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特种兵》 第1章 野狼佣兵(1) 边哨惨案 黄昏时分，西南边陲国境。 一颗戴着草环的脑袋从山顶不起眼的角落探出来，阴冷的目光搜索着什么，满是油彩的脸庞挂着冷漠的表情，很快又缩回了角落。不一会儿，探出一把svd狙击枪来，狙击镜套在眼睛上继续观察，就像隐蔽在暗处观察猎物的野狼，没多久，这个人缩了回去，再也没有了动静。 阴凉的风吹过半沙化的山峰，卷起漫天的黄沙，枯草打着卷也上了天，乌云压顶，气温骤冷，给这片荒芜的山野平添几分肃杀。眼看入秋的第一场雨就要降临，几只山鹰尖叫一声，带着不屈和狂傲，飞入云霄，很快不见了影子。 绵延起伏的山岭，一处相对平缓的山腰开阔地，飘扬着一面耀眼的红旗，红旗旁边是一片低矮的营房——华夏国西北国境线古道哨所驻地。山脚下是一处峡谷，方圆几百里唯一贯通东西的古道。这条古道在古代非常活跃，是走私分子的黄金通道；在和平年代的今天，这里杳无人烟，只有这座不起眼的岗哨默默地守护着这条古道，防止有人偷渡。 古道哨所只有一个班的人，除了广场上瞭望台放哨的人之外，其他人都缩在房间里准备晚饭。在偏远的哨所里，日子过得百无聊赖，除了做饭、放哨、巡逻，娱乐活动就只剩下数蚂蚁、追野兔之类的事情了。被安排到边防哨所的兵，基本都失去了憧憬和希望，只等着退役回家。 班长吴凯是个老兵，冀北人，性格豪爽，为人仗义，深受战友们的爱戴，如果还没什么作为的话，再有半年就退役了。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山野，平时连只鸟都难以看到，哪来的作为？军队没有功劳，升迁就是奢望。 “马上就要下雨了，这该死的老天，怎么不下黄金？海子，你是班副，你走一趟，带上雨衣，罗铮那个臭小子差不多该回来了，他第一次去营部领补给，别迷了路，被野狼叼走了，那就成咱们西北军第一大笑话了，老子可丢不起这个人。”吴凯一边和面一边说道，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班长——哨所最高指挥官。 “得嘞。”正在烧火的一名士兵随口答应一声，将一截柴火丢下，站起身来，足有一米八的个头，面容消瘦，身体壮实，军服很干净，熨烫得也很平整，虽然远处边境，军人的血并没有冷。 “班头，你还不知道罗铮？别看是新下来的兵，发起狠来，别说是狼，就是老虎也得退避三舍，手底下硬着呢，不会是传说中祖传的武功吧？”旁边一名士兵笑呵呵地说道。 “别管是什么，那是人家的私事，谁没点秘密，我警告你们，他不愿意说，你们可不能瞎打听，免得大家尴尬。来日方长，罗铮兄弟要是愿意说就说。柱子，你小子还有半年也退了吧？打算回去干点啥？”吴凯问道。 “回家种地呗，在部队别的没学到，倒是长了一把子力气，种地最合适。”柱子随口说道，眼睛里却闪过一丝苦涩，当兵的谁不想轰轰烈烈一番？谁又甘愿默默无闻地回去？ 吴凯不再说什么，厨房里，大家默不作声，都在想自己的心事。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 “哪里打枪？”大家大吃一惊，纷纷放下手上的活，看向班长吴凯。 “是95式5.8mm口径自动步枪。”吴凯竖着耳朵说道，忽然脸色大变，喝道：“不好，是咱们的制式自动步枪，有情况，大家听我命令，从后门过去，抄家伙就地防御，不许出营房，小心狙击手！”作为一名哨所老兵，吴凯没有参加过战斗，但代代相传的经验听说不少，他敏锐地感觉到出事了。 大家答应一声，纷纷向厨房后面冲去，厨房后面连着武器库房，大家平时武器不离身，这会儿到了饭点，哨所几年都没有出过事，大家有所松懈，做饭的时候把武器集中存放起来，这个疏忽却要了所有人的命。 还没等大家冲出厨房，外面一排排猛烈的子弹扫射进来，厚重的布帘、玻璃窗户根本挡不住子弹的攻击，瞬间支离破碎，紧接着两枚手雷被扔了进来，发出两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厨房内的几名士兵倒在血泊之中，无一幸免。 从听到枪响到遇袭身亡，前后不过两秒钟，刚才还谈笑风生的战士瞬间变成了尸体，都睁着眼，死不瞑目。 硝烟很快散去，一名身穿虎纹通用型迷彩作战服的人走了进来，这款作战服号称是山地丛林作战伪装效果最好的迷彩服。来人侧着身体，脸上抹着厚重油彩，头戴插满枯草树枝的钢盔，脚穿防军靴，戴着一副战术墨镜，手上平举着m16a4自动步枪，头侧低，保持着随时击发的姿态。 这个人身后跟进来两个人，同样的打扮，单腿跪姿，一边平举着枪快速搜索查看房间里面的情况，一边通过耳机说着“安全、无可疑发现”的话，然后慢慢起身，往前两步，让开房门，让一名彪悍的壮汉进来。 壮汉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和其他人同样打扮，枪口朝下，身上透着一股野兽般狂暴的气息。他冷静地扫了一眼房间，眼光落在了案板上还没有完全和好的面粉上，嘴角闪过一抹不屑的冷笑，缓缓摘下战术墨镜，露出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报告队长，击毙七人，加上哨兵一人，换防兵一人，一共九人，无其他可疑发现。”最先进来的人检查完厨房、后院的情况后，马上转身回来敬礼报告。 “九人？”被称为队长的人脸上闪过一丝狐疑，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喝道：“不好，据可靠情报，这个哨所一共十人，还少了一人，看来，我们打下哨所休息一晚的计划得调整了。通知兄弟们打扫战场，补给弹药物资后马上撤离现场！该死的！鬼手，查找周围，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人。” “是。”旁边一人喝道，转身冲了出去。 “把目标带过来。”队长冷冷地喝道。 野狼佣兵 不一会儿，一名同样全副武装的人带着一个面容发白的中年人进来，中年人五十岁左右，有些秃顶，剪裁得体的西装上满是淤泥，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透着一股书卷气，看上去像个搞科研的。他正惊慌地看着满地的尸体，沉默不语。 “白先生，都说你们华夏国是雇佣兵的禁区，没人敢进来，我看也不尽然嘛，我们野狼佣兵团还不是轻松把你带到了边境线，看看他们的战斗力，我们只需要两秒钟就摆平了，哈哈哈！”队长得意洋洋地说道。 被称为白先生的人并没有生气，而是有些谄媚地笑道：“那是，谁不知道你们野狼佣兵团？世界佣兵排行前五，前两天那支侦察排都栽在你们手上，三十几个人，连求救的信号都来不及发送出去，更何况他们这些边防小兵，哪里挡得住你们前进的步伐。看来，我能够顺利出境了。” “当然。”队长傲然说道，并不在意白先生话里面的讥讽意味，继续说道：“你看不起这些边防小兵？也是，你连自己的国家都可以出卖，怎么会在乎这些小兵的生死，看在你是雇主要的人的分上，就不和你计较了，原本答应让你好好休息一晚的计划有变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为什么？”白先生不满地说道，“别忘了你们的原则，信誉第一，佣兵没有了信誉，我看你们以后还怎么混？” “少拿这些唬我。”队长冷酷的脸庞闪过一抹杀气，冷冷地喝道：“如果你想死就留下，忘了告诉你，哨所原本十个人，现在只有九具尸体，这意味着什么？用你研究方程式的大脑好好想想吧，另外，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找套军服换上，暴露只是迟早的问题了，动作快点。” 白先生欲言又止，有些忌惮地脱掉外衣，从旁边随便拿起一套军服穿起来。队长冷冷地扫了白先生一眼，这一眼却让白先生的大脑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全身冰寒，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过来。他不由大骇，赶紧低头胡乱穿衣服，刚才那点不满情绪烟消云散。这几天，白先生见识了队长杀人的手段，内心惊惧。 队长见白先生收起了知识分子的那点倔傲，老实了许多，满意地冷笑一声，耳机忽然传来同伴的示警：“队长，蜘蛛侦察到一段通话频率，怀疑是华夏国的特种部队追上来了，距离我们十公里左右，咦，发现一名华夏国士兵赶马车过来了，要不要狙杀？” “十公里？可惜来晚了，外围的兄弟们都撤回来吧，准备出境了。”队长不屑地冷笑道。脚下就是边境，随时可以离开，只要出境，华夏国的特种兵就不敢随意追击了，谁说华夏国是佣兵的禁区？想到得意处，队长心情大好，随口说道：“狙杀后快速撤离。” “不好，对方好像有所警觉，停下来了。”刚才那个声音惊讶地说道。 “不管了，快撤。”队长命令道。 空旷的山野，枯草萎靡地趴在地上，无力地抗争着日渐寒冷的山风，一些枯草更是被风吹起，打着卷，去了不知名的远方。高原的天空依旧湛蓝如洗，白云悠悠，看不到什么生机，在不起眼的山梁上，一架马车停下来，瘦弱的老马打着响鼻，喘着粗气，套在马背的板车上堆放着一些麻袋，一个年轻人拿着马鞭蹲在马车后面绑鞋带。 年轻人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干净的军服，戴着军帽，脸庞被高原紫外线晒得发黑，但掩盖不了俊朗的容貌，双眉粗厚如剑，鼻梁挺拔，透着超越同龄人的成熟，整个人散发着自信的气息，配上灵动的双眸，透着一股子精明和机灵劲儿，刚柔并济，让人信任的同时，又会产生一种亲近感。 年轻人并不知道自己被狙击手盯上了，更不清楚蹲下来系鞋带的动作给狙击手造成一种错觉，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了个来回。狙击手接到撤退命令后放弃狙杀离去，年轻人系好鞋带站起身来，一米七六左右的身材很健壮，军服穿在身上笔挺、威武。 “老马头，走啦，回去给你好好洗个澡，梳理一下你美丽的毛，再不回去咱俩就得露宿荒野了，该死的天气可不会同情咱俩。”年轻人扬了扬手上的马鞭，嬉笑着说道，马鞭并没有落在老马身上，倒是冷风从袖口钻了进去。 年轻人感觉到了一丝凉意，紧了紧衣服，跟着马车朝前走去。或许是感觉到了天气变冷，老马走得比较快，年轻人小跑前进才能跟上。身体开始热乎起来，年轻人笑道：“老马头，不愧是好兄弟，知道兄弟我冷，谢了，回头找匹母马给你做伴。”说着抬头看看天际，天色阴沉下来，眼看暴雨就要下来了。 进入雨季的高原地区，雨来得很突然，去得也很快。年轻人倒不怕下雨，但担心雨水打湿马车上的生活物资。想到哨所里的战友，年轻人心里面很温暖，来哨所也快半年了，战友们的关心和爱护让他感到家人的温暖。 “这该死的天气！”年轻人骂了一句，继续催促老马快跑起来。 “嗷哦——” 一声狼啸打破了荒野山岭的宁静，年轻人大吃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站着一匹野狼，这是一匹落单的饿狼。在这个暴雨即将到来的黄昏，急需食物补充体力的饿狼是最难缠的。 “咴！”老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但并没有慌乱，而是扭头看向年轻人。年轻人上前抚摸着老马的脖子，一边安抚老马的情绪，一边说道：“老马头，今儿个咱俩这运气可不怎么样啊，又是暴雨，又是饿狼的，天要黑了，你继续赶路，饿狼交给我处理。”话说得轻松，眼睛里却透着凝重，野狼难缠，饿狼更难缠，为了活命，饿狼能咬下自己的后腿充饥，更何况猎物就在眼前。 热血罗铮 老马好像听懂了年轻人的话，继续朝前赶路，老马识途，倒是不用担心走错路。年轻人将马鞭扔到马车上，从马车麻袋下面抽出一把开山刀来，刀长两尺有余，宽八寸，刀背略厚，刀身略有点弧形，刀把用红包缠绕，无鞘。 开山刀在手，年轻人的气势为之一变，少了刚才邻家少年般的亲和，多了一抹刚毅和冷峻，双眸凝视如针芒，冷冷地看着野狼，单手握紧了开山刀，手背青筋毕露，身体微曲，如临大敌。 饿狼的残忍和疯狂，只有见识过的人才能够感受到，吃饱了的野狼对食物要求不高，遇到人类都不会主动进攻，但饿狼没有这个概念，为了生存，无所顾忌。或许是被年轻人的挑衅刺激了，饿狼疯狂地奔袭过来。 看到饿狼奔跑的速度和幅度，年轻人脸色更加凝重，这是一匹有着丰富经验的饿狼，奔跑的时候保持匀速、直线，这有利于缩短攻击距离和时间，看上去并没有出全力，说明对方还没有饿到脱力。 年轻人没有动，以逸待劳，冷冷地看着扑过来的饿狼，双目精光闪烁，手中自然下垂的开山刀转了个方向，刀刃朝前。眼看着饿狼越来越近了，年轻人还是没有动。面对饿狼，慌乱只会加速死亡，显然，年轻人有着搏杀饿狼的丰富经验。 饿狼转眼间扑了过来，相距五六米的时候，猛然起跳，高大的身体高高跃起，张开了血盆大口，前肢锋利的利爪在黄昏余晖下散发着寒光。 高高跃起的饿狼在空中无从借力，不可能再变招，年轻人等的就是这个时刻，面对凶悍扑杀过来的饿狼，他不动如山，动如脱兔，暴喝一声“杀——”，脚下猛然用力一蹬，身体不退反进，朝饿狼反扑过去。 眼看就要和饿狼相撞在一起的时候，年轻人脚下用力侧蹬，身体诡异地下蹲，朝侧面躲闪过去，手中的开山刀顺势朝前面刺过去，“噗”的一声，锋利的刀刃直接刺入饿狼腹部，鲜血狂飙。 “扑通！”饿狼高高跃起的身躯重重摔在年轻人脚下，悲愤地呻吟起来，不甘地看着年轻人，身体蜷缩着挣扎着，试图站起来。 年轻人超乎寻常的冷静目光锁定饿狼，飞起一脚，直接命中开山刀刀把，开山刀“噗”的一声，刺进去更深了。饿狼嗷嗷惨叫起来，昏黄的眼睛紧紧盯着年轻人，很快变得暗淡起来，渐渐没了生气。 看着死去的饿狼，年轻人暗自庆幸不已，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刚才的搏杀可谓险之又险，如果不是饿狼高高跃起攻击，没有了变招的余地，如果不是他沉着冷静地等待反击一刻，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年轻人拔出开山刀，长嘘一口气，见老马已经走远，拎起死透了的饿狼快步追去。 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饿狼绝对不好对付，刚才的搏杀，无论早一刻还是晚一刻反击，饿狼只要不是身在高空无处借力，都有回旋余地，结果未可知。 年轻人将饿狼尸体丢在马车上，笑嘻嘻地说道：“老马头，兄弟我身手咋样？这狼皮给你做坎肩肯定不错，披着狼皮的马一定很拉风，会有很多母马主动倒贴。你千万别感谢我，谁让咱俩是好兄弟呢，当初我在荒野中暑，要不是你，我罗铮早成为一抔黄土了。”年轻人嘻哈玩笑的样子，已不复刚才的冷峻和肃杀。 老马长啸一声，算是回应，撒开蹄子继续奔跑起来，叫罗铮的年轻人笑骂道：“听到母马就来劲了，你这匹老不死的色马，别到时候拉稀。”说着追赶上去。 一人一马在荒野上奔跑着，天黑时分，暴雨如注，打在脸上，生疼。罗铮赶紧抽出马车上的帆布盖好麻袋，然后催促老马加快速度。眼看前面哨所在望，他松了口气。 待跑近些，罗铮闻到一股异常的血腥味，再看瞭望台上不见哨兵，不由大惊。他警惕地抽出开山刀来，双目精光闪动，锁定营房方位，将身体藏在马车后面，小心地前行。没多久，他就看到广场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围雨水变得猩红，罗铮大惊，快步跑上去，浑然忘了这么过去自己有可能成为狙击手的目标。翻过地上的人一看，罗铮脸色大变，是班副，再熟悉不过的战友，可是半边脑袋都被掀飞，已经死透了。 “班副？”罗铮惊慌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里的人，昨天还一起聊天吹牛，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没想到自己才出去一天，最亲密的战友居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猛然想到了什么，抱起班副的尸体朝营房狂奔过去。 第2章 野狼佣兵(2) 罗铮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方寸大乱，将基本战术早就丢到九霄云外，浑然不知这么干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还好敌人已经撤离，否则死多少次都够了，他的脑海中只有担忧和愤怒。 来到营房，罗铮看到厨房已经被烧焦，厨房周围的房子也烧得不成样，要不是下了暴雨，只怕整个哨所都会化成灰烬。罗铮疯狂地冲进房间，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一间间查找，最后在厨房看到几具烧焦的尸体。 “班长？”罗铮脑子刷的一下懵了，身体一软，坐在地上，抱在怀里的班副尸体也掉在了地上。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满地焦黑的尸体，浑然不觉空气中弥漫着的恶臭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的罗铮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他强忍着伤痛，默默地跪下磕头，脑海中满是昔日战友们一起玩闹、一起疯狂、一起聊天吹牛的画面，一行热泪落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咚咚咚！”三个重头磕下，额头一片血红，罗铮脸色悲戚地说道：“班长，兄弟们，你们在天之灵一定托梦告诉我真相，不报此仇，罗铮誓不为人。”庞大的杀气冲天而起，周围空气仿佛燃烧起来。 雨夜追凶 慢慢恢复理智后，罗铮见地上满是弹壳，墙壁上有许多弹孔，显然攻击发起得很突然，大家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事后又放了一把火。真是一群穷凶极恶的人，绝对不能放过这群人，血债必须血偿。想到这里，罗铮飞快地冲向电讯室，却发现无线电台已经被烧毁，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络，不由脸色大变。 “轰！”忽然，一声爆炸声响隐约传来。 罗铮大吃一惊，寒着脸飞一般冲到外面，天色已晚，茫茫山野黑压压一片，暴雨如注，根本看不清，“难道是打雷？”正疑惑间，忽然又一声爆炸声隐约传来，虽然微弱，但还是听得分明，不像是打雷，罗铮赶紧扭头望去，远处雨夜黑幕中红光闪烁，很快又漆黑一片。 “肯定是手雷爆炸。”罗铮冷冷地看着雨夜深处手雷爆炸的地方，双目寒光闪烁，任凭雨水打在身上，一脸愤怒，猛地扭头冲回营房。 哨所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过来勘查，现场不能动，否则会破坏线索。罗铮找来纸笔，写了几行字后，将纸条放在显眼位置，捡起弹壳压住，拿起一把哨所标配的95式自动步枪，却发现枪身已经被子弹打坏，不能用了。 无奈之下，罗铮将枪放到一边，眼角不经意发现平时用来放柴火的地方已经烧成灰烬，灰尘被门口进来的风吹开，露出一把三棱刺刀来，罗铮知道这把三棱刺刀是班长的心爱之物，整个哨所就这一把，平时大家没少拿来玩。 大喜之下，罗铮捡起三棱刺刀，看着这把用合金钢锻压打造而成的三棱刺刀，不由想到：“难道是班长和兄弟们在天上看着自己，让自己用这把刀去报仇？”想到这里，罗铮更加坚定了报仇的心思，飞快地朝武器库房跑去。 库房里不多的武器弹药都被洗劫一空，找不到一颗子弹、一把能用的枪。罗铮想起班副珍藏的一把65式陆军匕来，据说是上级特别嘉奖的奖品，任何时候都随身携带。他再次冲到厨房，认真检查了一下烧焦的战友遗骸，可惜什么都没有，匕首不可能烧焦，肯定是被敌人带走了，想到这，罗铮气得肺都要爆炸了。 “王八蛋！”罗铮骂出声来，寒着脸跑回不远处的营房，找来一个行军包，把能用的食物、衣服等装了一大包，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再穿上雨衣，操起三棱刺刀和军用手电，将行李包背在背上，走出营房。 “轰隆！”一声炸雷响起，暴雨更盛了，寒风呼啸，给整个荒野山岭平添几分肃杀气氛，无尽的黑夜令人心悸，仿佛是能够吞噬一切的洪荒猛兽。 罗铮略有些稚嫩的脸庞变得坚毅起来，虽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虽然没真正杀过人，甚至连枪都打不准，但罗铮有一颗不屈的心，一腔澎湃的热血，为了给兄弟们报仇，罗铮豁出去了。 门口不远处的广场上，老马暴躁地打着响鼻，用头拱着走上来的罗铮，刨动着前蹄，显然也感觉到了什么。罗铮轻轻抚摸着老马的颈部，从马车上抽出开山刀来，语气坚定而又略带遗憾地说道：“老马头，不能给你做狼皮坎肩了，兄弟们还在天上看着我呢，我必须去，别劝我，你也找个地方躲雨吧，明天上级就会派人过来查看这里的情况，你也该退休了，好好保重。”说着，一脸决然的大踏步朝爆炸声响起的方向跑去，义无反顾，坚定有力的脚步踩在雨水中，发出啪啪的声响，仿佛兄弟们在践行、在祝福、在道别…… 猎人出身的罗铮从小生活在森林，对森林有着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野外生存能力不算太差，加上参军后身体素质上了一个台阶，暴雨中，罗铮走得很快，几乎小跑前进，手上的开山刀握得很紧。雨水顺着刀柄往下流，一道闪电撕裂夜空，映出罗铮刚毅的脸庞，开山刀寒光闪现，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愤怒。 没有了爆炸声做引导，罗铮全凭判断急行军，暴雨能够冲刷掉所有痕迹，不可能找到什么线索，这样追击显得有些盲目，但罗铮无怨无悔，不做点什么心里堵得难受，想到惨死的兄弟们，一颗心就要爆炸似的，全身充满了力量。 两个多小时的狂奔，罗铮体力透支得非常严重，不得不放慢脚步，改用行走方式继续赶路。罗铮来到一片山坡上，看到地上居然有两枚弹壳，赶紧用军用手电筒四处扫射，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难道是国内特种兵追来了？”罗铮猜想到，精神不由大振，热血沸腾起来。作为一名士兵，罗铮将特种部队当成自己奋斗的目标和方向，可惜在新兵连暴打了一名关系兵一顿，被下放到了边防哨所。想进特种部队，这辈子，难。 想到有可能是特种兵追捕过来，报仇有门，罗铮精神大振，仔细观察一番地形，凭借小时候打猎的直觉，选定一个方向冲了过去。没多久，罗铮看到了一些手雷爆炸后的碎片，静静地躺在地上，述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罗铮捡起碎片看了一眼，随手扔掉，四处寻找起来，很快锁定了一个小坑，里面已经积满了雨水，这个坑应该是手雷爆炸造成的弹坑。罗铮观察了一下地形，四处寻找起来，战斗痕迹已经被暴雨彻底掩盖，只剩下弹片和弹壳。罗铮根据地形猜想当时的战斗场景，再根据凶手往西溃逃，追兵从东追来的前提，判断出大致方向后，果断地继续追了上去。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暴雨总算停了下来，罗铮又困又累，放慢脚步，从包里掏出压缩饼干大嚼起来，再拿出水壶喝了点水，感觉眼皮耷拉下来，头晕晕沉沉的。一夜急行军，加上注意力高度集中，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但是想到仇恨，罗铮咬牙坚持。 丛林枪战 又走了一会儿，太阳出来，罗铮爬上山坡一看，周围群山逶迤，连绵不绝，山坡枯草灌木丛生，根本找不到路，也没有人烟，荒芜得令人窒息，仿佛进入一个死亡的无人区。只有几只鸟飞入高空，欢快的鸣叫，给这片死寂的荒原平添几分生机。罗铮知道自己迷路了，而且也彻底断了线索。 心烦意乱之下，罗铮坐下来歇息，微闭着眼恢复体力，按照家传的秘法呼吸起来。罗铮祖上世代打猎为生，传下来的就只剩下一把土喷子和这套秘法。呼吸秘法没有任何名字，也没人知道从何而来，代代相传。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让人变得耳聪目明，体力加速恢复，最适合在森林里打猎时运用。 毕竟不是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百战精锐，罗铮从新兵连下边防军只有半年时间，怎么算都是一名新兵，凭借一腔热血追到这里，靠的都是小时候跟着父辈打猎积累下来的经验和体魄。一夜狂奔，罗铮体力基本耗尽，渐渐沉睡过去。 “轰！”一声隐约的爆炸声响起。 沉睡的罗铮猛然惊醒，眼睛里爆裂出一道精光来，一个鲤鱼打挺站好，举目四望，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山还是原来的山，茫茫一片，云淡风轻，大雨过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令人心旷神怡。罗铮抬头看着高空的太阳，肯定刚才不是错觉，高原上的大晴天不可能打雷，唯一的解释就是爆炸声响。 想到这里，罗铮精神大振，飞快地将行李背上，抓起开山刀，冷峻的双目四处张望，等待又一次爆炸声响起，在家传呼吸之法的作用下，短暂的休息让罗铮完全恢复体力和精力，整个人看上去又神龙活虎起来。 “轰！”又是一声爆炸隐隐传来。 这一次，罗铮敏锐地感觉到了爆炸声响起的方向在距离自己较远的山脉深处，不由大喜，顾不上多想，撒开腿狂奔过去，暗自庆幸总算有了线索。想到战友们惨死的模样，罗铮浑身充满了力量，脚下虎虎生风。 翻过一座座山头，穿过一道道山梁，蹚过一条条峡谷，爆炸声再也没有出现。一个小时后，罗铮来到一个山坡上，举目四望，周围还是茫茫无尽头的山岭，没有人烟，更远处却是一片森林，高大茂密的树木直耸云天。 看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山岭荒野，罗铮不由气馁起来，这茫茫山野已经属于邻国地界，到哪里找凶手去？要是找错了方向，白忙一场不说，还错失了追凶的最佳时机，这可如何是好。战友们惨死的画面再次涌上心头，罗铮满脸悲苦和无奈。 “嘎！”一声尖锐的鸟叫声传来，撕裂晴空，给荒芜的山野平添几分生气，罗铮扭头一看，一只山雕飞入云霄，紧接着，群鸟从满是参天大树的森林里钻了出来，慌乱地飞入高空。 看到这一幕，罗铮精神大振，惊鸟出林，说明森林里有人。“轰！”一声微弱的爆炸声从森林里传来，证实了罗铮的判断，罗铮大喜，朝森林狂冲过去，根本没考虑是否会有危险。为了报仇，罗铮无所畏惧。 进入森林后，罗铮凭借打猎积累的经验四处查找痕迹，被挂断的树枝、被践踏过的地面、被触碰过的树皮等，都是最好的线索。而一番侦查过后，毫无收获。好在前面再次响起一声爆炸来，罗铮往前狂奔，隐隐能听到子弹撕裂空气发出的“咻咻”音爆声响。 前面有人在战斗。罗铮肯定这一点后，脚下奔跑速度更快了，前面的子弹出膛声响更大了，偶尔夹杂着一声手雷爆炸。 森林奔跑是非常耗费体力的。好在这片森林树木高大，阳光都被密集的树冠遮挡，地面因为没有多少阳光滋养，灌木不生，杂草不长，除了裸露在地面的巨大树根外，就只剩下厚重的枯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树叶和淤泥腐烂的臭味，大雨过后的森林深处并不如外表看上去美丽。 这一切对于习惯了丛林的罗铮来说不算什么，十岁就跟着父辈穿梭于森林深处，一走就是大半个月，罗铮对森林很熟悉。奔跑中，罗铮像一只灵敏的山猴，不断跳过横在前面的障碍，速度飞快。 十来分钟后，前面的战斗声停下来，罗铮本能地放慢了脚步，虽然没有战斗经验，但也知道再往前很危险。他小心地观察着四周，踮着脚躲到一棵大树后面，等看清楚周围情况、确定没有危险后，飞快跑到另外一棵大树后面继续观察。 越往前罗铮越谨慎起来，没多久，只见前面趴着一个人，后脑勺和肩膀部位全是血，大半脑袋都被打飞，已经死透，身上穿着很奇特的迷彩服，底色绿色，伪装着黄色、褐色和黑色，将人和周围自然地融为一体，要不是这人头部和肩膀出血，几乎发现不了。 罗铮谨慎地走上去，翻开对方一看，东方人面孔，刚毅的脸庞上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透着不甘和对生活的眷念，旁边一把品相不错的高级武器，像狙击步枪，身上没有表明身份的证明，罗铮拿起枪检查起来。 对于一名边防新兵而言，罗铮从小打惯了土喷子，用枪的机会却不多，也就新兵连受训的时候摸过几次，子弹少得可怜，对枪的了解远远不够。到了边防哨所倒是有机会摸枪，但子弹管理非常严格，半年都没有开过一枪，根本不会用这种高级货色。罗铮只能够大致判断机件名称。 突然，前面传来两声枪响。 罗铮大惊，拿起枪往前冲去，没多久，猛然看到远处一人开枪后，抱着枪朝一侧快速滚去，刚才藏身的地方被三连发子弹射中，前后相隔不过眨眼工夫，如果慢上半拍，那人必死无疑。 生死危机 罗铮往前挪了一点，却看不到那个人了，敌友不明，不敢贸然行动，将枪丢到一边，不会用的枪还不如手上的开山刀让人踏实。罗铮握紧开山刀躲在旁边的大树后面耐心等待，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冠发出的沙沙声响，宁静得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多年狩猎经验告诉罗铮，平静的外表下面往往隐藏着大危险，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急躁。罗铮深吸一口气，运用打小就学会的狩猎技能，将自己融入到周围环境中去，把自己当成一棵草，一棵树，渐渐地，呼吸平稳、悠长起来，思维却变得异常冷静、活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罗铮不由好奇起来，难道这些人都已经跑远了，自己在这里傻等岂不是很好笑？想到这里，罗铮不由慢慢探头朝前面观察起来，猛然看到一把手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眼前。 罗铮大骇，本能地就要挥刀反击，一个冰冷如铁的女声响起：“你可以试试，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一股强悍到令人窒息的冰寒气势扑面而来，罗铮感觉气血为之凝固，身体一僵，全身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似的，动弹不得。 这时，一名满脸油彩的女军人慢慢从大树另一面出现，戴着插满枯草伪装的战术防弹头盔，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迷彩作战服依然无法掩饰其傲人的身材。握着手枪的手洁白如葱，却给人恐怖的力量感，双目冰寒如电，冷脸如霜，充满了杀气，待看清罗铮时，紧咬的性感嘴唇发出一声轻微的惊疑来，看向罗铮的眼神多了些审视。 罗铮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靠近了自己，内心大骇，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原来距离自己这么近，脑袋一下子就懵了。听到对方发出的轻微惊疑声，迟迟不开枪的审视模样，罗铮慌乱的心稍定，猛然想到对方有可能是自己人，惊骇中赶紧说道：“别开枪，自己人。” 或许是熟悉的语言打消了女军人的顾虑，亦或是罗铮身上标准的士兵服让女军人多了几分信任，身上暴烈的杀气缓和了几分，但握枪的手并没有移动丝毫，枪口死死锁定罗铮的眉心处，寒着脸，不容置疑地喝问道：“番号？姓名？职务？” 罗铮正要回答，猛然发现女军人身后三百米开外的大树后，一把枪伸了出来，却没看到人。罗铮暗道一声不好，来不及解释，大喊道：“小心！”说着，脚下猛然用力，身体虎扑过去，一把抱住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女军人，然后卧倒在地。 “咻！”一颗子弹呼啸而过，直接没入大树深处，强悍的动能将大树搅出一个巨大的树洞来，树屑四溅。 女军人反应过来，羞恼地一把推开身上的罗铮，身体灵活地扭动，一脚蹬在罗铮腹部，用巧劲将罗铮踹出去几米远，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树上停下来。女军人借一踹之力迅速滑出去几米开外，边滑边开枪射击，动作干净利落，快速闪电，强悍至极，令人咋舌。 几乎就在女军人开枪反击的同时，刚才卧倒的地方被三枚子弹呈品字形击中，尘土飞扬，地上出现三个土坑。罗铮惊骇地看着这一幕，赶紧找地方躲避，等藏好后发现那名女军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第3章 野狼佣兵(3) “咻！”又是一声枪响，一棵大树被打出一个大洞来。罗铮抬头望去，看到树的背后躲藏着一个人，正是那名女军人，罗铮揉了揉疼痛的小腹，想起刚才的惊险一幕，要不是对方给了自己一脚，自己恐怕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一个个怎么这么厉害，躲在暗处射击的人看不到影子，不知道躲在哪个地方，下一刻会在哪里射击。女军人也不差，居然在枪口下逃生，还救了自己一命。”罗铮惊疑不定地想着，躲在大树后面不敢乱动。 “咻！”又是一声枪响，子弹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射击过来，打中原来那棵大树，大树被打穿，躲在大树背后的那名女军人整个趴在地上，也不敢乱动，满脸煞气地四处观望，仿佛在寻找什么。 罗铮仔细一看，惊讶地发现女军人手上只有一把手枪，周围五六米范围内没有任何掩体可以借用，出去肯定被射杀，三百米开外的地方起码有两名敌人躲在暗处，女军人完全陷入了死地。 想到这里，罗铮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敌人比想象中更可怕，女军人一死，自己也必死无疑，谈何报仇。想到报仇，战友们惨死的模样涌上心头，气血一热，看到旁边地上躺着的那把高级武器，计上心来，捡起一块石头朝不远处的大树扔去，然后闪电般捡起地上的枪，又快速藏回大树后面。 “咻！”一颗子弹准确命中石头，石头在空中被直接打爆成粉末。 “咻！”又一颗子弹直接命中罗铮旁边的地上，慢一步必死无疑。 罗铮惊骇地看着旁边的地上，西瓜大的土坑里面冒出一缕硝烟来，一阵后怕涌上心头，后背飕飕的，全是冷汗，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发抖，没有经历过战场的人永远无法理解其中的可怕。 怕归怕，但罗铮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能不作为，否则必死无疑。抬头望去，发现冷脸如霜的女军人正惊讶地看着自己。罗铮苦笑一声，握着枪就要扔过去，猛然想到暗处敌人的恐怖枪法，他想继续找石头声东击西，却发现周围已经没有石头可用，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咻——砰！”一枚子弹击中大树，躲在树后面的罗铮感觉整棵大树都在晃动，不由大骇，赶紧离开了一些，正好看到女军人在焦急地对自己打手势，看上去好像是让自己把枪扔过去。 罗铮何尝不想将枪扔过去，可一点把握都没有。拼命的时候到了，罗铮的热血再次翻涌上来，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恐惧压制，但心还是跳得厉害，强迫自己冷静后，猛地将行军包朝旁边一扔，手上的枪朝女军人那一边猛力甩去。 强悍女军 “咻！”一枚子弹准确击中了罗铮的行军包。 几乎同时，罗铮看到女军人猛然从地上跃起，仿佛捕食的猎豹，人在空中接住扔过来的枪，就在身体下落的一刹那，女军人全身爆发出浓烈的杀气，手上的枪发出了一声令人震惊的咆哮声，子弹发出尖锐的音爆声，撕裂空气，不见了踪迹。 女军人落地后快速滚动身体，两枚子弹几乎跟着女军人滚动的后背射入地面，在罗铮不可思议的目光的注视下，女军人猛地一拍地面，整个人暴起，一个虎跃冲到五米开外，稳稳地落在一棵大树后面，身体缩成一团，将攻击面尽可能减少到最低，一动不动了。 罗铮愣愣地看着隐蔽起来的女军人，没想到暗处敌人射击得快，女军人躲避得更快，好强悍的身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神秘而又强大的特种兵吗？女军人不对自己开枪，难道真的是自己人？ 想到女军人有可能是自己国家的特种兵，罗铮的热血沸腾起来，恐慌慢慢消褪，人也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精明，继续躲在大树后面不动。他心里面很清楚，这种高层面的战斗不是自己能够参与的，出去就是送死，躲着也一样等死，敌人不知道多少，必须做点什么帮那女军人一把，救她就是救己。 想到这里，罗铮四处观察起来，没什么可以利用的，感觉到手上的开山刀还在，不由灵机一动，看看透过树叶照射进来的斑驳阳光，估算了一下敌人有可能躲藏的方位，将开山刀慢慢伸出大树，刀面倾泻，将一缕阳光反射出去。 “咻！”一声枪响。 罗铮感觉一股大力过来，手上的开山刀抓握不稳，飞出去好远，落在地上，刀刃部分已经被打断成两截。 “咻！”又是一声枪响从不远处传来。 罗铮大吃一惊，扭头一看，开枪的是女军人。紧接着，罗铮听到一声轻微的闷哼，显然有人中弹，不由大喜，对女军人恐怖的枪法有了清晰的认识，也感觉到自己的办法可行，信心大增。 “咻——砰！”一声枪响，大树晃动，树屑翻飞。 罗铮感觉到手臂微痛，鲜血直流，整个人都愣住了。猛然听到有个女声大喊“趴下”，身体本能地伏倒在地，罗铮这才发现自己隐蔽的大树被打穿成一个大洞，还好子弹射入大树后改变了飞行轨迹，只是擦破了点皮。发现自己和死神擦肩而过的罗铮彻底怒了，一股邪火涌了上来——豁出去，拼了！ 听到不远处响起了枪声，不用看都知道是女军人趁机反击，正准备反击的罗铮什么都不顾了，脚下用力，大叫一声，朝前面狂冲过去。他打算用自己做饵，把敌人的火力吸引过来，给女军人创造机会。对于女军人的枪法，罗铮充满信心，大不了一死，与其憋屈地死，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死。 “趴下！”三连发的子弹出膛声夹杂着恼怒的暴喝声在罗铮的耳边响起，已经冲出去几米远的罗铮根本停不住脚步，没注意脚下一根裸露在外的树根，下身不稳，被绊倒在地，滚出去好远。 就在倒地的一刹那，罗铮感觉到一颗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去，炙热的温度令人窒息，滚落在地的罗铮慌乱地藏到旁边的大树后面，一屁股坐下，摸了摸脑袋，涌出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来。或许是死亡的次数经历多了，心麻木了，罗铮觉得没那么可怕了，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情绪，看到脚下斑驳的阳光仿佛花蝴蝶起舞，不由抬头看天，暗道：“难道是兄弟们在天之灵保佑？” “咻咻！”又是两声尖锐的子弹爆声响起，一个女声喝问道：“死没？” 罗铮猛然响起刚才也是这个声音提醒自己趴下，用的是熟悉的国语，不由扭头一看，是那名女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自己五六米开外的另一棵大树后面，正将身体藏在隆起的巨大树根下面，枪口朝前。 “死不了，自己人？”罗铮答应一声，疑惑地反问道。 “先撤。”女军人冷冷地喝道，并没有回答罗铮的问题。 罗铮惊讶地看着女军人，猛然听到敌人所在的方向传来一声尖锐的唿哨声，不知道什么意思，见女军人脸色凝重如霜，猜想不是什么好事。罗铮觉得女军人完全可以信任，既然她叫撤，肯定有撤的理由。罗铮毫不犹豫地朝来时方向狂奔而去，顺手捡起了自己的行军包和开山刀。 一口气冲出去十几米远，担心的偷袭枪声并没有响起，罗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发现女军人并没有撤回来，觉得自己大男人丢下女人先跑很没面子，准备折返回去，就听到一个女声暴喝道：“跑！” 罗铮感觉声音就在附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女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了过来，就在自己斜对面三五米开外的大树背后，正冷冷地瞪着自己，一脸煞气，罗铮感觉这个像幽灵一般出现的女军人比自己预想中还要强，他也不矫情了，加快了速度狂奔。 高手交战，自己留下就是个累赘，这一刻，罗铮发现自己是何等没用，和那名女军人一比，相差十万八千里。至于那些敌人，和女军人斗了个旗鼓相当，也不简单，都不是自己能比得上的。 一口气狂奔出去好远，身后已经听不到枪声了，罗铮慢慢停下来，四处看看，不见女军人，不由担忧起来。一咬牙，往回跑去，丢下女人逃命的事情罗铮做不到，更何况前面那些敌人有可能是杀害战友的仇人。 往回走了大约两百米，周围静悄悄的，除了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响，看不到任何可疑人物，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罗铮大惊，正寻思着怎么办，一个恼怒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回来干什么，找死啊，快跑！” 敌人挑衅 罗铮扭头一看，一棵巨大的树下斜靠着一个人，正是那名女军人，神情有些痛苦，大腿部位在流血。女军人正用树藤捆绑，罗铮顾不上许多，冲了上去，将行军包放在地上，一边快速打开翻找起来，一边问道：“你受伤了？” 紧接着，罗铮感觉衣领被人抓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人拖到一边，刚靠在大树后面，就听到一声枪响。罗铮看到自己刚才蹲着的地方被子弹击中，不由大骇，见出手救自己的是女军人，正要表示感谢，就见女军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赶紧闭嘴，用心听起周围的动静来，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影响了女军人。 只见女军人银牙紧咬，身体扭转，举枪朝远处就是一枪，然后快速缩了回来，有人还击，子弹打在大树上，发出令人心颤的巨响。罗铮分明听到轻微的闷哼声，显然有人被打中，他满脸震惊地看着这个枪法如神的女军人，说不出话来。 女军人冷如冰霜的脸庞一如既往地没有变化，只是侧耳听了一会儿，然后坐正身体，不客气地翻看起罗铮的行军包来。从里面找出一个急救包，快速打开，用小剪刀熟练地剪开大腿处的裤子，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猛然想到罗铮在侧，满脸杀气地瞪了罗铮一眼，罗铮赶紧别过身去。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罗铮想到刚才的惊鸿一瞥，那雪白的肌肤令人神往，热血翻涌起来，再一想到女军人恐怖的身手、满脸煞气的表情，翻涌的热血瞬间降到冰点，没有了丝毫旖旎杂念。 “你不怕死？”一个女声轻声响起。 罗铮知道是女军人在问，回过身来，见女军人果然已经包扎好伤口，毫不犹豫地摇头说道：“怕，怎么不怕，谁还能不怕死啊？” “那你还回来？”女军人冷冷地问道。 “让你一个女人断后，我做不到，他们可能是我的仇人，九条人命，我必须回来。”罗铮说到后面，脸色变得坚毅起来，一股杀气从身上爆发出来，手上的开山刀握得更紧了，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一扫刚才的慌乱。 “咦？”女军人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惊讶，看了罗铮一眼，毫无表情的冷艳脸庞多了一抹诧异，然后别过脸去，大话谁都会说，还得有那个实力才行。在女军人看来，罗铮勇气固然可嘉，但实力太一般，她快速检查了一下手上的武器，随后靠在树上闭目休息起来。 罗铮知道女军人并不是真的在休息，而是让自己尽可能放松，用心感受敌人的下一步动作，就像家里老一辈人传授自己打猎一样，看到的、听到的都未必是真的，只有感觉到的才是最真的。野兽攻击时会有杀气，感受到了这股杀气，也就感受到了野兽的位置和发起攻击的时机，但这种玄妙的感觉不是谁都能够练成的，起码罗铮练了十来年都没能成功。 “嗨，我应该怎么称呼你。”罗铮低声说道。 女军人一动不动，没有搭理罗铮，罗铮很想问接下来怎么办，外面不知道多少敌人，两人躲在这里也不是个事。猛然听到一声枪响，紧接着他就看到女军人毫不犹豫地开火还击，就像知道敌人藏在什么地方似的。 “小妞，快没子弹了吧？咱们做个交易如何？”一个带着西方口音的男声操着半生不熟的国语大声喊道，语气中充满了揶揄和挑衅。 女军人将身体尽可能蜷缩成一团，减少被攻击面，靠在大树上养神，根本不搭理敌人的喊话，罗铮看得出来，女军人体力透支得很严重，精神很憔悴，或许是失血太多造成的。还好刚才简单包扎了一下，暂时止住了血，如果激烈运动，恐怕又会扯裂伤口，他不由产生了一股保护欲，男人对女人天生的保护欲。 “把你的手枪给我，我去引开他们。”罗铮看着女军人，语气坚决地说道。 女军人看都懒得看罗铮一眼，微闭着眼，抓紧时间养精蓄锐，这种被女人轻视的感觉令罗铮抓狂，他郑重地说道：“我知道他们很强，你们这种层面的战斗不是我一个小兵能够参与的，不就是死吗？”说着转身就要冲出去。 第4章 野狼佣兵(4) “你确定要这么做？”女军人就像知道罗铮要冲出去一般，冷冷地问道，看向罗铮多了一抹审视，见罗铮坚定地点头，她沉思片刻后说道：“你和敌人之间有三棵树会形成一个射击死角，找到它，跑直线，以你的速度，折跑、虚跑都没用，直线距离最短，能不能活着看你自己。” 三棵树构成一个三角形，距离自己最近的一角应该就是死角了，罗铮理解地笑了，说道：“谢谢，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死也死得明白。” “想知道我的名字就好好活着。”女军人冷冷地说道。 罗铮也不恼，讪讪一笑，猛然深吸一口气，把开山刀插在女军人脚下，从行军包里面拿出三棱刺刀来，冷冷地说道：“班长，兄弟们，咱们并肩子上了，能不能报仇就看你们的了。” “呀——”罗铮长啸一声，猛然朝前面冲了过去，然后迅速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七八米距离，一个呼吸就冲到，生死关头，人的潜能是无限的，罗铮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大口喘着粗气，气血翻涌，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等了三秒钟左右，罗铮估摸着敌人有可能藏身的位置，根据周围树木判断出下一个安全落脚点，抓起一块石头朝一边的大树扔了过去，身体却弯腰朝另外一边的安全落脚点狂冲过去。 再次安全地躲藏起来，却没有任何人开枪，反倒是一个嚣张的声音喊道：“小妞，派个垃圾过来送死？这种货色老子没兴趣，速度慢得跟蜗牛似的，我对你倒是兴趣很大，要不咱们放下枪比画比画，你输了跟我走，我输了跟你走，如何？” 伺机搏命 女军人没有反应，罗铮受不了了，平生第一次跑出这么快的速度，居然被人讥笑成蜗牛爬，当即冷冷地大声喝道：“杂毛，有本事打中你爷爷再说，欺负女人算什么好汉？有种出来咱俩单挑，不敢是孙子！” 等了一会儿没见人答应，罗铮知道激将法对这些人没用，就这么跑出去肯定不行了，自己觉得不错的速度或许在他们这些高手眼里却是不够看。他们之所以不开枪，就是不想暴露自己，刚才说话的工夫估计已经换了隐蔽点，怎么办？ 忽然，罗铮想起当兵前打猎的一件事来，面对狡猾的猎物，陷阱、计谋不可取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斗狠，看谁敢玩命，自己在敌人眼里微不足道，就算暴露出去，对方也不敢轻易开枪，因为自己身后有个枪法如神的女军人。 “横竖是个死，拼了。”罗铮看了一眼不远处隐蔽的女军人，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罗铮肯定女军人不会抛弃自己先撤，便高声喝道：“杂毛，你爷爷出来了，咱俩单挑，没种就躲着做你的缩头乌龟吧。”说着，慢慢朝大树外面走了出去，紧张地盯着前面。 等了两秒钟左右，没人开枪，罗铮知道自己赌对了，胆气一壮，继续往前走去，不再找掩护了，如果敌人要开枪，自己早死几回了，想到惨死的战友，罗铮双眼变得赤红起来，大声喝骂道：“缩头乌龟，出来吧，王八蛋，有种来杀我啊。” 忽然，罗铮感觉眼前一花，一双大脚飞踹过来，正中自己心口，他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只感觉整个人都飞了起来，重重地撞在大树上，滚落在地，只听到“咻咻”两声枪响，嘴角一咧，喷出一大口鲜血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好快的脚，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铮慢慢恢复知觉，悠悠醒来，感觉心口火辣辣地疼，睁开眼一看，还在森林里，大树周围没有别人，更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很快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嘶——”罗铮动弹了一下身体，感觉胸口都要裂口了一般，苦笑起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不堪一击啊，还好有家传呼吸心法能够帮助快速恢复伤势，否则这一脚不死也残，这些人好强，到底是什么人？抬头看天，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森林深处偶尔传来一声枪响，战斗还在继续。 想到这里，罗铮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恢复，夜晚的森林更可怕，努力挣扎着，席地而坐，按照家传秘法呼吸起来。半个小时后，火辣辣的心口渐渐不再那么难受，呼吸也顺畅了些，罗铮隐约感觉自己的恢复力有所提高。 又过了一会儿，罗铮感觉好受了不少，摸摸胸口，还好有祖上几代传承下来的呼吸心法，恢复力果然变强了些，罗铮四处看看，很快发现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罗铮慢慢走过去一看，是一名西方人，蓝眼睛，高鼻子，子弹命中心口。 “报应，活该。”罗铮猜想是女军人干的，痛快地骂了一句，看到对方身上有一把手枪，他赶紧拔出来，再搜身一番，找到两个弹夹，眼角余光猛然看到对方军靴上插着一把熟悉的陆军匕。 罗铮拿出来一看，正是熟悉的65式陆军匕，班副的心爱之物，上面还刻着一个“海”字，据说是上级给的军功奖励。罗铮没少借来玩，不会认错，他马上意识到对方就是杀死战友的凶手，滔天的怒火爆发出来。 “果然是凶手。”罗铮愤怒地站起来，转身朝枪声响起的地方走去，脸色阴沉得都要滴出水来，刚走了两步，罗铮停下来，回到凶手跟前，三两下剥下对方的伪装作战服，再把军靴也脱下来试了试，大了一点，但能穿。 换上对方的装备后，罗铮将淤泥往脸上涂抹一番，感觉差不多后，狠狠地踢了对方一脚，一边朝枪声响起的地方走去，一边揉着胸口恢复伤势。仇人在前，义无反顾，罗铮赤红着眼，脑海中只有报仇这一个念头。 走了一会儿，前面的枪声更加清晰可闻了，罗铮寻思着身上穿着敌人的装备，不用担心被敌人打冷枪，就算打冷枪也没办法，差距太大，无论怎么隐蔽都是个笑话，干脆直接上去见机行事。 或许真是因为身上这套装备的原因，罗铮一直走到双方交火的森林附近，都能看到子弹纷飞，就是看不到人躲藏的位置。他找个地方躲起来，打开了手枪保险，高级武器不会用，手枪这种相对简单构造的武器罗铮还是看得明白。 观察了一会儿，罗铮发现有两个人朝一个方向开枪，另外一方只有一个人还击，心中有了判断，马上朝两个人开枪的方向摸去，依照女军人传授的办法，每一次落脚点都是三棵树形成的死角。 一声枪响，罗铮根据枪声判断出敌人隐蔽的大概位置，距离自己不过二十几米，他想，自己没受伤时都奈何不了敌人，现在身上有伤，贸然过去肯定是送死，灵机一动，准备来个守株待兔，马上找了个合适的地方隐蔽起来。 罗铮知道这些久经沙场的高手对杀气非常敏感，为了不让敌人发现自己的存在，他改用家传呼吸之法，将自己想象成大树的一部分，呼吸渐渐平缓悠长起来。他眼睛微闭，用余光观察着前方，用心感受着敌人的位置，对周围枪声置若罔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一分钟，或许三分钟，或许更久，一个轻微到不可察的脚步声响起，罗铮知道敌人来了。他并没有动，为了打猎，罗铮十五岁的时候曾经趴在雪地里三个小时，直到猎物无所顾忌地走到自己前面才开枪。 生死关头，为了报仇，罗铮潜能超常发挥，一动不动地等待着，默默地判断着对方的距离，数着对方走过来的脚步，计算相互之间的距离。 危机撤离 猛然，背靠着大树的罗铮动了，转身跨出去一步，手上的枪跟着响了起来，“砰砰砰！”上来就是三枪，罗铮看到一个满脸惊骇的人轰然倒地，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迷惑，还有对生的渴望。 罗铮得手后，背靠着大树，大口喘着粗气，心怦怦跳得厉害，紧张得已经忘了自己这是第一次杀人，手心满是冷汗，后背也湿透了。 “咻咻咻！”三颗子弹击中大树，罗铮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赶紧卧倒，感觉头皮一阵炙热，赶紧摸了过去，发现是子弹擦着头皮而过。他怒了，身体一个翻滚，躲到旁边紧挨着的另外一个大树后面，连续与死神擦肩而过，罗铮已经忘记了恐惧，心里面只有愤怒和报仇。 战场上，没人想到罗铮这个变数，更没想到罗铮居然用守株待兔的方式杀人，敌人怒了，子弹不要钱似的打在罗铮隐蔽的大树上，好在罗铮躲藏的大树有四人合抱那么粗大，木质坚硬，不容易打穿。 罗铮有心杀敌，但面对强敌还是明智地选择了隐蔽，枪声中隐藏着一道异样的子弹声响，一声惨叫，森林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得树冠哗哗作响，罗铮猜想是女军人动手了，但还是不敢乱动，谁知道森林深处还潜伏着多少强敌。 “哒哒哒……”忽然，深林里响起了一阵密集的自动突击步枪声响，罗铮大吃一惊，扭头望去，发现密林深处有许多人冲了过来，不知道是谁，看射击的方向，只怕是敌人的援军到了。 “快撤。”一个冰冷的女声忽然从不远处飘来。 声音很熟悉，罗铮不用看都知道是那名女军人，正准备撤离，看到不远处被自己击毙的敌人丢弃的武器，果断地飞扑过去，抱着枪快速滚向一边，耳畔听到一声子弹声响，他不敢回头看一眼，迅速爬起来，弓着腰朝东方狂奔而去，想到女军人刚才提到什么折跑、虚跑，也不太懂，寻思着折跑就是拐着弯地跑，便不断改变方向，撒开腿没命地狂奔起来。 断后的女军人看到奔跑的罗铮，冷若冰霜的脸庞多了一抹惊讶，但很快恢复冰寒，开枪阻止了一名试图追击的敌人。等了一会儿，见敌人援军就要赶到，也果断朝后面撤了下去，几个闪身就消失不见了，动作快得匪夷所思。 狂奔了一阵的罗铮感觉胸口难受得要窒息一般，赶紧放慢脚步，等呼吸顺畅了些后停下来，看看天色擦黑，女军人并没有跟上来，不由担忧起来，天黑后行动就麻烦了，行军包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没吃没喝，这晚上可不好过。 “你怎么停下来了？”一个冰冷的女声忽然从树林里传来。 罗铮听到这个冰冷的声音，一颗心却放了下来。他循声望去，看到女军人走了过来，脚步有些蹒跚，猛然想起对方大腿上还带着伤，赶紧上去搀扶，碰到女军人冰冷的目光，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讪讪一笑，说道：“马上就要天黑了，接下来怎么办？” 女军人没有回答罗铮的话，而是冷冷地四处观察一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北极星已经出来，女军人低头沉思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女军人也不废话，选定一个方向朝前走去。 罗铮看得出来，这名女军人不喜欢废话，也懒得多说，他紧跟在女军人后面，观察起冒死抢夺过来的那把高级武器，可惜看不懂，也不会用。他当即说道：“这把枪我不会用，你拿去用吧，我有手枪就好了。” 女军人忽然身形一顿，停下来，将自己手上的枪背在后背，接过枪看了一眼，说道：“m16a4自动步枪，有效射程600米，弹匣容量30。”说着，快速拆卸下弹夹看了一眼，里面还有一半，将弹夹啪的一下复原，动作熟练异常，看得罗铮目瞪口呆，羡慕不已，这才叫军人啊。 “带光学瞄具包，括an/peq-5激光指示器、全息衍射镜和an/pvs-14夜视瞄准系统等，具有单发、点射、全自动射击三种射击方式。”女军人冷着脸给罗铮讲解起来，一边讲解一边把机件拆卸下来都检查一遍，把枪递给了罗铮，最后告诉罗铮怎么打开保险和射击。 罗铮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军人，刚才的解说虽然很详细，但只记住大半，还好开保险和射击这个关键的动作知道了。他没接枪，自嘲地说道：“不瞒你说，我玩土喷子还行，小时候打猎经常玩，这枪就新兵连那会儿打过几发子弹，从来没摸过这种高级货色，放我手上浪费。” “把它当土喷子打。”女军人冷冷地说道，将枪丢给了罗铮，转身朝前走去。 罗铮惊讶地看着转身离开的女军人，迷彩服上满是淤泥，却给女军人平添几分英姿，给人别样的惊艳。罗铮赶紧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追了上去，仔细询问枪的使用方式，女军人倒也不藏私，有问必答。 一会儿工夫，罗铮就基本掌握了这把枪的使用方式，爱不释手地摆弄起来。作为一名军人，罗铮同样非常爱枪，开启夜视瞄准功能，时不时地瞄准一下前面，兴奋起来，问道：“嗨，我总不能老叫你‘嗨’吧，多不礼貌，我叫罗铮，你呢？” 女军人忽然停下来，转身看着罗铮，冰冷的双眸充满了审视，看得罗铮头皮发麻，女军人转身朝前面继续赶路，什么都没说，罗铮不敢再问这个问题了，赶紧追上去，继续摆弄手上的武器。 很快，天色黑得已经看不见路了，女军人忽然停下来，左右看看，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根本不管罗铮。罗铮只好自己在不远处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用枪上面的瞄准具四处观察周围，发现到处都是树，郁郁葱葱，看不到尽头，当即说道：“你休息一会儿，我来放哨吧。” 第5章 叫我蓝雪(1) 祛病救人 女军人没有多说什么，但真的闭上眼休息起来。罗铮讪讪一笑，想到女军人流了许多血，腿上带伤，这一路过来，伤口肯定崩裂，她身体虚弱，一路过来不易，可惜行军包不见了，没办法重新包扎换药。看到不远处有根树枝，手臂粗细，罗铮上前捡过来，用夺回来的65式陆军匕削起来，不一会儿，一根简易拐杖出来了。 罗铮轻轻将拐杖放到女军人不远处，自己爬上树杈放哨去了，以前跟着叔伯兄弟出去打猎也没少干放哨的事，有带夜视功能的瞄准具在手，可以在夜幕下看到周围情况，放哨并不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铮感觉有些困了，揉揉眼睛，猛然发现密林深处闪过一道亮光，很轻微，要不是正好反射到脸上根本发现不了。罗铮顿时警惕起来，睡意全无，黑乎乎的密林怎么会有反光？架起枪，将瞄准具套在眼睛上观察起来。 没过多久，罗铮就发现一道身影摸了过来，仿佛黑夜下觅食的猎豹，异常警惕，动作很快，很敏捷，身后隐约还有几个人。罗铮知道这些人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赶紧小心溜下大树，试图叫醒女军人，却发现女军人满头大汗，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全身都在抖动。 “不好。”罗铮大吃一惊，没想到女军人这个时候发烧，陷入昏迷状态，麻烦了，想到敌人就要摸上来，罗铮顾不上许多，将女军人的枪和自己的枪都挂在脖子上，背着女军人狂奔起来。 奔跑中，罗铮感受到女军人极富弹性的胸脯，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猛然发觉女军人的身体有些颤抖，这是发高烧导致阵挛的征兆，他担忧起来，抛掉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杂念，撒开腿狂奔。 黑夜中，月光微弱，能见度非常低，还好罗铮从小在丛林里打猎，对走夜路并不陌生。只是，背着个人速度有限，很快就累得喘不过气来，罗铮不得不将女军人放下，却发现对方眉头紧皱，嘴唇干裂，额头上冷汗直冒，一脸痛苦表情，罗铮为难起来，这黑乎乎的深夜荒野，哪里找药去？ 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会烧坏脑子，甚至有生命危险，再看女军人的大腿位置，伤口上的纱布完全暗红，一看就知道失血过多，再不救治，这条腿恐怕也会废掉。罗铮着急起来，听到旁边有溪水潺潺声响，抱着女军人赶紧走过去。 溪水很小，从一处山崖上落下来，在下面形成一个小水潭，罗铮将女军人放到水潭边，用手掬水到女军人嘴边，女军人本能地张嘴吞咽，梦呓一般喊着“水、水”，罗铮赶紧捧更多的水喂过去，至于水是否干净，生死面前，他已经顾不上了。 喝了水的女军人昏睡过去，罗铮看着四周黑压压一片，心急如焚，猛然看到水潭边茂盛的花草有些熟悉，走了上去，借着月光凝神一看，叶较宽，广披针形，小伞梗细如丝状，顿时大喜，是柴胡草，治感冒发热、寒热虚劳发热的良药。 罗铮三两下采摘了大量柴胡，洗干净后为难起来，条件不成熟，不可能煲药，就算生吃也不现实，昏迷中的女军人不可能自己嚼，怎么办？看到脸被烧得通红的女军人，罗铮一咬牙，抓起大把柴胡搓揉起来，很快形成一个药团，一手掰开女军人的嘴，另一手把柴胡草药团挤出汁来，滴入女军人嘴里。 为了确保有效，罗铮采摘了大量的柴胡草挤出药汁喂给女军人，然后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铺在干燥点的地方，让女军人平躺在上面，再轻轻撕下女军人大腿伤口上的纱布，把纱布洗干净，再擦拭干净女军人伤口。 弄好这一切后，罗铮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军人，无奈地苦笑，情况糟糕透顶，也不知道在这里能待多久，追兵什么时候找过来，哎！ 深夜，起风了，月亮从乌云中走出来，将银光洒落大地，落在水潭边，泛起阵阵银光。坐在水潭边休息的罗铮看了一眼女军人，污黑的油彩被冷汗洗刷，整个脸都花了，很难看。罗铮心里一动，忍不住将纱布沾水清洗起女军人的脸庞来，不一会儿，一张精美的脸庞出现在罗铮眼前。 白天的时候忙于拼命，没想到洗干净的女军人如此漂亮，柳叶眉微蹙，双目紧闭，精致的鼻子急促地呼吸着，脸庞烧得通红，天见尤怜，罗铮忍不住想将对方拥在怀里百倍疼惜，但他还是克制了冒昧的举动，叹息一声，操起枪左右看看，寻了个制高点隐蔽起来。 罗铮一边用家传呼吸之法加紧恢复体力，一边警戒着，庆幸的是一晚无事。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筋疲力尽的罗铮体力完全恢复，精力十足，来到水潭边，却发现女军人已经醒来，正茫然地抬头看天，脸色很难看，双目无神，罗铮缓步向前，咳嗽一声说道：“醒啦，好点没？” “你救的我？”女军人语气虚弱地问道，态度依旧冰冷。 罗铮不置可否地走到一边，低声说道：“能走吗？那帮浑蛋只怕要追上来了。” “不会。”女军人冷冷地说道，定定地看着天空，不再多言。 罗铮很想问为什么敌人不会追上来，看到女军人不想多说，再联想到昨晚那帮人明明距离自己不远，现在都不见踪迹，以那些人的实力，不可能发现不了这里，没有出现就只有一个解释，对方懒得追了。 想到这里，罗铮懊恼起来，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追上去，想到仇人远离，罗铮着急起来，赶紧说道：“你有没有联络外界的办法，武器给你留下，我要去追击那帮浑蛋了。对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女军人冷冷地看着罗铮，冰冷的眼睛里多了些惊诧，她并没有解释，就这么紧紧地盯着罗铮，看得罗铮浑身不自在，他惊疑地问道：“你看着我干吗？” 叫我蓝雪 “这里是邻国，没有通讯设备，用任何原始联络方式都会暴露自己，告诉我你的身份、番号。”女军人问道，语气不再那么冰冷了。 “这？你要是军人的话应该知道部队的纪律。”罗铮为难地说道，“要是可以自保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他目光坚定，说着往前走去，哪怕自己不敌对手，战友的仇不可能不报，大丈夫立于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真的不怕死？”女军人有些恼怒地追问道。 “这个问题你是第二次问了，还有别的事吗？”罗铮反问道。 女军人已经可以肯定罗铮是一名军人，但不确定番号，特种兵不可能，一来能力不够，二来这次秘密任务知道的人有限，不可能派其他人过来，也不像边防战士，普通的边防战士不可能做到这么好。女军人很纠结，见罗铮要走，当即说道：“等一下。” “你还有事？”罗铮停下来反问道。 “以你现在的实力，追上去就是送死。”女军人毫不客气地说道，见罗铮并没有生气，而是一脸认真地思索着，不由更高看他几分，继续说道：“你有几分机警，不可否认运气也不错，但还不足以报仇，我接到的是死任务，必须完成，所以，我也不能回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罗铮惊疑地追问道。 “我有伤，几乎不可能完成任务了，但我不会放弃，不管你我身份如何，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这就够了。你底子不错，很有狙击手的潜力，我教你战场技能，方便你报仇，你带着我去完成任务，如何？”女军人一脸严肃地说道。 罗铮不由沉思起来，眼睛落在女军人大腿伤口处，带着个伤兵赶路很麻烦，根本追不上敌人，还怎么报仇？女军人仿佛看穿了罗铮的心思一般，继续说道：“我知道怎么找到他们，还知道对付他们的手段，你不行，我们俩只有相互帮助才能得偿所愿，这点你应该也很清楚。” “好，就这么说定了。”罗铮知道对方所言非虚，果断地答应下来。 “你叫罗铮？”女军人话锋一转，问道，见罗铮点头，当即说道：“感谢你救了我两次，我叫蓝雪。” “蓝色的雪，名字很特别，看来，我们有了信任基础，这是好事，以你的伤势，估计今天不能动身了，对了，那边有柴胡草，昨天就是喂你吃的药汁，我去弄点吃的回来。”罗铮笑笑，大踏步朝一边走去。 叫蓝雪的女军人听了罗铮的话，不由扭头看去，再联想到罗铮喂她的情景，脸色刷地涨红，慢慢坐起来，看着离开的罗铮，冰冷的眼睛里多了一抹暖意。她挣扎着起身来到水潭边，打算洗个脸，却发现自己脸上很干净，马上猜想到了什么，大窘，脸色火辣辣的，扭头看向离开的罗铮，眼睛里多了一抹感激。 蓝雪受过专业训练，自然知道一些急救措施，她把柴胡根部拔出来洗干净，放嘴里嚼起来，一来治病，二来充饥，看着满地的柴胡碎叶渣汁，想到了什么，冰冷的脸庞多了些温柔。 十分钟过后，罗铮拎着一只肥大的野兔过来，野兔是被石头击中打死的，罗铮见蓝雪居然点着了一小堆火，正在填小树枝扩大火势，不由大喜，没好意思问蓝雪是怎么做到的，但对蓝雪的本事又多了几分了解。罗铮来到水潭边，用65式陆军匕褪毛去脏，洗剥干净后用树枝串起来，放到火上烧烤。 蓝雪看到罗铮后，坚硬如铁的心多了些柔软，有些不敢和罗铮对视，干脆低下头来，默不作声地想着心事，掩饰心中的尴尬，罗铮也懒得多说什么，认真烧烤着，过了一会儿，兔肉烤熟，罗铮撕下一条腿递过去。 没有盐，没有任何作料，烤熟的野兔肉并不好吃，但为了活着，两人硬着头皮吃下去。蓝雪没想到罗铮居然也能吃下去，而且一副很平常的样子，这说明以前没少这么吃食物，她对罗铮更加好奇起来，但也没有多问。 一只肥大的野兔被两人分吃干净，罗铮在水潭边洗洗手说道：“能找到我丢失的行军包吗？” “可以。”蓝雪肯定地点头说道。 罗铮感觉蓝雪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仔细一看，表情还是那么冰冷，说话也还是那么简短直接，看不出哪里不同。他没有多想，欣喜地说道：“那就好，里面有生活物资，找到咱们就不愁了。” “没用的。”蓝雪说道，眼睛看向西边，脸色沉重。 罗铮刚想问为什么，看到蓝雪的表情，到嘴的话咽了下去，猛然想到敌人也需要生活物资，肯定被他们拿走了，苦笑道：“也是，只怕什么都没了。” “上路。”蓝雪恢复了冰冷如霜的样子，站起身来。 罗铮见蓝雪根本站不稳，赶紧说道：“不差这一会儿，你稍等。”说着举目四望，在蓝雪的好奇下跑到不远处，捡起一根树枝，用陆军匕三两下清干净枝桠，做成一根简易拐杖，跑回来递给了蓝雪。 “谢谢。”蓝雪接过去试了试，正好合用，脸上一片绯红，赶紧低头赶路，没想到罗铮心这么细，做拐杖的时候考虑了自己的身高，莫名的情绪更浓了，但一想到自己的家世背景，她赶紧将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抛掉。 两人上路，一前一后，蓝雪在前面说道：“我先教你丛林战第一课，迷途知返。在深山密林中，不仅会迷失方向，同时也会迷失路径，发现自己迷路后，不要着急，更不能乱喊乱跑，应冷静下来，仔细回忆一下走过的泉水、山石、大树、水流、洞穴、山峰、岔路口等参照物，然后凭着自己的记忆寻找自己的足迹，退回到原来的路线上，你回忆看看。” “昨晚天太黑，加上光顾着逃命了，没留意。”罗铮尴尬地笑道，作为一名曾经的猎人，居然忘了走过的路，这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传授战技 “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冷静，这是野外生存最重要的一点，不记得路没关系，有一个办法，就是分析山势走向和地理地貌，判断野生动物有可能走的路径，有时候动物的思维和人一样，本能地在深山树林里寻一条路走，找到‘兽’径就找到你走过的路径了，找野兽走过的痕迹会吧？”蓝雪冷冷地说道。 罗铮一听有道理，动物进入密林后不会乱跑，而是本能地往一个安全的方向走去，人也一样，在这个本能上，人和动物没什么区别，找到动物走过的路径就能知道人走过的路线，不一定百分百准确，但有一定道理。 找野兽经过的路线对于罗铮来说不算太难，被踩倒的草、被碰断的树枝、粪便等都是线索。蓝雪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论是在林木遮蔽的山林中，还是在丛草盖地的山坡上，低头近看，根本找不出路迹，只有远看，看到几十米以外，才能隐约地看出一条草枝微斜、草叶微倾、叶背微翻的痕迹，然后再由远而近、由近再远，远近比较之后，就能分辨出路来了。” 罗铮会意，蓝雪这是在教自己技能，他认真记下。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时分，两人来到了上次战斗过的地方，蓝雪在路上采了些草药敷在伤口上，伤口的血止住了，炎症也得到了控制，这让罗铮放下心来。能够顺利找回来，罗铮很高兴，这说明蓝雪传授的方法有效，他快速在周围查找一番，并没有发现行军包，估计被敌人带走，但开山刀还在，罗铮让蓝雪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后，自己捣鼓起沿路猎杀到的一只野鸡来。 周围没有水，无法洗剥干净，而且无法烧火，罗铮不由犯愁起来，以前打猎都会带火种，不用发愁点火的事情。不远处的蓝雪仿佛看穿了窘迫的罗铮心事，淡淡地说道：“现在我教你野外生存第二招，无中生火。” “哦，好啊。”罗铮大喜，他早就对蓝雪上次烧的那堆火感兴趣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多问，没想到蓝雪主动传授，他认真听起来。 “首先你要寻找到易燃的引火物，如枯草、干树叶、桦树皮、松针、松脂、细树枝、纸、棉花等。”蓝雪淡淡地说道，眼神看向不知名的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其次是捡拾干柴。干柴要选择干燥、未腐朽的树干或枝条，要尽可能选择松树、栎树、柞树、桦树、槐树、山樱桃树、山杏树之类的硬木，燃烧时间长，火势大，木炭多。不要捡拾贴近地面的木柴，贴近地面的木柴湿度大，不易燃烧，且烟多熏人。” 罗铮见蓝雪传授的并不是仅仅解决当下问题的技能，而是更全面的野外生存技能，赶紧用心记下。 “接下来就是钻木取火，先找一根干枯的树桩，用刀掏个小坑，把引火物放到小坑里面，不能太多，最好是松针、树绒之类的，再找硬木，手掌夹住旋转。”蓝雪淡淡地看了罗铮一眼，见罗铮坐下来仔细聆听，没有丝毫不耐烦，对罗铮的了解更深入了些，话锋一转，问道：“都记住了？” “嗯。”罗铮一脸自信地点头答应道。 蓝雪并没有怀疑，认识至今，罗铮的种种表现让蓝雪很好奇，特别是罗铮居然能够射杀掉野狼雇佣兵，蓝雪不知道罗铮是怎么办到的，也没有问，但心里面很清楚，这个罗铮对野外丛林生存很熟悉，潜质非常高，想了想，她忽然说道：“你很适合做一名狙击手。” 罗铮惊诧地看着蓝雪，自己只是一名边防战士，连侦察兵都不算，距离狙击手这个特种部队最神秘的存在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他苦笑一声，说道：“但愿吧，硬木高速旋转产生热能，当热能达到沸点后，引火物就会燃烧，但引火物毕竟太小，如果风大，很容易被吹灭，接下来怎么办？” “你说得很对。”蓝雪见罗铮很清楚其中的问题，便继续说道：“接下来是要清理出一块避风、平坦、远离枯草和干柴的空地，在上面轻轻放上细松枝、细干柴等，再架起较大较长的木柴，然后将点着的引火物放置中间，轻轻吹着。” 第6章 叫我蓝雪(2) 罗铮点头，蓝雪便继续说道：“火堆的设置要因地制宜，可设计成锥形、星形、并排形、屋顶形、牧场形，等等。也可利用石块支起干柴或在岩石壁下面，把干柴斜靠在岩壁上，在下面放置引火物后点燃即可。一般情况下，在避风处挖一个直径一米左右、深约三十厘米的坑，如果地面坚硬无法挖坑，也可找些石块垒成一个圆圈，圆圈的大小根据火堆的大小而定。然后将引火物放在圆圈中间，上面架些干柴后，点燃引火物引燃干柴即成篝火。如果引火物将要燃尽时干柴还未燃起，则应从干柴的缝隙中继续添入引火物，直到干柴燃烧起来为止，而不要重新架柴点火。” “我来试试，你歇歇。”罗铮见蓝雪咳嗽起来，马上劝阻，她刚退烧，身体还很虚弱，又走了半天路程，能坚持下来非常不容易。罗铮便按照蓝雪教他的方法，找了一些石头泥土垒成圈，再找来引火物和干柴，最后钻木取火，将引火物点燃，轻轻将火势吹大后放在干菜里面，火势很快旺盛起来。 看着点燃的篝火堆，罗铮开心地笑了，自己也能无中生火，以后野外生存就不发愁了，感激地对蓝雪说道：“谢谢。” 蓝雪随意地点了点头，闭目养神去了。罗铮找来软泥将野鸡外面包裹，然后在地下挖了个坑，将野鸡放在坑里面，上面放上一层薄薄的泥土，再把篝火引过来，放在野鸡上面烧旺。 等做完这一切后，罗铮也坐下来休息，就听到蓝雪忽然说道：“接下来我教你第三招，无声交流，也就是军事手语。” 情意暗生 罗铮感激地道谢，认真地听起来，这些都是战场上保命的手段，传说中只有特种部队才会学到的技能，机会难得，罗铮当然不会错过，认真学起来。半个小时之后，蓝雪累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罗铮感激地劝阻道：“歇一会儿吧，正好东西煨熟了，可惜没有作料，你将就着吃点。”说着拨弄开篝火，把地下的野鸡挖出来，掰开外面的泥土，撕下一只鸡腿递过去。 蓝雪也不矫情地接过去吃起来，不一会儿工夫，肥大的野鸡就剩下骨架了，两人吃了个半饱，渴得不行，罗铮打算去找点水来喝，但周围根本没有水。这时，蓝雪忽然说道：“我累了，这找水的方法回头告诉你，看到那些葡萄藤了吗？葡萄藤里面的水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去弄几条过来就好。” “好的。”罗铮看到不远处大树上面缠绕的藤蔓，答应一声，拔出65式陆军匕走过去，爬上树砍了几根树藤一看，里面果然流出不少水来。他尝了一下，有些清甜，不由大喜，连砍好几根跳下树，跑到蓝雪跟前递过去。 蓝雪见罗铮并没有自己先喝，只是尝了一下就先送给自己，坚强的外表下那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人触碰了一下，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了上来，脸色羞红地低下头去。罗铮没有留意，把葡萄藤全部递给蓝雪后，自己折返回去，在树上喝了个痛快，居高望远，看着茫茫的森林没有尽头，脸色凝重起来，跳下树说道：“你好点没？我们休息一会儿就赶路吧？” “没问题。”蓝雪恢复了冷静，淡淡地说道，抬头看天，眉头微蹙，又低声说道，“看来，晚上要下雨，必须赶一段路才行。” 罗铮抬头看天，晴空万里，没有下雨的样子，不过，想到蓝雪有可能是无所不能的特种兵，罗铮信服地说道：“如果这样的话就麻烦了，你的病……” “没问题。”蓝雪恢复了冷傲的表情，借助拐棍朝前走去，罗铮欲言又止，追了上去。 一路上，蓝雪不断传授给罗铮军事手语，看到野果，罗铮就采摘几个给蓝雪，大病初愈的人需要补充维生素，看到猎物就打下来充当晚上的食物。看到需要的草药，蓝雪就自己采摘些嚼碎了敷在伤口上，敏感位置换药，蓝雪不想假手罗铮，两人都不再询问对方的身份，信任却在不知不觉中加深。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他们没有遇到危险，却发现了敌人走过留下的痕迹——一堆燃尽的篝火。篝火没有被清理干净，或许是敌人觉得罗铮两人不会再追上来，懒得费劲了。 罗铮见天色已晚，干脆在敌人留下的篝火原地烧了堆火，烤食物的活交给了蓝雪，罗铮用开山刀砍树木搭建遮雨棚。虽然没有下雨，但蓝雪说会下，罗铮就不敢大意，发烧刚好的人不能淋雨。 遮雨棚并不大，搭建在大树下面，四根树桩，上面横放着木棍，铺上厚实的树枝阔叶后加上一层泥土，再铺一层树枝阔叶加上一层泥土，足足捣鼓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好，把篝火引到遮雨棚下面，赶紧弄来许多干柴晚上用。 吃饱喝足，两人坐在遮雨棚下面的干柴上继续学习战斗技能，看着倾囊相授的蓝雪在火光下格外迷人，罗铮心里除了感谢还是感谢，没有一丝歪念，一天下来，军事手语他已基本学会，蓝雪开始传授用枪了。 “罗铮，你说你从小玩土喷子，那东西我也玩过，一百米有效射杀距离，但一般的狙击枪有效射程在八百米到一千米之内，有些反器材狙击步枪高达八千米，和土喷子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狙击手无法速成，不过，你有基础，先把狙击步枪当土喷子使，不用担忧，你首要学的是反狙击，只有懂得反狙击才能保命，人只有活着，才能报仇。”蓝雪说到后面，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我懂了，这把枪的主人是你的同伴？”罗铮指着蓝雪怀里的枪问道。 “这把qub88式狙击步枪是国内独立研制的小口径狙击步枪，它的问世标志着咱们国家狙击武器的开发研制已步入世界先进行列，性能非常优秀，具有精度高、威力大，使用安全、隐蔽，勤务性和适应性好等优点。”蓝雪一边拆卸枪支一边解释道。 火光下，冷艳无双的蓝雪仔细地讲解着qub88式狙击步枪的性能和用法，别有一番韵味，罗铮看得不由痴了，说的什么都没有听进去看，蓝雪感知力何等厉害，马上意识到不对，瞪了罗铮一眼，脸色涨红，羞恼道：“你把枪组装好。” “呃，啊？”罗铮尴尬起来，赶紧抛掉杂念，虚心求教道：“能不能再说一遍？第一次接触这种高级武器，我没记住，下次不敢了。” 蓝雪收回冰冷的目光，心里面却没来由地感觉好笑，很奇妙的感觉，脸上冰冷的表情一成不变，继续说道：“作为世界首创将5.8毫米小口径用于狙击步枪的qub88式狙击步枪，无托、无提把、无腮垫结构，这与国外的同类枪械迥异，枪身不长，也就920毫米，枪管长620毫米左右，子弹十发，使用3x-9x的白光瞄准镜，并配备了机械瞄具……” 时间在蓝雪滔滔不绝的讲解中流逝，直到雨滴落下，两人才停下来，罗铮发现蓝雪的气色很虚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赶紧说道：“你先休息一下吧，大病初愈，不能太劳累，我放哨就好了。”说着，给篝火填了些干柴。 “也好，刚才讲了通过听音辨位、硝烟判定、狙击手可能隐匿区的状况、子弹射入角度、步枪射程范围、现况周遭可疑之地形地物来判定找出敌方狙击手方位方法，东西有些多，你好好消化一下。”蓝雪说完，闭目养神去了。 看着休息了的蓝雪，罗铮在心里面暗自发誓，就算自己死，也要护得蓝雪周全。他又多烧了两堆篝火，再去附近砍伐了些树枝放在篝火旁烘烤干备用。之后，罗铮坐在篝火旁想起心事来。 追上敌人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罗铮感觉跟做梦似的，战友们惨遭屠杀，面对强大的敌人，他几次死里逃生，到现在遇到倾囊相授的蓝雪，真是世事变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追上敌人，以敌人的实力，肯定早跑远了，为什么蓝雪笃定能够追上，这里面一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罗铮也有些困了，赶紧站起来活动几下，给篝火添柴，确保周围温度不会降下来。大雨还在下，雨水透过密集的树冠落下来，掉在遮雨棚上，顺着遮雨棚上面的阔叶滑落下来，遮雨棚下面的篝火和人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雨下到半夜就停了，罗铮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用家传呼吸之法调整呼吸来快速恢复体力，很快进入一种空灵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如果有危险靠近，他能够第一时间感觉到。庆幸的是，一夜无事。 第二天凌晨，罗铮睁开眼一看蓝雪正在给自己换药，露出大片白皙肌肤，充满了弹性和青春气息。罗铮不由看痴了，就听到一个声音问道：“好看吗？” “好看。”罗铮由衷地说道，猛然意识到不对，尴尬地别过脸去，说道：“你稍等，我去弄点吃的，很快回来。” 蓝雪看着慌乱中匆忙离开的罗铮，不由笑了，仿佛山野雨后绽放的百合，清纯、美丽而又优雅，整个森林仿佛一下子充满了生机。想到自己的身世，蓝雪脸色瞬间冰寒，恢复了冷艳表情，周围空气仿佛凝固，她拨弄着地上就要熄灭的篝火，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铮匆匆过来，看到篝火就要熄灭，而蓝雪还在想着什么，根本没注意。他赶紧上前给篝火添加了些干柴，然后将猎杀到的野鸡埋在泥坑下面煨烤，再将火加大了许多。 蓝雪尴尬地看了眼罗铮，但很快恢复冷艳，抬头看天，再看了看腕表，检查起武器来。罗铮没有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虽然蓝雪无私传授战技，但还没熟到可以分享秘密的地步，他也低下头检查起武器来。 半个小时过后，两人分吃了食物后赶路，蓝雪的伤口已经结痂，走路影响不大，两人的速度加快了许多，中午时分，蓝雪见罗铮准备找地方弄吃的，忽然说道：“必须加快速度，饿了吃点野果，晚饭再说。” “也好。”罗铮没有问为什么，随口答应下来。两人的速度再次加快了几分，在丛林里几乎小跑前进。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罗铮担心敌人逃脱，加速行军再好不过，如果让敌人跑了，罗铮无法面对惨死的战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一路上，蓝雪不断观察地上的痕迹，从中找到线索，一根细小的断枝，一个模糊不清的脚印，一块被什么东西蹭掉的树皮，等等，从中判断出方向和路线，并将这项跟踪技能毫无保留地教给了罗铮。猎人出身的罗铮学这些东西很快，教一遍就能掌握，这让蓝雪很惊讶，但她也没多问。 黄昏时分，两人来到一个峡谷，在一片树林里找到了被遗弃的营地，蓝雪观察了一会儿，一脸笃定地说道：“你看地上的痕迹，被烧过的泥土，敌人在这里露营过，今晚月光不错，我们连夜赶路，有问题吗？” 罗铮仔细看了看地上留下的痕迹，说道：“没问题。” “那就好，先弄点吃的，再往前走就不能烧火做吃的了，把你猎到的食物都烤熟带着，说不定后面用得上。你要记住，丛林战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随时给自己准备后路，这个后路包括弹药、食物，等等。”蓝雪说道。 “记住了。”罗铮郑重地点头答应下来，不敢有一丝大意，能让蓝雪郑重其事地叮嘱，说明这很重要。 两人一起动手烧火烤食物，吃饱喝足后，把剩余的食物烤成肉干带在身上，继续赶路。晚上月光皎洁，能见度较高，两人在深林里急行军，仿佛寻找猎物的狼，动作迅捷，却又悄无声息。 半夜时分，三天没睡的罗铮感觉撑不住了，看到受伤严重又大病初愈的蓝雪都在咬牙坚持，想到惨死的兄弟，也打起精神来。一边咬牙尾随，一边用家传呼吸之法调整呼吸，渐渐地，罗铮感觉体力在恢复，也不再犯困，不由大喜，没想到家传的呼吸之法走路的时候也能起作用，太好了。 蓝雪并不知道罗铮有呼吸之法可以加速恢复体力和精力，三天没好好休息都能扛住，对罗铮的潜力有了更高认识，多了几分期待，没多说什么，继续匀速前进，这一跑就到了凌晨，两人忽然看到前面树林里飘起了青烟，马上停止下来。 “会不会是敌人？”罗铮大口喘着粗气问道，功力还是不够啊。 “应该是。”蓝雪也累得不轻，扶着一棵大树喘气，受了重伤，又大病初愈，能坚持到现在，可见实力之强悍。 “我们怎么办？”罗铮操起了m16a4自动步枪，将子弹上膛，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想到兄弟们的仇，罗铮有些等不及了。 “你是不是觉得学了点东西就无敌了？”蓝雪毫不犹豫地打击道，冰冷的语气让罗铮马上冷静下来。这时，蓝雪举起狙击枪，透过狙击镜观察起来，过了一会儿，蓝雪放下枪，脸色铁青地说道：“他们跑不了的，原地休息十分钟。” 罗铮想要说什么，看到蓝雪杀气腾腾的样子，到嘴的话咽了下去。蓝雪看了罗铮一眼，说道：“任何时候，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战胜敌人，以你我现在的状态，贸然上去就是送死，把食物拿出来。” “是。”罗铮恍然大悟，暗骂自己太鲁莽，赶紧将肉干拿出来分吃。 罗铮有呼吸之法，蓝雪体质好，十分钟后，两人体力完全恢复，默契地起身，朝前面走去，边走边检查武器，谁也没说什么。在一处山坡上，两人看到前面一伙人正围着篝火分食食物。 守株待兔 发现目标，两人很兴奋，都举起狙击枪，透过狙击镜观察起来，罗铮不认识，看到是一群西方人，其中有一名东方人，年纪五十岁左右，像个大学教授，不由疑惑地放下枪，看向蓝雪，问道：“是他们吗？” “错不了。”蓝雪脸色铁青地说道，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罗铮惊疑起来，不知道蓝雪为什么这么恨，但他并没有多问，说道：“接下来怎么办？有个东方人，是他们的头目吗？” “记住，那个东方人是叛国分子，能活捉最好，否则，必杀。”蓝雪咬牙切齿地说道，身上的杀气更加浓郁了。她放下狙击枪，扭头看向罗铮，认真地交代道：“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杀了那个东方人，明白吗？”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罗铮惊讶地追问道。 “叛国者，携带国家战略机密，必杀。”蓝雪冷冷地说道，脸色冰冷得仿佛严寒冰冻，不带丝毫感情，将子弹上膛后继续说道：“记住这个地方，你我分头包抄，各自作战，如果走散，就来这里碰头。” “好咧。”罗铮战意爆发，满口答应道，想到兄弟们的仇恨，不再犹豫，果断朝一边走去，步伐坚定有力。 “记住，活着。”蓝雪忽然说道。 罗铮身形一顿，回过头来，看到蓝雪冰寒的眼睛里多了一抹异彩，分明是担心。他内心一动，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活着。”说完，朝一边走去。 战斗、杀人，对于新兵来说是紧张而又恐慌的事情，甚至很多新兵不敢面对。罗铮被仇恨充斥大脑，加上经历了几次死亡威胁，还打死过一个敌人，所以他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很快找到一棵看上去坚固的大树，地势较高，前面还有很多树木掩护，用蓝雪的说法是，这种地势不容易被敌人瞄准。 大树一侧地势低矮，是天然的战壕，罗铮快速趴下，冷静地举枪，透过瞄准镜快速寻找目标，很快锁定，能够清晰看到对方的模样。距离有些远，罗铮无法判断准确距离，只能大概估计，脑海中拼命回忆蓝雪教的射击技能。 正常来说，子弹打出去以后的轨迹是成抛物线的，手枪弹在15米就会产生肉眼可分辨的微差，步枪大约在70米，所以根据距离的远近，子弹有可能会落在十字垂直线上的任何一点。作为一名狙击手，并不是将敌人放在十字准星上就行，瞄准具并不是向导器而只是参考器，一个狙击手要准确地击中目标就必须要准确估计目标的距离。 除了距离之外，风速、能见度、光折射以及光学狙击镜的倍率和镜片质量等因素，都会影响狙击的精准度，罗铮从蓝雪那里学到很多相关知识，但缺乏实操，第一次摸狙击枪，一颗子弹都没打过，心里面完全没底。 第7章 叫我蓝雪(3) 瞄了一会儿，罗铮还是无法确定自己能否射中，他猛然想起蓝雪告诉自己实在没底就把狙击枪当土喷子用。他干脆豁出去什么都不想了，打土喷子的时候用心瞄准，一百米以内罗铮指哪打哪，这次敌人相距一千米开外，他要多做考虑。 罗铮，根据风、光等因素大约判断一下射击位置，用心感觉起来，没底，再偏移一点，还是没底，再偏移一点…… 修正了十来次，罗铮还是没底，猛然听到一声枪响，心猛地一跳，条件反射地扣动了扳机，通过狙击镜可以看到狙击弹咆哮而出的情景，很震撼，很惊人，紧接着，罗铮就看到一个人被击飞出去，心口溅出一抹鲜血来。 罗铮估计刚才那枪是蓝雪打的，仔细一搜，看到一个被打中了，其他人躲避的速度飞快，全部隐蔽到树林里不见了，罗铮知道先机已失，接下来就是玩命了，还好误打误撞地射中一人，死也有个垫底的了。 敌人非常强大，贸然上去是送死，罗铮干脆隐蔽不动，左右寻找起来，发现没有更好的狙击位置，便心一横，打消了转移的念头，虽然这样被人发现的可能性最高。 没多久，罗铮又听到对面响起枪声，知道是蓝雪在和敌人斗法，自己躲在这里有些怯战的味道。想了想，罗铮还是决定按兵不动，来个守株待兔，如果能再击杀一名敌人，那就完美了。 没多久，罗铮看到一道黑影出现在前面的树林里，他用狙击镜快速搜索起来，却没有了踪迹。罗铮大吃一惊，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速度，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很快发现敌人距离自己已经很近了。 罗铮想要瞄准射击，却发现对方换位的速度很快，落脚点却总是被树遮挡，根本看不见。他猛然想起蓝雪说的三棵树形成死角的理论来，仔细一看，这个人每次换位后的隐蔽点前面总有三棵树阻挡自己的视线，甚至更多，他根本无法有效瞄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靠近。 “必须想个办法才行。”罗铮背靠大树寻思着，快速观察起周围来，正常来说，遇到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更换狙击位置，这个时候换位置很容易暴露，罗铮自认速度和技能都不如对方，不敢冒险，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起杀心，杀心会让人产生杀气，而这些人对这些都非常敏感，会暴露自己。 罗铮想着蓝雪的教导，强迫自己冷静，全身放松再放松，用心感受着目标的速度和大概位置，并用家传呼吸之法慢慢呼吸起来，一出一入平均而悠缓绵长，脑子里什么都不去想，他不断告诉自己，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罗铮能听到轻微不可查的树叶碎裂声响，脚步声越来越近，罗铮很清楚对方的实力，闪身、瞄准、扣动扳机，这些动作最快也需要一秒钟时间，蓝雪说过，一秒钟对于高手来说，足以做很多事情，他根本不可能射中。 盯上目标 “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射击。”罗铮告诫自己，用心判断敌人的大概方位，耐心等待着，横竖是个死，机会只有一次，拼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罗铮不知道敌人为什么没有发现自己隐蔽的位置，依然不断在周围小心搜索每一个方位。罗铮将身体尽可能缩成一团，减少被发现的可能，到这个时候敌人还在搜索，而不是有针对性的攻击，罗铮知道自己还没有暴露，一颗心彻底平静下来，与大树融为一体。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罗铮估计敌人距离自己不过十来米了，这个距离他用土喷子百分百中。既然没有时间瞄准，那就不瞄了，罗铮一咬牙，闪电般出击，对着敌人有可能存在的位置就是一枪，然后赶紧缩了回去，拔出了三棱军刺准备白刃战。 只是，并不见有人攻击上来，反倒是传来“嚯嚯”的风箱声响，罗铮十分惊讶，警惕地将军帽放在枪口伸出去，没有想象中的子弹攻击，他不由探头出去一看，只见一个人倒在血泊中，脖子上血汩汩往外冒，大半个脖子已经被打烂。 “咦？”罗铮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居然误打误撞干掉了对方，不由大喜，快步上前检查，见对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睁着，显然已经死透。罗铮松了口气，搜索一番，找到三个弹夹，两枚进攻型手雷。 罗铮见对方的武器和自己的一样，子弹匹配，解了自己的难题，将武器全部带上，猫着腰快速撤离现场，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他想起蓝雪提到过的诡雷，退了回去，解开对方身上的伪装自己披上，拿出一颗手雷压在对方身下，布置成诡雷，左右看看，确定没有被发现后，他朝枪声响起的地方快速赶去。 意外杀了一名敌人，这让罗铮豪气顿生，又多了个垫背的，死亦无憾了。十分钟后，罗铮看到一个山坡的灌木丛里有人开枪，他赶紧趴倒在地，小心地观察起来。很快，罗铮发现另外还有一个地方也有人开枪，两人射击的方位一致，由此可以判定两人都在攻击一个目标，蓝雪只有一个人，不可能是攻击者。 想到这里，罗铮可以肯定蓝雪躲在攻击方位，距离自己两千米有余，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都有一千米开外，左右看看，很快发现一个高地，哪里可以看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马上弓着腰快速前进。 没多久，罗铮看到那个高地居然响起了一声枪响，不由大吃一惊，赶紧卧倒查看，看到一个人快速撤离高地，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好快的速度。”罗铮暗道，死死地趴在地上不敢乱动，身上有敌人的伪装，不知道会不会被认出来？想到这里，罗铮左右看看，没有异常，寻思着这会儿上去未必能够帮得上忙，还不如去敌人营地看看，说不定能够有所收获。 罗铮追上来只为报仇，但得知蓝雪的目标是叛国者后，私仇和国仇之间，罗铮将国仇放在了前面，想到这里，罗铮马上调转方向，朝敌人营地而去。十来分钟后，罗铮感觉前面好像有人，赶紧卧倒。他将枪口伸出去，透过狙击镜观察起来，一无所获，罗铮想了想，看到不远处有棵大树，便将枪背在后背，快速冲过去，三两下爬上树冠。 周围树林密布，遮挡严重，爬上树冠后视野开阔了许多，罗铮通过狙击镜很快发现前面林子里隐藏着许多人，穿着便装，看上去像土匪，和被自己杀死的人的装备完全不同。他不由好奇起来，仔细搜查，很快发现人群中有一个像教授一般的中年人，正焦急地四处观望，和身边人交流着什么。 “难道是蓝雪的目标？”罗铮惊疑起来，想到对方有可能是叛国者，豪气顿生，既然蓝雪被人盯死在远处，相信这些人肯定想不到自己能跟过来，在这些人眼里，自己不过是个菜鸟，一个人足以对付。换言之，自己成了意外的变数，不好好利用岂不是亏了？ 想到这里，罗铮溜下了大树，按照蓝雪传授的方法，不断将自己隐藏在死角，借助树木掩护快速向前，待走近了许多后，他担心脚步声会引起敌人的注意，便放慢了脚步，小心摸索前进。 茂密的树林，地面枯枝树叶太多，很容易发出声响，罗铮不敢继续前进，而是往一侧迂回起来，来到目标正对面后，罗铮快速爬上一棵大树，将身体隐藏在树杈中，慢慢将枪伸出去，瞄准了目标。 罗铮判断了一下，距离大约六百米，这个距离罗铮没有一点把握，想了想，将枪调整到三连发状态，目标是蓝雪的任务，蓝雪暂时被困，那就自己代劳吧。罗铮调整好呼吸，尽可能让自己放松，手指头慢慢扣上扳机。 微风轻轻吹动着树叶，阳光从树叶间隙洒落下来，落在地上，斑驳点点，道道金光却干扰着人的视线判断。罗铮观察了足足三分钟，依然没有十足把握，抬头看天，第一次发现太阳原来这么可恨，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将负面情绪清除，再次瞄准起来。 “不能再拖了。”罗铮告诫自己，成不成功就此一次，既然无法用射击技能实施有效射杀，那就把枪当土喷子打好了，想到这里，罗铮的心平静下来，瞄准目标后，考虑到风向和风速，将枪口略微偏移了一点。 “咻咻咻！”罗铮扣动了扳机，三颗子弹咆哮而出，手上的枪更是反震起来，罗铮顾不上反震力给肩膀造成的伤害，通过狙击镜快速搜索起来，发现目标居然被自己击中，一枪在右肩膀，一枪在大腿处，两处伤口鲜血如泉涌，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不死都难。 “哒哒哒……”无数的子弹扫射过来，罗铮知道自己暴露了，赶紧溜下大树，没命地狂奔起来。 惊险一刻 密集的枪声吸引了正在相互狙杀的人，蓝雪看了眼枪声响起的地方，满脸疑惑起来，想到罗铮，她不敢置信地摇摇头，打起精神应付当前的敌人。而追杀蓝雪的两人听到枪声，满脸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通过耳机联络起来，得知目标中了两枪，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不由大惊，快速撤离。 蓝雪等了一会儿不见敌人动静，感到十分惊讶，寻思着敌人那边可能出现变故了。她一咬牙，将头盔摘下来，用枪慢慢举起，不见有人射击，蓝雪收回头盔，朝一边扔去，还是没有意料之中的枪击，脸上疑惑之色更浓了。 等了一会儿，蓝雪决定冒险了，抱起枪一个翻滚离开掩体，顺手捡起了头盔，还是没有想象中的狙杀。她松了口气，不再犹豫，快速朝枪响的地方冲去，很快，蓝雪来到一个山坡上，将自己隐蔽好后，通过狙击镜观察起来，发现一堆人围拢在一起，正焦急地交流着什么。 “咦？”蓝雪惊讶起来，看看左右，快速爬到一棵大树的树冠，用狙击镜继续观察，很快发现目标全身都是鲜血，面如纸色，眼看就要不行了。她不由大喜，想到罗铮，冰寒的脸上涌出一抹笑意，仿佛冰雪初融，令人惊艳。 为了确保目标的死讯，蓝雪没有动，静静地待在树冠观察着，通过狙击镜很快发现目标已经气如游丝，脸色惨白，眼睛已经慢慢闭上，离死不远了。她松了口气，猛然想起罗铮还在被人追杀，远处的枪声清晰可闻，她赶紧溜下大树，朝枪声响起的地方快速奔跑过去。 这次任务之所以能够完成，全靠罗铮帮忙，蓝雪知道罗铮的实力并不高，但潜力非常大，将来绝对是一名无可比拟的狙击手，更重要的是，蓝雪发现罗铮是员福将，运气很不错，几次都没死，还能意外杀死敌人，运气这种东西很玄妙，在战场上却非常重要，能够比别人活得久一些。 罗铮可不觉得自己运气好，看到屁股后面追上来的十几名敌人，他只能拼命地往前跑，还好从小打猎，对森林很熟悉，奔跑的速度比别人快。跑了一会儿，罗铮发现敌人有些跟不上了，不由好奇起来，以敌人的实力没理由这样啊，难道这帮追兵和自己原来碰到的敌人不一样？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尽快撤离，罗铮不敢多想，撒开腿玩命地奔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枪声越来越微弱，罗铮松了口气，靠在一棵大树后大口喘气，恢复体力。 过了一会儿，罗铮感觉呼吸顺畅了些，抬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晃得人眼花，罗铮想到国仇已报，接下来轮到私仇了，快速检查了一下武器，发现子弹已经用完，马上换了个弹夹，将子弹推上膛。 不远处，一个身穿迷彩伪装的人快速靠近，身上挂满了枯草，脸上满是浓厚的油彩，乍一看根本看不清容貌，当他听到子弹上膛的声响，马上调转方向过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他将冰冷的枪口锁定大树，踮着脚侧身前进，枪口平举，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待走近了些，才冷冷地喝道：“出来。” 正准备撤离的罗铮没想到被人发现了，能悄无声息靠近，肯定是他最早发现的那些实力强悍的敌人。他不由大惊，抱着枪，将身体缩在大树后面不动，思索起对策来，手忽然碰到了手雷，马上取出来，正要拉环，猛然想到对方有可能击中扔出去的手雷，到时候被炸的就是自己，怎么办？ 大树另一面悄无声息，罗铮不知道对方到了哪里，但估计不会太远，等待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只能拼了。想到手雷延时三秒，一个声东击西的办法浮上心头，一咬牙，罗铮猛地拉开了手雷保险环，将手上的枪朝一边丢去，自己从另外一边探头出去，看到敌人的位置，快速将手雷扔出去。 “嘭！”枪被打飞出去好远。 “轰！”一个手雷爆炸声响起。 第8章 叫我蓝雪(4) 这一切其实不过眨眼工夫。躲在大树后面的罗铮不知道结果如何，不敢出去，拔出手枪来，手枪是上次战斗的时候蓝雪给的，一直没还，等了一会儿，外面没有动静，很不合常理，罗铮豁出去了，蹲下来快速探头，然后缩回来，隐约看见有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难道？”罗铮惊喜起来，再次探头出去，看到那人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不由大喜，松了口气，走出大树，朝那人走去。 “咻！”忽然一声枪响，罗铮大骇，本能地卧倒，摸了摸脑袋，没事，再摸身体，还是没事，罗铮不由惊疑起来。他四处观察，很快发现距离自己不过十米的位置躺着一个人，身上披着伪装，看不清容貌，枪被扔出去好远。 罗铮举枪四顾，没有发现异常，不由好奇起来，随后就听到一个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没死就好，你的运气还真不错。” “听到你的声音实在是太好了，吓死我了。”罗铮听声音就知道是蓝雪，不由大喜，赶紧起身来，看到蓝雪正警惕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察，赶紧迎了上去，只听到蓝雪喊道：“别过来，往东撤离，动作快点，我断后。” 罗铮一怔，就看到蓝雪抬手一枪，树林里传来一声惨叫，他不再犹豫，撒腿就跑。经过那名偷袭者跟前时，看到地上有把枪，他一个弯腰捡起来继续狂奔，边跑边检查弹药，还是满的，他赶紧将子弹推上膛，警惕地四处观察。 一口气跑出去两公里左右，罗铮累得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来歇息，刚喘几口气，就看到有个人幽灵一般出现在眼前。罗铮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蓝雪后松了口气，苦笑道：“还是你快，没事吧？” “嗯，你没事吧？”蓝雪冰冷的脸庞满是关切之色。 罗铮看得出来蓝雪发自内心的关心，内心一暖，想到连续发生的事情，豪气地说道：“死不了，接下来怎么办？” 观测之法 “原地休息。”蓝雪说道，靠在一棵树上喘气，显然也累得不轻，看到罗铮满脸疑问，便解释道：“他们已经撤了，咱们追不上了。” “撤了？咱们杀了他们的人，他们就这么撤了？”罗铮惊讶地追问道。 “不然怎样？”蓝雪没好气地反问道，见罗铮一脸茫然，便解释道：“他们是野狼雇佣兵团的人，雇佣兵拿钱干活，目标死了，他们后面的款拿不到了，不撤退难道留下来拼命啊？更何况人都死完了，剩下那些普通杂兵能干吗？” “野狼佣兵团？杂兵？”罗铮惊讶起来，想了想，问道：“他们真的都死了？” 蓝雪并没有回答罗铮的话，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痛苦起来，抬头看天，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罗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想要问，看到蓝雪痛苦的表情，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决定不该问的还是不问了。 过了一会儿，蓝雪忽然说道：“谢谢你，他们一共十五个，你出现之前被我们干掉了十个，后来你干掉了三个，我干掉了两个，剩下的杂兵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不过，我估计是来接应的，现在目标没了，他们自然会撤离，我能告诉你的就只能这么多了，很抱歉。” “客气了，我能报仇应该感谢你才对，至于真相，我还是不知道为好，纪律我懂，刚才你说到了‘我们’，你还有同伴对吧？是不是我看到的那个牺牲了的人。”罗铮认真地说道，指了指蓝雪手上那把88式狙击步枪。 “是，他是我战友，说说看，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蓝雪脸上闪过一丝痛苦，随即将话题岔开，好奇地看向罗铮问道。 罗铮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见蓝雪不愿意细说，也就不再追问，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情况简单说明，最后补充道：“都是运气，可能是我那些战友在天有灵，保佑我。” 蓝雪不置可否地笑笑，抬头看天，想着自己的心事。 过了好一会儿，不见有追兵上来，罗铮寻思着情况估计和蓝雪说的一样，敌人已经撤退了，一颗心彻底放下来。见蓝雪还是一动不动地靠着大树沉思，脸色悲戚，罗铮不由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 蓝雪冰冷如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恍惚，很快恢复冷静，看看天色，检查了一下武器后说道：“撤。” 两人朝东方而去，走了一段路，蓝雪忽然说道：“你真的是普通战士？说实话，我很怀疑你的身份，以你的潜力和悟性，没道理在新兵连的时候被埋没，不应该下到哨所才对。” “是吗？我真的有你说得这么厉害？”罗铮讪讪地说道，脸上却浮出一抹无奈，哪个男儿不想出人头地？ “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好了，我就不多问了，这次能报仇多亏了你，你立了大功，上面会有嘉奖，你想要什么？”蓝雪问道，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 “我？服从组织安排呗。”罗铮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蓝雪见罗铮这么滑头，暗笑一声，脸上冰冷的表情不变，继续问道：“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或许我们以后还能相见，为了感谢你的帮助，回去的路上还有点时间，我教你狙击吧，你的潜力不错，不要浪费了。” “真的？”罗铮大喜，停下来追问道。 “当然，你还有两个弹夹吧？我这里还有三个，接下来应该没有危险了，子弹留着也是浪费，还不如给你试枪，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蓝雪说完，变戏法一般，手上多了三个弹夹。 罗铮根本不知道蓝雪的弹夹藏在哪里，他赶紧欢喜地答应下来。狙击手是特种部队中最核心的存在之一，能够影响一场战斗的胜负，罗铮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加入特种部队，成为一名神秘而强大的狙击手。可惜事与愿违，他成了一名边防战士，虽然这辈子或许都没希望成为狙击手，但有机会学到狙击，罗铮很兴奋。 “城市、山地、丛林还是草原，无论哪种地形，狙击首先要学会的是目测距离，只有清楚目标的准确距离，才能实施有效狙击。”蓝雪说道，脸色认真起来，“子弹打出去以后的轨迹是成抛物线的，手枪弹在15米就会产生肉眼可分辨的微差，步枪大约在70米，所以必须根据距离的远近来判断偏移量，我先教你几种测距的方法，只说一遍，能记下多少看你自己的悟性。” “明白。”罗铮认真地点头，用心听起来。 蓝雪忽然停下来，看着前面，竖起了右手大拇指，眯着左眼认真地说道：“我先教你跳眼法。跳眼法是通过估计跳眼所见实地宽度的方法进行估测，两瞳孔的间隔约为自己臂长的十分之一，将测得实地物体的宽度乘以十，即为站立点至目标的距离。” 罗铮惊讶地看着蓝雪，脑海中浮现出以前看过的战争片来，炮兵竖起大拇指观察一会儿，然后就准确报出了射击标尺，当时他觉得有些胡扯，听蓝雪这么一说，知道这是真的了，兴趣大增。 “测量方法是将臂向前伸直，竖起拇指，闭左眼，使右眼的视线沿拇指一侧对准目标左侧，并确定为基准点，头和手保持不动，再闭右眼，使左眼视线通过拇指的同一侧，并记住视线对准的实地某一点，然后目测目标左侧基准点至该点的宽度，将宽度乘以十，即为站立点至目标的距离。”蓝雪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罗铮选了个目标，竖起大拇指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左右眼分别观察后，确实存在间隔，估算了一下间隔距离，再将距离乘以十后，发现得出的距离和自己相距目标的距离确实差不多，不由一喜，笑道：“还真是，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炮兵牛气哄哄地竖起大拇指观察两眼，然后就报出标尺，现在看来果然有一套。” 寻水之道 “先辈用生命总结出来的战技岂能有假？外人不懂罢了。”蓝雪不置可否地说道，表情恢复冷艳，继续说道：“下面教你步测法，就是以步幅来量距离。它适用于站立点与所测点可直线通行的情况下。”说完，蓝雪上下打量起罗铮来。 “怎么了？”罗铮惊讶地问道。 “你身高一米七六，复步长约一米五，从出发点到目标多少复步，乘以1.5米就是距离了。不过，行进时要照直线行进，步幅要均匀，遇有起伏地面时要适当调整好步幅，防止偏差过大。”蓝雪脸色冷艳地说道。 “太好了，这么说我走到哪都不用尺子了，双脚就是最好的尺子。”罗铮讪讪地笑道，将蓝雪的话暗自记下，忽然看到不远处灌木丛有些羽毛，仔细一看，灌木丛里面有个野鸡窝，当即说道：“为了报答你的传授之恩，中午请你吃叫花子鸡如何？”不待蓝雪答应，他已快速跑了过去。 蓝雪看了罗铮奔跑的方向，也发现了羽毛，冷艳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好看的弧线，但很快就恢复冷艳。她看向罗铮的背影，眼睛里多了一抹复杂的神色，眉头微蹙，低头沉思起来。 没多久，罗铮抓了一只肥大的野鸡过来，笑呵呵地喊道：“运气不错，咱们找个有水的地方好好洗剥干净，烤肉太难吃了，还是煨着吃好。” 蓝雪点了点头，左右看看，说道：“也好，顺便教你找水之法。” “好啊，谢谢。”罗铮由衷地说道。 蓝雪深深地看了罗铮一眼，眼睛里复杂的神色更浓了，看得罗铮浑身不自在。蓝雪将眼神移开，看向前方说道：“丛林里找水不外乎一听二嗅三看，凭借灵敏的听觉器官，多注意山脚、山涧、断崖、盆地、谷底等是否有山溪或瀑布的流水声，有无蛙声和水鸟的叫声等。如果能听到这些声音，说明你已经离有水源的地方不远了，并可证明水源是流动的活水，可以直接饮用，但要特别注意的是，不要把风吹树叶的‘哗哗’声当作流水声。” “嗯。”罗铮从小打猎，当然知道一些找水的办法，但没有总结过，听到蓝雪说的话，生出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嗅就是尽可能地嗅到潮湿气味，或因刮风带过来的泥土腥味及水草的气味，然后沿气味的方向寻找水源，当然这要有一定经验积累。看就是凭着丰富的经验和知识，去观察动物、植物、气象、气候及地理环境等也可以找到水源，如山脚下往往会有地下水，低洼处、雨水集中处，以及水库的下游等地下水位均高。另外，在干河床的下面、河道的转弯处外侧的最低处，往下挖掘几米就能有水。但泥浆较多，需净化处理后，方可饮用。”蓝雪侃侃而谈，神情严肃。 罗铮认真将这些知识记下，认真听听，使劲嗅嗅，在周围看看，除了树林还是树林，倒是空气中带着些土腥味，不注意的时候还真没发现，当即指着一方说道：“那边应该有水，我猜的对不对？” 蓝雪点点头，一边向有水的方向走去，一边说道：“炎热夏季，地面久晒而不干不热的地方地下水位较高，寒冷冬季，地表面的隙缝处有白霜时，地下水位也比较高；生长着香蒲、沙柳、马莲、金针、木芥的地方，水位比较高，水质也好；生长着灰菜、蓬蒿、沙里旺的地方也有地下水，但水质不好，有苦味或涩味，或带铁锈；独树发芽或者不黄，地下有水；夏季蚊虫聚集且飞成圆柱形状的地方一定有水；有青蛙、大蚂蚁、蜗牛居住的地方也有水；另外，燕子飞过的路线和衔泥筑巢的地方，都是有水源或地下水位较高的地方。再有，鹌鹑傍晚时向水飞，清晨时背水飞；斑鸠群早晚飞向水源，这些也是判断水源的依据。” 罗铮就像干涸的沙床尽情地吸收着水分一般，将蓝雪传授的知识牢牢记住，以前打猎也有一些经验，但不够全面、系统，听了蓝雪的话，结合以前的经验，罗铮豁然开朗。 “天空出现彩虹的地方，肯定有雨水；在乌黑、带有雷电的积雨云下面，定有雨水或冰雹；在总有浓雾的山谷里定有水源；靠收集露水也可缓解些燃眉之急；可以从野芭蕉、野葛藤、葡萄藤、猕猴桃藤、五味子藤等藤本植物中获取饮用水；还可以从芦苔、仙人掌及其果实中获取饮水。另外，在春天树木要发芽之时，还可从山榆树等乔木的树干及枝条中获取饮用水。要注意的是千万不要饮用那些带有乳浊液的藤或灌、乔木的汁液，有毒。”蓝雪继续说道。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一条溪流边，蓝雪看着缓缓流落的山泉说道：“野外饮水也需要注意，一般而言，需要将净水药片放入盛水容器中，或者用医用碘酒代替净水药片对水进行消毒，漂白剂和食醋也可以起到消毒的作用。如果都没有的话，水煮沸五分钟也是很好的消毒方法；如果寻找到的水是咸水，用地椒草与水煎煮，能预防腹痛、腹胀、腹泻；如果水中有重金属盐或有毒矿物质，应用浓茶与水煎煮，最后出现的沉淀物不要喝。当然，这些知识现在用不上，你只需要记住就好了，这里的山泉不错，用头盔净化后可以直接饮用。”说着用头盔接水去了。 两人喝了点水，罗铮快速和了些黄色粘土抹在野鸡上，两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寻了些柴火，罗铮用蓝雪教的无中生火之法点燃篝火，挖了个坑将野鸡埋下去，再把篝火移到上面，拍拍手，兴奋地说道：“好了，等会儿就能吃了。” 蓝雪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说道：“下面教你狙击术，听好。” 罗铮看着蓝雪，隐隐感觉有些不对，搞不懂蓝雪为什么这么急迫传授给他技艺，这一路过去还有一个多星期的路程，有的是时间，他不由疑惑地说道：“你没事吧？” 第9章 古怪大校(1) 两年之约 蓝雪惊讶地看了罗铮一眼，摇摇头继续说道：“狙击术分眼狙和心狙两重境界，眼狙就是用眼睛瞄准，最后实施射杀，心狙就是用心瞄准，凭感觉开枪。你射杀的三名野狼雇佣兵都是用心完成的，虽然你没有经过相关训练，但你做到了，这说明你的底子非常好，不要浪费了你的潜力。” “哦？”罗铮一怔，想到自己不过是一名普通的边防战士，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完成梦想，混两年就退役了，以后不可能摸枪，有没有潜力不重要，但他不想伤了蓝雪的心意，点点头说道：“我会的。” 蓝雪深深地看着罗铮，仿佛要看穿罗铮的心思一般，看得罗铮心里发慌，觉得说谎有些对不起蓝雪的苦心，尴尬一笑，正要解释，就听到蓝雪继续说道：“眼狙是初学者必须掌握的技术，只有眼力练到一定高度才能进行心狙训练。我不知道你的心狙能力是怎么练出来的，既然有了，就不用再练眼狙，直接进入心狙训练，心狙就是用心去‘看’你的目标，这么说你懂吗？” “嗯，就是把心当眼睛使，用心去发现目标的位置和自己的距离、形状、大小等等，以确定狙击点，从而实施射击对吧？”罗铮谦虚地问道。 蓝雪的眼睛里满是诧异，上下打量着罗铮，就像发现了块稀世璞玉似的，惊喜地说道：“没错，看来你不用我教了，我说得没错，你的潜力很大，唯一缺的就是训练而已，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家传的。”罗铮客气地笑道，和蓝雪同生共死过，双方的距离拉近了，信任也加深了许多，能说的罗铮没必要刻意隐瞒，见蓝雪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他解释道：“祖上世代打猎为生，传下来一些射击技能，我想，道理是相同的吧？” “对，相同的，难怪你这么熟悉丛林，而且，用枪的悟性这么高，原来有深厚的基础，这就对了。”蓝雪一脸恍然，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罗铮的眼神多了些期待，冰寒的脸色变得羞红起来。 “你怎么啦？脸色这么红，是不是发烧还没好彻底？”罗铮惊讶地说道。 “我？”蓝雪羞恼地瞪了罗铮一眼，别过脸去。 罗铮从小到大都没有谈过恋爱，对女人的了解少得可怜，哪里知道其中道理，见蓝雪不理自己，还以为惹恼了蓝雪，歉意地说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蓝雪看了罗铮一眼，别过脸去。 罗铮说道：“一个年轻猎人向老猎人请教如何猎熊，老猎人说，通常我都是先找到一个山洞，然后向洞里扔一块石头，如果听到有‘呜呜呜’的声音，那里面一定有熊，你就跳到洞口，向里面开枪，一定能打到熊的。过了几天，老猎人在医院里看全身缠满绷带的年轻猎人，很惊讶。年轻猎人说我去猎熊，先找到一个山洞，然后我向里面扔了一块石头，听到里面有‘呜呜呜’的声音，我就跳到洞口，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开枪，从山洞里开出一列火车……”讲到这里，罗铮发现蓝雪没有反应，不由停了下来，讪讪一笑。 “你的笑话很好笑。”蓝雪歉意地解释了一句，别过脸去，冰冷的脸庞上滑过一串眼泪，神情有些落寞和苦涩。 罗铮总觉得蓝雪每天板着个脸，冷冰冰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但双方不熟，他不好多问，看到蓝雪落泪的样子，他尴尬地说道：“对不起。” “应该是我道歉，你很好，谢谢。”蓝雪不动声色地拭干眼泪，但不敢看罗铮，认真地说道：“记住我的话，不要浪费你的潜力，别让我失望好吗？” “我？”罗铮惊讶地看着蓝雪，内心莫名感动起来，想了想，他又认真地说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就好，我给你两年时间，两年后必须超过我，你能做到吗？”蓝雪忽然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罗铮说道，冰冷的眼睛里满是期盼。 罗铮感觉到蓝雪的不对劲，但看到蓝雪期盼的眼神，他不忍伤害，用力地点头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记住我们的两年之约，如果做不到，我饶不了你。”蓝雪认真地说道，见罗铮再次坚定地点头，冰冷的表情开始融化，嘴角上翘，笑了，笑得很自然，很开心，仿佛放下了心里面的所有包袱，如空谷百合，优雅、淡然、恬静，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罗铮不由看痴了，搞不懂如此美艳动人的女子为何天天冷冰冰地板着脸。 “我好看吗？”蓝雪忽然问道。 “好看。”罗铮由衷地说道，油彩污垢无法掩饰绝色的脸庞，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满了灵性，就像会说话的精灵一般，宽大的作战服遮挡不住傲人的身材，前凸后翘，人间极品，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只应天上才有，怎么会不好看？ “那就记住我们的两年之约。”蓝雪认真地说道，别过脸去，感觉心怦怦直跳，就像小鹿在撞一般，脸色羞红起来。 “啊？好。”罗铮不知道好看和两年之约有什么关系，但还是满口答应下来，见蓝雪不再言语，不由沉思起来，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内心大喜，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多情？他暗自告诫自己好好练，一切等两年后再说。 一缕清香飘散开来，罗铮反应过来，说道：“东西好了。”三两下拨开篝火，将野鸡取出来，掰开外表的黏土，黏土沾着鸡毛和鸡皮，一起撕下了后，露出里面鲜嫩的鸡肉来，罗铮撕下肥大的鸡腿递给蓝雪。 蓝雪没有多说什么，接过去吃起来，两人默默地吃着，几分钟后，两人将野鸡分食干净，休息了一会儿继续赶路。一路上，蓝雪继续传授罗铮狙击技能，把自己的心得体会都倾囊相授，毫无保留。有几分明白蓝雪心意的罗铮更是认真学习，不敢辜负了美人恩。 回到团部 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仔细，不知不觉之中，蓝雪将自己知道的所有狙击技能都告诉了罗铮，罗铮也基本掌握了狙击术，缺乏的就是训练了，条件有限，蓝雪又要赶着回去复命，不可能停下来训练。 几天后，两人走出邻国边境，顺利越过边境线进入自己的国土，以蓝雪的警惕，很快发现一支侦察小队，主动现身走了出去。罗铮知道蓝雪不愿意公开身份，便主动上前通报了自己的身份，侦查小队的人听到罗铮这个名字，上下打量起罗铮来，没有多问，快速向上级汇报，而后警惕地看着蓝雪。 蓝雪表情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说自己在执行秘密任务，找侦查小队要通讯电话，队长警惕地看了蓝雪一眼，边境时常会有特殊身份的人过来执行秘密任务，这点边防军都知道。他想了想，反正自己在旁边，说什么都听得到，便将电话递过去，蓝雪拨通号码只说了一句“我回来了”，便将电话还给了队长。 在没有证实罗铮两人的真实身份前，侦查小队只能以偷渡者处理，押着两人往军营方向走去。半个小时过后，一架运输直升机飞了过来，下来一帮身穿迷彩服的军人，荷枪实弹，迅速散开警戒，一看就气势不凡，侦查小队见团长亲自随行，不由一怔，看了蓝雪一眼，信了蓝雪的话。 团长陪着一名魁梧的汉子走了上来，这名汉子身高一米八五有余，虎背熊腰，身上气势内敛，仿佛未出鞘的宝剑，每一步都像丈量过了一般，沉稳有力，看似缓慢，眨眼间却已到了跟前。他根本不看其他人，眼睛落在蓝雪身上，脸色浮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来。 蓝雪上前几步，敬礼，魁梧汉子点点头，转身，朝运输直升机大步而去，蓝雪紧随其后，罗铮看得心空落落的，仿佛这辈子最美好的东西离他而去。蓝雪上了运输直升机，负责警戒的军人也纷纷上去，运输直升机马上腾空而去。 罗铮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睛一刻都没有从蓝雪身上移开，想到蓝雪就要和自己分开，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再见，心沉入了低谷。他突然发现运输直升机上的蓝雪竖起了两根指头，外人看到还以为是胜利的手势，罗铮却笑了，精神大振，暗道：“两年之期，我一定要练成真本事，不像之前那般靠运气杀敌。” “你是罗铮，古道哨所的兵？”团长大步而来，脸色严肃地问道。 “报告团长，古道哨所二等兵罗铮向您报到，请指示。”罗铮赶紧回答道。他在新兵连的时候见过团长，自然认得。 “很好，跟我回去，记住，你经历的事情已被列为高度军事机密。”团长叮嘱道。 “是。”罗铮大声回答道。 “嗯，很好。”团长看着罗铮，满意地笑了。 没多久，又一架运输直升机飞了过来，团长示意罗铮一起登机，运输直升机螺旋桨发出咆哮声，直接腾空而起，朝远处飞去。罗铮还是第一次搭乘这种武装直升机，感觉很新鲜，也很兴奋，东摸摸，西看看，喜欢不已。 团长悄悄地打量着罗铮，满腹好奇，但什么都没问，毕竟飞机上不止一个人，有些话传出去不好。半个小时之后，运输直升机降落在团部驻地，罗铮第一次来，宽阔的操场上许多人在训练，周围是排列整齐的军营，屋顶全部披上了绿色伪装，就连墙体都刷了绿色墙漆，过道绿树成荫，不断有人和车辆经过。 “跟我走。”团长看着罗铮说道，罗铮赶紧跟上，团长看到罗铮手上拿着的m16a4自动步枪，身上披着的迷彩作战服，当即说道：“武器需要上交，还有你这身伪装服。” 罗铮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手上的枪，最后还是递了过去。 “警卫员。”团长并没有接，而是高声喊道。 “到！”一名小伙快速跑来。 “带他去洗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带到我办公室来。”团长叮嘱道。 “是。”小伙看向罗铮，罗铮点头，几天没洗澡，身上脏兮兮的，这个命令实在是太英明了，他跟着小伙来到浴室。 洗完热水澡，罗铮感觉全身舒泰，肚子咕咕叫起来，寻思着好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看到警卫员拿着干净的新军装过来，罗铮客气地感谢一句，三两下便换上了，大小正合适，随后跟着警卫员朝外面走去。 一路上谁也不说话，穿过几条廊道，来到一栋办公楼的五楼，警卫员在一间房的门口大声喊“报告”，得到允许后推开门，示意罗铮进去后便顺手关上了房门。 “报告团长，罗铮特来报到。”罗铮赶紧敬礼道。 “嗯，很好，你先坐一会儿。”团长头都没抬，继续忙着手上的事，罗铮哪里敢坐，继续一动不动地站立不动，眼观鼻，鼻观心。 过了一会儿，团长将手上的笔放下，惊讶地看着一动不动的罗铮，旋即笑了，说道：“嗯，不错，有个兵样，哨所的事我知道了，留信我也看到了，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为有你们这样的兵而感到骄傲，你先在招待所住下来，把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地写成报告，明天给我，有没有问题？” “报告，没问题。”罗铮赶紧回答道。 “那就好，注意保密。”团长叮嘱道。 “是。”罗铮胸脯一挺，认真地答应道。 团长满意地点头，用内线电话叫来警卫员，交代送罗铮去招待所暂住，有什么需要马上配合，警卫员很好奇这样的安排，一般而言，只有上级领导和兄弟单位来人才能被安排住招待所的，但他没有问出来。 一路上，警卫员好奇地打量着罗铮，但没有多问，到了招待所办好手续，领着罗铮进了房间，客气地询问罗铮还有什么需要。罗铮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感觉有些不自在，看到房间里一应俱全，赶紧回答不用了，警卫员交代有事可以直接找服务台，或者让服务台联络自己，然后离开了。 古怪大校 罗铮看着洁白的床单，干净整齐的房间，感觉跟做梦似的，绷紧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倒在床上，舒服得不想动弹，一会儿便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已经是晚上，罗铮想到自己的报告还没有写，赶紧起身，看到房间里有方便面，便泡了一碗充饥，然后拿起纸笔沉思起来。 从哨所惨案开始，到连夜追击，遇到蓝雪，再到追杀敌人，狙击目标，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中闪现，罗铮奋笔疾书，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记录下来，这种报告怎么行文、用什么格式，罗铮不清楚，只好交代全部经过。 全部写完后，罗铮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松了口气，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赶紧钻被窝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罗铮被出操的声音惊醒，三两下穿戴整齐，看到台面上的报告，想到保密条例，认真地贴身收好，来到招待所餐厅吃饭。刚吃完，就看到警卫员过来了，说是团长召见。 来到团长办公室，敬礼后，罗铮将贴身收好的报告拿出来上交，团长却摆手说道：“你先收好，这份报告目前我都不能看，一会儿有人过来，你交给他。” “是。”罗铮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认真回答道。 团长示意罗铮在沙发上坐下来休息，自己忙工作去了。等了五分钟左右，有人敲门进来，罗铮一看，正是那名带队来接蓝雪的魁梧汉子，穿着笔挺的军装，罗铮一看肩章，好家伙，两杠三星，上校军衔。 团长热情地迎上前，和对方握手问好，然后说道：“这位就是罗铮了。” “上校好。”罗铮赶紧起身敬礼。 上校上下打量着罗铮，双目如刀似箭，仿佛要刺穿罗铮的身体，看清罗铮的心一般，看得罗铮头皮发麻，只感觉无尽的杀气铺天盖地笼罩过来，周围空气仿佛一下子冰寒凝固了一般，他内心的傲气也上来了，胸脯一挺，傲然面对。 经历过几次生死考验的罗铮身上也带着一股不同凡响的气势，锐利而又坚定，虽然不够强，但有一种不折不饶的韧劲。 “有点意思。”上校微笑道，气势一收，周围仿佛一下子恢复如初。 团长冷静地看着这一幕，他当然也感受到了上校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要是一般士兵，只怕早出丑了，没想到罗铮居然能够扛住，虽然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但这份韧劲和自信却不容小觑，这么好的兵怎么会被丢到哨所去？团长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决定回头好好查一下。 “我来是接收你的报告，有些问题需要当面求证一下。”上校恢复了淡然表情，缓缓说道，语气却不容置疑。 罗铮看向团长，团长点头，罗铮将贴身收好的报告递给了对方，在一旁肃立。 上校大略看了一眼后收好，对团长说道：“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 “没问题。”团长满口答应，叫来警卫营，很快安排好房间，上校示意罗铮跟上，罗铮看了一眼团长，团长点头，罗铮便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房间，相对而坐，上校上下打量着罗铮，看了足足一分钟，看得罗铮有些发毛，上校忽然说道：“基本情况我都知道了，我找你是想问一个问题，你在开枪射杀敌人的时候心里想什么？” “报告，生死关头，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敌人在什么地方，自己应该怎么打。”罗铮赶紧说道。 “放松点，只是随便聊，不用这么正式。”上校淡淡地说道，眼神却惊喜起来，继续追问道：“开枪的时候你有把握吗？” “报告，五成。”罗铮赶紧说道。 “说了不用这么正式，别动不动就喊报告，随便聊聊，五成把握已经很多了，你就这么确定敌人的位置？你的自信来源于哪里？”上校问道，看向罗铮的眼神更加惊喜，仿佛发现了一块稀世璞玉一般。 这种眼神罗铮在蓝雪眼里也看到过，不由惊疑起来，他想了想认真地问道：“首长，如果我说是瞎蒙的，您信不？” 上校一怔，旋即大笑起来，对罗铮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不骄不馁，不卑不亢，脑子灵活，够机警，继续说道：“有点意思，探我底？” “不敢。”罗铮赶紧说道，“我就一二等兵，什么都不是，不顾组织纪律跑出去报仇，已经违反了军令条例，虽然帮忙杀了几个敌人，立了点功，最多功过相抵，还不至于受到如此礼遇吧？又是招待所，又是团长亲自接见，还有您这位大首长过来，三司会审又不像，说实话，我现在脑子都是懵的，部队到底啥意思？” “看来，你认识很全面、很深入嘛，部队怎么处理你我不清楚，如果我说只是以私人身份过来看看你，你信不？”上校笑道，眼睛里闪过一抹赞许之色。 第10章 古怪大校(2) “信也不信。”罗铮苦笑道，见上校投过来询问之色，便解释道：“您一个人来，会谈的时候没有第三者，有那么点私人会见的意思，不信的是我一个小兵，还惊动不了您这位大首长吧？” 观察细致，善于分析，上校对罗铮的认识又增加了一些，惊喜之色更浓了，笑道：“你说得很对，那你分析分析，我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罗铮很干脆地回答道。 “恐怕不是不知道吧？”上校笑道，“你猜到了些，但你不想说。” 罗铮不置可否，上校忽然站了起来，笑道：“谈话结束，我先走了。” “呃？好。”罗铮也站起来，疑惑地看着离开的上校，搞不懂这唱的是哪出。 这时，警卫员过来，示意罗铮跟着去了招待所，并交代罗铮这段时间就住这，等上级安排下来再说，罗铮答应下来，古道哨所就剩下自己一个人，是继续回哨所还是怎样，确实需要等上级的安排。 重要选择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罗铮在招待所里无所事事，饿了去食堂吃饭，无聊的时候去训练场看训练，没有得到允许他是不能随便在训练场训练的，跑跑步之类的活动倒是可以。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罗铮却度日如年，上级安排迟迟不下，是死是活给个痛快，太折磨人了。第四天上午，警卫员跑过来，说团长召见，罗铮知道结果下来了，松了口气，不管如何，总有个说法了，他赶紧正了正军服，跟了上去。 来到团长办公室，敬礼后，罗铮有些紧张地看着团长，想到两年之约罗铮担忧起来，如果被开除出军队，那一切都完了。 “你很紧张？”团长惊讶地看着罗铮问道。 罗铮听到这，内心没来由松了口气，脸色一肃，说道：“报告团长，没有。” 团长惊疑地看着罗铮，罗铮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紧张，便笑道：“别紧张，是好事，具体情况我也知道了，你是好样的，为咱们团争了光，可惜，这份荣誉不能公开，还请你理解。” “理解，理解，团长，那我不用被清除出军队吧？”罗铮小心问道。 “清除出军队？”团长疑惑地反问道，看到罗铮的表情再次紧张起来，脸色一正，怒斥道：“哪个王八蛋跟你说的？” “没有，没有，我自己猜的。”罗铮没想到团长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赶紧赔笑着解释道：“结果迟迟不下，我以为部队要开除我。” “真没人对你说什么？”团长疑惑地追问道。 “真没有。”罗铮赶紧说道，一脸肯定。 “没有就好，你的事注意保密，不管是谁，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透露出去半个字，这是军事机密，记住了。”团长放下心来，再次叮嘱道。 “是，一定烂在肚子里。”罗铮赶紧回答，军事机密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透露，那就得上军事法庭，吃不了兜着走。 “嗯，关于你的事情，经党委和组织上研究，报总政批复，给你记个人一等功一次，这是军功章，因为保密需要，就不给你举行颁奖仪式了，总政委托我将奖章给你。”团长说着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奖章，中间图案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徽，四周有五个大棱角，罗铮看到军功章，整个人都懵了，直到团长亲自将军功章挂在他的脖子上才反应过来，郑重地敬礼说道：“感谢团长，感谢组织。” “嗯，很好，这都是你应该得的。”团长满意地笑了，将盒子递给了罗铮，叮嘱道：“军功章可以示人，但事情不能透露。” “是。”罗铮见团长三令五申要求他保密，寻思着这事恐怕不简单，满口答应下来。 团长眼睛里满是欣赏的笑容，他本打算留罗铮在身边好好栽培一番，但一想到上级特招集训的命令，遗憾起来，但还是说道：“有功有奖，组织上决定晋升你为上士，有两个安排，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意见，一是担任古道哨所班长，二是去军区集训三个月，之后根据情况再定，你想去哪里？”团长认真地说道。 上士可是士官，算是部队候补军官了，离少尉只有一步之遥，从一名二等兵到上士，需要经过一等兵、下士、中士等级别，罗铮知道自己这是连升好多级，不由大喜，去古道哨所担任班长，干得出色可以当排长，前途光明，但一想到两年之约，罗铮毫不犹豫地说道：“报告团长，我想去集训。” “集训非常艰苦，而且有一定的生命危险，集训完你依然是一名普通战士，你可要想明白。”团长委婉地劝道，做最后的努力。 罗铮当然知道这些，上士只是军衔，并不是职务，去古道哨所担任班长，自己也算个小官了，而参加集训意味着自己还是名没有任何职务的普通战士，但他依然坚定地说道：“报告团长，我想得很清楚。” “好吧，你收拾一下，下午我安排人带你去报到。”团长遗憾地说道。 “是。”罗铮欣喜地答应下来，但他随即神色一黯，悲伤地小声问道：“团长，哨所那些兄弟们安排在哪里？” “他们都是好样的，是英雄，是烈士，组织上给他们个人二等功，集体二等功，遗体已经火化，交到他们的家属手中了。你放心吧，组织上会妥善安排好后事，决不能让英雄白流血和泪。”团长脸色低沉起来，认真地说道。 罗铮松了口气，敬礼后离开。 回到招待所，罗铮看着手上的军功章，再看警卫员送来的新士官军服，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他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可能成为士官，而且还是上士，就算这样回去也对得起家人了，但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倩影，脸色变得坚定起来，暗道：“两年之约，我一定要变强。” 午饭后，警卫员开车过来，带着罗铮离开团部。路上，警卫员不无羡慕地说道：“兄弟，昨天还是二等兵，今天就是士官了，我熬到士官用了三年，你只用了一天，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客气了。”罗铮不想深谈这个问题，怕牵扯出太多东西，一不小心说漏嘴。 警卫员的纪律性也很高，见罗铮不想深谈，就将话题岔开了：“兄弟，军区这次集训的都是各部队抽调上来的精兵，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回原处。兄弟加油，听说合格的有机会进入特种部队，不瞒你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进入特种部队。可惜事与愿违，没希望了，你要是进了特种部队，一定得请我喝酒，让我也高兴高兴。到时候我也可以自豪地说，兄弟你是我送进去的。” “一定。”罗铮听到有机会进特种部队，不由想到了蓝雪，也充满向往。“当兵就要当特种兵”，这是部队流传最广的一句话，作为一名战士，罗铮也非常渴望能成为特种兵。原本去了古道哨所以为这辈子没机会了，没想到机会再次摆在眼前，罗铮不由握紧了拳头，暗自发誓。 不公对待 “那太好了。”警卫员一边小心驾驶军车，一边继续说道：“兄弟，不是我打击你，去集训的个个出类拔萃，你千万不能松懈。我听说教官是血狼，有大本事，就是非常严格，而且不好相处，往届好些人都被练残，据说还有死亡指标的。你可得小心点，不瞒你说，你是我第一个送过去的，我指望你给我长面子呢。” “放心吧，这个面子给你长定了。”罗铮豪气地说道。 “真的？”警卫员随口说道，成为特种兵哪那么容易？但他不想打击罗铮的积极性，寻思着团长的叮嘱算是完成了，可惜这家伙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啊，不强求了，便问道：“兄弟，我叫王勇，你呢？” “罗铮。”罗铮回答道，他并不知道团长的美意，心早就飞到集训基地去了，三个月集训后留下来做特种兵成了罗铮第一目标。 王勇看了罗铮一眼，虽然不知道团长为什么想栽培罗铮又大度地送走，也想不通罗铮为什么有资格参加集训。通过这些天接触，王勇隐约感觉罗铮有些特别，具体是哪里特别又说不清楚，说不定真能成为一名特种兵。他不由羡慕起来，当兵就当最强兵，他也是一名军人，也有自己的梦想。 黄昏时分，两人来到一个山谷，山很高，绿树成荫，山谷也不小，有近千亩，地势平坦，扎着一排排整齐的帐篷，广场上停着三架武装直升机，一些身穿迷彩的士兵正在广场上接受训话，人不多，也就三十人左右。 门口岗哨荷枪实弹，警惕地看着下车的两人，警卫员王勇小跑上前，敬礼后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和一份文件，说明来意，哨兵看了罗铮一眼，挥手放行，罗铮从哨兵眼里分明看到了一丝不屑和嘲讽，不由惊疑起来，有心询问一下王勇，想到两人并不熟，只能将疑惑按捺下来。 “兄弟，我不能进去，咱们后会有期，等你的好消息。”王勇热情地说道，然后和罗铮敬礼道别，独自开车离去。 罗铮空手而来，没有任何行李，接下来怎么办也不清楚，看向哨兵，哨兵倒也没有为难，只是冷冷地说道：“跟我来。”说完朝里面走去。 罗铮想不出哪里得罪了这个人，隐隐感觉事情有些古怪，但还是加快脚步跟上去，见哨兵一脸冷漠，便打消了套近乎的打算，默默地跟着来到广场。哨兵让罗铮稍等，自己跑上去汇报了。 不一会儿，哨兵回来，冷笑道：“过去吧。”也不多解释，往岗哨去了，留下一脸茫然的罗铮。罗铮更加疑惑起来，不敢耽搁，急匆匆小跑上前，对正在训话的军官敬礼，高声喊道：“报告，罗铮特来报到，请指示。” “你就是那个关系兵？”对方冷冷地看着罗铮反问道。 罗铮一怔，更懵了，感觉到对方一股庞大的气势压了过来，便挺起胸膛迎上对方的目光，沉默以对。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罗铮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发现对方审视的眼睛里满是嘲讽和不屑，心底的傲气也上来了，经历过生死，罗铮的身上也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势。 “回答我的问题。”对方见罗铮居然挑衅自己的耐心，不由怒了，高声喝道：“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关系兵，我不管你什么来头，你给老子听好了，来不来是你的事，教不教是我的事。” “报告，我不是关系兵。”罗铮郁闷得要死，但还是满脸坚定地迎着对方目光回答道。这一上来就戴顶大帽子，以后还怎么在这里待？ “不是关系兵？哈哈哈，好。”对方恼怒地喝道，“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是军区比武挑选出来的，虽然还是很弱，但比你这个边防士兵强百倍、千倍，集训已经三天，你才来，还是上面打招呼硬塞进来的，不是关系兵是什么？” 罗铮非常惊讶，难道自己来这里真是有人打了招呼？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兵，祖上三代都是猎人，谁会给自己打招呼走后门？罗铮猛然想到蓝雪，不由惊疑起来。 “被我说中了吧？哼！”对方冷冷地喝道，“给我听好了，既然你是关系兵，就不要给我添乱，我也没工夫教你，训练你可以看，也可以参加，这里的所有训练器材、设备你都可以用，练不练我不管你，就当没你这个兵，到时候我给你签字，算你合格，怎么样？” 当着这么多人说这番话，显然是铁了心这么干了，罗铮郁闷得要死，气得脸色铁青，寻思着解释已经没有意义，反驳只会让情况更糟，如果自己来这里真是蓝雪安排的，那确实是个关系兵。罗铮想到这里，傲气也涌了上来，冷冷地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关系兵就关系兵，只要训练可以旁观，训练器材和设备可以随便用就行，为了两年之约，为了蓝雪，罗铮豁出去了。 “很好，既然我给你提供了方便，我希望你也能够为这里做点贡献，食堂就交给你了，有没有问题。”对方不屑地喝道。 罗铮想了想，为了能够安定地在这里训练，当即答应下来。对方满意地笑了，继续说道：“很好，那边是食堂，有床，你就在那里住下吧，我是这里的教官，你不算我的兵，名字不用知道，需要什么自己去库房领，一个小时后开饭，去吧。”说着指了指一个方向，挥了挥手，就像赶苍蝇似的。 罗铮忍着屈辱，敬礼后转身离开，离开的一刹那，罗铮看到其他士兵都不屑地看向自己，嘴角分明挂着嘲笑。罗铮气得脸色铁青，无怨无仇，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不愿意教自己，不知不觉来到厨房。 自强不息 食堂还算宽敞，有吃饭的大厅，有做饭的厨房，但很简陋，连基本的风扇都没有，锅碗瓢盆倒是一大堆，还有一间杂房，里面放着各种食物。罗铮简单观察一番，想到要在这里生活三个月，气得肺都要炸了，但一想到蓝雪，硬生生将怒火咽下，食堂就食堂，既来之，则安之。 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罗铮出生于猎户家庭，做饭并不陌生，想到一个小时后就要开饭，三十人的饭可不容易，没有丝毫准备，一个小时恐怕做不好，想要在这里待下去就必须忍，他赶紧行动起来。 军人胃口都大，一个人吞下半斤米都没问题，罗铮估摸着数量淘米，没有电饭锅，得用快要淘汰的木桶蒸。好在罗铮干过这活，把火烧旺，烧开一大锅水，将米放进去煮熟，再把米捞出来沥干，放到有垫底的木桶里面，将木桶放在锅里面，下面放水，上面盖实，大火蒸。 蒸饭的时候，罗铮去杂房看了一下，有肉、土豆、白菜、鸡蛋等，寻思着两菜一汤差不多了。以前在新兵连的时候也是这样，心中有了计较，罗铮拿起土豆，拔出随身携带的65式陆军匕削皮，速度飞快。 很快，削好了一大盆土豆，再切肉、洗菜，罗铮熟练地做着这一切。半个小时后一切就绪，饭已经蒸熟，端出来洗锅烧菜，柴火很旺，不一会儿，土豆红烧肉和油渣炒白菜出锅了，他又做了个鸡蛋西红柿汤。 刚做好，外面就传来一个声音，“饭做好没有？”很快，一名士兵进来，看到两菜一汤和蒸熟的大米饭，看都不看罗铮一眼，转身离开，快步来到训练场，给教官敬礼后汇报情况。 教官没想到罗铮短短的一个小时就做好饭了，眼睛里不由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想到老上级的交代，他冷冷地说道：“还有点用嘛，正好，省了大家不少事，传我命令，开饭。” “是。”士兵答应一声。 队伍解散后朝厨房冲去，大家看到饭菜都已经摆在食堂的餐桌上，没有人道一声谢，各自拿碗盛饭吃去了。罗铮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也不做声，既然大家都认定了自己是关系兵，那就关系兵好了，没必要解释，解释也没人相信，他自己也吃去了，这一路过来，早饿得咕咕叫了。 官兵们吃完就走了，食堂一片狼藉，罗铮默默地收拾着餐厅。将餐具洗干净，地板拖干净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士兵们在出操夜训，罗铮来到外面，见大家准备负重跑，自己没有行军包，便来到库房。 库房管理员倒也没有为难罗铮，衣服、用具、武器等，该发的东西一件都不少，罗铮领着东西回到厨房，推开一间杂房，杂房很小，仅能够放下一张床，房间里到处都是灰，罗铮不得不清扫一番。 几分钟后，罗铮将床铺弄好，和衣躺在床上，满腔热忱而来，受到的却是不公、冷落和嘲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教官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为什么又不干脆直接将自己拒之门外？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 想了好一会儿，罗铮不得要领，干脆不想了，当务之急是变强，只要能变强，些许屈辱算得了什么。罗铮很快想通，开始回忆蓝雪传授的战技来，既然教官不愿意教，那他就自己练。 心中有了决断，罗铮坚定地笑了，盘算了一下时间安排，除了一日三餐，每餐一个小时外，自己还有二十一个小时，有家传的呼吸之法，睡觉三个小时足已，剩余十八个小时都可以用来训练。 训练当然不能瞎练，罗铮见识过蓝雪的强悍实力，也见识过敌人的战斗力，相比起来，自己各方面都差。认真想了想，罗铮决定白天以力量和速度练习为主，晚上练枪，有机会就看看其他人怎么练搏击术，没机会就算了，新兵连的时候学过军体拳，以前在家练过野路子，捡起来再练就是。 第11章 古怪大校(3) 有了决断，有了方向，罗铮感觉豁然开朗，受到的那些不公正对待和侮辱也不算什么了。他马上站起来，换上迷彩服，拿起没有配发子弹的空枪出发了。按照规定，枪可以下发，供大家熟悉，子弹只有训练的时候配发，平时不发，以免发生意外。 走出食堂，罗铮看看四周，朝后山走去，借着月光一头扎进山林里，找了个山坡停下来。周围满是灌木，罗铮回忆起蓝雪的话，将灌木收集起来，快速编成伪装披在身上，连头都罩住，只露一双眼睛，然后潜伏在灌木丛里面，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就和周围融为一体了，乍一看根本发现不了。 潜伏下来的罗铮马上用家传呼吸之法呼吸，整个人很快进入空灵状态。周围受惊了的蟋蟀再次鸣叫起来，蛙声和鸣，月光轻柔如水，洒在灌木丛，风轻轻地吹过，一派安静祥和景象，谁能想到这里潜伏着一个人？ 这时，罗铮正细细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声音，想象着蟋蟀的位置、青蛙的位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铮隐隐感觉有危险靠近，不由一愣，仔细感觉起来，听到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有东西靠近。他不由一惊，没有动，耐心等待着，全身绷紧，屏住呼吸。 没多久，罗铮感觉靠向自己的东西更近了，不由轻轻扭动脑袋看过去，发现是一条蛇，足有三米长，正昂着头吐着信子，罗铮手握65式陆军匕，一动不动，冷静以待。 蛇或许觉得自己无法一口吞下罗铮，掉头朝一边移动，罗铮身体一弹，猛然高高跃起，朝蛇扑去。蛇竖起头来，就要反击，罗铮手上的陆军匕闪电般划过，直接命中蛇头，蛇头被削飞。 “好东西，今晚可以大补了。”罗铮抓起蛇得意地笑了，想到自己守着食堂也不错，起码晚上弄吃的没人发现，开小灶方便多了，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疯狂训练 想通了的罗铮继续潜伏训练，一个小时后，感觉浑身难受，总想动一下就好，罗铮拼命忍着。两个小时后，罗铮感觉浑身瘙痒难耐，很想用手去挠，气血好像凝固了一般，全身僵硬，恨不能马上站起来。罗铮咬牙坚持，直到三个小时后，罗铮再也坚持不住了。 一次潜伏三个小时不动，罗铮不是很满意，但也能接受，没参军前最多潜伏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也算是进步了。罗铮发现自己的感官比以前也要灵敏许多，寻思着难道是家传的呼吸之法起的作用？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罗铮悄悄溜回营地，把蛇洗剥干净，用小火炖上后，将餐厅腾出空间，打起第三套军体拳来。早在新兵连的时候，军体拳是必须训练的套路，至于能练到什么程度，那就看个人的理解能力了。 第一套军体拳主要是由格斗的基本功和基本动作组合而成的套路练习，动作精练，有技击含义，有一定锻炼价值，有防身自卫作用；而第二套军体拳主要是由摔打、夺刀、夺枪、袭击等格斗基本动作所组成的套路练习，动作精练，每一动都是“一招制敌”，能保护自己，同时能锻炼身体，增强体质。 第三套军体拳除了具有第一、第二套的特点外，还有长拳舒展大方、动作灵活有力、节奏明显的特点，又有南拳步稳、势烈、动作刚劲有力的特点。动作数量是第一、二套的总和，运动量也较大，动作难度较复杂，都有技击含义，不仅能锻炼身体，更是克敌制胜的有效手段。 罗铮足足打了两个小时，全身都湿透了，在水龙头下用冷水清洗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坐下来休息，把炖熟的蛇肉一扫而空。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罗铮和衣而睡，并运起家传呼吸之法恢复体力。 第二天一大早，罗铮起来，外面响起了集合声，然后是队伍晨跑，罗铮看了一下时间，五点半，再看大家都是负重跑，备着的行军包不知道多重。想到大家一会儿要吃饭，罗铮赶紧忙活起来。 早饭是稀饭馒头，罗铮还是一个小时做好，见大家还没有到，干脆自己先吃了。刚吃完，队伍过来吃饭，罗铮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发现教官也在，正和几名军官坐一起低声说着什么，他懒得去偷听，跑一边洗自己衣服去了。 教官吃饱喝足出来，见罗铮正在洗衣服，停了下来，不屑地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继续朝前面走去。罗铮晾好衣服出来，见队伍在训练场集合，看看时间，八点，队伍开始做挂勾梯训练，每个人上下二百回，一个个累得直喘气，挂勾梯训练后是穿越三十米铁丝网，来回是二百趟。 罗铮看得出来，大家的体质都不错，按照这个训练量坚持下去，一个个实力都能长一大截。他不由寻思起自己的训练量来，看来，得加量才行，但罗铮还不打算马上投入训练，而是继续旁观部队的训练。 十点，队伍到健身房训练，罗铮跟着过去，大家只是嘲笑几声，倒也没有为难。教官看都不看罗铮一眼，罗铮不予计较，认真地记下大家的训练方式和训练量，十五公斤哑铃举一百下，拉力器一百下，臂力棒一百下。 午饭后略微休息一会儿，一点半开始抗暴晒形体训练，就是平举着突击步枪，枪口用绳子吊着一块砖头，一动不动晒一个小时，四点拉去训练场射靶一个小时，之后练倒功，也就是高高后跃一米五，用背重重地砸向地面，晚饭后半个小时继续负重二十公斤跑两千米。 一天下来，罗铮将部队的训练计划摸透，旁听的时候也记下训练方式和要领，晚饭后趁着大家负重跑时，悄悄离开食堂，从后面进入后山，找了块空地训练起来，没有设备，罗铮就练俯卧撑、蹲跳和后倒。 两个小时之后，罗铮一边继续练潜伏，一边用呼吸之法恢复体力。三个小时后，罗铮爬起来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三个小时的潜伏训练，罗铮感觉自己又精神充沛起来，便找了棵大树为假想敌，训练起军体拳来，这一练就是两个小时。 凌晨三点，罗铮回到食堂，把自己洗干净就和衣睡了，用家传呼吸之法很快进入沉睡状态。两个小时后，天色放亮，罗铮照例起来做饭，豁然发现自己精力依然充沛无比，寻思着呼吸之法有了进步，不由大喜。 有了呼吸之法的辅助，身体完全能够承受高强度的训练，只要营养跟得上，训练量还可以加大。想到两年之约，罗铮目光坚定起来，握紧了拳头开始和面做早餐，这里的人虽然不待见自己，但能提供好的环境，足够了，做饭就当答谢了。 早饭后，罗铮没有继续旁观大家训练，教官等人以为罗铮好奇心满足了就回去睡大觉了，没有一人在意，罗铮乐得清闲，上山训练了两个小时体能，然后在野兽出没的地方布置了些陷阱，强大的训练量需要跟上足够的营养。 下午，罗铮继续到后山训练，对着大树狂练军体拳，拳头上缠着布，把大树当成假想敌，脑子里不断设想敌人有可能反击的方式和自己应对的办法，不断出拳攻击大树，这一练又是半个小时，感觉手臂胀痛得厉害，不得不停下来，解开包裹的布一看，拳头指关节在出血，红肿得厉害。 罗铮知道再练下去手掌就废了，不得不停下来，略微休息，感觉手掌指关节没那么痛后，罗铮往山坡上练折返跑，快速冲上山坡，然后又快速冲下来，直到将最后一点体力榨干。 回去的路上，罗铮看到有只野兔被陷阱困在，大喜，拎着野兔回食堂做饭去了。吃饭的时候，罗铮依然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听大家聊着训练的心得体会，得知晚上有二十五公里负重二十公斤越野行军训练，不由寻思，自己要不要进行越野行军训练？ 遭遇仇人 想了一会儿，罗铮还是决定按照蓝雪的方式训练，相比起来，罗铮发现蓝雪的训练方式虽然残酷，但为了两年之约，他只能拼了。等队伍出去训练后，罗铮也来到后山，找了个树木茂密的丛林开始训练，周围到处都是树木，想要跑快可不容易，需要不断躲闪，这种训练可以提高判断力、计算力以及身法。 不到十分钟，罗铮就感觉自己晕头转向，呼吸跟不上了，胸口因为缺氧痛得厉害，不得不停下来，席地而坐，用呼吸之法快速恢复。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感觉好了些，罗铮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便改练起军体拳。两小时后，罗铮浑身都是汗水，有一种虚脱的感觉，每一次出拳都很吃力，知道差不多了，便找了个地方将自己伪装起来，端着枪进行狙击潜伏训练。 月光似纱，轻拂着大地一草一木，晚风有些清冷，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响，周围变得安静起来，没多久，罗铮感觉自己呼吸顺畅起来，僵硬的肌肉慢慢放松，整个人进入一种空灵状态，周围一切声响都在脑海之中，清晰可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铮感觉血液好像凝固了一般，身体不受控制，知道差不多了，再练下去恐怕会出事，便慢慢活动起身体来。十几分钟后，罗铮将伪装藏到灌木丛，拿着枪朝山下走去，借着黑夜掩护，很快回到了食堂。 食堂一侧靠着山，罗铮轻松从窗户翻进去，关好窗，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快速冲洗一番，倒床上便用家传呼吸之法休息了，没多久就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呼吸变得深沉悠长起来。 第二天一早，罗铮醒来，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手指关节也不痛了，淤血全部散开，完好如初，他知道是功法提升的结果，不由大喜，听到外面传来起床的号令，快速收拾一番，钻进厨房忙乎早餐去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周，在这一周时间里，罗铮上午练体能和速度，下午练身法和拳法，到了晚上练狙击潜伏，锻炼自己的耐力和意志力，累了用呼吸之法调息一番，在这种玩命的训练状态下，罗铮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速度在提升。 这天早上，集训队在吃早餐的时候说一会儿要进行狙击训练，罗铮有些好奇，就没有去后山，收拾完食堂来到训练场。见教官正在讲解狙击要点，听了一会儿，讲的都是怎么练眼力的东西，也就是眼狙，罗铮想起蓝雪关于眼狙和心狙的分析，眼狙是成为狙击手的第一步，狙击手的最高境界还是心狙，蓝雪让罗铮直接练心狙，罗铮对蓝雪的话深信不疑，没有听下去的兴趣。 这时，罗铮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不由一愣，这段时间以来，从教官到学员，都选择性将罗铮遗忘，无论罗铮旁听还是观摩，大家都当他不存在，不可能被关注才对啊？罗铮惊疑地扭头一看，有些熟悉，仔细一看，对方正满脸挑衅的冷笑，是害自己去边防的老熟人宋阳，罗铮怒火噌的一下冒了上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准备午饭。”教官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看到罗铮脸色不对，恼怒地质问道。 罗铮看了教官一眼，再看向宋阳，心里面很纳闷，以前没见他啊，难道是刚来的？同样是后面加入集训的，宋阳应该也是关系户才对啊，为什么宋阳可以参加集训而自己不能？罗铮敏锐地发现了这里面的蹊跷，但没有点破，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转身离开。 教官也发现了罗铮的异常，看了宋阳一眼，脸色变得复杂起来，想要喝斥罗铮几句，却发现找不到理由。罗铮来到集训营后，每天准时给大家做好饭菜，也不干涉和影响大家训练，不给大家找麻烦，再责难有些太明显，他强忍着怒火让部队解散休息，示意宋阳到一边来。 “教官，有没有办法将那个人赶出去？”宋阳一脸铁青地低声说道。 “宋少，这事恐怕有些难度，他来这里集训是军区备案了的，集训未完让他走，表面上大家不好交代。不过你放心，老首长交代过的事情我记着呢，你今天刚到，可能还不清楚，我让他每天做饭，根本不教他东西，留下来也是虚度光阴，时间一到，直接给个不合格打发走。”教官压低声音解释道。 第12章 古怪大校(4) “那就好，不过，我和他有仇，不能便宜了他，出出气没问题吧？集训队不是有死亡指标吗？”宋阳冷冷地说道。 教官愣了一下。 “教官放心，我爸说了，这件事完成后把你调到身边做事，你的能力和忠心我们都很清楚，将来说不得会将重任交给你。”宋阳小声说道。 教官脸色变幻不停，犹豫起来，看到宋阳不耐烦的神色，一咬牙，富贵险中求，低声说道：“别玩得收不了场就好。” “明白。”宋阳冷笑道，望着走远了的罗铮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 “报告。”库房管理员小跑过来，给教官敬礼。 “什么事？”教官严肃地喝问道。 “罗铮学员一大早过来申请弹药，给不给？”管理员赶紧说道。 “给什么给？子弹不是统一管理吗，万一出事怎么办？”宋阳不等教官回答，在旁边不满地说道。 管理员惊讶地看了宋阳一眼，搞不懂这个家伙是谁，居然敢在教官跟前颐指气使，却发现教官并没有不满，管理员意识到这里面有古怪，这个人不简单，将火气压制下去，看向教官，等待命令。 如果是之前，教官懒得管罗铮的训练，毕竟不给弹药会落下口实，一旦事情暴露，上面追查起来不好交代，现在情况不同了，宋阳要修理罗铮，如果罗铮手上有弹药，搞不好会出人命，到时候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教官……”宋阳不满地说道。 纠纷再起 教官转身，看到宋阳投过来不满的眼神，知道站队表决心的时候到了，既然选择了，只能一条道走到底，否则鸡飞蛋打，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心中有了决断，教官当即说道：“告诉他，弹药需要统一发放，想练枪到训练场来。” “是。”管理员答应一声，敬礼后转身离开。 宋阳等管理员离开后，不满地小声说道：“教官……” “宋少，事情做得太明显对我们不利，万一他向上面反映，上面换个教官下来，事情就不好办了，让他到训练场来也没关系，给他几发子弹随便玩玩就是，能练出什么名堂来？再说，训练场子弹乱飞，很容易发生意外。”教官解释道。 宋阳眼前一亮，会意地笑了，说道：“教官英明。” “宋少客气，以后还请宋少多照应。”教官客气地说道。 “教官言重了，谁不知道教官的实力，搏击、射击大军区双料冠军，在全国两百多万军队中也是拿得出手的，我爸对你赞赏有加，以后我少不得你帮忙。”宋阳谦逊地说道。 “宋少谬赞。”教官谦虚地笑道：“走，训练了。” 罗铮来到库房，看到管理员不容商量的拒绝表情，就知道教官出尔反尔了，阴沉着脸回到食堂，气得肺都要炸了，无论眼狙还是心狙训练，都需要实弹，没有子弹，这枪没法练了，找教官理论只会自取其辱，怎么办？ 来训练基地得不到训练可以忍受，让他做饭也能接受，但不给弹药训练，自己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想了一会儿，罗铮觉得有必要适当反抗了，看看时间，马上就要到中午，弄了点吃的就去了后山，至于部队的午饭，谁爱做谁去做。 到了后山密林，罗铮继续围绕树木训练跑步，这种障碍跑最消耗体力，半个小时之后，罗铮就感觉有些虚脱，不得不停下来，席地而坐，等呼吸顺畅后，将长布条绑着手掌，对着一棵大树训练起手臂攻击力来。 “咚咚咚！”拳头打在树干上，大树一动不动，强大的反弹力震得手臂发麻，气血翻涌，指关节更是疼痛难忍，罗铮咬牙坚持了二十分钟，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个星期前，这种训练只能坚持十分钟，罗铮对自己的进步不是很满意，但这种训练没有速成的办法，全靠坚持。 凭借呼吸之法带来的超强恢复力，十分钟左右，罗铮感觉指关节疼痛消失，便找了个空旷的地方训练起军体拳来，脑海中满是假想敌的攻击，没有人陪练，罗铮只能自己和自己打，这种方式比蛮练效果好多了。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黄昏时分，罗铮略微休息一会儿，就顺着山路下山，从窗户翻进食堂，外面马上冲进来一个人，看到罗铮后不满地喝道：“你总算出现了，教官找你，在训练场，赶紧去。” 罗铮不用问也知道什么事，早有心理准备，跟着对方来到训练场。教官看到罗铮，脸色铁青地喝道：“你干什么去了？无组织无纪律，你想干什么？为什么不做饭，想让兄弟们都饿死吗？” “教官，你用不着给我戴帽子，把我推到大家的敌对面，能到这里来集训，谁都不是傻子，你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吗？别忘了这里是部队，不是你家，我来的第一天你怎么说的？咱们说好互不干涉，为什么我去领弹药不给，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处处针对我？”罗铮冷冷地说道，一点面子都不给。 “放肆，你怎么和教官说话的？”宋阳冷冷地喝道，“藐视上级，罪加一等。” “宋阳，你也不用狐假虎威，咱俩的仇还没算，怎么，想比画比画？”罗铮冷冷地看着宋阳讥笑道，当初就是看不惯宋阳欺负战友，仗义之下打了宋阳几下而已，结果就被下放到了边防哨所，再见宋阳，罗铮的火就往外冒。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比画比画？这里是军队，岂容你放肆？”宋阳知道自己打不过宋阳，输人不输阵，不满地喝道，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看了脸色铁青的教官一眼，继续说道：“只要教官点头，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闭嘴。”教官脸色铁青地看着罗铮，当然不会真的答应两人决斗，冷冷地说道：“你是不是想退出集训队？” “错，不是我想退出，而是你逼我退出。”罗铮反驳道，这里是军营，大庭广众之下，罗铮不相信教官敢乱来，如果真的要清退自己也不怕，与其待在这里什么都学不到，浪费时间，还不如另外找地方。 “很好。”教官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没想到罗铮根本不怕离开。想到罗铮离开的后果，自己的行为会被上级追查，到时候吃亏的会是自己，不由冷静下来，但就此屈服于罗铮又心有不甘。 罗铮等了一会儿，见教官没有做决定，恼怒的眼睛里有一丝忌惮，冷笑起来，自己赌对了，决定见好就收，当即说道：“只要基地提供训练设备和弹药，作为回报，我每天三餐做好给大家，如果谁影响我训练，对不起，我只好回军区复命了，说实话，要不是军区命令，我还不稀罕在这里训练。” 这番话落在教官耳里，无异于一声炸雷，一下子将教官炸醒过来，在没有实质性的好处之前，事情做绝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不由看向不远处的宋阳。 宋阳阴沉着脸不说话，教官无奈地暗自叹息一声，一旦上了船，想要下来恐怕就不容易了，想了想，教官冷冷地说道：“我有说不给你弹药吗？弹药要统一发放，不是你说给就给，这两天还是空枪训练，三天后实弹训练，到时候自然会发给你，你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害兄弟们没饭吃，这事怎么算？” 蓝雪关注 听到这番色厉内荏的训斥，罗铮暗笑不已，什么叫统一发放？什么叫害大家没饭吃？不过，既然教官妥协，那就留点情面好了，罗铮见好就收，当即假装认错道：“报告教官，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知错就好，下不为例，去吧。”教官见罗铮给了台阶，也不好做太绝。 事情就这么平息下来，这次暗斗，罗铮知道自己虽然胜了，但后果会非常严重，看来，以后得加倍小心。看到宋阳阴狠的眼神，再看一眼教官，罗铮生出一丝疑窦，但也不点破，转身朝食堂走去，一切恢复如常，但罗铮、宋阳和教官都很清楚，一切都已经改变。 京城，某高档别墅内。 夜空灰蒙，月光轻柔似纱，轻轻地飘进窗户，洒落在梳妆台上，一位绝色丽人正梳理着自己柔顺的头发，慵懒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眨巴，不知道在想什么。穿着件白色丝绸睡衣，睡衣宽松，却无法掩饰其傲人的身材，特别是胸部的挺拔，足以令天下所有男人沉醉。 “咚咚咚！”有人敲门。 “谁啊？”绝色美女淡淡地说道，语气有些冷，看了一眼旁边的闹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这个时候按说没人来打扰自己才对。她不由眉头微皱，不满地说道：“是妈吗？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冰美人，给老娘开门，你人见人夸的老妹来了。”外面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只是这说的话和声音有些格格不入。 绝色美女听到声音，眉头马上舒展开来，冰冷的脸庞多了些柔情，快步上来，打开门一看，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站在门口，扎着一条马尾辫，穿着一身得体的休闲皮衣，黑色短裙，高筒靴，果然是自己的妹妹。等对方进来后顺手关门，她问道：“小妹，你来了，情况都打听清楚了吗？” “我说蓝雪，有你这么使唤人的吗？我是你亲妹，不是你跟班，帮你做事水都没得喝一口也就算了，总得给我喘口气吧？”来人不满地说道，然后一下子躺在洁白的床上，毫无淑女形象地摆了个大字，舒服地呻吟起来，说道：“老姐，你这床就是舒服，今晚我留下啦。” “蓝星，你要是再不说事，小心我把你丢出去。”蓝雪不满地说道。 “难怪人家背后叫你冰美人，真是不懂风情，要不是你三天前让我打听一个男人的情况，我都怀疑你的性取向。”叫蓝星的美女笑嘻嘻地说道，看到蓝雪脸色变得冰冷起来，赶紧举手做投降状，说道：“真是怕了你，我说还不行吗？你也是，以你的能力，打听点事还不是轻而易举，干吗偷偷摸摸？” “原因你知道。”蓝雪瞪了蓝星一眼，不满地说道。 “知道，知道，不就是怕宋家知道嘛，你跟宋家那个废物没关系，不就是老爸想把你卖到宋家，这不是还没最后定嘛，依我看，实在不行就嫁过去，到时候把那个废物给阉了。”蓝星说着说着，自己得意地笑道。 “打扮得像个淑女，其实是个魔女，再不说正事滚蛋。”蓝雪不满地说道。 “行，说正事。”蓝星嬉笑着答应道，“我已经托人打听清楚了……” “等等，你托的人可靠吗？”蓝雪怀疑地说道。 “老姐，不带这么损人的啊？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最亲爱的老姐的分上，老娘还懒得理这破事呢，我是干吗的啊？今天一早，军区后勤送一批物资过去，送物资的人我认识，就让他顺便打听了一下，消息绝对可靠，你听不听，不听我走了。”蓝星不满地说道。 “说。”蓝雪严肃地说道。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谁让你是我唯一的，而且是最亲的老姐。”蓝星恢复了嬉笑表情，继续说道，“你的意中人被教官摆了一道，每天负责做饭，不让参与任何训练，宋阳那个废物也去了集训队，不会是故意去整你的意中人吧？情敌相见，火星撞地球哦。” “你再胡说八道半句，我撕烂你的嘴。”蓝雪不满地喝道，脸色变得冰寒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气，但很快恢复如常，追问道，“说说详情。” “详情就是教官是宋世伯的兵，宋世伯肯定打了招呼，教官故意整你的意中人，宋世伯担心教官出工不出力，加上想给宋阳那个废物镀金，就把宋阳调去集训队，就在今天，你的意中人小宇宙爆发，罢工不做饭，跑得没影，居然谁都没找到，这隐匿功夫是你教的吧？”蓝星看着自己的姐姐揶揄地笑道。 “别跑题，说正事。”蓝雪不满地说道。 “行，正事。”蓝星撅起小嘴，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根本不怕蓝雪的威胁，然后继续说道：“后来，你的意中人自己出现，在训练场和教官当场对峙，听说几句话就让教官生出忌惮，有点意思。” “又想跑题？”蓝雪赶紧提醒道。 “哦？不跑题，嘻嘻。”蓝星嬉笑道，“最后的结果是相互妥协，回到最初状态，也就是你的意中人继续给大家做饭，教官不追究麻烦。依我看，这么下去，你的意中人恐怕什么都学不到。据说那个宋废物被气得不轻，我肯定他会使绊子，到时候和教官联手，只要卡住弹药，这枪是练不出来咯。”说着看向蓝雪，眼睛里充满了好奇，想不到孤傲的姐姐居然动了凡心，不由对从未谋面的罗铮充满了好奇，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偷偷跑去考察考察，但一想到蓝雪的叮嘱，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免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记住，我和他的事仅限于你一个人知道，否则姐妹没得做。”蓝雪叮嘱道。 “知道啦，真啰唆，你以前几天没一句话，最近怎么变了个人似的，那个宋废物真不知道你们俩的事？”蓝星好奇地追问道。 第13章 最强特训 阴毒宋阳 蓝雪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地沉思着，过了一会儿，蓝雪一脸笃定地说道：“上次任务是绝密，已经封档，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外，没人知道真相。据我所知，那个废物和他在新兵连的时候有仇，这次去集训队也是巧遇，不可能是特别安排，早知道这样，就不安排他去集训队了。” 原来是这样，蓝星恍然大悟，嬉笑道：“也就是说，宋废物不知道他是情敌，而你的意中人也不知道宋废物和你的事情？” 蓝雪点了点头，蓝星笑嘻嘻地说道：“那这事太好玩了，干脆这样，老姐，我去那边看看？” 见蓝雪沉默不语，蓝星静静地等着，过了一会儿，蓝星见蓝雪还是不说话，受不了这份沉默，她嘟囔着嘴说道：“老姐，情况我已经帮你打探清楚了，接下来怎么办，你给个章程，你要是不说话我可真走了，到时候别怪老妹不帮你。还有，老妈和老爸铁了心把你卖给宋家，说白了就是政治联姻，这种事在咱们这些大家族不算什么，但你要是想争取自己的幸福，那就不能沉默了，反正我觉得那个宋废物配不上你。至于你的意中人，看照片还行，就是不知道本人咋样。” “少给我添乱，这事到此为止，你回去吧。”蓝雪淡淡地说道，站起身来，打开了房门，淡淡地看着蓝星。 “老姐，你过河拆桥？以后别想我帮你。”蓝星不满地说道。两人姐妹情深，不会真计较什么，蓝星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忽然压低声音说道：“老姐，据说老爸老妈上午去了宋家，好像谈得很愉快，老妹明天一早回部队了，真不用我帮忙？” “我自己会处理，记住，事情到此为止。”蓝雪叮嘱道。 “行，不就是怕我给你添乱嘛，走了。”蓝星笑嘻嘻地走了。 蓝雪马上关门，背靠着房门沉思起来，冷着脸，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杀气，过了一会儿，蓝雪做出了决定，杀气收敛，恢复如常。她拿起电话，快速拨通一个号码，等接通后说道：“表哥，你不是想让我帮你练练你的兵吗？最近我闲在家，就过去帮你一下吧。” “太好了，老妹，难得你这么关心老哥。”一个中年人声音爽朗地笑道。 “但我不希望这件事有任何人知道，对外我会说去旅游，散散心，能办到吗？”蓝雪叮嘱道。 “能，必须能。”中年人马上意识到了这里面有古怪，但出于兄妹情意，中年人并没有多问，而是满口答应下来，说道：“那我就在部队恭候你的大驾，军区特种大队已经几年没有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了，你能过来真是太好了，今年的全国特种兵大比武，大哥能不能出口气就全指望你了。” “成交。”蓝雪答应道。 中年人听到蓝雪果断的回答，有些不敢置信，耳畔传来嘟嘟的忙音，中年人挂断电话，寻思着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要不要查一下呢？想到蓝雪的脾气和实力，中年人还是决定将这份好奇烂在肚子里。 延绵起伏的山脉，绿树成荫，苍翠无比，大鸟盘旋在山谷上空。山谷里，一队士兵正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进行四百米障碍训练，按照规定，训练人员需要一百米冲刺到对面，二百米通过五步桩、跃深坑、飞矮板、上高板凳、越高低台、上云梯、登独木桥、高板墙、钻铁丝网；三百米的时候有跳低桩网、过高板墙、钻桥墩、过云梯、过高低台、钻矮板墙、下两米深坑、三步桩；四百米的时候冲刺返回，是一项高强度、高难度的训练科目。 这项训练2分10秒完成只能算及格，1分50秒完成算良好，1分40秒完成算优秀，罗铮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熟悉的规则和要领，觉得这个训练科目不错，等晚上的时候自己也来练练。 上次事件后，教官和宋阳都没有进一步动作，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让罗铮更加警惕起来，小心行事。看了一会儿，罗铮离开训练场，回到食堂弄晚饭去了。 宋阳见罗铮离开，看了一眼不远处吉普车上坐着监督的教官，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小声说道：“教官，我想出口气，你能帮我吗？” “没问题，说，你想怎么干？只要不留下什么把柄就行。”教官淡淡地说道，心里面很纳闷，一个平淡无奇的小兵而已，宋家为何如此重视？就因为新兵连的时候吃了点小亏？至于吗？ “我约了几个兄弟，晚上给他套麻袋，打闷棍。”宋阳低声说道。 “多大点事，法不责众，但要注意掌握尺度，万一出了人命，你我吃不了兜着走。”教官认真叮嘱道，心里面明镜似的，真要出事，出来背黑锅的肯定是自己，他不得不交代清楚。 “放心吧，不会死人。”宋阳肯定地说道，心里面却根本没当回事。 教官看到宋阳不屑的表情，心里面咯噔一下，知道这事恐怕要糟，但也清楚宋阳睚眦必报的性格，决定了的事情不可能改变，看来，只有提前使用训练死亡名额了，心里面已经盘算起善后的办法来。 宋阳看了教官一眼，满意地走了，瞟向食堂的眼神里满是狠毒之色，周围士兵忙于训练，谁也没注意。宋阳来到一名士兵跟前，热情地说道：“兄弟，今晚行动，教官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 “没问题，以后还得宋少多照顾。”士兵满口答应道。 “好说，我只是来这里混日子的，时间一到就要回去，到时候你们要么进特种部队继续深造，要么跟我去京城混，少不了你们好处。”宋阳得意地说道，这拉拢人心的手段绝对炉火纯青。 “没说的，兄弟几个以后就跟你混了。”士兵赔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