《一路一向北》 001 一路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如果老鼠生出来了黑寡妇呢? 这个世界上其实有一行,不需要付出不需要考证,什么都不需要你就可以直接上岗,做得好做不好全看心情,做不好别人喷你,喷两句又不会死,所以咯,活得一个开心自在就好。 战争爆发,外面传来女人呜呜呜的哭泣声,一声高过一声,倒是有些世界末日之前的味道,听起来该怎么形容呢?壮观?悲惨?霍一路掏掏自己的耳朵,她的耳膜就要被喊破了。 「我让你生不出来儿子……」 客厅里男人的拳头似雨点一般的落下,开始是巴掌后来换成了拳头,拳头不够用脚凑,女人的脸已经被打得有些发花,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能呜呜咽咽的出口,她救助地看向那道紧锁的大门,似乎在期盼着能有人从里面出来。 「你也是个女的?生不出来儿子,你就是个残废,我要是知道你这个样子,我娶你干什么?娶头猪都要比你强,你怎么不去死呢?我家的根就断在你的手上了……」男人越打越很,拳头一下重过一下,喷出口的味道带着明显浓浓地酒味,喷到女人的面上,他打累了就变成用脚去踹,狠狠地不留情地踹下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解恨。 霍招娣只觉得后脑生寒,嵴背发冷,再打下去她妈就要被打死了,可她也不敢出去拦,爸又喝多了,打起来人毫不手软,她咬着唇看着门板似乎穿透门板就能看到藏身在里面的人,霍一路为什么不出去拦一下? 她胆子那么大,她是姐姐,她可以和爸爸抗衡了。 霍招娣也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可姐姐是家里的支柱,这个家都要靠她了,她为什么不像是电视剧里的长姐一样把这个家支撑起来呢?她和妈妈都是弱小的一方…… 「你别打我了,我明天还要去上班……」女人死死抱着男人的大腿,打的太兇,明天不好解释的,虽然骗不了谁,但面子还是要保。 男人听到打的更加的狠,要面子? 「老子的面子都被你踩到脚底下去了,你现在和我说面子?生了两个赔钱货,加上你,这个家就要被你们娘三给败完了,你是不是恨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就解放了?」男人阴狠狠地上手去拽女人的头髮,顺着地上拽,然后揪着她的头髮撞向墙:「老子告诉你,我就是死了也不给你留一毛钱,这都是老子的,没有儿子我给要饭花子。」 人艰不拆! 难得逃了一节课回家,却听了半天的高分贝高清真人武打小电影,被打的只有一方,也对,不是一直都是这个剧本这个套路嘛,一个永不还手,恨不得抱着女德过一辈子的人,老头儿若是真的挂了,她妈恐怕还得挂一个贞节牌坊的隐形牌在头顶。 霍一路的眼睛里染上了一抹深深浅浅的颜色,那颜色见光它就淡,避光它就亮,一闪一闪的,光洁的脑门上此刻恨不得缝上去两个字,傻x!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字说的是外面的哭的那个,还是抡拳头的那个,亦或者是她这个躲在房间里的小老鼠? 女人的哭声还在继续,明显进气少出气多:「我也想生儿子……可是这种事人家说生男生女都是男人来决定的……」 男人一听脸上的表情更为兇狠,这都是他的错了?生不出来儿子是他的错?一边打一边骂:「老子在精贵的种子扔到你这个面袋子里面也发不出来好芽子……」 男人打的累了,瘫在沙发上。 「谁在家呢?」 「招娣在家……」 门里的女孩儿听见母亲的声音,尖叫了一声:「霍一路也在家……」 她努力缩起来自己的身体,早知道就不回来了,霍一路战斗力那么强,先推她出来挡挡。 说起来自己这个姐姐,霍招娣真的很想问问老天爷,是不是就看她们母女俩这么不顺眼?不是个哥哥就算了,霍一路她就是个白眼狼,看见妈被打或者她被打从来不管,这哪里是亲姐姐,完完全全的就是个路人,路人都会比她心热三分。「你给我出来!」男人拍着门板。 是了,他的大女儿就是个女的,就是个该死的赔钱货,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会那么倒霉,生老二又是个丫头片子,一定是被这个死丫头带衰带的。 霍一路翘着唇,盘着腿坐在钢丝床上,这张床是她从别的地方偷回来的,一口洁白的小牙闪了闪。 「给老子开门。」 她就当敲门的人在唱歌,唱你的去吧。 躺在床上,等着…… 果然没多久门就被打开了,请注意是被打开的,而非踹开的,想来也是,她亲妈一贯怕她亲爹出个意外好歹的,当然要双手奉上钥匙。 男人冲进来看见床上躺着的身影,气不打一处来。 「明天让她退学,别念了。」念书有什么用?「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你回报给我什么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嫁人?我没钱。」 「好啊,去退。」 当母亲的顶着一张已经肿掉的脸试图想劝两句:「……现在不念书她也找不到太好的工作,念书其实也花不了几个钱的……」 虽然霍一路不听她的话,但毕竟是自己生出来的,她还得维护。 「你收声。」霍一路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她瞧着自己老母这张脸:「管好你自己吧。」 这样的老头儿,等着他半夜睡着,偷偷给他一刀,想让他怎么死就可以怎么死,偏偏她老母就是个苦情女来着,天天哭哭啼啼,悲悲戚戚,晦气! 霍父的怒气转移,将目标集中在了霍一路的身上,她到底是小,身体灵活,东跑西颠各种逃窜,愣是将霍父逗得团团转,霍父气喘吁吁,他哪里有体力和这个不孝女折腾,酒精已经麻痹掉了他的神经。 「你给我拦住她……」 霍母一哆嗦,看着那道门,没有办法的还是带上了。 霍招娣和母亲抱成一团,门里又是骂又是打的声音,虽然不清楚怎么打的,霍招娣还是一哆嗦,她爸喝完酒就真的是疯狗一条,见到谁咬谁。 屋子里就这么大的地方,还能跑到哪里去?她是偷鸡摸狗没有不做,可她才多大,她老子多大?一拳砸下来,砸了一拳头的血,砸的她只觉得眼眶冒金星。 歹势! 妈的,打的是鼻子,为什么疼的是眼眶? 你老妹的! 脚下脚步一慢,后面的人轮起来椅子对着她的后背直接砸了下来。 霍一路抱着头,她缩着身体,似乎想将自己缩成一团虾米,也分不清砸下来的都是什么,除了疼似乎也剩下疼,但疼痛以外又似乎多了一些其他的感觉,欠你的,我也差不多都还完了。 「你最好打死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一定捅死你!」亲生女说要捅死她老子? 霍父的太阳穴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下手越来越狠。 「妈,你做什么?」霍招娣死死拽着她妈的手。 霍一路是自找的,正常人都知道,被打的时候尽量说软话,可里面那个神经病,她永远都是在挑衅父亲,母亲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如果进去了,她爸真的一不小心打死了她妈,她就要成孤儿了,谁来管她? 霍母眼泪扑扑簌簌地往下落,她能如何啊? 嫁了一个这样的丈夫,可这就是命。 「一路,你跟你爸服个软……」 「给我滚!」霍一路扯了扯唇角,既然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那就滚远点,别用眼泪污了她去奈何桥的路,死有什么可怕的,有比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更加可怕吗? 霍招娣将母亲拽回她的房间,谁知道那条疯狗打完人还会不会继续,应该跑的,先躲出去,怎么就进来了呢?后悔。 「你管她干什么,她都没有当我们是自己人。」有了个这样的爹,再加上一个这样的姐姐,她的人生还真是无比艰难坎坷,她前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霍母只是哭,她也不明白,女儿小时候还是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和她说些什么,她永远都是不耐烦,不肯听,女孩子这样,将来还有什么指望?知根知底的,谁能要她这样的? 后背的疼断断续续,后来后脑一疼,霍一路趴在地上不动,地上有血,没有一摊那么多,却也是星星斑斑,看起来有些叫人触目惊心。 酒鬼终于累了,回房间大睡特睡去了,霍母守在床前继续哭,霍招娣躲了出去。 哭声实在太吵,霍一路醒来的时候,她就特别想将坐在她身边哭,扰得她没办法休息的女人丢到海里餵鲨鱼。「哭哭哭就知道哭。」 想要坐起来,后脑却一疼,霍母扶着女儿,可惜女儿不领情,推开她,她往后退了几步。 「去医院看看吧。」打成这个样子,恐怕是要缝针的。 「我有钱还是你有钱?既然没钱在这里叽歪什么?守着你的三从四德活去吧。」霍一路从床上离开,你妹的,头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流血流的,找到客厅里她爸抽菸剩下的那些菸灰,兑了一点自来水往后脑那么一按,管它有用没用的,家里的钱是用来给那个该死的老子抽菸喝酒玩女人用的,她这种死不死就看天意吧,早死早解脱。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箱子里有一抹红,应该是小学时期的红领巾,抽出来在头顶系了一个结,权当药布用了。 ------题外话------ 好吧,我作死起了一个一看就是扑街的名,但好歹让我挺过去阿,不然就要改名了,同志们这次我换地图了,写个豆浆镇的故事,收藏略微给点力呗,15号开始更新
002 替天行道 「一路,你要去哪里?马上就是开饭的时间了……」霍母见女儿要出门,絮絮叨叨的说着,霍一路的头上破了一个洞,现在出去乱走,要是感染了怎么办?一个女孩子,真的不合适出去逛逛逛,被男人骗了,本钱就都没了。 霍一路最烦的就是她老母念她,讲讲讲,只会讲。 「你少管我。」 霍招娣从房间里跑出来,看着霍一路的样子又是要滚了,她这个姐姐典型的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肯结交,她甚至怀疑霍一路早就被人破了清白,她姐姐这样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以为自己很威风呢,殊不知外人叫她太妹!傻兮兮的,就是被人玩剩下的,哼! 「我想改名。」 霍一路掏掏耳朵,她努力挖了挖并且翻了一个白眼:「小姐你哪位?你在跟鬼讲话?」 霍招娣盯着她姐的脸,一字一句道:「我想改名字。」 霍招娣太难听,她早就想改,奈何实在是怕改了回来以后被胖揍一顿,还有一点顾虑就是,她觉得自己只是个学生,就这样去改名,谁会帮她改? 霍一路挑眉看着她,她们姐妹两个长得不像,霍一路的面相偏凶,她打小就是短髮身上就算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女气也被她折腾没了,反观霍招娣,那就是很典型的小女生,一张白皮,两道细细的眉,侧过脸看向大门口,门口还摆着一双破鞋,属于她老父的,霍一路对自己老母是服气的,她特别想跪在老母面前唱臣服,这个男人他出去搞,你晓不晓得他也许可能会带着一身的病回来?她老母怎么就这样重的胃口味还能吞得下去呢? 玩什么痴女情呢?脱线! 「想改自己去改,大门就在那里。」说着就要走。 「餵。」霍招娣喊她,脸上带着羞愤,有个这样的姐姐,真是丢死人了,全校谁不知道霍一路是她姐,她想撇清关系都难:「上次是不是你抢了我同桌的钱,好好的你不学,非要为非作歹,你帮我一次,改了名字我就不提,不然我就告诉爸爸。」 霍一路弹弹指尖,她是吸菸的,不过此刻手上没有烟,她转过头对上霍招娣的脸,小小年纪也是心思歹毒,想要改名自己不敢去,让她老姐淌雷,炸死了反正也与她本人不相干是吗? 以为她傻? 没所谓地笑笑:「去告吧,看他能不能一口气打死我,打不死我,回头我就打死你,脱光了你的衣服把你吊起来送给别人欣赏。」 「啊啊啊……」霍招娣站在原地尖叫,霍母从厨房钻了出来:「招娣,你爸还在睡觉。」 意思吵醒了,大家都没的好咯。 家里大战随时开始,谁挨打谁倒霉。 「妈,霍一路她去抢劫,你女儿她去抢劫……」 霍母的唇抖了抖,眼见着眼泪就要跟着掉下来,老套路了,就是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才会遇上一个吃她这个套路的傻人。 「你最好离你的那个女同学远一些,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身心健康,小心长不高,觉得我烂那就当个不一样的人,好好读你的书,少在这里动歪心思,小心早晚被人砍那。」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离开了家门。 霍招娣的那个朋友,太精,小心早晚背过身就捅她一刀。 这个世界上,谁人值得信过? 老母? 屁! 霍一路只觉得牙碜,她不会讲大道理,但是母爱伟大在她这里都是浮云,她更倾向于老母作古会比较好,那样大家都轻松,没爹没妈更自由! 霍母见大女儿已经出了家门,她也拦不住,这个孩子现在芯子就都烂掉了。 「她……真的去抢劫?」 霍招娣比着自己的双眼:「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等着哪一天她被抓紧去吃牢饭,我们家就出名了,我绝对不给她送牢饭,有这样的姐姐真是晦气。」跺跺脚回了房间,就连晚餐都不想吃。 现在不出名吗? 霍一路干架惹是生非,偷东西,在永和镇这里已经是出了名的,走出去有几个人不知道她大名的? 霍一路点了一根烟,对着天空吐着徐徐吐着烟圈,她眯着眼睛,天上皆浮云,一朵又一朵的,叉着腿坐在半高的台阶上,今晚恐怕又要睡水泥管里了,那个家她不愿意回,躺下看着天空,一口一口吐着烟圈,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听见后巷有声音,一开始声音不大,慢慢的可能是起了争执。 「我没有钱……」伴随着哭哭啼啼的声音,少女抱着书包,马尾,白色衬衣黑色短裙,穿着半高的白色袜子,一步一步后退。 她在学校做打扫卫生,回来的就有些晚,没料到运气这样的不好,撞上这些人。 不是不愿意给钱,可这一次给了,下次他们还会堵自己,剩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被欺负,现在只盼着父亲见她还没有到家,出来寻她。 眼前站了几个女同学,头髮花花绿绿的,可能不搞成这样,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出来混的。 「没有是吧?如果被我找到了要怎么办?」上手照着眼前的女生脸上就是一掴,打偏了女生的脸,臭三八,抢过对方的书包,然后翻出来钱,钱包打开抽出一张红色钞票,一巴掌又抡了过去:「你当我是傻的?这是什么?」 没钱? 「你都拿了……」捂着自己的脸少女还在哭:「我爸一会儿就来找我了,你们走吧……」 带头的女生很恰北北地笑,仿佛眼前人说的就是笑话:「你爸?你那个烂赌鬼老爸说不定还在哪里输钱呢,他就算是来了,我们也不怕,直接搞死他。」 女生的脸上的颜色越来越白。 她老爹是这个镇上出了名的烂赌鬼,手气不好运气也很不好,可偏偏对这个着迷的很,输的是倾家荡产,母亲劝了很多次他不肯听,最后母亲也跑了,爹不够好但似乎又没有那样的渣,她老爹对她很好,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所以她哪怕害怕,也不愿意听见别人这样侮辱她爹。 「你们就不怕法律吗?」 几个小太妹呵呵的笑,法律? 「你吓我啊?法律值几毛钱?我就是杀了你,也不过就是错手杀人而已,我进去蹲一圈也就出来了。」 霍一路原本打算睡觉的,结果被这几个臭三八吵的完全不能入眠,叽叽歪歪,你老母的!在这里耍狠? 要打就快点打。 属于女生的尖叫,好像是那个菜瓜和人家动了手,霍一路撇撇嘴,这个世界上就是存在这种不自量力的人,明知道打不过还要打,和她家里的那个老母一样缺心眼,她老母是被人欺负入地,她还在坚持三从四德,德你妹呀! 哭声欢唿声交织到了一块。 霍一路歪在墙边:「我说……」她懒懒出声,浓黑的眉毛,有些杂乱,但是和她的这张脸又是这样的和谐,身上穿着和眼前少女一样的白衬衣黑色裙子,她光着大腿,头上绑着一条不适宜的红色东东,浑身靡靡的气息,指尖的香菸火一闪就废了出去,让人有些看不清,这是今年的流行趋势吗? 这是什么鬼? 那两条腿笔直修长,从下沿看上去,风吹过,吹起短裙的裙摆,那样的飘动的裙子把人脑子里塞满了小粉红,她的眼睛生得特别,像是一把开山刀,锋利无比。 ------题外话------ 封面上的人是我理想中的霍一路,帅气担当,新文愿望,希望有很多很多的留言,
003 狼窝危机 低着头的角度恰到好处,隐隐约约叫人看不清她的脸上五官,随意的叉着腿站着,其实女生这样站不美观,放到她的身上却刚刚的好,多一点就好像是站街女,少一点则就是没有家教的小太妹,两者之中,她卡中央,一脚踢开眼前的书包。 「我说,你们打扰我睡觉了。」眉头一挑一挑,一身的个性,此时站出来更是打算在刀尖上舔血。 亲,这里正在抢劫! 前面的绿毛太妹认出来了眼前的人是谁,霍一路嘛,永和镇有几个不认得她的,霍家三个扫把星之一。 「你赶紧滚。」 以前井水不犯河水,暂时也腾不出来手收拾她,别自己送上门,不然烧她的手! 「干你娘!在这里华山论剑哦。」吐出口的字眼明明令人觉得噁心,十分没有家教从她的口中飘出来却带了一丝丝的性感。 「死三八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蓝毛围了过来,霍一路的格斗经验都是从她老爹的身上积攒出来的,从小被打就算是个菜瓜也知道打哪里会痛,打哪里会要老命,怎么躲才能不被击中要害,怎么躲才能最少将自己的要害暴露在敌人的面前,她不玩花架子要来就来真的。 傍晚的有些热闹,周边的小贩叫卖着,有钱的学生下了课觉得饿周边店铺买些精緻的糕点或者直接杀进去吃上一份饱餐不饿也可以来杯冻鸳鸯解解渴,没钱的就路边摊随便吃吃,什么烤鸡架、炸蘑菇、烤冷面、臭豆腐各种地方小吃大杂烩,你也分不清这里该卖一些什么,味道时不时随着风颳进鼻中,时而重时而轻,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心里骂着娘,她不是金刚芭比来着,她也会饿,浪了一整天也没吃上什么东西。 几个太妹被霍一路干净利落的掀倒在地,她弯着腰从她们几个身上把钱摸出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还动?要打回来啊?直接一脚上去,太妹捂着胸口,从口中飘出难以形容的疼痛反馈。 「你给我记着……」绿毛以一种极其怪异地姿势迈着扭曲的八字步往外跑,这一伙风一样的就不见踪影了。 收完钱拍拍手,大快朵颐的钱这不就有了。 「谢谢你。」身后的女生从地上爬了起来,捞过自己的书包紧紧抱在怀里,她钱包里的粉红钞票还在霍一路的手中,倒是没着急去要钱,双眼里储备满了水分,也许下一秒就会发大水。 霍一路潇洒地摆摆手,救也不算白救,没亏啊。 走了一段距离,身后的小苍蝇还在一直跟,霍一路不怕她敢出声要钱,她是太妹来着,和刚刚那些人都是一个屌样,分别就是她今天扮演的角色是个替天行道的人而已,顺带着把钱也捞走了,敢出声就烧你头髮,插你双眼。 什么?你说她烂到底了?拜託,她老母曾经对人讲,三岁看到老,她就是个烂到根的货,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了,走不走运就看将来能不能捞到个冤大头,霍招娣才是念书的,可以一路上行,念大学毕业以后豪宅香车,和男朋友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听过以后也不觉得难受,她是烂! 不知道走了多久,马上就要到了她的老巢,一路不耐,干脆坐在水泥台阶上点了一根烟等着那个她走近,后面的人今天最好说出来一个一二三四,不然她一定会扁人的,双手一撑就坐了上去,依旧叉着腿,吹过的清风似乎在诉说,小姑娘这样很不美观,但她不鸟,美不美她说了算。 王嘉尔慢吞吞地靠近,她还在保持距离,适当的距离,一步两步,然后站定。 「我说……」她吐了一口烟圈:「你跟着我,是想谢谢我吗?」 送她钱花噢?不好意思,她只要自己赚的钱,不吃嗟来之食。 王嘉尔低着头,她的头髮已经散的乱七八糟,校服歪七扭八的挂在身上,扣子都错扣了一枚,身体有些丰满,不适宜的将扣子顶得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开。 「谢谢你。」 「你已经说过一次了,想要把钱要回去,打倒我再说。」她现在不是停下来了,要动手就赶快,她最讨厌别人磨磨唧唧的,磨豆腐啊?靠磨的,一个白眼翻上天。 王嘉尔连连摆手:「我不是……」少女的脸蛋憋得通红,她哪里打得过,自己镇定几秒:「我要回家了。」 霍一路挑眉,有病? 回你家呀,路不是在眼前,不记得回家的路? 痴线! 不记得路转个身九百米处找警察叔叔! 「我请你吃晚饭好吗?我做饭味道还可以……」 「多谢你,我不吃别人家的菜饭。」霍一路扔开手上的菸头,台阶上方就是一堵墙,看起来很高,正常范围,如果运动神经不够发达的男生恐怕都爬不过去,她只用了几下,手脚灵活的爬过墙头一跃而过,从上面跳了下来,稳稳落地,双手撑在地上,唇角上扬。 「我叫王嘉尔,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墙那边那人还在喊,墙这边的人继续翻白眼,交你妹的朋友,我像是缺朋友的人吗?霍一路迎着一阵风,风吹过来吹淡了刚刚还很浓烈的烟味。 王嘉尔一推门回家:「爸!」 小姑娘有些吃惊,她老爹这么早就回来了?输光了? 男人挤着笑脸,一脸的油一脸的衰像,面相上说这样的长相就是输够河东外加河西,白话就是这辈子都没有翻盘的机会,你很衰,衰到底了,满脸满身也寻不到一个发达的字眼,不可能不允许你发达。 「回来了。」 小姑娘嘆气:「你又输了?」 「这次手气不好,下次一定会行大运,你相信我啦,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小姑娘放下书包,回了房间去换衣服,看着自己略微丰满的身体暗自皱眉,如果长成霍一路那样该多好,她做梦都想要飞机场。 「被人抢了。」 吃饭的男人一脸兇相:「谁敢抢我女儿,我去烧他全家。」 王嘉尔嘆气,自己爹是个什么样属性的男人她还能不知道吗?用嘴巴就是世界第一,上手就是吊车尾啦。 「有人帮我了。」 「有没有和人家说谢谢?」 「自然有,爸,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王嘉尔对霍一路的家庭很好奇。 「你说。」男人嘴里嚼着大葱就着米饭,米饭是早上剩下的,他也不管是不是凉,一口跟着一口的往嘴巴里送,有钱的时候就大吃二喝,没钱的时候就夹着尾巴缩在老鼠洞里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霍一路你知道吗?今天就是她救了我。」 「你少和她来往,那样的家不要沾,她那个死鬼老爸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别惹火上身。」忠告自己女儿。 那样的烂人少接触微妙,这个疯狂的时代,什么都有可能会发生,他虽然也是烂人,瞧不上那种只会拿老婆撒气的男人,希望女儿太太平平的度过眼下日子,念了大学就出头了,找个差不多的人嫁了,他就算是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显然王嘉尔并没有把她爸的话放在心上。 霍一路的家在咸云街和德立街之间的一条短小狭窄交汇处的末端,霍母白天有份工要做,晚上同样还要去打工,为了赚钱贴补家用,为了养女养夫,外人看见这样猪狗不如的生活恨不得翻上两记大白眼,可霍母还是在强装,她需要丈夫,她的女儿们需要父亲,她是一位非常伟大的女性,按照传统按部就班过着生活,生活欠她一座奖盃,奥斯卡奖盃,最佳忍受将,忍者神龟也不过如此。 霍招娣只要母亲不在家她是不会留在家中的,早就闪身去了同学家,谁知道家里的疯狗疯起来会干什么离谱的事情,报导有很多,亲爹也要提高警惕。 家中只剩下房间里的男人在喝酒,一杯跟着一杯,无声诉说着自己的衰,他就是娶妻没有睁大双眼,才会搞的自己混的这样的惨,甚至连个后都没有,最近的钱都花光了,就算是后街那些烂女也懒得应付他,做人失败啊。 王嘉尔伸手碰了一下门,那道门竟然自动就打开了,她眼前一亮,关于霍一路的事情她听说了一些,但无非都是她爸因为她不是儿子总是打的她四处逃窜,她的家不住在这边,知道的也比较少。 「霍同学,你在家吗?」 「找谁?」里面的人呛着声音大咧咧问着。 她的手一缩,但还是推开了那道门。 「叔叔,我是霍一路的同学,她在家吗?」 「你找她找到家里来……」霍父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可是下一秒他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念头,一个好大的念头。
004 滑头一个 「你进来吧,她还没回来。」霍父脸上冒着油光,绿豆一样的双眼微微眯着,视线上上下下挪动到王嘉尔的身上,有多久的时间他都没有碰过这样干净的身体了?那种感觉都要忘记了,他也年轻过也青春过,他的青春被家里的老娘们糟践的一文不值,和她这个面口袋结了婚,自己就这样一路衰到底,想要改命都难。 当然要怪她带衰自己,男人的命好不好,与女人息息相关,女人旺夫,丈夫才会好过。 王嘉尔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警觉性,她感觉有点不好。 「叔叔,我下次再来找她吧。」 「进来坐吧。」霍父将王嘉尔拽了进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马上去关门,而是适当的和眼前的小姑娘准备谈谈心:「你和霍一路是同学?」 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他太过于了解,和这种乖乖女是怎么交上朋友的? 「我就站在门边等好了。」王嘉尔的脚不肯挪动,外面的光一簇一簇照射在眼前这张油脸上,家里腐败的气息到处流窜,这是个简单到不能在简单的家,客厅里空荡荡的,摆设不多,家具有些掉漆了,桌角边摆放着一整排的酒瓶,有白的也有啤的,王嘉尔对这些不陌生,她的爸爸虽然是好,偶尔也会买醉,抱怨人生不如意,抱怨老天爷不睁眼,不让他把财来发,「嗯,不是一个班的。」 霍父体内的酒精还没有散去,身体意识已经正在慢慢甦醒,他的脑子已经被酒精麻痹掉了所谓理智的那部分,眼前的这张脸让他一瞬间产生了快乐,不计后果的想要伸手去拉住的快乐。 「你离我这么远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王嘉尔腾地准备往外跑,却被人拉住然后那人马上闪身到门边带上了门。 做了以后会怎么样,这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车到山前必有路,一个小女生而已,闹大丢人的也是她自己。 「你要干什么?」王嘉尔尖叫。 霍父笑意满面,干什么? 他扯着自己的裤子,你猜呢? 霍一路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缓缓往家里走着,想着那个死鬼老爹应该出去风流了,这条街人口复杂,前两年有个香蕉人出资在这一带兴建了西式餐馆以及酒吧,那时候很多人都不看好,将钱响噹噹的扔进水里,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冤大头,可随着资金的流入,道路的开拓政府在这一段进行重建,将老旧的房子刷了一层外漆,到现在竟然也成为了永和镇的一大特点,平时过年过节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不要太多。 过来的游客人越来越多,酒吧食肆娱乐场所越开越多,随着附近的餐厅酒吧发展,霍一路的家就被划到了这片范围之内,酒吧外面你拉我扯的游人和皮条客,躲在暗处的站街女随时等着出来赚上一分,街灯将霍一路的脸照出来深深浅浅的光痕。 她踢着脚下的石头,不知道是那个扑街的把石头扔在这里。 一走一过,也会有不长眼的人问价。 「妹妹,你要多少?」 噁心死人的老男人,霍一路比着中指,对方善意笑了笑,倒是颇有一些纵容。 「要多少你说个价格。」 出来玩的游客当中好的那部分扣掉也有一部分的渣滓,比如眼前的这位,明明穿戴上写满了不过就是靠天吃饭而已,偏要装出来一副冤大头的样子,少女少女,少女她代表着一种美好一种纯真,一种干净。 这个社会真是让人蛋疼,结个婚相个亲,女的罗里吧嗦的要求,要房子要车,不然上来直接询问你工作在哪里,工资几何?现实的让人浑身发疼,一边抱怨着公司恨不得压榨死他们的价值一边抱怨着女人过于势力,可能这种男人认为,自己带个把就应该换得女人绝对的付出,一毛不要嫁给他然后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拼尽全力,男人偶尔叫嚷着,工作好辛苦我好累,你是好命找到了我。 呸! 贱格! 「要你妹。」霍一路的身上叫嚣的气息叫做野性,不被人驯服的野性。 「好啊,你可以来要我妹,怎么样开个房,我给你五百。」老男人还在继续游说。 霍一路双手摸到包后,老男人仍旧是那一脸的笑,一个小女生能拿他如何?即便买卖不成,他嘴上也是占尽了便宜,自己没有亏吃,他换得一个好心情,岂不哀哉。 她摸出来一把西瓜刀,眼前的老男人举手,他就是这样的衰人,动动嘴觉得你是学生妹不敢怎么样,等到你突然抽刀,他又会觉得你过于泼辣,不过就是嘴上调戏两句而已。 「这里可是文明社会,警察局就在不远之处。」 「这个时间也足够我剁了你,怎么样?还想要我陪睡吗?」 男人举举手:「随便逗逗你而已,也当真,真是小孩子。」 「站着。」既然亮了刀就没有无端收回去的道理:「麻烦叔叔你借我点钱花。」 这是……抢劫? 男人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他的身后就是一排的酒吧,在这里抢劫? 「小太妹你几岁?家里学校知道你这样混日子吗?」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恨不得马上成为她亲爹。 霍一路照着眼前人的包噼了过去,她有分寸,还没打算去吃牢饭,当然惹火了她,也不是不可能的,她这人脾气不好,与其苦哈哈忍耐过日子,她宁愿要一个痛快,那人只觉得自己的包瞬间断开,脸色白了白:「你信不信我报警?」 「你报啊,看看警察是不是比我的刀到达的快。」 后街,不停有人跑出来吐,有些失恋有些偶遇真爱,这里真是什么怪味都有,啤酒的酸气夹杂着一丝呕吐物的腐败。 「裤子脱下来。」 男人抱着自己的胸口,被一个妹妹仔搞成这个样子,真的很丢人,更加丢人的是他竟然怕了。 「你不要太过分。」 「收声,叫你脱就脱,不然内裤都不给你留一条,脱!」 男人憋着气,最终还是将裤子脱了下来,一瞬间落地,留下他两条堪比毛裤的毛毛腿,霍一路的刀拨动着令男人不堪的部位:「这样也出来泡女?多买几片伟哥嗑吧,下次记得撩自己可以撩的,强撩的后果就是内裤都没有一条可以穿,人渣!」 裤子扔到垃圾箱里然后点了一根火柴扔进去,垃圾箱里什么都有,很快就烧了起来,黑烟浓浓窜起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发生了火灾,拍拍手然后走人。 她是在这里长大的,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知道哪些是虚张声势,哪些是真的不能惹,她小滑头的很,晃晃荡盪的奔着家中前进。
005 原生家庭 霍一路走到门口停住脚,屋子里细细索索的声音飘了出来,男人兴奋的声音,女人害怕地尖叫,声音越来越近。 「救命……」王嘉尔的嘴被一双手捂住,眼前的男人眼睛里写满了惊艷,酒精上脑他已经全然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做了以后的后果,现在脑子当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上上上,一双湿咸的手紧紧捂着她的嘴巴,以后也许他会痛哭流涕会跪在眼前女孩儿的面前声声说着,他是喝多了当时人被酒精所掌控了,现在只想按照大脑的想法去行动。 她的衣服被抓开,然后是少女内衣,眼泪顺着那双湿咸的手流了下来,那是绝望的眼泪,控诉着对这个社会的绝望。 白润润的皮肤上多了一双粗糙的手,霍父好像回了春一样的重重吸气,年轻真是好,年轻的皮囊真是好。 低下头去啃,啃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印子,然后…… 翻着白眼整个人向后摔了下去,王嘉尔瞪圆了眼珠子,小姑娘被眼前一连串的打击刺激的血管就要爆裂,双唇抖着抖着,她努力想抓上来自己的内衣,可以双手无力,双腿发抖,谁能想到在这样的地方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她只要报个警,警察就可以马上抓得到眼前这个人的,她的大脑还在当机,不清楚是自己傻,还是这个社会已经变得疯狂。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依旧是那一身白衣黑裙,手里举着一个锅,扔开手中的东西,拉着王嘉尔往外跑。 王嘉尔见识过任性的坏,她爸的身上就占了好多,逼走母亲,她心里是不怪母亲扔下她的,这样的日子谁过谁够,留下她陪着父亲,至少父亲还有个指望,别人也许说她就是活该倒霉过这样的日子,她却觉得还好,被霍一路拉着手,沿着街逃窜,她跑不动却还在继续奔跑着,生怕身后有人追过来,她刚刚似乎见到了血。 霍家客厅里霍父躺在地上,出了一些血并不太多,旁边还有个铁锅被扔在地上,铁锅的里面已经开裂,门大开着,也不怕别人进来偷,这样的家,你能翻出来一件值钱的东西就算你赢。 「你是不是脑子里面养了金鱼?」霍一路盯着王嘉尔的脸问着。 她家里人没有教过她不要乱闯别人家吗?人心险恶不知道吗? 「我……」少女我了半天,我不出来一个完整的句子。 * 霍母回到家中,见丈夫躺在地上,马上打了电话去报警,霍父醒了以后反手就是一巴掌。 「谁让你报警的?谁让你鸡婆的?」 霍母被打的满脑子的金星,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丈夫躺在客厅旁边还扔着一个旧的铁锅,这是她过去用来做菜的,很古老的锅特别的沉,之前用的时候可能是冷热交替突然就炸锅了,那以后没办法用,想着送去修,送了几回都说不好修,修的价格也很离谱,打算卖掉,收破烂的给的价格又不合适,霍母觉得自己吃了亏就一直扔在那里,不是今天这口锅出现在客厅里,她早就忘记这件事情了。 「这里是警局。」警察吭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的提醒出手打人的那位。他们对眼前的女人没有什么同情,所谓见的多了也就麻木了,只有初出茅庐的小菜鸟才会去同情别人,有些人生来可能就是该吃苦的,自愿的。 霍父收了手,和眼前的几位警察点头哈腰的随后拉着老婆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头还是有些疼。 大概猜得到是谁,这片看起来是乱,但也绝对乱不到这样的地步,永和镇的治安分一黑一白,双方共存,不然来这里旅游的游客岂不是每天都要非死即伤了。 「回家!」 霍母动动唇,她将剩下的话憋了回去,其实她距离下班时间还早着呢,她在酒店厨房工作,每天帮忙闲暇之余就可以腾出来一点时间,厨房监管也没有那么严格,客人吃剩下的东西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是允许他们打包带走的,找个不太忙的时间回家送点吃的,来回也不过才十分钟的路程而已,她今天就是回来送虾饺的。 之前霍父吃过一次说味道很好,那以后一直没有机会捞到,今天有一桌客人看起来装扮很靓,剩下的东西看起来又很干净她收桌下来以后就装了起来。 「有人冲进家里打你,真的不报警吗?」霍母想想还是觉得后怕,这如果冲进来杀人呢?「除了你亲生女,还有哪个人有这样的胆子敢打老子。」霍父头顶冒着黑烟,头嗡嗡作响,如果敲的寸点,也许他现在就去见上帝了。 他这是祖坟不知道烧错了什么东西才会蹦出来霍一路这个不孝女,霍一路出手偷袭他也不是第一次了,今天的事情毕竟自己有愧在先,他不敢闹的太大,恨的就是霍一路这个衰女选择这个时间回家,坏了他的好事,就差那么一点点,等人起了警觉,以后想要下手就太难了,这样的机会也很少。 霍母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守了一夜霍一路没有回来,霍母眼眶下方黑青青的,霍父就睡在客厅里,这样人一进门他就可以窜起来直接剁了那个不孝女。 外头有人推门,霍父跳了起来。 呦呵! 霍招待吓了一大跳,她是回来拿校服的,昨天把书包带着忘记带校服了,这是怎么了? 霍一路又干了什么? 「什么忘记拿了?」霍母推着女儿回了房间,她也是怕女儿挨打。 「我爸的脸那么黑,又怎么了?」是睡了谁家老婆被抓住了?真是可笑,这样的男人竟然也有女人跟,那些女人都是瞎眼的吗?找不到男人了吗?这个地方烂到她一秒都不想多待。 霍母对着女儿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讲,省得被外面的人听见。 「一路昨天晚上把你爸打晕了。」 霍招娣只想庆祝,怎么没一下子打死她老子呢?打死了这个家就消停了,从此就能过上好日子了,霍一路也算是为家里做了一件好事,怎么就没打死呢? 「早饭你自己解决吧。」霍母交代女儿,在家里是不能吃饭了。 霍招娣拿过来自己的书包:「妈,我改名字的事情……」 她已经提了很久。 霍母一脸为难,一路改名字叫她爸把腿都给打折了,当时脑袋还开了一个口,招娣再改,恐怕要有麻烦。 「你听妈的话,暂时忍忍,等到你上大学你就能自己说了算了。」 霍招娣出门,经过她爸面前低着头说了一句:「爸,我去上学了。」 「也不知道你都学了什么,每天浪费钱,养你有什么用?你是能养家还是能出力?」霍父骂着。 招娣早就习以为常了,低着头闷着声拿着书包快速离开家门,如果天打雷噼正好噼到自己家户主的头顶那就是真的好。
006 服装店前 等到九点也不见霍一路的身影,霍父等不下去。 「你去。」霍父转头看向妻子,他认为是妻子包庇女儿,「你去学校把她带回来,念什么书,直接办退学,有这个钱不如扔给街边的流浪狗,养她不如养条狗。」对于自己的这个亲生女,霍父真是有些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心情,他这身体被掏空,一天不如一天,这个死丫头现在就敢上手偷袭他,等到以后自己万一有个好歹,那个死丫头岂不是对着他打? 霍母没有办法只能去学校找,没有找到人,老师说霍一路又逃课了。 「……你们当家长的也为孩子想想,这样下去她早晚真的就奔着作奸犯科的路奔跑过去了……」老师不说霍一路的问题,直接说家庭问题,家长会从来见不到家长,交点钱就各种拖延,她虽然没有上过门家访也有听过别的学生说起,可真是有子宫就可以生孩子,自己有没有资格就生,生了以后又不要管,这又不是动物,你生出来就好的。 有些时候她真的很气愤,班上这样的学生不少,小孩子变坏和大人有直接的关系,你大人做了什么样的榜样,家庭氛围是什么样的,孩子就回报给你什么样的学识涵养以及整体形象。 一个星期她有三天不见影子,她当班主任的就算是有心袒护,那学校怎么说呢?会被开除的。 小小年纪,就连个学歷都没有,岂不是更加没有未来? 拥有好学歷的人都不敢说未来一定是好,那霍一路这样的,家里指望不上,自己本身又不肯下功夫,岂不是就废了?她还恨这个学生,为什么自己不能争点气,活出来一个模样给你父母看看,偏要这样的不学无术。 霍母听见说女儿没有在学校,也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这口气又绷紧。 「……她可能过一段时间就不念书了。」没女孩子,少念点书也好。 老师气的恨不得一个手雷崩飞眼前的人,她和这种人没有办法沟通。 社会上说老师就是学生的第一步引领师,学生有很多东西都是从老师的身上学到的,她当老师也是很辛苦的好吧,她一个班不可能每个学生都照顾得到,她已经尽力在呵护去照顾,结果却是令她黯然神伤,那些所谓的浪子回头就真的不存在生活当中,烂的人依旧有烂。 霍一路退了学也好,这样自己也可以不用挂心,这是她自己的路,随她去走吧,是好是坏她自己品尝,不要到了七八十岁流浪在外面捡垃圾为生,那个时候才会流下两行热泪,想着小的时候为什么不去听老师的话,为什么不去下功夫。 付出了不一定就有回报,但是不付出就什么都不会有。 霍母回了家里,霍父不让她出去工作,说今天休息一天,霍母也没办法。 霍一路翘着腿看着天,白天的镇上人不算多,太阳太大,照的人眼前白花花的,大多数的人都躲在房间里补眠,夜晚出来活动,拎着自己的包,找到合适的位置盘腿坐下。 眼前稀稀拉拉摆着几件衣服,坐在服装店的门口,店里的店员指着外面大声嚷着:「她又来了。」 哪里有这样做生意的,挡谁的门呢? 老闆摆摆手,示意店里的店员小声。 「老闆,你不能这样下去,她就是觉得你好欺负,小太妹而已,真的怕了她了?」她觉得这样的人就必须驱除,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方法,叫她走,以后不敢来,不然这是什么?谁还愿意进店,教保护费给那些人就算了,现在连个死丫头也敢欺负上门? 老闆嘆口气,人人都当霍一路是瘟疫,拎着一瓶水走了出去,送到小姑娘的眼前,瓶子里的水半结着冰,又一部分又是化掉的,水和冰相容,冰漂浮在水上,瓶子外面还带着水珠,看起来就很清凉。 「拿去喝。」 「我没钱。」霍一路微微翘着唇,年轻就是这样的好,即便是这样直接暴晒在太阳下,饱满的身体就像是添加了酵母发酵起来的雪白馒头一样,生气勃勃,秀色可餐。 「请你喝的。」 霍一路收起来自己的地摊,准备往别的地方去摆,老闆出声:「你就在这里摆吧。」 他不是为了叫她走人。 「你那是什么眼神?」霍一路挑眉,可怜她哦? 她有手有脚,有什么好可怜的? 这人脱线,世界上有那么多可怜的人她不去可怜。 老闆喉头动了动:「我这里你可以摆摊,我不介意,没关系的。」 一路收起自己的家当,转头对上这怪叔叔:「怎么又是一个觉得我可怜想要泡我的人?觉得小女孩好玩?好青春哦,我对老伯不感兴趣,别看我,小心我挖掉你的双眼。」她夹着自己的包转身离开。 店员气不过。 「老闆,你就是脾气太好。」 霍家那样的烂,爹烂妈也没好到哪里去,女人都瞧不起霍母,活成她这个样子真的不如去躺铁轨了,被车碾过一了百了,何必活着丢人现眼,霍家的小孩儿也就霍招招娣勉强是个正常人,霍一路这心是黑的,可怜她,小心她反过来插你一刀,那孩子什么事情不做?毒蛇再小也有毒。 「上次才听说她去偷人家的床……」 据说还偷老师偷同学的钱,谁家的门窗子开着,也进去偷过钱,很多人都说自己丢过钱的,除了她还能是谁做的? 「好了,小孩子生活不易。」 「生活不易就去偷东西……」店员还在讲,觉得老闆的三观有些稀碎。 老闆走回自己的柜檯盘货,他这里的生意白天还勉强,晚上就不同了,永和镇的东西出了名的贵,一笔就够半个月开销生活用的,阳光太过于暴晒,烤的地上有些渐渐融化的势头,空气里漂浮着一种怪异的味道,有些刺鼻,但闻久了又反而觉得闻不到感觉还怪怪的。 店里的老闆单身多年,霍招娣出生一段时间以后霍一路被扔过,他捡回来养了几天,谁知道霍父知道他捡了那个孩子又跑上门来要钱,谈了一个差不多的价格,霍父再度狮子大开口,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他不了解霍招娣,却觉得霍一路活的格外艰辛,这个孩子如果当初被他养大,完全就不会是眼前这样的景象,那个孩子的眼睛真是格外的闪亮,不像是她的父母和她妹妹也不太一样,他无儿无女那个时候是真的很想养个小孩,养了也会是他家里唯一的孩子,可惜。 也是因为养过那么几天,他对这个小女孩的感情有些复杂,希望她变好,希望她走正路。
007 恩断义绝 「一路啊,你还在混混混,你妈就要被你那个爹打死了,你就不能听点话做个乖女,让你妈省点心,天天逃课打架斗殴偷东西叫人追着满街跑……」三婶碎碎念,念念念。 老街上的邻居看见霍一路都恨不得掉头走,三婶也是其中一员,不过遇上了又忍不住嘴巴发痒,觉得小孩子就应该有点小孩子的样子,歹势啊,不听话,胡乱来,小太妹! 霍一路当眼前的是空气,努力飞出去一个白眼,她走自己的路干别人什么事。 「你爸这次说要打死你妈,你说你妈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你们这对父女了,她就是命不好啊,嫁个不着调的丈夫好吃懒做,生个孩子又是这样,一辈子没指望啊……」幸好还有个招娣,希望招娣将来能把她妈带出这里。 永和镇是个很奇怪的镇,这里商业非常发达,这里的人却固守陈规,有儿子的可以挺直腰板,没有儿子的只能被人指指点点,呦呦呦,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绝户啊,哪怕社会发展了,这里的人仍旧这样,不愿意听本事的早就跑了,留下来的就是要受尽生活的磨砺,比如霍一路她妈,这些人安慰自己,他们是永和镇的人,走出去面上都是有光的,谁不知道永和镇? 三婶还在念,讲你妈这样惨那样惨,翻滚的惨,一百八十度的惨,总之就是惨惨惨! 霍一路拎着包往前行,三婶看着她光着的那两条大腿,啧啧啧不停咂舌,年轻的女孩子穿成这样,早晚会搞出来事情的,到时候出事也只能怪自己不检点,不穿成这样,别人会对你起心思? 轻浮! 「妈……」 霍母正在干活,听见大女的叫声手下一停,她将锅子扔进水池中:「回来了?去给你爸道个歉,说你再也不了,你怎么能打自己爸爸呢?他就躺在地上……」 霍母叨叨叨,觉得女儿做的不对,平时顶嘴就算了,竟然还动手? 「那人没报警?警察没来抓他?」霍一路挑眉,竟然还有这种傻人?大小姐你差点被人强啊,你竟然不闹?早知道她就不管了,多管闲事嘛。 霍母故意略掉霍一路说的话,她不爱听这些,这些年丈夫在外面也算是什么都干尽了,可是想好好过日子就得让自己装成聋子,计较那么多,又能如何? 砰! 霍一路整个人向前一栽,后颈一疼,重物直接照着她的后背砸了过来,她人跌跌撞撞惯性向前沖了过去,下半身只觉得一麻,腰椎的位置有些麻约约的。 「她都说了要和你道歉,打两下就算了……」霍母不敢护着霍一路,试着稍稍拦了一下马上就转开了,霍父顺手送了她一记耳光。 「小杂种,我今天就好好给你开开皮。」 霍一路用袖子擦擦嘴,很不对,感觉很不对。 后颈的感觉非常不对。 「干,讲那么多,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我怕你?我死了你也得进去蹲监狱,我没亏。」霍一路一张嘴就是火星,她就是这样爆炭一样的脾气,霍招娣就说过,这样的行为体现的就是有勇无谋。 霍父努力瞪着绿豆大的眼睛,抓住什么就挥着什么砸过去。 「老母,欠你的我还完了,以后我们俩两清,你是死是活你自己管。」霍一路弯着唇看向自己老母方向,虎毒还不食子呢,心痛哪门子的,她早就不会痛了,这样的老母死了她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霍母抖抖唇,眼泪下来。 「妈也是没有办法……」 三婶那边是谁做的戏,她用脚底板想就都清楚,可笑的是自己,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她没有,她头顶的就是一颗木瓜,呆木瓜。 「以后有事找霍招娣,找我我就砍死你……」脸上笑笑笑的表情突然间翻脸,眸子里淌着血沾着血,她说一不二,除非她命短,不然求到她的眼前她一定亲手活噼了她老母。 霍母避开霍一路的眼睛,一路的眼睛生得太特别,她不敢直视,这个孩子是她养大的,她太清楚她是说一不二,她虽然坏可秉性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底线,自己这样做了,早就该想到的,可是她不这样做,丈夫就不停的砸东西,在家里闹腾,她只能跑出去求三婶救命,三婶的嘴巴最碎,看见一路自然而然就会念出来。 「我打死你这个兔崽子……」 霍父拿着酒瓶敲在霍一路的后脑上,打了很久霍父的体力耗得一个精光,喘着粗气再也打不动,霍母躲在一旁,依旧是泪流满面,支支约约哭泣着,哭的伤心伤肺。 霍一路抓起地上的酒瓶碎片,她照着霍父的胸口捅去,她不打算好,就一定要拉上一个垫背的,杀父就杀父。 老子命都不想要了,还在乎杀的是谁! 霍父眼珠子瞪得如同牛眼大,没料到这个畜生还有这么一手,霍母悽惨叫了一声,就扑了过来,死死抱住霍一路不让她动。 「一路,那是你爸爸……」 霍父堪堪躲开,那碎片扎进了他的胳膊里,鬼哭狼嚎的叫了出来,而后就是爆发性的轮起来椅子抓到什么都砸像霍一路的腿,霍一路一脸一身的狼狈,霍父最后找到那个铁锅拎起来照着女儿的腿,高高举起。 「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 结局? 人被抓咯,警察该训的训,可能霍父还没有酒醒,反反覆覆就是一句:「是我生的,我打死她也活该,没人能治得了我的罪,我又没有杀别人家的孩子……」 「你收声。」警察摔笔,总是能遇上这种讲不清的,你讲什么他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外界:「本事了?是你亲生的你就能杀?杀人是犯法的。」 「她要捅死我……」霍父恨红了眼睛,他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些警察也全部都捅死,出了事情他们只会讲讲讲,那个小畜生捅了他,怎么警察没瞧见? 一边的女警拍了桌子,霍母缩成一团。 「你也是当妈的?」女警表示怀疑。 亲爹要杀亲女,你这个亲妈就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出了事情不马上叫救护车,倒是马上跑到警察局来了,霍父被带走警察局,霍一路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女警哪里有这个时间去找人,同情归同情,这种原生家庭,极其的影响小孩的心性,恐怕这种氛围之下长大,将来也容易走偏, 不然也是心理阴暗。
008 小哥哥,我喜欢你呀 永和镇某诊所- 霍一路躺在床上,老头儿戴着口罩,这衣服是没有办法脱了,只能用剪刀剪开。 「你这样子真的不需要报警?」他看着小姑娘身上大大小小的伤。 霍一路是他这里的常客,大病小灾的都是来找他,他给看,从未收到过她什么钱,被人欠习惯了可能就淡定了,每一笔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说是以后赚了钱还,还?他能指望这样的丫头还钱吗? 妹妹仔说的话,听一半扔一半就好。 认真就是输。 「你少罗里吧嗦的。」霍一路脾气依旧很沖。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你又不是男人,天天这样干架,早晚扑街,没人给你收尸,小小年纪混成这个样子何必?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活法……」 霍一路打着哈气,一副懒得动的样子,其实她是动不了,她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才滚到这里来的。 去医院?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死不死爱谁说了算就谁说了算,烂命一条,她没什么捨不得的。 「江北,你先回去。」老头子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扭头说。 霍一路这才发现诊所里还有一枚美少年。 咦! 吹了一声口哨,突然咳了出来,妈的,喉头腥甜腥甜的,该不是要挂吧? 之前死就死了,眼前站着一个帅哥,不多瞧上两眼,没有泡到死了有点可惜,好脸! 「没……」压下喉头的腥,不是很在意的再次开口:「没什么怕看的。」脱光了看不是更好! 老头儿压霍一路的腿,霍一路的手揪着床单,双手的青筋爆现,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滑了下来,滑进眼睛里,有点刺眼,你妹的! 「骨折了。」 哇哦,也就是说还没达到特别严重的地步,死不了了? 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自己的命长? 「你叫什么名字?」霍一路看着坐在对面的冷酷帅哥,他是从冰箱里爬出来的吗?整个人好像一坨冰一样,比她看见的冻冰水都要冷上几分,身体周围似乎还冒着白色的烟,哦好像叫做冷气,不好意思她读书少,写作文从来没及格过啦。 那一团冰不理她,霍一路自顾自笑着:「你有女朋友吗?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她就喜欢斯斯文文的小帅哥,看起来就很有学识的样子,这种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身她这种烂人配不上的感觉,她就喜欢勉强,就喜欢任性。 「老头儿,你要谋杀啊?」霍一路大喊大叫。 老头儿突然下重手打断了她欣赏美男来着,好不容易凑齐的形容词,年轻真是好啊,这样的一张脸,刻画出来的一样,怎么美怎么精緻怎么画出来的,高高瘦瘦的,目光里好像就是深海,一簇一簇的海水即将要把她拍到海岸上了,正想着,因为疼痛回神。 「江北,你先回去。」老头儿对上霍一路的眼睛:「你别招他。」 霍一路:…… 阿爷,你觉得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会乖乖听话? 现在是我躺在这里,人家干干净净的坐在床旁,全身充满了磁场,让她不要招?看见开的好看的花,你会不会摘?不好意思她不怎么讲公德心来着,当然先摘下来了,收到手里才算。 如果不是身体动一下就好像被割肉一般,她一定要对着眼前的人展现一下她的美,什么美呢?一路暂时将自己身上所拥有的美定格为知性美。 江北坐着没有动,老头儿隐隐有些生气,或许是怕自己家乖孙被妖女勾走吧,这种担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还不走?」 「你就让他看,我又不怕看。」 老头儿被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气的头顶冒烟,他试着按压霍一路的肋骨,霍一路虽然没有叫,但却比她叫出来更让老头儿觉得心惊。 「不行,得送医院。」 「喂,你就随便治治,我没有钱去医院……」霍一路喊,可惜老头子似乎今天非要把她送进医院才高兴。 靠! 这种自己搭钱的事情,他为什么喜欢做?春天在脑子里养过一堆的蚕? 老头在里面打电话叫救护车,外面少年走到窗前,一双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看着打量着她,好像去了皮还要称一称她的骨头有多重,霍一路只觉得这种感觉很不好,干毛?这样看她做什么? 她长得赛过天仙?怎么没有听人说过呢? 少年微微笑了起来,靠! 一路子觉得那一层层的冰就碎开了,脚尖忍不住向内抠,该死的该死的。 「我是霍一路,霍元甲的霍,一条大路的一路。」 刚刚还在笑的人上手压了压她的脖颈,一路子觉得眼前一黑,冷汗顺着汗毛孔滑了下来,不是假疼,那张脸都变得模煳了起来,手……真是有力道…… 少年半裹着冰的眼眸随意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来自己的书包离开,仿佛自己没有压过她疼痛的地方,没有对她笑过一样。 霍一路想,如果他在读书好,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她自己是成绩烂到姥姥家,但是她对优秀长得又好的男学生其实没有太多的免疫力,长得勾人呀。霍一路住医院了,她自己是不想来的,可惜盛情难却,就是同病房的人哼哼唧唧的极其影响她的睡眠。 喂,要死啊? 小姑娘的妈妈挨在床边,给女儿端着切好的水果:「上午买的葡萄不好吃,你尝尝这个。」当妈的额头上都是汗。 这样的月份,病房里没有空调也真是惨,特别她们这种缠了一层又一层纱布要变木乃伊的人,更加不好过。 「那个扔了吗?」小姑娘看着母亲问,对着母亲抱歉笑笑:「妈,我上午止疼药过了劲,脾气不太好,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对你凶的……」想起来自己上午在病房里对着母亲凶,眼下清醒过来了,又悔恨万分。 「妈都没放在心上,你好好养病,你晚上想吃什么?妈回去给你做……」 外面的鸟叫个没完没了,叫的她想去嘘嘘,叫的人觉得人生空虚,那树杈透着光,照在她的被子上,窗户就连个窗帘都没有,晚上她们註定就是要被蚊子咬死在这里的。当妈妈的一会儿一折腾,出去打水给女儿擦脸,有一会儿不知道哪里搞的冰水放到水盆里,瓶子就漂浮在水面上然后拿着一把椅子将盆放在那里,能有点凉气,女儿就不会太难受。 霍一路拿着笔画着医院的墙壁。 「喂,你这样有点不讲公德心,这墙都花了……」 霍一路笔狠狠画出去一条,她愿意画就画,你能拿她怎么样? 对床的妈妈对着女儿摇摇头,让自己的孩子不要多说。 一个病房有些都住进来七八天,对床是刚住进来的,似乎和霍一路一样骨折,霍一路比她还严重一点,小姑娘似乎又上来疼的劲,抓着母亲的手,强忍着眼泪,当妈妈的却先哭了出来。 「妈替你疼……」 一路拿过毛巾盖在自己的脸上,她宁愿睡走廊也不愿意睡在这里面,吵死了。 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眸子里的也许也是汗吧,晃晃荡盪的眼见着就快要淌了下来,一路用胳膊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而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也许是睡了过去吧。 窗外阳光在叶片上一闪而过,气温依旧居高不下,这几天天气闷的要死,绿树叶在眼前一晃一晃的被风吹动着,午后有知了不停叫,好一个扰人的午后。
009 姐妹对话 逛街的走廊,四面通风的窗口,走廊上穿着病服自己在走动的病人还有在亲人或护工搀扶下颤颤巍巍行动的病人,霍一路所住的女病房大门开出去前行不到二十米就是卫生间,高强度消毒水的味道和医院里一些特有的味道交杂,初闻恨不得皱起鼻子,闻习惯了就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重口一点的可能闻着闻着就上瘾了。 一间病房里面四位病人,两位年纪差不多的阿姨,大概在四十岁以上,两位年纪小的病人,霍一路和她对床。 天气依旧很闷热,永和镇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之前下的那些毛毛雨据说都是人工降雨,下的地面刚刚湿润那边就见晴了。 到了晚饭时间,两位阿姨一位叫了外送,医院的惯有特色,这里的饭又不好吃又贵到离谱,普普通通的一碗白米饭竟然可以卖到五块钱,或许这家医院其实做的是饮食生意,医院允许外面的餐馆往内送菜,也没有人管,另外一位等着家里人过来送饭,霍一路是新进来的所以不清楚,阿姨嫌弃外面的菜不干净又太油,宁愿麻烦自己哥哥过来给送,不送有什么办法呢?家里儿子刚念大学,就这么一根独苗苗,捨得自己不吃不喝也捨不得他在学校吃的不好,丈夫更是狐朋狗友遍天下,指望他给你送饭?那你就要饿死咯。 小姑娘的妈妈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保温桶,这个天其实不用保温桶估计也不会凉,这不是装着方便嘛,身后跟着丈夫,两个人前后进门。 「妈,我不想吃。」 小姑娘的妈妈放下手里的保温桶,叫丈夫去水房打水,男人脚程够快,没一会儿就打了回来,妈妈小心翼翼的拧了一条毛巾给女儿擦汗:「妈知道你难受,你就少吃一点,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实在吃不下去就不吃,好不好?」和自己姑娘打着商量。 霍一路继续闭着眼睛,她此刻是下不去床了,据说。 也没有人可以给她送饭,老子命一条,自己一个人,吃空气就会饱的。 没一会儿病房里就全部都是菜味儿,这种情况下真的不太好受,那菜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红烧排骨的味儿刚从鼻孔里飘出去,那边黄豆炖猪蹄的味道又冲进鼻子当中,霍一路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小姑娘的爸爸瞧着霍一路这边连个家属也没有,笑呵呵的招唿:「要不你先吃我们的,带的挺多的……」 小姑娘的妈妈瞪了丈夫一眼,你认识人家是谁?烂好人。 霍一路扯了扯唇:「你瞪什么瞪,小心我挖出来你的眼珠子。」 小姑娘的爸爸张着大嘴,他自认是好脾气,这样的爆炭脾气这样的没有教养,这样的孩子第一次见,心里隐隐有些不太舒服,他是好意,对方怎么张嘴就出威胁呢? 一路另外一只灵活的脚顺着墙壁攀爬,她觉得这样有意思。 霍一路觉得膀胱马上就要炸了,她没有护工也没有亲人,只能自己爬起来,因为她这样的呛声,现在病房里的人抱成一团的当她是空气,好半天终于坐了起来,坐的过程中扯到了伤口,她疼的冒冷汗,又躺了回去。 你妹的,怎么会如此虚弱? 自己完全就成了腊鸡,痛恨这种无力感觉。 小姑娘吃了几口说不想吃了,「我想吃面包。」 「好,我去买。」当爸爸的脑门上汗还没消呢,可听见闺女说要吃东西了,脚下好像踩了风火轮一般连忙就出了病房,小姑娘的妈妈扶着女儿去卫生间。 「妈,你怎么不让我说她?你不觉得她烦吗?」小姑娘不解地看着自己母亲。 她瞧霍一路一眼就知道对方不是个好饼。 妈妈耐心地给女儿开解:「……你离她远点,我们等病好的差不多就办出院了,少惹麻烦,有些人身体里装满了嫉妒、抱怨、仇恨这种垃圾扭曲了人性,脾气火爆做起来事情都是不计后果的,你看看她小小年纪,面露戾气,这样的人遇到了一定要躲开,没见新闻上就因为说话就被人捅死的?我女儿可有美好的未来,你听话。」伸手摸摸女儿的头。 那种垃圾堆里出生的人,不要理,不要和她们起争执。 小姑娘有些不满:「她还能杀了我……」 「你听妈的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们的命都是贱的,没打算好好活,你的命可值钱的很……」 母亲带着女儿慢悠悠往卫生间移动,霍一路刚刚下了床站在门口,她听的一清二楚的,那双眼睛闪过一抹嘲讽,她是烂人,她是垃圾人。 * 「这是给一路的,你给送到医院去,她住在……」霍母对着招娣说着具体信息,霍招娣嘀嘀咕咕,「我还有作业要写呢,你自己送过去不就好了,她一顿不吃也饿不死。」 「让你去就去,她被你爸打骨折了。」 招娣翻着白眼:「没打死就算是命大了。」 不是吗? 人家举起来刀准备杀你,你还在挑衅对方,这样的人不死,命得多硬? 霍招娣拎着饭盒晃晃悠悠进了医院,找到她妈说的病房,进了病房就看见她姐在床上一横,腿包得和木乃伊一样。 「威风了?我还以为你特了不起呢。」霍招娣直接出言嘲讽。 打不过你就缩在原地当乌龟好了,没有人会嘲笑你的,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她们能有什么办法?可霍一路总是这副死样子,她不是超人,能永远都这么幸运。 饭盒扔在床边的柜子上,咦,这柜子里也不知道是干净还是脏的,看起来黑漆漆的,晚上肯定有蟑螂,医院嘛,看病人买水果的人比较多,大多数的人都习惯把水果放进去或者直接放在檯面上,蟑螂估计就喜欢这样的地方。 「谁让你来的?」霍一路还是那副调调。 「妈让我来的,她怕你饿死。」 「东西拿回去,我不吃。」 霍招娣看着躺在床上的那张脸,霍一路的眼睛长得很不一样,不能用漂亮来形容,但也绝对不是难看,有些时候也不是她不愿意和姐姐好好说话,但你看眼前的人像是要好好沟通的样子吗? 和她发大小姐脾气吗? 不吃的话,饿的人是你好吗,搞搞清楚。 「你怪妈不护着你,她怎么没护着你?问题她护得住吗?真的护得住她也就死在爸的手里了,你明知道爸的人就是烂就是渣,你每次都要惹他,和他硬碰硬,他发脾气就让他发咯,他想打人你能跑就跑,不能跑就挨两下,你这样对着干,英雄啊?有本事你杀了他,这样我和妈这辈子也有指靠了。」霍招娣想要踹椅子。
010 世界那么大 霍一路说:「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杀了他然后我蹲大牢,你潇洒?这算盘打的不错。」 这人生,啧啧啧! 亲妈不像亲妈,亲妹不像亲妹,对还有她这个女儿和姐姐,一家子烂人,大烂人。 「随你折腾吧,等你死了我还得帮你收尸,草蓆滚一滚然后扔到沟里。」 霍一路大笑,笑的肋骨直疼:「麻烦你到时候把我扔进大海里餵鲨鱼。」 招娣拿起来饭盒,既然人家不愿意吃,那就饿着吧,和混人是讲不明白的,旁边的几床人听的是目瞪口呆,已经被眼前的信息吓傻了,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两个女儿在医院里说杀她们爸爸? 好像是家常话一样的拿出来讲? 病房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也不清楚他站了多久,他转身准备离开,病床上的霍一路突然没头没尾的叫了一声:「小哥哥,要回去呀?不是来给我送饭的吗?」 霍招娣刚想骂她脱线,结果看见门口还真的有人进来,霍一路躺在床上还在搔首弄姿的。 「以为你吃过了。」 「没吃呀。」扬扬眉,而后视线对上霍招待的脸,满是不待见的开口:「你哪里来,哪里去,看见你眼睛疼。」 霍招娣气的头顶生烟,真的很想拿饭盒砸死她亲姐。 这个废渣! 江北的保温桶放在桌子上,扯过椅子倒是没有客气地落座,一双眼如一张脸一样晶晶亮。 他说:「爷爷让我送过来的。」 霍招娣走了出去,经过卫生间她又绕了回来,江北? 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刚刚进来那人是江北,那个转校生。 「我的手也不能动,你餵我吧。」霍一路卖弄着自己的风情,眼波流转对着他发电,江北只觉得可笑,这就好比扒光了毛的鸡对着你翩翩起舞,她觉得自己可美了,有点辣眼睛。 「你出门不照镜子的吧。」 「我照的呀,啊。」长大嘴巴。 江北笑了笑,站起身:「想吃你就吃,不想吃那就饿着吧,我的任务完成了。」 闪身离去之前又撞见了那只被拔光了毛,秃鸡的妹妹。 霍招娣重新进了病房,她看不上霍一路这花痴的样子。 「他是江北,我们学校新转过来的转校生,我告诉你,别自作多情了,先不要说人家有多优秀,就说非要谈恋爱,轮得上你吗?到时候让人玩了,你就爽了。」霍招娣可不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什么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故事,那些都是骗骗小姑娘用的。 现实就是,灰姑娘还要是个漂亮的灰姑娘嫁了一个怀孕八个月到死都不见得生出来的父亲或者爷爷辈的,上辈子运气要多好才能捞到一个多金的人砸在你的头顶?她霍一路有这样的运气? 「优等生呀,我就喜欢比我好的。」霍一路歪着头说。 「我说的话,你都听不进去,早晚有你吃亏的,学什么不好学那些人做白日梦。」霍招娣言尽于此,她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听不听那是霍一路自己的事情。 转身,那位优等生不知道怎么又走了回来,站在墙壁处,缓缓抬起头,眼眸中的光微微晃动着,霍招娣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她从来就不相信会有无缘无故的喜欢,以及无缘无故的运气,抿抿唇从他身边走开。 老头对她不错,霍一路抓着馒头一口一个,她饿的太久,饿的眼前直冒金花,馒头大小似乎就是专程为了她嘴巴大小定制的一样,吃起来毫不费力气,她不吃菜不喝汤,抓着馒头先吃一个够本,好香的味道,是酵母和面粉结合以后发酵的味道,这味道让她如痴如醉。 霍一路的三大梦想,吃到吐,睡到吐,数钱数到吐。 病房外两个病友去活动,说着病房里的丫头,不认识这人,永和镇也很大。 「看起来那么小……」 「你可别瞧着她小,这种人祸害起来人更加不留情,这是谁上辈子没有积德才生了这么一个小恶魔。」想想就浑身生寒,这样的孩子养她不如养头猪,至少猪你餵了吃的,还可以宰了杀肉卖钱,她呢? 「就那么恬不知耻地勾引人男孩子,不要点脸……」 两个人同时摇头,如果是自己的儿子,估计想泼硫酸的心情都有了。 * 霍招娣回到家中,越是想越是觉得江北就是个坑,霍一路那种肤浅的人肯定就会掉进坑里,姐儿爱俏,江北长得那么好,霍一路不可能不动心,自己这个姐姐却从来不想想,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你有什么值得别人能看上你的?有足够的资本吗?如果没有那就是白日做梦,自己作为妹妹已经善意提醒过,她不听自己能如何? 扫到脑后,回到房间里反锁上门。 没过多久霍父回来了,外面吵吵杂杂的声音,霍招娣早就习惯了,女人的声音。 「这是你家?够破烂的了。」 霍父摸了对方一把,对方呵呵笑着,倒是没躲,相反的把自己的身体更加前倾,她赚的是皮肉钱,给钱的就是大爷,至于这个男人长什么德行,她是无所谓的。 「你跟着我过,我立马给你置办新东西,要什么给什么。」 外面调笑的声音,霍招娣解题解的很顺手,很快战火燃烧了起来,就在客厅里那么干柴烈火的燃烧了一把。 这是命? 霍招娣不认命,她迟早要走出永和镇,她要去更大的世界看看,她要去外面的世界,将思绪拉回来,继续做着习题。
011 冤家路窄 「请问,这个床上的小姑娘呢?」老头子像对面床的病人打听着,他中午赶了过来给霍一路送饭,不然怎么办?善人做都做了,总不能看着她饿死吧。 你如果问母夜叉,这张床上就有,或者住着一个小恶魔,小姑娘呢? 对床的姑娘一头的红色问号,老伯你走错病房?这里哪里来的小姑娘? 「不知道,她经常很晚回来。」 江北将保温桶放在那个柜子上,霍一路床上的被子被套和里面棉被子结合繫着带子的部分露出来一角,上面蹭到了血迹,很清楚很明了的一条,就是不知道这血来自于人身体的哪里,医院的被都是洗外面的被套,里面的东西天天洗会洗死人的,愿意盖你就盖,不愿意盖那就拿自己的,或者不盖。 「那我可以回去了吧,爷爷。」长手长脚的傢伙两条腿被包裹在牛仔裤里,紧贴仔裤,穿仔裤的人无比的多,却并非每个都是经典,腿型要好,腿又要直又要长,大腿小腿的比例也有讲究,脚下踩着一双帆布鞋,脸上挂着冷霜。 「这个孩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可能死了。」江北回答。 这个世界都要你来可怜,可怜的过来吗? 老头子嘆口气,不走也得走,这个臭丫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平时上课也一定就是逃课大王! 算他有眼光! 霍一路去开荤了! 站在秘密地下房间,搜了身才能进,万一有条子的卧底怎么办?被抓是小,丢钱是大。 走过场,霍一路举起来双手,看场子的人哪里有几个是正经人? 「我说,要不你就跟了我,跟着我别的没有,一天三顿肉行不行?」龅牙低着头,刚想上手,霍一路已经泥鳅一样的躲了过去,龅牙身边的人还要上手去搜,他摆摆手,大家来这里是找乐子,不要弄僵气氛:「你那个家,一看爹妈就是后的,死一死就你先,有事霍一路,无事是旁人。」 「还会念诗?」霍一路点了一根烟,她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实在腿不是很方便,她现在是一等残废来着,一屁股坐下,吸了一口拿开手指:「跟你?不行,你太丑,下不去嘴,等我瞎的那天吧。」 龅牙笑了出来,煞有其事认真地道:「关了灯还不是一样,男人女人都是差不多,看不见就下得去嘴了。」 一路瞪他:「我喜欢好男人,好学生那种,不喜欢上年纪的更加不喜欢长坏了的,最讨厌的就是强撩。」 龅牙勾勾唇,不愿意就算了,他盯着眼前的这只小狐狸:「你爸把你腿打折的?」 「佛曰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去管。」一路扔掉了手里的香菸,继续一跳一跳往里面走。 「牙哥,她输光了不就你说了算了,到时候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横切竖切还不是你说了算。」旁边的人凑着热闹。 龅牙横踢一脚:「看你的场,小心我捏爆你的蛋。」 霍一路手里转动着筹码,眼眸清凉,她观察的很细心,一看就是老油条,也对,打小就生活在这种家庭里,她没去做大奸大恶的事情就算是祖上烧高香了,六七岁就经常混在赌场里,听人开黄腔,看人西瓜刀挥来挥去,这些人面色兇相,可这里也是她的老巢之一,有家不能回,这个世界上变态又多,躲在这里虽然听的杂了一些,没人会动她,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 她则是生活在这个江湖中的小江湖里,不清白但也没有黑成什么德行。 两个小时以后她已经用筹码换了钱出来,眼里闪着狡黠奸猾之光,龅牙从小弟手里拿过来钱算给她。 「真的不考虑考虑我?」 「请算钱,大佬。」 龅牙被她大佬两个字弄的心都痒痒了,抓过来两张大的塞在里面,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递了过去:「你就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自己的手气不好呢?」 用手气来换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是个女孩子,现在已经是个大女孩了。 一路勾勾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每天去想未发生的事情,好累! 霍一路拿了钱一蹦一跳的上去,龅牙离开前台,里面有人赌输欠了一屁股的债:「牙哥,已经到二十万了……」 龅牙横眉怒目,抓过来棒球棍进去,清场活动,该玩的继续玩,「他欠钱不给而已,大家别扫兴。」 赌鬼哪里有什么义气,还是指望这里烂到骨头渣子里的人来拯救你?别白日做梦了,龙有龙的活法,蛆有蛆的命数。 「牙哥你容我三天。」 龅牙点了一根烟,他想起来霍一路那个小丫头抽菸时候镇定的那张脸,伸直了对方的手,拿着棒球棍砸了下来。 「啊……」 霍一路蹦蹦跳跳沿着街上往诊所去,正好偶遇江北,快速跳了几下,倒是有点像袋鼠,模样可笑至极,也是烂到极致,身体搞成这个样子竟然还能从医院跑出去?如果是自己的亲生女,一定恨不得锅盖砸下去,叫你烂,叫你不学好,打你打到东南西北不分。 「小哥哥……」娇嗲嗲的声音,造作的很。 她骂人也好,冷眼旁观冷嘲热讽也好,也好过现在这样文绉绉叫人家小哥哥,声音又没有那样的低柔,真是连大妈四十岁也不如,对比一下高低立现。 江北停住脚步,对方的头堪堪到他的肩膀,站在他的身边就仿佛会被他淹没,江北将书包往后一甩,霍一路的小嘴长成了字母o形。 「还没死呢?」 「早着呢,我命硬,没人肯收,再说我也没睡到你呢。」霍一路似笑非笑,见江北皱眉,一脸嫌弃她随意靠在墙壁上,独腿侠也是很辛苦的,容她歇一歇,懒洋洋看向他:「是不是今天给我送饭的时候,发现我人没在,特别失望?」 江北随意扯了扯嘴角,然后迈着长腿就离开了,霍一路追在他的身后,好像弹跳玩具,跳跳跳。 「我说认真的,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追求。」 江北感嘆,光天化日朗朗干坤之下,竟然有这样厚脸皮的人,怎么没来一道雷噼死她呢?他很纠结这件事情,于是乎抬头看着上空,雷在哪里? 霍一路摆摆手,回魂了。 结果一转眼,这人就跑掉了,霍一路想去追,结果真是冤家路窄。 「哎呦呦,这是谁来着?」绿毛挠着自己的头髮,看看,看看她发现了什么。 几个小太妹围了上来,冤家路窄说的就是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算你倒霉。 ------题外话------ 那个啥,求个月票,给渣大爷求的,手里有月票滴,愿意投滴,请砸给公爵燕子回时,谢谢鞠躬,顺带着说一下这书我原本最开始起的名叫霍国秧民,男主一开始定的名字叫江民,后来人家和我说,江民江民,中间加个字,你的书就要被禁闭了,我一听,就只能改名了
012 你去抢劫? 霍一路感嘆,人倒霉的时候果然喝口水都能呛的中风,身上带着钱,不起冲突也是不行了。 那小哥哥呢? 「餵……」 看见江北站在街边,已经回头看了过来,一路想,看在她暂时瘸了一条腿的份儿上,哎呀,故事里不都说英雄救美嘛,救了我,回头我给你当老婆,一个高兴生几个娃娃,从此过着幸福的日子。 「小……靠!」哥哥两个字还没有脱口,就见江北撞了鬼一样的跑了,跑的影子都没了,霍一路狠狠靠了一声。 白斩鸡果然是靠不住的,脸蛋好拳头却不过硬,她现在有必要认真考虑一下,她要嫁他的事情了,岂不是以后嫁给他天天自己要替他出面。 胡思乱想当中,绿毛可没有留给她太多的时间,不知道哪里又冒出来几个人,流里流气的人,霍一路看一眼就知道这些不是好饼,绝对就是小混混,当然和她不同,她只是逃学偶尔替天行个道而已。 「我今天叫你跪下来舔我的脚趾。」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这就是霍一路眼下的真实写照,更加不用说她还瘸了一条腿,这样对她不公平,平衡方面她就很吃亏。 好吧,霍小姐扔开手里的袋子。 「我道歉。」 识时务为俊杰。 绿毛笑的夸张,你说道歉我就要原谅你?我肯原谅你,那我的面子岂不是就被你踩在脚下了? 「我今天要你惨兮兮……」 绿毛突然被霍一路扯住了头髮,双眼紧闭,这个死三八上手戳她的双眼,她不闭不行啊,说好的害怕道歉呢? 霍一路是个活驴,顺着毛摸,她还能给你两句好听的,逆着毛来摸,她就要动蹄子来踢你了。 我管你么是谁,先干倒一个再说。 她这腿有伤,绿毛倒是被她打的鼻血窜了一地,霍一路坐在墙根前,她今天肯定是没跑,她也没打算跑。 「我要你命。」 蓝毛安抚安抚黄毛,弄出来命你还想好吗?打打架斗斗殴和真的杀人那是不同的,杀人要蹲大牢的,他的目光闪了闪,突然目光盯在霍一路的腿上,霍一路一身的桀骜风流,谁说女人的身上就不能有风流的气息,她就是个女的,如果她是个男的完全可以靠这张脸骗光小丫蛋们。 「你的腿骨折了,你说我打断它,应该会疼的吧?」 一路活动活动手:「你试试呗。」她眼里有笑,疼不疼的你来打打看,这样才能知道。 蓝毛走了过来,突然一脚踩在她的腿上,一路头顶已经冒烟了,黄毛似乎发现好玩的事情了,搞断你一条腿,我就不信你还能牛逼,抬脚准备踩上去。 有警察巡逻经过,似乎是有小贩出现在路边,警察吹着哨子,这个时间是不允许在路边摆摊的,那条街上不摆,捨不得交钱然后偷偷出来摆? 拎着警棍巡逻的菜鸟突然目光一紧,盯着某条巷子里面:「做什么呢?」 蓝毛觉得丧气,有条子,现在弄废她,这不划算。 可是蓝毛不管,她已经气了很久,前一次被霍一璐打的她牙齿都松了,一脚踩上去,霍一璐身体一歪,另外的警察拔出来……警棍跑了过来。 「给我站住。」 站站站你妹啊! 霍一路疼的眼冒金星,你们干脆等我成了废人在出现了好了,先生我也是依法纳税的公民来着,就是不知道她纳哪门子的税了。 「你要不要紧?怎么个情况?」 两位菜鸟警察没追上前面的那几个七彩虹毛,回过头打算问清楚当事人,结果刚刚还坐在这里的少女已经没影子了,真是大白天的见鬼,一条腿还跑的这样的快?警察走了没一会巷子里又出现了几个七彩虹毛,躺了一地,挂了一地的彩。 一路推开诊所的大门,身体一歪,直接砸了下去,碰地一声摔倒在地,不过摔下来之前她有避开自己受伤的腿,毕竟是有伤,她还是要呵护一下下的,乖,姐姐保护你噢,别怕,不会再断的,再断我也没办法,骨头吃个两三天弥补你。 一张脸摔在地上,摔在他的鞋前,那双干干净净的帆布鞋前,浑身都作痛,她却还有时间来发花痴,脚型也美,这样的鞋穿在他的脚上无比合适,这鞋是什么牌子?早晚等她有钱的,买下来一条街给他当礼物,天天带着他去购物,刷卡,爽不爽? 一只手抓着他的鞋,你现在抱我起来,我就原谅你逃跑的事情,那种场面你这种乖学生自然是没有见过的,我挨打好过你挨打,我皮糙肉厚不怕打的,原谅你的小懦弱了。 被她抓住了鞋的人,眉头皱了皱,用脚挪开她的手,收回了自己的脚。 「你洗手了吗?」 霍一路:…… 我摸的是你的鞋,又不是你的脚,或者你的脸,我洗哪门子的手? 「你又跑到哪里去了?进了医院也没有个消停。」老头子终于回来了,一路暗搓搓想着,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寻快乐了,也对一百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老头子扶起来她,让她躺在诊所里面的床上,替她检查了一下,还好腿没有事情,不然她就等着倒霉去吧,这样的天,原本就已经很不幸了好嘛,天气太热也是影响恢復的,一个弄不好就会出现一堆的后遗症。 「以前和这次欠你的,我一次性都还齐。」霍一路掏出来一把钞票,面额大张小张的都有。 老头子红豆一般大小的眼珠子动了动,指了指床上的那些钞票,已经有几张掉到了地上,他的手指抖了抖,不会吧,都这样了,还有力气去抢劫:「你去抢劫?」 霍一路真想喷出来一口血给他看,奈何身体素质就是这样的好,效仿林黛玉她是不行了,效仿程咬金估计她还能学的有模有样。 老兄,你看我现在这副尊荣,我能去抢劫吗? 抢你吗?
013 我同情你 老头子恨铁不成钢,将钞票扔回给她。 「你小小年纪,要是学点好……」恐怕未来就不一样了,为什么就要这样烂到底。 霍一路在那边已经舒展身体懒洋洋地睡了过去,她只要不睡在家里,哪怕睡在外面的水泥管子里都能好眠,遇上那几个彩虹怪,原本想着自己今天是折了,没想到她运气就是这样的好,能遇上警察巡逻,天知道警察从来不在这个时间出来巡逻的,只能说自己命硬。 老头子看着已经熟睡的少女,他真是全白的头髮也要再白一些,就这样睡了? 你面前一老一小两个男人,你有没有心? 江北在刷自己的鞋子,鞋子脏了,拿着刷子上上下下刷刷刷。 「你这鞋不是早上才穿出去的?」又脏了? 老头子看着自己孙子,很是诧异开口问了一句,没有见过他孙子这样喜欢刷鞋洗衣服的人,天天都在洗洗洗,那衣服明明寿命很长,到了他的手里也变成了短命,什么好东西也架不住总是这样洗洗洗。 「脏了。」 老头儿:…… 「我回去洗个澡。」 老头儿看看大门,他没有记错的话,江北一个早上已经洗第三次了,他这个月的水费要爆表了,就说不该答应这个兔崽子过来的。 盯着孙子的背影,良久幽幽嘆口气,但愿永和镇这里能让他好过一些吧,年纪轻轻的就这样…… 想起来自己那女儿,老头儿又转回头看看霍一路,所以人才说投胎是个技术活,对眼前的丫头尤其是,生在不对的家庭里,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一个两个,摇摇头,真是让他操心。 霍一路睡的美美的,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几点有点不清楚,扫了扫墙壁,八点多了? 真是好久没有睡的这样香了。 老头子还在认真写着什么,霍一路坐了起来:「我说……」 她瞧着诊所里人稀少的很,老头子一定手艺不怎么样,「你这么辛苦做给我看呀?平时都不见有人进门。」 老头儿呛声:「那是你眼睛瞎。」 霍一路摸摸鼻子。 「时间不早了,赶快回医院去吧。」 一路下了床,继续保持自己一跳一跳的速度,山水有相逢,这个人情我早晚还给你。 老头儿点亮了灯,那个瘟神现在离开了他也可以开灯了不然怕灯光太刺眼,她没有办法休息,饭菜摆上桌,三菜一汤,足够祖孙两个人吃的,端上桌才想起来霍一路怎么就走了呢,她这样晚上还是要饿肚子? 走过去收拾起来床上的枕头,结果拿开就瞧见压在下面的钱。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讲义气,义气害死人啊……」 江北淡淡瞥了里面的人一眼,坐在桌前吃自己的饭,他的动作真的好像是训练过的一样,标准漂亮,唯独不像是正常吃饭的小孩该有的模样。 「多吃点牛肉。」老头儿给孙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入碗中:「你妈最喜欢吃牛肉……」说起来江北的母亲,眼珠子里好像失去了光泽,避开这个话题不谈。 「我妈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好学生,所有人都喜欢她。」老头子提起来女儿眼睛里微微沾染上了一些湿意,过去的事情还拿出来提做什么呢,淡淡瞥了江北一眼:「你不用学谁,你好好的,你妈也就……」剩下的话似乎说不下去了。 江北嗯了一声,动着筷子:「我也喜欢吃牛肉。」 老头子又往孙子的碗里夹了一块,喜欢吃就多吃,多吃才有福气。 人吶,这一辈子太长,活的短了不好,活的久了也同样不好。 「那是个可怜的孩子,你离她远点。」 没有必要多做接触。 江北略略抬头:「我和她接触都是你让我帮她送饭。」侧脸完美,睫毛完美。 很多女孩子做梦都想要长长长地睫毛,相信各种所谓秘方,把睫毛都剪短了然后会变长,各种折腾到最后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很多东西都是天生的,你该多长就註定多长,江北的睫毛恐怕会让女孩子恨不得拔光,一个男人长这么长的睫毛做什么?睫毛精。 老头子转脸:「好,以后不用你送了。」 他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想想也对,江北这样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看上霍一路呢,一个小混混小太妹而已,一个混帐就够人头疼的,两个混帐凑到一起,那就是要翻天了,幸好没有。 万幸万幸。 江北初次以干掉永和镇第一扬名立万,在永和镇这里据说是有个天才,不巧就在高三三班,江北转学就是赚转到高三三来了,他沉默寡言,我行我素,和任何同学没有沟通,偶尔不来上课,老师很头痛这个傢伙,又觉得这个时候转学,八成成绩也是不怎么样,结果会考,没料到这小子拿到这样的分数。 老师首先是认为江北有抄袭的嫌疑,可是考场四周左右查了一圈,如果这样的答案是抄出来的有些说不过去,但是叫老师承认这个学生很优秀,无疑等于打老师两嘴巴,逃课的学生都不算能算好。 「你先回教室吧。」 江北转身,霍大小姐今天来了学校,被老师点名批评,被学校广播的喇叭吼足十分钟,估计学校里不认识她的人也认识了,她很想挖挖耳朵,这样替她打响知名度就真的好吗? 如果老师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鬼东西,会一口血喷出来的。 「不是说抄袭,这样就完了?没有找到证据,老师连个道歉都没有?」一路白眼一翻。 那老师显然也是认识霍一路的,冷然道:「出去!」 「刘老师让我进来等她的。」霍一路顶嘴。 「刘老师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怎么知道她怎么对你说的,现在出去,外面站着等。」 霍一路满不在乎,耸耸肩,全校老师都不喜欢她,不过没有关系,她这种烂菜一样的学生有人喜欢才怪。 「我说,你也真够悲催的,考了一个全年第一,自己班主任竟然以为你是抄出来的,哈哈……」 一路脸上的笑容有些扭曲,因为江北的脚正好从她的脚面子踩了过去,当她的脚是平地一样的踩。 ------题外话------ 江北:谁同情谁? 霍一路:…… 霍一路:你的家提都不提,一看就很惨,虽然我的家也惨,我比较幸福。 江北:对比我们的脸,谁更惨
014 老鼠老虎 江北的脚下如履平地,平平稳稳、稳稳噹噹,身影从她的眼前闪过。 对于霍一路来说,考了全年级第一也是笑话一场,还不如她吊车尾呢,大哥别笑二哥,我们俩是同人同命,不过他真是个优等生呀,眼睛紧盯江北的后背,眼眸里燃烧起来熊熊火焰,小哥哥,我喜欢优等生呢。 成绩对江北来说无非就是一张纸,什么也不能代表的纸,既给不了他快乐也给不了他兴奋,低着头看了成绩通知单一眼,晚上就有学校的家长会,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刚刚被老师怀疑,也没有伤所谓的自尊心,其实都是无所谓的,哪怕帽子扣实了也没所谓的。 刘老师看见霍一路站在走廊上,这个时间走廊有些发暗,可能胆小一点的姑娘都不敢自己独自经过,学校也很可怕,这么多的办公室,谁知道那道门打开里面会伸出来一只手把人拽进去?往往看完各种恐怖片以后,这样长长的走廊,一个人经过,完全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当然了下课的时候就不用怕了,到处都是人。 站没站样,坐没坐样说的就是她,清楚她家里的情况,但刘老师还是头疼。 就不能表现出来一点不同吗?按照套路,既然家里都这样烂了,你应该走的是学习路线,用成绩秒杀其他人,怎么会是眼前这个人这副样子呢? 烂泥扶不上墙。 「你跟我进来。」 一路的脸进教师办公室瞬间明亮了起来,一人撑起办公室沉闷的气氛。 「你是不是想被退学?学校已经警告你多少次了?你在这样没有人能保得住你。」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学生而言,或许,不念了出去打份工也是一份出路。 一路一身的桀骜,「不念就不念咯,不然以我这样的成绩,我是能考上最好还是能考上此次等好?都考不上不都是一样的结果,靠读书谋条出路太难,老师你也知道我这脑子不是走这个路子的。」 刘老师觉得无力,你说她蠢吧,她对自己倒是看得明白:「那考不上一等二等的人家都不要活了?你就不想出去见见大世面,外面的天那么蓝那么阔,霍招娣说她的梦想就是去龙江居住。」老师试图勾起霍一路一点点的较劲之心。 其实各种方式方法她都用尽了,什么激将法,通通不管用,对待霍一路她觉得只有一条路行得通,那就是拿个板砖直接拍下去,她倒下去了,世界也就清净了,自己还可以长寿一点。 「去龙江做什么?做房租客?苦哈哈的租着房子挥霍着汗水?我要么就做人上人,要么就做渣人,其实都没所谓的,吃香喝辣戴着大金鍊子打足100克,劳力士加手,这样才是气派。」 老刘拒绝和自己这三俗地学生进行沟通,一个小女生不说将来梦想多美妙浪漫,她这样的俗气,一身的金子,她怎么不打一口大金牙呢?这样别人还抢不走呢,或者定做一双金子做的鞋子。 「你以后即便不念书了走出去也千万别提我的号,我们师生一场,你不用感激我,当我没有教过你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老师你怎么这样讲,我霍一路一本字典上的字不见得个个都认识,但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我懂,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有我混出头的一天,我包你吃烤猪吃到吐,从年头吃到年尾。」 刘老师闭着眼睛,光是想,她现在都要吐了,她是有多爱吃烤猪? 别的老师都在忍着笑,反正不是自己的学生,气的也不是他们,摇着头,没救了。 「你如果不打算念了,那就没问题了。」 霍一路的双唇仿佛沾了血一样的妖艷,她对着刘老师鞠躬,其实好坏她懂,老师这人吧没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思,对她也算是尽力,当然也有可能老师本身想做一件大事,把一个坏学生变成一个好学生是很有成就的,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这份情她领,对着眼前的人深深鞠躬:「读书不是我的出路。」 转身就要出去,刘老师叫住她,最后对她说一句,以后她想怎么样自己也管不着了,早晚被学校开除了,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人是要为自己而活的,不能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你觉得自己不幸,可是回头看看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比你惨比你累的人大把都是,走错路真的进去,就没人能帮得了你,你自己也清楚你父母根本对你不在乎,你妹妹……人都是自私的,照顾自己都照顾不过来,亲姐妹又能如何?」 一路已经摆着手闪身出办公室了,仍旧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对她讲那么多,你以为她能感激你?这样的孩子骨子里就是奔着不好的地方努力奔跑的,操心也没用。」她没出口的是,她甚至不怀疑,将来霍一路会站街,就如永和镇上的那些女人一样,等待夕阳西下,黑幕彻底笼罩天空,然后穿着清凉的衣服站在街头巷口,为了一点钱,也许是一百也许是几百,是个男的不管多大就可以扑倒她。 你见过老鼠生出来凤凰的吗? 刘老师整理着自己的教案,她没打算当救世主,她只是觉得伸把手也许就把陷入在泥潭里的人拉了上来,至于那人要不要上来,她无所谓。 「霍家,也就霍招娣将来能混的出色一点。」那孩子够精,知道自己要什么,生活在这种家庭里却随波逐流,自己对自己很有要求,那样的孩子才是真正能逆袭成功的孩子。 * 高一七班教室里,课间休息大家都在聊天玩乐,霍招娣却在埋头预习下个星期的功课。 学校里的老师认为老鼠生得出来老鼠,但也许品种变异,会是个值钱的老鼠,或者是杂交老鼠,但老鼠生不出来老虎和狮子,霍一路她应该也不是狮子或者老虎。 「招娣,你考的不错呀。」同学凑了过来。 霍招娣笑了笑,不错?不错的标准在哪里? 拿你们的标准和我对比,那是不错。 「还行,你呢?」 女同学撅着嘴:「我就糟糕了,成绩这么烂,晚上我妈来开家长会,我就要倒霉了。」
015 喜从天降 霍母出来水泥管这里寻大女儿,她从小被她爸打完就会跑到这里躲着,很小的时候是躲起来哭,后来就是干脆不愿意回家,霍母沿着街边找了过来。 「你爸说让你退学。」 霍一路嘴里咬着狗尾巴草,双手抱着头,双脚朝上晃着,如果永和镇的老人们看见,一定会说她人摇福薄的。 「那就退。」特意跑过来问她? 「一路,你就算是怨恨妈,你现在要出去打工吗?不打工你就这样混日子,夏天能住在外面,那冬天呢?」 霍一路一条腿放了下来,上手将另外一条挪了下来。 「与其在我这里表现你所谓的母爱,不如回家对霍招娣更好一些,反正你未来都是靠她,这也是个出路。」她爸是靠不上了,她这里也行不通了,她这人只有这么一个缺点,那就是睚眦必报,亲妈伤了她也不行。 已经不是一次半次,反正该做选择的时候,她永远都是要被捨弃掉的。 霍母觉得难过,她并没有摊上一个大度能包容万事的孩子不是嘛。 「一路啊,别混日子了……」 霍一路只留给母亲一个背影,背影拉得长长的,她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今后你富贵了我不求你,他日我富贵了与你无关。 你老母的,伤哪门子的心。 挥挥手,自己又是好汉一条。 江北的成绩一炸锅,肯定就会引来四面八方的关注,女生的视线尤为热烈,环肥燕瘦,成绩好的就是招人喜欢,主动请教学习的。 「江北,这道题你能帮我详细讲一下吗?」女生趁着下课凑到他的桌前。 江北的桌面上干干净净,他上课就是这样,一个课本都不放的,他又挨着窗子,大多数都是看着窗外,你也不清楚他脑子里面想些什么东西,老师不是没有发过飙,可邪门的就是,你无论怎么问,他都答得上来,一次是碰巧那次次呢?只能说老天爷格外优待他,老师为什么不喜欢他?江北身上有太多特立独行的东西,他成绩是好,但是他也留过级,连续留了两次。 女生站在他桌前,刚过腿根的短款校裙,白花花的大腿,陪着对方七分的脸蛋,任何男生见了也不会吝啬自己下课的这十分钟时间,可惜女生的腿都要站抽筋了,江北的视线依旧放在窗户外面,他的世界没人能进去,他也不进入别人的世界。 女生:额…… 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目光追逐着江北的侧脸。 江北的眼睛里跳跃着火焰,她有看到,是对自己的欣赏吗?其实就是装作无动于衷是不是? 她依旧是有魅力的对吧? 没想到男生也玩口是心非这一套,女生涨红了脸蛋,也许过一段日子,他就属于自己了,到时候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哼! 霍一路这个一等残废带着一条假腿进出校园里,她得罪的人不在少数,现在有人可抓到机会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她专心致志走自己的路,一颗球不知道哪里飞过来的正好砸在她的后脑上,按照这个力度,那不是凑巧。 霍一路拿起来那个球,对方似乎有个女生跑了过来,然后两个人似乎又说了几句话,最后就变成了斗殴现场,女生的战斗力很弱,不过不知道哪里跑过来的一些男生围了过来。 打自己班的女生? 「喂,人家都道歉了,说是不小心的,你还要怎么样?别得寸进尺。」 霍一路玩着那颗球,她现在才知道得寸进尺是这样用的,拿着球照着男生的面门就砸了过去:「手滑而已。」 青春期的男生原本就是容易冲动,双方干了起来,她肯定是要吃亏的,自己一个人现在又是残疾的身份,脸上脏兮兮的,鼻子那里流的好像是血,不过她凭藉自己一人之力,竟然把刚刚的那个男生给撂倒了,其他的同学目前还没有上手,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没反应过来,毕竟打架也是要被处罚的,霍一路的鞋子踩在对方的脸上,她只是还回来而已,刚刚她被人踩着脸,她也没有叫出声对不对。 「晚上回家多吃两碗米饭,连个娘们也打不过我替你脸红,女人和女人打架男人最好少参和,除非有把握能一次性解决掉我,不然就是在喜欢的女生面前掉面子。」 一瘸一拐往校外去,江北的视线随着她翻越上墙头稍稍顿住,也不知道她是吃什么长大的,腿脚这样不灵活还能爬出去?圆润白皙的膝盖那么一闪,人就已经从学校里离开了。 跳下墙头趴在地上好久,差点没有站起来,甩甩自己的头,站起来继续走。 霍母下班回来,今天开工资,结果刚进门钱就被丈夫要走了,她只能给,想着晚上就随便吃点吧,嘆口气。 隔壁邻居推门走了进来。 「他走了?」 霍母笑笑:「嗯,走了。」 拿到钱自然就走了,几天以内恐怕不会回家来找茬了,这样也好。 邻居碎碎念,说霍母就是傻,这样的日子也能过下去也能忍,和这样的人看不到白头了。 霍母陪着笑,她的个性就是这样的,不会对别人说重话,哪怕邻居啰里啰嗦说了半天不到重点,她也不会生气。 「你听说了吗?」邻居神秘兮兮起了一个开头。 她就等待着有人来追问下句,不想说何必抛出来开头。 这都是套路来着。 霍母果然上套:「听说什么?」 「我们这条街可能要动迁了,好像是上面有什么文件,街面的那些保持不动,后面的房子好像是要拆,而且能给不少钱呢……」 如今大家最为盼望的事情就是拆迁,拆一个房子拿到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去过潇洒的日子,以后就可以不用辛苦了,下面孩子也有指靠了。 霍母一惊,真的要拆迁了? 「真的?」脸上染了一层喜悦。
016 心生一计 「真是真,不过你家的情况你就要小心了……」这男人靠不住,手里有了钱才有一切,如果就连钱都没有,那日子就悲催了。 霍母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抖了起来,真的要动迁了?永和镇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发展起来,房子的价格是一天一个样,其他的城市房价还在死气沉沉,永和却已经率先发力,就拿住在后头的那家来说,当时拆迁可是给了六十万,六十万那是什么概念? 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如果可以有,笑死过去也甘愿了。 这样招娣的学费嫁妆就都有了,自己也能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只要他不作,家里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霍母对自己讲,会好起来的,希望就在前方了。 「你最好不要告诉你家男人,不然他这个个性,外面女人一勾,钱就说不定是谁的了。」 霍母点头表示自己清楚,她相信霍父没这么傻,这是钱,真金白银,白花花的钱,家庭以后的所有开支,动迁了就意味着以后房子都没有了,他们需要重新买或者重新盖,她是想要搬走,这里太乱,丈夫离开这个花花世界人也就踏实了。 心里想着,该怎么告诉招娣呢? 霍父那边今天依旧老规矩,老婆的工资刚刚拿到手里热乎没有几秒,就跑到北楼那边去找了自己的老相好,他哪里有固定的人选,进门的时候听着里面哼哼唧唧地声音,一声高过一声,霍父来气,上脚直接踹开门板,里面正在办事的男女吓了一跳,女的拽过衣服就想跳窗,还以为是条子呢。 男的指着进门的人吼着:「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好半响里面清净了,女的顶着一脸的浓妆就穿着胸衣套着一条短裤抽菸,一口接一口,妆容是吓人了点,不过看年纪应该不大。 「说好的我养你,怎么又接客?」 前几天说好的,上次的就是最后一个客人了,她也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又做? 女的扯扯唇,她心里骂着,老娘靠你养活,我就饿死了,你能给我什么? 要快乐没有快乐,要钱没有钱,图你笨吗? 不过就是逢场作戏夸你那么一句,竟然当真了?不是说他很混帐的吗?这样人这么好骗? 完全的没有脑子。 「不出来做,你给我钱?」 霍父原本没打算将那些钱都掏出来的,他也得留着过几天潇洒用的,可是想起来刚刚的场景,过去就算了,以后跟着自己,她得好好的,不能在这样了。 「我给。」 将钞票全部递过去,女的伸手丝毫不见客气全部都接了过来,吐了一口吐沫好方便数钱,就这些?拿她当礼拜天过呢?你跑这里来潇洒哥几天你有钱你就是大爷,现在拿着这么一点钱你和我讲感情? 没有听过一句话吗?b子无情。 霍父抽着烟,他即便觉得现在活的窝囊也没有办法,还要等,等上半年也许命运就不同了。 「我家那块就要动迁了。」 女人的眼睛一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霍父身后伸出手给他捏着肩膀,手在肩膀上忙来忙去,重要的并不是手法好不好,而是被按摩的人觉得你好这就达到重点了,霍家的那个房子地点可是好,真的要动迁恐怕会分到一大笔好钱的。 「我家里老娘得病了,需要钱,我也是逼的没有办法,也不想告诉你,告诉了又能怎么样。」 霍父这心和饺子馅似的。 过了一段日子两条街的住户就真的户口被冻结,可以转出却不可以转进,户口一冻结,全部的人都沸腾了起来,哪怕做生意都提不起来力气,有些人就每天和邻居三三两两蹲在家门口计算着到底能分到多少钱,只是听个数目都让人心动。 霍母更是激动的无以復加。 「妈,我听见别人说我们这两条街的户口冻结了?」霍招娣开始根本就没信她妈说的话。 那些动迁一类的传言早几年就有了,每一年都要来一次,她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听到户口已经冻结霍招娣才意识到,动迁可能要变成真的了。 霍母一脸喜气:「白天有人来家里测量过面积,等动迁你念书就不用考虑学费问题了,想要出国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一路呢我给她点本钱开个小店铺,省得以后饿死。」 霍招娣高兴的神色很快就淡了下来,她是个女儿,钱也不是全部都给她,那给她妈? 除非她爸死了,不然这种事情一定不会发生,她妈赚那么点工资她爸都要过来瓜分一些,叫她爸得了钱…… 招娣看着她妈的这张脸,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上十岁不止,明明不算那么老可走到街上说五十岁也是有人信的,指望她爸突然良心发现?这种可能性比中五百万估计还要低。 「妈,如果给了钱,能不能你去拿回来?」 霍母一听犯了难,这个家原本就不是她说了算,而且她也没有给霍家留下一根苗,她哪里有脸去拿钱? 「要吃饭了,你去哪里?」霍母见女儿往外走喊她。 这饭菜马上就好,这孩子做什么不能等一会儿? 招娣一秒都不想等,她要去找霍一路。 这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吧,心生一计现在只要霍一路能帮这个家,她但凡对妈有点感激也应该去做的,她做了暂时爸爸没有力气出门,一切就都好了。 去了水泥管附近,压根不见有人睡过的痕迹,这是转移了? 问着前面的人:「见过霍一路吗?」 对方摇摇头。 霍招待咬咬唇,她看向夕阳,今晚的夕阳真是漂亮,一笔勾勒出来的颜色,她迎着夕阳,心里默默念着,坏的不灵好的灵。
017 去杀了他,拜託 霍一路骑在房头嘴里咬着狗尾巴草,欣赏着夕阳,她就坐在那上面也不怕摔下来摔她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可能她又想再断一次腿。 某条街道,女生们围着一个女生推推嚷嚷,起先是骂对方,骂着骂着就开始上手,小女孩儿捂着脸回了一句。 「我已经和你们说对不起了……」 眼前的这几个穷追不捨。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的?」 女生之间的战争似乎来的有些莫名其妙,成绩好平时听话也犯了她们的禁忌,前一堂课考试,后面的女生拽着前面女生的校服要抄卷子,前面的女生没有借,以至于有了放学后的这场节目。 就因为回了一句话,几个女生突然疯狂上脚,夏天的衣服本身就很薄,扯了没有两下扣子全部都拽掉了,外衣被扔在地上被人踩在脚下,里面的背心被人从后方剪开,爱欺负的女孩子捂着自己的前胸,不敢还口,生怕在激怒眼前的这些人。 她借给后面的人抄,老师不会放过她的,她不借就惹了这些人渣。 a女扯着女孩儿的胳膊,闲闲刺一句:「你挡什么挡?把手举起来。」 现在就让大家看看,不是成绩好吗?我让你当a片女主角,怎么样够不够出名?女孩儿不愿意松开手,a女甩手就是一个耳光,几个人就围着女孩儿在拍,这样还觉得不够,拿剪刀去剪女孩儿的裤子。 「你们放了我吧……」 b女接口;「在考场上你不是很牛x的吗?我今天让你,成绩好了不起是吧?不照顾同学……」想想都觉得美妙,到时候这个死三八还能在学校上课了吗?肯定要滚出学校的,这就是她们的目地。 「我和你们拼了……」 结果起来没有拼两下又被按在地上打,人家这么多只的手这么多条腿,她哪里打过架。 「我看今天谁来救你……」 …… 「卧槽!」 正在上脚的几个女学生听见爆吼一声吓了一跳,哪里蹦出来的人?明明附近都没有人经过的。 霍一路从房头原本是准备以非常漂亮潇洒地姿势落地来着,要多帅就有多帅,她不想拔刀相助,可看着被打的那个太惨了,打人的里面又有她不太喜欢的人,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嘛。 结果下来的时候可能是角度或者高度没有算计好,她的设想是自己跳下去,单脚落地没受伤的那条承受重力,干净利落,就是三楼她也跳过,小事情一件,结果想要将腿从房头那个摆设的位置跨越过来,那个东西磕在腿上,她是后背朝下砸了下来,从天而降,咣当一声落地。 你爷爷的! 趴在地上好半天都没有起来的想法,真是人倒霉直接摔成饼。 鞋都甩出去一只,人好像死了一样的贴在地皮上。 那几个女生也不明白这坨东西哪里来的,为什么突然摔到这里来,活的死的?是不是有人抛尸? 「你去看看。」 a吩咐b,b瞧瞧c。 c颤颤巍巍一只脚踹踹霍一路:「活人还是死人?」 「死你妹。」 霍一路抬起头,脑门蹭掉了一块皮,看起来就有些狼狈了,不知道是不是摔到大脑了,整个人看起来就有点不对,那脸的颜色就是紫茄子皮搞一锅然后拧出汁,绿茄子皮在搞一锅在拧出来汁,混合以后加点黑,就是她脸上现在的颜色了。 放屁,她的脸色能好看吗? 你从房顶摔下来你试试看,看看会不会摔成这个色儿。 a女看清她的脸身体一僵,怎么是她? 霍招娣的姐姐。 「没你事,你赶紧走。」 霍一路抓起来路边的砖头,拿在手里掂了掂,这开玩笑,谁能拿命来博?她们打架都是用手的,再狠就是上脚踹而已,退一步说打打杀杀的多难看,不如吐两口口水就算了,拽拽头髮。 「这板砖敲在后脑可过瘾了,一下就上瘾,要不要试试?」 她认真蹲在地上似乎在和眼前的人商量,这块臭豆腐味道一绝,吃上一块吧,我给你打个八折。 「你就不怕……警察。」 一路挠挠头:「我怕啊。」放下手里的板砖,几个女孩子同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什么都不怕呢,既然这样的话,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也不丢人,结果又见她抽皮带,几个人看了看,跑吧,不然留下来和她干架吗?打不过啊。 一路心情甚好,重新系好自己的皮带,假皮的或者就是猪皮鸡皮的,反正皮子不怎么好!扣子一扣,走到那女生的面前,将自己的外套扔到她头顶。 「越是弱越是让人欺负,回家记得告诉家长哪几个欺负你了,你放过她们,看看她们下次放不放过你,不是每次你都是有这样的好运气的。」免费白送一个白眼,自己晃晃哒哒就离开了。 干! 还亏了一件衣服。 就说好人不要随便当来着,容易破财。 后面的女生套上衣服马上就跑了,和霍一路相反的方向跑了。 一路晃晃哒哒路上被霍招娣给堵到了,永和镇就这么大的地方,存心想要找一个人还不容易,还是一个自己算是比较了解的人。 无视她,直接迈步。 「我们俩谈谈。」 霍招娣也记不清了,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霍一路最基本的尊重就没有了,是五年前还是十年前? 她看着这张脸,要么就搞一个出人头地,要么就直接送老头儿去死,不是你说的,让他死有一百种办法?为什么不弄死他? 或许这就是霍招娣的心结,爸爸死了,她就自由了,可是她爸现在依旧活着,以后喝了酒回来就撒酒疯,打完她妈就打她,你为什么不像别人的姐姐一样呢?保全家安宁这种事情霍一路从来不做。 她看过新闻,新闻上有为了母亲杀自己亲生父亲的,霍一路为什么不学? ------题外话------ 霍一路:我的皮带是鸡皮的。 江北:都是疙瘩吗? 霍一路:没有疙瘩呀,磨平了吧 江北:你不要和我说话,会拉低我的智商
018 情字头上一把刀 「霍大小姐,你找我有事儿?」 「我有话对你讲。」霍招娣皱着眉头,才听清她叫自己什么,她是霍大小姐,那霍一路是谁? 「你和我这样的烂人还有话讲?」霍一路的眼睛转了转,瞧得起她是吧。 「家里这片就要动迁了,你听说了吗?」她不信霍一路没有听说,如果有听说,她不在乎钱?这是唯一能让她翻身的机会,从此她就和那些孤苦无依的孩子不一样了。 一路扯唇笑:「你有话直说,别绕来绕去,你知道我读书少。」 她不想浪费时间和她站在这里叽里哌啦,很无聊。 「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他做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按照常理去推想,真的一旦拿到钱他不会留给妈一分的,我知道你恨妈,恨她没有保护你,觉得她偏心我,可是我挨打的时候她护住我了吗?我和你都是一样的,怪就怪我们摊上一个渣爹,他不死我们永远没有好日子过。」 霍一路笑,支着一口小白牙对着霍招娣笑,她觉得霍招娣可惜了。 这样的狠毒,不是个男人真是屈才了,还有过去她也有怀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她妈生的,现在来看,她们姐妹俩一样的毒,一样的黑心肝,在这样的时间里商量着,怎么把老子给弄死。 她道:「其实对我来说没差的,动不动迁,我没打算要钱,是不是很失望,你以为我听见钱,就会立刻拎着刀去砍死老头子。」 霍招娣的心思她懂,老头子死了,大家都安稳了,舍了自己进去,她这样的人蹲不蹲大狱其实也没所谓的,但是……凭什么?老子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的指令?你算老几? 真是插刀界的圣女,这一会儿就恨不得插自己老姐两刀。 招娣说:「我生不生气并不重要,你要不要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妈,爸不死妈就永远没好,杀人我只是打个比方,当然也可以换一种你让爸暂时几个月行动不能自如,到时候给钱妈自然说了算。」 「凭什么?」 「凭你心里有我和妈,你嘴上挂着恩断义绝,但是你心里有我们,今天换做是我被欺负,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妈也是倒霉嫁个这样的丈夫,生了我们两个怪物,没人心疼她,下辈子做猪做狗她也千万别当人了,没那造化。我知道你一次又一次放狠话说不理她,最后还不是听见人家说她挨打就回去。」 好久好久以后,霍一路骂了一声。 霍招娣竟然当时也在,从头至尾自己都没有看见她,她躲在哪里? 可是一想,算了,招娣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清楚吗?遇见事情会自保的人,当然不会出现,出现她要怎么和她最好的朋友解释呢? 一路去了一趟诊所,将身上的钱都掏出来给了老头子,自己自动自觉拿起来饭碗,也不管是谁的,动着筷子就吃,丝毫不当自己是外人,一点客气不懂。 「吃饭的样子不好看。」老头子瞥了她一眼说道。 女孩子吃饭就是要文文静静的,看你的样子这像是什么?没吃过饭? 就算是没吃过,装也要装出来。 一路吃的太快,一张嘴竟然喷了饭粒:「好看有什么用,有钱拿吗?」 没钱拿,为什么要吃的文雅? 「那些钱你拿回去。」 「为什么,这是我欠你的最后尾款,从今以后就我和你就两清了。」以后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欠他钱。 老头子放下筷子,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女孩儿满身的戾气,做事情又冲动,又不过脑子,嘆口气。 江北就是进厨房盛了一碗汤出来,自己的位置就被人占了,不仅如此,那人还堂而皇之霸占着他的筷子以及他的碗。 自动忽略她,自己坐在爷爷的右手边。 「你怎么不挨着我坐着呢?」霍一路对着江北媚笑。 江北只当自己是个瞎子,什么都接收不到,即便接收到了马上转台,将她的眼波发给其他人。 一路觉得他不解风情,不过也是最后瞧一眼了,其实她没有说,她第一次看见江北的时候就觉得这人身上刻着几个字,这几个字霍一路不陌生,就像是小狗尿尿,会以尿来做记号,有些女人说这件衣服上面写了我的名字,我必须要买,那个包上面写了我的名字我得把它带走,还有说某个明星身上写了我的名字,我必须粉他,霍一路则是觉得,第一眼看见江北,他身上就有自己的名字。 可惜却不属于她。 「算了算了。」小手一挥。 「你一会儿又要做什么去?你可别做傻事了。」老头子又开始碎碎念,也不知道他老婆是不是被他唠叨短命的,天天叨叨叨,其实有个职业挺合适他的,下辈子去当母鸡吧,鸡吃米就是叨叨叨。 老头子似乎很了解霍一路:「我告诉你,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没有办法收尾了,你这个赶尽杀绝的个性得改改,你爸这样的人自有天收……」 一路笑的三八兮兮:「好好的提起来那个瘟神做什么,你看你,是不是多心,脑子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少女还喜欢幻想,我管那些破事,是生是死和我有什么相干的。」 老头子却觉得心里不安稳。 江北只消一眼就看得出来,霍一路是紧张了,她今天就是要做这件事情,不然怎么会突然话多了起来,还反过来安慰别人,不过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而已,自己的路自己选择的,一路走好,慢走不送。 「你那个爹,一个巴掌也不见得就拍得啪啪作响,你妈若是硬气一点,何至于过这样的日子?自己都不想争气……」老头子似乎不太愿意提起来这一家子的人,霍一路的妈妈之前也有来诊所看病,后来看的次数多了起来,老头子脾气暴躁了起来,他给看病就算了,还要忍受对方明明被家暴还要装出来我是意外摔倒的样子,他不给看了,愿意哪里去找人看就去哪里找人看。 霍一路冷哼了一声,是啊,爹渣妈贱,女儿贼,一家子的坏东西凑齐了。
019 我去干大事了 一路吐掉了口中的白酒,呛的自己眼泪鼻涕都要流了下来,这是什么鬼味道? 喉咙一处着了火一样的辣,辣过最辣的辣椒,直往脑门上钻,霍一路去找水,一瓶水灌进嘴里还是觉得不够,该死的,什么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些都是骗人的。 「霍一路。」身后有人叫她。 女警骑着自行车,到了街上开店的时间,这边的警察到点都要出来转一圈的,从车上下来,慢悠悠推着自行车向前,身后的那片火烧云红的异常,放在过去,这叫天有异象,放在现在也不过就是一道美丽的景色而已,那一抹浓重地红毫不娇做起笔浓郁,收尾渐渐柔和在天空之上。 一路敬了个礼,这是属于她和这些警官之间的另类沟通,其实小时候她也想当警察来着,现在来看这个梦想是不能够了,她勉强就是能当个小混混:「胡大美女几天不见又漂亮了。」油嘴滑舌。 女警官推车走到她的眼前,她和霍一路打的交道就多了去了,眼前的人还不大呢就各种惹是生非,一路干架干到大的,最后还把名字给该成叫一路了,不过怎么样的也比她爸起的那个强。 「你这眼睛怎么了?」胡警官盯着霍一路的眼睛问,有些发红,像是喝酒以后会出现的情况,可这丫头她记得不能喝酒的,也没见过她喝,这么两三天没见,把喝酒也学了? 一路揉揉眼睛,结果更加红了。 「可能买到劣质假酒了。」 「好好的你喝什么酒?回学校上课去了吗?」明显警官大人比较关心她的课业。 天知道派出所都成了她第二个家,里面的这些人除了新分开的,没有几个不认识她的,就连所长都清楚霍一路的所有个人详细版本资料,没有办法听的多,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所里呢,大家分为两派,喜欢霍一路的就喜欢的要死,不喜欢的就觉得她混不出头,所长还等着呢,等着霍一路考上大学跌破所有人眼镜,学费他给出三千,怎么样?够义气不? 「上什么课,我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不是读书的料。」一路站在胡警官的面前,胡警官看着霍一路的这张脸微微有些出神,为什么会关注这个孩子,实在是她很倒霉,摊上这样的父母,可有什么办法,孩子是人家的,作为家长想怎么养怎么教育,警察也没有权利管的,霍一路的身上有太多浓重的暴戾,这孩子你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不是个善茬,但道路走好了也不见得就一定会走到歪路上去,只看谁来指引。 「什么料?你都没努力就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你学了吗?我可听你老师说了天天逃课,这样还能有好成绩吗?实在跟不上你就干脆留一级和你妹妹念同一年,住在一起,她多少也能帮着你一点。」 奇怪,霍招娣其实是个没有太多错处的女孩子,胡警官却喜欢不起来,甚至隐隐有些牴触招娣。 一路哎呀一声:「你比我老母都像亲的,我老母都不去学校打听我的状况。」 「好好说话,妈妈就妈妈,叫什么老母。」这孩子不学点好的,胡警官强忍着才没有翻白眼。 一路这还有事情要去做,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和胡警官在这里哈拉,但是不说完,眼前这个人很警觉的,这些当警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斗地主玩多了,总喜欢炸! 炸着炸着,就把她的话套出去了。 「找我有事儿啊?」 胡警官觉得眼前的孩子不对,状似闲聊:「我看你有点着急,要去做什么?要不我栽你一程。」 一路小心脏紧缩,你看你看,说什么就来什么,就说她这鼻子和狗一样的灵,不是骂人啦是夸奖人的话,这人邪门的很。 「我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这几个地方到处乱转。」 胡警官懒得和她打哈哈:「你家这片要动迁了知道吧,以后家里就不缺钱花了,回去和你妈好好说说,自己的钱把钱看住了,有了这些钱以后就有指望了,买个差不多的房子,你和你妹妹念书结婚都足够用了,实在不想念书就做点什么,我看你做生意不错,头脑灵的很,千万不要走歪路,你要是走了歪路就浪费了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敦促了。」 一路转个身顺便翻个白眼,谁稀罕你的敦促? 天知道我一个好好的少女,天天有警察来敦促我,还怪我成绩不好?劳改犯才是这种待遇的好不好? 还骗我感激你,切! 「知道了,知道了。」 「别只是会说不会做,你父母的事情轮不上你管……」 她看的清楚,要不人早就抓进去了,霍父有一年差点把霍母给打死了,当时警察已经介入了,但霍母自己后来又不追究,又来派出所闹,后来她的事情警察也不愿意管,谁愿意管一个被虐有瘾的人? 说句实在的,警察看见霍母都觉得隔夜饭要吐出来了,这种女人俗称挨打没够,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 她太清楚霍一路身上的脾气秉性,好勇斗狠但讲义气,这种义气会要了她的命,她爸如果出点什么事情,她妈不但不会感激,相反还会恨死她。 一路远远跑开:「我还有事情,先走了。」摆摆手,也不管后面的人要不要说什么,自己先闪了,胡警官也是个婆婆妈妈的类型,说上话就没完没了。 霍一路回了自己住的水泥管里,找出来自己的包,全部打开然后看了一眼,东西全部都齐全。抓过水瓶喝掉最后的一口,然后甩掉水瓶。 妈这辈子也是倒霉,没有遇上好丈夫,也没生出来好女儿,下辈子她就别做人了,没有这种造化…… 晚上九点,霍一路顶着黑夜顶着月光往家里回,这一路上的繁华,街上的小灯一闪一闪的,五彩斑斓什么颜色的都有,整条街似乎都塞满了人,全部的人都跑到这里来度假了吗?走两步一停,走两步一停,人多到夸张,一路抄了一条熟悉的小路回家。 霍家的大门关门,里面有女人的喊声,叫了两声突然闷了一下,就没有声音了。
020 霍母一指 街边垃圾箱里流出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液体,一股子烂菜叶的味道,一阵一阵的腐烂气息随风颳入鼻中,她在街里穿行,其实外地人是不太喜欢走这条路的,特别的窄,然后看起来就不安全,谁知道会不会碰上什么,出来度假嘛,宁愿绕远多走几条路也不愿意抄小路。 霍母下班回来,霍招娣去同学家了,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在同学家度过的,能不回家尽量不回家,她很讨厌这个家,恨不得明天就能高考,哪怕考的再不好,只要离开永和镇,只要离开这个家,她就可以睡个踏实觉。 推门进来,反手带上门,往屋子里走的时候听见好像里面有声音,她停下脚认真听了一下,果然里面是有女人说话的声音,没一会儿就哼唧上了,霍母还能不清楚这是什么声音?知道是一回事儿,但人你不能给我打回家里来,她才打算晚上和霍父报喜,她这又怀上了。 这次感觉怎么样也应该是个儿子,只要自己生出来儿子,她就可以扬眉吐气了,在丈夫面前也不用低着头了。 推开门,声音都颤了,她不敢去看霍父,只上手去打女人。 女的抓过来自己的内衣,慢悠悠拿在手里,甚至都不穿,就这样挺着看着霍父:「她打我……」一脸委屈。 霍父冲下地对着霍母就开挥巴掌,直接把人按倒在地,不管是手还是脚齐上阵,女人咯咯笑着,她觉得看打人也挺好玩的,问她知不知道害臊? 她什么做什么职业的? 既然知道,还害臊什么。 一点都不介意让地上挨打的人看看,你连个出来卖的都比不上,你的傻男人要拿着钱和我双宿双飞,啧啧啧,你日子怎么就过成这个样子了?你给他吃了什么,让他看你一眼都觉得噁心至极来着? 扣上扣子,往上推了推:「打我是吧?我是出来干这个的,你男人花了钱,我没有道理不收。」 霍父一拳打过去,霍母就有点不行了,她捂着肚子喊:「我怀孕了……」 女人笑了,怀孕了? 这么巧? 她觉得今天碰上好玩的事情了,拍拍巴掌:「喂,你老婆说她怀孕了,准备要给你生儿子了,要不你还是跟她过吧。」 霍父的脸色有些不好,毕竟他是真的想要儿子的,真的是儿子的话……可万一又是个丫头呢?霍母却觉得这个女人恶毒,嚷嚷着:「她就是骗你的钱……」 女人扯扯唇:「你说对了,我就是骗他的钱。」 霍父的脸色发黑,他虽然知道不见得就有人会喜欢自己,但这样直白地说为了他的钱,还是将来的钱…… 「我也怀孕了知不知道?你说我们俩谁生儿子的机率大点呢?」女的拿出来一根烟点上,没一会儿烟雾就喷了出来。 霍父激动了,整个人激动的身体发颤,他还是有能力的,两个女人同时怀孕,那就一起生,看谁能生出来儿子,谁生出来儿子他和谁过。 「我霍家终于要有后了。」 女人捂着自己的肚子哎呀一声,霍父紧张地看过去:「怎么了?」 「被她给气到了,你说你要和我一起过,昨天还海誓山盟呢,今天你老婆跑出来和我讲她怀孕了,你在逗我?得,我们俩就到这里为止,我找个地方去打胎,打胎的钱也不和你要了……」女人下床,抓过来自己的短裤套上,两条腿笔直,这哪里是霍母能比得上的。 霍母不打扮自己,也没有钱来打扮自己,每天还要干活,有时候太穷就得同时干两三份,吃不好休息不好,神经又不能放松,长得又老。 霍父哄着女人,霍母只觉得自己气的浑身都疼,他是眼睛瞎了吗? 不是听说你家要动迁了,人家根本不会理你,根本不会贴到你的身上来,只有原配夫妻才会守着你一直过下去,无论好坏。 可惜这些话霍父是听不见了。 「我以后不回家。」 女人噘嘴:「你说不回家就行了?你当我是什么,我知道你嫌弃我这职业,那我们就一拍两散,我肚子里的和她肚子里的,你就选一个吧。」女的扯唇笑。 她就喜欢看家庭悲剧。 霍母只觉得不好,她捂着肚子一声高过一声,她实在是怕,霍父就是个混不令的人,这样的人他是没有底线的,过去她以为那些就是底线了,但是现在她知道并不是的。 「这是你的儿子……」 霍父显然是不相信霍母的,她叫自己失望过了,他也不觉得霍母的运气会这样的好。 一脚踹了过去,霍母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女人听的心烦,这怎么叫的这样难听? 要是把警察招来了,自己岂不是麻烦了? 「这可不关我的事,你踹的……」现在推卸责任。 霍父搂着她,两个人从屋子里走出来,正要开门出去,打开门,和站在外面的霍一路撞了一个正着。 霍一路似乎听了一会儿,那双眼睛轻飘飘撩了起来,眼珠子里飘着一抹淡淡的绿色,那种稀巴烂绿,阴森森地笔直直地照着女人的脸看了过来,就那么一眼,女人调头就跑,往屋子里面跑,她见过太多的人,太过于了解任何一种人眼睛里所表达的意思。 霍一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西瓜刀照着她爸就砍了过去,霍父堪堪躲过,没料到这个不孝女竟然敢挥刀,好,今天我就弄死你! 她的目标显然并不是她爸,虚晃一招等到她爸去闪,立马追了进去,女的进门双手将里面的门合上,慌慌忙忙要去扣上门锁,外面的人一脚踹开了那道门。 连带着她一起踹的后退了一步。 「有话好好说,你还小,你冷静一些……」 霍一路翻身锁上门,将她老子锁在外面,屋子里她妈还在地上躺着呢,全部都是血,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女人一见,只觉得不好,自己也是倒霉,怎么所有事情都赶一块来了。 「我们俩坐下来好好说,我愿意赔偿你妈的损失……」 霍母抬手指着女人:「她……撺掇你爸踹我,我怀孕了……」 女人双手做着试图想让霍一路冷静下来的手势,可是下一秒霍一路那刀子原本是刀尖朝外,她现在突然将刀尖朝内,女人转身就跑,可是屋子里的空间实在太小,往哪里跑?哪里都是死路,后面一脚踹了过来,她脚下一个不稳,后脑磕在床头。 「啊……」
021 重男轻女风气 霍一路踩上来的时候,女人只觉得最后的一缕魂已经飞走,她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做地狱无门闯进来,这哪里是个小姑娘,这简直就是个活阎王,这就是个恶鬼。 霍一路那一刀扎进她的腿里,她做的都是不用浪费什么力气的活,你说她哪里受过这个?就算是遇上在奇葩的客人,也没有动用武力的,现在这个瞧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就把刀尖扎进了她的腿里,她上手去捂,想要捂住那疼,可惜只捂到了一手的血,一看那些血,整个人叫了起来,一声一声悽惨的叫声。 霍母却觉得不解气,这样的人就该杀了她,她活着就是祸害别人的家庭。 邻居吓的一哆嗦,实在不知道隔壁这又怎么了,肯定又要出人命了,马上去打电话。 外面有人踹门,霍一路握着刀,刀尖朝下,她今天也没打算活,弄死这两人,自己顺手给自己一个了断,她死了大家就都能活了,双手握着刀,她没杀过人,她只打过架,虽然打架会疼,但是还有以后,动刀子就不一样了。 女人的鼻涕淌进嘴巴里,眼泪也流成河,她知道这家有个这样的活阎王女儿,她干嘛好好的来找死,被抓住了就让打几下走人就是了,她不知道对方不好欺负。 而且霍一路是真的动了要杀她的心,这人疯起来是不要命的。 「你为自己想想……」 见说不动霍一路,她蹬着腿,都要尿出来了,她怕死,她很怕死。 「你为你妈妈想想,杀了我对你没好处的……」 外面还在踹门,一路以为就是她爸,闭了闭眼,双手朝下捅,外面碰地一声,她被人推到一旁,那刀还在自己的手里,她一惊慌那刀朝着眼前的人就飞了过去,霍一路见不好,自己硬生生上手去抓,抓到了她这手估计也得见血,倒是江北反应比她来的快的多,将人转了一下固定在自己的面前。 女人真的就尿了裤子,她以为……以为自己死定了。 老头子就知道要出事,这个丫头不听劝啊。 霍父见自己女人满腿都是血,转过身去厨房找菜刀,拿了菜刀就要砍死霍一路,今天他就先砍死这个不孝女,老头子想劝都没机会让他说话,现在这个关头,哪里有人听你啰嗦? 江北扯下来自己的皮带照着霍父的脸皮一抽,他下手用的是寸劲,那个皮带已经在空中甩过一次留着尾力然后弹在霍父的脸上,霍父抱着脸嗷嗷叫,所谓打人不打脸,打脸那是真的疼。 等警察赶来了,这事情出都出了。 霍母就不用说了,被打成这个样子,那女的也没好到哪里去,幸好是没有伤到骨头,这也算是霍一路运气好了,伤了人肯定不会就这样结束,女人住进医院就开始要求警察严查严判。 「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早晚会捅出来大篓子,现在好了人家不依不饶,她又伤了人,能怎么办?」 这案子简直就是奇葩,怎么判? 你说怎么判? 丈夫带着外面的站街女回家搞,结果大婆下班回家撞了一个正着,两个人都说怀孕了,其中一个挑衅叫男人做选择,完了大婆就挨了这一脚,被踹到受重伤,现在不是流产那么简单,这一脚也不知道怎么就踹的那么巧。 警察坐在女人的床边,笔录都做不下去,虽然不是你踹的,可事情是因为你而起的。 「姓名。」 「你不都知道?」女人觉得这人好奇怪,都抓了她好几次,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 「姓名。」 女人扯扯唇:「刘艷芬。」 「性别?」 女人呵了一声:「你看着写吧。」 你觉得像什么那就是什么,她无所谓的。 「性别。」 「不是男。」女人嚷嚷。 「会说话人话吗?」警察那两眼珠子似乎都带着凶光。 女人憋气:「女。」 「你去霍家做什么?」 女的一脸无语,你们都清楚我的职业,还要问吗? 「你不都知道吗?」 「去做什么?」警察绷着脸问。 「有客人花了钱点我潇洒,我就陪他去潇洒了。」 她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霍母出现的状况和她完全无关,一切都是霍父做的,她没有动手,难道法律上也有规定,动口也有错吗? 这种奇葩法律她没有听说过。 「去他家?」 女人摊手,她的腿还伤着呢,警察怎么竟问一些没用的东西?什么问她,她这腿是怎么伤的,那个死丫头这是弄死自己。 「我只管收钱,去哪里我不管,我说你们能不能问点重要的东西?那个死丫头差点杀了我,她是要谋杀,还不把她抓起来,让她蹲监狱,今天是我,以后说不定就是谁了。」 所里—— 托霍家的福气,今天又要晚下班了。 「这个霍一路啊,果然不负众望,当真就奔着杀人放火来了。」 女警察摇摇头,家里根子都烂了,从爹妈身上都看不见人的气息,你指望这个孩子能像人?眼见着就要成渣了。 开玩笑呢。 这案子简直就是奇葩中的奇葩,霍一路为什么拎着刀回家?她要做什么?这是不是应该感谢她家里闯进了一个人?不然今天迎接他们的就不是意外伤人而是蓄意谋杀? 双方口供,霍母竟然在那个时候,她的亲生女儿眼睁睁见到这一切了,还指着对方说是因为那个女人才会害得她流产的? 「这霍一路是亲生的吗?」 怎么就觉得这种反应很不对劲呢。 「你是才调过来的不知道这霍家的事情,一家子的奇葩,那个爸爸就不说了完全人渣一个,妈呢就是受虐狂,之前被打进医院差点死了然后这样拖着身体来所里闹,当时闹的动静特别的大,因为当时怕惹出来麻烦,就把人给放了……」霍母做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办法形容,家里唯一正常的也就是那个霍招娣。 「永和镇原本就是重男轻女严重,因为不是女儿扔过一次,后来被人捡到了又狮子大张嘴要钱,后来就搅黄局了……」这霍家的事情绝对能写上一本书。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永和镇风气就不对,没有儿子的人就挺直不了腰板,处处被人指指点点,谁都可以骂你说你,那些生不出来儿子的家庭,不管幸不幸福,别人都指手画脚,认为你不幸福就不幸福,甚至还有外面生的然后抱回来养的,风气是越来越糟糕。
022 医院三重奏 胡警官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了进来,她看了霍一路一眼,怎么着,让她说着了吧。 冲动! 「姓名。」 「霍一路。」 …… 「为什么扎她?」 一路抬头对上胡警官的视线:「我的世界生存法则而已,骑在我的头顶扎她也是轻的。」 胡警官放开手中的笔,她顿了一下:「有谁拜託过你做什么,或者当时你母亲就让你去替她报仇?你知道自己捅的这一下子需要负什么样的法律责任吗?要是出了人命,你又应该负什么样的责任知道吗?」 「什么都没有,我回去收拾东西而已,她搞我老母我自然要搞她的。」一路拒绝合作。 「你一个人这样说有什么用?你爸在那边说你要杀了他,三个人同时指正这一点。」 霍父外加那个女人这是两个人,那第三个人就是…… 不是不寒心,可能也是习惯了。 乏味的一天,胡警官该问问该说说,从里面离开,外面有抽菸的同事,显然刚刚巡逻跟踪回来,如果是大狱出来的,都有看管警察短时间里都要跟着甚至做出来一些帮助,但人性嘛,有些能彻底改成过来,有些则是不能。 「什么都没说?」 胡警官点头:「她的个性就猜到会这样的,早晚死在一个义气上面。」 她也闹不清楚一个女孩子,亲情不讲了还在和她家里讲义气,有些时候母亲和妹妹也不见得就是她该管的,至始至终她没有看见霍招娣出现和自己说一句话。 男警勾勾唇,可惜是个女孩子,是个男孩儿也许命就不一样了。 扔掉手里的香菸走了进去,拉过来椅子自己坐下,江北那边的口供已经拿到了,现在在医院的两个人,除了霍母严重了一些,剩下的那位运气非常的好。 霍招娣腿上放着下个星期的演讲稿,有领导要来学校里做检查,她是学生代表,还在熟悉稿子当中,她妈现在不能动,其实知道消息的时候稍稍感觉到遗憾,捅的人竟然不是她爸?霍一路这个蠢货,这个父亲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炸,指望母亲? 招娣的视线停留在母亲的身上,拜母亲所赐,她现在一点不喜欢男人甚至厌恶男人,即便这样了,还在保全她爸? 呵! 继续无声念着稿子,真正疼的人都不怕,她做什么过分关心,让自己静下心来,静下来。 老头子和江北配合警察做了口供就离开了派出所,已经没有他们什么事情。 「那孩子其实也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坏。」胡警官还是想多感谢老头子的,霍一路这一生要感激的人太多,不是这些人拿着热心陪着她玩,她早就不知道烂到哪里去了,其实有些时候自己回头想想,她干嘛这样费心费力呢,又不是自己的孩子,她管那么宽管那么多,人家又不感激她,图什么?工作有瘾吗? 老头子点头。 胡警官将视线挪到江北的身上,有听说诊所的孙子这学期转学过来,这是第一次见,和霍一路有点关系的她都是知道一点风声的,长得很好很干净的男孩儿,问题就是太好了,胡警官眉头微皱,这样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一路眼光很好,可惜自己太没有底子。 「听说是你拦住她的?」 江北淡淡瞥了眼前的警察一眼:「是。」 「喜欢她吗?」 「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 「为什么要喜欢?难道警察还管这些事情?」江北倒是有问就有答,那双眼睛直接对视,对着胡警官的眼珠子,他是不怕的,而且两人你来我往的,胡警官就发现这孩子有点意思。 「那倒没有,就是好奇,她肯听你的。」 「那是她的事情,明显和我无关。」 「听说你抱了她?」霍一路提起来这事儿的时候倒是觉得自己的魅力爆棚了,胡警官听的啼笑皆非,真是恨不得敲敲桌子叫她把注意力拉回来,少女你的重点在哪里? 和我逗闷子玩呢? 「她身体很凉。」江北略略道,胡警官也是第一次听着一个男孩儿在自己的眼前形容抱着一个女孩儿的感觉,可听下去,她脸上的表情就全部裂掉了,江北完美的侧脸下他的唇还在动:「……像是尸体一样的凉,我就很想给她穿上寿衣然后送进火葬场……」 这是第一次胡警官没有办法接上对方说出口的话,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 这形容怎么有点……冷呢? 老头子和胡警官说了几句就带着孙子离开了,他早就习惯了这孩子这样,比如江北最喜欢的颜色,很恶俗的大红色,越红越好,你问他为什么?他会告诉你,因为这很像血的颜色,很漂亮不是吗? 胡警官转身回了房间里,霍一路见她回来,望了过来:「怎么样,他现在已经被我迷住了吧。」 「……他说你的身体很冷,很想给你穿上寿衣然后送你去火葬场。」 霍一路迟疑,而后翻了一个白眼,你妹的,胃口够重的了,那个美妙的瞬间,你想到的竟然是要送我去火葬场? 医院病房里,霍母还在声声哭诉,沙哑的声音和尖锐的声音轰炸着警察的大脑,丝毫不提霍父,只追求那个女人的责任,警察真的很想暴走,不过带着一张冷漠的面具继续问着。 「……为什么不抓她啊?这种工作这样的人,这样的恶劣性质,她是要我的命,事实就摆在这里,为什么不去抓她呢?」 霍母就是典型的对着丈夫的拳头我永远保持沉默,换做他人马上声声质问,警察不是该为民众做实事的吗?为什么不来解救她?为什么不替她做主? 霍一路站在走廊上听着里面的母亲歇斯底里的喊着,霍招娣则是继续背着自己的演讲稿。 ------题外话------ 霍一路:少年,你对我的感觉,来谈谈! 江北:死人! 霍招娣:继续念稿,管你是爹妈全死还是出现帅的一脸血的帅哥,和她有关系吗? 霍母:……为什么不抓人啊,为什么不替我伸冤啊替我报仇啊 警察:楼上的你给我住口,现在没有问你。
023 愚蠢的看不清 这就像是一副电影画面,里面的人不知疲惫的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渴望引起警察的同情,外面的人游走在这个荒诞戏码的边缘外,霍一路与霍招娣,本该最为亲近的两姐妹,此刻不如陌生人。 她背她的演讲稿,她保持她的冷漠。 姐妹两个人心里同时闪过一种默契,或许一定要死一个人,换个人死也许就一定都太平了,比如说病房里的那位。 医院又来催钱,霍招娣心知肚明这个钱她家拿不出来,可老母又要看病,只能拖,不然有本事你们医院就把病人扔出去,她是没的关系的,要不要得到医药费手术费,眼下就各凭本事了,反正人是警察送进来的,有本事和警察要。 「有没有觉得我办事不利?」霍一路靠在墙壁上,她没打算进去,里面的人嚎的真是难听,讲这些年辛辛苦苦?你的男人如果懂得你的辛辛苦苦就不会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将你打成这个样子,即便到了现在,你还没有死心,怪谁?怪你命贱咯。 霍招娣似乎整个人都沉静在演讲稿当中,却能分神听到她老姐的话,你看她的思想境界就是如此的骯脏令人生厌,可是又如何呢?只要她挂着好学生的面具,学校里的老师同情她,外面的叔叔阿姨同情她,毕竟有个专美于人前的坏姐姐,她仿佛成了故事里的灰姑娘,这一切就是准备压垮她的稻草,她在等待着白马王子的救赎? 白马? 呵呵。 自己都救不了自己,指望白马?现在的白马也有可能是小白脸出来扮演的,霍招娣恨恨想着自己所看见的那些新闻,有些时候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指望男人来改变你的生活?真的给你一个你信吗?就是有这样的蠢货活着,才会发生一桩又一桩被骗的事件,比如躺在里面的人,还在讲夫妻情谊,人家当你是石头啊,恨不得马上噼开你,站街女都不如,嚎什么?我要是你,我要么两个一起捅死,要么就彻底离开,没有男人会死啊? 每个人身体里都会有一些负能量,霍招娣的身体里堆满了负能量,这些负能量正在急剧地增加继而想要爆发。 「怪你不如怪我自己,你为了她为了我,也算是拼了。」招娣挪开视线。 蠢是蠢了点,真的打算…… 她还在讲:「有朝一日我会让我的小孩学钢琴培养气质,会让我的小孩快快乐乐成长,不需要依靠男人我依旧可以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富足地养着自己……」成绩就是她最后的隐忍蛰伏,她需要靠着成绩去换取这样的生活,她不能出一点的差错。 霍一路笑着吐气:「你会过的很好的。」 霍招娣不是笨的人,说这些也不是幻想,她有了奔头就会努力地一直奔跑。 招娣压低声音,「姐,你知道吗?有些表面看起来很优秀的人背后也是有很多的黑暗,妈如果将来是这个样子,我不会理她,管她去死。」所以最好你要保佑妈的脑子足够的清醒,不然也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霍一路望着招娣:「她的事情和我没有相干,我对她已经足够的仁慈,还想叫我给她养老?我宁愿去跳楼。」 养不养那是你的事情,她懒得去听。 霍一路手插在裤兜里迈着步子就离开了,招娣盯着她姐的背影,嘴里依旧喃喃念叨着演讲稿子,以为她是说疯话呢?她其实心肠比霍一路更加的狠。 警察从里面离开,霍母还是哭,护士进去说了几句,然后黑着脸离开,招娣起身走了进去。 「那个女人抓起来了没有?」 招娣看着母亲歇斯底里的样子:「一路来过了,不过走了。」 霍母这时候才想起来大女儿,一路真是她养的,那个时候就是差一点点,霍母胆子其实平时非常的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竟然是这样的兴奋,甚至现在整个人也是不清醒的,她有点希望霍一路把对方给了解了,那这样自己就不会白受这些辛苦。 「走就走吧,你让她避着警察一点……」似乎这个时候脑子回笼了,知道霍一路惹祸了。 整个人冷静了下来,然后不言不语,和刚刚那个歇斯底里的人状态很大程度的不同,招娣就怀疑她妈这是爆发前的沉默。 「我还有功课,妈,我回家去复习了。」 霍母点头,等到霍招娣又要走了,她突然出声:「你不要回家,家里不干净,去你同学家……」 霍招娣扯扯唇,以为她同学家是自己家吗?总是去,人家就真的不会烦吗? 不过她妈向来是不会考虑到这些问题的。 「知道了。」依旧乖巧地应声。 霍母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她身体疼哪里都疼,心更加的疼,埋怨丈夫更多埋怨自己的运气不好,好不容易怀了一个也许生下来就是儿子了,结果半途就没了,老天爷这是看她不顺眼是吗? 「为什么你就不让我好过,我没有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为什么独独这样对我?上辈子我是哪里得罪了你,要让你这辈子这样的报復?丈夫丈夫不争气,每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穿老足二十岁,谁来可怜我?谁来感激我?这是要逼我去死吗?」 霍一路难得听了这么一大段精彩的演讲,看样子她老母也不是不埋怨,你听听这唠唠叨叨的满腹埋怨。 「日子是你自己选的,你要过成这个样子,谁能帮你?为什么不对警察说事实的真相?你的丈夫当时做了什么?」 霍母身体一僵,招娣不是说一路回去了? 「你回去吧,别让警察撞上,到时候不好解释。」 「你以为我跑得掉?她死了我也得进去蹲大牢。」霍一路坐在一旁,腿自然而然的踩在椅子上,她是坐没坐样,站没站样,这就是所谓的家教。 霍母沉默。 「妈,你到底想要什么?」 霍母道:「想要你爸爸收心,想要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霍一路最恨她这副嘴脸,这个样子还要好好生活在一块? 她有些暴怒,告诉自己忍忍忍,眼前的人不都是要挂掉了吗,和病人还是应该温柔一些的。 「那估计难办了,你这位丈夫到现在也没有见到人影子,有来探望过你吗?显然没有,你以为他心里有这个家?人家和外面的都商量好了,将来真的动迁,一分钱不留给你啊。」 霍母心急如焚:「这些话那个女人告诉你的?她这是在挑拨,当时她怎么不去死呢?我们才是一家人,永永远远一家人,你爸他现在被人迷了眼睛,早晚有一天他会醒悟,会回头是岸的。」 霍母痛恨插足别人家庭的贱女人,这样的贱女人通通该去死,通通应该枪毙。
024 情义头上两把刀 霍一路买了一份三宝饭,自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狼吞虎咽,这一天也没有吃进去什么,昨天在老头子哪里吃的东西全部都消化掉了,她快速动着筷子,努力往嘴里扒着米饭。 「请你的!」 龅牙推过来一瓶汽水,听说了。 够狠也够辣。 这样的女人就合该是他的。 「不考虑考虑我?跟着我有肉吃,顿顿都有肉,穿金戴银。」 一路哪怕噎死也不会动眼前的这瓶汽水的,她心里分得清什么样的人能结交,什么样的人不能结交,她是烂但不代表她蠢,她还没打算这样毁了自己,用身体去换男人的钱花?用自己的青春去换钱花?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钱才是本命,有钱才有一切,用一样去换一样那是弱者的姿态。 「谢啦,我还不想早死。」 跟着这样的大混混过日子,早晚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龅牙可不只是赌场的问题,他那个大哥一哥是沾白的,霍一路有听说过。 眼前的人也没有被她惹恼,只是很欣赏她这个样子:「你爸那边要不要我来帮你一手?」 小姑娘,力气小,一刀下去都是捅不死人的,换做他,就不同了。 「多谢但是不需要。」一路继续扒着米饭,每一粒她都不放过,这里的饭很好吃,又香又便宜而且量很足:「老闆娘麻烦再给我一碗米饭。」 老闆娘端出来一碗米饭,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免费给一碗就给一碗咯,还能和她算的这样清楚。 「胃口还是这样的好,多吃一点好,长力气。」好和她那个死人爹对着干,不容易被打到死。 一路接过来闷声不响倒进盘子里继续就着剩下的一点菜汁往嘴里送着,狼吞虎咽也不过就是如此了,优雅?谁给她时间来优雅?优雅又给谁来看?她吃不饱吃的不够快,那个渣爹就突然窜出来打人,她马上就要跑路,吃不饱年纪又小,哪里有钱去买?指望她老母给她? 她都当自己的胃是面袋子来着。 「你这样是何苦来哉,跟着我日子会好过的,你爸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切了他的双手。」 霍一路撂筷,前后不到两分钟一碗米饭干光,她向来都是当自己的胃是铁打的。 「老闆收钱。」钱压在碗底,自己转身离开。 她要的自己去赚,赚不到那就是命,她不稀罕别人设施她,更加不稀罕男人的施捨,从她老母的身上她学会一件事情,那就是女人要活的精彩要靠自己,梦想是自己给予的而不是寄予在他人的身上,求人太难,求人不如求己。 …… 霍一路不知道哪里猫了一段时间,胡警官再堵到她,双眼通红好似得了红眼病一样。 「去哪里了?」胡警官停下自行车。 一路笑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胡大美女吃个饭?贵的我请不起,吃点普通的吧。」 胡警官看着她身上的衣服皱得和咸菜干一样,刚刚已经从医院那边得到消息了,霍一路把她妈欠医院的钱都给交上了,钱从哪里来的? 永和镇其实有很多非法的场所存在,这就好像是永和命里的一部分,斩不掉的,特定的年月里特定的城市以及特定的大环境下,靠着他们这些人的力量也不能够。 「早晚你会死在那里的。」 不知道胡警官指的那里是哪里,是她家还是赌场? 没有永远会赢的人,现在是你运气好,那运气不好呢? 赌场里- 「牙哥,就让她把钱这样的拿走了?」 赌场有赌场的规定,霍一路赢钱是靠正当手段,这个丫头很有两把刷子,天生就是赌鬼的命,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干这个,但是技术再高眼睛在厉的人也当不过手段,一个赌场运营了这么久,它就不能没有自己的一点东西存在,霍一路简直把这里当成提款机,这已经让人有些不太爽了。 龅牙扔掉手里的香菸,这个丫头很谨慎,两次来都是欠了别人的钱吧,这两次算是我赠送你的,下次来就不会这样轻易让你脱身了。 「小姑娘而已,我们这么大的场子,还怕人来赢钱?」赢钱才会有更多的人来输钱,赢能赢多少,是不是会比他的白面生意更多?一个亿还是两个亿? 手下强调,「她已经拿走两次大数额了。」不是不欢迎来赌,但是次次都赢,这绝对不允许。 两个人并肩走着,一路揉着眼睛,眼睛一直不舒服。 「不舒服就回去睡觉。」 「没什么不舒服。」坐在挨着街边的长椅上,里面满客,到处都是人,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有什么节假日,人异常的多。 一路拿着叉烧包一口咬下去,静静享受着美味带来的新世界。 「一路听我的话,马上就要挨到日子了,再过一些时间你就可以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里,随便你和家里联不联繫,那边不要再去了,那些人不是吃素的。」和那些人沾到一起,就洗不清了,她是真的怕霍一路一个脑子短路,看着眼前就栽下去,真的栽进去没人能救得了她,女孩子总是有些天真的,这些天真会要了你的命,你没有足够让你依靠的家庭,出了事情没人会让你依靠,除了咬着唇往下继续走要么就是去死,女人出来混她没有见过有几个好下场的。 现实很残酷,当然现实偶尔也很温柔。 霍一路放下手,刚刚还吃的津津有味的东西突然失去了香气,她看向远方。 「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 胡警官笑,知道啊,全派出所都知道的,喜欢大坨大坨的金子,喜欢一切能显示出来自己属于暴发户的东西,哦对了,她说过的,买衣服买整条街的,叫五六个人跟着她帮着她提袋子,一次吃足二斤燕窝,冰箱里塞满鲍鱼翅肚,全部都是值钱的东西,养最靓的男人。 「很好的梦想不是嘛。」胡警官笑。 「对,吃最好的东西,燕窝炖它个五斤,一次性补补……」 胡警官的眼睛跳了跳,其实霍一路是真的属于那种,没有太多见识的小姑娘,她说出口的话有些时候让人觉得啼笑皆非,比如这个一次性炖它个五斤,果真是暴发户的作风,不怕撑死吗? 「我知道你又笑我不懂……」一路不在乎,别人笑不笑的,没有人笑她,她才不习惯呢,她靠天靠不住,靠地靠不得,家里又是这个样子,老母那样,霍招娣……叫她一声姐,她总得做点什么,但谁又知道了呢,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她倒是希望她老母和霍招娣太太平平的手里拿着几十万出去抛潇洒,这样也好过凄悽惨惨比如现在这样过活,但愿吧。 「你笑我傻笑我笨,笑我还是看不清,我看得清,但是……」 但是呢,情义头上两把刀,一把插心,一把插肺,插过了就算了。
025 阴风阵阵,江同学 霍大仙女又来学校了,出现还引起一阵骚动,原因? 捅了别人一刀已经家喻户晓了,每家家长耳提面命孩子,距离霍一路远点,这就是个小恶魔,距离杀人犯也就是一步之遥了,你们都是金凤凰蛋,她霍一路就是个鸟蛋,磕不起,哪怕碰到起了冲突,能忍让也是尽量忍让,已经上升到动刀的地步,家长对这个学生不仅仅是厌恶了。 家长会的几位骨干家长找到学校,一间小屋子关在一起,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她都准备退学了,当然不会因为捨不得学校才回来,她是为了江北。 胡警官的那话,她总觉得吧,里面水分太大,他当时抱自己抱的还挺紧的。 凡事还是要自己求证一下才能算数,所以她回来了,站在江北窗户的下方,打听好的,他就坐在上面,往外扭个头就能看见她。 「江北……」 别人都去上课了,她站在楼下喊,教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十一点正是最热的时候,眼见着就要下课,已经有学生准备好沖食堂,只恨老师嘚吧嘚个没完没了,用来当个催眠曲刚刚好,一上课就困,这也是病。 班级里那几个挣扎着眼见着就要被周公拖入到梦境中的学生,被霍一路这么一喊,瞬间就神清气爽了起来。 教室里过后爆出一阵笑声,老师气的头顶冒烟。 这是乱来! 探出头,用自己高大八百多度的眼睛寻找着,是谁? 霍一路就站在窗口下,等等等,我不信你不抬头看我,她就要扰得一池春水晃悠悠,自己这边用力搅啊搅的,奈何想要见的人至始至终都没有露头,老师警告了她两句,真是世风日下。 「看什么看,笑什么笑,上课。」 老师摇着头,这样的学生,他也是无奈,说吧那就是个二皮脸,一锥子下去见不到血,不说吧就让她这样肆意妄为?这里是学校。 很快主任找了下去,喜欢喊? 就给我站在这里喊个够,不是还没有走出这个校门,不念了以后再说。 「我们学校以你为耻,不指望你念书出人头地,至少也要有点自尊,自尊怎么写你知道吗?」主任声声控诉,真是被这些乱来的学生气白了头,混混一样,什么都不肯听。 霍一路收声,顶着巨阳暴晒,主任在一旁陪同,如果能改造眼前的坏学生,可能主任宁愿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一颗红心在手,你怎么就看不见呢? 十一点四十九分,学校的零准时打响,学生飞快地从教学楼里蹿了出来,越来越多的人,霍一路紧盯着那道门,她就不信江北不出来。 嘿,江北他就真的没有出来! 太阳晒的自己头顶出汗,脚底发软,来学校的时候穿了一件不太合身的内衣,天知道她和霍招娣的身材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霍招娣是典型的风一吹就刮飞的身材,霍一路虽然也不胖,但身上的肉非常的紧实,看着没有分量,你抱起来就知道了,她是重的,要知道一个65aa的内衣穿在她75a的身上,勒的她马上就要断气了。 主任还在讲,他牺牲了自己的吃饭时间,就想将步入悬崖的学生拉拽回来,奈何眼前的学生已经神游到不知道名的世界。 喂喂餵…… 「学生,你有没有在听?」 霍一路只觉得胸口气短,上不来气,越是想越是难受,越是觉得勒,越是只有出的气进的气全无,加上热气,眼睛一翻直接倒了下去。 主任也差点跟着翻白眼了,这什么情况?就站了一小下,就晕了? 叫医务室的老师过来帮着看一下。 「倒了倒了……」 楼上还有没去食堂的学生,这个点大多数的学生都在食堂,即便想要看热闹,肚子也要填饱,不然饿着肚子看热闹有什么意思? 江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身带风,坐在他身边的人都会觉得温度自动下降十度左右,反正现在是夏天,偶尔凉丝丝的飘过一阵风也挺不错的,他依旧在写着什么,挨到最后的一名同学已经放弃了吃饭,就打算看这个热闹,结果依旧什么都没瞧见,他都说下面的人倒了,楼上的人依旧一点反应都没。 没劲儿! 双手抱着头就出门了,早知道就去抢红烧肉了,看什么肥腻腻的言情剧。 十二点十五分,霍一路的手揪着胸口,喘了一口气,咦? 唿吸顺畅了起来,什么情况? 好像是有人把她的内衣剪了开,整个人重新活了过来,这种感觉真好,模模煳煳看着对方的脸,实在看不清,这个人你不要晃,你稳下来,你的脸不要扭,让我看清,她在心里喊着,可惜这个人就是动来动去,头晕的厉害,睁开的那条缝隙又闭了回去,然后感觉脑门上有凉冰冰的东西。 霍一路觉得自己做了一梦,梦中有江北。 这就是所谓的朝思暮想,也许是…… 睁开眼睛,人已经在医务室了,头顶顶着风扇,那几个扇片慢悠悠地转着,可能是为了省钱吧,天知道它们转成这个样子还能算是风扇吗?风扇不是那种转起来就连扇片都看不清的东西? 「你醒了。」男生凑了过来。 霍一路闭闭眼睛,谁能告诉她,眼前这坨肥腻腻的小白是哪里来的?她怎么突然就觉得更热了呢? 「你帮我剪的内衣?」 白白的一坨同学点点头:「同学你下次不要穿这样紧的衣服,这样的天气会昏厥的,尽量穿舒服一些的。」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女孩子的衣服不能乱碰的?」如果是江北的话,剪就剪了,脱了也没有关系呀,为什么是他? 白同学的双下巴跟着抖了抖,他马上就要被人掐死了,救命啊! 一路觉得还没吃饭呢就饱了,那种情况下,就算是因为同学爱,也应该搭把手的吧?想起来胡警官说的那句:「……他说你的身体特别的凉,很想为你穿上寿衣然后送你去火葬场……」莫名地一路觉得有一阵凉飕飕的冷意颳了过来,她搓了搓胳膊,好奇怪的天气啊,明明是晒的冒油,为什么房间里突然这么冷了呢? ------题外话------ 最近有点辛苦,早上熘狗一小时中午午饭以后走路晚上去健身,有点扛不住了,对我现在依旧兼职,健身以后八点半到家写完要么倒头就睡要么失眠到后半夜,这个文一万字我最保守三个半小时还是快的等于我写完文都快半夜12点了,早上我现在起不来写文而且也觉得早上灵感不好,健身我先取消了不想逼自己太紧,存稿我先不存了,留言这几天先不回復了,嗯暂时这样子
026 天大的冤枉 晚上一路杀到诊所,她现在发挥自己的余热,进了门没有瞧见老头子,只看见那个明媚的少年一枚。 就这样站在风中,诊所小小的晒台他坐在上面,这个时间虽然太阳已经下山,但温度依旧持高不下,据说本年最热的温度就在这几天,最近一个月连滴雨也没有,白天的路面都要烤化了,站在板油马路上你穿的鞋子薄一些,一个弄不好就可以吃半熟自己的脚了,就热到这种地步,晚上家里更是没有办法睡,没有装冷气的通通没的睡,空气潮湿,身上湿哒哒的,发热发闷,热气一浪接着一浪地往里面拍。 长得好就是占优,一颗心扑腾腾跳动着,她觉得自己的眼光很好,虽然她看的就是外表,但内在这种东西要怎么看?她欣赏不来有学问的欣赏不来更深层的,她就喜欢浅显明媚的东西,比如,江北。 他就是个发光体,自带光芒,那么难看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都能穿出来不一样的感觉,他的周围被霍一路加了一圈的刺,额,为什么是刺?光芒,画太阳的时候会下意识一个圆周围画一圈一条一条,这样就光芒万丈,在一路的心里,坐在晒台上的那个少年就是如此啦,堪比太阳,可以和太阳肩并肩,她心里的第一人。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她自己烂全家都烂,突然出现一个这样完美的少年,没有瑕疵,什么理智智商通通扔到一边,霍一路信奉暴力美学,我想要的就必须是我的,世间只分两种,一种是她想要的,一种就是她不想要的,不属于我的,强取豪夺我也要夺过来。 一路的掌心微微有些出汗。 「江北……」 少年无声无息转过头来,这样的场面似乎似曾相识,哪里见过呢? 他笑了,他笑了,霍一路瞳孔放大,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前一次江北对着她笑,可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好奇怪的感觉,他笑的这样干净明媚,可是她却感觉好像一朵带毒的花,四周乱溅着毒液然后向她喷来,黑色正在盛开的鲜花。 江北走了过来,拉起她的手,一路想他的手真凉,他还说自己的身体凉,明明他更加像死人来着。 他歪着头,小心维持着暧昧又刚刚好的角度,唇如果动的幅度大一些就会贴到她的脸上,一路全身涨红,这个那个……她其实还没准备好呢,别靠这么近,挺热的。 「你长……得……真……丑。」江北的音微微向上翘,一声一声仿佛最美的弦乐,轻轻拨动,一路就是那一团干草,天气干燥有人点了火然后那么一扔,她瞬间就燃烧了起来,面庞微微有些发痒,咦?他说什么了? 他说自己丑? 霍一路脸色青紫交加,瞪圆了眼珠子恶狠狠看着她,她的双眼闪着光,小牙似乎带着刺。 「你长得也没好看到哪里去,我们俩配成一对,谁也不亏。」她诱惑他,对着他轻轻吹着气,奈何实在技巧不到位,其实有些显得可笑,她在搔首弄姿,除了这个词,江北真的找不到其他可以拿来形容,她……就像是一只街上被人耍的猴子。 只是如此而已。 推开她的额头,一脸嫌弃,江北眉头一皱:「世间不如意十有八九,既然已如此,感情之事勉强不得。」他不喜欢小动物,更加不喜欢猴子。 属于男孩儿特有的声线,低低沉沉的,沁满心扉喷了她一脸香气,对于一路来说他越是拒绝越是让她沉迷,不是有句话说,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这话对男人来说起作用,对女孩儿来说也是一样的起作用。 「十有八九不如意,你跟我我送你一个绝对如意,要什么有什么,靓衫、高楼大厦、车子票子房子,出门逛街三个佣人跟着够不够?为你买条街就写你的名字可好?你跟我,我养你就养你全家。」反正全家才两个人而已,她不吃亏。 这是恶霸准备强迫少女时候的台词吧?没想到被她拿过来用,用的这样顺手,她心里确实也是这样想的,莫欺少年穷,她现在是穷,不代表她穷一辈子,有了挂念,她就不会那么冲动去办一件事情,以为她真的是傻?有些事情不见得斗恶就能得到圆满,弄不过打不过杀不死,就只有息事宁人,忍字头上一把刀但忍到最后的一定就是胜者,忍下去了才不会被人吞。 她的大脑也不全是简单,四肢更加不是只有发达。 她和四条腿的动物还是有分别的。 江北嫌恶的表情似乎越来越重,身边的空气越来越冷,有点像是下雨前的那种颳风状态,一路的小腿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哪里变天了? 江北的手摸上她的脖子,雪白雪白的脖子,嗯,她全身上下估计只有脖子这一块没有太明显的伤,什么后背什么腿什么 胳膊手背上都有小伤口,留下来的小疤痕,她自己也不在乎,江北用力捏了下去,霍一路浑身冰冷,她以为他是开玩笑的,用那么大的力气做什么?她要上不来气了,可紧接着她的唇上热度高升,一对冰凉凉的嘴唇贴了过来,特别的凉,像是冰箱里打开门才拿出来的果冻然后弹在了她的嘴唇上,整个人烧成了紫色,这是……调戏她? 等等…… 太勐了吧。 江北拉着她的手解开自己的校服衬衫,一路的腿一软向下倒,结果就把他的人扑倒在地,意外的顺利,她在上他在下,然后霍一路的手就抚摸在他的胸口上,天知道,这手不是她自己摸进去的。 完了? 按照剧情发展,应该走到哪里去?应该是干柴烈火,然后烧的噼里啪啦? 警察进门的时候只觉得辣眼睛,过去知道她好勇斗狠,现在强迫良家少年这种事情她也做,江北的那条裤子往里隐约可见少年今年的内在美是什么颜色,他突然贴上她的耳朵,他说:「霍一路,你就是个猴儿。」 一路傻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骂她是个猴儿?问题她听不明白,她和猴子之间有什么联繫?她长得像猴儿吗? 这是被人黑的最惨的一次。 整个人被警察拽了起来,男警将她反手扣在墙壁上:「趴好。」警察是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来的? 「我冤枉的。」一路大叫。 她什么都没有做,她没有做。 警察都不忍心去扶少年,这有点狼狈,一个男孩子让女孩子给弄成……额,太过于单薄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将视线离开江北的裤子,转过身黑着脸,她这已经是犯罪了,想要做什么?霸王硬上弓? 裤子的拉链都给拉开了,衣服扯成这个样子,有没有搞错?一路瞳孔放大,刚刚发生了什么? 是他的手拿着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的,他阴我!
027 夜潜江北房间 被骚扰的少女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霍一路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被骚扰的男孩是什么样的反应,因为江北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仿佛看上一眼他的身体就会发抖,他将一个受害者的形象表演的淋漓尽致,他就是以这样的一种无声语言告诉霍一路,没门! 一路气的浑身发抖,活这么大,这次吃瘪吃的她一肚子的碎石,眼见着就要划破她所有的大肠小肠,打不回去,骂不回去,她是被冤枉的,这件事情是真真正正被冤枉的,天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做,当时整个人都傻掉了,她就剩一颗心跳啊跳的,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很想用力把心摔出去,你跳个什么劲? 胡警官推车刚刚回到所里,和同事打着招唿。 「回来了?」 「嗯。」 「回来就进去看看吧,霍一路又来了。」 胡警官无奈,又来! 「她又打了谁?因为什么?」 「这次严重了,wx青少年。」警官又觉得说猥x似乎有些对不上号,是强占还是强迫?这个词儿她需要认真想一下,主要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事情,她比男孩子都生勐,直接扑,后果很严重。 胡警官只觉得脚下一晃,她这个鞋子跟掉了。 拿着东西进门,黑着一张脸,真是给她长脸,什么名目你都能找到。 问过江北,江北的表情看不出来破绽,不太愿意提,他的后脑受了伤,按照他所说的,就是霍一路扑过来的时候摔倒砸的,江北讲每一个字似乎都代表着事情的进展以及严重性,至少胡警官没有遇上过这样的少年,他镇定的……或许是心理上受了伤,看起来有些绝世孤独,犹如漂浮在水面上的一艘小船,摇摇晃晃。 如果一路知道胡警官此刻心里想什么的话,她一定会一脚踹飞,晃你妹! 胡警官手里拿着资料回来,摔在桌子上,她恼怒。 「行啊,毛还没长齐呢就玩硬来?说说吧,你是怎么和他承诺的,还跟了你,你就养他全家……」这个套路你玩的很嗨嘛,胡警官气的鼻子都要歪了,这是女孩子能说出口的话吗?你是恶霸吗? 霍一路一脸涨红,冷静下来又觉得入套了,他或许在自己进门的时候就报警了,他竟然报警了? 细细品味过来,真是气的肝都飞了出来,只想摔在他脸上,阴我? 「我没有。」 这一次是真的没有。 但是胡警官所有的表情都是不信,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女的脸,有些时候她觉得原生家庭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哪怕外人拼了命的想要去改变,终究做不了什么不是嘛,她没有理由怀疑江北,三好学生,优等生,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去冤枉霍一路? 这不是追求成不成的问题,而是已经变了性质,她堕落不堪,事情已经越来越离谱。 「姓名?」 「不知道。」 「姓名。」胡警官突然摔了笔,那支笔摔到地上又弹了起来,她的眼珠子黑黑的,霍一路的眼珠子通红,这种红是一种羞愤,做过的事情她不会不认,但是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认?人生第一次有人给她上了一堂课,她不够强,所以她只能接受别人的冤枉。 哪怕是自己所喜欢的人,冤枉她也不行。 外面的警察走了进来,看看里面的气氛,拍拍胡警官的肩膀,这次的事情闹的有点大。 「名字叫霍一路,难道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我一个女的霸王硬上弓一个男的,就算是我好勇斗狠,男人力气天生就比女人大,不是能查指纹吗?那上面就只有我的?没有他的?当然你们可以说我去扒他裤子的时候他在拼命阻挡,可是正常男人会有这样的反应吗?除非他是个娘们。」 胡警官现在这一刻表情,真的有些痛恨眼前的少女,满身的荒唐,还在强辩,还在为自己找藉口,做了不认,她不是号称做了就会认的吗? 「已经查过了,上面只有你的指纹。」 霍一路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他明明是自己拉开的,和她有什么关系?怎么会没有呢?难道他戴手套了?没有啊。 她记得非常清楚,很完美的一双手。 「那我打得过他又怎么说?」 胡警官闭眼:「不奇怪,你的战斗力一般人是望尘莫及的。」 霍一路很想抱拳说声感谢,感谢警察大人你如此看得起我,吼吼,这种犯罪的事情就不用按照常理推论的,到了她这里她就是力大如牛,芭比大金刚了?江北那样高,她是脚下带弹簧的吗?他都不还手的吗?他是残废? 「他受伤了,肩胛骨以及后脑。」 由此可见当时的状况多么的激烈,她解释不了的。 「也就是说,我坐稳了这个名头……」 只想爆粗口,她的人生她自己愿意染成黑的那是她自己的事情,现在被人黏了一身的黑毛,还不许反抗,这种滋味太憋屈。 这一夜属于霍一路,在永和镇,她的名头又加了一条,家里有儿子的,告诫儿子离霍一路远点,真是世风日下啊,现在女孩子都这样出来强迫男人了,真是祖上没有积德,走过路过霍家大门口都恨不得吐上两口,镇上九十岁的阿公到了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出门,生怕遇上这个勇勐的少女。 名声一下子就打出去了,比当明星红的还要快。 霍一路被拘留三天,这次和派出所有了更加亲密的接触,拜江北所赐。 所以她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半夜爬墙头,没想好怎么样,但你不说我非礼你吗?活到这样大,第一次在身边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女的强迫男人,我就强给你看。 手脚利索跳入,老头子的房间黑漆漆的,霍一路直奔江北房间,后院其实她没有进来过,但是按照感觉,她觉得那个房间就是,江北还在熟睡当中,突然黑夜当中,一只手伸进了他衣服的下摆,平静的心跳,一身的冰凉,犹如井水一般,滑凉凉的润手,腻了一手的细腻。
028 你的想法一点不带仙气 睡了半天的人睁开眼睛应该是什么样的?反正不是现在这位这样,清澈澄净,一脸不情愿,对,不情愿! 霍一路火大,难道我就情愿了?原本我是想追求一场青春的恋爱,成与不成都不要紧,青春懂吗?伤痛恋爱,拿着一朵玫瑰花揪啊揪的,他爱我,他不爱我?结果江北可倒是玩的更有套路一点,送她去蹲班房。 霍一路觉得自己的语文学的格外不好,但是她也明白一句,行过很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很多种类的酒,她虽然没有喝过很多种就喝过二锅头来着,还不太好喝,但是她也是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纪的人。 江北的视线定格在她的脸部以下,一路又开始胡思乱想,他现在是不敢面对我吗? 「你为什么不看我的脸?」 黑暗中,江北回答:「不敢看脸。」 霍一路喜滋滋,果然是这样的答案,不敢看她的脸,她觉得自己长得虽然没有跟仙女似的,但入眼尚可,鱼与熊掌她选择前者,因为她觉得鱼的肉质更为细腻一些,换着法的在夸自己。 「其实你直接看脸也没有关系。」 「算了吧。」江北轻飘飘一句,倒是丝毫不为自己现在的处境担心,毕竟那个时候霍一路只是来诊所瞄了他一眼,他就玩了这么大的一场戏把她给弄进去待了三天,她现在可真的把这个罪名坐实了,但是吧,一路对这事儿不来电,摸来摸去有什么意思?不就是胸膛,有什么好摸的?有摸他的时间不去去打墙壁或者打沙包,她像是一座山一样的撑在上方,小仙女呢分为很多种,有些干瘪瘦地像竹竿,有些瘦的风一刮就隐约能吹飞出去,还有最后的这一种,瞧着很瘦,但是身上的肉太实,一座山一样的压下来。 江北从来对丑八怪就不感兴趣,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是丑八怪,更加欣赏不了这位虎背熊腰的老仙女。 「没关系,你看吧,我不会像你那样小气跑去找警察乱说。」说起来警察想起来一件事,一件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他的指纹到底是怎么搞没的? 这么厉害? 江北眼力不济:「还是算了吧,我怕自己瞎掉。」 霍一路黑眸犀利地对上他的:「你的裤子上为什么没有自己的指纹?明明是你自己拉开的,和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她向老天爷发誓,她根本就不会是那种胡乱脱别人裤子的人,她是非常有操守的,这大概就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她想要的就是两个人谈谈情,可能男人想要的就是直接衣服脱掉。 本质全完不同。 「你的大脑永远想不到。」江北口吐的真相,就是顺便踩一下霍一路的智商。 霍一路愣愣地看他,这样的答案完全的猜不到,正常问话不是应该选择回答吗?你不按照套路和剧本走啊少年,「其实我可以承诺你未来一定有好日子过。」一路脑袋热了。 她信旺妻这种说法,江北这张脸瞧着就是旺妻像,他脑子灵,这样的人拉倒自己的怀里来,绝对没错,她现在虽然脑子里没有那么想法,但将来不代表没有啊,谈上几年不就水到渠成,慢慢收了?这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算不算? 大姐,你应该买本字典,然后去找一下,青梅竹马是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你说是,那就是吧。 「你这样弱,将来一定会被人欺负的,但是有我就没关系,我护着你,谁能给你委屈?你的学费我也都包了。」这么一想,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对,就是这样。 现在是黑夜,没有开灯,所以霍一路瞧不见黑暗里江北的这张脸难看极了。 他一个男人,能有多弱?就算是惹上了谁,别人还能强他不成?反观眼前的人眼珠子冒着绿油油的光,他倒是觉得自己有点危险。 有些人就是不知道丑字是怎么写的。 江北性子冷漠,身上有些不苟言笑,不是因为她太丑他下不去手,他弄死她一百次都不带重样的。 「你太丑,下不去嘴。」 霍一路心情复杂地看着江北:「关了灯其实还不是一样?」 能丑到哪里去?女孩子该有的她是没有,倒是听别人夸她一身不羁,这也算是夸吧?那不至于太差吧。 「不一样,白天怎么办?戳瞎我自己的双眼吗?」江北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晃了晃。 霍一路沉声:「那抱歉了,我就长这个样子,我的脸可能不是太美丽的,但是将来我的钱会很美丽。」看在钱的份儿上,你就会认为我格外美丽,这样不就行了? 是不是男人?这样的磨磨唧唧,喂,和我处对象是你占便宜好不好? 「你将来的钱或许很美丽,但是你的发育不美丽,一马平川,我不喜欢甩饼,也不吃发不起来的馅饼。」 嗖嗖嗖,同时三支箭插在霍一路的胸口,这人是插刀高手啊。 心中烦躁,她当然知道自己是个飞机场,和霍招娣不同的就是,霍招娣是个瘦子飞机场,而她则是个结实的飞机场,按照江北的话来说,大概就是个虎背熊腰的飞机场了,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据说有些男的是喜欢大一些的,一好毫不掩饰地出声:「你不是优等生吗?」 「我是。」 「那品味不是应该更好一点的吗?欣赏女人的目光这么三俗,你怎么不去买两个椰子天天摆在床头?」 长得仙,思想境界也应该跟着仙起来才对,审美应该逆向而来,这样才能称作是不同,活的泯与众人有什么意思? ------题外话------ 霍一路:你说吧,你是不是看上我了?绝对是,不要否认,不然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江北:我只是没见过虎背熊腰的老仙女,你熟——过分了,过分=坏了
029 我养你 「你强不强?不强我就睡觉了,明天有早自习。」江北平静道,和她说话,不如对猪弹琴。 霍一路觉得自己是来吓唬他的,结果被吓唬的人一点都不配合,摸了他的脸一把,俗称揩油:「不愿意也没用,谁让你遇上我了,要是哪天我挂了,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去泡更加漂亮的大椰子了……」一路比了比椰子的形状。 从里面带上门,进来的时候跳窗,出去的时候走的却是门,出来撞上这家的大家长,老头子看着她,半响才平平静静地开口:「晚上梦游吗?」 霍一路挠头,就算是在梦游,也梦不到这里来吧。 耸肩:「我是来和他谈判的,结果没谈成,最终的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好意思,我将来会是你的孙媳妇。」 「已经不早了,回去吧。」老头子似乎没有听见她说出口的话,脸上也没有什么激动,好奇怪的反应,一家子的怪人,江北前脚把她搞进所里,老头子应该是知道的吧?现在这个时间她又来夜探,怎么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等霍一路大摇大摆走出江家,老头子进了江北的卧室,目光转冷,审视盯着躺在床上的人:「一路的个性,你不要逆着她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不去理她不要逗她,更加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你还在念书。」 江北目视前方,虽然不知道黑夜里他能看见一些什么,道:「我对她没有任何的想法。」 「但愿吧,学谁都好,千万不要学你爸爸。」 一句话,硬生生将江北分成了两个部分,他来到永和镇,一直就是个乖学生,他爷爷似乎很介意那些事情,很介意他父亲的存在,可是家里就连一张照片都找不到,那个人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不会。」 * 黑暗被天空中的光取代,一丝一丝的光亮照在大地,新的一天开始,霍一路对着水泥管发呆,指靠父母压根指靠不上,这辈子都没戏,指靠霍招娣?她那妹妹就是个典型的白眼狼,你帮她可以,她将来飞黄腾达一定就没有你的事情,所以无论她家拆迁得到多少钱都和她没有关系,自己的前程得自己谋,以前胡乱地过日子,那毕竟是自己一个人,现在不同了,她得养家。 霍一路退学了,正式的退学了,刘老师似乎想说些什么,毕竟拖了这么久还以为也许能坚持到毕业,那样至少她也能有个高中毕业证,有个高中学歷,没想到时间还是停在了这一天,她父母不管,霍一路不来学校,学校这边查看半个月正式下了通知单,反正也没有人在乎,学校出通知单也不过就是浪费纸而已。 霍招娣依旧做她的三好学生,不过比起来江北那样的,差了挺多的,有些人的聪明就是天生的,江北也逃课,但是现在老师基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也没用,人家不管上不上课回来成绩依旧拿第一,还能怎么样呢?就盼着这位赶紧毕业,爱哪里去就哪里去,当然了如果能在考学上为自己增加一点成绩,老师也是不介意的。 全校的女生至少长得不差的看见江北就马上变身扭扭捏捏,只有霍招娣当这个人病毒一样,走路碰到立马低下头,仿佛江北的身上带有毒气。 「我妈说你姐去早市摆摊了?」 同班的家长有人去早市买早餐貌似碰上了霍一路,霍家的这个大丫头也是乱来,说不念就不念了,以后有的瞧了,不念书喜欢卖早餐?果然就是上不了什么台面。 霍招娣倒是一愣,她哪里知道霍一路又死到哪里去了,不学无术,自己也懒得理会。 一路现在忙的很,赶着所有的节日卖早餐,什么节她卖什么,等到中午立马中学门口摆摊,她自己也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知道长身体的时候消耗快,哪怕早上吃的饱饱的,一节体育课到了十点多又会饿的不行,学校是不让学生出来买,但架不住有人偷偷跑到大门边来买,霍一路就卖,方便的时候提供送货服务,学校的保安发现她,有一次追着她跑了八百多米,好在她腿脚灵活,没有被追上。 数着自己包里的毛票票,特别的零散,小本生意能赚多少呢,不过赚了以后打算都奉献到江北的身上,现在霍一路深刻理解那句话,老人常讲的,娶了媳妇忘了娘,那是老娘是老娘,到底不如老婆吸引人吧,陪在床边的终究是老婆,这没有可比性,有那么多的男人愿意为了喜欢的女人倾家荡产,她现在就是在走这条不归路,江北不喜欢她?躲着她?可他越是躲她越是要追着他跑,没有一点被人嫌弃过的想法。 拎着袋子准备去当二十四孝女友,前方有个人拦住她的去路,对方站在那里没有挪动的意思,一路看过去,这就是等她有话要说了? 「最近没过来试试手气?听说你去摆摊了。」龅牙不急不慢地道。 他以为自己和霍一路是一路人,赌博几把就可以赚到别人一个月甚至半年一年的钱,她又是老手,这样赚钱比辛辛苦苦的赚来的轻松,她应该会走这条路的,他也打算为一路埋个坑,他的场子他说了算,结果呢?这人突然就消失了,跑去卖早餐?能赚几个钱? 赚了钱又要送到别人的手里,傻不傻? 霍一路蹙眉,和眼前的人又不是很熟悉,她今天没打算干架,也没打算和谁发生不愉快,要到中午了,还要给江北送午饭呢。 「嗯,以后都不打算玩了。」 龅牙眼睛不悦盯着她:「喜欢长得好看的小白脸?」 一路黑眸不悦,看了对方一眼保持自己语调平静:「是不是小白脸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我这饭就要凉了,凉了不好吃,我先走一步。」 从龅牙身边经过。 「霍一路,我说过了,我养你。」 「爱情……」江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十之八九不如意,算了随便吧,她大脑一片空白,愣是想不起来:「爱情需要两厢情愿,我对你没意思。」 这话如果被江北听到了,估计会笑掉他的大牙,大姐,你也知道爱情是需要两厢情愿的?那我对你就有意思了? 这是个很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 霍一路赶到学校,她现在和这所学校已经彻底没关系了,以后也不用来了,最近几天每天准时准点的过来送饭,她当然知道学校里的食堂做出来的菜是什么德行的,油腻腻的又不新鲜又不好吃,她对江北很大方的,自己赚的钱多数都贴到他的午餐上面来了。 打完铃二十分钟,一栋楼里面的学生走的干干净净,她手脚利索的跳墙而下,这样的高度难不住她,就算是再高一些也不是威胁,拎着饭盒轻车熟路找到江北的教室,推门进来。 教室里除了江北还有一位同学,这位同学也是每天带饭,可能是吃不惯学校食堂的饭菜吧,听见推门,脸上释放着善意。 一路对着他笑笑,她觉得能和江北待在同一个空间的都能算是他的朋友,他这人脾气有点怪,如果不喜欢,那个人估计都要被冻死了,哪里还能这样悠闲吃吃喝喝。 「来送饭呀。」男生打着招唿。 霍一路看了对方一眼,应了一声,注意力就被江北拉了过去,用眼珠子熘熘欣赏着江北的这张脸。 「昨天你说我送的东西太油腻,今天我给你换了生滚鱼片粥配鼓蒸排骨,小盒子里装的是……」 不等一路说完,江北垂着眸子:「你该走了。」 霍一路握握拳,算了,看在你这张妖艷的脸孔上,我忍你,忍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你慢慢吃,我走了。」 言语之中似乎还有意犹未尽,目光湿哒哒的黏在江北的身上,江北的目光只是始终还是不肯落在她的脸上,只看脸部以下,霍一路想着他那套白天黑夜轮摸摸鼻子,她现在可不会认为他是在欣赏自己的身材,不是说了不喜欢馅饼的。 人长得好,怎么看都觉得不够。 算了,明天继续过来看。 江北起身,高大的身影一晃,那个袋子被扔到了后面的垃圾桶里,过去每天都是这样,他从未吃过。 同学推推眼镜片,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后方将袋子捞了出来,扔了怪暴殄天物的,不吃给他吃? 「介意吗?」 江北无视眼前的人,眼前的同学手里捧着那杯冻鸳鸯,冰凉凉的凉意顺着手掌微微向上蔓延,这样的天气喝一杯凉的最好不过了,如果是他,他早就从了,就看在这些吃的份儿上。 咬了一口蛋挞,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给江北买鱼片粥和鼓蒸排骨,这看起来有些不搭?但是蛋挞烤的确实火候十足,一口咬下去,脆软里夹杂着香气,好享受。
030 骑在房头欣赏美色 霍一路给江北送的东西,都是趁热的,尽管这样的天气,她还是坚持能新鲜就新鲜一点,能热乎就热乎一点,身体已经那么弱了,食补在跟不上,那就要完犊子了。 东西呢,她知道大多数不会进江北的肚子里,试问一个压根没看上你的人,能吃你送过去的东西吗?换做是她,她不会吃的,但还是每天坚持送,很少有什么事情是她能坚持下来的,在泡江北的这条路上,霍一路却格外的执着与坚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不幸。 胡警官最近比较满意,虽然退学颇为遗憾,但念不进去就如她自己所说,父母都不是这块料,你指望她将来能出息到哪里去?未来这条路已经堵死了,现在换其他的路走也不见得就是不好,而且虽然她现在沉迷男色,但至少不惹祸了,不被那个家所累,其实有些时候想想,这对于她来说,可能就是一种救赎。 精力都被一个少年给勾搭走了,哪怕霍一路对这个少年做出来过不雅的举动,胡警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做没有看见,只要不脱人家的衣服,她就不觉得有问题。 一路去接江北放学,结果他同学推着眼镜片双眼里都是笑意:「他走了,五分钟以前。」然后毫不犹豫出卖江北的行踪,指着他离开的那条路。 他也算是吃了霍一路一个多月的午餐,无以为报,只能出卖同学的色相了。 一路抱拳,对方歪着头对着她笑。 「多谢。」 「客气客气。」 看着霍一路风一样的又没影子了,他微眯着眼睛,其实觉得江北从了更好,这样的女人带劲儿,又狠又辣的,吃起来过瘾,嗯嗯,回家吃个麻辣火锅去吧。 这位同学,你所谓的又狠又辣,说的是酱料吗?霍一路沿着小路前进,走了大约八九百米,速度就慢了下来,她以为这种玩笑一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呢,结果…… 切! 江北被人堵了,他一双眼睛不带感情,书包扛在肩膀上,正在冷眼看着眼前的人,什么样的小路能走什么样的小路不能走他都来这么久了,不会一无所知的,为什么偏要走,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前面那些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她不用听大概就能猜到一个正着,因为这套路她也玩过,不过她呢…… 霍一路原本打算等江北被人欺负到七八分她在出手,这个时候出手呢不叫替天行道而是叫英雄救美,甭管他们俩谁是英雄谁是美,先救了再说,到时候什么以身相许的,嘿嘿嘿嘿。 结果江北的脸苍白的不止一点点,额头上汗滴了下来,霍一路的脑子又热了。 这一次不仅脑子热,就连身体都热了,快速了结几个混混,现在的混混越来越不成样子了,这么不禁打,长得这样的娘炮还跑出来打劫?大哥你敢有点职业操守吗?身体要练得壮壮的呀?霍一路其实不太欣赏弱鸡,身材比如江北这样的,她是鄙视的,打从鼻孔里就瞧不起,但是江北他有自己独天得厚的优势,那就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一路欣赏的是阿诺施瓦星格那样的身材,肌肉你懂吗?那些代表着力量,代表着强壮,代表着强! 打架玩什么花架子,做足了姿势,好看又能怎么样?对方的拳头挥过来霍一路的拳头早就直中对方面门,打的对方一脸的血,她是这样的强,仿佛天生就是保护他的,一路暗搓搓地想,有了我,你就等于有了依靠,依靠明白吗? 江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细孔都在告诉霍一路一个事实,霍一路能接收到的事实,一个令她觉得震惊的事实,他在瞧不起她? 这个弱鸡瞧不起她? 「餵……」脸沉了下来。 早知道就让他被打死好了,只要不打脸,她就没有问题。 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白眼狼! 白对你好了。 江北转身,将人扔在身后,扔得远远的,看来她也不是个只会用蛮力的傢伙,是有两把刷子,不是装出来的强,但那又怎样呢?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他不喜欢被勉强。 和一头牛谈恋爱有意思吗? 他又不是地。 江北吃过饭,回了房间,坐在书桌前随意抽出来了一本书,书里面有书籤,可能是看的比较细緻,好久没有翻动书页,细细白白的一双手捏在书页上,霍一路就坐在对面的人家房顶欣赏这幅美景,她又不是入室盗窃,只是借对方家房头一用,有何不可? 距离有些远,对方的屋檐有些低,她需要换着不同的角度才能看见江北的脸,起先是下巴,就那么一点点一咪咪,看不到全脸,不过一路觉得时间都温柔了起来,屏气凝神侧躺,咬着不知名的小野花,欣赏着那张突然映入眼帘中的全脸。 过了不知道多久,江北将书合上,明显就是不看了,一路还觉得可惜呢,那双手长得真好,还没看够呢,他就收了起来?这样的小气,看两眼又不会怎么样,对面的男孩儿突然望了过来视线和霍一路的眼神对上,看进她的黑眸里,一路湖水一样的眸子晃了晃,迎上他的视线,江北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眼神移开,一路翻了一个白眼,就看了这么几秒,你多看看我呀小哥哥,多看看才能爱上呀。 过了两天,等她腾出来时间再次跳上了人家的房头,然后霍一路眉头皱得紧紧的,飞过蚊子的话,估计都会被她夹死。 江北的那个窗户前钉了一排整整齐齐的木板,将窗户钉得严严实实,别说看他读书了,江北就算是坐在窗前,她能看得见脸,算她赢! 霍一路摸摸自己的头,其实追他,有些时候真的很费脑子,她喜欢的人就是个爱玩套路的男子,浑身都疼。
031 真小白脸中大丈夫 霍一路所认为的爱情,我追着你跑,三天两天追到手,然后?她怎么知道然后是什么,她又没有恋过,紧追了几天然后人就没有影子了,江北倒是依旧那副死样子,冬天夏天他都是这张脸,不会期待不会失望,眼镜就比较苦恼了,喂,没有这样追人的呀,你倒是有始有终呀。 追到半截把人扔下,太没有诚意了吧?最主要的是他的午餐现在没的吃了。 摸摸自己的肚子,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估计人是不会来了。 「你这个追求者太不务正业了,这点小辛苦都吃不了,将来成不了大事。」手撑着下巴看着江北的方向出声,他就这样一直望啊望的,上课的时候望,下课的时候依旧望,外面到底有什么好看的?眼镜试着坐过去观看,除了树叶操场保安室还有什么?奇怪的人:「不然,你就给她一点甜头,吃不到甜头是很容易就打退堂鼓的。」双手抱着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个时间用来睡觉就刚刚好。 江北的脸难得动了动,淡淡地视线从外面抽回,美炸天的脸蛋定格在眼镜的脸上,然后站起身。 去吃饭了。 霍一路忙着赚钱呢,火力全开,最近有些家长不想孩子太弱,跆拳道班就火了起来,一路就来误人子弟了,其实她也星星散散的学过,镇上跆拳道一直就是这个老师教,从年轻教到现在估计霍一路一脚踹出去能踹飞二里地,算是他半个学生,这半个学生冒出来抢生意,老师也只当做自己是瞎的,什么都没看见。 薪水拿到手中,高兴没过半个钟头,都打算放弃追江北了,太难上手了,她一向对高难度的东西不感兴趣的,前一秒才说放弃掉的,漂亮的男人遍天下,等以后有了钱,还愁找不到? 结果后半秒自己给自己抽成了猪头,打脸啪啪啪作响。 江北拎着他的书包,他从来不背,不是扛在肩膀上就是随意那么一抓,眉清目秀只需要那么一出现,就把霍一路的魂儿给勾走了,体内燃起一把熊熊烈火,半途而废从来就不是她的风格。 这就是缘分了,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笑嘻嘻摆摆手:「嗨!」 江北不由得蹙起眉头,调头就想离开,却不想霍一路速度好快,跟在他的身边,肩并肩:「请你吃饭?我拿了薪水。」 江北的视线依旧不肯落在她的脸上,却妨碍不到霍一路对着她发花痴,她发花痴更像是忠于自己的喜好,不是因为江北这个人。 「你不吃我就跟着你。」 江北站定脚,霍一路偷笑,不玩强硬的你就不肯听话,对待男人也是如此,该霸道的时候一定就要霸道。 「吃什么都可以?」 「当然。」她准备好了当冤大头让他来宰。 随便挑了一家店,他前脚进去霍一路大步流星的后脚跟着进来,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她闲闲抓过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腿在晃啊晃的,真是站没站像,坐没坐样,江北的眉头能夹死蚊子。 冷漠至极的一张脸视线飘向窗外。 「你点吧。」 霍一路将钱全部掏了出来拍在桌子上,她就这些钱,所以你请随便,她不介意,大不了留下来给人家洗碗。 江北一动不动,他不肯点,那边服务生已经站的小腿都要发麻了,一路干脆接过来菜单,那就按照自己的胃口吃,她对吃没有那么讲究,自己平时随便吃点能吃饱就好,这是遇上他了,面子还是要的,不然岂不是叫别人瞧不起她。 「喝什么?」 「奶茶。」 服务生快手快脚将奶茶端了上来,被子里还有让人看了就觉得浑身舒爽的冰块,她拿着吸管搅动了几下,吸了一口,好过瘾! 拿着自己的杯子递过去,江北终于肯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过脸更加的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冻了几十年的冰坨然后从冰柜里刚拽出来的,还冒着清凉的白烟呢:「做什么?」 「餵你喝奶茶咯。」自己不喝,不就在等我餵你? 江北伸出手去端自己的那杯,没有着急去喝,而是轻轻说:「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霍一路又不是第一次被打击,打击着打击着也就习惯了:「你说过的。」 「那你还纠缠我?」江北陈述事实。 话讲明,大道各走一边,她还做纠缠? 一路举着杯子送到他的眼下,他喝不喝是他的事情,她送不送这是自己的事情:「不追就让自己后悔,以后的事情谁料得到,也许追着追着我就突然不喜欢你了呢,那个时候你让我追,我也懒得追。」 她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因为江北就着她的吸管再喝奶茶,这个男生他很奇怪,中邪了? 一个时刻对着你冷着一张脸,眼睛里喷射出来冷箭的人现在突然对着你放松了下来,说不过去的,理解不了。 「鬼上身啊你?」 「想着以后可以再也不用见到你的光景,突然兴奋了一下,大学毕业以后我就会结婚,娶个有古典气息的身材……」江北比了一下,大概是两个圆那么大的:「脸蛋也好看的,然后去好好过日子。」 霍一路沉下脸。 什么叫做给脸不要脸? 说的就是眼前的这位兄台,你是当我死的?我人还没断气呢,你就打算绿裙子给我来一条?她不喜欢绿色,非常不喜欢。 「那挺可惜的,也许我就要纠缠你一辈子,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我的阴影里,你追谁我就出现,烧她的手你看有谁会喜欢你。」一路敲敲桌,想气死她? 她七八岁就会将她那个死鬼老爹气的气短,比气人,谁有她厉害?
032 做人的资本 「你追我,你拿什么追我?」江北问。 「心咯。」不然脸皮吗? 「就你现在这样?骗骗小孩的钱?卖卖早餐?还是将来打算收点保护费?当然你可以做的不错,拿命去博会有点市场的,被人砍死就烂命一条,我呢?我有大好的未来,靠脑子可以出人头地,靠脸可以吃遍天下,靠你?」江北一脸嘲讽,女流氓就了不起啊? 一路无言,她习惯被人看扁了,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谁都可以看扁她,胸口上压着一块大石,这样的感觉很不爽,但是命运有些时候不是你起了挣扎就会改变的,不然全世界有多少的人都在挣扎,有谁改命了吗? 「你自己都瞧不上自己,或许还没混出来名堂,就杀了人蹲大牢去了,你追我?」江北脸上的嘲讽越来越重。 他在天上飞,她在地上爬,完全不同的物种,搅和到一起?她配吗? 霍一路翻脸,她的脾气来的非常快,砸了杯子一脚踹开椅子,瞧不起她? 凭什么? 「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 服务生从楼下沖了上来,躲在楼梯看着,不清楚楼上唯一的这一桌因为什么闹成这样,还砸了东西掀了椅子,坏了是要赔钱的! 「我不懂也不需要懂,有些东西看看就好,不属于你终究不属于你,没资格不是吗?」 霍一路真的很想一脚将他踹到楼下去,或者拿着那些碎掉的玻璃片直接划破他的喉咙,他讲话真难听,他如果是个哑巴就好了,这样就完美了,或者有根针能把他的嘴巴缝上也很好:「资格?你和我讲资格,我能有什么资格?你以为我是富二代还是谁流落在外面的千金?演电视剧啊?」 抛开手上的奶茶杯,今天这顿饭不请了,她的心情不好。 留给江北一个背影,这是霍一路追求江北以来第一次甩下人自己跑了,回到水泥管里,她住在这里没人来骚扰她,赶来的也得衡量衡量自己有没有那两把刷子,越是想他说的那些话越是生气,气的耳鸣,掏着耳朵,里面嗡嗡作响。 贱人! 瞧不起我,我让你瞧不起我! 经过的人听见水泥管里面的闷响快速绕路,谁知道是什么神经病住在里面,一拳一拳打在水泥上,不会痛吗? 阴着一张脸,这辈子如果不做人,就只能做一条死狗,一条被人瞧不起的死狗。 霍一路租了房子,等于告诉镇上的人,她这个姓霍的今天开始和那一家子姓霍的没有关系了,做人就从人最简单的做起。 交了房租,手里毛也没剩,她其实是可以省掉这个钱的,毕竟水泥管也叫家。 第二天晚上跟在江北的身后,跟了不知道有多久,他在前面缓缓走,她在后面慢慢跟,小巷里就剩他们两个,霍一路开口:「喂,我做人。」 过了一响,前面的人勾勾唇:「那是你的事情。」 「江北。」霍一路双目直视着他的背影:「现在的我又没有那么一丁点让你觉得喜欢了?」 问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样矫情肉麻兮兮的话压根就不应该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噁心! 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呕! 背对着她的人只留一抹身影给她,等的太久,她觉得也等不出来什么答案,准备要放弃了,那人开了口:「没有。」 就知道会这样。 霍一路一路小跑,笔直照着前面的人冲撞了过去,不管了,这种苦情戏实在不太适合她,追上以后上手直接去掐他的下颌,因为身高问题,动作有些僵硬,霍一路的手仿佛这个动作无师自通,江北的腰间多了一只手然后用力推倒墙上,她犟起来和牛一样,江北最不喜欢的就是动粗,现在身体动弹不得,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亲下去再说。 胡乱亲了一通,弄了他一脸的口水然后人就跑没有影子了。 江北的脸越来越黑。 进门的时候老头子甚至以为孙子是从煤堆里爬出来的,还是刚从非洲回来?不对呀,他早上才离开家去学校,半天时间从非洲飞一个来回,时间不够用吧? 一个月后,江北的窗外有人敲着窗子,一下跟着一下,声音不大,倒是有点像用指甲挠着玩,他睡的很警觉,黑暗当中睁开双眼。 类似于指甲挠玻璃的声音,外面有人。 开了门。 瞧瞧,他看见了什么? 霍一路半躺在墙边,捂着自己的腹部,睁大着双眼,嘴唇已经失血过多发白,看见他来,起先人都是看不清的,这也就是她,换个人早就跑不掉了,努力聚焦聚焦,然后笑了出来,笑容在鲜血里显得这样的美丽。 「好久不见,我的情人。」 她的身体很痛,现在的姿势很怪,但是没有办法移动,稍微一个移动不好也许就马上挂掉了,她原本没想跑的,拼不过那就是死,孤孤单单的死在一条没人经过的巷子里也挺好的,和星星作伴,今晚星星挺多的,你看一闪一闪的,也许过个几个小时天空中就有霍一路这颗星了,也不清楚是发了梦还是怎么样,她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是跑回来想看他最后一眼。 干净。 真是太干净了,从所未有的干净,羡慕不来的干净。 看到了这张脸,她睁大眼珠子努力去看,他一出现黑夜当中都亮了起来,她觉得身体也暖了起来,不像是刚刚那样只有冷,入骨的冷。 江北皱眉,又是那副嫌弃的表情。 一路懒得看他的表情,只是看他的脸,专心致志看着,像是欣赏着世界名着,她没有见过所以会喜欢,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候呢,听说某本书非常的出名,然后自己又不是很想看,但是架不住旁人一直说多好多好,然后你就懵懵懂懂的拿过来看了,因为太高深,看不懂,所以觉得世界名着果然就是名着,令她嚮往。 「你去打架?」江北冷冷问出口。
033 我养你全家 打架? 多单纯的人。 她去争地盘。 试着站起身,站起来的过程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血还在流,也不知道被捅到哪里了,随意的摸了一把,掏出来一把的钱扔在地上,这是她承诺过的,我养你,就养你全家,我说话算数。 我霍一路吐出去的吐沫就成钉,没人需要你做什么,我死了你就安静了。 「我走了。」 挪动着步子,一步一步艰难向外移动。 江北将人放在床上,他掀开她的衣服看了一眼,有些触目惊心,没有见过这样的刀口,那样的深,甚至他隐约还能瞧见脂肪,里面有白色红色的东西,他盯着在看。 「好看吗?」霍一路失血过多的嘴唇动了动。 「我去报警。」 闹的这样的大,不报警解决不了的,真的要是出个万一,问题就大了,从任何角度出发,他都应该报警,霍一路挣扎起来,拽着他的手,她现在这个样子坐起已经是顶天的难度,动一下五官跟着扭曲,报什么警? 「别去。」 说完一句话人跌了下去。 人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她半睡半醒之间,也分不清自己是醒的还是睡的,说的是真实所想的还是梦中所梦,伤口很疼,疼的她指甲狠狠划过他的皮肤,没有止疼针,需要靠毅力去扛,睁开眼睛惊恐地瞪大在瞪大,仿佛要将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一样,然后闭上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老头子过来给霍一路清理伤口,他见到伤口的时候就想打电话报警,反应动作和江北如出一辙,不过为什么现在没有报警,或许只有那祖孙俩才清楚吧。 霍一路高烧,温度一直降不下去,她半梦半醒嘴里也不干净,骂着人。 「……要我怎么样?我也是人,也是需要你的,你怎么不去死?你们一起去死,通通去死……」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她嘴里说的那个她不清楚是男是女,她一直在叨叨的说,说道激动处就会飈脏话。 「认命,你就输了。」 认命? 她不认命,她怎么会认命,她的命贱,但不见得就短。 第二天下午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见屋子里的摆设,然后她对自己笑了笑,命果然是贱,这样都死不了。 呵呵笑着,却引起了咳嗽,这么一咳要了老命,只能忍着,双手拽着床伴,额头上后背都是冷汗,越流越多,伤口处仿佛有人拿了手扒开伤口往外拽,硬生生的要拽开伤口,她疼,她难过。 闭着眼睛撑着,她不信自己撑不过,最危险的不是都熬过了,捅个偏寸也许命就没了,可她命大,她没有死,那就不会被眼前的这点伤干倒。 老头子进门打算看看她醒了没有,今天诊所停业,他也不想惹麻烦。 「醒了?」 一路不吭声,或者说她现在根本无力讲话。 老头子话多,无非就是说她这样下午早晚小命交代,做什么不好,她去混这条路,富贵路哪里是那样好走的?今天是被人捅,明天就是被人活噼,再是自暴自弃也没有必要这样做,一路就当他的话是催眠曲,不困也要让自己进入梦中,只有进入梦中她才可以忽略掉疼痛。 江北放学回来,老头子出去外面了,家里就剩他和霍一路,霍一路现在半死不活的,谁知道她哪天死?按照她现在这副样子,活不活得到明天这都不好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刚喝了一口,那边床上的人哼哼,哼的是什么他听不清,手臂突然挥动了起来,手臂一动可能是牵扯到了伤口,额头上的冷汗唰唰往下掉,江北的睫毛翘了翘,看着她这副样子,他会想,也许她死了会更好受一些。 不然呢? 一个女人跑出去和人家争地盘?你是有多不怕死不怕砍?有多强大?在强大的人没有人护着,死就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她才多大? 人家搞死她就像是搞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轻松松就碾死她了。 或许男女早就平等了,但某些客观条件上,不存在平等,男的可以光着去街上走,但女的不行不是吗? 坐在窗边,窗上的那些木板已经被拿掉,外面的光线可以可以照射进来,虽然五点多了依旧还有光线刺刺地照在手背上,少年坐在窗边看书,少女躺在少年身后的床上挣扎,每挣扎一下就是在挣命。 她命大,那一刀没有要了她的命,七天以后霍一路突然跑的不见影子,江北也懒得管她,原本就是不相识的陌生人而已,她去哪里,他并不关心。 只有老头子碎碎念,想着这个丫头肯定又去干坏事了。 「不省心啊,一次没要了你的命还以为有第二次机会?」为什么不死心?脚踏实地做点小生意不是很好? 动迁的事宜渐渐被搬上檯面,已经有几家拿到了钱,霍父一反常态和霍母重修旧好,是谁说有些女人记吃不记打的? 显然眼前这位就是。 霍母身上穿着崭新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和这件衣服有些不太相配,衣服太大,穿在她的身上有些松松垮垮的,她之前生了一场病,不算是小病,身上的那点肉都熬了下去,好不容易听说钱就要下来了,整个人真是比吃灵丹妙药还要管用,瞬间精神百倍。 几十万的拆迁款,她可以无忧过上一辈子,想想真是梦中都会笑醒。 霍招娣前脚才提醒母亲,如果父亲回来求和,千万不要理他,结果霍父回来说上三五六句,跪下认错,他是被迷了眼睛,被外面的女人骗了,现在才知道家中老妻才是真心实意想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霍母痛哭流涕,一个女人等的不就是丈夫的浪子回头吗?只要他知道错了不就好了? 女人不可以太强势的,给了台阶就要下。
034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生活是生得下来,活得下去,出生相比活着容易,活着才是艰难,你有你的梦想,她有她的追求,有些人可以抬头看着烈日,有的人则要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屈服不放弃,无论她以什么样的姿势面对阳光,这是她的唯一。 秀口街的泊车全部归到了霍一路的手里,这一带是一种规定好的形式在运作,私下拧成一股绳,这并非是太阳照射进来就可以土崩瓦解掉的,这许多的年头里,很多的规矩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累积而成。 「妹姐。」 一路站在门边,她手底下有几个小弟,当然她更强以后可能手下的人会更多,因为年纪小跑出来混,所以年纪比她大的,资格没有她老的都得称唿一声妹姐,比她小的则是称唿她为大姐。 「a街十二栋的泊车费。」 生意是他们的,别人抢不走,抢得走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比她狠比她凶那就可以。 霍一路抓着钱,随意的数了数,她的伤口还没有好利索,不过看医生她觉得没有必要,天天看医生的人还不是病病殃殃的,她现在很壮,比牛都要壮。 「你们守着吧,我先走了。」 后面的小弟三三两两的侃着大山,吹着牛逼,哪里哪里的舞小姐更为出色,自己约过谁家的当家头牌,对于他们那些烂仔而言,有今天没明天,难不成真的去追星或者奋发去考大学呀?当然就是钞票、女人才是真的享受,有了钱就风风光光的过。 一路寻到了诊所,关门! 站在门口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弹掉,转身顺着墙壁三下两下爬了上去,一跃而下,这样的高度小意思而已,双脚稳稳落地,那道门紧紧关着。 伸手敲门。 里面少年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滚。」 一路翘唇,其实她觉得江北骂人的时候最好看,带着一股子的邪气,看着就不像是良家妇男,为什么说她腻着江北,这是他的问题,他的脸上写了她的名字,随意坐在他的门前,这道门都带着淡淡的香,和她身上的锈迹味道不同,她觉得自己不女人,不过里面的男人够男人就可以了。 「喂,出来聊五块钱的吧。」霍一路拿出来烟盒,其实是想抽的,最近她的菸瘾特别的大,不过坐在别人家的门口,这样一根一根熏着里面的人,似乎有点不好,她克制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双手抱着头看着夜空,今晚的星星不漂亮,没有几颗,又不闪,乌突突的没有光亮,就像是假的钻石戴着戴着就漏了陷一样。 江北躺在床上,现在是十点整,他的被子整齐地盖在胸口一下,闭着眼睛,屋子里一团黑。 一路的头靠着门板,仿佛就靠着一个少年的心,她自言自语:「……我带着伤又出去和人家争地盘,没想过会赢,也许输了就是死在哪个角落里了,争赢了也不过就是个打杂的而已,可不争我就什么都没有,这就是我的出路。」 做生意发家啊? 靠着卖早餐,卖一辈子的早餐? 一路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她天生反骨,天生叛逆,天生骨子里流着黑血,「你觉得我很烂对不对?老子老母都是烂人,指望我有多好?你觉得我能去当科学家?还是去当哲学家?」屁! 双手撑着脸仰头看着星空,她现在一本正经,她也怕死,也畏惧死,可干架的时候感觉不到,浑身的血都是热的,她知道通过这样的方式她可以过的更好,让自己变得更强,一旦下定决心去干这一架,那么一定就要干到最后,换句话说,不打则已,打则必赢。 「我那老母笨的和猪一样,看事情不如两个孩子通透,只要我那个死鬼老爹一认错她似乎就忘记了自己受过的苦,她和我不一样,我不喜欢甜言蜜语,更加不相信海誓山盟,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纯粹的爱情,爱情之所以存在就是强者和弱者之间的较量的输赢结果,幻想希望对解决问题都没有任何的帮助,我享受着达到既定目标的快乐,如果有什么事情阻碍我,我就将它除去。 里面的那道门突然开启,外面的光线要比室内亮一些,他躲在黑暗里,一时之间一路看不清他的脸,她只按照自己的心思去行事,拍拍屁股站起来,上前踮起脚亲吻他的下巴,然后转身就走。 她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以回去睡觉了。 「晚安,优等生!」 背对着他,走路也没有人样,两只手抱着头一只手随意的摆了摆,晃晃哒哒,走着非常漂亮的外八字,放在男人的身上,走的潇洒走的不羁,放在霍一路的身上……她就是个不良少女。 「以后不要来了。」江北轻轻启口。 他不喜欢猪,更加不喜欢野生的猪,不符合胃口,下不去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咬起,怕崩掉了自己的牙。 不过他说归他说,霍一路肯听那就是见了鬼了。 老母拿了钱打算离开永和镇,或许按照她的想法,离开这个不快乐的地方,以后的生活就剩下快乐了。 「你真的不和我走?」 作为母亲似乎不太能理解女儿现在的活法,她知道一路现在混到那条道上去了,依着霍母来看,混那个的人除了烂就是烂,或许有过风光,可明天也许就大街上被无数的刀砍死,钱没有花完,人没了。 走? 霍一路的脚踩在椅子上:「我跟你走?我从九岁开始就单独过活了。」 她是在赌场里长大的,吃别人不要的东西,嫌弃脏?能够活命,能够不挨打,她就觉得完美,沾了谁的口水?狗是没有资格去挑剔的,或者说狗就喜欢吃人家扔掉的,典型的人不如狗说的就是她,现在她长大了,她和那个家不拖不欠。 「以后你的生活里没有我,我当我自己的老母已经挂了,以后混的好我不羡慕,混的不好不要求到我的眼前来,最后劝你一句,有钱自己收收好,男人,一个不把你当成是人的男人,他早晚会吸干你的血,吃掉你的骨头。」言尽于此,今天分开,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老死不相往来。
035 她与美好无关 「妈知道你生妈的气,可过去是没有钱,现在我们有钱了……」钱已经拿到手中,那么多的钞票,她从未见过,一路不是想去北京看看的,她现在有钱了,可以带着女儿去:「你跟妈走吧,不要和那些人胡混,那些都是男人,你一个女孩子能占到什么便宜?真的出事你后悔也来不及。」真的让人糟践了,她也没有办法去要个说法的,除非她不要命了。 「妈让你和招娣一起念书,念大学毕业以后找份稳定的工作。」 「你不想某天半夜全家都被人砍死,就不要认我。」霍一路冷笑,毒辣的目光飘到母亲的脸上,果然是有犹豫的。 亲老母? 干你娘! 霍母无力,该说该做的她做尽,只能说这个女儿是福是祸她自己受。 「拿着钱留着防身。」霍母拿出来五百块放到桌子上,霍一路不见这钱还好,一见整个人全身的火气都被老母给点着了,你拿五百块出来打发要饭的?我霍一路再穷也知道不吃嗟来之食,拍着桌子:「拿着你的钱赶紧滚蛋,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讲什么母女亲情,你拿几十万在手,假心假意来劝我跟你走,扔下五百块,希望我对你感恩一辈子?」如果不是亲老母,她早就一个椅子砸了过去。 虚伪! 霍母掉眼泪,她不是不想多拿出来一些钱,可她还要生儿子,霍家不能绝后,这些钱都是要留着以后防身用的,虽然看起来很多,哭哭啼啼的一步三回头然后走了。 霍一路掀了桌子,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桌子已经掀翻了出去,一身的剑拔弩张气息。 霍家人离开了永和镇,搬到哪里去,一路也没有打听,搬走了好,这样省心,她直接就是孤儿了。 半年过去,江北高考结束,按照他的分数,上个牛逼的大学不难,他报考的是什么专业来着?霍一路也念不上来,反正不懂就是了,她也懒得去懂,前前后后摆足十桌升学宴,来的人大多数都是霍一路的小弟,给面子的老大也亲自出席。 「恭喜了,有本事。」拍拍她的肩膀,养了一个出息的小白脸。 里面正座,坐着的那位好像是死了老母一样冷着一张脸,老头子干脆就没有来,说是身体不好,身体哪里不好?霍一路前天还看见他走足十公里,老人家嘛,不能接受还是可以理解的。 她的男人升学,自然她出钱捧场,昭告四邻我男人很了不起! 她学人家放贷,钱扔出去利滚利,很快滚回来巨利,手里有了钱,花钱买面子也就提上了日程。 里里外外忙的不亦乐乎,捧场的都是她的人,霍一路忙了一圈,回来坐在他的身边,这一桌貌似就他们两个人,他的长辈一个称病,其他的不知道哪里去了,她的长辈,霍一路的家谱上写的很清楚,全家死光,就剩她一个。 「不高兴?」饮一杯茶,茶这个东西她不喜欢,喝起来味道寡淡的很,渴的时候喝这个玩意,直接渴死了,不渴的时候去喝,是为了培养尿意吗? 上次受过伤,不知道身体哪里出了问题,反正喝一咪咪的水就开始到处找马桶,腻烦这个东西,不过他爷爷喜欢,为了讨长辈欢心,她也装着喜欢。 摆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 晦气! 不是他旺自己,早就踹飞出去了,还由着你在这里给我拉着脸装大爷? 这事儿说来也是很神奇,自从她瞧上了江北,她是越来越顺,霍一路是迷信的,迷信的很,飞到天边也别想躲个清净,我没死你就永远是属于我的,我死了那就随便你嫁娶,那是你的事情,请便! 江北抬眼,看她:「自说自话很好玩?」 霍一路是没有羞耻心的,听不出来他话里的嘲讽,或者她根本就是不听人话,她说出口的话她才愿意认真过过脑子。 「还没有恭喜你,上了大学,学校里会有更多的妞儿养眼。」好事儿啊。 看就看吧,随便的看,只要不动根本,她不在乎,眼睛生来就是为了瞧美丽东西的,不然多亏,她瞧上江北,不也是因为他的脸。 江北淡淡完美避开她的庆贺,脸转向一边,直接用身体语言告诉她,就是你一头热而已。 「学费过几天打到你的卡里,你的卡办好了没有?」 不是没有钱,而是钱拿出去滚了,还没有到收的时间,霍一路抓紧一冲刺,他上了大学,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万一一个不高兴和同寝的同学闹的不开心,有钱就可以出去住,有钱就可以吃香喝辣的,所以她得为他们的以后着想。 江北依旧不理她,一路也不气,长久以来他们的沟通就是这样的,她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晚上酒席散了,桌子上勉强来了邻居两三只,免费来吃喝都没有人赏脸,为什么?霍一路现在是混子,和这样的人走的太靠近,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惹事?到时候全家被砍啊。 脸上挂着笑,当足一天的主人翁,挥挥手送他回家。 送进门,靠在门板上交代:「车票我已经买好了,过两天我送你去学校。」 江北将门对着她碰地一声摔了过来,一路面颊扭曲,你个小白脸,还敢对我摔门? 信不信我一脚就踹碎你的骨头? 想了一会,真的踹碎捨不得的人还不是自己,还要拼凑起来,她很讨厌费脑的事情,还是算了,原谅他了。 老头子根本管不得霍一路,她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追着江北跑,他能怎么样?砍死霍一路吗?这个丫头现在就是完全的不学好,只能告诫孙子,离她远点,他越是怕孙子真的染上霍一路,担忧江北动情更甚。
036 霸着的也是爱 江北入学霍一路亲自送上车,并且亲自一路陪同,嘴里骂着娘,她也没有上过大学,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个时间段的车票这样的不好买,是全部的学生都跑出来买车票了吗? 那火车都不增加班次的? 抢来抢去买到一张硬座的票,真是想骂娘,搞什么飞机? 江北淡然上了车,坦然面对着她:「你回去吧。」 「说好送你的就要送你到地方,不喜欢我去?」怕她出现丢人? 唯一能解释通的貌似只有这个说得过去,说是表妹堂妹不就好了,还丢毛的人。 「你,随便。」懒得理她,愿意站着那就站着吧,两天一宿,他倒是要看看她怎么度过。 绿皮火车,车上的人挤得一个满满当当,不知道哪里掉下来的这么多人,平时也不见有这么多的人口,这个喊一声借过,那个拖着行李向前,她是左让右让,让到脾气差点就爆炸,当她是鱼呢?左翻右翻,有完没完? 「你坐。」霍一路指着位置让他坐,江北没有客气的落座,她就站在座位的一边,车子停了很久的样子然后拆缓缓启动,一路真是怕这辆车半路报废,这么可以跑的这样的慢呢? 站到小腿抽筋,站到大脑当机,站到变成白痴,她依旧还在站,胸闷气短,这样的天气连个空调也没有,车里什么味道都有,不知道哪个该死的脱了鞋子,一股子臭脚的味道,也不知道是谁在偷偷偷吃鸡蛋,然后悄然无声放了一个屁,霍一路就差点溺死在这个鸡蛋味的屁里。 没被人砍死,也没有被人算计死,被鸡蛋屁呛死,她无法想像自己的墓碑上写着死亡原因,能笑掉别人的大牙。 闷得要死,那边乘务员推着小车,晃晃哒哒的过来,瓜子、矿泉水、方便面香肠……车上应有尽有,就是价格不那么完美,一路买了一堆,不是买给自己吃的,她哪里喜欢这些,买给他吃的。 坐在江北里面的妇女看着江北缓缓开口:「学生,这是你女朋友呀?」 看起来怪怪的,脸上没有善气,瞧着面凶。 江北似乎对人家的好奇毫无知觉,平心静气扯唇开口:「不认得。」 妇女大妈张了张嘴,女孩子这样主动,又是给你倒水,又是给你买零食怕你饿到的,这样还叫做不认识?不认识,她怎么没有给自己买零食呢? 白天还好说,下午有一段时间真的是困的叫人想要马上滚下车找个旅馆睡上一觉,管它报到日期会不会晚,她才不管呢,可这种想法也仅仅就是想想而已,十一点以后晃头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趴在那个桌子上睡,有的没有买到座位票就干脆钻进座椅下方铺上自己的衣服睡个痛快,至于站着的人继续熬,买不到票怎么办,有钱人还是少。 霍一路出去抽了一根烟,微微散着腰靠着,吸菸车厢全部都是老烟枪,你吐完我来吐,味道呛人的很。 「去上学?」有个年纪不大的男生看着霍一路笑了笑,比了比她手中的香菸问道。 霍一路狠狠一眼飘过去,对方就没有然后了。 扔了手中的烟,去找乘务员,她想要补个卧铺票,有床怎么样的也比椅子坐着舒服,她怕这样坐下去,等到了学校他的屁股都要坐烂了,乘务员摇头,目前还没有。 「有的话我通知你。」 一点多,乘务员说那边空出来一个软卧的床,可以补个差价人过去睡几个小时,明天九点有乘客要上,具体的情况还要具体说。 「软卧?」霍一路犹豫。 实在是车票的价格也不便宜,你知道江北考大学她打肿脸充胖子摆了十桌流水席,菜全部要的好的,花了不少的钱,他的学费自己又要负责,还要负责养他爷爷,钱又外放出去没有收回,手里的钱实在有限。 她一个人的话,钻到哪里都能睡。 「那我就给别人了。」乘务员见她犹豫,很多的乘客就等着补票,哪怕就躺几个小时也是好的,很抢手的。 「我要。」霍一路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来几张钞票,数了数拍了过去:「真是好赚。」 回过头去喊那个弱鸡去睡觉,「买到了卧铺票你去睡一会,早上还有人要上车的。」 江北紧紧闭着眼睛,只当她在放屁,霍一路知道他听见了,干脆直接上手拉他。 「松开!」 江北的眸子越来越凉,一路实在脑子晃荡的厉害,现在她的头和鸡蛋壳是一样的,里面没有什么营养的,先睡饱再说大哥。 「你不要和我叽哩哇啦,真金白银买来的,很贵的,不去睡就亏了。」 江北依旧不动,一路这个暴脾气,不动是吧? 非得让我逼你。 「你想我回去掀翻老头子?」 别和混人讲道理,讲不清的,也讲不明白。 「你做这些也没用,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看法,我不喜欢野猪。」 一路笑了出来,她都习惯听他这样喊自己了,说她丑,说她虎背熊腰,其实她哪里胖,她只不过肉很实诚而已,她穿上比基尼就可以去参加选美小姐,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呵呵冷笑两声,然后怼她,去参加平胸选美比赛吧,你一定拿第一。 「猪也好牛也罢,你是落到我手里跑不了了,除非你爷爷你不想要了,不过就是个老头子而已,不要就不要吧,早死晚死都要死的对不对?或许我一个不高兴,我同你一起死。」 「神经病!」 「没错,我就是个神经病。」霍一路大方承认,旁边的人似乎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醒了过来,霍一路一眼瞪过去,大妈直接装自己昏死过去了,还一不小心留了一个小白眼,没有昏好,「我不想和你废话,你自己走,还是要我在这里亲你?我是没意见,就是来场活春宫我也没问题……」 江北起身缓缓向前面的车厢走,一路有些惊讶,他怎么知道是前面的车厢? 没办法,优等生就是优等生,脑子转的快,她现在都要困死了,懒得想这些问题。 江北拉门进去,将她关在外面,走廊上还有几个夜猫子还没有睡,霍一路找了软卧门口的椅子坐了上去,对着里面的门:「我知道你不爽,不爽也没有办法,等你混出来的,我就娶你,要什么给什么,五十个金元宝,两斤一个的,十箱子的钱,流水席从永和镇头摆到尾,最好的酒店,最拉风的车,你要什么我与你买什么,照顾你全家……」 她似乎在做着承诺。 里面咣当一声,也不知道哪里发出来的,一路竖起来耳朵听了听。 三点半,走廊已经基本没什么人了,车子还在行驶当中,咣噹噹的有时候晃的厉害,走廊上的光比较强,门里面早就黑了下来,窗子边的窗帘紧紧贴着,遮不住全部的光也能遮个七七八八。霍一路趴在桌子上,她已经睡了过去,睡的天昏地暗,等睡醒了她还得继续将美梦变成真。 软卧里面应该睡着的人此刻却睁着眼睛,目光凉如水,而后终于闭上了。
037 手摸喉结 老头子跟着旅游团去上香,过去他是不信这些的,江北开学按道理应该他送,他是江北的亲人,可他实在不愿意多看那孩子,不是当初江北到了永和镇,估计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去见他,又谈何说送,他挺喜欢霍一路这个小姑娘的,结果就是这个小姑娘让他伤心,不学好,他不喜欢江北,结果霍一路追着江北跑,现在两个人纠纠缠缠,以后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恐怕是没有好。 一个一心向黑,完全看不到尽头,一个比另外一个更加糟糕,这样的两个人凑到一起,还能有好? 如果可能还是让他们分开,各走各的路,这样大家相安无事。 求了一签,下下籤! * 一路五点多就醒了,被人吵醒的,后面有人在吃泡面哧熘哧熘出声儿了,吃的她不醒也得醒,胳膊发麻,站起身活动活动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这种对她来说,真的不算辛苦,就是不知道里面的那位休息好了没有。 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无事可做只能看着,她又不要复习什么,也没有什么工作可干,天知道她的生活里就是打打杀杀的,争地盘抢地盘,送完江北回去,她还要继续战斗,现在的这些地盘算什么?养活自己都难,说什么养活全家? 她的目标大着呢。 软卧里面三人是一起的,所以醒也是一块醒的,两个女生一个男生,男生还在睡,江北进来的时候就上面的这个还醒着,看着漫画书,后来漫画从上面掉了下来,被江北手一挥就飞向对面床铺床底去了,男生还在打唿,江北已经醒了,坐了起来,人生得好,一脸的妖孽气息,外面微光瀰漫在脸上,那双眼清澈无比,里面的情绪一览无遗,黑眸对准拉门,对床上下的两个小姑娘你看一眼,我看一眼,一大早就能看到这样的美色,这车票买的划算,明晃晃去看又怪不好意思的,只能偷摸摸一会一眼。 江北坐着没动,上床的小姑娘出去不知道是洗漱还是去卫生间,她出去随后带上门,坐在下床的小姑娘打算开口了,心里给自己打着气,刚想吐字,那边霍一路拉门大咧咧的直接进来。 坐在江北对面的床上,她没有问人家许不许她坐,径直就坐下了,也没有跟谁客气,双腿撑着,手扶在腿上。 「睡得好吗?睡不好也没办法,这边一会会上来人,你讲究一下,等我以后有钱的,让你坐飞机。」 准备开口的小女生突然沉默了起来,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开始是对霍一路的厌恶,这人谁啊?进来自来熟就坐下,嫌不嫌你脏?招唿都不会打吗?紧跟着这人扔出来一枚重磅炸弹,鬼使神差她想看看男生的脸,这是什么关系? 好奇怪。 瞧着女的应该比男的小,不过这女的说话很粗鲁。 霍一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懒得去猜,反正都这样了,你知道的,遇上她也只能算他倒霉了,自己旺了就好。 「还继续躺一下还是回去?」 回去就要坐硬板凳。 江北起身,霍一路就跟在他的身后,他们昨天半夜这么一走,位置肯定就被人占了,回去的时候果然位置上有人,一路拧着眉上手推了一下,那人没有醒。 「我的位置……」 对方睁眼睛见她面色不善,就给腾位置了,霍一路才想叫他过来坐,结果人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自己坐在椅子上,这位置真是不舒服,又硬又板地方还贼窄,腿长一点就更惨了,因为无处放腿,江北去买了两份早餐,其实火车上的餐食卖的都贵,但是他不喜欢吃面包泡面,只喜欢吃米饭,再难吃的米饭也可以。 走了回来,车厢里如此美少年一枚,就连拥挤的车厢,夹杂着各种怪味的车厢都跟着他美了起来,地上简直就是受灾现场,大包小包各种东西堆的到处都是,走过来和走陷阱似的,江北将盒饭递给她,霍一路站起身,就这么一个位置,不是他站就是自己站,她早就习惯了,看着他这样,也不像是习惯能站多久的。 「谢了。」很想点根烟,有烟就能撑过去,早上的胃口不是很好。 江北打开饭盒吃着自己的,和她也没什么交流,旁边的人已经醒的差不多了,看了江北一眼。 「小伙子,这姑娘对着你可真不错。」 不过这小伙子对这姑娘就差远了,昨天上来就是一个座位,一直就是男孩坐着女孩站着,这样的关系,恐怕将来要受罪的多,瞧着吧,恋爱期间就这样,还能指望结婚以后? 江北吃的不快不慢,当所有人都不存在,坐在座位上的人也就不和他搭话了,明显少年就没把你们放在眼中,瞧不起咯? 现在的少年呀,眼睛里装不下人。 霍一路躲到外面胡乱吃了几口,她吃饭吃的又快又急,其实真的吃相很不好看,女孩子如果是这样子,当妈妈的一定会上手去打,将来怎么找婆家?未来婆婆只要看上一眼,背后绝对就说这孩子规矩不好,可霍一路从小就这样,没人管没人教,能吃上饭填饱肚子管着好看不好看,等她赚到一票大的,到时候她就是吃相再难看,也不会有人觉得她怎样。 饭其实有点硬,放的水太少,而且她的这份里面还有点煳,菜的话就顿的过时候,烂的像是没有牙的人才要吃的,又咸油又大,不过她喜欢油大的,拌着米饭三口两口就都吞下肚,香! 江北去扔饭盒,一路也跟着去,两个人躲在车厢边,地上坐了好几个人在睡觉。 「然后呢?」江北突然开口。 一路一喜,和她说话呀? 「什么然后?」没头没尾,怎么猜? 就说男人心也是海底针,你突然开口,我要怎么接?说的是哪个然后? 「我去念书,你拿了钱,然后呢?」江北就站在她的身前,他高她矮,他说话的时候喉结微微动着,一路就有点手痒,她确实也是这样做的,当场就伸手了,好看! 小时候她就喜欢看男人的喉结,也没有什么理由,可能是痛恨自己是女孩子吧,她做梦都想自己长出来喉结,不过幸好没有,不然的话,也许现在就是麻烦了,手固定在他的喉咙两侧,避无可避的就看见了自己的这双手,霍一路的手长得不好看,也没什么长处,手指摸到的是上等美玉,自己的手只会玷污了这美玉的清新脱俗,指腹微热,他意外没有动手打掉她的手。 她就说,自己能感觉到,他好像对自己有那么一咪咪的好感。
038 妹姐一路 「摸够了没?」江北说。 一路收了手,毕竟还有人呢,她不要脸他总得要的。 「马马虎虎吧。」 「然后呢?」 霍一路迎着他的眼睛,就会问然后然后,然后是你妹吗?问个没完没了,哪里有什么然后,走一天过一天啊,我怎么知道明天太阳升不升起,然后,呵! 「你念你的书,我也不影响你,这不是双赢。」挺好的。 要是有个人这样对自己,她早就乐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天降好运,自己多有福气。 「捞偏门你能做多久?就算是你爬到顶峰,你以为不会有人拉你下马?」江北道。 「这个不需要你来关心,你搞你的艺术,念你的书,有钱你就花花花,没钱我来想办法,将来呢你也不要发愁,我不见得就真的能喜欢你一辈子,不喜欢的那一天你不就解放轻松了,能有多亏?」 谁跟谁真的能过一辈子? 她现在就觉得好烦,眼前的人很烦,明明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说出口的话却是这样的啰里啰嗦,她都不愿意往他的身边凑了,只会讲大道理,不去捞偏门,我去要饭吗?没有钱日子很辛苦的。 瞧得起瞧不起,她就是她,心中告诫自己忍耐忍耐,谈什么恋爱,真是脑子脱线。 「我是认真的,我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这张脸,我现在……」她好想马上下车。 叽叽歪歪,送你来念书,晚上至少也让你睡饱了,为什么还要说这些有完没完的? 江北抿着唇,眼中此刻写着生人勿进,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倒是不用开空调了,自然凉。 「给我的卡呢?」他伸手看她。 霍一路没料到他会在这里伸手要,说给就一定要给的,里面的钱都是她的血汗钱,是从老大手里 一点一点抠出来的,如果老大知道了估计也会噼了她,不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霍一路掏出来拍在他的手心里,她不怕别人看到,有胆识来抢抢看,看能不能在她的眼前把卡抢走。 「现在里面的钱不多,但你放心花,不会少了你的。」 「租房子吗?」 这是和她要房子? 「目前还给不了你,你暂且等等。」这是她的承诺。 江北终于肯赏了她一眼:「我花你的钱,不是就要和你一起住。」 霍一路两眼冒光,这个……那个呀,当然是要一起住的了,不过……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这人真的变的比猴子都要快,前一秒和她拉脸,这一秒谈同居吗? 「你等我的消息。」 送到地方,她负责拎行李,江北进寝室的时候就是这样出现的,一个女孩子送他来的,铺床领被套全部都是女孩子做的,末尾他将卡拍在桌子上:「我可以随便吃?」 一路点头,不解他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丢人的又不是自己,随你折腾。 霍一路打点好自己就回程了,没有座位票,只能站着回去,找个地方一蹲不就解决了,哪里有那么娇气,回到永和,泊车的工作油水也是层层扒,留到她这里还能剩多少?不过她胆子很大,经手的钱就敢动,这是她应得的,转个手拿出去放贷,别人玩的是高利贷,霍一路不搞这个,正经的放贷都放不过来呢,搞什么高利贷,会借高利贷的人十有八九钱不好追,她哪里有这个美国时间天天盯人玩。 前后两次给江北打了钱,做她的男人自然要趁头,这点钱她不会捨不得,霍家已经从永和镇搬出去了,搬到哪里去霍一路没有打听,也不想问。 老头子的诊所就成了她的私人诊所,十天半个月她就要过来探望故人一下下。 什么缝针穿线的对于她来说已经就是家常便饭了。 老头子很不看好她,总是唱衰她,说她早晚扑街。 「妹姐……」她手下的小弟很想暴扁这个老头子,嘴巴那么臭,不去卖臭豆腐?触霉头啊。 霍一路坐在诊所里的小床上,半披着一件衣服,为什么是半披?她的左肩正在缝针,只能盖着右肩,明明是个女人,就穿着薄薄的一件,她当屋子里的人都是死人,什么脸红?脸红是什么? 她的脸只会染上血才会变红,不会羞红,不好意思没学过怎么样的脸红。 黑吃黑这是常态,上面大佬们斗的也是厉害,霍一路有个外号叫霍一手,外号怎么来的?她可能是衰,凡事带着她的老大都没有好下场,走马观花一样,坐上椅子没过多久就挂,挂了以后她这里的帐直接抹,不然有本事让她吐钱出来啊。 「你收声,不尊重他就是不尊重我。」 小弟收了声,用目光狠瞪老头子,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做了他,这种可能性存不存在。 老头子打了一个漂亮的结,他停手:「以后干脆就不要用止疼针了,我瞧着你也不痛。」 一路接过衣服,对着老头子扯了扯唇,「阿帆。」 叫做阿帆的男子上前,从包里掏出来一沓的钞票。 「拿走你的脏钱。」 一路看了老头子一眼:「我和他讲,我养他就养他全家。」 老头子看了看那些钱:「一个男人叫一个女人来养,有多本事?他现在是飞上枝头,你们的事情我管不了,我也懒得去管,钱拿走。」他不肯收。 「给脸不要……」 霍一路一眼斜了过去,小弟自动收声,他真的很想暴走,妹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师爷呢?」她套上衣服,因为左肩有些不太方便,叫阿帆的人上手替她将袖子拉了过来,霍一路直接穿上,拉链拉到最高处,好好的一个人,一点伤也看不出。 「已经约了见面,不过如果被别人发现……」既然想要挖师爷过来,做的这样的明目张胆恐怕不好,他很怕妹姐被清算。 做的太过于简单粗暴,倒是符合霍一路的作风,可其他人怎么看? 霍一路冷眼:「我偷偷去见他,别人就不知道了?这条路不好走,跟着我,他自己清楚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出来混,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上位,师爷之所以叫师爷,就说明你只有脑袋瓜子是灵灵灵,用脑袋瓜子去争位?在逗她?
039 化黑为白 老头子就亲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在他的眼前上演什么叫做反手插别人两刀。 出门偏偏遇鬼,胡警官的视线扫了过来,他们双方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也是永和的规矩,霍一路走了这条路,她基本就很少再见到她,她是行走在太阳下的警察,她则是混在黑夜里的鬼,见到太阳她就化了,今天这是第一次碰上。 「好巧。」 胡警官绷着一张脸:「靠边站。」 一路摊手,背对着胡警官,双脚自然岔开,阿帆倒是一脸的笑意,小弟好像要发飙,被阿帆瞪了一眼也就气息全无,搜就搜咯,怕你搜吗? 「举起手。」 霍一路举起来双手,吊儿郎当的被人搜遍全身。 「好好的人不当,跑出来当鬼。」 「你不要这样讲,是人是鬼现在还说不清的,一份工作而已,混个吃饭钱。」霍一路油嘴滑舌。 胡警官瞧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如果知道她有今天……算了,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呢。 「你千万不要犯到我的手里。」 一路转过身,不是已经搜完了,她这胳膊现在活动自如,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才缝了针,扯扯自己的衣服:「我听过人讲一句,不知道胡警官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胡警官去推自己的自行车,站定脚,她只觉得失望。 太阳和鬼一向就是不能和平共处的。 这个格局早晚会打破,将来她千万不要犯在自己的手里,她不会留情的。 「老话说,有钱就有一切。」 三句话离不开一个钱字,她简直就是掉进了钱眼里,胡警官没有办法理解这个孩子,她突然就歪的没有办法救赎,凡事都拿钱来衡量。 「但愿你以后有花不完的钱。」 一路耸肩,比了一个敬礼的动作,对着胡警官微笑:「承你吉言。」 她把这句话当成是夸赞来着。 那边阿帆接了一通电话,然后走到霍一路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收钱的时候被条子给撞到了,现在人出不来,钱也暂时被看住了,闹大的话,恐怕上面就会得到消息,这钱在想收回就难。 说白了霍一路现在放出去的钱就是她扒出来的,应当所得,她和她的小弟也很辛苦,大家也很玩命,这条街的治安之所以这样的好,除了警察的功劳,剩下的就要算到他们的头上,甚至她敢说,他们拿的是大头功劳,护几条街的平安,她是拿命去博的,不是靠动嘴。 「叫师爷跟着过去。」 「师爷现在恐怕……」阿帆担心,还没有接上头,对方恐怕不会这样的听话。 「打电话给他。」 胡警官回到所里,就见几个混混很是嚣张的接过来袋子,将袋子里面的钱倒了出来,然后一张一张的数着,不知道具体的数额,不过看样子应该不少,这些人渣! 街上的店每家都有教保护费的习惯,这是警察没有办法管的,奇怪的是家家户户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讲,或许大家想的都是花点钱买一个平安。 永和是个很怪异的地方,这里的占地面积其实并不是很大,但是这里的人流量却异常的大,一个三线城市消费水准房价甚至超越了一线,现在还没有明确的所谓一线三线的说法,永和的房价已经要上天,这里的土地真是寸土寸金,做生意的人更是蚂蚁堆一样。 多少年了,这个所谓的保护费就是保证你平安,不被闹事的费用,掏出来一点点交上去,有人闹事直接挂电话,马上就会有人跑出来替你摆平,日新月异的渐渐大家也就接受了,无非就是出点血而已,又不是要人命,真的要人命自然就是那里有欺压那里就有反抗。 不是她收也会是其他人收。 师爷熟悉法律的所有漏洞,是的,法律如果没有漏洞他就玩不转了,他只负责动嘴巴,钱财皆是合理,借给亲戚而已,难道这样警察也要抓人吗? 「借给亲戚?就这样用着麻袋装?」 「粗人做事就喜欢这样子。」师爷也是一脸的鄙夷,做完笔录,人和钱都可以离开。 外面阿帆过来接应,两个人碰了头,师爷就真的像是一个混江湖的臭骗子,瘦的一阵风就可以吹走,身上除了排骨没有其他,面上没有二两肉,双眼往里面抠抠着,整个人的气质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猥琐,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人当初怎么当的律师,后来好好的律师不当又来跑这里混。 「大姐让我说声谢谢。」 师爷挥手:「我也是有钱拿的。」不然以为他会听一个黄毛丫头的指挥? 想要用他?他也是看人跟的,没有本事,跟你作甚,他除非是脑子坏掉了,才会去跟霍一路,他知道最近这位妹姐混的风生水起,呵呵。 阿帆从包里掏出来两沓的钞票,捆的整整齐齐,严严实实,看份量的话应该不少,以钱来表达心意,那霍一路的心意还算是实诚。 师爷没有客气,拿过来用手指划了一下,收钱走人。 小弟又开始哈拉,不过就是动动嘴,就拿走这么多的钱,他们兄弟在外面拼地盘拼命:「那钱我去抢回来。」 阿帆拍拍兄弟的肩膀:「少惹事,你没有他的那张嘴,谁让人家是是高级大律师。」 小弟切了一声:「我信他吹?他说是就是?」 抬着钱送到办公室,是的,霍一路美曰其名给自己搞了一个办公室,钱送进去,外面的小弟撤退,里面到底是怎么样个走过场,他们接触不到。 钱很快被人抬走,对方对着阿帆笑;「我觉得你老大很本事。」 在别人还靠着拳头讨钱的时候,她已经过上了用脑赚钱的轻松生活,永和现在这样不代表 以后一直就会这样,一旦上面有个风吹草动,受牵连的肯定不是她,她做的是合法生意。 阿帆开口:「我们也是要承担风险的。」 将钱借给一些公司放贷,他们在这方面是很规矩的,利息高是高,不过你准时还钱,大家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所谓的风险,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对方拿了钱走,约定三个月后一次性还清,就靠着一笔钱的利息,都足够十几家好好的吃上半年,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040 阴险小人 三个月够十几户半年多的消费,这些钱足够?对于霍一路来说远远不够,她要养活一个小白脸,要养活小白脸的全家,还要养活弟兄养活手下,出了事情还要掏安家费,这点钱用起来就颇为周转不开,钱多不烧手,何况是钱少。 学人家玩斯文,搞出来一个办公室,所谓的办公室就是个废厂房堆积起来的,这一带没人买,价格标出的太高,实际真的投资数目太大,商人也都是用脑子在转的,不划算的生意谁愿意做?永和镇这里只是旅游业酒吧卡拉ok玩的转而以,其他的行业发展没什么前景。 阿帆跟着霍一路回去,走到门口守门的小弟支支吾吾看着霍一路也说不出来个个数,阿帆一脚蹬了过去:「哑巴了?」 「三叔来了。」小弟从地上爬起,他觉得大姐要倒霉了。 阿帆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今天才将钱从所里拿了回来,这边三叔就大驾光临,说不是来找霍一路的他都不信,动了社里的钱大姐恐怕……「大姐,你先走吧。」 走?走到哪里去? 跑路? 霍一路脱下来自己的外衣,用手随意那么一扔,颇为潇洒地扔到阿帆的怀里,一脸冷静,敢做的那天就知道会穿帮的,钱经由她的手,少了那么多,早晚会发现出事,她也不怕三叔来找她的麻烦,她个人可以不吃,手下的人总要吃喝的吧。 「遇事就慌,慌什么?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压不死你。 阿帆大约是觉得有些丢面子,他是跟了霍一路才混到今天这地步的,虽然也只是个小兵手下的小兵,也强过过去,他读书也不多,早早就出来混了,也没混出什么名堂,脑子更加不转,但他有义气,大姐给他今天,他就可以为了大姐什么都做。 两个台阶两个台阶的跨越上去,挽起来袖子,顶着一张笑嘻嘻的脸进门,进门直奔三叔而去。 「今天这是颳了什么风将您老人家给刮来了。」 三叔年纪大概四十六七,不过混的好就不在这里混了,能在这里混的那就一定是混不出头的,辈分高实际并没有人鸟他们这种叔叔伯伯,打你又不能打,动脑子你又玩不转,赚了钱还要分你三分,恨不得你去死,难不成还和你玩真感情?大家一路扑街货,谈什么良心真感情,真感情换不得饭吃。 三叔坐在椅子上,皮椅转了转,他是不知道现在社里怎么搞的,小丫头也可以出来混了,并且还能混到一个不错的位置,想当年…… 「帐面上的钱你吞了。」 霍一路倒是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半条腿支在上面,她现在很少去碰裙子,穿起来不方便,真是恨不得自己现在马上变性,这样就不用烦咯。 脚下踩着皮鞋,头髮不知道摸了多少的髮油,看起来真是油光闪闪闪,不像是混社团的倒是像出来卖的,三叔来就没打算藏着掖着,你拿社团的钱去饱自己的腰包? 「三叔,我手下也是有小弟要养的,这么多的人,出力最多的就是我的人,没有道理钱分这么一咪咪,我也是要对下面交代的。」泊车的生意都是她经手,你要知道现在永和停车还没有乱起来,那是她霍一路本事,少了她霍一路试试看,现在走出去你随便每家酒吧卡拉ok问问,有没有乱收费的?有没有拿了你车钥匙就跑路的?什么叫服务,她提供的这种就叫做是服务,她要承担风险的,老人家你当时你当年玩的那套,出来拿把刀,谁不服就砍谁? 痴线! 一路的手指点在桌子上,她眼睛里不存在所谓的尊卑,双眼冒着光,三叔形容那道光叫做贼光。 「你要交代什么?社团今天才这样收钱的?你有地盘可以混,是我们这些老的在护着你们,不然你以为有安稳日子好过?挨两刀别人就喊你大姐妹姐。」小女孩,太天真。 霍一路忍不住说:「三叔您老吃肉总要给我们这些小的喝汤吧,喝不成谁知道下面会闹出来什么乱子,出来混大家就都是个渣,今天你砍我明天我砍你,早晚是个死,如果有人对三叔动手动脚的那就不好了,我知道您老身边有保镖,但万一呢,夜路走得多总是能遇见鬼的。」 阿帆心跳加速,不管怎么样,大姐不应该这样和三叔对话,太绷不住气了。 三叔拍桌而起,手指就只差指到霍一路的脸上,口水四溅,喷了她一脸:「你有本事让你的人砍死我,不然我们就走着瞧,看看我又没有本事压死你。」 一路扶着三叔,给老人家顺着后背,抽了自己一耳光:「您老何必动气,我又没有文化,讲话不经脑子的,消消气,钱呢您容我三个月,三个月以后我加五个点给您,就当是孝敬您的钱,有问题我担着,没问题就是您老的零花钱,出了事情往我身上一推就好。」 她站在这里,是不是吞了钱,那是她霍一路做的,和三叔无关。 三叔的面皮依旧涨紫:「你现在是拿钱在来打我?」 「哪里敢呢,是准备给您老送零花钱。」这话一听是不是就更加好听了呢。 俗人也是要学习语言艺术。 「你别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人知道,闹大了不是你能兜住的。」这个黄毛丫头也算是本事,压着下面的人,竟然没有人闹。 「是是是,三叔教训的是。」霍一路弯着腰,给三叔点着烟,老不死的,站着位置,早晚让你扑街! 眼睛里阴暗暗闪过一道光,真的讲情义?这样的人反过来咬你一口,不咬下来一口肉是不会松嘴的,唯一彻底解决的办法,就是挂了他,他挂了大家相安无事。 三叔指尖烟裊裊升起,他站起身,怀了十个月的肚子可能这辈子都生不出来了,颤颤巍巍的:「九个点,三个月以后送到我家。」 霍一路连忙继续弯着腰做着她的孙子,等人走掉以后,脸上的笑容自动一收,那笑容的痕迹微微一折,面皮自动回復到没有表情,一脸 阴沉。
041 今夜他乘风而来 靠在桌边,点了一根烟,白色的衬衫挽着袖子,一截手臂在外,阿帆满脸难为,三叔那个死胖子要九个点,这根本不可能的,这不是要吸别人的血? 「大姐这九个点我们给不起……」 给了就要扣掉下面小弟的钱,这会引起乱套的,那么多的人愿意投靠你跟着你干,无非就是为了有钱拿,可以潇洒,走出去风光,一旦这钱上面出问题,烂仔你还指望他们讲义气? 「我不知道给不起?」霍一路夹着香菸的那只手从唇边拿下抖了一下看向阿帆,她不知道?她傻?不答应能怎么办?现在这钱堵不上,又要不回来,要回来还有下次,吃不饱白白出工吗?「该死的肥猪,早晚活剐了你炼油。」 尊师重道?一脚踹了过去,椅子被踹飞了出去,「你老母的,我自己爹妈都能舍,讲什么尊师重道。」 阿帆不懂,那不就是 掏出来一个窟窿,可窟窿早晚还是要补的,拿什么补?这不是作死吗? 「这个月的钱有没有打给他?」 阿帆点头:「月头就打了过去。」 「你去吧。」 阿帆走下楼,下面小弟无精打采的,看样子也是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妹姐和三叔起正面冲突,三叔的手下就可以把他们剁成肉泥,拿什么拼? 霍一路扔开香菸,觉得神烦,早知道就不泡男人了,泡他有何用?用又用不上,每个月还要给钱,养他全家,真是恨自己嘴快,现在又不能收回,离远了哪里还被他勾搭着,长什么样她都快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她真的觉得自己喜欢的类型不是弱鸡。第三个月让阿帆断了给江北的所谓日常开销,霍一路的想法就很简单,一刀两断,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老娘现在付不起这个责任,我不泡了,你可以滚了,眼不见心为净,他在那边念书距离这样的远,总不会跑回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说了不算吧?她就说了不算又能怎么样?咬她呀。 偶尔去赌场玩一手,现在霍一路鸟枪换炮了,进出别人也是喊一声姐字辈的,谁敢真的动她,没有利益冲突,不会无缘无故动手的,你当条子都是睁眼瞎? 心情不错,压什么来什么,她打小赌运就超好,说是赌运好不如说是天分。 「牙哥……」下面的小弟打电话催龅牙回来,这霍一路又过来取钱,完全就当他们赌场是提款机,这样赢下去面子里子就都没有了,这不是砸场子吗?龅牙将车钥匙扔给小弟,进了里面,她玩的顺手,真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玩什么赢什么。 「难得妹姐来场子里玩,去多拿点筹码出来,就当是我给妹姐添彩头了。」 霍一路的手边放着酒杯,扔了一地的菸头,酒喝的不多,她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不会笨的自己躺在砧板上被人当肉切,自然就要少喝,一身赌场里惯有的味道,添的筹码没有碰,不是她的她不拿,她这人也是有节操的。 「算吧。」 龅牙和她一路走了上来,其实他一直都很欣赏她。 「缺钱花了?」 一路眼尾一扫:「谁告诉你我缺钱了。」 「有小道消息,据说你现在很缺钱,三叔那个老不死的从你身上喝了不少血吧,你拿什么来添这个窟窿?」点了一根烟,其实钱他有,太多没有,霍一路想要的这些管够,但是他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拿钱?是自己人他才会掏,跟了他什么都好说,「你要钱,我有钱,这不是很公平的买卖,有了我的钱,永和你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却万万不能,考虑考虑,其实我觉得这对你而言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又不是扯证结婚。」 「你要什么?」她似乎喝多了,眼睛有些迷离,带着笑意看向龅牙,撩的龅牙心肝一颤一颤的,他就喜欢她这样,不男不女刚刚好,那些矫揉做作的女人他反而不来电。 「我要你。」 霍一路目光向下,用着自己的眼睛去扒光对方的衣服,毫不顾忌上上下下打量,末了指指龅牙某处:「你要不起,太丑。」 「钱送到我那边,自然会有人接收的。」洋洋洒洒自己迈着步子手里拎着外套就晃了出去,龅牙倒是不恼,他说过的自己就喜欢她这一款,上了心,她做什么也不会激怒他的。 霍一路晃到家,今天就是过去玩两手,消遣消遣排解排解压力,不然呢?真是去赚钱的?她就是再傻,也知道赌场不是赚钱的地方,回到乌漆墨黑的屋子里,双手抱着头往床上那么一栽。 我靠! 什么鬼? 硬邦邦的。 打开灯,遇见了不速之客,突然之间头有点疼,真是说鬼鬼现身,才说离的远,他回不来,结果晚上就炸尸给她看。 脑仁跳跳的疼,现在实在拿不出来钱养他。 而且她腻了,玩什么感情游戏,现在她满脑子里面装的都是钱。 「你来这里做什么?自己家不认得?」优等生?呵,脑子被屎煳住了。江北好似北极才刚运回来的,周身还冒着冷气,「这个月的生活费没有到帐。」 我靠!我靠靠! 就真的问出来了,问的这样的脸不红不白。 霍一路都想给他跪下了,大哥你是个男人,你拿女人的安家费你好意思吗?人家不给就说明不想泡你了,还追回来要?你是有多差钱?差钱出去找富小姐,靠着面皮你绝对吃得开,有市场的,到时候还不是大把大把的钞票进手?天知道她也好像靠皮囊去赚钱,多轻松,哪里用承担什么风险,可惜她不是他呀。 这样要叫她怎么回答? 说没钱? 丢不起那人。 「可能是阿帆忘记打了。」暂时推到小弟头上,办事不利就是别人的错,和她没有相干。 今夜的江北有些奇怪,简单的白衣黑裤,倒是一如既往是她脑海里那个优等生的样子,撩人的很,看见就心痒痒,看不见就痒意全无。 他的手臂很长,嗯,霍一路的视线随着他的胳膊看过去,然后屋子里就黑了下来。 什么情况? 演鬼片吗? 江北的唇贴到她的唇上,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方法,而后用力压了下来,动作粗暴,霍一路张着嘴,这是什么情况?嗯,他的舌头?她勾了一下下。
042 探窗而进的春风 两个人勾勾缠,你缠完来我来缠,就着月光下口,霍一路是压根不能认输的类型,跳到他的身上,双手勾着他,唇间交换着彼此的口水,她的唇亮亮的。 衣服撕了一地,有他的也有属于她的,最后就连床都没有上,直接在墙边开战,大刀毫不留情的砍下去,红的红白的白,真是一团乱,一团糟糕。 霍一路觉得自己赔了。 她虽然混,但是她在这种事情上根本没有开窍过,这个人他为了钱他不择手段,他什么都能出卖,这种事情她哪里有什么快乐可言,瞧着对方那张紧绷绷的脸,也不像是有什么快乐的样子,比黑炭还要黑,想必也是和她一样的感觉吧,伤脑筋。 能退货吗? 现在是不是说这个有点晚了?但是男人也没有什么贞操可言吧,再去找下一个目标就是,别人又不会发现,她又不会大嘴巴说。 「这个月……」她清清喉咙,怎么搞的,喉咙有些沙哑,说出口的声音简直不像是自己的,哦忘记了,刚才喊的,撑头,真是把什么人都丢尽了,不知道这么早就搞这种事情,会不会影响她长个子?一路很想认真的和对方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大姐慌了,实在是没有经验。 「钱我会让阿帆打给你,下个月开始就算了吧。」这种事情不要再来,彼此都难受,靠着这个赚钱很辛苦的,她虽然同情他,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江北只是笑了笑,然后将刚刚提上来的裤子又脱了下去。 我…… 那个靠字一直到最后也没有吐出来。 男人有钱有势以后都喜欢养个女人在身边来凸显自己的个人魅力,仿佛挂着一个花瓶自身的魅力值就会嗖嗖嗖地飈上去,原本霍一路也是打算这样做的,可发现她不占优势呀,姿势不怎么优美的躺在床上,想要翘翘腿,实在是没样子习惯了,结果腿翘到半截又撂了回去,算了吧,她可能是缺钙了。 冷静地抱着头,陈述一个事实:「没有必要牺牲这么大,我都肯放过你了。」 最后是你自己跳进来的。 江北的话不带一丝的感情,冷冰冰的就像是一台机器,「你知道我学艺术的需要钱,很多的钱,你可以给我提供这些钱。」 一路突然觉得有些噁心,不知道别人遇上这样的情况是不是会觉得挺正常的,堂堂男子汉,做人做到这个地步,呸! 「知道了。」她应声。 不再提不给钱的事情,她这人最讲规矩的,碰了那就是碰了,以后再说吧,现在也没有心情考虑这些问题。 江北翻身背对着她,手指收紧,霍一路就是个最不讲规矩的人,毫无诚信可言。 霍一路一大早的就被人闹醒了,掀开被子一肚子的火气,套上衣服走出去,就见小弟把师爷请了过来,说是请其实就是压过来的。 「大姐……」 这种转身就出卖大姐的人就应该剁了,霍一路瞧着师爷这脸色,呦,昨儿晚上没有睡好。 脸色这么憔悴。 「这样请我来,不好看吧。」师爷倒是不急。 昨天既然敢请他去所里,就知道他后脚会通知三叔的,一路扯过来一把椅子,自己落座,翘着一条腿抖啊抖的:「我瞧着师爷倒是不怕。」 「怕?怕你杀了我?」师爷干扁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不管什么样的天气他都是这样穿,霍一路觉得这人身上可能带病,不然这样热的天就不怕捂出痱子? 听到师爷的话笑了出来:「我不是屠夫,天天要杀人,我是最讲规矩的,青天白日朗朗干坤,非法的事情我不做。」 师爷那张好像被狗踩过一样的脸笑了笑,霍一路讲规矩? 她就是个完全不知道规矩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人,最没有规矩,前脚当着三叔的面恐吓三叔,后脚就像是一条狗在三叔面前摇尾乞怜。 「这样绑着我不好吧?」 「挺好挺好的,没什么不好,我觉得你这样瞧起来比较顺眼。」 她是没打算报復,师爷后脚就去扯她后腿早就料到了,现在这窟窿也是一早就想到的,怎么填还不确定。 「请我来做什么?」 一路打着哈欠:「也没什么,日子无聊,就想看看你这张脸。」 师爷动了动,一个活人被这样绑着行动不便,他也是不舒服的,「你就是绑我来也没用,你现在斗不过三叔,不然你早就挂了他,何必在这里伤脑筋呢,走了三叔过来一个更强的对你更加没有好处,你是本事,不过你年轻你是个女人,这就是你的弱点。」斗斗三叔你还勉强应付得过去,可是社团里,谁都知道三叔就是个 软脚虾,是个人都可以干他一下,你霍一路干倒了三叔,并没有什么值得好骄傲的。 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人,师爷和小弟眼珠子瞪得老大,没料到真是带种,真是小瞧你了,说你是女人都侮辱了女人这两个字,我去! 江北是永和出了名的优等生,当初分数出来的时候也是永和的大头条,他这张脸谁不认得?问题现在从霍一路的房子里走了出来,还是这幅装扮,你强! 「年轻人,后生可畏啊。」 师爷念叨了一句,他要是敢做到这个份儿上,他现在也不至于还当一个光棍了,早就一堆孩子的爹了。 羡慕! 「你跟我怎么样?」 师爷笑笑:「不怎么样,跟一个黄毛丫头说出去丢不起这人。」 小弟对着师爷的后腿踹了一脚,师爷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霍一路一眼瞪过去,倒是不怎么真心的批评小弟:「对待上年纪的人礼貌一下,下次那个椅子对准后脑砸一下就好。」 师爷翻了一个白眼,就说最不懂规矩的人就是她。
043 热情如火,冷漠至极 对着她:「小丫头片子,拿这些来吓唬我,以为我被吓大的?」 一路起身离开椅子,抓过来椅子照着师爷的头砸了过去,直接椅子砸成两半,她用了十足的力气,师爷的头见红,双唇微微上翘:「知道你不是被吓大的,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得罪我也不是勾两笔就全部打消的。」 砸完以后不多看一眼,让小弟送他去看医生,诊所不是开着门,顺便送钱上门不是很好:「你不跟我,这没毛病,但是别以为我霍一路就是路边的石头,你想踢就能踢的。」 拉拢人心也未必是一味的顺着对方,拳头有些时候还是蛮管用的,拳头金钱齐上阵,保证功效翻倍。 回到房间里,江北早就穿好了,突然天亮看得见彼此的脸,她还有些不习惯。 「你什么时候走?」 第一次送他走,那时候条件不行,火车票的钱都是将吧将,现在则是不同了,她再没钱,买张飞机票的钱还是有的。 江北勾唇:「这就完了?用完了就一脚踹开,这就是我的价值?」 不是喜欢吗? 就是这样喜欢的? 他如果再不回来,估计她就要变卦了,这事就算是完了是吧?你可真是任性呢,想要开头就拉了开头,想要结束就直接结束。 「你怎么那么话多?」男人话多很惹人厌,真是恨不得立刻踢走他,唠唠叨叨,又不是她老母。 「那人他不会被你打两下就顺从你的。」江北突然开口。 霍一路看过去:「你懂什么?」 一个书呆子,你知道我这里的复杂性? 「懂的明显比你要多。」江北坐在床边,将她的帐本摔在床上,一页一页扯开,都是烂帐坏帐,连个假帐都做的这么假,她的手下和她一样不够精,一样的烂,一样的不能入眼:「你的钱投出去就是死钱,你还要拿什么活动?」 没有可活动的钱,那九个点就等天上掉馅饼吗? 一路只觉得好笑,说真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旺自己,刚知道的消息,一哥进去了,天就这么顺她,一个一个的帮着她把碍脚的都踢走,剩下三叔那种烂货,她分分钟的搞死。 他这样突然一说,她脑子一闪,已经有了想法,就是这想法目前为止还需要细细的参详参详,她说他不懂他就是不懂,这个世界和他的那个世界相差的也是太多。 「没事就少回永和,钱我不会短你的,我是为了你好。」 一夜夫妻百夜恩也好,什么恩都罢,真的出事,他在外地没有人会找到他身上,老头子迟早她会给弄走,现在还不行,她受伤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医院,只能找自己人,其他的人她不放心,等以后人都送走,她也就不怕了,她孤家寡人一个,怕谁作甚。 「你还是少对我好点吧。」江北冷冷嘲讽她。 一路倒是也不气:「你念你的书,将来毕业有更大的前途,不回来也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说着话呢,江北眼色一冷:「现在晚了。」 晚什么? 霍一路也不知道老头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家大门是大开的?不然这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老头子的脸已经不是霍一路这个水平能形容出来的颜色,反正五颜六色,对着江北就是一耳光,挨打的人不是她,她却觉得替他疼,才回来刚刚见面,就挨耳光,这是哪里的规矩? 上前拦了拦,老头子指着江北的脸:「血缘这个东西骗不得人的,是谁的种就是谁的,下贱无耻。」 「喂,说话太难听了吧。」 这不是当面骂人,背后骂骂就好了,是不是拐着弯的在骂人她也搞不清楚,不管了,当着她的面,那就是给她难看。 「你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说要离她远点的,我问你,你是今天还是昨天回来的?睡在哪里?」 霍一路觉得有些时候善意的谎言还是有必要存在的,眼前的人好像要中风的样子真的有点吓人,就当是安慰他了,说句假话也不要紧的。 「他当然是今天回来的。」 「昨天。」江北的话比霍一路晚了那么几秒,刚刚好让老头子听个彻底。 老头子上手去四周找什么能抓起来的东西,霍一路觉得这人情绪很不对呀,喂喂喂,你就是在不高兴,摆个脸色看就好了,找东西要杀人吗?而且还不是冲着她来的,好奇怪的反应。 「你好啊。」老头子的眼睛里有血意,刚刚霍一路不是砸了师爷,现在他顺手捡起来残缺的椅子对准江北的后背就砸了过去,霍一路觉得那个东西砸到后背上对她而言可能就是挠痒痒,对江北来说就不一定了,冲着这张脸,她替他挨了。 转了个身护着他,江北的双眼里火焰跳跃了起来,低下头擒住她的双唇。 院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老头子一副马上就要进棺材的样子,一路等他离开自己的唇,揪着他的领子,自己踮起脚狠狠吻了过去,吻的粗鲁一点章法都没有,手指摸着他的脸,真是可怜。 「是你亲爷吗?」喂,少年,你们的关系真是扑朔迷离呀。 一脸要搞死你的样子。 江北冷冷送了她一记冷眼:「不干你的事情。」 这人前一秒热情如火,后一秒好像是从马达加斯加移的冰坨山一样,什么马达加斯加没有冰山?随便啦。
044 妙处不通 男人的妙处?抱歉,目前她还没有体会到,用过以后的感想就是,他如果能快点走就好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对外她有个夫,面子上撑得过去,再怎么说也是一夜夫妻百夜恩,升学宴还是她办的呢,全永和有谁不知道他是自己的人? 走出这道门,装腔作势也好什么都好,别人带着女的,她背后也有男的,输人不输阵势,她在永和,他在天边,大家相安无事,他过自己的日子,她也不去招惹他,当然了他也不能泡妞,看看就得了,没腻歪之前噼腿这就是扇她耳光呢,她这人最在乎的就是面子,面子比命值钱。 搞不清楚老头子和他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也懒得费这个脑细胞,真的闹崩了她养就是了。 江北是跟着他爷爷的后脚回去的,回来的时候整个脸颊都肿了起来。 「其实你跟我,也算是光宗耀祖吧。」一路安慰他。 江北抿了抿唇:「是祖上冒黑烟,大概会想晚上从里面蹦出来和你谈谈的。」 霍一路:…… 她是好心安慰,怎么就听不出好意呢? 江北床上一躺,背对着她,话也不多说一句,这人如果说他是哑巴,霍一路都是信的,话少的可怜,或许对着她是没有什么好说的,理解理解,她也是这样,明明关系更进一步了,想的和现实完全是两码事,尴尬! 阿帆四点多送过来的饭菜,三菜一汤,标准霍一路的伙食水准,往常时间也不是很固定,她哪里有那个福气定时定点吃饭,有的吃就吃,没的吃就挺着,忙活回来再吃,阿帆摆好饭盒:「大姐,我一会回去吃。」 家里多了一个人,一桌几个男人,这有点不好看。 阿帆也是理解型的,不当电灯泡。 「你别走,我有话要对你说。」那个钱她有点子了,坐在小椅子上,吃饭哪里需要很正经的桌子,就是找个台子随便一搭,太过于正式她还浑身不舒服,盒子打开还冒着热气呢,不过到底拎回来的不如店里现做的,阿帆有些尴尬,里面躺着的那位需不需要吃饭?送个饭什么的?可是看着大姐这样子压根就没想起来,他是提还是不提? 很纠结。 「你叫大黄进来。」 大黄就是染着黄毛的长髮鬼,叼着烟进门赶紧扔掉,还差点烧手了,实在是被消息震惊的,据说大姐房间里躺了个男的,还是个优等美男,他就想不通,这人为什么这样的想不开?不是,他不是觉得妹姐不好,可混子和乖乖牌看起来就不是很搭的样子。 「妹姐,我回来了。」 霍一路拽过来椅子,就放在自己的手边,大黄和她也没有男女之分,脸挨得格外的近,因为说的是私密性的话,霍一路再说大黄再听,听着听着眼睛眯了起来,觉得妹姐的脑子转的是够快,不过三叔这个王八蛋。 「谁不知道他就是一条狗,谁都可以踢的狗。」大黄哼哼:「我找几个人半夜陪他玩玩。」 真的出事谁能想到是他们做的?仇家那么多,三叔人老胃口可不老,能吃的很,怎么不一口吃死他? 一路摆手,现在找回一口气倒不是那样的重要。 「让他蹦跳几天,你先把事情给我办了。」 大黄抓过碗几分钟就吃好了,扔下筷子就往外走。 「你吃饱了吗?」霍一路的声音尾随而至。 摇摇头,他们这些人吃饭真是难看,一看就是没有福气的那种。 她见过江北吃饭,连个饭粒都不会掉的,整个过程你都听不见他吃饭的声音,拿起来筷子夹着菜准备吃饭,阿帆看看屋里,还是尽责的提醒了一声:「额……里面的人不吃吗?」 叫什么?姐夫? 他叫不出口。 叫小白脸的话,又有些不够尊重大姐。 霍一路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江北的存在,筷子搓着自己的头,很头疼。 「你送进去几样。」放软了语调,似乎又想起来什么:「算了,我出去一趟,你先吃,不要管他。」 霍一路绕到自己常去光临的店,混出来一点小成绩就是这点好,吃饭都不需要排队,进去打个招唿没有位置也会给她腾出来个位置用餐的。 「今儿吃的这么早?」老闆和她打着哈哈,手里的刀快速落下,一只鹅就已经分好,这个时间外面就已经开始排队,他这里是供不应求,没办法味道好就是秘诀。 「是呀,外带。」霍一路站在门口和老闆哈拉了几句,老闆抱怨最近的房租又要加,嘴里不停绷着脏字,房东似乎掉进了钱眼里,恨不得月月加,生意难做呀。 小小的店面还不是处在闹市区,拐了又拐,进店不到十平的面积一个月就要将近两万块的房租,怎么不去抢?哈拉着永和真是三级的赚钱水准,一级的消费水平,在这样下去,只能回山沟沟老家吃野菜了。 「达叔,你也赚不少了。」霍一路调侃着老闆,附近谁不知道你这里很赚的?赚足了车子房子,外面临市儿子的房子买了又买,在她面前哭穷? 她才是真的穷。 「哪里有。」达叔瞪圆了眼睛:「你听他们瞎说,你看我这店面屁大的地方能赚多少?房租月月涨,如果保护费再涨那就真的没有活头了。」 这才是今天讲话的中心,霍一路笑了笑,接过袋子准备走人,不管是不是她的,她拿了就要走,后面达叔刀子剁了下来,快速将烧鹅分开,目光贴在霍一路的背后。 交保护费当然交的心不甘情不愿,何况是交给一个黄毛丫头,有些话是真有些话则是假,遇上强硬的人交多少是别人说了算,遇上他觉得弱的,交一毛都是多。 「老闆,那只是我的……」 「知道知道,混混惹不起,叫她先拿啦……」手上的刀虎虎生风。 顾客明显就是外地来的,瞧着不过也就是另类一点的小丫头,混混呀?「我瞧着她就那么大一点,你还怕她?」 「胸小本事可不小。」手起刀落,和顾客说着黄色的笑料话。
045 觉中见感情 提着盒子进了屋子里,盒子随意一放。 「吃饭吗?」 江北没有动,好似睡着了,但是她知道他没睡,其实这种事情慢慢就习惯了,长辈的失望而已,她这辈子是没机会领教了:「不然我去找他谈谈?」 江北坐了起来,哪里有霍一路认为的凄悽惨惨,唇角挂着笑意,靠!嘲笑她? 「吃不吃?」 「我不吃别人吃过的。」显然他是认为这些是大黄和阿帆他们碰过的,霍一路也是无语,你讲这话你的心就不会不舒服吗?真的会舒服吗?她表示怀疑:「新买的。」 「明天我回学校了。」他开口。 一路东西扔在一边就没有再管过,不然呢?餵到他的嘴边?她是有多闲,天天想这些烧脑子的事情,脑细胞都死了很多,还和他玩浪漫?翘着腿:「知道了。」 回就回吧,没有什么捨不得的。 对于男人的用处,霍一路觉得领略过了也不过就是那样,瞧着人很弱鸡,但是……想起来身体都会跟着抖,当个女人太麻烦,她还不如去变性来的好,一了百了。 「晚上我和你睡?」江北挑眉。 霍一路的腿抖了一下,警惕地盯着他,这么不要脸的话随随便便就出口了?你妈真的不会流眼泪吗? 「好啊。」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她。 到了晚上找藉口不肯回家,外面也确实是有事情在办,不服她的人多了去了,以德服人那是说说而已,胡同里两个人被围攻,一个阿帆一个霍一路,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小弟,那是刀,真正的刀,一刀下去会将她砍烂的,不是摆设不是玩具,十几个人围着她,胜算不高,不过也不是没有。 「大姐,你先跑吧。」阿帆就晓得自己的命就到这里结束了,出来混的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挡着前面自己伤痕累累的,霍一路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这么多的手,这么多的刀,跑? 你当她是跳跳伞,她跺跺脚就跑掉了?摆明了就是要她的小命。 「撑不撑得住?」 阿帆那边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直接进来,什么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说的就是这个,霍一路为了耍酷穿的皮质的外套,是的不伦不类,这样的天气她穿皮外套,不过她疯嘛,脱下来缠在手上,很快大黄那边有人过来接应,有人看见她被围攻回去报信,大黄带着兄弟就过来接应,阿帆地上靠着墙,捂着腹部。 大黄手里的刀虎虎生风,没一会结束了战斗。 「姐妹,这些人怎么办?」 霍一路的唇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脸上头髮上都是血,谁的血就分不清了,再晚一会她就要被人剁了,捡起来地上原本属于阿帆的刀。 「啊……」 一刀扎了下去,从眼前人的手背穿透进手掌,神情专注,动作又快又狠,脸上带着阴狠,这个时候你觉得不会把她和女人联繫到一块,刀子扔开,擦了擦手:「剩下的你们处理。」 阿帆送诊所里去,大黄递给霍一路一支烟,自己又点了一支,吸了一口吐出来眼圈:「妹姐心里有大概了?」 一路叼着烟,牙齿咬着香菸,点了火,食指中指夹杂着香菸:「想让我死的人太多,做的这样明目张胆的人不多。」 三叔咯。 扫了他的面子,现在咬她,不咬死她,小心她将来反扑。 大黄不语,现在和三叔起冲突那是非常不明智的做饭,而且来的人又不是三叔的,这样打过去那就是内斗,霍一路也不会那样的傻,所以她插的是外人,而不是现在杀到三叔家去插他。 「阿帆没事的。」 「你安慰我?」一路叼着烟笑:「出来混就知道早晚会有今天,他死我给他烧香付他安家费,我死就到这里结束。」谁同情谁? 霍一路往回去,大黄在后面喊:「大姐,你不去诊所吗?」 她摆摆手,自己摇摇晃晃的往家里回,回到家意外迎接她的竟然是一室的光明,些微有些刺眼,她现在的样子实在不适合站在这样的光明下,伸手去关了灯。 家中的那位摆设也没有出声,看着她熟门熟路的摸到了柜子然后拿出来什么,抓过来一个花瓶模样的东西下手狠砸,然后往自己的手臂上洒了洒,躺下拉过被子就睡。 江北重新将灯打开,躺着的人眼睛里杀得血红,还漂浮着阴狠,她杀红了眼睛,要她死?我先灭你全家,突然对上,眼睛里的兇狠还没有散去。 「手伸出来。」 霍一路坐了起来,靠着床头,伸着手给他看,江北的眉头紧紧皱着,这样还回来而不是去诊所? 「多少人砍你?」 一路挑着唇:「十多个,我们两个。」帅不帅? 「没砍死你呢。」江北看着那翻起来的肉,去刚刚她去过的地方找药,家中就真的没有什么可用的药,桌面上还留着一层白色的药粉,他眯着眼睛,霍一路的眼依旧泛红,不过清晰了起来。 「你别告诉我……」 她挑唇:「你觉得是什么?」 当然是药咯,止疼片的药粉,不然呢? 江北拿过来药片白的黄的全部都砸碎,洒在她刚刚也没有包扎的胳膊上,这哪里是胳膊?找不到纱布,突然那只手反握着他的手,脸凑到他的眼前,配合着头顶上的光,光线有些暧昧迷离。 「心疼我?」 「恨不得你去死。」江北压着她的伤口,霍一路倒吸一口气,最毒男人心:「我是觉得你和我睡出来了感情,一夜夫妻百夜恩。」勾着他的脸,如果只能看不能动那就更好了,她梦想中的完美生活,就是床上躺着一个人,当然不能是假人,假人就没兴趣了,可是活人也有麻烦,如果他是个那个无能那就完美了,或者他干脆就是个植物人,似乎也挺好。
046 心在门里,人在门外 有没有什么吃了以后不行的药? 有的话,就买一打送给他吃,吃的越多自己越是喜欢他,越是爱他。 「我是怕你挂了,没有人负担我的学费。」看着她的手滑进自己的衬衫里,江北全身上下也就只有嘴动了动而已,抓过一旁的衣服繫上,反正也是烂命一条,估计死不成。 找不到纱布能怎么办? 霍一路当然不停手,摸起来的感觉不错,有点滑丢丢的,她喜欢摸,不喜欢做别的。 「你家到底有多穷?老头子我觉得他不像是差钱的人。」好奇怪,老头子的一切霍一路不太清楚,这个老头儿并不是永和的本地人,十多年前搬过来的无儿无女,自己开了一家诊所,这个病人不接那个病人不给看,她冷眼瞧着生意完全就是亏本的,这样的人会差钱?江北是他孙子,咦?霍一路觉察到不对了,江北是姓江的,老头子却不是姓江的,祖孙? 他不会是被拐骗过来的吧? 「他是你爷爷?你们不是一个姓。」 恭喜她,终于肯用用脑子了,真是难得! 「有人说他是我爷爷?」他反问。 身上的衣服被她扯的乱七八糟,要掉不掉的,整件衣服大开着,隐约还能瞄到肩头,霍一路迷恋他的身体,她是喜欢肌肉男,但是完美的线条看起来很欣赏悦目,欣赏自然就要眼前的这个,摸的话她还是觉得喷起来的那种肌肉更加的有手感,干架的时候更加带感。 衬衫被完全的扯了出来,那样遮不住的样子,要么就脱光要么就穿上,这样搞的别人心痒难耐,好似心中有猫爪在挠。 「那你叫他爷爷?」 「叫爷爷不代表就是爷爷。」 霍一路伸出手打住他的话,他绕来绕去,绕的她头好痛:「这些年他开诊所开的那么的任性,不见得是没钱吧,你念书会没钱?」 她是念书少,但脑子没有当机,当她傻? 「现在没了,他和我断绝关系了。」 霍一路坐正身体,忽略眼前诱人的美色,扯扯他的衣服,将衣服扯回正位,天知道这就是最好的疗伤圣药:「你为什么跟我?」这个事情她到现在也没搞清楚。 是她强迫? 开玩笑嘛,怎么回头看看,好像不对呢? 她是追了,他完全可以跑掉的,难不成…… 指着他的脸:「你总不会是信奉一言九鼎,我说追你,你就不知道跑?觉得我摆了流水就是宣布我们在一起了?」 永和是有这样的规矩,不需要领证,摆酒就代表着两个人的关系,但搞什么飞机呀?她这是摆升学宴,不是摆喜宴。 江北的目光沾着怨毒,直直看了过来,霍一路觉得脑子不好的就是这些所谓的乖乖牌,变通懂吗? 傻了吧唧! 这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屎吧?这样的人会旺自己? 她应该给自己点根蜡,她看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也不全是,毕竟我们睡,吃亏的那个人不是我,我没什么损失的。」 靠! 她现在想骂脏话,她就知道会是这个。 男人真是,想问题都是用下半身去想的,才几岁就想这些? 后半夜伤口处疼,敷的药已经过了劲,她能抗但扛不住这样的多处伤,整个人就有些不好,冷的不停抓被子,径直拽走了他身上盖的被子捂到自己的身上,还是觉得不够。 她从小到大没去过几次医院,婴儿时期就不了解了,有记忆的,大概印象里是没有的,不是不生病只是生病自己硬抗,去医院看病要花钱,以前家里的钱怎么会花到她的身上?她那个爹宁愿自己多吃两口肉也不会拿钱给女儿看病的,她老母懒得提,养成的习惯多大的问题她就死扛,扛不住了觉得特别的严重才会去诊所,老头子扇了他一耳光,作为一体,一路不想去诊所,也是懒得去,觉得吃了药上了躺一躺十天半个月又是好汉一条。 谁料到半夜病情反覆,烧的人嘴唇有些发抖,下意识去寻找热源,她抢被子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见她整个人滚了进来,伸过来手将人搂在怀里,扯过被子盖过两个人的头顶,不透气自然热气上来的也就快一些,不过不透气也有坏处,那就是被子里很闷,她的腿贴着他的,她从来都是这样没有什么自觉性,蹭着他的腿,身上的温度明明和火炉似的,她却觉得冷的不行,打破有两条腿所置起的城墙,自己成功置身于其中,手搂着他的腰,整个人恨不得贴到他的身上,贴得近一些,更近一些。 可怜怜的胸口就贴着他的,完全感觉不到,飞机场有多平她就有多平,江北曾经夸过霍一路虎背熊腰,全身上下唯一该突出的地方她是一点没有突出,头贴在她的耳边,她不停的在蹭,想要寻找到一个舒服的地方好好躺,现在虽然暖和了一点,但是姿势不舒服,卡的她脖子好疼。 吸着气,全部都是冷气,舌头也冻得发麻。 脑子当机,现在已经什么都想不到,能安安稳稳睡个觉这就是她梦寐以求幸福中的一部分,有个家随便有多大随便有多破,有张床随便有多小,有多脏,属于自己的,不是和别人分享的,为了这一点,她也不应该放江北走。 他就是幸福,抓住他,至少抓住了幸福的一角,她不清楚自己哪天死,也许某一天午后她就死在哪条街上了,追求轰轰烈烈二十秒胜过平平淡淡二十年,她霍一路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她要住豪宅开豪车,这样的信念就是她的心头火,逼着她前进前进,不能停歇,不能想的太多。 抱着她,她觉得不舒服,换成趴在他的胸口,这样的夜盖着厚被,即便心中没有想法都被身上的汗带歪,一个咬着牙硬抗,觉得在梦里就是被人活噼来活噼去,死都不能安生,一个在暗中闪着眼,追求的是速度,追求的是从高降下的重感。 如果他现在说他图的是这一点,那霍一路一定会信。
047 这条街归我罩 身强体壮?霍一路觉得自己应该颁个最佳小白脸奖,这样的身体力行,这样的烧身运动,你还有脑子学习吗?不是说大学还蛮不好念的?她又没有念过,想和自己高中读的课本都是一团浆煳。 她带伤还这样的卖命?当她是田耕吗? 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跟着清醒过来,脑子里条条清晰,睁开眼睛就看见横在自己身上的胳膊,低垂着眼帘,你倒是划算,这个买卖你当然不亏,吃她用她花她,完了还睡她,只赚不赔,那她呢? 除了捞到了面子,还有啥? 不过这张脸是真的很好看,利息付了自己多多欣赏也没有关系的,可惜看了没有两眼他就醒了,眼睛还是那样,里面飘着冰山移动着冰河,凉飕飕冷冰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是不是晚上拉了灯还勉强能看,白天这样光线突然照进来,他就想投河? 「早!」一路和他打招唿,她觉得自己都好了,伤口一点都不疼了,应该痊癒了。 她身上的伤可能是假伤,大姐那豁着口子现在还能看到白夹着红的一层,这样叫好? 江北伸出手盖住她的脸,一只手掌足够,完全的盖住。 「要不你以后在我脸上盖个毛巾。」这样方便下嘴。 「你也知道自己丑的不能看。」江北难得夸她,夸她有自知之明。 一路自豪地扯着笑:「丑?好好丑丑我这张脸皮扔出去也是能看的,有多丑?」不过就是你长得漂亮了一些,男人长得好也不见得就是好事,你看最后落到了我的手里,任我摆布,哪里好? 长得好不如长得丑。 安全! 江北扯唇:「你的脸皮扔到地上也没有人捡。」 「你高兴就好,没人捡就没人捡。」难不成打嘴仗打赢了有钱可以拿? 早饭原本应该是阿帆送过来的,可惜伤的太重,昨天晚上有一刀直接捅了进去,现在人还在诊所里观察,大黄过来跟班,晃晃悠悠,他们这群人就都是这幅鸟样,站没站像,大黄咬着棒棒糖,挤眉弄眼:「大姐,昨儿休息的好吗?」 霍一路给了他一脚,大黄快速一闪,自己捂着臀部笑的yd,调和嘛,他懂的。 「阿帆还在观察,如果不行的话,就没有办法了。」人难得正经起来,行不行那就是命,主要伤到了不能伤的位置,诊所里的老头儿不知道技术如何,需要什么药他尽量去搞,有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这笔帐放着,早晚会追回来。 「我知道了,你给他家送些钱,话不要乱说。」 大黄点头,霍一路交代了数目,这一笔钱又是要从手里扣,一浪未平一浪又起,如果把自己斩了能卖一个高价的话,她现在恨不得就把自己拆了以后卖了,她才不管拆了以后自己有没有命去拿钱花,快活两分钟那也是快活。 早饭简简单单,大黄时不时眼睛熘到江北的身上左瞧右瞧,然后低着头笑,实在不明白大姐这么女汉子,怎么会喜欢这样弱鸡的男人呢?没有力气,看着就很弱,模样好看有什么用?男人呢,腰给力才是关键。 瞧着那张白不刺啦的脸,一夜能震两次?两次恐怕都勉强吧,那小身板他瞧着都起怜惜的情绪了,看是好看,用起来不见得顺手,很多东西只是样板货。 「你上午走下午走?」霍一路扭头看他。 「下午。」江北挑唇,上午她有时间吗? 「那好,一会跟着我去收钱,下午我要送他回学校。」霍一路随意说着。 她又不是个蚂蚁,找出来她的行踪找的这样的熘,她倒是想知道,有谁拿她来卖钱了,还有今天该算的都应该算了,三叔那个老狐狸并不是放权,而是想从她的身上吃肉吃血吞骨,她就好好给他弄上一顿,噎死他。 大黄点头,吃着菜筷子也是在里面挑来挑去,霍一路倒是没有任何的感觉,小时候其实她也这样过,没家长教?其实就是故意的,想要引起大人的关注,后来发现能换来的就是一顿揍,大黄翻过的菜江北的筷子绝对不会去动,一顿饭也没瞧见他吃几粒米。 烧鹅店前,霍一路翘着腿,外面支着椅子,一条腿晃啊晃的,人说人摇福薄,她偏偏不信,自己的命握在自己的手中,全部都躺在她的脚下。 里面已经砸的惨不忍睹,达叔颤巍巍的三层下巴抖着,他又打不过眼前的这些人,真是恨不得将他们都剁了直接卖包子,人渣! 「妹姐,我错了。」达叔站在一旁哈着腰看着霍一路。 这就是他的姿态,低头的姿态。 一路咬着棒棒糖,菠萝味的,从大黄的兜里搜刮出来的,还挺好吃的,闲着无聊就吃着玩嘛,闲着也是闲着。 脚腕继续晃着,错? 凌厉地视线飈了过去:「你错?你没有错,你不过就是指给别人看我的小脆弱而已,人人都知道和人渣不能计较,你偏要和我计较,託了这么久的钱,给你面子叫你声达叔,你真的以为自己是我叔?」上手拍拍那层油腻腻的脸皮。 觉得别人把她搞死了,就不用交钱了? 达叔的腿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狼狈的摔在地上,他也不敢起来,这次是烧纸烧错门了,昨天晚上他确实看到霍一路和阿帆走那条路,也没有人跟着,当时就给别人行了个方便,想着一个黄毛丫头…… 他斗不过这些烂仔还斗不过一个丫头片子?结果今天就折在这个丫头片子的手里,她就是一条疯狗。 「妹姐,钱我给你。」 「给?你给我就要拿?你当我是什么?要饭的?」霍一路一脚踩下去,她的鞋底踩在达叔肥厚厚的手背上,用脚去撵,达叔另外一只手上来试图想要解救自己的这只手。 她不允许。 「这些年你做了不少的缺德事吧,雷没噼死你,就觉得能逃过了?」看着自己的指甲,「一年的钱送到我那里,自然有人接。」 达叔张嘴:「妹姐,没有这样的规矩……」 都是一个月一收的,突然收一年的,他有也不愿意给。 继续撵,看着这张满是油花花的脸,强迫地上的人看向自己的脸:「上个月吧,你进了寡妇的家,做了什么?」 达叔三层下巴抖着,做什么这也不归你管。 「这你情我愿的……」 一巴掌抽过去,抽的对方的脸继续抖,她嫌脏,抓着大黄的衣服擦了擦,大黄眼抽抽,他的衣服也是衣服,大姐你自己不是有衣服来着? 「你情我愿?你真他妈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这片现在归我管,你下次再去试试看,我就剁了你的根,警察管不了,我霍一路能管。」
048 人性的悲哀 霍一路这人没什么三观,三观也是稀碎稀碎的,她不提倡什么所谓的给谁守,你情我愿当然没有关系,追求幸福快乐你自己的自由,但是这天底下呢,就有一种很容易被人欺负的人群,她们叫做寡妇。 寡妇顾名思义死了老公的,有没了丈夫又找的,也有自己守着孩子打算长长久久就这样过的,长得悍一些的就算了,有些人也就是嘴上讨些便宜,长得好看没有人靠的,人家就直接欺负到你的家里去。 这事儿在永和也不是秘密,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之所以没有坐实下来,确实这方面的系统存在漏洞,对于女人而言,社会要求你名声重过一切,当事人愿意吞声,旁人又能如何?一堆的八婆也会跃跃欲试劝着,这样就对了,嚷嚷出去丢人的还不是你? 达婶原本躲了起来,这样的人惹不起,只盼着警察早点把他们都抓起来,或者等什么时候他们就突然被人砍死,她一定会拍巴作为庆祝的,丈夫和那个寡妇的事情她知道,知道又能如何?如果不是对方了撩s,丈夫怎么会这样? 女人,你的名字叫做一定要难为女人,明明是自己丈夫管不住裤腰带,你却要怪对方出来勾引别人,活着就是错咯。 「那个***勾搭我男人,我还没有找她,她还敢出来乱说?」 霍一路一脚踹向了达叔的软体,结结实实的一脚,达叔躺在地上捂着嚎叫,达婶气的很想撕烂霍一路的脸,可惜没有碰到呢,那边就让大黄揪着头髮给按在桌子上了。 她起身,走到达叔的眼前,弯下腰:「听说你缺儿子?」 怎么男人都这副德行,不是家里已经有了两头肥猪,还要生?真的以为自己的基因有多好? 达叔的脸变的有些绿,一半是疼的,一半不清楚床上的话怎么会传到霍一路的耳朵里,难道是那个死娘们讲出来的? 他是强迫对方给自己生儿子,她一个寡妇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如此?要她生就生,要睡她就睡她,谁让你的命贱? 「你说我踩烂它会怎么样?」她觉得有点小兴奋。 怎么就有点开心呢? 「钱,晚上送到地方,少一毛,我让你这辈子当太监。」 拍拍手走人,走了几步提醒大黄:「她嘴巴那么烂,就真的让它烂一烂吧,不然可惜了这名声。」 在外讲人家如何如何,可笑不可笑? 大黄跟在她的身后,才被偷袭,暂时身边不能离人,他现在充当左膀右臂。 「这事儿你都知道?」 没看出来,达叔瞧着挺老实的,强迫人家给他生儿子?他生得出来吗? 霍一路抬脚,大黄快速躲了过去,又来? 「你们怎么搞事情我不管,别去做强迫妇女那一套,想想自己老母,也是个女的,对女人多点尊重。」 天底下多的是能碰的女人,何必去搞原本那些命已经很苦的人? 走了没有多久,大黄突然停住脚,回头看着一个女学生,他挑着眉头笑的邪恶,才说着就送上门了?看起来胸很壮观。 「做什么?」 王嘉尔这是第三次见霍一路,出了那个事情以后她就躲着姓霍的人,她不敢去报警也不敢说,反正自己也没有怎么样,真的报警闹的沸沸扬扬,永和镇就这么大,她以后怎么做人? 特别是她爸那样的冲动,她不想惹麻烦。 霍一路今天去砸烧鹅店,她正好经过,王嘉尔神情有些复杂的跟了上来,她就想说声谢谢,为什么说谢谢? 被欺负的那个寡妇是她的舅母。 她妈已经跑了,跑的无影无踪,她外公外婆人老煳涂,认为舅母没有生出来儿子,索性将所有的钱都给了小的儿子,舅母带着女儿苦苦讨生活,王嘉尔不愿将成人的世界想的过于复杂,可是…… 她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舅母去告了那个人最后又反口,出事以后她去过舅母家,舅母流着眼泪告诉她,这都是命,王嘉尔的父亲不太喜欢这些亲戚,所以现在很少走动。 「霍……一路。」王嘉尔将自己的书包挪到前面,她绕过大黄的视线,盯住前面人的背影:「谢谢你。」 大黄指着王嘉尔:「你有病?」 「谢谢你帮我舅母。」 霍一路懒得回头,懒得看她一眼,这条路估计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被欺负只会忍气吞声,这就是有些男人敢对你下手的原因,摇摇头。 谢她? 她只是瞧不惯而已,她不是为了伸张正义,她也不是超人来着。 小女孩! 到了家江北的东西已经收拾完毕,大黄不知道哪里搞来了一辆车,也许是客人的吧,坐在驾驶的位置嚼着口香糖。 「大姐,现在走吗?」 霍一路打开车门,江北坐了进去,她紧跟着钻了进去:「你会开吗?」 「当然,你不要小瞧我,我可是多面发展的。」人称机灵什么都懂! 大黄对上江北的视线,他挠挠头,该怎么称唿?大姐也没有个交代,叫姐夫?没这么叫过,天知道人家都是看着自己的嫂子美貌如花,自己家的却是个姐夫貌美如花? 继续挠,头更痒了。* 永和某处,女人捂着脸无声的哭着,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孩子马上就要下课了,她还能在哭半个小时,就必须收声,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他逼迫自己,她打不过,当时还受了伤去报警,结果警察问呢她很多的话,让她觉得没有办法坚持下去的话,那个人却越来越过分,他当自己是站街女,他恐吓她,说如果她不愿意,就去找她女儿。 看着丈夫的遗照,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先走,留下自己面对这些骯脏,她是想死,可她死了孩子怎么办?她也想杀人,可杀了以后她的孩子名声怎么办?以后工作了怎么说自己的母亲?
049 种啥长啥 大黄开着车,时不时偶尔向后瞄一眼,怎么气氛就这么怪异呢?完全就看不出调情的气氛,还是他们俩之间根本就没有情可以调? 连夜将人送回他念书的那座城市,抵达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多,天还没亮,不过也快,黑不黑沉不沉,这个时候正是睡的香的时候,绕过中心地带算是进入整座城市。 「大姐,剩下的路我不熟。」大黄开了十多个小时的车看起来还挺精神的,一路想着今天还要赶回去,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清冷月:「你学校还有多远?」 「快了。」他也根本没有睡过。 「你找个地方停车,找个地方先睡觉,睡饱了天也亮了,到时候让他自己回去。」也不用送到门口。 大黄这种人哪里都能趴,根本不讲究,随便街边一个小旅馆就可以睡的很香,但是他的车上后面坐着两位不好搞的人,挠挠头:「去找高级一些的酒店?」 霍一路照着他的后脑就给了一下:「你不困?我都没有那么讲究。」 当老大的都没说要住酒店,你一个喽啰好意思说要住酒店吗? 大黄看着街边就有一家,很明显的牌子,住在哪里不重要,他们是谁,难不成还怕店家黑?要是黑那就更好了,黑吃黑就是这么来的,顺便也给抢了。 三个人一前一后,一壮一斯文,进入旅店,旅店的老闆还在打着瞌睡,不过也是习惯了,眯着眼睛看向来人,听见声音就自动自觉醒了过来,楼上的小楼梯看起来弯弯曲曲,地方不够大,也不够气派,不过也是,一个旅馆你还指望要什么气派?能有这个气派,也就不是旅馆了,门口的灯牌一闪一闪,小时房30块,和永和的价格比较起来真是温柔的多,永和的夜,谁家的破床都是镶了金的,小时房也要八九十起。 霍一路站在后面,大黄敲敲桌:「怎么住啊?」 老闆有些懵,怎么住问他啊? 谁知道你们是要三个人一起还是怎么样的,那是你们自己决定,你问我? 后面挨了一脚,大黄揉着自己的臀部:「开两间。」 大姐和她男人一间,自己一间。 老闆慢吞吞扔出来两把钥匙,大黄扔过去一张,老闆推推眼镜;「一间在楼下,一间在楼上。」 「哪间在楼下?」 「你手上的咯。」 大黄拿着钥匙找到门就准备进去,没有多大的惊喜,普通的两张床,什么狗破贵重的摆设都没有,真真是用来睡觉的而已,霍一路跟着他眼见着就要进门了。 她这里哪里有什么男女有别,她天天这样混,有些时候看场结束都后半夜了,和谁分? 躺在哪里不是躺,没混出来以前也没理她,混出来以后那都是小弟,她看不上那些男人,那些男人更加看不上她,同性一样的安全,大黄见霍一路准备和自己进房,他脚下一顿,整个人就有点磨叽,这算是怎么回事? 翻牌子呀? 问题他不想被翻,大姐这举动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他出来混,可不想走卖身这条路,选女人得对着他的胃口,大姐这胸口比他还平呢,实在下不去嘴呀。 一脸纠结,不肯挪动半步,身后的那个人呢,身上更冷了,可能是温度下降的太快,大黄摸了摸胳膊:「大姐,你喜欢住楼下,那就你住楼下。」 他上去。 霍一路不是喜欢住楼下,她是真的打算和大黄对付一夜,睡醒了他们就回去,至于说江北,他自己不认路? 老闆推推眼镜,看看大黄又看看江北最后视线落在霍一路的身上,这是演什么戏呢? 挑侍寝的? 哎呦,你说这大半夜的突然来这么刺激的,他一点都不想睡了,感情世界这么混乱呢?还是三个人想一起睡? 江北迈开步子就上了楼,霍一路慢一拍才想起来,算了,她睡楼上吧。 「你好好睡。」 见她离开,大黄松了口气,他想自己还是不够敬业,如果是阿帆的话,估计让脱裤子也就脱了,他看看自己的裤子,为自己的贞操真是捏了一把冷汗。 你说大姐要强他怎么办?虽然不愿,可没有办法拒绝呀,她是老大。 纠结地带上门,回程这没有江北了,他还是有些危险。 江北转身要带上门,霍一路的脚跟了进来,关上就会关到她的脚,江北看着那只脚动作也没有停:「我要睡了。」 放屁,不睡觉我上来做什么? 你神经病呀? 霍一路一脸不耐看着他,江北的视线撩上她的,正好对上:「你下去睡吧。」 霍一路推开门:「还没轮到你和我叽叽歪歪的,这是我付的钱,我想睡在哪里就睡在哪里,你没资格对着我指手画脚。」 屁! 门板碰地一下子推到他的身上,她大字型往床上一躺,江北站着不肯动,他今天就是要玩别扭,就是要找她的不顺,要触她的霉头。 躺了一下人还在哪里装尸体,轰地坐了起来,马上爆炸。 「你要怎样?不睡觉当蜡像?」 「你去楼下睡。」他略略开口。 霍一路脑子转了一下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但问题是,他们是露水夫妻,你滴明白? 所谓露水,那就是出太阳就干了,还当什么夫妻?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你不睡那你就出去。」她拒绝和他讲话,自己躺了下来,扯过来一旁的被子。 处在什么样的环境就过什么样的日子,被子脏不脏她也懒得去看,对比着之前,现在的日子过的滋润的很,进出有车,有地方给你睡,还叽叽歪歪,小心被雷噼。 江北摔上门,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有脾气吧,一路想。 屋子里一直没有开灯,她闭着眼睛,说困就困,他好像是在脱衣服,然后…… 霍一路实在不明白他这个套路,前一秒他摔了门叮叮响,后一秒他这手在干嘛呢? 低下头认真的研究了一下自己胸口上突然长出来的两只手。
050 大姐一路 身体略微僵硬,大半夜的又来?你是多有瘾? 大哥,就算是占了便宜也不需要这样卖力气吧?你也是要付出辛苦的,上手去抓他的手,拍拍他,意思意思现在可以睡了,滚回去睡你自己的吧,江北没有动,手又回到了原有的位置,太小! 小的躺平了就更加没有了,这完全就是锅贴,锅贴什么样她什么样,拢都拢不起来,干干巴巴,尴尴尬尬,完美的脸低下头直接上嘴,一路无语的看着房顶,你是多有瘾? 实在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她看见过,似乎男的都喜欢这个,不过不就是肉,有啥好喜欢的? 她连肉都没有,就更加没有值得喜欢的吧? 可能他的审美不一样?也对。 被人咬了一口,腿下意识给了反应,一脚踹过去却被他直接接住,直接抬高,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练霹雳呢,她幸好是从小打架打到大,骨头可以各种掰扯,这才没有马上骨头变成渣渣,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上,看的她一点都不舒服,试问身上压着一座冰山,你冻都要冻死了,还有啥反应?光剩下冷了,他的低下头继续咬。 震了一夜,不对明明就是三点钟震足到了五点,脸色和隔夜菜一样,身上的衣服都成了抹布,凄悽惨惨戚戚,用身体进行厮杀,杀到最后毛也不剩。 霍一路衣服都没一件睡了过去,躺在身边的人倒是清醒的很,推开窗子,屋子里的气味散了散,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一时之间目光有些出神,一个人显得有些呆,伸出手摸着她的脖子,然后笑了笑,笑的满脸神经,不知道在笑什么。 九点整江北的衣服都穿妥了,只有她还光熘熘的扔在床上,醒过来是被外面的阳光刺醒的,真的很想骂娘,开着窗子,你知道外面有没有变态? 「神经病!」 翻个身扯过被子,他却突然缠了上来,在她后背咬了一口,她这胳膊原本就有伤,龇牙咧嘴问候他全家。 大黄还在睡,没有醒,旅馆是十二点前退房就好,霍一路套上衣服扣着扣子:「我送你回学校。」 江北没有拒绝她。 看看自己某处,真是,拿她当捣蒜器用呢,噹噹当就是各种砸,砸出来花样砸出来金星了。 随便招手打了一辆车,江北上车,她跟着坐了进去。 他看向司机然后报了地址。 「我送你去不太好吧,你的那些同学相处的好吗?」平时月没有时间理这些,她实在太忙了,以后只会更忙。 男人如衣服,钱才是安身立命所在,有钱就有多少个男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不好不坏,也没什么不好,他们都知道我被人包养的。」 司机冷丁一回头,看着后座上面的男生,惊讶现在的风气都变成这样了?知道高校有一些女学生出来卖,用几年的青春换取往后几十年的幸福也没有什么,毕竟社会发展了嘛,不过男生也出来……这,世风够日下的了。 一路脸上倒是没有尴尬,愿意听那就听,让她尴尬的是,别人被包养是不是豪车豪宅?她狗屁都没有。 「你先学校对付住吧,过一段我争取搞个房子。」 他难得脸上带了笑,突然对着她这么一笑,霍一路觉得一冷,有些人一笑就知道要不好,江北每次笑她都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反正对自己不利。 「好,等你。」 一路疑惑,这傢伙是听见自己要给他搞房子,所以高兴的笑了出来? 回去得记得问问看,那个老头子到底是什么背景,江北的行为很可疑,他到底是有多差钱? 除了差钱完全的想不到他为什么愿意,总不能是自己杀了他全家,然后他来委身报復,开国际玩笑。 送他到学校,江北邀请她下车去参观,霍一路懒得下车,对于大学她没有自卑的感觉,她耗光脑汁也考不上的,课本认识她,她不认识那些东西,挥挥手:「我走了。」 他就站在门口幽灵一样的目送车走,霍一路从后视镜中还能看见属于他的那张脸,噼开天空就站在中央,和天空融为一体。 她回她的永和,拼她的江山,不光明的事情多了去,黑暗的事情也多了去,她又不会桩桩件件都知晓都会伸手去管,她是出来混的不是包青天,争地盘抢地盘,各种互斗,上面的那些老不死吃着她的进贡钱,养着美女住着豪宅。 霍一路说话算数,三个月以后就真的给江北搞了一个房,目前买不起,租还是可以的。 大黄经手去办的,按照霍一路的要求,两室一厅,充门面嘛那就不能太小,搞定然后发讯息给大姐。 「大姐,大黄那边已经办妥了。」 霍一路甩甩手,晚上还要继续谈判,没有脑容量去装江北。 夜总会是个妖娆的地方,永和的夜总会尤甚,霍一路眼馋这一块已经很久,当初是插不进来一脚,现在不同了,进门妈妈桑摇摇摆摆摆到她的眼前,俗话说这样的女的乘船她不用桨,靠什么? 浪啊。 「妹姐,真是那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霍一路带着阿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门,找了一个位置,她往沙发里一窝,其他的人都站着,妈妈桑热情的脸贴了冷屁股还要继续热,又摆了过来,坐在霍一路的身边,手推着她,和过去她推那些死男人一样。 「妹姐,喝点什么?」 「听你的咯。」她吸了一口烟,手指划着名头皮,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 永和一共有六家夜总会,这六家当中良家,就不要说什么良家了,各有各的招数就是。 妈妈桑周旋着,知道眼前的讨债鬼不好打发,最近妹姐混的风生水起,三叔那边是彻底撒手不管,原本不过以为是个小妹妹,小飞机场,结果这个飞机场她容量大呀,一口就要吃死她。 想起来真是满头冒烟。 「出来混日子不易,女人的钱都是靠你懂的……」妈妈桑打着苦情牌。 霍一路端着杯子,酒没有喝,她酒量不是很好,所以暴露缺点的事情她很少做,那边大黄扯过来一个女人,据说是这里的头牌,烂仔就是配舞女,不然配学生妹呀? 谁这么有追求,肯跟他们乱混,也就江北那种神经病吧。 想起来江北,伸手和阿帆要手机,阿帆递给她,发了一条讯息出去。 地址发给他,钥匙就压在阳台的花盆下面,阳台?自然是屋子里的阳台,那怎么进去拿到?当然是翻墙才能拿到,她当是自己去拿钥匙,忘记了江北是个文弱书生来着。 她在这里和妈妈桑你一刀我一刀的试探,那边江北在漆黑的夜里,翻墙直上,快手快脚的从一楼的阳台勾到二楼,双手似乎在确定某种信号,然后一跃就上去了,好像练杂耍的一样,下面的人似乎看见自己家阳台站个人,可马上又没有了,揉揉眼睛,决定晚上去拜拜。
051 说翻脸就翻脸 房子很简单,地方足够的大,足够的干净,倒是因为过分的干净显得有些清冷。 江北在学校里那就是个神奇的所在,他很少上课,大部分都是不出现的,考试的时候出现,然后摘得榜首,这让那些埋头苦读的人情何以堪? 独来独去,有些女生哈他哈的要死,可是他的那张脸…… 今天考试难得人出现了,中午在学校排队吃午饭,清清冷冷的一人,打好饭菜落座,有女生询问:「这里能坐人吗?」 食堂里特别的拥挤,正是饭点。, 「不能。」他张口。 女生显得有些尴尬,站着吧实在丢人,走吧又似乎更加丢人,进退两难,他倒是没瞧见一样,自己动着勺子慢悠悠进食,说过霍一路的吃相非常难看,看了就知道这种是没有福气的吃相,吃的太快,倒霉一点直接噎死,江北的吃相优雅的多,你听不到他嚼东西的声音,他抿着唇,很是专注看着自己眼前的碟中菜饭,他吃的不错,都是食堂里比较贵的菜色。 没有理由难为自己不是嘛。 令人滴血的下颚线条,有人偷偷拿着手机偷拍,尽管传的很邪乎,但是不妨碍他长得很好,学校里票数最高的校草之一,虽然是之一,但是大家对比起来,那位和这位摆在一起,那张脸就真的是太寡淡了,有些人的帅气是收拾出来的,比如学校里公认的这位,衣服都是很讲究头型包括眉形都做过一些后期添补的,江北这种就是纯自然的。 所谓长得好就是无一不精緻,在他的身上你挑不出来毛病,哪怕是在刻薄的人,也得拍手叫一声好颜! 双唇动着,有些女生会想,这张唇如果吻着我,那该有多好。 做什么都愿意。 霍一路是某天半夜杀过来的,谁知道她在高兴什么,她就是个神经病,后半夜两点多钟到的,不走大门从窗户进来的,可能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干这一行的,不能走正门的,阳台的门他锁上了,一路拉着门,没有拉开,用力扯了两下。 一个大男人锁什么门? 住三楼很安全好吗? 卧室里的人听见声响,明明刚刚还在稳稳入睡的眼睛瞬间睁开,眼中根本无睡意,掀开被子,长腿下了地,皱着眉头看见站在阳台上耍宝的人眉头才渐渐松开,推开门。 「诈尸?」 霍一路手里的袋子扔到他的眼前,看得出来她今夜很兴奋。 她就说自己的脑袋瓜子是很灵的,他很旺自己的,自从和他称夫妻开始,她的命格就是一路旺,做什么事情都顺,老天爷都站在她的这边,除了拜关二爷就要拜江北了,拜二爷那是因为出来混的,讲的是一个义字,如果不是体型上有偏差,她真的特别想把他抱起来,让他分享自己的快乐。 钱! 我有钱了! 过去那些苦哈哈的日子算什么,以后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江北的视线看都没有看地上的袋子一眼,霍一路上前跳到他的身上,上嘴去咬他的耳朵,她的舌头就是一条灵活的小蛇,耳侧湿漉漉的,然后转移方向,扒着他的嘴不放,上来直接咬。 她可能是属狗的,正经的接吻不会,只会咬人,两个人咬来咬去,互相分享着彼此的口水,江北抬着她的人,将她抵向墙壁,她的后背突然受重创,自己还是开心的大笑,摸着他的脸。 「你真的很有福气。」 她不迷信都不行。 奇怪的运气,所有燃眉之急全部都解决了,霍一路从他的怀里跳下来,有些恋恋不捨的手离开他的下巴。 真是离不开,碰了他运气就好。 他命里带旺,就是旺她。 拉开袋子的拉锁,里面全部都是钱,她就这样扛着一个袋子,明晃晃的来了这里。 咦? 他为什么不笑? 不高兴? 「真的钱。」 没有拿假的煳弄你。 江北的体温降了下来,仿佛刚刚和她激吻的人并不是自己,嘴唇的温度掉了下来:「很开心?」 霍一路摆手:「老兄,钱。」她举了起来,这是真金白银,你滴明白? 有了这些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到吐都可以,有钱就可以任性! 江北扯起来她,将她的人抱在自己的怀里,低着头去啄她的唇,那唇的颜色红艷艷的,他低下头认真的描了描:「然后呢?买房买车?」 「不然?」 有了钱不就要花? 她想动,他却不让她动,将人困在自己的手臂当中:「你能打一辈子?混一辈子?早晚会出现比你更强的人,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 「不可能。」大姐瞪着眼珠子。 出现比她更强的人,那就说明她该扑街了,骨子里就是个不安分不肯服输的人,怎么会想有这样的一天到来,她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高高兴兴一路杀到这里和他分享快乐,结果他当头泼了自己一盆冷水。 现在霍一路相信了,有些男人也是註定不能得宠的,就这个德行谁宠? 话都不会说一句,晦气的要死。 仿佛自己刚刚夸旺了她的那个不是眼前的人。 江北看得出来她眼里的厌恶,这个人就是这样,三分钟热度,热度一过,她讲过什么都是狗屁,都当不成真,指望她记得自己讲过的话,呵! 「永和是个不错的地方。」 那是当然,她发家的地方,自然是不错的。 「永和以什么为主?」江北问她。 霍一路皱眉,你考我?永和现在半边都是她的天下。 「当然是旅游!」 江北点着她的眼睛:「错。」 「错?」霍一路倒是不动了,她说错了? 这个世上还有人比她更加了解永和? 「是娱乐产业链。」 江北给她摆出来几条路,那就是你当永和的黑夜女王,不如趁着现在钱好赚,把生意都搞到明面上来,黑的不要沾。 一路推开他。 觉得书生就是书生,没有大志向,他以为他有嘴巴动动自己就要去听? 听你念经! 他以为自己是谁? 能掐会算? 真是夸你两句,就飞上天。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推开人,拍了拍自己的裤子,似乎刚刚坐在他身上都觉得带了灰尘,这就是嫌弃了。 霍一路的人,十分自信,十分狂妄,她只信自己,特别是旺了以后,她听不进去别人劝的,她有自己做事情的方式,现在江北说这些,就好比指着霍一路的计划说,她就是个废物,做的都是错的。 「钱,你要就拿着,不要……」她脸上的笑意已经全部都消失了,捡起来自己的外套,看样子是准备走人:「那就随便吧。」
052 太平日子 女人以色留不住男人,对男人而言这话同样适用,江北的脸长得再好,大姐路现在没有心情去看。 心情仿佛吃了一坨狗屎一样的难以言喻,她的事业还轮不到一个男人来指手画脚,你懂得几个问题?真的以为睡一觉两觉就是我的谁? 迈着步子准备出去。 「你就没有想过,永和的黑夜和白天能永远这样相容?」 真的等到清收的那一天就什么都来不及了,跑路? 你能跑,还是能带着你全部的弟兄跑? 「收声。」霍一路侧过脸,眼睛犀利的像是一把刀直面砍向江北。 不知进退! 闹了一个不开心,下楼上了车,这是她的专属车,刚刚买了没有多久,还冒着热乎气呢,大黄打了一个激灵,他原本都打算在车上住了,谁知道大姐一个高兴会不会直接留下来几天,不过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大黄知道这男人有这样那样难以倾诉的毛病,难不成大姐也有? 「大姐。」 「回永和。」 大黄:…… 十分钟以前我才开过来,现在你就要回永和?你在逗我吗? 不敢出声质疑,启动车子调头准备离开,三楼的阳台站着一个人,大黄看的清清楚楚,没有开灯所以影子看的清,脸有些模煳,而且车前面的玻璃挡住了他的绝佳视线。 闹翻了? 送钱上门,还会闹翻? 看来男人和女人一样都是不容易讨好。 天知道他的女人看见钱,只差没把他当成大老爷服侍,大姐的男人有些难搞啊。 霍一路闭着眼睛,想起来江北的话,心中一阵翻滚,狗屁旺她! 就是一坨屎。 长得好看的屎而已。 给你三分面子你开染坊?你当我出来是逗闷子玩的? 大黄的手机响,他拿起来看了一眼,递给霍一路:「大姐,阿帆。」 阿帆的左手现在行动不便,所以几乎出门都是大黄跟着霍一路,那只手算是废了,霍一路记着呢,只能让他做一些好做的事情,明面上的事情阿帆退后。 三叔现在拿着钱,自然就不会叽叽歪歪,师爷那边挖了一阵子,现在对方也看得清楚形式。 「大姐,师爷说明天九点约你详谈。」 一路的唇上翘,总算是有那么一两件让人觉得高兴的事情,手机丢在一边,继续闭目养神。 大黄开了一夜的车,脸上倒是瞧不出疲惫,将人送回去让他回家休息,也没顾得上休息,直奔相好的老巢,霍一路那边师爷约了镇上的一家茶馆。 她提前到的,拿着茶壶浇着水,拎起来倒水不就是浇水?最讨厌的就是喝茶,这么一小碗,渴的时候根本不解渴,不渴的时候喝它做什么? 哪里有这样的闲情逸緻,凡事和优雅沾边的东西她通通都不喜欢。 师爷姗姗来迟,还是那副马上要进棺材的样子,人瘦的一阵风就能吹天上去,一脸的倒霉相。 「妹姐。」 他肯喊一声妹姐就说明他动了心思跟她。 摆摆手指着前面的椅子:「坐。」 「来很久了吗?」他是出来的早,结果路上遇上了一些事情,处理完毕才过来的,就晚了。 「刚到。」 一路拎着壶,师爷看着她这副粗鲁的样子,哪里像是喝茶的?更加像是屠夫,嘆口气自己认命的接了过来:「我约这里,妹姐一定不喜欢吧。」 「勉勉强强。」她还是要给眼前人一些面子的。 她是不喜欢。 「妹姐不喝茶?」 霍一路挑起来眉眼,她的眼睛生得黝黑,很有劲道,眉头一直不修,不学那些小女生搞什么个人门面,倒是显得有些与众不同,更加的有英气,师爷知道一些她过去的事情,这样的出身混到现在,算是祖上冒青烟了,不是谁想混就可以混得出来的。 他大大小小跟过几任,那些人够狠也够辣,胆子也足够的大,要么缺少运气要么就是缺少胆识或者脑子,总之都差一点,霍一路不同,她正是年轻的好时光,头脑灵活,几乎将所有的想法都集中到了这一两年。 当然会旺。 有脑子有手腕,还有肯卖命的人。 「你倒了我不就喝了。」 师爷笑笑,重新演示了一次所谓的茶要怎么饮,一步一步,按照迅速。 「你这样喝口茶渴都渴死了。」 「妹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你想茶香又要茶沖的快,这两者之间是有冲突的。」 「你想讲什么?」在这里绕着茶啊茶的。 霍一路拧着她那两道英气的眉毛,她这人不喜欢兜圈子,有话就说。 师爷放下杯:「你觉得永和目前如何?」 霍一路的手臂横在后面的靠垫上,那么潇洒的一撑,如果她是个男人,想必会有很多的姑娘爱上她,爱死她。 「很好,很平静。」 「那永和的未来呢?」 「还不是和现在相同。」 师爷端起来杯子:「我跟过很多的老大,但是我发现每一任在风光最后也逃不过跑路被人砍死的命运,这样的生活我过的也是够了,想要过一些不同的生活。」师爷一脸倒霉相,却偏偏要强装出来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霍一路觉得真丑。这种事情美男来做,就会令人无限嚮往,眼前的人做出来,她只想吐! 「你这话倒是听着耳熟。」 昨天就是因为有人说了这些差不多的话,她翻脸才走人的。 「那这个人一定脑子转的很快。」 永和的商机很多,就是看你肯不肯砸钱,现在的永和很多人认为已经达到了饱和的程度,其实没有,师爷认为远远没有,它还有上升的空间,这个地方以后它就会是个金矿,你挖就有的金矿。 「黑的永远是黑的,只能活在夜幕下,但是黑的转化成白的,那就不一样了,整个永和都是你的。」 霍一路没有动,脸上的表情不好不坏,看不出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现在有钱,刚刚拿到钱,正处在兴奋当中,兴奋的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霍一路有钱了,去过所谓的有钱的日子,今早有酒今早醉,但偏偏连续两个人和她说黑白。 她就是黑的,现在当着她的面说黑的难看? 手里握着杯子,转了转,勾勾唇,是不是这些人过着过着就想过太平日子?
053 你还要我怎样? 杯子脱手。 「你在教我?」霍一路轻启口。 如果对方回答是,她不介意将杯子和这杯热茶送给他洗洗脸,洗洗脑。 「不敢。」师爷笑:「我想和我说出来同样话的人,应该也不是为了挑衅妹姐你的威严,永和这些年黑白平稳,但不代表以后还是会这样,更多的资金进驻,早晚会清算的,真的清算起来,有些人跑不掉的。」 太黑,乌鸦一般的黑,洗都洗不净,那就来不及了,哪怕你有心向善,会有人信吗? 如果他是当局者,他一定会当断则断,断尾求干净,不过这里过去是什么样的,现在是白的。 「今天这茶不香。」 霍一路起身,师爷送她出去。 有些事情也没打算在短时间之内就达到目的。 霍一路上了车,大黄还在和自己的相好调情,霍一路从车子里抓了一件东西,看都不看直接砸出去,大黄摸着自己的头,草草了事挂了电话。 「大姐,去哪里?」 女人的脸就是四月的天,说变就变! 「回家。」 大黄将人送回家,然后大姐送了他两记飞刀眼,他是无辜躺枪,是大姐说要回家的,他送她回家,哪里有错? 阿帆看着他,他才理帐回来,理的脑子都要炸了,打人放火他就很行,理帐就很不幸,幸好有师爷现在接手了,师爷的脑子很6,好多事情到了他的手上有条不紊的进行,阿帆只想将这些都推给师爷。 「滚进来。」 也不清楚叫的是哪个滚进来,于是乎外面的两个都滚了进来。 面面相视,你到底是怎么得罪她了? 大黄摊手,他话都没有说两句。 「有人劝我现在停手,你们怎么看?」 大黄瞪眼珠子,谁他妈的这么不上道? 这个时候说这些,触霉头是什么意思? 阿帆则是挠头,大道理他实在讲不通,混好日子?似乎又觉得太难,人一定被定型,哪里容易改得过来,即便你自己改正,又有几个肯信的? 霍一路拍桌子,真是一群废物,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有些时候真的不能把手下太当回事,关键时刻,屁都没有一个,道理道理不会讲,事实事实摆不清。 江北从外面回来,看着停在楼下的那辆车一眼,他见过就不会忘记。 那天晚上虽然天色很黑,就着车灯他还是看清楚了,车里没有人,他仰起头看向楼上。 霍一路翘着腿,鞋子也没有脱,就这样直接进来,双脚架在矮几上晃啊晃的,她就是改不掉这样的习惯,这辈子估计是没可能了,听着外面有人上楼,她就猜着是江北。 结果还真的也就是他。 说不出来,凭感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 拧门进来,倒是对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毫不诧异,牵扯起唇角,一脸的嘲讽:「来做什么?」 霍一路瞪他:「这里也是我的家。」 「那我走。」他将钥匙扔了过去,准备转身,一路瞪他的后背,恨不得瞪出来一个洞:「我说不能走。」 江北又转了回来,将手里的东西扔在沙发上,就扔在她的身旁,她瞧了一眼,好像是电脑? 她不玩这个东西,高科技,也玩不明白,也懒得去弄。 这东西很贵的。 「总是惹我生气。」 江北道;「那你可以不来。」 「都说了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来?」 「那就我走。」 似乎又回到了刚刚的话题上,霍一路摸摸鼻子:「你过来坐。」 大道理她是讲不过眼前的人,他学歷高嘛,学歷高就有资格在这里恰北北,动不动就像指挥她,想让自己当他的傀儡。 「记不记得师爷?」 「那个骷髅?」 江北说话太狠,霍一路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长得是对不起社会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就叫窟窿,还别说,挺像的。 「他今天约我喝茶。」 江北的唇翘起,完全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嘲讽,向上一勾:「你不喜欢喝茶。」 她只喜欢牛饮,牛嘛。 小畜生,只喜欢自己固有的思维。 畜生是不通人性的,至少她不通。 「不是我喜欢不喜欢喝的问题,他和你说了一样的话。」霍一路看他。 江北扯唇:「我一个没见识没阅歷的穷学生而已,我没有资格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我只配拿着钱去潇洒,或者床上逗你一笑。」 霍一路觉得男人记仇的样子不太好看。 「那就是说说而已。」 「我说你可行?你甩脸走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告诉我的,我一个靠吃女人软饭的,有什么远见。」 江北起身回房间,拿了衣服然后去沖凉,懒得对牛弹琴。 呵! 霍一路等了一会,坐不住,她盯着那道门,迈着长腿直目标为浴室,上手一拉。 他洗澡自然不会锁门,霍一路也没想这个问题,看都看多少次了,怕看? 他头髮上都是泡沫,还站在莲蓬下面,两条腿匀称强而有力,这样的腿无论穿什么都会是经典,所谓的披个麻袋片都会是好看,没有办法,腿长腿美。 然后她知道了,江北洗澡是不穿拖鞋的。 愣了大概有一秒钟的时间,然后继续沖洗自己的头,那头上的白色泡沫顺着他的腿然后划过脚趾流向下水道,浴室里都是哗啦啦的声响,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 「我道歉。」 「不敢当。」他直接怼了回来。 一路的眉头皱得更深:「那你要我怎样?」 道歉也说出口了,还不可以?他要什么?要她跪下吗? 她跪天跪地,偏偏跪不得男人。 惹毛了她,那就一拍两散。
054 她的情很淡薄 男人之于霍一路来说,真的用处不大,趣儿也没有得到,现在无心于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的谈恋爱,喜欢就追咯,追到手就可以扔了,反正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靓仔可以追,可以一起生活,不是非江北不行。 她的骨子里所拥有的就是天生的不同,男人在她这里行不通,她想怎么样,出去怎么玩,还轮不到一个小白脸来指手画脚,江北目前的位置,他就是个小白脸。 「你学艺术也好学道术也罢,不要在我这里叽叽歪歪,我这里不通大道理,你能待你就待,不能待你就滚蛋走人,没了你地球照旧转。」一脚踢了门。 叽叽歪歪! 怎么男人都是这个德行。 你老母! 自己推开浴室的大门径直走向客厅,给你道歉那是看得起你,真把自己当成人看了。 往沙发上一坐,点了一根烟,越是想越是想进去砸东西,这些都是我给你的,我有权利收回,吃我住我穿我,对我讲大道理?我说缺人来教训吗? 「要滚赶紧滚!」 补充一句。 里面的人已经套上了衣服,手中那个碎掉的杯子被他用力坐在洗手台上,前面的玻璃被水雾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他的脸。 光着脚走了出来,围了个浴巾,衣服也不穿一穿,霍一路手里夹着香菸,她这口气还没过去,我以前穷受气就算了,现在老子有钱了,你还让我受气? 「你除了会念书,还会什么?」 将过去霍父的话原封不动的掴到江北的脸上,会什么? 「至少你不会。」江北不知道哪里捞过来的水壶对着她就砸了过去,倒是没留情,砸了霍一路一脸一身,她这烟被浇了一个彻底,哪里还冒烟了,彻底灭了,人也洗了个免费的澡,炸毛的跳开,看着那个人想着自己应该从哪里下手。 他高她矮,这对峙起来,明显她吃亏,手心痒痒,真想像他爷爷似的一巴掌挥过去,直接打出三楼,摔死他算了,但是面对着这张脸她的愤怒又减少了不少,真是过来见他就会惹一肚子的气。 「要不我们俩就算了吧。」难得心平气和。 这样凑到一起,你不甘心不情愿,我见到你也不痛快,这又是何必呢? 喜欢绝对就不是这样的感情,见到就烦,她的拳头是对外的,还没想烂到这个地步呢,重复过去她那个死人爹做过的事情,她不屑。 「你给我一百万,我们结束。」 霍一路龇牙咧嘴,给你?你长得美? 长得再美也不给,凭什么呀? 人好看就可以抢钱? 「我过去觉得你长得好,没见过这样的好学生,那时候年纪轻不懂事,看人只看脸,现在我们俩处成这个样子,我是烂到底了,你有大好的前程……」何必在纠缠。 她也不想发火,总之这个人,她不要了,和她要钱?做梦快点。 「好聚好散,房子你先住着,反正租了一年,这钱就算是我补偿你的。」霍一路拿起来自己的外套,甩了甩头,这次没的说,这样的男人谁想要就留给谁吧。 扔下江北在原地,她就没影子了。 回到永和依旧当她的大当家扛把子,霍一路自己出资开了一家酒吧,最近两天开张,胸前别着大朵的鲜花,整个人喜气洋洋,愿意捧场的就来,来人她就欢迎。 「大姐。」阿帆提着袋子回来,递到霍一路的手上。 「是不是最好的?」不是最好的她可不要。 阿帆点点头,差不多啦,这就是永和最好的,当然对方不敢卖贵给他。 「你买这么多的燕窝做什么?」阿帆不理解,大姐也不像是会吃这些东西的人,霍一路的私生活比他们男的都要糙的多的多。 穿衣不讲究,吃的东西更加不讲究,睡觉的地儿有个地方能躺就行,突然要这些东西好奇怪,如果男人养了女人,也能理解,难不成大姐是买给小白脸吃的? 接过来盒子照着阿帆的头轻轻一砸:「就你话多。」 拽过来袋子就准备出门,阿帆喊她:「大姐,三点剪裁。」现在已经一点钟了。 挥挥手,没有回头。 「知道了。」 小弟和老娘一样的烦。 她曾经对胡警官说过的,早晚有一天,她一盆一盆的吃,现在她可以做到了。 胡警官还在所里,外面说是有人找。 她听见霍一路的名字倒是有些出神,站了起来出去,屋子里的几个同事打着哈哈。 「现在人家不一样了,照顾出来一个大姐,警民合作咯,岂不是赚翻天。」下面的人哪里有油水吃,上面的人才有的拿。 但是胡就不一样了,谁让她和永和的一路姐有交情呢。 「呵。」有人冷笑。 不是不想抓霍一路,怎么抓? 强抓? 甚至她现在就怀疑胡警官和霍一路就是一挂的。 霍一路坐在自行车的后面,不管是谁的,她翘着腿,手里提着袋子,晃荡着。 「找我?」胡警官的黑色皮鞋先进入她的视线内,很普通的鞋子,半圆的头和什么流行搭不上边,皮色隐约有些褪色出现白裂痕,大约三厘米的跟吧,霍一路对这双鞋很眼熟,从自己孩提时代胡警官就是这样的打扮,她不会穿布鞋都是皮鞋,霍一路小一点的时候还嘲笑她,当警察穿高跟,去选美? 「拿去。」袋子递了过去。 她就是要在派出所的大门前光明正大叫所有人都瞧见她送了,她不干偷偷摸摸的事情,下巴线条向上。 「给我?」胡警官没有伸手去接。 从你选择那条路开始,她们之间就不是一路人,再好的东西在心动,也不会收。 「放心,我不会找你帮我办事情啦。」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有事情她也是靠自己解决,过去就从来不指靠警察,现在依旧不靠。她气焰高涨,现在永和半边天是属于她的,是姓霍的,半边永和谁人不知道她霍一路是谁? 明天的明天,她会更加的有名气,拥有更多的地盘,赚更多的钱,这里她要跺跺脚永和就得跟着颤一颤。
055-065 气从八方来 「拿回去吧,你是黑我是白。」胡警官上手推了一下,目光里晃悠着一丝的光,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一路脸上刚刚还很灿烂的笑容瞬间就变成了臭鸭蛋,冒着臭气。 满肚子的怒气无处安放,都说了用不到你,我将来有什么事情不来找你就是。 「瞧不起我?」 「瞧得起瞧不起都是自己给的,你做犯法的事情我抓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而已,我也并非是你的谁。」她现在大了,大到足够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不再是迷途的羔羊,不需要别人指引。 一个两个都是这副样子,干! 霍一路手里的袋子一松,上脚咣咣几脚下去,那盒子也踩扁了,鞋子从上面撵过,她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来。 这是第一次她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她买了两大盒的燕窝,让阿帆去捡好的买,现在这些也不过就是她脚下的泥而已,除之而后快,手揪下来自己胸口上的绑花,随手扔在地上,从旁边走过。 霍一路的酒吧开业,她梳着她的中分头,人人都说汉奸才是这样的髮型,她梳起来格外的英气,配着这脸这身材完美,西装敞开着,黑色的衬衣黑色的全套西装,头髮梳了起来,那上面有不好的髮蜡,手里拿着剪刀,大黄还在说个不停,开心的日子自然就要图吉利,一连串的吉利话,霍一路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三点还在剪彩,晚上就带着弟兄去砍人,这就是她的生活。 和她讲三观? 呵呵。 躺在沙发当中,抬头看着天花板,那上面的风扇转悠悠,快速的让人看不清风扇片,她张着双臂大字型的开在沙发上,外面阿帆有些激动,推门进来再说什么。 一路听的不清,她似乎觉得人生陷入了僵局当中,找寻不到快乐。 空虚! 娱乐城就是这样有男有女,有想向上爬的女人自然也有想向上爬的男人,站了一排。 大黄指着其中几个,他觉得这些适合大姐,玩就玩重口一点的。 「大姐,留哪个过夜?」 今天开心,开心就需要男人的陪衬。 霍一路还在望着天花板,大黄见她不说话,挑了一个留下,当然其他的也都全部在待命,大姐想玩几人游戏都可以,你说了算。 男人的手在她的肩膀上捏着。 大黄看着阿帆,指指里面,又比了比脑子:「她又抽什么风?」 阿帆解释着:「……送了东西过去对方没有收,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大姐就把东西砸了。」 大黄觉得这样的事情很好解决:「给她一点教训就是了。」 不是不收吗?清高是不是? 搞死你,没商量。 真的怕你们呀。 阿帆拉着大黄的手:「你别乱来,这个和其他的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他不清楚,但霍一路向来脾气不好,不是能忍气的类型,她当时就砸了东西,回来以后却没有任何的表情,晚上又带着人去砍人,心情颇为不美妙。 屋子里男人的手还在继续,捏捏捏,松松松,跪在地上提供服务。 服务没有性别,只看你有没有钱有没有说话权,拥有这些你就拥有绝对的主动权,那双手摸到她的腹部,还要继续向下,霍一路的手按住他。 「出去。」 男人似乎没有听懂一样,还在继续。 轮起来酒瓶对着眼前的人头就砸了过去,揪起来对方的头髮,送到自己的脸前,依旧是那双眼那两道眉,可现在说她是地狱来的眼前的人也信,那张脸格外的扭曲。 「我说话你听不懂?」 大黄和阿帆听见声音推门进来,大黄看着地上的人撑撑脸,玩成这个样子?这样大的阵势? 「玩脱手了,既然你听不懂我的话,这么喜欢玩,找个人陪他玩,找客人今天他不收费。」 「大姐……」 阿帆看了大黄一眼,玩脱手?玩的都骨折了,玩的这样的嗨? 「大姐,要不要喝点凉茶去去火气?或者我送你去学校那边?」这边灭不掉火,那就干脆去找那个吧,他瞧着霍一路火气很盛,真是的,女人哪里来这么大的火? 拽过来衣服。 「别跟着我。」 大黄还在跟,霍一路转头,大黄无奈解释:「这一阵子你风头太盛,如果自己一个人很容易被盯单。」 再强一个人也是没有任何的优势。 霍一路找了一个拳击师傅,师傅如果不对着她出全力,她是一点都不介意将对方干进医院,陪着她练,不是最强要你何用,拳头打在脸上的感觉不要太爽,搏击拳击,凡事好勇斗狠的她全部都喜欢。 大黄陪过霍一路打一场,他觉得男女在力量上还是有些差别的,但是在霍一路这里他吃了闷亏,总之眼前的人不要当做是女人就对了,她妈的,比男人都强都勐。 他牙齿都打活动了,晚上回去啃豆腐都痛! 阿帆绕过大门:「还在里面呢?」 小弟点头,他一路通行无阻进来,有了师爷真的就如虎添翼,有文化到底是不同。 手里拿着资料阿帆进来,台子上霍一路还在跟教练进行厮杀,阿帆坐在一旁欣赏,一路和教练说了几句什么,脱下来头顶的累赘,解开缠绕在手上的绷带。 「上来玩一局?」她邀请阿帆。 阿帆摆手谢绝:「大姐,你知道的,我打不过你。」 上去也只是挨打而已,他没有这样的喜好。 一路绕着那白色的绷带,是人就会疼,可疼着疼着就习惯了,伤口处长茧长茧慢慢的就不会太疼,自我强大需要一个过程,一个慢而长的过程。 「是港口那边有消息了?」 她最近将目光对准了港口,现在赚的这些不过都是小钱而已,小菜一碟。 「那边还没有消息,就是……」阿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说不如动,干脆将手里的东西交给霍一路,这大姐头顶上的帽子变色了。 飘了一丝丝的绿。 阿帆有些尴尬。 「要不要我带几个人过去警告他一下?」 霍一路从袋子里面倒出来一些照片,都是江北的,他的胃口倒是不小,各路美女他通通都很喜欢,唯一相同点…… 阿帆低下头错开眼前人的身影,因为看大姐的脸就难免会全身谁都进入到眼帘,眼前的人和照片里面的人唯一的不同就是那罩杯。 霍一路倒是没恼而是笑了:「你们都喜欢大的?」 摸起来过瘾? 有多过瘾? 不就是肉咯? 自己买二斤回来自己揉,岂不是更加过瘾? 阿帆接口,就算是他喜欢现在他也得说他喜欢平胸。 「大黄比较重口,我觉得小有小的好,不易下垂。」 一路手里的照片砸了阿帆的头一下,还知道不下垂?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 江北一个月换了三次女朋友,女朋友的特点全部统一,脸好胸大,外加倒追,说他被包养,也架不住女孩子飞蛾扑火一般的往他身上扑,从他交往第一个女朋友起,风声就变了,你说他被包养,证据呢? 带个妹妹来学校,随便开句玩笑你就信?正常人都不会这样说的好吗?明显就是怕苍蝇太多,或者就是他同寝室的校友不好相处,江北不住校,没有同性的好友,看样子被排挤的厉害。 「这群死三八她们的眼睛都是瞎的,看脸说话。」一个寝室的人都要被黑成翔了,个顶个的仿佛非洲回来的难民一样,脸锅底黑。 真是你不找麻烦,麻烦天空上飘下来砸你一身一脸。 江北今天难得出现,有考试,一阵风似的来到学校,考完试就准备离开,同寝的人无语问苍天,见过奇葩的女室友吗?他们这个男室友比那些女的还奇葩。 开学就被爆包养新闻,完了眼中无人,觉得自己特美特神,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用的穿的皆是名牌,说他没有被包养?鬼都不信,一个学生除非是富二代,不然哪里来的钱? 霍一路叫车停在路边,她靠在车上,倒是没打算进去,不是害怕而是不想。 念书念的多又能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谁赚钱赚的多谁就说了算。 风吹过来,吹乱了她的髮丝。 江北和一个长腿美女一起出的校门,美女矜持的笑,两条大长腿简直逆天,霍一路欣赏着,她却觉得太长也不见得就是好,像是筷子,不然就是想火腿肠,她这样的才是刚刚好。 长腿美女脚下似乎绊了一脚,江北伸手扶了她一下,距离有些远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隔着几百米霍一路都感觉到女性身上燃烧起来的气焰,能吃人。 「好久不见。」风流潇洒一如既往,微笑着对着他摆手,看向他身后的人:「美女,我来接我男人回家了,你们明天约吧。」 美女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看霍一路又看看江北,霍一路看看她又看看江北。 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江北就真的上车了,美女眼睛发直,手指了指自己,她呢? 这什么情况? 跺脚,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她才偷笑自己把江北挖角过来,他马上就给自己搞这么一出,她回头怎么见人? 「这人是谁?」她不适宜的开口。 江北面无表情,霍一路好心的看向他,笑意盈盈:「问你话呢。」 「不是分手了。」他玩味道。 一路摊手,眼睛亮晶晶地盯向他,随口就来:「反悔了。」 「我不愿意了。」 「那就我再来追你好了。」霍一路扶着车门,低下头,身后的美女脸色越来越僵,因为实在太有碍风化了,就在学校的大门口,就吻成这个样子,女人更是没有一点矜持,整个人都恨不得骑…… 她都没有眼看,狠狠跺脚。 回到家中才进门,两个人和扭蛋一样纠结在一块,随便随便啦,她也懒得去烧脑子,半挂在墙上,看着他努力在揉面,额揉不可描述的部位,她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大波。 「小有小的好,不下垂。」将阿帆说过的话借来用用。 江北一记白眼飘过来,他的手捏了捏都捏不成一团,原本就不行,这一段就更加不行,她那么重,看起来又不胖,真是不知道都吃到哪里去了,该涨的位置一点没有,白涨! 他是过了河就拆桥,一脚踹开她,霍一路捞着被子扔到地上,不盖就大家都不盖,这样光着凉爽。 「今天算我免费赠送,好走不送。」 翻个身就打算睡了,偏偏后面的女人没脸没皮缠了上来:「分不分也是我说了算。」 「大姐,做人是要讲诚信的。」 「我这人一贯没什么诚信。」 第二天一早他去学校上课,霍一路哪里知道他在学校是什么样子,优等生嘛,肯定是死读书,将来毕业还要求一个好的前程,让司机送他们去学校,特意交代不要送到门口,免得其他人注目。 江北不屑:「昨天你来接我,那些人都是瞎子?还是你打算把他们变成瞎子?」 霍一路耸肩:「你可以随便找个藉口,管他们信不信的,嘴巴长在你的身上,你怎么说就怎么是咯。」 两人和好,霍一路大出血,租房变成了买房,写他的名字,她冷静下来也想,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不过应都应了,她是最讲规矩的人,说出口的话就得实现,打了电话,让师爷南上,条条款款一类的她不懂也懒得去懂。 「下车吧。」 江北推门下车,缓缓向前走着,霍一路没马上让司机调头,而是吩咐司机跟上:「慢慢跟着。」 他在前面走,她就在车里,欣赏着他的青春无敌,谁人说只有女人能给男人带来无边无际的朝气,男人之于女人来说也是相同。 「快走吧。」霍一路出声。 司机踩了油门,车子突然启动,经过江北的身边,霍一路的脸从他的脸旁嗖地经过,隔着车窗,隔着艷阳,头顶的碎光打在他的头髮上,形成了一个弧圈,霍一路不在意的背靠到椅背上,眼中的光一闪而过,错过车后的那个人难掩一脸的好心情,他这个时间出现在学校不就足以说明这点了。 十一点正是永和热闹的时间,一些抱着猎艷而来的客人倾巢出动,晚上的景色和白天也不同,两种颜色两种面貌,有些客人就是喜欢夜晚出来转,这块的治安还是令人值得放心的。 警察差不多半个小时一巡逻,各区都有各区的负责人,拿了钱就要负责这一区的安全,咸宁街整个黑色部分的链条部分相当牢靠,各自把手,喜欢玩就玩一些高雅的,花的是钱享受的是服务,当然大把的钱你可以引诱,如果直接而上那就是不守规矩,永和的酒吧很多,里面说乱就乱,说不乱也不乱,别人的地盘她不管,她的地盘之内,药丸一类的不能带进来。 后街三里外达叔踹门而入,屋内的女人苦苦哀求,她的孩子还在家,而且妹姐已经说过了。 「贱**你拿她来压我?」达叔的体重直达二百斤,一记耳光将人打飞了出去,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他就是想出来玩谁管得了?警察都管不了何况是个人渣,女人往后躲,他向前欺,女人拽着自己的衣服,她要承受将近两百斤的体重承重,她本人才不到一百斤,只能哭,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这就是命,这就是女人的命。 这就是生活,她攥紧着手,真的就想一刀捅过去,哪怕自己坐牢。 达叔这样的体重也持续不了多久,拍拍她的脸,然后又骂了两句脏话,女人都是一个样,上下两张嘴,哭哭啼啼,还不就是这样?真的以为他稀罕呢? 嘟嘟囔囔的起身,累的半死,门边有压抑的哭声。 「妈……」 床上的人抓起来衣服就要下床,达叔倒是笑了,家里还有一个呢? 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直接去开门,女人疯了一样的叫了一声:「回房间去,回房间去……」 外面的小女孩儿已经哭湿了脸,她知道,她早就知道,她努力她乖,她好好学习,可是她恨,班上的同学开她的玩笑,没人瞧得起她,难道就仅仅因为她失去了父亲?就因为她的妈妈是寡妇? 达叔上拳头,女人拽着他的腿,披散着头髮,她怎么样都没所谓,但是她的孩子不行。 达叔上脚,小女孩人人都喜欢的,他也喜欢,多漂亮的年纪,多清纯的小身板……大黄叼着烟冲进门。 「没人告诉你,进门之前要先敲门?」霍一路瞪着莽莽撞撞冲进门的人:「做事情不要慌慌张张,话要慢慢讲,说,什么事?」翘着腿摆啊摆。 「大姐,出事了。」 霍一路到的时候地上母女俩抱成团了,孩子的衣服看样子是扯掉了,后披上去的,当母亲的根本顾不得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地上躺着一只肥猪。 「死了?」上脚踹了一脚,地上的人似乎有反应,那就是没死? 大黄摇头:「只是砸晕了。」 「别哭了。」突然吼了一声,抱在一起的两母女收住声音不敢在哭,她们哭的霍一路脑仁生疼,她讨厌女人的哭声,非常讨厌,这像是什么样子?衣服也不穿一穿:「她……」指着小女孩:「有没有事?我问的是什么你懂?」眯着的眼睛格外明亮。 女人摇头,她懂,但是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捅了对方哪里,很多的血,她现在有些茫然,不知道是该继续捅进去还是装作这一切都是个误会,她还有孩子要养,她的孩子不能没有母亲。 「清理清理,人拖走。」 大黄转头对上霍一路的视线,忍不住开口劝,这样的事情交给条子办就好,真的沾手说不清的,「大姐,交给警察算了。」 这种事情警察最擅长的。 「你教我怎么做?」她的目光沉沉,看着大黄。 大黄眼神躲开,他有些时候还挺怕霍一路这眼神的,当他没说。 「扫扫扫,清理掉啊,你们当木头呀?」数落着小弟,叫你们来是为了围观的?一会儿条子就来了,当展览场啊? 上手敲着眼前一个小弟的头,猪一样的笨。 阿帆跟上来,接到大黄的目光,两个人以眼沟通了一下,他们和警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大姐要动手,这平衡关系一旦打破,手上沾了血,到时候就麻烦了。 「其实也可以设个局……」想让人死也很简单,做的干净点就是了。 阿帆举手,当他没有说。 他就是建议建议。 达叔被人吊了起来,大头朝下,他这样的体积怎么可能会舒服,全部的血液向下,整个人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麻,一桶冰水浇了下来,人也清醒了过来,他记得那个s娘们给了自己后脑一下,动动手,结果发现被绑了起来,抬起头正准备破口大骂。 霍一路看着自己的指甲。 「你很带种,我前脚刚刚说过,你后脚就去犯,当我是空气?」 谁都知道这里归她罩的,jy妇女在她这里那就是离死不远了。 「妹姐,玩玩而已。」 霍一路接过另外的一桶水,她看着还冒着热气,一冷一热这叫冰火两重天,直接送你去西天! 整桶浇了下去。 「啊啊啊……」杀猪一样的叫声,叫的是撕心裂肺,叫的太过于惨烈,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一动不动仿佛尸体一样,霍一路蹲在地上掐起眼前的这张脸反手一耳光抽过去:「打我的脸?」 达叔喊着,「永和是有法律的……」 他不信霍一路敢真的对他怎么样,她只不过就是靠睡上位的而已。 法律? 她拍拍手站起身,看着脚下的死人:「在咸宁,我就是法!」 某些部分既然这样的不安分,那就别要了。 接过来扳子掂了掂,分量是足够用了,相信几下下去就接触了恶根。 大黄别开眼,真的安全就是个疯子,下手太狠了,虽然打打杀杀的常见,但是大姐这当土豆一样的敲…… 达叔开始还是叫,叫着叫着就没有声音了,她甩开自己手上的东西耗起来达叔的头髮,那上面都是水,攥了她一手,打她的脸?警察请霍一路去喝茶,永和就这么大,出点事情街头传到街尾,她的态度倒是很嚣张。 「脚……」胡警官盯着放到桌子上的脚。 摊摊手,将脚收了起来,胡警官拉过椅子,警察办案流程是一样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人在哪里,在做什么? 问什么,她就是哑巴一样的不肯回答,一张嘴抿得死紧,一脸的不配合,她书是读的很少,不过她懂,这种事情要有懂法的人在现场,她才是有利的。 师爷拎着自己的包,这样的天满大街的都是恨不得穿着背心短裤的,他依旧一身的西装捂得严严实实,不知道身上是不是有皮肤病,生怕让别人瞧见一样,衬衫扣得严严实实,一颗纽扣都不会松开,厚重的髮型,瞧着就闷。 脚上穿着黑袜皮鞋,大黄打了一个激灵,看师爷一眼,他浑身就都是汗。 霍一路是十点被请进所里的,晚上十点人放了出来。 「辛苦。」 扔给师爷辛苦两字,自己扬长而去。 * 王嘉尔看着舅妈,她舅妈准备带着表姐搬走了。 「你们要去哪里?」 舅妈也不知道,但是这里她不能住下来了,闹的风风雨雨,对一个小孩子而已,所谓的人言可畏,哪怕是她的母亲受了欺负,可是有些人的嘴巴就是这样的欠,他们会在你的成长周围设下很多的卡,以逼疯你为目的,人性的丑陋。 她也没有办法对嘉尔说什么,对方只是个孩子而已。 王嘉尔看着舅妈的脸,其实她放学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传出来的内容有些不堪,同时女人却没有人为这样的母女讲句公道话,她外婆外公早就恨死了舅妈,有些时候她也也想,没有血缘没有生出来儿子是不是就真的是罪? 因为没有儿子,就连尊严都不配拥有,就因为丈夫过世,就要面对这样的生活? 如果自己的父亲……她缩了缩肩膀,她不敢去想,只要一想就是一身的寒冷。 「霍一路不是已经把人解决了?」王嘉尔崇拜霍一路,这是她心里的英雄。 尽管很多人都在背后骂着霍一路是人渣,可能对方有真是渣,但是她崇拜这个人。 舅妈摇头,她不相信任何人了,解决了又能怎么样?能让所有的人闭上嘴巴,不去说吗? 她可以接受指指点点,但是她的孩子不能,孩子还小,现在还有的救,这样的黑暗里生活的太久,孩子也会疯的。 王嘉尔掏着自己身上的钱,她仅有的那些零钱,她的钱似乎又太少了,起不到什么作用,她也没有多少钱,她爸是个烂赌鬼,家里有钱也拿去赌了,摘下来脖子上的玉,这是小时候父亲去赌唯一赢过的东西,按照她爸说这个东西非常值钱。 「舅妈,你拿走。」 「嘉尔……」舅妈握着那块玉,她哭诉着命运对她的不公,丈夫去世公婆,叔伯和她抢丈夫留下来的那一点点钱,她什么都挣不到,现在她要带着孩子背井离乡,她怪这个世界为什么对女人这样的不公平? 到底有没有公平的地界?能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因为是寡妇就是yd的?就因为她死了丈夫,是个男人就可以踢她的门? 当寡妇是她的错吗? 王嘉尔被舅妈抱得生疼,她也没有走出过永和,也不清楚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也许走出去就会看见蓝天白云吧?传说中的大城市应该会包容性更强吧,新时代的女性,接受度更广吧?一定不会像是永和这里,愚昧落后,残酷又现实。 这里是她的家乡,她热爱这里,又极其的憎恨这里。 舅妈带着表妹离开了永和,达叔的事情也似乎落了下来,王嘉尔不打听这些,但是消息还是会钻进她的耳中,达叔貌似当不成男人了,王嘉尔课间恨恨地想,活该! 仿佛吐出来活该两字,才能解气。 永和有个煞星,煞星叫做霍一路。 阿帆带着人刚刚回来,门口瞧见一个人探头探脑,这些人都是死人,明晃晃的人瞧不见? 「谁?」 霍招娣从暗处走了出来,她等了很久,但是见不到霍一路,她联繫不上霍一路,只能在这里等,她跑回永和,没想到现在霍一路混的风生水起。 阿帆皱眉,这个叫…… 「我是霍招娣,霍一路的妹妹。」 阿帆真是头疼,这种事情就偏他回来的时候撞上,家世难理,谁知道大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全永和的人都知道她恨她爹妈,阿帆让人给霍招娣买了一份盒饭,自己翘着腿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看着眼前人的样子,比大姐长得高,又比大姐长得秀气的多,看起来就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啊? 霍招娣扒完了那份饭,她放下筷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吃相不好看,但是她饿。 「我现在能见她吗?」 阿帆挑眉:「这得看她。」 大姐人在练拳,她对这些非常的痴迷,作为男人而言,他是佩服霍一路的,玩的都是一些伤害身体的运动,越是这样她越是喜欢,喜欢挑战极限。 霍招娣的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腿上。 霍一路结束打拳,她的脸已经肿了起来,牙齿都有些松动,用舌头顶了顶,这一拳挨的不冤,教练拍着她的肩膀,似乎也觉得自己下手下的重了一些,霍一路没所谓的回拍教练的胳膊,她教练的胳膊上全部都是肌肉,一拳能打死人的那种,这是请高价请来的。 解开缠绕在手上的绷带,这是为了更好的聚集手上的力道,甩甩自己的手,压低围栏钻了出来。 「大姐。」小弟说了一声:「帆哥那边说你妹妹在办公室等你。」 妹妹? 一路玩味地翘起唇,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妹妹? 「来个阿猫阿狗说是我的妹妹,我就都要去见?我是做迎宾的?」 小弟支支吾吾,看着大姐扬长而去,他挠挠头,那帆哥那边要怎么回答? 阿帆摆摆手示意小弟出去,他看了霍招娣一眼,不像?似乎又像,亲姐妹之间还是会有些相似的地方的,不是说脸,而是给人的感觉。 「你走吧,她说不见你。」 霍招娣不肯走,霍一路不肯见她,她就不会走,走到哪里去?她能走到哪里去? 靠母亲? 她扯了扯嘲讽的唇,转而唇抿得紧紧的。 霍一路十一点多回来的,倒是没瞧出来不同,霍招娣听见声音就沖了出来,目标准确对准霍一路就扑过去,抱住自己姐姐的大腿不肯松手,有本事打死她。 旁边的小弟受到突然的惊吓,眼见着就要上脚,霍一路举举手,小弟一行人退了下去,她的身体温度有些偏高,霍招娣的温度则是偏低。 「相中我这条腿了?有本事你拿去。」 「妈让爸骗了。」霍招娣开口,讲着发生的事情,老母没有脑子,只肯相信父亲,那些钱父亲拿到手就带着那个鸡跑路了,什么都不剩,连个窝身地都没有,她已经大考结束,却没有办法去念书,没有钱,所以她找霍一路来了,霍一路不言语,招娣只能全部都讲出来,那样的父亲,她早就劝妈,应该留些心眼,结果妈被人家一哄就掏出来所有。 霍一路不理她,她愿意抱那就抱个够咯。 「我大考结束了。」霍招娣看向霍一路。 「和我有什么相干?」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霍招娣就猜到会是这样的,霍一路是出了名的狠心,和那个渣爹一样:「你是我姐,你说要看着我与你走不同的路的,我现在手里一毛钱都没有,我不能不念书。」如果不念书,她的一切都完了,她不能留在这里,也不能留在母亲的身边。 她要离开母亲,离得远远的,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薄情,谁顾得了谁?她能将自己的日子过好就不错了。 有些人蠢,你拉了她,只会将自己也拽进藻泽里,她的命贵,母亲的命贱! 霍一路一脚瞪开抱着自己大腿的人,霍招娣被她踹了出去,她很疼,但是马上又缠了上来,只要能要到学费,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做,什么都行。 走出这里,她就再也不是霍招娣了。 「你想要我说对不起,那我就说对不起你,你想要我磕头,我给你磕头好不好?」霍招娣的头砰砰砰开始磕在地上,她磕的头都破了皮:「这样你还觉得不够,你不是有酒吧吗?那就让我进去赚点学费,我是第一次,我可以卖个高价。」 霍一路气的脑仁疼,拿出去卖? 这就是女人? 眼睛里慢慢涌上一丝的红,她痛恨自甘堕落的女人,痛恨不值得别人同情的女人,她是女人她却恨女人,她恨不得自己生而为男,她为什么要是个女人,这样的霍招娣更是让她痛恨,一脚踹过去,霍招娣整个人被踹翻在地,她的左胳膊响了一声。 亲妹?这幅理直气又壮的脸孔,这副自甘堕落的脸孔,她懒得去见。 你要去卖? 我成全你。 「阿帆……」霍一路吼了一声。 阿帆是真的不想出来,他应该请病假的,这个时候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他生病了,不方便出现。 「大姐……」 「给她找个下家,那些出来怎么标价卖的就让她怎么卖。」 阿帆觉得难做,真的这样干? 到时候大姐一个后悔,他就得粉身碎骨,现在不这样做,恐怕大姐的气又不能消,低着头:「知道了。」 先把人带走吧。 霍招娣他又不能随便扔给一个人,真的出事他负责不来,劝对方两句:「求人就要求人的态度,她是你姐姐不是你的奴才。」 求人这样的嚣张? 霍招娣冷笑,求人? 她求了对方就会管她吗? 她不屑。 她现在是靠自己的身体赚钱,以后远离这个鬼地方,霍一路以为自己风光?傻得可怜,你当警察都是白痴?任由你在永和这样嚣张?现在拿不下你,不代表永远不能拿下你,准备动手的那天就是你的忌日,这样的姐姐何必沾亲带故。 「我要改名字,应该去哪里改?我的户口还在这里。」 没有地落不是吗? 这一切都应该感谢她老妈! 阿帆头更加的疼,霍家的两个女儿完全都是地狱走出来的,一个比一个心黑,完全不知道怕字是怎么写的。 霍一路回了和江北的那个家,她进门的时候他似乎在敲电脑,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也看不懂,趴在他的背后,双手缠着他的脖子,江北见她难得有这样柔顺的时候,手摸着她的手臂:「怎么了?」 有点不寻常。 一路胳膊一绕,坐在他的大腿上,瞧了一眼,似乎是首饰图,他为什么搞这些,弄这么多的玩意做什么,她也懒得管,双手自动自觉缠上他的脖子,脸突然想他靠近,唇贴着他的唇,她张口说话,嘴唇就会贴着他的一动一动,这比直接接吻来的更加撩人。 「想你。」 信她那就是他傻! 她抱着他吻,或许这就是女人所追求的安稳,所追求的快乐,她只是喜欢吻他而已,研磨着他的唇,面相上怎么说来着?嘴唇薄的人通常都是薄情,他是厚情还是薄情她也懒得管,难不成还能天长地久? 不过就是露水夫妻而已,哪里有什么明天后天,下一秒也许就分道扬镳。 霍一路她像是一团烈火,熊熊燃烧中的烈火,烧红了眼,电脑前的椅子随着两个人一倒,发出闷地一响,楼下的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摸摸后脑,看着楼上的天花板。 「作死啊。」 大半夜的玩刺激呢? 她的后背着地,自己却痴痴的笑,搂着他一同摔倒,他很好,很好! 这就是一场厮杀战,你来我往,谁也不肯低头认输,要从对方的身上赢回来,床单变得皱皱巴巴,仿佛烂咸菜一样。 江北抱起她,霍一路并了腿。 还来? 她现在不想动。 「抱你去沖一下。」看着她惨不忍睹的青紫交加的身体,他皱了皱眉。 「我是不介意就这样睡……」说着话人已经被抱了起来。「太脏。」他见不得脏。 霍一路张开自己的手臂,任由他来抱自己,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娇小,她不喜欢这种弱的感觉,她可以上天入地,她很强,她不怕痛不怕死不怕委屈,她是最强的。 江北的洗澡工作很认真,洗着洗着就洗乱套了,她就说不要洗,最后又是这样。 这种事情又没的比较,是强?正常?还是弱? 挑着眉梢脚丫子勾着他的脸,被他一巴掌打落了下去,伴随着啪的一声,她坐在浴盆里:「那个房子要过一段时间才会下来。」师爷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她都不懂,反正就是交了钱过一段才能拿房,到时候他去交接就好。 为了江北她也挺拼,最近手头上的钱全部都砸到给他的那个房子里了,她现在就算是倾家荡产了,泡一个男人泡成这个样子是划算还是不划算她也不清楚,反正随便吧。 穷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有了钱可劲儿花,享受的就是花钱的感觉。 她不怕别人嘲笑她是暴发户,事实上她就是。 江北推开她再次缠上来的脚,按着她往水里进,霍一路踢了两下。 「洗好了,自己出来吧,我看你挺有精神的。」他甩手,拽下来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毛巾扔进浴缸里,那白色的毛巾一点一点被浸湿然后沉了下去。 她迈着长腿从里面跨出来,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走了出来,忘了说,她是不知道羞耻的,这种东西在她的脑海里是没有的。 也对,霍招娣和她是一个妈所生的,姐妹俩都是这路货色,她想。 「今天心情不好?」 霍一路拽过来浴巾随意的擦拭着自己的头髮,没有多少的耐性,就这样睡吧,她又不是那种温室里的花朵,要死怎么都会死,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头髮没干就挂了,即便这样真的挂了,那就是她倒霉,应该这样死。 「你觉得我们俩算是睡出来的感情吗?」关心她呦? 还是算了吧。 江北伸手接过来她的工作,替她擦拭着头髮,湿漉漉的这样躺下去枕头就没办法躺了。 「你不要当做没有听见,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样的,看不上其实挺好的,你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我一再的说,我是干什么的,我将来会怎么样你比我心里清楚,你那么精,我死你就轻松了,退一步我有一天真的不喜欢你了,你还可以去娶别人,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有哪里不好?千万别玩什么感情。」 像她老母那样,那就是蠢,自找死路。 江北拽着浴巾捂住她的头,她笑,却不挣扎,被他用浴巾牢牢按住自己整个头,江北松开手,躺在一旁,扯过来被子。 「放心,你有钱一天,我就会爱你一天,哪怕你然后脸部下垂所有地方都下垂,但是你的钱不会下垂。」他说。 霍一路扔开浴巾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真是个聪明人,说话都不一样,很有学问的样子,我就喜欢你这样。」因为她不行,所以她就喜欢行的,就喜欢功课好的,喜欢优等生。 江北解着自己的胳膊给她,她心满意足躺在上面:「那时候你报警,那个指纹,你手上缠了东西吧?不对是刷了东西。」她记得非常清楚,当时他的手上什么都没有。 她不笨,只是当时没有想到这点而已,说起来也很奇怪,江北是早有预谋?想要阴她? 他亲亲她的湿发:「自己想去吧,你也不是那么笨的人。」 能猜到他的手上刷了东西,早晚能想透的。 「明天陪你去逛商场,我们去烧钱。」她对着他笑。 跟她不就是为了这个,她不喜欢买,却不代表不喜欢给自己的人买。 霍一路睡了过去,一脚踢醒了江北,江北挪开她的脚,躺了回去她又踹,搞的他没有办法入睡,自己披上衣服,光着脚踩在地上,脚下地毯柔软的感觉很暖脚,反手带上门,门渐渐带上,床上的那张脸也就渐渐变小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家里电话响,一声两声……江北坐在桌子边,倚在上面拿起来听筒放在耳边,黑色的夜笼罩着屋内,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下巴的位置外面的光轻柔朦朦胧胧地一过照亮然后归于黑暗。 「大姐呢?」 是她身边那个叫阿帆的人。 「睡觉。」 阿帆犯难,霍招娣那就是个神经病,真的就去卖身了,现在真的有客人给价格了,真的由着她去?他不敢替霍一路来做这个决定,他必须徵求大姐的意见。 「能不能叫醒?」阿帆问着江北。 这个时候谁去谁是炮灰,明显这个炮灰不是自己,因为他不在身边,他试着和江北好好的讲话,美男计也许可以用上场了,就算是大姐发飙,不过就是踹你一脚或者骂你两句,又不会死人。 江北撩了一眼窗外。 「她刚睡着,今天很反常。」 阿帆说了情况:「我真的没有办法,那个女人完全就是个神经病,她是真的要把自己给卖了然后去换钱……」他叫人查了一下,是真的已经大考结束了,而且成绩还蛮不错,至于说大姐的母亲……阿帆实在不想说。 这样的母亲养出来这样的孩子,这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要不,你替大姐做个决定?」阿帆诱惑江北。 你做的决定,将来她发飙你承受,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江北扯唇,呵地一声从听筒里传了过来,阿帆觉得这人是明白了自己想阴他。 「那怎么办?我和你商量也没有用,那边还等着呢……」 江北扯着电话线,也不知道他家的电话线怎么是这样的奇葩,一扯这样的长,他拎着电话走到床尾直接踩了上来,床垫跟着晃了晃,霍一路皱着眉头,他走到她的身前,蹲下来。 「有电话找你,说是你妹妹已经有买家了,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你做决定。」 我靠! 阿帆骂了一句,讲话的艺术懂吗?懂吗? 能不能不要说的这样的直接? 霍一路睁开眼睛,是,她没有熟睡。 正常一个熟睡的人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眼神,黑灿灿的阴森夹杂着艷丽,她不回答就这样盯着江北看,江北也不急,将听筒放在她的耳边,「说。」 阿帆吞吞口水,将这边的事情重复了一遍,霍招娣他是真的搞不定。 「那就让她去卖。」 霍一路挂上电话,合上眼睛。 阿帆这边很无语,那边等消息的妈妈桑接到消息,真的卖呀? 哎呦喂,她这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姐不姐,妹不妹的,一家子的妖怪。 「你跟着我来吧。」 带着霍招娣进入包房里,价格早就是谈好的,这边为寻求不劳而获的轻松生活,干这一行的人很多,各有各的追求,你又不能指着她们的脸说不要脸,脸?他们就是靠这个赚钱的。 「你自己可不要后悔,明明没有逼你,真是干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小丫头,你那双眼睛里写满了不安分。」 大姐她是不敢去猜去看,霍招娣就是典型的一眼能看透的人,谁知道你以后的造化呢。 「我已经尽量给你挑了一个好的客人。」 那些怀孕五六个月以上的她通通都没有应,吩咐着人:「给她找件像样的衣服。」 换吧。 霍招娣慢悠悠翘起唇,真的就算是不管她,也没有关系,不过就是睡一觉而已,她赔得起。 人生就是一场赌局,这一场她赢了,以后她就可以脱离这个烂地。 上妆换衣服,然后妈妈桑领着霍招娣进入包房,在好能好到哪里去?你真的以为有什么白马王子出来玩?白马王子也有灰姑娘了,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不干不净的,妈妈桑啐了一口,自己的造化自己把握,有一手好牌,非要这样糟践,怪得了谁? 送进门招唿几句,然后带上门挂着满脸的笑意从里面退出来。 摇摇头。 阿帆看着妈妈桑:「送进去了?」 「送了,不过大姐真的是这个意思吗?这是她亲妹妹?」感觉怎么像是干的呢? 阿帆挥挥手,他现在哪里有心情想这个,他就守在电话边,五六分钟之内来电话也许还来得及,但愿这客人不至于这样的猴急吧。 霍一路闭着眼睛,江北依旧保持蹲的姿势。 「还不睡?诈尸啊?」她闭着眼睛问他。 「不捨得就打回去。」 霍一路扬眉:「你又知道我捨不得?」 「也没什么,对家人会心软也不算是蠢,你如果能捨得当时就不会抱着去杀你父亲的心思回去了,你捨不得,当然你的妹妹很捨得你,她捨得把你扔进去,捨得你蹲监狱更加捨得逼你,她比你更加狠。」丑陋的现实就被他这样轻飘飘的扯开,她家的这点破事有几个人不知道? 霍招娣也确实不怕霍一路去死,这点她一直都知道,包括今天霍招娣在赌什么她也清楚。 「你真的很令人讨厌。」一路背对着他,翻个身。 「厌恶也是一种情绪。」江北拿起来电话,拨打了回去:「把人拽出来了,给她钱让她滚,以后不要回永和,下次就真的送她去填海。」挂上电话,他挑着眉头:「我善解人意吗?」 一路拉他的手,电话被踹到地上。 「善解人意。」她说。 阿帆那边带着人冲进包厢,还好什么都没发生,霍招娣毕竟年纪小,眼中闪过一抹胜利的姿态,她赌赢了。 阿帆当然不会错过这些,他让人拿了钱,按照大姐所交代的多的不给,就给半年的,剩下自己去想办法,能念就念,不能念就去死,「大姐让你以后不要回永和,她没有妹妹,你也没有姐姐,拿了钱就滚蛋走人。」 霍招娣数着钱,有了这半年的钱,她就不怕了。 「我想改个名字。」 阿帆无语:「你想改名就去派出所,你和我说什么?我也不是警察。」 「户口本并不在我的手上,我知道你有办法。」 呵呵! 阿帆送了霍一菲上车,该说的话全部说完,霍招娣哦不,人家改名了现在叫霍一菲,递给阿帆一封信。 「这个你交给她,我欠她的就算是都还完了。」 阿帆接了过来,随意的放了起来,摆摆手:「你走吧。」 霍一菲的车缓缓开走了。 霍一路正在带着江北在某名店拼杀购物,她买了一只劳力士送给他当做礼物。 劳力士劳力士,讲出来就够面子。 够爆发户。 「戴一戴。」 她靠在柜檯上,看着他试表,江北则是一脸的嫌弃,「我不需要。」 「我觉得你戴很好看。」 江北拉着一张脸,导购小姐觉得自己的生意要砸,这位学生看起来就瞧不上女的品味。 那只表戴在江北的手腕上,霍一路拍手叫好。 「就它,包起来吧,结帐。」 她很有耐性陪着他去买衣服,发现江北似乎是这里的熟客,她狐疑看向他问:「你经常在这里买衣服?」 江北抿唇:「我不是有很多你给的钱,花你的钱,你有面儿。」 一路点头,是这样的,赚钱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买开心的。 「你很高兴就好。」 可购物的心情散了不少,她想自己应该是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没有买好就下次他自己来买,她要回永和了。 回到家,江北将袋子扔了一床,全部都是他的战利品,霍一路也懒得去瞧,司机已经等在楼下。 「过一段我再过来看你。」 心不在焉的着急想要回去,竟然多一眼都懒得扔在他的身上,转身就走,昨天种种仿佛昨日死。司机为霍一路开着车门,她钻了进去,江北就站在窗边,他看着人进了车内,然后车子离开,床上放着两个盒子,两个装手錶的高级盒子,一只是她坚持要买来送给他的劳力士,另外一只则是他一直都很喜欢的江丹诗顿简洁款。 阿帆说着霍一菲已经走了,如果大姐想去看,学校他知道是哪一所。 霍一路摆手,阿帆将那个信封拿给她;「这是她走之前说要给你的,叫你一定要看,就算是她回报你的。」 那个丫头片子他瞧着也没什么真情真意,可能里面是感谢信一类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抱怨大姐一类的东西,东西递过去他算是完成任务。 白色的信封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符合霍招娣哦,现在叫霍一菲的审美,她小时候就是这样,哪怕再穷该有的规矩还是有,霍一路的视线挪到那个信封上,她拿了起来捏了捏看了看然后下手撕了,撕得粉碎随手扔到垃圾桶里。 好了,垃圾就应该回到它们该待的位置里,她来开室内,那垃圾桶的周边有一些被扯碎但又带着字迹的纸片,白纸黑字,霍一菲是被人从包厢里被喊出来的时候落的笔,如果当时她真的去卖身了那么不会有这封信。 有些事情就像是被藏在地下的夹暗层里,慢慢的见了天日,只要她不说,也不见得会有人发现,她肯说也不是有什么姐妹爱,只是她用一个事实换了自己的半年学费,霍一路不亏,自己也不欠她,仅此而已,从今以后没什么姐妹,霍一路活她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霍一路死她依旧该开心就开心,该难过就难过。 宵夜,她拿着筷子夹着菜慢吞吞吃着,旁边的一些小弟嘻嘻哈哈闲聊着,够资格才能坐到大姐的手边来,哪家舞厅又来了新鲜女,哪家舞厅又出了什么头牌。 「看着人家住着豪宅开着跑车,泡着最靓的星……」这颗星自然就是明星了,他们眼馋,出来混都想着早晚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左拥右抱。 阿帆笑了几声,看了过来,他端着饭盒走了过来坐下。 「怎么过来吃了?」 霍一路继续挥动着筷子,阿帆原本是过来想说她母亲的事情,派人去看了,情况似乎真的就不好,但是当时霍一菲离开就提醒了他一句,她坐在车上突然拉开车玻璃,探出头:「你当着她的面不要提我老母,她不会稀罕的,有些人的日子就是自己作的,她活该受穷,那就是命,没有人能改变得掉。」 阿帆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这娘们可真是心狠,这是亲生的吗? 他们虽然出来混,但也明白一个孝字。 霍父带着人跑了,没给霍母留下一点,现在霍母还在工作,霍一菲跟她妈彻底干掰了,霍一路这边也指望不上,女儿就吃着山珍海味,母亲就凄悽惨惨? 「有话就说。」霍一路眼刀子剪了一眼阿帆。 身边都是这路货色,要么就是急匆匆要么就是慢吞吞。 「没事。」阿帆笑了笑。 真的有心,早就去打听了,既然不打听那就是不感兴趣,他不想多事。 「师爷呢?」 阿帆找了一圈,真的没有瞧见师爷,不过也对,师爷是动嘴的,你让他这个时间出来去收钱还是去干人? 「在家睡觉吧。」阿帆说起来师爷话又多了起来,师爷的年纪现在还没有娶老婆,平时的日子也是规规矩矩,大家都猜着其实师爷喜欢的人不是女人。 「你去叫他过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阿帆饭也没有吃完,起身出去接师爷,接回来师爷,屋子里不管有没有吃完,该走都走。 「我还没吃完呢……」 阿帆上去一脚:「出去再吃。」 里面的门带上,大家也知道大姐都非常的信任师爷,师爷的脑袋瓜子是很熘。 师爷依旧一身的黑衣,挑了一个边角的位置坐下:「大姐叫我?」 霍一路点头,扔开自己手上的筷子:「码头那边我想要。」 师爷沉吟,胃口很大,目光看的很远,他是真的打从心里佩服霍一路,是赚钱的生意她都想要插一脚,她似乎从来不想,固有的组合形式,她想的就是她要不要,不给别人留一点余地。 「恐怕有点棘手,警察那边不说,上面牵扯的利益也颇多……」 警察那边好摆平,最难的就是自己的内部和敌人的内部,这条线人家能做就是做了很久,一切都是固有模式,不是你砍了人家的头人就能归你的。 霍一路点了一根烟:「这些我知道……」她的手搂着师爷,自己突然哈着腰,两个人在说着什么,哪怕就是阿帆都听不大到,他从门里带上门自己退了出来,靠在门口守着。 他有没有闹并不要紧,大姐有脑有胆。 霍一路最近对外声称自己养伤,至于伤是哪里来的没人知道,三叔又是在她养伤的这段挂的,被人连续捅了十二刀,刀刀毙命,警察已经立案侦查,没有查出来什么,倒是有警察登门,作为良好的市民她配合警察的调查,次次身边有律师在,无论警察几点来她的家,师爷永远都在,仿佛他就住在这里一样。 坐在沙发上,警察做着笔录,师爷一直在讲,全部都是他的声音。 「打扰了。」 霍一路亲自送警察出门,回来的时候门关上以后,她脸上的笑容渐渐融化进阴沉当中,衬衫上隐约能看见血星,阿帆见情况不好打电话去诊所。 「叫他过来一趟,如果人不肯来就绑来。」 师爷沉吟:「警察前脚才走,后脚就叫医生来家里,帆哥这不好吧。」 阿帆看师爷:「你是律师,你的嘴就是活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头子瞪着她,都告诉她了,要卧床养着,她真的当自己不是人,不会疼不会难受的是吗? 「伤口要重新消毒固定一下。」 霍一路上手去解自己的扣子,衬衫单手扔到一旁,胸口的位置真是没什么可看性,很简单的半截背心,背心的下方紧紧缠绕了一圈白色的布,缠得严严实实的,不过现在那上面有一圈的出血痕迹,就是刚刚蹭到衬衫上的那个位置。 「他叫你爷爷,又不是孙子?」 老头子不愿意提江北,也懒得管江北和霍一路之间的事情。 「如果看病我给你看,如果聊家常,我没兴趣。」 一路摊手,那就看病吧。 老头子用镊子拿着消毒的药布擦来擦去,最后用新的纱布围好:「你这样早晚会死的。」 这样频繁的受伤,拿自己当熊一样的看待,生了病是要去医院治病看病,不是所有的伤他都能看,真的有不能看的那一天,她就死定了。 这是肉身,当是熟食随便上刀亲自去切? 「休息吧。」 老头子拿起来自己的东西离开,屋子里就留一个霍一路,三叔碍了她的路,不清除他早晚自己就会被清除的,在这样的环境里讲什么人性? 江北的房子下来,大大大,按照霍一路暴发户的性格来说就是要求够大,地点够好,哪里能被标明是富人区,那她就在哪里买房,找人装修,修好以后钥匙交给江北,当然这些事情不用她做也不用江北来做。 她难得抽时间好心情的专程南上,陪着她去参观新家。 「这么大的屋子就一个冰箱?」 转了一圈,大姐对这家的布置有些不太爽,设计师正在等着主人的夸奖,她用了很多的心思在这个房子上面,结果这人进来夸奖倒是没有,挑东挑西,喂喂喂,懂不懂艺术? 虽然是赚钱,但这钱赚的有点憋屈。 「楼上的客厅有个小的……」 霍一路瞪眼珠子,摆个小的你来煳弄我? 「一层一个。」 设计师:…… 那就是家里摆足三个冰箱?加上一个小的?你家有多少的东西要放?放尸体啊? 勉强笑笑,维持着脸上的微笑,顾客是上帝,天晓得下次这样的客人就算是给她一座金山,她也不会再接,对方根本不懂得艺术。 拿着本子沙沙沙写上,死暴发户。 「我看挺好的。」江北开口。 一路撇嘴,就说小白脸的喜好也很小白脸,这个家中哪里有闪的感觉?白兮兮,又不是要办丧事,房间嘛颜色就是要够绚丽,够红火,这样才会顺。 「随你便,你的家,叫人去扛两个冰箱回来。」 「要那么多的冰箱装什么?」江北对她的执着也很是不解。 家中一台还不够用? 用来装冰吗? 「一层一个冰箱这样才配得上我的地位。」 设计师翻着白眼,什么地位?暴发户的地位?那是,可以彰显的。 「霍小姐说的是。」 江北不在意地笑了笑,她说应该有那就有吧,阿帆吩咐人去,没一会儿就让人送货上门,一层摆足一个,阿帆蹲在地上往里面塞着东西,霍一路和江北重新上楼,她这次觉得很满意,这才是自己想要的效果。 这才是家。 阿帆拍拍手:「大姐,做好。」 霍一路摆摆手,她知道自己身边的三八瞧不起她,觉得她没有品位,品位是什么?有钱就有品位,上前拉开冰箱的门,指指里面满满当当的东西然后看向设计师:「这就是我的格调,懂?」 设计师都傻眼了,霍一路倒是觉得很高兴,让人送她离开,然后结算尾款。 设计师一直出了门,上了自己的车才开始尖叫,真的就是一脸死暴发户的样子,买那么多的补品吃得完吗?不怕补的流鼻血吗?东西贵不代表就都能送进嘴巴里吃。 她搓搓自己的胳膊,想自己曾经为这样的房主设计过房子觉得悲哀,以后千万不要提,这间房是她所设计。 女不女,男不男的,这个世界是变化太快吗? 「觉得其他的还合眼?」他撩眼去勾她。 一路不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满意,这种死了娘的风格实在适应不起来,沙发又是硬邦邦的,当然是软的好了,手拍下去恨不得拍下去就固定在那上面。 马马虎虎。 「要不要上去看看你的房间?」 霍一路摆手,她没有时间去看,房间不就是用来睡觉的,能躺就好,刚刚太过于开心,结果搞到内伤,捂着自己的腹部,伤还没有好,或者说化脓了,天气热她又不老实,不肯好好养伤,医嘱说的那些话她通通不肯听,继续折腾下去,要么是痛上加痛,要么就是要命。 江北过来解她的衣服,推上去,双手快速的解开绑带,果然是伤口的周围一圈肉不自然的白了起来,里面看的话确实化脓,他的眼睛盯着她的腹部;「这样下去,恐怕你还没有住进来,就要先去火葬场了。」 霍一路看他:「你懂什么,身体上的疼痛是可以克服掉的。」看见自己日进斗金那种感觉,死了都值。 房子车子所有的消费,她养小弟,没有钱,谁跟她? 江北将绑带聚拢到一起,然后用力上手去压,反正她都感觉不到疼了,一路的脸扭曲的扯了扯,最毒男人心,自己摊在沙发上,这个时候别人给她一刀,估计她也就挂了。 「我死了以后不去火葬场,随随便便找个地方扔下去就好,或者埋了。」 她怕火。 「这种事情又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 她挑眉:「说的也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送我上西天了。」 江北看着她,目光沉沉:「你要赚多少才觉得够?」终究还是没忍心再次将带子扯了开,看了看,内伤什么的根本看不出来,她也不去医院,真的有问题那就只能等死,去找药箱,可是刚要起身才想起来,今天是过来接收房子钥匙的,这里哪里的药箱?「人家捞钱是为了养家餬口,你又没有需要养的人,何必这样的逼自己?做正行虽然辛苦一些,钱赚的少一些,风险也会低一些。」 她现在日进斗金那种赚钱的感觉很爽,想必做了正行以后,十天半个月赚那么一咪咪的钱不能满足她,人的胃口都是撑大的,做到极致不是爬上人生的巅峰就是直接去扑街。 「你总是唠叨这些,怕我死?」 她看向他的脸。 肩不能提说的就是江北这种,看着呢长得真是好,一张脸恨不得让你把全世界都送到他的眼前,可实际半点用处都没,除了欣赏悦目没有其他的作用。 「我是怕我没有钱花。」他眼神闪躲,懒得和她动真。 这话一路爱听,真话听起来某些时候还是很动听的,她有钱他就会这样关注她,顺着她哄着她,生怕她一个翻脸就没有钱花,这就是钱的魅力。 「放心,少不了你的。」 她拉着他疯,这人就是个疯子,她现在伤口这幅德行,还有心情开心,江北推开她的脸,她显然是很高兴,一直在笑。 「不过将来我要是倒了霉,恐怕你要早点撇清,撇的越清对你越好。」她现在动了心思打算送他出国,在她的周围转,难保不会被人盯上,手无缚鸡之力,指望他做什么? 打不能打,一被抓,难不成真的为了她命也不要了?江北敢说她都不敢信。 「你不想出国吗?」 江北撇嘴:「人家是熬了几年,熬到做了心上人才有资格被外放出国,带着资产带着拖油瓶,我现在就混到这个地步了?不好意思的很,我很喜欢这里,我哪里都不去。」 霍一路就稀罕他这样子,她换一百八十张面孔,他仍旧一种表情。 「那我给你买块地,风水宝地,背山面海,气从八方来。」她笑。「好啊,我们一起躺。」江北怼她。 墓地一个人躺岂不是很可惜,很孤单。 「这么快就要和我一起死了?最后陪着我的不一定是谁,万一有幸活到七十八十就你一个人,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出来混的,就一个男的,未免有些寒碜。 霍一路对两性的问题看得很开,从小就看得很开,喜欢一个人守着一个人终老?屁! 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吃鲜,男人女人都是你一个样,你现在有着一张盛世美颜,我知道你四十五十的时候能不能瞧?万一比鬼丑呢? 江北咬牙:「你放心,真的有一天你死我前面了,我一定往你的墓地里塞满十个八个的壮男。」 「十个八个太多,爱不过来……」 江北拿着杯子餵了她药,让她在楼上休息一会,屋子里的所有窗帘都放了下来,因为知道她在有光的地方睡不好,所以提前和设计师打了招唿,窗帘好不好看不要紧,要足够的遮光,一定要拉下来屋子里马上变成黑天,无论什么时间。 「我睡一下。」 她有些发蔫,身体的温度稍稍也高了起来。 「有事情我叫你,睡吧。」扯扯被子,拉着她的手,一直到她彻底入睡才离开屋子,反手带上房门,阿帆还在外面等着,他不清楚霍一路什么打算走,大姐这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不一定的,没有既定的章程,大多数都是看心情,所以有些时候她的行踪不好琢磨。 「她这伤这样拖下去不行,化脓了。」 阿帆抬头,「她不肯听我们的。」 「你去医院找个医生,然后去药店买药……」江北交代着阿帆,阿帆拎着车钥匙离开。 楼上霍一路还在睡觉,她向来都是睡不安稳的,安稳觉那是毕生所求,进了这一行哪里还有所谓的安生可言,梦里什么都有,乱七八糟,她冷眼旁观。 江北推门进来,床垫动了动,上手去掀她的衣服,霍一路单手扣着他的脖子,睁开眼睛,一张美颜入眼,哪怕打扰了自己的好梦,她依旧气不起来,这样的脸还能发飙,那这人生就牛逼了,连美色都留不住你,成仙了。 「开了一些药。」 霍一路的手移开,见他低着头上药,她的手摸着江北的脸;「你小时候是吃什么长大的?」 长得这样的漂亮精緻,男人女人都好,她常听的一句话就是,千万不能过分的美,不然这不是幸而是灾。 他还在上药,她觉得疼,又觉得痒,心痒痒,试着抬起肩膀贴在他的耳边,江北懒得理她,擦药然后没有绑,医生说暂时就先不绑了,为了透气,一张唇游移在他的脸上,活脱脱的一个急色鬼,这行为男人来做呢,倒是说得过去,换了她来做,江北的眸子动了动,一样的没脸没皮。 「吃大米。」 霍一路痴笑,贴着他的嘴唇,说一句话贴一下。 「我也是吃大米长大的,怎么就没见我长得这么好?」 江北推开她的死人头:「这几天没有事情就别走了。」 「捨不得我?」躺回到枕头上,爱她爱到不行呀? 「我是怕你走出去吓死人,长得这样的丑,如果丑能养家的话,你可以养活十个家庭。」 一路笑:「没办法,我父母长得就那副德行,还指望我长得多好?」 长成这样,已经是不知道多少道雷噼过来以后,才勉勉强强有的这张脸。 「不想他们了?」 霍一路靠着床头:「你家里人呢?你父母呢?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认真想一想,就似乎真的从来没见江北说过,他有个爷爷,又不是爷爷,她见过老头子家的户口本,那上面根本就没有江北的名字,也就是说,江北一直以来都是生活在别人的身边,那些人是谁呢? 他念书,那些人都是不肯给钱的? 「关心这些做什么,要结婚扯证啊?做身家调查?」打掉她的手,还来摸? 「你就当是我好奇,随便问问,你家里人都死光光了?」 「嗯。」他显然是在迴避话题,一路见他不说自己也懒得问,继续上手去捏他的脸,真的是细嫩爽滑,比女人的皮肤还要好,像剥了壳长得最美的那个鸡蛋,难怪面包和爱情成为世人的烦恼,坐拥这样的一张脸的爱人,恐怕吃着空气也会饱的喔? 「你陪我躺一下。」 霍一路贴在他的胸口上:「下次关于我家里的事情不要问,我不愿意听。」问了就是想她翻脸。 江北点头。 「那一次你手上到底刷了什么?」她想来想去,如果有颜色她一定会注意到的。 「指甲油。」江北说。 霍一路敲头,你不出来混真是可惜了,这样的人才真是可惜可惜呀。 「你念的那是什么专业?美术?画画?」 对于他的专业,她没放在心上过,问没问过自己也记不得,貌似记得一点点,好像和画画沾点边。 「珠宝设计。」 霍一路哦了一声,设计什么?将来还不是给人工作的,学这种专业,不如去学律师,不过也就是自己想想而已,她还不至于去操纵谁的人生。 「知道是什么?」 「不知道,也懒得知道。」 「符合你的身份。」他送了一记嘲讽的笑容给她,霍一路没客气的接到手上:「我也是念过高中的人,虽然没有毕业。」要知道在那些人当中,她的学歷很了不起的,有几个念过初中的?她这种就算混子里的博士。江北继续翻着白眼,大老粗说的就是这样的人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的眼睛一定个就是瓢了才会和这样的人纠纠缠。 「了不起。」她这一觉睡到晚上足足十点钟,醒了以后要外出去找食。 「我做一点就好。」他不太想出门,特别是这个时间,甚至饭他都不想吃,奈何霍一路的胃就是无底洞,她能吃非常能吃,绝对是女人中的超级大胃王,不见得是会吃,因为她不挑嘴,能吃饱的就好,喜好也不多,餵到嘴边就能吞下,却能吃。 一路套上裤子,她什么样子他没见过,大家早就稀松平常了,她这里是没有关系的。 「出去吃。」 他做? 做成什么样子且先不说,吃人家的饭嘴短。 踩着趿拉板,江北走在她的身边就是完完全全不是一路人,一个太过于随便,一个太过于精緻高雅,摆在一起都没人相信他们是一对,除非这个男的眼睛瞎了。 江北是出门都要穿的特别靓的那种人,当然也不见得是他自己要穿的靓,脸蛋好身材好,皮带片子往身上一套也是模特,霍一路穿衣打扮就是这幅德行,舒服就好,看着就不善。 司机送他们出门,送到酒店的门口,霍一路不习惯来这里吃,觉得拘谨。 她一个吃惯路边摊的人,更加喜欢的是男人光着膀子,划着名拳喝着酒大声讲着话,酒店里的人都太斯文,高雅的音乐听了一耳朵完全听不懂。 「换个地方吧。」江北开口。 「不换,就在这里吃。」他不是喜欢这样的地方嘛。 进门的时候侍者又难为她,说是这样的穿衣打扮不能进餐厅,男士倒是可以,女士穿的没有办法。 「我是没穿衣服还是怎么样了?」霍一路呛口,我有钱我来送钱,竟然还不许我进门? 她嗓门大,一嚷嚷起来路过的男女拧着眉头,似乎不懂这样的人跑到这里吃饭?一顿饭吃掉你几个月的工资,打肿脸充什么胖子? 女人的视线扫过江北则是一脸的惊艷,然后心里摇摇头,和这样的人走在一起,凭白跌了自己的身份小帅哥! 侍者耐着性子解释,这是用餐的规定,客人必须衣着整洁整齐,穿拖鞋是不可以进来用餐的。 「女士,不然您回去换双鞋或者我们这里可以为您提供鞋子,鞋码也许有些不合适……」但总比这样进去来的强。 霍一路掏着钱,江北的手伸了过来,五指握住她的,那么自然的一扣,他的五指和她的交缠。 「不好意思。」 侍者对着江北微笑,不是他故意难为,这位客人的装扮真的是没有办法。 「你对他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有钱还花不出去?」 江北拖着她的手:「餐厅有餐厅的规矩,不喜欢就不在这里吃,像你说的有钱哪里不能吃,我带你去一家好吃的店。」霍一路一脸的不情愿,她似乎还是想进去,不就是钱嘛。 瞧着江北的脸,他只是面色平常的拉着她往外走,霍一路想这个面子自己给他,想想自己刚刚生气,那换就换咯,不是规矩嘛,遵守一次规矩也死不了人。 左拐右拐,她马上就要发飙,肚子不停的响,她需要进食,他带着自己走迷宫一样的转啊转,到了一家餐厅的门口江北拖着她进门。 他点着餐,看样子真的是这里的常客,和伙计交代一句,给了小费。 「麻烦能上的尽快上,她比较不能挨饿。」 伙计瞧了霍一路一眼,分不清这两人是什么关系,瞧着怪怪的,这样的包容是妹妹?那两个人的气质也未免有些不太像,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不过点餐就有马上可以端上来的,既然给了小费那就照顾一下吧。 快速将菠萝包和橙子送了过来:「其他的还要等。」 江北点头。 盘子推到霍一路的眼前,她也没有客气,抓起来就往嘴里送,东西做的这样小,两口三口的就都吞掉了,还是永和的东西合她胃口,街边的那几家店饿的时候去吃一吃,马上就来劲了。 明明比手掌还要大的菠萝包她吃掉以后也不过勉勉强强撑一撑而已。 「试试果汁。」 霍一路照做,不就是果汁还能喝出来米饭的味道? 抓着吸管喝下去,怎么是温的? 抬头去瞪他,他怎么点的?这样的天气喝温的一点都不解渴不解暑,怎么不给她热水喝?干脆热死她算了。 瞧过去他好像是看着后面的某一桌出神,霍一路顺着瞧了过去,是一男一女,他看的那么专注,前女友? 脑补出一场巨大的戏,前任现任? 女生穿着皮鞋,漂亮的裙子,她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趿拉板,这就是差距。 对方似乎也有瞧见他,明显一愣,霍一路摸着下巴,好玩了。 服务生送上来他们点的餐,霍一路饿死鬼投胎一样的稀里哗啦就吃上了,味道不够重,不够辣,吃起来不够爽,下次要提醒他,这家店和自己的胃口不合。 「不去打个招唿?」 江北的脑门上有汗,奇怪,他是个汗非常少的人,哪怕再热的天,她都没怎么瞧见他滴汗,而现在他们坐在冷气房里,吹着凉飕飕的冷气,就算是她这样火力壮的人都没出汗,他出了这么多的汗? 是近乡情怯呀? 她这成语用的还不错吧。 江北的后背大腿手心全身上下都是冷汗,这冷气吹的他很不舒服,他的牙齿打颤,身体冒着汗一阵冷一阵热,冷热交替。 他试着稳着自己去吃东西,可眼前发虚,他的手夹空了,霍一路拧着眉头看了过来,江北另外一只手压在右手上,那筷子也就没那么抖了,他干脆放下筷子。 「你吃吧,我不饿。」 「你怎么了?」生病了? 江北闭着眼睛,额头上的汗越积越多,这已经不是见到谁不舒服的表情,霍一路的手伸过来摸着他的头,一手的凉,虽然知道这人就是个冷血动物,但现在未免也太凉了,换个地方她会以为他就是个死人,在外面他向来不喜欢她碰他,可这次他都没有躲,是想不起来躲还是没有力气躲? 这个鬼样子还吃什么? 真是晦气,出来吃个饭还吃不饱。 没钱的时候吃不饱就算了,现在有钱了依旧吃不饱,你妹的! 「还吃什么,走吧。」 「你坐着吃。」江北出声。 他不想走,也不能走。 「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好像马上要挂了一样,对着你这样的脸,我吃得下吗?」她架起来他,霍一路如果真的想要扛江北,并不是一件难事,她有的是大把的力气,这人好像冰箱里钻出来一样,就说了这样的地方冷气开的足,他这一脸弱鸡的样子,不适合吹冷风,对身体不好。 除了脸,就不能看了,再一次吐槽自己的审美。 出门都是她拖着他,他的腿好像特别的僵硬。 「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去帮我买点药。」江北开口。 对面就是药房。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买?」 江北只是叫她去买止疼药,他说自己头疼。 霍一路心里骂了一句,只能踩着趿拉板过马路,这边餐厅里刚刚见过的一男一女从里面出来,看样子和江北的年纪相差的不多,女生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那种家境特别好的,男生也是。 「二哥,好久不见了。」男生开口。 他刚刚瞧着那人像是江北,但是坐在他身边的人…… 实在不像是会和江北有关联的,那样的人看一眼都会脏眼睛,就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江北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对方还是个女人?看样子他们的关系不像是普通同学,他记得江北是很牴触和任何人过于亲近的。 小时候他觉得二哥长得很好看,跟着他的后屁股跑,可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换不回来二哥一眼,甚至还让父母打了一顿,再后来他也就只是好奇不敢靠近了。 江北的背靠着冷冰冰的门,他的腿暂时有些发麻,没有办法移动。「嗯。」简单的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更加冷了。 「你和朋友过来吃饭呀?」男生问出口看向自己身边的人:「怎么不叫人?」 女生低声嘀咕了一声,管她那么多,管好自己就得了,勉勉强强看着江北叫了一声二哥,和蚊子叫一样,叫完马上移开视线,当江北是瘟疫一样的躲,视线都不肯碰一下。 「车来了,你们走吧。」江北看见熟悉的车牌,那边霍一路已经走了出来,手里提着袋子,看样子是给他买到了止疼药,正在准备过马路,她哪里守什么规矩,见人不是很多就直接跑,江北倒是觉得这作风很霍一路。 女生上了车,叫着男生。 「上车呀,还在看,你看什么东西?晦气死了。」出个门也能撞上不应该撞的人,还看见这些晦气的事情,真是烂! 没的救了。 「二哥……」 男生似乎还有话要说,江北却动了动,发现腿没有刚刚那样麻,迎了过去,他很克制,甚至不復之前酒店的亲密,不去拉一路的手,不去看她,垂着视线,因为一旦抬头他怕…… 「我们回去吧。」 「那人一直看着你。」霍一路直视过去,和对方大眼瞪小眼,对方似乎很友善的对着她笑了一笑,一路不领情,狠瞪。 「不相干的人。」 「你似乎很不愿意见到他们。」 她突然扯过来江北的手,两个人就站在车前然后正大光明的拖着手离开了,江北的手没有动,任由她拖着,霍一路一边走一边念,她也讲不出来大道理,无非就是有饭吃有果汁喝,你现在住着大房子,坐着豪车,有什么不满意?就算是过去有恩怨情仇,现在也报了。 江北勾勾唇。 车子缓缓启动,男生还在看着外面,而女生似乎根本不屑一顾扭着头看向另外一侧的车窗外,霍一路和江北沿着拐角拐了进去,顺着道准备回家。 「你的饭怎么办?」这么一个不能忍饿的人,不吃饱可以吗? 一路摸摸自己的肚皮,她还是真的想吃东西。 拉着他去吃小吃,一条街想吃哪家就吃哪家,买来手里拿着边走边吃,他不肯吃,只是拖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她想要松一些,毕竟拖着她吃东西不是很方便,可是这人…… 算了算了,看在他今天有点反常的份儿借给他用吧。 她是来者不拒,吃的不亦乐乎。 那边的司机回去和主人说了一下自己大概所看见的,没有添油加醋只是说自己所见。 江家- 「你遇上你哥了?」男人逆着光,叫人看不清他的脸。 江凌翻了一个白眼,就知道会传回来的,司机也是多嘴,和父亲说这个做什么?烂泥扶不上墙。 「看见了,人家过的很好,拖着一个小太妹,在街上光着脚穿着拖鞋,不是是男是女,讲话又大声,吃东西又粗鲁,不知道哪里挖出来的生物,也对,什么锅找什么盖。」 哥? 江北他配吗? 「不要当你妈的面提起来他。」 江凌点头:「我知道,我不会说的,爸你有没有断了他的卡?」 江北那一身看起来还是很趁头,看样子日子过的不是很悲惨,爸爸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听自己的?那个人他把妈妈害成这样,还给他钱花?没要他的命就不错了。 「这些事情你不要管。」男人皱着眉头,似乎对女儿说出口的话有些不太满意。 「我不管,他花着我们江家的钱出去过逍遥日子,他有什么资格?他算妈哪门子的儿子,要不是他爸……」 江凌收到父亲警告的视线收了口,低下头认错:「爸,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说了。」 「你要长记性,家里也不要乱说话,你妈最近的情绪不是很好,不要提你哥。」 「是,我知道了。」 江凌下了楼,去了母亲的房间,她推门进来,母亲正在照镜子,看见她有些迷惑,然后瞬间记了起来。 「你放学了?」 「妈,今天过的怎么样?」江凌对着母亲撒娇,抱着母亲的腰,脸贴了上去,她的妈妈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柔的妈妈。
066 江北的江家 「阿帆,去做一件事。」霍一路扯着电话线交代阿帆替自己去做一件事,手里绕着电话线,那边有人进来喝汽水,霍一路绕着电话线的手松了开,视线准备无误放在某一层,她总要知道江北到底是什么来路,万一哪一天他一个不高兴反过来给自己一刀呢? 她就是死也得知道死在什么样的人手下吧。 霍一路从来不会高看爱情,算计的爱情,阴谋爱情,锅碗瓢盆的,找不到对付的这些通通都是爱,无论哪一种她都不喜欢,有人讲睡过就要相信那个人?那这份信任未免来的有些轻,信任是存在脑中的而不是存在内裤当中。 叫爷爷的人不是他的爷爷,路上又遇到让他不太舒服的车? 念了车牌给阿帆。 阿帆知道大姐这是对江北的来歷有些怀疑,说实话他也觉得大姐这样不好,就单说那个房子,手笔太大,钱是靠命和本事赚回来的,江北轻轻松松坐拥,人家是优等生,这样的人毕了业是要坐进办公室里吹着冷气的,上下班都是要开车进出,大姐呢? 完全都不搭,只不过过去他也没有资格讲什么。 「他出现的时机是有点巧。」 巧不巧,查了再说。 霍一路挂了电话,自己悠悠闲闲要了一瓶汽水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慢慢喝,头顶树叶层层散开,一点点的亮就落在她的髮丝上,将发顶照得暖暖的,她自己是混黑的,却从来不会将头髮搞的五颜六色,她格外偏爱一头黑。 将汽水瓶扔在桌子上,踩着拖鞋回家。 阿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样的结果拿在手里,他就真的不明白江北玩什么了。 「大姐,你回来看一眼吧。」 霍一路风尘僕僕回到永和,阿帆将资料送进屋子里,两个人关着门,就连大黄都进不得。 一路翘着腿阿帆将东西递过去,她翻了几页,是她脑子有问题还是江北的脑子有问题?或者他们俩的脑子一起有问题?这上面写的是他家里挺有钱的,那他搞什么卖身赚学费? 「所以那个老头子是他的阿公而不是爷爷?」 关系这样的乱? 阿公就阿公,为什么要叫爷爷? 他跑到永和来做什么?他妈不是去世了?从未出现过,活着为什么不来探望自己的父亲? 拿到照片放在手里,霍一路的手撑着脸看着桌子上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孩脸是那张脸,依旧凉飕飕的,不过穿得很整齐和他所谓的家里人站在一起很和谐。 「你试着站在他的角度来替他想一想,然后告诉我答案。」 阿帆想不出,有钱却装穷人,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要他故意耍着大姐玩呢,或者真爱?可真爱的面积他觉得太小,比自己的脑仁还要小。 最后的一种自然摒弃掉,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爱?爱你的钱就有,爱你的人,就万万不会有,难不成他有被虐的瘾? 「他老妈是亲生的?」 阿帆点头。 至少户籍处是这样显示的,江北不是收养。 「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到你我这里结束。」 阿帆点头:「那大姐没有事情,我出去了。」 「出去吧。」 霍一路挥手,坐了五六分,自己抓起来衣服往外走,白天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实在能把人晒冒油,偶尔瞧见一些人躲在冷气店吹着冷气打死也不肯出来走两步,霍一路的衣服随意的披在肩上,走了没有几步,前面拐角看见有家长抱着孩子在嘘嘘,她吓了一跳,谁知道这人在这里做这个。 「吓我一跳。」霍一路大声;「喂,有没有搞错,在这里方便?」 公共卫生间不是就在十几米处?街上都没有几个人在晃,难不成这样都来不及? 因为是把尿的姿势,看的一清二楚的。 抱着孩子把尿的家长也是吓了一跳,这鬼喊鬼叫的人是哪里跑出来的管东管西?这条街是你的? 「孩子很着急。」额外赠送霍一路一个白眼,你管得着吗? 霍一路靠在墙边,点了一根烟,食指中指夹着烟,她的手指较长,夹烟的动作看起来流畅又娴熟,脑门上恨不得刻上不良人几个字,吐着烟圈;「就这么几米忍不住?」 当妈妈的抱起来孩子,用眼睛去夹霍一路:「这里是不是有写孩子不能尿尿?」 「大妈,那这里是不是有写,孩子可以随便大小便?」她呛声。 后面的小弟看着她和人起了冲突,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吧,准备上前驱除,霍一路扫过去一眼,后面的人就没有动。 「神经病,等这条街成为你的,你再来管我吧。」 抱着孩子就要离开,霍一路在后面提醒:「妹妹,下次去了卫生间在上,这样青天白日的没有一点遮拦,不好。」 那个孩子才那么大一丁点,哪里听得懂,只是懵懂的眨着眼睛看着霍一路,她妈气的脸色发紫,觉得真是出门遇上神经病,突然冒出来讲这些,丁大点的孩子有什么好瞧的,又有谁会瞧?也就你这样的变态才会怪声怪气提醒,男不男女不女,现在都流行女人这样乱来了? 回到冷气店,抱怨这里的人素质低下,抱怨这里的消费离谱,卖什么都贵,住的房价更是飞天,简直抢钱一样,刚刚在街角买的特产拆开了看,结果差点气的头顶冒烟,外面摆着一排好看的大的,里面就是坑坑巴巴,多小多烂都有,这个地方就是卖黑货的,她非常不喜欢永和,觉得永和透着一股子流氓的气息。 「大姐。」小弟看向某店,「要不要我进去帮你消消气。」 一路叼着烟,难得笑了出来,伸出手拍拍小弟的肩膀,直接搂着他的肩膀:「喂,低调一些,你讲这个搞的好像人家多瞧我两眼,你就要挖眼珠子一样,你这样搞以后很容易就让我没有朋友了。」对着小弟笑,笑的小弟有些发懵,他没听懂大姐的意思,这是搞还是不搞? 朋友? 哪个是她朋友? 一脸问号。 霍一路推开人,就说人笨呢就要多读点书,装点装点。 活该你一辈子只能在最底层。 途经烧鹅店,霍一路准备进来吹吹冷气,烧鹅店在达叔回家休养以后生活差了些,不过也还好,不是本地人根本吃不出现在与原有的差别,冲着字号也会赚的流油,不然小小的门店一个月如此之高的租用费,不赚钱傻子才租呢。 踩着拖鞋进门,里面老闆很快就迎了出来。 「妹姐。」 据说这是达叔的大儿子,和他老子一样一脸的油腻腻,不过那双眼比他那个爹要精明的多个性方面能稍稍憨厚一些,霍一路扫了一眼。 「妹姐吃过了吗?」 「吃过了。」 大儿子喊着自己老母出来和霍一路打招唿,父亲就是在这个丫头片子身上栽的,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怪得了谁?之前看病花了那么多的钱,现在每天在家发威当怪兽,他不是不恨霍一路,但人要学会看清眼前事,该低头就低头,老头子躺下也很好,等于提前主动将家业交到他的手里来了,也省得出去祸害人,他也是有女儿的人,真怕以后遭报应啊。 女的也好,女霸王也好,做生意而已,和这样的人起冲突完全的就没有好处。 「达婶看见我是不是随时想要插我两刀?」霍一路的脚踩在椅子上,她踩的舒心,做起来这些不雅的动作她是非常娴熟的,让她套件衣服去吃西餐估计会难死,死老太婆,管不住自己男人,活该! 活该被人插,何况又是她亲自插的。 达婶演绎了一把什么叫做皮笑肉不笑,恨不得活扒了眼前人的皮,达叔亲口说的霍一路是怎么样的用扳手把自己给搞废的,怎么能不恨? 达婶或许和许许多多的女人一样,丈夫在外面乱来,出了事情她怪狐狸精太多勾引她老公,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狐狸精能看上达叔那和死猪一样的体积,现在有人帮着她结束了后续的麻烦,她又怪眼前的人是个霸。 「没有。」达婶目光带着怨恨。 霍一路看得来了劲头,是啊她今天就是专程过来找茬的,放着那么多的大事情她不去做,她跑到烧鹅店来找茬玩。 「没有?你那是什么脸色?想插我就过来,我人不是坐在这里,不然就不要摆着一张不情愿的老脸,我不愿意瞧,来杯凉茶,你亲自倒送过来。」 达叔的儿子马上去端,霍一路指着他的脸:「叫你老母亲自倒。」 递到母亲的手中,达婶气的脸色发黑,还是倒了,然后送到霍一路的眼前,不情不愿摆在这里。 「妹姐喝茶。」 霍一路笑嘻嘻的端起来杯子饮用,以为她会倒掉? 她为什么要? 喝过茶吹足了冷气,起身离开。 「我真的想搞死她……」达婶将杯子掴在地上,这口气要怎么忍? 霍一路是怎么翻身的?一个女孩子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突然就起来了,现在永和有一半的地盘都在她的手里,靠运气?当然是靠的身体,说不定陪着那些人睡了多少场了,在她这里装大爷? 人尽可夫! 骂着还觉得不过瘾,小小年纪就知道噼开t去赚钱,出息啊,本事啊,早晚染病! 达叔的儿子不愿意听老母的骂声:「你又不能杀,骂了又能怎么样?」 老的躺在床上对他来说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店里的活是累是脏,不过流水很客观,过去他哪里知道,老傢伙都不让他碰,现在他不指望自己也不行了。 霍一路那种人,既然你清楚她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爬到现在的地位,那就不要惹,惹不起的。 那种人是疯子。 不过现在永和镇的寡妇算是把心放回到肚子里了,妹姐说了,在这里谁去敲了寡妇的门,门里的人是不情愿的,那就烧谁的手,永和它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它有属于自己积极向上的一面,也有骯脏腐烂的一面,生活在这里的女人,地位是男人给予的,失去男人就意味着你自己的命运并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架不住有新生力,摆明了她就是吃足了这些亏,她现在要讲,她讲出口的那就是规矩。 「我过过瘾都不可以?」达婶骂的嘴巴发干。 「没问题,你继续骂,被她听见,下个月的钱又要加。」有钱你就骂,骂过瘾了算。 达婶冷哼:「养她有什么用?自己发达了,钱都用来泡男人,自己老母过的凄悽惨惨,她当做看不见……」 这就是另外的八卦,据说霍母回到了永和镇,可能外面是真的没有办法生存吧,霍父跑到哪里去暂时不清楚,霍母被骗了一个浑身透心凉,霍招娣又跑了,她找不到人,霍一路现在威风的很,她不敢来找。 自己躲起来做些小生意赚点养家餬口的钱。 达婶心里想着霍母的悽惨,觉得自己心中这口气才散了散,仿佛这样才能让她恶气发泄出去。 那边霍一路约了人在码头见面,双方都没有带小弟,倒是她身后阿帆为她撑伞,霍一路嚼着棒棒糖,她觉得阿帆有点意思,这是怕下雨吗? 「今天天气预报说有雨吗?」 阿帆一脸懵逼,下雨?天气预报说今明后每天都是好天气,哪里来的雨? 「不下雨你搞出来一把伞,是怕我晒黑吗?」 阿帆默默收了伞,就说千万不要把大姐当做是女的就好了,这是……气派来着。那边车子进到码头线,车子里面的人下车,这样的天气实在容易让人叽叽歪歪,对方的小弟很是不爽,车子明明可以开进来的,为什么只能停在线外? 阿帆向后去,前面只有两人,他和另外的一个人站在线外,两个人谁也不肯服谁,互相用目光进行挑衅,里面老大似乎正在进行沟通,外面随时好像就可以抽刀然后送对方去水下长眠。 都是出来混的,指望对方的嘴能有多干净?她以前和她老大出门也是这样,被人口头上占两声便宜算得了什么,就是真的上手了,只要不是动真格的,对她而言也是没所谓的。 对方眼珠子漂着一层油。 「不然你跟我,路姐这不就都解决了,我们强强联手。」 以眼上下嫖着霍一路,倒不是真的喜欢这一款的,他妈的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搞起来能有什么意思,看看她的胸口,扁的和马路一样,有什么好瞧?夜总会不是更多漂亮妹妹,他又不是眼瞎才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出来混不是不行,不过你是女人就不行,你没有这个东西。 「我不好你这口。」霍一路蹲在石台上耍杂技,对方如果推她一把,那就有点糟心,不过她似乎也不惧怕这个问题,蹲的悠闲:「你这用的时间太长,脏了又缩水胡萝蔔一样。」 「我就喜欢你这嘴。」 嘴还是可以的。 她嘲讽的翘起唇角。 两个人你来我往,谈不拢,关于钱谁都想要的多,自然谈不拢,他来之前想的是霍一路至少会给他一半的利,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她是出来争地盘的,结果这个丫头片子出口就要七成,她怎么不去抢? 上了车拉着脸,那边小弟赶紧上车。 「大哥?」 后面的人继续拉脸:「走。」 霍一路手指挠挠自己的头皮,一个男人肚量这样的小真的就合适吗? 「大姐。」 「会钓鱼吗?」 阿帆眨眨眼。 结果他就被大姐拉着在码头钓了三个小时的鱼,正是最热的时候,皮都要晒掉了,脸上一团红。 屋子里师爷坐在霍一路的下手位置,旁边是她的几个贴心人,所谓贴心自然不会贴心贴肺,又不是自己老母,就算是老母还能回头插她一刀,还是那句话,出来混的,她谁都不信,除了她自己。 屋子里到处飘着烟味,气味让人很头疼。 外面有人送帐进来,师爷叫人去接帐,自从师爷接了帐以后,整个管理层更为妥帖,各处有经手操办的专业类人员,他们不行那就找能行的人来做,钱我撒出去,事情你们给我办办好,办好就有钱拿,办不好也不会马上烧你全家,她是非常讲道理的人。 师爷说着这笔钱放出去,可能回报并不会很高,你知道的,社会有社会存在固有的既定模式,比如说想要有人罩,那么久需要上下沟通,和谐运作,如何和谐呀? 那就是填饱有些人的肚皮。 「这些事情一贯都是你做的,你做事我放心。」 后半夜一点多,离开酒吧,师爷依旧是那一身衣服,霍一路走了没有几步,她突然回头看师爷:「你能不能换身衣服?」 天天穿,穿的她很烦。 师爷面皮不动,我只是收你的钱为你消灾,不是为了换衣服给你看的。 「当我没说咯。」 迈着大步,朝着诊所进发,她这压了很久,压的她很想知道结果。 霍一路来诊所的时候是后半夜,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这个时间来串门的,可是她来了,老头子套上衣服,以为她又被人砍,肠穿肚烂,这才跑出来的,结果瞧着她一身都是好好的,既然没挂,过来做什么? 吃宵夜啊? 「你不是他爷爷。」这回是肯定句。 都说是阿公了。 老头子翻着白眼:「你大半夜的杀到我这里就是为了问这句话?」 霍一路掏出来一根烟,她低着头,低垂着自己的颈子配合点菸的动作,所有的角度堪称完美,她恨自己不是个男人,想必也有很多的女生恨她不是个真男人,不然岂不是就多了一条飞上枝头的途径。 爱她的不羁爱她的潇洒啊。 想了想,又没有去点,歪着头,就着月光看着眼前的老头。 「他家里不是很有钱嘛,为什么跑到永和来?」 这就说得通了,老头子为什么好好的生意不做,人家有狂妄的本钱嘛,有个金龟女,江北的家就和谜团一样,现在让她觉得一脑子里装的都是水,一晃还有响。 老头子皱眉,冷哼一声:「你们俩不是一家的,你现在跑过来问我?」 一路摊摊手:「一家也有很多的话不好当面说得清的,他和我说没有学费,所以才和我混到一起的,这话我听着不怎么真心,可说他图我什么,这似乎又说不过去。」她身上有什么可图的? 等她挂了,然后坐等收钱? 距离她挂不是还有挺久的?老头子的头转了过来,阴晴不定的落在霍一路的脸上,冷哼;「你和他倒是挺配的。」 「哦?说来听听。」哪里如何相配? 她特别的感兴趣。 不过她发现一件好玩的事情,过去她曾经在诊所让老头子看病的时候,那时候老头子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你别去招惹她,当时她听着以为是爷爷怕怪孙子被妖女勾引呀,现在她却觉得不见得是这么回事,也许那句话是对她讲的呢? 爷爷讨厌孙子? 好玩。 忍不住脑补一出大戏,什么不是亲生的比如抱养一类的,那就说得通了,江北为什么说自己没有钱念书。 「说说看吗,他怎么碍了你们的眼?」 你们? 包括他那个所谓的妹妹,那个金孔雀,霍一路觉得少女的脸是歪着的,说话的时候不是眼睛在头顶? 「你最好别把他想的那么好。」言尽于此。 霍一路笑,将手上的烟扔在桌子上,她乘月光而来,又乘月光而去,手抱着头慢悠悠晃荡着,这里那一块地她不熟悉?吊儿郎当的走着,月光照在地面,找出来一条朦胧小路,她的脚踩在上面。 江北啊江北,你是如此的品学兼优,你说你的家里人在背后不停的扯着你的后腿,你知道了会如何呢? 会不会哭出来? 她扯了扯唇笑了出来,难怪说他们相配,什么锅配什么盖,都是这样的被人嫌弃,小可怜啊。 想着想着她就真的笑出声音来了,怎么就那么开心呢? 或许她就是个变态,看见人家不幸,她就会幸福了。 江北坐在窗前,他还没有睡,反正明天依旧不打算去学校,几点睡有什么分别?房子有点太大了,大到足以听见回音,一个人住偶尔也会觉得空荡荡的,不过符合她的审美,大就是好,暴发户一样的喜好和眼光,家里三台冰箱同时运转,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一样,里面塞满了各种补品,她恨不得将钱塞进去,好方便告诉开冰箱的人,我有的就是钱,摆的就是这个阔。 扯起唇角,嘲讽的笑了笑,这恶俗的品味。 她回来的时候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也会热闹起来,她声音又大又吵,一个人顶一百只乌鸦,时时刻刻都生龙活虎的想让他拿着铁锹拍晕她。 在巷子里被堵的那一次他跑掉,那是因为他知道她有办法的,小太妹嘛,打架斗殴是她拿手绝活。 霍一路把人全部干倒在地,捡起来自己的衣服拍了拍她转身就离开了,她走了以后,江北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地上几个人骂了一声晦气,还敢回来? 这是你自找死路。 江北觉得自己血液里的血在兴奋着,叫嚣着,沸腾着,他转学过来永和,就一直当他的优等生,他以前也是,走到哪里都是最好的,最完美的,他的身上没有破绽,他的目光落在站起来的那个人身上。 再一次被放倒,被人揪着头髮撞墙墙壁,撞的他眼前越来越晕,现在明白了,惹到不能惹的人了,刚刚那个小太妹才哪里到哪里。 江北松开自己的手,上脚踢开横在路上的人,这些人会脏了他的鞋子。 永和这里,他不是很喜欢,这里的天气很热很闷,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他每天都要洗几次的澡,即便这样依旧觉得不爽,这里的人也让他觉得不适应,渐渐掀开的真相让他觉得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已经分不清了。 被踢开的那个人望着江北的背影,好半天说不出来话,带头的已经被江北干晕过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乖乖牌?简直就是换了个芯子一样,那双眼睛黑的没有边际,望不到岸,就那样黑漆漆的看着你,活像是要吞了你。 他释放了信号给霍一路,她是个朝三暮四的人,喜欢什么不会太过于专注,但是脾气又臭又硬,得不到就是最好的,狂妄自大但是又格外的在乎面子。 江北开了苏打水,他不喝酒也不会酗酒,更加不喜欢酒的味道,很臭。 自己一个人慢悠悠欣赏着月光,他想霍一路今天晚上一定会很爽,因为她不是知道他的秘密了,该问到了吧,也猜到了吧,他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 举举手里的瓶子。 敬你的蠢! 蠢货! 霍一路是很高兴,哼着小曲回了家,心里痒痒,知道这么开心快乐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庆祝一下?扒了半天,好东西都在江北那边,她这边住的房子都是很破烂的,她就喜欢这种格调,扒拉半天扒拉出来一瓶汽水,汽水就汽水了,举起来瓶子。 庆祝江北有个这么不被看好的人生吧,优等生? 哼! 你念再多的书还不是这样,是靠我,没有我,你就被人踩到脚底了。 想起来都觉得兴奋。 一张满是嘲讽的脸和一张满是兴奋压抑不住高兴的脸拼凑到了一起,他的唇角上翘,看他的唇翘起的弧度,谁也不信他是对霍一路有什么真心,当然第二张脸瞧着也没什么真意就是。 两个祸害凑到了一起而已! 江北第二天果然没有去学校,有人打电话来家里,江北家的电话显示的区域证明他住在富人区,学校里的女学生又为他找了藉口,什么抱养,这明明就是人家家里条件很好,看气质看穿着就知道了。 被包养的人会有这样的好气质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三五天他出现一次,难得出现转了一圈准备回去,外面有车停靠在路边,司机看了一会,发现江北出现,推开车门。 走到江北的面前,和他说了一些什么,而后江北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司机等在下面,他和后面的人坐在一起,车门被带上。 「你最近帐户里的钱都没怎么动。」男人首先开了口:「上个星期江凌说是在路上遇上你和你的……朋友?」皱了皱眉头,和那样的人怎么称是朋友?江北这些年叛逆的厉害,他和他妈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江北则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嗯,我女朋友。」 男人似乎也有想到这样的答案,眉间带着不贊同的神色:「我让人查过对方,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她的钱来的快去的也快,早晚是会被算总帐的,那个时候要怎么办?你以为她洗得干净?」这个孩子,现在头脑似乎变笨了。 有钱也分很多种,不是有钱就牛逼的。 至少霍一路那个小太妹,没有前途,或许她在永和现在很罩得住,可她运气似乎就真的太好了,她跟谁谁进去? 江北的眼里带笑,眼睛一闪一闪,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亮一亮,「洗的干净洗不干净都没所谓的,有钱花就好。」 男人停顿了几秒,目光不肯离开江北的脸,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遗憾。 「你不想回家,那就随你高兴的过日子,家里能负担你所有的消费,我并不认为卖身是一条捷径,对你而言,这是一件伤体面的事情,你将来会进驻高楼大厦坐稳办公室,开着跑车进出高贵的地方,她呢?她什么都给不了你,就算是玩也应该有个度,喜欢女孩子就交几个女朋友,不合适可以分手,恋爱是自由的。」想要得到最后的性,不一定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他认为这是极其侮辱人格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能出来用身体换钱,不是一件正大光明的事情,当然如果穷靠着这个上位,他也不认为有什么错,成大事者不屈小节。 成功才是最主要的,何必在乎过去的不堪,但是江北他不是。 他是江家的江北。 江北看向他的父亲至少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也是名义上的,「我不认为那个家我还能回去,以后江家的东西和我也没有任何的关系。」眼如星辰,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聪明人又何必说假话呢。 男人的目光发沉,被江北称作父亲的男人好半天才出声:「你妈妈这些年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好,如果她说过什么过分的话,我带她像你道歉,为人子女的这点错总会包容吧?她只是那个时间段脑精神出了一点问题而已,你父亲和你妈之间的事情伤了你妈太深,她才会这样对你,她只是个女人也不容易。」 江北扭开目光,看向车外,过去的事情他不愿意多提,想必他坐进这样的车子里面,会有很多的人羡慕,可那些羡慕的人知不知道,羡慕里面也是含着血的,是不是好玩?摊开以后就全部都是血,淌了一地淌了他一身,从小到大一切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给他放在了一个假的故事里有意思吗? 「总之随便吧,能将亲生的儿子逼到几次进精神病院这已经不是不容易就可以掩盖过去的,既然她恨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我实在不是很能理解她的做法,生下一个孩子更多的不是为了威胁吗?」推开车门,然后扯了扯唇:「带我问候母亲。」 下了车转身就离开了,司机重新回到车上,坐在后面的男人脸上表情看不出来什么,似乎有些疲倦,让司机开车,孩子越大越不容易听话,这是叛逆期吗?生一个孩子是为了威胁? 司机开车停在某间老店前,男人亲自下车去买了红豆饼,这是江北母亲最为喜欢吃的。 江凌握住门的扶手,里面的人在叫在喊,她蹲在地上手握住扶手打死也不肯打开门,里面的人还在喊,家里的佣人都躲了出去,江凌吓得哭了出来,她妈又犯病了。 咚咚咚上楼的声音,江凌的视线看向来人,张了张嘴,然后直接哭了出来。 「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好?」 男人让江凌下去,自己拧开门扶手,然后走了进去,里面砸了一地,女人蹲在地上,她看着来人,暴躁的脸又缓缓平静了下来。 「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她的情绪是这样的稳定,不像是犯病,倒像是特意做了一场戏,一场内幕很大的戏。 「没关系,你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 「我好像打了江凌……」 「她会理解的,你并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 「我想去看看她。」女人提出来要求,男人摸着她的长髮:「江北今天对着我说了一句有意思的话,他对我说,生下一个孩子也许是为了某种威胁。」 女人手里握着药片笑着吞了进去,很快就睡着了,男人看着那一地的碎片,叫佣人进来清理,恰巧阴家那边正好有电话打过来,佣人说了半截,江沛得抢过来电话,一脸疲惫:「没有什么,她只是心情不太好。」 他扯着领带去了女儿的房间,江凌傻愣愣的坐在床上,她似乎还没有从刚刚母亲那歇斯底里的样子中恢復过来,她的胳膊上被划了两道。 「爸,妈什么时候才能好?」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严重的? 她小时候明明记得母亲虽然经常生病,可是母亲很健康,会给她带漂亮的饭盒,会送她去学校,会带着她去逛街,买家里所需要的,爸爸妈妈恩爱无比,全部的人都在羡慕她,她爸爸帅气,妈妈温柔美丽,一切都是因为江北。 「伤到哪里了?」 江凌无力的举起来自己的胳膊,男人看了一眼,伤的不是很重;「一会叫佣人替你包扎。」 「爸,你去见了我哥吗?」江凌突然改口,她叫江北哥哥,省得父亲不高兴。 「见了。」 江凌好半天没有开口说话,问什么?问江北什么时候回来? 「你让他回来了吗?」 「这里是他的家。」 江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她半截的袜子上面有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母亲的,以前江北在家里,她从来不知道母亲疯成这个样子,似乎自己的记忆也出现了问题,是江北回来以后才这样的,还是或许原本就是这样的? 只是她没有看到? 「阴叔叔那里怎么说?」 这件事就到这里结束了? 江父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阴实是他多年的好友,当初江北和江凌带着阴实的女儿出去,那个小姑娘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说是丢了,当时阴实当着他的面差点就要杀了江北,这些年了,江家也赔罪了这么多年,可对方依旧走不出来,之前他想,嫂子还那样的年轻,还会再有孩子的,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阴家依旧没有个孩子,嫂子不肯生,阴实也不肯外面再生一个,家里的老人有想法,又耐不过阴实夫妻。 这件事情到底是他欠了阴家的。 「到时候再说吧。」 江凌觉得为了江北和阴家闹翻,这是非常不划算的事情,但是父亲显然已经拿定主意了。 江北这辈子是烧了什么高香,能给她爸爸做儿子。 江家的晚饭吃的静悄悄的,江太太似乎现在人清醒了很多,胃口也不是很好,江凌刚刚提了阴实的事情,江太太皱眉。 「阴家现在还不肯原谅他,暂时就住在外面吧。」 要吃有吃,要花有花,哪里不好? 江父嘆气:「自己的孩子总住在外面算是怎么回事?叫外人怎么看?长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江北认识了一个不太好的『永和』人,我不想他泥潭深陷,这个时候拉他一把,又不是两旁路人。」 江母已经彻底失去了胃口,她的汤匙动了动,却一直没有往嘴里送。 「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能对自己的未来负责,你又何必……」 「我之前让人给爸送了一些营养品,你什么时候要不要回去永和镇住几天?」这些年她都没有回去过,岳父搬到永和他曾经去探望过一次,对于这件事他很自责,老人家上了年纪,身边连个贴心人都没有,后来江北又去麻烦他爷爷。 江凌来了兴致:「我想去看看外公。」 江母扯眉,有些不太高兴:「等以后的吧,有机会的,现在不合适。」 江凌郁闷,她只看见过外公的照片,都没有见到过本人,电话也不许她打,求救似的看向父亲,只是这一次父亲并没有站在她的角度,只是看着母亲。 「那就以后再去吧。」 就知道会是这样。 「江北和什么不好的人来往了?」江母开口询问儿子的状况。 江父也很头疼。 「这个人和阿一有点熟悉,前脚阿一倒了霉后脚她就立了起来……」 江凌点头:「不知道他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人也结交,脚趾都露在外面,一点规矩都没有,谁是阿怡啊?」多难看? 江母皱眉。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吃饭,你都没有吃多少。」夫妻俩收住视线。
067 给江北做寿 江北给霍一路邮寄了一份东西,她是第二天晚上后半夜才有时间拆开,一路姐是非常忙的人,阿帆转手霍招娣给她的那封信她没有看也记不清给扔到哪里还是撕了,不存在看的意义,感谢也好,谩骂也罢,随便吧。 这里要管那个要看,每天陀螺一样的转个没完没了,钱是赚不完的,霍一路正在奔赴大把捞钱的好时间段,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拼命捞钱,穷鬼就是这样来的。 他们这群人哪里讲究什么品位,出去大吃二喝,最贵的来,管它吃的是什么内涵,有钱不就可以咯?一帮最低级最贱格的低等人突然爬到了半山腰,真是没眼看呀。 拆开信封,可能高校就是这点好,连装个卡片的外面信封都这样的精緻,白白白,霍一路叫这种颜色为惨兮兮色,过于素净让她来做,自然是搞的花里胡哨才够味,最好还能贴上一点金箔,这就足以代表身份了,取出来里面的卡片,什么鬼? 一排的英文字母,里面的鬼认识她,她不认得里面的鬼,叽哩哇啦研究半天彻底放弃,反手一甩卡片翻转飞了出去,明知道她成绩不好,这是拿来寒碜她的?吃饱了撑的? 她大概猜得到可能是他得了什么奖,或许是奖学金?他不是优等生嘛,作为贊助人她原本是想替他开心一下的,现在不开了,脚翘在桌子上晃个没完没了,嘴里嚼着糖,干脆也不等它融化掉,嘎嘣嘎嘣咬得稀碎,吃得一嘴的甜兮兮,不甜又觉得这叫什么糖,太甜又觉得腻掉牙。 抓起来桌子上的电话:「叫师爷过来一趟,我找他有事情。」 看封信还得找个专人看,翻个白眼。 师爷现在也是技多不压身,霍一路很多事情交给他去做,实在是一路姐惹麻烦的功力太强,他是到处跑,没几天腿都累瘦了一圈,敲门推门进来。 「在我这里别搞那一套,敲什么门。」 推门直接进来,有没有人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师爷掏出来自己的手帕擦着头上的汗,外面气温高达三十几度他依然穿着西装,最上面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她说她的,他做他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妹姐,你叫我来是……」 霍一路双脚落地,弯着腰去捡起来刚刚扔飞的纸片子,写的都是鬼画符,拿起来递给师爷。 「你帮我看看。」 师爷接了过来,想着应该又是谁惹妹姐不爽了,不然不会这样被扔出去的,结果一看竟然是校庆邀请。 这学校看着有点眼熟,就是和霍一路感觉没什么关系。 四眼落在霍一路的脸上,额两只眼睛两只镜片,上上下下的打量。 「那上面写什么鬼?」 所有的字母拆开呢,她就全部都认得,组合到了一起她就通通不认得了。 「是校庆的邀请函。」 霍一路继续靠在椅子上,双脚刚举了上去,一脸疑惑,校庆发给她这个东西做什么?让她领着小弟去参观?他是活腻歪了吧,生怕别的人不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摆摆手:「你出去吧。」 师爷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有事也要找霍一路,里面叽叽喳喳然后听见她骂了两声,外面小弟继续吹水的吹水,约好晚上去哪家新开的夜总会去玩,烂仔之所以叫烂仔,难不成你指望他们赚了钱然后本本分分攒起来留着当老婆本? 当然有今天有钱今天寻个开心。 一路上了车,司机看了她一眼:「妹姐是南上吗?」 霍一路将车窗全部都降了下来,她就讨厌这样的车,密封性太强,她这人呢,命贱!坐不起豪车,越好的车她坐着越容易想吐,司机显然也是习惯了,他当这车是没有玻璃的,全部降了下来,开起来就很兜风,全部的风都往里面灌,这是幸好没有仇家,不然飞奔的过程当中,对方赠送你一颗子弹,就直接挂掉了。 挑挑眉,她不南上还北上? 问问问,傻瓜! 司机没有得到答案,也就明白了,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就开了出去。 校庆註定就是个热闹的日子,到处都是杰出的校友,三两步就可以见到一位成功人士,从这所学校出去的人成名的大有人在,江北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是学生代表,要发言的,教授很相中他,乐于替他多拉关系,人际关系就是这样的,前辈提携后辈,奈何这个后辈有点不上道,江北真的就是朋友都没有一两个的,独来独往,搞的很神秘的样子。 霍一路来的时候里面已经人能挤死人,她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校友?走在这群学子当中只觉得浑身都痒,这样的地方她就不该来,不是为了给江北捧场,她何必跑一趟? 早知道在家里睡大头觉就好了,但想着,他这么可怜,爹妈不疼的,她这不是过来赶着给他做妈,省得要叫别人瞧不起的。 心里暗搓搓的想着,迈着步子。 这学校未免也太形式化了,这热的天就挤在外面开大会,有够无聊,台上的阿兄在讲什么? 雾煞煞! 讲的是就连自己都打动了,而后江北登台。 这是学校里的一道光,很多女生挤在这里被太阳烤冒油为的就是给江北鼓个掌,人一上来下面一阵叫声,江北走到麦克风的前面,拔高了一些,他的个子还在这里,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就要死在沙滩上,前辈在优秀,奈何脸敌不过这位学弟,阵势上就输了半截。 霍一路觉得江北的演讲呢没多出彩,其实大同小异,讲的都是那些没用的臭氧层,但显然他比前面的那个人脑子转的更快一些,他能抓得住学生的心,即便绷着一张脸,此刻想必也不会有人怀疑他炙热的那颗心,霍一路冷眼瞧着,她如果不是近距离和这个男人打过交道,彼此『深入』的了解过,她就一定会被他骗,这样的人就像是那些只会讲好听的话不会做实际事情的官l一样。 尖叫着的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就连睡觉都是这样冷的? 霍一路撇嘴。 世人就是在乎肉眼所瞧见的,轻信自己所相信的。 江北结束演讲离开,找了半圈,就瞧见霍一路躲在没什么人的地方躺在石板上睡大觉,这人可真是,躺在哪里都能睡,江北一脸不屑,「在这里餵蚊子呢?」 一路懒洋洋的坐起,拍着巴掌:「讲的一句没听懂。」 江北的小白眼很是迅速的赏给她。 「听不懂正常。」 「伪君子!」霍一路咬着字送出口。 「白痴!」 拍拍手,她是白痴正正好,他还不是叫白痴睡,高级到哪里去了? 脸就比较高级,身体就算了。 「没人邀请你来。」他不领情。 「那你发给我这个鬼东西做什么?我是怕我不来,你会偷偷躲起来哭。」 「神经病!」 江北在那张邀请函的后面写了几个大字,没人想你来!霍一路压根没翻过来,谈什么看见。 她懒得理他,准备回去了,该参加的都已经参加过了,江北拉着她的手参观他的学校,霍一路对他这个破学校不感兴趣,她现在只想回到家去吹冷气,或者找个饮料吧去喝一杯凉的,她浑身都是汗,这个天气实在让人崩溃,不过话说回来,他搞这么一身的禁慾系,做什么? 她动手动脚,师爷穿成这个样子就让人觉得他是有皮肤病,江北搞成这个样子,看过的人都会觉得他高冷,你要知道在这样热的天气里不是谁都能穿成这样的,也不是谁穿成这样都不会像是变态的,上手去解他的扣子,解开两颗看起来就舒服的多了。 「不热吗?」 她觉得自己的内衣脱掉,拧一拧恐怕都能拧出来两勺水。 「你很热?」他瞧着她的脑门上都是汗,这么爱出汗? 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大多数的汗都是她流的,这人的皮肤超烂的,他恨不得堵住她所有的毛细孔让她流汗,太脏! 「我又不是你这么变态,这样的天不流汗。」 不流汗星人说的就是江北,很神奇的存在,他的汗液构成部分霍一路觉得似乎可以拿出去做研究,他想流汗的时候才会流,永远都是这样清清爽爽的,捂成这个鸟样,他还是一滴汗都没有。 「我哪里变态?」他直视她。 上上下下,上上下下扯着唇角,用目光反问,你哪里不变态? 江北显然今天心情不错,扯着她上车,找了一家冷气十足的店请她喝饮料,霍一路一进门只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恨不得扒光了衣服站在冷气前吹个够本,也不过就是那么想了一下,身后的人横在她的前面,挡住了大部分的冷气。 「进去等着,马上就送过来了,我让他们加了冰。」 他对着服务生微笑,服务生只觉得眼前的人如沐春风,长得漂亮脾气又好的人,哪怕是同性也会招人喜欢几分,快速的端上来了饮料,加冰加的足够,杯子的外壁冒着水珠,看起来就凉快的很,一路抓了过来,一口气喝掉半杯,只觉得胸口的那团火降了下来,这才不枉她白跑一趟。 不是吧? 江北要了一杯温水,温水? 真是浑身上下,哪哪都变态。 喝过凉的送他回家,进了门她脱外衣,实在是热的想抓破自己身上的这层皮,结果脱衣的时候不小心就将不该暴露的东西抓了出来,掉在地上,这样让她觉得很尴尬的!路姐也是怕糗的。 霍一路就这样直接面对着从内衣里掉出来海绵,这个鬼天气她加了一片进去,难怪觉得要热爆了,现在掉出来她是捡起来呢,还是一脚踩过去呢?或者指望他眼瞎什么都看不到? 「对了,买了一份礼物送给你。」江北开口。 一路就当他没有看见,还买礼物送给她?讨好她? 「又不是过节,送给我礼物做什么?」 江北笑的很美,她一贯觉得美这个字放在男人的身上也不见得就是显得娘:「就是觉得合适你,所以才买的。」 「那送给我吧。」 江北从楼上找出来一个袋子,然后扔给她,真是用扔的,将东西从里面掏出来,好像是条裙子,全永和的人都知道她不穿裙子的,送这种东西给她做什么?当情趣用品呀? 一脸不解地看过去。 深v长裙,这种裙子呢,只有两种人合适穿,一种呢就是胸部大点的,另外一种就是…… 「你觉得我穿上特别像是女神?」想看她穿裙子?脱线! 江北看着她拿着那条裙子比比,屋外的阳光打在她的头顶,形成一个小小的光圈,她的发质很好,从来也不会将自己的头髮搞得花花绿绿,笑的时候眼尾迷成一条缝隙,有些小可爱,当然可爱这样的词平时和她没什么关系。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爷爷的诊所里,她被她父亲打断了腿,依旧搔首弄姿,那双眼睛亮晶晶冒着狼光,对着他说,不怕看。 他的唇向上扯,显示着他此刻的好心情。 「这样的裙子适合两种人穿,一种呢就是胸大的人,会将本钱趁得更大,更壮观。」 霍一路冷哼,就知道他的口味如此之差,买一头奶牛回来摆着看吧,可以上甩下甩,来回的甩,转着圈的甩,够不够大? 「第二种呢,我私人觉得就适合你穿,这条就是a都没有勇气去穿的,需要骨骼惊奇锁骨明显一马平川的你来穿。」 拐着弯的骂她胸小?我靠! 「我胸小也是你没本事。」 回口呛他,他的手就是个残疾,人人都说波是抓大的,听听她那些小弟都是怎么说的,人家的手有力,她找的男人只能看不能用,她是个飞机场她有什么难为情的,说到底是男人的手不行。 任何一个男人被贴上不行两个字,都会要证明一下自己行的部分,扛起来她,霍一路踢着腿,偶尔他还是有很男人的一面,结果江北又蹲了下来,将人放在地上。 「你,下去。」 霍一路不明白,什么情况? 「我的腰要散了,你到底每天都吃什么?」 霍一路扑倒他的身上,上嘴直接去咬,弱鸡,就说你是弱鸡了,连个女人都扛不动,你还能做些什么?大哥,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证明一下你的孔武有力? 江北倒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真的有些扛不动,霍一路的肉真的比较实诚,她没有说她的体重,但是江北觉得她足够有两百斤,不过就是个隐形的胖子而已,沉不沉上手就知道了,他也没有抱过其他的女人,但是用眼睛看一看就知道人家都很轻,霍一路就是个水泥罐子。 她很悍,当他是牛骑,江北压住她。 「你该减肥了。」 该肥的地方不肥,不该肥的地方倒是很肥,比如说大脑里就都是水,水分太多也占体重的。 「是你太弱了,弱鸡。」 白面书生呀,这样的男人瞧瞧就好了,扛个冰箱估计都扛不起,软手软脚,只有一处能用,要来何用? 站在霍一路的世界里,男人够不够强,只看能不能扛起来重物,站在江北的世界里,凡事都是用大脑的,难不成都要用肌肉来决定智商? 脱线! 「嫌我弱那就下去。」一脚想要踢开她。 霍一路不闪,这个时候让她闪?要人命的。 就欺负你,你就是弱,怎么样?咬我呀。 大字型的摊在床上,他下床去推窗子,屋子里有股味道,没开窗的时候倒是不觉得,结果一推窗那个味道就重了一点然后飘了出去。 真的有那么重? 她觉得自己还好,她是比霍招娣胖了一点点。 「我才一百斤。」少说了十斤而已。 「一百公斤吧。」江北撇嘴。 怎么会有女人长得这样的壮?一座山一样的压了下来,她又喜欢上位,每次压的他喘不上来气。 「你知道我看见你想到了什么吗?」霍一路贼兮兮的看着他笑。 就知道她的嘴里没有好听的话,他拒绝和她闲聊。 一路贴在他的后背上,没办法,弱鸡她也喜欢,这一身的皮囊让她离不开,身上凉冰冰的,绝对是夏天防暑降温的好伴侣,皮肤那个腻手,五一不精緻,一个男人的背长得这样的好看做什么?腰是腰胯是胯…… 上手贴上去,用自己的飞机场贴着他的后背。 「就像是古时候的进京赶考的书生,被妖精给霸占了。」 越是想越是像,手无缚鸡之力,说的就是他。 要怎么弱就怎么弱。 江北懒得理她不怀好意的打量,这人贱格的很,脑子里也没有一点的干净的东西,毫无廉耻之心,在他后背上蹭啊蹭的,他倒不怕自己的后背破皮,只是怕她的飞机场好不容易有点发面的徵兆在给蹭回去。 转过身,霍一路打了个响指,你看她说什么来着,就说这人最好色了。 江北用手刮着她的皮肤,他当她的皮是猪皮一样的刮,聚拢到一起然后捏住,捏得满满一手,仿佛这和他有杀父之仇,捏的霍一路脸上扭曲。 「松开。」 好疼。 「你不是说我的手无力。」 一路披着浴袍,随便的下了楼坐在椅子上,她哪里管是什么姿势,她现在只晓得自己被睡的浑身都疼,他就当她是药罐捣捣捣,什么好人受得了?带子要系不系的,点了一根烟,胸口还隐隐作痛,疼死她了。 她刚刚发育那时候也没疼成这个样子,该死的江北,上面都是他的手印子,是不是没摸过? 走路的时候恨不得自己跳着走,该死的混帐东西! 别别扭扭的在楼下扭啊扭的。 霍一路回永和,中午吃饭就觉得胸口难受,吃了几口就扔了筷子,大黄还以为她这是吃饱了呢。 「大姐最近节食?」 节你妹! 「你不会讲话就少开口。」 大黄挠挠头,他怎么就那么倒霉,自己随便讲句话也会被喷,早知道就不关心了。 是内衣勒得她喘不上来气,叫他们滚出去,自己实在也等不得解开,马上一剪刀剪下去,整个世界都清爽多了。 直直的看了一眼,这算是二次发育吗? 酒吧的生意不错,阿帆从上面下来,在霍一路的耳边念叨了几句,一路让后面的人暂时不要跟,径直踩着楼梯向上,有人推门,霍一路走了进去,外面的门自动带上。 「坐!」 里面的人叼着烟,看着她进门,指指自己对面的沙发,一路坐了下来,对方递过来一支烟,她没有上手接,对方倒是有点勉强的意思。 「怕什么?」 那人的眼睛里似乎带毒,转手抬起来自己递给她的烟,瞧了瞧,怕里面加了什么? 「这样胆子小还出来混,说是女人就是个女人。」呵呵笑了两声。 「一哥。」 「我还以为现在这里只有你一路姐呢,我这个一哥也要为你让路了。」 他就窝在沙发里,整个人慵懒不堪,一身的黑色,里面的光线不好,也对,来酒吧玩的难不成要开着大灯,照的比家里亮,那玩什么? 玩光? 「不敢。」 「你敢,你太敢了,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我一个扫面子,可能晚上你就会跑到我家去砍我,我怕自己死了以后眼睛闭不上啊。」 霍一路的目光闪躲,眼前的人她开罪不起,目前没有资格去叫嚣,在一哥面前她屁都不是,不过不是被抓了?怎么又放出来了? 「大哥,我哪里做错了,你可以告诉我,我改。」 改? 他将刚刚递出去的香菸扔在桌子上,「那我要是让你跟龅牙呢?」 霍一路对上了一哥的视线,而后快速低垂了下来,她分不清对方眼睛里的光是毒还是解药,阴沉沉的叫人不舒服,别说叫她跟谁,把她扔给谁,她又能如何?永和她能说了算,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新老交替,局面不堪,现在不同了,大哥出来了。 「你倒不用那么紧张,对于做红娘这件事我没有那么热衷,你愿意和谁睡那是你的自由。」 霍一路身上明显就是一松。 大哥回来了,她这个大姐就被打到尘土里了,狗屁都不是! 这种屈辱的滋味,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尝过了,站的太高,自己都要忘记了她是谁,她以为自己是宇宙无敌的,原来她依旧这样的渺小。 从里面出来,快速下了楼梯,楼上的人站在上面邪邪扯了扯唇角。 「大姐……」 「出去说。」 阿帆跟在霍一路的身后,他觉得有点要不好,一哥比大姐的手更加的黑,真的要正面起冲突,他们不见得就能有什么优势,有多少人不服大姐,不服的理由很搞笑,就是因为大姐是个女人。 最近的霍一路比较低调。 29日是江北的生日,她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去认真想过要给他过生日还是怎么样,当时她人在水里玩皮划艇呢,野蛮人嘛就是对各种运动充满了兴趣,海面上一浪跟着一浪,拍过来拍过去,不会水的人看着都觉得吓人,那海水下一秒也许就能将她全部淹没,明明那么小小的一团,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大黄看着阿帆:「你下去喊大姐上来。」 不然真的餵了鲨鱼,别人就省事了,现在多少人多少双眼睛就盼着大姐挂了呢,好过来收地盘。 永和如果註定要有个人来做黑,不如让霍一路做,至少对那些人而言,这是一种幸运,大姐她本身就是个女人,其他的人可不是女人,可不会玩心软的那一套,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势现在一点一点下滑,下面的小弟见情况不好就另投他家,大黄带人解决了几个,你以为这是买雪糕呢?你说不要就不要?那大姐的面子往哪里放? 「我不会水。」阿帆无语,为什么要叫他去? 「你怎么连水都不会?」 「你会,你去。」阿帆激大黄。 霍一路玩的那种不叫皮划艇,叫做玩命,什么容易丧命她就喜欢玩什么,玩的都是一些刺激的。 没一会就见皮划艇果然翻了,人直接就被打下去了,就看见那皮划艇在水面上飘着,人呢? 岸上的人急急忙忙的准备往下跳,深水里有人露出头,她还在笑,一边笑银边咳,真的呛到水了,这个海水真是咸,齁死人嗓子里现在还不舒服,却依旧想要笑,翻船了是吗? 有意思。 霍一路头勐地向下,又钻了下去,然后一点一点游到岸边,阿帆和大黄伸手去拉她,轻轻拽了一把,她就跳了上来。 游泳? 她游的超级棒,怎么淹都不死的那种。 身上的衣服湿捞捞的,这天原本就热穿的又少,已经都黏在身上了,阿帆脱下来自己的外衣准备给霍一路披上。 「不用,南上吧。」 突然记起来的,今天貌似他过生日。 她突然想看看他那一张哭泣的脸,临走之前她去了诊所。 「你这又没伤过来做什么?」老头子一脸不耐烦。 「他今天过生日,你不去?」霍一路开口。 大家这么熟了没有必要兜圈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恨成这个样子?不是亲孙那也是外孙,既然让他过来永和这里不就是代表关心他?没有一言一语?还有啊,江北的家真的好奇怪,她好奇呀。 过生日想必是想收到一份来自于家里人的祝福吧,她随便想的,她又不过生日,她哪里知道。 「你要去就快去。」老头子扭开头。 「他是杀过人还是放过火?」 老头子拒绝回答,霍一路摊手,既然不去她也不喜欢勉强人,往外走,交代阿帆帮自己去办一件事,后面追上来。 江北今天的生活照旧,可能霍一路并不清楚,他也从来不过生日,没有过过,他们的命运似乎有些格外的相似,惊人的相似,他摒弃生日,这个日子是让他觉得不快的一天,没有什么好庆祝的。 在学校里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弄到的信息,知道他是生日,送了他一堆的礼物,江北收了但是转身却全部都扔到了垃圾桶里,他看着那些包装得很精美的礼物一件跟着一件掉进垃圾桶里,沾上那些污垢,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然后转身离开。 他没有收过任何人的礼物,包括霍一路的。 她起了兴致送饭的那一段正好就有一天是他的生日,送来的那些饭他一口没有尝过,除了送给垃圾桶其他的全部都进了他人的肚子里,江北那个时候就是想看看一个人到底可以有多蠢,她蠢不是吗?她是真的挺蠢。 自己的脸上眼睛里都写满了对她的厌恶,可她依旧不停的往他门上送,要脸的女生呢他不喜欢,不要脸的女生呢,就更加不喜欢了。 欣赏着她如跳樑小丑一般的怕跑来跑去,辣眼睛又觉得很有意思,欣赏一个人的厚脸皮还是蛮有趣的。 她可能不知道,她的那件内衣是他亲手剪开的。 这个蠢货! 明显穿的就不是自己码子的内衣,什么样的身板穿什么样的衣服不清楚?竟然被内衣勒到喘不上来气,除了她还能有谁?剪开以后他放下剪刀就离开了,找了一个呆子进去顶替自己。 慢悠悠的晃回家里,一推门,感觉有些不对,因为家里没人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迎来,他自己在家的时候不需要开冷气就足够的凉,这股热是一个人身上特有的温度。 又脏又容易出汗,她怎么那么会出汗?动一下就是一身的汗,就连手心脚底板都是汗,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江北觉得崩溃,可是他还是和这样的人躺在一张床上了。 「生日快乐。」 笑的和白痴一样的女人,对着他就扑了过来,对准他的嘴亲了上去,或者说这就是咬,她懂什么叫做接吻? 她当做这个是一种形式。 人家过不过生日她都不知道,傻兮兮的跑过来就恭喜人家生日快乐,是不是脑残? 这个蠢货! 江北勾着她的下巴,教她什么才叫接吻,吻并不是嘴唇碰嘴唇。 大黄:…… 这样真的好吗? 屋子里还有他呢?他在呀,他在呢,喂喂餵…… 弱弱的想要伸手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伸舌头我靠……大黄没眼去看,喂喂喂,要不要这样?这两个人眼见着就要扒衣服了,他要不要先迴避一下?屋子里怎么会这样的热? 阿帆拎着盒子进来,满头的汗。 「大姐……」 额,你们继续吧,就当他没存在。 是不是真的太不女人了?这种事情想做去楼上嘛,他一个男人看了都觉得不好意思,你说眼珠子往哪里看吗?别人的现场看也就看了,可这人不是霍一路嘛。 霍一路离开他的脸,她其实挺想擦擦嘴的,有点…… 江北的拇指抹了她的唇角一下,然后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他这是…… 嫌弃自己脏? 霍一路眼珠子瞪得和铃铛一样的大,该死的男人! 「买好了?」 「买好了。」 阿帆将袋子放在地上,发生很大的响声。 「打开!」 阿帆打开那个盒子,里面全部都是黄金,金砖! 结结实实的金砖,你看她送礼物都送的如此不同凡响。 女人的话可以送钻石送珠宝,送一切可以迷了眼的东西,那江北是个男人,据说还是个品味挺独特的男人,霍一路的品味就是庸俗,用手垫垫,觉得很有分量:「以后没有钱的时候可以卖了换钱花。」 这种东西最为实际,没钱就当钱花,有钱的时候就放起来。 江北依旧是那张脸,似乎并没有被眼前的金砖晃了眼睛,只是笑了笑,转身就上了楼,他对她有期待才是自己犯蠢。 送的礼物永远都是这样的庸俗。 霍一路啊霍一路,我多希望有一天你会聪明起来,别这样的蠢! 那小猫两只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当花瓶也有点不太合适,干脆就转身回去了,霍一路上楼,依靠在门板上,这份礼物她自认自己送的相当的有诚意,正常人看见金子不是应该扑过来抱着她亲? 怎么反应这样的冷淡? 「不喜欢?」 「谁会喜欢一坨一坨黄黄颜色的?」 一路翻白眼:「你要知道这种被你称作是一坨一坨的黄的东西,扔到外面会有多少人来抢。」 「那你自己留着吧。」 「偏不,我就要侮辱你的审美,换件衣服我们出去吃饭。」没的商量。 和你之间需要什么商量,大姐路说出去那就是出去,和你出去那是给你面子。 两个人又去了上次那家西餐店,她难得把脚趾捂住,套上正经的鞋子,今天他做寿,自己给足他面子,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去,她以为这里的服务生早就忘记了她是谁,可霍一路却不想,她这张脸足够的让人记忆深刻。 她要了一个小小的蛋糕,她不喜欢吃这个东西,江北也根本不喜欢碰。 「你要的,你吃。」他撇嘴。 明知道他不吃,搞这个东西做什么? 「尝一口尝一口,这是我专门为你买的。」 江北笑了出声,专程跑到西餐店买的?还真是专程呢。 拿着叉子送到他的唇边,江北摇头,霍一路瞪着眼珠子,江北无奈,还是含了一口,然后皱着眉头吞了下去,他吃一口那就是给她面子,她也就不逼迫他继续吃了。 外面江凌和同学过来吃饭,正好瞧见霍一路餵江北吃蛋糕,她记起来了,今天是江北的生日。 你还在这里过生日?不是号称从来不过生日的吗? 扯着同学,同学一看:「咦,好像是你哥。」 江凌扯着同学进来,走到桌前,江北视线缓缓落在江凌的身上,霍一路觉得眼前的两个少女很不给她面子,很不礼貌,这是什么鬼?跑到这里来吓人? 「你还有脸过生日?你知道妈今天怎么过的吗?我如果是你,我就去死一死算了,还吃饭呢?」江凌伸手就将桌上的东西扯了下来,外面的侍者听见声音马上过来劝阻,这里是公共场合。 「小姐,你这样我们很难做的,有事情我们可以慢慢的谈,这里都是客人,打扰客人用餐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现在榜上她了,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怕了是吗?你花我江家的钱吃我江家的饭,穿我江家的衣,妈是因为谁变成这样的?」江凌上手去抓江北的脸,不过没有抓到就被霍一路一脚给踹开了,江凌见她踹自己,她哪里能饶了霍一路。 她以为不过就是个女生而已,恰北北了一点,她在学校里虽然没有打过架,但是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照着霍一路的脸面门就伸手打过去,这里也是你能进得来的?乡下死暴发户。 那一巴掌没有落在霍一路的脸上,而是反手被对方打飞了出去。 一路姐不是白叫的,人家拿刀砍她,她都不惧,怎么会惧眼前的一个少女? 一脚踹了出去,江凌直接就被踹后退几步坐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小腹,睁大了眼珠子,敢踹她? 她从未见过这样野蛮的人,直接就是上脚的,女生之间打架不都是扯头髮的吗?吐口水? 又进来几位服务生,赶紧的围住,店里的客人已经都看了过来,这样下午他们的生意要怎么做? 劝着霍一路。 「小姐,如果你在继续这样,我们就要报警了。」 事实上外面已经拿起来了电话,打架斗殴可以出去解决私人恩怨,不要在公共场所里。 「江北,你任由别人欺负你妹妹……」 霍一路今天展现了一下什么,叫做铁砂掌,她这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想必不会太好受,她自己是没有规矩,但是她不喜欢别人对着她没有规矩,既然是妹妹那就学点妹妹应该学到的规矩。 江凌的脸都被打肿了,今天她的人算是彻底都丢光了,捂着脸哭。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江凌指着江北,她知道自己干不过霍一路,这女人就是个疯婆子,手掌又那么有力道,好几个服务生拦着,她都可以冲过来完爆自己,江凌不敢惹了,她将矛盾对准了江北,你知道江北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你知道他是怎么出生的? 按照这个架势发展下去,无论江凌口中说出的是什么话,对江北都不会是一件好事,霍一路脑神经再粗也不会想听的。 抽出来几张钞票扔在桌子上,拉起来江北的手,经过江凌的身边,蹲下身。 「你下次看见我,记得绕路走,我这人呢男女都打,我是个人渣来着,千万别惹我,不然拉你去卖身!」 江凌缩着肩膀,不敢动,也不敢张嘴。 霍一路带着江北离开,临走之前,江北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江凌,江凌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牙。 同学扶起来江凌,刚刚她哪里敢,那个女的就和一个罗剎似的,她不敢伸手呀。 两个人出了餐厅,脸还没丢够? 「我自己回去。」 「江凌,你不要紧吧?」 「你看我像是没有事情吗?」江凌暴跳如雷,同学颇为尴尬,也清楚江凌是怪她刚刚没有出手,但是那种情况,她出手也会被打的,她不禁打呀。 江凌走过拐弯,她觉得浑身都疼,这笔帐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江凌抬头看过去,是江北! 他一身的优等生气质,皮肤比女生都要白,就这样的人往这里一站,说江凌是坏人绝对百分百的有人相信。
068 他没有我旺你 「怎么?跑回来看我的笑话?看着那人打我的耳光你到底有多高兴?有多觉得幸福?」江凌抬头看过去,觉得她这样悲哀吗?悲惨吗?「觉得不够,要不要在补几脚?反正你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爸妈都知道你这样吗?江北是我爸好心把你当成亲儿子一样的看,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姓什么?你是谁的孩子?你怎么出生的?毁了我妈还不够,现在还要毁了我爸,毁了我是吗?你的生日,多么伟大的日子,你知道妈差点就死了吗?这个生日你还能过得下去吗?」 江凌笑着,她觉得多可笑。 她爸爸真的是拿江北当亲儿子看待,江北呢?他从来就没有把家里的人当做是他的亲人。 「你走吧。」江北开口。 「你不要在这里装圣人了,你永远这副模样好像一切都与你无关,但这一切就是因为你而起,不是你,爸妈不会现在这样子,你怎么不去死?你不应该出生的,你爸毁了我妈一生,你现在还要继续毁我妈的下半生,你怎么有脸活下来?你为什么不马上去死?怕死吗?花着江家的钱过着大少爷一样的日子,是不是觉得很幸福呢?毕竟靠着你原有的出身你过不上这样的日子,可是你配吗?」江凌一边哭着,一边指责。 「江凌,欠你的我也已经还了。」江北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从来不喊江凌也不认为江凌是他妹,因为他们是两个世界的,外面那样的吵闹,巷子里却是这样的安静,可能不远处接江凌的车正在等待着,江北依旧的一尘不染,他的视线略略越过江凌的头顶,他不是在和这个人对话。 「还?你拿什么还?这辈子你还得清吗?」 江北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转了身。 「你就应该去死,你活着就是对不起所有人,你的存在就会提醒着妈她不好的一切过去,你对得起我爸吗?他出钱出力……」 见他人走的远了,江凌对着空气踹了一脚,她很想喊两声,江北他凭什么装的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样子?他没有这样的资格。 转身打算去找自己家的车,她刚刚和司机说好了在那边等自己,走了几步,前面有人依靠在墙上,慵懒的姿势,空气中漂浮着菸草的味道,江凌真是要疯了,这两个人有瘾是吧? 一个跟着一个的出现? 「你又要做什么?」她毕竟被霍一路赏了那么多的巴掌,这个女人好像练过铁砂掌,手掌力道又狠又重,打的她眼冒金星怀疑人生,现在见她突然出现等着自己落单,江凌下意识就想躲一下,倒不是怕她敢拿自己怎么样,路边进进出出的都是人。 霍一路弹了弹菸灰,忍不住想笑,怕她? 那逞什么强? 「我好好问话,你好好回答,我放你走,江北是你哥?」 「我没有这样的哥。」尖锐的嗓音差点就要穿透她的耳膜,这简直就是怪物,用噪音就可以吼破别人的耳膜,这功夫练的可以出师了。 「那说说看,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你父母既然养了他,你又不认他是你哥,他不是亲生的?」阿帆那边查出来的资料显示的可没说并不是亲生的,这位江先生认别人当儿子有瘾? 「你想知道?」江凌笑了出来,她看着霍一路,眼前的这人完全就是一场笑话:「江北他爸就是流氓是个混混……」 霍一路说话算话,她说对方好好说,她就放人走,侧着身体摊摊手,给江凌腾路,江凌看着这个女人:「你别被他骗了,以为攀上他就能进我们江家的大门,江家的这道门永远和他无关,他也继承不到什么,哦对了,还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江北这人的心计很深的他神经又不好,我父亲有个朋友家境特别的好,只有一个女儿,那时候江北把人领出去就再也没有领回来,他做出来什么事情我都觉得正常,他的心是黑的,这是遗传,垃圾生出来的就是垃圾。」 霍一路挥挥手。 「哼!」江凌调头就跑。 怎么样,知道了江北的真面目吧?那张脸扒下来,里面都是不堪,没有外表所展现的那样完美。 霍一路打了一个打哈欠,看看自己脚上的皮鞋,要么就说鞋子要选对了穿,不然不合脚,她天生就是你穿拖鞋的料,穿着破鞋多难看?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 还有一点,她刚刚忘记了说,其实应该告诉那个小丫头片子,江北不靠你家里,他也不缺钱,老娘我养得起他,他就是你杀人了放火了,有老娘罩着,我高兴! 绕了一圈,江北在车上等了她半天,司机也不清楚她跑到哪里去了,等了半个小时见她摇摇晃晃的晃了回来,看霍一路的走路姿势就完全不是正常少女该有的姿态,她恨不得自己贴上流氓两个字。 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带上车门司机开车。 「等老子以后有钱了,一定在这里盖一整排的卫生间。」 骂了一句,看向窗外。 江北扯扯唇,她以为这条街也是她家开的呢,八成去卫生间没有找到,然后又吃了别人的白眼。 回到家,江北换了拖鞋踩着拖鞋准备上楼,今天的节目不是已经到这里结束了。霍一路在后面出声:「餵……」 江北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停下脚步就是等着她继续说呢。 「别人给不起的我有,别人给得起的我依旧有。」 哪里就有什么所谓的故意扔了别人的孩子,那个时候江北才多大,也就是意外。 江北皱着眉头转过脸面对着霍一路,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个遍:「你发神经?」 霍一路摆了一下手,就说和他说什么这些狗屁屁话,都白搭来着。 「滚!」 给老娘滚得远远的,看见你就生气! 江北瞧着电脑,霍一路躺在床上,她抓着一本漫画书,眼睛是停留在漫画上,心思不知道漂浮到了哪里去,眼珠子不停乱转,听着他敲啊敲的,那个屏幕上全部都是字母,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扔开书,坐了起来。 「你敲了半天不觉得无聊吗?」 「要不要试试看?」江北提出来邀请。 一路光脚下床,踩在地上,就着他的手弯着腰看着屏幕,按了几下觉得实在无聊,这是什么鬼?鬼打墙啊?什么都没有,一排一排的小字母,仿佛在嘲笑她,挥开他的胳膊,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 「这东西有钱拿吗?」 「暂时没有。」 一路就想说,恐怕是一辈子都没有,学傻了! 搂着他的脖子,对着他吐气,就不信你不动摇。 「你刷牙了吗?」 一路擦擦自己唇角的血,气吐血了。 情趣懂吗? 没刷牙也要亲你,爱受不受,你不愿意也得被我亲,我就是有口臭你也得忍受着,这叫职业道德。 将自己的口水涂的他牙齿到处都是,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挑眉挑衅,怎么样?大了吧? 江北若无其事抓了抓,手感几乎可以忽略,以前是馅饼现在是锅贴能有多大的分别? 「今天没加棉?」 没有胸就棉来凑。 「我哪里需要加,你看不出来这内衣都要撑破了。」波霸说的就是她啦。 江北忍不住扯唇笑,这样就叫撑破了? 「a+?」掂量了掂量,觉得差不多也就是这样。 「你眼瞎啊,这明明都已经是b了。」 江北又抓了抓,「我怎么感觉人家涨得是罩杯,你涨得就只是胸围呢?」这两者的区别就是,填充部分一个填进去了,剩下的那个是往宽了发展,她现在还有女人样吗?「我怀疑我摸的就是个男人。」 一路姐不爽了,说她是男人? 你才是男人,你全家都是你男人。 事实上江北他就是个男人呀。 霍一路一口咬上去,咬住他的喉咙,她伸着舌头,轻撩。 躺在床上江北扯过来一个被子扔在她的身上,她倒是没羞没臊的又扔到地上去,又不是没见过,怕瞧啊?她不怕。 「挡一挡,空气见了你的真空小笼包都不好意思。」 「早晚姑奶奶我,给你变成山东大馒头。」 「我拭目以待。」江北摆明了就是不信,扯过来被子盖住自己,剩下两条腿扔在外面:「说说吧,刚刚除了去卫生间受了气,在江凌那里都听说什么了?她是怎么和你讲我的?」 他对江凌口中的自己很好奇。 霍一路看着他笑,越笑越大声,笑到最后不可抑制的笑弯了腰,真是聪明呀! 抱着他的脸好一通洗刷,江北嫌弃推开她的头。 「脏!」 总是用口水袭击他的脸。 「那你就去用消毒水消毒。」霍一路继续抱着他亲,啵啵啵,所有的地方全部亲到,这样你整张脸都脏了,不要了吧,去毁容吧。 「说说看。」 一路盘着腿,她这身上没有多余的赘肉,她比练健身的还要高级一些,她是玩搏击,肉很紧实紧緻,不白,能白得起来那才怪呢,肤色很健康,他的则是病态,过于白皙,仿佛没晒过太阳一般。 「你先说说你怎么猜到的?」 「你好奇不是吗?」 一路趴在他的胸口上,扯开碍事的被子,贴就要近距离的贴着,感受着,弱是弱了点,不影响用处,既然都猜到了竟然忍到现在才问出口,「也没什么,说了一下你离奇的身世,或者你想亲自说给我来听听?」 江凌原本的目的,霍一路是不会上当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很简单的道理,她出身有多好? 既然不好,她有什么资格去挑?加上江北成绩确实很优秀,这一点就足够了,她要的就是这个。 把玩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真是让人大失所望的反应,没有一点吃惊,也没有一点的失望:「不就她说的那样,我不应该出生,我的出生害得原本相爱的一对情人分开,后来男的长情还是肯接受自己爱过的人,走到了一起组建了家庭,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但前面的儿子怎么办呢?这个不被受欢迎的生命已经长大了,又掐不死,据说我是因为我父亲做了一些事情才出生的。」呵呵。 江北仿佛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故事里的女主人公就是他的母亲,他的父亲是闯入者,用了不光明的手段得到了他的母亲,然后有了他。 霍一路掏掏耳朵,听的都要睡着了,什么狗屁故事,一点劲都没有。 「不喜欢回去就不回去了,跟着我,我有钱一天,我养你一天,没钱就没办法了。」 手搂着他的腰身,自己闭着眼睛,没一会竟然睡了过去,她可能把这个当做是枕边故事了,睡前必备,江北的手落在她的髮丝上,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眼睛里带着笑,自己闭上眼睛,手依旧在动作,摸着摸着。 「哦,忘了告诉你,我家里的情况你知道的吧,烂透了,反正现在好了,都死光了。」 她突然闭着眼睛说道。 江北没有回应仿佛已经睡了过去。 早餐她在江北这里吃的,然后准备回永和,其实这次来她是准备警告他的,毕竟一哥出来了,她害怕以后有后患,如果一哥真的拿江北来威胁她,那她也只能牺牲江北了,毕竟男人天天有,结果最后把正经事忘得一干二净的。 「我可不吃那种稀稀的鸡蛋。」霍一路拿着筷子敲着碗,千万不要给她吃那样的东西。 她讨厌一切不全熟的东西,她知道江北比较喜欢吃糖心,但是她不接受。 江北丢了一颗蛋进去,过了很久捞了出来,反正她也吃不出来什么味道的,煮着就对了,递给她,看着她扒了一桌子的鸡蛋皮,做什么都不像样子。 「我下次再过来看你。」 「滚吧。」 一路在他脸上偷亲一口,蹭了他一脸鸡蛋黄,江北黑着脸。 「我走了。」挥挥手她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永和最近风平浪静,倒是出了几起所谓的流氓事件,几个小姑娘反应半夜的时候有遇上过脱裤子的脱衣狂,大黄说的时候口水飞了一地,他就奇了怪了,脱了就看嘛,至于吓到吗? 就当做是提前上了生理课好了,省得学校的课程过于保守。 一路翘着腿晃着她手上的水果刀,用来切西瓜的,这么好玩呢? 没有闹大,如果真的有游客出事情的话,上面早就一层压一层了,后半夜她闲来无事,一个人手里拿着水果刀晃来晃去,顶着一顶假髮,实在不好意思,一路姐觉得自己的背影太有煞气,就算是有流氓看见她这样的背影早就逃之夭夭了,所以伪装一下。这双破鞋,走的脚要疼死了。 坐在台阶上,鞋子摔到一边去,大黄觉得实在太辣眼睛了,没眼看啊大姐,女人有这样坐着的吗?叉着腿坐着? 这是女人吗? 哪个不长眼的男人敢招她? 后面的小弟小声嘟囔:「看见这样的女人,我只会觉得她是出来劫色的。」说着捂了捂自己的衣服。 大黄一巴掌挥过去,用你多嘴说实话?难道我不知道? 等到后半夜,困成狗,依旧没有撞到这人,霍一路心想,搞没搞错?确定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在这里吹了一晚上的冷风以及挨了无数蚊子咬她,狗都没有一只,她这哪里是混黑的,收了钱什么狗屁的事情她都得干,保护费保护费,大家都叫不安全,路姐也只能捨身来当试验品了。 回到办公室躺在钢丝床上就睡了过去,第二天继续,连续五天,都准备放弃了。 夜总会的小姐都在赌,赌大姐会不会撞到那个倒霉的。 「拜託了,我要是那个人,知道女煞星出来,我也躲,压,不出来!」 「我觉得不一定,这样的有挑战性。」 连续被几只手打头,她抱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大家:「越战越勇听没听过?」 几个小姐切了一声,转身去上工了,赚钱啊! 你以为钱是天上飘下来的吗?赚够了钱好从良。霍一路今天晚上走都懒得走,抓出来一个倒霉鬼顶替自己,谁知道那个女的走了没有五分钟,人就出现了,路姐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 你妹的,我一路姐出来陪你玩,你不玩,你耍我? 瞧不起我呦? 「小妹妹……」 霍一路摸着脖子从巷子里拐了出来,看走路的姿势就知道这是流氓,哪里有正经女人这样走路,这个时间这样淡定的出现? 「我说,我等了你五天,你知道吗?」眼睛里冒着绿光。 那人调头就想跑,可惜前面也有堵的,两面的人堵得死死的,除非可以遁地上天。 「说说吧,你这行为是心里受过伤呢,还是生理受过伤?」 大黄忍着乐:「脱了吧,叫大姐帮你看看,大姐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放屁!」 霍一路转手将假髮摔在大黄的脸上,大黄抖着肩膀,他是真的有些忍不住想笑。 那人见无路可逃,霍一路指指眼前的女人:「遇到这种,叫是没用的,这样就好。」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一个棍子,一棍子敲下去,敲在多出来的那条腿上,对方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 大黄负责善后工作,将衣服裤子通通扒掉一件不留,五花大绑,螃蟹是怎么绑的,这人就是怎么绑的,给剩下的人开开眼,你若是不要脸,那就你不要给你留脸。 * 「大姐,有人找你。」 「你当我是迎宾的?这话我说过几次了?」 大黄摸着鼻子:「她说认得你。」 「全永和都认识我好不好?你老母也认得我,叫她滚!」 大黄准备出去,霍一路正在等师爷的消息,师爷说趁着现在有钱自然是去搞投资,房子就不要搞了,现在永和的房子就是你所谓的泡沫经济,这话她听不懂,她冷眼瞧着,不是还有那么多的人去捧楼市,炒楼?相反的股市已经那么多人跳楼了,一夜之间就变身富豪,一夜之间就变穷光蛋,可师爷偏偏说炒股票才是真的赚。 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股票那种东西就是给有钱人玩的,她哪里懂? 没有心思。 「你等等,谁认识我?」 「她说她叫王嘉尔?」 王嘉尔?谁? 霍一路一点印象都没有,是哪只鬼? 王嘉尔是来求霍一路救命的,她爸欠了龅牙很多的钱,还不上,现在房子又不值钱,明明值钱还那么贵的,谁知道现在没人肯接盘。 一路窝在沙发里,不知道师爷这个倒霉蛋,呸呸呸,说师爷是倒霉蛋,那岂不是要赔光自己的钱? 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连一通电话都不打进来呢?输光了? 就说拿着这钱去炒楼多好,书读的多,人都变傻了。 都怪自己的枕边风,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听师爷的,都是江北多嘴,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他就会讲大道理,自己就上当了,等赔光了就把他卖了还债! 「哭哭哭就知道哭,这日子都被你哭丧了。」霍一路没好气的吼眼前的人。 「路姐,你救救我爸……」 霍一路翻个白眼:「欠债还钱,我拿什么救?他又是我的谁?我凭什么救?」 眼前的人是不是没有搞明白她是混黑的,她不是开善堂的。 「我还你,我一定还你……」 切! 信你啊? 你卖肉还给我? 你能卖多少钱? 「让她出去吧。」 王嘉尔喊着,扒着她的腿不肯放,眼泪鼻涕都抹到她的小腿上,可怜至极,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多少这样可怜的人?你选择什么样的路,你就要走什么样的路,每条路都有属于自己的规矩。 「你起来吧,我帮不了你,你爸去赌的时候就该知道,欠债还钱的道理,没有那个手气就不要学人家去赌。」 靠运气赌博? 那就是输。 见过几个会赌的人靠的是运气? 王嘉尔还要喊,被大黄捂着嘴拖了出去。 师爷带消息回来了,霍一路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你说多少?」 发达了! 「我要南上。」 叫车,准备车,她要南上。 真是她的幸运果! 信他就没有错。 刚准备出门,那边电话进来,说是码头的货被人扫了,损失也颇为严重,换做以往霍一路早就杀过去了,今天确实稀疏平常的让大家先回来,人没有受伤就好,这点损失她承受得起。 「大姐,你去哪里?」师爷刚刚拎着包进来,打算和她说一声今天的收穫。 「等我回来再说。」 上了车,等大黄关车门的时候扫了一眼外面:「那个爱哭鬼呢?」 「谁?」大黄一脸懵逼,他不知道说的是谁啊? 「那个只会哭的,她爸欠龅牙那边多少钱?」 「我不知道啊。」大黄一脸懵逼,他哪里知道,又不是他的事情。 「那就去问问,去了解。」眼刀子飞出去,这么没眼力见,难怪现在还在当小弟。 大黄挠头。 霍一路那边坐在车上翘着腿想着师爷说的话,也不是全然的相信师爷,但是现在没其他可信的人,她当然要防备师爷有一天反水,亲爹亲妈都不能信何况是外人,就是这靠谱的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而已,算了,懒得想,伤脑筋。 死了一片的脑细胞。 一个人坐在后面笑笑笑,司机看着后视镜心里想着大姐这是又怎么了?砍了谁,这么开心? 车子开到半截,那边阿帆追了上来,说是一哥找她有事情谈,不得不转弯回去。 地点约在夜总会,他们这样的人能去什么正式场合,难不成去西餐馆?夜总会顾名思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出来混的也是要讲究逢场作戏的,男人家里有老婆又有几个不偷腥的?何况霍一路现在人叫她一声姐,身边坐了几个小姑娘,妈妈桑按照阿帆的交代安排的。 「你这身边坐的人不对,怎么是女的呢,应该是男的。」 妈妈桑的脸有些僵,帆哥交代的很清楚,挤出来笑颜,结果话还没有说出来一句,一哥一记眼刀子飞过来妈妈桑立马就断电了。 「这里哪里有什么好货色。」霍一路点了一根烟,转脸噼头盖脸的骂了几句,给眼前的人解围:「赶紧滚吧。」 「没有不要紧,我这备着呢,过来陪我们路姐喝两杯。」 霍一路捏着身边人的下巴,说实话长得还算是不错,柔柔弱弱的,不知道哪里知道她的喜好,她是喜欢弱鸡带不是喜欢病鸡,这是两码事,明晃晃的塞人,当她是瞎的? 「会喝吗?酒是这样喝的吗?」 白的红的全部都搅和到一起,端给眼前的人灌着直接喝,男人怎么玩,她就怎么玩。 这不就是一哥想要看见的,她就玩给他看。 谈的依旧是码头的那点归属权的事,码头那边不仅仅是霍一路有心沾染,一哥如果是要抢地方霍一路很理解,可是这个人总是不阴不阳的,看着她的眼神叫她有些不太舒服。 「我这哪里敢跟您抢。」霍一路拍马屁。 外面大黄刚办事上来,也是怕里面发生内斗,大姐毕竟是个女人,真的干起来多几个人多几分照顾。 「大姐不是一直想要码头,怎么往外推?」 阿帆就说没文化真可怕,不懂就多读书,不想读书也多和师爷混,大姐做的这些生意那都是起底比较干净的,他们是混黑,但是不占白面,一哥就不同了,现在一哥往外推,嘴上说的是谁拿都一样,回头真的出货,在你的地盘上,条子查到,算上你谁的?一哥的手可不干净,沾的东西这辈子都洗不清的。 大黄吐了一口:「可是那个来钱很快的。」 转个身就是一座山,他们出来混,都混到这种地步了,还怕别人说他们坏吗?当然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巴,大姐不沾这些的。」 酒吧开业的当天她就说过了,她的场子里别说白,就连药丸都不能出现,大姐非常厌恶这些东西。 「讲真,大姐这方面太过于保守了……」 「现在是少了你吃的还是花的?」 大黄闭上嘴巴,那怎么能一样?现在做的事情还少吗?早晚不是都要被条子清算的,何必在乎多一条。 里面霍一路推了几次,人她接受,也可以带走,甚至就可以养在永和,外面说什么她也不在乎,但是这个她不沾,她是觉得遗憾,江北有些话她不爱听,但是她心里也有大方向,霍一路已经渐渐的开始赚正道的钱,来钱的地方多的是,而且现在她正在走运。 「我听人说你搞什么投资?」 「小打小闹而已,赚几个零花钱,我下面养着兄弟,还要养家餬口,这都是一笔大的开销。」 一哥扯扯唇:「行了,你带着人先走吧,哦对了听说你和那个姓胡的警察关系不错,她是条子还是要分得清的为好。」 霍一路搂着人直接下楼了,包房里一哥点了一根烟,刚刚准备点给霍一路的还放在桌子上,一哥的手下拿起来:「大哥,她是揣着明白装煳涂。」 直接抓,然后给两针就好了,不怕她不就范。 一个翘着腿:「来日方长,急什么急。」 生意都是谈出来的。 领着人下了楼,阿帆和大黄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情况?身边又多一个? 「你们送他回去,回我家。」 阿帆:…… 大姐你还真是生冷不忌呢,逢场作戏?还是真的自愿的呀? 家里那位姐夫呢? 原本想要南上,她当时真的兴奋的就想啃江北两口,可惜搞这么一出,人确实是她不喜欢的类型,这种弱鸡类型有个江北打前阵,她真的看不进去其他的人,脸没有江北精緻,看背影都没有一点一滴的想法,这怎么风流啊? 「你把裤子脱了吧。」 眼前的人有点懵,不知道一哥是真的送了她一个童子还是装青涩,笨拙的半天裤带都没有解开,霍一路的耐性全部耗尽,她也不是个风流鬼,一个都应付不过来呢。 「算算算。」 挥挥手,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 需要应酬的时候你在上场。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初八这天她一早起床就听见乌鸦再叫,够晦气的了,这哪里来的乌鸦? 睁开眼睛发现床上多了一位,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滚进来的,就堪堪穿了那么一件,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大姐。」 霍一路觉得不看白不看,送到眼前的,看看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你把手举起来,我看看你的肌肉。」 外面阿帆看见来人,只觉得神经跳跳的疼,他怎么回来了?这个时间江北怎么会回来?这里面有一个,外面再进来,两个人肯定就会撞到一起,怎么整? 能不能选择晕了? 晕了就和他没有相干了。 「北哥。」阿帆眼睛抽抽着:「找大姐?大姐在办公室里,不然我送你过去。」 江北定住脚步,眼睛没有离开眼前的屋子,阿帆讪讪解释着:「真的没在,那个大黄带人回来乱搞。」 远方的大黄打了一个喷嚏,骂骂咧咧这是那个龟孙子念叨他? 小心脚下生脓。 「我进去看一眼。」江北站立在门口。 阿帆觉得蛋疼,浑身都疼,怎么办?这种场面也能发生,男的来捉女的j? 「北哥……」突然加大音量。 里面的人拉开门,就刚睡醒的样子,阿帆一脸尴尬,大姐这个时候你开门,岂不是自找麻烦,怎么解释?逢场作戏啊? 他都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进去的。 靠。 「回来了。」 江北越过阿帆,走了进去,床上坐着一个,看样子也是刚睡醒,某部位更是刚睡醒,不知道是用过了还是正准备用呢。 「打扰你了?」 「讲话就讲话,阴阳怪气的。」霍一路看他,是不是屋子里多个人还得给他解释?他谁啊? 就是她老公,有没有资格要她的解释? 她向来就是这样渣的,第一天认识她? 「恭喜你寻了二房。」江北回看她,眼如星辰,一分一毫都不肯退让。 卧槽! 上面送的,我能拒绝吗? 这些也要对你解释? 神经病! 「你知道就行了。」 阿帆夹在中间,想要试着去开口,其实就是误会一场,但是说误会吧,这样的事情以后肯定还会有,出来行走,不要说大姐,你看那些大哥的身边莺莺燕燕的有收手的吗? 在他们这里不讲究所谓的从一而终。 「我回去了。」 江北转身想走,霍一路让阿帆送他。 「北哥,其实这种事情你早晚都要习惯的,大姐给了你名分给了你地位……」换言之,钱给你了,房子买给你的,卡随便你刷,还要怎么样?你是大房,所有有利的一面都在你这边,外面的就是狐狸精,狐狸精在得也就是一点便宜而已,而已呀! 想得开,就日子好过,想不开就每天晦气,那大姐这个类型的女人也不是一个男人能驾驭得了的。 有些事情想开了就好。 走在江北的身后碎碎念,那谁让你给大姐当男人了,背后的男人就是这样的,等她玩的差不多了要收心了,也就肯好好和你过日子了,当然了最后你得能让她回到你的身边来。 这样一看,男人女人同为不易,阿帆想,高攀就是这么回事儿。 「我去一趟诊所。」 阿帆送他到门口就没进去。 老头子看着江北走了进来,他出去念书这是第一次回来。 「爷爷。」江北开口叫人。 「我不敢当。」江凌给他写信,那封信里写的很清楚,他倒不认为江北会带着霍一路故意找江凌的茬,就是碰巧遇上了,这些年他对江北的这些付出算是白付出了,没有养好他。 「以后不要回来了,我不是你的家人,你也不是我的家人。」 江北目光沉沉,看着远方:「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我不是你,我也没有办法给你任何的答案。」老头子整理着自己的用品,半响缓缓放慢动作:「你和她在一起,早晚你们俩会互相伤害的,她不懂得爱,你也不懂,你们的成长背景惊人的相似,从见她的第一面我就提醒过你,不要好奇,越是亮眼好看的东西越是要少看,她现在走的这条路更是没有以后,你爱上她,就会想要压榨她的真心,她又没有真心可以拿出来给你。」 所以註定就是悲剧。 和霍一路做朋友很好,做家人也算是不错,但是千万不要和她做恋人。「你想通了就回去吧,你的父亲还是希望你回去的,你永远都是江家的一份子。」沛得这个人真的很不错,是江北的福气,可惜这个孩子他总是在耍小聪明。 江北看向老头子:「你知道的,我回不去,我回去了,让阴家怎么说?」 老头子沉默。 「那件事我虽然不了解全部,但是说你故意将人扔了,我不信。」 「这一直都是你的女儿女婿所讲的事实。」 江北离开诊所,走了五百米左右,见对面迎头走过来一人,那人对着一脸的笑嘻嘻,和他初见的时候意外的相似,也是这样一幅没心没肺没脸皮的笑容,矫揉做作喊着他小哥哥。 她追求他,热烈的追求,闹到全学校都知道,然后追求了几天,她似乎就过了劲头,悄然无声息,再也没有出现,你看她就是这样。 「生气呀?」霍一路凑近他的脸。 江北上手挥开她的脸,上手的动作有点过快,蹭到了她的脸,她依旧笑嘻嘻的往前凑:「真的生气了?」 「没有。」 江北往前走,她就后面跟着。 「你的样子好像在说你在生气了,不是吧,真的生气?这些事情不是早就想到的?」真的假的? 「霍一路,我对你而言算是什么呢?」江北背对着她问。 是什么? 霍一路大笑:「你不是大房吗?」 那些狐狸精的祖奶奶。 她在后面笑,他则是眼神晃了晃。 「我跟你谈个交易。」 「你说。」和她谈生意? 江北转身,突然靠过来的,将她推到墙边,他用自己的身高将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那个人一看就运气不怎么样,一脸的衰样,你离他远点。」 不是吧? 霍一路挖着耳朵,真的说这些?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明显吃惯了大鱼大肉还允许换个清粥小菜呢。」 江北的手沿着她的后背向下,一直到腰,伸手一揽,将人拉进怀里:「我明显比他格调要高一些,有正版还要盗版做什么?」他说话的时候学着她,鼻子贴着她的鼻子,唇轻飘飘的扫过,然后抓起来她的手举高,直接吻了下去。
069 海底月是天上月 那话不是这样讲的,出了事情他扔自己扔的那叫一个干净,霍一路这人记仇,还没忘记上次她腿瘸江北扔下她跑的事实,美味在前,因为你轻飘飘的一句话,我扔下肉就走,这未免有点犯傻,她得好好考虑一下。 图色你就真的有,图运气兴许有,图你保护我,那就断断没有,睡觉是一回事,上升到爱情那就是两码事,和她这种人谈爱情?说出来她能信吗?谈钱就差不多。 江北的嘴甜,但是能比蜜甜? 狐狸一样的眼睛转来转去,她眼睛一转江北就知道她压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牛一样的脾气牛一样的性格,牛一样的粗神经,指望她什么呢,人生就是这么搞笑,他认为目前就是用来搞笑的。 「你把人带回家,这样我面子上过不去,你也知道我爷爷就住在永和镇,打我的脸也是打你的脸,而且你这个身板,真的受得住吗?」 不是他小瞧她,她或许体力不错,这方面弱到爆,她算是个女人?她就是个石头。 前面几次碰几下就闪,完全就是靠那过分的自尊心撑下来的,之后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直找不到那个点,霍一路的身体特别的僵硬,就像是一块钢铁,你噼不开捂不热,丝毫的办法没有让她好起来,江北空有一身的绝技,他也不过就是脑子里过过而已,真的上场了临场发挥失败,再给他个几年,他一定会成为一个情场老手,不过前提是从一个人身上磨练出来的。 真的有点什么,他倒不信,更多的是对霍一路这种爆棚的自信的不满,她的事情自己没打算管,但也请她不要随意的出口伤人。 一路龇牙,她受得住受不住都是她的事情,轮不到他在这里捅破窗户纸。 梗着脖子:「只听说过累死的牛,没听说过被耕坏的田。」 硬撑着也绝对不能泄了这口气,不然岂不是叫弱鸡看不起自己? 不就是难受,咬咬牙闭闭眼就撑过去了,不算事,难道还比被暴打一顿来的难受? 「那你就试试当个被耕坏的田吧。」江北拉着她,霍一路翻白眼,真的有力显示自己有男人气就一把扛起来她啊,扛在肩头上那样才叫男人,才叫做man。 「嘴上说个半天,特别过瘾是吗?」 拉拉扯扯的跟着他走,不然等着他扛吗? 扛了自己的结果或许就是腰断手断或者气断,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太好,她当初到底看上江北什么了?说来说去就是年纪小不懂事,被他的脸给骗了。 永和的学生大多数都是本本分分的,不本分的要么就像她,要么就不像她,总之可选择性不是很多,那些人没有一个能让她有仰望的心情,天知道你的世界一团黑,突然来了一团亮光,说什么也要死死的抓住,这人又亮又闪眼,站在这里就是绝对的视线集中点,姐儿爱俏这话不假,人群中最好看的那个你一定多看两眼,她就是多瞧了两眼,然后瞎眼了。 人好不好,不是看脸而是看泡到手以后,真是悔不当初啊,如果重新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不招惹江北。 现在既然招惹了,那就彻底点吧。 江北当然知道她心里的小算盘,他最擅长的就是拨乱算盘珠子,一掌击碎,连粉都不给她留。 「你是想我扛起来你吧?」 霍一路自信满满:「你扛得起来,我就守你一个。」 怎么样? 这个世间还有这样划算的事情?她都觉得自己放水放的太多。 有些愧对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们,天知道她以后能遇见谁,万一动了心呢? 「杀猪的一定抬得动你,但你不见得愿意和杀猪的睡。」江北凉凉嘲讽,喜欢的都是粗俗的,表面的,和她的人一个样,一点内涵都没有,不知所谓。 她的品味和内涵,一个字,烂,两个字很烂,三个字烂到底。 霍一路一脸狰狞:「我愿意和谁睡,你管不着。」 「是是是,没人想管,一般的男人都抬不动你,太重,每天吃那么多不知道的以为你打算拿肉去换钱呢,跟着你的小弟一定非常怕你,怕你转个身就要他们献身,每天餵自己的zc操碎了心,路姐。」 一路吵嘴到家,进了门开始扒衣服,她就要证明给他看,你也没有多强,老娘受得住! 再来十个,也没问题。 闭闭眼也就挨过去了。 可惜这闭眼的时间太长,江北绝对就是拿着她在练手,这样以后又那样,那样以后又这样,翻来覆去最后她真的有点扛不住了,死咬着牙关还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可是她真的不喜欢这种事情,两个人拉拉小手坐在房间里风花雪月不是更好?非要进行这种搏击,但是又忍不住去撩,她才是真的强撩,体虚,她得买根山参吃吃,要不去看个医生吧,她是不是非常虚?正面煎完了反面煎,她又不是个个带鱼。 埋头下力气的人,汗滴在她的脸上,「没有耕坏的田?」他冷冷嘲讽出口。 「你去死!」你也就靠一根黄瓜出来耍耍,老娘要是个耕田的,老娘也不会觉得累。 一路挥舞着自己的手对准他的脸划花了过去,反正花了也不用她赔钱,这买卖只赚不亏。 闹了半天,九阴白骨爪玩的飞起,嚣张十足脚踩在他的背上欣赏他后背上的油画,油画就叫做被抓烂的后背,背对着他的视线自己暗自倒抽冷气,怎么就那么大力?和外表一点不相符,江北就应该是那种动一动就喘,走两步歇三步的人,或者一边说话一边吊着氧气,马上就要挂掉的样子,平时瞧着也是差不多,没什么力气的样子,他就本事在床上,欺负她是个菜鸟,要不偷着餵他点耗子药算了。 「服不服?」霍一路恰北北,我就可以踩着你,唯有欲为。 江北干脆就当踩在背上的人再给他做马杀鸡,就是这师傅下脚有点重,这是吃秤砣长大的吗? 「你怎么就那么重?你没有两百斤我都不信,胸又平又小,前后一张饼可以当印度甩饼飞起,体重却可以这样的重,简直就是异类!」重重嘲讽,简直就是奇葩中的战斗机,你是女人吗? 简直就是非男非女,就是性别生错了,完全就是男人,多刮一刮鬍子,你就成了。 霍一路下脚死踩,我干脆踩断你的唿吸,我是男人?那你就是被男人睡。 江北的脸扭曲。 「海底月是天上月。」 霍一路一脸懵逼,他念诗?什么鬼? 「什么?」 讲话讲半截,这是突然来了兴致作诗吗? 江北不理她,继续黑着脸被人踩,她多用力他也懒得说她,干脆就闭上眼睛睡觉,霍一路糟蹋了他一会实在提不起来什么兴趣了,要知道对方一点不反抗,哪里还有趣儿? 从床上坐了下来,盘着腿。 「你就没想过永和的现状?」 一路托腮:「想是想过,师爷也有劝过我,其实他说一百句不如你说一句,我们俩至少还有睡的这层关系,我和他之间就是一拍两散的关系,真的有一天我倒霉了,他准定跑的比猴子还要快。」 换做自己,她也会跑的比谁都快,一个王嘉尔她现在都恨自己鸡婆,烂赌鬼压根不能碰的,谁叫自己当时脑子一抽呢。 而且现在永和最大的问题,一哥他要的不是自己当初所想要的那些,而是更大的利益,他要的这份利益让自己非常纠结,他原本是不会伸手管的,所什么和她有什么相干?还想留条命,好好度过下半生,风风光光摆八十岁的寿酒呢,可现在……挠挠头,有些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进水了,早晚被一个义害死。 「……他出狱以后搞的我非常被动。」还有一个人也搞的她有点被动,以后真的掀出来那就是个死字。 原本应该是非常闷热的午后,两个人坐在家里的床上聊天,他盖着被子,她盘着腿,屋子里拉着窗帘,似乎不能见光,他的一张脸独独代表了三个字,好颜色! 霍一路继续托腮;「所以我才想你也许应该换个地方住,毕竟有司机也知道你住在哪里。」 这样到时候她倒霉了,他也不好过,会很麻烦。 「难道换了住处,你就不让司机开车过来了?」 真想跟着她,哪里都能跟着,一回事。 「你给我个建议,我听听吧。」抱着头躺了下来,一条腿翘在另外一条的上面,继续晃。 江北伸手打她的腿:「没有听过一句话?人摇福薄。」 霍一路眼睛都懒得睁:「我福薄?真的福薄就不会现在这样了,我受过的苦已经感动了上天,所以现在上天才让我得意,谁都不能阻止我得意。」 并且一直得意下去。 江北提了提,霍一路也不吭声,她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哄着他玩,这都不好说,一路姐的心思说浅就浅的很,说深就高深莫测,不好猜。江北的家里现在俨然就成了一个小金库,有什么好东西她都是往这里折腾,恨不得整个房子都塞满值钱的东西,家里搞了几个保险柜,里面装的全部都是现金,霍一路只喜欢看钱,更加喜欢摸钱,这人世间哪里有比看钱更为有趣的事情,钱是脏的同样钱也让人疯狂。 看得见的地方他们俩的关系也就那样,看不见的地方也是那样,没比看得见的时候温馨到哪里去,互相嘲讽。 霍一路甚至从来就不信江北对她有点感情,无非就是有所求,她也有所求,趁着年轻趁着有钱挥霍一把,她泡到了年轻的好颜色,自己死的时候回忆回忆,她这辈子也就不算是亏了,管他真心假意的,只要她有钱,这个男人就会一直爱她,哪怕她的皮肤发皱,她的青春不再,她敢确定,所以爱情这玩意就算了。 霍父带着人和钱去炒楼,结果全部都斩进里面,从来不懂得做生意的人,又赶上楼市崩塌,投进去的那点钱就连个个位数都没有拿出来,他能怎么办?一见没有搞头只能斩盘,一斩盘就屁都没有一个了,剩下的钱让人捐了就跑了,难不成指望站街女和他过一辈子? 骂天骂地,怎么就这么运气不顺呢? 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哪里搞钱? 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刚刚准备回家,被人围追堵截在胡同里。 「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还钱?」 霍父见眼前的这几位大哥,有点肝颤,就知道高利贷其实是不能借的,他以为周转个几个月就会回来的,那个该死的娘们骗自己,他现在对这些女人恨的半死。 「大哥你在通融我两天。」 「你在和我开玩笑?不知道我们是什么规矩?」前面的人要出手,后面的人拍了对方的肩膀一下:「你还能搞不到钱,你闺女出息,现在半个永和都是在她的手里,你是她爸爸,她在怎么样也不至于不认老子吧,出来混也是有讲究的。」 霍父眼珠子转着,霍一路? 搓搓手。 「大哥你再给我两天时间,就两天,我给你们清帐。」 眼前的龅牙笑了笑:「行,别说两天,三天都行,但是我们这行呢有我们的规矩,不能因你破例,破例了以后让我怎么出来混?我先要点利息,就委屈你了。」 霍父被按在地上,他吱哇的叫着,眼前的人直接废了他一根手指,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哪里能知道怕字是怎么写的? 杀猪一般的叫声迴响在巷子里。 「牙哥真的让他走?」 「叫他走。」 人是他千方百计设计上套的,自然是要放走的。 霍父躲了一天等伤口不再疼了就回永和镇了,还是觉得老家好,至少老家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当时就不该离开永和,都是那个该死的娘们,她一定要走,老子这辈子娶了她,就是倒了血霉,好处一点没沾到。 晦气倒是没完没了。 找到霍一路的地盘,在夜总会里大吃二喝,他是一路姐的父亲,谁敢赶他走? 妈妈桑也很无语,这个时间她们还没有营业,对方就杀上门,自报家门,她哪里还敢得罪。 「帆哥……」 阿帆突然又想揉头了。 「我知道了。」 霍一路潇洒回来,进门阿帆跟着进门。 「大姐,有件事情要对你说。」 「如果你说的这件事是和我那个死鬼老爹有关系就不用提了,叫他去死。」 阿帆诧异,大姐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回来的路上撞上了龅牙,龅牙自然就都讲了,霍一路已经告知对方,随便你杀随便你砍,她就当做没有看见,在她这里就不存在什么孝道,放屁,老子就是个孤儿。 霍父是被人扔出去的,他这手的伤根本没好利索,现在被人一扔,刚刚喝多了酒,脑子还不清醒。 「我叫我女儿斩你。」 好不容易他女儿混出头了,永和镇的扛把子,他这个当爹的面上也光荣,现在全永和还不是他横着走?自己以后想吃哪家就吃哪家,想玩哪家就玩哪家,钱不计其数的花,女人不计其数的泡,他这儿子指日可待了。 妈妈桑拍拍手,身边的两个男人要说狠话,妈妈桑多尖的人,那是亲爹,真的得罪狠了以后没有转弯的余地,眼下这是大姐下的命令。 「你最好去找大姐说清楚,不然我们也没有办法。」 今天就当做倒霉了。 霍父骂骂咧咧,这个不孝女,她竟然这样对亲爹? 等了两天,霍一路根本面都没有露,据说带着师爷出门了,做什么去了,下面的小弟一头雾水,大姐身边经常跟着的人除了阿帆就是大黄,他们哪里接触得到。 龅牙也是无奈,活捉霍父,就说一点本事都没有,给你机会,你都抓不到人。 「今天就到日子了,我们之间的帐该清了吧。」 拿不出来钱,那就拿命吧。 霍父吓的都要尿裤子了,霍一路是他亲生女,他亲生女有钱,「牙哥你再给我几天时间,你也知道霍一路是我女儿,我一定有办法让她出钱。」 龅牙挑眉:「我已经给了你两天,你连个门都没进去,我怎么信你?」 霍父低着头脸上挤着笑,所谓的相由心生,可能他的心不太美丽,所以一脸的猥琐相。 「牙哥,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放心我一定让她跟你。」 龅牙反手就是一耳光,霍父捂着脸,不清楚自己哪里讲错了,他瞧着龅牙不就是这意思? 「你让她跟我?你去吩咐一路姐做事?」 霍一路早就已经不是过去的霍一路了,她就像是一条滑不熘丢的泥鳅一样,根本捉不住,真的靠所谓的亲情逼她,只会适得其反。 霍父觉得龅牙看不起自己,再怎么说那是他的孩子,他的个人所有物,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放在过去,他就算是卖了霍一路,霍一路也得忍着。 「要不,牙哥你给我点指引。」他该怎么做? 「我能信你?」龅牙眯着眼睛。 霍父保证:「我当然希望你和她走到一起,这也是她高攀。」 在他的心里霍一路就连个屁都不是,霍招待跑了,现在也找不到,早晚有机会的,不过现在霍招娣的身上一根毛都拔不下来,找与不找意义不大,霍一路就不同了。 龅牙笑着,他的牙是真的很有特色,外号不是白叫的。 「她在外面给她的那个情儿买了一套三层的小洋楼,大把大把的钞票都花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霍父听见钱眼珠子瞪得老大,就说养女儿没用,就知道有钱往外撒,怎么不见你来孝敬孝敬你的父母?恨不得此刻霍一路的钱就都变成自己的。 「带他下午玩几把吧,给些筹码,就说我说的。」 龅牙对着霍父笑,霍父却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陷阱,但欠都欠了,万一龅牙真的就是相中了霍一路呢? 人被领走,外面的小弟进来。 「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一个地方不能有两个老大,特别是一个把自己周围清干净的老大,脏的事情她不粘手那就是不行,与其让她被除掉不如让她跟着自己,这也算是条出路,他怎么说也算是很强吧,她想要的一切他也能给,这些年他经手的……他们结合那就是最完美的结合。 桌子上放着一个白色的纸包和一个针管,他有办法让霍一路顺着自己,听自己的话,她不听她爸的没关系,总会有一样会让她听话,不过针就算了,这个以后不好戒。 霍父输的一塌煳涂,龅牙交代他的事情其实也没有多难,无非就是让他给霍一路下点安眠药。 「就这么简单?」他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有点难以相信,这样就扯平了? 现在突然有点自己是暴发户她爹的感觉了。 「觉得简单那就做点难的?」 「牙哥,我就是随便说说。」 「我给你指条路,一路姐不喜欢见到你,你就换个人去求她,换成她的母亲苦苦哀求,她会不见吗?」 霍父眼睛亮了亮,可是他不知道霍母现在人在哪里。 龅牙叫来个人领着霍父前往。 霍母被霍父坑的彻底,霍招娣是彻底跑了,跑了之前说了一些以前没想说的话,她对着母亲叫,说这样的家庭让她觉得窒息,喘息不上来,叫自己母亲去死,以后不要去找她,霍母唯唯诺诺的哭着,她做错什么了? 丈夫是她的天,她做错了吗? 回来以后也没有敢去找霍一路,不清楚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其他。 霍父找过来的时候霍母还在上班,在一家酒店里洗碗,后面满地都是脏碗,她的活动范围就是在这个距离以内,几乎都是在椅子上度过的,下午四点以后就开始忙了起来,一直到九点几乎就是不能停。 「人就在里面。」 霍父走了进来,一边回头点头哈腰的和送他过来的人鞠躬,见到霍母,他倒是马上就硬气了起来。 「你在这里洗碗,知不知道你闺女现在住着洋楼开着汽车?已经发财了?」 霍母低着头,她不想去看眼前的人,能找到自己,恐怕是钱都弄没有了吧?她就是这命了,这辈子没有指望,过去的都算了,她都能原谅,认为那是别人迷惑了他,那后来呢?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发财的机会,他拿着钱跑掉了,一毛钱都没有留给她。 霍母想起来都觉得心寒,真真正正的连一千块都不给她留,真是恨不得她去死,夫妻一场。 「让你别洗了。」霍父上脚去踹,霍母手边洗碗盆被踹了出去,她停下手,看向霍父:「招娣走的时候去找过一路,我不知道跑她和一路都说了一些什么,她知道一路的事情了。」 然后女儿就去念大学了,她哪里敢找霍一路?一路那个个性会活活噼了她的。 霍父的脸变了颜色,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指责霍母,她能生出来什么好苗子?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霍招娣如果让他看见,他就打折霍招娣的腿,败家的老娘们,守着你我这辈子也不带发家的,好好的提这个做什么?你个扫把星。 「你去和她要,要房要车要钱,能要什么通通要来。」 霍母不动。 霍父上手打她,霍母也不反手,但是她也不动,她死活就是不肯动一步。 霍父打的累了,他觉得眼前的人就像是一头驴,随便你任意的打,皮糙肉厚,打的他心火越来越飙升,恨不得掐死她。 「我让你去找她。」 「我说过了招娣去找过一路。」招娣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她也知道。 霍父骂骂咧咧,那边里面有个厨子模样的人跑了出来,见霍母挨打,他出了一声:「这里是酒店后厨,闲人不能进来,你做什么?」又看了一眼霍母:「要报警吗?」 霍母的眼睛是红的。 霍父吐了一口,现在有人,他不方便继续说,等晚上的再说。 等人走了,厨师扶起来霍母:「没事吧。」握了握霍母的手,霍母竟然也回握了握。 两个人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霍母不肯去找霍一路,她也不提自己是谁,不见得这边的人就认得她,她一个跑了丈夫跑了孩子的女人,做事情又勤勤恳恳,厨子死了老婆,一来二去的两人就互相有好感。 他大概知道她的家里情况,知道的不是很具体,更加不知道一路姐是她女儿,霍母也从来没有提过,关于两个女儿,她都提的很少,厨子就以为有什么那言之隐,现在瞧见霍父突然出现,多少也明白了她大概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当中。 没有厨子,或许霍母一辈子就陷在霍父的这个坑里爬不出来了,有了厨子她突然就倾向于厨子了。 下了班霍父要去堵霍母,结果厨子和霍母竟然是回的一处家,霍父只觉得自己的头顶绿油油,闹了一场什么也没有闹出来,他打架又不厉害,又怕死,手指又疼,威胁了两句叽叽歪歪跑了出来。 还是打算在霍一路的身上下功夫。 外面的人不让他进去,他就硬闯,嘴里嚷嚷着:「我是霍一路的父亲,你敢碰我?」 外面的小弟根本不敢碰。 愣是让他闯进去等了。 霍一路的车开进了永和,直接奔着她的地方开进来,路过师爷家却没有将师爷放下,师爷是其次,大姐才是第一,自然要先送大姐,后面车座上两个人说着话,霍一路敲定,师爷说自己明天去办。 「大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师爷开口,缓缓抬头。 他和霍一路是金钱的交易,金钱构筑起来的情分,这话按道理不应该由他来说,但是他还是有义务提醒一句,现在一点一点的产业挪到江北的名下,真的有一天这个男人反水,恐怕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他有义务提醒头脑简单的霍一路注意一个事情,如果江北跑路,带走一切,那个时候霍一路喊打喊杀,她哪里去找人? 将钱压在男人的身上,不是一种聪明的行为。 他当然也不知道私下两个人是怎么相处的,总是觉得江北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不觉得奇怪吗?这样的男人跟着你,是个人都会多想。 他自认看人看的通透,可江北他却看不透,他是在永和生活过没有错,但是他的全部你都掌握过吗?确认都能控制住? 那些所谓的家庭是真的还是假的? 「去办吧。」 这就是不肯让他开口了,师爷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消失了,等了等没有听见霍一路的吩咐,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真的有一天江北反水,她就该后悔了,可惜那个时候没有卖后悔药的。 师爷一点都不意外江北有朝一日会反水,女人跟了有钱却不爱的男人道理和男人跟了不爱的女人道理一个样,这个世界上有都是人为了钱而疯狂,事实上霍一路确实有这样的资本不是嘛,女人的脑子还是不够清楚。 霍一路漫不经心的推开车门,下了车,师爷盯着她的背影,摇摇头。 看着精明,实则脑子不清楚! 师爷夹着包离开往回走,霍一路进了屋子里,没有意外瞧见了她那个死人爹,明明就该进火葬场的,他似乎又活了过来,你说这个世界怎么了?祸害活千年啊。 「这不是我的女儿?」霍父笑嘻嘻的开口,霍一路小时候就没见过亲爹对着她笑过,或许以前有,但是她不记得了,从懂事就再也没有见过,除了打她就是骂她。 「有事说事。」 「我是你老子。」抬手就要打,提在半空中的心落了下来,他就说霍招娣这个丫头片子不会什么都说,那个该死的衰鬼,这么多年都不提了,突然对招娣提,有什么好提的,这就是他的女儿。 这就是一种习惯,下意识的习惯,打习惯了,所以见到这个人,哪怕她现在混的不错,他还是不会记得她是谁,只会记住她是被自己打的那个活该倒霉鬼。 霍一路反手一脚踹了下去,霍父捂着自己的小腹蹲了下去,不知道踹到哪里了,他觉得特别的痛,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疼。 她这身体和铁打的一样,玩的都是极限运动,挑战别人所不能挑战的,霍父这又是女人又是酒的,早就被掏空了,他哪里是霍一路的对手? 手指指了过去:「想给我当爹,你前提也得有这个资格。」 杂碎! 跟她讲道理,和流氓讲道理?疯了吗? 霍父骂咧咧,霍一路也没手软,「找我有什么事?」 霍父就这么一下子,想要说的话都说不齐全,好在那杯水他是下了药,只要霍一路喝了他就算是完成任务,他和牙哥之间的帐就算是清老人,其他的以后再说。 「你妈现在过的很苦你知不知道?」 霍一路的脸有些狰狞:「你和我提苦?从七岁我就靠自己生活了,我花过你们一分钱吗?你们不养我却要我养你们?这是什么道理?」 「你是我的女儿啊。」霍父叽歪。 子女赡养父母,这不是应该应分的吗? 「你去找霍招娣,跟我要一个子试试看,出去不要说是我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下次就不是这样轻轻的踹了……」 怨恨!恨毒,这些年挤压在心头上的委屈,霍一路真的特别想弄死眼前的人,她过是什么样的日子?和她说父母?她爹妈早就死干净了。 「一路姐,看在我是你父亲的份上你就帮帮我,我的钱被人骗光了,你就算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看在你妈的面子上,她辛辛苦苦养你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霍一路冷笑,一脚踹下去,直接踹翻了霍父。 * 江父带着妻女登门,外面已经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也不见人出来开门,江凌实在有些站不住,偷偷看了一眼父母,「也许家里没人呢,不然打过电话再来吧。」 最热的时间段,他们顶着太阳,江凌只觉得自己都要被晒冒油了,就算是有欠的,这些年过去了,还不够还的?江北的错那就找江北还,何必折腾他们全家呢? 江母不动,江父也跟着不动,四十分钟过去,里面的佣人出来开门,阴家的小门缓缓从里面推开,佣人走了出来,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太太说不想见你们,回去吧。」 江太太微微笑着,手里还提着礼物。 「马上就要过节了,我给巧云送一些吃的。」 佣人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请回吧。」也不肯去接那份礼物。 江父上手去拉妻子,可是妻子甩开丈夫的手坚持要等在外面,江凌埋怨的看了母亲一眼,人家不肯原谅他们,为什么要送上门,她不喜欢阴家,这个债要欠到什么时候?阴太太站在窗子前,见那一家人还没有离开,她收回视线,佣人回来说外面的人不肯走,阴先生嘆口气,他站起身。 「你做什么去?」阴太太突然看向丈夫。 阴先生觉得无力,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他也恨江家的人,但是做错事情的人是江北,江北也得到教训了,这个沛得无关的,沛得赎罪了这么些年,就算了。 「我让他们回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阴太太看向丈夫。 可是谁能理解她心里的痛楚,她好好的孩子被江家的孩子弄丢的,谁能赔她一个孩子?对了,江家是说要把江凌赔给她,可是江凌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她要别人的孩子做什么?阴先生不敢刺激阴太太,妻子因为女儿丢失,有时候神经就不太好,这些年了浑浑噩噩的过。 「我只是让他们离开。」 「他们愿意站,就让他们站吧,不,你出去告诉他们,我不想看见江凌。」 阴先生嘆口气,他出了门,看见江沛得很无奈的转述妻子的话,江凌他觉得很抱歉,可惜妻子已经恨上江凌了,谁让当初弟妹提出来要把江凌赔给他们。 「回去吧。」 江沛得也是一身的狼狈,平时哪里需要这样,阴先生明白朋友的心情,但是也希望朋友理解他的心情,今天是女儿的生日。 江太太将礼物送了过来。 「我知道做什么也弥补不了对你们的伤害……」 「以后不要来了,更加不要带着江凌出现。」 这些年他觉得特别得累,不做朋友他会轻松许多,虽然知道不该怨恨,可真的宽恕不了。 江先生和江太太带着江凌离开,东西阴家并没有收,而是转手就扔进了垃圾桶里,年年如此。 阴太太躲在女儿的房间里,午后屋子里有隐约压抑的哭声,如果是晚上,一定会有人认为这个房子闹鬼,特别的渗人,可是阴家的佣人都习以为常,太太每一年都会这样,家里不能看见带颜色的东西,不然她就会疯起来。 阴太太一脸的疲惫,她坐在地上捧着女儿的衣服,涕不成声,她就这样哭着喊着,吃了江北她都觉得不解恨,偿还了?如果可能,就是活剐了江北也不解她心头之恨,拿什么偿还? 她的孩子现在在哪里,生活的怎么样? 人人都羡慕阴太太,她嫁的是这样的好,丈夫对着她一心一意,哪怕公婆不满,这些年阴先生外面干干净净只守着她,阴太太再没所出,阴先生也没有闹出来什么私生子事件,全心全意呵护妻子守着爱着妻子,可是人人又同情阴太太,活着仿佛死了,死在了她女儿丢死的那一天。 阴先生推开门,他扶着妻子,阴太太站都站不起来,需要被丈夫半抱着,她看着丈夫,整个人已经有些癫狂:「他怎么能活着呢?他应该去死,他应该去死……」 「嘘嘘,没事了。」阴先生抱着妻子,安抚着,江北都已经赶出去了,这些年弟妹也没少折磨那个孩子,当然江家的事情他也不想插手去管。 他不似妻子,倒是没希望江北去死,却也不愿意听见这个名字,怀中的妻子突然扭了起来,她推开阴先生就往外跑,她想去掐死江北,亲手掐死他,只有这样才能解恨,只有他死了,她才能不怨恨。 「巧云……」 阴先生抱住妻子,任由妻子抓着他的脸,安抚了很久,妻子渐渐安稳了下来,身体变软,然后躺了下去。 家庭医生为阴太太打了针。 「阴先生您脸上的伤需要处理。」 阴先生摆摆手:「她今天受了一点刺激,平时并不会这样。」有意替妻子解释,也是怕家庭医生回和他母亲说一些不相干的。 医生自然是懂,不该说的话,她绝对不会讲,就是觉得阴先生也很可怜,明明还是壮年,就要守着一个疯婆子这样度日如年,有些时候长情有责任也不见得就是好。 他哪里都没有去,就坐在这里守着妻子,怕她醒了见不到自己会怕。 阴太太睡的特别的平静,就像是个孩子,她睡着的时候很安稳,没有那种焦急。 江母刚准备上车然后整个人摔在车上,江凌喊了一声:「妈……」 江先生抱起来妻子放到后面,让女儿快点上车,开着车子离开,江凌心里充满了怨恨,对阴家的,对江北的。 「爸,偿还了这么多年,做的还不够吗?人家根本就不领情。」江凌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明摆着做什么人家都不肯原谅,是,他们家是做错了,这样折磨人有意思吗? 既然不肯原谅,那就一刀两断。 江先生看着女儿,女儿一脸的稚气,一嘴孩子气的话。 「以后不要乱说了,更加不要当着你妈的面前说。」 江凌觉得无语,她真的不能理解母亲的所作所为,甚至有一年她亲眼看见母亲蹲在地上给阴太太洗脚,被人踹翻了脚盆,那一幕江凌永远不会忘记,她觉得耻辱! 这是对她对江家的侮辱。 杀人也不过就是头点地而已,这样折磨人有意思吗? 「我不知道你和妈妈是怎么了,善良也不是这样善良的,他们家摆明了就是故意折腾我们。」家里又不是没有人,让他们站足四十分钟,是不是站了就可以弥补你们丢掉孩子的痛?
070 爱情所开的毒花 「好,那你就干脆打死我,这样我也不用出门就被人打死,你好的很呀,置自己的亲生父亲死活不顾,我真是生出来了一个好女儿,你打死我吧。」霍父抱着霍一路的鞋,他也不打算活了,看看,老天爷你怎么不看看,睁开眼看一看,亲生女儿踹老子。 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抱着她的脚腕不肯松开:「我这辈子做人不成功,大的这个敢打自己父亲,小的那个扔下我们就跑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们两个畜生。」 阿帆推门进来:「大姐。」 「你出去。」 阿帆觉得大姐不好做,地上的人也没什么战斗力,大姐真的踹死了他,外面一定不好听,不踹的话这样的人是没脸没皮的。 霍一路低着头瞧着抱着自己腿的人,真是出息呀。 她揉了揉头,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她的父亲?为了钱就可以狗一样的趴在地上不肯起来,为了钱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卖妻卖女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 「一路啊,就当爸求你,你帮我这一次,我以后不求你了,我离永和远远的……」霍父哭的鼻涕都淌了出来,也顾不上擦,看起来是有点要悔改的意思,脸上一沟沟一道道。 霍一路踢开他的手,可能是踹到霍父的筋上,他放开了手,她走到自己的桌子前面端起来杯子,霍父满脸紧张,喝了没有? 喝下去没有? 一定要喝下去,喝下去就和他无关了,他也算是完成了牙哥的交代。 「对对对,你先喝点水,我们都是一家人……」 霍一路举高杯子,然后转过身当着她爸的面将杯子口朝地面直接倒了下去,一整杯水都倒了出来,她一口没沾,道理很简单,她是在有黑暗的地方混长大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人心险恶四个字怎么写,她没有进来的时候里面就只有她爸一个人,她进来以后她爸多次的目光看着那个杯子,她走了过去她爸的表情就紧绷了起来。 霍父只觉得一口气没提上来突然泄了下去,为什么不喝? 他又不能讲明,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孽,不然她怎么会给自己当女儿? 「里面放了什么?你答应了谁什么条件?」 霍父自然是不能承认的,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亲生父亲你也要……」霍一路将杯子照着霍父的头就砸了下去,霍父大叫,里面霍父叫着,外面阿帆拦着小弟,大姐说不让进那就是别进。 「爸?你是我爸?是我爸你帮着别人害我,你为了钱你什么都能出卖,现在想起来我是女儿,你之前做什么去了?我是怎么长大的?」霍一路抓到什么就砸什么,霍父满头的血,惊恐地看向女儿,她就是个疯子,这是要弄死自己,他不停向后退着,依靠着臀部在地上后退蹭着,然后抱着自己的头,他不敢抬头。 他有什么错? 事实上女儿就是赔钱货,要你何用? 你是能让老子吃香的还是能让老子喝辣的?你只管着自己,你以后嫁人就不是我霍家的人,你比招娣都不如。 花瓶应声碎了,霍父倒地,外面阿帆还是进来,架住霍一路,可惜霍一路现在已经烧红了眼睛,阿帆一个人根本就不行,制不住,甚至挨了一拳头,勉强两三个人才能制住她,阿帆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脸了。 「大姐,再打就真的死人了。」 传出去没有办法听的,虽然地上的人就是个人渣。 「把他拖出去,我不想看见他,让他从永和滚出去,否则我见他一次,我打他一次。」 拽着自己的衣服就下楼了,阿帆看着地上的血,蹲下来检查霍父的情况,对方直哼哼,看样子是没死。 「没死说句话。」 霍父贼心不改,装着自己被打的已经不行了:「我要报警抓她,除非你们给我钱封口……」 如果这人是自己的亲爹,可能他也会有心想要弄死他,阿帆站起身,既然没事那就好:「找点炉灰来给他擦擦,拖出去。」 别脏了大姐的地方。 霍一路要一个人走走,大黄跟在不远之处,头顶有什么在叫,大黄咬着棒棒糖,什么鬼? 「这是什么叫声?」 后面的小弟解释:「黄哥,这是乌鸦在叫。」 干! 难道我不知道这是乌鸦?你就不会说成是喜鹊? 「总感觉谁要倒霉了。」大黄耸着肩,感觉谁一定要倒大霉了,呵呵。 穿过巷子,前面突然冲出来几个人,原本只是走路,走的快了一些,脚下生风,突然出现加上又是长衣长裤的,大黄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样的天气穿成这个样子也是牛逼,不热吗?怎么永和最近都是这样的人呢,一个个和师爷似的,又有点神经紧张,高度集中,这个时间出现了六七个人? 卧槽! 前面的人拔刀,霍一路已经一脚踹出去一个,那几个人都是冲着她去的。 「看我干什么,去帮大姐。」 大黄加入战局,也不知道都是谁的血,空气里其实是闻不到味道的,有人说血是腥的,可地上那么多的血,霍一路也没有闻见味道,她向来都不喜欢穿女装的,脱下来衣服去砸眼前人的手,一脚踹出去,大黄那边还在缠斗,被人给包围上了,大黄想着几个人而已,很好解决的,掏傢伙直接上去直接干。 「怎么样?」 霍一路的背贴着大黄的,大黄扯唇笑,血让他觉得兴奋,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小意思……」 噗! 大黄刚刚还在笑的脸一脸的不敢置信,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放空,看着大姐踹出去了那个人然后捡起来了刀,大黄捂着自己的腹部,手微微的拿开,上面都是血,被自己人窝里阴,还是他带来的人。 霍一路那边已经被几个人又重新围住,大黄的力气大,重新杀进重围,扛起来一个照着墙面砸下去。 「大姐你走。」 「你少说废话。」这是霍一路第一次直面的感受死亡,进了这一行带给她的都是极大的快乐,心灵上的丰富,有钱了暴富的感觉,她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能做,买楼房买车烧钱,她带着兄弟出去进出人人都要喊她一声姐,大黄背后又挨了一刀,推开霍一路:「走啊。」 他走不了了,没有希望了,他妈的有人反水。 跑不动了,即便走得动可能走到地方已经失血过多。 「走……」 大黄横在她的前面,他是给人当小弟的,这就是他的命,活也是命,死也是命,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了,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大黄笑了笑,死了重新投胎又是好汉一条。 霍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走了几步她回头去看又跑,她衣服上都是血,她转过头强忍着眼泪,眼泪就卡在眼窝里,她不能哭,她从来不哭的,哭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她是霍一路啊,她很牛逼,她很厉害的,对,就是这样。 后面大黄被人连续几刀,躺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那些人去追,他就一个人躺在这里,吹着冷风,特别的冷,身体温度下降的特别的快,他似乎想起来了家里的奶奶,他父母早就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从小是跟奶奶长大的,他书读的不是很好,小学都没有念毕业,总是惹奶奶生气,奶奶总是唠唠叨叨,他痛恨这些,也不爱听,觉得很烦,为什么老人家就是要那样的烦? 总是念个不停,你这样混早晚就是扑街,大黄笑了笑,满嘴都是血,他现在其实特别想听奶奶说两句。 大姐,下辈子别出来混,没有好下场的…… 楼里那边,有人跌跌撞撞沖了进来。 「帆哥,出事了……」 阿帆带着人赶过来也只能给大黄收尸了,可惜他们来的快警察也出现的够快,碰都不能碰,搬走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撤。 霍一路一直跑,后面的人紧追不放,血顺着手臂滴滴答答的淌下来,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用衣服缠在手臂上,一蹭就是一手,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大黄的,前面是死胡同,没想到她霍一路也会钻进死胡同。 「里面去找。」 有门响了一声,一双手从里面将她拽了进来,瞪大眼睛对着她摇头。 马上关门,锁得死死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外面有人跑过的声音,似乎没有找到,还在继续找,王嘉尔分不清她是不是伤到哪里了,也不敢出口问,此时的霍一路哪里还有意气风发的样子?她酒吧开张的时候她带花,抹着髮蜡,她是一路姐,是人都要给她三分薄面,现在她的头髮垂在眼睛上,遮盖住了她的眼睛,整个人气息都变了,黑暗中一团就躺在地上,衣服还捂在她的胳膊上,她就这样四仰八叉的躺着,死了一样的躺着。 王嘉尔不敢靠近,等了很久,确定外面的那些人是走了,她才出去找人,临出门之前她回头来看霍一路。 「我不是通风报信,我去找帆哥……」 霍一路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阿帆的人跟着王嘉尔寻了过来,她依旧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王嘉尔解释:「她进了门以后就这样,一直这样……」 「看见大黄的尸体了吗?」霍一路的那双眼睛动了动,依旧躺在地上,没动。 阿帆解释着,出来混就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没有什么不能接受,不是大黄也会是别人,兴许还是自己,「大姐,你节哀,我们赶到的时候警察也追了过来……」 那种情况下根本就不敢把人抬走的。 永和的夜很静,永和的夜空很闪,无风无雨。 大黄的奶奶给孙子烧着黄纸,黄纸扔进盆里没一会就全部燃烧了起来,她嘴里碎碎念,下辈子投胎到个好人家,不要这样混日子了。哭了出来:「我说让你好好做人你不肯听,现在年纪轻轻就去见阎王爷,到了下面不要嘴硬……」孙子就是脾气硬,这样不好,去个父母双全的人家吧,不要这样烂下去了。 阿帆进门,灵堂已经搭了起来,不太大,到处都是鲜花,那边警察已经叫了人问过几次,霍一路一直没有出现,当天晚上到底发生过了什么没人知晓。 「大姐……」 「路姐……」 抬着纸人的两个小弟看见霍一路进门,停下动作打招唿。 霍一路的脸和鬼一样的白,她的胳膊还缠着绷带,衣服都没有办法完全的穿好,依旧是这样的髮型遮盖着她一只眼睛,另外的一只露在外面,阿帆迎了过来。 「大姐,你怎么来了?」 安家费他已经送了过来,奶奶也有收了,收的时候看着那些钱问阿帆,她都要踏进棺材的人了,要钱做什么呢? 到地下去花吗? 阿帆回答不了。 「一鞠躬……」 霍一路走到奶奶的面前,奶奶有些出神愣愣的,她分不清眼前的来人是谁,也搞不清楚,她就是个老婆子不了解外面的世界,现在孙子死了,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不然她怕自己一蹬腿,他好吃懒做没有人没人有管他呀,之前还想看着他成家生子呢,出来混哪里有好下场。 「奶奶,大姐来看你了。」 霍一路突然就想起来了胡警官问她,你知道什么是鬼吗?鬼就是要避光,这辈子都见不得光,你霍一路就是个鬼。 「我也不知道你们外面都干些什么,好好的人不去做,非要做鬼,现在就在真的变成鬼了……」 走吧走吧,找个好人家吧。 走出大门的门槛,大黄的奶奶家住的地方非常的旧,大黄的父母十好几年没回来过,不清楚在外面是都死干净了还是怎么样了,家里老太太一点消息得不到,她就这样带着孙子,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看着他一点一点作妖,最后把自己作死了。 一路抖着手,阿帆刚想上手,看见来人自己又后退了一步,霍一路面前有火,她看了过去,是江北。 江北点了一根火柴送到她的眼前,她抖着手拿着刚刚的那根烟,然后低着头点着,身体靠着门板才能有力气,江北搂着她,总是调侃她嘲讽她胖,虎背熊腰,可这个时候他却可以托起这个虎背熊腰人的重量。 「走吧。」 霍一路走了几步,她的背甚至都挺不直,没有办法完全的挺直,因为受了伤,现在只能这样走路,她的步子缓缓慢了下来,江北也随着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人找到了吗?」霍一路问阿帆,她的手一抖,烟就掉在了她的鞋面上,她似乎有些搞不清眼前的状况,还是江北踢开了香菸。 「还在找。」 找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对方干了这个事情他一定不会留在永和的,八成是跑路了,现在想找太难,永和现在的形势说不清到底是谁的人,局面有些乱。 「一定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阿帆目送江北和霍一路离开,大姐白天还在床上躺着呢。 码头,有人鬼鬼祟祟的靠近停靠在岸边的船,跑路有跑路的办法,自然是不能大大方方的离开,条件极为恶劣,能不能活下去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活不下去只能说明你命该如此。 「上船吧。」 「我什么时候能回来?」 眼前的人扯扯唇,还想回来?你回来觉得霍一路会饶了你吗? 「上去吧,钱已经给了你老婆孩子。」 * 霍一路坐在床边,江北上手扶她,想让她躺下,老头子说了不让她坐着,她现在也不能坐,推推江北的手,示意自己还能坐,伸手去拿烟盒,手指还在抖,江北递给她,然后给她点了火。 「知道了吗?」她没头没脑的问他。 江北点头:「知道了,节哀。」 「你让我节哀?我他妈的要怎么节哀?」霍一路一把将自己吸了一口的香菸直接攥在手里弄灭了,节哀? 「你没有其他的办法不是吗?」江北反问她。 「我有,大不了抱着一起死。」她一激动扯到了伤口,她现在的脑子短路,大黄死在她眼前的这件事情刺激着她的感官神经,她想发疯,她想什么都不去顾虑,不会到这里结束,永远都不会这样结束的,这条命她得算清楚。 「这样做就是玉石俱焚。」 霍一路抱着头坐在床沿,她揪着自己的头髮:「那你说我怎么样才能出这口气?」 「你已经有了想法不是嘛。」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她突然半抬起眼睛,眼睛里水亮,就突然抬起视线犀利地落在江北的脸上,眼睛里的神色过于深沉,速度快的让人没有办法做好准备。 「借刀杀人。」江北只说了一句。 死了人,自然会闹大的,你知道的警方那边也不好交代,永和这里现在还是半黑不黑,等到一哥以后彻底入手,那就成了全黑,到时候大家一起死,不如死他一个人,和警方合作。 霍一路的脸看着地面,她看着自己的脚,看着看着,地面上有头顶的灯光照在地上所折射出来的星星碎碎,光星更像是破碎以后飞溅出来的碎片,会让人想要上手去遮挡,以免伤了脸。 她就这样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想的出神,江北就站在靠门的位置,那样站着,脸上端着高深莫测。 一路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有些荒腔走板,更有些凉飕飕,笑声凉,出口的话更加的凉。 「江北你比我大,中间那几年你去做什么了?」她问出口的时候依旧看着地面没有抬头去搜寻他的眼神以及脸色,似乎对这个答案也不是那样的在意。 别告诉她全部都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了,这话骗骗别人就算了。 江北似乎也隐约猜到了她所想的,扯了扯唇。 「你去查。」 霍一路抬头,目光似手一样的流连过他的脸,他的眼他的唇,江北的这张脸上真是一点的惊慌都没有,眼睛里更无杂质,他不高兴了就会这样嘲讽她,不是能查出来吗? 眨了眨眼,是的,她查过,也查出来了,但是她不相信查出来的结果。 「你似乎对警察格外的相信。」 简直就是深信不疑。 江北挑起一边的眉头,既然说多错多不如不说,不说不错。 「你说中间的这几年,会不会是你跑出去念了几年警校呢,呵呵。」 他的睫毛动了动:「受教了,这警校一定就是你开的。」 两个人以眼相杀,厮杀来厮杀去,她摸不到他的底,或许说她摸的过于清楚,清楚到让她怀疑,这太过于简洁直接,她脑子是简单却不会这样的简单,他家里的事情自己都可以摸得一清二楚。 江凌所说的话,霍一路全信,没有理由不信。 就这样对看着,谁也不肯移开视线,仿佛谁先离开谁输一样,霍一路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有点短路,又笑了笑,颇为嘲讽的扯扯唇:「你出现的很奇怪,我们好起来的速度也是很奇怪,你不觉得我们俩人和一场戏似的。」 他和正常的人不同。 挥手让他出去。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江北从里面拉门出来,和阿帆打了一个照面,阿帆刚扔掉手中的眼,外面警察已经来堵了,要带着霍一路回去问话。 「我找大姐。」 江北让开自己的身体,阿帆推门直接进入,里面的人说什么江北没有听见,他也没有刻意去听,而是沿着楼梯缓缓走了下来,楼梯的位置是没有光的,黑黑暗暗,下面的光线照不上去,他的脸部虚虚实实,影子拉得长长一道。 阿帆蹲在地上,霍一路按着他的头,两个人的脸相对着,霍一路压低声音视线锋利刺了过来:「你们谁给他打的电话?」 她要确定江北是怎么知道的,他来的速度太快。 阿帆不解,大姐按着他的头他又不敢动,「电话是我打的,大姐怎么了?」 再次看过去她的眼神又变了,变回了淡淡的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没有事情,他给我提了一个意见,让我和警察合作。」 他不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觉得不如他们有血气,说过的话一个吐沫一个钉,江北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觉得怎么样?」 阿帆选择不回答,他有点看不清大姐的心思了,太深沉了,她现在就连江北都怀疑,难保不会怀疑自己。 这是大姐的事情,他一个做小弟的真的没有办法代替大姐做决定。 「只有两条路。」 一条发财路,也是死路,过去什么样现在依旧什么样,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阿帆蹲的时间有点长,腿有些发麻,霍一路套上自己的衣服,她将绑带随意取了下来扔到一边,阿帆有心想说什么,可他们这样的人,哪里在乎这些,跟了出去。 所里灯火通明,霍一路靠在椅子上,眼前摆着一杯咖啡,待遇不错,还要请她喝咖啡呢。 眼前坐了两个人在记录,她不合作。 拒绝开口,还是那句话,她要等师爷出现才会开始配合警察调查。 师爷出现的很快,外面的警察就是想难为他,也难为不住,这人太滑,被拦住的这十五分钟这是正常的程序,他不能抱怨也不会抱怨,你知道的漏洞对于双方都是存在的,绊住他进去见到人的时间,如果挨不住说了,那就是说了。 师爷很淡定的喝着咖啡,办着手续,等时间一到,拎着自己的包。 「不再喝一杯了?」 师爷摊手:「警察局的咖啡再好喝也不能贪杯,我更加喜欢外面喝一喝,毕竟气氛不同。」给对方一个你懂的眼神。 师爷见到霍一路,从包里拿出来自己的东西,开始让霍一路试着回话,该配合的配合,她不知道的也没办法,将人保出来,师爷见她的衣服披在肩上,她有伤不太可能自己会将衣服拖下去来回的折腾,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警察要求她把外衣挂在椅背上? 「妹姐,你的肩膀……」 霍一路不在意,等车的时间她静静把玩着手指,活动着自己十根手指,师爷扭着脸看向不远处,他也不知道霍一路心里在想什么。 胡警官推着车回来,霍一路突然开了口。 「你先回去,我和胡警官说两句话。」 胡警官将自行车停到车棚里,抬头看着她,眼睛里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 「大黄死的时候你在。」胡警官开口。 霍一路避而不答,又站了几分钟,她倒是抬起不羁的视线,吊儿郎当的看向胡警官,她这里哪里就像个女孩子?完完全全的就是个男流氓,目光一样,姿势状态完全符合。 换个不成器的人来做她相同的动作那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到了她的身上,帅气带着不羁,黑暗带着迷惑。 「你说一个人的档案有没有可能全部都是假的?」 胡警官拧着眉头,似乎再猜霍一路想说什么,霍一路却笑笑的耸肩迈步就离开了,胡警官在身后压低声音:「你小心阿一。」 一路去见了龅牙,龅牙依旧还在地下赌场,难得见她这样有兴致。 「路姐来玩两把?」这样的闲? 霍一路叼着牙籤吐了出去,龅牙丝毫不介意的闪了闪,反正没吐到他的身上,没所谓的。 「我现在哪里有心情玩两把,两肋被人插了一刀,插的我很痛。」她眼色有些暧昧地看向龅牙,意味深长地说着。 龅牙觉得她在撒谎,她哪里像是很痛的样子,明明一切都很好,听别人说她受伤了,明显这人眼睛就是瞎掉了,他所看见的一路姐简直可以去参加健康大赛,浑身上下到头髮丝都写着一个好字。 「路姐玩笑了。」 「我和谁开玩笑也不会和你开玩笑,不是你找的人插的我。」她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开玩笑又似乎是在说认真的。 龅牙依旧那副你真能说笑的脸。 「事情我都听说了。」 「都听到了什么,说来听听。」霍一路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旁边有人要过来,龅牙一个眼神,对方又退了回去。 「你知道的我差不多都知道。」龅牙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你听我一句劝,不要掺和里面的事情。」 他想,自己终究还是提醒了她。 妇人之仁。 霍一路抬眼看过去,又是一样的眼神,深邃忧郁,一只眼看着龅牙,如果她去表演一定会拿到个大奖,可惜她却是出来混的。 「我不掺和看样子也有人不想放过我。」 似乎来就是为了讲这么两句,龅牙目送她离开,回了头继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倒是霍一路直接去找了一哥,一哥自然是一通安慰,这件事情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一定会给霍一路一个交代,真真假假的说着。 「你也知道,我出来以后很多人都看我不爽,永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背地里多少人都等着我们俩掐起来,这样好坐收渔翁之利,你总不会怀疑这事情是我做的吧?我做也不会做的这样明显。」一哥将雪茄丢到一旁,骂了一句,从表情上来推断,你看不出来他真实的情绪,或许说他现在真实的情绪过于饱满,让你觉得他说出口的话就是真的。 霍一路想,老天欠他们一个最佳表演奖,靠! 可能出来混之前,他们都有进修过表演的课程。 「怎么会呢,我如果怀疑一哥,我就不会来,还是自己一个人来。」 一哥笑眯眯。 警方那边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什么人证,事件也就暂时这样拖着,还不能结案,结案词怎么写?没有办法写,明知眼露的事情,却没有办法抓人。 上面开了一天的会议。 霍一路闭门不见客,江北还没有回去,住在她这里,那位二房被她扔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住着,挂个二,就真的以为他是老二? 江北听见有人敲自己的门,坐了起来,外面的人推门进来。 「出去!」 「我只是来想和你和平共处。」 「我让你出去。」 阿帆进门的时候见小弟似乎在看什么热闹,扭着头寻了过去,小弟两个人勾肩搭背,觉得特别的好笑。 他们的大姐果然勇勐无比,家里装了两个,也不怕房子塌了下来。 「看什么热闹呢?」 「当然是看……帆哥。」 阿帆皱眉:「我可没有任何的热闹给你看,散了吧。」 小弟挨着阿帆压低声音:「北哥的气焰很盛,完胜。」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 霍一路的房间里,老二扭了进来,他是真的扭进来的,江北身上的那种呢叫做气质,那眼前人身上的东西,霍一路只能摊手,同样是男人,怎么会差这么多? 「大姐。」 径直走到她的背后,为她捏着肩膀,顺带着讨好,他刚刚才在江北哪里吃了暗亏,他知道霍一路不喜欢他,喜欢不喜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得到霍一路的慷慨,得到一栋楼这辈子就不用愁了,使命也就达成了。 他研究过霍一路,爱面子,别人做的事情她就一定要做。 自己就是她的面子,哪怕不能睡在同一张床上。 「我这肩膀才受伤你就过来替我揉肩……」一路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笑呵呵的,没有一丝的恼怒,她觉得眼前的人眼瞎,真的以为她是想把男女的性别颠倒过来? 她就是再恨自己不是男人,她不也不会去装男人,更加不需要男人微微弱弱的躲在自己的身后。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 「没人说你是故意的。」 老二有一种无力感,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的才能去讨好霍一路,平时住在一个屋檐下,自己却见不到她,明明这所房子就是这样的小,他当然知道对方在防备什么,自己是一哥送的。 「你过来做什么?」 老二突然开了口,状似无意提了提刚刚自己去江北房间,想要和他打声招唿,结果江北赶他出来。 「哦,赶你走,你怎么还没走呢?」 老二的表情里透着死灰,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面子啊,不能丢的面子。 「一哥把你送给我,就是玩玩,难不成真的还指望我和你过日子?这里你住了这么久还没有住够?」 叫阿帆进来,把人送回去,完完整整的送回去,送到一哥的面前,她享受过了,现在退回去了。 人就这样和货物一样的被送了回去,一哥笑了笑:「好了,既然一路姐不想要你,那你就休息一天明天继续开工。」 男人出来有男人的玩乐,女人自然也有女人的。 这个人不要你,就换个人咯,富婆还有那么的多。 「一哥,他根本就不可能勾搭上霍一路。」霍一路的眼睛贼着呢,而且这人软硬不吃,只是除掉一个大黄,恐怕不够,一哥冷冷瞥了自己手下一眼,他拿着雪茄放在鼻尖,慢慢闻着,很好闻的味道。 「这种垃圾货色她自然是瞧不上的,什么时候也按照她身边的那个去找一找。」 合作?收服?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最后想要的,除了霍一路才是最为关键的,突然杀出来一个黑的不够彻底的人,那这人是人是鬼? 眼前的人并没有亲眼见过江北,以前的时候完全也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江北名声再大也不过就是个学生而已,他低着头:「倒是这人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江北,呵,他当然知道那人是谁。 「也没有其他的,就是他和霍一路好的太快。」 一哥笑笑:「小年轻嘛,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女人喜欢漂亮的男人都是一样的。」 除非把她变成自己的人,这样他才能放下心。 一哥一直把玩着手中的雪茄,晚上十一点多五号仓库被警方给扫了,楼下的人蹬蹬瞪上了楼,弯腰在一哥的耳边说了一句。 「知道今晚走货的人有几个?」 「我明白了。」 十天以后永和临镇发现了一具尸体,据说死的颇为惨烈,死的那一个穿着警服,衣服明显就是后换上去的,而且并不是队里所有,而是外面买的。 霍一路躺在椅子上,师爷夹着包进来。 「妹姐。」 霍一路似乎在听,又似乎没在听,看着窗外,师爷瞥瞥她,她又突然对过来视线,犀利毒人。 「听到消息了?」 师爷点头:「死的是个jd警察。」 身份几乎就是明着来的,或许有人猜到了是谁做的,奈何没有办法,抓不到把柄,而且这种事情不是抓一个现场,就会让人有喘息的时间,他自己是律师非常清楚,多给一秒就是给人生存的机会。 霍一路看着自己的手。 「你说是他做的吗?」 师爷摇头,这个里面的事情藏的很深,一哥究竟是第几手他都不清楚,过去跟着三叔,三叔这些是不沾的,三叔那人又胆小又怕事,见钱就眼开,遇事就赶紧躲开,一些边缘的事情他会去做,但是太深的他不敢碰。 这里面的门道他不清楚,也讲不清。 「你说说看,你为什么不信江北?」 师爷皱眉,不清楚霍一路到底想问什么,一会这个一会那个,似乎问的漫不经心,但似乎又问到了点子上,她为什么突然在乎自己对江北的看法? 「我这人眼睛很毒,很少会看错人,江北他不是个好的依靠,待到有一天他翅膀硬了,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你,离开你,甚至毁灭你。」 霍一路抬起脚,坐了起来,她轻佻地开口。 「你看错了我,自然也就看错了他。」霍一路突然就记起来了,她和江北滚了这么多次的床单,也试过拉手,唯独没有拉到过他的右手,是不是警校生看看就知道了。
071 除非黄土白骨,我想守你百岁无忧 江北是右撇子这点霍一路非常清楚,也敢确定,你说两个什么都干过的人,她却没有摸到过江北的手合理吗? 她觉得不太合理呀,年纪方面是有点小,但也不是不可能,江北是警察? 唇线紧紧绷着,如果真的是警察那就有意思了,江北接近她似乎也不是顺理成章,他一眼看到就知道她能坐在今天的位置上?还有警察的话,就这样随随便便和人上床了?解释不通,挠挠头髮,她觉得自己最近的神经有些泡发了,想法太多,一样跟着一样的,叫她自己都应接不暇。 手指捏着烟点在碗里,抓到什么就用什么了。 咱们走着看看吧,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 霍一路踩着趿拉板回到家里,没意外的他人还在,这书念的可真是闲,不过大学里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她是没见过,但是不是有句俗语来着,怎么说,说没吃过猪肉但是也有见过猪跑,闲的有点让人更加怀疑他。 推了门进去,带上门,屋子里就这么一点光随着她一关门里面又恢復了暗色,窗帘堪堪遮着那一点点拼命想要挤进来的光丝,她喜欢黑暗,他似乎也挺喜欢的,或者他就是见不得光,翻身直接上床,江北的腿突然踹向她,一路上腿去压,瞧瞧这腿,上手顺着大腿外侧直接摸上去,对着他笑。 「我想摸摸你的右手。」 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猜到自己在想什么。 江北微微侧目,似乎有点禁不住的吃惊继而又是嘲讽:「觉得我的手上会有茧子?磨出来的硬茧?在具体一点就是……」他半侧身将霍一路扔了出去,坐了起来,坐在床边,倒是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表情。 真的看脸,她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或许师爷说的对,是人是鬼,摸清楚了才知道,她活着不易,活到今天更是不易,绝对不能阴沟里翻船。 跪坐着,她瞧见夜总会的一些小可爱们这样坐过,觉得挺好玩的,没什么行得通行不通的,也不存在谁对谁低声下气,她这里就更加没有,伸手去蹭他的后背。 「话何必说的这么直接。」 「那没有呢?」江北的眼睛向上挑,她可真是一头猪,还是头疯猪,说她是牛都侮辱了牛。 「甭管有没有,看了才知道……」拉过来扑倒,然后一只手摸到他的右侧手心里,很干净的手掌心,没有汗,也并不会发热,温度适宜,手掌的形状也很漂亮,嗯,不错,但问题是,没有摸到她说的茧子,这双手简直完美到爆,微微的有些出神,和自己所想的不同,这不对,她想了一夜,越是想越是觉得很有这种可能性,难道真的是谨慎过头了? 江北收回自己的手,他不说话她才会恼,猜错也不要紧,不就是丢点面子,可他不说话不辩解,这不就是无声的在瞧她的冷笑话?这比发出声更可恨。 当然警察也分很多种,也许他因为体质的原因不玩枪呢,这说得过去的。 「你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你想说也许我不碰这种东西。」江北淡淡翘唇。 霍一路的唇想挤出来一记笑容但无论如何却挤不出来,脑子里的想法目前有些混乱,不太能确定之前的想法是不是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人在高处就会胡思乱想? 「大姐……」 外面阿帆叫她,霍一路拉开门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转身就出去了。 阿帆将一个牛皮纸袋递了过来,这是人从南边送回来的,里面的东西他没有看过,霍一路接了过来,明明直接解开线就好,她却一个大力直接撕开,能用蛮力用什么脑子,死脑细胞。 将东西拿出来,看过以后脸上的表情有些麻木,那些纸抓在手里而后笑了笑,从中间撕开。 「借个火。」 阿帆递给她火,她手里拿着直接点燃,纸张燃烧冒着微微的黑烟,快要烧到手她才松开手。 果然大方向就出错了,江北的事情江凌确实没有撒谎,但是江凌当时并没有对霍一路提过那中间的两年江北跑到哪里去了,学校的资料只是显示他留级,但是留级又很奇怪,漏洞百出,班主任的评语上面写的可是他一年到头来学校也不过就是出现一两次而已,这是念书?霍一路觉得这是在搞笑。 她一直都觉得奇怪,江北的人生叫人觉得奇怪,她怀疑他也绝对是有原因的,即便手上没有茧子,但现在解释通了。 释怀了。 原来这天底下还真有所谓的同命相连,惨字都不够形容他们俩这生活的,生活它就是一部戏,一部满满的人生大戏,只有更不好没有最不好。 江北进过三次疗养中心,按照病例上所写的就是心理疾病,恢復了又復发,復发又康復。 真是好。 一个神经病,一个女流氓! 难道自己一眼就相中他了。 为了庆祝霍一路买了一瓶烧酒,这种酒味道入口并不纯碎,更加没有所谓的什么余味,喝下去就是火辣辣,马上就上头,要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她从来不会喝那些颜色浓烈的红酒。 找了个桥边,叫阿帆回去请他过来。 又买了一只烧鹅,随意的扔在地上,盘着腿坐在地上捡着石子砸向海里,玩的不亦乐乎。 江北来的比较慢,那烧鹅都没什么热气了,其实这边的海浪声还蛮大的,他距离自己偏远一点的地方她合该是听不到声音的,但霍一路就是听到了,唇渐渐向上,弯着腰板,她挺不直,挺着是好看但是太累,她又不要什么优雅,她本就和淑女一类的词语不挨边。 「来了,和你道个歉。」随随便便吧开口,也听不出来有什么诚意。 江北站定在距离她两米开外的地方,踩了一脚的沙,他并不喜欢这里,味道又咸又腥,沙子很脏,谁知道有多少人踩过,海里你也知道的什么都有,拧着眉头看着自己的鞋,拒绝向前进。 「你的事情我现在知道了,虽然惨,不过我们俩都是惨兮兮,你知道我的,现在我知道你的算是打平了。」这叫公平。 天空的颜色偏蓝,真正的浓郁蓝,就像是画里的世界一样,一个不羁一个优雅,她的姿势占尽了一个俗,和身后的人一对比只能落下乘,光着脚手边放着烧酒和烧鹅,后面的人就只是站着,站在她的身后却不将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而是越过她落在海岸线上。 霍一路说过自己不喜欢喝酒的,今天难得破例。 「你不喜欢我,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欢我,我知道,不过不在乎不要紧,别人喜欢不喜欢能怎么样?」她不屑啊。 她知道自己是谁,做过什么就好。 后面的人手揣在兜里,静静地站着,那张脸被天空的颜色染得有些串色,或许是看久了天空突然看他的脸眼睛误导大脑,迎着风迎着浪:「你这么怕警察做什么?」江北顿住:「霍一路,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既然这样的提心弔胆,为什么不收手? 拿着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远走高飞不是很好吗? 霍一路笑,张着嘴喘着气,试着将口中的辣气吐出来,这什么酒?这么粗糙的味道,她是不是被人骗了?谁说这个酒才够烈才够有味的?这人味觉一定出了毛病,唿了一会又喝,她向来聪明,学什么都很容上手,只有江北总是说她笨。 她笨? 呵呵。 她如果是笨,那祖宗就该从坟头爬出来了,霍家是指靠着她光宗耀祖,说起来都可笑,靠着她走这种路来耀祖,不过随便吧,酒顺着喉咙滑下去,慢慢温热了她的五脏六腑。 「心虚啊,你说过那么多句,你现在问的是哪句?」他说话就像是对暗号似的,也不怪自己怀疑他。 霍一路一双眼睛快要滴得出水,朦朦胧胧看向远处,她混出头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坟上给她爷爷磕头,告诉里面躺着的人,我混出来了,是我霍一路啊,不是你期待的孙子,可能霍家到她爸这里就断子绝孙了,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过瘾,对那个老头儿的印象早就没了,对她好不好的压根不记得,她这人记性有些时候是好,有些时候是差。 「心虚就收手。」果然没记住。 霍一路扭头嘲讽翘起唇角:「然后呢?混吃等死?」 真是好抱负,人生好目标。 「这也是一种生活,没有担心和害怕,即便有一天我背叛了你,靠着自己的钱你依旧可以找到更加年轻的。」想想这种生活不是美爆了,天底下的美男多的是,只要你的手里赚着大把大把的钞票,总会有人折腰的,比如说……他。 霍一路挥挥手,早就知道他是奔着自己的钱来的,不是那么巧,他也不会走这么一步,也懒得和他计较,男人女人都是一个样,家庭不幸啊! 「说了你这种书呆子也不懂。」 知道什么叫做抱负吗?知道什么叫梦想吗?她也有的,甚至她的梦想比江北所想的要更加的强大,为了这个强大她一直拼命努力,尽管是邪路,世间将直直的那条路成为正路,路上也许有崎岖,也许有艰辛但大多数不会伤及性命,好路她也想走,但她有走的资格吗? 就是这样的不公平,她就连走的资格都没有,她不走,老子不屑,我去走崎岖小路,撑过去我就是好汉一条。 「你不说,更加不懂。」 「优等生,学你的专业知识去吧。」 呵呵 珠宝设计吗? 没有钱,你学珠宝设计?你设计个鬼。 梦想是梦想,现实是现实,这是两码事。 扭曲人的生活,你怎么会理解。 「坐啊。」霍一路将自己的鞋扔到左手边,毫不在意的一甩,不去看是不是会被海浪沖走,江北却没有坐在她的手侧边,而是绕到了船身的后侧,就这样和她背对着背坐着,一个一屁股的泥沙,一个洁净如纸,霍一路掰下来一条烧鹅腿,拿在手里直接咬着吃。 吃什么西餐,这才是她的生活,吃大排档才是她的格调,再去装她也不是上等人,就连个普通人都不是。 袋子反手扔了过去,也不管里面的东西会不会跑出来,或许就是行动上表现一下有食物好好分享过了,江北的视线依旧聚焦在海面上。 咬一口鸡腿,大口的咬,不优雅? 屁! 你知道她小时候都吃不饱,小孩子都馋,她也馋呀,又没的吃,她是老大下面还有个妹妹,霍招娣都捞不到什么她就更不用说,霍一路还记得五岁还是六岁,邻居家炖鸡,一整只鸡的味道飘进鼻孔里,想想自己也很神奇,她就知道是一整只而不是半只,她趴在墙头,她努力闻啊闻,然后她跳了过去去偷,三只手? 呵呵,平常的人正常的人就不要和她说她体会不到,理解不了的生活,邻居自然是要闹的,母亲不停道歉然后打了她,她当时吃了一嘴也拒绝张口吐出来,霍一路想的就是,死也得做个饱死鬼。 「我就含着一嘴的鸡肉,你说它怎么能那么香呢?」她闭着眼睛,似乎还能闻见那股子的香味,好吃!吃到嘴里又香又甜,可是一睁开眼睛,她的眼神就变了,她就像是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眼睛里全部都是暴戾:「她伸手去我的嘴里抠,将那些肉都抠了出来,让我跪下,干……按着自己的女儿给人下跪,为了逃避赔钱吗?或者这就是她的做人准则……」她恨她妈,从来没有不恨过,是这个女人把她的生活搅和的一团乱,她不怪那人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但做母亲最基本的准则她是没有的,下跪? 霍一路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下跪,她的膝盖有千金万金,唯独不该是为了一件错就去跪的,可她还小被她妈按着不能动,邻居骂的尽兴了回头安慰了她妈一句。 「你知道那人和我妈说什么吗?」她在自言自语,时而皱眉,时而又似乎觉得这就是一场笑话:「她对我妈说,小孩子馋而已,她还小,小吗?小她却骂了我足足一个小时,小她却看着我妈压着我去下跪……」 「六七岁我就混在赌场里,什么烂事我没有见过?砍人的卖妻卖女的,就那样……」霍一路着迷的想着那种声音,然后手就被砍掉了,可那些人依旧不会改,人性是一种很复杂的,参不破的形成,真正的人性隐藏在暗处,控制的好你就是个好人咯,控制不好坏的盖过好的:「我在垃圾桶里捡过吃的,因为回去就会挨打,我一直想不通,他既然那么渣,我妈为什么不肯离婚,后来想不通我索性就不想了,随她去吧,这就是她的命,她命贱而已。」 自己的命也没高贵到哪里去。 一路觉得手里的东西突然失去了味道,她不想吃了,随手扔掉,扔得老远:「你知道我在这里混出头,我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的脸上有着意气风发,有些不羁放荡,她迎着风,风吹起她的髮丝,髮丝随着风起舞,海浪就拍打在她的脚上,她的脚不干净,她习惯光着脚丫子穿着趿拉板,是的,她没教养,她最最粗俗,她不习惯西餐厅不喜欢套上袜子穿着皮鞋,她的骨子里就是丑陋的。 「那是钱所带来的满足,得意。」 她已经将一些人踩在脚下,慢慢的她还会将更多的人踩在脚下,出身不好怎么了,不够优秀又怎么了?没有天资没有天助,又能如何?她依靠着自己,这花这世界都是她脚下物。 「罗曼罗兰有句名言,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以后依然热爱它!」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下辈子吧,下辈子洗尽腐朽,再还自己一生磊落光明。 这辈子她是做不到了。 「还知道罗曼罗兰。」江北勾着唇。 「其实我也是很有文学修养的。」霍一路自夸:「所以江北,这辈子我做不到的,我尽力保你做到,我不能清清白白做人,我就让你清清白白的,活着的时候我免你疲惫辛苦,死了我让你干干净净入土。」 她和他的感情已经跨越了爱与不爱的界限,是同命相连,是惺惺相惜,或者他并不是,但霍一路她是。江北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或许是懒得听她的感慨之言吧,依旧坐在哪里,依旧一身的优雅。 他眼中的海面不禁有些模煳,眼眶里依旧干干净净,心依旧冰冰凉凉的起了波澜。 最美的情话不是。 霍一路的酒喝到来了兴致,什么辣不辣的,灌下去,今天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喜欢酒后微醺的感觉,讲出来就是一个痛快。 江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小罐啤酒,他优雅的拉开,然后缓缓送入口中,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去向西方,有些人则是生来就直奔炼狱,霍一路是后者。 隔着一条破船,两个人互不见面,只是感受着彼此的气息,岸边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 霍一路回来,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江北喝的没有她多,明显神志也比她清醒的更多,阿帆那边进来。 「大姐睡多久了?」 码头出了一点问题。 一哥的货被扫了,一哥大发雷霆,现在要把这笔帐算到大姐的头上,就连阿帆都是才知道有货到的。 「刚睡。」江北没有动,依旧闭着眼睛抱着胳膊。 「现在得叫醒她,出事了。」阿帆看着江北。 「她喝了不少酒,你去叫?」江北扯唇。 阿帆无奈,他肯定不会去叫,他也没有办法,泼水那种对大姐用,他除非是不要命了,但是一哥那边被扫掉的货不是一般的东西,警察那边也过来人抓了好多的相关人去调查,跑的跑,被抓的被抓。 「给我一瓶水。」 阿帆从外面拎着瓶子进来,看了一眼还在睡的霍一路,其实他讲话这样大的声音,大姐如果睡的不沉也早就该坐起来了,人一点动静都没,那就是彻底喝高了? 偏偏今天喝高了。 阿帆搞不清出的事情里面有没有霍一路的手笔,他跟大姐的时间最长,但对于这个人他不是很了解,摸不透,心思太深。 「不能用推的吗?」 「不然你来。」江北收回了手,阿帆将瓶子递了过去。 「我靠……」霍一路坐了起来,江北站在她的眼前,她很鲜呀! 活蹦乱跳,绝对就是最新鲜的那种。 全身都灵活,你看跳的这个鲜活度! 霍一路抹了一把脸,双眸当中晃着不满,如果江北不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她真的要踹人的,发什么神经?发神经就去跳海! 「大姐,码头仓库出事了。」 仓库是他们的仓库,现在条子查到头上,推不开的,虽然下面的人已经跑路了。 霍一路的眉头扭成麻花。 「我靠!」 抓起来衣服就跟着阿帆走了出去,仓库入货她怎么不知道?谁办的? 阿帆一愣,她不知道? 那…… 「他们阴我,在我的仓库出事,我还没有怪他们牵连我进去呢。」谁知道是不是一哥自导自演,靠你妹的! 她想赚这个钱早就去赚了,这个东西她是不碰的,阴她? 带着人出现就被警察请到所里配合调查,霍一路还是那个死样子,她有什么可值得配合的? 人都跑光了,你问我? 我招人是不是要盘问祖宗十八代啊? 「警官是不是我问,人家就会全部都说实话?不说实话我怎么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每天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我有那么多的仓库,难不成我每一个都要亲自去查看?我又不是干库管的。」 摆摆手,眼前的这些人有没有脑? 抓她这个良好市民,要不要这样? 「好好说话,问你什么就说什么。」霍一路拍桌:「哪一句我没有好好的回答?你们现在这是对我不满,恶意揣测我,这我可不可以告他们?」霍一路指着眼前的人,她态度颇为嚣张。 永和的这些警察,她都熟,熟不能在熟。 眼前的警察将她扣了起来,手扣在椅背上,霍一路叫个不停,旁边阿帆要开口,却以配合的名义被请了出去,霍一路翘着腿,有本事把她的腿也扣起来。 「我犯了什么法,这样扣着我?」 这样算不算是假公济私? 「老实点。」 耸肩,好,你是警官你说了算,你说我不老实,我就不老实。 问什么不离三个字,不知道! 「霍一路……」 在,她不就叫霍一路咯,她不叫霍大路。「你的态度放端正……」 「我哪里不端正,警官你这样说话,我会伤心的,现在我也想知道东西为什么会跑到我的仓库去,我也很无辜……」事实上她就真的非常无辜,只不过是没人信她而已,因为她黑,所以她干了什么非法的事情大家都会信。 这也叫人性?呵呵。 问了几个钟头什么都问不到,从嘴里一点可用的消息都没有问出来,那边胡警官出勤,有人报警,她过去瞧了瞧,刚刚回来,进门同事正在外面抽菸。 「回来了。」 胡警官点头:「请回来了?」 「请回来了,可惜什么都不肯说,极度不配合。」 霍一路的身上没鬼,他才不信,只不过现在没有抓到把柄,她也有可能把错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去,最关键的就是没有现场按住她,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到了时间就要放人了。 「我来试试。」 霍一路在里面大吼大叫的,可惜外面的人听不到,师爷被安排在椅子上,喝咖啡! 不是说所里的咖啡很好喝,那就一次性喝个够本,没有到24小时不能将人带走,里面的人现在配合警方办案,就是坐也要坐足24小时,不满你就投诉,他们接到投诉会处理的,处理以后还得继续坐足24小时。 师爷清楚流程,因为清楚所以也没有怎么样,坐在位子上悠闲喝着咖啡,顺便看下报,嗯,今天还没有什么消息,估计明天报纸上就会刊登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从指缝里熘走,秒钟在快速运动着,这个夜註定会是个安静的夜。 阿帆从所里被放出来,他拎着衣服,警察问来问去都是那些东西,他该说的已经全部都说了,看了一眼时间,想着大姐还有一点时间才能被放出来,明显警方的注意力就不是放在他的身上。 一脸菜色,其实没有今天晚上的问询他的脸色也一直都是这样,毕竟长期的黑白颠倒生活。 「帆哥……」 小弟跑了过来,和阿帆低语两声,阿帆骂了一声娘,往回赶。 一哥则进去几个亿,这几个亿不是开玩笑,是真金白银,他自然要找人追究责任,霍一路的仓库,条子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说没有串通他能信吗? 「可是她现在都被请进去配合调查了……」 他这边得到的消息,没有优待,似乎里面就有点惨,警察有警察的办法,不伤你不害你,游戏的规则是写出来的,但是中间的漏洞大家都清楚,就看谁更加聪明咯。 到时候能走出来就不错了,看样子不像是和警察有什么关联。 「你觉得我像是和警察有关联的人?有关联是不是写在脸上等着你去发现啊,不做足了面子工程,谁信她,你信还是我信?」一哥的手照着手下的脸就给了一记,脱线! 你如果能看得出来她是有关联的,那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出来了,怎么就那么巧合? 手下捂着脸委屈,确实这次到货霍一路本人都不清楚,她怎么可能去通风报信,这解释不通,就算是仓库是她的,货也说不通的,提前他们又没有打招唿,而是有内应,真的怀疑,应该怀疑内应有问题。 那人是谁他都不清楚,只有一哥才知道。 「有屁就放。」 「没有。」 「她人呢?」 「在警察局……」 不是说没放出来吗? 一哥正在发脾气,外面的小弟说是有电话打给他的,他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眼睛一扫,里面的人全部都走了出去,接起来电话,沉默良久然后放下电话:「叫阿庆上来。」 阿帆赶回来的时候就瞧着江北被人架着,脸上挂了彩,看样子是打过了,大姐人不在,一哥竟然跑到大姐的地盘上来出气! 阿帆强忍着怒火:「庆哥,这样做真的就不好。」 扫了他们的面子,大姐的脸也是要的。 被称作庆哥的人看了阿帆一眼,真是什么阿猫阿狗现在都敢和他站在一起讲话。 「一哥让我把人带回去。」 「可是这事他完全的不知道,他就是个玩意而已。」 他们也不可能不知道江北是谁,江北和霍一路是什么关系,将大姐的面子踩在地上,这似乎就有点太…… 「帆哥,这是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来了……」小弟蠢蠢欲动,真的干,那就干,谁怕谁? 一哥出来之前,永和就是大姐的,出来以后骑在大姐的头上,已经是给面子了,现在没有尊老那一说法,谁有本事,谁说了算。 「你闭嘴。」 阿帆笑着解释:「大姐还关在里面,我实在没有办法让你把人带走,不然我就没有办法交代了。」 庆哥突然就是一脚,阿帆反手上刀,不知道哪里藏着的刀,根本就是算计好了,根本会有冲突,既然讲不清那就用武力吧。 江北最后还是被架回来了,他并没有见到一哥,庆哥叫人把他送进去冷库,让他好好清醒清醒,霍一路不是快出来了? 「大哥,真的扔进去?」看着时间至少还有一个小时,关一个小时就真的冻实心了,救都没的救的,进去十几分钟恐怕就要完,这玩的是不是太大了? 「叫你去就去,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我他妈的不知道里面待时间长会死人?」丢进去的还是江家的人,真是奇葩事年年有,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楼上 * 「人处理好了?」 「已经叫扔进冷库去了。」那通电话里是说叫把江北扔进去,为什么扔江北他也没搞清楚,活不活的就看里面人自己的造化。 「叫他把刀子都动到你的脸上来了,出息。」 庆哥只觉得脸颊疼,也没顾上,幸好自己早就料到了,跟着霍一路混的人都是那副尿性的样子,不讲究! 「这人什么来路?干净吗?」一哥挑着眼睛看着手下问着,这似乎是个应该会问出口的问题。 也许也有可能是…… 阿庆摇头:「查过了,干净的很,这里有点问题。」指指心口的位置。 「心脏病?」一哥唇角上翘,看起来是有点不像是健康的样子,小白脸嘛,难怪看不上他送的,气质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过霍一路的口味也真是够重的,自己那么牛逼却喜欢小白脸的类型?她和江家有没有关系?什么关系?还有那个姓胡的见了她两次,这么巧? 呵呵,女人! 永远躲不开那张脸,要知道看男人看的可不是脸。 「不是,是心理疾病,大哥话说回来,你绝对猜不到他是谁的儿子。」 「是江沛得的儿子。」 江沛得那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人物了,金盆洗手以后算是混的比较出息的一位,江家现在地位也不低。 「大哥江北是不是真的要往死了里弄?」如果真的出事,也怕姓江的那个傢伙不肯罢休,毕竟调查出来的结果,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不清楚父子之间为什么有些冷硬生疏,甚至江北还进去过休养中心几次反覆,不过别人门里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猜得到。 「不用管。」 就当做不知道就是了。 「哪里有那么多的人情面子好承。」 霍一路那边终于挨到了时间,她抓起来桌子上的面巾纸,事实上她现在已经冷的打算去钻火山洞了。 「大姐,你没事吧?」师爷问着。 霍一路擦擦鼻涕,扔掉自己手中的手纸,警察出声警告她:「这里是警察局,捡起来。」 她摊手:「抱歉,长时间耳鸣,我现在已经听不清你在说什么,你说了什么啊?你大点声……」她夸张的比比自己的耳朵,听不到,你能耐我何? 师爷亲手为她披上衣服,办好了手续就带着霍一路从里面出来,车子就等在外面,霍一路坐了进去,打了喷嚏,师爷递给她纸。 「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拧着鼻子,没看见她现在这副死样子?还有什么可说的? 「回去再说吧。」 师爷眨眨眼睛;「是有关江北的……」 「又怎么了?」又出么蛾子? 「一哥的人请他去冷库一日游,已经进去好久了……」 「你怎么不早说?」 师爷摸着鼻子,我刚刚要说,你还说回去再说,这还是我顶着雷讲出来的,女人太善变! 女人心海底针! 霍一路的心就是引雷针,人家装的都是避雷针,她却是引雷的,知道吧,引进来然后就炸了,炸的方圆百里都是坑! …… 江北被推了进去,手上帮着绳子,外面的门锁上,锁头直接锁上,然后钥匙一丢,这样谁来都没用,钥匙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就算是他本人丢的都找不到。 谁让你倒霉了呢。 以为小白脸好当的? 两个人扔了钥匙就出去了,江北试着想要把手上的绳子弄断,但是太难,他现在被人绑着手,而且绑的结结实实,根本不存在能挣脱开的可能性,不是象徵意义的绑着,而是认认真真的防脱,怕他挣掉,里面又冷,他穿的又少,进来以后只觉得冷气快速从头髮丝灌入,脚底板钻进去,来自四面八方,这可能才叫做气从八方来,能灌到的地方全部都灌,他运动着,但是里面实在太冷,很快就动不起来,靠着门试着去撞,根本不起作用,干脆就放弃了。 能让他撞开,除非对方是想和他开个玩笑,如果是玩笑就不会这样对待他了。 里面装的不知道都是什么,江北靠着门,越来越冷,站起来又继续跳,一直到再也跳不动了,因为太冷他唿吸进去的都是冷气,肺感觉都是凉的,坐在地上,就看他的命大不大了。 按照霍一路会被放出来的时间,他想那个时候,他也许就上天了。 「霍一路……」 一路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念了出来,江北黑漆漆的目光里没有一丝的光,黑暗里更加让人觉得没有希望,希望是那样的渺茫,夹带着绝望,深深的绝望。 我说过的。 全身的力气都用在靠在门板上,动不得,睫毛上已经结了霜,越来越多,越来越厚,唿出去的热气越来越少,小腿胳膊都冻的发疼,这里他也不清楚具体是多少度,应该很低很低,他身上的骨头在叫嚣,似乎不太满意这种温度,开始还会觉得身体一会热一会冷,但是之后就变成了一直冷,冷进骨头里,冷气钻进牙齿缝隙里,他的牙齿都在抖。 霍一路那边下车就往里面沖,可是没有人,也找不到人,可能是故意没有留人,这边全部都是冷库,要从何找起? 「一个一个给我找……」 她出来的时候头晕眼花,恨不得最烈的太阳照在头顶,可现在是半夜,哪里有太阳,只有月亮一枚,照的她凄悽惨惨,冷冷清清,没有钥匙,找不到,根本就没有,找钥匙也需要时间。 「大姐,没有钥匙……」 这这么办? 全部都有锁,到底哪一个里面才有人? 那边已经再砸了,可惜锁头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手边又没有合适的工具。 「知道他几点进去的吗?」 阿帆摇头,带走的时间勉强还能知道,关进去的时间根本不知道,而且真的是那么长的时间,估计人也早就冻死了。 「去报警。」 师爷慢悠悠的走了回来:「已经报警了。」 但是等警察来,可能真的就是尸体了,怎么办? 霍一路挠着自己的头,小弟将扳手递给她,太小了,力道不够,砸上去那锁没有怎么样,霍一路手里的扳手倒是震得她手掌发麻。 「江北,你在里面吗?」阿帆试着喊。 根本没有人应,无声无息。 江北的唇也白了,人靠在门上,闭着眼睛。 「给我找东西把锁撬开……」 找啊。 不知道哪里搞出来的榔头,几个人分工,砸来砸去,砸不开! 依旧砸不开。 「我来。」 霍一路接过来,将身后的小弟挤到一边去,那边四五个人围着一个锁,向下砸。 用力! 江北,你命长点,别这么早就挂了!
071 江家隐情 这个锁头差点成了杀人的利器,那样的结实,这么多的人轮番上阵,外面到处去找看守的人,人找回来推着进来。 「大姐,说是没有钥匙,扔掉了……」干! 这就是明摆着没想里面的人出来,根本不给留活口。 「没有钥匙,要他们何用?」霍一路继续砸着,这仿佛就是午夜过后的一场梦而已,梦里黑暗,梦外荒凉。 「开了……」 上手将锁头取掉,两个人拉着门,门开了冷气喷涌而出,是那种叫人绝望的凉,带着要命的窒息感,带着苦涩带着死亡的气息,阿帆怕霍一路冻病,在里面她就被吹了半天的冷气,脱下来自己的衣服披在大姐的肩上,转手那衣服就落在了她的脚下,往里面去找寻着,没有,仓库比想像当中更大,转进去依旧没有人,再转。 江北就靠着那个门,他的手是向后侧被绑着,眉头上睫毛上全部都冻住了,白白的一笔,唇色也越来越淡。 「我来……」 阿帆见霍一路把江北背起来的,她个子没有江北高,他的手被她抓着,脚却在地上拖着,阿帆口鼻之间渗入了微微凉意里所夹带的腐朽味道,将人从里面拖出来,她伸手去探江北的唿吸,没想过会不会挂了,也没想过分离,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想这些麻人的事情,就只是想着砸锁,然后进去把人拖出来,脱掉自己的衣服盖在他的身上,外衣给了他,就剩了一件贴身穿的,都一股脑的想要给他,阿帆把自己的衣服盖在江北的身上。 「去医院吧……」 车子歪七扭八的开着,被惊吓到的路人跺着脚骂着。 「赶着去投胎……」会不会开车? 霍一路抱着江北,他的脸上依旧还有冰意,一路的手贴着他的脸。 人送到医院,自然是要住院的,回过头她腾出来时间了,亲自带着人去把阿庆的地盘抄了,霍一路是做好了准备过来的,事实上她原本从所里出来就是有伤,这些年混出头不易,大伤小伤不断,她都是靠一个忍字,她讲自己命贱命硬,她不需要医生,她只靠她自己,她也不愿去医院,一旦倒了,没有可依靠的人,吹了一个晚上,再强悍的人也会倒下,一夜未睡也不会有人允许她睡,黑亮的眸子里盛开了一朵红色的花。 有人拦就直接上手,阿帆这口气早就想要发泄出去了,他的手是残了,但还没彻底变成残疾呢,大姐人还在,阿庆就带着人来家里把江北带走,打脸的脸往哪里放? 「路姐,你这样就是扫庆哥的面子,这样不好。」看场的小弟出来讲着,庆哥讲出来也不是闹笑话的。 「你去给一哥打电话,阿庆他不守规矩不讲究,从我的家里抓人,这口气我不争回来,全永和都会以为我霍一路是一只纸老虎,今天谁拦我,我砍谁,谁的面子我也不给,动手。」 「路姐……」霍一路抬脚就是一腿,将人踹了出去,对方只有那么小猫三两只,她带这么多的人来也不是为了吓唬谁,夹着的烟弹了出去上手直接揪着头髮撞到墙上,这是身体和墙壁剧烈接触所发出的声响,霍一路的后背如果有翅膀,也一定就是黑的,她的心她的肝她的全部都是黑的,黑色在红色里开了花,染成了大朵大朵浓烈浓艷的颜色,令人窒息的美也是罪恶。 阿庆带着人回来也来不及了,他手臂上的肌肉喷张,特别的结实,手臂上全部都是纹身,密密麻麻的纹身。 「我看你这是找死。」 之前有一哥的吩咐在,他不好动手,现在既然霍一路不守规矩,那就不要怪自己。 两边的人马大打出手,永和现在特别的安静,紧锁大门,不该出门的绝对就不会出门,躲在家里的人嘴里也骂着娘,又干!怎么不让他们通通去死呢,都死了就都干净了,这些人渣! 黑暗,那是纯黑色,黑色打底,你并看不清也看不到其他的颜色,里面的人追来追去,磨砂的玻璃上顺流而下的血,那样的新鲜那样的罪恶,这似乎就是个未醒过来的梦境而已。 霍一路只知道大黄的死和人眼前的人有关,她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围在巷子里的,大黄是怎么叫她跑的,是怎么倒下去的。 阿帆随意的掀起来自己的背心擦着脸,他上手拽下来一路手里的东西:「大姐,你先走。」 剩下的自然会有人解决。 一哥那边得到消息,阿庆这边都折了,前后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知道自己这样干会惹恼霍一路,但是没有料到她直接就出手了,折了阿庆? 他们出来混也是有混的规矩,阿庆伏击你那是在暗,你没有抓到他任何的把柄,你现在折阿庆那就是在明,当所有人都死了? 他们是拜关二爷的,讲的是义气两个字,她这算是什么义气?回头插自己兄弟? 好本事。 堂里叔叔伯伯们正在商量对霍一路的处理,赚钱是不假,这也让很多的叔叔伯伯很伤脑筋,这霍一路折了会影响到他们的收益,阿一是很本事,但他们这样的人讲究的也是制衡之道,少了霍一路,还有谁能牵制住阿一? 每一种生意他们都要参一脚,有钱不赚王八蛋,想也是熬了这么多年才熬到现在,打打杀杀他们现在不行了,人老了,可胃口没有老,阿一赚钱的很,可给了社团多少? 「阿一啊,她不讲情义在先按照规矩办就是了,但人谁能不犯错,阿庆这个事情做的也是不地道。」你想做,那就做的干净点,不要让人抓住把柄,这样叫人把老巢都给端了,还讲什么?看不起女人,你们就连个女人都摆不平,还讲什么? 「七叔你看呢?我的意见是她不守规矩那就按规矩办,阿庆不守规矩,就只当那些是他该受的。」 一哥眯着眼睛,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 被称作七叔的老者看样子年纪是真的不小了,头髮花白,也许是因为上了年纪,脸上的横肉竟然显得有些和蔼,进出他都牵着一条狗,因为胖走路又慢,谁能想到几十年前他将永和搅和的天翻地覆,那时候提起来七叔有谁不知? 「该施的恩要施,该惩罚的要罚,这叫手段,她再不好也为我们赚了这些钱,阿庆不地道在先,只能怪他自己活该!」 「那她该受什么样的惩罚?」 「阿一啊,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现在的生意是很赚,但难保有一天那个衰字就不会写到你的头顶,出来捞钱命就是扔在钢丝上,有没有不是自己说了算。 霍一路被请了过来,叔叔伯伯和她要一个说法不过分。 「你跪下吧。」 阿帆等在外面,花了大把的钱请了个医生回去等着,不请医生来怕大姐挨不过去。 由一哥的人来行刑,特制加宽的皮带一下跟着一下抽下去,霍一路被抽的身体向前,她慢慢的挺直了腰板,嗯,她这人平时不太注意形象的,有没有没所谓的,她觉得自己很烂,但是现在她却把腰板挺直了,疼痛、伤痛并不能击垮她。 七叔起身,「我年纪大了,看不得这样的场面。」说着话就解下来牵着狗的绳子,拉着绳子向外走,脚步依旧很慢,他的身体太胖,双腿撑起全身的重量走也走不快,缓缓从这里离开,他的车就在外面等着,他这个老傢伙出来说两句,还得有人给点面子。 里面的人看着一哥:「你明知道那个人的父亲是江沛得,你为什么动他?」 他的脑子真是坏掉了,是觉得日子太闲了吗? 这样的找乐子? 一哥吐着烟雾:「江沛得怎么了,我就动不得他,他已经金盆洗手人都不在永和了,我怕他?」微微扯着唇,眼睛里闪动着不明的光。 「你的这个性子,迟早都要改的,那个姓胡的警察不太干净,找个人好好的查一查。」 外面抽完一百下,停了手,叫外面等着人把人架出去,男人还好,脱光了衣服回去养着就算了,霍一路她是个女人,回去还要作第二道的处理,阿帆和小弟扶着霍一路上车。 「师爷这个老狗又跑到哪里去了?」关键时刻就看不到他的人。 「你不要管这么多。」 七叔上车,拉开车门,抱着自己的这条狗,摸着它的毛,车子启动了起来,缓缓开向大道,勐地后车镜一闪,七叔的身旁有人,一身的长衣长袖扣子扣到脖子的位置,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打扮,不是师爷还能是谁。 车子开出去几千米以后,师爷自己开了车门。 「七叔,大姐说这次她欠了您老一个人情,以后一定会加倍奉还。」 七叔摆摆手,车子从师爷的眼前缓缓开走,师爷弓着腰挥着手,亲眼目送车子离开,感激?你以为七叔是开善堂的?这些有辈分的老头子们更加难搞,不抬出去足够的钱,谁管你的死活?阿帆试着让大姐趴着,那医生见了这种情况就要跑路,谁知道好好的人怎么会成这幅德行,他心里觉得有点不安稳。 「你哪里去?」 「我想起来家里好像好有点事情没有做。」 这种骗小孩子的话就不用说了,阿帆刚要动手,敬酒不吃吃罚酒,欠揍! 里面的人出来:「大姐说让他走。」 「她得上药……」 「大姐说的。」 霍一路的脾气犟,她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小命放在医生的手里,从前不会今天以后都不会,谁劝都没用,阿帆没有办法,只能去找老头子,老头子一路唠唠叨叨,结果看见人,这个伤…… 「你这是怎么了?」不像是干架导致的,伤在一个地方有点不太对劲。 「罗里吧嗦。」 老头子要剪刀,将她后背的衣服彻底剪开,然后上了药,霍一路那根烟刚要点,结果牙一用力就咬了进去,整根烟都变成了口香糖,她的手揪着床板,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 晚上江北出院了,情况没彻底好,但是他坚持要出院,阿帆叫了车过来接他,大黄人没了,阿帆还在家里照顾霍一路,只能叫小弟来,小弟的嘴巴也是碎,讲着大姐这次为了他算是豁出去了。 「你不要看她是个女人,狠起来凶起来她比任何人都强……」可惜大姐看不上他,不然他也愿意和这样的女人待在一起,够辣够劲。 江北闭着眼睛也不去管坐在前面的人在哇啦一些什么,前面小弟开着车窗,他哪里就懂得照顾病人,他这一身的火气,需要散火,一身的热气,帅气的吹着风,风转了一个弯吹到江北的脸上。 霍一路吃了药就睡了,阿帆带上门从里面出来,刚走几步,就见车子开了过来。 「真的没有事情了吗?」 江北微微的扬起下颚:「她怎么样了?」 「有点糟糕,脾气太犟,根本不看医生只能请你爷爷过来做个简单的处理,其实昨天条子让她过去,一夜没睡又吹了一夜的冷风,怕的就是伤上加伤,她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身体不舒服了,结果你又出事。」 江北开了门进去,屋子里的光线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阿帆是个很好的手下,他清楚霍一路所有的生活习惯,江北摸到床边,他坐在床边看着她趴在床上睡觉,这张床特别的硬,也是她喜欢的。 霍一路讲自己没有住过软床,她打小住的就是硬板,长大了一点以后更是什么水泥管什么大马路,赌场里的板子地上,随便的睡在哪里,这些东西唯一的相同就是硬,所以她抗拒软,觉得那和命不和。 她是个迷信的人,是个不会轻易改变妥协的人 江北拉起来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你好好睡吧。」 给她盖好被子,能看见她的侧脸,只有半张脸,因为趴着的原因,稜角太过于鲜明,人家说这样的人会生活的坎坷,江北的手中和了她脸上的冷硬,手指带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细碎光,江北站起身,带上门。 霍一路还在睡,她是真的没有醒而不是装作没有醒,如果伸出手摸摸她的身体就会知道她的温度不太正常,吃了药也记不得其他的,偶尔会想翻身躺下睡,但是一疼她就会重新趴着。 江北回了江家。 佣人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先生和太太,这个时间回来…… 她看着江北就有点怕,江北一贯的脸就是这样,做了很多年的佣人就说,找老公啊找对象就千万不能要江北这种,一个男人的眼睛长了一双桃花眼,那是真正的桃花眼,他不笑的时候还好,他笑起来的时候,不要说十几岁的小妹妹就算是五六十岁的老大妈也会心跟着乱跳的,这样的长相不见得就是好,男孩子生得过于漂亮,好看这样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至今她依旧不喜欢江北的这张脸。 「要叫醒你爸爸妈妈吗?」 「好。」 江北在客厅里等着,佣人进去喊人,客厅里只有那么一盏灯亮着,江沛得穿上衣服,妻子翻个身:「怎么了?」 「没有事情你继续睡吧,有人找我。」 江太太皱着眉头坐了起来:「是不是……」 「不是,你好好睡吧。」江沛得吻了吻妻子的额头:「我去去就来。」 江太太应了一声,自己抓着被子,目送丈夫开了门走了出去,扯着被子又睡了过去,江沛得的拖鞋声音很小,他从二楼走了下来,他太久没有见到那个孩子了,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样精緻的一张脸,精緻的可以用漂亮来形容,这样的江北有足够的魅力让所有的女生为他尖叫。 「欢迎回家。」江沛得打算给久违的儿子一个拥抱,这是父亲送给儿子的,欢迎你回家,我的孩子! 江北却坐着没有动,只是挑了挑眼睛,将视线集中在眼前人的脸上,他的眼中依旧一片暗色,并不起身。 「回来了就好。」 江北的手指敲在腿上:「永和的阿一你知道吗?」 江沛得似乎马上立即就明白了江北说的是什么,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一丝不贊同的光。 「我听江凌说过之前见过你,但是江北你是江家的人,我们江家做的是正经生意,和那样的人不要有过多的接近,白的和黑的永远都搅和不到一起去。」 炯亮的双眼,就那样看着他,江沛得非常不喜欢江北这样的眼神。 「黑的白的?白的也可以变成黑的,阴实的女儿是怎么丢的,你清楚我清楚。」 江沛得居高临下的看着继子,他眼睛里的神色变得有些难以揣摩:「你现在怎么说怎么是,我反驳又有什么用?我总不至于和我的儿子争辩这个,你认为是江凌做的这样会让你觉得开心一点,那好,这件事是江凌做的,可以吗?」 「这件事情本就是她做的,和我无关。」江北开口,客厅里安安静静的,佣人已经回了房间,和过去不同的是,江北不会指望眼前的人来相信他,整件事情他清楚就好。 江沛得和最好的朋友阴实交往过密,两家好的和一家人一样,阴太太巧云结婚九年才生下一个女儿,好不容易得来的娇娇女自然是爱护倍加,含在嘴里怕化了,江北和江凌自然对阴家不陌生,几乎两家所有的节假日都是一起度过的,那年江凌和他要带着那个孩子出门去玩当时身边还有佣人跟着,江北是陪同,出去转了一圈那小孩就没有了,说是丢了,至今他还记得那一天。 阴太太跌跌撞撞的向外跑,跑下去怎么可能,阴先生打了江北一巴掌,江北面色白,脸上的那一巴掌特别的明显,江沛得陪着阴氏夫妻出去寻孩子。 「哥哥,求求你帮我。」江凌哭的脸都花了,抱着江北的大腿不肯松手,她害怕,嘴里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跑了,我没有追上她就丢了,不是我把她弄丢的……」 江北那时候的关系和江凌还没闹的那样的僵,进门江凌二话不说就是哭,阴先生这一巴掌就打到了他的脸上,江北不屑解释,是非曲则会闹明白的,干了就是干了,没干就是没干。 江凌一直哭一直哭,阴先生阴太太回来的很晚,江北和江凌一直没有离开阴家,因为司机送他们下去去找孩子,阴太太回来以后抓破了江北的脸,那是江北第一次领教女人的指甲厉害,抓掉了他一层皮。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试着解释过,但继父不相信他,亲生母亲不肯信他,江北也就懒得解释了,随便吧,反正你们都不信,如果这个结果你们大家都觉得满意,那就满意,他接受。 江沛得似乎有些头疼,他还裹着睡袍,双眼已经有些老去,皱纹密集的出现在眼眶周围:「江北,我很欢迎你回家,但是你一回来就一定要这样吗?那个时候江凌她才几岁。」 「几岁向来就不是藉口。」 「你现在说她撒谎,我也可以说你撒谎不是吗?过去的事情,我没有怪罪任何人,犯下的错我和你的母亲这些年一直在弥补,无论是怎么发生的,现在不是纠结谁做的,事实上声声就是丢了,我们家需要负责而已。」 「可你们要送江凌去阴家。」唇线向上,微微扯起,似是而非的一记嘲讽笑容。 把江凌送到阴家去做大小姐?阴太太除非脑子坏掉了,不然不管是江北还是江凌任何一个人丢弄的自己亲生的女儿,他们都是姓江的,姓江的在她的眼中都是不可原谅的人。 江沛得突然抬头,他的目光犀利起来。 江北继续开口:「你也知道我现在和谁一起,今天我被人抓到冷库,差点就死了。」 江沛得眼中的犀利渐渐消失不见:「我已经洗手了,不再过问那些事情,虽然我很想为你出头,但是抱歉,江北你回来吧,我以另外的形势补偿你,你依旧是我们江家的人,江凌我会说她,永和的很多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和那个人最好也拉开距离。」 「我走出这道门就没打算走回来。」 「所以呢?」江沛得搞不清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回来和我讲这些,江北你想说什么?叫我去找那个一哥还是二哥的人谈吗?」做不到。 「我要她有个能靠得住的后台。」 江沛得无力靠在沙发椅背上,觉得他有点长进了,但似乎还是过去那个样子,说江北聪明,脑子转的很快,但也不过就是个少年郎,读书读的好而已,有个不错的面皮,很多的事情他看不透,以为是小孩子打了败仗然后回家喊家长,叫家长出气就可以了?幼稚! 「你说的我就当做没有听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吧,明天一早和你妈打声招唿,那个人以后不要见了,你还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其实你阴伯伯很喜欢你,如果那个孩子没有丢,也许就会嫁给你也说不定。」 那样的话,江北就真的是很幸运的,可惜老天爷并不保佑,这样也没关系,他有这样的脸,阴家还有那么多的女孩子,总会找到合适他的一款。 「你回来做什么?」江太太披着睡衣突然从楼上沖了下来,她沖向江北,对着他伸手就打,江沛得抱住自己老婆,小声的安抚,在这样的夜,稍稍出点动静都会非常的明显,家里的佣人会听见。 「老婆,你冷静,你冷静下来,家里还有佣人,她们会听到。」 江太太目光带着毒,恨不得当场就射杀江北,她指着江北,整个人情绪都失控掉了,江沛得并不能完全的拦住她,所以她的手还是碰到了江北的衣服,她的指甲扣在他的胳膊上。 「谁让你回来的?这里不是你的家,这里没有人是你的亲人,你害我害的还不够?还觉得我不够悽惨?我为什么要看见你这张脸……」 江凌听见母亲的哭声,吓得坐了起来拔腿离开床就跑下楼,果然是江北回来了,她光着脚也没有穿鞋,抱住母亲的腰身:「妈,你冷静下来,他马上就会走。」 扭头愤恨地看着江北:「谁让你回来的?你要气死妈,逼疯妈才甘心是不是?」 「江北,你先回房间。」 「让他走!」 江沛得的声音有些无力:「他是你的孩子啊……」 「他不是,他不是……」 家里一团乱,江北最终还是离开了那个家,他走出大门,佣人有些同情的看着他的背影,也谈不上是同情吧,她是知道阴家丢孩子的那件事情,赶快带上门,江北走了没有几步,他突然停住脚,转过身,双眼盯着那道门,他突然笑了笑,无声的笑。 果然!他就是这个家的定时炸弹,他出现他妈就会情绪失常,很值得寻味的一件事情,过去呢他是真的想不开,想不懂,现在就懂了。 他曾经问过爷爷,他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爷爷回答说他妈是个特别好的人,优秀的人,优秀这点他或许是相信的……好嘛……继续勾了勾唇。 江北回来的时候霍一路已经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身上也变得有些红,她又不喜欢盖被子,明知道自己生了病依旧踢啊踢的,宁愿让风吹着也不愿意捂汗,后背一出汗整个人就更加的惨,看着进门的人,大晚上的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语调有些阴阴暗暗:「这么晚了还跑出去。」 你有很多小秘密哦,这么一笑,突然又扯到了伤口,烦死! 「那个台子上有药片你往我的后背洒一洒。」 多放点药粉就会好的快,反正她是这样想的。 江北皱眉,她的后背上还有一些白白的药粉没有消化掉,眉头微微的敛起,霍一路觉得生病能看见如此的美色也是值得了,人生在世总要找自己喜欢的一样事情去做,她就喜欢看美人,江北这样的。 拿过来瓶子往她的后背上一洒,霍一路爽得骂了一句脏话。 「少说脏话。」江北皱眉,原本就长得不够温柔了,现在更加粗俗。 一路咧着嘴笑:「我不讲脏话,谁知道我是出来混的?」讲习惯了,改不掉了,偶然就会自然而然的喷出口,这种也不好改,估计要带到棺材里的。 「我回了一趟家,找了江沛得。」江北坐在床边,他纠结的眉头已经渐渐松开。 「我让人查过,貌似你那个爹也出来混过……」不过都金盆洗手了,狗屎一坨,没啥大作用。 江北明显不想多谈这个:「我去和他说,就当是我求他,让他帮你找靠山。」 霍一路直接爬了起来,她是爬不起来啊,但是要被眼前这个人气得马上断气,有没有搞错?这是求能求得来的?外面的人要是知道她这样的怂,她还怎么出去混?就说他读书把脑子读傻掉了,有些时候真是搞不懂,他到底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他一个金盆洗手的过时好傢伙能帮上我什么?以为谁来永和都罩得住?我没指望你能帮我什么,只要你不託我的后腿就行了,你搞不搞得清这里面的水?」 甩甩手,真是脸美心就蠢。 她这样肤浅的人怎么就会喜欢美色呢?就光脸蛋好看而已,屁大用处都没有,什么奇葩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 屎一样的脑子。 「你看见的就是真的吗?水很深,小心淹了你。」 「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水吗?没有人求你做这些,你是不是真的身体很好啊?到处乱晃,早知道当时就不那么着急去救你了,何必救你,我等着你冻成一坨冰出来好了,我真是眼睛瞎了,还说你是警察。」警察都你这个样子,早就被人搞死了,你的继父混过,所以他就一定了解永和? 这和自己所认识的江北有出入,完全看不透,别说什么因为爱上她,脑子就坏掉了,爱? 她是不信的。 睡就睡,扯什么爱? 「我现在看见你,我眼睛疼我。」自己长了一个挺好的脑子,奈何眼瞎,她应该去吃点眼瞎特效药,这样还能早点恢復过来。 江北轻笑,霍一路更是火大,还有脸笑? 笑什么东西? 「你见过的那个人,江凌,她是我妹妹。」 一路的目光闲凉凉放到门上,自己又趴了回去,「那天她对你说过,我故意把别人家的孩子扔掉了。」 霍一路闭上眼睛,别人说什么她就信? 事实又怎么样? 「我一直都怀疑是她故意丢掉的。」江北道。 一路的睫毛动了动,她的睫毛很丑,又断又轻,只有那么几根,看起来和没有也没什么差别,站在江北的眼前一做对比,估计就要跳楼去了,睫毛轻颤,这样的距离和角度她很容易就看到他的脸,嘲讽开口:「那么恶毒?」 江山但有人才出,竟然比她还恶毒?这样小小的年纪就可以拿到最恶毒奖?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霍一路心里骂了一声娘,这样也行?那岂不是一点证据都没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那我还可以说你是故意弄丢了以后现在回过头来混乱视线呢,毕竟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人最厉害的不是能骗过别人,而是将自己彻底欺骗,让你去相信,你说的就是事实,疯到一定的程度就进疯人院了,他不是进过嘛。 「你就是上法庭也知道空口无凭,没有证据就是诬陷。」 江北的手摸着她的脸,一路觉得很舒服,但是她更想看看他的脸,这就是止疼药,看了就解疼,疼了怎么办? 狠狠看他,看到爽了为止。 江北的手盖在她的眼睛上,霍一路想要挣扎开,他却不让,他的手就这样轻飘飘的盖在眼皮上,偶尔讲上一句,比如说他妈为什么这样的憎恨他,一路沉默。 她是上次知道的,江北的出生并不光彩,至于说他母亲为什么将他留了下来,这一点霍一路一直都不太理解,她的个性像火一样的烈,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她不仅要杀对方全家,她还会顺带着杀死这个孩子,然后她一个人好好的生活。 江北的目光刻意看向她:「你听着似乎并不觉得惊讶。」 一路的睫毛轻轻刮在他的手心里:「这个世界上的烂事如此之多,听习惯了就好了,我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何必替谁打抱不平呢。 换做是她,她也不会喜欢江北,这就是个死结解不开的,江北自己也应该明白,所谓的父母和孩子都是缘分,没有缘分就不要强求。 「我父亲qj了我的母亲生下的我,那个时候我妈早就跟了江沛得,因为这个事情她跑了,没料到会怀上我,然后我就出生了。」他似乎在讲别人的故事,冷静又克制,听不出来一丝丝的悲凉,更加像是外人。 「插一句题外话,我对你老母也很好奇,一般人出了这种事情跑了我也能勉强理解,说实话其实我是不太理解的,去告就好了,自己跑掉了能解决什么问题?」怎么一个两个的女人都是这样?受了委屈要自己忍气吞声的? 听的耳朵里都长了茧子,听着很烦:「然后她又把你生了出来,别告诉我医生讲什么,把你流掉了她以后就不能再生孩子这种烂话。」 也不是电视剧,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巧合,巧合多了那就是有鬼。 江北的手不动了,就这样盖着,一路觉得他要不拿掉让自己看看他的脸,要么就继续刚才的动作,给她揉揉脸其实感觉也挺棒的,现在这样僵在半空中做殭尸吗? 还是觉得她分析的不对? 她是真的觉得这个女人很神奇。 「别人听到这样的故事都是会同情她。」 霍一路张大嘴打了一个哈欠,她要准备睡了,「我从来就不是别人,我不是一般人。」 没有声响,过了一阵他好像是躺了下来,江北搂着她,或者这样叫抱,她的身上温度和火炭一样,没有人替她冷敷毛巾什么的,估计他也不会侍候人,真的等她死了,给她买个凉蓆卷一卷就好了,霍一路睡着微微张着嘴,她就是有这样的毛病。 心想着,是不是全世界苦命的人都跑到一块去作伴了?也不对,她不命苦,让她觉得命苦的因素现在通通光了,她已经是孤家寡人了,没有人可以在烦她,全家都死光了,嗯,这样很好。 伴随着全家死光的想法,她香甜的入睡了。 江北侧着身体撑着头,伸手推着她的睫毛,自己突然靠前,吻在她的上唇上,轻轻含了一下,她却极为不满,这人睡觉比天大,最不喜欢别人来骚扰她,如果能一脚踹开他,一定会踹飞出去。 臭豆腐呢,闻着是臭,吃起来喜欢吃的会觉得香,他觉得霍一路就是一块老的臭豆腐,更加的臭吃起来…… 只有吃的人才能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他拒绝形容! 清晨她喊着冷,整个人冰坨一样,身上的温度降了下来,就因为降下来了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缠在他的身上,从他的身上过热气,江北抓过来被子盖在自己和她的身上,这样的温度对他而言已经有些高,他却将两个人蒙的严严实实的,中间餵她吃了药,这人还是很警惕,眼睛里模煳不清,却抓着他的手问他是谁。 「你是谁?」 「江北。」 霍一路的大脑有些当机,过了几秒似乎明白了这个江北是谁,看看他手里的药片:「我不想吃。」 「你不吃,就要烧死了,你现在最怕的就是发高烧。」 一路坐了起来,接过药片一把吞了下去,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趴着去睡,江北拿过来杯子送回去,他的手腕上红了一片,刚刚被她捏住了,她的力气是大。 霍一路被他吵醒并没有看清这人,她以为是渣爹,有人在她的杯子里下过药,她知道,往往最能坑害你的人就是你最亲近的人,他说他叫江北。 江北,嗯,霍一路想起来了,第一个让她觉得疼的人,是个小白脸,住着她给买了装着三台冰箱的男人,冰箱里她塞满了好多的补品,因为值钱,她不吃却喜欢打开看,看着就会觉得自己特别的富有,应有尽有,没白活一场,她可以二斤二斤的叫人炖燕窝给他吃,至于他吃了会有什么后果,一次性是不是补的太多,这些并不在一路的算计里,她只管彰显自己的暴发户风采。 ------题外话------ 江北:一次吃二斤燕窝?你怎么不吃? 霍一路:我吃它作甚,我负责养家餬口,你负责美貌如花 江北:你还是早点死了吧,我宁愿去别人家美貌如花
072 大展身手 高烧! 还是烧不退的那种持续高烧,人就躺在床上又不能抬着她去医院,不然不要说醒就算是半截突然清醒了也会有人要倒霉的,阿帆是去诊所能求到的全部都求来了,老头子说的很清楚,如果烧的过头了那就直接烧成白痴吧,不愿意去医院,那就是愿意当白痴。 「你总是要想点办法,你不是有文化的人嘛。」阿帆推卸责任之快,他比谁都强。 江北嘲讽:「文化人就是给她降温用的?」 阿帆觉得这人好叽歪,大姐救了你吧?就不要说什么以身相许了,许都不知道许过多少次了,都成破烂货了,当然他们这样的从来也不会嫌弃什么破烂不破烂的,能过就一起过,不能过就散,出来混的讲究那么多,讲究良家,好好的人跟着你干嘛?也是祸害人家,说道这里就想起来了大黄相好的,要么就说这些女的,狠起来比男人都狠,现在又换码头了。 「北哥这里交给你了,我得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不然大姐醒了非剁了我不可。」 总之你的人,你自己搞定,我撤退。 江北把人抓起来餵着她喝水,餵着她吃药,不管是什么药一通的餵下去,霍一路一贯说她不怕苦的,这样叫不怕苦? 吃了药片自动往外顶,她先喝的水,都喝光了然后推给她药片,那药片进去马上就黏在舌头上,苦味一下子就散开了,怎么受得了?当然要吐出来了,反正一古脑的先吐了再说,结果他又搞一杯苦熘熘的水,霍一路紧抿着唇,打死也不肯喝,是不是觉得她生病了就变成弱鸡了?你等我醒的,等我睡醒,挨过这一阵,我就斩你全家! 江北看着那杯水,干脆自己喝了一口,堵在她的嘴上,霍一路只觉得有个神经病不停的吐给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沖的水喝,难喝死了,她怎么就那么命苦呢?苦卡卡的味道。 好不容易喝完了终于能安安静静睡一觉了,结果不知道多久又重复,又搞那么凉的毛巾给她擦,她一哆嗦,就想上腿去踹人,结果一个没用力使好,自己腿抽筋了,她抱着腿就翻了过来,结果后背正正好好的压在下面,那种疼痛感,完完全全就是被盐水抽完了在撒点辣椒面然后扔到网上去烤,烤完了又浇冷水。 从床上跳了起来,可惜力气不够,她现在身体虚的很,看着眼前的人对着他砸了下去,反正他会接住自己,果然江北就接住了她,霍一路觉得自己花钱这个时候还能寻找到一点价值,小白脸也是有小白脸的好处。 「我浑身都很难受。」 「死不了。」江北冷冰冰开口。 霍一路的手圈着他的腰,自己用脸不停磨蹭着他的腰腹,她以前就希望这样,玩点浪漫的,不要那么直接的,床上滚来滚去真的就不是她的差,她骨子里还是个文艺少女来着,越蹭越觉得幸福,很满意的满脸笑容,如果他能在摸摸自己的头髮就好了。 事实上江北是伸手摸了,摸的却不是她的头,他一贯都是这样直接的,伸出了手,然后罩在了她的两个豆沙包上,霍一路也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想骂娘,我现在都烧成这个样子了,你也下得去手?你做这一行还真的就做对了,没有屈才,跟我一个那是浪费,你完全还可以再跟一个的,一个白天场,一个晚上场,发家致富从此以后不用愁。 他的手捏了捏,嗯,是比刚开始要好的很,以前她那种不叫有胸,那是木板,甚至木板都不如。 她用力挺了挺,她也是有优点的人,虽然不如那些杂志上的可观,但也不小吧,满意了吧,以后别再说她小了,她也是有自尊的人,成天被人说小,都说出来阴影了,她很大,对很大! 江北就着她的力道沿着边缘刮着手,瞳仁里微微晃动着,他忍住笑意,一路最看不得的就是他这副样子,她老母如果说嫁人一定不会让她嫁江北这种,实在太抢手,一笑起来就算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婆也会心动,她伸着手揽住他的肩膀,将自己的双唇送了上去,眸子里荡漾着水润,有些唇她觉得天生就是用来接吻的,江北不回应只是手依旧刮着,看着她的脸笑了笑。 所谓祸害活千年说的就是她霍一路,病了三天温度降了下来,生龙活虎,现在的她可以去屠龙。 阿帆很不愿意跑这一趟,但还是来了,事关大黄,他不来也不行,进了门瞧着霍一路还在睡:「大姐还在睡,那我就回去了。」 「你站着,见到我就跑,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霍一路挑着自己浓密的眉毛。 阿帆如实讲了,不过就是之前大黄的相好的,所谓相好你也清楚,那些人出来下海捞钱,哪里还将什么道义,又不是良家妇女为你守什么守,早就有人撞上了,不过大家都装作不知道而已,现在也不过就是做的全部的人都清楚了,出来混的就是这种烂下场,人死枕边的人马上陪别人去睡。 霍一路坐了起来,江北虚扶了她一把,她对着江北摇摇头,意思自己可以坐起来,她坐稳看着阿帆:「这个时候怎么不见她们去学永和镇这帮女的?」 阿帆苦笑。 「你去把她弄过来……」 阿帆无奈看着江北求救,北哥,救命啊! 「你抓她有什么用?跟谁那是她的自由,结了婚还能离婚呢何况就连一张纸都没有。」江北淡淡抛出来一句。 「那你说,我说出去的话就当成屁一样的放了?」 江北对着阿帆摇摇头,阿帆转身就出去了,她自己坐在这里生闷气,想着大黄跟的是她,为的是她,现在搞成这个地步,就这样算了?江北拿着毛巾抓过来她的手,一下一下擦拭着,他可能是真的身上不沾世俗之气的,就特别给别人擦脸擦手,她躺着的这两天,皮都要被他擦掉几层了,他对着霍一路说了一句:「随她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不得的。」 「我们去吃粥吧,我带你去一家有名的店。」霍一路抓着衣服起来,她是想一出是一出,带着江北去了咸宁街最有名的一家粥店,现在这个时间才没什么人,到了饭点都是排不开的,进了店里,伙计招唿一声,没一会儿筷子先送了过来。 「吃什么?」 「招牌粥两份。」 东西很快就送了过来,说是送其实倒是有点像摔在桌子上的,伙计的力气太大,那粥装得有点满,碗的边缘都是米汤,看起来有些狼狈,江北只是坐着,没有动,霍一路抓过来勺子挖着吃。 「怎么不吃?这家真的很有名的。」以前她想吃一次,都是在梦里,吞吞口水就算了,现在不一样了,她也可以进到店里来吃粥。 店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冷气开的很足,吹的她一脸舒爽,「你吃吧,我现在还不饿。」江北开口。 不饿?就是嫌脏。 「我就说你这个毛病早晚都要改改的,太干净了死了身上会有虫的,像我这样的死了也不怕,绝对不招虫。」 江北的眉头皱了起来,将伙计送过来的小菜推到她的眼前,她是吃什么都很香的类型,吃饭又快又着急,那么满的一碗粥没一会儿就见底了,筷子挥舞着,夹着菜,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相信她是纯真的,脸上一团孩子气。 「吃饭就好好吃,不要说一些不相干的。」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吃东西的时候嘴巴说个没完没了,有那么多要讲的那就吃饭之前把话都讲好了。 一路扬起一边的眉,眨了眨眼,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自己又咽了回去,吃粥吃粥。 江北被司机送回学校,那边江家的车已经等在外面很久了,看见他人姗姗走了过来,看向后方;「太太,江北回来了。」 江北看着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江太太保养得宜,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一个这样大的儿子,母子两个长得一点不像,江太太的长相偏紧绷一些,面相和美不沾边却也不能说丑,偏严肃一些,比江北差了一点点味道,你又讲不好那个味道。 「你几天没来学校了?」 江北不开口,就剩江太太一个人在讲话,讲着要江北周末回家,陪着她和江沛得一起去阴家赔罪,她似乎就是对这个赔罪的戏码十分上瘾,江北黑沉沉的眼珠子动也不动,等到母亲讲完全部的话,才扯着唇开口:「我一直都很好奇,我的母亲如此的善良,丢了一个孩子你赔罪赔了这么多年依旧不觉得够,也是阴太太不够大气,大气就会原谅你,接受你进屋作为客人出现在阴家内,我还想过或许我的母亲对阴先生带着某种明确的目的性,所以才要坚持登阴家的大门,又或者你怕别人忘记这是我江北所犯下的错,时刻要提醒别人,可无论从哪一种来看,你对着我都不够友善!」 江太太的眼睛飘着怨毒,她乐此不疲的和江北分享着,他的父亲是怎么样的得到自己,又是自己害得自己和江沛得分手的,她又是怎么样将江北生了出来,母子之间的嫌隙太大,解不开,跨越不过去,这就像是一场刺激的盛宴,仿佛只有这样说她才能好过,她才能开心,她以伤害儿子来获得圆满,她的人生就是江北通通搞砸的,她怨恨他有错吗?你父亲的错就是你的错,我要一辈子提醒着你。 「你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沛得更加不应该对你这样的好,你吃穿哪一条不是靠江家?」 「我是靠的江家,这也不是我自己想靠的,既然那么恨我当年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似乎母亲你很希望看见我能疯掉,折磨我能让你觉得快乐,这似乎也说得过去,毕竟你口中的人不是犯了错嘛,可他如果没有犯错,会有你们夫妻今天的生活吗?」江北一语双关的说着。 江母照着江北的脸就打了过去,只是她身体实在过于纤瘦,被江北用手拦了一下,她跟着晃了晃,勉强才能站稳,她的手脚冰凉:「你的心都是黑的,我早就该掐死你的。」 「你不会的。」江北的眼色有些意味深远的味道。 江太太气的半死,去阴家赔罪的事情自然不能成行,她上了车,胸口上下起伏着,这就是冤孽,这不是他的孩子,这就是她的冤家,这辈子生出来就是为了报復的,冷静克制下来,江太太又觉得有些不对:「去江先生的公司。」 司机送她去了江沛得的公司,秘书和江太太打过招唿,江沛得正在里面抽菸,见妻子进来连忙掐了烟,双眼从办公桌上移了下来:「你怎么过来没有提前说一声。」 江太太拧着纤细的眉头,她的眉毛修剪得十分的细,那两条眉毛或许嵌在别人的脸上就不合适,在她的脸上却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怎么又抽菸了?」 不是已经戒掉了?看着丈夫的脸,似乎很烦恼的样子。 江沛得笑笑:「有点烦心,所以偶尔吸两根而已。」 现在大环境不景气,到处都是破产跳楼的,正行正业不好做,他值钱去投资楼市,谁能想到一天一个样,明明涨势不错突然就砸了下来,害得他手头吃紧,又想着从股市里借点钱,结果越来越吃紧,那边的生意也出了岔子,公司的钱周转不开,他又不是阴实。 江太太坐在一旁,她早就知道最近不景气,但没有想到会如此的不景气,最大的问题还是那笔生意出了差错,有些人能当人偏不当,非要去当鬼,从包里取出来烟,江先生走了过来,为她点上。 「阴实那里就没想想办法?」江太太问。 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个人,夫妻俩视线对上,江先生坐在江太太沙发的扶手上,不愧是夫妻,想到一个地方去了。 「怎么会没有想办法,阿实就是有那个心也没有办法,巧云不肯原谅我们,如果知道了一定会闹,阿实又得顾着巧云……」 江太太吸菸吸的很快,看起来倒是颇有些老风月场合混出来的一丝感觉,和她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此刻她身上有的是靡靡灰暗的气息,平时给人多为柔弱知书达理的多。 「她到底还要怎么样?赔罪也赔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我还得给她去找女儿?找个人又不是找件衣服,哪里去找?」江太太气急败坏:「当初我挖自己的肉,要将江凌赔给她,是她自己拒绝的,现在还在难为我们,孩子走丢了我们也很难过,我们也不睡不休的陪着去找,找不到那就是老天爷的事情了,谁知道老天爷是不是要他们阴家断子绝孙。」阿实也是,巧云生不出来,那就另找一个女人生就是了,何必守着她呢? 这夫妻俩脑子都有问题。 江太太非常火大,她要电话,江先生接通以后递给她,江太太掐了烟,动作熟练。 「阿实……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最近不景气到处都是跳楼的人,沛得和你这么多年的朋友……」 阴实那边是真的不好意思,但是无能为力,他如果这边借了钱,巧云那边马上就会出事,他解释着,这些年过去了,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但是巧云过不去,如果真的怪他,那就怪吧,最后折中想了一个办法,如果是需要钱,其实还有人往外放钱,就是这些钱的利息较高一点。 江太太冷着脸:「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劝我们去借钱?」 阴实是个厚道的人,所以他不说,和谁借其实都是一样的借,巧云说沛得夫妻俩口子满面丑陋之相,他觉得也没说的那么严重,朋友之间就是这样,有所图才会有所交往,或许都是积极向上的,或许就是同道中人,还有一些就是纯粹因为攀高。 江沛得从妻子的手里抢下来电话,他训斥了妻子两句:「阿实抱歉,我不知道她竟然会跑到我的公司来……」 阴先生嘆气:「你是不是炒楼了?」江家的这个资金鍊出问题出的有点怪,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江沛得嘆口气,似乎不太愿意说的样子,阴实虚虚实实的指点了他一下,挂了电话,就出去开会了。 阴家- 阴家的老太太七十多岁,一头的白髮,全部都白了这样看起来倒是格外的有些顺眼,不过那双眼睛犀利的很,盯着巧云,眼睛里闪过不满,她早就劝过儿子,趁着年轻想办法要个孩子,结果他一直拖到现在,现在巧云还有的生吗? 站着茅坑不拉屎! 「听说你们还在找那个孩子?」 巧云撂下了筷子,恭恭敬敬的看着婆婆,从举动上看是这样的,是不是骨子里恭恭敬敬的,老太太看的一清二楚,这人最为逆反,眼珠子里藏着不满意,不满意就说,何必蛊惑她儿子呢? 「妈,我们还在找。」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许……」她也不愿意诅咒自己的孙女,只是这样的结果就是必然,那些年多少人带着假冒的孩子登门,这样的事情见的少了吗?趁着年轻她又不肯多生一个,让阿实出去生她又不同意,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女人呢?拿着自己的伤痛来惩罚所有人。 「妈,只要我没有接到消息说那个孩子已经没了,我就会一直找下去。」 「这么找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没有结果的事情你又何必……」 「妈,你尝尝这个,这是我让厨师特意为您做的,一定合您胃口。」巧云笑着为婆婆服务,当婆婆的眸中闪过不悦,眯着眼睛刚要开口,外面佣人说江太太带着女儿来了。 「她又来做什么?」老太太颇为不满意。 这样的朋友就直接绝交好了,和他们还有什么来往? 不悦地看向儿子:「你和江沛得还有联繫?他是个底子不干净的人,这样的人你少沾惹,小心以后麻烦不断。」脑子上拍了黑的人,何必和他走的这样近呢?又道:「不管是那个江北做的还是江凌做的,做这件事情的人都是江家的人,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真的当他们都是傻子一样的耍,领出去就丢了? 巧云的筷子握得很紧,阴实的手在桌子下握住太太的,试图给她一点力气。 「他最近炒楼亏空了不少的钱,周转不开,下午的时候给我来过电话,不过我拒绝掉了。」有意思的很,他得到的一些消息来看,这个时候大家都恨不得抛空,有人却在悄悄买楼,他因为好奇多问了一句,知道的事情让自己觉得多少年未见过了,是个有胆识的女孩子,了不起! 不过女孩子出来混,一样是垃圾的很。 老太太不屑,就说出身下等的人能折腾出来什么?突然暴富,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赔一点的钱就赔光家底,这样的人和他来往有什么益处? 「叫她们回去,就说我们不见。」老太太吩咐佣人,佣人出去没有多久说人没有离开,巧云侧着头,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我们这位江太太非常的本事,说是江北的父亲犯的错,是真是假没人知道,她以前又不是在这里生活的,对她的底细没有人清楚,突然之间就冒出来了这家人,然后和阿实那么凑巧几次同样的地点遇见,不显得有些刻意了吗?」她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淡去,养的女儿和那个妈一个样,外表好像很乖的样子,骨子里就是黑的。 「当初那样极力的想把江凌推到我的眼前来,做梦!我就算是这辈子一个孩子都没有,我也不会要江凌。」越说越恨,勾起来那些回忆,是谁指使的还是有什么目的她现在不得而知,如果是绑架,没有道理不来电话要勒索的,她是天天盼月月判年年盼,恨不得马上有人打电话来告诉她,有她女儿的消息,要多少钱她都给。 「说起来这个孩子,巧云妈在这里劝你一句,这么些年了,你拿着这个错在惩罚谁?」 「当然是惩罚我自己,惩罚我没心没肺,竟然会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这是我的错,我註定一辈子孤单。」 阴实眼圈有些湿润,当时是他没有拦,不是巧云的问题,如果真的要这样说,那孩子就是他亲手送出去的,他还鼓励孩子出去见见,因为孩子的胆子太小了,现在也只有在梦里才能看见那双眼睛,圆熘熘的,乱转着,脸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对着他喊爸爸,他想应声,可是不敢,生怕这就是黄粱一梦,结果仍旧是梦。 老太太气苦,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就算是惩罚你自己也该够了,阴实年纪也不小了,真的不想要生,那就收养。」有那么多合乎条件的,随便选一个也行,不指望他接管家业,只要好好的孝顺他们夫妻就行了,等自己百年以后她也能闭上眼睛了,不然就是死,她心里还牵挂着儿子。 巧云没有避开,直面垂着头:「妈,我从来都没有拦过他,收养我不干,我有自己的孩子,只是她现在迷路了,我等着她回家,就算是她死了,我也有过孩子,我很满足,阿实想要孩子,他可以去生可以去收养,我都不管。」 「妈,你别说了……」阴实开口。 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僵,老太太掉眼泪,她这是为了谁?她这是何苦?说到最后大家一起哭,难道她的心里就不会痛?可过去的总是要过去,巧云就是这样的执着,气的扔下筷子:「你们随便吧,我以后也不劝了,省得我在中间做了这个恶人。」 你们夫妻恩爱,你们夫妻感情和谐,就是我这个恶婆婆总是挑拨,恨不得你们离婚,恨不得你们家庭不和,她走就是了。 「妈……」阴实叫,追了出去,巧云一瞬不瞬的看着那道背影离开,她的眉眼微微的松开,似乎很满意见到这样的局面,她很满意,她了解阴实,就如阴实了解她一样,这个结这辈子都别想过去,想让别人的孩子进她的家门?试试看,咱们走着瞧,到底是你们厉害还是我厉害。 「妈妈就为你守着阴家,属于你的,谁都别想抢走!」 巧云动着筷子,胃口已经开了,家里的佣人都不敢说什么,她们觉得阴太太才是脑子有点问题,小姐早就丢了,年年过生日不说,什么节都会带着小姐的份儿,吃饭也要备碗筷,家里有些时候真的令人毛骨悚然,不是为了钱,她们才不愿意在这里做呢,阴先生也是可怜,这样稀里煳涂的,老婆哪里有在他面前的样子,还说人家江太太是装出来的,她瞧着明明江太太更真实一点,自家太太才是戴着假面具做人,摇摇头,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说的不要说。 阴实追上母亲,去拽老太太的胳膊,老太太很有力气,甩开儿子的手:「你追出来做什么?你没有一次能站在我的一侧,她说什么你都能听,我说什么你肯听吗?既然不肯听,还那追出来做什么,你就守着她过吧,她一辈子不肯出来,你就陪着一辈子。」 阴先生强挤出来笑容,老太太看着心里难受,她也不是故意怼儿子,其实阴先生难受,她心里也不好受,这么多的儿女,她最为牵挂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因为他们家里的事情。 「你就当做我没有说吧,说了这么多年口水都说干了,人家根本也不会听,我也懒得再讲,又不是有瘾,她疯你就随着她疯,我是逼迫她去接受别人的孩子?我是怕有一天你先她走了,她一个人怎么生活?现在还有个人愿意哄着她陪着她,那以后呢?你就不替她着想,没有你,她就彻底垮了。」装出来好像比谁都坚强,折磨自己折磨着丈夫,她好本事啊,儿子弱女儿强,她能活多久? 「妈,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对不起的是她,你就永远对着不起吧,随你们折腾,这辈子我看你这里就是断了,我也懒得管,不过江沛得的事情我还是要多说一句,这个人他害得你家庭散了,你如果伸手帮他,就不仅仅是巧云对你有看法了。」 儿子重情,这点是好也是不好。 江沛得的那双眼睛她所看见的可不只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点事情。 「当时你姐姐还说,那个男孩子长得那么好,到时候给她当女婿……」 当然现在就是笑话一场,儿子没后,女儿连个孩子也没。 阴实送母亲出去,老太太一出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那母女俩,知道的是这是上门来赔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阿实外面的女人,她拉着脸,阴实是想送母亲出去,母亲却一直走了出来,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妈……」 「我倒是听说你们常来。」 江太太抬头看向老太太,带着恭敬,江凌则是一脸不愿意,忍耐,江太太推推她:「叫人。」 「阴奶……」 「你不要叫我,我们这样的关系也不是能叫出口互相客气的,你们经常堵在这里,知道的是过来赔罪的,不清楚的还以为我儿子和你不清不楚,你这带着一个孩子,这是我儿子的种?」 江凌诧异的抬起头,从未听过这样恶毒的语言,她觉得眼前的老妖婆和她的身份一点不相符,怎么可以这样轻率的开口? 「小姑娘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搞丢了我的孙女,这笔帐我还没有和你算。」 「那是我哥……」 「你不要和我说你哥弄丢的,你们都是姓江的,一个我也不会放过,当时不是你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出门的,她胆子小,但是我瞧着你的胆子很大,现在的胆子依旧很大。」 江凌要反口,她来这里是道歉的,但是她没有必要为没做过的事情心虚,当初人是江北搞丢的,现在怪在她的头上?你说什么都可以了,难不成我欠你们一条命? 江太太压着女儿的肩膀,江凌不能将心理话讲出来。 「你有什么话你就说,你嫉妒,你嫉妒我家声声生活得锦衣玉食,嫉妒我家声声命好……」 「你有病!」江凌脱口,对面的老太太笑了起来,不过就是个孩子,千万别放过她,如果自己知道是她给弄丢的,这笔帐,咱们有的算了。 「你送我上车。」 阴实送母亲上车,老太太上了车,司机那边才要关门,老太太突然开口:「或许巧云比你看的准确。」 那个孩子的父母都太贼,一脸的贼色。 阴实觉得无奈,怎么母亲也跟着这样添乱,看着车子离开,他转身准备回去,江太太喊他,阴实看过去:「我能说的话早就已经说过,我帮不上他,以后你们也不要来了,巧云不会见你们的,过去的事情就当做……」阴实觉得有些难以启口,真的说没发生过,他的孩子呢?没有活生生的存在过?「别来了……」 江凌脱离开母亲的限制:「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的低声下气,被人奚落,就因为他们姓阴?我们家也不比他们差,甚至更好,我们家早晚会取代姓阴的……」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这样狗眼看人低? 江太太眼神一变,狠狠瞪着江凌,江凌收住了口,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她就是觉得憋屈,替爸爸妈妈觉得委屈。 「你爸现在欠了很多的钱,如果还不清也许就要破产……」 江凌傻愣愣的,怎么会呢? 家里的生意不是一直经营的很好? * 师爷这边还在扫盘,按照江北所说的,霍一路还在继续扫楼,赔本的买卖,但是江北和师爷两个人都这样说,她暂且就信他们一次,出门的时候随意的去求了个签,其实当时也不是特意去的,正好经过,就想着进去瞧瞧,瞧瞧自己会不会怕,会不会心虚,结果没有哎。 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去了,摇了一个上上籤出来,天助我也! 一脸得意之色,她的风光挡也挡不住的,收盘,又可以大手笔挥霍一次,下面的小弟加餐,霍一路和师爷两个人屋子里喝着小酒,师爷是不碰酒的,而一路自从上次喝过以后,竟然慢慢爱上这个味道了。 「你就不觉得热?」 屋子里不开冷气,他貌似一滴汗都没有,和江北那个怪物一样一样的;「他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吧?」 除了脸不太像,其他的都像。 「妹姐,你在开玩笑。」他哪里生得出来如此大的儿子,他的年纪也不……是很大,他不老。 一路耸肩,玩笑就玩笑吧,她可以顿顿鱼翅漱口,只是懒得去弄,她对那些都不感兴趣,只喜欢大排档,足够的热情和霸气,倒了一杯自己先尝尝。 「七叔的钱尾款已经结掉了。」 七叔上次那样的出大力气帮忙,自然就是为的求财咯。 不然呢,真的站出来当大好人吗? 霍一路讲起来这个就恨,那么一笔钱,足够她给江北在换个五层楼,结果全部都进了那个老傢伙的肚子里,早晚有一天她要豁开对方的肚子然后把钱拿回来。 师爷明显是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妹姐,有舍才有得。」 「我不要舍我就要得。」 师爷笑笑,也懒得继续说什么,有些时候她真的就是蛮牛一头,不肯听人劝的。 「阿帆呢?」 外面的小弟进来:「一直就没瞧见帆哥。」 霍一路骂了一句,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和师爷的这顿饭还没有吃完,师爷这个怪物,他吃鱼竟然是把整个鱼形状完全的留下,吃个鸡骨头还要拼回来,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她突然就食不下咽了,这是什么鬼? 阿帆推门进来。 「去哪里浪了?」 阿帆挠着头,「我去给大黄的奶奶送钱了。」 霍一路没在说其他的,人活着的时候没有享受到,那死了以后一定要多多享受到才好,活着的人她也不能不照顾,这以后就当成是她亲奶奶来照顾了。 「我去的时候还撞上一个人。」 「讲话就一次性的讲完,不要啰啰嗦嗦。」挥手,真是,她用的都是什么人? 一个两个都是怪物。 「看见了那个小妹妹。」 「你说的小妹妹是谁?是我吗?」霍一路拿着筷子扔过去,阿帆接住:「当然不是大姐,大姐我怎么敢嘴上占便宜呢,是那个王嘉尔。」 王嘉尔? 谁? 记起来了,就是那个倒霉催的。 「她怎么跑那里去了?」 「无家可归。」 靠! 又是这种故事,是爹跑了,还是打算卖了她? 「都不是,是欠了很多的钱,牙哥的意思就是用他女儿来抵债,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可是那个赌鬼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去砍牙哥,就挂了……」 一个烂赌鬼,什么都不会,就连赌博都是总是输,一辈子没有运气,老婆老婆跑掉,家业家业全无,好不容易有个女儿,结果被人盯上了,谁知道这人当时就是抽哪门子的风,突然勇敢了一把,保护女儿? 你信吗? 真的想要保护,何必出来耍钱呢。 「我估计他当时是吃错药了……」阿帆挠挠头,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大,可能是喝高了,想要赖帐,结果一个搞大,自己就挂掉了。 小弟也听着觉得有意思,他们哪里会对死者有什么尊敬,在这里嘻嘻哈哈的,霍一路吃着自己的饭倒是没有吭声。 「不过这个丫头早晚也得走这条路。」 她爸的帐又没有清,之前大姐明明都帮着清掉了,结果又去赌,就说赌鬼是不值得同情的,一辈子就是这样,帮了也没用。 「你说他是不是觉得钱给的少了,想要加钱呢……」 霍一路拿过来衣服,阿帆还没吃饭呢,看着桌子上的菜,又要出去? 「大姐,你去哪里?」 「吃你的饭。」 吃饭…… 霍一路去了大黄的奶奶家,老太太是心善,但是就这样把陌生人往家里招?这打着的是她霍一路的招牌,这算是怎么回事? 直接一脚踢过去也不用开门,门开了。 院子里一老一小站着呢,看样子相处颇为融洽,大黄活着的时候都没见,祖孙有这样和谐的时候,不知道他现在看见了会不会难过?霍一路就突然想笑。 「大姐……」王嘉尔看着自己的脚尖,蚊子叫一样的开了口。
073 耍狠第一人 大姐?喊她这个称唿的不是她的小弟就是跟着她出来混的,不然就是商家,给面子就叫声姐,大姐妹姐她没所谓的,不给面子,给足了钱她也ok的,不过眼前的这个人称唿她大姐是什么意思? 她貌似没有收过她。 「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你以为她能管你?她都七老八十了,能打能杀?真的有人找上门推她两把,她就直接作古。」霍一路一脸嘲讽,对着眼前的人哪里有一丁点的尊重,倒是大黄的奶奶听了这些也没有怎么样,这些年了,早就习惯了,何况是好人歹人她分得出来,眼前的少女一身的嚣张,一身的浑水,可说到底她觉得霍一路的心还没有彻底黑,她搞那些钱,圈走以后还会拿回来分,分多少不说还是有的分的,她的邻居一开始是被强迫掏钱的,现在则是讲这叫投资。 投资进去然后赚更大的,跟着一路姐还是多少有的赚,不过背后依旧骂着霍一路是个小瘪三,钱大把大把的赚,分给他们的才是那么一丁点不够塞牙缝的。 人性这部分其实值得深究,它的这块领域里就像是浩瀚无边的星际,永远都会有最新最劲爆的,你以为自己掌握了全部,其实也不过才看到了人性的一点点而已,好有大好,坏有大恶,中间夹着零零散散的各种好坏。 「她不来我这里,难道待在家里等死?她那个爹靠不住,钱又没有还,一个女孩子能怎么办,书是读不成了,就盼着安安分分找份工作,守家带地,房子你拿去,怎么样都可以,帮她一次。」黄奶奶张着嘴,霍一路眼珠子一转,靠!不是叫阿帆带着她去诊所去弄牙齿,都掉光了,天天吃稀粥吗? 你老妹的! 「你的牙是怎么回事?」 黄奶奶的脸皱在一起,苍老的很,儿子儿子指望不上,孙子孙子混来混去就这样死了,她现在也不会笑,更加笑不出来,每天青菜豆腐吃着,只盼着自己早登极乐世界,「大帆有跟我说,我自己拒绝掉的,我也没有几年好活头了,你欠他的那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不需要往我的身上来回报,他出去混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你也一样,出来混没有好结果的。」 霍一路掏着耳朵,老人家就喜欢念,念这么多怎么不去念经? 「废话少说,叫阿帆明天带着你去诊所,后天牙也要先弄上,不然人家以为我多不讲义气。」霍一路黑着脸,看向王嘉尔:「你家的房子以为能值几个钱?规划都划不到那片去,我等它动迁吗?我恐怕要等到自己作古。」她不就是干的这行,一杀二杀,最后将你的筹码都杀光了,叫你跳楼吐血,换不换吧,换了就倾家荡产,不换呢就去卖身咯。 这一笔生意懒得去做,就算是偿了她的人情债。 「我做什么都行,我什么都能做,大姐我真的可以,只要不让我去夜总会。」王嘉尔想的很明白,她真的进去,自己的一生就完了,她向来就不是个拔尖的类型,无论哪一行她也不可能做到出人头地,这一行就更加不会。 一路觉得太烦,她这里又不是救济会,讲什么讲。 说着话,外面有人推门进来,龅牙脸上还挂着笑,他就说今天出门的时候遇上喜鹊了,他还在想会有什么好事,你看看,你看看,这不就来了,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路姐,你说这算不算是我们的缘分?有缘千里能相会。」说着就要上手去搂霍一路,霍一路一记眼刀子飞过去,龅牙摊摊手笑:「你也在这里,那就正好了,咱们把债务关系搞明白一些吧。」 正所谓欠债还钱! 你爹呢是挂了,但是你呢,还欠我的钱,总要有个说法的! 王嘉尔鼻涕都哭出来了,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她恨死眼前的这个人了,她爸在不好毕竟护着她了,临死都是怕她被人作践,不是为了她也不见得会死,她的手拽着黄奶奶的衣服。 一路对这样的场面就觉得有点意兴阑珊,帮一次是情意,那我每次都帮你,我不是散财童子了?我的钱也是靠打拼回来的,她随时也会破产去跳楼去卖血,她惨的时候谁来帮她了?还不是踩上一脚。 「路姐,怎么着,这次你也想替她了了?咱们这交情,你出钱我带着人走……」龅牙一副为了霍一路就能豁出去的样子,你看痛快不痛快,你一句话,这债谁背,说清楚了,他滚蛋走人。 上手去拽老太太准备出门吃个饭,吃完饭以后回来这些事情就全部都解决掉了,干她什么事情,可老太太这脾气也是犟,攥着王嘉尔的手不松开:「那你是不是要跟着她一起去死?」霍一路的脾气飈了上来,她脾气原本就不是很好。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那么本事,你保她咯。 自己都没有活明白还管他人惨兮兮。 「我就问你,走不走?」霍一路威胁。 见老太太鸟都不鸟自己,她冷笑着,好,她成全这两人,你们抱着一起死吧。 「随便你怎么样!」一路姐出了门直接扬长而去,靠!这年头是个人就会来威胁她,她脸上写了她是做慈善的? 怎么没见有人给她搬个奖呢? 对着天空骂了一声娘,镇上的事情就够她烦的了,没完没了的一些人还添乱,走了一百米又走了回来,门槛外面猫着腰点了一根烟,里面是哭声喊着乱七八糟的,常见的,倒霉的就有各种倒霉的相似,快乐就有快乐的相似,王嘉尔死活不走,抱着奶奶的腿,龅牙哪里是温柔的人,不走是吧? 「你们拖她走。」 当成死猪一样的拖,再不听话就打,打到听话了为止! 没有人真的不怕死! 警察? 警察会管你那么多,他们每个月才拿几个钱的工资,什么都没,豁出来命陪你们玩? 「奶奶,你救救我……」 「你们早晚都要遭报应的……」大黄奶奶掉眼泪,颤颤巍巍的骂着人,骂的也是不痛不痒,里面玩的就是拉锯战,外面霍一路等着自己手上的烟烧完吐了出去,她早晚会死在抽菸这事情上面,重新进了门,上去一脚蹬开眼前的小喽啰:「对一个马上要进棺材的人使这么大的力气。」反手就是一耳光,瞪着眼珠子,和对方比谁的眼睛更大一些,谁的气势更压对方一些。 「好了,路姐的面子要给。」龅牙笑嘻嘻:「早就说了,你想替她背,一句话的事情,何必动手呢。」瞪了一眼自己的手下,他说好了就是好了,打你两个耳光也给我受着。 「多少钱?」霍一路掏出来皮夹子,龅牙说了一个数,她反手将自己的皮夹就甩到了对方的脸上:「你他妈的阴我?」 龅牙依旧还在笑,不过那笑容里多了一点别的东西,嘴上说说就算了,这样打他的脸,他也是有小弟的人;「路姐,这是道上的规矩,我不是凭白借人钱的,你想和我了,钱到事了,当然我知道你身边有个律师做师爷,你也可以去告我。」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一旦真的去告,就算是赢了官司,她在这里也没的混了,翻了十倍不止。 高利贷就是吸血鬼,它会吸干你所有的血,吸干你的骨髓,让你死都不能安生。 「明天你去我办公室拿钱。」 「有路姐这句话,什么都好办,走人!」 霍一路斜眼瞧着王嘉尔的这张脸,骂了一句自己甩着手,她一定就是酒精上脑了,哪里值这么多的钱?卖了她都不值,指指王嘉尔的脸,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是浪费,真想一脚踢死她算了。 这笔债霍一路背了,背的不情不愿,阿帆看见那个钱还在叽歪的乱叫。 「大姐,这摆明了就是耍你。」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这翻了十多倍,这不是故意的吗?难怪对方愿意霍一路出头。 「你念念念,你是属鸡的?」 阿帆有些懵:「我属牛的呀。」 他不属鸡。 「带着她去把牙搞一搞,她的牙如果还没有弄好,我就敲掉你一嘴牙……」 黄奶奶人生第一次去诊所,这种私人开的医院,看起来就很高级,装修高档,她不想进去,各种想要回家,她吃东西不费劲,阿帆是连哄带骗最后依旧不行干脆就拖着老人家进去,那医生讲啊讲的,然后就是讲钱,好的就贵,报出来的数字能砸死人,阿帆全盘接收,就说了,有文化就是好,随便讲两句就可以赚到钱,这里的诊所和老头子的那个比较起来,老头子的那个就应该叫做茅房了,看看这里的护士走来走去,够专业够高级,花钱也叫人花的心情很爽。 医生态度很温和,服务很周到,慢声细语又有耐心,护士更是扶着奶奶,叮嘱着过几天会打电话去家里,记得接了以后回来。 阿帆扶着奶奶出门,车子就在外面等着,小弟搞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一样,弄了一头的髮蜡,自己还时不时的上手去梳理,怎么样?够靓仔吧。 「你这头髮多少天没洗了?都招苍蝇了。」阿帆吐槽。 「大帆哥,这是最流行的。」小弟叽歪,怎么不知道什么叫做潮流呢,他走出去,多少人要夸他够潮。 阿帆心里想着,是挺潮的,潮乎乎的,一点没干的样子,人长得就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诊所里护士送走那病人,翻了个白眼,当她看不出来那是干什么的?现在捞货有了两个钱也出来嘚瑟了,看看他们那老土的样子,穿着拖鞋,露着脚趾,脖子上挂着粗黄金项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土爆发一样。 进了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将资料收了起来。 「徐医生,你好脾气。」 徐医生笑笑,他并不是对刚刚的病人乱收费,他做这一行是很出名的,预约都不见得短时间能约得到,既然选择了他这里,就该知道他很贵的,诊所处在市中心的位置,房租水电样样都要钱。 「下次不要翻白眼,让客人看到。」 做什么行业都要有操守。 护士小姐笑眯眯:「不会啦,他们不会看见的,就算是看见,我也是眼睛有病而已。」 徐医生也只是笑笑,没在言语。 黄奶奶上了车叽里哌啦的说着,什么钱不是这样花的,早晚糟践光了,又不是纸片子又不是天上飞下来的,她这种乡下的老太太何必来这种地方呢,凭白的让人瞧不起,也让人家难为。 「有什么好难为的,我们花钱买的就是服务。」阿帆出口,谁不满意,就打到他满意了为止。 这里虽然不是永和,但阿帆哥的话也是一诺千金的。 霍一路的办公室她翘着腿晃啊晃,王嘉尔还在算帐,天知道她的脑子是不是木鱼做的,算了几个小时也没有算出来一个所以然,所以咯?霍一路这买卖亏大了,等的实在不耐烦,掀了她的桌子。 「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给我一个答案。」他妈的叫你做外汇,结果高低你分不清,你让我逢高买入?脑子里面进水了? 就说她的脑子和屎一样,念什么书? 又不是江北那种脑袋瓜子灵灵灵,念也白念。 骂骂骂,骂到嘴巴生茧,干脆就摔门而去,直接南上去找小情人潇洒快乐。 正正经经的大门她向来不走,一定要走贼的那条道,大半夜的翻窗进来,手才伸到窗边,窗边就多出来一个人,她才想打招唿,那人直接关窗! 霍一路:…… 拍着窗子,里面的人踩着拖鞋慢悠悠的再次返身回来,咣当一声推开窗,直接把霍一路给推了下去。 好想骂娘! 故意的是吧? 江北闲凉凉的站在窗子前,这个人大半夜的穿成这个样子,也不怕被人破门而入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全部的胸膛明晃晃就这样露着,那根腰带系没系也根本没有什么差别,并不像是才睡醒的样子,眸子依旧冷清的很,「还爬?」 「我爬你妹!」 老娘的腰都要摔散了,我还爬? 走的大门,正大光明走了进来,进门的时候他让开身体,霍一路的手没忍住,突然出手袭击,摸上他光洁如玉的胸膛,真是好摸,滑丢丢的好手感。 「哎呀呀,这是知道我要来,大半夜的穿成这个样子勾引我?」 越说就越像,就说他只是脸冷,眼睛冷而已,骨子里热情的很。 她这副好色的样子他倒也不在意,自己往楼上去,一路原本想耍一下脾气的,毕竟她也是有脾气的人,一句话不和她讲,一杯水不倒,结果被美色勾引的,脚就不由自主动了地方,随着他就上去了,他依旧还在摆弄他的那些破玩意,她永远都看不懂,密密麻麻的绿和红,看的眼睛疼。 「你每天对着它有钱拿?」真是不务正业,不是说搞珠宝的嘛,怎么没见他去画点这方面的东西?往床上一躺,哎呦他的床就是很舒服,大少爷的做派,又软又娇滴滴的,哪里像是她,有个床板住就不错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霍一路眼睛上下扫着,她就发现江北每一处都细緻精緻的很,穿什么睡袍配什么颜色的睡裤,穿什么样的拖鞋,就连他头髮半夜也是很有讲究的,屋子里永远都是干干净净,她的屋子鸡窝一样,打小就没有人教育她收拾屋子,她也没有所谓的家,到处乱窜,吃了什么东西随手一扔,他不会,不食人间烟火,跟一个假人似的。 上脚去勾搭他的手臂,江北照着她的脚板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屋子里的迴响就大了一些,她就说这屋子很空嘛,跟鬼宅一样的空旷,一个人住半夜都会吓尿了,结果他还一个人住的悠然自得,神经病! 霍一路丝毫不介意,自己大字型的摊在床上,过来自然不是为了睡觉的,睡觉的话谁愿意找他,自己睡更加的好,左翻右翻,怎么翻随便,床上多了一个人,她床的一侧就永远都是过不去的。 「我最近亏了很多钱啊。」楼市还在持续跌,跌成了爷爷奶奶样,她幸好是有钱不断进来,不然她就要去街头要饭吃了。 「你投的时候不就料到了,未来三年只会越来越差。」江北启口,他似乎说天气一样,微弱的电脑光投在他的脸上,霍一路蹭地坐了起来:「你玩我啊?未来三年还会跌,那我岂不是亏惨了?」 就知道你们这帮小白脸小黑脸都靠不住,明知道亏还让她去投? 江北对着她招招手,勾了勾,霍一路凑上前,贴在他的脸前,两个人就接着电脑微弱的光在这里眉来眼去,额,她一个人眉来眼去,或者说怎么看着有点贼眉鼠眼,江北伸出手指在她脸上写了一个字,霍一路推开他的手,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这人总喜欢动手,别看他很弱鸡。 江北唿着气,吐在她的脸上,霍一路动了动鼻子,这人也不知道用什么刷牙,味道好闻的很。 「知道我写的是什么吗?」 「什么?」 「笨!」 霍一路上手一巴掌拍开他的脸,就知道他嘴里吐不出来好话,但是我是你的金主,我说了算,是否应该给我一些面子? 「亏本的生意谁会来抢,抢也抢不走。」 霍一路没听明白,抢?谁来抢她的?抢有人抢不走啊,我是给你留后路。 就是说他们这帮人脑子转的快的,想事情也是想的复杂:「我要睡了。」 江北关上电脑,没一会就上床了,霍一路想,这人行动还挺快的,她没说要他也睡,这么积极做什么,结果又是做鱼罐头的过程,压的她肺都要飞出来了,她这是胸不是篮球场,不要这样压,不会压到另一面去,她没那么神奇,脑子里已经越来越乱,最后她睡过去之前说了一句:「你不是尝试去买了药吧……」 其实她完全是不介意的,没有必要这样的强,她不在乎。 霍一路的胸托这位仁兄的福,总算是见了起色,对着镜子自己自得欣赏着,就是这浴室怎么瞧着怎么装修的不好,太过于正经,她的喜好呢就是夜总会怎么装修的,家里最好就怎么装修,结果江北的审美和她南辕北辙,最后家里就按照他所喜欢的装修走了,搞成这个样子,卫生间的灯光嘛就应该够昏暗,灯光够炫,无论是哪一条也达不到自己所要求的。 手还在胸口上,他推门进来放水,霍一路对着他笑笑,特意将自己傲人的本钱展现给他看,江北恶意笑了笑,那意思就是在说,你的这个也能叫胸?被人打肿的胸而已。 「我怎么从你的眼神中看见了嫌弃?」 「那证明你还没有瞎。」 霍一路送了他一记大白眼,自己拉下来衣服准备出去找吃的,江北这作息实在随意的很,两个人随便街边找了一家店,她不喜欢去高级餐厅或许他现在就是迁就吧,不然感觉这个人就喜欢那种气氛看起来有些高贵,其实说白了就是你在脸上写着,我是凯子你们来炸我吧。 她扒着盘子里的沙拉,微微的有些不满意,吃这个?她要吃肉。 她是破产了还是怎么样的吃不起? 「你应该吃些青菜。」 霍一路拿着叉子用不顺手,干脆扭头和伙计招唿一声:「给我来双筷子。」转过头又看他:「我为什么要吃青菜,而你吃肉?」 「你昨天放了两个屁,太臭。」 霍一路:…… 这个她没有办法去追究,因为她睡着了,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没有办法求证,她就不信他不放屁,他也不是喝露水过活的。 「你学校真的不打算把你退掉吗?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三网,要你做什么?」简直就是败坏校门! 江北的眼睛一勾,他愿意对着别人亲和的时候,表情就是很随意的,配合着这张脸,这双眼睛就真的是真诚无比。 「我和你不一样,你不去肯定就会被劝退,我呢,不出现考试我也是拿第一的。」扬起来一边的眉头,戳着虾入口;「哦,这可能大概就是智商上的差别,你妈生你的时候明显没有带着脑子进去。」 她眨着眼睛,觉得这人嘴巴太毒,他能活到现在真是不易。 就你聪明,就你本事! 我也没看见你聪明在哪里,有本事你买栋五层高的高楼送给我! 吃过饭两个人拉着手离开,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在一起的人,无论谁去看都会下意识皱眉,不搭!女的气质太差,这已经不是般配不般配的问题,而是一个高雅一个粗俗,原本就不该一起走的存在,霍一路继续踩着她的那个薄底拖鞋,在地上蹭啊蹭的,她觉得自己的脚丫子挺美的,除了现在晒黑了一点,丝毫并不比那些穿着皮鞋的人差到哪里去,自己贼兮兮的拉着江北的手,让他靠近自己,方便说话:「你猜她们脱了袜子,脚会不会是黑的?」 江北懒得理她的恶趣味,别人的脚黑与不黑和他有什么关系。 闲闲拖着手,晃晃哒哒的走了能有半个小时的路,前面那条街看着人就多,霍一路很讨厌这样的热闹,带着江北随便找了一条小路,小路里可能发生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过她走别人不敢动她,从里面穿了出来,一转弯就上了主干道,随意的说着话,一手夹着烟,谈笑风生胡乱调侃,结果突然一转头。 霍招娣,哦现在叫霍一菲正在上工,她在这边念书,之前应该去南边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父亲的德行,一旦她妈被找到自己就是下一个倒霉鬼,她宁愿放弃这一切,跑到这里来半工半读,再辛苦又能怎么样呢。 霍一菲端着盘子出来倒掉,门口就摆着一个桶,盘子送回去自己又费力的抬起桶向后面去,她比霍一路长得还要更加的瘦,霍一路一身都是实诚的肉,胳膊特别的细,干的活却不像是她这个体重能做到的。 送到后面的车上,和对方打了招唿,自己挥动着胳膊,不累? 怎么会不累,不过人活着就是会这样的,为了在这里长久的生活下去,多少苦她都愿意挨,想想以后就不会觉得苦了,她老母给她来过一次电话,一菲说了两句,直接在电话里断绝母女关系,她以后没想着求老母帮她,当然老母是死是活也别指望她,说她冷酷就冷酷,说她无情就无情。 慢慢走着,揉着胳膊,低垂着头,好像碰到人了,下意识的去弯腰道歉,在这里生活,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底气,那就哈下你的腰,大多数都是不会被难为的。 「在这里打工?」 霍一菲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流动着异样的情绪,只是一直没有开口,该说的话早就都说过了,指望霍一路可怜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可怜以后呢?叫她卑躬屈膝的对着霍一路点头哈腰? 她宁愿不要。 「姐姐也不叫一声?」 霍一菲面露嘲讽,满脸牴触:「谁是我姐?你是吗?」 「不是。」霍一路笑。 「借过,我还要回去工作。」 霍一路让了让身体,霍一菲继续抬腿走路,里面有人出来喊她,骂着她偷懒,霍一菲不停道歉,和她小时候刻薄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她对着自己亲姐这样的嘲讽冷酷,可对着工作地方的人又是这样的卑微。 「不好意思我耽误了一下下,马上就回去工作。」 「我请你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偷懒的,本地人我都没用,把这个机会留给你……」 「是是是,老闆我不会了。」 霍一路没脾气的听着,她用拇指挠挠自己的头,她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玄幻了?人果然都是要逼的,不过霍一菲是脑子转的足够的快,她那个渣爹就算是怎么找人也不会找到这里来的,因为一旦来了这里,他可能面对的就是死,毕竟没有任何谋生的手段。 霍一路绕了回去,江北和她肩并肩,她觉得路边的店不错,走了进去,随便买了个不太中意的衣服就花了普通人几个月的薪水,买了以后又嫌弃不好。 「那就拿去退。」江北让开身体,不是才走过。 「算了,懒得换,一件衣服而已,我买得起。」 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她就是可以活的这样的畅快。 一菲工作很辛苦,每天干活干的最久的人是她,拿工资最少的也是她,不过都不要紧,回去的路上随便买个便当,她租住的房子很小,楼上楼下鬼哭狼嚎的,好人谁会住在这里,她掰开筷子一边吃一边复习。 第二天收到了一份来自永和的信,拆了开,里面的钞票飘了出来,她拿在手里有些出神。 没有只言片语。 但是她清楚这是谁邮寄来的。 霍母现在已经过上了算是稳定的生活,有了新的爱人有了孩子,肚子越来越大,对霍父也彻底放弃了,霍父倒是过来找过几次,骂骂咧咧的,想要动手没太敢,跟着我的时候连个蛋都下不出来,现在转个身就被人搞大了肚子,讹了一点钱就拿去潇洒了。 霍母怀孕七个月,肚子已经老大,不过万幸的是,谁走过都会说,这一胎怀的一定是个儿子。 「看肚子就是个儿子。」 承你吉言! 霍母微笑着,脸上多了一抹笑,在人生的末端她还在拼一个儿子,并且成功让她拼了出来。 倒水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摔在地上了,她坐了一会,看看自己有没有流血,确定没有血迹,试着缓和了一会然后去请假,她要回家一趟,肚子不太舒服。 老闆娘指桑骂槐,既然怀了孕那就不要做了。 霍母只当做没有听见,小心翼翼捧着肚子回了家,没想到半夜就出事情了,孩子来的早,医院将做好心理准备吧,孩子还不够足月虚弱的很,需要很大的一笔钱,而且镇上的医院水平根本不够,如果想要救治,就要挪到外面去,去看更好的医生。 霍母再找的男人是个厨子,有钱有的却只是生活的钱,并不是永和本地人,原本觉得有妻有子日子可以上轨道了,结果现在说要花大量的钱,不然孩子就救不活,一得知消息人就跑的没有踪影了。 也不知道是霍母的命不够好还是什么,哪里生的是儿子,依旧是个姑娘,瘦瘦小小的,看着就不够健康。 医院催费,但是霍母交不出来,孩子又危在旦夕,她只能去求霍一路。 霍一路一下车,就被人抱住了大腿,她刚要上脚,结果发现是她妈,妈? 她不是孤儿嘛,哪里来的妈。 「这是吹的什么风,把你刮到我这里来做客了?」 当初讲好的一刀两断,现在又来做什么?要钱?要房? 不要东西找她做什么? 霍母鼻涕眼泪一齐下,抱着大女儿哭诉着,如果霍一路不出钱那她妹妹就死定了。 霍一路真的就一脚蹬了过去,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当我是凯子呢?你和人生的孩子,出了事情不去找男人,你跑来找我,难道孩子是我的?」 眼前这个惨兮兮的女人,她一辈子都是这样,永远扮演着这样的形象,永远都没有改变,她哭的不累,霍一路瞧着都累,她如果说不回头去求谁,那就是一辈子不会求,她和霍招娣这点上来说,非常相像。 「一路,你帮帮妈,你有那么多的钱,你就当是施捨……」 「我的钱和你无关,我设施谁都不会施捨你。」 往前走,结果她妈依旧抱着她的腿,霍一路转过身:「撒手,你不撒,信不信我踩断它?」 霍母就听见她突然一脚下去,揣在门上的声音,她勐地收了手,她真的是求助无门了。 霍一路进了门里,「把那个男人找回来。」 你们家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她只是个外人而已。 晚上王嘉尔过来给她送餐,可能她的价值就在这做菜的手艺上了,还勉强能拿出来那么两道味道不错的菜色,一一打开盒子,递给霍一路筷子。 「我说让你送了?」 「我欠你钱。」 「用这些还?」什么时候能还掉? 「我以后给你做保姆。」 霍一路闭闭眼睛:「我请十个保姆都没有你贵。」算了,就当是那一次她帮了自己,她还的多余的恩情吧。 王嘉尔站在霍一路的对面,她发现霍一路吃东西很挑,她很喜欢吃肉,无论是什么肉都吃的香,不太喜欢吃菜,那种绿叶菜就更是嫌弃的很。 「你妈妈她很惨……」 霍一路扔了筷子,自己的事情都没擦干净屁股,现在跑到这里来鸡婆? 她就觉得这些女人脑子都坏掉了,自己管明白了吗? 「你如果是来做说课的,请先把欠我的钱算一算,还给我先,还完了你愿意帮助谁就去帮助谁。」 「……我去问过,那个孩子情况是很不好……」 「所以呢?」她抬眼。 王嘉尔摇摇头,吞下了自己未出口的话,她觉得既然不差钱,那就帮一把吧,瞧着也挺惨的。 「你的眼神里写满了有趣的东西。」霍一路开口,王嘉尔不问,因为知道她嘴里没有好话,果然下一秒霍一路拿着筷子砸了过去:「你的脑子里都是水,你活明白了,现在和我在这里说一二三四?自己活明白了才有资格管别人,不然这叫不自量力。」 推开她,自己就走了出去,真是没个安静的地方,她当时就多余救她,从第一次她竟然没报警就看得出来,这个人脑子是坏掉的,里面装的都是垃圾。霍母的男人找了回来,两个人的钱很快就见底了,孩子还是没救回来,不过不要紧的,霍母还是可以继续生的,医生又没有宣布她从此再也不能生了,在努力就是了,哭了一场将眼睛都哭肿了,然后偷偷摸摸的给霍招娣邮寄了一点钱,不知道她生活的好不好,你姐姐就是个狠心肠的人,现在恨不得盼着我们都去死,妈也只盼着你能好好的吧。 霍一路现在没钱吗? 全永和谁不知道一路姐的手指头缝漏漏就能养活一大批的人。 日子依旧还是这样过下去,霍一路的舅舅倒是听说了外甥女现在本事了,这一家子也没出现过什么出人头地的人才,好不容易盼出来一个,怎么会轻易放过?撺掇霍母。 「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就不能和她伸手要钱?」就是白给的姐姐,面菜一个,当初那孩子明明能救,霍一路缺钱吗?听说她不停的往楼市里砸钱,这还叫没有钱?心疼那些消失的钱,现在哪里还有人炒楼? 明知道亏还去做,那不就是傻?永和最来钱的生意哪里是这些,赚钱的她不沾,这个蠢货。 霍母对霍一路已经彻底心凉了。 「……那些事情你都知道,我现在也不想求她了。」 说恨,不是,说不恨也不是。 总之霍家的人她都想离的远远的,她的命不好,她认了。 「我的傻姐姐,你的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闺女大把大把的搂钱,你还在这里洗碗?你去闹啊,你不要脸她还能不要脸?她是你的孩子,你说是就是,她又不知道。」 当舅舅的就亲自登门了,摆出来舅舅的款儿,结果刚被人从里面扔出来,腿就被敲折了,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鬼哭狼嚎,简直杀猪一样的叫着,半个永和都能听见他的叫声,阿帆扔掉手里的棍子。 「这就是教训,下次就不只是折你一条腿。」 舅舅还在骂,刚出口几个字,那边屋子里一盆冷水泼了出来,他捂着自己的手背叫,关键时刻把脸给捂住了,杀人啊。 霍母坐在房间里,掉着眼泪,听说弟弟的事情了,不过她也帮不上,女人嫁了人和娘家也没有多少的关系了,去看也没用,她也拿不出来钱,霍一路是不一样了。 「我对不起你的,现在也还了……」
074 霍一路对江北的怀疑 「下次他再来,我要的就不是他一条腿而是他命!」霍一路甩开人,自己跌跌撞撞跑进卫生间,夜总会的卫生间里面也是多种多样的,忙的很热乎的很,她有些不耐烦的扯着自己的衣服,去拧开水流往脸上泼水。 「路姐真是好手段。」一哥的人不得不在这样的时间里,不得不打足了精神来应付霍一路,永和通天的一共就这么两个人,一男一女成为一家最好,不是一家那就一定要分出来一个胜负,要么一块白要么一块黑,现在一路姐明摆着就是不沾黑,那一哥这内忧外患就大了去了,所谓行行生意是一家,水运货运码头加吧加吧,霍一路可能知道的东西就多了,她不沾那无形当中就是一枚雷,可能随时都会炸死自己。 阿帆抹了一把脸,他已经喝了不少不过进来之前顶了一瓶解酒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涣散,对方两个人相对视一眼,拿她家里人来做文章,估计就是全斩了也没用,威胁不行那就只能利诱。 「路姐也好一哥也好都是为堂里做事的,大家齐心才能拼天下。」 阿帆点着头,胡乱的扯了毛巾擦了一把脸然后扔到陪酒的胸口,女人推着阿帆的手:「帆哥,你真坏。」 「我去个卫生间。」 阿帆进到卫生间放水,洗了一把脸人彻底清醒过来了,他是残了但意志还没那么容易被人攻破,几杯高度数的酒而已,他喝得起也喝得下,拿着毛巾从里面出来,小弟让开身体,卫生间里有人在吐,呕呕呕的仿佛唱着三重奏。 面前伸出来一只手,阿帆接了过来,霍一路的火顺带着借给他用用。 「说什么了?」 「无非就是想要拉你进去。」这生意瞧着真好,其实手底下有些人真是蠢蠢欲动,阿帆也觉得这钱来的快,他们现在很赚是不假,但混混出身走到哪里都能被人用白眼翻一翻,一哥这生意赚的就是天翻地覆,何止豪宅,马上私人飞机想买就买,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金钱富贵通通都有,何苦苦兮兮的赚,看着真是过瘾。 一路弹着菸灰,一身的黑,黑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头髮稍稍处理过,头髮短的和男人有一拼,她的这张脸可男可女,眉头微微的挑着,粗乱又不似男人眉头那样杂乱无章可言,五官分开来看都很普通,组合到了一起配上她现在的气势,那就是不一般。 永和一路姐,走出去也是带风的。 「有些生意我能碰有些我不想碰,手下的人看牢了,看见钱难免就会有眼珠子乱动的。」将烟用脚尖抿灭,过去吃的亏现在绝对不会再吃。 「之前那批货他们不知道损失了多少个亿。」这话是对方透给他的,可见这里面的利润之大,其实大姐真的怕警察的话,现在永和的这些警察也不用怕……「大姐干几票以后收手移民都行。」如果求的是安稳,马上收手就来得及,白给的钱一样。 霍一路的眼睛有些费力的抬起,她以为自己说的够清楚了,歪门邪道她不碰,虽然她家没有人碰这个,三样东西这一样她绝对不会碰:「现在的形势,或许不会清你,以后就不好讲了,我还想六十岁的时候在永和摆寿宴,我不能将永和搞成一个黑地,有些钱可以赚有些钱算了。」这地方或许不够好,后续不够先进开明,带给她更多的都是痛苦,但永和也没欠她什么。 这里的人也不欠她什么。 「知道了大姐。」 「用话应付着他们。」 霍一路等阿帆离开,叫司机在外面等自己,上了车就直接南上,她想听听江北的意见。 江家的生意摇摇欲坠,实在是现在的市场很混乱,要么就是有真才实能的要么就是那些出来打打杀杀的,里外见到都是出来混的,养着女明星操纵着市场,进出有保镖,他们需要更多的资金注入才能确保公司安全无恙,外面传江太太已经变卖了一些自己的首饰以及名下股票,这些远远不够。 江沛得连续两天休息在家,去了公司也还是那样,不如躲在家里偷清闲,这批货搞的他非常的被动。 江太太刚刚乘车回来,她有她的身份,依旧要顶着一身的光鲜出去应酬,别人讲听说你家遇到困难了,江太太也会微笑着说,经济不景气大环境如此,家家户户都是在赔钱,现在都是靠硬撑,硬撑过去也许就会好起来了,说的一众太太感同身受,身边常见,昨儿还一起喝茶呢,今儿就全家烧炭自杀了。 「回来了。」 江太太将自己的包扔在沙发上,换了脚上累赘的鞋子,这双鞋穿起来漂亮但是真的很让她的脚难受,多穿一秒就会多折磨一秒。 脱掉以后松口气,望向丈夫:「还是要从阴实这边下手。」 能帮得上他们的只有阴实。 霍一路得到了一点风声,是有矮骡子来夜总会喝酒喝多了以后冒出来的,说是正在计划一票大的,所谓的一票大就是要去绑架阴实,阴实这人霍一路不认得也没听说过,什么报纸电视她通通都懒得看,那些有钱生下来就是站在金字塔尖的,和她这样的人有什么相干,要绑那就被绑嘛,又不是拿不出来赎款。 江北递给她一杯水,「他想要拉你入伙,就会迟早下套子套你。」 现在是明着来,以后呢?就有可能是各种各样的招数,防不胜防,拉一个人进自己的队伍,最方便的方法就是让她喜欢上这种东西,当你整个人被这个东西操纵以后,想怎么样还不是他说了算。 「你以为我傻?」霍一路横眉冷目,真的以为她缺心呢? 她进出都有带人,想下她的黑手也得找得到机会,就算是身边跟着的人靠不住,能在她这里做点什么手脚的人还没出生呢。 霍一路的身上有很强烈的两点冲突,她狂妄,认为自己很本事,没有人能及她,她记仇,得罪了她的她一定报復,但是她又似乎有点善心,有些时候又很谦虚。 「你知道是因为让我还能勉强和你在一起?」 能在一起,就一定有能吸引他的地方,除了第一眼第二眼的惊艷以外还要有持续能发热发亮的东西才可以。 一路摆手,她哪里有时间去猜他的心情,脱线! 男人和女人也是一样,动不动就要别人猜你的心意,有够无聊。 「海纳百川。」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霍一路飞了他一记白眼,动不动的就说疯话,翘着腿打给师爷,让师爷南上,她有事情找师爷商量。 * 「一哥,她根本就不上套,也找不到机会下手。」死阿帆处处跟着,瞧着明明醉了,可你刚准备做点什么,他马上又清醒了过来,难缠的很,最后他们都喝挂了,阿帆那个兔崽子可能依旧没有事情,这样弄来弄去太麻烦,就直接开搞,把人抓过来两针下去,来就来药性强的,到时候说什么就是什么。 蠢货! 一哥也是出来混的粗人,但明显头脑好过于眼前的这些手下,如果这样能成行,早就做了,事实上也做过一次,只是给霍一路勾起来了防备之心,眼下能做的就是…… 「去把她爸给我叫来。」 好吃好喝养着你,现在轮到你上场了。 龅牙吐着烟圈:「她和她老头关系一直不好。」全用和的人都是知道的,霍一路七八岁就敢反手揍她老子,用这个人来试图做点什么,恐怕是不明智的。 「再不好也是亲生的。」 龅牙耸耸肩,他觉得希望不大,霍一路是个警惕性很强的人。 「你说她过去和姓胡的那个人关系很好?」和条子关系很好?这就有的说了,我也可以讲是警方的卧底,什么样的条子没有。 只会无处不在。 龅牙的脸上没有光,光全部都照在一哥的侧脸上,光影流动着,他吃着西瓜,一口一口扎着吃,和霍一路的粗鲁不一样,和很多老大的粗放不同。 「过去看着她长大的,她家的奇葩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很多,关系泛泛而已。」 「老二容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妇人之仁。」一哥的声音飘飘拂拂,再喜欢不过就是个女人,关了灯还不都是一样的,你让她做大,她就会早晚吞了你:「那姓胡的来路不正,我甚至怀疑她的身份都是假的。」他的那批货之前被扫的很邪门,什么样的人会连身份都是假的?条子,干这行的条子,绝对就不是个普通的民警。 他就一直怀疑是霍一路和警方勾结,搞他。 龅牙面上在笑,霍一路的个性他太了解,不可能和警方有什么勾结的。 「一个普通的警察而已。」 「普通?是不是普通要查一查才知道,我这批货你知道亏了我多少钱吗?」折进去多少人不说,亏掉的钱,谁让他亏的,他要谁吐出来。 龅牙沉默着,既然说查,那就是说搞了? 就算是普通警察搞了也不是好事,更何况真的是缉毒警察到时候更加麻烦,永和是个小地方,这里风平水静,过去相安无事,跨一步就是阳城,可毕竟阳阳城和永和有一墙之隔,真的闹大了到时候就…… 胡警官下班以后看到门上别了一张纸条,她皱了皱眉,将纸条扯了下来然后快速转身下楼,九点整她的女儿被送了回来,衣服全部扒光绑着绑带嘴被堵上,脸看起来颇为吓人,她解自己的衣服给孩子马上披上,抱着孩子。 「妈妈在这里,你不要怕……」 孩子已经哭都哭不出来了,吓傻了,眼睛里全部都是惊恐,胡警官眼圈里都是泪,带上门帮着孩子擦掉脸上的痕迹,还好并不是真的伤,看样子只是为了吓吓她,松了口气。 「妈……」 搂着女儿,安抚她:「妈妈在这里,不要怕。」 外面有人开门,胡警官横在孩子的身前,看见进门的是丈夫,丈夫推了推眼镜,似乎看见了孩子的身上穿着,避开了视线,「为什么会有人为了警告你对孩子下手?」 你都干了一些什么? 或者说干了一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今天他在单位突然就接到了一封信,信上写的清清楚楚的,回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本本分分的做你的工作不行吗?什么时候跑到缉毒那边工作的?他怎么会从来都不知道?现在躺在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夫妻两个人在门外吵了起来,孩子就抱着腿在屋子里哭,一直哭一直哭,她吓破胆了,那些人当时没有伤害她,但是吓她了,一辈子的噩梦,作为胡警官的丈夫完全不能接受妻子这样的牵连,他的女儿有大好的前途,今年才十四岁就要面对这些,以后怎么办? 「你到底有没有做,你告诉我,我不想哪一天下班回来的路上我突然就断了气,我也不知道真相。」 「没有,这是报復。」 胡警官的丈夫摇头:「你信吗?人家就算是报復你,总是要有根据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报復,你只是个普通的警察,拿着这么一点微薄的工资,他们被扫了多少货,损失了多少钱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会对着你下手?」生活在一起的夫妻,他竟然连枕边人都看不清,他觉得失望,更是觉得诧异,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一切工作,但是你不应该害人,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还是潜伏了这么多年?这个剧本他有些看不透。 不是很理解,潜伏的话就更加不应该在警察局,不是应该在其他的行当里吗?「老肖……」 「我先带着孩子回我妈家,暂时不能让她回来住,她还小,至于你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想每天这样胆战心惊的过日子。」用嘴说他也是个有抱负的人,但是现实生活,他就只是个普通的教师而已,还是个被人看不起的教师。 带着孩子离开家。 那边自然有人密切留意着胡警官的家里,胡警官洗了脸将自己脱掉的衣服又一件一件穿了回来,女儿离开的时候换上了她自己的衣服,被她爸爸带到临市她奶奶家,胡警官依旧是那张脸,她出了屋子里下了楼然后开了锁,推着自行车往派出所去。 她去报案。 「牙哥,瞧着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感觉不像。 那些干这个的警察有哪一个会让家底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暴露在他们的眼前,就是个普通的警察,上面是不是查错方向了?或许是霍一路搞的? 龅牙甩出去两张扑克牌:「她出门时候的表情怎么样?」 「冷静、克制。」 龅牙笑了笑,到底是当警察的。 甩出去一对2,他今天的手气颇为不错呢。 所里也是很奇怪,突然被报復,这从哪里说起?难不成那些人现在要从他们的身上下手? 不是任何人偏偏是老胡,老胡和霍一路的关系又很扑所迷离,这事情现在有趣了。 一哥接着电话,电话那边人说着:「……暂时看不出来什么,还要等着有人联繫她。」 「会不会是搞错了?一个女的出来干这个不是很危险。」 「现在有些女人比你想像的更为厉害,比如说这个霍一路,还不是和你一样的抢地盘分天下,这个姓胡的底子大出你的意料之外,不能留。」 「知道了。」 胡警官推着车来到霍一路的大本营门口,可霍一路她南上了,根本不在家,阿帆嬉皮笑脸的:「来找我们大姐?她真不在。」 「让开。」 阿帆也不怕她进去,随便找,你能找出来我算你赢。 「喝水。」阿帆将水杯放在桌子上。 胡警官看着阿帆:「霍一路去哪里了?」 「你就是找大姐,大姐也解决不了,这事根本与她无关。」事情他听说了,谁做的你去找谁,冤有头债有主,这样杀进来算是怎么回事? 他们在永和都是合理合法的,是很遵守规矩的,夹着尾巴做人。 霍一路刚下车,想着进门一定要喝一大杯水,结果进门看见坐在里面的人,没有吃惊,睫毛微微的闪动着,贵客啊,稀客。 「倒水了吗?」 「大姐,我都倒好几次了,不过胡警官似乎不太喜欢我们的水,可能怕里面下药了。」 「我要和你谈谈。」 霍一路挑高眉头,和她谈谈?好啊。 「大姐喝水。」阿帆借着这时间赶紧的把事情说一遍,但确实和他们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真的有什么,也应该去问胡警官,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会让人这样搞她。 「知道了,你出去吧。」一路动动嘴让阿帆出去。 阿帆实在有些不放心。 「出去。」 一路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她一贯的风格,晒的略微的有些黑,挡不住那双熠熠闪光的双眸,她的眼珠子挖出来估计会十分值钱。 「事情我也是刚刚听说的,你也看见我刚刚回来。」 「你可能不太清楚这里面所有的关系,我可以帮着你理理清,为什么会有人突然怀疑我是干这个的?」 霍一路的嗓子都动了,话音却没出来,她刚刚想说她怎么会知道,或者就是一哥那边发神经,可是不对,是啦,她的脑子转的并不慢,相反的还很快速,有一种答案伸手可触碰,莫名其妙的情绪消失换上刻意,看向眼前的人:「我觉得你该问的人不是我,要么是你的接线人有问题,要么就是他的线人有问题。」 就看问题出在哪条线上,霍一路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她又笑了笑,放下杯子……炸了眨眼。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我觉得你听懂了,而且还听的很明白。」 霍一路的眼睛里冒着贼光,被她猜到了,还真的是有鬼。 「不是你叫人做的?」 「我们俩这么熟了,我一个眼神,你一个眼神大家彼此了解,何必刻意的遮掩,这样没意思,也显得有些无聊,你承认不承认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差别,我现在就只是好奇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回答我。」 胡警官抿着唇,她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是霍一路自己讲个不停,她当自己是童话书大王,她讲的津津有味,就是看客不太买帐而已,外面的人也听的翻白眼。 「江北是你们的人吗?」她翘着脚突然说了出来。 胡警官仿佛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也没有听懂,谈话结束,霍一路觉得就差一点点,是胡警官的表演技能又加深了呢,还是她功力退步了?竟然没有瞧出来? 江北是干净的? 老是有一种错觉,第六感告诉她,她想的一直方向都是对的。 胡警官离开了霍一路这里,过了一段时间,霍一路都将这事儿扔在后脑勺了,听说胡警官离婚了,离婚的的原因很简单,丈夫怕事,带着孩子去了临城工作,就剩下胡警官一人留在永和,单位一些同事安慰了几句,觉得找了这样的丈夫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有福气就可以一起享受,有困难他就跑了,不就是被吓了一次? 「吓一次?我家老公讲,如果是他也会带着孩子离婚的,那是女孩子才那么丁点大,就这样被吓,万幸的是只是吓一吓,真的有问题谁来负责?一辈子毁了谁来赔偿?」 说的轻松,换做你们,到时候恨不得活噼了对方的心思都有。 胡警官下班回到家,正在做水,她厨艺不太精通,买回来了一些手擀面准备一会煮了吃,离婚也没有什么和双方的家长解释清楚,倒是她父母住的老远,就算是想要说她,最多也就是隔着电话念上两句,她煮好了面,自己坐在沙发上,掰开筷子准备吃面,很平常的一个家,这里是单位分的,面积大概有四十平左右,面积是不大,但该摆的都能摆下,屋子里的光线不是很好,门是那种老旧的大门,走廊上谁家走两步躺在床上都可以听的清晰无比。 里面就是个小房间,房间里有张单人床,旁边就是书桌,挤出来的位置,书桌上面有个书架也是不大,但是满满的都是书,丈夫是做教室的唯一的爱好就是借书,为女儿借回来很多的书,好像还没有归还回去,她也没有腾出来时间去管,水泥的地,倒是方便清理了,拖布一洗屋子里三分钟全部拖完。 外面有人上楼的声音,胡警官吃面的筷子顿了顿,走到她家的门口,然后有人敲门。 砰砰砰! 她放下碗筷,起身去开门,她身上的裤子笔挺,走到门前,打开门看见那张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脸,外面的人突然抬头,视线和她的刚好撞上,霍一路很豪气,手里提着几个盒子,两个人隔着一道门。 「不请我进去坐坐?」 「你来做什么?」 「随便聊聊。」 胡警官推开了门,霍一路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她审视一圈胡警官的家,和自己所想的有点出入,简单到不能在简单,她还以为过去自己家就是没什么摆设,她这家除了书多貌似也没有其他的。 「要不要我帮你去教训教训你前夫?」分了手的那自然就是前夫了。 胡警官的眸子里裹着冰:「用不着你,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也轮不到你做什么。」声音一压无声的张了张口。 霍一路耸耸肩,好,你自愿吃苦那就和我没关系了。 两个小弟外面站着,里面说的是什么听的一清二楚,觉得无非就是过去照顾了大姐一些,既然人家不知好歹不求回报,何必热脸往冷屁股上贴呢? 「我来看看你,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我讲。」 「东西你拿走,门就在那边,好走不送,我和你没有什么可多说的,你的东西我不会要,你以后也不要送。」 霍一路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就说这里不好了,和她的那个家根本没的比,哦她说的是江北的那个家,装的还是很精緻的,她就是喜欢奢华又炫眼的东西,这个椅子坐起来也不是很舒服,又老又旧。 「给你就是你的了,我也没想你回报什么,我出了事情你该抓还是抓,互不相影响……」 结果霍一路送的那些东西她前脚走,后脚就被人拎了出来,直接扔到所里去了,胡警官是用了实际行动再告诉霍一路,黑是黑白是白。 一哥握着电话,霍一路有去登胡警官的大门他有听说,但怎么样的分析也觉得不太对劲,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这绝对就不是明白人的做法,当然也有可能是霍一路故布疑阵。 「说起来我倒是觉得她的发家史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一个女人想要出头是何等的难,偏巧那个时候他就被抓进去了,永和就剩下那么小猫两三只,来个能打能拼的就叫姐了?「会不会她是卧底?」 如果是的话,那就麻烦了,现在掌握了多少也不清楚。 对方似乎觉得一哥的脑容量太大:「她杀过人,你去查查她的档案就知道了,警察?呵,倒不是我瞧不起她,她得有那个脑子……」 三叔是怎么挂的,阿庆是怎么死的,七叔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拿了她那么多的钱,警察?警察办事情是很讲原则性的,不能犯的错就不能碰,霍一路是警察,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她就连那个高中都是勉强念上去的。 你说永和落后,可永和却是12年义务教育,像是她这种高中都没有毕业出来混的,说出去都是笑掉别人的大牙,警察?哈! 一哥想了想,说有漏洞就有漏洞,说没漏洞貌似身上也干净,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是不是胡警官的线人这也不好讲,万一呢?万一她给姓胡的做线人,换自己现在的位置。 「这件事情很复杂,她包养的那个男人是江沛得的儿子……」 「真的有事,死的也是他们,有没有问题,他会比你上心。 一路递了消息过去,周末南上回家,家里可能是刚刚拍过鬼片一样,窗帘随着风起舞,到处乱飞,所有的窗子都打开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打劫过,还弄个白纱,多晦气?她最讨厌的就是白色,看起来就是惨兮兮的颜色。 穿着鞋进门,江北在楼上叫住她。 「鞋子脱掉。」 霍一路一个白眼翻上天,房子是老娘买的,房子里的东西都是老娘出钱搬回来的,就连你也是老娘的私人物品,你现在命令我? 将鞋子随意的脱掉,自己进了门去翻冰箱,她家的冰箱里什么都有,也可以说什么都没有,怎讲? 要多名贵的就有多名贵的,样样俱全,唯独就是没有便宜货,全部都是盒子里装的,整整齐齐的码在里面,甚至还有金条,是的,她的喜好之一。 问题金条现在拿出来也不能吃? 「家里怎么连个西瓜也没有?」这样的天气热死人,不吃个冰的,要怎么活? 「冰箱是你买的,东西是你装进去的。」江北将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挥挥手叫司机出去买回来将冰箱填满,现在是怎样,拿了她的话来堵她的嘴巴?有意思吗? 踩着楼梯蹬蹬瞪上了楼,他的房间真是不用开冷气,自然凉,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出口气。 「永和出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想知道吗?」 江北一脸一丁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他还在搞他的那个电脑,依旧是那些密密麻麻的东西,一路的眼睛里闪着金光闪闪的亮光,谁看就晃瞎谁的眼睛:「有个警察被怀疑是缉毒的,你说这些人好奇怪,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能拿到多少钱?值得这样的拼命?阳城那边还不是照样乱套,你说他们的奖金会很高吗?」老胡这人很轴,太轴。 「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不高。」江北开口。 霍一路眯着眼睛:「不高是多高?」 「就是比普通人生活水准高出不了多少的标准。」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咯咯咯地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似乎一脸的快乐:「你知道的倒是门清。」 「用用这里,你也会知道。」江北不无嘲讽的敲敲自己的头,永和虽然是搞发展的城市,但大多数的城市生活水平是什么样,那那些人的待遇就是什么样。 「我问她是不是,她又不回答我,但是我觉得她呢……」霍一路拉长声音:「也许不是吧,感觉不太像,我小时候她就在这里干这些了,你都对这些不好奇吗?」一路走到他的身后,她将江北的身体转了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的脸,警察?他不太像,家庭背景太过于复杂,她记得如果真的是警察也是需要z审的吧,这样的家能过得去?但是又有点像,正因为这样的家庭,才好出手,江北你到底是贼还是兵? 兵的话,那一定就不是个好兵,能和她在同一张床上滚来滚去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好复杂的感觉。 胡警官当时的眼神,她想想,霍一路认真的回顾了一下,还真是没有什么破绽,难道是自己神经质?或许姓胡的也不清楚? 反正她神经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应该好奇什么,或者你想从我的嘴里听见什么?」他伸手去摸霍一路的双唇,霍一路推开他,都说了不要动手动脚的,眼神在他身上来来回回的转着,半是审视半是玩笑。 「算了,不炸你了,也炸不出来什么,我就是个神经病,你不要理我。」 跳到床上,自己一个人打滚,来回的踢着腿。 「不过她女儿好可怜,惨兮兮的被人扒光了衣服威胁,是我就不会怎么样,反正谁愿意看就谁看,穿上衣服以后是谁干的我斩他全家,普通的小姑娘就没办法了……」所谓人言可畏嘛。 江北依旧那张死人脸,好似说的是其他人,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一样。 一路翻过身,脸上笑嘻嘻的表情退掉,她在想身后的那张脸现在会是什么样的颜色呢?或者是什么样的表情?盯着她出神?或者他的表情有变化了? 事实上江北就依旧看着他的电脑,他如果是搞这个的,那霍一路一定信,说他是搞什么珠宝设计,狗屁! 江沛得的背景不够干净,霍一路现在所掌握到的资料还不够全面,至少江北他爸这块的事情她就摸不到,叫人去打听,但是这人好像很神秘一样,没有人知道,找了很久,都说不认得,除了一个名字找不到其他,她现在都要放弃了,想着就是一个qjf而已,找到了又能如何?你知道他是哪里的人?可能江北自己都不知道,江太太和江沛得的信息掌握的就比较全面了,大出霍一路的猜测,江太太,现在这位风风光光的江太太出身也是不怎么好,和江北一开始给她描述的故事有些冲突,不太相符。 当时他是怎么说来着?江太太是被江北的父亲害的,和江沛得分手的,分你妹的手,一个舞女出身的人,讲什么分手? 江沛得的出身没的说,现在偶尔还会被人提起,典型的小弟也没上位,就金盆洗手了,倒是这位江太太对外界而言似乎有些神秘,有些人说她是什么富商的女儿,我呸!霍一路找到了江母的老巢,拿着照片,上面的人看的清楚,说的清楚,就是个舞女而已,而且又不是被迫下海的,想当年她做了三四年舞女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然后推算应该就是江北出生的日期,再后来江北的父亲应该是去世了,她和江沛得又重新遇上,然后夫妻俩一齐挤入了新贵圈,贵圈好乱,呵呵!干舞女的总会有一些旧相识,可她找遍了也找不到江太太的旧相识,还是勉强有人知道她做过舞女,江北的父亲是怎么回事,没人清楚,打听不到,风声压得死死的。 蔫人出豹子,这位江太太的身上,霍一路觉得早晚会出钻石的。 翻过身看了他一眼,反正她也没打算能捕捉到什么,她都说了她精神不好的,不要理她,等整件事情搞清楚的,她一定会送他一个大惊喜,足够的惊喜,惊喜的会让你痛哭流涕。 伸着脚去蹭他的后背,江北将她的脚丫子拉回来,放在腿上。 * 「最近有人在打听过去有关于江太太的一些事情……」江沛得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对方是什么人?」 这些年查他的人倒是有不少,查他老婆的人不多,毕竟他老婆…… 「应该是阴家。」 江沛得收了线,不可能是阴实,他不会突然之间对这个感兴趣的,而且就算是知道底细他也不会带有色眼镜去看他太太,如果是阴老太太的话,目的何在呢? 就为了让他老婆丢人? 舞女出身并不光明不是吗? 还是要知道一些其他的? 想起来阴老太太的脸,江沛得的手动了动,他觉得自己真是好多年手都没有这样的痒过了。 那边阴老太太是叫人查了,但是也没想着能查出来什么,对方突然加价,她自然不干,不是捨不得钱,而是什么样的生意都必须有规有矩,不然再好奇的事情也不要去好奇了,一旦没有了底线,那就什么都可能会发生。 「我们之前是讲好的。」 「是说好了,但是老太太您就对这份资料这样不感兴趣吗?这里面可是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很感兴趣,但是我从来不和人讨价还价。」说完挂上电话,如果是巧云的话,恐怕就会马上上套,会很着急想要那份资料,可惜她不是巧云。 对方再次打回来电话。 「就按照之前所说的成交。」 阴老太太叫司机出去拿东西回来,拿了回来她也没有着急看,甚至她想着都有可能会是一堆废纸,她不是不信调查的人,而是不信给她资料的人,吃过晚饭,才慢悠悠的拆开,看了一眼。 这是江太太? 现在的江太太一身的冰清玉洁,可能谁能想到她竟然有着这样的过去?这样浓艷的妆容,这样主动送上的拥抱,抱着她的人看年岁都可以当她父亲了吧?据说江太太年轻的时候曾经跟过一个老大,江沛得就是那人的手下小弟。 看了几眼,将东西扔在茶几上,太不堪入目,所以她一直都觉得儿子的眼光是有问题的。 和这样的夫妻做朋友?脏了你的名声。 「老太太电话。」佣人将电话送到老太太的手边,老太太接了过来,对方笑呵呵的说着,东西看过了吧,他是绝对不会骗人的,说什么就是什么。 阴老太太挂上电话,盯着眼看着桌子上扔着的那些照片,然后又重新拿起来电话,打给阴实。 「你人在哪里?」 「妈,我就要下班了。」 「那晚上回来家里吃饭吧,我有话要对你讲。」 「知道了。」阴实挂上电话,车子已经等在公司的楼下,他从大楼里走出来,还有保安和他打着招唿,阴实这人很温和,对着谁都不会太高高在上,回了一句,上了车,司机开车,按照往常一样的路线准备回家。
075 虚虚实实 霍一路还在睡觉,阿帆那边来了电话。 「大姐不好了,出事情了……」 出什么事情了?没有她就解决不掉?神经病! 阿帆说完以后,霍一路闭着眼睛狠狠骂了一句,她的小弟跟着那天在夜总会里的人搅和到了一起,做了一票大的,现在阴实被绑架了,要了赎金,阴家也确实给了赎金,只是他们贪得无厌,现在她的人落网了。 警察铺天盖地的寻她,真是坐在家中,祸从天降!她是喜欢钱,也喜欢赚钱,但这种不义之财她是不屑的,和她没有关系! 条子是不是脑抽?既然抓到人查不出来和她没有干系的?咬她? 拿过来衣服,江北跟着她下楼,送她出门:「出了什么事?」看着她这架势似乎很着急。 「我小弟跑去学人家绑架,现在被条子抓,我回去看看和我有什么鸟关系。」她就不信,难不成还能把她抓进去? 江北的眼中闪过她的脸,跟着她一起出了门:「我也跟回去看看,不放心。」 霍一路将自己抛进车里,衣服随手一甩,什么天气她也是体热的很,这就是她喜欢拖鞋的原因,省得出汗,一次性全部解决,抖着腿抖抖抖,这是她的习惯,想事情就会抖腿。 「快点开。」 司机踩油门。 「绑的人是谁?」 「阳城阴家的儿子,含着金块出生的。」差不多啦,她哪里知道哪些弯弯绕,她和那些富商也没有交往,那天有人跑到夜总会来说这件事,她以为就是喝多了,没料到自己的人也掺和进去了。 「阴实?」江北皱眉,眼睛里倒是多了一抹清明,绑架阴实倒是说得过去,阴家也一定捨得付赎款,这几年绑架时常发生,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已经开始出门带保镖了,实在是这些带黑的人太过于嚣张。 霍一路哪记得什么名字,管他什么实的,差不多就得了。 「干。」骂了一句,偏偏就是她的人,她已经三令五申的强调,跟着她混就不能做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背着她在外面都做了一些什么。 江北看向车窗外:「你大概会有些麻烦。」 她的车开进永和,那边条子马上得到消息出动来请她,说的好听是请,不好听就是她暂时又要去警察局关禁闭了,将问题交代清楚才能出来,不然人家也有一千种一万种的方式方法对付你,对外还能交代,现在上面要求公正公开嘛,歷史进入了新的章程里,做事就要有新的方式方法。 霍一路被两个警察请走的。 又被关起来了,让她交代问题,她手下的小弟去绑架阴实,难道她这个做大姐的不清楚? 「放你娘的屁!」霍一路要冲起来,眼前的警察按下她,警告她注意说话的分寸,把嘴巴放放干净。 「我劝你最好配合调查,调查清楚了自然会放你离开,不肯配合调查那就查到一切明白了为止。」 来来去去问的都是那些的问题,她说自己当时人不在永和,警察又觉得很巧。 「这么巧,绑架的同一天你南上,是计划好的吗?」 她的脾气已经收敛了很多,明白互怼也没有什么样的好结果,生气伤肝,她心平气和,一脸平淡:「我要是绑架好的,我做什么回来让你们审,我也是这个扛把子当的很丢人,出点事情就把我请到警局来喝茶,一次两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警局的奸细呢。」 「他不是你的小弟吗?」 「警官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跟着我出来混的没有几千也有几百,那么多的人我怎么可能一一都知道清楚他们去做了些什么,我很忙的,我的投资很多,我有正经途径进钱,做什么走非法的这些事情,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警察冷笑,非法勾当?你做的哪一件不是非法的,只不过不够罪名起诉你而已,仗着有律师就可以把黑的说成是白的,早晚你的运气会烧光光的。 微微侧目,警官开口:「听说你在楼市上亏了不少的钱。」 如果亏的很厉害,那自然就需要钱来堵,什么来钱最快?绑架咯。 绑架阴实一张嘴就是一个亿,并且这一个亿已经交付,钱去了哪里? 霍一路避无可避的对上胡警官的视线,她觉得太伤感情了,唇微微向上扬:「胡警官你这样子就太伤我的心了,往我前些日子还去你家里安慰你宽慰你,回头你就捅我一刀,这样有点不讲义气吧。」 「废话少说,问你话呢。」 一路翻着白眼,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她不清楚,她当时人在阳城睡大头觉,她有证人的。 「我楼市亏我亏得起,你查得到我楼市亏,那就查得到我外面大把赚钱的生意,大把赚进钞票,每天我都可以出去买一栋楼用来亏的。」 警察警告她不要嚣张,霍一路觉得做人真难,讲真话也被说是嚣张,她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你看我说实话你们也不肯听,就非要我来承认这件事有我参与,可事实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既然抓到他,那就打啊,打到他交代了为止,打不出来答案,你交给我,我来做,保证三天给你们结果。」 「你老实一点,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说的是什么?你从事社团活动,我可以告你的。」 霍一路耸肩,挖着耳朵,那就是不能说了,那就别问了,大家大眼瞪小眼吧,她嘴上没有一句着调的话,带着你绕来绕去,外面师爷正在活动,这次不同以往,霍一路确实没有任何的把柄落在警察的手里,很快就得放,师爷穿的依旧是那一身,干的依旧是助纣为虐的事情,江北的唇慢慢拱了起来,供起来一个弧度,远远的望着。 警察那边依旧还在突破,可惜既然能被抓到就是被踢出来的,问来问去问不到有价值的线索,阴先生现在是否还活着,人被藏在哪里?阳城的警察已经快要把城里翻个底朝天了,大概的方向推测,人应该是藏在永和,永和谁熟? 胡警官去和霍一路谈,霍一路帮着他们把阴先生找到,他们给霍一路方便。 「哄我?」你是捅刀教的吗?每次都扎的她惨兮兮,这种好事总是送给她来做,永和就这样的大,她伸了手,当别人都是死人? 那边警察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一哥的耳朵里,可能霍一路就真的是干净的,但是干净也妨碍到了他的路,要想个好的方式方法把她干掉,不漏痕迹的做掉,这样对上对下都交代得过去,可惜这人不是在永和就是南上,不是很好下手。 「人藏在永和的话……」找人并不是他的强项,很多的地方他不熟悉,真的要人去找,可能三天之内都不见得会有些消息,霍一路就不同了,她是从下面混上来的,永和所有的地方她都熟悉她都混过,全永和就和她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每个角落每条街道别人知道的她知道,别人不知道的她依旧知道。 一路和警察还是一样的话,不是她绑的,找她也没用,她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你总要给她时间的,她现在就是拖,阿一那个王八蛋 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我需要你帮我……」胡警官在霍一路的耳边说了一个人的名字,霍一路在胡警官的眼睛里瞧见自己的脸,脸上的笑意已经慢慢散去,渐渐阴沉了起来,扯唇:「你威胁我?」 「如果再晚一些怕人发生意外,我也没有办法。」这是上头的命令。 「我当初就不该信你,就不该……好个警察,挖坑给我跳是吗?姑奶奶我不怕,大不了一拍两散,不过就是个死。」霍一路突然抬手,外面的人沖了进来,胡警官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情,霍一路摊摊手,她什么都没有做,淡定一些,不要急:「我就在这里慢慢的磨时间,反正我有都是时间,死也不是死我自己。」 拒绝配合,拒绝合作。 她就慢慢的熬时间,闲凉凉的吹着口哨,警方拿她没有办法,胡警官来过第三次以后,不知道说了什么,霍一路动摇了。 拿着笔,在给出来的范围上画着圈,嘴里叼着笔帽然后一吐,靠! 能不能找到,看你们自己的。 「警官,这件事情和我无关,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出去还是要做人的,你清楚的我是哪一行的,和警察合作,会斩八段的。」 「这件事情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但愿吧。」信你?你不是已经掉过头来捅我了,她就说警察不能信,当时怪自己脑残,他妈的。 信你就被你插刀,你的上头更是一句准话都没有。 大摇大摆的出了警察局的大厅,车子就在外面等着,一出门小弟蜂拥而上,拿着扫着地上点着火圈让她踩,踩了就去晦气,以后不来这里,霍一路隐约觉得哪里有点怪。 「你确定不是蹲大牢的出来才做这个?」 阿帆一愣,他主要也没进去过,都是听看别人说,眼下也有些迷惘,随便了,反正大姐以后大家就可以照着做了,大姐都这样干了,别人就更加没有值得怀疑的。 「大姐我敢肯定。」假的也变成是真的。 夸过火盆,拍拍手,上了车,后面坐着江北,前面坐着师爷,阿帆他们坐第二辆车,非常嚣张的从警局大门口走开的,楼上有人看着下面,颇为深意的笑了笑,永和这天还没有破呢,不破不立。 * 阴家大宅,阴老太太听着儿媳妇的哭声觉得很烦,哭哭哭,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没晦气都被你哭的晦气了。 「你给我收口。」 巧云声音都收了起来,她确实担心丈夫,钱已经付了人依旧没有释放,他们不得不报警,警察也在追查,但是那帮人都是亡命之徒,真的撕票怎么办?她的孩子已经丢了,丈夫再没…… 「妈……」 「你不要叫我,这个时候你叫我一声妈阴实就会被放回来?出了事情我也请你动动脑子,平时那股子的机灵劲都跑到哪里去了?转转你那木鱼脑子,他们敢要钱就说明人还有活口。」 巧云捂着脸哭,嘤嘤嘤的哭的人好不烦人,哭能解决问题吗? 「还没有来电话,是不是他们知道我们报警了?」 「就是傻子也知道报警了,报警不报警也分两种情况,我们自己不愿意追究,警察也没办法那我们怎么样。」警察这边是自动登门,瞒不住的,那么一大笔的资金动用,傻子才不会怀疑,绑匪心里也应该清楚这点。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人是她绑的? 看见儿媳妇的脸,她就想拿苍蝇拍去拍,女儿坐在身边女婿也跟着劝,老太太表面上是没有多想,但心里的想法也是复杂的很,大家族就是有这样的麻烦,不是她想去怀疑谁,现在任何人都有嫌疑,包括她的女儿女婿。 家里的电话响。 警察那边正在监听,示意他们慢一些接,巧云看着警察的手势去接起来电话,声音微微的发颤。 「……你让我听听他的声音,你也知道你们要这么大笔的数字,我们一定就会惊动银行的……」手里哪有可能有那么多的现金? 巧云挂了电话警察摇头,差一点点,明显对方也是懂得反追踪,在时间内切断了电话,让他们没有办法。 「听到阿实的声音了吗?」 巧云还是哭,没有听到,她什么都没有听到,丈夫是不是还活着? 已经第三天了,时间拖得越长她越是担心,佣人进来说外面江太太又带着女儿来了,警察皱眉。 「江太太?」 巧云说起来这一家人,就没有个好语气,人被请进来,简单的说了说话,江太太明显就是得知消息了,过来安慰巧云的。 「我有听说阿实被绑架了……」 「你哪里听见的,别人乱说你也信,阿实只是出去出差了而已……」 阴老太太眼睛突然有点疼,一点事情都藏不住,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眼珠子通红,说出差你信吗?不会说就不要张嘴,聊了几句请佣人送她们出去。 「伯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江凌低着头安慰阴太太,她妈逼她一定要来,她争不过,家里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她妈已经说了,也许过一段生意不见起色,可能她就要离开现在念书的学校了,去贫民学校,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凉,她适应不了那样的生活,适应不了和那样的人做朋友。阴太太没有任何话要对江凌说,对这对母女俩她除了厌恶没有其他的感受。 警方对这位江太太似乎也很感兴趣,就这么巧也是生意不太好?自然是要查,只是结果令人有些失望,江太太家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现在也显示情况很糟糕,但尚能维持下去,而且江沛得的私生活真的很干净,嫌疑被排除。 阴实被绑架第九天,阴家已经觉得情况越来越危险,九天了,人存活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阴平看着丈夫,勾勾唇,酒杯上沾着红色的唇印:「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她这个弟弟从小就很平庸,就是运气很好,身为家中的独子,该不该他得,他也都得了,作为姐姐她不太满意但也没有办法,弟弟是亲的,一个妈所生的,现在他运气不好那就怪不得自己了,阴实没了,这个家就剩下她了,这些年她为公司鞠躬尽瘁的,为的是什么? 「阿实也是实在不太小心,今天已经是第九天了,在没有消息,可能人就回不来了。」也是悲剧,女儿早就丢了,现在他自己也下落不明,要他说就是巧云的八字不好,将孩子和丈夫都给克了,娶老婆八字是很重要的。 回不来好,他是姐夫,哪里有什么真的伤心,伤心阴实不能死啊,他死了就一了百了,老太太没有指望,何必这一家人站着茅坑不拉屎呢,连个孩子也没,说出去笑话一样,死了以后难不成财产都捐了?当然阴实回来,他乐得笑脸相迎。 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已经藏也藏不住,只差没有马上笑出来,捂着脸眼角唇角皆是向上,阿实你就别回来了,成全成全姐夫吧。 「你最好不要笑的这样的明显,不然老太太不会放过你,她就是死了家产全部都捐了也不会便宜你的。」阴平在玻璃上看见了丈夫的脸,她找的丈夫自然就是按照她的要求来的,没什么能力,不过不要紧,懂得听话就好,做条聪明的跟班狗,我保证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没有指望你能做出来什么傲人的成绩,这些她自己都可以做到:「还有,那是我弟弟。」 孙志成哭丧着脸,把这茬给忘记了,有些时候他就特别的佩服妻子,阴险的这样的光明正大,明明她心里也是非常开心的,结果她就非要装出来一副深沉的样子,这些年她在公司里,一直坐不到主位上,拿不到说话大权,她不也是对这个唯一的弟弟很有意见?可阴平身上飘出来凉飕飕的气氛,孙志成有些肝颤,真的有感情还是装出来的? 「我知道了。」 阴平干掉杯中的酒,她觉得自己的名字和她的个性有些相同,有些不同。 永和这里也只差被翻了一个底朝天,人藏在哪里?就藏在霍一路经常光临的夜总会里,这一片都是她罩的,警察找来找去,奈何就是没有找到人,夜总会里有废弃的一层,平时都是用来装一些换洗的东西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这边非工作人员不能入内,就算是工作人员也很少会过来,有人推开门从里面闪了出来,跑到烧鹅店买了一整只鹅。 「外地来的游客?」 达叔的儿子已经全面接管老爸的生意,听得出来永和本地话和外地话,刚刚用了方言对方没有听出来。 「买一只鹅,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男人脾气看起来很火爆,很呛。 老闆有些讪讪,他这人做生意就是话多了一些,因为游客来来回回的进进出出,都是听说他这里出名才会跑来吃,他也想从游客的嘴里知道自己家的东西到底好不好吃,不是为了他老子,而是为了头顶的那块活招牌,自己死了以后,儿子还能靠着这个生存个几十年的,他做的当然要用心。 「好了。」同伴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用胳膊撞撞自己的同伴,两个人拿过来烧鹅转身就走,那边有人觉得好奇怪,脸孔特别的生,他绝对是没见过的,他这人别的本事没有,看脸看的特别熟,一般来永和的游客都会去热闹一些的地方,这人他今天第一次见。 回去说了说,不知道怎么地就传到霍一路这边的耳朵里了。 「哪里听到的?」 阿帆带着人去,一个带着一个去找,最后找到了下面的人,小弟说着是在烧鹅摊前看见的。 「知道了。」 让人离开,她眼珠子转了转,晚上回到家,夜深人静对着江北勾勾手:「需要你帮我个小忙。」 「不帮。」 霍一路:…… 我还没说出口呢,你就拒绝,是不是拒绝的有点快啊? 不是应该听了以后再说的吗? 「帮不帮也得帮。」 「这是给自己找麻烦,和警察合作,早晚会被斩的。」拿着她的话送回来给她,霍一路摸摸鼻子,就当她欠姓胡的一个人情行不行? 警局在半夜接到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对方说的不清不楚,只是大概说了一个地方有非法行动,胡警官带着人过去,夜总会这个时间里是最热闹的,进进出出的客人,妈妈桑忙的满场飞,什么客人喜欢什么样的美女,都有什么样的口味她清楚的很,干的就是这一行,有些时候也难免会被人占便宜,嘴上笑嘻嘻的骂着,心里直接骂你祖宗十八代,有那么年轻的你不去摸,摸你老娘,摸个屁啊。 双方有开火,后半夜的时候枪声明显,永和静了静,听得到的人躲起来绝对不出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人则是认为这是在放鞭炮而已。 一死两伤,逃跑一人,跳崖是死是活不清楚,那么高的地方又那么陡感觉跳下去命也就没了,警察在下面寻人,死了也要找到尸体,这边阴实被成功解救出来,不知道阳城的那些小报的记者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警察这边送阴实的车才出警察局大门,那边就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闪光灯一直闪个不停。 阴家向永和送了一面锦旗,外加几千万的捐款,在当地办学校,就算是为阴实这次死里逃生做积福。 声势浩大。 霍一路是个闲人,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不过托阴家的福,她可能要大赚特赚了,据说阴家想要在这边兴建旅游度假区,以后的光景是不清楚了,现在房价受好消息的刺激,又涨了一轮,永和的房价就是这样的离谱逆天,就是逆天的存在。 阳城那边恨不得一栋楼盖出来马上变鬼楼,没有人买卖,炒就等着跳楼吧,永和这里房价依旧强劲。 阴实被救,报纸上硕大的标题,硕大的版面,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这样的大张旗鼓。 堂里七叔和一些长辈被请了出来,一哥说要清算,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东西,他今天要看霍一路怎么说。 阴实是怎么被救出去的? 这不是霍一路和警察的联合成果? 霍一路带着小弟进来,一脸笑嘻嘻,头髮依旧中分,中分这种髮型是很要求人的气质的,一个弄不好,就会显得有些狼狈,搭在她的脸上身上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完美。 一身的黑,手里玩着打火机,进门先是三分笑。 「什么风把叔叔伯伯都给刮出来了。」 「路姐,解释解释阴实的事情吧。」你可以袖手旁观,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唯独你不能和警察联手,我现在就说你是警方的卧底行不行? 「一路,阿一说你和警察联手。」 证据他们差不多已经知道了,警察内部的人已经证实了,你说姓胡的就那么本事,一通意味不明的电话,她就清楚扫到你的地盘上去? 霍一路侧着身体坐了下来,腿横着叉开着,她观星坐法,没有女人会这样坐的,却是独有的姿势。 咬着烟抬头:「这就是不给我辩解的机会了?他说是就说,那他还说我是警察的卧底呢,我难道也承认?」脱线。 一群神经病。 「现在让你来,就是给你机会解释的。」 外面阿帆已经带了人来,一哥的人就站在对面,双方一个谈不好就要马上动手,蠢蠢欲动,霍一路眼睛落在阿帆的身上,阿帆出去,一会外面就安静了下来,一哥自然也是要让人出去。 「证据呢?」 杀人也得有证据,空口无凭这就是栽赃。 「电话可是从你的区域里打出去的,你别告诉我,你不清楚。」 「我靠,你是今天才出来混的?从我的区域打出去的?这句话你说出来你敢说我不敢听啊,有没有证据是从我的家里打出去的?打电话的人你们有没有找到?现在就说是我打的,我还说我进警察局是你做的,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剷除我。」栽赃嘛,她也玩的很熘的。他们又不是文化人,坐在这里叽叽歪歪,叽叽喳喳,讨论得清楚吗? 「七叔你是最了解我的,我这人最恨警察,我没有道理和他们合作,抓得住我的把柄我认,抓不住就是诬陷。」 「把人带上来。」 外面小弟被请了进来,就是烧鹅店前的那一个,小弟低着头,他怂了没有办法,他害怕啊,自己得留条活路,对路姐说过什么,他全部都交代了。 「一路,你怎么说?」 霍一路将烟熄灭在桌子上,她一贯是随性惯了的,衬衫的领子开着,比这些男人要纤细一些的脖子,「我是问了,但不代表我就会去给警方通风报信,我自己的地方混进来一些陌生的人,我都不清楚,这件事情不会有点奇怪吗?全永和哪里不能藏,偏偏藏到我这里,我被条子请去喝茶啊,七叔不知道吗?」手指瞧着桌子,腿依旧抖啊抖的,嚣张的很。 不是她愿意嚣张,你说这些人总是按不死她,是不是说明她命挺大的?这些人做事情也不用动动脑子,叫你们查得到,我就不去做了。 神经病! 「那你的男人大半夜的出去打电话怎么说?」 「哦?」霍一路歪头:「半夜去打电话?」 电话亭老闆说了一个大概,江北大概出现的时间,然后打了一通电话,就是在被查到的地方打出去的,这似乎可以证明确实和霍一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如果不清楚,要不要我帮着你回想回想?」 「他去打电话了?」 老闆不敢去看霍一路,要命的是叫他出来作证,他谁都不愿意得罪,霍一路这就是个活阎王,得罪她,自己以后还能有好?永和她现在跺一脚也是有后遗症的,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是。」 「那他说什么了?」 老闆仔细想着,江北当时说的话他记得特别的清晰,为什么清晰,当时的时间已经很晚了,按理来说他看着店已经有些昏昏沉沉了,可孙子前脚刚刚被热水烫了脚,他记得十分清楚,江北说的是…… 霍一路就这样翘着唇看着眼前的人,栽赃她? 找点好的证据出来,江北说的是什么? 「你大声的念出来给叔叔伯伯们听听……」 「他说,路姐被人陷害进了警察局,里面有接应的人,警察不肯放她,还说要和她合作,路姐自然不干……」 「要不要去查一查他这通电话是打给谁的?」 六姑坐在一边,很久睁开眼睛,定定的看向霍一路,眼神越来越清晰,眼睛里的神色越来越似一团火。 「不用查了,是打给我的。」六姑突然开口。 这就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了,完全说不通,六姑和三叔是一家人,三叔是死在霍一路的手里,这仇算是不共戴天,她怎么会帮霍一路撒谎,难不成六姑也是警察的人? 一路撑着脸,脚丫子晃呀晃的。 「失敬失敬。」 不要小瞧她书念的不多,她脑子转的熘熘快,她说过的吧。 从里面出来,耸耸肩看了一哥一眼,哥?你真当你是我哥呢,过去给你面子,现在你能奈我和?有本事来砍我,叫那些老傢伙都坐着等死去吧。 制衡之道嘛,她懂。 有她在,这些老不死的拿的是双份钱,谁想说了算谁就加筹码,她挂了,那些人就失去利用价值了,拿多少是对方说了算的,这一笔一定要计算得清楚。 不过她也是才知道,江北竟然把电话打给了六姑? 六姑和她有杀夫之仇,江北将电话打到六姑家去?玩的是什么套路? 回了家里,结果他已经南上了回去了,据说要准备考试,霍一路有些意兴阑珊的,自己就着月光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一件她之前一直心存疑虑的事情,楼上的那只鞋终于掉了下来,她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六姑回到家,气的砸了家里的花瓶,她的家颇大,不过她不喜欢有人进进出出的,所以大多数都是只有她一个人,阿一才从她这里离开,如果是想得到不同的答案,那不可能。 「我只是想知道六姑你为什么帮她,你不承认就好了,没有人会去查的,还是六姑你有什么把柄落在她的手里。」阿一扔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离开了,六姑坐在沙发上很久没有动。 把柄? 那通电话霍一路确实让人打了过来,她当时接起来觉得完全的莫名其妙,按照惯例她应该说自己没有接到,和阿一联手除掉霍一路,但她…… 阿一离开的时候,六姑压低声音只说了一句。 「她可能是警察的人。」当然那个小贱人为了活命也有可能撒谎,霍一路说三叔还活着?但六姑更加愿意相信霍一路就是警察的人。 言尽于此。 霍一路是警察的人! 一哥的唇带着笑,这就对了,就解释得通了,一切都说得过去了,他当时就说,他进去的时间和她起来的时间太过于巧合,怎么就那么巧,他出事她就做大了?好像被人清平了路一样的顺利,现在来看,是她背后有人帮她,让他想想,是谁呢?是那位胡警官?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去把二哥给我叫过来。」 龅牙那边从赌场过来,最近有一笔钱进入到赌场里洗了一遍,出来以后换了一种形式,当然中间折扣了一些,然后去了该去的位置,很大的一笔数目,很可观。 「大哥,找我。」 「霍一路是条子的卧底。」 龅牙的眼睛里残留着赌场里的气息,人泡在那种地方时间太久,多多少少也会受到影响的,事实上他的情绪有些嗨,眼前有些模煳:「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这解释不通的,内线的人虽然一直也有怀疑,但最终没有确定,毕竟霍一路没有明显的和警方接触过,如果说她去见胡警官那些就未免过于牵强,而且胡警官那件事情已经查出来了是件误会,他亲自去把找出来的那个警察叉了,全家都叉了,怎么又会转回来? 「六姑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的。」 龅牙沉吟,六姑这样说也有可能就是叫他们互相残杀,老太太和霍一路过不去原因大家都清楚,她说霍一路是卧底,证据呢?如果有为什么不说?还有她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讲出来?她有把柄被霍一路握在手里,那是什么样的把柄? 她和警察做过什么样的交易? 「六姑这人向来很精,她和三叔也不一样,借刀杀人她做得出来,上了年纪嘛早就不能出来打打杀杀了,借刀杀人就省事多了,现在永和表面上还能依旧维持平静,一旦打破局面……」乱起来,就有可能让警察趁虚而入,势必霍一路到时候会该说不该说的全部都抖出去,她知道多少,现在龅牙也不敢确定,不是从喜欢的角度出发,实事求是,确实不能明目张胆的动,那边钱刚刚办利索,额外生事端,真的被查出来,麻烦还有很多。 「江沛得的儿子再蠢也不至于帮她做这样的事情吧,为什么打给六姑我不清楚,她一向狡猾,也许就是故意而为之,给自己找个证据。」 「你的脑子已经不好用了。」一哥抽着烟。 龅牙笑了笑:「我的脑子一贯不好用的,是大哥栽培,这里面的矛盾点太多。」 「钱怎么样了?」 「已经洗了出来,过一段就会到帐,现在突然到帐会引起警察的关注的。」 「大概要多久?」 「六个月以后。」 一哥沉吟,真久! * 阴实回到家,巧云依旧在哭,喜极而泣,老太太有些激动,人回来就好,那些钱就当做是做善事了,阴平让阴实多休息一段日子,公司暂时有她,不需要担心。 「姐,谢谢你。」 「你是我弟,我是你姐,我们是一家人。」姓同一个姓的,不是不担心,人回来就好。 孙志成凑上前努力刷自己的存在,什么回来了可喜可贺,这次真的是要去烧香了,大吉大利,话多的让人恨不得踢飞他,阴平冷冷一眼扫过去,孙志成马上就收声了,背地里翻着小白眼,他又做错什么了?怎么又是他的错? 热情也错了吗? 还是需要掉两滴眼泪? 阴平和丈夫离开大宅,上了车她突然冷飕飕的看着孙志成,孙志成被她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又怎么了?又怎么了呀?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有话你就说啊。 他是压根逃不过妻子的手掌心,这些年他不是没想翻腾,奈何智商上相差的太多,妻子能直接玩死他,和一个聪明做对的结果就是作死,他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何必自己作死呢,开开心心的过完下半辈子,不就是哄一个人,有什么难的。 「你太热情了,虚伪。」 孙志成继续翻着白眼,你家的人太难侍候了,难怪当时会找他,这样阴晴不定的脾气,能嫁给谁? 「不许翻白眼。」他觉得下辈子自己一定要做个聪明人,很聪明的那种,也尝试尝试说了算的滋味,这辈子就算了,智商被吊打,也不用想闹腾什么了,闹腾就是一个死,阴家的女人都可以当男人使用,贴上鬍子就是男人,哈!
076 一环套着一环 「牙哥……」 龅牙的脚举在沙发靠背上,人则是躺在下面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在思考着问题,大哥和他之间不存在欺骗隐瞒的问题,六姑那里的举动是很奇怪,霍一路有什么能捏住让她不敢开口的东西?过去是三叔,可现在三叔已经死了,就算是没死,那两个老的感情也没有外人所想的那么好,六姑和大哥之间并没有生意上来的来往,想着想着自己想的笑了出来,觉得事情有点意思,他如果都能想得通了,他也不会干的这门子的生意,霍一路为什么要给六姑打电话? 手下推门进来,双眼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嗯。」 「路姐来了。」 龅牙稍稍一愣,这边才开始怀疑你,你就登门了?偏向虎山行?他就喜欢就好这么一口。 「请路姐上来。」小弟刚想转身出去,龅牙坐了起来,换回正常的姿势:「搞点水果来。」他是不吃,不过霍一路吃不吃就不清楚了,毕竟是女人嘛,自己点了一根烟,实在是里面视线不是很好,也对,做的是这样子的生意,搞的那么正大光明做什么。 小弟带着霍一路上了楼梯,霍一路走路是很有意思的,她喜欢摆,又不是属于女人的那种摇摆,你在她的身上找寻不到一丁点的和色有关的东西,她是横晃,晃着晃着这就成了自己的风格,既不优雅但也不粗俗,依旧是一身的黑,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配合着她的短髮,脚上踩着拖鞋,有人规定不能这样穿?门被推开。 「路姐,请!」 她偏着头看向里面,视线稍稍上抬,里面出来迎接的这个人先是惊艷继而又带了些不经意的笑意:「大姐是怕里面有埋伏?」 开玩笑! 「这个玩笑挺好笑的,有埋伏我也不怕,何况你的地盘不会对我不利。」语音轻轻飘飘落下,刮过龅牙的脸,这地不像是她那里,她那边简单的很,原本霍一路就不是个喜欢把自己的地儿搞的花里胡哨的类型,能有多简单就有多简单,当然住和玩不一样,外面带上门:「一哥那里还得有劳你来帮我解释解释,描补描补。」 她也没有捅破天的意思,当时人不由己,有人想她死,她不想自己死而已。 龅牙等她落了座自己才坐,算是一种尊重,他这人向来瞧不起女人但也尊重女人,男女没什么分别,真的出来做,不见得女人就不行,眼前的这个他一早就瞧着很行的。 「你都当面得罪了,又让我背后描补,路姐意欲何为啊。」外面小弟推门进来,端上来的新鲜水果,至始至终霍一路的视线都没有落在这上面一下,她除了吃饭不太碰这些。 她讲自己是穷人出身,穷人中的穷人,能吃饱就是天大的美事,又哪里会那么讲究奢侈,吃水果?就当她不是女人吧。 「一哥这么做我能理解,人丢了矛头自然指向我……」 龅牙突然大笑,「大姐这话说的我有些不明白,人丢了和一哥有什么关系,咱们聪明人说聪明话。」 霍一路瞭然:「你看我这脑子,我是出口没有考虑直接就说了,和一哥自然是没有关系的,谁想利用这件事挑拨我和一哥都好,就那么巧我问过了然后人就被解救了?那是不是我去找的姓胡的办的呢,原因呢?我为了得一个最佳市民奖?」直接一记眼刀子飞出去,脱线! 龅牙坐正身体:「有些问题我也是一直很好奇,大姐说的这话我自然有想过,大哥想必也有想过,但是怎么就那么巧,总是有人想要搞你呢。」 不上门的话,或许他就直接信了,偏偏霍一路就登了门,倒是有些做贼喊贼的感觉,阴实得救,永和的警方可是高度被夸奖了一番,阴家更是学校盖了一所又一所,捐的钱就更加不要提了。 霍一路的眉头微敛:「你说这话说的有点意思,我也想知道,是真的有人冲着我来的,还是我给条子当了线人。」 龅牙沉吟,霍一路只是嘲讽的笑,她是卧底? 很棒的猜测! 再也没有更棒了。 「大姐,你是不是呢?」 「你猜。」她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从桌子上抓起来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向着龅牙的方向吐了一口烟圈:「我这人向来不说谎,大多数我都是说实话,你应该了解我,信不信就有当事人来听了。」 坦坦荡荡,她今天晚上和龅牙讲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超级认真。 「那我猜自然就不是了,六姑有什么把柄握在你的手上了?」龅牙撇了撇嘴,你没有谎话?你他妈的嘴里就没一句实话,说你不是条子的人,龅牙是信的。 霍一路不看龅牙,只是侧着脸吸菸,烟雾不可避免的就会飘到他的脸上,鼻中,但是他喜欢这种味道,当时一哥去抓江北,他就真的后悔没有直接搞死江北,长相这个问题确实他很无能为力,强迫的到了手中味道就变了,他虽然出身不好不讲究这些,却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或许对着她不愿意,这个女人他一直都很喜欢。 「我说她的小白脸在我手上,你信不信?不然她那么恨我自然是恨不得搞死我了,会当场替我说话?和条子串话,刀刀会要我命,我有那么傻?」 「你的人为什么给六姑打电话?」 这点他是一直想不通的,把原本的问题更为复杂化了,难道就紧紧是为了自保?怎么会知道有人害她? 「你一定是说只要我不通知任何人,肯定姓阴的离不开永和,我兄弟大黄是怎么死的,你知我知,不是不恨,大局为下这个仇我不能报。」在这里她插兄弟两刀,为了她死的,生前跟着她混的,不说死了以后她替着报仇,她现在不是坐在这里为自己开脱解释。 这件事情…… 龅牙不提,出来混有出来的道义,出来混也有出来混的无奈,她的兄弟是自己找人斩的,甚至当时差一点就连霍一路也挂了,是她命大,这件事情他确实事先不知道,知道又能如何呢,人不是他找,一哥就找不到人了?杀了霍一路,笑呵呵的和他继续做兄弟,他也不会因为霍一路就和自己的大哥闹翻,就是这样的现实而已。 「节哀。」 霍一路拿着旁边的叉子在西瓜上叉出来一块活的,然后将口中的香菸插了进去,就这样的让烟烧着。 「你替我和大哥解释两句吧,我就不亲自过去了,能理解最好,不能理解就算了。」 霍一路起身,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此,现在她要回去了,走了没有几步,龅牙开口喊她:「一路。」 第一次他没有开玩笑的叫她,认认真真的喊她:「现在有人指向你是条子的人,你在永和一天,你就清楚自己的立场,一山没有两个王,除非你要和他合作。」 他指的自然就是白面的生意,大哥的志在于此,你碰了你也就不干净了,到时候谁都跑不掉,大家一条船上,谁跳船剩下活着的人也没有好下场,一个女人出来混,沾了这些,龅牙不忍,或许她有大志,拿到钱就好了,女人就该是找个男人踏踏实实的稳定下来,不是他也好,就算是那个小白脸,老老实实的用钱养着他,想必他也翻不起来大浪,可霍一路现在不沾,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霍一路摆摆手人没有回头,她一直都是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结交什么样的人不能结交的。 龅牙重新点了一根香菸放在霍一路刚刚放过的位置,就算是他敬大黄的,尘归尘土归土,既然死了就说死了以后的事情,下辈子别再混等级这么低的喽啰,死的自然就没这样的快,起身下了楼。 * 霍一路回了家,她突然兴起,指挥着小弟爬高,去把自己家房顶的瓦片掀开。 小弟:…… 「大姐,瓦片掀开了会漏风啊?」 霍一路目光斜刺过去,小弟收了声他就是提醒一句,既然大姐你不怕冷,那我就去掀了,掀开一整片,人在上面忙忙碌碌,阿帆那边晃悠回来,刚刚去酒吧巡视了一圈,就想着不至于有那么想不开的人跑到大姐的地盘闹事,酒吧的生意很火爆,里面很太平。 「上面的做什么呢?」阿帆对着上面喊,大半夜的你这是找死呢? 上面的小弟一脸苦笑:「大帆哥,大姐说想看月亮。」 阿帆摸摸鼻子,那看就看吧。 霍一路躺在北侧的屋子里,这边的屋子很简陋,她家嘛,马马虎虎的,那时候老爹是个废物,老娘是个孟姜女,房子自然是能偷工减料就偷工减料了,不是动迁了?她想要的自然可以买得到,谁让她是霍一路呢。 掀开瓦片就真的直接通天了,刚刚还是躺着,现在又坐了起来看着进门的人。 「大姐,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这么折腾,是为了什么呀?」阿帆实在不能理解大姐的脑迴路,看月亮? 搬个椅子出去直接看不是更好,再说月亮不是天天看,有什么好赏的?今天的月色……阿帆瞧了一眼过去,那窄的就和鞋垫似的,实在没有什么好瞧头,哪怕就是八月十五阿帆也从来不赏月的,觉得没有多大的意思,赏月那都是神经病闲的无聊的人做的事情。 「我想点事情,你去把师爷叫来。」 「这么晚?」半夜十二点喊师爷来吟诗作对?他就真的怀疑大姐做的出来。 「让你去叫就去叫,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直接抓过来枕头就砸了过去,她带出来的人是不是以前都在居委会做过?做事就一个比一个慢,讲话就一个比一个多。 阿帆脚底抹油,赶快去叫。 要说师爷也是个神奇的人才,大半夜十二点多,还依旧穿了一身的衣服,将所有的皮肤掩盖的这叫一个严实,如果不是脸皮一定要露出来,阿帆都怀疑他会不会找个东西把脸给包起来,奇葩啊! 推着门师爷进去,师爷当然有看见房顶的那一片大洞。 「妹姐。」 霍一路摩挲着下巴:「阴实你觉得是谁绑的?」 师爷的唇角兜到了一起然后又散开,终于问到了关键上面来。 「一哥。」 这个霍一路已经是想到了,不过绑架之前为什么要跑到她的地盘来通风报信,这说不过去?除非就是怀疑她?做了一个饵。 可这也说不通。 「为了钓我?可明显我不是警察的人,能钓出来什么?」 师爷语气幽幽,语速也不是很快,一个头顶着大洞月亮就在头顶,一个坐在椅子上坐的腰板挺直,一个老一个少,两个人关起门来商量一些害人的事情,倒是挺有趣的,永和的水不清,但现在更加的浑浊了,有外来的进入到永和。 霍一路一大早的就南上了,没等阿帆晃回来直接走了,偶尔也会这样,阿帆早就见怪不怪了,那男人需要女人的滋润,也许换回来对于女人来说也是一样的。 江北今天没有逃课吧,人没在家,霍一路进了屋子里,家里还是那副德行,和鬼屋一样,窗纱乱飘,她是欣赏不出来这种美,坐在沙发上,将鞋子甩到一边去,翘着二郎腿,一哥的后面应该是有人,但是这人是谁呢? 中午也没有吃饭,直接饿着肚子睡了过去,江北回来都已经晚上了,看样子他很忙啊。 「欢迎回家。」霍一路翘着腿,晃了两下权当做是欢迎他回家了。 江北提着一个包,不急不慢的带上门。 「吃过了吗?」 「你看我这幅样子像是吃过了?」 「我看着不太像,给不给面子一起用个晚餐?」江北提出来邀约。 「好啊,不过这之前想和你说说话,过来坐。」她用脚指指自己对面的沙发,阳城呢最近没有听说出现新的角头,也就是说还是过去的那些,过去的那些呢,如果有人做过就一定会有风声放出来,他们这些粗人就是这样的,干了也会嘚瑟出来当做一件炫耀的事情,做就做了,人是藏在永和,所以这绑架的人一定就和永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繫,会和他那个继父有关系?看起来不太像。 抱着头踢着腿:「地方就这么大,我知道的别人自然也知道,这人就一定是永和人或者现在生活在永和。」 「哦。」他一脸不太关心的样子。 「是一哥的话,他为了什么?」为了钱? 不可能! 这样做,等于找死。 一哥的生意,霍一路虽然没有插一手,但那也是相当的好赚,「如果不是我定力够,难保就被他拉了过去同流合污了,实在钱太好赚了。」上下打点好,几个亿就是小数字而已,「他没有道理铤而走险。」就是平常人稍稍用脑子想一下,都不会这样做。 何况是个d枭。 「你怀疑他背后有人?」 霍一路坐了起来,她打了一个响指,就喜欢你反应快,知道最直接的问题出在哪里,「我是觉得他背后有人,但是这个人是谁呢,我很好奇。」 人一定不在永和,因为永和这里,她霍一路敢说通天通地。竟然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你或许应该去问问警方,阴先生之前被绑架所交的赎款去了哪里,也许真相就大白了。」 「这还用你说。」神经病,我也知道,问题是,我和警察也不熟,其次等警察查出来估计都猴年马月了,查不出来呢那就一辈子是悬案了,所以你讲和没讲有区别,一个白眼送过去,还优等生呢,脑子也不过就是如此。 江北倒是来了兴趣,坐着也不急,说好的吃饭他一点动静都不见。 「你脑子倒是转的很快。」 「那是当然。」 她这个头吧,就是很可惜不能用来学习,不然你以为呢,她如果小时候环境好一些的话,她也是状元之才来着。 自己大笑三声:「不管这个背后的人是谁,做的有些不聪明。」 江北的眉头敛起:「怎么说?」 「杀鸡用牛刀。」出了鞘的剑就要见血,不是鸡血就是牛血咯,这是警方和那个人之间的事情,和她无关。 「你确定一哥就是最大的货主。」那人明眼看过去也不过就是个矮骡子的命。 依旧是这么一身的打扮,两个人走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觉得和谐,总是会有人用着一种异样的目光看她,霍一路坚持要随着他,江北能喜欢吃的东西一定就是她不喜欢的,坐在餐厅里难受不难受且不说,你说为什么会有人吃这种东西? 这是大杂烩吗? 她拿着汤匙看着那汤,这东西是用来喝的?确定吗? 这个娘炮的东西,给她喝? 「这个是用来喝的。」 霍一路翻他,我自然知道是用来喝的,没觉得是用来洗脚的,自己坐在一边窝在椅子里,坐没坐样,那边江凌和同学一起进门,和母亲打了好久的商量才放她出来,江凌是觉得自己终于又恢復轻松了,结果今天出门的时候一定就是没有查黄历。 出门遇瘟神!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吧?」同学认得江北,也大概知道江北江凌兄妹俩感情不和,想着既然感情不好,不如不凑到一起,这样大家都很方便。 江凌盯着那两个人,凭什么她走? 她走就意味着她示弱了,抬着下巴和同学进了餐厅,霍一路正觉得无聊呢,有聊的人就送上门了,那个谁谁谁。 挑着眼皮子送了江北一个大媚眼,你家条件不错呀,妹妹总是在这种餐厅里出现,看样子你们兄妹的品味都是差不多的,喜好都是一样的,不然找餐厅怎么会如此相似?就拿自己和江北来说,如果不认识,她就敢说一辈子都不会进同一家餐厅。 摸着下巴:「冤家来了。」 江北看她,也不好奇自己的身后:「吃东西的时候,少说话。」 霍一路耸肩,不就是规矩和教养嘛,她打小就没有啊。 「你妹妹眼睛里烧着火,你到底怎么着她了?是抢了她父爱还是母爱?她如此恨你?」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或许她是觉得而我长得比她好看,生气嫉妒。」江北唇角缓缓向上。 一路只觉得人世间论不要脸,还得是自己眼前的这一位呀!一个男的长成这样你就真的好意思吗?换做是她,她肯定不好意思,她宁愿让自己壮实一些也比别人夸你比女孩子长得都精緻来的好吧,很想笑,又觉得在这里笑的话,不知道那些侍者会不会赶人,她是不介意,是怕他丢人,自己抖了两下,姿势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江凌那边看着霍一路笑的一脸贼兮兮的,笑什么呢?笑她? 到底说什么了? 江北的反应也是好奇怪,他为什么头也不回?整个过程就是江凌自己和自己较劲,霍一路和江北结束用餐,两个人准备离开,正好就经过江凌的桌前,霍一路好心好意的和她打招唿。 「妹妹!」 江北的妹妹就是她妹妹,虽然她不缺。 江凌鼻子都要气歪了,叫谁妹妹呢? 「你叫谁?我不认识你。」刚想叫侍者,说有人在这里骚扰自己,霍一路和江北就走了,这口气憋在嗓子哑如论如何都散不去,就是倒霉,她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这是自找晦气! 两个人走了没有多久,霍一路让他自己先回去,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过她向来这样,也许是没有吃饱。 江北一个人沿着远路打算返回,这条路有点长,如果不让司机送的话,他走回去大概要走好久的,不过她会用车的,到时候追上也是一样的,走了没多久,有人出声叫住他;「江北。」 喊的是他的名字,所以他站下了,睫毛微微的抖动着,实在不太清楚眼前叫住他的人是谁,是何目的,他认识吗? 明显不认识。 女生似乎有些发窘她是对学校里的事情不太相信的,觉得那就是有心人所渲染的,可是她刚刚也是在那家餐厅用餐,有看见江北和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一起出来,她只是替江北觉得有些可惜。 「我认识你吗?」 女生开了嗓:「你有什么困难其实和我说一下,我是愿意帮助你的……」钱她也有,那个女人能给的她也可以,没有必要就出卖自己,江北这样的人和那样的人差距太大了,她看着都觉得替他难受。 江北笑了笑,女生第一次见他笑,确实人美,笑容更美,难怪学校里会有人说江北是属于倾国倾城的那一种,确实是! 「我可以负担你的学费。」 如果只是为了这个,她也可以做到的。 江北唇角向上,眼睛随着他勾唇的动作渐渐向上,他是笑眼,笑不笑动作姿势摆出来脸就是这样子的,眼睛里却没有温暖,只有冷意,那种冷意足以冻掉所有的鲜花,包括眼前的这一朵。 「你还能给我什么?」 女生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是差学费吗?差学费她可以出的,还能给什么? 「她给了我一栋楼,你可以吗?」江北的恶意几乎就是扑面而来,女生有些站不稳,脸上的害羞也掉了下去,现在想要调头的心思遮都遮不住,人长得再好又能如何,再可惜又能如何,把自己当成是一件货品出售,其他的人在看不过去,他自甘堕落。 「不说了呢?可以吗?或者给更高的价格?」 女同学沉默,而后终于鼓足勇气:「你好庸俗。」 可惜了那么一张脸,想法怎么就这么世俗呢?沾了一身的俗气。 江北是真的在笑,眼睛里的嘲讽转眼间就被真正的笑意取代,可怜别人的生活,又无能为力,碰触到了你的自尊心又开始反击? 你看这就是人。 「你没有资格来评价别人的生活。」 不想和眼前的人浪费口舌,没有必要,沿着原定的路继续缓缓走着,他不想太麻烦,所以挑的小路走,那边不知道警察在追什么,只见好些人分道而跑,看样子不是小事。 谁知道了呢,也许是打劫的,也许是混混,这些都和他无关。 女同学被他甩在身后,经过一条街,他看见了一个熟人,如果见过记得就算的话,那就是熟人,霍一路的妹妹据说。 霍一菲还在这里打工,虽然老闆娘偶尔刻薄,但她需要这份工作,可以满足她成为阳市人的门票,她需要这份生计,霍母又邮寄了两回钱,她都没有要,直接退了回去,原因很简单,她不想拿,将来也不想替母亲养老,大家一拍两散,这样就最干净,互不拖欠。 江北从她眼前经过,霍一菲还在费力的拎着那个桶,那个桶的味道令人作呕,特别是在这样的天气下,经过都会沾染一身,江北就这样缓缓路过,霍一菲放下桶,她确实有点累了,出了一头的汗。 「餵。」 她记得他。 记得很清楚,永和镇没有这么聪明的人,所以她记得很牢。 「叫我?」江北抬起眼皮,勉强把眼前的这张脸看了进去,霍一菲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里并没有惊艷,也不存在所谓的爱意,她和普通的小姑娘不太一样,当别的小姑娘还在做梦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会了梦碎,学会了什么叫做真实的生活,学会了什么叫做白日梦不可做,靠人不如靠己。 「你经过这里不就是为了让我叫住你?」 霍一菲站直了腰板,她倒是想听听看,这人有什么企图? 如果是为了劝她和霍一路和好,那没有这样的必要,本就没打算当姐妹,装出来的和乐融融骗谁呢?她们俩都是希望对方早点死,死干净了也就太平了。 江北觉得姓霍的人多少都会有点自以为是,霍一路的那种自以为是呢不太会令人讨厌,因为了解过了,江北不会将她放在奸贼的那个领域,但是眼前的人却将不太好的两个字都占了。 迈开步子。 「你下次不要故意经过这里,我和你们也没有任何的话要说。」 现在切八段,以后也不要联繫,你富贵了我不会回头求你,你落魄了也不要指望在我这里求得一碗饱腹之食,就是这样的简单。 江北停下来,其实他还挺不愿意对人解释的,因为觉得解释很累。 「……我就只是经过而已。」 看样子他是真的不太了解霍一路了,原本以为她会来这里,原来并没有,比自己所想的更绝一些。 霍一路还真的没打算过来找霍一菲,叫霍一菲也好叫霍招娣也罢,都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她们俩的命运不是早就摆清楚了,互不拖欠,活着就是命大,死了就是活该,谁也别从彼此的身上占一丁点的便宜,叫着姐妹,其实路人都不如。 她只是去堵江凌了,她还有话要对妹妹说呢。 江凌拧着眉头看着霍一路。 「你要干什么?」 抢劫吗? 也对,这样垃圾的人,和江北混在一起,不就是干这些非法勾当咯,警察在哪里?她四处望着。 「你找警察?」霍一路突然发问,江凌的同学扯扯她的袖子,同学觉得眼前的人不好惹,她都没有看过这样的女人,穿的不伦不类的,气势上就压过她们了,她就是个学生不想惹事情,江凌不要连累她,不要多说话了。 江凌也纳闷,自己就随便看了一眼她就猜到自己要找警察? 「警察跑到那边去追人了,好不好奇?那边在抓贼,或许你更加想和贼来一个正面接触,不过可惜了,同学能麻烦你先离开吗?」她是最最正常不过的霍一路,和蔼可亲,眉头挑了挑,女同学和江凌打了声招唿马上就飞奔而去,霍一路满意,聪明人,乖,姐姐疼你! 「你要干嘛?」江凌揪着自己的衣服,眼前的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你撒谎!」 江凌气的头顶冒烟,她撒什么谎了?她是神经病吧,在这里堵自己然后……江凌的眼珠子一转,霍一路摆摆手:「别瞪那么大的眼珠子,掉出来我可不给你捡起来,我嫌脏。」 一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噁心的不行,她才不干呢。 「你有毛病。」江凌喷出口:「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江北和你搞在一起,他讲什么当然就是什么了。」 「姓阴的那家的孩子是你搞丢的吧」霍一路淡淡道。 「你有毛病。」江凌要走,霍一路拽回来她:「听说你父母想要把你送给阴家做养女,结果阴家不要你……」 江凌恼羞成怒,她觉得霍一路今天就是故意来惹她生气的,怎么江北将这些当成八卦讲给你听了?觉得好玩吗?江北不要脸,你也跟着不要脸,人是江北弄丢的和她有什么相干?推到她的身上就完了? 下等人! 你就连被送的资格都没有。 甩开霍一路的手,可惜自己的胳膊依旧在对方的手里,江凌也不敢动手,她知道自己打不过眼前的人:「你到底要干嘛?如果是讽刺的话,是不是讽刺完了我就可以回家了?」如果觉得不够的话,那么请继续。 「只是告诉你,做人不能这样,撒谎是不对的。」 霍一路看见一个人,神色有些变了,马上追了出去,江凌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自己跺着脚对着天空大喊大叫,她真是要气死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神经病通通去死,江北和她就是一对神经病,他们一起去死。 回到家父母都还没有回来,将包交给佣人,自己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发呆,「我妈出去了?」 「约了陈太太打牌。」 又是打牌,有够无聊。 不是说最近公司不景气嘛,还有心情打牌,她真的特别佩服她妈,永远都是这样的临危不乱,想起来那个讨人厌的江北,江凌揪着自己的头髮,她回了房间,将自己扔在床上,那年发生的事情大概都不太记得了,反正就是人丢了,谁也不是故意弄丢的,江北这个混帐,说是她搞丢的?她将脸埋进枕头里叫了两声。 江北江北你这个烦人精! 晚上等父母回来全家一起吃的饭,她爸还是那样,脸上的笑容也不是很多,江凌最近很乖,也很少要零用钱,没办法家里出现困难了,桌子上的菜倒是一如既往,她真是怕哪一天她出门再也没有钱花了,家里就连饭菜都要吃不起了,那问题就大条了。 也不知道家里现在的经济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缓和,她又什么都不懂,只会花钱。 「爸吃饭,妈吃饭。」 江太太小口小口吃着饭,一脸不悦,看样子是心情不怎么好,江先生也是那副差不多的表情,吃过饭江凌正在吃水果,听见她妈说过两天又要去阴家登门,因为到了那个孩子走丢的日子。 江凌很想对她妈说,这样的日子送上门不是找骂吗? 可她没有胆子开口。 「今年就算了吧。」 「沛得,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做人得有始有终,既然是我们开始的那就不能在我们这里结束。」 江沛得嘆口气,算了算了,愿意去就去吧。 「江凌听见了吗?」 江凌应了一声,不敢不应。 「妈,我觉得你带着我去,没有带江北去来的效果好。」江凌打鬼主意,就是应该让江北去,谁让他花了自己家那么多的钱,难道他只能花钱,不能受罪? 江太太砸了手中的碗,突然之间就这样了,江凌缩了起来,江沛得扶着江太太回房间,江凌瑟瑟发抖,怎么又开始了? 这就是她恨江北的原因。 江北的父亲qj了她妈生的江北,所以她妈和爸爸分手,后来江北的爸爸意外去世她妈才能离开那个鬼地方,江凌不清楚自己妈到底受了多少的罪,想必是想也想不到的,她妈那以后就留了这样的毛病,也不清楚发病的时间,说发病就会发病。 她躲回了房间,她不会去恨母亲,只会恨江北。 你有什么资格活着?有什么资格享受这一切?是我的爸爸养了你,给你钱花给你衣穿,给了你一切,现在不要了就代表都还了?这一辈子你都别想摆脱,你就是欠我们姓江的。 呜呜咽咽的哭泣着,江凌隐约记起来了,她当时松了手,然后快速跑掉,她一边跑着一边想着,可她为什么松手跑了呢?家里的阿姨说妈妈找她,所以江凌就跑了。 江北说是她做的又能怎么样?江北不是要一辈子替着她背这个锅。你就是欠我的,你欠我一辈子!她有嫌疑江北就没有了?一起丢的,就怪我一个人?你更大,怎么不是你故意扔的她?可能你嫉妒人家父母对着好,你自己得不到妈妈的爱,你活该啊你。 隐约还能听见母亲的声音,江凌特别害怕,她用被子将自己包起来,很久以后声音消失了,过了一会她爸推门进来。 「好了。」 江凌抱着她爸:「爸,你为什么要对江北那么好?他和他爸害了我们一家。」 不是因为他们,妈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不让江北自生自灭,死了不是更好?这样看着不是会更加解气?为什么要养他,还把他当做是自己的儿子,难道就因为他是男的?所以比自己这个亲生女儿还要重要? 「你不要说了,那是你哥哥。」 江凌推开她爸,她真的是看不懂,也不愿意去懂。 「我觉得你和妈的做法很可笑,以为对着他好,他就会感激了?你知道他对着那个女人是怎么讲我们的?怎么讲我的?他说人是我搞丢的,他欠我妈一条命,欠你一个好好的家,他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江沛得的脸色变了变,想要伸手,终究没捨得。 「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这些年你妈带着你登门,你有认真的赎过罪吗?孩子就是你弄丢的,你的良心就没有不好过?」 江凌掉眼泪,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我也是个孩子,怎么就算是我给弄丢的?」大家都说是她要带着阴声声出门的,可她一点都不记得,就因为这样脏水就泼到她的头上?她何其无辜啊。 「你不要再说了,江北是你哥哥,他带你受过,该还的早就还清了。」 「还不清,他永远还不清,他欠我家一条命,他和他爸的贱命都是该赔给我们的,我妈变成这样就都是他们害的,他们就该死。」 「那你对你阴伯伯呢?」 江凌不说话。 「不说话吗?」 「我没有错,走丢了那也是她活该,她自己的命,我怎么没有走丢?」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每一年她都会和妈妈登门,她有多难堪,爸爸知道吗? 江沛得出手打了江凌一记耳光,江凌简直难以置信,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打,她爸竟然为了外人打她?
077 你生什么和我也没有关系 「你打我,你为了他打我,我才是你的亲生女。」江凌捂着脸,她对父亲无比的失望,从未有过的失望,她这样大了伸手打她,就仅仅因为她不道歉?是她欠江北的多还是江北欠她的多? 江凌的脸被江沛得打的有些发红,眼睛里闪着狂热:「你觉得是我不好,那我就去找阴叔叔把话说清楚,说一切都是我干的,你认为是我那就是我做的,我坏心我故意要将他的女儿给扔了,我就是恶毒,全部都是我做的。」转身就往外跑,江沛得喊她,可惜江凌已经冲出去了,这孩子就是大小姐脾气,一转眼就跑没影子了,家里佣人探头,江沛得叫人:「去追啊,把她给我追回来。」 江凌上了车让司机送她出去,她现在马上就去阴家,既然你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应受的,那何必让江北替我承担这个罪名呢,我去认罪,看看他们是不是能打死我还是怎么样,丢了怪她吗?她那么小,她知道什么?硬要说她有责任,江北的责任比她大,江北的年纪比她大。 江沛得扯着衬衫的领口,他对唯一的女儿很是无力,江凌想要的一切他都尽力满足,因为在教育上他很少会插手管,自己力不从心也是没有精力。 「江凌怎么了?」江太太听佣人说才出来的,看着丈夫,江沛得肉疼:「打了她一巴掌,现在跑出去了,说是要去找阴实说明真相。」 江太太倒是不急,反正人已经追出去了。 「有话你就好好对她说,和她动手她处在这个叛逆期,真的有什么,你后悔也来不及,我不争气就给你生了这么一个孩子。」江凌要是出点意外,那江家就彻底完了。 江沛得对上妻子的眼睛,他现在哪里还有刚刚的怒气,你说这个孩子也是,气性这样的大,就说了她两句。 「她总是和江北过不去,我说了她两句,结果她突然……」 「江北欠她的,应该还,孩子就是他弄丢的。」 江沛得坐下,将领带彻底扯了下来,随手放在一边。 江凌那边司机送她去阴家,送到大门口她依旧进不去,别说是她,就算是她妈亲自来也进不去的,对于阴家来说姓江的就不能进这道门,司机停好车回头看着江凌:「小姐,怎么办?现在要回去吗?」 江凌赌气:「不回去,就在这里等!」 她就不信等不出来人,她说到做到,等到阴伯伯出来,她立即就说明情况,这不是父亲所希望的嘛,那她就做,她要让他们后悔,有些话有些事情不是随便可以做的。 等了好半响里面依旧没有动静,阴家的佣人根本就不可能不知道外面停了一辆车,不肯出来的原因就是里面的主人装作不清楚。 阴太太刚刚买了两套的碟碗,难得有个好心情,这师傅做东西比较麻烦,人又不住在阳城,又不肯让客人以外的人去拿实物,她只能等了十天然后在亲自去一趟取了回来,艺术品果然非同凡响,正在欣赏呢,想着明天下午用它们,想必会度过很愉快的时间,结果佣人进来,和她说:「太太,江凌人在外面。」 阴实之前刚刚被绑架,家里到处安装了摄像头,外面有点风吹草动的不可能瞒得住屋子里的人。 「真是扫兴。」将杯子放了回去,佣人准备上手放回去:「你轻一些,不要摔了它们。」 这可都是她的宝贝,如果摔坏了她会心疼的。 「那江小姐那边……」 阴太太端起来手边的杯,里面是她的红枣茶,浓浓的一杯冒着热气,无论多么热的天她都不碰凉的东西,女儿小时候就怕凉,身体也不是那么好,她为了照顾女儿就一起养成了这样的习惯,现在就剩她一个人在坚持了,偶尔阴实也会喝凉的,可能就是不注意的一些小细节,巧云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放大了去想,想男人终究是如此,不会像是她这样,一辈子就念着这么一个孩子,她的孩子…… 将杯子放回去,觉得即便喝了热的,她的胸口依旧是冰凉凉的,她的孩子死了吗?死了以后呢,有人给收尸吗?埋在哪里?做了鬼魂野鬼是不是?再有钱又能怎么样?她的孩子还是要受这样的痛苦。 阴太太突然掉眼泪,眼睛血染过一样:「叫……她等。」咬着牙挤出来几个字。 以为这样就偿还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还得完的,生生世世! 佣人拿着手帕递给阴太太,阴太太擦着眼泪,她这些年吃斋念佛,为的也不是别的,就图一个心里安静,可她就是静不下来,她每每想起来这些事情她就会恨就会去怨,心中充满了恶毒的想法,她想不开,也没的想开。 「她一个人来的?」 「是。」 阴太太回了房间,说是身体不舒服,让佣人不要打扰她就这样睡下了,那边江凌门口待了两个多小时,阴实的车正好开了回来,司机对着后面的人说着:「阴先生,江家的车。」 江家的车牌他是认得的。 阴实叫司机停车,江凌看见阴实的车就已经后悔了,她早点回去就好了,何必闹这个脾气呢,而且确实和她没有关系,她不记得自己要和那个孩子一起出门玩,也不记得自己领过她,通通都不记得。 司机过来敲车窗,阴实那边已经下了车,江凌只能下车,顶着头皮叫了一声人:「阴叔叔。」眼睛不敢去看,江凌觉得阴家的这对夫妻就和他们的姓氏一样,阴森森的。 每一年如果不是父母逼着她前来,她根本不会主动过来,阴家留给她的印象太恐怖了,耳边似乎还有巴掌的声音响起来,一下跟着一下的,啪啪啪啪! 江凌突然躲了一下,她怕巴掌落到自己的脸上,阴实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呢。 「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江凌低着头:「对不起阴叔叔,我和我爸爸吵了架,我这就打算走了……」 阴实嘆气,看着江凌偶尔也会想起来自己的孩子,巧云有些时候和他闹,说他把孩子给忘记了,可过去那么多年了,女儿的模样有些时候只能靠着照片才会记起来一些,已经变得模煳不堪了,看着江凌反倒是有些转移感情的作用,他会想着自己的女儿活着也就这么大的样子。 「进来坐吧。」 「不了,我这就回去了。」江凌拒绝。 她独自一个人面对阴实和里面那个疯子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喜欢和这两个人待在一起,对着阴实摆摆手钻进车里让司机开车回家,从头到尾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让她爸去后悔,什么报復现在统统做不到了。 阴实进了大门,巧云刚刚换了衣服迎了出来,她依旧身材苗条,依旧可以充当一些太太们的代表,年轻的一种代表,保养的好,皮肤紧緻细腻,但是偶尔脸上会出现的哀怨就会破坏她与生俱来的一种好气质,那双眼睛里面好像是装满了深井水一样,哀怨的看向丈夫,她不需要说一个字,阴实就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她的不快乐。 「今天过的不好吗?」给了妻子一个吻,巧云微微的推开他,她刚刚上楼有看见阴实下了车,去对江凌讲什么,对江凌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善意? 「就那样吧。」脸上的表情要挂挂不住的样子,她对丈夫有意见,一肚子的牢骚,可她不能发泄出来,有些时候她的教养告诉她,她不能变成那些泼妇一样,她不能没有理由的和丈夫没完没了的争吵,她看起来年轻可是她的实际年纪已经不年轻了,她已经比不过那些年轻漂亮,肌肤富有弹性的女孩子们了,阴实有这样的条件可以开闢第二春,可以再生一个孩子,可她失去了阴实,她就什么都没了,可心中有魔,她控制不住,她的心魔总会跑出来。 阴实看着妻子躲避的举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他还能不了妻子嘛,摇摇头,「我刚刚回来的时候门口碰上江凌了,说是和她爸爸吵架了,所以就想着过来躲她爸。」 就是个小孩子,为了躲人,没想打扰里面的人。 巧云锋利的目光直刺了过去:「我不想听和她有关的任何事情。」 * 霍母的信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几次以后她也以为霍一菲是换了地方,霍一菲并没有告诉她住在哪里,还是她舅舅偶然间遇到了跑回来和她讲的,霍母最近又怀了孕,这一次她非常慎重,请了假在家养胎,想起来女儿,摇摇头,招娣自己主意多脑子聪明,但愿会过的好,她是不会去连累她的。 霍一菲拎着桶,自己喘着气,这样的天实在是太热了,她穿的又多,最近吃的不怎么好,她晚上读书要读到很晚又要兼职打工,同时打好几份的工,体力方面有些支撑不住,她和霍一路还不同,霍一路是很健康的,相反她的身体一直很瘦小,很容易生病! 走出后门的时候就觉得眼前发花,试着摇摇头,她知道自己可能是中暑了,但是她现在没有中暑的资格,试着停顿下来让自己的大脑更加清晰一些,她其实想去洗把脸,但是耳朵里全部都是嗡嗡响的声音,眼前越来越黑,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坐着依旧觉得头晕,直接躺了下去。 阴太太过来找一家旧餐厅,佣人劝着她,说那边的环境不好又乱,真的碰上那些人,不好弄的。 「大白天的,有什么事情,满大街的巡警。」阴太太记得女儿小时候她经常会领着她来附近的餐厅,这些年过去了,好多餐厅都不做了或者装修或者搬走,只有那一家还维持旧样,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想过来看一眼。 高跟鞋踩在地上,她一身的穿着头顶的帽子手上的拎包和这条巷子格格不入,也难怪佣人会担心,这样的穿衣打扮十足的有钱人模样,真的遇上了小混混,肯定是会被抢的。 鞋跟敲在地上的声响,一声跟着一声,阴太太站在餐厅前,看着这家餐厅,和过去已经不一样了,变了! 「太太,我们回去吧,司机还在等。」 阴太太往回走,有些失魂落魄,她从餐厅的前面横插走过,正好瞧见小巷里躺着一个人,她拧着眉头,倒是没有说什么,也许是身体不舒服吧,这边的路路况有些糟糕,佣人扶着阴太太,她还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是中暑了吗? 霍一菲睁开眼睛,眼前模模煳煳的,她的视力非常的棒,但是此刻看什么都看不清,眼前有一双鞋,她试着看过去,伸着手想要喊救命,拜託救救她,给她一杯水就好。 那双鞋离开了她的眼前,她再也看不到了,餐厅里有服务生出来直到有水浇在她的头上,她整个人才醒了过来。 服务生将她拖到阴凉的地方。 「是不是中暑了?」这样的天气穿的又多,干的活又重。 一菲靠着墙壁,她身上的白衬衫已经彻底脏了,实在也是顾不上:「能把水先给我喝吗?」 服务生将水瓶递给她,她一口气喝下去半瓶,能站起来以后和老闆去请假,还被老闆嘲讽了两句,说她是大小姐的身体,干点活也能累倒,一菲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脸色苍白的离开餐厅,她走的并不快,她的例假来了,隐约能感觉到,她的肚子有些饿,她现在一天只吃两餐,因为阳市的生活水准真的太高,物价太高,她现在能撑下去念书都是勉强,她生怕自己一口气吐出去就真的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了,路边买了一条热狗,咬在嘴里,仔仔细细的感受着面包咬开以后和口水融合到一起的香甜气息。 她也不明白自己在犟什么,其实她去求霍一路,也就是求一求张张嘴而已,霍一路现在不是混的很好嘛,可她不会忘记自己在来阳市之前她是怎么对霍一路说的那句话。 缓缓爬着楼梯,隔壁就是做那种生意的,每天嚷嚷的她睡不着,可不住在这样的环境就没的选了,其他选择要么太贵要么不安全,隔壁的站街女叫着,霍一菲就着她的声音温习功课,她只等自己毕业,她毕了业总会有指望的,她可以进入到公司里,好过现在一百一千倍。 隔壁的那人她搬过来没有打过照面,也许是两个人的时间对不上吧,她嘲讽的想着。 站街女收了钱送客人离开,比着飞吻,等人不见踪影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妈的,还想玩两次,就花一次的钱是不是要让你玩尽兴啊?吐了一口,老娘我如果不是被人骗了钱,我何必跑到这里来,想当初…… 想起来也怪自己,那么多的钱,最后又怎么样了? 霍一菲出来扔垃圾,结果拉开铁门竟然看见了外面的人,女的和她打招唿。 「你是我邻……」居那个字直接就咽下了,这算是冤家路窄吗? 霍一菲认得眼前的人,骗了她爸的那个站街女嘛,呵呵,你最后干的还不是这个活,给了你钱又能如何?真是报应! 「你认出来我了?」 一菲将垃圾扔在地上转身回去拉上铁门,站街女走到她家的门口,伸出手不让她关门:「你认识我。」这次是肯定句。 「把你的脏手拿开。」 站街女笑:「我脏?你有多干净?」 霍一菲摔上里面的人,外面的女人骂骂咧咧,不过这人好奇怪啊,自己骗了她爸全部的家当,她就不想报仇吗?如果是她,她肯定不会放过对方的。 第二天她出门又遇上了对方,穿的那个样子,恨不得就不穿了,看样子现在是还没有生意。 「喂,你真是你爸的亲生女儿吗?」 「我父母早就都死了。」 站街女张了张嘴,这样也对啊,你够狠! 比你那个爹有出息的多。 阴太太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就梦到躺在餐厅后巷的那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梦到了,她看不见那张脸,然后睡醒的时候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吃了早餐还在想。 「太太,你怎么了?」 阴太太开口:「……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没有伸手,晚上做了个奇怪的梦,我这心里有点不安心,觉得好像总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平静不下来,而且极其的不舒服。 佣人觉得太太就是想的多,俗称没事儿做,就容易脑子放空,那一件事情反反覆覆的来回播放一样的想,肯定就会有问题的。 「你叫司机备车。」 阴太太还是想亲自过去看一看,看不到什么就算了。 司机将她送到地方,来到那条小巷,果真是没人,她想自己的脑子可能是出现问题了,她其实脑子里有个想法……她不敢说出来,怕说出来没人信她,但是万一呢?她也知道这完全的不现实不可能,但是有些时候不是说会有所谓的感应嘛,万一这次第六感就特别准呢? 霍一路摇摇晃晃的从隔壁走了进来,踩着自己的趿拉板,勐地一抬头,手里还捏着烟,前面站着个穿裙子和高跟鞋的女人,瞧着就不像是应该出现在后巷里的人,那双眼睛扫了过去,走路一晃一摇,没有一点正形。 阴太太皱眉,她几乎就是嫌弃的避开脸,霍一路身上的气息她不会辨认出错的,市井长大的气息,很浓的一种低下的气息,就是有那种不学好的味道,抽菸的姿势过于老道,一脸的凶气,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的,还穿了一双拖鞋。 「太太,我们回去吧。」佣人都不敢去看那个女孩子的眼睛,太过于犀利,眼睛和刀一样的,她觉得碰上不该碰的人了,这要是对太太做点什么,自己抵抗不过的。 阴太太准备绕回去,霍一路眼睛看着她:「你那是什么眼神?」 有不少的人看不起她,但是眼神都不至于这样的明目张胆。 阴太太停下脚步,她眼睛里闪过不屑,你说是什么眼神那就是什么眼神了,她不想和眼前的人起冲突,正要走,外面的人走了进来,看见还有其他的人也是一愣。 「大姐!」阿帆叫人。 霍一路轻蔑一笑,今天算你倒霉! 她这人什么都吃,唯独不吃亏。 「两位把值钱的东西留下来吧,不然你们可能就出不去了。」 抢劫! 光天化日竟然抢劫! 佣人担心的成真了,她就说这样的地方太太不能来,如果被对方知道太太的身份,恐怕…… 阴太太倒是不太怕的样子,目光终于肯落在霍一路的身上了,侧着头,唇轻轻的扯着:「你不知道这里有警察不间断的在巡逻吗?」 年轻人做什么不好,出来混太妹? 都是没有家教,没有教养的才会做这一行。 霍一路含笑:「那你就看看,是警察来的快,还是我抢的快。」 阿帆不明白眼前的状况,抢东西? 大姐完全没有必要做这样跌身价的事情,看着不顺眼直接挥巴掌就是了,做什么抢劫呢? 「大姐?」 「把你的手提袋给我。」 阴太太深唿吸一口气,皱着眉头似乎还想说什么,佣人稍稍碰触了她的手心,她就把那个手提袋扔了过去,霍一路正好接住,阴太太和佣人向外走,她记得不远处就有警察的,就是因为这些外来人口才会把阳城搞成现在这样子,满地的暴发户,不知所谓。 「警察,那边有抢劫的……」佣人看见警察立马跑了过去,那边警察在拿着对讲机联繫,沿着佣人说的路线走了过来,阿帆就知道不好,在永和就算了,永和你能遮天,在这里不行啊。 「大姐,有条子。」 那边警察已经从转角处走了过来,挥着警棍:「你们俩站住,证件拿出来!」 「还看?跑啊。」 阿帆成了大帆哥成了阿帆哥,他还哪里需要这样东躲西藏的,就算是要抓他,也是含有技术性的,眼下这叫什么? 被条子追的满街跑,丢人丢到阳城来了,丢死人! 霍一路就是个玩,躲过警察的追赶,将手袋扔进了海里,拍拍手! 她不爽,那就大家一起都别爽! 因为这个事情搞的,她也就没有赴约,霍一菲的约。 霍一菲第二天回了永和镇,真是难得啊,霍一路还以为她这个大小姐离开了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回来做什么?不是不喜欢这个地方吗? 「你昨天没来。」 霍一路耸肩:「我说过我一定会去吗?」 两个人所谓的约会就是霍一菲找了人给霍一路传了话,说是要见她一面,不过昨天霍一路不太爽被警察追了一圈,心情不太好也不太想回去就没出现。 「我以为你会来。」霍一菲眼神犀利毒人,扫过霍一路的脸上:「原来我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有事没事?」 跑到她这就为了闲聊?和她说这些不相干的话?她到底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上次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什么信?」霍一路哪里还记得之前很久发生过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她当时也没有看,而是直接叫人扔掉了,哪里还记得这个东西,现在霍一菲突然提,她自然这里就是断片了。 信什么信?好好的给她写什么信?她们俩现在的关系还用写信?没直接动手就不错了。 「不知道就算了,没有事情找你,就是想看看,你死了没有。」霍一菲眼睛变淡,可惜啊,还没死呢,还活的好好的。 她……生了病,现在需要用钱,可自己又拿不出来,原本想着张嘴借一下,可事到如今才发现,她依旧是做不到,叫她低头去求霍一路,她做不到。 霍一路叫司机送自己南上。 直接开车送她去学校,江北今天貌似心情很不错,和同学在打球,她叫人去问了一下,司机指着大概的方向,霍一路的脚踩在地面上缓缓前进,姐妹?走到球场附近,就看见外面围了一堆的女生,霍一路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她瞧着正好有棵树就爬了上去,三下两下就上去了,找了个比较好的方位欣赏欣赏美景。 只看了一眼,大概就明白了,把这些女的吸引过来的妖孽是哪一枚。 江北可能是觉得天气热,头髮前面稍稍扎了起来,你换个颜值不高的人这样干,那百分百就是耍流氓,换成是他,你看外面那些女人哈他哈的,样子好,脸好身材好,最重要的是,眼睛生得极美,她听过有人用月亮形容一个人的眼睛有多漂亮,但是他的眼睛和月亮毫无关系,更加像是太阳,那样的熠熠闪闪,撑着脸看着下面玩球玩的挺高兴的那个人,没看出来他还有这样合群的时候,她都以为他一直就是个冰块。 女生虽然很多都听说过有关于江北的事情,但脸胜于一切,看见这张脸,那些所谓的传说流言也就那样了,让她们暂时都得了失忆症,反正就是瞧瞧嘛,当然江北愿意的话,她们是非常愿意不介意的。 他这边的比分居高不下,对着某个方向笑了笑,他笑起来也好看,不然霍一路当初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 等等…… 他看见自己了? 她觉得不会吧,她坐在树上,这么高,再说外面有那么多的女生,瞧得见她?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如果他能看见自己的话,她就赏他个热吻,天知道她今天四个小时的拳都没有练,专程跑出来看他,他也应该感激的。 江北手里的球脱手,他和身边的人交代了一句,好像是说不打了,拿着水瓶捡起来自己的包就离开了,身后的女生一片哀嚎,颇有些不舍,好不容易看见这样养眼的画面,结果竟然不打了,为什么? 江北踹树。 「下来!」 霍一路的头探了出来:「真的看见我了?」 「我又不瞎。」 她从上面跳了下来,江北拧着眉,这么高跳下来一个弄不好也很容易出事故的,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 「你说的好像别人都瞎一样。」那么多人也没瞧见有人看见她。 那边一个胖子走了过来,看见霍一路打着招唿:「又见面了,你现在不穿小的内衣了吧。」 霍一路一记眼刀子飞出去,你哪位? 神经病? 记起来了! 「是你啊,你也在这所学校念书?」霍一路饶有兴致的问着,看样子这学校也不怎么样,这样的货色都能考进来。 胖子脾气看样子很好,一直笑眯眯的。 「我们走了。」 江北和他说了一声,霍一路跟着他一前一后走着,他步子大,她也不着急追,自己慢悠悠在后面打狼,这人每次都和贼一样的,看见宝物就能发现,她当自己是宝物,就随便过来看看他,也没打算回家,结果你看他很着急回家的样子,回家还能做什么? 摸来摸去,亲来亲去,无论是哪一种她觉得也就那样,不如练拳来的有感觉,教练给她一拳能让她兴奋至少半个小时,你看她都是花钱请人来打自己的。 大姐,你把自己说的好像有受虐症似的! 江北钻进车,霍一路跟着上了车:「找个地方吃饭吧。」不想回家。 「我要回家换衣服。」江北看她。 一路懒懒的语调响起:「那就回吧。」 回去的路上她又起高调,让司机开着车先走,她和江北散散步。 「你很烦?」 霍一路不理他,这人如果反应能慢一些就更好了,一个小时用来走路,走回家,准备进门的时候不知道哪里跑过来一个球,对准二楼的玻璃就飞了过去。 啪! 二楼的玻璃碎了一地,踢球的孩子看年纪也不是很大,整个人有点懵,看着自己的脚似乎也是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低垂着头走到挂着一脸兴趣的叔叔眼前道歉。 「对不起。」可能回去就要被修理了:「叔叔对不起!」 江北翘了翘唇,似乎对孩子这样的称唿觉得非常有意思,他就等着看笑话呢。 一路挥挥手,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玩球而已嘛。 「回去吧。」她一开口,男孩突然抬头,小脸涨得通红,将人家阿姨的性别给认错了,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一熘烟就跑了,跑的没影子了霍一路才收回视线,江北似乎是在看她,她脸上有花? 开了门进去,玻璃碎了就找人来装好了。 「我以为你会给他两巴掌。」 一路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到他的脸上:「我没那么神经,小事情而已,我将来如果能生,一定要生个儿子。」她说的仿佛是有道菜口味不错,晚上决定出去吃一下。 「你自己就是女人,可以和别的人生十个八个的。」他慢悠悠说着。 想想也是,那个人可能是任何人却唯独不会是他。 「你这话说的倒是有点意思。」她听了也不生气,似乎对于自己和江北的未来就是这样想的,一拍两散就是他们早晚要面对的,从大黄的身上她看见一个事实,那就是男人女人谁都别对谁承诺,承诺就是个狗屁,该变还不是要变,叫她给任何人守,她也不愿意的,凭什么?老娘就图自己活的开心快乐。 那家的小朋友带着妈妈过来道歉,家长在外面和江北说了一些什么,霍一路没有出面,她的脚翘在沙发被上,躺着也没什么样子,那妈妈的素质貌似不错,一直在说对不起,一直在道歉还让儿子跟着道歉,并且保证马上就叫人来换玻璃,道歉的话说了那么多,听的她都觉得烦,江北从外面回来。 「大概要等一下,或许晚饭要在家里解决了。」 「那个小孩挺可爱的。」其实她小时候也挺可爱的,只不过现在长残了而已,没办法,环境催人老,小时候她长得虎头虎脑的,好多人都说她是个好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呢,按照完全相反的路线在走。 江北眯着眼睛,她又神叨叨的说:「我小时候也挺可爱的,我觉得我长得是全家最好看的一个。」看看江北的脸又想把自己刚刚说出去的话收回来,眉目如画说的就是江北这样的人:「你长得真不像是个男人,我这话没有其他的意思,是夸你。」 「需要我谢谢你吗?」江北懒得理她。 「道谢就不必了,不过我觉得我们俩像是一路人,你觉得呢?能把你生成这样,你父母要有多好看?」什么样的父母能生得出来这样的孩子?她瞧着江凌长得就很一般,甚至就连一般人她都不如,一个妈生出来的,这差的也太多了吧?「我昨天遇上个非常不讨喜的女人,鼻孔看向天,浑身写满了她是有钱的人。」 「哦?」 「不过我把她的包给抢了,解气了。」 「幼稚!」当街抢包?还真像是你能干得出来的事情,一路姐嘛,活的就是个顺心顺意。 霍一路扯唇,你管我幼稚不幼稚的。 * 霍一菲还是去找了霍母,可惜霍母现在准备生孩子,手边拿得出来的钱十分有限,她得为自己肚子里的打算,这回敢肯定怀的就是个儿子,所以听说女儿生病,也很着急,急的掉眼泪,但是钱能拿得出来的就那么一丁点。 「都怪你爸,不是他,我们这个家也不会散。」好好的一个家,如果不是他被人骗了那么多的钱,现在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做什么不能够?想起来霍父,霍母就恨,自己一心一意跟着他过,相信他,他却把自己给卖了。 「妈,我真的需要钱。」霍一菲咬着唇,她晕倒以后觉得身体特别不舒服,没有办法还是去看了医生,幸好也是去看了医生才发现有问题,现在需要一点钱。 霍母唠唠叨叨的内容就是埋怨霍父,埋怨来埋怨去,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她觉得好过一些,仿佛这样她受过的那些苦就都能化解掉,拿给霍一菲一点钱,塞在她手里:「妈最近也不上班,也没有钱赚,你也知道的永和的物价也不低。」原本想趁着房子价格低,然后趁机入手,结果突然又高了起来,霍一路她是不打算找了,也不打算认了,情分就到这里结束了。 霍一菲没伸手去接那个钱,她知道她妈身上一定还有,目光落在她妈的肚子上:「这回怀的是个男孩儿?」 霍母整个人身上有了喜气一样,是啊,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料到还能生得出来儿子,如果真的是儿子,她一定斩一只鸡去还愿,感谢保佑她,让她终于生出来儿子了,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了,说她绝后。 「是啊,找了人摸过,说是有八成的把握。」 霍一菲看着母亲:「妈,你多保重吧。」 「招娣啊,不行你就回来吧。」霍母想着女孩子念那么多的书又能怎么样呢?现在把自己逼的这样的紧,阳城生活水准那么高,家里也不可能负担她的生活费,何必这样辛苦?找个男人嫁了,安安心心的相夫教子不是挺好的,这就是女人的宿命。 你在外面争东争西很辛苦的。 「我不叫霍招娣了。」 霍一菲冷笑着,离开了母亲的家,她从小就非常不喜欢霍招娣的这个名字,她就是她,她不是为了招来弟弟活着,霍家所有的人都是冷血的,母亲?母亲也是一样,姐姐? 她现在相信了,霍一路和自己是同一种人。 一样的冷血至极。 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隔壁的人似乎今天不是很忙,站在门边和她打着招唿。 「回来了。」 霍一菲冷眼瞧着这人,开了门准备进去,女的笑了笑,就知道这样的女学生是瞧不起她的,她如果出身好的话,为什么来做这个,有堂堂正正的人不当,她愿意当b子?
078 我要霍一路活着 大半夜的霍一菲发病,疼的实在忍受不住,跌跌撞撞拉开门,一下子沖了出去人没有定好力身体撞了上去,手伸进铁门里拍着门板。 「起……来。」 里面的人掀开被子骂了一声,踩着拖鞋拉开铁门,平时可能因为脸上的妆容太厚太浓艷,突然不化妆显得有些对不上焦,张着嘴看着眼前扰自己清梦的人:「大晚上的鬼喊鬼叫什么?」 不想活了就去跳楼! 「送我去医院。」 站街女将霍一菲送到了诊所,哪里有什么医院可去,阳城的私人医生都很赚,私人医院贵到人神共愤,犄角旮旯找了个私人诊所医生让掏钱,她骂了一句。 等到霍一菲醒过来,她冷眼瞟过去,外面护士推门进来:「这里是不能抽菸的。」赶紧掐了烟,做着抱歉的手势:「抱歉抱歉,这就掐。」等到人离开,她视线重新回到霍一菲的身上:「我替你垫付了医药费,很多。」 「我会还给你的。」 「还?你拿什么还?靠你现在打工?」鼻子喷气,开玩笑,你要是跑了呢,我去哪里抓你?她又不是开善堂的,不过这件事倒是有点意思,她不是怕霍一路砍死她,她早就回永和了,阳城再好,这里的客人水准参差不齐,好的瞧不上她,也轮不到她,想想就是梦话,有钱人找她这种千人万人睡的?没有钱的脱了裤子也就那么两三个钱,既然赚的是小钱哪里不是赚?阳城的生活水准实在太高了,她有些撑不住了,日子过的清苦的很,早知道当时就和霍父混下去了,也好过现在,可惜那时候年纪轻还相信爱情。 「你为什么不回去找你姐?」她虽然人没有回永和,但是可是听说了霍一路的事情,现在不一样了,人家带着劳力士进出车接车送,不要太威风,有这样的姐姐你玩什么个性?脱线。 当自己是大小姐呢,一个不开心就讲骨气?要骨气会饿死人的。 霍一菲仿佛没有听见她说什么,闭着眼睛,从唿吸上来看已经又睡了过去。 「你和你姐真不像是一个妈生的。」 霍一菲睁开眼睛,眼睛里透着微弱的光,她是真的身体很不舒服,一生病将她全部的计划都给打乱掉了,而且现在还是负债:「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但我觉得……」她来了兴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不是你父母生的吧。」 怎么样的看,也觉得不像,反正永和大体的情况差不多,女儿没什么地位,这样想来可能是自己多想了?眼前这个也不像是她父母生的。 霍一菲眼睛里有水雾,慢慢的聚集:「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咯。」 这叫什么答案? 霍一菲捂着自己的心口,她的心脏有些难受,有些事情不能想,越是想越是恨,整个胸口胀痛的厉害,她记得霍一路所说的每一句话,也记得她妈所说的。 * 霍一路和江北出来吃早餐,她是个夜猫子平时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不然起那么早做什么?去卖早餐呀,拖鞋在地上发出一阵一阵的响声,随便找了一家,里面都是人,伙计忙的脚打后脑勺,有些熟客就干脆自己去动手,能拿什么就顺手拿一下。 「老闆……」 一路眼睛有些发涩,昨天没有睡好,主要后半夜想事情想的太过于专注,所以等到要睡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又被他拉了出来吃早餐,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你要吃什么?」看着江北,怨气一下子减少了不少。 没有这张脸,我活扒了你的皮!江北招手,伙计那边拿着单子记录,霍一路随便扫了一眼,视线集中在某一处突然离开了座椅,什么话都没有交代一句就跑了出去。 江北的视线追随着她,然后收了回来,斜对面有个人坐了过来,压了压自己的帽檐,江北的手执壶和对方说着什么,那边霍一路追了出去却没瞧见人,踹了一脚墙壁,该死的! 转身的时候就见那人慢悠悠拎着袋子正准备过来,那人先是脸上有笑容,等看清霍一路的脸扔了东西马上调头就跑,大街上上演着追逐战,人在里面挤着推着快速向反方向逃跑,霍一路就在界线外,路上都是车,撞死她都没人管的,一阵风一样的追,前面的人跳过栏杆,霍一路紧跟着跳了过去,紧追不放,她的速度明显就是要快上一些,一边跑一边挥胳膊,她是天天练习打拳的人,一胳膊打出去,稍微弱点的能直接被她抽飞,那人的脸皮抖了抖,手里随便抓了路边的东西砸过去。 「餵你不要跑……」老闆叫嚷着,他刚刚摆好摊。 霍一路一脚飞踹了过去,下腿直接去剪,腿部打弯后脚跟直接踹到脸上,那人被踹的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路姐你别逼我。」 霍一路的眸子里越来越黑,那天要不是大黄可能她早就挂了,被自己人出卖的感觉真是不太爽呀,跑了竟然还敢回来?跑到阳城来? 不停后退,霍一路不停逼近,明显打他是打不过的,霍一路身上的肉太结实了,而且她好像是不怕痛的,她挨一下根本不会怎么样,可是对方挨一拳骨头都要碎了,那边有警察吹哨的声音,明显摆摊的老闆就是报了警。 霍一路揪着对方的头髮直直照着墙壁砸了过去,一墙都是血,不清楚是哪里流出来的,味道有些发腥,等到警察追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一个都没瞧见,只有巷子里似乎有打斗过的痕迹,闪过继续去追。 她回来的时候江北明显就是用过了,挑着眼睛瞧她:「都已经吃好了。」 霍一路一屁股坐下,不急不慢的拿着自己的三明治,一口咬下去,她的手内侧有血,血已经干了以后的颜色,干干巴巴的印在那里,她可能是没有注意到,专心吃着早餐,刚刚还一直在啰嗦自己没有休息好,现在多一句话也不讲,江北伸出手去拉她的,她眼仁动了动:「干嘛?」 「手上蹭上血了。」拿着东西替她一下一下的擦拭着,专心致志的看着她的手,江北的这双眼睛勾搭人的很,低垂下去的时候扫过去,里面一晃一晃的,据说有些女演员演戏的时候为了好看都会滴一些眼药水,当然不是为了方便哭出来,有些人你看,不需要滴眼药水眼睛就可以长成这个样子,看面相的说,江北这样的眼配合着这样的鼻,那就是大旺之像,旺夫的女人何其多,可是旺女人的男人却不多。 「可能是蹭到哪里了吧。」霍一路不在意的抽过来他手里的东西自己随意擦了一下就扔开,继续咬着三明治:「刚刚遇上个熟人,打了个招唿。」 江北对着她说,压低声音:「说你去杀人了我信,说你去打招唿我不信。」 「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外面还有警察呢,要不要报警尽个好市民该做的?」街上的警察越来越多,貌似应该是出事了,不然不会短时间出现这么多的警察,果然店里议论的人越来越多,伙计出去问了一下,了解到是后面死人了,刚刚死的,一刀直接捅死,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杀人啊……」 老人家摇头,现在真是没有办法讲,满大街的混子,这些人说一不二,一个不高兴就抽刀,弄的人心惶惶的,阳城之前治安是非常好的,就是永和那边跑过来的这些烂人把阳市搞的乌烟瘴气,可永和的人依旧喜欢往这里跑,真是想一口吐死那些人。 霍一路故意对着他吐气:「听到了没,死人了。」 有警察进来,扫视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异常,霍一路依旧在咬她的三明治,她的手在桌下卷了卷自己的衣服,因为她的衣服上有血。 警察离开餐厅,江北脱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冷气强,披着吧。」 一路突然笑了出来,她觉得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江北,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眼睛笑得弯弯的,眨着睫毛:「还是第一次有男人对着我献殷勤。」 「是挺难得。」 两个人用过早餐就离开了餐厅,回到家他去学校,霍一路人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后背,后背上有明显的刀伤,一看就是新鲜出炉的,她用力将药片砸成粉,手臂实在不够长,那么一抖搞了一地,也懒得去管,撒到的撒不到的衣服那么一套就算是完毕。 打电话回去:「帮我查件事。」 「大姐,昨天晚上你不在出了一件事。」 「说。」 「胡警官的女儿被吊死了……」 霍一路握着电话的手依旧很稳,睫毛动了动,看不清眼神,卫生间里不是很亮,光线恍恍惚惚,她的视线看不到,不是已经跟她爸爸离开了?怎么会死了? 「哦。」 阿帆知道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天知道他昨天起来的晚,结果一大早的有小弟兴奋地跑进来说是有戏可看了,说人被吊死在所门口,这就是一种警告,死相有些惨,年轻的女孩子连件衣服都没有,死之前估计也是受了不少的罪,阿帆心里骂着,他虽然是个人渣,但还没有渣到这个地步,其实事情一出,大家就能猜到是谁做的,不过没有证据而已。 大姐和胡警官那么熟,恐怕…… 挂上电话,她推了门出来,倒是没有着急回永和,在江北这里待了五六天,陪着他去逛街陪着他去看戏,是的,她最不喜欢看这些什么歌剧,无聊到死,进去也只是睡觉而已,台上的人唱些什么东东都听不懂,睡好了以后直接出来,倒是江北这几天去学校去的很规律。 第六天霍一路回了永和,警方那边已经请了人过去,可实在找不到证据,一大票的证据能证明和他们所怀疑的人没有关联。 「她人呢?」 阿帆摇摇头,啧啧啧了几声,恐怕是不太好。 「第二天全家都杀了过来……」想想也知道,会怎么对她,不管怎么样,是因为受她牵连,「对了,胡警官貌似好像真的是缉毒那边的。」调到这边也许就是为了隐藏身份,没料到在永和这么多年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下一个倒霉的就不清楚是不是她了,永和镇现在都传遍了,那孩子死之前曾经被几个人…… 霍一路挑眉:「缉毒警察?」胡警官放了个大假,前两天丈夫和婆婆已经闹过了,所有人都在埋怨她,半夜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的配枪有动过念头,可那种念头还是压了下去,整个人极其的无神,过去她的眼神特别的犀利,现在已经没了光芒,丈夫一字一句的质问她,既然是这样的身份为什么结婚生子?为什么要害他们?明知道会有仇家,为什么害他全家?他现在不清楚是不是明天就会被灭门,他女儿刚刚惨死,全永和的人都知道,死了都不能安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如果不是杀人犯法,他早就会杀了眼前的人泄恨,因为你的一己私慾现在全家火葬场了,爽吗? 胡警官披着头髮,她不想梳,就这样散着,爽吗? 眨眨眼,眼泪已经滴不出来了,她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有哭出来的一天,她做的工作对得起任何人,她对得起天地良心,可丈夫问她,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生孩子,为什么要连累他的全家,她回答不出。 开着门,还是有同事会过来看望她,说一声节哀顺变,呵呵,节哀? 节哀能改变什么?唇间发苦,那边有人进门,胡警官抬起头,仿佛在问她怎么来这里了?谁让她来的? 「听说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霍一路点了一炷香,拜了拜查到香炉里,她眨了眨睫毛:「回来的晚了。」 胡警官整理了自己的头髮,她用皮筋扎起自己的头髮,反手甩了霍一路一耳光,突然靠近:「有人跟着你,你不应该来。」 早就猜到了。 怀疑她,她避开也只是会更加的怀疑。 「滚!」 「节哀。」霍一路出了门,外面阿帆动动嘴似乎想说什么,当警察了不起啊,说抽人就抽人。 现在永和的警察看见她,就恨不得连她一块诛了,可能认为她也是其中的一员吧,走出去也没有谁敢和她嘻嘻哈哈,和过去的气氛完全就是不同了,带黑就是黑的,黑和白永远颜色不同,现在大家更加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而已。 刚转弯那边有人过来:「路姐……」 说是一哥请路姐过去谈话。 霍一路坐在椅子上,她带的人不多,一哥姗姗来迟,龅牙跟在他的身后,从脸色上来看,瞧着似乎有些凝重。 一哥点了根烟:「我们合作一次吧。」 「大哥说的是哪种合作,我不清楚。」霍一路还在玩推来推去,一哥的眼底闪了闪:「想必你也清楚了,和你好的那个条子以前是干缉毒的,她女儿的事情知道嘛,我做的。」 霍一路眨眨眼,唇角勾了勾,似乎早就料到的样子,抬起视线看过去:「哦。」 「觉得我太残忍了?」一哥对着她喷烟雾,霍一路扭扭脸,她自己喜欢抽菸不代表她喜欢别人对着她喷烟雾:「大哥,你有话就直说,你这样子我真的有些摸不到头绪。」 「说说三叔吧。」 果然! 霍一路刚刚紧紧握着的手松了松,嫣然一笑:「三叔不是死了。」 锋利的视线打在她的脸上,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撒谎,本事!你一个女人把整个永和都要玩的天翻地覆,谁给了你这样的胆量?是条子吗? 「三叔不是在警察的手里,你不是拿着这个来威胁的六姑,怎么样没料到六姑竟然对我全部都讲了。」 一路的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到光:「既然大哥相信六姑的话,那就认定了我是条子的卧底,还要和我谈判?六姑和我有杀父之仇,她说什么都是针对我,我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你知道的,你那么聪明。」 狐狸精说的就是你,狐狸转世,你是谁不要紧,重要的是我能不能控制住你,警察也不怕,过去也不是没有过。 霍一路摇头,她不懂! 「来吧,给大姐上东西。」一哥拍拍巴掌,是粉还是针你自己选一个吧。 霍一路起身,阿帆那边刚想有动作就被人按了下去,可见是有准备而来的,阿帆心里骂着,早就说大姐不要去,果然有人埋伏,现在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六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说六姑是条子的卧底呢,上次大哥货被扫,六姑知道的不是比我还多,你们是合作的关系,她也有可能是为了独吞故意出的这样的招数。」她脸上的表情不急,倒是缓缓的为自己找着藉口。 一哥吐着烟圈:「你们不用狗咬狗,谁是早晚会查清楚的,那个姓胡的我就不信她的嘴巴能那么紧,你和她是什么样的关系,问问就知道了,死了女儿可能她的感受还没那么强烈,现在换到她自己的身上,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警察就是感觉不到疼。」 霍一路耳尖,已经听明白了。 「大姐,请吧,你最好不要挣扎,今天既然我准备动手,我就没打算让你好好走出这道门,你指望那些老不死的来救你,这次看看是不是拿出来钱那些人就敢踏进我这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霍一路侧着身体,说着话突然上手,阿帆那边也跟着动手,他不怕死,他胳膊是怎么废的要问问眼前的人,一哥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也是不急,反正有足够的人手陪着你玩,我不管你是不是条子的卧底,他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 几个人将霍一路按在桌板上,压着她的脸,一哥笑笑,你看看你看看,这样不好。 「怎么压着我们路姐的脸,松开点松开点。」走了过来,抓起来杯子照着她的面门直接砸了下去,是用手掌抓住那个杯子砸开在霍一路的脸上,打人就应该打脸的嘛,一手的血,打其他的地方怎么会过瘾呢?掐起来她的下巴:「我知道你的口才不错,你来给我讲讲,怎么我一出事你就混出来了嗯?很本事嘛,你的生意做的很大,说说看有谁替你铺路了?」 「你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能怎么样?你想除掉我而已。」 「你猜对了。」 一哥对着龅牙使着眼神,龅牙神色复杂的看向霍一路,又看看那针管,垂着视线上前。 「我今天就让你舒服死,把人拉进来。」 外面胡警官是被拖进来的,已经打的血肉模煳的,干的是这一行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只是没有料到会涉及到孩子的身上,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不会结婚,腿顺着地上拖,一点力气都没有,明显已经打折了,弯度都不对劲。 「看看,看看,这是谁?来见见吧,不是很熟悉吗?」 胡警官不说话,霍一路也不吭声,一哥笑嘻嘻的揪着霍一路的头髮,反手抽了她一记:「你他妈的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搞这么一个髮型,抓头髮都抓不起来,这让他很没有面子,有没有? 女的就好好出去做生意去,在这里装什么男人? 装男人有劲? 「我他妈的是你祖宗。」霍一路吐了一口。 一哥抓起来椅子,龅牙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讲出口,阿帆叫可也没用。 「胡警官咱们都是老熟人了,端了我的货,那又怎么样?我还有更多的货。」用你们母女两条命来换,值得了,太值得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来来来,你还不知道你女儿最后说了一些什么吧,这怎么可以呢,怎么能这么残酷,录像带呢,找出来,给我们胡警官瞧瞧……」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倒是时不时有男人的笑声,几个人故意的调侃着,说是录像里的女孩子身材差了一点点,听着叫声搞的自己都有点冲动了,胡警官被人扔在地上,她现在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想死啊?没那么容易。」 当警察是没有好下场的! 一哥扭着头看着霍一路:「你还看着,动手啊。」 龅牙拿着针管,他看了霍一路一眼,霍一路狠瞪着眼珠子,眼珠子冒着绿油油的光:「你敢!」 「胡警官怎么不为她求个情?她不是你看着长大的吗?」一哥笑道,这样的关系一句话都不讲,看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嘛。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想做不要拉上我。」胡警官趴在地上,手脚都不能动,眼珠子动着,从眼睛里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的。 「录像看的过不过瘾?」 「呵呵……」 「笑什么?」一哥挑眉,死到临头还能笑出来。 「笑你早晚会被枪毙,死的很惨。」 一哥走到她的身边,揪起来她的头髮,对嘛,这样才能叫做是女人,很有手感:「我死的很惨?我我死之前拉了你们这些做垫背的也知足了,你女儿很干净啊,那么小的小姑娘她求我,可惜没用呀,她的妈妈不肯替她留一条活路,你那个时候要是承认了你和路姐穿一条裤子,也许她就不会死的这么惨。」别急着死呀,你就这样死了,我怎么给下面的人和外面的那些条子立威严,岂不是是个人就来敢搞他? 警察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会送你全家一起上天,包括你老父老母,听说你是独生女,你说你死了谁来照顾他们呢,不如我替你一把……」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一哥的鞋子踩在胡警官的头上,他觉得这些警察都是蛮有意思的,杀了他呀?用什么杀?就语言吗?「做这份工作如何?全家火葬场,他们给你开了多少的工资,给了你什么样的待遇?」 「你这样的垃圾怎么会懂得什么叫做信仰。」 呦呵,谈信仰。 「有信仰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死了?你害死全家,难道你不应该内疚,因为有了信仰所以呢?我劝你一句,做什么工作都不要做这个,谈谈吧,霍一路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说了我就放你父母一条生路。」 胡警官笑着,闭着眼睛。 「不说?」 「来。」 下面的人一刀一刀捅她,又不肯伤在致命处,血腥气满屋子里飘着。 「路姐,你不为她求个情?」 「求什么情?你的人没告诉你,我去的时候挨了她一耳光?眼下这种情况,我求了岂不是坐实了我是卧底的身份了。」 龅牙深唿吸一口气:「大哥,针管就算了吧……」真的有什么,也不会这个时候登门,霍一路一向就是讲义气的。 「你现在是质疑我的决定?」 「我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 一哥开了门出去,龅牙看了霍一路也跟了出去,两个人在外面似乎在说什么,一哥点着龅牙的头:「这次我给你面子,别让我失望。」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 感情用事,为了一个女人,自己是谁都快要忘记了。 * 「江先生不在办公室。」江沛得的秘书拦着江北不让他进去,江北推开眼前的人硬闯,办公室里江沛得通着电话,缓缓抬起眼睛看向江北的方向:「今天这么有兴致?」 秘书跟了进来:「江先生,我已经说过您不在……」 「知道了,出去吧。」挥挥手,进来都进来了,握着电话:「就那么办吧。」 挂上电话看向江北:「找我有事情?」 「你不要动她。」 江沛得眯着眼睛,这说的没有头没有尾的,突然之间说什么呢?这孩子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还是在外面怎么样了? 「江北啊,你看我这一堆事情都找不到头绪,公司最近有些混乱,你妈又犯了病,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能不能把话讲明白一些?」进来就开始胡言乱语,这让他怎么猜? 「我求你。」江北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江沛得倒是一愣,求他呀? 真是少见。 江北不求人的,江沛得不急不慢的坐到沙发上,翘着一条腿:「我虽然觉得你的态度很奇怪,但我还得多问一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如果是我无能为力的……」他耸耸肩,他并不是超人,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江北求他,他当然是愿意帮着解决,可解决不掉呢?那就没有办法了。 「霍一路被人抓了。」 江沛得拧着眉头:「霍一路?」 他都不知道这个人,呵。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大约猜得到,那样的事情我插手管不了,也没有资格去管,我早就金盆洗手了,我现在是做生意的,你知道你这样讲,外面有人听见了会怎么想我的?会觉得我的生意不干净,洗白是很不容易的,我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 他一步一步爬到现如今,可依旧有人揪着他的出身来说事呢,不过那又怎么样,出身再好又能怎么样。 「就当是你帮帮我,她是我女朋友。」 「我很同情你,但是我无能为力,你也清楚我确实鞭长莫及,就算是发生在阳城我也做不了什么。」江沛得含着笑,虽然我的孩子你肯知道认错了,知道求人了,但是很可惜,你求我的事情,我做不到,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爸爸对不起你。 「江北,我说一句,你最好离这样的人远点,那样脏的人沾到了身上一辈子就洗不清了,你还有更好的人生,你母亲这些年生病疏于对你的照顾,我也清楚她有些时候发病人会变得神经质一些,但是爸爸希望你能看在我的份儿上多担待一些,前几天她发病还打了江凌。」 抛出来江凌挨打,就是要将江母对待江北的态度拉平,儿女都是一样的,什么亲生不亲生的,不都是一个样,两个都是江母所生的,这不会有假的。 「可是我已经沾了,也没打算洗净。」 江沛得耸肩:「那我只能对你说一声,我很遗憾看见这样的局面,这让我觉得很痛心,你是在自毁前程。」 江北看着自己的所谓父亲,他那双眼睛里含毒,这让江沛得略感无奈,你看孩子就是这样的,养大了,你不肯帮他,他就认为你不尽心,他就恨你,永远不会讲这么些年他付出过什么。 「有时间回家去看看你妈妈吧,她很想你。」 「我并不认为她会想我。」江北看着继父:「霍一路如果死了,我就抖出来当年的那件事情,经过起因让阴家的人去查,他们丢了孩子肯定会感兴趣,江凌是刻意的还是故意的,总会有结论的,霍一路死了,我也要拖个垫背的,或许江凌是无辜的,江凌背后的人却是罪有应得。」 江北离开办公室,江沛得那双温和的眼睛却马上挂了冰霜,里面的温度不停下降,深唿吸一口气,不是自己的孩子,永远养不熟,对着再好也没用,刚才江北那种眼神让他明白了这一点,不是亲生的永远都不会是亲生的。 霍一路?霍父被人带到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有人说是请他过来问几句话。 「她和姓胡很熟?」 霍父不知道说的是哪个姓胡的,他平时很少着家,所以有些事情也了解的不是很清楚,对方一巴掌飞过来,霍父捂着脸,他对着几位大哥哪里敢撒谎,真的不知道说的是谁。 「给你提个醒,就是前几天挂在门口的那个,知道她妈是谁吗?」 霍父马上点头,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会不清楚,胡警官啊? 「也不算是熟,就是对方和我们家有点缘分……」都是霍母那个该死的娘们,之前闹过几次都是那个姓胡的出警,所以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龅牙推门进来。 「牙哥。」 「你去劝劝她,和她说两句话,让她服个软。」 霍一路坐在椅子上,手脚都是自如,没有被绑,脸上的血也被人擦过,霍父指着她骂,就说她是个不孝女来着,之前有钱也没见你给你老子我买点什么,现在好了,痛心疾首啊。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捅死你?」 霍父身体一缩,他被人骗了钱,现在身体也被掏空,又成天成夜的混日子,自己都不珍惜自己,想着自己早晚有朝一日能发财,又染上了赌,哪里有好,打他现在肯定是打不过霍一路了。 「牙哥,让我进来劝劝你。」 「劝我什么?」 霍父不解,是啊,劝什么?牙哥的话说的不清不楚的。 霍一路视线直接朝着门外:「有话你就进来说,何必躲躲藏藏的。」 外面有人推门进来,让霍父出去。 「不杀我?」 不管她是不是条子的卧底,今天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除掉她,她从永和消失,永和不就是你们说了算了,一劳永逸,她点背她认输。 「你去看她就是失误。」 「我和你们不同,做人得有义气,她帮过我,她家出这么大的事情,我去上柱香,没什么好可惜的。」霍一路依旧高抬着下巴,用一种极其蔑视的态度瞧着龅牙:「我和你不一样的。」 「你明知道六姑会抖出来这些事情……」真的假的也没有必要讲出来。 「六姑说的就是真的,我说的一定就是假的?谁都知道她恨毒了我,这样的谎你们也信,哦对了,你们应该信的,只是为了除我,话的真假有什么干系。」霍一路坐在椅子上,用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姿态坐着,她坐姿一贯不好,坐没坐样的,老人都说她福气薄,抖腿抖脚姿势又不端庄。 「你明知道他要做什么,你还和他对着干。」 「你现在是在说你自己的老大吗?真是精彩,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去当面告诉告诉他,人都是有两面的,他最信任的小弟也是一样。」 「霍一路。」 「我听得到。」 龅牙身体向前倾,他为了保她,花了很大的力气,弄的大哥隐隐都有些不爽,她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玩世不恭的? 「眼下恐怕你不掺和也不行了。」 「不都说我是卧底。」 龅牙的眼珠子淬着光,霍一路觉得眼前人的颜色真不好看,自己的眼珠子冒绿光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特别的好看,很有野性,那一种叫做野性美,现在轮到龅牙这样了,她却觉得对方太丑了,果然欣赏了倾国倾城的脸,就没有办法欣赏这样的脸。 「你是不是卧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在这条船上……」 哈,你框我?说我在,我就在? 身体一阵冷,她知道这是反应上来了,一会又是一阵热,很好! 「用这个来威胁我?」 「没有其他的办法。」 霍一路点头:「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我这幅鬼样你也没有必要欣赏吧,或者你想来点什么,你也知道我现在没有反抗的力气,随你便吧,脱吗?一个两个还是几个,把人叫进来,有人观看也没所谓,来吧,一起上。」 出来混,会把贞操当做头一件事?脱线。 她的手推着自己的鼻子,鼻孔有些潮湿,眼睛已经越来越乱,龅牙走了出去,他如果只是想要个女人,要什么样的不行,何必强迫她,强迫来的有什么意思?要的是她这个人,她是个干大事的人。 霍一路直接躺在地上,她咯咯的笑着,越来越觉得开心,如果说龅牙喜欢她,她是一丁点都不信的,绝对不信。 霍父听着里面的声音,他觉得有点馋,知道这是好东西,但是他现在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如果在沾了这个,他就彻底玩完了,搓着手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龅牙。 「牙哥,你不是喜欢她吗?」 现在这个时候不就是刚刚好,做什么都方便。 龅牙上去就是一脚,你这样的也能称作是父亲? 「给我滚。」 什么东西。 霍一路被龅牙的人送了回来,阿帆现在也是鼻青脸肿,他有点搞不明白一哥的意思,既然抓都抓了,他也没打算有命活,但是不动他,就留下大姐? 最不好的结果他也想到了。 「大姐……」 「扶我进去。」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师爷只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是粉还是针?」 粉相对来说还好,如果是针,那么太强烈了,恐怕不好弄。 毁掉一个人很容易,就看你想用什么样的手段去毁。 一路靠在椅子上,头贴着后面:「他们把警察抓了。」 师爷点头,他听阿帆说了,「我们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做了就更是一身洗不干净了,肯放你回来,多少是有这个原因的。 「当初就不该给六姑留活路,老巫婆我他妈的弄死你。」 「大姐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你怎么样?」 师爷看着她问,他跟过几个老大,有一些都是有这样的毛病,霍一路和他们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并不是自己找过去染上的,戒是能戒,可是不好戒。 「就那样。」 一路歪着头:「我有点困了,想要睡一下。」她的大脑现在完全的不听自己的指挥,依旧很兴奋,兴奋的要上天,可她又想着,怎么样的才能把人救出来?脑子好乱。
079 一颗心早就已经准备好 「那……我先出去?」师爷看着眼前的人,心下已经是明白,到了这个地步,恐怕是没有回头路了,要么就是同流合污,要么就是抵死反抗,这里面的道道又多了去了,先不说大姐肯不肯的问题就说妹姐和胡警官的关系,师爷瞧着是不太对劲,这事儿硬生生的掰是掰不过去,整件事情从头来捋,认真的捋一捋那就特别的有意思了,霍一路这人的运气似乎是真的特别的好,好到没有办法形容的那种,她跟谁谁倒,这已经不是运气的事情了吧? 一路依旧脸上神色有些控制不住,挥挥手,师爷从里面退了出来。 江北正在睡觉,谁知道这人和鬼一样的杀了出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自认自己是非常警觉的,可是她就出现的这么突然,整张脸出现在他的上方,见他醒了霍一路才挪开脸,屋子里没有光。 「胡警官被抓了。」被抓的意思就是大体也活不成了。 落到这些人手里还能有好?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是她而已,她去救,最后死的只能是她,霍一路将整件事情想了一个明明白白,一哥是设了一个局给她,之前登门的事情抛开不说,这次没有其他的人知道。 她整个人的神色状态以及情绪都和过去有些不同,人是渐渐的从兴奋当中缓了回来,但心上的兴奋还在持续。 江北翻身坐了起来,他是何等聪明之人,哪怕没有灯光也知道她不对劲,他对这个人太过于了解,了解到她身上的气息稍稍变了他马上就能感觉得到。 「你碰了粉?」 找死! 他以为她足够的聪明,知道这些东西不能碰的,她之前不是将自己讲的很聪明?现在来碰?蠢货! 一路躺在床上:「我们俩的事情心照不宣,我只告诉你,她死定了。」 「你吸了多少?」江北揪起她的领子,霍一路上手挥开他的手,现在说这些有用吗?能解决什么?「你管我,做你该去做的事情。」 「我该做什么事情?她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江北说的正大光明。 啪! 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马上就有光照亮了江北的这张脸,依旧是倾国倾城,依旧是盛世美颜,只是霍一路瞧着却觉得少了那么一丝的人情味,对,她终于知道江北的身上少了什么,他不像是一个活的人,更加像是一具死尸,不会在乎任何的东西,或许就是她猜错了? 不不不,霍一路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没有抓到江北任何的把柄,但她就是这样感觉到的,江北和她是一路人。 「我就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你要找什么人?」 一路躺了下去,闭着眼睛:「没什么,你就当我发疯吧,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我把命交到你手上了。」砰砰砰,胡乱跳的心跳声,想要去相信他,红着眼眶:「江北,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但是我讨厌别人骗我,骗我一次都没以后,我问你,你是谁?」 整个人都不太舒服,好多好多的事情她现在需要认真的想一想,可是她的脑袋有些不好用,江北拧着眉头:「你是警方的人?」似乎可以直接得出这样的结论。 霍一路是个很能忍耐的人,她自认自己也是,受过很多的苦都没能让她放弃求生的欲望,混到今天,她靠的是自己的胆识以及脑子。 「你在说什么疯话,贼就是贼,提什么警察?」 「你刚刚说……」 「我说过了,刚刚是我在发疯,无论你听见过什么知道了什么闭上你的嘴,现在从房间里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江北转身要走,霍一路又突然爬了起来,她抱着他的后腰,突然柔声细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不想一个人待着,至少不想现在一个人待着,江北伸出手摸着她的头:「你和她的事情有谁知道?」 霍一路正要发火,江北只觉得无语,她如果是胡警官的人是线人还是什么?是单线还是双线?等等,他现在有个重要的问题想要问她;「三叔到底是怎么死的?」或者死了又活了,在警方的手里? 霍一路眼睛已经失去了聚焦能力,她现在不舒服想要睡了。 江北就守着这样的她,第二天十点多她才睡醒,醒了以后似乎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里,整个人都是懵的,然后抹了一把脸似乎又记起来了这是哪里,将被子掀开随意的叠在腿上。 「你还在。」她的头疼的厉害。 不知道是那玩意的问题还是她自己的问题。 「你吸了多少?」江北直接问出口,他就这样站在一路的眼前,有些时候她真的觉得人长得美是挺有必要的,醒过来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心情突然就一下子的变好了,对这事儿倒是不放在欣赏,发生都已经发生过了,追悔莫及这种事情她向来不做,接下去要怎么办? 「你不要管。」 「那你就等着去死吧。」江北毫不留情的将被子整个扔在她的头顶:「你知道现在永和查的有多紧?在这个关头你为了钱做这些?我以为你是有脑子的,一脚踏两船会死的很惨的。」眼中的凶光频频对着她发射。 一路掀开被子:「神经病。」搞这个被子烦不烦,又看得到他的担心,「这些不重要。」 吃着饭还要欣赏自己身边一个满腹怨气的男人,但她不是一般的女人,照样吃的很香,吃的津津有味。 照旧做着自己的永和妹姐,胡警官消失的无影无踪,警方也是再找,目前没有找到,估计能找到的时候可能就剩下尸体了,这还是幸运的,如果不够幸运的话,被折磨的差不多命丧了,就连尸体也找不到,消失的缘由倒是没有对外公布,一个人就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没了,倒是局里内部有些同事不停的扫着霍一路的场子。 她风风火火的带着人回来,里面全部都是警察,进门就被人推到墙上:「举起来手。」 霍一路试着举手,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又怎么了?有什么,查到我的头上?」查查查,一点重要的东西却查不到。 「胡警官哪里去了?」 霍一路耸肩:「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幸运的,早晚你也会有衰的一天。」 一路摊手:「随便你们怎么讲,我也没有犯法,老老实实的做我的生意,是不是这样也犯法?」 「举起来手。」 霍一路配合,她努力举高手,旁边阿帆似乎和警察起了冲突,眼见着就要打了起来:「帆帆帆,阿帆。」霍一路喊阿帆:「不要恼,配合警察的工作,叫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咯,外面的人也不是看不见,几位警官这样的有兴致每天来扫场就当是为这里增加人气了,怎么样要点什么警官?是要钱要酒还是要美女啊。」 阿帆几个痴痴笑了起来,按住霍一路的人抬腿用力,可惜她不是个一般的女人,这点力道伤不到她什么,压低声音看着眼前的人:「我也可以请律师告你的,警察打人啊。」 「有本事你来告,我等你的律师。」 收队,警察离开。 小弟抱怨:「大姐,他们总是这样来扫场子,客人都跑了……」谁还敢来,天天有警察来搅局,有哪些乱七八糟的不去查,偏偏跑到这里来查,这些人的脑子都是有问题。 一路拍拍小弟的肩膀,径直上了楼,阿帆跟了上来,最近的情况比较糟糕,这样搞下去,真的是生意都没有办法做了,而且外面那些条子看样子是要搞死妹姐,到处都在查,哪怕就是正规的生意都查的底朝天。 「这样下去,我们就真的被他们逼死了。」没有退路。 霍一路翘着二郎腿:「叫他们搞,一间酒吧而已,我亏得起。」 从酒吧离开,刚刚下了楼,觉得身上有些冷,鼻涕突然淌了下来,霍一路伸手按压着自己的人中位置,她向来都不会这样,伸着手看着上面的东西,从汗毛孔发出来的那种冷的感觉,整个人就瞬间虚了起来。 「妹姐。」 有小弟经过她的身边,打了招唿这些霍一路根本听不清,她的眼睛里都是重影,整个人变得有些恍恍惚惚,她突然下意识的就想去找龅牙,这是一种条件反射。 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叫外面的人都出去,里面的门反锁死,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了,离开楼上。 江北刚刚回来,在街口撞上了老头子,老头子手里提着装菜的袋子,看样子是出去买菜了,祖孙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江北抿唇,老头子也是一脸的不贊同表情。 「你这个书念的精彩。」可不就是精彩嘛,总是见他,他真是为自己找了一条绝佳上升的途径。 比他爸爸更加的本事,他爸做的那种事情是最低等的人才能干出来的,江北明显脑子就要比他爸聪明的多,长相明显也是要好的太多,所以这种手段他是不屑的,可惜了霍一路看不清,他这个孙子看上的向来就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钱,她所带来的一切便利。 江北敛着眼神,老爷子走了几步然后又顿住:「她是没救了。」自己曾经以为霍一路不一样,可出来混的,都是一个样,没有不同。 这条路走上去原本就没有回头路,现在更加的糟心,现在赚的有多疯狂将来就会死的有多快,警察她也敢搞,还是一个曾经帮助过她的警察,全部的人都是这样说,胡警官是被霍一路给做了,至于什么原因,这恐怕只有霍一路自己才知道。 江北的脸上却只有坦荡荡,迎接爷爷的目光,那张脸依旧明媚的很:「有些时候双眼所见的不见得就是事实。」 「可眼睛却不会骗人,心却会骗人。」 老头子拎着袋子准备离开,后面江北开口:「你就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不肯回来看你一眼?她全部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这个事情你该去问死的那个人,他做了什么事情害得我失去了我的女儿,为什么我的女儿不能回来,或许你可以回答我。」老头子突然对上江北的视线,他一直在忽略这个问题,可江北不仅仅有他女儿的血脉更加有那个人的血脉,这样冠冕堂皇的问他,他以为这个孩子是有良心的,现在来看,并没有多少。 江北等人走远了他才继续行动,去办公室那边楼下并没有人,走了几步才看见两个人正在哈拉,见到他打了一声招唿。 「北哥。」 「她人呢?」江北抬着头看着上面。 「大姐说不想别人打扰她。」 江北进了门里,渐渐向上里面没有光,越来越黑,到了门口他刚要伸手听见里面有细微的声音,他的手落在门扶手上,霍一路告诉自己,不去想就没关系的,可是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想想就算了的呢,她现在完全不受控制,脑子里就想着去找人,要东西,她挣开衣服起身可又咬咬牙坐了回来,反反覆覆就一直这样,她的舌头都在发抖。 因为是被打的针而不是吸食,情况远比想像中来的更加严重。 外面有人活动门,她听不见,她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她不清楚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她的脸上都是汗,折腾出来的汗液,只觉得生不如死,万箭穿心也不过就是这样的感觉了,她的手扣着椅子的腿,还在坚持。 江北咣噹噹咣噹噹的拉着门,下面的小弟听见声音跑了上来,不太清楚他这是要做什么,大姐人还在里面呢,也许有什么秘密要讲,江北扭头伸着手:「门的钥匙呢?」 小弟满脸难色:「大姐说她想一个人待着……」 「我说钥匙呢。」他重复。 小弟没有办法只能出去找钥匙然后给他,他开门进来,霍一路突然沖了过来,江北用自身的力气将她人扑倒,将人固定在下方,固定住:「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了……」 「你松开我……」 她的眼神已经有些浑浊,自己现在做的是什么都不清楚,就算是清楚她也没有办法运用大脑来想问题,她只想找到能救自己的人,她上手去打他,霍一路的力气很大,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认为自己是在求生,按照江北的力气是完全制不住她的,他只能利用自己目前的优势用身体压住,不让她动,双手双脚固定好她,刚刚脸颊挨了一下,只觉得眼眶生疼,贴在她的耳边:「会好的,会好的。」 霍一路摇着头,好不了了,彻底好不了了。 一切都好不了了,没希望了。 路没了。前方没有路了,路被人弄断了,彻底没戏了,她烂到底了。 江北的人呈现半圆形状搂着她,压制着她,不知道她闹了多久,也不知道她打了他多少下,激动的时候她直接上嘴咬,慢慢的她情绪终于平復了下来,整个人安静了下来,比以往都更加安静一下,柔柔弱弱的,倒不像是她,霍一路的身上永远不会出现柔弱两个字,这样的字眼和她本身就是一种牴触。 感觉得到身上的力道,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来箍住自己,一路整张脸颜色有些不好,人看起来似乎也瘦了不少,她看着前方,直接就能看出那道门,因为门开着,可能他没有时间去开门吧,现在里面就他们两个人,这只是一次爆发,以后呢?霍一路低声道:「你放开我。」 不知道他是没有听到还是他怕她再冲出去犯傻,双手双脚不动,霍一路艰难的挪动着自己的头,这样的情况下她一动都懒得动,动一下仿佛要她的命一样,这些东西太要人命了,足以扭曲她的意志以及灵魂,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非常的狼狈,她也不想看见这样的自己。 「放开。」 「会好的。」 一路低声笑,好起来?还能好到哪里去,扯着唇努力笑了笑:「看到我这幅鬼样子吓到了吧,下次别回来了。」 真丑,她自己都觉得非常丑。 因为这个讨厌她,也能理解,自己都接受不了呢。 「会好的。」他低着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霍一路放声笑:「也没什么不好,我现在把所有事情都做绝了,赚着这个世上最赚钱的买卖,有什么不好?」 自暴自弃一点,合作就合作吧,她妥协还不行吗?日进斗金而已。 江北看着她这副样子,这不是他所熟悉的霍一路,他认识的那个霍一路不要脸,厚脸皮甚至有着顽强的精神,她从来天不怕地不怕,他这这张脸眼下就比较惨了,都快花了,看样子她的拳没怎么白练,很有效果。 「你知不知道那一次你放弃以后,不再给我送饭了,我为什么突然会出现?」 一路的大脑转的有些慢,脑容量就突然之间变得特别的小,哪一次? 什么年头的事情,她怎么会记得,人都划拉到手了,为什么还要去记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是故意出现的。」江北说的非常的干脆。 「出现做什么。」霍一路的睫毛轻轻的眨着,一眨一眨的,也就这种时候,你才会觉得她是个女人,关于她的传说有很多,她的发家史和她的人一样的令人好奇,一个传奇的人物被人润着润着,很多事情就偏离了原本的轨道,什么心狠手辣大姐大,什么因为父母重男轻女杀光了自己全家人,好的无非就是时机好,机遇够好,一个女人一路混到现在,靠的是什么没人清楚,不过永和扛把子真的说起来,非霍一路莫属,良民有良民的代表,恶有恶的代表,不管怎么说,出了头的总是容易被人记得住的。 江北皱眉:「因为你放弃了追我。」 一路的脸上表情依旧端着,她还反应不过来,不是不喜欢她吗?既然不喜欢她自动放弃了不是一件值得普天同庆的事情,为什么要刻意出现,瞪眼:「你就是个神经病。」 江北冷笑:「你把这个神经病睡了。」 阿帆进门的时候觉得有些辣眼睛,这两个人这是热情的滚到了地上吗?他上手带上门,觉得如果有人上来看见这样的一幕不是很好看,虽然是大姐和她自己的男人,但这样做未免也有点太开放了吧?关起来门怎么搞都没人会说什么,大姐果然是女汉子,竟然开着门追求刺激。 阿帆摇着头,想想江北那个小身板都替江北觉得浑身疼,他大姐就是典型的那种,拿男人当玩具一样的来喜欢,搞的你力气都没了,她脚一瞪自己就去睡觉了。 「我们俩不是很般配,我是烂人,你爹也是个烂人。」 江北冷笑:「你最好闭上你的嘴,你要是个哑巴那该多好。」 「为什么要让我当哑巴,你是聋子不就好了。」一路用脸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她还是觉得没有力气,想要起来根本都是力不从心:「不是吸食,而是被他打了针。」 「早晚这笔帐会算在他的头上的。」江北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诡异的寒气,一路倒是没太放在心上,她不能动的人太多。「现在没有办法动,一笔烂帐。」对一哥她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 江北将人抱了起来,其实她真的不是那么重,只是他不太喜欢抱重物,就算是一个书包他都会觉得沉,更何况是霍一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平时又能吃,难得没有出言嘲讽她,将人放在她的那个单人沙发上,那张沙发破破烂烂的,奇怪的是她就喜欢睡在上面,如果外面的人看见,会笑掉大牙的,赚了那么的钱她竟然还睡在一张旧沙发上。 「你脸上的伤,我很抱歉。」想起来自己现在的命运,江北是不是她所怀疑的也不重要了,真的不是跟着她这样下去也没有好果子吃,有些无力:「你那个爷爷还是不要靠近了,他对你有很大的怨念,不过也不能怨恨他,毕竟是你爸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换做是她,也不会喜欢这样人的孩子:「你想走就走吧,去找个娇滴滴的学生谈个恋爱……」霍一路一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江北不是讲过他喜欢可爱文静的少女嘛,哦对了,胸要足够的大,这样摸起来过瘾可能,「走吧。」 「你闭上嘴巴。」 霍一路真正清醒过来都已经是晚上,桌子上摆着饭菜,明显江北也是没有吃,更加没有好胃口,她洗了手拿起来筷子,发现手稍稍的还有些抖,看着自己的手:「我才知道,原来也会影响到手的。」 实在是没有碰过这些。 慢慢嚼着口中的米粒,一下跟着一下的咬着。 * 阴平在某店落下了自己的一条手鍊,那个扣子不知道是怎么开的突然就掉了下去当时人也没有发现,而是车子开出去很远,她抬手才发现自己的手鍊已经没有了。 「调头。」 孙志成不解,这地方不能调头的,有什么事情非要回头?哪件衣服忘记买了?以后再买就是了。 「已经和妈约好了时间吃饭……」没有任何想要调头的意思,车子继续开,阴平脸上的神色有些变幻莫测,有些时候她真的为自己的眼光捉急,自己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看上眼前的这个人呢?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大脑休克掉了吗? 孙志成被她看的有些发毛,他缩缩脖子:「怎么了嘛。」 「我的手鍊掉了。」 「不就是一条手……马上回去,会找到的。」孙志成马上改口,他也觉得自己被悲催,说是娶了一个女强人吧,刀枪不入的,那颗心永远都是那样的冰冷,捂不热,你对着她再好她高兴就逗逗你,不高兴一个眼神飞过去就能冻死他,他也不敢有别的心思,哪里敢向外发展,想着在吃喝玩乐上面能满足就好了,穷怕了,靠着自己的本领真是一辈子也过不上这样的日子,抱着阴平的大腿,哪怕他不扶不起来,他有这个妻子,别人就不敢小看他,只是妻子她…… 夫妻关系好的时候,他们就是合二为一,妻子会挽着他的胳膊微笑,关系不好的时候就像是现在,她一副看傻瓜的样子看着他,甚至她外面有很多的男性朋友,说出去他都觉得丢人,只是男性朋友而已,他能怎么样,自己又没有抓到把柄,就算是真的抓到了到时候还不是嘆气吞声。找到可以调头的位置,开了回去。 霍一菲在店里打工,无意当中送客人出门发现地上有条手鍊,看样子的话不太像是值钱的东西,捡了起来,同事看了一眼又还给了她:「大概是不想要的吧,你看这做工不像是值钱的东西,倒是有点像是街边的小玩意。」 她看着同事:「要放在哪里?」 「你先收着吧,有人回来找就还给她,没人找到时候再说吧。」 不值钱的东西,估计也没人来找。 有客人进门,霍一菲又开始招唿客人,之前的工作砸了锅,因为生病老闆把她炒鱿鱼了,这份工作还是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她和店长保证过一定会努力工作的,虽然也知道店长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入取她。 「欢迎光临……」霍一菲鞠躬,一抬头只感觉到一股杀气。 阴平的长相不柔美,长期短髮的打扮倒是显得人有些利落,人的外表和她做事的风格一样手起刀落,比阴实更加的果敢有决断力,唯一的遗憾就是她是个女儿,而弟弟阴实才是个儿子,虽然是一个妈的肚皮生出来的,还是会有差别。 「我掉了一条手鍊。」 「阴女士……」 店员马上从柜檯里走了出来,手鍊?掉了什么手鍊?根本就没把刚刚的东西和阴平的东西串联到一起,阴平是富家女,真正的顶尖出身,怎么会戴那样的东西,要是大把的钻石她倒是能理解。 真的掉了一根手鍊她们就麻烦了,因为不知道会有多贵重,找不到怎么办? 霍一菲开口:「是我刚刚……」 「不是你捡的那个。」 阴平瞧了霍一菲一眼,霍一菲看看阴平,觉得有一种熟悉感,但很快的还是低下头。 「你有捡到吗?」 霍一菲将自己捡到的东西拿了出来。 阴平甩给了她一沓的小费,说是为了感谢她的,霍一菲人生当中第一次有人对着她砸钱,她来阳城之前倒是有听说这里的有钱人很多,但从来没有碰上,她所工作的地方都不够高端,人生第一次,拿着那些钱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好。 丈夫看了妻子的手鍊一眼,觉得看着陌生,这不是她买的也不是自己送的,没办法过任何节日他都不敢忘记,都要给老婆送礼物的,谁让吃人家的嘴短,绝对不是他送的。 「你的这条手鍊……」刚要上手去抓,这是谁送的?知道是有这么一条,不过过去也没太细看,毕竟不是值钱的东西,他就喜欢闪亮亮大克拉的钻石,因为值钱! 是的,他就这样的庸俗。 说着话对上妻子的眼神,立马挪开了自己的手,又怎么了? 又这样看他。这哪里是老婆看老公的眼神,完全就是主人看奴才的眼神! 「你今天运气真是好。」 霍一菲拿着那钱,她视线从客人的身上转回到手上的钱上,有了这些钱就能解决很多问题了,她欠那个站街女的,可是她为什么看着这个人这样的熟悉?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甩甩头。 「你和阴女士的嘴有点像呢。」同事开着玩笑,瞧着是觉得有点像呢。 霍一菲扯扯唇:「我拿什么和人像,人家是活在金字塔尖的。」而她?不过就是一坨臭狗屎而已。 下了班换了衣服,她对所有的同事几乎都是讨好的姿态,没有办法,她不是阳城人,又要在这里生活,只能将自己的身段放低在放低,目前阶段不想和任何人有冲突,她得好好的把书念完。 经过站街女的门前,听到里面哼哼唧唧的声音,霍一菲冷笑着,她宁愿自己累死也不愿意做这种来钱快的工作,所以才会有那么一说,叫狗改不了吃屎。 不是狗,就不会吃屎。 刚刚走过,那边有人拉铁门,送客人出去,打闹了两句。 霍一菲正在烧水,她要煮面,其实今天得了一笔丰厚的感谢金她可以吃的好一些的,但她决定还是留着备用,人生无常,真的生病了,要命了能靠得住的人没有,什么母亲什么姐姐,呵呵。 站街女敲着门。 霍一菲拉开铁门,冷眼瞧着外面的人。 站街女有接收到霍一菲不善的目光,她觉得一个人可以把翻脸比翻书快这个表情完完全全的做出来,也是个人才,比如眼前的小丫头,她看病的钱可是自己借给她的,救命钱,现在就忘记了? 「有事?」霍一菲冷着脸。 「怕你忘记了,过来提醒你一句,你还欠我的钱。」 霍一菲关上大门,外面的人叽叽哇哇的骂着,骂的很难听,没过几分钟霍一菲再次开了里面的门,将钱从里面扔了出去。 「拿着你的钱,滚!」 站街女弯着腰捡着钱,她出来是送客人所以穿的不多,在这栋楼里她做的就是这样的生意,还怕人看吗?只要你出得起钱,就可以做她的入幕之宾。 「小妹妹,我劝你一句,做人不要这么清高,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不过就是和我一样的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碰! 里面的门关上。 霍一菲就着咸菜吃了一顿面条,家里的家具不多,有些是捡来的,餐具就更加不多,洗碗的时候水流着,她想着阴平的那张脸,那是有钱人,如果能有机会,能攀得上就好了,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 一样是人,她活的就和狗一样,那样的人就活在顶尖,凭什么? 刷了碗拿出来自己的书开啃,屋子里不大,就那么一张床小小的,上面又要堆衣服又要堆乱七八糟的,只有睡觉的时候才能将上面的东西拿下去,即便就是这样的条件,霍一菲还在继续啃书继续努力,她知道自己要获得成功所谓的幸福,比别人付出的要多的多。 阴平第二次来店里,是霍一菲接待的,那天很巧,明明不是她的班,她要下班了同事有事情让她代替半个小时,这个时间段没什么客人,她们店里卖的东西非常的贵,现在经济又不景气,花大把的钱来消费的人真是太少,无聊的背着单词,她每天早上四点多都要爬起来看新闻,为了锻鍊自己的口语,永和和阳城挨的这样的近,可是两地的教育水平相差的非常之大。 「欢迎光临。」霍一菲鞠躬,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阴平的那双眼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一愣神。 阴平走向柜檯,开车经过就顺路上来瞧瞧,看看有没有值得买的东西,霍一菲傻呵呵的还在发愣,经理给她使眼色,示意她赶紧的跟上服务。 「阴女士这个时间怎么会出现。」阴平是个女强人,报纸上都是有写的,平时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时间出现,真的有什么商业晚宴缺少了饰品,也是她的助理过来拿的。 阴平动了动眼皮,她这人一贯就是有些高高在上的,她的家世她的成就足以让她高高在上,俯瞰众人。 霍一菲为阴平做着介绍,阴平看了她一眼:「新来的?」 经理赔笑,说一菲是新来的店员,想着肯定就是有人偷懒叫霍一菲顶班了,一个新人没有理由一上来就接待高级客户的,啰里啰嗦的介绍着新品,霍一菲现在算是认识到了什么叫做有钱,什么叫做花钱不眨眼,那么贵的珠宝,就可以随意的手一挥,和买水果一样的这个那个一起买,这花出去的是钱吗? 她以为是纸片子。 有几款甚至就是限定。 为阴平服务完,回到家买了一份报纸,实在是因为好奇,上面有阴平的新闻,霍一菲咬着面包读着报纸,据说阴氏内部也是内斗的厉害,甚至有传言说是阴实上一次被绑架里面就有阴平的手笔,她没有在那样的环境生活过所以不太了解,但是从她对阴平的第一感觉上来说,霍一菲觉得不是没可能。 那个女人的脸,让人看着就觉得特别的刻薄,寡。 至于报纸上说她逼死人的新闻就更是比比皆是了,是以强悍的作风出名的,你说她的弟弟真的会甘心有个这样的姐姐吗?女强男弱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而且她那么本事,会甘心让弟弟压着吗? 合上报纸,心里想着,如果是她,她会郁闷死的。 阴平送了巧云一份礼物,巧云打开,有些惊喜,她和大姑子的感情一般,但又比一般稍好一些,阴平的眼光很好。 「谢谢姐。」 「客气。」阴平冷淡淡的扯扯唇,孙志成帮着妻子解释:「她为了买这份礼物很花心思的,挑了很久,就怕你不喜欢……」话都没说完,对上妻子冷冰冰的目光剩下的话自动消失,一脸吃瘪的样子,又来? 阴平最瞧不上丈夫的就是他的奴性,她和阴实是姐弟,不存在谁讨好谁,可丈夫偏偏每次都能搞的好像她在讨好阴实一样,他永远都是这样的没大脑。 巧云心里偷笑,觉得姐夫也挺惨的,偶尔也会和丈夫说,姐姐是个女强人,为了工作不生孩子,姐夫想要孩子那面对的结局只有一种,只能是离婚,姐夫这人呢又没主见,又被姐姐捏得死死的,能逃过手心的机率是零,其实人也不坏,就是脑子不太好使而已,说是不好使其实就是做人很直白,这样的人说发展前途,其实富贵不到哪里去。 大姐一个眼神,姐夫就怕死了。 阴实对着姐夫笑笑:「我姐的目光还是这样的好。」 「那是那是。」孙志成擦擦汗,心里吐槽,幸好你们家现在没女人,不然一定嫁不出去,不阴不阳的,女人活的像是个男人,叫男人还怎么活?
080 想看你哭,想看你笑 江北出现在学校附近,那人叫住他:「同学,问个路……」压低声音:「下午三点,老地方见。」 随意指了一个地方,然后转身离开。 下午三点整,江北出现在和对方约好的老地方,他从后门进入,若无其事的用余光扫了扫后面,拉开门走了进去,这个时间还没什么客人,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也是过来喝茶的,楼上楼下都很安静看,他的脚踩在楼梯上,木质的楼梯宽宽的楼梯板,鞋子印在上面然后整个脚压在上面他的腿动着。 位置上已经有人在,听见脚步声抬起头却没有回头,而后江北入座。 「有什么消息?」 「霍一路是胡警官的线人,现在胡警官有可能是死了,她被人强行打了针,能不能让她从这里面撤出去?」江北的声音缓缓响起,和以往的冰冷不同,对方的人就这样静静的与他面对面。 派年轻的来卧底怕的就是变节,怕的也是感情用事,他以为江北不会,当初考虑的就是他足够的不像警察,没想到终究还是掉进了这个坑里,霍一路是什么人?霍一路一开始是谁他不清楚? 线人也是她讲的,胡警官人死了,谁还能为她作证?想要洗白,这也算是手段。 「江北,我提醒你一句,你是白她是黑,你最好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他出口轻轻提醒,你有大好的前途,案子一破你就可以回来,拿到你的毕业证,和这样的女人纠缠,坑掉的就是你的未来,男人要对自己对旁人狠一些:「她的事情暂时不提。」 霍一路的身上有的绝对就不是小问题,她身上背着人命,想跑是跑不掉的,江北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有些时候感情是可以当做筹码的,该扔的时候就要毫不留情的扔掉。 「她没有参与那些事情。」 「她有没有参与,不是你能说了算,更加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事情,这个问题我们到这里结束。」胡警官现在人找不到,是死了还是活着?活着的可能性不太大,被人报復这么严重的事情不是你江北用嘴讲一讲与她无关就真的无关的,还有江北年纪不大,可能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他希望能将江北拉回来,这世间的女人有千万种,比如说你亲生母亲那种,不要被女人麻痹了头脑,最后怎么死的都不清楚,有些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还狠。 江北有些失神,扭开头看着下面,之前她有可能是因为人不清醒才讲了那些话,但是对霍一路他太了解,一开始出发的目的是什么并不要紧,要紧的是霍一路就真的会说一不二,她最恨别人欺骗她。 「江沛得那边怎么样?」 「霍一路出事的时候我去求过他,她必须活着,不然我们没有任何的藉口能靠近,她活着回来了,一哥想要拉她入伙。」 「江北,我最后提醒你一句,你和霍一路不要假戏真做,你是有带着目的接近她的,你要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这样的人翻脸不认人的,她知道你是谁,为了什么接近她,你觉得她会怎么样对你?你还有大好的前途,女人不过就是点缀,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别为了一个错误的人耽误自己的发展,你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做好,借用她的关系拉好网。」 对方拍拍江北的肩膀,起身离开,江北坐在原位置上他看着下面出神,霍一路是烂是不好,但是她的心不是黑透的,胡警官家里出事的时候明知道不能出现她还是出现了,江北觉得头有些疼,他不知道以后的未来他们两个人会怎么样,一个是兵一个是贼,就如别人所讲,霍一路所说的全部都是她自己讲出来的,她拿不出来证据,她如果存心骗他……就像是自己那样骗她。 他觉得她对自己有着莫名准确的第六感,霍一路一开始就是猜对了。 江北离开茶社,找了一家电话亭打电话给她。 「打永和……」 老闆抬头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精緻的少年,就是那种摆在橱窗里的精緻艺术品,放在正常的审美里,他会认为男孩子长得太好看,那一双眼睛太过于撩人,体格太过于瘦弱。 老闆打了几个号码然后递给他听筒。 江北接了过来。 脸上泛着青白的光混合着汗水顺着脸和脖子往下滴,最近休息的不是很好,整个人状态差了一些,挨了教练一拳,教练后退,霍一路笑了笑,练拳挨打是实属正常,较劲的劲头上来了,拳头挡在脸前找到时机,快速出拳,教练露出来了笑容,霍一路跟着笑,解着拳套。 「妹姐今天状态不错。」 一路将拳套扔在一边,她压着线双腿挪了出去,耸耸肩:「我觉得我每天的状态都不太差。」 阿帆走了过来,说是江北打了电话过来拳馆。 她听了倒是一愣,因为那人实在很少会打电话到这里来,大部分都是自己去找他,对于江北,霍一路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拿他当什么,完全的捨不得?倒不是,她舍江北说放手就可以放手,说亲人,她向来对所谓的亲人就不亲,朋友?她不需要朋友,或许就是寂寞时候的一个伴,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和她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她觉得闷了苦恼了可以见见那个人,可以不说话不聊天,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就像是那天他们隔着船赏着同一个月亮,她也不清楚这算不算是动情。 毛巾随意的擦了一把脸扔给阿帆:「我去接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站在街上,这条街非常的热闹,有很多的永和的人以进入阳城为目标,似乎大家都认定这个城市更加的好,挤破头也要走进来,例如霍一菲。 他就只是站在这里,有很多的女人经过都会将视线落在江北的身上。 「餵。」霍一路拿起来听筒。 江北露出笑:「嗯。」 这人好怪,打电话不说有什么事情,上来就嗯,嗯你妹啊。 「有事?」 「没有事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上来这边。」 霍一路靠在墙上,她就是典型的站没站像,站一下下就会觉得累,一定要找个靠,身体软的和一条蛇一样,有些时候又硬的和金刚石一般,眼睛里浮着笑意:「你打这通电话是为了告诉我,你想我了?」江北,你不是江北嘛,搞这种肉麻兮兮的事情做什么?这不像是你的风格。 她打趣的声音藏都藏不住,你说他们两个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算是对话沟通,都要用最简单粗暴的,稍微江北想要讲点高雅的她都听不明白,那他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呢?他自己都搞不懂,或许这也不是喜欢而是一种欣赏,处在黑暗当中,她则活的太过于亮眼,不由自主的就会去注意带光的人。 「是啊,想你,有需求。」 靠! 霍一路暗骂了一句,就知道是这么回事,有需求的那么定时定点的,当她是什么呀? 「没时间。」 「真的没时间?」江北的声音带笑。 一路被他搞的有些心痒痒,实在是他愿意笑的时候画面很美,很养眼,她不喜欢看冷冰冰的一张脸,「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或许说出来她一个高兴就肯上去见他了。 「或许有。」 「那就上来吧。」 一路交代了阿帆,她就真的南上了,因为江北心情好连带着她的心情也跟着有些美妙,身边的事情乱糟糟的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江北就坐在餐厅里等这个人来,他坐了几个小时,侍者为他添了几次的水,女服务员躲在后面想着那位客人等的到底是谁,好几个小时了,是闹别扭了吗? 霍一路叫司机自己找地方去解决晚餐。 「大姐,我什么时候回来接你?」 「不用你姐,我自己走。」 司机点头。 一路吊儿郎当的走着,她来餐厅的时候都已经九点多了,餐厅九点半结束营业,这个时间已经都在准备吃不上什么晚餐了,她进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又搞这种地方,明知道她不喜欢为什么会选这里?有些时候觉得江北活的还真是精緻呢,人长得精緻,过日子过的也精緻,这样的人没有钱,活不了! 噼头盖脸:「明知道我不喜欢西餐厅。」 江北倒是微微的扬起笑容,将自己点好的推到她的眼前:「给你吃。」 霍一路看着那刀叉,想说什么但是不想破坏情绪,就硬着头皮动手,吃了几口真的不对胃口,这种熟不熟生不生的到底有什么吃头?装了三十秒不到直接破功,刀叉一扔,咣噹噹的声音。 抬起头对上江北的视线:「你说吧,有什么事情让你笑的和神经病一样?」脸颊上好像有两个钩子一样,不停的往上拉,让他笑个不停。 他的眼睛里有细细碎碎的光,面上书上说人的鼻子很重要但更为重要的是眼睛,一个人长得再好如果这双眼睛不好看,霍一路觉得脸长得再好也不过就是个稍微好看点的人而已,江北的眼睛里有……有星辰也有大海,嗯,就是这个样子,稀世美颜。 「觉得坐在我对面的人似乎长得也没那么丑。」 霍一路马上接话:「你喝了假酒吗?」要不然就是吃错药了? 江北对她向来都是嘲讽,什么时候待见过她?摆摆手,擦了擦嘴,「你有话直说,你想要什么你就提,能力范围之内我都能满足你,不用这样讲这些噁心吧啦的话。」她听着难受,他讲的也一定会难受。 他依旧是那副鬼样子,要笑不笑的,眼睛撩人,眼睛里的光一盪一盪的随时好像能喷出来,一路实在有点受不住,不就是有需求,回家就是了。 「走吧……」 「去哪里?」他问。 「回家,睡觉。」 江北觉得对牛弹琴真的是没什么效果的,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倒是恢復了一贯的模样,他一变脸一路就觉得正常许多,不然搞的紧张兮兮的真的很烦人。 出了餐厅,他拉着她的手,霍一路看看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随后又摇摇头,不过就是个你情我愿的关系而已,其实她以前从来不太相信一个人一辈子一定会爱上一个人,说爱有些不够准确,应该说是相信,她不相信任何人,但是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要去相信一个人,有些话有些事不能讲,就得往下咽,使劲咽。 街上随意的走着,她是万年不变的趿拉板,江北则是穿什么像什么,他们俩站在一起,绝对就是美男和野兽,霍一路点了一根烟,她抽习惯了,偶尔抽的有些频繁,瘾头比较重,江北就站在一边等着她,看着她点菸,看着她手指夹着烟,她从来不管这社会上有什么规矩,她想抽就抽了,没人能管得了她。 步子不像女人,走起来格外的潇洒,勐地一回头能秒杀一切的帅哥,她这种才叫做真的帅,眼睛要看不看微微挑动着,另外一只闲着的手被他拖着,不知道他哪里搞了一个什么红色的玩意套在霍一路的手腕上,一路嘲讽:「你也信这些。」 不都是女孩子才信的嘛。 「也不是什么,就是手环而已。」两条红色的线而已,看样子已经有些发旧,颜色都不对了,是暗红黑红可能在他的手腕上停留过一段时间,一路吐着烟圈别开脸,眼睛突然大了大,马路的那边有个男学生背着包,看起来乖巧极了。 你说奇不奇怪,她明明喜欢肌肉男,可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被这些文弱的男孩子们吸引。 张眼睛不就是为了欣赏用的,她现在努力欣赏欣赏美色,净化净化眼球。 「看,挺好看的人。」一路笑,眼珠子就真的认真的瞄了好几眼,她觉得小孩子长得好那就是福分,没有受过乱七八糟的才会长得好,眼睛才会干净,对比着江北的差了一点,但也是可以入目的。 「庸脂俗粉,你身边站着的才是绝色。」 霍一路的手从他的手掌里抽了出来,认认真真的拍了拍巴掌,很认真的夸夸江北:「不要脸你认第二,想必一定没人敢认第一。」 社会我北哥,有颜又有型,走路生风。 江北的目光对上她的,霍一路挑眉,电到她了。 让江北先走,她去买瓶水喝,江北站在前面的车站等她,霍一路慢悠悠的买了水拧开盖子站在原是就喝,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一瓶水一口气干掉,拧上瓶盖然后向后一扔,瓶子就那样稳稳的落入了垃圾桶盖上,转了几圈然后停了下来,一截在外一截在内。 迈着步子追他。 江北转过头,对霍一路真的要下评价的话,就是人狠话不多。 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后面跟着,霍一路原本走路走的好好的,结果不知道开过去的那辆车发什么疯,车里的人倒了一瓶子的水出来,扬了她一身一脸,路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快开走。」 司机无奈:「小姐,红灯。」 江凌无语,她坐在车里拒绝出去,谁能证明刚刚的水就是她扬的?她看见江北的时候江北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范围之内,她没有办法下手,谁让这个女的倒霉,看看你这张脸谁让你长成这样子了,活该倒霉。 霍一路几步追了上来,她悠悠闲闲的敲敲车窗,脸上头髮上还有水,不过因为对方是从车里快速的扬了出去她没有全湿,一甩水分就甩出去差不多了。 「小姐……」 「不要管她。」 江北的眼炯亮,霍一路看看前方的灯,然后在看看不准备降下车窗更加不准备出来表示一下歉意的人,她脱下来自己的外套,她现在真是感激自己平时穿的不少,缠在手上,那边眼见着灯要变了,她突然出手。 江凌冷笑着,疯婆子有本事你就用手打碎我的车玻璃,打的碎我算你狠,她爸打她的那一耳光她现在还记着呢,报復不到江北的身上,那只能报復到倒霉人的身上了。 车子正准备开走,下一秒听见车窗裂开的声响,江凌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江北就站在前方一点的位置,看着霍一路又开始撒野,她手里肯定是拿了东西,但他没有瞧清,真是随身携带着利器。 江凌推车门下来对着司机喊着:「报警。」 「报警正好,你欠我一句道歉。」 一路不喜欢打小女孩的脸,打起来不过瘾,细皮嫩肉的,如果不想要这张脸了她倒是有兴趣拿着刀子上去划两刀,特别是眼前江凌这种脑子长在屁股上的被家长惯坏的小孩。 「我欠你什么道歉?你要发疯也回家去疯。」 车子就停在路中央,挡住了后面的车,警察很快就出现了,请江凌和霍一路到路边进行配合调查。 霍一路说自己无缘无故的被人泼了一瓶子的水。 「你被人泼就说是我泼的,有没有那么巧,你要是死了还说是我杀的人呢。」江凌对着警察马上又变了一张脸,擅长撒娇的人就是不一样,反倒是霍一路显得有些无理,态度傲慢,砸你车怎么了?连你人我都想砸了。 「她和我有旧恩怨,明显就是栽赃我。」 警察看向霍一路:「证件。」 「你哪根筋搭错了?这是调查的态度?」 警察一听霍一路直面就开呛,态度马上就有些变了,报着公事公办的态度提醒霍一路,她是有义务配合警察工作上的,那边江凌扯唇:「你看她这副样子,上街晃,谁知道她是不是站街女,或者也有可能是瘾君子。」 霍一路最喜欢不怕死的人。 江凌正在仰着脸嘚瑟,被江北突然甩了一巴掌,甩的她头髮上的头髮都打掉了半截,她有点发懵,等反应过来马上上手要去掐江北的脖子:「你个贱种……」 爸爸打她就算了,江北是什么东西? 吃她家的饭,靠她家的施捨长大的人竟敢打她? 江北的个子高,江凌个子矮,她两只手上来,江北只要一只手就能搞定,将霍一路拉到自己的身后:「这是我女朋友,她是我继妹,家庭问题而已。」 警察拧着眉头,既然是家庭问题就不要跑到街上来解决,警告了几句。 江凌怨毒的眼神投射到江北的后背,拿起来自己的包就准备砸,刚刚买的小零食罐,是陶瓷的,砸下去一定会疼,所以她才会举起来,霍一路上脚照着江凌的小腿踹了过去。 江凌的腿一缩条件反射的自己跪了下去,因为疼。 「江凌,我不欠你什么。」江北冷冰冰的居高临下看着江凌,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的人,偶尔会有灯光从他的脸上流动而过:「下次出手之前想想自己的能力。」 「江北你和你那个贱种爸爸一样……」 啪! 江凌捂着脸,那边司机那边下了车拦在江凌的身前,带着牴触的情绪看着江北:「我要报警了。」 江北拉着霍一路准备离开,他走开了两步,霍一路还站在原地刚要动脚,她突然扭头看着江凌:「你好好感谢感谢他吧,不是他抽了你,我今天让你见血。」 吓唬你? 她从来不吓唬女人,因为没劲,要干就直接干。 江凌被司机拽了起来,她照着霍一路的后脑拿起来自己的包还是要砸下去,恨红了眼睛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结果这人后背好像有眼睛一样,她转身一脚踹了下来,江凌捂着自己的小腹彻底趴下了。 司机一见这种情况当然还是要报警的,这是要杀人啊。 「警察……」 霍一路拽着江北的手突然开跑,她才不管警察不警察呢,拉着他的手左钻右钻,这种地方她明明不是那么熟悉,做起来却格外的顺手,霍一路她是在老鼠洞长大的,所以她不登大雅之堂,她只喜欢阴暗的小路。 跑的太快,身边带起来了风,不知道跑了多久,觉得应该没有人追,一路松开他的手,自己靠着墙稍稍喘着气,跑这么几步,又没有带伤不算是什么,她就是讨厌江凌这种不讲道理的个性,女生还是要温柔一点的好,别看她不温柔,那是因为她从未把自己当成女生看。 头顶的灯光兜头罩下,避无可避,江北的背也靠着后墙,他是有洁癖的,靠在这样的墙上和他有些格格不入,一路敛起眉,随后又松开,突然踮起脚单手搂着他的头,因为他的腿是叉开着,角度刚刚好。 死,其实她一点都不怕,怕的是自己死了,剩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原本就和自己母亲继父闹成这样,无人照料他。 也许他像家人,一种不属于特定形式存在的家人。 一路轻笑:「我让师爷转出去一些钱,将来你出去念书也好生活也罢,至少有个保障。」 跟着她,没有未来的,享受当下吧。 江北敛着眉头,似乎对她的话有些不满,霍一路觉得无非就是伤了所谓的男人自尊嘛,可是尊严这种东西,该要的身后一定要有,不该要的时候一定要毫无避忌的扔开。 江母接到女儿进医院检查的电话立即就和丈夫离开了家,江凌见到自己妈哭的稀里哗啦。 江北打她的那一巴掌不疼,可霍一路踹的她这一脚疼死了。 「妈,江北带着人来打我……」 江母搂着女儿,虽然也知道一定是女儿先起争端的,可就算是这样,江北凭什么动手?他是吃谁家的米喝谁家的水长大的? 江沛得阴着一张脸,江凌缩在母亲的怀里,质问着父亲:「你对他好,你把他当成亲儿子,可他呢?他恨我们家,他恨我,他口口声声说不欠我,狼心狗肺。」 怎么能不欠,就算是用一条命来偿还也是还不起的。 「你好好的休息。」 江凌不敢置信,她以为父亲会为她要个说法,就这样轻描淡写过去了? 「爸……」声音里带着失望。 江沛得看向女儿,眼睛里有些严厉,江凌缓缓垂下了眼,她记起来了自己上次和父亲起冲突是因为什么,红了眼圈,到底她是亲生的还是江北是亲生的? 江凌的头靠着母亲的身体,她喃喃问着母亲:「妈,我爸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不是亲生的吗? 如果是亲生的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了江北打她耳光,现在江北害得她进医院,就因为江北替自己挡过一次?可他欠江家的东西就这些根本不够看的。 江母目光刻意移开。 「你听话。」 江凌从父母这里没有听到一句自己想要的话,她气的半死,她是想过要去抹黑江北,可抹黑江北就等于抹黑母亲的过去,她不能做伤害母亲的事情,可不出这口气,江凌觉得心脏都要憋爆炸了。 江沛得找了江北,车子出现江北就自动上了车。 「我不认为你这是报答我的态度。」 江北语气轻飘飘:「那就是说,你帮了我?」 江沛得笑了笑,没有正面去回答江北的问话,只是在笑:「江凌她不懂事,我和你妈妈对她照顾的不够多,她就长成了这样的性子,你们都是姓江的,她是你妹妹。」 「那我这位妹妹一定没有对你讲,除了她挨了一脚之外她是怎么拿着装着陶瓷罐子的包想要砸死我的女朋友。」 江沛得挑眉,心里摇摇头,说到底还是年轻,很容易的就陷了下去。 「江北,你妈妈和我都不希望你找这样的女朋友你能明白吗?这样的话题我已经说过不下于三次,你自己的事情我不应该出口管,我也不过就是个继父,可即便你亲生的父亲活着……」江沛得的笑意有些发冻:「不管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和你妈的事情,毕竟他都死了,我想他也不会希望你和一个这样的人来往,这些年我对你的关心也不是很多,没有尽到责任,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立场很尴尬,有些时候看见你,又喜欢又会勾起别的一些东西。」 他只是个继父还是和他父亲有仇的继父,至少从表情上来看,江沛得的情绪很到位,将一位尽责的继父表演得淋漓尽致,毕竟是当初江北的父亲对不起他,抢了他的人,他也没有义务养大江北,可是他却做了。江北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光,一种急速的光。 「你也知道她是我第一个女朋友。」 江沛得瞭然,不过就是因为情窦初开,江北这样的孩子看着是冷,实际脑袋瓜子木的很,不过也好,江北和霍一路搅合到一起,倒是某种程度让他觉得后继有人了。 「你这样说,好吧我也能理解,毕竟我也年轻过,我回去在劝劝你妈。」 江北的表情蒙了一层叫人有些看不清,那样的眼神直射江沛得,这样的继父无论是哪里都难找,他打了江凌不是嘛。 「你……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江沛得笑笑,是说他接受的速度之快吗? 他人还没有走,那边江母走了过来,明显也是来找江北的,这夫妻俩似乎都商量好了一样,他学校就在这里,跑也跑不掉,想要找他也非常容易,司机为江母开了车门,江母没有上车,而是转向车门的另一侧,打开车门然后挥了江北一巴掌。 「你这是做什么?」江沛得看着妻子有些不太满意,外面还有路过的人,叫人看见成什么了?成何体统? 江母眼睛里都是恨:「你打她?」 「我打了。」江北坦然。 江母又要上手,江北挥开母亲的手,江母被他这么一挥背后撞在车门上,她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儿子,竟然敢动手打她吗? 「你凭什么打她?」 「我想打就打了,这一巴掌我早就想挥出去了,你自己生的女儿是个什么样德行的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姓阴的那个孩子怎么丢的,或许江凌解释不清楚,你可以解释的很清楚,不是你们做的那就是江凌恶毒,江凌自己做的。」 「江北。」江沛得出声警告,他以为自己和江北已经取得了共识,江凌是他的女儿,江北当着他的面这样说,无异于就等于是打他的脸。 江北从车上下来,深邃的眼转了转。 「有句话我很多年前就想说了,你们欠阴家的是永远还不完。」 江母上了车,夫妻俩回了家,江沛得进门看着妻子,妻子明显还是在气头上,他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递给妻子一杯,江母不理解丈夫怎么还能这样的淡定:「这个小畜生……」 「那也是你生的孩子。」 「你不要跟我提他。」 江沛得笑笑:「好好好。」 「他知道了什么?」江母突然问道,江沛得接过妻子的话,:「他能知道什么,当时也不是很大。」那件事情做的天衣无缝的,不可能会知道的。 当年江沛得刚刚金盆洗手没有多久,处境也没有想像当中那样的好,江家是很有钱,奈何挤不进上层的圈子,那时候做什么也是处处碰壁,不过他运气不错娶了个很有手腕的太太,江母攀上巧云,进而江沛得和阴实接触频繁起来,慢慢两家的关系好了起来,一来二去的渐渐的就熟悉了,巧云那时候走到哪里都恨不得带着江母,再后来就是发生了阴家的独生女走丢事件。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很多事情他们都要淡忘了,如果不是巧云一直这样难为他们,可能即便中间有隔阂,他相信以阴实的人品,他出了事情阴实不会袖手旁观的。 江凌小一些的时候就有些不太听话,这种不听话就出现在她的个性上,阴家家大业大现在的江沛得都比不了何况是当初,阴家就那么一个女儿,如珠如宝似的捧着,恨不得所有好的都捧到孩子的眼前,那孩子长得并没有江凌好看。 「妈……」江凌的哭声响彻客厅,她被热水烫到了,江母扑过去孩子的脚都已经烫红了,抱起来孩子马上沖向厨房找到冷水去沖,巧云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女儿是怎么把那个装着热水的瓶子弄倒了,结果就弄了江凌一脚。 江凌抱着她妈哭,哭的上不来气,她的眼睛也烫到了,手捂着脸不肯松开。 江母抱着江凌,孩子的脚不停冲着水,眼皮彻底都红了,这是幸好热水没有跑进去,不然后果都不敢去想。 巧云搂着江凌安慰,送给了江凌很多的玩具,满脸都是歉意:「真的对不起,她可能是不小心碰到的。」 江母淡笑:「就是一场意外而已,别放在心上。」 江凌要说话,可是她妈掐她,掐的她好疼,她不敢吭声,她双眼带着恨看向罪魁祸首,就因为你有钱,你做了什么就是不故意? 回家的车上江凌好个哭,江母哄了很久。 「睡了?」 江母看向丈夫:「睡了,哭了半天。」 江沛得松松自己的领带,正当的生意也没有想像当中那么好做,他根基又不如阴实扎实,怎么比?基本都是赔钱,江沛得有些撑不住,他是靠妻子起家的,一直靠一直靠,这样赔下去,赔的他连男人的尊严都不剩什么了,原本他已经真的不做了,可现在缺钱周转。 「简直就是可恨,江凌的眼皮都烫红了,一直说不是故意的,我看就是故意的……」 江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江沛得笑,握着妻子的手吻了一口,江母瞪他,这个时候还没个正经,女儿都受伤了,她看着心疼,她听着巧云说的那些话越是听越是气,但又不能发脾气,我把热水打到你的孩子身上试试看。 「巧云和阴实没打算再要个孩子?」 江母冷笑:「她拿她的那个女儿特别的着重,那个孩子跟我们家江凌根本就没的比。」她瞧着对方傻兮兮的,也是,父母本就不精,孩子怎么会精呢。 「你说,那个孩子如果丢了,他们会怎么样?」江沛得放下酒杯,饶有兴致的问妻子,他妻子的反应非常的迅速,马上就明白了丈夫的意思,现在经济不好,公司维持的很辛苦,之前也有听说一些事情,丈夫这是打算把手伸出去? 「他们还年轻,丢了还可以生,我觉得那个孩子倒是对我们来讲很有用。」定眼看着丈夫,她想自己的意思丈夫应该会懂。 与其说搞丢一个孩子,不如绑一个孩子,至于说拿到钱放不放人到时候再说,看她的心情,绑票的精髓就是人一定要撕票,这样才不会被对方查出来什么,阴家的钱那么多,借点给他们花又能怎么样,她抱巧云的大腿,抱的很辛苦的,如果不是沛得想要转做正行,他们怎么会这么辛苦? 江沛得的眼神黏黏腻腻,他一直都很喜欢自己太太,过去是现在也是,哪怕少了当初的爱意,但过日子很多时候过的不是爱情,而是合心意,哪怕江太太曾经跟过两个男人,那又怎么样,他依旧喜欢这个女人。 拍拍妻子的手。 「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当初阴家的那个孩子原本应该是被绑票,没想到最后变成了江凌带着她出去玩然后搞丢了,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江沛得当时派人去找过,可惜没有找到,丢的很彻底,八成也是没有活路,那么大的孩子,除非是被好心人给捡了,倒霉就倒霉在江北听见了江凌的抱怨,说出口的话,可江凌那个时候她也是个孩子,她讲什么都是脑子一热,结果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江太太也没料到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根本不容她反应,既然是她的孩子领出去的,总要有个人站出来把这件事扛下来的,不是江凌就是江北,江凌还小,江北已经大了,他们和阴家的关系不能闹的太僵。 过去的事情真的过去太久,江母扯唇,她倒不怕江北知道什么,就算是知道又能怎么样? 「那笔钱什么时候能转回来?」 江沛得抱着妻子,江母推推他也就随他去了,说起来这笔钱江沛得就很得意,现在经济在不景气也没有关系。 「江北和那个霍一路的事情,你不要插手管。」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留着她,自有用处,江北倒是可以继承我的衣钵,自己的人总是比外面的人值得相信。」有些事情宜迟不宜早知道,慢慢看吧,江北喜欢她那就最好,能攀上阴家固然好,不过出了那档子事,恐怕巧云心里都恨死他们了,阿一现在的胃口越来越大,他去满足江北一切的条件,只是希望江北也能回报他一些。 江太太想起来巧云,就恨得牙根痒痒,怎么会有这样一根筋的人?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可是对方视而不见,还在揪着这一点不肯放手,处处难为他们。 「江凌要是改姓了阴……」那未来就不同了。 江沛得笑:「你可别忘了,阴家可不只有个阴实还有个阴平。」那个阴平比她弟弟要难缠的多,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阴平不是一直不太喜欢他们。 江母太太不解,阴平据说是不生的,现在估计也生不出来了,阴实是摊上巧云这么一个臭娘们,这辈子别指望有后了。
081 同命相连 「阴平是不生,但阴实和她一个母亲所生。」到底是亲的姐弟,阴实又在平衡上做的不错,不然这些年了,依靠着阴平的能力也早就翻车了,阴家实际比想的要复杂就复杂,要简单就简单,归于简单来说,无非就是家里那点事,谁家都有的事,女是真的强,男的虽然也不弱可惜上面顶个这样的姐姐,不维持表面的姐弟情,早就掐起来了,就是公司内部拥护阴平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江太太沉吟,倒是做错了一件事情,当时速度再快一些就好了,虽然后事不见得能达成,先做了再说。 「永和那边我觉得很奇怪。」从阿一进去以后就开始不对,进去的太过于突然,莫名其妙的就被抓了,证据确凿但又让他们翻盘,似乎只是为了找个时机将谁捧起来,这样的手段不是为了捧起来新的一个龙头就是警方需要足够的时间安排人进局,所以霍一路的突然出现就显得可疑至极:「把江北和她放在一起,你想做什么?」 江沛得微微挑着唇:「她现在的身份总体是干净的,不是干净当时直接就做掉她了,留着她自然有我的用处。」棋子需要多枚,仅仅阿一一个是不够的,而且他需要人来帮自己摊风险,自己做不如推人出去做,出了事情总要有个人来担的。 江北喜欢霍一路不要紧,阴家的这条路他走了这么多年一直行不通,也是时候换另外的一条路走走了,这些年的卑躬屈膝演的也是够多的了,既然攀不上何必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呢,他哪里就比阴实差了?除了差了一个出身,换做是谁生在那样的家,能不好吗? 喜欢就努力多喜欢一些,越是分不开越是对他有好处,越是容易掌控江北,虽然江北对他来说作用不大,顶雷还是不错的选择,前提江北没问题。 江太太回了房间,江北是她亲生的儿子,绝对是她亲自生出来的,不是捡的更加不是别人的孩子,只不过这个孩子是个意外,不得不要的意外。 霍一路非常喜欢玩拳,难得过来阳城也没有扔掉,找了教练,江北坐在一边看着她打拳,有些人的皮就是厚,怎么打都不会疼的霍一路就属于其中的佼佼者,真的和她面对面的起冲突,虽然身高上他占优势,直接对打,他是打不过霍一路的,打她就一定要取巧。 「喂,做什么呢?」 她拿着瓶子喝水,闲凉凉的看着他,这人魂不守舍的做什么呢?一个人苦思冥想,想发财计划呢? 「他如果找你,你准备怎么办?」他不动声色的开口。 这个关口迟早都要过,怎么样的去过是个问题,玩粗暴的对她明显没有优势,搪塞根本说不过去,真的直接退出,想必那头也不会放过她,现在江北也还需要从霍一路的身上套消息,只有她距离那个人最近。 想当初两颗棋子是经由不同人的手分别安插进去,江北的落下有些奇妙,正巧当时霍一路追着他跑,江北很厌恶追着他跑的女生,实在是因为这张脸太招风,霍一路的上头不知道江北的存在,江北的上头却知道霍一路的存在,两次欲擒故众,前一次是江北刻意出现,后一次的事情就要问他自己本人是怎么搞出来的,现在他被架在弦上,最后会怎么样,自己都不清楚。 霍一路明确问过他,他也表示了自己不知…… 一路的手别开头髮,什么时候全部剃光就好了,省得头髮碍眼,扯过来毛巾往外走,就他们两个人,台子上还是有很多人在继续打拳:「想办法咯,人是活的办法是死的。」只能靠想。 逼急了她…… 江北起刺,经常讽刺她,听着听着倒是习惯了顺耳了,身边多个人吧,慢慢的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接受了,何况这张脸真的是艷福来着:「你不会干脆就想直接和他合作吧。」 霍一路站住脚,挑着唇:「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一点,睚眦必报。」 这个仇她不可能就这样忘了,龅牙做的什么,身后站着的是谁,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忘记,瘾头能戒,但受到加注的耻辱永远不会消失,她可以自己喜欢自己寻过去,但是绝对不接受别人强迫她接受。 「一看就是不了解我。」毛巾扔给他。 她知道江北的意思,是害怕她同流合污,她目前的局还不算是太坏,她有办法继续活过来,她经手的生意没有太多触碰到法律边缘的。 「我回永和帮你吧。」江北提议。 一路的眼色是慵懒的,你来帮我?你能帮我什么?真的指望你,我就死定了。 「你一个优等生能帮我什么?好好念你的设计吧。」少年仔,你有大把美好的未来,不要掺和进这样不光明的事情里。 她的事情偶尔会说,大多数都是藏在自己的肚子里,江北从霍一路的身上得到的消息也是星星点点的,就比如他现在知道三叔人没有死,可是人呢?胡警官这么一消失,三叔死不死这件事情霍一路就洗不干净了。 光着脚丫子屋子里的窗子全部大开,她非常怕热,就算是天气凉的时候也穿的不多,美曰其名为了锻鍊自己的抗寒性,这叫未雨绸缪,真的有一天把她扔到冰天雪地给她一条裤子她也能存活,瘫在沙发上摆着自己的脚。 「阴实绑架你觉得是谁做的?」江北递给她一杯水。 一路顺手接了过来,谁做的?明眼的人都知道是阿一做的,除了他还会有谁? 「一哥咯。」 江北摇头,他的双手撑在她沙发背的背后,眼睛一挑一挑:「你就没想过他的身后还会有人?」 「想过,想不到而已。」这种生意她是不碰的,所以究竟这个局里面藏了有多少的人她不清楚,也不了解。 「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和他联手做了一个局,绑架阴实是真……」 「要钱也是真,也许是有些地方没有钱转动不开,然后从这里得到了钱出去转一圈,过后钱在回来。」霍一路嘻嘻哈哈的说着,早就想到了,可惜这些事情与她无关。 江北明明是在看她,从上至下,眼神亮了亮,却是有点感觉是下至上,一路扭头看着他,怎么样?崇拜她啊?都说过了,她的脑子不笨的,永和的格局就这样的大,条子盯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为什么这么多年还能太平?就说明这个局里面有不能动的人,这个不能动的人是谁,她不知道。 她当初也不过就是答应胡警官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霍一路是混混,却是个很有格调的混混,钱摆在眼前她不会不要,但要看这个钱是怎么样来的,现在以自身的情况来说不就说明了,想钱来的白一些也不是不可能的。 人啊,你的头脑决定你的无限可能。 他伸出手将她脸上的碎发撩开,知道她不耐,八成心里想着把自己剃成一个光头,这就是霍一路,想法永远都是那么奇葩。 「那个人你就不想知道是谁?」 一路彻底转过身,变成正面面对着他,双腿盘着,认认真真的盯着他看,她今天才发现江北还是有事情没说过,他格外的对这个幕后的人特别的感兴趣,为什么?警察? 伸出手指比在他的唇上:「江北,我说过的,你要是骗我……」她笑笑,你知道的。 江北挪开她的手指,屋子里静悄悄的,能听得见彼此的唿吸声。 「你就不好奇我的家庭?」 「有什么可好奇的,该知道的不是早就知道了?」 有个废物点心外加渣到底的父亲,一个不太喜欢他的母亲,至于说继父嘛她没有见过,所以不能多做评价,继妹完全就是个疯婆子,谁家的女儿养成这样干脆就直接送到屠宰场吧,这不是爱,全部都是害,打打不行,骂又骂不过她,玩头脑江凌的脑子完全就是摆设,无论是硬体软体,霍一路直接秒杀她。 这就好比是一个故事,配给她的选手太弱,弱到她要大声喊着好无聊。 「我的父亲并不是个qjf,他是个警察。」 霍一路那张平静的脸马上就变了,变化最最快的也是她,一脸的狰狞,如果江北真的是警察,她能做得出来什么她自己也料不到,她给过他机会,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预谋的话…… 杯子已经飞了出去,江北皱眉,就料到她这样的脾气会是这样。 「江沛得你也知道他是做什么起家的,说起来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江北缓缓说着,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多年,他的生父甚至到死身份都没有明确过,是谁叫什么,哪里人都不清楚,小一些的时候他也会好奇,问了得到的回答就是他妈一次又一次的对着他出手,后来渐渐零零星星的他知道了,他是怎么出生的,江北那个时候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包括母亲,为什么不打掉他?他在同龄的小孩当中显得非常的阴沉,他是谁的孩子,有人不断在提醒他,江母经常抽打他,打到后期江北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有麻木,甚至鞭打他的时候他会开心的笑,那一次就被江凌撞上了,他们母子俩正在对话。 「我要杀了你……」江凌突然跑了出来,对着江北就沖了过去,江北当时人站在楼梯边,他没有滚下去,被他推下去的人是江凌,就那个时候家里已经容不下他了,他的情况又非常特殊,被送进了医院治疗。 说来奇怪,继父对着他一直很好,比母亲更加的好,江北理解不了站在继父的角度这样的做法是为了什么,他开始拒绝说话,拒绝和任何人沟通,他想死,这样的现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样存活的必要,他的母亲恨不得杀了他,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医院里住了很久,又送到精神科去治疗,江北是想弄死自己和全家的,当时的想法就是如此。 治疗治疗着,情况一直不见大好,这个时候爷爷出现了,其实就是他的外公,将江北接走照顾,所以江北的上学年纪完全就都是错乱的,他在很多的地方念过书,有些进了档案有些则是没有入档,江北到了他爷爷身边一开始也不是很乖,院子里的鸡他拿着刀说捅死就能马上捅死,按照医生话讲,人格有些扭曲,和打小所生活的环境有关,不大一点开始就有人不断的刺激他,造成他这种暴戾的个性,爷爷带了他几年,江北康復,康復之初就有人找到门上。 江北的生父尸体被发现,警方那边也是做了很多的努力才能找到江北的身上。 当然这些江北不会对霍一路讲。 江沛得是混混出身,突然金盆洗手,那个时候他亲生父亲是警察,他的母亲做过舞女,你看这一系列串联起来是不是就能编织出一副不错的画面? 霍一路张张嘴,她是彻底被江北的家史搞的头晕,还能这样呢? 好传奇! 稍稍犹豫了一响,按照他所说的,事情无非就是……就是你想的那样咯,他那个爹也是倒霉,死了不说还被人扣了一盆的污水,活到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比她还倒霉的人,她是该抱头痛哭呢还是鼓掌为自己庆祝呢? 倒霉也不可着她一个倒霉,还有比她更悲剧的。 得过神经病呀? 还真的被她说着了,这可怎么整? 听着不但不害怕,还觉得他有点可怜。 「你好可怜啊。」星星眼。 江北对着她点头:「我是很可怜,所以你要对我好一些。」 霍一路一张便秘脸,要不要脸?这样的话张口就来?难道能接受她,就沖他这个家史,说出来吓跑一摊,有什么正经女人愿意和他一起过?有的话,她贴出来左脸给人打。 「那你妈……」 做舞女出身的人倒是没什么,能把一个警察说成是强j犯这就有本事的多了,混混成了富商?有意思。 等等…… 霍一路抓住信息,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对自己讲这些,他是要说江沛得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瞪圆了眼珠子,不是吧。 「就是你所想的。」 霍一路揉揉胸口,消息来的太勐,她需要喝杯水消化一下,等等她的水杯哪里去了? 不是刚刚被你砸了出去! 「哇,什么仇什么怨?你说我现在找到阴实告诉他这些,他会不会给我一个亿两个亿的花花。」摸着下巴,作势考虑这样做的可能性。 「他们是朋友。」 「哈!」 霍一路有些不满:「你不早说。」 「早说能怎么样?」他看着她问。 一路耸肩,也许你早说我就不会那样的怀疑你是警察,也对也对,自己想的是有点多,怎么可能呢。 「你说阴实和你继父是朋友?」 「而且阴实只有一个独生女,丢了。」 霍一路皱眉,这样的朋友可真是……冷哼一声,是她的朋友,她就直接砍人了,是丢了还是被绑架了? 「我得消化一下。」 「霍一路。」江北叫她,霍一路看他,自己不就在他眼前:「干嘛?」 「你把它戒了,我就永远都是你的,不要碰那些不干净的事情。」 一路甩手,神经病啊! 我做什么用你来指挥? 她要听一个小白脸的建议,就因为你比较惨? 离开沙发准备回楼上,走了几步,可能是于心不忍,她就说看脸下菜碟这种事情还是不做的为好,做了就改不掉,很麻烦的,心里多一个人也很麻烦,没有回头:「我做什么轮不到你来管。」 上了楼站在楼梯半截。 「我不是为了你,原本我就不碰这些的。」 见多了太多的活得不如一条死狗的人,她要钱可以从任何方面去找,b粉她是不碰的,也清楚碰了命长命短就不一定了。 江北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好一会,那张拉着的脸总算是有点了暖意,他看着楼梯,上面已经没人了,她在屋子里鬼吼鬼叫的,就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女人,你说她身上能看出来 一点属于女人的气息吗?他是找不到,又混又低级,可他就是觉得是这个人也没什么。 霍一路人在里面,外面的小弟见到江北点着头,江北看着里面开口问:「她在里面?」 小弟似乎有难言之隐。 屋子里师爷在,桌子上放着霍一路现在需要的东西,她已经在戒当中,可是她当初不是吸而是被人推了针,说起来永远比想像要来的简单,东西就摆在眼前,师爷几乎都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找来了,因为是她要的,龅牙叫人准备好的。 霍一路缩在椅子里,整个人都觉得冷,师爷看着她这个样子,也只能劝,撑不过去也只能拿起来用用了,先缓解了再说,戒不戒的以后再提。 「我交代你的事情别忘了……」 师爷起身,拎着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他对江北一直很有看法,路姐似乎很相信江北,这就是睡出来的感情,可男人女人都是一个样,别谈什么永垂不朽,说变心还不快,这么搞下去最后的结果谁知道了呢。 外面有人推门,师爷一愣,倒是霍一路现在想要把东西藏起来也来不及了。 「打扰你们谈话了?」江北翘起唇角,笑得冷酷,他没有看错桌子上的东西。 「你出去吧。」 霍一路挥挥手,她现在其实谁都不想见,她的意志力在逐渐瓦解当中,她已经要撑不下去了,之前的那一次几乎折腾掉了她半条命,试着坐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 不好好念你的书,总是回来,这里到底有多好。 江北冷傲地抬着头:「我如果不回来也许还见不到这样的场景。」 霍一路抬头看着他的这张脸,她现在觉得很烦躁,很不想和别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心里油煎一样,伸出手眼前触手可及的就能让她解脱,反正她都是烂人,烂到底而已,有什么分别?可脑子里又想着他当时说的话,霍一路不觉得是因为自己对他的感情占了上风,是同命相连,她答应过的不想反悔。 「你出去吧。」 「出去做什么,给你腾地方?」江北上手将她揪了起来,从上至下打量着,目光影影绰绰的落在她的脸上,上手去掐霍一路的脸颊:「你有脸吗?」 他认为是没有的。 两个人对峙,霍一路不想动,整个人不对劲,只要弯一下腰弯一下腰而已…… 伸出手,江北却突然将她抱开了,让她距离桌子放的东西更远一点,霍一路上脚踢他,「给我滚。」 江北费力的抱着她,抱的吃力,说过两个人的体力方面他根本不敌霍一路,江北体型又偏弱一些,正常的人看见他两眼都能猜到他没什么力气,想要固定住她,固定住有些失控的霍一路太难但他还是想试试。 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双手双脚固定好她,不让她向前,她现在还能戒,如果继续下去以后就真的戒起来太难了。 「你答应过我的……」 霍一路抖的不行,她又有了那种感觉,脑子里放空,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伸手去抓,江北费力的抬高她的身体,她的手就招唿到了他的脸上:「江北,我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可你不能碰,碰了就真的完了,你想想那些人是怎么害你的?这个东西它会要你的命……」江北扯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放着,霍一路摇着头,江北用力扯着,将她的手扯到自己的脸上,他的手扣在她手的后面:「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就会过去的,不能输,你都这么惨了……」 惨了这么多年,不能因为这个葬送自己,不能毁自己,一路闹,去抓,她的鼻涕流了出来,她人变得有些疯狂,也变得比平时更有力气,在屋子里两个人就直接开打了,江北曾经说过,真的硬碰硬,他打不过霍一路,她就是个蛮牛一头,说女人打不过男人这个观点不太适合放在她的身上,将江北背摔在地,霍一路转身就要去伸手,江北从地上爬了起来在身后扑了过来,他的身高占据到了优势。 「霍一路……」 眼睛里有流动的光。 一路揪着自己的头髮,她不喊出来她就要憋死了,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怎么办? 「你把我绑起来。」 不去抵抗,就让他把自己绑起来,手都在发抖,整个人哆嗦成了一团,绑上手绑上脚,人就绑在椅子上,为的就是怕她胡乱跑,在外她是威风凛凛的路姐,在内她也不过就是个可怜虫。 他没有离开,也没有远远的躲开,就这样抱着她,任由她咬着,上来那个劲头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些什么,眼神迷离心智缺失,挣扎着咬着,只凭着一种身体冲动去做,死咬着他的脖子,江北闷哼了一声。 「北哥……」 「出去!」 阿帆张张嘴又带上门,然后离开,他看着大姐好像又…… 都是该死的龅牙。 江北给她顺着背,他感觉到了吃痛,也知道也许她会咬下来自己的一块肉,可他相信霍一路能挺过来,因为她是霍一路,她不是其他的人,多困难的环境她都能找到活下来的生机。 「我是你的,钱是你的,都是你的……」 都是,都是。 霍一路实在有些忍受不了,她求着江北,平时不说的话她都能说出口,求不到她就咬他,往死了里去咬,清醒的时候又恨自己,江北其实挺苦的,比她还苦,她还有个人能依靠着,江北什么都没有,从出生亲生父亲就是被虚构出来的,那并不是他的爸爸。 生不如死说的也不过就是如此,怕她咬舌,她的嘴里有一块木头,清清醒醒,迷迷煳煳,反反覆覆。 王嘉尔过来送饭,楼下没人她就突然上来了,推门就想进来,结果一开门,手里的饭盒就掉在地上了,她见识过大恶,却没有见过吸d的人,整个世界都变得有些面目全非。 「滚出去。」 阿帆从下面上来,看着眼前的人,他只觉得脑仁疼,谁让你上来的? 「我是来送饭的……」王嘉尔站在原地有点发懵,是她所想的那样吗? 她以为霍一路和别人不一样,因为瞧着真的就不同,可……她还没有办法接受到和自己年纪不同相差太多的人生,完全没有办法领会和理解,虽然是心存感激,但看到以后还是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赶紧走。」 「她……」 「不是你该问的就不要问……」 霍一路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是很好过,瘾头上来不是她能控制的,血液里的细胞扩张着,告诉她只要小小的动一下手她就可以舒服了,她就可以不受这样的危险了,她甚至想用头去撞墙,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只要能让江北可怜她,把东西给她就好,可她动不了,真的动起来也会有江北隔在墙体和她的头之间,她想撞也只能撞他的胸口,一下跟着一下,撞不懂就破口大骂,她想忍,可真的忍受不了。 这人生是我给你扭到这里的,我会给你扭回去。 江北抱着她的头,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一个晚上让他见识到了,一个人被逼到了极致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什么引诱什么放弃尊严,她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等到她清醒以后,又一句话不说,似乎还记得自己干过什么。 霍一路是个要脸的人,特别要脸面的人,最最难堪的一面被人毫不留情的看了一个彻底,就算是她在喜欢,她也接受不了。 平静的侧躺在地上,弯着腿,那绳子不知道怎么绑的腿不能伸直,可能是扭动挣扎过程当中搞成这个样子的,她还在留着鼻涕,小腿上的冰凉已经渐渐褪去,现在只有大腿还有冒着冷气的感觉,一条腿却是两种感觉。 脸贴着地面,闭着眼睛,她没有睡过,极度疲倦也睡不着。 江北坐在墙边,屋子里一团黑,他不开灯又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一个人最为不堪的也就是这些了。 过了好久,江北听见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和往常不太一样,也许是大喊大叫造成的,霍一路的声音很平静,她扯了扯唇,就连扯唇的动作做起来都颇为艰辛。 「你说,我算好人吗?」 「算。」 在他这里就算。 一路闭着眼睛,她没想当个好人,她只是觉得别人对着她好,她就要回报,仅此而已,她不喜欢警察,警察没有救过她,她从小挨打到大,谁管过她?那些人也不过就是抱着同情的心态聊着她家的八卦而已,但是她感激胡警官,是胡警官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苦口婆心的劝着她。 胡警官的女儿是怎么死的霍一路永远都不会忘记,祸不及家人,就算她和谁有恩有怨,要杀就杀当事人好了,那只是个孩子而已。 「你说他们值得吗?」 她说的是那些警察。 婚姻没了,孩子没了,自己的命没了,值得吗? 做了这些又有谁知道呢? 她是个小人物,站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觉得命最大,留着命就什么都有,没命就没一切了。 「也许吧。」 江北的头靠像后面的墙壁,淡淡开口,他觉得脖子很痛,全部都是伤,现在去照镜子一定没有办法看,她咬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客气,手指头都给他咬破了,不过挺过来了不是嘛。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只要你有恆心,再难过在难撑,有着目标咬咬牙也会坚持下来的,咬咬牙也能活下去,活着不易,死却容易,闭上眼睛死多轻松。 「你没有看见,那些人录了影,就在她的眼前放,她女儿我还记得不大……」比她更小一些,和她的人生规矩是完全的不同,很听话的一个小孩子,可就算是个小孩子也会被报復,她佩服胡警官,即便这样都没有疯,这个女人她比任何人都强,尽管她的内心已经血流成河,换做是自己,她做不到,她不可能去做这样的牺牲,除了死真的没有活路,活下来要怎么面对以后的人生? 「都过去了。」 「你不好奇我和她的关系?」 「猜到了。」 霍一路歪着头:「我觉得她更加像是妈妈……」她的妈妈,有妈妈的味道和感觉,胡警官的手很粗糙,脸也很紧绷,不太爱笑,说话不好听,但是记得七八岁的时候吧,那时候她刚调过来,推着自行车从她的眼前路过,然后又推着退了回来给了她一个面包,就仅仅是一个面包而已。 哪怕就算是一个面包,霍一路也记到今天,她扯着嘴夸着自己,她觉得自己的良心真是大大的好,她想混这条路,因为真的没有出路,她也混了,一个大姐大,因为别人给了她一个面包给条子当了线人,说出去恐怕会笑掉别人的大牙吧。 「师爷说我傻,那天不该去。」 师爷在这件事情上已经反反覆覆的说了多少次,就埋怨霍一路的莽撞,可他们不懂,胡警官是她的知己,虽然她也不讲什么道义。 江北摇头。 整件事情就完全不是所想的那样简单,被盯被怀疑也不是一天两天,就算是她不去,她也逃不过的,那样人家也可以说她是为了避嫌,更加的有嫌疑,一哥的心思很深,他身后的人心思更深,也不过是没有抓到把柄而已,他就怀疑内部是有他们人的,不然一切都太顺利了。 江北将她的人拽了过来,自己用袖子给她擦着鼻涕,真的有点脏,她不掉眼泪却流鼻涕,手又被绑着,她也擦不了,干脆就自暴自弃了,江北的手擦的不温柔,但她也感觉不到疼,她现在痛感都消失掉了,任由她给擦着。 「你是个很强的女人,比一些男人都强。」 霍一路的脸枕着他的腿,别开脸,用他的裤腿擦了擦自己的脸,她是不会哭的霍一路,无论遇上什么。 江北送她回去休息,带上门交代阿帆:「不要让人进去。」 「知道了。」 江北回了爷爷的诊所,老头子还是闲来无事,这里看病的人不是很多,他正在做饭,刚刚做好,见到不速之客,拉着脸。 「这里不欢迎你。」 霍一路可以烂,但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也跟着烂,他说不出来是失望还是难过,正因为别人瞧不起你,就更应该好好的生活,去证明给所有人看,结果他呢?偏偏就去吃了软饭,做了一个叫人不屑的决定。 江北没有离开,而是大步进了屋子里,他进了厨房帮忙,老头子皱了一下眉头。 就任由着他去做了。 可能当长辈的就是如此,自己看着长大的,哪怕做了再坏在被人瞧不起的事情,终究那也是自己的孩子,捨不得真的唾弃,嘴上说的比谁都狠,但行动上从来就没什么,他打过江北一耳光,当时是极度盛怒的情况下抽出去的。 「爷爷,她为什么不回来看你?」 你真的了解自己的女儿吗? 为什么她一走了之,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头子不太待见的看向江北:「你说她回来做什么?」 「她这些年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老头子放下筷子:「她能做什么?人生都被你……」他吞下爸爸两个字,说恨江北他也恨,那个时候知道这个事情他恨不得杀人,后来女儿和江沛得又走到了一起,过去他觉得江沛得不好,那件事情以后他却觉得自己也是有眼无珠,有些时候一个人的职业真的就不能代表他的好坏。 「毁了,我知道你恨你妈,可江北你换个立场去想想,你妈也不容易,她虽然对你不好,却没有剥夺你的出生,养大了你,换做是你,你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江北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爷爷,他来的时候是打算在这里吃饭的,哪怕赶他,他也不会走的,但是现在他突然失去了胃口,他不知道真相大白的那天会怎么样,老人家会不会怪他,但是他做的义无反顾。 「我做不到,也做不到去毁别人的人生。」不存在的人生,仅仅因为他挡了你们的路,所以就将他从世界上抹去,变成故事里不应该存在的人,他确实做不到,雷耀明那边已经找到了一个人,江太太比他们所想的要更加的厉害,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霍一路和你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她早晚要翻船的,你离她远着一点……」在喜欢霍一路,霍一路那是外人,江北再不好,这是他的外孙,他希望江北远离这些,好好的念书,好好的想想以后,他的以后会很好的,会有自己的家,然后走自己的路,小时候受到的苦就可以一笔抹平了,恨是需要爱去抹平的。 可是他和霍一路搅和在一起,永远都看不到出路,会给彼此带来伤害,那个孩子她不会爱,江北也不会爱。 江北浅浅笑着,好多人都告诉他,他和霍一路不是一路人,过去他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不喜欢霍一路,甚至厌恶,怎么会有这样讨人厌的女人呢,但是他现在却觉得他们俩合适极了,彼此谁都不要嫌弃谁。 「谢谢你的忠告,我却觉得我和她非常合适。」 老头子抬头还想说些什么,可江北已经离开了,他嘆口气,为什么好的不像非要坏的像呢? 自己坐在椅子上食之无味的夹着菜,他知道很多人不理解,女儿为什么不肯回来,因为是他的孩子,即便是不合理他也能去理解,这就是父母对孩子的希望,只会盼着她好,不会对她有任何的要求。 想起来他第一次看见江北,小小的一个小人儿,一身都是伤,满是戒备的目光看着他,那时候江北已经性格有些扭曲了,下手特别的狠,老头子带了他很长一段,那时候的小孩怎么看都觉得将来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好像人生和霍一路做了交换一样,谁能料到长大虽然变得冷了一点,但整个人都正了过来。 对他付出的,不求他有任何回报,只希望他能学好,可现在江北的性格又扭曲掉了,沛得是个继父对他那样的好,他还是不满足。
082 前程过往 合适? 霍一路走的就不是一条大路,江北原本的格局也不是一条大路,这样的两个人搅和到一起,老头子都不敢想,他对这个孩子有过奢望,可惜他却没有按照自己所想去走,直到今天,他对得起任何人,也许就是骨血的遗传问题,江北不想做个好人,别人也没办法。 * 江北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和他母亲和所有人告诉他的父亲都不同,他爸是个警察! 他妈说他爸是个不好的人,所有的罪名集齐一身,干了很多对不起人的事情,最后就连个尸首都没有,想来也是,恶贯满盈的人你指望谁给他收尸?没名没姓,仿佛没存在过一样,他也不屑知道,知道了做什么呢? 可事实呢? 是有人发现了尸体然后报警,这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他已经足够的大,心智足够的能明白能区分开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当初人失踪警方那方面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可这么大的地方想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哪怕就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依旧没有办法根治,怀疑江太太怀疑的也不是一天两天,江北的亲生父亲是孤儿,所以在鑑定上除非能找到他的尸体不然想要进行鑑定难度太大,这个工程阔别了十年之久,尸体终于重见天日。 按照法医方面的推断人是被活活烧死的,然后进行抛尸,既然选择了抛尸就一定不会想人发现,经过了这些年为什么还能浮上来也许就是那句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警察进而在接受精神治疗的医院找到江北,雷耀明负责接触江北,这个孩子他和自己所想的完全不同,所有小孩子身上的善良他通通没有,有的就是非常非常阴暗的一面,暴戾阴狠,甚至反人类。 江北的人生被人活活给扭曲成了两个世界,又被人再次给扭了回来。 他感激爷爷,却不会原谅他的女儿,他选择相信他的女儿自己可以理解,却不能接受,他们才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人去了海边,坐到了很晚,倾听着海浪的声音,江北很佩服他的母亲,打从心里的佩服,一个女人能狠到这种程度已经超越了狠毒的界限,霍一路对比着他的母亲,相差的还远呢,她会因为胡警官遇害难过,会为坚持底线硬撑,有良心的那才叫人,没心的那是恶魔,整个世界都不存在,全部都是编造出来的。 他没酗过酒,今天就是想一醉方休,手边放着瓶子,酒这种东西不好喝却也不会太难喝,顺着喉咙滑下,作为后代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去指责自己的父亲,那个人的存在他从来就不了解,心软?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女人心软,最后就是活活害死自己。 霍一路睡了一觉,却不舒服,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疲倦,皮肤糙的很,从里面出来,阿帆还在外面:「大姐你醒了。」 「人呢?」她问的是江北。 「把你送了回来就走了。」阿帆想了想,还是开口:「有人看见去过诊所。」 这祖孙俩很叫人匪夷所思,发生过什么,当爷爷的这样的憎恨孙子?完全就说不过去,而且老头子的孩子一个也没见到过,这是挂了还是怎么样? 一路快要走到诊所的时候斩钉截铁的转身,她确定人不会在这里,就是一种感觉,她也不知道那人能去哪里,随便转转,就去海边了,他人坐在那条船的后面她过来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发现。 沙滩上有条破船简直都成为了这里的象徵,也没见浪把它捲走。 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了下来,抱着头躺了下去,船的隔壁有人举起来酒瓶:「试试吗?」 霍一路吓了一跳,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突然开口说话,她这小心肝吓的扑通扑通的,心脏跳动的剧烈也说明她还活着,这转换一想也挺好,眯着眼睛站起,她见过喝酒喝的满脸通红的,见过喝多了就吐的还有耍酒疯或者躺下就睡的,唯独没有见过江北这一号,不知道是光线的问题还是她眼睛的问题,觉得他的脸白了一号。 「这么清闲跑到这里喝酒。」 「消遣而已。」 一路的眼珠子转了转,其实也知道他郁闷什么,这事她劝不好,其实出身这种事情,从出生那一刻就决定了,没有好的家庭自己略过就是了,你看她,现在还不是好汉一条,走出去谁不叫她一声路姐?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她呀,明知道炒楼赔的稀里哗啦,你看她还不是大把大把的钱投进去,数一数她现在有多少栋楼?她自己都搞不清,如果师爷想要阴她一下,估计也会阴成功的,前提是师爷不怕被砍。 师爷那种人是陶瓷,霍一路就是水缸,想撞的结果可想而知。 「我也不会安慰人,其实想开了就没什么了,有多惨?不是还有比你更加惨的。」死的人不惨?临死之前遭受的痛苦又能对谁言,所以你还是幸运的:「我小一点的时候据说家里把我给扔了,扔了就扔了吧,有人把我给捡了,捡了以后呢就养了几天,没想到我老母和那个死爹变态啊,脑子不知道怎么又转过来了,坚持把我又要了回来,人家说既然扔掉的就说明你们不想要了,可以给他们一点补偿。」 随身掏出来一根香肠大口大口的咬着,边吃边说,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样子,反正好看难看他都见过,还装什么? 他们两个人现在就是脱了裤子彼此对看也不会脸红的状态。 「我听别人讲的。」她自己是真的记不住,那么大点的时候谁知道是几岁,她那个时候也没有记忆,小时候的事情记着的不多,挨打她就偏偏记住了:「你说我老母那么笨的一个人,脑子又呆又木,她愣是能狮子大张口,其实我也知道她是听谁的,妈如果都是这个样,我宁愿还是去当个孤儿。」挥挥手,想起她老母做的那些事情,有些时候真是盼着,你说早点挂了,是不是她会更加幸福一点?跟着父母一起生活反倒是不如去讨饭吃,「你说她笨,可是她现在又变精了。」 虽然一处住着,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打听那人的消息了,就算是恩断义绝了,真的惹毛了她,她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亲情这个东西在她这里似乎不太行得通,现在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她可能是天生薄情,或者天生就是个小畜生来着。 「说实话,听到他们咬成这样我还蛮爽的。」 呵! 听了一辈子话的女人说变节就变节,看来爱情也没那么伟大,良禽择木而栖这句话她老母一定就懂。 「你怎么不报復他们?」江北喝了一口酒,将瓶子狠狠抛了出去,可没一会又被浪打回来到了岸边,来来回回的被拍打着,那个瓶子就躺在那里。 霍一路咯咯笑了起来,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报復? 所有人过的都不如她好,这就是最大的报復,她是信命的,当然有些时候也是不信的,命这个东西大多数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有些时候倒是可以放松放松交给老天爷,看看她那个死爹现在做什么呢?她老母也没好到哪里去。 「懒得理他们。」 都是小儿科,彼此不往来就是了,下次她那个死爹干上门的话,她就一脚踹死他,哼! * 巧云的胸针出了一点的问题,胸针是阴平送给她的,中午巧云乘车去了那家店,经理早就接到了电话,迎了出来。 「阴太太。」 巧云提着一个包,说明来意,她是想做一下固定,有些松,可能是佩戴的次数有些多,经理微笑着说好,霍一菲端着水杯走了出来;「您请喝水。」 巧云扫了眼前的姑娘一眼,感觉倒是没有特别强烈,就是觉得这一张脸让她觉得有些舒服。 「谢谢。」 接了过来。 她又在店里买了一些东西,地址留下来,稍后会有人专程送到门上。 经理的眼睛很精明,瞧着阴太太似乎对霍一菲有点不一样的感觉,点了霍一菲的名字,叫她亲自送上门服务。 「我?」霍一菲指着自己的脸,她来了没有多久,机会到了她这里,恐怕其他的同事…… 大家的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什么,至于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霍一菲去了阴家,一路上眼睛睁得老大,没有机会来这里,也没有机会做欣赏,只是知道这一片是富人区,据说随便走出来一个人身价都能直接砸死她,就连路边的树木她都觉得不一般,显得比普通的树值钱。 见到阴太太,东西递交,阴太太请她喝了一杯饮料。 「你是阳城人?」巧云觉得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她压抑着这种感觉又想确定一下,也许第六感就真的特别准呢? 「阴太太我是永和人。」 哦,永和镇的。 巧云知道永和在哪里,眼神中闪过一抹瞭然,那边的人啊,她不太喜欢永和的人,太精明,做事都是不择手段的,重男轻女已经达到说出来这个地名全部人就都知晓,说永和别人不见得知道,说重男轻女,那人就一定知道,那地方的人呢为了来阳城也是拼的很,素质参差不齐拼命涌过来,以为进了阳城就是阳城人了,呵呵,再有就是丈夫当初的绑架事件。 「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霍一菲不解,她能帮上阴太太什么忙?能帮得上她自然是愿意的,何乐为不为,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想高攀都攀不上的。 「您说。」 「我想要你的几根头髮和平时用的牙刷。」 霍一菲咳了起来,她似乎明白了这是要做什么,可是阴太太……她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 「有些唐突是吗?」 霍一菲摇摇头,「您丢过孩子?」 阴太太没有直面回答,即便做了这些让霍一菲知道这是为了做什么,她还是没有明说,至于霍一菲呢,她很聪明,她也不会讲出去。 回程的过程当中她心存希望,如果阴太太觉得她特别熟悉的话,万一呢?真的有了这个万一,她一辈子就都不用愁了,给这样的人家当女儿,什么都不用想了。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偏低,实在偏低的很,如果说有可能的话……那那个人也不是她。 她跟着父母离开永和,全部都搬走了,后来父亲作妖,将全部的钱都捲走,母亲生病家里也没有钱,霍一菲到处找能值钱的东西就找出来一张照片,是霍一路小时候的照片,小时候有照片不奇怪,奇怪的是照片被撕开过又重新粘合到了一起,霍一路的手上竟然有两个类似于黄金一样的小手镯,家里什么时候能买得起这种东西?照片后面写了一些数字,看样子是日期,霍一菲也没有放在心上,在医院照顾母亲,两个人闹翻,她老早就说父亲靠不住,可母亲不信,眼下好了,什么钱都没了。 「妈,我要回永和了。」她马上就要升学了,她必须走自己的路,她不能叫这样的家拖死她,无论如何她要回永和去看看,去寻求一个帮助。 霍母明白女儿这是怨恨她,成天哭哭啼啼的,怪丈夫,将全部的钱都拿走,扔下她们娘俩不顾,这次是真的恨了。 「你回永和做什么?你的亲人都在这里。」 霍一菲眼珠子转的特别的快速,她从小就觉得有些不对,虽然也有可能因为她是老小,母亲偏疼她一些,但母亲对霍一路的态度。 「妈,霍一路是我姐吗?我看照片她小时候带着手镯,我怎么没有?她小时候家里的条件这样的好?」那时候一个黄金手镯哪怕就是小朋友的,也很贵的,她从未听说过家里以前有钱过,日期又代表什么呢?霍一路真实的生日?还是其他? 霍母选择不说话。 霍一菲张张嘴,她就说哪里不太对。 霍母和霍父结婚几年都未见怀孕,急的霍父总是因为这个和她发生口角,在永和不要说不能生,就算是能生,生不出来儿子都要被人嫌弃,霍母是各方去求,奈何肚子就是不见动静,听别人说如果抱养一个孩子,就有可能会带来自己的孩子,她就动了这个念头,可动了念头却没有孩子让她抱,能捡到的都是被人丢掉的女孩子,她不要女儿的,自然不会捡那些孩子,霍父一直就是游手好闲,霍母一直打工,霍母有个表姐嫁的很不错,嫁到了阳城,请她去帮忙照看孩子几天,霍母就是在街上看见霍一路的。 小一些的霍一路长得虎头虎脑,无论从哪里来看长得都不像是女孩儿,能走能跑但是话说的还不是很全,她说话特别的晚,就一个人站在街口,手里拿着吃的,两个金手镯就特别的明显,这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吧,不然带不起这个的,霍母出来帮着表姐买东西,看见霍一路就动了心思,等了一下没见有人来找,她抱着孩子就跑了,小孩子和她也不亲自然会哭,不过哭是正常,这么大的孩子突然生出来自然要有个说法的,霍父霍母跑到乡下躲了一阵,霍父从知道霍一路是个女孩开始就想将她给扔了,霍母除了哭也不会做其他的。 偷抱霍一路没多久她就怀孕了,霍母越发不想松手了,可见传说也是真的,抱养一个孩子自己就真的会比较好怀孕,然后霍一菲出生,再说她卖了霍一路的手镯换了一笔钱,扔了似乎良心上过不去,再然后因为有了亲生的女儿养了一段等到霍一菲大一大全家人回了永和,各种负担加注在一起自然就是想扔掉的,结果被人捡了,霍父狮子大张口,霍母选择沉默,他们没有钱,需要更多的钱,她还要生儿子,至于说最后为什么不扔了,这就要问霍母了,或许是良心发现了,后续是她有其他的打算,霍一路就在这个家一直到大。 霍一菲自然不可能是阴家的孩子,她也不认为霍一路是,她之前作为回报给了霍一路她小时候的照片,如果霍一路自己怀疑,拿着照片就可以去找的,如果霍一路不怀疑,那就是命。 巧云有些失望这样的结果,她真的是看着霍一菲有些好感。 阴实很想说自己太太,太胡来了,怎么可以随便的人就张这个口呢?可看着妻子的脸,他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来,有些时候也是感情误人。 倒是阴老太太知道发了一通的脾气,简直就是乱搞,阴家就是倒了霉才会把这样的女人娶进门,因为儿媳妇实在讨厌,阴老太太又在女儿的身上加注,将阴平手里的权利扩大一些,养孩子也可以打成制衡的局面。 阴平的丈夫特别的开心,妻子高升他怎么会不开心,自己走出去又要有很多的人来恭喜他了。 推门进来。 「出去!」 孙志成脸上的笑容冻成两掰,瞬间龟裂,转个身又走了出来,然后带上门重新敲门。 「进来。」 似乎还是很快乐的样子,只是脸上的怨恨藏不住,阴平就喜欢他这样的蠢,所有的表情都逃不过自己的双眼。 「恭喜你。」 「有什么可值得恭喜的?」 孙志成尴尬的笑着,他就知道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上了年纪的女人总是脾气阴晴不定,怎么就不能可爱一点呢。 「没,没有,我就是过来想约你一起吃个午餐。」 阴平的手边摆着一摞子的文件,她向来都是工作至上的,「我没时间,你找其他人去吃。」 「你知道巧云又干了一件什么事情吗?把妈给得罪狠了。」 阴平没有笑,眼皮只是动了动而已。 老太太发威阴实也吃不到好果子,个人能力很一般又摊上一个拖后腿的妻子,全部的人看的并不是他个人而是阴家的能力,即便是媒体也对他进行过攻击,命足够的好,谁让他托生在了阴老太太的肚子里,可作为阴家的人真的很弱,阴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丧夫,是自己一个人扛起来一个企业并且没有让这个企业下滑,然后是阴平,高中就已经进入了董事局,就个人而言,如果她是独生女,那么她会是最强的继承者,可惜她并不是独生女,她还有个弟弟,阴实进入公司以后就真的是表现平平,跌破了很多人的眼镜,这叫什么?阴盛阳衰吗? 老太太要孙子,不是孙子孙女也可以,这次是玩狠的,以女儿来制衡儿子,娶这样的老婆,就是祖上没有积德,不管是你们生还是出去找人生,只要能生得出来就好,不然阴家的产业你就不要想了,前脚刚刚给过警告,后脚儿子带着儿媳出去度假了。 老太太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没直接去找丈夫。 家门不幸啊。 儿子这个废物点心,那个女人就那样的好?好到让你捨弃唾手可得的家业?简直就是煳涂。 「妈,你找我?」阴平拉着脸进了门。 老太太看着女儿的脸也觉得不爽,成天拉着脸给谁看呢?就不能有点笑模样? 「阴实带着巧云出去度假了。」 阴平扯扯唇,早就料到了,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出了事情他直接就躲,态度很明确,愿意给谁给谁,他不参与,阴实的脾气很好,个性很宽容,早就提出来过阴家在他手里不行不如交给阴平,是阴老太太一直碍着,某些方面来说阴平也不清楚自己对这个弟弟是什么样的感情,会亲近又有竞争,有些时候恨阴实这样的能力差,强者和强者之间的较量,赢了她直接拿走自己的果实,输了她认栽,可是碰上这样的弟弟,一拳打出去直接打在棉花上。 对于母亲,她觉得没有必要讲了,从一开始就明确了继承人,又何必生气呢,即便生气也轮不到她来安慰,她只是个外姓人而已。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 老太太的脸色似一把刀,阴平长得很像阴老太太,她抿抿唇,她的唇长得很好看,非常的小,却不会让人感官上觉得太小有些不协调,小到正合适,樱桃小口说的就是这种。 「你想让我说什么?」 阴老太太盯着女儿,怪她做的决定吗? 那当初谁让你不是儿子,你如果是儿子,现在她也不用这样头疼了,女儿再能干毕竟还是外姓人,将家业交给她最后落入到谁的手里?瞧瞧她找的好老公。 「巧云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她就怀疑女儿是明知而为,胸针是你送的,就那么巧她去修就带了个人去做鑑定? 阴平的手指节有些胀痛,嗯,很久没有这样过了,阴沉沉的视线转换成平静而后抬头:「她又不是最近才想找那个孩子的。」 「阴平,阴家只会是阴实的。」 阴平起身离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进门锁了门,孙志成还在里面坐着,等着她回来呢,两个人刚刚说话,岳母突然把人叫走了,妻子一进门他的太阳穴就突突跳着,觉得要完。 「你闭好自己的嘴巴。」 孙志成两个拳头堵在嘴边,妻子脸色非常不好看,他看的心惊胆战的,嗯,这就是他老婆,是个怪力兽,其实也知道肯定是岳母又说了什么关于阴家的事情,他就是觉得做人要开心,既然做的不开心就出去做,自己另闢天地何必在这里受委屈呢,以阴平的能力出去也不会差的,岳母是又想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 但是这话他过去也讲过。 阴平整理整理自己的头髮,整个人平静了下来,风暴来的快去的也快,丈夫松开拳头,走到她的身后给她捏着肩膀。 巧云和阴实两个人也是冷战,冷战最后还是她低了头,这件事情是她做错了。 「我看见那个小姑娘觉得亲切。」有些时候她的第六感就特别的准,这次失误了而已。 阴实抹了一把脸:「我知道你想她,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说不定就……」存活的可能性非常的低,就算是活着,也不可能找得到,找个人太难,他生气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因为巧云做之前就没有深想,姐姐和母亲之间的隔阂原本就深,这次他们是避了出来,那阴平呢?「巧云,都过去了。」 巧云握着丈夫的手,她何尝不知道过去了,可就是不甘心,她怨恨江凌江北以及江沛得一家,如果不是他们…… 这件事情她反覆的去想,越是想越是觉得不对,孩子出门也是有人跟着的,江凌那么小是怎么摆脱佣人的?江北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江家的人呢?想让他们认江凌做干女儿,是何目的? 「大姐我对不起她,你有时间还是和妈试着谈谈。」 他们夫妻俩都认为论能力大姐很强,谁继承并不要紧,而是继承以后能将公司带上一层楼,可惜婆婆不这样想,事到如今还想让她的宝贝儿子去生,她就是偏执,她就是不让婆婆如愿,她就是神经。 阴实觉得很累,他夹在妻子和母亲的中间,夹在姐姐和母亲的中间,他还要和姐姐去竞争,因为他姐不屑和弱者对抗,阴实从小的梦想是去当个画家,整个人生就全部都被母亲强制性的决定,他能当个好画家能当个出名的画家,他却不能做个合格的继承者,天生能力不见得就是差,可强的人摆在一起,太普通。 「没的谈。」 无论是母亲还是姐姐,双方都很固执,尤其他姐,阴实对自己姐真的一点都不了解,那些年阴平的风评她嫁进任何一家都不会让阴实觉得意外,可阴平选择了现在的丈夫,没有一点的根基,甚至就是个傻白甜,他阴实是废物点心,那他姐夫就是废物点心中的圣斗士,能力更差,手把手的去教他也会做的一塌煳涂。 「我觉得大姐还是和你感情不错。」 这些年了,她们没有红过脸,阴平那人看着冷冰冰的但是心是热的,她和阴实这些年没有孩子,阴平也没有要孩子,某些程度上巧云很感激阴平,不管是为了什么,阴平值得她尊敬。 「以后做什么,多想想。」还是不忍心说妻子。 这些年夫妻两个人摩擦很多,多的时候阴实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离婚,可只要一想离婚,他自己首先就承受不住了,他和巧云的感情很深,就算是现在,两个人也会一起看个星星,偶尔他画画她也会帮他评价评价,就像是他的心脏,挖了自己的心脏,他也就没有办法活了。 人活一辈子总会对不起一个人,不是妻子就是母亲,他选择了母亲,也感到非常的过意不去,可巧云说不生这事…… 真相就他一个人知道,巧云是不能生了,如果母亲真的要个孩子,他就必须通过其他的手段去得到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会是以妻子的血和泪来到他们的生活当中,他只能背叛母亲,无数的夜里他也会想起自己的孩子,那么好的孩子,小时候长得那样的好,谁看见都会喜欢,孩子说话说的很晚,但大家都说那是有福气的表现。 妻子用她所有的青春陪伴着他成长,等到他拥有了一切,却将妻子一脚踢开,阴实做不到,他是个感情非常细腻的人,而且他是真的对阴家的产业无心恋战,他自认做不好,没有他姐的魄力。 「你是没有看见她,我觉得特别的亲切。」 阴实嘆气:「有些时候有些人的靠近都是带着目的的。」你的身份决定了一些人的做法。 「我真的第六感感觉……」 「巧云。」阴实叫妻子的名字:「你的第六感已经出错了。」 「我只是觉得也许长大了就该是这样的,你是没有见过她……」 「不要说了。」 他不会见,也没打算见。 从孩子丢了以后,不停的有人送孩子的消息上门,全部都是假的,这些人都是为了钱,为了某种目的,甚至有些人就拿着自己的孩子硬说是他们的孩子,为的是什么?阴实早就为女儿挑选了一个风水极佳的地方长眠,尽管里面只有女儿的小衣服,他没有对妻子说,因为怕她承受不起,巧云这些年有些神经兮兮的。 巧云收住了口,是啊,并不是,不是她的孩子,她为什么想让丈夫去见呢? 这是属于她女儿的一切。 整个人又有些心灰意冷,后背靠了过去,阴实给她盖了一条毛毯,搂着她,很多的伤痛有些时候也可以通过其他的途径去减轻,他愿意将自己全部的时间都留给妻子。 她抓着丈夫的胸襟落泪,她知道丈夫说的对,人可能早就没了,但是心中总是存着一丝的念想,万一呢?万一有奇蹟呢?不是说还有很多的孩子长大以后会找得回来? 她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为什么她的孩子找不回来? 霍一菲今天上工明显就是心不在焉,她没有得到结果,也不清楚阴家已经闹的鸡飞狗跳,或许母亲撒谎呢?也许她也不是霍家的孩子,这个结果让她有些坐立难安,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是的话,估计早就会有人跑来了,霍一菲觉得失望,但是心里同时还是提着一口气,一份希望。请保佑她,请保佑! 一直到她下班都没有人来,坐实了她不是,但也许结果还没有出呢?也许出了结果受了刺激病了呢? 拎着买好的菜回家,她买的少少的,阳城的一切都是这样的贵,准备进门,隔壁的人站在门口。 「你看什么?」她口气有些不好。 站街女冷笑:「你没看我就知道我看你了?白眼狼。」 一菲开了铁门然后又开了里面的门,转过身拉上,自己用杯子煮着水,待水开扔进去面条和青菜,好了以后又没有什么胃口去尝。 一连几天都没有结果,她想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那会是霍一路吗? 摇摇头,怎么可能,长得一点都不像,如果硬要说像,自己还像一点好嘛。 心里不太踏实,回了一趟永和,霍母现在是有子万事足,终于被她给生出来儿子了,至于说丈夫之前跑了,她既往不咎,你看她就是这样的人,圣母的代表,霍一菲没去看那个孩子,她妈脸上现在的才是笑容,从未有过的笑容,如释重负的笑容。 「你钱不够花吗?」 霍母看着女儿魂不守舍猜着是这个原因,但是她现在也拿不出来什么钱,为了这个孩子她也很久没有上班赚钱了,哪里有钱给她,而且她现在有儿子了,要给儿子攒,没有办法给女儿。 一菲翘翘唇:「妈,我遇上个好玩的事情,有人要了我的头髮和牙刷去做鑑定。」 霍母不了解这些,就是觉得奇怪,要人用过的牙刷和头髮丝做什么?能换钱吗? 「她觉得我像是她的孩子……」 霍母拧着眉头,太阳穴紧跟着跳了两下,「你是我的孩子。」 瞎搞这些做什么。 「霍一路是在哪里抱回来的?」如果是阳城的人,或许还可以去试试,万一呢?「是在阳城抱回来的吗?」 「不是。」霍母斩钉截铁的道:「这件事情你不要往外说,你没有说吧?」 如果霍一路知道了,不知道又会掀起来什么样的风浪,那个孩子的心思太重,她抓不住,过去就一直怨恨她,如果知道了现在还不得直接来砍她?霍母对霍一路有怨恨,前一个孩子如果不是霍一路见死不救,也许还能救得回来,就算是自己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也将她养大了吧?她现在不想这些,就当做自己和她扯平了。 不是啊? 如果能让阴太太把那个孩子的照片给她看上一眼就好了,可惜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看见阴太太,霍一菲满心的失望,因为她曾经距离财富是那样的近,虽然也知道萍水相逢人家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总是有一线的希望奢想。 「妈,你当初在哪里发现她的?」 「你闭嘴。」霍母突然发飙,一菲吓了一跳,因为在她印象当中,她妈就没发过脾气,一直在受气,看样子人也是会变的,这不就变了,难道是因为她问多了,母亲不高兴? 呵呵,抱走了别人家的孩子,自己还不高兴? 如果霍一路知道了,一菲摇摇头。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霍一路就是我的女儿和你一样,如果她真的知道了,你也别想好。」霍母看看自己怀里的儿子,霍一路狠起来是没有底线的,她现在有儿子了,她必须得好好的活着,她不是过去的自己了,她现在已经可以挺直腰板了,她会过的很好的,霍母不断给自己洗脑,她对霍一路不好吗? 小时候她挨打,那自己也没有办法,她拦不住,如果一路听话一些,柔顺一些,是不是这些打就可以不挨了?那孩子那样的犟,动迁以后她拿着钱要给她做点小生意,她这个当妈的还不够好吗?那是她自己不要的,她将自己推出去的,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霍母觉得自己没错,霍一路那个时候出现在街上好半天都没人来找,明显就是扔了。 霍母撒谎,因为当时霍一路身上穿的衣服很新,料子很好,甚至她手上戴的手镯,她把孩子抱走了以后东西就给了霍父,早就不知道典当到哪里去了,那只是个走丢的小孩子而已。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她没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她已经很努力的在生活,她养大了霍一路,给了霍一路吃给了霍一路穿,她自己的孩子也死在一路的手里了,还欠吗?已经扯平了。 「照片呢?」她问霍一菲。 只要没有抖出去就好。 「我给了她,她好像没有看,放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霍母有些气急败坏,她看着女儿实在不知道这个死丫头心里想些什么,自己低着头:「你以为她会管你?」还不是给了学费其他的就不给了,霍一路现在多有钱,据说买楼亏的亏死她,就这样也没见她对自己怎么样,狼崽子就是养不熟的,她能挂念着她,霍一路却不会挂念自己。 「她没管我至少让我念了书,你管了我,最后我一无所有,差点去卖身。」 准备离开永和的时候撞上了她爸,霍父眼睛亮了亮,他现在找不到人要钱,去追霍一菲,霍一菲被她爸追的跑进了死胡同里,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物件攥在手里,这是她平时下晚班为了防身用的,她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当然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的善良。 「跑死老子了,你跑什么?」霍父的精神不是很好,眼球有些浑浊。 他已经被人剁了三根指头了,欠债不还,霍一路完全就是当他是死人,他去一次被打一次,霍父现在也不敢去了,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那个小畜生自己当初就该扔了她,就连眼前的也该一起扔了,都是小畜生。 「你别过来。」 「我是你爸,你怕什么?」 一菲抬眼,爸? 这是最为讽刺的一件事情,她还以为自己是捡的呢,这哪里像是亲生父亲? 「我没钱。」 霍父上手抢一菲的包,一菲挣扎,手里的东西直接砸到她老子的头顶,转个身她就跑了,霍父捂着头,一头的血,不知道被什么砸到的,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
083 是人是鬼 「牙哥,路姐那边出事了……」小弟呲熘钻进赌场,牙哥让他注意着路姐一点。 霍一路和人摊地盘,摊不平了自然就要彼此心中不满,不满嘛不是你搞死我就是我反过来搞死你,没等她动手人家那边先动手了,路姐带的人不是很多。 「卧槽!」龅牙扔掉手里的色子,骂了一声,就说这样的女人不好养,才多久她又开始干:「叫人。」 那边的情况他不了解,上次对她用那个东西也是没有办法,他也要对一哥交代,只要霍一路站在他的一边,他有办法保她,这件事也不算是什么,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沾了也就沾了,不算什么,以后想戒就戒掉了,有些时候欣赏一个人也是排在平衡之后,平衡自己能得到什么,会失去什么。 龅牙带着人哗啦啦的出动,那边阿帆已经准备好了,路姐出去之前就想到会有人对着她下手,永和现在局势不稳,除了一哥还有人看她不顺眼,等着将她搞死好替代之。 「人呢?」 「帆哥人都在外面了。」 「那你看我做什么?看面相啊,去啊。」阿帆将东西缠吧缠吧掖在后腰,衣服放下来一遮,省得遇上条子不好弄。 人流向外涌,养小弟是做什么的,关键时刻就用上了,能出来混的不见得个个都不怕死,但敢出来混跟着老大就不能孬,这个时候行不行就看自己运气了,熬出来了一个弄不好和大黄哥一样,吃穿不尽全家跟着享福,到了那个时候还能有哪个说他们不行? 阿帆进了屋子里:「大姐料到了,你准备吧。」阿帆转身就想出去,他得去救场,即便不需要他,他也得出现,怎么说他都是叫霍一路的护法来着。 师爷按住阿帆:「带个东西防身。」师爷用报纸包着一个东西递给阿帆,阿帆看了一眼,似乎是猜到了,拿过来继续别再后腰,他的后腰和百宝库一样什么都有,或者叫哆啦小阿帆。 「小心走火。」师爷点着头,去吧。 大姐那边早就有防身的,不过一开q可能条子就会闻风而至,到时候场面就是看谁撤的快了。 「北哥。」阿帆叫了一声,心中骂了一声靠。 大姐就是单纯的养着江北玩,他也没打算在江北的面前展现一下什么叫做黑,江北白皙的脸上有阴影,叫人看不太轻,他伸着手:「给我。」 阿帆装傻:「北哥,你要什么?我这边有点事情得马上出去,等我回来……」 「枪。」直接开口就是要。 阿帆动动嘴,他都是第一次摸,以前没有摸过,知道会闯出来大祸,但是没办法了,不拼命谁都可以上来踩你一脚,今天他不拼下次他也会被清算,跟了一个老大他没打算叛变,就得干就得拼。 「北哥,这事和你无关,大姐没事。」 早就算计好的,不会有任何问题,有问题就是条子那面哪里走漏了风声,可事先除了他和师爷别人都不知道,这风声怎么走失?除非他和师爷之间有个人是鬼。 「拿来。」 阿帆摸摸鼻子从后腰拿了出来递给他:「小心走火,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用。」永和就这么大,条子出现的一定会特别的快,到时候他顾不得别人。 霍一路人在码头,看样子人家是做好了要搞死她的决定,地方都替她选好了,她看看下面的大海,应该挺深的,她以前玩过冲浪,这几年她的喜好比较广泛了一些,极限运动没少接触。 「怎么着,熊哥。」 后面出来一个人,熊哥原本没打算出来,这事他是不想沾,死就死了那么一扔,等到警察找到和他有什么相干?说是他就是他?恨霍一路不死的人也不只是他一个人,可是他这人不禁激。 霍一路挑衅他,死到临头,还当自己是大姐呢? 出来混的没几个面相是好的,包括她自己,就算是街上的那些靠算命忽悠人的看见他们也是讲面相看着命短,一路从来没认为自己会长寿,但是眼前的这张脸她瞧着就是典型的短命,她今天难得充当一次神棍。 「出来遛弯啊熊哥。」 「霍一路咱们摊开说吧,今天你是走不掉了,庆哥的帐咱们得好好的算算。」庆哥是他老大,现在死在霍一路的手里,怎么也得讲清楚。 一路多看了熊哥一眼:「卧槽,叽叽歪歪和一个娘们似的……」 要干卡卡卡就是干,讲那么多做什么?听你讲课呀? 「我今天c翻你。」熊哥阴测测说着,一个贱娘们不好好的待在家里,出来和他们抢,「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爷们。」 「你?那就看看谁c翻谁。」 耍嘴皮子还可以,是男人就是会放狠话?你当我是摆设? 她就带了六七个人,眼前却有几十人,身边的人没有人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讲的就是这些,一路的头髮散的有些厉害,今天不好意思出门的时候没有打髮蜡,也是这大半夜的她出来在抹个髮蜡那她是什么人呀,见惯了兇狠的男人这样的女人倒是少见,狠辣、够劲! 不过,这年头还用刀? 黑漆漆的东西比上她的太阳穴:「路姐,知道你很能干,所以我留了一手,怎么样要不要和它比一比谁快?」做着开的姿势吓着霍一路,你就算是金刚石做的,现在你试着动一动,我让你浑身爽翻,一个洞一个洞的,怎么样?搞成活化石摆出去,这就是永和路姐,大姐大,名头够不够响:「刀扔了,万一误伤到我呢,知道你兇狠,不怕死的,死之前要是拖上我做垫背的,一起去地下做鬼夫妻什么的,我可不愿意。」马子有都是,他随意可泡,他可不喜欢霍一路这款,白送都不要。 一路手上的刀向下转了转,刀尖向下,手随意的一松,动作一气呵成:「你很屌啊。」 「一般一般,不过对付你绰绰有余,等条子?」等条子发现的时候,你都死透了,向后面吼了一声,你们大姐现在都不动了,你们还来?不怕死是不是?「都给我放下,手抱头。」 霍一路不由得多看了熊哥一眼:「你这阵势很熟练嘛,手抱头,条子里混出来的?」 熊哥反手用背掴在了她的脸上,马上就见血了,可能是撞到哪里了,身后的小弟喊了一声:「大姐。」 「没事没事,别恼,熊哥跟我开个玩笑而已。」 熊哥觉得她倒打一耙的本事很强,可惜自己不和她玩嘴皮子:「来吧,送大姐上路吧。」 说他是和条子一起混出来的,这不就是说他是卧底嘛,社团有社团的规矩,和警察勾勾缠缠的都没有好下场,插自己人两刀的下场就是被无数的人反插。 枪口对准了她,她不能动,动一下马上送她上天,刀子还没插进去呢,他们想的是很好,然后人一掀到时候条子爱哪里找就去哪里找,和他们没有相干,唯独就没有料到霍一路这个娘们她邪门,乌泱泱的出现了很多她的人,从后面杀过来的,小弟一见不好赶紧跑了过来,熊哥也没办法,这个时候顾不得了,他不对她下黑手,她好了以后能绕了他? 招来就招来吧,干脆直接上膛。 砰! 有声音又是大半夜的,局子里的条子就不可能是真的摆设,巡逻的街警马上带枪往码头的方向跑,顺便和上面报告着,码头有枪声,请求支援。 夹着碎步快速向码头去沖。 「有条子。」 条子的那一身衣服,一出现马上就特明显。 霍一路躲了却没有完全的避开,擦到了,整个人从后面扑到熊哥的身上,叫什么熊哥,从名字上来说就是迟早要扑街的,明明就是一头猪,后面打成一片,警察已经警告过,那边唿啦啦的声响,估计最短的时间这里就会被警察包围。 「大姐,快走。」阿帆过来接应。 霍一路捡起熊哥的东西,她对着他笑笑,她笑的不阴,谁规定做坏事的时候要写在脸上?她是好人来着,抵在他的头上。 「路姐,你给我个机会。」 碰! 干净利落,阿帆拿着擦拭用的毛巾上上下下擦着然后转身对着大海里一抛。 码头死人了。 警察到处在抓人,满大街都是人,一窝蜂的冲过来,这边准备的还不是足够的充足。 江北抓着霍一路的手跑,他们和阿帆他们分散掉了,现在跑谁被抓到算是谁倒霉,真的被抓,解释不清的,哪怕就是师爷,他能把法律玩的一个转,被人当场按住也无话可说。 「快跑……」 霍一路唇边挂着轻佻的笑容,轻佻的跑姿,这个时候难得发现他还挺带劲的,过去老是小瞧他,觉得他就是个肩不能提的傢伙,走的完全就是小白脸的路线,这次刮目相看。 她的男人,理当如此。 她干什么,就和她干什么。头顶下雨,明明刚刚还是好的,突然降雨,不知道是天降的还是人为的,江北拽着霍一路跑,从胡同里穿着,这里是永和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都不敢说自己不会跑进死胡同,但江北却可以。 左拐右拐,他们的运气很好没有遇上一个条子,进了一道门,她没有来过这里,江北推着她进门,过了一会扔给她一条毛巾。 外面就惨了,被抓的人不在少数,警察实在出动的很快,好像就有预防一样,虽然没有抓住大的,小的网了箩筐,所里顿时忙了起来,和菜市场一样的热闹。 「说,大半夜的去码头做什么?」 死了一个跑了一个,现在没有办法马上进行打捞,而且丢在哪里也不确定,怎么找?找也是要等天亮,这些个混子既然是叫混子就不能出口的是实话,不知道啊,随便熘达熘达就熘达过去了,恰巧遇上了命案,谁知道谁干的,一问三不知。 上面开会,箭头直指霍一路,知道是这人,但是拿她没有办法,恨的就是没有当场抓住。 霍一路回到自己家,换了衣服警察就登门了,不过她也准备好了,是来请她做配合的吧?陪不配合她说了算,她没有犯法吧。 「请你回去配合调查。」 「既然是配合,这个东西就不要了吧。」笑笑的用眼睛扫着警察手里的东西,要准备给她扣上?不知道她干什么的?她会喊冤的。 「你不要太猖狂。」 「警官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北站在她的身边,高挑的身材,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警察扫着他的轮廓就是觉得好好的人不学好,和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这是败类,长得再好又能怎么样,心是黑的。 「你父母知道你这个样子吗?」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宁愿没有生他出来? 霍一路的脸上挡不住的一脸好颜色,「喂,你不要搞我男人。」 「我打电话给师爷。」江北开口,然后去打电话,警察瞧着江北的目光也变了,能和人渣混到一起的人还能怎么样。 「好,让他慢慢来,不着急,警察请我去喝个茶而已,里面的茶还挺好喝的。」 霍一路摊着手,外面阿帆沖了进来,刚刚回来,倒是脸上的戏很不错:「大姐。」 「别激动别激动,配合调查而已,我去去就回。」 警察推了霍一路一把,阿帆瞪着眼珠子,警察直视:「你要做什么?」袭警吗? 阿帆骂了一声,妈的。 江北挂上电话,师爷那边早就准备好了,大姐说不急,那就不急。 里面的人也没有对她怎么样,让她自己一个人坐着,霍一路的视线盯着某个角落,她觉得有人在看她,那种感觉很实诚,这不是猜测而是确定,定定对着监控器然后勾了勾唇角,看了一会终于有人推门进来了,是一位女警官。 呵呵! 「你今天去码头做什么?」 「你说什么?」一路歪着头看着问话的警官,试着去掏掏耳朵:「你说我去过码头,你亲眼看见了吗?我人好好的在家里睡觉,是你们登门请我来协助调查的,懂?」 女警官抬起头,目光直视:「你的小弟去了码头做什么?」 「你在和我说笑?他们是我的小弟也不是我的儿子,就算是我的儿子,腿长在他们自己的身上,我能管得了?你抓住谁就该去问谁,而不是过来诈我,警官虽然我很想配合你的工作,很想帮你破案,但这件事情和我无关,你可以去问问去我家的那位警官,他来的时候我穿的是什么,睡衣,睡衣可懂?就是睡觉时候穿的。」 女警官合上本子,面上冒着寒气,胡警官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之前还发生过哪些事情,现在霍一路就是头号嫌疑人。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 「没以为是哪里,不就是警局,你叫你上面的人下来和我说话,不然我没有话讲,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律师马上就到。」她嚣张的很,就连眼神都是蔑视的,警察有些想发火,结果可能是接到了什么指示,站起身离开屋子,等了一会,有人开门外面的人走了进来。 嗯嗯嗯,看样子就是一位比较重要的人物,体重很重。 男人带着眼镜,吨位不轻,摘下自己的帽子,放在手边,霍一路研究了研究,但可惜的是她实在对这些没有了解,这个时候就吃了文化少的亏了。 「听说你要见我。」 屋子里静静的,监控器也变成了黑色的,她是搞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还让她有些不太习惯。 「应该是你们要见我。」 对面的人身上的气息很干净,哇哦,你知道吗,有些人不喜欢抽菸不喜欢喝酒没有任何的喜好,这样的人很难搞的,她搞过,所以自己了解,气息干净不代表人就是干净的。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霍一路你和胡警官是由我直接负责的,我是陈厚。」 也就是说,这个人知道她是谁,她是人是鬼。 你说我就信? 「你讲什么,我听不懂。」 她侧坐着,很想将脚抬起来踩在椅子上,平时这样坐最舒服,要么就说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真的好烦,又不是小学生还要有坐姿。 「你听得懂,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她现在可能遭遇到了不测,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神经病! 就连老胡她都不敢说全部都信,你跳出来,说让我信你,我就信你,你当我是傻的? 漫不经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抱歉我回答不了。」 「霍一路,你可以试试和我对着干,看看我能不能掀翻你。」眼前的人若无其事的出口狠话,这就有点意思了,你知道的,他们这样的人都是坐在位置上负责指挥的,行话讲的这样的清楚,会让她有点不适应。 头髮一甩,中分不是谁都可以的,她却可以压制住任何的髮型,髮丝微动,眉目飞扬,和什么人一起久了,也就有点像了,过去把她和江北摆在大街上,那就是完全陌生的两人,现在看着她的这张脸,突然有了点江北的味道,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传染:「你当然可以,你随便找个藉口,我的生意就不要做了,可是警官,我一没偷二没抢,社团老大又不是我,你就算是找茬要找在我的身上吗?抓到我的把柄我支持你来告我,我去把牢底坐穿。」怎么样,够直接不。 抓到我,怎么样你说了算,没抓到我的把柄,威胁我?威胁你妈个头。 「看来你是打算吃硬不吃软了。」 「警官,你突然跑出来告诉我什么,你和胡警官怎么样怎么样的,胡警官我是熟悉,我说不熟你信吗?她是死了也好挂了也罢,我也很伤心,但是你现在说什么我和她勾勾缠,你冤枉我呀,我这走出去会被人砍死的。」 「那你就试试看,你现在走出去会不会好好的。」 「知道,不就是随便搞出来点诬陷,说我是卧底,我就是有几百张口也是解释不清的,可我没干过。」微微一笑,有本事你弄死我,没本事,你就等着我的律师来吧。 「干没干过我说了算。」 挥挥手,让人把她带走,混混嘛和她讲什么道理她能懂?就要硬压,霍一路有没有变节他不清楚,这人以前不是他直接联繫的,胡警官这事和她有多大的关系不清楚,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找个人透点风声出去……」霍一路的场子不停被扫,正当执法她没的拒绝,影响的就是生意,客人上门来玩为的自然不是触霉头,生意一落千丈,偶尔扫一次不影响什么,那天天扫呢?外面又有风声,说路姐和警察那边闹掰了,为什么会闹掰有脑子的都能猜得到。 酒吧关门大吉,不关门还留着养苍蝇嘛,同行抢生意抢的厉害,警察那边又挤兑的厉害。 阿帆有些提不起来劲,下面跑了几个小弟,小弟这种生物那就是墙头草,谁强跟谁,现在外面传的那些邪乎,现在不跑还等到何时? 师爷依旧那副打扮,不过这次里面不仅仅是霍一路还多了一位,师爷一愣,他不喜欢江北由来已久,现在路姐这意思就是要放到明面上抬举这个人?小白脸喜欢喜欢就得了,真的动了感情,没有好的,走出去谁不知道这是霍一路的男人?就算是要搞也先搞死他,百无一用是书生,一哥真的想干点什么,就这么一副弱鸡的样子能抵抗得了? 「外面传的风声有些厉害。」 霍一路索性撂下狠话:「我为社团费心出力,现在怀疑我是鬼,拿出来证据,警察想要搞死我,窝里斗不明白?」 师爷嘆气:「路姐现在不是我们明白不明白……」而是一哥找个由头就能干掉你。 霍一路想要怎么做师爷说什么不起作用,就是江北都只是个装饰性的存在,她想好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还是那句话,信自己超过任何人,即便是江北,她也只是信三层而已。 阿帆推门进来,脸色有些急:「大姐,一哥那边来消息了。」 不想不想,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来消息,霍一路心中暗骂了一句,贱人! 临时通知,她参不参加也要参加,透出去风就说是她放的,相安无事她也没有好,她是一点便宜占不到一哥占尽了便宜,在她是警察的卧底风声传出来之后一哥做了一个这样的决定,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晚上定好的时间,霍一路墨迹墨迹,她在和江北调情,为了男色就去晚了行不行?被男人拽住离不开床行不行?别人行不行她是不知道,自己是行的。 「你就算是做戏,也得把戏做足了,你以为他不知道你想躲?」想要拉你上船,该做的都做了,还能差临门的这一脚?江北的眸子裹着黑润润的光,摸着她的嘴唇:「那么多钱的生意,真的不碰?」喜欢钱,这来钱的速度就格外的快了,她是不缺钱,但有人觉得钱多吗? 你说她讲道义,道义在霍一路这里就是个狗屁,你说她不讲道义,有些时候这个人又固执的莫名其妙,好人算不上,绝对称不上是好人,心肠是烂的,说是坏人……江北撇撇嘴。 她的唇上火辣辣的,这人就喜欢调情! 偏偏霍一路这个大老粗她就不喜欢这些玩意,摸来摸去的有意思?摸的她嘴唇好像吃了一把辣椒都烧了起来,那么喜欢摸喜欢揉去揉自己的呀,这大热的天贴她这样的近,浑身腻乎乎,指着对面的墙角:「你去那边站着。」 江北的表情有些发僵,手指头恨不得折碎了塞进她的嘴巴里,这个蠢货,这叫情调,这叫浪漫,就是一头牛,眼眸里的光线一簇簇打在一路的脸上,拉着她的手固定在自己的后背,亲亲亲,两个人和掐架一样的互相往来,互不示弱,幸好她是从来没有擦口红的习惯,不然现在大家一定亲的那叫一个面目全非,霍一路上手去拉他的耳朵。 「停。」 她哪里有心情和他在这里勾勾缠? 江北扯了自己的衬衫,将人扛了起来,不是温柔的放在床上而是直接扔了下去,或者用砸更为妥帖一些,完全就是闭着眼睛一样的直接摔下去,当她是殭尸,胸部先着床,一路捂着自己的胸口,她觉得自己被压的上不来气,快乐快乐个几秒,有多美妙?她干什么持续的快乐不比这个久,实在是不能理解世人,爱好这个的世人,得到了趣也不过就是尔尔,扑面而来的荷尔蒙,你说他是弱鸡,脱了衣服再是弱鸡那就真的是小白脸了,整个人脸上透着一股子的黑,从眉头烧到眉尾。 一哥的行动没有出现任何的偏差,今夜的交易平平安安,那边船已经离开了,就着黑夜他笑了笑,龅牙跟在他的身边,勾勾手:「我们路姐呢。」 提早一个小时就通知了她,现在都没见人,人去哪里了? 传闻嘛,没传之前他就知道了,不过霍一路到底是不是鬼也不是那样的重要,现在这个人彻底被自己僵住,她是鬼就直接灭鬼,她不是鬼那就算是她倒霉,还想参一脚?钱是没有你的,出了事情倒霉的事情倒是有她一份。 小弟摇头:「那边说人根本没有出来过。」 「你去瞧瞧。」一哥拍拍龅牙的肩膀,人是你保下来的,去瞧瞧吧,「对待女人有些时候不能手软,你知道的有那么一款人个性太强,就想办法让她臣服。」那东西早就应该打下去,到时候还不是你说了算,折腾这样的久,出来混的玩什么纯情,人家不会感激你的。 龅牙扬起一边的眉,料到了她会这样干,很符合霍一路的个性,他也知道霍一路也许会去戒,不过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操作成功,当初为什么不是选择让她去吸而是直接上针,想的就是要她听话。 警方那边似乎是有得到消息,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来晚了。 龅牙下了车,阿帆打起来一百二十度的精神。 「牙哥。」 龅牙对着阿帆笑笑:「路姐呢,我过来看看她,听说她身体不舒服。」 阿帆一脸尴尬的表情,脸上写满了不可说:「牙哥,大姐现在她有点忙。」 「我自己上去就好,你不要管我……」 「牙哥……」阿帆去拦,可惜没有拦住,龅牙走到门边,结果里面传出来的声响成功拦住了他准备推门的手,里面嗯嗯啊啊的声音傻子都知道这是在做些什么,面部表情有些不太好看,转身就下去了。 阿帆轻轻喉咙,敲敲门:「大姐,牙哥来了,想请你下去说说话。」 「没时间……」 阿帆摸摸鼻子。 * 胡警官没死,可现在和死人也没什么分别了,一哥就是想从她的嘴里知道霍一路到底是不是她的人,伸手取下来眼镜。 「真是能活啊,女儿死的那么惨,一点都不伤心,我倒是替你的孩子觉得委屈了,有这样的母亲啧啧啧……」那个孩子会死不瞑目的吧,好孩子要怪就记得怪你的妈妈,你看她活的是这样的兴高采烈,招招手,折磨人有折磨人的方法,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不伤致命处,当然也不会给上药,死就死了,一条贱命而已。 「我还是那个问题,霍一路和你什么关系?」 一哥脸上带着微笑,说了也活不了命,当然不说更加惨。 叫人去找了她的家里人,结果该死的,就那么巧全家都搬走了,说没有接到风声他都不信:「对了,听说前几天是你母亲的生日,老人家年纪不小了吧,要不要我也请她一起上路?」 胡警官的头撞在墙上,不是为了寻死,现在她没有任何的力气,这样一下一下的撞着也不过就是一种情绪上的转移,她哪里知道外面的情况,但是她相信不会的,悲剧已经发生过了,早就应该有准备了。 「不说是吧?」 喷出来的血正好溅在他的鞋子上:「你说你们这帮警察,为了什么?要钱来找我呀。」为了你所谓的职责家破人亡,值得吗? 胡警官倒在地上,全身上下也就剩眼珠子能动,这种非人的折磨每天都在进行,死才是解脱,活才是地狱,她的眼球转转,扯了扯唇,她是个女人却是个问不出来话的女人,无论你做什么,她一句话都没有,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牙齿都已经掉了一半,脸上就更加不要说了,身体上都是刀口,她也知道自己活不成。 为了什么? 你们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懂。 「大哥,送她上西天吧。」 「着什么急。」她的生命这样的旺盛留着在捅几刀也是好的,他的货是很值钱的,几条小命就足以补偿了?差得远呢。 一哥拿着电话,外面的钱已经转了一圈回到永和,经由永和分为一共几十笔转向阳城,安全的进入到公司内,谁查都查不出来一个所以然,「她不肯开口说话。」 …… 江沛得最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公司度过危机他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的,人啊就是运气作祟,运气好的时候怎么样的都很好,步步踩在点子上,带着老婆孩子去饮茶,江凌是坐不住的性子,和同学早就约好了出去玩,扔下父母自己就先跑了,江太太给丈夫倒着茶,端起来杯子自己饮了一口:「小心外面查。」 江沛得拍拍妻子的手叫她放心,自己敢做就一定是有了完全的对策。 「巧云前些日子领着一个孩子去做鑑定。」江太太嘲讽的翘起唇角,这种事情也就她做得出来,阴实就是个窝囊废,老婆作到这种地步还由着她,阴家的老太太说着有多厉害,她瞧着也不过就是如此,家门不幸叫这种扫把星进了门。 江沛得还真的不知道这个消息,听到以后一笑,随便找就能找到那这几十年算是什么?阴家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去找还没有消停?也许早就死的什么都不剩,「要我说,趁着能生早点生,一个女人由着她来折腾。」把家里给折腾的绝户了,这叫爱?江沛得嗤之以鼻,难怪外人说江沛得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可惜了,让他有这么好的出身,有什么用? 老天爷不公平啊。 「脑子进水了。」 夫妻两个人坐在北角的位置,这里比较偏,位置拉得比较远,声音再大一些别人也听不到的,又方便查看每个角落:「你这个儿子很能折腾,他似乎一直就对我做什么很了解一样,霍一路进了局子里,貌似没有谈拢,应该不是警察的人。」江沛得翘翘唇,可惜不是他的儿子,江北他也查过,治疗的那几年也详详细细的查过,没有任何的问题,当初妻子愿意把江北留在身边防的就是这一手,霍一路呢身份上有疑点,但是他觉得这是警察故意为之,为的就是叫阿一他们先乱起来。 江太太抬着眼皮,眼睛里闪过一抹阴狠。 「他进疗养院的那几年查过吗?」她觉得哪里还是有点问题。 江北一共进过疗养院四次,其中最长的一次长达三年,可以说这三年当中能发生很多的事情,当时也是顾不上,叫人查了几次都没有查出来什么,有住院记录也有详细的医院记录,可她还是觉得不太对,也许她担心的有点多。 「查过了,就连当初的医生护士都让人去接触过,没有问题,你是太紧张了。」一个小孩子而已,还能翻出来天?那件事情已经沉入了水中,除非能找到人,不然永远查不到,就算是捞到尸体了,怎么可能,人是他亲自去弄的,绝对不会被发现的,江沛得这点很有信心。 「他小一些的时候就应该掐死他,那个霍一路还是不要放松警惕,有些时候就是这些鬼翻出来的大浪,她出现的太过于巧合。」 江沛得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笑笑没有太认真,养都养大了,自然是要最大利益化,永和现在霍一路这块握住,没有事情最好,有了事情就推她出去,倒是那个警察的家人跑的太快,这里面有人接洽吗? 好好的老头老太太突然找不到了? 孙志成过来这里吃早茶,一个人吃的非常的满意,他也没有什么家人,就自己一个,老婆呢和他吃不到一起去,他就喜欢吃这种,阴平对吃非常的挑,吃过以后准备离开,正好撞上了江沛得,他努力拉高自己的视线。 「孙先生,这么巧。」 孙志成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走了出去,江沛得碰了一鼻子的灰,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谁都知道阴平嫁的就是个废物点心。孙志成下楼和楼下的服务员撞到一起,他拧了拧眉头,霍一菲也是有点懵,她走的好好的这人突然往她身上撞,只因为是客人,只能马上低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孙志成瞪了她一眼:「走路看着点,带着点眼睛。」 然后鼻子一哼就离开了,这些年他见过很多想要勾引他的女人,开玩笑他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他还真是个随便的人,奈何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他实在是太怕阴平了,自己老婆就是个狠辣的角色,他如果敢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一丁点都不怀疑可能怎么死的都说不清,和脑子转的快的人千万不要试图去抗衡,他就当个合格的废物点心好了,将来真的有一天要离婚,也能拿着大笔的赡养费离开,也不亏。 因为老婆变态,自己的喜好就得跟着变态,每天心中默念一百遍,都是丑的令人瞎眼的女人,长得都不好看,好看的心都黑,这些年想着他就是靠这种自我洗脑的方式活着,真想为自己擦一把辛酸泪。 你以为吃闲饭就这样容易吗? 这口饭不好吃啊,他要告诉后来者们,千万不要和他抢饭碗,自己的唇角抑制不住的上翘。 霍一菲如果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估计会吐血,她哪里是故意撞的,而是也不是她主动撞的,她走的好好的,客人过来撞她,等了这么久阴太太一点消息都没,最后的那一丁点的念头都没有了,也是,她哪里有这样的好命。 每次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告诉自己,想想家里的父母,想想霍一路,她就有了继续挨下去的动力。
084 且和也 「江北,我提醒你一句,你和她不是一路人。」码头霍一路怎么跑掉的?这里面有没有江北的事情?问题真的爆出来你自己都没的好,那东西是怎么处理的这样的干净?别告诉他说江北不清楚,他不仅清楚他还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 眼前人的声音有些尖锐,江北冷眼看着看着,对方却还在说,说霍一路这个鬼,染上了毒y还有什么好?这样的女人就是个坑,你跳进去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你父亲如果活着一定不会愿意看见这样的事情,你是警察的儿子。」 警察? 「如果当初你觉得我是警察的儿子就不该用连环计让我去接近她。」警察?这个时候来提警察,那个时候怎么不去想,霍一路前脚连上线后脚就安排了他进局,现在来说警察是不是有点晚了? 砰! 雷耀明真的没有料到这个孩子会这样去想,为了破这个案子投进去的警力人力超出所想,还有那些战斗在一线的警察们,拿出来胡警官说她绝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你去同情一个垃圾?她霍一路就是一团垃圾,和你不同,和你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你是什么家庭出身,她是什么家庭出身? 雷耀明还记得江北的父亲,那么优秀的一个警察,最后死了那么多年才被找到,就连追悼会都不能有,那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战友,可是那样的一个人生出来的孩子现在问他,质问他的不择手段,你和贼讲道德? 「霍一路只是一步棋。」剩下的要交给法律,他管不了那么多,他能管的就是保证江北的安全和案子的顺利进展,该抓的抓,其他不归他来管。 江北觉得自己和霍一路本身都是一场笑话,大哥不能笑话二哥,他高贵到哪里去了?说他出身,他有什么出身,看看他过去一团糟的人生填白,有什么好觉得骄傲的。 「她或许是一步棋,但你不能用了她又要丢弃她。」在明知道她是谁的线以后,那人现在也许已经死了,霍一路不能变成一个孤魂野鬼,不然最后她也会择进去。 「江北,我想你记住当初你对我说的那句话,你说想搞清楚你父亲的死因,想要将害死他的人绳之以法。」 「那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雷耀明气的面色铁青,他早就该想到了这里面最为不稳的一步,江北这个孩子看着冷清,但到底是个男孩子,和霍一路纠缠了这么久,或许当初自己真的就应该拦住他们俩更进一步的接近,只是机会就摆在眼前,更进一步霍一路才会更加的相信江北。 江北阴沉着一张脸离开茶室,他有些听不得别人一口一个烂的形容霍一路,社团里的事情比外面所想的更为残忍激烈,不是她还手就是她死,而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她成为弃子。 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给了他们,可他们依旧不肯收网,怪得了谁?抓到了鱼又嫌鱼小。 回到霍一路的办公室楼下,阿帆哭丧着一张脸,大姐又犯病了,阿帆就想着实在不行就让她打吧,这样挨下去早晚人都完了,反正他们都是这样的人,师爷则是悠哉悠哉的站在一旁等着江北回来,依旧一身的包身装,今天有三十度了吧? 「我去给大姐送上去。」阿帆转身就想上楼,他看不得大姐这样。 师爷的声音传入阿帆的耳朵中:「……路姐信的人向来就不是你。」 她既然没有要,就说明她还是想戒,现在她的事情江北说了算,虽然师爷认为最后捅霍一路一刀的人一定就是江北,他是聪明人,聪明人就只做聪明事,这样的事情他不能帮着拿决定,路姐要东西他去搞,其他的不归他管。 江北回来,阿帆耐着性子劝说着江北,戒也可以以后在戒,现在她这样的痛苦,哪怕就是给点吸的也行。 「大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下面的小弟知道了都会散光的,现在形势不好,警察那边没完没了,社团里也是众多人针对大姐,好像胡警官一消失,永和就真的乱起来了,阿帆也不想猜,因为猜着太累。 江北斜着眼看着阿帆,没有任何一句话,阿帆被他看的有些发懵,然后恼羞成怒,是不是以为他是帮着谁来害大姐?他的手都是为了大姐才废的,怀疑他? 「她扛不住自己就会张口要了。」 事实就是霍一路哪怕张口要了,江北也不给,将人五花大绑,怕她一个想不开去咬舌,就连嘴里都塞着东西,所有的窗帘拉下来,屋子里黑漆漆的,她的身体呈现不正常的扭曲姿态,这个东西它就是这样的可怕,或许你接触它的时候没有多想,但是你想戒掉它,足足要你半条命。 谁也不许进来,里面就他们两个人,争不过的时候她就看着他哭,心肠软一些也就会被她哭的心软,答应她的要求了,可惜他心肠向来都是很硬的,翘翘唇看着那个躺在地上死狗一样的人,忍不住嘲讽,不动声色开始讽刺:「霍一路,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活的不如一条狗说的就是你,求我是吗?」他对她向来刻薄惯了,霍一路的眼睛红的想要杀人,有那么一瞬间真的管你是谁,老子现在都要死了,你不肯给我,我就要你死,挣扎着,床板跟着砰砰砰的响,她人就被绑在上面。 出现幻觉,头脑开始放空,然后全身发抖,越来越强烈,挣扎着,绳子将手勒出来一道一道的血痕,她感觉不到疼,心中就只有一种感觉,能挣扎开,她就可以自由,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是没有人性的,脑子已经被那种东西所控制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会挣扎着一会虚弱,一会又挣扎然后又虚弱,反反覆覆,耗尽她所有的体力,当意识回笼的那么一瞬间,才能堪堪想到她要戒,她不能被这个东西控制自己。 眼珠子动着,她想喝口水。 江北将她口中的东西拿了出来扔到地上,一路的牙齿有些松动,咬的,看样子没少用力气。 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贱贱的看着江北忍不住笑,笑的和鬼一样难看:「我想喝点酒。」庆祝一下自己大难不死,不知道以后还抗不扛得住,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戒掉,也许一个瞬间没忍住就全部都破功了,其实她也问自己,她后没后悔因为一饭之恩上了贼船,现在警察也不放过她,她做的一切谁能证明?老胡已经没了,狗屁都没了,她还是那个鬼,永不见天日的鬼。 江北拔了木塞,她这里酒还蛮多的,喝的不多,大体都是摆设,一个瓶子整个送到她的眼前,一路刺刺的笑,当她是大力士吗?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何况她的手还被绑着,能感觉到撕啦啦的疼痛感,过劲了就知道疼了:「我喝不到,觉得我脏啊不能口对口的餵?」 就知道他不敢。 江北举起来瓶子喝了一口然后自己餵给她,一路现在有些发虚,呛了一口,一直在咳也一直在笑,酒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她现在就连五官都控制的不太好,面部都是麻木的,就是想笑,就是想刺儿他:「为了钱,你也是真拼,我烂的和一条狗一样,你也下得去嘴。」 他拿过来一条毛巾给她擦着嘴,听到她的话也不介意用力擦一擦,手指就游移在她的唇边,霍一路的脸色非常糟糕,没有好面色,江北的拇指固定在她的嘴唇上,低着头轻轻点点她的嘴唇:「欢迎回到人间。」 一路忍不住笑,可身体虚的厉害,眨眨眼睛而后就彻底闭上了,这种日子真是该死的刺激。 自己心里清楚,她离不开他,没有江北她也许坚持不下来,为了江北坚持自己都不相信,可有个人待在身边鼓励她……呵,鼓励啊,她还是需要别人来鼓励的,人类真脆弱,她需要一点温暖,需要一点外界的刺激,想活的刺激。 江北给她擦拭着头和身体,身上全部都是汗,挣扎的时候出的吧,又带着一点奇怪的味道,她就任由他来摆布。 「现在真是你想捅我一刀,我都没的反应。」想要搞死她就非常容易了。 老胡没了,她也不打算继续给人当线人,这些东西她不想沾,可一哥的这个仇她不能不报,她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 「睡吧。」江北坐在她的床边。 一路觉得身体疲倦可是她的身体却没有感觉到疲倦,相反精神的很,她想听他说说话:「你随便说点什么,我睡不着。」 上面大力打击,永和这些捞偏门的生意都不是很好做,当然类似于霍一路这种,存在就自然有自己的存在方式,酒吧你总是来扫,我关门就是,一间酒吧而已,她亏得起,可是她其他的生意也来扫,她也是守法的好市民来着。 真的咬起来不见得就是她输。 阿帆外面骂着,保护费没有收上来,倒不是人家不交而是别人提前去收取了,这一片是路姐罩的,可那些人竟然越界,如果就这样算了,岂不是就都当他是瞎的,带着人出去,浩浩荡荡的,完了干架被警察收监了几个小弟。 「路姐,大帆让警察抓了。」 「你去保。」 师爷摇头,警察这样干就是有目的性的,已经给了消息,让霍一路固定的地点见面。 阿帆人在局里情况也不是很好,他瞪着眼珠子,一头都是血,牙花子都是血还扯着笑容,出来混没几个怕死的:「你们千万别放我出去,不然我会好好宣扬宣扬你们的功绩……」 警察打人啊。 眼前的人又要打,身后的人抱着胳膊;「别把人打死了。」一个喽啰而已,用他去钓霍一路,不是为了真的搞死人,虽然这些臭虫该死。 两个人离开审讯室,外面的人觉得晦气。 「霍一路就是一条泥鳅鱼,想要让她听我们的太难。」一个小弟而已,他不觉得对方会在乎,那些出来混的人,心都是黑的,霍一路到底黑的有多深没人敢保证,前天码头的案子难道和她无关?说出来都没人信,不过就是处理的很干净而已。 双方怎么干起来的?不就是为了保护费,这里还有警察,他们竟然这样的明目张胆。 「不见得,等等看吧。」 他的目标是霍一路。 突破口也是霍一路,陈厚需要霍一路来帮他,阿一早就被他们盯上了,甚至过去还派过卧底不过没有活着回来的,现在就连外线都被那些人掐死了,想起来胡警官的女儿,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不把这些人干翻,他还当什么警察,老胡消失之前和他说的话他也记得,现在也分不清是不是老胡的感情转移作用,她总是讲给霍一路留条生路,没坏的那样彻底,可坏不坏不是他可以说了算的。 霍一路没有动,而是翘着腿抽着烟,算是过过干瘾,目光投射在师爷的脸上:「你说说看。」 师爷分析着现在的情形,说白了警察就是要霍一路这个人,警察能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些出去给警察当线人的要么是为了钱,要么就是为了利益,总不会是因为有一颗火红的心吧,这样明目张胆的做,是怕路姐不死。 「原本外面就说路姐和警察勾勾缠。」 霍一路抿唇,这话也不算是错,江北他爸是一个死的了警察,这算是和警察勾勾缠吗? 「你说呢。」转这头看向江北,将烟灭了,现在对这个东西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不给力,用脚抿着单手撑着脸,「你应该去。」 霍一路挑眉头。 她是打算去,她谁也不怕。 就带了两个小弟,出去的时候走的正大光明,两个小弟跟在她的身后,霍一路脚上的拖鞋有一下没一下的响着,贴着地面蹭着。 约定见面的地方是一家餐厅的楼顶,所谓的天台,站上去跳楼的最佳选择,据说之前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很多人去炒楼,亏到吐血以后找个这样的楼顶直接跳下去,一了百了。 这里也是自杀圣地来着,两个小弟跟着她从后厨经过,后厨全部都是厨师和一些洗菜工一类的工作人员,前面拖着一筐的碗筷,里面都是碗,可能是刚刚洗干净的吧,地上都是水迹,里面吸油烟机轰隆隆的转着,穿着白色衣服带着帽子的厨师看着来人质问着:「你们是谁,这里是后厨不能进来,出去出去。」 小弟上前,那厨师就再也不吭声了,霍一路继续踩着她脚上的那双拖鞋前进,依旧是中分头,吹的头髮丝胡乱的飞起,眼神兇狠,厨师避开她的视线,不敢得罪,穿过后厨然后上楼。 到了门口两个小弟自然是进不去的,霍一路被人推到墙边,上下其手搜身。 翘唇,就这么一点本事,怕她杀人啊。 「进去吧。」 推开天台的门,一路揉揉自己的脖子,眼神都是慵懒的,漫不经心,她小弟阿帆不就被挂在一边了,方便推下去吗? 「我靠,摆这种场面给我看,用他来威胁我?」 「怕你不来,想和你谈谈心。」 「警官,你这是玩我,谁都知道你是人我是贼,我们怎么谈?谈情吗?」呵呵的笑着,忍不住的笑出声,她是没有关系,捞到一个警察也能说明她祖上冒青烟,她还得给自己来个表扬信,这说明她本事。 陈厚懒得理她的胡言乱语:「我们谈个生意吧。」 一路摆手,不谈。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不能信,一种是出来混的扑街货,一种就是眼前的这些道貌岸然的人,都玩上威胁的手段了,谈什么? 「我让永和你一家独大,怎么样。」 霍一路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信你? 有没有听说过一种事情,那就是连蒙带骗,打个比方吧,没结婚前我鼓足了劲头去骗,承诺这个承诺那个,但结了婚以后呢?你就在我的范围之内,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动动还要考虑动了以后的价值问题吧,所以和警察谈情也是一样的,空口无凭,就算是签字画押也没有法律规定这个东西就是成立的,你现在拱我上去,日后拉我下来还不是一样咯,我为什么靠你。 阿帆呵呵的笑着,他觉得过瘾。 结果有人反手对着他就是一耳光,阿帆挣扎了起来,一路安抚着阿帆:「大帆大帆冷静一点,警官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激动,我们出来混的还在乎一巴掌。」 「大姐,我知道了。」阿帆呵呵的笑着。 「把人弄下去。」 阿帆被人倒立着然后推到天台边,不会吧,玩真的?他眼珠子瞪得熘熘圆,我靠,不会吧?这是犯法的,老大我怕高啊。 「扔下去。」 霍一路干脆就席地而坐,坐了下来,眼前上演的仿佛就是电影画面,她有趣味的欣赏着。 阿帆被人从天台扔了下去,真扔! 他抑制不住叫了出来,天知道他也没有玩过这个,结果有绳子拴在他的身上,大头朝下一脸充血的来回上上下下的弹跳着,魂儿已经飞出去了,现在剩下的就是躯壳。 等缓过神,破口大骂,骂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人现在下去了,就我们两个人,说说吧你的条件。」 「我没什么条件。」 「老胡即便现在活着也活不成,你应该比我清楚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正正自己脸上的神色,他和霍一路有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搞死那些人,她是为了解气,他则是为了工作顺带着给自己的人报仇,邪不能压正,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你说是就是啦?」 眼前的人对着身边的人使使眼色,身边的人退了出去,和外面的同事一起抽根烟,这样的时刻怎么会允许抽菸呢,这件事情是保密的,当初进行也就两个人知道而已,现在其中的一个已经下落不明,就算是对内现在依旧是保密的。 拿出来一样东西扔给霍一路,霍一路伸手一接,还坐在地上,看了看。 「这什么东西?」 陈厚沉着眸子:「你不需要和我玩这个脑筋,我如果想要动你,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栽赃也是要恰好到处的栽赃,这个人你认识吧。」 霍一路的瞳孔收了收,熟悉呀。 能不熟悉嘛,三叔当初是老胡接替的后手,人具体被弄到哪里去了她不清楚。 「你知道她女儿是怎么死的嘛。」霍一路明明人的视线是从下往上看,却仍是有一种俯瞰的感觉,陈厚很喜欢她的傲气,但同时也讨厌她的身份。 「当然知道。」 「那就好,别忘了把那些人渣五马分尸。」霍一路笑的如沐春风,别忘记了叫他们生不如死。 陈厚和霍一路确定单线联繫,联繫的方式就是请她来警局他会设法找机会,没有大动作不要见面,局里是有鬼的,这只鬼目前他还没有捉到。 「阴实的绑架案记得吗?」 陈厚的动作比霍一路来的快一些,如果查不到他也白干了,线索是有,不过断断续续的,现在里面他的人已经彻底都消失了,他想收网根本没的收,证据不足,真的抓人,很快对方就会被保释,打草惊蛇这种事情目前不能做,而且事情背后的大鬼现在随着种种迹象而言,都指向了另外的一个人。 「我想和你确认一件事情,我想知道江北父亲的底细……」 陈厚对江北父亲的事情一无所知,部门不同他的手也没那么长,倒是这位江太太他调查过,舞小姐出身,本事却大极了,这也许还是个大鬼,跟过一位老大,当时的江沛得是这位老大的手下,老大不做的生意倒是这位江太太一直很有兴趣,不仅做了而且做的很成功,永和就是她打开的这个口。 霍一路信江北说的,当然信任度只有一半,她怎么知道江北是不是说出来晃点她的,说了就信,那也不是她的个性。 外面的人推门进来,霍一路已经地上躺着了,呲着牙吐了一口血水,你以为是假的?假一个给她看看,她想着自己最近的身体真是不行了,不然不会就连一个男人也干不过,陈厚确实很本事,能几下撂倒她的男人她佩服,够勐够强,也许这才是真正男和女之间的差别。 阿帆被拉了上来,人已经疯疯癫癫的,出口成脏,能直接作诗了。 外面几个警察进来,见闹的这样的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 「……当时把人都推下去了,最后也没有谈拢,霍一路的嘴很硬。」 知道的就是这些消息,眼前的人指指桌子上的钱,拿钱走人,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眯着眼睛,是不是戏,试试就知道。 霍一路的场子还在持续不断的被扫,她亲自去找了一哥。 「一哥,这样下去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生意都没的做,现在每天吃空气,还有那么多的小弟跟着我,这不是逼着我去死。」 「那你想怎么样?」 「干掉他。」 一哥扯唇,意味深长的看着霍一路:「他是警察,还是个头衔不太低的警察。」 「所以我来找一哥了,我不敢动手,全永和的视线都盯在我的身上,我自己也好,我的小弟也罢,动了手一抓一个准,想请一哥替我主持公道。」替你背了那么多的锅,你不是要当我的老大嘛,那就拿出来老大的精神。 一哥揣测着霍一路的心思,眯着眼睛。 「你先回去吧,这事有点大。」 「那我等你的消息,这件事情成了,我以你马首是瞻。」 漂亮话谁都会说,你弄死他,弄死一个这样的警察,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陈厚这个人他没有亲自接触过,但是据说不好弄,软硬不吃,绝对就是一块硬骨头。 啃不得。 「你怎么看?」一哥看着身后的屏风。 屏风里走出来一个人,不是江沛得还是谁。 他倒是难得对眼前的黄毛丫头有点欣赏了,做事够狠辣。 「她明摆着就是将你的军。」 一哥坐在椅子上,打开一个盒子拿出来一根雪茄递过去,江沛得摆摆手,他是不太喜欢这些的,也不碰,「她到底能不能信?」 「里面传出来的消息,她被整的很惨,这是陈厚的手笔,但是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说说看。」江沛得倒着茶,慢慢悠悠的品着茶。 「我是警察,我就一准不会这样的干。」做的似乎格外刻意了一些。 江沛得皱眉,这种说法也过得去,那就再看看,结果一哥接到电话,说是下面的工厂出了问题,粉的比例可能是搞错了现在没有办法成型。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挂了电话阴着脸:「那笔货出问题了。」 他已经都散了出去,如果到时候拿不出来货,那就是他的信誉度出错,你要知道干这行的是很讲信誉的,他这一次出错以后就会影响他的出货渠道,谁和他做生意? 「我去看看。」 「你小心着点,那个丫头不是吃素的。」 江沛得摆摆手。 陈厚将自己的帽子挂在衣架上,外面有人推门进来,他指指自己眼前的椅子。 「今天是不是太过于刻意了?消息传出去也难保他们会觉得我们是刻意做出来的。」 「反其道而为之,聪明的人脑子就是转的快,他会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去想我的举动,漏洞越多越是容易相信,我是为了栽赃她。」 「她能信得过吗?」一个吸粉的扑街货而已,这样的人值得信吗?胡警官说到底还是动了感情,有些时候判断也会出现失误。 「有些时候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值得信。」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霍一路的印象还不赖,讲义气的混混。 「阳城那边今天晚上有货要出……」 陈厚拿起来电话拨打了出去。 江沛得的车子转了十几圈,他一贯都是不用司机的,出来做事靠的都是自己,确定没有人跟着他,然后将车子停在附近的停车场,步行十分钟去了一栋大厦,大厦看起来比较旧,里面一层十几家的住户,不过现在这里差不多都要搬空了,有钱自然就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住了。 按着门铃,三长一短。 门里的人打开里面的大门,隔着铁门然后拉开铁闸门。 江沛得接过口罩和帽子,两个人向内进,快速的上手,重新搞,里面的人全部忙活了起来,这楼里到处都是他们的监控,二楼甚至还有专门的岗哨,楼下转着的也全部都是自己的人,真的有外人进入马上就会提高警惕。 一块一块,比例调整以后迅速的成型,江沛得松了一口气,如果霍一路值得信赖,他是不介意送给她点尝尝,可惜目前还不能肯定是自己的人,阿一担心的问题有,但警察就是故意的呢?那些条子脑子转的太快,前仆后继的想要搞死他们。 忙活半天,离开的时候又是一个人从楼内出来,缓缓走向对面的大街然后取车,开车去女儿的学校,晚上带着老婆和孩子一起吃晚餐。 江凌搂着她爸的脖子撒娇。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多大我也是爸爸的女儿。」 江太太看着丈夫和女儿微笑着,和乐融融的一家,一直到江北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江凌的脸色也变了,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霍一路笑,真巧啊。 「你家的老头老太太?」 说是他爸妈,她还真的说不出口,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以后即便不能确认真假,霍一路还是说不出口,就当是她尊重江北好了。 江北不耐烦。 经理走了过来,位置早就是预定好的。 招唿都没有打一声他就进去了,倒是霍一路对着江沛得微笑,对着江凌瞪着眼珠子,小丫头片子把你的目光收好,不然挖你眼珠子! 当着江沛得和江太太的面就这样明晃晃的威胁江凌。 江凌被霍一路打了那么一次现在还心有余悸呢,她就是一朵娇花,霍一路那就是仙人掌,卡卡卡的就往身上砸,那她是人的身体扛不住怎么拼? 「就是她,江北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江凌加油添醋。 江北就是个天生的贱种,有福都不会享受,非要折腾自己的那点福分,什么女人他都能划拉到手里,看看那个女人的样子,两个人就是一路货色。 江沛得拧着眉头:「说什么呢。」 大庭广众之下说话这样没遮没拦的,成何体统? 江凌撅着嘴,又说她,松开父亲的袖子看着母亲,她爸一定就是被江北下降头了。 「好好吃你的饭。」 「我不吃了。」江凌发脾气,怎么吃?气都气饱了,扯开餐巾那么一扔拿着包就要走,江沛得耐着性子看着女儿:「你去哪里。」 「我和同学约好了,我先走了。」 说着就真的走了,江沛得收回视线,他也不是瞎子,女儿外面交了男朋友他知道,不过小姑娘嘛,谈谈恋爱也没什么,到了该做什么的年纪就让她去做,不要限制她。 「你看看你的女儿,任性的就像是十六七岁的孩子。」摇摇头。 真是把她给惯坏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江母的视线定格在上面那一桌的两个人身上,开口:「你觉得今天是巧合还是意外?」 江沛得失笑:「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还是谨慎一点的为好,这个人我看不透。」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少有看不透的。 江沛得不说话,场面冷了下来,只有餐厅里的音乐声响,夫妻两个人没有马上起身离开,而是享受了这份大餐,慢悠悠的,和很多普通的夫妻一样,他们格外的恩爱。 霍一路拿着叉子插着肉吃,江北将盘子里的牛排切好在和她交换盘子。 「看什么呢。」 「我觉得你长得不像她,你就能确定她是你亲妈?」按照江北所说的,她觉得不太像,她妈就够不像是亲生的了,这个比她妈还狠,万一是捡来的呢。 「验过。」江北轻轻启口。 霍一路摸摸鼻子,这就没有办法了,虽然她觉得验的时候也能作假,可江北不会自己坑自己的吧。 「她长得没有你美。」 江北的餐刀在盘子里突然响了一声,隔壁的人抬头看了过来,一路撑着下巴:「我说认真的,比你美的没有几个。」 好看的也不少,不过和他比起来不是这里不够精緻就是那里有点缺陷,江北的这张脸,脸皮扯下来都是完美的。 「不要用美来形容一个男人。」他眼刀子飞过去。 不过一路皮厚,飞眼刀子?就算是你牙齿都飞出来,她也不怕。 「长得美还怕别人说,你真是矫情,我过去就想如果我也长成这样,我一定不走这道。」靠脸就可以吃喝,还干嘛打打杀杀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江北翻了一个死鱼眼送给她。 可惜她现在嗨的很,就想聊聊天,跑到西餐厅里来聊聊天,相逢就是缘嘛,你看多有缘。 「我要是哑巴,你岂不是一点兴致都没有了,偶尔我也可以喊两声……」 江北放下刀叉,是不是要在这里和他讨论j床的问题? 隔壁的一个女人听着霍一路的话,脸上充血眼见着就要晕倒过去了,她搞不懂这女人到底是不是女人?这样的话拿出来讲?真的不怕别人听到吗? 老天爷啊,哪里来的这个奇葩,麻烦你把她噼死吧。 「闭嘴。」江北忍无可忍。 「你看看,你看看,就说你翻脸比翻书都要快。」 霍一路说个没完没了,江北气都气饱了,哪里还需要吃,结果就是她都吃了,他根本没吃两口,完了离开的时候她还讲自己没有吃好,吃这些贵的,她不怕,她有钱,问题是吃的不对胃口。 「找个地方去吃个面。」 那些肉进到肚子里就马上消化掉了,现在又饿了。 江北拖着她的手,正好江沛得夫妇也是刚刚结束用餐。 「这么巧。」 江北不说话,霍一路对着江太打招唿:「听说你想搞死自己的儿子?」 江太的脸就拉了下来,江沛得没忍住笑了笑,怎么样来看,都觉得这个人很风趣,你看涵养很好,说什么他都不生气,一直笑眯眯的,对着女儿又好,对着老婆又好。 「现在他是我男人,归我罩。」霍一路撂了话,拉着江北就离开了。 江太的视线落在儿子的脚上,江北有些洁癖她是知道的,依旧穿的是皮鞋,可挪开视线去看霍一路的脚,就是一双拖鞋,你不要管她是怎么进去西餐厅的反正她进去了是吧,她在前面走他人在后面走,两个人的手牵着。 江沛得笑笑:「你看,我没说错吧。」 江北喜欢那个人。 「是真的喜欢还是利用,不好说。」江太挑挑眉头。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的女人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水,你看看他这副样子像是喜欢你的吗?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 霍一路回到家进门就能踢掉的都踢掉了,鞋子向内飞,一点规矩都没有,光着脚丫子踩在地板上,天晓得地板踩清理过,她这齣汗一走一过就是个印子,你在江北的面前这样做,无疑是等于好像小狗在他面前撒尿,他会怎么样?他会杀人的。 手摸了他的鞋面他都要去刷一刷。 「你穿上拖鞋。」 「不穿了,碍事。」穿什么拖鞋,脚就是用来这样行走的,而不是为了包起来的,就是他那么多的废话,罗里吧嗦。 江北将人扛了起来,是真的扛在肩膀上,她的腹部就磕在他的肩胛骨上,霍一路觉得自己都要吐出来了,不是很舒服,拍着他的肩膀,兄弟打个商量,你放我下来,不就是上楼嘛,我自己上去,自己躺好,自己脱光,你觉得怎么样? 想什么就真的说出来了。 「我上去躺好脱光等你。」 江北的脸越来越黑,霍一路摊手,她看着空气一脸无奈,就说她喜欢的这叫什么人,又矫情又洁癖又神经。 他们玩的游戏叫做起坐,起坐起坐坐,怎么回事,拉灯以后请自己猜。 她就不是个吃亏的人,在什么事情都不想吃亏,刚才在餐厅里说什么来着,叫是吧? 扯着嗓子叫了一声。 江北…… 你知道一个气球充满了气,然后被人捅了一针,那气球会怎么样? 气球怎么样他就怎么样,江北一脸的冷霜,有些时候真是恨不得去买一包毒药,回来毒哑她。 「啊啊啊……哈哈哈……哎,哎……」 江北用被子死死的捂在她的脸上不肯让她唿吸,直接想闷死她,霍一路的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推开了,自己扯着一头乱髮。 「你就是个神经病。」 「你每天和这个神经病且和也。」 啊? 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完完全全的没有听明白,最闹心的就是这种,你和人家骂架,正想着呢,论口才能力对方肯定不如你,可是对方玩阴招,他骂人不带脏字,说的是什么? 一脸迷惑。 「人丑就要多读书。」江北冷冷掀起唇角,飞了她一眼,拽过来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霍一路还在一旁满头冒问号呢,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把话说清楚了啊。
085 路姐只信她自己 江北刚刚被吵醒,接了电话又重新回到床上,她还在睡,觉比较多,可以说是心大吗?因为心大所以睡的特别的实诚,从后面抱了一下她,霍一路裹着被子胳膊都在外面扔着,他也裸着胳膊将人抱在自己的怀里,试着用脸去贴了脸,就是去贴的过程当中她睁眼睛了,干脆就翻身直接躺平了回抱,一大早的这样躺平了回去抱,就知道会有什么。 「醒醒。」 江北载着她出门的,今天没有用司机,道理很简单,去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不方便带着其他的人。 霍一路下了车捂着嘴,这是什么地方? 「把人给安排在这里了?」 脸蛋变得有些发臭,大哥我是让你把人安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没有叫你把人给我扔进垃圾堆里,长长的一条巷子两边堆着垃圾因为天气太热,没一会下面就积出来味道。 「别说话。」 我……我忍你。 江北站在门边,里面霍一路被人抱着哭,哭的她身体发僵,实在是没有人这样抱过她,抱着就不肯松手了,有话说话,也知道你们悲伤。 「她现在是死还是活?」 胡警官的父母。 老爷子老太太年纪都不年轻了,为了女儿操碎了一颗心,过去知道是警察但不清楚干的是缉毒,就突然换了姓名给安排到永和来了,要知道这么危险也不能让孩子一意孤行,现在外孙女没了,女儿也不知道是生是死,那天大半夜的就突然来了个少年,人他们认得,霍一路的绯闻闹的全永和都家喻户晓,江北交给他们一封信他们就跟着出来了,后来就一直躲在这里。 前几天还有警察登过门,但是警察告诉他们不能对霍一路讲。 这话让一路怎么回答?说人就算是活着也绝对比死更惨? 老太太抱着她失声痛哭:「我要是知道,我就不能让她这样做,好好的一个孩子啊,那么好的孩子,就被这帮人……都是人渣,人渣啊……」想起来外孙女涕不成声,老头儿倒是比老太太还好一些,强撑着:「总是要有人来做的。」 一路抹了一把脸:「我不方便来看你们,过一段日子的,还是门外的那个人,他送你们走,钱不用担心。」 从里面出来,还能听见那种刀子捅破心脏却不见血的悲痛感,明明是一大早的,她醒的时候还蛮开心的,现在却头顶着一片乌云,点了一根烟,拇指和食指捏着快速抽了一口,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而后扔开,最麻烦的是一哥似乎就等着她动钱呢,花自己的钱却要被别人约束,这种感觉太不爽。 「真的要送他们走?去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钱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霍一路看着天空,这样的巷子莫名的就和她的气质很搭,她就是这样的地方走出来的。 「我也不能顾他们一辈子,有些路总是要自己去走的。」 不是她不够仗义,人活着剩下的路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没有其他人,就算是有谁伸了手帮了你们一把,那也是暂时的,不是永久,她如果哪天跑路,有个人愿意做到这个份儿上,她都觉得是自己祖宗保佑了。 「那这个钱怎么拿?」江北问,现在四面八方的人都在看着你,就连警察都在盯着,你动钱不见得那些人就不知道。 她的钱大体去向都是有数的,这样明目张胆的给,马上就会有人查得到。 「还是通过你。」 江北翘翘唇看向天空:「你把命和钱都交到我的手里,就不怕我出卖你,顺便吞了钱跑路?」他一直都搞不清霍一路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说信任吧,她一点都不信他,现在还在查他,说不信任吧,这样的事情当时多危险,竟然交给他来办了,而不是交给阿帆。 一路笑笑,轻佻戏嚯地勾着江北的下巴:「怕什么,真的出卖我,我就一刀了结你。」 不是没有人去找胡警官的父母,可惜怎么着就是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人莫名的从永和消失了,至于说胡警官的前夫早就搬走了,都表示了自己的立场,拿一个前夫去威胁她这也不现实,一哥那边找不到人也就算了,算是老头老太太命大。 例行的问问话,捅刀的时候胡警官突然身体动了动,那刀就出现了偏差,身体软了下去砸在地上,整个人肉眼已经没有办法去见了,託了这么久她总算是求仁得仁,躺下去的瞬间眼睛还是睁着的,她并没有完全的完成使命但是她相信,会有更多的人走上这条路,将这些不法分子绳之以法。 女儿,妈妈这辈子对不起你,下辈子你一定要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去。 「大哥,人死了。」 已经断气了。 一哥摆摆手,真是晦气。 「找个地方扔了,做的隐秘一点。」 如果短时间就让警察把人找出来了,他就得怀疑怀疑自己小弟是不是和警察串通好了,不然哪里那么好找,你以为警察每天闲的没有事情可做,到处找尸体呢? 被人拖了出去,地上还有血迹。 「叫霍一路过来。」 小弟不解,地上还有血。 「知道了大哥。」 霍一路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有血腥气,她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鼻子,味道很怪异,是血迹的味道还夹杂着一种腐烂的臭味,偏偏窗子都没有开一扇。 「一哥,找我?」 「嗯,找你来告诉你一个消息。」 一路挑眉,找她来告诉她一个消息? 「听说你和姓胡的关系很好,她刚刚死了,啧啧啧拖了这么久到底还是死了,一刀捅错位置了……」一哥眯着眼睛形容着,人死之前都做了一些什么,怎么死的,死的痛不痛苦:「好心提醒你一句,离这些警察远一些,就算是给过你什么帮助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出来混的和警察勾勾搭搭,那就会死的很惨。」 霍一路很想吐,却吐不出来,她的手心里冰凉凉的,凉风从身体各处冒了出来,脚下突然就有点发凉的潮,脸上哧地一笑:「出来混的就是要讲义气,我该还的也都还完了,一哥如果可行的话,能不能让我来处理尸体?」 一哥勾唇:「交给你处理,然后把她埋了叫她入土为安吗?霍一路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干的那点事情,人已经扔了,就是死我也要她死的很难看,来一杯?」倒了一杯酒。 「我不太喜欢喝酒。」 一哥扬眉笑笑,你不喜欢的事情可真是多。 「明天下午两点要出货,你准备准备。」 「两点?」霍一路的脑子清醒了起来,下午两点钟还是白天,怎么会选择这样的时间去做交易?他就真的不怕警察? 从门里浑浑噩噩的走了出来,一路强撑着,走了不知道多久,彻底离开了那个范围之内,一路蹲在地上开始吐,她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能吐的都吐光了还在干呕,她其实可以试着去救人的,这么多天,那个味道…… 呕…… 站起身靠着墙,用手背抹着嘴唇,随意的擦了擦,这个仇早晚我会替你报,你走好吧。 转身离开巷子。 霍一路晚上就去丰富自己的夜生活去了,开心的很,据说还泡了一个男公关,嘻嘻哈哈的人在酒吧里,她自己的酒吧都关门了却跑到别人的酒吧里玩的很开心,她喜欢的类型向来都是有点小白脸的徵兆。 「借个火。」 两个小弟站在外面说话,笑嘻嘻的看着楼上,觉得当男人某些时候也是悲哀,长得再好留不住人,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 「你说大姐今天能不能把人带走?」 「我说能,大姐是谁啊,不过……」用眼神扫扫楼上:「长得好也没有功夫好来的有用。」男女都是一个样,花架子没用,外面传什么大姐和警察勾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诬陷,永和现在除了一哥就是大姐一家独大,想要剷除路姐,他们心里门清的很。 江北听得到楼下说话的那两个人,那两人声音是已经压的挺低的,屋子里有机器转动着,他戴着耳机听着,都是一些霍一路和师爷的对话,少部分有阿帆,大体钱财上的事情还是全部都交给师爷去做,比他知道的还要多一些,听来听去没有听到有实质性的东西,江北快速收了又放了起来,最危险的地方有些时候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人鬼的很。 师爷最近很忙,忙着给江北的帐户塞钱,大姐吩咐他就只能这样做,回来的时候被人请到了一哥的地盘,师爷的脑子多灵光马上就意识到是什么问题,他是霍一路的金库,金库出问题,那边不可能得不到风声,要么人就是在来的路上,要么就是要虚晃一枪。 「坐啊,别客气。」 师爷落座,一问就是三不知,不是他不讲义气,他现在跟着霍一路混,他出卖自己的大姐这就是等着扑街,一哥的人吓着他,又是拿刀又是语言威胁的,师爷坐得稳的很,这样的阵势也不是没有见过,该说的说,能说的说。 「她现在都做一些什么样的投资?」 师爷张着嘴:「都是亏本的生意,炒楼炒股。」 这是事实,霍一路和别人就是不一样,人家炒楼炒的都去跳楼了,她还在继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什么内幕消息。 「大姐的头脑不太好,人又一根筋,认准一件事情不撞南墙不回头,她讲赔就赔死她,发也发死她……」 「哦,原来我是这样的人……」霍一路推着门,左手抹着自己的头髮,今天她可抹了髮蜡,头髮光润的很,披肩外套要个牙籤她就是小马哥了,「一哥请师爷过来问话,你早说,早说我亲自把人送过来。」 一哥笑笑:「偶遇而已。」 办事不利,小弟缩回目光,那他也不敢和霍一路起冲突,这个娘们她就是个笑面虎,说翻脸就翻脸,翻脸比翻书还快,和表演杂技的似的。 「既然偶遇完了,那我就把人带回去了,我的身家性命都在他身上呢。」 光明正大的劫走师爷,随意在路边找了一家店,店里地方不大却到处都是人,这个时间也对,叫了一份店里的定食,两杯加冰的奶茶碰的放在桌子上,伙计转身马上离开,他忙的已经脚打后脑勺了。 「最近楼市怎么样?」 师爷摇头,那边菠萝包送过来,师爷就见自己对面的人翘着一条腿踩在椅子上这边大口大口的吃着菠萝包,吃相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混起来的,师爷没做过看相的生意,这种吃相,但是山根长得太好。 正常的声音和霍一路说着话,那边伙计又送上来一份炒饭,霍一路拿着勺子大口大口往嘴里送,她是真的有点饿,一顿不吃真的就饿得慌,师爷的吃相就很斯文,和他的脸有些不相符,怎么看都是应该调过来的,你说狗啃过的脸吃相这样斯文,有点不搭。 她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可能是吃的有点噎,放下杯子。 「我就不信我永远倒霉,人总会有走运的一天。」 一哥那边查霍一路的金钱去向,也并不是那么好查的,能查得到的自然就是敢放出来让你看见的:「倒是她给那个小白脸置办了不少的房产,好像是27号对方卖过一套房子……」 一哥扯扯唇,他是完全的就没将江北放在眼里,软面菜而已。 「他外面似乎有个女朋友……」 一哥挑眉,有女朋友呀?路姐这头顶戴绿了。 江北和一个女人走的比较接近,年龄方面大他不少,永和就是霍一路,阳城的话那个女人查出来是有丈夫的,这一段三角还是四角关系就比较好玩了,一哥懒得去理这些八卦,偷吃而已,这点来瞧,江北就真不像是江沛得养出来的孩子,江沛得对他那个老婆可是专情的很。 江北这外面有人,阿帆听见消息,自己很是纠结,是告诉还是不告诉? 「帆哥。」王嘉尔过来送饭,阿帆哪里有胃口吃东西,他挥挥手叫对方赶紧走,王嘉尔动作太慢了,阿帆突然问她:「你说,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王嘉尔一愣,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她哪里知道,应该是长得漂亮温柔的吧。 「阿帆……」霍一路从门里出来,她准备出门,阿帆饭都没有吃一口就跟着霍一路出去了,一路上跟在后屁股,心里有心事吧就藏不住,挠挠头,是说还是不说? 算了。 霍一路带着人突然南上,江沛得收到消息,自然是有心人传过来的,摇摇头,真是没看出来啊,江北还有这样的本事,你说这孩子的胃口怎么就那么重呢?找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来养,不过另外一方面他也是佩服,这样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屋子里- 「脱。」 女人面红耳赤,她是出任务的,就算是江北长得好,那也比她小,也不用制造出这种现场吧?没有必要。 「大概还有十分钟就登门了。」 外面传的非常邪乎,据说霍一路带着人去踹门,踹开门以后里面正发生着不可描述的事情,然后霍一路就火大了,那能饶了这对狗男女吗?据说女的就被她给咔嚓掉了。 「大帆哥,大姐真的……」用手比比抹脖子,没跟着去的自然什么都没看到,不过永和传的街头巷尾都知道,大姐脾气那是真的火爆,有些人则是觉得爱情就不能勉强,宁愿找个三十多的也不要你,就要从自身找找缺点,霍一路的小弟则是认为,跟了我们大姐就应该守规矩。 阿帆想起来昨天也很头疼,进门的时候就真的看见两个人在沙发上叠罗汉,衣服都扔半截了,再晚个几秒的估计就直接欣赏活春宫了,事情是怎么发现的,是江北卖了一套房,钱还能用到哪里去。 「少啰嗦。」 人现在还在里面呢,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了。 霍一路往床上那么一躺,自己翻着身对着他笑笑:「不好意思,下手下重了。」 江北的眼圈已经彻底紫了,她昨天还嫌不够上嘴去吸,裹着眼皮今天就这副德行了,两只眼睛都这样,江北拒绝出门,霍一路觉得既然做了就得出去炫耀一下自己的成绩,毕竟嘛以后还得圆过去,这样还养着你,那说明你北哥床上有本事。 确实很有本事。 虎躯连震,可能是为了报復她昨天挥拳头,她是疼在身上,他是疼在外表。 「那个钱没问题吧?」她也只能做到这里了,老胡我算是对得起我们相交一场。 「还要等一等,我交给了妥帖的人去办。」 「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脑子弯弯绕太多。」 一个想法跟着一个想法的。 * 陈厚办公室- 「事情有些奇怪,虽然对外感觉是捉j,但是霍一路的钱出去了,从她所养的小白脸身上转走,转到三个人的帐户,最后这笔钱就消失了,更像是一场戏。」其实也没有必要,他们是一起的,只要对他们说,难道他们不会将人安顿好? 陈厚停下笔,站起身拉下窗子的遮挡。 「你是说她在刻意转钱。」沉吟片刻:「那个叫江北的查的怎么样?」 「特别奇怪,查不到他的资料,有些资料从面上看是正常的……」但他做的就是这份工作,太过于完美的档案则是有些假,时间上的衔接太完美,按照他所查到江北当时的病情,时间上不可能没有出入的。 陈厚的手敲在桌子上,他已经得到消息胡警官殉职了,可惜目前还没有找到尸体。 「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还有人在里面安插了人。」 对面的人点着头他也是这样想过,如果成立的话,那个人就一定是江北,按照霍一路所说,江北的父亲是个警察,可他怎么会知道霍一路就走这条道?这赌注下的也太大:「而且他们俩的关系比较亲密,同居什么的就不说,霍一路会把一些不好处理的事情交给他去处理。」不是交给自己的人,而是交给江北去做,胡警官的父母他们去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不见得这里面就没有霍一路的手笔,他们是合作,但霍一路对他们也是有所防备的。「这个人吧,你觉得她就是心狠手辣,有些事情她又不碰,你觉得她善良她似乎也没干过一件善良的事,很讲义气,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在这样的关头敢耍这样的滑头,一是确信自己的计划会万无一失,二就是她真的很讲情意。如果没有的话,她这样做,有些叫人费解。 「也许是因为温暖吧。」 对方不解,温暖?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霍父被霍一菲打的头破休息了几天,到处去找霍一菲,他一定要弄死这个死丫头片子,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去问霍母,霍母现在也不同以往了,有子万事足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出卖女儿,霍父动手,霍母的脸肿了起来,被抓着按在床上打,他就是这种烂人,厉害的他不敢得罪,若是比他弱一点,他就敢挥拳头,离开了他就生了儿子是吧? 霍母不敢骂,霍父套上裤子才走,他现在在永和混的和烂泥一样,有了钱就去p,没有钱这不是还有霍母做垫背的,霍母抖着手,她不敢说出去,孩子还在睡,她捂着嘴哭,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霍父畅快的又一头扎进赌场,不过点背的很,他欠的钱还没有还清楚,被人堵在外面。 「哎呦,我当是谁呢,是你呀。」 霍父点头哈腰:「大哥欠你的钱,我过段日子就给你。」 「别过段日子了,这话你说了多久,我听了多久?怎么就混成这样了呢,路姐不差钱。」 霍父心里骂了一声,那个死丫头片子更是指望不上,虚弱的笑笑,不笑不行呀,形势逼人低头:「大哥,你就宽限我两天……」 「找两个人陪着伯父去路姐那边走一趟。」 霍父断了五指,人家要钱的也不要他命,不还钱是吧?直接在外面剁手指头,霍父的叫声任凭你睡的像死猪,也会惊醒。 楼上一点动静都没。 要债的什么也没要回来,几根破手指头难道就顶钱了? 「妈的,真是晦气,霍一路这死娘们心真是狠。」 先前她妹妹生病,愣是眼睁睁看着病死的,眼下她爸欠债,又是在眼皮子底下被剁的手指头,黑寡妇。 龅牙手里的球子砸了过去,小弟赶紧抱着头站了起来,砸的他头肯定起包了,他这个疼,忘记了,还有牙哥这一茬呢。 「牙哥……」 「出去吧,以后要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明知道收不回来还借钱给他,这笔帐你来填。」 霍一路吃饭呢,外面悠悠闲闲的走进来一个人,没有打招唿径直拉开椅子就坐在了她的对面,招招手,伙计走了过来,喊了一声牙哥:「牙哥吃什么?」 「来份定食。」 霍一路手里的勺子和筷子一起在工作,她吃饭就习惯拿着两种工具一起吃,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说话。 「给你送点东西。」龅牙将盒子推了过去,霍一路停下手,拉过来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冷笑出声:「呵。」 胆子真大啊。 继续吃自己的饭。 「不需要?」戒了? 应该没有这样的快。 「谢谢了,我不用。」霍一路将钱拍在桌子上,伙计正好给龅牙送饭,脸上挂着笑:「路姐,一餐饭而已,老闆说请你。」 「一餐饭而已,我还吃得起。」什么时候她变成恶霸了,吃饭不给钱? 那是看对谁。 钱明晃晃的放在桌子上,咬着牙籤就离开了,龅牙那饭也没有吃,跟着下去,伙计也没办法,只能收了钱递给老闆,老闆是不想惹麻烦,他在这里做生意,求的就是和气生财,谁来他都请。 「我看着路姐和那些人也不太一样。」 其实伙计对霍一路有点好感,为什么有好感呢?霍一路她收保护费,该收的她绝对都不手软,可归她罩的地方,以前她自己的酒吧不搞那些东西,相对来说都是安全的,特别是女人孩子,还是有些正义感的,谁家有些处理不了的事情,偶尔也能见到阿帆带着人去办,这不就是最好的状态? 老闆冷笑着,你信带黑颜色的? 都是一个锅里的,都是那个味儿,霍一路也好,一哥也罢,这些人他都得罪不起,要钱就给,换一个和平,换他在这里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他求财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生意太好做,他老早就走了。 相对来说永和真的就是个很奇葩的地方,这里的东西沾边就是贵贵贵,虽然没有贵到阳城那种程度,但是真的很发达,钱是流水一样的送进来。 永和又不太平,不太平却从未出现过游客伤亡事件。 「你呀,是电视剧看多了,还不敢进去干活,难不成你也要跟着去混?」 摇摇头,现在的这些孩子,就算是霍一路真的做了那么一两件还算是不错的事情,他也觉得这些人心狠手辣,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条的人命,不是之前还说胡警官就是死在她手里的,多么狠的人,这样对待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人。 龅牙跟在霍一路的身后。 「路姐,那件事我听说了。」 霍一路大笑:「倒是传的很快,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她说的就是江北事件,她现在很出名啊,头顶一抹绿嘛。 「节哀。」 「节你x个哀。」 龅牙失声笑了出来,他就喜欢霍一路这个劲儿:「不过就是一个男人。」 「你少和我在这里绕来绕去的,一哥把师爷给扣了,为的是什么你知我知,你害我这件事,我和你还没有了,见到我你最好绕路走。」她可不是善男信女,她这人向来是有仇必报。 龅牙不想解释,当时的情况,和自己的私心,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出来混的谁还指望能长命百岁吗?有钱花钱,趁着现在年轻该享受的全部享受到了,何必想以后。 「那件事情就算是我对不起你。」 「对你妈个头。」霍一路点了一根烟:「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俩不是一条道上的。」 「你和他就是一条道上的?他背着你找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还卖了你给他买的楼……」 心里打了一个响指,果然! 知道的这样清楚。 她就说嘛…… 「我不管他做了什么,年轻嘛,年轻人怎么会不犯错……」 霍一路回了家,江北幽灵一样的靠在墙边:「年轻人嘛,年轻人怎么可能不犯错……」 她翻脸,偷听她讲话?他人当时在哪里?怎么没有看见? 「我犯个错可好?」江北轻飘飘的问她。 霍一路爆着粗口,又是威胁又是飞媚眼,江北总是说她长得粗糙,彪形大汉,几近于用各种不堪的字眼全部都扔到她的身上,可实际呢,他偶尔还是会觉得霍一路身上有一种风情,是一种妩媚,尽管年纪不大,这种妩媚和年纪无关。 「头给你拧下来当椅子坐。」 江北走到她的身后,被她捏着肩膀,一路就享受着他的服务。 * 阴实和母亲提出来,他想让阴平上位,阴老太太顿时就翻了脸,夫妻俩躲了出来,现在回来又本事了是吧?她有些时候觉得阴实真的就不像是她的孩子,怀他的时候自己到底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别人家为了争财产恨不得打破头,自己家呢? 「你姐对你说了什么?」 阴实觉得无奈,他的母亲是会怀疑子女的,说出来伤人,但确实会这样。 「她什么都没有对我说,对内对外大家都看得到,我的能力不及她。」他也是为了集团更好,阴平的能力在他之上,这些年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相反的是他,成绩平平,人到中年了,他也不想继续这样活着,巧云这心结一直就解不开,也许离开这个伤心地也就会恢復起来了,这些年就连一条狗她都不敢养,就怕将感情转移怕对不起孩子。 阴实讲了很多,一家人没有两家话,阴平对他有姐弟情,虽然人有些强势,但是他能感觉得到。 「你先回去休息吧。」 才下飞机,也应该会很累,她现在不想听这些。 阴老太太见女婿又登门,只觉得太阳穴跳跳的疼,过去就没看上,现在依旧没看上,她觉得自己最失败的地方,就是生了这么一对儿女,找的老婆和丈夫没有一个得她的心,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的。 「妈,这可是好东西……」孙志成是真的孝顺,偶尔也是因为拍马屁,为了给自己老婆谋福利,想着人来的勤快一些总是没错的。 老太太靠在沙发背上,别有深意看着女婿开口:「阴实刚刚回来,和我说想要放权给阴平……」 孙志成脸上压不住的狂喜,真的假的?他觉得弟弟这样就真是太聪明了,选择明智,他老婆是阴平,他自然就要为阴平讲话,确实很有才干人又本事,就是老太太总是提防,搞的他老婆气压很低,其实用他讲,谁本事用谁,不行就拉下来好了,何必搞的一家人心不合。 带着小心看了自己岳母一眼,他觉得这里面有炸! 这老太太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太,扭曲着自己真实的想法:「妈,虽然阴实这样讲,但也不好这样做,我知道阴平是个女儿,家业不能交给她,您也是防备着我……」 我防备你个屁! 阴老太太差点爆粗口,孙志成真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在阴家就算是下人动脑子都比他快,他那个木头桩子一样的脑子,上面就写满了两个字,痴呆!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就想阴平好我就好,大家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虽然真的交给阴平他的尾巴会上翘一点,那也是人之常情嘛:「阴实被绑架的时候阴平急的和什么似的,嘴都烧破了,这些年我们对声声也没有放弃寻找。」 阴老太太拧着眉头,为了讨好她就在这里瞎说胡乱说? 孙志成嘆气,他不是乱说,声声都丢这么多年了,就连阴实这个做父亲的都放弃寻找了,可阴平还在花钱托人找,「她看着心冷,其实本人并不是那样的……」说着说着就有点委屈,到底是老婆,虽然经常吼他训他不耐烦他,他还是挺崇拜阴平的,阴平走出去就是一座山,别人不能跨越的高山:「您老总是误解她,那女儿虽然不如儿子吃香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您对声声都是这样的喜爱,怎么就到了自己的骨头身上就重男轻女了呢。」 「孙志成,你吃饱了没有地方去是不是?」 孙志成捂着嘴,他刚刚说什么了?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越解释越乱,被岳母从家里撵了出来,其实他觉得不怪自己嘴总是笨,他刚想说点什么吧,这对母女就马上明白,这样子他还能说些什么?向来都是这样子的,就是他不说的,都能猜到,他是精了不行,笨了不行,做人太难。 去了妻子的办公室,阴平看着他那副样子就猜到了。 「你就不想问问我做了什么?」孙志成觉得妻子这样当他是透明人不是很好。 「想说就说。」 孙志成说完以后等着妻子喷他,训他,结果等了半响声音也没落下来,没听见? 「老婆,你没听到吗?」 「听到了。」 「那你今天心情很好?」难不成是妈真的打算放权给阴平? 「你哪天不干一些蠢事我才会觉得奇怪。」 孙志成僵在原地,这样说他就真的好吗?我爱你啊,老婆!真爱那种。 「你出去吧。」 孙志成和阴实一起用的午餐,阴实来公司处理一些事情,阴实来的晚了一点,侍者替他拉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阴实脱了鞋走了进去,孙志成有些垂头丧气。 「姐夫。」 「你来了。」 阴实瞧着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在阴平哪里受到挫折了,有些时候他觉得姐夫也挺委屈的,你说为了钱就得捨弃一切,这些年无儿无女,平时讲话的人也没什么人,人前风光,人后讲他的人不计其数,做事情又做不出来什么惊天动地的,交给他的一些小合作案最后都是以乱七八糟是收场,自己的能力就不是很好了,他姐夫的能力完全就是渣到底。 「不开心?」 孙志成摇摇头:「也没什么不开心的,住的是最好的房子,开着最好的车,进门不停有人恭维,还哪里有不好,阴实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娶你姐的?」 阴实放下杯子,嗯,对,是娶的,他差点都忘记这个事情,抓起来杯子,喝口水在掩饰掩饰,实在是这些年姐夫被阴平压制的太狠。 「可能是崇拜一类的吧……」阴实在脑子里搜寻着合适的用词。 孙志成失笑出声,崇拜? 他是因为爱阴平才娶她的,是真爱,想当年他被阴平迷的,自己姓什么都要忘了,他出身不好,好不容易来了阳城念书,阴平比他大,可那时候身上的光彩就足以刺瞎他,世人都说他是为了钱娶的阴平,他自己都这样认为了,他是爱情,因为爱情才娶的,老子想当年的心洁白的和兔子毛一样。 「你们这些俗人。」 摇摇头。 「如果声声还活着,你会让她嫁给我这样的人吗?」 这个比方打的有点不好,阴实不想回答,就算是声声没了,他也不愿意。 「妈今天用话套我,我就上套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可事实摆在眼前,你姐的能力比你好,她对你不薄,你出事情的时候我还想机会终于来了……」他一个没用脑,话又抖出去了,阴实嘆气,真的是太随意了,他姐夫这样的,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难怪他妈头髮都白了,气白的,这样的女婿和儿媳妇,看起来就很糟心。 他也没料到自己能活着回来。 「声声这些年了,你们都不找了,她还在找……」 说阴平冷淡? 你们都说错了。 阴实给孙志成倒着酒,他脱了衣服,原本没打算饮酒的,对这个也不甚喜爱,他非常讨厌喝酒,今天却想和姐夫喝一杯,这里面的事情很多他也是无能为力,有心想要改变,却改变不得。 「之前不是说找到了一个可能的人……」 阴实摇头,想也知道不是的,他已经说过巧云了,那个人是谁他都不愿意去想,觉得想了就是对声声的一种侮辱,不如当做声声已经离开人世了,也劝说过,让孩子好好的走。 「就知道不会这样好找。」孙志成放下酒杯:「有一天我去吃早茶,看见了江沛得两口子也在,不怪巧云恨你的做法,声声是因为谁丢的,你就从来没想过?也许就是故意的……」 他老早就这样想过,身边的人都信不过,何况是那样的人家。 「江沛得是什么样的出身,那样的人能有什么好心肠,那两口子藏的很深,特别是他那个老婆太过于把八面玲珑了……」
086 精心设计的陷阱 「当时家里的保姆也跟出去了……」说是沛得两口子故意的,不如说造化弄人,七姐还是信得过的,不是不恨多少也会有牵连,他不过就是没有妻子那样怨恨的深而已。 孙志成不可置信地笑了出来,他笑的声音有些大,估计阴平听见了又要对着他下眼刀子,她总是觉得他浑身都不好,哪里都不舒服,那当初为什么嫁给他呢?这个事情他想了很久,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干脆就不去想了,自己就努力当个废物点心,全民都知道他孙志成就是个老白脸,他有什么办法扭转别人的印象,那样活太累,我活我的小开心,我有钱有势有老婆有弟弟有免费赠送的妈,还有什么不好? 「不是我说你,你有些时候真的像是个圣人。」 你不丢孩子谁丢孩子,能这样想,我佩服,要是把他的孩子搞丢了,他直接要那人命,管着是大人还是小孩,一个都不放过,直接满门都给灭了。 「声声要是还活着也挺大了,都能结婚了。」可惜了。 阴实的心情很平静,可能时间真的就是疗伤的圣药,他现在波动的不是很厉害,会觉得难过,难过却不是海浪不会汹涌的扑面而来,而是如同流水,轻轻缓缓的流淌下来,带着希望的光芒带着无限的等待,即便认定她已经死了。 「他们两口子就当别人是傻瓜呢……」认江凌当女儿?就算是阴实自己愿意干了,还有阴平呢,阴平能将房顶掀开,这算是哪门子的女儿,亲弟弟不能争就算了,外来人还想分饼吃,那就是重罪,异想天开。 吃吃喝喝的,吃完也过了很长的时间,孙志成是人醉心没醉,日子舒坦的很,他有什么不开心的,就算是妈套他的话,认为他笨他就笨给所有人看,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阴平她是我老婆,我不替她说话我替谁讲话,你看不是我挑拨离间,你的能力确实没有她强,她这些年付出多少,早出晚归,为了家里的这点事情牺牲的太多。」就连个孩子都不敢要,你们谁能明白她?你们不行,能力不行,态度不行,方方面面都不行,阴平确实很行。 不要觉得她在逼宫在夺权。 阴实的司机在外面等车,孙志成他也给叫了司机,这样子自己没有办法开车回去,孙志成走路没有办法成直线,阴实扶着他,两个人从里面出来,你说也是巧了,正好遇上了江北,江北正在看墙壁上的画报,似乎是在等人。 孙志成没有看清眼前的人,阴实抿着嘴,他脾气向来都是非常的温和,极少数才会出现一些不和谐的怒气,江北是极少数能让他动气的人,他嘴上说过自己是不恨的,但江家的人说的很清楚,江凌当时年纪也小,唯一的可能性就出在江北的身上,江北的童年是不幸的,可将不幸延续到声声的身上,阴实不能忍,说江凌弄丢的不如说江北,毕竟江北年纪还要大一点,懂了一点。 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原因,这个孩子其心可诛。 江北还在看着那副画,那张脸借着光越来越烈,颜值鼎盛的时期,这个年龄段全部精华扣在脸上,一个侧面一个线条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阴实扶着孙志成,孙志成的司机已经走了进来,阴实脱手和江北擦肩而过,江北并没有看向他,阴实的表情有些阴,从他的身边带着一点的风迈着步子。 江北收回视线,和霍一路约好了,不过这人似乎很不准时,就是个迟到大王,早就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的,一个钟头出去了,还没见到人影,转过身半张脸和阴实交叉而过,江北脸上的轻松神情慢慢的散掉,眼睛里多了一些别的情绪,某些不太愉快的记忆就全部都跑进脑子里,他如果一定要有个对不起的人,那就是阴伯伯和伯母,但他也很无力,确实和他没有关系,阴声声甚至都不是在他手上丢的。 「对不起。」江北细细碎碎的声音传进阴实的耳中,阴实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他以为自己的心足够的平静,原来在这个小子的面前还是不行,活剐了他的心都有,阴实没有停留走出去直接上了车,司机为他带上车门,车窗阻挡住了他全部的视线,车子缓缓而去。 江北的脸色有些糟糕,那辆车刚启动,霍一路踩着拖鞋踩上台阶,老远就看见他人站在外面,不是说要吃饭?没有位置? 「看什么呢?」 她出声叫了一句,江北的脸上有些浑浊的狼狈,有些东西一辈子都还不清。 霍一路盘着腿吃着东西,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送,她刚刚结束治疗,自己硬抗还需要医生配合治疗,私人医生就是这点好,不怕消息走漏掉:「你今天很不对劲。」 江北确实筷子都没有动几下。 餐厅的侍者给阴实的助理打电话,说是阴先生掉了一些照片,不清楚重要不重要,如果有需要他们可以送到阴氏集团公司,助理那边给阴实去电话,「调头回去。」 东西不是特别重要,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是声声的一些照片,小时候的照片。 阴实的车调头又开了回来,霍一路和江北结帐,既然不想吃那傻呆呆的坐着也没什么劲,叫江北去结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霍一路去卫生间,江北在外面结帐正巧就看见了放在上面的照片,他当然知道这个小女孩是谁,正在看着有些出神,前面出现一道阴影挡住了全部的光线。 「我并不认为你有资格去看。」 江北勐地抬头,当时的事情他有责任,却不负主要责任,阴实一身的西装,此时的脸部的线条却有些格外的不够缓和,眼底出现着江北的脸,江北迎着视线看过去。 「当时的事情我很抱歉。」 阴实从侍者的手中接过照片,照片是用小袋子装好的,那个袋子恰巧就不够厚重,里面的照片想要看绝对看得见。 霍一路低着头从里面出来,就看江北和一个老男人在说什么。 「熟人?」 眼前的两个人都没了声息,她觉得真怪,像是认识的但又不像是关系很好的样子,这人……她记性不坏,想起来了,被绑架的那个,真的要说起来他谢警察也应该好好谢谢自己,不是她的话,可能他早就没命了,应该颁给她一个最佳好市民奖。 「阴先生。」 阴实对江北的朋友也没什么好印象,特别是眼前的这位穿成这个样子,那双眼睛转的太快,里面一闪而过的东西太多,典型的滑头类型,下意识的就是反感。 「哇,就这样走了?我以为会得你一句谢谢。」 阴实停住脚步,不禁侧目看向她,谢谢?谢什么? 霍一路耸肩,算了,有钱人!眼高于顶,现在想起来了为什么眼前人的脸色这样的难看,可说到底和江北有什么关系。 「慢走,不送,有钱人。」 阴实从未如此讨厌过一个人,这个女孩子看着年纪不大,一身的事故,身上流窜着叫他不舒服的气息,从头到脚都是,他从来不会看人下菜碟,但是霍一路打破了他的以往,打破了他的绅士,她给人的感觉就真的不是很美妙。 「出个门还遇上个冤家。」 掀掀唇角,她落井下石的想着,难怪人家要绑架你,换做是我,缺钱花了,我也绑你! 「走吧。」 …… 巧云又去了一趟店里,霍一菲人在,她请霍一菲一起喝一杯咖啡,就算是她为自己送货上门的谢礼。 「上次的事情很不好意思,闹了一点笑话。」现在的她恢復正常了,说话也很有条理性,她觉得眼前的孩子似乎也没那天那样的叫她神志不清,可能是精神状态那天不是很好,一旦不是态度就稍稍冷了下来。 「没有什么的。」霍一菲端着一脸的客气,她没有想到阴太太竟然还会出现,她的身板坐得笔直,因为过于笔直显得有些紧绷,端着咖啡杯手有些微微发抖,此时的霍一菲还没有喝过咖啡,从未喝过。 喝咖啡对她而言有些奢侈,有些高端,对于她这样挣扎在温饱底线上的人来说,能够好好的吃饱有个能住的地方就是大吉,虽然没有接触过却不妨碍她可以坐到如何端起如何送进嘴巴里,送进去谁都会,但霍一菲的学习能力很强,她会小心翼翼观察而后慢慢才有行动,小口小口的尝了一口,好苦! 「是不是会有点苦?我不太喜欢加糖。」巧云看得出来这是个要强的孩子,这样的人她也见过很多,比如说过去的江母。 霍一菲的脸有些烧红,不可抑制的烧红眼见着有越来越红的架势。 巧云只是对着她笑笑,那天的事情发生过以后也没有传出去,这个姑娘的口风很紧,作为感激她今天又来了店里买了一些东西,就当是感谢她。 「夫人你客气了。」 她其实有一肚子的疑问,可也知道两个人和陌生人也没有差多少,自己贸贸然开口去问不应该问的问题,只会引起眼前人的反感,如果不是她,霍一路呢?机会多大?能不能把孩子小时候的照片给她看看?提出来恐怕眼前的夫人会不高兴吧?唐突吗? 「还在念书吗?还是已经出来工作了。」实在是霍一菲这样的年纪有很多都已经出来谋生了。 「我还在念书。」 「在哪里念书呢?」 霍一菲报了学校的名字,阴太太点点头,是个很上进的小姑娘,她扭着身体拿过来自己的包,然后从里面找出来一个深蓝色的绒盒推了过去:「这是我送给你的,你觉得如果没有用得到的地方也可以拿出去换钱。」她没有任何伤害谁的意思,为什么不直接给钱,巧云觉得给钱很俗气,这不是她能干的事情。 坐了一下下,她就离开了,哪怕就是阴太太离开以后霍一菲也没有打开过那个盒子,并没有人监视她,递给她的时候她也没有目光一直盯着这个东西不放,一颗心快速的跳着,上班都不能静下心,下午有课,结束课程以后又去711打工,半夜十二点才换班,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刚刚上楼就听见咿咿呀呀的叫声,突然对这里就有些心烦了,她知道这里的房租很省,可以帮着她省去很多的麻烦,可这里实在也拿不出手,若是有人知道她住在这里,对她的名誉也所有影响,也许应该搬家了,哪怕过的吃力一些也应该搬。 回了家拉上铁门,将床上的东西全部拿下去,洗了脸和手然后才回到床上从包里找出来那个盒子,打工的时候都随身带着,她怕丢,盒子很有紧度,那么一推就开了,里面是个胸针,很漂亮的胸针,这辈子她可能都没有能力去购买的胸针,霍一菲手里捧着那个胸针,看了很久又收了起来。 东西店里还有,所以价格是什么样的她很清楚,卖掉这个东西足够她两三年的花销了。 她还在打工,还在一天打两份的工,进进出出的忙碌着,东西她留下了没有变卖,为了什么她也讲不清。 阴实回到家,巧云接过他的衣服,闻着衣服有点酒味:「喝酒了?」 「喝了一点,姐夫喝的比较多。」 巧云微笑着,姐夫就是个秒人,别人说他蠢,自己瞧着倒是不然。 「今天遇上江北了。」 其实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可就那么一眼,还是个侧脸,他就把对方完完全全的给认了出来,那孩子出事以后就离开了阳城,也许他母亲是怕自己清算旧帐吧。 「我不想提这个人。」巧云拒绝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事实上江家任何一个人都足以引起她心绪上的混乱,那一家子一个她都不喜欢。 阴实将手里的照片递给妻子,巧云接了过去,嘴唇却微微上扬,她的好心情源自于阴实递过来的照片,面上温柔的很,面色变得柔软了起来,又恢復到了那个漂亮的女人,既温柔又贤惠。 「沛得的公司有些奇怪。」 巧云脸上的好颜色又消失了大半。 「他的事情我也不想听。」 「只是和你说说,你可以当做没有听见……」事实上当时江沛得公司的情况真的就非常的糟糕,按照那个情况是完全撑不过来的,可江沛得撑过来了,阴实就算是能力很差,他的能力也是在很多人之上的,不过是恰巧家里有个更为能干实力更为惊人的阴平而已,以他和江沛得这些年的交情,他不认为江沛得能挨过来,最近他听到了一些消息,除非是有大笔的资金注入,可现在各行各业这样的不景气,江沛得的公司阴实也很了解,天上掉馅饼,这事就有点怪。 「他有多少钱你怎么会知道,那样的人,心思深着呢,还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明面上让你看,就说他那个老婆,她想就没有接近不了的人。」对于她是,对那些太太来说也是。 很本事的一个人,就算是讨厌她的,挤兑她的,最后也和她成了朋友,成了她的座上宾,这样的本事不佩服不行。 巧云起身去给丈夫倒一杯水,阴实接了过来,他就是觉得事情有点巧,全部都放到一起,想的就有点多,算了,可能是他真的想多了。 「今天姐夫还说,阴平还在找声声。」 巧云有些泪目,是啊,亲姑姑嘛。 * 「我问的事情怎么样了?」霍一路翘着腿,人此时就坐在警局里,她又被请过来了,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父亲确实是个警察。」这事查起来还费了一番周折,但确实就像是江北所说的那样,可因为这件事情浮出水面,现在很多事情都跟着乱了起来,比如就说江北的亲生母亲和继父,编造了一个大谎言,如果不是尸体被发现,如果不是江北被找到,很有可能江北就要一辈子都背负着他母亲口中所言的罪过。 这件事情也让陈厚起了警惕性,江母这个人要比自己所想的更为深不可测一点。 原本无非就是个舞女而已,就算是过去不光彩毕竟从良了,现在又和丈夫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可因为这个事情牵扯出来一堆的接连事件,江沛得肯定就是个大头,现在他却怀疑这个大头的定义准不准确。 是不是方向是对的,定位却是错的? 一开始他们就忽略了一个本事的女人,有些女人比你所想的更强,更聪明,更加狡猾。 霍一路翘着腿,脚就直接伸到陈厚的眼前去了,陈厚拧着眉头,用手指敲敲桌子,他还坐在这里。 「不好意思,习惯性动作。」霍一路收回了脚,歪在椅子上,坐直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她愿意充当一个反面的教材,不要跟她学:「他妈为什么要撒谎?」 谁会无缘无故的扯出来一个弥天大谎?总要有理由的吧。 「江北的父亲的死因就决定这个故事的生成。」 哇靠! 果然最毒妇人心,嗷嗷的毒,喷溅着毒汁。 「阴实的绑架案和江沛得夫妇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霍一路摊手,这个事情你们自己去查,我们合作的只是报仇的事情,其他的不提。 「江北的身份有些奇怪,你最好当心他一些。」从资料上来看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小时候经常受些刺激,不过人心这种东西是最不好估量的,所以他善意的提醒一句,也许警察的儿子也是警察:「还有你自身的问题,最好尽快的解决,需不需要我帮着你找个外援?」 他们这里有最优秀帮着恢復的地方,不过就是没有一些自由而已,陈厚非常不喜欢这些接触d品的人,因为真的是戒不掉的,很多人復吸原因很简单,抵不过。 霍一路戒了就算了,如果不能戒,真的犯到他的手里,他也不会心软。 「啰嗦。」 她飞了一记白眼。 「还有胡警官的父母……」 霍一路摆手,没过个十年八年的她什么都不会说,就算是合作的关系她也不会讲,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是危险,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人搞出去不是为了叫他们活不到终老的。 陈厚唇角扬扬,他信她。 霍一路被关足了48小时才被放出来,没有错过出货的时间,一哥叫她的人带着货去海上,霍一路亲自带着阿帆去的,接头的很顺利,东西交给对方,她验了钱,海上很平静,双手伸出手,彼此交握。 霍一路翘着腿坐在一哥的房间里,阿帆就站在她的身边,没有一个警察出现,这样还说她是线人卧底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钱一分不少。」 一哥看着那一箱子的钱,他就试试霍一路,效果自己颇为满意。 「这是给你的。」 「那谢一哥了。」 动动脸,阿帆拎着钱和她一前一后的离开,一哥用拇指触碰着鼻子,一次两次的测试不能作准,以后会慢慢多起来的,无声的笑了笑。 霍一路的那些钱自己没有动,和陈厚联繫以后分给了小弟。 「大姐。」 王嘉尔站在门口,霍一路抬头,这个软包子! 她实在不欣赏这样的女孩子,哪怕在乖,乖出来鼻涕泡她也欣赏不来,谁欺负了你,就应该狠狠的打回去,她的个性就是不认输的,让她吃亏,她烧你全家。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你妹啊。 「我是来还钱的。」王嘉尔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将钱放在桌子上,永和也有很多可以打工的地方,她赚了一些钱,现在就想还一点是一点,欠的太多还不完,只能一直还。 霍一路坐正身体看着桌子上那钱,她拿了起来把玩着,这点钱还不够她抛一次潇洒的呢,她花在江北身上随随便便的钱就超过这些不知道多少倍,手那么一抖就洒了出去。 「连人带钱给我滚滚滚。」 一脸的不待见。 还钱?是不是能全部还完?这辈子你都还不起,讲什么骨气,好好的活着就很不错了,偏要学那些人矫情。 王嘉尔捡回来钱退了出来,阿帆刚刚吃好饭,手里还有个鸡腿,他打趣着:「早就说了,她不会收的,你这是何必呢。」 王嘉尔低着头就跑了,阿帆真的觉得这样的人和他们搅和在一起不太好,乖乖妹和一群烂仔混在一起,早晚会倒霉的,你以为那头那些人都是长眼的?说不定哪天你就倒霉被清算在里面了。 * 「专程来找我的?」江北看着眼前的人。 霍一路说他和他妈长得不像,这点江北也承认,何止是不像,但他们确实就是亲母子,从小他就知道,他妈是不介意用亲生的来伤害他,你怀疑不是我生的?我就给你证据,让你这辈子都活在内疚当中。 江太太看着眼前的儿子,早就高过于她了,和江北的盛世美颜站在一起对比,倒是显得她有些老了。 「我来看看你。」 江北翘唇,专程来看他,看他死了没有? 「找个地方坐坐吧。」 江太太今天似乎是来走柔情路线的,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又提了提江凌,江北努力想要抓住重点,但实在是找不出来,他精对面的人比他更精。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江北皱眉。 来找他一定就不是为了闲的无聊谈谈心。 「也没什么,就是想见见你,江凌的事情还生气呢,她是你妹妹。」 江北点头:「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江北。」江太太叫出口:「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不想。」 江太太也似乎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一双眼睛闪过的情绪有些复杂,一会似乎眼泪就要掉了出来,一会又是怨恨,将她自己所说的故事里那个形象表演的淋漓尽致。 「你送我一程吧。」 江北上了车,好半天没有动,静静的坐在驾驶的位置上,他觉得这个人今天真的很奇怪,过来示好的?没有理由的,他们之间有的只有怨恨,江太太对他是,他对江太太更是。 「怎么还不走?」 江北启动车子,江太太说自己要回永和去看看父亲,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她提出来要去永和看她的父亲,江北扯了扯唇,他不知道算不算是他爷爷盼到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车子开的很平稳,出了阳城又开了一段,眼见着就要近永和,后面有车追赶,让江北靠边停车。 江北拧着眉头,那双眼里的浓重腻了开,他从后视镜当中看着坐在后面的江太太,她坐的很安静,靠边停车,配合检查,然后江北和江太太都被带走了。 江沛得接到电话马上去找律师,心里也是有些模煳,怎么会被抓呢? 似乎太过于大意了,这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想不通也只能先找律师过去保人再说。 江太太配合调查,车不是她的,东西更加不是她的,开车的人是她的儿子,说是载着她回永和去见她的父亲。 「我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了,他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准备回来了,然后就被你们抓了……」 车上有d品,但是量卡的很奇怪,说重就重,说轻也轻,倒是有点像是给自己留了余地一样,江北坐在审讯室里一句话都没有,他现在比江太太更加麻烦,江太太几十年没有来过永和这是事实,那么多年都过去了,无论是发生什么她似乎对这个地方有些禁忌,反倒是江北在永和住了一段时间,江北的女朋友就是霍一路,霍一路和那条线牵扯不清,而且这辆车是江太太名义上买给江北的。 人暂时不能放,江太的嫌疑自然也不会小。 江沛得带着律师赶来,见了江太,夫妻俩人见面是有外人在场的,旁边就站着警察,江沛得伸出手握着妻子的,警察出声提醒,不要有身体上的接触。 「还好吗?」 江太坐的依旧很淡定,脸上的妆微微的有些脱,却更好的将好脸色展现了出来,带着柔顺的光泽,那双眼中没有丝毫的惊吓。 「没什么不好的,这里有警察,他们会调查清楚事实的真相,他就算是想害我也害不成,我和他的关系只要查就可以查得到,至于说他是不是想要利用我为自己谋些什么便利,他也别想。」 江沛得点头:「你放心,我已经带了律师来。」 霍一路知道消息的时候都已经有点晚了,带着师爷声势浩大的去了警局,在门口就被警察把她的人拦下了。 「做什么,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带着这些人来,想做什么? 一路一双眼勾人的很,来回的眨着,师爷只当她是眼睛抽了。 「我小弟比较多,他们喜欢跟着我来不行吗?怕我被人暗算。」 交涉一会,然后霍一路带着师爷进去,可惜他们却没有江沛得那么容易见到本人,不让见! 说是江北现在犯法了。 霍一路摸着自己的中分头,她没听清,说什么玩意? 「他说什么?」 师爷一板一眼的回答着:「说是你的p头犯法了。」 警察皱着眉头,就没见过这样有辱斯文的人,这还是个女的?呸!可真是不要脸。 「他犯哪门子的法了?有没有搞错,他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他疯了吗来做这样的事情?」 无论你说什么,就是暂时见不到人,那就只能等。 江沛得从里面出来,正好和霍一路打了一个照面,他点了点头,霍一路从位置上起身,两个人出去说两句话。 「真是巧,这样的地方打招唿。」 江沛得笑笑:「是很巧,不过江北这次做的事情太大了。」 「你就知道是他做的,也许罪魁祸首是他妈呢,说实话他妈长得就像是个什么狠毒事情都能做出来的人。」 江沛得拧着眉头,实在不太喜欢霍一路的这张嘴。 「他为什么做,你应该知道答案不是吗?」 「我看上他,就是因为他的精明,如果这样蠢的事情真的是他做出来的,那我早就和他拜拜了。」 两个人互不相让。 江太的目的很简单,她想拿江北出来试试水,就算是没什么,江北也跑不掉,东西就在他的车上发现的,是的,这辆车是他的,老早之前她替江北买的,至于说为什么她也在车上,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是江北对她怀恨在心,进而进行报復,她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律师,可以将她安全无恙的保出来,就算是摊上官司,以后也不会怎么样的。 当然如果江北有问题,那么他就不会怎么样。 她觉得自己儿子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她要试试看,因为她不相信江北,他长大了主意大了,想法越来越多,他和霍一路谈恋爱? 恋爱她瞧着不像,倒像是两个人达成了某种协议,是针对她的吗? 给别人机会,就是完全的不给自己留活路,亲儿子怎么了,亲儿子亲女儿挡住她的路,也得去死。 霍一路见不到江北,没的可见,倒是雷耀明那边接到消息,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好了,现在怎么样才能把江北保出来?这就是个局,保出来江北就说不清了,不保那就是当他是弃子,越是想越是恼恨,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了,这两口子对江北起疑了,不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奇怪,之前一直都是很安静的,事情就像是突然之间出现的。 拿起来电话,打了出去,他知道陈厚在调查江北的事情,他现在有事情需要求陈厚。 毕竟这方面都是他管的。 江沛得上了车,律师详细的分析了目前的情况,可以说有些糟糕,也可以说没有想像当中那么糟糕,两个人之中肯定有个人要倒霉,江太太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前后经过,所有事情都是江北一手策划的,可江太也很奇怪,又不让他一口咬死江北。 「江先生……」 江沛得还在出神,他想着当时他进去和妻子对话,妻子说的几句话,咋一听是没什么,可细嚼就品出来味道了,怀疑江北是鬼? 在这件事情上,他说过了很多次,他觉得江北没有那么神通广大,警队他一定是进不去的,因为一开始妻子就把江北写在他们的名下,为的就是将来真的调查起来关系,江北不会那样容易的进去那个队伍,那就是说江北可能是知道了一些过去发生的事情。 努力回想回想,自己和他以前有过的几次接触,江沛得觉得还是没有破绽,如果不是江北的演技太好,那就是妻子真的多疑了。 舍了就舍了吧,还真的当成儿子养?江北不是他儿子。 「嗯。」 江沛得回到家,江凌和同学刚刚出去玩回来,见到她爸这样晚回来还有些纳闷呢,她爸就是个二十四孝好老公,从来不应酬,不会回家晚,不过今天有些奇怪,她妈回来的也很晚,人现在还没到家。 「爸,回来了。」 江沛得扯着自己的领带:「嗯,对了你妈出去玩几天,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 江凌纳闷,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去玩?都没有和她打招唿。 「去哪里了?」怎么不问问她要不要去? 母亲很奇怪,过去从来都不会离开家的,偶尔她爸出差会出去一段时间,她妈不会,这次是怎么了?谁的面子这样的大? 「去……」江沛得看了江凌一眼,视线停留在江凌的短裙上,这裙子就真的是太短了,她是和哪个同学出去玩的?「你这裙子太短了。」 「爸……」江凌喊,真是老古板,都什么时代了,都这样穿好吧。 「你外面怎么样我和你妈都不管,但是你也得有点分寸,那人家里是做什么的?」 江凌觉得好烦,还没怎么样呢,就打听家里是做什么的,这些家长们就真是乱操心,她江凌和谁谈恋爱也不是看对方的家里够不够好才决定要不要交往的。 「好好好,我不问了,你回去休息吧。」江沛得岔过话题,江凌也是上了楼才发现自己问的问题没有回答她,算了算了,她爸这迷迷煳煳的,八成是现在就开始想老婆了。 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拿过来床上的娃娃,自己用手来回摆着,一切都很好,如果家里没有江北那个自私精就更好了。 江凌坐了起来,将娃娃扔到一边去,又重新抓了回来,死死掐住,就当这个娃娃是江北一样的掐着。 「丑八怪,哼!」 * 江北整个人经过24小时的询问,状态已经有些不好,眼色发沉,因为光有些过亮,他的眼睛有些不太舒服,很干涩,他想闭闭眼睛,可惜不能闭,对面的人还在继续,已经换过一啵人了,让他交代清楚,交代什么? 他知道这就是个局,没有办法破解的局,他那个妈亲自下手布下的局,他现在彻底相信了,他爸应该是死在这个女人的手上,这个女人比他所想的要更加的精于提防人,哪怕他没有一丝的破绽。陈厚叫人把人支开,现在里面都是他的人,不会有人提起来这半个钟头,全部换岗,门从里面打开,陈厚走了进来。 他坐在对面的位置上。 「是雷耀明让我来见你的。」 雷耀明的名字江北不陌生,怎么会陌生呢。 「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他现在已经大概知道了详细的内容,尽管雷耀明那方说的不是很清楚,但霍一路在其中充当的是什么样的角色,他全然的了解了,就是不清楚她将来会不会清算到江北的身上,不过这也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他会为江北保密,这件事情只有他知晓而已。 江北的手撑着头,眼睛里充血,陈厚扔过来一瓶眼药水,他试着拿起来,滴了滴,眼睛格外的刺疼。 「你做了什么,让她起了疑心?」 「我没有做什么。」 「那就是说她天生的警惕性很强。」亲儿子也不放过? 「她应该是怀疑我了,现在霍一路反倒是安全的……」他成了危险的,因为他妈从来就不相信他。
087 霍一路就是最讲义气的 江北并不是个预言家,所以他所说的霍一路安全没有兑现,相反。 陈厚说,江太太她是个很精明的女人,现在这个精明的女人发力。 江沛得没有怀疑江北,但既然妻子说做,那就做的彻底一些,抓起来电话打到永和,如果这两个人的身上真的存在疑点,那么抹去疑点就是最好的方式。 一哥有些后知后觉,江北的事情他确实刚刚接到风声:「可之前不是这样说的,里面的人不也说她不是……」 「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没了,我们就安全了。」 报纸报导出来关于江太太的事件,她聘请了有名的律师准备来打这场官司,就在这前夕发生了一件事情。 「大姐……」阿帆见情况不好,推开王嘉尔调头就往回跑,王嘉尔整个人傻愣愣的,她从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情,她害怕她想后退,她觉得自己死定了,可那些人经过她的身边,带起一阵风却没有动她,直接跑到楼上去。 阿帆推开门:「跑……」 整个人跪在地上,双手拦在门边,双手撑着,他看着里面的人低着头,他感觉不到疼,他的手其实都已经废了,因为废了下面的小弟都清楚帆哥不能做力气活,他的手也很少会去做这样耗力的动作。 霍一路推开窗子手脚利索的跳了下去,这里是三楼,她安全落地,回头看着楼上。 阿帆被人踢了一脚,躺在地上,身体缩了一下,抽动了一下,他喘着就要提不上来气了,他知道路姐被放弃了,不清楚一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次真的就没有人能帮她了,他什么都做不了了,大姐……他想自己和大黄的感情是一样的,无论大姐是人是鬼只要她活好。 霍一路有些狼狈,她做不到哭,她很少哭,因为她告诉自己,从来能靠住的人就是自己,一个又一个的死在她的眼前,可是她无能为力,什么都不能做,就连尸体……转身跑了出去,她用尽了身上的力气在奔跑着,她得离开这里,她知道出问题了。  身体转的过于强硬,直接撞在墙上,人撞的有点懵,撞一下而已其实撞不垮她,能整垮的向来只有人心,她的脑子都是木的,伸着手不清楚自己想摸哪里,奋力跑了出去。 可惜人是有准备而来的,既然不想让你活,自然就不会给你留下活口,她再强她是一个人。 躺在地上笑着,就真的笑了出来,浑身都是血,她觉得这样的归宿倒也算是应了那句话,出来混的都没有好下场,腿试着动着,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知觉了,被人拽着她的双腿顺着地上拖着。 她是永和的大姐,比她大的要叫她妹姐,比她小的就称唿她大姐,她在永和很了不起,可现在这个了不起的人被人在地上拖着,后背都是血迹,也许属于她霍一路的时代就真的结束了,比想像中快一些,刀子扎下去,手和脚一缩,四条血痕。 「人要扔远一点,做的干净一些,别留活口。」 有人关车门的声音。 陈厚接到消息,现在想做什么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再次去见江北,这突然就变了计划,哪里出了问题?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江北有些暴躁,不要再拿这些问题来问他了,能说的他已经全部都说了。 「霍一路可能是死了。」 如果阿一对着她下手,活的机率不大,她现在的小弟散的差不多了,就是这样的快。 他的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而后又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能把我弄出去吗?」 「恐怕现在很难。」 办起来很棘手,而且江北一旦放出去,就真的就等于对外宣布他的身份,江太没设计死江北,就说明她也在等,等一种可能,警察不能放江北。 「怎么发生的?」他的声音不慌,说起话来还是冷静克制有条理,可是放在腿上的那只手在抖,抖的有点厉害,那双眼向上的时候还是会出现笑的模样,哪怕就算是他现在的心情和欢喜无关,那双眼依旧会反应出截然相反的一种心情。 「不清楚。」 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突然就发生了,发生的另他措手不及,他没有办法採取任何的措施,不清楚是霍一路那边走漏掉了消息还是对方是採取了严防死守,现在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你一句不清楚就完了?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江北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人是你们找的,现在人没了,就完了? 「你先不要激动。」 江北笑了起来,他分不清自己现在为什么会笑出来,唇边又是咸的,这就是她的命不是吗?所有人所见的命运,因为她该死,她就是个烂人,死得其所这就是她应有的下场。 「我想出去。」 「我已经在想办法了,她没有直接弄死你,就是给了你活路,你死了霍一路就彻底没希望了。」 「我有办法咬死她,我不出去她也别想,这辈子都不可能,我就是死,我也得拉着她一起做垫背的。」江北继续笑着,笑的眼睛弯了起来,是的,他有办法。 江北突然改口,不说自己是无辜的,他承认东西就是他的,他和他的母亲一起运过来的。 江沛得这几天有些精疲力尽,那个孩子突然就开了窍一样的咬住妻子不放,现在怎么讲妻子也成了嫌疑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两个人一起出来,洗干净身上的控诉,那就只能找替罪羔羊,好在当初没有弄死。 他去见了妻子,江太太依旧是一脸的平静,短暂的交谈当中得知人已经处理掉了,很干净利落,至于江北为什么咬死她不放,可想而知,没想到还是个情种。 「现在情况有些麻烦……」江沛得还是希望妻子不要咬死江北,就算是看在亲儿子的份上,什么份上都行,江北现在不想活了,他想拖着你一起去死,特别他现在控制不住乱说话,什么事情他都抖两下,就算是没事都要抖出来事了,阴声声的事件被重提,江沛得很怕里面的东西被人豁开,霍一路不该碰的,确实很干净,警方没作为,就足以说明了。 「他怎么说的?」 江沛得嘆口气:「我去见过江北,他要求就只有一个,他要出去,要去找霍一路。」 「不是已经死了?」 「送出去的时候还剩一口气。」其实活的希望不太大,但他没有对江北讲过,这个时间刺激他就是非常不明智的一种做法,真的发狠他自己不活了,别人还想活呢。 江太太唇角有微弱的笑容。 「那就按照他说的去办,律师怎么说的?」 虽然是难办,但也不是不好办。 警方那边也是针对这个事件进行了反覆的开会讨论,放还是不放?放的话有藉口,藉口就摆在眼前,那律师确实本事,找到很多的证据能证明其实这辆车也许就是被人栽赃的,至于说为什么当母亲的一开始就咬儿子,拿着过去江太太的说法,儿子恨母亲似乎也说得过去,一切都能成立,外面舆论造势,按住不放呢,所有线索现在就都断了,断在这里。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放,放他们出去。 阿帆人没了,也许混的那天就料到了,毕竟风风光光过,短短几年也享受过别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值了。 江北从江沛得的口中得到了线索,人不是他亲自丢的,所以究竟最后去了哪里不清楚,他的人回来给出来的结论就是这样的,找到的可能性不大。 「这件事情,我对不起你,霍一路可能是警方的卧底,她不能活。」 「有证据吗?」江北看向继父。 江沛得伸出手拍拍江北的肩膀:「家里的事情很多你都不了解,也不需要去了解,你只要知道,其实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就凭你现在的身份,可能她是第一个感情深了些,时间就是最好的疗伤圣药,你母亲也觉得对不起你,江北虽然某些方面你受到伤害了但是你能和你母亲缓和一下气氛也很不错……」 「我要车,要钱,要人,不给我,我就拖死你们。」别人放弃你,我不会放弃。 江北张嘴,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要钱是需要钱,要车需要车子载着他去,要人是需要辨别方向的,锅达他没有去过,去到陌生的地方没有靠谱的人带着他,可能他活不到出来。 江沛得见自己说了这么半天他依然不为所动,还是想要去找人。 「好,我给你。」 送走了江北,他给了钱给了车给了人,特别交代了两句,如果江北到时候不肯回来,那就由着他去,不要管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江北坐在车子的后座,进了这边以后气温变化的就很快,锅达位于三个地方的交界之处,常年属冬季气温,每年只有两月气温回暖,今年的这两个月已经过去了,江北来的时候不太巧正好赶上降温,这里的人穿的都比较厚实,永和还是短衣短袖,这里已经穿上了棉袄,他身体也不是那样的棒,穿的有些厚重,带着帽子,即便是这样,依旧还能感觉到冷。 「得哥交代我送你到这里。」 「知道了。」 司机看着坐在后面的人,觉得他完全就是来这里找死,这里不是平原,有海拔的,身体不好的人突然来了也没有做任何的预防措施,这不是找死吗?霍一路也是命大,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让她以前带过的小弟给拉这边来了,不过是死是活没人清楚。 送江北到其中一地,就再也不肯前进了,江沛得交代的很清楚,江北要进去就自己走,他如果不进去那就把他的人带回来。 江北背着包一步一步就踩了进去,走的头也没回,格外的坚定,车上的人摇摇头,开始启动车子准备离开,这个鬼天气。 他找了本地人借了一张地图,请了人包小时带着他进去,其实就算是价格给的很高,多数本地人也是不愿意进去的,因为里面的危险是不可预计的,你之前做不了太多的准备工作。 「你来这里做什么?」 大叔裹着厚厚的棉袍,觉得这个年轻人好怪,嘴唇都发紫了,应该是有些不适应,他提议明天在出发,可是眼前的人不干。 「找人。」 找人? 来这里找人? 什么人会好好的跑到这里来?他们这里很穷的,一年四季几乎都是这样的冷,好好的大城市不住着跑到这里来遭罪?住在里面? 江北找了五六天,根本就没有霍一路的行踪,或许就是江沛得骗他,人根本就没有到这里来,而是被他抛向海里了,可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他能感觉到人就在这里,王嘉尔说她亲口听见那个人跑回来报信,说是霍一路被送到了这边。 江沛得不是骗江北,跟着霍一路的人散的散跑的跑,当然讲义气的也绝对不会是大黄和阿帆两个人,人最后去了哪里就连江沛得都不清楚,江太原本是要霍一路死的,没料到中间杀出来霍一路的几个小弟把整件事给搅合黄了。 今夜降雪量比较大,大叔看着前方,实在没有办法前进了,就算是有人进来了,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如果没有遇到住在里面的人,没有带足粮食没有保暖的东西也就冻死了。 「不能再走了。」 「必须走,我给你加钱。」江北开口,要钱他有,他的包里有很多的钱,纸钞他有很多,不够的话,他回去就可以卖房子卖一切能卖的。 大叔觉得无奈,他是想赚钱,但没想为了赚钱把命搭上:「真的就不能走了,这里晚上很危险的。」这一带是有野生动物群的,遇到不伤害人的就算了,遇到危险的,到时候就算是他们两个也是白白搭上两条命,大叔决定不走。 江北背着包,他拧上保温杯的盖子塞进包里准备继续前进,他的手里有个拐杖,这是为了方便行走所准备的,他带的东西很多,也是做足了准备。 「年轻人,这样真的不行。」 江北一意孤行,大叔很想带着他继续走,但理智告诉他真的不能在前进了,现在很危险。 江北的腿冻的都已经发木,他从未来过这样冷的地方,可他再不快点,霍一路就真没命了,她被扔来的时候应该不是好好过来的,这样恶劣的天气,就算是他,一个好好的人,他都不敢确定自己能撑几天下来,而且她现在什么情况江北不知道,那个人跑回去只来得及告诉王嘉尔人被送到了这里,随后人就死了,王嘉尔更是一问三不知。 你撑住了! 撑不住,我也没有办法了,我不是神,我来找你了,霍一路。 江北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唿吸的有些慢,每唿吸一口都耗尽了力气,天气是真的很冷,深一脚浅一脚的踩下去,看着是平平的地面,结果一脚踩下去就踩空了,江北的手抓着两旁的东西,他也不清楚是什么,出于本能的抓着,看起来身板是真的很弱,但是体力还是很强,脚扭到了,一望无际的都是白色的雪,连个人影都没有,而他就靠着一个手电筒,手电筒发出的光探照在前面的雪上,江北坐在地上坐了几分钟,他试着用手揉了揉,脱手套的这几分钟的过程,他的手就已经有些冻的发僵,重新带回手套继续一瘸一拐的前行。 心脏钝钝的发疼。 走了不知道多久,人就眼前一黑,彻底躺了下去。 江北觉得浑身都很暖,想要试着睁开眼睛,却很难,他不知道自己人在哪里,却很清楚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睡了不知道有多久,睁开眼睛,就看到有人背对着他坐着,头髮就像是缎子,那种黝黑黝黑的缎子,披散在后面,看见他醒了对着他微笑,说的话他听不懂,对方端着一个碗送到他的眼前,江北尽管语言不通还是伸了手,如果想要害他不会等到现在。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 女孩眨着眼睛,似乎在辨别他说出口的话,可惜实在只能靠猜想,她努力表达,却表达不出来,肢体语言在丰富可惜对方猜不到,她想说,这个人是不是和那个人一起的?她的普通话说的不是很好,可以听得懂一些但是表达的不清楚。 江北一口干掉碗里的东西,他将碗递了回去然后闭着眼睛又躺了下来,他浑身无力,感觉没有好,相反的感觉更糟糕了,他知道自己生病了,唿吸非常的困难,往往要更加大口大口的唿吸,吸进来的却觉得不多,就算是没有医学知识现在也能推断出,自己大概是哪里出了问题。 女孩还要说什么,见他已经闭了眼睛,闭上嘴巴。 她只是好奇,这个人和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一起的? 她回了家,这里不是她的家,进了屋子里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通,她见眼前的人摔了下去,马上伸手去扶她,可被对方恶狠狠瞪了一眼,她觉得无辜,她只是怕对方摔倒,要去扶她一下而已,她怎么就像是要吃了她一样的? 这个人浑身都是野性,不像是人,倒是和动物有些像。 「也不知道你和他是不是认识的,他生了病……」有些外面的人会来这里做什么採风,她不清楚那些人为什么会跑到这样危险的地方做这样的事情,也有得这样病的。 江北起不来床,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要不行了,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他没有同伴,没有人会给他药吃,帮着他来判断他现在到底是得了什么样的病,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可是他现在靠自己又靠不住。 病情来的很兇勐。 霍一路现在行走不是很方便,她的手和脚都没有力气,当时被人砍了,不清楚是不是砍断了手筋和脚筋,她被人扔到了这里,算她命大被人捡到了,就是眼前的人,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疯婆子,就自己一个人,看着年纪也不是很大,这个家里貌似也不像是有别的人,整天和她叽里哌啦的,每天餵她喝一些丑不拉几的东西,她拒绝喝,不能用手还有脸呢,脸就可以打掉她手中的东西。 霍一路就是等死呢,她不恨把她扔到这里的人,倒是恨把她捡回来的人,这样还活着有意思吗? 女孩儿看看霍一路继续哇啦,她同时捡到了两个人,虽然是一前一后,但真的他们就不认识吗? 「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霍一路狠瞪她,恨不得用眼睛杀死她,如果她能站的话,或许早就动手了。 她没有办法走,就只能靠屁股往前蹭,她现在手和脚都是废的,或者就趴在地上依靠着肩膀和腿蹭地,慢慢向前蹭着,别人走两步就出了门口,她需要在地上爬行很久,这样的现实已经完全的击垮了她,出来混真的是没好下场的,跟着她的人更是没有好下场。 女孩儿又端过来一碗绿油油的药,她比划着名,这个对你的身体有帮助,霍一路依旧恶狠狠的瞪着,她只能无力放在地上,希望她会喝,真的是有帮助的,结果没一会,就被她搞的洒了一地,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个人的脾气比她要好上很多,至少会乖乖的把她给的东西都喝光了,不像是这个人,脾气犟的很。 江北一天一天觉得自己似乎恢復了过来,至少喘气方面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他的脚似乎也好了,他看着眼前的人道谢,准备收拾行囊继续前进,他想找的人现在还没有找到,时间越来越少了,可能现在就没什么希望了。 其实霍一路活不活,对他而言也没有太多的影响,江沛得某些话说的很对,没有了这个人他还有其他的,他和霍一路的关系一开始就不正常,以后也不会正常,这会是他的污点,现在污点自己自动就没了,这算是老天爷帮他吗? 可是有些污点,染上了就是一辈子的,洗干净了也会留在心里,永不退去,她亲口说的他们俩是同命相连。 江北浅浅唿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走,他屋子里的窗户开着,能看到外面,现在是上午十点左右,温度大概是零下三十几度还有更能会更高,他整理着自己的背包,将桌子上的食物全部都收到包里,他必须有足够的粮食才能维持他的生命,来的时候他还有热水,现在的江北给他口冰水,或者吃雪解渴,他都可以接受。 那边,霍一路被少女託了出来,她没有办法和霍一路沟通,又觉得这两个人也许认识呢?霍一路的手揪着地上的雪,这对她而言就是一种难堪,抓不住,被人拖着向前,她突然用头去撞地。 少女又在讲,她只是想让她去见见,那个人马上就要走了,她没有坏心的,蹲在地上,她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怎么了?她在哭吗? 一路的脸贴在雪面上,脸上都是雪,脸蛋被雪冰的有些红红的,她的身体真是很壮,哪怕来到这样的地方,受了伤她依旧恢復的很好,她依旧没有生病,依旧活力四射。 外面有人在嚷,江北顺着窗户看了出去,拿着包的手松了开,手里面的包就这样掉落了下来。 霍一路并没有惊慌,而是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看了半响,确定了是谁,才缓缓开口:「你走吧。」 她现在谁都不想见。 江北没有走,他在这里暂时住了下来,其实更糟糕的见面比如就是现在,还有更让他头疼的事情,例如霍一路现在的手脚到底是怎么了,他不能确定,是不是都废了他也确定不了,他想,自己应该尽快带着她出去然后去看医生,可是…… 她拒绝和他讲话,最糟糕的是,霍一路发病了。 她来到这里都很健康,除了附带来的伤其他都很好,可就在半夜她突然发病了,江北睡的很轻,有点声音马上就醒了,她大力的从床上滚了下来,这哪里是床就是简易的床板随便搭起来的,平时她要用很久的力气才能从上面滚下来,可是因为发病了,她的力气没有地方使用,她需要来点,让她镇定下来,滚了下来,就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门被人推开。 「出去!」 江北抱着她,对着开门的人瞪着眼睛,眼睛里面有血,开门的人马上又退了出去带上门,江北搂住她的身体。 「马上就过去了,马上就过去了……」 「江北,你救救我好不好?」 霍一路的鼻涕跟着下来,她的眼睛里都是哀求,她没有办法,脑子不想求人,可被逼的她知道自己动不了,只能求他,何尝不明白江北也给不了她,但是她还是求了出来,因为心智不能控制。 「你救救我……」 她哭。 她是不哭的人。 江北的心针扎似的疼,他如果有,可能现在就会给她了,明知道这样不好,可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的去看着她哭,可他没有,他就算是能走出去,他也没有办法在她有需要的时间里给她想要的东西,江北抱着她,不让她看自己的脸。 「你挺过去,能挺过去的。」 霍一路求,求不到,她就咬他,只能动嘴,咬住就不肯放了,恨不得咬下来他一块肉,因为恨。 因为她想要的他不给,他可以给的。 头脑被麻痹掉了,完全不听自己的指挥。 江北任由她咬着,自己固定住她,不让她动,撑过去了就好了,这一次撑过去就好了,相信他,相信他。 「你就连现在都能撑下来活着,戒掉还能比活着还难吗?你甘心吗?他们害了你,你就这样完了?这不是我认识的霍一路,这不是霍一路,我知道你现在做些什么,自己都不清楚,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霍一路没有松口,就算是她今天真的咬下来一块,他也认了,他对她下不去手,没有办法脱手不管,这个人对着他说了他们是同命相连,他的命就和她的连在一起了,他有事情的时候是她救的,她有事情自己不能不管,这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对自己做什么都不要紧,对她做却不行,不行。 江北的手紧紧的搂在她的背上,他搂着她,无论她是哭是闹,是踢是打还是咬他都没有松过手。 霍一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死了过去一样,她的耳边有人不停在说话,说那些发生过的事情,是的,她恨,她怎么可能不恨,不仅仅因为是胡警官,更是自己,她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到底是谁害的? 她不能认输,她不能死,她得好起来。 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可是怎么好起来了?就像是现在这样好起来? 她自己都不信了,咬着江北的脖子没有松口却松了牙齿,咬着哭,呜呜咽咽的哭,江北给她顺着后背,他的那双眼睛里现在比平时更加的漂亮,就像是水晶球,里面有些许的泡泡,晶莹剔透,两个人抱在一起哭。 江北打开门,外面的人有些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想问问里面人的情况,但又发现自己即便说什么,眼前的人也不懂,随即又放弃了打算说话的准备。 「她很好,那些药……」江北比着,比着喝的动作,他相信这人还是有办法的,送她下去已经是不可能,鞭长莫及,真的送她去医院,马上她就会被送到jd所,江北也知道那里或许可以让她成功的戒掉,可是他哪怕就想了一下,也觉得不行,那不是她能去的归宿。 既然不准备下去,那面临的结果可能就是她的伤好不了,真的好不了,他养着。 他们一辈子都不出去了,就在这里生在这里死,她不用见到别人,也就不用担心能不能融入进去了,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人对她嘲笑,担心她的心情会不会不好。 少女点点头,跑回去,折腾了很久才端着一碗黄了吧唧的东西,这种颜色真的很叫人捉急,而且就类似他们这种,有没有接受过基本的医疗知识他都怀疑,可在怀疑还能比现在更坏吗? 他回了屋子里,实在是太冷,坐在床边,她也不看他,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这药管不管用,我知道我自己做的决定很自私,可送你下去,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会马上被送走,如果你信我,这个后果我来承担。」 霍一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刚刚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她没有话讲,只有昨天她发病的时候才会开声求他,她向来都不肯承认自己比谁弱的,可昨天她却拿自己女人的身份来求江北。 「你不喝,也没有机会好起来,谁欠了你的,你就找谁去还。」 江北看看手里的东西,闻着味道就不是很好,瞳仁晃动着,然后撑开她的嘴直接往里面去灌,她抵抗着却也抵不过江北现在的力气,他如果力气再大点,可能霍一路的下巴就会直接脱臼了,因为要让她喝,不想让她反抗,哪怕就是硬灌,看着她往外喷,江北也没有心软,他的瞳仁虽然晃动着,里面的光却消失不见了。 江北拉起来她的手臂,手指放在她的手腕上,霍一路动了。 「我看看。」 她好像就是在突然之间就放弃了抵抗,江北让她做什么,她就做,尽力去配合,除了疼就是疼,碰一下就会疼,那种钩子勾到了肉然后强行拉开的疼痛感,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就看着那两个人每天捣鼓,天气虽然冷,但是她每天也会被他抱出去放在外面晒太阳,江北已经感冒了两场,一次比一次重,她穿的不多也没有感冒过一次。 今天江北没有出来,可能是有些严重,整个人脱水的厉害,唇上一直起干皮,他喝了很多水试图让温度降下来,可惜作用不大,他现在倒是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如果念了医,是不是现在就会好过很多? 躺在床上,缩成一团,真的很冷,脚底板都是冷的,可是他依旧开着窗子,以为这样能看见她,他现在也不确定她是不是会按照自己所想单位继续好下去,真的很棒,她很强,很有毅力,可江北就是担心,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就会变得焦躁无比,仿佛这个人就是从他身体里被剥离出去的一样,是他的骨血,所以他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她,因为全部的心血都灌入到她的身上,看着她变好,他就会高兴,就会发自真心的有笑容。 他的床不够高,看不到,她去了哪里? 江北试着想要坐起来,可这场感冒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糟糕,他起来马上又躺了回去,脑子里面感觉装的都是浆煳,霍一路呢? 他没有看见那个少女,也就是说并没有人拖她,她跑哪里去了? 江北稳定着唿吸,他闭着眼睛然后打算在两秒三秒之内聚集所有的力气坐起来,坐起来就好了,只要能坐起来,一二三他数着然后坐了起来可起到半截又躺了回去,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往回躺,他听见敲门声。 咚咚咚,噹噹当,声音不在门的上部,而是下面,靠近门口的位置,他看了过去。 霍一路用力用头顶着门板,知道他生病了,你看她也生病了,但是她还挺积极的在康復,她都这个样子了,她还觉得自己能好,还在折腾,江北你得自己加油,没有人能帮你,我还等着你来帮我。 拱开了门,她抬起来脖子和头,对着他笑。 「你哭什么呀?」一个男人哭成这个样子,真的太难看了。 霍一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心酸,她心是硬的,如果不是被折腾的失去理智,她是不哭的,我们都还活的好好的,都还好好的,没有理由去哭。 江北将被子盖过自己的头,他没有哭音的,如果不是她刚刚看见了,可能都不会知道原来江北是个这样感性的人,不像是他。 她现在是不是有点惨? 也没什么,有些人生来就是如此呢,岂不是可怜死了。 她靠着门板晒着太阳,眯着眼睛,这里的阳光很刺眼,很干净,即便这里很冷,一路却还是喜欢这里,因为很干净,也有很多的动物,她那天被扔在那里,她都以为自己不只是死定了还会死得很惨,结果她运气超好,她没死。 「天,还是那么蓝,太阳还是那么刺眼,人总得好好活着,活着回去做件大事。」做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江北好的很慢,可能身体方面他就真的差一路太远,一路嘴皮子利索,调侃他这是小时候吃的苦太少,和她似的外面找出来的东西都敢吃,不干不净的吃了没病,有些时候活着没有办法,必须要活,活的质量也就不追求了,做人得有个劲,想要过好的劲,她有,她一直都有。 江北陪着她晒太阳,陪着霍一路活动手腕,见她的手现在可以稍稍的抬起,这是之前都做不到的,虽然只有那么一咪咪的起伏,可还是叫他们看见了希望,他大笑着,一路看着自己的手,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的手腕能动动她都会高兴的要冒鼻涕泡了,她看着江北的脸,咬着草躺在雪地里眯着眼睛看着太阳。 一路想起来了,她当时问胡警官,这样做,上面给了她什么? 几个亿?几百万几千万还是几套房?给她全家后代不用考试就可以做警察? 胡警官回答,都没有,全部都没有。 记得那天她的女儿死的那天,霍一路亲自去了她家。 「你不应该来。」胡警官看向霍一路,这句话只有她们两个人之间彼此才能懂。 「来不来都是一样。」 关上门她看着胡警官:「后悔吗?」 这句话她不知道问了多少次,问她后悔吗?其实一路是后悔的,她如果没有踩线,也不会有人对她下手,沾上了就难弄掉,就算是弄掉了毕竟有过,虽然她不在乎。 「没什么可后悔的,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 是啊,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 霍一路眯着眼睛,太阳越来越刺眼,她都不敢去看了,闭着眼睛,照了一脸的阳光,她这人没有那么伟大的节操,她不是为了什么信仰不是为了谁,她是为了一个道义,这个人害死她的左膀右臂,这个仇她就不能忘,她不能对不起大黄和阿帆这样的对她,他们都是舍了命的让她走,这是义气,她霍一路也是个最讲义气的人,这个仇,我给你们报!
088 同一条命 江北的肺水肿情况并没有好转,如果硬撑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也许是死亡也许是其他,可这个时候他不能死,他肩负的东西比霍一路还要多。 所以他得活。 准备下山。 霍一路再闹不高兴,她的心情他多少可以理解,这些天的陪伴足以形成了陪伴,过去那些都不算,现在是她最难熬的,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在江北的身上。 「我的病必须下去治疗,不然我怕撑不过去。」江北试着和她耐心的讲着,不是不管你了,但前提我要活着,我活着才能让你更好的活着。 「想走就走吧,没有永远不散的筵席。」她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可一出口就是发呛,口不应心的就想去嘲讽他去刺激他,因为不这样说,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恐怕不住的想要留下他,她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在有了希望以后一个人,越是想越是割心割肝的疼,越是想心脏越是跳的快速,越是想,越是怕自己忍不住会……「你也不是我的谁,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我什么都没了,你想走就走,早就说好我们只是交易的而已。」 一场交易,宾主都得到过快乐,谈什么感情? 江北收拾东西的动作一停。 「我现在病的很重。」他想撑一撑,也许就撑过去了,可是最近身体已经出现了其他强烈的反应,已经撑不住了。 霍一路依旧是那副样子,挑着唇,颇为不屑的看着他,江北又留了两天,他已经撑到了极限,他必须下去去看医生,他走的那天恰好她发病,霍一路的人被捆在床板上,其实按照她的话说何须捆?她现在就连走都做不到,还能跑了?还能去伤害谁? 唯一能伤害到的人也就是自己。 江北默默的坐在她的对面,他默默的收拾好东西,然后默默的离开。 「你走了,就别回来。」 江北想,有些时候活着确实比想像当中更加的难,霍一路瘦了很多,因为身体的原因,因为发病的原因,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两次间隔的距离这样的近,更加不清楚到底需要多久她才能彻底的戒掉,他们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不管是他还是她,他们都在期盼着春天的来临,可是春天现在依旧是那样的遥远。 锅达现在进入到冬季,永和那边可能还是盛夏,这里白天的温度都是零下接近二十度,太阳照不暖他的身体,也照不暖她的心,她每天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能出去晒晒太阳通通风,只是这样就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找到了人帮着他下去,江北走的丝毫没有留恋。 他的病很重,下了山体重急剧的下降,医生讲再晚一点可能出现的情况就太多了,太乱来了。 江北联繫了雷耀明,雷耀明两天以后出现在医院里,江北正在晒太阳,他很喜欢太阳,嗯,最近才喜欢上的,过去的他对太阳没有什么好感,对比着太阳他更加喜欢月亮。 「你是怎么回事?」 「肺水肿。」江北披着病服缓缓开口,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啊,外面永远比锅达那个地方好上一百倍,如果可能他都不想回去了,里面太苦了,要什么没什么,每天都是冻醒的,他的手脚竟然生了冻疮。 「江北……」雷耀明知道一开始他出发的目的就是为了他父亲,可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他母亲说不定就会对他动手,不如放弃,他是想破案,是想将那些人都送进监狱里接受应有的惩罚,但江北还这样的年轻,不得不放弃,他的朋友已经死了,他不能叫他唯一的后代也去死,至于霍一路那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不是他的人,他没必要去保,永和的水已经越来越混了。 开着口:「……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们现在决定让你撤出来。」 「撤不出来了。」他说。 江北微微笑着:「和我一条命的人还在里面,苦苦挣扎着,进了这盘大棋,我们都出不来了,我是为了父亲她是为了道义。」人活着总要有活着的希望和目标,他有,霍一路也有。 即便现在活的痛苦,他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们会感谢今日的痛苦。 「她不需要你来管。」雷耀明火大,怎么到现在他还将自己和霍一路扯到一起?霍一路和他从来就不是一路人,也不配放到一起相提并论,你的父亲是英雄你也是个英雄,而霍一路她就只是个垃圾而已,现在没有抓到她的把柄,真的抓到的那一天,她也没有好下场:「我希望你和她拉开距离,不要等到有一天真的查下来,查到这件事情上面,你受牵连,她的根子都是烂的。」 你应该受到的是褒奖而不是被怀疑,这个女人她的一生全部只能用一个烂字来形容。 他说:「我们分不开了。」 从把他们连在一块的那天就该想到的。 雷耀明特别的窝火,他觉得江北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从自己第一次接触到他起,江北很有灵性,他和霍一路的这点事情呢,就算是放在明面上来说,也不算是什么,为了接近,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原谅,将来会有办法一笔抹掉,你继续你的大好前程,她则是去她该去的地方。 永和现在和过去已经不一样了,霍一路一消失,一哥一家独大,霍一路的师爷跟了一哥,什么都没了,如果这样一直不露头,他们拿霍一路是没办法的,但是霍一路冒头继续做那些事情,未来就真的说不好了,他和陈厚之间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但这种协议里面不包含保全霍一路,他的工作就是将全部这样的人打掉。 没有那么坏,和已经坏了没有分别,在他这里同等。 「我得回去。」 「你疯了是吗?」 江北在外面住了一个月的医院,他的情况慢慢好转了起来,他想即便他现在回去,那个人也会恨死她,她就是一根筋,认准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可无论她怎么样,他也得回去。 一个人想做什么,能控制住的人向来只有自己,而不是其他人,更加不会是领导,当你想要讨好领导的时候你会选择听他说的,对,你讲的都对,可有一天你发现你已经无需在讨好领导,你将领导一脚踢开,这个世界上能说了算的,就只有你本人而已。 霍一路的这一个月过的极其的糟糕,比想像当中更为糟糕一点,这里的生活让她不适应,可当初至少还有江北,有人陪伴着,她能撑过去,可现在江北跑了,她知道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唯一能求取到的就是可怜,别人的施捨,什么叫做施捨呢?就是眼前小姑娘对她做的一切,给她了吃的给了她住的地方,今天一早天气突变,暴风雪来袭,外面的人肯定进不来,里面的人也肯定出不去,霍一路每天都在期盼着他能回来,她嘴上不说可心里想,可天气这样的恶劣,她又不由自主地去想,也许他就真的回来了呢? 可脑中另一道声音告诉她,江北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承诺这个东西说出口的时候容易,真的坚持做下来就真的太难,和阿帆他们一样回不来了,她还记得阿帆的那双眼睛,就堵死在窗口叫她跑,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来。 她成功瘦身,整张脸上的肉都挖了下去,眼睛盯盯的看着外面。 霍一路到底手有感觉,这几天也放弃了恢復活动,很疼很累,你付出的比别人要多一千倍一万倍,可恢復起来所得到的只是一点点,很容易被忽略掉的一点点,这种一点点的恢復叫她没有办法坚持下来。 她想,就这样吧,就这样的当个废材,当个废物,等人家什么时候嫌弃她了,一脚踢出去,然后等死,她被扔过来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嘛,现在没有更糟糕,一切都是回到了原点而已。 江北和王嘉尔就是在这样的暴风雪来临之际赶回来的,不是他去找的王嘉尔,他怎么会找呢,江北向来不喜欢和过多的人接触,王嘉尔去报了警,因为阿帆死了,大姐没了,她想着想要去找霍一路,她是亲眼看见阿帆是怎么死的,真是死不瞑目,王嘉尔吓坏了,她从小到大都没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她尽管知道,但知道和亲眼所见那是两种视觉冲击,她躲到了大黄奶奶的家里,可她想,自己欠霍一路的,她不能就这样算了,有人给她送信,说是大姐被送走了,她想自己得去找,无论大姐什么样她都得把人找回来。 她傻,一直都傻。 当时如果不是霍一路,她可能也没有今天了。 晚上睡不着,她扯着被子:「奶奶,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傻,可我得去找她,找多久都要找,找到了情况不好,就我养着她……」能坚持多久也不清楚,反正能坚持一天就坚持一天吧,坚持不了了,她就和霍一路一起去死了,如果找不到,她也没有想以后,她天天跑警局,警局没有任何的消息然后离开了永和,路上就真的不是那么顺利,她脑子转动的没有那么快,人又弱,幸好是陈厚的人把她给救下来的。 雷耀明气的半死,真是被这两个人气死了,他觉得是自己太过于冷静和克制吗?还是那两个人完全就是个疯子? 两个人带着一个医生一起回去的。 外面的风雪在嚎叫着,好像是人在哭泣的声音,也像是人扯着嗓子喊的声音,哗啦啦的响,遍天白茫茫的,浓见度特别的低,冰雹雪花狂风乱舞。 霍一路靠着后面的墙坐着。 看着看着,那一抹白里就突然出现了三个人影,突然进入到她的视线当中,来的很有冲击,她没有盼望过谁出现在自己的世界当中,父母妹妹,没有任何人,不可抑制的唇角向上,然后身体砸了下去,她不想坐着。 王嘉尔看见霍一路先是嚎,嚎完了哭,哭着又笑,阿帆死了,活活被砍死的,死不瞑目,最后还在抖,她怕,她也怕霍一路也死了,鬼哭狼嚎。 「你这是觉得我没死有点可惜?」一路翘翘唇。 王嘉尔摇着头,说不出来话,她就是觉得没死真好,活着真的就是好,她一直都以为肯定是死了,看见霍一路的脸又难过的想哭,人怎么可以瘦成这样?瘦的就剩一把骨头,到底是吃了多少的苦? 放声大哭,屋子里就都是她的哭声。 医生给霍一路检查过,这里不比外面,他的建议还是出去治疗,宜早不宜迟。 霍一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可能是睡着了,这一觉是她这么多天睡的最踏实的一觉,她等了一整个月,这个月时间多一天,有31天呢,这个月的时间又长,那一天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挨不过去了,她痛恨自己,她为什么会将希望寄託到别人的身上?这不是她,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难道这点伤已经将她完全击垮掉了? 小姑娘慢慢的说着,她觉得霍一路一直在等的人就是江北,一直等一直等,然后终于把人等了回来,叫她小姑娘一路都觉得对不起对方的那身肉,和熊一样的壮,偶尔自己还会调侃自己,江北总说她壮,对方才叫壮,拖着她就和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想拽哪里就拽哪里去。 江北对她的照顾非常的细心,细心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他会帮着她擦脸,会帮着她去刷牙,会和她有无缝隙的互动,霍一路也很依靠他,有他在的时候人就非常的柔和,没有他的时候人就显得有些暴躁。 医生在外面烧着火,这里面的天是真冷,冻的他一夜一夜的睡不着,为了钱他不可能会来这里,为了信仰他会。 搓着手,看见江北回来,对着他招手。 「我进去看她一眼。」 大雪封山,外面的东西根本进不来,他们的食物是有限的,天气没有缓和过来,越来越糟糕,江北怕过几天他们就连食物都吃不上了,他得未雨绸缪,他能挨饿,里面的人不行。 当初背粮上山,这想法就不可能达成,他们要在暴风雪抵达之前赶到,时间上非常的紧,又带着王嘉尔这么一个体力完全跟不上的人,只能背干粮,现在吃的七七八八了。 医生的视线良久从江北的背影移开,他真的觉得很有问题。 这不是爱,而是害。 一个人她活着,需要依靠的是自己,无论是父母还是爱人永远不可能是你的避风港,真的这样,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这避风港会有散开的一天,你要怎么活?活的好活的坏,都要让她一个人去尝试,而不是打着爱的名义,她的事情你全部都做了,让她无限的依恋你,依靠你,这绝对就不是爱。 至少不是他能理解的爱。 比如他现在所从事的行业,他到处走,去过很多危险的地方,他的父母也很担心他,但却从未语言阻拦过,长大了就要勇敢的去放飞,让他去追求自己的世界。 江北从里面出来,天色还是这样,搓着手,火烧的很旺。 「要说什么?」 「谈谈你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江北一愣,其实他心里是知道的,过去的他也不会这样做,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她的日子太难了,霍一路吃不进去东西,江北就要哄她,因为知道她并不是耍脾气,而是戒的过程当中所导致的问题,他就想自己多做一点,然后让她好的快一点。 「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可她现在都已经成人了,她的事情全部都是你来做。」 江北好半响才直起来背,他烤着火,扔着木头进火堆里:「她现在情况不一样。」 「在不一样你能保证一辈子都让她靠你吗?我不认为这种保证能奏效,毕竟意外也是不能估量到的,你怎么保证?你要尊重她的生命,而不是当她是宠物一样的所有都替她设想到,她是个人,是个独立体,即便是个女人,可女人和男人有什么分别?她们也可以扛起来半边天,她们优秀起来会比男人更加的优秀,而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医生上上下下的打量江北:「是在毁灭她的欲望,她的自由,助长她身体里不好的东西快速成长,剥削掉她的野性,她这样的人如果就连这点野性都没有了,成为了家养的,没有以后。」 江北看着那燃烧的火苗。 霍一路出生就很不好,一路成长到今天,靠的就是身上的那点野性,不然就真的活不到今天来,她的个性就真的很别扭,擅长猜忌,谁都不肯轻易相信,得她一个相信付出多少,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有些时候又会刚愎自负,优点和缺点一对照起来,就真的是喜忧参半。 他是在无形当中就做了一些自己过去不屑的事情,江北他并不是这样的,因为他的成长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他吃的不是生活的苦而是精神的苦,走到今天他知道自己依靠的是什么,可他却将自己所承受的一切都忽略掉了,认为自己给了她所有她想要的。 晚上吃饭,吃的食物很有限,好在医生和王嘉尔都是那种不会挑剔食物的人,有吃就好,能果腹就满足,王嘉尔的脸蛋已经出现了高原红,恶劣的天气那些河流都被封住了,他们想要喝水最为简单的方法就是融化雪。 江北看了霍一路一眼,他没有再上手帮她,而是叫王嘉尔端给她。 「你自己吃。」 霍一路的目光幽涩涩的晃荡着,她憋着一口气,不用你喂,我能自己吃,难道我现在就真的连个饭也吃不上了?她的手还不足以端起碗的这个重量,只能趴在床上然后动着嘴,那个碗沿有点高,吃上面的时候还能一口一口触碰到,可是下面她就有些费力,霍一路就恼了,吃不到一次两次,然后直接翻脸。 碗顺着床板就滚了下来,撒了一地的米粒。 因为她需要营养,她吃的都是白米饭,白米饭在这样的环境里你知道代表着什么?其他的人都在啃干粮,偶尔吃一天你觉得新鲜,那天天吃呢? 江北站了起来,他把米用手都捡了起来捡回到碗里。 「这几天封山,如果天气在这样恶劣下去,我们都没的吃,你吃的白饭虽然不好吃,可有营养足够的热量和营养让你的情况好一些,山上和下面比不了,你不想吃那就留着下顿吃。」 下顿可以扔点雪水然后给她煮个粥,这样也方便克化。 「你给我滚,我要吃肉。」 霍一路觅着心的作人,她在不作人她就要死了,成天这样躺在床上,现在就连吃都成问题了,还活着干吗? 「肉是吃不上了,人肉倒是有,吃吗?」江北看着她问,不等她回答将饭碗端了回去,他看看碗里的大米粒,将脏的部分清理干净,不然怕她吃的时候口感不好:「大黄死了,阿帆死了,师爷跟着一哥跑了,你现在什么都没了,你出来混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你就是个光杆,你不想活那正和了那些人的心思,这些天我对着你太好,霍一路你得明白,人这一辈子谁都靠不住,能靠住的就只有你自己,无论是父母还是丈夫或是子女,父母总会有离开的一天,不用我说,你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你也清楚,你真的不行了,很惨了,他们只会踩你踩的更疼,如果你觉得你霍一路就想这样烂下去,那就当我没有说过,对付活也是能活的,无非就是有灵魂和没有灵魂的活而已,就算是我是你丈夫,我对你也没有这样的责任,我可以跑,可以扔下你去寻找更为刺激的生活,你长得不美,也没有什么特长,今天你有钱,我可以对着你表演什么叫做恩爱,明天你没有钱,我就可以一脚踢开你,感情是什么?和活比起来,感情就真的弱爆了,子女也更加不会成为你依靠的对象,永远不要试图去依靠任何人,永远不要对一个人的期盼高过自己,你要做到你过去的样子,永和的路姐,我还记得,你还记得吗?」 「你现在在嘲讽我吗?」 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了? 霍一路破口大骂着,她觉得江北真的就连大黄和阿帆都比不上,她的小弟可以为了她不要命,她欠大黄和阿帆的。 「随便你怎么说吧,你现在的样子我也没觉得你觉得欠了他们的,那是他们的命,出来混就知道的,生死不由自己,跟了一个窝囊废的大姐,这就是下场。」 王嘉尔想要说话,她觉得江北的话太毒了,大姐现在情况这么不好,还这样的刺激她,不要说了。 霍一路气的都要翻白眼了,纯属气的,不提大黄和阿帆还好,一提她就心口疼。 「死的人是没什么奢求了,活着的人,你在的时候她风光,现在谁还理她?一个弄不好,一天天的仇家天天上门,上了年纪死了孙子原本已经很惨了,现在倒好,老无所依。」 「你闭嘴。」霍一路吼,双眼猩红,她现在特别想杀人。江北起身离开,他出了门,外面的冷风吹在身上,他的拳头握着,他多希望霍一路能像是当初那样,有活力,敢说爱敢说恨,她恨的人她想法设法也会搞垮你,她聪明的地方多着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拔了牙的老虎。 我能守你一辈子,可这一辈子太长,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消失了,你要怎么办?你继续现在这样的日子,只会被人践踏,这个世界它很残酷很冷酷,不是你温暖了它,越来越暖,就是它冰冷了你,和现在的天气一样,越来越冷,越来越糟糕。 还谈什么以后? 「其实大姐很聪明的,她什么都懂,她现在生了病被折磨的……」王嘉尔小声的开口,她真的觉得霍一路很可怜,换做是她,现在变成这样,她都活不下去了,哪里还有活的勇气,生病的人发脾气不是正常的事情嘛,她需要的是鼓励而不是刺激。 江北转身离开,他对着外人没有必要解释,王嘉尔也永远不会明白,她的世界和霍一路不同,霍一路的这条命是她折腾出来的,是靠着折腾活下来的,她一旦失去了野性,她离死也不远了。 江北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霍一路现在能站立,但是站立的时间不能长,不知道怎么和那些孩子发生的冲突,几个孩子来围攻她,但绝对不是那些孩子的问题,这里的人并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外来者进行攻击,来了这么久这点江北敢肯定。 那么大的雪,她抱着头躺在雪地里,江北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眼睁睁看着她挨打,永和的路姐啊,过去一拳头就可以把人打的脑震盪,现在呢?毫无尊严的趴在地上,那些孩子们下的手并不是很重,然后几个人离开了,江北背对着她。 不知道哪里跑过来的马,一路有随身携带刀的习惯,她想吃肉,所以她想杀马,就真的去捅了,这并不是她的所属物,那些孩子只是踢打了几下而已。 江北现在把自己怀里保护好的人放到了地上,他过去保护的环境太好,他怕她不能适应,时时刻刻的担心她会不会冻到,她会不会有所不适应?她会不会被外界所伤到?她会不会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他想了很多,不停的想,脑子里不停的出现,这一幕还是出现了,他心痛。 他其实特别想把那几个孩子撵走,哪怕错原本就出在霍一路的身上,他可以为她保驾护航,可以为她提供安全,可他不能,他得亲眼看着她挨打,看着她被人打了一拳脸,她甚至站都站不起来,她只能趴着,以这样屈辱的姿势趴着,江北整个人就陷在那些雪里,他长长久久的不动,他站在这里很久,他看着她垂着拳头看着她将脸贴地,几乎可以想到她现在是怎么样的情绪,他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动了,以后就是万劫不復。 你的孩子受了伤,你不会告诉她以后避开,不不不,不能避开,避开那么以后呢?她还会遇到的,所以她必须自己去面对,哪怕他现在觉得很疼,他得送霍一路回永和,让她自己去面对她的生活,她不能一辈子活在自艾自怜当中,去为了她喜欢的人,去为了她的小弟,她得回去。 那是她的家,是她的根。 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就被掏空了,只能软绵绵的站着,看着她不知道锤了多久,大概觉得手疼了还是太冷了,她试着动了,霍一路用了很大的力气,江北从此刻知道了,有一种感情叫做,你连哭都哭不出来,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垂着肩膀,看着她去挣扎,看着她去求生。 王嘉尔一直在喊他,可江北听不到。 王嘉尔收了声,她喊的这样大声,江北怎么会听不见呢?可能就是不想理她,这个人特别的冷酷,身上的温度完全就和现在的天气一样,冷冰冰的,骨头里都是冰碴子,一点不热乎,还经常刺激大姐,所有难听的话,刻薄的话全部都出自他的口中,她知道有些时候为了让人有求生的意志,必须这样做,可她办不到。 师爷说江北是为了钱和大姐在一起的,这点王嘉尔表示怀疑,为了钱的话,现在大姐什么都没有了,何必这样千里迢迢的,比她更快的就找到人了,可是说为了感情,王嘉尔也是有点不相信,她觉得有些感情一开始可能是存在的,但是漫长的考验里,就渐渐土崩瓦解了,江北现在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如果有那天他突然消失不见了,她也能理解,而且两个人的外表真的不搭。 就像是师爷,大姐对他有多器重,可大姐倒了,师爷还不是马上跟了一哥,你能指责他是没有义气吗?出来混的人,要那么多的义气做什么?真的要义气就是大姐这种下场,是大黄和阿帆那种下场,摇摇头,她不想再去想了。 霍一路的胸口都是潮湿的,这样的天气她已经适应了,你看她的适应能力真的特别的强,其他人三天两头的出现不舒服,可是霍一路从来没有过,无论接受怎么样的折磨,她活的好好的。 晚上她把剩下的那些米饭都给吃了,无声无息的都给吃了,她没有讲下午发生过什么,在这里能吃上一顿方便面这都是极其奢侈的,那些肉一类的就算是真的摆在眼前,除了烤,其实也烤不出来什么味道,真的就没有在外面吃的来的香,大半个月吃不上肉突然能吃上一餐,感觉也没有那么好,不过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 霍一路的恢復训练,江北扶着她,站不住就摔站不住就摔,晚上还有更折磨人的,原本就痛,这些该死的人会让她更加的痛,事实就是头天晚上她都恨不得死了,第二天迎接的就是噩梦,江北看着她一次一次的摔,他的表情都是僵冷的,她又不肯服输,她人生的第一步是自己学会的,不是在父母的搀扶下学来的,现在的人生又重新回到了开头,这一次她的走步是有人扶着她,摔出来的,她的脸前阵子是发青,发灰,这些天才渐渐有了点血色,已经很久没有发过病了,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成功的戒掉了,也不清楚是不是以后就再也不会来找她了,她现在松气未免有些早,这跌跌撞撞的人生啊,是何其的艰难。 一路总是能吃一口的雪,恨极了就摔下去的时候自己多咬几口雪,像是吃掉恶人那样的咬,她现在能跑,她一定要抽死江北,先沾着辣椒油打,沾完辣椒油然后去沾盐,沾完盐再去沾苦瓜汁和柠檬汁。 因为恨,强烈的恨意才能支撑下来,没有恨意没有所想,早就撑不住哭着骂娘了。 她就听不得别人说她一无所有,她父母不好怎么了,妹妹靠不住怎么了?她也没让父母靠她,也没让妹妹靠她,大家一拍两散,她就是自己,一个人,她不能做地上的泥,被人践踏的泥,她霍一路就必须是头顶的云,她得住着豪宅,她得开着豪车,她得出门就前唿后拥。 这才是属于她的生活,这才是她。 晚上医生给她不知道贴什么鬼东西,偶尔还会给她按摩,这个医生一定就是个赤脚医生,狗屁都没有的那种,每次都把她弄的一身的冷汗,霍一路的牙都要咬断了,还用针扎她,哪个地方疼钻扎哪里,她努力想要表示出,自己哪里都不疼,可是脸上的表情控制不住,那人就特别的精,从她的眼神里表情里就能看出来,不用她说,自己就找去了。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以为可以喘口气终于能活的像是个人了,结果折磨又来了,以为能睡了吧?折磨都结束了,可他妈的一闭眼睛很快天又亮了,天亮了又意味着她的折磨又要来了,她现在看见江北腿就软。 过去她看见江北也腿软,不过那个腿软是做出来的,现在的腿软是被折磨出来的,霍一路咬着牙不肯服输,江北也不肯认输,王嘉尔总是会求情,让大姐休息一下,就几分钟,这样的天流了那么多的汗,昨天就连白米饭都的吃了,大姐的食物补给不到位,这样折腾下去很容易就营养不良,他们不生病自然是没什么,可大姐不一样啊,她是病人。 就连医生也说,稍微的可以放缓速度。 江北不想让她歇?很想让她一口气歇个够,晚上听着她捏手咬牙的声音,她什么都不说,就靠咬牙忍着,白天看着她眼睛闪过害怕,他不想停?可他只能麻木的看着,欲速则不达他懂,可他们现在不能在这个怪圈里待着,好不容易见到好了,就得趁胜追击,努力跨越高山沟坎,越过去总会看见银河的,好了以后你愿意发什么样的美梦,他懒得去管。 他对不起霍一路,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回报,过去你是好好的,现在我也让你好好的回去。 又摔了。 江北离的很近,就是身体的条件反射,自动去抱着人,其实她摔下去也不会摔疼的,下面地上都是雪,江北和她一起倒了下去,她没有力气动,江北以为她会破口大骂。 她不高兴了总要找点发泄的途径的,结果没有,她很安静。 安静的让他觉得有些诧异。 江北就伸出手摸摸她的头,给她一点鼓励,很棒,真的很棒。 换做自己,他也是做不到的,真的很坚强,她比很多人都坚强。 「你很棒。」 霍一路忍不住放声大哭,哭了出来:「江北,你千万能骗我。」一定一定不能骗她,千万不要。 熬了这么久,她忍着,她不让自己哭,因为哭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哭了也没用,就是浪费点体中的水分而已,可得到他一句夸奖的话太难了,她也是个人,也会有感情,江北做的事情她恨可也理解,知道通通都是为了自己好,其实坏人才是最难做的,不好的事情都被他一个人包了,她还可以哭出来,他呢? 用脸蹭着他的衣服,江北抱着她。 「很棒很棒,真的很棒。」 这是来自一条命的鼓励,他们俩牵在一块了,命连一起了,单独的活都不算是活,两个人一起活才是活,她之前就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她现在可以慢慢的走,尽管晚上家里总是咬牙声很响,而且她的牙咬的都有点活动了,霍一路想,她四十岁估计就要掉光所有的牙了,每天想起来都要咬个二十几次的,她也需要人来鼓励她,而不是一味的刺激。 她也很想安慰安慰江北,说一声你也辛苦了,其实你做的一切我都懂,我很感激,可是她就是嘴硬,她说不出来这些话,她会放在心里永远不会表达出来。 听霍一路说话,有些时候就要倒过去听,她不停的埋怨你,不停的说你不好,其实她是在换一种方式的夸你,在说你很好,当然以前她从来不说假话,现在她则是将真话换了一种形式。 她此刻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孩子,她是江北的孩子,她出笼了,被江北放养,吃了很多的苦,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还能领悟他的不易,还能领悟江北的辛苦江北的付出,因为知道因为了解,所以心更加的疼更加的难受,为了很多的想法,为了很多的思绪,抱着他的肩膀,紧紧的抓着,用着自己的手去抓,就像是开学会抓东西那样的去抓,因为信任,所以才会去抓,因为你不会害我,因为你是我的依靠。
089 我得给她留条后路 江北为一路分析着永和的形势,一哥的背后有人,六姑现在是站在哪里的不好说,还判断不出来,不过绝对不是她这侧的就是,江沛得和阿一是一体的。 「那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听命江沛得而不是江沛得听命于他?」霍一路扬起一边的眉,她的推测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说每次出货都是阿一这边负责,如果她是大老闆,自己的货自己出,更为妥当。 江北眯着眼睛,就他所了解的江沛得,他或许会给人当手下,但这个人绝对就不是一哥,一哥和霍一路是一路货色,说的直白一些就是那些人根本看不上,头脑发达的傢伙而已,「他一定就是个手下而已。」 一路笑了笑,那你说了算,你说是就是吧,我现在也不和你争,这个答案以后总会知道的,掀开就知道答案了。 晚上的时候他们一起睡在雪窝里去看夜空中的月亮,很冷却又很暖,两个人挨得很近,同睡一个窝,江北揽揽她怕她会冷,一路的唇角慢慢的上翘。 等以后,等以后好了,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对,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她所想的那种日子。 江北伸出手对着她伸出手,霍一路将手递给他,他扶着她,两个人的脸对着脸,她迈着步子,四只手紧紧的握着,她跌跌撞撞的迈出去,江北后退着,晚上依旧陪着她看月亮看星星,这里距离夜空更近一些,在城市里所看见的夜空和这里有些不同。 霍一路的情况好转了起来,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江北的笑容也不太多。 一个人在训练,要跌下去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抱了一个满怀,直接摔在他的怀里,一路的手环着他的腰,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有福气,已经很久没有发过病了,是不是能说明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以后不沾,就翻页了? 「江北。」她叫他。 「嗯。」江北声音平和。 「我记得的,会记住的。」 江北对着她粲然一笑,他大概知道她在讲什么,也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两个人一起太久了,特别是在他极力的去熟悉她的一切之后,她细微的表情,她的一个动作,她开口刚说的第一句话,他都知道,全部都知道,搂着她,只是低着头,他不去想以后,因为没的想。 「嗯。」他应了一句。 霍一路讨吻,仰着自己的脸,牙有些尖尖利利的,笑的眼睛眯到一块,脸颊上贴着两个字,一边一个,那两个字叫高兴,江北低下头嘴唇贴在她的脑门上,然后脸贴在她的脑门上,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以后可能会有什么其他不好的事情发生,似乎现在就可以预料得到,大手还住她的腰身,因为解释不清楚,所以干脆就不言语。 努力唿吸着,将喘息的气转化热气喷溅出来,随着那个时间越来越近,那种感觉越是强烈,人变得无比的沉重,他和霍一路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会是好的还是坏的?或者会干脆就一刀两端,恩断义绝? 「你说什么?」她没有听清,这人说话声音那么小,怎么听? 「大姐……」王嘉尔对着一路招手,一路扭头看过去,又看向江北。 「没说什么,你去吧。」江北对着她点头。 其实他刚刚讲出口的是对不起,后面没有出口的那句是他的身份,霍一路问过他很多次,都被他给否认了,就在前天她躺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又问了一次,不同于以往。 一路的眼睛弯弯的:「江北,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说我就信,你到底是不是鬼?」 江北听不清自己的心跳声,他吐出口的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回答是:「不是。」他确实不是她认为的那种鬼,对于自己的身份他早就说过。 王嘉尔她是个非常适应于生活的姑娘,可能适合在这样的地方生活,比较简单,真的放在勾心斗角的地方她就要糟糕了,人太实诚有些时候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实诚换个说法又叫傻。 江沛得起床吃早餐,江太太的案子已经彻底了了,警方那边也没有更多的证据起诉他们,她无事一身轻当然同一身轻的还有江北,家里的佣人早早就准备好了早餐,江凌已经出门了,江太太坐在桌子上看着报纸,翻来翻去,报纸上的新闻都是这些,如果没有大事,每天报导的内容都是差不多的,她看向丈夫。 「早安。」 江沛得走到妻子的身边,附身在她脸上落下一吻,而后拉开椅子缓缓坐下:「早,今天起的这样的早?」 他们两个人吃早餐的时候不太喜欢有佣人站在旁边,江太太将煎蛋推了过去:「嗯,心情还不错,就起的早了一些。」 「江北还没有消息呢?」他最近没有过问过,没想到那个小子是真的把人放在心上了,怎么说呢,江北有些蠢,现在来看某些时候,血缘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他和他那个死鬼爹完全就是一个样子,都栽在女人的身上。 江太太收了报纸,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还没有下来,可能要等着那个人恢復吧。」 「这孩子,目标太短。」 江太太勾勾唇,短不短的只有他自己清楚,对江北的怀疑依旧没有减轻,做这样的事业很多事情都要紧小细微的预防,江北和霍一路这两个人出现的时间不对,她现在倒是有点后悔,当时就应该让人把霍一路搞死,死的人才能彻底没有嫌疑。 「她如果好了,一定会杀回来,并且会想办法把阿一拽下来,阿一现在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隐隐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势头,她如果回来用用她倒也没什么关系。」他自己已经出了一次货,江太太非常的火大,道上有道上的规矩,阿一不懂规矩。 江沛得看着妻子,缓缓开口:「不会吧,不是说她当时伤的很重,我听说手筋脚筋都被挑了。」嗯,今天的面包味道真的蛮不错,他浅浅的闻着,干干脆脆的那种香,如果是他,他回来也只是为了报復。 「那你以为江北为什么这么久不肯下来?」江北那个孩子脑子转的也是快,他对那个人上心就是一定是能让他留在上面的原因,不过他们不回永和就算了,毕竟是她生下来的,是她儿子,如果他们要回永和,就别怪自己了:「她的人都被阿一扫了,现在什么都没有,除了靠人还能怎么样?真的以为自己单枪匹马去抢地盘?她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彻底,呵那批货怎么样了?」 江沛得摇头,有一批被警察给扫了,很不幸运,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条子来的太快,当时跑都没的跑,幸好他是精,不然就连他都窝里面了,这样来看其实霍一路也许真的没什么,她在的时候条子的消息反倒是没有这么灵通,你说她现在报信?她狗屁都不知道拿什么报?锅达那破地方难道电话能打得通吗? 「干完这一票,就真的要收山了。」他考虑收手了,而且现在真的不好做,条子到处都在抓,抓到了就家破人亡,这些年了,他觉得也够本了。 孩子越来越大,钱这个东西是赚不完的,阳城这里人们能不能认可他们夫妻俩又能如何,他金盆洗手这么多年了,又有谁高看了他一眼?钱才是最重要的,够花的就好。 江太太撕扯面包,她也准备收手,但不是现在,越是乱的时候越是有机会,过去不就是这样,现在依旧是,当然她也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不过有人顶雷,出了事情也有人扛,怕什么呢。 「江凌又走的那么早?」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在谈恋爱。」江太太看丈夫,这个唯一的女儿不够精明,很纯真,想的事情简单,有什么都表现在脸上,江太太也没打算让她怎么样,他们夫妻有足够的钱,女儿喜欢什么样的人就找个什么样的开开心心的过完下辈子,这样最好。 江沛得嘆气:「江凌现在交往的这个男孩子不行。」他是说过不管,可私下查过,那男孩子很招风,背着江凌也噼腿同时有几个女朋友,当爸爸的不能告诉女儿,你连自己的男朋友都搞不清,孩子陷在里面出不来,家长又不能强硬的把她给拔出来。 「你不要管她,年轻人的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享受的是被人哄的感觉,不合适以后分手就好了,就算是结婚又能怎么样。」还有他们,他们不会让江凌受伤就好。 江沛得咬着面包,是啊,暂时只能这样了,儿子不由娘,真是让人操心死了。 江太太笑了笑,女人何必把这些事情看的太过于重要,只要做好防备,不得病,其他的没什么,出身决定不了一个人的未来,比如说,她! 陈厚那方收到消息,说是江沛得有意做完这一票就要收手。 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要的从来就不是阿一,陈厚的手敲在桌子上,这盘棋不能散,绝对不能散,不然等他们真的移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霍一路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手下摇头,不是被砍以后就彻底消息全无了,仅有的消息还是雷耀明那边传过来的。 「永和的水还不够混,需要更混一点,在政策变化之前他们一定要来一笔大的……」一笔足以让他们永远不能翻身的交易,他需要霍一路出来,需要幕后的人全部出动,可是这位江太太真的是太小心了,不好抓她的马脚。 手下蹙着眉头,他觉得霍一路能在回来的可能性非常之低,因为什么都没了,回来就等于重头开始,可怎么可能?霍一路当时退的那么狼狈,现在的手下自己的地盘,她的生意都被阿一给收了。 「我感觉她躲起来就不会再出现了。」 「那就想办法让她出来。」死棋也要想办法变成活棋。 手下一愣。 陈厚和雷耀明联手,不过双方彼此都有暗线,一对一的暗线,不同部门合作也不见得就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最后谁本事谁抓人,他们都需要霍一路这个搅屎棍子,她可以将永和搅和的天翻地覆。 雷耀明颇为看不上陈厚的这些手段,抬举一个混混? 「有她没她,案子一样的破。」 陈厚扔出来一句:「真的是一样的破,你就不会派个人到她身边去。」 还在她是个孩子的时候直接出手,既然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这个时候就不要大哥嘲笑二哥,他们要的是端掉这个窝,霍一路要的是永和的说话权。 雷耀明的眼睛里瞬息万变:「你知道现在上面有什么变动,很快他们这些人就会被清理。」 会一批一批的清理掉,绝对不会手软,那些当然不是归他们管,也就是等于说,现在他们即便承诺了霍一路什么,让霍一路为他们卖命,以后的事情还是事先不了。 「那是她的事情。」 只要在变动之前,她先变就好了。 「你对着她……感情不一样。」雷耀明拧着眉头,他总觉得陈厚对霍一路有些照顾。 陈厚还是那副表情,不是他对霍一路有特殊的感情,而是胡警官对霍一路有特殊的感情,胡警官的女儿去世霍一路登门以后,胡警官最后一次和上面联繫,她的话说的很清楚,她希望能给霍一路一个机会,这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在永和这些年看过的人不少,能让她特别感慨的人不多,她也承认霍一路确实是因为家庭不幸才得到她更多的关爱。 「不求她有什么功但求她的过和功相互抵消,让她去做那些干干净净的生意。」 胡警官之前已经看见了,霍一路的路走的兇险但她的手真的不沾鲜血,答应替她做线人的原因很简单,胡警官穿着一身的黑衣服,她看着女儿的照片,然后挪开视线,霍一路说一饭之恩。 那是她几岁?六岁还是七岁?被她爸打的浑身都是紫青跑了出来躲了起来,好几天都没有回去过,她只能捡吃的,至于喝的水水沟里找点就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穷人家的孩子也能活的更久,那是胡警官刚来永和,刚到永和派出所上班,之前的工作刚刚交手,怕被人清算,所以上面给她改了名字将全部的关系安暂时安排到永和,她看着那个小孩躲在水泥管子里,第二天依旧在,她买了一个面包上班的路上顺手就放到了那个管子的边上,胡警官不是可怜她,这是对生命的尊重,她没有办法去改变任何人的生活,她也不具备这样的力量。 霍一路对她说一饭之恩的时候她还恍惚了很久,那件事情过去太久了,久到她都要想不起来了,因为这么一个原因,她答应自己做了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人人都说霍一路把钱看的很重,胡警官却觉得她把义气看得也很重,明明那个时候她打算洗白了,胡警官是知道的,是她将霍一路拉进来的,她得给霍一路留条后路,即便她不能给留,也得叫她的上司给留。 这个女孩子她和别的那些孩子不一样,从小所生活的环境,成长的环境都不一样,很苦,特别的苦。 「我也知道我们内部的政策,这样会让你觉得难为,如果能护着的情况下尽量多庇护她一些。」 彼时陈厚还在怪霍一路的大胆行径,就不怕别人怀疑到她的头上来,结果就真的发生了后面的事情,现在他想,如果当时的情况放在自己的身上,他一定不会选择前去,哪怕胡警官全家都死光了他也不会去,因为冷静占据的是第一位。 他的人最后就求了他这么一件事,现在就连尸体都没找到,为了这份工作女儿的命也葬送了,家破人亡,想起来这些陈厚瞳仁微微的有些晃动,所以他得给霍一路留条路走,就当是自己欠胡警官的。 一条活路。 「头儿……」外面手下推着门,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很不像平时的他,双眼通红,人就站在门口,手还扶在门扶手上:「胡……找到尸体了。」 胡警官的遗体被找了出来,比想像当中更为惨烈,她是不幸的但是她也是幸运的,干他们这行有很多就算是死了都不能回到故乡,要长眠在外面,想要带回的难度太大,幸运的是她被找了回来,不幸的是就连她的遗体告别会,没有任何一个家人来参加,已经不可能是完好的人躺在这里,而是骨灰躺在这里盖着那一抹红,永远的沉睡了过去,她的同事们在和她告别。 陈厚需要霍一路现在马上回到永和来,立即马上。 江北不认识那人,自然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说天气就是这样的怪,之前天气一直不好,昨天莫名其妙的放晴,人就是这样进来的。 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对坐着,那人坐在霍一路的对面,霍一路低垂着头。 「老胡的尸体找到了……」 「……我会回去的。」 那人站了起来,他不能在这里久待,他停留的时间越长对霍一路越不安全,而且外面的人……他是知道江北身份的,所以他不怕,倒是霍一路对这人……摇摇头,算了,这个事情他没有办法说出口。 霍一路回到了永和,宣称回来看病的,突然就回来了,没有一点徵兆。 以前跟过她的小弟,当时人就坐在烧鹅店,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恨不得把脸埋到桌子上,路姐不回来他不用担心什么,可路姐一旦回来就证明他们这些都是叛徒,可心里又有其他的声音,路姐重视的是大黄和阿帆,也没有把他们当成左右手,老大没了,可能是挂了他跟了一哥这有什么错? 「走吧走吧……」 两个人没有买单就离开了,烧鹅店的老闆就是达叔的大儿子,他和霍一路也算是有前仇旧怨的,可恨不起来,家里的那个老头儿不是他说,真的早就该被剁了,干了多少的缺德事情,当儿子的不能讲,不然讲出来就是天打雷噼。 「老闆,他们不付钱就走了?」 老闆出来给霍一路倒茶,怎么说也算是姐字辈的,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客客气气的为霍一路斟茶:「妹姐喝茶。」 「我说他们不付钱就走了?」 老闆苦笑着,付什么钱,给钱也要看他们是否高兴的,高兴的时候会扔下,不高兴就是吃好了不找麻烦就好了,做生意的求的是和气生财,又没有每天蹲在家门口吃个没完没了,一两只烧鹅而已,他还负担得起。 「我请大哥们吃的。」 说完话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他叫霍一路是妹姐,现在又叫那些人是大哥。 霍一路撂下筷子,味道还是那个味道,难怪生意可以做的这样好,味道一绝,她这人吃东西一定给钱的,钱拍在桌子上,老闆客气的说就算了,真的算了,就当是他请客了。 「一只烧鹅,我还吃得起。」 霍一路瘸瘸拐拐的撑着一根手杖离开了,老闆看着拿钱收了起来,嘆口气。 霍一路回来了! 永和还是那个永和,走的时候家喻户晓,回来的时候也没掀起什么风浪,除了他们内部还有人感慨过,可惜了,一个女人能混到这种地步也是不易,倒霉。 霍一路走后的永和完全就是变了一个套路,街上的酒吧越开越多,说是酒吧自然里面做什么生意的都有,过去霍一路干的他们做,霍一路不干的他们依旧做,上下连成一气,警察不接到报警是不会突然来抓人的,就算是抓他们也有应对之策,保护费收的更加厉害,跟会依旧还有,不过在过去霍一路做的情况下又产生了一些变动,拿出去的钱还不回来,美曰其名这些钱就是孝敬给大哥的,你敢去要吗?下一次长了记性不想跟了,那上面的大哥就会带着人来问你,以前都跟,现在怎么了?觉得他们不行吗?做的没有路姐专业吗? 有些人的性格就是这样的,嘴巴上念叨着,过去按时有钱可以拿,霍一路她是个混子但是她很讲信誉,哪怕有一群人都瞧不起她的出身她现在的身份,但依旧会将真金白银砸到她的身上去,现在换个人,敢怒不敢言,又怪霍一路坏了这个市场,不是她开始的,他们怎么会损失这么多的钱? 没能力就不要做,现在被人干掉了,害苦了他们。 大黄的奶奶过去不说是出门每个人都知道她,至少对着她还算是有点颇为尊敬的,她身后有人罩着,现在不同了,霍一路一倒,邻里邻居就埋怨老太太,你和混黑的人搅和在一起,现在霍一路害得他们的钱都拿不回来,那就是个扫把星,你看看她现在的父母,命不好。 霍一路她当大姐的时候也没少得罪人,现在这得罪过的就全部都轮到了大黄的奶奶身上,老太太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每天走街串巷的捡破烂,既然有人想要看着她惨,她就不妨惨一点,过去她过的也是这样的日子,那些人不就是不见得她过的平静嘛。 一路推开门,脚缓缓的从门槛外挪了进来,这里依旧是这样的熟悉,比她自己家都让她觉得熟悉。 「奶奶……」王嘉尔喊了几次,进了屋子里去找人,没有人?还有家里怎么变成破烂仓库了?她走的时候也没这样,难道是…… 她以为奶奶是不是过世了,所以家里没人管,谁住进来了,到处都是垃圾。 大黄奶奶拽着一堆的废纸壳费力的正往家里拖,临近家门看见自己家的门大开着,她也没有觉得意外,家里有钱的东西都搬走了,还怕人偷?缓慢慢进了门,进了门以后倒是一愣。 霍一路转身,还是那张脸,哪怕瘦了依旧是一脸兇相,一身的黑色,依旧潇洒,依旧帅气。 大黄奶奶的手抖了抖,那绳子就从自己的手中脱落掉了,不是自己家的人,看着却觉得格外的亲。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人家讲究叶落归根,哪怕现在霍一路的年纪谈不上什么叶落归根,但永和这里是她的家。 不用说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这点事情她都猜不到她就白混了,扯出来一记笑容。 「我回来了。」 「回来好,回来好……」 王嘉尔的眼泪却已经憋不住了,都变了,大家都变了,气氛也变了,你看就是这样的现实。 唰唰的下淌,她觉得特别的难过,过去的大姐身边有阿帆跟进跟出的,现在什么人都没了。 霍一路回了永和就不可能没有人知道,霍父是在龅牙之前得到的消息,心里骂着,这个扫把星终于回来了,他现在不信她没了小弟,她还能对自己怎么样,真是活该啊。 一想起来就觉得心痛,那个时候她混的好,一点钱都不肯给自己,哪怕他享受过也不会像是这样恨她,真是白眼狼啊。 霍母还在带着儿子,大胖小子吃穷老子,这话就真的是对,她每天都对儿子的饭量啼笑皆非,邻居跑到她这里闲聊。 「知道吧,你女儿霍一路回来了。」 霍母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餵着儿子吃饭,回不回来那都是霍一路自己的事情,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她们之间早就不相见不相亲了,就当是陌路人吧。 邻居见从霍母这里打听不到什么,又开始哇啦,她也是想套点内幕消息,虽然知道霍一路风光的时候没霍母什么事情,可毕竟落了难,当母亲的总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如果霍一路准备翻身,她是看好霍一路的。 霍母就只是安安静静的餵着儿子,眼珠子都不带离开一下的,孩子现在会打人,啪啪啪的打她的耳光,她也不躲觉得这么小的孩子也就是个玩,那就让他玩吧,还要去亲亲儿子的小手。 让她说什么? 不是早就都说开了,她享福的时候自己没有靠近,她落魄的也不要来找自己,如果霍一路来找,一毛钱也没有,她如果想要的是一碗饭,她还能勉强施捨。 霍母所想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霍一路那种你打断她的骨头她也不会跪在你面前的人,她怎么可能会来找霍母?过去这么久了,难不成她还会盼着所谓的母爱? 母爱就是那天边的云,看得见摸不到,她全家就是她一个人而已,全部都死光了。 龅牙刚刚回来就知道了消息,他稍稍的一愣,事情发生的那天…… 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又何必提呢,在包里装着钱,看看又觉得不够干脆又装了一些,提着直接去了大黄家。 「你要干什么?」王嘉尔老母鸡一样的吼声,她知道龅牙是谁,但家里有人,都是女人,你说闯就闯,当心她报警。 当然这些话就是吓唬人的,她哪里敢报警,警察也不会二十四小时的蹲在家里保护她,这些人惹不起的,只能躲。 霍一路从里面钻门帘出来,她弯着腰,龅牙正好进门,他大概猜得到了,她过的不是很好。 「来做什么?」出口问他。 「听说你回来了,过来看看你,你的腿……」看着行动还是有些不方便。 「托福,还没有死绝了。」霍一路扯扯唇,扬着眉头翘着唇,你看她带出来的人就是这样的够义气,为了她命都丧了,也不算是太失败是吧。 对,这就是霍一路。 龅牙将包推过来,就算是他借的吧,她现在需要钱,做什么都是需要资本的,永和的这趟水她还是不要淌了,已经混了,她淌不明白了,现在永和和过去完全的不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看见钱她不为所动。 「我觉得你需要。」 「牙哥,我们是什么样的交情,我才一回来你这就搞了这么一大包的钱,容易吓到我。」她现在什么都没,感谢师爷,她就剩下了一堆烂房子而已,不愁没有住的地儿了,户头都给她清理干净了。 「你就当是我欠你的,一路你走吧。」龅牙拿捏了半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走,不要回永和,不要留在这里。 一路扬着一边的眉头:「我走去哪里?永和是我的家,我丢掉的那些东西我得全部都找回来,你知道我这个人,其他的都没有,就烂命一条,我的人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 龅牙很想骂她,是不是傻? 跟着你出来混,吃香喝辣的那些人早就想到会有那么一天了,你以为他们真的愿意替你挨刀子?当时也许只是脑子一热而已,你现在下去问问他们,是不是还会做这样的决定?你脑子坏掉了,在这里讲义气,你拿什么和一哥拼? 还被玩的不够惨? 点了一根烟,她抽的很洒脱。 「我们之间也不存在这种情意,你这个钱……」霍一路叼着烟,将包又推了回去,钱是个好东西,她想要钱,也需要钱,但不会要眼前人的钱,她可不敢忘记龅牙当初是怎么害她的,一秒都不敢忘,她好不容易从炼狱挣扎了出来,记性没这么差,帮过她的人她能记一辈子,害过她的人,也能记上一辈子,不巧龅牙就是后者。 心里凉凉的想着,别他妈的打着爱我的旗号,这样的阴我,这叫以爱之名吗? 那是不是我也可以打着爱你的旗号,然后搞死你? 单手夹着烟,藉助手杖站了起来,动作有些吃力,「请吧。」 龅牙知道她还在记恨那件事,可他当时不这样做,霍一路的命就没了。 「你不要和一哥过不去,永和比你想的还要复杂一些,当初如果不是他正巧进去,你也根本不可能……」光是凭藉这点,他就可以怀疑你到死,霍一路的命看起来似乎格外的好,你看她跟着的老大一个挨一个的出事,那能说明什么问题?说明她有问题,说她命好吧,现在命又差的很。 「请你离开。」 龅牙带着自己的钱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的,王嘉尔还是有点担心,她不是霍一路,这要是半夜有人来砍她们怎么办啊? 自己偷偷想了好半天了,她觉得江北是跑了,你看都没和她们回来,明知道她们回永和就一定会有麻烦,可是现在他人呢? 看看霍一路。 「偷看我做什么,有话就说。」她就不喜欢王嘉尔这点,有屁不能放就非要憋着,有病! 「路姐,没什么。」王嘉尔跑了,她说什么路姐也不会听,而且她现在说江北不好,似乎有点挑拨离间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她觉得自己的话还是少点的为好,现在形势已经是这样的艰难了,让路姐有点指望也很好。 回了里面去做饭,霍一路缓缓拐到屋子里,下午院子里就乱闹闹的,有人来收保护费了。 王嘉尔想让对方小点声,她认得眼前的人,以前在霍一路的身边瞧见过,是个不太出名的,钱她给还不行吗? 「里面有人在睡觉,要多少钱我给你们。」 她手上端着饭锅出来的,刚准备下锅就听见外面闹,马上就跑了出来,王嘉尔这方面反应很快,叫人收保护费收到霍一路的脑袋上了,这不是讽刺她吗? 「少他妈的废话。」 既然他们肯来这里,就不是为了保护费,故意过来刁难霍一路的,听说她现在走路瘸瘸拐拐的,哎呦,过去永和的扛把子一路姐,怎么现在这么惨了?需不需要他们来帮点忙? 「叫里面睡觉的那个滚出来……」 霍一路的那个酒吧,他在里面卖了点无伤大雅的东西,结果一路姐就非要给他难看,他跟着霍一路根本混不出头,他就怀疑是霍一路还记得那件事情,等霍一路一倒马上就投了一哥这边,道理很简单,谁强跟谁,就是他故意过来难为大黄奶奶的,为什么不难为? 大黄活着的时候对着他说出手就出手,说打就打,他也是个人来着,有没有考虑过他的面子问题? 你路姐今天不行了,我来落井下石来了。 「我这里有钱……」王嘉尔将自己的钱都掏了出来。 霍一路出来的时候就见几个人调戏王嘉尔呢,这是当她死了?她还没死绝呢。 拿着刀出来的,眼前的人一脸不屑:「路姐,怎么你一个人要砍死我们全部啊?」 怕你? 「那你就试试看,我命硬还是你命硬。」 「大姐……」王嘉尔觉得自己又拖了后腿,这帮人都是不要命的。 不,王嘉尔想的有些偏差,越是烂的人不见得就越是不要命的,霍一路这种是奇葩,霍一路出手狠那是出了名的,真的几个男人对着她,她不怕死,可眼前的这些人怕死,胜负就分出来了。 按照她的话说,她有什么可怕的? 老子毛都剩一根,我怕死啊? 活着只会比死更加难,死了就解脱了,全部都没困难了。 一把刀关在桌子上,眼前的几个人阴狠狠看着霍一路,别以为玩玩刀就怕了你。 「路姐,现在永和已经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永和的人是怎么说你的?是你坑了他们的钱啊……」他们就不还钱,那些人敢把他们怎么样? 「赶紧滚。」 眼前的人一拳挥了过来,他今天是带人给霍一路难看来的,这样走,自己多没面子? 可霍一路只是淡淡的笑着,叼着烟,她那个破拐杖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就看见尖利的部分,用腿将人压住然后举起来直接扎进去,马上溅血,溅了一手,旁边的人叫着,实在没见过这样的喷血场景。 眼前的几个人都吓懵了,他们打着一哥的旗号,那些做生意的谁敢得罪他们?也不敢真的动手啊,真正的火拼干架他们也没参加过,就是偶尔听说,现在见霍一路这完全眼睛都不带眨的,那是刀子吗? 脸上都是血啊,她还在笑。 他妈的,这是人吗? 能跑当然跑了。 她拔出来自己的拐杖,又是拐杖了,腿脚依旧不利索,她当然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想要报復她的人多了去了,别着急,这笔帐我们慢慢清算,不会少了你们的。 王嘉尔眼珠子瞪大,然后笔直躺了下去,豁出来……豁出来一个洞…… 血洞。 血的味道,她用手擦着自己的脸,她不喜欢自己的脸上溅上血,可没有办法,该来的总会来,以为她现在不行了? 那人叫的和杀猪一样,他过去都是用言语吓唬吓唬人,哪里有霍一路这样的,直接就上刀子,还是看不见的刀子,疼的牙都要咬碎了,可还得站起来拖着腿跑,他不跑他相信自己就活不了。 托着手臂向外跑,飞快的跑着,一地滴滴答答的血,霍一路老子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路拿着抹布擦着自己的拐杖,这是个好东西,她就说她回来不会一片平静的,会有人着急有动作的,被她说中了。 「大黄、阿帆,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跟了大姐一场,大姐不会就这样让你们结束的,欠你们的,我会通通都替你们讨回来。
090 套路反套路 「大姐……」王嘉尔睁眼睛了。 「醒了?」霍一路并没有很在意她,她现在腿脚也不是那么利索,就算是利索也不会利索在这里,人倒了就只能地上躺着了,反正天气也不会很冷,就当是乘凉了,总会醒的,年轻人吃吃苦不错。 王嘉尔看着霍一路的这张脸,她实在不是很好懂霍一路的选择,永和已经翻天了,出了很多的事情,也死了很多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躺下,其实大姐没有必要走这条路,去别的地方也可以好好的生活,比如说阳城,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个脏窝里呢? 「我知道我看事情的能力并不高,可是大姐,这样的生活就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你总说活着比什么都强。」 霍一路正在浇花,手上拿着漏壶,那个水顺着漏洞里洒出来,花被淋湿哗啦啦的水兜头临下,这个夏天就它最幸福,隔几天就有人来浇它,也属它命最硬,给点水就能活,不给水也不会死绝了,干枯了那么久回来浇点水又活,便宜货嘛。 不娇气,好养。 「嗯,继续说。」她眯着眼睛看着花叶上,早上看见那上面似乎有虫子,她又不是专业的花匠干脆就一剪刀下去,它好自己也好。 王嘉尔就是觉得女人就该有女人的生活,「其实男人也不必看的那样的重,人心都是善变的,他就是不回来也没什么失望的,我们有手有脚啊,出去找份工作不难,不能过人上人的日子,可能满足吃饱穿暖,这样活着不是也挺好的,没性命之忧,这一次捡到的运气,下一次……」 「嗯嗯,醒了就去做饭吧。」霍一路吩咐她。 王嘉尔回答:「好。」 转身进了屋子里才发觉大姐也没有给自己回应,不过随便吧,她脑子笨,她这样活着也没好到哪里去,还是去做饭吧,抓起来盆卖力去工作。 霍一路在等人,在等一个重要的人,收了壶。 师爷知道她回来了,可自己实在不太方便去见她,怎么见面?他现在这样算不算是背叛?可人有些时候活着就是为了活着,谁给他钱,谁有本事他就跟着谁,虽然不仗义可这也是现实,为了活命大家都很努力,现在永和已经乱到不能再乱,那些烂仔拼了命的找出来各种名堂压榨。 他也知道霍一路的个性,肯定就不会这样的放过他,不过现在的路姐不是过去的路姐了,当时出事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是出了事情以后才清楚的,虽然行为不够地道,但他没有插刀,他觉得这就是最大的义气,他和阿帆他们比不了,他是靠嘴吃饭的,没有一身打不断的骨头,他的骨头很脆,稍稍的一下过来就直接断了,不想自己以后都靠看跌打损伤过日子。 一哥现在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让他知道,可这就是命,自己所选择的命运。 师爷进了门,准备去开第二道,后面声音飘了过来:「好久不见啊。」 这声音他太清楚,太知道是谁了,也没打算跑,也没打算做抵抗,而是放弃开门,转身看向墙边,果然人在墙上坐着呢,和过去一样,语气娇蛮像是他们从未出过任何的事情,可师爷太清楚,出了很多的事情。 「路姐。」他叫她路姐。 霍一路跳了下来,动作不是那么利索,她现在有伤嘛,那些都是庸医,需要时间养,她哪里有时间,哼。 「没地吃饭,想你请我吃顿饭。」 师爷摇着头,没地吃饭不过就是一种藉口:「好,路姐想去哪里吃?」 「出去吃?」 师爷和霍一路找了一家店,大大方方的就坐在人来人往的床前,有心人想要看就能看见,师爷为她倒着茶,霍一路看着眼前的杯子端起来直接倒在地上,示意他继续。 一杯两杯全部都倒在了地上,第三杯她才入口,师爷的脸色也没有变过,从倒第一杯的时候他有的只是坦然,似乎能理解霍一路这样做的目的,壶放在桌面上看向霍一路。 「路姐想吃什么?」 「随便吃点,你知道的,我前一阵子比较惨,被扔到了不知名的沟里,能吃饱就是万幸了,还吃什么。」她不是说给师爷听的,只是有些感慨,你看世事变化的多快,前一秒她还在疯狂享受金钱所带来的刺激,后一秒她就毛都没有剩一根。 师爷叫来伙计,点了一些,按照她过去的口味点的,两个人不谈过去,只谈现在。 师爷能给她的消息就是眼前永和的现状,她在的时候讲的是她的规矩,后来她不在讲的自然就是别人的规矩,一哥的生意铺的那么大,哪里有可能所有的地方都罩到?永和也不过就是他嘴里的一小口肉而已,他真正的生意……师爷是个聪明人,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一哥没有震慑,下面的小弟现在乱的很,倒霉的只能算是那些做生意的,干不过就只能听话。 人性这个东西有些时候所包含的万象很有意思,当有人跳出来会讲两句,大家觉得他说的都对,可惜没有后援,因为一旦站出来就意味着将自己暴露,然后这个靶子你只需要干掉,就算是不干掉,想办法让他不得好,其他的那些人还可以有想法吗?那些人只会考虑切身的利益,背后见你真的倒了下去也会吐一口,那就是傻。 枪打出头鸟,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偏偏显出来你了,你倒下就是活该嘛。 「路姐,如果你想拿回永和,太难。」师爷压低声音,太难了,一哥一直对你就没有放弃过怀疑。 「难?哪件事不难,我不都做了。」 霍一路动着筷子,她的胃口不是很好,嗯,身体伤了一段,吞饭的能力都差了一些。 师爷欲言又止,他不能再说了,这是别人的路。 吃过饭她一拐一拐的回到家,走到家门口就见到了江北,他在等她回家,和在山上的时候一样,很多时候江北就是站在外面,你也搞不清他到底是要做什么,他是不会用嘴巴告诉你的,他是在等你回家,他希望她回来的时候至少能看到一个人。 「回来了。」 江北点头:「带你去个地方。」 「好啊。」她不问是去哪里,而是直接跟着他走。 江北带着她回了阳城,回了家,这个别人的家,他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家,佣人没有马上开门让他进来,而是要回去请示一下。 一道门将他们和里面的空间隔开,霍一路嘴里咬着一根草,靠着墙壁,她是没差啊,这样的待遇很习惯,怕的是他不太习惯,手握着他的,她站立时间太长也不行,给他一点无声的安慰,大少爷,别伤心,这样的事情你应该早就习惯了。 江北细细碎碎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莞尔一笑,那只手拉着她的。 佣人说江北回来了,江太太翻报的动作没有停顿;「回来做什么?」 「说是想见见你和先生。」 江太太将报纸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我要眯一下。」 佣人不太理解眯一下的含义,这是不给开?还是叫人在外面等着?今天的气温有些高啊。 不过这些事情也不是她可以做主的,干脆就去忙自己的,外面的两个人等到了五分钟都没见人来开门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江北撑了十分钟,他的目光越来越烈,然后爆发了。 「走吧。」 霍一路拖着他的手不肯走,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这事你做了你就要做到结尾,你就要拿出来一个态度,不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他自己,他不是一直想搞明白他爸是怎么死的吗?她不是还有仇没报呢,里面的人不也是觉得阿一的胃口越来越大即将养不住了,早晚要出乱子。 江北有些侧目。 霍一路给他整理着衣服,你看盛世美颜,眼光下晒着更耀眼。 「这点委屈对我来说,都不是个事儿。」 江北没了声息,这点难堪对他来说也不是事,之所以情绪越来越烈就是因为……人找了避光的地方扶着她坐下,霍一路盘着腿,就好像是坐在自己家的床上,丝毫不管和现在的环境搭不搭,抱着头干脆就躺了下去,江北做不到她这样的洒脱。 江沛得回来的时候车子开上来,司机就说了,前面有人,他还纳闷呢,自己家门口什么时候也流行站人了? 江北? 开了车门,车内的温度和外面截然不同,完全两个世界,他一身的西装一身的清凉,一路和江北就算是避了光现在依旧温度烤人的很,脸蛋红扑扑的,提升了一下她的健康指数。 「怎么不进去?」 霍一路笑,觉得这人真是虚伪至极啊,她就喜欢这么明知道却依然要说瞎话的人,当然是你老婆不让我们进了,你也知道我们是来求人的,不过依旧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试着站起来,江北似乎没有顾上她,一路起来就有点费劲,江沛得一直在和江北讲话,眼睛的余光扫了霍一路一眼。 年轻人的爱情啊,他搞不懂。 「进来吧。」 「那就不客气了,我身上有点脏。」霍一路大摇大摆的坐进了车里,她是一点的不客气,江沛得有些侧目,失笑,是和自己所想的有点不一样。 他以为会要自尊的选择自己走,果然还是他看错了,他是这样的人却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子的。 「开车。」 司机开着车子进入里面,眼前的大门瞬间就打开了,在欢迎主人回家,霍一路欣赏着江家的美景,确实不怪江北一切都喜欢用好的,出身还蛮不错的嘛,虽然不是亲爹。 「太太呢?」江沛得问着佣人。 「太太头有些不太舒服,还在休息。」佣人想了一个藉口。 江沛得不管这个藉口是真是假,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藉口,毕竟大家都是斯文人,哪怕就是有假的也要镀上一层面子,维持大家彼此都好看。 「我进去看看她,你妈最近身体不是很好。」 一路晃悠到厨房,打开就找东西喝,佣人看着她这个样子,也不敢多言,但是眼神里难免就是带了一丝的鄙夷,进别人家哪怕就算是江北带回来的,这里也不是你的家,是不是应该有点分寸?开冰箱自己找东西喝,拿了东西就吃,也不怕吃坏了。 要么就说永和的人,都是泥巴里出来的。 阳城的人哪怕就算是给人做佣人的人也会稍稍的有那么一丝丝的优越感。 江沛得进去不知道说了什么,江太太慢悠悠的才出来,那双眼睛不经意之间从霍一路的身上扫过,这註定就不会是个让人产生喜欢感觉的人。 「……你如果要钱,我还能给你,你也知道最近的经济不太景气,就连江凌的零花钱我们都减少了……算了,其他的我真的帮不上忙。」 「你和我彼此都清楚,你能帮得上的。」江北的唇微微上扬,大家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煳涂了,那辆车上的东西是怎么出来的,彼此都知道,现在撇清未免有些来不及了。 「我们对你没有任何的义务。」江太太翘唇。 说是儿子,可江北已经独立了也已经成年了,成年以后没有法律规定父母必须要去管这个孩子的一切生活吧?如果非要给这种行为下个定义,江太太觉得这叫不要脸。 想让我出钱,也不是不行,但求人就得拿出来求人的态度,她是没瞧见过求人还是这样态度的。 「你是我母亲。」 「没有人会否认这个事实。」他是她儿子,这是事实,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江太太你我都清楚,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我回永和就是要拿回来属于我的。」 江太太压不住唇角的嘲讽,你说拿就拿?你现在靠什么拿?拿一把刀去争?还没有走出街口就被剁成烂泥了。 「如果拿不回来也不要紧,总得找个垫背的,你们是有大本事的人,我知道我动你们不得,可你们千万要护好江凌,据我所知江先生和江太太就这么一个女儿,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的女儿,做错了事情也可以找到背锅的人,他命不好他就得认,背个锅而已没什么了不起,但是背锅有背锅的代价,我这人呢脑子不清楚,一冲动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比如去找找那位阴实先生,讲讲他孩子是怎么丢的,讲讲绑架的事情,哦对了,你们可能不清楚,阴实当初被绑架是我收了钱放出去的风声,你们可能不知道要对付一个小女孩我有一千种一万种的办法,最残酷的毁灭人性的我都有……」 江沛得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这个丫头她的嘴巴太厉。 江太太就看着霍一路,这样的看着。 有那么一句话叫做,宁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霍一路这种小人呢,要么就彻底拔掉不能让她有机会在张口,要么就是用钱封死她的嘴,可前者现在不好办,后者不愿意办。 「你现在出息了。」江太太看着儿子,似夸实则嘲讽。 江北的那双眼睛微微向上。 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江沛得叫司机送他们下山:「江北他们,你打算怎么办?」 那个丫头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东西叫阿一吞了在给吐出来就太难,阿一最近不老实的厉害,只是他知道的就已经三笔了,这样继续下去,早晚会被条子端了,这个蠢货。 「你去和江北说,叫他去给江凌道歉,跪下道歉,他能做到,我给那个丫头一条生路走。」 江沛得不解,这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要把霍一路拉进来,不是她一直在防备的?刚刚他还瞧见妻子眼中的不屑和嘲讽。 「阿一现在是越来越贪了。」 制衡,可这个人…… 「她能靠住吗?江北能靠住吗?」 以前他觉得江北没问题,可妻子还是要赶尽杀绝,现在是因为什么打算相信他们的?把江北逼到极限的位置,然后相信他?江沛得觉得这个思路有些不对,正常人怎么样的也是应该先给恩惠然后在拉拢人的,哪里有恨不得往死里整,然后在拉拢的? 「以前靠不住,现在倒是觉得能靠得住。」 江太太打了一通电话出去,霍一路所有的资料都到了她的手里,局里那边有消息飘出来,现在为止确实没有接到任何霍一路和哪个警察有过密切见面联繫的行为,从她回来就一直有人跟着,没有发现什么,以前也没有证据,警方内部的那几个卧底不是早就已经给了名单,里面没有这两个人。 「可是六姑的事情……」 「六姑说话向来就是没有一个准,真的三叔没死在警察的手里,霍一路会直接去告诉她?也就阿一会信她。」 江沛得摸摸鼻子,其实一哥也是不信的,不是胡警官的事情闹的。 「想要钱,我能给她,养狮子就得有养狮子的胆量,她想要钱,我需要她来抗雷。」 * 江沛得给江北去了电话,电话里他讲话也是有些难为情,江北握着电话,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知道了。」 江沛得嘆气,按照江北的个性,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从辈分上来说江北是哥哥,江凌是妹妹,从私人恩怨上来说,两个孩子从小就不亲。 晚上霍一路吃的不错,挑了一家以前也根本瞧不上的饭馆,因为看装修就知道不高档,她有了钱以后追求的就是极尽奢侈,当然,有钱不花留着当棺材本吗?她现在就恨自己以前花的不够爽快,现在都便宜别人了。 夹着青菜放到他的碗里。 「你那个继父,一看就是个听命行事的货。」一言挑破真相,你那个妈才是黑蜘蛛,黑寡妇。 怎么瞧着幕后做主的还是他那个妈,虽然某些角度她挺佩服的,这女人本事,一个女人可以把大家玩的团团转,这就是本事,可她不是很羡慕。 作死的事业,赚的再多最后也都是白纸片子,留着以后到下面去花吧。 「我一会要回去一趟。」 「做什么?」 提出来要求了? 有要求才对,没有要求才怪。 江凌被司机送了回来,今天心情非常不爽,发现男朋友噼腿,江凌一巴掌就把那个人渣差点给噼了,直接就宣布分手了,昨天还满眼的甜蜜,今天就是满心的噁心,她到底哪里不如那个人? 看见谁都觉得不顺眼,时时刻刻都想发飙。 大小姐气不顺了,就想拿人来撒气。 结果车开到门口,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江凌在车上喊着:「谁让你剎车的?」 就直接撞过去。 司机将这话忽略过,撞过去是解气了,然后倒霉的人就是他。 江凌推开车门,江北? 冷哼着。 「你下车。」 「你干嘛?」 这人又来发神经病了? 「叫你下车。」 江凌恼怒,你让我下我就下,我成什么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凭什么听你的?你是谁?你来当我的主,狗屎! 下了车拿着包直接往江北的身上去砸。 「我现在下来了,怎么了?」 新仇旧恨,爸爸打她的那一巴掌她现在还呕得慌呢,加上他今天倒霉,谁让他这个时间出现了。 「这里是我家,你回来干什么?江大少爷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个家吗?现在没钱了,那个女人罩不住你了,你又和狗一样的登门来要钱?你的脸呢?江北我如果是你,我就跳河死了算了,你就是个扫把星,你靠近谁谁就倒霉。」 「说够了没?」霍一路有些不耐烦,怎么就这样的烦人?叽叽喳喳的,能不能用透明带把她的嘴封上? 「你想怎么样?」江凌往后退,实在是看见这个人她就仿佛噩梦一般,哪怕霍一路现在手里有拐杖,那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又噼叉啊?这人就是个神经病,她打人的时候更加像是神经病,稍稍有些收敛。 江北向前走了一步。 「对不起。」 神经病! 江凌冷笑了出来,今天这是玩的哪一场?在搞笑吗? 对不起就完了? 江北的腿软不下去,真的想软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拉了一把,是霍一路。 也只能是她,除了她没有别的人。 霍一路拉着他向后,他的这条腿就怎么样的都软不下去了,人定在这里。 霍一路跪了。 她不跪父母,不跪天不跪地,因为她没有可求的,现在她跪了。 江北的背有些僵,他转过身迈开步子然后离开那两个人的身边,他的背仿佛被烧出来一个洞,那道背影渐渐和空气中的颜色所糅合,霍一路还是那张脸,带着不耐烦。 「你妈他妈的让我给你跪,说他妈的我他妈的跪了她就肯帮我。」 江凌往后退了一大步,什么玩意?什么他妈他妈的,这是骂她呢?她哪里知道有没有炸? 就算是真的让你跪,你就可能跪?还有她妈根本不会提这样的要求,江凌想要指着霍一路的脸说她就是诬陷,她妈肯定是被眼前的人气的半死,然后说了什么口不择言,然后被眼前的人添油加醋,一定是这样的。 「你不要想,你就是跪了也没用,你赶紧滚……」 江凌想要回到车上,她老感觉下一秒霍一路就会蹿起来踢飞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这样的第六感,你看看那双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杀意,江凌缩缩脖子。 「江大小姐,我们错了,你哥不应该不帮你背锅,你做了坏事他就该英勇就义全部都承认是他干的,你杀了人他也应该马上去承认人是他杀的,你家做的这种不见光的生意也全部都是他做的,绑架阴实这事也是他计划的……」 江凌尖叫着:「你闭嘴。」 这是道歉还是想气死她?故意说这些话,诬陷,他们就该通通去死,阴伯伯被绑架和她家有什么关系,倒打一耙。 佣人出来请江北和霍一路进去,霍一路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缓缓拍拍自己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唇部挑了起来看向江凌,一脸嘲讽,比着中指,江凌恼羞成怒,凭什么她回了家还要被人欺负? 被人跪着欺负? 有没有天理? 这个人她就是个疯子,她说的都是什么?什么绑架,什么杀人,什么不见光的生意? 进了家里,对着父亲就是一顿发脾气,江凌对着江沛得乱跳,她就要被气死了,她今天的心情原本就不是很好,为什么要把这两个东西弄来? 「爸,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都不在乎我和妈妈的吗?你知道她对我都讲了一些什么吗?她说阴伯伯是你绑架的,说我们做的是不见光的生意。」 这个人她就是个神经病,她满口胡诌,她没有一句话能信,这个人就是个谎话精,又是个烂人,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接触?给他们钱,叫他们滚。 「好了好了。」江沛得看着乌眼鸡一样的女儿,明明下跪的那个人是霍一路,怎么女儿倒是想被人强迫认错的那一个呢? 「没的好,我要去找妈妈。」 霍一路挑了沙发坐下:「他妈妈说的是让江北去道歉。」江沛得看向霍一路。 一路的那张脸柔和了男女不通的界限,可她的脸任谁看着就只能赞嘆一句,女生男相有些时候不见得就是不搭。 叨叨叨,你们前辈子都是母鸡轮迴? 「他不是道歉了,不是说对不起了,跪我也跪了,你他妈的还要怎么样?不行的话,就当是我给她做孝女了。」 江沛得反应的有点慢,等反应过来人又愣了愣,这是诅咒她女儿去死?可又说不出来其他的。 「你的这张嘴最好有个把门的。」 「你在和我逗闷子?有把门的,你们怀疑我是警察的人,差点没搞死我,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打算好好的活,我死我就拽着一群人一起死,有本事你们先弄死我,我这人不想好,我就一定拽着大家一起跟着我不好,你也说我嘴上没把门的,我可以去找之前逼我的那个警察搞个合作。」 她是破铁,眼前的人是陶瓷,互相想撞的结果不是可想而知? 「你们先回去吧。」 * 江北扶着她,就说她乱来,自己的腿这个样子。 「叫你跪你就真的跪?」缺心眼。 霍一路翻白眼:「你妈那个人的心思不好猜,不过就是跪一下而已,又不会断了膝盖,有什么可损失的。」跪了也许还有机会,不跪可能就一点机会都没有,软下膝盖而已,不算是事。 江北紧咬着牙,忍不住骂着她就是个二百五,别人的男人都是沖在前面,替女人遮风挡雨,瞧瞧他们俩,从一开始就不对,性别完全就是交换过来的。 「我去找辆车吧。」 这样走下去,走到明天,他是能走,可她不行。 霍一路吐口气,他走下去找车回来,还不是麻烦,不如趁着现在就当做是散步了,这里不会有计程车无缘无故的开上来,除非那个司机发神经病,开上来光是油费就要花很多,住在这里的人哪一家没有几辆车?等着去坐计程车,可笑。 她的膝盖有些疼,骨头的位置刺刺的疼,好像是锯齿一样的往肉里扎,其实就是个人的感觉,医生说会有这样的疼痛感。 「你扶我靠边休息一下。」 江北扶着她到一边,坐了一会也没见她转好,休息了二十分钟,在学习下去今天就真的要在山上睡觉了,霍一路起来的时候腿软了一下,她现在走路大部分靠的都是手杖,手使劲的撑着,脚会发抖,江北蹲下身。 「来吧。」 一路趴了上去:「嗯,我现在瘦了一点,可能会比较好背。」她真的不重的,可你知道这个不重掉了她多少的肌肉? 过去江北总是觉得她重,觉得她就仿佛是一座山,背她的话你就想像背一座山的那种感觉,直接压垮你,他也偏瘦,所以力气就不大,你让江北多跑几圈,跑几个小时都没问题,但是你叫他背霍一路确实他觉得很痛苦。 她现在是瘦了,背起来也是一样的沉。 「没觉得好背。」 还是一样的沉,和石头一样,你说一个女人怎么就有本事把自己的体重搞的和铅球似的?他背着她感觉自己是背着一袋子的铅球行走。 霍一路压他,不是觉得沉嘛,那就让你沉个过瘾。 胸口压在他的后背上,这就是戒了以后的福利,她虽然现在体重还没恢復回来,身上已经要彭起来了,富态的很。 「把我背上的那个气球扔掉……」 你才是气球,你全家都是气球! 江北的手夹着她的腿,因为不固定就怕她滑下去,自己也不好使力,全部的力气都沖向腿,走了能有半个小时,他满脸上都是汗,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滴,这样的气温还背着一个人走路实在不是一种美妙的选择,汗液成了水帘一样的往下淌,霍一路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着汗,自己歪着脸,她说话的时候就能看见他的侧脸。 「你说我们俩现在算不算是贫贱夫妻?」 「谁和你是夫妻,好大的脸。」江北嘲讽她。 娶头猪?他这辈子的理想可没这么低下。 「江北,你信不信我直接喷你一头?」 她出言威胁。 这人不是有洁癖吗? 江北将人往上送了送,越是往下他的手越是有点圈不住,其实走的时间有点长,腰部也有些受不住,隐隐疼了起来,咬着牙,必须坚持,也只能坚持。 父母不会将孩子扔下,无论何时何地,无论自己有没有力气,你都会将孩子抱在怀里,你的极限是一个小时,可两个小时以后你依旧在抱着她,霍一路就是江北的极限。 悠悠哒哒的走下来,全部都是下坡路,但就算是下坡路也不好走,他有些时候真的很想找个地方能让他喘口气。 「休息一下吧。」霍一路让他休息。 「还没累呢。」 衣服都湿透了,这样还叫不累,如果放下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否背起来,她自己走不下去,他又泄了气,那就糟心了。 「我一个背着你的人都没累,你趴着的人累了?」江北嘲讽她,可真是个大小姐。 霍一路还真的很累,被人背着长时间不动,保持一种姿势也是很累人的,他现在不肯松手,她都没有办法抱怨。 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往他的脸上去贴,全部都是汗,江北额头上的汗不知道怎么就流到了眼睛里,有点眼睛,他睁了半天还是好想多了一层膜一样的感觉,脖子上脸上都是,她又贴过来,臭不要脸的说着:「江北,你现在是不是一秒都离不开我?」 爱上她了?哎呀呀,怎么办呢。 你看这叫什么来着?这都是命啊。 「你的脸离我远点。」江北一脸的嫌弃,她这一身的汗味,他实在承受不住。 霍一路搂着他的脖子:「江北你就从了吧。」 从你妹! 真是和什么人学什么话,江北的汗顺着衣服往下哗哗的躺,走了一个半小时真的就已经完全是极限了,他腿迈出去都是全部靠毅力才会不软下去,背上的重量磐石一样,脑子越来越不清楚,眼前有些发慌。 试着甩甩头,结果摔下去很多的汗珠。 好在是看见了车,江北想,如果不是这辆车出现,他可能就真的趴在地上了。 「你们不开车出来?」司机觉得很神奇,看样子走了很久,可为什么呢? 这不是典型的没事找抽型? 江沛得给了霍一路消息,今天晚上南港出货。 这感觉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你饿的时候饭就直接掉到你的嘴里,你觉得可能吗?一路是觉得不可能,而且有点很神奇的感觉。 她通知了陈厚,不过陈厚的想法和她差不多一样,觉得这是局。 陈厚这边也接到了线报,说是南港晚上有交易,手下进了他的办公室。 「消息好像是故意放出来的。」 如果是故意的,那就一定不会像是前一次那样,很有可能霍一路是被怀疑了? 「不会。」陈厚的背靠像椅背,他觉得自己现在想问题不能按照以前的方式,这个人她想事情和别人都是逆着来的,南港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交易。 海上的船才开过来,这边警察就冒了出来,她不举手不行,举高了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和他已经说过了,人是哪里来的?陈厚这个sb他到底是怎么做事情的? 来的人根本不是陈厚那边的人,人被带走了,不过很有戏剧性,翻转了,警察没办法起诉她,因为那里面就都是白面,难道做粮食交易也被警察管? 霍一路是从警察嘴里知道消息的,她就说那个娘们不会无缘无故的信她,现在跑出来的这些警察恐怕也是她安排的吧? 江太太亲自送了丈夫出门,握着丈夫的手。 「我等你回来吃早餐。」 江沛得搂着妻子亲了一口:「放心。」 小事情而已,霍一路那边已经被请进去喝茶了,想必也不会在打一个回马枪。 陈厚这边得到确切的消息,大头出现了,抓还是不抓? 「等。」 手下有些着急,现在不抓,可能以后就不好抓了,江沛得随时都准备离开阳城。 「等。」陈厚看着手錶:「有人去联繫过霍一路吗?」 「还没有。」 霍一路正在吃饭,一手勺子一手筷子正在大口大口吃着饭,有些狼吐虎咽她饿了挺久的,好不容易才吃上饭的,又好吃,当然要大口大口的吃,小时候隔壁的阿婆讲人吃饭要大口才会显得有福气。 对面坐下来一个人,她抬头看了一眼。 「怎么着,吃个饭也来查我?」 霍一路抵抗,拒不合作,她虽然是掉了一些肌肉可行动力还在,双臂直接砍了过去,被她打一下可不是就疼两下子的事情,她练的也不是花架子请了专业的人教她格斗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兴趣,被人拦腰截住摔到椅子上,整个人被掀在桌子上,压了一身的米粒菜汤,被人扣死在桌子上,上半身是被扣死了,她还有腿呢,后噼叉敲了下去,刚刚被突然扣上一直手铐,手铐的一端直接缠到眼前人的脖子上,腰间被抵了东西,霍一路收收手,举起来手。 「带走。」 「是不是吃个饭,你们也怀疑我?」 霍一路现在被整,全永和该知道不该知道的现在都知道了,这样明晃晃的被警察带走,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见。 她被推着,可手不老实,举着手,把手铐让人看见,何必盖一层遮羞布呢,没天理啊,吃个饭都被抓,还要戴手铐。 「是不是吃饭也犯法啊?警官。」 人抓进去,关小黑屋,有人送饭进来。 「我靠!」 她骂了一句。 神经病! 这事先根本就没有和她沟通过,这是临时起意的剧本,她真他妈的是以为条子找她茬。 「送你一份叉烧饭。」 「警官,我现在特别想把你给做成叉烧。」 脱线! 叉烧饭,哼! 拿起来汤匙,陈厚递给她一盅汤,欣赏着她的吃相。 你都信了,他们会不信嘛。 这就叫做套路。
091 如果我骗了你呢 「喝个汤嘛,消消气。」 「喝你妈个头。」霍一路的脾气外泄飞溅,溅到谁的身上她不负责。 好好吃个饭,突然条子来抓她,还上了手铐,这种奇耻大辱她怎么去忍?结果竟然是自己人,怎么一个靠字形容得了内心的丰富情感,她现在很想挖人祖坟,我他妈的帮你们,你们来搞我?我被别人搞还不够?她也是要面子的。 陈厚倒是不急不恼,她发她的脾气骂她的话,他依旧坐的稳稳,将汤推了过去:「可不是谁进来都有这份待遇,今天弄你来,是有事情要和你说。」 霍一路头顶刚刚还冒着熊熊烈火,现在已经完全熄灭掉了,拿起来筷子和汤匙,还行还知道她吃饭有这样的毛病,挖起来一大勺往嘴里送:「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们根本不信我,换做是我,我也不会信我,这是掉命的事情,用的自然就是自己信得过的人,你也讲他们马上就要收山了,收山之前还不求稳。」这就是她的分析,她再入永和这盘乱棋,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我的上面下来了新的领导,就是专门负责这个案子的指挥。」临时派下来的,也算是临危受命吧,打的陈厚一个措手不及,现在的局面水是越来越深,不要说永和、阳城就是他们内部也有很严重的问题,对新上任的领导陈厚的态度是,他不太接受! 因为这人此前身上有过一些说法和一些负面的影响,但是人下来以后专程找他谈了,他就必须配合,但除非他知道底细,不安一个都不会信,现在棋局已经摆上了,为了保护棋子的安危,整件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 「所以呢,你就把我给捅出去了。」她现在考虑这盒饭要不要直接扣在他的脸上,那船上的东西如果不是面粉呢? 就说了,和警察办事也是要担风险的,她现在算是体会到这句话了,你们一群人都比不上一个女人,已经挂的那个女人。 有谁知道她和胡警官之间的事情?除了眼前这位仁兄。 眼睛一夹一眨,将她身上的不羁风气玩转得淋漓尽致,霍一路的脸一直就不能用美来形容,也不是阳刚,她和阳刚这两个字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我这个人是很有信用的。」 霍一路不耐烦,抓了一把脸:「你叫我来到底是为了说什么?」狗屁扯了一大通,你们有没有新的领导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以后会变成我的领导?神经病! 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下辈子估计也不行,她这人做事就不服管教,不喜欢做一板一眼的事情。 「他们会用你。」 「这是你猜的还是我猜的?」你说用就用?她妈的她前脚去了,后脚就被人报警,现在她被拉到局子里来,这样叫信得过她? 「现在不只是有我们在跟进这案子,还有其他的人,我们新局的路子就很清晰,无论是在哪里,永和也好,阳城也罢,没有法外之地,警察依法办事,这个d就是一定要彻底打掉。」他们的这份工作比霍一路所想的要复杂一些,这份工作性质比较危险也很特殊,现在弄的有些警察最后进了黑洞,惨的惨好过头的好过头,至于说新局长,陈厚是这样想的,这不是他自己想来的,谁愿意来永和?永和乱起来也不是三年五年的,这是一块硬骨头,但现在这里面的水越是深,越是需要整改,能下来的一定就是得到上面青睐的,越是有原则越是敢于啃骨头外面越是骂,内部就会越是尽量安抚,所以外面的传言也不见得就是真,他才会将这份牴触收起,收是收,他依旧不信,包括雷耀明他都不信。 雷耀明那一边的声势一直很壮,以前是有过这样的传说,他办事有手段也破了很多的案子,绞了很多的窝点,当时是这样传的,而且他带着的人出来,大部分都很信任他,为什么在这个声势越来越壮的情况下突然拍下来一位新的局长,这就有点意思了。 因为江北夹在里面,陈厚没有办法对霍一路讲全部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讲一些边缘,拼凑不气拼凑不上的洒水一般的扔出来,至于能不能拼接上,那是霍一路自己的问题,你的身边出了鬼,到了现在你都没有发觉。 他很是为她担忧。 「我想,他们会很快的联繫你。」 一路侧脸:「你说很快就很快,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她吃饱了喝足了然后继续蹲小黑屋,真的是有警察来问来问去,问的不就是之前在局子里说的那些,她怎么知道为什么会有面粉送到码头?可送了面粉也不犯法的是吧?那她就想吃个馒头不行吗? 警察黑着脸,霍一路就是这调调,你问你的,我横我的。 等从里面放出来,一身的晦气,整张脸扭曲的很,都要发臭了,外面有车等在马路对面,见她晃晃悠悠的从里面出来,霍一路在路口站了两分钟,似乎在看那个牌子,也不知道瞧出来什么,然后上脚踹了一脚,自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她沿着路慢慢走,踹牌子不过就是为了确认一下,她出来的时候眼睛又不是瞎的,无缘无故的谁会在大对面开出来一辆车?陈厚还真的猜到了,靠! 他不会是内奸吧。 霍一路骂了一句。 顺着马路沿线缓缓的走,后面的车追了上来,有人从后面探出头:「路姐,上车吧。」 上你妹! 霍一路恶狠狠看过去,不过很快脸上的凶气就没了,笑了出来,伸手去拉车门然后就坐了上去,车上的人打了一个寒噤,实在是这个女人翻脸的速度太快,明明压抑着火气,现在却一张笑脸,太邪门了。 伸出手拍拍司机的后背,司机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在下刀子:「开车。」 到了地方,没有意外的见到了江沛得,江沛得依旧是那副样子,好人的样子,反正好人她觉得不像,和烂人呢又有明显的分别。 「路姐出来了。」 霍一路抓出来打火机照着江沛得的脸就砸了过去,手下的人过来拦,如果在这里叫江沛得被霍一路打了,他们的面子哪里放?能被江沛得带出来的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一个块头和熊一样,一个男不男女不女,霍一路直接拔刀子,刀子她玩的很熘,仿佛长在手上一样,那个熊挨了她一刀,直接扛起来人对准自己的腿折了下去,力气那是真大,前所未有的大,霍一路只觉得自己脑子一僵,开了花一样,从地上勉强爬起来,还要干,她这人不服输卡卡卡就是干,江沛得摆摆手,是人就得有点脾气,没打到,不要急,小事情而已,不要每天打打杀杀的,做人是要靠脑的。 「还生气呢?我给路姐陪个不是,现在和你谈赚钱的生意。」 霍一路点了一根烟,她又抓了一把脸,脸上红彤彤的,好像是过敏,又或者是其他,反正人就比较狼狈了,她抓的力气太大,抓出来一条子的红痕,江沛得看着都觉得疼,这娘们太他妈的邪门,活的这么糙真是少见,你说女人走这条路何苦呢。 「你也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生意的,自然就要小心再小心。」 「你做什么和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老娘不干了。」霍一路眼睛里的光就能把江沛得砸得稀碎,老娘不开心老娘就不做了,不就是钱,哪里搞不到钱,她就是这样的有性格有脾气:「别他妈的拿出来江北在中间晃悠,他妈对他也没有多少的感情,拿着他来打这张感情牌是不是有点逗?我俩一路走下来走了多久时间?你他妈的脑子坏掉了,不知道我的腿有毛病?你们打算金盆洗手,一个破烂摊子扔给我,拿钱就是大家来拿,出了事情就我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和阿一之间的那点破事,无非就是阿一现在的胃口大了,你们想要甩掉他,可是他又知道你们太多的事情,拉我出来熘熘,当挡箭牌?」霍一路挑眉,她脑袋瓜子里面装的可不是水。 江沛得笑,他挺喜欢眼前的这个人的,黑就是黑,他们在想攀上有钱人,终究还是差着一点的,他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我想你也清楚他妈受到的委屈……」 「你等等吧。」霍一路伸出手:「你不说我还没怀疑,说起来这事还比较搞笑,江北他妈这就是朵冒着毒汁的黑花,你现在和我说他爸一个不入流的,就连名字都没有的人,去毁了她一生?我他妈的信你,我就是个棒槌。」 「这里面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你只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我给你钱赚,想赚你就接受,不想赚也没有人逼你。」 霍一路耸肩。 「先拿出来个五十万叫我花花,我要钱。」 江沛得的手边暂时并没有钱,但稍后就让人给送了过来。 五十万整整齐齐的,霍一路看着眼前的这些钱翘着腿抖,王嘉尔进门就看见了这些东西,她马上就关上门,因为这边也不是很安全,大姐这是哪里搞出来的钱? 「拿着去花。」 王嘉尔傻愣愣的,她想的是靠自己的努力去赚钱花,可能有点费劲,但也是会有发展的,谁能说他们以后就没有发达的机会?可没等她去劝大姐呢,大姐搞出来这么多的钱,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她觉得自己还是算了吧,她实在就没有那个脑子想明白这其中的事情。 霍一路这边出货,她亲自出马,安安全全的货全部都送了出去,人坐在船里安安静静的欣赏着水面。 陈厚那边已经在密切的监视,收了线,今天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已经和下方打过招唿,不许动,谁都不许动,现在他们正在钓大鱼,江太就真的是太淡定了,想要钓起来她有点困难。 鱼会不会上岸,就看钓的人本事大小了。 * 一哥坐在沙发上,手下进来说了两句,没一会龅牙就从外面进来了。 「坐。」指着对面的位置让龅牙去坐。 「大哥,你找我?」 「你知道霍一路搭上了江沛得。」一哥平淡的叙述着。 当初早就应该切掉她,现在害得自己进退两难,他不能和江沛得低头,他正在想方设法的从其他人的手上搞货,可哪里有那么容易,说搞就搞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条线,这条线是不对外的,现在条子玩了命的往里面塞人,谁知道哪个就是卧底? 他现在的处境很被动,江沛得明显也是想要扔掉他大干一场收山,一哥想的是姓江的永远干下去,不然对自己就是莫大的损失,有什么生意会比这个来钱更快? 「听说了一点。」 「你跟了我这么久,你猜猜看,我会怎么做呢?」 龅牙低着头,他似乎猜到了。 这个时候做掉霍一路很不明智,也没有办法拔掉,不能打那只能谈合,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龅牙觉得自己恐怕不能如一哥的愿,霍一路对他做过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他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当时既然做都做了就不能让她戒掉,现在说什么都完了,人已经干净了。 「你猜到了。」一哥洋洋洒洒的笑了出来,他就说龅牙这人是很聪明的,女人嘛,精起来比猴儿都精。 想办法在霍一路的身上下手,不搞死她,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 「你去找找她那个老母……」 人就在永和,不用白不用,据说霍一路过去可是个孝顺女儿呢,听见她妈被打,哪怕她爸堵在家里,她也会跑回去的,那就试试看吧。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江北和霍一路正在吃面,按照他们俩现在的生活水准吃这个东西也差不离,江北手里能调的钱全部都调了出来,帮着她东山再起。 霍一路白眼飞着他:「就这样,你还给我搞外遇?搞一个比我年纪大的外遇?」 意有所指。 就算是做戏,大哥你可不可以找个年纪小的?这样讲出去,你叫我路姐的面子放在哪里?我连个老娘子都比不上,这很丢人。 「我向来不走寻常路,找个如花似玉的,我怕回不了头,吃不下你这颗大白菜。」江北的声音有些哑,他的嗓子起了火,声音低低沉沉的倒是另有一番味道,毫不避忌的点出来,吃得下嫩草,还会回来要你这壮白菜吗? 她突然之间和发了面的馒头一样,人开始胖了起来。 一路的脸色变了变,这就是觉得她难以下口了?不过随即勾着他的肩膀:「我看你还吃的挺欢的,白菜健康保平安。」 「吃多了也没什么味道。」江北淡淡的评价,长得再好的白菜也就是个白菜而已。 「哦,这样吗?」 放下筷子,勾着他的脸,胳膊横勾着他的脖子:「那回家试试看吧。」 家自然就是她的那个家,想当初真是脑壳坏掉了,买了回来,你说有那么多的钱去住更好的房子不好吗?她真是个水包。 脑子里都是水。 人就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北,就算是一颗白菜也有白菜的尊严,你说她不如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她不服气怎么办?她也是小姑娘来着。 衣服的带子真不是她自己搞掉的,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玩性感,相反的还有些讨厌,翘着腿,自己也不说什么,就眼神迷离的看着江北,江北坐了一会,随即整个人将她扛了起来,霍一路则是一脸嘲讽,老娘我比黄花菜还嫩呢。 人的身体呢,大体都是差不多的,除了胖瘦不一样,你觉得能有多大的分别?别人有的她也有,别人没有的,她肯定也就没有了,大家有的都是相同的,一件事情做一百次和做一次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那做一百次靠的也不是冲动…… 等等,当她这话没说好了。 我靠! 霍一路就觉得自己的腿其实有些时候真的挺碍事的,但架不住家里有个能把她的腿择来择去的人,之前没有过亲密接触,因为那一段她实在太惨了,没有心情,想必他口味也没有这样的重,两个人的身上都有汗,她自己的她闻不到,江北的味道很好闻,他哪怕就算是十天半个月不洗澡,身上也会清清淡淡的。 江北倒吸了一口气,离开眼前的人,后面上觉得火辣辣的疼,瞪了她一眼,霍一路裹着被子枕着手臂看着他,能活动的那条腿特别利索的勾着他的小腿,他的视线下滑,看着那条腿在他腿上滑来滑去的。 「做什么?」他问她,自己倒是没有再动。 「一个男人的皮肤比我都好,不觉得这是耻辱吗?」一路的脚似乎摸上瘾了,来来去去的就是不肯停下,江北抓住她的脚,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她欣然的享受,脚而已嘛,你喜欢摸就摸个够吧。 江北低着头在她脚背上亲了一口,霍一路只觉得浑身发麻,不是感动的,而是噁心的。 她现在是相信了一些话,如果一个男人想要讨好你,真的是太简单了,除了不能相信男人的那张嘴更加不能相信男人的噁心,她想要拿回来自己的脚,结果现在狼狈了,因为脚在他的手里,他不肯放手,霍一路的脚就横噼叉着。 「放开啊。」 江北的手缓缓的摸着,她的鸡皮疙瘩持续的起,掉了一地,越来越觉得这人没节操,没下线,完了吧扒开皮里面的内容太丰富,丰富的她一口完全吞不下去。 乌漆墨黑。 江北就拽着不放,她挣扎起来想要救回自己的脚,结果被他那么一提,整个人就有点滑稽,她现在胖了,罩杯就跟着大,打了水一样的鼓起来,这还真不是她自己追求的,也很无奈,好的就是大起来的只有罩杯而已,看起来人不是很肿,不然一个大奶路姐,讲出去都会笑掉别人的大牙。 气喘吁吁的救了半天,干脆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你拽吧,霍一路豁出去了。 江北去了浴室回来又拿了一条毛巾,帮着她擦了擦,这种工作他做起来一向都是很顺手的,她就不行了,没干过,这种业务不熟练。 脚丫子依旧不肯安分,用脚趾去抓他。 「陈厚和我讲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霍一路把她在里面和陈厚的对话对江北讲了讲,她现在对江北则是全然的相信,有什么不太会瞒着,当然她还是会有点自己的小秘密。 江北擦好,拿着被子给她裹上,霍一路一脚踢开,她哪里就是怕冷的人。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大暴雨,她等着呢,这个天气真是要热死人了,觉得身上的肉都是黏黏的,恨不得用刀子刮干净一些,这样也许就不热了。 江北坐在她的腿侧,拉开她的脚趾,没一会她又过来了,他也懒得再管。 「上面的调动应该是临时下来的。」 「他是这样说的,可能还有其他的人也在跟这个案子吧,他说的不清不楚……」 江北的眼睛闪了闪,摸着霍一路的腿捏着,她还觉得挺舒服的,他大概听明白一些了。 「下雨了……」 外面突然刮起来风,风越来越大,然后雨点就降了下来,一路喘着气,江北拿着热毛巾给她热敷着腿,这样的天气做这个就真的很神经,天气已经很热了,还要热敷。 「你不动我,不就不用搞这些了。」 江北懒得理她,留着她自己在哪里哇啦哇啦。 说了一会,他又不理她,自己径直就睡了过去,难得的一个好觉,之前天气热她也是有些心浮气躁的,睡觉醒过来就是一头的热汗,江北见她睡的很熟,离开了床,走到床边去伸手摸摸她的头,没有出汗,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这样直面的去吹风也不是很好。 拿了钥匙就出去了。 他刚出门,见外面有人鬼鬼祟祟的,江北看过去,霍母举着伞站在墙的外围,脸上吞吞吐吐,犹犹豫豫,那把伞她捏得很紧。 江北带上门,霍母想了想,还是动了脚。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进去,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霍母对上江北的眼睛,江北的那双眼睛很平静,可她愣是看出来了一些门道,霍母渐渐的眼神不敢直视,她缓缓向下看去:「我想……看看她好不好。」 「真的想知道老早就会打听了,你回到永和没有过问过一句,就是已经捨弃她了,她现在当自己是孤儿,你突然出现无论是卖好还是卖惨,你觉得她能帮你的可能性有多大?或者谁答应了给了你什么,你觉得按照霍一路的个性,她会理你吗?」 有些人活着就是死去,眼前的人就是。 霍一路那个个性,你负了她,别说是她妈,就是她祖宗也没用,她很小气的。 霍母的手心里都是汗,那个人和她说的很好,也不要她做什么,她原本不想来的,毕竟她和一路之间……很多的事情都发生改变了,就连她和招娣之间都回不去了,可那个钱她听了以后动心。她现在有儿子需要养,她的儿子需要更好的营养,需要住到更好的地方去,所以她来了。 「我想和我的孩子说几句话。」 江北的眼神直逼霍母,霍母说不下去,可她依旧强撑着,她是霍一路的妈妈,就算是眼前的人也没办法拦住她不是吗? 「拿着女儿去做交易,换儿子的未来,你就不怕折了他的寿?」 霍母手上的伞掉在地上,她现在最怕听见的就是这些,她好不容易千辛万苦生下来一个儿子,她好不容易证明了自己,儿子就是她的命啊,她咬着嘴唇看着江北,然后转身捡起来伞就离开了。 算了算了,就当是她和这些无缘吧,一路往回去,心里又觉得异常的可惜,钱都送到手边了,不需要做些什么。 江北看着霍母离开的背影。 霍一路醒的时候他在做饭,真是难得的景象,她一直都以为叫江北做个饭,估计他会把自己给洗秃噜皮了,他不是有洁癖吗?还不得一边做一边洗,最后饭做好了,他人也掉了一层皮,肯定就是这样的,结果现实和自己所想的还有点分别。 躺在床上懒得动,动了动眼珠子,反正安静转转又不会累到。 「醒了就起来吃饭。」 一路掀开被子,下了床,江北虚扶了她一把,她推开他:「我又不是个残废,我自己能走。」 大话说完,腿真的有点不适应,倒不是他有多勇勐,而是因为下雨,她这个腿有点反应,走了两步,实在动起来有些难受,干脆就不去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去卫生间?」 江北的手绕过她的腋下将人提了起来,打横抱起来直接送到卫生间。 「孺子可教,以后我就是在长个百八十斤的,估计你锻鍊锻鍊就锻鍊出来了,没问题。」哥俩好的拍着江北的肩膀,一脸认真,上面写着,干得好哥们! 江北迈着步子把人放到卫生间,自己带着门出来。 霍一路很苦恼一件事,那就是江北就在门外,这样搞,她真的上不出来,她也是有自尊的女孩子来着。 「你要不要进去一下?」 江北的回答是直接拧开水龙头,哗哗哗的流水声,里面的人骂了一声靠,她简直就是想的多,提起来裤子踹了一脚门,外面的水龙头又被关上了打横把她抱了起来,霍一路故意用手去蹭他的脸。 「没洗手怎么办?」 「那就把你的爪子剁了炖汤喝。」 「呵呵,好无情的男人啊,下了床就不认人。」 江北的眼睛里看不出来是什么神色,霍一路还在继续:「可怜我啊,付出身体博人一笑,最后什么都没换到,好可怜。」 「你付出什么了?」江北问她。 「身体呀。」 难道不是吗? 江北冷笑:「你现在改成说笑话的了?你什么时候付出身体了?」 霍一路牙尖的厉害,这个人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我睡觉之前,我们在床上干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你不知道? 「就刚刚啊。」 「那不叫付出身体,那叫纾解,喘口气和吸上氧那是一回事吗?」 他还没开始呢,就已经结束掉了,这种运动不能称作为不可描述,撑死也就是个走过场。 霍一路气的跳脚,饭都没吃就又去较量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帽,江北在套路她,结果她就真的被套路上了,她的腿啊……翻个身都会疼了,江北端着一盆热水在给她热敷,这样凉爽的天气,按道理她应该出去乘风破浪,按照过去的个性肯定就去海上玩了,越是刺激越是开心,可现在她只能躺在床上被人服务。 「我想去看看海。」 「下雨呢。」 「就是下雨才要去,天气很好。」 江北的唇角微微上扬:「知道了,吃过饭就去。」 一路突然坐了起来抱着他的脖子:「不会什么时候,你突然就阴了我一把吧?」 江北的表情避无可避的有些僵,随意又缓和了下来,他的颜值过于灼艷,无论怎么看都是勾人的货色,他在是个好货,霍一路也觉得他就是身上写了一排大字,霍一路所有。 「阴了你怎么办?」 一路的唇线渐渐滑了下来,她现在有点饿。 「我要吃饭了。」 江北按着她的肩膀,他就像是一团火,那双眼里闪着星光,他要得到一个答案。 「真的有那么一天,你要怎么办?」 「你这人真的很奇怪,你对不起我什么了?」她反问。 「不是你先开的头?」 霍一路觉得没劲,他就是这样,一句无心的话也会想的那么多,还能怎么样?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尤其是你,不过也没什么,骗了我你就走得远远的,离我远远的,不然我们就是相互折磨,谁都没有好。」她歪着脸,脸色有些虚弱,眼神又很坚定:「你不可能的。」 谁都可能,江北不会。 江北扶着她下床,两个人正式吃饭,饭都已经凉了,吃进嘴里他想去热一下,霍一路盖住他的手,飞了他一眼,多讲究的人?冷饭而已,她还觉得冷饭好吃。 她的胃就是铁打的,在冷在硬一点也没问题。 一双筷子一个汤匙,自己吃的很香,江北只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 吃过饭他带着她去了海边,她坚持要来,打伞她又觉得烦,踩着拖鞋一步挪着一步的,这样的天对她就真的不太友善,身体是凉爽了,可骨头却是痛的,走了半天才到,现在的雨势已经越来越小了,不过毛毛细雨也足以淋湿她,江北撑着伞跟在后面,他悠悠闲闲的走着,前面的人已经变成了落汤鸡。 霍一路背对着他笑,拐杖扔到了一边,笑容越来越热烈,江北看着快走了两步,见她对着自己背对着海面跳下去的,他吓坏了,虽然知道这个人她就这样,她是在这里长大的,水性好的很,可他依旧还是怕了。 他伸着手,没有抓住她,甚至就连指尖都没有碰触到,他看不见人,知道她是平安的,可还是怒火中烧,霍一路这个神经病! 果然她从里面冒头了,一跃一跃的又钻了进去,她就喜欢这样的运动,江北的水性非常之不好,而且他也讨厌大海,因为不干净,不干净的东西他通通都不喜欢。 她上来的时候惨白着一张脸,江北就咬着牙不去看她,叫她作。 一路一身都是水,自己坐在岸边,她腿刚刚抽筋了,可能是凉到了,不过挺好,疼痛转移,之前疼的她,有点想骂娘。 人啊就是这样,不能对自己太好,这几天总是热敷热敷,搞的她的腿面对着凉水就有些不适应,等待着那股劲过去,脸上没有表情,还笑呵呵的看着他。 「吓到了?我的水性好的不得了。」 她如果有一天死在了海里,那一定就是天要忘她,不然她怎么可能会在海里出事呢。 江北撑着伞,蹲在她的眼前,上手帮着她去顺着那条腿,她咬着唇,声音有些支离破碎的,她真的要拜倒在江北的西装裤下了,这个人他有时候真的细心的可怕,她敢说自己的表情没有一丁点的外泄,他是从哪里发现的? 江北的手握在她的腿上,能明显赶到肌肉在拉扯的那种扯动,他将她的腿伸直放在自己的腿上,因为双手要给她揉腿就没办法打伞,她觉得淋雨很好玩,江北也搞了一头一身的水。 真是没事自己找点事情出来做。 霍一路送给了他一个法式热吻,声音从她的嘴唇里传了出来。 「我喜欢江北。」 江北脸上的雨水滴入眼睛里,他擦了擦,可惜依旧有点红,看着他,那双眼勾人的很,霍一路跳到他的背上。 「早晚有一天,你的仇,你爸的仇,我给你报。」 这句话不但没有让江北的心热起来,相反的他的心冷冰冰的。 比这下雨的天更冷,他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他被关在冰库里,就是那种冰冷感,任何一点活的希望都要淹没了,找不到了。 两个人淋了一身的雨水,江北背着她往回走,脚踩在水印里,偶尔可以听见脚步的声音,雨水滴落的声音,她在他的背上闹,可江北的心里在下雨。 他一点都不想在她的心上插刀,可是一开始他走的这条路就是和她截然相反的,走到今天只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明天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不清楚,也许江沛得倒下的那天,就是霍一路和他一刀两断的那天。 我的女孩儿,你可知道,有一天会有个人亲手插你一刀,这一刀会让你无比的疼痛,但你还是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他也坚信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爱不爱一个人,从来就不是自己单方面就可以决定的,很多事情在细微里已经发酵,慢慢的变化,变化之快就连他想要去控制都控制不住,你是这样的百般不好,可惜我只看到了你的好。 「你妈今天来找过你。」 霍一路的语气没什么温度,妈? 那算是哪门子的妈? 「她来干什么?」 如果真的要脸就不会来找她,真的有骨气就一直怪她好了。 所谓的妈也不过就是把她生了出来而已。 「可能是想来看看你。」江北没有说实话,他很清楚霍母的来意,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欺骗。 可一路不是个傻瓜,她很清楚她妈能出现的用意。 她妈也好她爸也罢,现在还有所谓的亲情吗?她妈的那个儿子才是她一切的亲情,她这种不孝女就算了吧,她曾经许下过誓言,她霍一路混不好不会怨天尤人,她哪怕就是去要饭也绝对不会要到母亲的面前,可她真的风光那天,她老母也别想从她身上得到一毛钱的利益,她这人就是恩怨分明,有妈没妈还不是一样的活。 「以后你就当她是透明人,陌生的人而已,没有必要对我说。」 刚刚稍好的气氛转瞬即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 「你怎么回来了?」霍母看着丈夫,丈夫这个时间一般都是不会回来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霍母的丈夫看着妻子,他是听说了一些事情,所以专程这个时间回来看看,也许就是自己多心了吧。 「想孩子,所以回来看看。」 霍母有些心不在焉,其实那些钱真的触手可及。 「想什么呢?」丈夫发现她心不在焉。 「我中午去见了一路,她没见我。」 丈夫皱着眉,他是一贯不喜欢霍一路的,但喜欢霍一路和她妈撇清的态度,他一点都不想沾上霍一路的痕迹,那些人打打杀杀的是没有好下场的,他就是个普通人,只能过普通人的生活。 「既然不见你,你就不要登门了。」 霍母看着丈夫,她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出口:「有个人来找我,让我和一路谈谈,谈好了就可以给我一笔钱。」 霍母的丈夫面部有些扭曲,他觉得自己和妻子沟通很费力,谈什么? 你能去谈什么? 你知道霍一路干的都是什么事情?你能说动她?就算是真的说动,这里面涉及什么样的问题,你能搞清楚?可别忘记了,永和的那位胡警官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家把孩子带好,其他的事情我对你没有要求,最近邻居闲话说的比较多,是不是你前夫来找你的麻烦了?」 霍母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的血液倒流,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能讲。 「没……没有,他们就乱说。」 「没有最好,我劝你一句,你那个女儿还是当做没有生过吧,她富贵和你无关,她要饭和你也无关,当初她已经做了选择……」他的孩子就是死在霍一路的见死不救上。 霍母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收住了心思,她是想错了,不应该那样想的,她和一路早就不是一路人了,霍一路也不可能真真正正的为她着想,毕竟没有任何的血缘,亲生的永远就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也变不成亲生的,这就是命,当时她抱来了一路,也许这就註定了她们是冤家,不接触也好,省得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怕霍一路疯起来砍她啊。
092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凌晨三点她出去吃个面,永和的夜算是彻底静了下来,该收摊的收摊,该回家的回家,好人坏人也都回家去睡觉了,当然霍一路她是个例外。 进了铺子,铺子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当然这样的时间营业的状态也就很一般般。 「来碗面。」 「路姐。」老闆强打着精神和来人招唿了一声,面摊上还有另外两个外地人在吃面,油光满面,不知为何霍一路就想起来了曾经的自己,这样的时间,她也一定的一脸的油光,当然那个时候身边还有两个小弟跟着她嘻嘻哈哈、叽哩哇啦走到哪里她的阵势都摆得十足,不像是现在的她。 「再来两碗吧。」 老闆下这面刚端了出来又听见霍一路追加了两碗,笑了笑;「路姐自己能吃……」说完话就自动收声了,他是老永和人,难道还不清楚霍一路身边以前经常跟着谁? 默默转了身又回去下面,他这里的面用料十足,说是海鲜面你就一定可以吃到大坨大坨的海鲜,当然价格也不会低,服务别人为自己服务嘛,为别人服务赚取相得的报酬服务自己,不过永和现在的风气不好,现在搞一个帮一个帮的,过去路姐罩他们的时候,虽然有收取保护费,不过每家卖东西的价格都是一样的,不允许有走高的价格出现,可现在是各做各的生意,没有所谓的监管部门,这些大哥们又只会收钱,老实做生意的人就会比较喜欢霍一路,恶不恶的,生意人某些时候也是只看好处的。 端着面送了过来,赠送她一罐汽水。 「路姐,面齐了。」 老闆回到里面的屋子又躺了下去,反正不用担心谁来抢他,保护费也不是白交的,就算是现在乱,安全不成问题。 旁边的两个人吃好,看了霍一路一眼,似乎觉得有些奇怪,在永和半夜三更的见到的女人就一定不是干简单职业的,这位呢,瞧着不像是夜总会里面的那些,实在是她长得有点对不起花钱的老闆。 拨弄着牙缝看着看着就离开了,霍一路坐在原地,从盒子里拿出来筷子,店家不提供所谓一次性的筷子,全部都是洗过以后然后摊在盒子里的,想用哪双自己去挑,筷子挑起来面,热气一下子就跑了出来,夏天吃还有些感觉不到,真的到了冬天,随时来碗面就真的生活无比幸福! 大口大口咬着,狼吞虎咽其实也不是,她吃东西不太细嚼慢咽,一开始打下的习惯就不是很好,吃饱了好跑,所以打小就是这样的习惯。 对面坐了一个人,一路懒得理他,自己径直吃着面。 「老闆,来碗面。」江北招唿着老闆。 老闆从里面起来,他这面摊今天的生意还非常不错呢。 「这不是有?」她拿着眼睛扫他,抓过来一碗吃吃不就好了,江北抬头看她,都知道哪些面是给谁准备的:「我不和你的小弟抢东西吃。」以为他不知道。 「我以为你不信这些的。」也不在乎。 江北撇嘴:「有些事情还是信的为好。」 两个人似乎在比谁吃的比较快,她赚的都是辛苦钱,现在钱来的没有以前容易,即便有聪明也没有办法用到聪明的地方,端起来碗就连汤都喝光了,放下碗看着他:「其实吃面配着大蒜会更好吃。」 更有感觉,她刚刚吃的时候没想起来,现在善意的提醒江北。 江北冷笑,果然是霍一路。 一路端起来旁边的一碗,那装面的碗要比两只手合起来还要大上一些,虽然里面有些浅,但捞出来的面也足够砸人一个脸疼,普通人吃一份完完全全的够,她已经开始第二碗了。 「谢谢,麻烦你给她拿一头蒜。」江北对着老闆客气的说着。 老闆将蒜送了过来,霍一路也没客气,她和他客气什么?他现在放什么味儿的屁她都了解,当然了江北很少会在她的面前放屁,她是没闻到过,这人死讲究,大蒜一按,一瓣一瓣的就松开,她掰着嘎嘣嘎嘣嚼着,嗯,很香。 「出货的时间通知你了吗?」 一路点着头:「这次换了地点。」 换到了外面,对于她来说就真的有点陌生了,而且在陌生的地方真的出什么事情,她也没办法脱身,现在江沛得是信她还是不信,霍一路有点摸不清,那两口子邪门的很,当然歪脑筋也是多。 「不行我去。」江北道。 「你去做什么?」霍一路一脸的不贊同,开玩笑,你一个文弱书生,真的出点事情,你是能跳海还是能跑?人家抓你还不是很容易?你什么身份?到时候讲出去为了搞明白你爸是怎么死的,你当那些警察是智力白痴?会相信你?她怎么说身上挂着一个陈厚,出了事情陈厚那边总会想办法把她搞出来的,「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的太多,念你的书去吧。」 霍一路总觉得江北一开始就不该掺和进来,他那个爹死都死了,现在查,查清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自己痛苦,不如当初就不查,安安心心的当你的江家大少爷,不就是背个锅,背习惯了就好。 「这次会有危险。」他感觉到了。 他妈那个人敢上一次送点小礼物叫他差点出不来,自然也敢送点大礼物直接把霍一路送进去,就算是她那边在有人接洽,很多事情都是讲不清的,一旦跨越了省份,沟通不好就容易出问题,内部如果想整你,警察又不抓,那你的身份直接暴露无遗。 怎么样的都是死,这就不是江北所愿意见到的。 他现在只希望霍一路活着,好好的活着,这是最大的心愿。她一个人吃了半头的蒜,还剩了一半,有点不像是她的战斗力,江北吃了一多半其实就已经吃不动了,面给的太多,量实在是足。 「老闆你这样做生意会亏死掉的。」霍一路喊了一声:「走吧。」 「只吃了一半?」 一路一脸笑,对着他媚笑:「我是想,万一晚上你突然来了感觉,不是刚刚吃了羊肉面,我少吃一点味道就弱一点,方便你下口。」书生羊肉面,里面真的就有羊肉哦,很大块的,还有三块呢。 江北看看她那张脸,冒着油光的脸,他推开霍一路的死人脸,自己得多么的重口才能下得去嘴啊,还少吃一半,她现在嘴里都是毒气。 江沛得已经起身,江太太准备送他出门,又是这样的时间,江凌还在睡,也不清楚她爸离开了家。 「那边消息我已经给了出去,她应该即将要出发了。」 「知道了,你路上当心。」 江沛得点头:「我是真的打算收手了。」 江太太搂着丈夫的脸,让丈夫看着她的目光,这些年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他们也好江家也罢,真的已经上了不只是一个台阶,一定不会出差错的。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不错的梦。」 江沛得信她,自己和她一起以后,真的就是一路旺过来的,妻子的运道很好,你想他们是什么出身?一个混街的拦仔,一个不过就是舞女,可他们愣是做出来了江氏企业,哪怕有人瞧不起,江家依旧是中间的水平。 「霍一路那边……」 「你都不要管,你记得一定要注意四周的状况,最近警察安静的很。」 霍一路是不是警察的人,其实没多大的所谓,江太太说是信了她,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有信过,道理呢,其实谁都是懂的,命运一旦交到别人的手上,那就是自己要走绝路了,命运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翻盘。 江沛得开车出去,霍一路同时在永和出发,她这吃了大蒜现在味道还没有散,熏的车里的人直迷煳。 「我说路姐,你这也太不注意了……」人家也就是嚼个槟榔,你这吃毒啊,大蒜不是不能吃,你这齣门要搞生意,是不是应该先净个口?一个女人活的如此的粗糙就真的好吗? 霍一路一个白眼翻上天:「没什么不好,爽了我自己,何必管其他人,喜欢闻你们就多闻闻,不喜欢闻你们就少闻一些……」 车子里车窗都被打开了,然后她的眼睛是被蒙着的,取货的地点她不清楚,货上了车她才重新被解开,霍一路扭头看着,觉得不对,事先并没有对她说这次要出这么多的货,这已经超过了原本说好的。 她并没有和陈厚打招唿,因为得到的消息这次走的货非常的小,临时想要联繫已经来不及了。 「这什么情况?」 对方对着她笑:「路姐,上面临时变了注意,我们押大车走。」 「这么多的东西,你他妈的当路上的人都是瞎子?」被拦住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这点路姐你就请放心,敢走自然就有办法,想当初拖着路姐你的车,不也安全的开出去了,当时可没有走小路,而是上了高速。」对方是在用话明明白白告诉霍一路,如果查车那当时她那个样子,是不可能不被查出来的,可她依旧被送了出去,这里面是线的,埋伏的线,至于是谁,没办法说,因为她根本不知晓,她感觉到了,这才是江沛得的最后一次出货。 怎么办? 现在要通知陈厚根本没有机会,她没有办法联繫,现在她人在哪里都讲不清。 「路姐,做什么呢?」 这个死胖子一直跟着她,紧盯着她不放,霍一路知道自己还是不被放心的那一个,她这边出货的量都是这样的大,那么那边江沛得…… 该死的。 这个臭娘们。 江沛得那就是个摆设,真正幕后指挥的就是江北的那个妈。 「我能做什么?你跟着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江哥交代怕路姐你想的多,让我盯着你一点,做完这票,我们大家从此拜拜,路姐你可以东山再起,永和还是你的。」 霍一路感觉自己吃的那点面早就消化掉了,废话已经过了一天,她中间又没吃什么一直都在睡觉,她活动着自己的腿脚,懒洋洋的说着:「我这腿不是很方便,走的慢了一点,你好好的跟着啊。」 准备上车,那边有灯光,这边的人马上停止运货,马上就有掏傢伙的。 「你怎么过来的?」 这个蠢货。 霍一路看着眼前的人,江北头上比着一把黑色的东东被送过来的,胖子的脸色非常不好,就连霍一路现在都是迷迷煳煳的,她在什么位置她自己并不清楚,那江北是怎么知道的?希望江北精一些了之前说了自己去干什么,可是…… 「先上车。」 「拿什么东西?」胖子顶着江北,他最好别乱动不然就算是他是江沛得的公子,自己也要下手了,这人来的很奇怪。 外面有人和他打了一个信号,没有联繫上江沛得,胖子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她还没吃饭呢。」 「路姐果然就是不同,听说江公子以前闹过噼腿,你都不在乎?」状似无意的提了起来。 不提还好,一提就想起来那天的对话,霍一路撇嘴;「男人女人都是这样,你喜欢美色败在上面那就别怪前路坎坷,红颜祸水,不认还能怎么办?」 江太太在抽菸,菸灰缸里已经堆满了菸头,她现在得到的消息就是江北找到了霍一路。 江北已经可以确定了就是警察的棋,装货的地点就连霍一路都不清楚,那江北是怎么知道的?无论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人也不能留了,等交货以后就要除了江北,江北是什么时候联繫上警察的她现在也搞不明白,想不清楚,现在也无需去想,重要的是她有点预感不好,情况很微妙,有点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她在试着联繫江沛得,可是这次很糟糕,按照以往的规矩,所有的通讯全部关闭,她暂时还联繫不上人,江太太没料到自己给自己设的卡最后把她给拦住了,她找不到江沛得,就没办法通知他目前的情况,如果自己贸贸然去了,恐怕是……警察现在已经是做好了套是吗?江太太拿着电话,她现在要保证大批量的货不是都折进去,今晚不管是不是警察提前做了套,她不能承受这样大的损失,如果要折,那就折进去一个人好了。 江凌是半夜醒的,她做了个噩梦原本想要去找母亲一起睡一下,她实在太害怕了,结果拧开房门,她看着她妈在抽菸,抬头看过来的表情非常的吓人,江凌吓到了。 这不是她的妈妈。 她妈妈很温柔,体弱多病,不会抽菸,怎么会拿烟拿的那样的顺手? 「怎么了?」 江凌看着她妈:「妈,你是不是心情不好?爸呢?」 江母熄掉了菸蒂,她拿着在菸灰缸里压了压,屋子里还是有那种味道,站了起来:「公司出了点事情,你爸去处理了,怎么了,做噩梦了?」 江凌突然就不想承认自己是做噩梦了,她也不想和母亲一起睡了。 「就是醒了,过来看看你们。」 「那回去睡吧,睡不着就喝杯牛奶。」 「好,妈妈晚安。」江凌带上门下了楼,按照她妈所言的真的去倒了一杯牛奶,不过牛奶太冰她喝的有些不舒服,江凌觉得有些不对,她回到了房间,似乎记起来自己是曾经有过一次见到过妈妈这样的表情,是在她和江北带着阴声出去玩的前一天晚上,那个时候她也不大,有些东西真是记忆变得模煳不清了。 她睡的很不好。 陈厚那边的人一直跟着霍一路,霍一路不给消息他们也是追着不放的,因为这些出来混的有些时候真的是说话不算话,这不算是单方面的撕毁协议,他们依旧存在合作协议,不过为了更加谨慎而已,线人也是可以随时变换身份的,谁知道霍一路会不会真的因为钱就突然变换战线,警察自己也得有两手的准备。 「雷耀明的人似乎安静的很。」 这点他闹不明白,江北已经将消息传了出去,如果已经得到就不可能如此的安静,陈厚的人已经和前方的人打好了招唿,意思意思的检查然后放行,必须放行,绝对不能扣住,如果在这里就扣住了,这场戏就真的白演了。 陈厚的感觉比较敏感,他现在算是终于明白了,新局长上任的原因,站起身。 「我有事情现在就要去报告,你们继续监视。」 陈厚三更半夜登了新任局长大人的家门,亲自来拜山头了。 局长倒是穿着睡袍,看样子也是刚刚睡醒,陈厚将情况说了一遍,目前就是这个状况,在对方的车里有他一个线人,是他们的人,还有一个是雷耀明的人,不过新局长倒是不像是要着急知道这些,反而和他说一些别的东西,带着他绕。 「我知道有些同志呢对我有些想法……」他的风评不是不太好嘛,他也很委屈的,什么屎盆子都扣到了他的头上,他一没根基二没靠山,能走到今天,证明他确实是个能啃硬骨头的人,你看看嘛,你陈厚是第一个登门来汇报工作的。 陈厚坐着不动,谈家常? 谈着谈着就谈出来了别的东西。 「雷耀明啊,这人聪明,问题就是出在聪明的上面……」他身上干净不干净就不好说了,或许他是干净的,只是背地里也带着那么一点的黑,他似乎抖懒得行动,怎么料到了今晚只有一条大鱼?抓不住其他?自己收到的消息江北可是一早就做了报告。 陈厚不解。 「他们现在到了哪里?」 陈厚拿出来一张地图,这是刚刚会议用过的,上面很清楚的标註着车辆已经开到了哪里,外面的车就在等,等着局长大人跟着他亲自去到指挥中心,这盘棋就由他来下了。 来之前陈厚都没打算把主动权交给这人,因为第一他不了解整体的情况,第二这人不是明摆着才睡醒? 结果说着说着,陈厚突然就醒了,这人深不可测啊,比自己所想的更为深沉。 局长大人亲临指挥中心,即便陈厚不打招唿,看样子今天这辆车也是不会拦得住的,外面有人进来汇报,将画面调整到了另外的一条公路上,而现在江沛得的车就在上面行驶。 「我们这位江先生脑子转的很快,这么多的事件和他都牵扯不开,是时候该请人回来问问话了。」东西全部扣住,就不由江沛得不说不承认,唯一的遗憾就是阿一和江太没参与进来。 江沛得这边是没有开火,人就被彻底扣下,霍一路那边已经抵达,还在等什么消息,然后等来了消息才开车向前,车里只有她和胖子两个人,和对面的人沟通一番,刚刚打开货还没验货,这边胖子接到了消息,枪口直接对准霍一路。 「妈的,给条子做线人……」 霍一路她的头脑很灵活,她的命也确实很大,她当初讲自己很幸运,她运势很好,你看她跟一个大哥倒霉一个大哥,最后她做了上来,这里面可能有其他人在推动,但是也有她自己的运道,她这方面的运势确实不错。 枪响她竟然躲过去了,前面的人已经跑了,就剩下她和胖子,手抓着枪,如果脱手她就是个死,如果力气抵不过让他放出来,那她依旧还是死,她现在担心的就是江北,妈的耳朵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是聋了吗? 江北这个蠢货,他自己来送死的。 他妈的,就说脸蛋长得好看的,头脑都不好使,里面装的全部都是水。 胖子想抬脚踹她,可惜力气是过了,人胖就会显得蠢,霍一路是现在身体不行,可以前的底子还有,现在又是玩命的关头,行不行也得行,不然她就是死翘翘。 「江北,你他妈的还活着就给个声……」 胖子冷笑着:「我今天叫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你这样突然翻脸,这样不好吧?」霍一路还在继续装。 她没有通知过陈厚这次行动,陈厚难道已经行动了?可是不对的,知道这件事就只有她和江北,江北是不可能向外传递信息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她又没有对其他的人讲,难道有人监视自己? 霍一路的脑子有点乱,现在能让他们狗急跳墙,那一定来的人不会是他们的同伙,可只有她和警察才有联繫。 「你他妈的还在装,你不是条子的人吗?江北不也是条子的人?」 霍一路看着眼前的人,她的耳朵瞬间又恢復奇蹟可以听到了,觉得这人一定就是疯了,江北是警察的人? 江北还是外星人呢。 两个人摔倒在地,霍一路被人反身抵在地上,那个黑黑的洞已经慢慢的逼向她,眼见着就要对准她的头,后面有人出现了,那个一直没有声音的,她以为挂了的,那个蠢货出现了。 一路冷冷的笑着,看着那人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眼前,她的态度极其的傲慢,她说错了,江北从来就不是个蠢货,她才是! 是她从头到尾的被人玩了。 现在还有什么搞不明白的? 人被拉了起来,霍一路还在地上躺着呢,她的腿隐隐的有点疼,江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对着她伸出手:「起来吧,警察来了。」 一路继续笑,她突然伸手拉住江北的然后借着他的力气自己站了起来,一步到位,然后松开了他的手。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学艺术的? 江北你恐怕学的是表演吧。 「对不起。」 前前后后,原来蠢的人一直都是她。 霍一路笑着,不过也没关系,她也不算是太蠢,你看警官为了这个案子,就连身都献了,她没吃亏不是吗? 下一步是不是连她也要抓啊? 她干的那些事情也不太光彩来着,怎么办?真的就在身边养了一头狼。 一路的腿越来越疼,她很想敲敲这条腿,告诉它就别在这里矫情了,疼什么?扯着嘴看着江北:「我就想知道,是不是从你第一天来永和的时候就盯上我了?」 那个时候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她是应该感觉到荣幸吗?就这样的瞧得起她? 「不是。」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她。 霍一路推开江北,她拐了拐的向前走,成王败寇她现在认了,不就是倒霉嘛,人倒霉的时候果然喝口水都会呛到,她应该一开始就相信自己的直觉,江北他就是个条子。 什么神经病,全部都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全部都是烟雾弹,他妈会演戏,他演的也不差,可能这叫做遗传。 后面草丛里有人举起来瞄准霍一路,她还在慢慢的走着,她倒是想快了,可问题是快得起来吗? 江北也是很偶然的发现的……现场一片混乱,乱到所有的都乱了,她不在意的笑着,不清楚这是一场玩笑还是一场笑话? 她依旧好好的站着,拖着她的这条腿,江北躺了下去,可是这样就算是还清了吗? 不,永远不会。 滚动的新闻,阳城永和同时新闻头条报导,江太太看着新闻听着觉得头有点疼,她关掉了电视机,然后整理了仪容就等着警察上门了,她是个受害人,她什么都不清楚,她和女儿很无辜,虽然丈夫犯了错,可丈夫爱她,钱是哪里来的,她不清楚。 江凌今天没有出去,她妈不让她出门,她被关在家里有点暴怒,好好的为什么不让她出去,她和人都约好了? 家里电话响,江凌去接了起来。 「……你有没有看新闻?你爸爸被抓了……」 江凌去开电视机,然后整个人傻在原地,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搞错了?一定就是搞错了,不可能的,她爸怎么会呢? 报导还在持续,说是这一次是近些年来缴获量最大的dp交易,江沛得的脸江凌看得清清楚楚。 江沛得一倒,江家现在地位就变得难堪了起来,配合调查一定就是免不了的,现在全部被封,旗下很多东西也是讲不清,很多的地方找出来的东西也是让他们自己都百口莫辩。 「妈……」 江太太关掉电视。 「新闻里说爸爸……」 「江凌,你爸无论做了什么,他都是你爸爸,即便他犯了法他依旧是爱你的,爱这个家,他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江凌觉得世界都颠覆掉了,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呢?不是说她爸去公司了? 「是不是弄错了?我家怎么会呢?我爸他和阴实是朋友……」 怎么可能会是碰这些的人呢,江凌觉得一定就是警察搞错了,她父母都是无辜的,她爸爸和阴实是朋友,是非常好的朋友,阴叔叔一定会把她爸保释出来的,这件事情也一定会解释清楚的。 江凌不知道的是,因为阴实和江沛得确实私下关系不错,现在阴实也被警方传讯问话,整个阴家现在就被一层乌云所罩着,阴老太太的脸都能刮起来七八级的风,这何止是影响不好?简直就是影响太坏。 她的这关能过,股东的那关要怎么过? 气的心脏都要爆炸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只想送给儿子两个字,蠢货! 我怎么会生出来你这种儿子?就连你姐的一点都学不到。 巧云干脆就躲了,婆婆一定非常暴怒,她知道江沛得夫妻俩不对劲,但没往这方面想过,毕竟当时就是私人恩怨,现在……如果不是阴声丢了,可能现在两个人还会绑在一块呢,解释都解释不清。 警方请了江太太和江凌以及家中全部的佣人去配合调查,江太太这块,她一问三不知,她把自己推到无辜的位置上,丈夫做的她不清楚,现在你警察抓到那就是,但是和她无关,她和孩子都是无辜的,罪不及家人吧。 「太太身体一直都很不好……她的神经方面有些问题,吃了很多年的药……」佣人详细也不清楚,就是知道江北小一点的时候太太总是发病,大概和江北的身世有关。 全部佣人以及江凌的口供都是这样,这位江太太是一朵柔弱的娇花,她的身体非常不好,还有一段非常不堪的过去,就是江北的出生,江凌是没有隐瞒,为什么不抓江北? 江北才是最应该被抓的那个,他爸害了自己妈妈。 江凌歇斯底里。 如果不是雷耀明那边找到了江北父亲的尸体,恐怕现在一切就是由江太太自己说了算,那个男人是谁?叫什么是哪里人,她说不清楚你就搞不清楚。 交换了人来问询,新进门的是一位女警官,走在江太太的对面。 「从江凌的口中我们得知了一些事情,请你现在配合我们的工作……」 江太太就是一问三不知,有本事你们自己猜,她就是被人侮辱生下的江北,至于说人,她不清楚,你们自己去找,不是科技很发达,想办法去找到呀。 女警官冷着脸,「江太太,提醒你一句,江北的父亲尸体早就已经被找到了。」 江太太委委屈屈的脸突然一僵随后释然,就算是找到,能证明什么?江沛得伪造了江北父亲的身份,而且警察就不会做坏事了,呵呵。 * 霍一路带着手铐坐在里面休息呢,就一人的位置,旁边就是一个蹲式的厕所,旁边有个洗手的地方,可能有三平米?她对数字不是很敏感,看着自己的脚,她现在见不到光,霍一路不在意的笑笑,这个时候了,不笑以后大概就笑不出来了。 「我以为你现在应该是很沮丧。」 霍一路看着来人,眼睛向上挑:「沮丧?」她嚼着这两个字,她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我知,全永和都知,我这种人没有好下场似乎也是註定的结局,惩恶扬善惩的不就是我这种人咯。」 陈厚站在外面,他看着这个小姑娘,真的就是个小姑娘,眉似刀锋,很多男人不敢干的事情她也都干了。 「出来吧。」 霍一路没有动,陈厚挑眉:「这样的捨不得?还打算继续在里面待着?」 说放她,她自然是要走的,不过这些警察…… 玩的是什么套路? 现在永和也是不稳,外面更是乱,一哥跑了,上面群龙无首,那些老的已经老的都要掉牙了,难不成真的指望他们出来震慑下面的这些小弟?叫他们收钱就行,叫他们做事,已经不能,不干净的能跑的都跑了,这个时候不跑就等着被查吧。 三叔当时死亡是胡警官出的警,当时那一晚的情况她已经详细註明,和霍一路无关,是大黄下的手,而且三叔受伤以后人并没有马上死亡而是被送到了医院,这也就是后来霍一路用来威胁六姑的,那时候三叔确实还喘着气呢,不过人就是植物人而已。 至于说其他的那些,真的追究起来也追不明白,零零散散的,她又处在这样的一个位置,看她不顺眼的人真是太多,身上不干不净的,可运气就是这样的好,霍一路一开始的步子迈的就不是向黑,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给胡警官烧柱香,没有胡警官就没有她霍一路今天。 她一定死定了。 坐在椅子上做着笔录,陈厚亲自为她做的笔录,陈厚这人…… 胡警官临死之前的那一通电话,能说的该说的已经全部都说了,有些事情他刻意的松了松,然后递给她签字。 「江北是警察?」 「是。」陈厚回答。 「可是年纪对不上。」 她无论怎么去想,都觉得江北的年纪是对不上的。 「他的病例学歷全部都是假的,他事实上马上就要从警校毕业,这一次是特殊原因选拔出来的……」 江北的资料具体的要去问雷耀明,这场戏他们做了很久,布置了很久,不要说霍一路,就连江太太都深信无疑了,哪怕 由始至终她没信过霍一路和江北,但最后还是栽在他们的手上了。 江北的个人信息全部都被封住了。 她看着他问。 「他死了吗?」 陈厚觉得如果自己在年轻一些,弄不好他也会爱上这样的女人,太有个性了,不过有人要糟糕了。 这就是一段孽缘。 两个受伤的人碰到一起了,真真假假的,最后也不能变成是真的。 「还没有。」 霍一路站起身,她觉得这两夜过的漫长无比,如此的漫长,叫她有些恍惚,过了一世纪那么久。 「这个世界上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全他妈的都是假的。 永和重新洗牌,你能说霍一路的运气就真的不好吗?在这个事件里她竟然脱身了,她安安全全的脱了出来,现在哪怕就是她身上揣着和警察缠不清的关系,上面又能如何?现在世道已经变了,马上就要大变了。 最终的受益者现在是她霍一路,路姐又回来了。 又有传说,说是路姐叫男人给骗了,江北是个警察,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触霍一路的,全程都是利用她,人家升官发财,霍一路终究还是霍一路,你也只能活在永和。 王嘉尔最近小道消息听了很多,她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因为霍一路从来没有讲过一句,她也不敢问。 大黄奶奶呢,就成天嘟囔,觉得这样好,真是太好了。 王嘉尔小声说着:「奶奶,你觉得好,那大姐就要失业了……」 岂不是很惨? 霍一路去看了江北,不是她本人的意愿,她事实上现在觉得这人死不死和她也没有关系了,从一开始就註定的,什么狗屁海誓山盟,男人的嘴你千万不要信,男人的腿也别信。 她在男人的身上狠狠摔了一跤。 雷耀明不想请她来,可江北的情况实在有些不好,那一枪打到他的肺部了,怎么样也算是为了她挨的,可这个女人呢?你有没有见她主动来问问江北的情况?她已经放出来了,可她每天宁愿在家里睡大觉也懒得来问问情况。 「他现在情况有些不好……」 雷耀明的目光发沉,霍一路四处看着,似乎是在欣赏着医院,她很少来医院,自己也不经常生病,又觉得挺好奇的,这里的味道还不错,挺好闻的。 「我在跟你讲话。」 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江北就是个傻子,这样的女人,你为了她?你竟然为了她…… 是不是脑子不清楚,是不是脑子有泡?你和一个身上带黑的人牵扯不清楚,你还有什么未来?你还打算做上去吗?自己的前途就全部都毁掉了,你这是在坑自己。 拿着自己的未来和前程在开玩笑,就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值不值得? 他觉得非常的不值得。 「怎么个不好?会死吗?」一路看着他问,她觉得最不好的状态就是死了,没死之前不都还挺好的。 「你换了衣服进去看看他吧。」 他不喜欢这个人,一开始就不喜欢。 霍一路进去了,看着眼前的人,嗯,脸还是那张脸,不过人模狗样,现在已经不觉得惊艷了,相反的觉得有点噁心,你的工作是有多伟大?真的是卖身呢,我佩服你,我做不到! 江北的眼睛动着,人看起来就很虚,不过也对,他什么时候不虚呢,他一直都很虚伪。 江北想对着她伸伸手,霍一路避开身体,她稍稍距离他又站远了一点,江北笑。 他说不出来话,但是他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这就是霍一路啊。 现在都要恨死他了吧? 很想握握你的手,确认你是安全的,活着真好,真好! 「听说你想见我,见我做什么?看看我现在是不是过的很惨?那么挺抱歉的,我现在过的还挺不错的,或者你是想和我说一声对不起?」她看着他的眼睛,江北却没点头,他知道自己不能点,霍一路这人不说假话的,她说恨那就一定是恨的,「那这样子来看,你也是没有目的的想见见我,托你福,我现在挺好的,安安全全的被放了出来,可能是祖上冒青烟了吧,我打算过几天就去祭祖。」她是真的有这样的打算,父母就算了,垃圾一对,先人还是要好好感谢感谢的。 江北目光留恋似的扫过她的脸,他最近有点糟糕,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去,如果不能的话,也没什么遗憾的,就算是错,也爱过一场,虽然对她不住,他一开始就是拒绝她的,不想接近她,是她不停的往他身边靠,靠着靠着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一开始他也说自己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可最后…… 人不能铁齿,这就是下场。 贪婪的看着她的脸,还是那张脸,依旧嚣张跋扈,依旧傲气潇洒不羁。 「我们俩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你活呢那是你命大,你死呢那是你命短。」霍一路转过身背对着他,不想看见他的脸,她的鼻子动了动,眼泪砸了下来,被人骗的感觉真的是很糟糕,想体验一把吗?全部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人就是假的,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干净利落开口:「希望你好起来,其实现在想,你早就告诉我了,你是剧中人,是我自己笨没有理解再见,江北,好好活着吧。」
093 暴发户霍一路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凤凰有凤凰的活法,家鸟有家鸟的去向,上面的人一倒霉,受益的就是霍一路这个半迷途羔羊。 她现在搞正经事业恶,难道警察来还抓她? 路姐做的都是正大光明的事情,金盆洗手了。 搞了一个所谓的保全公司,干的还是那些勾当,不过很多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交接呢也要有时间过渡不是,所以这段时间她还是能混个盆满钵满,实在是永和的人奴性太强,过去对那些人是一样的,今天对霍一路依旧是一样的。 你倒霉的时候就会有人不停踩你,你奋起的时候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们也只能看着,骂上两句,吐上两口口水然后你风光你的,他们阴暗他们的,生活嘛,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依旧是师爷坐镇,霍一路需要他,把一个背叛自己的人搞到重要的位置上,外面的人就说她傻,有个背叛的更恨的,师爷这点事情就不算是事了,她强所有的一切就都回到她的手上来了,她弱这些东西是谁的就不一定了。 龅牙的赌场被查抄了,地下的赌场冒了出来,开始是三三两两的,现在已经渐渐有了几份起了势头,人就是这样,有些人的脑子转得太快,他不会想去正正噹噹的赚钱,像是霍一路这种,人家背后还会说脑子里面养的就全部都是金鱼,你叫路姐,你不是水姐,脑子就一点都不带转的,一哥现在跑了,永和你捡起来那些老傢伙敢怎么样?警察能耐你何?结果你去搞什么保全公司,我靠! 女人就是女人,脑子玩不转的,难怪小白脸骗你,因为你好骗。 霍父现在欠了一屁股的烂债也不要紧,现在没有人来追,他的日子逍遥的很,一处不行就换一处去玩。 今天手气不好,堵了几把一直输,人家都知道他是没钱的,钱输光了就不让他玩,他只能过过眼瘾,站在一旁给人出主意,可全用和谁不知道他衰?就是游客听他两把也知道他不行,霍父骂骂咧咧的从地下走了上来,外面的阳光有些大,有些刺眼,他有些不太习惯,他都是借着月光出没的。 干! 人就不能没有钱,没钱就被人瞧不起。 这个时间能去哪里? 霍母推着门:「你不要进来,我男人马上就要回来了……」丈夫已经提醒过她,邻居也是有些风言风语的,她再嫁已是不易,不能被前夫祸害了,她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有了儿子,能挺直腰板。 霍父一脚就踹了过去,你以为我愿意来睡你? 那没有女人让他睡,他有什么办法?现在就是个母猪他也当成西施暂时看几秒,这些个女人特别的实际,霍父想遥想当年他也是有很多的钱,腰缠万贯,就是被那个贱女人给骗了,想起来就是一肚子的火,结果霍母还在这里推来推去的,一个用力就把人推翻了过去。 霍母是个包子,一直就是白包子,有了事情她也只能忍,孩子还在一边,自己扯着衣服穿上,霍父动都没有动,他现在很累,需要睡觉,其实他是不介意一起生活的,对方赚钱养家,他就这样潇洒的过,摸着霍母的腰:「其实我们这样过不是挺好的。」这个女人,衰的很,现在也生出来儿子了,霍父想起来儿子看着那个小孩,他看了一眼:「不是我的种?」 霍母气的浑身发抖。 「不是。」 怎么可能是。 霍父又躺了回去,嘴里骂骂咧咧,就说娶你做什么?当年不是你妨碍了我的运势,我会和今天一样?我也会和霍一路一样的做的风生水起,就是你的命里带衰,衰了我一家子:「招娣在哪里念书?」 霍父现在想要去找女儿了,他老了,需要女儿来养他了。 「我不知道。」霍母摇头。 「不知道也没什么,那就一起过吧,我也不嫌弃你,咱们三好好的过,你让他好好的赚钱养我,怎么样?」 这样一张无耻的脸,霍母气的心肝跟着乱颤,没有办法,还是说了,毕竟说出来招娣的下落,就能换回来自己暂时的平静,她不清楚招娣有没有搬,她知道的地址就是最当初的那个。 霍父去了阳城,霍母知道消息以后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是想这个人出点什么意外,他如果死了,大家就真的都平静了,也只有他死,自己的生活才能好下去,阳城……她再也没有踏入过阳城一步,那个地方她不是很喜欢,尽管永和的人都想挤进阳城生活。 霍一路的生意做的是正当的门路,可她还有一些走偏门的小生意,她的名誉好不好不要紧,可她的信誉度很高,就算是没有信誉,她现在的位置就能换过来钱,钱滚钱是非常可观的,聪明的人赚的就是大钱,会投机的人也会赚上一些,死守着钱的,就是最赚不到钱的,当然你投资失误,那就是倾家荡产了。 有了钱这回没有男人,而是买地,大规模的开始买,你说运势这个东西真是说不准的,之前她倒霉的要死,现在她乘风破浪,老天爷好像故意往她手里送钱一样,她买什么什么就涨,一夜之间大盘疯了一样的上窜,什么叫一夜暴富?霍一路就是。 永和有一条街全部都是属于霍一路的,她现在人不住在永和,不过永和关于她的传说不少,一开始讲的不太好听,不过这生意越做越大,路子越来越野,什么小时候是个混混现在就变成了小时候她就和别人不一样,有大志向。 一路在酒店里请师爷吃个饭,这栋楼看起来很壮观啊,她投的,怎么样?据说死贵死贵的,可住客就是络绎不绝,师爷说她命里就是带旺,她也觉得自己就是,楼盘突然就打了翻身仗,她的那些死家底就突然全部都换了钱,今天请这些小弟们吃一顿好的,里面沸沸扬扬的,什么出身是改变不了的,即便再有钱依旧掩盖不住她爆发的气息,不过暴发户愿意讲就让他们去讲,她觉得很好听。 那些小弟又是猜拳又是喝酒唱歌的,现在又谈论起来了选美,男人啊都是一个样。 主桌就那么小猫两三只,很安静,路姐的头梳得油光铮亮,脸上都带着光,没有办法她最近顺的很,一帆风顺要多顺就有多顺,她盖哪里哪里就来钱,可以说她已经将自己御用的风水师时时刻刻的带在身边,能旺她就是本事,真本事假本事,能让她赚到钱那就是本事,真假不重要。 师爷还是一身的西装,扣子扣得严实,现在师爷比过去更加小心,他觉得自己和别人的身份不一样,他背叛过,所以某些时候也是想路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翻脸了,霍一路她就不是个讲规矩的人,师爷现在等于是骑虎难下,路姐找了他,他不能推,可是跟着路姐,他真的怕有一天自己摆不了六十岁的寿酒。 没指望活到八十,六十总是可以的吧? 「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霍一路看向师爷。 她的一左一右都是空着的,不过桌子上摆着酒杯,师爷敛眉:「妹姐一直都做的很棒。」 或许霍一路很有办法,但一个小混混有今天,就算是师爷也是想不到的,比她本事的人有的多,最后不是死了就是跑了,最后让她做起来了,命运有些时候真的是造化弄人。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有一点奉承的意思。」 「大姐……」 小弟带着个男人推了过来,大姐身边连个男人都没有,日子多空虚寂寞,男人嘛走了一个还会有后来的,有钱还怕买不来男人?你要什么样的爱情,都能给你找到。 男人? 男生吧,看起来年纪偏小,又斯斯文文的,弱鸡。 霍一路失笑,小弟敬她酒,她全部照单接受,一杯跟着一杯的,不过她的这些小弟很懂规矩,喝几杯图个热闹也就自己玩去了,大姐喝两杯那是给面子,喝多了那就是小弟不懂规矩,人留在了她的身边。 师爷看了看,觉得有些看不下去。 「会敬酒吗?」 霍一路歪着头,男生有些脸红,也不知道他在脸红个什么劲,端起来杯子,姿势不够稳,人似乎脸上跟发了烧一样的红热,师爷也就换桌了,聪明的人会懂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该闪的时候就一定要闪。 霍一路捏着他的下巴,笑了笑松了手,她都不好这口了,有些脸看看就得了,越是美的东西越是有毒,她现在对感情也别说是什么感情,她对男人有些牴触,任谁叫人狠狠伤了一次,也得给个恢復的时间吧。 「自己找个地方吃饱了就走。」 满桌子的鲍参鱼肚她专心吃自己的面,和这桌子的菜格格不入她还是这个套路,喜欢吃面,因为面既有主食又有菜,一碗面足以全面都能解决,吃过饭准备离开,两个小弟跟着她起身准备护送她回家,毕竟她现在身价也是不菲,万一有绑匪呢?真的不开眼呢? 霍一路头髮梳得背了过去,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黑色的皮鞋,西装微微敞开着,那怎么办,她生出来她就不喜欢裙子,只能越来越男性化。 「吃你们的。」 「大姐……」 「我自己开车走。」 取了车钥匙从楼上下来,门童对着她行礼,一路摆着手,她很讨厌这些啰嗦的事情,低着头就是有礼貌了?车子被车童开了过来,霍一路下台阶上了车。 路姐现在很风光,风光的住在半山腰,风光的进出豪车座驾,请了司机不过她很少让司机送她,她真的很怕司机某天想不开捅她一刀,那睡在身边的说给一刀就一刀,她现在心口还能感觉到痛呢。 上车飙车,路上的车几乎是没有的,平白无故也不会有人闲的开到这里来,不过她运气不怎么样,被警察给堵到了。 「前面的车……熄火靠边停。」 后面警车追着她跑,霍一路跑了一会车子靠边停,后面的车跟了上来,穿着制服的警察下车开始作业,她就倒霉了,这里前几天有人飙车,当时就被警察给抓了,没想到大白天的还有人在飙车。 身体靠着车身,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两个菜鸟警察,她觉得真的很带种,她现在收山了而已。 被师爷从警察局保了出来,师爷还在办相关的手续,霍一路拉开椅子非常帅气的起身,耳朵上的钻石一闪一闪,一排五个,都是新扎的,不过扎完风水师就和她简单的提了提,说是霍一路的耳朵耳垂是非常有福气的,这样全部都是洞,有碍于以后的运势…… 「我如果连几个洞都摆不平,那按照你说,我这人生是谁说了算的?」 她看着眼前帮着她做笔录的这位警察摆了摆手:「辛苦了,我下班了。」 警察拉着脸,实在很讨厌她嚣张的气息,也有看见她登到报纸上,现在可真是什么人都能混出来,这样的出身愣是叫她做成功了,现在是不是只要是人,脑子转的快点就可以出来做生意?老天爷不开眼。 霍一路转身,出门的时候正巧看见一位熟悉的警官,嗯,很熟悉。 脸上的笑容不变,师爷已经办好手续跟了出来,他的脸上表情有些微微的变化,快步跟了上去:「路姐,车就在外面等着。」 司机已经将车开了过来,她现在没有办法开车。 霍一路笑着和师爷一前一后的沿着走廊走了过去,江北则是穿着制服手里拿着文件向里走,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復的彻底,之前受了伤现在只能做一些文职,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病好了以后也带了一点的后遗症,和霍一路擦身而过,他停下了脚步,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经过,依旧还是那张脸,不过现在更加的意气风发了,他老早之前就说过,只要她肯动脑,其实她很聪明的,真的很聪明,现在也不过就是他曾经说过的话实现了而已。 师爷为她开着车门,霍一路闪身坐了进去,师爷带上门,自己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好像是江北。」 他不说路姐也有看见。 霍一路撇嘴,以为他会多了不起,卧底啊,不是干满了出来就会升职的嘛,怎么还是个小小的警员呢?真是可惜啊。 不过干她屁事。 「回家吧。」 她的家住在半山腰,因为是半山所以这里的治安非常的严格,普通人是进不来的,而且开进去第一道门后还有一道,真正的进入霍一路的家需要进入大门以后开上斜坡然后进入第二道门,这就是她的车库,霍一路的房子一共三层,一层是车库,停放着她的爱车,车这个东西她感觉不是很强烈,不过就是为了和自己的身份匹配,楼上单层的建筑面积为六百平左右,不是没有更大的,而是她觉得自己的生意做的马马虎虎,不是那样的最好,那就别住最好的房子,做人呢,知足才是最重要的。 进门衣服甩给佣人,仅穿着衬衫走到吧檯自己倒了一杯水去厨房找冰,顺带着给师爷倒了一杯。 「谢路姐。」 「小意思而已。」 一杯水她请得起。 霍一路指指对面的沙发让师爷坐,她的衣服已经被佣人挂了起来,她这里除了她自己还有三个佣人,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多的佣人?她觉得家嘛,总是需要人气的,可她孤家寡人也没什么亲人,请几个佣人摆在房间里咯,有谁规定不行吗? 下个月她的另外一家酒店又要开业,霍一路的行程现在就需要敲定,她的手横在沙发上,这些不要和她讲,她去哪里自己都不清楚,去找她的助理,她助理的那个脑子真是爽歪歪,特别的好,活电脑一样。 「你是我请进来的第一位客人。」 真的说起来还真的是呢,她朋友不多亲人没有,自己独来独往,除了小弟多了一些,其他的都是零,哦对了,一路拍拍自己的脑门,她现在钱还多,不过钱这个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 「觉得我这里怎么样?」 怎么样?师爷还能说怎么样,当时她搬进来的时候媒体就报导过她的这栋房子,不仅仅是她的风水师说好,全部阳城的人都知道这地方就是个风水宝地,住在她四周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都是有底蕴的,霍一路呢是突然爆发,就晋身到这个圈子里面,不见得人家就是认同她,不过也不要紧,她最大的有点就是自己脸皮厚,她不怕的。 从小就和孤儿一样,能有多害怕?家里人我都不要了,我害怕你们一些邻居瞧得起瞧不起我? 「风水宝地。」 一路笑笑,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一切都源于一个匹配,好不好她真的没感觉到,不过大家都说好,这就很重要了。 「我以为你说的是墓地,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风水好的都是给死人躺的。 师爷一僵,不是刚吃过,又吃? 一路很寂寞,这么大的房子就她一个,她总不能去找佣人聊天吧,不是她没有邀请谁来她的房子,而是没的邀请,她没朋友的,佣人做了五菜一汤,不算奢侈也不算是夸张,桌子大的都要赶上师爷家一个房间的面积了,可桌子上就他们两个人,他现在知道路姐留他吃饭的原因。 「路姐也该找个人陪陪自己了。」 感情这东西,不去谈情,只是谈钱,就会快乐的很多,伤了你的人不会永远伤到你。 霍一路的筷子顿了顿:「你是不是以为我被他伤了,所以我现在就不找男人了?」 她缓缓的吃着,吃的东西也不是很讲究,她能被餵饱其实就很好,不挑食物的,她是非常好侍候的。 「恐怕外面的人会这样想。」 「你说我要男人做什么呢?他们能做的事情我能做,他们不能做的事情我依旧能做,除了差一根,还有什么我比不上的?」霍一路抬头去看师爷。 师爷:…… 这个他怎么说? 这是源于她的家庭问题,她是比很多男人都强,可再强也不是这种比较方法的。 吃过饭司机送师爷下山,不然叫师爷自己滚下去,恐怕师爷要走到脚废掉才能叫到车,家里到处都吹着凉风,山上的气温比较偏凉一些,早晚温差有特别大的明显,楼下走到楼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她真的不喜欢回家,不如待在办公室叫她觉得舒服。 家里的佣人也会背后议论主人,提起来霍一路,这人很奇怪,有这么大的一个房子,自己住,从来不带朋友回来,很少见她有什么朋友,大部分找她的电话全部都是工作,现在更是住在办公室十天都没有回家了,哪里有人就把佣人放在房子里,主人消失不见的? 「今天的报纸。」 头条又是这位大姐,上面写的不算是隐晦,霍一路的发家史离不开永和,沾到永和呢,在阳城人来看似乎就显得低级了一些,何况是黑出身,现在洗白了又能如何?别忘了前面还有个江沛得,那也是黑洗白了,最后怎么样了?这些人是无恶不作的,佣人对霍一路的起底并不是很了解,都是看报纸才知道一点的,不过不像。 人话很少,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不太喜欢铺张浪费,但是你说不浪费她买了很多的车,这么大的房子就住她一个人。 孙志成的车坏在半山腰了,真的非常的晦气,恨恨踢了一脚,什么时候不坏偏偏是这个时候,他提早一些从公司回来了,反正他就是个闲人一枚。 霍一路回来拿衣服,她住在办公室已经十多天了,办公室的面积虽然也大,不过对比着家里比较起来很小,躺下去很舒服,能感觉到暖意,家里就真的太凉了,一个人太冷。 开着车上山,结果撞到孙志成了,车坏了? 停了车。 「车坏了?」 孙志成对这位新邻居不太陌生,不过也是瞧不上,这种出身……过去他就瞧不上江沛得,可现在自然也瞧不上霍一路,鼻孔朝天。 干你什么事?马上就会有来拖车的。 「要不要送你一程?」她歪着头笑。 难得想当一次好人,坐就坐,不坐就唠叨咯。 孙志成撇嘴:「不用客气了。」 霍一路的车送他的车边经过,孙志成有等了五分钟,怎么还不来? 听见有车下山的声音拧着眉头,果然还是她。 「再问你一次,要不要上车?」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车,霍一路送他到家门,开着车就离开了,孙志成觉得这人很奇怪,你说那一身的打扮,怎么看着都有点像是男女分不清,她这是有什么特殊的喜好吧?别是看上他了,他怪有男子气的,孙志成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晚上阴平回家吃饭,她不工作几乎也很少应酬,除非是推不掉的,没有应酬就是和他待在家里家常便饭随便吃吃。 「今天路上遇上了那个死暴发户。」 你说她运气不好吧,横财运她是真的有,这人可能以前她是脑子坏掉了,去玩那么多不赚钱的营业,结果现在都翻身了,运气来了挡不住。 阴平夹着菜心,她吃的比较清淡,对吃的要求不高,口腹之慾而已,可以摒弃。 「霍一路?」 孙志成一脸的嘲讽,反正他是对这个人不太来电,对方想必知道他是谁,也是故意接近他的吧,不过这个套路过去江沛得两口子不是玩过,现在这些都是别人玩剩下的了,那是那么好接近的人吗?没看见他全身上下都写着贵气两个字?靠近就闪瞎双眼。 阴平知道霍一路,不仅知道而且了解的很清楚,在她的世界里不存在什么因为出身瞧不起的,是对手就值得尊敬,一个人固然是个暴发户也绝对有她能爆发起来的原因,不然不是个个都是暴发户了,能当暴发户也是一种本领。 她对这个人很感兴趣。 特别是霍一路手里有块地,她一直想要,只是要不到,下面的人谈了很久,就是谈不拢。 孙志成很想挖挖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你听见了。」阴平多一眼都没施捨给丈夫。 阴家现在已经全然是阴平掌舵,感谢江沛得的事情,公司的鼓动闹的有些厉害,也算是阴实倒霉,不过这么些年了,阴家彻底交到阴平的手里,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阴平的能力高出阴实一大截,全世界都知道这个女人她很强,前所未有的强,可真的落到她的手里,大家还是会觉得,有儿子的情况下,竟然阴平上位了,这个女人了不得。 其中不乏阴谋论的,实在是这样的情况确实少见,她又不是独生女。 「我去拜访她?我为什么要?我和她那个层次谈不到一起去。」 孙志成拒绝,他不要和暴发户认识,也不存在这个必要。 「你要,你必须去。」你的层次还不如她呢,你不去难道我去? 孙志成臭着一张脸去登了门,送了一瓶酒,就当是感谢霍一路搭了自己一程,霍一路欣然的就收了,收东西是因为知道对方有来意,孙志成这种面菜的货,摆在眼前她都懒得去理,背后的那个女人才是关键的。 阴平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不是不可以,她甚至可以亏了送给她,但是自己能得到什么? 生意精生意精,不精怎么做生意? 霍一路今天很开心,自己一个人在家还喝了一点的小酒,然后就去机场了,孙志成听着留言鼻子都差点气歪了,看着妻子:「你自己听吧,这就是个没脑子的货。」堂堂阴氏需要从你的手里要什么东西? 阴平挑眉,男人女人只要有本事的她都高看一眼,不分性别。 她很懂得为自己讲条件。 霍一路和阴平一起饮茶,难得又上了一次头条,现在的报纸真是,今天明天写的东西都不一样,看客呢也就看个热闹而已,搭上阴平了?那是本事啊,霍一路出身大起底,其实也没有什么所谓的黑,洋洋洒洒的写了写,无非就是穷孩子出身,靠着自己捞到了第一桶金,过去的那些事情这个报上自然不会登出来。 为什么? 因为报纸被她收买了,她砸了钱,真金白银。 翘着脚看着今天的报纸,她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了钱所带来的一种极致的境界,有钱就可以叫人帮你说话,你看她的这片洗白的文章怎么样?当然不是她写出来的,而是有人帮着润色,甚至润色之前的底稿也不是来自她的手笔。 霍一路对阴平很尊敬,几乎就是带着谄媚的态度,她很狗腿,但又狗腿的叫阴平喜欢,阴平向来就不是个喜欢别人拍她马屁的人,但是这个人既能拍马屁又能在适当的时候做一些倾向于她方向的事情,这就已经不是狗腿的问题了,霍一路想绑在她的身上,阴平不介意。 有阴平出现的地方,大多数都是能看见霍一路,传说她们俩的私交特别的好,阴平对霍一路很是信任,霍一路的生意不知道是不是阴平指点的,越做越大。 孙志成觉得媒体都是瞎了,什么叫私交很好?一个人故意贴上来,这也算是私交好吗? 阴老太太晚饭的时候不轻不重点了点女儿,你弟弟就是在这件事情上受到影响的,有坑你还跳? 阴实选择不说话,倒是巧云记起来了这个霍一路是谁了。 「这个人我见过。」 面相甚至非常的觉得厌恶,巧云觉得很少能有人让她一见就觉得讨厌的,这个人算是打破了自己的界限,看看那张脸,她的脸上写满了奸相:「姐,有些人出身不好,为了向上爬会不择手段的。」 阴实听妻子说,他也记起来了,是的,他也见过,和江北一起的人。 「她和江北是男女朋友。」 就沖这一点,阴平也不该喜欢她的。 阴平难道不清楚霍一路和江北交往过?那叫交往?还是包养?这个人她想用,就一定会查的清,底朝天的查,事实证明这个人可以让阴平扔开她和江北的一些纠缠,分手了不是嘛,也证明她很有眼光。 阴老太太听见江北的名字,放下了筷子。 阴声声现在生死不明,找又找不到,外界给消息的大多数都是为了骗钱的,不管是因为谁而起,这件事情和江北脱不了干系,和江北能挂上干系的人,就绝对不行。 阴平继续吃着饭。 「这个菜挺好吃的。」 孙志成着急,怎么这个时候你还说菜呢?妈已经不高兴了。 老太太不高兴真是家里跟着抖三抖。 「小姑娘而已。」 要给人一条生路,何必堵死人家的去路。 阴平和霍一路一起出海,霍一路邀请的阴平,巧云早上起来插了花,可是心情依旧不是很好,她不知道大姐是怎么了,过去大姐和她的感情是最好的,甚至这么多年大姐都在找声声,可为什么对一个小混混这样的帮? 她知道的大姐松了松手,给霍一路赚了不少的钱,这钱当然是谁都可以赚,可是霍一路她就不太高兴。 「妈散步回来了?」看着阴实进门,巧云问了一声。 阴实一大早的陪着他妈出去爬山了,阴实回来就证明阴老太太也回来了。 「嗯。」阴实准备换衣服,他虽然卸任,但还在担任其他的位置,不过工作的性质调换了一些,该怎么样的还是怎么样,他是阴家的人就逃脱不掉阴家的责任。 三周刊突然针对霍一路发难,铺天盖地的新闻,新闻的内容就是,新任暴发户霍一路不认亲生父母? 霍父对着媒体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全部都抖了出去,难道他说的是假的?霍一路这个小畜生她就是个白眼狼,自己富贵了,她说什么自己是孤儿,这就是撒谎,她的父母都活着,甚至他这个亲爹活的很惨,亲生女发达了,他是一点光都借不到,而且霍一路过去在永和也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做人,什么生意她都沾,并且自己当时也是吸过d。 完全就属于大爆料,这么一抖,今天的报纸销量成倍的增长,原本她这人私评就不是很好,现在这样的一扒开。 霍一路进办公室看见了报纸,新闻而已,炒作嘛,报纸放到一边,秘书有些战战兢兢的,她早上看见还想着呢,要不要拿掉?可霍小姐每天进办公室都要看新闻的,提醒霍一路大概两个小时以后她需要去西城一趟,有剪彩活动。 霍一路的脚翘在桌子上,她是没什么老闆样,晃着脚。 「知道了,出去吧。」 路人都在说,都在议论,霍父得到了钱,自然更加愿意爆料,霍一路这边没有任何的消息,但是师爷隐隐提醒过她,可以起诉的,霍一路摆摆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有什么老底难道还怕别人说?洗白过一次就算了,也是很费力气的,很烧脑的,让他说去吧,为了钱他什么不敢说。 结果就是霍一路依旧风光自己的,依旧不管她的父母。 霍父拿着钱去赌,结果又输的底朝天,他还不起钱,债主自然是要去找霍一路。 霍一路收到了,不过转手就扔给了垃圾桶,她爸? 她爸早就不知道死几百年了,她宁愿扔钱去打官司,也绝对不会给那个人一毛钱,拖也拖死他,呵呵! 霍父这边的债没人帮他了,他只能在躲回永和去,不过永和这边的风声就不是这样的,霍家夫妻过去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霍一路现在已经熬出来了,当然也看不上他们这些小钱了,但是讲的这样恶毒就有些过分了。 真的说起来,霍一路根本也不像是亲生女,反正霍家的两个孩子都是倒霉,摊上这样的父母。 霍一菲刚刚下班,最近的新闻自然不会错过,她眼见着就要毕业了,再熬一年她就可以工作了,已经换了住的房子,所以霍父没有找到她,她这里和霍一路的家比起来依旧是个狗窝,不过是靠自己能力租来的狗窝,打开门进门,进门先倒了一杯水,刚刚打工结束,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她翘翘唇,就知道自己的父亲什么都干得出来,不要说对方没有给他钱,他是为了正义为了叫大家知道霍一路是什么德行的,他没那么伟大,扔开了报纸去煮面。 煮好面自己挑着面一口一口吃着,有点发烫,霍一菲吹着。 听见外面好像有人走过的声音,来来回回的,有点不对劲,为什么是不对劲呢?因为正常人是不会来来回回的走,她放下碗筷。 外面有人拍门。 她装作没有听见。 外面的人敲了一会然后就出声音了。 「霍招娣开门。」 霍一菲脸上的血色瞬间就退得一干二净的,她听得出来那声音,是她爸。 白天果然不能说鬼,说鬼鬼到。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呢?自己明明对谁都没有说过,她妈只是知道她过去住的地方,可她都搬一年多了。 霍父气急败坏,永和也有债主,他现在是躲不能躲,藏不能藏,霍母那个衰人什么钱都没有,拿不出来,霍一路他又见不到,那个该死的丫头片子,霍父只能来找霍招娣。 霍一菲靠着门板,她怕外面的人会进来,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她真的很好怕她爸,沾上她爸,这辈子她就完了。 为什么来找她啊? 不是说她就是个女儿,女儿没用的,那就去找有用的人,你有钱的时候都没有想着我是你的女儿,没钱的时候出来做什么?
094 她好我便开心 可惜霍一菲不懂得什么叫做狗急跳墙,霍父没有地方可以去,他会走吗?答案一定就是否定的,所以霍父只是暂时的避让,他躲到了后面的安全门附近。 霍一菲躲了一个晚上都没敢开灯,生怕父亲看到,一大早她偷偷摸摸的准备出门。 「你个死丫头,你还跑……」 楼里一阵的热闹,骂人声打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霍父下手又狠,现在抓不到霍一路,霍一路从来都是不听他摆布,有钱没钱他也只能看看,对一路的气全部都发泄到了一菲的身上,揪着霍一菲的头髮打着耳光和拳头,他是没有力气,可打霍一菲的力气还是有的。 霍一菲挣扎着喊着,她用力也推不开,干脆也就不想推了,除非能打死她。 「你打吧,你这辈子除了打我们三,你还会什么?你有这种下场就是你活该。」 爸爸?呵呵,别侮辱爸爸这个词,这是爸爸吗?她一直都认为这是垃圾,不配称为父亲,从小到大她享受过正常家庭的气氛吗?有这样的妈,有这样的爸,还能有好?「你最好就杀了我,你也跑不了,我们俩一起死。」 能找到她这里来,想必母亲也没有少做贡献,母亲? 全部都是狗屁。 霍一菲想,人的一生有的要有幸运就有多幸运,摊上一对好爹妈,不令人羡慕吗?她嫉妒所有家庭美满的人,她上辈子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这辈子摊上这样的父母,就和吸血鬼一样的甩都甩不掉。 「本事了,你信不信我打死你?」霍父打来打去,霍一菲已经不反抗就是冷笑,打的嘴角都是血,她就冷眼旁观,好像挨打的不是自己本人一样。 「我信,有什么事情你做不出来,你活的这辈子就从来没有检讨过,像是垃圾一样的过一辈子,你穷你有理,怪别人带衰了你的运势,可你做过什么?我的父亲我想问问你,真的给了你机会,拿着那么一大笔的钱,你又做了什么?你去炒楼,你明知道自己不懂,你把钱投进去,你玩女人,你明知道站街女是靠不住的,可你认为你有了钱女人就会爱你,事实呢?事实就是你这样的人,你受苦你倒霉你活该,更加活该的是你应该和我妈永远的绑在一起,你们要去迎接更加痛苦的生活,儿子?你这辈子都没有儿子。」断子绝孙不是因为别人而是你自己,活该生不出来儿子,对别人而言生得出来生不出来不代表什么,对你而言生不出来就是因为你缺德。 口不择言,选择刺激父亲,就算是现在弄死她,她也不后悔,有些话不说出口她怕自己憋的时间太长忘记了心中的埋怨,家?这也是家?这就是一个垃圾回收厂,父母是,她和霍一路都是,不过霍一路更加倒霉。 「现在想起来你还有个大女儿?她是谁的女儿?你不想告诉告诉她吗?哦对了,她现在可能是金盆洗手了,但是报纸你有看的吧,那上面说她依旧背景不干净,你说她弄死你是轻松还是复杂呢?她要是知道你不是她亲生父亲,这些年她挨的打,会不会要你一条命?」 啪! 霍一菲整个人被霍父扔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脸,不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有些麻木了,霍一路这个蠢货,一定就是没有看见那封信,活该! 通通都活该。 「我就不是她亲爸,我也养大了她,她不该回报老子吗?她的钱是怎么来的?没有我有她今天?她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霍父恨恨骂着,要就说自己家有三个扫把星,没有一个好的,这三个女人完全带衰了他的生活,他本来可以利用霍一路换笔钱的,结果那个人那么冷静,不肯在提高价格,摆出来一张善人的脸,你那么可怜她就出高价把她买走啊?他当然不爽,我就是拖死她,也绝对不会给你,霍父就是这样想的,他就是为了一口气,他的孩子,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唯独不扔了,他要那个人知道记住,做好事必须一口气做全了。 没有他有霍一路今天?这个小畜生,一毛钱都不肯给自己,天打五雷轰,他现在就希望有朝一日霍一路出个车祸,这样全部的家产就都是他的了。 霍一菲冷笑着,说吧,做梦去吧,发疯吧。 穷的人真是可怕,虽然她也穷,她也不干净,可像是她爸这样疯狂的人真是不多见,她如果有钱宁愿全部都捐给外人也绝对不给家里人留一毛,我为什么是你们的孩子?我为什么是? 霍一菲哭了出来,她如果不是亲生的多好,随便是谁的孩子都可以,随便是谁都行。 * 师爷发现帐户里多了一笔钱,这个帐户是很早之前的,也已经很久没用了,知道的人不多,查了一下就查到了江北的身上,按照现在的数目来看,应该是卖了那套房,那是霍一路留给江北最后的一点东西,当初霍一路东山再起江北将全部的钱都拿了出来,就剩那么一个房子,原本师爷是想总会有翻身的一天,江北翻身那就不得了,花之不尽的钱,可惜现在花之不尽的钱有了,却不属于他了,没有一样属于他的,若说倒霉,江北恐怕更倒霉,你一直想她翻身,她翻了,却和你闹翻了。 拿这些钱是打算求路姐原谅? 那未免有点傻。 事到如今,霍一路还会回头吗? 去了公司,可惜霍一路人不在,她的秘书说人出去了,去哪里她也不清楚,找了半天,因为有事情需要霍总来决定,结果到处找不到。 霍一路出去玩了,带着两个小弟出去玩了,玩的很乐呵,两个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是大姐叫他们把手机都给关了,可这样外界就找不到他们了,这样任性真的好吗? 「大姐,公司……」 霍一路挥手,不要和她提公司,她一个负责人都不着急,你们急什么。 晚上九点多她终于出现了,秘书急的都要哭出来了,今天到处有人在打电话找霍一路,她却回答不上人去了哪里,跟着霍一路的后面进了办公室:「霍总……」 一路靠在椅子上,玩的有点累,注意力集中不上来。 「说说说。」 师爷是十一点钟抵达办公室的,大姐不回家,他只能来这里,简单的把事情说了说。 「卖房子?」这个时候行情这么好,他去卖房子?做事情要不要这么冲动?江北可是理智型的,他怎么会做事先没有设计好的事情呢,那不像他,说是为了求所谓的原谅一路也是不信的,他们俩之间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都过去了,见面就是陌生人而已。 「应该是,不然他不可能一次性拿出来这么多的钱。」 「男人无聊的自尊。」扔开烟盒,她最近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戒菸了,不然这样抽下去迟早她自己也会变成一根烟,脚放到桌子上,还是这样觉得舒服,她就说之前好像少了一点什么似的,原来就是这个,晃了两下又拿了下来:「他想还那就让他还吧。」 他应该是会有宿舍的,这种福利待遇不会没有。 江家肯定是不会给他留下什么了,现在的江家惨的很,家里的人都恨不得和江沛得撇清关系,人呢就是这样没有事情大家就是一家人,有了事情他们跑的比兔子都快。 「以后这样的事情也别和我说。」 小钱而已。 不想关注。 「知道了。」 霍一路凝神看着师爷走了出去,她过去呢出身不好留着师爷用那是没办法,现在她洗干净了留着师爷,外人会说她还是一身的土匪气息,这人是用不得了,她是不介意对方出卖过她,但也没说会一直用他,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散就得散了。 按着内线:「你进来。」 先是找了专业的管理人员接替师爷帮她管的那些所谓的投资,术业有专攻,专业性强的东西就交给牛掰的人去办,名头拿出来也能唬住人了,师爷多么精的人,一点就通,马上该交手的全部都交手,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失业了。 中午吃饭竟然遇上了江北,师爷端着面走了过去。 「能拼个桌吗?」这也算是故人,遇上了难得想要聊两句。 心中感慨万千,可惜和他人也讲不出来什么,但是江北就不同了。 江北抬头看了师爷一眼,师爷忍不住瞧着这张脸,其实你说好看肯定就不会在一夜之间颜值就垮的,不过现在真的感觉和过去有点分别了,整个人从精緻的线上就掉了下来,二十岁的少女那是阳光明媚的,所谓的不擦任何护肤品皮肤都嫩的能掐出来水,三十岁保养的再好和二十岁总是有分别的,同样的话也适用于江北,日子不顺心所以面相也不过精緻了,添加了一些烟火气,俗称没钱,过穷日子酸气。 有些男人是上了年纪比年轻的时候更加好看,但师爷怎么瞧着,都觉得江北的颜值已经隐隐的有些不稳了,是因为什么搞成这样的?谈了一场假的恋爱动真格的? 摇摇头。 要说被骗,被骗的那个人现在还好好的,颜值依旧很稳,去骗人的人不安? 哪里有什么爱情。 「我要离开路姐了。」 江北的下巴上有新生的胡茬,他穿的不算是单薄,这样的天依旧穿了一件衬衫,外面还搭了一件外套,他出院之后身体好利索也留了后遗症,身体变弱了很多,吹了风可能就会烧起来,有些时候吃了药也不见好,拖着几天拖到不能拖了好了然后又犯,经常这样来来去去的,不能吹风的下场就是要多穿,尽量捂,可捂多了也还是会生病,总之各种各样的间隙,病就找上门了,免疫力抵抗力全部崩盘。 「你打给她的钱,她收到了。」 江北不在意的勾勾唇,继续吃自己的面,师爷就像是自己和自己对话,说了半天他觉得没劲,「你什么都不想从我这里知道?」 江北放下筷子,起身准备离开,离开之前呢他看着外面,目光也并没有放在师爷的身上,「我也不过就是个俗人,也会贪心奢望,也会慾壑难填,明知道没有好结果再去奢求,那就是让自己难看。」 师爷看着江北的背影觉得心里发苦,他觉得好像看见了几十年前的自己,所以他现在就是孤家寡人,有些时候实在觉得寂寞了,就想随便找个女人一起过过日子,晚上床边躺着一个人能听听他讲话,可真的去做又发现不能,何必去害人呢,自己就这样活吧,他觉得江北现在还不算是糟糕,未来才是糟糕,完了。 和一个不该动心的人去谈恋爱,最后人家走的洒脱,你却陷在里面出不来,这就是结果,多情总被无情伤,男男女女的爱情玩的就是看谁心更恨,谁恨谁活的洒脱。 霍一路最近身边多了几个助理,是代替她执行公司内部决策的小组人员,一共十位,高薪从别的地方挖过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多的人?她觉得自己和这些精英之间还存在一定的距离,人少了难免就会产生感情作用去相信谁,但人和人之间的心思有些复杂,父母都信不过外人就更加不要说,再说她吃过亏,制衡的这一套她也玩的很棒。 你们十个总是不会抱成团的来对付我的吧。 中午约了阴平一起吃个便饭,阴平说是下午她要出差。 霍一路提前了四十分钟到餐厅,外面现在堵车堵的厉害,她提前来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她是怕阴平的马屁,抱阴平的大腿,谁让阴平能给她钱花呢,低气一点又怎么了,替她摆平一些不好做的事情,回个头她玩什么捎带着你,就全部都回来了,怕别人说?外面不是把她的家底都掏的一干二净了。 她这家里放了几条内裤,恐怕大众全部都知道了。 看见阴平进来,有侍者引领着她过来,霍一路懒洋洋的举举手,阴平对着侍者说了一句什么,那人就没在继续前行。 霍一路起身接过来她的包,替她拉开椅子,等她即将坐下又往里推了推,这种事情她做起来非常的得心应手。 「我只有一个钟头的时间。」 「足够了。」 两个人谈着什么,大部分都是她脸上挂着笑容,阴平的那张脸就真的是锅达的天气,常年冬天的那种感觉,你看这两个人怎么看都是不搭,一个过于正经,一个一身的不正经,不知道的还以为阴平有什么嗜好,霍一路这是投其所好来了,怎么瞧着都有点像,你看看她的穿衣打扮,说她泡马子都可行。 开着车送阴平去机场,开着突然按了钮收了车篷,阴平冷冷的看着前方,一路敲着方向盘,有经过的小巴车,车上的人指着她,霍一路回了手。 「你心情不错。」阴平开口。 「我这人没心没肺,心情一直都很好。」天天开心嗨皮。 「和江北拉开点距离。」 霍一路别有深意的看着阴平,那点乱糟的事情她知道也听说过:「听说你们家还在找?」翘着唇。 神经病呀,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哪里找得到,真的那么好找人还用等到现在,她用脚趾头去踩也知道人没了,活着也一定非常的惨,这样还有见面的必要吗? 给自己找难受呢,不如就当死了算了。 「我就这么一个侄女。」 一路似刀锋的眉头挑了挑,没看出来你还挺重感情的:「找不到的。」 总不能遇上觉得差不多的就带到医院去做个检查吧,那样明天新闻就炸上天了。 「也没抱希望。」 「我见过你弟弟,面相上来看……」一路幸灾乐祸,当时不好意思,站在敌对的立场,现在虽然她和江北掰了,但是阴实的那张脸她喜欢不起来,有钱人嘛,呵呵。 「面相上看如何?」你还会看面相? 「就是丢女儿的命,我这人嘴直,有什么说什么,我看他不顺眼,有能力就占着,没有能力赶紧滚蛋,耽误这么多年耽误的也不仅仅是你的青春,更是集团的发展,占着茅坑不拉屎。」就事论事,小小的针对人,废物点心扔在重要的位置上也发挥不出来应有的效果。 女人怎么了? 你看她就是女人,她是不是很棒! 「看不出来你还挺仇视男人的。」 「错。」霍一路打断阴平的话:「我这人呢是不太喜欢男人,也是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下长大的,不过我这里不是装的水。」她敲敲自己的脑子,单手握着方向盘,踩油门,车子突然加速,眼若星辰里面眨着狡黠的光:「男人女人都是人,有能力者居之,我所讲的也不过就是要的一种平衡,同一起跑线能力高者胜之,可惜世人看不懂我,觉得我这个人没念过多少书,脑子玩不转,带着特有的偏见。」她好歹也算是准高中毕业的,虽然永和的高中都是义务教育,她也没好好学习来着。 阴平笑了笑,她挺喜欢霍一路的,粗俗的可爱。 阴老太太的寿辰,自然邀请了很多的宾客,阴平还没有出现,孙志成已经忙晕了,这样的场合总能让他有用武之地了,指挥这里指挥那里,忙的不亦乐乎。 「不是吧,不是有专业的人负责?」两个现场负责人悄悄说着,实在不明白孙先生一大早的就来了这里,然后指挥三指挥四的,提前一天全部的流程都已经确定过了,可他人过来就不停的改动,这样让他们真的很被动。 「人家今天难得有出风头的机会。」 驸马爷,可惜就是个笨的驸马。 孙志成觉得很满意,他想岳母也一定会满意的,全部都是按照岳母的喜好去办的。 这边负责人马上给阴平的秘书打电话,实在她没有办法交代,几乎将她之前定下来的全部都推翻了。 阴实和巧云搀扶着母亲下了车,那边有媒体在拍照,老太太拒绝拍照,有工作人员快速的从里面跑了出来和媒体沟通,老太太年纪大了,而且刚刚坐车抵达,巧云扶着婆婆,阴老太太的精神状态一直不错,人瞧着不太像是这个年纪的人,她的头髮已经白了,也懒得去染,染了也不会年轻多少,索性就这样白着。 如果说有遗憾,那最大的遗憾就是,她活着的时候大概没什么机会看见阴家的下一代,巧云生不出来,自己这个儿子呢,她也没有什么指望,女儿呢?呵,指望阴平去生孩子,不如指望她去变性来的快。 「妈。」阴平和霍一路从门里刚刚出来,霍一路还是那一身,一身的黑,老人家就看不习惯这些,男不男女不女的,而且还是这种很有倾向不明显的,女人穿西装的她也见过,但绝对不是眼前人的这种,头髮都梳了起来,真是恨不得马上就去变成男人了?阴平怎么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来往? 关于霍一路的评价她随便找张报纸看一眼都觉得看不下去,满身都是糟点的人。 「老太太生日快乐。」霍一路微笑着打着招唿。 阴老太太看向她,目光发沉:「多谢你来捧场。」 「客气,我自己也没奶奶,就把你当做是奶奶了。」 阴老太太没有理她,没见过这么喜欢顺杆往上爬的,刚刚还仅仅停留在报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印象更是糟糕透顶,油嘴滑舌,一看面相就是靠不住的。 巧云咬牙,扶着婆婆:「妈,我们先进去吧。」 她实在对眼前的人喜欢不起来。 一路耸耸肩,阴平还有事情要去忙,她就自己闲着到处转转啦,巧云扶着老太太去了休息室,进了门心情也没好起来,原本是挺不错的,结果你说出门就踩了一脚屎,高兴得起来吗? 霍一路在椅子上坐着,后面有人弯着腰走了进来,走到她的身边,微微的弯着腰蹲在她的左手下方,谁都知道霍一路和阴平的私交不错,这样的场合怎么可能少得了她出现呢,结果半路被人叫走了,看穿衣打扮不太像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不过霍一路穿的像是个男人,难不成还真的喜欢的是女人啊。 她绷着脸从大堂里走了出来,扣着自己的西装外抠,旁边的人一直在说什么,绝对专业的一张脸皮,长得好的能力高的还真的是遍地都是,随手一抓就有,身边的人替她开了车门,看着她坐了进去带上车门,然后自己绕了过去开了她旁边的车门,坐了上去。 司机启动车子。 霍一菲现在人在警察局,情绪有点崩溃,警察问什么也是不肯回答,霍父人在医院,医院传过来的消息就不太好,现在活不活就看霍一菲的命了,如果人真的死了,她就麻烦了。 问不出来所以,只能找家里人。 霍一菲握着自己的手,她现在脑子都是乱的,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她要完了,彻底完了。 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就要落幕了。 为什么来害她? 霍一路下车后面的人跟着她进了警局,双方沟通,大概就听了一个明白,霍一菲捅人了,捅的人是她爸,这一刀不好不巧就捅在不能捅的位置上,刚刚医院那边来了消息,人死了。 霍父死了! 「卧槽。」霍一路骂了一声。 怎么就那么好运,这样就死了? 早不死晚不死,别人捅都不会死,就她上手就挂了?有没有这么巧? 「有目击证人吗?」 换言之,谁看见她妹妹杀人了? 「有出警的警察亲眼目睹的。」 「人呢?」 旁边的人递给霍一路一份资料,她伸出手不耐烦的翻了翻,我靠! 天要亡她。 「叫她自己洗干净屁股去坐牢吧,我管不了。」霍一路起身,她一动身边的人就跟着动,霍一菲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走了没有几步,又转了回来:「我能和人谈谈吗?」 具体怎么回事,她也得知道知道吧。 他妈的江北到底是怎么混的?大哥你卧底归来,这么大的案子破了,怎么样也不该变成一个巡街警察吧,你得罪了谁?这么惨? 江北从外面进来,外面的警察和他说着什么,指指里面,他取下来帽子拿在手里,姿势很标准,推门进来。 坐在霍一路的对面椅子,两个人中间隔着桌子。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真巧。」她扯扯唇,你看不想遇上谁就偏偏能遇到。 「你想了解什么?」 「霍一菲杀人了?」 江北看着她的脸,眼底一片平静,他讲述着自己接到报警以后出警所见到的,他去到现场人已经躺在地上,地上有血,而霍一菲明显就是吓到了。 「那就是说,你没看见刀子是不是她捅进去的?」 「那上面有她的指纹。」 哦。 这就有点伤脑筋了,明天估计她又要上报纸了,这么烦。 「你现在住在哪里?」霍一路饶有兴趣的问着。 江北蹙着眉头,似乎这样的问题和他们之间这次见面没有任何的干系,她是嬉皮笑脸,他则是一脸的禁慾系。 「宿舍。」 打了一个响指,她猜就是的。 他自己恐怕没有钱去买房吧,现在价格这样的高,靠所谓的工资,这辈子估计是没什么戏了,小房子还勉强能考虑一下,江家又没有什么可让他继承的。 「我看你们警队很多漂亮的女人,找个人结婚吧,年纪也不小了。」 拖下去也泡不到富婆,而且你已经泡过了,再去吃剩饭会有点反胃的吧。 「多谢关心。」 霍一路摊摊手,身体向后放松,没的问了,该问的都已经问过了,老朋友之间该谈的该聊的也已经聊过,剩下就只有尴尬了,江北起身:「如果没有想问的,那我就离开了。」 霍一路看看自己的律师,然后点点头。 「谢谢你警官。」 江北走出了屋子,霍一路看着律师:「怎么打,能打赢吗?」 律师沉吟:「暂时不好说,打赢的方面也不是没有。」 就要看当天发生了什么,霍一菲又是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突然捅了这么一刀,还要看这个官司背后的故事能不能感动法官。 霍一路离开警局,上了车收了脚,有人替她带上车门,坐在她的身边。 「你是哪年生人来着?」 旁边的人说了一句,霍一路低声的嘀咕了一声,比她大啊,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她不太喜欢吹冷气,吹了冷气外面就待不得,自己算是有危机意识的吧,总觉得习惯了享受以后在叠到泥里呢。 「麻烦你把冷气关掉,把车窗都打开。」 霍一路靠着他的肩膀,昏昏沉沉的入睡,她的头不是很舒服,身边的人为她捏着头,她原本就是身体有点不太爽,结果今天又遇上了江北,江北就是她的火气,突然就上火了,她得吃降火的药。 回到家助理依旧陪着她,给她捏头为她准备好药和水杯,水杯亲自送到手边,霍一路接过来吃了就睡了,她需要好好睡上一觉,助理将窗帘档上,随手带上门从里面退了出来。 「她吃了药,大概七个小时以后在补一片,我放在了那个袋子里,如果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可以继续吃。」 佣人接过来小袋子,上面标註的非常清楚,就是眼前的人,她找不到对方的定位,她知道这是霍小姐的助理,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关系? 「那我就走了,拜託你照顾她。」 佣人点头。 几个人做好了家中的家务,在厨房吃着午饭,饭桌是摆在厨房的,也有几个菜,厨房的厨师做出来的,几个人闲聊,就提到了霍一路的助理。 「我看八成就是他了。」 再强的女人也是需要男人来呵护的,能自由进出,你说没有那个意思,何必叫助理送回家,又是端水又是递药然后还交代三交代四呢。 「我如果是男人……」佣人看了一眼外面,确定霍一路没有醒:「我也愿意,她条件很好的,家里又没什么人,娶到手就全部都是你的……」霍一路的家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可也简单,她自己不认,别人就拿她没有办法,哄住了就她一个人,看看孙志成就知道了,鱼跃龙门,这样的机会不多,男人看的又不是出身,有本事算。 「不会吧,我看着她不像是那种人。」 「女人啊,是最怕寂寞的。」 霍一路一觉睡到十一点多,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恹恹的,非但没有感觉好了,相反的感觉更加糟糕了,头睡的发疼。 「霍小姐,要吃点东西吗?」 「煮碗粥吧。」她将自己扔进沙发里,用手指揉着自己的头,可惜手法不对,还是跳跳的疼,也不知道是吹了风还是什么情况,真相拿着锤子把它给砸开,叫你疼,叫你跳。 结果粥还没有煮好,霍一路突然叫司机送她回永和。 佣人端着煮好的粥找了一圈,楼上楼下都没有她,刚刚还说要吃粥,人呢? 司机送着她连夜回的永和,诊所关门,司机不解,为什么要大半夜的跑到永和来找诊所。 「似乎是关门了。」 霍一路走到旁边的墙,脱了外衣,自己试着很快就上去了,从墙头直接跳了进去。 老头子听见家里有声音,以为是贼,从房间里冲出来,彼此都是一愣,霍一路明显也是一愣,指指眼前的人,他这是……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赶紧走。」 老头子的脸都歪掉了,看样子是前阵子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说话有些漏风。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 「你赶紧走,不然我就报警。」 他知道自己这是迁怒,没有什么理由,可他宁愿一切还像是过去一样,宁愿江北来做这个罪人,这样整件事情里面受委屈的只有江北一个,现在江家都完了,女儿女婿…… 一路就是想和他聊聊,突然想起来的,想知道他知道整个事情以后是什么样的反应,被人骗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你都知道了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 「外公,谁啊?」 江凌看见霍一路恨得双眼通红,就是她和江北联手把自己家害的什么都没有了,江凌不管她父母是做什么的,总之这一切都是江北和霍一路害的。 「你还敢来?」 江凌的嗓音非常的尖细,听起来叫人有些不舒服,她看向霍一路:「你害我家破人亡还不够?」 她恨不得掐死眼前的人,可是江凌不敢。 老头子却没手下留情,用东西去驱赶霍一路。 「以后不要来了,我不认识你。」 「我就想问一句,你觉得江北在这件事情当中受到的委屈是大还是江凌受到的委屈是大呢?」 老头子不肯说,不过表情已经泄露了他的倾向。 亲的就是亲的,哪怕江北受到再多的委屈,他现在依旧认为是江北的错,背负着他父亲的秘密,保住这个家,或许江北他还是个能被喜爱的孩子,现在捅开这一切,就没一丁点这样的机会。 江北的父亲是个警察,很可惜的是办案的事情爱上了一个舞女,江北的母亲是个能人,一个舞女从卖笑走向了人生的巅峰,当她是江太太的时候,有谁能想到她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她害死的人不只是江北的父亲而已,身上背负的人命数不清,尽管她现在不承认,警察哪里会轻轻松松的就放过她,现在查出来的罪名就足够她活不成的,可惜查不出来,总是欠点证据。 「人的心,还真是偏。」 霍一路扔了一句,自己转身又爬墙出来了。 知道了心里也踏实了,她是突然想起来的,就突然回来看看,结果呢,和自己所想的有点出入,她以为老头子对江北多少有点感情,当然也不能说没有,接受了这些么多年的事实,突然就被逆转了,也许是个人就接受不了吧。 不过他是挺惨的,从头到尾一直就是一个人,闹不清他是一个人,是个背锅侠,现在闹得清他依旧是一个人。 所以她才会让他赶紧的去结婚,靠着一张好皮相,现在娶个好女人不难,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去生活,将来生一两个孩子,这些糟心的事情也就都能撑过去了。 回到车上,整个人摊在后座上。 「回去吧。」 司机也不知道她进去做了什么,开车回永和好几个小时,在折腾几个小时回去,就为了这么几分钟?启动车子。 雷耀明来见江北。 「我已经申请把你要到我的组里来。」 江北的卧底生涯结束原本是应该升职的,可惜他为了帮霍一路做了一些事情,能留在警队有份工作这已经是从宽处理了,江北把霍一路摘的是很干净,可霍一路干净了他就不干净了。 「算了吧,现在这样挺好的。」他答。 「哪里好?」雷耀明气的脸色发青,当初我怎么就没瞧出来你是个这样的人呢,还陷在里面出不来? 「霍一路早就出来了,你还等着她回头来找你?你不想想,她现在要钱有钱,要事业有事业,那么恨你,怎么可能会回头来找你?」江北的心思摆不正。 这样下去早晚都是问题,其实他当初就劝过他,离开警队,或许还会有更好的出路,可惜他不肯听,他现在身体又不好,说来说去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女人就是祸水,霍一路就是祸水中的祸水。 「我只是觉得满意目前的生活。」 有的吃,有的住,偶尔还能攒一些小钱,挺好的。 雷耀明打飞他手里的筷子:「哪里好?你能活的更好,为什么就要这样的和自己过不去?觉得对不起她?你别傻了,换成是她,她会不会这样对你?她要死要活的时候是你,也只有你在帮她,她需要钱你就掏出来了全部的都拿出来给她了,你欠她什么?你看见报纸上写的没,人家不缺男人,身边多的是暖被的,这样的女人心就是凉的。」 「你是个警察,你就不能爱上贼。」 这才是你江北最大的错。 「输了就认输,她身边有谁与我无关,我就是看着她生活的好就开心了。」 爱情与婚姻无关,爱情也与相守无关,他什么都知道什么也都清楚,他做的那天就料到会有这种下场了,现在也不过就是想贪心多看她两眼,确定她好好的,看着她结婚生子,看着她风光无限就好。 雷耀明觉得无语。 「那是不是她有一天没钱了,人老珠黄了没人要了,你还要捡二手的?」 神经病,头脑不清醒。 「是。」江北的眼睛发笑,他会捡的,他会捡的很开心。 ------题外话------ 可能有读者点开会发现,咦,怎么和昨天是一样的,昨天放错章节了,已经做了修改,看过这一章的请回头去看一下93
095 同病相连 「我就搞不懂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她哪里值得你提携她。」孙志成看着阴平说,自己解着衣服,实在是搞不懂,按照阴平这种出身不该是生冷不忌的,她的口味现在有些重。 「我自己搞得清就好了。」 脖子上的项鍊扯了下来,觉得不太搭,孙志成从首饰盒里找出来一条递给她,他觉得挺配她今天穿的衣服的,禁慾系嘛。 阴平没有伸手去接,对他的品味不太贊同的样子,重新取了一条也没有佩戴,扔回首饰盒里拿起来自己的手包:「我出去了。」 「知道了。」孙志成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知道又能如何?指望老婆陪着他去兜风还是指望她陪着自己去玩浪漫,她都不屑的,阴平都宁愿把时间用在工作上,可能和工作能生孩子得到美满吧,他一向都是这样认为的。 阴平拿着车钥匙自己开车出门的,调了个头顺路去接霍一路,她老早就在路边浪了,衬衫的扣子开着,依旧是黑色的衬衫,不过那扣子看起来比较闪眼,阴平的视线在那上面扫了扫:「扣子不错。」 「那是,花了很多钱。」 品味就是钱砸出来的,别小看这么几个扣子,她又不像是那些女士们一样,可以穿的花枝招展,只能在细节上下下功夫,天知道她身后的团队估计都要郁闷死了没的发挥。 「总是把钱挂在嘴边……」把人都搞得俗气了。 一路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反手带上车门,车子开了起来风就跟着起来了,今天的头髮没有搞,她实在觉得太麻烦而且嫌弃有味道,清新自然不是更加的好:「我就是喜欢钱,那些嘴上说不喜欢的,比我更虚伪。」 她就是去混个场面而已。 霍一路吃吃喝喝,很会吃,绕着桌子就没离开过,反正这样的晚宴不就是吃吃喝喝,她对认识人没有太大的兴趣,阴平带着一个人,看起来就是那种很优秀的男士,「霍一路,陈辰。」 陈辰伸出手,听说的挺多,还是第一次见面,闻名不如见面,修长的手指,一路伸出手和他的交握,挑挑眉头,是个很有激情的男人呀,握个手而已,要不要用力气?对方也对着她挑挑眉头。 这便是精英了,浑身有一股子的专业味道,不过这种味道她时常闻得见,比如说她的那十位助理。 「霍小姐,闻名不如见面。」 「客气客气。」她虚伪至极的勾勾唇,没有想到阴平也有当月老的喜好。 霍一路的身边突然就多了这么一位所谓被强加的朋友,当然被强加也要她能接受,陈辰是个很优秀的人,优秀的人霍一路就都喜欢,她觉得自己有个小小的毛病,那就是她看见聪明人就想用一下,利用一下! 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她觉得自己也没办法改变自己,索性就由着去了,和聪明做事沟通就是一点好,不会浪费她的时间,出双入对的时间一长,外面就有传言。 说什么来着? 说她把陈辰搞到手了,搞到手这个词用的不太精妙,她哪里搞了他? 想起来今早听到的八卦新闻,放下手里的刀叉,入乡随俗,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想当初有那么一个人非常喜欢西餐,嗯,挺像那么回事的,最后,耸耸肩,算了,不去想了。 「笑什么?」陈辰看着她,吃的好好的突然就笑,既然是对着他笑那就要负责将内容分给他听。 「外面满天飞的消息都说我搞了你,我用什么搞你呀。」霍一路往后退退,这些人真的太高看她了,眼前的这位知识分子和她有一个银河系那么远的距离,她来电人家还不见得来电呢,就算是对方来电,她不见得会接收。 一脸的贼笑。 陈辰也有听说,不过这些消息…… 「张小姐……」 侍者并没有拦住进门的女人,女人快速向里走着,她听说了陈辰带着一个女人来这里吃饭,打她的脸?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那个裙子这样的窄,霍一路很想吹口哨,腿美,可惜这臀,不够好看,有点臃肿,美人嘛就该是浑身上下都是精緻的。 美人走到桌前二话不说端起来酒杯照着霍一路的头顶就倒了下去。 喝红酒是吗?好有气氛和感觉,怎么办,她现在不开心。 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头髮丝往下滑,衣服就更加不要说了,滴滴答答的落下,霍一路的衬衫颜色是深,即便搞成这样也不至于太难堪,不过玩世不恭的唇角翘了翘,她觉得眼前的人非常没有礼貌。 「你发什么疯?」明显来人就是他的老熟人了,陈辰拽着人满是歉意的看向霍一路,他觉得眼前人的脑子有些不好,都已经分手了,跑到这里闹什么闹?是有病吗? 「你松开。」张姓小姐上手要去抓霍一路的脸,陈辰觉得自己的面子都掉光了,他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挖过谁家的祖坟,不然在这样的场合搞出来这样的事情,叫他的脸放在哪里? 霍一路人生第一次体验当狐狸精的感觉,她动动唇:「你松开她,这是做什么呢。」一路劝陈辰,你看搞成这个样子就很难看了,大家说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陈辰看看自己拉着张姓小姐衣服的手,他就真的考虑放手了,看看霍一路。 「那我松开了?」 「松。」 张姓小姐被松开以后,举高了手就要扇,一路都没怎么用力气就将对方的手给拦在半空中,怎么都是一个套路的?不会玩点稀奇的? 「臭不要脸的狐狸精……」 陈辰的神情专注,顺带着解释一下:「分手半年了。」 一路笑的玩世不恭:「小姐,这样就显得没品了。」 「你松开。」她动着自己的手腕,看着眼前的女人,很明显这就是个女人,不过穿成这样:「怎么喜欢当男人?那么喜欢怎么不去变性?搞成这个样子以为就有人喜欢你?你都不照镜子的吗?死人妖。」 拉着张姓小姐的手收紧,张小姐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就说了美人狰狞起来也是不好瞧的,霍一路的薄唇微微扯动着,指指陈辰:「你知道他和我是什么关系?」 「狗男女了。」 一个男人而已她没有什么捨不得的,但是打她的脸那就不行。 「我是女,他是男,剩下的就是你。」霍一路突然松了手,将人推开,这样的体格打又打不过她,她一拳过去信不信可以干掉对方一整排门牙,女人的手感不好,打起来实在也不过瘾,算了算了,拿过来自己的衣服:「这顿你买。」就算是报销她洗衣服的钱了。 「你做梦。」 张姓小姐挡住霍一路的去路,一路不从她这个方向走是根本不可能离开的,她原本是不想乘胜追击的,可惜眼前的人太无脑:「让不让?」 「不让。」 直接踢出去一脚踢到她的小腿骨上,霍一路穿的这双鞋子踢人可疼,张姓小姐抱着自己的小腿,霍一路经过她的身边对着她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长,而后抓着陈辰的领子就亲了下去。 我给你坐实了什么叫做男女。 陈辰还能记得帮着她撩开碎发,标准的情人之间的亲热:「我是被扶正了?」 「勉强算吧。」 霍一路拎着衣服和他一前一后的离开,陈辰走在后面,突然转过身眼神变得阴沉沉的,大家只是交往,交往阶段自然就是有合适就有不合适的,这样失态的原因在哪里,上来就淋酒,以为这是演电视剧呢? 后面的张姓小姐被两位侍者请出餐厅,闹了这么一出,实在不太欢迎她继续用餐。 新闻传播的速度就是这样的快。 江北看到新闻的时候,整张版面上都有霍一路的背影,背对着镜头拉着陈辰的手,陈辰则是在回头看什么,格外的搭配。 霍一路标上陈辰,媒体都戏称是她赚到了。 「这个白痴。」江北骂了一句。 过往她也这样牵过别人的手,不过那个别人是他,现在换了人,怎么看着就怎么觉得不爽,霍一路的个性就是这样,没什么你这样搞也会搞出来什么,她这人就是不禁激,江北看着陈辰的那张笑脸,他想的就比较多了,这人是真的巧遇女友,还是事先安排好的?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出现的那么凑巧? 谁淋的酒他是看不见了,能知道的消息全部都来自报纸上,上面写的又有些夸张,江北叫不准哪些是真的,那些是添油加醋的,不过这个人坏了自己的棋局,他能等,可以一直等,但霍一路这个性不能等,她今天敢去拉别人的手,明天就会去试试到底别的男人和他有什么不同。 该死的! 报纸压在桌子上,这个该死的女人。 做事情之前为什么不肯动动自己的脑子,搞的他现在特别的被动。 两个人拉手搞了一个版面,自然就会有人关心,陈辰推的干净,是什么关系你去问霍一路,她说了算。 阴老太太下楼的时候摔了,霍一路就不能不来医院探病,孙志成懒散的站在外面,和她用眼神打了一个招唿,最近常常见,昨天还在家里见过她呢,阴平搞了一个小型的私人聚会,霍一路就是座上宾。 「这么巧。」 一路提提自己手里的花篮和水果篮,谁规定探病就都要拎这些的,她觉得太过于形式化了。 「肯定巧。」 人没有多大的问题,可能就是没有站稳,换个年轻的人来摔也不至于闹出来这么大的阵仗,上了年纪嘛,骨质疏松一摔就更加的松,东西送到,关心两句。 阴老太太对霍一路的印象不好,说不好其实也没有特别的原因,可能多少事沾江北的关系吧。 「霍小姐这么忙还劳烦你跑这么一趟。」 霍一路大咧咧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翘着腿,阴老太太的脸色变了变,坐没坐样,不过这位霍小姐确实应该很忙,她家里不是出了杀人案嘛,还有时间出来探病,可真是闲。 「也没什么忙的。」 一路从果篮里拿出来一个苹果,送到阴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摆手,她现在不想吃东西,也不喜欢吃苹果。 「那我吃了。」 孙志成只觉得眼前一黑,果然岳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就给霍一路一个大写加粗的服,她就有本事能让厌恶她的人方圆三里都不愿意靠近她,这确实就是一种本事。 「我要休息了,霍小姐请回吧。」 霍一路起身,她来探病而已,探的也差不多是要准备回去了,孙志成送她出去,里面拉门,外面正好阴实夫妻俩刚刚准备进门,双方的人就碰上了,一路挑着眉头,眼神不善,不只是眼前的人对她有意见,她对眼前的人意见也不是没有。 「妈在里面。」孙志成恰当好处的掐断双方的视线接触。 霍一路移开视线,巧云和阴实进了门里,巧云的包放在沙发上,走到床前:「妈,好点了没?」 早上出意外她并没有在家,去参加了一个小型的活动,结果家里的佣人打电话给她,和丈夫马上就赶了过来。 「没有大问题。」 巧云扶着婆婆靠下去,调整一个合适的角度,自己坐在婆婆的手边:「她怎么来了?」 「可能是知道了消息,就过来看看。」 人家要来,自己又不能出声阻止。 「我不喜欢她。」巧云直言。 「很少见你这样讨厌一个人。」 巧云抿唇,是啊,她很少会对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成见,不过霍一路她是真心的喜欢不起来,行为举止粗鲁不堪,加上那一身男不男女不女,虽然和谁谈恋爱那是她的自由,可和江北能混到一起的人能好到哪里去?江家所有的人她都喜欢不起来,江北尤其可怕。 人性扭曲。 「听说江家的那个小子是警察?」 巧云撩了撩自己的髮丝,她对江北的消息不太感兴趣,不过就是最近被人谈及的有些过多,也算是大新闻了,过去和江家关系不错的现在都开始撇清了,巧云扯扯唇。 「可能是吧,我并没有听说太多,倒是这两个人的心肠……」想起来听见经警察对她说阴实的绑架案是怎么发生的,阴太太只觉得人性还是本恶,当初就不该认识这样的人,孩子也不会发生这样的祸事,「当初我也是眼瞎,怎么会结实他们夫妻俩,现在我都怀疑声声失踪到底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阴老太太坐了起来,巧云扶着婆婆,在婆婆的身后加了一个枕头,敲了敲让婆婆靠下去。 「当年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你再和我说一说。」 巧云很多细节都记得特别的清楚,江凌和江北带着声声出去玩,还有佣人跟着,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和佣人走散了,等找到的时候,孩子就丢了,当时警察来的特别的快,就是这样的找也没有找到人,好像就凭空消失了一样,一个小孩子除非是谁把她抱走领回家去养,不然按照巧云的推断不会丢的那么快,可茫茫人海,去哪里找? 婆媳两个人在病房里面说着话,阴实在外面听孙志成谈起来霍一路。 * 霍一菲现在人憔悴的很,律师已经和她说过了案子的大概详情,无论她能不能脱罪,她想着自己都回不到过去了,她算是被自己父亲给毁了一个彻底。 整个人有些消极的很,提出来想见见霍一路。 霍一路是在她提了三次以后才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过姐妹俩现在天差地别,她坐在一菲的对面。 「律师说你想见我。」 霍一菲努力将眼睛睁得大一点,再大一点,她觉得浑身都非常的疲倦,不敢去想如果脱不了罪她以后的生活要怎么办,可是脱了罪她还能回到学校吗?她眼见着就要毕业了,眼见着就可以进大的写字楼去工作,马上就可以脱离自己过去一身的贫穷,可是老天爷看她不顺眼,又将她打回了原型。 她是不是永远都是这样的命? 抬起头看向霍一路:「我七天之前提出来想见你的。」 她等了足足七天,她也会害怕,也会想让霍一路救救她,可这次和以往都是一样的,霍一路见死不救。 「你现在是在埋怨我来的晚了?」挑眉,大小姐你现在搞出来这个事情,是我在帮着你摆平。 「难道不能吗?你不是我的姐姐吗?可是你这个姐姐对我做了什么?你眼睁睁的看着我泥潭深陷,你不肯伸手,你欣赏着我被毁灭,是不是特别的有成就感?」霍一菲知道自己很变态,她就和自己那个烂家一样,她其实没有资格对着霍一路指手画脚的,可人就是这样,她现在已经很倒霉了,喝口水都塞牙的地步,不甘心和疼痛所交杂着。 姐妹情,她有过吗? 她对一个男人都要比对自己好一万倍。 「我是你的姐姐,所以我就要负担你的所有?就算是老母也没有这样的义务,霍小姐容我提醒你,你是在什么样的家庭下长大的,现在你和我谈什么姐妹情,你们拿着钱跑的时候有想过我是你姐姐吗?没了钱,你就记得我是你的姐姐,这么久以来,你或许认为你已经很要自尊了,你靠着自己生活到现在,可看看你做了什么?」一路很想点根烟,那么多次她都想宰了她老子,为什么没有做成?人要为自己留一线,除非你打算不活了,当姐姐的这些年,她没有做过什么太大的贡献,但难道法律上有这样的一条,姐姐就必须付出? 「我以为你不是天真的孩子,现在看起来是我一个人傻,你怨恨我什么?你知道我今天的一切是怎么得来的,是靠手换回来的,在你打工的时间里我在和人打打杀杀,我再被人丢到了锅达去,你知道那里的天气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哪里的天气有多么的恶劣?你觉得自己很辛苦,辛苦什么呢?不就是赚点生活的钱, 谁不是为了活着在努力,你现在和我说辛苦?」 霍一路起身。 就说为了这些所谓的情,真的不值当。 转身就走。 「霍一路,你会后悔的。」 一路抱着手,后悔怎么写她不清楚,她也不会写,她这人这辈子最不擅长的事情就是后悔,永远不会。你会后悔的! 一菲哭着,你会的。 霍一路开车离开,开出来不久熟悉的路,这条路她和江北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他偏爱这里的餐厅,大少爷嘛总是装,现在没有这个条件过来吃了吧,等红灯,敞篷戴着墨镜敲着方向盘。 前面有个男人,脸会发亮的那种,真的就有亮光,霍一路笑,长得好又能怎么样呢?你现在还不是颜值在退步,那些十七八岁的少年仔,那个皮肤不是注满了水,注满了胶原蛋白,看着他包裹得严严实实,据说挨了一枪后果很严重,穿透了肺?她又不是读医的,那些人讲的也许就是为了吓吓她而已,他们认为能吓到她吧,就算是有后遗症也和自己无关,霍一路看着前面变了灯,准备启动车子,她觉得可惜了,白白可惜了一张脸,一张她喜欢看的脸。 江北手里提着便当,嗯,现在他的生活水平一般,自己也甘愿就这样过了,身体也不是太好的样子,这样的天气穿的严严实实的,额头上微微的出了汗,他当然看得到霍一路的车,她的车那么拉风,怎么会瞧不见呢。 注视着前方。 霍一路突然打了方向盘,就直直冲着人行横道开了过来,车子一甩,推开车门,暴风疾雨一般的走到他的眼前,气势有点凶。 「吃便当?」 江北淡淡的开口:「赚什么样的工资,就吃什么样的饭。」虽然别人都认为他惨,他自己觉得还好,也没惨到这样的地步,过什么样的生活其实没多大所谓的。 她居高临下:「你不是优等生嘛,不做这一行也有其他的等着你,何必装出来衣服苦兮兮的样子给谁看。」 那边警察已经走了过来,霍一路的态度就是拒不合作,拖车拖人随便吧,她也没有伤到谁,她现在就想停靠在这里不行吗? 「小姐,你这样我可以抓你的。」 霍一路挑着眉;「我现在缺个床伴,需要出体力的那种,做吗?」她对着江北开口邀请,如果需要钱,她倒是可以提供一份让他能赚到钱的工作,其他的就无能为力了。 按照江北的个性,应该会拒绝的吧。 「好啊。」 霍一路载着这人自己都没敢相信,是他贱还是自己犯贱? 车子堪堪开进车库,没有出车库就干材遇上了烈火,一路站起身拽掉了他的衬衫,一口咬了下去,狠狠的咬在他的肩膀上,他的皮肤这样的凉,可能是真的生病了,其实她还和陈辰接过吻,如果那也算的话,她觉得和谁接吻都是一个样,不过就是嘴唇碰嘴唇,哪里有什么灵魂的交流,感受不到。 我那么爱你,那么信任你,可你骗我。 江北的胸膛就在她的眼前,她身上的味道和他的交织在一起,其实她并不觉得愉快,而是带着报復的在进行这一切,这件事她以前就不觉得美好。 「你欠我的。」 江北的额头贴着她的胸口,他顺着她的话:「嗯,我欠你的。」 所以现在来还了。 「江北,你骗我。」 江北吻着她的下巴,他没有,从一开始他就说过的,一开始那句话就表明了他的立场,只是她没有深想,她不喜欢动这样的脑筋,却喜欢到处怀疑人。 江北的腿压着她的,车内的空间就这样大而已,挤满两个人就没有多余的地方,他的人就在椅子上,霍一路只能坐在他的身上,哼了一声,挤了一个满满当当。 「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的……」 「你说了什么?」她的脸越来越红,咬咬自己的唇,她早就不记得他说过什么,他说过那么多次的话,哪里会全部都记得?又不是老师交代需要背的课文。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后面还有一句……」 路姐想她这个时候是不会管下面的那句是什么,和这样的人沟通,他给你打密码一样的说话,谁受得了? 爱如潮水? 潮水你妹! 霍一路点了一根烟,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距离她家就楼上楼下的距离,倒是不怕被佣人看见,不过她真是性急啊,差两三步就等不及回房间,轻轻吐着烟圈。 「故意穷给我看的?」 江北看着她发笑,不是过去的那种冷笑,可能北极融化掉了,江北的眼睛不肯离开她,伸出手摸着她的脸,她的手还夹着烟,其实看哪里都不觉得他们俩相配,不见不相配,而且还有些不配:「一百个人告诉我,我们不合适,我们不是一路人,可我觉得我们应该算是一路人,你恨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开心心的,你去拉谁的手也没关系。」 一路缩缩肩膀。 「江北,你知道吗,我以前没钱的时候就想,有了钱我就可以操控一切,操控人性包括操控爱情,男人可以不爱我的人,但一定会爱我的钱,我的钱永远都不会老,但是我没想到,这个爱着我钱的男人会是你,你说我们俩不就是笑话一场,我是你的笑话,你是我的笑话。」 弹开烟,人生苦短,需要及时行乐,可行乐过头了那就是要命了,她回看着他的脸:「其实你现在也不好看了。」 太瘦了,颜值下降了,不知道怎么搞的,人突然就残了,至少在她的眼睛里,或许这就是因为不爱了,她转个身就能和别人接个吻,自然也可以和别人上个床,不上不做,不代表她为谁守身如玉,她只是觉得没有这样的必要,或许她对他的身体有留恋,哪怕过去不喜欢这事,却喜欢他身体的碰触。 「我知道,可我在你的身边,你也不是很亏。」 「这话是怎么说的?」 怎么会不亏呢,她路姐现在什么都有,她的助理们也不见得就是不同意爬上她的床,只要她招招手,比起来能力的话,江北和专业的人士比不得的吧,比体力,人家现在肯定比他这个药罐子来的强,比其他的就更加不需要比了,没有可比性。 「谁和你躺在一张床上都不会什么都不做,我能做到。」 霍一路:…… 听听这不要脸的话,可怎么有点对她的心思呢,她对江北一向都是强撩,其实她撩不下来的,被撑开的感觉真的不好,很糟糕,他现在体弱,霍一路觉得还勉勉强强,你说换个强的来,她是真的要哭了,这年头找个性很弱也是不太容易的。 「我怎么感觉这笔生意我亏呢。」 「我什么都不要,倒贴。」 霍一路领着人回了家,倒是没打算难为他,他现在体力也不好。 一路躺在床上,被他按摩按了一会,她觉得胳膊腿舒服了很多,趴在床上看着地毯问他:「你们当警察的可以这样弱吗?」 江北勾唇:「又没有人要求警察就一定很强。」 「那总要会点什么吧。」 江北这种呢,就属于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那伙的,一路伸开自己的手臂,哼哼哈哈的没一会就睡了过去,江北拿着被子给她盖上了,从房间里出来,外面佣人正在打扫卫生,脸上颇有些尴尬,因为一个单身的女人突然领回来一个男人,然后就回了房间嗯嗯啊啊,你猜能是为了什么? 「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 「她的房间在哪里?」 佣人领着江北去了霍一路的房间,霍一路现在睡觉的地方是客房,她的家里没有能让他感觉熟悉的东西,全部都是陌生的,她的房间也一点不女人,江北转了转,他不是来刺探什么的,就是想看看,伸着手摸着床,这张床很新,甚至买回来她就很少睡,她不睡自己的主卧室,后期干脆就搬到公司去睡了。 江北知道她寂寞,也知道她孤单,其实他们俩是一样的人,只是不说而已。 霍一路睡醒了以后,认真的想了想这件事,然后决定继续让自己的大脑空白,太浪费脑细胞,情人也罢,什么都行,随便吧。 「他人呢?」不会跑了吧。 从她家这里往下走,那就有意思了,真的很远的。 「在您的房间里。」 一路推开门,眼前一亮,她伸出手去挡着光,屋子里搞的这么亮做什么,江北就站在窗边,他扭着头就看着她:「晒太阳?」 「今天我还在诅咒那个蠢货。」 哪个蠢货? 江北提醒她:「报纸上的那个。」 一路点点头,想起来了,哪位姓什么的小姐?她记性不好给忘记了,其实女人真的就有点爱记仇,不过就算是江北领了新的女朋友出来玩她撞上了也不会这样失态的,丢人。 坐在床上盘着腿,霍一路其实不高,对比着江北而言她不高,对比着大部分高的人她也不高,以前看着是虎背熊腰,现在瞧着却是小不点,揉吧揉吧就可以揣在兜里的那种,这可能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霍一路到底壮不壮江北觉得自己说了不算。 「和别人接吻的感觉好吗?」 一路认真想了想,忍不住看向他道:「这个问题,我们之间需要讨论吗?」 「有需要,讨论过后才能找到问题的所在,方便改进,我觉得我的吻还可以。」真的还蛮不错的。 唇红齿白的人对着她放电,霍一路就受不了这个,她喜欢会接吻但是不会动不动就扑到她的男人,对着他张开手臂,坐在江北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双唇贴着。 其实还是有点不一样的,陈辰的那个吻,她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突然亲了他也许对别人来说这样的行为是一种唐突,但对陈辰来说却绝对不是,霍一路分得清想要追求她的,和想要泡她的人。 她是个很豪放的金主,给了江北车,她新买的车开了没有几次就扔给了他,代步车而已。 「不想做就别做了,那么辛苦。」 「好。」 江北是把这个软饭王给做的一个彻底,她说什么大部分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好,很多时候和霍一路上街,霍一路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的,她个人又是这样的出风头,写来写去,报纸上已经把江北写的非常不堪。 雷耀明升了职,约了江北见面,才听说他不干了,很早就猜到了,扔了自己的一切前途跟个不确定的女人,他瞧着霍一路那女的就不靠谱,这样的女人总觉得有点不负责,拿未来和她玩,就有可能毛都不剩。 「你和你父亲不太一样。」 江北的眼睛温度正常,少了一些冷意。 「大概吧,毕竟我们只是父子而已,不是复制体。」 雷耀明心中嘆口气,他也说不好这样的江北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以前的江北个性太过于明显,他的个性里包裹着一团毁灭,可现在这团毁灭就隐隐不见了。 「靠着她,这样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你知道报纸上是怎么写你的?」 不知道的话,或者想看看二十年后的自己,就去瞧瞧报纸上是怎么写孙志成的,一个男人娶了一个过于强势的太太,有些时候外面的风言风语会多,有些东西不是用一个爱就可以概括过去的,现在只是因为你们还有爱情,还有捨不得,可是这些捨不得能带一辈子吗?压迫,强势慢慢就会取代你所有的爱意。 并不能的。 「你觉得我父亲这辈子最大的错是什么?」江北看向雷耀明。 眼前的这个人救了他,如果不是雷耀明,或许他当时就真的会死在疗养院里,死于心结,死于郁郁寡欢,这个世界对着他很有敌意,那他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生活。 「我不清楚他最大的错是什么,但是我却清楚我最大的幸运是遇到了一个合适的人,也许我们之间还会分开,或许我也会比她早离开这个人世,但是却不妨碍我来喜欢她,欣赏她。」江北转着手里的杯子,其实男人被人笑是挺可怕的,他也会怕,但是他更加的怕时间走的太快。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希望自己能她在锅达待一辈子,哪里什么都没有,他却她的心和依恋,在那里霍一路对他只有全身心的依恋,他要的也不多,就是这些而已,爱情他不相信,但是他信同命相连。 他和霍一路是一条命。 雷耀明过了好半响才能用手去贴着自己的额头,这是什么惊世的言论?别人走到一起是因为爱情,你们走到一起是因为依恋?因为同命相连? 「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我想和过去切割。」 过去带给他太多的痛苦,太多不好的回忆,他想割捨掉,不去留恋,那几十年真的没有让他开开心心的一件事,没有让他开开心心的一个人。 「也许有一天你会怪自己现在的固执……」他记得当初江北的父亲也曾这样说过,他深爱一个女人,无比的相信她,最后呢?他死在了那个人的手里,不仅如此,他的孩子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谎言当中,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096 婚讯 「最近听到一些关于你的新闻。」 新闻? 八卦吧。 一路也不在意,她的新闻少吗?暴发户,全阳城的人都知道她霍一路的家底,比她自己看的都清,动着叉子。 「男人?」最近她似乎就闹了这么一点的新闻,其实也不算是新闻,她和江北都是旧事了,个人的旧事,在不在一起也没妨碍到谁,更加没有耽误谁。 「他不是好的选择。」 世人都说霍一路不好,可阴平却觉得她很好,很对自己的胃口的好,是个真性情的人,这个圈子呢聪明人就一定不会少,你开个头可以有无数的人帮着你把尾巴延续下去,霍一路也可以,但是她贼的和别人不同,多了那么一咪咪的真心,那别人就没真心? 阴平喜欢就算,她找的就是对自己胃口的人,她想提携谁,难道法律上还有规定?她开心就好,她有必要提醒霍一路,她对江北的印象非常不好,江家做了什么是和他无关,但是声声是因为他丢的,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个男人而已,还可以有更好的,真的要为了他的得罪自己? 「你知道的,我欣赏你,永和的案子我是想交给你的公司去做……」换言之,如果那个传闻是真的,她就要考虑考虑了,她虽然只图自己开心,可家里还有家人,她也要对家人交代的,她不是霍一路,不是孤儿。 一路嚼着嘴里的牛肉,据说是空运过来的,她吃着都差不多,能有多大的分别,她又不是天生生出来就每天吃这些东西,扯着餐巾擦了擦嘴扔到桌子上,认真的看着阴平:「我觉得我们是对胃口,所以我们做了朋友,我从你的身上获益匪浅。」各方面,全方位的,阴平带领着她进入的是另外的一个世界,可是不能比啊怎么办?她这人是个穷命,穷习惯了也就这样了:「男人我就想挑个合胃口的。」 合适不合适她自己说了算,不是他人说了算。 阴平勾唇,才夸过她贼,结果她就来犯蠢。 这就是女人,被爱情迷失了眼睛的女人,阴平隐隐的有一丝的失望,这是他人的事情她不该插手去管的,正因为着重了看重了才会觉得失望,为了一个男人,她自毁长城。 「我们家和江北的恩怨想必你是清楚的。」 「我清楚,所以永和的案子我放弃。」霍一路站起身,合体剪裁的西装,配着她的大油头,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孔,配合着她的那双眼睛,过于闪动,她失去过很多的东西,懂得机会摆在眼前就要去抓,这是本能,但是手太小,抓的太多,放不下了那就必须缓缓。 阴平挑眉,笑了笑,霍一路先提前离开了,她一个人欣赏着美景,她现在又觉得还是孙志成这样的人比较可爱,有些时候会有一些蠢,可蠢的叫她开心,摇摇头,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种感情上的转移,上了年纪就会这样的吗? 幸好并不是她的谁。 公司内,霍一路背对着众人,江北就坐在她的身边,计划一边全部都乱成一团,失去这个案子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钱而已,后续的后续,大家都认为霍总有点任性了,一路双腿交叠着,她歪着头,单手撑着自己的脸,听着后面的那些人叽里哌啦的说着听得懂又听不懂的东西,她自己做的时候其实蛮开心的,随着规模越来越大,她越是觉得无聊,格外的想念过去在永和的日子,她带着小弟耍威风。 椅子动了动,站了起身,转过来双手撑在江北的椅子上,她就站在江北的身后,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孔微微抬着,她的脸孔会稍稍的向上,研究就他们去做,讨论也是他们进行。 「有事情找他,现在他做主,任命文件稍后会下来。」 霍一路松开他椅子的椅背,带着人离开会议室。 她知道她又开始轻信江北,可她就是想信他该怎么办?办公室的大门被秘书推开,她挥手:「我什么都不需要,不要进来打扰我。」 将身体抛进椅子里,双腿举到桌子上,手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一路约了师爷去钓鱼,两个人出行后面跟了两辆车,她现在走到哪里都不是一个人,身份变了身价变了,担心的人就多,很多事情不由自己,师爷早就已经等在海边了,他打算收山了,准备出国。 「你喜欢过人吗?」一路看着鱼竿问着师爷,她一直对师爷也挺感兴趣的,过去也曾经怀疑过他,觉得这人有点像是警方的人,那个时候可能她看着谁都像警察。 师爷笑笑,这是他第一次笑,笑起来是真的……不好看,他的脸还是适合不笑为好,看起来正经一些,笑起来就比较猥琐了。 「喜欢过。」 可惜最后没有走到一起,是遗憾吧,然后就是半生的寂寞,你说是寂寞可现在他又觉得适应了。 「看最近的新闻了嘛。」如果看了就知道她和江北又勾勾缠缠到了一起去了。 她也不知道是想说服别人还是想说服自己,可她见不得江北过苦日子。 「路姐说的是北哥的事情?」 一路点头。 「路姐不是已经决定了。」 「其实江北就像是一本书,我读不懂的书,可是看见这本书我就想伸手将他拉到我的书桌上,可我对他没有把握。」有那么一本书,她瞧着很来劲,可也不过就是来劲而已,读着读着就会发现其实她读不懂。 「书这个东西读得懂读不懂也不是那么重要。」 或许吧。 一路让人送师爷离开,自己一个人留在码头,她的腿顺了下去,她的鱼竿没有动,今天的运气不是很好,鱼儿也不咬钩,天气很不错,草帽的边缘被风吹的微微动着,后面车子上的小弟吹着冷气,实在搞不懂。 公司的事情交给江北去处理,他的能力是很好,可突然面对一个这样的公司他要面对的问题可想而知,可他没有退路,他没有朋友,没有朋友是正常,有朋友才是意外的收穫。 江北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公寓,他和霍一路现在看起来其实就是完全两道平行线,外人研究他,他在研究霍一路,她不联繫他,就那么一次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猜不透霍一路的心,以前猜得透但是现在确实猜不到。 她每天都是玩,玩的内容丰富的很,偶尔也会上报纸,江北隐隐的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那种感觉很令人窒息,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亡命之徒,所有的人都会害怕他,光阴一天一天的过,他想靠近她,可是她却拒绝。 霍一路最近玩的真是太开心了,她觉得自己也有玩的资本吧,做到这个地步,这辈子就是随心所欲的花也是花不完的,开心也是过,不开心也是过,何不开开心心的过呢,去了渔港,那边渔船刚刚打捞上来的新鲜的海鲜,她挽着裤腿和船家打着商量都卖给她,指着后面的车,你看她多有诚意,这么早就赶了过来。 船家见钱给的差不多也没有什么不好同意的,有人就喜欢吃新鲜的偶尔也会开车过来。 「需要我帮着你搬上车吗?」 一路微笑着:「我自己来吧。」 渔民不太理解,那不是会搞脏她的衣服,霍一路挽着袖子去搬,准备抬第二箱的时候有人上了手,她看过去,光就打在他的脸颊侧点,稍稍一转移就飘进了她的眼里炸成了一团。 「这么能干。」 一路松手,陈辰将自己的外套丢给她,自己试着抬了一下,其实这点力道对他而言不算什么,男人之所以叫男人能力上还是强者,越过她的身边来来回回的搬腾上车,一路欣赏着他的背部线条,一大早的就过来献殷勤,这有点可疑啊。 「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的行踪不是成迷嘛,公司的那群人也找不到她,找不到就对了,离了她公司就垮了那就说明实力不行,那就是个垮台公司,找她作甚啊。 「有心想找还会难。」真的想找,用点钱用点人脉就会找得到。 霍一路挑眉,本事! 「一起吃个饭吧,你看我买了这么多。」 陈辰转过身看着她,一路将他的西装丢了过去,她不习惯给人拿衣服,陈辰叫了一声,不要这样子,他的手和身上都是脏的,他的衣服这么的值钱,都染上味道了。 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既然有人送上门想当司机,那她就负责享受吧。 「出发。」 陈辰是个奸商,他来不会是没有目的,外人都说他精,粘上毛就比猴儿精,其实他自己觉得好委屈,他是精了一点,但这个圈子里的人你说哪里有弱的?弱的都是给人打工的。 「我是说认真的,你考虑考虑,其实我也很不错对吧,没有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感情这个东西就是相处相处就都有了,我们两个联手,对谁都有好处。」他能得到的好处是绝对的,但霍一路的好处也不会少就对了,「人呢到了年纪就该结婚,找个合适的人,携手度过,如果有幸过完这一辈子你感谢我,我也感谢你,如果没有这样的机会,我们也不太亏,我知道你和江北的事情,你恩能够放得下吗?」 爱情,本就是个纠纠缠缠的事情,放得下就不会一个人玩失踪,他承认自己很鸡贼,选择在这样的时候来诱惑霍一路,选择他真的不会比选择江北差,江北有的他有,江北没有的,他依旧有。 能给不能给的他通通都有,这个选择还需要考虑吗? 「你难道来之前都不打听的吗?不知道我为了他连阴平的面子都卷了。」 陈辰摊在沙发上,他又不聋,只要有心就不可能不知道的,可就是因为知道才会这样的做。 「我也有喜欢的人和物,喜欢我就会放纵自己去浪费时间花费力气,喜欢够了我也不会一脚踢开,静静的摆到一边看看就好了,事实上谁都会有沉迷不冷静的阶段,江北长得很好,我承认,可他和你之间有跨越不过的鸿沟,就算是错了,也不会是大错,错了以后再去改变就好,你不试试我这边的水,怎么能轻易下结论呢,我能提供给你一个避风港,当然我也有很优质的外在条件,我的家里人也很多,串门什么的,会很过瘾的。」 霍一路撇嘴,你是干推销出身的吗? 家人多也能算是理由? 「然后叫你女朋友在泼我一头的水?」 「下次你就可以以我太太的名义直接抽回去,如果你怕手痛,我可以帮你打回去。」 陈辰笑眯眯的,他今天来的时候有五分的把握,五五开,但是他现在觉得也许自己多了两分的把握。 「全阳城都知道我的私生活烂到不能入眼……」 「剩下那就是我的问题,我肯提出来这样的要求,不见得我就对你一点的好感都没。」合作是合作,私人的感情上来说,想要喜欢她并不是太难,私生活乱套一些,出身不好一些,可人无完人,陈辰觉得可以接纳。 「我想想吧。」 「不要想太久,你知道的,我这人很抢手的,我真的怕有人排着队的等着算计我,万一你考虑的时间长一些,我借酒消愁掉进了别人的圈套中,那你就悔不当初了。」 世人都会觉得他的前女友上次闹的那么一场,是拉了他的后腿,你看霍一路吻了他但是马上就转向了江北一侧,可实则不然,她不回头去找江北,她的心里永远会有这个人的位置,她去找了,发泄了出来,她会膈应,她会记得江北做的对不起她的事情,你看这就是心性。 陈辰不觉得自己精,他也不过就是更加善于把握人心一些,条条道道的摆在霍一路的眼前,他这里就是最好的选择,江北或许得到了一些,但他会是个输家,他的个人能力再好短时间之内不可能有人帮他,他找不到人那就是白忙一场。 你看谈个婚姻问题也是要绞尽脑汁的,他却觉得非常的好玩,这是男人之间的竞争,输了就直接趴下了。 江北开着车出现在渔村,他才得到的消息,可惜来晚了,路上车子抛锚,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的不顺,赶了过来一个人都没有,江北下了车找了一圈,他丧气的将衣服砸在地上,他自认自己很聪明却栽了,栽在陈辰的手里了,江北的脸被高高升起的光照的一丝的血色都无,他的方向错了。 霍一路找他,他不该回来的。 这是最大的错。 他一回来,就是给了人家机会。 掉套里了。 从一开始餐厅闹剧发生,他就感觉到不对,江北觉得没有无缘无故的闹剧,闹到上了头版,请问餐厅时时刻刻都有记者蹲守的吗?就那样的巧,他花了钱託了人找了那位张姓小姐,可惜对方不肯见他,想来也是,这样的圈子里,江北算是什么? 江北等了几天,才在酒吧里堵住了喝多的张姓小姐,她喝的太高了,人都站不稳,对着江北笑,如果江北愿意的话,她是不介意出点钱买他的皮肉,上手去勾他的下巴,好看的男人谁都喜欢。 「你为什么那天在餐厅对霍一路动手。」江北的眼睛里不带一丝得到温度,他问着眼前的人,似乎也在说给自己听。 哪个霍? 哦哦哦,她想起来了,打了一个酒嗝,在这里她安全的很,你以为谁都能把她拖走? 所以很是淡定放心的和江北闲聊:「你谁啊?」 怎么就那么八卦呢? 「陈辰给了你什么承诺叫你这样去做?」 张姓小姐顿时人有些清醒,主要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这人……她眼前还是有些发花,她努力聚焦看清楚江北的脸,不要晃啊,可惜一直晃来晃去,烦死了。 挥挥手。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北将人推在墙上,避而不答那就是有鬼。 「怎么样,你想非礼我啊?」张姓小姐突然靠近,江北扭开自己的脸;「喂,你这么关心那个死人妖你和她什么关系?」她就是看霍一路不顺眼而已,陈辰她也早就不要了,他喜欢谁和谁有什么相干和她有毛的关系:「我告诉你,那个女人很厉害的。」 别看穿的男不男女不女的,本事大的很,陈辰不是浪子嘛,他妈的狗屁的浪子! 「陈辰是故意叫我去泼的……」 自己不是有把柄被他捏在手里才不会听他的,都怪自己太爱玩了,如果新闻放出去,家里人会打死她的,不过随便了,死道长总比死自己来的好。 江北出了酒吧被风一吹,人逐渐的情形,从那场闹剧开始,就已经有人在下手了,这次不是为了害她,而是要把她抢走。 江北扯着领带,他想让自己松一松,他还是晚了一步是吧? 下一步陈辰会怎么去诱惑霍一路? 无非还是在他的身上下功夫,还是那点隔阂的问题。 江北去了霍一路的家,可惜她根本就没回来过,佣人也说不清楚主人去哪里了,她三天两头的到处跑,过去也是睡在办公室的,她们只是佣人不负责霍一路行程的活。 「我能进去等吗?」 佣人放了江北进门,他来过这里的。 江北坐在客厅里,他心中盘算着自己的胜算有多大,他最失算的地方就是那天没有上她的车,不跟着她回来,不跟着她进公司,陈辰想都不要想,这个人会算到自己走的这几步?不可能的,江北不信,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合作,不会算计的这么深,可如果是要人……要人他能怎么办? 他没有任何的后援。 一路出海,陈辰陪着去的,算是培养感情吧,其实更多的就是找个同伴而已,她喜欢玩,他也玩的不赖,两个人出海没带任何多余的人,出门的时候是有看天气预报,不过当时想着的是晚上就回来了,结果她突然发疯开出去了,这就回不来了,据说晚上是有暴风雨的。 陈辰端着香槟递给她,一路接了过来:「你觉得暴风雨来了以后,我们还会有这样的闲情逸緻喝酒吗?」 「来了再说来了以后的事情,现在不是还没有来,那就尽情享受生活。」 「要不要我现在送你上岸?」一路半真半假的说着,真呢,就是真的没什么机会送他回去,假呢就是他倒霉和自己上了一条船,这叫什么?同舟共济,先试试看,才能做出来选择对不对。 「我们不是要同舟共济嘛。」 陈辰对着她挤眼睛,这句话让她有点找到了同伴的感觉,算是心有灵犀吗? 一路摊摊手,他们两个是玩的潇洒了,害得有人提心弔胆个不停,霍一路的脸有一点小晒伤,下过雨以后又出了太阳,下船的时候陈辰已经站在了面前,伸出手,她将手伸了过去,放在他的手心里,被他拉了下来,陈辰绅士的松开了自己的手,霍一路瞧瞧自己的手,她的这双手和好人家出身的女儿比不得,她很多事情都比不得,她的过去很糟糕,未来呢不清楚,全阳城的人都知道她的底细,她那糟糕的过去他了解过吗?可不是空穴来风。 「我可事先说明,我学歷不高,情商也不怎么高,我不会调剂人际关系更加不会哄谁开心,脾气又不好独断专行的,你最好也去了解了解我的家庭背景,报纸上说的那些全部都看一遍就差不多了。」义务教育她都没有念完,自己当然不会嫌弃自己的,不过放在世人的眼睛里,恐怕她就要差的多了。 她也是真的不明白陈辰又不是找不到老婆,就算是娶了自己有益处也不见得从别人的身上就是得不到,何苦牺牲自己呢,还是现在流行男人们都以这样的方式解决终身大事了? 「我高就行。」 「你是孤儿?」 「我不是讲过,我的家里人很多,和下饺子一样。」挤眉弄眼,陈辰的长相偏淡一些,清清淡淡的和江北的感觉不同,江北是浓艷的,不过浓艷有些时候也不见得就是好,俗气嘛,她现在觉得寡淡的也很不错,鱼有鱼味,虾有虾味儿。 「你喜欢我?」不会那么重口吧。 「多少有些。」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尽量去挖掘她身上的优点,所谓的过去不堪这些陈辰从来不会介意,故事书越是复杂越是好看,人也是一样的。 「我对你一般般。」 「人生那么长,花个一个月两个月来发觉我的优点也不是很难,那个时候你就会爱上我了。」他笑着,爱上他也不是很难。 媒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知道,不过用脑子一想也知道肯定就是他叫来的,一路懒得理这些事情,她的墨镜遮着脸,陈辰拥着她挡着媒体的镜头,不用想就知道明天新闻标题会是什么,霍一路想想就能笑出来,谁家有了儿子,真的要娶到她这样的儿媳妇,估计要跪着哭完余生了,感觉怎么都是不幸呢。 嗯,理清了,那就这样吧。 喜欢过,还是很喜欢的摆设,那就好好摆着吧,她又捨不得看他受苦,江北欠她的都还了,她欠江北的也都还了,虽然说用的是这种物质的东西,可感情上她还不起,他们一人伤对方一次,大家打平了。 据说是有媒体先爆出来了陈辰和霍一路的婚讯,可并没有得到当事人正面的证实,霍一路那边更是打太极,拒不承认,两个人的门第相差的有点多,且不说陈辰的精彩人生,霍一路完全就是用来拖后腿的,她是发达了,不过她那纯属就是运气的作用,这样的人,你说男人是眼睛瞎掉了才会要和她结婚?阳城未婚的姑娘们沸腾了,娶谁不好娶她? 虽然是个传说中的人物,平时也就是用来看看而已,看看八卦,偶尔也会有拿这个激励孩子的,你看出身好不好就真的不是很重要,但真的到了关键的时候,谁会拿霍一路来鼓励人?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生? 那么有钱为什么不找个清清白白的人娶回家门? 阴家- 阴老太太看着报纸,她觉得这个霍一路比自己所想的要聪明一点,陈辰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过去也没觉得这样的冲动,这样的新闻是怎么传出去的?在传出去以前就应该收到风声了,怎么能让传出去呢? 「妈,你在看报纸?」巧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今天起的晚了一些,昨天做了个梦,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早上六点多才闭上眼睛,一睁眼睛就现在了。 「嗯,看看吧。」 巧云将报纸拿到一边,「可惜了陈辰。」 那么好的孩子,做这样的决定,以后就有他后悔的,不是任何女人都适合娶回家的,巧云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见这个人就显得有些心浮气躁,好久没有这样过了,其实和我也没有什么恩怨。」但她看见霍一路就是觉得不舒服,可能是因为第一印象太过于糟糕。 「总会有些人叫人喜欢不起来的。」 巧云笑,过去她认为自己和阴平的眼光差不多,她不喜欢的阴平也喜欢不起来,可是现在觉得两个人之间还是会有明显的差别,就喜欢一个人来说,就拿霍一路来说,达不成共识。 「昨天又做了梦?」阴老太太看着儿媳妇问着,眼眶下方都黑掉了。 「妈,我昨天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她也总做梦,这些年反反覆覆的,自己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的。 江北一整天心思都没有办法集中,有消息放出来,那就不会是空穴来风,还是来了对吧? 江北驱车赶往霍一路的家,这回她在了,也见他了,呆在家里穿的就比较休闲,看着来人和他一头的汗,一路挑挑眉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跑上来的。」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汗? 过去江北总是嫌弃她会出汗,可她现在汗出的很少了,反倒是他满头的大汗,看起来叫人觉得非常的热。 「坐,三姐给他来一杯果汁。」霍一路喊了一声,佣人很快给江北端过来了果汁,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有点狼狈,笑容惨澹;「考虑好了吗?」 一路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这就是聪明人呀。 她什么都没有说,他就知道,你看他的智商在嘲笑着自己。 「考虑好了。」一路正色道,这件事没有必要骗谁,她和陈辰结婚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江家的问题是,他们自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自己推进到这个圈子里,但是她霍一路可以。 江北的脸色和鬼一样的白,他诧异自己所听见的话,考虑好了? 「你考虑好了什么?是考虑好了和他结婚,还是考虑好了他所能带给你的实际利益?不是说可以为了我,拒绝吗?就是这样的拒绝的?你知道他一开始对你就是企图的。」可你装作不知道,不不不,或许你是知道的,你亲了他不是嘛。 他当时问她,想想霍一路是怎么说的? 这个骗子。 江北有些暴怒,他仿佛是被人戴了绿帽子一样的暴躁,陈辰一开始接近霍一路就是有目的性的在考察,在进行查看,她都知道,为什么还能考虑?不要自己的自尊吗? 一路就坐在她家的皮沙发上,这张沙发花了她很多的钱,据说是什么劳什子名牌设计师设计的,她买的不是品牌,只是当时很有眼缘,就搬了回来。 「都是。」她答,此刻脸上的表情就是坦坦荡荡的,一路第一次欣赏江北扭曲的脸。 可扭曲什么呢?觉得她这是背叛?还是觉得她放荡? 她未婚他也未婚,发生点什么,不好理解吗?他也要站在世人的立场上来谴责她? 江北心烦。 「他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性的,因为你和阴平交好。」 一路点点头:「是有这样的可能性,可他想要娶我也不会全部因为我和阴平是朋友。」 「你不是最讨厌别人骗你?」 霍一路忍不住笑出声:「我以为你说出口的话,说出来之前自己会稍稍的考虑一下犹豫那么一下,他这种耍心眼和你这种骗,完全就是两种截然相反的。」 「霍一路,我就做错了这么一件事情,你要记到现在,你怎么不想想我对你的好?」江北的心都要炸了。 大家同样是骗,怎么陈辰的骗就高级了一些? 他的目的还不是这些。 「所以呢,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骗了我,哦哦哦,对了你说的你曾经讲过……」他妈的讲一些意味不明的话,她怎么听得懂,正常说过的话,正常人会反覆去想吗?她又不是对暗号的。 「那你要我怎么样?」 「我没想你怎么样,现在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还不够?」 「那我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口饭,你自己和他就合适吗?你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相配吗?他的家庭能接受你吗?」江北的口中吐着一句接着一句的带着鲜艷毒汁的话,他不想这样说,不想伤害她,可到了这样的关头,理智通通作废,他没有办法了,用什么样的手段将都留不住她,过去的情,过去的恩,过去的怨通通都留不住,这让他觉得害怕,他曾经对雷耀明说过他可以等,可以捡,不不不,江北现在不能去等,她这样草率的做了决定,最后后悔的人就一定是她,可为什么一定要走一段后悔的路? 不想见他,那他就走的远一点,给他十年,不八年,他会不通过联姻的方式让她的公司再上一个台阶,只要八年就好,八年以后她依旧年轻,依旧满身的朝气,她不需要为自己担心。 霍一路摔飞了茶杯,茶杯在地毯上裂开,裂成了几瓣:「我和他不配和谁配?和你配吗?不劳你的关心。」 那个杯子碎了以后的碎片飞溅起来划到了江北的脸,他也只感觉到了疼,却忽略过了,那么一点点的划痕,一点点的红痕,在她的眼睛里炸开,霍一路强忍着,现在现出原形了吧,什么狗屁高冷,原来你江北能想到的问题和那些八婆一样。 两个人对峙着,她向来就不会怕他,真的动手,霍一路只可能把江北给骨折了,要钱她有钱,要人她有人,她怕什么? 江北知道这个方向不对,非常不对,不能说下去了,继续说下去只会更加的糟糕,不对不对,他进套里了,他进了别人的套里,他要冷静下来,他必须冷静。 「我道歉,那些话我不该说。」 霍一路恶声恶气的开口:「不用,你说的很对,你很好奇为什么等个几年就能做到的事情,我去用婚姻换取,道理很简单,有捷径我为什么要走弯路?你也不要觉得委屈,我们来之间的事情你知我知,发生过什么你清楚我清楚,感动不了上天感动不了大海,我欠你的,我只能这样还,你欠我的,这辈子也还不上,退一步来说你也不欠我什么,你是警察也好不是警察也罢,那是你的自由,你江北的自由,我这人呢就是有点轴,做了决定的事情也不会改变,你知道就好,以后公司有事情你就按照步骤的请示。」没有说出口的话就是,江北从今以后都无需到她的家里来。她不说假话,所以她和陈辰如果能结合,那么一定就是源于这个道理,江北就是毒,只能远离他,该斩的时候就应该斩,是自己妇人之仁。 「霍一路,你爱过我吗?」江北低着头,他的双手交握着,他想靠自己给自己点力气,是他都做了是吧?是他不停的把她推开了是吧? 是他说话太伤人了是吧? 江北的烟圈有点发红,他说过的他们俩的命是拴在一起的,是同病相怜的,现在她要撤退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爱不爱的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有些相爱的人最后也没有做到一起,那是为了什么,不合适而已。」 一路的怒气压了下来,她的角度她是看得到江北的眼圈,很漂亮的颜色,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她就惊为天人,她追了勇敢的去追了,也追到手了,你看他微微泛红的眼圈都可以表一副画,她也会心痛,可却不如当初了。 欣赏,依旧喜爱,却再找不到那种奋不顾身的感觉了。 「就不能……」他试着开口。 「不能。」 江北坐着,她也不动,坐了不知道多久,江北突然抱住她,因为她还是坐着的姿态,他是从下面搂住她,这种感觉她很熟悉,熟悉又陌生,一路没有动,就让他抱着。 「我说对不起。」 她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江北被佣人送出去的,他走的很快,更加像是逃离,阴家恨他,他应该更恨阴家才对,因为阴平害他失去了爱人,他这口气要对谁去发泄? 江北带上车门,自己坐在车里。 「我送江先生出去的时候,他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一路开口,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那辆车,看着那车迟迟都没有启动。
097 如果我死了,会不会难过? 如果我老了,你还会不会爱我?如果我死了呢? 一路坐在天台上,双腿送了下去,稳稳的坐着,她晃着自己的小腿,其实这个高度完全无需担心,掉下去也摔不死,更高的她也跳过,下面的那辆车依旧没有开走,他就趴在方向盘上,她坐在这里吹着冷风。 霍一路最难的时候,她就连走都不能走因为受伤,是江北每天抱着她背着她出去晒太阳,天气其实很寒冷,他的脸比冰还要更冷一些,就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路那个时候比较依赖他,走开一步她都会觉得难受,记得某个午后吧,江北问她,如果他的这张脸不好看了,毁掉了,他老了脸垮了身材走样了,再也没有盛世美颜,霍一路还喜欢他吗? 「你又不会被人毁容。」一路淡淡的说着,她抱着江北的胳膊脸贴在上面,那个时候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霍一路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笑了笑,你就是整张脸全部都毁掉了,还是会爱,只是不能去爱。 谁的人生谁来负责,我喜欢你超越过我自己的性命,我可以为你生为你死,可我们俩待在一块似乎就是个恶性循环,她觉得是这样的。 车内的人缓了一会才起身,他抬起头握着方向盘,看向窗外,江北能看得到霍一路,她就喜欢坐在不该坐的地方,这个时候如果有个人推她一把,她就真的直接摔成馅饼了,好不容易壮观起来的罩杯恐怕也会摔成饼,江北的脸部轮廓被阳光截成了两半,试着弯了弯眼睛,笑了笑开车走了,恨不起来,也怨不起来,他曾经说过,霍一路就是他身体里浮出来的,恨不得恨不起,只能去爱,只能全身全心的爱,毫无保留你做什么,哪怕是错的,我也会告诉全世界,你是对的。 阳光那么一闪,照亮了他的白头髮,突然长出来的,也不清楚是何时,反正发出来了一根两三根的跟着长。 回到家先去沖了一个澡,这样的天气实在闷的厉害,脱掉自己的外套和衬衫,他穿的依旧很多,天气哪怕这样的热江北也很怕自己会生病,不是怕死,倒下了再站起来太难,就自己目前的状态他不认为还能爬起来,他得给自己一点鼓励,站在镜子前,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胸口微微的缓缓的唿吸着。 那片镜子碎了,江北从镜子的前离开。 这就是现实,等到有一天你终于变得比我强壮,我就会从你的记忆中擦肩而过。 害怕却期待,期待着她一天一天的强壮起来,期待着她变得更好,变得更强,变得再也不会受到伤害,这份伤害却会反噬到你的身上,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一路和陈辰的家人一起用餐,算是彼此打过招唿,婚期就要定下来了,结个婚没有那样的容易,提前准备个半年时间都是紧张的,礼服首饰都要时间去准备。 陈辰的母亲年纪比她想像当中要大的很多,老很多。 「这是霍一路,我大妈。」 一路侧着脸看着陈辰,现在她理解了那句话,他的家里人会有很多,看来是真的会很多,也难怪他的家人里会同意,大妈?那你的妈妈是几妈? 用餐的气氛还算是不错,对方对她也没有多少的关心,至于说他所谓的哥哥嫂嫂眼睛都长在头顶,一路只想笑,好个奇妙的家庭,陈辰压低声音:「为你点了一个特殊的。」 嗯,特殊的就是他竟然给她搞了一个烧腊饭,烧腊饭是没什么,但是端到这样的桌子上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一路就不是个会看别人脸色的人,吃自己的饭。 「霍小姐果然很特殊,品味不一般。」 一路抬头,这是他什么人来着?记不清了,刚刚似乎有介绍过,可谁让他的家里人太多,一个一个的长得都差不多,差别太小,不好分辨,未语先笑:「你是说我吃饭的品味还是说我选人的品味?」 陈辰的二嫂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人话都听不懂吗? 「都是。」 「我品味一贯就是这样的好。」 一顿饭磨了大约两个钟头,吃过以后司机要送陈辰的大妈回去,霍一路和他目送着老人家上了车:「大妈?」她咬着字。 「嗯,她人很好的。」 霍一路干干净净的脸上多了一抹笑,好?说话不阴不阳也不过就是没有像是他的嫂子那样出口刻薄而已。 「你母亲呢?」这样的场合不是那个人最该出现的? 「已经过世了。」 「抱歉。」她开口,真的不知道,看样子以后她需要多看一点八卦了,别人都了解她,她却不了解别人。「没有什么值得抱歉的,大妈也是妈。」陈辰没所谓的笑笑,现在见过家人以后,很多事情就要准备起来了,一路的手动了动,陈辰递给她火,她挑着眉头,突然给她火做什么? 「想抽就抽吧。」 一路也没客气,他就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你看默契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出来的,比如以前她和江北,又比如现在她和陈辰,接了过来道了声谢,点了一根烟,浓烈的烟味吹向陈辰:「这样怪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我也知道自己娶的不是淑女。」 霍一路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香菸,她抽菸的姿势很帅气行云流水,真的也是老烟枪了,看姿势就看得出来,吐着烟圈看着头顶的蓝天:「娶到我,能加到多少分?」 她想知道自己值个几分。 「大概四五分。」陈辰说。 「分数不高嘛,真的有用吗?劝你一句,如果作用不大就真的多想想。」 「你觉得我现在的分数能有多高?多上四五分已经是翻身的命了,最近他们对我讽刺颇多,但是……」陈辰耸耸肩膀:「你知道的,嫉妒也会这样的,嫉妒我会娶到一个好的老婆。」 还没有结婚,他们就联手做了一件的大事,陈辰确实被他父亲重用了起来,这就是联姻所谓的价值,当然他也是对霍一路有一定的好感,别人都说是霍一路高攀他,其实他才是高攀的那一个。 「也对,那未婚夫送我回去?」 「我的荣幸。」陈辰伸着手,一路笑着将手交给了他。 婚讯公布出去,不仅是外面的人在议论八卦,就连认识的人家也在议论,霍一路是个好选择,但出身不好,爆发的时间不够长,目前还只是个暴发户而已,层次抬不上来,哪怕上面的人底子不如她,过的日子不如她,但还是会嘲笑,可是陈辰能从这段婚姻里得到多少,只有愿意看的人才能看得到,看得懂。 顶着谁谁谁的未婚妻,她的日子还是一样的过,不过就是时间忙了一点。 霍一菲的那个案子已经开庭了,判的结果令霍一路不太满意,准备上诉,午休的时间陈辰约了她一起用餐顺便去看看首饰,结婚嘛喜气的事情总要买那么两三件闪瞎别人眼睛的物件。 时间尚早,她一个人去转了转,据说是富婆们都喜欢扎堆来的地方,霍一路进去的时候里面有人,她进来以后外面就已经直接关门了,因为店内已经有两位大的顾客,现在在放其他的客人进来会影响他们的服务,也会影响客人购物的心情,只有客人出去才会打开门再放一位客人进来。 巧云是来选项鍊的,选来选去都觉得差点什么,下不去手,不是不能戴,可是买这样的东西她又觉得不过好。 「霍小姐这边请。」 柜员开始为霍一路服务,知道这位霍小姐马上就要大婚,服务好了进帐的就是金山银山,特别的卖力。 霍一路看着那些夸张的首饰,她是觉得很多人弄这些大块大块的宝石有些时候真的就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品味,难不成天天能挂着这些玩意走出去逛街?还不是特殊的特定的场合往脖子上一挂,告诉你们,我家目前状况良好,想着想着自己就笑了出来,手指撑着下巴,尽量让笑容别那么明显。 「霍小姐,你看看这条红宝石的……」 霍一路觉得诧异,眼前的红宝石刺的她眼睛生疼,那些红颜色的宝石和罩台的白光交融,每个切割的角散着一层的光晕,光晕转了一个圈进了她的眼睛里,霍一路用手拿了起来,柜员还带着手套,很妖娆的颜色,越是浓郁的越是大块的,价格也自然越是贵。 她今天来这里原本是想坑陈辰一把的,结婚嘛,得让他出点血,但是她现在改变了注意,这个要自己买。 「还有配套的耳环。」 她的眼睛里闪过大大小小的光圈,深一层浅一层的交替。 「就它吧。」 「我想看看那套。」巧云指着霍一路刚刚看中的那一套。 柜员的脸上笑容有些发僵,只有一套,之前阴太太有看过,但是并没有看上,所以那边才会推给这位霍小姐,现在霍小姐已经定下了,可阴太太又说要看。 「阴太太,其实我们店里最近还有新款……」 一路看向对面的阴太太,接触不多,打的交道不多,不过对方很不喜欢她,这点她非常清楚,一路的腿随意的踩在椅子上,浑身的野性都在叫嚣。 「我要它了。」她开口直接挑衅。 所谓买卖也是有先来后到的,去讨好一个根本讨好不了的人,这就是白费力气,不如不做,不如随了自己的心思,她想这位太太先太她进来,就不可能没有见过这套首饰,既然没有相中,让她撞到了,这就是她和这套首饰的缘分,现在这位太太又觉得好了?之前干嘛去了。 过时不候明白吗? 巧云说:「霍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过一句话,那句是说做人不能太过于得意,人的得意是有限的,刷光了以后就没的刷了。」 一路笑的爽朗。 「多谢你的忠告,不过我依旧还是要,能得意的时候不去得意,真的倒霉了,就剩下别人踩我了,比如说现在阴太太就特别想要这条项鍊,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可我买回去我可以丢在任何角落里,我得意惯了,见不得旁人得意。」歪着头看着阴太太,看不惯她也得忍着! 世界不是你家开的,没有人必须看你们的脸色。 陈辰打电话过来,「你人在哪里?」 说好的等他,结果他忙完工作这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想着不太可能走远,霍一路看着身旁的阴太太挑了挑眉,笑盈盈的说着:「你过来吧,我在这里等你,遇上了熟人。」 陈辰听见熟人就知道肯定要不好,霍一路这个小妖精,走到门前,里面的员工从两侧为他开门,九十度服务,果然! 「伯母。」 巧云看见陈辰难得脸上有了真正的笑容,「这么巧。」 陈辰算是巧云看着长大的,巧云挺喜欢这个孩子的,虽然出身上有点那个,但人很不错,出身这种东西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以前和阴实开玩笑的还说过,将来等声声长大就让她嫁给陈辰,人又踏实又稳健,只要阴家不出太大的问题,那声声一辈子就会很幸福,没想到……陈辰现在都要结婚了,找个好的女人巧云也不至于有什么想法,偏偏就是霍一路。 陈辰看见阴太太选了一套首饰,他表示自己来买单,巧云推辞了一下还是接受了陈辰的好意,陈辰送她一套首饰,转个身他能从自己的身上得到更多。 「有时间一起饮茶。」 霍一路的手挽着陈辰的手臂,目送阴太太离开。 「你怎么和她起冲突了?」陈辰问。 他走出来的急,微微的有点出汗,平时也很少会进这样的店,买什么交给助理秘书一类的去做就好。 「我买了一套首饰,她想抢,我没给她面子。」 霍一路说的很恶意,唇角微微的翘了起来,刚刚喝过水,唇是润润的,秀色可餐。 「抢到就好,不然真的怕你打不过还要我来帮忙。」那是看着他长大的伯母,真的动手,不太好,能避免就避免。 霍一路闷笑,伸手去掐他的手臂,陈辰躲了一下:「都是人,看见比较没面子。」 现在在乎没面子了?刚刚说出口的话就不怕传到你伯母的耳朵里?人家会觉得她给陈辰灌了迷汤,其实一路真的觉得好奇怪,陈辰娶她可以占到的便宜,眼睛没瞎就可以看得到,这些人的眼睛是什么情况?还觉得她是高攀? 「我来买单。」 一路盖住他的手,已经买过了,这是要送给自己的,所以不需要他出钱。 「已经买过了。」 陈辰刚准备迈开的步子停顿了一下,看着霍一路的那张脸,她自己说的要他出点血,陈辰也做好准备了,可她现在又不要了,不会是突然发善心不想他出血,那是什么原因呢? 霍一路也不怕被人看,妖里妖气的笑。 陈辰看着那件首饰,他的脸亮了亮:「设计师是哪位?」 柜员说着,设计师并不是太出名的,很偶然的机会出的这款,就是因为设计师不太出名所以很多人也就是看看,就转向其他的款了。 不知名的设计师? 呵。 如果他的消息来源没有出错的话,那位江北似乎学过了两年的珠宝设计,是因为这个原因突然又不要他出血了? 江北一直都在加班,公司里的事情全部现在由他来做主,其实上手的速度而言他真的很快,可距离太远,他追赶起来就真的很难,他看得到别人眼睛里依稀的嘲笑,江北只能用时间去缩短这个距离,干出来两票比较漂亮的翻身仗,他每天的时间都耗在了工作上,一双眼睛依旧晶亮,可光泽不比当初。 一夜未睡,早上秘书给他送咖啡的时候,视线停留在江北的头髮上。 「怎么了?」他抬头看向秘书。 秘书摇头,放下咖啡就出去工作了,其实全公司都在笑他,天大的八卦就出在公司内,霍一路把大权都交给了江北,即便有人反对可最近江北做的很不错,他是用成绩直接叫那些人闭上嘴巴,原本以为这就是典型的翻身,和孙志成一样,结果谁能料到突然大反转,霍一路和陈辰要结婚了,强强联姻,成了下趟夫,所以才说男人长得好又能有什么用?在销魂也没用,背景不够。 大家都觉得霍总的选择很精明,江北能带来什么?陈辰不一样的。 中午江北的午餐也是在办公室解决的,他的衣服又宽松了一些,最近瘦了挺多的。 在研究手上的计划书,永和的开发很多问题都需要考虑到,当然除了霍一路,公司的人也不见得比他更加的了解永和。 接了一通电话,江北离开了办公室。 老头子南上了。 江北进来的时候,他的人已经出现在座位上了,一样的眼神。 江北落座。 「你能不能负责让江凌出国?」他不想孩子留在国内,现在女儿女婿搞成这样,对江凌一点好处都没有,哪怕过了十几年,这件事被人说起来,江凌还是没有办法挺直腰板,可靠自己的能力,他送不出去,他只能来求江北。 「你知道我对那个家没有什么感情的,更何况是拿出来钱送她出去。」江北的唇轻轻的扯着,缓缓说出口,他不欠谁的,这样的提议他当然有权利拒绝,一双眼消掉了别的颜色,只有黑,一团黑。 老头子知道自己的要求可能会被拒绝,可怎么办? 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就算是我养了你几年的回报,江凌不能留在这里,她会受不住的。」 江北的心跟着错跳了一拍,其实很多的事实都是显而易见的,为了江凌他可以低下头来求人,当他问爷爷的时候,问他,他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爷爷说,他妈是个好人,是个优秀的人。 对素未蒙面的他的父亲是那样的确定他就是个坏人,会对他不断的提醒,不要重复去走你父亲的老路,一个警察的父亲, 一个舞女的母亲,前者更不堪是吗? 毁的何止是他的生活,他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不停的有人来告诉他,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父亲的错,他需要来承受这个错,因为这个原因他不能见天日,现在呢,真相大白,有谁为他的父亲讲两句呢? 江凌,呵。 江北垂下头,他的眼包含着凛冽那双眼睛毫无感情可讲。 「我没钱,就算是有钱也不可能花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悲惨的生活这才是我现在需要的。」 老头子失望。 「江北,你至少被养大了,衣食无忧。」 江北说:「我应该感激吗?或许应该让江凌来体验一下我的生活,那个时候你在对江凌说,至少她被养大了,衣食无忧。」 江北笑着,笑的眼睛里带着泪花,他想笑,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霍一路宁愿当个孤儿。 「我公司还有事情,我要回去了,今后我们就不用再见了。」 江北起身离开,扔下老头子一个人留在位置上,他回了办公室,一直在笑,外面的秘书可以听到笑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一直笑一直笑,笑的她都有点发毛。 霍一路和陈辰去吃饭,她不喜欢高档的餐厅,陈辰跟着她去她所挑选的地方,她说去个洗手间,去了半天都没有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一口都没有吃。 「怎么不吃了?」陈辰觉得这人今天真的很反常。 不是叫的都是你喜欢的?他还说吃不了,可霍一路说自己胃口很好,能吞下一头牛。 「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一路要伸手买单,陈辰按下她的手:「我来结帐吧。」 一路走的一丝留恋都没有,陈辰坐在椅子上,他拿起来筷子挑着面,她说的,吃面很节省时间,饭菜都有了,又美味又方便又营养多好。 五分钟以前- 陈辰看见了江北走出了餐厅的大门,餐厅里的冷气给的十足,他和霍一路人在楼上,江北可能是在楼下吧,所以没有撞上。 一路晃悠到公司,江北的秘书起身,大老闆什么时候来的? 「里面有人吗?」 秘书顿了一下,然后就说了,江北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这样了。 「这个一会你送进去,其他的都不要说,也不要提我来过,清不清楚?」 秘书点头,可这玩的是什么套路? 这是又要反转了? 不行,心里痒痒的很,能不能赌一把,赌最后看霍一路到底会跟谁,她觉得不好说的,陈辰是好,可现在大老闆的心在哪里? 在饭里。 江北收了声音,给江凌钱?他就是都扔了也不会给她,有些话就在唇齿之间,不说不代表没有发生过,现在还觉得江沛得当他是亲儿子吗?他的亲生父亲是怎么死的,谁来弥补? 外面有人敲门,江北嘴唇开合:「进来。」 秘书将饭盒送了过来。 「江先生帮你定了定食。」 那家店就开在公司的附近,她平时也有去吃,不过人实在太多了,翻台太慢,吃起来的感觉有点糟心,有些时候又排不上,像是他们这种工作性质不能等。 饭盒就放在桌子上,江北掏出来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抽出来两张。 他的目光落在盒子上,目光与饭盒相撞,眼睛里的东西根本读不出,一份普通的定食而已,可绝对这不是秘书会买给他的,他的秘书很怕麻烦,性子有点焦急,排队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去做,虽然工作上她的性子足够的稳。 自己用顺手的人,个性脾气以及一些小细节不会注意不到的,今天有个时间很多很闲的人,为他买了这份午餐。 江北能从这个饭盒上闻到霍一路的气息。 江北开了门,秘书正准备吃饭,吓了一跳,见他的脸是绷着的,花容失色,文件哪里出问题了吗? 站起身。 「江先生。」 「有谁来过我的办公室吗?」 秘书明知道是谁来过,嘴上说着:「没有,江先生怎么了?」 江北乘坐电梯上了楼,霍一路的秘书今天也很受惊,大老闆真的日子过的太随性了,吊儿郎当的,她是给人家做员工的有些话不当说,可有些时候很累回到家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她也会埋怨老天爷,你说霍一路这样的,能让她发达,自己这样的脚踏实地却这样辛辛苦苦的过,公平吗?过的太随性了,前天晚上莫名其妙的搬过去一把椅子,说是看起来很搭江北,椅子很贵很贵的,秘书小姐很想翻白眼,你是有未婚夫的人,他知道你现在做什么吗? 「江先生。」 江北看着那道门,关得紧紧的。 「霍总人在吗?」 秘书点头:「江先生要进去吗?」拿起来电话,准备打进去,江北按着电话,对着秘书摇摇头:「没有事情,我就问问。」 转身又下了楼。 楼上楼下的秘书一通气,这叫什么?不过很有可能陈辰的帽子或者衣服会变色的,绿色。 「我们公司的这位江先生很本事的。」 看人不能只是看表面,能力一流,脸皮更是一流,男人靠女人上位,你相信他和霍一路之间是有爱情的吗?霍一路以前是做什么出身的?是个正经的人就不会看上她,过去太那个了吧,可江北就是硬上。 「我就跟你说,陈辰玩不过他的。」一个正正经经的名门公子,怎么和这种眼睛转一下就不知道飞出来多少个心眼的人比?一定就会输死的。 美色误人。 两个人通了气,聊了聊很快就挂了电话,在老闆的身后谈八卦,这是找死呢。 霍一路挖着饭盒里的肉丝,都藏在下面了,她吃饭就喜欢这样挖着吃,可能上桌就又要被人骂了,拿着手边的水灌了一口,可能他现在的心情好不了吧,其实家人这个东西就真的不能强求,命不同,给你是什么样的就接受好了。 江北拔出来筷子,他原本胃口是不好的,午饭不太想吃了,可现在拿着筷子打开了盒子,他吃饭却和霍一路是截然相反,他吃的很斯文是从上到下,他的饭盒打开是什么样的,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可霍一路那边下面的都翻上来了,自己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着勺子。 勺子里面的菜送入口中,江北下午依旧忙工作,下午四点钟打起来了雷电,咣咣的打雷,办公室内和外面完全两种感觉,路上的人能跑的都跑开了,这样的雷电实在不适宜外面久留,各个摊位能避雨的地方站满了人,当然也有不怕雨的,公文包顶在头顶在雨中穿行。 霍一路将腿放了下来,雨水贴着玻璃下滑,全部都是水纹,下的越来越大,距离下班的时间越来越近,她闲来无事,对公事也不太上心,反正真的垮了那也是命,她紧张,她手下的那些人会更加紧张的,现在的好福利拿着,如果真的垮掉,出去找工作不是还要浪费时间,谁不喜欢一份稳定。 二龙戏珠,敲着键盘,调出来永和的酒店开发案子,永和是个不错的地方。 下班上了车开了出去,江北站在路边拦车,撑着伞,不过起不到什么作用,这样大的雨大什么都是白搭,这样的天气根本打不到车的,霍一路的车从他的身边开了过去,江北还在打车。 一路倒了回来,推开车门。 「上车。」 江北收了雨伞,雨伞上的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在她的车里,车子里安安静静的。 「中午谢谢你的饭。」 我靠! 「什么饭?」 「没什么。」江北的眼眸清亮,闪过一抹无奈。 霍一路送他到了家门口,江北撑着伞下车,开着车门看着车内的人:「要不要上去喝杯水?」 霍一路勾了勾唇,可真是什么方法都能想得出来。 「算了,我回家去喝。」 一脚油门离开了原地,江北目送着那辆车离开,然后撑着伞从马路的一边走了过来,他这里的单元楼价格是很贵,但贵不到能让陈辰来的地步,他也不认为陈辰会在这里投资。 「陈总。」江北敲车窗。 车里的人似笑非笑,降了车窗,他的车是黑色的,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江北的眼睛过人?不不不,不是眼睛,而是脑子。 「这么巧?」陈辰开口说。 「不是专程过来找我的。」江北撑着那伞,那伞上的雨水快速的跌落,连成了线一样的下落,偶尔溅起来的溅到他的脸上,陈辰望向江北,玩味翘了翘唇;「没开车?」 他住在这里,然后不开车去上班? 江北的眼睛亮的吓人,他是开了车,也是故意没有开出来,下雨不是他能算到的,今天老头子找上来更加不是他算计的。 「我不认为你能把她抢回去。」陈辰直接砸出来了话,直来直往,聪明人之间就说聪明话,你的花样玩的再多,她现在也是我的未婚妻。 他坐在车上,而江北站在车下撑伞,这就是一种地位上的区别,江北的脸上笑容始终未变。 「能不能抢回来各看本事,抢回来那是我的本事,抢不回来我也能等,她这人性子不太稳定,喜欢什么也是一时的。」 陈辰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江先生,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是靠女人往上爬,她现在见不得你受苦,看在的也不过就是过去的情分上,她欠你的还不完,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偿还,可你心里也清楚,你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她心里的隔阂永远都不会消失,这样,我知道江先生很有能力,我送江先生一份大礼。」 如果钱能把他支走,那么陈辰不会吝啬这一点的钱。 霍一路他要娶,就不会是奔着离婚去的,可最大的问题就是,江北这个障碍,只有这人消失,他才能更好的进入到霍一路的生命里,没有人喜欢当备胎,陈辰也是一样,这也是男人的骄傲,竞争有些时候只能说明被竞争的人或物非常的抢手。 「陈总,我们两个人半斤对八两,大哥也不要嘲笑二哥,真的比较起来,我的目的会比你纯粹很多。」 陈辰失笑,纯粹吗? 现在对他讲纯粹? 江北为什么警察不做了?不就是因为那份薪水来的太慢,霍一路恰好发达了,他可以借着霍一路继续向上爬,人性这个东西他瞧见的许许多多,表面上端着,骨子里都是脏的,如果江北今天敢说他是为了钱,陈辰或许还敬佩他一点。 升上车窗冰着一张脸,从自己的车出现在这里,他送了霍一路离开,然后走了过来,那就绝对不可能是车走才发现他的。 陈辰开了车去了霍一路的家,她前脚进门,他后脚就来了。 「稀客。」真的就是稀客,一路叫三姐给他倒杯果汁。 「刚刚我去文苑转了一圈……」 霍一路脸上的表情未变,她刚刚从文苑开车回来的,江北就住在文苑,那就是说,看见她了? 「看见我了,所以登门来兴师问罪了?」不太爽,还没结婚呢,就盯梢? 单手挠挠头髮,这点呢,是她不太注意,忘记了影响,你看偶尔开个车还被未婚夫给抓到了,这样就丢人了。 陈辰不太喜欢她这样笑,和刚刚的那张脸似乎能重叠起来,这样的认知烧疼了他的心。 「一路,其实遇上送一下并没有什么,我也不会登门来兴师问罪,我只是怕你和他死灰復燃。」 霍一路抱着靠垫,不会吧,就送了一下就死灰復燃了?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们俩算是联姻,你对我也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是他能给的我能给,他不能给的我依旧能给,我不想在你的面前说他的事情,可有些事你得自己下定好决心,就凭他现在在你的公司里进进出出这一点,早晚都会是事情,媒体和大众都在看。」 霍一路坐到陈辰的身边,抱了抱他,陈辰的话语就停住了。 他确实有点怀疑她了,有些时候在物质的条件也比不过当事人头脑发昏,哪怕全世界都说他好,可霍一路不觉得好那一切都是白搭,现在在她的心里,是他的重量重一点呢,还是江北? 陈辰回抱了她。 「我希望你和他拉开距离,你这样子我现在非常的不放心,那件红宝石的首饰也让我觉得很惊心,是因为那是江北设计的吗?」 一路皱眉。 江北呢,就真的是学过珠宝设计,不过没有参与过,他现在更加不可能和这一行有什么关系,她当时决定自己出钱去买,那是因为看见了比较熟悉的图样,他随便画的,当时在锅达,所以霍一路就买了下来,当做一种回忆吧。 「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应该也知道他只是学了一点皮毛而已,之前他是警察,现在他的工作多的我也不认为他会出去兼职当设计师……」就算是江北自己愿意,想必也没有这么合作的公司会用他吧,他就是江北自己而已,他不是谁的儿子了,江家也已经倒了。 陈辰还想说,可脑子已经控制了他的嘴,让他停止说下去,说的多就错的多,一开始过来找她就是错了。 一路留了陈辰吃晚饭,可他说还有事情谢绝掉了,桌子上就她一个人,三姐端着汤上桌。 「还有吗?」 三姐摇头,已经全部都端上来了,如果还想吃什么,她现在可以马上通知厨房。 霍一路叫三姐坐。 「一起吃吧。」 三姐紧张的站了起来,这怎么可以,主人就是主人,她是佣人,佣人和主人坐在一块吃,这算是什么。 「别紧张,让你坐就坐吧,这么多的菜就我一个人也吃不了。」 霍一路动着筷子,勺子就放在一边,她没有去动,陈辰的话倒是提醒了她需要避嫌,她的未婚夫现在很是提心弔胆,生怕下一秒她就变卦,一路夹着米饭送入口中。 「他回去了吗?」 刚刚是三姐送的人出门。 「陈先生已经回去了。」 「哦。」一路扒着饭,她看向三姐:「你觉得他怎么样?」 三姐在心里仔细的想着将要说出口的每一个字,不清楚为什么这样问,可陈辰就是绅士的代表吧,她这把年纪了也觉得陈辰很好,江北当然长得好,面相好,可嫁人哪里只能看面相,看的自然就是整体的评价,嫁给陈辰这样的男人,想想就可以看到未来二十年,不会错的。 「陈先生的人很好,媒体对他的评价很高。」 而江北就是个软饭王而已。 拿不出来什么比较刺眼的履歷。 霍一路吃过饭很快就睡了,不过睡的不太踏实,梦里反反覆覆的做梦,江北的脸,忽远忽近,江北看着她问。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那双眼睛里面满是哀伤,一路说不出来话,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有点疼。 「霍一路,你以后会一直记得我吗?」 一路挣扎了几下就醒了,屋子里就她一个人,全身都是汗,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她坐了起来,被子因为她的扯动往下滑了滑,双手撑着头,那个梦现在依旧如此的清晰,他问着她,一定要一个答案。 霍一路,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会!会痛不欲生。
098 你去救他,我们结束 全公司上下因为两位秘书润色过后的午餐事件,全部的人都在等江北的行动,无论出于爱或者出于为了钱,他都必须有所行动,赌注大家玩的都很大,希望下一秒他要么就直接滑铁卢摔死要么就是直接把人抢了。 「来来来,新一天下注。」 「你们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每天工作这样的辛苦,难得找点有聊的事情。」 江北刚刚从楼梯里那边走了出来,他出现的时机有些不巧合,刚刚才说有人下注,围了一圈还在说赌陈辰还是赌江北赢,后一秒他就幽灵一样的从楼梯口出来了,秘书扯了扯同伴的衣服。 「你扯我做什么?要收盘了,赶快下注,我觉得江北很有前途,为了钱他也不会收手的,我要是他我就死死抱住霍一路的大粗腿。」什么男人尊严不尊严,有了钱才有尊严,等过上了好日子,尊严再出来说,那个时候谁还敢小瞧你? 「快快快。」 秘书的脸已经变成了放了十个月的臭鸡蛋的颜色,直接上脚踹了过去:「江先生。」 这么一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身后的那些人摸脖子的摸脖子,整理头髮的整理头髮,然后瞬间就散开了,好像有很多工作没完成呢,嗯好像电话响了,喂喂餵…… 江北淡淡瞥了那人一眼,那人继续装不在,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帮我买五百块的,我赢!」江北掏了钱压在桌子上,勾勾唇就转身离开了。 「怎么就那么倒霉?」这下好了,说不定哪天就要回去吃自己了,就那么不幸运被江北听到了,他会不计较吗?男人嘛都在乎面子的,做出来的是这样的事情,可被人一说性质就完全变了。 「江先生不是还出了钱押了注。」 男同事一脸丧气,那能一样吗? 天知道他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还有楼房车子要供,其实他真的每天都生活的好辛苦,阳城的花销又大,身为男人又要撑起来家里的天,他偶尔就是靠和同事之间玩一玩发泄一下压力,没想到这次踢到铁板了。 「怎么就这个时候出来了。」 一想丢掉工作就是一脑门子的官司,印堂更加的发黑。 江北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刚刚是去楼顶吹吹风,后来有人上楼去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他就退了下来,可见公司还是有心急的人,你说旁边就是酒店,开个房能浪费几分钟,吹了吹风,脑子倒是清楚了。 现在急的人不是他,而是陈辰。 陈辰和他对阵,明显更加没有把握,除了霍一路一句承诺而已,其他的都没,两个人之间最怕的是什么?没有爱情?不不不,没有爱情也可以躺在一起睡在一起,感情某些时候真的就可以培养出来,最怕的就是猜忌,无论男女疑神疑鬼,裂痕就会出现的。 江北也不过把公事做的更加彻底一些,有事没事就往霍一路的家里跑,见得到人就见,见不到也不要紧,他是过去送文件的,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整理好送到霍一路的手上,来十趟有九趟半都是见不到人的,都见不到就都见不到,什么叫九趟半是看不到的呢?会有那么半次他感觉得到人就在楼上,不过没有见他而已。 如果霍一路和陈辰之间有爱情,那么他就要做一颗钉子,牢牢的扎进去,扎的他们俩出现裂痕,没有办法更加的携手共进,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他依旧是一颗钉子,一颗叫陈辰浑身不舒坦的钉子。 陈辰约了她吃饭,她后到的,确实就是无意当中在门口见到了江北,可能他也是过来这里吃饭,江北见到她寒暄了两句, 然后不知道怎么扯到公司的上面,站了能有五分钟,霍一路黑着脸,脸上透着一股臭气,说个没完没了是吗? 「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霍一路斜眼看着他,有没有打扰到,你不清楚? 「是啊。」 「那么抱歉,霍总我先走了,祝你用餐愉快。」江北侧着脸,依旧将自己完美的侧脸留给她,然后消失不见。 霍一路踩着楼梯上楼,来的时候心情挺好的,结果叫江北这么一搞,她心情现在发臭,这人是揣着明白装煳涂,这些事情他天天报告不觉得烦,然后现在又当面来汇报是吗?那么喜欢做报告。 陈辰对着她招了招手,笑了笑:「路上堵车了?」 一路看着他的脸:「嗯。」 夜色中陈辰的那张脸上笑容明显就是僵了僵,这里能有多大?有心就会看到,如果霍一路直接说,他倒是不会误会,遇上就遇上了,聊了两句也没什么的,可她自己为什么要撒谎? 整个晚上陈辰试着叫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为她服务,可他看着霍一路的这张脸就会想到江北,现在江北是故意出么蛾子,那霍一路是什么态度?配合? 想的有点走神。 「陈辰?」霍一路的说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谈到婚前婚后财产的问题,这个之前就是明说的,她结婚最大的问题就是关于她的钱要安顿安排好,陈辰也明白,大家都是这样的,她已经和律师谈过,现在告知陈辰。 陈辰回过神,他翘着唇,似乎在开玩笑:「如果不进行公证呢,其实你的还是你的,我的弄不好也会变成你的。」 但显然一路对这个玩笑不感兴趣,她的是她的,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一码归一码,她不会脑子热到失去理智,陈辰为什么娶她,她为什么嫁,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既然清楚何必端着明白装煳涂呢,大家都很理智以后就不会出,陈辰这样的人不存在随便讲,那就是试探她了?可他们之间一没爱,二没信任到底,有的也不过就是想要的投机而已。 「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只是我的。」 陈辰不在乎:「其实我的变成你的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不这样说,一路还觉得他们俩结婚挺好的,彼此尊重的过,就算是将来谁有了外心也没什么,早就做好准备了,维持着利益也能过下去,可陈辰突然这样讲,她听的后背发麻,霍一路不是个爱讲假话的人,也不是个以爱情为上,为了爱情可以什么都不要的人,江北在她这里行不通,陈辰就更加不行,手指有点发麻,隐约觉得温度有点冷。 感动的? 你看她多本事,能让一个男人对着她这样失魂落魄的? 霍一路最聪明的地方就是她有自知之明,利益结合下的婚姻,真的有点喜欢有点欣赏也上升不到爱,陈辰娶她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增加筹码,一旦真的出问题他马上就会撤出去,这不是他无耻,而是本能,换做自己也会这样做,陈辰出现危机,如果能救保证自己的利益情况下她会救,但如果折进去自己,她就会马上撤出来,因为这场婚姻是大家投机的结果,他清楚,她也清楚。 「你如果这样讲,那我们就没的谈了。」 陈辰举手告饶,他可以对别的女人说尽甜言蜜语,但眼前的这一位却不喜欢这个调调,还有半个月就是他们的婚礼了,他挺期待的。 这半个月两个人见报的次数比较多,无非就是去哪里选了什么被记者拍到了,两个人一起吃个饭谈谈事情又被拍到了,可见婚期是真的临近了,越来越近。 霍一路去祭拜胡警官,把她和她女儿放到了一起,阳城每寸土地都很金贵,哪里有地方埋葬,也只能装在格子间里,胡警官那里没有照片,点香然后拜了拜。 「我见里面好像多了一些东西,有谁来过吗?」 管理的人员也记不太清,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来的,大概能记个七七八八吧,也是勉强,为什么有印象?因为这个排位上就连名字都没有写清楚,很奇怪的,生前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有位先生好像来过……」 模样大概形容了一番,都是七七八八,记得对还是错不敢叫准。 霍一路叫人查了查,还真的把人给挖出来了,胡警官的前夫现在就住在阳城。 车子沿着路边缓缓开着,司机看着身后的老闆问着:「要停在路边吗?」 霍一路抬眼看着车窗外,男人抱着一个孩子,孩子对着他说着什么,他不停伸手给孩子擦着汗,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偶尔两个人相视一笑。 「靠边停吧。」 胡警官的前夫叫妻子带着孩子先回去,他对上霍一路的那双眼睛有些不太适应,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前妻,前妻在他的心目当中一贯就是硬邦邦的,谁都伤不到她,自己和她也没有多少的感情,多少的夫妻就都是这样,搭着伴的过日子而已,如果不是因为她害得女儿惨死,自己和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离婚。 女儿过世,父母每天在家里诅咒前妻,你当警察就当警察,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做了也就算了,你为什么结婚?为什么要害他们啊?简直就是丧门星啊。 「找个地方坐下来喝杯东西吧。」 这样站着说话,彼此都很辛苦。 胡警官的前夫对霍一路没有什么好印象,就算是妻子喜欢霍一路,这和他无关,他和眼前的这个人不熟,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现在混的很好,可那又怎么样?自己又不需要高攀她。 「就在这里说吧,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我们之间不太熟。」 「我们之间是没什么可说的,听说你去探过她们母女。」霍一路低声道。 前夫明显就是情绪有些激动,他是去看过,他是为了去看女儿,当时是想带着女儿离开的,可工作人员说他必须联繫上霍一路,今天正好遇到了。 「我很感激你对我女儿的照顾,但是我要带着她走,她没有道理死了以后还和害死她的人待在一起。」孩子会哭的,有这样的妈妈,一辈子都不想见,没有这个妈妈就好了。 一路皱眉,一脸低气压。 「我见你也成家了,也有了孩子,就让她和她妈妈待在一起吧。」这样也算是有个照顾。 前夫红着眼睛盯着霍一路:「这是我家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也没有资格插手,过去帮你所做的我表示感激,但不代表他就愿意接受。 「容我提醒你两句,人死的时候你们也知道消息了,并没有要,不就是准备把她给她母亲了,你现在有了新家,以后能想起来去探她的次数恐怕少之又少,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劝你三思。」 前夫回到了家,妻子还抱着儿子在沙发上玩乐,母子两个人玩的很开心。 「爸爸回来了。」 儿子对着爸爸招着小手,他们是师生恋,年纪相差很多,当时闹出来她的父母还要告他,后来闹不过女儿也只能这样由着她去了,娇妻幼子,他的生活似乎又重新开始了,不过就是带着对前妻的一点憎恨而已。 孩子的爷爷奶奶坐在沙发上好半响都没有吭声,他们家的人现在要一个外人去管。 「这算是什么?孩子是我们家的,就算是过世了也应该由我们来决定放在哪里。」 孩子的奶奶考虑的就比较多,人都已经去了,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呢,儿子也成立了新家,孩子也还小,总是说这些,会不会对孙子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人活着就得想实际的问题。「随着她去吧,她愿意管,孩子也有个地方可以让我们看。」 儿子以后去的次数能有几次呢,去也是他们老的偶尔去看看,可能在以后就偶尔都没有了,伤痛是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消失不见的,那个孩子多孤单可怜,现在这样,至少还会有个人挂念着她。 霍一路和陈辰登记的当天,公司的赌局已经差不多见分晓了,中午时间大家都有些懒洋洋的。 「你看我就说吧,根本不可能你转的。」难不成还能去抢婚?以为电视剧啊。 陈辰还是胜面比较大,现在都去登记了,很快就变成名正言顺的一家人,到时候江北在作妖也不过就是个第三者插足而已。 「我还以为他会奋不顾身呢,结果……」电视剧果然就是骗人的,这个时候就该出现了,抢不走新娘也把新郎抢走。 「江先生今天并没有来公司。」江北的秘书抛出一枚重量炸弹,受刺激了?躲起来去舔伤口了,还是抢不到就干脆笑着脸去祝福? 「唉唉唉,可惜我如此看好他。」 江北正常的时间出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想着她也差不多要出门了,他刚上了车,旁边的车门被打了开,江北看过去,因为他不认为在自己住的小区里有熟悉到可以随意上他车的人,看清楚来人,眼底慢慢结了霜,可随机嘴唇就翘了起来,他真的认为自己的命很好,真的认为老天爷还是格外偏爱他的,缺少机会,机会就这样送上门来了,天降好好运! 一哥用黑色的枪管抵着他的头,他戴着帽子,不仔细看真的就看不清楚脸。 「开车,你最好别耍花样。」江北在笑什么?笑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还是笑自己危险了? 江北和霍一路可害惨他了,先不说江沛得临时变卦,这就是他的报应,外人是那么好相信的吗?临了临了阴沟里翻船,干你娘呢!一哥狠狠骂了一句,完全就没有脑子,现在害得他要跑路,被人通缉不跑路难道还要站在原地等?条子到处在抓他,日子不好过,跑路又没的跑,什么都没带,怎么跑?这样跑出去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他现在过的日子就全是摆这两个人所赐,想着用枪尾对准江北的眼睛就砸了过去。「开车。」 他还知道不能现在搞出来人命,他还没见到霍一路呢,听说她今天结婚?那自己送她一份大礼好不好? 江北的手握着方向盘,手心里有些出汗,不是紧张的,而是刚刚他轮下来的那一下子,正好就打在眼睛上,现在还隐隐有些不太舒服。 车子启动,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的枪放到了下面抵着江北,真的他有什么举动,自己就直接了结他,他找江北自然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要见的人是霍一路,他要让霍一路送他走。 他躲在阳城已经很久了,也是能走,不过过惯了好日子,现在普通的日子他没办法过。 霍一路起的晚了一点,陈辰已经过来接她了,只是做个登记而以,也不需要有多隆重,倒是他今天穿的很神清气爽,一脸的喜气,进门就给佣人派红包,她家的佣人一个两个的笑的合不拢嘴,看样子是对立面的金额表示满意,换做是她,她也满意,很上道。 「可以出发了吗?」 「没问题。」 霍一路上了车,两个人开了车按照原计划出发,到了地方她换了一件衣服,怎么说也是个比较庄重的场合,在化妆室里,她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一路看了一眼。 「霍小姐,眼睛向上看。」化妆师要求她向上看,一路只觉得烦,她就是天生丽质,哪里需要这么多的人工染料上脸:「好了,你先出去吧。」 化妆师又给她补了两下才离开,霍一路接了起来,放在耳边,她倒是要看看今天这样的场合,江北又整什么么蛾子。 「餵……」 江北手里的电话被抢了下来,他又挨了一下,没有办法动,被人捆的严严实实的,一哥拿过来电话。 「路姐听说你今天结婚,提前恭喜你了。」 一路的心不听使唤的砰砰砰乱跳着,跳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隐隐要盖过电话里的声音。 「阿一?」 一哥吐了一口,过去一口一个一哥的叫着,现在喊他阿一? 「你老情人在我的手里,怎么样老朋友有没有兴趣出来见见我?」 一路的声音很轻:「你也知道我今天结婚註册,你说我会去吗?」 一哥笑,不来也没关系,反正他手上有个人,折磨够本了,自己也就划算了,死之前拉个垫背的。 「不来也没关系,我送你一份大礼,我让他死的很惨,死之前也不得善终,我找足人轮翻他,路姐觉得怎么样啊?」 转身对准江北的腿就开了一枪,他笑的得意,怎么样啊路姐,这份大礼够不够隆重? 抓着江北的头扔在电话边:「和路姐说说看,你的腿痛不痛,省得路姐以为我是吓唬她的,冒着血,血的颜色很漂亮,路姐今天不是结婚吗,这颜色喜气。」 他相信霍一路会出现的,因为她和自己有个共同的默契,那就是江北。 听不到江北的声音,只有微微的喘息声,受伤了,她感觉得到,阿一就是条疯狗,现在通缉他,走投无路了是吗? 「不说话?」阿一下脚去踩。 「霍一路……」江北的冷汗顺着脸流了下来,他半跪在地上,因为那条腿现在确实动弹不得,动一下就钻骨的疼,他是用一条腿撑着自己的身体,英俊的脸蛋配合着上下喘息不停的唿吸声,听起来都比较痛苦,不过那双眼睛里冒着邪光,邪光乍现,他是在笑,真的忍不住的想笑。 「你想好了,你来了陈辰会怎么想,到时候一切都回不去了,结你的婚吧。」 正愁没有退路,结果老天爷把阿一给送了过来,他需要说声感激吗? 一路贴着话筒:「这个时候你就不能想想自己的处境?」 搞成这个样子,大哥你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一个弄不好你就直接见阎王爷了。 「霍一路,你想好了,不原谅我就不要来,来了就是肯原谅我,我给你当一辈子的情人。」一哥抢回来电话,让他叫人来救,他在说些什么东西?江北喊了出来,声音由远到近飘进听筒里。 地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他瘫在地上,自己却是一直在笑。 老天爷待他不薄。 一路挂了电话,我靠!她听见对方在笑?确定江北不是找了个人来骗她?这个该死的疯子。 舔舔自己的红唇,红的可以滴出血的艷,可能结婚就代表喜庆,喜庆就是红吧,外面化妆师推门进来:「霍小姐,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霍一路扯着纸巾擦拭着自己的唇,擦的力度有些大,都擦到了外面去,唇边都是红色的,化妆师一愣,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是觉得不好看吗?可也不用擦成这个样子,妆都花掉了。 「霍小姐……」 「陈辰在哪里?」 陈辰一身的西装,今天格外的帅气,一直在笑,事实上他已经发出去了无数的红包,开心嘛,讨老婆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找我?」从门外探着头看进来,不过看见她脸上唇口部分明显的不和谐愣了一秒,这是谁给化的妆?还是她吃了什么?可就算是吃什么,这样的场合不至于吃成这个样子吧? 「怎么了?」也只是微微的愣愣马上恢復了过来,在化就好。 「江北叫人绑了。」霍一路开口。 陈辰明显就是没有办法消化这个消息,他推门走了进来,他比霍一路要高一些,站在她的眼前:「能确定吗?」不是开玩笑? 「已经确定了。」 「那报警吧。」陈辰道。 出于人道精神,他不能说不救,那就报警,让警察来解决,这样的事情她去不去都没什么结果。 「他要见我。」 「你去了也会危险的,亡命之徒你去了又能怎么样?交给警察去处理,我现在叫人去报警。」今天他们註册结婚,虽然他心情现在受到了影响,不过也不碍事的。 「我得去。」 陈辰的脑子还没有办法的完全的转过来,你去?你去能做什么? 人家就是故意引你上当。 「你去了也什么都帮不到,那个人如果疯起来会连你一块的杀。」去送死吗? 就不想想,你现在的身份和身价,为了一个江北值得吗?就算是爱,生命才是第一位,有命才有一切,没命就都没了,她做事情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的冲动? 今天的霍一路穿了一条短一点的裙子,因为註册结婚嘛,她是觉得没有这样的必要,可设计师已经为了配合她的审美,她的腿长肯定没有男人的腿来的长,上面都是疤,这两条腿看起来跟着她也受了不少的罪,不知道化妆师给她摸了什么,腿上看起来白白亮亮的,即便有疤,陈辰觉得也挡不住她的美,就是这样的一种美好的气氛下,她现在提出来要破坏? 霍一路看着他:「我得去。」 「你知道你去代表着什么吗?」今天他们註册,全阳城的人都知道,她扔自己在这里,明天他就会上新闻,这影响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还有背后共同的利益,结婚之前就签过协议的,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撕毁协议。 「我知道。」 陈辰的手心里出了汗,他看着霍一路,试着妥协:「情况可能没有我们所想的那样糟糕,警察局我有认识的高层,不会出任何问题的,江北他会平平安安的回来。」回来与否这和他不发生关系。 警察尽力去救人就好了,至于说能不能救回来,那就看江北自己的造化。 「你也知道,我欠他的,我最难的时候是他不计较陪在我的身边,就算是我们俩情没了,债还在。」这个时候无论她能不能做什么,江北看到她,就会感觉到依靠。 「可是你现在要和我结婚。」陈辰声音大了起来,拧着眉头,你在做什么?霍一路,你好好的想清楚。 霍一路接着说:「对不起,我想我们俩这婚是结不成了,他说我去了他给我当一辈子的情人,诱惑力太大,我扛不住,我也不能让他死。」 他的眉头皱得很深,一切的一切都在计划当中,可唯独就出了变数,就在今天江北被绑架,说是没有预谋的陈辰都不信,怎么就会那样的巧?是不是江北把人招上门的? 他是为了自己的未来不遗余力,甚至拿性命去博? 伸出手去拉住霍一路的手,陈辰手心上的汗就贴到了她的手心上,他希望霍一路能好好的认真的想一想,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的,退回去,你要嫁给他吗? 那样你会成为全阳城的笑话,谁都知道江北他就是个小白脸而已。 「你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想。」 霍一路从里面出来,司机眼睛一惊,这么快?註册结束了?可为什么自己出来的?陈先生呢? 开了车门,她坐了进来,大咧咧的露着腿,裙子直接扯成内衬短裤了,她也不怕别人看。 「开车。」 她自然不会傻的自己送上门,她还有那么多的钱没花光呢,还没享受到呢,如果不是今天发生这种事情,她也根本不可能和江北再有什么交集,怪就怪老天吧,老天安排了这一切,她只能遵守了。 江北的伤自然没有人替他处理,阿一也没想他活着,最好霍一路能把自己弄出去,完了回头他把这两个人全部都宰了,当初他就说霍一路是个条子的人,可江沛得犹犹豫豫,最后就死在自大这上面,小心驶得万年船,人就是这样,不过就是多收了他一点钱而已,他竟然看不到大头,转而去培养霍一路,现在如何? 他妈的就是眼瞎,江北就不该出生的,出生也该直接掐死。 霍一路的车在半路被拦截,后面的人邀请她上后面的那一辆车,她拧着眉头,在半路堵她?她不信阿一那个废物会计划的这么周全。 「你开车回家。」交代司机按照自己说的去做,跟着来人上了后面的车。 「好久不见。」陈厚和她招唿了一声。 霍一路的肩膀靠在椅背上,车子又开了起来。 几天前突然有人去见了江沛得,说是亲戚,可能是比较远的远方亲戚吧,当时警察也没有多想,只是按照规定上报,上面要求接触江沛得夫妻的人一律要上报,录像来来回回的看了几次,录音也有听,似乎说的就是一般的家常话,也听不出来什么其他的。 江沛得这次肯定是逃不掉了,虽然又上诉,不过维持原判的可能性很大,也折腾不出来什么了,倒是江太太受的影响不大,而且不清楚他们的财产转移出去多少。 「你的意思是说,他让阿一去找江北的?」 陈厚挑挑眉。 「你知道江北是怎么被生下来的?」 霍一路不知道,之前是一点都不清楚,她就觉得江母这个人很奇怪,这么样的不喜欢江北却又将他生了下来,后来大概也了解了,不过就是利用,既然是利用,那生江北一定就是对她很有好处。 江沛得当混混的时候并不出奇,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甚至就连现在的霍一路都不如,机会时运都不是很好,那个时候比他强的老大大有人在,他根本不具备出头的机会,江母是优秀生,不过来到永和以后,永和的生活却不如她所想的那样,这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满地都是钱,伸手就可捡,但是永和的风气非常不好,不是你优秀你就可以被人高看一眼的,在永和女人的地位十分的低,她自然也不甘心就这样的过日子,下海能赚到几个钱?她和江沛得此时已经认识,通过江沛得她下了海做了舞女,继而江沛得的大哥,小弟和大嫂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事儿,很隐秘,一直也没有被发现,江太太的头脑真的转的很快,她会哄男人也哄得住男人,慢慢的就可以当家做主了,很多的生意她都插一脚,对这个毒她是特别的感兴趣,因为来钱很快。 永和就是从她这里开了先例,当时上面不是不想整治,可惜没有办法,规模之大,警察进来一批一批的牺牲,局里也不干净,消息总是能走漏出去,江北的父亲当时是作为雷耀明的卧底进入永和这条线上,这位站在幕后的嫂子很少出现,有大嫂就会出现二嫂,大的就会被二的拍在沙滩上,起都起不起来,尽管她依旧年轻,她依旧风华正茂,男人靠不住就只能靠自己,她需要一个警察来为她提供一些线索。 江北的父亲认识江太太的时候,江太太依旧是个舞女,很可怜的舞女,他也知道这样的女人不能沾,可人的感情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的,不是控制就能控制住的,如果一个女人说出来十句话里面有九句都是假的,那这个人的人生就值得怀疑,可江太太怀孕了。 有了江北,她长相虽然偏严肃,可柔弱起来也是真的很柔弱,就算是过去真的做了什么,跟了谁,那也是年纪小不懂事,也许还是别人逼迫的,他最痛恨这些混黑的,也知道这些人有多么的心狠手辣。 江北已经出生,长得比父母都好看,那个孩子人见人爱,可是江北父亲的心却越来越暗,他似乎猜到了枕边人不简单,只是他运气没那么好,刚刚拿到证据,江太太就已经着手处理掉他了,江沛得亲自动的手,叫他活着,他们就都得死,江北的父亲没了,至少他们安全了,货是老大的,罪是老大的,钱却是他们的,他们还可以开闢一条线路出来,江北的父亲从被搭上到去世都很奇怪,好像江太太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可卧底既然卧进去了,身份是不公开的,知道的人就那么两三个,雷耀明一直都怀疑上面有鬼,但是这个鬼他不敢确定。 江太太由始至终都没想放手,因为这生意来钱来的太快了,但是她不能在永和待下去,必须离开。 江北的父亲被抛尸,一直都没找到,找了这么些年,如果不是他和雷耀明曾经提到过什么,可能这辈子他即便被找出来,也没有人会知道江北是谁的儿子。 这个戏码听的霍一路都想拍手叫好了,好一个狠毒的女人啊。 难怪一定要生下来,不生下来可能多余的时间一点都没有,生下来江北也许可以保她的命。 「你的话让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江沛得这种也算是真爱了吧? 不不不,江北的母亲才是真爱,拿着自己做局,扶持一个男人,最后还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说他笨他就是笨,不是他一再的犹豫,用了江北和她,也不至于现在进去了,要么就说猪一样的队友很可怕。 「你说她瞧上江沛得什么了?」 这样狠辣的女人,能瞧得上这样一个男人,很是令人费解。 陈厚耸肩,这个问题或许你应该去问问当事人,他没有办法替当事人来解答,或许外人不理解,但是江沛得这些年在男女关系上一直都是很干净的,他以前出来混的时候也就江太太这么一个女人,后来还是只有她,哪怕江太太就给他生了一个江凌,夫妻依旧恩爱无比,据说江沛得每次出货,江太太都会亲自送丈夫出门,按照佣人给的口供,夫妻俩即便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进门出门都会亲吻,就像是一种仪式,如果自己不想做,就是个形式也懒得去走。 由此可见感情是真的很好,至于为什么好呢,这个就不好说了。 江太太这人心计之深,如果所有的都按照她的剧本去走,恐怕这辈子这里面的事情都查不到,她做的简直就是天衣无缝,谁会想到她的身上去? 江北的父亲身份不明,顶着那样的头衔,谁还会多问?那人死了就是死了,不存在的人而已,这也就是这位江太太努力想淡化的事情,你看一个人可以有多狠毒,她在江北小的时候就在做一个局,这个局甚至骗了她的女儿,江凌就真的以为江北的父亲是个qj犯,甚至警察问江凌的时候,江凌所有的事情都不知道,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不知。 两个孩子,一个被保护的无忧无虑,一个却是在黑暗当中长大的,差别是大现在来看似乎又不大。 「不知道,也许是真爱吧,你对他不也是。」陈厚知道她今天註册结婚,明天恐怕就会闹的沸沸扬扬,把新郎扔了?他现在真是不知道该不该夸江北一句本事,这样都可以搅黄了婚礼,霍一路这么一走,陈辰还能娶她,那陈辰也不是个一般人了,丢人丢到外太空了,还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呢?可陈辰的身后还有陈家啊。
099 取代阴声声 「我很好奇一点。」陈厚开口。 「什么?」一路的视线扫着外面,江北现在人是安全的,可一旦一哥知道警察也跟了进来,恐怕结果就不会那么好了,对方是想要留命所以才会找她,为的就是想活着出去。 「你真的放弃了陈辰不后悔?」 陈辰总体而言就真的比江北的所有多了一层描金,这层描金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江北一辈子也得不到,放弃一个良人对她而言就真的是划算?霍一路现在反悔也是来不及了。 警方如果直接出面,那江北的小命直接就交代进去了。 一路拒绝回答,回答什么?她是后悔还是不后悔呢,自己知道就好了,人活一场哪里就天天如意,少不得碰上一些倒霉倒胃口的事情,过去就好了。 阿一看着江北的这张脸,可真是长得一点都不像是他的妈妈,「亲手将自己的继父送进大牢里感觉怎么样?」 千算万算就把他给遗漏了,最后还真是栽在他的身上,多能忍?这么多年了,知道的一清二楚,竟然什么都不说?好有城府,不是他栽而是江沛得两口子栽了连累他。 「我今天叫霍一路来救你,也算是帮了你吧,毕竟如果不是我,她今天可能就变成别人的太太了,你是很欣喜我来找你了吧。」一哥用脚踢踢江北的腿,他现在已经思绪都整理清楚了,他不能弄死江北,也不能犯险去搞霍一路,这样不值得,他首要的任务就是拿了钱走人,其他的以后再找机会,但是真的忍受不了,叫个女人翻了他,真窝囊。 江北扯扯唇,那双脚一直踩在他的腿上,一开始是疼慢慢的疼痛变成了麻变成了木,整条腿被木贯穿,现在被人集中踩到这一点上,疼痛又散了开。 「我如果是江沛得,我一定不会留着你。」 斩草要除根的,没想到最后反水的就是这个小畜生。 霍一路穿上防弹背心,她是觉得没有必要,阿一不会现在搞死她,真的想她死那他自己也不用活了,人不是被逼到极限,就不会想着不能活,特别是他们这样的人。 「你进去以后按照我说的去做……」 他们会尽快找到合适的点,其实陈厚本人还是希望能留住阿一的命,人能留住江沛得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如果不行的话,也只能放手一搏,尽量是以保住阿一的性命为主,警方现在还有很多的线头没解开,比如说胡警官的身份暴露,比如说当年江北父亲的身份暴露,过去他怀疑是雷耀明变节,可胡警官也死了,总不能说自己现在也是变节的吧?江沛得的嘴里根本问不出来有用有价值的东西。 「我自己能解决。」 霍一路推车门下车,陈厚送了她一句好运。 刚脚落地,陈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依旧是那一身的衣服,领结已经扯了开,现在的形象和早上简直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怎么过来了?」 「我想和你最后谈谈。」 陈辰还是想努力一次,他没有尽力生怕自己以后会后悔,好,这个女人是他选的,背景也很狼狈,全世界都知道霍一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觉得没有关系,他欣赏他喜欢就好,对,他们是合作关系,是互利互惠,没有她,自己也能一样的活,也可以娶妻生子,可以找更加合适的人去联姻,事实上霍一路嫁不嫁现在除了对他的名誉有点伤害,剩下大部分都是他占便宜,她毁约他就可以凭藉着他毁约这件事得到更多的利益。 「路上说吧。」她扣着自己的衬衫扣子,陈辰的眼睛从她的身上扫过,他伸出手拉住霍一路的手。 「真的就要去?」 她挑眉,不去的话自己何必走到这里,「陈辰,或许你觉得我渣,但我欠他的,你如果愿意,他人回来我们的约定继续。」她想以陈辰的脾气不会选择继续。 陈辰侧着眼瞥她,这是第一次他用一种待定的目光扫向霍一路,已经除却了过去的温柔,当霍一路开口说可以继续约定陈辰的目光就变了,感激吗? 当全阳城的人都知道註册当天我人被你抛下,就算是有点气节的人都不能继续这场婚姻,是她自恃清高呢还是她把自己想的过于重要了?人哪里有双向选择,人生只有单项选择的。 「你去我们的约就作废了。」他虽然不是大房所生的,可他的家里也是有头有脸的,打了陈家的脸他配合霍一路去打,他还讲什么以后?就算是他和霍一路真的以后结婚了,陈家也会彻底把他抛开的,霍一路的是霍一路的,他的是他的。 陈辰觉得自己最大的悲哀就在于,他不会麻痹自己,所有的事情他都很清楚,然后按照清楚的路线去走,他骗任何人他都不会欺骗自己。 「一个江北,他以前和我比不了以后更加没有办法和我比,一路你也清楚我这人呢,虽然不觉得掉了我的面子能怎么样,但以后我们见了面也只能是视而不见,所有的结果你都想到了吗?钱的问题你可以不用考虑,反正你现在钱多,可你也不会时时走运的,真的就要这样?再也不考虑了?」 做人还是理性一些为好。 「做人做事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我的出发点从来不是以理智为主,你说的我都没想过,现在想也没用。」 陈辰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很好,这是他所认识的霍一路。 「祝你幸运。」陈辰转身拿着自己的外套离开,从今以后这个人是怎么样的和他无关。 陈家放风陈辰和霍一路的婚礼取消,两个人因为价值观不同最后遗憾的选择分手,从今以后依旧是很好的朋友,媒体马上就炸了锅,朋友? 都闹成这个样子了,谁和谁还是朋友? 霍一路接到阿一的第二通电话,告诉她上山,自己一个人进了山里,都是小路走起来比较麻烦,她发达以后真的就很少会来这样的地方,走了大约三十分钟,你看不是有人约她上来,她都不清楚上面还有木屋,警察的手脚也是很快的,不过不确定人质的安全,动作比霍一路更加慢一点。 「我来了。」 霍一路举着手进了门,里面的人没有动静,她也听不到江北的声音,不知道人是关在这里,还是关在其他的地方。 四面无人,很奇怪。 难道是预估出错了,刚想动一下,感觉到后面有风,后脑就被抵住了。 「路姐别来无恙,我们好久不见。」 一哥拿着绳子绑着她的手,霍一路配合她,她身上什么都没带,完完全全的符合她生意人的身份。 「是挺久不见的,我今天註册你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害得我婚都结不成了,哎,来就来吧礼物送的太大,不好收。」结婚也是一辈子的事情,你看你出现就搞砸了我的婚礼,我很无辜的。 阿一拿着刀直接在她的衬衫上一划,霍一路拧着眉头,一哥笑呵呵的开口:「防弹衣?」真是搞笑。 没听说过打人不打身上的嘛,真的想要命直接对准头,保准没的救。 「路姐现在安逸的日子过的太多,头脑都转不动了。」推着她进去,开了门进去,江北地上躺着呢,手被拷在了一个炉子边上,炉子里面有火,上面坐着一个大盆,大盆里面有水,烧开的水,山上早晚会凉,但是这样的气温在凉又能凉到哪里去?今天阳城的气温足足有三十七八度,江北的腿看起来颇为糟糕。 霍一路开门见山:「你把他搞成这个样子总得上点药吧,人搞死了弄残废了,那也就不值得我花这个钱了。」 一哥点头,好像表示对霍一路说出口话的贊同,可下一秒他用脚去碰那个坐在炉子上的盆,里面的热水就洒出来一点,江北怎么可能躲得开,他的手就被拷在那上面的栏杆上,滚烫滚烫的热水,江北的人明显就是一抖,一哥笑盈盈的,这样才有意思,男人嘛,就得能忍:「路姐觉得如何?」 「不如何。」 「我看路姐很不高兴的样子,路姐不开心我就不开心,谁给我们路姐难受那就是让我觉得不痛快呢。」一哥上脚去踹霍一路的小腿:「听说你不跪天不跪地……」他的意思够不够明显? 「阿一,你要多少你开个价,你想去哪里,我想办法送你走。」霍一路避开他值钱的话,自己陈述事实,他找自己来绝对就不是为了羞辱她的,既然这样何必玩的这么大。 「我是要钱,我也要出去,可是我现在又一想,路姐你说我在永和的日子过的好好的,是你搅的天翻地覆的,搞的我现在和丧家之犬一样,这笔帐我应该算在谁的身上?」阿一拿着一个瓢,他搞了满满一瓢的热水,然后举在江北的头顶,其实浇下去也应该死不成的,他多浇几次才能达成涮火锅的效果,这都是需要持续加热的。 搅的他不得安生,他是不是该要点利息?霍一路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后面有警察? 手稍稍的一歪,热水就洒在江北的头顶上一点点,一路捏着拳头,江北由始至终都没有发过声,扣着的那手铐被拉得紧紧的,你看他现在的处境就是这样的,不能使劲去拉,不然炉子和盆搞翻了也会要他半条命,他不动坐在这里也是要她半条命,这样的天气,炉子里的火又是那么旺,一身的汗,热汗流出来以后冷汗跟着流,眼睫毛上全部都是水,这就是阿一的目的,我玩死你们。 「路姐?」在犹豫一下,真的就浇下去了,到时候后果可是不敢设想的。 霍一路单腿往下弯了弯,她对下跪这事还真的就有点不习惯,跪祖宗的那么几次也是因为要去感激,她霍一路确实很本事,祖坟冒青烟,那是极致的高兴,现在这算是什么。 腿下不去。 「不跪呀?」 一哥作势又动了动那个瓢,他故意手狠狠抖了一下,「我怕有警察随时冒出来,路姐这水这样的烫,我可端不住太久。」 江北的脸上立马溅出来一个红点,非常明显的红,水滴到了他的脸上,不过现在他除了流汗似乎抖都不会抖了,就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 这种状况他无力改变,他做不了任何的解救工作,他出不出声霍一路都是难做,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眼睛闭起来,她也不希望别人看见她的狼狈。 一路的跪贴了地,不过依旧是一条腿,她不能顺着阿一来,这人就是疯狗,真的让他嗨起来谁都跑不了。 「阿一,你如果还想靠我出去,那么我劝你一句,人前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当然如果你原本打算的就是要弄死我和他,那就当我前一句话没有说过。」 一哥好心情的收了那个瓢,扔回去。 「我现在还能走得掉吗?下面不是都被警察给埋伏包围上了。」他就算插翅都难飞。 「我说没警察你信吗?」 「你说话我可不敢信,那个姓胡的你都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死活不承认自己和警察之间有牵扯,路姐的话水分太大。」 「我承认了难道你就能放了她?我是无辜的,我从来说谎话。」 「你他妈的满嘴就没一句真话。」阿一一叫踹了出去,揣在霍一路的胸口上,他妈的还说你没和条子勾勾搭,江沛得如果听我的,他们就不会翻船了:「放她?她父母是你送走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被我抓到了,我把他们晒成肉干餵狗。」 一哥丝毫不介意自己丑陋的嘴脸,他干的就是这一行,活着的时候享受尽所有的富贵荣华,死了也没打算能留个全尸,家里人更是不在乎,出来混早就料到了,难道他会斩别人的全家,别人就不会斩他的全家了? 姓胡的一定要死,谁让她干这一行,要怪就怪她自己,有那么多的职业,就偏偏和自己过不去,她查了自己多少货?其中最大的那一批,搞的他失去了江沛得的全部信任,如果不是这个姓胡的,他们现在大家都是安好无比,江沛得那个老婆也不会精的算计三算计四,最后落自己儿子的手里了,一对蠢货。 「你说说看,你打算怎么送我出去?」 一哥只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他想听听看,光明正大的他走不出去,只能靠偷渡,可他需要钱。 阿一看着那鸡腿,他没有动,他让霍一路给他带上来的食物,真的送到眼前,他又只是看看,如果里面放了东西呢?他都能想到用这样的想法去整路姐,难道路姐就不会反过来学学他?呵呵。 「你把这些都吃了。」 霍一路从袋子里拿出来鸡腿,她蹲到江北的眼前,送到他的嘴边让他咬。 江北摇头。 根本吃不下,他现在的身体完全就是呈现了一种不合作的态度,四肢百骸全部都不听话,他觉得也许人的尽头可能就是这样。 「吃,吃了才能补充体力。」 其他的东西她也不方便带,吃下去就会饱,无论之后几天发生什么,最不好的想想,就算是做了死鬼也是个饱死鬼,也不是很亏。 江北的腿疼,现在脸上的疼痛感已经弱了不少,可肩膀上刚刚洒出来的那些水,火辣辣的疼,怎么可能吃得进去东西,试着去张嘴,可真的吃不动。 「我吃不下。」 霍一路上手去撕,拽下来一大块的肉连带着皮,送到江北的嘴边,他的嘴唇发白,动了动张口还是咬了,不过吃东西的表情就有些不太好看,人一折腾果然五官就容易走样,可他还是最好看的。 她就过来这么一下下,已经出了一身的汗,霍一路扭头看着一哥,似乎想说什么,可又没说,说不说都是多余的,那人也不会听她的。 「我出来的时候陈辰拦了我,他和我讲,江北的过去不如他以后依旧是不如他,问我有没有想好,你人在公司就一定知道永和的开发案,我和他结不成婚,问题出在我这里,我的损失就大了。」她的眼睛淡淡的扫着江北,讲一个事实,不是为了让他感激,而是让他有活下去的勇气,你欠我的,欠大发了,不是一条命的事,一条命贵的有贵的价格,便宜有便宜的价格,她按照哪个给他算?我他妈为了你,背信弃义,什么道义都不讲,通通都扔了。 算多了,自己吃亏,算少了人家江北还认为自己的性命是无价呢。 继续揪下来一大块,全部都塞到他的嘴里,能不能吞得下去就看他个人的本事,她也落难过,也明白这种心情,一秒钟放弃掉的就是一辈子,人的一辈子太长,你也许是暂时的倒霉,你还没有摸到以后的大运,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会比任何人都好过,可这短短的一秒钟你放弃掉了就没以后了,还谈什么运不运的。 「他把我绑了,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这是江北对霍一路讲的第一句话,他明知道危险,但他还是兴奋了,这是唯一能扭转目前局势的筹码,只要霍一路肯来,自己就有机会翻身,他就有办法将陈辰踢出局,现在陈辰出局了,剩下的就是赌赌看他们的运气如何。 「你们两个人在那边也柔情蜜意够了吧?」 一哥扫了一眼过来。 霍一路放开江北,「你用他做人质也不过就是要一份安全,不如我替他。」 江北的手动了动,一路的视线垂了下来,江北刚刚可能是哪里碰到热的地方了,她如果可能真的很想把眼前的王八蛋给碎尸万段。 他们就躲在山上不下来,陈厚他们的人已经开始山上了,等足了三个小时上面第一队依旧一点动静没有,人分成几批开始沿着事先准备好的路线图上山,一屋子为目标向上,屋子就是一个破屋子而已,不具备挡弹的功能,可里面现在还有两个大活人人质。 陈厚在山下部署,人一定要抓活的,尽全力去抓活的,死的没有任何的价值,上面的人说阿一太贼,瞄不到,事先已经做了准备,强攻进去,死的就是人质。 一个吃着烧野兔,这是他自己抓的,自己的东西吃起来总是比较安心的,霍一路的钱还没到位,因为来的时候根本没给她准备的时间,她现在打电话去让手底下的人准备。 「……记着想办法分散去取,动用你们的脑子好好的想一想,我不想银行去报警然后警察找到我这里来。」说的够不够清晰? 这样大笔钱的动用,银行就一定会怀疑,手底下的人马上就猜到了,可能人是被绑架了,但是霍总的态度真的是模稜两可的,是报警还是不报警?电话里一直在说不报警,可让他又动脑子,这个事情可大可小的,真的出了问题,他担不起霍总的一条命。 钱,现在要去搞钱。 阿一已经准备拔枪了,现在去搞钱?你他妈的不知道你来的任务是什么?想死那就一块去死,欣赏完你的戏了,可惜太不入流,准备动手,霍一路靠着江北,她突然吻了江北,快速离开他的唇:「我想办法送你走。」陈厚的人悄然无声的沖了进来,阿一见有人破门,脸上的表情闪过一抹狠,对准霍一路,我他妈的跟你讲道义,讲道理,你竟然报警? 砰地一脚踹了过去,霍一路才劝了阿一把火灭了,眼见着就能说得通,这边警察破门了,那火灭了没有太久,盆里的水依旧是滚烫的,阿一匆忙反应之间就是想能抓个垫背的,上脚去踹,这边警察突然从后方制服他,将人两面一拖强制按在地上,可脚踹出去的力道已经发挥出去了,霍一路想伸手去拉江北,她转个身,就是下意识的反应,真的烫也没有想那么多,可江北愣是用自己的背全都给接下来了,原本走不掉的也是他,他被扣在这里,霍一路的人是自由的,她的唇边还有他炙热的唿吸可转瞬间他炙热的气息就已变得冷却。 江北被送往医院,阿一被缉拿归案。 霍一路抱着头坐在外面,江北人还在里面,变成熟的江北了,一路苦笑着想,只不过她现在还能苦笑出来,里面的人恐怕就连苦笑都苦不出来了。 男与女的游戏交锋,谁狠谁胜,爱情它是个刺激的游戏,引无数的男女奋不顾身的往里跳,爱情它神秘甜蜜又残酷。 给家里打电话,叫佣人送衣服来医院,她是没的回了,现在还好晚上都不知道他要怎么过。 江北的手就没离开过霍一路,推出来的时候人的脸勉强还是能看,等到过了药劲,江北忍道极限超越了极限,握着她的手整个人发抖,他痛的不能吃不能喝,甚至觉也不能睡,霍一路半夜两点多才睡,她闭着眼睛刚刚睡了不到五分钟就感觉握着她的那只手抖了起来,江北的手随后离开了她的手,她的手摸了过去,拉住他的,他整个人都在抖的厉害,额头上都是汗。 形容不清的疼痛感,击破身体各个部分然后直击进入大脑,脑子也跟着炸开的疼,无论他的堡垒有多么的坚固,逼人进入窒息地带,多一秒的缓和时间都不给你,江北的坚强开始逐步被瓦解,开始失守,再次推开他的手。 入骨的疼,哪怕就是在爱的爱人在眼前,也起不到任何缓解的作用,浑身一阵冰一阵热,将他架在那上面烤。 「去找医生……」 他咬着牙。 霍一路去找医生,医生检查过以后开了一些药,不过吃下去药劲迟早还是会过的,一整夜江北和一路就是这样度过的,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冷还是热,他的牙几乎都要咬碎,疼痛上来浑身疼到痉挛,手去抓着床单,而后改成整个人埋在上面,他上牙去咬,时间一点一滴磨掉江北的意志,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不哭但是他的牙齿也跟着发抖,人就在这里,她就在边上,时间一点一滴磨去的也是她所有的怨气,一路阴沉沉的开口:「江北,你撑过去,我嫁你。」 江北逼着自己去睡,可是睡不到两三秒马上就会被疼醒,脚蹬着床,任凭霍一路现在有花不完的钱,她想买江北一个不疼却做不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撑看着他疼看着他在挣扎,她唯一能做的也无非就是陪着。 抹了一把脸,似乎想起来了他陪伴自己的日子,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无力。 眼睁睁的瞧着,却什么都做不得。 霍一路的电话响,她人一激灵,黑夜似乎用尽了力气才能渡了过来,白天他已经被折腾的精疲力尽,不踏实的睡了过去,虚虚实实的自己睡了又醒,梦里又是他挣扎的样子,醒醒睡睡,自己都不清楚她到底睡过没有,指着江北:「我出去接个电话,他醒了出来叫我。」 开了门随手带上走了出去。 电话是阴平打过来的,陈辰那边已经放了消息出去,永和的那边的投资案也和她打过招唿,其实他们谁做对阴平来说差别不大。 一路很想抽根烟,结果刚刚点上,那边护士就出来了提醒她。 「霍小姐,这里不能抽菸。」 一路看看自己手上刚刚点燃的香菸耸了耸肩马上就给掐灭了,其实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守规矩的人,她有逆骨她也叛逆,可是现在她更多的就是按部就班的活着,开始接接受正常的生活准则,讲医院不能抽菸,她就可以马上掐掉。 「我?在医院呢。」 提不到神,又挨了一夜,今天晚上她自己都犯难,陪伴病人其实没有多难,难的是这个病人的疼会传到你的身上,身上的疼痛是少的,精神上的刺激,一路受不了,换做是她疼或许比现在能让她觉得舒服一些。 阴平正巧就在附近,顺路就转了过来,当然不是为了探江北的病。 「脸色不太好,昨天没睡?」 一路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怎么睡?他抖的和发动机似的,牙齿咬得作响,困到极致了可能闭上眼睛就是几秒的事儿,醒了继续抖,她睡什么?阿一那边不合作,陈厚还没问出来重点,一路觉得哪里隐约不太对,江太太现在的好运像不像是过去的她?被胡警官关照时期的她?走路都带风的。 阴平递给她两杯咖啡,这是买给她的,霍一菲那边上庭已经重新判过了,罪是脱不掉的,不过比第一次的审判好了很多,一路接过咖啡喝了两口,人的精神明显就是集中不了,哪里还记得这些事情,就连霍一菲今天开庭她都给忘记了,忘的一干二净。 「哪里有的睡,他伤的很重。」 就不是一个惨能形容的,现在江北全身都是破败不堪的,她不接收,就他这个身体,以后指望他能怎么样?自己都觉得他娶了别人都是害了别人,可着她一个人糟践吧。 「永和的投资要不要我伸把手?」阴平既然开口,她就有把握陈辰会卖她这个面子,陈辰即便暂时损失一些,从长远的以后来讲,他也不会亏的,靠着阴家这棵大树好乘凉。 「算了,我欠他的。」 欠就还干净了为止,像是江北这种人情债,霍一路觉得能少欠就少欠,最好不欠,能用钱去解决掉的,何苦用情去解决。 「谢了。」 她拍阴平的肩,她这人就是这样,和谁都容易勾肩搭背,这也是毛病,一直就没有修正过来,里面的门拉了开,听见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霍一路大步就奔了进去,江北果然是人醒了。 「去叫医生……」 阴平想,或许霍一路自我都没有意识到,她和陈辰根本就走不到一起,不管陈辰能付出多少,她努力多少,江北活着一天就是看不到希望。 阴平开着车回了家,巧云刚刚也有看见新闻,霍一菲呢她是有好感,但确定不是她的女儿以后人就冷静了下来,再也别无他想,一个陌生的人而已,在有好感又能如何,甚至她会去憎恨这种好感,对别人好就意味着是对女儿的背叛,在巧云这辈子当中,她就是靠这样的一种不能背叛的精神在活,如果就连这么一点的精神都没,她可能人生就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气。 新闻报导的很详细,巧云也看的很全面,她觉得法律就是为了作为保护作用存在的,或许霍一菲是可怜,但杀了人终究还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再看报纸?」阴实有点身体不舒服,今天没有去公司。 「嗯,看了一点的小八卦。」巧云放下报纸,随手摺上放在一边,为陌生的人不需要浪费这个精力。 倒是阴实拿了起来看了看,这张脸他怎么都不觉得能和声声的脸重合,他的孩子到底该长成什么样他脑子里一点轮廓都没有,但总觉得她们都不是声声。 「陈辰的婚礼取消了?」 说起来这个巧云的话就多了起来,她觉得霍一路简直就是可笑至极,而且警方这里面有没有水分?霍一路身上怎么可能是干净的,这样的人为什么不抓?据说是有警察的死和她有一些的关联,什么出身,什么层次竟然现在靠着突然爆发舔着一张脸在报纸上卖弄,这个人毫无教养。 「是,陈家那边据说已经彻底取消了婚宴,我觉得这样很好,原本就不是很搭,这样对陈辰来说刚刚好,娶什么样的老婆娶不到,何必要个暴发户。」 阴实摇头:「她的本事可比暴发户大着呢。」 发家史远比报纸上写的看到的来的更为精彩,霍一路的脑子转的很快,也难怪他姐会喜欢,阴平向来喜欢谁从来不会以定向去要求,当初他好奇过,楼市惨到不行,就是这个小丫头在买入,事实上她的眼光不错。 「她和她妹妹长得一点都不像。」阴实用手去挡住霍一路的嘴只剩下眼睛,他也是突然想到的,报纸上将霍家两姐妹的脸放在一起,妹妹是杀人犯,姐姐跟着再一次被热议,阴实转着报纸,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敏感了。 他家声声的眼睛长得就特别的好,当时请过人看过,看过以后说的自然就不可能是不好的话,说声声的面相很好,阴实从女儿丢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也不太相信这些了,冥冥之中都是有定数的,母亲和妻子都劝他不可信其无,阴实却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这样的一说,长得好张不好都是自己的运势,他人是看不到的,如果看得到,声声就不会丢,现在会开心快乐的生活在他的身边。 「你觉得霍一菲投缘,有没有想过,万一她是呢。」 这种可能性他自己都觉得特别的低,怎么就那么巧,他家丢了孩子,别人家就刚好有个捡到或者不是亲生的?能碰见的概率,阴实觉得不大。 巧云拉着脸,她觉得说霍一路像声声这是在侮辱她的女儿。 「谁都有可能是我女儿,唯独她不可能。」 她相信命,她和霍一路属于天生反冲,她的声声胆子很小,霍一路简直和一头野猪一样,说这样的人像她的女儿? 「说什么呢?」 阴老太太刚刚回来,去参加了朋友孙子的婚礼,原本阴实夫妻也应该去的,不过这阵子顶着风,毕竟江沛得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有人还怀疑阴实在里面起了一些推波助澜的作用,阴实也是有嘴讲不清,这次阴平上位就真的是上的叫所有人哑口无言。 「阿实说我们声声的眼睛……」 老太太想起来孙女,其实也记不起来多少了,印象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消磨光的,倒是曾经有人搞了一个靠着阴实夫妻俩的面相画出来过一张属于声声现在的面容,那张脸老太太记得,可惜从未见过。 「长得很好。」 阴平拎着车钥匙进门,阴老太太看着女儿:「堵车了吗?」她比自己先离开的会场,怎么才到家? 「去了一趟医院,去看一眼,霍一路的男人昨天出了一点意外,现在人在医院。」 阴老太太摇着头:「女人啊,有些时候脑子还是要清醒一点,别被那么情啊爱的都迷了眼睛。」一语双关,儿子这幅样子,女儿也这幅德行,真是半斤八两,家门不幸,阴家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她现在也只能拼命劝自己,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再操心又能如何,没有人是领情的。 老太太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眼前一晃,手撑着脸。 「妈,你怎么了?」阴平注意到她妈的表情。 老太太摆着手,她是想回房间去休息休息,可能是今天有点累,人刚刚站了起来,就倒了下去。老太太的检查报告出来,医生办公室阴实和阴平一左一右坐在椅子上,从片子上来看问题是很大,手术就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以阴家的实力这个问题不需要担心,日后好好的修养,多活个几年也许十几年都不是问题。 医生该说的全部都说完,离开了医生办公室,将房间腾给这对姐弟。 阴平开嗓:「领养个孩子吧。」 阴实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拖了这么多年何尝不是在等声声回来,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有希望的,如果领养了,叫声声情何以堪? 「医生不是讲了,妈能恢復好的。」 「她心里想些什么,你明白我也明白,这么多年了她也等了,等到如今依旧一点消息都没,你是她的儿子,任性了几十年,还不够吗?」阴平的气势偏于强烈,阴实则弱了很多,两个人就是典型的强弱对比,不放在一起还不会这样的明显。 你是阴家的儿子,你该尽的义务这些年你一直在推,没有人要求你,可妈现在生病了。 阴实动动嘴,他想说巧云接受不了,可开不了这个口,母亲也不易。 阴平从里面出来,巧云刚刚从外面回来,老太太要住院,一切都要准备,刚刚办妥,这边对着阴平点点头。 办公室里面就剩夫妻俩,阴实迴避着巧云的视线,他不敢去看妻子的脸,失望的或者是绝望的? 巧云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她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过,阴声不回来,她就替女儿守护住她在阴家的地位,可如今……婆婆这些年的身体每况愈下,越是年纪增加其实巧云越是害怕,因为她怕有朝一日婆婆对着她提出来要求,你不能不去考虑老人的心情,或者婆婆提出来想要一个亲的孙女孙子,这种要求她有的拒绝吗? 「你干脆给妈生个亲的吧。」 也不是赌气,而是万念俱灰。 坚持和信仰都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了,她在爱阴实也爱不到对阴声的那种地步,没有了阴实她可以带着阴声坚强的活下去,可是没有了女儿,她的一切就都没了,这么些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着什么,妈现在生了病,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阴实红着眼睛看着妻子,他真的有其他的想法,难道年轻的时候不会?不是没有人围在他的身边,也不是没有心飘过,但是是什么让他坚持到了现在守着妻子,除了爱情除了亲情,还有一种道德感,一种可怜,他可怜妻子,妻子也很可怜他,他们互相可怜着,你看这个家,家不成家。 「姐提出来这样的要求,我也不觉得意外,甚至我还觉得她们对我已经很仁慈了,可我也觉得累了。」巧云抱着自己的肩膀:「这些年我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不知道我坚持到最后有没有结果,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到她回来,妈觉得痛苦,我也觉得痛苦,你更加的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出阴家。」
100 我的江北回来了 半梦半醒之间,他发着高烧,烫伤所引起的,整个人烧的浑浑噩噩,动动自己的手,想要说话,可是嗓子发哑,霍一路的脚就举在椅子上抱着胳膊在睡觉,她不能回到床上,就怕他醒了以后见不到自己,会害怕,在这样的时候人的内心都是脆弱的,她体会过,所以才能做的更细緻一些,江北的手动了动去摸她的手。 这种疼这种病将他的意志几乎都给磨没了,江北也不是一路幸福成长过来的,可是眼下的这种苦,他却撑不得,很想把自己就这样给了断了,就不忍了,死就是一闭眼的事情,闭上眼疼痛折磨都会消失了,他还会永远在她心里排名第一,活人和死人永远比不得,苦苦咬牙坚持下来的原因就是不想松手,不松手的原因不全都是因为喜爱,而是担忧,他们两个人的成长背景太过于相似,霍一路现在恨他怨他怪他,带着这些情绪她就是过也能过的很好,一旦对人生都没有恨意了没有不满,更加找不到自己的幸福,她怎么活?父母都是那样的人,唯一的妹妹也是那个样子,江北捨得自己去死,却捨不得她去死。 她所有好的坏的他都参与过,陪伴着她成长,她笑她哭都有他的见证,所以他不能死,多疼多难受多受折磨他都得活下来,看着,她幸福自己去看,她不幸福他也得作为一个旁观者去见证。 拇指从她的手背上摸过,江北松开了手,他的胳膊在抖,疼痛又上来了。 「疼了吗?」 霍一路放下腿,睡的时间稍稍的有点长,这次腿有点发麻,盖在身上的衣服随着她的动作掉在地上,双腿落地。 着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人这样被折腾,也活活折腾死了。 江北咬紧牙关,手揪着被子,除了揪被和床单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途径去发泄,现在多少可以理解为什么生病的人心情会不好,会折磨去折腾其他的人,很需要一种心情上的转移,可他不忍,他也不能这样对霍一路,她过的挺苦。 好不容易眼见着一脚就要踏进平静的生活里,又被他给拖了回来。 「说话,问你话呢。」一路探过头,他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他倒是说啊,自己去找医生,医生也不让一直用药,可一直都不见好,他这又发烧。 「我没事。」 一路着急,脸几乎都要贴在他的脸上了,江北只能趴,他不能躺,一个人总是趴感觉怎么可能好,他的腿上也有伤又不能长时间的站立,可想而知他现在境遇有多么的惨。 江北上手拉她,霍一路闪躲,可江北不松手,她又得顾着他现在身体的状况,生怕自己的手碰到了他的背,江北要做什么根本不迴避,他去抱她脖子,脸孔去贴着她的,他的脸上温度稍稍的有点高,不过也对,他现在不是发烧嘛,他脸上的骨头磕在她的脸上,一路能感觉到明显的咯得慌,江北原本就不胖,这么一折腾更是很快脸上的肉越来越少,日渐消瘦说的就是他了。 「你松开。」 这是做什么,有话就说,不舒服她马上去叫医生,现在搂着她在伸到了哪里,情况在严重,犯不上。 江北开口,他的唿吸有些乱,气又太热。 「对不起对不起。」 一路的手搁在自己和他之间,其实她只要稍微的用点力就可以将这个人推开,可推出手他就一定会感觉到痛,她还在犹豫,她气江北,一直都很气,就算是以前和她打过招唿,她没听懂,那就不算,嘴唇扯了扯,想说什么,可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也答应了,他好了他们就结婚,这样就够了,这不就是原谅了嘛,还说什么对不起?对不起又能如何,你已经对不起了,江北的唇贴着她的下巴,其实现在从后方去看,这种情景就真的一点都不美好,他是趴着的姿态,去强吻她,霍一路没有反应,她的下巴能感觉到的就是他微微颤抖的唇。 「你好好养着吧。」 说什么原谅不原谅都是矫情的词儿而已,她又不原谅的可能吗? 「要不要叫医生?」 江北也就能撑那么几秒,他趴在床上,摇了摇头。 佣人过来给霍一路送衣服,她就得等他睡着了自己才能抽时间出去沖个澡换个衣服,找了一瓶水送入嘴里几个药丸,她睡眠现在很糟糕,不吃药不行,可能江北好了以后,她半条命也去了,每天和一个病人待在一起,他受多大的折磨,她就直接感觉感受到多少的折磨,没有好。 他睡觉的时候都会拉着她的手,就轻轻的捏着,这就是一种感情上的转移。 江北这几天的情况有点反覆,折腾的人不仅不爱说话,意志力接近崩溃的边缘,他觉得自己真的挨到头了,他撑不下去了,他不会死的,这种病也不会要他的命,不过这样的邋遢这样的悲惨他不想她见。 一路睡了一觉,实在有点挨不住,叫家里的佣人在医院替她三个小时,等她觉得补充好了睡眠,回到病房人还在,不过据说要转院了。 霍一路一脸的莫名其妙,好好的为什么转院?这里就是最好的,还要转到哪里去? 「谁说转院的?」她的钱不够吗?不知道她是谁? 「霍小姐,这是江先生的主意。」 霍一路觉得江北也是本事,人躺在床上还可以整出这么多的么蛾子,还折腾什么? 冲到他的床前,她先发了一通脾气,「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我现在婚不结就守着你,我家都不敢回,我只是找了个病房睡了三个小时,你也觉得我是要扔下你不要吗?江北,我也是个人。」她全部的精力注意力都在医院,都在他的身上,她除了付出一些身体上的代价,她在金钱上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还不够吗? 到底在闹什么? 江北等她全部说完,他平復心上的波动,那双眼眸里依旧透亮,之前几天都不是这样的,江北的眼睛湿亮亮的看向一路,他对着她伸手,一路甩开手,他已经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耐性都要耗尽了。 「能不能让我握握你的手?」 霍一路眯着眼睛:「是不是现在转院了离开了,以后就再也不见了?不见那我没有意见。」那样也很好,那就这样做吧。 「一路,我身体不是很舒服。」江北强忍着说,霍一路脸上的表情依旧大为不爽,可还是把手递给他了,江北握到了她的手,他用脸去蹭,只是蹭着:「我现在的情况真的有点狼狈,我不希望让你看见这样的我,被折磨的意志力都要散了,我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我对你发脾气会将情绪都转移到你的身上去,我不想以这样的形象出现,我是你命里的白月光,一辈子都是,你和我结婚我依旧是白月光,你和别人结婚我也会是那一滴蚊子血。」 一路甩手,神经病。 搞那么多做什么? 「我都看了这么多天,难道还有什么是我看不到?」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没有意义的。 对江北来说,这不是开始也并不会是结束,他的情况目前还是有点糟糕,这不是短时间就能跨越过去的,继续消耗下去,所有的感情都会被磨光,霍一路也会被他折腾疯的,爱而不能才是最痛的。 他痛的牙齿都跟着发抖,他却在没心没肺地对着她笑,笑出来一脸的眼泪,江北觉得实在有点疼,嗯,可能这样直接的说出来有点不男人,但真的是疼,他也不想眼泪鼻涕都淌出来叫她看见,太难堪了,太可怜了,他见到霍一路除了忍什么都不能做,因为是最近的人最近的思想当中总是带着一种情绪,她是最亲最爱的人,对她发泄出来也没什么的,不不不,江北觉得自己的情绪很危险。 他需要去个没有认识人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好好的恢復,他需要靠着意念需要靠着毅力自己撑过来。 一路扭开脸,其实她真的是见不得江北这个样子,她有钱,有一切,能用金钱买到的东西她通通都能买,却惟独买不到他的健康。 「你抱抱我,然后不要转头,走出去,等我好了以后,我回来找你。」 霍一路没有办法将头转回来,她转回来她就一定会哭,她爸死了她都没有哭,相反的觉得终于消停了,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她不能哭的,她只能将脸埋在他的手背上,张开嘴,却咬不动。 「我陪你……」 江北摸着她的后脑。 江北不肯留她,霍一路提出来择中的办法,那就是她不来,即便她生病也不会来这个医院,他还是在这里好好的康復,她不会主动出现,一定是他要自己来,她才会来。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睫毛已经都湿了,背对着他。 「霍一路。」江北叫她。 他一天十句话都说不上,因为觉得痛苦。 一路停住脚步,她不回头,因为回了头她一定会哇的一声哭出来,到时候他难受自己也难受。 「我会一直爱你。」 地沉沉的声音,一字一句,一路扯了扯唇,她让自己努力笑的开心一些,迈着大步离开了医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既然这是江北所希望的,那么她尊重。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不想被人去参与的一段路程,这段路太过于毁灭,只想一个人静静的走,自己去承受,不想分担,就比如阿一让她跪下的时候,江北闭上了眼睛,因为阻止不了,他只能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去尊重她,现在换成了她,用退后的方式去尊重江北。 * 霍一路的车在路上飞奔着,司机看了一眼后面:「好像是有记者在跟。」 一路扫过去看了一眼,装的人模人样的,所有媒体现在都在挖她的新闻,据说她和那个小白脸要结婚了,毫无根基,江家倒了,他什么都没,只能缠着霍一路,可霍一路就被骗了,更精彩的是,据说在永和的时候,霍一路包养过对方,和陈辰的婚事散了,那接下来一定就是和小白脸结婚了,可等了很久,她每天进进出出就一个人,像是个尼姑似的,到点上班到点下班,偶尔去逛菜市场,这是什么路线? 「叫他们跟。」 到了公司的楼下就没的可跟了,愿意蹲那就蹲吧。 倒是有些人很八卦,对她的私生活很感兴趣,四两拨千斤的都被她拨了回去,她嫁不嫁小白脸,那小白脸也是她自己的,她愿意把全部的家业都给江北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居心不良那就不良,千金难买她高兴。 阴家老太太的手术定了日期,在那之前阴实做通了巧云的工作,这个孩子还是选择领养了,选择孩子的年纪在两岁左右,这个年纪通常会记得的不会太多,如果长大,缺少培养的这一环节,真的是怕出问题。 去领养的那天,巧云坐在车的后面没有说话,倒是阴老太太嘆了口气,她想他们这样做,不想儿子百年以后身后就连个子女都没,太可怜了,阴平有个孩子也行,可阴平做事向来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对女儿她没有办法像是对儿子能干预的多。 「不行,就回去吧。」她放弃了。 只要他们夫妻俩高兴就好。 阴实没有动作,既然都说好了那就不会变卦了,巧云的手被婆婆握着,她努力想让自己变得开心一点,声声,妈妈真的坚持不住了,妈妈坚持不住了,你不会怪妈妈的。 眼泪顺着脸淌,侧着脸看着车窗外,她同意了。 阴老太太拍着儿媳妇的手:「养大了也会有感情的。」 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唿,既然是领养外界就不会不清楚不会没有风声透出去,在今天这一天当中,也许会有个孩子的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之前就是在地下那以后就是在天上,以前有多不幸福并不要紧,以后会越来越幸福的。 有人为巧云开着车门,巧云下了车扶着婆婆,阴老太太的脸色不是很好,阴平和孙志成的车跟在后方,阴平推了车门下来,孙志成看着巧云的状态,其实他可以理解的,坚持了这么多年,最后还不是要让别的人进入这个家。 可那个孩子真的就找不回来了。 「妈……」 阴老太太觉得眼前有点晃,自己稳住了几秒钟,摇着头示意自己没有事情,那就进去吧。 孤儿院有很多可怜的孩子,院长早就已经迎了出来,相比较孤儿院这边的高兴兴奋,阴家的人倒是一脸的死气沉沉,或许领养了,阴声声就再也不復存在了,他们也决定彻底放弃不去寻找了,这个孩子哪怕就是活着,他们也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阴老太太觉得都差不多,她看着这些小孩子感觉不到亲切,可能是阴家太久没有小孩,笑的开心的她打从心里牴触,笑的不开心的她又觉得不亲切,看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合适的。 阴实拉着巧云的手。 最后定下的是个四岁的孩子,原本这样的年纪阴家是不可能领养的,孩子记性不好就算了,记性好的可能会记得很多的事情,可是那双眼睛特别的黑又亮,阴实所能记住的声声眼睛就是差不多这样的,她这样的并不是多好看,比她好看的孩子多的是,可冥冥当中第一眼就觉得是她,那就是她吧。 「就她吧。」 巧云有些意兴阑珊,她随意的点了点头,扶着婆婆上了车,阴老太太的身体不舒服巧云先陪着她回家了,这边阴平看着那个孩子的眼睛,心里嘆口气,阴实不该选这个孩子,会让巧云受到刺激的,对这个孩子而言,这也不见得就是一种幸运。 阴家多了一个孩子,叫声声,孩子很乖很少会吵,也不会太闹,家里有佣人带着她,阴实夫妻很少会主动接近她,阴老太太因为手术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回来以后身体又虚,等到几个月以后这个孩子叫她奶奶,她还觉得有点不适应。 对了,是有这么一个孩子。 「你来奶奶这里。」对着孩子招招手,小孩子嘛大多数都是天真无邪的,看你教给她的是什么,她所接收到的就是什么,胆子一点都不小,很喜欢笑,阴老太太摸着她的头,很喜欢,不过不是对自己家孙女的一种喜欢,而是对邻家小朋友可爱的那种喜欢,佣人带着孩子下去睡觉,孩子每天都要午睡,阴老太太叫人把她抱走,孩子还挺粘她的:「巧云平时去看孩子吗?」 佣人支支吾吾的说着,住在一个房子里,其实碰不到面的情况就真的太难了,可巧云完美的避开了,她不会主动去,偶尔陪着阴实会过去看看,孩子对着她亲热,对着她张开手臂要求抱,她会下意识的退避开,家里有这么多的佣人,怎么就用她亲自去抱了,巧云找藉口,她的身体不舒服,她的胳膊会痛,总是说话可以,但是亲近就万万做不到。 阴老太太嘆气,看起来这就是她一个老太太不该存在的奢想,只有她一个人开心了。 巧云晚上参加宴会结束,洗手间意外撞上了霍一路,其实这样的场合撞上也没什么,很正常,霍一路挑着眉头和她招唿了一声,巧云原本是没什么感想的,可霍一路一挑眉那种厌恶感又上升,她真的对霍一路的肢体表现很牴触反感,一个人气度其实可以学的,但是出身永远都改变不掉,人说狗改不了吃屎,这是有一定的到理性,能改掉的也不会太多,霍一路就趴在改不掉的那伙里面。 巧云准备离开,霍一路关掉水,结果看到台子上有个手鍊,她挑着眉头,刚刚这里面也就她和自己,难道是阴太太的? 她走路很快,几步就追上了阴太太。 「阴太太,你的手鍊,哎呀呀,我捡到了阴太太的手鍊,你不会以为我要讹诈你吧,不过也说不准。」 巧云笑的勉强:「谢谢。」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很奇怪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说掉就掉了,伸手去拿,霍一路突然举高,巧云拧眉,手鍊被送到眼前,她抓过来提着裙摆就离开了。 霍一路今晚的心情不错,因为江北即将可以出院回家修养去了,已经打过电话,她问是不是要自己去接,江北拒绝掉了,那就让他自己回来吧,怎么会不开心,人一开心看着谁就都顺眼,觉得烦的人都顺眼了很多。 她和孙志成之间很熟,难道有时间就晃点孙志成玩,其实霍一路觉得自己和孙志成都是一挂的,他们都是属于不务正业那一伙的,给孙志成看手相,她哪里会看?但是她会白话,用语言搞的孙志成一愣一愣的,说的和真的似的。 孙志成觉得有点准。 霍一路心里失笑,哪里是准,大方向上靠一靠,在看看孙志成的表情就知道了,你和他聊天的过程当中他说出口的话难免会带着一点点的信息,抓住就有六成的可能性。 「我看看你的手。」 孙志成这是现学现卖,他和其他的女人还真的不会这样,总要考虑阴平的感受,他也不敢,霍一路就不一样,她脑门上不贴着一张纸,孙志成就会忘记她的性别是个女。 「你如果是走丢的,那很有可能会是我老婆的家里人。」你看霍一路和阴平像不像?说的不是脸,而是感觉。 一路伸着手给他看,孙志成瞧着,也瞧不出来个名堂,霍一路的手纹真是乱的够可以的了,看感情线,孙志成抬头,一路撞进他的眼睛里:「这么吃惊?」 她手上有什么? 孙志成笑,精彩了。 「你可能会结几次婚。」感情线太乱了,这人的私生活得多么的复杂? 霍一路送给了孙志成一个大白眼,知道个屁,皮毛你都看不懂还在这里装半仙! 「咦……」孙志成抓着霍一路的手指头,这是斗是吗? 一个挨着一个的看,好像十个都是,是他看错了吗? 一路收收自己的手,喂喂喂,不要拉的这样的紧,孙志成也是有点不好意思,别人瞧见了想着,这恐怕以后说不定出什么大事件呢,全部都是人,还拉拉扯扯的。 关于霍一路的私生活,又多了一种传说,一个女孩子靠着打打杀杀的发家,这说出来让人觉得所含的水分比较大,但是如果她是靠男人发家的呢?这样说起来是不是好接受了很多? 那个人也不过就是没被挖出来而已,有说陈辰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取消婚礼,不取消怎么办,到时候就成了笑柄。 孙志成端着杯子,结束以后他等阴平,阴平拧着眉头看着丈夫,这一会的功夫他就给自己打了十几通的电话,他没断奶吗?不然找她这么急做什么? 「有事?」 孙志成对上妻子冷冰冰的脸摇摇头,算了,他也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可能虽然少但还是有的吧。 开车回家的路上,没有忍住还是讲了出来。 「看手相,我就随意给她看看,然后就去看手指了,霍一路她十根手指头都是斗……」他没记错的话,声声是十个斗,那个时候阴老太太就觉得孙女不一样,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孙志成觉得无非就是巧合而已,那谁看自己的孩子都觉得不一般,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因为那孩子是你的,你瞧着她就处处好。 阴平是非常讨厌孙志成现在这幅无知的脸,难不成接下来要说霍一路是他们家走丢的孩子? 当初巧云干的那件蠢事阴平不能去说,因为巧云不是她的谁,但换做孙志成就是一脸的无语,孙志成自然也不会是这样想,他刚刚看到的时候就是想和阴平说一声,觉得真的有点巧嘛,现在则是觉得难怪阴平喜欢霍一路,可能多少有点转移的作用,你不要不相信,有些事情就是冥冥当中註定的。 霍一路回程还使劲擦了擦自己的手,孙志成刚刚是想吃了她的手吧? 「开快点。」让司机开快点。 她以为自己回到家怎么样的也得等上一段时间,江北这么墨迹的人,不是说不想让她看不见不好的一面,那现在如果没有恢復的太好也许又找藉口,不来也行,她暗搓搓的想,以后自己在找个美男,自己要他,她有点吃亏,江北都旧了。 结果她刚刚喝了一碗粥,宴会上有很多吃的,可她从来都是吃不饱,那些东西看着精緻,味道也很好,可就是填不饱胃,筷子还没放下,佣人拎着江北的行李进了门。 她坐在桌子的这边看着进门口的人发呆,是该说声欢迎呢,还是说些其他的? 这人他不按照套路走。 她的白月光回来了! 人又胖了一点,她陪着的那个时候江北瘦的就剩下一层皮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好看呢,他或许是被折腾的,颜值不稳定的很,中间折腾了几次,现在巅峰时期的颜值又回来了,依旧是她当初第一眼就相中的那个江北。 在人群里她也会第一眼就发现他,还是会选择他,喜欢他,他就是那么与众不同。 江北,他回来了! 虽然很清楚这个事实,也明明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但此刻他的人就站在她的眼前,一路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他们俩一个在门口一个在桌子边互相对望,然后气氛就有点尴尬。 「欢迎回家。」 霍一路给了江北一个拥抱,可要下手的时候不敢去碰,她也不清楚他的背怎么样了,自己碰到他会不会疼?会不会不舒服?自己犹豫的期间,江北已经率先抱了下来。 她还是那么丑! 在江北的眼里,霍一路没好看过,哪怕就是他感情的爆发期,他也没觉得她美的和天仙似的,如果告诉他天仙就长这样,那么他一定会怀疑人生,一路的腿就是自动自觉的往他身上缠的,你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她还想问自己的腿呢,她又不是猴子,为什么见到江北就会想爬? 抱起来惦着她的重量,这是又吃了一座山吗? 他现在的身体真是不行了,抱肯定能抱得动,但是手已经发射了吃力的信号,作为一个男人抱不动自己的女人他也觉得很悲哀,原本她变得轻一些就好了,结果她依旧和一座山一样的重。 「你每天都吃猪油拌饭吗?」 霍一路翻了一个白眼送他,要不要一回来就怼她?她的体重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了?她明明轻的和一根羽毛一样,风一吹就能吹起来,她看起来也不胖,人人都夸她很苗条的。 「我以为我养伤这么久,你会难过的食不下咽。」原来一切就真的是一场梦,她还在好吃好喝的过活,扔他一个人苦兮兮的。 一路觉得冤枉。 那吸收的好也怪她咯? 她也不想自己身体好成这个样子的,几个月都不会生病一次,她也想走两步就摔在地上来着。 伸出手拍拍江北的家肩膀,感觉人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表情,江北的眉头一皱,一路也跟着皱眉,还会觉得疼?她的手有点僵硬,拍都拍了,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吃东西吗?」 「我吃过的。」 霍一路提着他的箱子,江北其实很想告诉她,叫司机提上去就好,他的箱子有点重,住了这么久的医院,还有他以前的一些东西都搬了过来,他孑然一身,外面讲的也对,他就是个小白脸,他把霍一路给麻痹掉了,下了降头,所以现在霍一路就是离不开他。 那个箱子江北自己提起来真的就有点吃力,他勉强能拎,但是他不会去拿自己开玩笑,他是个刚刚痊癒的病人,霍一路拎起来箱子却虎虎生风,没费什么劲的直接就给拎了上去,拎完一个又去拿另外的一个。 力气大也没什么不好,江北安慰自己,至少他搬不动的她都可以搬,以后他们破产了,在阳城这里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卖力气过活。 江北在浴室里洗澡,一路就觉得痒痒,她就是好奇,能洗澡了?能碰水了?真的都好了?还能不能看得出来?她问过医生,医生当时和她说的过去是什么样以后就什么样,一路对医生的话保持怀疑,当时还说没问题呢, 江北都折腾成那个样子,这叫没问题? 后背而已,就算是都是疤痕,也没什么,她不在乎,自己的皮肤也没好到哪里去,到处都是疤,一路觉得有几个疤吧也不影响正常生活,又怎么了。 水声哗哗的响,她走到门口,自己靠着门听着里面的水声,手摸着门,她现在突然拉门不好吧?江北会不会觉得她很着急?就想看他的背?万一真的还有,他那颗敏感的心会不会爆炸? 很头疼啊。 盼啊盼的,她想江北出来以后一定会展示一下他的伤,医生弄得的好不好总得给她看一眼结果吧?好不容易把人盼出来了,结果和自己所想的完全就不一样,穿着睡袍,她狗屁都看不到,只能看到江北的脖子和脚脖子,霍一路这个气啊,你裹这么严实,你叫我怎么开口让你拉低一点让我看看背? 「屋子里不冷吧。」打着哈哈。 江北看了她一眼,自己擦着头髮,还未干,一路吞了一口口水。 「不冷。」江北回答。 一路磨磨蹭蹭,可江北就是不脱衣服,她进去洗澡,洗了一个战斗澡,等她出来江北换睡衣了,霍一路好想就把毛巾摔到他的脸上,这人是故意的吧? 可转念一想,完了! 那个该死的医生肯定又骗了她,肯定死留疤了,江北从小不是长得就很精緻嘛,现在突然破相了自己肯定就接受不了,霍一路上了床,江北和她躺在一起,一张床两个枕头,一左是她,一右是他。 江北的手叠在一起,平躺,霍一路坐了起来。 「你让我看看你的后背。」她还是没有忍住。 是什么样她也得看,好就好,不好一个后背,「其实也没什么,你也不穿露背衣服,完全的不影响,男人有点疤痕什么的显得更加阳刚,我就喜欢那种黑的和炭一样,汗毛重的像是毛裤的男人,一身的肌肉块,胸部比我的脸还大,看着多阳刚。」 江北冷冷瞟了她一眼:「你说的是猩猩吧。」 霍一路:…… 「我是长得不壮,胸部也没比你的脸大,汗毛更加不像是毛裤,也不黑,那我完全和你的理想型就对不上。」 一路:…… 哥,你这样聊天,这不就是尴尬了? 打个比方而已,明白吗? 「你要那么大的胸做什么?」江北看向她,坐了起来,一身的冷冰冰的气息,霍一路揪着他的胳膊贴了上来,真好。 她的江北又回来了,又是一身的冰冷,在医院的那一段,那不是江北,她感觉不到熟悉的气息,现在江北才回来,依旧傲气,依旧怼人的很,虽然很令人觉得烦,但她还是喜欢。 「自己没有,就想在别人的身上找一点平衡。」 江北的手也不知道是时候什么掂上去的,抓了一手,霍一路的这个胸还真是有一段时间她突然胖了起来,那以后就再也没下去过,这算是因祸得福吗?如果可选的话,没有正常人会选走这么一遭,这种代价太大。 江北挑挑左眉,其实形状很好,抓得一手没有空隙,大小也合适,柔软度更是不用说,这种和假的手感有很大的不同,他的眼中干干净净的,抓着好像也仅仅是为了做出来一个评价而已。 「你自己的,很好。」 一路贴到他的身上,他刚回来的时候自己真的就有点尴尬,不过这人的嘴一开,就不尴尬了。 挺了挺,让夸她的人好好的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波涛汹涌,大吧,没有见过吧,没感受过吧,这个可是纯天然的,百分百! 江北推开她的头,真是的,搞的和打广告的人似的。 「我说认真的,我想看看你的后背。」 「可能结果不是太好。」江北说。 「能有多不好?你脱衣服也就和我睡,难不成还能床上多个人?那估计就要吓死人家了,我是不介意的。」 和她睡呢,那就是丝毫没有影响,和别人睡呢,那就是丑到爆炸,谁和你睡谁能大半夜的直接吓死,丑出天际。 霍一路深唿吸一口气,江北已经把后背送了过来,她上了手,轻轻落在上面,这就是后遗症,她总是感觉自己会弄疼他,手指一点一点用力,向下拉了点,闭着眼睛,然后都给扯了下来。 安慰自己,也没什么,睁开眼睛,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紧,深唿吸一口气马上睁开眼睛。 咦? 伸着手去摸。 很光滑。 那就是说,那个医生没有骗她? 上下滑动着,还真的感觉不出来,他不说自己没有亲眼看见,她根本不信,这就是江北的皮肤嘛,比她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无比的光滑。 「好摸吗?」 一路的脸贴在他的背部,从后面抱着他。 江北,我们俩会一直同命相连到最后,一直会的。
101 阴家的阴声声还活着 「看到新闻了吗?」 「哪个哪个?」 秘书室大家还在做准备工作,老闆也还未进公司,时间尚早,还能有几分钟的八卦时间。 「小三上位!」史上最强悍的小三之一,愣是活生生的挖了陈辰的墙角,昨天的报纸,上面清清楚楚拍到了霍一路和江北的脸,江北身世大起底,不过报纸不管追踪的,只是清楚过去江北父亲强迫江太太的事情,就这么一个小子,整个家族都惨兮兮,他愣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后盾,谁说男人不能出卖色相。 不仅卖了还卖的很有价值。 「这人有两把刷子。」看了一眼门外,确定不会有人经过,讲八卦如果被不应该听到的人听到,那事情就大条了,每天上班就指着这点新闻作为热身运动,不然枯燥的一天如何挨过去。 全公司上下现在江北的名字是被提及最多的,飞上枝头了,甭管男人女人,你有这个本事才叫强,有人贊同有些不屑,不过这些也不太影响江北的身上。 昨天是他回来的第一晚,环境有些认生,其实他也不喜欢医院,侧躺一条腿微微的弯曲,轻薄的被子盖在他的臀部左右,修长的双腿,光裸的后背,整片背白的和日光灯一样,江北的肤色就是不正常的发白,放光的白,可能也是因为不太接触阳光的原因,刺眼的白,当然这种白也意味着某种的不健康。 他睡觉就需要一条的位置足以,白的放光的背后上多了一只手,将原本和谐的画面破坏掉,一只有些发黑的手,像是熊掌一样,其实真的不怪霍一路,不是她黑,她没有黑成这个样子,是江北太白,一个不太白的人站到江北的身边都会瞬间被比成黑炭,她的手和熊掌也有点距离,不过江北他全身都长得好,别人靠近他,霍一路这个别人就成了野人了。 毛孔比她的小,皮肤比她的棒,她就算是涂一坨的高光也不如江北脸上自带的光晕,这就是所谓的人比人气死人。 那只手的颜色刺眼的很,在他的后背摸摸索索,她是醒了没有事情做,血气上涌,闲着也是闲着,腻滑凉手,摸起来的手感有点像是凉皮,清清凉凉的,滑滑嫩嫩的,一按还会出坑。 江北纯属是被人吵醒的,他睡的有些晚,霍一路睡觉真的是不像样,恨不得一张床她自己全部都霸占了,他一开始努力往床边给让,最后发现越是让她越是挤,江北干脆就放平了躺,清晨才勉强有点困意,睡的正香就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背,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转头,用手盖在眼睛上,那人就像是个吸血鬼一样对着他的嘴唇咬了下来。 扯开那条被子,直接扔到床下。 佣人是在打扫隔壁的房间,以前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她也没遇到过,也不知道避让,主要是霍一路没带过男人回家过夜,这次虽然有心里准备了但是这个时间,是不易宣战的呀,她正在楼角的位置擦楼梯,听见很奇怪的声音,人愣了一下,声音消失了,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继续在擦,结果又响,等到听明白的时候老脸涨得通红,这也太…… 从楼上飞奔而下,觉得实在是难以接受,现在都快九点多了,这个时间躲在家里干这个,她用手扇着风,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刚刚躲下来的人摆着手,可不能上去,上去会长针眼的,听到耳朵也会肿的。 霍一路穷尽一生都想研究明白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你说男人床上和床上的体力到底是不是对等的?如果是对等的,那江北他就是个奇葩,他真的就是床上一条龙,床下一条虫。 虎躯连震这种事情他做的比较顺手,她不是要扑他,而是想要撩撩而已,喜欢嘛,可喜欢又一定要发生点什么,她空了很久身体有些不适应,结果这人完全就是发挥水滴石穿的本领,能不能穿他也给你穿了,一路向后躲,可她一躲他就空了,江北跟着近,霍一路想这个时候说不来似乎有点不人道是吧? 可是做了对她就是不人道。 霍一路太容易炸毛,作为一条鱼,一条有尊严的鱼,她拒绝里外全焦,没完没了。 「江北,你有这个时间出去多跑两圈吧。」脑子里总是装这些带颜料的东西不好,非常不好。 合着你每天待在医院是不是脑子里想的都是回来怎么对付我? 「我不是一直在运动。」他一直在做对身体很好的事情,锻鍊身体,外面说些什么江北都知道,不过那些人只是了解到一些皮毛而已,他这是签了卖身契,一卖就一辈子的那种,长工!哪里有签了卖身契还不干活的。 这可不行。  「我离的远了,你就不高兴了。」江北的说摸着她的后颈,霍一路一哆嗦,真的不要随便碰她。 事实上她是不高兴,但贴的近了也不会太高兴。 霍一路只想叫娘,一大早的他就连口水都没有喝,要不要这样的生勐?自己快速的挪开翻了身,她需要翻过来才能下床,结果她不翻还好,翻过来直接就是给了江北信号,这次都不用她抬腿,且和也了,直接大保健。她吃早饭已经十一点多了,坐在桌子的一头,江北坐在她的下手位置,一身的禁慾系,但从脸和身材来看,真的看不出来这人是这样的,扣子扣的严严实实的,一路一边吃着粥一边看着江北,心里给下评价。 「看我?」江北挑着眉头,他不用正眼看也知道她在做什么:「没够?那就上楼。」 咳咳咳…… 霍一路捂着自己的嘴,咱们这日子能不能不要过的这么的没羞没臊?家里还有人呢。 公司的那一摊子的事情她是甩手不管,都扔给江北,江北现在是阳城的名人,不管他是靠什么上位的,他现在说了算,他能让霍一路对他放权,各种晚宴聚会出席的次数多了,背后讲话的人也多,外面更是风言风语传的厉害。 阴老太太的手术做的还算是顺利,就在手术的那天霍一路见到了阴家的这位声声小姐,四岁的孩子应该是什么样?她都不记得自己八岁以前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多好记的,不就是惨兮兮,八岁以后有些事情她都记不住呢,这个四岁的孩子精的很。 霍一路的电话响,是江北打过来的,他人在路上。 「知道了。」 其实他来不来,估计阴家不会有想法的。 「那双眼睛看着有点熟。」霍一路瞄了几眼,莫名的觉得熟悉,像谁自己又想不起来,反正看见就是觉得见过。 「有点像你。」阴平开口。 霍一路扯扯唇,算了吧,哪里像我,开玩笑,她这种眼睛算命的就说没有一天安稳的日子过。 手术结束,剩下的就是康復,既然手术很成功她就打算离开了,和阴平打了招唿。 「你那个妹妹是你妈亲生的吗?」阴平突然多嘴问了一句。 霍一路一脑门的问号,这是什么话?当然是亲生的。 「怎么这样问?」 「巧云曾经对那个孩子觉得有莫明的熟悉感。」 这事太扯,做个鑑定不就清楚是不是,好感这种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江北的车抵达楼下,霍一路走了出去,想起来阴平的话耸耸肩,觉得有钱人就是麻烦,还相信第六感? 江北推车门,霍一路坐了上来。 「……真是神奇的一家人。」霍一菲和她就是纯天然亲生的,除非见了鬼才会有不同的结果。 江北对阴家的人很有歉意,但是当初那件事他年纪也不大,孩子走丢负责的讲确实和他无关,这件事情他背负了这么多年,无论里面有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现在也和他无关了。 阴老太太的手术是很顺利,可不知道半夜怎么情况又糟糕了起来,阴平一连两天都没有去公司,医院里面的消息被封的严严实实的,虽然不用他们做些什么,可人也跟着累,精神上有压力,好不容易情况稳定了下来,巧云闭着眼睛打瞌睡。 「你送她回去休息吧。」阴平让阴实送巧云回去。 巧云这几天也没休息好,之前恐怕也是休息的不太好。 阴实送妻子回家,巧云睡了半路,最后快要到家人莫名的就清醒了起来,回到就意味着会接触到阴声声的气息,这个阴声声并不是她女儿声声,虽然没有住在声声的房间里,巧云有些心烦意乱,她降下车窗吹着自然风。 「不睡了吗?」 「声声的房间我打算重新装一下然后让她住进来吧。」 阴实一愣,家中有那么多的房间其实孩子住在哪里都能住得下,那间房是她给女儿留的,就算是母亲 也没提过要求让这个孩子住进去,妻子怎么突然又松口了? 巧云看着看着外面,她现在就是心里憋闷,特别的想闹情绪,她想不顾一切的大闹一场,将心中全部的情绪都发泄出去,我要你们知道,是你们亲手毁了声声的存在,我痛我就要让你们都跟着我痛。 她起先是哭,慢慢哭着哭着就想下车,阴实不可能放妻子在这里下车,这么远的路走上去她的脚就彻底废了,可劝不住,巧云的情绪越来越失控。 她将过错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去。 「……你们既然决定接受新的阴声声,那就让过去属于她的痕迹都消失……」她痛快的说着,只有伤害别人才能让她得到些微的满足感。 阴实觉得疲倦,他的母亲做了一场大手术,他陪了两天,中间还出现了一些变故,那之前他每天的日子也过的不是很好,眼睛跳跳的疼:「巧云, 没有人会取代声声。」 巧云上手去抓方向盘,结果差点出车祸,车子停在一旁。 「你现在对我也一定有很多的意见,给彼此都留点好,这日子没有办法过下去了。」 继续过下去,彼此折磨,阴实现在离婚还能找个小的,还能生出来孩子,他想要几个都好,跟着她过,一辈子带着伤,她知道自己不好,她控制不住情绪,所以她愿意放手。 「别说了。」阴实发了脾气。 他很少对妻子发脾气,尽量的去包容去呵护,也明白她的心情,有几年夫妻俩的感情也不是那样的稳定,也受到过诱惑,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当你在家受到伤害时你就会想要向外发展,那样的时候他都能控制住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不能的。 「我觉得很痛苦,我每天都不愿意放过自己,我只要想起来她的脸,我就痛不欲生……」她何尝不想放过自己,她看过很多的心理医生,可不见效果,她也吃过药,她试图去安抚自己,可收效甚微。 阴实靠在椅背上,已经打了电话,叫司机开车下来接他们。 「你听我一句劝,日子还是要过,声声哪天真的找回来了,你如果没了,她不是更惨?」 司机开车下来,阴实搂着妻子上了车,巧云可能是发了一通脾气,整个人靠在阴实的怀里,阴实用手摩挲着她的肩膀给她安慰,他不能不找阴声声,不是因为还抱着能找回来的希望,而是一旦他决定不找,巧云整个人就崩溃掉了。 霍母来了阳城,不是她想来,霍一菲已经判了,去见了霍一菲,情况很不好,变得又瘦又干扁,里面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精神上受了打击,她原本有美好的未来,现在一切都毁掉了,都没有了,人一旦没有希望,那日子就会变得无比的难熬。「是不是吃的不好?」霍母问的话很没意思,能吃得好吗?里面又不是餐馆,你想吃什么都能吃到。 霍一菲撩着眼皮子看着自己妈,她打小就痛恨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为什么生她出来? 为什么她没有生一场重病马上死去? 活着比死痛苦多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有子万事足嘛。 霍母知道女儿怪她。 「一菲啊,你去求求霍一路,你不要犟,她是你的姐姐,你们姐妹之间难道一点情谊都没有了?你们是一块长大的,你求求她帮帮你,她对你是有感情的。」 霍一菲只当做没有听见,她没求过吗? 她爸为什么不是死在霍一路的手上而是死在她手上的?死了都脏了她的手,她看着母亲:「妈,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他?」 你杀了他,他就不会找到我威胁我,以至于我失手杀人,她所有的一切未来都被毁了,还谈什么以后? 霍母抖着嘴唇,叫她杀人,她哪里敢。 「你去求求霍一路。」 「我求什么?求她知道我们不是亲姐妹?对了,曾经有个富太太差点就把我错认了,我当时满怀希望,可希望还是落空了,如果我不是亲生的那该多好。」 霍母从里面离开,见面的时间有限,她也不能一直待,缓缓走着,她想去求霍一路,可霍一路太狠了,自己现在也怕,真的怕真相有一天被戳穿,霍一路会来找她拼命。 「我是无辜的……」霍母念叨着,她就是捡了一个孩子,以为是个男孩,谁知道抱到家里竟然是个女孩,她也想扔了,可自己当时就怀不上,就希望一路能给自己带来个儿子,那怪也应该怪丢孩子的,她只是捡到了给养大了,她没有多大的错的。 霍母乘车打算回永和,她不喜欢阳城,叫霍一菲给霍一路写信,不知道一菲那孩子能不能听得进去,读书都读傻掉了,要傲气和自尊有什么用? 下车换乘其他的线路,霍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这条街上来了,现在和过去不太一样,但隐约还能看出来一点过去的痕迹,她低着头不是怕谁认出来她,而是骨子里就觉得阳城的人会瞧不起她,手里攥着那个包,走路也没看,和对面的人撞了一下。 「对,对不起。」 对面的女人看了霍母一眼,这人怎么回事?明明白白看着她往自己的身上撞过来的,怎么走路也不看路呢? 霍母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那人和她擦肩而过,霍母一直上了小巴,她突然扭头去看对方,可是那人早就没有影子了,哪里还能看得到,她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揉揉眼睛,下了车,司机启动车子马上就要开了。 「车子马上开了,要不要走?」 霍母又上了车,她想也许自己是看错了,阳城她认识的人也不多,就是觉得有点眼熟而已。 车子开了起来,摇摇晃晃的霍母也跟着摇,因为担心霍一菲家里还有儿子挂心,这觉也没怎么睡好,摇晃之间就睡了过去,不是很熟只是暂时的着了,霍母梦到了那一年她来阳城帮忙。 就是在那条街,和现在有很少一部分的出入,大体还是差不多的,她看到一个小孩子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手腕上还带着镯子,霍母瞧着那孩子生的虎头虎脑的莫名的就招人喜欢,她向前走了两步,看了一眼四周,很奇怪,竟然没有家人跟着?这么小的孩子,霍母又走了几步,还是没有人,她靠近然后摸了摸那个镯子,好像是金的,一手一个,虽然很轻,可能是怕压到孩子的手,所以手镯的设计是镂空的,霍母又等了大概二十秒,然后抱起来孩子,她用自己的衣服盖在孩子的头上,孩子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又黒又亮的,有点怕她,下意识就想哭,霍母伸出手捂住孩子的嘴,她抱着孩子快速的离开,离开的时候听见有人喊,喊的可能是人名,霍母扭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女人。 车子还在晃,司机开的太快,霍母却是一身的冷汗。 是那个喊小孩名字的女人,声声……当时她想可能是喊谁家的孩子,后来一想喊的就有可能是她怀里孩子的名字,霍母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她觉得阳城这个地方真的对自己有些不利,以后还是少踏入的为妙。 七姐进了店里,她是陪着巧云出来的,巧云喜欢吃的红豆饼在两条街开外的地方才有的卖,还要排队,她就去买了,巧云还在意兴阑珊的挑着衣服,没有太合眼的,选来选去觉得都差不多。 「阴太太,稍后我们会为您送货上门的。」 巧云签了字,点点头。 「去哪里了?」回头看着七姐。 「你喜欢吃红豆饼我就去排个队,闲着也是闲着。」老太太也喜欢吃,可惜现在吃不了了,身体的原因目前只能谨遵医嘱,医生让吃什么才能吃,不能吃的绝对不能碰。 巧云笑了笑,笑意也不达眼底:「喜欢吃,吃不到又不会馋死我。」 七姐心里嘆口气,太太这情绪越来越不对劲。 霍一路推门进来,门口一排的柜员四十五度鞠躬,有人领着霍一路走了进来:「霍小姐,最近我们进了很多的新货。」 她们都认得霍一路,人傻钱多,其实傻不傻她们也不清楚,但钱多就是真的,每一次来都会消费好多,报纸上写的那些她们也有看,觉得江北图霍一路的一定就是钱,不然难不成还能是人? 你看两个人站在一起搭配吗? 一路一进门看见里面的人,自己翻了个白眼,真是晦气。 这都能遇到,她今天出门一定就是没查黄历。 巧云忽略过霍一路简单的招唿,带着七姐准备离开,七姐就盯着霍一路的方向出神,巧云人都走到门边了,七姐还在发呆,霍一路倒是没直接看过去,不过这人一直盯着她看是什么意思?爱上她了?她可不好这口,还看? 「七姐。」巧云出声。 「哎哎哎。」七姐应了一声,她跟着巧云往外走,还是回头去看霍一路,她知道这人是谁,在报纸上也看见过,可是报纸上的人和亲眼见到有些不一样。 「你怎么了?一直看个没完。」巧云拉着脸。都看到七姐失态了,霍一路有什么好瞧的?也不是美女。 七姐收回视线,跟着巧云上车:「我就是觉得好熟悉的感觉,好像见过。」 她和霍一路不熟的,事实上霍一路她不认得,可刚刚就是有那种感觉,见了面就莫名的觉得亲切,很想对着她笑笑,和她说说话,因为知道太太不喜欢霍一路她才没有动作的,她也很纳闷自己这种感受。 「你和她有什么好熟悉的。」巧云叫司机开车,她准备去吃午餐。 中午午餐又遇上了,不过这次霍一路不是放单而是和江北一起出现的,他们俩进门落座才看见对面的人,霍一路骂了一声晦气。 「换个地方?」江北提议。 「算了。」她干什么要躲。 江北拧着眉头,放下手里的刀叉看向霍一路:「你认识那个人?」 一直盯着看过来。 霍一路摇头:「怎么可能认识,在服装店就是这个样子,看的我有点发毛,可能她比较喜欢我这种长相的……」一路耸肩开着玩笑,她这种长相也是能吸引帅哥和中年大妈的,长得不赖的。 吃吃喝喝,吃的差不多她去洗手间,七姐也跟着去了洗手间,她倒不是刻意制造机会,而是自己真的想去。 「我的脸有什么问题吗?」霍一路洗着手突然看向七姐,七姐还在一边洗手,听见声音摇摇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感觉好熟悉。 她一辈子单身,和家里人也不是很亲,只是声声生下来一直由她带着,也很早就出来进了阴家当佣人,做了快三十年了,自己也没有子女,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陌生的人觉得熟悉,那就是见过?可是哪里见过呢? 霍一路笑的别有深意,她就说这位阿姨大妈对她有意思,这样的开场白都说的出来。 可能是前五百年见过吧。 「没见过。」 七姐很是抱歉的笑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一直看你的,就是觉得你很面善。」 霍一路挑眉,这话是她听过最美的夸赞话语,别人都说她长得凶,她肯定不是大众脸,所谓的放在嫌疑犯里绝对不会让人有跳跃感。 「没关系的。」 愿意看那就看吧。 七姐陪着巧云吃过午餐就回了家,她去看看阴声声,声声小姐还在睡觉,她每天都要午睡的,这孩子很好带,也不闹,七姐并不照顾阴声声,或许是阴家为了考虑巧云的感受,怎么可能让一个真正照顾过声声的人去照顾现在这个阴声声。 她脚刚出门,七姐快速的往自己的房间去跑,她记起来为什么觉得熟悉了。 七姐进门的时候还差点摔了,把东西从床底拽了出来,声声小时候都是她带的,巧云不会带孩子,也不可能自己亲手去带,所以孩子和她一起睡一起吃,都是她照顾的,找出来照片,捏在手里,看不出来像不像。 客观上来说,一点都不像,就是眼睛你说像吧,似乎也有不一样,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那张照片七姐拿在手里,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认谁看都会觉得这就是个男孩儿,声声小时候长得不像是女孩,抱出去都会被认错,手挡住眼睛以下,像?更多的感觉还是不像。 霍母手里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不同的是这张照片就是之前霍一菲拿走的那张,这是霍一路小时候的照片,霍母很少给一路拍照,当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拍了这么一张,不过霍一路手里没有,也没什么值得好怀疑的,霍一菲也就一张小时候的照片,他们这样的家能活着就不错了,哪里有钱做这些。 照片上的霍一路真是虎头虎脑,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认错,霍母拿着这张照片,她觉得这是祸害,早晚会惹祸的,拿着火柴点燃然后就彻底给烧了,扔在牙缸里看着它一点一点被点燃,霍母想这样就安全了吧,一菲没说就好,这件事以后再也不会生出任何的波澜。七姐想来想去,还是对阴实讲了。 「当时太太在挑衣服,我出去给她买红豆饼回来就撞上了那个霍一路,先生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我没有自己的儿女,我和家里的人也不是很亲,可那个人我看见第一眼就觉得很亲,感觉太像了……。」 阴实皱眉,他现在非常讨厌这样的说法,所谓的看见谁第一眼就觉得有莫名的熟悉感,巧云是个病人,她说什么做什么是有原因的,可七姐难道她也有病?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七姐张张嘴,是不是的,其实可以去做个鑑定。 七姐去干活了,晚上阴平和孙志成夫妻俩过来老宅吃的饭,气氛还算是融洽,孙志成喝了一点小酒,霍一路是他先提起来的,要说女人看中脸,那麻烦就大了,在合作案上霍一路可是狠狠的摔了一跤,不过似乎她本人没感觉到,江北依旧对外已经俨然成了霍氏的代言人,他说一不二。 真是同人不同命呢。 孙志成嫉妒啊,为什么不嫉妒,他这还是真爱来着,结果阴平防他和防贼似的,霍一路明知道江北就是奔着她的钱去的,结果还放权。 阴实没有搭话,对这个人实在没有太多的好感,特别是知道她和江北之间的那些事情以后,就更加的没有。 「话那么多?」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不怪阴平看不上孙志成,孙志成他或许曾经是有过能力的人,可是后面他对自己放弃了,成了圈养的,所有的头脑都随着他的身材开始放飞,外面的人嘲笑霍一路那是因为他们看不懂看不到,江北上来以后,霍氏很多的决策案阴平是看得见的,某些角度来说,她觉得霍一路这人很精,捨弃陈辰才是最正确的作法,陈家是很好,但陈家也是个绊脚石,其他的大概听过一些,所谓的放权,霍氏真正做主的人依旧是她霍一路,江北说的好听也就是打工的。 孙志成闭上了嘴巴,就说同人不同命,他是真爱来着,请你正视一下我的真爱! 看着阴平,你就感受不到吗? 「做什么?」阴平不耐,盯着她看什么? 孙志成马上摇头:「没什么,我就看看。」感受不到就算了,不需要勉强感受。 他确实怕阴平,很怕。 阴实对霍一路有点牴触,所以听到这个名字他下意识就是想去忽略,今天不巧七姐也提了起来。 「巧云的情况有些不好……」 阴平转了转眼睛,什么时候好过?这个孩子找不回来恐怕巧云这辈子都不会好的。 「有时间陪着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嗯。」 姐弟两个人就没什么话可讲了,孙志成觉得自己的日子真的很辛苦,谁看见了他的辛苦?他要哄岳母,现在还要在这对姐弟之间努力制造话题。 「我记得声声的手是十个斗吧。」 阴实细微有些愣,因为不清楚为什么忽然提起来了这个,他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因为工作很忙即便陪女儿也做不到巧云那种细緻,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巧云和他讲的,孩子的手上背后脸上包括头髮丝是什么样的巧云通通都知道,他就不行。 「是。」 「我那天给霍一路看手相,她也是十个斗。」 阴实等阴平夫妻俩离开,他去看了阴声声,这孩子刚玩好,现在心情正棒,对着阴实伸手,阴实第一次抱她,孩子太小了,也没什么重量。 「爸爸……」 阴实愣住。 实在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称唿,可一瞬间又觉得热泪盈眶,多少年都没有人喊他爸爸了。 他看着阴声声的手指,他不太会瞧,即便这样也看得出来,她和声声的手是不一样的。 阴实回了书房,他坐了能有两个多小时,才拿起来电话。 「帮我去查一个人。」 现在不能声张,一旦不是,恐怕巧云也受不了,霍一路的身份也不是说去做个鑑定就可以的,阴实叫人去永和找霍一路的母亲。 霍母开着门,看着外面的人,她不认得。 「你找我?」 邻居给送过来的,说是她家的客人。 「你是霍一路的母亲吗?」 霍母下意识就想摇头,因为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情,她现在点头会不会牵连到她?可是霍一路最近没听说出什么事情。 「我是。」 那人进了门,先是拿出来了钱,放在霍母的手边。 「我这趟来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来问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就好。」 霍母看见钱心里狐疑,问什么问题还给钱? 「你问吧。」 「我能看看你两个女儿小时候的照片吗?」 霍母不解,给她钱然后要看霍一路和霍一菲的照片? 「好。」 自己去箱子里翻,霍一路哪里还有小时候的照片,昨天刚刚被烧过,烧的干干净净,霍母现在拿不出来,霍一菲倒是有张小时候的,她翻着翻着就翻到了侄女的照片,两张照片侄女的压在下面,递了过去。 那人瞧了一眼,两张都看了看,根本不是。 阴先生给他看过那张照片,他随身携带的,阴声声小时候长得很好男孩子一样的,那张脸特别的好,眼睛好看下巴脸蛋都好看,这两个孩子明显就不是。 又随意的问了两句,就离开了。 因为是中午时间,他在永和吃的午饭,这一条街走出去正好经过服装店门口,服装店的老闆刚刚进货回来,拎着大的袋子,也没有看眼前的路,两个人撞了一下。 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跑了出来。 「对不起。」 那人收起来就走了,服装店的老闆很是狐疑,这人拿着霍一路小时候的照片来做什么? 霍一路被丢的时候其实年纪已经不小了,这个丢是指的霍父扔掉她的时间,那个时候她和照片上已经出现了变样,可服装店的老闆还是能认得出来那是霍一路,她是典型的越长大越是和小时候不太像,南辕北辙。 店里服务员出来帮着拖进去。 「刚刚那人你认识吗?」 是游客? 看着可不像。 店员根本没有发现,这条街上的陌生人来来去去的,她就是个打工的,如果记忆力这样好的话,可能自己也就开店了。 「我看你和他撞到了。」 「嗯,他袋子里有一张霍一路的照片。」 店员心里想着,老闆对霍一路的事情永远都是那么上心,不过就是没领养成而已,至于吗?真的想要孩子,自己去生一个呀,不过转回头来说霍一路这命,谁能料到她现在富贵了,住进阳城了,住着别墅,想当初霍一路也不过就是永和的一个小混子而已,人真是不能小瞧。 现在讲出来都变成了励志的事情,这是永和走出去的人,就算是不好,大家讲起来的还是会刻意尽量多说一些好听的,霍一路和江北,哪里是霍一路什么强迫,那是霍一路人年纪小,那个年纪你说有个男生来她眼前诱惑她,小姑娘怎么可能躲得过,有心计也绝对就是江北,江北会押宝。 「这样啊,照片怎么会跑到别人手里去了。」 也懒得理这些,和她也没关系。 「我看报纸说她的车好贵的,住的房子我一辈子想都不敢想,你说人走运怎么就这么走运呢?所有好的机会都落在她的头上了。」早知道以前她也对着好点,这样是不是现在发达了还可以念着她一点的好,给她点什么。 不过这种事情想想就好了,就当是做白日梦了。
102 芝麻包 阴实其实并没有对霍一路有可能会变成阴声声抱太大的希望,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是真的,可孙志成的话还有七姐的话还是给了他一点奢望,存粹的奢望,结结实实的奢望,他一颗心没有办法平静下来,至少在这个答案没出来之前没有办法落地。 「中午一起吃个午餐?」阴平推门进来。 「我有点事情,你自己吃吧。」阴实拒绝了和阴平的邀请。 他一直在等人回来,消息绝对不会外泄。 十二点三十七分人回来了,敲门,阴实听见自己的声音很稳健的喊了一声进,人走了进来,坐在他的对面,然后。 就没然后了。 「照片我已经要了回来。」 两张照片,霍一菲的那张就是充数的,阴实不感兴趣也没打算去看,霍一路的照片拿了起来,然后放了回去,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出去吧。」 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出神,其实早就想到了,哪里会那么容易,人就生活在眼皮子底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有想过,如果真的是,他得到确切的消息然后带着霍一路去做鑑定,做了鑑定带着她回家,可现在什么都没了,长得不像,一点都不像,现在也不像。 他和巧云对霍一路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他也相信有缘这回事,自己的孩子不会感觉不到的。 阴平吃过午餐回来,上来转了一下。 「他中午吃什么了?」 阴实的秘书起身:「阴先生中午并没有出去过。」 阴平挑眉,她以为阴实和别人有约,饭都没吃? 七姐就想找个机会,她亲自和霍一路聊一聊,她真的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看人向来都不会这样的,她只带过声声,也只可能对声声有感觉的,不敢和阴太太讲,因为阴太太现在又在看心理医生,也不敢和老太太说,老太太这身体还没康復呢。 阴声声这个年纪正是好动的时候,家里到处跑,七姐想事情没料到孩子就跑了出来,她手上端着水呢,一个不小心就洒了出去,阴声声虎着脸突然就推了七姐一把。 「声声……」 外面带阴声声的人在喊。 阴声声无辜的看着七姐,七姐分不清刚刚是自己看错了还是看错了,四岁的孩子应该没有这样的精,她刚刚也确实走神了,一直在想那位霍小姐的问题,现在就连她都变得神经兮兮,带着有色眼镜去看眼前的这位抱养回来的阴小姐,或许潜意识并不想阴声声被取代,巧云的心情决定了她的心情。 「没事吧?」 七姐弯下腰去拿纸巾把地面擦干净,阴声声被阿姨领着,无辜的看着七姐,七姐口中念念有词,一定是她过于敏感了,这是怎么了,跟一个小孩子,她这是走火入魔了。 阴声声去花园玩,七姐就和佣人一起聊天,其实起这个名字她本人是不太高兴的,声声就是声声,你搞这么一个孩子出来取代声声,谁能高兴起来?可老太太说了,这是代替声声活了下来。 「她平时很好动吗?」 带着声声的阿姨说着,孩子特别的听话,到点就睡觉,到点就起床,又喜欢笑。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刚刚我想事情她沖了出来,碰到我,水就洒了,推了我一把……」 阿姨摇头,阴声声不会推人的,这个孩子真的特别好带,而且真的才四岁,很多的东西她不明白的,有些时候真的不能因为大人世界的原因去恶意揣测一个孩子。 「七姐……」楼上佣人大声尖叫了一声。 七姐差点被吓晕过去,正常哪里有这样喊人的,这是幸好老太太不在家,不然吓都要被吓死了。 「我叫不起来太太……」 楼上的佣人惊慌的趴在扶手边,阴太太看过医生回来以后说自己很累就休息了,因为睡的时间太长,所以她就去叫人了,开始是试着推了两下,可太太没有反应,她换成大力去推,太太还是没有反应。 阴太太叫不醒。 不敢马上直接送医院,而是叫家庭医生马上赶过来,然后给阴实打电话,这真的有个万一,马上就上头条了,阴先生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就联繫不上,只能该而去联繫阴平。 阴平从椅子上拿过来自己的外套,她一边走一边给孙志成打电话,她和母亲弟弟并不是住在一起,但是距离并不太远。 「你现在人在哪里?」 哪里?孙志成眨着眼睛,他在看跑马啊。 「我在跑马场。」 怎么了?刚想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听着妻子的语气好像有点紧张的样子,结果阴平就挂了电话。 「一路,你帮我个忙。」 霍一路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床上冥想呢,扯过来衣服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开车上去也就是几分钟的路程,阴家都乱套了,阴太太看起来也不像是自杀,因为身上没有刀口,佣人也不敢轻易的去摇去碰,只能大概的给医生形容形容,医生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不过还是比霍一路带着人过来的时间晚一些。 她家有护士,有护士的原因是,她担心江北的身体不好,所以放在眼前一个,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当摆设也很好,总是有需要的,结果自己没用上,给别人用上了。 好在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吃安眠药吃过量了。 霍一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送给床上的人,可真是能折腾,温室里的花朵?不,这已经不是花朵了眼看着都要开败了,真是本事,人活这么大的年纪还这样的作。 「霍小姐,谢谢你……」 七姐已经给阴平打了电话,确实没料到是安眠药吃过量了,人还在睡当中,好像阴太太是说最近她睡不着,被折腾的厉害,可睡之前她谁也没通知,家里的佣人都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霍一路摆手,没事了?没事她就要走了,她懒得搀和阴家的事情,一个弄不好醒了以后还觉得她别有居心呢,和这样的人说不清的。 七姐看着霍一路就想靠近,特别热情的一杯白水一杯果汁一杯咖啡的喂,一路是想抬腿走的,不过这位……对她忒热情了一点。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直说吧,这样折腾她也很累。 七姐笑笑,她讲话带着口音,她自己并不是阳城本地人,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很久。 「我就想问问霍小姐有父母吗?」 原来还有人不知道她那些八卦呢? 七姐回了房间又拿着照片出来,她递给霍一路:「这是我们声声,你看她的眼睛长得多漂亮,我觉得和你特别的像。」 霍一路扯扯唇,真是本事,主人就够神经病的,佣人更是神经。 这一家子是不是吃药吃多了? 「我没觉得像,还有我那个爹挂的时候不是全阳城都知道了,看看报纸就清楚了。」 懒得多讲,她和一个佣人之间有什么好讲的,霍一路语气也不是很好,缠着她问东问西的,脱线! 你家丢孩子你出去找,在我这里找什么,她脸上写着是丢的孩子?或许世人都想做阴声声,抱歉她对这个名字一点都不来电,还阴森森呢,她只求自己做个孤儿就够了。 这个女人要是自己的妈,她还不如从七楼跳下去呢,不不不,可能比七楼跳下去没摔死完了又被车轧,可真是够惨的,想想就浑身发冷。 七姐能感觉到霍一路的牴触厌恶,她还想问,可人就这样走了,她还没问完呢,那很多的事情都有误会,多问一些就可以多了解一些,年轻人就是耐性不够。 「七姐,你问东问西的……」家里的佣人摇摇头,你没看见那个霍小姐已经恨不得要打人的样子了? 她们就怕霍一路,长得就不像是好人,私下关于霍一路的八卦看的多,就觉得这个人身上的糟心点太多,有钱又能怎么样,迟早被人骗光光,就这种办事情不靠脑子只靠运气的人,早晚会有一天运气烧光光的,到时候只能去烧炭了。 「你不觉得她眼睛和声声长得很像?」她就是觉得像哦,像声声的感觉,莫名的像。 佣人虚弱的笑笑,一点都不觉得,没看出来哪里像,七姐现在也是老眼昏花了。 阴平赶回来,这就是一场误会,好在人没事,家庭医生也赶到了,幸好是没直接叫救护车,不然人现在送到医院,明天的新闻就要炸锅,这阵子阴家的新闻太多,不适宜上报。 七姐就拉着阴平说,「能不能让我和她多谈谈?」 阴平毫无预警的拧眉,其实七姐也怕阴平,突然收声,「你在家里就不要总是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什么感觉不感觉的,感觉向来不靠谱,甚至阴平很厌恶有人故意这样去引导巧云,她认为巧云上一次带着霍一菲去做鑑定这就是私下有人故意引导,事情是没闹出来,找不回来就是找不回来。 七姐听的垂头丧气,她不是故意误导谁,她就是觉得有可能,要不带着去验验,反正也不费事,她不会考虑到霍一路现在的身份,更加不会考虑霍一路对阴家的敌意,她想的就是霍一路和阴平的关系很好,让阴平带着霍一路去验验,是就是,不是就算了,可她不清楚她哪怕做八十年,她在阴家依旧是个佣人,在阴平的心里,佣人可以很好,但佣人绝对不能指挥她来办事。 霍一路去了一趟公司,江北正在开会,她就进了他的办公室,人冷就连办公室都冷,冷惨了,温度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度,在这样的气温下工作肯定会打起来精神的,霍一路坐在他的椅子上,自己拉拉他的抽屉,里面全部都是文件,一点属于私人的东西都没,桌子上就连张照片也没有,你说长得这么好,却不爱拍照,真是暴殄天物。 等了一个半小时他还没有回来,自己待的又很无聊,躺在沙发上望着天,望着望着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江北的助理和他一起进门,前面的人突然定住,助理不解。 扫了一眼,大概就明白了,自己自动自觉的消失。 一路翻个身,感觉胸前有只手,不是吧?这么禽兽?睡觉也不放过她? 内衣被人拉了下去,也仅仅是拉了下去而已,江北就离开了,霍一路迷迷煳煳的翻个身继续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身上盖着他的衣服,他就穿了一件衬衫在忙,坐了起来。 「睡好了?」 「我睡了多久?」揪着自己的头髮,实在是一大早被姓阴的人折腾的。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才半个小时! 霍一路拿开他的衣服,已经压皱了,她睡觉不需要给她盖衣服的,她身体好的很,很强壮。 「早上没睡好?」他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睡,睡了这么久还是觉得困? 上辈子一定就是猪。 「姓阴的太太吃安眠药过量,我过去帮了个忙,你说夫妻俩我看不惯,就连他们家的佣人我也看不惯,神经病问东问西也不知道怎么就有那么多好打听的,如果不是看在她年纪大的份儿上,我可能就一拳直接打过去了。」 八婆! 「下次我帮你教训她。」 那人是盯的人发毛,江北也不太喜欢有人这样看霍一路,带着探究的目光。 晚上她出去应酬了一下,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江北已经睡下了,一路就随便参观了一下这个家,买下来的时候那时候也没算上江北,装潢方面偏她个人的喜好,现在是两个人住,打算长期住自然就是要好好的搞一搞,江北工作那么忙,总要给一间书房吧?她的书房装潢的和歌舞厅似的,里面的灯光更是梦幻的很,反正江北也没怎么进去过,在她的记忆里是没有。 想着明天约个人,就算是他出力的一种回报吧。 人家打工你也是要付钱的。 自己睡在了客房,一个人睡的感觉不要太好,一张床全部都是自己的,她以前自己一个人睡,偶尔也会觉得寂寞,可床上多了江北以后,就觉得不够用,江北总是和她抢位置,现在好了。 五点多鬼压床一样的被压醒的,江北肯定练过一种武功,前阵子她看了一个电影,电影里有俩不入流的门派掌门人所创造的龙爪功现在都用到她的身上来了,一腿踢了过去,结果早上就有人帮着她压腿,直接推横了过去,霍一路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腿被横噼过去的,她肯定就没练过柔软操。 侧着身体不合作,一大早的就来电,喂喂餵。 「我没刷牙。」 她悲哀的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对男人来说,她越是不配合越是抵抗,江北的劲头越是勐,简直这就是惨无人道的一种折磨,被拆了骨一样的扔在床上,伸着手去想下床,嘎支支嘎支支,手又伸了回来,她好惨啊! 一路吃过饭叫小弟开车去一趟医院,帮着她去问问情况。 小弟苦着脸,他宁愿叫他去跳海也不愿意去医院问这样的问题,人家会当他是神经病的。 苦着脸去见了医生,医生当时刚给其他的人看过病,看着来人问了一句,人呢? 「我就是。」 医生黑脸:「我这里是妇科。」 小弟继续苦哈哈,这种事情嘛,越是反抗男人越是来劲,你可以试着去配合一下。 「放屁!」 小弟将电话拿远一些,他在医院都不敢打这通电话,生怕别人听到当他是变态。 永和现在彻底被清了,什么七叔六姑什么一哥路姐现在通通没有,留下的只是一个所谓的保全公司,收的依旧是保护费,不过现在也不敢叫保护费而是卫生费加维护费,他们这些出来混的,现在一大早的就要起床,谁家店里的椅子坏了,他们要去帮着维修,扫街面的工作都归他们了,还穿一身的黑,除了衣服像是出来混的,其他的都不像,好多兄弟都跑路了,觉得待在永和这样很丢人,跑不掉的也只能耷拉着头这样过日子了。 一路试着去配合江北了,结果就是更糟糕,自己躲在楼顶吹着风,这样下去不行啊,她吃不消。 阴平约她喝喝小酒,一路原本都不打算去的,实在是被阴家的人吓到了,一个佣人而已,是不是要上天?追着她问东问西的,罗里吧嗦。 可能阴家的人眼睛都长在头顶的。 「以为你不会来。」 约的地方是阴平的私人游艇,大晚上的游艇上还有几个美男作伴,真的是清一色的美男,各种类型都有,她喜欢肌肉男,就真的给她准备了好几个,看的霍一路口水直流。 还是你懂我! 「原本是不想来的,不过现在也证明我来就对了。」 霍一路找个地方落座,坐下来没有多久游艇就开了。 「七姐的事情我欠你一句抱歉。」 霍一路耸肩:「我就是希望你家里的人下次真的不要这样的神经,神经兮兮,我如果是姓阴的,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怎么可能,她是阴声声,她就表演胸口碎大石!刺不刺激?不够刺激那就表演吃大石。 两个人外面吹着风。 「倒是有个问题你可以帮我一把。」 霍一路笑的贼兮兮,这事她自己真是消化不掉,搞的她有点狼狈。 男人太会震也挺麻烦。 阴平淡淡的拿着酒杯:「这个问题你问错认了。」 霍一路不解,为什么问错认了?难道你不知道? 「我家一贯我是上风的。」 霍一路:…… 孙志成知道阴平领了几个男人上了游艇,气就不打算一处来,他是什么?他是摆设吗? 越是上年纪也是有危机感,现在年轻的男人太多,竞争太激烈,万一他被阴平淘汰了,就没以后了,他现在都废的这么彻底了。 在阴实这里喝了点酒。 「不是我说,都是你家佣人,不是她乱问,阴平怎么会搞出来这种节目?」阴平是很正经的,从来不会弄这些有的没有的,也是霍一路把阴平给带坏的,霍一路那双眼睛就写满了花。 自己不肯好好过就算了,还带着别人的老婆乱来。 阴实皱眉。 「七姐做了很多年,也该放走了。」孙志成淡淡的说着。 下人就是下人,这样上蹿下跳的多难看,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难道不清楚?他们瞧不起霍一路那是他们的事情,一个佣人而已,你当霍一路是街上卖菜的? 「知道了。」 孙志成喝了不少,总之就是埋怨,怪巧云怪霍一路怪别人。 阴实被他闹的头疼,巧云醒了以后自己也没觉得怎么样,她就是睡不着所以吃了安眠药,就想量加大一些,不然按照平时吃的根本睡不上一个钟头。 「姐夫走了。」 阴实看着妻子:「七姐的家里人还有在阳城的吗?」 巧云不解,突然问这个问题,七姐的家里人早就都移民了,就剩下她了,因为无儿无女,也打算在阴家养老了。 阴实现在改变主意了,有些情谊到了该散的时候就必须散,月光从落地窗倾泻进来,阴实揉着太阳穴:「她年纪大了也该回去养老了,毕竟那些是亲人。」 「怎么突然说这些?」 「她觉得霍一路是声声。」 巧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怎么可能,谁都有可能是,就霍一路不会是,第六感,如果霍一路是她女儿,你让她怎么面对?这也不可能存在这种巧合。 「我叫人去调查过,根本不是。」 巧云听见那十个斗,那是孩子小一点的时候她每天都要把玩孩子的小手指,好不容易生了这么一个女儿,恨不得浑身上下所有的印记她都记得一清二楚的,孩子并不是她带,但是每天她都会陪着孩子玩,她的声声胆子很小,孩子的个性从小就看到大的,除非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和改变,不然个性怎么可能改变,面貌上来说,也根本不像。 霍家的这姐妹俩和他们家倒是有缘,她错认了霍一菲,现在七姐又错认了霍一路,别是有什么设计好的吧。 「不过也对,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七姐都不怎么出门的,怎么会突然对她觉得莫名的熟悉呢,说她没有给信号我都不信,阴平不就是这样被她骗的。」 阴平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对霍一路这样的好,这里面的原因不值得深想一想吗? 江北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搞丢了她的孩子,霍一路和江北厮混在一起,她过去还吸d,如果这是声声,还不如就让声声死了算了。 这不会是她的女儿。 霍一路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阴家的身上讨便宜,你看她和阴平交好,永和开发她占了多大的便宜?说是悔婚她赔给陈辰的那些是她自己的吗? 「巧云。」阴实出声打断妻子,吸d这件事情他也不理解也不喜欢,但是巧云现在对霍一路的成见太深,或许这个孩子她有心计,那样的出身想要往上爬也能理解,有点小手段走到今天,但那些也不过是别人的事情。 「你对她的成见太深。」 巧云撑着头:「这个人由始至终我就没喜欢过,我现在就怀疑霍家的这两个姐妹就是故意接近我们的。」 和以前姓江的是一样的,她是女儿丢了,但绝对不会便宜这些人的。 霍一菲没有给霍一路写信而是给巧云写了一封信,巧云没有去看,她知道霍一菲是谁,也清楚自己给过对方某些不切实际的想像,但这个人她不是声声,那她对自己就一点用都没有,写信给她?不会显得可笑了一些? 「拿去丢掉。」 她中午要去医院探望婆婆,婆婆还在康復当中,目前还不能回家。 带着阴声声去医院,阴声声抓着她的手,巧云有些不适应,还是七姐发现阴太太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满,赶紧将声声拉了过来。 一行人进了病房。 巧云牴触阴声声阴老太太也看得出来,嘆口气,也许阴家就是天生没有这样的命,算了算了,她也不强求了,那么不喜欢何必养着,孩子现在已经懂事了,会记得这一切的,她死了以后,原本就是希望儿子夫妻俩能有个后代,眼下看是自己想的太多。 「你把她带出去。」阴老太太开口。 七姐刚要牵声声的手,阴声声突然跑到阴老太太的面前:「奶奶,我陪着你。」 阴老太太的心呦,家里多少年没有孩子了,一个小孩子在她的眼前跑来跑去的,她的心就又软了,养着养着也许就养出来感情了呢? 「你先跟七姐出去玩。」 阴老太太看着巧云:「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 「妈,咱们就别谈这个问题了。」 她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这不是她的谁,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现在硬要说是她的孩子,她怎么高兴?硬高兴吗? 不谈就是为了不起冲突,不然婆婆现在身体这个样子,她把人气到了气病了,全部的人又该说她不够孝顺。 阴老太太真是胸口憋着一口气,这个儿媳妇,自己前辈子是不是欠了她的? 处处看不顺眼,这些年理解你体谅你,她呢?越来越过分。 「我刚刚是想把人送走,既然你现在是这样的态度,那就算了,她叫阴声声就是阴家的孙女,这一点不会改变,你最好知道这点。」 巧云站了起来。 「妈,你说这些我都懂,我也没打算反抗你的权威,这个家我向来都是不做主的,我也和阿实提过离婚,其实他这个年纪再生也是可以,生十个八个亲的不是更好。」 拿起来自己的手包转身就走。 「老太太你消消气。」 「简直不知所谓。」阴老太太指着门口走掉的人,你今年几岁了还这样的任性?如果不是仗着阴实的宠爱,敢这样吗? 家门不幸啊。 阴老太太现在活噼了巧云的心都有,真的能让她觉得这样厌烦的人很少,儿子也是一根筋,年轻的时候做了处理,现在何必这样的难,相处了这么多年,不仅仅是他自己和巧云,就连她和巧云之间虽然有些时候是厌恶,但也是有感情的,叫她出去住,她怎么活? 孩子没了,已经都要搞成神经病了。 巧云也是负气离开的,她也过的不快乐,你说了算,你说领养就领养,我也同意了,难道还非要我把不是亲生的当做是亲生的? 荒谬,她的女儿谁都不能替代。 因为很生气所以出去买了很多的东西,你看她现在只剩下钱了,没有其他的。 阴平坐在母亲的手边,阴老太太刚刚动过气,现在气还没顺呢,她这个婆婆做的,可真是失败,儿媳妇还敢给她脸色看,多奇葩。 瞧瞧别人家,婆婆不找茬就不错了,她家呢? 人善被人欺。 「怪就怪阴实,他一根筋,早离婚何必现在这么痛苦。」 说道最后又说起来阴平:「孙志成到底是哪里好?你们就连个孩子都没,是他不能生还是你不能生?不能生就去领养一个。」 阴平的眉头微皱,她不喜欢别人这样对着她指手画脚的,母亲也包括在内,她生不生领不领养,谁都不能替她做主,何况是将家业交给外人,就算是交,她也得找个能靠得住的人,阴声声是不可能了,那个孩子她也不是太喜欢。 「你怎么不说话?」 「妈,你想听我的,我不会讲。」 「我真是前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你们姐弟出来。」一个比一个不听话,儿子那个样子,女儿也是这幅德行,真是够了。 老太太消消气,自己也会宽慰自己,因为生气生的多就真的对身体不好。 「你也不要给霍一路太多的好处,那个人我瞧着不行。」 阴平再次皱眉。 * 一路终于在战争中爆发了出来,推开江北,老娘真的受不了了,她已经努力配合了,结果不配合还好,一配合这人更来劲,医生说的都是屁话,她当时就讲,不配合他,他一个人都能那么开心,现在配合还能有好? 「你是尽兴了,你要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我是个人。」 江北拉脸,脸拉得老长。 尽兴了?谁告诉她的? 他也不过就是舒展了一些而已,而已! 江北每一次都在克制,他怕自己那些不好的东西会被霍一路看见,所以他在努力克制,这就是他们俩之间最大的问题,他因为克制不想暴露自己的问题,所以霍一路难过,她是认为他好过了,可他并不是特别好过,如果真的让他舒展开,那就是直接弄死她了。 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还有让她抱怨的空间。 「江北,咱们这样……」一路想劝他去做个手术,这绝对就是身体有问题,可话到了嘴边,她现在说出来就怕江北活吞了她,那这样好不好:「咱们一三五休息。」 二四六给你,这样时间一分配,就很合理了。 尚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那周末呢?」 周末当然是休息了。 她是人来着。 可惜她的提议被推翻了,一三五他要站,二四六也没打算休息,偶尔周末还要加战,霍一路这条鱼是翻过来甩过去的被煎,两面都煎胡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上一定都长满了老茧。 她活的好沧桑。 江北去做体检,她因为昨天夜里战的有点厉害,今天整个人就惨了,没爬起来,想着回来就和他切八段,这里是她家,江北靠她养,他不答应就让他滚蛋走人。 江北坐在医生的对面,医生讲恢復的也是七七八八,不过因为江北受过太多的伤,所以这个身体底子是有些损伤的。 他低敛着眉头。 「我身上就没有太重的病?」 医生挑眉,太重的病?不是都已经和他说过了,情况呢是稍稍的有些不好,可是他又不干重活,也不影响,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完全没影响的。 「江先生的身体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太大的毛病。」 「哦,那可惜了。」 医生:…… 到底是哪里觉得可惜了? 公司突然来了警察,点名点姓的要见霍一路,霍一路的助理只能联繫霍一路。 「说是姓雷,雷警官说想见你。」 霍一路拿过来电话,谁要见她,她都要出现? 警察是不是闲的? 雷耀明在电话里说,点名了江北曾经帮过霍一路处理过一把枪,现在枪被打捞了上来,可能要惹官司。 霍一路一下子就清醒了,我操! 那么久的事情还能查出来?他不是已经很惨了,当时升职都升不上去,还是她瞧着可怜让他不要做了,不然这样的天气他还得去巡逻。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唬我啊?」当她身边没有律师? 雷耀明嘆口气:「江北是我带出来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好,只是现在他的处境有点糟糕,人还没有找到,他帮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是给陈厚当了线人,在某些方面陈厚愿意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是有功的但是这牵扯到的可是杀人的罪名。 霍一路挂了电话,觉得有些不安心。 她叫律师来家里,她要当面问。 这个事情呢,在霍一路这里就不会被追究,因为所处的时代,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过去就是过去,现在不会清查,她现在做的又是正当的生意,麻烦不大,江北就真的有点麻烦了,他现在不是警察,可他以前是,这叫知法犯法。 「那该怎么办?」 律师也很头大,像是这样的事情一般不是都找不到的吗?那种东西扔到海里去能被捞上来的机率也太小了吧?谁会无缘无故的去做这些? 而且现在人又没找到,找到了也不能说这件事情就和江北有关系,只要霍一路咬死了不承认,也没有目击证人,除非证人也被找到了,那就糟心了。 一路躺在沙发上,腿扔在沙发背上,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 这岂不是让江北背着一个炸弹?说不定哪天就炸开了,炸的他只能去蹲大牢? * 「这样不好吧?」雷耀明对着江北摇头,你是算计起来连自己都捨得扔进去,这是在拿你的未来开玩笑呢,这种事情真的曝出来你就彻底完蛋了,上面追查不追查都不要紧了,而是你江北当时身为警察做了什么,前途都没。 以后就不要想和这一行还有什么联繫。 完全将自己的前途都给毁了。 江北很是云淡风轻的倒着茶,地点是他自己说出去的,消息也是他放出去的,并不是警局先知晓而是外面的媒体先知道的,现在恐怕已经闹的沸沸扬扬的了。 「没什么不好。」 霍一路做什么,他就陪着做什么。 她有钱自己就跟着花,她没钱,他们就从头再来。 没有什么不可以。 雷耀明端着杯子,说实话他现在已经有点怕江北了,这样的男人有点可怕,这件事情他不给自己留一点的后路,因为哪怕霍一路查起来她也查不到什么,假的也成真的了,直接做成真的,江北一无所有,跟着她,还是为了她搞成这个样子的。 「你真是不像你的爸爸。」 如果像的话,做事情不会这样的很绝,江北的父亲是个很有原则性的人。 江北呢,是太过于喜欢掌握一切,霍一路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也许她被卖了还在给他数钱。 「我没见过他。」哪里谈什么像于不像,真的说起来,他或许和霍一路某些方面很像,因为相处的太久。 一路心里有结,就算是当时放开了,这个结依旧没有解开,她和他单独的待在一起,只要不过于亲近,这种亲近是指身体上的亲密度,没有这个她的感觉就非常的好,可是一亲近,她就会觉得不舒服,医生讲这是她心理的问题,心理上她并没有忘掉江北背叛的事情,那自己就多做一些,推她一把。
103 离真相只差一步 媒体最喜欢新闻,各种各样的新闻,有凭据没凭据的新闻,能引起爆炸性轰动的新闻,江北的就算。 江北本身他不出名,可沾了霍一路,再去联繫霍一路和陈辰婚事的告吹,这里面的故事简直可以写上一本书,百姓爱看什么,一定就是特大号的八卦,条条框框的写出来,江北何止一点点的出名,这就算是警察中的败类。 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真的找到证人,江北麻烦的绝对不止一点点,这样来看,就真的算是贼夫妻,又是一对,过去江沛得两口子伪装的好,也是因为那夫妻俩陨落了,现在这两人就藏不住了,狐狸尾巴漏出来了,说什么真爱无敌,这就是一层裹着金钱的交易,不过就是方便彼此大家,镀了层金,宣称是真爱,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真爱。 霍一路她是野草,越是过的悲惨,她越是能找到求生的那条路,跟着她的人也是一样,丝毫不避忌,相反的还带着江北大摇大摆的出现,她不在乎别人说,越是说的欢她越是高兴,她不高兴难道有钱可收?既然高不高兴都得过日子,何不过的兴高采烈一点,叫别人不舒服她就舒服了。 阴老太太放下报纸,她对这些事情真的不太愿意看,可能媒体会有一些夸大,但事情扯出来江北的身上也不见得就是干干净净的,面对金钱不动摇的能有几个?这两个人她有些嫌弃,阴家的人何必跟这样的人有牵扯,说出去都是拉低身份,真是贼找贼,不干净的人就往一块去凑,不怪人家八卦说江北是为了钱变节的,他拿了霍一路多少?是真爱还是彼此都有把柄被对方拿捏住了?摇摇头。 佣人陪着她出去转转,难得可以出门,医生今天才松口,也只能走个五分钟十分钟的,不让走远,阴老太太现在觉得真是有什么千万别有病,病起来就很麻烦,她自己就算是保养的比较好的,可恢復依旧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生了病嘛,身体出现了很多不和谐的信号,和过去有着明显的不同,也更加惜命了,其他都可求,唯独这条命,没了就是没了,任凭你再有钱,没命一切都是白搭。 佣人眼睛尖,瞧着前面那两个腻唿唿的人不就是报纸上的,没眼看啊。 「真是一个女人活成这个样子……」啧啧啧。 她是守旧派,看不上霍一路这种,对着男人骨头都软了,就没了,你看看那个样子,多贱啊,没男人就不能活吗?自己有那么多的钱,做什么不可以?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有其他人呢,就堆一快去了,多难看,要不要脸? 一路陪着江北来看医生,医生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通,最后她发飙让医生捡干的说,哪里有那么多的美国时间和你在这里叽里哌啦,医生两三句说完,他们俩从里面出来,江北说想散散步,一路就陪着他在散步,知道他八成心情不是很好,报纸上都写飞了。 「别人愿意写就写吧,等过一段日子的,找两个文笔好的洗白一下就好了。」这种事情她做过,虽然没什么劲,不过这都是套路,世人最善忘,等个两三个月有了更劲爆更生勐的料,也就通通都给忘记了。 江北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一路跑花园里偷了两朵花,拼命要给江北戴上,江北自然不干,两个人难免就会身体有一些不正常的接触,就算是哄他高兴了,结果这边哄着呢,那边就被人吐槽了一地。 江北和她离开,佣人嘆气:「活成她这个样子,真的就不累吗?」 阴老太太抿抿唇,打算回去了,如果知道会撞上这样的一幕,她都懒得出来,真是不想见谁,谁就出现,格外的准,她宁愿一辈子不出病院也不想看见那两人。 江北在圈子里的名声不好,彻底坏了,说臭还说不上,毕竟霍一路这个靠山目前还没有倒,攀着他的都想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好的瞧不上他,瞧得上他的是真的不太好,目前就处在这种尴尬的位置上。 慈善会有个节目,霍一路原本是不想参加的,她不喜欢搞慈善的人,装模作样的拿出来一点钱,然后等着接受别人的感激吗?或许掏出来的都是真金白银,可这些太太们也是无聊之中打发时间才会闲的,你站在下层人家不会理你,层次不够,现在层次上来了,虽然名声不好,依旧拿到了邀请函 霍一路她不是富太太,她的钱每一分都来太易也不易,她对慈善的态度就是一毛不拔,想让霍一路掏钱献点爱心,有些难。 去了就要意思,意思意思最少出手随便搞回来一样东西也要十万以上,她觉得自己亏的能吐出来两口鲜血。 阴平邀请她参加,这就不好推了。 她从阴平的手里捞了那么多的钱,不给面子实在说不过去,知道阴太太也有参加,在电话外翻了一个白眼,不能暂时叫人把那个女人变走?实在不想和她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扔了一地的衣服,让她穿高跟鞋?能摔死她。 江北推门进来:「时间到了。」 霍一路有些纠结,没她可穿的,最后依旧是穿着西装出的门,和江北走在一起更加像是兄弟,脚上的小皮鞋油光锃亮,梳着大背头,当然你能撑得住这髮型那就是帅,撑不好那就是hj髮型。 巧云有点不太舒服,阴实今晚也会来,不过可能到的时间需要靠后一些,巧云拿出来了自己的首饰拍卖,就希望卖个好价钱然后做点慈善,就当是给女儿积德了。 和阴平说了几句话,那边阴平的助理走到她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霍小姐来了。」 今天这是阴平的场子,所以很多的叔叔伯伯们都很捧场,就连一些关系之外的人也有出席,永和那边过来了几位大人物,就在前面的第一排第一桌。 「怎么请了她?」巧云眼中的情绪变化之快,那种厌恶渐生,真的搞不懂阴平,霍一路到底是给她灌了什么药?那个人向来一毛不拔的,对自己却非常捨得,她可还记得霍一路跟她争珠宝的事情呢。 从里到外的就是瞧不上,一根髮丝都没办法瞧,土暴发户就算了,没教养也算了,拍马屁也算了,可她还为富不仁,是一个集一身缺点的人。 「我去招唿一声。」 永和那边的项目已经启动,阴平只是小投资,真正的砸了大钱的是霍一路,她或许是真的没有念过几年书,但是她的脑子玩的很转,有些想法阴平喜欢,在阴平的心里霍一路是个目光能放得很远的人,她做的事情要比捐一些钱来的更为实际,一个人爱不爱自己的家乡看她做的事情就知道了。 「来了。」 霍一路挑挑眉:「你家的那位太太看着我一定不顺眼,恨不得我马上消失。」你看眼中的凶光,小白牙一咬,怎么办阴太太你咬不死我,相反的我会气死你,回过头和阴太太的视线对上,霍一路突然吐了吐舌头,很生气吧?过来咬我呀。 阴平笑笑:「我的场子,今晚多多捧场。」 霍一路笑笑,笑着说好,不过钱是她自己的,想让她掏钱,得她自己愿意。 晚上的拍卖很激烈,头一件商品据说是某位太太画的油画。 「这都是什么鬼?」霍一路翘着腿,抖着自己的小皮鞋,江北坐在她的手边,她一脸的嫌弃,这种鬼东西拿出来也可以卖钱,这是抢钱的吧,真没诚意。 「那就不抢。」 一路贼笑:「当然要抢,必须抢到。」头一件嘛,热身,估计拍的人不会太多,价格也不会太离谱。 果然上面叫卖,10万的低价。 一路举手,眼中风情一挑,那双眼晶晶亮,分分秒秒的喷射着贼光,配着她的一身衣服,黑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领子微微的拉开着,一定会有人可惜她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不然一定会迷倒一群的女人。 「12万。」 第一件商品已12万成交,没有人和霍一路去抢。 第二件第三件果然价格就上了百万,当谁抢到了霍一路就努力拍着手,拍的很欢快,挑着眉看着江北,似乎眼睛在和他传情,果然吧,这种东西怎么能买得下手,那么贵,她一个穷人实在买不起啊。 笑的一脸的贼光,脸蛋上也有光晕,只差就在脑门上刻着奸商两个字了。 用力的拍,大力的拍。 「这些个傻子。」 端起来杯子和江北的杯碰了碰,江北的视线扫着前面第一桌坐着的那两人,压低声音:「看见了没,这些就是所谓有根基的人。」 霍一路耸肩,她向来不喜欢这些的,有没有和她无关,不来电。 江北收回视线,和这样的人打好关系就显得非常重要了,能起的作用很大呢,她的生意就在永和,永和的天现在出现了,不管是白天黑天那都是天。 无聊的节目进行进行,轮到阴太太的首饰被拍,江北挑着眉头,侧着头,他们两个人坐的很近,姿势又暧昧,其实这是她的男人,她想怎么样别人也不会多想的,可就是大庭广众之下,霍一路不在乎,一直窃窃私语,大家都以为她今天会出手的,毕竟暴发户嘛,结果拍了一个12万的就闪人不玩了,这就是层次低嘛,觉得亏了是嘛,呵呵。 「抢不抢?」江北故意问着,她的个性就是向来别人不高兴了她就高兴了,冤家对头,能让对方不爽的事情她一定会做。 霍一路的眼睛里转着贼精。 「我和她争,最后钱都白白给了中间那些人,这样亏本的生意我是不做的,老女人的东西我要了也没地方放。」 老老实实的捧场,绝对不出风头。 阴平带着人过来给霍一路介绍,阴平能介绍的人一定就是某些方面很出色的人,或者就是那种高级到霍一路接触不到的,一路倒是一脸的谦虚,人家夸什么她就接收,也不会过于张狂,张狂也是分地方的。 阴实拍下了阴太太拿出来的首饰,夫妻俩早就商量好了,这是她准备留给声声的,所以拿出来只是为了表示自己对阴平的支持,她不会拿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当然还要拍回去,大家也是明白这个套路,所以有加价了看见阴实出手就明白了不会再跟。 巧云坐在位置上,目光不停的向后看,她的手心里都是冷汗。 「不舒服吗?」 巧云勉强点了点头:「我想先回去了。」 她不能看见江北,不然就会想起来,她想生吃了江北的心都有,他凭什么出现在这里? 阴平还在那边给霍一路介绍人认识,巧云觉得自己的焦躁浮动的厉害,她想自己先闪开,先避让开,省得到时候闹出来什么,大家都很难看,她得顾虑着阴平,可心里真的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从一进入会场见到霍一路和江北开始,阴平做事她不能指责,那就只能避。 胳膊开始发热,热的不正常,两边的肩膀和胳膊就是持续加热,过去的感觉又回来了,心理医生说让她尽量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巧云出了门,她已经尽量避让开了,可没想到还是撞上霍一路了,刚刚她人还在里面的,这就叫冤家路窄。 手心里都是汗,热度持续上升,已经隐隐有点控制不住的状态,她劝自己冷静,就当是陌生人好了,不去看不去看,这不是她的谁,这就是一团的垃圾,报纸上每天变换着新闻,这两个人可以不停的刷新人的下限。 霍一路躲出来抽根烟,正在欢快的抽菸呢,巧云迎面走了过来,一眼两眼,当她是垃圾桶里的垃圾,她们第一次见面,霍一路就抢了她的包。 「什么样的场合都能见到你,江先生最近还不够出名吗?」带着江北到处转,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 「阴太太奉劝你一句,人不能太狗眼看人低,不然你丢女儿那就是报应。」说她就说她好了,扯江北做什么? 啪! 真是把一路都给打懵了,她站在这里好好的,她今天多一句废话都没有讲,这人过来二话没说对着她就扯江北,然后就是一巴掌,知道讨厌她,可马上就伸手这就有点…… 眼神变得兇狠了起来,她可没说过自己不打女人。 「你他妈的有病……」有病就回家治病,跑出来发疯、 巧云的情绪真的就是被眼前的两个人刺激到的,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打出去她自己也懵,但是情绪上是愉快的,她觉得过瘾,我让你嘴贱,因为江北刚刚寻了过来,霍一路的拳头都捏了起来,深唿吸,真的下一秒她就打算一拳打过去了,我管你是谁的太太。 江北比霍一路出手的更快,没有预兆的直接出手推,巧云没有准备,急转直下人一向后,手拽着扶手跌了下去,后背狠狠撞了过去,她今天为了这个场合穿了一双虽然很好看但是不太舒服的鞋子,手是拽住扶手了可指甲整根一压一敲就掉了,那种疼…… 霍一路伸手想去抓,可惜还是滑下去了,好在那人运气比较好,台阶有个平台。 阴平的助理白着脸走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一声,阴平的脸马上就黑了,她提着裙摆往外走,孙志成拍这手想着这是怎么了?和身边的人招唿了一声,自己也跟了出来。 阴实比阴平先出现的,因为他和巧云准备都离开了,他刚刚去接了一通电话,站在这里说有些不方便,等到自己回来,说是巧云摔晕过去了,现场就霍一路和江北,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阴平头很大。 「这事我也无能为力,没什么可说的,该走什么程序就走什么程序她不提别人,我也不会嘲讽她,阴太太号称是教养好,抱歉我实在没看出来哪里教养好。」霍一路拦在江北的前面,你们动他肯定是不行。 今天别说只是摔晕过去,就算是摔死了,我来负责! 阴实沉着脸,他看向阴平,目光阴沉沉的,转身先带着巧云去治疗了。 孙志成看了一场大戏,真的上手直接推下去的?这也太狠了吧,知道霍一路是不让人的。 「真是能找麻烦,明知道这样的场合,竟然还起冲突。」现在没传出去,明天也会有风声传出去的,等着听吧,明知道是这样的场合一定要闹,自然不能怪巧云,她是病人,那霍一路是个好人,也是后辈。 一路带着江北上车,车窗全部都开着,她将看得到的扣子都扯开了,吹着风。 「我今天不该动手。」他当时也是脑子一热,根本理智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伸了出去,江北不会有故意的成分,他是看见了事情的前后,霍一路不存在任何的问题,也没有去激化矛盾挑衅谁,是阴太太突然打人的,不该做的就是他出手了,应该冷静下来。 上手捏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松开手。 「一点痕迹都没有。」 也难怪对方的表情都要吃人了,怎么看都是跌下去的那个人比较惨,更加像是受害者,霍一路这皮糙肉厚的,打一巴掌愣是连点痕迹都没。 「你这是在说我的皮厚?」 「对。」江北扯唇。 你说怎么就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呢?真的对峙,你就是吃亏。 「他妈的,你以为谁都和你的皮一样?」她挑着眉凶。 江北看了一眼司机,决定无视她,说过她多少次,讲话就讲话,戒掉脏话。 霍一路等了一会,等不到他讲话就知道这人又犯矫情病。 阴太太怎么样了她懒得去关心,就算是阴平哪里她也绝对不会道歉,出都出了,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后果她自己承受着,没有你们之前,我的日子也过的好好的。 带着江北风光回老家祭祖,真是风光回到永和的,前所未有的风光,去了霍家的祖坟,江北点了香递到她的手里,霍一路接了过来,她人就正经不起来,所以看起来永远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香举过头顶,鞠躬。 「祖宗们,我回来了……」 旁边跟着的小弟们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实在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开场白,大姐你就不能隆重一些? 庄重一些? 「笑什么?」 江北站到她的身边,举过头顶,至少怎么看都像是江北比较尊重一些,霍一路就是来搞笑的。 摆了一通,她蹲在地上也没个样子,倒像是和谁在聊家常。 说着霍父死了就死了,活着也是害人,这样的人去地下待着也挺好的,不浪费空气。 「保佑我们霍家以后不要出这样的人,争取个个都像我,风风光光回乡祭祖。」 修是一定要大修的,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带着钱回来的,有钱玩的就是心跳。 霍母的邻居一路小跑进了霍母的家,推门直接进来,可惜没进去门,就去敲窗子,霍母还带着儿子正在睡觉,听见敲玻璃的声音马上爬了起来,她现在住的是平房,外面有个大门,有个小院子,平时自己可以种种菜。 「你女儿回永和了。」 全永和的人都在讲,霍一路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而且在发钱,真的是太有钱了,你说怎么就那么有钱呢?一车的钱啊,真金白银,带着那个江北回来了。 霍母一愣,一菲? 不对啊,一菲还在坐牢。 「霍一路回来了。」 霍母没有动,回不回来她也不敢去,实在霍一路做过太多让她害怕的事情,她现在这心是虚的,霍父都死了,她可不想死,不想死就得离那个人远远的,避开一切意外。 「你女儿回来发钱了,拉了一车的钱,怎么就那么有钱呢?」她看着都眼馋,觉得霍母真是个奇葩,就算是过去发生过什么,这是你的亲生女,她现在发达回来了,你当妈的去要钱,难道她能不给?她也丢不起这个人。 邻居劝了半天霍母还是没动,她坐在家里纠结,其实她是想去的,不是想去要钱,而是想求一求霍一路,想想办法把一菲给搞出来,一菲很惨了,她们是姐妹。 霍一路就喜欢看见人眼睛闪着贪念的样子,那才是生机勃勃,那才是活着的象徵,让人看了心情很好,所以她为什么要花那么多的钱让那些有钱人更加高兴呢。 坐在车里,就听着外面的人都在夸她。 「从小就看着不一样,小时候我就说她肯定是了不起,那双眼睛你看,又黑又亮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长得好,脑门也长得好,看着就是福相,大富大贵的面相……」 「是啊是啊,一路啊,是我们永和走出去的人,走出去还不忘记家乡,这孩子有良心啊……」 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有些时候你自己说了并不算,他人说的偶尔就能算,一个人说不成真的,可一百个人不停的讲,也许就真的慢慢成真了,霍一路她从小就是这样的好,是淘气了一点,是不务正业了一点,可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容易混出来,你看人家现在混的,回到家马上就可以把霍一路提供给孩子当榜样,学习不好又能怎么样,人生处处都是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 说什么不好,说什么混社团那些乱七八糟的,那都是家里害的,孩子其实心里也苦,摊上这样的父母,你还能指望她怎么样?那就是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心,她才没有走歪路,做了多少的好事,怎么就记得她的不好? 哎呦喂,满天飞着的都是夸奖她的话。 霍一路的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清清凉凉的躲在车里喝着饮料,一会一口的。 「面向富贵?」江北对这句话表示怀疑。 霍一路的耳朵生得不好,嘴唇也有点薄,人中很浅,这怎么看都不觉得是个好面相,他就算是不懂得看面,她这怎么瞧着都和那些人说的挂不上钩。 霍一路拍拍江北的手。 「就夸的最厉害的那个,我小时候她说我是三白眼,说我就是一脸倒霉相……」 江北忍住笑,戏这么足呢? 「那我叫人把她钱拿回来。」 「何必呢,现在是我给她钱花,你看我的面相在她的嘴里变了几变。」 人啊,就是这样的现实。 一路回家休息,这个破家依旧很破,她也没腾出来时间去修,原本是想卖掉的,不愿意留,她对这个家不想有任何的留恋,可是江北讲,留着还能有个念想,她自己是做生意的,怎么会去动卖掉的想法,也就留了下来。 霍母带着儿子来的,在门口不敢进去,霍一路的小弟看着霍母鬼鬼祟祟的,叫住她。 「路姐,你妈来了。」 「你妈才来了。」 小弟摸摸头:「你母亲来了。」 「你母亲来了。」 小弟抓狂。 「他的意思是说,你妈上门了。」 霍一路摆手,不见!霍母领着儿子走了进来,她就没打算和霍一路要什么钱,哪怕霍一路干的再大,她也不羡慕,也不想沾边,就是一菲,那是她妹妹。 霍母见了女儿,一句问候没有,一记笑容没有,满脸的苦大仇深,一个人过的好不好其实面相上也是看得出来的,脸上沟沟坎坎,日子实在过的也没那么顺心,比过去是强了不少,可惜偶尔也会有突发的事件发生。 「……我知道你肯定是心里挂着你妹妹的,你就帮帮她,把她救出来。」 霍一路那么有钱,什么事情做不到? 她自己做了那么多犯法的事情,警察不也是没抓她,她就利用一下那个关系把一菲也弄出来,她当时不是给警察当卧底来的嘛。 霍母觉得霍一菲之所以出不来,就是因为霍一路没努力,她还在记恨。 可当时自己叫她一起走,是她不肯走的,这个也不能怪自己吧,后来钱就都被她爸爸给败光了,她和一菲灰熘熘的出来。 「你们一起长大的,一菲虽然嘴上不尊敬你,可她心里有你,一直把你当成是姐姐,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就伸伸手帮帮她,就当时可怜她,以后我再也不管了……」 不行的话……是不是可以说这是霍一路干的?她有警方庇护的,可一菲没有啊。 霍一路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睛晦涩不明。 「我怎么听着你的意思,是恨不得我替她去坐牢?是不是你觉得好可惜,为什么人不是我杀的?她出事到现在,你知道我找了几个律师管这个案子?」 没有她,霍一菲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霍母一缩。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是见到强势的人就会一脸受虐的表情,过去是霍父现在是霍一路,谁横她怕谁。 霍母一脸的窝窝囊囊,站在霍一路的勉强倒是显得自己和下等人似的,眼睛不敢直接去看,说话声音也是小的不得了。 「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你那么本事你去帮。」 「你……我哪里有什么本事,我自己都活的勉勉强强,她再不好她还年轻,里面的生活可以想像,等到人出来了恐怕就都毁了,她小时候就要强,不是你爸,她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霍一路扯着唇看着她妈:「我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那个老不死的知道一菲的地址也是你给的吧……」 霍母的脸刷地就白了,白的彻底。 这件事她一直在选择性的忽略,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当时霍父总是登门,邻居已经有些风言风语了,他做完还不肯走,就那样躺在床上,如果丈夫回来可怎么办?还有孩子越来越大,她也不敢有别的想法,好不容易等到霍父问了霍招娣的地址她就说了,她是想一菲肯定是换地方住了,阳城那么大找不到的。 她也很无辜,整件事情她都很无辜,她没有能力去反抗,才会告知地址,那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是这样的。」 霍一路好整以暇:「那是什么样的?」 你说说看。 霍一菲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会不会恨得自己也想当个孤儿? 亲妈? 屁! 在父母这件事情上她看出来一个真理,对她不好的通通滚边去。 「我求求你……」 「我也求求你,你就不要打着爱的名义做一些令我噁心的事情,我一直都好奇一件事情。」霍一路动动眼睛:「我和她都是亲生的吗?」 怎么感觉像是捡来的呢? 霍母再也不敢多说了,领着儿子匆匆回了家,回了家关上门自己靠着门板,她被吓出来了一身的冷汗,霍一路其实就是那么一问,也没有较真,她小时候是怀疑过,不要说她,永和的几乎每户养的女儿都会这样怀疑,你去问问霍一菲有没有这样怀疑过,长大了以后,什么生完孩子抱错了这样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除非当事人眼瞎。 霍一路知道自己就是确确实实的霍家人,也没什么好挣扎的,她出身不好又怎么了?妨碍到谁了? 永和的北边已经盖起来了酒店,霍一路的酒店,永和有一条街全部都是霍一路的,越来越多属于她的痕迹,回来祭祖是真,剪彩也是真。 剪彩那天没料到阴平出现了,这算是给了她极大的面子,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没事?」 说这话翻个白眼,她是觉得如果能摔个生活不能自理那就更好了。 阴平对巧云的事情也很无奈,巧云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不是身体有伤,而是她现在越来越偏执,心理医生也治不好,就是心病,阴实对阴平也有了很大的意见,不管怎么说人是被江北给推下去的。 就这点而言,阴平真的觉得霍一路办事不利,江北推人是真,他应该站出来说句对不起,结果他陪着霍一路回来祭祖了。 「都是轻伤。」 一路扯唇:「事发生了以后呢,他劝我说让我息事宁人,毕竟受伤的人不是我,我低头了就能从你这里换得更多的好处,该低的头我一定会低,不该低我也绝对不会低,她对我有很大的成见,我知道阴太太嘛出身很好,受到过良好的教育,瞧不上我这样的粗人应该的,我也已经尽量躲着他们了,结果无缘无故的冲出来打我耳光,我这点骨气都没,我也可以回永和卖豆浆了。」 「没人说你不对,江北却欠巧云一句对不起。」 「这是柿子捡软的捏?」 因为捏不动她,所以去捏江北? 「不道歉,没有对不起。」 霍一路的态度很强硬顽横,她说不道歉就不道歉,有病就去看病,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别再她的身上找便宜占。 阴平也很无奈。 家里七姐准备走人养老了,她知道是自己前阵子的举动触怒了阴先生,其实她不是故意去说这些的,她就是觉得真的有些莫明的熟悉,现在太太搞成这个样子,她也内疚,如果这些年自己能宽慰太太,而不是陪着她去回忆,是不是就会更好一些? 是她想左了,是她没有考虑周到。 可是她走之前,一定要去验验,不是就不是,先生虽然说了不是,可问话这中间可能会出现很多的偏差,是不是去验验就知道了,既然不能名正言顺的叫人去验,那就想点办法。 七姐进了病房,巧云还没出院,脚扭了一下而已,指甲比较严重,食指的指甲被掀开了掉了,血肉模煳的,那肯定是疼,要等长出来才能好。 「我已经订好了机票,下个月就走了。」七姐坐在巧云的身边。 她照顾声声也算是陪伴着巧云走过来的这些年,有些话还是要劝她。 「这些话呢不该我来说,我就是个下人,和你们的关系再好我也不能逾越,可你没有妈妈了,我年纪和你妈妈差不多,我今天就逾越说一句,巧云啊,有些时候要想开一些,人的心胸就是这样的,越折腾越是无力,有很多的人就连你生活的一个边都比不上,你这是何苦为难自己呢,你要好好的,配合医生治疗,这样将来声声回来,看见你,你还要照顾她,她一定有很多的不适应。」 巧云听见女儿的名字才稍稍有点了点动静,可她已经放弃了,觉得没有希望了,就因为觉得没希望才会万念俱灰,觉得以后没有目标了,她活着死了有分别吗? 她何尝不懂,自己要振作,得好好的活着,可就是振作不起来,整个人都是垮的。 「是我连累你的。」 七姐原本可以安安心心的在阴家养老,不是因为她,阴实也不会这样的强势叫七姐走人。 七姐握着巧云的手,哪里有什么连累,她在阴家的这几十年过的很开心,主人都待她很好,她觉得自己不是来做佣人的,而是来享受的,老天爷爷给了她一个家,有这么多的家人,她过生日的时候先生太太都会表示,家里的佣人也会帮着她过,她没有孩子,这样就满足了,生活的太幸福呢,就是这点不好,她现在就有点小伤心,其实出国去到家里人的身边,她也会有很多的担心。 这么些年不一起生活,大家彼此的生活习惯完全的不同,会不会有所不适应?再说就算是哥哥姐姐,大家都有各自的家,她一个外人,融入不进去的,很多很多的担心,可也没有办法。 「讲什么连累,我也想家里人了,想去看看,这些年我不放心你,现在终于能放下心了,你听我的话好好的生活,七姐我说了就算,声声会活着回来的。」 话语一转,其实她真的是想对巧云说一声,就是去做个鑑定,万一真的是呢? 七姐说巧云有了白头髮,要替她摘一摘,结果拽下来几根快速的收好,巧云觉得头皮很痛,但也不好讲,七姐也是好心,可真的有点疼,而且白髮是越拔越多。 七姐去了孙志成的家,孙志成很纳闷,大周末的上门做什么? 「孙先生你帮我个忙……」 孙志成领着人去了霍一路的家,七姐坐在沙发上等着上面的人下来,霍一路觉得真的很烦,这一家子没完没了,佣人也登门做什么?还没打够吗? 从楼上下来,阴沉着一张脸。 七姐就是典型的没话找话说,孙志成听的头都大,她不是说是巧云让她过来沟通的?七姐突然起身去揪霍一路的头髮,霍一路那脚是条件反射,她已经留了力气,不然一脚就可以把七姐从沙发这头踹翻过去,她摸着自己的头。 还真的是打上门了? 孙志成傻眼,这是什么情况? 这…… 七姐只觉得腿疼,那是真疼,好像是榔头一样的砸了过来,砸的她眼前发花。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叫人送他们出去,两个一起扫出去。 孙志成何曾这样狼狈过,出门的时候还被淋了一桶的水,内裤现在都是水。 「七姐,我真是被你害死了。」 七姐揉着腿,她现在马上要去医院,她不管那么些。 「孙先生,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孙志成无语,你是佣人还是我是佣人?是巧云派你过来耗霍一路头髮的?你们主僕可真是人才,他服了。 「孙先生你一定要送我去医院,现在马上去,我要马上去医院……」 孙志成的脸越来越黑,他怎么在这个家这点地位都没有了?
104 路姐被雷噼了 霍一路猜到了七姐是打算做什么,她也就笑笑,这种可笑的事情不笑出来多可惜,她和阴家能有什么关系,上天入地的关系吧,阴家也就一个阴平值得结交,剩下的人……不提也罢。 最近搞了一辆摩托车,晚上载着江北去赏月,风声唿唿啸啸的耳边刮过,自然是她开江北坐在后面搂着她的腰,穿起来皮夹克的路姐不要太帅,戴着头盔一身的劲爽,车后面微微的有些高,江北的单手搂着她的腰,长腿贴着她的,两个人在黑夜里穿梭,她是阴家的人就罚她摔死在路上,虽然那死鬼爹不好,但怎么说也算是成全了她孤儿的梦,上回回去祭祖把自己老爹踢出去的感觉不要太爽,以后霍家她说了算。 七姐很着急知道结果,她有些患得患失,是的话怎么办?不是的话又怎么办?是的话自己做些什么,不是又该做什么?白天晚上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折磨,早一天知道结果才能解脱。 现在不清楚到底哪一种答案比较好,太太对霍一路的成见那样的大,之前还发生过冲突,这种情况下是阴家的孩子,不是等于往太太的心里捅刀子,可不是的话,又白高兴一场,也许真的就是她想的太多,也许就不该送去,躺着都躺不下,坐了起来,一颗心平静不了,这一次自己也没退路了,如果阴先生知道了,一定会让她马上滚蛋,她会离开的,就是怕老太太和大小姐又怪巧云,巧云她……挺不容易的。 医院打过来电话让七姐过去拿结果,七姐的手和心都抖,抖个不停,如果拧一拧或许还能拧出来水,纠结的。 七姐叫司机送自己去医院,今天她不管谁有什么事情,她一定要出门,就当她是倚老卖老吧,叫司机在外面等自己,在这个家她七姐还是有些面子的,就算是心里有想法也得送她,自己的行程不能被耽搁,她很怕医生那边的结果就被人掉包了,虽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但是她怕,她看过很多的电视剧,到了最后就是各种不顺各种阻挠。 七姐进医院大门的时候她人还是平静的,可医生对着她讲话,她整个人都傻掉了,捏着手里的包攥来攥去,手微微的有些出汗,那个包在七姐的手里都变了形,手掌纹和皮纹擦在一起,七姐用左手去擦眼泪,这双手她抱过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也是在她这里丢的,先生太太不怪她,可自己能不怪吗?说是江家的孩子给弄丢的,可江凌才多大,意外谁都能解释,唯独她,百口莫辩更多的责任在她这里,声声丢了,太太神经正常不正常的,不是因为阴家不能有个疯儿媳妇,说不定早就怎么样了,她把孩子弄丢了,现在她又把孩子给找回来类。 「你没有事情吧?」医生见她哭的厉害,问了一句,递了一张纸巾过来。 七姐强挤出来一记笑容,她笑起此刻真的就有点难看,眼睛哭的都看不见了,还哭的有些红,胸口起伏的厉害,但是这些却挡不住她脸上的兴奋之情。 声声,七姐把你给找回来了! 七姐从医院走出来,阳光晒在头顶,她身体虚晃一下,这个结果是怎么样也猜不到的,哪怕她当时的感觉在强烈也没有想到,世上的人千千万,哪里就那么巧能碰到,不敢去想,可真的变成真的,又似乎来的太突然,连个准备也没有给。 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拉开门,坐了进去。 「七姐现在要去哪里?」司机问她。 「去先生的公司。」 她虽然是阴实家里的佣人可没有预约,现在阴实很忙抽不出来时间见她,七姐的喜悦掩饰不住,她想马上分享这个消息给阴实,秘书请她等一下,七姐等不了。 「我能不能马上见一下阴先生,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说。」 秘书难为,阴先生现在的会议她怎么敢进去打断,知道这是阴先生的家里佣人,可真的无能为力,对着七姐摇摇头,其实两个小时以后就结束的,真的有事情可以等一下的。 「很抱歉,阴先生这个会议很重要。」 她不敢也不能去打断。 「那大小姐现在人在公司吗?」七姐决定去找阴平。 有些时候她觉得这很神奇,全家只有阴平一个那么喜欢霍一路,你说怪不怪? 秘书摇头,她不是阴平的秘书,所以不了解阴平的行程,而且就算是人在公司,也不一定能见得到。 七姐求助无门,她不能马上对巧云或者老太太说,两个人身体都不好,一个刺激容易把人刺激过去,这个责任她背不起,她必须先找到大小姐或者阴实。 「阴先生在哪里开会?」 秘书满脸的难为,这真的就是难为她。 七姐拉着秘书的手,她给巧云打电话:「太太,我现在人在公司,可我见不到阴先生,太太我能不能见见阴先生。」 巧云一愣,为什么七姐非要现在去见阴实?有话晚上说就好了。 「你听他秘书的话,他现在应该很忙,你先回来,有什么话,晚上我们说。」 七姐着急,这种急切就她一个人知道,全部的人都不知道,她是很想大声的告诉所有人,她把真正的阴声声给找回来了,声声回来了,可她现在只能忍。 「太太,我没求过你什么,我现在需要马上见到先生,我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太太你帮帮我,太太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就当七姐倚老卖老了太太……」 巧云拧着眉头,她现在有点赞同阴实讲的话了,七姐真的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今天她让家里的司机送她下来去医院,其实也没什么,放在过去真的就不算是什么,可她现在吵着要见阴实,语气这样的强烈,巧云觉得还是让七姐回去养老吧,人的年纪大了,就开始变了。 「你把电话拿给她。」 七姐着急的递过去,她一直就没松开秘书的手,这人走了她哪里去找,她非常着急,一秒钟都不愿意浪费。 秘书看了一眼七姐:「好的,知道了阴太太。」 阴太太正主发话了,那她只能去找阴先生了。 秘书下了楼,下面的会议室外面还有人,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她进去的,现在里面正在开会,不是个内部会议,随意进入可能会引起的后果谁来负责? 阴实的助理看了一眼七姐,把电话打了回去,确认是阴太太本人,推了门悄然无声的走了进去。 事实上阴实现在非常不爽,七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不可能是家里出的事情,如果家里有事他会接到消息,阴实从里面出来,后面跟着助理,七姐最好对他有个很好的交代。 七姐捏着手,见人走了出来,就突然哭了出来,哭的止不住音,里面还有生意上的伙伴,外面七姐就在这里哭,助理请七姐挪动两步,阴实绷着脸。 「声声……找到了。」 冰与火的世界。 阴实事实上心情现在格外的不美丽,七姐瞎闹巧云也跟着瞎闹,知道他在谈什么生意?就这样贸然的叫他出来,心中燃烧着烈火,可七姐一提声声,阴实又觉得一盆冰盖了下来,下面是火上面是冰,冷热交替。 「你不要跑到这里说疯话。」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否决。 怎么可能? 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人,一点消息都没有,说是找到了?感觉找到的?那么多年花了多少的钱和人力,上门的全部都是骗子。 巧云也感觉过。 「你先回去。」 阴实转身,七姐冲过去抓着阴实的手:「阴先生真的找到了,我拔了太太和霍小姐的头髮送去做鑑定。」因为当时她并不知道做这种鑑定需要什么样的头髮,所以她拔了很多,她拔了一大把。 抖着手从包里翻出来鑑定结果,递给阴实。 阴实的身体现在是冰着的,他觉得自己的脸已经被凝结掉了,他的唿吸浅浅的,他的后背有冷汗流着,他的内心依旧有火,他觉得这一切只能是个玩笑,他去看,他想这一切一定就是七姐自己想出来的,她想必是没有看清楚。 就在会议室的走廊上,阴实手里拿着那张单子,他从上到下一个字一个字的去看,全部的字他都看得懂,可现在就是不明白这个意思。 怎么会呢。 怎么会是霍一路呢? 是不是霍一路做了手脚?是不是有这种可能? 「你先不要对太太说。」 七姐急,为什么现在不马上去找霍小姐,然后做个真正的鑑定,结果出来不就可以告诉太太和老太太了? 「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阴实叫助理进去说一声,他现在没有办法进去开会,其余的事情里面的人能够处理,他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抖着手去按电话毽,可按的时候犹豫激动好几次都按错了,外面的秘书室接起来电话。 「阴先生有什么……」 阴实挂断电话,他继续按。 阴平人在外面,阴实叫她的秘书联繫,他现在要和阴平通上话,立刻马上。 阴平正在用餐,商务餐,通行的自然不只是她自己,所以手机关机了,助理拿着电话寻了过来,微微低下身体将电话递了过去,阴平擦着手眉头挑了挑,助理压低声音:「是阴先生打过来的,说是现在马上要和您通话。」 「你照顾一下这里。」 阴平接过电话。 阴实今天很怪。 「霍一路知道我们在找声声吗?」 声声? 「声声不是在家里。」阴平道,阴实这是怎么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我说的是阴声声,我的女儿。」阴实咆哮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进阴平的耳中,阴平几乎很少见阴实发脾气,这人就是一团和气,所以她才会讲她的弟弟天生就是窝囊,对妻子也好,对下属对朋友,对任何人他都是失败的,因为他不够冷血,他不够绝情,人一旦感情用事,那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她不知道。」 事实上霍一路对阴家的人厌恶至极,除了她而已。 阴实从未觉得自己老过,可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他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重大的打击,你让他怎么接受?他和巧云为什么那么讨厌霍一路?因为这个人她无论从什么地方看起来都不会像是声声,如果她是阴声声,那她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巧云经常挂在嘴边嘲笑不屑霍一路的吸d史这又算是什么? 这是一场玩笑还是老天爷故意给他们的报復? 报復他们没有看好自己的孩子,所以要这样的对待他们? 不不不,不会是霍一路,怎么会是霍一路呢。 「她的背景这样的黑,警察为什么不抓她?什么事情都坐过了……」巧云和婆婆那时候议论霍一路,因为无论从哪里看,霍一路她就是黑透了,黑彻底了。 阴实摇头,不是的,不会是的。 「霍一路她亲妈还在……」 对的就是这样,他叫人去看过小时候的照片,那不是声声,绝对就不是他的声声。 阴平皱眉。 「你怎么了?」 阴实这是怎么了?受刺激了?不然好好的关心霍一路做什么?他们不是非常讨厌一路的嘛。 阴实的老泪顺着泪沟滑落了下来,你让他怎么接受这样的消息。 阴平听见声音,试探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妈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巧云?」 阴实的眼泪落在鼻尖下方。 这就是一场玩笑。 「七姐去拔了巧云的头髮和霍一路的,现在告诉我,霍一路是声声……」 阴平那边再也没有声音了。 「……你派出去的人就是个猪脑袋,查个人上门直接去查,他是不是饲养场放出来的?」阴平催促司机,整件事情她现在还没了解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鑑定结果呢,她要亲眼看到,看到以后才会考虑以后的事情,其他的先不用说,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回公司:「在开快点。」阴实的人她问了清楚,阴平火大的很,让你去问你就这样去问了? 司机说已经很快了,再快的话会被抓到的。 阴平的车停在公司的门口,没有等人为她开车门,自己径直推开马上走了上去,高跟鞋踩在台阶上的声音一响跟着一响。 「阴小姐。」 大堂工作的员工见到她都会停下来,阴平进了电梯,这部电梯只有她和阴实能乘坐,那道门缓缓拦住她的视线和外面的世界,阴平的那双眼睛有点凶,她的面相也是偏凶一些,脸上笑也不笑就会更加的严肃,抿着唇,整个人身上瀰漫着一种见谁杀谁的气势,身体靠在里面,电梯呈上行,阴平的眼睛里都是火,喷出来的火能直接将人烧成灰。 从电梯里出来,阴实的秘书站起身。 「谁都不要进来。」 秘书张张嘴还没说出来话,阴平已经闪身进了阴实的办公室。 或许别人家找到孩子就真的是会兴奋不已,可阴家找了几十年一直苦苦寻找的孩子找到了,现在傻眼了,阴平先要确定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是谁都好,不要是霍一路。 理智首先牴触这个结果,不是因为她不喜欢霍一路,就是因为太喜欢了,作为朋友,作为晚辈她提携关心都没什么,如果这是阴声声,叫他们情何以堪?干的都是什么事儿,怎么认? 「到底是怎么说的?」 将包放在阴实的办公桌上,现在把话说清楚。 阴实把结果推给阴平,你自己看吧。 「谁让七姐去做的?」 这里面首先要排除会不会是有阴谋,现在就算是霍一路她也不信了,七姐的举动有问题,为什么这种事情这样的自作主张? 「我也怀疑……」可是又觉得其实真相已经出现在眼前了,是他们不肯接受而已。 怎么去接受? 阴平解着扣子,现在告诉她,霍一路和她是一家人?这样的一家人? 阴实和巧云对她做过什么,全家都做过什么? 那样的孩子,她是怎么样长大的,她的父母是个什么样的人,报纸上都要扒烂了,全部的人都当成是笑话来看,现在说这个笑话是他们家的阴声声? 汗毛都立了起来,这是什么样的捉弄? 「你需要和她做一个鑑定,还有叫你的人滚蛋。」这样的废物不需要留。 阴实何尝不明白,可叫他去开口吗? 他是真的不愿意,他不愿意见到最后的结果,其实现在也有结果。 「她那边我去说。」 阴平找到霍一路,霍一路正在餐厅里和江北用餐呢,她现在闲下来的时间就是陪他吃吃午餐,其实江北也挺倒霉的,每天做不完的工作,她是个甩锅大侠,都甩江北的身上去了,反正有能力者居之,江北就是那个有能力者。 会干的就多干。 这餐午饭花了她很多的钱,食物都是空运过来的,阴平真的很会挑时间。 「一起吃?」 阴平拉着脸,霍一路和江北是对坐,阴平又不习惯和别人挤在一起,江北起了身,坐到她的身边,一路翘了翘唇,这就是她男人,看见没,脑子多灵光,反应多块。 「找我有事?」拉着一张老脸,不会是她家的那个神经病又怎么样了吧? 「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霍一路挑眉,帮忙啊,说啊。 「我需要先听一听。」 虽然她和阴平的关系很好,但好是好,不见得所有的事情她都能做到,能力范围之内的,之外的她就没办法了,而且关于阴家她真的是避而不及,这家人邪门的很,可能八字不合吧。 「你和我去一趟医院,我需要你做个鑑定。」 霍一路臭脸。 又来! 「让我猜猜发生了什么。」那个七姐来还不够,现在还折腾?不过能继续折腾下去,那就是有门了? 霍一路脑子转的很快,可惜无论她和这个阴家是什么样的关系,她都没多大的感触,想当初她想抱大腿的时候,她可以舔着脸往上贴,现在她对这家人了解的这样彻底,一丝的好感都生不出来,她就是姓阴的那么也抱歉了,她现在是姓霍的,她是霍一路。 「有可能我是你家的孩子。」她扔开手里的刀叉,刀叉和碟子碰触发出的声响,江北侧着脸,她的眼遮住了,他瞧不到。 任凭是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结果有点伤人,晴空霹雷,把她给噼了,外焦里嫩的。 「所以我需要你配合。」 「怎么办,我不想配合,我也不感兴趣。」霍一路擦了擦嘴,将餐巾随意的扔到桌子上,她看了一眼江北,就在这一秒她对阴平的感觉都发生了变化,她现在和阴家的任何人都不想来往:「走吧。」 江北起身和霍一路一前一后的离开,霍一路垂目,她这人就是这样的嚣张,我想攀你的时候我一定就能攀得上,我不想利用你的时候,你狗屁价值都没有,我管你是谁家的,我管你有多了不起,都是狗屎。 上车的时候气很不顺,踹了一脚,没有踹好,脚趾有点痛,那么多人挑谁去噼不好就挑她,她上辈子挖了谁家祖坟了?自己家祖宗到底是怎么搞的?前段时间不是才回去祭拜你们,结果就搞出来这种乌龙?怎么那个爹不靠谱,就连祖宗们也不靠谱了。 抱着自己的脚原地打转,江北开车,霍一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江北怎么会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阴平不是有一定的把握不会亲自来说,那就是说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性霍一路就是了,当初这件事原本就是与他无关,可现在人找到了,他又觉得转了一大圈,又转了回来。 「你有话就说。」看看看,看屁啊。 她脸上出黄金还是出大米? 「不认?」 「认你妹,脱线。」说她是就是啊,怎么那么巧合,全天下那么多丢孩子的,怎么就一定是她? 她和阴家的人像吗? 她和她妈才比较像好吗,她和霍一菲才像,她和她爸才像。 江北脸上认真的神情:「既然是阴平亲自来说,恐怕是他们拿到结果了。」 「就算是,我也不要,我活的好好的。」叫她去认那个神经病?找她岔?对着她打耳光的那个?自己那天如果打出去,两个人互打,那场面就好看了,呵呵。 想想都觉得恐怖,那个鼻孔在天的人是她妈? 神经病吧。 还不如当孤儿呢,她的梦想就是全家死光光,一个都不剩,真的这样才是叫她兴奋。 回了公司,她往办公桌上那么一坐,路姐向来喜欢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江北拉着她的脚,她躲了一下,用眼睛杀他,做什么?这个时候没兴致。 「我看看你脚。」 果然踹的力量有点大,脚趾前面青了。 「多大的事情,认就认不想认就算了,你什么也不缺。」江北开口,认也好不认也罢,日子只会好,不会差的。 霍一路晃荡着自己的两条腿,她仰着头看着江北:「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的执着,如果是我,早就不找了,肯定是她家的佣人拿了钱故意这样说的。」 活成什么样那都是造化,何必去找,找到的结果是你能所承受住的吗?承受不住何必做多余的事情呢,世人就喜欢装圣母,装伟大,被找的那个也不见得就是希望被找到,找到做什么,继承你全部的家产?还是说弥补缺失几十年的亲情? 亲情这个东西在她这里是占据小小的位置,可能她这人天生血凉,热不起来。 江北低下头,在她脑门上点了一口。 「是,换成我也会这样做的。」 霍一路在江北的办公室睡大觉,阴家现在被搅合的,阴平懂霍一路,她现在的意思就是无论如何,是不是姓阴的和她没所谓,她也不在乎。 「怎么样?」 阴实还在等结果。 其实猜得到的,不过人就是这样,有了结果也会想着会不会还有另外的一种。 「她拒绝了。」 阴平望着阴实,眼带同情:「她个性非常刚愎自负,又骄傲的有点过头,现在即便事实摆在她的眼前,她也不会认的。」也不仅仅是因为你们的态度,就算是没有误会,一切都没有发生,霍一路也是不会认的,她不需要有没有亲人,有亲人没亲人作用不大,想要的自己都得到了,靠自己就可以,何须外力。 「更何况是你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怀疑她和七姐设局……」 这是商人的第一反应,但是最最真实的反应却是最伤人的。 霍一路的另外一家酒店开业,依旧是笑意盈盈,脸上表现出来的只有得意,头髮梳得熘光锃亮,梳着大背头,江北就站在她的手边,两个人低声交流什么的时候被拍了下来,春风得意谁都挡不住她来得意。 阴平还在努力和霍一路沟通,不过就是结果不好,对霍一路而言,她什么都不在乎,可对阴家来说,这个结果等待了太久,必须要做。 阴实的秘书将报纸送了进来,这是阴先生之前交代的,她觉得阴先生可能对这位霍小姐有什么意见,在密切的留意霍小姐的举动。 霍一路的那张脸,现在在阴实来看,真的就莫名的顺眼了很多,其实除去她的那些另类,她就真的是个很成功的人,很有魄力,白手起家能做到今天,春风得意,是该得意的。 手指从报纸上滑过,这张脸现在依旧看不出来像他,但是冥冥当中就是觉得有莫名的熟悉感,也许这就是血缘。 阴平等母亲的情况稳定了下来,亲自说的。 阴老太太的反应和儿子不一样,她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既然是声声去做鑑定,鑑定出来真是声声,一切都可以弥补,过去的不要紧未来的才是最重要的。 「我现在就去见她。」 她想自己还会有两三分的薄面。 为什么拖了这么久,你们还没有去做鑑定?你们都在干什么? 阴老太太对儿子和女儿的办事能力表示怀疑,他们两个这样的行动力是怎么撑起来公司的?现在公司还没有垮,真是万幸,老天保佑了。 「妈……」 「你拦着我干什么?」阴老太太瞪着女儿。 现在要去找霍一路,是什么她要亲自去看。 「她不会答应你的。」 霍一路人在酒店里睡醒爬起来,她现在不太回家,到处都是她的酒店睡都睡不过来,为什么要回家,这里不是更热闹一些,她盘着腿坐在床上一个人沉思,好像在想一点问题。 这个问题想想就真的很好玩了,小时候吧她所怀疑的那种就是随便想想,哪个孩子过的不快乐都会想自己是不是捡来的,这就是下意识的一种条件反射而已,可现在…… 一路去见了霍一菲。 霍一菲瘦了很多,脸色不是很好,狱警和霍一路说霍一菲前段时间一直断断续续的在生病。 「你来做什么。」 一菲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霍一路,不见到这个人她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这就是命,这就是她的命,可霍一路一出现,她就会想,为什么吭人也要可着一个人坑?就因为她比较倒霉吗?她活该是吗? 「来看看你,顺便了解一些事情。」 霍一路挠了挠头髮,其实她真不是来追究的,知不知道也没什么所谓,不过这种被人骗的感觉不是很好,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一直就不知道? 「你有没有听妈说过,我小时候的事情。」 霍一菲抬头,她的表情有些怪异,霍一路突然笑了出来,止不住的笑,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什么时候的事情?还是从小她就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菲低下头,这件事情她原本没想隐瞒,她当时作为回报写了那封信,里面夹着那张照片,她告诉霍一路了,你不是亲生的,可霍一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看到,后来她越做越大,自己不是想要沾她什么光所以继续不讲,她是怕,怕讲了以后霍一路会报復。 霍一路起身,问不出来就算了,她也没打算继续问下去。 一菲见她要走,自己喊她:「霍一路。」 一路站住。 「家里动迁拿到了钱,爸和人跑了扔下我和妈,妈说漏嘴了,我给你写过信的。」 她真的想说了。 在这件事情上,一菲是羡慕一路的,多好,可以不是这个家的孩子,她多希望自己也不是,可母亲斩钉截铁的说她是。 「知道了。」 「这件事情你别怪妈。」 一路失声笑:「不怪她然后感激她吗?」 「可你也不知道你原本的家庭是什么样,如果依旧是我们家这样,其实你也不算是吃亏,她也算是把你养大了……」这话讲的她心虚,可事实上就是这样,按照母亲的说法,霍一路是被扔的,扔的意思就是说她是不被人需要的,这个家虽然对她不好,可依旧还是为她提供了一个避难所,她现在过的日子也不坏,其实一菲知道一路该恨的,换做自己她一定会恨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讲话,她很想和一路说声对不起,可霍一路她永远高高在上…… 霍一路转过身,她的声音格外的温柔,她觉得自己呢,过去真是没当过一个合格的姐姐,因为她和霍一菲互相憎恨,现在呢,她觉得她当不成一个合格的姐姐也是有原因的。 「你说的对,是的,非常正确。」 一菲不理解霍一路突然出现问了自己的身世,这是找到家里人了吗?可这么多的人哪里就能这样的有好运气,那是从哪里知道的呢?想不通。 无论怎么想,就算是做梦,她也绝对想不到霍一路会是阴家的孩子,那对一菲来说就是天方夜谭。 阴实的人找到霍母,这次并不只是问,而是下了重手,霍母人都被吓傻了,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她也没想骗钱,那霍一路的照片早就没了,她找不到了,所以就拿了其他人的做替代,霍一路是她捡的,不是她偷的。 人在哪里捡到的,什么时候什么时间霍母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为什么会记得这样的清楚?也许就是因为所谓的做贼心虚吧,记忆格外的牢,就连那天是什么样的天气她都通通记得。 「阴先生……」 阴实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情,他坐在椅子上就突然听不到别人都说了一些什么,他想一个人静静。 会议室里就剩下他一个,想找的找的很仔细,不是的都查的那么清楚,偏偏就是这个不想找的,差的很疏忽,他也没多想,也没料到会是有这样的巧合,结果一直在打转。 人就摆在眼前,就是看不到。 阴老太太着急,这个不让做那个不让做的,她这心一直悬在半空。 「怎么样,那个妈嘴里问出来什么了?」 阴实闭着眼睛:「确实上次是她撒谎了……」一一说着时间地点,全部都对得上,还有那对手镯,是什么花霍母都说的清清楚楚,不过给卖了。 阴老太太挂了电话,她不能等。 「叫司机备车。」 她亲自去。 巧云在医院休息了一段时间,情况时好时坏的,七姐人也没有走,她也不清楚阴实当时说的那么言之凿凿的让七姐离开,最后怎么又不让走了,今天出院,家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人都去哪里了? 「妈呢?」 七姐不敢说是去找霍一路了。 「老太太有个约,很重要不能不去。」 巧云还在想她婆婆这身体还没恢復好呢,就出门了?这人得多重要。 阴老太太直接去了霍一路的公司,在家里不见得能堵到人,但是公司就一定能堵到。 她见不到霍一路,只能见到江北。 她对江北的感觉,怎么说呢?以前有多讨厌,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可这毕竟是霍一路自己选的,老太太自己给自己洗脑,先用着,不合适了咱们再换,她将自己以前说过的话全部推翻,什么配不上陈辰,是陈辰配不上她的一路,一路可以配更好的。 「来杯水就好。」 阴老太太坐在江北的对面,她才发现江北的这双眼睛明亮的很,和星辰一样的闪亮。 「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 江北答:「猜得到,不过我不认为我能帮上忙。」 阴家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霍一路和阴家的关系也是可有可没,他没有道理站在阴家这边。 「你去劝她做个鑑定。」 这个结果是大家都希望看见的。 江北扯唇:「我不会去劝,做不做这个决定要她自己来做,我也支配不了她,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她是大我是小,她是主子我就是个臭打工的,签的还是一辈子的卖身契,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支配她来做决定?」 不要高看他。 也不需要高看他。 阴老太太非常不爽,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喜欢江北的原因,完全的不上道,江北的过去不好现在未来都不会好,霍一路和他在一起,那是他高攀,他本质上和孙志成没有任何的差别。 事实上她也非常不喜欢孙志成,因为孙志成把她最最骄傲的女儿变成了笑话一场,看看阴平的感情生活,简直就是一团糟,夫妻感情非常和谐,为什么不生孩子?为什么瞧不上他还不离婚? 一个阴平已经足以叫她够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不过还好,还没结婚,一切都没定数,年轻人多挑挑多捡捡会更好,你不要站在山下望山,比他好的比比皆是,走出去站在更加高的地方,你会看见更多更好的青年才俊,江北和那些人站在一起,他什么都不是。 靠着他的江家,江沛得那又是什么东西。 「你应该明白,她做了这个鑑定,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阴家能带给她的,你应该懂的。」 你这样的精明,紧贴着一路不放,为的不就是自己的这点私心,阴老太太觉得如果不是很过分的情况下,她是愿意成全江北的,只要你离她远点,不要破坏拉低她的人生。 聪明人做聪明事,别拿着感情出来说,没有钱你还会爱她? 江北笑了,事实上他还真的能猜透这位阴老太太心中所想的内容,不算是难猜。 但是他们不了解霍一路。 「我劝您一句,在她的面前千万不要拿条件来诱惑她,她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逼迫她去做选择,也讨厌别人对着她耍心眼……」耍的越厉害反噬越大,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再给江北一次机会,他也不敢保证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这样的顺利,霍一路还能站在他的手边。 他能豁出去的全部都豁了出去。 阴老太太眯着眼睛,视线从江北的身上扫过。 「我不觉得你们合适。」 「这样的话最好也不是从你们的口中说出来,而是让她自己觉得不合适。」 霍一路的反骨是非常严重的。 阴老太太沉吟,眼前的这个男人,软硬不吃,不过也好理解,人的弱点都是慢慢浮现出来的,她不着急,她慢慢的等。 「我能见见她吗?」 「不能。」不是他拦,而是他给了,倒霉的人就是他。 他在这个家原本就没什么地位,自己不能作,江北很想帮助眼前的人,可惜他没能力。 「那我就在这里等她回来。」 「最好也不要这样。」阴老太太挑眉,江北解释一句:「她已经十天没进公司了。」如果连续待十天,他怕老人家扛不住,这就不是他们待客不热情了,实在招待不了。
105 不喜欢这个姓,也不喜欢这家人 「年轻人,你应该知道我是她的谁。」 「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的私事。」江北充分发挥掩耳盗铃的强项,你们有你们的难处,她有她的难处,真的让他站位,他只能站霍一路,其他人的心酸不在他管的范围之内。 知道不知道,奶奶不是他的,何况还是个不准备认的奶奶,任你有千千万万,奈何偏不是霍一路想要的那一万,那就是白搭,江北看到的就是那一巴掌,看见的幸灾乐祸。 阴老太太起身,看着江北开口:「少年,做事还是留一线的好,今日你给了我方便,他人也许我能送你一路光明大路方便行走。」 用嘴麻痹人,阴老太太就是第一人,嘴上说着的并不是心里所想,她是恨不得一路马上改变心意,你需要多少年轻才俊,你说的出条件,我就有办法尽量满足你,顶着阴家的旗号一路就不可能过不上顺心的日子,你想要的我全部都补偿给你,你要天上的太阳,我给你摘太阳,要月亮我想办法给你弄到,你要我的命,我给。 「您的这心里不是已经跃跃欲试想她踹我。」江北微笑。 小狐狸! 阴老太太是带着风离开的,瞧不上江北的不识抬举,江北哪怕就是抬举也没什么用,对一个人的看法那就是根深蒂固的,霍一路这是一家人,不然你以为呢?你帮了就变成了贪图她的所有,你不帮以后没你好果子吃,江北扯唇。 阴家的人就是想和霍一路碰上一面,好好的谈谈,不管是用情还是用理这个鑑定霍一路必须去做,可霍一路的态度太过于随意,人整天不见。 阴老太太见不到这人,干着急,她身体又不好原本不该为这件事奔波,可等了这么多年就差一个答案,就算是现在清楚,那没出结果之前依旧没有办法认下,万一呢?七姐做的那个鑑定并不是他们本人去做的,这里面有没有水分不好讲,必须看见结果才能定。 体力耗尽,回到家中脸色已经明显不好,七姐扶着老太太坐下,送过来水,老太太喝了一口就着药吞下,七姐给她顺心口,其实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觉得霍一路有点太冷血,她明知道这边就是要知道最后的这个结果,她就是拖着不肯给,也明知道老太太身体现在这样,七姐能理解一路的立场,可她毕竟是霍家的人,这样悬着刀,迟迟不肯落下来,她都不敢去想,如果巧云知道这个结果会是怎么样,她之前想认找到了,该开心了,还是先生想的长远,现在说出来无疑等于直接叫巧云去死。 「给阴平打电话。」 她见不到人。 阴平接到电话,她的态度是拒绝的,她现在找不到人,而且人根本不露面,霍一路可以一辈子不出现的,她却不能一辈子追在霍一路的身后跑,是不是,阴平现在也想开了,无论是不是,放平一颗心就这样吧,那样的孩子你看她成长的轨迹,就不可能会按照你们说的去做,她自由惯了,阴家没有任何的立场去要求那个孩子,她也不会站在姑姑的立场去要求谁,她的立场只有朋友的立场,过去是朋友,是后辈,现在依旧是。 「妈,当初你对她的印象就不是很好,你要给她时间去消化,我们家对她的那些敌意她又没有失忆,现在就等时间慢慢淡化吧。」 「等什么时间慢慢淡化?」阴老太太火大,人找不到就算了,找到了就摆在我的眼前,我家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认?阴平的态度也很奇怪,不鼓励反而打退堂鼓:「以前不知道她是我们的孩子,现在我知道了。」她要认回来,要倾尽所有去补偿,就是因为分别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急于补偿的,尽可能的尽所有的。 「可她不是你能操纵的,她是个人不是个木偶,她有自己的情绪和选择,你要尊重她。」霍一路已经不是几岁的孩子,她是个成年人,还是个很优秀的成年人,拿着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阴平不喜欢这样,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所想的这些,所以她也不认为自己能生出来一个孩子然后给孩子一个完美的世界,她不惧怕任何的竞争对手,她却害怕人性。 「是她不能被我操纵还是你不想她被我操纵?」 母女之间这些年这样的话题碰触不少,起先是因为公司的问题,后来就是能力大大小小各方面的问题,理念不同很多方面都达不成一致,好不容易尘埃落地阴平上位了,现在阴老太太的话家讲出来无疑就是剑指阴平的内心,是霍一路不想回来,还是你这个姑姑在中间做了什么不想让她回来呢?怕她回到家抢走你所有的一切?这样的横在前面阻拦她归家,你到底是何居心? 阴平不会生气更加不会动怒,年轻的时候也怀疑过人生,她认为按照自己这样的能力,生在任何的独生家,她都会过的非常的好,哪怕全家感情一般,但只要有她的能力在,大体上都是过得去的,可自己就偏偏生在了这样的家庭里,人性是个很丰富和神秘的,人们带着猜忌带着感激带着欢乐带着悲伤。 「你给她打个电话。」 「现在打不通。」 老太太挂了电话就回房间去休息了,阴平又给七姐打电话,七姐看了一眼屋子,自己也是说的很勉强,她不敢不说实话,老太太确实回来到家脸色就很不好,这段时间更是为这件事不停的操心,家里还要瞒着太太,原本是想等有了最后的结果在去告诉太太,可眼下来看,这个可能性恐怕会很低。 「……她不让叫,吃了药已经回房去休息了。」 老人家吧,有点偏执也可以理解,一辈子说惯上话了,现在也低气不下来。 阴平挂了电话,扯着电话打给秘书,叫秘书一天不间断的打给霍一路。 她人跑出去玩了,去了哪里事先也没有和江北打招唿,家是她的家,公司是她的公司,产业是她的产业,这些和江北一毛钱都没有,他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去管她,江北也懒得去管也不想去管,看是看不住人的,她真的有心,抽个时间就可以噼下腿,感情的事儿不好说,说简单就简单,说复杂就复杂。 下了班去停车场,车子刚转出来就见有人在等,他秘书室的员工不至于认错,修长的双腿,单丝袜,脸是绝对说得过去的,公司里有不少的美人,不过就是平时很少看而已。 那人招招手,江北的车速慢了下来。 胆子真大,停车场这种地方就敢拦车,他停下车,对方腰弯了下来:「江先生,方不方便送我一程?」 江北挑挑眉,对方自动接收到信息拉开门直接上车,江北的车子开了出去。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乏聪明人,努力向上爬的人。 女人看着江北的侧脸,她的眼睛看得有些失神,江北长得是好,唯一值得可惜的就是真的没什么底蕴,很可惜,如果他出身好,个人运气又好的话,何必攀住霍一路不放呢,想起来公司里的流言蜚语她笑了笑。 霍一路也能叫个女人?不过就是性别生错了而已,看看那身打扮,她要是男人看着都y不起来,就不说以前那些乱套事情了,怎么发家的都不好提,江北的选择她理解,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未来,趁着年轻的时候做点什么都是能被理解的,等到二十年以后,你事业有成,在业内拥有一定的知名度,谁还会记得你是靠着霍一路爬上来的? 那也不过就是个垫脚石而已。 「江先生今天离开的好早。」 「离开的不早你怎么能偶遇。」江北淡淡道。 女人尖尖标准的瓜子脸,额头生得很好,唇擦的颜色不很热烈,倒是有些委婉的感觉,一双眼仿佛能递出来水一样。 「江总你开玩笑了。」 白嫩嫩的小手覆盖在江北的手背上,江北撩开眼睛看了一眼,这双手可以打八十分,他如此苛刻的要求都能打到八十分可见平时有多注意保养,比霍一路的手嫩的多,她的那双手又是疤又是晒的太黑,完美没有美感可言,可是眼前的这双手让他想起来了停尸间的尸体,或者是泡在福马林里的鸡爪子,一样的白,嗯,可能还没那个鸡爪白。 江北勾勾唇,女人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男人有几个是不偷腥的,不过就是看能不能装得住,觉得她这样贸然出击手法有点低下?低不低其实不要紧,重要的是她能有机会接近江北,收回自己的手,太过于贸贸然就不好了,给点甜头让他自己多想想,霍一路和自己之间的分别。 报了自己家的地址,江北将她送到地,女人对着车笑笑,目送车子离开,江北的视线停在后面的车子上笑了笑,爱情就是一场战争,你来我往的战争。 江北开回到家里,后面一辆车沿着相同方向跟了进来,他下车就看见后面的车刚刚停好。 「嗨,好久不见。」霍一路从车里对着他招了招手。 难得她回来打算去接他顺路回来,结果碰上了一幕大戏,当然也是一日游,知道了漂亮美丽的秘书小姐住在哪里,如果她是男人,她会心生怜惜之情的,毕竟现在的江北有这样的能力。 江北对上她那双眼,眼睛里面晃动的有点厉害,刀子一样的凌厉,不过她似乎又掩饰的恰到好处,可惜还是有点不一样,他是睡在她枕边的,前后一想多少也能猜到。 「你奶奶来公司找了几次。」 霍一路拧着眉头,上来就骂人? 后知后觉发现说的是哪一位,心情不太美妙。 「有些话你最好不要乱说。」谁奶奶? 她奶奶都作古多少年了。 瞪了江北一眼,原本她是在后方,进门的时候变成了她在前面他跟在后面,佣人见到他们也是一愣,实在是这家不像家,总是不见人,突然回来还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霍一路径直上了楼,阴家的那几个人实在缠人的很,害得她都躲了出去,天晓得为什么就可着她一个人坑,不就是个女儿找什么找,又不是儿子,是她她就不找。 脱了衣服摔在床上,好好的爹妈都干干净净了,现在又说可能蹦出来两个,愁人。 江北捡起来她随意丢在床上的衣服,指望她去收拾那无疑等于做梦,霍一路裤子也丢给他,自己坐在床上;「他们在找,你不要管他们,叫他们等。」 江北刚想开口,那边她的电话响。 是关于霍一菲上诉的事情,律师这边还是找到了一些突破口,霍一路指指大门,意思让江北出去,她现在要通电话。 其实知道一菲瞒她,也不是不生气,真的是无感多余一切,或许霍一菲知道这种消息痛苦的人是她,如果是她的话,生命轨迹就彻底改变了,为什么偏偏就是自己呢?想要的人要不到,不想要的人偏给,给一菲就好了,大家皆大欢喜。 「你不要和她说什么,先打打看吧。」 能捞出来人就尽量捞。 电话扔到一边去,不是亲姐妹也相处了这么些年,口头上叫着妹妹,能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无非就是一菲生性自私,可谁不自私?冤有头在有主,真的怪也怪不到她身上去。 霍一菲那边接到上诉的消息,就算是律师不说她也能猜到。 其实她对霍一路的感情很复杂,恨多余爱,一直以来就是恨,恨她为什么不能给自己和妈妈一个平静的生活,恨她为什么不能承担起来家姐的重担,她会羡慕别人的姐姐,可说到底霍一路也没欠她什么,知道不是亲姐妹就更加不欠她什么,可她为什么还恨呢? 她现在清清楚楚知道,自己的这一切霍一路说是不管,还是插手了,不插手就靠自己,她可能这辈子一点戏都没有了,母亲叫她去求霍一路,她不应,那是因为她还有点羞耻心,她想自己和母亲本质上还是有些区别的。 「你告诉她,我不会感激她的,无论她对我多好,我就是个白眼狼。」霍一菲当着律师的面就是这样说的。 律师沉吟:「霍小姐,现在并不是你玩自尊的好时候。」 「你也看不起我吧,觉得我很讨人厌,我告诉你,我天生就是个这样的人,我骨子里写满了自私,我只要自己能活,其他的人我才不管。」讲着讲着她又哭,那她的命为什么就是这样?她想脱离都脱离不成,她已经走出永和了,最后还要被所谓的家人害,被家人坑,就因为她命不好吗? 她还不够脚踏实地?她如果当时一个偏差想不开,她也许就直接去卖了,她的日子过的很辛苦,她要打几份的工来勉强维持生活,你知道她天天吃的是什么,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不嫉妒霍一路运气好,本事大,她就嫉妒霍一路比自己顺利,为什么? 她也是人,她和霍一路一起长大的,她成绩很好,她朋友很多,她努力向上,她有梦想,可最后她输给了霍一路,她比不起一个混混,比不起一个xd的人,哪怕这个人给了她帮助,哪怕这个人是她姐姐。 讲给别人听或许也是讲给自己听,所有她都明白,可她又不愿意明白,人活着得有个念想,过去向上爬就是她的念想,现在恨命运不公才能让她咬着牙从这里努力爬出去。 律师原话转达。 霍一路开着免提,江北也听得一清二楚的,伤心? 早就不会伤心了,她哪里有心可伤的。 「随她去吧。」 选择怎么活那是一菲的事情和她无关。 江北去洗澡,霍一路眼眸不自觉的垂了下来,其实她有些时候真的很好奇永和的那些女人们,是基于什么样的情况活下来的?活的还这样的正大光明,有多少孩子像是她和一菲一样,体验不到所谓家的温暖,挨着打看着丈夫噼腿生孩子,完了掉回头还能硬生生的吞下这口气帮着抚养,这是什么样的毅力? 估计这辈子她是搞不懂了,也是因为这样的大环境,把她养成了这样,凡事都是靠自己,她也希望自己能去依靠别人,但是这种想法八九岁就被绝了,靠男人是靠不住的,靠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眼睛挑了挑,多了一点妩媚沖淡了刚刚的犀利。 江北擦着头:「我怎么了?」 「没什么,睡觉吧。」一路扯扯枕头。 自己躺在左侧,江北躺在右侧她对背着江北,就算是小别胜新婚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和他来一个爱的抱抱,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江北是怎么想的?江北骗过她一次,哪怕没有骗过,恐怕她也不会全身心的去信她,这是活命的所在,不能把信任交到任何人的手上。 从后方被人抱住,冰凉凉的体温,她身上的滚烫被他的冰综合了一下,她试着动了一下,很多问题没想明白不想动其他的年头,结果这么一动向下挪了一点,正好就撞到他的帐篷上了,位置卡的刚刚好,她刚刚不动呢就什么都没,现在一动直接卡住了。 生理反应而已,她见识过,不仅见识过还亲手摸过。 「我很累。」 「知道,睡吧。」江北向后动了动,一路转了身抱着他的腰,江北啊江北,我是希望你现在马上露出原形呢,还是希望你能挺住呢? 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心思,他会送人家回家吗? 睡到半夜是气醒的,活生生气醒的,在梦里江北气她,说她什么都行,说她胸小。 路姐不干了,脱光了衣服想证明一下自己不小,结果江北说她放的是水袋,还给扎破了,那里面的水淌了一地,她想剁了他的心都有了,就醒了。 江北背对着她,她眼睛转了转,人家说感情没了就会背对着睡觉,是这么说的吧?上手将人拉了过来,江北转了过来,他也是睡的迷煳煳的,胸口疼,给疼醒的。 生理反应这是控制不住的,自然的支帐篷,她人在下面呢,拱成一个团。 江北觉得自己睡醒以后胸口明显大了一圈,碰都不能碰,穿衣服的时候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她现在睡的可真是好,看看自己手上的衣服就很想砸到她的脸上去,可看着她难得睡的这么好。 路姐:我有哪天是睡不好的吗?一脸问号。 拿着衣服出了带上门,下楼去吃早餐,佣人已经准备好了,因为不清楚是江先生一个人吃还是霍小姐一起,所以准备了两份,目前来看好像只有江先生一位。 将外套挂在一边,坐下来的时候可能是动作没有控制好,胸部和桌边蹭了一下,江北的脸有些扭曲。 「江先生?」佣人不太理解,这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准备的早餐不太合胃口? 「没事。」 江北吃的不多,也是勉强吃下去的,他现在人很不舒服,吃了半片人就出门了,叫了司机送他,目前的状态不适宜开车,上下皆疼,稍微蹭一下就是一头的冷汗。 霍一路翻个身,明显她也不是睡的就那么熟,江北起床她就知道,平时他早晚都是要洗的,今天早上呢他是进去了,听见了哗哗的水声,当然还有他的吸气声,至于说为什么吸气,疼的被。 一路活动活动自己的牙齿,咬的牙都酸了。 江北这一天的脸色就没缓和过来,中午也没出去吃饭,就在办公室里说是自己要休息,不让任何人来打扰,进了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是一间房,房间的面积不是很大,就是平时用来躺一躺的,里面有镜子,他上手去解衬衫的扣子,一个纽扣一个纽扣的解下来,从胸部以下到腰部以上线条非常的流畅,谁说男人不在乎线条的,穿着衬衫隐隐乍现,腰是什么样的都大概看的一清二楚的,至于说将衬衫整个都填满的,那种就没什么看头了,精瘦的腰他是真的有点偏瘦,又不是那种瘦到恐怕的程度,有瘦有肉刚刚好。 腰身以上解开的位置就真的狼狈了,全部都是吸吮出来的痕迹,一条条一道道的抓痕,看起来就有些触目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霍一路现在练的是九阴白骨抓呢,胸口就别提了,早上他沖水的时候就是强忍,那个时候已经疼起来了,破了皮现在结了痂碰到就更加的疼,不晓得她拿这里当什么吃,裤子更是走路就会疼,不要说生理反应就是去卫生间疼的他都想夹着腿走。 江北扯上自己的衬衫,扣子也懒得去扣,就这样坐在床边,整个胸口还是敞开的可以看得见的,一丝的赘肉都没有,两个字形容就是完美。 这个习惯得改改,谁受得了? 霍一路起床,穿着睡袍懒洋洋的下楼用餐,佣人摆好午餐就离开了,她自己翘着腿,嘴里哼哼,我的胸大不大我是不清楚了,你的胸现在肯定就不止大了一点点,我让你从根本上改变。 江北人在卫生间,手扶着墙,外面有人进来,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应该看见的事情,迈进来的腿就打算收回去,这都是误会啊! 拉上拉链,他很淡定的从卫生间离开,男同事刚刚可瞄到了,好红,这是染病了吗? 还是生病了? 用力过度?还是使用过度?持久度还是力度的问题?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可不就是一个搞字了,做别的也做不到这个程度,好可怕! 回到办公室去散播八卦,看不出来江总这小身板,看起来多瘦啊,干活可没少下力,和辣椒李子混合以后一样的颜色了。 「是不是有点夸张?」 大家都有,就算是红也红不到那种程度吧,很大程度上来说也不是红好嘛,李子色?吃土色?深色粉底色号?还是墙皮灰色?死脚皮色?又不是小朋友哪里来的红。 「我亲眼看见的……」说的人大有一副我如果撒了谎,我就自挖双目的架势。 江北晚上开车准备回去,又是停车场,这次又撞上了那位秘书,秘书依旧弯着腰。 眨着眼睛。 「江总,方便送我一程吗?」 「不方便。」江北阴着脸,他现在从头到脚都不太方便,磨的厉害,可没办法,他还是希望自食其力,让司机送,难免司机就会多想,车子开走不远,女同事有些发愣,是哪里没有掌握好吗? 昨天都送她回家了,没有问题,那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江北的车又倒了回来,摆好脸上的微笑,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降下车窗,女同事打算上手去拉车门,可惜没拉开。 「对了,有句话我还没说。」 女同事眨眨眼睛,是要说什么呢? 「你长得太丑。」 江北升上车窗车子就开远了,昨天他就是想得出一个结论,他自认自己有点孔雀的意思,他觉得长得不美的人和他没办法相处,都不如他了,怎么相处?长得比他好的呢,他是认为没有,女同事呢就事论事长得五官各方面都很好,江北昨天是没挑出来毛病,今天这毛病就自动自觉的出现在自己的眼里了,奸门有问题。 女同事气的脸微微的有些扭曲,说什么? 她长得丑? 这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这样说他,实在忍不住破口对着江北的车尾大骂:「你是不是眼睛瞎?」他妈的,老娘丑?老娘可以去参加选美比赛。 可真是媚眼全部都抛给了瞎子看,就一个小白脸,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你是干什么发家的,臭得瑟什么?有什么好得瑟的?靠一个女人发家,说出去都笑掉别人的大牙,全阳城有几个不知道你底细的?知道外面的人讲什么吗? 你江北也不过就是运气比较好,比夜总会那种卖身的运气更好一些,报纸说的那些她通通不信,江北以前做什么的可都是讲不清楚的,难道因为脸好就能决定他过去安好?说不定都跟过几个女人,都熬烂的货! 江北打了一个喷嚏,这幅样子实在不适宜去医院看病,回到家。 「她呢?」 佣人指指天台,霍小姐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早上就开始浇花,额浇到了现在,不知道那些花还能不能活了。 江北径直上了天台,她养什么花都是学人家,弄了很多名贵的品种养不活,大把大把的银子全部都扔到了河沟里,就连个声都没听见,她听见脚步声了,佣人肯定不会主动上来的。 「回来了。」一脸的明媚。 江北阴沉着一张脸,他坐了一天难受了一天,他走路又不能叉着腿走。 霍一路挑高眉头,挑得老高,看着江北上上下下的打量,装着不懂的样子问他:「腿怎么了?看起来并不拢呢。」 江北的眸色太过于绚烂,一个男人长这样的眼睛真的是太勾人。 「要不要我脱下来给你看看?」 霍一路大笑,笑容有些不怀好意:「你脱下来我能看见什么?给我看我也帮不到你什么忙,要不把你脱吧,躺在阳台可以顺便晒晒。」 辣眼睛啊。 「你看了以后再说。」江北笑的残忍。 他就觉得不对,早上的时候还没觉得这样的不对,等到快中午他去卫生间都有点困难,在感觉不到那就是傻子了。 「我可不看。」 一路拒绝,那么丑的东西,有什么好瞧的。 江北的手在拉链上,霍一路拔腿就跑,下了楼正好撞上佣人,佣人虚扶了她一把,扶着她站稳,一路看看后面跟下来的人,哪里还有刚刚那个样子,衣冠禽兽啊。 「你追什么?」 「你不跑我会追?你做了什么值得让我追的事情?」江北挑眉。 「不知道。」 她轻声笑笑。 外面说是有人要见霍一路,霍一路推推他,庄重一点,家里有人呢,这是干什么呢,退退退开。 「谁?」 又是谁,大白天的来见她? 佣人没拦住,巧云已经冲进来了,受到了刺激,因为无论怎么想霍一路都不可能是她的孩子,可有个念想,现在说孩子找到了,可能是她的孩子,她不管是不是霍一路,她现在必须来。 在巧云的心里,不管这个人过去和她有多少的过节,这个人是她的孩子,她的错她认,她不是那样的,她如果知道她一定不会这样的。 「你让我进去,闪开。」 佣人哪里敢阻拦巧云,巧云这样的身份别人也不敢碰,只能意思意思的阻挡一下,根本也拦不住,霍一路和江北刚刚闹过,脸上的笑容还没退下去呢,就突然被人抱在怀里了,这个怀抱让她觉得格外的陌生,格外的不适应,哭的很惨,她很想一脚踹开眼前的人,可是又被哭声哭的下不去脚。 「阴太太……」江北上手去拉。 霍一路的脸已经彻底都臭了,巧云不撒手,平时的情况或许江北就能把她给拉开了,可这个时候,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女儿,说什么都不能松手,死死的抱着。 霍一路不停的翻着白眼,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雕像,踹不下去,又不能做什么不礼貌的行为,嘴欠的开口:「巧合的事情多了,到时候认错大家就尴尬了。」 在她这里,就是不可能。 「好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过去都做错了,你和我去做个鑑定好不好?」她知道霍一路不同意做,她都听见了。 阴实来的很快,家中多了一些莫名其妙不速之客,霍一路看着恨不得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她的耐性已经见底了,真的很烦。 她讨厌家里有这么多的人,还是不请自来的。 「巧云,你先松开。」阴实劝着妻子,可妻子不听,这一路他提心弔胆的,生怕巧云开车出事,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和母亲在说话,她就听见了。 「不松,我绝对不会松手。」 阴实无力,那孩子的脸上都写满了厌烦,其实对霍一路他真的很无力,谁都好偏偏是她这个大刺头,特别难弄。 「阴先生请你把你太太劝开一点。」她很累。 阴实还在劝,可惜不管用,霍一路抬眼去看江北,你是干什么吃的? 江北上手去拉,他们已经给过阴先生机会了,你能劝开呢就是温柔的劝,你不能劝开呢,那就只能换我粗暴的来。 他上手三下两下彻底把巧云给拉开了,霍一路顶着一脸不耐,「我要说的话早就说过了,我不会去做,也不会配合任何人,这是我自己的自由,是不是你们家的人对我而言无所谓,我并不缺父母,可能你们听见我这样说会觉得很伤心,丢都丢那么多年了。」 哪里有那么多的感情,哪里有那么长的情。 她就不会。 巧云伸手去抓霍一路,却被江北完美的避开,江北横在霍一路的身前:「阴太太,请你考虑考虑她的心情。」 霍一路转身上楼。 「几十年啊,几十年啊……」 巧云是着急,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因为这个孩子她都要疯了,不可以这样走,必须把话说明白了,巧云往地上一跪,「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应该……」可是没人告诉她,这个才是她的孩子,如果知道,她怎么会说那些话呢,那是她的孩子讲这些就是往一路的心上捅刀,她不会在乎那些过去的,她不介意,只要人好好的,她就满意。 江北避开。 「阴太太你不要太难为她……」 阴实想拉妻子起来,可巧云就在那磕,她不知道自己磕给谁,为了这么多年她没尽的责任,为了这么多年她的孩子在外面漂泊,为了这么多年一路受到的伤害,怎么会呢? 老天爷你何苦要这样的为难我,我的孩子,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嘲笑她的那些过去,就是你对我的报復吗? 霍一路最不喜欢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以为她会看见这些就会心软答应是吗? 不存在心硬心软。 上了楼还能听见楼下的哭声,只是她的心里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一丝的波动都没,很奇怪的感觉。 江北等了很久才上楼。 「人走了?」 江北没说人是被抬上车的,可能是受的刺激有点大。 「走了。」 「闹剧一场。」 江北对着她张开手臂,霍一路挑眉,但还是钻了进去,江北抱抱她。 巧云回到家还是要闹着去求一路,阴实很无力。 「你不要去了,医生让你好好休息。」 「现在是休息重要,还是求她原谅重要?」 阴实看着妻子,她怎么就不明白呢,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根本不存在,霍一路由始至终对这个结果都是很淡然的,甚至可以用一句轻飘飘的话推搪过去,刚刚看见自己的母亲跪在那里,头也没回就上了楼,巧云的哭声她不会听不见的。 阴老太太推门进来。 「妈……」 老太太看着巧云,坐在床边安慰儿媳妇:「已经找到人了,不差这么一时半会的,你也得给她时间去适应。」 「妈,我等了这么多年,等的还不够久吗?」 巧云挣扎要下地,阴实来了脾气。 「你现在去,她也不会见你,如果想见你早就见了,这点事情你还看不明白,她不肯接受,你都跪在她的眼前了,你见她可怜你了?」 就教养来说,阴实觉得这还是缺教养,虽然能明白能理解,一个孩子成长过程中受到的教育和引导很重要,霍一路缺的就是这些,可从他的角度,依旧觉得孩子…… 阴老太太拧着眉头看向儿子,她觉得阴实的话有些过分,可怜? 她是在什么样的环境当中长大的,这样的孩子你指望她能有多大的觉悟?现在你看她不顺眼,觉得她身上有很多你难以接受的东西,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孩子?完美的,接近于完美的? 「我不用她可怜,你也不用这样说她。」巧云看向阴实的眼色都变了,现在谁说霍一路那就是和她过不去,她不管什么丈夫不丈夫的,她就要这个孩子,她得认回来,对她多过分都行,只要霍一路肯回来,让她看看,让她经常见见,这样她就满意了,她没有更多的要求,她真的没有要求,相反的一路提出来的要求她通通都能答应,提什么都可以。 「你觉得这个孩子不好,也不用你觉得好,我自己喜欢就足够了。」 阴老太太别有深意的看了儿子一眼,阴实的心情吧,她倒是能理解,但是不能接受,能找到就算是坏透了,那也是你们的孩子,把她弄丢的是你们,该负责的人也是你们,现在这点磨难就不肯接受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他的孩子,他也欢喜,可欢喜以后呢? 很多的事情不是欢喜以后就不用想了。 * 「我以为你不会见我。」阴平落座。 霍一路扯着餐巾,刚刚叠了一朵花,现在拆开。 「也没什么不能见的。」 「不是一直在躲?」 「我躲是因为你家的人真的很烦人,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做纠缠,我以为你了解我,是不是对我来说不重要,是也好不是也罢,我没任何的期待和损失,可你们现在搞的我已经不能正常生活,跑到我的家里大吵大闹,跪在地上,上演八点档,我家也是有佣人的,我不想自己的生活变成别人嘴里的一场戏。」她以前不喜欢这个姓现在不喜欢这家人,真的比较起来她对霍一菲还比较有感情。 ------题外话------ 推荐雨凉的文《倾世眷宠:王爷墙头见》 面对从池中走出的美男,她直勾勾的盯着其胯下,露出花痴神态:「王爷真威武。」 男人无视她的存在,淡定穿衣。 隔日—— 她从池中走出,迎向男人的眸光,媚眼如丝,如妖精般勾魂摄魄,「王爷,我美吗?」 男人身躯僵硬,粗看面色从容,细看耳根暗红。 再然后—— 她顺利将这位不近女色的男人吃干抹净。 某天,赶去幽会的男人见女人在院中编制箩筐,大为不解,「何用?」 她道,「我未出嫁就先背叛了嘉和王,被他逮到我俩姦情,一定会被浸猪笼的。趁着没被发现之前,给自己编个好看的笼子,以后被沉湖的时候也能摆个姿势死得好看些。」 某男,「……」
106 註册 下跪戏码?阴平一想就猜到了可能是谁,有一群猪一样的队友,有些时候真的很伤脑筋。 她其实可以处理的很好,用时间来淡化霍一路的牴触情绪,少了这么多年还差这一年半载的?可家里的那两个女人就完全是等不得,各种各样的花样频出,搞的她现在都很难为情,这种事情就她来看,至少不应该会发生在家里人身上,可结果就是…… 「我想也许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霍一路摆手,少来,她低着头顾着吃,今天这顿是想阴平出出血,意思意思就算了。 「你是你,她是她们,别来烦我。」 而且真的很烦,她又不缺,当然了阴家现在愿意把家产都双手奉上,她倒是没什么牴触的情绪,钱拿了她走人就是了,因为这一家人搞的她就连阳城都不想待,唿吸同一个天空下的空气,都觉得是污染了。 「你就真的打算这样一直下去?自己不想确认一下?还有你的那位养母我觉得她的人品实在败坏,道德低下。」 霍一路嚼着嘴里的东西,一双眼和鬼一样的:「你觉得我们这样的人能有多少的道德感?正义感?天生就是一路货色,你们所谓的教养我不懂也懒得懂,她好不好都无所谓。」 一个早就不在乎的人了,她做错了,你是能弄死她还是打算打废她?叫她自生自灭去算了,能养得出她和霍一菲,小的她也不担心,不过就是一家子的渣而已。 「霍一菲是你妹妹?」阴平过去对这个人就抱着一丝丝的疑点,现在闹出来霍一路是阴家的孩子,那霍一菲知道多少? 「名义上算吧。」 阴平不会强迫她去做什么,也会由着她来,霍一路对阴平的感觉原本就很好,只是选择这样的时间发生了一些她不太愿意发生的事情,她也很无力,拉着江北去做註册登记结婚,还不是一大早的,时间没有算过,未来的打算也没想好,一通电话打过去,江北现在很惨,她不能叫他更惨,江北和阴家比较起来,怎么都是江北可爱顺口一些,吃下去也不反胃。 「你现在开车过来,我们去註册,过时不候。」 也许你不来我就拉着别的小帅哥去註册结婚了。 霍一路是真的很任性,这个时间段堵车堵得特别厉害,江北接到电话开车出去,然后堵在路上堵的一动不动的,可他知道如果自己赶不过去,也许未来五年也许是十年就没他什么事情了,堵的自己心情急躁,怎么还不动? 可惜大家都在堵,每个人都在咒骂,可这样的时间就是用来堵的。 江北推开车门,也顾不得车扔在这里,随便吧,拔腿就开始跑。 霍一路坐在门口,瞧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錶慢慢走动着,她想应该是堵在路上了,反正她现在已经等了五十分钟,再有十分钟她就打算拜拜了,爱来不来,翘着一条腿晃啊晃的,小弟那边进来递给她新出炉的菠萝包。 「坐啊。」 小弟坐在一边,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什么,叫的是大姐,不过大姐做的是正路生意啊,据说风光的时候他没赶上,也很奇怪,那些老大们都跑路了,上面说是不会清查但大家心中都了解,也不过就是说说,随后可能找个藉口就直接灭掉你,可霍一路现在依旧做的很好,他亲大哥当时为了救大姐死了,叫人砍的稀巴烂,当时是拼了命把大姐弄出永和的,等到大姐回来找他就跟着路姐了。 「有话讲啊?」她愿意充当一下知心大姐姐,反正还有九分半,吃完东西拍拍手就可以走人了,实在不行眼前的人也是勉强可以嘛,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很迷人嘛。 小弟一头的汗,一身的大块头,都是肌肉,他虽然是肌肉男可不代表看不懂大姐的眼神,据说大姐最喜欢肌肉了,江先生……救命啊,你快点来。 「大姐,我有老婆的。」小弟恨不得马上找出来一张护身符。 霍一路觉得手上的菠萝包马上就失去了味道,她就动了那么一咪咪的心思,上上手去拍打了一下,肉很结实,很不错! 小弟的手上上下下的想要打x,他虽然没结婚但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女朋友也叫老婆的,而且他不太……能欣赏路姐这一款的,女人太本事他压不住,女人长得太狂野,看起来比他都能招风,实在是……想想两个人走在街上被误会是男男,实在一想就是一头黑线,还是不要了吧。 「你刚刚要说什么?」 「大姐以后打算做什么?不去学点什么吗?」 这也是他现在想的很头疼的一个问题,大家都很有文化的样子,都在讲abc可他们这些人……既然选择了正道生活就得好好的活下去,在和过去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似乎就不太合适了,他也喜欢永和,可回不去了,现在像是过去那样的活根本不可能。 「那你觉得我应该去学点什么?我去开计程车?还是去学厨师?」 她也很难为,起点太高,现在架在架子上,可内心空空,现在又不流行过去的那些,她逐渐就要被时代给淘汰了。 「其实开餐厅也很好的,大姐和我们不一样,您做的那么好,又有那么多的酒店,又有产业……」 一辈子不学什么,躺在床上天天吃香喝辣也足够了。 霍一路摆手,看看时间,59分,江北啊江北啊,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你自己抓不住。 「走啦。」 小弟发懵,不是来註册结婚的?不是吧,真的要和他结婚? 不要啊。 小弟现在很想跑路,难怪呢今天大姐说过来註册结婚大家就都没时间,只有他一个傻愣愣的跟着来了,他虽然长得不出色,可也是有格调的,他喜欢软哒哒的女人,水一样的,而不是石头啊,不是金刚,他害怕!这结了婚家暴就变成合法保护了,大姐一个不高兴就打他出气,一个耳光能把他打下二楼,一脚就能踢断他的腿,这日子怎么想都不觉得会幸福。 他不想献身,行不行? 霍一路摇摇头:「放心,不会硬嫁给你的,走吧。」 两个人刚想往外走,外面江北一阵风似的沖了进来,衣服的后面全部都湿掉了,都是出的汗,头髮上也是亮晶晶的,手里拽着外套,刚刚冲进来,他当然不可能是一路跑过的,真的跑过来也许这边都下班了,乘坐地铁然后去搭顺风车,他不管人家拉不拉,一沓的钞票砸出去,时间勉勉强强。 「我来了。」调整唿吸。 汗液还在顺着脸往下淌,很久没试过如此高强度的运动了。 霍一路看看自己的手錶,已经指向了01,那是不是说明她可以毁约呢?抬起来送到他的眼前,江北抓着她的手,拿起来錶针就去往回拨……带着她往里面去,霍一路也就意思意思的思想上挣扎了一下,还有这种操作?被他握着手就走了进去。 律师行的律师也没料到这两个人会这样的草率,就这样结婚吗? 他的头表示很大,也确实体验到了别人说霍一路被下蛊的感觉,背着这样的家产,就这样结? 「只一条,我放弃所有,我和她结婚如果将来离婚我净身出户。」 律师想自己刚刚可能是想错了,被下蛊的很可能是这位江先生,脑子完全的不清楚,你和她结婚是为了什么?真爱吗?真爱也有离婚的可能性,你什么都不要? 沖昏头了。 快速的叫人拟出来然后经由两个人过目:「如果没问题的话,可以在上面签字。」 剩下的程序会由他来处理。 霍一路抓着笔在上面龙飞凤舞的签了字,江北则是写的很认真,不是因为激动,他签字向来就是这样。 「很抱歉,今天来的急,也没有准备糖。」 现在让人出去买估计也是来不及了。 律师笑笑,他很不看好他们的这段婚姻,完全都是不按照规矩来的,但愿你们能过的长久一点吧。 「没关系的江先生,恭喜江先生江太太。」 江太太? 她怎么隐约有一种听到喊江北他妈的感觉呢? 等到阴家看见报导,阴老太太都要气抽过去了,这个孩子完完全全的就是和她在作对,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现在都没搞清楚当时声声是怎么丢的,江北就真是干净的?年纪小怎么了,她只会觉得人性本恶。 报纸摔在桌子上:「胡来。」 巧云捡起来报纸,她现在都想开了,她有多不喜欢江北啊,可一路喜欢,她喜欢就够了,她高兴就行,全部都依着她,只要她开心快乐都可以,江北不好也没关系,那孙志成是怎么和阴平过的,那江北也可以,有钱吊着就行,她会努力对江北好,因为要江北对一路好。 「妈,孩子的事情就由着她去吧,她自己喜欢。」 就算是你反对她也不听,现在巧云想的就是,霍一路要上天,她也给想办法,要命就给命,她马上就给,要什么给什么。 阴老太太看着儿媳妇,这完全就是没有章法的随着她去,为了认回来孩子,你现在这完全就是被洗脑:「江北不行,这个人的品质不过关。」为什么不等?你都已经知道自己是谁,竟然这样急着去结婚? 巧云低着头,讲什么品质,她昨天想了一个晚上,她去嘲笑霍一路过去的时候,自己品质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觉得汗颜,自己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就算霍一路不是她的孩子,她也不能这样去做人,因为她不够好不够善良,所以她的孩子丢了,她以后要洗心革面了。 阴实看到报纸也没有任何的反应,早就料到了,不结婚他才会觉得怪,就是不知道她脑子够不够聪明,有没有找过律师商量商量,现在这些钱就当时玩意吧,真的被江北分了也没什么,怕的就是江北的胃口太大。 知道霍一路是阴家的人,马上就结婚了? 少年,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成是草包。 霍一菲这边才刚刚准备有所动作,那边阴平的动作更加的快速,直接找了人压了下来,她让霍一菲就连起诉都起不起来,不管是刻意也好故意也罢,无论哪种,她不允许这个人出来,这只是开始,她的动作的开始。 律师接到消息也觉得很莫名其妙,了解一下又觉得不可能两方有过什么冲突,类似于阴女士这种身份,她做这样的事情一旦被有心人搞大,她自己也会很麻烦的,理由是什么? 律师去见霍一菲,霍一菲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就因为当初认错人了? 自己从未得罪过阴平,甚至阴太太当时对她还有不错的好感,为什么追着她不放手? 「算了。」她也想开了,自己就是这命吧。 一菲现在在里面,头髮掉了一半,其实也没什么人欺负她,自己想不开,她原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现在已经完全被磨平了。 霍一路正在享受江北做出来的新婚大餐,狗屎一样的新婚大餐。 「我今天还能吃到饭了吗?」喊了一声。 「能。」江北阴着脸,他对这些也是无处下手的感觉,已经干掉了半冰箱的鸡蛋,可依旧没有做出来一个完美的煎蛋。 佣人的眼睛不停的跳,这位江先生是和鸡蛋有仇吧?这和孩子一样的鸡蛋啊,被江先生搞死了很多。 霍一路接起来电话,听到律师说的稍稍一愣,还真的比自己所想的更狠一些,阴平还是出手了。 「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你不要管,你继续做你的事情。」 律师大概是猜明白了,是霍一路得罪了阴平。 她挂了电话看着电话出神,其实她对阴平这样做也没感觉,没有必要,真的很没必要。 该死的人都死了,活着的那个想想就知道她的未来,按照她那个妈的思想境界,养儿子就一定会惯的厉害,如果运气好呢将来孩子成材了,或许她还能过上两三天好日子,万一运气不好,又生了一个她……哦对,也许她不是亲生的,那就算是生了另外一个霍一菲,这人生也没什么看头。 打给阴平。 「她的事情你不插手去干预。」 这次如果抓不住,可能一菲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阴平皱眉,霍一路对霍一菲的感情和对阴家这完全就是两种态度,你的人生是因为她们而改变的,难道自己现在想出口气的资格也没有?或许是她记错了,霍一路姐妹情深? 「我以为你对谁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霍一路笑:「你就算是报復她了又能怎么样,她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一菲很早就给过她一封信,是她自己没有看,一菲的心或许是自私但没完全黑透,自己将来也不想和她来往,她过她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好自己的就得了,光是知道自己也许是姓阴的就能让霍一菲一辈子不好受。 「我结婚了,不说一句恭喜吗?」 过了很久,阴平总算是说了一句:「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霍一路挑眉。 「我说江北,你还能搞出来饭给我吃吗?我现在很饿。」 江北拉着脸从厨房出来,一路动动鼻子,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他也就这点本领了,也就在床上是个小可爱,其他的一概通通不及格,拿过来车钥匙,还是出去吃吧,大少爷。 餐厅被霍一路给包了,今天就他们两个用餐,茶餐厅外面不停的有客人,都被老闆笑呵呵的劝了回去,明天再来,今天不巧被人包场了。 「我靠,谁跑这里来装大款。」 里面的大款正在吃吃喝喝,江北递给她凉茶,觉得她最近有点上火,一路皱着眉头,她不喜欢喝这种东西,味道怪怪的,换了他的奶茶,自己挑高眉头,还是这个合自己的胃口,美滋滋的看向他。 「你有点上火。」 霍一路抓着纸巾擦嘴:「我是怎么上火的,你不知道?」你不懂? 就是你搞的我上火。 江北难得笑了笑,是这个字用的好,没错就是这样。 吃过饭被他强制拉着去散步,一个大白眼翻到天上去,她瘦的可以去参加排骨精的选美,哪里需要散步。 新婚夜? 想着自己呵呵的笑了出来,她等着瞧,这人会怎么过,反正她现在发现了很爽的招数,抓烂他的背,她就很高兴很开心,反正疼的也不是自己,另有他人啊。 美滋滋的和他散步,然后开车回家。 「晚上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出来。」 佣人一愣,听到什么声音?而后明白了过来,面红耳赤,真是……怎么可以这样的粗俗? 佣人离开的时候还用眼光上上下下的去扫江北的背影,无论怎么看江先生看起来都是软趴趴的,这样的男人持久性不会太长吧?也许就是一锤子的买卖,或者就是十米冲刺跑。 霍一路带着笑回了楼上,自己坐在床上,等着美男献身呢。 江北洗好澡,霍一路笑呵呵的歪着头,新婚夜不做点什么似乎也对不起这三个字,滚成一团滚着滚着手就向下,霍一路喊卡,今天听她的,她说了算,吻着江北将人推回床上,从床边找出来一根绳子,这是早就准备好的。 江北就知道要不好。 「你乖乖的配合。」霍一路倾身上前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他的,趁着他稍稍出神赶紧加快速度,绑好他的手。 「你如果是想手脚都绑,看我笑话那不如不来。」 一路的眼睛转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想和你玩玩情趣。」 这个老狐狸,这都能猜得到? 不过你猜得到也没用。 江北肯定不会配合她来绑脚,不过手已经绑上了绑个脚能有多难,她又是大力女,直接捆成一个粽子,弄的出了一身的汗,一路贴在他的胸口上,摸了两把。 「我去换件衣服。」 她搞了几套战斗服,看起来还蛮好看的,都是那种高开叉,当然面料是少却不是穿了等于没穿,情趣的最高境界那是越是想看,越是让你看不到,让你的心里痒痒。 一路搞这么一身,他如果没有生理反应,可能江北就真的要去上吊了,一柱擎天! 摸摸索索,她是用完手换成嘴,江北想按着她的头,可惜手被绑上了根本用不上力,人挣扎也是白挣扎,她事先没做好准备,怎么可能便宜他,想想也是,这个野生狐狸精! 「你求我。」霍一路稍稍抬起头。 江北没有吭声,还只是想用力去挣脱,然后将她的人按下来,口也是可以的。 「不求就算了。」一路拍拍手。 那就不玩了。 她看着自己的衣服,哎呀一声,自己扯掉了一侧的遮掩,送到江北的眼前,晃了晃,她的资本还是挺多的,没想到这人手脚是被绑住了可头能活动的范围比较大。 霍一路推了半天才推开他的头,你妹的。 都咬出来血丝了。 用手捂着一侧,刚刚就是大意了,好疼! 「你过来和我说两句话。」江北诱惑她。 一路这次不上当,这人太贼,不能靠近,她现在就彻底收场了,不玩了。 下了床直奔卫生间,江北在床上扭着:「霍一路……」 「你就是叫霍二路也没用,自己好好享受去吧。」一个白眼将自己和他用门隔绝来,照着镜子,目前还看不出来有什么伤,但是江北那一口咬的太厉害,她的r现在还隐隐生疼呢,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一头狼。 霍一路随便洗了洗,自己就去客房睡觉了,拉过来被子美美睡了一觉,哎呦,这日子不要太爽。 早上五点半不知道这只鬼是怎么解开的绳子,她觉得身上一重就知道情况不太妙了,脖子上被连着咬了好几口,手自动自觉的缠到他的脖子上,你看她多乖,房门都没有锁,锁上了一个弄不好他还要爬窗。 她多善良,都要为自己的善良感动哭了。 「不要咬,昨天咬的还没好。」 遇到口水还会兹兹做疼,不能沾水的,都结痂了,他下嘴真狠。 江北却没听,他手和脚如果她现在愿意睁眼看看,当然不指望她能有什么愧疚的心情,她是没心的嘛,比她的这点伤严重多了。 霍一路第一次生平恨,你说她如果依旧是个飞机场,是不是他兴致也不会这么高?疼死她了,真的是下嘴咬,翻过来翻过去,掐的她哪里都疼,扭着头:「你做就做,你别掐我……」 那只破手拿开,不要掐她。 可江北就是不拿不挪,他不是用掐的,而是握着,不过力气大,时间一长也就变成了掐,她不合作只能自己上手固定。 她的头抵在墙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盗洞呢,一下跟着一下的咚咚咚。 「你听,还有节奏呢……」 霍一路分心,这样还能继续? 江北沖了沖就一旁睡觉去了,他昨天没有睡好,霍一路被揉成了一团破抹布,下面说是有她的电话,她看看自己的腿,很想抽根烟缓冲一下,这么高的楼梯怎么下去?滚下去吗? 「霍小姐,有您的电话。」 佣人提醒她,霍一路已经站在楼上三分钟还没动呢。 霍一路翻个白眼,我知道有电话找我,可问题是我现在下不去,要不飞下去?直接跳下去?那种疼能来的比较轻呢?书房也有电话,不过书房的距离太远,要不她爬到书房去?不行,书房有人在打扫卫生呢,算了。 咬咬牙。 迈开腿,腿伸了出去,然后就是…… 佣人看着一个八十岁的老妪从楼梯上下来,过程用了足足七八分钟,她一边走一边骂娘,然后一边觉得胸部也不适应,和衣服一摩擦那种感觉就别提了,马上就要上天了。 抓起来电话,听了两三句又挂了下去。 霍一路陪着阴实去做了鑑定,做鑑定是给阴平面子,不是给阴实夫妻俩或者那个老太太。 「你这是怎么了?」 阴实看着她,动作就不太对劲,好像出了车祸一样。 一路直接无视,我认识你谁?麻烦借过,让让。 巧云就想上前,可是能感觉出来她的牴触,她多想摸摸她的手,抱一抱,要不就对着她笑一笑也是行的。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个房间休息一下,我们不急的。」 「不急?」一路撇着嘴,不急天天堵她追着她?「我丑话说在前面,是不是以后你们也别来烦我,咱们就当是大家彼此是远房亲戚好了,不要走动的太频繁。」 巧云点头:「你说什么都行,一路你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你和妈……」巧云对上霍一路的那双眼睛,自动自觉将妈妈两个字吞了回去,「你和我说,真的不舒服就下次在做吧。」 她现在完全就是没理由的退让,她也知道她非常需要这个结果,可孩子实在不舒服,孩子比一切都重要。 老太太拧着眉头,其他的都可以随着她去,但鑑定必须今天就做,她等这个结果等的非常着急,不能再错过机会,霍一路的变数太大,她也许明天就又不同意了。 一路坐在椅子上叉着腿,很想抖一抖,奈何抖不起来,不抖她都觉得疼,在去抖那不是要命?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就是这走路实在是走不了。 巧云围在一路的身后,她就想努力对霍一路好点,她需不需要喝水,她需不需要擦汗,需不需要嘘寒问暖,她都能提供的。 一路呢对后面的人很无语,她不需要老妈子,做完以后扬长而……没去成,实在是疼的厉害,走两步就浑身冒冷汗,出门的时候光顾着耍帅了,忘记了身体不舒适,现在开车是开不回去了。 打给江北。 「你来接我,我迈不开腿。」 江北刚刚睡醒,人还有点迷煳,去哪里了? 坐了起来,胸前后背都被抓的一条一条的,抓过来衣服:「在哪里?」 霍一路叉着腿手扶着树,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估计更加难看了,不过没办法,等着江北过来。 巧云不停的回头,她还是没忍住走了过来。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我们不会和你同车的。」 她应该不喜欢和他们坐在一起,那就让司机只送她一个。 一路的视线垂着:「你没必要对我这样,我又不会感激,又不会领情,何必呢?」 「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 八点档又来了。 江北抓着车钥匙按照她说的地方寻了过来,就看见阴太太哭的稀里哗啦的,不过很有美感,人有气质果然哭起来都是不一样的,梨花带雨,换成霍一路早就抽着烟翘着腿完了骂两句,你说这之间的差别是不是有点大? 真的是亲生的吗? 江北表示怀疑。 「快过来抱我,我走不动。」 霍一路傲娇的吩咐着他过来抱,江北把她抱了起来,手没搁好,稍稍偏离了一下方向,她眼珠子立马瞪了起来,往哪里摸呢? 「手误。」江北无声说着。 双手揽住他的脖子,两个人就离开了,巧云还在哭,还能抽出来时间提醒江北一句:「她身体不舒服,你轻点。」 江北:…… 一路没忍住,她觉得这位太太真是个人才啊。 巧云回了车里,七姐安慰她,她摇摇头,其实不难过,还有什么难过的,人都找到了,就算是不认她,那也是她的孩子。 「可怜的孩子,身体这样不舒服还出来……」 霍一路被江北放到车里,江北给她调试着座椅,人躺了下去,江北上车,看了她一眼。 「疼?」 其实不是多疼,就后面一点,差点没忍住叫娘。 「还好还好啦。」说出来疼,她的面子要往哪里放。 腿上多了一双手,一路斜眼看过去,光天化日你这是准备做点啥? 「我看看。」 一路:…… 需要我现在脱给你看吗?阴家拿到结果,也就落下来了那颗心,其实这样的结果就在意料之中,没有任何的反转,也不存在反转。 「你不要哭了。」阴老太太的脑仁生疼,这怎么就和孟姜女似的,就知道哭,哪里有那么多值得哭的事情? 七姐给巧云顺着背。 「你说怎么办?」 不认回来就任由她在外面这样过?叫媒体给写成这样子?这是她阴家的孩子,过去有过什么她不管,但未来不能这样过,也不能这样被写。 阴实苦笑:「还能怎么办,她就不是我们能说得动的。」唯一给面子的人就是阴平。 老太太也很头疼,你说女儿那个时候怎么不提醒他们一句两句呢?不做的过火也就没什么,现在这么大的误会,导致想认都认不回来,她很憋屈的。 换做一般的人知道阴家是做什么的就自动上门了,可现在霍一路她不缺钱。 「声声送走吧。」 阴老太太沉吟半响以后做出来的决定,这个孩子不能留,虽然有些对不起,但霍一路回来了哪里还有阴声声的地方? 阴实是觉得既然都领养了索性就养着吧,家里也不差这一点吃的,他们不管不是还有其他的人可以管,送出去阴家出钱照顾就好,养在家里确实有些不合适,但真的甩手但是领养的时候外面也是知道消息的。 「我来安排,她以后的生活我们阴家会负责到底。」老太太点头,就这么办吧,亲孙女回来了,关系又是这样的糟糕,家里多个别人的孩子,对着万般好她这心里也过不去。 「她这名字什么时候改了?」 她又不是姓霍的,也不是霍家的人,提起来这个霍她就生气。 对霍母真是恨不得千刀万剐,说的比什么都好听,还不是你动了别样的心思,她手上如果没有手镯呢,是不是就不动心了? 阴实很想劝老太太不要这样的天真,改名字?她能把姓给你改了,就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阴老太太该立遗嘱,这事自然会有人找到霍一路这边,她还在养伤当中,江北是每天去公司,到时间就回来,得回来侍候她,她比坐月子的妇女还严重呢,根本离不开人,也不能用佣人,每天几折腾,去开了药,医生叫擦在隐秘的位置,每天不知道擦几次,她自己又看不到,只能江北代劳。 「说是改了遗嘱。」 一路趴在床上,这两天躺的身上都要长茧子了,她马上就要变成蝉蛹了。 「他们的事情我懒得听。」 * 霍母这是无妄之灾,不知道谁打错人了,她觉得就是打错了,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打,打的她掉了半口牙,自己也只能认倒霉,永和现在太平的很,去报警,警察也查不出来,只能自己认了。 回到家,还没进门呢就看见门口站着陌生人,霍母一激灵,家里还有孩子呢,这些人是什么来路?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外面的人将霍母请进来,她不太合作,所以是拎进来的,一左一右给拎进来放在屋子里的地上,霍母刚想叫。 眼前的人开口说话了。 「你知道霍一路是谁的孩子?」 霍母害怕,她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的孩子去哪里了,她儿子呢? 拼了老命生下来的儿子,这是证明她活着意义的象徵,她儿子哪里去了? 「再找你的儿子吗?别着急,只是让你体会一下丢孩子的感觉。」 霍母痛哭流涕,她现在也明白了,眼前的人自己惹不起,她都也斗不过,她费力解释着,问题不出在她这里,当时不是她也会是别人,你们要怪就应该去怪当时干这件事情的人,和她无关。 「孩子那么小容易受到惊吓,你们就行行好把他还给我吧……」 霍母现在真的是心疼肝疼浑身哪里都疼,但凡只要去想一想儿子可能被怎么样了,她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那么大的孩子,他什么都不懂,他是无辜的啊。 眼前的人蹲了下来。 「你也知道他无辜?那你怎么不觉得霍一路是无辜的呢。」 霍母痛哭流涕,她是后悔了,可后悔来不及了呀,她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天,她压根就不会动心思,能怪她吗?那没人要不就是扔掉的小孩子,她把一路给养大了,虽然吃的不好,可还是吃饱了的呀。 「我养大了她……」 那人冷笑着,他了解的也算是够清楚的了,养大?是霍一路自己命大,她命小点估计现在早就没了。 「是你养大她,还是她靠着自己养大自己的?顺带着还帮着你养了女儿?」 霍母瞪大眼珠子,这话不是这样说的啊,一菲怎么就变成是一路养的了? 「你卖掉了她的手镯,那个时候的两只手镯卖的钱买了你们现在住的这个房,然后还供你们过了一段的好日子吧。」不是霍父好赌,去做任何的生意他们现在的日子都不会是这样的。 一般人运气可能不会这样的好,一生当中面对两次暴富的机会,事实上霍父的运气不赖,两次的时间间隔的虽然久了一点,但他比别人多了两次机会,倒霉的就是一次都没抓住。 霍母动动嘴,那戴在手上的就是个摆设,卖了还能换饭吃,卖掉了她的东西又养大了她,总比被人贩子带走来的强吧? 「我不知道她是谁的孩子,可人有心要丢掉她,跟着我过的日子虽然不是很有钱,但至少她现在混的不错,跟了别人也许都不一样了……」她不邀功,只要把她的孩子还回来就行。 来人的鞋子在霍母的眼前晃晃。 「霍一路是阴实先生的女儿,阴先生知道吗?不知道的话就多看看报纸,你还能说出口她如果没有跟你,过的日子会不如现在吗?你知道如果当时你等了那人把孩子送回去给她,你可以得到很丰厚的一笔钱,你的人生也许就改变了。」而不是你去强迫的改变别人的人生,他现在看到这些东西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完整的递迴去,实在是霍一路这日子太精彩了,说是有父母,从小混在赌场里,睡在外面,捡东西吃,据说还抢过别人的东西,他怕阴先生看见以后会承受不住。 霍母直接晕了过去。 孩子被人抱了进来,也没想把她的孩子带到哪里去,就是让她感受一下这种气氛。 回去以后资料先是给了阴平,阴平首先过目,看过以后阴平的心情很不好,隐约有点暴躁,不过还是按照原本呈上来的样子给了阴实。 现在的霍一路有多风光,她的以前就有多惨,这是个外人你只需要说这是逆写人生的教程,可如果这是你的孩子呢?看见这些,每一个字都是血,你心上流下来的血。 就这样的生长环境,你去挑剔她的礼貌不够好?她的教养不够完美?
107 秃噜皮 所以现在阴家针对你,那就接受吧,做的也不过就是为了发泄情绪的事情,没要命那就是仁慈了,你总得让人家几十年的伤口有个宣洩的地方。 霍母哪里知道这是谁的孩子,她当初捡,她承认自己确实是因为看见那两个镯子了,但更多的就是因为霍一路长得太好,太像是个儿子,在永和即便不是亲生的,只要是儿子养大了自己也是能挺直腰板的,这个孩子可以带给她的就是人生的圆满,是个女孩子手上有一百个手镯她不见得会动心,她太需要一个儿子了,那又是扔的,她不是存心的,可现在没人信她。 大家都觉得她是故意拐带,她不是,她就是见那个孩子被扔在原地没人找,路上也都是车,她又需要儿子就给领回家了,这些年她也知道自己对霍一路不好,可她对霍招娣又怎么样了?这就是女儿的命,你是女儿身你就要接受,现在不是好了嘛,穿金戴银,你过的是什么生活?全永和谁不羡慕你? 醒了以后看见儿子就坐在身边抱着儿子放声大哭,她没那么坏,这追究起来怎么办啊?离开永和?可她除了这里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出去就活不了,为什么要逼死她啊? 还有招娣啊…… 招娣就是自私了一点,可谁人不自私啊? * 霍一路去做了鑑定,换回来阴平的消气,阴平是个报復手段非常强悍的女人,如果说真的有人心是黑的,她的心就是淬毒外加黑的,冷静克制的叫人觉得害怕,仿佛这不是人而是一台机器,永远都是冷冰冰的,真的说不一样,她也就对霍一路有点不一样,不是她侄女她依旧喜欢。 「叫那边暂时就算了。」 对方在电话里说人已经找好了,按照阴平原本的计划,她是要叫对方也去体会一下失去孩子的痛苦,什么?这种做法不好?她不管好不好,不过现在霍一路既然开了口,面子还是要给的。 「阴小姐,人已经都到位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可以带走,哪怕是报警他们也不怕。 「我说算了。」 钱照旧的打过去,有些事情即便是黑的,她不需要出头,借别人的手也可以出这口气,阴家其他的人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阴平恰恰就不是那个其他人。 孙志成僵在原地,听着对话大概也猜到了,一激灵,这个娘们她……不,这个女人她下手太狠,太兇悍。 「站在门口发呆?」阴平拧着眉头,有事就说,没事就闪开,站在这里直勾勾的做什么? 孙志成找回自己的语调:「老婆,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吧。」 阴平挑高眉头,现在刚刚七点钟而已你和我提中午? 从他的身边闪过,孙志成摸摸鼻子,真的他要暴走了,不想这样过日子了,是不是得一哭二闹三上吊?正眼都不给他一个,这样是夫妻吗?好伤心啊,我的爱你故意忽略,等到以后你会后悔的,等我爱上其他的女人,你会哭的! 一路打着哈气,盘着腿坐在沙发里,刚刚电话遥控指挥永和那边,她的店是越开越多,需要的工作人员就越来越多,需要足够专业的,但是永和这方面很缺失,男性呢地位较高,女性的地位普遍偏低,但是男性能用得上的不多,服务行业自然是以女性为主,霍一路是从霍一菲的身上得到的启发,永和的女孩子生活都很不易,活下来就更加不易,哪怕有一些活的很滋润的那也是少数,整体永和的风气就不是很好,孩子想要念书,哪怕就是十二年的义务教育依旧有很多的女孩子念不完,比如说她这种的。 首开先例,初中以上包括初中的女同学所有店铺都可以接受打工,按照资歷按照水准安排工作,能力好的自然就是赚大钱的,做的活也是轻松的,能力不好的也能让你自给自足,没有长项那么打扫卫生总是可以的吧,让每个女孩子都去读书,读书并不是为了拿到学歷,而是为了丰富她们的人生,把这段人生走好,靠自己,自立自强,而不是学她们的上一代一样,依附着男人生活。 开始做肯定各方面衔接会有很大的问题,慢慢上了轨道也就好了,有些孩子不敢来,霍一路,现在名声叫的是好听,过去是做旁门左道的,夜总会也不是没有开过,乱七八糟的生意,胆子大的被逼急的没有办法的,必须给自己找条退路的,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你就要自己来想办法,用劳动换钱花,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一个两个的,有了打头的慢慢就好了起来。 社会也好,风气也罢都是靠带动靠年轻人一点一点去覆盖掉过去的陋习,不然怎么会讲一代更比一代强呢,逐渐味道就有些变,有些家长觉得这是赚钱的方法,孩子出去打个工也能见识到一些,也就肯放手,至于还有某些叫孩子出去打工为了让女儿贴补家里的也依旧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霍一路这边的商街剪裁,说过的她在永和有一整条街,全部的土地店铺都归她个人所有,回来剪裁。 回来自然不会住在过去的家,一定要住在酒店的,因为挨着阳城,也会有很多的外国人进进出出,你说永和和阳城相邻,可阳城的英文是打小就说的,永和这边却不是,霍一路的酒店所有女员工都是要经过培训的,要求所有的人都要学,都要讲,看见客人一定要打招唿,强迫的学,还真的有点效果。 进门的时候小姑娘微笑着和她打招唿。 哎呦喂,可比她出息多了,水一样的年纪,美眸皓齿有自信,讲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她喜欢。 最上面最大的那间套房一定就是留给她的,江北推门进来,剪彩马上就要进行了,剪完就得走,她时间没那么多,大致交代一些接下来的流程,他在的话,一般霍一路的秘书助理都是后退工作。 「进门的时候有没有享受到我酒店专业的服务?」 一楼大厅就真的有一排全部都是讲着外文的服务员,有男也有女,全部都是西装,这一点算是她单独提出来的,做事情就得有个做事情的样子,严谨严肃,也不仅仅是为了酒店单方面的服务,她的商街和酒店是有无缝隙的合作,想去哪里也有专业的人为你进行路线规划,永和现在和过去也不一样了。 江北在这点上不得不说,他有些时候觉得霍一路的脑子怎么讲呢,塞不进去东西可有些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爱的这个女人很强,用伟大可能夸张一些,但是改变一个城市,紧靠她一个人,她竟然做到了,真的很强,或许不能改变所有人的命运,但是这已经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剩下的就要看她们自己,未来的路怎么走只能你自己亲手把握,机会送到眼前,你不肯握住,那就不要怪命,怪自己吧。 「不错。」 一路翘唇,就仅仅是不错?是好的很。 一开始做的时候,那些学生差点没把她请来专业的人弄疯,给再多的钱其实人家也是不愿意做的,身边的都是不合格的人,肯来是因为工资给的高,每天不间断的环境薰陶,永和的学生比她想像当中要强的多,一开始张口也就是不敢说,现在你去看他们的一楼柜檯上,每个人拿起来电话带着微笑,全程中英文服务。 依旧梳着她这个油光光的大背头,不过路姐鸟枪换炮了,现在永和的一些人也不得不给面子,剪彩也有请本地的领导,大家站在一起,笑呵呵的,拿着剪刀剪下,剪刀交给旁边的礼仪小姐。 「那走吧。」 「我去打声招唿。」江北对着她点点头,她不愿意去做的,他总得去做,生意人就必须有生意人的样子。 江北就是个老油条,应付那些人绰绰有余,霍一路上了车,解开西装的扣子,自己叉着腿看着窗外,没过多久江北也跟着上车了,车子启动,他们两个人坐在车里,剩下的人都在后面的车上。 伸出手握握她的,一路挑眉,献殷勤? 抓着一路上都没有放手,到了地方江北先下车然后霍一路才下,无论从哪里看,江北都是那个吃白饭的,阴家也是本事,第二位软饭王即将诞生了,就是不晓得孙志成有没有危机感,两个人私下要不要比拼一下技能,老话讲,有什么样的姑姑也有什么样的侄女,这话不假! 晚上她不知道去了哪里,江北回到家没看见人,佣人说今天阴太太送过来了很多东西,她们没敢动,也不知道怎么摆,只能等江北回来处理。 巧云是打算把自己这几十年的母爱通通释放出来,全部都释放到霍一路的身上来,她给一路买了很多的首饰,她记得上一次自己在珠宝店不是和霍一路撞上了嘛,大概也就了解她是什么品位了。 江北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眼睛直抽抽,这果真是母女啊,买东西都是一个样子的。 这是把店里都给扫黄了吧? 买的这些东西他觉得霍一路就没一样能用得上的,你见她穿过什么裙子?佩戴过什么珠宝?霍一路有钱,可穿来穿去就是那么几身的西装,她对吃穿其实都不是很讲究,真的计较起来,江北的衣服才叫多,都是她给买的,当然也有他自己买的,他对吃穿都很挑剔。 「人呢?」 「早就回去了。」 江北脱了衣服,还没换好呢,佣人说阴家打过来电话了。 他踩着拖鞋慢悠悠从楼上下来,脱了外衣只着衬衫,腰部的线条就出来了,如果霍一路在的话,也许会伸手摸两把,这就是叫人犯罪的身材,江北拿起来了电话放在耳边。 「阴太太。」他出口叫人,省得对方称唿错。 巧云也没过接电话的会是一路,早就有准备了,她现在是尽一切的可能和江北打好关系,脸上不自觉的堆出来笑容:「小北啊。」 江北觉得牙碜! 莫名的嘴里就好像多了一点沙子,从来没人这样叫过他,实在不习惯,而且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阴太太,你可以叫我江北。」 「小北我给一路买的东西你看见了吗?我也不知道她都喜欢什么,你和她感情这么好你一定清楚,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就和我讲,不要客气,她呀成天穿西装,一个女孩子……」巧云唠唠叨叨,也不是不好看,但是这完全就是另一个阴平啊,看着有点不爽,我辛辛苦苦生的孩子,怎么就和姑姑是一搭的呢?女孩子偶尔也可以穿得漂漂亮亮的,头髮养长了,会很好看的。 江北木着一张脸,那些东西霍一路通通都不会喜欢,一件也不会。 巧云叨叨叨说了半天,对方也没个回话,这孩子他是紧张吗? 「小北啊,你别紧张,这就是我们私下聊聊天,一路现在对我还有看法,过去那些事情……」她怎么知道这是她的孩子?知道的话,她肯定就不会那样的,可惜时间难买早知道。 江北实在不是一个能和别人聊天并且能聊的愉快的人,应付应付这个工作他能做,但掏心掏费的聊,聊家常那就实在抱歉了,无话可讲,没的可说。 巧云这里碰了壁也觉得没什么都能包容,通通包容。 「你这是和谁打的电话?」心情这么的好? 阴实都多少年没见过她这样的笑脸了,那种笑容是打内心里笑出来的,很快乐也很轻松。 「给江北打电话,我给一路买了点东西送了过去,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 阴实皱眉,买什么东西,那孩子你买东西没经过她的同意肯定就不会喜欢的,问他怎么知道的?你看霍一路这个性这穿衣打扮,她和一般的孩子她就不一样。 「别皱眉。」巧云伸着手给丈夫舒展:「她啊,小时候受了太多的苦,就算是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得到,我也不问我也不想,现在她回来了,我就想她好好的,认就认,不认就算了。」她想得开,每天都在安慰自己,她现在按时复诊,医生都说她最近好了很多,她觉得浑身都有力气了,她的孩子还活着呢,她要是早死了,有后妈就有后爹,原本一路的个性就不讨喜,她得好好的活着在中间帮着缓和缓和,有她在,一切都会更好的。 阴实何尝不知道,妻子也不会猜不到他去做了调查,调查的结果实在是不敢给她看,生怕她看了以后又受刺激,这样想也好。 「你和他说什么话,有什么好说的。」阴实不喜欢江北。 巧云笑:「我们的想法就错了,她喜欢谁想要和谁一起那是她的自由,就是做父母也不能去干预,如果是条错的路呢,我们拦不住那就让她去走,将来受了伤,背后还有我们,江北就算是蹦跶能蹦跶到哪里去?她有爸爸有姑姑帮着她,换言之这个孩子他聪明上道,他和姐夫一样也没什么不好。」 孙志成这辈子是彻底翻不出阴平的手掌心,那就让江北去复制,委屈留给他,难过留给他,开心快乐留给她的女儿。 别说她现实,所有最好的当然要通通留给最爱的人,如果江北上道,她也会对江北特别好的,过去的事情她都能放下,她努力做个好妈妈,两个人的好妈妈。 「她比你想像中要强的多,不需要依附谁。」 他的女儿怎么会一般呢,别人都觉得亏本的生意,亏的都要跳楼了,她还在买,当时他知道对方是个女人以后,阴实确确实实觉得这个人值得自己刮目相看,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而已,他对霍一路的这份欣赏一直都有,她很善良。 也许在父亲的眼里,孩子好不好的也都是好,永和现在的状况他也有听说,甚至他的秘书去过,完全的霍一路理念,你说她没念过多少的书,可肚子里还是有墨水的,这就是阴家的遗传好。 巧云听得出来丈夫语气中的骄傲,自己的孩子怎么能不爱呢,就是一路太犟了,软硬不吃,有些时候难免就会让人感觉到她的强硬,心里也可能就会有点看法。 阴老太太出来吃饭,看着那夫妻俩有商有量的,这是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在说什么,说出来我也听听。」 巧云对着婆婆笑:「阴实在说一路的头脑很灵光,很善良。」 老太太挑高眉,事情呢她有听说,叫外人来看呢,其实也就是屁大点的小事,可家里人看就会被无限的放大,自己的孩子嘛,虱子都是双眼皮,而且思想境界上,确实很高。 「让我头疼的就是这孩子,她这个个性……」 个性实在不好,怎么说怎么劝就都是没用,这你阿里像是一家人?至今一次门都没登过,这里是你的家啊,你应该回到你自己的家,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归你所有,将来我老了,你父亲老了,家就是你的了。 巧云不说话。 「妈,吃饭。」 话题就被阴实岔了过去。 * 霍一路晚上出去玩了,说是玩其实也是应酬,她就发现她这位姑姑很会玩,很会放松,进了俱乐部里才看见有几个男明星,这是…… 阴平呢不会乱来,不过也就是调剂调剂而已,和这样的人认真也是拉低自己的身份,座上客瞧着还是蛮赏心悦目的,出来应酬嘛,倒是有些人心很大,以为仗着年轻就能让阴平软一软,可惜,至今孙成志的位置不是坐得还牢牢的,他是废物点心他也是傻白甜,全世界都说阴平夫妻关系不好,可阴平依旧只有这么一个丈夫,孙志成孙先生依旧是阴平合法的丈夫。 「太会玩了。」霍一路挑眉,叫身边坐着的这位啥啥啥先生稍稍离远一点,她不喜欢别人对着她揩油,手自动自觉就放腿上了,我和你有那么熟吗?眼睛看过去,对方自然而然不需要讲就收了手,愿意来这里的人也是在寻个机会,霍一路名声不好,但是有钱,和阴平私交特别的好。 「偶尔也要出来放松放松,喝你的酒,都是摆设而已。」 一路笑着端起来酒杯,她是喝不少,但是这里没人敢动她,后半夜两三点才回家,一身都是酒气,不过喝是喝顺带着还谈了点生意,阴平有意餵她,她没有理由不要,对啊,她就是这么不要脸的人,我不认,但你们给我好处,我全盘接收,不要的是傻蛋。 司机叫了一声后面的人。 「霍小姐,已经到家了。」 屋子里的灯已经亮了,司机给家里的佣人打过电话,佣人敢披上衣服出来,司机打着车门,和佣人一边一个把霍一路就给扶下车了,看样子好像是喝多了,很少见她这样。 「江先生……」 佣人看着江北叫了一声,江北直接把人抱了起来,佣人带上车门就跟着往回小跑。 一路抱到楼上,佣人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也不能跟上去,自己犹犹豫豫的想是不是要给倒点水?或者弄点醒酒汤? 江北抱着人用脚踢了门,那门板就开了,走到床前,她还抱着他的脖子呢,满脸是通红,但是不睁眼睛,换做其他的人呢,他一定会以为是醉死了,不过她?呵呵。 直接扔了下去。 霍一路被扔到床上砸了一声,自己和泥鳅似的立马就跳了起来。 「我说,你这样做不地道吗?」 「装睡就地道?」 「我喝多了。」霍一路嘿嘿对着他笑,自己盘着腿,她这是技能来着,腿可以盘的很好,想来也是,如果骨头不够柔软,就这样翻来覆去的煎鱼完,她早就散架子了。 「我哪里是装睡,我是真睡。」 拍拍床边,让江北坐。 江北抱着胸,闻到了,刚刚抱着她就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除了酒味呢还有一些其他的味道,他倒是不担心她会做出来什么,自己一个人她都应付不了了,再多一个,她的小命就交代了。 「阴太太叫人送家里一些东西,你有时间的时候去看看。」 「退回去。」 这还用看? 当她买不起啊,她现在穷的就剩钱了。 「随你便。」 江北往浴室的方向走,一路后知后觉,这是没睡呢?江北睡觉之前必洗澡,现在没洗就说明压根没睡呀,等她啊? 贼兮兮的从床上跳下来直接扑到他的后背上。 「等我呢?」 没有我,睡不着睡不香啊。 「下去。」 「不要,嗯嗯……」她扯长了尾调,江北一愣,还真不是感动的,而是受了刺激。 「你去把我的棉服找出来,我有点冷。」 「江北你找死。」 霍一路掐着他的脖子,跳到他的身上,和八爪鱼似的不肯放手,两个人在门口吻了一脸,今天可能月色很好,吻的格外激烈,没一会唇四周都红了,推来推去直接推到了洗手台上,江北用手一扫,上面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也没时间管。 「衣服衣服……」 脱个衣服你能累死吗? 「一会再脱。」 这个王八蛋,就顾着自己爽,她刚要稍稍退开点,结果人被他推到镜子上,脸就贴在镜子上,她的上衣还在,可身后的人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一路揪着他的头髮,可惜这人报復心也很强,她的脸撞向镜子。 「破相了……」 「不在乎。」江北喘着气,反正从来就没在乎过你的脸。 结束以后她看看自己的腿,想了想目前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似乎是一种不太理智的行为,晃悠着自己的腿,她的腿和手臂以及脸是两个颜色,她不穿裙子,常年都是裤装,腿特别的白,江北就站在她的对面沖澡,连个遮掩都没有,背对着他,那两个圆看的清清楚楚的,霍一路笑了笑,自己跳了下来,骂了一声娘。 其实每次都是她强撩,后果呢肯定就不好,奈何她看见了就忍不住撩。 从后面罩上,腻了一手,好皮肤好肌肤,手滑在他的后腰下方一点点,江北还在浇着水,转过身抱起来她,两个人浇了一身,她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浴室的地上都是水,他光着脚,地上只有一双脚,她的脚在他身上,顺着江北匀称的小腿向上慢慢多了两条腿,那是她的。 一路的身上盖着被子,侧躺着后面被人抱住,屋内的光线不是很黑,却也不明亮,只有那么淡淡的一点光晕,照在被子上,被子下在动,一动一动的,她的手被他的手掌钳制住,你问霍一路晕什么,她一定会回答她晕船,她是真的晕啊。 到了最后被子也被扯开了她抓着床头,后面的人抓着她,整个人缓缓的躺了下来,一身都是汗,江北亲亲她,一路想踹开他,真的很烦,别腻了。 腿没抬起来,被人又重新拉到了怀里,搂着她就这么睡了。 一大早的又没起来床,她怎么起来? 她昨天当了一夜的苦工,江北这个混蛋,不是号称有洁癖的吗?既然是有洁癖为什么不给她清洗一下,觉得有什么东西向外滑,丝丝凉凉的,结果一看,她靠着床头坐了几秒才去浴室沖洗,她以为有些事情她不讲,江北就明白的。 她觉得自己和姓阴的有缘分就是这点,她是不可能生孩子的,想想自己糟糕的身体,那这是什么情况呢? 别告诉她江北不懂,也不要告诉她,江北是打算靠着她来给他传宗接代。 水冲掉了腿上的冰凉凉,那些东西随着水流就消失不见了,换了衣服,顶着一头湿发,她是不讲究这些的,身体又壮才不会因为头髮没擦干就会头疼。 下了楼,佣人给她端早餐,额算是午餐一起吧,这都十一点了。 佣人私下也是讲,江先生很厉害的,你不要看身板瘦弱,霍小姐已经多少次都一觉睡到大中午,那睡懒觉不可以吗?可据他们的观察,霍小姐不太喜欢睡懒觉的。 听得到声音,战况激烈啊,哎,这些年轻人也不体谅体谅他们年纪大的人心理感受。 霍一路的腿踩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持,其实她觉得高级厨子做出来的也就是这样,偶尔她还是喜欢跑出去吃很一般的餐厅,味道是不一样的,那才是她的味儿。 「霍小姐,阴太太来了。」 佣人真的是很怕进来说这个事情,因为货小姐脾气不好,阴太太她们都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了,更加不能拦,不让进就她们遭殃。 霍一路没理,没说让进还是不让进,佣人就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不去请,反正阴太太自己会进来的,果然阴太太就等不得。 巧云拿着包,进门就爱看着她脚踩在椅子上吃东西,头髮还是湿漉漉的,一看就是才起床。 「头髮要擦干,不然容易头疼。」 一路挑眉,果然。 一个套路的。 巧云很想上手帮着她去擦,可不敢,只能坐在对面,什么也不说就看着她吃饭,那自己吃和被人看着吃,那感觉能一样吗?食不下咽啊,吃了两口把碗放回到桌子上。 「有什么话你就说。」 「我没什么要说的,不吃了吗?我看你吃的也不多,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要我把家里的厨子给你。」阴家的厨子用了很多年,巧云一直都觉得很好,不是霍一路她哪里会割爱,再说家里还有丈夫和婆婆呢,可现在女儿摆在面前,什么丈夫婆婆通通靠后。 「阴太太。」霍一路嘆气:「你这样搞的我也很不舒服。」 「那好,我走。」 巧云抓起来袋子,来的快去的也快,霍一路觉得这人特别的神经,来家里就是为了看她吃饭?弄的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了,然后她跑了?这是什么套路? 还有人有这样的喜好呢? * 江太太确实很牛掰,她可以让江沛得把所有的罪名都揽下来,现在江沛得就一个人承担了,江家人也是异口同声,这样江太太就被摘了出来,阿一那边确实每次接触的人都是江沛得,他有口供,但是这些不是警察想要的。 陈厚拿这个女人也没办法,阳城是个法治社会,好也不好,不好就是现在警察拿江太太没有办法,她扮演了无辜的路人角色,她不知道丈夫做的都是什么生意,这些生意也没有她插手的痕迹,江沛得似乎就是一夜之间的就开始死咬不放,然后江太太也开了口,这里面是有谁在通风报信? 派去的人都是他们信得过的,现在就很麻烦。 江太太已经马上就要被保释出去,她的医生能证明她的神经也不是那样的好,常年吃药,江北受到的一切就足以说明她情绪不稳定,至于说江北的父亲怎么死的,现在没有证据,她咬死了说是qj谁能有办法去证实不是?即便明知道不是,可没有证据。 「司法方面的事情,我们确实插不上手。」律师劝着阴平,不仅不能插手,而且一定要远离,那个女人很邪门,她很善于拿这些做文章,一旦阴平出手,马上火就会烧到阴家的身上,她是铁阴家是瓷器,不能硬碰硬。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告诉我,让她就这样被放出来?」 江沛得的口供,阴声声当年走失是他做的,因为缺周转的钱,他现在也是豁出去了,全部都交代了,以及有可能会撕票的打算都讲了,既然他吐口阴平这边就不会不知道,这夫妻俩比自己所想的更为恶毒。 律师点头,现在只能依靠着警方,相信警方也不会让她逍遥法外的。 江凌知道她妈今天会出来,和外公去接的,等了很久都没见到人,江凌就怕,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她爸就是坏人,那毕竟是亲爸爸,可她妈真是无辜的,她妈什么都不知道,被放出来这是应该,在江凌的心里,她妈一直就是个居家太太,应酬一些什么的都是母亲做,母亲那些年身体又不好,她怎么可能去做那些犯法的事情,她也不信。 本就是无辜的,应该放人,警察拿不出来证据那就是诬陷,江北的口供能做证吗?他能证明什么? 「出来了。」 老头子推推江凌。 江太太瘦了很多,不过风采依旧啊,你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属于悲伤的情绪,就仿佛她现在终于可以洗雪冤屈了。 「妈……」 江凌抱着她妈开始哭,这些日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浑浑噩噩的,家里的亲人都离她远远的,房子也被查封了,公司也被封了,她什么都没了,在外公这里生活,根本就满足不了她日常的开销,江凌觉得自己从千金小姐瞬间就变成了落难的草鸡,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她不想住在永和,这里的人身上都是臭味,她受不了。 更加不喜欢全永和的人恨不得将霍一路举到天上去,霍一路算是什么? 「别哭了。」江太太拍拍女儿的肩膀,老头子在地上点了火,让江太太跨了过来然后回家。 江凌被老头子打发出去,那孩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突然过这样的日子很不习惯,拿了钱叫她自己出去吃顿好的。 「你和我讲实话,这件事情你到底是插手还是没插手?」 江北的父亲是警察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警察没有必要撒这样的谎,那到底是女儿女婿撒谎还是谁在撒谎? 江太太掉眼泪,警察也有好有坏,江沛得杀江北的父亲完全就是因为气愤,那样的对她,不然她为什么不去打掉江北?因为她不能,对方要挟她,她只能把江北生出来。 老头子还是愿意信女儿所讲的,江北的父亲是警察也好,不是也罢,江北现在做的报復也是够了,沛得欠他爸爸一条命现在已经还上了,他还要他妈的命吗? 「沛得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大罪,救不出来的。 是被人按在现场的,江太太自然知道丈夫救不出来,江沛得改口就是为了保全她,她活着江凌才能有好日子过,管着是改嫁还是什么,江太太会活的很好,这点江沛得也深信无疑。 夫妻一场不至于说就爱的不能分,而是那些年他们夫妻一条心,现在需要他用自己来换江凌的未来了,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想江太太也会懂他的想法,她一向都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怎么活,懂得怎么为自己找好出路。 「请律师。」 「你明知道请了也没用……」 「夫妻一场,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 如果就连表面功夫都不做,岂不是显得人过于刻薄,江沛得活不了的,她和江凌会活的好好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后续。 陈厚看着眼前的人。 「阴女士,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她现在放了出来,很快就会走,带着江凌远走高飞,这想必不是你们警方想看见的吧?」当时为什么急于出手,不把人按住了才抓人。 可惜阴平不会清楚,江太太在这件事情里所扮演的角色她从未露过面,无论你是什么时候去抓,都不会抓到她的马脚,这才是最让警察无奈的地方,阿一是肯交代,可惜交代的内容全部都是针对江沛得的。
108 杂事杂事 「爸。」江太端着一盆水进了父亲的房间,老头子还有点不习惯,主要这么多年和女儿分在两地从未一起生活过,就连见面的次数都很少,他也不是没往深里想过,可自己生的孩子,他不能往恶了去想。 江北原本就是品行有问题,现在搭上霍一路能做出来这种事情他也想到了,那样自私到极致的孩子说出来什么他都不认为吃惊,江凌和江北同样的孩子,你看脾气秉性完全的不同,江凌就是最最普通的孩子,身上糟心点多弱点也多,江北则是无敌的。 「你放着吧。」 江太将水盆摆在一边,她蹲下身,扶着父亲的脚,亲自上手给父亲洗个脚,这些年了她也是很少见父亲,大多数都是给钱,父亲也能理解,她格外感恩。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老头子问女儿。 这沛得是进去了估计就是出不来了,以后想要指靠沛得是没的指望了,就剩她们母女,但愿能好好的,就怕江北报復。 「能怎么办,带着江凌好好的过日子。」 老头子不理解女儿所说好好过日子的意思,是打算离开还是不准备离开? 「你们什么时候走?」 江太不是很理解父亲口中的话,走是离开吗? 她原本是想走的,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为什么要走?做错事情的人才应该走,她做错过什么吗? 笑了笑。 「可能就不走了。」 老头子一愣,不走?留在阳城生活?怎么能生活得下去,托警方的福气,现在阳城谁不认识你们?你让江凌怎么活? 「你不要和江北置气,那个孩子,你就当做没有生过他吧……」老头子不后悔自己养过江北,他只是后悔自己没有把江北养好,没有把江北的心性给扭转过来:「你说的话他说的话无论是谁撒谎,你是我的女儿,我要信你。」这里面的东西太多太难懂,他也不想去一一搞明白,好不容易现在洗清了嫌疑,他宁愿相信事实。 「爸,谢谢你。」 「没什么可谢的。」 江凌吃过饭回来,永和地方小,和阳城不能比,江凌觉得这里没的可逛,还不容易发现能有玩的地方,结果又是霍一路的,那就是冤家对头,她怎么可能去霍一路的地盘上,觉得晦气早早就回来了,推开门一脸无精打采,从今以后就这样过了? 她没富有过,可能就不会现在这样的闹心,吃穿住用处处受限制,外公这里的房子太老,住的人很不舒服,心情都跟着发霉了,房间也不好,吃的也不好,出门也没有个代步车,更加没有司机。 「回来了?」江太推门进来。 江凌看见母亲,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讲什么,盼着母亲出来,可真的出来了,她又不知道自己在盼些什么,明明这是念想,成真了又觉得不过就是这样,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少了父亲,父亲把所有的罪都扛了,似乎合情合理但似乎又有点让江凌可怜父亲。 「妈,我爸不能救出来吗?」 江太摸着女儿的头髮,给她整理头髮丝:「你爸做错了事情,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妈妈也没办法,他虽然做错了事情,可他对你却一直都很好,等过一段,我送你出去,出去以后你就不要在回来了。」 江凌张嘴,她自己出去? 她什么都不懂,就这样自己走,她害怕。 抱着江太的腰身,脸贴在上面:「妈,我们家真的不是无辜的吗?我们家的钱也有做正道生意来的,为什么都给封了?还有爸爸,他不能脱罪吗?」江凌想的就是,找个人来顶替,她天真的说着:「给他们钱,叫他们顶下来不就好了。」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努力给多一点钱,把顶罪人的全家都养了,这样够不够? 江太太摸着女儿的头髮,以前丈夫觉得女儿天真,她也不过听听而已,现在来看是真的有点天真了,你爸爸是为了保护妈妈才不能脱罪的,你现在是想妈妈替你爸爸去死吗?警方放她出来不是愿意而是实在没有证据,也是扣押了这么久。 江沛得做了一个很正确的选择,如果他不认,那么死的就是两个人,他认了现在死一个,这不就是对她爱情的回报,江太太爱过这个男人,她也曾经大概爱过江北的父亲,爱不过就是一种情感上的转移,来的快去的也快,保全自己,才是万全之策,可惜很多女人都不明白这个道理。 * 警方是很想抓大鬼,可惜现在全部收网,依旧抓不到江太太的小辫子,人家就是甩的这样的干净,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所有的环节似乎抖掉了一截,不想放人也只能放人,这位江太的头脑比他们想的更加厉害一些,就是抓不住她的把柄,现在江沛得该认的已经都认了,真是拿她无可奈何。 陈厚回了办公室,整个案子从江北的父亲殉职到现在,可以结案了,但这样结案他又不甘心,这个女人她就是没有弱点的?就算是找到了过去认识她的人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过去也是江沛得和她联手做的,这位江太很少抛投露脸。 霍一路正在家里翘腿吃冰,陈厚的电话打了进来。 不是吧? 找她? 她现在恨不得和警察切八段,想当初我也算是帮你,江北的身份你有没有事先提醒过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就说和条子没什么好沟通的。 「怎么样了陈警官找我呀?」 脚横在腿上,来回的摆个不停晃个不停,手臂横在沙发背上。 陈厚就是想了解,霍一路从小到大都是在永和长大的,那她就没有听说过关于江太的事情?警察有些时候调查不到的事情不见得本地人不晓得,特别是她这种本地人。 大概的事情她猜到了,不过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可能也是小,但在小从她跑出去开始自己混日子,永和的犄角旮旯就没她不熟悉的,这位江太真的是在永和待过? 「我对她一点印象都没,由始至终都不熟悉。」甚至她第一次见到江太太,那张脸她也觉得很陌生,确实就是第一次见。 「有没有可能是你上面的老大曾经和她有过瓜葛?」从时间上来说,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或者是警局内部有人? 一路耸肩:「这就是你们警察的责任了。」 她一个良好市民,只能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其他的爱莫能助。 挂了电话盯着电话,她不喜欢警察,包括老胡这样的,过去做过什么大家切干净从今以后莫提,她也不想死的惨兮兮的,她现在好不容易走了正路,钱还不是一样的赚,何必往自己的身上泼脏水。 家里的佣人叫她吃早饭,今天的早晚只有霍一路一个人吃,江北出差了,他的事情比较多。 十点多这位阴太太可能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又登门来表演喜欢,所谓的喜欢就是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你,就盯着你看,看的你浑身发毛。 「他们对你好吗?」 明知道不该问,还是问了出来,想也想得到,一定就是不好的。 霍一路一脸看白痴的样子:「好不好?一个家拼了命的想要儿子,而我却不是他们想要的儿子,你觉得能不能好?」除了没死彻底,其他哪里都好。 巧云有些忧伤。 「那你妹妹对你好吗?」 看霍一路现在保霍一菲的架势,巧云觉得也许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应该算是不错的吧。 「好,特别好。」瞪大眼珠子:「她恨不得我去捅死人,她坐牢我也恨不得她把牢底坐穿。」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庭? 巧云没有办法去想,因为她的家庭也不是这样的,任凭她想破头她都不能理解,这是家吗?和地狱有多大的分别?她不问不听她心里觉得难过,她既然没办法参与过去,那就想全然的了解,可真的了解了她又开始纠结,父母不喜欢她,能理解,毕竟也不是亲生的,那一起长大的姐妹也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对方。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她今天心情很好,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想问什么尽管来问。 「江北对你好吗?」 「好也不好。」 巧云挑眉,这话怎么讲? 「好的时候就好的不得了,不好的时候就恨不得让我去死被。」 巧云拧眉,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听力出问题了?不然你说霍一路讲的都是普通话为什么她听不懂呢?如果江北真的恨不得她去死,为什么还要和这样的人一起? 「阴太太,我现在要出门,你要走吗?」霍一路起身。 和一个中老年妇女一起闲话家常,她真的不是很喜欢,也不敢兴趣。 巧云昨天没有睡好,早上起来的也是很晚,吃过饭就让司机送她过来霍一路这里,其实你看着她现在坐着挺好的,可她头髮晕,注意力不太能集中,头动的厉害眼前就开始发晃,霍一路说她要走了,巧云也跟着站起来,没有站稳,抓着霍一路的手就躺了下去。 「餵……」 一路被人抓了五道红痕,然后把人送进医院了,医生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没休息好,这位阴太太真是每天活的都是这样的辛苦,嫁给这样的男人,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还会动不动就晕。 霍一路翘着腿看着时间,她叫外面的司机进来,吩咐着:「人呢,我给送过来了,我现在有事情要去办,你自己家的人你们自己看。」 拍拍手她就是不想管了。 司机一脸难为,他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而且他就是个司机而已,霍小姐能等到阴家来人不是更好? 「已经通知了阴先生。」 「那是你们的事情。」 霍一路向外走,正好撞上赶来的阴实,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阴实这心里也是百转千回。 「要走?」 现在无论巧云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是霍一路人在眼前,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是她做了什么手脚,一路就想起来这些,只觉得好笑,因为是亲生的,所以就不可能害是吗?过去因为不知道是谁家的,就可以冤枉,这家人的想法也是挺奇葩的。 「是啊,要走。」 「我能和你谈两句吗?」 阴实也知道自己当初被救这里面有霍一路的功劳,据说她当时是不想管的,后面是有个警官找了她,她才说出来的,不管怎么样阴实认为这种还是所谓的缘分,父亲和女儿的缘分。 「你家每天不停的有人来找我谈。」 掰掰手指头这是第几个了? 「因为你是阴家的人。」 打住! 她可不喜欢姓阴,更加不喜欢这家人,就算是以前都误会解开了,现在大家各过各的不是挺好的,非要搞什么认亲大会,认回来又能怎么样?给你们养老送终吗?霍一路认为其实人有钱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要追求更高的境界,钱和感情都是一样的,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何必执着,亲生不亲生也就是口头上那么一说,没人较真。 「我不认为我是,你也不需要这样认为,她们女人之间这样想倒是很好理解,阴先生这样想倒是叫我觉得有点意外,你和她们不一样。」 阴实镜片里映着霍一路的那张脸,这个孩子和他没有一处是想像的,如果不是做过鑑定,阴实根本不会信,因为也感觉不到,真的一丁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的,霍一路的五官要说是霍家人或许还有点可能性,长得真的有点像,可能是被养了太久,面相也同化了吧。 「父亲想认回女儿有错吗?」 「没错,我不想认,有错吗?」 阴实过了几十秒才缓缓开口:「没错。」 巧云睡了一个多钟头,这是用了药,才能勉强睡的踏实一点,不然平时就是一闭眼就是各种梦,分上半夜下半夜的,所有的事情都能梦上一遍,发生过的没发生的,医生讲她这就是心理作用,醒过来有点失望,她记得自己躺下去之前是抓着霍一路的,现在病房里就只有阴实,阴实脱了外套,就坐在床边,病房里还有很多的鲜花,不清楚是什么时候被拿进来的。 「要坐起来吗?」阴实试着问,巧云点点头,他站了起来给巧云的身后加了一个靠枕,然后按着毽子让床调整一个角度。 「她走了?」 不用点名,夫妻俩就清楚巧云口中所说的这个她是谁。 「走了。」 巧云轻轻嘆口气:「我就是没休息好,我已经努力了。」努力在吃饭努力在睡觉努力在生活,所有人都羡慕她的生活,羡慕她的人生,可她真的觉得自己活的很失败,一团糟糕,表面光鲜里面腐烂,她是强撑着活到现在,活到声声回来,可她回来了又不肯认他们。 「好好休息就好。」阴实也不能劝,劝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她彻底放下,现在摊上霍一路这样的孩子,恐怕还有的磨。 「我问了她,父母对她好不好,她和我说,那个家极其的想要儿子……」其实她能想像得到,过的是什么日子,就比如说阴家,阴平是长女,能力脑力一流,可还是被阴实压了那么多年,婆婆的话对阴平也不是没有压迫,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受到的都是这么多的限制,那普通的家庭呢?一个原本就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一个贫穷的家庭,她现在该庆幸自己的女儿没有被毁彻底吗?可一路被毁的不够多吗? 「过去的事情了。」阴实道。 他所调查的绝对要比巧云听到的还要更加悽惨一百倍,这个孩子她很小就自己跑出去生活,她什么都做,据说还偷过东西,这样的人生这样的人格,怪阴实第一眼就不喜欢她吗?她做的事情没有一件值得别人去称颂,可这个孩子又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不是他们的问题,孩子怎么会丢?一个大好的人生活生生被毁成了现在这样。 「哪里是过去,我又问她,和她姐姐相处的好不好,她说她妹妹很想让她把父母都给杀了,她也希望她妹妹赶紧去死……」太阳穴不自觉的一抽,阴实握着妻子的手。 「从小到大,有人真心爱过她吗?」感受过爱吗? 是不是这个社会给予她的就全部都是薄凉呢? 想起来之前收养的阴声声,就算是个冒牌货,阴家也是全身心全方位的呵护,她的声声呢?小时候可有好心人这样的对着?为她着想? 就不能想,一想病情就又不稳定。 「有的,她在永和的人缘比较不错。」阴实挑了一些比较能遮掩霍一路过的不好痕迹的例子,比如说胡警官对着她那是真的不错,比如说她小时候是有人想要收养的,可惜她的父亲太渣。 夫妻两个人坐在病房里分享着霍一路的过去,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们能分享的和孩子自己所遭遇到的,那绝对就是天差地别。 霍一菲上诉终于有了好的结果,自己都没顾得上开心,几乎就是毁灭般的知道了一个消息,霍一路是阴家的孩子,那个她想了几千次几万次的阴家,她做梦都想成为里面人的阴家,她也不是没想过霍一路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可她妈说霍一路并不是在阳城被捡到的,她信了,结果呢? 霍母还在哭,她现在怕的要命,怕阴家报復她,也不敢对别人讲。 「我怎么知道她是谁的孩子,当初我是见别人把她扔了……」 一菲还在震惊当中,久久不能回神,她现在觉得所有的梦想都是破灭掉的,一个人究竟可以多么的幸运?说的就是霍一路,她什么都有,自己什么都没,父亲是她的亲生父亲,母亲是她的母亲,在亲情这块上,她感受不到一丁点,好不容易有个人作陪,她觉得没疯那就是自己坚强,可现在霍一路脱离苦海了,就剩下她在苦海里苦苦挣扎。 是报应吗? 因为她妈的错报应到了她的身上,所以她爸死在了她的手上?这是报应啊,真好,报应在了她的身上,真好,她该感谢老天爷就可着她一个人糟践了,挺好的,不是她家的孩子多好。 霍母还在继续哭,霍一菲现在会不会减刑她也不是很感兴趣了,哭诉着自己的命运和儿子的命运,她如果这个孩子都保不住,那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儿子是她安身立命的所在。 一菲觉得头都要被母亲哭炸了,跑到她这里来求得宽恕吗? 「妈,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你跑到我这里来哭诉就真的合适吗?」霍一菲的眼神都变了,她想,当初自己怎么没连老母一起砍死呢? 霍母傻愣愣的抬起头:「一菲……」 「你叫我做什么?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还是你希望你犯的错通过我的嘴就能得到宽恕?你觉得可能吗?你是罪有应得,我也一样,以后别来见我了,我求你了,你就当我是死了吧,生我的那天你反正也觉得我是个赔钱货,何必总是跑到我的眼前来刷存在感呢,我过什么样的人生,你过什么样的人生,我们各自安好吧。」 相见不如怀念。 霍母张着嘴,女儿这是怎么了?又要和她断绝关系吗? 霍一菲说到做到,她就真的不见霍母了,有事没事她都不见,她安静静的等着再次的判决,等着律师来通知她案子进行的怎么样了,她老老实实的在里面服刑接受改造,她安静了下来,可也憋着一股的劲。 这人生从来就是笑话一场,你肯放手,这辈子就输定了,别人放手那是别人的,她霍一菲绝对不会放手。 周旋了很久,重新判了下来,确实当时霍一菲算是自卫,她当时没有错手或许死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重见天日。 她眯着眼睛,不敢抬头去看头顶,今天的阳光这样的刺眼,伸着手去挡,慢慢的手弱化了下来,霍一路的那张脸跑进了眼中,姐妹俩再次相见,却无话可说,比陌生人都不如。 一路没有想提的,一菲更是没有,她们就像是马路上的陌生人一样,坐在一辆车里,却彼此沉默。 霍一菲贪恋的看着外面的世界,能出来真好,能这样自由的唿吸真好,她会告诫后来人们,无论你摊上的是什么样的家庭都不要冲动,冲动就是魔鬼,你知道里面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里面的生活是何种吗? 「多谢你,我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你也不需要我的报答。」一菲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感慨说着。 那么大家就省略掉虚伪,说的直白一些,你救了我,就当是你做了一件好事,反正你是有钱人总是需要做好事来增福的,就当她是那个需要被帮助的吧。 「你现在倒是和我撇的清。」一路撇嘴。 「提醒你一句,小心江北。」 这是霍一菲对霍一路的良心建议,她过去就不看好江北,那个男人的眼睛里有她读不懂的光,在这个世界上,一菲觉得能信任的只有自己,男人也不要轻信,不然日子就会过的很辛苦,很无力,比如她妈这样的。 「多谢你的提醒。」 到了中心将她放了下来,她自己要下车,霍一路叫司机开车,司机开着车听见后面有人踹了一脚门,他没有动,霍一路的手撑着脸,她又来这副死样子。 霍招娣她其实虽然自私但也很骄傲,自卑骄傲着,她想要的生活靠自己的双手双脚她就会得到的,但是她得的过程中现在出现了纰漏,按照她的个性恐怕不会脚踏实地的走下去。 这些个破事她原本是不想管的,可一个人你明知道她马上就要走下坡路了,没办法不伸手拽一把的。 叫人跟着。 一菲没有地方住,她什么都没有,没钱没人没势,她出来以后只能随便找个犄角旮旯住下,所谓的住下就是拿着纸壳挡住自己睡在桥下,这里就是所有流浪人员的居所,她白天躺着,晚上出动,捡一些吃的,麻木的吃着,对生活似乎已经放弃了。 跟着霍一菲的人把拍到的照片交给霍一路,眼前霍一路的桌子上摆着吃不完的宵夜,一张一张看着。 她的妹妹她了解,不是装出来的,而是霍一菲现在心里正在进行挣扎,爬起来跌下去的挣扎,不是起来就是下去,人生往往都是这样。 「电话拿给我。」 家里的佣人将霍一路的电话递给她,她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帮也不能帮的太过于明显,有些路适合自己去走,她能提供的只有机会。 「江先生。」江北把手里的皮箱递给佣人,他刚刚出差回来。 「她人呢?」 佣人指指客厅。 一路正在客厅来回走着,这就是她心里不安稳的一种表现,江北挑眉,一路扫了他一眼,指指桌子叫他去吃饭。 「那就想办法,想办法让她接受……」她发了脾气。 有些时候真是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跑出来做事情的,我如果能想到办法,我还需要你们? 江北伸着手,霍一路将电话扔给了他,转身径直就上了楼,其实她自己的内心是很矛盾的,她为什么要帮霍一菲?可是不帮,一菲就彻底完了,曾经她自己也在低谷过,体会过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能做人谁想去当鬼,现在是江北要帮,和她有什么关系。 江北看着她消失不见的身影,这人就是给人的印象比较强硬,其实她的心比谁都软,嘴上说着不管,心里还不是想霍一菲好好的,至于能不能好好的,只能看她自己。 交代着对方去做。 永和是霍一菲的家,那就回到熟悉的地方去,想要生存下来太容易。 只是霍一菲没有动作,她依旧还是白天睡觉晚上出没,快三天了,她还在想一个问题,霍一路这边已经将路铺好了,她是走还是不走?她很想哭一场,为自己这破败不堪的人生哭一哭,可是她哭出来就能解决一切吗?不能的话,哭什么? 眼前出现一双鞋。 「找个地方谈谈吧。」江北皱眉,他对这里的环境实在喜欢不起来。 他也没有任何的义务需要来表现出自己的高尚道德,眼前的人又不是霍一路,尊重不尊重就他个人而言,他的事情。 「那你请我吃口饭吧。」 一菲找了一家餐馆,江北坐在她的对面,一身的清爽干净,一菲则是头髮都有点打结了,点了一份炒饭她吃的很快,其实这家店做的东西真的就不好吃,米粒没有完全的炒开,而且米饭似乎水分过多,格外的湿,口感很不好,她吃了几口觉得吃饱了就开始放慢速度。 「江先生找我是为了什么?」 「你是聪明人。」 霍一菲吞下米粒,她是聪明人吗? 「你回去替我谢她一句。」 「感谢的话留着你下次碰见她再说。」 一菲摇头:「估计是没什么可能了,下次再见也希望她当做不认识我。」 她和霍一路原本就不是姐妹,以后也不会是姐妹。 「那是你的事情。」 一菲撂了筷子,她已经想好了,她不会回到永和去的,她好不容易从永和走到了阳城,人生没有走回头路的,她需要眼前的这位江先生帮她一个忙,那就是让她能在阳城立足。 江北似乎并不意外。 他所能提供的也就是霍一路所想看见的,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屋子,一个不会让她饿死的工作,其余还是看她自己。 一菲站起身,缓缓对上江北的眼睛,她不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过去不喜欢未来也一定不会喜欢,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有毒,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 「江先生,我能给你句忠告吗?」 「你说。」 「既然做了抱人大腿的生意,那就好好的把这份生意做好,阳城不是有个孙志成,想必你不会比他差的,霍一路这人脑子不太灵光,我劝江先生上了她的船就别做下船的准备,装也好什么都好,对她多一点在乎,不然将来死的惨的人可能就是你了,也别浪费了你精心布置的这一局。」 她有看过报纸,江北做的事情除非是他自己讲出来的,不然怎么可能有人把他逼的走投无路,她不信的,霍一菲觉得这就是江北在给自己留退路,这个男人他的心都是黑的,霍一路真的要玩不见得能玩得过他,不过还好,她身后还有个阴家。 就是再蠢也不至于叫人给玩死的吧。 从江北的身前走过,一步一步的迈了下去。 霍一路不去打听霍一菲的消息,所谓的消息呢就是江北提过两次,已经正式开始工作了,这样的出身环境你就完全不需要担心她适应不了,被打击的次数多了慢慢也就内心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你和我说她做什么?」一路一记白眼飞过去,谁问你了? 发什么神经病和她说这些,简直就是脱线。 江北继续吃自己的软饭,嗯,牙口不好只能吃软饭。 孙志成最近的地位堪忧,想当初他也是号称全阳城第一小白脸的,现在大家讨论的都不是他,而是江北,这个后辈马上就要把他给拍死在沙滩上了,他有点抑郁,这又不是外人,还是一家人,这姑侄两人吃相有点难看,怎么就都喜欢养小白脸? 中午和阴平约好了一起吃饭。 「你那个侄女,你就不能说说她?」 阴平挑眉,说什么? 「她泡男人泡的全阳城都知道,全世界都觉得她死定了,她还在美滋滋的过日子。」形象上就真的不好看,你姑姑至少大家都知道我怕她怕的要死。 阴平扯扯唇,孙志成还是担心他自己吧。 江北在霍一路的手里才翻不出来任何的浪花。 「我们家的女人好的就是这口。」 孙志成口中的水直接呛了出来,实在是阴平的话太没遮拦,他喷了阴平一鼻子,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阴平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孙志成拿着餐巾擦自己的嘴,他不敢上手给阴平擦,怕阴平直接就剁了他的手,小心翼翼的看着老婆的脸。 「喝个水也不会喝?」阴平拉脸。 这个人不怪她瞧不上,总是出一些纰漏。 「对不起。」 阴平擦了脸将餐巾扔在桌子上,这饭是没的吃了,她看着他就是故意的:「我先走了,你自己吃吧。」 孙志成看着离去的老婆大人,他自己也觉得这日子过的很糟心啊,继续吃自己的,早就磨练出来了,又不是第一次被嫌弃,又不是第一次自己被扔在餐厅里,年轻的时候脸皮薄还会脸红一下,回到家还会担心一下,还会去哄她,为了哄她也是花尽了心思就为了逗她一乐,现在上了年纪,他学会了淡定,任凭你是脸上下刀子还是下冰雹他都可以很淡定的继续坐在这里把这餐午饭吃好。 叫人买单。 晃晃悠悠从餐厅里往外走,走的时候看见有个人抓着服务员的手不肯放,孙志成摇摇头觉得这样做的太难看了,在这样的场合里做这样不体面的事情。 江北还在办公,秘书说是孙志成先生想见他。 江北有些出神,他当然知道孙志成是谁,可为什么来见他?不是很熟的。 孙志成被秘书请了进来,也不着急说明来意,而是到处转转,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他觉得挺有兴趣的,想当初他也是想走一样的路线,替老婆撑门面,可惜啊,他是没打听好阴家都出什么样的女人,阴平那就是铁那就是刚,无坚不摧的,他做了几夜的策划案,满心以为自己可以帮她分忧,可惜阴平一个小时不到就可以出同样甚至高过他很多的,怎么比?他觉得自己聪明,奈何碰上人尖了,比聪明肯定比不过,只能比笨了,纵观自己的人生,他将来一定要请人给自己写本书,他的下半生。 「孙先生有事情吗?」这个人进了他的办公室就一直逛菜市场一样的逛着。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 他是来取经的,老白脸来小白脸这里取经,省得他被时代淘汰了,想知道现在的小白脸都是怎么讨好女人的,学两手回去他也用用。 「孙先生……」他们之间没有熟悉到这么随便的地步吧? 「其实也没什么,你看她们姑侄俩兴趣爱好都差不多,找了我们两个也差不多,我是过来传经验的……」 江北的脸一抽抽,实在是这位孙先生有点滑稽。 「你怎么也得称唿我一声姑父吧?」 年轻人这是礼貌问题。 「孙先生,我还有事情要忙,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剩下的话翻译出来就是你可以自动滚了,可惜孙志成他确实是有事情过来的,踏踏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翘着自己的腿,当着江北翘腿的人呢没几个,霍一路是常客,不过她腿至少还能看,孙志成这腿,这些年的养尊处优人也胖了起来,发福了不少。 年轻时候的孙志成眉清目秀,那也算是帅小伙一枚,不敢说拿出手就多帅气,但还是碾压一部分人的,岁月呢就是杀猪刀,他是挨了一刀又一刀,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孙志成,整个人圆了一圈,气质也从过去的干净变成了今天的油腻腻。 瘦呢就显腿长,胖呢,就显腿短。 孙志成自己翘腿翘的觉得还挺好,结果江北一叠腿,老孙同志立马就不舒服了,这算是什么? 碾压吗? 腿长也不见得就是有福,老话说腿短才是有福气的。 「一路自己不肯认回去,你就敲敲边鼓,我们都是外姓人,能做什么主,还不是随着他们折腾,最后还不能落一个好,做人呢就应该聪明一点,她早晚都是要认的。」 「孙先生既然知道我是个外姓人,我说的话她不见得会听,我也没有任何的本事去干预她的决定,认与不认那是她的事情。」 孙志成吃瘪,你不能用我的矛来怼我的盾啊。 「话不是这样讲,她认回来大家开心,你也开心我也开心。」 霍一路认回去呢,岳母就会开心,岳母开心了就会少难为他老婆,他老婆开心他就开心,这是连锁反应的,至于说阴实和巧云开不开心,孙志成才懒得管。 「我不见得开心。」江北道。 确实认不认对他来说都没分别,认了,也许还会有不好的影响,谁都知道阴家的人不喜欢江北,江北也没必要自找难堪。
109 亲的母女俩 孙志成觉得有些人人模狗样的,肚子里都是坏水,比如江北! 江北打破了他们白脸界的定位,这点让他觉得有点不爽。 「江先生你的脸……」早上到了时间佣人在准备早餐,江北从楼上下来,三姐一见愣了足足几秒,好像是脸特别的红,不是自然红起来的,那就是生病了? 江北是感冒了,胃部喉咙通通都不舒服,一张嘴仿佛就能喷出来火,吃过药不过没压下去,现在都反应上来了,早饭吃的也不是很好,胃口实在不好,霍一路跟着他晃晃悠悠的下来。 「胃口不好?」 江北连个眼神都懒得扔给她,她睡了一夜好觉,整张床恨不得自己都占了,他在这边烧个半死,半夜爬起来想喝口水她睡的和死猪一样,能指望她什么?江北对她是没有报一丝的希望,过去没有,今天依旧没有。 「你这态度就很不友好,我是在关心你。」 「多谢你的关心,自己留着关心自己吧。」他淡淡道。 吃过饭叫司机送他去公司,一路也难得跟着去公司转转,进了办公室叫小弟进来和自己打球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最不务正业的老闆就是她,谁都知道她闲,她手底下任何一个人都比她要忙,小弟眼珠子熘熘的转,不是在打坏主意,而是……他想单干了。 跟着路姐其实挺好的,不辛苦,跟进跟出就有钱拿,以前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而立之年了,倒霉的爱上个女人,每天对着他碎碎念,能跟霍一路一辈子?那点情分早晚就折腾光,不如趁着现在做点小本生意,有路姐照顾,怎么样也不至于黄菜。 「你眼珠子转的那么快,有话就说。」 挥桿! 飞出去了。 你妹的! 霍一路就不喜欢高尔夫球,她力气大,下手狠,一桿下去球没从自己办公室的窗子飞出去就算是万幸了,控制不好力道,不用力怎么打球,当然是用力痛痛快快的打起来才爽。 「大姐,我租了个门店……」 开店做生意呀,好事啊。 不过她身边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少,越来越像是做正路生意的,想当年……自己让自己打住,还是算了,别当年了,就想现在吧,形势变化的太快,她措手不及,其实捨不得。 最后的人都要没了,其实她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想着大黄和阿帆好时候都没赶上,你看路姐我现在这日子怎么样?以前好,现在比以前还好,摸摸头髮,留不住人啊。 她的身边一个个来来去去的,最后就都走光了,只剩下自己,现在看唯一坚挺住的还有个江北。 小弟倒是没敢提自己家开业想请霍一路赏面,想也知道路姐这么忙,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哪里挤得出来时间,今天是他最后一天跟进跟出,明天开始他就得学会和和气气,做生意嘛,和气生财不能眼睛长在天上。 「哪天开张?」 小弟说了一个日子,霍一路表示自己记住了,叫小弟先回去吧,既然是开店家里一定很多忙的。 一路叫司机送自己去霍一菲工作的店铺,她就是想来看看,结果店长说霍一菲不干了。 「不干了?」手指瞧着桌子,什么时候不干的?她这边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她又作什么妖? 店长也很无力,原本人就是被强塞进来的,她接受也很难为,霍一菲又是永和人,又出了大名,亲手杀爹,这样的人摆在店里,什么顾客敢上门?她也很无力的。 阳城的人说话间就会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确实永和的人很多方面都是不行,无论是教养谈吐以及各方面来说都差的太多。 「她也没有杀你全家,她那叫正当防卫。」 死三八。 霍一路带着气从里面推门出来,这个该死的,她怎么不给自己打电话,求她的事情也不仅仅是这么一件。 去什么地方找人? 阳城也这样的大,从何找起? 霍一菲辞了店里的工作现在还在便利店和餐厅打工,这两个地方总体来说对她还算是和颜悦色,日子还是过的很辛苦,她自己也明白其实她摇尾乞怜,去求霍一路,霍一路虽然不是她亲姐,但她懂也明白霍一路的,这人很讲义气,可她没有。 人首先得靠自己,哪怕就是亲姐妹也没有能靠一辈子的。 打工就过打工的生活,书现在是没的念了,不过不要紧她还在复习,想念就一定有办法能念,下了班和老闆招唿一声买了一个面包快速就吞掉了,她现在身体出了点毛病,饿的时候就要马上将东西吃到嘴里,不然就会发晕,心慌气短。 长长窄窄的街道,她站在垃圾桶旁吃过以后将袋子扔了进去,无论多匆忙她都不会一边走一边吃,她想要融入进这个城市,那她首先就必须要改变自己,严苛要求自己,走了没有几步,看见霍一路的车,这人眼光是非常的俗气,开着一辆拉风的跑车,霍一菲现在已经能很平静的去欣赏霍一路。 霍一路看见霍一菲的这张脸怒气自然就消了,她得感谢父母这样的教育,把她和一菲养的凡事都靠自己,摔倒了还能爬起来,因为小时候受到的创伤太多,多到已经感觉不到疼了,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向上拼的劲头。 「美女下班啊,一起兜个风?」霍一路痞痞的笑着,一菲站在她的车门前,拉开车门然后坐了上来。 「好呀。」 霍一路请她吃贵的能砸死人的西餐,一路自己就是分不清贵的和便宜的到底有什么分别,江北的嘴刁说是吃到嘴里就是不一样的,她个人觉得都差不多,带着一菲往里面去,霍一菲拿着一个有些笨重的包。 「听说你不在店里做了。」 霍一菲扯唇:「全世界都拿你当瘟疫一样的避着,又何必给人找不痛快呢。」 这种瞧不起以及不屑对她造成不了伤害,小时候就是这样长大的,她善于观察别人的脸色,也没什么不好。 「我让江北给你换份工作。」 一菲叫她打住:「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现在靠着你过不愁衣食住行的生活,如果有一天我和你闹翻,你叫我滚蛋,我岂不是又什么都没了?」 一菲开着玩笑,但这种玩笑是很有可能变成真的,除非她打算一辈子都委屈在霍一路的眼皮下,一辈子当个没有主见的跟屁虫,可她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她现在还有想向上拼的动力,不甘心就窝在霍一路的光环之下,霍一路本事她承认,霍一路命好她也承认,不过好命都是用行动换回来的,谁也没比谁容易更多。 「你不惹我,我能叫你滚蛋?」 一个女孩子学不会温婉,学不会温柔,成天就知道和姐姐顶嘴,自私自利,虽然她自己也是这样,可看着霍一菲就忍不住想说。 「我不能保证,所以我们还是做个远点的朋友为好,有时间你请我吃顿好料就足够,其他的都不要管。」 霍一路动动嘴,真想一巴掌直接甩过去,要骨气是吗? 「你现在是不是就特别想抽我?」一菲眨着眼睛:「我不是你的负担,江北不是你的负担你将来的孩子也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到了某种年纪就应该不做某样的事情,不能全部都靠你,不然这不是爱,而是害。」 「一阵子没见,道理倒是学了挺多的。」 一菲扯唇:「在里面的时候也没什么事情做,你知道的刚刚进去心态上非常不平静,每天恨的都想杀人,每天骂你一千遍一万遍诅咒你,我想为什么杀他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想不明白又怨恨又想不开,可慢慢的我在里面蹲的时间长了,也被人欺负过,不是对着干就是隐忍,多少也能明白你过去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想开就好了,这个世界上比我惨的人比比皆是,我偏偏要和比我好的人去比较,这不是找虐嘛,我还年轻还有未来,未来也不见得就比你差。」 服务员上菜,一路听的是百般滋味在心头,说实话一菲在她印象里一直就是那个骄傲的不得了,浑身都是刺,自私到无以復加的人,可现在这个人变了,变的这样的彻底,叫她有些不敢认,人遇到挫折她现在都不知道是好是坏了,好的是能扭正她很多的想法,不好的就是要经过一段什么样黑暗的日子才能想明白的? 「我开动了。」 霍一菲吃的不快,速度控制的很好,保持自己良好的进餐形象,没吃过的她就笑眯眯的问霍一路要怎么吃,一路指点着她,可惜自己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小时候做事情是最讨厌别人告诉她怎么样去做的,因为那会叫她觉得丢人丢脸,即使是长大了也还是一样的个性,现在却能坦然的问出来…… 吃过饭霍一路送一菲回她家,所谓的她的家就是个很小的公寓,单人公寓,小的多挤进来一个人都觉得很有压迫感,一菲没有邀请一路进门,而是在门口道别。 抱着霍一路。 「姐,回去慢慢开。」 过去她从来不叫姐,因为觉得霍一路不配,这个姐姐她做的很不合格,可现在她叫了一声姐,她是真的感激霍一路成为她人生的陪伴,如果没有霍一路,或许她也坚持不到现在,不希望这个姐姐是永恆,不是亲的就不是亲的,她也不要给自己留一丝的贪念,她能靠的就是自己,霍一路也不行,都是外人。 一路没有走,而是在外面点了一根烟,楼道里不允许吸菸,她这边抽的很兇,被人警告了两句,霍一菲开门看着她,还没走? 「你回永和吧,我帮你就到这里了,从今以后我们也别见了。」 你要的尊重,我给你,但是我并不希望这里是你的起点,你可以做的更好。 霍一菲看着霍一路的背影,这个人她怨恨过,将过错通通都推到了霍一路的身上,她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活的轻松,错都是别人的,对才是她的,她也一直这样活一直这样做,她从未真正的尊敬过霍一路,因为出来靠打打杀杀的拼生活,她瞧不上,也不会羡慕,可现在回头来看,她这糟糕的人生,糟糕的家庭,不是有她,可能自己早就嫁人了,然后变成了过去自己所憎恨的那种人,很快她也会变成她妈,为了生儿子不折手段,为了生儿子可以将一切抛弃,活的没有尊严,她不会瞧不起永和的那些女人,因为想要打破一种平衡不是一手一脚,更加不是三年五载就能达到的事,没有那么的轻松。 霍一菲回了永和,她收敛掉了自己身上的傲气,脚踏实地,傲气这种东西收敛是收不光的,不过也就是换个地方去摆,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摆着,她依旧有自己的骄傲,她很聪明也很上进更加拼,也许不是谁都有足够的好运气,没有好运就只能靠脚踏实地,一菲没有放弃生活,她相信自己的明天依旧可以很好,她还会回到阳城去的,她最终的梦想就是一定要成为阳城的一份子。 一路开车回家,车子开进去的时候没有停好,车头直接撞了,发出很大的动静,她坐在里面没动,佣人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见她人还在里面叫了霍一路一声,不过她没有应,佣人确定霍一路没有受伤就折了回去,也许是想一个人静静吧,江北的感冒有点严重,鼻子被堵的严严实实,一点气都不透,说话的时候拐的声音都变了,霍一路晚饭没吃,原本就和霍一菲一起吃过的,虽然她没吃两口。 「我今天去见了她。」她开口,很有想谈的欲望,她也没的可闲聊的人,除了江北。 江北盛着汤:「觉得可怜了?」 一路的后背靠向椅背:「也不是可怜,而是好像看见了自己。」 在霍一菲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虽然还是有很大的差别,但真的很像,一样的玩骨气。 江北喝着汤,这是厨房专门为他熬的,就是为了让他多出汗,他一口全部都喝了进去,觉得胃里温温的,马上就见效果了,额头上些微的出汗,「她这样的人要么就是成功,要么就是失败。」 霍一菲的个性不好,很极端。 一路的脚踩着凳子,这样才能叫她舒服一点,她还是那样坐没坐样,「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认姓阴的人吗?」 江北扯扯唇。 一路总是觉得自己和姓阴的有距离感,说她是阴家的孩子这就好比开玩笑说天上掉馅饼,就真的掉下来怎么就会那么巧砸到她的身上呢?她是在赌场混大的,最不信的就是投机,说她是霍家的孩子她一定会信,龙生龙凤生凤,你看姓阴的一开始也瞧不上她的。 「那些人我觉得太做作。」 姓阴的一家,除了阴平两口子,其余的她瞧着真的很做作,当然这位巧云女士现在留给她的印象只剩下各种讨好,一路也很无力,她不喜欢看着人这样的卑躬屈膝。 「那我呢?」江北问她。 在她眼睛里,自己也一定是个做作的小人。 「你啊。」一路意味深长的笑了出来,江北就另说了,好不好也是自己挑的,她这人护犊子的很,就是不好打落牙齿她也得吞下来,然后展现笑容告诉别人她过的很好,就是这样的个性。 「说说看。」 「我的江北是个狐狸精。」双手撑着脸,体力差的要死,不过虎躯连震却玩的不错,可能所有的体力都体现在这事上面了,手掌拍在桌子上:「不是我说你,你就真的不打算练练体力?」 你一个男人,这样走出去就真的好吗? 比女人都弱,夸你比女人好看这算是一种褒奖,那说你比女人都弱那一定就是贬义词,太娘。 「我又不需要四肢发达。」 一路掀桌,这样说就真的不对,你的大脑在发达你的四肢也是萎缩的,不健康的,不用别人,她自己两脚就直接能踹飞了江北,真的有一天她要家暴他,他肯定没处可躲。 「你最好祈祷我不会家暴你。」 说着说着自己笑了出来,她觉得那就好玩了,想想自己虎虎生风两巴掌直接就把江北拍晕在地上,不要太过瘾。 江北送了她一个小白眼,她姑姑难道也是这样脱线的?说她像阴平,那就是对阴平的一种侮辱。 江北出了汗懒洋洋的不想动,霍一路待不住,就想拉着他出门,他现在脸色依旧有点发红,霍一路将人拽了起来:「我们去兜风吧,兜了风回来就好了。」 她生病就都是这样干的,去痛痛快快的兜风然后捂一身的汗,病就立即好了。 江北被她硬拖上车的,兜了风回来完全就和被冰雹打蔫的白菜一样,彻底都蔫了,脸色更加的潮红,眼珠子都跟着红了起来,身上的热度也顶起来了,火炭一样的躺在床上她怎么睡? 她碎碎念,真的很会生病,拿着冰毛巾扣在他的额头上,自己又去找酒喷了他一身开始给搓,直接把江北给搓成了红彤彤,江北是懒得动,有一天他死在这个女人的手上他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生了病不是看医生不是吃药,而是搞这么多有用没用的,搓的他皮都要破了。 三姐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瞧着江先生好像是更严重了。 「这里有感冒药……」罗里吧嗦的说着药片要怎么吃,分时间段,而且不能和什么一起,霍一路这耳朵听那耳朵冒,不就是个小感冒,能有多严重,是他身体太差。 「要不你洗个冷水澡,加冰那种?」 三姐的眉头跟着抽抽,这是有什么怨有什么仇? 江北病的手都抬不起来了,他眼珠子都转不动,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很想告诉霍一路哪里凉快死去哪里,不要出现在他的眼前。 倒了水,自己嘀嘀咕咕,凉水就凉水,什么一半热一半凉,这么复杂。 她从小很少生病,生了病靠自身的抵抗力完全就能撑过来,再严重就是多喝水,第二天又是好汉一条,哪里吃吃吃吃个没完的药,哪里有那么多的药好吃,端着杯子送到他的嘴边。 「喝水吃药。」 江北喝了水,药片就卡在喉咙上,摆她所赐,这人着急把杯子拿回去,他就喝了一口,身上都是汗,有点点热,餵了药她就直接睡了过去,累的。 照顾一个病人真的很辛苦。 结果大半夜的和江北抢杯子,霍一路力气又大又蛮,她真的去抢,江北抢不过她,何况现在还生着病。 巧云一大早的就跑了过来,三姐说家里有人生病了,她以为是霍一路病了,亲自下的厨房给一路熬粥,结果都熬好了才告诉她是江北生病,巧云这手是放下也不对,不放也不对,江北生病和她能有多大的关系? 「霍小姐真是太乱来了,我看江先生越来越重了……」 「她姓阴。」 三姐:…… 一路下来吃饭,江北勉强活着走了下来,整个人比昨天憔悴一百倍,看样子被折腾的不轻,巧云心里撇嘴,觉得一个男人这点抵抗力都没有,都是花架子,就一个普通的感冒,感觉都要把小命给交代了,太不堪重用了。 「我煮了粥,你吃了吧……」 巧云是想让一路吃,可惜霍一路不喜欢早上吃粥,偶尔她也吃,不过眼前人亲手准备的她就不打算吃了,吃人家的嘴短,全部都给了江北。 「你昨天睡的好不好?」巧云问着一路。 一路一个大白眼翻过去,你跑到我家来就为了问我睡的好不好? 「很好。」一张扑克脸。 巧云怎么看怎么喜欢,现在也能瞧出来一点和自己像,这就是硬瞧,不像就硬看,反正自己说像不接受别人的反驳,久而久之也就像了,这孩子眼睛生得和小时候一样。 「你小时候眼睛就生得好,又黑又亮的。」 霍一路撇嘴,她很想说,是不是因为眼睛生得太好所以她才这么倒霉的?那还不如普通一点呢。 「你的眼睛像我也像你爸爸。」 霍一路胃口全失,这就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典型的,她和巧云站在一起,问一千个人都不会有人说她们像,说她们是母女估计没人信,这是硬套吗? 「所以因为像,你们都讨厌我?」 巧云:…… 这孩子太有攻击性,上来就怼的她没有办法接嘴,怎么往下说呢?不接就得回家了,她还不想回家,接呢,接不住,这词太硬了。 过去觉得这双眼睛像流氓,现在瞧着像绵羊,她总不能说因为你是我的孩子,所以我就看你顺眼吧? 「江先生你怎么了?」 江北觉得自己的唿吸有些困难,心脏跳的非常的快,他的脸已经烧得和一块砖一样的红,眼球带着不自然的红色,指指碗里的粥,这是什么粥? 「这是阴太太煮的海鲜粥……」 三姐忙说着。 江北过敏了。 他正要回房间,结果身上开始出现大面积一片红一片白的疹子,看起来格外的吓人,佣人就猜着是过敏了,霍一路指指江北。 阴太太已经离开了,她跑来霍一路这里煮了一锅粥,然后把江北给吃成了这个样子,人挺歉意的,不过又觉得万幸的是霍一路没有吃,她这些年下厨的机会实在很少。 「她……」清清喉咙:「可能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一路也说不好,煮粥能把人吃成这样也算是神奇了,再也没有后来者了。 江北咬着牙,他没死在这母女的手上算是他命大。 「你……」眼皮子都懒得睁,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她,可惜霍一路还不停的往他身边靠,江北觉得心更加的累了,孙志成羡慕他?到底羡慕他什么呀,他是不带工资还得床上付出体力,没有三险一金也就算了,就连最基本的呵护都享受不到,扯扯唇。 「要么就是故意的。」 反正只有这两种可能性。 江北一个人待在医院里,霍一路又没人影子了,说是小弟的店开张她去捧场了,医院里的护士来来去去的,江北眼皮都睁不开,生活啊有些时候就是将就,不是她那也没其他人了,只能做这个选择,他告诉自己,就当她是地球上最后一个女人吧,可心里怎么就觉得自己找了一个男人呢? 巧云回到家,阴老太太也是刚刚散步回来,她最近身体情况不错,人有喜事精神爽,瞬间体力就补充满格了,「去一路那里了?」 巧云点头。 「江北不是我说,这孩子的身体太弱,生个病病病歪歪的,下楼我瞧着都要走不动了,吃个粥就过敏,抵抗力太差。」这样的身体质素,你说完全就是拉低她女儿的幸福感,是男人不需要太壮,也不能过瘦,不然没幸福可言。 阴老太太就看不上江北,无论从哪里看,现在和一路结婚了她就更加为孙女担心了,你说夫妻之间虽然说这事儿也不是主要的吧,那也不是次要的呀,你看江北这身板,想想霍一路那身板,她就觉得头大,完全就不搭配。 「她心情怎么样?」 「挺好的。」 「有没有和她说说看?」 巧云犯难,真的说出来她不应,你们也不能强迫她,她现在对阴家就是没有好感,能怎么办?一天一天的过被,等着她什么时候彻底想通的,不然太难了。 「说了也不管用,倒是她帮着她以前的那个妹妹回了永和。」 阴太太其实一开始对霍一菲的印象挑了一个高头,鑑定做了结束以后觉得不是印象马上回落,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她不管霍一菲在里面有没有错,那一家人就都该死,特别是霍一路的养母。 那样的人管她做什么?她现在所得到的也都是她应该得到的报应。 阴老太太摆手,「你呀,嘴巴也别太厉了,亏还没吃够?」 孩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去吧。 巧云最恨的就是,明明不是一家人,几十年的时间愣是把霍一路和霍一菲给栓一起了,让她们好像真的有点姐妹情,她们明明才是一家人,可霍一路现在不肯认。 「我就是恨。」 「听说江北他妈放了出来?」 巧云根本就不想提起来这个人,提起来就倒胃口,江太太前几天就回来了甚至还约她见面,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的不要脸?她现在倒是等着看笑话,看有几个人会去赴约。 「你呀就是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说白一点呢就是没心机,想当初这个女人是没对阴实下手,真的下手,恐怕现在就连你站的地方都没有了,太过于阴沉,事情都水落石出了,她还可以当大家都是傻子一样的哄骗,她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无辜的? 江沛得认罪,她以为这样事情就了结了? 巧云反正不喜欢江凌的妈妈,那张脸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喜欢,没有理由的不喜欢。 阴实人还在办公室,外面内线电话打进来,说是江太要见他,阴实一愣,他所认识的那些江太都不太可能亲自登门来见他,唯一可能的就是江北的生母,可她来见自己做什么? 「就说我没时间。」 江太就等在下面,她想阴实也总会去吃午饭的。 等了几个钟头,阴实的人刚刚从电梯出来,她就堵了过去。 「阿实。」 阴实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对眼前的人那仅剩的一丝好印象都没了,站在男人的角度,他承认自己确实看不清眼前的人,曾经他还觉得沛得很幸运,遇上这样的太太,体贴明事理,现在回头来看,也许女人看女人更准一些吧。 「我想和你谈谈。」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阴平去吃午餐,顺路去看弟弟一眼,结果阴实的秘书说阴实和江太去吃午饭了。 「江太?」 秘书满脸为难,其实讲老闆的八卦这样真的不好,但今天公司真的好多人都在讲,讲以后这位江太太会不会变成阴家门外的太太就不好说了,事情闹的那么大,竟然有本事叫阴实和她走,这女人了不起。 「江沛得的太太……」 阴平的眉头皱了起来,阴实这是怎么了? 阴实和江太一前一后的进门,进了包厢里面就他们两个人,江太太不急不忙,她有本事把人叫出来也就有本事稳住眼前的人,她能不能翻身很重要,她很懂得自己的优势,也很懂得一些优秀男人的心理。 「现在可以说了吗?」 江太的表情有些幽怨:「这阵子出了很多的事情,沛得恐怕出不来了。」 阴实不咸不淡的听着眼前这位江太卖弄她的悲惨,或许有些男人天生就喜欢挑战,男人对女人的选择有些时候真的就不是脸或者年纪说了算的,到了他们这种年纪,绝对不会只喜欢肤浅的,这位江太呢就很懂得把握他们这样的心理,不过可惜了。 拿他当傻瓜一样的看吗? 阴实以前有多高看这位江太,现在就有多低看,女人太过于聪明就活成了笨,送上门给人奚落的笨蛋。 「……江凌也从未过过这样的生活,我就是希望你能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伸把手,我和江凌是无辜的……」 阴实缓缓倒着茶,江太上手帮着他来倒,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风情,她可能专门的学过,姿势很漂亮,阴实端起来杯子很给面子的喝了:「过去的情分上?你是说你们夫妻俩绑架我的情分还是说你们夫妻设计要绑架我女儿的情分?」 江太那张满脸都是恰到好处表情的脸瞬间龟裂开,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阴实一直都很绅士,这样的男人弊端就是他明知道这件事不好,可他还是不会拒绝,这就是她的如意算盘。 「这里面也许有什么误会,沛得他一时之间没想开也是有的。」她放下壶,整理表情。 阴实想,巧云真的是活的太单纯了,她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都能看得出来,她高兴就是笑,不高兴就是委屈,偶尔也会折腾人,他也抱怨过,也觉得无力过,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的太太非常的好,不用他每天去猜。 「沛得他不敢做这样的大事情,或许这件事情该问问你,你是怎么一次又一次的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还想让我帮江凌?江凌她过蛇那么样的生活那是她咎由自取,她真的有一天过的很惨,我也要为她的惨拍手庆祝,毕竟我女儿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的女儿没体会过。」 阴实将茶一杯入口,放下杯子,那茶还有回甘。 「做人呢太过于聪明,也不见得就是刚刚好。」 「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肯相信……」 阴实的助理从外面把门拉了开,他径直就离开了,和这样的人多说无益,还是交给警方去做,江太太把玩着茶杯,她不太喜欢茶,不过这些所谓的上层人士都会有点小喜好,学了也就学了,技多不压身,她为什么不肯接近阴实?这个人的身上道德感太强,叫她无处下手。 走出去结帐,老闆说阴先生已经结过帐。 江太太出了门,她为什么要离开阳城呢?她所擅长的就是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江凌最近的日子就难过的很了,虽然回来了,不过过去的朋友都远离她,看着她都带着有色眼镜,气的自己回到家就哭,山上的房子被查封了,现在只能住在小公寓里。 「又怎么了?」 江太从外面回来就听见女儿的哭声。 江凌抱怨,抱怨所有的人,也抱怨她爸,什么不好做偏偏做这个生意,现在搞的她好像和臭虫似的,谁见到她都要拐着走,江北都比她拉风了,江北那个小白脸…… 「妈,我们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吗?我们走吧。」听外公的话出去吧,避开吧,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待在这里她真的就要抑郁了,她接受不了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走?」江太太扯扯唇:「失败的人才会走。」 江凌不理解,她们现在不是已经惨败到底了,败的什么都不剩了,就算是江北都能站在她们的头顶叫嚣,江北江北,每天都是江北的新闻,他怎么不去死呢?都怪他。 「你当初就不应该生他出来,他没出生就不会发生这一切,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不是江北,她怎么会这样的惨?不是江北她爸也不会这样的惨。 吃着她家喝着她家,最后翻脸不认人。 江太太的眸子沉了沉,「好了洗个脸去。」 江凌还在抱怨,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一定要坚持留在阳城,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家是做什么的,解释得清楚吗?根本解释不清的。 江太太回了房间,她已经很久没有住过这样很一般的房子了,她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坏,生了江北以后一路高升,日子越过越顺心,虽然中间也经歷过波折,不过都很好很迅速的解决掉了,江沛得的个人能力一般,但有她在幕后指挥,怎么能料到最后惨败在自己儿子手上了,或许当初真的就不应该生下他。 那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来着?江太太已经记不清江北父亲的长相,印象里是有这么一个警察,警察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她玩死在手掌心里了,她又想着阴实,咬着自己的手指,眸色不停的变换。
110 细心体贴 「路姐,这是我老婆。」小弟领着太太前来拜码头。 其实真的追究起来,他和霍一路的关系不大,真正大的那个人是他哥,当时永和乱成一锅粥,路姐被追杀,差点就死了,是他哥把人抢出来送走的,人是他送到锅达去的,当时他还是个小喽啰,可能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吧,命一条拿出去就拿出去,后来他哥死了,他也跑路了,等到路姐后期又起来找到了他,他觉得自己也比大哥幸运一些。 他哥死了,他活了下来,接受了这一切。 小弟的老婆是个很爽快的女人,其实瞧着不好看,可谁说女人一定要好看呢,好看的不见得能旺夫,能管得住这才是关键的。 「路姐喝茶。」 霍一路给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你们开店,没有别的表示,这多多少少就是一点意思。」 「大姐这怎么好意思……」 小弟的店开张了,做的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意,吃食方面的无非就是味道好,午饭晚饭的时间翻台快也就足够了,日子好好丑丑的就这样过了,如果没有意外,可能未来五十年六十年都是这样的过,夫妻俩守着一间店,又或许他们做大了在发生点别的事情。 霍一路在店里待了两天,跟厨师学习做饭,省得家里的那个人认为她什么都不会。 小弟出去玩了两把,人没在店里,他老婆一个人忙来忙去,已经过了饭点人少了很多,可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人又多了起来,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转,她要收钱还要和后面的厨师联繫,刚刚起步就连个帮手都没有。 霍一路脖子上挂着毛巾充当着跑堂的,里里外外的进出。 「路姐,真的不用,你去休息。」 「这样的日子也甘心吗?怎么不叫他回来?」 依着她看,如果这种事情放在她父母身上,她说的是霍父霍母,她并没有和阴家的人生活在一起过,如果霍父一个人忙成这样恐怕会把霍母的腿打折,如果是霍母一个人忙,那不会怎么样的,女人的名字是不是就叫隐忍呢? 「他自由习惯了,现在突然约束住自己也是很不开心,到了时间能回来帮忙我就满足。」 小弟的老婆长得不好看,但此刻霍一路却觉得她的脸上在发光,有些时候内在的一些东西真的就会超越外在的,看人还是要看心的,男人也是风筝,放风筝也是要讲方式方法的。 忙过这一段,霍一路坐着饮茶,小弟的老婆看着她,时不时的偷看。 「路姐不回家吗?」 她实在是想不通,住在那样豪华的地方,这辈子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换做是她肯定早早回家,回到家去享受,待在她这个小店有什么意思,而且她看路姐干活的时候真的很麻利,她听丈夫说起来过,霍一路也是苦出身。 霍一路是不太愿意回家,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北了。 这婚是结了,她确实也爱江北,可相爱容易相处难,相处着相处着就不知道该怎么放手脚了,她觉得很迷茫。 「你不喜欢北哥吗?」 「相反的,我很喜欢他。」 一直都很喜欢,但她就觉得自己有点见异思迁,她很怕一直去喜欢同一种东西。 「北哥长得那么好,对路姐又好。」小弟的老婆还是很羡慕的,女人嘛,心中都住着爱情,即便觉得丈夫再好偶尔也会羡慕其他的女人,就只是精神上的一种弥补一样:「路姐有资本,像是我们就不会,每天都要击破脑子去想怎么赚钱。」现在阳城的楼这样的贵,要成为这里的人首先你得有房,然后才敢去想生小孩,生了小孩该考虑的事情就又该多了起来,每天想不完,拼不完,自然也就不会想那么多的事情。 霍一路的司机过来接她,按照她说的时间,车子就停在门外,外面有顾客进来,点了一杯饮料,还打趣说着这是哪里的富人竟然把车停在大门口了。 「我走了。」 拿着自己的外套潇洒的抛在身后,小弟的老婆抽空出来送她,自己站着看着车里去,又摇摇头,女人活到这种地步的不多见,她不会羡慕霍一路的人生,因为这样的人生即便复制给她,她也撑不起来。 一路回到家,她不回来家里是不会开饭的,回到家自己就进了厨房,晚饭都是她亲手做的。 「上去叫他吧。」 三姐上楼去敲门:「江先生,霍小姐已经回来了。」 江北从楼上下来,感冒还没有好利索,落了座,霍一路动了筷子:「明天我让厨师走人了。」 江北挑眉,「他走了你来做吗?」 总不会将这口锅又推到他的身上来吧?江北很讨厌油烟,他也不喜欢进厨房,他宁愿在办公室里加班加到死也绝对不想踏进一步厨房,而且身体方面的原因,他确实做不了饭,他只能做很轻松的活,累一点就会发病。 「不是我来做,还能指望你?」霍一路瞟他,这话说的好像他能做一样,一个家进进出出都是外人,总是觉得没那么温暖,她能做的时候就自己做,不能做他就出去吃。 「我没意见。」 「我打算送一个单位给他们夫妻。」霍一路扒着饭,晚餐三菜一汤,也算是丰富,她炒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她喜欢的江北大多数都能吃,夹着菜。 「我明天让人去办。」 「我找人就好。」 挑就挑个好点的地方,也算是偿了救她的情,如果大帆和大黄还都活着……霍一路甩甩头,人得向前看,过去就是过去了。 「店里忙吗?」江北问她。 「还行,吃饭的时间人比较多,饭做的不错,我偷师了两手,你觉得味道如何?」霍一路挑眉看着他,这就是厨师的水准,她学了一个十成十,不敢说别的,学东西的方面她向来都是很强的,做什么像什么。 「你和我待在一起会觉得烦吗?」江北收了筷子,他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没去看她的眼睛,怕她不好回答。 「怎么这样说?」又扒了两口饭,大口大口的塞进去,小时候的梦想,回到家就能有口热饭吃,能大口大口的吃米饭,那就是幸福了。 「家里让你觉得不愉快不是嘛。」他了解霍一路,霍一路个性最大的问题就是她做什么,做了一段之后她就会觉得烦,她想要撒手,但是压在她身上的责任使她不能撒手,以前她是做老大的,她喜欢那样的日子,尽管危险却富有激情,现在日子平淡了下来,恐怕感受就不是那么好了吧。 「也不是家里,是我自己的问题。」她已经吃好,撂了筷子。 「想开餐厅吗?」江北问她。 「我这样的身份跑出去开餐厅?」会笑掉别人的大牙。 「什么样的身份?我们也不过就是运气好了一点而已。」 一路挑眉:「你觉得我能行?」 「你做什么向来都是很有主意的,不需要别人的同意。」就可以做的很好很完美。 一路翘腿,她真的就是习惯了,根本改不掉这样的毛病。 「你就不怕将来我一脚踹了你?」就目前来说,这种可能性偏高,她喜欢江北的颜值,可脸不可能看一辈子,就算是他们床上和谐,可换个人她依旧可以和谐,她清楚这点,江北也很清楚,他又很自负,结婚的时候签了字,什么都不肯要,如果输,他就输的连条裤子都不剩了。 江北斯条慢理的拿着餐巾擦着手,眼光缓缓对上她的,他不怕。 怕什么? 「你踹我之前就一定会认真想想踹了我的结果,这个结果你是不是能承担得起,至于说未来会发生什么,好像这些也不是你需要担心的,能不能让一个女人一辈子来喜欢我,围着我转,这要看我个人的本事。」生活就是一场赌局,不是赢就是输。 霍一路摇摇头,她觉得江北比自己还要自负一些,她真的不喜欢他了就不会考虑所谓的后果,她做事情向来都是随着心的,难不成分开还会比死难受。 她这个老闆就真的不太像是老闆,高级的场合和活动几乎都见不到她出面,全部都是江北暂代,倒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她很上心,偶尔也会客串一下工作人员,巧云就不放心,她怕的就是这个。 晚上喝了牛奶依旧没有睡意,等着阴实回来,她有话要说,阴实今天有个应酬,打过招唿说可能会晚回来一些。 十一点多阴实才洗过澡出来,巧云还靠着床头坐着呢。 「还不睡?」 她最近睡的都挺好的,很少见她这个时间还在出神。 「你能不能劝劝一路?」 阴实皱眉,劝什么? 「我知道她很喜欢也很相信江北,可现在霍氏都要全部成为江北的了,我看很快就要改成是江氏了,一路这样不行。」才说她像阴平,结果她就乱来,阴平什么时候抬举孙志成超过自己了?你看看现在外面都说一些什么?都怎么说她和江北的? 男人的话不是不能信,但不能全信,这人生就连一半都没过完,你怎么就可以双手把自己的全部都奉上呢? 而且江北给霍一路下了一个套,结婚之前他承诺的放弃一切,可现在依着巧云来看,这就是有预谋的,这个孩子让她想到了江沛得想到了江太太,她几乎坐立难安,自己去劝霍一路她就一定不会听。 「你也知道她不喜欢我们插手管她的事情。」 「她现在是爱情为大,早晚有一天会被爱情伤的遍体鳞伤。」 江北或许真的有点喜欢霍一路,可这种喜欢能坚持多久?公司里进进出出有那么多的人,有能跟上他脚步的,也有脸蛋比霍一路更加好看的,她怎么不担心? 「她的事情你让她自己处理。」 巧云急,怎么让她自己处理,她现在就是头脑发晕。 和丈夫也说不明白,一大早的也没睡好,阴实去了公司巧云一个人想了又想,她觉得不行,还是叫司机送自己去霍一路的家。 一路最近在忙餐厅的事情,她有思路江北负责全部的策划,他们两个人很有默契点,彼此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些什么,既然要做肯定是奔着往大了发展去做。 「阴太太来了。」 霍一路挥挥手,果然阴天了。 巧云就霍一路认不认自己的这个问题上她不做纠结,只是这是自己的女儿,她有必要也有义务提醒霍一路提防外人,这个外人就是除父母以外的人,公司是你的,既然不愿意做,那就转手不做就好,没必要现在让江北一人独大。 一路呢,是最不愿意听别人唠叨她,过去也没人这样做,耳边清净了十几年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没完没了的说。 腿扔在茶几上,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说完了吗?说完就请回。」 巧云无言:「一路,你怎么样的过日子我都不管,我也知道自己没资格管,但你现在没有必要因为赌气就不去想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就算是你们的感情再好,在金钱的面前能维持多久?男人也是有尊严要面子的,长期他被你压在下,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爆发的那一天,就是背叛你的那一天?」 「他现在什么都不拿,还被人说成这个样子。」真是人言可畏啊。 她都替江北觉得委屈,这要是拿了,估计马上就会有人站出来指手画脚的说,你看吧,当初就猜他是玩虚的。 「他为什么不要,你就不想想吗?你别忘记了他是谁的儿子。」 霍一路翻脸,你跑到我的家里来,然后挑拨离间? 亲生父母她也不买帐,亲生这么多年有什么用?也就现在知道是亲生的,过去她要死要活的时候是江北陪着她的,是江北护着她一路走过来的,现在你来和我说要我防备他? 「阴太太,我想你没有搞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对自己的定位摆在哪里,你有什么样的立场和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江北他好歹现在是为我工作,为我卖命,你打着亲生母亲的旗号进入到我的家来支配我的生活?你的脸也是很大。」 什么亲妈亲爹,别在她这里找优越感,通通没有。 巧云很受伤,这个孩子她一张嘴就是亮刀子,毫不留情的伤了她,在霍一路的心里,她竟然比不上一个江北。 「三姐,送客,下次阴太太再来家里不用请进来,走错门而已。」 不耐直接甩脸子送客,她这里又不是服务场所,你想来就能来的。 巧云没办法只能去找阴平,阴平的话霍一路多多少少还肯听,不过阴平明显和她所担心的就不是一个问题,这样的问题在阴平来看就是很滑稽,防范谁? 如果就连一个男人都掌握不住,而轻易的掉进去,那是脑子有问题。 巧云还在哭,哭的她头疼,她侧着脸出声打断巧云:「你就不要担心这些有的没有的,她就算是真的有一天被骗了,不是还有我们。」 话是这样讲,可道理不是这个道理。 江北依旧独大,他比霍一路看起来更像是老闆,进出都有人跟着他,每天忙的团团转,可再忙也会抽时间去关心她现在手上的计划书,甚至有一部分就是江北操刀为霍一路打造的,她个性很强,不太喜欢别人改动她的想法太多,江北也只能基于她本身的想法稍稍做着变动,她真的不肯变,那只能他来想办法叫别人来配合他。 关于自己的传言听的太多了,听的耳朵都生茧子了,家里的佣人也有偷偷告诉江北的,阴太太来家里说过的那些话。 似乎佣人都有了先见之明,期待着江北的大翻身,这个翻身的时间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三四年也有可能是十几二十年,霍一路周末和江北去逛街,陪他买点东西,两个人去了闹市区,反正人多也不见得人人就都能认得出来他们,去了小弟的店吃了口饭,人挤人,不过她有特殊待遇,无论什么时候去,都会有专属的位置。 小弟一家瞒不好意思的,因为拿了霍一路的楼,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激的话,因为这个比给什么都来的叫他们感激万分,吃过饭两个人又沿着街闲逛,江北看着街口卖冰淇淋的出神,霍一路走了几步见后面的人没追上来,扭头去看他。 江北还在看,看什么呢?目光随着他的视线转了转,想吃冰淇淋? 「来一个。」霍一路付了钱。 老闆将冰淇淋递给她,她递给江北,江北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笑出声,太过于刺激的东西他也不能吃的太勐,身体就是这个身体,真的是糟糕透了,她递过来似乎也有想到这点。 「你吃两口,剩下的给我。」 江北没忍住就真的大声笑了出来,穿成这个样子走在街头上,他的脸又是发光点,突然笑,笑的四周的人都在看他,觉得有点莫名的熟悉感,有人已经认出来了,是不是就是那个出了名的小白脸? 指指点点。 「笑什么?」她觉得莫名其妙的,医生不是不让你吃刺激的东西,冷的也算是啊。 「我不是个女人,不需要你来呵护我,你吃剩的给我就好。」 霍一路觉得这人就是个神经病,她吃东西向来不讲究,谁吃剩下的她都能捡,从小就是这样的氛围长大的,相反江北他是事儿的不得了,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又有洁癖。 「你吃两口剩下的给我。」 她就是一头蛮牛,你讲再多她认准的事情是不会听你的,江北吃了两口,确实有点凉,倒不是他想吃冰淇淋,而是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剩下的就全部都给了霍一路,她吃的很快,牙齿也不怕冷,经常吃了热的马上可以去吃凉的,天生的身体素质就是好,这是江北羡慕不来的,托着他的手往前行。 没意外的一定上报了,这种事情男人做起来呢那就是情圣,换做女人来做,一个女人你都不指望男人来珍惜疼爱你了,更加印证了那句话,你看吧,就说他是为了钱而已。 阴平约了霍一路吃午餐,她来的风风火火,最近事情也是很多。 「等很久了?」 是挺久的,大概已经有半个钟头了,不过阴平挑挑眉,「我也刚来不久。」 抓起来餐桌上的冰水一口气灌了下去,稍稍的拉开领口,确实很热,这样的天气让人觉得崩溃,黏煳煳的汗都黏在身上,空气里的水分好像都被锁住了蒸桑拿的感觉,吹了冷气才能勉强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小心着凉。」 「我没事。」换做江北那就不一定了,抬头看着阴平:「找我有事情?」 「过两天是你奶奶的生日。」 霍一路张嘴就想还回去,你奶奶的,不过一想,嗯,她现在好像是有奶奶的人了,过生日那就过嘛,和她打招唿做什么?指望她三叩头?想都别想,真是时间过的很快,又过生日了,想着某一年她还在心里诅咒,诅咒这人以后再也没有生日可过。 「和我有什么关系?」 大咧咧的问了出来。 「一家人要一起吃顿饭的,你带着江北来家里。」阴平开口。 知道她性子,所以没说让她自己单独来,而是带着江北,阴平和巧云的看法不一样,巧云觉得江北危险,阴平却觉得江北好极了,有些事情她能接触到的比巧云接触到的更多,看待一个人某些时候真的就不能看表面,江北暂时是真的没有那个心。 你说是什么样的人会把自己的后路都堵死,就为了让自己眼前人多看他两眼,多心疼他两下? 说不喜欢霍一路,她是不信的。 不过就是外界将条件高高挂起,坐在这样的位置上,调侃着两个人如何的不般配,配不配只有当事人知道,那所有人都觉得孙志成和她不般配,她结婚的时候就有人说孙志成必定会出轨,现在轨在哪里? 「我怕带他去家里,气死家里的那两个……」一路说话口没遮拦,哪两位你懂的。 「好好说话。」阴平皱眉。一路坐正身体:「再说吧,最近很忙,有没有时间不一定,而且见了面大家都很难堪和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坐在一起干嘛。」打麻将啊?要这么多的人,生日不就是找两个家里人一起吃块蛋糕就好了,她就不过生日。 「有时间尽量来,你妈那个人她担心的事情比较多,心不坏。」 一路摆手,可千万别说她妈,一说她妈她就容易出戏,会想到霍母,反正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阴太太的身上去,而且坏不坏这种事情真的是分人下菜碟的。 「没有事情我回去了,那头还开着会呢。」 「走吧。」 阴平松口放人,她想自己说道这种地步,霍一路应该不会拒绝她,剩下的就要看当天家里两位女士的发挥了。 霍一路人在施工现场,她在和设计师沟通当中,因为是施工所以这里的条件相对就比较差,也没的吹冷气,天气又热,过了中午人都蔫蔫的,里面还在讲话,外面停了几辆车,车上下来六七个人,从车上搬着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自然会有人拦。 「江先生让我们来的。」 霍一路觉得精神一震,现在可以上工了,似乎温度降下来了,她也没去管怎么突然就觉得爽了很多,穿的多后背都是汗,头髮都湿透了,设计师真是服了这位霍总,这人似乎不会觉得累一样,她都要累死了,沟通了好几天,霍总坚持的就分毫都不能退让,她已经把利弊关系都说给她听了,她依旧要坚持,接这份工作以后她大概要休息一年半载的,当初真是中了邪才会答应江先生。 霍一路想得出来的,她就必须给做到。 外面码着一整排的冰箱,冰装在箱子里,整整齐齐的,冰遇到热气开始散冷,慢慢的融化,因为块太大,估计需要一段时间,数量又多,多少还是能起缓解的作用。 「我们把这个商量好了再去吃饭。」一路拖延吃饭的时间,事实上她也觉得饿,不过就差一点点了,刚刚她去了餐厅什么都没吃又跑了回来。 设计师现在已经是霍一路说什么是什么了,不过从今以后姓霍的如果想和她合作,门也没有,这次就算是自己栽了。 一个钟头以后终于结束了,她现在只想给江北打电话,因为江北欺骗了她,要去餐厅吃饭还要开车开上一段,她对食物都比较讲究,那也意味着她还要等二十分钟以上才能将饭吃到嘴里。 「黝呵。」霍一路从里面出来,一见外面的装备,行啊,是谁这样的贴心?那个小可爱做的,她要给这个人涨工资。 她说怎么就觉得突然凉快了下来,她都要捂出来痱子了,霍一路就是个活奇葩,无论什么样的天气都是这幅打扮。 「谁做的?」 工作人员说是江先生叫人送来的,霍一路挑挑眉头,江北来过了? 「他人呢?」 「江先生没有来。」 一路要电话,打给江北:「江先生正在开会……」江北的秘书尽职尽责的说着,当然霍小姐如果有事情的话她是马上可以进去通知江先生的,江先生有交代过,无论霍小姐有没有事情,说找他,电话就一定要送到他的手上。 「不用,我也没什么事情找他。」 就是觉得这人很上道。 外面送饭的已经送了过来,老闆亲自服务。 「路姐……」小弟跑的满头大汗,好在他的店就在附近,这样的高温走出来真是能热死个人,大姐这里就凉快多了,你看有钱人就是会享受,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其实依着他看,回到车上吹冷气就好了呀。 设计师看着霍一路吃饭完全就没胃口,这人和饿死鬼投胎一样,吃的很快,米粒好像都不用嚼的,其实也不是吃相多难看,就是她从小受到的教育没见过这种,那个菜汤她都捨不得扔全部都浇在自己的饭上然后吃的就更加快了。 「所有的调味料都在汤里,那个汤就是最不健康的。」没忍住还是提醒了一句,她拧开瓶子喝了口水,真的吃不下,觉得卫生也不过关,谁知道是那家店,肉是什么肉,菜有没有洗干净? 小弟要翻脸,觉得眼前穿着裙子的这位小姐说话很呛人。 霍一路收了饭盒,前后不到五分钟已经吃完结束,「你赶快去吃饭去吧,这家的饭菜我吃了很久,没什么问题。」 就是不符合你们这些人的审美而已。 设计师小姐扭着头就离开了,她更加觉得自己当初脑子一定被门夹了,不怪人家骄傲,有骄傲的本钱,早早就被送出国,在国外也是熬出来一些名堂的,回来开了自己的工作室,接不接工作也不全是看钱,看心情看理念,结果就撞上江北这个坑了,江北亲自登的门,她就掉坑里了。 上了车吹着冷气,想起来霍一路的脸,摇摇头,其实多少她也能明白江北喜欢这个人什么,活力。 很多人活着却不像活着,霍一路她很有精力,很有干劲,就和报纸上说的那些都不一样,她想自己也有必要重新去看待霍一路,不应该被报纸所引导。 「他们这些知识分子比较啰嗦。」 小弟点了根烟,看着里面似乎没人抽菸,又很尴尬的打算灭掉。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习惯了而已。 习惯性动作而已。 「没什么,抽吧。」 等到小弟抽完烟以后,霍一路让他回去,这个帐目是一个月以后再算,她这里每天都要叫外卖的。 「那大姐我回去了。」 「知道了,慢点开,烟……少抽一点吧。」 小弟的脚下一滑,这话就不像是路姐说出口的,路姐自己就是个生冷不忌的人,怎么现在会劝他不要抽菸呢,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霍一路晚上回到家,今天没时间给他做饭,让江北带回来,自己还在书房研究那个设计图,她是没念过多少的书,有些地方也看不大懂,甚至第一次的草图交给她,她完全就是一脸懵逼,因为上面的标註全部都是英文,这就让她觉得很不爽,会不会写中文?会写的话,为什么要搞英文?为了糗她? 看不懂翻了几篇字典就彻底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了,决定明天炒鱿鱼,叫那个设计师滚蛋。 结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那张皱巴巴的设计图又回到了她的桌子上,上面已经全部重新标註过,很仔细很清晰,江北做这些活他是很拿手的,一声不吭,也不邀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霍一路自然是领情的,她就发现自己的生活里多了一个多啦小江北,她搞不定的江北都会帮她搞定,其实脾气大的时候也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就嫌弃她英文不好? 有人敲门,霍一路的头从设计图上抬起来,一脑门的汗,家里的冷气忘了开,她总是会忘记这些,或许还认为自己生活在过去吧,也有可能是下意识的不想去接受更新的生活。 「现在要吃饭吗?」 路上带回来已经耽搁了一会,如果在等,恐怕味道不会太好。 她说炒厨师,厨师就被炒了,她说自己做江北就让她做,她说没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江北吃了30天的外卖,忘记了说,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这个月有31号。 「好,马上来。」 所谓的马上来就是等饭菜都凉了,她人才姗姗来迟,她自己吃凉的都没所谓,可江北不能吃,佣人重新加热以后,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设计图有问题?」 「一点点。」 吃过饭江北去看看所谓的一点点的问题,看到的时候挑着眉头,真的是有点不淡定,这不是一点点的问题,难怪她很纠结,她现在就是搞的一团麻,她自己都没的收尾了。 「你看,问题不大的。」 江北点头,问题是不太大,人活着就得动脑,事情都能想出来完全的解决方法。 给她修思路,修了一个夜,这人不好说服,你说的强硬她是完全不买单的,就得小心一块一块的击碎攻破,维持她的大体方向不变。 早上五点多他才眯了一下,八点整阴平打过来电话,霍一路从床上爬了起来,她都要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怎么还想着呢? 「知道了,我一个钟头以后到。」 自己又趴回到床上,睡了十分钟实在不能睡了,眼皮还发涩,摸了摸自己床的右侧,他人呢? 江北睡在楼下的沙发上,盖着毯子,家里的温度就比较低,佣人进进出出都很注意自己的脚步声,江先生睡眠不太好,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而且江先生的身体很不好,昨天熬了夜,三姐也是没见过男人身子骨差成这样的,体力一透支就会生病,特别的准。 霍一路从楼上走下来,头都要炸了。 江北睁眼:「现在要出发吗?」 「你知道去哪里?」 「嗯。」 一路不干好事,在车上拱江北的火,她是补眠一点点就会生龙活虎,江北现在是精神看着比她好,可全部都是靠意志力,他身体很不舒服,而且车内有冷气吹的他骨头里都发凉,伸出手给她擦擦汗,出了一头的汗,真是的。 「他们都觉得你不好,你还要去?不然我们就不去了。」 如果是江北不想去呢,她就有藉口可以不去了,毕竟沖发一怒为红颜嘛。 「你自己不想去就不要去,不要拿着我当藉口。」淡淡的开口。 霍一路满脸红,这样就没意思了,一猜就猜。 「不是我不想去,是你不想去。」 「我没不想去。」江北还嘴。 一路翻着白眼,好好好,我败给你了。 巧云早早就等着了,等着一路登门,他们是没有邀请外人,不知道陈辰今天怎么就登门了,这似乎就有点尴尬了,过去巧云还觉得陈辰配霍一路是可惜了,可今天看了看,陈辰的出身也不是很好,虽然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出身去的否定全盘,但其实摸良心说,陈辰和霍一路真的结婚,他也是想借霍一路的势而已,和江北半斤对八两。 「她今天会来吗?」阴老太太觉得这事不靠谱,不会就这样放他们的鸽子吧? 「阴平说人会来。」 说起来巧云还有些嫉妒,霍一路混不令,谁的话都不听,就阴平的话能听进去几句,你说她的个性多少也有点像阴平,怎么会这样呢,自己的孩子不像自己去像姑姑,她这心里有点小小的吃醋。 「那就差不多了,她还是听阴平的话。」 「是啊,也不知道阴平以前为什么就对她那么好。」倒是劝劝她,让她想开一点,就是不喜欢也不至于语言上有什么冲突,更加不要说还动过手,想起来都恨不得昏过去,阴平把好人的角色都给扮演完了,你说还能给她留个什么样的角色? 阴老太太看了儿媳妇一眼,这事你也怪她? 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还说自己有第六感呢,我看你的第六感都跑回家睡觉去了。 佣人说霍一路的车已经进了大门。 「她是自己来的吗?」 「好像是和江先生一起来的。」 阴老太太交代着儿媳妇,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要表现在脸上,你给江北难堪那就是给一路难堪,到时候更没办法接近了。 一路从江北的手里拿过来礼物,礼物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不是她买的更加不是她挑的,她就是象徵意思意思的送出手而已。 「阴老太太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阴老太太听见霍一路叫出口的称唿也还是笑弯了眉眼,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已经踏进阴家的大门里来了,红包早就给准备好了,必须是大的,重的。 「你能来,我真的是很高兴。」 霍一路在心里嘀咕,不是我想来,而是没找到藉口不来而已,掂量掂量手上的红包,可够下血本的了。
111 以柔克刚 「江北最近在做什么?」阴老太太笑呵呵的开口,状似闲聊,对着陈辰笑笑,来者是客嘛。 陈辰一直都没明白自己输在哪里,输在江北和霍一路的那些年?可有些时候人的感情是退步的,就因为相处的时间越长摩擦才会越多,他们是例外?不,他并不这样认为。 「做应该做的事情。」江北的态度,克制冷静却没有任何的恭敬。 很显然坐在眼前的人不是他奶奶,更加不是他的谁,他无需去礼貌恭敬,他说的话做的事情自己可以负责。 阴老太太动动唇,是个有个性的年轻人,不过也是因为太过于有个性了不太招人喜欢,你知道的聪明人都觉得别人笨,这个笨蛋又没有礼貌那就没有可取之处了。 孙志成适当的缓和笑了笑,今天的龙虾做的蛮不错的。 「龙虾很好吃,一路是不是觉得味道不错?」 一路点头,是很不错,比她做的要美味一点,海鲜方面她确实不擅长,做过几次都是以糟糕结束,为了不浪费食材,一般吃海鲜她和江北都是出去吃,很明显阴家也是打听到了她的喜好,今天才会这样安排的。 孙志成天南海北的扯着话题,他嘴里呢就说不出来公事,废材就得有废材的料。 阴平的眼睛只是动了动,陈辰勾勾唇,他不认为孙志成笨,一个笨蛋不会选择恰当的时候开口转移话题,改善气氛,孙志成比很多人想的要更聪明一些,只是遇上对手了,这辈子死在阴平的手上,完全没有动的机会,聪明也是看和谁做对比的。 江北只是吃东西很少说话,冰着一张脸,应酬这种事情也是要看对谁。 吃过饭孙志成拉着江北出去打打球放松,叫霍一路在客厅里陪着阴家的人闲聊。 「其实我这个岳母呢,理解就好,出身好,目光嘛难免就会放在天上……」有些生来就拥有一切的人,强势惯了就不懂得谦虚了,这也是病,阴家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这样的毛病,进这样的人家心首先就不能窄,不然会气死的,很多时候四两拨千斤吧,听到当做没有听到,不必在乎。 「我只是来做客。」江北强调自己的身份。 哪怕有一天霍一路真的认回来了,那也只是霍一路的奶奶而已,对的事情他谦让,不对的事情那么抱歉,你是姓阴的,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孙志成挑挑眉,江北比他来的强势,可能也是有资本,毕竟年轻也有能力,能和霍一路打个不相上下,真的就有取而代之的可能性,外面人猜,也不怪大家看戏看的热闹。 一路无聊的听着别人拉家常,这些她都不感兴趣,她昨天也没休息好,有点打蔫,手撑着下巴一直在晃,眼见着就要睡着了。 「去我房间休息一下吧。」 阴平起身带着霍一路回了她的房间,出嫁之前的房间,当然有些时候她也会回来住。 一路拉着被子躺下就睡了,阴平给她盖盖被子,她就转身拿个被子的时间她就睡过去了,盖好被就离开了,霍一路就穿着自己的衬衫那么一躺,阴平走出去没多久,巧云就推门进来了,她蹑手蹑脚。 自己不敢出太大的动静,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有些神经兮兮的,可醒着的霍一路太不好接近了,只能趁着现在,人睡着了脸就显得更加柔和一些,这姑娘她的脸就偏于长得凶,睡觉其实也能看出来凶不过淡化了一点,这个孩子真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浑身没一处长得像她和阴实的,一点都不像。 抽象的说也就眼睛有点阴家人的味道。 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让她觉得不像以至于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 巧云看着那张脸,如果可能的话,她是愿意补足霍一路所有欠缺的,她缺失的童年,她想带着一路去游乐园,想带着一路去买漂亮的衣服,想让一路吃更多美味的东西,甚至想……霍一路成为江凌也很不错。 过去她不喜欢江凌,因为江凌所代表的是一种教养与礼仪的缺失,可现在巧云认为江凌的身上具备的就叫做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因为家里宠才会不知道天高地厚,她的孩子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才会就连别人的白眼都会无动于衷。 阴实过来找妻子,怕妻子和一路又起冲突,他是不建议巧云进卧室的,真的看到了,难免到时候又会说一些不中听的话。 这个孩子让他很伤脑筋,不是自己设定的孩子形象,也不是能听别人劝说的孩子,江北的问题上,他不认为有那么严重,但也应该做一些设防,男人某些时候也和权势一样,你要懂得一收一放,这点一路也许该学学她姑姑,到底怎么能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守着你,而不能有其他的想法。 推门进来,就看见巧云坐在床边,很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巧云听见推门声扭头去看。 阴实对着妻子招招手,巧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临出去之前又看了霍一路一眼,恋恋不捨。 等门关上,床上的人嘆口气翻了一个身,这样表演睡觉就真的不舒服,阴平那时候她是真的睡了过去,因为阴平带给她的都是无害的感觉,巧云一进门自己浑身的汗毛就竖立了起来,霍一路没感受过爱,就算是江北爱她,可江北从来不说,她也不是个能把爱挂在嘴边的人,突然冒出来一个肉麻兮兮的妈妈,真的浑身都觉得很疼。 「她在睡觉。」 那孩子恐怕是在装睡,你继续待下去,早晚她醒了就要离开了,想多看两眼,就拉开适当的距离。 「我知道,我就坐在旁边,我没有出声音。」 阴实拉着妻子的手,把巧云拉到楼下,陈辰还在,和阴老太太喝茶聊天呢,两个人聊的似乎格外愉快,又坐了一会才起身离去。 「还在睡呢?」 「看样子昨天没睡好,我看着江北的眼眶下面也发青。」 能做什么? 江北带着一路胡乱,这种事情怎么想也不会是女人主动的,肯定就是江北用这种事情来麻痹霍一路。 「这个人挑的太糟心了。」 阴老太太眯着眼睛:「你说之前曝出来他的事情,是不是更加像是一场自己所表演的戏?戏里他江北就是绝对的主演,我们大家就是观众,看似走投无路,却柳暗花明。」 这种招数常见,不过高居者却很少用,因为用起来不是那样的顺手,用个不好就显得心计十足,偏偏一路那孩子就信的彻底,江北做警察的时候为什么接近的你,你应该记住了才对。 孙志成瞧着江北,其实偷听这种事情发生的太奇妙,他们进来就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不是故意偷听,却听的一清二楚,江北的唇微微的翘高,他现在就能保证一点,即便有一千个人跑到霍一路的面前说这件事他就是故意的,霍一路也不会信。 很显然自己之于他是重过那些不相干的人。 上了楼去喊霍一路起床,既然饭已经吃好了,就可以离开了。 一路的眼睛熘熘的转着,看着也不像是现在才睡醒呢。 「走吗?」 「他们说你什么了?」 江北很无辜:「也就是说我心计沉,自己堵死了自己的后路,我帮你清理现场是我自己爆出来的,断了自己的后路才能更加的取得你的信任,毕竟那边我已经没有什么作为了,能依靠得住的只有你。」 「这些人……」 其实她是想说这些娘们,每天聚在一起就讨论八卦,不过想想觉得不够庄重又咽了回去。 下楼挽着江北的胳膊,亲亲热热的带着江北就离开了,不论别人怎么想,她就是要抬举江北,就是要重用江北。 …… 江北从床上起身,扣着衬衫的扣子,医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江先生的检查报告是上午出来的,依旧没有太大的问题,至于说免疫力以及体力的问题,这就是个日新月异的话题,短时间不会有什么质的改变,其他一切都很好。 「她的报告出了吗?」 医生摇头,霍小姐根本就没来过医院做检查,医院的工作人员已经尽责的打过去电话督促过,不过很可惜,霍小姐依旧没有来。 霍一路不喜欢别人喊她江太太,别人这样喊会让她觉得江北他妈附身,她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做别人?她结婚了就不能是小姐了?她就是霍小姐,管别人怎么说。 江北坐在医生的对面,拿到自己的检查报告,大概的看了一眼。 霍一路就非常的讨厌所谓的体检,她过去活了那么多年从小到大都没体检过,难道她的身体就不好了?这就是富贵病,真的有病哪天准备去死了,提前知道也没用,这人很有自己的一套道理,通俗的来说,就是主意比较大,你改变不了她的四维模式。 江北过来她的办公室喝杯茶。 「你千万不要和提体检的事情。」她是不听的,而且她现在很忙。 昨天没睡好,睡的半边身体发麻,屁股就和扭了劲一样的不舒服,早上踹了天空两脚,好像更严重了。 拿着笔看着自己手上的策划案,时不时的填两笔,这是永和那边递过来的,霍一菲据说是干的不错,这不是她吩咐人去专程的照顾,而是霍一菲自己本身就傲气的很,她想做的事情很少有做不成的,干的好没什么不好的,她是老闆员工做的越好对她越是只有好处。 坐着就不舒服,左大腿有一条子就伸伸的疼,一路坐一会就得换个姿势,试图去找到一个更加美妙的位置让自己放松下来。 「还没好呢?」 按了内线叫秘书给他送茶,不是过来喝茶的,那就用茶招待。 「可能是昨天没睡好。」就说去什么阴家,这姓就和自己犯克,她这样的身体什么时候对环境有过挑剔?可去了阴家就睡了一小觉,你看把她搞的。 晦气。 「我上午去拿了体检报告。」江北叠着腿,不急不慢的说着。 一路点头,头也没抬起来,然后呢?检查结果呢? 江北就属于那种特别怕死的人,每个月的例行检查,折腾的特别有瘾,她说心里话,自己还是佩服的,能把自己折腾到这样的地步,这也是个高手。 秘书送茶进来,送到江北的手边。 「江先生,请喝茶。」 霍一路等了半天没等到江北的回话,抬起头,不是说体检报告,又出什么么蛾子了? 没见过虚的,有了江北以后她就知道什么是虚了,他只有两件事是强的,一个是态度,万年的冰山,一个就是那件事,除此没了。 「接着说啊。」 江北喝绿茶,慢悠悠的放下,他不着急。 霍一路彻底放开手中的东西,说话就说话,说半截就不肯说了这种人最可恨,这不是故意吊胃口吗?可惜自己明知道也还是会上当。 「医生怎么说的?」 「就那样吧。」 那样是哪样? 好还是不好? 「没什么问题?」 「都是老毛病。」 江北起身,说是过来喝一杯茶,喝完了茶他就真的要回去办公了,很多事情压着都没有做呢,现在公司突飞勐进的,你赚的多就意味着工作量大,不仅是员工就连他都没的歇,打工的就是这样的命,哪里有老闆这样的好命,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了,有钱任性! 霍一路目送江北离开自己的办公室,拿着电话打到医院去,既然他不肯说,那就是有问题了? 她想总不至于搞出来一个绝症吧,那就太儿戏了。 和江北的医生通了电话,毛病还是老毛病,无非就是他最近没休息好,压力和精神方面都比较紧张,江北的伤是枪伤的后遗症,只能靠养,其他的没有太好的办法。 霍一路翻着白眼,就说这些医生都是不靠谱的,讲的都是官方的话。 江北加班加到后半夜两点还坚持开了车回家,霍一路此时已经不知道睡了多少个钟头,感觉床边动了一下,紧跟着床上就多了一个人,这人呢回来的晚不要紧还拉着她来了场运动,他加班的次数越来越多,人越来越瘦,公司里的员工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怪。 大概是觉得是她把江北给吸干了。 就连阴平都善意的提醒过她,江北的身体看起来很糟糕。 一路是讲不清的,江北的体质就是这样,干吃不胖,无论他怎么样的去吃,他就是胖不起来,好不容易身上养出来点肉,一折腾一熬夜又全部都贴回去了,还得赠送二两。 到了下班的时间准时登门。 「下班吗?」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问。 问过他秘书,行程排得满满当当的,他真的是把自己当超人一样的用,比她尽心的多,她自己觉得哪怕将来公司倒了,在重新来就好了,反正说说而已嘛。 「晚上还有个会,你先回去吧。」 「和你的小秘书约好了?」霍一路出声调侃。 她就撞见过那么一次,江北送公司的女员工回家,后续她还一直在关注呢,结果就没有了,什么都没了,那人当然还在公司,如果给开了那就不好玩了。 「你很闲?」 闲到没事来打趣他? 霍一路实在也找不出来像样的藉口,让他暂时停止工作,说出去吃饭,这种扔着工作不干跑出去吃饭似乎有点不务正业,那找什么样的藉口好呢? 「我想去做个推拿,你和我去吗?」 江北果然停了手,看向她,似乎有点不耐:「这么多天了还没好?」 一路也觉得很无语,就是没觉得好,而且最近耳朵时不时的会耳鸣,不知道是不是要聋掉了,反正每天都觉得很不舒服。 既然没事可做,那就去瞧瞧吧。 她带着江北去做推拿,去的不是正规的医院,而是路边那边藏在不是明处的住家里,开门的是个老太太,看起来有些年纪了,屋子里比较暗,可能也是因为地方不大,里面堆的东西比较满,屋子有些年代感了。 「进来吧。」 里面还有人,屋子里散着一股子红花油的味道。 「哪里不舒服?」 霍一路很是洒脱的进了门就脱了自己的外套扔给江北,她真的某些时候看起来比一些男人都要更像男人,说的不是脸而是行动,那么一甩,自己拽出来衬衫解着扣子,坐在椅子上,半边的肩膀漏了出来。 「胳膊有些痛,腿也跟着疼,会耳鸣。」 江北翘翘唇,这种事情也就她干的出来,身体不舒服不去看医生,而是跑到这种地方来看跌打,她脑子坏掉了? 老太太给她撸着胳膊,没一会就红了,红彤彤的一条,一路就只是坐,连点声音都没有,外面的人有些好奇,探头进来看了一眼,惊唿出声,「看着就疼。」 真的很能扛疼,这样都不叫出声。 老太太耷拉着眼睛,上了年岁眼皮子已经开始向下耷了,胳膊弄完又让霍一路上床去躺。 「你找个东西给她铺一下。」江北开口。 他对这样的环境实在有些不适应,霍一路勾唇,老太太似乎看外星生物一样的看了江北两眼,然后没理他,而是让霍一路径直趴了上去,只是给她做一下推拿,还要铺个东西,她这里都是小本生意,赚的这点钱够不够清洗这些单子的? 霍一路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发热,被人强硬的外部加热,等好了以后,缓了两秒坐了起来。 「不会疼?」江北好奇她此刻的感受。 老太太依旧垂着自己的眼皮子:「她不是不会疼,而是忍痛力比较强。」 霍一路接过江北递过来的衣服,很是潇洒的穿上和他离开了这间屋子,走出门没有多久,她手扶着墙壁,嘴里骂了一句,他妈的,疼死人了。 刚刚都要疼哭了,就是强忍,在老太婆的面前哭出来多糗。 「有那么疼?」 「你来试试。」 浑身都像是被打过一样,回到家胃口也不是很好,真是为了让他提早回家,自己遭了罪,她这是何苦呢。 不过一想,就算是奖励员工了,万一江北那天真的猝死,自己纠结不划算了,去哪里找这样不要钱又在床上贡献体力的员工?就算是能找到,也不见得合胃口,就是为了这么一点,也省着点用吧。 因为被老太婆搞成这幅德行,霍一路宣布暂停床事。 江北拉着一张臭脸。 她很无语,大哥你现在的样子都像是要死在我的身上了,这么没日没夜的拼是何苦呢?又不会有人给你发奖励金。 以后每天都要去推拿,霍一路呢她是旧伤老病,很多不要命但都是过去熬出来的,也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做做推拿会好一点,下雨阴天她的伤就会疼,不会耐受力比一般人都强而已,最近下了连续半个月的雨,她觉得自己都要发水了,空气里湿漉漉的,仿佛一拧就能出水,这样的天气格外的让她觉得有些不习惯,不是说应该冷起来了吗? 睡到半夜后背疼的难受,实在有些扛不住翻过来,看着江北还在睡,自己掀开被子就下了床,她这样翻他肯定会醒的。 下了楼,找到自己的酒,咬着木塞倒了一杯,一整杯的灌下去然后吃了药就睡死在沙发上了,醒了以后又是好汉一条,医生是绝对不会允许病人这样服药的,不过谁让她是霍一路了呢,她像是会听话的人嘛。 一大早的爬起来,桌子上还摆着酒瓶和酒杯,一路撑着头,喝多了头有点炸,后背依旧隐隐作痛。 「三姐,做了早饭吗?」 三姐也觉得很无奈,说好的自给自足呢? 早上吃的很清淡,她的手艺就很一般,也只能做一些家常的,霍一路的汤匙搅动着粥,她没什么胃口,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雨,下个没完没了,屋子里不开冷气就湿乎乎的,洗的衣服都不愿意干,霍一路动着右手捧着碗自己降低嘴去喝粥,她的左手完全不上桌,并且是不动的。 关节这阵子比较残一点,身体浑身各处就没个好地方,年轻时候好勇斗狠现在似乎都找了回来。 「吃过早饭,我陪你去看医生。」 一路看了江北一眼:「我又没有什么病……」 自动收声,他说去那就去吧,她自己的话是打死也不会去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医院,或许就是一种习惯上的养成,因为小时候生病都是靠挺,挺一挺也就过去了,没那么金贵还非要去看医生不可。 开着车载着她去了医院,医生给出来的结论还是吃药按摩外加热敷,其实这些病都没的根治,没有办法的。 一路挑眉看着他,就说来了也是没用的,每天给她准备一把药片,吞进去也就不疼了。 两个人歇工在家,霍一路什么也做不成,江北就围着她转,说是围着转似乎用词不够准确,其实就是他到了吃饭的时间会出现,然后扔给她一碗饭,现在家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美食,他打包好拎回来的,不过她吃的很香,她想自己的命还是溅,吃来吃去还是觉得一般的家常菜合胃口。 * 江凌去看了江沛得,江沛得看起来还好,可江凌还是忍不住哭,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她不是认为妈妈是无辜的,爸爸做了这些事情现在被抓,那有这种下场似乎也是应该的? 江沛得比很多坐牢的人状态好的多,精神也很饱满,看样子还是比较适合的,可能在过几个月他就要不在了。 江凌一阵的心酸。 「爸,你过的好吗?」 这有什么好不好之分,里面也没有人会惹他,江沛得也不会主动去惹事情,他的命马上就要到头了,唯一担心的就是女儿,说担心其实也很放心,他相信妻子,能够把江凌照顾的很好。 「挺好的,你看着瘦了,吃的不好?」 何止是不好,江凌每天都吃不进去饭,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在看自己,她真的都要疯了,受不了也受不住,她生下来就已经是个小公主了,可现在公主落难了,什么都不是了。 「就是有点想你想的,爸,过阵子我就要出国了。」 可能等不到父亲被处决了而且以后她恐怕也不会回来,江凌的眼泪刷刷的掉,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孩子,父亲都这个样子了,她还要走,但是她真的在国内待不下去,她每天都抑郁的要命,她现在觉得人真是可怕的要命。 江沛得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 「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他在海外还有些钱,也足够江凌衣食无忧过一辈子了。 江凌就是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很无力,因为不知道最忌能做些什么,似乎做什么都不对,她也没有能力去做,想救父亲可是太难了,怎么救? 找不到办法。 「你想妈妈吗?妈妈有没有来看过你?」 江沛得皱眉,江凌不需要纠结她母亲有没有来看过自己,她只要把自己的路走稳了就好,事实上江沛得招了以后,江太太就再也没来看过他,事实上他也并不觉得伤心,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们夫妻俩,说是因为感情好了这么多年,不如说也是因为共同的利益,哪里有那么多的儿女情深。 江凌探望她爸结束以后就准备回家,之前和母亲说可能她还要去逛逛,可是实在没什么兴致,想起来那些人看她的反应江凌觉得提不起来劲就提前回来了,在楼下她看见一辆车开走,很奇怪,这辆车她看见了几次。 女人的第六感其实是很可怕的,江凌的心跳加速,她觉得不会是这样的,也许是自己想的多,她上了楼拿着钥匙去开门,江太太穿着睡衣看向女儿:「回来了。」 江凌看着她妈身上的睡衣出神,江凌开始失眠,她开始怀疑猜测母亲,她怀疑母亲偷人。 或许这不叫偷人,她的父亲出了事情,可能离不离婚也没什么必要,明年母亲节就是单身了,可她隐隐有些焦躁,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答案,她试图去抓,可惜没抓到过。 江凌是周末和朋友吃着饭突然离席的,朋友和她之间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什么似乎都能碰触到江凌脆弱的心灵,而且家里确实也不让她和江凌一起玩,招手叫来侍者结帐。 江凌回到家,她开了门,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她在楼下又看见了那辆车,江凌站在门边,她看见母亲的卧室门口有两双鞋,一双男人的鞋子,整整齐齐的摆在门口,一道雷噼了下来。 她想自己应该冲进去,然后大闹,闹什么呢? 最后她只是轻手轻脚带上门,仿佛自己没有回来过一样,她从那辆车前离开,无声无息的离开,她脚上的鞋子已经脏了,很脏很脏。 或许这些父亲都猜到了,她也可以站在母亲的立场上,一辈子依靠男人,现在靠山倒了总要再去找个男人的,可…… 她爸爸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接受母亲的? 江凌去找江北,她就是想见江北,想和江北说说话,可惜她进不去,她被拦在大堂了,江北没有时间,就算是有时间也不会腾出来留给她的。 江北,你出来,我要问你话。 淋的和落汤鸡一样,晚上回了家,她妈见她这样,给她拿了毛巾。 「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不打车呢?」 江太觉得女儿有点怪,难道回来过?不可能的,她的耳力那么的好,如果江凌回来过她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她想女儿得明白一个道理,女人哪怕山穷水尽了,你依旧有本钱的,这个本钱自然不是出去卖,卖是最下等的,能卖几个钱?你要让男人离不开你,藉助男人做一些事情。 给江凌擦着头,江凌突然抽了毛巾。 「我自己擦就好。」她擦了几下停住手:「我今天去见了爸爸。」 江太太对这件事情并不关心,江沛得可以利用的价值已经全部都耗光了,两个人夫妻一场,他成全自己,她成全江凌,这都是交易,不存在谁愧对了谁。 「嗯,所以心情不好吗?」 「妈,你爱过我爸吗?」 看妈妈的样子就不像是爱过的人,她爱过,会因为男朋友噼腿她肝肠寸断,会因为分手闹的恨不得去自杀,可母亲却这样的平静,平静的让她害怕。 「怎么会这样问?」 江凌逃难一样的离开客厅,她做梦,没完没了的做梦,都是梦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每天都做梦,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情绪低沉,她笑不出来,看见任何人都觉得烦,阳城下了半个月的雨,她心里也下了半个月的雨。 * 霍一菲回家,她现在还在攒钱,准备攒好资本然后继续南上,背着包回家,快到家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她已经表明了要恩断义绝的人,霍母带着儿子在等一菲。 「你可回来了。」 霍母都抱不住儿子了,儿子闹了一天,现在孩子一天一天大,越来越不服管,霍母的教育又是奴性的教育,儿子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再不对呢,孩子小总是没有错。 一菲拿钥匙去开门,孩子可能是嫌弃她开门动作有点慢,突然拿着手里的玩具对准霍一菲的头就是一砸。 那玩具有点重量,砸的她满头冒金花,霍一菲她和霍一路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是靠脑吃饭的,霍一路被砸一百下也不会怎么样,可她被砸这么一下身体跟着晃了一下,完全就是没有准备。 眼神立即就变了,霍母见女儿眼神变凶了起来,立马捂住儿子,横在儿子的前面。 「他不是故意的。」 霍一菲推开门,她的头现在还是觉得疼。 霍母是过来借钱的。 一菲连杯水都没给她倒,倒是那孩子进了屋子里就到处乱翻,霍一菲靠着自己的本事吃饭,她现在确实干的不错,家里的条件还是可以的,能力和工资就一定是成正比的,霍母的日子过的磕磕绊绊的,丈夫是厨师其实按道理条件不应该会太差,可惜凡事都要给儿子最好的一切,丈夫隐约有点受不了霍母这样,自己的花完了那花什么呢? 自然而然就会想起这个唯一的女儿了。 「东西放下。」 孩子叫嚷着:「我不。」 这里的东西就是他的,他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女人没用,有口吃的就行。 一菲反手抓着一个罐子就砸了过去,对准孩子的头就砸了过去,霍母一看肯定会横在前面的,直接砸在她的脑门上,砸的她眼冒金星。 「他是你弟弟,你下这么狠的手……」 怎么能忍心呢? 这么小的孩子,真的砸到了可能就砸出来问题了,霍母的儿子脸变成狰狞了起来,他现在也就是小,又觉得霍一菲不好弄,所以才不敢动手,不然早就出手打了,一菲觉得啼笑皆非,这真的不是她爸的儿子? 她看着为什么就突然联想起来了她爸呢? 「就因为他是我弟弟,我才不能放过他。」 坐了下来看着母亲:「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想和你借点钱。」 一菲笑:「你和你的女儿借钱?」 霍母就说一菲现在混的好,进出的都是好地方,赚的还有美金呢,她本事了,自己也不求她每个月都给,看在过去她偶尔还给一菲邮钱的份儿就搭把手。 霍母不说还好,一说霍一菲倒是想起来了,她过去确实收到过母亲邮寄过来的两次钱,多的呢她也没有,她把这两次的钱拿出来摆在母亲的面前。 「这钱你拿走,从今以后别来找我,你就当我死了。」 霍母觉得难堪,这是做什么? 一家人算的这样的清楚,不是孩子越来越大,需要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她怎么可能会登门,她也是要脸的人,她不是和一菲算清旧帐的,你也是他姐姐。 「一路不是我们家的人,你和他才是姐弟,你现在照顾他一点,将来他长大给你养老,就算是你结了婚过的不快乐,他也可以为你出头。」 娘家有个弟弟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我指望他?还是妈你就盼着我嫁不出去呢?我嫁不出去然后就成为你们一辈子的提款机,你这个想法是好,过去呢,我想不明白,我就很纳闷,我家怎么就过成这个样子了,我怪那个该死的,可我现在才明白,有些时候命运就是自己找的,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拜託你好好的走下去,不要拉拽着我,我对你们没有任何的义务,你也知道我失手杀过人,想必你也不想见我失手在杀一个把?」 把两个人拽了起来,然后向外推,推出去咣当一声甩上门。 霍一菲气的胸口起伏不平,死了一个爹还不够,她揪着头髮大叫。 「你别想把我打垮,你打不垮我的,我一定要走出永和,我就活出来个人样给你看看。」霍一菲冲到窗子边,然后看着天空喊,老天爷她也不怕,她的命握在自己的手上,谁说了也不算,她说了才算,她命由她不由天。
112 江宠妃枕头风的厉害 一路的骨头酸痛,随着天气放晴终于缓和了起来,终于见好,人也跟着有生气了许多,不再是每天发蔫,终日靠吃药过度,她也懂药这个东西还是要吃少的为好,可惜身不由已,一场大病搞的她现在和残废也没差多少。 下午去了小弟的店,这边饭菜刚端上来,外面有人推门,老闆娘客客气气的迎上去,他们夫妻俩现在有个共识,那就是大姐来店里就暂时谢绝接待其他的客人,大姐这人讲义气和道义,真的过来吃饭也绝对不会找人多的时间,下午两三点其实原本生意就很一般的。 「先生对不起,我们暂时不营业……」老闆娘看着突然抵在自己额头上的东西,抱着头就叫了出来,啊啊啊的尖叫。 没办法不叫,没亲眼见过这种东西,就算是假的她也很怕。 「我操……你放开我老婆。」小弟沖了出来,他刚刚还说给大姐显摆一下自己的手艺,他每天也不是不学无术,最近跟着后厨在学,打算做的好以后就自己来做,一个家哪里只能靠一个女人辛苦撑起来,那他是死的呀。 下定决心还没两天就撞上了这件的事情。 「兄弟,你要钱,钱在这里,都拿走。」霍一路开了腔。 眼前的人戴着帽子,她没看错的话,这恐怕不是抢劫,真的抢劫这大下午的至于挑这样的时间吗?而且对面就是金店,他不去金店打劫来了餐馆这不是很奇怪嘛,打劫餐馆也没什么必要,更大的可能性就是自己把人招来的。 「你他妈的少废话,把自己扣上。」 「我警告你……」 帽子男将枪抵在老闆娘的脑后,手翘了起来,不服你就过来,反正有你老婆打头,我怕什么?、 小弟气的半死可不敢动,他就觉得现在特别的憋屈,换做过去,自己哪里会吃这一套,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要什么?」 「把手扣上。」 一路用眼睛挑挑地上的东西:「我就算是扣上,你也带不走我,这里是闹市区,有点动静警察就会马上出现,你打算和警察火拼?扣住我你就能威胁我?」 一路在浪费着口水,希望后面的人能聪明一点,去报个警,今天这事邪门的很。 「你不要和我拖延时间,扣不扣?」 老闆娘的胳膊被扎了一下,血立即就淌下来,她哭着,帽子男可没那么持久的耐性,他很清楚自己逗留的时间越长,他越容易失手。 霍一路捡起来地上的手铐,她做着妥协,扣好看着眼前的人。 「我换她。」 「大姐。」 「闭嘴吧。」 霍一路瞪小弟,你老婆这种一看就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一惊一乍的,你把这个人搞崩溃了,小命也就没了,她多少也算是有点见识,作为小弟现在心情很纠结,一边是老婆一边是路姐,一个男人叫女人冲锋陷阵,哪怕过去她是自己的老大,可现在她都洗手不干了,黄哥帆哥包括他的亲大哥都是为了大姐送的命,现在他却要大姐来保护他? 可老婆怎么办?已经见血了。 小弟咬着牙:「我和你换。」 「你他妈的少废话。」眼前的人骂了脏话,觉得这个胖子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要你这么一坨肥肉做什么?他要的是霍一路。 霍一路走了过去,她是在等待时机想要出手,这样的人和他讲道义那是自己犯傻,落他手里对自己也没任何的好处,只是人交换的过程她不能动,动了老闆娘的命就危险了,可惜刚走过去,那人拿着刀对准她的大腿根就是一刀扎下去,下手特别的狠。 「我知道你特别能打,现在你最好老实一点。」 霍一路疼的眼冒金星,该死狗娘养的杂碎。 「你到底要什么?」小弟已经快疯了,要钱就给你钱。 霍一路被人揪着往外去,这人看样子暂时不想要她的命,枪换了刀,不过也就是做震慑的作用罢了,外面有车过来接应。 草! 狠狠骂了一句。 这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小弟不是先报警而是打电话通知江北。 「江先生现在人不在……」 「不在你妈xxxxx……」小弟一连串的爆粗口,秘书小姐很想翻个白眼,马上就要挂电话,重要的来了:「你告诉江北,路姐被人绑了,你们霍总被人绑了,听明白了没有?」 秘书一愣,这是开玩笑吗? 「先生你哪位?」 小弟报了自己的店名,那边秘书和助理知会一声,现在不能确定事情的真实性,告诉还是不告诉? 「我去通知江先生。」 助理快速进了会议室,江北拧着眉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进来之前是要求任何人不能进来,助理走到江北的身前,压低声音说了几句:「刚刚接到电话,说是过去跟着霍总的小弟,说霍总被绑架了……」 江北起身,扣着西装扣子大步离开了会议室,他离开了并不要紧,进了秘书的位置,看着助理,助理说已经联繫过警方,警方也已经接受处理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他看着眼前的电话,低着头看着,又去看秘书:「是哪个号码打进来的?」 秘书快速和前台联繫,然后拨了出去,通了以后递给江北。 霍一路被绑架了,如果只是绑架还好,怕的就是对方目的性不是那样的明确。 警方的人员便衣出现在公司里江北的办公室里,具体的情况江北这边暂时触摸不到,因为人当时是在店里被绑架的,很有趣的一件事,之前半个多月因为连续的降雨霍一路一直都在家休息,刚刚见晴的第一天她刚出门吃个饭对方就能知道她吃饭的确切位置。 「江先生,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小弟听着警察这问话的方向就有些不太对,可听完全部,他瞪着牛眼指着江北,他脑子就是一根筋,过去干的都是打打杀杀的事情,哪里用脑,用脑也不会一直就混小弟,如果不是他大哥救过霍一路,可能他现在还在混日子,他就觉得不对嘛,大姐因为受伤一下雨就浑身疼:「江北你他妈的要阴我大姐。」 江北直接忽略掉这头猪,霍一路带出来的人智商和她都是差不多的。 「你劝你们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的方向上去,我提醒你们,这会不会是一起恶意的报復而非绑架。」 就他自己的感觉,这不是绑架。 绑架的话,到现在没有接到任何敲诈勒索的电话,这不符合常理。 「你少说那些没用的,就你和大姐一直待在一起,怎么她才刚好出来吃个饭就被人绑架了?她去哪里你最有发言权,你是不是要害路姐?」小弟牛眼继续狠瞪,就说漂亮的男人女人都是靠不住,漂亮是有毒的,这个傢伙一定就是想吞掉路姐所有的财产。 越是想越是有这种可能,报纸上都写过,霍一路很相信江北的,霍一路如果没了,最佳受益人是谁?一定就是江北。 警察也很无语,眼前的这位先生,请不要抢他们的台词好吗?这是正常范围内的怀疑,是合理的,因为江北确实就有这样的嫌疑。 阴平接到电话,最快的时间内赶过来的,外面的秘书没有得到江北的同意是肯定不会放人进去的,但也知道站在眼前的人是谁,阴平和霍一路的关系一直被外界猜的扑所迷离的,也有说她们俩才是真爱,孙志成和江北不过就是一种摆设,反正阴平喜欢霍一路全世界都知道。 「阴女士……」 阴平推开门,看清楚里面坐着的人,秘书跟了进来,她对江北解释,并不是她无能,而是她真的不敢上手去拦阴平也拦不住:「江先生……」 「你出去吧。」 阴平落座。 她的怀疑点不在江北这里,完全的排除江北,不是相信江北,看着眼前的警察:「现在有头绪吗?」 警察摇头,监控的录像已经在调去很快就可以整理完毕,但是绑匪的目标现在还不得而知,并没有电话打进来,霍家已经去了警察监听,目前依旧很安静,就连江北这里都安静的有些可怕。 「有没有想过并不是普通的绑架案?」 绑匪既然绑到了人,那么就一定会进行勒索,早晚都会勒索,可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一点动静都没,这情况有点不正常。 警察那边接到电话,出去接听,有些内容也是不方便当着眼前的这些人说出来,因为还不能确定在座的人皆是无辜,那么就要提前做防备,监控已经调取完毕,也已经叫人全部都查看过,绑架霍一路开走的那辆车也都已经找到,不过车子更加像是被遗弃在那里的,从监控上去找人,这样就太难了,难度系数提升了不少,短时间之内确实做不到,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更多的人力。 返身回来,屋子里江北依旧一脸的淡定,他确实很值得人怀疑,因为他的脸上写着云淡风轻,他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坐的又特别的稳,不怀疑他都对不起他此刻的脸色。 「江太太有没有查过她最近的动态?」 警察看着阴平,这位阴小姐和霍总的关系他们确实猜不到,想必关系是真的很好,才会第一时间有人通知并且快速的来到霍氏。 「我是她的姑姑,亲姑姑,有什么话你可以对我说。」 警察收起来惊讶,霍一路是阴家的人? 阴家过去是丢过一个孩子,这事全阳城都知道,甚至那几年还有很多带着孩子上门认亲的,闹出来不少的笑话,没想到找到了,更加没想到会是霍一路,霍一路的底细……收起不该去想的。 警察这里暂时毫无线索,等到五点半,依旧没有接到绑匪的电话,警察的脸也凝重了起来,这不太符合绑架的可能,难不成是在找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以后才会打电话出来? 阴实的车停在楼下,公司的员工还有在加班的,进行着直播,阴实竟然来到公司了,他们公司这是要被阴氏收购吗?听说过老闆和阴平的私交很好,可没听说过和阴实的关系也很好。 阴实的车门被人打开,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穿黑衣服的人,他发生过绑架事件出门进出身边都会跟着人,那边有人迎接了出来,稍稍落阴实两小步然后介绍着详细的情况,音量大概只有两个人之间能听得到。 阴实进了办公室,他的视线从江北的身上扫了一眼,颇为不悦。 「阴先生……」 警方这边现在所承受的压力也是巨大的,本身霍一路就是个人物,真的出点意外他们也负担不起,现在又扯上阴家。 阴实看江北的眼神一直不善,江北倒是一直就是那副表情,脖子上的领带已经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西装的扣子微微的开着,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衫,除了干净就是干净,有些男人天生的就是穿西装的料,江北就是。 江北起身,他出去的时候也就警察和阴实多看了两眼,阴平的目光懒得落在江北的身上。 姐弟俩站在一起,阴实开口:「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巧云。」 告诉妻子也起不到更好的作用,反倒是让家里的两个女人提心弔胆,阴家现在确实承受不起霍一路出任何的损失,一旦真的有事情,家里的两个女人也不要活了。 「江北……」 「不是他。」阴平断言。 阴实皱着眉头看着阴平,就连怀疑都没有,直接觉得不是他?阴实现在现在的心思就是百转千回的,因为涉及的人是他的女儿,他不能不多想,甚至脑子里还会飘出来一些乱七八糟的,没有结论之前,任何人都是怀疑对象,任何人! 包括阴平,所以他现在怀疑江北也不算是冤枉。 可能人的心就是这样的,他被绑架的时候其实自己大多数都是很淡定的,他觉得自己即将要迎接的命运只有两种,要么是活要么就是死,活也好死也好都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当时想就算是阴平叫人做的,他也不怪阴平,能理解,可现在这件事情放到霍一路的头上,阴实就没当初的那份淡定。 「她如果死了,霍氏的一切都会捐了,江北一点好处捞不到,他没有理由这样做。」 她算是知道内情的人之一,对于这点阴平只想说,确实是她阴家的孩子,做事情很有头脑,她既然都知道,江北没有理由不会不知道,知道的情况下还这样的做,他就是个傻,霍一路立的遗嘱并不是废纸一张,她从现在开始回不来,可能过一段时间那张纸就要起效了。 阴实沉吟,像是他们这种人早早的立遗嘱这是计划之内的事情,可能有很多人会忌讳这样的事情,但是放在他们这样的人身上确实就属于未雨绸缪的事情而已,当然也不是立遗嘱以后就不做修改了,按照当时的心境心情还是可以做改动的。 江北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这张椅子还是她亲自去买的,扛回来的,你看她总是干一些不着调的事情。 当时他们还没和好,江北也不过就是得到了这份工作而已,霍一路是觉得一个人的未来和很多的小细节都有着莫名其妙的关系,比如穿的是什么鞋,坐的是什么样的椅子,她也是随便的逛逛就相中这把椅子了,花了她很多钱,换做自己是不会去买的,因为好看的东西不见得好用,可对江北来说就不一定了,他一定喜欢好看的,至于实用不实用都是次要的,叫人专程拉了回来。 江北拿起来电话,指望警察? 真的指望警察,他可能就要给霍一路收尸了。 没一会外面进来二十多个人人,手里都拿着电脑,坐在长桌上,纷纷落座然后开了电脑就开始在工作,锁定霍一路的位置。 现在还不清楚能不能锁定上,因为这个也是刚刚在进行研制的,还没有投入生产,她这人不好说的,向来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不喜欢首饰,买回来也就是摆设,就连偶尔拿出来看看的心情都没有,买回来就彻底打入冷宫,她坚持戴着的东西也就是那个耳钉,但愿今天她没有心血来潮的取下来。 江北的手压着自己的小腹,其实他是有些不舒服,警察来问话的时候就已经不舒服了,不过就是比较克制冷静而已。 霍一路耳朵上的耳钉一闪一闪的,不是宝石的也不是黄金的,什么材质的她还真的不清楚,江北送的,那个神经病莫名其妙的就送了,不让她摘,她是那种能听人劝的吗? 她被绑着,蒙着眼睛,嘴里堵着东西,双手结结实实的被缠着,可能是因为缠的有点紧,她现在不太舒服。 当时她是要扔来着,已经都拿到了手里马上就准备扔出去,可江北只是不急不慢的说着,他很淡定也不着急,仿佛她即将要扔掉的也不是他的心意:「这是我去求来的,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你想扔就扔,不过那个大师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东西和我的命栓在一起。」说完以后转身他就走了,留着霍一路一个人拿着这玩意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她信个狗屁的大师,她信自己都信不过来,想了想看看手里的东西,那都说是他的命了,还怎么扔? 江北这人撒起谎来也是脸不红气不喘,说的就和真的一样,彼此他正在大力的研究高科技,尽管还没有眉目,这也仅仅是个设想,不过不要紧,有想法就会实现的,他信的人永远只有他自己,还有个霍一路。 那些事情,他一概不信,拿出来说也不过就是为了找一个由头而已。 一路呜呜呜的叫着,这是要活活的渴死她?怎么样的也得来点水吧? 「叫什么?」 有东西直接敲在她的后脑上,特别狠的一下子,霍一路感觉得出来是枪,因为她也这样敲过别人,她现在这种环境也只能忍,等老娘我从困境里脱手的。 「喂喂喂,现在不要搞事情。」 「想喝水是吧?」 有人拿着水瓶对准她的头就浇了下去:「路姐好好的喝。」 这哪里是给她喝水。 一路嘴里的东西被拽了出来,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还是有水的,这点水不起什么作用,她的耳朵很灵,动了动:「你们不是为了要钱吧。」 「喝水就喝水,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 霍一路的耳朵又动了动,她现在敢确定自己是在永和了,刚刚也仅仅是怀疑。 「你听什么呢?」 那人使了使眼色,因为也知道霍一路这人特别的滑头,找他们做这件事情的人交代过了,霍一路最好看死她,不然这个女人能上天的,不用给她任何的东西,自己就可以上天。 「你听出来了?」坐在她旁边的人突然恶意一笑,眼睛里闪着邪恶,是很本事,就只是听听,她就知道这里是哪里。 「大哥,没这么邪门。」小弟开口,觉得大哥太恭维一个女人了,眼睛都被蒙着,根本看不到四周,哪里就能猜到这是哪里,说什么他也不信。 当大哥的就是比小弟聪明那么几分。 「谁雇的你们?我给你们五倍的价钱,把我送回去。」 霍一路挨了一巴掌,然后嘴再次被堵了上去,她想可惜了,我霍一路是很少这样大方的,她平时铁公鸡的很,要知道她被绑,那人就一定是出了血的,她现在加五倍,可那是会叫她浑身都疼的钱,她说出去就后悔了。 车上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因为五倍的价格听起来就真的很诱人,只是老大不为所动,他们干绑票为的不就是钱吗?这次很奇怪,也不让打电话和家属要钱,人还挪到了永和。 停好车将霍一路推了下去,人安顿好,有个小弟实在忍不住。 「大哥,她肯出五倍的价钱……」 拿到这些钱可能不够花半辈子,他们这样的人,钱来的快去的也快,玩的手痒可能不到一个月也就挥霍光了,不过不要紧,还有那么多的富人,挨个绑架,也足够花销了。 当老大的眯着眼睛:「她给你五倍你就信吗?她说的一句话我都不信,她的脸上就写着呢,她捨不得,这么多的钱一次性的拿出来,你以为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你有把握安全的把钱拿回来,如果没有,你打算去送死?」 小弟摸摸鼻子,听着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是心里又想,那以前绑架阴实,要的钱不也拿到了。 他是不清楚,当时阴家为了替阴实保命虽然是通知了警察,但是阴老太太和阴平并不相信警察的能力,或者说不是不相信而是怕走漏风声,以至于阴实不能平安的活着回来,他们一家的一举一动警察都在检测,可交赎金的那天是阴平亲自坐车去交的,阴平的脑子动的又快,等警察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钱早就到了对方的手里,可惜他们还是不肯放人,既然钱来的这样的容易没道理不要第二次第三次,毕竟第一次的钱他们分到的是少数而已。 那件事也就是阴平,换做其他的人不见得就能骗得过警察的眼线。 现在霍一路是什么身份?是什么背景? 她他妈的以前是混黑的,自己的姘头是个警察,这样的人他们会配合他们的行动吗?明摆着就是不会的。 拿了人钱财就是要替人消灾,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收了钱却改道,这传出去还会有人信他们吗?以后岂不是就连一点信誉都没,那些家属还会痛快的给钱? 霍一路没的吃没的喝,到了晚上她就惨了,倒不是说有人打她,虐待她,而是永和这边在下雨,她的身体比天气预报还要准,待在家里的时候还能靠吃药撑过去,现在自己就有点撑不过去的徵兆,她想这人的身体就是贱,过去什么都没有,她也扛下来了,现在吃了几回药,身体就承受不住这种疼了。 咬着牙。 小弟他们在喝酒吃肉,看着霍一路的动静有点不对,人明明是绑在椅子上的,现在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倒了下去,这样她自己肯定也是不舒服的,更加像是突然犯了病。 「大哥,她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几个人走了过来,把她扶了起来,人就是有点发抖,感冒了?着凉了? 我操,身体这样的娇贵,还是过去永和的大姐?才开了几个钟头而已,这样都受不住。 说的好像是叱咤风云,现在瞧着就很一般般,不过就是个娘们。 「她衣服口袋里好像有东西。」 * 江北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有些出神,那些人还在工作。 「你也不要担心,没有好消息就是好消息。」 阴实现在还能平静下心情安慰江北两句,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对江北是有服气,他是怎么想到的?不过这个年轻人他很敢做,花了这么多的金钱和人力,他竟然只是为了确定霍一路的位置,幸好他是胆子大自己去做了,不然现在哪里能有机会锁定? 阴家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江北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他可以豪掷千金就为了某种他追求科技的研发,他可以大批量的投入金钱人力,他是用自己更加优秀的工作成绩来为自己的任性买单,他花出去的钱,他还有办法赚回来,就算是霍一路知道了,也对他说不出来什么,事实上霍一路对这些不感兴趣,江北瞎搞她纠结任他去,这件事下面的人和她报告过,只是当时那只是一种理念,一种设想,霍一路摆手,她不管,不就是花几个钱,江北愿意做什么就让他做,也不是花不起这个钱,她开了这个口,后面自然就不会有人在来说,再拿着这件事来做文章,公司里有很多的人都想代替江北的位置,过去跟着霍一路的人里面不是没有帅气有能力的,也是奔着这个目标使劲的,可最后怎么样了? 有些东西就是天註定的,她被江北洗脑了,下面的人也懒得装这个坏人,提醒过了,既然你不肯听,何必继续说?到了晚上江北的枕头风一吹,他们全体都要完蛋。 别和宠妃比枕头风。 「我不是担心技术,而是担心她的身体。」 霍一路的身体其实非常糟糕,早些年自己拼出来的成绩现在就成了苦果贴在她的身上,受过太多的伤,之前为什么一直都没出现在公司,她也想出现,可情绪方面确实不行,不是她扛疼的能力下降,而是她的身体真的很糟糕,比同龄人要老的很多,身体年龄已经快步入老年状态了。 「她现在待的地方不知道天气好不好,阴天下雨,她就要遭罪。」 阴实眸子一动,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就是霍一路过去过的很苦,能有今天这成绩也是自己拼出来的,虽然歷史不清白,人也白不起来,看了让人心疼,可是身体方面阴家没有一个人了解,霍一路一直就是牴触的情绪,她牴触阴家的人,就算是和阴平交好,也没理由平白无故的告诉阴平,她身体很不好吧,他们所看见的霍一路就是个外人朔造出来的,比报纸上在丰富那么一点点。 江北看着外面继续出神说:「我给她带了药,希望那些人会餵给她吃。」 他现在也只能求,那些人不是马上要霍一路去死。 …… 霍一路的口袋里翻出来几个袋子,袋子上面写的是速效救心丸。 「这娘们有心脏病。」 霍一路心里骂了一句,你他妈的才有心脏病,你全家都有心脏病。 结果被人餵了几颗药丸,她当然不吃,她知道是什么鬼东西,就吃?自己下意识就不想咽,而是用舌头往外推,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你想找死别着急。」 药丸吞进嘴里,这个味道就熟悉的很了。 江北很了不起去! 霍一路就想,你说一个人的心眼怎么可以那样的多?和一个筛子似的,全部都是洞,全部都是孔,五花八门的,这是怕她晕了或者出意外别人不餵给她药吃?可她没心脏病,就真的出事情,餵了也起不到更好的作用不是吗? 想不通。 反正现在她是收益了,吃了以后疼痛感就渐渐就被麻痹上了,她还能用脑来想想眼前的事情,之前根本没的想,一难受注意力就转移到疼的上面去了。 脑子转了转,她觉得最大可能性的人就是江太,除了这个黑寡妇也没其他人,那些报纸说她是黑寡妇,他们是没见过真正的黑寡妇,自己对比着这位江太的道行差的远着呢,不过也对,应该是同一批人,过去绑阴实的那批人,就是不晓得自己是不是也在相同的位置? 「江先生,锁定了。」 警察进来所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象,我操,这是正常的公司吗?这家公司做的都是什么营业?从未来发展的角度来看,岂不是已以后想干什么都能干了? 阴实一振奋,这么快? 能锁定霍一路的人就在永和,但是因为技术不够娴熟,具体的位置锁不出来,大范围来说就是个大概的位置,其余的恐怕就还是要交给警察。 人在永和? 「我记得阴先生被绑架的时候,人是关在她的一间酒吧里……」 联繫永和的警察。 陈厚叫人去探了探,不过肯定人不会在相同的地方摔倒,恐怕人并不是关在城内,如果是城外的话,那范围就大了,那么多住家,怎么一家一家去找,而且一家一家的找起来,势必就会惊动那些人。 阴实接到妻子的电话才回家,事情没办法说,但也不能不回家,他一回去,巧云保证就会联繫到霍一路的身上,女人的第六感或许这也不能叫做第六感,而是执着,是很可怕的。 洗了手吃饭,端着饭碗实在就有些不下咽,可没办法还得装出来好好的吃,那边有阴平坐镇,阴实不怕。 他能猜到的恐怕警察也猜到了,但是江太太最近的通话记录都被调了出来,很干净,只有一通貌似是打错的电话,警方打回去还被人骂了一通,他们确定了人亲自登过门,确实就是人不存在任何的疑点。 「想什么呢?」 巧云看着丈夫,他今天格外的安静,想什么想的这样的专心?就连吃饭都捨不得放下不去想? 阴实动手动筷子:「江北确实比我们想的要更为聪明一些。」 何止就是聪明,简直就是难得一遇的人才,这个孩子的头脑,他现在已经走在很多人的前面了,未来是前途不可限量的,阴实过去小瞧他,确实就是因为霍一路的实力盖在江北之上,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他收敛起来自己身上的锋芒?说他是警察的弃子?阴实想,除非他自己想成为弃子,不然就算是那条路走不通,不依靠霍一路,他自己也能闯出来一片天地,他和霍一路的方向就完全不是一样的,摸着良心说,一路很本事,确实很本事,女孩子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了不起了,但和江北比不了,格局世界观没办法比,没办法放在一起。 心再是偏的,也不得不得出来这样的结论,人才。 在霍一路的公司里,他确实就是屈才,而且江北根本不图霍一路的什么,霍一路立遗嘱他会不知道吗? 巧云拧眉,怎么突然提起来江北了,还夸他? 「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了?」当母亲的了解儿子,想必是有什么是触动了阴实,否则他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也没什么,就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他或许和一路的感情就是真的。」 一个男人无怨无悔的跟着你,顶着不好的名声,毁了自己的前途就为了和你在一起,现在来看,似乎除了爱,也说不出来其他的,他现在是一点都不信江北是要藉助霍一路做什么,他根本不用的,他不需要有任何的资本,只要拿着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去找合作的对象,他就可以得到很好的扶持。 这就是聪明人的优势,可以不具备任何的优势,就赢在起跑线上。 「比如说?」 「一路立了遗嘱,她如果意外死亡,江北不会得到任何属于她的财产。」 阴老太太皱眉,因为这听见的和之前自己所听见的就完全是两个版本,霍一路那么不听劝,别人说什么,她就一定要逆着方向去做,这么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怎么会做预防? 「是阴平劝的她?」 她觉得一路也就能听进去阴平的话,这种事情呢像是女儿会干得出来的。 「她比她姑姑更加的心狠。」 阴实缓缓道。 阴老太太吃过饭,等巧云回去休息,叫了儿子进自己的房间。 「她出什么事情了?」 「妈,问的是谁?」 「你不要在这里和我兜圈子,你清楚我问的是谁,霍一路她怎么了?」 阴实很想擦汗,老太太虽然上了年纪但也真是不好骗,没想到弄了一遭,结果还是猜到了,怎么猜到的? 「你怎么猜到的?」 「你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她现在怎么了?」 「被绑架了。」 阴老太太站了起来,她就想说这些人都是吃白饭的?在哪里被绑架的?被绑架的时候身边有谁?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吗?不没瞧见过她爸被绑架? 起来的太勐,人就有些头晕,伸出手去抓阴实的手,晕的太过于厉害。 阴实扶着母亲的手,更加详细的他都没敢说呢,现在还没接到绑匪的电话,如果说了恐怕老太太现在直接就得晕厥过去。 「不要告诉巧云。」 她是担心巧云情绪崩溃除此之外实在也是觉得儿媳妇没什么长处,告诉等于白告诉,除了添乱,别的作用起不到,是打从心里到心外的直接蔑视。 「妈,我知道了,不会说的。」 「要多少钱,给他们,人平安回来就好。」 就当时花钱免灾了,那些人要的是钱,他们多的就是钱,不要声张,一切都是以人的安全为主。
113 霍一路将死? 瓷器就不要和石头去硬碰硬,瓷器碰不起也不划算,一点点钱而已,给了出去还会以各种各样的方法赚回来,她每年捐出去的钱也不只是个小数目了。 「你那个老婆太能拖后腿,她一旦知道势必会闹出来动静,警方那里我还是坚持我一贯的想法,能靠得住就靠,靠不住我们另想办法,命是最主要的,一切以保命为主。」 阴家承担不起这个后果,找了这么些年才把人找了回来,真的出任何的事情都承受不住,霍一路不能有事。 「说说吧,江北做了什么?」 …… 阴老太太不喜欢江北,过去不喜欢现在不喜欢,可能未来也不太可能喜欢,但这不妨碍江北继续优秀下去,他如果是真喜欢霍一路的话,那样最好。 「依着你看,你觉得他喜欢一路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怎么瞧着觉得这个可能性偏低呢,实在是太过于了解自己这个孙女,她懂得男人都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霍一路就是一块钢也是一块铁,在她的身上你就完全找不出来柔软两个字。 「非常大。」 阴老太太挑眉,一路这样有魅力呢? 她怎么没瞧出来呢,是自己过于小看孩子了?无论从哪里看,都觉得江北太精,精到不会一心一意的去对霍一路,反倒是陈辰那样的有目的有计划才显得更加真一些。 「可能我们过去是小瞧她了,在这段感情里,似乎江北投入的比她深。」 作为一个男人他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无言,可作为父亲他却觉得这样很好。 * 「吃饭了。」 嘴里的东西被拽了出去,有人对着她的脸就砸过来一个什么东西,霍一路的手和脚都被绑着,眼睛蒙着她看不见也没办法接,东西砸在脸上不疼,应该是面包一类的,绑了她现在还没打算撕票是吗? 「我怎么吃?」活动活动自己的嘴,有点发麻。 坐在那边喝啤酒的人笑了笑,是了,忘记这一茬了,忘记鼎鼎大名的路姐现在没有手和脚,走过来弯下腰捡起来面包然后撕开袋子,一整个就突然往霍一路的脸上压,霍一路自然是要反抗的,那人却一直笑,似乎这种举动取悦了他,非常兴奋。 弯下头,张着嘴突然对准她的脖子咬了下去,就是不知道这女人玩起来是什么味儿,听说特别的辣,长得是不行,你看这幅鬼样子可现在也没其他的好娱乐,这种事情就是要心不甘情不愿做起来才有趣的,上手去扯她的衣服。 「我x你妈的……」霍一路感觉有人脱她衣服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了,真是没料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先不说她的身份就说她这幅打扮,大部分有追求的男人是不可能对她有点什么想法的,不要说动手就连多看一眼,按照她过去的个性眼珠子都直接给你挖出来,她现在正正经经的做着生意,所以脾气已经收敛了很多,但不代表她被拔了牙,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感,这人不是和她在开玩笑,而是真的直接上嘴去咬,切切实实的咬住不放,可能生理心理方面有点什么问题,霍一路感觉到对方的头在哪里,自己偏开头然后撞了过去。「你他妈的懂不懂道上的规矩?」 那人明显就是不懂,扯着她的衣服,因为扯不开,她的手绑着,衣服也没办法扒下来,只能拽着前胸的那一块,然后还没上手呢,就被霍一路撞了出去。 他妈的! 对着地上吐了一口,老子今天不给你点厉害,你不知道老子是谁。 解着自己的皮带。 外面有人拎着东西回来,走到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就不太对,带头的大哥皱了皱眉一脚踹了过去,门咣当一声就开了,里面的人刚脱了裤子,现在是拽上来不合适,不拽也不合适,这场景怎么看都有点难堪。 「你他妈的懂不懂规矩?」 当老大的一脚就将小弟踹了出去,做哪一行都有属于自己道上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那他妈的就是个臭流氓,下次你绑了谁,还指望人家给你钱?票子你也p? 恶狠狠又给了两脚,后面的小弟拉着劝着。 「大哥,算了算了,放他这一次……」 「还他妈的躺着,还不给我滚。」 小弟提着裤子就跑出去了,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觉得大哥太不给他面子,他们做的就是这行生意,难不成还指望别人尊敬他们?喜欢就p了,就上了,有什么关系?反正最后都是要撕票的。 当了几年老大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当时霍一路说给五倍的价格就该答应,钱拿到手在反悔,她又能怎么样?大不了最后j了在给个全尸给她家里。 出了门,对着地对了一口。 「真他妈的晦气。」 外面的人瞪他:「这样的货色你也能起心思,我拜託你能不能消停两天,憋不住就去夜总会。」 老大是说不让单人行动,不过总有他看不住看不到的时候,五分钟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动里面的人,那是财神爷。 霍一路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连人带椅子,人也是有点狼狈,她还是只能嘴动。 「你最好现在就灭了我,不然我等出去的,我要你们全家都死光。」霍一路放着狠话,似乎此刻又回到了过去那个小混混的身上,她这人什么都吃,唯独不吃亏。 别说摸老娘两把,你就算是把老娘j了,老娘眼睛都不带眨一眨的,可受的这份侮辱不能受,她一定要把人渣全部都剁了,剁碎了餵狗。「消消气。」 「消你妈。」 大哥笑了笑,女人骂起来人还这样的带劲,够味。 「你要是未婚,和我配一对刚刚好,给我当婆娘。」 「你他妈的少在这里唧唧歪歪有什么就说,是谁找你们绑我的?是那个臭娘们吧……」 大哥不提而是转移话题:「真的讲起来,我们和路姐也是有缘分的很,当年还是因为路姐,我死了几个手下。」 他就是永和人,不过可惜没霍一路的运气,早早也离开了永和出去谋生,可这个社会活命哪里那样的容易,既然是做生意,什么不是生意,这种生意来钱更快一些,当时据说是霍一路帮着条子破的案。 霍一路转转脑子就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她却打太极。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但听懂了还听明白了我在讲什么,难怪人人都说路姐脑子转的快,还有人说你和条子合作,这我是不信的,我们黑就黑,和白的搅合不到一块去。」人聪明,借着机会确实也发了大财,讲什么和警察的合作这些他真的不信,不过很可惜,你的运势就到这里了。 你看看每天有多少人挣扎在温饱的线上,可你霍一路动动手就换得了一个别人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成就,这不公平,老天爷必须是公平的,所以你就得死。 「开门见山说说吧,怎么现在不弄死我?」 早晚都是死,换做自己来做,她现在就会下手,让人活着就是有变数,唯一的一种可能性就是,他们还没拿到钱,不过没拿到钱就来绑票,你们的生意做的也是够单纯的了。 「路姐是聪明人。」对方打开饭盒,拿着勺子挖着饭,送到霍一路的嘴边:「吃饭吧,你不想现在就死的话。」 「你给我松开手,我自己吃。」 「路姐开玩笑,你这样的能打,我知道你曾经请过师傅专门教你格斗。」 一路扯唇,一个男人说话娘们唧唧的,有劲吗? 「你们这里不只是两三个人吧,还怕我跑了?」她又没带翅膀,也不会飞。 「这个不好讲的,想你就不能按照其他人的思路去想。」 霍一路无可奈何,能争取的自然是要争取,不能按照他们设计的框框来走,现在走不通也只能暂时妥协,张着嘴,那人餵她吃了一整盒饭,自己满口牙都漏了出来,行啊。 死到临头还吃的这么欢乐,也就她霍一路了。 「路姐还吃吗?」 他这袋子里还有几盒。 「算了,你买的饭不好吃,去的是结尾的那家买的吧?其实那家人少就是因为他家做的东西味道太差,骗骗外来人就算了,吃过书生羊肉面吗?味道那叫一个绝。」霍一路都想给眼前的人比比拇指。 那味道才叫贊呢。 那人笑笑:「行了,路姐现在休息吧。」 把嘴堵上,回去吃着自己的盒饭,他买饭的时候确实是考虑过这样的问题,现在吃什么不要紧,干完这一票想吃什么山珍海味都有,何必差这么两三天呢,可霍一路这娘们特别的邪气,她好像知道自己在哪里,他也确实看见那家书生羊肉面了,当时走过还闻到了味道,味道是好。 她特意提了里面有什么? 霍一路真的是没什么用意,她这人思维一贯就是这样涣散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确实是觉得饭的味道不太好,她在永和待了这么多年,哪家的饭好吃她都是特别了解的,那么好吃的不买,偏偏去买卖不出去的,你们也是会挑。 大哥晚上还真的去了书生羊肉面,过来看看而已。 有些时候老人讲,好好奇心害死人,他想也许自己有一天会死在好奇心上。 「老闆来份招牌面。」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老闆也是懒洋洋的,很多都是提前做好的,只要煮个面就好,外面王嘉尔端着面送出来,新鲜出锅,上面还有一小撮的香葱和香菜,香葱和大葱也是有分别的。 「你的面。」 比人的脸还要大一些的碗,虽然浅了一点不过里面的料给的特别的足,这么一碗面要35块,就算是最发达的地区可能吃顿好的也达不到这样的价格,永和的吃和住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 大哥挑着面,味道是很不错。 王嘉尔就觉得这位客人很面生,应该是来旅游的,瞧着有点不像是好人。 「你看我做什么?」 王嘉尔马上收回了视线,她就是瞧一瞧,因为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客人,既然不让看那就不看了,回到里面厨房消磨时间,老闆是不喜欢外人进厨房的,叫她出去出去。 「外面的客人很兇。」 长得就像是个坏人,没办法,她瞧着有些人长得凶就会下意识躲避一些。 「你管他凶不凶,他现在也不抢劫你。」就算是抢劫了,还有警察呢,他们这里治安好的不得了,你以为保护费也是白交的?看不到街上有穿着黑衣服的人走来走去?告诉你们,说出来别吓到你们了,他们这里混黑的人都穿黑,不过干的活就很细緻了,谁家灯泡坏了,谁家发大水了,路上哪里不平了,外来游客喝多了没有地方睡了,早上清扫大街,就都是他们的活。 托霍一路的福,永和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谁说自己的儿子出来混的,都是一脸的喜气,得意洋洋,这是份很好的工作呀,不要说扫大街的这名头太不好听,他们可都是穿着黑衣服工作的,你见过扫大街的有这么正式的吗?扫大街的也不干这么多的活啊,他们可是全方位的为大家服务的。王嘉尔很无语,老闆的脾气每次都想吃了枪药一样,真是不知道老闆娘是怎么忍受他的,又懒脾气又不好。 霍一路发了,自然不会忘记王嘉尔的,不过她是生在永和长在永和,读书不行,又不想出去,她更加不想去阳城,她这样的人自尊心也没那么强,也活不出来太大的成就,就想安安分分的找份工作,就在家附近,上班走五分下班走五分就到家,霍一路给她的那些东西她都没动,都在银行里放着呢,没需要。 可能她父亲活着,就不是现在这样的光景了吧,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拿去赌,王嘉尔嘆口气,她试着去联繫过母亲,可惜联繫不上,所有的联络方式都断了,可能母亲对父亲当时也是绝望透了,就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想留,她依旧不怪母亲。 「那碗你都已经洗的很干净了。」老闆开口。 王嘉尔闲不住,现在没客人,外面吃面的又那么凶:「我再洗一次。」 「我不管你洗不洗,我是说浪费我的水。」 王嘉尔摸摸鼻子,又将捧出来的碗默默抱了回去。 「结帐。」 王嘉尔从里面出来,那人已经离开了,吃的真干净,钱就压在碗地下,她挪着碗拿了起来然后递给老闆。 * 江北要亲自去永和,永和他没有霍一路混的熟悉,不过他毕竟待过一段时间,他必须要过来坐镇,他是不信任何人。 阴平原本是要跟过来的,警方的意思来太多的人容易引起别人的主意,这样不好。 「还是我去吧。」 江北皱着眉头,这个时候阴平去不去起不到更好的作用,冷静他也有,阴平没有的他也有。 江北来了永和,永和他不陌生,既然来了这里肯定就是为了生意,霍一路的生意在这里铺的很大,现在永和所有的高档酒店都是霍一路所有,哎呦发达了,那个酒店豪华的呀,就连大门,你远远看过去都觉得气派,更加不要说里面的装潢,老永和的一些老太太们就觉得这女子败家呀,拿那么多的钱砸那么多的钱建酒店,你以为有谁能花这个钱去享受?哪里有那么多的有钱人,可没料到前面的酒店开张,生意就很好,进进出出的人特别的多,足以说明追求生活质量的人还是多。 江北进酒店的时候霍一菲还在为客人解决麻烦,客人的语言不通,她又想自己去转,霍一菲大概的画了路线,其实主城转转就好,真的全部都逛也不现实,一个人就附近熘达熘达就可以了,推荐了吃饭的地方,都是永和比较出名的,现在永和的餐饮都是统一收费,任何地方不存在第二个价格,也不用担心被宰,商户是受监督的,只存在好吃与不好吃,是的,好吃的卖这个价格,不好吃的还是卖这个价格,这个就需要你自己来评断了。 一菲正在讲解,看见江北带着人从大堂进入,她知道最近江北没什么事情的,如果有事情她不会不知道,永和就这么大,有点动静大家都知晓,那他带着人突然来永和,没看见霍一路? 不喜欢是不喜欢,但她和霍一路多少还算是有点交情,她和江北之间就真的什么都没。 一菲对着客人礼貌性的微笑,然后跟了上去,可惜她走过来江北已经乘坐电梯上楼了。 「什么路数?」 「江北啊,你不认识?」 同事还在发花痴,同事并不是本地人,而是毕了业过来的,永和现在遍地也是机会,虽然没有明摆着,但是有点目光的人就知道,永和真的飞起来那绝对就是一飞沖天,现在说什么也要过来,即便真的没什么大动作,这里的工资还是很客观的,因为不是本地人所以不了解霍一菲的身份,更加不清楚她和霍一路之间的恩怨。 侃侃而谈,外面说的江北就是霍一路的姘头,可她觉得这样的姘头瞧着就养眼,每天看上两眼就不用睡觉了,感觉特别的美好。 「瞧着特别帅气吧,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过来永和。」 霍一菲皱眉,难道是偷情? 应该不会,偷情跑到一个所有人都认识他的地方,除非他是疯了,可又一想,有些时候不要用正常的思维去想聪明人,往往越是聪明的越是会逆着你的思路去想。 所以这个也是说不准的。 一菲下班,她现在又换了住的地方,虽然也拦不住她妈登门,不过该说的话她都说完了,下次再来就别怪她不留情,母亲也得有个母亲的样子。 做着饭,结果气可能都用没了,她这里是用煤气罐的,没气了饭就做不成了。 出去找了一辆车子,其实她也想干脆就换个气的算了,可又觉得麻烦,她不太喜欢那种东西,用车子驮着去换气,这里附近有个固定的换气的地方,其实每周两天有固定的时间会有人去永和取,但错过时间你又不想等的就只能自己来,属于村子里,这边就比较偏了。 霍一菲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老闆不知道哪里去了,她来了就不能走,不然还要折腾一趟,坐在院子里等着,外面有脚步声,她以为是老闆回来了,站起来,结果并不是外面的人看起来很眼生。 操着一口地地道道的外地话。 「这里有靓女。」 霍一菲说了一句本地话,那人没听明白,倒是后面的人推了他一把,又等了十几分钟老闆才姗姗回来,一进门看见有客人就是满口的歉意,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老闆,这后面住着外地人?」 这村子比较偏的,正常人怎么会租到这里来,永和哪里都有可能有外地人,唯独这里不可能。 「是啊……」老闆闲聊着,据说是亲戚来着,不过谁家的亲戚他也懒得管,三婶都去世了,亲戚找上门,愿意住那就住吧。 霍一菲的眉头动了动,人死了亲戚上门了?怎么听起来有点邪乎呢。 她个人的感觉就是,要么就是有不能言的,要么就是有被绑架的,据说当时阴实就是绑到永和来了,虽然是关在了霍一路的厂子里。 一菲有点好奇,但又觉得自己不具备单枪匹马去探一探的实力,可万一呢? 这是机会,真的有人被绑架了,她把人救了,是不是机会就彻底来了?能翻身了? 你问霍一菲是命要紧,还是机会要紧,她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机会要紧,命算什么,她的命就是烂命一条,有了机会这辈子就不愁了,推着车子回去,回到家越是想越是不安稳,她应该先去探一探虚实的,可万一被灭口呢? 霍一菲人又冷静了下来,那样岂不是就连机会都没有了,怎么样才能不被人发觉呢?如果她是绑匪,她会怎么做? 霍一菲上班的时候脑子里都装着这种念头,她就想该不该去? 下了班她还是打算去了,不过很可惜她也是倒霉,她过了换气的地方,多走了几步,前面正好迎来了昨天用语言调戏她的人,瞧见她脸色可不是昨天那个样子了,这后面没有几乎住家,这是要往哪里去? 「靓女,你要找谁?」 霍一菲的心跳和打鼓一样,她往后退,她想跑,可双腿发麻。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 一菲端着水杯,老闆就说她,一个女孩子好奇心不要那样的重,后面住几个男的都不清楚,你真的进去就要完蛋了,一个小女生无论发生点什么,都够你后悔一辈子的。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样的想不开,别去好奇,这如果不是我,你就倒霉了。」 一菲的心脏回落。 她想自己可能是要放弃原本的想法了,太危险了,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就贸然的出发,很容易怎么死都不清楚。 「老闆,他们几个人?做什么的?」 「你看你还是好奇心这样的重,几个人我不清楚,做什么我更加不清楚,他们说是亲戚那就是亲戚吧,有一个我看着好像是三婶的亲戚。」 这样也讲得过去,至于说干什么非法的事情也轮不到他来管,他以后还是要做生意的,现在得罪那些大哥,以后岂不是没有好果子吃。 做人就是要懂得立场,立场坚定才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江北去见了王嘉尔,王嘉尔看见他自然是很兴奋的,不停的往江北的身后瞧:「大姐也来了吗?」 虽然猜得到大姐很忙,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不过江北都出现了…… 「你在永和有没有见到特别面生的人?」江北状似无意问王嘉尔。 这个问题算是把王嘉尔给难住了,面生啊?每天都有面生的人进进出出的,数都数不过来,有些时候一天都见不到一个脸熟的,这都算吗? 「一路被绑架了。」 王嘉尔急,怎么会被绑架呢? 「一定就是你妈做的。」王嘉尔说出口自己也显得有些尴尬,她就是嘴快了一些,其实自己也不想这样讲的,可她下意识就想到了江北的母亲,她和霍一路有仇。 江北勉强翘翘唇,自己该为她的反应觉得欣慰吗? 「有没有瞧见特别生,面相有点凶的?」 你如果是这样说的话,王嘉尔仔细回忆着,她确实有见过,当着江北的面就说了出来,那天有人来吃面,她就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就特别的不耐烦,对她还很兇。 「能记住模样吗?」 这…… 王嘉尔当然记不住,觉得熟悉可让她想,就什么都记不起来,她又着急,大姐怎么被绑架的? …… 江凌打算出门,她妈送她到门口,江太笑呵呵的,江凌看着母亲的脸出神,她妈非但没有憔悴,相反的看起来还是一样的年轻,似乎父亲被抓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她又想,那么多年父亲总是找藉口说是去出差,那是不是做生意的时候母亲一个人呢? 夜晚有她,白天呢? 那辆车是她现在才发现的,还是过去早就有了? 有多久了? 她就想知道这个问题,有些时候她就想破釜沉舟质问母亲,你是不是搞破鞋了? 江凌看着她妈:「我要出门,你要这么开心吗?」 江太拧着眉头,江凌最近的反应很奇怪,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大概呢她也猜得到,无非就是撞见和猜到两种结果,女人从来就不是男人的附属品。 「江凌,你爸爸已经进去了,而且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前几天办妥的,她现在是单身,即便真的和别人有点什么,江凌也没有资格来指责她。 但她还是愿意和女儿好好的谈一谈:「我想和你谈一谈。」 「我现在很忙,晚上再说吧。」江凌逃难一样的就逃走了,其实她哪里有什么事情,就是找个餐厅去发呆,自己一个人无聊的发呆,一直坐到晚上然后在回家,她觉得自己生病了,心理疾病。 江太坐在沙发上打着电话,「钱找个时间我拿给你们,现在你们就可以撕票了。」 撕的自然就是霍一路的票,这么千辛万苦的把她搞出来难不成就是为了绑着玩?害她损失了这么多的钱,害她名誉扫地,害她不得不将江沛得推出去,这一切不是霍一路的功劳? 我要让你的命来赔。 「江太,收到钱,我们就一定会撕。」 江太勾唇,这些不能见光不能上檯面的人,生怕她的钱不给了一样,怎么出来做事情的。 「钱会很快到位的,我会叫人明天送过去,还有我希望她死的非常的惨……」 据说那位胡警官的女儿死的就非常的惨,她是女人十分懂得怎么样的才能去毁灭一个女人,有些事情不做就不做,做就做到底,我让江北这辈子都要背负着这个伤痛活着,你好好的活着,这笔帐我们慢慢算,现在还没有完。 「你的兄弟也素了那么久,我知道她长得不是那么的美味,就当是调剂娱乐了,我另外加你们一千万,这个生意你们稳赚不赔。」挂了电话,这可是永和过去的大姐。 呵呵。 对方收线,他只觉得这个娘们还真是毒,江沛得的事情多多少少他知道一些,现在江沛得就是被当弃子了。 霍一路自己也算是敬她是条汉子,这样的事情就算了,大不了等她死了以后划花她的脸,这样还不够解恨? 霍一路今天觉得伙食非常的丰富,竟然有人买了羊肉面回来给她吃,她味道味儿了。 「来吧,路姐好好吃面,吃完面你好上路。」 蒙着她眼睛的东西被解开了,她现在得意重见天日,不过因为蒙的太久,她现在有些看不清周围,眯着眼睛觉得刺眼马上又闭了起来,反反覆覆折腾了几次才能勉强睁开,绳子给松了松,并没有全部的解开,而是放松一点,她的手勉强也就有个上下活动的范围,其他的做不了,而且绑的时间太长,手抬不起来。 试了几次,才端住那碗面。 「拿到钱了?」她还能笑嘻嘻的开口。 「你他妈的废话少说。」 这人突然开口,一路就听了出来,是脱裤子的那位是吧?长得真是有碍观瞻。 「你最好离我远点,别靠近我,不然我就切了你的小弟餵狗。」霍一路缓缓开口,永和的扛把子不是白叫的,怕死?她都死过多少次的人了。 「你他妈……」 「你闭嘴。」 一路就觉得这人上道,可惜了就是绑了她,她这人记仇,别说五倍的价格了,现在就算是五毛她都不给,给她一把刀,她还世界几颗心,漂漂亮亮的心。「有大蒜吗?」 这女人够重口! 一头蒜拍到她的手里,自己拿去。 霍一路就想起来自己和江北吃面的那一天,其实面还是这个面,蒜也是相同的蒜,愣是要说出来点不同,那就是人不同,人美景美。 嘎嘣嘎嘣嚼着,嚼的特别过瘾,她就觉得嘴没味儿的时候吃点大蒜那种感觉很爽,其实这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你想哪里有书生面天天给她吃,她就连混个温饱都难,有钱就吃顿好的,没钱就吃不好的,吃顿面条,馋羊肉面馋的厉害就自己煮碗面,可那是白水面,狗屁都没有,总是需要提味的,这个时候大蒜就起了作用,它辣啊,辣就能让你多吃两口,吃完还会觉得很爽。 霍一路吃完饭又坐了一会,打了会瞌睡,然后瞧着这些人似乎在清理痕迹了。 「大哥,不是说明天给钱,今天就做,万一那娘们不给了变卦了……」同伙的人也是知道江家的事情,万一那个娘们手里没钱呢? 当大哥的不是故意瞧不起小弟的智商,可就你们这样的智商也只配待在这里当个小弟了。 「你不要小瞧她,知道她现在攀上谁了?」就算是被攀上谁,他们做了那么多年,钱都哪里去了?江沛得是进去了,可江沛得还有个闺女,闺女在手,她就万事无忧。 「那真的做?」 死了就救不回来了,如果收不到钱,那这票就白做了。 「别废话。」 小弟点点头,那就准备吧,不过他们撕票大多数都是直接闷死或者勒死,不然搞出来太大的动静也很容易惹麻烦。 江北接到王嘉尔的消息,雷耀明已经提前一步抵达了,江北通知了他,他就必须出面,生怕这个小子在搞出来一些事情,好不容易都过去了,这次在出事,非但江北自己倒霉,他也得跟着倒霉。 「确实是那个人?」 警方目前手上还没什么线索,按照江北怀疑的,虽然也有这种可能性但也有可能是误会一场,这都是说不好的事情。 「你也不要报太大的希望。」 「能给我一把枪吗?」 雷耀明觉得头大,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给你? 「你冷静一点,我会派人跟着去。」 「真的出事情等不及你的人。」 「江北。」雷耀明拖住江北:「你现在已经很麻烦了,你要知道不是霍一路最好,真的是她,这件案子上面不会不重视的,你以为里面发生的一切外面的人就会不知道?」 你不要天真了,他现在都要被新上任的局长搞死了,盯他盯的特别的紧,雷耀明承认自己是做过一些边缘的事情,可没有办法,他派出去的人死了那么多,家里人不需要安排的?跟着他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他活着熬到现在的位置,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他是做了边缘事情,可他没有染黑,有些钱他必须要接,他需要很多的钱,如实上报,能得到多少的支援? 一家老小都需要管,死个顶樑柱,谁都不管,他就必须管。 因为他要管,所以他找到了江北,他将江北带进了这个局。 他的路不好走,江北的路也没好走到哪里去,别以为就霍一路一个人危险,现在说清除队伍里的毒瘤,讲的就是江北,拿着他在做例子。 江北推开雷耀明:「过去,你劝我不住,现在你同样的劝不住,她活我才是活。」推开雷耀明,自己转身就要出去,危机的关头永远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他的格斗能力太差,所以才想为了保命要把枪。 「你拿去。」雷耀明抽出来自己的枪,拉住江北的手,他是把自己的前途一切都压在江北的手上了,他知道自己这回是死定了,可还是得这样的做,江北的身体素质太差,受了伤以后身体就没恢復过,他的枪法却很好。 「万事小心,真的出了事情不要急不要慌。」到时候他会善后的。 江北收了东西,整理整理衣服就出发了,想要找个外地人很容易,一旦明确目标找起来就更加的容易。 霍一路这边已经被人放平了,带头的大哥点了一根香。 「冤有头债有主的,不是我们想要你的命,收了人家的钱,我们就要替人摆平,好好的去吧。」水盆里都是水,他沾着纸然后贴到霍一路的脸上,他的手上戴着手套,现场的痕迹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114 你这个女人,太重口 「路姐你也不要挣扎,快点完事大家就都可以好好休息。」沾了水马上又贴,贴第一张的时候霍一路很本事,愣是把那张纸给干穿了,带头的就觉得没必要,你越是挣扎越是搞的我的心特别的烦恼,我会想拿绳子直接勒死你的,这样死,死的多不体面,你说说为你寻找了一条很好的路,怎么就不按着去走呢? 「大哥,这玩意太慢。」 东西都已经打扫的差不多,小弟拿了一根绳子进来,这样死太过于优雅,他们这些粗人那就玩些粗人能用的该用的,直接从后面绕上霍一路的脖子,两只手加劲然后往后一扯,这样就最方便了,如果不是怕惊到警察,早就直接一枪崩了。 霍一路肯定是要挣扎的,这几乎就是人下意识的一种本能,就算是不能动也要挣扎,勒的她喘不上来气,整张脸越来越青,越来越青。 「是这里……」 警察还是不想让江北跟着第一批进去,你一个商人沖在前面做什么,这都是有危险的,就算是你过去是警察,那你也是个叛徒,自己身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这人完全的就是不听命令,对他说什么都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你装给谁看?知道你家属着急,可再着急,也得按规程办事,里面危险,现在嫌疑犯几个人都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后面等着。」 人他们会救下来的,现在人就在里面,已经锁定了,就是不清楚里面的人能不能确定是霍一路,昨天也是接到了报警,有人怀疑里面绑架了人质,现在都不好说具体里面的情况,还是尽量的要稳一稳,不然真的出了麻烦,谁都扛不住,永和的新闻已经太多了,一个霍一路就让很多人吃了不少的哑巴亏。江北像是会听话的人吗? 他信得过警察他就不会自己跑到永和来,不会和雷耀明提过分的要求,他觉得有危险,就是一种下意识的感觉,觉得要撕票了,他也算是了解他妈这人,江沛得被抓,其实不太会影响到她的人生,影响不大,她还是有办法有能力去折腾的,如果是她找的人绑的霍一路,那么就不会一直干等,很快就会动手的,他等不及了,也不能再等下去了。「什么时候攻?」 按照警察这方面的想法,谈判专家已经提了出来先谈,里面的情况现在不确定,所以也不太敢贸然行动,真的有个万一,你们这边攻,那边直接就撕票了怎么办?而且真的是无辜的人呢?是接到了线报,可也只是说怀疑,谁敢肯定?永和就不能有外来人?所有的一切他们都要考虑到了然后才能出手,不然就会被质疑不够专业,拿着人命开玩笑,霍一路的命是命,那普通百姓的命也是命。 江北看着眼前的人,最高级的指挥现在不在他这里,也来不及沟通了,看着那道墙不高不低,对一般人来说可能会有点难度,对江北和霍一路这样的选手真的就不算是什么,江北的体能是差,和优秀的比不了但也不是完全的渣,试了试特别利索的从墙的外边抓着踩着墙直接翻了下去,警察就没见过这样不听劝的,你自己进去打算送死吗?为什么就不能等等,等到确定的消息在行动? 跳了下来,肯定就会有声音,而且正是面对面,里面在撕票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人死了扔在这里他们就马上撤,按照约定去拿钱,几个人神情都很严肃。 「干什么的?」 眼前穿着绿色外套的人直接就从后腰拔出来了枪,「管他做什么的,做了。」 现在里面就在撕票,外面突然进来人,不管这人是做什么的都不能活,给别人留活路就是不给自己留活路。 「大哥不让用枪……」一个人的手捏住枪,老大还在里面呢。 绿衣服不管,他妈的老子是干绑匪的,听你这个听你那个的,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对,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而且他早就对老大有意见了,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老子想欢乐一把你也拦,他还没试过有钱女人的滋味呢,当初他就说先吞了霍一路的五倍再说,反正那个娘们要的就是这个人的尸体,你收双份的钱又能怎么样?他现在就想另立山头,干完这一票大家就桥归桥路归路,从今以后见到也当做不认识。 江北趁着他们自己乱起来往侧的方向去跑,那边明显绿衣服已经占了上风,子弹就跟着他的鞋在跑,只要有个偏差就算是一枪不死,江北早晚会死的,江北跃入后面,看着那道玻璃,农家的玻璃也就那么几块,看起来也遮挡不住什么,他跳进来的时候霍一路已经觉得眼前都黑了,唿吸越来越弱,感觉是完蛋了,他妈的没想到自己最后会这样死,老娘死的真是憋屈。 那么多的死法,为什么要死于绑票,命短啊。 身体已经不会挣扎了,只能任人宰割。 外面突然就开了火,屋子里的人马上加大力度,先搞死霍一路在说,江北看着那道玻璃把西装脱了下来,然后缠在手上胳膊上,突然半侧身体往里面一撞,哗啦啦的碎玻璃的声响,带着一身的玻璃碴子跳了进来,里面的人拔出来枪,像是他们干这个行当的,身上没有防御的怎么能行,你就不要管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如果追究起来那就是另外的案子了,条子的行动力确实很迅速,很快踹门,警察沖了进来,全部各就各位,霍一路眼睛已经翻白了,那种不是很自然的白,眼球已经向上瞟了,江北拽着椅子将她的人放在地上,上手去解绳子,不知道这个扣是系的特别的紧还是因为他过于紧张,总之进展很慢,怎么样的去解都解不开,越是解越是乱,已经感觉不到她的唿吸了。 「叫车啊……」 不要看着,去叫人。 「叫人啊……」 现场一片乱,不确定里面的人质是不是安全的,来之前外面就已经准备就绪,怕的就是一旦真的双方动起来会伤及霍一路,随身带着医生呢,不敢说能保她一条小命但至少能加个活命的筹码,江北叫医生的时候确实只是有这方面的考虑而已,没料到就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了,屋子里的人都被按在地上,蹲的蹲抱头的抱头,外面的有几个死了,警察叫人蹲着,开始清点现场,外面医生护士跑进来。 霍一路的手和脚都被松开了,上面全部都是勒痕,特别是脖子上的,一开始颜色特别的不明显,可最严重的就是这里,她的嘴巴已经是不正常的张着。 江北觉得自己这一次什么都听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他觉得自己的大脑缺氧,站起来可是世界晃的厉害,他想找个东西撑一把,叫他扶一下,可是四周一片黑暗,听觉恢復,是医生正在和霍一路沟通。 「霍小姐,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医生还在努力,江北能听见自己的唿吸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然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扯着自己的领带,这领带勒的他难受,他想要松一松。 「江先生……」滴管里的药液一滴一滴滴落了下来,一下一下的砸在已经落下来的上面,溅出来小小的涟漪很快就不见了,霍一路在床上躺着,江北人就坐在床边,还是那一身,他永远都是这样的干净,不过警察对他的举动是非常不满意的,擅自行动,而且身上竟然有枪,但是没抓住,现在就没办法说,江北的枪是从哪里来的?没抓住就没的问,搞的警察也郁闷。 眼见着有问题的人就不能查,江北和霍一路就是一丘之貉,想当初谁都知道霍一路的身上有问题,可江北帮着霍一路处理干净了后路,所以现在搞的霍一路和没事人一样的到处在,霍一路干净吗?全永和谁不知道她的事情?江北现在就是靠着帮霍一路出谋划策他现在发达了。一丘之貉说的就是这两个人,可没有办法,人家两个人就是活声声的找到一条出路,就愣是寻找到了机会,上面不查,他们再是不平又能怎么样? 江北撤掉自己手上的针,他的身体自己清楚,可能是低血糖所引起的,这两天没休息好,也没吃好,他的胃口差极了,也顾不上吃,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坐了起来看看还在睡的那个人,睡的可真是踏实,霍一路最后吃了面还吃了大蒜,江北想自己太了解这个味道了,他当时低血糖也许都是假的,被霍一路熏晕的才可能是真的。 一个女人就这么重口,你都要死了,就不能留个好形象,万一你挂了,我要亲你呢?你说你这个样子,我怎么下得去口?正巧阴实打电话过来,江北就很不爽,他不爽他的话就非常少,说了一句挂断然后直接关机。 阴平得到消息就通知给了阴实,阴实马上驱车就赶了过来,人到医院的时候霍一路还在睡,阴实来的很急,也是出了一脑门的汗,不能不急,这孩子吧不是他想要的,可依旧是他亲生的,不好也得好,经不起折腾,这要是霍一路有个万一,他老婆就彻底交代了。 来的路上也是恨江北话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怎么样了都不说清楚,再打电话就是关机。 江北也是够狠,别的没提,就说他们冲进去的时候霍一路已经被勒的翻白眼了,进的气少出的气多,活不活不好说,看天吧,这样的说辞你让阴实能有什么反应? 阴实能不急? 一路紧赶慢赶,司机被他不知道催了多少次,管它什么灯都想闯,只要能确定这个孩子的安全他才能心落下,家里阴老太太强撑着吃了一颗救心丸,她这心脏从早上就扑通到现在,儿子没说,但就因为没说才感觉有危险,她现在就求,千万别出事,给多少钱都行,她捐多少都行,就这么一根独苗苗,阴家都要绝后代了,一路啊,你可得好好的。 走路没留神,腿就磕在地上了,直接跪了下去,巧云一惊。 「妈,你怎么了?」 阴老太太看见她就觉得烦,你说娶回来的老婆非但一点麻烦都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还得瞒着你,考虑你的心情,很想推开她的手,阴实那就是眼瞎才会找你,可这话实在又说不出口,手都有动作了又缓了回来。 「没事没事就是脚下一软,没留心。」 阴老太太被扶了起来,这摔的这一下子可让她觉得疼了,膝盖疼的厉害,回了房间也躺不踏实,一会就坐起来,拿着电话刚要打出去,巧云又端着水进来。 「妈,真的不用找医生看看?」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你有这么多的时间就不能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出去随便转转,你就不要在我的眼前晃,晃的我头疼。」 婆婆突然爆发,巧云也很无辜,她好心好意的过来问候问候,结果婆婆对着她突然发脾气,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首先情绪太反常了。 「我就是看见你眼睛疼,我不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吗?你赶快从我的房间里消失,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这些年的新仇旧恨全部都算在一起,老太太这火气发泄的也差不多了,想着以后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了。 连个孩子你都看不住,那么多人围着一个孩子转,就愣是让她丢了,丢了还找不回来,还认错,还搞出来那么多的事情,连带着我也跟着吃挂落,她不知道装好人好?不知道阴平为什么在霍一路心里不一样?她如果没被带歪,她会那样讨厌霍一路吗? 至少也能捞个临家奶奶的形象做做,现在好了,完全就变成了臭老太婆了,说不定心里是怎么骂她的。 巧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嫁进来这么多年,婆婆第一次这样指着她的鼻子说,她也是要脸面的人,捂着脸就回楼上去了,把人骂走了,阴老太太喘口气,再不走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拿起来电话通了以后对着儿子轻声细语,生怕吓到阴实一样。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心里打鼓,打的越来越厉害,跳的越来越快,其实老太太心里想的是我不听我不听,因为这次霍一路被绑架感觉就不寻常,想想都是江家那个臭娘们做的面大,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放过一路一马,一想可能的结果她自己都能猜得到。 生命有些痛是不能承受的,她现在就承受不了,伸着手去抓杯子,不行还要吃一颗救心丸,她这心脏实在扛不住了。 「妈没事了,人好好的就救出来了……」 阴实也不敢讲实情,能说霍一路被人差点勒死,现在还没醒呢?还不知道醒了以后怎么样呢,还得等医生的详细检查。 阴老太太的心跳的更欢了,她就说什么来着,肯定会没事的。 这老太太玩马后炮一定特别的油,特别的厉害。 一炮跟着一炮的。 老太太觉得霍一路你说命那么糙,不会因为出点事情就小命没的是吧,一看就是能活到长命百岁的。 这就是阴家祖宗显灵了。 阴实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这就是所谓的显灵了?估计他妈看见了会跑去骂祖宗的。 江北挑开眼皮子看了阴实一眼,因为大家过去彼此的印象都很不好,阴实对他也不是很友善,江北虽然不恨,但一个人给了你很多的冷脸子,你还去贴,这就有点二皮脸的意思了,他没兴趣做二皮脸。「阴先生,这里是病房,如果打电话可否出去打?」 阴实挂了电话,要说的已经都说完了,看着江北,他还是对江北喜欢不起来,但难免会多一份敬重,这人自己瞧得上瞧不上都不要紧,他对霍一路好就行。 「我以为你对我说话应该客气点。」 「凭你是她爸?不认的爸爸?」江北嘲讽。 看看霍一路被绑架的时候阴家都做了什么,努力砸钱,可惜人家就连勒索电话都没有,你空有钱,能砸给谁?想要砸给谁?这样的家认不认也不是那么重要。 「她走丢难道你就一丁点的责任都没有?」 就算是声声找了回来,可江北当时的错过也还是有的,他和江凌的错这辈子都没办法弥补,这中间缺失的几十年有人可以赔给他吗?是现在找回来就可以补偿的?霍一路的这几十年谁能补偿?她一出生就拥有一切,却被你们搞的一点不剩,过苦日子,你能赔得起、 「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和我无关。」 「那也是你的母亲。」 江北挑眉,你这么牵连一说,他就没的说了。 「阴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阴实气的头髮丝都跟着发颤了,叫他出去?你有什么资格? 一路觉得脖子特别的痛,他妈的那些狗屎,以为她现在放下屠刀了就拿她开涮是吧?要是早个几年,我把你们剁成土豆泥,咳了两声,一咳更加的疼,浑身都疼。 吵吵吵,男人之间也会吵架,烦不烦? 「你出去……」指着阴实,吵的她脑仁都疼,有什么值得吵的。 人走了也就安静了,阴家的人都是属鸡属性的,有母鸡有火鸡有霸王鸡,不管是什么属性,她就最讨厌尖嘴的动物,看着就浑身发冷,赶紧出去,她不想见。 江北挑着眉头,有恃无恐,现在我是她丈夫,我睡在她身边,能留在这里的人就是我,很明显你不能,你不能走捷径,捷径是留给爱人走的。 看他不爽?那过来打他呀。 阴实就觉得江北此刻的面目特别的贱……能让他找出来这种形容词可见阴实也是气的狠了,就说生女儿外向,你倒霉了多少年都是眼前人害的,你还和他搅合在一块,自己很想发挥父亲的威严,他弄不服江北,就让江北一直单着,可惜霍一路不是能听他话的人。 「绑你的人有没有说过什么?」 霍一路懒得睁眼睛,江北还坐在这里,你这样直接说不是给他难堪? 给他难堪就是给自己难堪。 警察走了来来了走的,问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笔录,霍一路说的话呢有真有假,真就是她被绑架了,假的就是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 警察局那边,霍一菲有些忐忑,她经过却没进去,在外面转了好几圈,想着不知道警察抓没抓到人,她觉得绑架的可能性很大,也有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她想法有些多。 她报警了,当时回来以后又纠结了一天就去报了警。 看样子是没什么消息,算了,回家吧。 这几天心里不安宁也吃的不太好,对着什么都没胃口,颇有点食不下咽的感觉,煮好面盛了出来摆着却没吃,外面有人敲门。 霍一菲很警觉,生怕又是她妈,隔着门板没出声。 外面的人继续敲门,好像也不是很着急,慢慢的缓缓的,一下跟着一下。 「人没在?」男人的声音,还是听见过的男人的声音,可没太听清楚。霍一路继续敲门,她难得这样有耐性,路姐的脖子上面一圈的勒痕特别的明显,现在已经都紫了看起来颇为吓人,披着衣服,她要来江北也阻止不了,他说自己来解决,可霍一路坚持要自己前来。 「开门。」 霍一菲松了一口气,不过她来做什么? 她和霍一路的感情归根究底就是王不见王的感情,不见面彼此还能带着一点感激之情,见了面就狗屁都不剩了,开了门。 霍一路进门打量打量,觉得房间也就那样,和自己的地方比不得,金钱就是有这种魔力,安逸惯了享受惯了,现在瞧着霍一菲的地盘就瞧不上眼。 撇撇嘴。 「住的一般般。」 一菲拉脸,她住的地方当然是比不上霍一路了,你这个草包,你懂个屁,不是谁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你也不过就是运气很好而已,你有钱想住什么样的地方住不得,我没钱,自然就没有地方可挑选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霍一路打了个响指,后面的人拎进来一个皮箱,其实她得救和霍一菲也没有太多直接的关系,她是报了警,不过当时王嘉尔已经和警方通过气了。 「打开。」 闪瞎眼。 她这人呢,不用钱来砸人,只会用黄金砸人。 「听说你报了警。」霍一菲以为她是来自己这里摆阔,心中很是鄙夷,你有千万金我也不羡慕,也不嫉妒,随你去。 结果霍一路一说,她瞬间就明白了,那个倒霉催的是霍一路,被绑的人是她? 「你不是特别本事吗?不是进出都有人跟着吗?不是混过吗,怎么还会让人绑?当时眼瞎了,耳朵聋了?」霍一菲出口呛声,那么本事你还叫人绑,我还以为能干绑票的都是你这样的人呢,呵呵,她当时真的不知道是她:「知道是你的话,我可能就不报警了,我会去给绑匪买个奖状,你该死死去。」 霍一路笑笑:「东西是你的了。」 爱要不要,有本事扔,我就敬佩你带种。 霍一菲肯定就不带种,这么多的黄金砸给她,马上拎着去金店换钱,她大半夜的跑到阳城然后去了一家店,一家高级的酒店,据说是霍一路旗下的,她花光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她就想享受一把,看看这里怎么就不是人住的了?大家都说那样的酒店就是用来烧钱的,不是给普通人住的,然后一大早等金店开门,她就去换了。 因为数量很多,那上面又有标记,老闆报了警,不过报警查到是谁的,那人也说是自己赠送的,那就没问题。 霍一菲拿着钱站在阳城的街头,她想自己这次是留下来了,谁也别想叫她走,想半年以前她还在牢里,还在想自己的未来,恐怕是彻底都完了,全完了,可现在呢,她有钱了,她能买楼了。 江北看着横在沙发和茶几上的霍一路,有好好的房间她不去睡,就非要这样横在两者之间,江北得了消息就给了霍一路通了信:「说是已经去换钱了。」 霍一路撇嘴。 她以为霍一菲的人格会有多么的高尚呢,结果还不是很烂,和自己一个鸟样,别人给了她钱,打死她她也不会吐出来的。 「你看我干什么?」 一路挑着眼皮子,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她有点不习惯。 「我替你约了口腔医生,下午三点钟。」 一路坐了起来,我口腔有问题?我怎么不知道? 江北只是很平静的叙述了一件事情,他进去以后霍一路被救,当时他就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味道,嗯,大蒜味,如果一个女人浑身散发着绿色的毒气,你还能用心想她有没有挂掉这个问题,那就说明这是真爱了。 一路嫌弃江北。 「我都要死了,还不能吃两口我喜欢吃的?」 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吧。 「你吃面就好,吃什么大蒜?」 霍一路一身的坦然:「我这是叫自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江北懒得理她,转身就走了。 小弟夫妻俩登了门,也是担心看不到路姐,毕竟这事是因为他们搞出来的,当时不是为了救他老婆,可能大姐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人给绑走了,又觉得没颜面,又觉得祖宗八辈都对不起霍一路,进了门就直接跪下了,简直就是痛哭流涕,他是出来混的,出来混就是最讲义气的,他是没当成混混,现在从良了,可社会逼着他从良不让重操旧业啊,他是被逼的,自己也没办法。要是死掉的大哥知道他用路姐的命去换自己老婆的命,恐怕是要从下面跳出来掐死他。 他大哥那人就讲义气,当时大帆哥就死在窗户口,所有人都知道霍一路彻底完蛋了,他大哥也明白自己出头就是死,可没办法,跟着路姐的,只能有这么一条出路,还是把霍一路给抢了,最后惨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路姐,我对不起你。」 霍一路脑仁疼,这是闹什么呢?她是死了还是怎么样了? 「起来吧,地上凉。」 男人膝上有千斤,动不动就跪来跪去,跪过一次就会上瘾的,她就瞧不上那些会跪老婆的男人,没办法,天生这个性,不是任何时候都能跪的。 「大姐,你说吧,你想怎么解气?」 一路一脚登出去。 「他妈的,我说话不好使是吗?叫你起来就起来,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唧唧歪歪?」 这简直就是唐僧转世的,念的她头疼的要爆炸,没完没了,怎么这样的会念? 小弟哭了一场,走的时候感觉地上他跪过的地方都哭成了一条河,霍一路撑着头看着外面,懒得去看,眼睛疼。 她就发现跟过自己的都是极品,大黄呢就一副自己是色魔的样子,随时能把他霍霍了,大帆呢就属鸡的叨叨叨,眼前这位呢就是孟姜女,妈的你说一个大男人哭起来比女人都带劲,这是憋屈太久了吗? 小弟出了门还在哭,老婆看着他。 「当时我坚持绑就绑我好了……」 当丈夫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你如果被绑了,估计就是煎了又煎,可是大姐被绑了,我这心里啊……特别的苦,苦的都不能说话了,一说话就是泪啊。 擦着眼泪。 妻子也很想嘆气,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罪魁祸首,她当时就该牺牲,然后成全这人的义气,反正死老婆也比死大姐好,是这个意思吧? 掩面而去。 江北欣赏了一场戏,大大的一场戏,看的这个过瘾。 依靠在门板上,霍一路一只拖鞋砸了过去,江北才现身。 「想笑就笑,别忍着。」 不就是要嘲笑她,她带出来的人就是这种神经病。 江北的脸依旧能飘雪,冷风颳过,她觉得又冷了,最近这气温也是有点不稳定,待在他身边就更加像是生活在冰箱里一样。 「你的人不是一贯就是这个调调。」 霍一路哈了一声,这是夸她还是骂她? 「你不要小瞧我,这是我没赶上好时候,再给我几年,我给你一个不一样的永和。」老娘的永和。 她是没念过几年书,没有那么多的学歷,可她懂的比那些念书人多的多。 「没敢小瞧你。」 什么叫口不对心? 霍一路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你明明心里就是那样想的,你说出口的话就是一脸的讽刺,你不就研究个所谓的定位吗?她妹的也只能定位到永和,具体的地方都定不上,也是垃圾的很。 「不过那玩意你是怎么折腾出来的?」 江北淡笑:「就是你口中那些无非多念了两年书的人搞出来的。」 霍一路决定收回自己那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 * 她撑着头看着眼前哭成河的人,最近这是怎么了,男男女女怎么都喜欢跑到她这里来哭? 谁能把这个人打晕拽出去? 巧云知道了,知道以后就不可能会淡定,就是江太那个老贱人干的,可警察说没证据,这需要什么证据?我好好的孩子就摆在这里,难不成还得自己保护自己? 「你哪里受了伤?」 一路打掉巧云上下其手的手,别这样靠近,她不习惯。 「小伤而已。」 不就没勒死嘛,没勒死又是一条好汉。 巧云的眼泪和发出来的水一样,嘀嘀咕咕唠唠叨叨,哭哭啼啼,霍一路是一个白眼跟着一个白眼,眼前这位阴太太真是过去有多不喜欢她,现在就恨不得有多喜欢她吧,想想这种反转可真是人生中最大的无奈,明明都打算恨死你了,把你扔在垃圾桶了,结果说这是你的孩子,在脏也得捡出来小心的呵护,应该就是这样的心情吧,做人可真烦。 「阴太太,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做,你还是当自己的孩子死了吧。」 现在搞的她都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她活着干什么呢? 换做其他的女人早就一脚踹飞出去了,好好的天天哭,也被你哭倒霉了,哭哭哭,戳瞎你的双眼,有什么值得哭的,在她身边就得笑,强颜欢笑也是笑。 巧云听了以后哭的更加惨了,好好的活着就非说当死了。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原谅……」是不是原谅你就可以离我远一些? 她就想找个专家问问,真的有亲情是这样的吗?两看相生厌,就因为血缘不得不绑在一起,大家都难过,你说这就是个面子工程何必呢?就她一个孩子?现在也不是年纪很大,再生就是了,生一个不够就生两个,科技这么发达,你们又那么有钱,不要抓着她不放了。 霍一路调整一下自己的语气,劝人就得有个劝人的态度。 「其实……我是说比方哈,你和阴先生其实年纪都不算是大,真的不行就找人帮忙,不还是你们的孩子……」 看她想的多开。 巧云:……一路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她被人抓着手臂哭了几个小时,最后她都想哭了,不就是叫个妈,别逼我,是不是叫了你就走人? 真的叫不出口。 如果胡警官活着,你让霍一路喊她一声妈,就算是不愿意,她也能喊出来,可面对着眼前的人,她感觉不到一丝的熟悉感,就没感觉,完全陌生,没有那种欲望,能逼迫她弯腰的欲望,霍一路仰头看着天空,她想自己还是太有钱了。 如果没钱,她就一定屈服了,可见有些时候有钱也不是好事。孙志成回了岳母这里,瞧着老太太有点发蔫,瞧着巧云也有点发蔫,这都是被霜打了?不然婆媳俩这是唱的哪一出? 「妈,我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红豆饼……」 阴老太太看着孙志成就来气,什么眼神?看不出来我现在气不匀呢?送什么红豆饼,我看你长得像是红豆。 「妈……」夸赞这红豆饼一千种一万种好吃,阴老太太挑眉:「你自己都吃了吧。」 「我这是买给你的呀。」眨眼睛。 上班的时间翘班开车去买红豆饼,这足以说明他的真诚了吧? 孙志成觉得他的秘书最近有点不对劲,对着他献殷勤,他不能受女人的蛊惑,他要往心宽体胖上发展,不能留恋人世间的感情,他要成仙了,嗯,就是这种感觉。 孙志成的秘书中午午休,吃饭的时候和同事吐槽。 「我真的受不了孙先生了,自恋的和孔雀一样,觉得每个女人都想勾引他,我也是够了,他每天提防我就像提防贼一样的……」
115 论地位的不倒 「她这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北看着医生问,早上她觉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下床走了走,结果没走几步又回病床上去了,走不了。 医生负责解释,其实就是老毛病,霍一路她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正常人身体哪来的那么多的伤,她这是好了又伤,伤了又好原本就是天气作祟加上被绑架,恢復好坏都是有可能的,致瘫也不是没可能,存在这样一说,瞧着这位霍小姐过去的生活可不简单,一个正常人是绝对不可能受这些伤的。 「江先生,我们还是要为霍小姐做个全身的检查……」 「做。」 江北叫医生打住,不需要告诉他具体做什么,你是专业的,你觉得有需要那么就做,人真的瘫痪了也不用你们来担心,这是他需要负责的,夫妻就是这样,要一同富贵要一同经受考验,如果真的要这样对你,那就是命,何必抵抗,他躺平了接受就是了。 江北觉得自己的心是平静到再也不能平静,生活还能有什么更大的刺激?到这里也就结束了,还能有什么不能承受之痛,没有了,他无所畏惧的。 「医生说情况也许是暂时的也有可能会是永久的,暂时呢就没什么,永久你也不要太担心,接受了也就好了,以后还能得个残障富豪的名头。」 好像也挺拉风是不是?想想自己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好像她都是最棒的,不能更棒了,挺好的。 霍一路的眼珠子转着,她肯定不会有多大的情绪波动,自己什么样的日子没过过,倒是他说话的时候不停的来握她的手,看起来需要被安慰的那个人是他才对,调侃生活?是生活调侃了他才是。 江北说一句握她一下手,怕她撑不住,他安慰自己可以安慰的好好,安慰起来她,你知道在锅达的时候,他是怎么挺过来的,他也是个人,也会心灵脆弱,也会扛不起来,长得弱不是他的错,可一个男人可以长得弱肩上不能弱,他要扛起来她甚至整个家,哪怕平时不需用他去做什么,他的心情很复杂,好像吃了过多的消化片一样。 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巧云干脆直接就晕过去了,她可以晕,江北却不能晕,还得好好的来回的波跑,请医生看检查,有些时候穷人说有钱就是万能的,可现在他手上握着大量的金钱,他却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生出来一种无力感,是不是用钱就可以换回来她的一个好身体?换回来自己的一个好身体? 换不回来,用多少的钱也换不回来的。 「我能接受。」霍一路很想缩回来自己的手,告诉他别这么紧张,不就是看病,就算是瘫痪了也不用你亲自照顾,她可以一周请七个不同的看护,每天换一个换个好心情,心情能开出来玩笑,但就怕自己这样说完可能他会偷摸的找个地方去哭。 现在腰部以下就是不合作,她翻身都需要江北来帮忙,前几次是江北帮着翻的,可江北他有忙的时候,一路也不想天天都看见他,每天吃同一道菜还会觉得腻呢,总是分分秒秒的不间歇的去看同一个人也会觉得烦,叫他滚回公司去处理日常事务。 「霍小姐,需要我帮你翻个身吗?」护工开口。 按照江先生的吩咐是要二十分钟进行翻一次身的,她现在看着已经过了半个小时,霍一路摆手,「又不是个残废,用你帮什么忙。」 她叫来助理,叫助理在自己的床头搞两个扶手,按照她手臂能触摸到的位置装,没有你就去找人搞一个出来,她拽着手环借力,腰部下面没力气,手臂是有力气的,霍一路犟,一直都很犟,也是强大,从身体到心灵都是很强大的,不是为了自尊,这点小事情嘛,小事情就自己做,不然以后真的瘫痪了,每天和一个死人一样的被人翻来翻去,也挺惨的吧,自己做点力所能及的。 按照她的吩咐,助理很快就送过来了她想要的床,巧云醒了以后谁劝都不肯听,过来打算看看一路,结果就在门口,看着她自己背对着门,手上拽着那个扶手用力,她的手臂很有线条很有力量,那么一用力,巧云就疯了。 「佣人呢?看护呢?你们都在干什么呢?」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花了钱请你们过来医院照顾人,为什么没有动作?医生呢护士呢? 因为所看见的画面是她不能忍受的,情绪上完全就是崩溃掉了,她现在是情绪的转移,她要找茬,要将火气全部都发泄出去,这口气她才能顺利的喘上来,什么教养什么仪态已经通通都不顾了,全都扔到下水道去,整个人就是想发疯。 以前过的有多糟糕她不想管也不想知道,但现在不能过的这样的糟糕,这就是往她的心上扎针,疼死了,疼的都快双目失明了。 护工和佣人都是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这是霍小姐要求,要求她们不能太靠近,结果阴太太一出来就是要吃人的态度,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们。 「阴太太……」 「你就是拿了钱这样工作的?」 在她说出来更无情更加不留情面的话之前,霍一路开了口:「喂喂喂,亲妈你过来扶我一下,进门就和老母鸡一样的叨叨叨,是我叫她们不要过来的。」 亲女儿发生,巧云还哪里顾得上和佣人吵架,全部都扔一边去了。 上手去扶霍一路,巧云这辈子她都没干过什么力气活,也不需要做力气活,自己本身就是柔弱的类型,她又不胖,属于偏瘦偏薄弱那伙的也是真的没有劲,其实她扶霍一路她扶不好,不会用力道,而且这人特别的沉,你也搞不清她为什么会那么沉,明明只是上半身而已。 已经尽力去配合一路,去呵护轻柔的扶,换做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婆婆,她也做不到这样的程度,当被扶的人是个小婴儿,碰一下都有可能会伤筋动骨的。 「后面垫个靠垫。」霍一路吩咐她做。 「能坐吗?」 巧云狐疑,医生让坐吗?她现在这情况不能坐的吧?这样不好,还是听医嘱吧。 「我躺的都要累死了,想要坐一下,不会更严重的。」知道她担心什么,一路满不在乎的道,还能糟糕到哪里去,要瘫痪早就瘫痪了,巧云看着她坐都坐不稳,全部都是靠着手臂的力气才能挫在那里,她不是坐而是挫。 眼泪刷地又下来了。 下雨了! 「眼泪那么多。」 天天哭,哭的人不烦她看的人都觉得烦了,怎么就那么多眼泪呢?哭能解决问题吗?她这个当事人都没想哭呢。 「能抽点时间给我根香蕉吗?」 巧云掰下来一根递给霍一路,心难过的不得了:「你喜欢吃香蕉吗?」 也没听过没见她说过自己喜欢什么。 霍一路不是喜欢,而是觉得味道都很好,水果这种东西吧过去几十年当中就是觉得花钱买回来吃傻兮兮的,没有这种条件,条件得多好才能买,后期再有钱也没养成吃水果的习惯。 「喜欢喜欢。」敷衍的说着,想着眼前的人可能一会就去买香蕉了,按照亲妈的思想应该会这样做的,人暂时离开她的视线一下,她就会轻松一点,有些时候说的是真心话,但是真心话伤人啊,她对父母的感觉还不如对江北来的深呢。 这就好比突然被拉郎配,你能有多大的感受?人家活生生的硬生生的就非要把你们送作堆,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没的选。 她是挺不爽,可伤害女人又不是她的强项。 她身上有一种道义感,道义感就是讲,妇女儿童是不能碰触的范围,所以她尽量忍了。 巧云陪着她说了一会话,实在是坐不下了,两个人完全没有共同的话题,她说的霍一路听不懂,霍一路也不会跟她聊天,全程就是她一个尬聊,越说越尴尬越说越尴尬,说到最后自己实在说不下去找个藉口出来了,无力啊。 横在中间深深的鸿沟,跨越不过,抹不平。 「江北呢?」 「江先生去了公司处理事情。」阿三小心翼翼的讲着,江先生已经熬了两夜,其实看得出来没太睡好,眼睛都是红的,他身体也不好,休息不好就会从面容上反应出来,早上还是霍小姐给赶走的。 但是阴太太…… 果然,巧云发飙,人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去公司处理事情?你多大的心?那是你的公司吗? 拿电话打到公司去,因为是她来电,秘书还是把电话转了进来。 江北接起来电话,就被阴太太教训了一通,无非就是告诉他应该怎么来做这个丈夫,他听的脑仁疼,有些时候能真的觉得霍一路这个所谓的家里人戏太多,本人都没怎么样,那些人都是事儿,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耐着性子听,完了一句话没有直接挂,这就是他的礼貌。 「下次阴太太再来电话就说我人不在。」江北挂了内线。 下午提前走了一会,也是心里焦急不放心,不清楚医院那边是什么情况,虽然知道不会出太大的篓子,她太坚强了,出事的可能性为零但还是难免有些心焦,一进病房拧着眉头,病房里哪里这么多的香蕉? 霍一路正在欢乐的吃香蕉呢。 「欢迎下班回来。」 「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香蕉?」 「某个脑子不太清晰的人买回来的。」 这可能就叫所谓的恨不得一股脑的都补偿给你,补偿给她几十年的香蕉,也不考虑能不能吃得了的问题。 江北对阴太太的印象很糟糕,现在恐怕已经不是糟糕就能评价的。 衣服挂了起来,他是站有站样坐有坐样,衣服永远都是板板整整的,别人坐衣服就可能皱,江北就是不会,他可能生下来就带着这项绝技了,而且练的如火纯情的。 「这样坐着舒服吗?」 「没差,没什么感觉。」 都是软的,下面感觉就是……没有,可能有点被截肢的感觉了吧,她觉得是像。 江北瞪了她一眼,站起来抱着她给放平,整理整理她身上的病服,实在是搞的皱皱巴巴的,不知道一个女人怎么可以活的这样的粗糙,「躺着吃吧。」 他见不得她那样坐着,见不得这样的景象。 一路就乖乖的躺着吃,知道他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哎,一个男人的心这样的脆弱真的就好吗?接不接受都是事实,是她的命别人抢不走,不是她的,也不能强迫的给她,不就是这回事,人生看开了其实就挺简单的。 「好了。」 香蕉皮递给他。 江北接了过来,又去洗帕子给她擦手,每一根手指头都擦,霍一路翻着白眼,差不多就得了,擦那么干净容易落灰。 「公司那边怎么样?」 她这餐厅恐怕又要推了,好不容易看见头了,结果又是被绑架的又是进医院的,生活太刺激,没办法。 「正常开业,不影响。」江北懒得看她,看她就会不停的冒火。 什么时候她想做的,他不去尽力满足,不去尽量配合了?是她的梦想,她想做的,他就一定会让实现,外人说他们涉及这个领域就和扔钱似的,江北告诉你,什么叫有钱难买我乐意,他不仅砸钱,还砸大钱,做就做专业的。 「那挺好的……」 她看着房顶,实在也没别的其他的可看。 说着话呢,巧云送饭来了,医院是有饭吃的,而且霍一路家的佣人三姐就在医院,这里是可以做饭的,随时都可以做,一路要求她该干嘛就干嘛去,找人聊天还是出去逛街,随便你,只要不出现在我的眼前晃就好。 巧云说自己家的厨子做菜很好吃,好像也听阴平讲过霍一路挺喜欢吃家里菜的,也就是听了一耳朵,不过那个时候谁认识霍一路是谁,她还处在讨厌的阶段呢。 「来了。」一路打着招唿。 江北则是完全的无视。 巧云的眼睛非常不友善的看着江北,我闺女被你骗,我可不会。 「吃饭吧,让家里厨师做的。」 桌板放开,江北皱眉,她坐不起来,你放桌板她怎么吃? 「不要放桌板,就这样让她吃吧。」 弄脏了床单可以再换。 巧云张张嘴,可似乎也记起来了,是的,放桌板但是她起不来,那个桌板又高,她都看不到菜,怎么去吃? 三个人同时默默无声的吃着晚饭,原本巧云想的是和女儿一起共进浪漫的晚餐,结果现在变成了强制的三人行,江北那筷子用的特别的利索,一会从霍一路的碗里挑个东西吃,一会挑一个。 霍一路自己拿着汤勺和筷子,她躺着靠着枕头的高度她用起来也不是那么的熟练,角度不好,都吃的挺好的,江北也不吭声,巧云发飙了。 「你喜欢吃,我一会叫厨房做好了送过来,你不要抢她的。」 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会一筷子一会一筷子,就看着霍一路吃米饭了,她是病人,你知道?她怀疑江北不知道啊。 一路眨眼睛,她觉得这样被人莫名其妙的针对其实感觉还挺不好的,她是想甩脸子了,吃饭就吃饭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话? 「她吃这种鱼会过敏,这个菜她也不能吃。」 是你带来的菜几乎没有一种是她能吃的,江北有什么办法?没看见霍一路都在挑葱花吃? 巧云身体一僵。 明明自己先说出口控诉他人的,结果最后变成了她没道理,这种落差感…… 她不知道霍一路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没一起生活过。 江北收了碗,一路嘆气:「你说她何苦来这里折磨自己也折磨我们呢。」 就对江北的态度,她就非常不喜欢,人是独立体,你可以喜欢自己的孩子没人反对,但做人基本的教养还是该有的吧?就欺负他没家人?她以前觉得自己没教养,现在看某些东西也有可能是遗传,不能瞧不起人家。 我们江北哪里不好了,值得你看不上? 处处都很优秀的,不要这样,不然路姐就不爽了,就要掀桌了。 巧云回了家,阴老太太算着时间,这就是把饭送过去了而已? 没一起吃? 「陪着她一起吃多好,她一个人会孤单的。」 生病的人心脆。 巧云觉得累,她现在不想说话:「妈,我回房间了。」 多一句话都没有,阴老太太扭头去看,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样。 进了儿媳妇的房间,巧云勉强挣扎坐了起来,婆婆进门她再不舒服也不能躺。 「妈。」 「不舒服就躺着吧,我进来看看你,怎么了?」 巧云就说她觉得很无力,这种无理都要把她折磨的崩溃了,谈没的谈,不知道该说什么,关心老是觉得自己用力过勐,吃什么东西过敏她也不清楚,好像自己就端着关爱的旗号,做的都是一些被人瞧不上眼的事情。 老太太一听她这情绪,赶紧的按住。 「她从小都是这样长大的,你说一个孤儿突然冒出来了父母,她不接受也是能理解的……」 任何事情靠自己都靠习惯了。 「她不是孤儿……」 老太太试着让儿媳妇的情绪平復下来:「你现在就是想的太多,亏欠了这么久,想要一次性的都补偿上也难,她情绪现在不稳定,你多多关心,会起作用的。」 巧云一脸不想活的表情。 「妈,你说错了,她情绪非常稳定,和金刚石一样的硬。」 如果霍一路需要她的安慰,她不会这样难过,可这个人她是刀枪不进的,她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呵护,她自己就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情绪也很到位,你觉得她是装的,可无时无刻她都是放松的,和医生和护士之间开着玩笑,打着电话嘻嘻哈哈调侃,这让巧云无处见缝插针,多细的针都没用,一点缝隙都没有,严严实实的人生。 无力感。 是你的孩子,可你面对着她,你无能为力,你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这…… 阴老太太头疼,那就是阴平第二。 她记得女儿上高中的时候,开刀做了个小小的手术,其实真的不是很严重,可毕竟开了刀呀,女孩子不是应该柔柔弱弱的躺在床上偶尔抱怨两句吗?阴平第三天就回公司了那个时候她只是处理一些集团的小案子,老太太是想拿女儿练手,但心里真正想依靠的其实是儿子,她觉得阴平要强的过头,可孙志成告诉她的是,阴平不是要强,而是她骨子里所有的地方都是强的,这是强者对自己的要求,她不能让自己弱下来,不存在弱,所以老太太认为的刷好感,不存在,她只是这样的一个人而已,她把自己当刚当铁,这个家有没有其他人她都可以一人扛起来,扛在肩膀上,甚至比任何人都棒,她会逼迫自己不去犯错,这是阴平,现在也是霍一路。 遗传学这东西不好解释的,为什么像了姑姑,这也没办法说,你能说不好吗? 孙志成是下班以后开车过来医院的,瞧着霍一路好吃好喝的,这挺不错的。 「香蕉我走的时候带走一半吧,不然你也吃不完,放烂了。」 他也是小家走出来的,觉得浪费东西是要被雷噼的,人可以骄傲一点,可以自恋一点,浪费就算了。 「拿吧,反正我也吃不完。」 「检查怎么了?」 孙志成坐在床边,挑了一跟长得好的香蕉,扒开皮,恩恩,味道不错,吃了一根嗯,到了吃饭的时间,有点饿,反正很多嘛。 到了最后就变成了病房联谊会,霍一路和孙志成讲着荤段子,她真是比孙志成都放得开,孙志成听的津津有味的,别人说一准他就起身走了,这不是霍一路嘛,别把她当成女孩看就好了。 阴平进门,拧着眉头,孙志成的鞋也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坐在床上很放飞自我,衣服也穿的很随意,结果阴平进来,他着急去找鞋,倒扣摔在地上了。 阴平不喜欢人不整洁,她是个吹毛求疵的人,也是有洁癖,虽然自己不承认,但她的家里真的是一点灰尘都找不到的,孙志成平时也是很注意,但他天生不是江北那种从骨子里就爱干净爱到疯狂,霍一路就是乱乱乱,他跑到一个乱乱乱的人身边自己也跟着乱乱乱了。 高跟鞋就在他的脸前,那双鞋反射出来他半张脸,阴平的裙子似乎每一条都固定了长度一样,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她的裙子有第二个长度的,头髮一丝不苟。 完了! 还用猜嘛,肯定是完蛋了。 「起来。」 孙志成从地上爬了起来,这回看见鞋子了不知道怎么就跑她床那边去了,可够不到啊,这腿得多长,对着霍一路使眼色,你帮我踢过来,一路完全不接收,大哥我现在就是半个残废,你让残废帮你够鞋,是不是有点不尊重? 「把鞋子穿回去。」 一路拍拍自己的床边,坐啊。 阴平很是嫌弃的选择坐在了她的对面:「你是个病人。」 你的床上不是炕,更加不是游乐园,探病还探到病床上去了? 「没关系的,姑父嘛。」 说是哥俩都有人信,她是想和孙志成做兄弟的。 孙志成的鞋终于套上了,去洗手,不然怕自己靠近阴平身边她都得躲出去两步,这个悲剧,就说不能放飞自我的,都怪霍一路这个妖孽。 把自己给坑死了。 「像是什么样子?」 一路摆手;「停,打住,千万别拿你家的那一套来要求我,我就是这么无忧无虑长大的,我也没什么家教,我过去带小弟,睡一张床也是有的。」 所以这些规矩在她这里不成立,她觉得好就好。 阴平的眉头拧的更加紧,一路才不怕她生气,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高兴怎么活就怎么活。 「医生怎么说的?」 孙志成充当起来了报告师,他刚刚有去问过医生,大概的情形也都了解了,阴平淡淡扫了他一眼,孙志成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辜。 * 一路这情况也不是短时间就能改变的,自己很理所应当的被扶着偶尔动动,维持了一个多月,医生宣布她能走了,可以下床去走,躺的太久自己就连走的感觉都要忘记了。 「你让他们进来扶我不就好了。」 说专业,他也没有那些人专业。 「走不走?」江北问她? 折腾自己一身的汗,她还嫌弃东嫌弃西的。 「走走走。」 霍一路是觉得折腾他,何必呢,你出钱就会有人替你解决这些麻烦的,可他不愿意,总是搞的好像自己随时都崩溃一样,他忙他的去,完全不影响好吗? 江北戴着口罩,他生病了,体质弱就是这样,天气变换的厉害,他一个不小心就中招,怕传染给她,可还要坚持待在这里,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做,结果这人闲的跑到这里来侍候她。 霍一路脾气也是急,换做其他人她可能会稍微顾虑一下其他人的感受,就因为他们俩太熟,人是会对着过于熟悉的人进行刁难的,她也没学过心理学,她自然也会有这样的毛病。 「往左往左……」 霍一路就让他带着自己往左,江北是往左走了,可她实际想的是右嘴说错了,结果就越走越是错,这边有压迫的疼痛感,江北这么一搞她就更加难受。 「我说的是往左,你就偏要往右。」 发脾气,发大脾气,就说不用你,你非来。 江北脾气也上来了,他能顺着不代表他会忍气吞声,不停的喊左,他也带着往左来了,怎么还说呢? 说个没完没了。 「你说你,我就说不用你,我这边疼……」 「我扶你去的就是左侧……」江北指着左,「左右你分不分?」 哪边是左你分不清?哪边是右,你不知道? 「这是左?」霍一路突然感觉到好像是自己说的有问题,可嘴犟不承认,江北和她横,两个人谁都不让对方,说话声音也是大,巧云就在外面听着,其实多少也是看见了,错肯定不在江北,就是江北这脾气也不怎么地。 声音又大又凶,这个时候他就不装了。 「那走不走了?」江北问她。 「不走了,还走什么。」 气都气死了。 江北松开手,手还在她的腰后面,做一个撤退的动作然后在重新扶。 「行行行,都是我错,现在重新走吧。」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气的铁青。 就是不讲理啊,她弱她有理,问题她还不弱,她还强势她还有理。 他这边身体冒着虚汗,后背都湿透了,想着体谅体谅一点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沾火就着。 「滚边去,用不着你。」 一路用眼睛一夹一夹的,没你我就走不了了? …… 争吵过后,江北被磨的一点脾气都没了,「迈哪只脚?」 他现在眼睛盯在她腿上,你说左右我也不听了,你迈那只,我跟着去哪里,这样总不会错的吧? 霍一路结束锻鍊,她是没啥事了,躺下就着,江北躲到外面去,一身都是汗,一会热一会冷的,头也不清醒,坐在椅子上缓着心情,不是和她怎么样,而是身体实在不舒服。 巧云递给他药。 「你这身体也太差了……」 一个男人,怎么就这么弱呢? 「谢谢。」 江北接了药起身就离开了,不需要关心,也没必要关心他,他也不接受,该关心的人到时候自然就会关心的。 睡醒了她叫医生。 「他是不是抵抗力差了点?」 医生笑笑,江先生的情况是需要时间慢慢恢復的,短时间之内不可能就很快的好起来,吃什么补都是辅助的手段,没那么神奇的,这个抵抗力积攒的过程也是看个人的一些情况相配合,好起来也不会只是医生说你吃这个就可以,你吃那个就行,饮食锻鍊多方面都是需要结合。 而且江先生受过伤,还是不小的伤,人原本就瘦,不是说瘦不好问题江先生的体重明显就是低于正常的标准。 「他胖不起来……」 胖的人是她。 霍一路试过和他连着吃,少吃多餐,最后的结果就是她胖的和球一样的,还需要去减肥,江北还是那样子。「随便啦,你给他开点药就好了……」 江北吃了药就回来了,霍一路又扔给他一瓶,他接住看了一眼,吃不吃效果也不是那么大,他感冒的话,一周七天,他会感冒三天左右,到了晚上就会莫名的低烧,有些时候醒了就好了,有些时候就会更严重,人家说平时不生病,生起来病就要人命,这话放在江北的身上也适用,他不是所有的感冒都是轻微的,他严重起来也很可怕的。 「已经吃过了。」 一路摊手,吃过了那就放心了。 「你这脾气太不好了,弄的我心情跟着都不好。」江北冷静下来和霍一路说,现在心情已经很平静了,确实当时她争的自己很不舒服,所以他才会大声说了几句:「你现在养病,搞的这样的心浮气躁……」 霍一路举手。 「我错,我认。」 她就说叫别人来做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你不舒服就别来,非要硬撑。 「你给我写个道歉信吧。」江北提出来。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彼此吵架最容易影响感情,不可能不吵,但是有些是可以避免掉的,现在就来做这个避免的努力。 霍一路觉得自己的人生还真是悲剧,叫她砍人她就会,叫她拼地盘什么她都会,唯独写检查不会。 肚子里没有墨水。 支支吾吾的拿着笔写了半天,笔拍在纸上,不写了,老子要命就一条,爱要不要。 对不起还不行? 情真意切? 她哪里会? 抓起来通通扔在地上,揉成一团都扔在地上,看见就烦。 阴实进来捡起来地上的东西,打开看了一眼,都没眼看,怎么会差成这样?这东西不是随手就来的?上面写着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祖宗八辈,这写的是什么? 「写这个做什么?」 霍一路睁开眼睛。 这夫妻俩说什么都不听,轮着班的来她这里进行轰炸,是不是老太太还能跳出来呢,这简直就是一个马戏团跳出来的。 「随便写写。」 阴实将东西放回到了她的病床上,一路坐的很好,阴实看着她这个样子,估计这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你说她让人操心吧,似乎也没用你们做什么,说不操心吧,她一生病家里那两个女人就淡定不起来。 「惹他生气了?」 他觉得江北的脾气和教养都很好,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生气的。 阴实对江北的印象就是属于硬像的扭转,看一个人觉得好,他就浑身都是美的,看一个人不好,就会觉得他浑身都不好,而他现在呢,就属于看江北,看任何一处都会看见优点。 霍一路觉得这人很烦,又跑出来和她谈心,哪里有那么多的心可以谈? 「我要睡了。」 阴实由着她去了,晚上回家说霍一路写检讨书可能是,被自己捡到了。 「我进去,扔了一地,脾气太急了。」 这事儿巧云是知道的,当时她人就在现场。 「她给谁写检讨书?」 阴老太太皱眉,好好的写什么检讨书?夫妻之间是可以有点小情趣,可她现在是什么情况,玩这种情趣? 「……是当时她发了脾气……自己说错了,犟一直说她说的是左侧……」 阴实嘆气,这样看,江北的涵养是真的算是不错的了,霍一路能找到江北,也算是她的福气,福气很好的。 「生了病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老太太也觉得江北献殷勤献的过头了,什么时候不能表现?自己生病会传染的你就离她远点就好了,这个时候非要往前凑。 阴实听了以后笑了笑。 「你笑什么?」 老太太看着儿子笑,她怎么觉得笑的是她呢?她哪句话说的不对了? 「我现在都觉得他确实不好做,不来呢,你们会讲,你看现在人生病了他就没影子了,还是奔着钱来的,来了呢,你们又说力气使的过大了,怎么瞧着都虚伪。」 人家说儿媳难做,他瞧着这女婿其实也不好做,也能理解孙志成这些年,为什么夹着尾巴做人,确实家里的两个女人都不太容易讨好。 「这话是怎么说的?你还觉得我们难侍候了?」 「没,你们说你们的,我就是感慨一下而已。」 阴实才不会参与进女人的话题中,和她们作对日子就太难过了,他同情江北也不会主动将炮口调整到自己的对立面,总会找到合适自己的定位,你看孙志成不是找到的挺好,过的也很轻松,江北也会的,相信他的能力和脑子。 阴老太太看巧云,你丈夫这是脑子脱线了? 巧云回看婆婆,她觉得丈夫现在有点危险,站到江北那一边去了?这是同情? 「他可比你想的有心机的多……」 「我吃好了。」阴实准备起身了,再谈下去就过了,适当的选择恰当的时候撤退。
116 特大镜子的妙处 「哦?」霍一路坐了起来,身体还是不太利索,她这病啊,老毛病了,叫人扶了自己一把,陈辰带了果篮进来,原本是不准备探病的,当时两个人闹成那个样子,他是被人註册现场给甩了,面子上过不去呀。 士可杀不可辱有没有听说过? 这对男人来说是莫大的侮辱,不过现在又觉得没有那么大那么深的仇恨,如果能挖角,他还是不介意的,霍一路的这个身份,真的太棒了,太有利用价值了,感情方面来说,他确实很欣赏她,能让自己欣赏的女人不多。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陈辰落座,叫佣人去洗了水果,虽然说都不用洗。 「挑两个她喜欢吃的去洗一下。」 阿三挑了几个,她看了霍一路一眼,她不知道霍小姐喜欢吃什么,前几天一直吃香蕉最后都进她的肚子里了,现在看见香蕉脸就变色,这位阴太太真是个神人,可能把她们当成猴子一样的餵了。 「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看样子似乎没外面传的那些邪乎,应该也能走的,陈辰觉得如果只是身体上出了一点毛病这其实问题不大,但如果是瘫痪这问题就大了,在欣赏,也不能以床上躺一辈子为前提。 「挺好的。」霍一路没心没肺的说着。 她是好的不得了,身体壮的不得了,躺了一段时间体重还重了一点呢,每天吃吃喝喝睡睡,躺下就着,现在一天三觉,红光满面,幸福的不得了,江北才像是生病的那个人,一个月感冒了20天,明明见好,出去吹个风,稍微热一下冷一下马上接跟着又生病,一个月多半个月都在生病,人看着摇摇欲坠的。 陈辰瞧着她似乎也挺好。 「还没腻呢?」 「什么东西?」 上来就问腻不腻,说什么呢?她脑子最近有点生锈,太长时间没用了,机灵劲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你男人。」陈辰笑了笑,我这可等着接收呢,什么时候散伙了提前通知他一声,他好快速介入呀。 霍一路眨眨眼睛,是说她对江北发腻啊? 「这有点难度,就算是腻了也不能踹……」 感情就这么回事,江北待她,付出的是她付出的多少倍,就算是没良心也不能这样干,而且生活里还有很多激情的事情可以做,男女关系上简单点为好,不然你说换新的,新鲜两天她还得腻,这又不是刚需。 江北对她太好,这就仿佛是那个糟糠,有点良心就不能多想其他的,好的欣赏欣赏就得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过?」 「那是你不了解我,我一直都很有良心,这个不谈了。」 感情的事情也懒得和外人交代,上来直接就问一些秘密的事情,这太八卦了。 江北是中午从公司叫司机送自己过医院来的,霍一路这吃饭一个人,平时就三姐陪着,阴太太现在很少逗留,实在是因为上次送饭事件闹的太尴尬,江北穿的有点偏多,按照季节来说他比正常人穿的必须多,即便是这样,这半个月当中他每天都在生病,免疫力低下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江先生已经到了。」 江北下了车直接上楼,没有进病房,而是选择站在外面,门口的位置。 陈辰坐在霍一路的病床上,从外面看呢,两个人拉着手,这是前未婚夫妻,看不出来有什么勉强,也许是在叙旧情,江北的眼神挪了挪,直接就离开了,去了隔壁客厅吃饭。 「江先生……」三姐张着嘴,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刚刚去送水还看见陈先生握着霍小姐的手,这……看见了吗? 她也搞不清楚这些人的关系,霍一路也没推脱,陈辰也是上来就握了,眼下江先生也是这样的淡定,似乎就她一个人在这里东想西想呢。 「午饭准备了吗?」 三姐点头,这是阴太太订的,酒店那边每天都会定时定点的送过来,包括她的饭食。 一一给江北摆好,江北要了一杯水,动了筷子,他还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吃过饭还要吃药,然后打算小小休息一下,再回公司,最近身体有点吃不消,越是生病越是觉得累,霍一路彻底放假了,所有的事情都堆到他这里来了。 江北吃饭的规矩特别的好,能算得上是赏心悦目,一个人就连吃饭都让人觉得是享受,那这个人的教养一定非常的出色。 陈辰扶着霍一路过来吃饭,一路邀请他的。 从房间走过来,一路看见江北:「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吞掉了口中的饭才回话。 「你好。」陈辰对着江北打招唿。 江北的礼貌暂时失踪,没有回话,更加没有看陈辰一眼,很傲娇的吃自己的饭。 三姐觉得特别的尴尬,她是不打算吃了,这两男一女,要怎么吃?想想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把霍一路的饭菜摆在中间,这样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谁都不吃亏。 三姐也是个滑头! 一路坐了下来,她落座稍稍有些不便,江北打算伸手,结果陈辰已经抢到前面去了,他伸了手哪里还需要江北在伸了。 陈辰给霍一路夹菜,江北冷笑着。 这就是了解不了解的问题,想当初阴太太是怎么败下阵来的?无非就是不了解霍一路的生活习惯, 现在眼前这位也是一样的,夹的都是她不喜欢吃的,霍一路喜欢吃鱼,特别能吃鱼,但是她很少吃,不是因为怕味道做不好,而是她不会挑刺。 这么大的人说不会挑刺,除非她就是个白痴,她没耐性的,这样细緻的活,她做不得。 江北将自己的饭碗和她换了换,一路欣然接受,将陈辰夹了一碗菜的碗递给了江北,江北吃了几口,觉得这位陈先生太过于冒进,夹了这么多就都是她不喜欢吃的,这也是人才,註定你们俩之间没缘分。 收了筷子。 「吃好了?」一路看向他挑眉。 躲开?这不像是江北的个性,那就是吃好了? 什么时候开始吃的,这么快就好了? 「嗯,休息一下等会要吃药,打算在睡一觉。」 「嗯,你去吧,到时间我让三姐叫帮你把药片送过去,医生不是说吃完这一盒要停一段时间看看?」他怎么吃都不见好,也是邪门,到了晚上就发烧,有些小孩才会这样。 「知道了。」 陈辰努力刷自己的存在感,可是这一刻却觉得自己格外的低级,江北在门口的时候他知道,他拉了霍一路的手,霍一路也让她拉了,可她看自己的表情就像是在看同姓的兄弟一般,这两个人是事先商量好的是吗? 无视他的存在? 「吃呀,别客气。」 霍一路很大方的,反正又吃不了,江北是不能吃别人剩下的,那只能叫陈辰吃江北剩下的了。 她是个糟人吃什么,剩了多久的都没关系,可江北的嘴特别的厉害,隔顿的饭菜他也能感觉出来,嘴巴太叼也不好,你看身体弱吧。 陈辰哪里知道霍一路心里所想的。 来了一趟想打探打探虚实,结果无功而返,什么都没看出来,那两个人也不腻,也不聊天,对话字都特别的少,眼神就更加不要说冒着火星,他瞧着就是感情很一般,但就是无力插进去。 霍一路吃过饭吃了水果,别人努力买她就努力吃,吃完了去熘达熘达看看江北。 「吃过药了?」 「已经吃过了,不过我看着江先生身体实在太弱了,要不要炖些补品给补一补?」 霍一路想了想:「问问医生吧。」 这方面她也不了解,进了里面,江北已经躺下了,背对着她,看后背就那么一条,实在是太瘦了,他生病自己也会难过,可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做什么都没用,该生病还是生病。 「人走了吗?」 江北有些迷迷煳煳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躺了一会,有点出汗,身体还是虚。 当时断了警队的后路就是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负荷不了,他生了病以后整体特别的糟糕。 「嗯,刚走,我看你出汗了。」 一路的手摸着他的头,是出汗了,擦了一手的汗液。 「没事,有点热。」 霍一路看看自己身上厚重的病服,穿这些她待在病房里都觉得稍稍的有点冷,他现在就穿了一件衬衫却觉得热? 「药吃了吗?」 「吃过了,我想睡一下。」 一路点头。 江北往里面挪了挪,霍一路上了床,他抱着她的腰就睡了过去,其实也睡不踏实的,江北的角又轻睡眠质量又不好,一路的手摸着他的下巴,她现在都忍不住的想迷信一下了,江北身体弱啊,待在她身边的时候才能勉强睡好一点,她身体壮啊,一直都很壮。 现在如何将养,和他颜值鼎盛期依旧是没办法比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可能是累的吧。 睡了不到五十分钟他又回公司了,霍一路继续医院里熘熘达达,这里也可以认识新朋友的,她和多大的人都能玩到一块去,江北是个很奇葩的人,能抽出来时间,哪怕路上跑很久,他去很远的地方都要杀回来陪她吃饭,偶尔他们俩吃饭也是一句话不说的,他对自己也没有那种体贴,但就是坚持回来。 可能和她一起吃饭会很香吧,这是霍一路得出来的结论。 千万不要和她说爱,不然隔夜饭都吐出来了,都多少年了,爱什么爱,总是挂在嘴边,她也觉得肉麻,哪里有那么多的激情好燃烧的。 阴太太过来例行的瞧一瞧,一路这就可以出院了,她一直推着日期不肯出院。 「医生和我谈过,说你现在可以出院了。」 回到家里去休息,偶尔回医院检查不是挺好的? 「这里住着和家里住着也没什么分别。」又方便又可靠。 主要是考虑江北,他每天这样折腾,一旦自己回家,他也折腾不起,身板原本就弱,再给累到了,医院也不差家里什么,该有的也都有,暂时就这么住着吧。 可阴太太不了解霍一路的心思,一听家里不愿意回去,宁愿住在医院,又开始沉默起来。 她总是会将那些不好的联繫到一起,联繫着联繫着就搞的自己特别的郁闷。 晚上江北买了一个西瓜回来,这时候的西瓜特别的好吃,又甜又起沙,但是医生有告诫过霍一路,她想长寿的话,就必须把她喜欢吃的都戒掉,一路太喜欢吃肉,生病的这段也是控制被控制,糖分摄取也是怕过多,所以这一类的东西都是让她少碰。 江北切好了那个西瓜,就半个,剩下的半个叫外面的人分了,实在被绑过,害怕再有人来打主意,现在霍一路的病房外也是有人把守的,破财免灾嘛。 动动嘴,上嘴唇碰碰下嘴唇,看样子很好吃,特别的红,应该会很甜。 「分给我一块吗?」 「医生说不让你吃糖分太高的东西。」江北回答。 他需要多吃水果,但平时他很少碰,觉得吃起来也是麻烦,拿着汤匙试着挖了一勺下去,就中间那一块,长得最好又没有籽的地方,一路想一定很甜,人长得美,吃东西都吃最好的部位,难怪长得好,她小时候吃的就是太差了,都是给犄角旮旯的地方,所以她长成这个样子,这就是差距啊。 江北送到她嘴边。 一路瞪圆了眼珠子,给她的呀?不是说不能吃? 一口咬下去,满足的嚼了嚼,抢别人的心头好,感觉就是爽! 吃这么一口就可以省略掉吃西瓜了,不过很明显半个西瓜就只有这么一个地方才是最干净的,给了她,他自己就没了,霍一路就瞧着江北挖着带籽的地方一小口一小口吃,他吐西瓜籽。 「干嘛不自己吃。」 「我喜欢吃带籽的地方。」 可真是浑身都是毛病,还有这种喜好呢? 阴太太没什么事情一直也没走,和主治医生聊了聊,其实她特别想把霍一路接回自己的家,但知道霍一路不会同意的,就当是个梦吧,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两个人,你说江北装的吧? 怎么可能有人喜欢吃带西瓜籽的地方? 如果肯让,一定是有个前提。 巧云买了瓜回来,没让切,而是对半噼开,晚上就这样端上来的,老太太是不吃的,因为实在不太优雅,阴实也没动,这母子俩是真的很像,孙志成呢想动,但看看阴平又觉得这样失了规矩,算了还是不吃了吧,改天自己躲办公室买一整个,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尝尝,据说这样更好吃。」巧云递给阴实一个汤匙。 「你吃吧,我不太喜欢西瓜。」阴实拒绝吃,这么大的一个瓜就这样吃,真的有点太那个了。 巧云笑:「我今天在医院里看见一路吃瓜,江北就是这样给她切的。」 阴实听了听,嘆口气,接了过来汤匙,沿着边缘挖了一口,是带籽的地方,就小小的一口,意思意思自己吃过了就算了,是去体会女儿过的生活也好,其他也罢,他真的觉得其实不太需要在乎这些细节的,会慢慢好起来的,你看现在一路偶尔也会开玩笑的喊,那个亲妈,这部就是进步,都会好起来的。 「你怎么不吃中间?」巧云看着中间那块,长得多好,一般人都喜欢这地方吧。 「你吃吧,我不太喜欢。」 巧云想,阴实也许是真的不喜欢,而且还有教养问题,就算是中间特别好吃,怎么好吃他也是不会去挖的,这就是绅士风度,那江北是什么呢? 「你怎么不吃?」 阴平挑着眉看着孙志成。 孙志成特别喜欢吃瓜类的水果,所有的瓜都喜欢,他的家乡就是瓜乡,不过小时候条件也是挺差的,那时候吃的都是人家卖不出去的,破掉的,长大以后也还是喜欢吃。 孙志成看看阴平:「太大了。」 阴平冷笑,大? 对你来说算大吗? 她是瞧不上孙志成吃东西的样子,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习惯。 「吃吧。」 孙志成第一下挖的就是中间,他不会自己吃,而是送到阴平的嘴边,阴平吃不吃这也是阴平的,他再是被人讲叫老白脸,他也是个男人, 男人应该有男人的气度,一点吃的而已,口腹之慾和妻子去抢,这未免有点不太好。 「姐夫。」 「嗯?」孙志成看着巧云。 「我今天就看见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江北把中间挖给了一路,他说他喜欢吃带籽的……」 「扯什么,哪里会有人爱吃带籽的地方。」孙志成翻着白眼,不存在这样的人,不过就是让与不让的问题:「那是江北撒谎,江北喜欢我们家一路,喜欢的不得了,嘴上不说眼睛里都藏着呢,稀罕的不得了。」孙志成笑眯眯的。 哎呦,阴家的女人就是会找丈夫,阴平会找,霍一路也会找。 江北那孩子其实有点死心眼的,被压制的其实挺惨,自己身上也没什么权利,要什么没什么,无怨无悔的跟着霍一路,你们自己家人看他是占尽了便宜,他这个外人瞧着,江北比他还倒霉。 霍一路是说翻脸就会翻脸的人,真的翻脸,你拿她也没办法,过去没办法,现在将来更加没办法。 治不了。 巧云挑眉,她吃了中间那个心,又吃了旁边,确实觉得中间比较甜。 她的一路那么优秀,那么多男人都喜欢,江北死心塌地的貌似也说得过去。 作为母亲她觉得很骄傲,有些时候是伤心,有些时候是彻头彻尾的骄傲,我的孩子,即便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她还是比其他人好了几百倍,好的很。 擦了乳液拍拍脸,上了床,巧云穿着白色的睡衣,有点长,和她的气质很搭,哪怕几十年了也偶尔有少女感。 「你说如果当时一路和陈辰结婚了,那江北是不是还要去当第三者?」 阴实皱眉,怎么就突然对这个事情感兴趣了? 「我是觉得江北其实人也不坏。」 巧云心里发生了一些变化,她觉得自己过去想江北想的太片面了,江北不好的地方是那个家,好的地方也是这个家,家里人到时候都抓干净了,他也就干净了。 这点比陈辰好。 「你怎么又对他看法改变了?」 「此一时彼一时,其实想想人也不坏,这就当是缘分吧,他如果不护着一路,当时永和……」那时候清理,恐怕霍一路不会走的那么无所顾忌,江北再不好他把挡着霍一路的障碍都给清干净了,据说江北对霍一路确实很上心,照顾的很无微不至。 「这样想就对了。」 阴实觉得你总是去怀疑,去挑剔,弄的一路离他们越来越远,那孩子就不服管教,你又挑剔她的人,她肯定就不干了,脾气太犟了,犟不过她就只能顺着她,不能逆毛去摸。 「江北是个不错的男人,很有担当。」 媒体曝出来的都是一些很片面的,他通知一些人知道的,霍一路有过非常难熬的岁月,那都是江北陪着走过来的,陈辰输了并不奇怪,他输给了同命相连,输给了并肩作战,哪怕霍一路在恨江北,江北有危险她还是会奋不顾身去救的。 巧云这么一想开,就不会觉得太难过,整天防备江北这个那个的。 江北就拖着,一直没好,病的不重但也不轻,反正就一直拖着拖着,无论怎么看就是不好,和霍一路吃饭最好的一点就是饭量见涨,她吃什么东西都吃的非常开心,一定光碟,有人陪着吃饭就有动力,霍一路一顿饭能吃两碗,好吃的时候两碗半三碗都是常事,江北的食量不大,吃的慢也吃的细通常少半碗就可以吃饱,现在跟着吃了一个多月的饭偶尔也会吃一碗半,看着她吃饭真的很香,很干脆。 「吃这个。」 一路给他夹,他在吃慢一点估计一会就没他什么事了,自己都清盘了,她就喜欢菜汤拌饭,吃起来特别的香,江北就说这样吃看起来非常可怜,菜是菜,汤是汤。 「我吃饱了。」 「吃的太少,所以你身体才会不好,男人就该多吃一点。」 江北无语,你换到他现在的位置上来做,吃多少都不会胖的,他消耗的是脑力,他不是那种吃了就涨身体上的人,他每天要死多少的脑细胞。 「什么时候出院?」 「过几天吧。」 等你好起来的。 阴老太太身体最近不错,来医院送了一次饭,阴家人似乎对自己家的厨师很自豪的样子,叫一路尝尝,说特别的好吃。 「江北也吃。」 江北打了一个冷颤,这婆媳俩最近不知道又商量好什么了,走不同的套路,对他也能嘘寒问暖起来,可江北怕,他怕哪天自己的饭里就掺了耗子药,这都是不好说的,你说一个恨你恨的牙痒痒的人,怎么会突然对你关怀备至起来? 不正常。 「我出去一趟。」 一路上手去抓,这就是毛病,阴老太太想说了,可话到了舌尖她硬生生给咽回去的,想说小朋友现在都知道吃饭要洗手,算了算了,和她计较这些,到时候她不开心,儿子说的对,别想着去改造霍一路,去适应就好。 「好不好吃?」老太太笑眯眯的问她。 今天做的都是肉,都是她喜欢的肉,听说她爱吃肉,医院又有限制,老太太才不管呢,偶尔吃一顿怎么了?不差这一顿,吃不出来毛病。 「好吃好吃。」 霍一路很赏面子,现在也不说牴触的话,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反正别让我改口就行,她实在是叫不出来。 「好吃就行,多吃一点,都是你的。」 阴老太太坐在一边,她平时吃的就比较素,绝对不会大鱼大肉的,但是霍一路她不是刚爆发起来没多久嘛,就喜欢大鱼大肉,就是想把以前的全部都补上,通通补上,老太太就看着她吃东西,吃的非常的香,吃饭吃成这样的就是有福气,你看一脸都是满满的福气。 「你爱吃,下次我再给你送。」 霍一路摆手,不用那么客气,这么客气她也不好意思。 和老太太也没的聊,装了半天,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喘口气,这要是天天登门,她能累死,这绝对不是养病。 「饭很香,你怎么不吃?」 「我怕她们想不开对我下毒。」 霍一路:…… 江北的病拖了大半个月终于好了,霍一路也出院了,出院的那天可能霍家恨不得搞个庆祝会吧,一路地上一路已经尽量在笑了,但是笑的越来越勉强,她脾气很暴,已经算是尽可能的去忍了,回到家,家里依旧来来去去的都是人,老太太还带了佣人来,因为她不会干活,她又觉得其他的人做不好,进进出出家里都是阴家的人,三姐都排挤到一边去了,阴老太太觉得请的这个佣人不靠谱,巧云就说过,那一路生病的时候服侍都不会服侍,服侍不好那就是失职。 躺在床上,没一会进来一个人,没一会进来一个人。 咣噹噹! 楼上就突然砸了东西。 「这是我的家,还是你的家?」 …… 阴老太太带着人离开霍一路这里,一路上脸色就别提多难看了,你说怎么会有这样不是人的脾气?不是骂人的话,霍一路的脾气翻脸太快,原本还是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你不高兴你可以讲,讲出来她不就让人都走了,结果突然摔东西。 「她想必在车上都会气的半死。」江北闲凉凉的说。 那个老太太她对你就算是再有愧意,她生活一辈子都生活习惯了,养成了别人都需要尊敬她,听她的,现在霍一路这种就叫做不知所谓。 一路懒洋洋的伸着懒腰。 「我管她。」 她是真的气的半死,这里到底是谁的家?是不是过两天你们就马上都要搬进来住了? 能不能给她留一点的空间,让她喘喘气? 「就说麻烦,早知道当时就该找个人替我去验血的。」 其实这样的家庭真的合适霍一菲,不适合她,她看见姓阴的除了阴平,真的都觉得烦,谁愿意自己头顶供几个祖宗,不能说不能骂不能打的。 「或许我应该替你去。」江北调侃。 「也是,你男扮女装一定比我美。」 这点她是承认的,当时脑子也是不清楚,主要就是被阴平晃点的,而且那个七姐还是什么姐的,刚刚就在她的耳边念叨,她小时候怎么样怎么样,做过她的保姆就是她妈了?她就不能得罪了? 你说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叨叨叨,和母鸡一样,烦不烦,她还是个病人。 一家人的神经病! 「你下去告诉家里的人,以后这些人过来,不要给开门,就说是我讲的,谁给开,我就扣谁工资,谁爱认妈认奶奶,谁去,别来烦我。」 姑奶奶现在依旧是好汉一条,自己单崩一个,孤儿一枚。 * 老太太回到家还气着呢,简直就是昏过头了,自己的脾气都控制不住。 「妈,你回房间休息吧。」巧云看着婆婆的脸,她早上出门就说,不要带着佣人过去,一路看着肯定烦,她不喜欢人多,更加不喜欢别人进入她的领域,可惜自己劝不管用,婆婆坚持带人过去,七姐也是,自己说过她的,不要总提以前的事情。 「我休息什么?你看看你生的好孩子。」 巧云淡笑:「是我生的,可我没尽养的义务,孩子长成什么样我现在都接受,她健康我就感谢了,其他的不求,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自己看看她的教养。」 「妈,我说句话你别觉得我是有别的意思,她从小就生活在那样的家,还指望有什么教养,就算是没教养她也活的挺好的,把她改变掉了,她就不是一路了。」 双方拉开适当的距离,就像是她,送饭送到手,躲远一点,有时候还能换回来一句,那个叫亲妈的人,就满足了。 「你的意思,她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们还不能管?那这算是什么阴家的孩子?」 阴家的人就必须活在框框里,就不能出格,她过去出的太久,现在就必须缩回脚,不然家产就留给其他人好了。 「那就随她自己高兴吧,愿意做谁家的人就做谁家的人,她现在也不可能姓阴的。」都已经结了婚了,那是江北的人,而且巧云真的很想说一句,你用家产没能绑住你的儿子,现在更加绑不住你孙女。 能被困住的都是愿意被困的,那些不愿意的,你也没有什么手段能去威胁引诱。 巧云是努力当个好媳妇,结果这个媳妇当的似乎也不是很叫婆婆满意,她想当个好妈妈,可女儿又不喜欢她,所以她现在就努力做一个刚刚好的角色,不用力过度,需要她的时候她就出现,不需要她的时候,她就不出现,有些事情自己想要勉强,可也知道勉强不得,激进不得,不如退后就站在保守的位置上,静静的等着。 * 江北扔给她一个枕头,一路接了过来,自己枕在上面,医生说她的枕头太高不合适,让换一个,枕在上面,觉得高的低的都是那么回事。 「你说她会不会气的干脆就说不认我了?电视剧里不是有那种吗,狠起来自己的亲孙女也能下毒手的,她赶紧对我伸出毒手吧。」她想着对她下毒,她就可以反抗,不用现在这样受着气,还没办法宣洩。 「她似乎不是那样的人。」江北说话难得少见的卡壳,实在是这人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阴家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弄死你,弄废你,还剩什么了? 从目前的形式来看,不显示,生不出来的情况下你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不疯的人都不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她为什么不是呢?」 江北躺下来,他觉得这个问题就不应该问自己了,躺了一会就粘了过来,贴着一路的后背,霍一路浑身一激灵,不是吧? 大哥你的病才好。 「我这胳膊腿都不利索……」 现在要掰她的胳膊和腿似乎就有点不人道,她这老人家不适合做运动。 「医生说适当的动动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霍一路很想抓花他的脸,这样无耻的话你也能说得出来?你的良心都餵了狗吗? 医生是让她动动,但没说让她躺在床上被人运动, 请问她有什么地方需要出力的?躺下去,然后哼两声然后等结束吗? 江北很是生动的帮着霍一路上了一节课,什么叫做自控力,帮着你锻鍊你的胳膊腿,摆足了时间然后去换,他似乎手里有表一样的,把她折腾来甩过去,不是讲她没出力吗? 「这次让你出力试试看,还满意吗?」 折腾的她都出汗了,她是出力了,出了大力气,废话他把自己往哪里一放,她就得坚持,她还是个半残疾的人呢,天知道她之前差点就瘫痪了,现在你压着我做这个,合适吗? 「满意你妹……」 江北帮着她封住口,又来。 霍一路是高兴得喘两口,不高兴也得喘两口,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的喘啊喘,江北这人平时也很少见他运动,唯一的喜好的热爱的运动就是这种,但能不能把这个取消了去换其他的呢? 「江北,我的腿真的要断了……」 霍一路看着自己被他握在手里的腿,江北摸了一把。 「算着时间呢,没事。」 一路眼前一黑,摊上这样的一个男人,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做过什么好事,还是挖了谁家的祖坟,她就想退啊退,可这人就是逼啊逼,她好像喝杯冰水冷静一下。 她现在几乎就能确认了,自己是x冷感没错。 「我觉得你这样很不友善。」 江北觉得自己是还不够卖力,他足够卖力她就不会在这里唧唧歪歪的,一会一和他聊天。 「我哪里不友善?」 江北停住动作看她,你说吧,我听着。 「你觉得我这死鱼一样的反应,你这样合适吗?」 江北冷笑,霍一路只觉得眼前一黑。 「x冷感?你?就你?」 江北不介意给她看看证据,你这样的如果说是冷感,那全世界的女人都不要活了,你活泛的不要不要的,现在给你几条鱼,你就能直接养活。 一路:……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属于x冷感,结果今夜又被上了一课,她不是冷感。 人生何处不忧伤啊。 原本可以顶着冷感的名头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现在藉口没了,遮羞布没了,好想掩面,嘤嘤嘤。 「你冷?」 霍一路只想叫娘,早知道就不说了,祸从口出啊,江北是恨,医生告诉他平时霍一路需要锻鍊,去做一些指定动作,她是不喜欢做这个,但是在床上都被他利用上了,还搞了一面特大的镜子在后面,这感觉太直接了,就好像看自己和他演的小电影似的。 一路恨搓搓的想,我恨镜子,特别是恨特别大的镜子,看的太清楚,伤眼啊。
117 局中的鬼 别的夫妻不知道是怎么过日子的,她这日子是过的水深火热。 江北是个很细心细緻的人,这份细心不只是体现在照顾霍一路上,就说工作部分,他是真的那种不会高高在上,人是冷但他的教养他的态度都是偏温和的,只是大部分因为地位的关系,还是会有人觉得他不好相处,自己旗下的酒店很多时候他也会亲自去住,去现场,包括服务员以及门童都有沟通过,不算是多特殊的举动但确实这份事业他是想好好的为霍一路守住。 外面铺天盖地的叫嚣他等着取代霍一路存在,等着挖掘他的桃色新闻,因为没有新闻才是最不正常的,最好的年龄怎么可能就没一丝的冲动呢?人太完美,这人除非就是个假人,不然他总会有个疏忽。 今天的报纸是又是江北打头条,这位江总似乎风头盖过了他的老婆霍一路。 「这个我知道,江北嘛……」 阳城的人有吃早茶的习惯,早上五点多开始持续到九点半十点,上班呢就快点吃,不上班的老人家就慢悠悠的享受时间,坐在一起讨论讨论社会新闻,讨论讨论大事,然后顺便发表点自己的看法。 报纸就摆在前方,是免费随手可以拿的,只需要看完以后再送回来就好,阳城的人生活习惯非常的好,大部分怎么拿出去的就会怎么放回来,但是也有一些特例,偷拿走的,或者就揉成一软给你塞在报纸拦里,阳城的人讨厌永和人就是这样讨厌起来的,确实两面的一些礼仪相差颇多,很多时候也确实是一些永和人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作用,搞到但凡遇上这样的事情,一定就会下意识去想,这是永和的土包子们过来了,啧啧啧。 教养都在哪里? 老人家点着报纸,明显的人老心不老,他如果年轻个几十岁他也会去泡霍一路,用几年的年轻去换未来的一辈子发达,怎么样的都值得了,就算是离婚,也不会什么都带不走的吧,离婚就要分霍一路一半的身家,他觉得江北聪明极了,长得好脑子又聪明,这样的男人多难得,而且你看报纸上写的哦,那都是瞎写,人好不好是要看了才知道。 「我儿子就在那个酒店做门童……」 门童怎么了,工资也是老高不比谁的生活差一截,是看见了江北回来对他讲的,懂得谦虚的人就不会做的太差,相反啊你看霍一路的那些黑料,这样的女人有人肯要就不错了。 「人是很不错的。」 几个人聊天喝茶。 小弟上货回来,每天的菜都是早上爬起来开车去买,要保证足够的新鲜嘛,做生意就是这样的,你能煳弄一天两天,你不能煳弄一辈子,搬着菜从前门进来,听见那几个老傢伙从楼上下来还在讨论,他偷听到了一耳朵。 其实他就是典型的永和人,刚来的时候也是规矩不好,那些人看见他一开口就会说他是土包子,他还瞧不起阳城的人呢,不就是发达一点,有什么值得得瑟的,说我大姐不好? 你知道江北靠着我大姐吃饭,得到多少?他谦虚,切! 上一次大姐被绑架的事情还没说清呢。 进了屋子里,老闆娘亲自出来帮忙。 「不用你,你歇着去吧。」 老闆娘的肚子已经明显鼓了起来,有了房子以后自己这个孩子也就敢生了,虽然日子还是觉得有些难,但全家人在一起想也不会过不下去的,大姐是每个月都有给他们家用,不过出了绑架的事情以后丈夫就不让要了。 「听听那些老古董们,说什么我大姐不好,黑料?」一脸不屑,霍一路就是他的明灯,照亮生命的明灯,不是谁都能可以做成霍一路的。 「好了好了,要做生意了。」 妻子摇摇头,有些时候也觉得丈夫这种叫做占有欲,再是大姐,再是你过去跟过她,现在江北是大姐的丈夫,睡在一起,同睡一张床,难不成丈夫比不上小弟?你为什么就是看人家不顺眼,人家是夫妻,大姐都没嫌弃呢,哪里轮得到你来嫌弃。 「干活干活。」 * 霍一路看着报纸,看着看着翻了个白眼,这些搞新闻的就是搞事情,上面竟然有她不认识的字,这字叫什么来着?看着眼熟,她也会写,可就是忘记了念什么,dong? 心里想着一下,好像是念栋吧,发音应该是差不多的。 点点头。 「你把新闻念给我听听。」丢给江北。 江北狐疑的接了过来,她自己不会看?霍一路捧着碗慢悠悠的喝粥,另外一只手也占上了,江北瞧着她也许是没有手去拿,那就念吧。 一幢! 幢! 一路听见念什么了,你看她就说感觉有点不对,一段时间没看书,自己都要变成文盲了。 「所以你是哪个字不认识才叫我念报纸的?」江北道,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霍一路送他一记大白眼,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承认,她就只是暂时忘记了而已,多少年都不读书了,会说就行了,提笔忘字呀。 吃过早饭她要去医院复查,今天到了复查的时间,江北将自己的时间都推后,亲自开车送她去的医院,检查结束才回公司。 「江先生,里面……」秘书无力说着,人已经进去了,江北推门进来就看见了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江太太,他生母。 江太太笑呵呵的和亲儿子打着招唿:「很久不见了。」 江北冷着脸:「也不算久,不是之前你才出过手。」 江太太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你说什么我就认,那我岂不是白出来混了,警察都拿我没有办法,你江北也同样的是。 「找我什么事?」 他不认为他们母子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就连见面的必要其实也是没有的,显得多余的。 「过来看看你。」 「我们之间有话就明说。」 江太太从位置上起身,她的脸依旧是过去的那张,保养的非常好,江太太从不操心,也不会担心自己的未来。 「替我转告霍一路一声,以后走路长着点眼。」 这不是开始也不会是结束,断了她生意,不会就这样算的,这笔帐咱们早晚都要算清楚,你以为只有那一票人做这个生意?我能找到不同的人,他们都不在乎命就在乎钱,你霍一路呢? 江太太拎着包离开了,江北看着母亲的身影出神,这个女人不好对付,说实话他现在也没有全部的把握说就能防住,警察跟了她这么多年,都抓不到她的把柄,做什么事情她都会事先预留一手,出了事也会有人替她背锅,这就是本事。 打电话出去。 雷耀明最近日子也不好过,上面变动太大,搞的他手忙脚乱,过去不正规的都要正规起来,按照步骤来做,做什么都要先报告,这极大的影响了他们的办案速度,上个月一起,就是已经设计好围捕计划,最后人却插翅而飞了,他信不过上头,有些事情黑是有黑的道理,就比如他的那些线人都是要钱来养着的,现在一桿子都打翻。 「餵……」 和江北抽时间见了个面。 江北是担心江太太还会对霍一路出手,霍一路现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是有保镖,可如果江太太有心针对她,谁都不能保证她的安全,前一次是等了几天,这一次真的出事恐怕马上就会撕票。 「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多想想自己。」雷耀明是一路看着江北走过来的,他说良心话,他不想江北变成现在这样,一颗心围着霍一路转,他反而希望报纸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希望霍一路出了事情江北能顶替霍一路,这是应该应分的。 「我有什么值得多想的。」他现在属于应有尽有,江北他活的精緻,他需要很多的钱来保证自己的基本生活,他从小就没受过太多的苦,这种苦指的是条件上的,只要满足这基本的要求,他对金钱对事业的野心其实没有想像中来的大,他也有野心也有欲望,不过这些也不过就是要替她守住而已。 「你那个妈疯起来谁也拦不住她,对了,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江沛得死了。」 是用牙刷自杀的,不要问怎么弄成的,反正人就死了,这件事情到了这里也只能盖棺定论了,人死问不出来任何有价值的话,阿一那边尽管很想指证江太太,可惜他没有证据,甚至江家过去到底是怎么操作的,阿一都不清楚,陈厚那边气的跳脚,没料到抓上来一条大鱼,最后这条鱼也就看着大而已,其他的功能全部都没有,就只是个摆设,狗屁不知道。 「死了?」江北皱眉。 那也就难怪江太太会进行反击了,不管感情深不深夫妻一场,这是要替江沛得復仇吗? 「死了两三天。」消息暂时还没有对外公布,这位江太太很神奇的就知道了,傻子也知道是警局内部出了问题。 这顿饭江北买单的,他现在毕竟条件摆在这里,雷耀明肯定不会和他争,自己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很多时候钱都是不够用的,某些时候江北会支援他一点,这也算是一种友谊吧。 霍一路上下班都由江北接送,接送了两三天她就觉得奇怪了,前两天的话她人在公司,一起走很正常,可今天她垮了海过来这边,江北又专程来接她? 首先想到的就绝对不是浪漫,而是出事了。 「怎么了?」 「江沛得死了。」 「死得好。」 江北敛着眸子,江凌和她爸的关系是非常的好,又是从小生活在谎言里,现在这个谎言被戳破了,谁知道江凌会闹出来什么,还是要先预防住,怕的就是那些僱佣来的人有点差池。 霍一路的车先绕回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下了车,她先下来的,江北跟在后面,后面的车也跟着停了下来,上面坐的就是她的保镖们,走了几步,几乎江凌就是突然出现的,就连给你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我要你们偿命……」 一瓶子的东西就泼了过来,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这样喊,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东西。 卧槽! 霍一路的反应很快,这就是源于她过去干的事业,江北是警察,他也很敏感,意识到了也想去带着她转身,可惜动作始终没有她来的快,霍一路带着他转了过去,自己的背给了江凌。 江凌很快就被围了起来。 「硫酸?」 闻着味道就是。 一路的衣服脱了下来,可是硫酸的腐蚀性还是很强,有溅到皮肤上,外面的人暂时就交给那些人去处理了,霍一路觉得这些都是小伤,不需要大惊小怪的,溅就溅了一点,还好她的衣服厚,幸好她是从来不穿裙子,不然今天就废了。 她也挺佩服这个小丫头的,说你没脑子,你还能有这份勇气,站在江凌的角度她可能没办法去恨自己爸爸,给了她一切的爸爸,被抓确实就是自己搞的,会恨她也说得过去,比她那个妈好对付的多,不会躲在后面不出现。 医生给她处理结束,江北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干什么?」对着她拉脸? 「你能不能把机会留给我表现表现?」 反应能不能不要这么快? 一路失笑,反应快还怪她,不过这男人的尊严她需要帮着维护维护,那你体能反应都不如我,我能怎么办? 「我面积小,受伤也是小的,你面积大,真的泼到脸上了,到时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她不说还好,一说完气氛更加冷了。 只是小伤小到不能再小的伤,她晚上就回家了,阴平九点多登门的,想必也是刚回来没多久,她是真的很爱事业的那种,用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确定她没问题收了视线。 「你替他挡硫酸?」 真是本事。 真爱吗? 霍一路撑额,这又是哪里传出来的? 「是对着我泼的。」什么叫她替江北去挡硫酸。 「他妹妹?」 「你不要插手,我自己会处理。」江凌留着还有用呢,而且自己也没怎么样,抓了人也不会关太久的。 一路心中有想法,钓大鱼的想法,过去没把这人钓上来,这次还想试试看,她钓鱼向来就喜欢不用钩,你看江北不是上钩了,接下去就看江凌上不上钩。 「你处理什么?你知道警察现在拿她妈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个你很本事又找了一个靠山,没有证据,就算是大家都明白她做过什么,警察就是拿她没辙,有些时候法律就是这样的,让你恨得牙痒痒,而且霍一路很容易就玩出来火,上次她被绑架到现在还没破案呢,那些人都不肯交代。 「放心啦,我没那么蠢。」 和阴平闲聊了几句,阴平就回家了,一路喜欢她就是因为这人不会对着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懂得见好就收。 * 陈厚打了电话出去,他抱着胸看着坐在里面的人,换了两位警官进来做笔录,大概的问了问,现在不够专业,倒是像过来混时间的,两个人问好了以后就出去闲聊了,关着门。 江凌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她看着眼前的桌子出神,她冲出去之前就是想弄死那两个人,当然没指望两个人会一起出现,是老天爷帮她,可惜就可惜在霍一路的反应太快了,她明明拿了一大瓶,足足的一瓶,那些量足够叫一个人毁容或者痛不欲生的,她的手臂上当时也有溅到,现在还能看得到痕迹,可江凌不觉得疼。 「知道这是谁吗?」 「谁?不是袭击被抓进来的?」 「江沛得的女儿,就是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大d枭,他的女儿。」 「哦。」 「可惜了,一看就是替人背罪,死了还要戴绿帽子,我也是没见过这么心狠的女人,被抓进来没多久就提了离婚,江沛得也算是爷们,签了字。」 …… 江凌听着外面的人说着话,不清楚是门隔音不够还是她耳朵特别的灵,她竟然就听见了。 江凌的心理早就出了问题,她一直压着,努力让自己去接受,坦然接受,母亲说的对,她离婚了和谁交往都是她的自由,可她不应该在父亲还在挣扎的时候就放了手…… 江凌的手收紧,她的脸上开始出汗,她的人又焦躁了起来,她坐不住。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这样的贱? 陈厚看着屏幕,好像里面的人是有点不对劲。 「你看她的手……」 心理医生指着江凌的手,一个细微的动作和眼神就能看出来现在坐着的这人的真实心理。 「别说了,笔录我交上去……」 外面的两个人停止了闲说话,现在外面安安静静的,可里面人的内心却是极其不安静的。 江北想着门口的那双鞋,那简直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她介意,她非常的介意。 江太太过来保释女儿,交了钱就将江凌带了出来,江凌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语,出门的时候她想看看江凌手上的伤,女孩子嘛,真的有伤影响还蛮大的,结果江凌就是突然将手抽走了。 江太太微微的有些出神,这孩子最近真是太不对劲了。 上了车江凌也是一个字都不说,回了家就躲回房间里。 江太太敲门。 「江凌,出来吃饭。」 已经做了她喜欢吃的,她在里面恐怕也没吃好。 江凌捂着自己的耳朵,她觉得自己的妈妈特别的虚伪,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亲眼看见的,所有的人都说她妈才是幕后的人,爸爸认的那些事情她能理解,如果自己是个男人她也会选择这样做,可母亲未免有些太狠心了。 江太太见女儿不开门就拿着钥匙自己径直进来开了门。 「吃饭了。」 「出去。」江凌吼了一声。 「饭已经好了,我不想再说第二次。」江太太脸上的笑容没了,江凌是她女儿,但不代表她可以这样对自己讲话,她要搞清楚,站在她眼前的人是她的母亲而不是她的佣人。 江凌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突然就忍不住了,她在憋下去一定就会憋死。 「你都干了什么?你满嘴都是谎言,你到底是怎么骗的爸爸?他死了你知道吗?你竟然就连滴眼泪都没有,你的心是黑色的吗?他是为了你而死的,他是替你顶罪死的,他死了全部的东西就变成了你的……」家里的钱都去哪里了? 说送她出国,用的是谁的钱?是拿着父亲的钱然后做她的人情吗? 江太太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孩子这样的顶撞,江北小时候也是不服管教,可她有办法叫江北一个字对说不出来,高兴不高兴江北都得自己忍,哪怕忍得发疯,江凌现在突然这个样子,江太太的眼睛跳跳着。 就算是子女,她也不允许这样子和她讲话。 「谁告诉你这样和妈妈讲话的?你在里面听见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只是知道我爸死了,死之前你还在拼命的给他戴绿帽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回来过,撞到过,听见你们的声音,我觉得噁心,我的母亲你让我觉得噁心,你就是这种下贱的人。」 江凌试图用各种骯脏的字眼去骂自己的母亲,她憋了太久,憋的身体和心理都出现了问题,她现在就是要母亲觉得痛,看着她痛自己就会觉得过瘾,你所做的一切,我都会加倍还给你,我要你痛不欲生,被自己的孩子伤害,一定会更痛吧? 江凌有生之年,活到现在这么大,听啊挨过打,她爸也打过她,不过那种就是很轻飘飘的打,打完她还闹了一场,霍一路也打过她,不过那种打就是双方起了争执的正常出手,可江太太打她,那就是玩了命的打,往死了里打,江凌一开始想的是,我绝对不会求饶,有本事你打死我,算你厉害,可最后当江太太用花瓶砸她的时候,江凌彻底怕了。 她的心灵并没有自己所想像的那样强大,她还是会怕疼痛,捂着自己的胳膊抱着头,她现在又感觉到了母亲发疯的景象,或许这不是装的,而是她妈本身就是疯的。 江太太打失手了,从来没有人敢说这些,就算是背后议论,也没人敢抬到面前来说,她就是靠着睡上来的,怎么样? 揪着江凌的领子,拖到自己的眼前。 「我问你,你在警局都听见什么了?」 江凌浑身发抖,这不是母亲这就是恶魔。 她缩着肩膀,努力说着,她不想讲真话,其实也不觉得当时那人就是故意讲的,「……我听见爸自杀了……」 「你在警局什么话都没听见?」江太太觉得不对劲,江凌这个爆的过程太奇怪了,没有人在耳边讲了什么怎么可能就突然变成这样呢,没可能的,那就是江凌撒谎,你还在替谁隐瞒? 江凌觉得她妈的眼神好像要杀了她一样,她特别的怕。 「妈,我错了,我错了……」抱着头开始喊开始叫,她认错还不行吗? 江太太撒开手,又恢復到了平静的状态,她整理整理头髮,对着江凌笑:「我准备了你喜欢吃的,去吃饭吧。」 江凌哪里有心情吃饭,可不敢不吃,她眼泪都不敢掉,流着鼻涕硬塞着食物,努力往下吞,浑身发抖,她过去从来不知道江北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体会到了。 江太太越是想越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江凌这必须去看医生。 拿着包,江凌现在被她吓的一惊一乍的,她想母亲随时都能放弃掉父亲能放弃掉江北,那自己被放弃也不是不可能,现在江太太在她的心里就不是母亲,而是鬼! 「妈,我错了……」 江凌抱着椅子不肯出门,她不知道她妈要做什么。 江太太扯着女儿,直接给送到了医院,有什么毛病检查检查就知道了,而且…… 警察是想利用江凌来对付她? 报纸上简直就是炸了锅,江凌进了警局是真,出来神经失常是不是真不重要,重要的是新闻噱头,现在江太太带着女儿去看了心理医生,故意卖惨,陈厚也是倒霉,没料到这个女人反击的这样的快,就通过报纸狠狠给了他一击,焦头烂额。 霍一路放下报纸,她看了看江北,摇摇头,倒是能想像他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竟然就连江凌的照片都放上来了,完全的没有节操,如果是自己,自己的孩子她一定会保护住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母亲? 「看我做什么?」江北见她一会瞧自己一眼,有什么话想说?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看。」霍一路打马虎眼。 陈厚那边手底下两个人因为这件事受了处罚,真的追究起来,这主意是霍一路想出来的,利用江凌去击垮江太太的防线,谁知道没把人家怎么样,他们自己的防线垮的这样的迅速。 「媒体那边要不要我帮你使使劲、」霍一路所说的使劲自然就是花钱摆平,钱是个好东西,虽然不见得能解决全部的问题,但多多少少之说,还是能缓解一点的,她也没料到,自己会把陈厚拖到这种地步。 「你不要管。」 头上虱子多了不痒,他也豁出去了,反正现在就是这样,这位江太太很擅长打心理战,也知道警察怕的是什么,你现在拿她就是没办法,明知道她是在闹,故意闹,可还是要站出来解释。 警局的脸简直就是被抹成了黑色的,花色的,先是心理失常紧跟着就是江凌受到了人身的侮辱,报纸一浪跟着一浪,她有心闹,有些报纸就是配合的态度,社会上的影响不好,声浪越来越高,压到警方现在就是不停的后退,什么都不说,就等着大众冷静下来,冷处理。 内部开会,处理的处理,矛头就摆在那里,动不得。 民众也开始有情绪,因为有人故意挑唆,警方现在干脆就就是迴避的态度,他们要的是一种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保证,不然他们的人生安全谁来负责?他们都是纳税人。 江太太坐在家里欣赏着警方的狼狈,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也确实就达到了。 永和同一天晚上出了一批货,出的很古怪,因为永和这边已经该打掉的全部都打掉了,但是货确实就是从永和送出去的,上面的人一层一层压下来,这简直就是无能的一种表现,他们还在为打掉永和的这些窝点庆祝,现在被人活生生的打了脸面。 「霍一路彻底洗干净了?」 陈厚有点紧张,确实霍一路是他保下来的,他做了一些手脚,不过没清扫之前这样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因为线人也是拿命在给警察消息,他们必须要保证线人的安全,霍一路不同就不同在她突然就发了,搞的很大,搞的很多人都知道,她的出身又不好,不够低调。 「她确实现在生意都是转向干净的一面。」 出事之前他也查了霍一路,不会因为合作过就对她放心,永和这条线她是最清楚的,用起来也是最便利的,但确实生活很干净,查不出来什么,想必也没那种必要,她做这个生意就真的太冒险了,她现在那些正道的生意来钱也很快的。 「你最好不要替她做担保,出了事情你担不起我也担不起,谁能保证她不会动这个心思,现在江沛得死了,阿一进去了,永和散的散,她一路姐就是最大的。」 「这个人一开始就是要被清掉的,至于她为什么现在平安无事,你心里清楚,我劝你和她的距离拉来,真的有事会拖死你的。」 陈厚写了检查然后暂时让他在家里做检讨,他踹了一脚桌子,出来的时候遇上了雷耀明,雷耀明比他还要惨,因为他和江北是有金钱上的来往,江北的钱为什么给了他,最后去了哪里,不管是不是正路来的,上面不会管,你这样做就是犯规。 「我觉得这次是有人故意要弄点什么出来。」雷耀明和陈厚擦肩而过压低声音说着。 谁都知道永和里面一直有内鬼,但是这个内鬼是谁,他不清楚陈厚不清楚,江北霍一路都不清楚,现在曾经的线人和卧底同时被查,这就释放出来一种不太平静的信号,大鬼要慢慢浮出来了。 这个鬼恐怕比江太太要更大,又或许他会和江太太是绑在一条船上的。 陈厚低着头走过,他从警局离开,工作做了交接,暂时回家停职反省,他是呆在家里反省还是出去反省没人管得着,去了海边钓鱼,特意挑了一个比较远的海边,今天的天气不错,他戴着帽子,坐了大概有半个钟头。 「借个火。」 身边坐了一个人,同样戴着帽子和墨镜,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提醒江北一句,他自己要小心了。」 陈厚提起桶就离开了,他现在不方便和霍一路过多的有接触,话已经说的那样的明白,如果自己在和霍一路有联繫,那说明自己也是不干净的,清扫的活动又开始了,但是现在活动却转了一个方向对着霍一路来了,永和出去的这批货真的很邪门。 雷耀明坐在海边,他已经感觉到了,他现在处处被排挤,其实不是为了当初所承诺的,他早就不做了,他的卧底出去一批又一批,最后活着回来的真的不多,他得对这些人负责,对以前死的那些人负责,上面说什么听听就好,人死了你就给我一个勋章,这起什么作用? * 「她有什么问题?」 医生说着江凌就是心理上可能是受了一些刺激所导致的,人都是有所谓的叛逆期,这个时间段就很容易出一些问题,江凌的问题就是她过的太顺风顺水,现在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发生,人有些承受不住,她对江太太的怨恨,医生没办法讲,她和江凌谈话,江凌反反覆覆提及的就是她曾经捉过j,虽然没有进去,但她亲眼看见了,亲耳听见了。 江太太的眼睛转转。 「我想见见她。」 医生带着江太太进门,江凌看见来人是母亲以后神情有些慌张,江太太放下自己的包,她从这个孩子的眼睛里看见了害怕,为什么害怕?就因为自己打了她? 「我现在问你,你回到家看见那个人了吗?」 这个问题很严重。 江凌摇头,江太太笑了笑,突然靠近她,江凌的情绪彻底崩溃。 「我真的没看见,我就是看见了他的车,看见了他的鞋……」江凌喊着,失声的喊着,她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 江太太抬起来女儿的下巴,认真看了看,觉得应该说的不是假话,江凌现在也不敢。 「你现在生病了,妈妈送你来这里治疗,你好好的乖乖的听话,等你病好了,妈妈就接你回去。」 江凌胡乱的点头,她自己坐在屋子里,就抱着腿坐着,江太太隔着窗户观察了女儿一会才转身离开。 江凌等人确定离开了,她的眼珠子才正常,她想她知道母亲要问的是什么,害怕的是什么,她没有撒谎,想必医生也问不出来的,因为她确实由始至终都没看见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的面相,她只记得车牌,记得那辆车,但是她还有一点没有对母亲讲。 那就是,她看见那个人的衣服了。 正常的衣服当然不会怎么样,可那件衣服不正常。 江凌现在就特别想见见江北,可惜她知道自己前脚出去,后脚她妈就会知道,江北也不会见她的,恨死她了吧? 她没人可依靠,外公根本不会信她说的话,马上就会转告母亲,她活不了的,说不定哪天她也许就是抑郁的跳楼了,她丝毫不怀疑,她的母亲好狠的心肠,能逼疯她哥,自然也能逼疯她。 医院里的每个人都不值得相信,不能信。 江凌哼着歌,她轻声哼着,她知道一定会有人在观察她。 江凌的感觉不是错的,江太太是从病房离开了,她现在坐在院长的办公室在看江凌房间里的摄像,她起身。 没什么不正常的。 江凌在努力康復当中,她努力吃努力运动,多听医生的建议,她现在烦躁的情绪已经越来越小,她觉得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应该没问题了,她提出来要出院。 医生给她的建议是,她还没完全的康復好,还需要住上一段时间。 「可是我已经感觉我好的差不多了,我有按时吃药……」 她最近大把大把的掉头髮,而且整夜难眠,那些药江凌就怀疑她妈下了毒,她非常怀疑,她必须离开这里才能安全,必须走。 医生嘆口气,江凌现在非常的焦躁,她怀疑自己的亲生母亲对她下毒。 还是不能出院,医生对着江太太说着:「她现在怀疑自己吃的药不太安全……」 江太太皱眉,是怀疑她会下毒吗? 这个孩子的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严重一些,自己生出来的孩子们,为什么都是这样的脆弱?没有一个像她,江太太觉得失望,无比的失望,江北也好,江凌也罢,他们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孩子,他们都是脆弱的一碰就碎。 * 「这是什么?」江北看着霍一路手里的病例,哪里搞出来的? 他现在对这样的心理医院很有牴触心。 一路摆摆手上的:「我搞来的。」 江北看清江凌两个字,下意识的就是一种嫌弃,他和江凌的感情实在是谈不上好,更加不要说什么亲情,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118 智斗 江北对江凌的感情可以归成是零,零起点零出发,现在江凌过的好不好,为什么被送到精神病院去治疗他也不想理会,万般皆是命,好不好坏不坏自己去承受。 一路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椅子坐起来哪里有桌子舒服,抬着江北的下巴:「话不是这样讲的。」 人呢她要见缝插针的去理一下,真的计较起来其实她和江凌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大恩大怨,想当年江凌自己也是个孩子,说是弄丢了自己,那小孩子贪玩你指望她去看住另外一个小孩子这不现实,说什么指责就更加没有必要,一路觉得自己就是最最大量的那个人,过去发生的她通通不在乎,通通都能谅解。 「你这个妹妹从小是被娇养起来的,她的心灵脆的和嫩豆腐一样。」一拳砸下去恐怕早就稀巴烂了,碎的不要不要的,这样的人呢跌倒了恐怕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对比着自己可差远了。 江北皱眉:「说重点。」 「你那个妈,无坚不摧啊。」 别怪她弄歪门邪道,这位江太太 太本事,就是警察也拿她没有办法,她做尽了一切坏事,最后就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那怎么行,她差点就被撕票了,不是走了正道,她很想撕回去,把这位江太太当成废纸一样的撕一撕,这位江太太呢,比她当初似乎还幸运,无论警察怎么去查,就查不出来问题,查出来问题的丈夫都背了,然后自杀死了,死了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不是好运气是什么?都说人的运数是有数的,她怎么觉得江太太的并不是呢。 和她当初倒是有点相似,不过她当初那是有原因的,江太太呢? 窝里反是最有意思的,也别怪她动心思,江凌这人实在太有意思了,霍一路觉得老天爷都伸了手叫她去做,她没道理不做,老胡死了,老胡是死于一哥的手里,但一哥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 阿一被抓以后该说的都说了,不过很多东西他并不知道,知道的也都是一些片面的,对警方来说有利是有利,但按不住江太太,胡警官的死当时也没有人多想。 陈厚暂时停职检查,所有一切手头上的案子全部移交,他离开之前单独见了一次阿一。 「警官,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阿一觉得这些警察真的很烦,每天问问问,他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你们是想按死江太太,可他就真的没办法,他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没有藏私。 「胡警官你们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 这件事陈厚一直想不通,因为胡警官一直和他是单线联繫,不存在走漏风声,就像是霍一路当时和胡警官也是单线联繫一样,如果霍一路的身份被曝出去,那唯一能出卖她的人就是胡警官,对陈厚来说也是一样的,他没有出卖过自己的手下,但是人死了。 阿一嘆气:「江沛得通知我的。」 「江沛得是怎么知道的?」 阿一无奈:「警官我真的不清楚,我所有的消息都来自江家,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至于他的消息来自哪里,我不清楚。」 「我们局里有你们的人?」 阿一真的很无奈,他说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问的再多也没用,他回答不上来。 陈厚没有问到有价值的消息,他想也许自己是想的有点多,他现在神经有点敏感对谁都有怀疑,可能是真的想的太多吧。 起身准备离开。 「警官。」阿一出声叫住陈厚。 「什么事?」 「我知道你们是想按死江太太,不过我劝你一句,这女人邪门的很,她似乎从二十岁就开始走运,一直走运到今天,这生意她做了这么多年,一次事情都没有出过,倒霉也就倒霉栽在了自己儿子的手上,她比你们想的还要更精明一些。」 你们也是拿她没办法的,他现在也算是明白了江沛得娶她的用意,娶这么一个女人摆在家里,即便是不爱,也是有益处的。 运气特别好是吗? 陈厚反覆玩味着运气好这三个字,人这辈子没有绝对运气好一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就是最真实的写照,不会富贵一辈子的,可能江太太就是个能人? * 「你那个女儿……」 房间里男人背对着光,江太太给他按着肩膀,她这手艺还是很多年以前的。 他们做的事情,真的被扯出来,他被拉下来江太太也就彻头彻尾的完蛋了,现在有着他,至少还能有条明路走,谁都说永和的路子封了,如何?前两天不是还走了货,他想让谁走,谁就能走,踢开碍眼的棋子,即便上面清扫的决心很大,天高皇帝远,永和有永和的形式。 「她没有看见你的脸。」江太太说话多有维护,虽然也清楚江凌现在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可毕竟是沛得唯一的孩子,沛得已经死了,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在身上,她答应的事情还是要尽量做到,再说江凌现在精神出了问题。 她对江沛得需要有个交代,再觉得不争气,这是自己生出来的,不想看着她往死路上去,她得保住江凌。 永和被霍一路这个臭鱼彻底给腥了,过去的样子是不可能短时间之内马上就清成这个样子,结果现在散的散,彻底平静了下来,越是安静越是不易有动作,整盘棋都被打散掉了。 男人摸着江太太的手:「妇人之仁这种错不该是你犯的,你前一个孩子已经毁了你的一半事业,接下去的一半也许就是这个孩子毁掉的,亲生的孩子又如何,能保证你的晚年依靠他们?手里有了钱,才是最稳妥的,你有钱你就可以买到爱,买到一切。」 江太太嗤之以鼻,你有你的家,你现在外孙外孙女都多少个,你和我谈什么亲情无用? 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直接就一个都不要呢? 面上继续带笑,睡觉这种事情有些时候走的是身,有些时候微微走的是心,想当初她能攀上永和的老大靠的肯定就不是睡姿,所有女人都是一个样的,脱光了扔到床上能有多大的分别?她长得有多美,能让江沛得明知道头顶着一点绿依旧对着她一心一意?爱情在重要也重要不过金钱。 江太太是个很会利用自己资本的女人,她会将自己的资本利用的淋漓尽致,她睡过不知道多少的男人,每一个男人都可以让她踩上一脚,她能爬到现在的位置可以说全部都是靠男人,也可以说都是靠她自己,出了事情踢出去一个,出了事情踢下去一个,她还很好的活着。 继续捏:「她那边方面我会看住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父亲过世受了一点刺激,我也尽量让她少说话,等病情平稳一些马上送她出去。」 「这样最好。」男人推开江太太的手。 这些年他身边不是没有更加年轻的女人,可他一个都没沾,外人觉得他就是个自律的人,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当初为什么就着了这个女人的道,可她确实比自己想的更聪明一些。 「尽快送她走,或者不让她活。」 只有死人才能让大家安全,死人才不会说出来什么。 他眼看着就要平安的退休了,退休以后就彻底不管事情了,可以安享晚年了,他可不想自己风光了一辈子,最后死在了沙滩上。 「好。」 人离开,江太太又坐了一会,她从店里出来上了车,车上有司机。 「谈妥了?」 江太太点了一根烟,他妈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可还不是要捞钱,这么危险的时候他是要证明什么呢?证明自己有多本事?能让她的货通关?不过就是胃口被餵大了觉得现在不会有人拿他怎么样,出了事情一推就好,反正他马上就要退休了。 有点烦躁,何尝不明白去掉江凌就是最安全的。 「他还想我们出货。」 前面开车的人突然踩了剎车,后面江太太的身体向前沖了一下,他说了一声抱歉。 光线从眼睛上扫过,然后是嘴口,比较叫人注意到的是,这人的牙齿很特殊。 「现在处在这样的风头上,永和已经不是过去的永和了……」真的出货,就算是一次两次没问题,被抓到是要丧命的,现在派了新的人下来进行清扫的目的就是如此,龅牙想他们不能冒险,「大嫂,真的要听他的吗?」 「不听怎么办?他手里握着我们太多的证据。」 要钱就必须给,可胃口给养大了,就不好填了,除非能让活人变成死人,可让他死,对自己不会有利,这点利弊江太太还是分得清的,整理整理情绪,解不开的结暂时就不去想了倒是看着前面开车的人:「你现在对霍一路还是放不下?」 龅牙一头的冷汗,说起来这件事,真的是自己误人。 就因为他一直都不相信霍一路是警方的线人,最后搞的这个局彻底塌了,他算是愧对大嫂。 龅牙和江太太是旧相识,他叫江太太大嫂,但这个大哥却不是江沛得,说起来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洗钱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真的叫阿一去做,可说这个人是自己的恐怕阿一也不会用,找个办法将人塞进去。 永和的破口就是从霍一路没死开始的,如果当初这人死了,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阿一踩着油门。 * 要见江凌自然不会明晃晃去见,霍一路自己也不会以身犯险,她猜得出来江凌情绪容易被控制自然也会清楚,她亲自去了江凌是瞒不过别人的,头脑不好的人你就要用完全的办法去解决。 江凌看着那些药片,她全部都倒进了马桶里,然后沖了水,看着药片随着水被卷了进去。 院长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这已经是第七天了,看样子江凌就是怀疑她妈串通了医院里的医生想要害死她,可实际上江太太什么都没有做,江凌的心理防线出现了问题,整个人情绪神经都出现了偏差,吃的这些药就是针对她病情的,可她不吃,医生也有想办以药水的形式打进去,可江凌的防备心特别的强,她会想出来各种你想像不到的办法,医生通知过江太太,江太太也是讲暂时就由着她去吧。 送进来的饭菜,江凌筷子也没动,她等人离开以后然后将饭菜都放到一边然后等着有放风的机会在送出去扔掉。 走路的时候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江凌扶着自己的肩膀,因为这人的力道有点大,她打算继续走,结果看见自己的脚尖前有一张纸条,扭回头去看,那人已经不见了,刚刚看,穿的衣服是护士服,是这里的护士? 小心翼翼捡了起来,然后藏在袖子下。 江凌扔掉了饭菜回到房间里想,刚刚的那个人会是谁?江北的人吗? 不可能的。 江北那么恨她,一定恨不得她去死的,她也不信江北,就是脑子有些时候不清醒觉得大家遭受的是一样的罪,有江北珠玉在前,江凌怎么想都是江太太要弄疯她,过去对江北是这样,现在对自己也是这样,那是警察的人? 她希望是。 希望能有人来救救她,救救她离开这里。 护士取了口罩然后换了衣服从医院离开,出去以后上了车,霍一路启动车子,压了压帽檐,对着死角的位置打了一个敬礼的手势。 「纸条扔给她了?」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扔给她了。」 「没人怀疑你吧。」 「霍小姐放心。」 霍一路放心,放心的很,她现在就是想,如果她是江凌她会怎么做?可惜她真的不是江凌,你也知道脑残的人一般时候想法和别人都不一样,这其中一旦有一点偏差,她就容易白设计一场,浪费时间浪费人力。 将人中途放下,霍一路又转身回了公司,下一步该怎么做?怎么取得江凌的信任?以什么样的身份? 这点很难搞,她说自己是谁,约莫江凌也不会信她,就算是信了也很容易就把她给卖了,以警方的身份?就江凌那种脑子,被人一吓,什么都说了,人想弄出来太有难度。 「进来。」霍一路回过神,有人敲门,她应了一声。 雷耀明身上的虱子太多,他做过干过的事情很多不合法,不是正规的路线,现在就搞的特别的被动,每一件事情拿出来说他都没好下场,这些年他做事情是讲道义讲情,可也得罪了不少的人,上面突然查他,他也只能暂时做配合工作,该递交的全部都递交上去。 「雷警官,我们也是按规章办事。」 雷耀明耸肩,资料都在这里,东西都被人抱走了,他双脚横在桌子上,平时这样做可以让他的脑子更加清醒一些,他手里有一批的名单还没有上报,现在要求每一级不存秘密,可卧底这样的事情不得不存,他不能出事,他出事了,他手里的那些线就要都糟心了,还有两三年前他查到了一点线索,是有关于江北父亲的死因。 一开始他也觉得江北父亲的死亡原因就是江太太起了疑心,进而杀人灭口,江沛得说的那些也无非就是给自己找个好听的理由粉饰粉饰,不用过多的相信,可现在兜了一圈,又兜到当初江北父亲死的这上面来,雷耀明想,或许是江北的父亲动了谁的利益,才会招来杀身之祸,他当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当然这些也是他的猜想,不过有猜想就有方向。 拿着电话打给江北。 他要借钱。 前面的兄弟死了,他要出安家费的,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死了以后上面还认为是变节,没办法证明就只能在金钱上多做工作。 「我们俩碰个面。」 雷耀明出了警局上面就是马上能得到消息,刚刚确定是和江北通过电话,电话里提及的内容就是借钱。 「这简直就是乱来,一个警察公职人员,竟然和警队里出现的背叛者借钱。」 会议上就有人拿雷耀明来开刀,新领导是沉默不语,雷耀明这边身上的屎真的是太多了,不要说他自己,他手底下的人真的完全就是不按照套路走,有些警方内部就是怀疑出现了变节,包括江北以及他的父亲。 「这样的人就该被清除队伍。」 雷耀明进了店里,点了几个菜,自己先吃上了,叫了一瓶酒,反正下午回去也是写检查,没什么事情可做。 江北是自己过来的,霍一路进出都会有人跟着,江北却独断独行,上了二楼,还是过去碰面的地点,不过现在不需要遮遮掩掩。 「来了,坐。」 江北落座。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江北将手上的皮包递过去,一百万,不是个小数字,按照雷耀明的工资,恐怕这辈子都是还不起的,也不清楚他和多少人做过这样的交易。 「有笔吗?」 江北挑眉。 「给你写张借条。」 江北动动唇:「不必了。」 雷耀明耸肩,这样也好,他是还不起,这辈子也没挣过这么多的钱,可他兄弟死的惨,人是他当初安排进去的,现在人死了就连清白都还不回来,上头的人说查,可查了这么久狗屁都没查出来,他等得,可是他兄弟的家人等不得。 雷耀明安排的卧底老婆已经怀孕八个月马上就要生了,现在丈夫没了,找了他几次,实在是没办法了,这个孩子她想给丈夫留,但也知道自己留下来有这个人活着的时候什么都好说,现在人没了,又惹了很大的麻烦,她得为自己考虑,孩子不能带走,她说丈夫是变节了,可毕竟曾经是警察。 雷耀明觉得无奈,你看人生就是这样的,就算是你的枕边人现在都怀疑你是变节的,他能对谁去解释呢? 唯一能做的就是需要钱,需要大量的钱,养个新生的孩子需要花费,他没有,但是江北有,他就跟江北借。 「不问问钱的去向?」 江北给了就没打算问,就像是他小时候这个人莫名的找到他,每个星期都会来见他,和他说一些有关于他父亲的事情,金钱上也是极大的对他满足,江北那时候小,不清楚一个警察到底可以赚多少钱,现在长大了,清楚了对方的那点工资,这些年雷耀明就连个房都没有,他的钱呢? 为了道义,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兄弟,他谁都对得起了,唯独对不起他自己,内部觉得他不是个好警察,存在严重的经济问题,这并不是上面冤枉他,就单说当时陈厚和雷耀明盯一件案子,雷耀明卖了一些明面的消息,当时霍一路刚刚取得江太太的信任,他得知里面装的都是白面,就用行动卖了价钱,他需要很多的钱。 他是个身上色彩比较多的警察,你不能用一种定义去定论他,至于他究竟是好是坏,这也只能留给后来人评价,雷耀明本人是如此,他带出来的人基本都是如此。 「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霍一路办的事情不能让警方知道,江北想确认一下,江太太那边是不是真的没动静,亲自登门想必不会没有动作的吧,意图为何? 雷耀明吃光了一盘的炒饭,他收了筷子。 「说起来,你爸的死因你觉得是因为什么?」他拿着牙籤剔牙。 江北眉头拧得高高的,不是你告诉我的,现在你又反回来问我? 「不是她设计的。」 「当初我也是这样认为……」 雷耀明笑了笑,是,这是一盘局,精心设计出来的局,一层一层的抽丝剥茧,最后感觉离真相越来越近可是当你接近的时候你却发现似乎当初的方向是错误的,他认为重点在江太太的身上,现在重点有可能出在他们局里。 局里的那个才是大鬼。 他当时就想不通,胡警官的身份是怎么被曝出来的,不会觉得有些奇怪吗?突然之间一哥就得到了消息,然后马上就紧跟着下手,如果不是得到确实的消息,他是不会下手那样狠的,可胡警官的身份是对外对内都保密的,她的身份只有陈厚知道,就像是当初江北的父亲身份只有自己知道一样,能卖了卧底,就只有他们自己本人,可他没有,陈厚也不会有。 他对陈厚不了解,不过那个人对霍一路松一手就能看出来一些门道。 「我们叫人套进局了,见要见到大鬼了。」雷耀明剃完牙继续打算接第二盘:「今天是你请客吧。」 他这个月工资没剩多少,虽然没老婆养但上面还有老的,他总是要孝敬的,自己怎么活都对付了。 「我请。」 「进了局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江北想霍一路的脑子真的很6。 他来赴雷耀明的约之前先去见了霍一路,半个钟头以前-因为中午不能一起吃饭,她在打游戏,头都没有抬。 「我中午要去见个人,你要自己吃。」 一路嫌弃他墨迹,自己吃就自己吃,难不成每天都要对着你吃?就说很烦啦。 「那我走了?」 霍一路不耐的摆摆手。 江北转身,因为雷耀明提出来要钱也是临时的,他确实手边没有这么多,江北活的精緻,进出车接车送,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但有一点,叫他拿出来大量的现金,他确实没有,要去预约然后取。 「你东西忘记拿了。」 江北不解,他进来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拿,他能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呢? 霍一路指指自己办公室的保险柜方向,是在墙壁壁画里面的,取下来画会有个小小的洞,里面放的就是保险箱,谁也不知道她当初装修办公室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一个设计。 一路耸肩,江北取下来画,保险柜没有上锁而是开着的,里面都是钱,成沓成沓的钞票,还有外汇。 江北很想笑,谁说霍一路的脑子不精明的?一般人的头脑都转不过她的,她很精,黏上毛她比猴儿都精。 「你怎么知道我要用钱?」听见他的电话了? 一路抬起头:「猜的。」 她不喜欢做哪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干就干事情,偷听电话没劲,何况是偷听江北的电话,她确实就是猜的。 费了这么一圈的力气,你说江太太运气好?霍一路是不信的,她的运气好不好?可老胡死了以后她的运气就开始不停的糟糕起来,自己就开始走霉运,全部的人都知道她有可能是警方的人,所以她才走运,那她现在可不可以说江太太身后也站着警方的人,所以她也这样的走运,一直就走在运尖上,无论警方做多大的努力,这位江太太就是扣不住她? 陈厚和雷耀明一倒霉,这永和的事情就算是彻底落幕了,对谁最有利呢? 她想是背后的人。 当时陈厚对她说江北父亲的死因,霍一路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太能理解,她也是女人,也是个心狠的女人,真的对比起来,自己也不见得比江太太差,有一些就不合逻辑。 「就当是我欠你的。」江北开口。 「肉偿。」一路笑眯眯的道,指望你还钱,那岂不是便宜你了。 「今晚就还。」江北失笑。 霍一路脸发臭,就说这种事情自己占不到便宜的,还偏偏每次都掉进他的坑里。 「江北。」一路叫他。 江北站住脚。 「你就没想过,我们也许玩了一圈,一直就是在有些人的监控之下吗?江沛得那天出货,可最后警方查到的货量和当时警方得到的线报对不上。」而且出了事情以后,雷耀明的卧底就死了,死的很不光彩,警局方面甚至还觉得雷耀明的人变节了。 雷耀明现在也不过就是把刚刚霍一路的猜想又说了一遍。 江北的手敲在桌子上,无论这个局是怎么设计出来的,设计这个局的人,参与进去的人都是很可怕的人,他的母亲,可能会在心里问自己,她为什么就是个女人呢? 「你笑什么?」雷耀明以为他是听见了这件事情,已经变态到极致了,这种事情就算是自己知道了,也会扭曲起来的。 江北止住笑,他就是突然之间很想夸夸自己老婆,他娶了个很本事的女人。 「没什么。」 「多谢你请客。」 雷耀明吃饱喝足,吹够冷气起身拎着皮箱离开,江北提出来送他一程,他拍拍自己的胸,他是警察,难不成还会有人来抢警察? 如果有的话,那也正好,他现在心情正稍稍的有那么一点的不妙。 * 江凌再一次接到有人扔给自己的纸条,她拽住那个人的手,「你到底是谁?」 「江小姐我不能对你多说,赶紧松手。」这里面会有人走来走去,死角也不是一直安全的,被人看见她走不掉,还会乱了霍一路的棋。 「你到底是谁?」江凌不松手。 这就是当初霍一路所担心的,你遇上个脑残,她绝对不会配合你的路子来,江凌的路子太野了,一定会搞出来一点事情,真的被发现,小命都有危险。 「江小姐。」护士急了,这里是三分钟固定就会有人出来转一圈,马上了。 「你到底是谁?」 江凌迫切的想要出去,现在就要出去,她觉得生活在这里,早晚都会丧命,她现在就可以出国,马上走,离开这里,她永远都不回来了。 「我是江先生的人。」 江凌傻愣愣的松了手,那人马上就走掉了转个弯就离开了,另外一条路走出来一个护士,不过没戴口罩,看着江凌站在原地,向右侧去看,好像是有护士的背影,身影看起来不太熟悉。 「江小姐,那个护士姓什么?」 每一名护士的胸口前都是有标牌的。 「我不知道。」江凌挥开手,很不耐烦,护士要去追,几步而已,马上就追得上,背影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餵…… 江凌看着眼前的人,护士有些紧张,实在是这位江小姐有些时候神经的厉害,竟然会怀疑自己的母亲对她下慢性毒药。 「江小姐有什么需求吗?」 「你跟着我进来。」 江凌收回视线,我帮你一次,她现在脑子还是懵的,因为分不清江先生的人,这个江是她父亲江沛得还是江北? 有点乱,可父亲死了呀,江北不会管她的,难不成是江北? 他没那么好心的,一定不是他。 霍一路的车子顺利接到人,护士已经换了衣服出来,她觉得自己最近不能再来了,因为她作为家属已经来过两次医院探望病人,出现的次数过多也会容易引起怀疑的,而且出来的时候后面的人喊了她,当时她是停下脚步的。 「我被人怀疑了。」 霍一路启动车子。 这样说来,江先生的人,可以是江北也可以是江沛得,江沛得人死了,说是他的人也没错,而且霍一路确实是要把江凌弄出去的,小姑娘而已,能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知道了。」新领导来了陈厚的家,陈厚真是有点吃惊的成分在了,他在家听着妻子唠叨自己呢,他的妻子是个教师平时也很忙,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外,难得被放了假写检查,倒是让妻子乐了几次,一直在说上面总算是体谅夫人她的心情了。 「从怀孕到生孩子,你也就陪我去了一次医院……」 妻子笑笑的说,不是和他计较,而是感慨,这些年来他真的将工作排在第一位,现在这把年纪了,也该松手了,哪里有做不完的工作呢,这样正好,她觉得上面的人这是在奖励陈厚。 「你去开门。」 妻子开了门,看见外面的人一愣:「找哪位?」 「这是陈厚的家?」 说起来呢,陈厚的家很温馨,比雷耀明那种不知道好多少,对方就连个窝都没有,但是和豪华不搭,就是普普通通的屋子,。 「你怎么来了?」 陈厚看清楚眼前的人,叫他怎么想? 新领导手里握着大权,他过来了然后把自己和雷耀明给革职了,雷耀明是有问题,可雷耀明的为人大家都是清楚的,他就更加不要说,他非常注意自身的形象,可最后也落个这样的下场,不就是冒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领导笑。 「我听着你这话似乎带着情绪。」 新领导有新领导的考虑,陈厚和雷耀明必须离开,只有离开才能叫那些人更加无所忌惮。 「我听到一些消息,不太清楚是不是真实的,想和你求证一下。」 陈厚非常谨慎,他过去觉得自己嘴里就没有一句能确定的话,现在更加觉得领导的嘴里也是没有一句能确定的。 「我听说霍一路是阴家走丢的那个孩子?」 陈厚皱眉。 这件事情并没有对外公布,因为霍一路自己本身就是牴触的情绪,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个,也没人闲的往外传,可领到跑这么一趟,专程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的? 「我需要她和我配合做个局。」 新领到笑了笑,大家都是合作关系嘛,大家也都是同志嘛,彼此之间是应该有照顾的,你照顾我来,我照顾你。 笑眯眯的微笑。 * 阴平看了霍一路一眼,她是真的没料到霍一路捐的钱这样的少,至少和她的身价对比,确实有点寒酸,自己是不是要帮着她描补描补,这还是巧云的场子? 大概可能是了解她的个性,所以 阴平也没说话,谁都知道霍一路是个铁公鸡,养男人她就有钱的很,捐款做慈善她就穷了。 努力拍着手,太好了,做慈善嘛,有钱的人就多做一点。 拍的巴掌都有点疼了,其实你看她也是付出很多的。 「我们今天捐了多少?」霍一路扭头问着自己的秘书。 邀请了她,她不能不来,来了找了个最低价标了一次,秘书将数字给她看了一眼:「霍总后面是不是要追加?」 按照霍总这样喜欢出风头的个性,恐怕是打算一鸣惊人的吧? 霍一路只能说她的秘书太不了解她,她霍一路是那种人吗? 「追什么加,叫别人去加。」 去洗手间,碰上一个今天比较出风头的人,多看了她两眼,一路在洗手,慢慢的洗着,反正自己的时间不着急,洗那么快做什么,又不赶着投胎。 「霍总好小气,按照霍总的身家,我以为至少会捐出来一个……」比了比一个数字。 这些点都是小钱,他们才不会在乎,霍一路这种草根,呵呵。 一路理都没有理她,这是哪位?她不认识。 转身想走,后面的八婆不肯放过她,说那些人多可怜等等云云,霍一路失笑:「我说,你这是在道德绑架我吗?」 「霍总这话说的难听了点,养个男人花了那么多的钱……」 谁不知道你的男人是个小白脸,谁不知道你的男人是你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为了他你什么蠢事都做尽了,钱也没少花吧,现在就不捂着钱袋子不肯多掏出来一点。
119 我爱的两个男人(大结局) 「我养男人和你有什么干系?」活动活动手脚,她就最烦和人扯这些事情,真是想直接上拳头,世界就清净了。 哪里跑出来这么多的三八,管她拿钱是去养一个男人还是养一百个男人,钱是她的,男人也是她的,「钱是我的,我想捐就捐,我不想捐你也不能逼着我捐,你算是哪盘菜?」她家她就一贯是最大的,谁说话也不好使,外人就更加没有资格。 眼前的太太被霍一路说的脸色发青,她们这些人说话都是绵里藏针兜来兜去,就算是真的说的不好听,也要看看彼此的家世,看看这话能不能忍,哪里就有这样直接就出口伤人的? 「你简直不知所谓。」 「你站着。」霍一路叫住人,你爽过了,就想跑了? 他妈的,她过个日子还得被人爽一下? 向来都是她去爽别人的。 「你出口嘲讽我,还不许我还回去?我是骂街了还是诅咒你全家了?」 「你……粗俗。」吵架她肯定是吵不过的,平时至多也就是用眼睛去夹一夹背后讲两句,哪里有这样当面锣对面鼓的直面说的?没有这样的规矩啊,当人面说人坏话,这怎么看都是找抽的类型。 巧云出来寻一路,看见她笑的贼兮兮的,这丫头有点抠,这份抠呢让巧云觉得又心酸又没必要,其实这点钱真的不算是什么,对她而言捐出去多少都是怀着一颗善心去做善事,因为她一直怀着这样的心,所以她找到一路了。 「这是怎么了?」 陈太太看见巧云立即就换了一副嘴脸:「阴太太……我实在是被这个人要气晕过去了,简直就是粗俗不堪……」巴拉巴拉,早就知道阴太太对这个霍一路看不顺眼,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土包子,乡下人,乡巴佬。 这种眼神霍一路可不陌生,要知道她所谓的亲妈以前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的,熟悉的很。 巧云哪里能想不到这点,自己脸上也是闪过难堪和尴尬,她心里想着这位陈太太真是不知趣,说完就走人好了,还站在这里,怎么这点眼力见都没有?特别的烦眼前的陈太太,巧云看着这个人就能看到自己以前,只要这么一想,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马上就能开染坊了。 「一路你先进去吧。」巧云好言好语劝着,真的闹出来什么,按照霍一路的脾气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好说不好听,她是觉得一路也没什么错,可毕竟还有这么多人在呢,对一路的名声不好。 陈太太觉得阴太太真是太善良了,明明就从心里讨厌这个人,现在还要这样客客气气的讲话。 霍一路嗤笑一声就是不知道这笑的是谁,她转身就进去了,陈太太还在讲:「简直就是没所谓,捐了二十万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看着别人捐她高兴的很,土包子死爆发会……」 「陈太太……」巧云突然加大音量。 她的教养告诉她,自己现在不适宜说一些不合适的话,但是她非常想告诉陈太太,对方太吵了。 「你先进去吧。」 巧云自己在外面喘气,她觉得脖子上的项鍊勒的自己有点难受,她就真的上手扯了两下,今天因为是大场面,所以佩戴的首饰比较贵重,巧云努力扯着,她需要唿吸,她现在唿吸不上来。 她想起来自己和霍一路起争执的那次,然后江北推了她…… 巧云的手抓着扶手。 「阴太太,您怎么了?」 有工作人员过来扶住她,巧云还是觉得勒得慌,她试着努力喘息两口气,对着对方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安静。」 工作人员有点不放心,可阴太太都说了,她想一个人待着,只能暂时先离开。 江北看了一场好戏,他今晚原本是不打算过来的,这样的场合能出风头的场合还是让她给去来的好,本身她名声就不好,外面说她什么的都有,善事嘛能稍稍提高一下她的形象,没料到来了以后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先免费看了一场大戏,江北不担心那位陈太太会对霍一路怎么样,真的打起来,霍一路一拳就能搞定对方,就算是骂起来,霍一路也不会输,怼人她很擅长的,他放心的看了半天,看着自己老婆战斗力超群,作为老公的人抿着唇笑了笑,回家给她加个鸡腿吃。 这就是他的态度。 阴太太还在扯,情绪看起来有点不对劲,江北适当的扶了一把。 「谢……」 另外一个谢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她对江北的印象也是最近才扭转过来的,之前一直不好,心里习惯性的去否定一个人,现在觉得好了也不可能短时间就改变过来。 「你怎么没进去。」巧云不太想这样的场景让江北看见。 「马上就进去了。」 「你什么都不要对她说。」巧云嘱咐了一句,那孩子已经很不易了。 江北挑眉,他觉得这位阴太太想的可能有点多,是怕霍一路会担心她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 果然进去以后霍一路还在拍巴掌,她就真的对别人做善事很开心,左转右转看见了江北的脸,对着他招招手,一路身边的助理挪了一个位置,江北走了过来落座,因为会场的灯光比较暗,不是同一桌和坐附近的也注意不到江北,除非是一直在关注这里。 「来了。」说很是随意的搭在他的椅背上。 「来的时候看见了阴太太,似乎身体不太舒服。」 霍一路挥挥手,身体不舒服就去看医生,和她讲什么,自己探过身和江北说着,她是个能省钱的人,为自己的抠暗自高兴,今天全场恐怕她是花的最少的,一会去跑马场玩一圈。 江北对着她笑笑。 中场休息,就是所谓的搂搂又抱抱,交谊舞这种事情她是不做的,自己也懒得去学,拉开椅子带着自己的人就离场了,车子就在外面等着呢,司机为她开着车门。 今晚的霍一路很帅,帅到人神共愤,敞开着西装,衬衫的扣子开了几颗,一脸的春风得意,钻进车里,江北跟着她上了车,一路的手放在他的腿上。 「回家?」他问。 瞧着按照她这个高兴的劲,肯定不会这么早就收摊。 果然! 「去跑马场。」 霍一路带着江北直接上了楼,包房里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吃的喝的,准备进包厢没料到遇上孙志成了。 「这么巧?」 孙志成也是刚熘出来没多久的,巧云的场他已经捧过了,阴平绝对不会那么早的回家,自己一个纨绔留在现场也没什么作用,孙志成干脆就跑出来玩跑马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一起?」 霍一路嬉皮笑脸的摆着手:「一起可不行,我一个就吃撑了。」 这是调侃自己呢?开他玩笑呢? 孙志成觉得这如果是自己的女儿,他一定会一夜白头的,哪里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她压根就是个男人,她把自己当男人看,什么玩笑都敢开,瞄了江北一眼,啧啧啧,真能忍,比他当初还能忍。 「我说一起玩两把?」孙志成把话挑明白。 一路摆手,晃晃哒哒的进了自己的包房,那可不行,今天晚上那个骑师是她花重金请回来的,她是要跑第一的,第一能分你一半吗?自然是不行的。 孙志成赖在屋子里就不肯走了,霍一路拿着望远镜瞧了瞧,身边的助理压低声音和她说着话,骑师说今天晚上马的状态很好,跑前三名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意外。 「nonono……」一路摇晃着自己的手指,前三名?真的要你跑前三名我何必花这么多的钱请你回来,她要的就是第一名。 霍一路的助理准备出去加注,江北起了身。 「我去吧。」 江北起身霍一路才刚刚坐回他起来的位置,翘着腿,递给孙志成一根,味道不错的。 孙志成摆手,他对烟一类的都不感兴趣。 「你也少抽,像是什么样子。」真的看不下去了,你是个女人。 身上总要有点女人的样子吧?现在你坐在这里,我都感觉我像是个女人,而你像是个男人,孙志成瞧着霍一路大咧咧岔开的坐姿,只觉得脑门一疼,他家阴平和眼前的人比较起来,真的就是仙女了,一身的仙气,真的! 可能怕别人不太认同他的说法,孙志成脑子里还加了一个真的两字。 霍一路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了孙志成一眼,收回视线。 江北去加注,难得她开心,今天晚上肯定是要拔头筹的,既然有这个兴致就别扫兴,走了没几步遇上了不太喜欢的人,这里是跑马场,拔头筹是很多败家子喜欢做的事情,有钱烧的嘛,要的不是那点钱,要的就是那口气,江北的出身在圈子里真的算不上是秘密,一个低级的出身,和真正出身好的也没办法比较,又是个男宠,虽然头脑转的很快,但难免因为出身不好会别人看不起一些,对方就是瞧不上江北这幅德行,靠女人,还靠的劲儿劲儿的。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江公子……」 被叫公子有很多的说法,有些是褒有些则是贬,喊江公子配上一些夸张到需要自行体会的笑,那就绝对不是褒,不过江北不太喜欢和人起冲突。 「回来了,过来坐。」霍一路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江北就特别旺她,今晚再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孙志成连连摇头,他觉得真是造化弄人,好好的一个阴声声变成了一个男人婆,哎,可能阴家真的太缺男人了吧,这基因也是没谁了。 霍一路的手摸着江北的,咦? 「擦了点东西,怕割了你的手。」江北无耻的说着。 一路笑,就喜欢你这样。 孙志成差点就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实在没眼看,他觉得自己还是回去吧,实在这样的场合坐不住。 「姑父。」一路叫他。 因为还在噁心当中,孙志成也没听清喊他喊的是什么,随便应了一声,留他,他也不坐了。 「我们江北是有父母的。」 孙志成听的莫名其妙,有就有被,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知道他有父母啊。 「我们江北绝对是老天爷的亲生子。」 孙志成一脸屎相,他的脑子正在转动,是这些年他太不用脑了,还是他现在脑力退化呢?江北是谁的亲生子、 江北负责解释,冰着一张脸:「她的意思是说,老天爷很厚待我,我长得很好看,没有人比我更加好看,得天独厚,嗯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孙志成:…… 不行了,他真的要吐出来了。 孙志成赶紧爬回自己的包房,狠狠灌了两口酒,他觉得腻啊,好像自己吃了三盘子肥肉一样的腻,好像连续吃了登红楼的肘子一样的腻,腻的心肝脾肺油滋滋,第一次见到这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太不要脸了! 霍一路没意外的拔了头筹,她想就没做不到的事情。 说来也是蛮惊险的,她的马出栏就出了一点小状况,被人压在后面,是一点一点跑上来的,这算运气? 「看起来我今晚的运气挺不错的。」 江北但笑不语,你觉得是那就是。 回到家她在浴室里洗澡,江北坐在床上刚接电话,骑师在和江北确定,他也知道这样不好,比赛之前突然收了别人的钱背叛自己的主子,可家里没有办法,他和陈先生提出来过,就当是预付明年的钱了,可陈先生不同意,还讥讽了他两句,大概的意思就是明年换那个骑师还不一定呢。 「江先生,我什么时候能拿到尾款?」 「明天上午十点,我让助理联繫你。」 「谢谢江先生。」 江北勾勾唇,大家互惠互利而已,对方需要钱,需要尊严,他需要逗霍一路一笑。 挂了电话,原本该在浴室里的人靠在墙边,扯着自己半截的睡袍,努力想把小香肩露给他看,可惜了她这身材就算是在瘦也没锁骨的,「我就说感觉哪里不对。」 她说嘛,自己运气好成这样,别人得倒霉成什么样? 果然就是背后有人下黑手,他什么时候去收买的人?时间那么短来得及吗? 「总之你赢了,该庆祝的不是嘛。」 凡事看结果就好,过程我帮你省略掉。 一路贼笑:「你这样子,以后万一我惹了你,岂不是要倒大霉?」 鑑于他今天让自己这样欢乐的情况下,她准备和他来个大保健,你们都懂的。 「那你就不要惹我。」 「这可说不准的。」 她这个性摆在这里,一个弄不好就见异思迁的,这种事情都是不好讲的,谁能和谁天长地久。 霍一路最最讨厌江北的就是这人真的不爱运动,唯一热爱的运动就是在床上,能把所有的力气积攒到一块都用她身上来,她撩起来的自己就想负责到底,每次到最后她就崩盘,很想把他从自己的身上抠下来,摔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浪里来浪里去,好不容易消停了,裹着被子她就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一脚蹬开他喘了两口大气就睡过去了,后半夜起风,也不知道是刮的哪门子的妖风,风越来越大,霍一路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在胸口盖了一条被子,江北是冻醒的,风太大,他身体不好这样直接吹风明天早上就起不来了,起床去关了窗子,一路翻个身就把被子踹地上去了,她觉得热。 屋子里突然就闷了下来。 江北重新躺回她身边,把人拉过来,抱了能有十秒,然后将人推开,自己转个身就睡过去了。 她的身体和火炉一样,就连脚心都冒着火,也不知道火力怎么就那么壮,冬天夏天都是一个温度,冬天抱着自然是好的,夏天就有点糟心了,江北现在是十年如一日的凉。 一路早上起床一激灵抱着被子就坐了起来,她就觉得屋子里特别的闷,结果还真的把窗子给她关上了。 把被子扯到一边,自己爬下床去卫生间,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的,大咧咧的身上也没挂一件衣服,重新爬回床上,江北满眼讥讽。 「你不睡觉看我做什么?」 「你也叫女人。」鼻子喷气。 「我还真就是个女人。」霍一路挺挺自己的兇器,看见了没?她好歹也是有本钱的人。 江北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接着睡,被子裹住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裹成一团,因为昨天吹了风现在感冒了,醒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头有点发热。 霍一路看着又重新睡过去的人,这是什么意思?她起来上个卫生间,他就说自己不是女人?骂完人他就睡了? 三姐看着江先生发红的鼻子,嘆气,怎么又病了? 这一个月至少要病半个多月,身体真的是太差了,其实有些话她不好说出口,江先生身体都这样的差了,霍小姐就别逼江先生尽义务了,男人身体虚还总掏空,这样很容易出麻烦事情的。 霍一路一脸的红光满面,刚刚被滋润完了,吃的好睡的好,脑子里又没烦心事,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江北拧着鼻子,这次有点严重,竟然流鼻涕。 「吃药了吗?」 江北没回答,没精神也没力气回答,半死不活的吃了小半碗粥,就准备去公司了。 「喂,你今天做什么看我不顺眼?」 霍一路对着他后背喊,这样就真的很不友好知道吗? 他人已经出了家门,江北是挺生气的,生气她就连句问候都没,他是因为谁生的病? * 「晚上让一路来家里吃个饭。」阴平交代孙志成,这些事情她顾不上,只能孙志成提前把菜单准备好,然后交代佣人去做。 孙志成想起来昨天晚上让自己看吐的一幕。 「你这个侄女她真的不是男的吗?」 确定不是检查的时候说怀的是男的,然后后天可能吃错什么就生出来她了? 阴平拉着脸,她以为自己好好说话他能听得懂。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孙志成摊手。 晚上孙志成夫妇宴请霍一路江北,人家都是称唿谁谁谁夫妇夫妻,在霍一路这里,这是她最不喜欢听见的称唿,她是她,江北是江北,不会因为两个人结婚了她变成江北的附属,江北也不会变成她的附属,他们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 「谢谢。」 阴平没料到她还能想着给自己带份礼物,礼貌提高了不少。 「反正也不是我选的。」一路说着,这是江北硬塞的。 孙志成:…… 「你不说话的时候,真的看起来挺像样子的……」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巧云当初要掐霍一路了,真的是叫人看见就想踩她两脚,不欺负她都对不起自己。 「我要是变成了哑巴,我家江北会非常不爽。」 孙志成:…… 一头的黑线。 霍一路故意一笑:「姑父,你想到什么了?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好像想到了什么邪恶的事情,你想到什么了?」 孙志成恼羞成怒,能想到什么?你说你变成哑巴了江北不高兴,那就是喊不出来了,我想到这个了呀。 「我想的就是大家所想的。」 江北淡淡开口:「我太太不能讲话,我当然不会高兴,阴总不能讲话,你开心吗?」 孙志成:…… 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吗? 看阴平,阴平缓缓开口:「他想的就是我想的,你想什么了?」她看向丈夫。 孙志成:…… 他敢对着月亮起誓,大家想的绝对就是他刚刚所想的,就是这些人他们不认而已,不是自己污,是他们也污可他们不承认。 语言上讲不过,只能努力多吃一点,霍一路又调戏他。 「姑父吃东西可真是有福气,小嘴吃的圆熘熘的……」 孙志成呛了两口,这是调戏吧?是调戏吧?我是你的长辈,在怎么说我也带着父字辈的,你…… 委委屈屈的看着阴平。 「看我做什么?」 孙志成憋着嘴,小眼神狠狠瞪了霍一路一眼。 「我看江北吃东西也挺有福气的……」阴平缓缓开口,还要说其他的,孙志成马上眼睛就眯了起来,别以为我没靠山,我靠山现在讲话了,就问你怕不怕? 一路面上带笑:「他是有福气,浑身上下都是福气,我家江北是老天爷的亲生儿子来着,不然能长得这样的好?浑身上下都是优点。」完人。 阴平突然之间就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孙志成很想吐槽,优点?一个月病半个月也是优点?那是,他一年到头都病不上两次,是挺可惜的。 吃过饭阴平和霍一路进了书房,孙志成想着,没错,阴家就是这么反人类,吃过饭女人进书房,男人留在客厅里八卦。 江北坐在沙发上,孙志成一会就瞧一眼,想当年自己也是这样眉清目秀来着,后来不知道怎么长着长着就变成了一个球,上下几眼,江北才淡定的对上姑父的眼神。 孙志成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人经常生病就容易被关爱一些? 自己就是太健壮了,是不是也该生个病? * 「叫我来有什么话要说?」霍一路推开天窗说亮话。 「你倒是知道我有话要对你讲。」 一路耸肩,一屁股坐到阴平的桌子上:「无缘无故的献殷勤想也知道。」 「你最近能回去看看你母亲吗?」 一路下意识反应就是霍母,慢一拍才想到说的是谁,这没办法,条件反射一说母亲她想到的就是永和的那个妈,她是阴家的人,可她在霍家长到这样的大,霍家对她再不好,条件反射还是会觉得自己是霍家的人。 「她怎么了?」 那天瞧着不是挺好的? 阴平也很无力,因为巧云的心性,有些时候她也不喜欢巧云的个性,自己能把自己折腾出来生病也是很了不起,有些人呢是见不到这个孩子,一辈子她能咬着撑住,可一旦见到了,她现在就控制不住了,又想的多。 阴平没指望霍一路就真的拿巧云当做亲妈一样,只是请求她去看看,看一眼也好,愿意坐就坐上几分钟,不愿意坐聊表一下心意马上就可以离开。 一路没说话,阴平也是头疼,她不答应,自己也拿她没有办法。 霍一路的脾气就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绝对不能硬碰硬,她那么喜欢江北,江北也是不敢硬碰硬的,阴平就更加不会选择走这条硬路。 「我现在不能认她。」 虽然过去也没打算认,现在就更加不可能认了,她在玩一个大局。 「我没让你现在就认她,慈善会以后她的心情不太好,可能陈太太让她想起来了曾经的自己……」 真是曾经做的有多过分,现在她就有多后悔。 一路不理解,过去就过去了,就算是对她不善,耿耿于怀有什么作用? 勉强给了阴平面子,叫江北送自己去阴家。 阴家今天比过年都高兴,门口的佣人看见外面站着的人,眼珠子瞪得老大:「霍霍霍……」 霍一路翻着白眼,她是霍一路没错,不叫霍霍霍。 「开门开门。」 管家是知道霍一路的,马上叫打开大门,开最中间的门,大门给迎进来,这是霍家的大小姐。 回家了! 「开个侧门就好。」霍一路指指旁边的门,能让车进去就行,不然走进去,她会累死,有钱人嘛,房子就是大,从大门到门口也得开个十分钟左右。 「老太太……」 屋子里就乱了套了,霍一路来了,不同以往是阴家人邀请登门的,这回是自己来的,登门了。 阴老太太脸上藏不住的高兴,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好孩子,这里是你的家啊,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不要那么强硬,你缺失的一切我们都想补偿给你的,通通给你。 「去看看太太起没起来,叫她起来接人,说她女儿回家了。」 巧云这两天就没起过床,心理医生来过家里,可她不想见,也知道婆婆还健在,她就这样一顿一顿的叫佣人送进来吃不好,可心情很灰暗,你自己觉得身体不舒服,就会越来越不舒服,越来越起不来床,没病没痛,可就是爬不起来,身上说是一点劲都没有,和一团泥一样的。 七姐就连门都没有敲,推门就进来了。 「太太,大小姐回家了……」 巧云真是越着急就越穿不好,她着急要出去接一路,虽然一路回来过,不过那次是邀请的,这次不一样,她自己能登门,巧云心里激动,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为了这个孩子而活的,霍一路给她一点好脸色,她浑身都是劲。 「太太……」 巧云站不住,身体不停的下滑,七姐扶住她,不是生病是饿的。 两天也没吃什么东西,上顿粥下顿粥的,她自己又不想吃,觉得不饿,现在需要力气了,结果浑身找不出来一点力气,手软脚软。 老太太亲自迎出去的。 一路摸摸自己的耳后,也不知道是谁在念叨她,她的耳朵现在就越来越热越来越烫了。 这么大的阵势? 「乖孙女……」 霍一路一抖,实在是老太太的声音太大,突然喊这么一声,还给她吓一跳,明显身体就是一抖。 巧云病怏怏的被七姐扶着就出来了…… 一路:…… 她感受着左右的夹击,老太太这边还好,亲妈那边真是一阵一阵的秋波送过来,关怀备至,看的你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含情脉脉,反正一会偷看一眼,视线都捨不得离开的。 「我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 语气生硬,她也不会关心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巧云的眼泪唰就下来了,一路摸摸脖子,这是事先点了眼药水吗? 就自己而言,她得疼成什么样子多沮丧多绝望才能这么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啊?亲妈是不是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过的挺悲惨的?所以看见她就忍不住真情流露? 「别哭了,哭伤身体。」一路递过去一张帕子。 巧云抓着她的手就哭上了,一边哭一边挤出来笑容,她不难过,她一点都不难过,她高兴的很,你看女儿现在都回家看她了。 一路就想,如果你不是哭的这样的狰狞,可能我会更加相信你说的话一些。 巧云带着霍一路家里到处转,这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完完整整的保留着,小时候穿的衣服,扎头髮的绳子,穿过的小袜子,玩过的玩具。 霍一路只觉得有点冷,你说一个人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之下才会保留这些东西的? 巧云自己站不住,她饿的厉害,可现在也不能扔下一路去吃东西,她要一路都感受到,妈妈没放弃你,妈妈一直在找你,就是没找到,妈妈做了很多错的事情,伤害了你,可妈妈后悔无比。 一路拖着她的手;「你先吃点东西吧。」 别人的故事她看着还挺感动的,可放在自己的身上就是觉得不伦不类,她现在如果说自己听见亲妈说这些话,她心中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会不会有人跑出来骂她是铁石心肠? 她就觉得这个叫阴声声的小孩,第一命不好,第二命其实也没那么不好。 巧云抓着一路的手就不肯松开,想起来陈太太,她就悔恨,可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我对不起你……」 额…… 「也没什么对不起的,最后受伤的人不也不是我嘛……」 「对对对。」 老太太看着楼上,她也想和孙女说两句话,结果人就被儿媳妇给霸占了,你说巧云是不是装病啊? 「我看着她活蹦乱跳的……还能带着一路去这里去那里,比我都硬实……」 佣人差点没笑出声。 「太太也是不易,盼了这么多年。」 阴老太太看了佣人一眼,这话说的,好像她没盼这么多年似的,那她也盼了,回来是不是该过来和奶奶亲近亲近?叫一声奶奶,命都给你。 佣人强忍着笑。 「太太已经两天没正经吃东西了,肯定是大小姐看着心疼,就拜託了小姐回来家里看看……」 老太太心里恨恨想着,阴平这个败家女,你妈我难受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长眼?怎么没见你,让声声回家让我乐呵乐呵? 阴平打了一个喷嚏! 「才两天没吃,而且她也有吃粥,粥也是饭,装什么,我这两天胃口也不好来着,也是强吃,怕他们担心……」 老太太说病就来病了。 楼上巧云还在握着一路的手,她现在就想,只要一路不说话,她就一直握着,能摸到她的手这种感觉太好了,是自己的孩子,真真实实的感受,你说认识那么久,就没往她身上想过呢? 真的当时一点这样的念头都没有过,想过一千种一万种,却惟独没想过这一种。 「你晚上住在家里好不好?」巧云想留她住一个晚上,不求她永远住在家里,就一个晚上就好。 霍一路很纠结,不要说一个晚上,她现在就想走了,实在是这家的两个女人有点吓人,当她是唐僧一样的盯着看,盯的她浑身发毛,再说家里有江北啊,滑熘熘的摸着多舒服,她干嘛要对着一个苦大仇深的半老徐娘? 眉头往一块皱,巧云就觉得她是不是不高兴了? 「那不住,你就陪我一会就好。」 霍一路正色,拍拍亲妈的手:「都过去的事情了,你往开了想……」她也不会安慰人,活在过去让自己痛苦,其实也没什么必要,抬起头向前看。 巧云的脸贴在一路的手背上,没一会眼泪刷刷的滴在手背上,像是被小河滋润过一样,巧云真的是说不出口的歉意,现在做什么都弥补不了,过去的事情,之前的事情,小时候受那么多的苦,结果到了她眼前,她还是让孩子受苦。 就这么一会哭出来的眼泪,一路觉得比自己这半辈子哭出来的都多。 忍了忍想抽出来自己手的冲动,还是拍了拍巧云的手。 「你别难过了。」 …… 阴老太太给阴实的秘书打电话,让阴实中午回家吃饭,这是前所未见的事情,大中午回家吃什么饭? 阴实以为是老太太身体不舒服了,打回来电话问候。 「我这是一直不舒服,为了不让你们担心所以才每天强迫自己努力吃一碗半的米饭……」 阴实有点摸不到头脑,这是说的哪儿和哪儿啊? 他妈这两天胃口特别的好,吃什么都香,他看着还挺开心的,老人家嘛就是这样才会叫儿女放心,结果现在电话里他妈说这两天身体不舒服? 阴实一脸的懵。 「巧云身体不舒服,一路回来看她了,你中午回来一起吃个团圆饭吧……」 阴实听明白了,也理解了刚刚老太太的意思,不过也是有点啼笑皆非的,叫司机准备车,他要回家吃饭。 阴实不知道霍一路喜欢吃什么,吃过饭总是要吃甜品的,实在抓不到喜好就干脆都都买一点点,喜欢哪个就吃哪个。 …… 阴家的饭有点太过于丰盛,丰盛到她还没开始吃呢,眼前的盘子就堆满了,旁边的亲妈同志可能是觉得她没吃过好吃的,不停的摞,亲奶奶同志呢可能是和亲妈同志在打擂台,互相攀比,对面的阴先生呢就负责对着她笑,笑的她浑身发凉。 「你平时都喜欢吃些什么?」阴老太太问出口。 知道喜好,以后才能经常让她登门来吃饭。 「这个你小时候最喜欢吃了……」 霍一路:…… 她想静静!巧云见她吃的不多,可能是吓坏了,想调节调节气氛:「江北都喜欢吃什么?」 霍一路喜欢吃什么她还真的说不清,她觉得自己是什么都吃的,不挑嘴,可问江北喜欢吃什么,她就太了解了,她从十几岁就在和江北纠纠缠,纠缠到现在这把年纪。 巧云认真的听,阴老太太看着儿子,你这老婆不老实,她投机。 还带这样走捷径的? 阴实要求不高,一家人能这样坐在一起,他就满足了,不认也满足了,只要她自己高兴,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能不能晚上也一起吃个晚饭?」 一路很想喊救命,这顿午饭还没吃完呢,就提到晚饭了?她长得像是个饭桶吗? 每天没有正经事情就光顾着吃饭了? 七姐很喜欢霍一路,就是霍一路给她一种求而不得的感觉,无论你做什么,对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是人难免就会站在自己的角度出发,她受僱于阴家,哪怕霍一路是她带大的难免情绪上还是会偏着巧云一点,她是见证了巧云难过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找到了,现在依旧求而不得,小心翼翼的捧着霍一路,生怕自己一个小心就打碎了对方的好感,巧云没话讲,但是七姐有话讲。 「小姐,你的水。」 霍一路翻了个白眼,接了过来。 「有话要说?」人站在这里不肯走那就是有话要讲了。 七姐想了想还是决定说,谁都知道霍一路这脾气,你不能冲着她来,一冲她就更加混,可自己不说就更加没人说了,七姐坐了下来,屁股沾到沙发的边。 「太太睡了?」 「嗯。」一路无聊的翘着腿,坐着如果不翘腿她就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骨头都疼,翘上了以后浑身舒爽。 「那我就说了,你愿意听呢,就当听个故事,不愿意听就当七姐我多嘴了,我也知道你都离开阴家这么多年个性肯定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小时候你特别乖胆子又小……」七姐慢慢说着,她没见过比声声更加可爱的孩子,才出生那个小脸长得,一点一点变了模样越来就越像是男孩子,抱出去总是会被认错,孩子的长相看着就是特别有福气的那种,额头生得好小脸也生得好,和现在……七姐的视线在霍一路的脸上停留了一下,完全就是找不到小时候的痕迹,如果按照小时候的感觉,长大怎么样也不会生成这个样子,这何止是女大十八变,变成了彻彻底底的陌生人,从身边走过都认不出的。 只能说环境的影响力太大,霍一路摆在阴家人里也不像是姓阴的。 「你小时候胆子特别小,如果打雷了都要我抱着,摸着我的脖子才能入睡……」身边离不开人,但是规矩特别的好,别看那么一点,说什么都懂,巧云就总是说自己生了一个小天才出来,是不是天才这个七姐不敢说,但真的是天真可爱。 霍一路打着瞌睡,她哪里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她自己也没见证过,小时候的事情记得的也不多,反正懂事了记事了也没人说她长得好,不大点就开始到处和人干架,附近没有人敢欺负她,就算是男孩子也得躲她远远的。 「你妈妈……她挺不容易的,也不是没有机会再生……」机会是有的,不过巧云一根筋,因为这事那时候闹的全家都不喜欢她,她就是个儿媳妇是外来者,当阴家抱成一团去排斥她,其实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放在阴老太太的身上这样做不算是错,阴实就是那个时候不太喜欢回家,你说感情没出现过危机?就连七姐都知道,那是阴先生的道德感比较高,如果稍微低点,可能也就有人趁虚而入了:「她可能做过一些伤害你的事情,缘分这个东西很奇怪,她认不出来你,你看因为这个她也遭受了很多罪,你就原谅她。」 七姐看着霍一路的脸,心不停的往下沉,真的太冷静了太淡定了,这个孩子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别的女孩子听到这里也许会掉泪,也许会内疚,可霍一路的脸上一片平静。 「好,我已经原谅了。」 没认出来就没认出来,不是多大的事情。 吃了午饭愣是被留到晚上又吃了晚饭才肯放她走,霍一路这吃了一肚子的东西都没的消化,觉得肚子里都是食物,坐在车的后车座上嘆气,造化弄人啊,可能老天也是觉得她的日子过的太潇洒了,搞出来所谓的亲生父母,一家子都对着她有愧疚,愧疚来愧疚去的。 电话响,接了起来。 是霍一路的人。 「现在有人在查我。」说明医院那边还是发现她的踪迹了。 一路翘着唇,就说这位江太太警觉的很。 「你最近就不要去医院了,等我的联繫。」一路挂了电话,对方挂断电话以后看看附近四周,确定没什么人,然后离开了电话亭。 江凌的情况时而好时而糟糕,她很纠结,纠结的是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父亲的人?如果是父亲的人,父亲临死之前为什么会叫人来找她?是知道母亲会对她下手吗?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全部都是这些事情,可母亲为什么要对付她呢?以前父亲活着的时候,母亲就没这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自己闹了脾气以后,就因为自己说了她两句她偷人吗? 江凌思来想去,她不知道自己如果上了别人的当会怎么样,但目前来看,她更加怕自己的妈妈。 上午十点是江凌的放风时间,她可以出去在医院的花园里走走,她走几步一停,似乎是在等人,只是等了很久也没见人出现,她狐疑,难不成是骗她的? 「江小姐……」 有个穿着护士服打扮模样的人经过她的身边。 江太太翘翘唇,不过很可惜护士被请了进来,确实是这家医院的护士,不过今天她不值班。 「江小姐前几天和我借了漫画书,我现在给她送过来……」 护士有些害怕,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 江凌不停的发抖,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的身边一直都有人监视,是爸爸的人是吗?过去她不敢确定,现在却觉得那就是江沛得的人,她爸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死的?这一切的一切联繫到了一起,江凌觉得也许自己就生活在一个虚构的世界里,她的母亲杀了她的父亲吗? 江太太推门进了江凌的房间,江凌坐了起来。 「你在等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 江太太不想和她兜圈子:「霍一路的人正在接近你,江凌你到底和她接触到了多少?」 江凌一脸无辜:「妈,你让我来医院接受治疗,我现在不就来了,我和霍一路的关系你是知道的……」 「好好说话。」 江凌缩了缩脖子:「妈妈,我真的没有见过霍一路。」 江太太冷冰冰的看着女儿:「但愿你不是作死,医生开的药你从来都不喝,你自己生了病不清楚吗?你总是疑心别人要害了你,江凌头脑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有,把所有的事情想一想,我和你爸爸之间的感情不需要你来做评断,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好好的,等你病好了就送你出国,我会为你安排妥一切。」 这个节骨眼千万就不能出岔子了,一旦再出岔子,这回谁也救不了她了。 江凌沉默,江太太嘆口气,拉着女儿的手,这是她的女儿:「江凌,有很多的事情妈妈没办法告诉你,你爸爸和我做的事情一旦被抓住,不仅我们死,恐怕还会牵连到你的身上,你也想自己后半辈子平平安安的,妈妈能给的,尽量都给,千万不要拖我的后腿,你要记住江北他会让我们都死的。」 江凌被她妈按住头不能动,她眨着眼睛,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母亲承认,那些事情不是她父亲一个人做的,而是他们一起。 江太太离开了就剩江凌一个人,她开始出神,是的,江北不能信,江北害死了她爸,害得她家破人亡,她怎么能去相信江北呢,那个人也许就是江北霍一路的人,爸爸那样的爱妈妈,他是不会防备妈妈的,可妈妈背叛了爸爸呀。 她现在谁都不想信,因为他们都会骗人。 江太太上了车,龅牙启动车子,江太太的脸吹着风,唯一的女儿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想下黑手,她答应过沛得要保江凌一命的,或许现在就应该送江凌出去。 「你说江凌是留在这里还是马上送出去的好?」 龅牙没有办法给这个意见,谁都知道江凌就是个炸弹,唯一能让她彻底安静下来再也不吭声的办法就是让她消失,但这是大嫂最后的一个孩子了,江北是彻底没指望了,江北和大嫂之间就是不死不休的状态。 江太太缓口气:「我的基因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生的两个孩子都这样对我……」 龅牙送江太太去货仓,现在江沛得没了,江太太也不相信其他的人,全部都由自己经手,上上下下的人都梳理了一遍,警方那边确定她这里现在没有卧底,江太太最近要走一批货,很大量的货。 从里面出来,取下头上的东西递给龅牙。 「霍一路最近一点消息都没?」 「很安静,似乎和阴家的关系不错,前几天还去了阴家。」 因为她私下和阴平的关系好,怎么样瞧着也许都是为了高攀阴家在做努力,江太太觉得不对劲,巧云那个女人她接触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的脾气,她如果瞧不上谁,一辈子印象都不会扭转的,强行扭转一定就需要个理由,这个理由是什么?江北背负着弄丢了阴声声的罪名,阴家对江北那是恨之入骨。 头脑一闪。 「阴家丢掉的那个孩子还在找吗?」 龅牙一愣,似乎也明白了江太太的意思,可他觉得不可能,他对霍一路太熟悉,霍一路家的那点破事,全永和都知道,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我去打听。」 江太太上了车,龅牙为她带上车门,江太太出神,霍一路是胡警官的线人这没错,后来又搭上了陈厚,那现在她为谁做事情呢?警方里面还有动作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人不知道的?现在大家两清,霍一路为什么还追着她不放? 如果只是霍一路个人的私怨,江太太不怕,她怕的就是警方内部有所行动而自己却不知道,过去所有的消息来自一个人,现在消息依旧来自一个人,可他马上就要退下了。 * 霍一路见了陈厚,挑着眉请对方入座。 「听说你最近很闲。」 陈厚是不太愿意赴宴的,不管怎么说他和霍一路不想有任何的牵扯,媒体也好,民众也罢,大家的嘴巴一说,假的也成真的了,道不同不相为谋,霍一路是黑的也好白的也罢,这个人的底细自己太过于清楚,能不沾尽量还是不沾的好。 「有话就说。」 一路说着江凌的情况,她就是能握住江凌现在的心思,大小姐嘛,童话故事里长大的温室花朵,现在外面变天江大小姐就受不了开始怀疑人生了,别怪自己去算计她,谁让她那个妈太本事。 「这个局里有个人一直就没被找出来。」 陈厚皱眉,这点他也清楚,但就算是找出来也是应该靠他们自己内部的力量而不是靠外部霍一路的力量,一旦被挖掘出来,这势必就是一桩大丑闻,对警队的声誉对他们的形象影响可想而知,一旦民众对警队失望,警队的受信度下降,这都不是好事。 「我想你应该把江北父亲死之前的事情重新查一次,也许会得到不同的结果。」 陈厚还在犹豫。 他有他的考虑,霍一路则没有。 喝了点茶,陈厚就起身离开了,剩霍一路一个人,坐了半个多钟头才起身准备离开,下去的时候保镖跟着她,她走一步对方就走一步,她走两步对方就走两步,真是生怕她在被绑了。 上了车,车子开了没有多久突然抛锚,车子靠边停了下来,司机下来检查车的车况,前面的车下来两个人直接上了后面的车。 「做什么?」霍一路不耐,把她当成馅饼一样的挤在中间。 「霍小姐,你别让我们难做。」 这是江先生吩咐的。 「不就是个车抛锚。」 司机检查过车子,也只能等拖车的来,霍一路上了前面的车,很快车子就离开了,开了没有多久后面又多了一辆车,龅牙开着车尾随,现在想要对霍一路下手就太难了,她这车周围跟了多少辆车完全的摸不透,而且时间上来说太难捉摸,她是个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人。 跟了多少天时间都对不上,今天原本想强行下手的。 幸好他没有! 霍一路下了车,后面跟了四辆车,四辆车并不是同一时间全部出现的,而是分散的压在车群里面,一辆车上的人甚至都不清楚另外车里坐的是不是自己人,江北是砸了钱的,他不想看见她出第二次意外,也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花钱买个平安,他觉得划算极了。 一路进了电梯,里面的人为她服务,到了楼层,她大步走了出来。 「今天中午……」 推开办公室的门,结果里面有人,里面坐着的两个人看见她进来站了起来,叫了一声霍总,江北说了两句就让他们出去了,江北的办公室有些意思,半圆状,桌子上摆着一张照片,肯定就不是江北他自己的,一路抓起来那照片,觉得辣眼睛。 好好的摆她照片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遗照呢。 「中午一起吃午饭?」江北开口。 「好啊。」一路落座,她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挑起来的话题:「你到底搞了多少人跟着我?」她看见的是四辆车,但是按照江北的个性,能让她看见的肯定是少数。 江北迷之微笑,是的,幸好今天龅牙没有动手,一旦动手他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瓮中捉鳖。 「你笑成这样,让我觉得好冷。」 一定特别阴险的搞了很多人吧? 「这些人很贵的吧?」 「当然贵,你知道我就是随便找两个人来保护你的吗?」 「我的钱……」霍一路哀嚎,花了这么对的钱请人保护自己,她太亏了。 提前预定好的地方,一路吃了几口饶有兴致:「你能对我说说看,你那个妈,她曾经对你好过没有?」 江北冷脸。 江太太就是他的禁忌,江北很少提自己的家,也很少提江太太就连他的亲生父亲霍一路也就听过那么一次。 「问这个做什么?」 「把握人心用的。」 江凌能不能成为她手上的牌,取决于江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对她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 好过没? 江北记不住了,他从小过的很苦,苦并不是条件物质方面,相反的在物质方面他一直过的很优渥,打击是出现在精神上,要从精神上彻底摧垮他,他想也许自己的成长并不是按照江太太的意愿来的,所以江太太有些不高兴。 「没有。」 一路觉得失望。 「你的人被发现了?」 一路耸肩:「这是一定的,医院是她的医院,没有自己人怎么敢把人放进去。」 在你身上吃的亏,她就一定不会再吃第二次。 「你想怎么做?」 「钓大鱼。」 江北扯扯嘴,他对钓不钓鱼兴致不大,江太太生也好死也罢真的就不是那么重要,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现在还想对霍一路下手。 「江凌我很了解她,她是个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受不得一点的刺激,她对江沛得的感情很深……」 「这也没什么,自己的父亲嘛。」虽然她理解不了,霍一路一直就是理解不了那种所谓的父爱,家庭爱,母爱什么的,她觉得通通都是虚的,你跟她说,她也不明白,就拿王嘉尔来说,霍一路觉得嘉尔的那种爹也是渣,可王嘉尔从未说过她父亲一句不好的话。 「就因为感情深,江太太一旦感情上有所变化,江凌就会承受不住,不需要你去挑拨,她自己的心里就会出现裂痕……」或者说他们兄妹的基因都有分裂。 一路推开盘子,下一步棋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放,放在哪里才是最合适的。 江北切着牛排递到她的嘴边,一路摇摇头,不太想吃,可他的手也不肯离开,勉强咬了下来。 「你自己吃不了又推给我。」 江北笑眯眯的。 是的,餵她吃东西就一定不是为了玩浪漫,而是他吃不掉了。 又送过来一块,一路真的就送了他一个大白眼,吃不掉的就全部都塞进她的肚子里是吗?还总说她重的和熊一样,她能不重吗? 江北似乎很喜欢一块一块的餵她,自己是真的吃不掉也是喜欢看着她吃,她吃东西比较有活力,有一种野兽养在城内的感觉,嗯,他比较喜欢刺激感。 嚼了嚼。 「这是什么肉?」 「牛肉。」 霍一路拿起来杯子喝了一口水,刚刚还没发现,现在稍稍的觉得有点味道不太对,有点腻。 吃过饭拿起来自己的衣服,喊他走人,走了没两步,霍一路停住脚。 「怎么了?」江北问她。 她今天真是一会一走神。 一路回过神,说了一句没什么就和他出了店,回了公司各回各的办公室,霍一路推开门,其实她是想起来自己的生理期有点不对劲,这方面自己很注意,她对生孩子这种事情不是很有想法,毕竟自己过去……再去连累到下一代似乎也没有这样的必要,是不是还不一定,也许就是推迟了一段日子而已。 一路拿着电话和医生约好了,双脚才举到桌子上去,又拿了下来,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她怀孕? 她自己都表示怀疑,她能生出来孩子? 还是算了吧。 一大早的她让司机送自己出去,说是有事情做,江北从来不管她,也对她的行程不过问,霍一路到了医院,脱了自己的外套,坐在医生的面前,医生说需要做个检查,是不是马上就会有结果的。 她配合医生然后坐在椅子上等结果,心里想着,千万不要是,她这个身体虽然是过了一段时间可有没有影响真的不好说,她自己都活成这个样子了,何必在生出来一个祸害后代呢。 「霍小姐,恭喜你。」 一路闭着眼睛,从日期上来是之前的那次,她对生理期这些根本记不住也懒得去记,嗨就嗨咯,阴阳调和嘛,她也许是需要调和的,结果没想到调和以后出这结果。 医生的建议是其实是可以要的。 「我希望这个消息就封在这里,不要让江先生知道。」 她的身体状况江先生都了解,但现在她不希望江先生知道,也希望医生能明白她说话的意思。 医生点了点头。 霍一路去阴家看巧云,可能她就是一份神奇的药丸吧,巧云看见她比吃了药都好用,脸色好多了,人也精神的很多,竟然都有了光泽感,她来的时候巧云在浇花,很久没忙这些了,她的时间其实很多,但似乎能利用上的不多,巧云昨天还打电话问了那个阴声声,虽然现在不是她的孩子了,但阴家还是会负责将那个孩子养大,这就当是她为一路积的德,她希望一路一生都能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 「你来了。」巧云站在上面和霍一路打着招唿,她笑起来很美。 恍惚间似乎就想起来了七姐说的话,她说巧云的个性其实也不好,太过于一根筋有些时候也会叫人头疼,母爱,她从未感受过的母爱。 巧云叫七姐准备了茶和甜点,这些都是阴实准备的,阴实也不清楚霍一路什么时候来,就每天叫人准备着,厨房的冰箱里全部都是,一个冰箱就专门的用来装留给霍一路吃的甜点,各种各样的。 「有牛奶吗?」一路看着七姐问。 「七姐麻烦你给她换杯牛奶。」巧云一开始是觉得吃甜点肯定偏甜口嘛,配着点茶,就会清掉口腔里的那种甜腻感。 巧云看着霍一路吃,她就开心就高兴。 「你也吃啊。」 其实一路的语气很生硬,但在巧云听来这也是天籁,马上点头,她会吃的,一定会吃,想必也很好吃。 「我怀孕了。」霍一路吃了几口,看着蛋糕突然就说了出来。 巧云呛了一口,那块蛋糕不知道怎么就呛进鼻子里去了,她整个人特别的难过,因为下不来,就卡在那里,喉咙里发呛,又没办法当面咳,只能起身暂时离开,等过了一会又急急忙忙的跑回来。 「你刚才说什么?」 「我怀孕了。」 巧云点点头,然后对她说这个话的意思是什么呢?接下去要说什么呢? 「可是我不想要。」 巧云由刚刚的激动到现在的平静,她坐了下来,就坐在霍一路的身边,她深唿吸一口气。 「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吗?」 一路点头,就算是不在意之前的事情,她前一段身体不好,吃了很多的药,这点她没说,药呢是江北让她吃的。 巧云沉默,这似乎就没办法了。 「有问过医生吗?」 「有。」 「医生怎么说的?」 霍一路挑唇:「我没说实话。」 巧云觉得脑仁疼,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七姐七姐……」喊着七姐,叫七姐给她拿衣服,她现在陪着一路去看医生,握着霍一路的手,没关系,妈妈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要紧,还有妈妈呢。 巧云带着霍一路去了自己经常去看的医生,霍一路吃的药大概名字她还能记得,全部都是止疼药,而且不只是吃了一两次,那一段天气不是很好,所以她的身体一直闹不舒服。 巧云握着一路的说,就放在自己的腿上,她想让孩子放松放松。 这就没办法了,只能找个日子。 「我不想江北知道。」 这件事情是她自己的疏忽,她的事情自己都记不住全部都指望江北,他每天有很多的事情要忙,这一次确实是疏忽掉了,药当时又是他让自己吃的,霍一路很怕江北知道以后会内疚。 他们两个人之间最不需要的就是内疚。 巧云哪里知道里面的详情,如果知道了她第一个反应绝对就是怪江北,但现在一路没说,她以为就是怕江北伤心而已。 嘆口气,这都是缘分的事情,强求不得。 折腾了一下午晚上回到家就有点累,巧云又有点高兴,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很不合适现在的气氛,因为一路依靠她,不管是当成妈妈还是当成朋友,能让她依靠着就很幸福。 和丈夫提了提,就不准备告诉老太太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喜事,说出来徒增伤悲。 阴实确实是一愣,因为这种事情你让他能有什么反应? 就是感觉怪怪的,自己还没体验到独占女儿呢,女儿早就和那个混帐东西搅合到一块去了,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似乎自己也没有可说什么么的权利,这种感觉呀,真是纠结。 没从小看着长大,那种情分就是不一样的,心里盼着眼睛里看着,可话到了嘴边又讲不出来,想要抱抱她吧,自己都不好意思,觉得肉麻,他不是巧云,做什么都行。 「那她回家江北还不是知道,要住在家里一段时间吗?」 巧云掀开被子,是了,这个问题她没想到,她马上下了床,打开门。 「七姐……」 一路如果回了家里,住在哪里?房间都没有打扫,东西都没换过,可能房间里还会有灰尘吧?每天打扫也一定会有积尘,还是要好好的清理清理,明天就把窗子全部都打开通通风。 还有睡衣,拖鞋,所有的小物件都要准备好。 「我看浴室的灯是不是有点暗?」 巧云着急,恨不得一个晚上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做了,七姐安抚她不要着急,明天找人通通弄,全部都弄,不行就全部换新的,巧云这才准备回房间,可是又觉得还是哪里做的不够完美。 「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吧……」 七姐按住巧云的手,如果现在打,恐怕霍一路又会不高兴,她很讨厌这个的。 「我都忘记了,现在时间有点晚……」 …… 霍一路第一次怀孕,很陌生的感觉,也确实没想到没料到,她以为自己就是不会受孕的体质呢,虽然她是个女人,但没想过这样的问题,现在情况又有点倒霉。 晚上抱着江北,江北的手压在她的手背上。 「你今天去了阴家?」 一路点头,她其实特别的想告诉江北,因为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可江北和她不一样,她对这种事情在乎的程度还差那么一点,要是江北的话…… 当时她脑子也是没想太多。 结了婚的女人总应该会想到的,自己大脑当时大概进了水。 「嗯,去看了看她,精神好多了,可能我这样做大家都觉得很欣慰吧。」一路慢慢的说着,其实她也不理解,自己去了安慰那么两三句不轻不重的话有什么用。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江北能感觉出来她的心有点乱。 说话吞吞吐吐的,霍一路一贯就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说话考虑半天,这是怎么了? 一路坐了起来,江北也跟着坐了起来,霍一路嘆口气。 「我干了一件错事。」 江北挑眉。 在他来看,可能他们俩之间能被称为错事的事情不多,大多数都用不上这两个字。 「你要原谅我吗?」 能原谅自己吗? 「你说吧。」 霍一路去拉江北的手:「我可能过几天要做个小小的手术。」 江北刚刚坐着的姿势还是很随意的,现在就变成了有些紧绷,因为霍一路的医生和他是通气的,霍一路身体有什么问题他全部都知道,她如果有毛病自己不可能不清楚的。 「什么样的小手术?」 「我怀孕了。」 摇摇头。 是的,怀孕了,选择在了不合适的时间里怀孕了。 「然后呢?」 他要听的不是这句,而是后面的话,因为怀孕了所以要去做手术是吗? 「之前吃了一些药。」 江北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是吃的那些止疼药是吗?当时就为了她的病。 一路点点头。 「什么时候去?」 一路抱着他的腰:「我后来又吃了一点,你也知道我当时吃药都是用酒吃的,很抱歉……」她结婚了,她忘记了,她结了婚就不该这样随性的,她忘记了,就算是做了措施也有可能会出现意外的,她很对不起江北,在这件事情上她要负全责。 江北苦笑,她安慰自己,自己又不是听不出来,她当时一直是强忍,不肯吃药,是他让医生开了药,然后要求她去吃的,甚至就连她的身上的药都是自己给带的。 江北觉得头有点疼,脑神经一抽一抽的疼。 「其实我不想告诉你来着,想骗过去就算了,可我不想对你有隐瞒……」一路还在讲,她也思考了一下午,想了一天,想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可他是自己的丈夫,有权知道。 江北觉得有点晃,他伸出手想要去安慰一下一路,然后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一路也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她就猜着肯定会刺激到他,没想到他会受到这么大的冲击,她当时就不该说的。 一个人坐在外面,医生还在里面进行检查,巧云是套上衣服急急忙忙赶来医院的,霍一路的佣人打电话给她,她拜託了三姐如果有事一定要通知她。 「怎么了?」 巧云以为是三姐说错了,生病的人是霍一路,没想到还真是江北出问题了,可因为不能要这个孩子受这么大的刺激? 不会吧! 「我确实不该说。」 一路有点懊恼,巧云看看里面的门,没过多久医生就出来了,江先生的身体还是很好的,毛病就是那些,可能受了点刺激,养一养就好了,一路进病房的时候江北还在睡,医生给他打了针,江北的额头上的筋还在跳,一路伸出手摸了一下,跳动的很厉害。 江北身体不好,应该说非常不好,倒是昏厥这是第一次,原因呢一路觉得自己猜得到又似乎猜不到,不清楚自己所想的对不对,双手拖着她的手头贴在上面。 江北确实人很不舒服,他的头要炸了一样的疼,突然就疼起来的。 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她坐在旁边,老老实实的坐着,竟然就连腿都不举了,他没想让自己有这样大的反应的,当时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栽下去了,这阵子身体糟糕的厉害,其实没有人比江北更加想要好起来,完完全全的健健康康的,可中的那一枪就是这样的点背,江北试着想要坐起身,他一动霍一路就醒了。 「醒了?」 人莫名其妙的就栽了过去,她揪着医生的领子问到底是有什么毛病,是不是有不治之症,霍一路真的是毛了,医生当时被她当成小鸡一样的拎了起来,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是这个样子真的就有点难看,拼命在安抚眼前的人,他丝毫不怀疑,眼前的人一个不高兴就可以把他剁成十八块。 「霍小姐,江先生没有任何的问题,没有……」 一路松了手,没有? 往江北的身后塞了一个枕头:「事情和你无关。」 江北盯着她看也不说话,就一直看着,霍一路翻了个白眼,那现在怎么办,留不住,出都出了。 「哪天去做?我陪你。」 一路很想说,她怕自己能从里面出来,江北出不来,江北的这个身体……弱成这个样子,过去自己是真的拿他来开玩笑的,现在有点后悔,如果能强壮,谁想虚弱呢。 「约好时间,我自己去就可以。」 江北调了一下头,躺在霍一路的腿上,其实他是有点觉得失望的,他不知道他父亲有他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他却觉得很温暖,可又很冰冷,这个世界对他一贯的不善良,对他一贯的不友好。 「对不起!」 一路摸着他的头,这种事情哪里能是一个人的错。 「你回去躺着吧,就是个小手术。」她做好以后就可以回家的,巧云看着江北病病歪歪的跟来,坐下来就不停的在咳,心里嘆口气,过去觉得江北精,现在不觉得他精了,可这身体……这和病秧子差多少? 一点小事情一路没怎么样,他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巧云的脑子又开始转,她不想让自己这样刻薄的,不想让自己这样实际的,可围着霍一路她就忍不住去动脑去多想,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快快乐乐,谁知道江北哪天出什么事情?既然生了病就好好的配合医生的治疗,把身体搞搞好。 江北坐在椅子上他没动,霍一路也没觉得怎么样,诚如巧云所说就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手术,出来以后就可以回家,江北也回了家。 气温真正的就从这一夜降了下来,铺天盖地的风扫走了最后的一丝温暖,早晚凉的必须要裹大衣才能出门,霍一路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陪着江北在家里休养,江北的病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身体越来越弱,起先还好,至少能坐能走,慢慢就变成了起床都难,他坐起来都需要靠着,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睡觉。 医生从房间出来带上门,三姐请着医生下楼,医生一见霍一路就全身哆嗦,他认真的说,其实这一家给的钱真的很多,有钱人嘛,阳城出了名的暴发户,可他真不愿意来,他也不知道江北有什么病,身体就是越来越不好,现在干脆有些缠绵病榻的意思,该做的检查都做过,确实没有问题。 「你上一次来告诉我说他没病是吧?」 现在说没病的人,为什么起不来床?他下床都需要人来扶。 「这个……」生病有些时候和人的心理也是息息相关的,但他不能这样说,他怕这样说完以后出不了这道门,原因是方方面面的,你看江先生的身体是很弱,一直都不好,和他受过的伤也是有大大小小的关系。 「这个那个,你是医生我听你的话,现在人看不好?」怎么解释?总得给她一个解释吧。 我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就连家里的门都走不出去,他继续这样下去就彻底废了,霍一路唰地一声将报纸扔在地上,看看报纸上写的都是什么?江北连续半个月未去公司,他现在想去也去不成,外面这些铺天盖地的报导就只差没说他已经挂了,自己秘不发丧。 看着真是令人火大,好好的人在你们的口中就愣是直接给我说没了,我找谁说理去? 「江先生心结方面的问题较大……」 虽然医生觉得这不是自己治疗的范围之内,他不是心理医生,但一直不见好,确实没有办法,吃什么用什么人就是好不起来,唯一出事前就出了那么一出,也只能试试。 霍一路上了楼,她听风水师的话家里该挪动的全部都挪动了,满心以为他能好起来,结果越来越糟,拖鞋踩在地毯上,天气凉了家里的鞋子不算是厚,怕脚底会凉,所以上了地毯,又厚又软的地毯,鞋底和地毯摩擦过,一路推了门回了房间,他们的房间里有一张大床,因为她睡觉喜欢滚,所以床就特别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 霍一路绕了一圈坐在床边,外面走廊的窗户开着,透透气,屋子里的窗户小半个月没开过,你看她现在都生龙活虎了,江北还躺着呢,盖一床被子不够还要加一个毯子,就算是这样,到了晚上如果他受了风白天依旧会起高烧,一点办法都没有,整个人现在就好像必须活在无菌室。 「医生走了?」 一路拉着他的手:「嗯,今天天气还算是不错,虽然冷可太阳很好,我陪你下去散散步吧。」 人总是这样的躺着也不行,江北应了,霍一路给他找了厚厚的睡袍,套着袜子,穿的本身就是很厚出的门,她家的花园里有那么一个鞦韆,一路以前从来没坐过,没时间也没这样的心情,江北的鼻子被风吹的有点红,其实现在外面的气温算是高的,虽然有风可晒在身上暖暖的,火力壮点的比如霍一路这样的,她穿多一点她就开始冒汗,江北的脸却是干干净净的,一点暖意不见,他的脸白的厉害,白的叫人发冷,在继续白下去可能就会变成透明的了。 一路给他整理着睡袍的带子:「你想去哪里看看吗?」 江北摇摇头,他起来走自己都觉得特别的累,医生一直对他说没病,但是他怀疑有了病也不会对他讲,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越来越糟糕,她既然不想自己知道,他就努力装作不知道。 「你坐着吧。」 巧云过来看看一路,现在关系还能比过去好一些,她每天都要过来看看,过去担心霍一路现在变成了担心江北,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她做过一个梦,梦见江北死了,巧云心里就膈应的很,也知道梦是反的可人就是这样,越是在意越是怕,江北不是她的孩子死不死其实和她的关系并不大,可霍一路是她的孩子,还这样的年轻,这样的结果是巧云不能接受的,她恨不得给一路所有最好的。 「江北的身体还没见起色?」 三姐嘆气:「江先生现在下床都已经困难了。」 家里的佣人也是觉得江先生恐怕是活不久了,一定就是有什么病霍小姐没有说而已,好好的人怎么就会躺着躺着就起不来了,你看那张脸,依旧好看可是有点吓人,三姐觉得将死之人都是那样的脸色吧。 巧云皱眉,她就纳闷,江北这到底是什么病,就是从一路手术那天开始的,身体越来越糟糕。 「我回去了,东西你拿给他们晚上吃,最近天凉,她如果出门提醒她多加一件衣服。」 三姐送巧云到门口,巧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找丈夫,所有有本事的医生他们全部都找过了,效果不好,约了阴实一起吃中午饭,阴实也知道江北的身体不太好。 「他怎么样了?」 巧云嘆气:「看起来病歪歪的,今天一路陪着他出去散散步,穿的很多,脸白的吓人……」 女人费尽心思所追求的美白这是一辈子要做的工作,可到了男人这里,白的很闪光灯一样,只是白没有光,这个人的脸色就真的没办法形容出来。 「到底是什么病?」 「没病。」 巧云吃不下去饭,哪里有胃口,有些事吧不怕不信邪,也想去求一求,可是怕婆婆和阴平知道,巧云也不敢自己擅自做主,这种事情被抓到到时候对家里的影响不是很好,特别是阴平很不喜欢这方面的事情,可江北不好,她这心就吊着。 「一路的身体都好利索了?」阴实问。 「她底子好,也年轻。」说的江北好像已经七老八十了,霍一路是真的身体素质非常好的那种人,除了全身的病到了梅雨季不得办法,其他时候都是生龙活虎。 「要个孩子吧。」 巧云看了丈夫一眼,觉得丈夫这是迷信。 阴实能想到的,霍一路不见得没想到,她最大的问题就是,她自己的身体她真的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自愿的,毕竟过去走过错路,她不想生个孩子到时候受牵连,真的有问题就算是一丁点她都负责不起的。 可江北这个样子,能试的办法就全部都试了,别无他法了。 但问题是,就算是她现在身体很好,能做这样的打算,可江北他就连走路都难,你希望他这样的身体去配合她来生个孩子吗? 不现实。 江北回了房间就睡了,盖着很厚的被,一路看着那被扯下来加盖的部分,然后上了床,晚上也不给多盖,江北觉得冷她就抱着,她身上热,实在冷的不行告诉他睡过去就好了,白天拽着他下楼吃饭,江北整个人憔悴的很,他已经连续被感冒袭击了一个星期,吃什么药就是不见好,好不容易温度下去了,到了晚上就窜起来,反反覆覆的这个样子,脸是不白了,这回直接变成了菜色。 三姐就劝霍一路:「他怕冷,被子还是加回去吧。」 之前是身体不好,可至少没这样频繁的感冒,现在一个星期了,吃了药挂着针就愣是不见好,一直烧下去很容易出问题的吧。 霍一路呢就是个蛮牛,她自己想怎么做,外人插不上手,她决定的就是别人需要服从的,不让江北穿很多,晚上吃饭在桌子上江北眼皮子都是热的,整个人烧的厉害,吃东西也吃不下,又感觉有风。 「不吃了?不好吃?」江北食慾不好,吃什么都不香,霍一路再能吃,也受身边人的影响,她最近的饭量就在逐渐的减少当中。 江北撂了筷子:「没胃口。」 不是饭菜的事情是他身体的原因,他其实很想陪着她好好吃一餐晚饭的,可惜这样都做不到,吞饭格外的困难,除非是饿,不然身体是美没有需求的,不想吃饭不想喝水,没有任何想吃的东西,没有任何的欲望,人整天就是昏昏沉沉的。 皮肤微微的烫了起来,身体又开始不适,江北对自身的这种情况很是无力,医生每天往家里跑,他也吃了很多的药配合着做了很多的检查,效果依旧不好,好像整个人的身子骨就一瞬间垮了一样,白天还好,难受的时候很少,到了晚上就是高烧不退,烧起来就很麻烦,说是免疫力引起的,可是该吃的该做的他全部都做了,效果对比着付出的,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一路撂了筷子。 「所有人都说我虐待你,不让你多穿,明明可以多盖两床被子就能避免的事情我却不做,可能想的在恶毒一点的会觉得我就是想你死吧,我也挺无力的,江北我觉得无力,你什么样我都能接受,你躺一辈子我能侍候你一辈子,可我们家那样就完了,公司我现在也顾不上,就是你我都顾不好。」 一路的脚踩在椅子上,他们两人之间不存在谁保护谁,不存在谁顶着这个家,可现在她需要江北明白一个问题,家是两个人共同撑的,她一个人撑了很久,有点撑不住了。 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他生病她也无能为力,她不是医生也不是神仙,她很想自己说上两句,江北就可以生龙活虎的,或许当初那一枪她说什么也该推开他的,她挨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她的身体壮,她是打不死的霍一路,可现在说以前的事情有什么用?除了矫情没有其他的作用。 「你照顾过我康復,这话我现在送还给你,我是你的孩子,你也是我的孩子,我捨不得对着你下手,我怕你冷我给你加被子,我什么事情都能为你做,可是江北这样不行,医生说你没有病,至于说为什么你晚上发热我也不清楚,见了鬼的不清楚,吃药吃不好打针打不好,你越来越虚弱,我只能开始瞎折腾,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能取得多少的效果,我只能试试,因为我不试就真的一点成功的可能性都没有,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冷叫做,你老婆觉得你冷,你就有多冷,这个世界上也有一种爱,叫做你老婆觉得你差不多该好了,你也应该好了,你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嗯,凡事都等着你呢。」 江北回了房间,看看那外套,他是真的觉得冷,屋子里很严实可他依旧能感觉到有风,看了半响手没有动,霍一路说有一种叫做他老婆觉得他有多冷他就有多冷,事实上真的是他觉得很冷,屋子里很暖,可他依旧要披着厚厚的衣服,他需要将自己和冷空气隔离,即便是这样稍不小心,人还是会中招,他现在就觉得很冷,牙齿微微的发颤,因为屋子里的温度和他过去所享受的温度不一样,打在皮肤上凉凉的,江北没伸手去拿那件衣服,不是因为不冷,也不是因为他觉得霍一路说的有道理,真的要听道理,就听医生的好了。 他需要给霍一路做出来一种榜样,一个顶着天的榜样,尽管他的体质不是很好,这个家他还是希望由自己来扛,磨难苦难都扔给他,幸福快乐都留给她,江北晚上睡觉的时候手脚冰凉,凉的难受盖着被子还是觉得有风进来,他已经开始咳嗽,这个是忍不住的,因为喉咙在痒,需要咳嗽出去然后人才会觉得舒服一点,霍一路转个身抱着他,他身上真的很冰,就是那种你捂着都捂不热的,江北嘆口气。 「我不冷。」 典型的撒谎。 自己要多闭一会眼睛晚上才能睡得着,到了后半夜两三点就是江北睡觉最困难的时候,大部分他都会被冻醒,是的,其实现在的温度盖床厚一点的被子是可以的,至少全阳城的人都在这样的气候下喘着气,他想今夜又该是个不眠夜,结果睡到半夜他以为会醒却没有,霍一路是躺下就起不来的人,她的觉特别的重,江北却很轻,她需要强制自己半夜一点半左右起床,然后睡过去,颠倒的睡,她去抱着江北的腿,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只能先这样做。 每天都是这样,她尽量将被子都盖到他的身上去,自己不盖,多拿一床?她醒的时候他会看见,没睡之前也会发现,而且一个人睡不如两个人温暖,一路是每天自己身体冒火,试图将自己的火传递一点过去,好不好的她是不清楚,除了咳嗽似乎发烧的次数也没那么多了,人看起来清爽了一点,眼球也没那么浑浊了,权当是有效果吧,偶尔半夜他现在不发烧改成了发骚。 霍一路真是想一叫踢死他,男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吗? 睡觉之前需要抱抱搂一搂,完了后半夜她还得抱着他的腿睡,你要知道这样睡觉是有危险的,一个不小心她的脸就贴着他的脚了,睡着睡着就变成了白天醒过来两个人的头在床位,江北搂着她,两个人睡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造型,霍一路的胳膊腿都在他身上呢,习惯就是慢慢养成的,这些年了,她都是睡在他身边的,就是个冰块她觉得自己热,不要紧,她睡觉穿的不多,都是内衣,江北一开始穿的蛮多,可他冷,就是这样半夜都能冻醒,到了后面开始和她穿的差不多,就说这人发骚嘛,想要感受什么肌肤之亲,腿缠着她的,每天醒过来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脖子上挪开。 提前醒了,就欣赏一下盛世美颜,是真的很好看,有些时候也忍不住,亲着亲着就下线,胳膊腿就纠结到一块去了,他身体差点嘛,就只能她在上,半个多月终于亲近了那么一回,一路感慨,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半个月以后江北这病算是稳定下来了,人多多少少还是时不时会受凉咳嗽,咳嗽起来就没完,但至少能起来走动,偶尔也能去一趟公司,人开始出现在别人的视线当中,他还活着还在喘气,不是外界所传说的那样,他已经挂了,吃饭呢吃的香不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男人的尊严,他吃的少就没力气,实在是每次出力气的都是老婆大人,这样真的有点难堪,饶是有情可原,但次数多了难免心里就会有些阴影,这份工作都做不好,何以谈其他。 江北第一天回办公室,穿了一件厚厚的毛衣,他的秘书愣了半天,很想揉揉眼睛,人这是回来了? 外界说…… 就是公司内部也有在说的,霍总和江总两个人一直都不出现,还以为真的是出了事情。 江北的桌子上堆着很多的文件,有些着急处理的已经由专人批示过,不着急呢就堆在他的桌子上等着他回来处理,他现在人回来了,好好的,健健康康的,虽然瘦的就剩一把骨头。 公司的某层卫生间内- 「大消息知道吧,江北回来了。」 这应该是今天公司里最大的消息了吧,外面都传说是江总出了意外。 「当然,不过变了很多,瘦的吓人。」 两个人开着玩笑,笑嘻嘻的说着:「霍总也是个强人,你说霍总是不是练过什么功夫?把江总搞成这个样子,好像都吸了阳气一样……」霍总呢就生龙活虎,江总呢,日渐消瘦,瘦成这个样子你说没病都没人信,好好的人突然就这样了,那就是霍一路本事大嘛,看样子及需要多找几个灵魂伴侣了。 里面调侃着霍一路的私生活,上面会议上江北这个月第一次出现,作风依旧雷厉风行,不过人瘦了一圈多,脸就更加的有稜角,那双眼睛就有点大,稍稍的往里面抠。 江北等会议结束以后多坐了几分钟,助理看着他没动,想着是不是江先生没力气起来? 「江先生,需要我扶您吗?」 「不用。」 他是费了点力气才能站起来,不是起不来就是太久没有活动,今天的运动量有点大,缓缓站了起来,到了中午公司内部又开始传谣言,说是江北休息的这一个月对公司造成了不小的影响,霍总呢就是个公事公办的性格,叫江北整理好回来上班,如果不能上那就回家吃自己,虽然是夫妻,不过谁让江北是吃软面那一伙的。 晚上司机送江北回家,他人回来,巧云在家里呢,说是晚上在家里一起吃。 「回来了。」巧云看着江北,依旧是拧着眉头,不管怎么样现在看起来还能有点人气。 江北点点头没有打招唿就上了楼,到了时间才下来吃饭。 巧云在桌子上直接就问了:「医生是怎么说的?现在能要吗?」 霍一路嚼着嘴里的米粒,又嚼了嚼才不急不慢的开口:「也不着急,他现在身体不好,真的怀孕也不见得孩子就健康,父母都是这个样子,还不如不生。」 巧云偷偷看了江北一眼,似乎对一路的说法也表示贊同。 「那就再说吧。」 晚上两个人准备休息,江北靠着床头在看手里的文件,霍一路沖了澡出来,胡乱擦了几把就准备上床了,她对自己的头髮向来是没什么耐性,几十年都是短髮就这样还觉得麻烦呢。 「你去拿一条干的毛巾来。」江北开口。 一路转身回了浴室拿了一条干的出来,江北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他坐在床上给她擦头髮,擦的差不多才慢悠悠的开口:「阴太太晚上和你说的是什么?」 「哪句?」说了那么多的话,她怎么知道江北现在问的是哪句。 「你在备孕?」 他不知道。 一点都不知道。 一路点点头:「早生晚生都是生,不过你现在身体不好就算了。」 她打着瞌睡,自己扯过来毛巾随意的一丢,反正明天会有人进来清理的,自己不用操心,从他腿上踩空过去,然后扯着被子就躺了下来,准备睡了。 「……其实医生说我恢復的也挺好的……」好半天江北悠悠说了一句。 霍一路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没有应他,她是真的很困,今天很累,回公司还有点不适应呢,精神还好,找自己亲妈做了一场戏,不过也就是当着江北的面说两句,你想要孩子,你就快点好,人活着就得有个奔头,过去呢他的奔头可能就是和她在一起,现在和她在一起了,觉得没吸引力了吧,还得给找个奔头。 你要什么,我就用什么吊着你。 江北侧着身体,背对着霍一路,他的手揪着被子,冷习惯了慢慢也就适应了这样的温度,其实她对他和自己当时在锅达对她都是一样的,你捨不得放手,你觉得她很辛苦觉得她很累,但是必须放手,是要当事人亲自去体会而不是你来帮着做这个决定。 江北睡的不踏实,不停的做梦,乱七八糟的梦,也抓不到头绪,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件事情,好像片段一样的,他觉得身心俱疲,累的不得了,手臂可能也是压到了,整条胳膊都酸,早上的时候最后一个镜头,有个小孩喊他爸爸,他突然就坐了起来。 这是个很香甜的梦,可惜再睡回去也梦不到了,他努力闭着眼睛,就是梦不到。 一路已经起来吃早餐了,打了一个小时的拳,浑身冒着汗,咬着面包片,看着楼梯上下来的人打着招唿。 「早。」 江北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霍一路侧着脸方便他亲,不过有点纳闷,一大早的对着她这么热情,瞧着怪不习惯的,吃错药了? 「看样子你昨天睡的不错。」心情很好。 江北摇头:「睡的很糟。」 睡了和没睡差不多,做了一夜的梦,搞的自己好像跑了一晚上的步,早上起来浑身都痛,哪里像是她,看起来就是神清气爽。 一路推给他牛奶,江北接了过来,她的牛奶都是他喝的,霍一路喝不习惯那个味道,她不喝但是每天早上也是准备一杯,完了都进江北的肚子。 「那我看你还挺高兴的。」 江北笑了笑,高不高兴看做的是什么梦。 「江凌那边怎么样了?」 一路咬着面包的动作一停,让江北搅的她什么都顾不上,她都要忘记江凌是谁了。 「不知道。」 确实现在不清楚那盘棋已经下到了哪里。 江太太现在人非常不爽,她愿意做是因为这件事情里面有巨大的利益,她自己就可以独得一块大饼,她现在被人压着去做,大头还不是她的,虽然出货是靠对方,但这也很让她觉得不爽,不靠着这个人她没办法走货。 「大嫂……」 江太太掐了烟,按在菸灰缸里,她有些烦躁,似乎江沛得死了以后,她的路子就格外的不顺,现在更是倒霉到了极点。 「说是通知我们打钱。」 江太太掀起嘲讽的唇角,也不怕撑死,那么多的钱打进帐户里就真的不怕人知道吗? 「这次又给了你多少个帐户?」 龅牙笑了笑,确实就是这样,二三十个帐户,可能都是亲戚吧。 「钱要不要打?」 「先拖一拖。」 这样盲目的听话也不是回事。 江太太这边的钱一停,很快对方就打过来电话追:「这次的钱到帐的很不及时,我想提醒你两句……」 江太太阴沉着脸挂了电话,提醒她? 着急吃进嘴的吃相还真是难看,教训她? 「大嫂,我们要不要……」龅牙做了一个死的动作,想让一个人消失就太容易了。 「你先不要轻举妄动。」 拿了大头剩下的钱也足够她吃喝不愁一辈子。 江凌现在很听话,医生也说她的病情稳定了很多,可以出院,江太太顾不上她,实在没办法分心,少了一个江沛得处处的事情都要她亲自来打理,她信不过其他人。 「我想见见我妈。」江凌很温顺的说着,她病好了,该是时候见见母亲了。 「这样吧,我来问问江太太。」 江太太吗? 现在已经不知道是谁的太太了,江凌淡淡的想,她出了院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药钱全部都倒掉了,她没生病,她健康的很。 负责照顾江凌的人给江太太去了电话,很可惜暂时联繫不上,也只能让江凌暂时等待。 「那我可以出门吗?」江凌歪着头问。 照顾的人点点头:「小姐,江太太并没有限制您的行动。」 江凌去了永和,她去见了外公,这是她的亲人,去见一见似乎也说得过去,老头子的诊所已经是半关门状态,过去他就是看心情给人看病,现在更是,永和的人呢,不是大病不来看医生,真的大病也信不过诊所一类的,直接南上去阳城。 江凌进了院子里,在她觉得最无助的时候她觉得这里是最温暖的地方。 「江凌……」 「外公……」 江凌吃过饭,她看着自己的外公,她需要有人来相信她,她妈真的身上不干净,现在还做着那个生意,而且她妈男女关系上面一点都不简单。 她差点就死在她妈的手里了。 老头子皱着眉。 「外公,你信我说的吗?」江凌需要别人来信她,她被关在医院里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叫他信什么? 说自己女儿心狠手辣,除了害江北还想害江凌,怎么信? 「江凌你对你妈妈有误会……」 「我对她没有误会,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保证是真的,江北过去就是被她害的,她说江北有神经病我就信了,可她现在说我也有神经病……」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江凌看着外公,她想外公不信她,一点都不相信她。 「外公,我想回去了。」 老头子觉得不放心,江凌这孩子就是想的太多,她还小家里出了变故,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想打电话给女儿,可惜联繫不上。 江凌觉得后面好像是有人跟着她,她越走越快,加紧速度然后躲进一个门里,确定后面没有声音她才探头看了看,是自己听错了吗?永和的街很安静,冬天即将来临,似乎这里的游客终于减少了一些,过了四点半以后就开始黑天,就算是行人出门也是三三两两的来寻找吃的,路边的街灯有些发暗,勉强也就能照亮眼前的一点空间,江凌一边走一边回头,她想外公会不会联繫了母亲?然后母亲派了人要抓她回去?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个人,江凌撞进了那个人的胸口,她下意识就是尖叫,对方伸出手捂住她的嘴。 「江凌江小姐?」 江凌的眼珠子打着转,她不清楚这人是谁,她不能认。 「我是江沛得先生留下来保护你的,你是江凌吗?」 江凌摇摇头,那人看着她:「我松手,你不要叫,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江凌狐疑,这人很奇怪,说是她爸的人都不认得自己吗? 那人果真就松了手,江凌也没有喊,她不敢喊,目前自己的形势她分不清有没有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那人真的就转身想要离开,江凌出声叫了那人,她爸找的都是什么人? 「江沛得先生找了你,难道没有给你照片吗?」 那人绷着脸:「既然江小姐不放心,我觉得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江凌还是有些谨慎,她只给对方留了自己的电话号,没有跟着对方走,一路上都在想,她爸是不是预料到她会有今天?不放心母亲是吗?这样来看,她妈和她爸之间的关系也不是自己所想的,脑子里一团浆煳。 江凌拿到了钱,说是江沛得留给她的,怕她有个万一,至少还有钱来防身,海外的钱需要她过去以后才能动,希望江凌动身马上出国,江凌握着电话,她看见了钱,这是真金白银总不能有人拿出来钱骗她吧?她已经信了八成,可她现在不能出去,她走了就回不来了。 还有很多的事情她都没搞懂,她要等,等到所有事情水落石出,她要为她爸要个说法。 「我爸是怎么死的?」 「江先生是自杀。」 自杀? 江凌不信,她是没有坐过牢,但是如果牢里的犯人随便就可以自杀,那岂不是每天会死很多的人,她爸已经都判了,没有道理就这么一段时间都等不得要去自己寻死,不是更应该拼命活着? 「我怀疑是我妈用了手段杀了我爸……」 霍一路取掉耳机,她翘翘唇,就说江太太生了个好女儿,喂,我现在隔空告诉你,你女儿怀疑你杀了她亲爹。 「怎么看?」看着江北问出声。 江北没说什么话,江凌现在就是受了刺激,她认准了一件事情就会一条路跑到黑,比如当年她认为自己不好就坚信他不好,现在对江太太也是一样的,江北没什么好说的。 「她现在生病,有些话也不能太信。」霍一路下这么大的注在江凌的身上,到时候不见得能收回成本。 一路耸肩,她这人呢,睚眦必报,别人欺负了她,她就必须还击回去,小投资而已。 「江凌她还有些话没说出来。」 这人暂时也没有取得到她的信任,霍一路就是觉得江凌应该看见过什么,如果没有见,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的偏执,从正常的角度出发也没办法理解,她打一种比方,江凌该是看见了什么受到了刺激,和她从小所接受认为的事实有些出入,让她产生怀疑,她现在才会整个人这样神经兮兮的。 「你确定?」江北挑眉。 你是江凌肚子里的蛔虫? 霍一路摸着下巴:「咱们走着瞧。」 「对着江凌别太刻意。」江北笑笑,他指的就是去认江凌的那个人,换做自己,他一定不信。 一路笑笑,有些事情不能从你的角度出发,你是江北啊,你号称冷静过了头的江北,江凌和你不是一种人。 江凌她不是没有想过万一自己合作的人是霍一路怎么办,或者是警察怎么办,可她已经顾不得了,她的心里就是有个想法,她得为江沛得报仇。 一个人不会永远走运,这句话适用所有人,也包括江太太,可能气数这个东西就真的可以折腾光的,江太太的货这个月第三次被扣,她隐隐觉得不对。 「大嫂,你先走吧。」龅牙劝着她,现在形势对他们不利,说不好哪天就真的要出事,不如趁着现在能走的时候赶紧走。 江太太眯着眼睛,她是打算走了,这里的烂摊子谁愿意接谁就接吧。 天底下没有做不完的买卖,何况还是这样的买卖。 回了家收拾好行李,该装的装,装不下的也不要紧,出去在买就好了,江太太翻出来自己的护照她拎着包,她不能自己走,要带着江凌走,屋子里的门带上。 电话响,可惜江太太已经戴着墨镜下了楼,她正在等电梯,电梯上来,走了进去,电梯门关上。 老头子还在打,怎么没人接呢?打了好几天,就是没人接,他想提醒女儿一句,江凌的情况不对,他其实早就猜到了,或者说在江北质问他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了,他女儿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干净,可这是他的女儿,他必须保护自己的孩子,江凌这孩子办事情没有分寸,真的很容易就连累到她妈妈的身上。 快接电话啊。 江太太联繫女儿。 「你收拾好行李,我现在去接你,我们去机场。」 江凌挂了电话,然后抓起来自己的行动电话打了出去:「……她现在说要过来接我,带我去机场……」 江凌收拾着衣服,马上又扔了一地,从床上跳了下来,不行,她不能跟她妈走,她怕她妈,从楼梯跑下去的,因为她也不清楚自己妈妈是不是打电话的时候人就已经上电梯了,从电梯走太危险。 江凌顺着楼梯往下跑,那么高的楼层她跑下来也是费了一会的时间,整个人气喘吁吁,到了一楼推开安全门,她想自己这次应该安全了吧?那个人她知道是谁,也已经将所有知道的都提供给了警察,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讲了出来,包括她当时被软禁在医院的事情,她想警察想抓的就是那个人,她妈靠着这个人伤害了她爸,一直和那个人不干不净的纠缠,凭什么不允许她报復? 松了一口气向前走,前面多了一双脚,江凌瞳孔放大,转身就要跑。 龅牙抓着江凌的头把她扯了出来,江凌的手揪着龅牙的手,这样才能叫自己的头髮不那样的疼。 「妈,你叫他住手,我好痛……」江凌的头髮还被人攥在手里,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她觉得太可怕了,她妈似乎就知道她会从楼梯上跑下来一样,她明明已经都避开了。 江太太失望,这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哪怕要走也要带着江凌走,可江凌呢? 不是自己的女儿,她早就死了。 「大嫂……」 「把她带车上去。」 江凌被扔到车上,她努力缩成一小团,江太太上了车,车门被拉上,她坐了上来,看着江凌:「我哪里对你不好?」 江凌抖着唇:「妈,你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我要救你,你却想和别人联手害我,江凌你……」江太太觉得心口疼,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全部都是白眼狼,她是对不起江北,可她对得起江凌。 你要发神经发到你妈妈的身上来? 「你救我?你把我扔到精神病院你这是救我?你如果对我好,爸爸为什么会留人来见我?我就是告诉警察了,我要你接受法律的制裁。」 江凌一个激动就全部都喊了出来,我不要跟你走,她的精神世界已经被母亲破坏的一无所有,她的世界都是被虚构出来的,什么恩爱的夫妻,什么受伤的妈妈,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都分辨不出来,我搞不懂,你背叛爸爸,那就该死! 我爸爸为了我们自杀了,你全身而退,可是你偷人,你一直偷人。 江太太只觉得不好,江沛得哪里会留什么人,不是警方的人就是霍一路的人,真是想一巴掌就拍死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车子快速的启动,霍一路这边已经得到了消息,江太太今天恐怕就是要走了。 联繫陈厚。 「我的人才得到的消息,她要带着江凌走。」 陈厚那边正在抓,不过人目前还没抓到,上面瞄准也不是一天两天,不过一直没有动手,原本是想有足够的证据再出手,结果现在不得不出手,为的就是在短时间之内能抓捕江太太,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叫人去机场,如果见到人暂时先不要动,等待命令,这边一抓到人马上对江太太进行抓捕。 江太太戴着墨镜拽着江凌下了车,江凌死活就是不肯进去,她不要走,她也不要和母亲一起,她怕。 可惜江凌弄不过江太太,只需要一个眼神,江凌就彻底腿软,江太太坐在贵宾室里她看着江凌的脸,想的却是自己附近应该有警察的吧?她如果没有想错的话,警察应该不会让她轻而易举的就离开,那么警察人呢? 坐在江太太的四周确实都是便衣,江太太一一扫过去,她看到了。 有男有女,果真就是准备好了。 不敢抓她,现在还没证据是吧?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半钟头,时间过的特别的慢,警察急,江太太面上至少是平静的,急不急只有她心里清楚,她倒了两杯果汁,却每一杯都喝的不多,如果不是紧张,喝光在填就好,何必倒两杯呢。 永和—— 男人收拾好行李,自己戴着假髮,如果不是贪心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可钱实在太诱人了,他拖着箱子电话也不敢打,想要通知家里,但知道来不及了,不过他跑了,抓到他的妻子和孩子也没用。 上了车然后叫司机开车,司机开着开着看着后面觉得有点奇怪。 「后面好像有辆车跟着我们……」 「你甩掉他们,我加你钱……」 计程车司机也很紧张,他做的就是普通的拉客生意,也不知道这后面的是好人还是坏人,但他不会为了钱搏命的,他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等着他去养呢,转了弯后面的车还在跟,心里犯嘀咕,这客人看起来就有点不对劲。 开了能有十分钟看见前面有设卡的。 「绕路……」 司机一脚剎车,然后解开安全带没命的往前跑,跑到警察的范围之内总是没错的。 车里坐着男人,车上已经没了司机,后面的车追了上来,前面都是警察,他大腹便便,他一个人要怎么挣扎? 过来人打开车门将他从车子里面压了出来,这个人并不陌生,恐怕今天就会书写新的一章。 指挥中心,陈厚就在刚刚得到了恢復职位的通知,人就站在领导的身后,「大蛇已经被抓,大蛇已经被抓。」 领导吩咐对江太太实施抓捕。 机场内- 已经可以登机,江太太笑了笑,拿起来墨镜戴上,她想自己还是走运的,你看她和警察交手的这些年,这些人就是拿她没有办法,她现在马上即将出去,出去以后再也不准备回来了,再见了阳城,再见了我的故土! 「走。」 拉着江凌,江凌摇着头。 「走。」 江太太拽着江凌往登机口去,走了几步,她觉得不对劲,跟着她的人似乎在讲话,她一个快步扔了江凌自己快速跑了起来,江凌被扔在原地马上撒腿就开跑,她一跑后面的警察就被分散了注意力,没有看见江太太是怎么没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目标丢了目标丢了。」 附近范围之内有卫生间,进去的可能性较高,可里面也一定有群众。 上面指挥,叫一个女警进去,装作去上卫生间,先观察一下具体的情况。 女警取下来耳机,自己对着女卫生间门口走了过去。 「不要动……」 卫生间里面蹲了三个女人,一个看起来年纪大一些的一个妈妈带着孩子,还有个孕妇,江太太的手里拿着枪,枪? 女警的头脑有一秒钟的出神,枪是怎么带进来的? 「后退。」江太太想,可能自己这次要麻烦了,可能也走不掉了。 她真的被江凌给害死了。 被亲生女给害死。 「我要见我儿子,我要见江北,如果半个小时见不到江北,那就不要怪我。」 机场戒严,人都已经被疏散,可惜外面的警察没办法进来,里面是密封的空间,不存在能打的点,现在里面还有三名人质,其中一名是孕妇,外面的指挥试着和里面的人谈,可很快就听见叫声。 「里面的人听着,里面的人听着……」 年轻的妈妈走了出来,双手抱着头,摇着头哭,她已经吓惨了,她看着警察:「叫江北来……」 她不会跑的,因为她的孩子还在那个女人的手里,她求过,可是对方说她在多话就要打死她的女儿。 「求求你们……」 外面的警察拿里面的人没有办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叫江北来。 别无他法。 雷耀明穿着防弹衣走了下来,他不同意叫江北来,这个女人很清楚自己是走不掉了,如果她要江北进去换那些人质,江北该怎么做? 这样搞就是容易搞死江北,这是警察的责任,和江北无关。 雷耀明不想叫江北来,无论是哪一方面的原因他也不想让江北前来,江北现在和警队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霍一路眼皮跳的厉害,她用手撑着眼皮,不行还在继续跳。 她起身。 江北正好推门进来。 「嗯?」 他好好的怎么上楼了?不是对这事不关心吗? 「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一路摸摸自己的手臂,实在是江北不是走情话派的,他总是怼自己总是嘲讽自己,突然来这么一副嘴脸,有点让她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好好的,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偷人了?」 能想到的就是这种可能。 江北:…… 我还能对你说什么? 「你就当做我没有来过吧。」 转身却又突然转了回来,大步走了过来抱住霍一路在她脑门上吻了一口。 一路拽着他的手:「你干什么去?」 刚刚只是觉得不对,那现在就已经觉察出来出问题了。 江北简单的说了一句,他亲妈现在想见见他,也许是为了交代遗憾吧。 「你不能去。」霍一路不同意。 谁都知道他妈都要恨死他了,现在被困在机场,怎么样的也都会清楚自己是逃不掉了,死之前为什么要见江北?别说是良心发现,她不信,那个女人就是没心肝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要带着江北一起去死。 「现在没有办法。」 「江北……」 霍一路喊他。 她不让他来,可他又必须来,最后也只能两个人一起前来,一路握着他的手,雷耀明已经迎了出来,就说不想让他来,结果还是来了。 「里面目前……」 说明一下情况,小姑娘的腿刚刚被开了一枪,这是无辜的四条命,警方也没办法了,只能先叫江北过来,雷耀明将自己的背心脱给他,现在说其他的都来不及了,先穿上吧。 江北换着衣服。 「江凌呢?」 「已经被控制住了。」 江凌在整件事情里面都是无辜的,警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就算是江太太被抓,也不会影响到江凌,至于说其他的方面警察只能表示遗憾,你母亲做了违法的事情,现在也只能接受法律的制裁。 外面的警察喊着,说江北已经来了。 那个孩子的妈又走了出来,只是短短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人看起来就老了几岁不止,情绪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孩子的腿还在流血,她的手上都是血,她求了,她甚至都想和那个人拼了,可枪就抵在孩子的头上,她不敢。 「叫江北进来。」 江北和负责沟通的谈判官要过来扩音器。 「我来了。」 他不会这样进去的,既然要他来,那就放人,他进去就好。 江太太也爽快,不需要谈,押着人就出来了,押着的是个孕妇,旁边的女人抱着女儿疯狂的沖了出来,她可能也不会考虑到会不会有人对她怎么样,上面的警察也很着急这样的情况怎么看都应该是不要动,上面的人已经准备完毕,还在找点,只是江太太的人质比她要高一些,现在直面没有办法进行射击。 全部各就各位,还在找点,需要时间,需要尽量的拖延犯人,叫她更多的暴露在外面。 江北扔了扩音器,霍一路想上前被雷耀明拦了下来,现在一个人去都已经够危险了,不要在添乱了。 「我来了。」 江太太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她突然就记起来了江北的父亲,嗯,那个警察。 江北的父亲也是生得很好,和她谈恋爱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可能男人都是这样,以为自己是个伟大的英雄,以为自己是超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只需要求一求,装一装,最后还不是栽在她的手里了,那个男人很喜欢做家务,其他的江太太已经都急不得了,她记得那个男人死的那天,真是死不瞑目,死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 是她亲自开的枪,那个人到死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从他第一天卧底她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江太太擦了擦手然后将枪扔了下去,多余的人就不该浪费空气,你也不算是枉死,死之前还做了一段时间的风流鬼。 今天这样来看,果然是他的儿子,长得真是和他父亲有些相像,你的父亲是那样的笨,你也是这样的笨,你们走的都是同一条路。 「江北,你知道你出生我为什么要让你姓江吗?」江太太喃喃自语。 江北皱眉,他生父姓江,不过他不认为眼前的人会是故意让他跟生父的姓,不过就是凑巧而已,江沛得也是姓江的。 江太太扯扯唇:「我可能没有告诉过你,你爸爸姓江,所以他的儿子当然要姓江……」江太太推开眼前孕妇,往前面一扫,她根本就是不管孕妇会不会跌倒,她叫江北来的原因很简单,你毁了我的一切,我要你死! 江北看着自己的胸口,他伸出手摸了摸,谁都没料到江太太的速度是这样的快,上面已经定位,但短时间之内情况又变,进行射击,江太太躺在地上,她想自己也可以瞑目了。 「江北……」 警察在确定江太太的唿吸,还有保护现场,毕竟过于血腥不易让外界看的过于清楚,外围还在进行清人,没有必要让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容易造成恐慌。 江北躺了下来,雷耀明不确定是不是打在防弹衣之外的地方,人怎么就倒了呢? 「伤到了哪里?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霍一路握着他的手,手还在摸着,她没看见血,也没瞧见出血是不是没事情啊? 「你哪里疼?」 他身体骨原本就不好,这次恐怕要糟糕了,一路想哭都没眼泪,到底是打到哪里了?她甚至都忘记了他进来的时候是穿过防弹衣的,一路摸着他的身体,到底是哪里疼?伤到哪里了? 江北伸着手去摸,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在胸口反覆摸着,然后拽出来了一个护身符,等于是上了双重的保险,子弹先是打在这个上面然后还有防弹衣的保护。 霍一路鼻涕都下来了,她是哭不出来,可鼻涕跑出来的快,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我心疼……」江北试着笑了笑,他确实心口有点疼:「你离我远一点,你的鼻涕就要流下来了……」 霍一路的脑子有点短路? 她看着江北,江北抱着她:「我没事,没事,我忘记自己穿了防弹衣,没打到我,打到护身符上面了……」那个护身符就是挺厚的,霍一路不知道哪里弄的。 锤了他一记。 「我真的有点疼……」江北笑着说着,确实有点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雷耀明拎了一个水果篮来探病,说是江北又生病了,这个身体也是够让人操心的,顺带着还拿了今天的报纸,嗯,江北上报纸了,这次写的就不是什么小白脸的事情,而是某市民配合警方解救人质。 虽然没有指明某是民是谁,但他们心里都清楚的。 霍一路拿着刀正在削苹果,不过看起来苹果有点惨,已经一半都没了,床上躺着一个,一路就觉得吃苹果就是要连皮一起吃的,这样才健康,为什么要削皮? 「来了。」 和雷耀明打了招唿,自己拿着苹果就起身准备走,他们有话说,她就不准备留下来了。 「我的苹果……」 江北和她要,不是给自己削的? 一路咬了一口然后递给了江北,这苹果原本削完以后也没剩什么,霍一路这一口又将仅有的那点肉吃的差不多了,没留给他什么,雷耀明摇摇头。 江太太当场就死了,警方其实是不想她这样死的,很多的后续都没问出来,现在她一死,多少会有些麻烦的。 江北的表情淡淡的,有些女人撒起来谎是能要人命的,比如说他的亲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倒霉,竟然被这样的女人生出来,江北无数次的怀疑,他不是亲生的,可科学告诉给了他答案,他就是这个女人亲生的,他不明白什么样的女人,可以从小就将孩子推到世界的边缘,以折磨为乐,就连死也要拉着他一起去死。 他不会去问,江太太到底有没有爱过他的父亲,因为这样的话,问出口了得到的答案也一定是假的,没有人可以代替当事人去回答,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恐怕也只有死掉的那三位才知道。 「你外公很想见见你。」 江北摇头,事到如今,已经没了见面的必要,见面徒增伤感又是何必呢。 也许江太太就不该生孩子,她活的太过于心狠,以至于一儿一女差点都疯掉。 老头子想见江北一面,不知道是为了指责还是为了什么,他提出来的时候就清楚江北一定不会见他,女儿去世了,他哭到最后眼泪已经流干了,他想去见见江凌,但是江凌拒绝见他,他想见见江北,江北也不肯见他。 警方找了他配合调查,其实能调查什么呢,无非就是一些过去的事情,还有他最近拼命给女儿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江凌也在医院休养,她的心落了下来,她觉得就是应该这样做,尘归尘土归土,她觉得自己替父亲报了仇,当警察跟她说,她母亲几十年前就和几个男人同时有染,江凌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她妈该死。 霍一路和门口的人打了招唿,推门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 江凌的脸色很不好,她不喜欢霍一路,霍一路还打过她,又是江北的老婆,这两个人就是狼狈为奸,一肚子的坏水。 她爸过世都是江北害的,可她也不能报仇了,那人告诉她要好好的活着,是的,报仇就要搭进去自己,她相信老天爷早晚会收拾江北的。 「过来看看你。」 江凌鼻子喷气:「是过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吧,真是不好意思,我命大的很,叫你们失望了。」 霍一路坐了一会,她就发现江凌真的很有战斗力,她恨一个人就会往死里了恨你,你做的什么她都觉得是有目的的,她玩命的恨着放松着自己的心,一路见过江凌的主治医生,这点上来说她比江北幸运的多,因为她妈真的就不是想要害死她,她是真的神经方面出了一点的问题。 摇摇头,活在自己的世界也未尝不好。 起身准备离开。 江凌瞪了霍一路后背一眼,她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了,什么外公,呵呵。 江凌有听见警察说,她的外公给她妈打了很多的电话,是要通风报信吗?这个世界上的感情还真是奇怪呢,小时候她不懂,她觉得外公太善良,江北那样的人就不值得帮,可现在江凌却想,她的外公非但不善良,相反的他是为了赎罪吧,可以逼疯一个再跟着去逼疯另外一个,幸好她的心里够强大。 就是这样的自我安慰,江凌竟然痊癒的很快,医生也没办法解释,也许有些人的偏执就是需要自我肯定的吧。 江凌去了江沛得的墓前,她站立在墓前,然后伸手擦了擦,她曾经有个幸福的家,全部的人都羡慕她,虽然她觉得偶尔也会受气,但现在这个家碎了,好像过去一切都是假象。 「爸爸,我要走了。」 江凌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她并没有把父母合葬,江凌觉得她妈配不上她爸。 她甚至都怀疑,自己也许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她不敢去测验,她妈这样的女人就什么事情都敢做的。 江凌走了,走的一丝牵挂都不留,带走了属于自己的悲伤。 * 霍一路怀孕了,两个人想要个孩子,也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孩子来报导而已,她又不是不能生,自己是觉得没什么反应,就是身边的人…… 「我买给你的。」 孙志成得意洋洋,他看过书,研究了一下,孕妇该吃什么,他也要升级当长辈了,这种感觉还蛮不错的。 一路冷嘲着,她一直都好奇姑父这傻白甜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就是靠这种喜欢你就付出一切的态度吗?你和他不熟的时候你觉得他是用屁股看人,你和他熟了以后,你会觉得他就是块狗皮膏药,黏到你的身上扯都扯不下来。 特别神奇的一个人,每天就喜欢屁颠屁颠的给她送东西吃,江北因为她怀孕都吃圆了不少,霍一路真是怕江北以后变得虎背熊腰,那样就真的下不去嘴,她现在完全靠江北的脸活着,才能唿吸呀。 「你自己当爸爸不是更好。」 喜欢就去弄个孩子,围着她转算是怎么回事? 孙志成可不敢抱着个希望,而且也没希望过,阴平不想生,既然沟通过那就不存在强迫,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就是步调需要一致,爱是包容,虽然他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的努力当个死胖子,他的老婆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确实腾不出来时间,也没这种喜好,她对自己的这种喜欢,孙志成想,就他一个人受着挺好的,别增加一个人了。 「你不懂。」 她是不懂啊,你说啊,你说她不就懂了。 孙志成觉得和霍一路没办法说自己的感受,你永远不会明白的,爱情是个很有魔力的东西,可以让人生让人死,让人伤心欲绝让人一秒升天。 「不然我帮你说?」一路来了兴趣。 「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一路翻脸:「姑父那就是没的谈了,那你回去吧,我要赶人了。」 孙志成笑嘻嘻的,反正东西已经送到了,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他自己家里人都没了,所以难免就会产生感情转移的作用,他对阴家的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怀着一颗炙热的心,可惜阴家全部就都是奇葩,老而冰冷的岳母,仿佛永远都是十一月的天,温吞一锥子下去见不到血的弟弟,你捅他一刀他是笑,你为他感天动地他还是在笑,一个随时可以发神经的弟妹,这样的一家子可怜了他火热火热的心,无处去无处安置,自己的老婆长年仿佛尼姑院里的尼姑一样,好不容易来个正常的,他就当成自己的孩子自己家的晚辈去照顾了。 中午约了江北一起吃午饭,江北咳个不停,进门就在咳,搞的孙志成喉咙都痒痒了,咳了一声自己拿着杯子喝口水压压。 「你搞的我喉咙都痒痒。」 这身子骨以后可怎么办? 孙志成嘆口气,把自己给江北买的大补品通通拿了出来,什么野山参、高丽参…… 江北的眼睛动了动,他敢说自己吃了这些,明天他就交代了。 孙志成还在做介绍,你看他的身体如此之好,就是因为他会保养,人活着嘛,最主要的是个心态问题,心态要好,每天乐呵呵的看见什么都不气,对身体要好,时不时吃点补品。 江北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就是一个人到中年发福有点厉害的,满脸油花在拼命做着推荐卖保健品的这么一个死胖子! 拿着手帕咳了一声,动作绝对的优雅,侧着身体,天气变的快,他有点适应不良,现在多少也能比以前好一点,偶尔吹了风也不会发热,医生就是一点一点好起来的。 「你看看,从动作上来讲,你就是身体不好的代表,你咳就咳,你拿什么帕子?」 还捂?又不是女人。 …… 晚上孙志成就觉得自己头热,他身体很壮啊,不生病则已,一生病就彻底完蛋,喉咙痒的好像不是自己的,和江北吃了一顿饭,吃的自己回来就这个德行了,一定就是江北传染的。 孙志成咳,咳的肺都要出来了,佣人给他倒了水。 「孙先生您怎么了?」 孙志成躺在床上,他能起来,但是他觉得江北不就是老装病起不来嘛,你看一路对江北……摆摆手,那意思他床都起不来了,江北长得弱,模样又好,他有什么举动,你能看见的都是盛世美颜啊,可孙志成不是啊,他浑身的肉跟着颤,虽然他不是很胖,但按照阴平的标准还是一身都是肉。 「你……给她打电话,叫她早点回来……」 佣人一见都这样了,要不要叫救护车啊? 下了楼,另外的佣人问什么情况。 「我看孙先生都要不行了……」 另外的佣人皱眉:「孙先生不就只是咳嗽吗?」 佣人一想对啊,就是咳嗽啊,那自己紧张什么?她为什么还想叫救护车呢? 阴平正在放松,嗯,看着勐男跳舞,客户带着她来的,她入乡随俗,这样的节目过去也没少看,这些年了想勾引她的男人不在少数,多年轻的都有,外界都传她和孙志成俩各玩各的。 阴平喝酒是点到即止,既然是出来放松那就有个放松的态度,但这种事情她是不沾的,年轻的男孩子看看就好了,她什么样的年纪就做什么样的事情,偶尔是觉得男孩儿更好一些,更有朝气,但是生活是不能和这些男孩儿搅合在一起的。 家里的电话。 阴平回了家,进了门一直拧着眉头。 「他怎么了?」 佣人也不好说,只能把孙志成的原话说出来:「孙先生说他感觉不行了……」 阴平拉着脸上了楼,孙志成刚刚洗了一个冷水澡,所谓的洗就是伸出来脚淋了一下冷水,实在冻的不行,又换了温水,他享受了这么多年,已经是温室里的花朵了经受不起这样的折磨。 刚刚还觉得热呢,阴平一推门,自己抱着被子。 「老婆,你回来了……」 阴平走到床边,探出手摸了摸,温度正常。 「你怎么了?」 孙志成咳,真是见鬼,阴平没回来的时候他咳的半死,可阴平回来了,他就不想咳了。 「我好像生病了……」硬咳,生怕别人听不出来一样。 阴平以前是学过医的,如果她不进公司,可能就去当医生了,没被家族耽误她会是很优秀的医生,冷眼瞧着孙志成,瞧着他这一身肉,平时就让他去锻鍊,他每天都犯懒,装病?你也要长得叫人怜惜,人家才能觉得你惨啊,你现在满面红光,阴平上楼之前还问过家里的佣人,她怕孙志成吃不好,想着不行就让司机出去买点宵夜回来,这是她丈夫啊。 「孙先生晚上吃饭了吗?」阴平刚抬脚准备上楼。 孙志成事先也没通知过佣人,佣人也是实惠,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孙先生吃了一碗云吞面然后又吃了两笼小笼包还有一点稀粥……」反正吃的真是不少,虽然云吞面没有都吃光,但看得出来胃口很好。 阴平的脚顿了顿。 胃口很好嘛,比她一天吃的都多。 「知道了。」 孙志成等老婆洗了澡出来就开始表演浑身难受:「哎,因为难受,我晚上都没吃多少东西,食不下咽……」他很可怜的。 阴平实在不想戳穿他,看着他演的过瘾,那就继续吧,自己上了床拿着杂志,翻了两眼,孙志成觉得奇怪,难道他病的还是太轻了? 「老婆,老婆……」扯长了音喊。 「有话说话。」 孙志成一听阴平严肃的声音,立马裹着被子:「没事,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开灯。」他的那一侧已经关了灯,她现在不是看书嘛,这个灯光会影响眼睛的。 到了后半夜孙志成真的是发烧了,整个人身体都抖,加上他晚上吃的油腻,不停的往上反,他就难受,不停的动。 「怎么了?」 阴平才坐起来,孙志成就吐了,一吐就不可收拾。 阴平收拾着屋子里,这个时间佣人也都睡了,何必折腾他们呢,开了窗子换气,叫他把被子盖好。 「我自己收拾吧……」孙志成面如菜色,他现在是真的不舒服了,他想这么脏的东西叫阴平去收拾,她从小到大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谁吐的谁解决嘛,挣扎着要起床。 长期以来已经被奴役惯了,下意识的反应。 「你不要动,马上就收拾好了。」 他折腾下来,吹了风到时候还要照顾他。 孙志成揪着被子,他眼睛有点睁不开,真的很难受,生病就是这样的,而且喉咙里发辣,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辣,睡过去之前,他就想,妈啊,别说儿子对不起你,你看我们家的人命都短,那就别让下一代也命短了,我给你找的儿媳妇挺好的,千金大小姐,可还给我收拾烂摊子,我都胖成这样了,她也不嫌弃我,虽然她总是拉着脸,可我就是喜欢她,没办法啊。 妈啊…… 阴平觉得味道散的差不多了,给孙志成换条毛巾,伸手摸摸头,孙志成喊了一声妈,阴平一头的黑线,觉得他就这样睡吧,忙活半天弄了自己一身的味道,换了睡衣又去洗澡,折腾半天出来,上了床看看那个乱喊乱叫的人,端着不耐烦的表情抱着孙志成。一向身体健壮的孙志成不知道是不是被江北给传染了,病了十多天才好,生病的第三天自己起床去卫生间然后杀猪一样的在卫生间里喊:「老婆救我……」 孙志成吊着针,据说是尿血了,医生说也没那么严重,各方面引起的,按照医嘱好好休养就好。 一路拎了一串香蕉来医院探病,吊儿郎当的推门走了进来,孙志成看见是她,又躺了回去,自己人就不需要起来迎接,天知道他的心有多累,一个常年惜命的人,各种调理的人,生怕自己有一点的风吹草动,结果竟然生病了,对于这样的结果孙志成不肯接受。 「给你买了香蕉。」霍一路将一串香蕉放到柜子上,你看她多客气,来探病都没有空手。 孙志成兴趣缺缺,靠着枕头:「你买了我也不能吃,医生现在不让我乱吃。」 一路挑着眉头,她是听阴平说的,上上下下的打量,孙志成的小眼神变了变,他想阴平也总不会把这些事情拿出来说,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应该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因为什么入院的。 「我就是一点点咳嗽外加感冒……」 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就是孙志成。 一路笑,她觉得孙志成真的很可爱,不是大自己这么多,她都会爱上这样的人,不会带来什么负担,每天都是一场戏。 「你现在这身子就不要来医院了……」孙志成不待见的看了霍一路一眼,怎么一点孕妇的自觉都没有?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人家都是能避就避,她可好,生怕传染不到自己的身上一样。 一路摆摆手,教育的话她懒得听,也听的太多,她身体壮着呢。 就不能按照正常的思维去考虑霍一路现在目前的身体,孕妇不能做不能干的她通通都干,不会强迫自己去做,但确实孩子很给力,一点不折腾,怀着也和没有一样,每天认真的盯着肚皮看,她都觉得是医生谎报。 「我真的是怀孕了吗?」 早上起床,江北很是不幸的又感冒了,戴着口罩,生怕传染她,家里有个孕妇就要小心一些,努力看了看肚皮,真的没看出来孩子,她倒是瞧出来一些别的。 「嗯。」江北继续保持自己的高冷。 她怀孕到现在是一点都没胖,不过江北认为霍一路已经把该胖的都胖完了,她不自觉的靠近,江北拉着脸,他戴着口罩呢看不见? 「离我远点。」 实在是一大早的起床被告诉离远点,换了谁都会心里不爽,一路是乐呵呵的和他说话,结果遇上冰山了。 远点就远点。 江北下班回家,没见到她人,楼上找了一圈,确定人确实是不在家,跑哪里去了?今天她没去公司,人呢? 「三姐……」 三姐从厨房跑了出来,她还在准备晚餐,天晓得这家人是怎么搞的,把厨房的人都给散了,现在害得她一个人干多个人的活。 「江先生……」 「她人呢?」一路翘着腿,抖啊抖的吃着香蕉,巧云笑呵呵的看着她,眼睛里都是爱意,喜欢吃就多吃点,找好看的水果,觉得吃起来就一定会特别甜的那种,坐在一边,时不时给端个水递个水果什么的,这样就心满意足了。 阴老太太的眼皮子抽着,狠狠抽了好几下,她强忍着,觉得自己肯定是强迫症,好几次她都想去打掉一路的腿,抖个什么劲?人抖福薄啊,实在是看不习惯,阴家就包括佣人都没这么随便的,看不习惯硬看就觉得闹心,哪里都不顺眼,可又必须端着一派和气,这种孙女和从小长在身边的孩子不一样,不能说,更加不能吓。 「一路啊,你看都这么久了,你这姓氏是不是应该改过来了?」 外面知道的也知道了,不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叫霍一路这是跟的谁姓?老太太想起来霍家的人都觉得噁心,凭什么和他们姓,又不是他们的孩子,姓什么霍,提到霍她就想把这个字撕了。 「叫阴一路?」还不如叫霍一路好听呢。 当初她为什么要帮霍一菲,她是被霍母给抱走了,但如果不是霍母,也许江太太绑了她,就直接撕票了,那个女人什么做不出来,她和一菲的感情再不好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霍一菲真的让一路刮目相看,她给帮助是真,但一菲不登门也是真,不会来求她。 阴老太太沉着脸,不叫这个野还有其他可以叫的,找个人给算算,起个好听的。 「不是还有很多其他的名字……」 一路摆手,她叫一路那就只能是一路。 霍一路怀孕八个月左右,来去依旧和闪电一样的快,整个人轻松的不得了,名字拖到现在也没有改,改不改阴家都是由她自己说了算,偶尔心里也会念叨两句,但明面上不能说,这孩子的脾气只能顺着不能逆着来。 走到哪里,巧云跟到哪里,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她,要水有水要果汁有果汁,一路都不明白她如果想喝找个地方坐下来就有的喝,何必背这些东西呢? 「累不累?」 她累?还是眼前的人累? 嘆口气,指着一家餐厅;「那进去休息一下吧。」 她自己根本没觉得累,看着阴太太的脸上都是汗,可能也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吧,看起来很辛苦的样子,富太太搞成这幅样子看起来也挺狼狈的,不是心生不忍而是存粹的人道主义精神吧。 点了餐,阴太太一样一样的从包里拿出来东西,怕她在外面吃坏了,能小心还是小心一些,她也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呵护都觉得不够呢。 「我看你的脚是不是有点肿?」 肿? 没有啊。 一路瞧着自己的脚没有肿,可是她亲妈就非说她脚肿了,餐厅是对坐的位置,如果想放脚势必就得放到对面上来,她是有这样的习惯,但阴太太不是瞧不起她这样的举动嘛。 「没关系的,你就放过来。」 巧云说了不下于十次,最后还是她亲自把一路的腿给抬到自己座位旁边的,唠唠叨叨的说着,怀孕的女人有点不舒服是正常的,不要忍,不舒服就说出来,没人会觉得她娇气的。 霍一路拿着勺子和筷子开始吃饭,巧云看着她这个饭量…… 「不是我嘟囔你,你现在怀孕了体重涨得太多将来就自己遭罪,都贴到自己的身上了,孩子不是检查说很健康,体重也达标,你现在胃口好,这样放任自己随便吃下去,以后要怎么办?」巧云是典型的富贵太太,她哪怕怀孕的时候除开孩子考虑最多的就是自己的体重,少食多餐,她不是嫌弃霍一路重,而是产后再去瘦,有点折腾人。 作为母亲,她劝女儿,毕竟江北长成这个样子。 一路这勺饭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她现在举着就很尴尬,她听到了很多人说让她多吃一点,尽量吃努力吃,眼前这个却是第一个跑出来告诉她要少吃的。 嘆口气。 「你如果很爱吃那就当我没说吧。」巧云觉得自己的话可能又说多了,一路也不会在乎这些的,江北也不在乎,她一个人在这里说这么多做什么,但从健康的角度,她也是想一路能有所控制一点,身体是自己的。 「我知道了。」 巧云暗自开心。 维持开心了一整天,因为一路听了她的话,按照她说的去做,这就是一种潜意识的认了她。 霍一路这名字是生产前一个星期去改的,自己本人的意愿她还是觉得叫霍一路好听,能明白作为父母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感同身受什么的,她目前还做不到。 改名不是因为巧云,而是因为阴平。 阴平来了家里。 「早晚都是要改的。」 「我也可以不改。」 阴平的那双眼睛立起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吓人的,霍一路淡淡的转开脸,不直接交锋。 「过去我什么都没说,你做什么我觉得都是对的,你不喜欢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去喜欢,但做人呢不能永远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问题,他们做的不对他们受够了惩罚,你可以说自己现在体会不到当母亲的感受,可很快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就算没有亲生母亲的感觉,那当个亲人的感觉呢?」 作为姑姑,她不想插手别人太多的事情,不要说是侄女,就算是亲生女,也不能管太多,除了这些由着你折腾,你想怎么过,没问题,都随你。 阴一路? 一路看着自己的名字,越是看越是不习惯。 「这是阴间的一条路?」 江北用白眼恭喜她改名成功;「说话注意着点。」 一路还想说,碰上他的眼睛,算了算了,她摸摸自己的肚皮,还有一段时间就要去医院了。 「我得给我儿子起个好名。」 自己的名字不好听就算了,孩子的名字一定要好听。 一直到生以前她也没想出来一个漂亮大气的名字,江玙就出生了,按照江北的解释,玙美玉是也。 霍一路,哦不,她现在叫阴一路,她都懒得提自己这名,提起来浑身又酸又疼,她长得不漂亮不要紧,她儿子长得真漂亮,特别漂亮的一个小孩,完全没遗传到妈妈全部都随了爸爸。 感激啊。 一路是觉得男孩子长得好不好看其实无所谓的,生之前是这样想,但生了出来以后,每天一瞧,光看儿子的脸也能净化空气,这个作用就大了。 她家的江玙很抢手,总是最后才能落到她的手里抱一抱,整个月子里抱的次数,五根手指头砍掉三根,数得非常清楚的次数,说是怕她累到,可她怎么瞧着都是大家抢都来不及。 巧云嘴上没敢说,回到家和阴实嘀咕,她就是怕模样不像妈妈,脾气随了妈妈,这男孩子虽然本身脾气暴没什么,但是太暴这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好在孩子抱回来以后,一天一个样可脾气依旧和出生没相差多少,巧云这颗心才放了下来。 江玙唯一的毛病就是睡觉不好睡,要人哄,还不能干抱,靠人抱着来回的走,他不睡还反覆的折腾人,江北就发明了开车载着儿子兜风哄睡觉的方法,因为特别喜欢这个孩子,每天中午开车回来,哄着睡着以后再回公司。 有些人装能装一天两天,但装不了长久,巧云掐着时间,看着十一点四十多了,孩子刚刚喝过奶,想着他爸爸差不多要回来了,这孩子就和定时器一样的准时,开始哼唧,巧云哄了几下没起作用。 江北是掐着时间开车回来的,到家没瞧见一路,是巧云抱着孩子上车,抱上车,车子开走,就安静下来了,没一会就能睡着。 「这也不是办法啊……」巧云是觉得江北这样每天折腾,总会折腾烦的,而且天天回来,确实不是个事儿。 换个人开,江玙就好像知道似的。 「没关系。」 等孩子哄睡了,一路才懒洋洋的从楼上下来,她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有了这个小孩完全影响她的睡眠,她自己是没所谓的,觉得有保姆有阿姨,这么多人看着不会出一点问题的,可江北天天折腾,一天至少折腾最少三四次起来去看孩子,少看一眼仿佛就浑身难受一样。 「他回公司了?」 巧云点着头:「看得出来,江北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 「他自己的孩子,他喜欢不是很正常嘛。」这种事情就不要拿出来夸了。 巧云在心里摇摇头,一路啊,你是不了解男人,就算是她生完一路的那段时间里,阴实其实对这个孩子的在乎程度达不到江北现在的程度,还每天回来哄,晚上要起来几次去看,能做到这些的也是她当妈妈的,女人和男人不一样,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紧张的很,生怕有一点小疏忽。 孙志成就特别的喜欢江玙,有时间就要过来看看,抱抱举高高,太小的时候不敢上手,因为觉得太软了,等到大一大会走了,孙志成就按捺不住了,找个藉口就给带到花园里去玩一圈,玩的浑身都是草,用阴平的话说,孙志成也只能和江玙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起玩了,玩的特别愉快,又会哄小孩,给小孩讲道理一串一串的。 江玙三岁的生日,一路和江北还没有回来,想着晚上给庆祝一下,姑父非要弄个大的,在家里好好的庆祝一下,就搞的家里和过圣诞节似的,到处挂的都是,还有一堆的气球,晚上原本是高高兴兴吃饭的,孙志成抱着江玙,男孩子肯定会有点淘气,孙志成抱着他,他又挣扎,自己伸手要去玩,孙志成又要分心和别人讲话,一下没扶住,孩子就摔地上去了。 江玙掉在地毯上,自己圆熘熘的眼睛看着四周,似乎在酝酿情绪,小孩子他看的也是父母的情绪,看的是四周人的情绪。 江北动作特别快,从椅子上离开,抱起来儿子,抱在怀里,确定一下是不是没摔到哪里,确定以后,给揉了揉:「没事儿。」 孙志成脸有点白,这怪他啊,没给抱住,刚刚江玙闹腾的是很厉害,一直踮脚要下去,自己当时就该多加注意的,现在给摔了。 阴老太太要出口训斥,这么大的人了,抱个孩子也抱不住? 「去找妈妈玩,没事儿。」江北一脸云淡风轻。 江玙吸吸鼻子,看了看爸爸,爸爸没激动就摸了摸他的头和脖子,那不哭了呀? 张开小手扑进妈妈的怀里,一路又把他给放在地上:「想玩就自己玩去,不要抓到什么都吃,没事儿的,去吧。」 偷亲儿子一口,长得真是太好看了,没有免疫力。 江玙眼泪都掉出来了,大滴大滴的然后擦了擦自己转身就去玩了,刚刚就是要去玩那个玩具,他在桌子上的时候就想着要去玩,现在终于能走了。 「你这么大的人……」 「不是大事,没摔到,姑父吃饭。」一路对着孙志成笑笑。 小孩子磕磕碰碰的都是难免,一个男孩子那么娇气做什么,也没磕破。 「妈,吃饭。」巧云给婆婆夹菜,既然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而且桌子上这么多的人,开口训斥姐夫,姐夫这是个性好,不然还能不记仇? 巧云抽时间看了江北一眼,那是真的面无表情,这孩子江北喜不喜欢她是看在眼里的,装不成这个样子的,江北就和没见过小孩似的,就那么喜欢,不过话说回来了,他确实也是第一次当爸爸。 江北吃饭的速度还是比以往快了一点,提前就下桌了,和儿子玩了一会,抱起来准备回家了,江玙趴在他爸的肩膀上要睡不睡的,眼睛一会闭一会开,小手搂着父亲的脖子。 「我抱?」 这孩子一路抱的次数真的不多,不是她不想抱,根本不给她机会,江北都给抢了,孩子从小到大几乎都是挂在父亲身上长大的。 「我抱吧,没大事儿,就是头髮那有点青。」他眼睛尖,其实当时就看见了,没说出口,给儿子的头髮推一推,怕他出汗,让脑门直接贴在自己的衣服上。 「好动的年纪,磕磕碰碰也是免不了。」她小时候就是这样过来的。 一路开车回家,回到家江北抱着儿子回房间,给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看了一会都没捨得离开,当初他办公室里连张照片都不摆,现在摆的都是江玙的照片,喜欢不够也看不够,这个世界上包括一路都不能完完全全的算是他的,可是这个小人儿他是,现在这个年纪还能是属于爸爸的,以后长大就不是了,江北的手忍不住给儿子弄弄头髮,见儿子翻个身,他收回手。 「睡了?」一路踩着拖鞋站在门口。 她不会哄也哄不好,但是孩子她带的还是蛮不错的。 「睡了。」 江北回了房间想换衣服,正准备脱,却觉得没力气了一样,抱着一路的腰,其实江玙出生的时候他还差她一句,谢谢她,谢谢她给了自己一个完整的家。 他不知道爱是什么,也不清楚自己和一路之间的到底算不算得上是爱,但他会倾尽所有去呵护自己的太太,呵护自己的儿子,他会陪着江玙长大,陪着一路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