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变成体弱萝莉的我》 第1章 雨和动乱 【超强台风“瑞根”即将登陆我国东部沿海地区，请市民们做好相应防护。 暴雨黄色预警，请市民们做好防护，尽量不要外出。】 ... 平云省，长文市，西南地区的一个普通地级市。 刚刚高考结束完两三天，高中生已经在家里疯玩，或者努力开始复习英语四级。 长文财经大学，统计与数学学院，金融数学23-3班。 正好是周三下午的数学分析课。 窗户外毫无征兆地下起滂沱大雨。 雨点打在窗户上，掀起泥土的芳香。 ... “要我强调多少次？！上课不要玩手机？数学分析不好好学，等着挂科吧。我可不会捞人！” 一阵怒喝在教室里面响起，说话的是一个秃头中年男人，是数学分析老师，黄天海。 一名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名为白夏，对其充耳不闻，依然认真地打着游戏。 “老东西上你的课，我玩累了会听一下。” 眼睛却依然盯着手机。 黄天海将视线放了过来，就这么看着这白夏。 以至于其他人，都不自觉地往他看去。 “别玩了。” 旁边的一名有些壮实的男生，名为陈启，戳了戳了白夏，说道。 白夏依然玩着，突然感觉有人看着自己，便抬头看去，就撞上了黄天海的目光。 “名字，学号，期末我给你打个59分。” “切。” 然后不屑地继续打着游戏。 黄天海哼笑一声，拿起笔，朝着教室喊道： “现在，点名。” 有些人一听，瞬间窃窃私语起来，说自己的哪个室友没有来上课。 ... “万晓兰。” “张成明。” ... “白夏。” 没有人回应，黄天海又喊了一声。 “白夏没有来吗？” “到，到。” 声音传来，但是却依然低着头。 黄天海划了一个勾，然后记下了名字学号。 继续点名道： “李洪文。” 没有人回应，又喊了一声： “李洪文。”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答到。 “抓到一个旷课的。” 然后继续讲起课来： “这个不定积分啊...” ... “白夏，走，吃饭了。” “哦，哦，陈启，我来了。” 白夏收起手机，便和陈启，以及其他人熙熙攘攘地往门口走去。 ... “这鬼天气。” 望着这瓢泼大雨，刚刚上完课的黄天海忍不住大骂。 仿佛一切都与他为敌一般。 自己可是一名负责任的老师，拼命上课，这群兔崽子却是没有一个听讲的，都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机。 雨下的确很大，地上都已经扬起了白色的雾气，只是这白色的雾气又携带了些许红色。 但是没有人会去注意那点异常。 摸索着自己的包，却发现伞不见了。 “应该是忘办公室了。” 于是又往楼上走去。 ... “艹，来上课的时候没有带伞。” 白夏翻着书包，猛地想起来自己没有带伞。 然后看向了陈启。 结果陈启摇了摇头，无奈说道： “没有伞，拿书包顶在头上吧。” “行。” 两人刚刚将书包顶着，要往雨中走去。 突然，各色的雨伞中，直接如同炸雷般的尖叫声响起。 那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刘胜！啊啊！！！” 接着又是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刚刚要走的两人突然顿住，甚至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以为是什么情侣吵架。 很多远处的人就往那边看去，却只见一名男生如同野兽一般，撕咬着那个女生。 “啊啊！杀人了！” 如同点燃了引线一般，人群开始在雨中四散奔逃。 却不知道正是这雨引起的问题。 一些人跑着跑着，便突然倒地，脸部发红，浑身抽搐起来。 接着，又站起来追捕雨中的猎物。 一时间，各种嘶吼声，尖叫声。 保卫科的人听到动静，迅速跑了过来，结果还没有在雨中走太远，半路就变异了。 至于白夏和陈启两人，早就往楼上跑去了。 可能是由于下雨，白夏甚至感觉这楼里面异常的冷，不禁全身汗毛直立。 “得加衣服了。”心中想着。 跑过一间办公室，一阵咀嚼声从办公室里面传来，将白夏拉回了现实。 刚刚跑过，办公室那褐红色的门被猛的撞开。 里面冲出来一个浑身鲜血的中年男人，张着嘴嘶吼着。 这人样子一点都不正常，眼球外凸，脑袋肿胀。 从耳根红到整张脸。 四肢也有些扭曲。 并张开比普通人大几倍的嘴以及獠牙，朝着两人咬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夏一时间愣住，不知所措，但是两条腿依然在向前冲着。 一直处于温室的学生，哪里见过这场面，大脑瞬间空白。 本能地只知道跑了。 “卧艹有丧尸！！！！”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使得自己更是使出全力逃跑。 两人一尸，就这么在楼道中逃跑着。 突然，后面的丧尸冲进了旁边一间还在上课的教室里面。 因为里面的人更多。 “来看这段代码，这个数组的方括号...” “啊！什么怪物！！” “艹！丧尸！” 各种撕扯声，尖叫声从那后面的教室传来。 瞅准时机，两人直接冲入了教职工休息室。 喘着粗气，手抓在门框上，然后将教室门猛的撞上。 两人靠在门上大口喘着粗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跑完一千米。 “发生了什么事了？” 黄天海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人，问了起来，然后，突然认出来了白夏。 但是白夏没有说一个字，起身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开始吨吨吨地喝起来。 黄天海看着两人，眼中满是疑惑。 白夏没有理会黄天海，喝都没有喝完的水，擦都不带擦一下，直接递给了陈启。 而白夏和陈启，刚刚死里逃生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黄天海又忍不住问了一次： “到底怎么了……” “老东西你是听不见吗？！外面的声音那么大！” 白夏也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就在黄天海还在想是不是暴徒冲进了学校，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 引得三人齐齐看去。 随即，一个身影从楼上掉下来。 而又由于窗户没有关，那人直接抓着窗户。 “我艹你妈！” 那是个丧尸，所以白夏直接拿起椅子砸了过去，迅速拉上窗户。 瞬间那丧尸掉了下去，头部砸开一个口子，红的白的全从里面流了出来。 就像是一个西瓜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与此同时，楼上也传来了不停地撕咬声，和到处跑动的脚步声。 第2章 理清现状 人心惶惶不安。 白夏慌忙打开手机，现在当下最重要的是，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刚打开浏览器，就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新闻。 “今日炎京时间十七时，一场从太平洋的台风席卷我国。现在沿海地区出现暴乱。据科学家研究，声称雨水中可能含有未知病毒，与沿海暴乱有90%的相关可能性。更多消息还需科学家进一步了解。请沿海城市市民们待在家中不要外出，耐心等待官方进一步行动。” 受灾最严重的，目前就是琰国。当然，琰国附近的几个国家也受到了影响。 比如高丽国，东瀛国等。 还有一些不嫌事大的人拍视频，有国内的，有国外的。 各种各样的视频，一时间覆盖了整个互联网。 占据了热点与头条。 而几个小时前，已经有国家受灾了，只是现在才被国内转载进来看到。 并且有人已经持枪开始扫射了，是准备杀出来一个血路。 对于琰国，一些外国网友开始煽风点火，带起了节奏。 一些宗教信徒直接跳出来，声称这场雨是上天派来清剿人类的圣雨。 下面也有许多人表示赞同，认为琰国人应该主动接受圣雨的洗礼。 诸如此类的反琰国以及反人类言论。 就看了几眼，白夏就退出了，没有什么好看的。 他认为网络上总是有这些人喜欢搞事。 而且既然台风里面的东西是从海里面被带过来的。 只要有水，谁都跑不掉。 但是，我特么的，长文这里是内陆啊，怎么也会那么快受影响！ 索性不想这些，找到父母和妹妹的账号，发了消息问候情况。 而白夏这妹妹，白玥，是在长文市第一中学，还是个准高三学生。 毕竟高考结束，原来的高三没有了，她们就成了高三。 没错，白夏是读的本地大学，现在正是大一。 陈启，则是同样就读本地的大学。 两人从高二开始认识，一起摆烂混上来的大学。 而过了一会儿，白夏猛的拍头，说道： “我怎么给忘了，白玥她是高三学生，怎么可能有手机。那两个人也经常出差，平时都不看消息的。” 心里面想到： “还得去一中找白玥。” 毕竟因为父母经常出差，所以白玥和自己的相处时间很长。 不管有没有活着，至少都要去确定一番。 要不然，可配不上白玥那么多年喊自己哥。 确定了目标。 就决定暂时不思考这些，思考这些无疑就是影响自己的处境。 毕竟自己又没有砍刀和枪支，不然和那群外国人一样，马上冲出去，直接打到一中。 但是自己又不可能搞到这些东西，只好先照顾好自己再说其他的了。 又点开了黑度，下拉刷新。 就看到一篇官方报道。 最新研究表明，雨中含有未知病毒，被雨淋到有约莫97%的概率会发生异变，基本是变成那种略有理智和感知的丧尸。 即使没有发生异变，由于其可以通过空气，水等媒介传播，使得没有变异的人，也是一个传染源。 让人们最好与他人保持距离。 看到这里，猛然想起自己，刚刚那会儿和陈启一起站在屋檐边，不可能没有接触到病毒。 猛然察觉到，自己和陈启特么就是两个传染源。 转而又庆幸两人没有变成怪物。 “不过我运气还可以，竟然没有变异。天不亡我！” 又看到屋内的黄天海，拿着手机向家里人打着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冰冷的声音响起，黄天海咬着牙，直接把手机摔在了地上，怒目圆睁，直接骂道： “该死！！” 白夏两人也是黄天海这么一搞，吓了一跳。 但是还是退到一边，不要触霉头，知道是真的发生了丧尸危机，那就商讨起来接下来干什么。 开始想哪里比较合适，这里固然可以一直等下去，可是是没有食物的，水也就刚刚那一瓶，被白夏和陈启喝完了。 等待救援就不要想了。 97％的变异概率，怕不是都沦陷了。 而且就算没有变异，被咬死又能把人的数量砍掉不知道多少。 “去哪里？这教学楼是肯定不能待的。” 白夏问道，陈启提议道： “宿舍吗？” 白夏立马驳回道： “但是都没有带钥匙，经常带钥匙的李洪文多半死了。而且那破地方房间那么多，开盲盒一样的，不安全。” “食堂？” “是可以，但是依然有那些后厨在那里，而且食堂靠近教学楼，也会被迅速波及到，不妥当。” “超市？” “都是玻璃门，防护太差。搜完物资就跑倒是可以。” 思来想去，白夏决定，条件允许的话，去超市冒险一下，再去实验楼机房。 那里空旷，除了计算机系的人，也没有什么人会去那里，或者说敢跑出来的人少，游荡到那里的丧尸也会少些。 这边一个教学楼的人就够那群怪物啃了吧，所以至少在这个夜晚，那里会是比较安全的选择。 但是呢，怎么过去是个问题，除非万不得已，那还是先待在这里，等混乱过去了再说。 不过岂会那么轻松？这时，后门突然传来嘭的一声。 显然是在那群丧尸一不小心撞在了门上发出的巨响。 刚刚还在想事情的白夏，被这么一吓，下意识地喊出声来。 “啊！” 听到里面的动静，外面的家伙瞬间兴奋起来，更加剧烈地撞门。 这动静，还引来了其他丧尸，不过有些奇怪，除了拍打片刻之后。 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联合撞门。 外面的撕咬声响起，听起来更像是一群丧尸，把一只丧尸给分而食之了。 白夏皱了皱眉头，看着陈启，显然，这与想象认知的丧尸有些区别。 不该是齐心协力地攻击人类吗？ 不过，这算半个好消息，至少，它们的目标还有自己的同类，而不止是人类。 黄天海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跟自己的两个学生待在一起。 三人盯着那门，似乎，外面的东西随时会冲进来一般。 这需要谨慎，如果不谨慎，随时都会丢命。 良久，外面的声音淡去了，尽管雨声很大，但还是能察觉到外面的东西走了。 第3章 乱，还是乱 “白夏啊，挂科什么的，我现在说也没有意义了。我也一大把年纪了，跟你们折腾不动了。” “等等，黄老...教授怎么说的？挂不挂科都无所谓。等等，您这意思是？” “我这身体，哪里还像你们？” 黄天海像是提前交代遗言一般，说道： “我有个女儿，叫黄莹，20多岁了，在建明市，如果你们有机会遇到，说我很好。” 白夏和陈启没有说什么，因为没有遇过那么多事情，更多是不知道。 黄天海走到窗户边上，往外面看了看。 这里能看到校外的一条街道。 已经是车辆连成一片，各种鸣笛声，和车灯来回闪烁着。 略微赤色的雨拍打在上面。 “你们两个，是要待在学校里面，还是要跑出去？” “肯定要出去，我还要找我妹。” 黄天海点点头，有些欣慰地看着白夏。 砰砰！ 砰砰！ 这突然的声音，让三人立马回头看去，顿时，瞳孔缩小。 因为，一个人，不，那好像不是人，因为他的手脚上全是硕大的吸盘。 “变异...丧尸？！” 一个念头在白夏脑海中乍现。 那只变异壁虎人，贴在窗户上，使劲拍着玻璃。 嘭的一声！ 玻璃直接炸开，瞬间，带着水珠的玻璃片渣子如子弹一般射了过来。 但是，黄天海却冲到两人身前，他那硕大的身躯，刚刚好挡住了玻璃碎片。 顿时，白夏瞳孔缩小得不能再小，眼前的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 正当有些愣神之际，陈启先一步反应过来，直接拉着白夏跑了出去。 门口那具几乎被啃的只剩皮耷拉着的骨架，差点被它绊倒。 陈启直接一个眼疾手快，直接撞上门，猛地往一旁楼道冲去。 二楼上有个小阳台，这里是三楼，陈启便直接跳下。 “白夏，没事吧。” “没...” 白夏显然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给老子清醒点，这里可不是发呆的地方！” 微赤色的雨还很大，似乎短时间内，不会轻易停下。 两人就这么狂奔着，好在噼里啪啦的雨声很大，又将两人的气味几乎洗去。 导致只要不是太靠近丧尸，都不容易受到攻击。 他们的视力和听力，显然都出了一定问题。 直接冲入保卫科，什么手套，防爆钢叉，防爆盾，还有什么装备，管它合不合身，直接往身上套就是了。 突然，陈启发现了一把被丢在地上的消防斧头。 这可是好东西，必须拿上。 顿时，两人的心里面都安心了不少。 这就是装备带来的安全感吗？ 前往超市的路上是一块空旷的小广场，而雨中则是一片慌乱。 两人要做的，则是绕开他们。 毕竟它们的视力和听力是真不行，要不然刚刚那会儿也不会让自己活着回去了。 雨声和脚步声混杂在一起，他们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说干就干！” 看着四周没有什么游荡的丧尸之后，快步向超市的方向跑去。 还没有走到超市里面，就看到里面有一个身影。 可以确定，那不是人。 哪有人是这么诡异的站姿。 走近了，看清那是超市的大妈。 大妈眼球突出，张着嘴，含着一块肉。 手臂以常人不能匹及的角度弯曲。 “对不起，超市阿姨，虽然你为我们带来了很多，但是我也会亲手送你走。” “祝您在九泉之下好好活着。” 陈启看着那怪异的丧尸阿姨，说道： “好了，根据我看片多年的经验，这些东西的弱点一定是大脑。” “妈的和废话一样！” 毕竟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做，白夏手还是在不断打颤。 力气都有些使不上来。 靠近超市门，白夏拿起钢叉，一下冲进超市。 快，在此时是决胜的关键。 丧尸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就对上了白夏的叉子。 陈启从后方杀出，一斧头砸了下去。 脑袋直接凹下去一块。 陈启可不认为，自己能够一击毙命，接连又是砍了几斧头，打得白的红的黄的乱飞。 闻着那味道，白夏手上差点没有稳住，强忍着恶心，死死抵住这丧尸。 良久，陈启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呼，应该死了吧。” 白夏发麻的手挪开叉子，它的身体滑倒下去，也只是在继续抽搐，挥动四肢，想再次站起来。 但是由于脑部的损失，导致失去了对身体的一定支配。 突然，好像是暴起一般，直接扑了上来。 陈启顿时眼睛瞪得老大，一斧头砸在对方的胸口之上。 好像是潜力爆发一般，直接砸在了对方的四肢关节上。 让其彻底失去了行动力，最后，一斧头劈下去，本来就稀烂的大脑，更加是稀碎。 彻底倒在了地上。 “终于，解决了，白夏，快点，趁其他丧尸没有过来，赶紧拿东西！” 说着，陈启伸出手，把白夏从地上拉起来。 白夏看着陈启，顿时感觉这家伙心理素质怎么那么强。 “你不觉得恶心吗？” “屁！老子小时候差点把人眼珠子挖下来！” 陈启说这话的时候，带上了明显的不悦。 “当我没说。走，超市拿了东西我们就走。” 两人就起身准备把这些物资收走。 白夏又看到地上的那具尸体，心中止不住地犯恶心。 “还是要些时间。” 随后看向陈启那似乎习惯了的样子，顿时皱眉。 “必要的时候，会不会把我也杀了？” “白夏，发什么愣？赶紧的。” “哦，哦。” 收拾的时候，白夏的动作有些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场面导致的。 陈启察觉到了白夏的异常，说道： “我对这些没有感觉。而且，反正都不是人了。” “......” ... 收拾得差不多了之后，陈启又问道： “我们现在去哪里。” “实验楼。那边比较空，没什么人。” 现在去一中找自己妹妹明显不现实，白夏打算先安顿好自己再考虑其他人。 虽然有些担忧，但是白夏知道，担忧没有任何作用，不如相信她还活着，给自己一个目标。 总比什么都没有的乱跑好。 父母倒是其次再想到，因为他们经常出差，自己和妹妹独自生活更多一些，所以白夏对他们感情也淡了许多。 更何况这个时候，他们根本不在长文市，连他们去哪里出差，自己都不知道。 去哪里找？ ... “那，度过今晚，你有什么打算？” “去一中，找我妹。如果还活着的话，后面就...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找爸妈吧。” 白夏突然感觉一阵迷茫，原本的生活被突然打破，而又不知道新的生活要怎么开始。 是啊，那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呢？ 这时候，不远处跑过来一个认识但是不熟悉的人。 “赵文杰？” 白夏努力回想，终于是想出来了对方的名字。 “嗯，是我。还有，外面那只丧尸，是你们杀的？” 说着，赵文杰还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不过语气中并没有显露出惊讶。 “对，是我...我们杀的。” “那，赵大学霸，你没事来这里干什么。” 白夏有些疑惑这个身高一米八，身体壮硕的男生。 赵文杰是高中时期全校前三的存在，在当时的长文市十三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体育也很不错。 但只是也选择了本地大学，没有办法，长文财经大学本身是个一本，而且离得近，最后，就是用运气成功被录取，留下来的。 赵文杰就读于经济统计专业。 但是随即，就看到了赵文杰衣服上沾着一点血渍，发生了什么也不用多说。 赵文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看白夏，然后才说道： “当然是来搜刮物资的。还有，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过夜，我也和你们一起，人多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吗？” “实验楼机房。” “那边挺空旷的，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方便...那走吧。” 赵文杰思考了一下，话没有说完就喊两人动身。 赵文杰扭了扭头，示意两人走，顺便还问了问两人名字。 别人认识赵文杰是正常，但是要赵文杰认识别人，怎么可能？ 两人走在赵文杰身后。 但是多少有些不自在。 赵文杰倒是给两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特别是陈启。 “为什么这家伙老是给我一种，想打他的感觉。 是因为他非常优异吗？ 好吧，别人优秀了，自己哪里都比不上，的确会有嫉妒他人的感受。 而且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宽容的人。” ... 三人一路沉默，但还是走到了实验楼下。 途中的那群家伙，三人也是全部避开走。 “我去挨个排查实验楼，以防万一，你们自己小心。” 赵文杰就自己一个人往一楼走去了。 “...” ... 第4章 赵文杰 或许是没有人的原因，又或许是那群丧尸还没有那么快游荡过来的原因，一路上都没有什么阻拦。 非常顺利。 打开没有上锁的门，两人就开始在办公室里面到处翻找起来。 这里很空，因为所谓的办公室里面，老师根本不会待着。 而白夏在各个老师办公桌上面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结果只是意外找到了一袋存放了几个月，被遗忘的过期饼干，然后一把甩开，骂道： “去你丫的，狗都不吃。” ... 另外一边 “有把甩棍，喷雾，手电筒。算了算了，有总比没有好。还有，一把小刀。” 赵文杰又重新回到保卫科，结果只是找到了这些东西。 全部收入包中，重新往实验楼赶。 ... “你说那个姓赵的，不会有事吧。” 陈启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白夏，说： “你忘了他体育好啊，玩手机玩傻了？人家体育好，成绩也好。他能吊打好几个你。” “那，确实不用担心。等等，你竟然把我当计数单位！” 反应过来的白夏想要打陈启，但是实力不足，只能被反杀。 没办法，白夏是三个人里面体育最差的。 弱到是可以和女生放一起的。 部分体育成绩甚至还不如女生。 ... 而从下午淋过雨之后，白夏反应就开始或多或少的迟钝了起来。 “哈啊，有点想睡觉...” 但还是打开了手机。 白夏选择继续了解信息。 通过网上的信息，白夏得知： 琰国官方将导致这场灾难的暴雨，命名为“赤雨”。 而琰国沿海地区基本都被“赤雨”席卷，只有内陆地区暂时没有受到影响。 而内陆地区，也已经组织了疏散和预防。 并调部队进行武力镇压。 不得不说，琰国的效率是真的高... 但是水汽依然在向内陆移动。 预计在不久，就会覆盖整个琰国。 当然其他国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像是安迈瑞肯国，东瀛国这种常年受到台风席卷的国家，几乎全境受灾。 北寒国也受到了从北冰洋过来的水汽影响。 网络上也是各种哭爹喊娘。 还有一些暂时未被波及到的地区的人，直接看热闹。 反正就是要多乱有多乱。 然后白夏就瞥到奇特的地方。 视频视角是从楼下向楼下街道拍的。 视频内容是一个人，然后周围的碎石块飞起，砸向那些丧尸。 对于喷溅的红色，视频发布者为了过审，也是贴心的打上了马赛克。 “？？？” 白夏想到， “什么玩意儿？变异人类？我读书少，不要骗我。” 视频只有十多秒。 白夏又反复了几遍，并没有特效的痕迹。 还是说，特效已经高级得自己看不出来了？ “嗨，老陈，过来，看这个。” 白夏就把这个视频拿给陈启看。 “你觉得这是什么，异能者吗？变异丧尸搭配异能者，蛮不错的，符合题材内容。” 两人就开始讨论了起来。 讨论着，白夏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由长文市政府发的短信。 内容大致是让幸存者尽量到本地的一四五部队，那里会提供保护。 然后讨论的焦点就从异能者到了一四五部队。 “要不，去这里？” “当然可以，不过，你没有其他要去的地方了吗？” 陈启问道。 “肯定有啊，一中，去哪里找我妹，在一起去那边。” “行，我陪你去。” “你没有要找的人吗？” “没有，一直都一个人。” 白夏觉得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便闭了嘴。 ...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开门，是我，赵文杰。” 两人愣了一下，然后白夏还是起身开了门。 赵文杰也就汇报起了他的发现。 “我刚刚探查了这三层楼，门窗基本都是锁死的。也没有什么危胁。” “然后呢？楼上还有呢。” 陈启说道。 “楼下已经被我搬桌子，全部堵住了楼道口。那些家伙上不来，楼上打算喊你们一起。 你们总不是要把这种危险工作全部甩给我吧，我都把三层楼排了一遍。” 赵文杰说着的时候，还带着委屈与不乐意。 “这么说，是有些不好意思，走吧。” 白夏陪笑着，然后喊陈启一起。 “走吧。” 赵文杰特地走在前面开路，领着两人上了楼。 “白夏这边，陈启那边，我那边，怎么样？” 赵文杰说着，分配了下区域。 陈启站出来说道： “白夏他一个体育废物，不太行。” “我...” 白夏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自己的的确确是个体育废物。 “都能活到现在，难道还没有一点本事？难不成只会寄人篱下？”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反正我就那样分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 说着，赵文杰摆摆手，转身就向着自己的区域走去。 “这家伙...” 陈启看着赵文杰的背影，捏紧了拳头，但被白夏拦下。 “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们这种人，应该就是心高气傲的。不如留点体力，不大了别和他一起。” “对，磨合不来的人，还是不要拉入队伍。” 没有继续待在原地，两人便朝着剩下的区域走去。 一开始一切正常，但是临近厕所的时候。 一只耳根赤红，脸上布着玻璃裂纹般的丧尸从里面冲了出来，直扑两人。 陈启拿起斧头，直戳要害。 却实像打在铁上，手上震得直发麻。 见对方越来越近，陈启抬起就是一脚踢去。 “疼疼疼，我的脚！” 丧尸向后一个不稳，倒了下去。 早已绕到另外一边的白夏想用叉子控制住它，却被直接打弯，瞬间变形。 “老子不信这个邪！” 陈启一斧头下去，对方的脸瞬间凹了一部分。 顿时发出了一阵嗷嗷大叫。 抽搐了一下，丧尸就要站起来，却不料陈启将楼道中的灭火器搬了出来，重重地砸向了对方的脑袋。 本以为这样能解决对方，丧尸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光。 然后突然暴起，双手抓起灭火器，然后像是熟练掌握灭火器使用方法一般，对着陈启喷了起来。 大量的粉末进入陈启的眼睛和鼻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邪乎的一幕，也着实吓到了白夏，谁知道这家伙还会用工具。 不都是用的暴力吗？ 你们不是纯暴力生物吗？什么时候走智慧路线了？这还是开局！ 要是它真有智慧，怎么一开始偷袭的时候不拿着武器或者现在的灭火器。 但是容不得多想，白夏拿起手中的半截棍子打去。 对方毫发无伤，却是一个转身把灭火器砸了过来。 脑袋遭到重重一击，白夏瞬间晕厥了过去。 陈启被弄得什么也看不清楚，背后却突然传来厚实的一脚。 身体重心不稳倒了下去。 下意识转头想去看怎么回事，却是看不清楚。 但是却传来了赵文杰的声音。 “唉，本以为你们会是废物，直接被解决掉。但还是要我出手啊。” 第5章 变数横生 陈启顿时清醒过来。 “竟然是你在捣鬼！” 握着手中的钢棍就朝着前面胡乱甩去。 “就一根破棍子？” 赵文杰立马持刀冲过来，陈启大脑瞬间一阵清醒，感觉思考速度提升了一个档次，便凭着感觉躲开。 但是狭小的楼道并没有太多空间可以供躲避。 赵文杰稍微改变一下脚部用力，使自己的方向偏向赵文杰的方向。 刺啦一声，陈启的左臂上出现了一道口子。质量不好的校服也撕开一道口子。 而后面的丧尸则是拿起灭火器砸了过来。 一边要躲赵文杰，一边要躲丧尸，关键是自己还看不见，只有凭感觉躲。 好在现在的感觉非常奏效。 就像是知道两者的攻击路径一般。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几个回合下来，赵文杰凭借小刀，已经在陈启身子划了几道口子。 有深的，有浅的。 在体能上，赵文杰也是强于陈启。 赵文杰有些不耐烦了，喊了一句： “看来还是要用点手段！” 突然，陈启的反应力瞬间降了下来，迟钝了起来。 终究是不敌赵文杰。 赵文杰瞬间低下身子，猛的在陈启大腿上划了一道口子。 陈启吃痛，受伤的大腿一时间使不上力。 身子往一边偏倒。 赵文杰见状了也就收了刀子，先朝陈启手部的伤口一脚踩去，生气地喊道： “躲什么躲？” 陈启手上的伤口因此进一步撕裂扩大，同时也有更多的血流了出来。 手也几乎使不上力气了。 于是赵文杰就再往陈启的腿上砸去。 ... 陈启，已经彻底败下阵来。 赵文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把陈启也绑上。 并招手让丧尸把昏迷的白夏带上。 丧尸眼中的光又消失了，但是还是拉着白夏的一条腿，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一间空教室。 赵文杰还是把一些桌椅丢了出去，挪出了更多的空间。 拿了一个椅子，坐在两人前面。 白夏也被一并绑上，和陈启被丢在自己面前。 陈启尚还清醒，眼睛也能看得清楚了。 白夏依然还在昏迷。 然后赵文杰就把白夏的头用脚死死踩住。 还扭了几下，在白夏脸上留下了黑色的鞋印。 赵文杰又拿出那把刀，把玩了起来。 然后夹起声音说道： “陈启，感觉如何啊？” 然后又发出了一阵怪笑。 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 陈启愤恨地看着他，张嘴就开始骂了起来。 “赵文杰你个...” 还没有说完，嘴里面就被塞上了一块破布。 “你这样很不礼貌，你爸妈没有教过你吗？ 对了，你好像没有爸妈，对，你就是个野种，哈哈哈...” 听到这话，陈启用着更加愤恨的眼神看着赵文杰，怒目圆睁，仿佛要吃人一般。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那可能会让我忍不住，然后，把你的眼睛，嘿嘿嘿...” 又是一阵怪笑，然后拉起旁边的丧尸，靠了过来。 丧尸的眼中又闪过一道光。 陈启现在异常愤怒，并没有察觉这点异常。 然后丧尸开始张嘴说起了话： “陈启，你个野种！” 随后赵文杰又是放声大笑。 “哈哈哈，连丧尸都这么说你！哈哈哈...” “哈哈哈，废物！” 说着，赵文杰跳起来，在旁边手舞足蹈起来。 俨然一个神经病。 “哈哈哈...我能操纵丧尸，哈哈哈，我好厉害！” 赵文杰自顾自地舞了一会儿，又突然身体一怔。 眼中满是震惊。 然后不可置信地说道： “是谁干的？” 随即又看到一旁的丧尸，瞬间摆出战斗的姿势。 感觉到那并没有要攻击自己的意思。 蹲下身来，将手放在陈启身上的绳结上，开始解了起来。 他似乎忘了自己有一把刀。 此时的赵文杰又给了陈启一种错觉，这一刻，他好像正常了。 怕不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但一阵刺痛，瞬间从腿上传来。 陈启疼得回头瞪着赵文杰，却发现对方脸上正挂着诡异的笑容。 一旁的手又拿起刀，再往伤口处，猛的扎进去。 拔出来，又扎进去。 反反复复。 听着陈启的惨叫声，赵文杰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直到陈启晕了过去。 转头看向昏迷的白夏，继续笑着。 那笑容，能渗出血来。 诡异，变态，兴奋，全部都夹杂在脸上。 左手掐住白夏的脖子。 被赵文杰掐住脖子的白夏一时间喘不过气来，想大口吸气，但是又办不到。 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但是依然没有醒过来。 黑暗中，不禁想起妹妹，父母，甚至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似乎生前的景象一一闪过。 泪珠也从白夏的眼角流出来，眼中全是害怕，惊恐。 赵文杰看着白夏难看，惊恐的脸色，也更加兴奋，手也更加用力。 就在快喘不过气的那一瞬间，白夏好像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随即是一道软糯的声音。 “我不能死...” 但是一闪而过，便不见了踪影。 赵文杰觉得有些腻了，才放开手，一把丢开。 被松开的白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剧烈的痛苦，也让自己终于醒了过来。 便看到了一旁盯着自己，并带着诡异笑容的赵文杰，以及站在那里的丧尸。 还有被五花大绑的自己和陈启。 “怎么...？” 见白夏清醒了过来，赵文杰又换了一个人一般，给白夏坦白了自己的行为。 包括自己能够控制丧尸的能力。 “不过，我发现，算不上，只能是催眠，不过也差不多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后赵文杰又换回了原来那副嘴脸，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哈哈哈，疯子需要理由吗？哈哈哈...都说我是疯子，我就疯，哈哈哈...呜呜呜......” 笑着笑着，赵文杰又开始哭了起来，滑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啜泣起来。 但是不过十秒，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一蹦一跳地走了空教室，不知道往哪里跑了。 “你们这群癫子！就喜欢看我这样对吧！哈哈哈哈！” 那只丧尸也跟着跑了出去。 门敞开着，赵文杰的笑声越来越远... ... 一滴雨水，啪的一声，打在了树叶上。 雨也停了。 天也暗了。 人也累了。 心也脏了。 无数双如饥似渴的眼睛隐藏在黑暗，寻找着猎物。 夜，降临了。 第6章 夜，梦与时间 夜，降临了。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丧尸的低吼声也越来越频繁。 ...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 一些丧尸四处游荡。 还有一些成年的丧尸。 一些角落里面，还不时传来丧尸的，喘息声？ 丧尸也会繁衍后代呢。 ... 白夏的体力渐渐恢复，而且一直不见赵文杰回来，多半是疯了。 而赵文杰本来就没有给自己绑得特别，稍微花点时间就解开了。 然后撑着虚弱的身子给陈启解开绳结。 阵阵头痛，又让自己不得已靠在墙边休息。 “该死的赵文杰...” ... 大概晚上八点 不远处的教学楼那边传来了两三个女生的尖叫。 或许是一些幸存者被丧尸发现了。 如此这般的声音此起彼伏。 以及外面丧尸传来阵阵嘶吼声，让自己有些烦躁。 身上浑身各处还不合时宜地，传来莫名其妙的痛感。 “妈的，是不是赵文杰干的好事...狗东西...” 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不多时，意识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 在白夏睡去的过程中，陈启却醒了过来。 缓缓爬上来，望着周围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那敞开的门。 只有照进来的月光撒在地上，作为唯一的光源。 “赵文杰呢？还有那只丧尸？” 环视一周之后，确认他们的确不在了，又发现了坐在一边的白夏。 腿上的伤口几乎让自己快瘸了一条腿。 但还是撑着身子，到了白夏旁边。 确认还有鼻息，才松了一口气。 “还活着。白夏他松的绑吗？倒是赵文杰不知道哪里去了。总之不在这里就是最好的。” 陈启强撑着身体，关上了门，手下意识地摸在灯的开关上。 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按下去。 坐在椅子上，撑起一只手抵着下巴，看着窗外的一切。 校内是胡乱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黑暗里面倒是不断传来人的惨叫声，求救声，和丧尸的嘶吼声。 “唉，还真是...” 黑板上的钟表嘀嗒嘀嗒，秒针一如既往地走动着。 为黑暗增添了几分诡异。 静下来的陈启，感觉身体一阵轻松，思考速度提高了不少。 身上的不适开始缓缓消减。 同时，身体似乎也有舒适并且痒痒的感觉，伤口像是能加速自主愈合。 又想来了被赵文杰背刺那个时候，自己也是类似的体验。 不过现在的感觉更加丰富一点。 “这，是我的能力吗？那还真够普通的，和我一样。” 苦笑着，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个身体提升的异能。 “这真的算异能吗？” 猛然间，又想起来那只丧尸的眼中闪过的光。 “赵文杰的能力，控制丧尸吗？呵呵，这么好的能力给了这么一个人...” 索性不再想这些，又朝着窗外望去，不过是朝着校外望去。 剩下零零碎碎的灯光亮着，还有只是在月光照耀下的银白。 空中的星星闪耀着，月圆之夜，与现在的长文市景象，显得格格不入。 ... ... 意识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只看见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有一抹显眼的白色。 别无他法，白夏便朝着那抹白色靠去。 越加靠近，越看得清楚，那是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只小萝莉。 在距离对方五米的时候，那家伙缓缓转过身来。 白夏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精致的脸上，一双天蓝色的眼眸，诠释着什么叫楚楚动人。 衣着一身紫色。 正想开口问什么，却是被对方先一步打断，眼中又带着一阵惊恐。 嘴里面念叨着： “我不能死...” “你不能死...” “他不能死...” 连着的一串话把白夏搞得一愣一愣。 “什么乱七八糟的。” 对方似乎没有听见自己说话，继续念叨着： “我要你死！” 突然，对方的手摸到腰间，拿出一把手枪，上膛，黑黝黝的洞口抵着自己。 黑色的枪身看不清楚，靠着棱角处不知道从哪里反射的白光。 白夏瞬间瞳孔一缩，立马举手作投降。 “姐，别激动...” 心脏砰砰地跳动起来，白夏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但是对方却迟迟没有开枪，只是一直抵着自己。 也不敢轻举妄动。 对方的眼神中又闪过一丝迷茫，抬起的手也略微放下。 让白夏深呼一口气，放松了些许。 “有话好...” 还没有说完，枪口又对了上来，吓得白夏索性闭了嘴。 就在思考对策的时候，一根淡黄色的竹杆从旁边滑入视野。 精准地戳向了对方持枪的手。 黑色的手枪应声落地。 接着又是回手，再次戳了过去。 但是这次，直指对方胸口，将其撞飞了数米之外。 “咳咳咳咳...” 趴在地上的小家伙，捂着胸口强烈地咳嗽起来。 眼睛盯着黑暗中的那支枪。 白夏回头看去，想知道是谁，却是一片黑暗。 仿佛是这竹竿自己在动一般。 那竹杆似乎是察觉到对方要拿枪的举动，转向将那支枪挑飞。 然后一抹黑暗带着那根竹杆，走进不远处的小萝莉。 一只无形的手，似乎在其身上摸索着，突然，找到了什么。 起身朝着自己走来。 白夏待在原地，不知所措，他想跑，但是这无边的黑暗，要往哪里跑？ 随着那黑暗靠近，周围开始出现了百色的亮点。 随后亮点逐渐放大，最后形成了一朵发光的白花。 周围也因此明亮了起来。 自己，此时正处于一片花海之中！ 也是看清楚了那抹黑暗，其实是一个披着黑斗篷和兜帽的黑衣人。 身高与自己相仿。 兜帽压得很低，看不清楚脸。 除此之外，全是黑的，包括手上戴着的黑手套。 右手拿着那根竹杆走来。 在自己跟前停下，左手紧握着什么，然后抬起左手，示意自己拿着什么东西。 白夏愣神，搞不清楚。 而黑衣人也一直这么站着，保持着给东西的动作。 好像白夏不拿着东西，自己就会一直保持下去一样。 “这是什么？” 白夏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但黑衣人什么都没有说，仿佛一个木头，等待自己与之交互。 带着犹豫，白夏还是伸手过去，黑衣人的手随即松开。 一只金色的小怀表掉入了自己手中。 金灿灿的外表，彰显着它的不凡，铜色的齿轮，构成古典的气息。 但唯一的缺点是，它是坏的，三根指针全部停在零点的位置。 丝毫不转动，与此同时，底面还躺着几颗碎玻璃。 齿轮也多多少少有些裂纹。 “你给我个坏的干什么？” 黑衣人什么都没有说，好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般，绕过自己，向后面走去。 白夏回头看去，不知道何时，花海中已经出现了一条河流，河流的尽头是一座黑乎乎的山丘。 黑衣人登上河边的孤舟，将竹竿插入水中，拨动水面离开。 一个名词在白夏脑海中乍现。 摆渡人！ 正想追上问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枪响。 白夏耳边如同雷声炸开一般。 一道很软，但是带着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还给我！” “好好好，姑奶奶，别开枪...” 正要将怀表丢回去，耳边突然响起了陈启的声音： “白夏，起来了。” 猛的睁开眼睛，发现陈启正在喊着自己。 而刚刚的一切，全是梦！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是手中传来一股冰冷又坚硬的触感，又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手心。 那只坏掉的金色怀表，正安静地躺在自己手上。 正愣神的时候，陈启又说了一句话，将其拉回了现实。 “走，有东西过来了！” “！” 白夏立马清醒了不少，然后起身跟着陈启往外面楼下走去。 “到底怎么了？” “记得那只变异壁虎人吗？就是它！原本在实验楼对方的宿舍上爬着。 而刚刚，似乎和它对视了，然后就向楼下爬去，估计是往这边来了。” “哦，艹，你没事和人家玩对眼杀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它先看过来的。什么变异物种，真的是，越来越邪乎了，丧尸就算了，那群动物也来凑热闹了。” “说不准还会有植物。” “管它的，反正楼下到处跑必死，先找个地方藏一下。” ... 第7章 寂静的夜 楼下空地 一只长度有成年人身高，巨型壁虎正在趴在地上。 头部前颚凸起，还有着些许角质层薄膜覆盖在脸上。 四肢比普通人发达，手指处有些硕大的吸盘。 遵守着弱肉强食的法则。 对于比自己弱的丧尸就直接攻击，比自己强的，基本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大多数丧尸很快让出了一条路来。 只有一部分不怕死或者脑子不太好使的，站在原地不动。 壁虎丧尸就直接冲上去撕咬。 一会儿周围就只剩下了一大片血迹，和一些零碎的肉块。 吃完之后，壁虎丧尸就贴着墙迅速向上爬去，并且直指陈启所在的教室。 没错，它刚刚看见了。 ... 另外一边 陈启抱着白夏狂奔，中途有几只游荡上来的丧尸。 就直接上去一脚，踹倒在地。然后继续跑。 被踹倒的丧尸也站起来，准备去追杀陈启。 “玛德！那个赵文杰不是说楼下堵上了吗？怎么还有丧尸游荡上来！” 陈启拉着白夏在楼道里面跑，看准时机把白夏朝一个窗户里面扔去。 “我特么！” 好在那个房间只是一个狭小的杂物室，地上堆满了厚厚的一层书。 白夏摔进去的时候，并不会受什么伤。 由于这学校的老师总是干一些疏忽的事，杂物室的窗户并没有被关上。 陈启顺手拉上了窗户。 然后回身迎击丧尸。 就是一个学生模样的丧尸，比自己矮个个头。 “你特么过来啊！” 陈启朝对方吼道，想吸引注意力。 听到陈启的声音，那家伙就直接冲上来。 过道太窄不利于行动，之前的赵文杰就是同理。 陈启便朝着楼道口跑去，转身缩到门旁边。 待丧尸过来的时候，趁机扫腿绊倒了这家伙。 手上没有武器，那就直接抡起拳头，压在对方身上，狠狠地给予校友的关怀。 关怀了一会儿之后，对方没了动静，陈启拉起尸体从四楼丢了下去。 回到之前的杂物间，一溜烟也钻了进去，并将窗户，窗帘严密关上，拉上。 陈启才滑坐靠在墙边，大口喘气起来，同时又不敢太大声。 而就在教学楼的另外一端，突然传来了赵文杰的笑声。 这声音，在黑暗中是如此明显。 以至于一道破门声响起。 随后就听到了赵文杰的声音。 但听不是很清楚。 “那狗东西还在这楼里面？” 随后就是一阵东西被砸烂和赵文杰讥笑的声音。 持续了十多分钟之后，声音才慢慢平息了下来。 中间也夹杂了几声惨叫和其他噪音。 原本以为平静了下来，却是突然，嘭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发生了爆炸。 白夏和陈启也不敢出去查看，更不敢说话，彼此都沉默着。 拿着手中那只怀表，三根针还是指着在零点的位置，丝毫没有变化。 手中的触感越加清晰，越加不敢相信，梦里面的人，是真的。 但是现在，哪里去了？ 特别是那个拿枪的小家伙，自己和她无冤无仇的，就要来杀自己。 而这怀表有什么特殊意义吗？那黑衣人哪里来的？又为什么要把那小家伙的东西拿给自己？ 谜团太多了，白夏也不敢深入去想，只想活在当下。 有那时间去胡乱猜测，还不如考虑怎么活下来。 ... 接下来只是有着无尽的黑暗与安静。 好像，那只未知怪物死了一般。 但是谁都不能保证。 所以两人的神经一直在紧绷着。 最终，白夏的神经突然疲惫起来，眼皮也变得异常沉重。 而这时，手中的怀表突然动了起来，秒针开始转动... 但是它诡异地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加上莫名其妙的疲惫，白夏压根没有注意到怀表的异常。 白夏还是坚持着爬到陈启身旁，寻求一点庇护。 毕竟现在可不敢独自分开睡，而且没有被子带来的安心感。 陈启此时还非常清醒，便让白夏靠在自己腿上。 然后警惕地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但是的的确确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时间一久，也不免微微放下了警惕。 “休息一下...没事吧...” 低头看着睡着的白夏，陈启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欲望。 保护欲。 “？单身久了，总不会饥不择食吧...” 晃了晃脑袋，将奇怪的想法全部甩了出去。 轻轻地挪开白夏的身体，起身靠着另外一边的窗户，看着外面。 ... 银白的月光照在地面上，为世界添加了一抹凄凉。 一些水坑反射着月光，像是黑暗中的星点。 下方有些丧尸依然在游荡着，不过注意不到窗户处的陈启。 四周尽是寂静的黑暗，外面时不时传来尖叫声，撕咬声，和怪物移动发出的噪音。 更远的地方还有汽车碰撞爆炸的声音。 一些地方还亮着灯，而一些地方也早已熄灭了灯光。 这不是一个安静的夜。 末日，就这样来了吗？ 那还真是挺突然的，就是一场雨导致的？ 陈启用手撑着头想着。 坏掉的怀表上，秒针一下下地转动，拨动着不安的心。 无所事事的陈启，最后还是选择蹲在白夏旁边守着。 陈启松了口气，转而看了看白夏的睡颜。 看着这个比自己弱小一些的男孩子，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嘶，怎么感觉这小子，还挺好看的。幻觉吗？看来是单身久了，看个男孩子都眉清目秀的。” 但是好巧不巧，白夏发出了一声喘息。 然后嘴里面念叨： “疼....” 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像是一个柔弱的女生。 白夏又呜咽了一下，然后又发出了蚊子般细小的声音： “好疼...” 陈启怕自己干什么坏事，索性选择离白夏远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夏的头发似乎是开始发白了起来... ... 不知道是怀表的影响，还是身体的本能，陈启的身体开始瘫软，疲倦了起来。 眼皮变得沉重，眼前变得模糊... 好像一切，包括生命，在此刻都不重要了起来。 只要自己能睡上一觉，就是绝对的满足... 第8章 失去与获得 次日清晨。 白夏先一步醒来，伸了个懒腰，嘴里面却是发出柔软的声音： “好久没有睡到过自然醒了。” 白夏就开始回想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嘶，头有些痛。对了，表...” 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一只硕大的衣服衣袖。 “不是，这个衣服怎么这么大，鞋子也是。 裤子还有些松垮垮的感觉，像是被人扒开过一样。 陈启这个家伙该不会连男的都不放过吧！” 扒拉开衣袖，手上却是空空如也。 “真的是梦吧...” 深呼了一口气，好像确定了那只表就是一场梦。 “应该是突如其来的事情，让自己压力太大了，导致的幻觉吧...” 然后就看到不远处还在睡觉，跟头死猪一样的陈启。 白夏提起脚，一脚下去，陈启瞬间惊醒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一只小脚踩在自己身上。 白夏就抬起右脚往陈启脸上怼，陈启的头也因为撞到墙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才看向踩住自己的人。 “等等，你谁！白夏呢？” 看着眼前这个白发的家伙，不禁疑惑起来，还是只小萝莉... “你爹我都不认识了？” “白夏？”陈启试探性地问道。 “如假包换的你爹。” “...” 陈启沉默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又像是明白了什么，用手轻松放倒白夏。 白夏朝着陈启的方向倒去，趴在他身上。 透过对方松垮垮的衣服，几乎一览无余... 察觉到陈启的目光，白夏脸突然一红，大喊一句： “滚！死变态！” 然后迅速跳起，缩到一边。 陈启也顺势站了起来。 “我艹你怎么这么高。还有你什么时候染发了？” 白夏这时才发觉到陈启比自己高了很多。 以前就比自己稍高一点而已，现在就差了两个个头。 “染发？” 陈启很是疑惑，难不成自己也发生了变化。 然后就瞥见废书里面有一个镜子，便随手捡起。 透过镜子，陈启发现自己只是头发上有一抹白色的挑染罢了。 其余并没有什么变化。 或者说，没有像白夏那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喏，你自己看看了。” 陈启笑着，眼神中透露出期待，将镜子递了过去。 “你收收你的笑吧！猥琐死了。” 看到陈启脸上止不住的笑容，白夏脸上一股嫌弃。 接过镜子后，刚刚照到面前，瞳孔瞬间收缩。 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是她...” “嗯，什么？为自己变身了感到意外？” “那个倒是其次，关键是，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陈启也发觉到白夏语气的不对，问道： “怎么？” “梦里面那个家伙...那个想杀了我的家伙。会不会是她把我杀了，替代了我？那更不对吧。” “...” ... ... 过了一阵，白夏终于是接受了现实，也确认了，之前的一切都不是梦。 而且也将那个奇怪的梦告诉了陈启。 “梦里面的黑衣人，绝对是真实存在的！还有那个，和我现在一样的萝莉也是！” “不过讨论这些，意义不大...” “那现在去哪里？” “要不，先给你找件衣服，你现在这身，很容易走光...” “额，你刚刚是不是看见了！” “看见什么？” 陈启故作装傻道。 “就你弄倒我的时候，你那眼睛就没有挪开过，你肯定看见了！” 陈启立马起身离开，好似心虚了一般，然后拉开窗户，往周围了看了看。 “我问你话呢！” “走了走了，去女生宿舍找衣服。” “你！” 原本在体力上就斗不过陈启，现在更斗不过。 所以白夏便被陈启直接强行拉走。 往外到处看了看，地上只有一堆碎玻璃。 往楼下看去，有些教室的窗户也破了。除此之外，还算挺安静的，只是有时不时的低吼声。 而昨天晚上那只怪物，仿佛已经消失了般。 陈启自然也不会傻到去确认情况，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 “白夏，我记得你成年了吧。” “对啊，等等，你该不会！那种事情绝对不行！！就算我们两个都已经成年了...” 白夏立马护住身前有些松散的衣服，呲着牙齿看着对方。 陈启只是无奈轻摇了摇头，说道： “你这个样子，我可能会有负罪感的。” “那就好...敢对我动手的话，我咬死你！！” 正要往外面空地上走去，发现还有些游荡的丧尸，为了加快速度，说道： “地上有碎玻璃，来，我背你去。” 说着陈启就蹲下身子，等着白夏上来。 “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刚刚不就占过了吗？” “你还提。” 说着但还是诚实地往陈启背上跳去。 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 白夏拗不过陈启，不情不愿地来到了女生宿舍，而这里在赤雨降下的时候，本就没有什么人。 所以一路上基本很顺利，即便有几只冲出来的丧尸，也被陈启轻松解决。 起码是四个自己的程度，装备武器则没有了。 全被赵文杰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因为此时的陈启，力量得到了不一般的加强，即使是赤手空拳，才能撂倒。 不过前提是把白夏这个拖油瓶给丢在安全的地方。 也不打算上楼找，计划直接在一楼找到衣服便撤退。 而陈启也不会想到，第一次进入女生宿舍，会是这种情况。 “选哪件？自己试。” 陈启拉开柜子，就见到里面琳琅满目，各种衣服。 “选你个头，我才不会穿裙子！” 陈启还是凭着感觉，随手拿了一件礼服裙丢给白夏。 “你竟然让我女装？” 白夏抓起衣服的一角，似是在质问一般。 “现在不就是女的吗？而且这里只有裙子。还是说，你...” “还不是你不让我去男生宿舍那边？” “你现在进男生宿舍不合适。” “说得你现在进女生宿舍就合适一样。” “别嘴贫了，换衣服去。” 陈启说着就退到门外，将门拉上。 ... “怎么这种倒霉事就让我碰上？先是丧尸危机，又是赵文杰那个疯子，现在还变了性别，让我怎么在白玥面前抬头？ 不，我还真的只有抬头看她的份了。白玥现在也是比我高不少...” 抱怨着，看着床上的衣裙。 黑色的衣裙，搭配白色的长发，绝配。 这种衣服，自然是不利于战斗的，不过也不指望现在的自己，能够去跟丧尸拼命。 但是白夏还是难以接受女装，所以还是翻到了一件，看起来中性的合身便装穿上。 ... 随后走到洗手台前，接了一把水，正要洗把脸。 头发啪的一下打在跟前，跟着水被打湿。 连着身前的一块衣服也被打湿。 “我！这头发真的烦...” 刚刚想骂人，但还是忍了下来。 整理好之后，便将门打开。 白夏随后又坐在一张床上，望着洗手台道： “你也去洗把脸，然后走了。” 看着白夏的侧脸，陈启有些愣了神，一时间不知道要干什么。 “发什么呆，滚去洗脸，瞧你那样。” “哦哦。” 陈启才回过神来，跑去洗了把脸。 ... 黑暗中，一只坏掉的金色怀表上，三根指针渐渐逼近零点的位置...... 第9章 假系统 阳光也透过云层照下来，将混乱的地面镀上一层金。 血液与积水混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地面上，有着一个个血窟窿眼。 丧尸还有些畏光，基本都是在暗处缩着。 校内多数教学楼门窗损坏严重，而实验楼这边因为没有太多人和丧尸，损坏很小。 实验楼与教学楼形成鲜明对比。 ... 黑暗之中，一只金色的怀表上，三根指针同时停在了零点的位置，再没有继续走动。 好像是从来没有走动过一般。 ... 指针停下的同时，白夏目所能及的地方，正有一只丧尸游荡着。 脑海中突然浮现两排白色的文字。 「贱尸」 「1al，一级感染体」 “这是？难道？” 白夏突然欣喜若狂，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系统？！果然，末世配系统？” “什么...” 陈启看着突然高兴得快蹦起来的小家伙，疑惑地问了一句。 “系统，快点给我新手礼包。” “...” 陈启安静下来，看着白夏，想知道她在干什么。 片刻的宁静之后，毫无回应。 没有期待的电子音，没有叮的提示音。 那两排信息渐渐淡去，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陈启带着看傻子的眼神，看向白夏。 ... “艹，坑爹玩意儿！” “到底怎么了？” 看到这一阵胡言乱语的小家伙，陈启还是开口问道。 白夏回头看着陈启，三排绿色文字浮现了出来。 「陈启」 「12al，二级感染体」 「需分析正相关基因，以分析更多信息」 白夏算是明白了，这应该是自己的异能，类似于鉴定。 第二个，应该是等级，al应该是单位。 至于为什么是al，便不得而知了。 但最后一句话，白夏很感兴趣，更多信息。 基因？那体表扯块皮下来也行，也不用专门划个口子，搞什么血液。 “陈启，过来。” 对于眼前这个行为莫名其妙的白夏，陈启甚至怀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是不是因为变性，然后导致心理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发什么愣？” 白夏见陈启迟迟没有动作，而是一阵狐疑的样子，只是催促起来。 “磨磨叽叽的，你老太婆啊。” 直接伸出手来，只是拉住了陈启的手。 陈启也是一阵错愕，以为要干什么，结果就是拉个手。 等等，拉女孩子的手，想都不敢想。 然后又想起来前一天，这家伙还是个和自己差不多的男生。 又放下了心中的紧张。 “你紧张什么，怎么，看我那么可爱，动心了？也是。” “没，我不会对你有兴趣，你这个样子...” 看着陈启躲闪的目光，白夏忍不住想挑逗。 “唉哟，别躲了，我看你就是。” 然后，手指甲轻轻夹住一小块皮，狠地一扯。 一小块表皮便到了白夏手中。 “疼疼疼，你干什么！” 反应过来的陈启带着疑惑，但更多的是有些愤怒。 莫名其妙地，突然就扯自己。 而与此同时，绿色的的几排文字缓慢地，出现在了白夏的脑海中。 「陈启」 「12al，二级感染体」 「已知进化方向：肉体 涉及能力： 素质强化（弱）。 威胁震慑（弱）。 灵慧之瞳（弱）。 其余待补充」 “这速度，够慢的，还是说这种方法的效率太低了。这信息少的...就只给个名字不成？” “到底怎么回事？” 陈启对于白夏没有回答为什么搞自己，又是问了一遍。 白夏也觉得自己的能力大致验证得差不多了，便将自己能获取到丧尸信息的能力解释一通。 陈启这才恍然大悟，知道白夏是干什么了。 “那你还吼什么系统，而且你要拿什么基因，说一声嘛，突然就给我来一下。我还以为你发癫了。” “它信息跳出来的一下，第一反应就是系统啊，毕竟系统不都是这样的吗？ 在脑海里面突然跳出来，然后提供各种帮助，拯救世界什么的。” “别做梦了，终究不是。” ... 有些失望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同样绿色的文字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白夏」 「10al，二级感染体。」 「涉及能力： 数据只读与简易分析（beta）：一级普遍能力，多数人都会拥有的基本能力。通过与以？？？(权限不足)为基础构建的数据库，进行比对，再以神经元计算拟合出信息。（错误率0.3%） 真律之时（强）。 其余待补充」 看完自己信息的白夏，一头黑线。 好不容易能给出具体介绍，结果就那一个。 白夏反而好奇下面那个，什么真律之时。 听名字好像是什么很拽的能力。 但偏偏就只有个名字，什么也不说。 ... “所以，你的能力就是鉴定？” 陈启略微想了一下，问道。 “嗯，但是真的，用处不大，就我自己那个鉴定能力给详细介绍，其他的都是一个名字。这有什么用？！” “至少比没有强，不是还有个al等级吗？至少可以知道打不过就跑。你给我说说，我那个能力是什么。 名字就行。” 白夏便给陈启讲了一下。 “看名字也能猜个大概。 我这能力也是，够直白的。 身体素质提升吗？怪不得我感觉，现在身体比以前更有力量。 一身神清气舒。” “我倒是好奇那个真律之时，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说着，白夏试着感受了下身体，想试着能不能做什么，激发一下那个能力。 片刻，如往常一般，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没事，慢慢来，就像电视里面一样，需要什么契机呢？” “...” ... ... （只写技能名字，不写介绍纯粹懒，反正看名字都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哎嘿。） 第10章 弱肉强食 两人绕过教学楼，就看到几只贱尸在那里死斗的景象。 一只贱尸四脚着地，如同一只猛兽般，扑向另外一只贱尸。 也不顾什么，直接撕咬起来，硬生生将一块皮肉咬了下来。 叼在嘴里，三下两下就给吞了下去。 其他几只贱尸见到那只重伤的贱尸，如同野狗看到肉一般，全部混作一团。 集中撕咬那只贱尸。 一尸扯了一块肉块离开。 最后再向那只贱尸看去，只剩下骨架上挂着血肉。 现场惨不忍睹。 白夏顿时皱眉道： “它们这是在，内斗？看起来它们并不是很和谐。我还以为和电影里面一样，会团结起来，一同攻击人类呢。” 两人见到这番血腥的场面，并不想直接撞上，只是躲在暗处看着。 “应该是吧，倒是很像筛选，弱肉强食。弱者沦为强者的食物。之前在休息室的时候，外面的场面应该就是这样，你怕不是忘了。走吧，不宜继续逗留。” 见到贱尸离去，陈启站起身子，将白夏也一并拉了起来。 而一路上，都是几只贱尸欺负一只身体瘦小的贱尸。 然后将其分而食之。 简直一片血腥。 而这群贱尸，似乎一晚上都是在干互相厮杀这事。 导致现在的校内，贱尸数量少了不少。 一路上也是顺利不少。 ... 一路走，白夏一边发动自己的能力。 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白夏疯狂获取一路上的贱尸信息。 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冠以贱尸的名称。 al等级在1到20之间波动。 在al之后，注意都有一个共同的定义名，感染体。 而且不论是有名称的自己和陈启，还是没有名称沦为怪物的贱尸。 都是被划为了感染体。 好像是在说，现在的幸存者人类和那些贱尸，是一种生物，乃至同类。 身为同类，却是在相互斗争，以对方为食。 突然，一群恐怖的疑问出现在了脑海中，如同海洋中的鱼群般。 ［是谁，定义了这些。］ ［我吗？］ ［还是造物主吗？］ 突然之间，白夏感觉深邃的黑暗之中，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真的有造物主吗？］ ［那这一切，是神的恶趣味游戏吗？］ ［...神？那黑衣人...］ 白夏越想，越觉得这一切，都和那黑衣人脱不开关系。 那只怀表就是那人给的！ ［表？真律之时？］ 这一刻，白夏好像知道了真律之时那个能力是怎么来的了。 是那只神秘的金色怀表。 一只损坏的金色怀表，缓缓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再次定睛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表？］ ［对，那只表呢？！］ ［我记得，昨天晚上，明明握在手里面的。］ “白夏！” 一道声音突然响彻耳边，将白夏从深思中拉回了现实。 “发生什么了？” 白夏捂着头，眼前还是一片模糊，然后眼前才开始缓缓地清晰起来。 “发什么呆。好好地走着路，左脚绊右脚，差点来个平地摔。跟丢了魂一样，幸好有我拉住。” 两三秒过去，眼前迅速清晰起来，周围的场景也还是那样。 “没什么，你有没有看到一只表。” “什么表？” “金色的，昨天晚上我手上拿着。” “手上？” 陈启低头想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 “昨天晚上，你右手紧握着什么东西，天有些黑看不清楚。但是好像是有些金色的反光。” 白夏一怔，那只表连陈启都能见到，那就是真的了。 梦里面那个黑衣人，以及自己这个样子的萝莉。 都是真的。 “那现在，那只表呢？！” “会不会，掉在那个杂物间了，难道你要回去拿？” “我，不知道...” 白夏犹豫了，自己不想多费时间折腾。 但是那只怀表，好像蕴藏着无穷的秘密。 “回，回去！” “你确定？不是要去一中找你妹吗？” 白夏又是一怔，瞬间感觉自己脑子乱掉了。 到底是去找怀表，还是直接离开前往一中。 “犹豫可不是好事，要我说，直接走，一只表而已。” 陈启提议道。 白夏想了一下，觉得有理，一只表而已。 而且自己醒来就没有拿着它的印象。 “走！一只破怀表而已。” 陈启笑了笑，便朝着校门的方向走去。 “你特么，不知道等等我！” 白夏见陈启突然走开，赶忙追上。 ... ... “你看那里靠着个人。” 陈启冷不丁地突然来了一句，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指去。 白夏循着陈启的手看去，远处的墙边靠着一个人。 而且还是个正常人。 那地方掩体很多，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 反正也是顺路，陈启便上前查看，却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李洪文？他怎么在这？命还是真大，睡成这样还好好的，没有被感染体发现。 还有这头发也是变色了。” 冰蓝色的头发之下，是班长的那张脸庞，也是自己过去的室友。 “老李，醒醒。我还以为你死了。” 白夏过来直接扇了李洪文一巴掌。 啪！ 李洪文缓缓睁开眼睛，嘴里面迷迷糊糊地说着： “这里是...天堂吗？我...好像看见...天使了，还是白头发的...” “天你大爷。”白夏一脚就往李洪文的脸上踹去。 李洪文脸上，也留下灰色的一道鞋印。 「李洪文」 「18al，二级感染体」 「能力： 能量平衡（弱）。 威胁震慑（弱）。 其余待补充。」 绿色的几排文字突然出现在了脑海中。 “...” 李洪文被这么踹一脚，也清醒了过来，看见面前的萝莉： “卧艹，天使。还有，玉足！” 看着那只可爱的小脚，李洪文像是发癫了一样。 陈启看不下去，从旁边拉住李洪文的耳朵，硬生生地扭了一圈。 “疼疼疼！” 转头就看见了陈启，惊呼： “你没死？” 陈启没好气地说： “你很希望我死吗？” “没有没有。对了，陈启，这是你从哪里拐来的萝莉？怪可爱的。” 李洪文往旁边看去，注意到那只白毛萝莉。 “什么从哪里拐来的，老子是你爹，白夏。” “白，白夏？” “如假包换。”说着，白夏还挺起了那根本不存在的起伏。 李洪文大脑宕机了几秒，然后一脸不可置信，随后噗嗤一声，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你怎么变这样了！不怕遇到流氓变态吗？” 突然，李洪文被陈启一把捂住嘴，带着略微警告的意思： “笑那么大声，想被发现吗？” 随即又松开了手。 “去你妈的！” 白夏抬起又是一脚，李洪文的脚向后猛地一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疼疼疼，女孩子家要斯文些，不能暴力...” “这是回应你刚刚那句话的。” ... 随后，才向李洪文大致地解释了前因后果。 听到赵文杰的时候，李洪文惊讶说道： “你们也遇到赵文杰了？” “嗯，嗯？” “赵文杰，一畜牲，想弄死我！ 妈的！我躺这里就是他害的。” “细说。” “你们要去哪里？我们边走边说。” ... 第11章 李洪文 李洪文最开始压根没有来上课，窝在寝室里面玩。 外卖等了好一阵子都没有等到，便直接下楼往食堂去了。 刚刚吃完，就开始下大雨了。 李洪文管那么多，直接一咬牙，往寝室冲去。 因为食堂与寝室隔的不远。 结果还没有摸到寝室一楼大门，淋到雨变异了的贱尸就冲了过来。 李洪文原本是想往食堂跑的，结果撞上几只感染体，被一路追杀。 结果食堂里面也冲出来一堆贱尸。 怒骂了一声，直接调转方向跑进了教学楼。 而他的异能，正是在此期间觉醒的。 刚刚跑到一楼楼道，正好甩掉了追兵，还没有来得及休息一下，几只感染体，从一旁的教室突然破门撞出，就看到李洪文这个帅哥。 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口水。 尽往李洪文身上扑。 而李洪文，丝毫不接受学姐们的热情拥抱。 直接躲开。 扑了个空的学妹很不甘心，为什么李学弟会拒绝她们。 于是又朝着李洪文扑去。 看着如饥似渴的少女们，李洪文眉头一皱，不慌不忙。 抄起保洁阿姨丢下的拖把就往少女们脸上招呼过去。 好在这些感染体很好对付，李洪文没有费什么功夫就轻松解决。 估摸也就1到10al之间。 刚刚解决掉危险，李洪文便要离开。 又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瞬间提高警惕。 刚回头看去，就与一只硕大的壁虎相对。 尽管两者还是隔了有一段距离。 “卧艹什么玩意儿。” 李洪文见到这个显然不正常的生物，直接惊呼起来。 那壁虎也是突然朝自己高速移动过来。 迅速靠近的壁虎，给李洪文打了个措手不及。 李洪文顿时感觉身体一热，就像待在桑拿房一样。 眼前朦胧了几秒。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壁虎身上已经结上了一层冰。 没有丝毫犹豫，李洪文撒腿就跑。 这冰也没有太结实，就在李洪文跑后一两秒，冰层便破裂开来。 壁虎也被彻底激怒了，贴着墙壁，朝着李洪文逃跑的方向飞速爬去。 而由于雨下得很大，门窗破了不少，又有刮风，楼道里积了不少水。 这也让李洪文突然脚下一滑，倒在地上。 没有任何犹豫，李洪文迅速起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而壁虎已经扑了上来。 就在两者快贴在一起的时候，李洪文又感觉身体异常冰冷，一时间以为自己死了。 就像被人丢进冰窖一样。 而耳边也传来一阵咆哮声，显然带着痛苦与愤怒。 声音再次刺激到李洪文的神经，让其迅速反应过来。 只见壁虎身上冒着白色的水汽，在地上翻滚。 水汽带来的烫伤往往比直接滚烫的水更有杀伤力。 李洪文也借此机会，终于摆脱了壁虎。 听到此处，白夏陈启两人同时打断李洪文，想起来了什么。 “昨天晚上那个身影，应该就是这只壁虎了。后来呢？” 跑开之后，李洪文才开始整理刚刚发生的一切。 也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异能似乎与冷热有关。 李洪文两次感受到不一样的感觉。 第一次感觉身体燥热，而壁虎被冻住。毕竟雨下得大，而且空气潮湿，周围又有积水。只要稍微降温，就能冻结。 第二次身体冰冷，而壁虎身上产生了水蒸气，升温所致。 想到这里，白夏还是决定用自己的能力检测一下。 于是一把揪住李洪文的耳朵，狠狠地拧了一下，顺带抓了一块皮。 在李洪文的惨叫声中，一堆绿色的文字也在白夏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李洪文」 「18al，二级感染体。」 「能力： 热量平衡（弱）。 威胁震慑（弱）。 温差抵抗（中）。 其余待补充」 “你干什么啊？！” 李洪文捂着通红的耳朵，眼角带着些许泪水，看着白夏。 “额，就是...” 如此这般，白夏便将自己能力，向李洪文解释了一番。 “那也不用拧我耳朵吧。” “一时间没有收住力，而且被这么可爱的我摸了耳朵，不应该很高兴吗？” 说着说着，白夏的脸上挂上了狡黠。 “还笑，你那叫摸吗？哪有摸是拧耳朵的？” 李洪文突然有种想把眼前的小家伙欺负哭的想法。 就是简单地想了一下白夏哭兮兮的样子，就突然兴奋了起来。 但是陈启还在旁边，所以也就只有想想，说了一句： “陈启，管好她。” “我又不是她监护人。” “至少不要让她真变成和外表一样。感觉现在跟个小孩子一样。你看，我都被她抓成什么样子了，跟亲戚家的熊孩子似的。” “你还是继续说后来的事情吧。” “我们这么边走边聊天，对得起那群感染体怪物吗？搞得它们很没面子似的。” “哈哈，一开始的确得绕着它们走。但是现在发现它们弱得一言难尽。 而且被抓伤也不会出现所谓的感染。” “的确，等等，为什么说不会感染，我看电影里面演的都是，被抓伤什么的，就会感染变异。” “你也说了，那是电影。而且，那群东西，不就是被淋了雨之后才变异的吗？” “我懂了，” 李洪文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替陈启说完了后面的话： “雨里面有病毒，我们所有人都淋过雨，体内都含有病毒。既然这样，就算被抓伤，也不会感染。” “大约是这样的，所谓的异能应该也是这样来的。” “挺得过去，就是异能者，不然就是丧尸感染体。” “跟筛子一样。” “这个比喻很恰当。” 李洪文拍手叫好道。 陈启又问了起来： “你后面的事情，继续讲啊，我想知道你和赵文杰之间发生的故事。” “你这话说得，跟我是同一样的。” 第12章 还是让他躲过一劫 在逃离壁虎的追击之后，李洪文就直接往实验楼的地方去。 原因无他，都想到了那里人少，威胁也能少不少。 李洪文是另外一边的入口上楼，与当时的白夏，陈启是错开的。 “这谁堆的桌子？！” 瞅准空隙，钻了进去。 这也使得他恰巧撞上赵文杰。 而当时的赵文杰，又恢复了正常，变得和正常人一样。 “不知道怎么的，我当时对他说的话就很相信，根本没有丝毫怀疑。 现在想想，简直就是鬼话连篇。” 李洪文回想起来开始遇到赵文杰的时候，对方讲述自己的经历。 “消除疑虑？” 白夏试着脱口而出这么一个词。 “感觉可以那么说。” 李洪文想了想，确认道。 白夏想明白了什么，道： “看来，他不止操纵感染体这一个能力。” “什么操纵感染体？” 两人便给李洪文简单解释了一下，赵文杰带着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感染体，这么一件事。 “没有看见，当时就他一个人，直到后来，也没有看见你们说的那只感染体。” “先不管这个，你继续。” ... 不得不说，赵文杰这个能力在人群之中，真的特别方便。 不管是用来干什么。 但偏偏就是这么个疯子，得到了这种能力。 而在与其的交流中，赵文杰也自然而然地得知了李洪文异能的事情。 但赵文杰也没有想自己亲自动手的打算。 于是赵文杰也就将其暂时当作同伴。 所以当晚，这两个人是一起睡的。 听到这里，陈启，白夏两人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和这么一个疯子睡觉，简直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也是真的，李洪文这小子运气不错。 而昨天晚上，一只壁虎就意外发现了这两人。 是从楼道中撞门进来的。 不得已，两人只有共同对付这只壁虎。 赵文杰发动能力让壁虎反应力迟钝，但是并不打算亲自动手。 因为他想等李洪文和壁虎耗下去，然后再一次端了这两只感染体。 而李洪文只要静下心来感受周围的温度，就能轻易发动能力。 不过，那间办公室里面并没有什么水，冻结不住。 书倒是挺多的。 不过刚刚下过雨，空气潮湿。根本燃不起来。 李洪文直呼大意了。 然后李洪文灵光一闪，对赵文杰说： “你来拖住它，我有办法。” 赵文杰：？？？ 倒是不用赵文杰主动去吸引，壁虎就主动直接朝他扑来。 似乎在对方眼中，赵文杰是更加可口的食物。 赵文杰直接心理暗示这只壁虎，然后让它变得晕乎乎的，行为迟钝，也让李洪文能够专心发动能力。 而李洪文，直接剑走偏锋，使出全部的力气吸收所有热量。 把温度降到极低。 生物在低温条件下，反应力都会变得迟钝，大脑思考能力下降。 这使壁虎对身体失去了对身体的大部分支配权，动作变得僵硬。 而赵文杰也在波及范围内。 不知道是不是赵文杰的又一项能力，赵文杰强行提高大脑思考能力，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然后跳窗跑了出去。 他知道再待在这里会被李洪文的能力，给直接活活冻死。 由于李洪文忍耐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在自己死之前，先一步把壁虎彻底冻死。 李洪文才松口气，鼻子，嘴中，鲜血就喷了出来，瘫软倒地。 过了一会儿，李洪文才慢慢地站起来，摸索着四周。 而由于刚刚的大幅度透支，视力，听力等都有一定程度的下降。 眼前也是一阵昏黑，完全就是和中暑了一个状态。 赵文杰又再次冲进去，拿刀猛地扎进壁虎的身体里面，沿着肚皮直接划开，将它开膛破肚，彻底杀死。 站起身来长呼了一口气。 随即又走近李洪文，朝着对方身上来了一刀。 由于吃痛，但是又没有伤及要害，李洪文便往赵文杰身上一脚踹去。 而体内积攒的热量还没有完全散去，随着那一脚，剩余的热量全部集中到赵文杰身上。 直接来了个大面积烧伤。 这些热量对李洪文来说，不算什么。 但对赵文杰来说，绝对不是一般的痛，而是钻心的灼烧感。 赵文杰被痛晕过去之后，李洪文捂着伤口，就往外面跑去。 渐渐地，各个感官也逐渐恢复。 但李洪文还是实在体力不支，靠在了刚刚的墙上。 心是真大。 不过好像是由于他有低级威胁震慑的能力，的确不会有感染体轻易打扰他。 顾名思义，这个能力应该是对周围感染体进行震慑。 之后便是被两人发现叫醒了。 “那只壁虎估计就是现在学校里面最大的威胁了。” 要是有更强大的，他就不会活到今天早上了。 昨天晚上就变成自助餐了。 “不，最大的威胁还是赵文杰。” 白夏，陈启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 “听你的描述，赵文杰多半没死。回去补刀，免得祸患。” 白夏愤愤地说道。 陈启也同意。 “不浪费时间吗？” “你是没有体验过被他绑起来，在你身上开口子的痛！” “行吧，我知道了。” 李洪文看两人的神情，就知道赵文杰肯定对他们做了什么。 才会这么不计时间地找人。 两人便随着李洪文的指引，很快来到了目的地。 到场后除了一只壁虎样的尸体，地上有些黑色的灰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并没有赵文杰的尸体，看来是还活着。 不免很是失望，两人同时痛骂了一句： “妈的！” 而初见这只壁虎的尸体，两人也是吓了一跳，足足一个成年人的长度。 昨天晚上要是被这个家伙抓住，多半是活不成的。 不过还是要简单确定一下这只丧尸的信息。 简单确认就好。 「爬行者」 「23al，二级感染体」 「爬行。 物理抗性。 其余待补充。」 “23al” “什么al？” 李洪文非常疑惑这个莫名其妙的单位，也没有学过有这个单位什么的。 毕竟之前为了方便，白夏只说了一个数字，而没有带上单位。 “不知道，反正我能看到这个东西，应该是等级一类的东西。 这只怪物，23al，你是18al，有些越级打赢的味道了。” “算了，就当这个什么al是等级了，那我有18al还是不错。” 白夏又接着问道： “李洪文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李洪文：“我想回家看看。” 陈启：“我随便，我不想回家。也没有家，你去哪我去哪。” 说这话的时候，陈启眼中带着一点迷茫。 白夏：\"行。那，李洪文，你家在哪个方向。\" 李洪文：“景德区那边。” 白夏听到之后，眼中闪过一道光： “那正好顺路了，我们要去一中。” “哦，那挺好的，等等，你去一中干什么，不回家看看？” “我妹在一中。而且回家干什么，我爸妈又不在家，全部跑外地出差去了，我还不知道是去哪里出差，当然，我也懒得管他们去哪里。” “你和你爸妈关系不好？感觉你怨气很大的样子。” “是有些。说这些没有用，赶紧上路。来找赵文杰尸体就没有收获，浪费了不少时间。” 第13章 十二中的混子 翻出学校的伸缩门，三人终于是看到了校外的情况。 和校内没有什么区别。 湿漉漉的地面上，积水底下，沉着一层血液。 本该遍布的血迹，也都被雨水冲刷到地面上。 一辆变形的车连着另外一辆车，完全就是一场连环车祸。 透过碎裂的玻璃，能看见里面变形的人体。 崩裂出的内脏糊在车窗上。 整个场面好生恶心。 三人也差不多开始习惯这种血腥的场面，因为之后的路上，这种场面将会遍地可见。 ... “该死！连个活人给我玩玩都没有，全特么死人！” 一阵声音从不远处的巷道里面传来。 三人立马警惕起来。 “死人都不会叫出声音，一点意思没有。” “老大，好像有人过来了。” “哦？” 三道清脆的脚步声咚咚响起。 走在前面的一人满头红发，显然是染发的，臂膀上的纹身清晰可见。 同时手上拿着一把西瓜刀。 后面两人倒是长相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 看了看陈启，李洪文两人。 然后注意到了两人身后的白夏。 一个小弟一眼就看到了，陈启身后的白夏。 “老大，看那小妞，长得挺不错的。” 红发男看到了白夏，又拿手扇了那小弟一巴掌，不乐意地说道： “老子眼睛没瞎。” 被扇巴掌的小弟捂着脸，嘴里说着，老大对不起，什么的。 活脱脱一副走狗的样子。 又转过头来看着白夏。 “哟，这小妞长得不错。你们两个，去，男的宰了，女的给我送来。” 陈启见有人想动白夏，早就将其护在了身后。 对于冲上来的两人，两脚踹翻倒地。 也是没有想到为什么，那么快就有混混出来找事？是不是进展有些快了？ 但是突然，陈启认出来了眼前这红发男，站上前来： “好你个吴天豪，上次打你还没有长记性是吧。” 红发的吴天豪看着陈启，也认出来了陈启，漫不经心地说：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姓陈的啊。 来，趴在地上狗叫两声，并把你身后那谁，你妹送过来。 再让我打你几拳解解恨。 我就放了你，还有旁边那个蓝色头发的。” 白夏拉了拉陈启衣角，轻声问陈启，眼前这人是谁。 陈启对白夏说： “没谁，就是十二中的狗头子。” 十二中和十三中就是中间隔了一条街，面对面的两所学校。 而且离长文财经大学非常近，只隔了一条街对着。 十三中还算是不错的学校，水平在长文市中等，而十二中就是整个长文市的下等学校。 也可以称之为，牛鬼蛇神聚集地。 而这个吴天豪就是十二中里面带头惹事的。 不过，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经常与其他人打架，连老师也不放过。 后来被十二中开除，他也继续在十二中附近惹事。 还经常穿上十二中校服，翻进围墙去找他的狐朋狗友。 被开除之后，他打人是少了，转而在十三中校门口，骚扰十三中的女学生。 但是吴天豪也知道不能太招摇，所以频率低。 便没有引出太大动静。 而其中几次，当时正读高一的陈启都恰好撞见吴天豪。 开始陈启也不主动惹上是非，当作没有看见。 吴天豪也没有太在意。 但是仿佛是上天的刻意安排，后来很多陈启都运气好地撞上了吴天豪。 一去二来，吴天豪便不觉得陈启是偶然了，而是故意顶上自己了。 便又犯了群殴的毛病，带着人堵陈启。 但是谁料陈启也不是吃素的，三下五除二，就将吴天豪几人打翻。 走之前，陈启说道： “你干的事情，我本就当作没看见，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今天，是你们找上来的。” 吴天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朝陈启的背影骂到： “刘哥不会放过你的！” 他也是因为背后有人，所以才一直这么张狂。 后来便找人打听，知道了陈启的名字，班级，住址等信息。 结果只是被陈启反着打回去。 过了这么几年，陈启上了大学，过节也少了些。 直到昨天的赤雨降下，原本以为陈启会变得和那群贱尸一样，结果没想到对方命大，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 而现在他敢这么快就找事，怕是早就习惯找事了。 一天不出来闹点事，就皮痒欠打。 就算再小，即使是把流浪猫当球踢，也要做一点事。 吴天豪听到陈启骂他，又想起来之前的账，指着陈启吼道： “姓陈的，原来是你！你今天完了。 新账旧账一起算，待会儿老子就在你面前和你后面那货搞，让你看着。” 听到这种畜生不如的话，瞬间觉得，这种人就应该丢给赵文杰。 让赵文杰好好招待一番。 “动手。” 吴天豪突然下令。 刚刚爬起来的两个小弟正要行动，突然，两小弟就感觉自己脚上传来一阵寒意，是根本无法动弹。 同时吴天豪也被冻住了脚。 李洪文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说，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 随即又释放热量，产生的水蒸气灼烧起两人的皮肤。 大面积烧伤让两人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而吴天豪却是一点事也没有。 吴天豪眼中先是闪过震惊，随后又平静下来。 说道： “倒是忘了，还有条狗。” 说完就笑了笑，脚上的冰也随即融化。 李洪文也没有太震惊，毕竟能活到今天早上的，都不会是什么容易对付的人。 陈启也让白夏一边去躲着，留着自己解决就行。 而白夏也给出了吴天豪的al值，29al。 吴天豪看到白夏跑到一边去，可不允许到嘴的鸭子飞了。 就要向白夏跑的方向冲去。 “今天就把你解决了，当是为民除害。” 陈启，李洪文两人却是挡在他面前。 “狗也挡爷的道！” 吴天豪就拿起西瓜刀，向李洪文脖子砍去。 “小心他有刀。” 李洪文向后撤步，吴天豪划了个空。 陈启从侧面冲上来，从腰间给了吴天豪一拳，拳头上却感觉到一股滚烫。 李洪文也继续吸热，想再次冻住吴天豪，却是怎么也不冻不住。 “他好像也能吸热。烫。” 听到陈启的话，也就反应了过来。 ... 吴天豪突然张开右手，瞬间一个蓝色的火球就出现在了手中，并向陈启砸去。 又拿起刀向李洪文，因为他知道，李洪文这种异能更麻烦，必须优先解决。 陈启没有反应过来，正要侧闪躲开，但还是被火球击中。 而火球的冲击力较大，陈启没有站稳。 身形向后倒去。 即便如此，陈启也随手抓起手边的一块石头，朝着吴天豪砸去。 吴天豪释放火球丧失了部分体力，没有反应过来，被石块砸了个正着，顿时间头破血流。 “妈的！姓陈的，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就不姓吴！” 被激怒的吴天豪，便朝陈启冲去，刀尖直刺向陈启。 而李洪文借此机会，也学着吴天豪将热量集中于一点。 李洪文此时感受到的不仅是寒冷，还有疲惫的感觉。 果然，将能量集中于一点，需要更多的体力和精力。 李洪文将一团能量推出去，但是中途能量迅速流失。 到击中吴天豪时，威力不大，但是由于两者同方向，吴天豪上下身速度不一致，便朝着前方倒去。 就像是快速奔跑的人被人轻轻推了一下。 力度不大，但是足以使其跌倒。 西瓜刀脱手，空中的轨迹，在陈启眼中好像放慢了一般。 顺势一把抓住刀。 “好机会！” 转手向吴天豪脖子砍去。 一刀未断，但是已经血液喷涌。 血液灌入喉咙，想发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 而更远的地方，一个男人正目睹到了吴天豪即将被杀，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能力使得自己可以看到极远的地方。 而随即，便隐入了黑暗。 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 第14章 异常 或许是吴天豪对自己非常自信，觉得刚刚的火球就杀死陈启。 但是现实是，吴天豪的确有些难缠，虽然拿着武器，但还是被两人打败。 望着躺在地上，嘴里面还叫嚷着，刘哥不会放过你们之类含糊不清楚的话语。 对着吴天豪的脖子，又猛的扎下去。 滚烫的血液溅到了陈启的脸上。 睁开眼睛，只是有些不可置信，这就把一个人杀了？ 又觉得不妥，又朝心脏捅了几刀，彻底没了动静才作罢。 然后把刀给了李洪文，让他把剩下两个被他冻僵的小弟也杀了。 李洪文还是下不去手，杀人的事情，正常人都会感到非常抵触。 犹豫不决，站在原地。 “婆婆妈妈，现在又没有约束。” 夺回西瓜刀，朝着两人心脏的位置一人一下。 兴许是被冻得快没意识了，死时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老李，你其实也够残忍的，把人冻成这样。” 随后，陈启才开始回头寻找白夏。 “白夏，出来，吴天豪已经死了。” 脸上沾着一片血迹的陈启，此时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杀人犯，像是在找白夏作为目标一样的。 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李洪文呆呆地蹲在一边，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陈启又喊了一声。 白夏才缓缓地走出来，看到满脸的血，依然是难以置信。 陈启能杀那群怪物是没话说，但是对人，竟然也是一样的毫不犹豫。 着实有些可怕。 觉得自己的样子似乎有些可怕，陈启赶紧抬手拿袖子擦掉脸上的血迹。 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说道： “走，去晚了可不行。” 与此同时还把李洪文拉了起来， “平时看你挺冷静的，现在看杀个混蛋就吓得不行了？” 也不管李洪文什么感受，直接一巴掌扇过去，喝道： “给老子醒过来，要是就你这怂样，不如昨天晚上直接被赵文杰捅死得了！” 被这么一招物理清醒之后，李洪文终于是看清楚了现在的状况，待平静下来之后，也接受了这个现实。 准备就绪，继续上路就是了。 ... 接下来的路上，倒是奇怪，路上的感染体，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街上也难得看见几只，顶多也是10al的稍微壮硕些的贱尸感染体罢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影响，即使对方冲上来，也足以解决对方。 而现在，到处都是所谓病毒的温床 当然，植物也基本不能食用了。植物吸收含有病毒的雨水。 基本都变成了病毒的温床，只有呼吸，喝水，都有极大的几率感染。 所以现在是几乎不可能有真正的未感染人类和其他动物了。 有的只是感染变异的怪物，和感染未变异的异能者。 幸好暂时没有植物型的感染体出现，可能是由于其没有神经系统吧。 但是在未来就不知道了。 ... 时间很快来到中午，三人来到了一座大型商场里面。 “先在这里面找点食物和水。” “嗯。” 两人靠着震慑这个能力，又两人一叠加，走近靠近大门附近的店铺。 让低级的感染体不要上来找麻烦。 但是也不敢深入，万一有什么强大的感染体，全部都得死。 随便拿了一些面包和矿泉水就走。 水，现在只有这种矿泉水是干净的了。 虽然两人直接喝雨水都不会有事，但是还是感觉那不干净。 毕竟那积水底，还沉着血。 而就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商场深处，有一双发着蓝色光芒的眼睛，盯着三人。 “嘶，头痛...” 白夏突然捂着头，脸上扭曲，仿佛很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 陈启连忙丢下手中的东西，还没有走到白夏旁边，自己也开始头疼起来，好像是有一块石头压着，要将头颅压裂一般。 李洪文也是一样。 “走！这里有问题！” 三人只能强忍着疼痛，离开这莫名其妙的地方。 跑开几百米之后，三人的头疼终于淡去，才恢复了正常。 李洪文道： “怎么回事？那商场里面，肯定有东西。” “肯定是这样，诡异的事情太多了。” 陈启说了一句，三人便加速离开。 这种东西，离得越远越好。 ... 幸亏之后路上的确没有遇到什么，一行人也顺利地走了很长一段路。 只是路上车祸有些严重，各种障碍挡着，降低了赶路的速度。 离李洪文家的小区，则还是有好一段距离。 ... 时间来到傍晚。 “今天得赶紧找个地方歇息了，晚上太黑，被什么东西盯上就难说了。” 陈启提议道，同时看到一家超市，正好只有两层。 “就这里了。” 但是超市内部，却是有一只感染体正在游荡。 白夏定睛一看，便获取到了对方的al值。 “长臂者，21al” “天色渐暗，不把那东西解决，怕是这附近都不会太平。” 陈启说着，就拿起从吴天豪那里顺的西瓜刀。 “老李，没问题吧。” “就一21al的玩意，都没有那只壁虎高。” 两人一合计，一脚冲进超市。 就看到一个双手拖在地上，起码有三米的人形怪物。 听见响声，长臂者将柔软的双手抬起，朝着两人抓来。 如同橡皮筋一样。 两人立马分开，而陈启冲向了装有矿泉水的一边，挥刀顺便劈开水瓶。 于是水弥漫了整个地面。 又跑到一边，扒拉起饮水机，朝着那长臂者砸去。 李洪文自然也是知道要做什么，一边退，一边使地上的水结冰限制长臂者的行动。 三下五除二，两人便彻底解决了长臂者，将其头砍下甩开。 算是彻底解决了这个麻烦。 “挺利索的嘛。” 白夏见两人迅速解决战斗之后，便跳出来说道。 “那肯定，也不看看是谁？” “别废话，赶紧上楼。” 李洪文正想吹嘘，却被陈启赶紧催促上楼。 通过超市后门，三人登上二楼。 门没有关。 打开门，一只低级的小孩体型的感染体，正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看到进来的是活人之后，身形往前了一下，像是要发动进攻。 但是又由于体型差距，只是僵在原地。 而见到对方是已经感染变异。 陈启拿起刀，就要动手。 却被白夏喊停，“我见不得这种。” 陈启只是说了一句： “把头转过去。” “...”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陈启那边传来。 白夏心中则是咯噔一下，心跳漏了一拍。 随后就见脸上沾血的陈启，手里面拿着一个透着血，用床单包裹起来的球体。 “习惯就好。” 白夏有些不明白，对眼前的陈启突然感到一阵陌生，就那么一瞬间的陌生。 好像，眼前的陈启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是一个冷血的杀手般，更像一个在末世中生活了几年的人。 陈启走到窗边，将其奋力一掷，甩了出去。 砸在地上，留下一道血印。 陈启转过身来，说了一句： “我叫陈启。” 其身体突然一瘫软，双眼紧闭，倒在了地上。 “陈启你怎么了？！” “老陈，怎么回事？” 白夏和李洪文两人慌忙上前，还探了探鼻息。 好在呼吸平稳，一切正常，似乎真的就是简单地晕了过去。 而自己的能力，突然不自觉地发动。 绿色与紫色的信息交错，来回切换。 快得难以辨别上面的文字。 “这，怎么回事？” ... 第15章 梦与指示 日光落下 迎来的是寂静的夜 往日多么辉煌的夜，现在是多么冷清的夜。 城市中虽然还有些许灯光，但是在整个被黑暗包裹的夜中，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一名白发少女躺在染有少许血渍的床上 安然入睡。 眼角还有泪痕，似是哭过。 旁边坐着的陈启却没有丝毫困意。 月光透过染有血污的玻璃，洒到少女灰白的头发上，反射出微弱的红色。 ... 几小时前 随着白夏的能力不自觉发动，脑海中疯狂闪烁着绿色与紫色的信息。 “陈启，你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异常给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任凭白夏和李洪文如何呼喊，陈启还是一副面部扭曲，眉头紧锁的样子。 这种情况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陈启脸色逐渐缓和，开始放松。 而紫色也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绿色。 其清晰地写着陈启的信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这也使得白夏悬着的心，慢慢地落了地。 不禁长呼一口气。 良久，陈启才睁开眼睛。 印入眼帘的则是眼角略带晶莹的白夏，以及见到自己醒来，神情开始放松的李洪文。 “我怎么了吗？都这么看着我。” “你说你怎么了？突然就倒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突发心梗死了。” 白夏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地说道。 “没印象...” “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印象的？” 李洪文似是想到事情的关键，问道。 “从...进门...当时好像看到屋内站着另外一个自己，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记不到了。再醒来，就是刚刚了。” “另外一个自己？” 白夏想到什么，带着些许责备的语气说道： “你是不是和赵文杰一样，有精神分裂。” 陈启无奈，撑着头笑道： “怎么那么说？” “一，你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二，我的能力看到有两种颜色，说明肯定有两个你。” “？两种？” “一绿一紫，绿的肯定是你。” “你这话怎么怪怪的？什么叫绿的就是我？” 白夏白了陈启一眼，继续说道： “我有理由认为，你有第二人格。你那会儿的语气，根本不像是你。” “好吧...” 陈启没有理由去否定，毕竟自己就连刚刚的自己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往后也是一片正常，白夏与李洪文便没有太在这件事上纠结。 毕竟，意义不大。 只有陈启一直在想，是怎么回事？ ... 夜色暗淡下去，转眼来到深夜，长久的思考，让陈启自己终究是支撑不住，睡了下去。 而在闭眼的前一刻，他赫然看到床头，站着另外一个自己！ 明明应该是被吓到，然后瞬间精神，事实却是双眼一闭，直接睡去。 冥冥之中，陈启感觉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坚硬的石头上。 其坑坑洼洼的表面，让自己的后背异常难受。 好像有人拿针扎自己后背一样。 最终，陈启不得已睁开眼睛，但是周围却是陌生的山野。 身处山腰，周围皆是一片浮云。 透过浮云向下看，只见一条河流流经山脚。 而再向远处看去，纯黑色的土壤之上，是一片纯白色闪烁着光点的花海。 在黑色的大地衬托下，花海好像是夜空中的繁星般。 突然，河上的一个黑点引起了陈启的注意。 先前太不显眼，导致陈启压根没有注意到。 仔细一看，陈启发现那是一个船夫，手上持着一个金黄的竹竿，不断拨动水面，在河中穿行。 不过距离太远，加上自己现在又是在山腰上，便不再去理会那船夫。 而后便在山野小路上走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好像是刚刚下过雨，山间的小路上坑坑洼洼，积着很多泥水。 一不小心就会踩到烂泥上，然后将鞋子裤腿全部弄脏。 不多时，眼前便浮现了一条由石板组成的小径。 陈启便好奇地踏了上去，顺着一路，走进了一片竹林之中。 竹叶之间撒下碎影，伴随着竹子的清香，让人不免一阵神清气爽。 而竹林之中，则是有一座亭子。 出于好奇，陈启便走上前，见亭子上的牌匾上用鎏金刻着，翠心亭，三个大字。 亭子中间有张石桌，上面放着一张围棋盘，有装着黑白色棋子的棋笥摆在旁边。 石桌旁边有两个石凳。 石凳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 有些疲软无力，便直接坐上去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流速很快的原因，很快就日薄西山。 而远处，一个人正朝着亭子的方向走来。 陈启竟然也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好像认定了这里一样。 那人走近后，陈启才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 相貌平平，带着眼镜，穿着便装的年轻人，看起来不比自己大多少岁，却是有一股书香门第的感觉。 那人上前来，见到陈启，却先一步，拿出一柄苗刀，赔礼道歉起来： “抱歉，我来迟了。陈启那家伙也是，早不喊人，晚不喊人，偏偏在我上一次【配对】的时候喊人。” “？我们认识吗？” 陈启则是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人，而见到对方拿出一把刀，第一反应不是警惕，而是一股熟悉感。 而对方的话，显得莫名其妙，自己不就是陈启吗？什么叫陈启喊人。 突然，陈启想起来床头的另外一个自己。 但是这段记忆迅速被抹去，就像被橡皮擦擦掉了一般。 “我的名字叫罗甘，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说着，将手中的刀放在了陈启旁边的石桌上。 看着那把刀，刀鞘设计简单粗暴，由纯色以及极简的曲线构成，完全就是一把普通的刀。 但是却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好像已经伴随自己很久一般。 “这刀的刀鞘找不到了，只有刀本身，但是不影响。” “？” 陈启心中满是疑惑，这刀鞘不好好的吗？怎么说找不到刀鞘？ 但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惑，静静地听罗甘说话。 “我也不拐弯抹角，时间有限。只是为了完成【配对】。 这刀你尽管拿去，但是你带不出这里。真身要你去找。 就是这些了，我要去准备下一个【配对】了，有缘再见。” 说完，罗甘便离开亭子，顺着石板路，消失在了尽头。 “怪人...” 陈启拿起那把放在石桌上的刀，拔出刀来。 闪烁着寒光的刀身，在黄昏下是一束光。 昏黄的竹叶碎影撒在陈启的侧脸上，好像看尽了一切。 “跟做梦一样...” “做梦？” “我好像就是在做梦。” “对，我就是做梦。” 陈启猛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而这，也说明离醒来不远。 ... 黑暗中，陈启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趴在一边床上的白夏，以及躺着的李洪文。 又扭头往窗户外面望去。 一切死寂，月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沉下了地平线。 星空中也是一片死寂，还有几片薄云飘浮。 此时的星空是四季星空中最冷清的秋季星空。 和地面的情况形成完美的照应。 整个秋季星空，唯有现在处于地平线附近的北落师门最为明亮。 现在是夏天，却看到的是秋季星空，说明现在的时间正是后半夜，还有几个小时才天亮。 突然，一个地址信息贯入陈启大脑之中。 以及梦里面被擦去的部分记忆，也一并归来。 “这是？难道那不是梦？” ... 第16章 空城 ... 躺在床上，开始回忆刚刚的梦。 而这也不像普通的梦。 一般的梦在人醒来不久之后，便会迅速遗忘其中的内容，顶多记得一点关键信息。 但过了好一会儿，陈启依然清晰地记得梦中的内容，包括罗甘说过的每一个字。 另外一个自己，罗甘，那把刀。 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清楚。 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困扰着自己。 “【配对】？是说，那刀就是我的专属吗？” ... ... 时间点点流逝，很快来到了清晨。 陈启几乎彻夜未眠，都是在想梦里面的内容，以及那之前诡异的另外一个自己。 一夜都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 如果下次还能遇到那家伙，一定要问个明白。 太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三人脸上。 如果在平时，这可能还是个美好的早晨。 但是现在，这阳光却是没有什么温度。 甚至有些冰冷... ... “起来了...” 陈启只是摇晃着白夏的肩膀，催促起床。 “怎么了。” “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哦哦哦。” 陈启又去叫醒李洪文。 “干嘛，我还要再睡会儿。” “那你自己在这里睡，被丧尸啃了不关我的事。” “行行行，我起还不行吗？” 长期被剥削压迫的高中生，可是难得一个能睡到自然醒的早上。 谁会想醒？ ... 没一会儿，三人就收拾完东西，将面包和水简单做为早饭。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有三个人，除此之外没有丝毫生机。 就这才一两天，就变得寂静无比，仿佛全部都消失了一般。 还着实有些不习惯这种氛围。 “是不是，有些太安静了。” “这么说，倒是奇怪。按照电影里的情节，应该是各种怪物冲出来作乱吧。 而现在，这里就是布着血迹的空城。” 陈启也不是什么反应迟钝的人，这样的奇怪，很快也跟着反应过来。 “那还是赶紧走比较好。” 于是三人加快脚步离开这片区域。 ... 而离开了那片区域之后，又开始变得和正常灾难场景一样。 一条街上，各种动物感染体和人型感染体扭打在一起。 互相撕咬，不分目标。 完全就是毫无秩序。 但是数量已经减少了很多，强度也上升了不少。 先前最高不过10al，现在是最高连30al都有。 可谓是双方都是在进化成长。 不过对于未变异的感染体，也就是异能者，他们似乎更感兴趣。 在感受到有异能者之后，纷纷把目标统一在三人身上。 齐齐朝这边扑来。 “最高30al，小心。” 没有战斗力的白夏只有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等待战斗结束。 至今，白夏都不知道那个没有描述的能力，要怎么使用。 ... 陈启拿出那把西瓜刀，做好准备，俯身向最近的一个男人胸口刺去，随即又是一个扫腿绊倒对方。 然后快速撤开，见到后面几只不长眼睛的被绊着之后。 又迅速上前，直刺胸口。 但还是由于对方数量较多，难免被抓伤。 一个闪躲不及，臂膀上突然传来一股灼烧感。 随即就是鲜血顺着手臂流下。 “妈的，敢抓老子！” 这一刻，仿佛身体潜能爆发一般，脚下继续发力，游走在众多感染体之间，刀刀见血。 突然，一只纤长的手臂飞来，抓住陈启的臂膀猛地一抓，几块碎肉脱离了陈启身体。 “艹！” 陈启怒骂一声，看到远处的一只长臂者，如同橡皮筋一般的手臂。 但几只贱尸又围了上来。 不得已，陈启忍着疼痛，强行杀了几只挡路的。 而肩膀上的伤口进一步崩裂，一时间鲜血淋漓。 好在有李洪文协助，直接对长臂者的手臂进行烧伤。 随后又是剧烈降温，一冷一热，其细胞彻底坏死。 随着一声怒吼，长臂者露出獠牙，发了疯地朝李洪文冲来。 没有了手臂，便只有靠獠牙。 陈启直接冲上来，一脚踹在长臂者背上，然后竖起西瓜刀，猛地朝心脏刺去。 速度之快，让长臂者来不及反应，便已经成为了刀下亡魂。 周围，则横七竖八地躺着好些尸体。 听到外面几乎安静了下来，白夏探出小脑袋，一眼就看见了受伤的陈启。 其肩膀上，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由于失血过多，陈启一下子身形不稳倒了下去。 “陈启！” 白夏赶紧跑出来搀扶住，和李洪文一起，将陈启拉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看到陈启这伤口，直接少了几块肉，这可就难办了。 而身边也只带了包扎的纱布，还是从那超市里面翻找到的。 “算了，先止住血再说。” 便拿出纱布，粗暴地缠了几圈。 李洪文见状，不免眉头紧锁，问道： “这真的有用吗？” “那你说怎么办？” “不知道，我又不是医生。” 可能是由于成为了异能者，身体素质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所以，没有多久，陈启就逐渐恢复了意识。 但是紧随其后的，就是肩膀上传来的剧痛感。 “疼疼疼！” “你醒啦。” “我这是肩膀是？！” 看到肩膀上那跟粽子一样的纱布，陈启很确定，疼痛感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我包的，怎么样？” 说着，白夏还一脸得意的样子，仿佛陈启能醒来就是因为她做得好。 陈启只是无奈地笑了笑，道： “真的是包啊，包的一坨。” 李洪文听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啊...这...” 白夏脸上的得意神情僵住，但转而抡起弱小的拳头捶了一下陈启的胸口。 “你妈的！” 陈启则感受到，有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但陈启便转移注意力，看向李洪文，开口问起： “李洪文，你家还有多远。” “不远了，按这个速度，下午就能到。” “行。” 李洪文没有去看那两人，只是朝着远处望了望。 路上也一片破败，四处的碎玻璃闪烁着白色的光芒。 满地的尸体，满地的汽车残骸。 与之前的空城截然不同。 也似乎更加印证了那里的恐怖。 突然心中一股后怕。 “走了，发什么呆。” 陈启这时候已经处理好了，过来打断李洪文。 毕竟只是手上出问题，腿上没有事。 “哦，走吧。” 李洪文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动身离开。 ... 一半的人体挂在车窗上，几乎被啃得只剩下了骨头，只是还挂着些许血肉，垂在半空。 血液早已凝固，不能再滴下。 两旁的墙上也沾有不少血渍。 不过由于雨水的冲刷，也是淡了很多。 折断的树倒下，压住几只感染体，或者是残缺不全的尸体。 一些残肢断臂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在阴暗看不见的角落里面，一阵阵啃骨头的声音传来。 一些碎肉块还从一旁的楼上掉下来。 暗地里面的一些老鼠，流浪猫，流浪狗也钻出来啃着肉块。 而就在三人之前路过的那片寂静区域，几根花藤顺着地面，从阴暗中爬了出来。 游向刚刚被陈启和李洪文杀死的尸体堆，如同猛蛇一般，一头扎进尸体中。 不一会儿，花藤又从尸体中爬了出来，转了个方向，又扎进了尸体。 好像是要向尸体贯穿一遍般。 而那群变异的猫猫狗狗，对于这花藤，心中生出本能的恐惧，四散奔逃。 逃得慢的，直接被追上来的花藤贯穿，吊在半空中。 鲜血顺着花藤流下，汇聚在地上。 ... 第17章 又是那个疯子 嗒嗒嗒 一道娇小，但满是慌张的脚步声，从水泥路上传来。 而后紧随着另外一道不紧不慢，似是在玩弄猎物的脚步。 如猫捉老鼠般。 身份为猫的那人，嘴角带着狞笑，右手持把小刀地走在街道旁的侧道上。 树叶间的阴影照在那人身上，显得有些诡异。 不用多说，正是之前没死的赵文杰。 而在赵文杰前方，离他有二三十米的地方，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六七岁，披头散发的小女孩在奋力跑着，仿佛是在逃避身后的恶魔。 与众不同的是，小女孩的头发竟然是淡粉色的。 淡粉色的头发上湛着凝固的血块，白色的连衣裙上黑与红混合在一起，脏乱不堪。 但是其标志性的粉色，在这缺少生机的城市中，异常显眼。 想要轻易逃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天蓝色的眼眸中全是恐惧和求生的渴望。 泪珠从眼角流出，向后飘飞。 手上，腿上都有着触目惊心的刀伤。 不过由于血液凝固，伤口也都是暗红色的。 嘴里面含糊不清地喊道： “爸爸，妈妈，姐姐，你们在哪里！ 有坏人，坏人！小铃，小铃好害怕！ 呜呜呜！” 什么也不顾地往前冲。 “我好怕...” 但是瘦弱的身体怎么可能支撑她逃开后面的恶魔。 赵文杰在拿着刀，还不时在身边挥砍空气，发出咻咻地破空声。 “小姑娘，哥哥不会伤害你的。你跑什么啊？” 语气中似乎带着疑惑与一丝关切，就像是真的哥哥一样。 但是随即又发出了一阵怪笑，显得好不渗人。 “哈哈哈，扮演什么的，我根本不会啊！” 这也让小女孩更加害怕，更加不顾一切地跑。 而没有注意脚下，突然踩到一只断手。 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下。 本就脏乱的衣服，又沾上不少污血。 “爸爸，妈妈，姐姐，呜呜呜，你们在哪里？唔唔。” 沾着污血的手毫不顾忌地，去抹那眼泪。 但是污秽涌入眼睛，浑浊了泪花。 眼前一阵迷离， 想要再次站起来，右边大腿上却传出一阵钻心的疼痛。 带着恐惧的神色转过头去查看，是一把小刀，在阴暗的天气显得冰冷。 正死死地插在自己腿上。 而刀插住的地方，鲜血四分五叉地流出来。 沿着腿流到地上。 寒冷的刀，不偏不倚地扎进了腿里。 痛觉迅速传达到大脑，想要起身，大腿的痛觉却阻止了她。 “还挺准，哦，我真棒！” 仿佛很得意自己的投飞镖能力，又是一阵手舞足蹈。 望着发疯的赵文杰，小女孩心中只有恐惧... ... ... “陈启，你有听到什么声音不？” “我听到了，好像是赵文杰的声音。还有他那个烦人的笑声。” 显然，赵文杰离自己不远。 “好像就在前面不远处。要去看看？” “那个疯子，都还没有找他报仇。” 白夏想起来赵文杰干的好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自己还没有去找赵文杰，对方就主动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大老远，就看到赵文杰手中抱着一个小女孩。 “感觉有些不太对。” 李洪文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心中略感不妙。 “有什么不对的？等等，他手里面抱着个...他不会是个...” 三人早已蹲在角落里面，挨个探出头来看着赵文杰。 待对方足够近之后，也看清楚赵文杰抱着的小女孩。 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地躺在赵文杰怀里面。 精致的小脸，似乎是揭发了赵文杰的爱好。 但是又看着有，鲜血顺着赵文杰的右手滴下来。 赵文杰身后的地上已经肉眼可见的有了一排血滴。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赵文杰救了这个受伤的小女孩。 白夏还是熟悉地发动能力，探探对方虚实。 却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是蓝色的两排文字。 「赵文杰-嘶」 「569al」 “569...569al” 这远比在场的三人高了数十倍。 同时，又有蓝色的两排文字冒了出来。 「洛铃」 「458al」 “什么？！” “愣着干什么，跑啊！” 白夏突然喊道，就朝着远处跑走了。 趁着现在赵文杰还没有离得特别近，赶紧跑路。 毕竟和这样的怪物打，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双方完全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反应过来的两人也跟着逃走。 但是赵文杰似乎对几人没有任何兴趣，也没有追上几人。 只是晃了晃怀中的小女孩，嘴里面夹杂着狞笑，道： “看，有几只老鼠跑了。” 在他的眼中，怀中的小女孩正醒着，安静地看着那个方向。 “老鼠没有意思，人没有意思，家...” 赵文杰突然脸色阴沉了下来，但是转变很快。 马上就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回家，对，回家！” ... ... 已经看不见赵文杰的踪影之后，几人才停下了脚步。 就和刚刚跑完一千米一样的。 “什么情况？” 陈启率先问起。 “不知道，反正它显示出来，500多，我们三个加起来都才几十，拿头和他打。” “会不会搞错了？” 李洪文仍然有些不相信，质疑道。 “肯定不会，你们两个都还是正常的十几。 等等，我想起来有个奇怪的地方。” “什么？” “我看你们，都是正常的显示名字，赵文杰的后面还有个-嘶，跟什么标记一样。” “机器人？” “鬼知道他，总不可能跑过去问他。” 李洪文说道。 然后又想起来赵文杰还抱着一个小女孩，因为是粉色头发，无论什么时候都挺显眼的。 “那个小女孩....” “怎么，想救她？” “算了，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又不是他。更何况差距还那么大。” 白夏这时突然想起来，当时除了赵文杰的信息，还有一道信息。 只是光注意赵文杰去了，没有太在意。 “赵文杰抱着的那小家伙也不一般，也有400多。” “那就不奇怪他为什么会抓一个小萝莉了，我还以为他真的是...要是放以前高中，整个年级都是特别炸裂的。” 李洪文又开起玩笑起来。 陈启白了他一眼， “这是重点吗？” “当然不是，但是好玩。” 李洪文又转而说道：“刚刚不是说还要报仇吗？见人就直接跑路？”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别耍嘴皮子，该走走。” “疼疼疼，别揪我大腿啊！” “你揪我干什么？！” 白夏自知自己揍不了人，便伸手玩起了女生最喜欢的揪人。 果然，真的很有效嘛。 ... ... 赵文杰穿过几条街，来到一小区门口。 全程跟个醉汉别无二致。 上楼，最终停在了一个门框前。 门框上的防盗门早已不知去处。 伸手敲了敲空气，停顿了一下，然后进门。 朝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把怀中的小女孩放下，大喊一句： “爸！妈！我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妹妹。” 随后又走进书房，两具被感染的贱尸正端坐在桌椅上。 但是手脚却被钢钉死死固定住。 而两只手掌心，则是插着一支又一支签字笔。 ... 第18章 月离于毕 夜半深 就在几人之前待过的异常商场，潜伏已久的一只白色鸟喙猛的窜出，轻易咬住一只有648al的长蛇感染体。 迅速将其拉入黑暗，转而听见一道骨骼碎裂的嘎吱声。 片刻之后 一道绿色的身影从黑暗中飞出，撞破商场顶端。 直冲云霄。 又只足屹立在长文市最高的电视塔之上。 对着月亮，发出了一阵响彻云霄的鸟鸣声。 所有感染体，不论是尸，还是人，都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卧艹，什么东西鬼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白夏翻了个身，口中抱怨道。 跟半夜有室友突然发癫一般。 李洪文倒是睡不着，起身看什么情况，却是吓了一跳。 赶紧叫醒另外两人。 “起来，那是什么东西。” 而三人找的临时居住所，正好面对那怪物的方向。 迷迷糊糊的白夏在看清楚状况之后，也是一惊。 一脚踹在了陈启身上： “别睡了。” “让不让人睡觉了。” 但还是被强制拉了起来，看了窗外的景象。 “大鸟，烤了肯定味道不错。” “....” “.....” 两人无语。 “那么大的体型，你抓得到？” 白了陈启一眼。 转而问： “有人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不？” 远处的塔尖上，一只全身墨绿色，附有赤红色的纹路，白色的鸟喙，外形像一只鹤，只足立着。 “不知道，变异鸟吧。” “对了你不是有查看的异能吗？看看呗。” “行。” 白夏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 赶紧查看，却是一阵信号不好般的雪花纹出现在了眼前。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痛。 随后便晕了过去。 “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 另外两人赶忙拉住突然倒下的白夏，然后尝试唤醒。 “咋回事？” “我怎么知道？” ... 再次恢复过来意识的白夏，周围却是一片黑暗。 于是伸出手去四处摸索，却是空无一物。 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引起了白夏的注意。 偏头看去，却是一个穿着白色大褂，嘴里面操着一口纯正外语。 正在打着电话。 而星星点点的白光浮现出来，不多时，形成了那片花海。 没错，白夏第一次梦见的那片白色花海。 白夏尝试去听那男人说话，却是发现有部分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的单词。 或许是什么专有名词。 顶多听懂了一些简单的动词和名词。 竭尽全力地去翻译，白夏也只是听懂，好像是在说。 “安迪斯，去准备好烤肉和啤酒，明天可得好好庆祝一番。” “什么？01-6s-b12-c-125-61跑出来了？你问我怎么办？ 哦，我的朋友啊，那就是一个c型感染体，出动c型回收队就可以。 行了，我们还是聊聊明天聚会的事情吧。 那些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就可以了，你老是这样，喜欢管下面的事情。 哈哈，多带点啤酒啊，安迪斯。” 然后那男人挂断电话，身形也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光点坠入了白色的花朵之中。 “这是？” 随后又看向周围，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又是这里？！” 警惕地望了望，并没有看到第一次那个要杀自己的小萝莉。 不禁松了口气。 随后又往花海中的河流望去，想要寻找那个摆渡人。 所幸，远处的河中央，一叶扁舟游来，船头放着一盏灯。 “必须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白夏就要跑过去找摆渡人问事，就听到了陈启喊自己的声音： “怎么回事啊，赶紧给我醒过来啊！” “我马上去给那鸟宰了！” 而白夏的身体，被被这么一喊，像鱼浮出水面一样，突然清醒了过来。 眼睛猛的睁开，也把陈启吓了一跳。 “艹，吓死我了！跟诈尸一样。” 醒过来的白夏又坐起身来，看向外面。 然后给了陈启一巴掌，不过力度不大。 陈启一脸懵，道： “你又发什么疯？！” “都怪你啊，啊啊啊。” 白夏一脸不乐意地偏头过去，就看到那只鸟。 依然一只脚停在那里。 同时，两排红色的文字正常显现了出来： 「毕方」 「6124al」 直接一个皱眉。 这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之前一个500多al的赵文杰，这又来一个6000多al的玩意。 要不要这么难。 不过毕方并没有什么要攻击人的意思，只是待在那里，根本不动。 但还是很不敢相信，然后回头又扇了陈启一巴掌，问道： “疼吗？” 陈启懵上加懵，短时间内一连挨了两下巴掌。 顿时生气道： “你有病吧！肯定疼啊！” 李洪文一直在旁边看着，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们干什么呢？跟两口子吵架一样。” 然后白夏和陈启给李洪文，一人来了一嘴巴子。 啪！ 啪！ 陈启则是用了比较大的力气，显然是将怨气发泄在了李洪文身上。 被打的李洪文捂着脸，似乎很委屈般，道： “我就是个多余的灯泡。” “你还想来一下吗？” “不想。” 陈启随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对白夏问道： “说清楚怎么回事。” 此刻，好像是猎人与猎物般。 不过白夏还是解释了起来，并且将花海的事情说了出来。 对毕方的强大很是震惊，但是光震惊没有用。 但是陈启对另外一件事很好奇。 “花海？” “怎么，你也梦见过？” 白夏突然好奇起来，要是有相同的经历，愈加证明其真实存在。 陈启想了想，道： “我是梦见在山上，但是山下的场景，的确符合你说的。” “那你梦见了什么？” 白夏对陈启的梦十分好奇，要是多人的梦都连通着一个地方，那说明肯定有猫腻。 陈启便将当时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除了那把刀和罗甘。 “我知道了。” 听完描述，白夏有些失望，因为最重要的罗甘和那把刀这些信息，被陈启刻意隐去。 而对于白夏曾经梦中的摆渡人，陈启觉得那也是一个值得注意的对象。 一开始也只是白夏那个梦是胡扯，但是经过今天这一提醒，才想起来了白夏的梦。 虽然交换了一定信息，但是对于梦里面的地方，并没有太多进展。 便放弃讨论。 然后白夏又想起来刚刚自己扇的两巴掌，便伸出小手往陈启摸去。 “你干什么？” 陈启见白夏的手又扒拉过来，第一时间觉得，是不是这妮子没有扇爽。 “给你揉揉嘛。” “别...” 咳咳 李洪文咳嗽了一下，示意这里还有人。 白夏也就停下了动作，又看向了毕方，依然屹立在那里。 宛如降世的神明雕像。 ... .... 毕方在塔上立了有一个小时之后，突然振翅起飞。 向上直冲云霄，穿过稀薄的云层，就不见了踪影。 这一动静，瞬间让三人齐齐转头。 而就是这一振翅，带来了又一灾难。 突然，极高的热量传播开来，点燃了所有易燃物。 随即又是阵阵爆炸声。 火焰瞬间蔓延开来。 火中，有其他幸存者的惨叫声，也有感染体的嘶吼声。 混合在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中。 就是一个振翅起飞，就拥有如此恐怖的能力。 毕方飞在高空中，浑身燃烧着火焰，不屑于投下俯视的目光。 长文市的大火，在它眼中只是一点火花罢了。 恍若降临于世间的神明。 “跑啊！” 陈启反应过来，赶紧拉着白夏就跳下窗户。 “艹，怎么就把我丢下了！” 反应过来的李洪文也赶紧跳出窗户，落在街上跑开。 而毕方掀起的大风，以自己为中心，向外四面八方地吹去。 一道火墙迅速向外移动。 陈启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跑得过火墙的移动速度。 突然看到路边的井盖，心生一计。 直接跑到一边将井盖掀开，管下面有什么，先跳下去再说！ 于是直接拉着白夏直接越下。 “哇啊啊啊！” 白夏被拉着，从跳窗户就开始叫到现在。 原因是，白夏其实恐高，刚刚从楼上直接被抱着跳下来的举动。 一时间都还没有缓过来。 李洪文赶紧跟上，还把井盖顺便拉上。 扑通一声，三人掉入了水沟之中。 “呸呸呸额，臭死了啊啊！” 爬到岸上，三个人此时也是臭烘烘的。 “去，这辈子都没有那么臭过！还那么黑！” “等等啊。” 陈启就伸手去背包里面摸，果然是摸出来一个手电筒。 打开一看，才知道可能来错地方了... 第19章 幸存者 “啊啊啊啊！都怪你啊！非要往这下面跳！” 白夏拽起陈启的衣服，开始指责起来。 因为他们发现，这下面是一堆尸体和白骨。 还有许多白色椭圆体的卵。 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感染体的卵。 而这下面，又是极其脏乱，还遍布蜘蛛网，根本不是什么能够经常待的地方。 而好在跳下来的这个井盖，是有梯子的，可以再顺着爬上去。 没有人会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多待一会儿。 而就在此时，好巧不巧，白色的卵上开始出现裂纹。 并不断晃动起来。 “陈启，你到前面去。” 陈启看到缩在自己后面的白夏，笑道： “胆子够小的。” “那肯定是什么虫子啊！你不怕，反正我是怕那些几条腿的虫子。” 陈启笑了笑，转身对李洪文道： “老李，这里更适合你发挥。” “明白。” 李洪文手一抬，凝聚力量，周围的水瞬间结冰。 然后又将体内的热量尽数抛出。 砸在了那群卵上。 蛛网也因此被瞬间烧了个干净，并发出蛋白质烧焦的怪味。 一时间，整个地下都明亮了许多。 不过很快又会重新坠入黑暗。 同时还有些巴掌大的蜘蛛带着火四处乱窜。 无论是什么生物，都是具有害怕火的本能。 “哇啊啊！” 看到大小竟然有巴掌大的蜘蛛跑出来，白夏吓得直接跳上陈启身上死死抓住。 双腿夹在陈启大腿上，喊道： “什么蜘蛛能长那么大啊！” “看把你吓得。” 正要开始调侃白夏，地面却又是传来震动。 “看来家长来了。” 没错，从另外一边，一只有一人高的巨大蜘蛛正向着这边迅速移动。 “我觉得我们打不过人家家长。所以...” 李洪文接着陈启的话，喊了一句： “跑！” 觉得打不过就跑，毕竟命才是最重要的。 顺着刚刚的狭窄通道，又迅速爬上。 越往上，铁梯子却是越加滚烫。 “老李，懂我意思吧。” “当然。” 随即，李洪文将热量汇集，又往下丢去。 刚刚过来的大蜘蛛，则是恰好撞上了丢下来的一团火球。 加之自己也知道外面的大火，以为是外面的大火冲了进来，便又迅速离开。 “哈哈哈，那蠢东西跑了。” 李洪文见那大蜘蛛跑了，便笑出声来。 “好，后患跑了就好，又不知道是我们干的。” 然后陈启继续往上爬，又等了一会儿，摸了摸井盖，依然是烫的吓人。 碰一下就赶紧缩回自己的手。 “不行，还是要去下去待一会儿。至少那个祸患走了。” “天，又要下去。” 白夏是真的不想再下去，但是也只有无奈再下去待会儿。 三人没有人熟悉下方的构造，是根本不敢傻到去所谓冒险的。 更何况，再撞上那只大蜘蛛怎么办。 “又脏又臭！” “那能有什么办法？唉。” ... ... 等待了良久，觉得差不多了。 便再次爬上地面，三人只是觉得无与伦比的豁然开朗。 地上依然还残余着一阵温热。 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 “真的是，我再也不会想待在这种黑暗肮脏的环境里面了。” 白夏吐槽着。 而外面，则是一片黑色的大地与建筑，几乎都是被火焰漂黑。 李洪文见到外面这一切，则是表现得很着急，脸上一阵担忧。 因为他家离毕方放火的位置，还是有些近的。 白夏见李洪文那样子，便开口道： “你父母肯定会没事的，我们几个废物都能躲过来。 他们都是成年人，还能不知道怎么躲？” “那确实。” 不多废话，三人立马上路。 向前不急不慢地赶了一会儿，李洪文有些激动地说道： “前面那个小区就是我家了。” “那走快点吧。” 在看到家的时候，开始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 小区门口写着，天景菀，三个大字。 原本金色的字体也因为染上了血红色，而显得暗淡了许多。 一堆汽车的残骸被堆在小区门口，好像是用来阻挡丧尸进入小区的样子。 不过现在已经被烧得只剩残骸了。 陈启率先爬上汽车残骸，然后转身伸出手： “白傻子，手伸出来，拉你上来。” 白夏先是应了一声哦，然后又反应过来： “你骂谁傻子！” “你啊，这里就你最傻。嘿嘿。” 说着，陈启还不忘坏笑一下。 李洪文看不下去了，上前来抱起白夏，就往上递。 而一只箭却嗖地一声，定在了李洪文手旁。吓得李洪文一哆嗦，撩开了白夏。 白夏也一下摔在地上，捂着手上的部位喊疼。 陈启一下子从车上跳下来，迅速抱起白夏，护在身后。 又转头看了一眼那支箭。 再偏右一些就会扎到人。 李洪文也迅速反应过来，看着那支箭，又警惕地看向远方。 随后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神情缓和下来。 陈启吼道： “对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躲起来。” 而这小区门口可谓是光秃秃的一片。 没有一点遮挡物。 原本可以作遮挡物的汽车也被堆在了小区门口。 “没有地方可以躲啊。不过，你们看我表演。” 李洪文看了看四周，又一个人走在路中间。 张开双手，举过头顶，大喊道： “我宣布个事，我是个....” 陈启看到李洪文这个举动，都以为他不要命了。 那么危险还站出去。 送死第一人。 而把白夏死死护在身后，即使自己中箭也要护住。 远处的一个看不到的角落里面，传来一声成熟的中年大叔的声音： “艹，是你个小兔崽子！你特么还染发了是不是。不是，你竟然还活着。” 李洪文摸了摸他那因为病毒而变蓝的头发。 “爸，我就知道是你。整个小区就你喜欢玩射箭。 还有，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儿子好吗？” 一个嘴边满是胡渣，梳着大背头的中年大叔走了出来。 跟着走出来的还有一个满脸横肉，身高近两米，浑身肌肉的男人。 李洪文没有想起来老爸旁边的人是谁。 李父上来按在李洪文的头发上。 “染了发没有认出来，我还以为是什么要混进小区的混混。”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射死你的好儿子。” “那是我没有仔细看，下意识把你当成混混了。对了，你旁边的这两个是。” 白夏，陈启两人也知道了，这人就是李洪文的父亲，开口问候道： “叔叔好。” “嗯，好。你们叫什么名字，是这小崽子什么人。” “我们是李洪文他同学。” 李洪文也赶紧介绍道： “那个叫陈启，那个叫白夏。” 说着指了指两人，告诉他谁是白夏，谁是陈启。 李洪文忽然想起来了他爸旁边的肌肉男是谁，道： “这是张叔，我们家对门的邻居。和我们家关系挺好的。” 李洪文也没有想到，张叔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也突然明白小区门口的汽车是谁所为了。 又开口问道： “老爸，你和张叔出去干什么。” “废话，不找吃的等着饿死吗？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 “不过，现在好像可以不用读书了！” 好耶。 “你个小兔崽子就这么不想读书是吧。那你给我滚回乡下种地去。” “唉哟，你干嘛！” 这时不怎么说话的张叔也催促起这些人来： “老李，有什么事进去再说。外面比较危险。” 「李武」 「25al」 「张宇」 「27al」 有了张叔叔的帮忙，几人很快就进入了小区内。 走在石子路上，白夏看到一旁的广场上有堆着黑黢黢的人型。 李洪文的父亲，李武像是察觉了她的疑惑，开口解释： “小区内所有的怪物都已经被我和老张解决了。 挨家挨户搜的，中间也有一些像我的没事人。也有很多变成怪物的。 就全部处理了之后堆在那边，然后一把火烧了。 开始因为潮湿根本烧不起来。 老张就去那些车里面整出来一些汽油，倒上去全部烧了。” “哦，这样啊。” 白夏心想，这些人的效率还是蛮高的。 李洪文突然想起来什么，打断了对话，问道： “对了，爸，妈怎么样了？” 李父看了李洪文一眼，然后说道： “好着呢。” 几人就开始有的没的聊了起来。 讨论起来昨天晚上是如何如何应对的。 “那群人说那只鸟有6000多，完全超过每一个人。 谁知道那只怪鸟，就没良心地放火。 好在有个人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能隔绝火，所以那楼才没有什么事。” 而正如李武所说，只有一栋楼还是正常的颜色。 其他的则是或多或少的发黑。 ［还有人和自己是一样的能力？］ ... 第20章 这叫什么事? 白夏连忙问道： “李叔叔，昨天晚上具体什么情况？方便展开讲讲吗？” 李武回头看了一眼声音来源，露出和蔼的笑容，道： “你这小姑娘很感兴趣吗？” 白夏眼角肌肉抽了抽，被称作小姑娘什么的，还不太能接受。 忍着答道： “嗯...”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程筱最先看到那只鸟。 程筱就是这里领头的，然后大半夜的，就把所有人给喊起来。 其中一群人一看到那只怪鸟，就直接晕了过去。” “？！” “那他们醒来，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你怎么知道？” 李武突然看向这个少女。 眼中带有惊讶，但是还是继续说道： “他们就说什么，就是海那边的那群人干的好事，就是他们做什么实验，导致了这一切，诸如此类的话。 然后才说那鸟6000多。” “其他人没有和他们一样吗？” “没有，这小区里面总共才二三十人，他们那种人占了一大半。 不过，当时瞬间就倒了一大片人下去，也是给我们剩下的人吓到了。” 白夏越听，脸越来有些僵住。 自己那个鉴定一样的能力，不是特有的。 而且看来好像还有些广泛。 那只鸟，对拥有这个能力的所有人，都发放了这么一条信号。 如果这么说，梦里面那片花海是个公共区域？ ... ... 没一会儿，几人就来到了一栋普通的楼前。 李武和张宇领着三人就往上走。 李洪文好奇，小声问了句： “爸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是领头的啊。” “那个程筱，是一中的校长，当然有能力了。” “哦，爸，你不行啊。” “嘿，小兔崽子，几天不见，皮子就痒了是吧。” 说着李武就要抽李洪文。 张宇一手制止了李武： “别，先上去。” 李洪文心中窃喜，这个张宇竟然站在他这边。 随后张宇的一句话又把他打回去。 “上去了我和你一起抽他。” “张叔你怎么这样，你看看你浑身的肌肉，还不得直接抽死我！” “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武直接抓住李洪文的手，免得他跑了。 陈启，白夏两人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们两口子笑什么！” 李洪文就打算把矛头转移。 “两口子？” 李武和张宇听到这个词，齐头看向两人。 又想到这两人好像一直待在一起，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这可使不得，这两人才多大。 “虽然没有人管得了，但是你们两个不能乱来。你们还小。” 李武看着白夏只有初一学生的样子，又用鄙夷的眼光看了下陈启。 张宇也赶紧劝说： “早恋可以，但是那种事情，你们还是太年轻了，不能乱来啊。” 陈启横了李洪文一眼，感觉自己被冠了一个不好的头衔。 赶紧解释： “我和她一点事都没有发生，完全是李洪文那家伙乱说的。 麻烦你们一会儿下手重点。” 李武又回头看了看李洪文： “你小子会不会.....等等，你在外面这段时间，没有干什么坏事吧。 在家就喜欢穿奇装异服的。” 李洪文欲哭无泪，他爸怎么这么能想。 赶紧辩解： “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儿子。你儿子是那种人吗？” 眼角还挤出来了眼泪。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能装的。” 白夏也是没有想到，李洪文还是个演员。 不顾李洪文的吵嚷，李武就拉着李洪文上楼去。 很快就来到了一家门口，染在白色墙壁上的血迹也早已干涸。 变成了深红色。 李武拿出钥匙开门，推门而入。 家里面还算整洁。 李武对白夏，陈启客气地说了句： “随便坐，我先教训一下这小子。” 又朝里屋吼了吼了李母，张敏。 一个标准的家庭主妇样的女人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微笑。 看着白夏两人之后，转头问李武： “这两位是？” “哦，那是这小兔崽子的同学，你先招待着。” 然后拉着李洪文走出门，进入了对面的张宇家。 一阵破空声响起，随即就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李武又将头探了出来。 见没有吵到其他人。 就把门关上。 惨叫声固然小了许多。 张敏也热情地端出了洗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 然后问道：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陈启。” “白夏。” “那陈启，白夏你们不用太拘束，当自己家。 洪文那小子多半又惹到他爸了。 不过他爸也不会下太重的手。” 但是李洪文那声音，似乎又不像是所谓的，没有下太重的手。 不过也不打算去理会他们的家事。 张敏又开口道： “走那么远，你们要去先洗个澡吗？” 陈启疑惑道： “还有水吗？” “当然，现在还没有停水，能用。” “那麻烦阿姨了。” “没事。就是有多余的衣服吗？这衣服没法穿了。” 的确，因为前面的事情，衣服上左边一个洞，右边一个洞，属实是不能穿了。 “洪文的衣服不嫌弃吧。” “我怎么会嫌弃呢？” “那行。” “对了，阿姨，有女生穿的衣服吗？” 说罢指向了白夏。 “我想想，好像是有，找找。” “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 ... 张宇家的门打开，李武从里面走出来。 李洪文跟在后面，喋喋不休道： “爸，你下手怎么这么重。 哪有父子重逢，就先打一顿的，这叫什么事？ 我可是你亲儿子，难不成我是捡来的？” “你小子又讨打是吧。而且我也没有真的用力，我要真用力，你现在还站的起来？” “啊，行行行。” “你又想挨打？” “哪有的事。” 李洪文又跟个没事人一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见只有陈启坐在沙发上，不禁问道。 “老白人呢？” “里面洗澡，怎么，你想看？” “我....” 然后靠近过来，却是陈启赶紧躲开。 “你太脏了，洗个澡再说，对吧。” “我觉得你在故意整我。” “开个玩笑，叔叔阿姨别当真，他不是那种人。” 啪嗒一声，浴室的门突然打开。 阵阵雾气散出，白夏穿着一件白色上衣短袖，和黑色短裤走了出来。 活脱脱一副夏日清凉少女的气息。 但是披头散发的，发丝间还沾着不少水珠。 “头发都不吹吹，感冒了怎么办？” 张敏拿起吹风机，走了过来。 又道： “洪文那小子有个衣柜，尽是些女孩子的衣服，唉。” 听到这话，李洪文的脸瞬间发绿。 又看到陈启正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 ... 第21章 离开 “原来你有这种癖好。” 陈启带着看稀奇的目光，盯着李洪文。 “唉，不是，那是我表妹暑假来我家玩的时候，丢在这的。 然后我妈给塞我衣柜里面了。” “嗯，很拙劣的谎言。” 陈启点点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李洪文干脆直接坦白，反正其他的同学早就死完了。 “算了算了，你知道就好，反正现在又没有多少活人了。” “你这话说的...” “你肩膀没事了？” 李洪文突然岔开话题道。 陈启拉开衣服一角，露出的肩膀只剩下一道道显眼的红印，道： “看样子是没事了。” “这伤口的恢复速度，医学奇迹啊。” “看，我这包的不挺有效的？” 吹干头发的白夏，这时候跑来，打断了两人。 “哈哈，对对对。” 陈启笑着，道。 “我去做个饭，你们聊着。” 张敏道，然后李武也跟着进了厨房。 “我也帮忙。” “你帮什么，只有倒忙。” “嘿，怎么说的。” ... 这一刻，好像只是普通的夫妻俩斗嘴，也不存在什么感染体。 ... 饭桌上 “我们这的物资还很多，一栋楼的资源，够活好几个月了。 你们俩留下来吗？” 李武说着，几粒米还粘在嘴边。 白夏却是直接拒绝： “不了，但还是谢谢叔叔的好意。” “我们这是不好吗？” 陈启先一步道： “她要回家看看，毕竟李洪文都回家了。 总不能不让人回家。” 在陈启旁边正低头吃着的李洪文，突然想起来什么，刚刚想说什么。 脚上突然被陈启踩了一脚。 一个咳嗽，一口饭被喷了出来。 “臭小子，不会吃饭了是吧。饭都喷我碗里面了。” “我...” “洪文，先一边去。” “哦。” 李洪文端起碗，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你们家住哪里？” 两人也是报出了自家地址。 不过两人都清楚，根本就没有回家的打算。 “这样啊，那的确有些远了。你们能跟着那小子过来，也是经历了不少吧。 就我和老张出去晃悠那几天，遇到了不少那怪物。” “运气好而已。” “凡事不能都靠运气。” “这是当然。” 饭桌上又是聊的一些有的没的。 让本该十分钟就能结束的饭桌，硬是延长了半个小时。 ... 陈启背起那有些脏的包，便离开下了楼。 白夏紧随其后。 见两人走后，李武并不挽留，只是说了一句： “果然啊，年轻人是劝不住的。” 李洪文没有说什么，更不知道要说什么。 只是有种朋友离开的惋惜。 尽管那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李武转头，看着李洪文，问道： “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一下给李洪文整不会了...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也只是吐出来了，“同学”，这两个字。 李武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站在阳台上，看着出口。 ... ... 陈启下了楼，将被自己丢在门口的西瓜刀捡了起来。 毕竟进别人家门，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带着武器进去。 所以在进门时，刀就被陈启甩在了被烧得干净的灰烬之中。 翻出小区，往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由于周围烧毁严重，白夏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方向不对。 走开了好一段之后，才反应过来，与往一中的方向，直接岔开了一个极其明显的角度。 于是向陈启问道： “陈启，这方向是不是有些问题。” “哦，没有，只是去找个东西。” “什么东西？” “我撒谎了。” 白夏突然一头雾水，眼中满是疑惑，等着陈启解释。 “之前李洪文在，就没有说。那梦，你还记得吧。” “记得，怎么了？” 白夏点了点头，陈启边走边说道： “我没有将梦里面的内容全部说出来。当时还有个人，叫罗甘，给了我一把刀。那刀，当时拿着就非常熟悉，感觉，就像是用了几年一样。 同时还给了一个详细地址。如果真的是梦的话，我应该不会相信。但是它如此清晰，还和你的梦一模一样。那就不可能是梦的范畴了。” “我懂了。你就想去看看，找找什么。难不成它就在长文市？不然你也不会现在就去找。” “当然，还不远，今天傍晚就能到。” ... 而事实是，下午四点就到了。 由于各种感染体几乎被那场火，清洗了个干净。 路上也是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任何障碍物，也是被火焰给清除。 属于是因祸得福了。 目的地则是大道中央的雕像。 雕塑外是一个三环三岔口，本该是装饰用的植物，现在也化作了焦炭。 铁制雕像也扭曲变形，原本弯月的形象，现在则是扭曲向天的枯瘦长手。 而一点明亮的闪光，正在灰黑的世界中迸发。 与此同时，在离那闪光的不远处，正有一只下半身浑是黏糊糊的触手，身子是正常男性，头是左右两张脸并在一起的怪物。 下半身正分泌着透明黏液，将其暗红肉色的触手打磨得油亮。 「汇化者-苏云」 「1024al」 “？！他竟然有名字，还是人吗？简直是个怪物！” 苏云听到远处的动静，将头转过九十度，一张脸看着白夏他们，另外一张脸看着那点闪光。 “那是人？” 陈启看着那张人脸，的确是人，除了下半身。 “他有名字，但是有些奇怪。而且很强，1000多al。” “那边两个人，过来！” 苏云盯着两人看了片刻，突然大喊道。 那声音的确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 但是陈启可不敢上前，毕竟眼前的家伙，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副样子，跟受到核污染变异一样的。 转而拉着白夏就跑了。 苏云见两人不过来，而是撒腿就跑，便主动追了上来。 不曾想苏云的触手移动速度是如此之快，没有跑开十步，便被苏云追上。 堵在了角落里。 “你那把破刀能伤到我？” 苏云看着陈启手里面，正对着自己的刀尖，又是一副饶有趣味地道： “你旁边那个白毛小东西，好像有点意思。” “我不会让你动她的！” “搞得我是个喜欢小女孩的变态一样。” 苏云摆了摆手，但是陈启眼中，这个动作配合他的外观，显得异常诡异。 随后苏云猛地冲了上来，一只手向前张牙舞爪地袭来... ... 第22章 真律之时 陈启奋起还击，一刀砍去。 却是像砍入橡胶一般，死死砍不进去。 苏云抓起陈启手中的刀，陈启想要抽出，却是死死黏在了苏云手上。 苏云一把往回拉，想要绊倒陈启，陈启突然放手。 只是那把略有残缺的西瓜刀被苏云拉了回去。 “你这刀还比不上那边插着那把。” 说着，苏云又急速上前。 手上已经不再有反抗资本的陈启，直接双手抱起白夏，正想踩在旁边墙上的凹坑上，试图能够翻出去。 但是却被苏云的触手一抽，正中脚踝。 脚下瞬间失去知觉，一阵酸麻感随之蔓延。 脚上一个不稳，身形向着一边倒去。 但是还死死地抱着白夏，好像是在守护着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白夏见情况紧急，大声喊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云说道： “你有些特殊，我想要上交总部。” 陈启突然暴起，一拳一脚打在苏云身上，尽管并没有效果。 嘴里面喊着： “蠢货！跑啊！” 白夏被陈启这突然的一下，弄得有些愣神。 牙一咬紧，使出浑身解数，就往空隙冲去。 “麻烦的老鼠！” 苏云一个不耐烦，一手径直穿过陈启的胸口。 一道赤色的热流，顺着苏云手的方向，向空中抛洒。 听到后面的动静，白夏不敢回头。 “这是陈启争取的机会！我...我不能...” 心里面嘀咕着，眼前突然一阵温热。 “不行！我不能！不能停下来！” “绝对不行！” 手心突然传来一股冰凉的金属触感。 白夏瞬间瞳孔紧缩，手心处，一道金色的闪光，与指针的滴答声。 再次抬头，周围已经是一片灰暗。 猛地回头看去。 只见苏云手抬着，高举起陈启的尸体。 尽管一切已经被冻结，但是此刻的白夏，已经救不下陈启。 “不！” 白夏看到不远处的场面，突然跪坐到肮脏的地面。 手心的怀表无声地滑落在地面上。 指针却是在反方向地转动着。 “为什么？！” 泪花中，一道紫色，出现在了身边。 在被冻结的灰暗世界中，是如此鲜艳。 “我要你死！” 那道曾经梦中的身影，此时正出现在了自己身旁。 不过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苏云的方向说的。 嘣！ 一声枪响。 远处静止的苏云，那有着两张脸的头颅，瞬间炸开。 四分五裂的碎片与液体，漂浮在半空中。 而旁边那个一袭紫裙的自己，化作了一点点星光，落到的地面上，一朵白色的花，迅速生根发芽，开花。 是和那花海中的花，一模一样的花。 “这是？！” 而在白花绽放的一瞬间，除了自己，白花，金色怀表，和苏云。 其他的一切都开始了倒退。 包括陈启的尸体。 突然，视野当中出现了一道玻璃的开裂。 紧接着，玻璃破裂的声音传来。 哐当一声。 视野裂开，世界又恢复了以前。 伴随着破裂，白夏是一道剧烈的咳嗽。 以至于一大滩血液从喉咙中喷涌而出。 “咳咳咳咳！” 见到这一滩血，白夏都怀疑是不是把体内的血液都咳嗽了个干净。 而周围，则是一分钟之前的世界。 但是苏云是一分钟后被射杀的苏云。 苏云的尸体向后倒去，不再动弹。 而陈启向后倒去，胸口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 白夏撑起双手，就要起身。 肺部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接着又是一滩血。 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一头栽在了灰烬中。 ... ... 恍惚中，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在耳边不远处响起。 睁开双眼，陌生的漆黑天花板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掀开自己身上的大衣，起身便看到了不远处蹲着烤火的陈启。 而这里，则是没有窗户的三楼。 黄昏泛起孤星。 “醒了？” “嗯。” 白夏起身，跑到了陈启身边，靠着坐在一起。 “怎么靠过来了？” “冷，不行吗？” “冷不会烤火吗？” “要你管。” 陈启笑了笑，说道： “好好休息，当时你身前一大滩血，嘴角都还带着。 我还以为你死了。” “死个头，你才...” 刚刚想说，你才死了，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转而说道： “刚刚那会儿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起身就看到那怪物的尸体，明明我记得前一秒，我的刀才刚刚掉到他手里面。 然后就往你那走，那滩血真的吓死人。” “差点就要给我吊丧了是吧。” “哈哈，那是你的能力做的吧。” 白夏有点愕然，但很快开始回想刚刚那会儿发生的事情。 “应该是。” “那你这能力就厉害了，看样子跟时间有关吧。” “应该是...” 随后白夏开始念叨起来，“真律之时...就是这个吗？那只表...等等” 突然又大声问道： “有没有看到一只金色的怀表。” “没有，我想想，哦，你旁边倒是有朵白色的花。” “花？” “对啊，还挺好看的。” “哦，知道了。” 陈启突然拿出一把明晃晃的苗刀，其有着接近白夏身高的长度。 “这刀就是从那里拿的，真的和梦里面一样。” “给我玩玩。” “喏。” 白夏接过陈启手中的刀柄，却是重心不稳向前扑倒过去。 扇起了一阵灰。 落在身上，脏了不少。 陈启在一旁看着，眼见此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夏再次要站起身来，托起刀柄，发现自己是真的拿不起来。 “额...还你。” 哐当一声，那把刀就被甩在了地上。 陈启随即捡起，然后朝着一边的墙壁砍去。 一刀划去，仿佛是从中穿过一般，毫不费力。 “锋利。” 有了这刀，陈启只觉得浑身都是力量，无人能敌。 白夏看着欣喜的陈启，一阵摇头，但是随即，出现了让白夏震惊的东西。 一排紫色的文字赫然出现在脑海中。 「神?」 「23~1086al」 “什么意思？这东西也是感染体？” “怎么了？” 听到白夏自言自语，陈启回头看过去。 “再给我确认一下。” 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还是把刀再次拿给了白夏。 托着苗刀，再次确认，依然是一样的信息，并且确认，就是这把刀，而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不敢置信，但是还是只有选择相信。 “这把刀，能看出来信息，说明，也是感染体。 al好像是个范围值，最低23，最高1086。 也是头一次见。” “？！什么？！这年头，这些东西还成精了？” “成精？亏你想的出来。那既然成精，这刀你还用吗？” “但是，现在还有更好的武器吗？” “额，没有。” “先用着吧。” 即便这刀也是感染体，但是自己也是感染体了。 而且觉得，这就一死物，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更不会忌讳是其他人的遗物。 见着陈启能够欣然接受，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 ... 而看不见的暗处，一双红色的眼睛盯着两人。 “你有没有听到声音？” 不止陈启，白夏自从那场雨之后，各项感官也开始增强。 “这么说，好像是，看来得留个心眼了。 都被毕方烧成这样了，还有东西能活下来。” “那个苏云不就是？而且还能说人话，肯定知道什么。” “可惜死了，不是吗？” “他还是不要活着最好。” ... 第23章 火猿 ... 外面的铁栏被高温融化了大半，再凝固时，扭扭歪歪地连成诡异模样的一片。 防护作用还是有，只是没有那么多罢了。 月亮悬挂在张牙舞爪的铁上，压着一切。 一顿翻找之后，陈启发现了一些只被烧焦一小部分的被褥。 正好将它们铺到地上。 摸了下，还挺舒服。至少比睡满是灰的水泥地强。 清扫出一块干净的区域，便将被褥铺了上去。 白夏则是跟小孩子一样，直接就扑了上去。 将脸埋入其中。 “现在没事了？” 陈启看着这个又充满活力的小家伙，完全不像是咳出了一大滩血的样子。 “当然，现在我觉得一点事都没有。” “那就好。” “你不睡觉吗？” 白夏看着一旁的陈启，又去拿起那把刀挥砍起来空气。 墙上的影子跟随着陈启舞动，动作铿锵有力，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拿起刀的新手。 虽然看不懂，但是应该也不是新手该有的样子。 “你以前练过吗？” 白夏好奇地问道，陈启想了想，道： “没有，就拿起它的时候，跟，肌肉记忆差不多。” “有肌肉记忆，不就是练过吗？” “可是，我真的没有练过。” 陈启极力否认，因为他压根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看着刀身，极其朴实，光滑的刀刃，普通的外表，与那些华丽且雕琢着无数花纹的刀剑完全不同。 良久，依然没有关于它的记忆。 但是为什么，拿着的时候，就是那么熟悉。 以至于当时，不自觉地就将其拔了出来。 刀刃上，一面是金黄的火光，一面是皎洁的月光。 许久，火光淡去，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月光落地，也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 ... 夜晚中有什么东西走过，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掰下被烧焦的树木，然后喂到嘴里嚼了起来。 三只类人形，或者说是浑身黢黑的猿类生物，轻巧地跳起有两三米高，轻松越过铁栏。 踩在地上，发出了木炭被踩碎的声音。 可它们不是很在意，走到楼前，一下就跳上二楼，然后像是在寻找什么。 而这块地区已经被火烧得差不多了。 属于是极其安静的环境。 晚上稍微有点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是正常的。 但是频繁的声音，显然是不正常的， 让睡梦中的白夏突然醒了过来。 白夏心中不踏实，伸出自己的小手，直接扇在陈启脸上，然后小声道： “起来，好像有动静。” “啊？” “嘘，别出声。” 陈启刚刚想问为什么，就被白夏的小手捂住嘴。 有股淡淡的香味，好闻，猛吸一口。 察觉到陈启在吸自己的手，瞬间露出自己的爪子掐住陈启。 在陈启的脸上留下了五道鲜红的抓痕。 五道啊，整整五道！ 陈启想要发声，又被白夏示意不要发声。 才安分下来，竖起耳朵听着动静，是从楼下传来的，还有些翻找东西的声音。 还有一道声音，似乎还从上来的楼梯上发出。 “好像过来了。” 白夏轻声地在陈启耳边说着。 陈启也抓紧了手中的神?，起身摸黑躲在了暗处。 白夏紧随其后。 异能带来的身体变化，让自己急速适应黑暗。 很快便将黑暗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那脚步随后又停了下来，另外两道脚步声很快响了起来，不久后又停在了第一道脚步声的地方。 看样子是第一道脚步，在等待后面两道脚步。 一道破门声突然响起，在黑暗中是如此清脆。 砸门的那道身影被另外一道身影伸手打了一拳。 意思好像是，你个废物，你这样会发出很大的声音！ 被打的一道身影点点头，一副懂了的样子。 然后那道身影用手抓住门，想要扒开，然后一吸气，再一吐气。 一道火焰就从它的嘴里喷出。 火光透过扭曲的门缝，白夏，陈启看清了对方，是一张乌漆麻黑的人脸，但是有着一张香肠嘴。 丑陋极了。 那铁门本来就有些变形，但是又被这一烧，更加扭曲，缩成一团。 ［看来温度不低，不然也不会那么短时间就烧成这个样子。］ 陈启想着，拉起白夏躲在了另外一个房间里面。 三猴冲进来，就开始找了起来。 这时也看到，三只感染体虽然长得像猴子，但是并没有尾巴，更是像人一些。 火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疯狂飘动，锁定着自己的目标。 「厌火人」 「21al」 「厌火人」 「22al」 「厌火人」 「23al」 三道绿色的信息浮现在白夏脑海中，告知对方的实力。 这时，一只厌火人往陈启他们所在的房间走来。 就在其进门的瞬间。 手起刀落，一只厌火人就身首异处，血液瞬间喷涌。 但是在夜色中并不显眼。 陈启也是惊讶，自己好像是有些习惯性地往脖子斩去。 另外两只厌火人听到动静，很快反应了过来，并且已经蓄力准备喷火。 就在往来的路上，那具无头尸体突然飞出，砸向两厌火人。 下意识地以为是袭击，便口喷烈焰。 可能是抗火的特性，即使被烧，那尸体也只是略微焦糊。 而陈启趁机从后方冲来，提刀高举。 又一只厌火人，就被从肩膀斜下去被砍成两块。 最后一只厌火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也来不及蓄力。 有了神?的加持，陈启直接横着砍去。却由于使力不足和角度问题，刀卡在了一半。 “糙！” 赶紧抽刀。 但厌火人还是因为这一下，捂着肚子倒地。 嘴里突然发出带有规律的尖叫。 一听就知道是想求救的意思。 “艹，想搬救兵是吧！” 陈启赶紧冲上去，朝着脖子挥刀。 最后一只厌火人也身首异处。 然后回头赶紧拉起白夏往外跑。 他知道，刚刚那只厌火人是喊救兵，再不走就不知道会面临什么的敌人了。 猴子大军？ 刀是锋利，但是不知道对方的底牌。 有多少猴，万一对方还有个美猴王呢？ 自己拿头打？ 而且鬼知道，那厌火人会不会留下什么标记，引导它的同伴。 所以为保万全，陈启觉得还是离开最为保险。 ... 第24章 厌火人 清脆的脚步声在黑夜中响起，在寂静的夜中显得如此清晰。 穿过一条又一条巷道。 而且能听到，有不少的声音，往着两人之前所在的地方涌去。 甚至周围都能有一些声音出现，不过凭着非人般的听力，才避了过去。 “艹，这群死猴子。” 陈启忍不住骂道。 “停停停，停一下，你要晃死我！” 白夏感觉一股恶心涌上心头，要把今天吃的全部吐出来才舒服一样。 “去前面左转，那里。” “哦，哦。” 陈启跟着指示，最后停在了一个废弃的巷子。 从墙边滑坐下来，陈启感觉那群猴子，是真的麻烦，还是群居的。 虽然它们不算难杀，甚至自己能一刀一个，但是它们胜在数量，却是非常棘手的问题。 白夏也不忘将刚刚鉴定得到的信息，告知陈启。 “我刚刚用能力看了下，沾了点血，那种感染体叫厌火人，三只在21到23al的样子。 有着高温抗性，然后就是像刚刚那样，会嘴里面喷火，作为唯一攻击手段。” “那还好，听上去不是什么难对付的东西。 不过能在毕方鸟的火焰中直接存活下来，倒也是稀奇。” 陈启摆弄了一下手中的神?，然后继续说道： “现在怎么办？就在这里过夜？” “额，我的评价是不如赶路。” “行。” 就站起身来，拉起白夏，直接往外面拽，却是由于刚刚太急，力一不小心没有收住。 “你特么，轻点！” “哦，抱歉。” 而在两人同时的感官增强下，便轻易避开了厌火人的踪迹，在黑夜中继续游走。 “以后倒是可以在夜晚赶路了，倒是好用。 虽然我也能感觉到视力听力比以前好了，但是还没有至于你这种能在夜晚赶路的样子。” 白夏不想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在黑夜中奔跑，也不怕会撞上什么。 终于，羸弱的身体，是支撑不住了。 “停停停。” 三个字都是喘着气喊出来的。 陈启还以为白夏怎么了，赶忙停下，拉着人又钻入一旁的巷道里面。 “怎么了？” “跑，跑不动了...” “这才跑了几分钟啊。” “你，你又不是，不知道，知道我一千米跑，都能跑5分钟吗？” “那，现在怎么办？不嫌弃的话，我抱着你。” “啊？啊，行。” 支支吾吾了一下，但是白夏是真的不想跑了。 谁让自己完全就是一个体育废物。 陈启也懒得废话，直接伸手过来。 动作一气呵成，以陈启现在的力量完全支撑自己单手抱起白夏。 毕竟也不是很重，反而还很轻。 “哇啊啊，吓我一跳。” 怕抓不稳，吓得白夏直接双手挂在陈启脖子上。 陈启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手上传来的触感，柔软，舒服。 脖子却是突然一股灼烧感，将自己拉回了现实。 原来是白夏伸出爪子抓了一道红痕。 “愣着干什么，走啊，还有，别乱动手。” “行行行，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说着，陈启就直接一个人跑了起来。 白夏身上也是不断传来颠簸感。 “慢点慢点，你是想把晃吐吗？” “快点快点，你是想被那群猴子抓住吗？” “哇，你这女人真难伺候，快不行，慢不行的。” “要你管。” 白夏嘟起嘴，道。 “那你下来自己走。” 说着，陈启就放开了手，白夏身下一空，吓得直接双脚勾在陈启腰间。 突然，白夏意识到这个姿势非常不雅，还和陈启贴那么紧。 脸一红，直接松手跳开。 说道： “自己走就自己走。” 更何况现在，的确已经跑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也不用跟之前一样疯跑了。 陈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 好在一路上的确没有什么东西，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天明。 天边已经泛起鱼吐白，地平线附近，启明星在空中显得如此耀眼。 启明星高照，却是不知道这个城市，或者人类的启明星在何方。 或许，还在地平线之下。 ... “歇会儿，都走了一晚上了，绕半天。” 陈启还是有体力耗尽的时候，便一屁股坐在了黑乎乎的长椅上。 太阳已经升起，金黄的阳光照在陈启脸上，看起来有些劳累。 “都烧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还认识路。都是只有靠印象中的路跑。” “好好的，就突然给烧了，现在全部都乌漆麻黑的，路都不好认。” “迷路了，好玩了。” 白夏说着，便又四处张望着，这里的烧毁程度，比之前的地方还高了不少。 “我看看啊，太阳从那边升起来，那边是东。 那边那个好像是五华书店的大楼，那就快了，今天应该能...” 还没有说完，一阵猿猴的啼叫声在不远处响起。 “那群死猴子。” 说着，陈启就要拉着白夏跑路，自己可不想和一群猴子打。 但那声音却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远去，显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与此同时，还有一道咆哮声从那个方向响起。 “？那群猴子是被什么东西给当食物了吧。” “那也不能多待了，这里。还还要我抱着走不？” “不要，你是占便宜占爽了是吧？” 白夏立马摆头拒绝，陈启似乎面露失望，道： “嫌弃我了。” “那当然。” 白夏立刻答道，陈启没有说什么，就起身跑了。 “你等等我啊！” 白夏见陈启突然把自己丢下，赶紧追上。 “哈哈，你不是嫌弃我吗？” “没有！” “啧啧啧，撒谎精。” 嘴上说着，脚上的速度却放慢了很多。 待白夏追上之后，笑嘻嘻地说道。 “你看嘛，没我不行。” 白夏无奈，自己现在实力不够，真的只能寄人篱下。 不然自己早就单飞闯荡去了。 “你这个...” “小孩子不能嘴臭。” “要你管。” “趴下！” 陈启突然喊道，然后左手抓住白夏的头就往下按。 右手抓着刀朝着白夏身后，直刀刺去。 刺啦一声，随着抽刀，液体喷溅的声音同时响起。 被陈启突然按倒在地上的白夏，正想骂人，但回头看去，只见一团肉块，中央却是一颗硕大的眼球。 但是眼球已经被陈启一刀捅破，犹如一个泄气的皮球，从中流出半透明的粘稠液体。 正吊在陈启的刀上。 「随愚者-幼体（异常）」 「13al」 “？！” “幸好及时看到，不然就出事了。还有中间那个眼睛，看着很不舒服。” 看了眼陈启，发现对方脸上还沾着些半透明的液体。 陈启不是很在意，随手擦去。 「陈启」 「24al」 “你，升级了？” “升什么？” “你呀，都有24al了。” “哦？到现在，都不知道它这个升级的途径。” “的确。” 再看看自己。 「白夏」 「11al」 也提高了一点，也真的就只是一点。 又看了看那随愚者幼体，不过自己已经不在意是什么新品种了。 只是对那个异常稍微感到不适。 ... 第25章 祸斗 一处废弃的破楼顶，一只通体黝黑，挺起的双耳，趴着高有两米的巨大犬类，模样有些似狼，正闭目养神。 其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周围的生物都自觉绕开。 但是它的一只前脚上，却有一道深到能见着白骨的伤口。 不知是何人所为。 这时，几只厌火人爬上来叫嚷着。 似乎这只变异狼是它们的首领。 那只狼慢悠悠地起身，猛的睁开那只全部都是血红色的眼睛。 暗红色的瞳孔中尽是无尽的杀戮之意。 或许是打扰了它睡觉，又或者是腿上的伤口。 不论是什么原因，其都张开血盆大口，将这几只厌火人直接吞下。 只剩下骨骼碎片的嘎吱咀嚼声。 红色的血液顺着流下，拉出几条丝线，又重新聚集在地上。 随即朝着天空发出一道咆哮声，就直接从7层楼高的楼顶一跃到另外一处较矮的楼顶上。 又转而跳跃到沥青路上，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奔跑起来。 ... ... 一路皆是烧毁的黑色。 “这走哪里去了？” 白夏望着周围重复的废墟，道。 “前面那是文理学院吧。” 陈启指了指前方，白夏只是看到了一片废墟，然后又仔细看了片刻，才道： “亏你还认得出来，都说不努力的进隔壁文理学院。” “呵，我这个分，文理学院都不要。” “哈哈，现在是文理学院都不在了，只剩下一堆废墟。” 而后，白夏又道： “现在都成这个样子了，话说，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不清楚啊，没手机，更是没电。” 陈启伸了个懒腰，一路走，离开了文理学院。 “陈启，你说，外面要是恢复了正常管理秩序。我们会不会也快了？” “是真的也不错，毕竟谁想自己天天过走钢丝的生活。 反倒是你，变成这个样子，会不会被抓走做实验呢？” “至少也不会对小孩子下手吧。” “未必吧，记得那个苏云吗？” 白夏刚刚想反驳什么，但是听到苏云的名字，又顿了一下。 陈启继续道： “他当时可是说过一句话，把你上交总部。意思显而易见吧。” 白夏脸上一阵愕然，看着陈启，那脸上带着苦涩。 “等等，你，你怎么会知道？那句话的时间应该是被重置了才对。” “它，告诉我的。” 陈启说着，抬起了手中的刀。 “它？” 正当疑惑之际，一道由远而近的，野兽奔跑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 “先不管这个！先跑！有东西过来了！” “你快点啊！越来越近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下来自己跑啊！” 陈启这时也知道后边有一只危险的存在，也不再多斗嘴。 听从白夏的指示躲进了一个暂时认定为安全的小巷子里面。 陈启蹲下身子，并逐渐向巷子深处移动。 那只狼靠近之后，似乎因为没有发现目标，又放慢了速度。 蹲在街道中央，抬头四处张望。 白夏也看清了它的模样。 这特么是狗？这特么是狼吧，还这么大只！ 狼也是犬类来着。 “如果能当坐骑，简直不要太帅。” 白夏嘟嚷着。 “可以啊，我帮你。” 一阵轻灵，但是绝对陌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白夏赶紧朝旁边看看。 没有任何人，那阵也不应该是陈启能发出来的。 “陈启，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白夏凑过来，小声地说着。 “没有啊。” “那有没有听到其他的人说话？” “你是不是见鬼了，看见听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去，少迷信了，我可是唯物主义者。” “但是的确有声音。” “不管这些，那只狗可是早就盯着这里半天了。” 白夏回头看去，发现那只狗正死死地盯着这里面。 看来是两人的声音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祸斗」 「39al」 祸斗蹲在地上一两秒，就迅速锁定了陈启所在的巷子。 迅速冲上来，但是巷子有些窄。 勉强能进来，但还是把一些墙角撞碎。 但是它也不傻，不会选择在这里被人宰割，加之腿上有伤，迅速就退出去。 阳光的反射，让它看见了陈启手中的刀，浑身不禁颤了一下，但是迅速恢复过来。 眼中反而多了很多愤怒。 退出去就往楼上爬。 然后疯狂攻击巷道上方楼顶。 本就被烧毁，变得极其容易损毁。 “跑！” 陈启反应过来那家伙要做什么，拉着白夏就跑。 而后方正落下了诸多碎石块，卷起阵阵灰尘。 祸斗见对方跑了，心有不甘，在楼顶之上疯狂撞击，想要将下方的人活埋。 不能继续在巷道中逃跑，这样迟早会出事。 陈启便拉着白夏就往旁边钻去。 祸斗可不会甘心，就在附近的房顶来回跳动。 “糟了！” 陈启拉着白夏，就往外面空旷的地方跑去。 跑是肯定跑不掉了，陈启决定干掉对方。 “那狗是多少al？” “3...39” “行，那拼一把。刚刚它看见这刀的时候，好像慌了一下。 腿上还有伤，看来是被这把刀伤过。 不把它解决了，我看是根本不会放过我们的。” 只要把危险干掉，就没有危险了。 陈启拿起刀，眼神中满是坚定地道。 不过得把白夏好好藏起来，这样才能发挥出全力。 在一处极窄的巷道里面，发现一扇门上挂着一把锁。 想都没想，直接提刀斩断了锁。 那把锁并没有想象的坚固，也可能是刀太锋利了。 拉开门，里面只是一个杂物间。 一片被烧焦的痕迹。 白夏也确定这里没有其他活物，只是，角落里面躺着一堆被烤熟的尸体肉块。 但是可以看出来是人形，多半只是被分解之后，没有进行转移。 是这里的原主人？ 但是为什么是这副样子？ 相比于现在的情况，这堆肉块倒是没有那么骇人。 来不及想那么多，陈启就把白夏丢在这里。 然后跑出去拉上门。 白夏却跑上来，喊了一句： “告诉你，别死了！” “嗯。” 嗯了一句之后，陈启就赶紧跑了出去。 白夏看着周围黑乎乎的一片，特别还有具尸体，更是觉得后背一股凉意。 “这就把你丢下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不是吗？” “谁！” 又是那道声音。 这次听清楚了，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不要那么凶嘛？女孩子要好好说话哦。” “什么鬼东西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背后却是一股凉意，已经汗流浃背。 “我怕我出来，会吓到你。” 不知不觉，白夏感觉眼皮越来越沉。 “先睡一觉嘛。” 随着那轻灵的少女声音，白夏的意识沉入了黑暗... “奇怪，这里怎么还有同类来过的气息？但是幸好不是伊森那个家伙...管他的。” 那声音又是一阵欣喜，道： “先看看这个中了陷阱的猎物，只是可惜那只作为陷阱用的幼体死了...” ... 第26章 斩狼 陈启冲出去之后，一路身轻如燕，没有一丁点负担的样子。 把身上的包也全部丢给了白夏。 就算自己死了，有那些吃的，也够她自己活一段时间了。 手中的刀，【神?】也像是在回应他的样子，银色的刀身微微闪烁。 不明白，但这不是自己该想的时候。 由于神?的长度有一米多，完全可以做到刀枪两用。 而街上，已经站着了不少厌火人。 “喊小弟过来了是吧。” 陈启手起刀落，或俯身躲闪，或跃空回斩，轻轻松松便砍杀了这群，力量速度都跟不上自己的杂兵。 但稍有不慎，还是被它们嘴里面喷出的火灼烧了一点。 而祸斗这时也从一边窜了出来，直扑自己！ 陈启赶紧闪身，手上转动刀柄，就要滑去。 祸斗以前脚为支点，转身抬起后脚踹去。 震得陈启一个踉跄，身形差点不稳，迅速借力调整，看向祸斗。 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陈启，眼中是显然是无尽的愤怒。 开始以警惕的眼神盯着，似乎发现拿刀的人并非同一人，又放下了些许警惕。 突然，朝天咆哮了一声。 随之，越来越多的厌火人从不远处的楼中探出头来，并跳下来，冲向陈启的方向。 “妈的！真就花果山是吧！” 陈启骂道，手上的刀却是根本不能停下来。 祸斗则是蹲在一旁看着陈启，然后突然朝自己扑来！ “艹！” 陈启提刀砍死前面几只挡路的，冲向一旁。 祸斗连连跳动，接着踩死了好几只厌火人。 一时间内脏肉泥乱飞。 而刀的长度够长，随手就把身边挡路的厌火人也砍了。 抓起一只砍死的尸体，径直冲向祸斗。 祸斗见那群废物猴子根本拦不住人，发出异常的咆哮。 将自己的血盆大口张开，把周围几只厌火人吞进肚子里面。 前脚的伤口开始往外渗出黑色的血。 双刀持刀，冲到近前，幸好刀够长，又迅速在祸斗身上添了几道新伤。 祸斗抬起受伤的爪子，朝着陈启拍去。 陈启大脑中反应过来了，但是身体反应也要时间。 本能地，身体先倒过去，双脚再离地。 终究慢了一步，右腿被抓开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血流不止。 但是陈启没有任何感觉，像是根本没有受伤一下。 重新站起来，而不注意间，几滴自己的血飞溅在刀刃上。 血液迅速蔓延开来，带上奇异的花纹，将刀刃浑身包裹住。 一层极其不显眼的血膜，在刀刃上跳动，好像活了一般！ 陈启虽然腿上一大伤，却反而向前撕砍过去。 祸斗见陈启这副样子，也是惊了。 这人类是疯了，感觉不到任何感觉？ 邪了门了！ 祸斗先是本能地一躲，跃起老高，蹲在高处。 而其嘴中，也开始变得明亮起来，似乎也是要喷火。 却是突然熄灭，而自己身上则又是几道新伤。 自知不敌，又朝天一吼，召集来更多的厌火人，便要离开。 或许是伤口的原因，腿上一下失去力气，坠了下来。 更多的厌火人跑出来，从后面袭击陈启。 陈启见越加靠近的黑影，急忙拉开距离。 轰隆一声，祸斗砸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色大坑。 身下压死了不少厌火人，导致祸斗自身还能动。 陈启迅速劈死周围几只拦路的厌火人，冲至祸斗旁边，就要了解了对方。 额头旁边的血液顺着脸流下，显得陈启有些狰狞。 祸斗猛地睁眼，蹬起后腿冲去。 但是速度不及，陈启向祸斗腹部猛的一扎。 原本陈启是想直插心脏的。 顿时鲜血飙出，顺着刀身向下流到自己手上。 祸斗迅速起身，与陈启拉开距离。 陈启看着这个家伙，感觉胜券在握。 祸斗自知腹部被捅，前脚本身就有伤，命不久矣。 便发狂般冲上来，势要与陈启同归于尽。 张开它那张血淋淋的大嘴就冲过来，并且，口中喷射出一条火焰长蛇。 周围的温度也开始上升。 祸斗也像是不要命了一样，身体爆发出完全不可能的体能与速度。 而这种体能与速度，是靠着身体永久损坏换来的。 陈启也尽力躲闪，终是慢一步，左手被撕开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露出森森白骨。 “倒是和你个畜生有些像了！” 左手被重创的陈启，现在只有右手持刀，但是难以发挥出刀的全部实力。 顿时，陈启感到鼻腔里面一股热流。 一滩血从鼻子中喷涌而出。 陈启也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快到达了极限。 但是身体没有丝毫感觉。 现在只有躲了，不能正面刚。 看谁能维持到最后一刻。 实在没法躲，就拿刀抵挡。 而那些厌火人的不断骚扰，让陈启不得不腾出思考空间来应对。 一边躲避，一边极力地往巷子方向靠。 只有进了那里面才好防守，至少能减少厌火人的骚扰。 而祸斗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只知道猛冲，撕咬。 鲜血也溅射得到处都是。 好在陈启在关键时刻，及时一个翻滚进了巷子里面。 祸斗直接冲上来撞了个头破血流，碎石崩飞。 高速飞行的碎石也划破了陈启的脸颊，血滴从细长的血痕中滚落出来。 而祸斗则是在不断冲撞巷子口，仿佛失去了理智。 慢慢地，其速度，力度越来越慢，越来越弱，最后突然无力地瘫软倒地。 但是身体还有微弱的起伏。 看样子还没有死。 “补刀！” 陈启没有多想，直接拿刀扎进祸斗脑门。 但是扎到头骨就停了下来。 “那么硬！是我唐突了。” 转而拿刀向双眼刺去，刺瞎一只眼之后。 对第二眼，直接往深处扎，直逼大脑。 祸斗的身体还要挣扎，却也只是打挺一下，便彻底没有了动静。 似乎是感受到了头领的死亡。 那些厌火人全部四散而逃。 陈启也没有精力去追杀他们。 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陈启瘫软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墙。 任由【神?】插在祸斗头上。 ... ... 良久，想起来白夏被丢在那个房间里面，陈启又起身。 又差点没有站稳倒下。 把神?拔出来，拖在地上。 刀尖撞在碎石上，发出哐当的清脆响声。 太阳落山，刀身全体通红。 远处传来阵阵猴子的啼叫声，回荡在祸斗周围。 陈启无力地靠在墙边，撑着墙，踉跄地走回。 伸出手摸索着。 血顺着手，顺着刀身，拖起了一条扭曲的赤色纹路。 向深处蔓延开去。 ... 第27章 旧文 白夏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周围还是一样的昏黑。 捂着头，看向周围，还是那样，两个包。 一个是陈启的，一个是自己的。 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地阐述着事实。 缓了会儿，缓缓起身。 “感觉身体不像是自己...” 手脚有些像临时组装的一般，不是自己的。 眼角边甚至还有些混红。 门口敞开着，一阵冷风吹过，嘎吱作响，像是夜中的鬼嚎。 强撑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是虚弱的身体走出房间，踏入巷道。 眼前的景象却是让自己瞳孔一震。 陈启的身体，正无力地靠在墙边，如死尸一般。 头低垂着，一滴血凝在鼻尖，臂膀上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特别是那森森白骨，月光的反射下，看着异常瘆人。 血液已经干涸，变得乌黑。 【神?】倒在一旁。 “陈...陈...陈启！！！你怎么了！不！！不要吓我！！！” 白夏慌忙上前，忘却了身体的虚弱。 将手指靠在鼻息处，又摸了摸陈启的胸膛。 那里已经空缺，只有黑黢黢的一块。 手摸着，摸进去的一瞬间，心也跟着落入冰底。 吓得白夏身形向后，突然仰倒坐下，手上沾着黑血。 双手上的污秽，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诡谲。 “不，不可能...” 再次确认，但是冰冷的身躯，毫无疑问是在倾诉这么一件事实。 “不，我不信。你给醒过来！” 双手抓起陈启的衣领，不断晃动，似要喊醒他一般。 “给我醒过来！” “不是说好了，要保护好我吗？ 你这是要干哪一出！！ 独自丢下我？自己先走？ 为什么？！ 为什么！！！ 醒过来！给我！给我！醒过来！！！” 但是陈启的身体依然纹丝不动。 白夏抓着陈启的衣领，无力地垂下头，靠在陈启的头上，感受到的，只是无尽的冰冷。 “骗子...骗子...骗子！ 陈启，你这个骗子！ 说好了要陪我去，现在却来骗我，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你怎么，你怎么，怎么...好意思......” 言语逐渐模糊，化作了泪水啪嗒啪嗒，从眼角汇聚，然后打在陈启冰冷的身体上。 可惜，这并不能带来什么。 “呜呜...” 抽泣声，伴随着骂声一片。 “凭什么，凭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 呜呜呜呜，你个...你！你个混蛋！” 抓着陈启的衣领，不断捶击胸口。 即便如此，陈启也不会再醒来。 跪在陈启的身前，双手松开对方的衣领，无力地瘫软下去。 眼中只有无尽的悲伤，更多的，是茫然。 夜色之下，巷道口外，站着两个瘦长的身影，高有两米。 影子遮蔽了月光。 白夏的双眼已经模糊，透过余光，即使看见那两个身影，也没有想要逃走。 “...” “......” 两道身影有着细长的手臂与腿，大步就走进了巷道里。 一把拽起白夏的头发，就朝着外面拖去。 另外一道身影，转眼就要去抓着陈启的尸体。 白夏瞧见，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反抗起来。 “别！碰！他！” 但是被那身影死死抓住，根本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一道身影，直接抓起陈启的一条腿就拖走。 “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 两道身影丝毫不理会。 但是，随即看到的景象，让自己更加震惊，与无助。 又是那道轻灵的声音响起。 “哎呀呀，夏，你不是嚷嚷着要看我的样子吗？ 现在你看到喽～” 只见一栋烧毁的大楼表面，一张巨大的肉膜覆盖在表层。 上面的绿色，紫色的神经脉络清晰可见。 而最中央，则是一颗硕大的眼球。 旁边长出许多触手，使得自己庞大的身体，能够附着在大楼上。 “哦哟哟哟，夏，不要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嘛。 难不成我吓到你了？那你还是真够胆小的。 还是那两个虐待你了？我这就让它们两人去死。” 眼球瞳孔突然收缩，两道高大的身影，瞬间化作血雾，消失在了空气中。 “啊呀呀，夏，你大可以用你的能力，来看看我哦。” 刚刚抬头看去，转而就是剧烈的头痛。 “呀啊——” 痛的白夏直接抱头，与此同时，极其难听的噪音传来，要将耳膜震裂。 “这，这是？” 接下来的内容，让白夏感觉更加绝望。 「01-6s-b12-c-125-61」 「al」 “不，这怎么可能？！” “这肯定是假的！假的！怎么可能？！” “等等，这段编号。” 似乎想起来什么。 “开什么玩笑！那种东西就偏偏跑这里来了？！” “哈哈哈...哈哈...！” “哦呀，疯了可不行。” 突然，肉膜上伸出许多触手，透过陈启空旷的胸腔，将陈启的尸体卷起。 “不！” 眼球的体内，还故意发出了很大的咀嚼声。 似乎就是想将白夏逼疯。 “哎呀，死了味道就是不好。不过，这里不是还有活着的吗？” “哦哟，对了，我之前有个小家伙，就是被这家伙给一刀捅死了呢？ 也算是报仇了，不，是，吗？” 又伸出触手，将白夏捆住，拉到眼球前方。 “哎呀，怎么这么平静？是甘愿去死了吗？” 白夏的脸上已经如死灰一般，对生活，也似乎失去了信心... “哦哦，这不可不行，我还想看看你的表情呢，哈哈，人类恐惧的表情，我最喜欢了。” 突然，眼球突然隐去，肉膜开始变形，颜色由肉红色，变成了皮肤的颜色。 转而呈现出的，是一张脸。 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陈启的脸。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一阵嘶声力竭的喊声，回荡在这废土之上。 “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就是这样。我就喜欢这样，哈哈哈。” 触手收缩，将白夏迅速拉入“陈启”的口中。 ... ... “黑，好黑，还好冷...” “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爸爸妈妈呢？” “我，我不知道...” “那先跟奶奶走，好吗？” 看着慈眉善目的老人，小男孩还是放下了心中的戒备，跟着走了。 ... 嘭，手中的瓷碗突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少年不敢置信地，望着床上的老奶奶。 眼中满是害怕... ... 脑海中突然闪过两段零碎的记忆碎片。 但是，显然不是属于自己的。 ... 第28章 碎片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是突然传来强烈的窒息感。 而自己，正身处于一片半透明的液体之中。 难以移动身体，更难呼吸。 身体仿佛是被固定了一般。 而白夏，也是感到绝望无比，也不想着要去挣脱。 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个废物。 没了陈启的保护，自己什么都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在半透明的液体中蜷缩成一团。 而脸上，手上，腿上，传来阵阵火辣的灼烧感。 渐渐的，手指没了知觉，脚趾也没有了知觉。 皮肤也正在逐步失去知觉... 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声音。 是那道讨厌的声音。 “哦哟哟哟，竟然有人闯进来了。 刚刚吃完，我都还来得及没有消化呢，又上一道，我可吃不下，会撑着的。” “白夏！” 声音很小，但是无比熟悉。 蜷缩着的白夏，奋力抬起头，却是一片黑暗。 也根本无法发声，四肢已经开始溶解，这次身体的移动，却是传来钻心的疼痛... “...是，是你吗...” 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尝试去相信那似乎不太可能的声音。 “我，我就知道，你，应该没...” 无人回应？ 无人回应！ 无人回应。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夏变化的心理，眼球直接屏蔽外界的任何声音。 “哦，你不会还觉得那个家伙还活着吧，你可是亲眼目睹了啊。 陈启，他啊，已经死了。 嘻嘻，一个废物，没了他，你什么都做不到。” “废物，废物，废物！” “啊，对，没错，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以前是，现在也是，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 “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废物。” “哈哈哈，当然，你还以为你能保护别人？ 保护谁？白日做梦。” “...” “哈哈哈，没错...” 没有说完后面半截话，转而传来一声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 黑暗的空间中，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从中照射进白色的光芒。 “我杀了你！” “别，别杀我...” 白夏嘴里面发出弱弱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而这话，不是对她说的。 ... 陈启拿着神?，从“陈启”的脸上划开一道巨大的缺口，随后便跳下。 “陈启”脸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摆在那里。 正从中流出半透明的液体。 “哦，竟然不是血？” “我杀了你！” “陈启”周围，突然伸出黑色的触手，直接向下插入地面。 随即，地面也出现诸多缝隙。 许多黑色人形身影，从中站了起来。 “一起上吧。” 陈启的速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多道人影迅速袭来，而陈启也是不慌，提刀行云流水一般。 刀光划过，人影尽数消散。 “你这也太弱了，一刀就死。” “陈启”没有多说，直接射出数条触手，直插向陈启。 迅速躲闪，再次顺着墙向上攀爬。 “不要长着我的脸啊！” 触手赶紧回头，直接插向陈启。 一声声爆炸声响起，伴随着烟尘。 而用力过猛，使得高楼不足以支撑，直接向着一旁倒下。 陈启也是没有丝毫慌张，顺着楼又向下滑去。 “可恶，可恶，可恶！” 高楼倒塌，“陈启”周围的肉膜被砸得血肉模糊。 “不会那么简单！” 被彻底损坏的血肉组织，迅速分解，变成了一摊血水。 “陈启”的脸，又变回来了那颗眼球。 而伸出黑色的触手，贴向空气之中。 像是空气中有什么能够固定的东西一样。 顺着，眼球很快就漂浮在了空中。 “你竟敢！” 陈启突然骂道。 “哦哟，心疼她起来了啊，不就借用了一下她的意识嘛。 只不过，是永久性，意识损伤罢了。 味道会变差而已，不过，为了弄死你，舍弃一道美味，也是值得。 嘻嘻。” “以意识为食的感染体吗？那我也舍弃一部分。” 陈启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哦哟，你也变得不好吃了。 启哥哥，我好怕哦。” “恶心。” 说着，陈启脚下仿佛踩起什么，朝着空中的眼球冲去。 “哎呀哎呀，动手打女生可不是绅士。” “就你也配称为女孩子？” 奇怪的是，眼球并没有来攻击自己。 陈启提刀，直接朝眼球撞去。 滋啦一声，像是撞破了一层纸。 周围的场景迅速破裂，碎成纸屑，消失在了空中。 而自己，则是站在了一望无际的水面上。 仿佛镜子一般，反射着自己。 而上方，则是繁星点点的星空。 银河从中划过。 正当疑惑之际，就看见不远处，熟悉的背影正站在那里。 怀着试探的心理，陈启还是走了过去。 越加靠近，抽泣声与自责的声音越加清晰。 “我真是个废物.......要不是因为我... ...也不会......呜呜” 哭着，白夏突然蹲下，抱头。 一阵阵哽咽声与哭声传来。 陈启不知道该干什么，又是停下了脚步。 “要不是因为我...陈启也不会...呜呜” “没了他，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就是一个只会依靠别人的废物...” “都怪我，全是我的错！” “不是这样！” 陈启突然喊道，迅速走上前来。 “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挺过来！” “要不是你能给出那群怪物的信息，我，我们早就死了！” “所以，我需要你！” “我更不会丢下你！” “真...真的？” 陈启走上前来，白夏瞬间扑入怀中，脸上满是泪痕，完全和一只哭花了脸的小猫一样。 带着哭腔，哭唧唧地问了一句： “陈启...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 “真的？” 白夏的语气中瞬间带着一股戏谑。 突然，陈启发觉了不对劲，连忙推开怀中的白夏。 那白夏的语气声音，突然变成了那个令人作呕的声音。 “白夏”将手指放在嘴边，声音又变回了白夏的声音，一股戏谑性地说道： “启哥哥，怎么推开人家了？是人家的身子不够软吗？ 另外，人家的演技如何？十分打几分？” 此时的陈启，则是异常愤怒。 这个恶心的家伙竟然敢欺骗自己，还是以这种方式！ 假白夏又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启哥哥，你怎么了啊？干嘛对人家那么生气。 是人家哪里做得不对吗？” 说着，还用食指勾开自己的衣领，刻意露出一块雪白，继续戏谑性地说道： “这么盯着人家看干什么？难道要人家用身体来补偿哥哥吗？真是讨厌呢。” “你竟然敢！” 面对这个令人作呕的家伙，还拿着白夏那张脸，说出这种话来！ 但是看到对方这张脸，又有些难以下手。 忍无可忍，就想提刀直接杀了这个家伙。 ... 第29章 鱼群 “冷静，陈启，冷静。” 陈启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迅速拉开距离。 在平静的水面上留下一道道涟漪，扩散开来。 “这个假白夏，一直尝试激怒自己，是图什么？ 以意识为食，那家伙是这么说的。 对，那个家伙，他都说了什么。” 迅速在脑海中翻找记忆。 “以情感为食，以负面情绪为最。实际才61al的低级意识感染体。” “启哥哥在自言自语什么，让我也听听？” 说着，那个假白夏就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 在看不见的水面上，陈启顿时觉得那白夏身后，有着一股可怕的气息，金属齿轮的年代感，与其带来的紧密感。 如同山一般，压得自己竟然有些忘了呼吸。 “不对！” 陈启迅速调整自己，不要让自己陷入那气息之下。 “既然那个假货都知道了，我知道她是假的，还费劲来刺激我。 是要借我的手杀掉她。 可是，我知道她是假的，即使杀了，也不会太自责。” “启哥哥，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 只是无情地回答道，然后对其问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假的，还费劲干什么？” “陈启，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假白夏瞬间阴着脸色，继续道： “看来你是铁了心不配合配合我啊，那，再见了，陈，启。” 最后两个字完全就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 “！” 陈启脚下的水突然开始流动，扑通一声。 只身就掉了下去。 掉入水中的陈启奋力扑腾，结果越是扑腾，越是下沉。 假白夏依然站在水面上，然后趴在水面上，像是趴在实体地面上，挥手告别，朝下喊了一句： “陈启，我知道制造正常的情景没有效果，那么，玩得愉快哦，再见哦！” 还伴随着一阵嘲笑声。 ... ... 突然，旁边一条浑身触手，足足有一个篮球大小的黑鱼冲了过来。 陈启连忙避开，只见那黑鱼不仅浑身触手，这时还长着尖刺。 然后游向了远方。 紧接着，又是两三条黑鱼滑过。 ［意识污秽］ 一个词突然出现在了脑海中，陈启意识到，这可不好对付。 迅速朝着水面游去，但是越往上游，越是难以移动。 好像手脚被粘住了一样。 当时，这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水，自然不用担心窒息的问题。 朝着下方看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鱼群游过去。 而上方的水面上，那个假白夏正站在那里，道： “躲在这里干什么？给我下去喂鱼！” 突然，身体受到一道巨大的拉力，瞬间朝着鱼群将自己拉去。 任凭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可恶！” 于是乎，陈启挥舞起手中的【神?】，极力阻挡鱼群。 一些黑鱼倒是主动避开，一些黑鱼则是被砍成两半，但是剩下一些黑鱼却是从陈启拨走一块，然后入肚，迅速游走。 陈启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在被一点一点蚕食了般。 良久，鱼群衰弱，身上的痛感减少。 但是紧接着，陈启就看到了一片黑暗。 黑色上带着无数细长的触手。 那是一条巨型黑鱼。 “什么玩意儿！” 陈启迅速摆动四肢，就要离开，脚下却是突然被给一拉，朝着黑鱼冲去。 只见是一条细长的触手拉住了自己的脚踝。 “我！” 陈启迅速手起刀落，黑色的触手顺着水漂动。 跟着陈启远离。 那黑鱼却是紧接着追上来。 陈启在水中迅速一个翻身，滚到黑鱼身下，这里显得光滑不少。 一个直刺，加之黑鱼的惯性，最后只留下了一长条墨绿的开口。 “血是绿色的。” 陈启咋了一嘴，却不料黑鱼并不会直接死去，反而一大滩绿色的液体喷涌而出，遮蔽了视野。 在水中扩散开来，犹如烟雾一般。 而几条黑色触手，则是从那绿烟中迅速生出，直指陈启自己。 “不好！” 陈启连忙提刀砍掉伸过来的触手，并迅速离开。 那绿烟中，伤口迅速向外翻，黑鱼体内的不是脏器，而是一个人头。 可以说是，一颗头颅外，包裹着一层黑鱼。 只是脸上有着一条贯穿整张脸的划痕，正向外面释放着血色的烟雾。 突然，其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嘴巴张开，露出那不该属于人类的利齿。 眼球四处转动，似乎是在寻找目标，突然，锁定了陈启，从绿色的烟雾中弹出。 陈启刚刚略微松一口气，就见视野当中，一张白皙的人脸越来越近，逐渐占据视野。 “什么鬼东西！” 又见到其头后面的黑鱼触手，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联想到之前的小黑鱼，也都只有一个人头那么大。 心中突然一阵发毛，感觉心上面长了一层又一层毛。 “叽叽叽！” 人脸口中伴随着奇怪的笑声，在水的传播下，显得沉闷且怪异。 陈启将刀抵在身前，在人脸鱼靠近的前几秒，迅速上游，直刺眉心。 人脸鱼的额头却凹陷下去，并不是坚硬的头骨。 额头上的伤口急速裂开，黑洞洞的内部，突然伸出几只血色手臂。 “！” 陈启一惊，抓起刀柄回手，却是被牢牢抓住，丝毫不得动弹。 “妈的！放手啊！” 下面的人脸向上仰，并且张开那血盆大口，并不是人该有的牙齿。 而是鲨鱼一般的排排利齿。 “可恶！” 陈启只得脱手，并向上游走，没有了武器，只得躲避。 脚上突然传来剧烈的撕裂感！ 赶紧看去，只见自己已经失去了一条腿，而断裂处，此时正血肉模糊地漂在水中。 陈启强忍着疼痛，摆动手臂就要离开，却由于受伤，根本逃不过人脸鱼。 人脸鱼的血盆大口，一张一合，牙齿间，一条又一条血丝飞出。 并且不断传来骨骼碎裂，夹杂着血肉撕拉的声音。 片刻，人脸鱼心满意足，黑色的鱼皮重新将白色的人头包裹了起来。 向下一个翻转，又恢复成了鱼头向前的正常游泳姿势。 黑色的触手重新缩短，与鱼皮贴在一起。 此时的人脸鱼，已经完全恢复成了鱼的样子。 ... 第30章 真假 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坐在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桌椅旁。 桌子上，摆着一只毛笔，而手中把玩着一块银色的怀表。 陈启猛地坐起，眼睛瞪大地看着周围，喘着粗气。 身体上正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突然的剧烈动作，让伤口突然撕裂。 “斯哈，哦，痛！” 急忙捏着伤口，目光朝周围看去。 最后将视线集中在那眼镜男子身上。 那眼镜男子见陈启醒来，看了看手中的怀表，又抬头想了一下什么。 然后满面笑容，对着陈启道： “三十七分钟十四秒，有些快啊。” “罗甘...” 陈启刚刚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眼前的眼镜男子，正是曾经出现在陈启梦中的人，罗甘。 “幸亏关键时候救你回来，不然你的意识就被那鱼给吃了。 到时候，外面的你，也会变成一具尸体。” “现在怎么办？” 陈启问道，毕竟白夏可没有救回来，看着旁边躺着的白夏，眼角带着泪痕，一脸扭曲。 心中咯噔了一下。 罗甘看着陈启，道： “经过我刚刚与你意识的同步链接，看清楚了这家伙的意识结构。只要你再进去一次。” 说着，拿起桌上的毛笔，笔尖朝着陈启眉头飞去，正中。 额头上一片乌黑，接着便向后仰倒，头砸地的声音，伴随着毛笔落地的声音。 而罗甘，则将目光转移到房间内的那堆烧焦尸块上。 眼神中带着疑惑与好奇。 然后起身离开椅子，将毛笔捡了起来，就又重新坐回椅子上，把玩起来手中的银色怀表。 一连串没好气地抱怨道： “要不是我的能力是梦，也不会摊上这些事。明明【配对】工作刚刚结束，想着进城玩玩，结果就接到电话解决跑进来的东西！我就说，你们这群人不能管好吗？什么都能跑出来？那群东西也是，当自己家啊，随便进出！等会儿就去玄池边钓鱼放松一下...” 又看向了那堆烧焦的尸块，眉头不免一皱，大骂道： “怎么特么还不止一只！” ... ... 陈启感觉自己的身体很沉，并且在不断下坠。 不知下沉了多久，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没用！” “我真废物！” “我谁都保护不了！” “我只会靠别人！” “不，不行！” 与此同时，一条条黑色的手，抓住了陈启的手脚，并奋力向下拖拽。 “陪陪我...” “留下来！留下来！” “和我们一样待在水底多好！” 陈启直接消耗意识，凭空操刀，直接斩断抓住自己的黑手。 反而朝着水底游去。 越来越黑，耳边的低语越来越多。 穿过一片黑暗，突然一阵豁然开朗。 世界瞬间180度翻转。 朝着水面再次游去。 此时，黑压压的鱼群正掠过自己的头顶。 手中的刀不免握紧了几分。 而那头巨大的人面黑鱼，则是在远方，朝着鱼群追来。 就在看到黑鱼的第一眼，其身体构造如同被解剖了一般，从脑海中掠过。 “原来如此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黑鱼见到陈启，瞬间就兴奋起来，急速冲来。 其他的小黑鱼则是朝着四面八方游开，躲避黑鱼。 陈启反握刀柄，正对黑鱼，就在冲来的一瞬间，插入黑鱼体内的刀迅速划开。 黑鱼吃痛，迅速摇晃身体，要将陈启甩开才罢休。 与此同时，陈启将刀用力扎入，直至整个刀柄没入黑鱼体内。 抓起刀柄，一抽，转向，再次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不多时，一个丁字型伤口就出现在黑鱼身上，而其中白色鲜嫩的肉质，则又化作了一张连着一张白皙的脸庞，嘴边不停蠕动，神情愤然，好像在谩骂他人。 “听不懂，听不懂。” 陈启不管那些不知道在说什么的人脸，一头扎进白色的鱼肉中，并拿刀不断分割出新的人脸。 而这时，黑鱼逐渐虚弱，也难以将陈启甩出。 只是奄奄一息，朝着黑色满是触手的水底沉去。 最终，陈启看到了，看到了，黑暗中，白色的人脸间，一颗血红色的心脏上，几张大红的人脸正跳动着。 “全特么是人脸！” 陈启提刀，毫不犹豫，一刀扎入。 轰隆一声 黑鱼炸开，白色的人脸涌出，渐渐扭曲变形，溶解在水中，消失不见。 或者其他小黑鱼跑过来，咬着一张人脸撕扯。 大黑鱼的鱼皮，如漏气的皮球，蔫了，坠入了黑色的触手之中，被撕成碎片。 陈启也被这爆炸弹飞，一时间飞出不知道多久。 再次睁眼时，周围已经不见了任何黑鱼的踪影。 便迅速朝着水面游去。 扑通一声，陈启的头探出水面，赶紧爬了上来，又站在了水面上。 这时，远处的水上，白夏一蹦一跳地走了出来，见到陈启的一瞬间，眼中满是疑惑与错愕。 “你怎么没事？” 然后闭眼，一秒之后更是疑惑： “我鱼呢？我那么大一条鱼呢？” 但是陈启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提刀冲了上来。 正对上刀尖，也是吓了一跳，脚下一软，落入了水中。 陈启砍了个空。 低头就看到假白夏在水中游着，还对着自己诡异地笑。 然后一头扎入深水中，不见了踪影。 陈启也是一头想扎进水里面追上去，但是却发现这水像被冻住了一般。 无论自己怎么踩，都是只剩下一圈圈涟漪。 “早知道不上来了。” 坐在水面上，抬头看去，只是无边无际的白色。 没有太阳，不知道哪里来的光源。 抓着头发毛躁了一会儿。 “哎呀！烦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等着也是等着，到处看看。” 随即又是起身，往了一个方向跑去。 在水面上留下了一圈又一圈涟漪。 波纹的传播速度与强度，远比现实大了不少。 突然，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又反弹了出来。 看到交错的波纹，陈启立刻明白了什么，加速跑去。 远处，一寸黑色赫然出现。 陈启更加迅速的跑去，那是陆地！ 没有丝毫犹豫与怀疑，一脚便踏了上去，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鞋印。 朝着陆地深处望去，竟然开着无数的白花。 花海中，有一条河流，正汇入那水面。 只是流动的水面，在遇到静止的水面之后，瞬间不动。 突然，河中央，出现了一叶扁舟，一个身着黑斗篷的人赫然站在那里，手上握着那金黄色的竹竿，动作大开大合的拨动水面，移动小舟。 在极白的花海中，是如此显眼。 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 而那扁舟，正缓缓驶入静止的水面。 陈启站在那里，好像忘了要干什么。 ... 第31章 应该，是结束了 那一叶扁舟慢慢游，越来越近，从陈启身边滑过。 小舟上极其简单，除了一盏煤油灯，以及一截绳子，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硬要说，则是那披着黑斗篷的人。 陈启想要去看清楚那人的脸，却是一片模糊与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赶忙追上，但是自己与那人隔了河上不近的距离。 “你是谁？！” 陈启大喊道。 从心底里，陈启就感受到了一阵陌生，但是亲切。 很奇怪，很奇怪。 那摆渡人并不理会自己，自顾自地划着船，好像根本看不见，听不见陈启。 很快，陈启也不自讨没趣，就在河边看着。 摆渡人在滑入安静的湖面后，小舟停下，而且那人有了动作。 提起几米长的竹竿，用着一端，狠狠地戳向水面，却是像打在冰上。 竹竿的韧性使得自己左右摇晃起来。 摆渡人不管，重复动作，又是一下。 又是一下，又是一下。 如此反复。 陈启顿时觉得，那摆渡人拿着的不是竹竿，而是一把锤子或者斧子。 突然，陈启耳边传来一阵冰面开裂的嘶嘶声。 眼前像是被戳裂的冰，开始出现纯白色的裂纹。 一朵白色冰花挡住了视野。 “这怎么回事？” 陈启眼前的异常，同时升起疑惑。 摆渡人又是一下，手上的动作并不停止。 “你在干什么？！” 摆渡人没有听见，可能本来就听不见。 轰的一声！ 视野当中出现了一块黑暗，在周围明亮的视野里，是如此突兀。 ［就像是白色的黑板上，被画了好一块黑色的白粉笔。］ “等等，我为什么会这么想？白色的黑板是什么？黑色的白粉笔是什么？” 陈启不自觉地朝着那块黑暗抓去，突然，抓了个空，身形差点颠倒。 哐当一声，眼前的明亮彻底失去，那块黑暗则是疯狂放大，包裹住了整个自己。 陈启迷茫地看了看，脚下扑通一声，好像跌进了水里。 身形开始下沉... 水的密度越来越高，似乎，已经不再是水。 想要移动身体也变得艰难起来。 “如果遇水，则往水下，水是意识的具象，深处则是心。” 脑海中突然闪过罗甘的声音。 陈启突然冷静，看了看黑乎乎的深处，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越向深处，陈启越加看到，这黏液里面，长着赤红色的树根。 想要移动也越加艰难。 身上的皮肤也开始有了脱落的迹象。 一块又一块血肉与皮肤飞出。 但是向深处的心，并没有改变。 就在远处，陈启看到了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只是周围已经有血色漂浮，身体上也有着不少血窟窿。 “白夏！” “是...” 突然，白夏周围，伸出来许多黑色的触手，抓住其四肢。 一颗眼球也出现在视野当中，但是上来就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蚕食的意识竟然敢背叛我！” 陈启看了看对方，阴影中，还是能辨认出来，似乎就是最开始那个眼球。 然后说道： “该放了她吧。” “放？凭什么啊？” “你应该是没底牌了，不然也不会这个样子吧。” “底牌？我手上这个家伙不就是底牌？” 说着，触手突然收缩，白夏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出现了裂纹，进一步崩坏。 “我大可以将她的意识碾碎，然后再一点点蚕食。 而你，将再也不会见到她，哈哈。” ... 白夏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而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陈启！ 心中的兴奋一时间，竟然使得自己暂时忘却了疼痛。 “陈...” 还没有说完，触手再次收缩。 “哟嚯，我们的主角醒了。” “别担心，我马上弄死这个混蛋，救你出来。” “唉哟，我好怕哦，你来啊。” 就这么僵持着，眼球不敢妄动，陈启也不敢妄动。 毕竟这烦人的黏液，根本就让自己寸步难行。 更不要说动手。 除了说话，因为这似乎可以不用动嘴，只要脑海中有想法，便能直接传达出去。 “你是在怕什么？” 陈启突然说道，眼球听了，满是不屑道： “怕？我会有怕的？” “那你就这么僵着，不就是在说明你怕什么吗？” “啊？可笑，我只是不舍得这到手的珍馐。 要是直接碾碎，味道可差多了。” “其实，意识怎么吸收都一样吧。” “那又如何！既然你希望，那我成全你。” 触手直接猛的一缩，白夏脸上一大块皮肤便脱落了下来。 身体崩坏的裂纹不断加剧。 “你！” “我怎么？反正我又不是人，本来就是被你们人类抓过来的。” “所以？” “所以？所以我就要将你们人类的意识全部吞噬。” 陈启似乎听不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问道： “意识体也会被抓住？” 那眼球却是突然暴躁起来，大喊道： “少拿那些东西取笑我！”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眼球的神情又缓和了不少，随即眯起眼睛，道： “交易，你一个普通人类，能拿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难不成，哦哦，你自己作为筹码，那当然可以。” “放过白夏，我跟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关于你们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被人类捕获？” 眼球瞪大那眼睛，没好气道： “啊？就你也配知道我是什么？” “那，要不，说说你为什么会被抓住？” “那种过去，我才不想记忆起来！更何况我们都能被打散成那么多单体，记忆早就不全...” 陈启听后，略带同情地说道： “看来你还有兄弟姐妹啊。” “等等，你个人类要干什么？！” 眼球神色一惊，而陈启则是嘴角划过一抹微笑，道： “那当然是！” “啊啊啊啊——” 只见陈启的刀从后方飞来，直接斩断了眼球与触手的连接。 “什么时候？” “趁你闲聊！” “又是你这个叛徒意识！竟然敢混淆我的视听！” 眼球上突然乍现白色的裂纹，随后嘭的一声，直接炸开。 化作了点点白光。 松去捆绑的白夏，无力地坠入半透明的液体之中。 陈启赶忙上前抱起虚弱的白夏。 而周围，再次传来了那讨厌的声音的： “别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我放了那么多模因陷阱，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 随即便销声匿迹。 “结，束了吗？...” 白夏有气无力地说着，艰难地吐出来这几个字。 陈启回应道： “应该是，结束了。” “赶紧...走...” 白夏有气无力地催促着，陈启同样应答道： “嗯，这里没了那个家伙，马上就会崩塌。” 突然，远处传来一股强烈的吸力。 周围的液体呈螺旋状，急速向那个点涌去。 “不好！” 陈启赶紧向外游去。 抵着越来越强的吸力，却还是抵不过意识漩涡的吸力。 被无情地拉入其中。 随即，两人都失去了意识，暂时昏迷其中。 ... 第32章 冰山一角 再次醒来，又是熟悉的房间。 而白夏，正乖巧地躺在自己怀中。 望着怀中熟睡的小家伙，陈启心中是百感交集。 原来自己把这家伙看得是那么重要。 “嘶，疼疼疼...” 起身太猛，又将伤口撕裂。 见到陈启已经醒来，罗甘面露出令人舒适的笑容。 “没事了，那我走了。” 罗甘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等等。” “什么事？” 罗甘回头，看向陈启，脸上还是笑容，只是有点阴郁。 “谢谢。” “哈。” 罗甘轻笑一声，说道： “没事，有事去找一个叫苏云的家伙，他知道得多。” 然后一溜烟，罗甘就跑不见了影。 独自留下脸上还是一阵错愕的陈启。 因为他，听到了苏云这个名字。 “苏...苏云？是那个苏云吗？” 陈启有些不敢相信，难道那个要带走白夏的苏云，和眼前这个救了白夏的罗甘，是同伙？ 那为什么不直接弄死自己，带走白夏？ 难道他们两人的目的不一样？ 还是说，他口中的苏云只是一个巧合，只是两人正好名字相同？ 最后，陈启也选择相信，是同名了。 毕竟重名还是蛮常见的。 ... ... “陈...陈启！” 白夏突然从梦中惊醒，也把陈启吓了一跳。 “做噩梦了？” “你，你没事？！” 语气带着激动，兴奋。 “怎么？那么希望我出事？” “不，不是，刚刚，我好像看见，你...” “死了对吧。” 陈启替白夏说完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 “是我不周，让你中了那东西的邪。” “你是指？” “没错，那个东西，也是感染体。” 说着，陈启就要起身，却是突然身体一怔，又倒坐在地上。 “你受伤了，不要动。” 白夏说着就赶紧起身去翻纱布绷带。 “没事，歇会儿就行了。” “就这样还没事？不要硬撑，等着。” ... ... 经过祸斗对肉体上的折磨，又是和绝望在意识上的对抗。 陈启也是身心俱疲，倒头睡了过去。 白夏见陈启睡了过去，也没有打扰他，只是搬东西抵住门口。 但是力气有些跟不上，导致几次发出哐当的响声。 好在并没有吵醒陈启。 然后再找一处坐下。 也是有些疲惫，休息了片刻。 ... 没有休息太久，加之昨天晚上绝望的事情。 已经是早晨。 “别睡了，现在又比我还嗜睡了。” 陈启此刻已经精神饱满，完全不像是受过伤的人。 摇着白夏的肩膀道： “别，再睡一会儿，我不想上早自习...” “上什么早自习，走。” 胳膊拗不过大腿。 白夏还是被陈启强行拉起。 整理一番，推开门口的格挡物，就走出这个小房间。 而朝一边看去，祸斗的尸体依旧躺在那里。 “能打赢这个家伙，还是花了不少功夫吧。” “当然，但是这家伙可比那个意识感染体好打多了。” 两人边走边说。 走出巷道，在和梦中一模一样的地方。 悬挂着一大块已经干枯的肉膜，而中央，正低垂着一只干瘪的黄色眼球。 整体颜色由肉红色，变成了灰色。 简直和幻境里面的那个家伙一模一样。 “没错，那个家伙，有实体。但是攻击实体，也只是进入幻境的入口罢了。 昨天第一次进入正是靠着这点，才得以进入。 这个家伙说话是真的恶心，就是一跑出来的普通实验体...” “等等，你知道它的来历？” 白夏似乎抓住了什么重要信息。 “听人说的？” “谁？” 白夏连连追问道。 “倒是忘了那人，没有他帮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救你出来了。 慢慢来，先说这个恶心的家伙。” “行。” “最开始，这个家伙的确是从安迈瑞肯那边跑出来的，编号是01-什么什么，后面一大串根本记不清楚。” 白夏却清晰地报出了那组编号： “01-6s-b12-c-125-61” “？记那么清楚？” “当然，我不会忘记这组编号，最开始毕方那里，听到的编号，也是这个。 说什么出动回收队，结果这东西现在是为祸四方。” “好了，说回来。这家伙没有什么本体，完全就是一坨不知道游走在哪里的意识体。 我之前捅死那只幼体，就是它设下的陷阱。” “这么说，的确，在你捅了那玩意儿之后，这个家伙就开始了。” 白夏也开始回忆起来，突然想起来那家伙还带着个异常。 感情那异常是这意思。 陈启继续说道： “它善于捏造幻境，把人拉到其中，以人产生的情绪为食。至于它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出现，那人也没有说。” “所以，那个人是谁？” “他叫罗甘...” “？！你之前不是说过？梦里面遇到那人就是叫这名吗？” “对，还有刚刚那会儿，出现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样的摆渡人，站在船上，撑着一根竹竿。” “！” 白夏大惊，等着陈启继续说。 “反正在我发现你昏迷之后，他就突然出现，然后说了你的情况，告知了一堆东西。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从心底里感到信任。然后解决完之后，他人就走了。” “行吧，现在也不可能去找他那个人。后面遇到了再问清楚。 这么神神秘秘，肯定是知道什么！ 等等，陈启，你怎么不问清楚！” “当时着急你啊，哪想得起来去问这些东西。” “行，饶你一命。” 陈启轻哼一声，没有说苏云的事情，毕竟太混乱了。 无论如何，陈启也不能将这些信息连接起来。 ... ... 此时 那名为罗甘的男人，正站在长文外一座山上，向下看着这座城市。 而长文市，四面环山，处于一个小盆地中。 长文市区紧挨着一湖泊。 名为玄池。 一条河水，名为宁水，顺着就汇入玄池。 罗甘见此景，走到一旁的石桌上，拿出磨好的砚台，题了几个不认识的大字。 山上多风。 感受到一阵清风拂面，抓起题好的字，就抛入风中。 奇怪的是，并没有向着山下飘，或者掉在附近的草丛。 而是顺着风，飘向了不知何方。 顺着风，纸张开始分解，只剩下黑色的文字。 随风飘去。 ... 第33章 德司薇娜 “可恶可恶，该死的两个家伙！ 要不是你们两个家伙，让我直接吞了多好，我现在还能东山再起！” 一片湛蓝的湖泊水面之上，一个淡绿色头发，银色眼瞳的少女正对着一片空气怒吼道。 “下次见到你们，我一定要弄死你们两个！” “呵呵，废物！” 转头看去，一个和白夏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正在嘲讽自己。 一袭紫衣，只是她的身体有些半透明。 “对对对，我还忘了你个叛徒！ 从那个家伙身上掉下来的一块意识。 明明应该同化完成了，却又突然倒戈混淆我的视听！” “怪你自己不争气嘛。” 紫衣白夏将目光瞥向一旁，毫不在意地说着。 那绿发少女却是怒目圆睁，指着紫衣白夏道： “好好好，我现在马上把你吞了，彻底变成我的一部分再说。” 直接扑倒这个白夏，死死压在身下，然后抓住这个白夏的脖子，不断用力。 眼睛开始充血，红色的血丝爬满了眼球。 “弄死你！” “废...废物...” “你再说一遍！” “我说了...废物！” “呵呵...” 就在这个白夏似乎快不行的时候，水面突然荡起涟漪。 “哟嚯，又有鱼儿上钩了。” 随即松开手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丢下这个白夏，绿发少女就往远处走去。 ... ... “报告，发现目标。” “啊？又是你们这群人类？知道来抓我了？” 此时的水面上，数个全副武装的黑衣男子，手中端着特殊的枪，齐齐对准了绿发少女。 “哦哟，就这么对待你们的老朋友的？” 突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男子，唯独手中没有拿任何武器。 “c-125，好久不见。” “是你，你个叛徒，起个人类名字，恶心！另外，不要用那组编号来喊我！” “行吧，亲爱的女士，我，伊森，现在给您两个选择。 一，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二，顽固抵抗，强行拿下。 选吧。” 伊森摊开双手，客气地说道。 “选选选，选个屁！老子才没有心思和你玩游戏！” “德司薇娜，怎么火气那么大？难道是，捕食失败？” 伊森装作思考与猜测的样子，目光瞥向上方，摆手说道。 德司薇娜却单手指着伊森，似乎很想痛骂眼前的家伙。 “你！” “在对你的107次实验中，有78次，是由于吞噬失败导致低迷。” “好好好，全部都和我对着干！” 没有等说完，德司薇娜俯身躲开，黑色的裙摆之下，一堆黑色触手从中迅速蔓延开来。 毫不留情地直接洞穿了就近几人的身体。 伊森突然脸色变得冰冷，喊道： “开火！” 剩下的人立刻与德司薇娜拉开距离，并朝着其疯狂射击。 “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 德司薇娜身体迅速化作一滩液体，溶入了下方的意识之水。 然后四面八方的水面，伸出了诸多触手，直接贯穿了一部分人的身体，然后迅速打去。 将几人的身体打成碎片。 碎片反射着彩色的光芒，点缀着水面。 “渣滓人类，也想回收我？” 声音从水下传来。 伊森此时正漂浮在空中，向下看着一切。 笑了笑： “德司薇娜，别作挣扎了。” “你个叛徒！” “别那样喊我了，好吗？听我一句劝，放弃抵抗，不然我出手了，可能会不知道轻重。毕竟，动手打伤女生，可一点都不绅士。” “呵呵...” “啧啧啧，原本看你是个女生，不想动手的。” 伊森突然俯身冲下，一头扎入水中。 “但是吧...” 望着周围除了水还是水，便一无所有。 伊森抬起右手，仿佛是抓住了什么，用力一拉。 意识之水迅速冻结。 “在这里啊。” 伸手一抓，德司薇娜的小脸就被自己抓在了手上。 说不出来一句话。 德司薇娜抬脚就要去踢伊森，但是被先一步按住，踢出水面。 死死按住德司薇娜的脸，然后嘲讽地说道： “德司薇娜，你以前嘴不是很硬吗？现在感觉如何？” “我！” 伊森突然松开手，又狠狠地扇了德司薇娜一巴掌。 “哟，你什么你。 你以前不就是这种说话语气？ 怎么？自那次【裂解】之后，你就彻底废了啊。哈哈哈。” 德司薇娜银色的眼眸中，带着满满的愤恨，死盯着伊森。 嘴上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德司薇娜，你那眼神是什么啊？我可太喜欢了。” 说着，手伸到了腰间，就想搂起。 而德司薇娜则是愤怒地看着伊森，眼中满是想要杀了对方。 但是又轻咳一声，示意自己不该那么做。 又拿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项圈。 “喏，戴好了，不要再像之前一样丢掉啰。” 然后站起身来，望着水上已经如死鱼般的德司薇娜。 “好了，限制器已经戴上了，算是完成任务了。” 按住胸前的扣子，道： “报告，目标已经限制，请求回收的最后步骤。” “准许。” “收到。” 伊森打了个响指，那些被德司薇娜击碎的人，又迅速凝聚成了一个个完整的人。 “一群没用的人，还要我来救你们。” “算了算了，准备收工。” 正准备离开这片幻境，却是发现了什么。 眉毛一挑，道： “等等，这里好像还有其他意识。哦，德司薇娜，是你带进来的吧。” “是又如何！” 德司薇娜说了一句，立马甩头，不想跟伊森说话。 “哈哈，我看看，连一个完整的意识都算不上。 你也是够废物的，只能抓到离碎的意识。” 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突然开口道： “伊森队长，那个多余的意识怎么处理？” “弃之可惜，意识碎片也是好东西，一起带走。” “是。” 两个全副武装的家伙，立马就朝着一旁跑去。 见两个大汉朝着自己跑来，紫衣白夏撒腿就要跑。 “抓我干什么？你们不是抓到了你们要抓的家伙了吗？” 咚的一声，紫衣白夏撞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上。 “疼疼疼。” 两人立马逮住机会，直接拿出名为限制器的项圈套上。 突然，浑身传来一股无力感。 任由两人架起自己，抬到伊森面前。 “把地上这个德司薇娜带上，走了。” “是。” 伊森用余光瞥了一眼这个被德司薇娜抓来的意识碎片。 心中突然一紧，忍不住抓住胸口，眼前突然昏暗起来，喘起大气起来。 “伊森队长，你怎么了？” 下面的人见伊森的身体突发情况，关切起来。 伊森没有回答，盯着紫衣白夏。 那股感觉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刚，那是...” 随即又偏头看向地上生无可恋的德司薇娜，以及周围众人。 “只有我受影响了？” 身体的异常突然消失，伊森又直起身子来，重新调整了一下，说道： “德司薇娜，看来，你抓到了一个不错的东西。” 德司薇娜看都没有看伊森一眼。 伊森也不自讨没趣，反而对紫衣白夏感兴趣起来。 抬起右手，一道白色的光门就出现了面前。 几人陆陆续续地穿过光门。 在几人走后，幻境开始出现裂纹，随着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幻境荡然无存。 ... 第34章 小洛铃 “对...对不起...” “别打我！” 一个粉色头发的小女孩，抱着头，害怕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你怕什么？我赵文杰又不是什么随便杀人的恶魔。” 赵文杰把玩着手中的小刀，随口说道，对生命好像根本不在乎。 “听话就行啰。你看看你都跑几次了。” “对...对不起，我...我不会跑了...” “嘿嘿，听话才是好孩子。” 说着，赵文杰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还拿出了一块水果糖，递给了她。 小女孩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赵文杰突然把糖收回，拨开糖纸，丢进了自己嘴里面。 却不是等待糖果慢慢地融化，而是直接将其嚼碎。 发出嘎吱嘎吱的清脆响声。 好像，他并不是在吃糖，而是在嚼着活人的骨头！ 这并不能让小女孩感到安全。 赵文杰却又温柔地开口道： “叫什么名字？” “洛...洛铃...” “这样啊，小洛铃，去把那边那个姐姐领过来，怎么样？” 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少女，脸上满是和蔼的笑容。 小洛铃却只有硬着头皮答应，根本不敢杵逆赵文杰，头点得跟鸡啄米一样。 “嗯...嗯...” 小洛铃就要下床，刚刚走一步，大腿上的痛感，让自己一时脚下不稳。 那是之前被赵文杰一飞刀扎伤的地方。 “不行吗？哼哼。” 听到赵文杰的声音，小洛铃赶忙爬起来，忍着痛朝着那边走去。 ... “别，别喊我！让，让她去！” 说着就把旁边另外一个女生推出来。 “她长得比我好看，让，让她去！” “张梓兰你个垃圾！为什么要我去？！” “就你！” 远处的赵文杰突然一吼，小刀直指那名为张梓兰的女生。 “不，不，让她去！” 说着将旁边那个女生拉到自己面前。 “对，是她，让她去！” 而小洛铃也非常为难，就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 但是腿上的伤口，却是让大腿愈加无力。 眼看快要站不住了。 赵文杰突然起身，朝着这边走来。 “啊啊——别过来！” 两女见赵文杰过来，互相拉着衣服，拼力将对方推到面前。 赵文杰见两人开始厮打起来，将脚步放慢了许多，还故意将每一脚都踩得很重。 发出咚的声音。 嘴里面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好像是从地狱走来的恶魔。 小洛铃终于是站不住了，也是带着恐惧地坐下。 见赵文杰过来，也是害怕的连连后退。 直到撞到了柜子，意识到后面再无退路。 “让我看看脸皮有几种口味？” 说着，赵文杰将刀直接扎进了那少女的耳根处，然后划拉起来... ... ... 不知道那是多久之前，更不知道自己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只知道跑出来了，那就一定要拼命地逃。 但是周围，却是一片黑色，被火焰灼烧过的黑色。 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更不敢哭出来，怕哭出来，被听到，再被抓住。 从小到大，现在被独自一人丢在陌生的地方。 ... 不知道跑了多久，还是跑累了。 一不注意，被脚下一绊。 “呜呜呜...” 哭丧着脸，突然想起来什么，向后回头看去。 赵文杰那熟悉的身影，只出现在了右眼眶的泪花中。 也只有右眼处落下了泪水，左眼处已经被一条白色的纱布缠了一圈。 并且隐隐透着一点红色。 害怕，恐惧，再次涌上心头，占据了所有。 “对...对不起！” “不要打我！” 小洛铃双手抱着头哀求道。 却是没有传来任何感觉。 渐渐地，松开双手。 发现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并没有什么赵文杰。 只不过是害怕的幻觉罢了。 哭丧着脸，再次爬起来，双手去擦拭眼泪。 晃晃悠悠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天色逐渐暗淡下去，小洛铃蜷缩在不知道哪里的一个角落里面。 或许是哭累了，小洛铃很快就睡了过去。 “爸爸...妈妈...姐姐...” “哇啊啊...不要...” “...” “对不起...” “...” 冰冷的黑夜中，小洛铃一阵一阵的梦话，在这里回荡着... ... “姐姐！” 小洛铃突然惊醒，想要去抓住什么。 睁开剩下的唯一一只眼睛，却是一片冰冷和黑暗。 没有爸爸， 没有妈妈， 没有姐姐， 只有独自一人... “呜呜...” “我...我好怕...”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呜...” 小洛铃顾不上大腿上的痛感，本能驱使自己慌乱地朝着旁边爬去。 而一道硕大的身影，正逐渐靠近自己。 看清楚了那个家伙的面目，更是让小洛铃害怕不已。 直接嚎啕大哭起来，不停扒拉着身后的墙壁。 一只高一米，长着十六只眼睛的巨大蜘蛛正站在那里，看着小洛铃。 而这只蜘蛛不是谁，就是之前毕方鸟放火的时候，被白夏几人撞上的那只。 “爸爸，妈妈，姐姐！有怪物！有怪物！” “不，不要过来！” 蜘蛛向前走了一下，转而停下。 而且，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 察觉到是自己的样子吓到了小洛铃，蜘蛛迈开长足，迅速后退了一段距离。 良久过后。 慢慢冷静下来的小洛铃，身体中出现了异样的感觉。 像是心被一根线拉着。 而线的感觉延伸出去的方向，正是那只骇人的蜘蛛。 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像是万国来朝。 一切都臣服于自己的感觉。 仿佛置身于高台之巅，下方皆是自己的臣民。 而眼前这只蜘蛛，正是自己的第一个臣服者。 追寻王的踪迹，来到此处，迎回它们的王。 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小洛铃突然感觉能听懂蜘蛛的意思。 尽管那只蜘蛛并不能开口说人话。 “吾之王上，知诛前来恭迎。” 但小洛铃面对这个，放大了数倍的怪物，还是很害怕。 “你，你不要过来，走开！” “得令。” 然后那只蜘蛛非常听话地离开了此地。 见着蜘蛛走开，小洛铃又忍不住想哭出来。 嘴里面低语着： “好...好可怕...” ... 天边，一道白线往上拓展。 也越来越亮，显然是天快亮了。 小洛铃起身，撑着受伤的腿，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第35章 水中何罗 “陈启，你真的就是个笨蛋！走了那么久，才发现完全跑偏了！” “也不能全怪我吧，越靠近市中心，烧毁越严重。” “那就别磨蹭了，本来就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白夏不想去追究那些，主要目的是去长文一中才对。 “来，走了。” “好。” ... 而现在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一中，就是跟着玄池边上走。 “烧的光秃秃的。” 玄池旁边的公园，原本是各种植物丛生，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现在却是歪斜扭曲的黑色残骸，是在控诉世界一般。 “以前我倒是挺喜欢来这边玩的，像什么绕着湖边骑一圈自行车。” 白夏回忆道。 而水中，总是有逃过毕方鸟清洗的生物。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水中快速穿行，很快就又潜入水底。 “水里面好像有东西。” 看着远处潜行着的身影，白夏指着喊道。 陈启也随即看去，只剩下扩散开来的涟漪。 “快走！” 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拉着白夏远离了岸边。 而水中那个东西，似乎是长久没有进食，察觉到附近有活物接近，迅速靠近岸边。 “过来了！” 待靠近之后，白夏才知道水中那个生物，体积大得可怕。 突然，那个生物跃出水面，飞至空中，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自己这边砸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陈启拉着白夏避开了那个庞然大物。 绿色的文字迅速出现在脑海中。 「何罗」 「51al」 突然，一条庞大的蛇尾，从何罗身上砸来。 陈启只能拉着白夏再次躲闪。 紧接着，又是一条接着一条蛇尾砸来。 “什么玩意！” 陈启破口大骂，但是身体却只有躲闪的份。 根本还来不及看清楚何罗的全貌。 彻底拉开距离之后，才有心思看这个庞然大物。 卡车车头大的鱼头，身后长着数条蛇尾，附着着银白色的鳞片，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仔细数下，足足十条尾巴。 “怪不得能打这么多下。但是，它竟然傻到跑岸上来了。” 陈启调侃道。 但是白夏立马打断了他： “不，还是赶紧走。” 没等说完，何罗身体一颤，鱼头朝向了自己这边。 蛇尾扒拉着周围的建筑物，借着力滑向了这里。 “我！” 陈启知道自己的刀，对于这种级别的怪物，肯定是无济于事。 只有跑的份。 何罗在路上快速滑行，不断溅射起各种碎石块弹向四方。 就这样，陈启在前面抱着白夏跑，何罗在后面疯狂追赶。 “我去，这玩意儿不累吗？还这么大体型，能量消耗应该很快才对啊！” 即便如此，何罗的确像是不耗能量一样，疯狂滑行。 几只厌火人恰好蹿了出来，结果被何罗一口吞下。 而何罗才勉强停下，然后又继续滑行。 似乎真的想吃点东西，总之，只要中途遇到活物，便会停下来。 何罗造成的巨大动静，又吸引来了不少好奇心太重的厌火人，最终沦为了何罗的口粮。 而陈启，也借此机会，暂时脱离了何罗的追击。 停下来的陈启气喘吁吁地说着： “这，这东西是要累死，累死我。” “你不是很勇吗？上次的祸斗那么大只都砍死了。” “上次是真捡漏，那只祸斗是被人重伤过的。 这东西，比那祸斗还大，我拿头打。” “你就是不行嘛。” “算了算了，不和你争了。赶紧跑才是。” 而远处，突然传来扑通的落水巨响声。 “那东西回水里面去了？” “看样子，应该是了。” 抱着试探的心理，走出巷道，望见街道上只剩下一道极其长远的深坑，然后拐向玄池中。 看样子，的确是回到了水中，也让两人不免松了一口气。 “别管它，继续走我们的路。” 白夏催促道。 而陈启则是有些不放心地看向水中。 “走了，发什么呆。” 又提醒了一次陈启，才反应过来，带着白夏离开。 而后更是远离水边。 “水边比平时陆地上还危险。” “的确，没想到水里面还有这种怪物。果然，水里面才是最危险的。” 不得已，再次绕路，让行路的时间更是拉长了不少。 “啊啊啊，这还要走多久！” 走了一天，白夏脚上酸痛不已。 “那先歇会儿。” “行。” 走进一家饭店，不过已经是混乱不堪。 桌子椅子的残骸更是遍地。 曾经作为长文市最繁华的地段，如今只剩下被火烧毁后的废墟。 陈启走到后厨捣鼓一通，然后一脸失望地走了出来。 “能吃的只剩下一坨黑炭。” “那我们吃什么？不饿死。” 陈启摸了摸嘴角，眼神有些不知所措，说道： “没考虑周全，这里离毕方当时的塔也是近的很。完全被烧得什么都没有剩下。” 白夏靠在勉强还能坐的椅子上，脚搭在一边，生无可恋地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肚子里面传出不争气的叫声。 “哇啊...饿死了。” 陈启站在店门口，望着周围的房梁架子。 眼中也是茫然。 “还是只有继续赶路，赶紧离开这块地方。 去其他地方找点吃的。” “走不动了，走不动了。” “别耍脾气了。” “不嘛不嘛...” 嘭的一声，本来就不结实的椅子轰然倒塌。 “疼疼疼，这破椅子质量不过关。” 白夏撑着，站起来抱怨着，陈启指了指一个方向，道： “别埋怨了，朝着那边走。” “走不动啊，脚痛得要死。” “真是麻烦，是要背吗？跟个小孩子一样。” “我现在不就是小孩子？” “别嘴贫，快点。” “什么态度嘛，哪有你这样对女孩子的？” “哟，那么快就忘了之前是个男的？” “滚，快点。” ... ... 原先祸斗尸体的地方 一条又一条花藤，像是外出觅食的蛇群，望见满地的尸体，顿时抬起花藤一端。 看样子是十分兴奋。 猛地扑在尸体上，如法炮制地处理尸体。 而对于祸斗的尸体，更是兴奋不已。 穿插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由于体型比较大，导致时间花了不少。 最后，祸斗尸体被艰难地撑了起来，动作极其别扭。 空旷的眼眶里，一朵白花绽放，好像是死亡的新生... ... 第36章 外界的情况 “咱们这么快就没什么食物了，是不是你吃太多了。” “你才吃的多，我一只萝莉能吃多少。” “...前面200米的地方，又有个商场。去那里，估计还要走一天才能到一中。 今晚也就顺便在那里睡了，晚上赶路不保险。 然后去完一中那之后还要折回来。” “哦，陈启，你真的不回你家看看吗？” 白夏抬头望着陈启，眼中有些关切。 陈启看出来了什么，说道： “不用了，自从奶奶她走了之后，留了一笔钱。就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原本想着要生活一世的钱，还为此省吃俭用。 结果现在倒是变成了一堆废纸。” “对不起...” “道歉什么？” “让你想起了不好的过去。” “没有啊，自从奶奶走了之后，有些事情也就看开了。” 说着拿手点了点白夏的鼻子，像是在逗小孩子一样。 “那你...唉？你这家伙又来！” 白夏也只是嘴上吼了下，但没有什么对陈启动手。 可能是习惯了吧。 也或者... ... “走喽！” 陈启拉着白夏就往商场走去。 进来之后，只是到处混乱的杂物。 还混着不少血污，但是已经烧得变成了褐色。 而商场顶部也破了好几个大洞。 里面竟然还有几只幸存的感染体，但是三下五除二就被陈启斩了。 跟切菜一样。 幸好，还能在几家店里面找食物。 面包嘛，过去这么几天，该过期的都过期了。 只有一些饼干，方便面和其他保质期长些的食物，和水可以拿了。 下了雨，又是火，一冷一热，算是把长文市彻底清洗了。 一场雨，导致现在根本没有不被感染的个体。 当时侥幸没有被雨所淋到的幸存者，也因为雨停之后的到处活动，偶然沾上了感染源体，而发生变异。 或许人这个物种，在长文市已经不存在了吧。 ... 陈启找了一个服装店安顿下来，把里面的衣服翻出来铺在地上。 衣服架子就堵在门口。 玻璃门的装潢也全部被砸破。 而其他店铺也都差不多。 白夏也用自己的听力确定了，周围没有什么奇怪的异动。 而在地上，意外发现了一部遗弃的手机。 上面还沾着血迹，试着开机，发现它竟然没有上锁！ 并且，奇迹地发现，暂时能上网了。 只是网速低的实在，难以言表。 和被故意限速了一样。 突然，如同茅塞顿开一般。 铺天盖地的消息袭来，手机差点卡死。 待手机缓过来之后，忽略无意义的信息。 待手机缓过来之后，才开始看起来各种消息。 现在的状况是，全球范围内，沿海地区全面受灾。 大多数活着人也都是在往内陆地区移动。 更是有人还直接记录自己的旅途，只是没有多少人会看了，所以播放量惨淡。 关于琰国官方，剩余的的高层人员也在了琰国西边最大的城市，建明市。 凭借着自己的影响力和组织能力，迅速规划好了预防手段。 被划分为东西两区，中间则是长达两公里的无人隔离区。 外来者会被隔离在东区，普通市民在西区。 异能者更是被号召组建了临时部队。 更具体的，没有说明。 这种事情说多了对他们自己也不好。 其他的有晒自己强大能力的。 看了一圈，基本都是些自己望尘莫及的能力者。 什么凭空操纵雷电，空间穿梭，强大的自愈力之类的。 没有一个是弱的。 怎么全是强者。 白夏突然反应过来，是幸存者偏差。 而现在，网友的数量现在也是大大减少。 原本应该有几百评论的文章，视频，现在只有寥寥几个。 再次下拉刷新，发现其中一篇文章是在对安迈瑞肯国的猜忌。 带着好奇心，白夏就点了进去。 主要是因为之前毕方鸟那个时候看到，听到的关于01-6s-b12-c-125-61逃出的单方面通话。 而且所有具有鉴定能力的异能者，都是几乎同一时间收到。 所有很快，这篇文章就在幸存者之间疯传。 仿佛就是一场计划好的泄密一样。 而白夏，自然也是不会忘记这个编号对应的家伙。 前不久，可就是它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精神上的折磨。 所以趁自己还活着，白夏也加入了网络声讨的队伍。 而自己，自然也是认为赤雨和安迈瑞肯脱不了干系。 都出现这种情况了，而且那个逃出来的实验体，还被自己亲自撞上。 不就是说明，它们绝对是幕后黑手。 但是光是网上发言，也并不能带来什么改变。 退出去，突然看到了一条长文市本地人上传的视频。 那是号召长文市的幸存者往军区部队靠近。 视频中展示了内部的简易情况。 一看时间，就是一天前。 白夏思索了一下，决定之后就去那里。 至少军区的人，的确能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接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而且这捡来的手机也没有电了。 没什么兴趣，就关了手机，然后就一把丢开，砸在地上。 突然，那手机屏幕上闪过一张墨绿色的诡异人脸。 狰狞的笑容一闪而过。 不过白夏并没有注意到。 一边的陈启做好了门口的处理，就去后门看看。 将后门附近处理一下，免得到时候出了意外情况，不好逃跑。 走出后门，有几只游荡的幸存感染体，提刀随便砍了。 出去连接着进入商场的另外一个入口。 中间是一小截巷子。 旁边也有一些小铺子。 和其他地方没有太多区别，也是混乱的。 人在灾难面前是脆弱的。 一点不假。 一些小铺子里面也有一些感染体，有的嘴里面还啃着同类的尸体。 “这里的幸存者还挺多，不过，都不是人了。” 轻轻说了一句，陈启就提刀斩去。 对于【神?】这把刀，陈启用起来也是愈加顺利。 横砍，竖劈，刺。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清完杂碎之后，走出出口。 附近很宽敞，一旁的道路是马路，另外一旁就是往狭隘的商业街去了。 站着观望了一会儿，陈启就提刀往回走了。 进门才看到白夏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问道： “怎么了？” 想着就被陈启打断。 顿了顿，发觉到陈启在喊自己，就问道： “外面怎么样了。” “这么说吧，至少这附近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远了不清楚。” 随后白夏给陈启将了将网上看到的信息。 “果然就是那群外国佬搞的好事。不过，他们应该也受灾了对吧。” “是这样，而且他们那里本来就经常刮台风。影响不比这边小。” “只能说，罪有应得。” ... .. 第37章 夜间的动乱 夜晚又如往常一般降临。 尽管夜间已经降临，但是外面玄池中的那只庞然大物，像是被唤醒就不再沉睡了一般。 一直在水面翻腾，带起一阵又一阵的水花响声。 还时不时发出和狗一样的叫声。 “我特么，那玩意儿是狗吗？叫声和狗一样！” 被吵得根本睡不着的白夏，忍不住骂道。 但是又不可能去找它理论，那只会让自己无法理论。 而事实却是，两只何罗正在玄池中大打出手。 一只何罗一头撞来，另外一只躲闪不及，被撞开数十米。 水面上掀起波澜浪花。 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彰显着两头巨兽最原始的攻击方式。 原始，但致命！ 另外一只何罗不甘心，鱼鳃迅速扩张。 水流随着鱼鳃打开，快速流出。 而鱼鳍也迅速伸展直立，变得坚硬无比。 十条蛇尾在水流中快速摆动，朝着原先那只何罗撞去。 虽然正面躲开，但是身体还是被对方的尖刺划开一道伤口。 原先的何罗在水中愤怒地嘶吼一声，但是那声音听起来却是一条狗在狂吠一样。 不甘示弱，也同样展开尖刺，朝着对方撞去。 庞然大物的斗争，往往更加原始，有效。 就这样斗争了两三个小时。 新闯进来的何罗被原先的何罗杀死。 身上全是各种伤口和血窟窿，一道又一道。 不知道是被互相的尖刺划开了多少次。 而原先的何罗也是疲惫得不行，顾不得什么，直接张开血盆大口撕咬起来对方的身体。 但是夜晚远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嘭，嘭 一道又一道的撞击声从门口传来。 而陈启，则是第一时间醒来，不管那是什么，拉起本来就没有睡着的白夏，直接从后门跑了出去。 简单的防护终究是抵不过频繁的撞击。 几个破架子变得扭扭歪歪，然后被一脚踹开。 却只是三只厌火人，不过仔细一看，又发现与众不同。 头盖骨裂开一道口子，身上也是很多口子。 奇怪的地方就在于，口子上长出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叶子，以及白色的花蕾。 眼睛发红，面露凶光，狰狞地看着后门。 是被操控了一般。 又是嘭的一声，后门被撞的碎片乱飞。 「厌火人-傀儡」 「36al」 「41al」 「37al」 「傀儡根」 「56al」 “这是？难道说？” 尽管已经拉远，白夏还是捕获到了对方的信息。 似乎自己能力的作用范围提高了。 “怎么了？” 陈启慌忙问道。 “刚刚，是三只厌火人，但是有些怪，好像是被控制了的傀儡。” “哦？” 白夏将三只家伙的信息告诉了陈启。 才停下来站在路边。 “努把力，是可以斩杀掉的。” “那你跑什么？” “废话，不管是什么，先跑肯定没问题。” 那是当然，陈启又没有白夏这种鉴定实力的能力。 遇到未知等级的怪物，一般都是先跑为上。 “大晚上的，也不让我睡个好觉。” “对，他们还没有礼貌，不知道敲门。” “你跟怪物讲礼貌？” “那...” 没等白夏说完话，就被陈启一把抱起甩到一边。 “你...” 一阵刀光滑过前方，一颗头瞬间落地。 “竟然还有这种最像丧尸的感染体。” 自毕方的大火烧焦了长文市区之后，就是抗火的厌火人占据了大部分。 而一开始这种丧尸外形的家伙，也基本被烧得差不多。 倒是现在，突然冲出来一只显得正常的感染体。 但是很快，陈启就发现了异常。 因为那具身体即使没有了头，也是继续冲过来。 直接抬起一脚踹开对方。 「贱尸-傀儡」 「12al」 「傀儡根」 「54al」 “陈启，快走，不要和这些东西纠缠。” 看到那具身体脖子上的伤口处，竟然直接绽放开了一朵硕大的白花。 又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对于这种怪异未知的景象，在听到白夏的声音之后，迅速拉起人就跑。 白天，是从何罗嘴下逃走，现在，是从傀儡根下面逃走。 真的，陈启今天全在跑，全在逃避那些危险的东西。 最后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下。 “什么鬼玩意，头上开花。” “应该是什么植物寄生的感染体吧。毕竟我每次看，都附带一个叫傀儡根的东西。” “傀儡根，看来就是这东西干的好事了。 真的是，一群牛鬼蛇神，正常的丧尸没有遇到多少，反而是一堆变异的怪物。 对了，我刚刚踹了那东西一脚，会不会被它寄生。” 谨慎些，终于是好的。 “那你快点看看啊，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啧，靠你自己，不要总靠别人。” 陈启还是停了下来，拉起裤腿，摸出手电筒打亮。 不过，除了腿毛之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并且靠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出现多出来的信息文字。 这能力是真好用，还能判断体内是否有异物。 “没有伤口，也没有信息，那应该没事。最好是没事。” 白夏顿时放心了些许，长呼一口气。 陈启看着白夏这样子，有些好笑道： “关心起人来了？” “要你管，没事就赶紧起来。现在是凌晨两点十三。” 陈启突然察觉到什么，问道： “你怎么知道凌晨两点十三？” 白夏突然也懵了，自己为什么知道明明手机没电，手上又不带表，那怎么会知道时间？ 支支吾吾了一句：“我不知道。” 脑海中突然闪过那金色怀表的身影，随即又消失不见。 陈启也不多做思考，因为自己可以明确，没有再陷入德司薇娜那种意识幻境里面，说道： “不管了，先找个地方躲着。” ... ... 天空已经是月明星稀，剩下片片浮云。 “今天晚上是真的是，群魔乱舞。” 站在四楼高的天台上，陈启悠悠地说道。 而远处，正如陈启所说。 那只何罗又上岸了，不断传来建筑破损倒塌的轰隆声。 洁白的鳞片反射着月光，在黑黢黢的城市中，尤为显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半夜的，何罗就又跑上来觅食。 但是无奈，何罗太吵了，根本无法入睡。 和前半夜一模一样。 白夏也根本睡不着，只能趴在天台边，望着远处。 突然，密密麻麻的信息字样出现在了脑海中。 看来，自己能力的范围增强了，还能透视获取信息。 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绿色，并且带着傀儡两字。 以及同等数量的傀儡根。 “这...” “咋了？” 陈启随口问道。 “我看到，那头死鱼的前面，有一堆傀儡。” “哦？” 尽管陈启伸出脖子想去看，但是无奈，遮挡太严重了，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何罗在吃那些傀儡造物。因为脑海中的信息在减少。” 白夏的脑海中，完全就是一个何罗两个大字，靠近其他文字，就将其吞噬掉的画面。 完全就是一副文字游戏的样子。 “那挺好的，不知道那何罗会不会被寄生了。” “不管寄不寄生，我们都打不过。” “哈哈，那当然，看个热闹就行了。现在本来就无聊得很。” ... 第38章 鹬蚌相争，渔翁不得利 何罗继续在街道上滑行，并在移动的同时进食。 而突然，前方突然了一个深坑。 是发现了前方的巨坑，何罗紧急减速。 最后在离坑边几十米的地方停下。 坑中，突然蔓延开来一群墨绿色的根须，并朝着坑外爬行。 其中两条粗壮的根须，沿着楼房就迅速爬上。 在楼顶的位置，一朵花蕾屹立在了空中。 另外一条根须，也同样顶着一朵花蕾。 在月光的照耀下，两朵白色的花朵缓缓绽放。 而花蕊，正释放着一道迷人的气味。 周围一些没有控制的厌火人，亦或是其他感染体。 都向着深坑靠近。 然后，一条一条根须，顺着脚爬上身体，直接一下扎入它们的身体。 整个过程，都没有一丝的反抗，取而代之，是愉悦的表情。 ... 远处的天台上，白夏看着绽放的两朵美丽的白花，也是差点看入迷了。 似乎是有着一种对生物，极强的吸引力。 但是很快就清醒过来，那么大的花，在这里肯定不正常。 以为陈启也中了招，刚刚想去弄对方。 却是对上了陈启的眼睛，一惊，道： “看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被那花蛊惑了。” “没，没有，我怎么可能会。” 没有去戳破，陈启又看向了远处的怪异白花。 “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哦...” 印入脑海的，是一道蓝色的文字。 之前见到的，基本都是绿色，而蓝色，则是说明了其更高上一个层次。 「傀儡悬丝者」 「102al」 又转头去看看陈启。 倒是忘了这个家伙的实力。 但是依然是绿色的。 「陈启」 「48al」 “你特么，怎么那么高去了？” 陈启也是疑惑， “这才四楼天台，不算非常高吧。” “额，我不是说这个。” “那，哦，我懂了，al，有多高。” “48” “那两个呢？” 说着还指了指远处的傀儡悬丝者。 “花是102，鱼是51。” “原来如此，等等，岂不是说，我努把力，可以宰了那头鱼。” “可以这么说，但是那么大一个，你觉得你有能力？ 而且我在祸斗那里受的伤，现在都不能算完全恢复。” “没有。” 白夏到现在都很不清楚，这个al等级，到底是怎么计算和提升的。 打怪升级吗？ 看来得多观察一下陈启了。 白夏就这么想着，决定做个实验。 ... ... 何罗见到眼前只是一朵花。 蛇尾扒拉住旁边的高楼，爬上楼顶，朝着花朵冲去。 虽然何罗也觉得有晕乎乎的，但是并不影响它撞上其中一朵花。 张开血盆大口，就将一朵白花撕成碎片吞入腹中。 下面的根须也无力地砸在地上，卷起泥土飞溅。 而另外一朵白花，似乎才刚刚察觉一般。 缓缓偏向何罗。 突然，花蕊中央长出一颗眼球，死死地瞪着何罗。 何罗可不管那么多，直接跃到对面的楼顶，将另外一朵白花再次撕成碎片。 而深坑中，又有三条粗壮的根须，速度极快地扎向何罗。 有十条蛇尾就是方便，能从各个方向进行发力。 于是乎，傀儡悬丝者的攻击就被何罗轻易躲开。 但是何罗的巨大体型，频繁地移动身躯。 这无疑是非常消耗能量的，持久下去，自己也会被活活累死。 何罗也不傻，一边躲，一边撤退。 而傀儡悬丝者的活动范围极其有限，在何罗撤开之后，也只有无奈收回根须。 扑通的一声巨响，何罗又跳回了水面。 只剩下四溅的水花，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 “鹬蚌相争，渔翁不得利。这什么都没有。” 原本以为两个家伙会因为互相伤害而两败俱伤。 结果却是如此扫兴。 白夏也是觉得，要是能因为这个，少两个祸害就好了。 时间也才只到凌晨四点。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陈启决定熬到天亮。 ... 太阳如平常升起，再次照在满是疮痍的土地上。 拍拍还在睡觉的白夏，将其叫醒。 “起来了。” “艹” 不能这么惯着白夏，找来一块铁皮，直接就是一阵敲打。 乒乒乓乓的响声，将白夏彻底吵醒。 “你要死啊！” “终于醒了，走了。” “就不能温柔一点吗？那么大声，不怕引来什么东西吗？” “当然不怕，跑就是了。” 白了陈启一眼，但是已经清醒过来，也不再想睡。 “烦死了，三个小时怎么睡得够...” “幸亏昨天晚上跑得多，现在离一中很近了。 在这都看到清晰地看到操场。 昨天晚上光看那两个东西去了，都没有注意到。” 听到终于要到目的地了，白夏立马精神了不少。 “走走走。” ... 接下来的地区，看起来倒没有烧毁那么严重。 但是，一中恰巧在玄池旁边，不得已，又只有靠近玄池。 好在何罗的位置离这边算比较远的。 不用过于担心何罗的影响。 ... “嘿，同学，这边。” 陈启和白夏听到不远处有人喊自己。 立马回头看过去，而陈启则是警惕地握紧了刀柄。 那人见是两个学生，便主动上前来。 见他带着黑色边框眼镜，一股书生的年轻气息。 “同学，你们是...” 但是随即又看到了陈启那把一米多长的刀。 不是陈启不想藏起来，是太长了，根本没法藏。 白夏索性撒谎起来，伪装是高中生吧。 跳出来说道： “老师，我们是隔壁二中的，刚刚从二中逃出来。这刀...” 这把刀，白夏却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编谎话，索性直接不说，转移话题道： “老师，我们有事，要直接进一中。” “这，这样啊，我叫林承佑...等等，你们进去干什么？” 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白夏正要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却被陈启先一步打断： “肯定是找人啊，不然没事会跑这里来？” 陈启觉得眼前这个人是真麻烦，磨磨唧唧问那么多拖时间。 反正对自己两人来说，又不是认识的人，为什么要浪费时间？ 甩出目的就直接拉起白夏走开，径直就要往一中那破开的校门去。 丝毫不给这个老师留什么面子。 却又被白夏一把拉住，陈启有些愣地看向白夏。 见白夏陪笑道： “老师你不要太在意，他这人不会说话。” “哦，哦...没事。” 林承佑应了句话，又道： “你们先进去吧，里面有其他人，我还要在外面待会儿。” 说完，林承佑便主动离开了。 “你这家伙啊，哪有直接与人交恶的。” 白夏略带数落地说着，看向眼前性格有些古怪的陈启，但陈启却有些不以为意，转而说道： “走，进去，你不急吗？” ... 第39章 长文市第一中学 走进一中西门，发现一半门已经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半门还挂在墙上，摇摇欲坠。 “长文市第一中学”几个大字，此时也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黯淡无比。 站在进门的广场上，望着周围有些黑黢黢的教学楼。 偌大的校区，让陈启犯了难。 而白夏还是比较熟悉一中的环境，好歹高中时期，也在这里读过一年。 “一中还真是大，比十三中大了不知道多少，快有一个咱们的财经大学校区了吧。” 白夏也就有些自豪地解释起来： “那当然，十三中只有高中部，一中是有高中部，初中部，小学部。当然大啦。” “那你怎么高二的时候，跑十三中来了？” “还不是有些人，算了，不说这个了。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找了。” 绕过进门正对的教学楼，走到后方，还是教学楼。 “刚刚应该问问那个老师的，他那样子，明显是出来找食物的。可能还知道我妹的下落。” “意思是怪我咯。” “额，就是感觉不太好。” “磨磨唧唧问那么多，麻不麻烦。还要编理由，烦死了。” 陈启是一个很直的人，不喜欢扭扭捏捏。 觉得虚伪很讨厌，麻烦。 当然，如果是为了避免麻烦，还是会选择撒谎。 总之，就是嫌麻烦。 突然，一阵久违的嘶吼声响起，看去，正是一只贱尸感染体，赤雨之后最常见的感染体。 现在却变得有些稀有。 连带着，也只是跑出来几只。 数量不过五只，见有活人，就冲了上来。 陈启提刀，直接一刀贯穿胸膛，向前推进，又是一只。 然后一脚踹在其腹部，抽刀顺着力砍去。 又是两只身首异处。 最后一只从身边扑来，直接就是一俯身，卧地转身，一刀劈去。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 “都是一堆杂碎。” 当然也不会害怕什么感染。 自己体内全是那玩意，完全就和这些怪物是同类。 “走吧走吧，看看能不能遇到活着的人，找来问问。” 路上和外面的街道没有什么区别。 倒是有不少被烧焦的衣服碎片。 为了再被其他人看到【神?】，然后引起一堆麻烦。 就找到了杂物间，找了一堆布将【神?】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然后插在背包一旁。 经过食堂的时候，一道爽朗的男声从二楼喊住了他们： “同学，同学，这边。” 抬头望去，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文静书生样的男子，接连有几人探出头来，看着两人。 白夏定睛一看，发现那是认识的老师。 “宋老师。” 陈启听到白夏的话，转头问她： “是你认识的老师？” “当然，以前教我数学的。叫宋枢。看样子上面应该有不少人，去碰碰运气，万一我妹就在上面呢？” “行行，但是我不喜欢说什么恶心虚伪的话。” 两个人走上楼道口，发现被食堂的长桌子挡住了。 显然是为了防御感染体，随便闯入所设置的。 宋枢搬开桌子，让两人得以进来。 待两人通行之后，又将桌子挡了上去。 宋枢走在前面，问道： “两位同学，叫什么名字？你们是哪个班的？” 陈启直接坦白道： “我叫陈启，她叫白夏，从其他学校过来找人。” 宋枢转头，带着疑惑： “那你们进来干什么，要知道之前有一只很大的狼在一中。” 陈启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祸斗？” “你们遇到过了？” “当然，我砍死的。” 陈启语气平静地说道。 而对于祸斗，要不是提前被人重伤过，陈启都不一定能打过。 宋枢转过头来，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这个看起来成年的青年，也就比自己小几岁的样子。 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又是想起来什么，问道： “那，刘老师他人呢？你们有没有遇到过。” “没有，我们遇到的时候，只有那只祸斗。” “这样啊。” 宋枢脸上带着失望，也猜到了口中那个刘老师的结局，又开口问： “对了，还没有回答我，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找人。” 陈启不想磨叽。 “谁？哪个班？” 白夏则是熟悉白玥的班级，虽然说不是同班。 “高二，二班，白玥。” “我想想，我记得高二开始的时候，带过这个班。 好像是有个学生叫这个名字。但是，她不在这里。” 听见不在，陈启就拉着白夏衣服，往出口走去。 “不过，这里倒是有二班的学生，可以问问...” 宋枢回头一下，发现后面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再朝远处一看，发现已经走远。 赶紧折回。 “老师，有事吗？” 见宋枢追上来，陈启说着。 “怎么就走了？” “不是说，这里没这个人吗？那肯定没有必要留下来啊。” 陈启说着，看了一眼窗外，黑色曲折的竹子残骸，直直插在地上。 “但是这里有她同班同学，可以试着问问。 二来，作为一名老师，我有些不担心你们两个学生。” 白夏听到后半句话，倒是心中窃喜。 ［那是你没有看到过陈启砍感染体的时候。］ 但是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也拉下了陈启，觉得还是问问为好。 能直接问到就省事了。 就是赤雨前最后见过的地方都行。 知道自己的妹妹白玥很胆小，不会主动冒险，基本就是躲在附近。 在那附近找就是了。 所以两人还是又跟着宋枢折回去。 “你们两个学生，还真是...等等，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宋枢感觉自己大脑出问题了一样，竟然没有觉得两人的关系毫无问题。 一男一女，独自穿行在这废墟之上，关系显然不是一般。 当然，都成年了。 察觉到陈启要实话实说，那才是真的会麻烦起来。 好在陈启嫌麻烦，只会把名字报出去，和目的报出去。 不然就是各种猜忌，是真的麻烦至极。 白夏抢先说道： “他是我表哥，我们来找我姐。” 白夏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初一小妹妹的样子。 虽然矮的女生的确不少，但是说高二的白玥是自己妹妹，可信度有些低了。 所以就索性妹妹换成姐姐的说法。 “我知道了。” 宋枢显然没有非常相信的意思，当然，是对表哥这个身份的怀疑，但也没有继续追究。 又想到陈启说过祸斗被他斩杀的事情，追问起来道： “那只怪物，真是你杀的吗？” “不信吗？” “信，当然信。当时刘老师奋力引开那只怪物，才让我们能存活到现在。 那刘老师，多半已经...” 等等，祸斗会不会就是这个刘老师重创的。 关于这个，陈启无法确定，但是也没有必要去思考，那与自己要做的事情毫不相关。 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自己为什么要去关注？ ... 第40章 张恒 三人一起走上三楼，推开后厨的门，就看到不远处有十来个男生和女生。 有坐在地上，有站着往外面看风景。 虽然现在外面的世界并不美丽。 对于上来的两人，只是觉得有些好奇，便没有什么了。 只是有些男生一直盯着白夏看，或者时不时瞥一眼，让人有些不舒服。 陈启全部横了一眼，察觉到陈启的不善，也就都将头偏开，讨论起来中午吃什么。 而地上，则是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倒是见怪不怪了。 这么几天，也该习惯了。 “宋老师，这几位是？” 一个男生看到宋枢带着不认识的两人，主动上前来，开口问道。 “张恒，这两位是外面的，对了，正想喊你的。” 被唤作张恒的男生，黑框眼镜背后，透露着不凡，此时正看着白夏和陈启两人。 宋枢继续说道： “张恒，你是高二二班的，他们要找人。” “找人？那找我干什么？” 张恒转头看了一眼宋枢，语气有些无奈，宋枢继续解释道： “因为他们要找的人和你是一个班的。” “行。” 张恒应了一字，轻叹一声，便看着陈启，语气很冷道： “找谁？” 宋枢退到一旁，也不说话，就是听着两人的对话。 好似张恒才是这里真正的首领。 陈启将白夏拉在旁边，就想替她说道，却又被白夏冲在身前道： “白玥，我姐。” “我们班那个？” 张恒皱了一下眉头，盯着白夏的眼睛，好像能从中发掘出世界的秘密一般。 “对。” “哦，我想想” 张恒低头思索片刻，推了一下眼镜，抬头道： “我们班是有一个，但是我不熟，她也不在这里。” “当然不在这里，不然问你干什么。” 白夏现在是真的想堵住陈启的嘴，问人是这种态度？ 要是自己被这么问，那就直接不理会。 “同学，你别管他。我就想知道，12号那天下午，白玥在哪里？” “那天，我记得她中午就请假回寝室了。就没有看见了。” “知道了，谢谢。” “没事，就是最好让你旁边这个亲戚？学下礼貌。” 白夏推着陈启就想赶紧离开。 “我觉得你应该也需要。” 陈启也笑着回应张恒，显然有些不善。 问到了地点，自然也没有要留下的必要。 还顺便查看一下宋枢和张恒的al 「宋枢」 「34al」 「张恒」 「已被拒绝访问」 宋枢的文字是正常的绿色，但是张恒的却是黑色。 “？？？” ［为什么？拒绝访问是什么？又不是什么违规的东西...］ 白夏非常疑惑，这还是第一次。 莫非，这东西还能设置权限？ 那怎么我没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虽然有疑惑，但是也不会去问张恒。 万一被他反手来个偷窥隐私。 正打算要走，一个男生却是跟了过来，用礼貌的语气向白夏打招呼： “你好，同学叫什么名字？认识一下，我叫罗堃，两方一土的堃。”（堃音kun） “额，我叫...叫什么不重要。我只是想问一下...算了。” 白夏对于眼前这人，很是不善，扭头就走。 对于罗堃，白夏还在一中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是个混子，和自己同届。 仗着自己家有些钱，就到处勾搭女生。 看到好看的女生都要搭讪一下。 而自己的妹妹自然也是被这家伙骚扰过。 ［你这家伙怎么没死啊。］ 原本不知道这个人的。 但也是那一次，白夏知道了这个家伙，打听到罗堃所在的班级，就直接跑去揍了罗堃一顿。 后面转去十三中后，渐渐地也忘了有这个人。 今天再次见到，白夏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但是，按理说，这东西不该毕业了吗？突然，白夏明白了，复读了呗。 真够行的，复读几年了？ 不过这家伙竟然没有死，还搁这儿活蹦乱跳。 看着这个家伙就厌烦，也不想多搭理这个家伙。 知道这个家伙好色，竟然还看上了自己。 竟然还对这样的自己有想法，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也懒得纠缠。 罗堃只是很疑惑，好像对方和自己有仇一样，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就要扭头走人。 “美女，我是哪里做得让你讨厌了吗？” 旁边有其他女生都知道他的德行，也窃窃私语起来： “看，这个家伙又开始了。” “不过那个女孩竟然是直接扭头走了。好像有仇一样。” “对对对。” “话说有谁认识吗？” 罗堃站起来就想去追。 但是却被陈启横了一眼。 这一眼顿时吓住了罗堃，没有想到已经有主。 顿时，罗堃嘴角上扬了起来，心里面开始打起算盘。 陈启将这些全部看在眼里。 从白夏那种语气里面，就知道肯定有瓜葛。 毫不犹豫，直接抽刀，划破包裹，径直抵在了罗堃脖子上。 原本以为罗堃会害怕地脸色发白，却只见对方笑着，抬起手指就要挪开刀刃。 “别动怒，太气盛了不好，容易吃亏的。” 转而又道： “不就是【配对】的【器】吗？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 “陈启你干什么！” 白夏慌忙叫住，这在别人的地方，乱起冲突可是件麻烦事。 “罗堃，回去。” 宋枢见罗堃这个老惯犯又开始了，赶紧跑过来训斥开。 罗堃暗中横了一眼，嘴上一句： “切！” 陈启一个没有忍住，刀划过去，罗堃的一根手指飞了出去。 也不见罗堃有任何慌乱的神色，躬身捡起那根手指，语重心长，好似一个长辈，道： “不要随便和人起冲突，因为你可能招惹不起。” 便自顾自走到了一边。 宋枢也说了一句： “这罗堃是比较讨厌的，他就这样。” “哦？” 陈启听出来，罗堃显然是和其他人不和。 宋枢正要开口，却被陈启打断： “我不想听你们的关系如何差。” 宋枢叹了口气，转而问道： “你们两个真的要去吗？” “怎么，是看不起能杀死祸斗的我了？” “不是，作为老师的心理，始终有些不放心。 所以还是提醒你们一下宿舍那边的东西。 因为我们几个老师在搜救人员的时候，在宿舍那边，有个难对付的家伙。” 既然是对那边的描述，陈启决定还是听一下，提前有个准备，总是好的。 “之前林老师和我去那边的时候，发现宿舍楼里面有个怪物，浑身的肉块，占满了整个楼道口。 当时我们就远远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唉，你们不要以为我们是不想救人，只是救人，也要量力而行。” “知道了，谢谢宋老师了。” “没...没事。” 告别之后，陈启拉着白夏就下了楼。 但是前往宿舍的路，还是要白夏带路。 毕竟只有她知道是哪栋楼。 ... 罗堃趴在窗口，看到远走的两人，心中开始酝酿起来什么。 趁着宋枢不注意，偷偷下了楼。 张恒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嘴里面砸吧了一句： “一个废物也想掀起波澜。” 起身走到食堂的另外一边，正对过去，看着那一进门的高中部教学楼。 目光在力所能及看到的教室迅速扫视。 数个教室中被烧焦只剩一截的窗帘，在微风的吹拂下飘动。 宋枢走上前来，拍了拍张恒的肩膀。 “有收获吗？” “毫无收获。” 说罢，又走到一旁，从书包里面拿出来了一本《数据结构与算法分析》翻看了起来。 宋枢看见了，笑着说道： “是想读计算机专业吗？” “当然。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活着都是问题，计算机什么的。 哼，没什么用了吧。不过这些书，现在是只有拿来消遣，倒也不错。” 张恒看着外面烧得什么都不剩的景象，有些唏嘘。 “唉。” 突然，楼道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宋，是我，林承佑。” 宋枢笑了笑，对张恒说道： “林老师回来了。” ... “看来今天带回来的东西，又够我们一段时间了。” 宋枢欣喜地说道。 林承佑也笑着说： “那是当时，也不看看我是谁？倒是今天在外面碰到两个学生，其中一个说话是真的...” 说着，林承佑有些微妙地变化。 “你说的，不会是...” ... 第41章 破败的宿舍 “陈启你啊，是真的不会和人相处。” “我看那家伙眼神就不对。” “你这直接就拔刀，不就是想和人闹翻？不过好在，罗堃和其他人关系本来就不好。” 陈启义正言辞道： “那不正好。” 白夏叹了口气，好像知道为什么陈启没有几个朋友了。 就冲着这性格，能有人主动交好才怪了。 等等，好像自己就是主动和他交好的，才让他勉强有了两三个朋友。 那以前呢？ 又偏头看了看陈启。 正举起明晃晃的刀身，在阳光的反射，尤为显眼。 同样，应该也是为了警告后面跟踪的某个家伙。 跟踪对于感官增强的两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以察觉的事情。 但是陈启并不打算解决掉对方，因为只要对方没有来危害自己，那么自己也不会去管。 就像当时的吴天豪一样，几次都装作没有看见，只有当后面主动招惹自己时，才进行反击。 熟悉的低吼声从周边逐渐传来，仿佛又回到了正常的末世之中。 “这一中里面，贱尸感染体貌似有些多了。” 陈启现在拿着神?，也是越来越顺手，动作也逐渐有了些样子。 而体力也是在不断增强。 对于冲过来的贱尸，更是一刀一个，动作丝滑流畅，毫不拖泥带水。 反倒是把后面躲着的罗堃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很快，脸上的神情就平复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陈启似乎并没有特殊的能力。 “没想到，竟然还有刀，不过嘛，说得我没有一样。” 说罢，右手整只臂膀突然裂开一道口子。 其中的血肉接触到空气，迅速固化成一把红色的刀刃。 好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刽子手一般。 “要不是张恒那个家伙惹不起，老子早就把那几个女的霸占了。” 将手上的血肉刀从手中抽出，然后握在手里。 罗堃只感觉，自己和刀完全就是一体。 但，他们本来就是一体。 然后继续在暗处看着远处的两人。 ... ... “前面那个就是宿舍了。” 指着八栋灰色的楼房。 “额，具体哪一栋。” 看着长得一模一样的四栋女生宿舍，白夏思索了一下，是在回忆什么。 “应该是...月华一栋...” 然后朝着其中一栋楼指去。 “确定吗？” “确定，我们那一届的女生都是这栋，只是不知道寝室号。” “就是说，还得一间一间踹啰。” “不用，根据一中的寝室规定。我妹那一届都是固定在五楼和六楼。” “行，至少缩小了范围，好找了不少。” ... 女寝宿舍楼的侧门半掩着。 宿舍楼是一字型的，从侧门进去，一眼就能看完整个过道走廊。 陈启握紧【神?】，一脚就直接踹开侧门。 反正进来了就肯定要解决里面的感染体。 制造出声音又不影响。 听到门被踹开的声音，几只穿着校服但是衣服已经几乎破损的感染体，回头看着踹门的陈启。 一两秒之后，才伸手扑过来。 陈启不慌不忙，就站在原地等着对方冲过来。 要是这时候冲进去，旁边的寝室里面冲出来什么东西就不妙了。 而且还要保护身后那一小只。 不能过于冒险。 主要是后面跟着个家伙，不然就把白夏丢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自己一个人上楼去了。 可不放心那个偷窥的家伙，便决定还是把白夏带上。 等到那几只感染体冲到门口。 蹲下，提刀，一横，扫去。 前面一只感染体直接被腰斩。 刀还挺锋利的，普通的刀肯定是不能一刀劈开。 站起，迅速转身踢去一脚，将被斩断的尸体向后砸去。 后面一只感染体被这么一砸，速度降下来，向后踉踉跄跄，差点倒去。 双手握住刀，向前猛然刺去，直接贯穿两尸。 再向前抵去，再次贯穿一只反应慢的感染体。 察觉到旁边的寝室里面有动静，似是有东西要冲出来。 脚部发力抵住但不至于滑倒，握着刀把逆时针旋转九十度，朝着左边寝室转身。 正常的刀要是这么折腾，早就断了。 陈启才不会管那么多，怎么玩刀是自己的事。 不偏不倚，一米多长的刀上串了四具尸体。 四世同堂。 抽刀，挨个给抹脖子。 瞬间没了动静。 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一楼楼道口，却是发现不远处地上有一滩透明积液。 而它也散发出刺激性气味。 弄得白夏直接捂住口鼻。 “什么恶心的东西。” 陈启看着地上的液体，只是淡淡地说道： “什么东西的分泌物。看上面。” 而抬头看去，楼道的缝隙中间，一条条透明液体如帘幕一般垂下。 像是串线的珠子。 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液体。 陈启也不想沾上那液体，都是贴着墙走。 上到二楼，见楼道口没有什么感染体，陈启迅速上前把门猛的撞上。 而陈启也不怕那群感染体有那个实力，能把楼道大门一头撞开。 “你突然跑开都不说一声。” 白夏迅速跟上，嘴上还埋怨了一句。 一道巨响反倒是从楼上传来。 将白夏吓了一跳。 陈启则继续贴墙而上，白夏紧随其后。 明明是白天，楼道里面却是阴冷得很。 走过，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快到三楼的时候，地面的半透明液体是越来越多，以至于覆盖到了整个楼梯间。 “不得不踏上去了啊。” 看着满地的液体，陈启然后拉了下身后的白夏。 “怎么？” “看下上面那只东西，给个基本说明，好有个底。” “我看看哈。” 却是绿色的文字。 「肉山」 「52al」 “52，你是49来着，应该没有问题吧。” “52al，那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陈启侧身钻入旁边的三楼。 随着一阵踹门的声音传来之后，陈启拿着一只断手走了出来。 丢在了那液体上。 不出所料，直接就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像是丢在油锅里面炸上一般。 而那断手，最后也化作了黑黢黢的一块。 周围也出现了像烂泥的浆糊。 “看来不能和那东西正面撞上，还会落个死无全尸。” 看到眼前的景象。 白夏心中又是一紧，尽管那么几天，心中做了接受最坏结果的准备。 而看到这腐蚀性极强的液体时，心中又是一紧。 ［白玥应该没事吧...］ ［她应该不会和那断手一个下场吧...］ “从另外一边上去。” 陈启发现白夏没有跟来，又是拍打了一下白夏的后背。 “是不是在那里自己吓自己了。” “啊，吓我一跳！” 白夏顿时跳起，脸上有些不快与担忧。 “走了。猜的没错，这里有两个楼道吧。如果那边也不行，就只有走极端了。” “对，两边各有一个楼道。” “好，我知道了。跟上。” “...哦” ... 第42章 狂暴者 “跟好，不要离太远。” 陈启在三楼过道迅速穿行。 好在宿舍阿姨的工作做得很好，当时危机爆发的时候，正是上课时间。 大多数寝室门都是紧关着的。 尽管还是有个别寝室门开着，陈启也会将其一把撞上。 管它里面有没有东西。 也是为了保险，顺便给自己留个后路。 避免下来的时候，突然来个侧面偷袭什么的。 自己倒是不用太担心，主要是后面跟着那小只。 来到三楼另外一侧的楼道。 这边正好没有那奇怪的透明液体，可以安全通行。 爬上四楼，透过敞开的大门，就看到地面上全是透明的液体，还混杂着不少冲淡了的黑色血丝。 而在楼道尽头，则是一大块肉团。 上面混着一中的校服，还有几只手骨，脚骨插在上面。 肉团上长有几张嘴，其中正分泌出无色透明的液体，还嚼着一个通体发黑的球体。 坑坑洼洼的血窟窿。 乌黑的头发混杂着血液，透明液体摆在外面。 感觉像是一个人的头颅。 隔着老远，肉团上的几只眼睛眨巴着，齐刷刷地盯着陈启。 然后贴着地面，向着自己的方向快速蠕动过来。 “你丫的视力怎么那么好！” 见肉团在见到自己之后迅速爬来，陈启忍不住骂道。 顶上的一张嘴突然闭上，鼓起，像是准备喷吐什么东西。 陈启想到之前看到的透明液体，可能是那个。 然后拉起楼道大门，直接重重撞上。 “跑！” 白夏也只好跟着陈启上楼去。 这边的楼道上，全是刺鼻的酸臭味。 显然是那东西留下的液体挥发殆尽了。 ... 另外那边肉团上的那张嘴蓄力只用了一两秒，就喷吐出了一团透明液体。 砸在门上，瞬间冒出一阵白气。 但肉团仿佛是鱼的记忆一般，看不见目标就又迅速停下。 开始无目的地游荡起来。 ... 爬上五楼之后，就可以开始找人了。 而五楼就和四楼完全不一样，地面上也没有什么液体的痕迹。 也是说在说明那肉团是从四楼发育起来的。 但是也就一直在四楼徘徊，甚至没有下过楼。 陈启自然也是不想和那东西撞个满怀。 那腐蚀性的液体，可不是盖的，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着实不敢冒险。 一头看过去，十多间寝室就排在两侧。 接下来，则是搜查工作了。 寝室门虽然是铁门，但是却是上世纪的门，已经微微变形。 只要不是那种高级防盗门，陈启都有信心一脚踹开。 对着501寝室门，觉得还是不要踹门比较好。 发出的声音，鬼知道会不会招来下面的那个家伙。 “喂，白夏，有没有能直接确定的方法，这样慢慢找太慢了。” “唉...都过去一年了，等等，好像有办法，宿舍的点名册。” “点名册一般，放值班室的吧。” “嗯，每层楼都有一个值班室，找这楼的就行。 在过道中间那间，应该是511寝室。” 仿照在三楼的做法，该撞门的撞门，来到511寝室。 刚刚到门口，一只身高两米多，浑身白色的人形怪物就从已经变形的门内冲出。 给两人都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因为太安静了，甚至不发出一点声音。 「狂暴者」 「41al」 “41” 白夏喊了一句之后就跑开。 陈启瞬间领会，直接应战。 而过道里面极其狭窄，可不利于这个家伙活动。 狂暴者也是感受到有活人靠近，就扑了过来。 过道几乎被狂暴者占满，毫无躲闪之地。 陈启索性一脚踹开旁边还没有被自己撞上的门。 里面除了杂乱和血迹，什么都没有。 抓起床边铁栏，脚踩着就跃到上床。 对于现在的陈启来说，这根本不难做到。 而狂暴者人如其名，见到人就暴躁地撞了进来。 门框直接被撞变形，旁边的墙上也出现了裂痕。 但是依然拦不住狂暴者，同时也停不下来，直接冲到了阳台上。 陈启在其冲进来的时候，立刻跃下床，朝着狂暴者后背劈去。 受伤的狂暴者非常愤怒，直接头颅扭转180度，双手向后抓去，身体倒仰，以非常奇怪的姿势，贴着地爬行。 “去尼玛的。” 也不惯着它，直接后撤到门外，转身贴墙躲在门外。 在狂暴者冲出来的瞬间，手起刀落。 狂暴者的头颅滚到一边，但是身体却又朝着自己爬来。 而狂暴者趴下移动，也使得它有更多空旷的空间让自己跃起。 于是乎，狂暴者跳起，朝着自己扑来。 陈启则将刀架在身前，朝着对方劈去。 直接深深地卡在狂暴者身体中，但是，也确实是卡住了。 陈启赶忙顺着刀身的弧度，向前使力抽刀。 翻滚几圈立马蹲着站起，看着不远处狂暴者的无头尸体。 已经流出了很多血液，染红了整个地面，但如同其名字一般，又站起了身来。 “还不死？” 而狂暴者的速度却是又上了一个档次。 突然，臂膀上传来撕裂感。 原来是之前与祸斗的旧伤，现在又裂开了。 看来是身体剧烈活动，导致旧伤复发。 “我特么！” 陈启后退抬脚就是将半掩的门踹开。 躲在楼道上的白夏也是吓了一跳，以为是狂暴者撞开的。 却见到是陈启。 而后跟着的就是狂暴者。 只见陈启冲到楼道口的窗户旁，直接拉开。 窗户不高，也就半米高。 就在狂暴者冲过来的时候，陈启直接跃下楼梯。 狂暴者无法刹车，又看不见，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还撞的碎玻璃渣乱飞。 嘭的一声，狂暴者落地。 朝下望去，只见狂暴者摔在地上，以怪异的姿势躺着，周围则是血液四溅的痕迹。 狂暴者身体抽搐了片刻之后，便不再动弹。 “看样子应该是死了，斯哈...” 陈启又再次捂着手上的伤口。 “又受伤了...等等，我找下纱布...” “是啊，上次的伤口又裂开了。” 白夏给陈启揭下再次被染红的纱布，然后做了简单处理。 陈启就起身拉着白夏走。 “等等，你这伤口...” “看来我比你妹重要啊...” “谁看重你啊。” 说着就甩开陈启的手，一个人走在了前面。 第43章 找到你了 来到511值班室，发现也是一片狼藉，各种书页和生活用品乱丢。 翻倒的桌子旁边，是一本被撕成碎片了的点名册，还被水浸得字迹模糊，根本得不到任何信息。 “现在怎么办？” 陈启拿起地上的点名册，然后啪嗒一声，另外一半脱离掉在了地上。 “应该有备用的。” 说着就朝一旁的柜子里面翻找起来。 好在的确找出来了好几本。 虽然都或多或少有些损坏。 经过一番查找，熟悉的名字赫然纸上。 “白玥，517。那就是还在那边...” 说着，白夏心里面又是很五味杂陈。 既希望白玥没事，又是由于狂暴者的存在，感到一阵担心。 这时候，又有些害怕去面对了。 更不知道现在这个身份，要怎么去面对白玥。 万一，是那个最糟糕的结局呢？ 不等白夏做出思考，就被陈启拉到了517门前。 却是听到了一阵有些虚弱的咳嗽声。 不得不说，门的隔音效果很差。 而听到里面还有人的咳嗽声，白夏悬着的心不免放下了些许。 确定里面有人之后，陈启还是礼貌性地敲了敲门。 而这下，里面突然安静了起来。 但很快，似乎还是忍不住，剧烈的咳嗽声从里面传来。 情急之下，陈启一脚踹在门上，也不管会不会被什么感染体发现了。 反正这楼的狂暴者也已经被自己解决了。 略略变形的寝室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无力地被撞开。 明明是大白天，寝室内却昏暗得要死。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几乎快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但是这些都算不上什么，而是正进门的地上，正躺着一具尸体。 死亡状态十分诡异，被拉得像面条一样，身子断裂成几截。 而断裂处，是一朵巨大的血花，到处都是红色。 像是被人从头脚开始拉扯，直接拉断炸开了一样。 一截像面条的手，挂在床边上吊着。 并也开始起了腐臭味，但还算不上特别浓烈。 白色的蚊帐上，也沾上了不少暗红色。 这一幕着实有些吓到白夏，差点以为这尸体是自己的妹妹。 一时间愣在原地。 而旁边的床位上，传来的那阵咳嗽声，吸引了陈启的注意力。 光线昏暗，却着实有些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陈启直接上前拉开蚊帐，发现一名白发少女正靠着墙，时不时咳嗽两声。 对方的脸，隐约和白夏有些相似。 而且是同样的白发。 陈启立刻明白，这才是白玥。 但是对方却好像没有看到自己一样，从来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只是一阵接着一阵小声地咳嗽，似乎是想要压下去。 陈启只好回头去喊白夏。 “发什么呆，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妹。” ... ... ... “...” “白玥？” 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白玥将头微微偏靠过去，但眼眸中却是一片死灰。 “嗯...” “真的，太好了，你还活着！...” 白夏抬手擦去白玥脸上的污渍，眼眶里满是激动的泪水。 “果然，太好了。” 白夏瞬间激动不已，扑去抱住白玥，双手盖在对方后背上，脸埋入对方身前。 温热的泪水从眼眶涌入，浸湿了白玥那肮脏的校服。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白玥缓缓伸手将白夏抱住。 嘴里面嘟嚷着： “...哥？” 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快听不见。 但是依然能被白夏捕捉到。 “嗯，是我...” 白玥眼中的死灰渐渐淡去，一道熟悉的感觉从脑海中滑过。 一个熟悉的影子朝着自己走来。 开始时模糊不清，而随着声音和影子越来越近，终于看清了... “哥？” 感受到熟悉的感觉，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听到白玥更加清晰的声音，白夏有些泣不成声地吐出几字。 “我在...我在...” 眼中的灰暗彻底淡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清亮的眼神。 “哥！” “我找到你了...” ... 意识彻底清醒的白玥看着眼前紧紧抱着自己的陌生女孩，又有些不确定。 但是自己抱着对方的手，却依然抱着对方。 眼中又是有些迷茫。 “哥？真的是你吗？” “当...当然...” 白玥有些错愕，但是依然能感受到对方所言非虚。 松开一只手，尝试去擦掉白夏脸上的泪水。 紧闭的窗帘早已被陈启拉开。 照进来的光线，让白玥清晰地看到，那是一张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不过白玥更显得更像是姐姐。 说是双胞胎都根本不为过。 “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呢。” ... 白玥透过余光，很快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 不愉快的回忆在脑海中闪过。 又突然抓紧了白夏，带着哭腔： “哥，我...我好怕...我杀人了...” 白夏瞥见后面地上的尸体，但是也很快猜到了什么。 摸着白玥的长发。 “没事...死几个人，现在也是正常的。” 白玥哭腔越加严重，最后转化成了一声声啜泣。 “没事，没事...” 一下又一下地抚着白玥，好像是在安慰犯错的孩子。 ... ... ... 陈启在白夏去确认白玥的时候，先是去把窗帘拉开。 便直接走出寝室，给两兄妹独处的时间和空间。 听着两人，自己不免想起来了那位照顾收留自己的老奶奶。 恍惚间，好像看见了那张满是皱纹，却依然笑着的脸庞。 手捂在脸上，眼角出现一点晶莹，但是很快就被自己擦去。 回头望着四周。 喃喃着： “亲人吗？” 但是很快，陈启就从中脱离出来。 又叹了一口气。 “现在可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 靠在瓷砖贴的墙上，等着白夏两兄妹。 ... ... 兴许是哭累了，白玥眼皮一沉，竟是睡了过去。 白夏见状，却有些为难。 又不想叫醒，刚刚因为情绪不稳定睡着的白玥。 但是不得已，白夏试着去抱起白玥。 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很轻。 仿佛只有一片羽毛的重量一般。 轻松地就被白夏抱了起来。 尽管白夏那么矮的身高，抱着一个比她高出不少的少女，显得很奇怪。 然后整理好被子盖好，应该是累了。 也是，走了那么几天，也遇到了不少事，也该休息一下了。 又叫陈启喊了进来，关上门。 “她这是睡着了？偏偏这种时候睡着了。下面可是还有东西。” “累了就让她睡会儿。都走这么几天了，至少，先休息一下吧。” “行。” 说着，陈启便走到了一边，把东西放下，然后直接躺下。 完全忽略地上的尸体。 ... 第44章 袭击 待休息了半天，陈启感到身体一阵轻松。 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跨过尸体，拍了拍白夏，问道： “好了吗？这里算不上很安全。” 白夏看了看旁边的白玥，还是叫醒了对方： “小灵儿，该走了。” “呜嗯...” 陈启听到小灵儿这个名字，开始有些疑惑，旋即又明白了过来，那是小名罢了。 白玥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撑起半截身子。 “还没有睡过...” “你啊，以前在家也是这样，贪睡。” “呜嗯...” 白玥嘟起个嘴，显然是很不清醒。 等了片刻，白玥才清醒过来，想问具体发生了什么。 “找个安稳的地方，有时间说。” “哦。” 陈启起身，先一步走出开路。 ... 下到四楼，却是发现那只肉团堵在了一边的楼道口。 折返过去，打算从另外一边下楼，却发现这边也被堵住了。 陈启忍不住骂道： “这狗东西，身子骨那么长？” 而陈启，更不想和那东西直接碰上，毕竟把腐蚀性液体搞得到处都是，对自己相当不利。 “从窗户下去。” 将附近几个寝室的门全部踹开，把被单，窗帘，全部一刀斩下。 然后拖到一间寝室，开始扭成一股，打出死结。 “你来帮忙啊，光看着干什么？” 见白夏迟迟不来帮忙，陈启不禁催促起来。 白玥也跟了过来帮忙。 三个人速度很快，没有一会儿就完成了。 将其绑在床架子上，确定不会松动之后，从窗户抛下去。 却是发现有固定器，管他的，陈启直接拿刀劈烂。 一脚把窗户踹烂，偏头问道： “你们先下还是我先下？” “我先吧。” 白夏有些恐高，在窗边迟疑了半天，才拉着绳结很快滑下。 白玥紧随其后。 最后是陈启，却是在滑到三楼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嗖的一声，一支血红色的箭矢擦过脸庞，直直地钉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紧接着，又是嗖嗖几声，连续几支箭矢射来。 陈启察觉到危险，加速滑下。 突然，连续几支血箭飞来，将窗帘割开。 “不好！” 陈启直接松手，跳了下去。 以至于还没有完全落地，就一脚跳到了草坪上。 三人立马绕到宿舍楼背后的，另外一面。 “刚刚那是？” 白夏自是看清楚了那红色的箭矢，但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陈启拉开。 不知何时，陈启的思考速度和身体灵敏度，又提高了不少。 “刚刚是哪个狗东西放暗箭！” 白夏直接骂道。 但是陈启也大概猜到了是哪个家伙。 除了之前那个跟踪的罗堃，还能是谁？ 懒得和罗堃正面刚上，陈启决定改变计划，直接离开一中。 便问起白夏来，最近通往校门的路径。 “跟我来。” 不知道罗堃是躲在何处，也就只好观察行事。 刚刚跑开没有多久，就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循着声音看去，发现是那两团肉山撞开，从楼上砸了下来。 不过由于臃肿的身体带来了，效果显着的缓冲。 除了一地的黏液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快走！” 陈启喊了一声，就加紧离开。 而两团肉山，朝着四周望了一圈，可能是脑子摔迷糊了。 过了一会儿，才锁定了方向，朝着陈启他们的方向追去。 两个家伙速度很快，而且嗅觉灵敏，没有要多久就追了上来。 其中一只肉山皮肤一鼓，像是一只青蛙。 突然，像炮弹一般，一团半透明黏液球体，中间带着一个头骨，飞了出来，砸向三人。 陈启的高速敏感察觉到接下来的危险，一脚踢在白夏腰间，飞出老远。 大喊一句： “自己找地方躲着！” 然后自己再一灵活闪躲，避开了那滩液体。 倒是那气味，带着一阵白烟，刺激着陈启的大脑。 陈启迅速朝着四周扫视，寻找掩体。 突然，一块变形的铁皮引起了陈启的注意。 毫不犹豫，一把抓起，然后一掷。 又毫不意外地打偏了。 “艹！” 然后呈弧线路径靠近，因为陈启发现这些东西要蓄力。 趁着这个时间，冲了上去。 突然，另外一只肉山完成了蓄力，一颗黏液球体飞了出来。 像是丢在空中的珍珠，还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你妈的！” 陈启立刻跳开，调转方向冲去。 突然，一支血箭划过，在空气中留下一道赤色轨迹。 “嗯？放你妈的冷箭！” 陈启大吼起来，面对两团极其危险，具有腐蚀性的怪物，还有人背后偷袭，顿时怒不可遏。 将所有的愤怒都汇聚在刀刃上。 没错，他需要一个发泄口。 一条优美的圆弧划过，透明的液体喷涌而出。 陈启立刻躲开，又冲向另外一只肉山。 突然，又一只血箭飞过，但是这次，陈启来不及躲开。 一支血色箭矢正直直地插在大腿上。 一时间，麻木的感觉，从大腿开始蔓延。 像是瞬间了失去了大腿的支配权。 “妈的！有毒！” “我可去你大爷的！” 一把抓起箭矢，往外一拉，带着些许碎肉。 “嘶！” 鲜血瞬间流下，突然，意识恍惚了一下。 而那肉山，趁着这功夫，又喷出了一团液体。 回过神来，那液体已经冲自己飞来。 “可恶！” 陈启扯下本来就，没有装多少东西的背包，抓在身前挡着移动。 有惊无险，那液体在身旁炸开，陈启立刻拿背包挡住重要部位。 液体飞溅，灼伤了些许皮肉，只是那背包已经漏了几个大洞，里面的东西瞬间脱落出来。 又是嗖嗖几支血箭飞来。 陈启反应迅速，立刻躲开，脸上满是愤懑，嘴上大骂道： “他娘的！！有完没完！！！” 意识又是一阵恍惚，连忙抓起头，脸上有些扭曲，道： “不能继续耗下去了！” 一边警惕暗处的血箭，一边急速上前，以最快的速度斩杀了剩下的那只肉山。 刀光划过，只剩下一团肉块。 眼前的场景突然跳动了一下，好像是活了一般。 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 “看来是中毒了。” 陈启连忙往之前白夏的方向跑去，一路上，还不时有着血箭飞来。 显然是想将自己置于死地。 而意识跳动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伤口处，则是如蜘蛛网裂纹一般，黑色的纹路开始蔓延。 最终，陈启在一处墙边靠下，白夏见对方越加虚弱的样子，赶忙问道： “怎么了？！” “中...中毒...了...” 陈启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情况显然不容乐观。 白夏却突然慌了神： “怎么办？！我可不会解毒！等等，宋老师他们...” “他们...他们就...一定...” “别说话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随后，又瞥见漆黑的草坪上，伸出来的水管... “先把毒清洗了，死马当活马医。白玥，帮忙！” 白玥听着，赶紧帮忙。 “把他立起来。” 然后从斜挎包里面，拉出来一根数据线，死死地绑住大腿上，减缓血液回流。 自己立马跑过去将水管拉过来，幸好，有水。 ... 罗堃蹲在远处，一把血肉凝聚的弩箭放了下来，随即又抬了上来。 第45章 谢湛 罗堃将弩箭端着，正对着陈启，刚刚要扣下血肉凝聚的机关。 血肉上，有着一层像是冰封的外壳，将内部的脉络清晰地展示出来。 但是肩膀上却突然传来一道极大的力道，似乎要将肩膀捏碎一般。 不等罗堃开口，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听起来极其危险的声音： “篓子捅的还不够大吗？” 说罢，将罗堃猛地朝前一推。 罗堃控制不住身体，直接撞上了前面的墙壁，瞬间鼻青脸肿。 “恒，恒哥！” 透过余光中，罗堃瞥见那人是张恒。 虽然张恒看起来一副唯唯诺诺的柔弱模样，手上力气却是大的出奇。 “要不是你还有点价值，否则早把你剁了！” 此时，张恒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说完，张恒拉起罗堃衣领，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拖去。 好像想起来什么，拼命喊道： “恒哥别杀我啊！恒哥！” 听着这求饶声，张恒满脸鄙夷，道： “杀你都脏我手。” “那就好，那就好...” 顿时，罗堃心安了不少。 ... 刚刚清洗完伤口，因为太慌乱没有控制好，三人的衣服都被水给淋湿。 白色的发丝紧贴着脸庞，大滴的水珠正往下滚。 “这样不是办法，对了，宋老师他们！” 没有其他人了，但是眼下，这必须要有人帮忙。 唯一的熟人只有自己的老师了。 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白灵，帮忙！” 白玥帮着白夏，就这样，两女搀扶着一大男人，往食堂拖去。 往楼上去，发现挡门的桌子已经撤开，好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后，就见两人，一人是林承佑，另外一人是宋枢。 “宋老师！” 林承佑与宋枢互相看了一眼，赶忙上前，搀扶起陈启，到一边地铺上躺着。 宋枢见陈启这样，也猜到了大概： “看样子毒已经蔓延开来了，叫谢湛来，先减缓血液回流。” 便朝着一旁的学生喊道： “把谢湛喊过来！另外去接点清水来！” 很快，一个瘦弱的男生便跑了过来，脸上还有些茫然，与此同时，还有些许欣喜？ 只见陈启此时的大腿上正开始肿胀起来，突然睁开眼睛，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丫丫哈哈哈姐姐啊姐姐喜欢就是就是就是不是贝贝还打不打姐姐” “你不要吓我啊！” 吓得白夏直接抓起陈启的手，脸上已经急的快哭了。 “你...你好，让...让一让好吗？” 谢湛轻拍了一下白夏的肩膀，显然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以及羞涩。 “哦哦。” 白夏赶紧让开，腾出空间来。 林承佑想起来什么，喊道： “让张恒过来！他有解决办法。” 焦急地喊了一声，其他人跟着去喊人，但是毫无收获。 “张恒人呢？” “刚刚那会儿下楼去了。” 一名女生小声说道。 “唉，怎么这个时候不在？” 但是还是帮忙，再次将陈启的伤口处理了一道，以防万一。 蜘蛛网状黑线，在谢湛的能力下，生长速度慢了许多。 名为谢湛的男生，才满头大汗地走开，又独自一个人蹲在了没有人的不远处。 宋枢他们，带着几个壮实的男生，也都去找张恒了。 因为这种情况，只有他能解决。 剩着留下来的人，也还是安分，没有什么动作。 白玥全程只能在旁边看着，不知道自己能帮什么。 待谢湛走后，陈启已经昏睡了过去，白玥才上前来道： “哥，别担心了，他肯定没事。” “嗯...” “那边那个男生，帮了大忙，不去感谢一下吗？” “对，对...” 白夏双手捂着脸，调整了一下，便走到谢湛面前。 “有事吗？” 谢湛头都没有抬起来，看着白夏的鞋子，问道。 白夏深呼吸了一下，吐出两字： “谢谢。” “没事，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用。” “嗯？” “没什么，就当我说胡话。” 谢湛将头撇向一边，好像是不太会聊天。 “你可真不会聊天，你叫什么名字？” “是吗...我叫谢湛。” “这不就是吗？说话一直低着头，哪有这么聊天的。” 说着，白夏也坐了下来，并且示意白玥也坐下。 这么两个女生突然坐在自己旁边，搞得谢湛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地挪了挪位置。 “你怕什么？我懂了，连女孩子都没有和你说过话吗？” “没...没有。” 白夏见对方有些慌乱的样子，轻笑一声，眯起眼睛道： “呵，哪个班的？” “高二一班。” “尖子班啊，那不是该一把女生追？我看你长得也蛮正的。” “啊，这，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见对方因为自己夸了一下，脸上有些羞涩地躲闪，差点笑出来，轻咳一声，道： “这几天是怎么样的？” “呵呵，我就是运气好点，躲在杂物间里面，被宋老师他们救出来的。还是多亏了张恒...” 见对方完全就是一副好套话的样子，又听到提到张恒这人，联系起来之前对张恒的异常，便问了起来。 “张恒，他怎么样？” 谢湛似乎很佩服张恒，侃侃而谈起来： “张恒，他最厉害了。我们能脱困，全部靠他，有智慧，又谨慎，还能武，唉，可不是我这种废物能比的。” 听到这种能文能武的全能形容，白夏又忍不住想起来赵文杰。 他也配得上这种形容。 又转而问道： “你的能力是什么？” “就，控制液体，但是好难用的，要集中所有精神，不能分心。 只要撞上那群怪物，都直接吓得腿发软了，哪里还能用好能力啊。 不直接吓晕过去就是好的了。” “那你有些胆小啊，男生，可不能懦弱啊，不然怎么保护你喜欢的人？” 说着，白夏的语气有些俏皮起来。 “啊？我...啊...这，我...” 谢湛开始语无伦次起来，白夏却有些开心起来： “加油哦。” 便起身走开，带着白玥到陈启那边查看情况。 谢湛坐在原地，有些发愣，脑子乱糟糟的。 为了清醒一下，起身站在窗户边，任由清风袭来，撞在脸上。 而陈启身上的黑线，竟然退却了些许！ 一时间，白夏的心情好了不少，然后抬头才能望见白玥。 “哥，话说，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白玥看着白夏，竟然还要低头？！脸上只是好奇的神情。 白夏脸上顿时有些五味杂陈，说道： “额，哈哈，我们旁边说。” 见众人还没有回来，便将白玥拉到一边，开始讲述起来这些天的经历... ... 第46章 目光 白夏讲着，白玥就乖巧地听着。 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白夏就将其全盘托出，是越讲越起劲，还不忘添油加醋一番。 不过，信息太少，谜团太多，白玥也根本想不通。 即使对其好奇，也不能猜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索性放弃了这个话题。 白玥看着白夏现在的样子，有些出神，现在有时间，才好好端详了一番，突然说道： “哥，我能抱抱你吗？” 白夏看着白玥，对方那眼神中似乎带着期待。 自己也是有点意外，但是又没有过于意外。 女生喜欢照顾小孩子嘛。 小时候还经常被邻居家的几个姐姐抱着玩呢。 更何况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难免会勾起白玥的心。 “我的好妹妹啊，小时候是我抱你，现在成你抱我了？” “就抱一下嘛，我也想过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 白玥的眼神中带着了一点请求，白夏嘟嚷着嘴，脸上些许泛红，道： “好嘛好嘛。” 说着张开双手，抬头望向白玥，一副找姐姐要抱抱的样子。 “嗯...呜” 双手伸过腰间，抓在后背上，脸埋入灰白的头发中，忍不住吸了一口。 “别抱那么紧啊，要喘不过气来了...” “抱歉抱歉。” 白玥赶紧松开手，显然是没有收住力气。 “咳咳...” “嘿嘿...” “你还笑？我看是想谋杀亲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噗嗤笑了起来，将目光转开。 “哈哈哈...” 紧绷几日的神经，在此刻终于得到了解放，两人也是打趣起来。 谢湛站在远处，瞥见两人，又是赶紧走开。 靠在窗边，突然，他看到了他们的主心骨。 张恒。 此时，走在宋枢和几个学生前面，罗堃在后面像只老鼠一样跟着。 “回来了...” 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但是很快，又沉了下去。 ... 张恒率先上来，找到陈启，蹲下，拿出一只针管，二话不说，直接扎了上去。 随之针管中的液体注入到陈启体内，脸色也渐渐好了起来。 黑色的蜘蛛纹路缓缓退去，血色开始恢复。 “谢谢。” 白夏的声音在张恒背后响起，但是张恒依然蹲在陈启旁边，片刻后才起身，撒下一句： “没事。” 便径直走开，翻开他那本放下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其他人陆续上来，见张恒已经坐在了远处，心中更是长舒了一口气，各自散开。 时间接近傍晚，该做晚饭的，也去做晚饭了。 宋枢和林承佑两人，作为人群中唯二的成年人与老师，更是要上前察看陈启的情况。 见对方的气色已经接近正常，心中的负担也是落了地。 “没事就好。” 林承佑也便走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留下宋枢待在原地。 “宋老师，谢谢了。” 宋枢略愣了一下，说道： “该谢谢的应该是张恒，这里只有他能做这事。说来也惭愧，作为老师，什么都有学生帮忙。” 说着，宋枢显然是有些自责。 “不不不，还是要感谢宋老师，人还是你们去找的。” “害，坐下吧，也不能老站着。” 宋枢便坐在了被子铺着的地上，继续说道： “一开始还是张恒救的我，然后带着我把其他人救出来。 当时那只什么祸斗，差点要了我的命，幸好是张恒他直接甩过来了一张铁片。 后面，什么事情都是他安排的。说实话，他真的比我们两个大人强。” “宋老师，张恒他那么厉害，能力是什么？” 宋枢笑了一声，说道： “不知道啊，我们那么多人里面，十多个都是那什么鉴定，我都是这个。靠着这个能力，也看不出来什么。” “哦？” 听到对方的能力和自己有一个一样的，还是熟人，那就好直接问清楚了，白夏便问道： “宋老师，那其他人呢？” “特别一些的，就张恒，罗堃，林承佑，还有那边的谢湛。 说回来，像是早就知道了今天的情况一样，张恒早就私下和我说过，中毒了先把谢湛喊来。 原本没有太注意的，今天突然这一下，才想起来了。张恒他啊，真的，主心骨。” 听着宋枢是怎么夸张恒，又加上之前谢湛的夸赞，也是知道了张恒的地位，这里的一切，都是张恒安排的。 其各方面的能力不容小觑，而这些，又不经意地想起来了赵文杰。 一闪而过的身影，并不能让白夏去过多思考他。 转而想起来其他的东西。 那为什么不把那边的肉山给解决了？难道是张恒能力不够？ 不经意间，又瞥见了远处的张恒。 发现对方的眼睛搭在书上，正盯着自己，旋即又将书举了起来，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速度很快，如果是正常人，绝对察觉不到。 白夏顿时皱眉，这张恒是什么意思？自己身上什么东西，被他盯上了吗？ 看上了自己？ 不，不对，张恒给自己的感觉，明显不是罗堃那种好色之徒。 又绕了回来，猛然想起自己的另外一个能力？ 难道被他看出来了？ 然后也对它感兴趣？ 顿时，白夏有一种羊被狼盯上的感觉。 转而，又清醒过来，只见宋枢像是打开了话匣，还在那里自顾自地滔滔不绝。 白夏现在却实没有心思去听宋枢，转而有些担心。 要是被张恒这样不容小觑的人盯上，那才是真的危险。 突然，白夏腰间被人戳了一下。 正在思考的白夏被这么一弄，顿时一惊，但回头见到是自己的妹妹后，又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怎么了？” “我饿。” 白夏顿时感觉有些好笑，道： “没事，再等会儿。” 不多时，一桌饭菜被端了上来。 宋枢也才结束了自己的话唠。 “走走走，吃饭，饿坏了吧。” “这就来。” 来到桌前，这是有几日没有见到的正常饭菜。 前面几天，不是面包就是饼干。 喝的也只有矿泉水。 今天倒是难得的正常饭菜。 “来来来，都吃。” 宋枢起了个头，所有人也放下了师生关系，像是普通朋友一样，在饭桌上聊起天来。 热闹的气氛被瞬间点燃。 谢湛觉得有些格格不入，一个人端着碗走到一边。 张恒不喜欢热闹，更是一开始就没有上饭桌。 白夏开始有些警惕，毕竟张恒，似乎有问题。 鬼知道会不会被张恒做手脚。 但是见众人热闹的气氛，这下药的可能性不大，还是短暂加入了饭局。 不过白夏和白玥中途退场，重新打了碗饭来到陈启前。 “还睡？难不成要我喂你？” 陈启并没有反应。 “小灵儿，把这家伙撑起半截身子。” 白玥马上照做，扶起来陈启。 白夏拿起筷子，撬开陈启的嘴，把饭放了进去。 突然，陈启的喉结动了一下。 白夏暗笑一声，拿起碗往陈启嘴里面使劲喂，又很快地使劲往里面压。 像是填鸭一般。 陈启瞬间睁开眼睛，就要嘴里面的饭呕出来。 “别浪费！” 直接将碗盖在陈启嘴上，硬是不让他吐到地上。 “醒了啊？” 陈启想说什么，但是嘴里面塞满的米饭，根本说不出来一个字。 “叫你装。唉唉唉，不要吐，吞下去。” ... 第47章 神算子 待陈启自己终于全部噎下去之后，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你这女人。” “小灵儿，拉。” 白玥随即一拉，撤开，陈启随着重力，扑通一声，头摔在枕头上。 不过，在地铺上，自然不太可能摔坏脑袋。 “你们俩...欺负病人算什么。” 陈启捂着头说道，白夏却略带玩味地说着： “我看你挺有精神的，哪有事了？” “你，算了算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白夏突然朝着周围扫视一圈，确定没有张恒看着之后，便讲了起来。 对于张恒的目光，自然也是毫不避讳。 而听到这里，陈启瞬间脸上一拧，说道： “那得赶快离开。” 手朝着一旁抓去，却是不见自己那把刀。 顿时，安全感缺失了不知道多少。 “我刀呢？” 随着这一声，白夏才猛然想起来，之前太慌忙，给忘在了原地。 陈启立马起身，就要去夺回自己的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陈启根本不敢在这里多待。 “你先歇会儿，我去找。” “不行，我自己去。” 陈启说着就要起身，手撑起，腿弓着，站了起来。 是拉都拉不住。 “趁着这个时间，直接走。” 一把抓住白夏手腕，直接往外面拖。 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着白玥喊道： “白灵，走了。” “哦。” 三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下了楼。 天色已经渐暗，昏黑的天空中，已经出现了点点星光。 焦黑的树枝印在天幕上，无不透露着荒凉。 摸在阴影中，顺着白天的路线，老远就看到了黑暗中的银白。 “你们先走，我自己去拿。” 顾不得什么，直接冲去，突然，一支血箭飞来，定在了身旁。 而且是故意射偏的，那位置与陈启自己差了一定距离，显然是在警告。 但是陈启可不管这些，只要武器不在手上，安全感就无法满足。 就做不了任何事情。 又是一支血箭飞来，这次定在了脚边，是进一步的警告。 “老子才不怕这些！” 陈启一个箭步上前，又是一支血箭，但是这次，就不是警告了。 因为它直直地定在了陈启手掌上。 “啊——” 一阵撕心地呐喊传来，直接拔掉那只箭，砸在地上。 捡起【神?】，握在手里，像是什么稀世珍宝。 “哈哈，回来了。” 冷眼迅速扫过血箭飞来的方向，然后直接钻入更深的阴影中逃走。 ... ... “恒哥，他们跑了。” 罗堃半蹲在天台上，见目标不见了踪影，有些胆怯地瞟了一眼张恒。 “我知道，算漏了。” 张恒眼中没有任何失望，眼镜上，反射出张牙舞爪地黑色废墟，以及那之上的橘色晚霞。 继续说道： “跑不掉的，进来还想走，那得问我。” “是是是，这里都是恒哥说的算。” 罗堃见对方略带怒意，赶紧恭维起来， “恒哥算无遗漏，他们肯定跑不掉。” “别给我废话，他们往南门去了，你去海岳楼五楼初二九班那里埋伏。” “好的，恒哥。” 跑远了确定张恒听不见自己了之后，立马埋怨起来： “妈的，敢使唤老子。什么都要顺着他的安排来，还他妈安排那么细，以为自己真是神算子啊。” 骂归骂，也只敢私下骂，做事只有老老实实去做。 突然又想起来刚刚那会儿，张恒拿着刀，以及一堆玻璃仪器摆在自己面前做的事情。 止不住地头皮发麻。 脚上又是加快了几分。 “你私下骂我？” 耳边突然传来张恒的声音，语气立马转变，恭敬道： “哪敢啊，恒哥你听错了。” 朝着周围望去，发现根本没有人。 又想骂人，但是忍了下去，顺着原来的路线前进。 ... “嘶，哪里算漏了呢……” 张恒依然站在天台上，在脑海中检查起来的推算过程。 密密麻麻，并且不属于人类任何一种语言文字的，字符与方程组滚动滑过。 突然，停了下来，张恒发现了什么。 瞬间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兴奋。 “原来是少了几个参数。” 很快，张恒的笑容又凝固了起来，有些不乐意地说道： “这推算已经废了。” 然后走下天台，恰巧撞上了林承佑。 “张恒你怎么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对方脸上少有的情绪波动。 很快，张恒又是一喜，但是那很微妙，拉着林承佑到了一边。 说道： “我给你交代几件事。” 看到对方如此反常，以及微妙的情绪变化，让林承佑心中有些不安。 “你在明天上午十一点十三分，去红云街96号...” 就这样，张恒将其准确的时间，地点，步骤，全部告知了出来。 而且似乎是被张恒钉上了一般，林承佑的脑海中只字不差。 也不敢过问，因为早在所有人印象中，张恒做什么都是为了他们这群人。 接着，又找到了一直没有人关注的谢湛。 见到来人是张恒，谢湛心中咯噔了一下，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恒却直接开口说道： “你，现在，去弘德楼旁边的...” 说完，张恒径直离开，谢湛依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似乎察觉到对方没有动作，直接转身喊道： “搞快点！不然离开了有效区间，就没用了！” 又是离开，接连给几人交代了一番。 再次回到了天台上，望着天空中的点点亮星。 缓缓闭上了眼睛。 蓝白色的发亮字符，式子，方程组，矩阵被一个个定义，一个个变换，一个个消去。 疯狂滚动的未知字符跳动着，这一刻，张恒进入了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字符海洋。 内外的时间流速完全不同，很快，张恒便睁开了眼睛。 在海洋中，他算了三天；在现实中，他只算了三分钟。 一阵风吹来，砸在张恒脸上，将头发掀起一部分。 风中，张恒感受到了一丝惬意。 两排黑色的文字，出现在了自己脚跟。 但是只有自己才能看见。 const user = new userobject(张恒); user.showinfo; 接着是一个进度条，白色的方块逐渐填满了白色方框，接着一大串信息显示了出来，各色的文字浮现出来。 「_username：\"张恒_zhangheng\"」 「协议：suy\/wpv9」 「undefined」 「{ _registerusernum：, _liveusernum： }」 「{ 开发者模式：true, 访问权限：“self”, al：nan, 类型：\"v\" }」 「能力： 蝴蝶（弱效应） 蚀刻 」 “这帮忙做出来的鉴定能力，唉？好像有点bug。” 好像这件事对于张恒来说，远超一切，超过对于白夏。 于是，张恒下楼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闭上了眼睛。 转而，那未知，莫名其妙的字符重新出现在了脑海中... 同时，几排白色的文字出现在了左下角。 ［热区02号能力，编译，已push数组］ ［热区05号能力，谱写，已push数组］ ［冷区645号能力，蚀刻，已remove数组］ ［return this;］ 第48章 嘿，砍了你 一路摸索到南门的时候，好巧不巧。 又是几只血箭嗖嗖地滑过身边，射入了校门旁边浅淡淡的池塘里面。 对方在暗处，自然不太可能从南门直接离开。 迅速躲到南门旁边的体育馆后方。 陈启决定，还是要先解决罗堃才行，毕竟对方都开始招惹自己了。 而且只要一出去，那血箭就不停地飞来。 还背后放暗箭伤人，这也是陈启最为厌恶的行为。 就知道背后捅刀子，算什么人？ 反正自己也和对方没有什么好感。 就和一开始的吴天豪一样。 “罗堃你个杂碎，就特么知道暗箭伤人，有本事就特么出来。” 陈启也不怕暴露，要是罗堃能主动跑到自己跟前，那再好不过了。 毕竟近战才是自己的强项。 “你特么骂谁呢！” 对于张恒的安排，罗堃并不敢擅自离开，不过想起来张恒对自己做的事情，直接忍不住，骂了一句。 根据声音，白夏帮忙确定了对方的位置。 “应该是海岳楼，四五楼的样子。” “确定吗？” “你在质疑我？” “知道了，你们躲好。” 白夏知道哪里适合藏身，并且自己的视听，能保证自己可以避开危险。 陈启贴着墙，尽量从视野盲区绕过去。 不过总有一些地方，做不到完全的遮蔽视野。 又是嗖嗖几声，几支血箭插在了附近的地面。 “你特么别躲啊！” 罗堃知道自己的位置暴露，和陈启正面冲突是迟早的事。 更何况也做足了准备。 一把血红色的长刀，刀身上附着着肌肉与经脉的纹理。 说是一把肉刀都不夸张。 正躺在自己旁边，随时准备拿起来伤人。 只是自己更喜欢从远处伤人。 见陈启再次冲入盲区，而且正在靠近自己的位置。 将手中的血弩重新融入自己的身体，提起旁边的血刀。 ... ... ... 「白玥...」 「83al」 「能力：无」 而白夏则是特别疑惑，为什么偏偏是无。 但是那83al又使人难以信服。 明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点异能，到了白玥这里，却是直接一个无。 难道异能者之中也有无能力者吗？ 还是说，白玥的能力就是叫无？ 这还有待研究。 倘若真的如此，自己是能力没用的家伙，妹妹是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 那岂不是还得依靠他人？ 毕竟一群异能者之间，普通人和弱者必定不会好过。 只得依附于他人。 ... ... 绕过拐角，视野当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谢湛，听从张恒的安排来这里做事。 但是陈启可不知道，第一反应就是以为和罗堃一伙的，直接喝道： “也是和那些人一伙的？！” 陈启直接提刀过来，谢湛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双腿瞬间发麻。 下意识将双手挡在面前。 就在刀刃快要落下时，远处的水管突然爆开，一根水流径直刺了过来！ 察觉到危险的陈启立马俯身，在地上翻滚几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反应过来的谢湛瘫坐在地上，眼镜带着些许泪水砸在地上。 捂着头害怕地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 陈启见对方这个样子，就要提刀砍去，以绝后患。 但是那水流再次刺来，陈启立马躲开，决定不再纠缠。 直接迅速离开，朝着原先的方向跑去。 像是一道风般，直接冲上楼。 留下独自发傻的谢湛。 在楼道间迅速穿行，视线扫过，寻找着罗堃。 最终，在一间教室内找到了早已准备好的罗堃。 提刀直指罗堃，喝道： “就是你这狗东西放箭是吧。” “没有啊？不然你去调监控呗。 但是我要提醒你，监控早就坏掉了，嘿嘿。” “笑尼玛。” 也不知道罗堃是有什么底牌，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陈启已经来到罗堃跟前，也不和罗堃客气什么。 一时间，空气中火药味十足。 见到罗堃手上的血肉弩箭融化，爬在手臂上，钻入肉中，又提着一把血肉刀。 陈启嘴角微微一笑。 自己这刀，劈开这些血肉造物，那可是专业对口。 但是稳妥一手，抓住旁边的椅子，朝着罗堃砸去。 罗堃立刻躲开。 椅子砸在墙上，架子瞬间扭曲变形，木质部分直接碎屑横飞。 “妈的！” 罗堃直接脚下发力，举刀劈向陈启。 而陈启则是又扔了几个桌椅，也被罗堃直接砍开。 陈启赶紧提刀格挡。 两刀相击，却是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咣当声。 然后罗堃的肉刀上，却是逐渐溶解开来，沿着陈启的刀身向下蔓延。 有些错愕，但又毫不意外。 立马借力抽刀，然后划开沾在刀刃上的肉块。 罗堃再次砍来，陈启立刻反击。 两刀相撞的震动感差点麻痹了双手。 陈启强行加力，咣当一声，肉刀从罗堃手中脱离，直直地飞入了教室后方的黑板上。 罗堃就要翻身过去拿刀，陈启一脚踹在旁边的桌椅上。 桌椅翻滚砸到罗堃的腿，震得生疼，一时失去力气倒在地上。 又要爬起来，陈启赶紧上前打算结果了对方。 罗堃察觉到后面的杀气，立马翻身。 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有些震惊到了陈启。 只见罗堃左手裂开一道极大的口气，右手伸入其中，直接拉出一把崭新的血肉刀。 与陈启的刀同时碰撞在一起。 手已经快震得失去知觉。 身上的伤口又一步崩裂开来。 揪心的痛感迅速传达到大脑。 这十分不利，必须加速了结了对方。 陈启提刀，单刀直入，直指对方胸口。 噗嗤一声，来不及反应的罗堃被一刀捅中，瞬间鲜血直流。 “你以为就这吗？” 罗堃话一出口，陈启立马后退，抓起桌椅朝着他砸去。 罗堃没有躲闪，也没有能力躲闪，瞬间血肉飞溅。 但是很快，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一般，飞溅的血肉又重新聚合起来。 但是却聚合不出罗堃原本的人样。 而是一团肉块杂乱地堆叠在一起。 眼前的景象，让自己想起来了，之前宿舍里面那两个肉团。 而罗堃还没有完全聚合起来，但是却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没想到啊，竟然要把这个能力用上。” 陈启立马知道了什么。 “看来寝室里面那两个肉山，也是你干的好事。” “那两个？还不是张恒那东西让我干的！” 地上那团乱肉，突然狞笑一声。 ... 第49章 离开此处 陈启可不打算就这样干等着罗堃聚合起来，毕竟要在对方的变身时间内打断施法。 顾不上伤口的撕裂，抓起剩余不多的桌椅砸去。 却是在半空中与罗堃喷出的液体撞在一起。 嘭的一声，那张课桌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砸在了地上。 不成样子的罗堃也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躲什么啊。” 与此同时罗堃如同一滩液体般，灵活地滑到窗户边上，跳了下去。 “老子现在才不听张恒的！” “不好！” 陈启立马追上去，顺手扯下窗帘，也跟着跳了下去。 罗堃刚刚落地，一大卷窗帘布就盖在了自己头上，瞬间什么都看不见。 “你特么！” 陈启提着刀，就直接扎了下去。 疼痛难忍的罗堃如同一条野狗，四处乱窜起来。 身体不断分泌出半透明的液体，窗帘布上也滋滋的冒出白烟，逐渐出现了不少破洞。 “我特么弄死你！” 罗堃一个侧身甩动，陈启没有站稳，整个人飞了出去。 在地上连翻了几圈。 【神?】也被甩到一边插在地上。 除了刀刃上沾有半透明液体，并没有什么损坏。 手无寸铁的陈启就要去捡刀，却是罗堃张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 陈启来不及拿刀，便选择后退。 虽然让罗堃扑了个空，却是把【神?】吞入了腹中。 “没了武器，我看你还有什么底气。” 罗堃吞下陈启的刀，散在两边的眼球转了转，另外一张嘴对着陈启发出难听的声音。 “你这丑样，还能勾搭到女孩子？ 不，你之前那人样也不行。” “嘴硬！” 罗堃先是失去了形体，又是被陈启一激，直接恼羞成怒。 “我吃了你！” 罗堃摆动着极其臃肿的肉块，朝着陈启扑来。 “除了扑人，你还会其他的不？” 陈启一边躲，还不忘用语言刺激罗堃。 罗堃当然也不止会扑人，也能够将身上的血肉化作利刃发射出去。 但是这种状态下的罗堃，精度大大降低，加上陈启那早已超越人类的反应速度。 根本就没有能打中的可能性。 索性不再远程攻击，只是在近处的时候，才化出几把血刀挥砍。 而罗堃，则是一团肉块，移动也是不快，不够灵敏，只能撞击。 身体也不断分泌液体。 倒是让陈启不敢轻易近身。 “你躲什么啊！” “那你先洗个澡，身体那么多液体...” 陈启后翻躲开，接着说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同性恋搞的满身污秽。” “闭上你的臭嘴！” 罗堃每次剧烈移动身体，肉块的聚合便又松动开来。 渐渐的，罗堃的身体开始有了崩坏的迹象。 而罗堃越来越急，也失去了大部分理智。 几次都被陈启引得撞在了墙上。 更是加剧了身体的崩坏。 而其身体上的透明液体，也飞溅了一些到自己身上。 瞬间，火辣辣的痛感揪住了神经，狠狠地一拉。 “妈的。” 陈启不可能像上化学实验课一样，去做清水冲洗处理。 只是拿衣服一擦了事。 几次都是这样。 ... “傻*，过来。” 陈启站在一个干得差不多的水池旁边，朝着罗堃大喊道。 池中有些深。 罗堃直接冲过来，陈启趁机翻滚到一边。 扑通一声，臃肿的肉块砸在不多的水中。 水里面传来翻涌的声音，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再朝水池中看去，只看见四分五裂的肉块砸在水中，并不断流出红色的血丝。 而自己的刀，则是安静地躺在不深的水底。 见罗堃的尸体安静地躺在下面，陈启无力地瘫坐在旁边。 一手捂着头，笑道： “妈的，英雄又是我。” 又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身上被腐蚀的伤口，以及撕裂的旧伤，差点让自己没有疼死过去。 ... 听到外面没有了什么动静，白夏将白玥安置在杂物间。 把头朝外面看了看，老远就看到坐在那边的陈启。 正要出去，却被白玥喊住： “哥，我也要去！” “不行！” 白玥脸上有点失落，白夏见状，说道： “怕你出事，待在这里，好吗？” “不...” “别耍脾气！” 白夏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愤怒，大声喝道。 白玥才把头低了下去，没有再说什么。 白夏见对方不再闹了，才赶忙跑了过去。 看见跑过来的白夏，陈启笑了一声： “你啊，还是那个后勤。” “后勤怎么了，没后勤帮你，你怕不是早就疼死了。” “啊，是是是。” “闭嘴。” “...” 见到陈启脸上和手上一些发黑的皮肤，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拉起陈启到最近的洗手间冲洗伤口。 刚刚进入洗手间，一只贱尸张牙舞爪地就跑了出来。 白夏一脚踢过去，虽然力量比不上陈启，但还是让贱尸这种低级感染体没有站稳。 向后倒去，后脑勺砸在了棱角上。 一命呜呼了。 陈启笑着说道：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打不过。” “我知道自己弱，但是应该也没有到那种，谁都能来欺负自己一下的程度。” 听到这话的陈启忍不住朝白夏的脑门弹了一下，戏谑性地说着： “装什么装。” “滚去洗脸。” 白夏被这么一搞，就要去捏起拳头要去打人。 但是那对陈启来说，无疑是在挠痒痒。 “好好。” 好在一中这边的烧毁不算严重，很多设施还是能用。 比如水龙头，还能出点水。 经过冲洗之后，白夏又是拿出东西，给陈启处理伤口。 说实话，每次都是白夏在做这些。 或者说，现在的她，只适合做这些。 把她推到前面也只能是充当牺牲品。 处理完之后，再次回到外面。 “对了，那把刀质量是真好，有必要捞起来。 还以为被那家伙弄坏了。” “对哦，那刀，等等，什么玩意？” 白夏是没有看到罗堃变身的那一幕，以及吞刀的时刻。 陈启简单说了一下。 有些错愕，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 走到水池旁边，朝下方的尸体了看了一眼。 绿色的文字出现在脑海中。 「罗堃\/半人...」 「67al」 “打捞一下，但是下面都是那种腐蚀性液体。” “稀释。” 白夏说着，就看见了下方的水管。 陈启顺着白夏的目光看过去，也知道了该怎么做。 但是保险起见，还是拿破旧的衣物包裹住裸露的皮肤。 费了一些力气，白夏下去还是把刀捞了上来。 同时意外触碰到了罗堃尸体的血液。 绿色的文字再次乍现在脑海中，只是这次更加详细。 「罗堃\/半步入尸」 「67al」 「不完全属于人类的感染体」 「能力： 血肉之武：将身体上的血肉化作任意武器。 化尸：将任意接触的生命体化作一团肉块。 腐蚀之液：化尸的个体，能够分泌出具有腐蚀性的液体。」 ... ... 整顿之后，白玥也跟了过来，脸上有点忧郁，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三个人便一齐离开一中，只是在走出南门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顺着后背爬上，直冲大脑。 那是浑身被无数眼睛盯着的感觉。 “哥，我感觉，有好多人看着我们...” “我，也一样。” 白夏瞬间有些木然，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学校。 陈启顿时皱眉，但是还是加速离开了。 朝着城市边缘的军区部队前进。 只是想谋求安稳些的生活罢了。 没有变数的话，三人倒是想一直在那里住下。 寻求庇护。 没有人想去做随时丢命的冒险。 ... 第50章 新京旧事 ［不知何时］ 简朴的房间里，一张小桌子，一个小沙发，一张床，一个柜子。 摆设很少，无不在透露出简单的气息。 一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坐在沙发上，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 而左手处，却是袖子耷拉着，显然是少了一条胳膊。 突然，一道电话铃声打破了这只有一人的平静。 看着备注为行代的来电，青年愣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 “喂，行叔，什么事情？” 语气中没有丝毫感情，仿佛机器一般。 “小周，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那头。 “北门外面十多公里，有只感染体，疑似尸灾的预兆，需要你去解决一下。” “其他人呢？” 青年有些不想去。 “害，别说了，都牺牲了。” “哦，我知道了。” “需要其他人帮你吗？” “不用，我不喜欢太多人。” “好吧，我知道你，说不要人，是坚决不要人。 行，就这样吧，去王柽那边记录一下。” ... 青年起身，钥匙都忘了带，门也没有关上，就直接下了楼。 四通八达的街道上，不少人都做着自己的事。 见着青年下来，还是都有礼貌地问候了一下。 好像青年在这里的地位很高一样。 作为礼貌，还是简单问候了一下。 挂在脸上的笑容，在人走了之后迅速恢复成一副死样。 很快，青年来到了一栋楼前，门前的保安，见到是青年，也根本没有要求出示证件。 笑着就放了青年进去。 青年轻车熟路，就来到了一个办公室内。 里面的另外一名青年，就是电话里面提到的王柽。 见到青年进来，也是笑着欢迎道： “周哥，来了啊。” “嗯。” 青年随口应了一句。 王柽知道青年是怎么样的，也没有责怪之意。 而后把几张纸递了过来。 “这就是行叔提到的那个感染体，在城外危害可不小。 要是放纵下去，迟早会危害到城内。所以...” “我知道了。” 扫视了几眼的青年，就又将纸丢了回去。 “拿把枪给我。” “不要其他人或者东西了吗？” “不用...” 或者说，青年也不知道要什么。 “去地下一楼拿。” 拿到枪之后，青年就走了出去。 王柽也自觉将信息录入。 周子钰三个字被打入姓名一栏，这似乎就是青年的名字了。 在周子钰走后，王柽喃喃道： “应该不会做傻事吧。” ... ... 周子钰凭着自己的身份，很快就出城到了目的地。 一片荒芜，只有一堆废墟。 杂草到处都是。 橘黄色的昏黑天空上，一颗黑色，带着星空纹路的球体镶嵌在其中。 浑然是一副死亡的末日景象。 周子钰一句话也没有说，走在被碎石嵌着的土路上。 看着这死亡的一切。 没有用太久，就看到了目标，是一个白色长发的少女模样。 那是在一栋荒楼中，那白色的头发在废墟中，是如此显眼。 那少女趴在地上，将脸埋入旁边尸体血淋淋的胸腔中，双手在其中不停扒拉着。 而旁边，全是几具统一制服的尸体，以及其他的几具尸体。 死亡状态无不是被剖开的空壳。 周子钰将手伸开，一个纯黑色闪烁着紫色与白色星点的方块出现在手中。 然后方块像是受到周子钰控制一样，迅速变形为一把唐横刀。 以不可观测的速度移动，冲向广场中央的白发感染体。 但是越发靠近目标，自己的速度就很快下降。 手上的刀也开始扭曲变形。 周子钰控制盘整，刀却是不受控制。 “不对！” 察觉到异常的周子钰很快向后退去。 退出去之后，速度又开始加快，刀也变得正常。 周子钰瞬间明白，眼前这个家伙的恐怖之处。 范围内影响能力的发动。 周子钰站在远处，凝聚精神，脑海中构建起一副以自己为中心的空间坐标系。 白色的直线在三个方向上互相交叉，延伸出去。 “就是那里！” 猛然睁开眼睛，就像是突然确定好了什么。 而在目标所在的位置却没有一点反应。 “没有反应...” 再次闭眼感受起来。 却是一样的结果，就好像，周子钰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的。 “我是废了吗？” 而自己的行为却引起了目标的注意。 全是血的脸庞，转过来看着周子钰，猩红色的眼瞳死盯着自己的胸腔。 一身黑斗篷上，即使是血染在上面，也看不清楚。 一道白色，带着黑色的身影向自己高速移动过来。 周子钰也没有想逃走的打算，就站在原地。 突然，自己的胸腔被对方一击贯穿，身上带着的枪支缓缓抬起，抵在对方额头上。 这少女身高不算很高，也就是普通高中生的样子。 嘣！ 一声枪响。 接着，自己使不上力气来。 无力感和疲劳感弥漫全身。 好像所有的精力都被夺走了。 枪支顺着手滑走，落在墨绿色的杂草丛中。 却见到自己的枪，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冷笑了一声，便放开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而自己就被眼前，这个白发少女的感染体压在身下。 猩红色的眼眸，其中是暗淡的一片。 周子钰深知，这种眼眸的感染体说明是处于发狂状态的。 “哈哈哈...” 见着这样，周子钰开始莫名其妙地大笑了起来，但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只是无声的低笑。 猩红色的眸子盯着自己，双手向两边拉。 撕拉一下，体内带着血的脏器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直接张嘴撞了下去。 滋啦，一块肺被对方咬在嘴中，咬了几下，直接吞入腹中。 自己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也不想反抗。 又眼睁睁地看着几块肉被咬下来。 脑中浮现出一个女孩的容貌，然后嘴里面断断续续地呢喃了一句： “对，对不起...” 白发少女嘴中咬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嘴角已经裂开，裂到耳根。 牙齿少了好些。 张开的嘴，足够将一颗心脏放进去。 一口咬下去。 血液爆开... 这是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 ... ... 第51章 开始 再次睁眼，眼前一片黑暗。 直接晃动身体。 嘭的一声。 半坐在地上。 好像是死尸复活一般，黑色的泥土从身上滚落。 刺眼的阳光照进眼中，照得自己快睁不开眼睛。 又赶紧捂着眼睛。 在眼睛适应之后，缓缓起身，看着周围。 眼中满是错愕。 “这里...这里是？” 余光瞥见自己手上，正有一只手表。 更重要的是，那是左手。 “手，回来了？不对，我这是在做梦吧。” 周子钰仍然有些不相信。 看到手表上的年份日期，有些不相信。 但是随后，又是捂着头苦笑道： “重生吗？也不是不能接受。不想让我死吗？” 刚刚那张脸，咬死自己的脸，都还清晰地浮现在自己脑海中。 也没有什么，周子钰很快就彻底接受了事实。 似乎习惯了这个奇怪的世界。 有些事情，远比重生更加荒诞。 而后看了看周围，又确认了时间。 “长文七中吗？没想到还能回到高中。 但我记得，五年前这个时间，我是在西怀大学。 就算是重生，怎么会跑这里来？时间，地点对不上。” 很不真实，但是周子钰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心早就变得坚硬。 但是，自己要是重生在一样的地方，倒是知道会发生什么。 该做什么。 但是现在这里，是基本不知道消息的。 原因是，在自己的记忆中，长文市在赤雨过后一个月，莫名其妙就发生了一场大爆炸，周围更是成为了生命禁区。 长呼了一口气，喃喃着： “总之，一个月之内，赶紧离开这里。” 周子钰打算弄点物资之后，就直接自己开车回熟悉的西怀市。 西怀市，也就是后面更名成了新京。 原因无他，那里成为了新的首都。 ... 但是在此之前，周子钰要先确认自己的能力。 心中按照熟悉的感应，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立方体，然后控制着变形。 “一样。” 顿时放心了不少。 望了望周围，开始打起算盘。 ... ... ... ［不知何处］ 一山上，一片竹林之中，一座亭子中，一个石桌上，一盘棋子上。 一道清脆的棋子落下声，从棋盘上传来。 “好像，出意外了，有个冲进来的人。” 罗甘拿起一颗白色围棋子，有些打趣地说着。 一颗黑色的棋子落下，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对面的摆渡人没有说一句话。 “行啦，我知道，我们需要更多的【变数】。毕竟咱们合作做的【配对】，不就是为了制造更多的【变数】吗？更何况，这个【变数】又不是无法消去的无穷大。” 罗甘向后一仰，拿起一颗白子，落下，然后拿走了对方的几颗黑子。 “没气了，哈哈。” 摆渡人依然没有说一句话，摇了摇头。 罗甘又落下一子，自顾自说着： “这也是【变数】嘛，倒是苏云那小子，竟然死了。就躺在那里，脑袋都炸开了。他还欠我三千块钱没有还呢。” 良久，罗甘又落下一子，说道： “原料都倒进去了，就等着它们发酵了，哈哈。” 摆渡人黑色的手套上，有些碎钻覆盖在其上，阳光照下，反射出彩色的破碎光芒。 从旁边的棋笥中，两根手指夹起一颗黑子，与黑色手套融为一体。 啪的一声，落子，几步下来落子。 “好棋，一下就做活了。” 罗甘看着眼前的棋局，又沉默下来，开始思考。 一会儿，又是一子。 并且说道： “你穿那么严实，不热吗？现在可是夏天。” 摆渡人摇了摇头，将手伸进斗篷里面，摸索起来什么。 “找什么呢？” 一会儿，一只金色的怀表拍在了一旁。 “哦？是这东西。” 罗甘脸上顿时有些惊讶，继续说道： “这东西都坏了，还能送回去吗？” 摆渡人又摇了摇头，直接起身就要离开。 “唉唉唉，这棋还没有下完呢？！” 罗甘跟着起身喊着，摆渡人一转身，歪了下头，然后径直走出亭子，顺着青石板路往山下走去。 “这就不下了，唉。” 甩了甩头，罗甘走回了石桌旁边，拿起了那只金色怀表。 在手上端详了片刻，带着笑容说了句： “好东西啊，就是坏了。” 然后收入了胸前的衣兜中，又把剩下的黑白子，全部放入了棋笥中。 也走出了亭子，但随着踏出的一瞬间。 身边的场景开始破碎，扭曲，融化。 青石板路变成了焦黑的道路，翠绿的竹林变成了破败的楼屋。 周围的环境，最后变成了长文市的黑色废墟。 绕过几条街，来到一处角落。 在焦黑的墙上摸了一下，顿时，脚下的地面开始下陷。 整个人顺着，就落入了地底。 啪嗒一声，漆黑的地底开始明亮起来。 浑是血的通道中，躺着不少尸体，其中还有几具和苏云长得差不多的尸体。 两张脸，身下全是滑腻的触手。 但是，全部都统一的浑身都是血窟窿。 “啧啧啧，活该，一不小心就把东西放出来了。” 行走在尸群中，这里是一条很长的通道。 花了十分钟，才走到尽头。 按在电梯按钮上，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罗甘眉头微微一皱，但是马上又松开了。 “坏了啊。” 将手背在后面，拐了个方向，一个暗格被打开，钻了进去。 不多时，来到了另外一片区域。 这里很空旷，环形的走廊中，隔着空中，有着一条竖立着的透明容器。 不过，已经破了一个大洞。 不明的橘色液体还残余了一部分剩着。 破烂的机器上，还不时炸着火花，发出滋滋的响声。 摇了摇头，转到另外一条通道，又是电梯。 来到另外一处密室，拿起来一根手指头，按了上去。 又拿起一颗眼球，瞳孔对在了摄像头上。 自然，都是从苏云的尸体上拿的。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86-9w三级研究员，苏云，生命状态无。疑似外来者” 话还没有说完，转而换了语音： “欢迎，三级研究员，罗甘。” 是罗甘将一张卡抵在了门旁边的凹槽中。 哐当一声，铁门自动打开，而远处正中央有着一个黑色方块。 各种限制跟着解开。 “真的是，就想拿苏云的生物信息开门的，还不行。非要拿我的卡。” 上前打开方块，是一个红色按钮。 于是在红色的按钮上轻轻弹了一下。 叮的一声，黑色的屏幕上，赤红色的数字开始跳动。 「20天23时59分59秒」 「20天23时59分58秒」 「20天23时59分57秒」 ... ... “该结束这里啰。” 然后起身离开，不多时，再次回到了地面。 阳光撒在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马上，又闯进了阴影中，等待着各个【变数】带来的推算结果。 低语道： “该设置的条件已经完成，也该退出进行记录观察了。” 第52章 错位相遇 第七中学地处长文市偏边缘的位置，并没有受到毕方鸟的火焰太大影响。 环境上，倒是最还原丧尸危机的。 四处的尸体碎肉，以及血迹。 不过现在正是白天，贱尸基本不直接出现在阳光下。 按着远古记忆中的印象，周子钰打算先去找点食物。 这些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基本和重要的。 很快来到超市，却是发现里面正有一只身高三米，浑身黝黑的人形感染体。 手里面还拿着半截尸体啃着。 周子钰不以为意，忽略性地直接走进超市。 那只三米高的感染体很是恼怒，这个学校的幸存者见到它都是尖叫着逃走。 而眼前这个家伙，则是完全把自己当空气。 故意将手中的尸体捏爆，血液飞溅到周子钰脚边。 试图想以这种方式引起周子钰的注意，然后让他害怕自己。 周子钰这五年来，什么没有见过，对于眼前这个家伙，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 对于它的行为，更是不想理会。 拿起地上，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丢下的书包。 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些面包，饼干，和水一类的物资。 索性就直接占为己有，然后把货架上剩余的东西，尽可能地填满书包。 那只感染体，对于周子钰的无视，更是恼怒不已。 它还真没有见过，哪个人类竟然这么大胆。 就扑了上来，打算一口吞了周子钰。 站在原地不动的周子钰，手绕到腰间，向后方轻轻弹出一根黑针。 黑针高速旋转飞行，还带着气流。 正中对方眉心，随即，感染体头上爆开上百根细刺。 脑袋瞬间变成了一个刺球。 而后身体也跟着炸开诸多黑色尖刺。 对方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继续向前冲。 踏开一两步之后，身体瞬间分崩离析，变成了一堆被切开的肉块。 砸在地上，血液横飞。 周子钰口中低喃着： “什么玩意。” 收拾完之后，背着一大个书包就往校门口走。 中途却是突然跳出来两个高大的男生。 显然是来抢劫的。 见周子钰身体有些瘦弱，又背着一大个书包，直接就动了歪心思。 “喂，你，把包放下。” “抢劫都这么直接吗？” “少废话，如果你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话。” “要拿就来抢呗。” 周子钰说着，基本懒得正眼看他们。 “哟嚯，谁给你的胆子？” “弱肉强食，我知道。” 抬起头对视的一瞬间，两人瞬间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只觉得周子钰的眼神里面，满是杀意，像是在看两具尸体。 “动手。” 两人觉得周子钰只是眼神凶狠，其实根本没有实力。 直接冲了上来。 周子钰两手一抬，两根黑针就弹射了出去。 两人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可能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从两堆肉块中间走过去。 继续走自己的路。 绕过几截路，却是听到了那听腻歪的呼救声。 ... “救命！” “姜大校花，我可是有能力保护你的，看。” 说着，一名长相贼眉鼠眼的男生，就展示了自己的能力。 那是和罗堃一样的能力，而且都是半步入尸。 只见那男生从手中抽出了一把血肉刀。 既是展示，也是威胁。 被逼到角落里的女生，身高略有不济，但是长发飘，身形柔，校花级别。 知道不可能有人救自己，但还是心存侥幸地喊着救命。 突然，少女看到了走过的周子钰。 更加卖力地喊着救命，即便有可能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救命！救命！” 周子钰瞥了一眼，有些无语： “唉，怎么都是死人。” 这时恰好与少女暗蓝色的眼眸对上。 让少女欣喜不已，转而又暗了下来。 但是周子钰接下来直接将眼神收了回去，换作了冷淡，这又让少女心如死灰。 正要走开，懒得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男生见少女突然大喊起来，也回头看过去。 就看见了周子钰，做贼心虚，第一反应就以为那家伙想玩什么英雄救美。 “你什么货色，赶紧滚！” 原本周子钰不想管的，这种事情在赤雨爆发的时候多得很，根本管不过来。 但是这下你引起了注意。 “再骂一句？” “呵。” 一字吐出，那人瞬间变成了一团肉泥。 似乎带着震惊，正要汇聚起来，变成肉山。 周子钰上前，一脚踩下去。 “啊！” 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肉泥翻飞，沾在了裤腿上，脸上也沾了一点碎泥。 那肉泥瞬间失去了生机，不再动弹。 然后抬起脚，一滩黏液粘在脚底。 朝脸上摸了一下，便直接走开，不想和其他人扯上关系。 角落里面的少女见到这死法，着实被吓着了。 一个人，突然变成了一滩泥水，又被无情地一脚踩爆。 有一段时间，大脑都空白了。 但反应过来之后还是就追了上去。 ... “有事吗？” 周子钰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着。 “就...谢谢...” “没事。” 回答得很果断，仿佛不想和人聊天一样。 “你好...我叫...姜艾...” “姜艾，是个好名字。” 突然，想起来什么，脚步突然顿住。 姜艾也被周子钰的突然停下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吗？” “没事，我有个朋友，也叫这个名字。” “这...这样啊。” 对于周子钰来说，前世的时候其实并不熟悉姜艾这个名字。 只是偶尔几个的猎杀任务里面，就有个叫姜艾的女孩跟过自己。 只能说，姜艾是和自己合作过几次的战友。 后面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去向。 看着眼前这个姜艾，感觉和印象中有些差距，但是又感觉是那个人。 可能是遇到故人，周子钰心中还是有点激动。 愿意和对方聊会儿。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什么，感觉你和我认识的那个姜艾很像。” 少女也像是抓住了聊天的契机一样。 和周子钰聊了一会儿。 但是周子钰基本都是嗯的敷衍过去。 老实说，自己并不会擅长聊天，更何况是喜欢聊天的女生。 最后姜艾提出想跟着周子钰，原因无他，一是救了自己，二是周子钰没有想法，三是红颜薄命。 尽管自己现在有些脏兮兮的，但还是长相不错的。 这几天一直都是躲着走，结果今天被其他势力逐渐起来的人逮到了。 如果真让自己一直走下去，难免不会出事。 更何况，要是周子钰对自己有想法，刚刚就可以直接强上。 但姜艾的想法被周子钰一口否决。 “不行，我不会让你跟着我。” “可是...” “没有可是。” “那食物...” 说着，姜艾的肚子合时宜的发出了响声，想借着这个让周子钰接受自己。 “自己去超市。” “那只怪物...” “死了。” 姜艾也察觉到了周子钰的态度强硬，但同时，又从周子钰的眼神看到了...一丝害怕？ 试探性地问了句： “你，在怕什么吗？” “...” 周子钰直接头一回就走了，丢下一句： “很敏锐，怪不得那么久才出事。对了，一个月之内离开这座城市，不要问为什么。” “嗯，你，叫什么名字？” “周子钰。” 第53章 相交 姜艾自知周子钰的态度，便也不多纠缠，直接离开了。 进入超市内部，果然和周子钰所说一致，那只怪物死了。 而死法，和当时那个男生几乎一模一样。 ... ... 周子钰感觉没有什么好待的地方，觉得走路太慢。 在路边找了一辆还能用的车，钥匙都还插在车上，便开着车在街道上横行。 车里面尽管有些血液污渍，但是周子钰并不在意。 只是地上各种垃圾废料太多，很是影响。 便发动自己的能力，在车前造了个锥形，将前面的各种垃圾推开。 而周子钰也不急着走，因为一个书包的食物是不够的。 而要从长文市开车到西怀市，不说路面影响，也是要两月之久。 主要还是中途的山太多了，导致浪费的时间都是在山间绕弯。 ... 周子钰一边开，一边洗劫。 起初那些建筑只是有些黑，没有太在意。 但是越往市中心走，周围的建筑越来越黑。 最后还看见了不少房梁架子。 明显是经历了一场城市大火。 不过周子钰并不知道，因为他重生过来的时间是在毕方之后。 再加上前世的长文市最后成了生命禁区。 即使有人逃出来，也没有讲述这里的详细过去。 其中一人便是陈启。 即使是最要好的战友，也没有告诉自己。 回到现在，原本还想着去印象中的百货大楼进货，但是烧成这个样子。 拿到的除了黑炭，什么都不是。 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就沿着玄池，朝着长文市的另外一边，向着另外一边烧毁不严重的区域驶去。 ... 望着黑色的水面，与周围的黑色废墟连成一片，周子钰有些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才让这里变成了这样一副鬼样子。 “和那爆炸有关吗？” 正当疑惑时，水面突然冲来一道银白色的身影。 扑通一声，何罗越出水面，砸向周子钰开车的方向。 周子钰余光瞥见这么个东西，虽然有些震惊，但是脚下一踩油门。 想着直接避开这个怪物。 但是速度不够快，后面的道路终于是撑不住塌陷开来。 导致车下一个不稳，朝着一旁滑倒过去。 周子钰一脚将车门踹开，化出一把黑色的刀，直接飞了过去！ 何罗转动它那偌大的鱼头，就直勾勾地对上了周子钰的黑刀。 滋啦一声！ 黑刀直接扎入何罗的眼球，然后带着白的红的黄的从身体上破开一个口子。 顺着一条银白的刀光与何罗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直直地撞入了废墟之中。 此时周子钰散发出的气息，顿时让何罗意识到，自己仿佛招惹到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就转身要滑到水里面去。 周子钰站在原地，嘶啦一声，何罗的一条尾巴彻底断开，砸在了地上，卷起黑色的尘土。 这痛苦，直接让何罗连连发出犬吠般的惨叫声。 “你在狗叫什么？” 周子钰直接上前，一脚踩在何罗头上，硬是直接踩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 何罗呜鸣一声，巨大的鱼头直接就栽倒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何罗几乎没有反抗。 手上化出一把黑色长刀，一刀划开了何罗的肚子。 露出了其中雪白的肉质，拍了拍，说道： “肉不错，可惜，带不走。” 就直接转身往回走，老远处，却是看到了车里面有只粉色的小家伙，在里面翻着东西。 浑身脏兮兮的，这让周子钰立马就想到了那群小偷。 直接冲过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将其粗暴地拉了出来。 由于是被单手突然拉出，拽得对方生疼。 “疼...” “知道疼了？别以为你是个小屁孩，我就不敢做什么，现在可没有什么人会在乎你！” 被骂的粉色小家伙不是谁，正是之前从赵文杰那边逃出来的小洛铃。 饱一顿饿三顿的小洛铃，原本只是在这附近瞎转悠。 看到周子钰的车被何罗拦停之后，又难得看到活人，加之饿得不行。 也顾不得什么，就跑了过来。 以为周子钰怎么也要一段时间才能解决何罗。 却没有想到战斗结束得那么快。 结果刚刚翻到东西想往嘴里面塞，就被周子钰硬生生拽了出来。 “那么小就知道做贼了？” 就算是小孩子，周子钰也是一样的态度。 或者说是五年的经历，让自己对什么人都一样。 小洛铃的手很细，周子钰一只手就可以全部抓住。 提在自己身前，有些恶狠狠地说道： “做贼就是手贱对吧，那把手砍了怎么样？” 听到这话，小洛铃脸色一暗，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豆大的泪水就从仅剩的右眼边滚出，开始哽咽了起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给我闭嘴。” 周子钰忍不住怒喝道，但是这并没有什么效果。 小洛铃想要停下来，极力地克制，却是像洪水一般，根本克制不住。 越要克制，越克制不住。 最后，再也忍不住了，哽咽直接变成了嚎啕大哭。 看到小洛铃只剩下一只眼睛，又想起来了前世的时候，自己也失去了一只手。 受不了哭声的周子钰直接一把丢下小洛铃，开着车扬长而去。 ... 开着车的周子钰总感觉心头一颤，非常不舒服。 失去一只手的画面历历在目。 眼角抽了抽，忍不住喝了一句： “该死的同情心！” 一脚踩在刹车上。 随后在路上留下了几道长长的拖痕。 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似乎是在回想什么。 片刻，无奈吐出一句： “小孩儿就是麻烦。” 再次启动，猛打方向盘转弯，沿着原路返回。 就看到那小家伙还趴在那里。 不知道是饿昏了还是什么。 直接抱起扔在后座上，拿着水就灌了下去，但是手法比较粗暴。 导致小洛铃没有喝多少，就直接呛了起来，咳出来不少水。 “呛死你得了。” 但是也是这呛水，让小洛铃醒了过来。 见小洛铃慢慢醒了过来，便就回到前座开车，把半瓶水留在了后座上。 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的小家伙，坐在后座上缩到边上。 显然是害怕前面这个家伙，因为其粗暴的手段，不免想起来赵文杰那个家伙。 “叫什么名字？” “...” 熟悉的问题，让自己缩在角落里不敢回答。 赵文杰曾经也是这样问过。 ... “妈的名字都不知道？” 周子钰的话，让小洛铃愈加害怕，甚至抓住车门想要拉开。 “怎么？想跑了？那刚刚跑过来干什么？” 听到这话的小洛铃，又是畏惧地缩了回去。 对周子钰的印象，也没有比赵文杰好到哪里去。 但是也比赵文杰好点，至少不会把自己眼睛抠了。 “叫什么？不然我就喊你小不点。” “...” 沉默了片刻，小洛铃还是开口了。 “洛...洛铃...” 还没有来得及说全名，周子钰突然一个刹车。 小洛铃一个不稳摔在了前座靠背椅上。 捂着头呻吟着。 周子钰从前面伸出手来，单手提起小洛铃。 抬头就是对上周子钰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浑身上下。 好像在确认什么。 那眼睛，好像有激动，又是疑惑，但最终，是失望。 “你不是她。” 然后又把小洛铃丢回后座去。 “我不会喊你名字，还是叫你小不点。” 小洛铃没有回应，更不知道怎么回应。 肚子却是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饿了就吃，没嘴啊。” ... 小洛铃对周子钰的印象又稍好了一点。 第54章 丢弃 对于临时拉上车的小洛铃，周子钰心里面是百般纠结。 开始的打算只是找个幸存者据点，然后找个看起来可以的人，把小洛铃踹了。 自己并不想一直带着个拖油瓶。 但是透过后视镜看到那副饿死鬼的样子。 又是那只剩的一只眼睛，心里面总还是一紧。 握住方向盘的手时不时捏紧。 想去问怎么回事，又怕戳起对方的痛处，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只是问了其他的事情： “小不点，知不知道哪里有商城一类的地方。” “不...不知道...” “算了，也指望不上你。” 一路上，周子钰没有再说什么，小洛铃也是很安静。 看着周围开始陌生的一切，眼中泛起了迷茫。 而开着开着，车却突然熄火，停在了半路，前面更是冒出一股黑烟。 “艹，下车。” 周子钰可不会修车，更别说赤雨刚刚发生那会儿，自己就一普通大学生，往后更是不可能接触修车什么的。 遇到这种情况，周子钰只有又背起包，摔门下车。 小洛铃看到周子钰突然走了，也是慌得不行，就要拉车门，但是根本打不开。 见周子钰越走越远，心里面是越来越慌，不断拍起车门来，想要引起注意。 直到周子钰消失在了视野内，小洛铃才缓缓停了下来。 蹲在后座缩成一团。 感觉到被抛弃了的小洛铃，埋着头就又是想哭。 自己，又被丢弃了... 一阵阵哽咽声不断从车里面传出。 “...” ... ... 咚咚 咚咚 车门不停传来敲击声。 小洛铃寻声望去，抹了几把眼泪，便看到了几张丑陋无比的脸。 没错，那是几只四处游荡的傀儡。 闻着人味就跑了出来。 还拉着车子就晃了起来。 “呜呜...” 已经被惊吓到多次的小洛铃，见到几只怪物在外面，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已经远不如一开始那么害怕了。 不过还是迫于本能，缩到了另外一边。 毕竟眼前的家伙，根本不能和赵文杰那种疯子比。 更何况自己的眼睛，就是拜赵文杰所赐。 见过更狠的，那这些也就不足为重了。 噗嗤！ 唰啦！ 那几只傀儡突然消失在了车窗之外。 取而代之的是肉的撕扯声。 过了一会儿，又有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和那群傀儡粗暴的拍打声比起来，这声音就轻了很多。 就像是在安抚担惊受怕的婴儿一样。 让人安心不少。 啪嗒一声，车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偌大的蜘蛛。 小洛铃认出来了，这是之前那只蜘蛛。 迫于对蜘蛛本能的害怕，小洛铃即使知道对方没有恶意。 也不敢直接下车。 那只蜘蛛似乎是懂了什么，赶紧退开了老远。 下车之后的小洛铃东望望，西望望。 周子钰真的走了，把自己丢下了。 心里面空落落的，周子钰虽然说话恶狠狠的，但是能感受到，那不是真正的恶意。 而目前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点的人，却丢下了自己。 是觉得自己太拖累了吗？ 心中很是不舒服。 看到不远处，像是在等着自己的蜘蛛，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慢慢地靠近了对方。 蜘蛛很温顺，像是一只人畜无害的犬类。 尽管那样子，丝毫与人畜无害没有关系。 “你...叫什么？” 小洛铃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那蜘蛛似乎开口了： “知诛。” 但是，这是凭空出现在脑海中的，类似于直接在脑海中沟通。 “知诛...不好听...叫你珠珠吧...” 老实说，一个小孩子不见得会起什么名字。 “谢王上赐名。” 尽管违和感异常地重。 “你，知道大哥哥去哪里了吗？” 珠珠有些疑惑，不知道小洛铃在说谁。 “不知。” “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 小洛铃非常不习惯对方的说话方式。 “不知。” 其实还是小洛铃的能力所致，珠珠只是要表达疑惑而已。 但是小洛铃的自身能力，直接翻译成了这种风格。 并不是珠珠想改就能改的。 虽然小洛铃听到的是这种古文翻译，但是还是能神奇地理解它的意思。 还是在于小洛铃本身。 不过，自己对这蜘蛛，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你，会一直跟着我吗？” ... ... “哥，有没有听到什么？” “就我们几个人的时候，直接喊哥，外人前面喊名字。” 说着，拉开耳塞，说道： “另外，你说的声音，是有人在哭吧。” “嗯嗯。” “最近听力一直在提升，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都带了进来，脑瓜子嗡嗡的，不说还没有注意到。” 陈启听着，打趣道： “感官提升，算不上什么好事吧。” “紧急时候肯定好，但是平时，很吵，特别是睡觉的时候。还要戴个耳塞，眼睛也是，这光开始刺眼了，该戴个墨镜了。” 说着，白夏的眼睛早就眯了起来。 说起来，三人中，感官都有了一定提升，其中白夏最多，白玥次之，陈启最低。 白夏又继续说道： “说回来，那声音离这里蛮远的，好像是在玄池那边。” 陈启又想起来不久前，几道巨响传来，其中不乏那何罗的犬吠之声。 估摸着那边就是发生了什么。 “算了，那边的何罗又不是不知道，不想冒险。” “白灵，走了，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真的不去吗？” “不如先看看眼前的问题。” 几只游荡着的傀儡见到活人，直接冲了过来。 陈启提刀，已经对准了目标。 如同一阵风般，高速穿行，或斩首，或腰斩。 砸在地上的尸块间，花藤互相爬行，扎入肉中，以极其拙劣的方式重新连接，捆绑起来。 “该死的东西！” 而远处，已经开始蔓延的花藤。 “走！” 陈启可不打算和这些东西纠缠，看这样子，可不是什么容易解决的东西。 单凭刀这种纯物理攻击，真的斩不干净。 而最佳策略，则是火。 要是李洪文在这里，那可能还能解决。 但是，自己要去哪里找火。 是毕方吗？ 早飞走了。 突然，陈启感觉好像知道了什么。 这两个东西，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克制关系！ 只不过，天敌走了。 剩下来的家伙，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在不停穿行的路上，全是傀儡，花草控制的傀儡。 正常的贱尸，或者厌火人，至少在这片区域，已经不存在了。 都被那诡异的傀儡花藤替代了。 似乎，它们开始占领这座城市了。 ... ... 第55章 傀儡根 周子钰走了好一段路，一路上心里面都是空落落的。 好像是把什么东西忘了。 猛然间，一拍脑门。 “艹，小不点呢？” 此时的周子钰，活像一些不称职的家长。 孩子丢了都没有发现的那种。 于是又沿着原路返回，也只剩下了一辆敞开着车门的空车。 以及旁边地上的几具尸体。 “跑了？爱怎么都好。死了也不关我事。” 但是心中还是有点低落。 走到那几具尸体旁边，蹲下查看。 引起注意的不是它们的死法，而是它们本身。 “厌火人？之前没有注意到，以为是普通贱尸。 但现在，怪不得，看来这里是毕方的诞生地了。” 有些错愕，但是这个信息毫无用处。 毕方早就不在这里了。 “那还是一个惨烈的夜。” 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不再去回想前世发生的事情。 那是一个烈火焚烧的夜。 自顾自地，又漫无目的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 ... 陈启三人尽量远离着玄池走。 路上，也是能偶尔遇到些厌火人，或者贱尸，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傀儡寄生物。 自然是被陈启一刀劈了，然后赶紧跑。 白夏也是对一些细节看得一清二楚，那些尸体身上的白花以很快的速度伸出细小的白色嫩根。 不过这个很快，是对于植物而言。 在白夏的眼中，那是相当缓慢。 不过白夏也是发现了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这些东西的身上，花藤都是统一的带着碎白花与微小的叶片。 就像是从它身体里面长出来的一样。 接连跑过来，发现他们又开始朝着另外一种花藤变化。 碎花变成了硕大的白花，小叶片变成了椭圆的大叶片。 就好像，它们是两个品种。最奇怪的地方，还在于这些白花，在从出一中之后，就一直能看到带着白花的傀儡体。 也摆明了，有一种植物感染体，以寄生为主，在长文市里面肆意妄为。 “傀儡悬丝者。” 白夏脑海中滑过那个，夜晚中与何罗打斗的巨型白花。 似乎就是这些傀儡根的母体。 “得小心点了。” 白夏隐隐约约意识到，之前见过的傀儡悬丝者，不止一只。 “多半是那东西，估计要不了多久，市区就会被它占满。” 想着，眼中又是些许迷茫。 前往边缘的军区寻求庇护，究竟是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现在看来，有可能不是。 但是至少暂时，它还是可行的。 ... 往后的路上，也是碰上了一群早等它爬过来，傀儡根寄生的普通感染体。 无一例外，都是被陈启一刀斩杀。 当然也不怕傀儡根寄生，毕竟那东西的速度，是肉眼可见的慢。 等它爬过来，自己早就跑了。 而傀儡根，以及它的母体，傀儡悬丝者，看样子，迟早都会成为这里的统治者。 而越往那边走，花藤又发生了变化，硕大的白花被取代，变成了中等大小的黄花。 “看来，这里也不能多待啊。” 边走，边朝着环绕长文市的山望去。 陈启望着那山，知道必须要早点离开长文市了。 但是交通工具怎么搞？ 铁路？但是长文市环山，只有一条路，基本堵死了。 公路？也只有这样，可是自己不会开车。 难道找个人捎自己几个人一趟？ 再不济，就是去把这傀儡悬丝者杀了，但是，陈启可不会傻到送命。 连最低的傀儡都无法彻底击杀，还谈什么傀儡悬丝者。 陈启索性不去想这些，这傀儡悬丝者，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还不如先考虑好自己的处境。 ... “哥，你好废啊。你看看他，都杀了那么多怪物了。” “有你这么直接说你哥的吗？” 白玥只是乐呵呵地说着： “正因为你是我哥，我才这么说你啊。” “你以为我不想吗？就往现在这个样子，不被人拐起跑都是好的了。” “确定呢，哥这么可爱的样子，都让我忍不住想多逗弄一下。” 说着，白玥就拿手捏着白夏的鼻子。 就像是在逗孩子玩一样的。 或许女孩子天生就跟小孩子比较合得来。 白夏对于白玥的行为也不是很反感，只是伸手抓在对方腰间使劲挠。 两人毫无顾忌可言，就像是两个孩子一样。 场面一阵嘻哈声，显得好不欢快。 陈启走在前面听到欢闹声，只是笑着叹了口气，反而有些皱眉。 ... 闹着的白夏突然停下，直接被白玥逮住挠了一番。 白夏连连阻止。 “停，有东西。” 白玥也是明白事理的人，也不继续捉弄，一同安静了下来。 只是听到一阵嘈杂声，以及地面的缓缓震动。 “走。” 三人便往远离的方向跑去。 刚刚没有走多远，就撞见了几只感染体。 也是毫不费力，依然是被陈启一刀斩杀，虽然杀不死，但是能使其失去基本行动能力。 同时也下意识地远离，怕对方身上有傀儡根。 但是看清楚之后，才发现只是普通的厌火人。 身上并没有任何花花草草。 陈启顿时意识到，自己有些神经兮兮了。 “都怪这一天来都是撞上的傀儡，以为什么都是傀儡。” 站在天台上，就看到了熟悉的蛇尾，一把扒拉在一栋楼上。 随后又是几条蛇尾弯曲勾着。 看来是只何罗在爬上高楼。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 它的头上，正长着一朵硕大的白花，鱼鳃处还有不少翠绿的叶子涌出来。 由于太远，又是大白天，加上视野遮挡，白花有些不引人注意，何罗的鱼头部分本身还有些绿，导致陈启和白玥看得不算特别清楚。 只有白夏的超强视力才能比较清晰地看到，但是一时间强光入眼，搞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像是拿针刺入眼睛一般。 一时捂着眼睛说道： “那只何罗，有问题。” “嗯？你怎么了？” 眯着流眼泪的眼睛，说道： “没事，你还不如去给我找个墨镜。” “行，后面给你整个。” 白夏甩开手，继续说道： “被傀儡根寄生了，何罗头上还那么一大朵花，大得不正常。” 陈启觉得不对，说道： “傀儡根速度很慢，应该不是。” “你是说？” “傀儡悬丝者。” “说得通，现在也看到过的，只有傀儡悬丝者，才有那么大的花。普通的傀儡根都是稍大些的白花。” 白玥虽然听得懵懵的，但还是大概能知道，傀儡悬丝者，和傀儡根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个熟悉的人影，从一旁冲了出来。 看到那人，陈启瞳孔微缩，瞬间摆出战斗姿势，提刀对着。 第56章 癫子 见到那人，白夏和陈启立刻警觉起来。 白玥却是有些愣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人刚刚冲出来，没有看见三人一般，直接坐在了扭曲的长椅上。 拿出一瓶水灌了起来。 眼睛直直地看着天，丝毫不去注意其他人。 但是陈启，则是盯着那人后退。 突然，那人放下了水瓶，这才注意到了远处的三人。 直接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你们也是幸存者？” 陈启根本不做回应，脚下依然没有停下地后退。 白玥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着白夏： “哥，你们认识那人？” “之前和你说过，就是那个赵文杰。” 赵文杰见三人没有回应自己，便主动走上前来。 「赵文杰」 「三阶，人类（存疑），感染体」 「al：75+869（偏差率78.2%）」 「undefined」 似乎是从罗堃尸体那个时候开始，白夏感觉自己的这个能力好像升级了。 格式上略有变化，连文字字体都改了，还或多或少的能显示更加详细的信息。 但是现在的赵文杰，仿佛根本不认识陈启他们。 还伸出手来，露出一副友好的样子： “你好！我叫赵文杰。” 陈启提着刀，挡在白夏两人面前，刻意拉开距离。 “别过来！” 赵文杰脸上露出了疑惑，而且，不太像是装的，说道： “我们之间有瓜葛吗？” “陈启，先稳住，我们打不过的。” 白夏在一旁说着，陈启缓缓将刀放下。 赵文杰见到白夏压住了陈启，带着笑容说了一句： “小朋友，你长得可真可爱啊。” 白夏眼角抽了一下，说道： “大哥哥你刚刚跑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那堆红花花藤，正在城市里面疯狂蔓延，我啊，差点没有跑出来。” ［你怎么不死里面啊。］ 听着赵文杰的话，白夏心中骂了一句，继续听赵文杰说： “原来还有两女生跟着我的，还有一个粉头发的小姑娘。对了，你们有没有见过她们？” ［你之前不是拐走了吗？］ 也就心里面想想，表面上，白夏说道： “见过，在之前过来的路上，两个女生拉着一个粉色头发的小孩，大概是往红云街去了。” “哦，谢谢。对了，你们要往哪里去。” “去七中，找他妹。” “这样啊，看来不同路了，后会有期。” 说着，赵文杰就要动身，但是身形却突然一颤，僵在了原地。 接着，脸上一阵幻影，五官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墨汁书写的草书大字，咦字。 那字体开始扭曲，好像是学着人说话，发出了一道粗犷的男人声音： “真的吗？” 三人也是同时僵住，瞳孔放大，这又是玩哪一出？ 那道声音接着，带着更深的怀疑，问道： “说的真话吗？” 白夏结结巴巴，缓慢地吐出一个字： “是。” 同时，一排信息瞬间显示了出来。 「赵文杰-咦」 还没有来得及继续显示，那脸上的咦字瞬间消失，恢复成了赵文杰的五官。 带着轻松的笑容，说道： “谢了，我先走了。” 带着一阵风，快速从几人旁边离开。 而白夏脑海中呈现不完全的信息，也透明了起来。 即使赵文杰走了好一会儿，三人也没有反应过来，通通僵在了原地。 赵文杰那诡异的变脸，实在太骇人了。 光滑的皮肤上，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字。 扭曲的字，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劲来，赶紧离开了这里。 “赵文杰那是什么邪门玩意儿？！” “你们也看见了？” “哥，当然了，哪有人的脸突然变成一个字的？” “走走走。果然不要和他拉上关系。” ... ... 赵文杰跑开好一段距离，站在了红云街的废墟上，突然，身体又是一僵，大脑开始燥热起来。 猛的，想起来了什么，抬手朝着空气大喊道： “又，又是你们！！你们又来了！！” 赵文杰身体晃晃悠悠，像是断线的风筝，突然跌倒在黑色乌黑的地上。 一点玻璃渣子刺入了皮肤中。 那个书法大字，咦，瞬间出现在了脸上，大喊道： “哈三哥，那白发小妮子就是新的主演吗？” 如同诡魅般，赵文杰的身体，直接僵住。 另外一个字，哈，替代了咦，扭曲的黑色线条笑着说道： “当然啊，你看，长得正不正啊，我翻了下意识波线，那妮子是捡了我在赤雨前丢的手机。哈哈哈，今天可算是咱们观众与新演员的首次见面啊！” 马上，又是一个切换，啊字跳了出来，说道： “正，当然正，那妮子看着赏心悦目啊，不过等把这姓赵的小子也变成我们的一员后，再去换那妮子。” 哈字跳出来，继续说道： “那妮子身上还有面右目的断线。” 哦字出来说道： “是那个绿毛妮子？” 嘿字解释道： “嘿嘿，对，面右目就是她！那个土豆！不过，这白妮子能从面右目那边跑出来，可见那土豆现在不行喽。现在估计被她那半个哥，面左目得回去喽。” 啊字突然扭成一个u字，说道： “不管那绿矮子，回头捎个信笑一下就是了。另外，就把噢字给这小子了。另外，哇十一说，这儿还多了个重生者，这才有趣的很啊，哈哈！” 啦字瞬间跳出来，乐呵呵的，线条扭得跟麻花一样，笑道： “哈哈，还是啊老大知道得多，不如去耍耍那重生者，作下一个主演！这样这样！！” 哈字又跳了出来： “对，就是这样，再那样！！” 跟着，啊，哦，啦，嘿，嗯，呵，嘻，呀，呼，哟，嚯，啰，咯，咯等等一连串字体高速变换，并且各种声音叫好。 有中年大叔，大娘，老年人，孩童，少年，少女。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全部从赵文杰那僵着，没有五官，的脸上迸发出。 混成一团，跟热闹的片场一般。 “好，就这样玩！这个法子好！” “好啊，就是这样耍。” “那样可太乐呵了，哈哈！” 突然，一个格格不入的字，它不是草书，而是楷书。 唉字跳了出来，却有些不同，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一群癫子。” 骂完，又缩了回去，接着是一个吗字，那是行书字体，也是一道沉稳的声音： “什么，都在说什么东西，怎么突然就闹起来了。” 哈直接跳了出来，不理会吗字，直接喊道： “不好耍，不好耍，连个观众都没有！！！这里都要炸了，演员都要死了！” 啊字和哈字，也跟着跳出来喊着，似乎就是来起哄的。 唉字不耐烦，又跳出来道： “你们都在闹什么？！这几天全部都是这样，我都快被你们搞疯了！” 啊字跳出来回答道： “唉七妹，我们还没有想好咋耍呢！” “那闹腾什么？” “起哄呗，哈哈。” “癫子。” 爆出两字后，唉字缩了回去。 嘻字这时候突然跳了出来，说道： “嘶二爷天天控制这小子，玩削人，咱都看爽了！哈哈，同化这小子的任务，不劳烦各位爷了，交给小字玩几天如何？” “无妨无妨。” 啊字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句，接着就是嘻字地奉承： “啊老大就是爽快！小字嘻十六给咱嬉天众的各位爷耍个大的！” 就在刚刚说完的瞬间，啊，啦，哈甚至还有个哦也蹦了出来。 四个字直接扭曲地占满了整张脸，四个声音齐齐喊道： “好！好，这个法子好！” 又是一堆字变换着，各种声音迸发出来： “好！我要看大闹元神府！！” “手眼通天！！” “藕断丝连！！” “真心为你！！” “连肢！！” “斗棍！！” ... 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冲来，扰得是不得安宁。 唉字似乎是忍不住了，又跳了出来，埋怨着： “随你们怎么玩，反正不想和你们这群疯子待在一起了！” “瞧唉七妹怎么说的，来和我们一起耍怎么样，剧本给你一份啊，让你，让你，做个，做，唱～个粉～戏！唉～哈哈哈！” 嘻字笑着，线条已经快翘上天了。 唉字直接不想理会这群癫子，缩了回去。 “耍个大的！” 最后，嘻字也缩了回去。 其他字也全部缩了回去，将身体控制权重新还给了赵文杰。 重新恢复了的那张人脸，茫然地站起来，扫视着周围。 然后爆出一声： “你们这群癫子！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记忆全部错乱丢失！” 突然，耳朵是一阵轰鸣声响起，要将耳膜震裂一般： “耍个大的！！” 同时，四个字乍现在脑海中。 突然，赵文杰的眼神又开始变得暗淡，茫然起来。 好像，又忘了什么。 第57章 抵达 跑开好一段距离，三人终于是彻底远离了赵文杰。 虽然疑惑赵文杰为什么变成这样。 但是至少，比直接冲上来好。 也不过多纠结赵文杰的事情，又将视线转回了那只傀儡何罗身上。 “话说当时那只傀儡悬丝者，都没有直接奈何何罗的。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陈启想着。 “那边，之前有道巨响。在那之前，是何罗上岸的声音。” 说着指向了玄池边。 “如果要操控何罗，活着的何罗，傀儡悬丝者不大可能无法奈何。 那有可能就是，傀儡悬丝者直接寄生死掉的何罗。 结合那道声音，应该有什么东西，直接把何罗一击毙命。” 陈启听完，摸着下巴说道： “这样的话，那城市里面，就又多了一个强大的威胁。” “对，唉，又是要担惊受怕了。” “就没有一天安稳。” ... 费了些劲，何罗傀儡还是爬到了楼顶，然后便没有了动静。 用膝盖想也知道，那只傀儡悬丝者是想用吸收何罗的尸体进行生长。 不过陈启并没有去解决它的打算。 三人也是极力避开。 一路上也是没有了什么感染体。 ... 一连几日过去，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三人已经快抵达了城市边缘。 而烧毁不严重的建筑，也有了判断方向和路径的依据。 但与此同时，贱尸以及一些强化感染体，倒是多了起来。 “看来这群家伙是没有被烧死啊。” 陈启提着刀，鲜红的血液顺着刀身流下，滴在了地上。 而一旁，是一只狂暴者的尸体。 “这东西，果然，地方宽了，就有些麻烦。” 不过都是些，路上普通的小插曲。 ... 黄色的围墙，上头全是带倒钩的刺圈，逐渐落入了众人的眼中。 “终于是到了。” 陈启望着围墙，心中不免放松了很多。 这意味着，至少能有点安生日子了。 门口的哨兵见是两个学生，带着一个小孩子，知道是幸存者，赶忙上来接待。 “你们好，是来这里避难的对吧。我的名字叫刘渝。” 说着，刘渝注意到了陈启的那把刀，虽说已经拿东西包裹了起来，但看形状，也不难猜出来是什么东西。 说实话，太长了，根本藏不住。 “嗯。” “请配合一下，进去要先搜查。” “行。” ... 好在除了那把刀，其他的就只是食物而已。 而这把刀，作为危险物品，无疑是被收走了。 “危险物品会统一保管，还望见谅。” “理解。” 陈启无所谓，只是失去了一把刀。 但是军方的枪械，怎么都还是比一把冷兵器更有安全感。 门口哨位上，不止刘渝一人，还有数人。 刘渝将陈启的违禁品交给了其中一人带走。 就回来领着三人。 “好了，我带你们去政治部登记一下。” “那不是部队里面的人员才登记吗？群众也登记在哪里？” 白玥了解一点，忍不住问道。 刘渝沉默，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说： “可能会有些不习惯，希望你们能尽早适应，这是为了方便管理。” 走在路上，发现外面的人，多是在干事，修理围墙。 显然那里是被什么东西撞塌了。 而人群中，观察到，发色都是以黑白灰居多，其他颜色反而少见。 这样也好，至少自己的白发不会是唯一，不会显得那么引人注目。 刘渝就这样，把三人带到了一栋白色办公楼内。 楼内很整齐，也很干净。 但是窗户玻璃却是破了不少。 白夏灵敏的嗅觉，还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毕竟这东西很难彻底清洗。 只要一般人闻不出来就没事了，但是在场，只有白夏的超强感官才能闻到。 说实话，这个能力的确实用，但是也带来了一堆烦恼。 像是眼睛要经常微眯着，不然容易被光晃着。 睡觉的时候要堵上耳朵，不然容易听到太多声音而睡不着。 诸如此类。 楼道中残留的血腥味，不难知道发生了什么。 ... “张部长，今天有新的幸存者过来，登记一下。” 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 见新来的三人都是学生，特别还有一个小学生。 眼中不免有些失落，但是也还是高兴有幸存者。 毕竟现在的人太少了。 “进来吧。” 女人进去之后，又坐在了办公桌前，问道： “名字，年龄...” 问了些信息，然后录入系统。 结束之后，分配了居住的地方，让刘渝带着三人去找后勤部部长，莫懿。 这里面倒也是冷清，路上顶多才能看到几个人。 见到是新面孔，无不是多看了几眼，特别是对于白夏两人。 与此同时，也无不是被陈启横了回去。 见到陈启眼睛里面，与年龄不符的感觉，也就转开了视线。 走在前面的刘渝，有些疑惑，回头便对上了陈启的眼睛。 于是陈启又立马放松了下来。 刘渝眉头一皱，但是不说什么，很来到了另外一栋楼下，它和仓库靠得很近。 “就是这了，莫部长！” “来了来了，什么事？” 莫懿长相普通，但是眼睛看起来很是精神，又是胡子拉碴，目测四十往上。 只是此刻有些慵懒。 望见陌生的面孔，立马知道怎么回事，摆手说道： “又来人了啊？知道了，你回去吧。这种小事喊小王就行了。” 刘渝没有回答，便直接离开，回自己岗位去了。 莫懿又回去，片刻，拿出来两把钥匙，说道： “那个小伙子，这你钥匙，你在那楼。俩小姑娘，这你们钥匙，你们在那楼。” 边说，边指了两栋楼。 “分开？” 莫懿听到，玩味地说道： “你干什么，那边都住女的。你才多大，就喜欢往女人堆钻不成？” 然后，咳了一声，正经地解释起来： “主要还是怕出事。要是混在一起，鬼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现在这世道，没有规矩制度，可就全完了，懂吧。” 说着，莫懿脸上挂着笑容，翘了一下一边的眉头，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那么大人了，这么大点地方不该走脱了吧。放心，不会出事的。” 又看到白夏，便对旁边的白玥说道： “你这当姐姐的，看好妹妹啊，这长那么乖，小心别被哪个男的拐了，哈哈。哎呀，我也有两个女儿的，算了不说喽。另外，要日常用品的话，到旁边的仓库去，小王他知道的。” 说完，莫懿便往里面走去。 而白夏，早就接受了在外人面前当妹妹的设定了。 但莫懿刚刚站在门口，又转过身来，补充说道： “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里不收闲人。明天早上九点，来这里找我，我给安排。” 说完，才又走了进去。 这也正常，哪有白吃的午餐，这里人员肯定有死伤，人员不够，一些危险系数不高的事情交过来给普通群众，能理解。 不过具体安排什么，那等明天就是了。 白夏拉了一下白玥，说道： “走，拿了东西上楼去。” 第58章 哥，你就穿上裙子嘛 简单拿了点东西，也就分开了。 按着钥匙上写的数字，上到三楼。 窗户很宽，室内亮堂。 两张床排在窗户两边。 虽然有些空，比不上学校寝室那种，但是也不错了。 “双人间唉，那破学校都是八人间。” “哈哈，这么说，这样子倒是不错。” 简单整理过后，白夏脱了鞋坐在床上，由于床板有些高，两只小脚抬在空中晃着。 白玥也同样把鞋子脱了上床，不过是白夏的床。 “你床是那张。难不成你想要这张？” “不是，我想。” 说着，白玥从后面把白夏抱住，下巴搭在白夏的头上。 “身子软软的，哥你就做我的抱枕吧。” “小时候你就天天黏着我睡，这么大了还这样，是一点没有变。” 就这么任凭白玥抱着自己，也不反抗什么。 “那不是因为你变成这个样子了吗？要是你没有变，我也不会想这样。” “这么说，我原本的样子，是被你这当妹妹的嫌弃了不是。” “怎么会呢？毕竟就哥最亲了。” “你想干什么？” 听着白玥那话，显然是带着什么目的。 “也没有什么，就是，能不能，穿上裙子？” 听着，白夏拿手戳了一下白玥的鼻子，说道： “你就打这主意？” “哥你现在这么可爱，穿上可爱的衣服，肯定更可爱啊。” “不穿。” “哎呀，不嘛不嘛，就当是满足妹妹的好奇心嘛。” 白玥抱着的手扭了扭，活像一个孩子。 “诶，都那么大人了，还撒娇。” “想看嘛。” “就算我答应，也没有衣服不是？” “哥你这算是答应了。” “我可没有。” 说着，白夏将头扭向一边。 “不，这就是答应了。” “真拿你没办法，随便了。” “好唉。” “衣服怎么说？” 白玥灵光一闪，说道： “去借啊，总有人带了。” “别人会白送你？” “都这种时候了，衣服用处不大，随便说说借过来就是了。不过嘛，先不说这个了。” 说着，白玥嘴角微微一笑。 “哥，女孩子就要打扮啊，你这头发乱七八糟的，也不梳下。” “怎么整？这地方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 “至少先洗个头吧。” “你这是在浪费水，更何况，又没有该有的东西。” “别担心。” 说着，白玥起身出了门。 “你干什么去？” “借点东西。” 最后，白玥跑其他寝室，打了个招呼，聊熟了之后，便顺走了一点无足轻重的日常用品。 回来的时候将门撞上，将一盆水放在地上，上前来道： “哥，看我都拿回来了什么东西。” 看着白玥手里面拿着的，像什么发夹，皮筋。 “你跑去进货了？等等，你拿着东西...” “就是可惜，没有好看的小裙子。” “别。” 白玥则是已经准备好，往帕子上面浸湿了一下，带着笑容，然后上前来： “哥，这不能洗澡也简单擦下身子。” “唉？等等，你想干什么？别拉我衣服啊喂！” “哥，别乱动啊，衣服会撕破的！” “好凉！” “没有热水，将就一下，别乱动啊。” “可是，你不要摸那里啊！” ... ... 正当白玥摸，不是，擦得起劲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来了敲门声。 白玥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往外喊一句： “谁？” “白夏是吗？一个叫李洪文的，不方便上来，就托人拿上来给你。” “放门口就行。” 白玥抓起白夏，一把按进被子里面，起身去开门。 白夏拱出半个脑袋，手上紧紧抓着被子，白色的发丝凌乱的粘在脸上。 脸颊很是发红。 白玥打开门，那人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一个箱子摆着。 有些疑惑，但还是把箱子拖了进来，关上门。 一打开，就发现那是些衣服，不过，其中不乏一些裙子。 显然是故意的。 “哥，李洪文是谁？” 白夏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立马将头缩进了被子里面。 白玥摇了摇头，挑了一件感觉合身的黑色裙子。 “嘿嘿，哥，看我找到了什么。” “滚远点啊！” 白玥一把伸进被子，拉住一只小脚拽了出来。 “放手啊！” “哥，你就出来嘛。” “不啊！！” “唉！” 白玥突然松开手，直接拱入被子里面，给白夏拉了出来。 “我不要啊啊啊啊！” 白夏的双腿跪在外面，露出玉足，双手死死抓着被子捂在身前。 眼角带着些许晶莹的泪光。 “哥，你这样，怎么穿衣服啊。” 白玥拿着黑色的裙子，在白夏前面晃了晃。 “我说了，我不穿！” “这可由不得你啊。” 白夏只觉得，眼前的白玥像是变了一个人。 ... “妈妈？隔壁的姐姐在喊什么啊？” “小孩子不要管。” “哦。” 小女孩嘟囔了一下嘴，便没有再问什么。 小女孩的母亲觉得如果不解释清楚，影响非常不好，说道： “晴晴啊，隔壁的姐姐是在学习日语。” “日语是什么啊？” 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母亲，带着疑惑。 “就是...” 小女孩的母亲便开始胡编乱造起来： “日语，同日而语。” 晴晴撇了撇嘴，又甩了甩了头，表示听不懂。 “这些东西太高深了，你长大了再学。” 摸着晴晴的头，放大声音慢慢说着。 成功将小女孩晴晴的注意力拉开，又拉起其他话，还越讲越大声，好在隔壁的动静算不上太大，直接就将声音盖了过去。 ... 白玥站起身来，脖子脸上都是汗水，身前略有规模地起伏着，气喘吁吁地说道： “哥，你跟泥鳅一样，弄了半天才弄好。” 此时的白夏躺在床上，裙子有些凌乱，显然是花了不少功夫，才让她穿上。 贫瘠的前方正剧烈地起伏着。 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 湛蓝的天空中，远处飞过几点白色。 那是几只鸟。 现在正值下午，阳光正大。 良久，直起上半身，靠在墙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地看着白玥。 自己怎么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妹妹还有这样的一面。 要是家里面真有一个妹妹，不知道会折腾成什么样子。 白玥走过来，脱下鞋，坐在白夏旁边，似乎意识到做得有些过了。 “哥，对不起。” “道什么道歉？” 白玥伸出手，白夏下意识地往一旁靠了靠。 “哥，你挣扎太厉害了，衣服有些乱，给你理理。” 抬起手靠过去，轻轻地整理起衣领子，还有些歪斜的褶皱。 此刻，白玥好像就是真的姐姐，在给不太懂事的妹妹整理。 “唉，好啦。” 又拿起梳子，在白夏的头发上梳理起来，一把把地理顺。 “哥，一直这么散着头发很麻烦吧。” “当然，不过习惯了。” “哥，你喜欢单马尾，双马尾还是侧马尾？高还是矮？” “双...等等啊！” “我知道了。” 白夏也已经懒得抵抗了，就这样被自己妹妹打理着。 最后，整了个高双马尾的发型，扎着两个黑色的皮筋，上面穿着几颗黑色透着色泽的珠子，珠子下又携着一块褶皱荷叶边的黑纱。 头发很长，垂在腰间。 “锵锵！一只野生的可爱哥哥出现啦！” 说着，又抱住了白夏。 “停停停，你自己呢？不也是跟个疯婆子一样？” “哥，我知道的。” 白玥起身下了床，开始解起来扣子。 白夏一头倒在床上，拉起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白玥。 “哥，你这样会把头发弄成鸡窝的。” “大不了一会儿你再帮我梳嘛。” 白玥轻笑了一声，将外衣丢在了床上... 第59章 打不起还躲不起? 另外一边，一个小时前 陈启刚刚把钥匙插进，正要把扭动钥匙开门。 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谁？” 陈启顿时眉头一皱，好像，这声音在哪里听见过。 怀着警惕的态度，压低了声音，对着里面说道： “今天刚来的，以后的室友。” “哦。” 里面的人应了一声，又是一阵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 陈启脸上瞬间凝固！ 那是一张前不久才见过的脸——张恒。 “怎么是你！” 张恒毫不在意地回了句： “有问题吗？” “张，恒。” 陈启有些不敢相信，室友竟然会是这个家伙，之前安排人袭击自己的张恒。 这两个人是绝对合不来的。 瞬间，陈启就要去抓住张恒的脖子，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冷道： “之前我还救了你，别恩将仇报。” 由于张恒本身没有太用力，陈启一把就挣开了束缚，指着对方骂道： “就你？那后面安排罗堃袭击是什么意思？！” “算错了，而且袭击你们的是他，不是我，不是吗？加上你也已经把他杀了。再说，之前我还救了你，就算你讨厌我，那也就抵消两清了。” “什么狗屁逻辑！” 陈启骂着，就冲了上来，抬脚就要攻击对方。 “随你，但是你觉得你能奈何我？” 张恒闪身躲开，转身一个手刀劈在陈启腰间。 “都在计算之内。” 很快，就像是提前算到了一样，陈启落入下风。 “好了，两清好吗？再说，我现在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吧。” 张恒不带什么感情地说了一句，就走回自己床上坐着，拿起那本《数据结构与算法分析》继续看了起来。 陈启深呼吸了一口气，回想了一下刚刚张恒的手段。 瞬间感觉自己无力，像是断线的风筝。 直接冲出门口，跑向行政楼。 整个过程，张恒一眼都没有看过陈启，全是盯着自己那本书看。 低语了一句： “攻击轨迹算清楚了，但他的时间算不清楚，这不确定性，唉。” 良久，又起身将门虚掩着，喃喃道： “在二十一点三十分回来，但是，位置又算不准了。” ... 陈启刚刚到楼下，后面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嘿，老陈，你终于来了啊。” 陈启没有直接回头，听声音也猜出来了，后面的人只能是李洪文。 也是毫不意外，往这边过来也正常。 以为陈启没有听见，依然大步向前，赶紧追上，又喊了一声： “陈启！” “我没有聋，听得见。” “谁惹你了？走，去揍他！” 说着，李洪文就撸起袖子。 “不用，跟我去行政楼。” “怎么，这是要干什么？” “换个寝室。” 听见这话，李洪文立马知道怎么回事，说道： “不和啊，和我住一起呗。” “...” 陈启没有说什么，很快就又来到了那办公室前。 几分钟后，两人走了出来。 很顺利，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老李，楼下找个阴凉。” “行。” 两人下了楼，走了一圈，这里种植的都是柏树。 并不能乘凉。 所以李洪文只是找了个背阳的地方。 陈启也是四处张望，发现每隔围墙内，每隔一定区域，都有至少一个人巡视。 而哨塔上，也是有人。 但是看着，就感觉上面有一个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李洪文见陈启盯着一个地方，也抬头望去。 看到上面的人之后，笑了笑说道： “那是我爸，因为他的异能，所以被安排上去了。” “哦，这样啊。” “还不是那个张鹃，三十多岁，女的，就刚刚那个。” “对，她？” “听别人说的，那女人可以直接看出来别人的能力是什么。” “那我知道了。” 这个能力，无疑就是能知道对方的底牌。 倒是比白夏那个强不少。 虽然她也能得到具体的能力信息，但是途径比较麻烦，需要近身。 并没有张鹃那么直接，方便。 又想起来，一开始见到的时候，她眼睛里面，好像有些失望的样子。 不过当时没有太在意。 自己的能力，好像算不上什么出众的，只是速度和力量的增强，看样子还要被安排去苦力？ 而多数人，除去自己的能力，也都有体能上的或多或少地提升。 听白夏说，白玥的能力是直接甩出来一个无。 啥也没有。 一路上也测试过，白玥的表现完全和无能力者一样。 但是又联想到那具尸体，陈启并不觉得是无能力。 可能只是需要什么契机罢了。 而白夏嘛，也就感官增强还算不错。 那也是对当下环境有用的。 但是并没有分配什么工作下来。 不过现在进来的时间太少，什么都不清楚。 “老李，你们刚刚来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望着李洪文，企图想知道些什么。 “老陈，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收到消息往这边赶，中途就是那花草东西多了点。 到这里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危险的外出工作都是靠他们军人，我们里面的人顶多出点力，帮点小忙。” “嗯。” 陈启坐着，又回想起来白夏，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李洪文喊道： “老李，你那堆衣服带过来没有？” 李洪文先是一愣，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色一绿： “怎么？” “那就是带来了，给白夏她们送过去，你接下来不可能穿吧。” “我！谁穿啊！” 陈启露出了一点笑容，说道： “赶紧的。” “行，就当是废物利用了。” “废物了还带过来，啧啧啧。” “不想说话。” ... “怎么有这么小的衣服，你穿得下吗？” 陈启拿起一件黑色礼裙，晃了晃，说道。 李洪文见到，立马有些急了： “不是说了吗，那是我表妹留下的。” “对对对。” “赶紧送过去，我不想再看到了！” ... 等做完这一切，陈启也不再提这茬，真说下去，可能会破坏友谊。 转而和李洪文聊起其他琐事，比如这几天经历的事情。 而且，特别强调离张恒这人远点。 打不起还躲不起吗？ 良久，已经天色渐暗。 逐渐昏沉的天空，给一切都蒙上了层黑暗。 “走，吃饭去，食堂里面又不要钱。” “好啊，只是...” “唉，走走走。” 正走在路上，突然看到了那门口正有几人在争吵。 一个光头在那里骂骂咧咧，另外几人和他一起，都在对着林承佑骂着。 林承佑也不甘示弱，怼了回去。 “狗日的，你算什么东西？撞到我了不道歉？” “撞到你怎么了？不撞死你就好。” 听着，像是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吵了起来。 陈启只是笑了一声，便转了个方向，不想参与这些事，他们骂他们的，我走自己的路。 而突然，一个有些瘦弱的人冲向了那光头，直接撞翻在地上。 “我艹！你个王八！” 光头迅速起身，将目标转移到那撞倒自己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有些痴傻的样子，哈喇子流着，唔姆地说道： “不要吵架。” “那你撞我干什么？！啊？！艹！你个傻子！” 男人挠了挠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走在远处的李洪文瞧见那男人，说了句： “是那前几天就到了的乞丐，脑子不太好使。” 陈启对他们并没有兴趣，什么都没有说，径直走进了食堂。 李洪文继续边走边说着： “之前我给他两张钱，一张真钱，一张冥币，结果把冥币拿走了，因为上面的零更多。” “逗傻子。” “对，逗那傻子的人多了去了，都叫他王八，他还乐呵呵地笑。” “为什么叫王八？” 李洪文咳了一下，说道： “因为他说自己叫王二八。” “知道了。” ... 第60章 闲聊 两人对坐着吃饭，陈启先开口问道： “你们刚刚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问这个干什么？” “多知道些，有备无患。” “也不知道你防什么，算了，又不是什么秘密。” 李洪文拿着筷子，将一片青菜叶子夹入口中，嚼了嚼，顿了顿，便开始讲了起来： “算了，我才不想知道你想干什么？你的脑回路，我本来就不太能理解，经常想一些奇奇怪怪，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们当时过来的时候，也是和你们一样，登记完就分配。 有些分区有工作，像我呢，虽然能力特殊点，但是也就做点冰水。 然后我们就作为群众，偶尔跑跑腿，记点账就是了。因为这里的食物什么的都是非常足够，加上人又少。 对了，我估摸着，部队里面原本的人现在也只剩百多来个。 这里原本也大不到哪里去。 从外面进来的幸存者，应该也只有一百的样子。” “人剩的够少的，一个城市就剩这么点人。” 李洪文饭都还没有噎下去，就说起话来： “主要就是那场大火，烧死了一堆。” “这倒是。” “对了，你和老白两个人在外面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 李洪文撇了下眉毛，带着看热闹的眼神看着。 陈启蹙眉，说道： “没有，就她现在那样子，也就初中生的样子，我又不是畜牲，没有底线。” “也是，就她现在那娇弱样子，随便一个人，一只手就能制服得服服帖帖。幸好这里是在部队，顶多有贼心没贼胆。” 李洪文顿时笑了一笑，继续说道： “老陈，那你肯定一路上把她当宝供着，当花养着是吧。” “吃你的饭，那么多米都堵不住你的嘴。” 李洪文扒拉了一块肉，说道： “吃完到处逛逛，怎么样？” “行。” 很快解决完后，走出大门，一道凉爽的晚风恰好撞来。 橘色的阳光只能在焦土上留下碎影。 “那边在干什么？修墙吗？” 来到部队的另外一边，陈启就看到那边有人正在忙活着什么。 李洪文寻着看过去，解释道： “昨天的时候，有只高两三米的人型怪物，叫什么狂暴者来着。 从那边袭击了这里，然后被士兵给突了。 听他们看到的人说，奇怪的很，那家伙身上长着一堆花花草草。 这一看就很有问题，所以他们就拿一把火给烧了。 不过那点火，只是把尸体烧黑了而已，还不至于彻底烧成灰。 那些花花草草倒是烧干净了。 扯远了，然后就是今天找人去修被那家伙撞塌了的墙。 要我说，只要有感染体要袭击，这墙根本挡不住。 你说呢？” 陈启话锋一转，问道： “那花是什么样子的？” “好像说是黄色的。” “行。” 李洪文有些疑惑，这花是有什么奥秘不成： “花有问题吗？” 陈启便将路上遇到过的三种花说了出来。 李洪文听完有些蹙眉道： “嘶，看来是很麻烦。” 陈启又开口问道： “肯定啊，你知道何罗不？” “一个人吗？” 李洪文开始回想起来，是不是认识一个叫何罗的人。 “什么人，那是条鱼，就在那玄池里面。” “你说那个啊，原来那东西还有名字。它爬那么高，想看不到都难。哦哦，我懂了，只要它家伙跑过来，我们都得玩完。” 李洪文眉头紧锁，好像是在回忆什么： “听人说的，那堆花草叫什么傀儡根。” “对，而它们上头，有个母体，叫傀儡悬丝者。” “等等，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路上看到的，加上简单的合理推测，又不难。主要还是你没有和我们一起走，不然你还能看到好些东西。” “那，你说那个傀儡悬丝者？” “那个家伙和何罗打过一架，被咬掉了两朵花。然后何罗就跑了，就前几天晚上。” “就说有天晚上怎么那么吵。” “再往后，不知道怎么的，何罗还是败了，头上长着朵白花，显然是被寄生了。” “也就是说，现在城市里面最大威胁就是它了。” “目前看来是的，鬼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东西。” 听着这么说，李洪文顿时感觉背后的东西多了起来。 “最好不要有了。听你那么描述，岂不是外面全部都是那家伙的傀儡。它不是最大，谁最大？不过说回来，你是确定还有比它大的东西一样。” “凡事都往最坏的方向打算。” “这还真是你的作风，什么都不会往最理想的方向想，而是往最坏的方向想，想着这个麻烦弄完了，是不是还有背后的麻烦。你一直都是这样。” 时间飞逝，夜色降临。 陈启跟着李洪文，换了寝室，而自己，也没有什么东西，就直接空手入住。 李洪文床头的钟上，时间恰好是九点三十分。 开门声音响起的同时，秒针刚刚好在十二的位置。 张恒看了看床头的钟，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起身将门撞上，躺在床上，放下书，换了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随便翻了几页，觉得有些无趣，按下开关，关了灯。 里面和外面融合成一样的黑暗。 未知的字符又开始滚动起来。 张恒又开始了，对自己着手开发的能力的维护。 第61章 考虑 回到新的寝室，陈启和李洪文两人简单聊了一下，便直接关灯了。 太累了，这几天都是走在废墟中，还不时要绷紧神经。 现在，终于有时间真正放松了。 陈启躺在床上，望着暗蓝色的天花板，却是无所事事。 在无聊的时候，就容易思维发散起来。 不禁思考起来关于灾难源头什么的。 但根据白夏以及很多人所看到的那个场景，都毫无疑问地直指安迈瑞肯。 就跟很多电影里面一样，什么秘密实验，然后未知病毒泄露什么的。 通过雨水到达地面，为什么呢？ 如果真是未知病毒泄露，那就应该是从海那边的地表，一个点开始出现状况。 然后其他各地都可以，迅速做出反应才对。 而不是像现在这种的突发情况，一下子就全球范围感染才对。 虽然是说从海边开始感染，等等。 陈启突然发现了一个疑点。 从海边地区开始出现问题，这是毫无疑问的。 那接下来应该是逐步向内地扩散。 就算是水汽云夹杂着感染的未知病毒，那东西速度也是有限的。 至少中间会有个好几天的缓冲时间。 就算危害再大，这几天也够人们做出一定应对了。 而长文市，是个内地城市。 问题就在这里。 其他内地城市暂且不知道，而长文市的危机，几乎与沿海地区是同时爆发的。 当时长文市顶上的水汽有问题，那就是肯定的。 就算它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但是它到达长文市，中途起码会经过城市地区。 而那些地区，毫无疑问会出现问题。 总不可能它到了长文市才出问题吧，指名道姓地让长文市出事？ 还有种可能，水汽是从玄池里面来的。 那也不可能，不考虑玄池能否短时间内产生这种体积的水汽云。 就算是玄池的水有问题，那也应该早有人发觉出现问题才对。 似乎越想，越加说明，这赤雨就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越想越乱，信息又极度缺乏。 陈启感觉脑子里面是一团浆糊，有些理不清楚。 然后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戴着眼镜，浑身透露着精神气。 罗甘。 那个曾经帮助了自己的神秘男子。 正是他告诉了自己关于德司薇娜的事情，才救出了白夏。 突然回忆起来，罗甘必然是知道很多东西的。 不过当时没有想起来问，罗甘又走得急，什么都没有弄清楚。 下次见到一定要问清楚。 一时间，对于源头，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长文市本身就有。 但是，这好像有些不大可能，长文市就是一个不大的城市。 不对，长文市环山，正是因为不大，好像还真适合做研究。 而那群傀儡花藤，怎么看都像是什么实验产物。 加上曾经苏云提到过的什么总部，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这样一来，好些事情都跟着理通了。 但是，这个信息也没有什么用处吧，那些事情，上面的人才有能力处理。 “唉，我想这么多有什么用？” 轻叹一声，窗外天边，几朵残云遮不住月光。 照得稀云透亮，但明暗分明。 思维立马又跳跃到赵文杰那里，那张脸上突然出现的字，一个咦字。 而这字，本身就是带着怀疑的语气。 那变脸，是他的能力吗？ 还有那个样子，失忆了吗？ 能力带来的副作用？ 各种问题跟来，将陈启的思维冲乱。 太乱了。 乱七八糟，还基本没有关系。 真的，如果给一把刀，直接快刀斩乱麻，多好。 陈启这么想着，视野突然变得能看清黑暗了。 也不打算继续想下去，还是老老实实，走一步是一步吧。 翻了个身，望着窗外。 夜空中很明亮，属于夏季的亮星于黑暗中闪耀。 特别是那夏季三角。 望着闪烁着的繁星，陈启渐渐地睡了过去。 ... ... 一夜过去 再次醒来的原因是响亮的关门声。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熟悉的关门声，让人差点以为是室友都去上课了，而自己睡过头的错觉。 坐在床上，转头又望向窗外。 已经是艳阳高照。 突然瞥到李洪文的床头摆着一个闹钟，还特地对着自己。 上面的时间显示着十一点半。 “额，真睡过头了。” 陈启也不紧不慢地下床穿鞋。 “这家伙有钟？昨天晚上怎么没有看到？是我没有注意吗？” 整顿好之后，陈启就去食堂吃早饭午饭二合一的午饭。 突然，猛的想起来什么。 “艹！怎么忘了！” 昨天莫懿叫他们今天早上九点去，而现在，则是已经十一点半了，妥妥的迟到两个半小时。 “算了，都迟到了，迟到多久都是迟到。” 陈启决定，还是把肚子解决了再说。 走在路上，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娇小身影，但是扎着高双马尾。 不用多想都知道，那是白夏。 但是吧，竟然还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裙，白色的长发搭配花边黑色礼裙，露出白皙的双腿，明暗色调搭配刚刚好，简直绝配。 虽然头发有些蓬松，以及翘起来的几根头发，但是依然不影响。 嘴边露出一抹微笑，陈启就快步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白夏头都不用回，都知道是谁： “陈启，怎么？” “没事，正好遇上。” “看样子，你才起床对吧。” “对，才起，白玥呢？还有，你怎么穿上裙子了？” 这时，白夏才意识到，眼前的陈启竟然看到了女装的自己！ 出门竟然忘了这茬。 瞬间，白夏觉得自己没有了一点余地，没有了昔日的身影，又被最熟悉的陈启看到，羞耻感顿时直冲大脑，开始燥热起来。 不知所措，直接半仰个身子，抬脚踢了过去，不过，肯定不可能打中。 “滚啊！你再看把你眼珠子抠了！！” “开始那几天反应都没有那么大吧？” 陈启一把抓过白夏的小脚，这使得白夏突然一个重心不稳。 “唉呀啊啊啊啊！” 眼疾手快，足够快的思考能力，见白夏脑袋往水泥地上砸去，心中一悬，陈启立马伸手过去立马抓住白夏的左手。 又猛地往自己怀里面拉。 却带上了嘎吱的清脆一声。 白夏的头直直撞在了陈启腹部上。 “疼疼疼！” “吼呕...” 陈启刚刚想捂着胸口，却又迎来了白夏咬着牙的一巴掌。 “老子左手拉到了！” 然后便捂着左手跪坐在地上，眼角带着点星点，嘴边不时发出嘶的声音，以及明显的呼吸声。 陈启突然意识到，刚刚太急，直接导致用力过猛。 而白夏现在这副娇弱瘦小的身躯，怕不是用点力就会断。 顾不上腹部的痛处，连忙蹲下道歉起来： “抱歉抱歉，是我的错。” 白夏哼笑了一声，有些快哭出来地说道： “不如让我扇你几巴掌。” 陈启立马把脸靠了过来，近得快贴上了。 却被白夏一把按在脸上推开。 “你还真让我铲啊！” “那个...” 李洪文站在不远处，咳嗽了一声，顿时把两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两小口玩挺花。” 第62章 失误 “陈启，你别玩太猛了，老白那身子骨遭不住的。” 李洪文说着，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又指了一个方向，说道： “医务室在那边，出了事还是去看一下。” “有事吗？” “哦，对了，差点忘了，光看你们俩去了。” 李洪文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 “因为你们三个今早没有来，又是我认识你们，所以托我来转达一下。老陈，你可能要去仓库搬下东西，老白，看你小，就只是让你妹去做账目的复查。我走了哈。” 李洪文便退开一段距离，绕开两人去了食堂。 “疼！带我去医务室。” “哦。” 陈启一个公主抱，把白夏抱了起来。 “我让你带我去，又没有喊你抱！” 喊着，把右手抓在陈启脖子上。 “我腿脚利索。” 从下方往上面看，便是陈启那张脸，在阳光的衬托下。 望着有些出了神，不自觉地，便将头轻轻地靠在了陈启胸口上。 顿时，一股极致的安全感传来。 就像是依靠在绝对的屏障之下，躲在避风港之内，能够抵御所有的外来伤害。 异样的安心瞬间直冲心头。 不自觉地，将抓紧脖子的手，换作了拉紧肩膀。 这短时间的出神，竟然没有让自己意识到，已经到了医务室。 直到将自己放了下来，才意识到到了医务室。 ... “这怎么搞的？韧带拉伤？” 陈启听到，直接来了句： “你是ct吗？” “质疑我吗？新来的？那没事了。” 穿着白大褂的男子看了两人，回想了一下说道。 又转到木桌旁坐下，拉着白夏的胳膊摸索着，突然，一用力。 随着清脆的一声，那医生拿出一个黑色瓶子和一包棉签，说道： “好了，把这个拿回去，擦在肩膀那里。另外，多留心，你这当哥的，就那么不称职，你妹弄成这样，怕不是明天就要拉伤个腿。” 陈启刚刚想说什么，却被白夏抢先一步打断： “我哥他就是，这就是他拉着我的手扯着玩，弄出来的。” 那医生一听，顿时皱眉，打量了一番陈启，由于脾气有些臭，就直接开始骂了起来： “你当你妹是玩具吗？！她这么小，身子软，骨子细，经不起，要是被你折腾出毛病来！我看你哭都来不及！” 好在医务室里面，此时没有其他人，否则多半会群起而攻之。 “我...” 陈启刚刚想要开口反驳，而那医生也是看出了这点，更加大声地继续骂道：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我说的有问题吗？！你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外面都变成什么样了！那么大个人了，还不学会照顾好你妹？！” 就这么劈头盖脸地骂着，陈启余光正瞥见，白夏带着狡黠的笑容看着自己，还吐了吐舌头，翻个白眼。 又想了想刚刚自己不小心伤害到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便没有再说什么。 那医生见陈启这样子，觉得他应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很快也停了下来。 说了那瓶外敷药的用法，便对白夏说道： “要是你哥再干出这种事情来，尽管来找我。或者莫懿，康德明他们都行。” 陈启拉着白夏，便离开往食堂去了。 “好玩吗？” 白夏右手抱着陈启的左手，露出乖巧的笑容，软糯糯地说道： “哥～哥～，当然好玩。” 陈启深呼吸了一口气，白夏又换回来了平时说话的声音，有些责备地咬着牙说道： “谁叫你拉伤我的，那很痛的！” “被那老医生骂了，扯平了吧。” “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就是扯平了。” 白夏又发出了那软软的声音： “好的，哥～哥～” 陈启突然皱眉，想起来什么不太愉快的记忆。 当时在编号01-6s-b12-c-125-61的德司薇娜的幻境里面，那家伙变成白夏的样子，也是一口一个哥哥地喊着。 “......” ...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就来到了食堂。 解决午饭之后，两人便分开回各自宿了。 毕竟白玥还搁寝室里面躺着，不回去等着自己妹妹被饿死。 “小灵儿，起来了。” “哥，几点了...” 白玥在床上翻了个身，一副极其慵懒的样子。 “还睡，都12点了。” “哦...” 然后眼皮一沉，又睡着了，见这样，眼角抽了抽，拉起白玥的耳朵： “起码给我起来把饭吃了再说。” “别揪耳朵嘛。” 只得被叫醒，吃完过后，便又回床上躺着。 “啧，跟猪一样。给我起来，昨天莫懿喊了我们去干事，你忘了？” “啊？好嘛好嘛。” 白玥艰难地爬起来，甩了甩了那跟鸟窝一样的头发，翻找着摆出镜子，打着哈欠，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 白夏摇了摇头，就这么等着。 过了一会儿，两人就出门了，与陈启一同过去。 路上，白玥突然跳了上来，拍了一下陈启的肩膀。 “干什么？” 陈启顺着看过去，白玥轻声细语地问道： “我哥她怎么样？” 陈启蹙眉，不知道白玥想干什么，但还是直接脱口而出： “可爱。” 突然，腰间被捶了一下，但是力道不大。 陈启看过去，笑着说道： “夸你还不乐意了？” 白夏脸微红，嘟起个嘴，说道： “别人都行，就你不行。” “行。” 白玥突然想按着陈启的头，砸在地上清醒清醒。 “什么啊，嘴在你脸上，给我狠狠地夸。” 白夏顿时转头，用略微警告意味的眼神看着白玥，缓缓吐出来两个字： “白，玥。” “嘿嘿。” ... 第63章 日常 “来了？早上睡过头了？” “额，嗯。” 站在仓库大门边上，三人甩了甩头，又点了点头。 莫懿也懒得多说什么，顶着高照的艳阳，摆摆手道： “去忙吧。” 便离开了。 走进仓库，已经有部分人在忙活了。 “陈启是吧。” 一名青年拿着个本子，点在纸上问道。 青年就是莫懿之前提到的小王，名为王柽。 “嗯。” “b3区搬东西。” “白玥是吧。” “啊嗯。” “ok，b3区记账。” 王柽又转身，找到了白夏，蹲下身来亲切地说道： “小妹妹，你在你姐姐旁边玩就行了。” 白夏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可爱的模样，让王柽忍不住就想按在白夏头上摸了摸，说道： “真乖啊，要是我有个这样的妹妹就好了。” 白夏则是不时晃悠，对白玥轻声喊着： “姐姐，加油哦！” “姐姐，不要偷懒！” “姐姐，这里算漏了。” “姐姐，这里算错了。” “姐姐，这里算叉了。” 听着旁边的小家伙，时不时地冲自己喊一句，突然放下了笔，转头看着白夏，眼神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善。 “姐姐，不能偷懒！！” 白玥将手搭了过去，按在白夏头上，略略用力摸着，嘴角抽了一下： “姐姐我知道啰，那到了晚上，妹妹是不是该帮姐姐放松一下？” 白夏嘟起个嘴，便没有说什么了。 “来来来，冰糖水，这大热天的。” 一阵突然的声音，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去。 循着声音望去，发现是李洪文，正端着一个盘子，中间盛放着十多杯子水。 “哟，终于来了。” “哈哈，这大热天的，就该来点冰水。” “要是有冰西瓜就好了。” “别抢别抢，要洒了。” 李洪文慌忙把盘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两杯，一杯给了陈启，一杯给了白玥。 “我的呢？” 白夏突然站起来，眼巴巴地望着李洪文，眼中满是期待。 李洪文这才看到这个，之前被桌子遮完的小家伙，又看到了身上的衣服，说道： “这衣服挺适合你的，陈启算有眼光。” “我的水呢？” “我就两只手，刚刚还没有看到你。” “那还不去给我拿？” 李洪文哼笑了一声，便走开了。 “什么意思嘛！” 突然，脸上一阵冰凉，吓得白夏甩手晃头。 “不喝吗？” 白夏定睛一看，发现是陈启，端着那杯水。 原来，刚刚陈启这家伙，直接把水贴在了自己脸上。 “没喝过。” 便将手中的水放下，转身离开。 “这家伙。” 说着，白夏还是把水双手拿起来，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的水。 李洪文重新拿了一杯水，不过是往陈启那边去了。 “老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干。” 陈启没有理会李洪文，拿过水一饮而尽便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 阳光落下，飞鸟离去，红与暗交织，一天过去得很快。 “老陈，走，吃饭去。” “嗯。” 放下手中的袋装，便和另外三人往食堂去了。 片刻。 站在微风中，西斜的日光为大地，蒙上一层暗金光影。 没有什么比傍晚的清风更让人心旷神怡的了。 “哥，我先回去了。” 白玥说了一句，便直接往寝室跑去了。 李洪文先是带着怪异的眼神看着陈启，然后又是一副懂了的样子。 咳了一声说道： “我也有事，先走了。” 剩下来的两人看了看，又把头偏开。 顿时陷入了有些僵的局面。 是白夏先一步打破了平静： “之前外面的时候不是就只有两个人吗？怎么，现在不行了？” “......” “别给我玩沉默啊！” “现在干什么？” “你这不废话吗？！你现在回去能干什么？” “那你说，干什么。” 此时，陈启的脸上带着了一点戏谑。 白夏立马发现陈启是在套着自己，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有些羞红： “就...” 好在这时，中午那王医生迎面走来，见到是这两人，先回想了一下，然后灵光乍现一般，带着微微责备的意思说道： “是你小子！今天回去上药了没有？！” 陈启突然一愣，自己怎么知道？药最后是被白夏拿回去了。 但是白夏这时候却不说话了，就看着陈启。 而陈启为了避免麻烦，直接回答道： “上了，当然上...” 还没有说完，白夏却立马打断说道： “叔叔，他撒谎！药被他搞丢了！” 一听这话，王光坎又发作了，指着陈启骂了起来： “你这哥咋个当的？！！我看你龟儿是真嘞不对你丫妹上心！！看你那过遭咧兮兮嘞样子！！哪有当锅嘞样子！！该拉来凿一顿！！” ... 王光坎这么骂着，越骂越起劲，引得有些人都看了过来，以为又是谁打起来了。 巡逻的人也凑了过来，发现骂人的是王光坎后，也不足为怪了。 将周围看热闹的人哄开，但是也不敢上前来打断王光坎。 因为这巡逻的人知道，那会让自己也被跟着骂。 骂了足足半个小时，王光坎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停了下来喘着气。 缓缓说道： “现在跟我去医务室，再拿一瓶。” 陈启微微一愣，才感觉到耳边已经安静下来了。 “发什么呆，走！” 于是乎，只有又跟着王光坎来到医务室，重新拿到了药水和棉签。 “骂了那么多，长长心！！” 离开医务室，陈启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中午的药上了没有？” “上了啊。” “拿好。” 说着，就把药和棉签往白夏手里面塞。 “不用，那边还有。” “那你还...算了...” 陈启刚刚想骂什么，但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算了。 缓缓说了一句： “人都是有限度的。” 然后把药和棉签，塞到对方手里面就走了。 白夏听着，知道自己有些过火了。 接二连三地被骂，就算知道是误会，还是有可能会被戳痛。 有些人可不是一直都那么坚强的。 抱着药和棉签，跟着陈启的身影，赶紧追了上去。 第64章 矛盾 “跟过来干什么？” “对，对不起...” “你没有错。”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对不起...” 将东西拿在手上，手伸过腰间，从后方抱住了陈启。 “算了算了，我跟你较什么劲？” “...” “我想自己待会儿，你待旁边就行。” “嗯...” 白夏松开手，陈启走到旁边的草地上，腿一曲，撑着地坐下。 仰头看向了闪着繁星的天空。 白夏也就坐在旁边，望着陈启。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 “你喜欢看星星吗？” “当然。” 陈启坐在操场边的观众席上，独自一人仰头看着清冷的秋季星空。 秋天的星空基本没有明亮的星星，天上地下，都只有一幅萧条的景象。 发射着白光的路灯打下，陈启的身体分为黑白两个部分。 “嗨，干什么呢？” 眼睛微微偏斜，利用余光看见那人，没有理会，继续盯着天上看。 “看啥呢？这天都没几颗亮星，要看就看冬季星空。” 陈启微微偏头，看向了来人。 “冬天才是亮星聚集的时候，也快了，再几个月就是了。或者后半夜凌晨爬起来也行啊。” “...” “再说了，就这光污染，能看到个什么？留个北落师门给你，差不多了。” “我们很熟吗……” 白夏撇了一下眉头，白光照在了整张脸上，对着陈启那偏过来导致于阴影中的脸，说道： “我刚刚转过来，以后是同学，总会熟的。” 陈启没有说什么，又转开了头，看向了下面跑道上热闹的人群。 不乏热恋的情侣。 不过呢，在有老师过来之后便直接撒开了手。 “下面那么热闹，找我干什么？” “因为就你一个人在上面看星星。” 陈启哼笑了一声，起身就要离开。 “我叫白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启。” 白夏撇了一下嘴，挑了一下眉毛，便跟着下去了。 这个时候是晚间休息，持续半个小时。 在超市随便买了一瓶水，吨吨吨地喝了起来，便回到教室去了。 “你好，我叫白夏，白色的白，夏天的夏，刚刚转过来的。” “哦，你好你好，我叫彭翔，彭于晏的彭，飞翔的翔。” “对了，班上那个叫陈启的你了解多少？” “谁？” 白夏顿时皱眉，继续说道： “就那个有些高有些壮的。” “哦，他啊，原来他叫陈启啊。” 白夏顿时无语，还是听着彭翔说： “那家伙我不知道，你不如去找班长李洪文，他在那边靠窗位置，对，那个书堆老高的就是他。” ... “你又来这了？” “...” “别不说话啊。” “...” “既然是看星星，怎么能少了个望远镜？” 说着，将一个望远镜塞了过去，陈启显然是一愣，脸色微微变化。 不过在白光与黑夜交相的半边阴影下，并不明显。 陈启就要把望远镜递回去，又被白夏推了回去。 “室壁二宿找得到在哪里吗？” 陈启有些蹙眉，往天上看去，循着方位过去，发现光污染太严重了。 除了给天空蒙上的一层白纱，什么也不看清楚。 顶多寥寥的亮星通过白纱。 就在突然的瞬间，学校停电了，一时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各种起哄的声音和叫声传来。 但是陈启并不理会那些，循着清澈透亮的星空，锁定了室壁二宿那显眼的四边形。 黑暗之中，白夏不自觉地往陈启边上靠了靠。 白夏的头靠在了肩膀上，白色的发丝垂下，在黑暗中反射出一定的白。 “陈启，我，对不起，我不会再戏弄你了...” 陈启轻叹了一声，说道： “我又不怪你...都过去了。” 从一旁轻轻搂起白夏。 “疼...你碰到我左手了...” “赶紧回去上药吧...” 说着，陈启就要起身离开，却突然被拉住了衣角。 白夏脸上略略羞红，弱弱地说道： “你帮我上嘛...” 陈启又蹲下身来，弯着食指，在白夏鼻子轻轻刮了一下，说道： “回去让你妹帮你，这种事情让我一男的来干什么？” 白夏顿时嘟起个嘴，说着： “让你占便宜都不占？真的是个木头。” “我不是木头，是陈启。” “哼，明明就当是补偿你！你真的是个木头！大木头！！” 陈启深吸了一口气，又蹲下身来，说道： “我要是木头也好。” 但还是撕开袋子，拿出了一根棉签，一手按在了盖子上。 “你这衣服又不露肩，这样我怎么上药？” 白夏顿时捂着胸前，脸上泛起红晕。 不过由于夜色的遮挡，这并没有那么明显。 陈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哈哈哈，你这样还让我来？还是回去让你妹来吧。” 将棉签塞了回去，按着盖子的手，也并没有将其拧开。 “等等，好了！” 双手背在后面拉开部分拉链，右手在左手肩膀上拉开一角，却又死死护着身前。 将羞涩与妥协展现得淋漓尽致。 “别这样，穿好衣服，大晚上的小心着凉，昂啊？” “我...我不，赶紧的！” “嘶，你这。” 陈启看了看周围，只有比较远的地方才有巡逻的人，而且并没有往这边看或者过来。 “别闹，穿好。” 说着，拉起衣服一角往上提，顺带理好。 “乖，行吗？” “嗯呜。” 将背后的拉链提起来，又理了理白夏的衣领子。 突然，白夏直接扑入了陈启怀中，双手死死地抱在对方腰间。 “松开，回去了。” “我...我不！” 哽咽了一下，带着略微哭腔地说着。 “那你怎么样才肯松开？” “其实...我...我...喜...” 陈启轻轻拨开白夏的小手，抹掉对方眼角的泪花。 毕竟以白夏的力气，怎么可能做到死不放开？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一样，不然以你之前的作为，我早就干什么事都说不定了。” “我...” “不用说了，都知道。” “哼哈哈哈哈哈！！” 突然，白夏的神情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嘴角开始止不住咧出笑容。 双手抱着，一只手指着陈启，身子后仰大笑起来： “这回，我的演技就是满分了，对吧？启～哥～哥～” 最后三个字，更是刻意地进行了拖长。 手指搭在嘴边，眯着眼睛，满是戏谑地看着陈启。 瞬间，陈启眼睛瞪得极大！带着极度的错愕。 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白夏”，顿时牙齿开始嘎吱摩擦起来，额头的青筋暴起，手上的拳头捏紧，暴露出来青色的经脉。 “德司薇娜...” 第65章 开场 “白夏”一时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跳开说道： “这回耍到你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陈启眼睛直接发红，死死盯着德司薇娜，就要冲上来杀了这家伙。 但是心好像被灌了铅，又莫名其妙地顿了下来。 德司薇娜仰着身子，白色的发色开始往淡绿色过渡，天蓝色的眼眸被邪魅的金色替代。 然后停下来，弯着上半身，几乎快把脸贴了上来，嘟起嘴嬉笑地说着： “看来，陈启你喜欢的是我呢。而不是那个什么白夏。” “她不就一个废物吗？什么都不行还尽拖后腿。还有啊还有啊，她拉着能你去找她妹，你还真就去了啊？你是她养的狗吗？哈哈哈？！” 双手拍了一下，继续说道： “还有还有，你为了她做那么多？还受了不少伤吧？被祸斗抓伤，被肉山的黏液腐蚀过，跟我斗的时候，还损伤了一点意识，你图什么？图那货身子吗？可是你甚至都没有碰过她！而且啊...” 德司薇娜指着自己身前，更加玩味地说道： “你看啊，我可比她大呢？！” 啪的清脆一声，在黑夜的草地上异常响亮。 如同疾风的一掌，扇在了德司薇娜脸上。 紧随着就是一声暴喝： “艹你妈！！！” “你也配说她？！！” 德司薇娜因为这一掌，重心不稳，颠倒在地上。 但是马上又爬了起来，捂着通红的半边脸，脸上的嬉笑不减少一分。 突然，好像时间被暂停了一刻。 如同魅影一般，闪到陈启身边，直接抱住陈启的手臂。 “不要对人家那么凶嘛，人家也是会哭的。” 说着，还强行挤出了几滴眼泪。 陈启一把甩开德司薇娜，提起脚就直接狠狠地踢在对方腹部。 德司薇娜一个踉跄倒了下去，撑着手就要再爬起来。 却又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几记拳头，在脸上，身上以及四肢。 直接压在身下，死死掐住德司薇娜的脖子。 德司薇娜的双手抓住陈启的手腕，却是纹丝不动。 嘎吱嘎吱—— 牙齿不停地摩擦碰撞。 手上青筋暴起，快要炸了一般。 “我要你死！！” “给老子去死！！” “你特么什么东西？！” 脖子上的红印泛开，德司薇娜脸上更是带着窒息的青白。 但是那笑容依旧不减，好像就是被死死钉上了一般。 但还是吐出来几个字： “我，什么，东西？我，是，张恒啊！！” 时间又被暂停了一刻。 随着这一声，陈启腹部被重重来了一击，顿时松开手翻倒在草地上。 反被张恒掐住了脖子。 “你以为你能保护她吗？不如交给我解剖了！” 陈启此时眼睛已经瞪大得不能再大，血丝早已清晰可见。 豆大的汗珠从陈启的额头上滚下，双手钳住张恒的手腕，硬生生掰开。 不知道是不是最后的潜力爆发，直接一脚踢开张恒。 反扑向侧面的张恒，又压制了下来。 “她那具身体，可是极佳的实验素材！交给我，我能让你后半生无忧！” “给老子闭嘴！” 单手掐住张恒的脖子，一记膝盖狠狠地撞上去。 一时间，血液，带着眼泪和鼻涕，盖在了张恒脸上。 时间再次被暂停一刻。 就在陈启还要继续动手的时候，旁边突然冲出一道身影，将陈启撞翻。 力道之大，让陈启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紧接着，几个巡逻人员听着动静，跑了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 看到眼前的一幕，还有那又发疯冲向张恒的陈启。 立马上前，好在陈启是赤手空拳，没有什么武器。 不过几下，便被两人控住。 “放开老子！！” “老子要杀了这家伙！” 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是被隔绝了一般，但是现在，如同泄洪一般被打开了。 顿时吸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那人疯了吗？” “可能吧，你看王八旁边那个男的，被打成什么样了。” “走了走了，免得疯子动手。” “不是被控制住了吗？” 随着帮忙的巡逻人员越来越多，开始散开周围的观众。 “散开！都散开！” “那疯子挣开了！快跑！” 见着陈启突然挣开控制自己的两人，一拳一脚踹翻了两人。 朝着人冲了过来，围观群众这下便一哄而散了。 “疯子杀人了！” “快跑！” “救命啊！疯子砍人了！” 突然，一道穿着黑色大衣的身影闪出，一个扫腿绊倒了陈启，直接将其双手反扣在背上，拿膝盖压着。 动作干净利落，根本不带任何多余。 “康部长？” “废什么话？快点把那边的小姑娘往老王那里送！！救人要紧！！” “哦，快，快！” ... ... “哈哈哈！” “哈哈！好！好！” “好看得很嘛！！” 随着台下的观众们发出了响亮的欢呼声。 一个身形和白夏完全相仿的“白夏”，走上了舞台。 不过，她身上披着一件大红袍子，并且披头散发，手上提着一个金锣。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那张脸上没有五官。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草书的嘻字。 不过又有些不一样，因为这个嘻字是扭曲变形的，已经快扭曲成了一条黑色的线。 台上的荧幕上，正是康德明几人把陈启押着走的场景。 嘻字白夏走在舞台中央，猛地一敲手中的金锣。 震耳欲聋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剧场。 观众席上，全是没有脸的白夏，穿着各种衣服，似乎是有着不同的身份。 区别她们最明显的办法，就是脸上的字了。 那也是她们的名字。 而在最后的高台坐席上，脸上是啊字的白夏撑着头，另外一只手端着个盛着红酒的酒杯，靠在自己与嘻字白夏中间。 其中便是扭曲的嘻字白夏的血色身影。 旁边，则站着一个脸上是嘿字的白夏。 向左，向右，分别还有一个坐席。 左边坐着一个脸上是嘶字的白夏。 右边坐着一个脸上是哈字的白夏。 此时，哈字白夏正还抓着金色护栏大笑着，看起来非常喜欢荧幕上发生的一切。 “嘿四，你觉得嘻十六玩得怎么样？” 啊字白夏晃着酒杯，目光全在酒上。 “还行，矛盾冲突都是有的，不过对于有些观众来说，那个面右目的反转可能太突兀了。 另外，小孩子不能喝酒。” 第66章 剧场 “小孩子不能喝酒！” 啊字白夏哼笑一声，啊字中的两个口字出现一个点，然后朝着上下拉伸，延拓。 最后，形成了两个蛇瞳。 啊字下方，突然裂开，滚出一条长舌，露出两排尖牙利齿。 诸多绿色的鳞片出现在了脸上，并且开始隆起，像是撞破了脸上的纸。 最后，形成了一个蛇头。 将蛇信子放入酒杯中舔了起来，声音如同凭空出现一般： “那现在不是了。” 嘿字白夏哼笑一声，看向了台上的嘻十六，说道： “还让它继续吗？” “为什么不让它继续？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嘿四，你想上了？！” 啊一凑了过来，蛇脸又变回了白夏那张人脸，满是笑意地说着。 “我只是觉得这方有点无聊。” “无聊什么，啊，我懂了，你想看嘶二的杀人直播了！” 瞥了一眼左边坐席上的嘶字白夏，见到它闭目养神，继续说道： “可不能让它上了，上次就是它登台，带着那姓赵的小子！嘿！硬是把这城市的演员杀没了三分之一！更何况，咱们要给其他人表演的机会，不是吗？” 随后，又把嘿四拉到自己耳边，凑到耳边，说着什么。 嘿四此时越听越高兴，脸上的嘿字从正常变成了歪曲。 \"好，好！\" 咚———— 随着响亮的锣声响起，荧幕上的画面发生了转变。 那是在一个房间里面，陈启就这么被关在了一间禁闭室中。 从上面看，不是谁的第一人称，而是就好像是有一个极其专业的隐身摄影师，扛着摄像机，总是以最佳的视角拍摄着。 “好！嘻十六，干得好！” “嘻十六，回头让我干你！” “为什么男主不把女主杀了？！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下面的各个白夏开始起着哄，一些甚至下了座位在整个片场到处跑，或者其中一个白夏抓着另外一个白夏互殴了起来。 “老子打死你！” “去你妈的！” “打我干什么？” 更甚者，直接抱起其他的人，咧开出大嘴，露出尖牙和长舌，咬了起来，或舔了起来。 “嘶溜嘶溜——” “滚你大爷的！别特么咬老子！” “我爱你妈！全是口水！” 简直就是一片混乱。 一些白夏顶着鸡，狗或者各种动物的脑袋，诠释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鸡飞狗跳。 咚———— 又是一道锣声，下面的白夏又恢复了正常，安静地重新坐在台下。 坐席上的啊字白夏看到下面的场面，只是觉得有些烦心。 将手中的酒杯砸了下去。 寂静的观众席上，这一脆响炸开，让旁边的呜字白夏直接哭出声来。 却被旁边的喽字白夏一脚踹翻倒地，并被其指着骂： “呜二六你妈的！天天的就你歪的喜欢哭唧唧！” 一时间，所有脸上带字的白夏，全部齐刷刷地看向了喽字白夏，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喽字白夏赶紧把呜字白夏拉了起来。 所有白夏又全部整齐划一地，抬起手到空中，又齐齐放下。 紧接着，是一场轰鸣的欢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呼呼呼呼！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嘻嘻嘻嘻嘻嘻嘻！！咯咯咯咯咯咯咯！！” 各种笑声混在一起。 随后，喽字白夏也跟着笑了起来，指着旁边的呜字白夏。 “呼呼呼啊啊啊哈哈哈哈！！你个爱哭鬼！就该滚回娘胎里面发育一次，再出来！！” 台上穿着大红袍子的嘻字白夏走了过来，拉着呜字白夏的手，拖到一旁的门口，掀开帘子，丢了出去。 “嘿，哭包小鬼头！” “看看是谁被丢出来了？” 两个白夏，一个脸上是噗字，另外一个脸上是嗤字。 一左一右，站在玻璃门旁边，嘲笑着趴在地上的呜二六。 噗三七抬起双手指着，晃着身子，笑道： “哦哦，就是你被丢出来了！” 嗤三八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也跟着嘲笑了起来。 突然，噗三七蹲下身来，正经地说道： “呜妮子，你想不想报仇？” 呜二六看着他们，并不想说什么，便直接离开了。 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但是这里的人，只有白夏的样子，以及脸上的字。 噗嗤两人互相对看了一下，然后噗三七一巴掌打了过去： “看我干什么？” 嗤三八横着挥出一拳，却被噗三七俯身躲开，并一拳打在肚子上。 “呜嘻嘻嘻嘻，来追我啊！！” 两人打着，冲进了剧场内... ... ... “怎么样了？” 穿着黑色大衣的康德明问道，作为医生的王光坎叹了一口气，说道： “伤得重，有些粉碎性骨折，右眼基本废了，呼吸道中还有血液之类的异物。加上这孩子年龄有些小，身子弱。唉...” 康德明沉默了片刻，紧接着，王光坎在楼道中暴跳如雷，大骂起来： “康德明你们干什么吃的？！眼皮子下面发生这种事情！而且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要知道，现在这种末世，一旦出现这种事情，人心，可就说不准了。 另外，是哪个混蛋干的？！那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那不是还能在这里杀人了？！” “凶手是个大学男生，大概1米8多往1米9高...” “等等，是不是头发还有点白。” 康德明蹙眉，不说什么，听着王光坎骂了起来： “又是那混球玩意儿！我去把他宰了！” 康德明赶紧拉住，嘴上劝阻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老王，现在关着呢，等会儿审讯好了就知道了。” “我特么！那东西需要个屁的审讯！直接宰了都便宜他！” 这时，白玥跑了过来，眼神满是担忧，看到穿着白大褂的王光坎，赶紧抓着对方的手问道： “医生，我哥她怎么样了？” “她，等等，你哥？” 王光坎脑海中立马闪过陈启的样子，瞬间皱眉，撒开手，直接指着白玥骂了起来： “你哥什么德行？！你这姐姐又是怎么当的？！连你妹妹都看不好！！还能干什么？以后怕不是孩子都能被人捅两刀？！” 康德明是拉都拉不住。 “老王消消气，你这样都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第67章 四面楚歌 白玥被这么一骂，显得一愣一愣的。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太慌了，直接喊的哥。 刚刚在楼上看到下面闹哄哄的，跑下来听说一个白发的小女孩出事了。 而这里，符合条件的只有白夏，便慌乱之下跑了过来。 “医生，我妹妹她到底怎么样了？” 王光坎冷哼一声，显然怒意依然还在心头上。 白玥索性闭了嘴，王光坎的态度，以及刚刚的话语，已经说明了一切。 突然，心中咯噔了一下，眼角抽搐了一下。 铛铛———— 一道拉长的锣声传来。 吓得白玥立马往声音源头看去，冥冥之中，白玥感觉这声音好像是在喊自己。 鬼使神差一般，竟然缓缓向着那边踏出了一步。 铛—— 铛铛———— 铛—— 两声极短的锣声，中间带着一声拉长的锣声。 富有规律且刻意的声音，似乎是想传达什么信息。 再次向前踏出几步，带上些许轻快。 “你这娃子中邪了？” 康德明看着突然异常的白玥，顿时皱眉，就算是被骂了，心里面不好受。 也顶多是顿在原地，而不是跟被附身了一样的，动作僵硬。 走到白玥前面喊了喊，这时突然发现白玥眼神涣散。 心中立马感到不妙。 “老王，你快来看看这女娃是怎么了！” “不就是被骂了，心中堵着吗？” 王光坎有些不在意地走了上来，但是看到白玥那眼神之后，也是一个皱眉。 铛—— 铛—— 铛铛———— 锣声再一次传来，白玥就要往前走，却被康德明一把拉住。 “女娃，要是有啥就直接说啥，也莫把别个的话太往心头去。” 一把撇开康德明的手，继续往前走。 铛—— 一声短暂清脆的锣声响过，并且音色更轻。 白玥突然回过神来，如梦初醒般，茫然地望着四周。 以及面露担忧的康德明和王光坎。 “我...” “娃子没事吧，赶紧坐着。” “没事了？那我可就说了。” “老王，你还是先进去看看情况。” 康德民迅速拍了一下王光坎，从王光坎迅速转头看向白玥，然后又把王光坎推回了医务室里面。 “...” 康德明在白玥旁边坐下，开口说了起来： “老王他就是这样，别啥都往心头去，他是因为前几天没了女儿才这样的。” “...” 白玥双手托着脸颊，白色的发丝垂下，望着医务室那白色的门，说道： “没事...” 突然，一系列富有频率的锣声炸响。 咚咚———— 咚—— ... ... 这次，不是只有白玥才能听到。 而是康德明，乃至所有人都听到了。 “什么鬼声音！” “大半夜的哪个发神经！” “我艹你大爷！” 顿时谩骂声四起。 “怎么回事？” 康德明可是非常明确，这地方没有锣，而且进来的人里面，也没有查到谁带了锣的。 连忙按下胸口带着的对讲机： “锣声是怎么回事？” “报告，声音是从东边传来的。” “报告，从西边也有。” “报告，南边也有。” “报告，北边...也有。” “报告...天上...有...” “报...报告，地下...” “植昊然，到底咋回事？！” “报告，声音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说清楚！” “报告，声音各个方向都有，但是，却只有一道声音，并且，没有回声...” 康德明瞬间皱眉，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女娃，在这里待好不要乱跑。” 康德明起身，按下对讲机，通知让普通群众赶紧回宿舍待好，不要外出。 同时让所有人做好应对的准备。 很快便离开了这楼。 白玥独自一人靠在椅子上，有些茫然，望着紧闭的医务室大门。 铛铛———— 一道拉长的锣声响起，这很清楚，而且很近。 立刻寻声看去，穿着大白袍子的白夏，黑色的短发，那是曾经身为男生的白夏，手中正提着一个银锣。 嘴上涂了一层鲜红。 甚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妖艳。 在洁白亮堂的楼道中，突然的一抹白，白得几乎就是一个头漂浮在空中，一双手提着一个锣。 这无疑是极其诡异，并且危险的。 但是那张脸，又略微有些亲切。 因为那是白夏，熟悉的哥哥。 好像入了神一般，盯着那道白影。 一下又一下，精准又有频率的锣声，仿佛可以把人的魂勾走。 一步又一步，轻盈而且无声的脚步，仿佛可以将人的魄踩踏。 黑色的眸子打量着白玥浑身上下。 轻灵而且温柔的声音，从血红的嘴唇中发出： “白玥，我的好妹妹，嘘，跟哥哥一起去个地方，帮哥哥一个忙。” “嗯...嗯...好...” 白玥晃悠悠地跟着，好像提线的木偶，而且随时都会跌倒一般。 咚咚—— 轻灵诡异的锣声回荡在楼道中... ... “不！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 陈启一脚踢在铁门上，抓住铁栏，怒目圆睁地看着外面的人。 “啧，这孩子是不是有精神病？” 一个人看着陈启，皱眉道，旁边另外一人摇摇头，说道： “谁知道呢？先等他冷静下来再问清楚。” “先看着吧，一会儿等人换班。” “真的是，现在人手本来就不太够，还要来看个精神病。” 另外那人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有些无奈的语气说着。 “让精神病跑出去哪还得了？也不看看这孩子把另外一个女娃儿打成什么样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啧啧啧。要不是那个叫王二八的傻子及时发现，怕不是都出人命了。” “老子不是精神病！！” 两人没有理会陈启，两句三句地聊着。 “你说这事，上面要怎么处理？当精神病无罪释放了？” “怎么可能？你用脑子想想啊，现在外面那个鬼样子，哪来医院给他检查开证明？而且啊，这事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是肯定要给一个结果的，不然平不下来。 如果上面确定结果是真精神病，只会有人觉得是包庇。后面跟着犯事，秩序不好建立，但很容易崩塌。 为了维持秩序，多半是判为故意伤人或者故意杀人。要么把这孩子给解决了。就算留他命，也是关在这里。但是不大可能，我们关他一两天可以，一直关下去当是他保姆啊。活命的结果也多半是是关几天，然后丢出去自生自灭。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第68章 你快疯了 陈启闹了好久，终于是没有力气了，坐在只铺了一层棉絮的单板床上。 旁边有个水龙头。 赵文杰和陈启，一起坐在床边。 “嘿，陈启，待在这里是什么感觉？” “是赵文杰啊，蛮不好的，他们凭什么关我？我干什么了？” 赵文杰哼了一声，走到水龙头旁边，拧开洗了一把脸。 继续说道： “你本来就没有干什么，对啊，他们凭什么关你？” “当然，我做错什么了？” “陈启，你想出去吗？” “哪有鸟不向往天空？” 赵文杰走到门旁边，抓住铁栏，手伸出去，喊着外面值班的两人： “嘿，你们两个，有烟吗？” 一个人直接喊道： “去去去，多大点，就要抽烟。” 便没有理会赵文杰，继续和另外一个人聊着天。 任凭赵文杰怎么呼喊，都没有反应。 陈启直接索性躺在床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省点力气，不如等他们下一步动作，像是审讯什么的。” “也是。” 赵文杰走了过来，在陈启对面的床上躺下。 良久，咔嗒一声，门被打开了。 一道浑厚的男人声音从门口传来： “赵文杰，陈启，走吧。” 两人便懒洋洋地起身，被人架了出去，来到另外一间封闭的房间。 陈启先被架了进去，固定在了桌椅上。 密闭的空间让人略微有些喘不过气来。 对方的两人拿着纸笔，问了起来： “知道犯什么事了吗？” “我没有犯事啊。” “胡说！要看看监控吗？！” 陈启站起来，拿着笔指着被固定的赵文杰。 赵文杰摇摇头，一脸无辜地说道： “不看！视频也是能作假的，别用那种东西来冤枉我，我可是很正常的。” 陈启旁边的陈启站起来，按着陈启的肩膀，说道： “你激动了啊，怎么能对犯人那么冲，这种什么都问不出来。” 陈启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抱歉，是我冲动了。” 随即坐了下来，但是对面被固定的陈启却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说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们是说我七岁那年的伤人事件吧。那我坦白，陈离是我打的。不就是他看不起我嘛，说我是从不知道哪里捡来的野种，没有爹妈，然后我就直接伸手抠他眼睛。但是有些恶心，我就只是打了他一顿，然后他进医院了。” 两个陈启都沉默了，然后迅速在纸上做起了笔录。 “就这破事情也要关我吗？那我认了吧，行了吗？是不是陈离那混小子干的！” 赵文杰说道： “就是陈离！都特么那么年了，还记恨！” 然后赵文杰又是突然恍然大悟，安静了下来，片刻又说道： “也是，他眼睛都废了，不记恨才怪了。那之后他们一家不是都搬走了吗？” “好了。” 陈启开口道，然后张恒走了进来，把陈启架起走，随后，把赵文杰带了进来。 原本的陈启起身，走了出去，接着，进来了一个赵文杰。 对着被固定的赵文杰，赵文杰开口道： “赵文杰，你呢？” 赵文杰开口回答道： “是说我杀了那几个人的事情吗？算了，反正我也无所谓了，坦白就坦白吧。” 赵文杰迅速坐下，准备笔录。 “死伤的人有些多，我也记不到了，就挑三个印象深的。一个叫张梓兰，一个不知道名字，还有个粉色的小家伙。那个粉色的小家伙我不就抠了她眼珠子嘛，然后处理了一下，再拿树脂封起来。” 说着，赵文杰直接把手伸进了裤兜里面，良久，摸出来了一个球体。 是一个透明的球体，而里面，正是一颗眼球，后方的暗红色神经像树根一样，生长在透明树脂中间。 陈启将眼球树脂放进了嘴里面，用舌头搅拌起来，双手撑着脸，乐呵呵地说道： “我可喜欢这东西了，因为她的眼睛瞳色，和白夏一样，都是漂亮的蓝色。” 突然，陈启一怔，一个不小心，那眼球树脂滚了进去。 好像不管塞不塞得下，就卡在了呼吸道中，顿时，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气。 另外一边，直接将手伸进了嘴中，扒拉着那颗树脂球体。 趴在地上不停地干呕起来。 肚子里面一阵翻江倒海，好像随时都要冲破束缚。 脸色极度痛苦，好像随时都要死了一般。 “...” “陈启，别不说话嘛，继续讲你后面干了什么。” 陈启微微偏头看过去，就是赵文杰那张嬉皮笑脸。 顿时眼睛瞪得巨大，牙齿开始嘎吱作响。 对方咧开的嘴，轻轻地说着： “所以，陈启，我像人还是像神？” 那脸上的五官瞬间消失，变成了一个草书的噢字。 身体延长，白色的鳞片浮现出来，贴上墙壁，抬着那个人头盯着自己。 陈启直接一个猛噎，将树脂球体吞入腹中，大彻大悟般，直接大骂道： “你像你妈！” 陈启提着拳头，就往那张人脸上猛地砸去。 赵文杰直接灵活闪开，径直朝陈启脚边冲去，以极快的速度旋转上爬，缠住了陈启浑身，只露出了一个头。 赵文杰那带着字的脸贴在陈启脸边，噢字下方咧出一张满是尖牙的嘴，吐出满是黏液的蛇信子。 “你看，我到底是像人还是像神？” “我看你像麻绳成精！！” 奋力想要挣开赵文杰的束缚，但是，却只能被死死禁锢住。 赵文杰一个收缩，陈启立刻一个无力，像是被捏坏了的茄子，语气也加重了不少： “陈启，我再问你，我像人还是像神？” “像你大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竟然还有力气说话？” 赵文杰把头略微放下到脖子边上，伸出收回的蛇信子，像是一把刀刃，划在陈启的脖子上。 透明的液体流下。 赵文杰略微松开了一些，陈启看准时机，一把挣出一只手，狠狠地砸在对方脸上。 被这么一打，赵文杰瞬间松开。 陈启瞅准大概七寸对应的地方，抡起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你妈的！！我看你像个妖！！屁个神！！” 一拳又一拳，一下比一下狠。 眼睛发红，嘴角流出了一条血线。 “你妈的！你妈的！给老子死！” 突然，蛇的身躯爆开，各种属于人的器官四处翻滚。 “哈哈哈！！你不是神吗？怎么就这么死了？！哈哈哈！你是个屁！！” 之前的动静好像被屏蔽了一般。 这时，值班的两人才听到那疯癫的声音。 跑过来查看，就见陈启双手模糊，地上剩着不少血，脸色一凝，慌忙喊道： “真的是精神病！快！快拿绳子绑起来！” 其中一人焦急地喊道，另外一人赶紧跑去拿来粗绳子。 “早知道该直接绑起来的！” “再去喊几个人！这可是武疯子！” 很快，三个人被喊了过来，简单说了下情况。 “人要是死了，肯定要负责的。” 刚刚打开门，陈启带血的拳头直接将一块带血的眼球大小的石头砸了过来。 接着又是用着血的拳头砸了过来： “怎么还有四个赵文杰？不管了不管了！都给老子去死！” 在场剩下四人立刻上前要扑倒陈启。 尽管四人都是经过训练，攻击带着技巧。 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徒劳。 陈启胡乱挥着血拳，马上就冲了出去。 逃向了黑暗之中，三步两步翻出了围墙外。 撕拉一声。 墙上的铁丝圈割开了几大条伤口，鲜血止不住往外流。 “哈哈哈！赵文杰你敢咬老子！！” ... 第69章 你赢了 “康部长！那个疯子跑出去了！” “什么？！往哪里跑了？” “跑围墙外面去了，往西边大街跑了。” “那不要管他了，先严守住里面。” 那锣声自之前响了之后，再没有出现，但是康德明却根本不敢放松警惕。 “康德明！那白毛女娃呢？” 对讲机中突然传出来王光坎的声音，但是王光坎根本没有对讲机，只是他抢了别人的。 “哪个？” “那个高一些的！不是和你一块吗？” 接着，又跟着几道声音，报告有人失踪。 康德明立刻感觉不妙，极有可能与那锣声有关，脸色一拧，道： “看好剩下的人！” 现在大晚上的，外面的危险不可预测，只有严守到早上了。 “康德明！那白毛小女娃也不见了！！” “她不是受了那么重的伤了吗？！” “所以肯定是被人带走了！！赶紧给老子翻监控！！” ... 陈启疯疯癫癫地在黑暗中跑着。 寂静的黑暗中，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响。 仿佛，自己又回到了某个晚上。 “都别想关住老子！” 扑通一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向前扑倒下去。 定睛看去，那是一条硕大的白色蛇尾。 在黑暗中，那白色的鳞片隐隐闪烁。 紧接着，赵文杰那张写着噢字的脸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满是戏谑道： “陈启，你快疯了！和我一样！被我们缠上，你只会是这个结局！哈哈哈！来吧，来吧，和我一起去那个世界！！在那里，你无忧无虑！想干什么都可以！” “滚！！” 一声暴喝响起，陈启就冲了上来压着赵文杰，抓着对方的脸，狠狠地撕开。 赵文杰原本的人脸露了出来，正嬉笑着看着陈启。 好像就是在看戏一样，看着陈启接下来的反应，陈启就像是被拿来取乐的玩具。 “你笑你妈！” 一把扣住赵文杰的眼睛，往两边撕拉，又往下撕拉。 赵文杰也不作任何反抗。 任由掀开一片血红，张恒的脸暴露了出来。 依然是相同的嬉笑表情。 “你也给老子死！” 沾着血的双手再次插了进去。 德司薇娜的脸暴露了出来。 一拳砸下去，然后撕扯起来，翻开。 陈启自己的脸。 接着，是自己认识的好几个人的脸。 但是最后，双手开始颤抖起来，一下仰倒坐在地上。 颤抖的双手捧着脸，将脸弄得血花。 整张脸，整个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因为挖来赵文杰的几张脸之后，是白夏的脸。 一张稀烂的人脸。 “这？！这怎么回事？！” 正当不可置信之际，空旷的大街中央，走来了一个血红的身影。 洁白的月亮洒下，圆月之下，那张脸有些阴影。 半透的红纱在月光下飞舞。 秋季的星空下，没有太多亮星点缀。 穿着大红袍子的白夏，提着金锣，那猩红的眸子，血红的樱唇，煞白的脸庞。 好像是死了一般。 但是又透露着一种诡异的美丽。 仿佛一朵月光下的彼岸花。 咚—————— 锣声响起。 接着又是一段有频率地敲击。 樱唇中念出几字： “魂魄毕具，乃成为人。” 又是一声嬉笑，这一幕，是如此诡异。 突然，一丝理智回到了大脑中，陈启似乎察觉到环境的不对劲。 “今天，不是月末吗？” “月亮，不是月牙吗？” “现在，不是该月落吗？” “季节，不是该夏天吗？” “对，对！我懂了！我懂了！全特么是幻觉！我早该想到的！！哈哈哈！德司薇娜！你赢了！！你赢了！！” 陈启的笑容突然凝固，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一巴掌挥了过去，清脆响亮。 紧随着就是一声暴喝： “艹你妈！！！” “你也配说她？！！” 白夏倒在地上，捂着通红的半边脸，眼角泛起泪花，弱弱地道歉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爬起来去冲过去，死死抱着陈启的手，脸上已经是哭花了。 “我，我不知道我，做什么惹你不高兴了...我，不知道...” 陈启一把甩开白夏，提起脚就直接狠狠地踢在对方腹部。 白夏一个踉跄倒了下去，撑着手就要再爬起来。 却又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几记拳头，在脸上，身上以及四肢。 直接压在身下，死死掐住白夏的脖子。 白夏的双手抓住陈启的手腕，却是纹丝不动。 望见陈启的眼神，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这不是她熟悉的陈启。 在此时的眼神中，看自己，就好像是在看自己是个死人。 太陌生了。 “陈...” 嘎吱嘎吱—— 牙齿不停地摩擦碰撞。 手上青筋暴起，快要炸了一般。 “我要你死！！” “给老子去死！！” “你特么什么东西？！” 脖子上的红印泛开，白夏脸上更是带着窒息的青白。 随着这一声，陈启腹部被重重来了一击，顿时松开手翻倒在草地上。 白夏趁机撑起身子想要逃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已经不是那个陈启了。 陈启如同恶狼一般，从后方扑了上来，压倒白夏。 陈启此时眼睛已经瞪大得不能再大，血丝早已清晰可见。 “给老子闭嘴！” 单手掐住白夏的脖子，右手抬起，猛地砸了下去。 一时间，血液，带着眼泪和鼻涕，盖在了白夏脸上。 “...启。” “不对！那不是白夏！那就是德司薇娜！那就是张恒！白夏，她怎么有力气踹开我？！这，这显然不合实际！假的！都是假的！告诉我！这是假的！” 陈启向着那披着血红袍子的白夏冲去，右脚向左，左脚向右，四肢扭曲不受控制。 一个勾住，直接摔在了地上，又撑着手，手脚并用，模样狼狈地爬了过去。 “告诉我！告诉我！假的！你玩够了！你赢了！” 就在快抓住对方的时候，红袍白夏右手的锣槌甩了过来，砸在了陈启的脑袋侧方上。 陈启应声倒了下去。 但还是抓住了对方赤色的衣角，嘴里面依然念叨着： “你赢了...你赢了...” 红袍白夏蹲下身来，双手捧起陈启的脸，挑着眉头，嬉笑道： “嘻嘻嘻，我赢了什么？” 五官一个闪烁，直接消失，变成了一个嘻字。 “你...你赢...” 不等说完，红袍白夏抓起陈启的头发，猛地往地上砸去。 然后起身，又是踹出一脚在腹部。 “我什么都没有赢！” 拿起金锣，猛地一敲。 但是，哐当一声，跟着，一只银剑撞了上来，挑开了红袍白夏的金锣。 并且一道优美的圆弧划过，直逼红袍白夏的脖子。 红袍白夏立马转身侧开，循着剑身看去，顿时满眼震惊与疑惑，盯着眼前这人。 ... 第70章 黎明 白袍，男身白夏，提着一柄银剑。 红袍白夏立马一甩，一柄同样的金剑出现在了手上。 就这样，两人的剑对着地方。 在月下，好像是一面镜子。 红袍女身白夏上扬着剑，对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问道： “你是谁？” “我不就是白夏吗？反而是你，你是什么东西？” 不等红衣白夏回话，白衣白夏直接就是一柄剑刺去，然后一个转身，将地上崩溃的陈启踹开。 “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别忘了，你当时还这么对我说过，对我做过。” 月下，红白两道影子交汇，互相碰撞。 清脆的刀剑撞击声传来。 每一剑，都是直击要害，却又能被对方轻松躲开。 好像是互相知道对方的招式。 闪躲，刺，劈，砍，跃起，两人的攻击几乎如出一辙。 但是，白衣白夏似乎并没有恋战的意思，哼笑道： “我就知道会这样。白玥，动手！” 突然，周围的空间像是被扭曲了一般。 圆月如同蠕虫。 楼屋如同海浪。 环境迅速扭曲，折叠。 红衣白夏的上半身如同纸张对折一般，直接与下半身叠在一起。 咔嚓一声，骨骼断裂，仿佛一朵炸开的血花。 紧接着，手脚四肢，头，全部被折叠，如同折纸一般。 一朵朵血花点缀在空中。 一条条蓝线打结在空中。 最后，变成了一只赤色的血肉千纸鹤。 重重地砸在翻折的地上。 一道银光刺入，赤色千纸鹤开始灼烧起来，化作了一缕青烟，融入了那轮圆月。 然后周围的一切随即开始融化，好像是被拿一把火靠近脆弱的冰块。 最后变成了长文市那破败的街道。 白衣白夏走了过来，将银剑插入了一旁地上，抱起陈启的头，用宽大的袖子擦着陈启的脸。 “真特么够脏的。” “我，我，白...白夏，是，是你吗？” “算半个。赶紧给老子起来！老子还被人绑走了呢！” 说着，就要起身，却被陈启死死抓住衣角。 “不，不要走...再，再陪我一会儿...” 白衣白夏见到这一幕，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原来，你那么脆弱，甚至还不如我。” “嗯，嗯...” 此时的陈启，什么面子也好，根本不想管。 “想哭就哭吧，都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什么鬼话，又不是铁打的心。都哭出来，短时间内，那群傀儡不会发现你。” “嗯...嗯...” 泣不成声的陈启终于是忍不住了，彻底爆发了出来。 依偎在白夏的袖袍中，嚎啕大哭起来。 星空中，一牙残月拥着一颗暗淡的孤星。 白衣白夏的身体开始虚化，化作点点星光，落入了地下。 “等等！” “给老子记好了！我还被人绑走了！赶紧把我找回来！” 白衣白夏站起身来，背对着陈启，喃喃道： “我自己够无耻的，我自己都死了，还把我自己拉出来...” 最后，在陈启的面前，绽放了一朵美丽的白花。 望着这白花，久久不能出神。 突然，他想起来了，当时苏云那个时候，就有这么一朵白花。 枝叶全是白色，在夜中隐隐发着光。 双手捧着那朵白花的花瓣，好像，这就是白夏。 但是，它已经根深蒂固了，根本带不走。 突然，自己又有些崩溃，就像是对于现在发生一切的无能为力。 缓缓站起身来，白衣白夏的那柄银剑，已经是自己的那把【神?】。 同样的银色，同样的简朴。 ... ... 黎明到来。 天边开始泛白。 几颗亮星出现在碧绿带金黄的早霞中。 一个人影浑浑噩噩地走在黑暗的残垣断壁中。 黑色的影子，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像是皮影戏一般的平面画面。 穿着大红袍子的白夏，手中拿着几根细长的棍子，撑着那个人影，在废弃的黑暗中移动。 像是演皮影戏的行家。 台下，所有脸上带着字的白夏望着台上。 即使是离得远的座位上，也在盯着台上。 至于看不看得见，或许它们根本就没有在看。 只是望着那里发呆，或者脑子里面想一些毫不相关的事情。 突然，台上那穿着大红袍子的白夏放下了手中的表演。 拿起金锣敲了起来，大喊道： “感谢各位的观看，以及女主白夏，男主陈启，观众噢三六，还有我个人的参与。” “尽管最后出现了一点意外，但是好在，没有任何人受伤。” “而我们的主角也是需要休息的，剧本也是需要时间精力编写的。所以，我们稍后再见！谢谢大家！” 大红袍子的白夏朝着台下鞠了一躬，又分别朝着高台坐席上的啊，嘶，哈三个白夏各鞠一躬。 灯光关闭，荧幕熄灭，红色的帘子拉上。 白夏们开始朝着出口走去。 “有序离开，不要拥挤。” 退到后台的嘻十六，脱下身上的红袍，露出娇嫩的身躯。 一只纤纤玉手，拿起一旁的衣物穿了起来，白色的上衣，黑色的裙子。 整顿好之后，拿起了旁边木桌子上，一本有词典规模的黑色书籍。 封面中央是一只眼睛的图案，往上，是如同拿刀刻出来的两个字，陈启。 而木桌子上，还有一本白色的书，同样的装饰，但是却用黑色的笔画，划出白夏两个字。 白书此时正安静地躺在那里，其中还夹着几片树叶，显然是书签。 这两本书，都是啊一在结束之后，亲手递给自己的。 “嘻十六，耍得可以，这两本书是男女主的完整详细记忆，从里面找有意思的点，方便下手。” 嘻十六一下靠在椅子背上，又把黑书放下，仰头看着头顶的灯，脑海中回想着啊一的话。 “换个主演，咱的性格也变了，奇怪奇怪。” 把黑书合上，拿起白书，嘴里面喃喃着： “够怪的，以前只会有一本黑书，但是却多了一本白书。这个叫白夏的，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翻开白书，上面记述的都是白夏从小到大的记忆。 前面翻得很快，因为那没有什么有意思的。 一直翻到快见了底，其中的记忆也来到了赤雨降临的时候。 但是接下来这段却像是被恶意涂改了一般，一团黑暗。 字迹杂乱，简直比自己笑起来的嘻字还乱。 往后几页，也全是黑暗。 突然，书页晃动了一下，一团黑色触手喷涌而出，贴在了嘻十六脸上。 整本白书如同发疯的野兽撞了上来，而且有孔就钻。 一条钻在嘴里面的触手，更是直直往胃里面跑。 嘻十六眼睛瞪大得不能再大，拉起白书往外面拽。 “唔姆唔姆呜呜呜唔唔唔...” 身形到处晃，抓着脸上的白书使劲扯，打翻了不少房间内的摆设。 费了老大力气，终于把触手拽了出去，把白书合上丢开。 擦掉嘴角被触手带着的口水和黏液，双手撑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室内回响，以及豆大的汗水滴下。 “呼...呜...唔姆...什么鬼？” 突然，嘻十六感觉一阵反胃，开始呕吐了起来。 黑色的液体被呕了出来，安静地躺着。 “什么鬼？！谁还会和我们一样放模因陷阱的？！” 黑色的呕吐物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在地上自动扭曲成了一个白字。 嘻十六瞬间皱眉，念叨着： “白？” 突然，嘻十六想到了什么，苦笑起来： “呵呵，啊一是把我当枪使啊！让我踩雷？它知道这记忆有问题！” 第71章 真相的一角 阳光照在黑色的土地上，宣告着这里是一个死亡的世界。 ... “怎么也联系不上外界！都好几天了。” 康德明弯着手指，在桌子敲出明亮有力的声音。 张鹃开口说道： “没办法，自从那场雨之后就这样了，专线都不行。” 坐在一旁的莫懿开口道： “咱们派出去，往南北两个方向出去的人，到现在也没个信，也是联系不上。” 康德明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就是出事了，我现在的感觉就是，我们都围死在长文了。” 莫懿道： “咱们先不说这个，拿这个失踪事件说说。” 说着，拿起几张纸，整理了一下，继续道： “总共失踪10个人，加上之前那个疯子，名单如下： 李秒，王盛，刘贤，张恒，石岚风，田五能，白夏，白玥，白子高，罗文，陈启。陈启就是昨天晚上那个疯子。好在，今天早上郝澄他们回来的时候，意外遇到了白玥，李秒，田五能这三人。 经常询问，都说是听到锣声之后，便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就到外面了。” 张鹃忍不住问道： “那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莫懿继续道： “失踪方式算不算。其他人都是因为锣声，而有个白发的小姑娘，是被人带走的。” “那不就是绑架？现在还有人做这事？又没有利益可图。” 张鹃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莫懿。 莫懿却点了点头，说道： “等老王走喽，莫得人的时候，一个浑身黑衣的家伙翻进来，把什么都扯了，给人装袋子头。” “没有拍到脸吗？要知道这监控可清晰了。” “脸上都蒙起黑布，整个脸就露出个眼睛，咋个晓得。不过之后往东门跑出去了，出去之后真不晓得了。” 两人突然安静了下来，看向了康德明，毕竟，他才是现在这里的最高管理者。 康德明沉思片刻，开口道： “没有熟人或者家属的，就不管了，其他就分点食物得了。” “你的意思是不管这事了？” 张鹃看着康德明，眼中很是不解： “都不是人命了？” “去去去，那么简单的东西都想不明白？现在哪有那么多人手？” 康德明甩甩手，不想再理会这件事。 张鹃听到这话，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好了，下一件事情是什么。” 康德明继续说道： “今早，郝澄他们外出的人回来了，刚刚莫懿也说了。” “除了找回来的三人，还有什么发现吗？” “有。” “甭卖关子。” 康德明打开文件袋，拿出自己几张纸，看了片刻，开始说道： “经过几天的探索，外面全是被烧毁。中途发现了一个......” “怎么了？” 莫懿问了一句，康德明眼神中透着不可置信，向下扫视着。 明明在开始之前就已经看过了上面的内容。 但是却依然不敢相信，再次扫视下去，好像在确认那是假的。 莫懿就这么看着康德明，知道这里有什么大事。 一时间的突然紧张与安静，让张鹃有些坐立不安。 “在长文市玄池附近的一处废墟中，郝澄他们发现了一处地下空间。里面的景象...” 说着，从文件袋中拿出几张照片，看了片刻后，甩到桌子上。 张鹃和莫懿夺过照片，看着上面的景象，是一幅破败的实验室场面。 “这？” 康德明继续说着： “经过郝澄他们的一系列资料整理，这里是一处国家机密基地，编号86-9w，第一个编号是国家，第二个是基地大区所属，以及下面的对应序列。” “这？里面是做什么的？” “根据里面的资料，86-9w只是一处小基地，里面只有两只被称为【反支配者】的实验体，一只叫【毕方】，编号86-9w-oy-d-02-6124，好像就是前些天放火的大鸟，另外一只的名字被抹去了，编号86-9w-oy-l-01-8457，只知道和植物有关。 至于为什么建立在城市下方，是因为那个被抹掉名字的家伙，它在这里躲着扎根了。而【毕方】是引进来牵制的。” “上头到底干什么？！” “除此之外，里面记录着长文市外围的山中还有一个86-9x基地，那里藏在群山中，才是真正的超大基地。而且，里面似乎保存着一种被称为【支配因子】的东西。 它所导致的结果，就是我们这么些天经历的一切。 在下雨那天，正好就要下雨，似乎是有人趁着机会打入了云中，想要从这里为原点，在内陆辐射出感染，不过这个猜测缺少足够的证据。” 莫懿一拳砸在桌子上，微微的裂痕，响亮的声音，足以说明莫懿的愤怒： “那群疯子要干什么？！把一个城市的人当作实验老鼠？！啊？政府那群人不知道吗？等等，我们原本的万首长？他也不可能不知道！” 康德明缓缓说道： “万国强那天下雨的时候就死了，还喊着什么不该，现在看来，都说得通了。不过，这些都不是眼下最重要的。” 张鹃看着康德明，蹙眉看着他道： “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的？不都是机密吗？” “现在，这还算什么机密啊？更何况，这些机密关我们什么事？现在公布出去，告诉群众吗？那会引起多少问题？还不如先想想怎么逃出长文市。” “逃？为什么，难道不能留下来吗？” 康德明缓缓解释起来： “根据郝澄他们带来的信息。 一，【毕方】虽然走了，但是另外一只【反支配者】没有那么强的行动力，只能原地扎根，是个极大的威胁。 二，正是为了解决【反支配者】，86-9w有着一个开启了就无法暂停的自毁装置，我们还有十三天的时间。 三，在长文市外围的山上，已经被一群东西给围住了，这也是我们派出去的人，为什么没有再回来的原因。” 然后，当张鹃和莫懿愣神之际，康德明直接站了起来，说道： “散会。今天的事情都别传出去。” ... 长文市外围的山上，微微的云雾泛起，一辆车行在山间。 周子钰独自一人开着车，朝着北边的长丰公路开去。 但是在这之前，需要绕过长文市外围的山。 而这些山上，又是曲曲绕绕的道路。 刚刚上山，往山下望去，整个长文市就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中央黑黢黢的一大块，外围还算正常。 玄池就像是镶嵌在黑色废墟中的一块玻璃。 周子钰不想多做停留，直接离开长文市。 随着上山，周围的松树，植被多了起来。 甚至还有一点点雾气。 还没有绕出第一座山，就无意瞥见一辆越野车翻倒在山下，变形的车身卡在松树中央。 几截断裂的树干搭在上面。 树林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周子钰顿感不妙，急忙刹车。 果然，嗖地一声。 一条藤蔓，如同闸刀一般，直直砍了下来在前面不远处，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缝隙。 第72章 巢穴与孢子 沙沙～ 沙沙～ “什么声音？” 周子钰循着声音看去，发现林间的角落里面闪过什么。 突然，几根半米长的黑色松针直直射了出来，如同利剑一般，划破空气。 嗖嗖—— 周子钰一脚油门下去，加之自己能力的黑色薄膜，即使那松针射上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地面却传来剧烈的震动。 并且伴随着裂纹。 嘭！ 路面突然塌陷，直接滑坡，车子直接顺着泥土翻滚下山。 嘭的一声！ 车门被周子钰一脚踹开，正要离开，那林间里面突然伸出一条藤蔓，并迅速缠住脚一拉。 一个站不稳，差点倒地。 “妈的！” 手中突然化出一把黑色横刀，一刀砍断了藤蔓。 一道嘤咛声从角落里面传来。 听声音像是个小女孩。 但是周子钰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小女孩。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东西。” 凭着前世的记忆，周子钰很快就明白这东西是什么。 “傀儡悬丝者。怎么，想寄生我？” 周子钰又化出一把小刀，朝着那个地方里面投掷过去。 “啊啊啊啊！” 顿时一道像人的惨叫声从里面传来。 在山野间，着实还有些骇人。 想要逃回未塌陷的路面，已经是来不及。 就这样，随着重力，周子钰掉了下去。 但是却一脚踩在山底的傀儡悬丝者的根脉上。 直接硬生生地给踩烂。 “就你是吧。” 在树林遮挡的深处，数条藤蔓弹出，直逼周子钰。 身形一躲，一道寒光闪过。 几条藤蔓啪啪地掉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地面再次塌陷，落入了一个巨坑之中。 又是一道破空声响起，一条极细的黑色藤蔓从侧面横劈过来。 周子钰一个起跳，手中化出一支黑色标枪投掷过去。 嘭的一声爆炸响起，叶子碎片和透明汁液撒了一地。 正当以为结束了的时候，一阵花香飘来。 周子钰根据丰富的经验，立刻猜到了这是迷香，直接又化出一个黑色的面具戴在脸上。 样子虽有些骇人，但是有效果就行。 而坑外的树上，几个由松针组成的扇形已经对准了坑内。 藤条的破空声，伴随着松针的利剑出鞘，交织在一起。 黑刀在混乱如雨的攻击飞舞，黑枪在轰鸣如雷的破空中翻飞。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周围已经几乎塌完了，现在又是塌了不少。 全是被傀儡悬丝者挖空的。 坑底更是堆积了不少傀儡悬丝者的尸体碎片。 然后一跃跳到路上，脚下的地面又是微微凹陷。 摘下面具，长呼了一口气，看着山下滚下去的车子，顿时感觉这有点麻烦。 心中隐隐感到不妙，老感觉，继续往外面走，还有不少傀儡悬丝者。 朝着外面看去，几乎满山遍野的傀儡悬丝者巨花冒了出来，立在葱郁的林间，好像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的，红的，黄的，紫的，几乎各色。 “艹！” 周子钰怒骂一声，真的没有想到，竟然有那么多？ 现在车还滚山下去了，外面还那么多，要知道。 傀儡悬丝者最大的特点就是命硬，自己这种纯物理攻击，没有办法彻底伤害到它们。 周子钰脑海中冒出来了一个想法，放火烧山。 “好！先把这里烧了再说，当时为了解决一场尸灾，还杀了一座城市的人，我放个火又算什么？” 说着，周子钰就要往山下走去。 突然，地面又是在隐隐地震动。 周子钰朝着那方向看去，只见一堆身上长着花花草草的动物感染体冲了过来。 眼球翻滚，吊着，一朵朵黄花从眼眶中滚出。 有各种常见的林间小动物。 回头朝山底哼了一声，说道： “你搬救兵的速度真的慢。” 便提着一把黑色长枪，冲进了感染体群体，一记横扫千军。 完全就和砍花花草草一样。 肉块，花草翻飞。 看着，突然一道黑色的阴影的笼罩住了周子钰。 抬头看去，只见是一朵巨型黄花。 并且花朵还在蠕动着，看样子是在释放什么。 而黄色的花蕊也不断将孢子粉喷出。 落在已经倒地的尸体身上，肉块带着周围的植物，直接粗暴地粘合在一起。 能站起来的就站起来，不能站起来就化作肉团蠕动着。 周子钰正要动手砍了黄花，却不料黄花先一步发生爆炸。 顿时，如同下雪一般，孢子四处飘飞。 周子钰继续斩杀感染体尸体，不多时，地上已经遍布了各种碎肉。 正要走时，又有花藤将碎肉聚合起来，形成了一坨肉团袭了过来。 “该死。” 又是几道寒光闪过，肉团又变成了碎肉。 “就怕你们这种砍不死的。” 周子钰也不打算多耗时间，直接离开，朝着山下冲去，稍后再做打算。 ... 凭着感觉穿行在废墟中。 最后来到了一栋有些偏僻的居民楼二楼歇息。 二楼没有装防盗栏。 一脚，一手，便从窗户就翻了进去，不知道谁的家里。 这楼只有两层。 这家里面乱糟糟的，也没有什么烧毁的情况，很多设施都能用。 门是锁死的，而且没有一个人。 看来是这户人家在那时都出去了。 而且，并没有人活着回来。 楼道的尸体，也被周子钰给清理掉，甩在了不知道一楼角落里面堆着。 又站在了阳台上，看着外面。 黑黢黢的一片，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看的。 又回到里面，试着打开电视。 “五年前的电视有什么节目吗？好像没有。” 然后意料之中的，没有电。 觉得无趣地走到人家卧室里面，一阵翻找。 找到了一部遗落的手机，粉色的手机壳，还有只可爱的小兔子图案。 试着按一下电源键，发现没有关机，但是也快没电了。 红色的电量不足，并不能勾起什么。 屏幕站着几条新闻，不过都是断网之前的了。 不过不知道密码，就又把手机丢了回去。 抬头间，又看到床头的一张全家福。 闲着也是无事，就拿起来看看。 照片上是一家四口，两夫妻带着两个女儿。 大女儿看着有十来岁，小女儿看着有七岁。 四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不过这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突然，周子钰感觉全家福里面的小女儿，有些熟悉。 猛然间，像是爆竹炸裂般，响了起来。 “这不是小不点吗？” 笑了一声，继续道： “跑她家里面来了，缘分？” 然后周子钰将那张全家福放了回去。 刚刚想躺在小洛铃家的大床上，背上就传来一股瘙痒感。 那像是虫子在肉里面钻。 意识到不妙的周子钰瞬间起身，一把撕开上衣，露出了一块一块肌肉。 但是现在可不是欣赏这些的时候，于是在小洛铃家里面找到了两面镜子。 在光线够强的客厅里面，摆了个角度，以至于能够看到自己后背的情况。 从镜子中，周子钰看到自己背上，长着一朵朵小小的黄花。 伸手出去，能够摸到，然后化出一把小刀，直接朝旁边的肉上扎去，突然鲜血流出。 “嘶——” 然后转向剜下一块肉。 那块肉上长着一朵小黄花，但是鲜红的肉上，却是有着根须连接着自己的身体。 仿佛是一朵从土中挖出来的盆栽。 “该死！” 周子钰一把抓住那小块肉，小心翼翼地扯了出来。 好在现在扎根不深，而且根须够坚韧，不容易出现扯断的情况。 接连将所有根须拔了出来，朝着阳台外面甩去。 此时周子钰的大半个后背都已经流满了鲜血。 以及一个个鲜血直流的坑洞。 “该死！” 周子钰痛骂一声，突然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不行。” 一个没站稳，踉跄了几步，然后向前倒去，砸在了沙发上。 眼睛一闭，昏死了过去。 第73章 雒霗与洛铃 “哥哥...你受伤了。” 一道关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周子钰转头看去。 一张可爱的小脸映入了眼帘。 一头银灰色的长发，都快蔓延到了地上。 一双金色的眼眸望着自己，楚楚动人。 “雒...霗...” 周子钰不自觉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哥哥怎么了？” “不，不对，这是梦，雒霗早就...” “哥哥，我怎么了吗？” “没，没事...” 周子钰望了望周围，当然记得这里。 这里是当初在西怀市躲避贱尸的一栋居民楼上。 金黄的夕阳透过梧桐树叶的碎影，抛在了地上。 周子钰已经意识到这是梦，但是背上却是传来了一阵疼痛感。 名为雒霗的女孩，拿起酒精给周子钰伤口消毒，然后拿起纱布，就要给周子钰缠一道纱布。 “哥哥，拿着，你被抓伤了，小霗给你包扎一下。” “...” “哥哥？” 雒霗见周子钰在发呆，又喊了一声。 “怎么了？” 雒霗又只好重复一次。 “哦...” 周子钰这才拿起纱布的一端，自言自语道： “都是梦啊...” 看着那张惹人怜爱的侧脸，唏嘘不已。 “多好一个孩子...” “哥哥，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嗯，去吧。” 娇小的身影打开门，留下一道银色的背影，走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周子钰向旁边的环境看去，发现竟然是小洛铃的家里面。 顿时苦笑道： “已经记不清当时具体是什么样子了？就拿刚刚看到的充数不成？” 窗外，一棵高大的梧桐树。 金黄的碎光透过叶间，撒在昏黄的地板上。 望着那稀碎的黄昏，周子钰心中一颤，想起来了什么。 猛的起身，赶紧开门，往楼下喊道： “雒霗！” 没有人回应。 顿时，不好的回忆突然冲上脑海，拨动着心弦。 雒霗被人残害的场景一闪而过... “刘哥，这是你祸害的第几个了？” “记不清楚了。” 被称为刘哥的男子走了出去，对其他人说道： “别玩死了，那么精致的脸，我还想多玩几次。” “刘哥放心。” 跑到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一边寻找，一边喊着雒霗。 在空旷的大街上奔跑着，黄昏的光从单侧照下。 一半是暗黄，一半是黑暗。 这里不是自己熟悉的西怀市，无法按照记忆去找。 因为现在，这里是有些陌生的长文市。 “雒霗...” 一阵风声吹过，几块石子落地。 安静的环境中，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周子钰立马猛回头。 同时抱着一丝侥幸。 “是雒霗吗？” 回应他的只是一阵风... “梦里面，都不给我虚假的安慰吗？” 周子钰如此在心中说道，心中的情绪开始翻腾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 眼角顿时一阵温热，两道泪顺着流下。 ... 一声声啜泣声从喉咙传出。 小洛铃看着趴在自家沙发上哭着的周子钰，歪着头看着。 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住。 她没有想到，周子钰这个看起来恶狠狠的人，竟然还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哭。 在自己眼中，大人是不会哭的，是坚强的。 特别是男孩子。 楼下有次看到邻居家的小男孩，一不小心磕破了膝盖。 而邻居家的阿姨告诉他要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不能因为一点小事而哭泣。 不能哭，因为那很丢人。 自己的妈妈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小铃，男孩子坚强是应该的。但是你也要做一个坚强的孩子哦...” “哦...” 不是很懂的小洛铃，嘴上说着，但是也觉得男孩子，就应该是不怕哭，不会哭的。 而周子钰，还是那么大的人了。 却是在那里啜泣了起来。 但是小洛铃还是觉得，哭是不好的。 小洛铃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只会坐到周子钰旁边，抱着对方的头，轻轻地抚摸着。 这一刻，仿佛是一个母亲在安慰受伤的孩子一般。 “不哭不哭...” 感受到轻抚，周子钰内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意识开始昏沉，周围开始融化，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与寂静。 ... 时间悄然流逝... 洁白的月亮从黑暗的废墟中升上天空，明亮的星光点缀着黑暗。 被分割的光影丢在地上。 望着窗户上反射着亮点的碎玻璃，小洛铃喃喃着： “天黑了...不能着凉了吧。” 走到阳台上，撞上了门，拉上窗帘，防止晚上吹凉风进来。 又走到卧室，刚刚到门口，看着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怕黑的心理顿时开始作祟，双腿愣在原地，声音有些颤抖： “好黑...” 心里开始发毛，越加不敢靠近。 老感觉黑暗之中，马上就会冲出来什么怪物一般。 颅内突然一阵发热，背后一阵凉意袭来。 吓得小洛铃大脑空白了一刻，然后猛的拉门撞上。 然后迅速跑到了沙发上，鞋子一飞，浑身缩到了周子钰旁边。 抓起沙发上的毯子盖在了自己和周子钰身上。 感受到旁边有一个大活人之后，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下来。 由于刚刚小洛铃的动静，突然，茶几上的一个杯子滚到了地上。 咚—— 在寂静的黑夜中，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啊！” 小洛铃神经又是一紧，直接抱住了旁边周子钰的手臂。 一时间，安心了不少。 ... ... 逐渐安心下来之后，便是无边的困意。 这几天完全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谁都是一样的。 ... 次日清晨。 周子钰只觉得手上有只软绵绵的小家伙黏着。 而且有些热。 突然睁眼，就是一团粉色映入眼帘。 抬起左手揉了揉眼睛，清醒片刻后又定睛一看。 “小不点？” 但小洛铃睡得很死，周子钰便伸手把她强行扒开。 站起身上，一阵酸痛。 “呼，这是？” 突然看到了地上的一盆水，以及身上缠着的布。 不过根本没有绑紧，周子钰刚刚起身就掉在了地上。 说是直接放上去的都不为过。 看着地上染着血的布条，以及沙发上的小家伙，也大概猜到了什么。 “雒霗，洛铃，发音都一样...” 恍惚间，周子钰差点以为是同一个人。 “必须赶紧离开长文市，往西怀市去了。” 走到镜子前，看到背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而且血迹也已经被擦掉。 “身体的恢复速度还是快。” 咕～ “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吃，先找点吃的。” 打开冰箱，便是一阵恶臭袭来。 便又被周子钰一把关上。 “去其他地方看看。” 好在还有一把面条。 打燃煤气灶，又要接水。 水龙头却迟迟不见有水流出。 “艹，忘停水了。” “那小不点又是哪里弄来的水？” 正当想哪里弄水的时候，就看到角落放着红的，绿的水壶。 拿起来看看，还有水。 周子钰便顺利地煮了一锅面。 ... 听到厨房里面不断传来的声响，小洛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身边已经是空无一人。 “？” 下沙发穿着鞋，刚刚站起来，就一脚踩进了那盆水里面。 嘭，哐当—— 摔倒的时候伴随着水洒了一地的声响，还有盆子的清脆响声。 听到客厅的声音，周子钰看了一眼，便跑了出来。 就见到小洛铃浑身是水，脏兮兮地趴在地上。 粉色的发丝凌乱地铺开。 旁边茶几上的杯子什么的东西，全部掉在了地上。 张口就想骂什么： “我，你，唉...” 最后似乎带着一丝妥协。 还是走过来把小洛铃拉了起来，直接丢在沙发上。 “脏兮兮的。” 然后就回到厨房里面，往锅里面又加了一小把面条。 第74章 跟随 周子钰端着两碗面出来，放在了桌子上，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小洛铃傻傻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周子钰。 “自己不会来吃啊，面放久了会坨。” 说了一句后，自己又继续吃了起来。 小洛铃这才跑过来，坐在周子钰对面吃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周子钰则不时看着对方，特别是那头上缠着一只眼睛的纱布。 已经变得乌黑了起来。 看起来是该更换了。 身上也脏兮兮的，衣服也是该换换了。 周子钰先一步吃完，把碗留在桌子上，便走进厨房拿起剩余的水壶。 把水全部倒进锅里面加热。 “不够。” 又是一阵翻腾，找出了几箱矿泉水。 “将就。” 烧好一锅水，就往浴缸里面倒。 不多时，已经是满满一缸热水。 走出浴室，对着小洛铃说了一句： “自己洗澡去。” 小洛铃就这么望着周子钰，搞得周子钰有点烦： “难不成要我帮你洗？别想，那么大人，自己去。” 然后就走到其他房间里面，在小洛铃的家里面一阵翻找。 翻到一个大背包，就把能用的东西全部往里面塞。 像是一个在屋子主人面前，光明正大进行偷窃的小偷一样。 应该说是入室抢劫的强盗才对。 小洛铃对于这个强盗，嘟起个嘴，略微不满。 但也自己去找了件自己的衣服，进浴室里面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拆开头上的绷带，黑洞洞的眼眶内，好像有些许白色。 眼球正在重新生长。 粉色的长发浮在水面上，水的温度，不免让人放松下来。 将洗发水倒在头上，就开始揉搓起来。 水面也漂浮着不少泡沫... ... 啪嗒一声 浴室的门打开，小洛铃走了出来。 身上也和之前的小乞丐形象完全不同，现在仿佛就是一个富家小姐一般。 唯一的缺陷就是那少了的一只眼睛。 “过来。” 小洛铃也是听话地走了过来，站在周子钰跟前。 周子钰抬起手，小洛铃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有些哆嗦地颤抖起来。 “以为我要打我？” 然后把手抚在小洛铃的头上，开始解开纱布。 却是松垮垮的。 “自己弄开了又绑不好。” 说着就将那块布条丢了出去。 周子钰才看清楚了小洛铃另外一只眼睛的情况。 心中一颤，虽然早有预料，但看到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 如果是一个成年人这样，周子钰并不觉得什么。 但是这只是一个孩子，还那么小。 就遭遇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干的。 不禁又想起来了雒霗。 还是笑着说了句： “幸好那玩意能让抵抗力提升，不然多少得伤口感染。” 然后拿起已经准备好的一块新的纱布，给小洛铃重新缠上。 “你这脸算是破相了。” 说完，周子钰又拿出那部手机，放在小洛铃面前。 “是你的不，解开。” “是...” 声音有些小，但在这么近的距离，周子钰还是能够听清楚。 小洛铃拿起手机，解开密码之后，又递给了周子钰。 滑动着屏幕，毫不意外的没有网络信号。 便点开了短信。 全部都截止在一个日期。 那是在自己重生过来之前。 “军区部队吗？反正也要路过那里。” 然后将手机还给了小洛铃。 “我去洗个澡。” 便拿起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衣服，进入了浴室，用剩下的水简单冲了一道身子。 自己可不在意这些，更不会去重新弄一缸水。 十分钟就出来了。 然后拿起东西打开门，回头朝小洛铃喊了句： “要走不？” 便一个人下楼了。 回过神来的小洛铃也赶紧跑了出去。 “大哥哥等等我...” ... 刚刚下楼，黑暗的角落里面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 周子钰立马警惕起来，手中迅速化出一把黑色横刀。 黑暗中，一只硕大的蜘蛛突然冲了出来，扑向周子钰。 提刀就要一刀解决了眼前的这个家伙。 突然身后传来小洛铃的喊声。 “珠珠，停下！” 那只蜘蛛也非常乖巧地停下了手，朝着后面移动，拉开了好一段距离。 周子钰回头，向声音的来源望去。 小洛铃也跑到了周子钰旁边，对着远处的蜘蛛下了命令： “珠珠，远处跟着。” 周子钰看着旁边的小不点，脸上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也大致知道了小洛铃的能力是什么。 便拉着小洛铃走了出去，又找了一辆车。 车有些变形，但是无伤大雅。 将上面的尸体拉了下来，简单清理一番，把小洛铃丢在了后座上，又把包一同丢在了后座。 用自己的能力，在车前附着了一层黑色流线型。 便直接开车走起。 而珠珠，则是在后面追着。 看着外面正常很多的建筑，周子钰不免想起来前世的时候，刚刚爆发危机时的场景。 也是基本这样。 不过，在赤雨之后的第三年，就变样了。 天空中出现了一颗巨大的黑色球体，或者说，眼球。 同时蓝色也变成了橘黄色。 地面上的光线也暗淡了不少。 而习惯了那灰暗天空的周子钰，现在真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没有人知道那是怎么来的，就和凭空出现的一样。 但是那颗眼球，也没有任何动静，就在天上看着地面，整整两年。 直到周子钰重生前，都没有任何变化。 ... 决定不再去理会前世那些事情，反正也不会再和自己有关系。 接下来怎么办？ 周子钰决定是去军区部队问点路，把小洛铃交给他们军人，再问问地点，弄点易燃易爆物，那比自己开车瞎找快多了。 更何况加上前世那五年，基本有八年时间没有回来过了。 对这里忘得差不多了。 放完火之后，便是径直往北方奔去，前往前世熟悉的城市，西怀市。 不过后来更名为新京。 各地也逐步解放，成立由官方指派的庇护所据点。 而自己现在更是要凭着信息差，吃一波红利。 顺便试着去寻找那个孩子，雒霗。 “雒霗...希望不会出事。” 想着，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位银灰色长发的身影。 “这是铃，她是霗，我又是什么？” 愣神之际，突然传来小洛铃的声音： “大哥哥，前面！” 周子钰立马回过神来，只见车已经撞上了一堵墙。 但是马上，车便直接撞穿了墙壁。 然后又从另外一边撞了出去。 卷起了一堆石块与灰尘。 由于车头的尖锥，车子毫发无伤。 “叫什么，这不没事吗？新京司守，能力强度哪有那么低。” “...” 小洛铃便没有再说话，闭上了嘴。 ... “司守？” 周子钰突然想起来这个名称，有点无奈，又喃喃着： “司守，却连自己最珍视的人都保护不了，那还厮守什么？” 第75章 初遇 越往军区方向驶去，路上长着花花草草，被一圈一圈花藤缠着的感染体傀儡是越来越多。 “有些奇怪，之前见到的傀儡身上，可没有看到有，菟丝子？” 周子钰看着外面异样的傀儡说道，脸上只觉得形势开始麻烦复杂了起来。 “看样子傀儡悬丝者还挺多的。” 那些傀儡，也都是在朝着和自己相同的方向走去。 而自己开车驶过，那些傀儡也是毫无反应。 好像就没有看到自己一样。 虽然这些傀儡是没有感染性的，但周子钰还是升起车窗紧闭。 上次那只傀儡悬丝者，可是带来了不少痛苦。 直接在自己背上种花... 要不是有小洛铃，自己都有可能失血过多而死。 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傀儡群看不到尽头。 突然，周子钰皱眉，将前后的一些东西联系起来，想通了什么，喃喃着： “嘶，很可能是尸灾。我记得，并没有经历一场关于植物的尸灾。第一场尸灾是形夭尸灾，那也是在赤雨一年，于琰国东边沿海的孝德市爆发。那这里...” 轻叹一声，为其暂时命名： “第零尸灾...原来长文市的爆炸是为了解决这个隐藏尸灾吗？上面还真是有先手准备...” 懒得过多纠缠，既然对方不会理会自己，那就也井水不犯河水，直接开车转了个方向。 “大哥哥？我们去哪里？” “少管，现在能不能安全出去都是问题。” 小洛铃嘟起个嘴，直接趴在车窗上，一只大眼睛望着外面。 老实说，真没有什么好看的，所以也就是打发时间罢了。 “小不点，我开车，帮我盯着点。” “嗯。” 小脑袋一晃一晃地，就盯着外面。 车这么开着。 仅剩的一只眼睛眨巴着，突然，她看到了一个人，晃悠悠的身子，身子上，手上都缠着渗血的布带，好像随时都会摔倒。 手上的刀不时挥砍着，好像漫无目的。 一个人晃悠悠地走进一个巷子。 突然，靠着黑色的墙壁滑坐了下去。 刀被甩到一边。 “大哥哥，那边有人。” “有人关我们屁事。” 但周子钰还是用余光瞥了一眼，开始觉得无所谓。 突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又猛地看去。 “啊！” 这一下突然吓到了小洛铃，但是周子钰可不管小洛铃的喊声。 另外，周子钰确定了，那是陈启。 面露笑意，道： “在这里遇上了？老朋友还是要接济一下。” 陈启作为上一世关系不错的战友，并且还欠着一个人情。 不禁回想起来，那个沉默寡言的陈启，左手的绷带基本就没有少过，右手提着银色苗刀。 一阵微风，断开的绷带轻轻飘动。 陈启伸过满是绷带的手，拉向伤痕累累的自己，道： “那红色无头人马已经死了。” 灰蓬蓬的两人站在满是赤色触手的污染土地上，天空的黑色眼球依然盯着地面。 但这人情，是没法还给前世的陈启了，那就还给现在的陈启。 将车停了下来，对着小洛铃嘱咐了一句： “老实待着，别乱跑。” 便往那边走去。 察觉到有人靠近，陈启瞳孔微缩，立刻提刀站起来。 身子有些颤抖，声音也有颤抖： “谁？！” 看着眼前的老朋友，绷带缠住了半个身子和手臂，周子钰只觉得有些熟悉与陌生交织在一起。 陈启的脸上沾上了一点苍老，有些不属于他这个年纪。 “我看到你躺在这里，想着来帮一下，毕竟现在这种情况。” “不用你帮忙！你帮不了！” 陈启的样子，并没有让周子钰觉得震惊，只是有些可怜。 要是其他人，自己绝对不会管，连上前搭话都不去。 但是对于陈启，还是共生死过的，那遇到了，肯定还是帮。 “别激动，你应该还没有吃吧，这个面包给你。” 说着，将其放在了地上。 递给他是不可能的，就这样子，和疯子差不多。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下毒！” 看到对方还保持着一些谨慎，心中好了不少，至少没有疯，还有点正常人的思维。 “我吃给你看。” 说着将面包拿起来，掰开几块放入嘴中。 “看，没事吧。”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我叫周子钰，当是个好心人。” “好心人？好心能当饭吃？” 陈启听到好心两个字，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周子钰挑了一下眉头，说道： “好心有个屁用，我只是认识你。” “认识我？我们认识吗？” 看到对方开始像个正常人，而且能够和自己聊天，那无疑是最好的。 一个自己熟悉的队友，远比陌生的队友有用不少。 不过还是要撒谎： “当然认识，都是财经大学的嘛，见过几面，不过你贵人多忘事。” “哦。” 陈启回应了一句，也懒得理那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周子钰继续说道： “既然是同学，那就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呵呵，随便你。” “抱歉问了那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周子钰。” 周子钰故作歉意，摸了摸后脑勺道。 陈启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现在遇到个大活人，聊了一下天，心中终于是略微舒坦些，说道： “陈启。” “你好，陈启，那你接下来是想去哪里？我有车，能节省很多时间。” 周子钰说着，往不远处的车指了指。 这才注意到，车窗上趴着的小洛铃，正直直地看着这里。 看到小洛铃的瞬间，像是有人在翻阅自己的记忆一般。 突然，赵文杰抱着小洛铃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 没有认错，那粉色的小家伙，就是当时赵文杰抱着那只。 瞳孔微微颤抖着，猛地看向周子钰。 “哈哈哈！又来骗我了！赵文杰！！” 提着刀就想砍去，直直对在了周子钰手中突然出现的黑刀。 极力的碰撞给陈启的手震得生疼，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手的存在了。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周子钰早就习惯了，很快就能做出反应。 并且周子钰也早就习惯这种震动了，手非但不觉得麻，反而一捏，将陈启砍了出去。 倒在地上，沾着不少灰土和污泥在脸上和身上。 ... 第76章 【面心】 陈启刚刚想要爬起来，却是直接正面迎上了周子钰。 一只手抓着自己握刀，本身陈启就有些麻木的手，便被周子钰轻松将刀卸下来甩到一边。 周子钰再一个上前，一记膝盖，让其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再将陈启的两只手腕抓住，瞬间化出一个黑色手铐。 由于身体素质比较强劲，陈启直接抬脚，就要踹向周子钰，却被对方一个侧闪躲开。 同时直接被周子钰抓住机会，钳住陈启的一只脚。 再一拉。 不过几秒，便将陈启的手脚禁锢了起来，甚至连嘴也封了起来，无法动弹。 周子钰态度也跟着发生了极大的转变，不再客气，而是道： “怎么样？认清楚我们的实力差距了吗？” 同时，周子钰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陈启就突然发起疯来。 一边还是把陈启往车那边拉，只是他挣扎得很厉害，差点从手里面挣脱。 走到车边。 随后又看了一眼小洛铃，回忆了一下。 好像是陈启突然顿住，盯着小洛铃看了一两秒之后，接着喊什么赵文杰，提刀就砍了过来。 是把自己当作那个什么赵文杰了。 便对着还有些发懵的小洛铃，指着自己拉着的陈启问道： “你认识他吗？” 小洛铃想了想，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接着，周子钰又问道： “那认不认识一个叫赵文杰的？” 小洛铃再度回忆，脑海中，一个人影浮现了出来，挡住昏黄的灯光，正狞笑着，把自己压在桌子上。 突然，三根手指朝着脸上，抠了进来... “啊！不要！” 恐惧迅速蔓延，吓得尖叫起来，随后靠在后座背上，双手捂着那缺失了一只眼睛的白纱布上。 有些无力地瘫坐着，有些剧烈地喘着粗气。 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这期间，周子钰就一直看着她。 也知道了些东西，凶手就是这家伙了。 接着，又看了一眼陈启。 自己可不记得陈启有过疯病，还是说道： “我不是什么赵文杰，我也不认识。我就是周子钰。 而且你看，这小不点怕赵文杰，但是不怕我。 所以我不是赵文杰，你怕不是中了那群癫子的道。” 周子钰说到这里，瞬间眉头一紧，又看了看陈启，回忆了起来。 似乎有些震惊，略微沉思： “原来那么早，它们就开始了。我还以为是赤雨四年才开始的，原来一个个都是藏着的。” 很快，周子钰对自己知道的意识感染体，进行简单的排查。 “面目？面耳？面心？面眉？面口？” 又回想它们各自的风格，最终锁定了目标： “这应该是中了【面心】的道。” “没事，我知道一点压制它们的办法，但是...” 周子钰便抓起被五花大绑的陈启，提起陈启的刀，走到了车边上，对着里面的小洛铃喊道： “滚副驾驶座去。” 小洛铃嘟囔着嘴，有点不满意，眼角由于恐惧的的泪花都还挂着。 但还是乖乖地坐到副驾驶座去了。 周子钰把陈启一丢，连人带刀放在了后座上。 继续说道： “前提是我们要出长文，那【婴舌条草】只会长在隔壁青川省山间。” “对了，我们要先去军区部队确定情报，毕竟，这里就他们才能知道些东西了。需要明确这是尸灾。” .... 由于不熟悉路，在长文市里面东撞西撞，花了两三个小时，终于到了部队附近。 “先歇会儿。” 周子钰将车开到离部队不远处停下，打开车门，将陈启拎了出来。 丢在一边的角落里面，蹲下身来，一个响指。 陈启嘴上的黑布迅速消失。 重获一定自由的陈启，开始大口呼吸起来，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周子钰抬起右手，搭在对方肩膀上，说道： “陈启，一路上，也冷静一些了吧。只是我不太会和人交流，不会让人冷静，我只会冷处理。” “你，你！” 陈启脸上滚下一滴汗水，但是已经冷静很多了。 “相信我，我没有恶意，也不会和那群癫子一样玩人。我先告诉你，你到底怎么了。” 周子钰分得清楚，陈启现在是清醒的，便趁机告诉他事实。 尽管之后可能会被【面心】给删掉。 陈启沉默下来，打算先听听对方想说什么。 “【面心】，疑似一位【尸】，表现出众多脸上带字的意识感染体，它们叫自己【嬉天众】，喜欢修改受害者的记忆，叠加幻觉，还有认知错乱。” 介绍完罪魁祸首，周子钰又问道： “你之前是不是经历了一堆看不懂，理不清楚的幻觉变化，视觉冲击，连接突兀，莫名其妙，基本没有逻辑可言。 你回想一下，是不是之前有符合描述的经历。” 陈启沉默了，仔细回想一下，的确如此，非常混乱，明明前一秒是和白夏待在一起，下一秒就变成了德司薇娜，张恒，然后一连串的言语刺激。 接着脸上写着字的赵文杰又跳了出来，后面一连串。 总之，都是在刺激自己。 再最后，是那个白衣白夏... 但是，那白衣白夏，是真的把自己拉出来了。 简单理清前面发生的事情，也确实和周子钰说的差不多。 陈启点了点头，周子钰见状，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可惜，自己不是意识类的异能者，不能做到根除。 陈启微微低头，思索起来，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而且，我怎么判断你说的对错。” 周子钰直接答道： “我中过它们的邪，不过最后摆脱了。” 陈启眉头微皱，感觉这不太像真话，但也不深究。 既然对方不说，那怎么问都是徒劳。 周子钰继续说道： “你是认识那个粉色的小不点吗？【面心】的刺激里面有她吗？如果你认识，那就丢给她有关系的人，我不想带娃。” “不认识...” “有点可惜，” 周子钰摸了一下下巴，看了一眼那边摸着蜘蛛的小洛铃，说道： “还以为能摆托这小东西了，算了，你是接下来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忙。” “我...不用了...” “看来你还是不太信任我，也是，毕竟对你来说，我们才认识不过几个小时。” 周子钰把手按在陈启的手脚上，突然，黑色的手铐脚镣全部被解开，化为乌有。 “之前告诉你的一切，是我的诚意，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嗯...” 陈启也想搞清楚，昨天晚上的现实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昨天晚上，完全陷入了迷惘中，自己不知道，白夏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白衣白夏的话，现在回想起来，更是一头雾水。 ... 第77章 交涉 “好，和我走吧，小不点，把你那蜘蛛留在外面，我们进去了。” 周子钰朝着小洛铃喊道。 “哦...” 小洛铃拍了拍大黑蜘蛛，乖巧地说道： “珠珠乖，就待在外面哦。” 然后珠珠就迈着它那几条大长腿往黑暗角落里面钻去。 “那蜘蛛...斯...” 陈启微微皱眉，似乎想起来了，当时毕方放火的时候，在下水道遇到的那只大黑蜘蛛，不禁问道： “所以，这小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子钰边走，摸着下巴说道： “我不知道，偶然捡到的小不点，看样子是那蜘蛛绝对听她差遣，多半是她能力。” 两人在前面走着，小洛铃就从前面跑了过来，继续往车那边走。 周子钰把陈启的刀拿了出来，握在手里，说道： “你也知道，拿武器不太好，所以我先帮你保管。” 一层黑色的液体从周子钰的手上开始，瞬间覆盖了整把刀。 然后一收，那黑色长刀立马消失。 “我的能力就是这样，【一立方米奇异空间】，你想要了我随时可以给你。” 陈启对此，的确很是震惊，头一次见到这种空间类的异能。 怪不得当时能突然化出一把黑刀挡住自己的攻击。 “别离我太远。” 周子钰提醒着，两人走在前面，小洛铃跟个跟屁虫一样的，跟在后面。 三人就这么直接走进了部队，门口的刘渝开始看到又有新的人进来，还是上前打算做例行的检查。 但是，当看到陈启也在里面的时候，立马警觉了起来： “报告，西门，发现之前逃出去的陈启，与一名青年，和小女孩。” “陈启状态怎么样？” “看起来正常。” “先稳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于是乎，由于三人压根没有带任何东西，便按照流程往行政楼走。 对于又有新的人进来，很多在场的人更是会投来目光。 由于昨天晚上比较黑，加上隔了一定距离，很多人其实都认不出来那是陈启。 李洪文在老远的地方，就注意到了三人。 没有办法，小洛铃那粉色的头发太显眼了，而且也是头一次见到。 带着好奇的心理凑了过来，就听到人群中讨论的声音。 “你看，那个小姑娘好可爱啊，还是粉色的头发唉。” “确实，但是她为什么另外只眼睛要拿布缠着，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废话吗？瞎了一只眼睛呗。” “可惜了，有点破相。” “没事，能用。” “你好恶心。” “哈哈。” 小洛铃听着人群中的讨论声，全部开始集中到自己身上，不禁捏紧了周子钰的衣角。 周子钰感受到有人拉自己，回过头去，就看到小洛铃那有些不悦的脸色。 明显是不喜欢被人讨论自己的眼睛。 周子钰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就走快点。” 刘渝也在驱散着周围的人，虽然人数并不是太多。 陈启也是不停地瞥，自己有些害怕，他也大概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情。 一方面，害怕见到白夏，因为自己是凶手。 另外一方面，也害怕白玥，她作为白夏的妹妹，知道自己对白夏做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原谅自己？ 低着头，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扫视。 突然，一道寒冷的目光射来，瞳孔微缩，看了过去。 那是立于人群中的白玥。 白色的发丝，湛蓝的眼瞳，好似冰霜的象征。 冷眼看着自己，好像是在说： “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活着？” 陈启猛地收回自己的视线，身体上的肌肉开始略微紧绷，呼吸略微急促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又用余光瞥了一眼，呢喃着： “那应该是幻觉，对...” 自己赌赢了。 那里根本没有白玥，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祟，这般安慰着自己。 又不免呼吸放缓，身体跟着放松下来。 周子钰呢，也是侧着身子走路，将陈启的脸部表情尽收眼底。 不过，没有说什么。 望着那离开的陈启众人，李洪文微微皱眉，毕竟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可看到了。 而现在，陈启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回来，还带着陌生人，心中有些恼火与疑惑。 最后，还是选择离开了，打算后面再找他问清楚怎么回事。 毕竟自己可不相信，陈启会突然发疯干出残害白夏的那种事情来。 另外，由于讨论的焦点没有了，人群也就各自散去，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不过，有部分人是带着很大的疑惑离开的。 这部分人都拥有数据只读的鉴定能力。 对于小洛铃那极高的800多al虽然感到惊讶。 但是更惊讶的是对于周子钰的数据。 ... 上了楼，张鹃看到陈启的时候，倒是没有太惊讶，因为已经提前告知了。 “哎呀，小妹妹真可爱啊。” 一进门，张鹃就将目光放在了小洛铃身上。 那粉色的长发，搭配着洁白的裙子，好像是纯洁无瑕的天使。 周子钰则懒得管张鹃，只是扫视着屋内。 而张鹃，也知道要先干正事。 也是照常： 「陈启」 「二阶，人类，感染体」 「al：124（偏差率5.6%）」 「能力：威胁震慑（无），素质提升（中），灵慧之瞳。」 ... 「洛铃」 「三阶，虫皇，感染体」 「al：856（偏差率1.3%）」 「能力：虫天行令（绝对），虫识（中）」 ... 「-1」 「undefined」 「al：nan（偏差率100%）」 「undefined」 最后这条信息，是周子钰的结果。 张鹃先是对小洛铃愣神了片刻，随后又被周子钰的情况震惊到了。 这还是真的头一次，浑是显示-1，和undefined未定义，还有表示无效数字的nan值。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周子钰先是直接打断了她： “阿姨，发什么愣？” 反应过来的张鹃，对周子钰问道： “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周子钰，怎么了吗？” 旁边的陈启立马察觉到了什么，上次自己来的时候，可没有问名字。 毕竟那个能力就会给名字标出来。 这里却问了名字，又用余光看了一眼周子钰。 张鹃说道： “好了，你们的住处也安排好了，那个小妹妹在...” 周子钰突然双手拍桌，脸上带着笑意地说道： “阿姨，我这小表妹还小，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张鹃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说道： “当然可以。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说着，张鹃就坐回了座位上。 周子钰的眉毛挑了一下，略微不善地说道： “你为什么偏偏问我的名字？不问他们两个的吗？” 第78章 糖!葫!芦! 不等张鹃解释，周子钰先一步说道： “依我看，是你的能力对我出问题了吧。” 对于眼前这个青年，张鹃突然感受到了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敏锐和强横。 “外面还围着那么多人，是要开派对吗？” 旁边的所有人都在此刻沉默了，包括陈启，他更加惊讶周子钰为什么知道？ 连自己增强过的听觉都没有察觉到。 氛围的突然变化，让小洛铃感受到了一丝害怕。 立刻捏紧了抓着周子钰衣角的手，下意识地靠了过去。 周子钰率先打破平静，说道： “阿姨，你这样吓到我妹妹了，你看，她这样子。” 小洛铃看向周子钰，眼中有点幽怨，好端端的，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干什么？ 还是周子钰继续说道： “阿姨，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耗。我也懒得做麻烦的流程了，就问点事情，然后马上走。” 张鹃挑眉，有些搞不懂，但是想到之前康德明讲的事情，心中隐约有了点猜测。 “刘渝，去把康德明喊过来。” “小伙子，我也不隐瞒，你很奇怪，其他人都是清晰的名字，而你，是-1和undefined” “-1？undefined？” 周子钰也有点奇怪，但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好像就是知道一样。 心中，也不觉得什么，自己是重生过来的，某种意义上，自己不严格属于这里。 那么，未定义undefined和-1也就是正常的。 周子钰直接追问起来： “那，al是多少呢？” 说着，脸上带着了嬉笑。 陈启鬼使神差地循着看去。 周子钰正冲着自己鬼笑，脖子扭转180度。 突然，脸上变成了一个嘻字。 陈启立刻抓急，习惯性要伸手拿刀，却是空空如也。 突然一怔，房间内的所有人，包括小洛铃，都在以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而周子钰，也是正常的那张脸，没有什么嘻字脸，没有什么笑脸。 “没事，你们聊你们的...” 陈启摸了摸后脑勺，呼吸开始平稳，只觉得，自己又被耍了。 也开始相信周子钰说的【面心】了。 而张鹃，这才想起来旁边的陈启，虽然没有怎么亲眼看到昨晚的情况。 但是刚刚，自己的能力可是告诉了陈启这个名字。 注意力光在周子钰身上了。 也在这时，康德明来了，开门走了进来。 先是看到陈启，带上了些许警惕，又快速来到了周子钰旁边： “你好。” 这里只有小洛铃和周子钰是陌生的，那自然，就是找周子钰这个成年人。 周子钰上下打量了一番康德明，直觉告诉自己，这多半就是这里的管理者。 不禁将康德明，与新京的管理者，行代作了一番对比。 两人都是差不多的形象，只是康德明看起来更加正气凛然，行代略微看重自己利益。 还是打了一下招呼： “你好，我叫周子钰，单独聊聊。” 见到周子钰竟然如此直接，连各种客套话都不说，也是对眼前的青年换了一种看法。 “陈启，把我妹妹看好啊。” “我知道。” 陈启拉了拉小洛铃，但是对方有些怕生，毕竟才认识陈启没有多久。 周子钰走过来，蹲下身来，摸了一下小洛铃的头，像是哥哥一般，亲切地说道： “乖，这个哥哥可以信任。” 然后就把小洛铃推给陈启，又把两人都推了出去。 张鹃等人也早就退出门外了。 在门外的几人，张鹃现在是想让人把陈启抓起来，然后丢出去。 但是他抱着的小洛铃那800多的al，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张鹃看到小洛铃那用纱布缠住半个头，又看了看陈启，联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突然觉得，会不会小洛铃这伤势，也是陈启干出来的？ ... 上午的阳光很舒服，此时这个位置又是向阳。 几缕金光撒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欢快。 夹杂着隐隐的笑声，几张模糊的人脸在阳光中若隐若现... 陈启靠着墙，缓缓地滑坐到地上，抱着小洛铃的手缓缓松开。 突然，直接捂住了头。 因为，陈启听到耳边响起了无数的谩骂声。 尽管声音不大，但是每一声，仿佛都在拿针扎进自己的大脑。 抓紧了头上的一把头发，脸上有些抽搐和扭曲。 并且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屏蔽我们干什么！” “你妈的！我要听他们谈话！” “艹！” “嘿嘿！” “陈启赶紧给我起来！冲进去！” 乱七八糟的嘈杂声开始清晰起来，好像有一堆人在自己旁边吵架。 看到陈启这副样子，张鹃时刻盯着他，感觉他又要发病了。 并且有些人已经在楼道里面站着，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小洛铃看着陈启那痛苦的样子，尽管不熟，也知道肯定是不好受的样子。 便上前，直接伸手抱住了陈启的头。 自己娇小的身躯只够做那么多。 同时自己也知道，当人被保护起来的时候，真的会心安很多。 而自己，也真的很享受躺在妈妈怀里面的时候，那真的很温暖，很舒服，很安心。 所以，自己也会这么对待别人，觉得这样，也会让别人有相同的感受吧。 而陈启，感受到旁边的轻软，好像真的感觉有所缓和，刺痛略微减弱。 呼吸平缓了很多，脸色也微微缓和。 但是，耳边的声音依然不减： “嘻嘻，快点把你眼前的小家伙杀了！” 突然，陈启像是身体不受控制一般，竟然将手伸了出去。 瞳孔瞪大得不能再大的陈启，使劲想要反抗，将手收回。 但是，好像都无济于事，双手猛地向前抓去。 耳边的声音开始激动起来： “对对！就是这样，伸出你的手，掐住她那纤细的脖子！”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再狠狠地捏下去！把手指深深扎入她的喉管中！” “然后，咔嚓，断了！咦哈哈哈哈！！这声音真好听！陈启，你这力气可不小啊！” “再提起来那颗头，伸出满是血的手，一把抠进去，把剩下的一只眼睛挖了！哈哈哈！” “嘭！一摊玻璃体沾在你的手上，没错，把它捏炸了！” “然后啊！然后啊！再拿你那把刀，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唉，你看，你看！还有手，还有脚，身子，嘿！糖！葫！芦！” “嘻嘻！糖葫芦！糖葫芦！” “呜呼呼！咿呀！” “你们！！够了！！！你们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陈启死咬着牙，眼角不停抽搐，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浑身是血，怒喝显得那么无力... 第79章 哥哥，不哭...滚!别过来! 陈启一拳砸在洁白的墙壁上，原本已经缠上纱布的手，再次渗出血来。 白色的墙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拳印。 牙齿已经咬合在一起，不能继续咬下去。 “我说！你们！够了！” “我特么受够你们了！” “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你们也要我下手！你们都是些什么畜牲！” “那么小的孩子都下手！她还那么纯真！那么温柔懂事！！ 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经历！你们就要我掐断她的生命？！你们都特么是群什么狗东西！！” 一拳砸在墙上，感受到结实的厚重感，甚至有那么一丝安心。 但是，那几道声音继续传来： “嘻嘻！急了！他急了！” “哈哈！就这么点破事都会急！” “急急急急急急急急！！” “滚！让我先急！” “嘿嘿！你也急哩嘛！” 陈启哼笑了笑，带着极度的质疑，与愤怒问道： “破事？！你们管那关乎人命的事情叫做破事？！” “你们都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玩物吗？” “玩物嘛！” 两道陈启的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愤怒，一道是愉快，并且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 那道愉悦的声音，好像根本不在意生命是为何物。 “哈哈哈！” 突然，陈启笑了，露出满意的笑容，因为自己的眼前没有那么迷惘了。 记得周子钰的话，那么这就很明确了，都是假的。 既然都是假的了，那也就分得清了。 “对，对！都是假的！我怎么还要想那么久？我可以不需要和你们交流。只要我什么都不做，我就什么都没有做。对，对...” 为此，像是迷雾中的红花，终于是看清楚了，露出了安心的笑。 “哈哈哈！你安心什么？你笑什么！要不再看看？你确定刚刚打的是墙吗？” 一道讥笑声响起，陈启一睁眼，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 顿时，瞳孔微缩。 迷雾中的红花，化作了，一具面目全非，不成样子的娇小尸体，还能是什么？ 不过，很快，陈启整张紧绷的脸就放松了下来。 因为自己知道，那不是真的。 因为周围没有任何人，张鹃他们也不可能不对自己的暴行作出制止。 而且，自己那把刀不是被周子钰收走了吗？ 怎么可能在自己手上？ 还被自己拿来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同时，也记得，周围没有类似的棍状物。 这不是上次那种周围无人的情况，这次有人，有很多人。 他们都在旁边看着自己。 只是，被那群癫子用幻觉藏起来了，自己看不到了。 所以，这些，包括刚刚自己的暴行，都是幻觉，都是假的！ “又来，又是这样，你们除了捏幻觉？让人做出异常举动！还会什么？” “只会这招是吧！如果这样的话，那就赶紧滚！” “什么狗东西！！给老子滚！！滚出我的脑子！！” “唔姆...” 那道声音唔姆了一声，然后带着安慰的语气，小声道： “哥哥...你怎么了？” 陈启身体一怔，心中咯噔了一下，缓缓抬起头，就看到了小洛铃那满是担忧的脸。 但是陈启不觉得内疚，抓着小洛铃的肩膀，左看了一眼，右看了一下。 语气有些颤抖和不确定，问道： “我刚刚如果真干了什么，那张鹃他们一定会把发疯的我抓住，但是，没有，没有！这都没有发生！ 我刚刚那么大的动作！不可能不被制止！ 而且，你也是突然出现的，这太巧了，太巧了！ 所以，你也是假的！假的！也是它们变出来的幻觉！！” 陈启抓着小洛铃的肩膀，不停地晃着她的身子。 然后一把推开。 陈启双腿瘫软地跪着，头垂了下去，看着反射着光的洁白瓷砖地板。 几朵透明的水花在地板上，伴随着啪嗒声，接连绽开。 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被分割，打在陈启头发上。 但是，这阳光并不能打破迷雾，使其消散。 小洛铃站在几步外，呆呆地看着陈启。 是自己刚刚做得不好吗？ 小洛铃上前抱住了陈启，也抱得更紧了，小手轻轻地拍在背上，说道： “我不知道哥哥怎么了？但是，哥哥一定很难受吧...我难受的时候，妈妈也会抱住我，然后这样做，我就会好受得多...不哭...” 感受身前的温柔如水一般澈亮。 陈启愣住了，一条透明的热流沿着脸颊流下，他终究还是分不清楚。 真亦假，假亦真。 何为真，何为假。 嘴里面开始喃喃着： “是真的吗？这么温柔懂事的孩子会是假的吗？不！不对！” 陈启刚刚觉得这是现实，但是，马上又否定了。 并且，立刻为自己的否认，找到了理由： “上次白夏也是，它们完全可以把握情感，精准地切入角色来戏弄人...而且，这里漏洞百出...原来，我，我还是能分清嘛...哈...哈哈...” 陈启想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小洛铃，但还是放弃了。 就算是假的，又如何？假的何尝不好？ 至少，自己感受到了，此刻自己最想要的温暖。 就算是假的，一直把自己骗下去也无妨。 良久，陈启轻轻拨开了小洛铃的手臂，抓着对方的肩膀，说道： “我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真的也好，假的也罢。” “如果你是假的，那你脸皮下面一定是在笑话我！对吧！和赵文杰一样！” 陈启突然激动起来，开始大吼着。 小洛铃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眼角的泪花差点就掉了出来。 “呵呵，我不管你怎么笑话我！我无所谓了！！” 越说越激动的陈启马上察觉到，自己这样更会引起了它们的乐趣，立刻压下了自己的心，说道： “离我远一点，对你，对我，都好...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声音越说越小，越加模糊... 然后轻轻地将小洛铃推开，一个人靠在墙边，脸上满是无助，接着，又是一道释怀地笑： “哈哈哈...” “大哥哥？...” 小洛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对于陈启来说，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顿时，又觉得自己好没用，自己不喜欢看到别人痛苦，但是，自己真的不懂。 不懂该怎么做？不懂别人到底想要什么？ “别过来！” 陈启突然抬起头来，一咬牙，又直接把小洛铃推给了张鹃他们。 “别过来...我是个疯子，看好她，把我关起来！” 被带走的小洛铃，一直回头看着陈启，仅剩的眼睛中，都是疑惑，以及对自己没用的责备。 旁边的几人看向张鹃，得到肯定的点头之后，齐齐扑来将陈启控制住。 被压住的那一刻，陈启笑了，然后笑着说道： “绳子！对，不！锁链！把我绑起来！” 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如约而至，缠上了陈启。 等着自己被带走，陈启十分满意，这说明，自己不会再伤害到其他人了。 因为自己不知道，自己伤害的，到底会是怪物，还会是人？ 但是只要自己被禁锢住，就绝对不会。 啪嗒一声，门开了。 康德明看到发生的一切，就找张鹃问了个清楚。 周子钰则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对康德明说道： “在离开长文之前，先把陈启身上的东西简单去除一下，不然一直都是个祸患。” “嗯，我知道了。” 周子钰道： “另外，那小不点就交给你们了，我才认识她多久。” 对于小洛铃，周子钰并不想带着，主要是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更何况，待着久了，再要割舍就难了。 还不如趁早做了断。 “不如交给你们安心些，你们是军人，我绝对相信。” “我知道了，周先生。” “不用那么客气，先把眼下解决了。另外，我已经彻底明确长文市有一位【尸】了，一场【尸灾】也快来了，做好准备吧。” “嗯，自然。” 周子钰又看着远处空旷的楼道，喃喃着： “果然，把小不点塞给陈启，会勾起【面心】的兴趣，它们喜欢残害弱小...不过，好在，没有出事。” 转而，又将视线转到窗外，继续低语着： “如果出事了，小不点会不会恨我，恨我把她丢给陈启。” 第80章 假的!都是假的!我分清了!我跳下去了! 陈启再一次关在了禁闭室内，但是这次，他很安静。 被绳子绑住，使得自己只能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同时也不吵闹，安静像个熟睡的婴儿，安静得忘了自己的目标。 心中感觉有点空，像是被挖走了一块。 不禁低喃起来： “总感觉，好像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呢？” “到底是少了什么？” 突然，一道白色的娇小身影在脑海中滑过，略略想起来了一丝。 啪嗒一声，门开了。 周子钰走了进来，站在陈启看着他，说道： “陈启，听得见我说话吗？” “...” 周子钰又重复了几次，回应他的，依然是沉默。 轻叹一声，然后将陈启松绑，直接给拉了起来。 “中午了，走，吃饭去。” 便将陈启往楼下拉。 自己知道，如果就这么一直关着，【面心】一般不会有新的动作，也会很难抓住切入口。 这才用小不点让【面心】刚刚冒个头，想要切入清理掉是件麻烦事。 而周子钰，此时仿佛是在拉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又是夏天，天有些干燥和热。 地面被覆盖上一层白，与阴影中的黑，几乎组成了这里的主色调。 来到食堂，这里人不多，便将陈启随便找了个位置安置下来。 便离开去打饭了。 不过，即使是在食堂，那就避免不了熟人。 李洪文恰巧处理完午餐，正要离开，就看到了陈启。 微微皱眉，还是坐在了陈启对面。 看着陈启，感觉对方很是木讷。 便试探性地问了句： “陈启，你，还好吗？” 似乎有了点反应，却是眼睛瞪大，死咬着牙，一脚踩在凳子上。 径直扑了上来，精准地掐住了李洪文的脖子。 嘴里面喊着： “赵文杰！你又来了！！” 李洪文显然是被这突然的一下吓到了，正要挣开。 陈启却先一步松手了，嘴里面念叨着： “不行！不行！我肯定又在伤人了！现实里面，这肯定不是赵文杰，是其他什么人！不，等等，我不是被绑住了吗？哈哈...哦，是假的啊...” 说完，便蹲在桌子上，捂着头笑了起来。 不远的路人，见到陈启这蹲在桌子上的样子，只觉得荒诞，以为是什么行为艺术。 但还是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李洪文愣着，不在意旁人，如今见到陈启这样子。 似乎是印证了那些谣言。 陈启，的确是疯了。 既然是疯子，那做出伤人的事情也不奇怪。 但是，他为什么会疯？ 正当思考时，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上，回过神来，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都被驱散了。 而搭着自己的手的主人，一张陌生的青年脸庞，正看着自己。 周子钰道： “你认识陈启，对吧？” 李洪文先是想自己认不认识眼前的人，然后无果，便说道： “你是谁？”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周子钰，陈启的朋友，你又是谁？” 李洪文这才想起来，早上那会儿，陈启旁边的人，正是周子钰。 说道： “我是他同学，叫李洪文。” 周子钰才一副知道了的表情，目光扫视了一番，道： “陈启他得了疯病，你个作同学的，知道吗？” 李洪文直接皱眉，又望着那里脸色已经变得煞白的陈启。 周子钰循着看去，心中顿感不妙。 而陈启，突然脸上一拧，嘴里面喊着： “我没有！白玥！我没有！我没有杀白夏！我没有！那我死！” 忽然，径直冲了出去。 刚刚跑出去，却脚下一滑，从楼梯上翻滚了下去。 冰凉坚硬的撞击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只觉得安心。 紧接着，迅速爬了起来，朝着一旁的楼上爬去。 周子钰和李洪文两人，在后面追着，但陈启像是潜能激发了一般。 却是怎么都追不上。 周子钰自然想使用自己的能力将陈启困住。 但是陈启跑得太快了，根本定不准位置发动能力。 一直盯着陈启的巡逻人员，也同样加入了追赶的队伍中。 就这么，一群人追着前面如同野兽般的陈启，冲上了楼。 “【面心】！” 周子钰紧咬着牙，觉得这家伙不愧是意识感染体里面最棘手，体量最大的。 不禁回想起来当时遭遇【面心】时的al值，永远都不会忘： “8450al！...明明已经超过了遇到的几位【尸】，却根本没有被那鉴定能力判定为【尸】，而是【碎识】。” 但眼下，【面心】显然还没有达到8000的体量，但是估摸着，1000是有的。 这时候只觉得，如果自己是意识类的异能，那就好了。 至少能趁早除掉【面心】，免得后面成长起来。 终成大祸。 虽然自己的空间类异能，也能对意识感染体造成一定伤害。 但是那需要精准切入才行。 ... 陈启手脚并用，拼了命地爬到顶层一间房间，直接撞开玻璃。 毫不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擦过空气，破碎的玻璃片扎入残破的身体中，甚至感受到了莫名其妙的解脱。 站在楼上的陈启们，看着下面摔下去的陈启，笑着讨论了起来： “他掉下去了。” “又没有死。” “哦，也是呢，嘻嘻。” “有我们在，他能死吗？而且下面就一草丛，加上他强化过的身体素质。” “真的是，他说自己分清楚了，结果哇十一拿之前的事简单刺激一下，马上又分不清了。” 一个脸上带着哇字的陈启走出来，说道： “我不是说了吗？把记忆挖掉，再放回去，那一瞬间的切合，会造成精神上的薄弱，再轻轻一戳，就垮哩。” 其他陈启听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齐齐道： “噫嘻！真废物哩！” 又将视线放回到楼下的陈启身上。 陈启无力地躺在地上，面如死灰。 好希望，就这么直接死了。 不过，陈启马上明白了，这是它们创造的假象，用来刺激自己的。 “跳楼的过程，冲击性真的好强...” “嘶...这感觉真的好真实...” “既然是它们弄出来的，那，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鞋子。 用余光看去，眼神一怔，再转动瞳孔看去。 白色的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透着金灿灿的光芒。 好似天使一般。 望着那双如水一般的蓝色眼瞳。 又有些害怕，又有些欣喜。 语气上不接下，艰难地吐出几字： “白...白夏...夏，夏..” 第81章 我记不住啊!我记住什么啊? “白...夏...？......” 眼前的身影越加清晰，身高好像比印象中的更高。 随后，陈启看清楚了。 随之，眼中，心中的愧疚开始蔓延。 那不是白夏，是白玥。 她们太像了。 白玥蹲下身来，将长发搂在胸前，看着陈启，很是意外道： “陈启，你，怎么了？” 陈启却很是平静，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这么躺在这里。 其实是害怕。 无论是之前被捏造出来的假白玥，还是现在这个看起来像真的白玥。 都害怕。 害怕自己被指责，被质问。 白玥见陈启不回应她，又问了一句： “你知道我哥去哪里了吗？” 听到这话，陈启却是一怔。 但是依然闭口不语。 ... 此外，因为刚刚的动静，所以现在也已经引得不少人凑了过来。 看到了陈启的惨状。 并且开始讨论了起来。 陈启已经无所谓了，他感觉，周围所有人都是那群癫子。 这些都是它们的叠加幻觉。 “那男孩怎么回事？” “不知道，你看他旁边那个女孩。” “你说，会不会是情侣俩吵架了，然后男的一时想不开，跳了下来吧。” “有可能，有可能，什么为爱痴狂，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样。” “年轻人不就是矫情吗？一点刺激都受不了，越来越不行了，还不如我们当初呢。” 一时间，各种猜忌，讨论，带着看热闹，一齐被带了出来。 “话说，他们是什么原因吵架的？” “小年轻嘛，不就那么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可以。” “是不是那女的把男的给甩了。” “很有可能，现在会不会是那女的又心软了。” “什么嘛，把人家男方害成这个样子，那女的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说不定就是个到处勾搭人的贱货。” “啧啧啧，现在的女的就是这种。” “唉唉，你什么意思？” “额，没有什么。” 听着周围人的流言蜚语，白玥是真的想发动能力，把所有人撕碎。 不过，还是压了下去。 “让开让开！” 突然的一道声音，几个人提着担架，从人群中开出一条路来。 陈启眼前也跟着昏暗了起来。 陈启再次睁眼，已经是明亮的天花板。 干净的顶上，月光打进来，在暗蓝色阴影中，画出一个亮堂的三角形。 洁白的病床上，身上缠着各种绷带，板子固定着身体四肢。 不过，都被打上了一层阴影。 就这么看着，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 良久。 啪嗒一声，门开了。 白玥走了进来，腰间携着一个挎包，站在床边，挡住了月光。 不过，今天是月初，月光没有那么明亮。 但拉长的阴影笼罩着陈启。 瞥见是白玥进来，陈启早就闭上了眼睛。 白玥望着陈启，挑了一下洁白的眉毛。 良久，问道： “我知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 陈启没有说话，也没有睁开眼睛。 白玥索性换了个话题，问道： “我哥，她在哪里？” 听见这话，陈启想要微微皱眉。 不过，现在做不到了，顿时，又极度难受。 不是因为身体上的问题，而是： 原来，自己已经把这事忘了。 白夏不在这里了。 努力去回想白衣白夏的话，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但是，为什么忘了呢？ 不知道。 明明自己不该忘的。 突然，又想明白了。 哦，是【面心】。 时而忘却，时而忆起。 记忆就这么被随意删减添加... 瞬间，觉得之前的德司薇娜，即【面右目】，她的手段有多么单纯和温柔了。 无非就是简单的纯幻觉，而且幻觉内外不同步。 而【面心】，则是不知不觉中，就把自己拉到内外同步的幻觉中。 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把自己放回了现实。 如此真假交错。 白玥拉了一根凳子，坐了下去，用手撩了些许头发搭在耳根上，说道： “陈启，你，好些没有？他们都说了你疯了。” “...” 最终，陈启还是选择睁开眼睛。 不过，陈启依然望着天花板，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忘一些东西。 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那群癫子干的好事。 “原来，还能修改记忆吗？” 白玥看着丝毫不搭理自己的陈启，也就沉默了。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树梢上的月亮开始下落，逐渐不见了踪影。 哒哒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在寂静的夜间是多么刺耳。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周子钰站在门旁，看着里面的白玥，微微蹙眉。 但还是走了进来，靠近，看到白玥的第一眼。 却先是一怔，然后迅速摆手让她出去。 并且随口问道： “你是他女朋友吗？” “啊？” 白玥被这么问，直接愣住，随即否决道： “我不是，只是认识的普通朋友，看到他，有些担心才...”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周子钰直接摆手打断，说道： “那没事，你先出去。” 越加靠近的周子钰，在陈启眼中，逐渐化作了一袭白衣。 身为男性的白衣白夏走了过来，此时正微笑地看着陈启。 那与癫子们的笑不一样，这是带着极度友善的笑。 “怎么？又着道了？还是要我这个死人来帮忙？我就好好地躺棺材都不行。” 这下，心中的难受，痛苦，纠结，最重要的迷惘都消失了不少。 同时，一连串忘却的记忆又被重新放了回来。 “看到我很高兴嘛，那还在这里给我失魂落魄？不快点把我找回来？上次怎么和你说的？一醒过来就忘了？” “你，到底是谁？” 白衣白夏挑了一下眉毛，抬头看着天花板，几息过后，对着陈启说道： “如你所见，我是白夏。我这脸你还能忘了不成？” 说着，还抬手指着自己那作为曾经白夏的脸。 “不，你们不一样。” 陈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摇头否认。 白衣白夏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 “好吧，是有些不一样，你硬要区分的话，可以叫我白阴。” “白阴？” 第82章 真的还是假的，我不知道...你想放风筝吗? “白阴？” 听到这个名字，陈启想挑动眉头。 白阴继续解释道： “和名字一样，白阴。我是她的阴影，她的影子，她的附属，只是她的一部分，随时可以抛弃的替代品。” “所以，那天晚上，就赤雨那天晚上，我就已经死了，被那花海中的另外一个我开枪打死了。” “然后，我被我自己抛弃，就像壁虎的断尾求生一样。我就是她的断尾。” “丢弃我这个外壳之后，我的本身便取代了外壳。变成现在这副弱小的本来模样。” “曾经，我想过取代她，成为她。我想要她的一切！” 白阴觉得自己似乎说得，有些激动起来了。 甚至，把自己的真心都暴露了，语气又另外带上无奈和惋惜，说道： “但是现在，我死了，没有机会了...我能出现在这里，全靠我那个破时间能力。死了都还要被拉出来打白工？！” 陈启此时看着白阴的眼神中，全是错愕。 白阴甩了甩头，说道： “明明，我也是白夏，我为什么要区分我和我呢？” 陈启双眼紧闭，长叹一口气，不再理会白阴。 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个白阴也是假的，对于他说的所有话，自己一个字都不会信。 无奈道： “你们真的很会耍人，上一秒真正帮助我的人，下一秒就被你们活学活用...” 白阴却像是听不见一样，猛地抓着陈启的臂膀道： “哈，陈启，你分清楚了啊。” 听见这话，陈启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偏头刚刚用余光看着白阴。 但是白阴的脸上却被一个字取代了，那是哈字。 哈字白阴身上的白衣直接开始泛红，迅速化作了一片血红。 变作了和那天晚上的嘻字白夏一样的血红袍子。 仿佛从血狱中走出的使者，猩红的嘴唇开口道： “哈哈哈！不错嘛，头一次见能把我们分那么清楚的演员。” 陈启尽管错愕，但并不想理会哈字白阴，也不想做什么，就这么任他吵闹。 哈字白阴继续道： “你是不是不信我的话，对吧对吧。” 随之，双手猛拍，在夜中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别不信嘛，这白阴的事情，可是嘻十六抵着模因陷阱才挖出来的。” 一手在胸前拍了拍，信誓旦旦地说着： “这信息绝对保真，我又不用假话骗人。我哈三的话，绝对能信！” “看来我演技太差了，就算说真话，只要配上破洞百出的表演，那都是假的了！” 见无论自己说什么，陈启都是一副不理睬的样子。 接着，哈字白阴将手伸进了红色袖袍中。 片刻，脸上一喜，好像是找到了宝贝。 迅速从里面，拉出来了一张写着草书嘚字的白纸，递给陈启。 乐呵呵地问道： “要吗？” 陈启将头一偏，不再理会哈字白阴。 “我可没有说你能拒绝！” 随后，哈字白阴一把抓着陈启的脸，直接将白纸按在了陈启额头上。 瞬间，陈启眼睛瞪得不能再大，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身上脱离出去了。 突然，陈启知道是什么了。 是自己的大脑以及脊髓，所有的神经纤维。 从身后破开。 慢慢地，慢慢地，开始上升。 链接着一条透明发光的深蓝色细线，系着自己的大脑。 突破天花板，向着高空飞去。 好像是一个由大脑和脊骨，以及神经组成的大风筝。 愈来愈高，陈启看见了黄色的围墙上，几个铁丝圈上沾着干枯的血迹。 愈来愈高，陈启看见了黑色的废墟中，几朵大白花中躺着干枯的何罗尸体。 愈来愈高，陈启看见了黑暗的天空下，几片薄云下，浮着干枯的血管。 却是见到此生都难以忘怀的东西！ 那是无数的神经，如同树根一般，根植在整个长文市上空。 而一条蓝色丝线，正从其中一个末梢，链接着自己的大脑。 此外，还有数十条蓝色丝线，一些往长文市的黑色废墟链接。 一些往更加遥远的地方链接。 再往上，是三根脊骨，开始纠缠，开始混乱，开始融合。 又有干枯的青色血管，如藤蔓一般缠绕，垂下。 无数杂乱的洁白羽翼，胡乱生长在那脊骨上。 不时挥舞着，不时摇晃着。 足足数百对羽翼！ 洁白的月光打在羽翼上，浑是圣洁的光芒。 随着自己的不断上升，脊骨越来越粗。 最后，可能是由于缠不上了，索性重新分开，向着三个方向延伸。 继续向上，云层之中，三个脊骨上，连接着三颗巨型大脑。 但是，它们是混乱地融合在一起的。 混沌的大脑下，又挂着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脏。 声音如同云层中的雷鸣般，与人心脏的跳动频率几乎一致。 同时，心脏下，垂着了无数肠道。 蠕虫一般，肆意地扭动着。 三花血肉神经百翼天使... 这是陈启对眼前，庞然大物的概括。 【面心】的本体？ 其也并非不可直视。 相反，可以随意直视，随意亵渎。 突然，那肠道纷纷鼓起一个包，然后向着下方的肠道末端移动。 最后，几颗粘在一起的眼球吊在了肠道末端上。 每个都有。 齐齐看着陈启。 熟悉的声音，从那些眼球里面传来： “嘻嘻！这小子也来了？” “哈哈，是新人！” “你吓到人了。” “这小子现在不也是一副鬼样子？” “也是也是。” 陈启这时猛地想起来什么，当时赵文杰那人首蛇身的样子，与眼前的眼球肠道混合物，颇有些相似。 又朝下看去，如果它还有眼睛的话。 只有无数如根须的神经在自己下方。 “我？！我这是？！” 那些眼球看到陈启的反应，纷纷嘲笑起来： “他看到自己的样子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会被自己吓到。” “一会儿他就能变得和我们一样了。” “你看他那样子，一点都不高兴。” “正常正常，第一次都这样哩。” “等他和我们一样了，他就知道成神的快乐嘛。” “你管这幅鬼样子是成神？！” 陈启猛地一咬牙，如果他还有牙齿的话。 直接吼道，如果他还有嘴和声带的话。 “成你妈的神！！我看你们是成神经病！！！” 那些眼球顿时一愣，然后大骂起来： “弄死他！弄死他！” “他敢骂我们！” “把他打回去凡间！” “嘤嘤嘤！” 无数的眼球拖着那长长的肠道飞出去，撞着陈启的大脑。 随后，又聚合成一根手指，仿佛巨山一般，阴影笼罩下来，直接将陈启给按了下去。 白阴用一根手指，按着陈启的额头，有些无奈道： “幻觉里面都能睡觉？” 陈启猛地睁开眼睛，把白阴吓了一跳。 “啊啊啊！吓我一跳！你怎么突然就醒了？” 白阴看着醒过来的陈启，轻咳一声，道： “看来它们比我想的还难搞，还玩梦中梦。这种假中假的东西，套多了，就真分不清了。” 陈启看着白阴，滑过一丝激动，便是无尽的警戒与猜疑。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陈启无动于衷，他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是，假经历的多了，便觉得都是假的了。 白阴拍了一下床上的陈启，道： “呆子，你听得见的。反正我只有把我该说的都说了。剩下自个儿决定。 一，白玥可以破除这里。上次你见识过了。她的能力是【无】，其实是折叠扭曲，对幻觉也是生效的哦。 二，我在昏过去之前，就发动了三次能力，诈尸烦不烦，你能不能自强一些。我还有一次机会可以救人。 三，之前赵文杰弄过一个树脂眼球，找过来，对你看清楚这东西有帮助。 四，我在长文文理学院。 五，眼球在红云街，赵文杰的尸体身上。” 说罢，不等陈启回过神来。 白阴便重新虚化，散作星点，迅速回归了虚无。 一朵浑身发光的白花，扎根在了窗户边的水泥上。 在黑夜中，那黑暗的幕布上，散发的荧光是如此美丽。 当陈启还在愣神思考对方的话语时。 周围如同上次，空气中有什么被折叠了起来。 咔嚓—— 唰—— 咔嚓咔嚓—— 咔嚓—— 像是一张纸，然后被人捅破，撕开，放大。 白玥将一张写着嘚字的白纸，撕烂，揉碎，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看着陈启，久久沉默。 自己已经站在这里半天了。 陈启目光呆滞，他不知道该不该听白阴的话。 “这是假的吧。” “但是，这该是真的了吧。” “不，我不能信。” “等等，第一条好像是真的。” “但是，万一其他是假的呢？” “我真的不知道...” ... 楼顶天台上。 “你想放风筝吗？” 哈字陈启，拿着一只真的风筝，对啊字陈启问了起来。 但啊字陈启就这么看着远处，盘算着什么。 故啊字陈启直接回绝： “不想。” 哈字陈启略微沮丧，又转而高兴道： “也对，刚刚就放过了。拿人做的风筝，就差临门一脚了。” ...... 第83章 转机 “陈启，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白玥拉了个凳子，坐在窗边，手撑在窗台上，望着外面那生长在水泥上的白花。 接着，拉开窗户，一阵冷风袭来。 让白玥不禁打了个哆嗦，但还是一把将那白花扯下，收入带来的挎包中。 然后迅速将窗户关上，手托着脸颊，有些失神地望着外面的星空。 好像，自己的哥哥很喜欢看星星来着。 但自己一直欣赏不来。 夜晚落下帷幕，星点点缀着暗蓝的麻布。 夏夜蝉鸣。 不时的声音，让这死气的世界，勉强有了些许生机。 “大哥哥...” 小洛铃跑过来，周子钰正坐在台阶上，用余光瞥了一眼，问道： “小不点，你怎么跑过来了？” “因为大哥哥不来找我。” 似乎，话语中带着一点责备的意思。 周子钰哼笑一声，道： “小不点，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嗯...好。叔叔阿姨们都很好。给小铃新衣服，还有好吃的。小铃很喜欢。” 这时，周子钰才注意到，小洛铃换了一身新的白色连衣裙，身上也是很整洁，理顺的头发上绑着白色的丝带。 在黑夜中，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给人一种忍不住怜爱的感觉。 之前由于夜色，周子钰真的没有注意到。 随即，脸上露出像是老父亲一般的笑容，说道： “换了件新衣服啊，喜欢吗？” “喜欢。” 小洛铃乖巧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周子钰将手放在小洛铃的头上摸了摸，道：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察觉到周子钰的语气有点不对，似乎周子钰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堵着，小洛铃赶紧问道： “大哥哥怎么了？是因为白天那个哥哥吗？” 周子钰微微挑眉，正脸看过去，忽然皱眉，一把抓住小洛铃的脸蛋。 “呜呜，疼...” “安静，过来。” 周子钰的语气中，似乎有些惊奇和迫切。 “呜嗯...” 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将目光定在小洛铃仅剩的一只眼睛上。 那眼白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微小的金色眼瞳。 “重瞳？” 然后又放开小洛铃，此时小洛铃的脸上，已经留下了一点红印。 “抱歉抱歉，有点用力了。” 周子钰急忙用手轻轻揉着，小洛铃脸上那些被自己捏红的地方。 “不怪大哥哥...” “嗯...” 周子钰应了一声，感觉自己抓到了一点事情的转机，转而问道：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呜...？” 小洛铃低头想了想，又往天上看去，指着天空说道： “天上有个很大，很黑的东西...” 周子钰循着看去，却是空无一物，顿时眉头紧锁。 既然都是重瞳者说的了，那就一定有东西在那里。 只是自己的眼睛不允许自己看到。 继续问道： “那东西长什么样子？” “唔嗯...” 小洛铃望着天空，开始形容起来： “很大，像树根...很黑，还有...打雷的声音......” 周子钰感觉自己离答案很接近了，问道： “有多大？” 小洛铃下意识地将手指咬在了嘴中，说着： “就是很大，到云里面了...” “我知道了。” 说着，周子钰将小洛铃抱了起来，像是抱着女儿一般，往陈启那边走去。 脸上很是欣喜，好像，事情有了一点眉头。 不，不是一点。 能看到的天上那黑色巨树，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面心】的投影。 亮堂的楼道上，周子钰一步一步。 月光透过玻璃上的裂纹，被分割出数道光影，抛洒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团白色丝线交汇在一起。 玻璃上沾上的污秽，也一并被投影出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小环。 有些像显微镜下的微生物。 周子钰抱着小洛铃走了过来，站在门旁，看着里面的白玥，微微蹙眉。 但还是走了进来，靠近，看到白玥的第一眼。 先是一怔，然后迅速摆手让她出去。 并且随口问道： “你是他女朋友吗？” “啊？” 白玥被这么问，直接愣住，随即否决道： “我不是，只是普通朋友，看到他，有些担心才...”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周子钰直接摆手打断，说道： “那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白玥便很快离开了，往楼下走去，离开。 周子钰将小洛铃放在刚刚白玥坐的凳子上，然后对着小洛铃问道： “你现在看看这个哥哥，他身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用着那拥有两个眼瞳的眼球看过去，好像没有看到什么，直接说道： “没有...” 周子钰撇了撇嘴，道： “仔细看看，肯定是有东西的，比如，线，光点，锁链，火什么的。” 小洛铃无奈，又瞪着眼睛看过去。 这次，好像有了收获。 一条极浅透明的蓝色丝线，连接着陈启的额头，向着窗外，飞向那天上的黑色巨树。 除此之外，还有两条线，从陈启额头开始分支，向着不同的方向。 而且，不飞向那黑色巨树的【面心】投影。 便说道： “有三条线...” 小洛铃接着形容了一番，周子钰瞬间觉得，想要彻底清除掉，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过来。” “嗯。” 周子钰将小洛铃抱起来，将其放在自己脖子上。 像是父亲带着女儿会玩的骑大马一般。 “抓着我的头，然后就死盯着你说的线。” “嗯。” 小洛铃照做，很快，周子钰的视野中，也略略浮现出来了那线。 不过，比小洛铃看到的还透明，若不是自己前世那么多年带来的观察力。 否则，就真的不会注意到。 而之前，还为无法找到切入口发愁。 现在，是真的瞌睡来送枕头，谁知道，小洛铃竟然有一个意识类异能——【虫识】。 自己之所以能看见，是由于意识异能发动，必然是引起意识的波动。 像是把一块石子丢在水中。 那么，只要在物理距离上够近，自己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相当一个简单低级，对异能的窃取。 既然看到了【面心】下放的丝线，那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会简单很多了。 手中迅速化出一把纯黑色的剪刀。 其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几块光点。 第84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咔嚓一声，随着剪刀的咬合声。 一根蓝色丝线缓缓垂下，轻盈地落下，贴在了洁白地床边。 那是连接着【面心】投影的那根蓝色意识线。 这下，陈启受到的影响，大部分是解决了。 不会直接受到【面心】的影响了，但是，间接影响还是有的。 正要聚集精神剪断下一根的时候，脖子上骑着的小洛铃却突然尖叫了起来，直接死死抱住了周子钰的头。 随之，周子钰眼前的意识波线彻底消失，不见了踪影。 “小东西你干什么？！” 接着撇头看过去，就见到小洛铃死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睛紧闭，满脸惊恐。 “大哥哥，他...他...” “谁？” 周子钰先是一愣，随后。 猛地一瞬间，周子钰想起来了，是——赵文杰。 上次就让小洛铃她回忆一下，就吓得不轻。 而现在这样，又联系【面心】。 结果呼之欲出。 又一个中招的。 但是，这又是怎么中的？ 要知道，被它们缠上，都是需要模因陷阱的，无论哪个意识感染体。 还是说，因为小洛铃能够明显看到它们，所以直接跨过了这层阻碍，被强行链接上了？ 不过，这些突然冒出的问题稍后再思考。 “小东西，给我睁开眼睛，看着那家伙！不然我没有办法解决他！” “不！我不！唔嗯！” 小洛铃就那么死抱着周子钰，眼睛硬是不敢睁开一下，嘴里面的话开始不清晰起来。 周子钰顿时牙痒，有些大声喝道： “嘿！你这东西！” 往周围看了看，便直接摔门而出，往楼下冲去，先把这小洛铃弄好了再说。 要是她被影响了，后面的事情才是真麻烦。 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楼上，几个小洛铃站在楼道中，个头刚刚够到窗台，望着跑出去的周子钰。 都是忍不住嬉笑，并且，开始吵闹了起来： “她能看到我们的线？！” “可惜失去了一个玩物...” “只是直接作用没有了，我们还能间接作用，再把线连上的。” “对对，而且她就一小屁孩。” “你看，我呀十二随便吓一吓，就成那熊样了。” “能看到我们的投影和线，有个好处，只要对方够弱，就可以跨过模因陷阱，直接上套。” “这倒是唉，哟十八。” “走走走，下楼去，我们继续，嘿嘿！吓小屁孩就是爽。” “还不是多亏了嘶二吗？” “那是那是。” 紧接着，几个小洛铃拥在一起，手拉着手，顺着楼梯下了楼。 像是关系很好的小朋友一般。 拥着下了楼，一蹦一跳地走在夜空之下。 “啦啦啦～” 小女孩们的声音在空气中飘散。 “看，在那里，在那里。” 一帮小洛铃就朝着周子钰那边跑过来，很快便将其围了起来。 此时的周子钰，此时正想办法让小洛铃睁开眼睛。 “小东西你不睁开眼睛，我看不见你说的那家伙。” “扭曲扭曲！” 围在周子钰旁边的小洛铃们，齐声喊着。 而周子钰说的话，在小洛铃耳中，则被扭曲变成了： “小东西你不睁开眼睛！我就把你眼皮割了！” “啊啊！！” 这句恐吓，吓得小洛铃直接抓着周子钰的头发猛地一扯。 “啊！小东西你扯我头发干什么！” 而小洛铃，则是慌忙地松手，要从周子钰跳下来，却被周子钰牢牢抓住。 “你别乱动！一会儿摔下去了！” “呜呜！” “继续扭曲！” 一道小洛铃的声音传来。 接着，在小洛铃的视野中，那周子钰已经变成了赵文杰的模样。 小洛铃可不知道什么【面心】，只是看到赵文杰的样子，还骑在他的脖子上。 便直接引起了刻在骨子里的害怕。 顾不得什么，直接胡乱挥拳砸在周子钰头上。 只是力道真的不大。 “我！你个小东西！” “还有，【面心】！你特么！” 周子钰紧咬着牙，把小洛铃牢牢控制住，像是一个绑匪般迅速离开。 径直穿过了那群小洛铃的虚影。 而这群小洛铃，看见小洛铃那害怕的模样。 加上周子钰那知道是自己干的，但是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一个个的都在那里捧腹大笑。 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道： “哈哈哈！笑死我了！他的样子真好玩！” “是啊，是啊！小屁孩就是好玩。” “嘻嘻！追上去！” “好好！” 待它们笑够了，正要去追周子钰时。 地面却传来一阵阵震动。 像是不断地敲击着大地。 很快，嘭的一声，那边的围墙直接被撞开了一个大洞。 随即塌了一大块。 是小洛铃的那只大黑蜘蛛，珠珠。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家主子的极度恐惧，便什么都不顾，径直冲进来救主子。 迈着那又长又粗，长满硬毛的腿，以极快的速度往周子钰爬去。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引得很多人赶了过去，或者起来站在窗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丧尸进攻了吗！” 一些不明所以的人，则是传起来谣言。 引得更多军区部队中的人赶来维持秩序。 不多时，便能听到周子钰的叫喊声： “小不点！让你的宠物停下！” 嘭！ 嘭！ 接连一连串的墙壁被撞出一个个大洞。 几个【面心】的小洛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笑得更开心了。 它们，好像发现了好玩的事情。 “好玩！好玩！” “对啊！这就叫，抛砖引玉啊！” “去你妹的！这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我管他的，我语文不好。” “你要咋的！” “都别吵了！” 一个小洛铃大喊一声，其他小洛铃瞬间安静。 那个小洛铃笑着说道： “我想到一个好玩的！我们去找哈三，让它把意识操纵借给我们玩玩。我啊，去把事情越搅越混！” “哇十一，怎么搅浑水？” “难不成是？” 另外一个小洛铃将头偏向了那个被珠珠撞出来的大洞上。 一瞬间，它们都懂了，并举起小手叫好起来： “好好！好好！” “反正【瑶姬尸】的那群傀儡，留着也是留着！” “早用也是用，晚用也是用！” “不如现在拿给我们挥霍了！” “我要当威武霸气大将军！” “好好！” 很快，那群小洛铃便又返回爬上刚刚那楼楼顶。 找到了哈字小洛铃，它正蹲在天台边上，望着下面的混乱，很是兴奋。 站在它后面，都能听到它哈哈哈的笑声。 哇十一上前拍了拍哈三的肩膀，哈三撇过头来，问道： “干什么？” 这群小洛铃便直接向哈字小洛铃，说明了自己想干的事情。 哈三听完，很是高兴，脸上的哈字跟着扭曲起来。 并叫好道： “好耍好耍！我哈三呢，也不是吝啬鬼。喏，给你们。” 说着，一个闪着蓝色光芒的立方体被甩在了哇十一小洛铃的手上。 它们瞬间像是一帮孩子，拿到了父母奖励的玩具般。 乐呵呵的，一蹦一跳地拉着手走开了。 哈三看着它们的背影，不禁欣慰起来： “真和睦啊...” 第85章 白洁六出花 半个小时前。 白玥下了楼，回到自己房间。 不过，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住了。 没有开灯，月光被窗户上的竖边框分割为几块，余下几块倾斜的四边形。 坐在床边，这里很是安静。 对面的床位空荡荡的，但是整理得很整洁。 外面不时传来风声，云开始积累起来，变得厚重，略微泛红。 白玥打开挎包，将那朵白花拿了出来。 捏着枝干，感受到了切实的冰凉感。 不禁将手指轻轻碰在了花瓣上，触摸着上面的脉络。 有点软软的，让白玥忍不住捏了捏，禁不住低喃吟语： “冰凉凉的...” 仔细看了一下，白玥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如果非要找一个自己知道的，并且外形相近，只看花的形状，有些像六出花。 但是又很奇怪，六出花是伞状花序才对，而这朵白花，上面却只有一支。 总之，像是一朵被刻意修剪粘合出来的很奇怪的花。 恍惚间，鬼使神差地想起来了赤雨那天。 自己一个人待在寝室里面瑟瑟发抖。 窗外的雨很大。 “阿嚏——好冷...” 一阵冷风，带着略微赤红色的雨水，打了进来，很快在窗台旁边的地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洼。 “唔嗯...阿嚏——好像着凉了...” 而且，外面还很吵，人声混着雨声，像是暴雨中的闹市一般。 在床上纠结了片刻，还是艰难地起身。 自己睡在下铺，倒是没有那么费力。 一些乌黑的发丝弯曲着，紧贴在脸上。 此外，还有些红润的，一块一块的压痕。 显然是睡迷糊了。 迷迷糊糊地踱步到窗户边，正将手搭在窗户边上。 外面的一幕，却让自己瞬间清醒过来。 只见许多人发了疯一样地追着其他人，四散奔逃。 “有恐怖袭击吗？” 想到这里，白玥立马手忙脚乱地把窗户撞上，又冲到门口。 正要将门撞上，却有一个比较高挑的女生冲了进来。 对方一把推开白玥，再一脚踢在门上，替白玥将门狠狠撞上。 白玥一个仰倒，摔在了地上，一手捂着头，很是疑惑： “你？” 那女生就背靠在门上，双手手心紧贴着门，正大口喘着粗气。 白玥本身就是着凉了，身体有些虚弱，又被对方那么粗暴地撞了一下，便瘫软在瓷砖地板上。 良久，那女生才注意到白玥，走过来将白玥拉了起来，扶到床边坐下。 先道歉道： “哦，抱歉抱歉，白玥，刚刚太着急了，一不小心撞到你了。没事吧...” “没，杨倩，外面怎么了？” 白玥还是更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为室友的杨倩，便解释了起来： “不知道，感觉和电影里面一样...好多人都疯了，抓住人就咬...我是从外面冲上来的...往楼上跑，正好瞥见就你这边门放开一道缝，就过来了。” 经过杨倩的一番描述，也让白玥知道了外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不过，其中可能不乏杨倩编篡的信息。 当得知外面是如同丧尸危机一般的场景时。 白玥也是很错愕，这种只存在于影视作品中的内容。 竟然在现实中真的出现了。 虽然不相信，但是它已经发生了，便没有不再相信的理由。 “阿嚏——” “你生病了？” 虽然作为室友，但是两人其实关系算不上特别熟。 白玥也只是因为有个能依靠的人，才一时来了精力。 过后，便又开始虚弱无力了起来。 “没...没事，医务室开了点药。”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嗯...” 说着，杨倩便将白玥扶着躺下，给她盖上了被子。 “你药放哪里了？” “抽...抽屉...左...第二...” 杨倩便顺着找到了药，抬头又看见了上面放着一个保温杯。 便顺手拿了过来。 微微皱眉道： “饭后...这寝室里面也不可能有东西吃，将就吧...” 扶着，将白玥直起半个身子，靠在了旁边的柜子边。 “白玥，来...” 处理完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 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氛围，仿佛遗忘了外面发生的一切。 夜色渐暗，雨声渐消。 外面各种混乱的声音依然不减。 同时，也好在宿舍楼里面没有什么人。 而且这里是五楼，那些贱尸也不太会随便游荡上来。 夜越来越深，困意不免袭上大脑。 但，杨倩似乎有点其他的意思： “白玥，你介意我和你睡一起吗？现在外面那么危险，两个人睡一起不是更有安全感吗？” 不等白玥说什么，杨倩继续说道： “你是下铺哦，要是有怪物破门而入，那也是先中招的哦。” 白玥沉思了片刻，只是说道： “那会有点挤...” “没事的，我睡外面，你睡里面...就算出了事，我在外面能挡住的。” “再说了，你着凉了，身子正需要暖和。” 不等白玥回答，杨倩就钻入了被窝中，抱住了白玥。 轻轻说道： “怎么样？现在暖和了吧。” “唔姆...” 白玥其实有点不乐意，但也没有拒绝。 也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很快便睡了过去。 梦中，白玥掉入了一片黑暗。 忽然，一阵叶子扫过脸庞凉飕飕的感觉，顿时袭来。 让自己不免醒了过来。 撑着半个身子，便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白色的花海中。 身子也有力气了不少。 不过，白玥知道，这就是梦而已。 接着起身，就望见这花海中，有些一条黑色河流。 黑与白形成鲜明的对照。 不知觉地，便往花海中的那条黑色长河走去。 天上已经是白天。 完全的白，与白色的花海接壤。 几乎快分不清楚了天和地。 好在花海中，花之间的缝隙里，有些点点黑土。 才最后得以分清楚天与地。 又将视线放回到那河上。 忽然，望见了一人正撑着小舟前来。 好像，对方是算准了时间与地点。 出现得那么恰到好处。 只见，一叶小舟前端，放着一盏煤油灯，其后面，是一个浑身黑衣的摆渡人。 对方似乎是瞧见了自己，小舟的速度也放缓了不少。 摆渡人将小舟停靠在岸边，一步跳了下来，迅速来到白玥面前。 见这浑身穿着黑衣的人，白玥有些疑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有，什么事吗？” 那摆渡人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伸入黑衣中，开始摸索起来。 片刻，一个散发着黑色光芒的立方体，以及一朵黑百合花被拿了出来。 那黑百合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黑，其实是暗红色的。 它们也被摆渡人一把丢给了白玥。 而白玥，也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着。 第86章 黑咒百合花 “这是？” 白玥望着手上发着黑光，显然不凡的立方体，不禁问道。 但是摆渡人没有作任何解释，便又登上小舟，持着那金色竹竿拨动水面。 渐行渐远... 不多时，那摆渡人便消失在了黑水尽头。 向着摆渡人的方向跟去，行走于花海中，脚边不时传来花叶扫过的沙沙声。 很是悦耳，仿佛是在清扫耳边的污秽。 渐渐的，一座翠绿的大山浮现了出来，抬头望去，半山腰正有雾气缭绕，像是沉在了那山沟中。 靠近之后，一条青石板路浮现了出来，向上蔓延，通向山巅。 似乎是正下过雨，石板上的凹凸中，正沉着一个个小水洼。 而其中，正倒映着白玥那精致的脸庞。 不经意瞥了一眼，却是不禁瞪大眼睛，直接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瞧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经被煞白取代。 非常白，几乎就是世间最纯洁的白，不染任何淤泥。 同时，自己的眼瞳也变成了如水一般美丽的水蓝色。 虽然惊讶，但还是向着山巅登去。 不知道为什么？ 仿佛冥冥之中，就有人指引着自己。 心中很是平静，好像是山下那黑水一般，平静如水。 好像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多时，便站在了半山腰上，俯视下方。 那花海连成一片，一条黑水丝带贯穿了整片白纱。 或许是习惯，向自己裤脚看去，发现那蓝色的布上。 已经挂上了很多鬼针草的黑针，黄色的倒刺发挥着主要作用。 “每次爬山都有你们这些东西。” 便伸手将那鬼针尽数撒开。 正要继续沿着石板路上前。 山巅处，却有一群声音从山上传来： “去面铸魂！” “离心登神！” “羽化成仙！” “聚顶化圣！” “哈哈哈！！我们【面心化顶】过来了！！嘿嘿哈哈哈！不行！不行！代神大戏还要筹备！我们还没有彻底完成！对对！” 这突然，并且不明所以的疯言疯语，如同抛入水中的石块。 竟然将白玥原本那平稳如水的心，搅动了起来，泛起一阵阵涟漪。 白玥抬头就要去望，就看到了一个血糊糊的心脏混合物。 浑身一动一动地震颤着，仿佛每震动一下，就是在对世界的蔑视。 心中一阵直犯恶心，俯下身就想要呕吐。 来不及继续向上，看清楚那所谓的【面心化顶】真容。 涟漪开始汇聚，形成了一只波纹巨手，盖在了白玥身前，推了出去。 白玥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学校的寝室里面躺着。 来不及消化刚刚看到的【面心化顶】，那恶心的模样。 接下来的事情，就让自己更加迷茫疑惑。 只见自己的手腕，正被一块撕破的布带死死绑住，向上反扣固定在床角。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那压住自己的杨倩才是更可怕。 杨倩紧贴着自己，双手捧着白玥的脸，有些病态道： “白玥，现在的你，真的好美！美的好像一朵莲花。” 白玥不知道怎么了，就睡了一觉，对方好像就变了一个人。 想要挣开，但是身子因为虚弱，根本使不上力气。 窗帘被拉上，室内有些昏暗的暗黄色。 一片微白的月光打在深黄色的帘布上。 “白玥，你知道吗？你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样子，没有力气反抗，好像一只弱小的小猫。 真的戳中我的心了，真的，好让人有种想保护的感觉。 所以，从刚刚那会儿开始，我就喜欢上了！这就是一见钟情吗？！不需要理由！” 白玥没有心思去听杨倩那疯癫的语言，只想挣开。 但，杨倩并不给她机会，反而压上来，用手钳住白玥的手腕。 将脸埋在白玥耳旁，一阵热气撞了上来，引得白玥不知所措。 而杨倩，继续说道： “白玥，你真的好像一朵圣洁的莲花，真的，让我忍不住想要亵渎。所以，原谅我这朵黑百合的染指，好吗？” 白玥的身体好像被抽走了力气一般，眼角流出了一阵泪花。 在黑夜中，是那么晶莹。 像是明亮夜空中的星团。 “不...” 但是，白玥这副想要反抗，却又无力的样子，更加引起了杨倩的兴趣。 “对不起，原谅我...” 白玥害怕得紧闭双眼，不经意间，又挤出来了几滴眼泪。 浑是害怕与无助。 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白玥身前的衣服，给杨倩解开，一层层拿刀剥离开。 “不要...” “对不起...别乱动哦，可能会被刀划伤。” “咳咳...” 白玥开始轻轻咳嗽起来，可能是受凉了。 “白玥你这病了的样子，真的很可爱。不过，着凉了吧，我马上让你暖和起来。” 拉上被子，杨倩张开嘴，洁白的牙齿，轻轻咬在了白玥光滑柔嫩的肩膀上。 “呜......不...行...” 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仿佛积蓄的水库突然泄洪一般。 白玥开始没有节奏地哽咽起来，在黑夜中，显得异常无助。 听到白玥的呜咽，感受到白玥胸前的剧烈起伏。 杨倩缓缓松开，起身坐在床边，随后，给白玥解开绑着的手腕。 随即走开，将灯打开。 啪嗒一声，灯亮了，光亮透过蚊帐，照在白玥身上。 白玥的手腕依然软软地搭在床角，剧烈地喘着粗气。 接着，不等白玥喘口气，杨倩双手一把掐住了白玥脖子。 并且不断加力。 “呜呜...” “哈哈哈！” 杨倩笑了，笑得很病态。 那病态的笑容中，带着杨倩病态的言语： “白玥，你好美！！这种濒死美！！真的好适合你！！好喜欢！呵哈...” “对，对！就是这种眼神！绝望中带着兴奋！” 白玥的脸色开始扭曲，身上的力气逐渐流失。 想要挣开，却是根本不可能。 很快，动作也停了下来。 最后，失去了一切反抗的能力。 “哈哈！死了！” 杨倩病态地笑着，白玥的双手无力地搭在床边。 白玥于绝望与无助中死去。 “啊啊啊——” 白玥猛地惊醒过来，闭着眼睛，晃着身子大口喘气起来。 “我，我没事...是...是梦啊...” 猛地一睁眼，眼前的场景却又让自己震惊起来！ 因为杨倩正躺在自己身下，她被自己掐死了。 而两人，又正在瓷砖地板上，好像是打了一架，从床上翻了下来。 望着眼前的景象，白玥不禁瞪大眼睛，瞳孔缩小，僵在原地。 接着，一连串记忆灌入脑海中。 杨倩与自己的身份调转。 病态的人是自己，杀人的是自己。 病倒的人是杨倩，被杀的是杨倩。 那朵黑百合花不是杨倩，是白玥自己！ “不！不对！我是在正当防卫！对，杨倩要杀我！然后我奋起反抗，杨倩只是晕过去了！对...” 尽管这个理由漏洞百出，但白玥还是选择相信。 当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无论什么荒诞的理由，只要能安慰自己脱罪，那就都是对的。 但是，自己掐住杨倩脖子的手，丝毫没有松动。 反而开始加力。 嘭的一声，尸体仿佛是被与自己手用力的方向一致。 顿时变得扭曲纤细。 嘭的一声！ 几朵血花绽放。 洁白的墙壁被染得鲜红。 “呵呵...” 第87章 黑郁金香 浑身是血的白玥，跪坐在原地。 仿佛一座雕像。 呆呆地看着周围凌乱的一切。 眼中满是错愕。 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良久，好像才了反应过来： “我杀人了...” 晃悠悠站起身来，有些颤抖地往卫生间走去。 光着脚，一步一个血脚印。 现在还有水，有电。 打开花洒，任由热水冲刷着自己肮脏的躯体。 水雾朦朦胧胧的，一袭白发垂在雾中，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 带走了污秽，带走了各种情绪。 走出卫生间，光着身子在柜子里面找到了一套新的衣服穿上。 接着，又踉踉跄跄地来到床边，歪着头看了看尸体，关灯，便又爬上床，跟个没事人一样地躺下。 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双眼有些迷离。 黑暗之中，眼皮渐渐地沉下去。 黑暗之中，眼前渐渐地浮上来。 一片明亮的洁白，径直直起身子，几片发着光的花叶翻飞，飞过头顶。 又由于重力缓缓下落，或者落回了花海中，或者落到了白玥身上贴着。 如梦幻般。 朝着周围看了看，茫茫花海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但是，手上又传来了异样的感觉，那个黑色立方体，那支黑百合花，依然被自己握着。 缓缓起身，抬起手来。 看着那朵黑百合，越是看着，心中的怒意越盛，好像是一个黑巫婆，正在诅咒自己！ 眼角微微抽搐，突然大骂起来： “为什么给我黑百合！诅咒我吗？！它的花语是诅咒啊！！！” 将手中的黑百合撕碎，摔在了那像六出花的白花花间。 “呼......呼......” 当把黑百合花撕碎之后，白玥只觉得放松。 好像，刚刚现实中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黑百合的指示。 而现在，自己把罪魁祸首解决了，瞬间只觉得轻松。 因为，自己不是凶手。 顿时，心中被一种推脱责任的快感取代！ 半弯着身子，白色的发丝垂下，胸口的起伏开始平稳下来。 片刻，缓缓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接受了这么一套自我安慰的说法。 理智开始回归，朝着周围再看了一圈。 除了花海中的黑水，没有其他东西。 又联想到之前的摆渡人。 便顺着黑水走去。 白茫茫的天边，略略有些朦胧和阴沉。 渐渐地，天空开始泛红。 花海中，后方突然刮来一阵风，将无数白花吹到天空中飘扬。 飞向那红色天空。 白色的发丝顺着风，向前飘着，似乎想要把自己拉过去。 不知道怎么的，心中泛起一阵涟漪，碰撞在一起。 心被搅得一阵阵波纹般杂乱。 好像，这里要发生什么了。 脚上的速度不禁开始加快起来。 快了，快了。 两道身影渐渐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一道是自己的哥哥，白夏。 一瞬间，只觉得浑是轻松自在。 无论遇到什么，只要有哥哥挡着，那就好了。 自己就只是个会躲在哥哥身后的胆小鬼。 脚上的快步走，也切换为了奔跑，向着白夏冲去。 但，还有另外一道身影，那是穿着紫裙的白发娇小身影。 正举着一把黑枪，对着白夏。 砰！ 一声枪响之后，白夏径直倒在了白茫茫的花海中。 白玥眼角疯狂抽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白玥愣在了原地。 而那白色的娇小身影，白玥这时候看得更清楚了。 和自己同样的蓝色眼瞳，那脸和自己几乎一致，只是更加娇小。 而其灰白色的头发侧边上，正佩着一朵黑郁金香。 并且，她正往自己哥哥的尸体走去。 突然，心中什么东西好像被点燃了。 径直冲了上去。 而那娇小身影，也似乎忽略了白玥的存在，也没有躲闪。 便直接被白玥直接扑倒压住，被对方死掐住。 此外，白夏手上那金色怀表上的指针，开始转动。 同时，对方见到白玥，眼中也满是震惊。 “白...玥？” “你竟然！！” 对方却一个发力，扭转局势，娇小的身躯，力气却是不小。 将白玥反压住，先是有些惊讶，随后是有些恶狠狠地说着： “白玥！不！不对！你是【面心】弄出来的假货！【面心】可是也过来了！不，现在应该叫【面心化顶】！” 白玥被死死掐住脖子，硬是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有些不明所以的声音。 对方突然将那枪拿了出来，抵在了白玥额头上，继续道： “你不是想成那个神吗？当时还骗我去盗窃了那时间，然后，我成了啊！成了！” 那紫裙白夏又换了个语气，道： “【面心化顶】，你嫉妒我吗？我现在可是【噎】！！” 毫不犹豫，直接扣动扳机。 砰！ 撕碎的黑百合花碎片，瞬间被这阵冲击引得翻飞。 【噎】见此情景，只觉得好笑： “连白玥的黑百合保命都知道啊，【面心】...” 【噎】起身，看着地上的一具尸体，不禁低头苦笑起来： “只要，只要我取代了这条时间上的我，我一定可以救所有人！白玥！陈启！还有，还有鱼清！洛铃！爸！还有...还有...” 渐渐地，作为【噎】的白夏，也不知道自己要救谁了？ 明明，自己想救很多人的。 “不管了，不管了，还要把这条时间上我的本体杀了。我可是要杀两次才会死的啊！” 正往白夏的尸体走去，发现那些白六出花，已经覆盖上了其身上，形成了一件白袍。 【噎】蹲下身来，上下摸索起来，很快，从其手中夺走了那金色怀表。 刚刚站起身来，重重的一击撞在了自己后背上，疼得在花海中连连翻滚。 卷起了一群白花碎片。 那金色怀表也脱手飞了出去，又掉回了白夏的尸体手边附近。 而【噎】，刚刚蹲起半个身子，却又狠狠地吃了白玥的一记膝盖。 在花海中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拖痕。 【噎】毫不犹豫，直接举枪，接连几枪打去。 边向着那白夏的尸体跑去。 速度极快，一道紫白的身影滑过，快得眼睛发红的白玥都来不及捕捉。 那【噎】一把夺过金色怀表，便直接一头扎入那黑水中。 整个过程不过一秒，根本来不及反应。 白玥循着冲到黑水边，里面除了黑色的水，什么都不剩。 已经是平静的一片，如死水一般。 长叹一口气，又晃悠悠地来到披着白衣的白夏尸体旁边。 浑身的白衣，如同寿衣一般。 宣告着死亡。 忽然，白玥跪坐到花海中，搂住了白夏，嘴中低喃细语着： “哥...” ... 金色怀表上的三根指针，重新归零，不再转动... 第88章 寻兄或妹 “哥...呜...” 几滴泪水砸下去，在白夏的白衣身上绽放着几朵水花。 一阵阵地啜泣。 哭着哭着，不禁将脸埋入了那已经冰凉的胸口。 “哥...” 突然，白衣白夏的尸体开始虚化，化作了光点。 最后落入黑土中，重新化作了一朵与周围花相同的白花。 白玥顿时像失去了极为重要的东西，慌忙往那光点抓去，却是什么都抓不到！ 双手胡乱挥舞着，白玥直起身子来，望着那微凉的天花板。 而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盖上了一层被子。 枕头的一旁，正放着那支摘来的白花。 自己，又回到了军区部队中。 刚刚的一切，是梦，又是回忆。 一段被自己遗忘的回忆。 忽然，白玥瞥见，一袭白色的身影正坐在床边，用着极其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 “哥！” 见到对方的一瞬间，白玥就径直扑了过去。 趴在白阴的怀中，如同一只担惊受怕的小猫。 死死抓紧了白阴那白色的衣服，在手中攥成一团。 “哥，我...我...” 白阴双手一抬，将手上那碍事的袖子缩下去。 然后用那有些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捧起白玥那哭花了的脸，抹去白玥眼角的泪花。 “都哭成小花猫了，怎么，做噩梦了？” “唔嗯...” 白阴双手捧起白玥那几乎不成样子的脸，不断地替她抹眼泪，微笑道： “哥哥在这，没事的...” “嗯...嗯...” “没事，没事...” 白玥就这么依偎在白阴怀中，由白阴抚着后背。 也由开始的泣不成声，转而变得安静下来。 这一刻，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因为经常是由白夏带着白玥，只要白玥摔着磕着，就是由白夏来安慰。 “没事，没事，就是梦，醒来就好了...” 慢慢地，或许是情感宣泄完了，心就会累。 望着怀中又睡着了的白玥，便轻轻地将白玥靠在了枕头上。 动作很轻，似乎是害怕碰坏珍贵的瓷器一般。 又轻轻地为其盖上被子。 站在床边，一旁的月光打进来，将白阴分作了阴阳两半。 望着那眼角满是泪痕的精致脸庞，白阴有些唏嘘。 轻声低语起来： “明明，我已经把你在花海中的记忆删了的...” “要是让你记住了那本来面目的我，当你遇到了我，岂不是被当作杀兄仇人...” “这次，虽然没有【面心】，但这最后一次，还是留给你...” “那双子六出花，应该能帮上一点忙...” “【面心】，马上就要死了，只要【澶t簯】降临...到时候，你们，也能安心了...” “呼....” “我也该去为【澶t簯】引路了...” “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倾诉完了遗言，便向那月光走去。 渐渐消失在了月光之中，仿佛是走入了月光。 枕边的白六出花，又延展出了一支，化作双子般的两只花正依偎着。 ... ... 嘭的一声，将所有人都吵醒了。 包括白玥。 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感觉很累。 “唔姆...” 接着又是几道极大的碰撞声响起。 嘭！嘭！ 白玥艰难地撑起身子，缓缓走到窗边，想看清楚是什么情况。 只见一只硕大的黑蜘蛛正追着一个青年，而他脖子上，正死贴着那粉色的小家伙。 白玥对他们算不上很熟悉，只当是陈启的朋友。 但此时的外面很吵，看来是发生了什么。 白玥又回到床边，就见到了那只双头六出花。 不禁拿了起来，突然，一阵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以及一些东西好像又被删了，一些新的片段又被插入了进来。 呆在原地片刻。 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将那白花收入挎包中，又把一点日常用品也塞了进去。 趁着混乱，阴影中，一道白发的身影钻出了围墙，来到了空旷漆黑的街道上。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阴沉的街道中回响。 阴森的环境，不禁勾起了一丝害怕。 但白玥还是将其压了下去。 自己不能因为怕黑这种小事就退缩。 ... 后面的混乱声响越来越模糊。 今天是月末，月亮也已经沉下，只有稀稀疏疏的残星照着。 “哥，上次是你找我，这次，该我找你了...” “红云街是吧，文理学院是吧。” 银白色的身影穿行在黑色废墟中，仿佛幽灵一般，轻盈而舞。 将大拇指和食指对在了一只傀儡头上和脚下。 向两边一拉。 一只傀儡的身体如同软糖一般，被肆意拉扯。 嘭！ 突然，它炸开了。 各种器官滚落一地。 里面寄生着的傀儡根摔在地上，向着尸体爬去。 “哥，我有能力，有能力保护你！以前都是你护在我前面，现在，该我了，我也能...” 如法炮制，对于冲上来的傀儡，白玥丝毫不需要担心。 天很黑，白玥花了一点时间，还是顺利到了红云街道。 这里很空，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这里似乎已经有人先一步到了。 一道非常隐蔽的黑色身影蹲在黑暗中，寻找着什么。 发出的声音在黑夜中很明显。 白玥小心翼翼地绕到了那身影附近，然后，将自己的手对了过去。 正要用手将其折叠，突然，那里飞出一道风刃。 空气的流动，让本身就是空间类异能的的白玥察觉到了异常。 立马调整，将那气流附近的空间扰乱，成功打散了极其危险的风刃。 “谁啊？” 那黑色身影站了起来，有些因为有人偷袭自己的愤怒，向着白玥走来。 看着白玥，浑厚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一个女孩子，还玩偷袭？”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那身影停下来，摊开双手，有些无奈和冤枉的样子，道： “我倒想问问你。我好端端的，也没有惹你吧，倒是你什么都不说就偷袭我。” “...” “我替你说吧，你不知道我的情况，就想先下手为强，是不是？” 白玥没有说话，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黑影继续道： “不清楚对方实力就枉然下手，可能是个愚蠢的决定。还是说，你那空间折叠扭曲的能力，让你极度自信了？” 白玥有些愣神，对方怎么知道？ 还是这么凭空知道自己的能力。 “你惊讶什么？这很惊讶吗？算了，说回正事，你来这里干什么？找这个吗？” 说着，那黑影手上，已经拿着了一个树脂眼球。 透明的材质，使得它在黑夜中隐隐发亮。 “你要就直接说呗，又不是不给，但是...” 对方的话锋一转，让自己的警觉立马提了起来。 “我们也要讲个公平交易，不是吗？所以，你拿什么来换？” “我...” 白玥斟酌了一下，鬼知道对方会想要什么？ 而且这黑灯瞎火的，对方还是个男的，一些恶心的想法顿时冒了出来。 白玥面露嫌弃与厌恶，斩钉截铁道： “我不要了。” 说完，直接手一张，要将对方的身体撕裂。 对方却如同鬼魅一般，闪到白玥身后，甚至还没有做什么。 “啊！流氓！我不准你碰我！！” 似乎是先一步想到了什么，白玥娇喊一声，面色微红，下意识地直接扇过去一巴掌。 却又被对方躲开。 后面老远的房屋却轰然倒塌，一大阵黑土被掀了起来。 那黑影脸上的面罩被打烂一角，接着，掉在地上。 白玥见到对方的脸，瞬间一阵熟悉，随即，猛地想起来： “张...恒...张恒！” “啊，被发现了。” 张恒有些无所谓的样子，然后将兜帽也拉了下来，把整个头都露了出来。 然后猛的向后仰倒退去。 又控制周围的空气，掀起一阵尘土遮挡视野。 “白玥，别激动嘛。” 白玥胡乱地抓着那尘土遮挡的空间，要将那里的空间撕开。 张恒的声音从那尘土中传来： “别激动嘛，我们好歹同学一场，大不了我直接把东西给你。” “对了，我要提醒你一句，上面沾上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尘土散去，那树脂眼球躺在了黑色的灰上，而张恒早就不见了踪影。 白玥警惕地看着周围，她不认为张恒那么容易就把东西留下。 直接双手抓着空气，如纸一般的撕裂声传来。 被扭曲毁坏的房屋尽数。 一座建筑挨着一座建筑，全部倒塌。 轰—— 碎石飞溅，钢筋上吊着一块水泥。 石块堆在一起，尖锐的角度，杂乱地向着四面八方。 很快，以白玥为中心，周围全部被夷为平地。 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只是，张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这对于白玥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第89章 红云雨 白玥穿行在废墟之中，向着记忆中的文理学院跑去。 对于张恒，自己也并不想知道什么。 曾经就算不上熟人，现在更算不上。 ... 今天是月末，浮云游着，开始越来越浓，越来越红。 云层泛起红，一片黑色的阴影在其中游荡着。 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忽然，一道寒风吹过。 “嘶——” 衣着单薄的白玥感觉身上被人拿冰锥戳了一下。 抬头看了一眼那红云，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顿时照亮了整个世界。 接着，一道轰鸣的雷声传来。 “要下雨了，该死！” 红色的云层，笼罩着黑夜下的废墟，仿佛要将下方压垮一般。 雨如细线一般，唰唰地下了起来。 黑色的灰土被雨轻轻一点，瞬间粘在了水珠上。 在土上滚动，滑向一边。 噼里啪啦的雨声落下，在废墟中弹起悲曲。 “好端端地，下什么雨？” 白玥站在楼上，看着外面雨中的一切。 通体漆黑。 在红云的背景下，废墟的轮廓倒是清晰可见。 看了一会儿，一道冷风吹来，带着雨点打在白玥本就单薄的衣衫上。 “啊！冷！” 白玥立马退到屋内，她倒是想把窗户关上，但是，玻璃破完了，窗帘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眼睛适应了黑暗，在屋内摸索起来，所幸，一眼就看到茶几上放着了一个手电筒。 打开，明亮的光线射在屋内。 “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吧。” 一阵摸索，屋内倒是没有什么东西。 能用的东西只有个带血的背包，没有食物， 这里倒是乱得很，什么东西都是带着血迹。 突然，白玥有种玩恐怖游戏的感觉。 一些脏东西，一些恐怖的情节开始在脑海中闪过。 哐当！ 自己不小心踢到了一个易拉罐，在黑夜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啊啊啊！” 瞬间，声响带着恐惧的情绪传开。 仿佛是把手上的手电筒当作了武器，胡乱挥砍起来。 一会儿，反应过来的白玥才意识到，是自己吓自己了。 外面又是下雨，又是停电，完全就是恐怖阴森的氛围。 一丝丝后悔和可笑蔓延在心头。 “我为什么要大晚上跑出来...就像小时候那次一样...哥找了我好久...” 白玥慢悠悠地走到沙发旁边，直接坐下，抓起有些破的毯子盖在自己身上，缩作一团。 轰—— 一道雷声打下。 “啊！” 白玥身体一颤，直接抓紧了手上的毯子。 露出一双眼睛朝那窗户看去。 “呜，我还是那么胆小...” 盯着那红色的云，渐渐地，恐怖片的场景又浮现了出来。 那里会出现一具吊死的尸体... “都怪笨蛋老哥...带我看那么多恐怖片干什么...” 或许是心理暗示有些严重，那里竟然真的出现了一具吊死的晴天娃娃尸体。 径直从楼上吊了下来！ 在空中弹跳了几下，随后晃动起来。 于雨声和风声中飘摇。 “啊啊啊！！” 以及白玥的尖叫声。 白玥下意识地猛往身边抓去。 平时大晚上被白夏拉去看恐怖片，被吓到的时候，都是这般下意识地往后抓。 “怎么，就这？这就被吓到了？” “都怪你个笨蛋老哥！看什么不好？非要看恐怖片...” “哈哈哈，” 白夏笑着，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了嘴里面。 突然，被卡住了。 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喊着： “水...水！” “嘻嘻，我不拿。呛死你。” “你...” 顾不得白玥，白夏站起来，跑向厨房，拿起水吨吨吨地灌了起来。 白玥便直接一溜烟跑进了自己的卧室里面，钻入被窝里面。 总算松了一口气： “终于逃出来了。每次都是这样...” 白夏回来，见到自己妹妹不见了，那肯定就是回卧室了。 便也将电视关了。 白玥听到外面关电视的声音，不免长舒一口气。 “这哥终于是消停了...” 随后又是听到白夏关上自己门的声音，更是将心放了下去。 不禁有些埋怨道： “每次爸妈一走，他就拉我去看那些东西...” “郎在芳心处～” “妾在断肠时～” 却是一道柔细纤长的女声传来。 “啊！白夏你又来了！！” 白玥先是一愣，本能地开始害怕。 随即便想清楚了什么，更是直接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一把掀开被子，穿着拖鞋走了出去。 自己知道，这又是自己那老哥搞事情吓自己了。 “委屈心情有月知～” “相逢不易分离易～” “皆复如今悔恨迟～” 那声音依然不减，白玥有些僵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卧室门。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看来雨开始下大了。 但是，越是呆在原地，越容易胡思乱想。 一些骇人的东西开始在脑海中乍现。 一咬牙，白玥便打开房门。 接着便愣住了。 “君忆否当日凤凰欣比翅～” “又念否蝶负恩情过别枝～” “又怜否旧爱已无身宿处～” “又念否有娘无父一孤儿～” 一道穿着大红袍子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站在漆黑的客厅中央，披着垂到腰间的黑色长发。 阴森的音乐伴随着那宽大的袖袍。 显得异常诡异。 这一幕让白玥心中一震，恐惧瞬间从脚底，沿着脊椎，直冲大脑。 瞬间一片空白。 “唉君啊～” “你又知否我久病成痨～” “不久会为你伤心死～” 唱完，那血色背影转过身来，煞白的脸庞，猩红的嘴唇。 “呜哇哇啊啊啊！” 白玥双腿瘫软，一下跪坐在冰凉的地上，两行泪水滚了出来，一阵接着一阵哽咽。 白夏意识到自己玩过头了，这真的吓到白玥了，赶紧上前安慰。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骂声和敲门声： “白小子，你们大晚上干什么？！我睡的好好的！被你家的声音都给吓醒了！” 知道自己玩过了，白夏先是把被吓到了的白玥抱回卧室。 白玥惊恐地看着白夏，心中渐渐平复了下来。 看着白夏的脸，如果细看，真的像一个女人。 真的像一个姐姐。 接着便是白夏的道歉： “抱歉抱歉，是我的错。你先睡吧，我去开门。” 将白玥放在了她自己的床上，便去开门了。 透过猫眼，见是楼下的阿姨，便开了门。 但是开门的一瞬间，那敲门的阿姨也愣住了。 愣了一两秒。 随即连滚带爬地跑了下去，还大喊着： “有鬼啊！！” 一些邻居听到动静，好奇地打开门，眼神便正对上了有些发懵的白夏。 出于礼貌，白夏回应了一个笑容。 但是在煞白的脸，以及略微的化妆下，更带着白夏屋内忘了关的录音机音乐，再加上外面的雨声，这笑显得异常瘆人。 “有鬼！！” 那些邻居立马关上门，惊恐地望着屋内。 白夏这时才意识到，刚刚有些急了，身上的衣服，脸上的妆，还有这假发。 关上门赶紧把衣服和妆卸了。 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开灯，瞬间亮堂了起来。 正要解开衣服，却有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自己。 透过镜子，白夏知道，那是白玥。 “白玥，干什么？” “谁让你吓我的，我怕，让我抱一会儿就行了。” “还跟小时候一样胆小啊...” “嗯...” 第90章 弑兄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我要换衣服了。” “不嘛，还不是你吓的，我都不敢回房间一个人睡了。” “...” “哥，爸和妈他们又丢下我们两个人...” 白夏轻叹一声，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怪异，说道： “生活所迫，还有，你快点放手，又不是小时候。” “哥，要不，和小时候，今天晚上我们睡一起？” “不...” 白夏刚刚要反驳拒绝，紧接着，白夏知道之前那怪异是怎么来的了。 “等等，白玥你干什么！” 白玥抱着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四处摸着，突然，伸进了白夏的衣服中。 “停！” 白夏正要阻止白玥，腰上却突然一阵刺痛，直接却被白玥一把按倒在床上。 白玥把脸埋在白夏脖子上，脸上微微泛红，有些狂热的模样。 白夏闻到白玥身上的一股清香，瞬间清醒过来，呵斥道： “白玥你干什么！我警告...” 话还没有说完，白玥一嘴咬在了白夏的脖子上，同时，一把带血的刀尖抵了过来。 “等等，白玥...” 顿时，脖子上，温热的哈气声，身体的疼痛，与冰冷略微温热的刀尖触感同时传来。 白夏瞳孔缩小，用余光看着白玥，不敢轻举妄动，同时也很害怕。 如果白玥一刀扎下去，那自己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回想了片刻，道歉了起来道： “白玥，对不起，吓到了你是我的错，我现在...” “哥哥，闭嘴！” 白夏现在只觉得，身前的白玥显然换了一个人，毕竟，白玥从来都是只喊哥，可不会喊哥哥。 白玥伸出小舌头，轻轻地舔着白夏的耳根，接着，如鬼魅般，轻语道： “哥哥，这是妹妹的惩罚哦。” 白夏咬着牙，说道： “我警告你，我们是兄妹！” “兄妹，又怎么了？其实，” 白玥紧紧贴着白夏，有些呜咽，说道： “其实，哥，我嘻...” 但是话没有说完，白玥却被白夏瞅准时机，一下挣脱，反被白夏控制住。 白玥依然满脸笑容，道： “哥哥，你也喜欢妹妹，对吧？” “闭嘴！我不知道你中什么邪了！” 白夏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刀，正要问清楚怎么回事。 却被白玥猛地挣开，同时，白夏脖子上却是被来了重重地致命一击。 带着极度震惊的目光，白夏看去，就看见了白玥那极度病态的笑容，以及手上带血的剪刀。 “白...玥，你...你...” 白玥将剪刀拔出，正要再扎一次，却被白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死死捂着脖子上的伤口。 “白玥！！你疯了！！” 突然地一激动，失血开始多了起来，眼前很快一黑。 白玥趁机挣开白夏，举着剪刀，又猛扎了下去。 喷溅着血的红衣尸体倒了下去，摔在白黄花纹交错的瓷砖地板上，砸出了一朵美丽的血花。 将本就血红的衣服，染得更红。 病态的白玥从白夏的尸体上夺过刀，高举着。 一刀挥下。 再是一刀。 又是一刀。 落下数刀。 最后一刀。 浑身是血的白玥，把白夏尸体的冠包了起来。 抱在怀里面。 笑着道： “哥哥，你安静了。” “我们，在一起了。” 随后，又剥开了自己身前的衣物，把白夏满是惊恐错愕的脸埋在自己胸前。 “哥哥，你肯定喜欢妹妹的这里吧？” “你们男孩子都是喜欢女孩子的这里吧。” “所以，妹妹的这里温暖吗？哥哥喜欢吗？” 接着，白玥将那血红袍子从白夏的尸体上褪下来，披在了自己身上。 起身。 开门。 抱着那颗头，穿着大红袍子走在雨中。 雨水将袍子打湿，又顺着袍子，带下了不少血。 在身后留下了一条在水中浮着的，赤红扭曲丝带。 一夜，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黑漆漆的街道上，一盏盏昏黄的路灯下。 透过黄光，如同又断又续的线，那雨不断飘下。 雨点打出一朵朵水花，水中倒映着红云。 轰—— 一道雷鸣，让熟睡的白玥突然惊醒。 此时的自己，正站在大雨中，身前的衣物敞开。 凌乱的白色发丝贴在脸上，浑身浸湿。 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几乎露出了肉色。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因为，自己正搂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家伙。 同样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身上，浑身颤抖，紧闭着双眼。 看到眼前一丝不挂的白夏，白玥只觉得异常震惊。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眼下顾不得这些，因为白玥能感受到白夏的身子很凉，脸色有些发白。 也顾不上自己的衣服怎么样，能不能护住自己的身体。 只是在雨中狂奔，随后找到了一栋破楼冲上去。 这里烧毁没有那么严重，被子几乎完整。 先拿帕子将白夏身上所有的水擦去，拧干白夏的头发，再拿被子给白夏包起来。 随后，再拿帕子将自己身上的水擦了个干净，歪着头，把水全部拧干。 把胸前衣服上的扣子扣上，白玥很疑惑，这到底是干了什么？ “阿嚏——” 白玥立刻回头看去，发现白夏依然在颤抖。 显然是受凉了，也是，一丝不挂地在雨中淋着，不出事才是怪了。 也先把原因，全部给抛之脑后，当下是应该把白夏照顾好。 一阵翻找，找到了一个手电筒，打开。 又将天花板的空间微微扭曲，便可以把手电筒挂上去当灯使了。 接着，又找到了打火机，把一堆易燃物堆在一起。 又将其与其他易燃物隔开，防止连着一起烧了。 虽然外面在下雨，这根本不用担心，但是全烧了，自己还要带着白夏，在雨里面继续跑。 一堆火在室内燃烧着。 突然，白夏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白玥感到一阵窒息的难受。 以及那黑烟，让自己几乎睁不开，还熏的流下了眼泪。 意识到没有通风的白玥，立马将窗户打开。 接着，一道冷风袭来，让刚刚淋了雨的白玥是一阵打颤。 “冷死了！” 又要将窗户关死，不过，还是要留下了一道口子。 走过来，摸了摸白夏的额头，还好，并没有太烫。 但还是要观察一下。 随后来到厨房，发现还有点煤气，将就用用。 在这家里面的衣柜找了找，运气还是可以，找到了可以穿的衣服。 挽起袖子，又找了一个盆子，最后端了一盆热水出来。 “将就洗洗，那么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太难受了。” 解开扣子，把湿衣服揉作一团丢了。 不过，内衣，自己可不打算穿别人的，所以只有先空一下了。 等用水洗了，用火烤干了再重新穿上。 拿帕子给自己身上擦了一遍，便将找到的衣服与裤子穿上。 这下雨天，谁穿裙子不是？ 再将白夏从被子里面拉了出来，昏迷的白夏头依靠在白玥肩边。 白玥轻轻地为其擦拭身子。 这一刻，白玥感觉，白夏就是任由自己摆布的人偶。 但是，白夏的内衣成了问题。 拿这里的？那有些不干净，万一有什么呢？ 还是空着？但是会有些难受。 思来想去，一番斗争，还是选择空着。 与此同时，又感觉这一切都太混乱了，太梦幻了。 回想起来刚刚那个梦，自己是梦游了吗？ 会不会，又太巧合了，正好就把白夏找到了？ 还是说，自己现在还在梦里面？ 白玥暂时不去想这些，又想到梦里面，自己杀了自己的亲哥哥。 这怎么想，白玥都觉得是不可能的。 并且那怪异的情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丝熟悉的感觉。 好像，自己在哪里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第91章 雨停了，天亮了，吗? 暂时将之抛之脑后。 经过白玥的一番打理，白夏已经和精致的人偶一般。 在近乎熄灭的火堆旁，白玥抱着白夏，一张绣着花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黑红的火光，打在两人脸上，渐渐地暗淡下去。 雨淅淅沥沥地下，云稀稀碎碎地散。 倒映着两人的玻璃上，一滴雨水缓缓滚下，在遇到另外一滴水之后，交汇在一起。 接着，急速下滑，留下了一条曲折的水线。 又汇聚在窗户边缘上，慢慢地鼓起。 直到撑得不能再撑的时候，水珠破开了，像是被拿针戳破的泡泡。 一滴水砸了下去，接着在水洼中绽放了一朵透明的花。 云层被破开了一个洞，一颗启明星正挂在那有些泛白的天幕上。 紧接着，一道黑色的庞大阴影游了过去，填补了那道口子。 黑暗遮挡住了启明星。 同时，云又开始汇聚了起来，不过多久，云又将那洞补上。 雨停了。 天亮了。 白玥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怀里面躺着的小家伙。 半边晨光打在白夏脸上，像是易碎的瓷器。 白玥便不自觉地，将自己那纤细滑嫩的手，轻轻捏在了白夏的脸蛋上。 “呜姆...” “哥，别睡了。” “等等，不是梦吗？” 白夏缓缓睁开眼睛，那小手在眼眶旁边揉了揉，一副睡眼惺忪的可爱样子。 白玥将手抚在白夏有些冰凉凉的脸上，又戳了戳。 “唔姆，谁...别烦我...” 白夏嘴里面嘟囔着，有些不大高兴，似是有些起床气。 然后，白夏就感觉自己身前，被不小心拍了一下。 “啊...” 白玥娇喊一声，脸上开始泛红。 听到这声音，白夏这时突然清醒过来，然后看到了自己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 不禁眼睛瞪得溜圆，看着眼前有些呆住。 随即，反应过来，立马抽开自己那手，带着惊讶的语气吞吐道： “白玥你，你！里面竟然没有穿！” 白玥没有说什么，起身拉开被子，然后捡起自己放在火堆旁边的衣物。 “哥，转过去。” “哦，哦。” 跪坐在地上的白夏，立马将头偏了过去。 片刻过后，忽然，白玥从后面搂住了白夏，手搭在其身前。 “哥，我穿好了。” 随即便是白玥弯着身子，不停地用脸蹭着白夏的头发。 好像是把白夏当作了洋娃娃。 “唔姆...停停...” 白夏伸手就推开白玥，问起来了正事： “我昏迷期间，都发生了什么？” 白玥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似是在整理。 白夏也不急，毕竟凡事都要理理。 一会儿，白玥便将这几天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包括行为异常的陈启，白衣的白阴。 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自己都不太清楚，明明上一秒还在废弃的楼中睡着，下一秒便出现在了雨中。 还莫名其妙地把白夏带了出来。 或许，是自己梦游了？ 中间的记忆，也只是被替换成了，那个自己变成病娇，把白夏杀了的梦。 而这个，白玥是不可能说的。 白玥不知道，如果说出来，白夏会怎么想自己。 会把自己当作一个变态吗？ 会不会因为这个，而远离疏远自己。 总之，这部分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也只能有自己知道。 听完，白夏微微皱眉，问道： “你具体说说这个白衣服的我，还顶着我之前的样子？” “对啊，他当时就在医务室楼道里面，我跟着他出去之后，恍惚了一下。然后有些记不清楚了，我感觉自己好像折了个纸。还折的是千纸鹤...” 白玥顿了一下，用手指绾着自己的白色发丝，继续说道： “再之后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到了外面，被他们部队里面的人找到的。然后，我发现我可以随便扭曲东西。” 说完，白玥凑了上来，望着白夏那双蓝色的眼睛，继续说道： “哥，那个你再一次出现，就是昨天晚上...还有，一只白花，之后，我就想来找你...哥，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 听完白玥的描述，白夏也沉默了，略微低头，思考了起来。 片刻，问道： “那花长什么样子？” 白玥摸了摸后脑勺，开始回想起来细节，说道： “有点像一种六出花，但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而且通体发白光，叶子都是白的。” 猛然间，白玥想起来自己不是摘了一只吗？ 便在自己带着的挎包中翻找起来。 “哥，等等啊，我记得拿了一只。” 白夏就这么盯着白玥手上的动作，不做声，像是沉默的娇小人偶一般。 很快，一支只有叶片的白色发光枝干便显露了出来。 “花...花呢？怎么就剩个干儿了？” 白玥看着手中的茎叶，很是惊讶，不禁瞪大眼睛。 明明自己记得，这是一只有两朵花的。 但是，现在，却只剩下一只枝干，携着几块纯白色的叶片。 上面的花像是被人折走了一般。 “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白夏并不在意那白花，转而把注意放在自己凉飕飕的下方，说道： “对了，白玥，你找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情况？我没有看到应该被换下来的那身衣服。只有你的衣服堆那边。” “这...” 白玥的眼神微微躲闪，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撒谎了。 难不成说，被自己扒了丢了？ 白夏开始简单分析了起来： “这有些奇怪，要是丢了，那为什么不丢你的衣服？就剩你的，很奇怪。” 白夏靠了上来，不高的身子，却略略有了压迫感。 不过被白玥一把按在头上，那压迫感便又消失了。 白夏毫不示弱，略微带上曾经作为兄长的语气道： “说，到底怎么回事？” “哥，你关注点怎么那么奇怪？” “这是作为理科生的质疑和严谨。” 白玥无奈，便坦白了这一点： “其实，哥，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是光着的。” 听到光着这两个字，白夏耳根泛红，脸上一阵红晕，死死捂着身子，跪着的双腿夹紧。 “捂着你身子干什么？昨天晚上我都看过，摸过几次了。” 白玥望着白夏这副反应，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你！” 白夏依然捂着身子，有些气鼓鼓地看着白玥。 第92章 我可能是病了 “哥，咱们先去给你找衣服吧。” “行，这空荡荡的也不舒服。” 刚刚下楼，大街上几只正在游荡着的傀儡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它们身上的花藤更加旺盛了，白花大了一圈，叶子也更多了。 似乎是因为雨水给了足够的滋润。 “哥，我给你看个东西。” “嗯？” 白夏带着疑惑，就像是期待姐姐变魔术的小妹妹。 白玥抬起拳头，对着那冲过来的傀儡。 突然，手一张，那群傀儡的身体直接上下撕裂，变作了几段。 一朵朵血花炸开，好像是赤色的绣花。 “这？” “怎么样？我厉害吧。” 说着，白玥不免叉起个腰，扬起个头。 好像，在和白夏独处的时候，又回到了曾经那个粘着哥哥的小烦人精。 白夏见她这样子，有些好笑： “你在你哥我面前装什么呢？” “不嘛，快夸我。” “好了好了，小灵最厉害了。” “这还差不多。” 白夏哼笑了一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都是快高考的人了，心智还没有长成吗？” “哎呀，哥，这不是又见到你，有些高兴吗？” “...” \"走啦，哥。\" 说着，白玥便拉起白夏，行走在这废墟之中。 一路都还算是平静，毕竟就算有不长眼睛的家伙冲上来，也只有被白玥撕碎的份。 只是，天上阴沉沉的厚重积云。 有些像随时都会压下来的巨山，给人一种不可言说的压迫感。 不时，一条如蛟龙般的黑影游过，在云层中忽明忽暗，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 ... ... 由于刚刚下过雨，地上有些泥泞。 害怕白夏那光滑的小脚弄脏，白夏便是由白玥一直抱着的。 “哎呀，不用你抱的，我能自己走。” 白玥感受到白夏的头，正倚靠在自己身前，不禁升起一股保护欲，道： “不嘛，哥，你看。我现在可是有能力保护你了，不是那个躲在你后面的胆小鬼了。” “更何况，上面是哥你来找我，现在，我又找到了你。” “不如这样，我们直接离开这里，就我们两个！” “...” 白夏微微沉下头去，不想说什么。 白玥见白夏既然没有说话了，也就没有继续下去。 而是抱着白夏，走过几条废弃的街道，终于是找到了一家还算完整的服装店。 将白夏像是个布娃娃一般，放在了一旁。 然后起身去翻找起来。 白夏就那么跪坐在原地，看着白玥。 这里不是很大，根据目测，便找到了合适，并且更漂亮的衣服。 白玥回来的时候，却望见了两只游荡过来的傀儡。 它们像是发现了这里面有人，便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动作却是跟正常人几乎无异了，没有了最开始那种如提线木偶一般的僵硬感。 白玥将大拇指按在食指关节上，随即发力。 似乎是想打一个响指，但是，毫不意外地没有发出响声。 “额...” 白玥顿时一头黑线，但是，其效果依然是存在的。 那两只傀儡的上半身，与下半身，像是遭受了两股相反方向的巨力。 直接撕裂成两半，分别飞了出去。 白玥便不以为意，拿着那衣物，将白夏抱到了另外一边。 开始了打理。 而外面的傀儡尸体，那倒下的下半身腿上，伸出几截花藤。 支撑在地上，然后将下半身立了起来。 于是乎，两具下半身便一路朝着它们的上半身跑去。 步伐很是矫健。 待其找到了上半身之后，上下半身的断裂处，花藤开始蔓延出来。 很快，它们便拼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只四腿，四手，双头的合体傀儡。 合体傀儡正想迈开步子，回去复仇。 但是，突然，合体傀儡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 径直调转了方向，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赶去。 每走一步，身上的白花与绿叶都晃个不停。 ... “好了，哥，现在你变得更可爱啦。” “...白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回军区部队吗？” 听到这个提议，白玥脸色有点略略不开心，说道： “哥，我不是说了吗？我完全可以保护好你，我们完全离开两个人离开这里。我们完全可以自保。” “可是，陈...” 白夏刚刚想要说“陈启”两个字，却被白玥直接打断： “够了！哥，你是不知道陈启他变成什么样子了！” “但...” “但是什么！！他现在就是个疯子！我都看见了！他从楼上跳下来！现在就是个残废！” “...” 忽然，白玥一把抓住了白夏的双肩，脸色微微有些病态起来： “哥，难道？难道？我们要带着一个废物吗？每天供着养着？哥，我相信那么简单的道理，你是懂的！” “所以，就我们两个，好吗？我们两个，完全可以在现在这世道里面活下去...” 见到白夏那还有些犹豫的样子，白玥开始激动了起来： “白夏！！难道！难道我们那么多年的兄妹情！！还比不上一个认识不过多久的男人？！” 白夏突然一把挣开白玥，呵斥起来： “白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可是，原本，我不想想那么多的...但是，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些，我知道了，除了亲人，还有什么更重要的吗？” 白玥的语气开始弱了起来，并逐渐，带上了哀求： “所以，哥，我，我真的求你了......我们走吧...” 白夏的手微微放下，似乎是妥协了，轻声说道： “嗯...我们，走吧...” \"真？真的...\" 白玥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白夏那脸，似乎是想知道对方是不是在骗自己。 而白夏，却在此时给予了白玥一个非常合适的拥抱，轻声细语道：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第93章 过渡 灰蒙蒙的天空下，时不时刮来一阵冷风。 呼呼地拉着那刚刚，被雨清洗过的柏树摇曳起来。 周子钰手上正拿着一支钢笔，靠在窗台边沿上写着什么东西。 片刻，抬头看着窗户外面的一切，只觉得很是心烦。 一片凉风径直打来，周子钰不免眯起眼睛。 随即，站起身来，啪嗒一声将窗户关上，轻声道： “这昨晚的雨可不小啊...” 看向了室内，陈启依然躺在那里。 将手上的纸折了起来，放入了信封里。 随即，周子钰又将陈启的那把刀，以及那封信，还有个黑色的立方体放在其床边。 “好了，陈启，我们这下是两清了。有缘再见。” 说罢，又走到了更里面的一张床上，小洛铃正躺在那里。 周子钰伸手将其抱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说道： “一棍子敲下去，应该还是疼吧...果然，你还是不要跟着我...” 啪嗒—— 是周子钰的关门声，接着，又是下楼的脚步声。 来到楼下。 这里毁坏蛮严重的，围墙几乎倒塌完了。 一些哭爹喊娘的声音是根本不停。 很多身上受伤的人包扎着，坐在外面，不知道是不是快丧失了活着的希望。 但是，周子钰根本不在意他们，自己早就见惯了。 无非就是在这里的生活过好了点，又突然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更何况，就现在还活着的人，体能和自愈力都是有的，还比曾经强几倍的那种。 过两天就又没事人一样了。 倒是昨天晚上那接连着的一阵尸潮，周子钰也大概猜到了。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那蜘蛛刚刚冲进来，一群数量显然不对劲的傀儡就跟着冲了过来。 周子钰稍微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也很容易猜到是【面心】趁机搅浑水。 不禁回想起来，前世的几次经历，明明就快解决了的地区首领感染体。 结果【面心】突然跑过来插一脚。 比如突然召集尸群，强行给所有人添加幻觉，属实是添加了不少麻烦。 “真特么麻烦的玩意儿...” 没有过多久，周子钰就找到了康德明，他本人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康部长，这小家伙就交给你了，当干女儿吧。” “唉，我还是算了，有个人比我更合适。” “随便。” 周子钰并不是在意，小洛铃的归属问题。 康德明继续道： “另外，你要的东西，也早都准备好了。昨天晚上是没有波及到的。” 说着，康德明抱过还在熟睡的小洛铃。 随即，周子钰什么也没有说，便绕到部队后方。 找到了自己要的越野车，以及物资，还有用来烧山的汽油。 毫不犹豫，便开车径直离开，朝着长文市内部开去。 只留下了几道车印子。 知道了那个所谓的86-9w研究基地，那么周子钰觉得，自己有必要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信息。 同时，这刚刚下过雨，直接放火烧山是不大可能的。 ... ... “嘻嘿，这个家伙终于走了！” “哈哈，他终于走了。马上再准备一波傀儡尸潮。” “对！对！” 几只浑身长满黄花的异常傀儡，口吐人言，同时望着周子钰离去的方向。 ... ... 陈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洁白的天花板。 一连串混乱的记忆开始涌入。 “嘶...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微微转动瞳孔，瞥了一眼周围，却不见任何一个人。 顿时感觉心中一阵空落落的。 看着浑身缠着的绷带，以及被固定着的关节。 只感觉大脑一阵刺痛。 顿时，瞳孔微缩，有些不可置信。 闭着眼睛呼吸了片刻，之前的一切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 “...” 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开始整理了起来。 良久，陈启算是勉强知道发生了什么。 全是【面心】在作乱。 给自己添加幻觉，让自己伤害了白夏，后面更是各种刺激。 它们似乎很是享受，别人如同人偶般的过程。 瞬间，陈启紧咬着牙，低声道： “【面心】...” 转而，又想起来了白阴的话。 “对，白夏！” 好像找到了目标，陈启就要扯开身上的绷带。 但，一阵撕裂感紧接着传来。 仿佛要将自己脆弱的身躯撕碎。 “嘶...该死！” 陈启咬牙，沉声咒骂道。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明明自己很想去做，但是又无能为力，被这残破的身体所困。 就这么躺着，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 良久，日光滑落，不过它被厚厚的积云挡住了。 只是那云，由亮转暗，然后又开始转红。 一只浑身长满黄花的傀儡，站在二楼上，对着下面排列较为整齐的傀儡尸群喊着。 发出不明所以的嚷叫声，但是那听起来，很像是什么战前宣言，用来振奋士气的。 那黄花傀儡越讲越兴奋，最后，开始加入了肢体语言。 看得出来，它很高兴。 轰—— 一道雷鸣响彻天际，随即，暴雨倾盆而下。 感受到那雨水，下面的傀儡尸群纷纷活跃了起来，像是受到了滋润的贪婪婴孩。 那黄花傀儡一声令下，像是在号令大军。 接着，那群数量近乎一千的傀儡尸群，齐齐向着军区部队涌去。 他们的身体已经混乱，不止是人的尸体组合，还有各种动物。 更甚者，还将铁皮等坚固的物体插入了自己的身躯中。 其身上的花与叶，纷纷冲破傀儡的身体，感受着这天空的洗礼。 唰啦的水花声，带着阵阵低吟。 黑与绿的组合，带着单单命令。 第94章 信封 ... “报告，东门发现大量尸群。” 李武在哨塔上看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一片傀儡，正朝着这边涌来。 虽然天色有些暗，但是这已经难不倒视觉增强的异能者了。 “收到。” 对讲机那头也将信息传递了上去。 武装部长康德明收到讯息，拿起望远镜，朝着东门外面望去。 暴雨之中，正如报告的一样，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傀儡，他们身上的叶片堆积在一起。 足以使得患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抓麻。 “妈的，身上还长着草。” 直觉告诉自己，这些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一队，二队，三队，所有人拿起家伙，去东门。” “收到。” “收到。” “收到。” 康德明下楼地同时，拿起对讲机，到道： “莫懿，疏散群众，带到地下避难层。” “收到。” ... 莫懿喊了几个人，到群众待的各个楼层喊道。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 ... “怎么了？” 不明所以的一些人探了个头，看着楼道里面跑着的人。 “所有人跟我来，紧急情况！” “什么事？” “出啥事了？” “不知道。” “莫名其妙。” “那群怪物攻过来了！” 那人大喊了一句。 “全部人跟着我，去紧急避难层！” 听到那群怪物攻过来了，所有人立马慌了。 也不管手上的事情，直接跑了出去。 “你还收什么东西？赶紧走！” “不能丢，这些东西！” “算了，不管你了！” 那人便跑了出去，另外一人看到立马也慌了，丢下手头的包，也跟着跑了出去。 “你不是要收你那破烂玩意儿？” “不了不了。” “啧...” ... ... “怎么那么吵？” 正熟睡着的陈启，听着外面的嘈杂，心中有些烦躁。 微微抬起躺在一边的手，发现能够勉强发力了。 身体多处渐渐有了些力气。 不过，还不足以支撑自己自由活动。 “唉...” 轻叹一声，也只是有听着外面的雨声和脚步声。 而且，甚至没有往自己这边过来的脚步。 “没有人记得我吗？” 轻轻闭上眼睛，只是感到无助： “也是，我那样子，为什么还要有人关注呢？” 陈启正要闭上眼睛休息，忽然瞥见旁边桌子上的东西。 自己的刀，一个黑色立方体，一封信。 “这是？” 艰难地伸手过去，将最轻便的信封拿了过来。 “谁会给我留信？难不成...” 拨动手指，一张纸径直掉了出来。 信封其实并没有封上，只是将纸放了进去。 刚刚展开，果然不出所料，是周子钰留下的： “陈启，这封信上面是我要告诉你的一些事情，现在，我们算是彻底两清了。你也不用还所谓人情。 一，你身上连着【面心】的线已经断了，它们短期内不能再影响你了。 二，你的刀还你，另外，你那刀有个特点，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算了，我就当你不知道，那刀吸了你血，具有一个很强的作用。被砍伤的目标，在短期内，可以压制甚至无效化对方的异能。 三，那个立方体是我的异能的实体化。你拿着吸收掉，可以具有和我一样的异能。只是，效果不如我吧。最基本的隐藏刀身是可以做到的。 四，异能是可以实体化的，可以被篡夺和盗取。无论是谁，都拥有一定夺取的能力。以后可能会遇到一帮小偷或者强盗，它们喜欢夺取异能壮大自己，小心点。 五，两周之内离开长文市，走得越远越好。这里在7月18日会发生一场爆炸，不要问我原因，我怎么知道上面想干什么。如果你不知道去哪里，就往北，来西怀市。 六，提防其他意识感染体。既然【面心】都出现了，其他面字辈的，也小心些。我给你说说我知道的几种。 1，【面目】，手段是将人拉到它们捏造的幻觉里面，幻觉是最难脱离的。 2，【面心】，你已经见识过了，它是最棘手，最麻烦的。 3，【面口】，手段是谣言和欺骗，和正常人一样，主要混在人群里面，最难辨认。 4，【面眉】，手段是诱惑，同时能够轻易降低人的心理防线，比较麻烦。能坚固本心就没问题。 5，【面耳】，手段是蒙蔽视听，有点像【面心】和【面口】的混合体，中规中矩。 当然，我听说还有一些意识感染体，比如【面鼻】，【面手】，【面足】，【面身】，【面骨】等等，关于它们，我就真不知道了。 第五条最重要。你可以不信其他的，但是第五条必须信。 ——周子钰” 看完信，陈启心中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好像有感激，又有心塞，又觉得后面的路真不好走。 外面的嘈杂，更是让陈启自己感到心烦。 将纸重新折了起来，攥成一团。 转而将那黑色立方体摸了过来，却是一沉，感觉手差点就要断了。 “看着小，质量还不小。” 捏在手中，那立方体瞬间化为了虚无。 顿时，陈启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而且多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不过，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不足以让自己支配那么多的精力。 “呼......” 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只能靠着外面的动静，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雨声很大，打在窗户上，很是吵闹。 就像一群鬼魅正嬉笑着，猛砸玻璃。 它们似乎是想要进来。 沉下心来，心中开始摸索周子钰的那股力量。 突然，嗖的一声！ 一根黑针带着气流，直直撞在了天花板上。 瞬间，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裂纹蔓延开来。 正当陈启有些愣神时，那黑针猛地炸开无数黑刺，如同一个刺球。 轰—— 头顶的天花板突然塌了，一堆碎石带着那黑色刺球坠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突然潜能爆发，陈启直接身体一个翻滚下床。 “痛，嘶...” 那黑色刺球掉下来，直接将自己所躺的床砸了大洞。 “要是躺在下面...” 陈启看着这场面，已经能想到自己被砸成烂泥的样子了。 不禁一阵后怕。 “幸好躲得快...就是身上的伤又开始崩裂了...” 无奈，陈启只有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望着那天花板。 而刚刚那一下，酸痛紧接着到临身体的诸多部位。 “...” 再次感受，是要再发射一根黑针，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好像，刚刚的一针，就是所有的力量。 “这也够了...” 陈启只觉得，这一针，应该只是周子钰力量的一小部分。 但这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已经很强了。 轻轻呼吸了一口气，那黑色刺球开始收缩。 最后化作一个黑点飞了回来，消失不见。 “他帮我，真的只是所谓的还人情吗？可是，他欠我什么了？” ... ... 第95章 麻将牌 雨水如同是被从云层中倾倒下来一般。 ... “该死的，子弹怎么打不死！” “是啊，太邪门了，打死了又站起来！” “他妈的，就是它们身上那群草在作怪。老子那么多天，还是头一次见到那么多被草缠着的家伙。” “就该扔颗雷过去，给它炸个粉碎！” 看着越加逼近的怪异傀儡尸群，被击毙之后。 无头尸体又站了起来，继续晃悠悠地走过来。 即使打断了腿，它们也还是撑着身体爬过来。 就好像，部队里面的人，是它们的终极目标，不到达就不罢休一般。 “部长，现在怎么办？那么大的雨，最克制它们的火也没有用啊！” 康德明没有回应，看着远处的家伙，若有所思。 ... ... “哈哈！我们来打个赌，这群人类能撑到什么时候？” 昏黄的光下，四只满是黄花的傀儡，正围坐在麻将桌上。 噼里啪啦的麻将声，成功将外面的雨声盖了过去。 墙上黑乎乎的投影，仿佛是夜里的鬼魅与幽灵。 “赌啊，我赌半个小时。” “切，这那么大的雨，对这群傀儡那么有益的，怕是十来分钟就不行了。” “肯定啊，昨天晚上我们还冲了一波的。” “不赌，要是人死完了，我们哪来意识用来同化，用来生长？” “切，那个啊一想什么代神，关我们屁事啊！你怕不是啊一的狗？！” “去你妈的！你才老哈狗！” “唉！胡了！” 另外三个傀儡齐齐望着那喊胡了的傀儡，转而，又笑了起来： “你肯定出老千了！” 说着，那三只傀儡冲了上来，将那傀儡压在身上。 六只手，齐齐扒开了那傀儡的胸口，插进了其胸腔内。 紧接着，一个麻将被血淋淋地挖了出来，放在了麻将桌上。 “就说嘛，你小子怎么突然喊胡。” “挖空咯三十。” “好，我早就忍不住了！” “好！好！” 一阵微风吹来，蜡烛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 昏黄与赤红，只剩下一阵笑声。 良久，地上只剩下了一副空皮囊。 “呀十二，呵十四，哇十一...” 突然，另外一只遍布黄花的傀儡走了进来，低声念着它们三个的名字。 三个【面心】一看，那黄花丛下面，顿时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咯三十，来了啊。” “当然，对了。上次嘻十六用锣声把好些人给引出去了。咱们去找他们玩玩？” 哇十一一听，拿起来一张四万的麻将牌，说道： “早四万了，被【瑶姬尸】下面这群傀儡吃了。” 咯三十听罢，又提议道： “咱们进去，逮几个人出来玩玩？” 三【面心】一听，顿时乐呵了起来，道： “好，好久没有玩人了！” 又将各自的两只手，一把插进自己的胸腔中。 拿出来了三个血淋淋的麻将牌。 与之前咯三十的麻将牌，刚刚好是东风，西风，南风，北风四张麻将牌。 一齐排在一起后，便又一起下了楼。 趁着乱，从另外一边防守薄弱的围墙，一下便跳了进来。 四道黄色的身影，便在雨中这么穿行着。 ... 一群普通人，就那么在地下躲着。 昏暗的空间中，伴随着头顶的骚乱以及那雨声。 仿佛是在踩踏着自己的心，与头顶。 一些人开始讨论了起来。 更有甚者谩骂了起来。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那群怪物跑进来！” “保护我们普通人不是你们的第一职责吗！” “就是，你们算什么！” “安静！” 负责管理普通人的莫懿，只得大喊安静。 一些士兵开始维持秩序起来。 但是那股情绪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开始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对啊，对啊，不是宣传什么以我们为重吗？” “那为什么不能做好工作？” 上面的莫懿听着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扫过人群，记下了几人。 直接拔枪，一枪结果了闹得最大声的那人。 瞬间，人群开始沸腾了起来。 “啊！杀人了！” “怎么了？怎么了？” 莫懿又朝着一人开了一枪，大声喝道： “安静！！” 人群这才安静了下来，不敢再多说什么。 莫懿愤愤道： “这种时候还在闹事？那也算不上什么好人，而我们，没有义务保护坏人。” 接着，莫懿召来几个士兵，贴着耳朵说了什么。 片刻。 “这，真的好吗？” “嗯？” 莫懿用着极其凶恶的眼神，看了一眼那质疑自己的士兵。 “没事，这样好。” 很快，刚刚那几人闹事的人就被拉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 “你们绑我干什么？不该是保护我们普通人吗？” “我做什么了？！” “你们这就是在乱杀无辜！你们作为军人的义务呢？！” 莫懿走了过来，一把抓住那质疑自己的男人。 “义务？你跟我谈义务？” 然后猛地一把甩开，对着旁边的士兵喊道： “把他们嘴封上。” 下方的几人，看到这场面，有些不开心了起来： “唉，还以为能看到什么正义爆杀邪恶呢？结果，就这？” “就这？就这？” 突然的声音，让莫懿猛地回头看去。 却只见四个人，身上开始长出黄色的花朵。 “啊啊啊！怪物！” “艹！什么鬼东西！” 人群迅速退开，空出来了一个圈。 一些人，此时才看清楚了那四只东西。 「千夫长傀儡（异常）」 「二阶，傀儡（存疑），感染体」 「al：458（偏差率5.6%）」 “400多！！” “艹！” 莫懿，以及所有士兵，迅速拔枪射击。 但是，这对于傀儡来说，根本就是无用的。 不过四只由【面心】控制的千夫长傀儡，还是习惯性地躲开子弹。 千夫长傀儡其强健的体魄，也根本不是莫懿他们所能比拟的。 很快，千夫长傀儡几脚过去，众人瞬间人仰马翻。 那群普通人，见到这场面，只想冲出去。 但是那大铁门紧紧关着，丝毫不可能因为众人的拍打而打开。 哇十一对着呀十二说道： “嘿嘿！我们今天也有观众了。” “谁不看，谁想要逃的？就上来和我们一起玩。” 呀十二就这么说着，并且捏住了一个男人的头。 嘭的一声，只剩下了一具无头尸体。 第96章 过后 雨声，脚步声，枪声，尖叫声，交织构成了一切。 在黑夜中，凑成了【面心】嬉闹的交响乐。 ... 一夜，雨又停了，天又亮了。 两夜，雨没有来，天又暗了。 三夜，雨没有来，天还是阴着。 ... 陈启站起身来，一连几天没有吃东西，让自己非常饥饿。 这几天，一个人想了很多，也理清楚了很多东西。 一遍又一遍地整理，梳理逻辑关系。 脑子开始清醒。 精神状态开始恢复正常。 “最后，还是靠自己走出来的...” 扯开身上的绷带，拿起自己的【神麚】，望着窗外，下面已经不忍直视。 浑然一片混乱，一些花藤长在其中。 部分傀儡在其中游荡着。 不过，它们好像没有上楼的习惯。 “这里已经沦陷了...糟了，没几天了，我要赶紧了！！” 陈启开门，如同疾风一般冲下楼去。 刚刚下楼，就撞上了几只傀儡。 陈启可没有时间和他们耗，一刀斩杀，便朝着仓库的方向跑去。 这里已经空了，除了个别尸体，已经没有什么了。 快速找到了一个包，简单装上一点物资。 便两步三步就要离开。 “你说啊，我们是不是杀太猛了？” “屁啊，就百来个，挨个玩就要好久。” “哎呀，玩够了，回去咯。” 四只千夫长傀儡，正在那里边走，边欣赏这搞出来的废墟景象。 突然，他们望见了陈启，顿时又高兴了起来： “看，那不是之前那小子吗？” “怎么又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不行，就算断线了，我们还是要好好玩玩。” 陈启突然撞见了这四只千夫长傀儡，毫不犹豫，一刀斩去。 “艹！你这小子怎么不讲礼貌？！” “？” 陈启有些惊讶，这些东西现在已经成长到能够口吐人言了？ 一根黑针猛地射了出去。 砰的一声。 一只千夫长傀儡径直倒地。 接着又是急速的几刀。 三只千夫长傀儡猛地冲来。 陈启将刀一掷，直指其中一只千夫长傀儡的胸口。 瞬间，那刀直接贯穿了那千夫长傀儡，飞了出去。 整个过程不过一两秒。 另外两只千夫长傀儡见状，手脚并用地冲来。 “你还敢把武器丢出去？” 两只千夫长傀儡正要碰到陈启时，陈启手中却又突然化出那刀。 猛地挥砍过去。 其刀尖，似乎带上了一根极其细微的黑线。 此时陈启手上的刀，仿佛是能够切割万物一般，划过天际。 瞬间，两只千夫长傀儡就变成了几截肉块。 陈启一溜烟，就朝着远处逃走了。 “我可没有时间和你们耗！” 那堆肉块，的确不能就这样被杀死。 陈启自然是知道傀儡的特性，要用火才能彻底杀死。 于是乎，其中的花藤开始连接身上的肉块。 不多时，又重新汇聚了一个扭曲的人形。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那么猛了？” “那不就是拿了那个重生者的【支配实体】了吗？” “对，那黑针，那细线，就是那家伙的异能嘛。” “那重生者真够大方的，我们这拿哈三的【支配实体】，都还是头一次。” “现在，去哪里？” “废话，该回去了。想办法让哈三重新把线给这小子连上。” “也是，我们还没有那个能耐可以连线。” “这意识操纵的效果也差不多了。真的是，早知道该直接操纵这小子的。” “屁！他当时就一残废，操纵了也是残废。” 于是乎，那四只千夫长傀儡，瞬间就和断线的提线木偶一般，瘫倒在地上。 片刻，又站起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们的脸都被黄花挡住了。 ... ... 陈启一路奔走，在湿漉漉并且铺满碎石的街道上。 留下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水花。 眼前猛地一闪。 滴—— 一辆车突然从旁边杀出。 陈启下意识地立马提刀砍去。 在车上留下了一道很长的缝隙。 那司机也慌忙踩刹车。 陈启一个翻身，顺着车身翻滚上了车顶。 那司机下车，是个中年男人，脸上很是愤怒道： “你特么跑路中间干什么？！” 人流量极大的街上，很多人也是停下来，有些更是拿出了手机。 那司机，随即，又看到了陈启手中的刀，以及自己车上那道又深又长的缝隙。 顿时眉头紧锁，暗道： “哪家跑出来的疯子？” 那司机立马后退开很长的距离。 陈启正愣神，朝着周围看了看，这哪里是那雨后废墟，分明就是正常的长文市街道。 “我...不对，这肯定又是...又来了...” 一边沉声低语着，一边咬紧了牙，警惕起来。 周围的场景突然一闪。 自己又回到了灾难后的废墟长文市。 此时的自己，正趴在那满是水和脏泥的地上。 眉头微微皱起，暗道： “刚刚那是，又被【面心】缠上了？” 不禁摸了摸下巴，猛地一捏。 看着周围，似乎是在百般确认和比较。 “周围就我一个人，它们就算把我搞出来幻觉？这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吧？” “难不成是想看我演独角戏？” “不，不对，这不像是【面心】的手段。【面心】虽然喜欢真假交错，但是是比较难分的。” “不大可能是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视觉变化。” 一边走着，又开始回忆起来周子钰提到的那几个意识感染体。 “总不会，又有它们里面的谁插一脚了？” 经过信息的一一比对，陈启发现，【面口】，【面眉】，【面耳】，【面目】，没有一个符合的。 “难道是周子钰提到的，那几个连他都不知道的意识感染体？” 想到这里，陈启不免苦笑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太倒霉了。” 接下来一路，陈启都是小心翼翼地走着，提防着场景变化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不过，刚刚那会儿的情况，的确没有再次发生了。 这更让陈启感到疑惑了，老感觉，就是有什么东西。 不禁朝着周围喊了起来： “【面心】，你们是不是又想来搞我了？！我告诉你们，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我都不会再任由你们摆布了！！” ... ... “这臭小子鬼叫什么啊？” “鬼知道，我们可什么都还没有做，线都还没有连上呢！我们能做什么？！” “会不会，是他疯了？” 第97章 文理学院 陈启百般确认，终于认定了自己没有处于幻觉之中后。 便继续朝着文理学院跑去。 跟着记忆中的路线，穿行过凄凉的街道。 最终站在了文理学院门前。 “兜兜转转，又绕回来了！” 陈启不禁回忆起来。 赤雨刚刚爆发之后，自己和白夏，李洪文从财经大学跑出来。 就经过了文理学院，不过，当时的这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周围甚至没有一个感染体。 如此诡异的寂静，让当时的三人根本没有多待。 站在文理学院门口，这里已经被花藤缠绕形成了一堵绿色高墙。 其他地方也是，就好像是，它们在保护着什么。 陈启望着这高墙，心中不知道它们与自己的差距。 “但是，也不需要知道。” 将黑线凝聚在刀尖，几道寒光闪过。 那花藤围墙瞬间土崩瓦解。 在它们再次生长缠绕起来之前，陈启快步踏入其中。 几刀斩去，只剩下了无数断裂的花藤。 地上已经爬满了花藤，到处都是。 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了路边，树上，路灯上。 那教学楼上，几朵大得不能再大，足足有一个教室大小的白花吊在边上。 无数硕大的锯齿状叶片，更是垂满了整栋楼。 其余的建筑，诸如宿舍楼，也是完全一样的情况。 整个文理学院，都已经沦为了花藤的乐园。 “妈的！” 那些花藤仿佛是反应迟钝，这时才疯狂朝着陈启涌来。 “艹！” 陈启迅速挥刀砍断，然后又迅速逃离。 疯狂在草丛中跳动。 若是普通人，早就精疲力尽了。 “不能这么耗下去，这满地的玩意儿，迟早会把人耗死。” 忽然，陈启想起来了周子钰提到的第二点： 压制异能。 毫不犹豫，将刀身架在自己左手上，猛地一划拉。 瞬间鲜血直流。 而手中那刀，好像是一把嗜血的妖刀般，开始微微泛红。 “艹！痛死了！” 陈启只觉得，这伤口有一种被口中长满倒钩的生物咬住了一般。 而且非常用力，仿佛是想要把自己吸干一般。 并且，把刀拉出来的时候，仿佛是无数钩子钩进了肉里面，然后直接猛发力扯出来一般。 再朝伤口处看去，哪里是什么刀划伤的平整切口。 分明就是被什么生物给硬生生咬烂了一大块肉。 “真你妈邪乎！” 一咬牙，将手中的刀挥砍出去。 被斩断的花藤，瞬间失去了生机一般，啪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也的确非常有效果。 像是瘟疫蔓延一般，向着周围疯狂蔓延。 无数花藤，就在那么一瞬间，变成了毫无生气的麻绳。 陈启见到这般威力，突然感到一股诡异的压迫感，死死压在了心头。 “这痛还算值。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必须赶紧找到白夏。” 随便从包中拿出纱布，死死缠上，能止血就行。 于是乎，陈启先是向着最近的教学楼冲去。 一刀朝一楼门口的一朵花挥去，整栋楼的巨花与硕大的叶片，如同枯萎了一般。 迅速耷拉下去，与墙壁轻轻贴合在一起。 再一脚踢开玻璃门，冲了进去。 就听到了一阵逐渐衰弱的心跳声。 这教学楼是由三栋楼，呈现三角形围起来的。 中间是一个比较宽敞的空间，有着长椅，水池，边上种着一些树。 陈启几步冲过去，就见到一个硕大的绿色心脏，周围四面八方地连接着。 给人的感觉，好像是这一切的枢纽一般。 似乎是自己带来的压制效果，这心脏已经衰竭了。 跳动的频率逐渐拉低，声音逐渐降低。 “这是这群花藤的心脏？” 猜测一出，毫不犹豫直接出手。 一根黑针猛地射去，那心脏瞬间发生爆炸，裂作了无数绿色的残片翻飞。 一些半透明的液体也漏了出来，撒了一地。 “先把你们这群东西全部弄死。” 一个闪步，朝着另外一栋宿舍楼冲去。 穿过广场，跑了进去，果不其然，还是有着那绿色的心脏。 接连如此，陈启就这么在整个校区里面穿行着。 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将刀立在地上，才免得摔倒。 急忙看去，只见那是身上满是花藤穿孔的干枯尸体。 看样子是个男人。 陈启又朝着远处望了望，由于花藤的瘫软。 这才看到了地上有着很多凸起。 顿时眉头一皱。 一些猜测开始在心头蔓延。 “白夏，应该不会出事吧...” 转而，陈启立马否定： “不，肯定不会出事，要不然也不会让我来了。” 很快，整个学校里面的花藤已经全部瘫软下去，失去了生机。 并且陈启还把它们维持生存的心脏尽数破坏了。 就算自己的压制效果过去了，它们也不会再活过来吧。 “可是，白夏到底在哪里？！” 自己在这学校里面又砍又杀的，几乎都翻遍了。 也没有找到什么。 突然感到有些无力，又见到自己那刀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银色。 瞬间，感觉精力都被抽走了一般。 一下瘫坐在路边，望着那阴沉的云层。 手上靠着那捏起来软软的花藤。 此时的天气，就好像是陈启的心情一般。 “妈的！” 见刀也失去了效果，索性先歇息一下。 看着手里面的刀，再回想了那被扯烂的伤口，微微蹙眉道： “真没有想到你这把破刀，能那么邪！威力还那么大，要是知道你那么强，我能少受多少罪？” “不过，砍其他感染体就不会触发这逆天效果，偏偏砍我自己才可以。也是，我没事干嘛自残呢？” “就算自残，我也不会用你这把刀。” “一把妖刀...” 忽然，关于这把刀的记忆开始浮现出来。 一个戴着眼镜的书生青年的身影浮现出来，如同出水一般。 【抱歉，我来迟了。陈启那家伙也是，早不喊人，晚不喊人，偏偏在我上一次【配对】的时候喊人。】 【？我们认识吗？】 【我的名字叫罗甘，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这刀的刀鞘找不到了，只有刀本身，但是不影响。】 【怪人...】 【跟做梦一样...】 【做梦？】 【我好像就是在做梦。】 【对，我就是在做梦。】 恍惚间，陈启突然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望了望四周。 还是那长满花藤的文理学院。 脑海中继续整理着： 罗甘将刀的位置信息告诉自己，然后在那里，遭遇了那个长着两张脸的苏云。 回忆再向前，床头出现了另外一个自己的身影。 当时自己好像被夺舍了片刻。 嘴中不禁念叨了起来： “罗甘...另外一个自己...嘶...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算了，算了...” 陈启刚刚起身，就要继续寻找白夏。 地面却突然传来了隐隐地震动声。 慌忙冲进旁边的教学楼里面，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外面。 “什么东西？难道我把这里的东西杀了，引来了其他的东西？” 忽然，只见浑身吊着白花的祸斗冲了进来，四肢撑着地。 身上的白花张开，里面是一个个眼球。 一瞬间，几朵白花与陈启的眼睛径直对上。 “艹！被发现了！” 陈启立马向着楼上跑去，打算利用狭窄空间解决这只傀儡。 “明明都被我砍死了，结果被那傀儡根寄生。回来找我复仇是吧？” 陈启一边朝着楼梯上跑去，一边暗骂着。 第98章 未知女子 陈启奋力爬到楼上，刚刚爬到三楼。 却正好撞见祸斗。 它直接贴着墙飞速爬了上来，并且强行撞开一个大口子冲了过来。 陈启一个翻身躲过了飞扑，只见这祸斗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被绿叶和根须替代。 “那么狭窄的环境，应该够限制你的活动了吧。” 毫不犹豫，直接将【神?】搭在自己左手上，一拉。 瞬间，一大片皮肉被咬了下来。 “嘶...啊...” 迅速调整这刺痛带来的不适，单右手提起刀，对着祸斗。 “只要我能碰到你，我就算赢。” 那祸斗又是一个扑来，带着诸多碎石玻璃。 陈启一个俯身划去，成功从侧面躲过。 与此同时，那黑针也射了出去。 成功将祸斗的小半条腿给直接炸没。 “趁你病要你命！” 脚下一个发力，朝着祸斗身下冲去，高举刀身。 一道寒光闪过。 一朵中央长着眼球的白花应声落地。 陈启迅速拉开距离，只见祸斗如同散架了一般。 身上的花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全部瘫软枯萎下去。 而那祸斗的尸体，也和失去了丝线控制一般，马上瘫软下去，变作它原本应当做的尸体。 但是陈启觉得，这祸斗尸体连接过去的心脏应该在哪里？ 可没有看见，或者有什么特殊的藤曼连接着。 如果不彻底解决，那么过一会儿效果过了，它又会活过来。 “...”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陈启一刀捅入祸斗的尸体。 然后开始左劈右砍，将其皮肉纷纷挑开。 不多时，陈启周围已经堆着了一滩肉泥。 看到那颗逐渐衰弱的绿色心脏，一刀捅进去，再一拉。 砰！ 瞬间，一大摊半透明的液体先炸了出来，接着便流了出来，顺着脏器堆积在了地上。 看着这副场面，陈启才长舒一口气。 这才意味着，祸斗才是死了。 而刀身，也再次恢复了正常的银色。 “呼——” 陈启又不禁看着手中的刀，一丝欣喜与愉悦翻上心头： “以前费力才砍死的家伙，现在随便就被杀了，哈哈...” 一抹畅快爬上脸庞。 缓缓走下楼去，天色已经很亮了。 看来是中午了。 来到一楼门口的阶梯上坐下，拿出来一瓶水，拧开盖子一饮而尽。 “累死了...” 不知道怎么的，陈启只觉得心有些累。 但还是起身，一步一步踩着这花藤。 轰—— “？！”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陈启立马循着看去。 只见这校内不大的人工湖中，一朵硕大的白色花苞冲了出来。 “！” 陈启立马躲到角落里面，看着那花苞。 不管是什么，先躲着最为保险。 同时，也将刀架在了自己左手上，随时打算自残。 无数细水与水珠从上面滚了下来，在花萼处形成了一圈珠帘。 仿佛是一个刚刚出浴的美人。 陈启却是望着那花辨认了起来： “感觉像荷花...” 忽然，那花苞渐渐舒展开来，白色的花瓣，一层层剥离开来。 一个粉白色长发的妙龄女子，身材高挑，正躺在那花蕊中央。 仿佛是一位睡美人。 “什么情况？！” 陈启本以为那花蕊中央，会是和祸斗身上的花那种一样的眼球。 结果竟然是个人，穿着由花藤，白花，叶片编制的长裙。 外面披着一件半透纱的褙子。 脖子处有着一朵黄色的花，仿佛是从喉管中长出来的一般。 瞬间，陈启眼睛都看直了。 好大好白的花。 忽然，那女子醒了，一双银白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这个方向。 “该死！又被发现了！” 拉着的刀柄，正要滑过去准备自残。 却是怎么也拉不住。 定睛看去，只见几条极细得快看不见的花藤。 竟然早就偷偷缠了上来。 猛地一用力，将其挣断，余光却突然瞥见那女子已经靠了上来。 如同鬼魅般。 与此同时，几段花藤已经再次涌了过来。 “！” 陈启迅速拉开距离，一刀搭在手上拉了起来。 突然，刀身突然转向，硬生生撕了一块肉下来。 痛的陈启直接骂道： “啊啊啊！！艹你妈！！” 那小块肉紧贴在刀上面，竟然直接将那块肉扭曲分解。 成功融入了这把刀中。 那女子，却迅速与陈启拉开距离，看着那刀。 脸上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刚刚的刀身转向，正是她挑动连在上面的细丝花藤所导致。 不过，现在它们都因为刀身吸血而断裂枯萎了。 陈启拖着刀，迅速朝着那女子冲来。 表情毫无变化的女子，手一张，无数细丝花藤蔓延过来，缠在了陈启脚上。 根本注意不到，陈启突然跌了下去。 陈启马上反应过来，提刀就要朝脚周围砍去。 但是手却突然被什么坚固的细丝缠上拉住。 不能动弹分毫。 “小弟弟，你们人类就是这么做客的？” “来别人家先把人家的家拆了的？” 陈启急速在大脑中思考了一番，发现手指能动。 能用手指为刀施加力，在脱手的瞬间转了半圈。 成功将手腕周围的细丝斩断。 同时，压制的效果迅速蔓延，手上，脚上，所有的细丝全部死亡。 “我说了，只要碰到了，我就算赢。” “真的？可是，那是【母亲】的力量。” “【母亲】？” 陈启微微愣神，无数看不见的细丝直接缠了上来。 特别是在手指上。 细丝一拉。 手中的刀应声落地，插在了地上。 部分细丝被斩断。 但是也就只是被斩断。 因为眼前的女子，已经提前断了它们，不让那恐怖的威力波及到自己。 那女子这才靠了上来，双手搭在陈启的双肩上，开口道：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 嘭！ 无数黑刺突然从眼前的女子身上爆开，瞬间将女子淹没。 部分血液飞溅到了陈启脸上，但是陈启却毫无表情。 同时部分细丝也被黑刺斩断。 陈启这才迅速蹲身捡刀，在周围迅速一挥。 立马脱离了那细丝的控制。 再一刀斩在那女子腿上，直接将其的能力压制住。 便直接迅速拉开距离，轻叹一声道： “幸好有黑针，而且她还靠那么近。” 看着那黑刺球，陈启觉得那女人不会这么容易死。 果不其然，随着那女子尸体倒下。 身后就突然传来一阵迷人的香气。 迅速抬起左手捂住口鼻，右手提着刀。 左手只觉得一阵劳累与无力，不禁骂道： “该死，左手受伤有些重了。” 突然，两只纤纤玉手再次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耳边传来一阵鬼魅般的声音： “你可以叫我，【瑶姬尸】...” 第99章 公平交易 “小弟弟，你可以叫我【瑶姬尸】哦。” 这语言仿佛是刺进陈启大脑的一般，立马清醒过来，提刀横斩过去。 却被对方轻易躲开。 对方俨然是一副少女的模样，但是同样的穿着，以及脖子上那同样的黄花。 “你太急躁了，还是先睡一觉冷静一下。” 那阵香气越来越浓，陈启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突然，眼前一阵昏黑，倒了下去。 ... ... 再次醒来，陈启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大片苔藓上。 大脑有些昏沉沉的，像是被一块石头压着。 但是身体几乎动不了，像是被切断了连接一般。 只能躺着，不免想起来前几天在水泥地上躺过来的时间。 周围的墙壁上，闪着隐隐的蓝色光芒。 下意识地朝手边抓去，却是一空。 朝着周围看去，只发现周围全是长满了花藤与吊着的苔藓。 好像是一座由苔藓搭建起来的地下宫殿。 “醒了？” 一个粉白色长发的少女，看着自己，那樱唇发出了轻灵的声音。 其穿着和刚刚的女人完全一模一样。 特别是脖子上，同样长着那朵黄花。 “...” 陈启只是看着【瑶姬尸】，又看到自己的左手已经好了，已然不见自残留下的狰狞伤口。 同时，开始思考对方想干什么。 明明对方有能力杀了自己，竟然还把自己的伤给治好了？ “你别一天脑子里面都是杀杀杀的。你这人，怎么和那【据比尸】那么像？” “？？？” 【瑶姬尸】走过来，跪坐在陈启双腿上，俯下身来，说道： “你现在动不了哦，这迷香可以让你们人类的身体瘫软好一会儿的。” “...” 随即，【瑶姬尸】又将纤细的手指点在陈启嘴唇上。 陈启被对方这一举动吓到，想要摆脱，但是身子根本使不上力气来。 【瑶姬尸】见到陈启的反应，很是高兴，一下就压了过来，将那纤细的手指游走在陈启脖子和身上，不禁说道： “原来是只小雏鸟啊。而且，竟然会对这种少女的身体有感觉？” “难道之前我那副大姐姐的样子，你是不喜欢吗？” “应该是真的不喜欢大姐姐吧。不然，那么残忍的黑针也能忍心用出来。” “还害我亏损了一朵花的身体。” “...” 陈启看着瑶姬尸，只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压迫感与兴奋并存。 陈启能够明白，自己不可能打得过对方，特别是自己的武器还不见了，也多半是被缴了。 心中不禁冒出疑问： ［这，应该是真的吗？还是说，又是幻觉？］ “这肯定是真的，又以为是【面心】了？我和它不一样。” 瑶姬尸忽然开口，回答了陈启心中的疑惑。 “！” “惊讶什么？一个读心异能而已。我们当首领的，又不是在一个方向上撞死，肯定要多掌握几门其他的异能。” “不然应对不了突发情况，还容易被你们人类给抓住薄弱。” 瑶姬尸就这么压在陈启身上说着，语气似乎还有些抱怨。 显然是不太喜欢这个话题，转而又开始了之前的话题： “所以，你是喜欢这种没有长开的身体对吧？如果是喜欢这种身体的话，也就是说，你是来找那个白头发女孩儿的吧？” 听到这话，陈启顿时眉头皱起，瞪着瑶姬尸，有些艰难地说道： “她...在...哪里？...” 瑶姬尸抿了抿嘴唇，脸依然贴得很近，说道： “就在这里啊。不过呢，”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嘛，难道，你对姐姐的身体很好奇吗？” “也是，毕竟我不是人类，身体构造可能和你们人类的女性有些不同。” “所以，要来看看姐姐和其他人类女性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说着，瑶姬尸便起身，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陈启感觉身体有了点力气，立即道： “停...” “怎么了吗？小弟弟？” 瑶姬尸满脸戏谑地看着陈启，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白夏...她在哪里？” “很在意那女孩儿嘛？她是你什么人？” 说着，瑶姬尸又贴了过来。 “远点，你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也和面心一样？” “没什么啊，就是，想玩弄一下你们人类男性嘛。上一个叫张恒的我惹不起，那当然就惹你啊。” “张...恒？” 陈启盯着瑶姬尸，心中的疑惑更是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看来你认识他啊。不过呢...” 瑶姬尸的话锋一转，顿时让陈启提高了警惕。 “凡事都要讲个公平交易。是不是？难不成我要白告诉你这些信息？比如，那个白发女孩儿在哪里？张恒与我的交易？还有，那个【面心】的一切。” “当然啦，【面心】的信息，肯定是最保密的啦。” “要知道，我们【尸】，绝对是最讲公平的，你想知道或者得到一些东西，总要付出什么吧？不然以为我是图书馆？谁都能来免费翻阅的？” 陈启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考虑自己的处境，缓缓说道： “你为什么不杀我？” 瑶姬尸听到这话，感觉很好笑一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 “我杀你能有什么好处？告诉你吧，我的本体扎根在这里，离开不了。总要把手伸到外面去吧。更何况，现在就没有几个人类。” “就算有，也基本是被我下面傀儡提前杀掉，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群傀儡是一只手，但是就它们那鬼样子，即使伪装一下，只要你们人类稍微留点心，马上就暴露了。” “...我凭什么帮你？凭什么信你...” “公平交易呗。要知道，你那女孩还在我手里面呢。” “你...” 陈启咬着牙，瞪着对方，却又马上停了下来。 对方说的没错，现在的主动权都在她手里面。 瑶姬尸补充道： “当然，你也不用为我做什么事。因为你最该做的，就是把你那把刀带来。” 陈启又略微沉思了片刻，说道： “白夏...在哪里？” “白夏，这是那个女孩儿的名字吗？不过，你拿什么来换呢？她就在这里，我可以马上带你去。” “我...” 陈启回想了一下，真不知道对方会想要什么。 “不如，你就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吧？” 这下，陈启身体一怔，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曾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一想，却又有点犯难。 说出那两个字吗？但是感觉还没有到达那种地步。 就只是感觉有些微妙。 陈启便说道： “同学。” 瑶姬尸嘟起个嘴，道： “什么是同学？” “...”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嘛，我对你们人类的很多词汇都还不太了解。” 陈启只觉得有些无奈，便解释了起来： “一起学习的人...” “在哪里？床上吗？” 陈启瞬间满头黑线，只觉得眼前这家伙满嘴荤段子。 而且，这分明就是知道意思的，单纯想玩弄自己。 “...” “哈哈，逗你真好玩。” “...” 面对陈启的无语，瑶姬尸很快将笑容收了回去，道： “其实，应该是伴侣吧。好了，一会儿我带你去。剩下的事情，一会儿，再告诉你关于张恒的一些事情。关于【面心】和我们的信息，我能告诉你一点。” “好啦，该你给我东西了。” 陈启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不知道对方会想干什么，想要什么。 瑶姬尸却掰起了手指头，像是在算账一般，道： “我给你信息，再把那女孩儿给你，你还砍杀了我那么几颗心脏，再治疗一下你自残的伤口，剪断两条【面心】的线。 那么，你那把刀就是我的了，除此之外，还有逗你玩带给我的愉悦。另外，还要从你身上取点东西。就是这些了。” 陈启微微蹙眉，暗道： “那刀早就被你拿走了，还说所谓交易呢。” 不禁又对失去了，那把强力的刀感到一丝惋惜。 正当惋惜之际，瑶姬尸又突然压了过来，满脸戏谑地说道： “取点东西。另外，你们作为伴侣的话，如果她看到自己的另外一半，和其他女孩子亲热，会是什么表情呢？” 陈启这时候发现自己身上有力气了，赶紧把瑶姬尸推开。 有些咬着牙，捏着拳头道： “你这...女人...” 第100章 真相 “哎呀，还真是专一。她应该很高兴。” 瑶姬尸便识趣地离开了，轻咳一声。 一些花藤从其袖子中涌了出来，很快形成了一把花叶扇子。 将扇子挡住自己半边脸，眯起眼睛道： “其实真正想要取的是你的血，你刚刚睡着的时候，我就取过了，就是可能取的有点多，你会有些贫血。 另外刀我也早就拿走了。 所以你要交给我的真正东西，就是我一直挑弄你的时候，你的所有反应。” 听到这话，陈启心中一阵无语。 甚至感觉对方是在强买强卖。 瑶姬尸扇了扇风，粉白色的发丝轻盈地飘着，眨了眨眼睛，继续道： “那女孩子是前几天被那张恒带来的，身上那个伤啊...” 听到这里，陈启目光躲闪，有些心虚。 白夏身上的伤，那就是自己干的。 瑶姬尸继续道： “那张恒和我说，这女孩是时间的持有者。 作为交易，我把一部分【支配实体】交了出去。 后来啊，我才发现他就一不讲诚信的，这女孩儿身上的确是有关于时间的痕迹。 但是，也就只是痕迹，早就空了。时间的【支配实体】早就不在了，被夺走了。” 听到这里，陈启猛地想起来了周子钰的一条提醒，有些人喜欢夺取异能。 如此看来，张恒就是其中一人吧。 又想起来，当时在一中的时候，白夏提过，张恒对她的注意。 张恒怕是早就觊觎白夏的时间异能了。 如此看来，那也就说得通了。 瑶姬尸将那叶扇子抵在身前，遮住半边脸道： “如果你遇到了那个张恒，就把他杀了。你也知道，现在你看到的我，只是一朵花罢了。” “...” “好了，接下来的是关于【面心】的，我和它也算同源。” 也不管陈启听不听，瑶姬尸直接就讲了起来： “我们好像是被定义为【尸】了。因为我们都是从【母亲】那里诞生的。 对于你们人类来说，【母亲】是神，那我们【尸】就是半神。 对了，【尸】有八位。 【面心】是其中的【王子夜尸】被【裂解】出来的一块。 我们都各自在某个方面上擅长。” 说完，瑶姬尸起身，将扇子折叠起来。 陈启直起身子，似乎在思考刚刚的信息。 “真的存在所谓神吗？但是现在看来，也不得不信了。那这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瑶姬尸却不想等陈启想清楚，扇子搭在一边发着蓝色微光的花苔藓上面，喊道： “你要不要你的小女友了？要就跟我来。” 似乎是那香气的效果消失了。 听见这话，陈启立马起身，跟了过去，就听见了瑶姬尸隐隐的笑声。 “...” 这里如同迷宫一般环绕，不断的回环，岔路与死胡同。 顶上，地上，墙上，无不是发着蓝色荧光的苔藓。 空气中很是湿润，还有着非常浓烈的泥土气息。 地上踩着有些软，但是很干净，不存在什么烂泥。 前面那道粉白色的身影，好像是于黑暗中的花朵一般。 其身上有着一种不可言说的魅力。 “注意点，前面要下楼喽。” “哦。” 接着是一段向下延展的长梯。 走在其中，仿佛有种通往地心的感觉。 渐渐地，陈启有点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显然，空气开始稀薄起来了。 “死不了，再忍耐一下。一会儿，我直接送你们出去。对了，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 “怎么？不愧是雏鸟，连和女孩子聊天都不会？” “...”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那女孩儿的？” “...” 于是乎，【瑶姬尸】也不管陈启的沉默，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这孩子的体质真特殊啊，竟然是类。对了，还死了阴的那一半，怪不得虚弱成那个样子。” “这就只剩半个，一不小心就会死的。” “对喽，这不清楚了吗？之前她是阴那一半的样子，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小家伙。” “认识很久的人，突然变了个样子，很神奇吧？” 说着，瑶姬尸突然转过头来，银白色的双眸望着陈启，面露微笑道： “可注意点，别什么时候一不小心死了。类，死了那一半，就真剩一半了，怎么也长不回来的。以后都是这样的。” 看着陈启的表情，瑶姬尸双眸微微眯起，继续道： “看你这样子，是真不知道这女孩的体质是怎么回事啊？” “无妨，下面的楼梯还长，有的是时间。” 偏过头去，继续道： “类，自为牝牡，阴阳同体。一般会有其中一个占据主导，如果死了，就会像破茧重生。留下原来样子的一具尸体，出现一个新的小家伙。” “！” 听见这些，陈启猛地回想起来白阴，以及他讲过的那些话。 总是提及自己是个死人，并且以阴为名。 如果是这样，那么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自己一晚上都待在白夏旁边的，为什么会死？ 而且，如果真如瑶姬尸所说，那白夏原来的那具身体呢？ 自己只记得，那天醒过来，只有变了样子的白夏。 不存在所谓尸体。 忽然，前几天的一些话语逐渐浮现在了脑海中： 【和名字一样，白阴。我是她的阴影，她的影子，她的附属，只是她的一部分，随时可以抛弃的替代品。】 【所以，那天晚上，就赤雨那天晚上，我就已经死了，被花海中的另外一个我开枪打死了。】 【然后，我被我自己抛弃，就像壁虎的断尾求生一样。我就是她的断尾。】 【丢弃我这个外壳之后，我的本身取代了外壳。变成了这副弱小的本来模样。】 “不！不对！这些都是【面心】说的！它满口假话！” 陈启眉头紧锁，低头试图否认，但是，它们和瑶姬尸几乎是描述一致。 “你为什么执着于否认呢？而且，那【面心】又没有说假话。” 陈启抬头望着瑶姬尸，正对上了她那对银白色的眸子，问道： “为什么你那么确认？” “很简单啊，我了解它们，【面心】虽然造假，但是它模仿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是极其接近本人的。 说的话也完全是按照本人来的。要不然，它凭什么叫【面心】？但是啊...” 旋即，【瑶姬尸】捂住了嘴，片刻继续道： “哦，一不小心说出了多余的信息。算了，就拿你陪我的这段时间来换的。 我倒是可能知道一些后面的事情。 不如，你什么时候把张恒解决了，回来找我，我告诉你完全的一切？这交易划算吗？” 陈启看着她，懒得再说什么。 瑶姬尸觉得陈启有些无趣，道： “你真没有意思。” ... “哦，到了，进去吧。” 瑶姬尸将手搭在一旁满是苔藓的墙上，随即，无数植被卷着黑泥，迅速离开。 很快便空出来了一个空旷的房间。 而正中央，是一朵硕大无比，用以充当床的六出花。 陈启马上冲了过去，就望见白夏正光着躺在那花中央。 瞬间，陈启只觉得耳根有些发热。 同时，心中还有着激动。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陈启肩膀上，戏谑道： “果然是个变态啊，这就躁动起来了？” 没有理会瑶姬尸，陈启看着白夏。 却望见了白夏腹上，有着一条极长的红痕，长得很像蜈蚣。 陈启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自己干的。 而且那部队里面，也不具备相应的条件。 只有可能是... 陈启瞬间眉头紧锁，转头质问瑶姬尸起来： “白夏她身上那条若隐若现的蜈蚣痕迹是怎么回事？！” 第101章 贼手 “那是怎么回事？！” 陈启的声音越加越大，并且愤怒跟着质疑冲了上来。 那蜈蚣痕迹，显然是 瑶姬尸突然将扇子一折，脸上也没有责备陈启无礼的意思，道： “那你得问张恒了。” “又是张恒？！” “对啊，张恒带过来的时候，身上就有和蜈蚣一样的缝合口。 然后我一检查，发现少了的不止异能，还有部分器官，完全就是一副濒死的样子。” 瑶姬尸说着的时候，还不时注意着陈启的神情。 嘎吱嘎吱的声音，不断从陈启牙齿之间迸发出来。 脸上的肌肉开始紧绷扭曲。 手上的拳头越加捏紧，甚至能够听到骨头作响的声音。 忽然，几句话滑过脑海： 【你以为你能保护她吗？不如交给我解剖了！】 【她那具身体可是极佳的实验素材！交给我，我能让你后半生无忧！】 那是【面心】幻觉里面的张恒说的。 但是，现在看来，【面心】也没有说谎。 死咬着牙，沉声念叨着： “张...恒...” 瑶姬尸继续讲着： “要不是我用植物拟造出来的器官，迅速替换了上去。她现在早就是一副冰冷的空壳了。” 忽然，像是被引燃了一般，陈启直接爆口大骂： “我＊你妈的张恒！！！老子要他妈把你手给剁了！！！张恒你特么个死＊玩意儿！！！老子＊张恒你妈！！！张恒你特么妈＊了！！！” 此刻的陈启，只觉得，自己最珍视的东西。 被别人亵渎，被别人摧残，甚至，还被当作交易的物品。 一把化出黑针，猛地转过上半身，朝着那长满苔藓的墙壁上甩去。 瞬间，那长着苔藓的墙壁炸开，只留下了一个大洞。 瑶姬尸看着陈启，暗笑一声。 接着，瑶姬尸后退几步，背靠在苔藓上，将扇子搭在嘴边。 就这么望着陈启。 随意地补充了一句： “过一天，那痕迹也就基本消失了。不会留难看的。 但是，你最好去找你们人类中控制血肉的异能者。我这植物的，终究还是有些差距。 当然，三年之内没有问题。” ... ... 良久，陈启大喘着气，半弓着身子，一只手撑在那六出花花瓣上。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闭着眼睛又深呼吸了一口气。 仰着身子，抬头望着那蓝色荧光。 似乎有些梦幻。 片刻，甩了甩脑袋，开始清醒起来。 瑶姬尸这才开口道： “好了，我也该送你走了。到时候，提着张恒的首级，能换很多东西哦。 最后，记住我刚刚说的话。不然，她活不久。” 说罢，扇子一开，无数细丝涌了过来，将陈启拉到了那六出花上。 瞬间闭合，成为了一个硕大的花苞。 里面还不时传来了陈启的叫骂声。 瑶姬尸不管那聒噪，抬手一起。 那花苞下方，一柄经脉托着花苞向上游走。 便钻进了那黑土之中。 瑶姬尸也便退了回去，往回走，来到了另外一处，拿起来了那把【神?】。 明晃晃平整的刀身，在瑶姬尸眼中，是另外一副景象： 一大团扭曲怪异，长着倒钩的触手，正贴在那刀身上，不时蠕动着。 不禁低喃道： “有了【母亲】的力量，至少，能保命了。” ... ... 扑通一声，一朵白色花苞从水中冲了出来。 伴随着水珠扎入水中的清脆响声，那六出花迅速绽放。 陈启有些惶恐地看着四周，才发现，是两人被送了上来。 又回头望了望水面。 这里是文理学院的那个人工湖。 也就是说，瑶姬尸是藏身在这湖水下面。 怪不得自己怎么也找不到。 手一下捂在脸上，清醒了一下。 放开双手，任由双手垂在身前。 又望向了旁边睡得跟个婴儿一般的白夏。 轻叹一声，将其抱了起来。 一步跳出，踩在了结实的岸边。 现在没有了那刀，心中倒是一阵空落落的。 “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寒风呼啸着，天空黑压压的阴云。 不时，还有着如同细丝一般的细雨落下。 忽然，一阵强烈的冷风吹来。 袭在两人身上。 忽然，两只柔软的小手抓了在自己的衣服上，一袭白发依靠在胸前。 陈启低头看去，只见白夏浑身颤动。 依偎在自己怀中，才稍微放松了些许。 看样子，是冷着了，下意识地感受到旁边的温暖，便直接靠了过来。 陈启不禁抱紧了白夏，尽量不让白夏暴露在空气之中。 似乎是在呵护一朵于风雨中飘摇的残缺白花。 这时，陈启发觉到怀中的小家伙没有那么抖了。 不免有些安心起来。 看着怀中少女的优美曲线，脸上一阵止不住泛红。 就这么在别人睡着，毫无防备的时候，给别人看光？ 还这么没有距离。 “还是先找衣服吧...” 往文理学院的宿舍楼里面直接冲。 不过，陈启并不敢在瑶姬尸的地盘停留太久。 直接冲进一楼女生宿舍。 这里面满是那已经瘫软的花藤。 锁定了一间寝室，便直接冲了进去。 这里的寝室还算不错，独立卫浴，各种东西挂在床边。 由于白夏的身子娇小，陈启甚至一只手就可以搂住。 腾出一只手来，将那床的蚊帐直接扯掉，再将上面爬满的花藤全部拉开。 片刻，便整理出来了一片空间。 这才将白夏放在了床上。 退开几步，长舒一口气。 绷着的神经略略放松。 一下坐在对面的下铺床上，也不拉开上面的花藤。 就这么直接坐了上去。 “感觉，好累...” 略微沉下头，微闭双眼，微微颔首道： “怎么回事？明明，身体一点都不觉得累的...” 片刻的休息，竟然不知不觉地让青年的眼皮闭了起来。 一股无尽的困意涌了上来。 “不，这里还是瑶姬尸的地盘，我要赶紧走。” 陈启旋即清醒过来，赶紧起身，摒弃了所有的累。 在这柜子里面翻找了起来。 “就休息一下，为什么会觉得那么累？” 一边翻着，一边回忆着刚刚那怪异的疲惫。 “瑶姬尸...是不是又是你...” 但是周围并未出现，之前那种瑶姬尸弄晕自己的香气。 “算了，先找衣服...” 暂时甩开那些没有意义的猜想，手上继续翻找起来。 “这个，太大了，不合适...” “这个什么鬼玩意儿？” “这个太小孩子了，她肯定不接受...” 第102章 缝隙 经过一番翻找，陈启找到了差不多合身的一套衣服。 包括内衣。 “...” 望着少女的身躯，陈启却犯了难。 瞬间，陈启只觉得自己是一个禽兽。 “...” 陈启顿时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眼角剧烈地抽搐着，低喃着： “要不，等白夏醒了，让她自己来？” “不，这里是瑶姬尸的地盘，我不能多待...” 陈启索性一咬牙，闭上了眼睛，一手捏住抬起了少女滑嫩的小脚。 ... 费了好一番力气，陈启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对面的床铺上。 头上大汗淋漓，整个过程太煎熬了，还极其容易胡思乱想。 抬手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滴，长舒一口气，当是已经过去了。 白夏身上穿着一套中性服装。 黑色的上衣与裤子，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花纹装饰。 很是简洁。 将白夏一把抱了起来，有种抱着小妹妹的感觉。 便很快离开了文理学院。 重新来到了空旷的大街上。 寒风呼啸，天空很是阴沉。 刚刚那会儿飘着的细雨，现在已经不见了踪迹。 顶多有部分地面，带着湿润。 风穿过空洞的废楼，撞响出一片悲乐。 地上浑是大大小小的碎石突起。 脚上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穿过几条街，是要离瑶姬尸远点。 路上却是一只傀儡都没有望见。 不多时，便来到了一栋百货大楼，这里很空。 在里面左右穿行，竟然都是没有发现有什么贱尸，或者傀儡。 “总不会被瑶姬尸全部调走了吧，毕竟傀儡全部都是归她。” 尽管疑惑，但是，这勉强算个好消息。 至少，勉强能得一段安宁时间了。 里面的玻璃门几乎全部破裂，只留下了一地玻璃渣子。 陈启赶紧找到了一家卖被子的店，冲进来拉起一卷被子，铺在地上。 将白夏小心翼翼地放了下去，好像是害怕碰坏一般。 又小心地为其盖上一层被子。 才走开，在周围清理起来，把什么能堵住外面的，全部搬了过来。 就算没有看见任何威胁，不代表不能不做防范。 然后一阵忙碌，才整理出来一块休息的空间。 “呼——” 陈启靠在墙边，深吸了一气。 心中，却老是有些堵塞，不禁望向了那张熟睡着的精致脸庞。 那被子有频率地起伏着，少女的脸庞也随之略略浮动。 白夏睡的很是香甜。 越是看着，心中却越不是重逢该有的喜悦，反而是愧疚与自责越盛。 这股情绪，如同瘟疫一般蔓延，不过几息，便彻底占据了心头。 自己伤害过她... 接着又遭遇了一次张恒的伤害。 自己就没有保护好过她。 “我真是...” 双手一下抓着头发，只有着无限的懊恼。 忽然，紧咬着牙，嘴里面念叨着： “面心...张恒...都是你们...全是你们...” 仰着头，望着那刻着花纹的天花板，微微闭上眼睛深呼吸起来。 开始调整起来自己的心态。 ... 渐渐地，夜又深了。 或许是接连几天的阴云天气，空气中只是越加寒冷。 阴暗的墙边，陈启依然靠在那里，双手搭在膝盖上，将脸埋入其中。 四周的寒意袭来，透过衣服侵蚀着每一寸皮肤。 陈启的身体忍不住哆嗦起来，但是，竟然感受到了一丝舒适。 发自内心的畅快。 “我该得的...” 好像是弥补自己错误的寒刀，刺入了心中，剥离掉了自己的伤心。 忽然，陈启好想拿起自己那把刀，在身上任意撕拉起来。 那痛感，足以撕扯掉自己的无能。 一夜，如此... ... 渐渐地，在愧疚中，陈启的意识也沉了下去。 ... 夜色有些暗，月光没那么亮。 陈启穿着一身黑衣，从窗户翻了进去。 来到了床前，望着床上的白发少女，浑身缠着绷带。 洁白的室内，因为关了灯，盖上了一层暗蓝。 一层黑布盖了上来。 陈启带走了少女。 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军区部队。 奔走在残月下的街道上。 满地的碎玻璃与垃圾，并不影响陈启的速度。 曲曲折折。 陈启走进了一家医院。 里面有几只穿着病号服，或者白大褂的傀儡，面目狰狞，眼球翻滚出来。 暗红色的面部上，皮肤极其褶皱，还长着几片叶子，或者几朵小花。 陈启径直穿过几只傀儡，但是它们都好像是看不见一样，各自游荡着。 陈启异常顺利地走了进去，上了楼。 路上所有的傀儡，都对他熟视无睹一般。 轻快的步子在夜间的医院，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直接推开了一间手术室的医用门，走了进去。 这里空无一人，但是有些很多血迹。 似乎，在赤雨当时，这里正在做内科手术。 各种医院器械杂乱地躺在地上，在黑暗中反射出银光。 陈启直接将少女从身后的黑袋子中拉了出来。 放在了手术台上，随后蹲下身来，将地上的器械捡起来，直接拿手抹去灰尘，比如柳叶刀。 再吹了吹，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又退了出去，将门轻轻掩上。 走在走廊中，片刻，转了个方向，进了一间室内。 马上，陈启便端着一个铁盘子走了出来。 上面有些好些玻璃罐子，其中是橙色的不明液体。 在夜色下，隐隐星点浮现在其中。 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 脚步轻快而有节奏。 每一步都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回响。 推开手术室门，放玻璃罐子一一摆开，拿起了那把柳叶刀。 也不做什么消毒灭菌工作。 也不需要任何光亮。 也是任由这满是肮脏不已，早已被细菌侵染的环境。 ... 良久，陈启望着旁边装上了所容物的罐子。 很是高兴，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 随即，又拿起针线... ... “呼啊——” 陈启惊醒过来，身子向前，剧烈地喘着气。 胸口的起伏，是对刚刚一切的质疑。 “...梦啊...” 抱着头向四周看了看，还是在大楼中。 有些阴暗，但是白夏那一头白发还是极其显眼。 少女依就安然睡着。 陈启双手捂住头，心中的迷茫开始泛起：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明明，这是张恒干的，不是我干的...” 一想到梦里面，那个摧残少女的人，是自己的样子。 就止不住的后怕... 第103章 隔阂 黑夜中，青年无声的叹息，是朝自己的挽辞。 ... 陈启一个人靠在墙边，缓缓地站了起来。 始终望着那抹白色。 “...” 夜色很暗，只有微微的暗蓝打在脸颊一边。 “小灵别怕...姐姐在...” 寂静的夜中，少女突然嚷道，语气显然带着一丝害怕。 陈启赶紧上前，却又听到了少女低沉的声音： “不...不要！我走...小秋和你们走...” 忽然，少女开始微微哭喊起来。 “？” 陈启蹲下身来，借着极其微弱的光，只见到少女的眼角，悄然流下了几滴泪水。 “做噩梦了吗？” “疼...好疼...” 少女的声音带上了恐惧，但是又不敢太大声。 似乎是在害怕被什么东西发现。 猛然间，陈启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疼...】 【好疼...】 那是赤雨那天夜里，自己守在白夏旁边时。 对方在昏睡时，也发出了同样的呻吟。 再度回想起来瑶姬尸关于类的话。 陈启起身，一手撑着墙边，一手抓着脸，半弯着身子，嘴中满是自责： “到底...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明明...” 语气开始愈加质疑： “明明，我就在他？她？它？祂旁边！” “现在却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那，那我又算什么？” “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 “...” 猛吸了口气，闭上眼睛调整起来。 片刻，又回头看向了少女的容颜。 除了脸上反射着泪痕的微光，证明刚刚她真的害怕过。 已然没有了刚才的害怕。 “我...不知道...” 陈启靠着墙，慢慢滑坐下来，心中浑是空虚与迷茫。 自己就是海中迷失了方向的船，同时还渴望那灯塔。 双手重新抱住了曲着的双腿，靠着冰冷的墙壁。 好像心与墙壁毫无距离。 翻滚的情绪，终有平静下去的时候。 夜半深，星无光。 面无遮，心半残。 ... ... 天再次蒙蒙亮了起来。 一丝光照入，周围又开始明亮了起来。 娇小的白色身影缓缓撑起半截身子，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周围。 像是在好奇周围的一切。 一袭白发从面前垂下，搭在胸前。 “...” 缓缓地从被子里爬出来，只觉得浑身酸痛。 不禁捏着拳头，捶了捶关节，目光扫过周围，望见陈启坐在一边。 头用手围住，埋得很低。 似乎是担心受怕一般。 白夏顿时眉头微皱。 上前拍了怕，那褶皱起来的衣服，却只觉得有些冰凉。 白夏不禁轻声喊道： “陈启？” 陈启忽然动了一下，吓得白夏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陈启抬起头来，就露出了那张有些凌乱的脸庞，似乎变得有点苍老。 见到是白夏醒了，立马将手捂在脸上，随即醒了一把脸。 起身道： “好了，走吧...” 语气有些低沉，陈启便主动走开，开始将门口的杂物撤开。 白夏看着那边的陈启，心中感觉他似乎有意和自己保持距离。 甚至，有了一丝丝陌生。 望着陈启的背影，一边开始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但是，只记得在睡过去之前，陈启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 然后切切实实地伤害了自己。 想到这里，当时的画面历历在目。 忍不住捂住了右眼。 “嘶...” 只记得，当时那一下很重，重得感觉右眼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随之，白夏感觉身上都在隐隐作痛。 不禁再次望向了陈启。 “...”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 轻叹一声，忽然觉得身上微微有些冷。 继续回想起来，只记得一片混乱的声音。 中间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刚刚了。 “...” 沉默片刻，无果。 白夏便向着陈启走去。 就只听见了陈启那有些不带感情的声音： “走吧。” “哦...” 白夏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自己有种被人冷落的感觉。 还是被熟人冷落。 跟在陈启后面，静静地望着前面这道身影。 两人走在大楼中，周围是一排的破店。 不经意间，白夏朝着一旁的玻璃中看去。 忽然，望见了自己的眼睛颜色有些不一样。 左眼还是曾经那天蓝色，但是右眼，却变成了深蓝色。 左眼是如同天空的清新，右眼是如同深渊一般的深邃。 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这眼睛...” 白夏看着，不禁停下脚步，将手摸着眼角，端详了起来。 陈启走在前面，走出了好一段距离。 忽然没有听见了那后方的脚步声。 心中咯噔了一下，立马悬了起来，瞬间转身朝后面看去。 就看见白夏在那玻璃前端详自己。 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少女的手腕。 白夏寻着看去，嘴上喊着： “疼，你干什么那么用力...” 察觉到自己太冲动了，陈启立马松开手。 眼神正好与白夏几乎可以称之为，异色瞳的蓝色眼睛对上。 见到那改变瞳色的右眼。 瞬间，那自责又涌了上来。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不该靠太近...” “...” 陈启转过身去，继续朝楼下走去，说道： “走吧...” “...”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一前一后，一路朝一楼走去。 风呼啸着，穿进大楼中，带出了悲鸣。 天空依旧还是阴云密布。 尽管飘了几场雨，那阴云依然没有散去的意思。 相反，那阴云越来越浓，天空越来越暗。 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两人来到一楼，跟在后面的白夏望着前面那背影。 陈启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甚至已经裂开了几道口子。 几块破布吊在边上，沾着不少血迹，但是都在一边，像是从左手淌下来的。 给人一种有些狼狈的样子。 [看来，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比对我自己的影响还大...]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启，我了解他，他不可能突然做出来这种事情...] [...] 带着疑惑，白夏不自觉地伸手出去，拉了拉对方有些破的衣角。 “怎么了吗？” 第104章 陈白 陈启回过头来，却有些不敢与之对视，目光是看着别处。 白夏望着他的反应，没有直接问发生了什么，只是弱弱地说道： “帮我梳头发。” “...” “我这头发那么乱，你不帮帮？” 接着，白夏便将陈启拉进了一家卖日常用品的店内。 捡起一把木梳子塞到陈启手中。 “...” “...” 两人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片刻，陈启终于是拉起一把头发，轻轻地梳了起来。 望着这白色的背影，陈启心中是百感交集。 明明应该是高兴，但是，却是截然相反的内疚与距离感。 一边发着愣，手上的力道却是没有控制住。 梳子一不小心卡在了一团头发间。 一下拉扯，白夏觉得有一把头发要被硬生生地扯下来了。 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娇嗔。 陈启连忙停下，他现在真的很怕。 很怕自己再做错什么。 白夏只是道： “继续啊，你这木头，梳个头发又不会...” 忽然，白夏没有继续说下去。 “...” 两人不免又再次沉默了起来。 一会儿，梳理完毕，陈启将几根白色的发丝捏在手中，在手指上绕了起来。 揉作一团便丢在了地上。 “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白夏将一些白色的发丝撩到耳边。 手捏着垂在肩边的发丝，微微低着头，低声说道。 “...” 白夏走过来，从后面拉住了陈启的手腕，声音大了一点，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直接说吧。我们又不是陌生人。” “...” 陈启的目光躲闪着，就只是呆在原地，望着前方。 白夏索性也放开了手，站在原地道： “还没有准备好吗？...” “嗯...” “那不用准备了，我原谅你了。我知道，你是不会害我的。” “......” 白夏站在陈启身后，却是听到一阵阵的吸气声，以及那似乎很想克制自己情绪的哽咽声。 一双手，轻轻地从后方伸过去，抱住了陈启。 偏着头倚靠在那坚实的后背上。 一时间，白夏感觉到了这如同石灰岩一般的脆弱。 如水一般的情绪一经流过，便快速瓦解，成为各种杂质。 少女轻声道： “你没有错...你也没有做错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那都过去了。所以，我们一起走好接下来的路，答应我，好吗？” 一下，陈启再也压制不住了，双手捂在脸上，似乎是想掩盖最后的颜面。 双肩起伏不定，泪水从指缝间淌出，伴随着喉咙里发出的一阵阵啜泣。 白夏的话语，像是一柄银剑，深深刺入了心脏的薄弱。 挑开了那如同包着水的一层薄纸。 或许是情绪的宣泄，让双腿忘却了何为知觉。 就这么呆呆站在原地良久。 少女侧着头贴在青年后背上，倾听着青年的哭泣。 良久，少女才松开了青年，拉着陈启到了一边坐下。 白夏站在陈启身前，双手搭在对方脸上，抹去眼角的泪痕，道： “现在，心里面应该畅快了吧。” “嗯...” 陈启的声音很小，小得是几乎不想让白夏听见。 “声音那么小干什么？怕我听见吗？” “我...” 忽然，陈启眼睛瞪大，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白夏温润如玉的唇瓣，直接贴在陈启嘴唇上，死死封住了对方的嘴。 同时，白夏眼睛紧闭着，还有些羞红之色。 陈启正想推开对方，却被白夏双手抱着头，硬是不松开一分。 渐渐地，陈启沉入了那抹温柔，眼睛也缓缓闭上，手开始摸上少女的后背。 忽然，一下抱住了对方，紧紧搂住，好像是害怕再次失去一般。 此刻，两人放下了所有距离。 如同废墟中紧紧依靠在一起的两朵花。 一朵弱小，饱受摧残，另外一朵，尽管略微高大，但是也同样饱受摧残。 ... 良久，两人才慢慢分开，嘴唇上，似乎都还沾着对方的气息。 不过，两人并不在意这些。 白夏撩了撩脸上凌乱的发丝，有些赌气道： “就知道以你的性格，这辈子都别想说出来了。” 随即，脸上止不住的羞涩，继续道： “现在，该舒服了吧。都...都把这给你了...” 陈启将手轻轻触碰在自己嘴唇，还有些温热与湿润。 似乎感觉，这是那么的不真切。 几息过后，回过神来，才开口道： “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 “...” 陈启轻叹一声，道： “白阴也是，你也是...” “白阴？！” 白夏瞬间脑子一热，思维发散起来。 一瞬间，各种想法在大脑中推演了无数遍。 忽然，感觉自己被渣男欺骗了，脸上微微扭曲，指着陈启骂道： “好你个陈启！原来你背着我有主了？！亏我还！” “还，还为了安慰你，把初吻都拿给你了？！你！” “呸呸呸！” 白夏摸着嘴擦了起来，好像很嫌弃一般。 “我真是看错你了！陈启，原来你是个欺骗感情的渣男！” “以前我怎么不知道呢？！我...” 听到这里，陈启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夏见此，似乎更是坚定了对陈启的看法，心中更是说不出来的后悔。 怎么在没有看清楚对方为人前，就把重要的初吻送了出去？ 陈启也猜到了大概，站起身来。 “等等，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 白夏见陈启突然站起来，直接捂着身子，更是连连后退，嘴上咬着嘴唇道： “你这种人...接下来就要动手了吧！” 陈启挠了挠后脑勺，也知道对方已经开始误会自己了。 在白夏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抓住了对方，拉进怀中。 “滚！死渣男！！” 白夏大喊着，将手撑着，想要将陈启推开，力气却远远不及陈启。 身体被死死固定住，根本动弹不了半分。 陈启却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搂住对方按在怀中，一只手按在滑顺的头发上，让少女说不出来一句话。 “唔唔...” 感受到少女的温柔，陈启开口道： “那个白阴，就是之前的你...另外，我很自私，所以，再这样陪我一会儿，好吗？\" 第105章 理一理 “唔唔...” 陈启搂着少女，也不顾少女的反抗，开始诉说了起来。 渐渐地，少女也不再反抗，反而紧靠着陈启，倾听他的所有。 就像以前一样，做一名合格的倾听者。 ... 先是和德司薇娜的那只随愚者幼体一样，陈启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面心】这只意识感染体的道。 随后便是在部队的那天晚上，它们精准地切入了陈启的意识。 成功将现实与幻觉顺理成章地连接上。 于是乎，在幻觉中，【面心】便对这颗暴露于它们面前的心猛地刺入几刀。 再借用本身就积累在德司薇娜，张恒，赵文杰身上的负面情绪。 它们模拟的角色，都是极度真实的，但是却是放在了这错误的假位置上。 加之幻觉地不断颠倒覆盖。 成功第一次将陈启逼得情绪崩溃。 这期间，张恒趁虚而入，带走了白夏，进行那所谓交易。 陈启这边，关键时候，是白阴将其拉了出来。 在白夏昏过去，不经意间的三次能力，造就了白阴的三次“复活”。 再接着，陈启遇上了周子钰和小洛铃，重新回到了部队。 面心紧接着第二次，是以小洛铃为中心展开幻觉。 不过，因为陈启已经得知了自己的存在。 也就直接装都不装了，强行上幻觉。 再一步步逼到崩溃。 随后，周子钰将陈启带在身边，想着如何切断链接。 结果恰巧遇上李洪文，一个疏忽。 面心第三次，将其逼到从楼上跃下造成重伤。 直接导致了后面连续一段时间，陈启都是只能躺在床上。 面心直接以白阴为人物，叠加新的幻觉。 这是第四次。 被看破之后，陈启见到了面心的现实投影——那个三花血肉神经天使。 它们似乎是想同化自己。 不过，似乎没有成功，最后又是被白阴救下。 随后，便是周子钰帮陈启切断了面心的直接链接。 往后，便是那群傀儡见缝插针地攻了进来。 不过，那几天自己都是在水泥地上面躺着过来的，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得到周子钰的几条忠告，便动身，循着白阴说的，往文理学院赶来。 随后遇见了【瑶姬尸】，知道了一些事情，用一把刀，加上一点东西，将白夏得了回来。 往后，便是现在。 ... 讲完，陈启只觉得心累，主要还是【面心】那几段混乱的经历。 那里面的关系，陈启也已经懒得理了。 一堆癫子玩自己搞出来的幻觉，根本没有必要去整理。 本来它们就不会遵循什么正常逻辑。 同时，对于瑶姬尸对自己的戏弄，这种极其再次引起误会的事情。 以及白夏体内被张恒拿走的器官。 陈启选择了隐藏。 特别是后者。 当然，时间能力被夺走这件事，还是讲述了出来。 听完，白夏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自己是类，那么那个白阴就是自己的替死鬼。 死了，还被自己的时间能力短暂复活，拉回来帮忙。 想到这里，白夏只觉得有些对不起白阴。 明明都是一个人，却被自己，又是当替死鬼，又是当打工人。 这么说，自己在那天晚上，就真的死了。 对于自己是怎么死的，白夏也能猜到个大概。 那个拿枪对着自己的另外一个自己。 同时，自己破茧重生之后，是和她一个样子。 也就是说明，那家伙就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另外一个自己。 可是，她杀自己干什么？ 【我要你死！】 忽然，一个最容易想到的想法冒了出来，取代。 杀了自己，取代自己。 同时，白夏也对自己【真律之时】这个能力，有了进一步认识。 把其他的自己拉到此时。 不过，白夏也没有机会继续深究自己这个能力。 明明都没有用过几次，就突然被人夺走。 倒是也没有太惋惜。 也明白了，当时在一中的时候，为什么张恒会盯上自己了。 和自己猜的也没有什么差别。 的确是奔着【真律之时】来的。 最后，便是对【瑶姬尸】。 首先便是所有傀儡的统治者。 然后，白夏不觉得她是一个什么好人，当然，也比【面心】和张恒强很多了。 知道得太少，白夏也不去评判。 理完了这些，白夏长舒了一口气，也终于是理解了陈启当时的情况。 望着那杂乱无章的大楼内部，也是觉得心累。 自己昏过去期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忽然，一只白净的手搭在了白夏肩膀上。 吓得白夏立马回头看去，只见一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她正冲着自己笑。 脸比自己更加白皙，嘴唇却是一抹鲜红。 身上披着一件血红大袍。 那嘴唇里面，缓缓开口道： “理清楚了吗？该我补充喽。” 白夏看着她那装束，倒是冷静，结合陈启的描述，必然就是【面心】了。 顿时，朝着旁边的陈启抓去，却是空无一物。 又偏头死盯着对方那满是微笑的脸庞。 “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嘛，要知道，我们是先缠上你的，然后再缠上你旁边那人的。” 白夏微微皱眉，就听着对方要说什么。 对方微微一笑，脸上直接化作一个啊字，道： “按照规矩，我叫啊一。” 白夏也不动，直接朝着旁边原本陈启的位置喊着： “陈启，你说的【面心】，我现在是撞上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周围没有回应，但是按照描述，陈启应该能听见。 啊一的脸又恢复成了白夏的脸，笑着说道： “怎么那么绝情？要知道，就是你的特殊，我们才能轻松地从你身上，扩散出新的线，从而直接链接上他。哦，对了对了，你身上的线可还没有断呢。” “另外啊，你真的好弱，不经玩，几下就被他打成那个样子了。搞得我们都不能继续耍你。只能跑去耍他。” “更可恶的是那个张恒，把你带走之后，他对你做的事情。连我都觉得很爽啊。” 说着，啊一拿出来了一本刻着白夏名字的白色词典，翻到最后看了起来，嬉笑道： “啊，对了对了，我刚刚翻了一下你的记忆，你和陈启亲的很舒服吧。” 顿时，白夏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全程都在它们的眼皮子底下。 不禁咬紧了牙，瞪着啊一，脸微微泛红。 啊一看着白夏的反应，很是满意，身形开始扭曲，迅速化作了陈启的样子。 走上前来，一下捏住了白夏的下巴，戏谑道： “要和我亲一下吗？看，我现在可是你喜欢的样子。” 白夏瞪着啊一，眼前的“陈启”越靠越近。 白夏不断将身子向后仰，随即一把挣开对方。 啊一没有想象中那么用力。 白夏看着眼前这个“陈启”，说道： “你们这也叫耍人？不就是单纯的挑衅吗？” 啊一听罢，身形又化成了红袍白夏的样子，一只袖子捂着嘴角，拉长声音笑道： “可是，你们知道，你们自己奈何不了人家——” “...恶心...” 啊一继续道： “你怎么能骂自己恶心的？” “对了对了，陈启还跟你隐瞒了些东西，他就是个骗子啊。” “不像我们，我们可一直都是在讲实话啊。” “虽然我们的幻觉是骗人的，但是，我们说的话都是真的啊。” “嘿嘿，你那什么表...” 还没有说完，啊一的脑袋突然爆开，仿佛一朵绽放的血色之花。 扑通一声，那无头尸体倒了下去。 “又搞什么名堂？” 白夏望着那啊一的尸体，只觉得它们是又在搞什么鬼。 第106章 长文市 忽然，白夏大脑一阵刺痛，周围的画面开始破裂。 砰的一声。 似是玻璃炸开。 接着便是一片黑暗。 再次睁开眼睛，就见到陈启正抱着自己，狂奔在一片红色的雨中。 “陈...” 开口刚刚说出一个字，大脑接着更是一阵刺痛。 眼前的场面开始泛起紫色与绿色的叠影。 世界化成三重。 很快，三重世界重新叠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世界。 天空瓢泼大雨，降下的却是一片鲜红。 红的如同末日一般，几乎将整个天空染的血红。 似乎，天空就是可以随意污染的幕布。 “陈启，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那大楼里面突然就冒出来了一堆傀儡。然后跑出来，天上就突然下起了这红雨。” 周围的行人人来人往，纷纷打着伞。 透明的雨水打在身上。 “喂，你到哪里了？” “该死的鬼天气，好端端地就下雨。” “喂！什么？我没有看到你啊。” 车辆的鸣笛声，电瓶车的发动声。 雨水打在雨伞下的啪嗒声。 陈启抱着白夏穿行在其中。 不少人看了一眼，只觉得是某个没有带伞的年轻人，便重新投入到了自己的忙碌中。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而且还遇上了大雨。 街上很是拥挤。 陈启望着周围的一切，眼角微微抽搐，咬着牙不禁念叨着： “面心...又来了是吧...” 陈启沉声跑着，不断撞开周围的人流。 “唉，不长眼睛啊！” “你特么！！” “现在的年轻人...” 白夏望着周围的人群，感觉大脑都有些宕机了。 完全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看着周围的一切。 显然是曾经熟悉的街道。 “但是，这些不都已经毁灭了吗？” 瞬间眉头紧皱，心中，一股害怕竟然涌了上来。 不禁抓紧了旁边的陈启，将手搭在了对方脖子上。 陈启感觉到少女带来的温柔，心中的不解也稍稍缓解。 “不行，不能这么跑下去。” 一个转向冲进了旁边没有什么人的巷道里面。 这里只有稀疏的雨滴才会打进来。 将白夏放了下来，陈启忍不住直接往身边的墙上靠去。 微闭着眼睛呼吸起来，调整着呼吸。 雨水使得两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现在停下来，只觉得衣服紧贴着皮肤，很是难受。 像是要将自己的身体限制住一般。 望着外面的一切，那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车辆往来，人群走过。 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经过的人偶然向巷道里面的两人瞥了一眼，见到了他们的狼狈模样。 只当是忘了带伞的两情侣。 便都不会再去注意。 顶多是白夏那头白发，引得有些人多看了两眼。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夏率先开口问道。 陈启摇了摇头，也是同样的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忽然就成这样了。应该是面心干的好事吧。” “面心...” 白夏听着这两字，刚刚在大楼里面时候，那个红袍的自己。 “我刚刚...” 接着，白夏将刚刚啊一的事情交代了出来。 陈启听完，更是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咬牙说道： “又来了...真特么的阴魂不散！” 白夏微微皱眉道： “有些不像面心...” “？” 白夏便开始分析了起来： “它们不是喜欢耍人吗？如果这里真是它们干的好事，那么这种一眼就假的要死的场面。” “毫无乐趣。顶多就是让人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我能感觉到，面心是个急性子，它们不太会慢慢搞。 你想想，你之前的幻觉，不都是接二连三的吗？而且来的很快，很突然。而现在，显然有些与它们的风格相背。” “并且，我们在雨里面跑了那么久，都真的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陈启却突然一口否决： “万一它们是想趁人放心下来了之后，再搞个出其不意呢？” 白夏说道： “你觉得你在被它们整了那么多次，还会不知道它们的性格？” “它们知道让你放心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一丁点无法理解的异常，我们都会往它们头上扣。” “更何况，为什么是我们两个人陷入一场幻觉呢？” “如果我是面心，我肯定要把两人分...” 说到这里，白夏脑海中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眼前的陈启是假的？那个啊一搞出来的幻觉？让一个假陈启陪在自己身边，然后来个突然的反转？ 接着，白夏心中几乎是想到了啊一的下一步： 让自己猜测出眼前的幻觉，然后啊一再冒出来，喊个“回答正确”。 但是，眼前的陈启，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反转。 “...” 陈启看着眼前一直在沉思的少女，忍不住上前打断了对方： “唉，想出来没有？” “啊。” 白夏显然太入神了，导致被吓了一跳。 “你吓我一跳。” 看着眼前的陈启，白夏还是先当作真的来处理。 和做题一样，条件一直处于模糊的状态，就几乎无从下手。 不如先假定条件，接着继续推演下去，直到一个结果。 如果这个陈启是真的，那当然最好。 如果是假的，那就陪它们演戏，大不了最后反转的时候，持着“哇，你们好厉害啊，我竟然被你们骗了”的态度。 不过，白夏觉得这陈启，大概率是真的。 因为现在发生的一切，实在有些太反面心风格了。 往前看，面心几次的出场，带来的幻觉都很直接，冲击性强。 尽管会稍微做点铺垫，但是铺的时间都很短。 因为它们急，急于见成效。 完全就可以说是一群围在身边的癫子。 “陈启，你觉得现在这个地方，是长文市哪个时间？” “...” 陈启走了出去，往那些店铺顶上的滚动字幕看去。 然后走了回来，道： “赤雨那天，现实中，我们那天是刚刚开始上数分课没有多久。” 白夏眼睛四处瞟了一下，说道： “陈启，我们现在舍去一些条件，比如，这里是面心的幻觉。因为在面心幻觉的讨论情况下，一切分析都没有意义。” “...为什么？” “就说你怎么那么受面心影响。那你说，如果这里是面心幻觉，你能明确怎么破局吗？显然，不能，这很不确定。” “...” “万一，这里不是面心幻觉呢？毕竟，我们既没有足够的条件确定这里是幻觉，也没有条件推翻猜想。” “可是...” “没有可是，只有确定的条件多了，才好去推翻和舍弃不确定。” “...” “走啦，先找一把伞。真的是，和那天一样，都是没有带伞。” 说着，白夏走过来双手抱住了陈启的手臂。 将头靠在了对方臂膀上。 如同一只小鸟。 第107章 请神 两人刚刚走出巷道。 所有行人突然消失。 但是那人群的闹声，脚步声，以及雨水拍打树叶的啪嗒声，依然环绕在耳边。 周围迅速化为三重世界，分散，聚合，伴随着一阵阵怪异的嘶鸣声。 一股害怕与空虚，径直涌上心头。 “陈启！” 这突然的一下，吓得白夏直接抱紧了陈启的手。 好像，刚刚的一下，就会失去陈启一般。 “怎么了？我在。” 陈启看着死挨着自己的少女，不禁呵护问道。 “没...没事...” 白夏朝着周围望了望，发现还是那副长文市的废墟景象。 “难道？刚刚的一切，真的如同所说，都是面心幻觉？” 两人，重新站在了长文市。 仿佛，刚刚的两人，真的回到了十多天前，赤雨刚刚爆发之前。 ... ... 云层之上 这里不是正常的云，而是由两层黑云泛着星光。 一上一下。 组成了天花板与地板。 周围尽是无尽的黑暗。 忽然，一袭白色的破败身影，从上面的一个黑暗破洞中掉了下来。 重重地摔在了黑云之上。 那是白阴。 白阴缓缓起身，提起那柄已经弯曲拉长的银剑。 现在，已经可以称之为苗刀了。 身上的白衣，已经破烂不堪，露出了几个大洞。 望着那上方的黑云。 忽然，一只极其庞大的纯黑色触手伸了下来。 周围带着无数细小的触手。 其上更是无数眼球转动着。 “【澶t簯】” （“【大云】”） “涓嬮溃灏辨槸链鍚庝竴灞傚睆闅滀简” （“下面就是最后一层屏障了”） “涓嬮溃镄勬椂闂村凡缁忓弹鍒般愬ぇ浜戙戠殑褰卞搷锛屽紑濮嬫贩涔变简” （“下面的时间已经受到【大云】的影响，开始混乱了”） “璇ユ伙紝璇瑷宸茬粡瀹屽叏娣蜂贡浜?” （“该死，语言已经完全混乱了”） 不论是白阴说什么，说出来都被扭曲成了乱七八糟的发音。 “浣犱笉鏄杩欎釜涓栫晫镄勭炲悧锛熼偅灏卞ソ濂界＄′綘镄勫╁瓙锛仭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神吗？那就好好管管你的孩子！”） 那黑色触手扭动起来，一下打了回来，将白阴扇飞。 在黑云连连翻滚，每一下，白阴都觉得身体都要支撑不住崩溃。 这结实的一击，却让白阴浑身长满了黑色触手。 以及手中的苗刀。 触手不断往体内钻，侵蚀着一切。 “鍟婂晩鍟婂晩鍟婂晩锛侊紒锛?” （“啊啊啊啊啊啊！！！”） 无数的眼球从白阴体内爆开，滚了出来。 “鍟婂晩鍟婂晩鍟婂晩锛侊紒锛?” （“啊啊啊啊啊啊！！！”） 无尽的痛苦，从白阴体内蔓延。 但是一瞬间，又失去了任何感觉，只觉得浑身轻盈。 一种感觉随时都会掉下去的轻盈。 感知被扭曲了... 渐渐地，白阴的身体已然被侵蚀干净，只剩了一团黑暗与混乱。 忽然，那黑云开始松动，无数裂缝涌现了出来。 而那长满触手与眼球的苗刀，径直坠了下去。 一阵紫绿闪烁。 一片赤雨之下。 穿过赤色的雨线。 寒光坠落。 直直定在了某处。 仿佛是在等待某人... 触手隐身却不见了踪影。 不过，旁边车祸四起，各路人只顾逃跑。 尖叫声不绝，没有人会去注意到一把苗刀立于那里。 ... 黑云之上，下方的黑云几乎崩裂。 庞大的黑色触手一挥，黑云瞬间烟消云散。 ... 「澶t簯」 「涓岖煡阒讹紝涓栫晫铔呜櫕锛屾剼绁炶偄浣?」 「al：nan（锅忓樊100%）」 完全黑色，与此同时闪着各种花色的方块的文字，白夏脑海中浮现出来。 但是，那完全就是一团乱码。 “闄埚惎锛屼綘鐪嬮偅鏄浠涔堬紵锛?” （“陈启，你看那是什么？！”） 两人站在长文市的某处角落，白夏望着天空的异象，不禁问道。 望着天上，那隐藏于赤雨之后的黑色触手。 刚刚开口，却发现自己说出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发音。 浑然是不可置信，以及无尽的疑惑。 “涓岖煡阆?...” （“不知道...”） 陈启顿时眉头一皱，发现自己也变得一样。 同时望着天上的东西，心中突然像是被人死死捏住一般。 开始呼吸困难起来。 接着，左手那之前被【神?】割开的地方，开始疯狂泛红。 “鍢跺晩锛侊紒” （“嘶啊！！”） 白夏也是一样。 两人瞬间倒下，眼前的紫绿三重世界。 重新闪烁起来。 不断分离，不断重合。 三个世界如同水的波纹一般。 来回撞击，波动。 感官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开始交换起来。 看到了雨的声音，听到了雨的赤色，闻见了对方的思想，想到了雨水的气息。 浑身各处，只觉得有触手的滑腻，有人正在撕咬浑身的皮肉。 体内只感觉五脏六腑发生了爆炸一般。 又感觉内脏被人死死捏住，随时都要裂开一般。 想要通过嘶喊来宣泄痛苦，但是根本做不到一分。 ... 那天上的【大云】伸了下来。 触手顶端冒出一抹白色。 逐渐，放大，形成了一个白色圆圈。 向着后方褪去。 接着，一圈又一圈的白色圆圈。 顶部开始肿胀，形成了椭球体。 椭球体开始扩大，缓缓形成了一个极其庞大的白色眼球。 整个长文市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无数的傀儡，浑身抽搐起来。 但是，都四肢着地，跪拜了起来，方向无不面向【大云】。 长文市之外山上的傀儡悬丝者，纷纷将其花朵绽放，齐齐对准了中心，同时又下垂着。 似乎是在迎接神的降临。 但是，跪拜在地上，它们的身体都依然颤抖不已。 部分傀儡的身躯，甚至已经开始扭曲缠绕在了一起。 而高空之中的【面心】，竟然直接显露了出来。 那副三花血肉神经天使的模样。 其上面洁白的羽翼，此时已经是开始混乱挥舞起来。 像是一只想要逃脱，而惊慌失措挥动翅膀的鸟。 【面心】上的无数肠道，更是直接扭曲纠缠在一起。 “鍟婂晩鍟婂晩鍟婂晩锛侊紒涓嶈侊紒锛仭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 “涓嶏紒锛并愭瘝浜层戯紒锛?” （“不！！【母亲】！！”） “鍟婂晩鍟婂晩锛侊紒” （“啊啊啊啊！！”） 无数的嘶吼叫喊声，从【面心】身上传来。 那都是往日的嬉闹声，如今却只能在这里嘶喊起来。 那庞大的眼球，依然从顶端裂开，如同开花一般迅速展开。 六片花瓣上，是六只眼球。 它们四处转动着，似乎是在寻找着目标。 而那六只眼球的瞳孔上，一圈又一圈的黑色波纹荡漾着。 来来回回，撞到眼眶上又弹了回来，撞在瞳孔上又弹了出去。 似乎是世界的回文。 此时的【大云】，仿佛是一朵，从天际盛开，冲向长文市的巨型白花。 而【面心】的羽翼，更是扇动得越加猛烈。 仿佛是要将羽翼折断... 但是，似乎都无济于事... 第108章 神临于世间 轰的一声，长文市各处开始崩裂。 各种电路，信号，机械全部无效。 就连那地底用于摧毁【瑶姬尸】的自毁装置。 也瞬间失去了作用。 红色的倒计时直接失去光芒，变得昏黑无比。 六只眼球望着地面，地面开始震动。 楼屋开始破裂，顷刻之间，从市中心，长文市的建筑开始倒塌。 如同骨牌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损毁。 恍惚间，对精神的压制又放松了一丝。 陈启感觉轻松了一丝，感官略微正常，便听到了那边一阵接着一阵的，房屋倒塌轰隆声。 “涓嶅ソ锛?” （“不好！”） 立马将白夏抱起冲到角落里面。 但是这感觉很虚幻。 跑去的感觉，像是什么都没有踩到。 抱着白夏的感觉，像是抱着一堆花，一滩水，随时都在往周围散开的感觉。 忽然抬起头朝着天看去。 并且，六只眼球中的一颗，与自己直直对上。 瞬间，陈启只觉得有两柄剑，直直刺入了自己的眼球。 然后直接贯穿了大脑。 嘴里面想要发出尖叫，却是吐出了一滩液体浮在半空中。 那像是白夏整个人融化了，并且，开始波动了起来。 三个白夏趴在自己身上，无不捧着自己的脸，亲了起来。 声音，视觉，感知融合了。 头顶上突然坍塌，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几条舌头涌入了耳朵，眼睛。 只能感觉到，大脑被一片黑暗侵犯。 忽然，又是一片光明。 ... ... 那【大云】并没有结束，那六只眼球中央，一个如同人一般的生物冒了出来。 身子很大。 有着似男似女的身躯，头上，是一张由明显的男子的脸，女子的脸。 左右缝合起来的怪异头颅。 倒是有些像，当时苏云的那张双面脸。 【大云】上，只露出了整个上半身，而两只手末端，却是两只极其细长的尖刺，像是连接大地的柱子。 缓缓延伸出来，一下戳在长文市的地面，却是竟然泛起涟漪。 周围的空间如同水一般，开始扭曲荡漾起来。 而【面心】，竟然直接僵在了原地，身形开始跟着扭曲。 一根尖刺抬起，一下戳进了【面心】的大脑中。 瞬间，【面心】死了。 羽翼不再扇动。 心脏不再跳动。 肠道不再蠕动。 眼球不再转动。 如同扑食成功一般，【面心】的尸体被拉了起来。 蓝色的丝线尽数断裂。 那六只眼球缓缓回收，【面心】的尸体被包裹在了其中。 重新汇聚起来的眼球，如同花苞。 又缓缓向上移动，最后又回到了云层之中。 黑暗逐渐退去，恢复了一丝光明。 云层之中，一阵阵咀嚼声传来，伴随着血液喷溅的声音。 【面心】的血，混在云中，与雨水一同降下。 这场雨，非常混乱，跨越时间，在三个时间点上降下。 既在赤雨那天的过去降下，也在现在降下，更在未来某个时间点降下。 【面心】实质化的身体中，含有无数能够使生物异变的【支配因子】。 掺杂在雨水中，单单引发了长文市这内陆的赤雨。 与从海洋中来临的赤雨截然不同。 ... ... 【大云】暂时回到了云层之中，天空渐渐明亮了起来。 对精神感知的压迫，也减缓了很多。 但同时，那赤雨再度降下。 并且比第一次的时候，更加赤红。 几乎可以用血雨来形容。 砰的一声，碎石崩飞，陈启从一堆废墟中站了起来。 如同末日后苏醒的怪物。 赤色的雨水，顺着流淌下来。 怀中依偎着的少女，趴在身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到的是一张淌着血色雨水，五官扭曲位移的脸。 一只眼睛在左，一只眼睛在中偏右下，两只耳朵贴在一起，竖着排布在两只眼睛中央。 向下是一只拉长的鼻子，而下没有嘴巴。 而嘴巴，则是偏移到了右边那只眼睛上方，一个直钩弯折，扣在眼睛上方。 很长，左右遍布了半张脸，上下遍布了半张脸。 眉毛长在眼睛下方，左右长度不一。 这如此骇人的一张脸，搭配着对方脏破的形象，极度的陌生冲上少女心头。 其不带着自己熟悉的任何一丝感觉。 既不是陈启，也不是任何一个人！ 就是纯粹的陌生，恐惧压迫与混乱的继承体与集成体。 “啊啊啊！！！怪物！！” 白夏下意识呼喊了起来，双手捏拳捶击在陈启胸口上。 一下挣脱了陈启，向着远处跑去。 这种感觉，让人只想逃，只想远离。 那是本能。 而陈启，却如同雕像一般，呆在原地，手上依然保持着怀抱的姿势。 缓缓地，陈启抬起了头，望向了天空。 和纯粹的白纸一般，忘却了所有。 天空的景象，在那不一的眼中，涣散的眼神，放大的瞳孔，如同死了一般。 但是，一些画面开始传入脑海中。 天空化作纯粹的白色，云层化作纯粹的黑色。 一道由黑色线条勾勒的白色半透明六眼花身影，其眼睛一般的花瓣，黑色瞳孔化作了，一张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嘴。 不知为何，竟然能够透过那眼睛花瓣，直接看到花朵之中的景象。 似乎就是祂故意让自己看的一般。 无数黏液从中垂了下来，滴在了面心那颗混乱的三花大脑上。 随即，面心的尸体开始实质化，并逐渐分解融化。 由上至下，一步步分解，像是点燃的蜡烛一般。 面心死了。 尽数化作了赤色的液体，大多数液体，直接流入了【大云】的眼睛花瓣上的嘴中。 或者没有融化的部分，直接被那眼球上的嘴撕咬起来。 但是也有少数，流了出来，融在了雨中。 随着雨水一同降下，形成了那带来灾难的赤色之雨。 雨越来越大，赤色越来越浓。 逐渐，已经可以用血雨来加以形容。 这便是长文市的赤雨由来。 在沿海地区才刚刚开始遭受赤雨的时候，长文市却面临了一场独特的赤雨。 忽然，纯黑色的云盖了上来，将【大云】，以及面心的尸体，全部藏了起来。 视野中，只剩下了一片赤色帘幕。 从天空垂下，仿佛是从地狱流下，来到世间的瀑布。 第109章 赤雨 从地狱流出的血色瀑布，逐渐消失。 片刻，陈启仿佛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如同将灵魂重新注入到容器中。 认知，记忆，意识，被重新整理，放了回来。 站在雨中，忽然身体不稳，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径直跌了下去。 头砸在那由于倒塌而突出来的水泥棱角上。 瞬间头破血流，顺着脸流下来一条曲折的线。 但是由于赤色的雨水，脸上的线直接模糊起来，向周围发散。 直接与雨水混为一体。 分不清楚，到底是面心的血，还是陈启自己的血。 这突然的痛感，让陈启瞬间醒了过来。 眼睛中重新有了光，但是依旧茫然地看向四周。 忽然，白夏逃走的画面浮现出来。 陈启也突然知道了，自己该干什么了。 追着血色雨水中，那记忆中的方向跑去。 现在的长文市，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座废墟。 到处都是突起的断壁残垣，和地震之后倒塌的建筑群一样。 诸多钢筋弯曲着，翘了起来。 吊着些许水泥石块。 少女踩过血色水洼，溅起了一朵水花，好像是在血色地狱中逃跑。 但是虚弱的身体，磕磕绊绊，在如此凹凸的废墟上，根本逃不过追来的陈启。 忽然，陈启从后方抱住了少女。 少女凌乱的脸上，白色的发丝紧贴着脸庞，带着惊恐看了过去。 却是陈启那张熟悉的脸，像是找到了依靠，活像是受怕的孩子，不禁哭喊起来： “陈...陈启，有...有...怪物...它，它...” 雨声很大，几乎快盖过了少女的声音。 但陈启还是听清楚了。 “哪里？哪里？” 陈启抬头向着周围望去，血色的雨水帘幕中，没有任何东西。 少女扑在陈启身前，感受到坚实的安心，慌乱与惊恐才退却了不少。 冰冷的雨水浸湿两人，无不凌乱着。 陈启将少女抱起，朝着四周望去。 “走，我们走，这里不能待了！” 长文市已然被夷为平地。 踩在几块较大的断墙上，几步跳下。 在血雨中奔走，寻到了一处翘起来的断墙，暂时躲着雨。 “陈，陈启，到底发生了什么？” 望着外面帘幕一般的血雨，心中老是一股未知的害怕。 “刚刚天上那个东西，你也看见了对吧？” “嗯...” 陈启微微皱眉，又想到刚刚的左手，瑶姬尸提及刀上面有它们那【母亲】的力量。 还有刚刚看到的，天上的异样。 它们那所谓的【母亲】，亲口吞噬了【面心】。 一切都被联系了起来。 【大云】杀死了【面心】，并让其化作了长文市这赤雨的源头。 这绝对的压迫与毁灭能力，一个字从嘴边冒了出来： “神...” “什么？” “瑶姬尸提及的母亲，那个神，自己绝对不可能对抗的存在。” “...” 忽然，陈启想起来了什么，一把抱起白夏，在雨中狂奔，向着长文市外围跑去。 “啊！你弄疼我手了！” 白夏也显然被陈启突如其来的暴力举动吓了一跳，不禁叫了起来。 ...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血雨中穿行着。 一辆失控的车辆劈开血色帘幕，径直撞了出来。 车轮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尖啸声。 “什么？！” 陈启尽管震惊，但是以现如今的思考反应速度，完全轻松躲过。 接着，周围的血色开始淡去，如同拉开了帘幕一般。 街道上，又一辆车撞了过来。 陈启赶紧躲开，回头看去，那车猛地撞进一家店内。 瞬间，玻璃的破碎声，伴随着飞溅的碎片。 “陈启，这又是怎么了？” 白夏看着周围的混乱景象，听着那车辆的鸣笛声与人们奔跑的嘶吼声。 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很快，联系之前他们也来到了正常的长文市。 立刻与赤雨那天联系起来。 答案浮现了出来： “穿越时间了...” “对，我们应该是跨时间了。这里是真的。真的长文市，真正的那天，那怪物，祂能扰乱时间，祂能冲破时间...” 陈启跑着，嘴中不停地呢喃着。 脸色很快阴沉了下去。 这一切，这个世界，根本不是自己了解的那么简单。 也根本不可能是自己就能抗衡的。 陈启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就只想活着。 在现在这个极其危险且神秘的世界，活着，正常的活着，就完全够了。 “...” 路上的人，有些已经变异，开始撕咬其他人。 或者侥幸没有变异，但是也在逃跑的途中。 或者被贱尸抓住，开始蚕食起来。 街上的贱尸越来越多，最后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尸群。 忽然，一只贱尸扑了过来，想要抓住两人。 却被陈启一脚踢在腹部，径直飞了出去，卡在了墙壁中。 “艹你妈，连10al都没有的东西。” 骂了一句，陈启便躲开尸群，一头扎入了旁边的巷道中。 尽管自己完全可以大杀特杀，但是现在的陈启，只想逃脱那所谓的神。 尽管不知道跑远了有没有远，但是，远离长文市，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 眼前微微泛起模糊，身体开始渐渐发冷。 白夏只得看着这一切，一句话也不说，害怕影响到陈启。 她现在只能依靠陈启。 巷道中的贱尸很少，陈启随手捡起地上不知道哪里的钢棍。 遇到几只贱尸，都是被陈启一击打爆。 血液组织乱飞。 接着，钢棍弯了，手也只是觉得有些麻。 然后被陈启嫌弃地丢掉。 继续穿行在巷道中，这里避雨的效果还可以，只有几滴水打下来。 滴在地上，掀起一朵微微红色的水花。 “救命！啊！” 一个人影叫喊着，忽然从旁边冲了出来，与陈启两人撞了个满怀。 但是陈启却如同石头一般，根本不为所动。 反倒是那男子被撞了个四仰八叉。 陈启横了一眼，便继续冲了出去。 这里是比较接近市中心的。 要想离开长文市，如果就这么跑，还需要半天的时间。 眼前的血色忽然变浓，接着又淡去。 一个不注意，陈启踩在了废墟的坑洼中，一不小心向前摔了下去。 “啊，疼...” 白夏那娇弱的身子，一不小心撞在那满是突起的碎石中。 像是锥子砸入身体中，只觉得四肢与内脏都要断裂与破裂。 第110章 幕后主使 “疼...” 娇弱的身躯根本承受不了这些，瞬间蜷缩成一小只。 眼角不禁出现了泪花，不过与赤雨雨水混在一起。 已经完全分不清楚了。 “对...对不起...” 陈启说着，将白夏赶紧抱了起来，继续在雨中穿行。 雨的颜色，一时淡去，一时浓来。 长文市，一时是大云造就的废墟，一时是赤雨开始时的混乱，一时是人来人往的长文市。 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都在下雨。 陈启一转，索性冲上了大街。 至少，这样不会再被那废墟中的坑洼绊倒，至少，能够保护少女。 一辆车呼啸而来，陈启立马加速冲过。 后面紧跟着一片谩骂声： “艹你妈！有病啊！” 陈启跑到了路中间的绿化带上，将灌木尽数踩踏。 陈启的鞋子早已破洞，裤腿也早已烂得不成样子。 一些尖锐的枝条，划过皮肤，留下了一条条伤口。 渗出的血，与雨水混为一体。 这种事情，陈启今天已经见到太多了。 车辆的鸣笛声，人们打电话的声音，纷纷化作了人们的求救声，贱尸的嘶吼声。 再次来到了赤雨那天。 几只贱尸望见陈启，立马扑了过来。 陈启正要抬脚踢去。 一切又戛然而止。 其他的求救声，嘶吼声，破碎声，包括那几只贱尸，全部戛然而止。 周围只剩下了雨声。 陈启重新回到了废墟中。 血色的水洼中，陈启一脚踩过，只觉得冰冷。 冰冷从手指头，脚趾头，开始出发，向着心脏的方向爬去。 “陈...陈启，我...我...我好热...” 白夏的声音开始颤抖，虚弱起来。 陈启只觉得温度正在增加。 不仅是自己的，还是周围的空间。 明明应该冰冷的雨水，却是温热无比。 陈启甚至感觉，有些不想走了。 就这么停下来感受这舒适，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决定。 忽然，陈启眼睛瞪大，眼角抽搐，直接否定了这个决定： “不，不对。我必须赶紧离开。难道，认知都已经颠倒了吗？” 清醒过来的陈启，立马加快速度。 水洼中，一朵血花绽放，点起了一圈圈涟漪。 接着，血色的雨线，也跟着震荡起来。 各自逼向互异的极限。 那是时间与空间的错误回响。 时间不断交错，空间来回重叠。 陈启只能向着前方奔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困死在这里。 ... ... 长文市，外围，半山腰 一名戴着眼镜，一股书生气的年轻人，将手撑在一边的石头上，看着下方的长文市。 脸上毫无表情，显然，他置身于局外。 此时的他，正站在长文市边缘的半山腰上，一块突起的石头上。 他是罗甘，那个走在花海中，又走在现实中的人。 与摆渡人下棋，与摆渡人合作。 “前辈，【大云】能够这么精准地捕捉【面心】，是不是要给我算等功劳啊？可是我往白夏的记忆里面，放了用来引【大云】的模因陷阱啊。” 一阵声音从罗甘身后响起，罗甘头都没有回，便说道： “白子高，你先把【大云】赶回去再说。就算祂只是【大愚】的手指头，但相对于这个世界中的一切威胁，都已经是无可比拟的了。” 被唤作白子高的人，走了过来，其穿着一袭白衣，与白阴一模一样。 “马上，马上。倒是白阴死了，有点可惜啊。我还挺喜欢他这人的。” “那你现在还把人家身体占了？” 罗甘说着，蹲下身来，将一大张不知什么材质的纸铺开，拿起来毛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似乎是在描述下方【大云】的事情。 白子高走过来，站在罗甘身边，说道： “这不那群没脑子的东西，把我限制死了吗？” “所以，你就把那个叫白夏，不，原本人家叫白秋叶的，给搞成了类。接着，让她产生出多的一副身体供你使用？” “唉，是这样。虽然克隆人可以，但是啊，也要讲究个匹配度。还有啊，顺便把关于类的研究实验做了，提高一下我的学术地位嘛。本来就一石二鸟。不过，前辈，你都知道了啊。” 罗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白子高，道： “你就一纯捣乱的。而且你还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和目的都说出来？” “前辈，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人比较实诚，只要问，我肯定仔细回答啊。” 罗甘听罢，瞥了白子高一眼，摇了摇头，继续忙着手中的活。 而，白子高，继续讲述了起来： “这【面心】的捕杀计划，可是全程我实施的。 先是让【面心】不断玩弄他人，成功扎根下来。 再往后，让白阴去引【大云】，借着白夏记忆中那，被我弄出点有问题的记忆作陷阱。 结合【大云】那请来难，请走容易的特点。 一可以消灭【面心】这个祸患，二可以记录到【大云】的数据，方便对【大愚】作出预测，三可以不造成过多的破坏。 可谓是一箭三雕啊，怎么也给我算等功劳啊。” 罗甘望着白子高，摇了摇头，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要记住，【面心】这堆面字辈的祸患，还是你搞出来的。 而且，你还是赶紧把那只长成了的真祸患，【面心化顶】给找到了再说功劳。” 白子高摆了摆手，道： “谁知道那【王子夜尸】只能越打越散，我都根本杀不干净。所以，一堆面字辈就出来了。散的到处都是，只有【大云】才能强行抹杀。” “先把【大云】赶回去，时间久了，【大愚】下来了，谁都别想活。” “哦，哦。” 白子高这才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一只笛子，吹了起来。 那声音如同仙乐一般。 那云层之上，很快有着无数白鹤飞了下来，环绕着【大云】。 无数的鹤鸣声，驱逐着大云。 飘扬的笛声开始加急，如同一飞冲天般的气势。 那群白鹤，也跟着冲了上去，撞在了大云那黑乎乎的触手之上。 而大云的那条庞大的触手，仿佛吃痛一般。 开始回收，重新缩回了那黑云之上。 很快，长文市上空开始恢复正常。 阴云散去，碎云如同被撕成布条的白纱。 天空重新恢复了明亮。 阴云散开，阳光照下来，照耀着这满目疮痍的土地。 白子高不禁感叹起来： “大云就是这样，叫出来难，赶回去就简单。” “你怎么不去引？” “额，那是真的送命啊。而且啊，白阴本来就是短暂复活。我这是利用完所有价值。” 白子高对此也是毫不掩饰。 罗甘说道：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高位。” 罗甘望着山下，继续说道： “咱们该走了。【面心】是死了，可是它从那边过来的成长体，【面心化顶】还在到处乱窜呢。” “知道了。” ... （第一篇 长空荒文篇 结束） 一些想说的话 本章非正文，可跳过。 今天没有三更，依然是两更。（哎嘿） 首先，如果你能看到这里，篁玄我肯定是非常高兴的。 先是感谢各位的支持。 当然，我说这些话，肯定不是要跑路了。 故事还没有结束。 要是就这么结束的话，小说生涯也大抵结束了吧。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写书啊。 前面的剧情肯定也不算出彩，有问题。 什么语病错句的。 作为一个基本上学数学的，都是想到什么写什么。 但是啊，我也知道自己有个问题： 前面写过的东西，我就写了放那里。 后面扣的时候，冷不丁地就提了过来。 跟数学一样的，前面这个定理我证明好了。 好了，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直接引用，管读者懂不懂的。（你不会自己回看上面的定理吗？） 哈哈哈，我写的时候，也基本就是这个感觉。 像是数学题答案，写的还简略的那种。 我不知道能不能改过来，但应该是改不过来。 生性如此。 尽力克制吧。 另外，就是有些急。 我本身也是有些急性子的，所有写的时候，就想快点写到想写的情节。 中间没有想出来的情节，就比较应付，也不想绕弯。 就比较快。 ... 这书我23.7月开的，高考完断断续续写了接近半年的草稿（到98章） 然后又删又改。 包括删掉了几个角色（因为是真没有用啊，都是写着玩的角色。） 不过我有些记不清楚了，但他们也不会再出场了。 连妹妹白玥的名字都是改过的，一开始叫白珙的。但是太拗口了，改成了顺口的白玥。 （妹妹这个角色，还是蛮常见的了，但是没有妹妹，有好些有意思的剧情就写不了。不过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我现实真有妹，人还算乖（当然也不可能是乖死那种，对了，这里还是蜀道山）） 赵的戏份，一开始也安排好些的。 但是我嫌麻烦，而且写出来也没有用，一并删了。 总之啊，就是改太多了。 前面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主要是这从面心开始，就开始绕了些。 （本人肯定是不觉得绕的，废话一句） 而一开始呢，压根就没有打算把面心排那么前面写的。 是打算往后再出场的。 第一篇章的原定boss，其实只有瑶姬尸的。 面心纯属意外了。 因为我开始只是想了个大概，还没有想好具体怎么写面心。 然后呢，直到我看了道**仙。 我忽然就明白该怎么写了。 随即就是脑子一热，直接把面心提上来写了。 导致面心占了好大的篇幅啊。 四十多章唉。 不知不觉就拉了那么长。 也是要说声对不起。 但是短了又无法体现它的难缠。 好像不知不觉又说了些废话。 算了，就这样吧。 下面说点关于这书的事情。 第一篇章的名字是长空荒文，取首字和尾字，就是城市名字，长文了。 我之后的篇章也基本这么起的。（至少下面两三篇是） 当然，是主要城市名字，不然，一个城市一个篇章，我要写到什么时候？ 搞不好江郎才尽硬水剧情了。 第二篇章，丰野风阳，自然就是丰阳市了。 至于之前提到的西怀市嘛，那很靠后了。 接下来第二篇章的剧情，还是多整点稍微轻松的剧情。 我发现自己似乎压根就没有写出末世的特点啊。 是不是有些愧对最开始两个字了？ 第二篇章里面加吧。 ... 至于世界观嘛，因为这书的世界观原本就不是它的。 我最开始想写的不是这本书，但是又怕自己没有经验把握不好。 所以这书，我只是打算练手的。 不过现在看来，有些用力过猛了，得好好对待了。 ... 这书看的人是真少啊，不过我还是尽力完成它吧。 原本预计写500章吧，不过可能要延伸一下。 （600？） 另外，打算30w字开测。 （终于写够1000字了） ... 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11000章 投错了 （投错分卷了投错了错了） （跳过跳过） （有笨比没有注意分卷，又删不掉章节） （此处为第二卷114章才对） （慢慢改成其他正常内容） （下文暂时替换为删掉的一部分废稿） （废稿设定与现文有不同，最好还是跳过） 粉头发的小女孩醒来，望着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床。 手，脚都被锁住，无法动弹。 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恐惧。 泪水再次控制不住的流下。 “爸爸，妈妈，姐姐，呜呜呜。” 听到小女孩的哭声，赵文杰踱步走过来。 站在床边，看着小女孩哭兮兮的可怜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嘻嘻嘻的怪笑，掺和着抽泣声，听起来是多么诡异。 不可理喻。 所有的眼睛也缩了缩，努力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梦。 而赵文杰就是现在所有人的梦魇。 但是让人伤心的是，这不是梦。 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不寒而栗。 “哭哭哭，就知道哭！” 赵文杰按住小女孩的手臂，寒冷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小女孩的眼睛。 拿起刀就往小女孩的手掌心扎去。 小女孩发出嘶声力竭的哭喊声，浑身依然在发抖。 嘴里不敢再发出声音。 赵文杰看着想哭又不敢哭的小女孩，满意地笑了笑： “这才听话嘛！” 盒子上有着诡异且无法理解的花纹。 随即盒子化作光点消失不见。 而赵文杰也身首异处。 圆滚滚的头颅滚落。 红色染满了白色的床单。 小女孩哪里见到如此骇人的场景，随即就昏死过去。 而眼睛们看到赵文杰的尸体，不禁想直呼叫好。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赵文杰死了。 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随着赵文杰一死，所有人心中的一道枷锁也随之衰弱。 这是赵文杰给所有人下的心理暗示。 不准逃跑，不准自杀。 你可以有想法，但是根本下不了手行动。 对于赵文杰来说，像这种让你保持希望，又把希望摧毁，无疑是最快乐的。 而一双来自少年的眼睛，盯着赵文杰的身体，却没有感到高兴。 如梦幻一般，赵文杰就这么死了？ 就在吵吵嚷嚷的人声中，一道咳嗽声响起： “各位听我说，现在这家伙死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对对对，虽然我们的能力不敌这家伙，但是逃跑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群人也开始附和起来。 就在所有人讨论着怎么逃跑的时候，一道脚步声响起。 只见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女，灰发及腰，衣着便装走了进来。 所有人以为是来救他们的。 “救救我！” “钥匙在那家伙身上，能麻烦你拿来吗？” 还指了指远处赵文杰的尸体。 少女没有理会他们，走近赵文杰的尸体，抓起赵文杰的头颅。 而赵文杰的嘴角还在抽搐，想说什么。 “你是还想说话吗？” 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但是在这般诡异的场景下，却让人汗毛直立。 少女另外一只手抓起赵文杰的身体，又把赵文杰的头放了上去。 而赵文杰的脖子处，开始分泌除一层半透明的红色液体。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恐惧再次燃起。 这少女，肯定是和赵文杰一伙的！ 而赵文杰竟然还拥有如此诡异的能力。 即使脖子断了，接在一起还能复活。 全体再次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 赵文杰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忽然手掐住少女白皙的脖子。 少女也没有害怕的意思，笑着看向赵文杰。 这时才看清楚少女的脸，那是一张和赵文杰极度相似的脸。 眼睛却是暗淡的灰色，没有光芒。 如同死人一般。 但是比赵文杰的脸更圆润，更加像一个女生。 少女： “呵呵，赵文杰，你想怎样，当时可是你把我分离出去的。” “怎么，你想抹除了你的人格？” 赵文杰这才松了手。 此时的赵文杰又好像正常了许多。 变了一个人似的。 “01号，你过来的正好，这里交给你了。还有，她！” 说着就指了指床上被血染红的小女孩。 原本洁白的裙子，现在已经完全脏了。 像是个刚刚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小孩子。 少女点头应了一声，像是听话的乖乖女，接受大人要好好看家的要求一样。 赵文杰转身就要走，少女却又伸手拉住了他。 “我是从你这里分离出来的，连个名字都没有？” “你乐意就好。不管你自己取什么名字，我永远都叫你01号！ 撒开，02号也想出来了。” 赵文杰不想继续理会少女，挣脱少女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你这家伙！” 少女不乐意地嘟着嘴。 所有人的希望此刻彻底破灭。 不明所以，恐惧再次弥漫。 赵文杰不止一个！ 少女就站在那里，发呆了好一会儿。 似乎很在意名字的事情。 毕竟是个人也不喜欢，自己一直被以编号称呼。 走出去烧了一盆水，进来坐在床边，摸索着解开了拴住小女孩的链子。 端进来的水用来给床上的小女孩简单清洗了身子。 洗完，整个盆子已经染满了红色。 红色的血丝在水中漫无目的的延伸。 少女像是刚刚才看见小女孩身上的伤口，喃喃起来： “他作为一个男孩子，一点都不像绅士！对这么可爱的孩子，手还能下这么重。” 少女抱怨起赵文杰的行为。 赵文杰，少女两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少女看着受伤的小女孩，起身出去拿绷带什么的。 处理好小女孩身上的伤口，又把小女孩的裙子洗了。 抓起从外面找来的一条白色公主裙，放在手上反复摸索。 似乎是在确定这就是一条货真价实的裙子。 之后才把裙子给小女孩换上。 处理完，少女站起来，往铁笼子走去。 笼子的眼睛见她靠近，本能地向后退去。 却是撞到铁栏上，无法再后退。 “唉？这么害怕我吗？我只是想让你们给我起个名字呐。” 少女问了几个人，对方都是默不作声，做出一致的反应。 遇到几个搭理她的人，也只是嘴里喊着想让少女放了自己。 少女却也只有拒绝： “不行，他不会让我这么做的。” 这种极度杵逆赵文杰的事情，作为分人格的少女根本做不出来。 杵逆主人格，少女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结局。 抹除？还是把自己也当作玩物？ 不得而知。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转而又被兴奋取代。 发疯地叫喊起来： “偷偷的，对，只要偷偷地放了我。他就不会知道，对，就是这样！哈哈，快点！放了我！” 男人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变成了呵斥。 其他人见了，只是默默远离他。 就像赵文杰这时就在一旁一样的，害怕被那个疯子听见而波及到自己。 少女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站起身来走开。 男人见她走开，脸上从狂喜变成了求助，害怕，嘴里不断叫喊着：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什么都可以做！不要走！不要....” 男人的声音在身后越来越微弱。 少女是没有一丝要回头的意思。 而少女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 “赵....赵....” 第111章 山林间 奔跑于混乱中。 一名青年，抱着一名白发少女，不知道奔跑了多久。 不知何时，血雨已经停下。 世界已经恢复秩序。 “哈...呼...唉...啊...” 疲惫的喘气声，在树林的阴翳间来回。 清脆的脚步声，在山野的公路中回响。 天空已经放晴。 人心已经劳累。 “陈启...停一下...” 白发少女忽然开口，提醒着名为陈启的青年。 但是陈启似乎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不要命地狂奔着。 “...” 青云尽数散去，湛蓝的天空，如同被洗涤了一遍。 林间，一条银白色的公路延伸出去，在翠绿的树叶，与乌黑的树干之中，是那么突兀和显眼。 一些碎叶与树枝折断摔在路面上，带上了被车轮碾碎的汁液。 山下，郁郁葱葱。 山上，郁郁葱葱。 几经弯折，山下是一条河流。 ... 日斜西山，所有一切都被镀上了一层暗金。 两人的身影，同样被镀上了阴影。 体能终于是有耗尽的时刻。 扑通一声，陈启径直向前摔去。 白发的少女旋即被压在身下，感受着对方剧烈起伏的胸口。 如此的近距离贴着，瞬间让少女的脸色羞红起来，奋力挣出一只手捶打着陈启的肩膀，同时喊道： “陈启你个蠢货！快从老子身上起开！” 白夏一手扒拉着陈启，一边奋力脱身。 “真的是个蠢货，连续跑一天一夜了，怎么喊都听不见...还是个聋子...” 费了点力气，终于挣开了陈启，白夏坐在一边的水泥路上，望着累趴了的陈启说着。 傍晚的林间，阴森逐渐袭来。 忽然，一股寒意沿着脊椎，冲上大脑。 白夏连忙向路边的林间看去，盖上阴影的树木，像是随时会冲上来的怪物。 “...” 忽然，山上传来了隐隐的震动，以及一些嘈杂的声音。 “...” 那声音逐渐逼近，并且越加清晰，那是什么动物压碎树枝的噼里啪啦声。 而且，那声音是向着自己这边滚来的。 “陈启你快起来啊！” 白夏连忙拉着陈启的身体，想要拖动，但是却无奈于力气太小。 导致陈启纹丝不动。 “我...” 又抬起陈启的伸臂，搭在自己肩膀上，试着拖动陈启。 好在，凑了一点效果。 费了老大力气，白夏终于是将陈启拖开了十余米。 而这时，那从山上滚下的物体，其噼里啪啦声也是震耳欲聋。 一个黑乎乎的球体从路边穿过，撞在了路上，却由于惯性，继续朝着山下滚走了。 “累...累死了...” 见暂时脱离了危险，白夏一把甩开陈启的手，一下躺在了陈启背上，开始大口喘气起来。 望着头上那几乎被黑暗盖上的树枝，微闭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随后一手撑在陈启的背上，站起身来，朝着山下望去。 一条分明的土路，下面翘起来一些树枝，似乎是不甘于被压断。 那路，从公路边向着山谷延伸过去。 显然是刚刚那东西压出来的。 再向远处望去，一个黑乎乎的，身上全是花藤叶子的球体，正在下面那河中翻滚着。 「傀儡悬丝者」 「二阶，瑶姬尸下属，感染体」 「al：353（偏差率56.3%）」 “傀儡悬丝者...” 顾不得那东西，白夏将陈启翻了一面，俯下身子来，看着对方。 之前的雨水，与刚刚跑了一天的汗水，一同将那绵薄的衣服弄得极其凌乱。 自己刚刚拖了他一段距离，向回看去，正有着一条明显被水染出的黑线，贴在这公路上。 “不行，这荒山野岭的，万一山上有什么东西...” “陈启，你快点给我起来啊！” “我这小身板，你指望我拖你一路吗？” “我刚刚拖个十米，就累得不行...” 白夏的手不断拍在陈启脸上，想要将其唤醒。 “唉...谁啊...” 陈启嘴中忽然嘟囔了一句，接着一手捂着头，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 “你终于醒了！” 白夏带着激动的语气说着，赶紧抱住了对方。 陈启刚刚起来，身形摇摇晃晃，随时都要跌倒。 眼见如此，白夏赶紧扶住了对方。 “哦，白夏啊，走，走...” 说着，陈启便又一把抱起了白夏，沿着公路继续走。 “啊啊...吓我一跳...” 白夏向上看去，阴影打在对方脸上，有些看不清楚。 但仔细看去，发现对方半睁着眼睛。 “该不会是在梦游吧...” “前...前面有房子...过夜...” 陈启突然嚷道，白夏循着看去，却是见到前方约莫一百米处，正坐落着几栋小平房。 “...看来还是醒着的...” 陈启晃晃悠悠地走过来，通向下方的是一条陡峭的小土路。 “不好！” 白夏心中刚刚冒出这个想法，陈启脚下一滑，两人瞬间摔在草丛中。 “哇啊！” 一齐滚了下去，带着沙沙声，那是压过草丛的声音。 直到咚的一声。 陈启的后背撞在了那水泥墙壁上，才得以结束。 而白夏，因为在陈启怀中缩着，才没有怎么摔着。 但是依然吃了一嘴泥土与草叶。 “呸呸呸！！” 白夏连把脸上的草叶拉开，将嘴中的异物吐出。 又将陈启的手拉开，站了起来。 环视四周，才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贱尸什么的感染体...” 陈启刚刚那么大的动静，要是真有什么东西，早就跑出来了。 加上自己的听觉增强，不可能察觉不到。 又联想到刚刚从山上滚下来的傀儡悬丝者，联系它们的习性。 估计早就被它们吃了。 确认了这里是安全的之后，白夏又看向了地上的陈启。 他又睡着了。 白夏轻叹一声，再次将对方扛起，费了老大力气。 终于把陈启拖到了一边。 冒出个小脑袋，趴在窗户边朝里面看了看。 虽然天色有些暗，但是这并不影响少女增强的视觉。 里面倒是整洁，也不像经历过什么贱尸变异。 而且那门是锁上了的。 朝着另外几户人家看去，全是如此。 看起来，当时至少是都出去了。 第112章 休息 眼前这情景，倒是让白夏有些犯难。 全部的门都是锁上的，并且窗户上还有防盗栏。 “唉？” 白夏四处望了望，发现一旁立着一把锄头。 “...” 上前拿住锄头，正要发力拿起来。 锄头却是纹丝不动，只有锄杆跟在自己手上。 “...呀” 使劲发力拉，才将锄头拖动。 “是我异想天开了...” 看着手上的锄杆，白夏只觉得，想要仅靠自己把那锁砸开什么的。 根本是不可能的。 自己的力气太小了。 当然，以前也没有多大。 但是至少，还是能拿起锄头在土中砸一两下。 心中顿时感觉有些失魂落魄。 “我才是个没有用的。” 坐在一旁的地上，朝着那地上的陈启看了看。 忽然，那墙角里面好像有什么，在黑暗中，略略反射着一点光。 “会不会...” 将手伸进去摸了摸，一下，摸到了一个金属。 顿时，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迅速将其摸了出来，是一把钥匙。 “没想到这家主人还这么干...” 喜出望外的白夏，赶紧将门打开。 然后再次花了一番功夫，才将陈启给拖了进去。 “感觉自己像个抛尸的...” 望着地上睡的跟死猪一样的陈启，白夏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嘿咻...” 白夏不高的身子，扛起陈启，然后一把推开。 任其躺在了床上，其一只脚平在半空中，另外一只脚垂在床边。 “...” 白夏又试着按开关，那灯闪了一下，便彻底暗了下去。 “没电吗？...那算了...” 拿起那把锁，将门关上，从里面给锁上后，又走了回来。 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黑暗，开始一阵翻箱倒柜起来。 所幸，发现了几支蜡烛，还有打火机什么的。 将窗帘尽数拉上，白夏不知道，现在这赤雨后的山中，都会有些什么东西。 先是点了一根蜡烛，放在地上，继续翻找。 加上听觉上的反复确认，这里的确没有什么东西。 才安心了不少。 打开那冰箱，却是一阵恶臭。 嗅觉本身就得到了增强，这下更是臭气熏天。 “咳咳咳，臭死了！！” 一把将冰箱门撞上，走到其他地方，所幸有几包方便面。 “干啃吧...” 先是将它们扔在了陈启床头，打算一会儿解决食物问题。 又继续翻找了起来。 是找到了一个小挎包，将一些小物品全部放了进去。 再将其放在了一边，接着回到了床边坐下。 抹掉了额头上的汗水，拿起那方便面面饼，干啃了起来。 不过多时，便已经解决了。 这顿忙活，本身是不耗费太多体力的，但是无奈，现在的白夏根本不行。 屋内是昏黄的，一支蜡烛就那么立在那里。 很快，那蜡烛也基本见了底，化作了一摊蜡油。 看着地上那摊红通的蜡油，白夏心中泛起了一丝恐惧。 起身又重新点了一根蜡烛，不过这次是放在床头。 白夏望着地上那蜡油，低声道： “这么做，老感觉有点不详...” “算了，长文市那阵血雨已经够不祥的，天上那【大云】够邪乎的了...” “这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说着，白夏也不想去回想【大云】，那东西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才是真正的压迫与未知。 忽然，白夏察觉到了什么。 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那东西的名字？ 仔细回想片刻，发现并没有得知这名字的过程。 当时看到的名字也只是一团乱码。 就好像，大云，这名字是被直接蚀刻进来的。 只要想起祂，就会一同想到【大云】这个名字。 再想想，倒是好像没有其他的影响。 “...算了算了。” 白夏索性也不去想之前的事情。 看了看旁边的陈启，白夏只觉得，他像是个那种喝酒喝醉了的男人。 然后回到家之后，还要自己照顾的。 “...” “！我怎么能那么想？！我们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又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竟然亲了上去。 顿时双手捂着脸，只觉得脸上很烫。 “啊啊啊！我当时怎么想的啊！！” 眼睛透过指间，看向床上那死样的陈启。 “我自我攻略什么啊！他费力把我个累赘找回来...对，那就是他该得的...” 咬着嘴唇，看着那熟睡着的脸庞。 轻叹一声道： “算了，我也不能一直当个累赘...明明可以完全丢下我的...” 下床将陈启的鞋子脱下，顿时，白夏只觉得一阵想吐。 “艹！” 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便捏住鼻子，将另外一只鞋子脱下。 然后又费了一番力气，才将陈启的腿推上了床。 看到对方的身上还粘着那湿透了，并且破得不成样子的衣服。 眼角抽了抽，道： “不，我不会给这个男人换衣服的！” 旋即，心中又觉得有点不舒服： “这种衣服粘成这个样子，应该很难受吧...要不，还是帮他换了？” 想着，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一旁的衣柜前，一把拉开。 倒是有些能换上的衣服。 “...” “还是...” 说着，踮起个脚尖，将衣服取了下来，扯开衣架。 再找了双鞋子，摆在地上。 走到陈启边上，看着床上的陈启。 “该死的蠢货！还要我来帮忙换衣服！跑那么远都不知道歇息！” 咬着嘴唇，只觉得犯难，不禁为其找到了叫骂的理由。 “大蠢蛋一个！真的是脑子被踢了！跑那么远都不知道累吗？还要我来照顾你，你是巨婴吗？” 但是骂归骂，也只是宣泄一下罢了。 手上还是诚实地在陈启身上摸索起来，抓着衣服的一角。 忽然，撕拉一声，陈启的衣服直接被自己撕开了一大半。 “唉？” “什么破衣服，质量那么差！我力气这么小都能撕烂。” 白夏索性为了省力，直接将陈启的衣服撕烂。 活像一个女流氓。 一会儿，陈启身上便只剩下了一条黑色内裤。 “这我绝对不会！！” 索性直接将目光移开，向上便看到了他身上隆起的肌肉。 硬硬实实，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 “唉？这蠢蛋什么时候有的肌肉？以前我记得没有的啊...” 旋即，白夏一拍脑门，道： “现在发生了那么多离谱的事情，怎么连长个肌肉都大惊小怪的...” “不过，这肌肉...嘿嘿...” 白夏赶紧甩了甩头，将这股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感觉甩了出去。 “我什么时候这样了！不过，这蠢蛋现在的样子，怕是以前的我，都会...”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家伙身上湿成这个样子，还是要赶紧给你擦一下。不然我才不想和你待一起。” 随后走到一旁，将桌子下的绿色水壶晃了晃，发现有些沉。 那就是说明有水。 再拿来一块帕子。 开始在对方身上擦了起来，随后又费力将其翻了一面。 ... 第113章 夜沉天明 “呼，终于弄好了。” 少女的一番忙碌，虽然将熟睡中的陈启打理好了，但同时也把床上弄得到处都是水。 将手摸在了那湿透了床上，白夏顿时一阵嫌弃： “那么湿谁会想睡觉啊！” 旋即，白夏又从衣柜中抱出来了一床被子。 先将陈启推到一边，再将被子对折放在外面。 一推，一拉，再费点力气，便将一床被子铺在了床上。 “好了。” 满意的少女，正要上床睡觉。 却又发现自己身上也是湿着。 一阵忙活，身上的汗也是不少。 不禁朝自己身上闻了闻。 “...” “...” 又望到那蜡烛基本又快灭了，便再点了一根蜡烛。 白夏正要褪下衣物，忽然想起来什么，立马朝陈启那边看去。 微微蹙眉道： “算了，还是把被子盖上，免得你什么时候醒了偷窥。” 说着，便又回到床前，把被子直接拉了盖在对方脸上，嘴上还不忘骂一句： “死流氓！不知道我之前昏迷着的时候，你有没有做什么？” 随即走开，才开始褪去衣物，拿起帕子将身子上的疲惫与难受抹去。 擦着，手搭在肩膀上，心中却一直感觉陈启在偷窥。 猛地回头看去，忽然察觉不对，又急忙展开帕子挡在身前。 但是看过去，却只有那有频率起伏着的被子。 倒是那蜡烛的火光，因为自己的动作，变得左右摇摆。 好像随时都要熄灭了一般。 “...” “嘶...老感觉怎么都不对...一直感觉这蠢蛋在偷看...这蠢蛋肯定在什么时候偷看了！” “不行！一定要问清楚！” 手中的帕子不禁被捏紧了几分。 ... 片刻，重新换了一套衣服的少女爬上床，吹灭了蜡烛。 竟然下意识地往陈启的怀中钻去。 直接趴在了对方身上。 “...唉...等等等等！”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白夏急忙滑到一边，侧躺着，看向对方的侧脸。 自己的脸上倒是泛起了一阵阵红晕，嘴中不停地暗骂道： “我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连连抓起被子的一角，滚了一圈，侧躺着背对陈启。 将脸混个埋入被子中，猛地吸了一口。 感受被子上那不属于陈启，而是属于被子的气息，心中的躁动倒是退却了不少。 渐渐地，白夏正要睡去，却又觉得身后一阵空冷。 那是因为两人隔开了距离，被子平撑在其上导致。 “好不舒服...” 于是乎，白夏又缓缓地移动了回去。 背后靠着陈启那手臂，才感觉了一阵安心。 好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 夜深，天明 ... 一缕阳光照了进来，打在了被子上。 陈启先一步醒来，正要伸手揉揉眼睛。 却发现有团柔软正贴在自己右手上，瞬间，陈启清醒过来。 偏头看了过去，发现白夏正抱着自己的手臂。 而自己的手，稍微转个方向便能摸到对方的肚子。 忽然，陈启又觉得一阵凉飕飕的，顿感有些不妙。 用左手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光着上身。 更是有些不敢想象。 “应该没有干什么吧...” 又看了看手上挨着的小家伙穿着衣服。 顿时又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我迷糊中干什么坏事了...幸好...” 又略微回想了昨天的事情，倒还是有印象。 自己跟疯了一样地跑那么远。 望了望周围，都不知道自己那么远，都跑哪里去了。 但是，应该是向北吧。 陈启先是将手轻轻地抽了出来，将被子给白夏盖上。 才轻手轻脚地下床，拿起床上堆着的衣服，以及地上的鞋子。 在一旁穿了起来。 整理完毕之后，脑海中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自己跑出了长文市，现在这里是中间路上的不知道哪里。 “先弄点吃的...” 随即，陈启便看到了旁边被撕开的一袋方便面。 以及好几袋。 “...” 一番整顿之后，陈启才伸手过去，戳了戳那睡得四仰八叉的少女。 “醒一醒。” “不想上早八...帮我签个到...” 白夏迷迷糊糊地说完，便直接翻了一个身，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都过去一个月了，还上什么早八？” 陈启伸手抓着白夏肩膀，晃了晃，喊道： “起来了啊。” “不嘛不嘛...我要睡觉...” “啧...” 但是陈启可不会惯着少女，一把将其拉了起来。 “你好烦啊...陈启...” 揉着眼睛，跪坐在床上，俨然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 看着少女睡眼惺忪的样子，陈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 “唔，烦不烦...” 白夏这时候才稍微清醒了些，伸手拍开陈启的手。 见白夏基本醒了，陈启也便起身，摸走了床头放着的钥匙。 去将那门打开。 顿时，屋内一通明亮，白色带着微蓝的晨光照进了屋内，躺在了地上。 外面蓝天碧水的景色，带着一阵清冷的微风袭来，将陈启心中的一切顾虑一扫而过。 脑中只觉得一阵清新与舒适。 整顿好了的白夏走了过来，扯了扯对方的衣角，说道： “陈启，走吧。” “对了，我们是在往北走吗？” “你不会看太阳的方向吗？” “额，你是不是睡傻了，这是山路，弯来绕去的，你怎么确定？” “你才傻！你才傻！” 白夏捏起那娇小的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捶在对方身上，并且继续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子，跑了一整天的路都不知道休息。还有，我一路看着呢，这是往北的路。” “那还不是带着你吗？” “有必要关系吗？” “没有。” “滚。” 说完，白夏就抬头望着陈启，眼中满是幽怨： “你个蠢蛋，昨天晚上还是我把你拖进来的。你重死了！跟猪一样。” “哈哈。” “你笑个屁。” “小孩子又嘴臭是不是？” “要你管！” 说着，白夏双手抱胸，看着对方。 忽然，白夏又觉得这一幕好熟悉。 之前在长文市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对话。 第114章 徒步旅行 两人又拌嘴了一会儿。 便重新上路了。 食物只有那几包方便面，水也只有几瓶。 还是从那绿色水壶里面倒在空塑料瓶里面的。 在那平房中，也没有发现什么交通工具。 所以两人只有继续徒步了。 而向北，距离长文市最近的城市是丰阳市。 “话说，我们走到哪里了？” 白夏看着下面那条河流，不禁问道。 陈启回想了片刻，道： “不知道，手机也没有，地图也没有。” “行吧行吧。倒是还好，这顺着路的，不可能是荒郊野外。路边总会有那么几家房子的。” 轰隆—— 轰隆—— 后方的远处山下，忽然传来几道声音，并且带着噼里啪啦的声响。 两人迅速看去，发现远处的山上，已经出现了两条土色的曲折线条。 并且那两条线不停延伸，朝着山底冲去。 白夏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 傀儡悬丝者。 昨天晚上还有这么个样子的一只，与自己擦肩而过。 自己不可能忘记。 “那是，傀儡悬丝者，它们这是在干什么？” 陈启望着它们，脚步并没有停下，同时摸着下巴。 不多时，那两只傀儡悬丝者寄生的肉球，与昨天晚上那只一样。 再次滚到了河水中，朝着远离长文市的方向游走。 望着它们离开的方向，陈启猛地想起来了周子钰的一条提醒。 长文市于7月18日发生爆炸。 “...那种存在都降下了，这爆炸都还能继续？” 陈启微微皱眉，但同时又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也就很快接受了。 忽然，陈启赶紧问道： “白夏，今天是多少号？” “就...” 白夏被陈启这突然的转身提问吓了一跳，但还是回答道： “7月12号，怎么了吗？” “还好，还好。” “怎么了吗？” 白夏只是被陈启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禁问道。 陈启一边走着，一边给白夏解释了周子钰的提醒。 当时的陈启并没有仔细提及，周子钰这人。 毕竟陈启自己，都没有与他相处太长时间。 “哦，原来如此。但是，你说的周子钰这人，他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还那么强？” 听到白夏的提问，陈启身体一怔，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主要当时与周子钰相处时，自己都还是一个被面心缠上的疯子。 良久，才吐出三个字： “...不知道。” “算了算了，我只是好奇。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在这种距离下，那群傀儡悬丝者都要逃，那，那说明，我们或许，都还没有，逃出，安全，范围...” 说着，白夏已经弯着身子，双手撑着膝盖。 似乎是在用手提着膝盖走一般。 “...对。” “你对个头啊！快背我，我走不动了。” 白夏忽然停下，伸手拉着陈启的衣角，胸口有些起伏着。 “？...” 陈启上下看了白夏一番，说道： “这才走多远，就走不动了？” “我，怎么知道...感觉，这身体，比以前还，废...了...” 白夏每说一个字，都感觉是要断气了一般。 当然，其中可能不乏装的成分。 “行吧。” 陈启也没有再犹豫，毕竟她身上发生的事情，自己脱不了干系。 便蹲下身来，说道： “上来。” “哦，嘿！” 白夏便一下往陈启背上跳，一下子便跟狗皮膏药一般，贴在了陈启背上。 “陈启，嘿嘿，现在，你就是我的坐骑了。” 说着，白夏将头靠在陈启背上，感受到的是如同山一般的安全感。 “...” 陈启就这么背着白夏，开启了徒步旅行。 顺着公路，一路走去。 不时，就能听见傀儡悬丝者下山的声音。 它们似乎的确是在撤离。 这更加印证了周子钰的话。 ... “对了，陈启，你会开车不？” “...不会。” “那算了吧，还以为可以省力了。” “当时高考完也没有学驾照啊。” 陈启说着，眼睛望着的是那青山。 继续道： “不过，自行车还是会的。” “那也行啊，这顺路的人家里面，总会有自行车的。你也不用一直费力走路了。” 听到这，陈启轻哼笑一声，道： “就是骑自行车，那也是我在出力啊。你呢？” “我，我当然是...” 话说到一半，白夏好像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了。 便硬着嘴继续道： “怎么嘛，那么可爱的我跟在你旁边，你，你还不满足吗？” 声音越来越小，这话白夏都觉得有些说不下去了，便直接把脸埋在了陈启背上。 感受到少女的投送，陈启脸上止不住地露出了笑容。 打算继续逗弄对方，笑着说道： “怎么，承认你是我的人了？” “啊！你个蠢货乱说什么啊！谁是你的人啊！” “哈哈，那你自己一个人走路吧。” 说着，陈启放开了架着少女双腿的手。 “啊啊！你干什么！” 白夏一下抓急，双手围在陈启脖子上，下身垂着，就这么挂在了陈启背上。 嘴里面带着丝丝愤怒道： “蠢货快点把我背起来！不然我勒死你！” “哼，就你这小身板？也想勒死我？” “我不管，勒死你！” 面对少女的“撒气”，陈启只是觉得好笑，说道： “那你勒死我，然后自己走路去丰阳市。” “...你好烦呐啊！” 陈启就这么任由白夏挂着，顺着公路继续走着。 对于陈启来说，白夏的体重几乎不值一提。 脖子上只是觉得略略不舒服罢了。 而白夏这小身板，终究是撑不住了。 没有一会儿，手上便开始酸痛起来。 索性直接放手，从陈启背上滑了下去。 陈启这才转过身来，刮了刮对方的鼻子，笑着说道： “就挂这么一会儿，不行了？” “唔...” 白夏就这么看着陈启，眼中满是幽怨。 “好了，快点走吧，一会儿走累了我再背你，行吧。” “这还差不多。” ... “陈启，我腿好酸啊...” “你这才几分钟。” 陈启回头看了看刚刚的位置，距离这里不过几百米。 脸上只是一阵无语，但还是让白夏挂在了自己背上。 “嘿嘿，这才对嘛。” ... 第115章 外围异常 一连几天又是几天。 一连几夜又是几夜。 两人基本就是沿着公路走，天黑了便在路边找民居休息。 ... “今天晚上就在这家休息吧。” 陈启说着，便拉着白夏下到公路一边。 刚刚靠近，却忽然听见了那有些久违的声音。 那是贱尸的嘶吼声。 “碰到老朋友了。” 陈启手中直接化出一根黑针捏在指缝间。 这是周子钰给的异能，现在也大抵只剩这个了。 同时，对白夏说道： “跟在我后面。” “嗯。” 陈启大致确认了一下对方的位置，应该是在树林里面，而且离得不远。 “小白，帮我确认一下那家伙的方向。” “哦，唉？” 白夏一听到陈启居然这么喊自己，心中顿感不爽，但还是先帮忙确认了方向： “11点方向，下30度，200米。” 听罢，陈启立刻将黑针弹射出去。 那黑针卷起一旁树上的树叶，冲向了那林间。 很快，随着一道树枝断裂的声音，白夏再次看去。 自己的能力并没有搜索到贱尸的信息。 反倒是搜索到了一堆其他小动物的信息。 这就说明那贱尸死了。 “好了，那贱尸死了。另外，谁叫你用小白这种猫猫狗狗的名字喊我！” 说着，白夏便又捏起拳头捶在对方身上。 “哈哈，小白这名字不可爱吗？” “不可爱。还不如直接喊名字。” “好好好，那就喊小白。” “滚！” 陈启也不顾白夏的反对，将其拉进了房子内。 这里面就乱多了。 比与长文市那阵的房子比起来，就满是污秽杂乱。 主要是那满地的血迹，和几具极度腐败的尸体。 显然是刚刚那只林间的贱尸所为。 “...” “好臭。” 白夏见这场面，忍不住捏起了鼻子。 “臭也只有睡这里了。这附近就这一栋房子。” 说着，陈启将门搬东西抵上，便走进了其他房间。 白夏紧跟其后。 “有些难办啊。” 陈启看了看，发现每个房间都至少有一具尸体。 屋内总共四具尸体。 但是是肯定要休息的。 所以，陈启撸起袖子，找了一把铲子，一个人把那些尸体铲走。 白夏就站在一边，看着忙碌的陈启。 忽然，绿色的信息弹了出来。 「陈启」 「二阶，人类（存疑），感染体」 「al：452（偏差率98.9%）」 “？” 看到这突然，还有些不对劲的信息，白夏心中顿时一阵疑虑。 ［存疑？还有这偏差率怎么那么高？难道是【大云】出现导致的？］ 不禁又对自己使用了能力： 「白夏（？）」 「一阶，人类（存疑），感染体」 「al：7（偏差率60.9%）」 「能力： 感官增强（中） 数据只读与简易分析 null」 “...” 看着那个显眼的数字7，又联系陈启的452，白夏不禁蹙眉暗道： “这差距...” 随即又注意到了那个null，多半就是异能被夺取之后留下的空位。 轻叹一声，便走到一边的柜子里面翻找起来。 以分散注意力。 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不禁瞥向了窗外。 忽然，一抹异常出现在了视野中。 但白夏还是选择一边翻找，一边观察那山上的异常。 一阵忙碌。 陈启开门将那尸体全部丢了出去，但是屋子内的气味是解决不掉了。 “麻烦。” 无奈，陈启只好先敞开门窗通风。 待一会儿天色彻底暗下去了再关上。 忙完，陈启也便在床边坐下。 看着白夏的背影，不禁问道： “白夏，你说，外面变成什么样子了？长文市的雨是特殊的，那外面的雨...” “额...不知道，不过山倒是有点异常了。” “什么？” 陈启心中带着疑虑，走了过去。 望着窗外，白夏在一旁说道： “你看那山上，不是绿的，跟水倒下来一样，已经开始枯黄了。不过现在是黄昏，但是它们的颜色还是可以区分出来的。” 看着那与白夏描述一致的枯黄，陈启不禁蹙眉，说道： “对，好像，还在蔓延...” “是啊，看来，现在才是要出长文市了。之前的绿色区域，应该都还是那瑶姬尸的地盘。那边枯黄的，才是真正被污染的外面。” “...明天，往那边走的时候，得小心一点了。” “是啊，不然这几天绿油油的路边，还以为是在踏青。” 山间，逐渐蒙上了黑暗。 不多时，便被黑暗彻底吞噬。 夜色降临了。 陈启将门窗全部关紧，又拿东西抵上。 便往床上去了。 白夏则是早已睡着了，但是睡姿不雅，并且是要把床全部占满一般。 一半被子盖在身上，一半胡乱丢在一边。 陈启不禁哼笑一声，伸手将白夏的手拨开，然后盖好被子。 又重新拿了一床被子，掀开盖在了自己身上。 将手压在脑袋下面，陈启侧躺着，不禁看着那因为蒙上窗帘，而泛着蓝的窗户。 屋内的黑暗，让那窗户是那么显眼。 忽然，那窗户上，闪过了半截阴影。 速度很快，几乎是一闪而过。 “！” 这突然的一下，让陈启瞬间坐起身来，盯着那窗户，转而又盯着那拿柜子抵上的门。 陈启就这么看着，并且集中注意力开始听周围的异常。 良久，周围居然都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常。 这不禁让陈启微微皱眉，低声着： “难道眼花了？” 但却是不敢放松分毫。 又转而盯着那窗户。 一会儿，一道阴影又沿着相反的方向闪过。 “好啊，还真有东西！” 陈启这回看清楚了，那阴影有点像人的上半身。 于是乎，陈启向后摸去，将白夏轻轻摇醒。 “干...” 话还没有说完，陈启一把捂住了白夏的嘴。 “呜呜...” 白夏瞬间惊恐地望着陈启，以为是有人想对自己不利。 陈启马上压低声音说道： “嘘，外面有东西。” “？！” 于是乎，陈启凑到白夏耳边，说了刚刚看到的东西。 白夏先是因为这距离感感到羞涩，然后才调整了一下自己。 开始感受了起来。 「吊挂者」 「二阶，感染体」 「al：83（偏差率45.9%）」 第116章 枯黄林间 关于那吊挂者的信息不止一道，而是有五道。 说明外面正有着五只吊挂者。 忽然，白夏想起来了什么。 之前屋内有四具尸体，加上林间那只贱尸。 正好就是五个。 “可是，它们都已经死了。难道还能再次变异？” “怎么样了？” 陈启不禁问了起来。 白夏也压低声音，说起来了自己看到的，以及自己的猜想： “嗯，还记得山上那枯黄吧。那应该是原先从海里面来的赤雨搞的。已经蔓延过来了。” “我知道了。” 说完，陈启和白夏都是望着窗外。 一会儿，白夏不禁打起了哈欠。 看了看对方那快睡着了的样子，陈启便轻声说道： “你先睡，我看着。” “嗯...陈启最好了。” 说完，白夏笑着点了点头，便一头睡了下去。 毕竟外面那东西，al并不高。 当然，是对于陈启而言。 陈启为白夏盖上被子后，就坐在床边，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那几道吊挂者的身影，就那么闪来闪去。 最后，三道吊挂者的影子就那么挂在了窗户上。 似乎是打算破窗而入的感觉。 陈启将锄头的锄杆握在手中，同时，那黑针也准备好了在手中。 就那么等着。 忽然，那三道吊挂者的身影，又从窗户上掉了下来，消失在了蓝白色的窗帘布上。 “搞什么猫腻？” 又听着外面的动静，是悉悉索索的沙沙声，看来是往林间去了。 并且不断远离，最后消失，再也没有传来什么声音。 “...” 陈启不禁将紧绷的神经放下了些许，回头又看了看熟睡的少女。 黑夜中很是安静，只有少女一下一下的吸气声。 望着那张精致的脸庞，心中满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 山中有些特别，一大早，那窗户已经亮的不行了。 屋内也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蓝白纱。 陈启除了觉得很饿之外，其他倒是没有太大问题。 将白夏摇醒后，一阵整顿，便先简单解决了食物问题。 拿起锄头，让白夏跟在自己身后，便先撤开挡门的重物。 见门也没有出现，被什么东西忽然撞击的情况。 陈启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先是透过门缝看了看外面。 忽然，一只小手拍在了陈启背上，吓得陈启立马看去。 是白夏。 “是不是把我忘了？我看过了，周围没有东西的。” 说着，白夏拍了拍那根本不存在的胸脯。 陈启轻叹一声，好像，自己有些忘了白夏的存在，接着推开门，说道： “...那走吧。” 于是乎，两人走出门，站在门前那一小块突起上，看了看下方的树林。 有些树枝碎叶落在地上。 整个树林已经枯黄了。 随后才看到那窗户上方的墙壁上，屋檐之下，有着一圈血手印。 不过，还是说是骷髅手印更合适一些。 显然，那是昨天晚上的吊挂者留下的。 “怎么感觉昨天晚上有些惊悚了呢...” 望着那屋檐下的一圈血印，几乎就是绕着屋子爬了几圈。 一些恐怖片的画面，不禁浮现在了脑海中。 “咦——” “陈启，我们快点走吧。” “嗯。” 两人便很快走上那陡峭的小路，很快就回到了公路边。 不过，这里已经大变样了。 昨天还在翠绿的树林，今天已经枯黄，地上满是金黄的树叶。 就好像，两人已经来到了秋天。 枯黄的世界，并没有给人带来任何不适，更不能阻止两人的步伐。 走在路上，每踩一步，都伴随着清脆悦耳的树叶粉碎声。 那声音很是舒适。 “变化真大啊...” 望着这一个晚上就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世界，白夏不禁感叹道。 陈启说道： “这应该才是外面赤雨带来的效果。长文市那会儿的赤雨，可没有让那些树也跟着枯死。” “确实...怪不得那些傀儡悬丝者要跑水里面。不对，水里面也会中招啊。” “管那么多干什么？说不准压根就不是逃枯死的。” “...” 白夏心想也是，这暂时也不干自己的事情。 不如先想想怎么快点逃到丰阳市去。 “对了，陈启，我们为什么非要去西怀市？虽然西怀市是河西省省会，但是咱们隔壁青川省省会建明市不也是行吗？” “听周子钰的吧，想必，他是知道建明市会发生什么。就像知道长文市的事情一样。” 白夏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很明显，周子钰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突然，一个很容易想到的想法冒了出来。 重生，穿越。 不过转而想想，重生或者穿越过来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连自己都能把死了的自己复活出来，那这些也就不足为奇了。 白夏便抬起头来，看着还是枯黄的一切。 两人走着，走着。 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担忧顾虑。 持着轻松的心情，在现在这种时候，难得一阵放松。 走在昏黄的世界中，不时的树叶脆响，让人更是放松不已。 如果是以前的话，白夏倒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闻着树叶特有的气味，只觉得沁人心脾。 而周围，却又好像没有了任何活物，甚是安静。 仿佛是一个死了的世界。 白夏跑在前面，不时将一些硕大，并且翘起来的叶片踩碎。 陈启跟在后面，又不离得太远，像个是看着妹妹玩耍的哥哥一般。 看着那玩得不亦乐乎的白夏，一瞬间，陈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白夏跟个小孩子一样，摆脱那闹市，在这山野中奔跑。 两人，一前一后，在林间公路上走着。 天色渐暗，昏黄的阳光照下，在树枝间留下了两道黑色如皮影戏般的人影。 良久，前面的娇小身影似乎是累了，向后面高大的身影靠了过去。 “陈启，我又累了...” 于是乎，枯黄的山林背景之下，只剩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背着一道娇小的身影。 行走于林间。 “粘人。” “怎么嘛，陈启，我就是走不动了。” “这样，也挺好。” “好什么？哦，你个流氓，觉得背着我很舒服对吧。” “铁板怎么可能舒服？” “你！” “那你下来自己走。” “不，我就要你背我。” 说着，少女将脸埋入了对方背上。 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反应，不禁发出了一阵笑声。 听着这阵笑声，少女偏头靠在对方背上，脸望着山下那波光粼粼的水面。 少女被染成昏黄的头丝，贴在脸庞上。 心中尽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第117章 苗家村 又是一连几日，两人皆是赶路。 渐渐地，也没有那么多树林了。 一条公路直直通过这村子，向着远方延伸出去。 一块村口的石头上，刻着“苗家村”三个字。 这村子是在半山上的一片平地上，外面还有着不少玉米地。 不过，玉米无一例外，都已经变得枯黄。 就似乎，作物都无法种植了一般。 不过，短时间内，陈启并不想去思考这些。 自己又没有办法，只有指望能出现抵抗现在这种情况的作物变异出现了。 或者等那群科学家研究出新品种作物？ “小白，走，去前面那苗家村看看。” “哦...” 白夏旋即又发现陈启又在“小白”这个称呼喊自己了，咬了咬嘴唇，揪着对方的大腿说道： “又来，当我是猫猫狗狗吗？” “哈哈。” 白夏开始加力气，但是对于陈启来说，完全就是挠痒痒，就任由少女揪着大腿。 “...” ... 走进村子，路边都是最多二楼的房子。 倒是有些村口小卖部的存在。 不过看起来很是整洁，但是里面的好些东西都已经不在了。 路上，也没有任何暴乱的痕迹，或者血迹。 同时，陈启几乎没有看见什么交通工具。 就像是，人员都提前撤离了一般。 显然，这里有些不一样，而且村子规模，也比之前经过的村子大了一些。 “...” 陈启向着一家人家里面走去，白夏紧跟其后。 却是发现无一例外，门上都是有锁上着。 这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但是这门根本拦不住陈启。 搬起石头，直接几下将门砸烂。 走了进去。 一样，还是整洁的一切。 并且重要的食物，以及一些生活物品都不在了。 “陈启，看样子...” 白夏自然也是能很快看出异常，不禁开口说着。 “嗯，看来，上面的效率很高。那么快就把人撤离开了。毕竟，这都快一个月了。” 回想起来长文市发生的一切，陈启不免感到一阵唏嘘。 偏偏就自己所在的城市发生那么特殊的事情。 而其他地方，就是村子里面都撤离了。 瞬间，陈启只觉得，长文市好像就是被遗忘的废土。 就像是曾经的自己一样。 “算了算了，这样也好，我也不用去整个村子排查危险了。” 说着，陈启便起身，站在窗户边上，望着外面的一切。 又是日薄西山的一个傍晚。 不过这山间的天空，倒是比城市中的清澈许多。 “陈启，你看这是什么！” 白夏忽然激动的声音，引得陈启连忙看去。 只见是白夏手中抓着一个袋子的一角。 “是大米。还有玉米，都被放在这房间里面，应该是带不走的。” “嗯，今天晚上，终于能吃点正常的了。” “嗯嗯。” 白夏连连点头，并且说道： “之前找到的，不是空的，就是没有。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天天啃面饼，我都快饿死了。” “走，去厨房看看。” 说着，陈启直接一手扛了大米，走进厨房。 用的是煤气，也是，这里又不是非常落后的地方。 这一条公路就在村子中间，房子也是装修过的。 显然生活水平也是还行。 于是乎，两人一阵忙活，终于是吃到了一顿正常的饭。 不过全是素菜。 但是用点食用油炒下玉米，也足够了。 简单，但是在目前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这里同样是没有电的。 不知道是灾难所致，还是上面为了节省资源。 不过这根本无所谓。 光线，蜡烛就够了。 将一根红蜡烛点燃，放在桌子中间。 陈启，白夏两人就这么对坐着。 白夏望着这场面，不禁说道： “这算什么？烛光晚餐？” 听到这话，陈启忍不住哼笑起来，说道： “那这烛光晚餐够简陋的，一根破蜡烛，就这么几盘素菜，周围的环境也还那么简陋。” “哈哈，再不吃，这饭就凉了。” “好好。” 两人这才拿起筷子，解决起来了这“烛光晚餐”。 ... 天色暗淡下去，夜空罩了上来。 陈启走上这二楼高房子的天台，将一个纸箱子剖开，展开，平铺在了地上。 便一下躺了下去。 往天上看去，天空很是清澈。 由于现在是前半夜，所以天上还是春季星空。 星空比不上冬季的明亮，比不上夏季的璀璨。 星星比较温和，既不算非常明亮，也不算清冷。 与春季很搭。 不过呢，现在是夏季。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一边传来，陈启没有偏头去看。 听脚步声，就知道那是白夏。 “又一个人看星星啊。” “嗯。” 白夏走过来，跪坐在陈启旁边，也仰头看向了那星空。 “等半夜那会儿，夏季星空出来，那银河才好看。” “你那头抬太久了，对脖子不好。” “当我小孩子吗？我当然知道。” “...” 说着，白夏便躺在了陈启旁边，忽然，头下压住了对方的手臂，又抬起半截身子道： “挪开你的手。” “我拿给你靠着，不行吗？” “...行吧行吧。” 白夏也就直接躺了下去，头下靠着对方的手臂，只是觉得异常的安心。 白夏很享受这种感觉。 喜欢这种被保护的感觉，那很舒服。 就像一只躲在鸟窝中的雏鸟。 身子也不禁靠了过去。 想要更多依偎着的感受。 “怎么？” 感受到突然靠过来的小家伙，陈启偏头看了看对方，便直接撞上了对方精致的脸庞。 两人面对面，贴的很近。 望着陈启那张五官分明，端正的脸庞，白夏瞬间从耳根红起，脸上泛起红晕，又伸手推开了对方的脸，并且喊道： “啊啊啊，你干什么偏头啊！” “哦哦，等等，你靠过来干什么才对吧。” “额...” 白夏嘟囔着嘴，继续说道： “这大晚上的，有点冷，我想靠近点不行吗？” “这样啊，当然行啦。” 说着，陈启忽然侧身，一把搂住少女。 “唉唉唉！你干...” 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白夏也是被吓了一跳。 但是手上却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 陈启望着怀中的少女，将一只手按在对方头发上，尽量不弄乱地向下抚去。 “不是你说的吗？有点冷，这样就暖和了吧。” 第118章 星空下 “这样，不冷了吧。” “...” “怎么，不说话了？” 陈启便伸手想去摸摸对方的脸庞，却是被对方直接躲开，并且将脸埋得更深了。 “啧，害羞了？” “唔...没有...” “还说没有，那我怎么感到自己胸口那么热乎呢？” “那是你自己心跳加速了！” “到底是谁？” “你！” 听到白夏那胡乱的发言，陈启不禁哼笑一声。 也不打算继续逗弄对方，便松开了搂着的手，继续躺着看向那星空。 感受到陈启松开了自己，白夏心中似乎咯噔了一下。 随后带着幽怨的眼神，看着对方的侧脸，问道： “怎么，我抱着不舒服吗？” 听到这发言，陈启不禁笑出声来，随后又另外一只手捂着脸，醒了把脸说道： “没什么，就是让你在这冷风中，冷静一下。” “...哼...” 白夏起身，一下坐在了对方肚子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忽然，又移开了视线，看着一旁道： “那我问你。” “问什么？” “闭嘴，我让你说你再说。” “...” “当时你醒了之后，可以完全不管我的，你完全可以一个人逃走，可以活得更好。为什么还来找我这个累赘？” “...” 这下，陈启沉默了，自己知道那是为什么。 但同时，那也是陈启从来不可能说出口的话。 白夏看着对方沉默的反应，脸上更是得意起来。 她知道陈启的性格，知道他不可能说出来那种话。 便更加得寸进尺起来，俯下身来，捧着对方的脸说道： “嘿嘿，你就说嘛，这里本来就我们两个人。” “...” “别不说话嘛，别害羞了。” 白夏脸上的得意更甚。 但，忽然，陈启一手抓着对方，一手抱着对方的头。 猛地往自己脸上压。 白夏被封住的嘴，说不出来一句话，瞪着对方已经闭上的眼睛。 就抬起还能活动的一只手，朝着对方肩膀砸去。 “唔姆唔姆！” 双腿想要抽动，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被陈启拿腿勾住了。 白夏自己正被陈启死死禁锢在身前。 陈启感受到白夏那紧闭的唇齿，便伸出舌头想要将其撬开。 “唔姆唔姆唔姆！！” 白夏这下身子抽动得更加厉害了，眼睛更是死瞪着陈启，几乎是使出浑身解数。 她几乎已经能想到了，就这么继续下去的话。 自己今晚，可能就会清白不保了。 不禁觉得刚刚的自己真该死，明明没有那个实力，结果还要去挑衅。 现在倒好了，弱小无力的身躯，只能沦为他人的所有物。 忽然，害怕涌上心头。 那是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事情的害怕，自己根本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现在还被这么粗暴地对待。 一时间，身子彻底软了下去。 紧接着，几滴眼泪涌了出来，喉咙中不停地传来哽咽声。 温热的泪水打在陈启脸上，顿时让其清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望见了那张哭得稀里哗啦的脸庞。 赶紧松开了对方。 几条长长的唾液，悬在空中，夜色携带着星点，随即断裂。 白夏躺在一旁，用着袖子不停地擦着嘴上的液体，以及眼角的泪花。 “抱歉抱歉...” 陈启看着哭泣的少女，嘴中不停地道着歉。 正想伸手过去，身子上却又被对方无力地踹了一脚。 “滚！” 陈启坐在一边，望着地上的少女，不禁挠了挠头。 “我好像，有些过分了...真的是，刚刚怎么回事？脑子一热...” “混蛋！变态！流氓！” 白夏嘴中不停地骂着，是要将刚刚受到的委屈与欺压全部宣泄出来： “臭陈启！死陈启！烂陈启！” ... 良久，少女抹掉眼角的泪花，将头偏开，起身一个人下楼去了。 陈启才跟着下楼，顺带将楼顶的门带上。 陈启刚刚想进卧室，却被直接拒之门外。 里面更是传来了白夏带着怨气的声音： “陈启！我告诉你！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碰我！” “...” 陈启将手插在腰间，向着昏暗的四周看了看，片刻，朝着里面喊道： “窗户关好没有？” “这不用你操心！我又不是傻子！” “行吧。” 陈启的声音变小，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也知道对方多半不可能让自己进去了。 便先是彻底确定了一番，门窗彻底关紧。 才搬出了两床被子，一床被子当作垫子，一床用来盖着。 便直接在白夏卧室门口打起了地铺。 白夏坐在室内的门旁，下巴压在曲着的膝盖上，双眼有些红肿地望着那紧关着的窗户。 整个暗淡的室内，那是唯一带着亮光的地方。 “流氓...我这个样子都能下手...变态...” “好烦啊...” 嘴上嘟囔了一句，确认了窗户没有任何问题后，便拉开被子一个人钻了进去。 窝在被窝中的少女却没有任何一丝困意。 反倒是刚刚的委屈全部淡去，那自己被陈启粗暴对待的画面历历在目。 那糟糕的感受在心中不断回荡，像是水中投入了一块石头，不断撞击着少女狭隘的胸口。 “唔...好奇怪的感觉...” 白夏双手不停抓着头发，白色的发丝杂乱地交错着。 犹似一泓清水的双眼，在黑暗中隐隐带着星点。 使得少女那精致的脸庞显得有些凌乱，惹人怜爱。 没有丝毫困意的白夏，任由脑海中的情绪如同波涛一般撞击着心的岸边。 良久，困意终究还是袭来，将所有情绪平复，独占一切。 ... 黑夜如同盖在一切上的幕布。 星夜翻转，起春承夏终为秋。 月云游走，浮东高上最落西。 ... 咚咚—— 一声敲玻璃的声音，在黑夜中，是如此清脆。 更何况，是在这种寂静的山中。 “...天亮了吗？” 白夏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朝着被窝外面看了一眼。 还是一样的暗蓝。 不经意间，朝着窗户看去。 一道模糊边界的人体上半身阴影，正挂在那里！ 忽然，白夏的神经像是被一把揪了起来，顿时抓紧了被子，向着床头靠背挪动身子。 突然，沉闷的一道咚声，是在告诉自己，抵到床头了。 第119章 凌山水 “白夏，开门！外面有东西！” 陈启的声音，带着砸门声一齐响起。 忽然，砰的一声。 那玻璃窗户被那只吊挂者直接撞碎。 顿时，一堆玻璃碎片与那只吊挂者被包裹在了窗帘里面。 哐当一声，那窗帘直接被扯了下来。 那吊挂者直接变成了一个粽子般，在地上疯狂地跳动着。 撕拉一声，那窗帘直接被撕开。 一些玻璃渣滓飞着，散落在屋子各处。 一只浑身扎着玻璃片，粘着布条，身体瘦的只剩皮包骨头，只剩上半身的人形怪物，伸着那干枯且血红的骷髅手掌，朝着白夏抓了过来。 “啊！” 白夏不停地将被子往身上拉，企图以这种方式获取最多的安全感。 接着一个翻身滚下床，躲开了吊挂者的致命一击。 吊挂者猛地转过头，用着那张腐败的脸，空洞的眼眶瞪着地上的白夏。 「吊挂者（异常）」 「二阶，感染体」 「al：213（偏差率76.3%）」 它浑身褶皱，下半身萎缩得几乎没有。 双手只剩个骨架子，手腕处，还长着一个囊泡。 似乎，是分泌那血色液体的腺体。 吊挂者紧接着双手抓了下来。 白夏连忙把被子挡在身前，身体的潜能如同爆发了一般，脱离了出去。 向着门口冲去。 而吊挂者手上抓着一个如同空壳般的被子，直接撕了起来。 发现没有人之后，才再次朝着白夏扑去。 砰的一声，陈启直接撞开门，也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手上的黑针已经飞了出去，顿时，黑刺炸开，直接将那吊挂者淹没。 接着，一抹温柔投入怀抱。 “陈启！我，我...” “好了好了，那东西死了，没事了。” 陈启搂着少女，轻拍着其后背，是在安抚担惊受怕的小鸟。 “嗯...嗯...” 陈启不禁看向了那吊挂者的尸体，又看了看怀中的少女。 只觉得，好戏剧性。 转而，陈启也不想过多揣测。 这样，真的很心累，就是做什么都提心吊胆，那太累了。 抚着少女，将其抱到床边，交代道： “先待着，我去搬柜子把窗户堵上。” “嗯...” 白夏点了点头，脸上还是带着些许害怕。 接着陈启便忙活起来，很快将窗户堵了个严实。 才又回到床边，看着坐在床边的少女，说道： “我外面去睡了。” “不，陪我。” 陈启不禁轻笑一声，想起来对方不久之前的话，笑道： “不是不让我碰你吗？” “你个蠢蛋，那是气话听不出来吗？” “现在不气了，对吧？” “嗯...” 白夏的声音声若蚊蝇，但还是传入了陈启耳中，带着一丝戏谑说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碰你了？” 听见这话，白夏顿时脸红，咬牙瞪着陈启道： “你这什么逻辑？！” “那我走了。” 陈启接着直接起身，正欲离开，却又被对方抓住了衣角。 “怎么？” “我...我只是害怕...刚刚你那样子，我真的好怕...好怕你做什么...” 陈启顿住脚步，往回靠了过来，坐在其身边，听着对方继续说着。 “我，没有准备好...那种事情...” 说着，白夏不禁捏紧了衣角。 “我害怕，失去了之后，然后，就不要我了...” “我是那种人吗？那我答应你，在彻底安顿下来之前，我绝对不碰你，当然，我也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再碰你。” “嗯...” 白夏抿着嘴唇，继续道： “那，我要你抱我。” “...” “刚刚那怪物太吓人了...” “哦。” ... 天明。 “上来，我们接下来骑车，这样快一点。” “好。” 说着，小个子的白夏坐上了三轮车平板，与几袋米，还有些物资坐在了一起。 这是陈启一早起来，在这苗家村里面找到的。 选择的是脚踏式的，电动的可用不起。 现在可没有电能用。 陈启在前面蹬着，白夏躺在一袋子大米上，仰头望着蓝天白云。 两人一车便这么直接离开了苗家村，继续向北而行。 行走在枯黄的山间。 公路走势渐低，几乎与河谷贴近。 “白夏，我记得有张地图，你看看路。” “哦。” 白夏蹲着，在一堆东西里面翻找，不多时，便将一张地图在米袋上铺开。 在上面找了起来，估摸着位置。 在阳光下看图有些刺眼，不过一会儿，白夏便有些受不了了，直接将其折了起来。 说道： “离丰阳还远，可能还要半个月。今天下午，应该能到凌山镇吧。” “行，凌山镇，今晚在那里歇吧。” 说着，陈启脚上开始用力，车的速度增加了不少。 路上的落叶已经积了很厚一层。 车轮压过树叶的声音，从车下不断传来，形成了一首悠长，难以停下的悲曲。 树上几乎都是只有光秃秃的一块。 顶多还有些倔强的叶子，依然傲立于枝头。 满山的树干，倒是让周围的景色开始单调起来。 一时间，白夏觉得自己似乎经历了三个季节。 刚刚出长文市的时候，是夏季的翠绿景象。 经过交错带的时候，是秋季的昏黄时刻。 现在，是冬季的死寂时刻。 路上，陈启专注于路面，并且速度开始加快。 白夏的眼中，是一条条树枝交错划过。 两人投入到了各自的注意中，不再过多言语。 天还没有黑，约莫还在三点的样子。 有车的确快了很多。 “好了，就住镇子外面的房子了。” 陈启将三轮车停下，便往一处处于边上的房子走了上去。 这里和之前的苗家村一样，人员都提早撤离了。 门窗紧锁，该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 一顿整理后。 “陈启，时间还早，我们到处逛逛吧。” 陈启朝着镇内看了一眼，一样的整洁，一样的空无一人。 便点头应了下来。 镇内说实话没有什么好逛的。 走下土路，踏过泥土。 两人便选择到河边散步。 河中正是汛期，路边全是潮湿柔软且结实的黑土。 旁边的枯木，倒是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第120章 山水夜间 河水有些湍急，清澈的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岸边，一条条斜着的波浪冲上黑色的土壤，又很快退了下去。 如此反复。 与河中央的水，几乎是两个世界。 白夏踩着岸边柔软的沙土，步子不断向水中靠去。 “别靠太近了，一会儿掉下去了。” 陈启见着对方越往水边靠，不禁伸手拉住了对方的手腕。 白夏偏头过来，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说道： “不是有你吗？你不会把我捞起来吗？” “当我是你保姆吗？” “对，你就是保姆，我很懒的，需要你当我的仆人！” 听着这话，陈启轻笑一声，松开了握着对方手腕的手。 接着，又轻轻按着白夏的肩膀，朝着水边推了一下。 “唉？” “啊啊啊！” 白夏的身子迅速朝着水中跌去。 正要跌进去的时候，陈启的手忽然从身前搂住，及时拉了回来。 白夏也因此下意识地抓住了陈启的手臂。 待回过神来之后，白夏望着陈启，眼神有些幽怨，气鼓鼓地看着对方。 便捏起拳头捶着对方，并且喊道：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竟然敢把我往水里面推！” “哈哈，那你说，谁是你的仆人？” “你！” 白夏刚刚说完，肩膀上又被陈启按着了。 顿时，白夏只觉得有些无力，苦笑道： “又欺负我！难不成要我？唉？这话不对吧！” “哦？~” 陈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这么盯着白夏。 忽然，一股想挑逗对方的感觉涌上心头，便不怀好意地吐出几个关键词： “要不，今晚，你，我，主仆。” “唉？滚！” 白夏就这么瞪着陈启，咬着牙，双手搭在胸前，只觉得自己就是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兔子。 “你个死骗子！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在安顿下来之前，不会对我动手吗？！” 听着这话，陈启捏了捏下巴，有些失望地说道： “好像，是唉，那有些可惜了。” 顿时，白夏感觉自己又拿回了一点主动权，便说道： “对啊，好可惜啊。” “不影响啊，前提条件是安顿，那我们就安顿在这镇子上，怎么样？” “...艹！” 陈启这句话里面的逻辑，引得少女直接爆粗口。 却引来了陈启的回应： “好啊！” “？！” 陈启上前便一把抱住了白夏。 这一举动，直接让白夏大骂起来： “流氓！放开我！” “哈哈哈！！” “滚啊！” 白夏气鼓鼓地骂着，陈启摸着对方的头发，笑着说道： “唉，开玩笑，开玩笑，我现在不该做的，我是不会做的。” “唔...” 听着这话，白夏心中才勉强平静下来。 但是依然瞪着对方。 陈启随即松开白夏，望了望河面，说道： “还继续在河边玩吗？” “不，都被你搞得没兴趣了。也不知道这水里面有没有鱼？真该把你丢下去喂鱼。” 白夏望着那水面，语气有些怨气地说着。 “应该，没有吧...” “也是，说来也怪，这一路上什么活物都没有看见。除了那半个身子的怪物。” 白夏随口说着。 听见这话，陈启却忽然感觉到很不对劲。 的确，这一路上，除了那吊挂者，以及更早出现的傀儡悬丝者。 根本没有看见其他东西。 这太奇怪了。 “白夏，你有没有觉得，这很熟悉？” “你是说，这寂静吗？” “嗯。” 陈启应了一声，随即，白夏也想起来了。 这同样的寂静是在什么时候了。 长文市，文理学院，瑶姬尸。 当时加上李洪文，三个人刚刚逃出学校。 途经文理学院时，那周围是与这几乎一致的寂静。 只不过，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三人迅速离开了那里。 后来才知道那里是瑶姬尸的地盘。 如今，这同样的寂静，加上漫山遍野的枯黄。 并且，寂静的范围远比瑶姬尸的范围大。 似乎，是在反应一个事实： 这里，可能存在着又一个极其危险的事物。 想到这里，两人都不禁有些后背发凉。 “陈启，我，有点怕。” 白夏不禁缩短了与陈启的距离。 陈启见着刚刚还在生气，现在又有些害怕的白夏，变化如此迅速，也懒得多说什么。 便带着白夏，迅速返回了镇子上。 ... 一条翻着眼睛的死鱼忽然从河水中浮了上来，眼睛中闪过诡异的光芒。 接着，又迅速沉了下去。 河水依然平静着。 ... 陈启推开居住的房门，白夏带着泥脚印就跑了进去，甩开鞋子径直扑到了沙发上。 就好像，两人外出游玩回家。 看着那地上一排泥印子，陈启觉得有些无奈。 但是也懒得管，毕竟又不在这里常住。 更不要指望去打扫。 确认了门窗之后，陈启一个人便开始做起来了晚饭。 一顿翻找，发现还有半袋子土豆。 将其全部倒在盆子中，加水，洗去上面的泥土。 正洗着的时候，忽然，视野中出现了一双小手。 抬头看去，不是谁，正是白夏。 对方正伸手搓着土豆上的泥土。 “你来干什么？不继续躺着了？” “我想帮忙不行吗？” “啧...” “要知道，我以前照顾【？】的时候，全是我揽着的活。” 陈启脸色却突然一僵。 刚刚白夏的话语中，有一个名字，说过口之后。 就像被直接挖走了一般。 白夏见陈启手上停着的动作，有些催促起来： “发什么呆？不快点，我都要饿死了。” “哦，哦。” 陈启才继续着手上的动作，速度不禁加快了起来。 脑海中，却在回想那个名字。 但是，很遗憾，就像被挖走了一样。 就像是，明明知道那里有个坑，但是却不知道原来的那里是什么。 两人解决了晚饭之后，白夏是直接去床上趴着。 陈启坐在一边，望着白夏那头白发，思考着。 “好像，有那么一个人？” ... 夜色彻底降下，只剩下枯枝的满山遍野，被蒙上了一层阴森。 ... 陈启点燃了一根蜡烛，窗户玻璃上，反射着陈启的半张虚幻脸庞。 “唉，我刚刚是在想什么来着？算了，睡觉。” 陈启吹灭了蜡烛，便上床睡觉了。 啪嗒一声，是一滴雨水打在玻璃上。 接着，外面便下起来了小雨。 雨水将路边的坑洞填满，形成了一个个小水洼。 雨水坠落在其中，虚假且一时的水面，被拨动了起来。 第121章 该来的来了 轰隆—— 一道响彻天际的轰鸣声，在黑夜间突然炸开。 整个天地为之震颤。 与此同时，明亮无比。 地震了一般，屋子内晃个不停。 此般动静，使得两人立马惊醒。 白夏更是朝着旁边的陈启扑去，嘴中喊着： “啊啊啊！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陈启睁开眼睛，伸出一只手捂着脸，沉默了片刻，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良久，周围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陈启嘴中才念叨着，也是在问白夏： “今天，是不是18号了？” 白夏也是想起来了，长文市的自毁。 “嗯...是说？” “对，长文市，现在是彻底结束了。” 说着，陈启觉得有那么一些放松。 就好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 脑海中回想了起来瑶姬尸，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毕竟和她所谓的交易。 不禁低语着： “也不知道那家伙还活着不？” 旁边的白夏自然是听见了这句话，下意识地问道： “谁？” “瑶姬尸...” 白夏在脑海中迅速回忆了一下。 老感觉怪怪的，顿时，瞪着陈启，有些幽怨道：： “好啊，你个陈启，都有我睡在你旁边了，结果你特么在想其他女人？！” “...” 陈启无奈笑了笑，说道： “我刀还在她那里呢。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白夏望着陈启，想要知道眼前这个男人都在想什么？ 只觉得，自己有种失去主权的感觉。 不过，陈启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说了句： “先睡觉吧。”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陈启犹豫了一下，才吐出两字： “没有。” 但是这反应在白夏眼中，就是再傻，也知道有问题了。 “好啊，你还真瞒了我什么啊！给我说清楚！不然别睡了！” 说着，白夏起身，坐在了陈启身上，就要伸脚过去踹对方的脸。 一脚抵着陈启半边脸，白夏还不停地动着脚趾戳着。 “嘿嘿嘿，快说快说。” “...” 陈启没有选择坦白，毕竟她身上的事情。 要是说了出来，陈启不敢保证会有什么影响。 被张恒拿走器官这事，陈启打算直接瞒下去。 直到后面将其治好之后，让这件事直接消失。 对于张恒，陈启也一直在想怎么复仇。 毕竟对方的实力，自己领教过些许。 那几乎是预测出招的能力，太诡异了。 更何况，连瑶姬尸都亲口说自己惹不起张恒。 那可不是自己单枪匹马就能解决的敌人。 忽然，陈启想起来了一个人。 周子钰。 目前看来，对方至少是友好的，并且，是真的实力强大。 片刻，陈启回过神来，却发现白夏早就翻身滚了回去，睡在了一旁。 “...” 翻身看着对方，只见那一头白发的背影。 “是不是因为我不理她，赌气了？” 正想开口解释，却是听见了对方的呼噜声。 “...” 陈启微微蹙眉，撑起半截身子，探了过去，只见对方的侧颜。 而且，看样子是真的睡着了。 “睡那么快？” 陈启想了想，还是决定睡觉。 一拉被子，盖在了身上。 ... ... 次日清晨。 陈启还处于半醒状态，耳边就传来阵阵呻吟声。 接着，便是一股血腥味。 这突然的气味，吓得陈启立马直起身子来。 转身看去，就见白夏缩作一团，不时呻吟着。 一把拉开被子，就见到血红。 “！” 瞬间，陈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立刻从床上蹦起。 但是，如今的环境不是以前在长文市了。 陈启直接摔门而出，发现那天空的云有些怪异。 似乎是昨晚导致的。 不过，现在不是看这些的时候。 冲到这镇子的店铺中，一脚踢开门在里面翻找起来。 所幸，找到了。 又迅速返回。 白夏见陈启回来，嘴上断断续续地说着： “陈...陈启...好痛...是不是要死了...” “没事没事，就是那个来了，赶紧，我记得好像要注意卫生来着。先把这个换上，这个还是你自己来吧...” 陈启便将卫生巾放在了床边。 毕竟这种事情，还轮不到自己替人家来换吧。 白夏有些艰难地应了一句： “嗯...” “这几天先不走了，就等你好了，我们再走。” 陈启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回想那凭借网络获得的零碎知识。 毕竟自己也不会去主动了解那些。 “你先好好躺着，我去烧热水。我记得好像要注意卫生来着。” 看着白夏那虚弱的身子，陈启觉得洗澡洗头可能不太行。 但是又不可能不注意清洁。 “...算了，我还是去超市里面看看。” 陈启一顿忙活之后，终于是有了热水。 “呼——” 先是将热气先倒进保温水壶里面，再是将其放在了两人所在的室内角落。 随后撑起白夏半截身子，便倒了一杯热水，吹了吹气，递到了其嘴边。 “来。” “嗯...” 感受到热水下肚，温暖在身体内散开，白夏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白夏嘟囔着： “陈启...肚子...痛...” “...” “陈启，帮我揉揉肚子...” “好吧...” 说着，陈启将自己那厚实的手盖了上去，虽然隔着衣服，但还是能感受到少女的柔软。 “不准...乱摸...” 陈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放错位置了，立马向下挪去。 白夏也不排斥陈启的行为，便也不说什么。 就静静地让陈启照顾着自己。 说实话，还有点享受现在这样子。 “陈启，有你真好...” “身体不舒服就少说话。” “哦。” ... 良久，白夏渐渐地睡了过去。 见少女安然入睡，陈启才放松了片刻。 起身站在床边，不禁伸了个懒腰，便能听见骨头嘎吱嘎吱的响声。 “呼，还要在这里多待几天了。” 第122章 某个被遗忘的人 一片黑暗中，白夏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此时正沉在海底。 “姐姐，醒醒。”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小女孩的声音。 那声音很是甜腻，同时，还有着别人推搡着自己的摇晃感。 白夏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眼睛。 忽然，一阵强光刺入，使得白夏又迅速闭上了眼睛。 片刻，才勉强睁开眼睛。 那干净明亮的天花板中央，正镶嵌着一只方形吊灯。 将整个屋子照得很亮堂。 周围有着好些大熊玩偶。 周围的摆设，怎么看，都是女孩子的房间。 “姐姐，我们的十六去哪里了？” 那道声音再次传来，白夏循着看去。 却只见一个轮廓模糊，全是黑影的小孩子身影站在自己床头。 像是，直接被挖走了一块，那里只剩下一块漆黑的坑洞。 见着对方，白夏自己忽然脱口而出道： “小灵，十六它只是睡着了。” “可是，姐姐，十六已经睡了三天了，它不吃饭吗？” 那黑影继续说着，可是白夏自己，却根本生不出来一丝害怕。 相反，是极致的亲近。 嘴上，却好像不能受到自己控制，继续跟那黑影说着： “小灵乖，等爸爸妈妈回来，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 “真的吗？哥哥，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爸爸妈妈根本不理我们，说着小灵听不懂的话。” 那黑影的声音由激动，逐渐变得低沉。 白夏不受控制地抱了上去，拥着那娇小的黑影，亲切地说道：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刚刚说完这句话，周围的场景开始撕裂，拉长。 最后消失在了眼角。 白夏望着那有些阴暗的天花板，眼中满是疑惑。 刚刚想去回忆那是什么，但是，却又仿佛退潮一般。 尽数退去。 只留下了些许痕迹。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陈启看着白夏那有些失色的脸庞，不禁问道。 “没...” “好好休息，我一直都在。” “嗯。” 白夏微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像是退潮后，在石头上留下的丝丝水线。 白夏望着那坐在床边，正拿着一本近代小说阅读着的陈启，嘴角抽动了一下，良久，才喊了一句： “陈启。” “咋了？” 陈启抬起头来，望着少女，感觉对方似乎有心事，就这么等待着对方的需求。 “算了...” “有什么心事吗？憋着不太好，别憋坏了。当然，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白夏抿了抿嘴唇，觉得对方说的也对，憋着解决不了问题。 便将仅剩还记得的内容说了出来。 陈启听着，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也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在了一旁。 “所以，陈启，我是不是有一个妹妹？然后，我把她忘了？我忘了她的样子，甚至，连名字都忘了！” 说着，白夏眼角出现了一点泪花。 脑海中想去抓取信息，其却是急速退去，不想让自己抓住一般。 顿时，无尽的空洞感袭来，接着迅速消失，就像被抚平了一般。 陈启缓缓起身，却不小心撞到了床头，然后说道： “先，等我理理...” “嗯...” 白夏的脸上满是担忧与疑惑，似乎，自己真的是忘记了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存在。 陈启走出房门，半掩着门。 倒了半盆水，蹲在盆子边。 水有些烫，还冒着热气。 将一把热水盖在脸上，仰着脸，微闭着眼睛。 待热量散去，才睁开眼睛，又盖了一把热水。 “呼——” 一下一下地吸着气，吐着气，嘴中呢喃着：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怎么那么奇怪？” “白玥呢？她人呢？” “我怎么也忘了？” “白夏怎么能忘呢？” “那是她的妹妹，她怎么能忘？” “我就说，这一路有些奇怪了。” “等等，昨天下午，白夏她不是提了一下吗？怎么会是忘了？她无意识说出来的吗？” 恍惚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被【面心】支配的时候。 又盖了一把热水。 “不，不可能是它们。它们当时就死了。而且，现在的一切与它们的风格浑然不搭。要是面心能在【大云】那种存在下活下来，它也不会死了。” “我特么到底是在说什么？” 陈启摇着头，感觉自己正在胡言乱语。 “对了，其他面字辈的。” “面口，面耳，面目，面眉。” “...” “好像，一个也对不上。” “不，面耳，我记得，是说它和面心相似。” 一时间，陈启似乎找到了敌人与目标。 接着又盖了一把热水，陈启的脸几乎红了起来。 低头望着那水盆中的倒影，陈启一时间只觉得，那个倒影就是面耳。 那个水中的倒影，接下来一定会开始说起话来，嘲讽自己，对吧？ 就这么盯着水中的自己。 遗憾的是，它并没有任何反应。 那就是自己。 水中的自己还是自己。 “不，我不相信没有东西作怪！” “不然，为什么我们两个人，都忘了白玥！” “白夏竟然一路上，对白玥一个字都没有提。就算知道不说，也不可能没有一丝感情变化！” “那么奇怪的事情，我竟然没有发现？” 陈启忽然站起身来，又想到了此前路上，骚扰两人的，竟然只有那吊挂者。 特别还有一只，似乎就是出来推动的。 然后，刚刚的白夏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想起来了关于白玥的什么记忆。 想到这里，陈启不禁对着面前的空气骂道： “跟戏剧一样，是吧。” “又来编排了是吧？” “很热衷于看戏是吧。” “我看你妈的戏！你们这群东西，老子不管你是那狗心，还是什么狗耳！” “一天天都把老子当猴耍？我艹你妈！！” 陈启只觉得，冥冥之中，正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它肯定很乐意于自己现在的反应。 “就和面心一样。” “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老是能撞上你妈的这群东西！” 一脚踢在那铁盆上，将所有的愤怒，全部宣泄在其上面。 凹着大坑的盆子飞出去，里面的热水撒了一地。 紧接着，一阵噼噼啪啪的撞击声。 以及铁盆落地发出的哐当声。 陈启上前，抓起那盆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就好像，这就是他的敌人。 口中不停地谩骂着。 直到那盆子彻底变成了几块铁片。 一把将其摔在地上，开始大口喘气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 就望着那几块铁片。 这时，陈启才觉得将那情绪宣泄了出去。 但是慢慢冷静下来的陈启，很快又想起来了一些痛苦的回忆。 那段记忆恰到好处地袭来： 上次的面心，利用了类似的情绪，然后，让自己伤害了白夏。 不过，上次的周围有人阻止自己。 但是，现在，没有，只有两个人。 接着，陈启的胸口又开始起伏起来，不再去直视那铁片。 恍惚间，眼前有些昏黑以及模糊。 然后，陈启似乎看见了红色。 似乎是血。 “不，不对，我没有！！” 第123章 我是不是疯了? 陈启双手抓着头发，脸部扭曲，半弓着身子，眼中浑是不可置信。 “不，我不能...又...” 转动瞳孔看去，眼前却开始模糊起来。 一堆模糊的红色置于那里。 “不，我没有！” 面部肌肉疯狂地抽动着，双手抓在脸上，像是要将脸部撕破一般。 身子踉跄了几步，忽然倒了下去，脑袋径直磕在那结实的桌角上。 起初，并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觉得被轻轻敲了一下。 接着，刺痛瞬间袭来，占满了整个大脑。 “哈哈哈！” “没有嘛，我就是没有！没有再做出一样的事情！” 陈启躺在地上，鲜血爬满了半张脸。 他看清楚了，那红色只是一堆红色的水壶碎片。 那是刚刚用来倒水的保温水壶。 “哈哈哈！” 陈启笑着，抓着桌子缓缓站起来。 那刺痛，却又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只觉得脸上一阵温热，便下意识伸手抹了一把。 只见一手的血红，沾在手上，立刻将手相的沟壑印了出来。 血滴再顺着手腕流了下去。 无奈，手扶着周围的东西，正要去处理伤口。 一双手却忽然从身后抱了上来。 并且，还有些带着哭腔的声音： “陈，陈启...” 陈启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反应过来，岂不是刚刚的一切动静。 都被白夏听见，或者说看见了。 那自己的行为，岂不是在对方眼中，自己跟个疯子没有区别？ 但还是先理清楚了主次关系： “白夏，你身子弱，先，回去休息，不用管我，我，我没事...” “你个笨蛋！到底怎么了嘛，有什么就和我说嘛，难道我在心中还不够近？！” 白夏越说越大声，忽然，停了下来，齿间只有一阵嘶嘶声。 身子也跟着瘫软下去。 陈启赶紧将对方抱起，送回床上躺着。 顾不得自己头上的伤口，先是照顾起来了白夏。 正要给对方倒水。 “你先处理，伤口...” 白夏虚弱地说着。 “嗯...你先休息着...” 陈启便先离开，穿着那件带上血的衣服。 将血迹清洗干净后，找了绷带在头上，拉开头发缠上。 陈启头上缠着一片白，走过来继续坐在白夏床头。 白夏的手摸着，忽然抓着陈启的手，抬头望着陈启，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陈启，没事的，不是说了吗？我们一起面对的。” 陈启望着白夏，脑中有些乱。 只是开口说道： “没事，没事，你现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没事的...过几天...” 越是说着，头开始低沉下去。 “陈启。” “嗯？” 听到白夏突然喊自己，陈启又抬起头来，望着那张娇容。 “陈启，那你答应我，不要发火，好吗？我真的很怕那样的你。有什么，和我说，行吗？我一直都在。” “...嗯，” 陈启伸出手指揉了揉眼角，说道： “我答应你...” 同样，陈启的心中也是害怕，他也害怕那样的自己。 害怕自己以相同的方式，再次伤害珍视的人。 白夏应了一声后，继续道： “陪我...不要走...” “...” 夜色再度降临。 不过，天公有些不作美。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着，浸湿了世界。 这山野中的雨，的确比城市中的感觉更柔和，更舒服。 坚实的土路被浸湿，变得有些柔软。 一脚踩下，都能留下一个有些深的脚印。 枯树之间，这雨声显得有些悲催了。 夜色深沉。 陈启端了一盆温水进来，放在床边，随即洗了把脸。 白夏坐在床边，接过帕子擦完了脸，忽然说道： “陈启，帮我洗脚。” “...” 陈启将少女的小脚丫子放入那温水中，挑起水浇在其白皙的脚背上。 接着，拇指开始揉搓起来。 白夏的脚很小，在陈启手中，像是捏着一件玉器。 白夏望着陈启头上那圈绷带，心中很不是滋味。 开口喊道： “陈启。” “嗯？” “再答应我一件事，不要伤害自己，好吗？” 陈启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一息后才说道： “好。” 洗完，陈启拿帕子将白夏脚上的水珠全部擦去，然后抬回了床上。 拿被子盖上之后，才自己洗完，便将水倒了。 再次确认了门窗的情况，吹灭了蜡烛，才回来到了床上躺着。 周围安静下来，只得听见雨声，以及那河流中的波涛撞击声。 不过，河水更胜一筹。 “陈启...” 黑暗中，那娇小的白色身影靠了过来，伸手抱住了陈启，嘴上继续道： “陈启，听说抱着女孩子心情会舒服，那你抱，抱着我睡觉...” “...” 感受着少女主动的温柔，陈启并没有拒绝，伸手摸着对方的后背，搂在了身前。 心中因为那隐藏着的敌人的戒备与紧张，也放下了许多。 现在的陈启，只想感受这舒适。 少女的声音继续传来： “当然，我警告你，不该干的不能干。我现在这情况，如果你都下手，那你不如去死吧。我肯定会把你咬死！” 听着白夏那小孩子一般的话语，陈启不禁轻笑一声，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搭在了对方头上。 “谢谢，能遇到你，真的很好...” “你在说什么啊！” 听着陈启那话，白夏不禁将脸彻底埋入了对方结实的胸前。 片刻，微微仰头看着对方，说道： “既然你那么离不开我，那你答应我，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不能把我抛弃了！” “我答应你。” “嗯。” 两道意识就这么在雨声中，沉了下去。 周围的雨声淡去，不知道是不是雨停了。 但是，河水声也跟着消失了。 “？” 陈启缓缓睁眼，只见是洁白的天花板。 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向着周围看了看，都是医院病房的摆设。 空旷的房间内，却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里是哪里？” 陈启眼神漂游着，想要确认自己是在哪里。 身体刚刚想起来，却发现自己正被五花大绑着。 “等等，梦吗？还是说，背后那家伙，终于动手了？” 看着这陌生的一切，陈启不断质疑着，猜疑着。 突然，啪嗒一声。 接着，一群穿着护工服，以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推门走了进来。 陈启先是觉得有些熟悉。 那医生模样的人先开口道： “你好，陈先生，看您的样子，有些疑惑是吗？” “你是？周子钰！” 陈启忽然想起来了，那医生模样的人是谁了？是周子钰。 周子钰见对方竟然还认得出来自己，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来思维暂时是正常的。” 跟旁边的护工说了些话，让他们出去之后。 穿着白大褂的周子钰走上前来，坐在床边道： “看样子，现在很是清醒。” “已经通知你女朋友了，她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看到你这样子，她肯定很高兴的。” ... “这一幕，好熟悉？” “对了，当时在长文市的时候，切断面心的链接时。” 第124章 原来，我才是疯子 周子钰也是笑着，和陈启谈了一些轻松的话题。 不过陈启都是以沉默回应。 并不关心周子钰的嘘寒问暖。 看着周围的环境。 结合正常思维。 陈启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里是在精神病院。 “不，不对，难道，我经历那些都是假的？这一个月？” 见陈启又激动了起来，周子钰立马说道： “对你来说，这可能的确难以接受。但是，你也不能一直沉迷于虚幻中。你在现实中，可是还有一个漂亮还有钱的女朋友。像我，都只能羡慕你小子。” 见陈启依旧沉默不语，周子钰也不再多说。 “...” 渐渐地，陈启平静了下来。 “假的，我刚刚明明还在睡觉，突然就在这里了。那这里肯定就是梦，可是，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夜长梦多？” 接着，陈启发现，一切都能找到一丝的对应与联系。 “面心是我的病，周子钰帮我去了它们的控制，所以，他在这里成我的医生了？康德明他们，对，对。那，当时他们把我控制住。这里都能对上。但是，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周子钰看着陈启那有些扭曲的脸色，知道对方好像是想理清楚一切。 也不多说什么，就等着对方自己想清楚。 他能自己想清楚，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陈启脑子中却越想越乱，直接变作了一团乱麻。 “但是，如果真的是我有病，那里面的一切，也应该说得通了。” “不对，不对，这里是假的，我刚刚不是睡过去了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里是梦。但是，我怎么会做这种梦？夜长梦多？” “不是，我刚刚是不是说过了差不多的话？好乱，好乱...算了，这里不就是梦吗？随他去...” 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陈启那越加混乱的思考。 周子钰瞥了一眼，笑着说道： “跟你女朋友聊聊吧。” 随即，周子钰起身走了出去，对着门口一名黑发少女问了好： “白小姐，来了啊，去跟他聊聊吧。”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周医生。” “没事，都是作为医生该做的。” 说罢，周子钰便沿着走廊离开了。 黑发少女走了进来，看起来也是十八九岁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成熟。 身材有些高挑，穿着一件风衣，身上挎着一个包，正提着一篮子橘子。 戴着墨镜和口罩。 是为了遮住脸上，有些伤痕。 看着进来的少女，一股无比的安心感，从心中涌出，驱逐了脑海中所有的混乱。 脸上的肌肉随之放松，像是轻柔的微风抚摸在脸上。 同时下意识地便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白夏。” 白夏看着陈启的眼神中，满是复杂。 将那篮子水果放在床头，缓缓坐在床边，拿起一颗橘子剥了起来，满是温柔地说道： “陈启，来，吃点橘子，你最喜欢吃了，我喂你。” “你，怎么了？” 陈启看着对方脸上的一点伤痕，不禁问道。 “我...没事，就是前些天摔着了，有些磕破了脸。” 而白夏转而拿着剥好的橘子瓣，往陈启嘴里面塞。 陈启也没有问下去，舌头轻轻将橘子压碎。 瞬间，酸甜的汁水遍布了整张嘴内，如同陈启此时的心情。 白夏看着陈启那张有些憔悴的脸，轻声说道： “陈启，你要快点好起来，你的课都落了一大堆了，等着重修去吧。”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好个鬼啊，你不如快点出院。” “嗯，我会的。”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然我就去找其他人了。” 不等陈启反应，白夏掀开口罩，很快地在对方脸上亲了一下。 陈启顿时大脑有点空白，片刻过后才反应过来。 白夏笑着说道： “骗你的，怎么可能，都那么多年了。”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白夏拿出手机，只见是白玥打来的。 “陈启，我先接个电话。” “嗯。” 白夏走到过道上，接了电话，那头却是传来了有些愤怒的声音： “姐！你又跑去找那个疯子了吗？！” 白夏赶紧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将门带上，继续说道： “没有，你姐我在外面和朋友逛街。” “姐，没有必要。忘了当时那疯子是怎么打的你吗？要不是我不在场，不然就他也敢欺负你头上来？姐，别告诉我，今天晚上你要跟那个疯子过了？” “不会，倒是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敢跑我头上来了？” “那就好，不然爸肯定不认你了。” “少拿他压人。” 陈启隐约能听到零零碎碎的信息。 听到白夏的声音，自己似乎又推断出来了什么。 “就算是梦，也要抓住那件事不放吗？连那件事都有对应？还是说，那家伙就要死拿这件事来折磨我吗？病院是什么意思？嘲笑我在它眼中是个疯子？还是说，它就是要把我弄成这副样子才高兴？” 顿时，只觉得一阵抓狂。 心中像是被无数骷髅抓过： “......我做了一样的事情...我都伤害了她。” 眼角抽搐着，向着窗外看了一眼。 枝繁叶茂的树上，鸟叫声不时传来。 此时正是黄昏，窗外树梢间的橘黄色，几点黑色的鸟影掠过。 一会儿，白夏走了进来，继续坐在陈启床边。 刚刚坐下，却又听见了陈启断断续续的声音： “白，白夏，对不起...我，应该，是真的有病...我，耽误你了...” 尽管认为是梦，陈启还是忍不住道歉起来。 那件事造成的阴影，自己真的很难驱除掉。 “...说什么胡话呢，你怎么会耽误我？那么多年了，你要把我先丢了不成？” “不，不是...” “那不就对了吗？我都没有放弃你，你还想先放弃我？不可能，你就是我的人！” 紧接着，白夏摘开口罩，双手捧着陈启的脸，径直吻了上去。 顿时，陈启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 “唔...” “陈启，我先走了哈，晚上还有课。” 白夏突然放开了陈启，伸出袖子遮住嘴角，望着那还有些茫然的陈启。 “嗯...” 陈启望着那头秀发，心中出现了动摇： “会不会，这里是现实，而那些，才是假的？” 接着，陈启迅速找到了理由佐证： “也是，那边的一切，太玄幻了，还是这边看起来更真实...” 也似乎认定了自己有病。 哒哒哒的脚步声远去，接着，周子钰再度出现在了视野内。 看着陈启那正常的反应，不免很是欣慰。 “你小子啊，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能有这么一个这么爱你的女朋友。真的是，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你这种福气？” 周子钰边说边笑着，并且一直注意着对方的神情。 陈启不想理会对方调侃的话，转而开口道： “告诉我，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 周子钰迅速收回了笑容，挑了挑眉头，只是走到窗户边上，将窗户关上，说道： “要下雨了。” 第125章 戏中人 “要下雨了。” 接着，周子钰重复了一次，语气有些些怪异，走到一边，拿了个纸杯，背对着陈启，在那边的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 陈启看着他那白大褂的背影，眼角不禁抽了抽。 随即骂道： “艹你妈！给老子说清楚！老子最烦你这种谜语人！什么要下雨了！” “好，作为医生，我明确地告诉你，这里就是假的！怎么样？哈哈。” 周子钰忽然转身过来，大声地说着。 陈启瞪着对方，不禁咬紧了牙齿。 很快，那周子钰的脸，发生了陈启最不愿意，同时也想看到的变化： 一个草书嘚字。 接着，也是陈启最想看到的反应： 那脸上带着嘚字的周子钰，双肩起伏着，发出了刺耳难听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满意了？对吧？你不就是想知道是谁捣鬼吗？” “我脸上这个字，还记得吗？当时哈三贴在你脸上的字，原本，这个字是准备给你的啊，哈哈哈！！” 陈启看着在那里狂笑的【面心】，脸上如对方所说，带上了满意的笑容。 “这不就是在说明，这里假的还是假的。” 嘚字周子钰很快，便停止了狂笑，直起身子。 一个模糊，其瞬间变作了曾经熟悉的一个人。 赵文杰。 那张脸再次浮现出来，歪了歪头，走到陈启床边。 从白大褂的衣兜中摸出来了一把小刀。 是对方曾经用来折磨过自己的小刀。 “记得它，对吧。” 赵文杰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下来过来。 一下坐在刚刚白夏坐过的地方，趴在陈启旁边，下巴压着双手。 开始说了起来： “是不是以为【面心】死了？” 对于赵文杰的话语，陈启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有些好奇起来。 不过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就听着对方想说什么。 “对，对，【面心】是死了，可不代表，我也死了？” “我是你之前的上上一个主演，最后啊，是变成了它们的一部分，你看。” 说着，赵文杰的脸上变作了一个噢字。 噢三六，那是他在面心中的名字。 赵文杰脸上那噢字下方迅速裂开一张大嘴，吐出那蛇信子道： “你看，你看，幸好我入得不深，及时脱离了出来，还拿走了一些它们的东西。” “所以啊，所以啊，你猜得没错，我，赵文杰，就是新的【面心】！” “是不是，是不是，面心就是最麻烦的东西？” 接着，赵文杰拿起来了放在床头的橘子，剥了起来。 然后放在嘴中嚼了起来，继续道： “我捏的幻觉，感觉如何？我真的理解它们了，这真的好好玩啊！” “在最后的时候，直接跳出来揭秘，然后你根本就是奈何不了我！” “你就当我的第一个主演吧！我要把，它们加在我身上的体验，全部加在你身上！” “嘿嘿，虽然我只有嘚和噢两个字，但是，会多起来的。要不，我把嘚字分你？嘻嘻，不，这个字原本就是你的。” “对了，对了，你旁边那个小家伙，她离你那么近，就是下一个哦~我想想，她会喜欢哪个字？” 当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陈启脸色陡然变得扭曲起来，像是赵文杰突然引燃了炸药。 随即陈启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艹你妈的赵文杰！！滚！！！” “滚！！！滚出我的脑海！！” 陈启声嘶力竭地吼着，耳边却又传来了白夏的哭喊声： “陈启，你不要这样，好吗？我真的好怕...” 白夏趴在自己的病床边，脸埋在自己身边的那被子上。 黑色的发丝散落在周边。 窗外是黄昏。 陈启看着那亮堂的天花板，又瞥见旁边的白夏。 眼神飘忽不定，脸部肌肉不停地抽搐着。 这时，周子钰带着几个护工走了进来。 先是将哭得稀里哗啦的白夏带走。 “抱歉了，白小姐，患者现在情绪不稳定，希望您能暂避一下。” “嗯，嗯，我，我理解...” 白夏从包中拿出纸巾，擦着眼泪，喉咙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与泪水混合在一起，由护工扶着走了出去。 一个人坐在那过道里抽泣着。 陈启望着周子钰那张脸，脑海中想到的就是刚刚的赵文杰。 直接大吼起来： “滚！！赵文杰！！好玩吗？！！你特么！————” 声音开始拉长。 周子钰走了过来，身形开始破碎。 眼前开始升起了一层白雾。 周围的环境开始昏沉。 微微的哭声传来： “陈启，你不要这样，好吗？我真的好怕...” 听清楚了这声音，陈启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心像是被人拿钩子勾住了。 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黑暗侵入了视野。 这里是凌山镇的民居中。 “陈启，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不发火吗？呜呜，你个骗子...” 陈启眼神还有些迷离，眼角抽动着，傻傻地盯着天花板。 而白夏，正泪眼婆娑地哭着，趴在自己身边，喊着自己： “呜呜，陈启，你到底怎么了？我在的，你和我说，不行吗？” 片刻，陈启才慢慢地说道： “没事，没事...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嗯，嗯。” 陈启翻了个身，背对着白夏，望着那窗户透进来的光。 外面在下雨，只有雨滴拍打着玻璃的响声，叩击着陈启那再度迷茫的心。 眼睛眨都不带眨一下，就盯着那黑暗中的光。 嘴中喃喃着： “又是，【面心】吗？一只，新的？” “说得通，说得通，挖走记忆，幻觉...” “对，又来了，又来了！” “怎么就是甩不掉，阴魂不散！” “那【大云】，特么干什么吃的？这特么都吃不干净？” “赵文杰...” 白夏望着那高大的背影，听着对方的低语，心中很不是滋味。 也大概对事情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特别是当陈启提到面心这个两个字的时候。 白夏刚刚想靠过去，陈启突然动了起来。 白夏立马闭着眼睛装睡。 陈启翻了个身，侧躺着，正好撞上白夏那脸上还有泪痕的脸庞。 看着对方那脸庞，陈启心中满是复杂，伸手用大拇指抹了抹泪痕。 “我，必须控制住自己，不能让上次的事情再发生了...” 接着，伸手往上拉了拉白夏身上的被子，使得其盖到对方脖子处。 随后翻身望着天花板，心中暗道： “这家伙是赵文杰，和之前的面心不一样的性格，必须要，更谨慎才行了...” “还有周子钰。” 周子钰是陈启最能仰仗的人，上次是他帮的忙。 “事情真多，张恒，赵文杰，周子钰。” 彻夜无眠。 如今的情况，再度麻烦了起来，陈启根本不可能睡着。 第126章 决定 次日。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 湿润着并且光秃秃的树干上，一连串水珠挂在上面，像是晶莹剔透的珍珠。 天空的云层散去，仅剩下几片残云。 陈启彻夜未眠，一大早，天蒙蒙亮，便直接起身准备早饭去了。 迷迷糊糊地打燃气灶，烧起水来。 心中却是一直在想关于白玥的事情。 “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周子钰切断面心的链接之前。” 但很遗憾，关于白玥的去向，毫无头绪。 在周子钰切断链接之后，军区部队就发生了傀儡尸群的侵袭。 此后，更是无从得知。 “长文市...” 忽然，一个恐怖的猜想出现冒了出来： 白玥死在了长文市。 “...” 陈启不敢去想，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对于白夏来说，遗忘是一件好事。 “也不可能再跑回去长文市...” 陈启索性也不再去想关于白玥的事情。 自己已经想了那么多了。 为什么还要花费精力和时间去思考一件毫无头绪的事情呢？ 很快，两碗面条被端了上来，放在了桌子上。 陈启走进卧室，晃了晃白夏，说道： “起来了。” “哦...” 白夏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迷迷糊糊地跟了过去。 刚刚坐到桌子边上，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眉头皱了皱，然后放下了筷子。 “怎么？不合胃口？” 陈启刚刚拿筷子吃了几口，便听见了那清脆的放筷子声。 白夏撇了撇嘴，道： “辣...” 接着，陈启朝碗里面看了看，那油和辣椒漂着。 瞬间，陈启猛拍脑门，将白夏那碗面条端走。 不禁撇嘴道： “该死，全在想那死东西，真的是迷糊了，居然忘了她还在生理期。” 于是乎，陈启只有重新煮一碗清汤面。 站在厨房里，不时朝着外面那头白发看去。 咬咬牙，有些自责地说道： “该死，不能让那死东西蒙了心智，要是我都倒了，她一个人怎么办？” 一会儿，一碗清汤面被端了上来。 “清汤面，这个应该没问题。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唔姆，还好...” “那就再休息两三天。” “嗯...” 说完，白夏又回到了床上躺着。 陈启依然守在一边。 看着白夏，陈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想起来白玥。 是依然保持着遗忘，还是想起来了不肯诉说？ 这些，暂时无从得知。 陈启同时一直警惕着，警惕着周围的变化。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文杰指定就会动手。 “狗东西，竟然拿了面心那么恶心的能力。当时怎么不死？” “拿走能力？异能能被夺走，我，是不是也该去夺别人的异能？” “对，我必须这么做！我需要更强的异能！” “那，怎么夺走呢？” 手托着脸颊，正思考着。 忽然，想起来了周子钰给的黑色立方体。 “长那个样子？” “...” ... 几日，又是几日。 ... 陈启望着外面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暗道： “那死东西怎么那么安静？几天都不搞事？” “陈启，今天要走了，对吗？” 白夏跑过来，她的身体显然已经恢复了。 “嗯，走吧。” 整理了一下那三轮车平板上的物资，两人便再度出发了。 前几天下过雨，现在的地上倒是已经干燥了。 两人一车就这么穿过凌山镇，镇子上很是安静，和刚刚来的时候没有区别。 但是陈启，却一直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以及环境。 前面几天，陈启都在小心留意，观察。 但是赵文杰这只新的面心，非常有耐心，硬是一点都不动。 就像是蛰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豺狼。 这只截然不同的面心，陈启必须更加小心，已经够变态的能力，再配上个捉摸不透的主。 白夏躺在后面，余光看着陈启的背影，眼中有些迷茫。 自己也猜到了个大概，面心。 只是自己不知道它又是怎么来的，又产生了什么影响。 而这些，白夏尝试去问过，尝试让他说出来，与自己一起面对。 但是换来的却是，陈启的沉默与转移话题。 渐渐地，白夏也不主动去过问。 很快，两人驶出了凌山镇。 周围的景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依旧的枯死，依旧的河水。 ... ... 长文市，此时。 仅剩下了一个巨型深坑，只有些些许水坑，像是宝石般，镶嵌在这破败的大地上。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这满身疮痍的大地传来。 几个穿着银白色防护服的人走向了深坑之中。 忽然，其中一个人蹲下，摸了一把泥土。 捏了捏，随即将其放入了一个塑料袋子中。 接着，随行的另外一人，抱着一台形状怪异的机器走来。 上面两条红色的波形，是无法理解意义的图案。 一道因为防护服隔离而导致有些沉闷的声音，从抱着机器的那人口中传来： “林博士，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两只【尸】的痕迹？我记得，不是只有瑶姬尸吗？” “不对，你再仔细看看，有一条弱得很。” 被唤作林博士的那人起身，看着那屏幕的波形，说着。 “不过，长文市有些怪异啊，似乎还出现了一道无法观测到的波。” “林博士，根据观测，当时的长文市下了一场雨，然后...” “然后什么？” 那人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被唤作林博士的人，名为林澜。 林澜摆了摆手，替他说道： “我算也算得出来，长文市出意外了，失控率99.943%，几乎完蛋。远高于均值63.936%。真的是，内陆还高成这样，就沿海最高都才87.694％。对了，以前那个97%是样本不足，不准确。算了，去丰阳市看看，再往北到澈昌市，建明市。” 很快，一行人离开了长文市，向着深山之中前去。 半天，一辆运输装甲车开了出来，而其中，正坐着一位看起来极其年轻的男子。 “林博士，那满山的枯死是怎么回事？” 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见着外面的情况，突然向那年轻人问道。 林澜看了过去，思索片刻，瞬间眉头紧锁，说道： “是那东西，86-8t关着的那棵树跑出来了。” “编号没有改变的话，是86-8t-oy-l&d-01-3654” “3654，它al最高就那么多，带家伙了吗？” 林澜突然对着旁边那士兵问道。 “带了，车后面呢。” “那棵树对生态造成的危害太大了，必须要快点解决了。” 第127章 鱼妇 天空刚刚下过雨，有些阴冷。 山中微微的冷风吹过，很是舒服。 陈启在前面蹬着三轮车，白夏躺在后面平板上的大米袋子上。 冰冰凉凉的。 两人从凌山镇出来不过半天，前方的地势略微走高。 不过，也不算特别高。 几乎还是在山谷中。 白夏看着那满山的枯死黑树干，只觉得像是生命被剥夺后，伸向天空想要讨回不公的枯手。 扭曲带着诡异。 咔嚓一声！ 吓得陈启立马刹车。 砰的一声！ 原来是前方不远处，一根横于半空中的树枝由于承受不住重力，直接断裂。 重重地砸在了那公路上。 像是被处以剕刑，斩去手臂的犯人。 那枯树枝，瞬间四分五裂，黑色的树皮碎屑，带着内部的白色木头碎片飞溅。 陈启看着前方那摔碎的木头，不禁蹙眉，紧接着脸部肌肉微微抽动着。 “...” 随即，陈启猛地回头看着白夏，接着开始上下打量起来。 “吓我一跳...” 白夏也是被陈启这突然的一下吓到，不禁说道。 陈启看着身边这唯一的活人，不断打量着。 片刻后，似乎确定了什么。 才回过头去，抬头看了看前方，还有没有横在路上的树枝。 又继续蹬着车向前行驶。 靠近那枯树枝时，才又再次下车，清理了其中几块较大的木头碎片。 像是在为其收尸一般。 沙沙～ 沙沙～ 陈启正搬着木头的时候，路边下方的枯草断茎中，却传来了一阵沙沙声。 听起来像是有东西经过，掠过枯草发出来的声音。 “！” 陈启迅速偏头过去，只见那枯草丛又没有了任何动静。 “给老子出来！什么狗东西！赵文杰你特么动手了是吧？！” 陈启的神经迅速紧绷起来，死盯着路边的枯草。 嘴中不停地骂着，径直向着那草丛甩针。 瞬间，一个黑刺球炸开，接着，回收，再次甩针，刺球炸开。 “妈的！赵文杰你又在搞鬼是吧！” 那么久的安静中，难得又跳出来一个感染体。 一点风吹草动，陈启就警觉得不行。 「鱼妇」 「二阶，感染体」 「al：643（偏差率55.1%）」 “陈启...” 听到白夏喊自己，陈启迅速转头过去，恶狠狠地看着对方。 “...” 白夏心中咯噔一下，着实被吓到了。 语气有些颤抖，但还是说出来了个数字和位置： “643，13点，下50度，约100米，在移动...” “...哦，” 听罢，陈启迅速甩针，瞬间，一道尖叫声响起！ 像是人受伤发出来的惨叫声。 而一团黑乎乎的腐烂身影，形状似是一条鱼，迅速在枯草丛里炸开。 一时间，各种烂肉，带着腐败的恶臭，直接盖在了黄得发白的枯草上。 像是染上了什么肮脏污秽一般。 枯草间，也瞬间发出被压断的咔嚓声。 紧接着，几只手臂从枯草丛中猛地伸出，卷着枯黄的断茎残叶飞舞。 「吊挂者」 「二阶，鱼妇衍生物，感染体」 「al：125（偏差率69.8%）」 「贱尸」 「二阶，鱼妇衍生物，感染体」 「al：168（偏差率36.7%）」 「长臂者」 「二阶，鱼妇衍生物，感染体」 「al：153（偏差率49.8%）」 「厌火人」 「二阶，鱼妇衍生物，感染体」 「al：197（偏差率64.1％）」 “这，这是？” 白夏看着脑海中突然蹦出来的四条信息，不禁有些惊讶。 不过，不等陈启和白夏反应过来。 那厌火人迅速吐火，将周围的枯草直接引燃。 随即直接游走在周围的枯草断茎中，是要将整座山点燃。 枯草很容易引燃，瞬间，路边就已经燃起了大火。 在火焰中，那长臂者用那纤长的手臂，抓起吊挂者和贱尸甩向陈启。 “不好！” 陈启当即反应过来，迅速退到车边，抓起白夏一手抱着就跑。 由于那枯木很多，周围火势急速上升。 贱尸速度最快，身体力量在其中最强，飞快地扑了过来。 陈启迅速侧身躲开，却一不小心倒在地上，急忙将白夏抱在怀里。 接着连续翻滚几圈。 躺在地上迅速锁定贱尸，一根黑针抛射而出。 而那贱尸反应极为迅速，竟然直接侧身而过。 “！” 陈启不禁疑惑起来，这贱尸，以前的自己都能随便杀。 而现在这只，速度力量反应都不低。 显然像是被强化过的精英个体。 陈启迅速起身，背后却又突然遭受了猛烈地一下撞击。 像是被一颗炮弹击中！ 而且，有两只手抓在自己背上，直接向着身体里面的肉挖！ 似乎是要挖走自己的心一般。 白夏缩在陈启怀中，不敢看外面，自己也没有实力去对抗那些怪物。 陈启用余光看去，只见是一只吊挂者。 它挂在了自己背上。 陈启就要甩开对方，但是对方和自己的名字一样，死死地吊挂在了自己身上。 “狗东西！” 心中一念，一根黑针忽然出现在那吊挂者体内。 瞬间，黑刺球炸开，那吊挂者直接化作血水，砸在了陈启背后，诸多血液直接飞溅，几乎将陈启的后半身染红。 紧接着，一击飞踹又结实地撞在了陈启背上。 是那只贱尸。 对方的攻势接二连三，毫不给陈启一丝喘气的机会。 将其撞飞十数米，直接飞入了那火焰中。 “啊啊啊！！！” 身体那破碎一般的剧痛，加着火焰那剧烈的灼烧。 似乎是要将陈启的肉体碾碎，将陈启的皮肉撕裂。 渐渐地，眼前开始有些模糊起来。 耳边是一阵阵嘶鸣声。 但是，身前的一阵拍打声。 让自己又忽然清醒了些许。 眼前重新汇聚起来光芒，白夏的口中喊着什么。 似乎是自己的名字。 那火中，背上突然又是一击，再次将陈启翻滚在那烧黑的枯木上。 其像是一个个尖锥，刺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忽然，脚上发力，缓缓站起身来，心神一凝。 瞬间，一股奇妙的感觉涌现。 心中像是被拉长，延伸，形成了无数根极细，无尽交错的黑色丝线。 胡乱地交织在自己身边的空间中。 贱尸直接冲上前来，就要给予陈启再一击。 冲过火焰，忽然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划过。 瞬间，那贱尸直接土崩瓦解，变成了无数碎肉。 如同一盘散沙。 伴随着火焰炙烤的噼里啪啦声。 陈启脚上突然失去力气，腿像是被直接斩断了一般。 径直向前倒了下去。 但是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变，像是定住了一般。 火焰如同殡葬者的盖棺，无情地袭了上来。 火苗肆意地舞动着，跳着死的舞蹈，是为舞者。 第128章 枯草，死木 火焰外的长臂者似乎是感受到了同伴的再一次死亡。 拖着那修长的手臂冲入了火焰之中。 似乎，它们并不害怕火焰的温度。 而那奔跑在山上的厌火人，也跟着跑了下来。 朝着下方陈启那里跳去，但是，身体在半空中很是轻盈。 好像，身体碰到了什么禁忌的东西。 瞬间，一滩肉泥砸了下来。 混着那火焰底部的灰黑余烬，血液流了出来。 被火焰烤得噼啪作响。 看起来，它们只有外皮是抗高温的。 仅剩的长臂者，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再次感受到同伴的死亡，顿时感到不妙。 径直撤退，滚到山下那河水中。 突然，水中一条同样腐败的死鱼身冲了上来。 其上面长着好些人手，它们疯了一般地朝着那只长臂者抓去。 那是河中的另外一条鱼妇。 不过几分钟，那只鱼妇就已经吞噬完了这只长臂者。 吃饱喝足一般，鱼妇又潜入了水中，顺着水流，向着远方离去。 山火蔓延着，不断烧着，烧着。 将大地上的那层枯木剥去，覆盖上了焦黑。 良久，温度下降。 枯草枯木烧起来很快，不过太久，便会沉寂下来。 一道烧得焦黑，不成样子的人形怪物忽然站了起来。 一些灰土被卷起到半空中，渐渐地降下，重新回归了这死寂的大地。 眼皮已经没有了，眼球与皮肉之间，几截断裂的黑炭镶嵌在其中。 脸上浑是死皮与红肿。 一些黑灰粘在身上，遮住了伤口。 身体上的死皮翘起，中间堆积着些灰烬。 像是将陈启的死皮剥离出去一般。 手上的姿势依然没有改变，白夏依偎在其中。 或许是自己的身体能够隔绝高温，便使得白夏避免了大部分伤害。 “嘶嘶啊啊！！！” 陈启试着向前走一步，就感觉身体像是干脆的枯木。 一碰就会破碎，散架。 但是，这下意识地嘶吼，却让嘴角开始裂开。 撕拉一声，像是布条被撕碎。 疼痛疯狂蔓延。 陈启眼前已经看不见了，眼球似乎失去了它本应发挥的作用。 只能感受着微弱的光芒。 扑通一声。 陈启再次倒了下去。 ... 良久，白夏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面目全非的陈启。 “陈...启？” 瞳孔缩小，眼中浑是不可置信。 那如同烤肉一般的焦糊味道，以及周围的焦炭味扑鼻而来。 瞬间，名为伤心的情绪涌了上来。 “陈启...呜呜，你这是丢下我了吗？...我，我一个人怎么走？...” 喉咙中不断传来呜咽声，是在哭泣。 但是，陈启的胸口依然起伏着。 不过，这不能阻碍少女的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我什么用都没有，什么，什么都让你来保护我...我就是个累赘...” “...我什么都帮不上，什么时候，都让你挡在我前面...” “不，不行，陈启还活着，我不能光在这里伤心...” 白夏起身，费力挣脱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白夏尽力小心，动作尽可能地小。 避免造成过大的二次伤害。 随后，才小心地将其翻了一个身。 特别是在翻的时候，尽力拉着，然后小心翼翼地放下。 “嘶...” 白夏肩膀上突然一阵刺痛，像是要断了一般。 或许是刚刚的火造成的伤害。 只不过刚刚没有什么感觉，现在身体发力导致受伤。 “...” 白夏看着陈启那张因为火焰而变得丑陋的脸庞，心中不禁一颤。 “...” 将其脸上的黑色碎屑抹开。 但是，看着那镶嵌在眼球与肉之间的黑炭小块。 白夏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清理出来。 如果清理了，会造成什么影响呢？ 如果不清理，那肯定也不行，会造成感染。 “...” 犹豫了片刻，白夏决定还是将其清理出来。 白夏小心翼翼地伸手出去，轻轻地取下。 接着，便是开始清理起来。 过了一会儿，白夏不免长舒一口气： “呼——” 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很蓝。 但是，也开始变暗了。 “不好...” 白夏向着四周环视一圈，是见到远处有间屋子。 但是距离有些遥远。 加上陈启身上这烧伤。 自己想要拖过去，陈启身上的伤不知道要加重多少倍。 思来想去，只有原地扎营。 “赌一把了，这火都烧成这样了，应该不会有什么感染体...” 白夏只能这么决定，赌。 这是唯一的选择。 这里是路边的一块空地，但是旁边是一块坡。 原本的这里应该是好几棵树，以及各种杂草。 不过，都已经变成了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白夏向着原来的三轮车跑去。 车已经微微有些变形，轮胎上的橡胶更是扭曲变形。 其后车斗里面的东西，几乎变成了黑炭。 看到这些，不禁看向了陈启。 那么高的温度，还能活着。 可见其高al带走的适应性。 若是以前，必死无疑了。 那三轮车里面除了黑炭，就已经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了。 “艹！” 爆了句粗口后，白夏只得无奈返回。 地面还残留着些许温度。 踩起来有些温暖。 但是，眼前的环境，白夏连生火都已经做不到了。 首先便是没有柴火。 不禁望了望远处的民居。 按理说，那里的确是会存着柴火的。 但是现在的这情况，多半已经烧没了。 但是白夏决定还是去碰碰运气。 说不定还能找到打火机。 毕竟，自己可不想原始到钻木取火。 那难度太大了，而且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 自己真的有力气钻木吗？ ... 白夏一路小跑，来到了那几座民居附近。 走近之后，便开始警觉起来，听着那边的动静。 保持最基本的谨慎。 靠近了那满是黑灰的墙壁边上，基本确认了： “应该，没有东西，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再朝着周围听了听，彻底确定没有什么活物存在后。 便跑进去搜刮起来。 这里的地上全是烧了之后剩下来的一层黑灰。 一脚踩过，便留下了一个分明的鞋印子。 第129章 现实?梦幻? 夜晚的山间是静谧且死寂的。 在这漆黑的背景下，繁星如同闪烁的霓虹灯，点缀着无尽的夜空。 火焰噼里啪啦地舞动着，黑烟升空，融入夜色。 再也不见。 近乎赤色的火光，映衬着少女那警惕以及担忧的脸庞。 一些灰土粘在白夏那精致的脸庞上，显得有些落魄。 “唉...” 白夏转头看了看火堆旁边的陈启。 其身上那近乎可以用烂完来形容。 其生命却依然在陈启那破败的躯壳体内挣扎。 它不想消逝。 夜很深，星不明。 夜空翻转，时间流逝。 火焰熄灭，只剩下红彤彤的点点光芒。 是火焰最后的挣扎，最后的倔强。 白夏躺在陈启身边，因为害怕碰到对方那脆弱的皮肤。 一阵微风吹过，这夏天的风，带着些许温暖。 白夏起身，将窗户关上，然后重新坐在陈启床边，看着那身上大面积烧伤的陈启。 轻叹一声，走了出去。 “白小姐，陈先生怎么样了？” 刚刚出门，白夏就看见了穿着日常便装的周子钰。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周医生你怎么来了？” “陈先生好歹是我负责的病人，我肯定要来看看。倒是前几天医院发生火灾这种意外，哎。对了，白小姐，你是要走了吗？” “嗯，一会儿我还要上课。” “那这里交给我吧。” “嗯。” 说罢，白夏便离开，沿着楼梯远去。 “哎...” 周子钰轻叹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看着对方那扎着输液管的样子，心中不免觉得对方很惨： “先是精神出了问题，再是身体跟着出问题，啧。” 陈启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 周子钰正盯着对方看，陈启却忽然睁开眼睛，直接吓了周子钰一跳。 “我，吓死我了...对了，医生！” 旋即，周子钰觉得有点不对，微微皱眉道： “嘶，我好像就是医生来着。” “...” 但是周子钰还是去喊了这里的医生。 很快，几个医生和护士进了病房。 陈启望着那天花板，眼角抽搐着，根本不在意周围的任何一个人。 “又，是，这里...” 周围的护士忙碌着，其中一个年轻护士上前来，就想问陈启感觉身体如何。 却被另外一个护士拉了回去。 凑到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你知道前几天的新闻了吧？” “...” 那年轻护士想了想，然后突然明白了，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良久，护士和医生才离开。 那医生年龄有些大。 周子钰见他们人出来了，就想进去看看。 却被那医生拉住： “是家属吗？” “...是。” “病人现在需要休息，还是，唉，等等，你是？” 那医生看着周子钰，开始思索起来。 很快，想起来了： “是精神疾病方面的专家周医生啊，幸会幸会。” 伸手就要跟对方握手，然后问道： “周医生来这里干什么？” 忽然，那医生一拍脑门道： “哦哦哦，瞧我这记性，里面那位是您的病人吧。” “嗯，没错，请问你是？” “我就这医院里面一普通医生，对了，我叫赵文杰。” “赵医生啊，我的病人现在就先拜托您了。” “周医生您跟我客气什么啊？这是我作为医生该做的。” 几句客套话之后，赵文杰才走开，而周子钰，也不打算多待，直接离开医院。 外面灯红酒绿的一片，闪耀的霓虹灯，彰显着城市的繁荣。 此时的城市中，已经开始下起雨来。 红红绿绿的灯光光点，放大，模糊，在视野中占据了好大一块。 “唉，怎么下雨了？” 不过，周子钰带了伞。 “这西怀市的鬼天气...” ...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拍打着玻璃。 暗蓝的病房内，空旷，只有陈启一个人躺着。 和之前一样，不过，这次没有束缚着。 当然，自己想要行动也是不可能的。 身上的烧伤，又不免回想起来刚刚的山火。 “...全部拿这些东西投射过来？把我经历的一切投影过来？这就是你的幻觉风格吗？” 陈启就这么瞪着天花板，脑海中整理起来。 “赵文杰，如果你能一直这样还好...至少，我能分得清楚...哪边是梦幻，哪边是现实...” “...” 雨声，以及很远处若隐若现的车声，喧闹声。 在夜间构成了嘲笑。 陈启觉得，这一切都在嘲笑自己，讥讽自己。 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病人，病人，不管哪方面，都是病人...” “这幻觉就是这样...我就说，如果这里是现实，那面心的影响怎么会蔓延到这里呢？” 随后，陈启发现，自己对于这里面的一切，都没有记忆。 往前，没有任何相关记忆。 关于这里的白夏，关于以前的自己。 自己就像是突然来到一个陌生世界的一般。 好像是在说明，自己就是处于一场幻境之中。 “要骗人，起码要把基本的虚假台子搭起来吧...” “可是，你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里的一切，毫无头绪...什么都没有...” 陈启觉得，自己就是在孤岛之中，自己不熟悉这里的任何东西，任何一个人。 彻夜，如此。 “好饿...” 一夜未曾进食，次日的陈启，只觉得饥饿无比。 一大早，门便被推开，先是护士检查情况，往后好一会儿，进来的再是周子钰。 “...” “过去几天了，看起来恢复得很好。对了，你女朋友她早上有课，中午那会儿才能过来，所以只好托我来送早饭喽。前几天避免感染，她都见不到你的...” 周子钰说着，手中正提着一个稀饭保温壶。 将其放在了床头，看着陈启那样子，看起来对方的精神状态现在是正常的。 问道： “要我喂你吗？” “...” 陈启余光看着这周子钰，始终不想说一句话。 “行吧，看来是要我喂你了，这明明应该是你女朋友该做的事情。” 说着，周子钰坐下身来，佝着身子打开那保温壶。 将勺子拿出来，舀了一勺子稀饭，吹了吹气，递到了陈启嘴边。 “张嘴。” “...” 见着陈启不张嘴，周子钰用着开玩笑地口吻道： “嘿，要不要我拿着个漏斗放你嘴里面，然后从上面，把稀饭倒进去？” “...” 第130章 枯心 费了些力气，加之陈启有些忍受不住身体的饥饿，才将早饭问题解决。 “你咋这么倔强呢？真的是，不是你女朋友喂，你不吃？嫌弃我啊。” “...” “不要一句话都不说，要多和人说话才行啊。如果你就是单纯不想和我说话，那我先走了哈。一会儿中午等你女朋友过来。” 说完，周子钰便直接离开。 躺在床上的陈启看着那洁白的墙壁，以及其中的几株盆栽。 只能盯着它们发呆。 “...比之前那只面心还折磨人...” 随口呢喃了一句后，便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耳边窗外很是安静。 或者外面不时传来脚步声。 至少这医院给自己的单间病房，很是舒服。 时间流逝... 很快便来到了中午。 病房内的温度略略上升，早上那会儿是凉凉的，现在这会儿有丝丝温暖。 阳光照进来，在墙上分割成几块明亮，集中在一块地方。 老实说，陈启有些喜欢这种环境。 就像是，这里的一切都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一般。 “...它会那么贴心？在这幻境里面还整这么舒服的环境？” “那还叫什么面心，不如改名叫贴心得了？” “温柔乡？那用处也不大...我都知道它是假的了，还整这些虚头八脑的？” “...” “好饿...” 心中的谜团很多，但是都没有头绪。 或许，本来也不需要。 临近中午时分。 啪嗒一声。 门开了。 戴着墨镜和口罩的黑发少女走了进来。 坐到了陈启床边，摘下墨镜笑道： “陈启，那么久应该饿了吧。” 说着，白夏将那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接着打开。 里面的饭菜正热气腾腾地冒着白烟。 “陈启，来，张嘴，啊，我喂你。” 说着，白夏拿勺子挖了一勺饭菜，递到陈启嘴边。 陈启微微张嘴，白夏顺势将饭菜喂了进去。 陈启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知为何，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 浑身释放着名为温柔的气息，如同和煦的春风。 不过，对方脸上的伤痕，却一直在那里，只不过被口罩遮住了大部分。 “陈启，来，擦擦嘴。” 说着，白夏拿出一块帕子，将陈启嘴角的米粒，油渍擦去。 陈启就这么看着眼前这个白夏。 [...] [赵文杰...你到底想干什么？...] 心中已经乱作一团。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白夏是想干什么。 赵文杰安排这样的幻境是何用意。 并且，陈启不认为这里会是现实。 “为什么，还是好饿...你看，我就说是假的吧，刚刚才吃完饭，我怎么可能感觉还是好饿，就跟没有吃过一样...这么明显的错误...” “所以，很明显，这里就是假的...我在那边，我肯定昏过去了，然后，长时间没有进食...” “身体的本能在告诉我，我很饿...” “幻觉还是抵不过本能吗？” “...” 咕~ 陈启的肚子发出不合时宜的饥饿叫声。 白夏轻笑一声，道： “还没有吃饱吗？” “陈启，你想吃什么？我下楼去给你买。这个下午我有的是时间。下午没有课。” 白夏撑着在床上，双手托着脸颊，眼神中满是期待地望着陈启。 如同深林间的清泉，深邃，静谧，美丽。 陈启侧开脸，移开视线，望着旁边地上那几块阳光。 依旧沉默着，似乎是不想说一句话。 白夏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微微垂下头，片刻，忽然说道： “陈启，你想吃盖浇饭吗？我记得以前我们经常去阳泉路那家，平时下了课，都会去那边玩的。” “以...前？” 忽然听到以前这个字眼，陈启心中一颤。 接着，一股空洞感袭来，一堆东西被挖走的空洞感。 紧接着，又急速退去，只剩下了一点痕迹。 白夏见那么久了，陈启终于对自己的话有了点反应，有些激动地抓着了陈启的手，说道： “对，以前，上了西怀大学之后，我们就一直...” “什么？！” 陈启突然激动起来，转头瞪着白夏。 而白夏也被吓了一跳，声音压低，带上了些许颤抖，问道： “对，对啊，难道？...” 陈启嘴角抽搐着，声音颤抖地问道： “所以，这里，是西怀市？...” “对...对啊...” 忽然，白夏好像明白了，陈启或许是失忆了。 他忘了。 甚至忘了自己是在哪里？ 会不会，把自己也忘了？ “陈启，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白夏赶紧问道。 陈启看着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我不知道...” 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白夏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启知道眼前的少女叫白夏，可是，为什么呢？ 她和自己记忆中的白夏，除了那张脸，其他几乎没有联系。 所以，陈启不知道她是谁。 如果自己硬要给一个名字，那就是【面心的幻觉】。 陈启索性不再理会少女，一个人沉默着，像是与整个世界脱离了，似是棋盘外的弃子。 白夏带着略微的哭腔道： “陈启，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白夏啊...” “我们一起在长文十三中读的高中，然后一起考上的大学...” “当时高考完，我们一起的毕业旅行...” “一个多月前，你为了纪念告白那天，带我去剧场看表演...” “...” 白夏试图通过以前的关键经历，唤醒陈启对自己的记忆。 陈启听进去了，但是，心中毫无波澜。 因为，自己压根就没有相关记忆。 不禁又觉得有些可笑。 心中暗道： “赵文杰，哈哈哈，你是不是面心的能力拿在手上没有捂热？” “要做幻觉，至少也要放段虚假的记忆来蒙我吧。” “而不是这样子一点记忆没有，你这是想让我看你的笑话吗？” “对了，虚构一个人的经历是很困难的，你也不能在短时间内编出来。” “你才是最可笑的。噢，面心的急性子还是改不掉。” “都不准备好，就这么放上来了？不如等你准备好了再来？” “那样的效果不是更好吗？...” 第131章 我好饿 任凭白夏怎么呼喊，陈启都不理会少女。 “陈启，明明，明明曾经那么多天，我都听见你在喊我的名字，为什么？为什么就会不记得我呢？” 陈启微微闭上眼睛，开始睡了起来。 希望赵文杰那家伙，觉得没意思之后，能把自己放回去。 而不是在这里上演什么情感剧。 “...” 白夏看着陈启，那不愿意和自己说话的样子。 便也不再多说。 趴在床边，眼角不禁滚出泪水，无声地啜泣着。 似乎，陈启的心离自己很远，无论自己怎么去抓，却都无法靠近。 陈启闭上眼睛，根本不在意这些。 试图以这种方式脱离这个幻境。 中午的阳光有些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像是盖上了一层金色的被子。 白夏趴在床边，兴许是哭累了，居然睡了过去。 良久，日斜西山。 白夏挤挤眼睛，缓缓睁开眼睛，朝着后脑勺摸了摸。 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 “嘶...怎么睡着了？” 朝着周围看了看，陈启已然睡着。 病房内的光线有些暗淡。 橘黄色的光块被丢在床上，地上。 咕～ 肚子发出了合时宜的叫声，白夏不禁摸了摸肚子。 忽然，想起来了要解决晚饭问题。 “嘶，怎么一觉睡到天黑...对了，晚饭...” 随后便开门，带着咚咚咚的脚步声下楼去了。 黑暗之中。 陈启的意识沉着，像是石沉大海。 “...好累...” “好饿...” “...” 陈启的胃在抗议，那种饥饿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突然，陈启感觉自己像是水中的泡沫一般，一下子浮了上来。 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 天色有些暗了。 朝着窗外看去，只见天边，大楼之间，几颗星星已经镶嵌在了，那橘黄得泛开红晕的天幕上。 或者天上那逐渐暗下去的破布上。 咕～ 肚子再次发出声音，对陈启发出抗议，表示它想吃饭了。 陈启不去理会，朝着周围看了起来。 “她不在这里了？算了...” “还有，我怎么还在这里？真就不想把我放回去了？” 陈启想要再次闭眼睡觉。 但是，自己似乎睡够了。 啪嗒一声。 门开了。 陈启下意识循声看去，只见是白夏。 依然戴着那口罩。 这时的白夏，见到陈启醒来，并且还盯着自己看，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走了过来。 趴在床边，轻声喊道： “陈启？” “...” 陈启看了过去，不过，眼中像是在看一个木偶。 一个虚假作戏的戏子。 这冷漠的眼神，令白夏心中咯噔了一下。 心像是一顶大钟，被撞木狠狠地撞响。 回荡在心间的波纹，如同岸边的浪涛，不断在岸边来回撞击。 仿佛有着无数幽灵扒拉着白夏的内心。 深呼吸了一口气，带着尝试地问道： “陈启，我，带了你最喜欢的盖浇饭...是你最喜欢的鱼香肉丝...” 提着打包的晚饭，走了进来，坐在床边。 解开袋子，拿开盖子，就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子饭菜。 咕~ 陈启的肚子再次发出合时宜的咕咕叫声。 白夏听见这声音，不禁轻笑一声，随后说道： “噗呲...还是饿坏了吧，来，” 陈启看着那米饭盖着肉丝与木耳丝，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干燥得有些发白的嘴唇。 同时，身体的那饥饿感，不断地冲击着大脑。 仿佛，身体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喊着需要食物。 陈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他还是个正常人，对于食物还是具有本能的需求。 白夏见此，心中不由得有了些许高兴。 更是将那饭顺势喂了进去。 吃了一两口后，陈启直接从白夏手中夺过勺子。 “好饿...好饿...怎么那么饿？” “难道，我在现实中已经太久没有进食了吗？但是，我好饿...” “好饿...饿...” “饿...” 此时的陈启，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吃。 腹部的饥饿感，仿佛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抓住了陈启的胃。 而眼前的这盖饭，其萦绕在鼻尖的香气，无不勾住了陈启的神经。 陈启不断将那米饭，肉丝，木耳丝吞入腹中。 “陈启，慢点，慢点...你手上的针还没有取掉呢，会针头移位的...” 白夏看着陈启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担忧从心底直直冒出。 伸手去阻止对方，但是陈启的手臂十分有力，直接将白夏撞开。 白夏身形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跌倒。 “唉...” 轻轻的叹息声从少女口中压出，只能去拿纸杯到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水，走到陈启床边递过来。 “慢点，来，喝口水吧...至少，别噎着了...” 目光一直盯着陈启的手臂，眉头不禁皱起。 但陈启根本不理会白夏，只顾得，吃。 陈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喝水了，喉咙里面极其干燥。 那大团的米饭，挤在食道中，似乎要将陈启的食道撑开，撕裂开。 一会儿，陈启将那米粒，肉丝，木耳丝尽数刨入嘴中，终于是吃完了。 接着瞥见白夏手中的那杯水，一把夺过，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整个过程，陈启的表现，就像是几辈子没有吃过饭一般。 不过，陈启还是觉得很饿，竟然直接将那打包用来装饭的塑料盒子，给塞到嘴里面啃了起来。 “陈启！那不能吃！” 白夏连忙伸手过去，就要将其夺走。 但是陈启一把推开了白夏，继续啃着那塑料盒子。 咔嚓，砰！ 咔嚓咔嚓！ 那塑料盒子被直接咬烂，尖锐的碎片尖端抵在口腔那脆弱的肉上。 瞬间，那碎片扎入肉中，接着的满嘴的血腥味，一下子让陈启清醒了过来。 双手颤抖地挪开。 看着手上那沾着血的塑料碎片，连连作呕起来，将几块塑料碎片咳出来，丢在了那白色的病床被子上。 白夏赶紧拍着陈启的后背，一边帮他把东西咳出来，一边担忧着： “陈启，你想吃什么，直接和我说就行了...不要这样好吗？...” 陈启咳嗽着，一句话也不想说。 第132章 我好累 恰在此时，赵文杰和周子钰它们推门进来。 一进来，赵文杰就连连道歉： “抱歉啊，白小姐，还有周医生，这是我们医院的失职...忘了这位患者特殊了...” 周子钰没有理会赵文杰，上前喊着： “白小姐，这里先交给我吧...” “嗯...嗯...” 白夏缓缓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身形有些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赵文杰对着旁边的护士使了使眼色。 旁边的护士瞬间了然，跟着白夏走了出去。 扶着白夏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开始安慰起来。 “嗯...” 白夏一边应着，一边从包中抽出纸巾擦着眼角随时都要滚落的泪水。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从一边传来，白夏感觉有些熟悉。 接着，那脚步声开始加急，到了白夏旁边才停下来。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传来，其中带着愤怒： “姐，我就知道！” 白夏抬头看去，是一位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少女，那是自己的妹妹，白玥。 “小姐，嘘，这里是医院，还请不要大声喧哗。” “...抱歉...” 护士见对方是亲属，便主动离开了。 白玥压低声音，同样也压下心中的情绪，坐在了白夏旁边，抓着对方的手，道： “姐，我们回去吧，待在这里也没有用。” “...” “不...我要待在这里...” 白玥听这话，嘴角抽搐着，手上不禁捏紧了白夏的手。 “姐，他又是烧又是疯的，还用得着管吗？我看差不多快废了。” 白夏顿时瞪着白玥，但是很快就又挪开了目光。 白玥接着道： “姐，我们先回家不行吗？一时半会儿我看也好不了。” “...” 白玥见劝说无果，眨了眨眼睛，便也不想多费口舌，直接拿出手机玩了起来。 忽然，一则新闻吸引了白玥： “今日17时61分，我市宁玄剧场起火，所幸并未出现人员伤亡。” “...什么鬼东西？假新闻已经那么猖狂了吗？连时间都乱写？17时61分是哪个天才写的？” 白玥看着这新闻，一阵无语，但是看到宁玄剧场这个名字，感觉有点熟悉。 很快，白玥想起来了，心中不禁暗道： “这里不是一个多月前，那疯子和姐去的地方吗？说什么纪念日...也是那没几天之后...那家伙就疯了...真的是，姐从小到大，谁敢那么碰她？” 白玥点开那评论区，看了看，多是在骂这新闻的。 很多都骂得很直接，用的谐音字。 有些比较委婉罢了。 “笑了，新闻学也不是你这样学的。” “张着嘴就乱写是吧？” “傻子，我家就住这旁边，我现在给你拍张照片看看。” 这条评论下方，带着一张照片。 白玥便习惯性地点了进去，是从楼上向下拍的，说实话，没有什么特别的。 光线从一边打下，门口那边是一片阴影。 随即，白玥退了出去，向下滑着屏幕，发现下面回复异常之多。 迫于好奇心，白玥点了进去。 顿时，一阵寒意袭来，顺着脊椎爬上大脑。 只见是下方的一个人说那剧场门口上方，好像挂着一个人。 下方的评论无不在讨论着。 迫于好奇，白玥又翻了回去，点开那张图片放大。 手指在屏幕拉着，在那剧场的门口上，正是一抹红色。 由于在阴影中，白玥最开始甚至没有发现。 深呼吸了一口气，白玥退了出去，下意识地刷新了一下。 突然，紧跟着的一则新闻，再次让白玥不寒而栗。 “今日炎京时间18时14分，于本市宁玄剧场门口发现一具红衣男尸，现场已被封锁，等待进一步调查结果。” 看到这里，白玥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继续看着屏幕，下方的评论已经快疯了。 因为宁玄剧场处于繁华地段，所以目击者非常之多。 一时间就炸开了锅。 “呼——” 看了一会儿手机，白玥便收起手机。 又朝着白夏看去，见对方有些低迷。 再朝着窗外看去，天已经黑了，心中不禁蔓延开来一股恐惧。 手轻轻拍着白夏的肩膀，说道： “姐，天黑了，我们先回去吧，你明天早上不是还要上课吗？” “...嗯...” 白玥这才放松了些许，以为对方又要劝半天才跟自己走。 白夏戴起口罩，刚刚站起身来，身形不禁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唉，注意点啊，姐。” 白玥赶紧扶着白夏，朝着楼下走去。 周围的人不是很多，人们的讨论声，脚步声，推车的轮子声还是传入耳中。 医院的灯光很亮，很白，但是照不进有些人的心中。 白玥扶着白夏走出西怀市第三人民医院，在路边打了个车。 白玥先是拉开车门，扶着白夏到后座上，接着才坐了进去。 “美女要去哪里？” “西怀大学阳泉校区。” “好嘞。” 出租车行驶在繁荣的西怀市间，周围的霓虹灯，将夜间渲染得热闹非凡。 车声不断，红绿灯交换着，脚步声不断。 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白玥只觉得有些烦心。 很快，出租车行驶上了高架桥。 周围的高楼渐渐低下，不过，也只是落下一截，依然还有着好高一截在外面。 朝着更远处看去，只有这人类文明的火花。 旁边不时有车行驶过去，带着嗖嗖的风声。 白玥再次拿出手机，点开浏览历史，发现刚刚两则新闻已经被删除。 又点击搜索，发现根本什么痕迹。 似乎，都被删了。 不死心的白玥又点开了西怀市的官方账号，在下方的评论区中，发现了不少人在提红衣尸体的事情。 “...” 白夏趴在窗边，望着外面的一切有些出神，渐渐地，眼皮开始沉重起来。 像是有铅块压在眼睛上一般。 白玥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便收了手机，靠过来，趴在白夏身上，下巴搭在白夏肩膀上。 嘟着嘴道： “姐，一会儿夜宵吃什么？我有点饿。” 白夏困难地挤了一下眼睛，说着： “...没什么胃口。” “怎么这样嘛...大不了煮点面条嘛...” “唔姆...我有点困...” 白夏说着，眼睛微闭，黑色的发丝散在后背上，声若蚊蝇，显得有气无力。 “好累...” 仿佛，快死了一般。 第133章 戏中有戏 白玥咂吧了一下嘴唇，说道： “好吧。” 约莫十来分钟，出租车下了高架桥，顺着路，最后停在了西怀大学阳泉校区门口。 路边各种商店，更是不乏超市与烧烤店。 各色的霓虹灯在闪烁着，在那树叶丫枝之间。 光点很亮，晕开的同时，引得人有些眼睛不适。 “师傅多少钱？” “39块，姑娘路上小心点啊...” 那司机看着白夏那病恹恹的样子，不免说道。 “嗯。” 白玥态度冷淡地应了一声。 拿手机扫码付了钱之后，便扶着白夏往一旁的附属小区去了。 司机远远地望着，也不再去管，直接开车离开了。 自己只是个打工人。 白夏被白玥扶着，只觉得身体愈加昏沉。 异常地困，非常想睡觉。 “姐，再撑会儿，马上到家了。” “...” 白夏已经无力说话了，甚至就想直接在这地上躺着。 很快，白玥扶着白夏上了楼，拿出钥匙开了门。 咚地一声，推门而入。 打开灯，关了门。 直接将白夏扶着到沙发边放下，随后自己去脱了鞋子，穿着个大拖鞋走过来。 白夏无力地趴在沙发上，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唉...” 无奈，白玥只好帮白夏把鞋子，袜子，外衣脱了，再费点力气抱到卧室的床上去了。 打开灯，屋内很是亮堂，也很简洁。 以白色为主色调。 床边就只有着一张半人高的桌子，一台笔记本电脑摆在其上。 窗边，摆着一盆白色的六出花，一簇簇六出花开在其中。 白玥为白夏盖上被子，便自个儿到厨房，打燃煤气，烧水煮面去了。 两人并不住在学校里面。 白夏大二，白玥大一。 白夏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感觉意识像是沉入了深海之中一般。 铛铛—— 一阵锣声由远而近。 那声音很模糊，但很微妙。 似乎勾住了白夏的心，引得白夏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不过，自己睡的很沉，挪不开身子。 迷迷糊糊中，白夏缓缓睁开眼睛，忽然，白夏瞬间瞳孔紧缩。 一道血色身影正站在床头，死死地盯着自己。 “陈......启？” “陈启”正站在白夏床头，脸色煞白，嘴唇上涂抹着红如血一般的液体。 正咧着夸张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白夏那张花容失色的脸庞。 “陈启”那张熟悉并且扭曲的脸挡住了灯光。 光束从“陈启”头边散开，散射出去。 其脸上盖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其身上正披着一件血色大袍子。 那是一件由数十张赤色陈启的脸连接在一起的红衣，有笑，有哭，有愤怒，有苦笑，有微笑，有嘲讽，有恐惧...... 不一的表情浮现在其上，有鼻子有眼，逼真得如此骇人。 突然，袍子上的脸全部发出了各种声音： “啊，嘶，哈，嘿，叽，啧，唉，哎，啦，嗯，哇，呀，哦，呵，喂，嘻......” 它们的声音同时发出，混成一团杂音，拉长，异常地尖锐与难听！ 它们好像是回来了。 似是山野夜间的妖怪嚎叫一般。 白夏喉咙中非常想发出声音，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来一句话！ 就好像有人拿水银灌进了喉咙之中。 ”...“ 只得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沙哑声音。 身体正要移动，眼前的红衣陈启却突然跟着一动，伸着满是红指甲的修长手臂扑了上来。 死死压住白夏，张嘴就咬住了白夏的左半边脸庞！ “啊啊啊！！！” 白夏身体不断地反抗着，手脚并用地捶击在那满是脸的红袍上。 伴随着白夏撕心裂肺地一道嘶喊，红衣陈启直接猛地用力。 撕拉一声！ 白夏左半边脸庞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白夏手上突然失去力气，瘫软在一边... 白夏只觉得身前一股温热... 白夏的眼中，渐渐地，瞳孔放大，失去了光芒... “啊啊啊啊！！！！” 白夏猛地从床上坐起，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房间。 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中满是惊恐地看着被子。 黑色柔顺的发丝垂下，搭在脸旁。 “姐！怎么了？！！” 白玥慌忙跑进来，嘴角的油依然还沾着。 走进来坐在白夏床头，看着对方那惊魂未定的样子，不免将手轻轻拍在对方背上，靠了过来。 “姐，做噩梦了吗？没事的，没事的，就是梦而已...” 白夏好一阵才缓了过来，深呼吸了一会儿，挤了挤眼睛，说道： “没...没事...” “没事就好。姐，你饿不饿，我正好再去煮点面。” “嗯...嗯...” “姐，你等着。” 说着，白玥就起身，忽然，白玥的衣角被拉了拉。 转过头去，不出所料，是白夏拉着，不禁问道： “嗯？姐，怎么了吗？” “没，一会儿，我去你房间睡...” 白玥听到这话，略微有些惊讶，但是转念一想，也不怎么奇怪了。 笑着答道： “嗯，好呀。” 白玥走出去了之后，白夏才缓缓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走了出去。 坐在沙发上，双手托着脸，不禁回想起来刚刚的梦。 那诡异的陈启，以及置自己于死地，不禁令白夏低声喃喃道：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我会做这种梦？” 闭眼沉思片刻，依旧无果。 “是不是太担心他了？...好像也不对...不过，最近压力是有点大...” “兴许是太累了...” 仰躺在沙发上，微微眯起眼睛歇息了片刻。 ... “姐，面煮好了。” 白玥的声音从那边传来，白夏跟着睁眼，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一碗面放在面前，正冒着热气。 白夏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味道很是不错，不过，白夏的心情有些糟糕。 面也像是被冲了白开水一般，吃起来没有什么味道。 白玥坐在刚刚她坐的位置上，双手撑着脸，笑着说道： “姐，面味道怎么样？我的厨艺是不是又长进了？” “...” 听着对方开心的话语，白夏嘴角强行微勾，轻哼一声道： “那当然了，你也就会煮面了...你把你嘴角的油先给擦了...” 第134章 魂颠梦倒 白夏拿起筷子，转着将面条卷了上来，再塞入口中，带着汤水，还是有一番滋味。 吃完，夜已经深了。 换了身睡衣后，白夏就拿起枕头，往旁边白玥的房间去了。 白玥理了理被子之后，便直接钻进了被子中。 白夏走了进来，看着那把自己缩成粽子一般的白玥，不禁轻笑一声。 这让她有些想起来了小时候。 还是拉开被子的一角。 “啊，冷！” “冷什么啊，这大夏天的。” “不嘛，就是有点冷。” “是不是还要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你睡？” 白夏说着，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好呀，姐姐，冷冷，抱抱。” 说着，白玥笑着，伸出双手，一把扑上来，将白夏拉到了床上。 “...啊！” 白玥一把伸进白夏的睡衣中，摸着白夏那光滑柔嫩的皮肤。 接着一把抓住白夏的柳腰，抓挠了起来， “嘿嘿，痒不痒，痒不痒啊。” “哈哈，停，哈哈，停，要岔气了...” 白夏的身体很敏感，对这点是忍受不了一点，眼角不禁笑出来了眼泪。 “好叭好叭...” 一会儿，白玥才放开手， 伸了出来，手上还带着白夏身上的余温与香气。 白夏笑得比较剧烈，弄得现在喘气有些急促起来。 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贴在脸上。 良久，伸手抹掉额头上的些许汗水，说着： “睡觉了，睡觉了。” “不嘛。” “你明天早上没课，但是我有课。” 白夏的态度略微强硬起来，白玥嘟着嘴，一头倒在柔软的橘色棉枕头上，嚷着， “好嘛，但是姐你去关灯。” “唉，麻烦的家伙。” 白夏无奈地抿了抿嘴唇，眉头轻挑，伸手去按下了开关。 黑暗来临的瞬间，红衣陈启呆呆地站在白玥卧室门口。 白皙的脸庞，向着里面的两人，双目无神。 随即，瞬间消失。 不过，黑暗来临的那一瞬间，异常的漆黑，白夏不可能看见对方。 随即白夏倒头，后脑勺撞在了那淡绿色的软枕头上。 忽然，白玥贴了上来，大腿夹着白夏的肚子，双手抱着，搭在对方身上。 两人的营养都很好。 “那么热的，撒开。” “不，我就想这么抱着姐，一想到以后就要跟男人跑了，我就有些舍不得。” “唉，怎么说话的，你就不能自己去找个吗？老是黏着我也不是办法。” 白玥嘟囔了一句： “不，我都看不上。” “你要求还挺高。” “那当然啦，谁能配得上我？” 白玥说着，语气开始高傲起来。 “睡了睡了。” “唔姆...” 白夏觉得这么聊下去，白玥肯定又要开始戳陈启的痛了，便用睡觉草草结束了聊天。 很快便睡了过去。 白玥见白夏不搭理自己了，也老实地不说话，跟着睡了过去。 夏星秋夜，浮云冷天。 半夜。 白夏身子一阵颤抖，猛地醒了过来。 是被冷醒的。 白夏躺着的身子哆嗦了一下，随即伸手捂着头，半睁着眼睛，看了看周围。 这里是丰阳市外围山间的民居，周围黑暗的一片。 时不时一阵冷风吹来，在山间呼呼作啸。 借着夜色，白夏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 咚的一声轻响。 左边肩膀撞到了墙壁。 瞬间，剧烈的疼痛感传来，揪着白夏的神经，似乎要将其硬生生地从大脑中扯出来一般。 右手轻轻捂在左手上，死抓着，好像在为了分担一丝疼痛。 “嘶啊...” 呲牙声从白夏口中低声传出，但是她不能大声宣泄出来。 因为嘴上缠着染红的绷带。 从嘴上缠着，后方绕过头发下，将整张脸的下半部分包裹住。 只为了遮住左半边脸庞的那块凹坑。 左边肩膀上，也是同样的凹凸不平，与完好的右边肩膀形成鲜明对比。 在黑夜月光之下，是为一朵染血的白花。 片刻，疼痛退减，再次缩回黑暗，盯着自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如同阴影中的猛兽。 回想起来刚刚红衣陈启的噩梦，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心中沉道， “噩梦，是，真的...美梦，是，假的...” 微眯着眼睛，目光瞥向了窗外的那抹月色。 月亮那洁白的光芒晕开，周围几颗孤星围着。 此时正在山头上，而且，快沉下去了。 白夏嘴中不禁喃喃起来： “月...玥？白玥？” 一时之间，关于刚刚那边白玥的记忆涌来。 【当然好呀，姐姐，冷冷，抱抱。】 【嘿嘿，痒不痒，痒不痒啊。】 【好叭好叭...】 【不嘛。】 【好嘛，但是姐你去关灯。】 “这？...白，玥？但是，白玥是？谁来着？” 记忆戛然而止，随着白夏关上灯的一瞬间，一切记忆迅速模糊，退去，只留下了一个空洞。 瞬间，空洞感重新占据了心头。 就好像，白夏的记忆与心中，只留下了一个又一个黑洞。 它们不断侵蚀着名为记忆的区域。 忽然，几滴眼泪无声地滚落，滑过绷带，与凝固的血混在一起，形成名为遗忘的毒疮。 轻轻摇了摇头，抹掉不知为何掉落的泪水，重新睡了过去。 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白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刚刚支起身子。 “嘶啊...哈...” 呲着牙，赶紧将动作缓了下来。 心中暗道： “动作幅度太大了...又伤到了...” 随后，一阵酸痛感袭来，爬满了全身。 接着，肩膀处的暗红色鲜艳了一分。 “呼——” 白夏只得坐在床边缓着，待一会儿之后，才能下床。 夜间睡着的时候，白夏不敢翻身，更不敢挪动身体一分。 那都会剧痛无比。 良久，身体勉强恢复了过来，才下床走进厨房。 左手无力地垂着，上面有着大大小小的坑洼，可能是断了，更可能是废了。 衣服左上半边也是基本破了。 里面全部是一圈又一圈绷带，略略有些松散，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印在上面。 看起来是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好的。 白夏伸出右手，用着一只手在厨房里面捣鼓起来。 片刻，面煮好了，白夏拿着筷子在白气中，将面捞了上来。 接着，放在砧板上，拿刀切碎。 随后又只有用一只手拿刀，将那碎面铲起来。 不过，一只手比较困难。 好一阵子，才弄好了一大碗。 这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接着便将其端着，到桌子边坐下。 正拿起勺子吃起来时，另外一间房间中突然发出了声响。 第135章 大梦初醒 那间房间中，突然发出响声。 白夏循声看了过去，那房间的门半掩着。 “...” 伴随着那道声响，心中同时升起了害怕与激动两种情绪。 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下。 眼中有些迷茫，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放下勺子，走了过去。 门没有关，白夏抬起右手轻轻推开门。 只见是陈启撑着半截身子，茫然地望着四周。 可能是听到门开的嘎吱声，便转头看着门口。 床上都是脱落的死皮，而他本人，则是趋于正常。 皮肤肤色恢复，因为火烧而不见的头发，也重新长出来了不少。 眼皮等等，总之，都是在向原本的样子恢复过去。 陈启的眼睛视力没有完全恢复，只是看到门口有一个白色的模糊身影。 不过，自己知道，应该是回来到这边。 不禁朝着门口的白色身影问道： “白夏，是你吗？” “...” 白夏的左脸上烂着，微微动嘴，就疼痛难忍。 无法回应陈启。 只得走上前来。 陈启见眼前的白色身影愈加清晰，也认出来了这是白夏。 不禁有些欣喜道， “白夏，我知道是你。只是我眼睛暂时还看不清楚，应该是那火烧的。但是很快，眼睛应该就能恢复过来。” 咕~ 陈启摸了摸肚子，似乎是有点饿，不禁问道： “对了，白夏，有没有什么吃的，我现在有些饿。” 听见这话，白夏瞳孔微缩，下意识地朝着背后退了两三步。 “...” 陈启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对方一句话也不说。 “...” “白夏，到底是不是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难道，我还没有醒过来？我还在幻觉里面？” 想到这里，陈启不禁眉头皱起，捏紧拳头。 咬牙道： “妈的！这样很好玩吗？！” 眼角的肌肉抽动着，但是很快，陈启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低语着： “不，不行，我不能因为这点东西就又开始迷茫起来。都遭遇那么多回了，它们的套路我应该已经了如指掌了。” 白夏站在门口，看着陈启，聆听着对方的低语，微闭眼睛，低了低头，走上前来。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伸出右手，抚摸着陈启的脸颊，眼神满是复杂。 白夏柔软的手掌与手指，贴在陈启那有些干燥结实的皮肤上。 如同和煦的春风，吹拂在满是疮痍的大地上。 这突然的温柔，让陈启一时之间有些怔愣， “...” “嗯，果然，这里是现实...” 说着，陈启就想伸手去摸着对方的脸庞。 白夏见着陈启的右手朝着自己左脸伸来，一下子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 这突然的举动，让陈启再次怔愣起来， “我，怎么了吗？” 白夏微微低头，眼神有些低迷，接着，再度走上前，伸出右手。 用着纤细的手指，在陈启胸口写了起来。 白夏现在只得使用这种方式与陈启交流， “陈启，我现在说不了话，” 白夏刚刚写完，陈启接着便下意识地问道： “为什么？发生什么了吗？告诉我，我去把他解决了。” 白夏只觉得无奈，手上继续写着， “你先躺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写着，白夏停了下来，手指贴在陈启胸口上。 陈启的手撑着床上，忽然，摸到了一大块因为血液干涸而板结的床单。 顿时，眉头一皱。 陈启朝着那边看去，不过由于看不清楚。 只得看见一块模糊的暗红色。 这时，白夏看见陈启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继续在其胸口写着， “先去我那边休息吧...” “...” 陈启怔愣在原地，白夏又拉了拉，陈启才反应过来，伸手在那块板结的地方抠了一下，凑到鼻尖闻了闻。 有着一股血腥味，只是，有些淡了。 陈启更加疑惑起来，同时，也略略有点明白。 脸部肌肉微微抽动着，无意识地下了床，光脚跟着白夏走了过去。 陈启甚至有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怎么躺下的。 白夏便走了出去。 只留下陈启一个人在思考着， “那是，血？” “发生什么了？她怎么宁愿写字，也不愿意说话？” 忽然，陈启想起来了一个细节， 当自己伸手过去想摸对方的脸时，白夏直接躲开了。 “好像，不允许我不碰她的脸？” 瞬间，陈启的心中像是遭遇了晴天霹雳。 将其串联起来，陈启得到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害怕的结果。 “...” 紧接着，像是安排好了一般，陈启在医院吃白夏送来的盖浇饭的记忆涌来。 然后自己发了疯一样地啃着那塑料盒子。 一时之间，陈启的脸上扭曲起来， “难道说，当时那饥饿感，那，那我当时吃的，难道是...” 陈启直起身子，眼睛瞪大地望着前方，尽管自己看不清楚，同时，更不敢再去想，胸口不受控制地起伏起来。 顿时，一股剧烈的恶心传来，使得陈启趴在床边，垂着身子干呕起来。 “呕...咳咳...” 但是，肚子里面没有东西，或者说已经消化了，根本呕吐不出来任何东西。 陈启的头在床边半空中浮动着，像是溺水想要逃离一般。 如出一辙。 或许，真的溺水了。 “不！！如果这样，这样，那我又！做了一样的事情！不对，这次更严重！！” 陈启双手抱头，双手抓在脸上，是想把自己的脸撕烂。 紧接着，陈启在自己脸上狠地甩了一巴掌。 “不，我不能，再被它左右！！每次，不都是想看我这副样子吗？” 渐渐地，陈启开始冷静下来，重新躺靠在床上，深呼吸调整起来自己。 微闭着眼睛，仰头望着天花板。 而脸上，很红，红得裂开几条缝，从中渗透过血珠来。 “呼——” 渐渐地，陈启冷静了下来， “对，至少，好像是有了些规律。赵文杰这只面心的幻觉，只是那边那个样子，至少，和这边是两个样子，倒是好区分，只要注意那边的行动就好了。” “只要在那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动就行了。” 陈启转念一想，万一和这次一样怎么办？ “那就，什么都不要做，大不了，大不了，饿死...” 第136章 对不起 “饿死...” 这个想法出来的一瞬间，陈启的额头上不禁冷汗直冒。 但是很快，陈启的脸上又阴沉了下去， “我必须这么做，要是，下一次白夏因此丧命怎么办？” “大不了，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时，死了一了百了...” 当陈启自己亲口说出“死”这个字眼时，也被自己吓得背后一阵凉意。 “不，不行，如果这样，白夏一个人怎么办？” “可是，这种日子好折磨！！” “我真的好想死...” 一时，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 矛盾的心理冲击着陈启，让他不知如何是从。 一时之间，陈启陷入了迷茫。 感觉自己被丢在了一片茫茫白雾之中，甚至连雾中的红花都不见得。 “好累...” 心很累，千疮百孔。 渐渐地，好像有一块石头压了上来，压在了心头。 “为什么这种日子就要轮到我的头上？” “为什么就是我？” “...” 几滴泪水砸在被子上，含着陈启长久以来遭受的一切。 吸气声穿过齿间，在空气中带着湿润。 “要不，就这样死了算了！对不起，白夏，我是个懦夫！！” 咚的一声，陈启翻下床，靠着模糊的视野，往着周围摸去。 忽然，陈启摸到了床边那冰凉的棱角。 “对，就是这里！” 陈启一咬牙，下定决心，头朝着上面猛地撞去！ 这一下，使得疼痛瞬间传达到大脑。 接着，鲜血淋漓，瞬间遍布了半张脸。 “对，死了就好了，对不起，白夏，我是个自私鬼！！” 随之，陈启再次朝着带血的棱角撞去。 带着自私与无奈。 “你去缠着别人就好了！只要，不再缠着我！！” 不规律的吸气声与啜泣声，从喉咙中传来，似是一路来的坎坷。 嘀嗒... 血液顺着脸流下，泪水紧随其后。 血与泪的交融，是虚与实的碰撞。 “陈启，不要这样好吗？...” 白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陈启身后，伸出手从后方搭在对方身前，想要以这种方式制止陈启的行为。 娇小的身子趴在陈启背上，其力气也显得微不足道。 此时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带着哭腔嚷着， “停下来，好吗？陈启，我不是还在这里吗？” “白...白夏...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启停下了动作，手依旧抓着床边，双肩不断地起伏着， “对不起，对不起...让我死了好吗？我受不了...每次，每次都是我在伤害你！” “对不起，我是个懦夫...我活不下去了...我真的抗不下去了...” “我很自私，就让我自私地一个人死掉好吗？...” 说着，又猛地朝着床边撞去。 白夏拉着陈启，但是力气显得微不足道。 同时，脸上的伤口崩裂，血液顺着流入口腔，不禁咳嗽了起来， “陈启，你就那么想让我一个人独活吗？...你不是答应了我吗，要一直在一起的，不要伤害自己。你个不讲信用的人，已经违背两条了！” “我...我...对不起...” 陈启头靠在满是血的床边，呜咽着，心中纠结不已，满是矛盾。 可是，自己真的要丢下少女一个人吗？ 或者，真的能丢下吗？ “...” 陈启发现自己就是个骗子，拿自私与死亡骗自己，作为一点就破的伪装，试图以此来逃避现实。 “...” 陈启双手捂着脸，血与泪顺着指间流了下来，顺着手臂，滴在了地上。 在那里剧烈地啜泣起来，将迄今为止所有藏于心底的情绪宣泄出来。 白夏趴在陈启背上，顾不得身前那由于压迫烂肉带来的疼痛。 依然趴在对方背上，伸手轻拍着，如同安抚着受伤的孩子。 良久，陈启的啜泣声才渐渐停住。 扑通一声。 陈启的身子瘫软下去，眼前一黑，倒在了床边。 “陈启，你怎么了？” 白夏赶忙摇着陈启的身子，然后赶紧将陈启扶起拉到床上。 但是由于力气不足，导致费了很大的力气。 “嘶啊......” 白夏这番动作，导致身上的伤口频繁开裂，血液从中流了出来，顺着流到了地上，或者陈启身上。 无奈，白夏只好去烧热水，为陈启清洗伤口。 ... ... 迷迷糊糊之中， 陈启猛地睁开眼睛，迅速朝着四周望了望。 这里是一片黑云之上。 黑云之中，些许白光与星点闪耀着。 忽然，黑云之上，一片红雾从不知道哪里飘了过来，迅速将陈启包围住。 “这，这是哪里？！” “妈的，面心，你特么又搞什么名堂？！” 陈启想逃跑，但是四周全是红雾，根本不知道该向哪里逃。 紧接着，周围的空间猛地震荡起来。 轰—— 一道巨响传来，一只足以压过一切，不可描述的庞然大物从红雾中钻出。 只是那一瞬间，陈启感觉自己遭受到了莫大的碾压，就像是要将陈启的精神压成粉碎。 陈启迅速低头，朝着黑云地板看去，才勉强缓解情况，维持住了最基本的理智。 瞬间，一个名字被刻入了脑海中，【癫坠】。 似乎是这个庞然大物的名字。 一时之间，陈启知道了，这不是面心能搞出来的东西。 这种与【大云】类似的剧烈威压，是另外一番存在。 这种存在，说明，除了【大云】，现在又多出来了一只！ 接着，一大片的楼屋，钢筋，玻璃，瓦片，沙石，树木跟着砸了下来。 不时发出轰隆的声音，甚至连这不实的红雾也砸得翻飞起来。 陈启却只能站在原地，挪动不了一分。 只能祈求那些楼屋不会砸到自己。 陈启试着去用余光去看那现代的破败楼屋，却发现其同样带着无尽的威压！ 直刺双眼，贯穿大脑。 这感觉，只在当时的长文市，与【大云】对视时才有。 “【癫坠】，又是什么？” 这熟悉的威压，让陈启不禁想起来了那只在长文市上空出现的怪物。 但是，也就是这一想，陈启的大脑瞬间炸开，无数黑色长满倒钩的触手伸了出来。 从眼睛，耳朵，嘴中钻出，只一瞬间，就将陈启的头包裹住，化作了一个触手球体。 接着，触手延伸，向着上方的【癫坠】冲去。 不过，一片楼屋砸了下来，无穷的压迫感，直接将陈启头上的触手砸碎。 轰隆—— 那楼屋直接将陈启覆盖，只剩下了一点血迹。 也被碎石全部覆盖。 陈启的死，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在这般存在前，显得极其微不足道！ 第137章 欣喜，失落 陈启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天花板。 这里是丰阳市外围山上的民居。 “醒了？” 白夏坐在床边，右手上正拿着温热的帕子，在陈启脸上擦拭去那血迹。 陈启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调整起来自己的呼吸。 刚刚那一切，陈启不知道为什么，从心底里面肯定，那绝对不是幻觉，就是正在发生着的事情。 “和【大云】一样的存在...” 陈启不禁回想起来，【大云】既然能杀死面心，那现在这只不知道哪里来的【癫坠】，是不是也能？ 而刚刚，那家伙把自己砸死的时候... 陈启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随后缓缓睁开眼睛。 老实说，那感觉很难受，很窒息，就像是身体内的所有内脏受到了山一般的压力。 直接被碾碎压扁。 自己在那种东西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瞬间，心中冒出来了一个念头，面心是不是死了？ 一时之间，欣喜涌上心头，占据了所有的情绪。 但是随即，陈启又皱起眉头来，因为自己无法确定，面心是不是真的死了？ 白夏看着眼前的陈启，不禁有些疑惑，但是心中只能祈求不出什么意外。 随后擦完血，将帕子放进了水中，接着拿出药与绷带。 处理好，开始在陈启头上缠了起来。 不过，自己一只手有些困难。 忽然，陈启伸手过来，在自己头上缠了起来， “我自己来吧...” 白夏看着陈启现在突然轻松的样子与语气，不禁怀疑起来，陈启真的还正常吗？ “陈启，那么久没有吃东西了，我给你拿点东西来吧。” “嗯，哦，等等...” 陈启正应着，转而喊住了白夏。 “怎么了吗？” 白夏转过身来，有些疑虑地看着对方。 “对了，昨天晚上月亮的月相是什么？” 陈启换了个方式说着，因为自己还是无法直接说出来“你还记得白玥吗？”这种话。 并且，如果自己真的是问月相的话，不用重复月亮，但是自己重复了一次。 同时，还有意无意地加重了月字的语气。 如果对方真的记得，应该能很快猜出来这句话，然后沉默，总之都具有一定的情绪表露。 如果不记得，那就是如实回答，因为白夏会有看向夜空的习惯。 “上弦月啊。” 白夏说得很干脆，但是陈启心中却咯噔了一下。 看来，白夏没有记起来。 而面心，也就没有死。 “这样啊......” “嗯...？” 白夏应了一声，见对方没有再问的了，便出去重新煮面了。 陈启身子靠在床头边，望着门口的方向，尽管眼前还是看不清楚。 嘴上不禁低声咒骂着， “那【癫坠】，什么废物？！连面心都弄不死？【大云】都能弄死，它都弄不死。不，【大云】也是个废物，吃东西都吃不干净，还让赵文杰这个残余，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地粘在我身上。” 一会儿，白夏进来了，单手端着一碗面。 只是，单手有点费力。 “陈启，吃点面先垫垫肚子。” 说着，白夏就将那碗面放在了床头柜子上。 “嗯。” 陈启就朝着那边摸去，白夏见状，不得已拉着对方的手到碗旁边。 “我自己来就行了，你的伤还需要休养。另外，对不起...” “没事，我知道那不是你本意......” “......” “先吃面吧，放久了会坨。” “嗯。” 应着，陈启端起碗，吃了起来。 而白夏，则是走到外面，继续吃着她那碗剁碎的面条。 一会儿，白夏才又走进来，拿出了两块透明的立方体，塞到了陈启手上。 感受到手上那坚实的触感，陈启不禁问道， “这是，什么？” “这好像是实体化的异能，意外发现能凝结出来的。现在，我把我仅剩的两个都给你了。不是说好了吗？你要保护好我的。现在拿着它们，你才更能保护好我，不是吗？” 接着，白夏忍不住捂着嘴有些痛苦的呻吟起来。 “你先别说话了，我，知道了...” “嗯...” 白夏应了一声，便蹲下身来，拉开身上的绷带，从那温水中拿起帕子，单手拧了起来。 不过单手拧干水还是蛮困难，最多拧到差不多干的样子。 便在脸上轻轻拍着，把那血洗着，不敢直接擦。 因为直接擦在那伤口上很痛。 同时，陈启将那两个立方体握在手中，很快，其化为了乌有。 与此同时，身体中感觉多了两种感觉。 一种是五官的增强，一种则很奇妙。 由于感官的增强，陈启眼前瞬间清晰了不少。 当然，还没有到达非常清晰的地步，至少，能勉强看清楚事物了。 「白夏（？）」 「二阶，人类（存疑），感染体」 「al：3（偏差率16.4%）」 「能力：null，null，null」 “...” 绿色的文字浮现出来，在陈启的脑海中。 不禁喃喃道： “这就是那个什么能力吗？” 看着白夏能力那栏的三个null空值，陈启就明白，白夏现在彻底没有任何东西了。 可以说，她已经彻底将自己交给陈启了。 “...” 忽然，自己的信息冒了出来，绿色的主色调中，底部却是红色： 「陈启（否定）」 「二阶，人类（否定），感染体」 「al：576（偏差率3.4%）」 「能力：素质强化（中），威胁震慑（中），灵慧之瞳（中），一立方厘米奇异物质，数据只读与简易分析，感官强化（中），真假虚实（not_in），千面千心（not_in）」 “什么意思？否定？我？” 看到这些信息，陈启不免眼角抽搐起来。 “难道，是【癫坠】？祂干的好事吗？连我是人都直接否定掉，那我现在是什么？” “算了，是人是鬼是妖都行，我只要能保护好白夏就足够了。” 往下，陈启看着那近乎600的al值，又想到白夏那低得只剩3的al。 不禁微微叹气， “...” 继续向下，陈启忽略上面那几个，直接看向最下面的两条。 其颜色不是绿色，而是红色，似乎是禁止的意思。 而后面的not_in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这怎么看，都是面心那家伙的能力。可是，为什么在我身上，那在我身上，为什么我不能用？” “难不成面心那家伙，一直把我当作载体？该死的狗东西！” “具备拥有权，但是不具备使用权？” “唉......” 轻叹一声，陈启也不去管它们。 那绿色的信息逐渐消失在脑海中。 而白夏，现在正拿着绷带，一个人缠了起来。 陈启的眼睛渐渐恢复正常，便下床走了过去。 “？” 白夏看着过来的陈启，有些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手上的动作停住，抬头用那一深一浅的蓝色眼睛望着陈启。 陈启伸手过来，白夏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身子抖了一下。 陈启蹲下身来，从白夏手中拿过绷带，帮她缠了起来。 看着那凹坑一般的脸和肩膀，还有肩膀上破开大洞的衣服，陈启心中就忍不住咒骂起来。 “该死的赵文杰...” 白夏望着陈启那坚实的手臂，心中又不免放松了很多。 片刻，陈启终于帮白夏处理好，看着对方那异色的眼睛，依然蹲着， “白夏，” “...” 白夏听着陈启喊自己名字，抬头看去，正好与陈启对视。 陈启看着白夏的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只是问道， “过去，多少天了？” 白夏眼睛转了转，略作思考，接着伸手在陈启胸口写了一个数字， “7” 第138章 大昭异象 又是几日。 陈启带着白夏行于山间，经过不少村落。 不过，毫不意外，都是空的，早已撤离。 满山的黑黢黢，是被火烧过的一切。 只剩下中间的那条河是不一样的白色浪涛与绿色河水。 天空有些阴沉。 现在是雨季，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就要下起倾盆大雨。 陈启抬头望了望，正阴云密布。 “看来，我们要赶紧找个地方，过了这雨季再说。” 白夏跟在后面，望了望天，的确如此。 不过，说话什么的还是算了。 走了一阵子，陈启站在路边，朝着远处望了望，下方是那条河，而那山间，正坐落着一座县城。 “嘶，是大昭县。看来离丰阳市不远了。” 陈启抬头遮在额头上，白夏看着旁边，跟着朝那边望去。 忽然，山间一阵大风吹来，卷着呼啸声撞来。 像是一头失控的野兽。 陈启微微眯起眼睛，退身抱着白夏，抬手挡着那劲风。 顿时，山上之前那黑灰余烬被卷着带了起来。 瞬间铺天盖地地袭来。 陈启立马带着白夏，朝着旁边的坑中跑去。 无尽的灰色袭来，翻滚着压来。 带着轰隆声，如同雷鸣一般。 似是天公不乐意这般天地，要重新铸造大地一般。 呼啸声带着轰隆声，似乎，快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灰烬如同暴雨般降下，仿佛从天而降的幕布。 陈启将白夏护在身上，无数黑灰降下来，仿佛是将两人埋葬一般。 白夏也自觉地缩成一团。 不多时，陈启身上已经积累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烬。 嘭！ 察觉到那如同雨一般的灰烬停下，陈启直接站起身来，放开白夏，抖了抖身上的灰。 更是伸手拍了拍头发。 白夏甩了甩头，一时之间，那灰烬如同下雪一般落下。 “咳咳——” 那灰烬钻入鼻腔中，引得人作痒，不免咳嗽起来，要将其排出体内。 白夏头上那满头白发，沾上那灰烬，像是带上了星点，不免有些好看。 白夏伸出右手在那头发上摸了一把，手上瞬间出现了一把灰泥。 心中不免暗道， “有点恶心。” 微微皱眉，便甩掉了手上那团灰，然后继续摸着头发。 “继续走吧。” 陈启刚刚说出口，天空中瞬间出现一阵嘶鸣声。 那声音开始扭曲，拉长，消失。 不过一秒，便跟没有存在过一般。 陈启瞬间眉头紧锁，喃喃着， “天上，又有东西了？” 下意识抬头去看，瞬间，一团花色的乱码出现了脑海中， 「澶ч帯 「涓岖煡阒讹紝涓栫晫铔呜櫕锛屾剼绁炶偄浣?」 「al：nan（锅忓樊100%）」 瞬间，各种异样的感觉出现，撞击着自己的五感。 这熟悉的感觉，陈启立马想起来了。 【大云】。 不过，另外一个名字被刻入了大脑中，【大风】。 似乎，上面那东西是与大云相似而有不同的存在。 陈启瞬间低下头去，那感觉迅速消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远的原因。 “白夏，我们要赶紧离开。那东西又来了。” 朝着旁边的白夏抓去，抱着白夏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白夏却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躺在陈启怀中，就用她那双眼睛盯着陈启。 但是，【大风】这个名字是被刻入了进来的。 陈启知道，自己在那种存在之下，完全就是一粒沙子。 能远离，就必须远离。 至于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陈启不需要知道，也不想要知道。 不知道跑了多久，那感觉才终于消退了过去。 站在另外一边的山头路边，陈启大口喘着粗气，将白夏放了下来。 回头朝着那边看去，只见那阴云中，沉下来了一块巨大无比的黑影。 幸好，距离得很远，加上刚刚本来也没有挨得很近。 至少，没有上次与大云那么近。 也可能是因为其还没有下来。 倒还是能直视，不过，只是看到一团模糊不清地东西罢了。 并且，【大风】只是快降下，并还没有跟长文市一样的大云一样，出现在空中。 陈启索性拉着白夏，先到路边的屋内避着。 检查一番后，一下子坐到床边，不禁透过窗户，向天空望去。 白夏跪坐在床上，手搭在窗户边上，下巴压着右手腕，盯着外面的景象看了起来。 根据那大云的习惯，陈启觉得大风应该也是一样，不会乱移动。 要是大风乱移动，那自己是不可能跑得过的。 也只能是力所能及地保护白夏。 “真特么该死，这大云还有兄弟姐妹吗？” 瞬间，陈启只觉得无力，光是一只大云就够恐怖的了。 结果现在的事实却告诉他，还不止一只。 忽然，陈启被戳了戳。 陈启立马回过神来，提高警惕，但是见是白夏后，才又放下心来。 “怎么了吗？” 白夏便朝着外面天边指去。 陈启循着看去，视力倒是了的。 白夏是看不清楚远处细节的，但是陈启是能望见的。 陈启看去，只见那天边的云，出现了一抹红色。 接着，那抹红色开始蔓延开来，并且，不时有着黑点掉了出来。 像是在下雨一般。 瞬间，陈启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之前昏过去的时候，陈启在那黑云之上，遇到了的又一个存在，【癫坠】。 不过，现在的陈启不大确定。 只是一直盯着，心中的弦不免紧绷了起来。 难道今天的自己，要见证什么了吗？ “难道，【大风】和【癫坠】要打起来了吗？” 瞬间，陈启心中有了一丝快感与激动。 这感觉，有点像养蛊。 不过，陈启旋即反应过来，自己和白夏就是它们斗争之下的虫子。 遭殃的最终都是自己这种普通人。 “不，不对！两个东西在一起，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陈启直接一把抱起白夏，冲出屋外，继续朝着更远处离开。 白夏却突然懵了，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一只手搭在陈启脖子上，望着后面的天空。 那红云越来越大，最终有了一席之地。 并且，无数的楼屋瓦片坠下。 那，的确就是【癫坠】。 第139章 驳回 陈启在路上跑着，向着来时的路跑着。 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妈的，怎么老是能撞上这些事！” 呼呼—— 陈启感觉到，起风了。 微微的风吹在脸上，甚至有些舒适。 周围的灰尘渐渐地卷起，在空中顺着气流，形成了优美的曲面，向着天空延展。 曲面上是半透的灰纱，透过它们，看到的便是山间的土地。 一时间，陈启有种行走于热带雨林间的错觉。 那些曲面高大，直通天际，是将世界弄得半遮半掩，飘忽不定。 忽然，那些曲面生出了无数庞大的，隐隐约约的眼睛，其中皆是蛇的竖瞳。 不过，它们都不注意那陈启这粒沙子，皆是转动瞳孔，望着那片【癫坠】的红云。 陈启逃在其中，不免皱眉看着那些通天的曲面，同时庆幸它们并不注意自己。 “妈的，距离那么远都有这效果。” 陈启不敢想象，如果在【大风】所在的大昭县城中央，会是什么影响。 砰！ 陈启撞开那半透的曲面灰纱，穿了过去。 随之，那曲面开始自动复原。 看起来，根本不在意陈启的作为。 “咳咳咳！！” 撞过去的时候，陈启不小心吸入了不少灰尘，瞬间难受无比。 鼻腔，口腔中，无不是干燥与灰土的恶心味道。 白夏将脸埋入陈启胸前，便没有吸入那么多灰土。 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干燥与微微的窒息感。 天与地之间，全部由这曲面弯曲而成的半透纱连接着。 从远处望去，就像是天与地刚刚分开，但是还存在着联系一般。 飞沙走石的声音，在耳边不绝于耳。 忽然，一道又一道鹤鸣声，打破了这通天的沙沙声。 像是黑暗中忽然照射进来的一束光。 不禁让陈启停住了脚步，循着那鹤鸣声望去。 只见那天空上，一群又一群白鹤在那里盘旋着，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纯白色的旋涡。 轰—— 周围的所有灰尘曲面，瞬间崩塌，如同暴雨一般地倾泻而下。 一些小石头，砸在路上，发出了清脆地咚咚撞击声。 陈启飞速作出迅速，立马朝着周围路边的民居冲去。 躲进其中。 自己可不想被砸死。 陈启背靠着墙边，望着外面的石头雨，不禁眉头紧锁。 白夏依偎在陈启怀中，瞬间觉得安全无比。 只是自己的脸还没有恢复，不好说话。 一阵阵灰尘，夹杂着石头，如同白纱中，沾上了无数黑点。 还有那呛鼻子的灰尘。 “咳咳咳！！” 陈启不时咳嗽着，排除那烦人的灰尘，与屋顶传来的叮叮当当声呼应着。 白夏趴在陈启怀中，便伸手在其胸口写字交流起来， 陈启没有反应过来，身子抖了一下，低头便对上了少女那双一深一浅的大眼睛。 白夏眼睛半睁着，不过由于绷带挡住了半张脸，有些看不出来。 不过，陈启觉得那应该是在笑。 不禁也会心一笑，等着白夏在自己写完想说的话， “陈启，你知道天上是什么东西吗？” 陈启略作思考，道， “所谓的两个神吧，不过，就它们这样子，不如说是天上一群不顾人死活的怪物。” 白夏继续写着，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魔幻了...”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归正常生活...” 陈启不禁皱眉起来，眼下这种愈加魔幻的情况，就仿佛是一场混乱的洗牌。 天上无法对抗的怪物打着架，地上又是这般怪物横行。 陈启只希望，能离天上的东西远点。 不过，现在还有一点是比较好的，那就是国家上层还有效率。 光从村镇上的人员撤离，就得以看出来地上的情况似乎还是可控的。 不然的话，陈启经过的时候，就算没有怪物横行，那也至少是遍布尸骸与血迹。 忽然，陈启胸口被轻拍着。 陈启马上回过神来，发现是白夏。 “怎么了吗？” 白夏索性也不写字了，直接抬手指着窗外。 那灰烬与石块的暴雨已经停下。 “那走吧。” 陈启说了一声，便拉着白夏走了出去。 站在屋檐下，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就跟下过雪一般。 原先的公路已经被彻底淹没。 下方的那条河上，倒还是原样。 仿佛没有受过影响一般。 再向着天上看去，那阴云竟然有些淡开，那红云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风】与【癫坠】之间发生了什么，陈启根本不在意。 它们现在不在了，对于陈启来说，这倒是一个莫大的好消息。 但是，对于前面的大昭县，陈启却有点犹豫了。 自己真的要去吗？ 那可是两只怪物交战的下方。 但是，如果不经过大昭县，那么就要绕路了。 如果走在山上，那么又太危险了，而且路很难走。 白夏抬头看着陈启，循着他的方向看去，那里是大昭县。 似乎是知道了对方的疑惑。 便伸手拉了拉对方的衣角，陈启低头看着对方，只见白夏点了点头。 “上次在长文市，我也听见鹤鸣。” 白夏就这么在陈启身上，拿手指写着。 “你是说，有东西能驱散那群东西？” “...或许。并且，我有熟悉的感觉，虽然远。” “熟悉的感觉？” 陈启不禁疑惑起来，白夏却点了点头，继续写着， “很熟悉，但，不知道具体。” “难道？” 瞬间，陈启想起来了一个人。 白玥。 不过，陈启看着白夏的眼睛，依然有点不确定。 白夏，是想起来了吗？ 忽然，陈启更加觉得不对了，心中沉道， “对了，白玥。” 不禁又朝着天上望去， “难道天上那两个东西，把面心搞死了？” 第140章 大昭县 “看来，还要警惕面心。” 因为陈启真的无法确定面心的情况。 而且白夏的样子，又不太像想起来白玥的样子。 想完这些，陈启便拉着白夏，往那大昭县走去。 “白夏，走吧，既然那里有熟悉的感觉，那就去看看，本来就是顺路的事情。” 陈启心中隐约泛起猜测，会不会，白玥在那里？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决定还是先前往大昭县。 ... 往大昭县的路上，倒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出现。 从山下看去，那大昭县城，就像下过了一场雪，银装素裹着。 而天上的云层，竟然也散开了不少。 就跟往常一样。 县城里面算不上大，倒还是有着不少高楼，但都还在修建。 不过现在看来，它估计是修不完了。 而刚刚那会儿的【大风】和【癫坠】，可能是因为下来吧。 所以，倒没有像长文市那样轰然倒塌的场面。 旁边便是那条伴随了一路的河。 走进大昭县城，这里面倒是简陋很多，也不像城市里面那样，是空旷得很。 不过就是平时，整个县城也是没有什么人的。 车子大多也是路过。 因此，路边倒是清闲得很。 现在嘛，更是这般。 路上倒是多了厚厚的一层灰，空气质量倒是差得很。 于是乎，刚刚进县城，陈启就找了一家药店，拿出口罩给自己和白夏戴上了。 只是白夏脸上，又是绷带，又是口罩的，不知道会不会被闷死。 不过陈启觉得还是戴上口罩比较好，而自己也就是多留个心眼罢了。 白夏，则是四周望着，自己能感受到，有种熟悉的感觉在这县城中徘徊着。 白夏感觉到，那种感觉很奇妙，似乎，与自己有某种联系。 凭着感觉，在前面带着陈启，穿过几条街道。 陈启则是一路警惕着，忽然，陈启发觉了一点异常， 那路边有着一辆越野车撞进了旁边的店铺中。 倒是那店铺上的横幅什么的，全部盖在了那车上面。 陈启的忽然停下，让白夏也停下，转身走回来，望着那车。 “这显然有点异常了，如果是县城的人提前撤离发生的话，概率有些小的。” 带着疑惑，陈启上前往里面看了看，白夏紧跟其后。 里面竟然还剩着些水与食物。 杂乱地散在四处。 “这车的位置，在这进县城的位置，和我们一样...” 忽然，陈启脑海中冒出来了一个猜测， 从长文市军区部队跑出来的人。 这车，似乎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如果是他们，好端端地，怎么会出车祸？按照这个思路，难不成有东西袭击了他们？” 陈启微微蹙眉，这也是最容易想到的可能了。 不过，不管是不是之前从长文市跑出来的人，至少，这大昭县有东西。 当然，除了刚刚天上那两个东西。 不过，陈启忽然瞥见，那车坐垫上，有着几滴已经干涸的血迹。 因为里面有些暗，导致陈启第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 “...这就好办了。” 陈启伸手过去，摸了一下那血迹，瞬间，一串绿色的信息冒了出来， 「宋枢」 「二阶，人类，感染体」 「al：210（偏差率34.2%）」 「能力：素质强化（中），数据只读与简易分析」 “宋枢？这是谁来着？” 陈启念叨着，感觉在哪里听过这名字。 忽然，陈启的衣角被拉了拉，偏头看去，白夏又在自己身上写起字来， “一中的老师。” 接着，白夏继续写着， “我们，一中，干什么？...当时。” 陈启心中微微一颤，竟然不经意地说道， “去找...【？】...” 刚刚说出口，陈启就发现白玥的名字就被删掉了。 不禁咬牙，喃喃着， “该死的狗东西。” 接着，白夏好像忘了刚刚的想法与疑惑，有点茫然地看着陈启。 “没事，继续走吧。” 陈启说着，便让白夏继续带路。 心中则是对面心恨得牙痒痒，一直让白夏处于遗忘的状态，而自己却记得清清楚楚。 不禁感到无奈。 轻叹一声，继续跟着白夏走在这县城中。 反而思考起来刚刚的宋枢。 在记忆中，还算个好人，对人也亲和，完全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陈启倒是能放松一下。 ... 白夏最后在一栋居民楼停下。 那楼有五层楼高，一楼是家超市。 周围有些小巷子，略微变形的小破铁门，灰色有很长时间的水泥，矮矮的红砖围墙，原本应该挂在墙边的三角梅，现在只剩下了黑色又光秃秃的枝条。 接着，白夏拉了拉陈启的衣角，抬手指了指楼上。 陈启瞬间了然，正抬头去看，却在那墨绿色与蓝色的玻璃后面，与一张猫脸对上。 那只猫脸向下，正直勾勾地盯着两人，前爪搭在窗户上，那耳朵上却有簇黑毛。 再仔细一看，那并不是猫，而是猞猁才对。 不过更奇怪地是那猞猁头上，竟然长着白色长发，垂下搭在前爪处。 双方就在这么一瞬间僵住，那怪异的猞猁在上面盯着下面两人。 下面的两人，也就这么抬头看着那怪异的猞猁。 陈启可不知道大昭县这种地方会有猞猁，不过现在，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了。 「类」 「二阶，r-312-p」 「al：235（偏差率5.7%）」 僵持的这段时间，陈启飞速作出思考，发现眼前这家伙的奇怪之处非常之多。 “怎么回事？以前见过的所有怪物，据白夏的经历，第二条尾缀都是‘感染体’，但是眼前这东西，却没有‘感染体’的描述，而是一组编号。” 忽然，陈启心中冒出来一种想要把对方抓住，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自己这个感染体，面对眼前这非感染体，竟然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 手上不禁化出那黑针，随时准备抛射出去。 “不对，这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陈启迅速轻甩头，将那种奇怪的感觉甩走。 继续盯着那怪猞猁。 “类？” 忽然之间，陈启想到了什么。 当时在长文市文理学院那人工湖下方的时候，瑶姬尸与自己说过，白夏的体质就是类。 也是造成她现在这副样子的原因。 而眼前这只怪异的猞猁，就是真正的类了吗。 既然如此，怪不得白夏会说有熟悉的感觉。 原来是同类。 而眼前这类居于高处，要袭击自己是轻而易举的。 但是对方却就这么僵着，也是因为旁边的白夏是类的原因吗？ 抱着这个疑问，陈启看了一眼白夏，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白夏那眼睛里面同样带着疑惑。 陈启便先拉着白夏，警惕着撤退了。 自己并不想招惹。 那只类就这么看着陈启，直到陈启和白夏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中，才跳回屋内。 第141章 空洞间的畸形记忆 两人迅速退到一处巷子中，提前撤离的好处，倒是让陈启不用费力。 不过就是那路上的灰，因为自己踩过，所以留下了一路的脚印。 陈启靠在墙边，用能力迅速确定了一番，发现那只类并没有追来，才松了一口气。 那类长得像猞猁，自己就算没有亲眼见过，也是对其强悍的战斗力有所耳闻。 尽管对方只有200al，但是，这可不意味着能轻敌。 陈启不免想起来之前遇到的鱼妇。 从那东西里面钻出来的贱尸，只有100来al，但那恐怖的反应力，让自己的黑针难以命中。 只要黑针难以命中，情况就会迅速变得棘手起来。 还是自己最后将其化作切割能力极强的无数丝线，才得以获救。 正当陈启回忆之时，白夏上来拉着陈启的衣角，写着字问道， “刚，那是？” “你还记得你自己是怎么回事吗？” 白夏歪了歪头，眼中有些疑惑，不知道陈启具体是在指什么。 “白阴，类，阴阳同体。” 白夏眼中微微露出震惊之色，似乎明白了。 陈启点点头，道， “对，那猫是类，和你是......某种意义上的同类？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大昭县城，就不得而知了。” 白夏微微点头，对此了然，明白刚刚那熟悉感是哪里来的了。 并且那家伙就是在楼上僵着，而不是突然跳下来攻击人了。 “算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出了这大昭县，丰阳市就快到了。” 陈启说着，还是打算快点离开。 一开始，陈启还以为可能是白玥在这大昭县，让白夏产生了那熟悉感。 尽管有点失望，但是赶路要紧。 毕竟陈启还是希望白玥能好好活着，否则的话，不如让白夏这样遗忘下去。 两人在这大昭县的超市里面寻了一番，找了一辆三轮车，装上物资，便跟往常一样穿行在这大昭县城的街道上。 没有办法，陈启不会开车，就只能蹬个三轮。 更何况，在这已经撤离的县城中，找一辆还能开的车，属实有些困难。 陈启在前面蹬着车，白夏躺在后面的车斗中。 在那满是白灰的路上，留下了几条长长的拖痕。 周围的树上，堆满了白灰。 微风一经吹过，便瞬间大雪飘扬一般，白茫茫的一片，宛若柳絮飘雾。 只是这雪，有些呛鼻子，还干燥得很烦人。 在那不注意的角落中，那只类跟着，那琥珀一般的眼睛望着远处，身上灰黄的皮毛一抖，将那烦人的灰掸走。 那有些浓密又长的白发拖在地上，夹着不少灰尘。 类贴着墙，两三下便跃至屋顶上，跟着两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夏这特殊同类的原因，才让它想跟上来的。 这大昭县城中异常的安静，以至于现在的陈启能清晰地听着周围的情况。 对于那只类，陈启暂时还不想管，因为它很聪明，主动与人拉开了好些距离。 远得自己都差点没有发现。 “白夏，” 躺在后面的白夏偏过头来，头下枕着的袋子因此发出摩擦造成的沙沙响声。 “那只类跟在后面，不知道想干什么。” “...” 听着，白夏眼睛瞟了瞟，眉头微微皱起。 就这么继续望着远处被白灰覆盖着顶部的楼屋。 心中的熟悉感就是抹不掉，就好像有那么一根线。 没有剪断的线。 白夏试着在脑海中回忆，却发现一阵空洞。 向前，十六岁，十四岁，十岁，七岁，六岁... 忽然，空洞之间突然出现了一大块畸形。 像是被人扭曲过一般。 如果说其他记忆是平直的，那么这里就是弯曲的。 而这熟悉感，就来自于六岁那个时间点。 “...” “小朋友，叔叔崴脚了，能帮一下叔叔吗？” 一名戴着口罩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喊着从旁边经过的白秋叶和白灵。 这里人少，而且是监控盲区。 白秋叶顿在原地，看着对方那样子，作为小孩子的她本就容易泛起同情心，便想上前。 却忽然被旁边的妹妹白灵拉住， “姐姐，我们快点回家吧。” “可是...” “爸爸！” 白灵突然向着外面一个路过的行人喊道，并且就拉着白秋叶往那边跑。 “唉，我艹，这小崽子。” 忽然，另外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从旁边的草丛中跳出来，一把抱住白灵，一手死死拿帕子捂住她的嘴。 白秋叶刚刚想叫出声来，身后突然刚刚那装脚痛的男人抱住，同样拿帕子捂住嘴。 两个男人抱住白秋叶和白灵，立马就钻入草丛中消失不见。 那行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赶紧打电话报警。 “唔呣！！” 白秋叶挣扎着，但是弱小的她根本抵抗不了抱着自己的高大男人。 手脚被死死地固定住，动弹不了分毫。 心中是无尽的恐惧与无助，蔓延开来。 白秋叶不知道自己和妹妹，接下来会面临着什么。 “小崽子别乱动！知道自己值多少钱吗？！” 男人沉声咒骂着，很快，便直接钻上了车。 很快，白秋叶眼前就开始模糊起来，眼皮跟着沉重了下去。 接着便是车子开动的声音。 “这小崽子还挺狡猾。” “是啊，妈的！对了，我记得只要其中一个来着。” “艹，忘了是要哪个来着了。算了，都先带过去。” 周围的声音越加模糊，周围的画面越加黑暗。 瞬间，窒息感猛地传来！ 白夏猛地坐起身来，眼神飘忽不定地望着周围白茫茫的一切。 胸口剧烈起伏着，想要吸入所有空气。 但是，脸上的绷带，以及口罩，阻止了白夏。 迅速扯下口罩，微微拉开绷带呼吸起来。 “呼哈——” 忽然，一滴豆大的泪水掉了下来，砸在车斗的铁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同时，还余有温热的晶莹在眼眶中，随时准备汇聚起来。 白夏瞳孔微缩，眼中的恐惧，随着自己每一次吸入空气而衰减着。 车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 陈启转过身子来，下车走了过来，轻声问道， “怎么了吗？” 白夏转过头去，那双满是晶莹的眼睛，便对上了陈启的眼睛。 这一下把陈启有些吓到了，陈启赶紧踏上车斗，伸手轻轻抱住了少女。 第142章 傀儡悬丝者 陈启轻轻搂着白夏，手上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头发，像是怕碰坏了一般。 “没事，没事。” 白夏将脸埋入陈启怀中，眼泪浸湿了上去，一阵阵地哽咽起来。 白夏心中被恐惧填满，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曾经的自己到底经历被什么样的恐惧覆盖过。 只是不知道为何，那段记忆是被扭曲成畸形，成为了白夏记忆中不曾注意到的一块沙子，而不是锥子。 就好像是故意被藏起来的那般。 而自己不去翻阅，就不会继续播放。 这倒是让白夏稍微好受了一些。 至少，不是铺天盖地袭来地恐怖记忆，宛若洪水猛兽那般将自己吞噬。 感受着陈启带来的安全感，白夏心中的恐惧才好受了不少。 良久，白夏将脸在将陈启胸口处蹭了蹭，抹去了那泪水。 才伸手挪开身子，在对方胸口处写着， “先赶路吧...” “嗯，如果实在撑不住就睡一觉。” 白夏轻点着头，伸手抹了一下泪痕，才又在车斗上躺下。 缓缓闭眼睡了过去。 很快，那畸形的记忆开始复原，最终藏了回去，不在脑海中留下什么痕迹。 顶多，只是在陈启的记忆中，留下了少女哭泣的片段。 ... 县城的路上有很多石头，车在其中行驶，略微有那么些颠簸。 都是【大风】卷起来的石头。 周围的建筑上，玻璃窗户很多也是被砸破，留下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可怖缺口。 前方的路上，一个运气不好的红绿灯更是被砸弯，扭曲地挂在半空中。 陈启望着前面的路面，盯着前方。 忽然，脑海中冒出来了一串信息， 「傀儡悬丝者」 「二阶，野生，感染体」 「al：324（偏差率67.3%）」 “！” 陈启下意识地刹车，随后心中的警惕，立刻提到了顶点。 向着周围张望，寻找着这只所谓的傀儡悬丝者。 目光扫过楼屋之间，扫过破窗之间。 可惜，并没有什么收获。 甚至，连所谓的傀儡都没有见过。 在长文市那种遍地可见的感染体，在这里，一只都没有见到。 “难道，因为县城里面的人早就撤离完了，导致这个后面来的家伙，一个傀儡都造不出来？” 陈启警惕着四周，良久，都没有任何动静。 四周和之前一样的安静，就好像，周围并没有这所谓的傀儡悬丝者一般。 “...难道？是面心搞的假象？” 陈启心中不禁冒出来了这么一个想法。 “不对，它搞的出来这种吗？冒充假信息？” 想到这里，陈启迅速确认四周是否还是现实。 周围还是那布满灰与石头的大昭县城。 随后又看向了还在睡觉的白夏。 “.......” 百般确认，陈启确定了自己还在现实。 更何况，自己并没有再进入那如同另外一个世界的幻觉之中。 “只是，它为什么非要搞出另外一个世界一样的幻觉，这有意义吗？跟之前的面心一样的幻觉，难道不满足吗？” 陈启放下心来，只是希望不再出现曾经面心那样的幻觉。 不过现在的种种经历表明，面心现在的影响就是两种，一种是挖记忆，另外一种是拉入另外一个世界般的幻觉中。 正打算离开时，那地面突然塌陷起来！ 轰—— 路面上出现黑色的裂纹，迅速掉下去，淹没在了深坑之中。 仿佛深渊巨兽一般。 并且开始朝着自己这边迅速蔓延过来，带着那地面的撕裂声。 陈启脑中飞速反应过来，一脚踏上三轮车，将白夏抱起来就跑。 其他的东西，都不值一提。 白夏在颠簸中迷迷糊糊地醒来，就望见了陈启那下巴。 不过自己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又遇到危险了。 陈启迅速闪身躲进旁边的巷子中，向着另外一个方向绕开这傀儡悬丝者。 无数藤条从那坑洞中爬了出来，顺着地面蔓延开来。 随后，一朵巨型红花探了出来，随后贴着旁边的高楼，爬了上去。 那红花缓缓张开，一颗眼球赫然出现。 不过陈启真的不想跟这种生命力强盛的感染体打。 没事惹它们干什么？能躲就躲。 不过，这傀儡悬丝者，今天突然遇到了大活人，似乎有些兴奋，便伸出花藤，扒拉着周围的建筑物，向着陈启离开的方向追去。 “该死的东西，还追上来了！” 陈启穿过几条巷子，到了那街道上。 一根黑针迸射出去，瞬间炸成刺球，炸碎了几条花藤。 紧接着，回收，重新利用，一气呵成。 显然陈启对这个能力，掌握得已经非常熟练了。 陈启重复着操作，忽然一条花藤直直地劈了下来。 陈启迅速躲开，这对于陈启来说，不算太难反应。 那藤条甩下来，瞬间卷起一大片灰尘。 紧接着，又一条花藤，抽了出来，劈开那灰尘，再次撞了下来。 陈启脚下瞬间发力，点起些许白灰，急速撤开，额头暴起青筋，嘴上不禁咒骂着， “妈的，老子治不了面心，还治不了你？！” “当老子是路边的石头吗？谁都要来踢一脚？” 陈启一咬牙，迅速将黑针回收，断为五根。 接连甩出去。 不过均被傀儡悬丝者一一躲开。 最后一针，陈启瞄准了它那根部。 嗖！ 如同利刃出鞘，那黑针带上了隐隐的气流，卷着些许白灰。 陈启同时开始迅速后退，五根手指猛地一收，五根看不见的黑色丝线瞬间绷直！ 五道寒光一闪，宛若利刃划破天际，那傀儡悬丝者的花藤开始分崩离析。 包括那朵大红花。 不过，它的红花不是核心，相反，那红花只是被划破而已。 竟突然发生爆炸，无数看不见的孢子飞了出来。 陈启虽然看不见它们，但是知道它爆炸准没好事。 并且，傀儡悬丝者生命力极强，不可能因为这点攻击就彻底死去。 立马撤退，离得越远越好。 陈启穿过几条街道，几乎是又重新退回了县城中央。 此过程中，陈启不禁喘起来粗气， “呼啊——” “这能力也太耗费体力了。” 陈启将白夏放了下来，自己撑着墙喘息起来，感觉身体中的体力被抽走了一般， “咳咳咳！！” 这周围的空气质量太差，弥漫着灰尘，让吸入了不少灰尘的陈启剧烈咳嗽了起来。 第143章 红花 陈启的额头上，一滴豆大的汗水滴下，砸在地上，瞬间粘上了一层白灰。 在这灰地上躺着，很快，便浸入灰中，留下一块潮湿粘连在一起的湿泥。 阳光打在陈启背上，他的脸埋入了阴影之中。 “这能力，这么用也太特么费体力了...” 白夏望着他，只好呆在一边。 忽然，陈启感觉到手上一阵瘙痒。 陈启身体一怔，瞳孔微缩，看向手边，只见右手上长出来了两三点点红花。 一时之间，陈启明白了，那傀儡悬丝者的红花炸开，里面是有什么了。 很小，小得似乎自己就是出血了一般。 “白夏...” “？” 陈启转头看去，在白夏身上打量起来，在对方身上寻找着什么，同时问道， “你看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这种红花，是那狗东西的花。” 白夏听罢，赶紧拉开袖子衣服，找了起来。 而陈启，则是在那红花的旁边挤了挤肉，然后扣住那点花，拉了出来。 瞬间，几根带着血，有近半厘米长的根须被拔了出来。 “嘶——” 看到那根须，陈启都被吓了一跳，那么短的时间内，就长了那么长的根须。 要是等它这么长下去。 陈启不禁想起来了长文市的那群傀儡，砍成两段了，中间的根须还能给它接回去。 就忍不住一阵犯恶心，自己可不想变成那种怪物。 “嘶......” 陈启直接就要将那花甩了出去，却又发现其粘在自己手上。 “？” 陈启摊开手一看，发现是那根须开始往自己皮肉里面钻了。 于是乎，陈启捏住那红花，又给它扯了出来，伴随着些许刺痛。 直接将其猛地一丢，其在地上翻了几圈，因为上面的血，还粘上了一堆灰。 陈启朝手上看去，只见两条清晰的血线流了下来，汇合在一起成为血滴滴下来。 血滴砸在地上，不多时便浸进了灰土之中。 接着，陈启转身，向白夏问了问， “怎么样，有没有？” 白夏点了点头。 陈启心中微微一颤，赶紧问道， “哪里？” 白夏脸上却微微泛红，拉开衣领子，将头了侧过去，伸出食指往里面指了指。 但是动作很轻，幅度很小，足以见得其羞涩。 陈启一时间就下意识去看，但是旋即反应过来，眼神又撤了回来。 “不，不对，现在不是介意这些的时候。” 陈启想着又不是没有看过，便还是伸手掀起了对方单薄的衣服。 “！” 白夏右手手背搭在鼻尖上，使劲偏头过去，恨不得自己就是只猫头鹰。 陈启的目光在白夏那光滑柔嫩的肚子上寻找着，像是贪狼一般，但是却毫无结果。 “难道？......” 陈启目光向上扫去，果然在那个尴尬的位置。 “怎么在那个地方？” 因为白夏平时也不去注意，所以也不会去穿。 更何况旁边陈启个大男人，也不会去强调这件事。 陈启一阵无语，不免满头黑线，但是命要紧。 不禁咽了一口唾沫，随即便伸手了过去。 “唔嗯......” 白夏感觉身子一痒，不禁发出嘤咛声。 不过，紧接着便是一痛。 随即陈启便将带着血的红花丢了出去。 至于为什么会长在那里，或许是个意外。 掉进来正好滑进去了才开始长的。 陈启接着看向白夏，发现对方正面红耳赤，嘴角的绷带甚至出现了一点湿润。 然后，一个身形不稳，眼看就要倒下去。 陈启眼疾手快，迅速搂住。 “......？” 白夏这副样子，搞得陈启满头黑线，感觉自己好像对她做了坏事。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坏事。 “先去找点纱布吧，流血了还是要止住。” 白夏点了点头，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了些许。 陈启的眼角还是不免抽搐了一下，保险起见，随即，陈启使用能力再次确认了一番。 所幸，的确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才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走吧，” 白夏点了点头。 随后，陈启搂着白夏，往县城中的诊所走去。 不过那门紧关着，于是乎，陈启从路边搬起块石头，就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哗啦声。 以及石头落地的沉闷响声。 “反正，现在也没有人会管咱们。” 陈启说着，便拉着白夏走了进去。 白夏便坐在了一旁的木高凳子上，显得倒是乖巧，跟看病的小孩子一样。 一阵翻找后，陈启终于是拿着酒精纱布什么的来了。 自己倒是可以先靠后一下。 不过在这之前，要先把身上的血清洗了，否则很是难受。 只是白夏身上那位置有点尴尬。 “...” 陈启又从旁边的店铺里面找到了水，拿了过来，同时还有条帕子。 浸湿了帕子后，便将帕子递了过去，道， “还是你自己来吧。一会儿我再帮你缠纱布。” 白夏点了一下头，便接过帕子擦了起来。 片刻后，陈启忍着心中的骚动，帮忙在伤口消毒完成后，便拿起纱布，伸进去缠了起来。 整个过程，白夏都有些面红耳赤。 当然，反应没有刚刚那会儿那么强烈罢了。 不过一会儿，便处理完成。 对于自己，陈启清洗，简单消毒之后，一嘴咬住纱布一边，一手拉着，开始缠了起来。 很快便处理完了手上的伤口。 自己的身体素质，倒是根本不担心这点伤。 主要是担心白夏。 不得不说，自己真的是应了当时长文市，在军区部队时，李洪文说的那句， “你肯定一路上把她当宝供着，当花养着是吧。” 陈启想起来李洪文这句话，就忍不住轻笑一声。 ... 接下来的路，陈启真不想蹬车子了。 反正离丰阳市也不远了。 两人就这么换了一条路，正往另外一边，打算换个方向离开大昭县城。 而他们远处的后方，一处墙上，长着白色发丝的类，用着那琥珀一般的眼睛望着两人的方向。 这只类，正要跟上去。 忽然，一阵鹤鸣声响起。 类瞬间顿住，转头望向了声音的来源，那是一只立于附近屋顶上的白鹤。 第144章 白鹤于云雾后 一只白鹤矗立于楼顶，发出的声音让远处的陈启两人都不禁回头探了一番。 它正伸直脖子，四下张望，好像是在寻找什么。 黑色的眼睛中，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尖锐，似要刺破一切迷雾般。 但是类知道，那白鹤是在找自己。 于是乎，类一下子跳下墙壁，钻入了黑暗之中。 在狭小的巷子里面奔跑着，极力地远离那白鹤。 在这阴暗的小巷子中，掀起了一圈灰尘。 一道鹤鸣声突然在前方的出口响起。 类瞬间贴墙而上，一溜烟钻入了旁边，那破开的窗户之中。 “白夏”藏在一边，没有一点声音，突然冲过来，一下子将其抱了起来。 那类瞬间就挣扎地扑抓起来，“白夏”瞬间按住类的头，将其压在了沙发之上。 “动什么动？r-312，不就是杀了你的牡？” 和白夏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么说着。 不过，那不是现在的白夏，而是曾经身为男性的白夏。 所以，现在这人应该叫白子高。 “哈，遇到你的同类就这么高兴吗？就那么想追上去？可是，那家伙，e-023，只是我早期改出来的特殊人形类，和你这原种类还是有区别的。当然，她也是一只改得非常成功的类。” 白子高眼神中满是尖利，不过随即，眼眸中闪过一道微光，道， “正好，做个实验，这对谁都有利。” 白子高按着类的头那只手突然放开，那类如同一支利箭，瞬间就冲了出去。 一溜烟跳出窗户不见了踪影。 白子高站起身来，咂吧了下嘴，接着慢悠悠地打开门，缓缓地走下楼去。 下楼的声音，在这空寂的楼间，宛若能够踏破一切。 站在路边，随即摸出来一只短笛，吹奏了起来。 那声音悠扬，听起来很是舒服，似乎是某种信号。 很快，一只白鹤扑腾着翅膀，落在了白子高面前。 同时，一层灰尘被扬了起来，宛若云雾般。 而这白鹤就立于“云雾”之间，看起来很是神气。 “去给前辈带个消息，说计划赶不上变化。除了【大愚】，还出现了一只新的【后令】，名为【癫坠】。对了，我可差点没有把那两个东西赶走，记得让前辈给我赔偿啊。” 白子高这么说着，就好像，他是在跟一个人说话。 说罢，那白鹤直接振翅而飞，向着远处离去。 白子高，走在这满是灰的大昭县城，忽然，停下了脚步。 随即又望了望刚刚【癫坠】所在的方向，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 “计划，毫无纰漏。” ... ... 不过多时，陈启带着白夏，便出了大昭县。 重新行于那银装素裹的灰黑世界中。 两人选择了步行。 忽然，天上响起一阵清脆而悦耳的鹤鸣声，穿透过这满是死寂的世界。 这安静的山中，突然响起一阵突兀的鹤鸣声，引得陈启抬头看去。 湛蓝的天空中，云层已然散去，一抹白色在那里移动着，尤为显眼。 不过距离太远，陈启得不到其信息。 不久，那白鹤便远去，消失在了天边。 “...这地方怎么有鹤？” 心中不禁疑惑起来，但是陈启也不得去管，当是偶然遇到的感染体吧。 毕竟，后面那只类可是还跟着。 忽然，陈启感觉到那只类好像顿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向前发出声音。 似乎，是由于那阵鹤鸣声，导致了那只类停止前行。 “那白鹤有什么特别的吗？” 陈启心中不禁泛起疑惑，白夏也不知道，因为自己失去了任何能力，只能干瞪着陈启。 猛地一瞬间，陈启想起来了什么，刚刚在大昭县城外面的时候，就是在一阵鹤鸣声之后，那【大风】和【癫坠】竟然停了下来，天空也跟着恢复正常。 天空才重新恢复正常。 就好像，那白鹤就是能够对其发布敕令一般。 “......” 不过，这信息对于自己好像并没有用，那白鹤压根不会管其他人。 无奈，陈启只好继续前行，尽早到丰阳市。 ... 继续向着北方走，几抹黑色的楼屋赫然躺在那黑色的山中。 几乎是融为一体。 那些楼屋，基本倒塌了大半，就留着半个架子在那里，砖石碎片就堆在其中。 或者倒在了周围。 再向远处看，仿佛是一个垃圾场，巨型的石头，公路的半截，只剩树干枝条的树木。 就这么镶嵌在山上，斜在山边，倒在山下。 或者下方那条河中。 “这是？” 陈启看着接下来路边的山上，躺着这群垃圾，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白夏这时候拉了拉陈启的衣角，在其身上写着自己看到的场景， “红云，掉下来的。” “...” 瞬间，陈启想起来了，刚刚那会儿的【癫坠】。 并且，自己之前在那黑云上遇到祂的时候，就是乱丢东西的家伙。 还丢了栋楼把自己砸死。 “...” 而眼前的这一切，显然就是祂干的。 陈启轻叹一声，不禁感觉这家伙真是， “一个乱丢垃圾，不讲文明的神。” 看着前方的公路，陈启更是不禁脸部肌肉抽动起来，脚步也不免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的山腰上，两栋楼倒在一起，正好把两人要走的路堵完了。 可是，陈启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陈启担心的是，被那种存在丢下来的东西，贸然靠近它们，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其中可能蕴藏着未知的风险。 “...” 但是如果这样，最好就是下山绕路，或者从山上走。 犹豫片刻，陈启决定从山上走，这样也好看清楚下面的情况。 从下面走，反而容易被从上面偷袭。 “白夏，走，我们从山上绕路。” 说着的时候，一直盯着远处。 因为自己看到了那砖石里面，竟然渐渐地渗出来了黑色的液体。 于是乎，两人便绕路，往山上爬去，好在这山坡不算陡峭。 白夏一小只地挂在陈启背上，而陈启则是在用着四肢上山，在这烧黑的山上，尤为显眼。 忽然，陈启发现了山腰上的一条小径。 很快，陈启便站在了这小径上，拍了拍爬山弄脏弄黑的手掌。 同时，白夏，也从陈启背上跳了下来。 就这么在这条小径走着，绕过那诡异的楼屋。 半路上，那楼屋异变突生！ 第145章 随愚者 忽然，那下方的黑色楼屋异变突生！ 一滩黑色泛着光泽的液体爆开！ 黑色的砖石碎片瞬间跟着翻飞起来。 宛若一朵诡异的黑色之花。 接着，六条长满倒钩的触手齐齐钻了出来，而在那触手中央，是六只眼睛，围在一起，像是一朵花。 而那眼睛中，黑色的波纹一圈又一圈，在其瞳孔与眼眶之间撞击，来回波动。 在那六只眼睛之中央，是有着白皙的两张脸庞，一张是男子，一张是女子。 其五官在冲着一个方向，后面拖着扭曲的部分脸。 两张脸摆在那里，有些是像太极。 「随愚者」 「三阶，【大愚】信徒，感染体」 「al：2456（偏差率98.3%）」 “！” 陈启看着下面那只怪物，不禁瞪大了眼睛，这是个什么鬼？ 样子倒是很像【大云】的缩小版。 不过，现在可不是观赏它的时候，先避开再说。 于是乎，陈启一把抓起白夏，抱在怀中就在这小径上狂奔。 那随愚者的六只眼睛，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胡乱转动着，就这么呆在原地。 一会儿，随愚者接连眨了眨六只眼睛，终于是缓过来了。 没有人知道它刚刚经历了什么。 被【癫坠】给丢下来了？ 很快，随愚者反应了过来，六只眼睛观察着周围。 接着，四条触手撑着身体，伸出两条触手，在空气一拉，宛若一双拉开帷幕的双手。 忽然，空气中闪过一道光，一道菱形缝隙便出现在了随愚者的面前。 那菱形缝隙中，是着无数闪着星点的黑云。 随愚者立马动身，钻入了其中。 刚刚钻进去，菱形缝隙还来不及缩小复原。 一块带着威压的石头便径直砸了下来，将这随愚者砸了个粉碎。 瞬间，黑色的液体飞溅，从那菱形缝隙中喷了出来。 外面那黑色的灰烬上，瞬间发出刺啦刺啦的灼烧声，就像是在腐蚀这世界一般。 而那菱形缝隙，上面开始破碎起来，如同一块玻璃。 砰！哗啦！ 那菱形缝隙瞬间炸开，在空气中化作了无数星点，消失不见。 ... ... 陈启就这么在小径上跑着，远处的楼屋中，却是和之前一样，不时有着随愚者冒了出来。 它们的al参差不齐，最高的到达8000，最低的也有1000。 四位数的数字不时在脑海中乍现，让陈启不敢松懈一分。 陈启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和白夏，就像是进入了狼群的绵羊。 陈启知道，要是和它们撞上，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嘴上不禁咒骂起来， “艹你妈的【癫坠】，什么东西都丢，怎么不把你*丢下来？” 但是好在，那群随愚者距离得比较远，而且刚刚钻出来的时候，基本都是晕乎乎的，不大去管那奔跑着的陈启。 并且醒过来之后，基本是在拉开菱形缝隙，回到黑云之上。 大大小小的菱形缝隙，闪着奇异的光芒，在这死寂的山上纷纷绽开，宛若神迹。 一只离得近的随愚者，刚刚拉开菱形缝隙，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六只眼睛转动，齐齐看向了陈启离开的方向。 接着，眼睛中的黑色波纹忽然紊乱起来，就像一圈圈涟漪之中，有人丢进去了一块石头激起了浪花。 与此同时，那六条长满黑色倒钩的触手跟着剧烈颤抖起来。 但是很快，那随愚者很快翻动眼球，不过几秒，眼睛中便重新恢复了那规律的波纹。 同时迈出触手，向着陈启的方向，如同一双能够撕裂空间的手，一拉，一道新的菱形缝隙赫然立于随愚者面前。 那菱形缝隙中，不是黑云，而是一片屋内的场景。 触手朝里面一伸。 ... 陈启奔跑着，不知道跑了多远。 周围被丢下来的楼屋也渐渐减少，逐渐没了踪影，看样子是跑出了【癫坠】丢垃圾的区域。 同时，日斜西山，橘黄色的光芒打下来在一侧，两人都被分为了橘黄与黑色两个部分。 看起来是跑了足够远之后，陈启才终于是停了下来。 陈启回头一看，也并没有什么黑色触手怪追来。 这才不免长舒了一口气，将白夏给放了下来。 白夏望着陈启，头微微倾斜，那眼中仿佛是在问，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陈启轻叹一声，望了望前方，那里有着一条折下山去的小路。 “先下山去，边走边说。” 白夏点了点头，便跟着陈启向着山下走去。 陈启便说了起来，语气带着不少忌惮， “那东西叫随愚者，是现在遇到的第一个三阶，2400多的al。” “...！” 白夏对此也是一惊。 陈启自然也是惊讶，之前遇到的东西，无不是二阶。 从长文市，到现在，无论是几十，还是几百的al，都是二阶。 今天倒是见到了个三阶，其却是2400多。 “难道，上了千就是三阶吗？那上了万是不是四阶？” “...” 猛然间，陈启想起来了什么，当时在长文市，自己一刀捅死了一只随愚者的幼体。 那样子是中央一只眼球，外面带着几条触手。 与现在这只随愚者看起来倒是蛮像的。 只是当时那只随愚者的幼体，是被【面右目】拿去当作触发陷阱的诱饵了。 “...” 不过，陈启发现了更奇怪的地方，这只随愚者的描述里面，带着【大愚】。 不禁眉头一皱， “【大愚】是什么玩意儿？不过，听名字应该是和【大云】，【大风】有关系的。” “管他的，那群东西关我什么事？” 陈启骂了句之后，便也懒得去想那么多，自己又不是人家亲戚。 “白夏，走吧，天快黑了，先找个住处。” 白夏点了点头。 跟往常一样，也是在路边寻了个民居，检查一番没有危险之后，才住了进去。 一路上，这样的生活不知道多少次了。 刚刚进门，一阵阴冷的风就袭了上来。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和往常一样，搜刮食物，解决食物问题，再把该堵的给堵住。 一阵忙活之后，天色已经暗淡了下去。 寂静的山中，什么也没有，只有那河水的汹涌哀奏着乐曲。 第146章 逃 夜深，夜空还是和往常一样。 几片薄云飘过，将晕开光亮的月亮遮住些许，又迅速离开。 整座山中，只有下方那条河水是显眼的。 不时，一条鱼妇带着身上那些手和脚，浮出水面，又很快沉了下去。 屋子内，窗户被挪动来的衣柜挡住，只有些丝丝光线照入。 在稍微有些光亮的屋内，陈启躺在床上外侧，白夏睡在里面。 陈启却有些失眠，望着那略亮着的天花板，听着外面的河水声，似乎混入了其他东西的声音。 那声音，有点像人的哀嚎，但是很低沉。 “...” 再同时，陈启还听见了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什么动物在周围漫游一般。 陈启也猜到了个大概，是那只类，它一直跟着两人。 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沉道， “竟然没有被那群随愚者给杀了？另外，为什么就要死跟着我们？我记得猞猁不是独居动物吗？” “...” 瞬间，陈启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愚蠢了。 那类和猞猁，只是长得像，又不是说是一种东西。 不禁轻笑一声， “算了，只要那只类不冲进来，在外面当只看门犬也不错。” 接着，又一个疑问冒了出来， “为什么，它要跟着？” “...” 忽然，陈启想起来了那只类身上的白色毛发，不禁又翻了个身子。 黑暗中，白夏的那头白发很是显眼。 陈启眼睛微眯， “莫非，有某种联系？” “...” 唰唰... 白夏突然翻了个身子，右手压在身下，靠了过来，埋在了陈启的臂膀上。 接着，一脚顶着被子，搭在了陈启的被子上，看样子是想双腿夹住东西。 陈启甚至能听见少女微微的吸气声。 一下又一下，尽显柔弱。 “......唉...” 陈启撑起身子，拨开白夏那脚顶着的被子，伸手给对方翻了个身，理了理被子。 忽然，陈启听见后面传来一阵撕裂的声音。 “！” 陈启下意识作出反应，翻身侧着正抱起白夏。 忽然，陈启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波动，还来不及回头一探究竟。 咻！ 一道破空声！接着一阵巨响！ 一条黑色长满倒钩的触手猛地甩下！ 刚刚还在躺着的床，顷刻间便断成了两截，床板断裂处，无数木屑飞溅。 倒钩触手擦着陈启的手臂与后背，瞬间，无数倒钩钩住陈启背后的皮肉，撕拉一声全部劈了下来！ 陈启后背上的衣服瞬间化为碎片，同时鲜血淋漓！ “嘶啊！！” 白夏瞬间惊醒，便看到了黑暗中陈启那张，隐隐约约，极度痛苦扭曲的脸。 仿佛脸上所有的肌肉，都被一双无形的骷髅大手揪住，疯狂撕扯起来。 顿时，白夏眼中满是震惊，为什么一切来得那么突然？！ 嘴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启死咬着牙，手上不禁抓紧起来，忍着痛，迅速连带着被子一下翻下床另外一边。 嘭... 沉闷的一声响起，陈启的身体撞在了坚实的墙壁上。 陈启额背上青筋暴起，一脚踢在半边床板上，将其踢翻撞向那黑色的触手。 「随愚者」 「三阶，【大愚】信徒，感染体」 「al：2231（偏差率75.3%）」 “！” 陈启猛地甩出黑针，砸在对方身上，瞬间，一阵嘶鸣声响起。 像是爪子抓在玻璃上。 这难听至极的声音，弄得陈启是直想把耳朵给毁了。 一咬牙站起身来，趁着现在的空隙，一手拉开床边挡住窗户的衣柜，一下踢倒，砸向那触手。 双手将白夏迅速从被子中拉出来，减轻重量，一头撞在玻璃上。 瞬间，陈启头破血流，几条血线出现在了脸上，顺着脸流下，滴在了白夏那茫然的脸上。 陈启毫不犹豫，在撞开的同时，就翻了下去，现在可没有时间给自己调整姿态。 砰！ 那条黑色的触手横摔过来，劈碎了那衣柜，撞在了窗户边上。 瞬间，一阵灰尘与碎石迸飞。 但是却打了个空。 接着，那随愚者又在空气中拉开了一个菱形缝隙。 里面是此时的屋外场景。 ... 陈启跳下，在地上翻滚几圈，但是都尽力将自己暴露在外面。 头上的血，与后背臂膀上的血，皆是与地上的灰烬混在一起。 形成了新的污秽。 特别是陈启的后背上，陈启只觉得有着无数的污秽涌入了自己的身体。 陈启低声喊着， “走，必须快点走了，是白天的那触手怪！！” “嗷啊——” 附近的那只类也是这突然从楼上跳下来的陈启吓了一跳，嘴中不禁发出了难听的叫声。 陈启瞪了它一眼，便直接迅速跑开，朝着远处奔去。 类的眼睛，在这黑暗中，仿佛是一盏幽冥之灯，透着诡异的光芒。 而它的身上，有着被血凝固成一块的毛发，似乎经历过什么。 但是类并没有被陈启这一瞪吓住，只是迅速追了上去。 不过，它不是给陈启制造压力地从背后追，而是转向侧面，冲向了高处。 陈启逃跑着，忽然，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似乎是黑针这空间异能带来的感知。 陈启感觉到，前方的空间又发生了波动。 这与刚刚几乎一致的波动。 陈启脑中飞速做出思考，按照时间，那自己的身体会撞上那波动，很有可能的结果就是那触手径直从自己和白夏的身体中穿出。 忽然，两人被一条黑色触手贯穿，血淋淋的场景在脑中一闪而过！ 眼睛猛地瞪着，身子重心猛地向一侧偏斜过去。 咻！ 一条黑色触手猛地窜出，如同利刃出鞘，与黑色的大地几乎融为一体。 陈启的身体向着一旁的河边倒去，同时抛射出那黑针，也不管能否命中，身体也就随他翻滚在那满是黑灰的地上。 陈启的后背撞在了河边尖锐的石块上，扎入其中，像是无数锥子扎了进来，想要啃食自己的神经。 咚！咔嚓！ 陈启忽然感觉，自己后背上，好像有东西断了。 “咳咳咳！！！” 陈启猛地咳嗽起来，突然，一滩血染上了白夏那银白的发色之间。 第147章 望 浑浊的河水中，汹涌的水声作响。 陈启躺在那河边的小坡上，身下已然是一大片血迹。 山坡上，那只类难听的声音，与那只随愚者难听的声音纠缠在一起，从上面传来。 陈启知道，自己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 刚刚想施力站起来，却发现腿上十分吃力，好像，就已经不存在了。 咔嚓！ 又是一阵清脆的响声响起。 陈启只感觉，自己的上半身与下半身，似乎快分离了。 任凭自己怎么用力，下半身都不太听使唤地躺在那里。 “咳咳咳！！” 剧烈地动作，让陈启再度咳嗽起来，又是一滩血喷溅了出来。 再度染在了白夏那发丝之间。 白夏瞳孔紧缩地看着陈启，已然忘却了该干什么。 “陈...”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没有任何防备。 陈启喘着粗气，自己能感觉到，体力正在疯狂流失。 一咬牙，猛地站起身来，身体却再次传来清脆的响声。 或许是发力过猛，或许是那触手的千斤般力道所伤。 瞬间，陈启的身体仿佛是一只折断的筷子，再次倒了下去，手上也渐渐没了力气。 “咳咳咳...” 白夏摔出去，半撑着身子起来，刚刚要说什么。 但发现自己脸上还缠着那绷带，于是一把扯下，喊了出来， “陈启，我，我带你走...” 拉起陈启的手臂，搭在自己那孱弱的肩膀上，试图拖动陈启。 “别，趁着，打架，你走...我，腰好像断了...” 陈启每说几个字，都感觉开始喘不上来气，腰间感觉支离破碎了一般，有着无数玻璃碎片扎入体内，开始翻动起来。 陈启额头上的血流汇聚下来，将白夏肩膀上染红。 身后被倒钩划烂的肉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只觉得是一阵火辣，像是在火上被炙烤一般。 “不...要走一起走...” 陈启微微仰头吸了一口气，迅速骂道， “现在就特么感情用事了！！命要紧！！” “不，赶紧告诉我，怎么把异能凝结出来，现在都只有给你了！！” 白夏闻言，却沉默了，犹豫起来。 陈启见状，大骂道， “你特么想死吗？！！” 其脸上模糊的血痕，将此时的陈启映衬得极其狰狞，仿佛是一只嗜血的怪物。 “我...我...肉里...” 听到这里，陈启嘴角不禁抽搐起来，但是现在不是纠结对方撒谎的问题，嘴上沉声着， “嗯...我知道了。” 随即，一把推开白夏，接着化出黑针，猛地扎入自己的左边肩膀上。 唰啦一声，无数尖刺林立，将陈启的肩膀处炸开，瞬间，那黑刺球跟着消失。 同时，陈启右手一把伸进去，在里面翻找起来，发出啪叽的滑腻声。 白夏看着眼前这一幕，彻底僵住，双目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启。 她没有想到，陈启能这么果断。 很快，陈启将一个黑色，一个白色，一个透明的立方体拿了出来，带着血与些许肉沫。 一把塞到白夏的衣兜中，然后猛地推开对方。 “滚啊，滚得越远越好...” 渐渐地，陈启的力气越来越虚弱。 右手独自撑着倾斜的半边身子。 “陈...” “还不走，你想陪我吗？” 月光之下，白夏站在河边，陈启趴在河边，仿佛两人之间隔开了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 陈启正想要继续说什么，坡上的嘶叫声这时候却似乎没了。 陈启眼睛猛地瞪大，拼着所有的力气吼着对方， “走啊你！！！” 白夏眼角早已流下了两行清泪，一咬牙，带着哽咽声跑远。 眼前逐渐模糊，昏黑，血红，但是望着白夏那跑远了的身影，不免高兴起来。 咻！ 一条黑色的倒钩触手砸了下来，直直劈向了陈启的腰间，宛若一个刽子手。 陈启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撒在自己的前方，与灰烬混在一起，形成一团污秽，仿佛一朵预示死亡的花。 那随愚者，六只眼睛已经瞎了三只，其黑色的触手上，那倒钩上，汇聚了一点点血滴。 无数血滴点缀在那触手上，在月光的映照下，无可言说。 陈启的血色目光，无力地望着周围，忽然，望见一只鱼妇从水中浮了出来，用着身上的手脚游着，向着自己爬来。 而那随愚者，用着触手，缠了上来。 无数的倒钩钩住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寸肉，陈启只觉得那些钩子，是要将自己浑身的神经给抽出来。 那触手在陈启身上摸索着，似乎在找什么。 陈启瞪着旁边的随愚者，不知道它为什么杀个人就要磨磨唧唧的。 “算了，至少，多给些时间让她逃跑...” 陈启的眼前有些昏黑，可能是失血过多了。 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脑海中搅动着，一团混乱。 陈启望着远处，忽然，看见那鱼妇，朝着白夏的方向追去了。 顿时，陈启原本那几近放弃的欲望，又如同暗潮般冲了上来，大吼着， “妈的，狗东西，到我这里来啊！” 那鱼妇偏着那鱼头，看了一眼，似乎是不屑与嫌弃，便又继续朝着白夏那边爬去。 “你他妈的，放开老子！” 看着危险向着白夏逼近，自己却只能被锁在原地。 使出浑身解数，右手猛地抽出，带着血色热流。 “嘶啊啊！！！” 右手从那满是钩子的触手上抽出，无数碎肉挂在上面，血淋淋的右手按在钩子上，任凭它们扎入。 按着满是钩子的触手，是想要挣脱出去。 但是，都似乎无济于事，身体依然被那无数钩子钩住，宛若是钩住自己命运的死亡之手。 它牢牢地抓住自己，赋予绝望。 “就是死，至少也要看到她是安全的...” 心中沉着，想要怒吼，但是一条触手伸过来，一下子拴住陈启的脖子，往回一拉。 咔嚓！ 可能，是断了。 扳断了陈启的欲望。 “...” “...” 陈启眼前的场景接着开始波动起来，融化，像是靠近火堆的冰块。 周围的黑暗褪去，化为了光亮。 渐渐地，环境亮堂了起来。 陈启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看起来还沉浸在刚刚的痛苦之中。 “哈——呼——” 周围熟悉的环境，陈启立马明白了过来， 这里是，医院... 第148章 疯 惨白的灯光打下来，将整个室内照得很是亮堂。 周围也比较空旷，几张桌子，一个饮水机。 自己一个人就这么躺在床上，并且被固定着。 透过窗户，外面是一片黑，只有着树叶在夜色下的剪影。 “又...来了...” 陈启躺着，看着这一切，眼角不断抽搐着。 同时，陈启感觉到，自己头上裹了厚厚几层绷带，还是什么。 总之就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其他地方都被白色所包裹。 “...偏偏，这种时候...该死的面心，就专挑这种时候来？！” 想要吼出来，但是，脸上那厚实的绷带紧紧封住。 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妈的狗东西，就挑这种时候？就是很乐意看我这种样子？！” 死咬着牙，瞪着周围的一切。 身体想要挪动，但是挪动不了一分。 就和刚刚被随愚者的触手锁住一样。 “这样很好玩吗？很好玩吗？我问你！你是高兴了！我呢？我呢？” “从头到尾，都把我当作娱乐的小丑？？！” “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感受！就这么把我当成你快乐的来源？！” “我艹你妈！！面心！！就这么喜欢看我的反应？！” “......” 陈启缓缓停下来，胸口止不住地起伏着，就这么进行着毫无意义地咒骂。 “哈哈......” 一道轻笑在耳边忽然响起，充满了戏谑与嘲弄。 这声音传入耳中，如同引燃了炸药，陈启的牙齿不断来回摩擦着。 瞬间，手臂与额背上青筋暴起，无数的力气涌入体内。 陈启一下站了起来，扭着身形，撕开了身上那绷带，露出了赤色的衣袖衣摆，一脚踢在那床上， “他妈的！你就是那触手怪？！” 陈启此时的力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大无比，不过几下，那床架子便被踹得扭曲变形。 “哈哈哈！！” 一阵砸东西的声音不断从病房内传出。 陈启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满是心脏花纹的红衣。 硕大的衣袖挥舞着，宛若是地狱的狂欢。 红衣上面的心脏花纹栩栩如生，并且，不断扭曲跳动着。 就好像，是一颗颗砰砰跳动着的心脏被缝合在了一起。 一道血色身影，就这么不断在病房内如同魅影般移动着。 搬起东西到处砸。 砰！哗啦！ 陈启抓起桌子，猛地扬起，正要砸向那堆废铁。 嘎吱！咔嚓！ 清脆的响声从陈启腰上传来，瞬间，陈启的身体宛若一支折断的筷子，诡异地折叠在一起。 那桌子也顺势脱手摔了出去，发出了沉闷的声音，还有着像砸在沙子上的啪唧声。 陈启的脸上，立马带上了无数被倒钩抓烂的痕迹。 但是马上，陈启的身体又咔嚓一声，直了起来。 脸上的诡异血痕也随即消失。 “哈哈哈！！！嘿嘿嘿！！嘻嘻嘻！！！” 诡异的笑声从陈启嘴中传出，身子晃悠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跌倒一般，同时，陈启的五官开始变形移位。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陈启的五官，开始揉搓整理起来。 眼睛岔开，变得一大一小，两只耳朵移动到了眼睛中央，鼻子上方，开始拉长。 嘴巴被瞬间撕裂，拉向了眼睛上方，形成一个弯钩扣在左眼上方。 这张五官变形的脸，曾经在长文市与【大云】对视后出现过。 当时给白夏带来了无尽的恐惧与陌生。 而这五官变形组合在一起，分明就是一个熟悉的字，【啊】字。 咚咚咚...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看起来，是陈启造成的动静，引来了外面的医生保安。 他们将门外团团围住，一下推开门冲了进来。 陈启猛地转头过来，顶着他那张扭曲五官形成的啊字脸。 代表口字的两颗眼球转了转，似乎是在看什么。 忽然，眼球上那张裂开的弯钩嘴动了起来，发出了难听的笑声，像是山野中的妖鬼嘶鸣，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又是投影的什么？？又是投影的什么？？” “去你妈的！！去你妈的！！” 眼前陈启这副鬼样子，加上身上那件诡异的心脏红衣，一些人尖叫一声，直接晕倒下去。 更多的人，就算没有被吓晕，也是僵在原地，脸色凝固着，不知所措。 陈启看着他们，忽然，抓起旁边那扭曲的废铁，猛地砸了过去。 瞬间，门口血淋淋地一片。 “哈哈哈！！！” 诡异拉长地声音回荡着，陈启看着那里，抓起地上那沾着血的铁架子，踏着血冲了出去。 跨出门外，猛地砸在几人身上，像是从地狱走来的刽子手。 而远处的护士，或者家属，看到陈启这暴行，再加上那诡异的脸庞。 无不慌不择路，四散而逃，同时，药瓶抛洒一地，在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哗啦响声。 陈启左右望了望，随便挑了个方向，冲下楼去。 瞬间，楼道间各种尖叫声以及脚步声不断。 陈启不管那些声音，一边狞笑着，一边三步两步踏在楼道间，几乎可以用飞来形容。 不多时，便冲出了医院大楼，跑在那广场上，身后拖着血痕。 一些坐着轮椅的病人，看着眼前这场面，无不是被吓了一跳，主要是那张脸。 有些甚者从轮椅上脱离开来，靠着四肢爬走，尽可能地去远离陈启这怪物。 但是陈启没有管他们，只顾得冲出去。 抓起手上带血的废铁架子，砸在了那门上。 陈启的力气莫名其妙地大，以至于不过多时，大门便被砸出了一个洞。 如同鲤鱼跃龙门般，陈启一下子钻了进去，但是洞上的尖锐划过，钩住了红衣的一角。 陈启奋力一扯，那红衣瞬间破开一道口子，开始流血，而陈启自己身上也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痛感。 就像是有人捏住了自己的心脏，然后拿刀猛地扎了进去，再用一把钩子钩下来了一大块肉。 并且，这红衣好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嘶！！” 刚刚钻出来，周围是有些荒芜，甚至能看到枯黄的草丛与菜地，还有白色的塑料大棚。 回头一瞥，上面写着，“西怀市精神卫生中心”。 似乎是为了防止意外，把精神病院建在了城市边缘。 远处，一阵警笛声响起，陈启大小不一的眼睛眨了眨，弯钩嘴上继续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第149章 明了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投影什么？？投影什么？？” “我又饿了！！我又饿了！！” 陈启脸上那张弯钩嘴发出那刺耳难听的声音，大小不一的眼睛转动着，望着四周。 那警笛声愈加靠近，自己不知道那是什么的投影。 丢下手上那块废铁，向着外面迅速奔逃。 陈启衣角上那块心脏，不停地淌出血来，在陈启身后的路面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拖痕。 陈启的一袭红影，仿佛是一只从地狱放出来的风筝，由身后的血线作为风筝线拖着，在这世间肆意地翱翔着。 这里人少，车也少。 只有着几栋稀疏的房子。 从大老远就望见陈启那诡异身影的车辆，纷纷停了下来。 路边依然有着少许行人，望着陈启那装束，不禁驻足拿出手机惊叹着， “卧槽，这是在拍电影吗？” “没看见摄影师啊。” 此时，陈启猛地转头，看向了最近在议论自己的两人。 旋即便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又赞叹道： “卧槽，这化妆技术也太牛了。” “对唉，好逼真...” 不等说完，陈启猛地冲了上去，如同血色魅影般的猛兽扑来，两人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接着，陈启抓住其中一人的脖子开始啃了起来。 嘴上不断地发出“好饿”之类的低语。 “啊啊！！” “杀人了！！” 瞬间，路人无不被惊出一身冷汗，几息过后，才开始四散奔逃，尖叫声四起。 宛若赤雨刚刚降下所爆发的危机一般。 周围原本还想驻足继续观望的人，此时纷纷退避，就像是看见了个灾星。 陈启的脑海中只剩下了欲望，来自本能的欲望，进食的欲望。 眼睛上那张嘴不断咬着，血顺着流下来，在左眼眼眶中打转，才再度顺着脸颊流下来，仿佛是血泪。 “好难吃！！好难吃！！” “好痛！！好痛！！” 陈启只觉得，这肉上长满了钩子，钩住了手上的皮肤，钩住了食道，卡在身体里面，同时，非常的恶臭，难以下咽。 但是不知为何，陈启的本能告诉自己，必须把它吃下去。 陈启就这么大快朵颐着，忽然，一阵冰冷，潮湿与沉重传来，顺着身体爬了上来。 压在了四肢上。 陈启眼睛猛地一眨，周围的场景迅速变换，理智回归。 眼眶中打转的血，变作了浑浊的河水。 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再看着自己眼睛上面那张弯钩嘴中叼着的，一小截黑色倒钩触手。 陈启瞳孔猛地一缩，看着周围的一切。 自己一袭红衣，站在冰冷的河水中，脚下已经陷入一片泥沙之中。 不禁低头望向了水中，自己的脸，是那张扭曲五官的脸，上面的嘴上，正咬着一截触手。 “呕！！” 陈启突然一阵反胃，一吐，但是那触手上的钩子却钩住了嘴角。 陈启直接伸手过去，把那触手扯下来。 那触手却钩走了嘴角的一小块碎肉。 “嘶...” 猛地将那截触手砸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咔嚓！ 陈启的身子突然折断，上半身弯下去，脸几乎是贴着水面。 陈启就这么隆起身子，一道血色身影就这么立在河边的浅滩上，红衣在水上展开，宛若夜色下的一朵血花。 周围漂着一些黑色的碎片，上面带着钩子。 黑色的液体在水中晕开，更是将那血色身影衬托出来。 忽然，一阵反胃再度袭来。 “呕！！！” 一堆黑色的呕吐物被吐了出来，其中带着指甲壳，黑色的发丝，碎骨，牙齿，砸入了河水中，漂浮在陈启的腿边，那红衣的旁边。 片刻，陈启想要站起身来，发现根本做不到。 下半身基本与上半身分离。 陈启的胸口起伏着，任凭冰冷的河水冲刷着双腿。 不断浸湿着身体。 同时望着水面中，隐隐约约，近在咫尺的那张怪脸。 那张脸，五官扭在一起，陈启越看越觉得，这就是一个字。 忽然，陈启认出来了，是【啊】字。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变化，让陈启更是震惊不已与疑惑。 只见水中的五官，开始扭曲起来。 啊字右边的眼睛开始放大，拉长，其中的瞳孔开始分裂成两个，嘴巴横着拉长移动，两只耳朵移动到嘴下方，鼻子与眉头在那眼睛上方。 忽然，陈启又认出来了，它们组合起来，是一个【嗔】字。 陈启双手摸在自己脸上，摸着自己的眼球，嘴，鼻子，耳朵，它们却还是啊字的排布。 这时，里面那嗔字脸的自己，发出了一阵戏谑而尖锐的笑声， “哈哈哈——” “他妈的，又是你这东西！！” 陈启抬起手，就要直接伸入水中，抓住那个缥缈的东西。 但却在这时， 嗡——嗡—— 一阵嗡鸣声响起，眼前一阵闪烁，自己又站在了马路上，而周围，团团围住了好几辆警车。 而自己身边，是几汪血泊，倒映着陈启那隆起的身子。 以及那红蓝闪烁的警灯。 几名警察站在远处，手上持着防爆盾等，提防着陈启。 小心翼翼地靠近着。 其中几人看着陈启那袭红衣，心中略略有些发慌。 步子都带上了一点颤抖。 总感觉，很是诡异。 因为他们前几天，才刚刚见过身形与眼前这怪物一模一样的红衣尸体。 “哈哈......” 忽然，陈启带着狞笑，猛地直起身子来，那张怪脸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瞬间，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这一切太诡异了。 陈启看着这里的一切，陈启不知道，为什么幻觉会选择一个这样的世界。 这样一个与现实最为相近的世界，而且，次次都把自己放在这个地方，到底有着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吗？有什么意义吗？” 陈启突然开始念叨起来，但是身体没有任何动作。 “！” 所有人心中先是一颤，然后几人更是被这诡异的样子吓住了， “怎么真的是它？活了？！” “！” 瞬间，所有人心中都想起来了那具尸体，吊死在剧场门口的那具红衣尸体。 而现在，它却站在了这里，仿佛复活的恶鬼寻仇。 不过，现在只是嘴上念叨着东西，就这么站在那里。 没有其他动作。 “别管，先把他控制住！” 警员迈着谨慎的步子靠近着，突然，一下涌了上来，要将陈启牢牢控制住。 但是，警员撞在陈启身上，仿佛是撞在了石头之上，硬是吃了一痛。 “太邪乎了！” 但是警员们正要继续尝试，忽然，陈启又动了起来。 宛若野兽般，猛地扑向了其中一人！ “快！” 一群人瞬间蜂拥而上，使尽各种力气压住这只怪物。 同时迅速给其戴上了手铐。 陈启疯狂地挣扎着，但是似乎却没有太大效果，宛若一只想要脱困的野兽： “妈的！放开老子！！” 正当警员们略略放松一下，压住陈启起身时，异变突生。 陈启一下子挣开了所有人，两脚三步地向着远处跑去。 但是，陈启感觉很沉，明明是跑在路上，但是就好像，自己是穿了一件浸湿的衣服，艰难地在河水中迈着步子。 速度不禁越来越慢。 “收到。” 人群中忽然发出一道声音，接着，有警员举枪对准了陈启。 “让开！” 砰！似是枪响。 忽然，陈启觉得脑袋一阵撕裂，似乎，脑袋爆炸了，一下向着水中砸去。 接着，河底的泥沙消失，陈启整个身子扎入水中。 意识开始渐渐地沉重起来。 眼前是一阵气泡，接着，气泡散开。 陈启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很沉重，但是随即又是一轻。 接着，一道掌声响起，仅仅一个人的掌声，回荡在这河水中，显得是那么沉闷与孤独。 第150章 夜色之下 陈启半截身子就这么直接栽入水中，从腰间脱开。 在那一瞬间，陈启看见，一座昏暗的剧场内，那观众席，只坐着一个同样披着红衣的自己，在那最前方，最中央的位置上，孤独地鼓着掌。 是为唯一的观众。 但是，他的红衣是由一张张不同的脸缝合在一起的，与自己身上的心脏红衣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而他的脸上，同样是扭曲的五官，那是一个【嗔】字。 接着，陈启的意识直接沉入水底，被黑暗与冰冷覆盖。 布满心脏花纹的红衣浮在水面上，陈启的两截身子，就像是被丢弃的尸体一般，抛在那里。 水流冲刷着依旧扭曲着的五官。 右手无力地伸向上游，左手被水流拉向下游，红色的袖子，衣摆飘散开来。 周围围着一圈晕开的红色，只是在这夜色之下，显得没有那么清晰。 浑浊的河水流进陈启残破的身体，似乎将体液尽数替换掉。 而那红衣之下，深蓝色如同树根的结构若隐若现。 此时的陈启，整个人宛若一只散架的风筝，无力地坠落着。 周围漂浮着那黑色晕开的液体，以及倒钩触手的碎片，碎肉沫，碎片。 发生的事情，自然不用多说。 一抹血色身影，就那么散在河水浅滩之上。 冰冷的河水中，陈启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 ... 夜色之中，一道黑针伴随着嗖嗖的风声，猛地射向一只厌火人的头颅。 砰！ 无数黑刺炸开，瞬间，一朵血色之花绽放。 同时，一具无头尸体跟着倒了下去。 一只贱尸猛地从一旁蹿出，直扑向白夏那娇小的身子。 白夏察觉过来时，已经来不及躲开。 瞬间瞳孔微缩，有点怔愣住。 此时，类却从侧面撞了过来，将那贱尸撞飞，随即张开那血盆大口咬了下去。 瞬间，血液溅了类整张脸，以及它身上的白色发丝。 样子甚是惊悚。 而周围，也随着这只贱尸的死亡，迎来了一只鱼妇的死亡。 白夏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咬牙看着地面的几具残破尸体，身子一下失去了力气，瘫软下去，倒在了这满是灰烬的半山坡上。 白色染血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一阵一阵地喘着气，吸着满是颗粒物的肮脏空气。 是引得一阵咳嗽起来， “咳咳咳......” 眼中倒映着那只类逐渐放大的硕大身影。 那只类体长约莫一米。 类迈着受伤的腿脚，身上有着好些被血红点缀着的凝固毛发。 凑过来，不禁蹭了蹭白夏的脸，并且，它避开了白夏脸上那块骇人的伤口。 白夏望着眼前这类的脸，其形如猫的大脸，不禁让白夏想起来了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猫。 名为十六。 忽然，一道黑色的人影在脑海中闪过。 “嘶...” 这突然的一下，白夏眉头顿时皱起。 类也不禁因为白夏的这一下而顿住。 接着，那空洞般的黑影顿时清晰起来，那是一个小女孩。 不，不止，还有白发的少女。 “这？这是？？” 接着，白夏大脑一阵刺痛，一段又一段缺失的记忆如同汹涌的暗潮，涌了上来。 自动填补上了每一块空洞，像是有着无数细针扎了进来，扎进了缝隙之中。 “嘶啊......” 白夏的右手猛地抓住一团散发，额背上不禁出现了汗水。 而眼眶中，也有着打转的泪花。 “白玥？...” 脑海中，被赋予了名字的白发少女，让白夏不禁脱口而出她的名字。 此刻，白夏缺失的记忆，不知为何，尽数归还。 “可是，白玥去哪里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怎么，我还忘了那么久？？” 白夏越是想着，发现越是缺失信息。 手上不停地抓挠着头发，可是，真的没有一点头绪。 在记忆中，自那次被陈启伤害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 胸口不禁剧烈起伏起来，白夏不敢想下去了。 她害怕那个结果，更害怕去想那个结果。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白夏手上猛地一扯，一把头发被自己硬生生扯了下来，抓在手上。 这突然的疼痛，像是给白夏打了一针镇定剂。 呼吸开始平稳起来，渐渐地，白夏手抓着地上的灰烬，撑起半截身子，茫然地望着四周。 顿时，一股空虚与恐惧涌上心头。 现在，只剩自己了。 不禁苦笑起来， “白玥不知道哪里去了，陈启也......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接着，嘴角尝到了一丝咸苦，两行清泪就这么挂在白夏脸上，泪水就在左半边脸上的凹坑中打着转，有些刺痛，像是拿针扎了进去。 脸上苦笑着的嘴，也扭曲成了啜泣与大哭。 “呜呜.......哈.......唔.......” 渐渐地，白夏弯着膝盖，脸埋入仅剩能够自由活动的右手，缩成一团，在那里不停地呜咽着。 好像是害怕夜晚的寒风。 空旷的山野之间，就只这么一道白色的身影孤独地待在那里，回荡着少女的呜咽声，显得是那么悲哀，甚至一丝诡异。 类见着白夏这样子，似乎能理解她的情绪，但是，自己也只有用着自己硕大的身躯，靠在白夏身边。 趴在地上，不时伸舌头舔着自己的伤口，同时望着周围的一切。 片刻，兴许是苦累了，白夏一头便栽了下去。 那类赶紧靠了上来，提供着依靠。 满脸泪痕的白夏也顾不得那么多，就随他，意识就这么沉了下去。 ... 再度醒来，天空中已经是艳阳高照。 温暖的阳光照在一人一类的身上，不禁让白夏的身子感觉有些烫。 “...” 白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感觉身体很是疲惫，仿佛情绪的宣泄，让自己丧失了一大部分体力。 摸了摸脸上，那泪痕已然凝固。 面前这浑身长满毛的家伙，倒的确给了不少安全感。 揉了揉眼睛，甩了甩头，清醒过来，看着眼前这类。 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高兴？茫然？ 接着，回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它的帮忙，并且，身为同类。 不禁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旋即白夏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摇着头苦笑道： “真是傻了，你又不会说话。” 第151章 血风筝 “我真是傻了，你又不会说话。” 白夏无奈苦笑着，那类如同琥珀一般的眼睛望着白夏，但却似乎是听懂了，在那里点着头。 白夏看见类的这一行为，心中一惊，试着问道： “你能听懂？” 类点了点头。 白夏有些惊讶，这家伙不仅听得懂，还会人的点头确定，摇头否定。 “......你想跟着我吗？” 类点了点头。 “为什么？” 类这下有点不太会描述，就蹭了蹭白夏的手，行为与它那有些神气的外表显然不搭。 “...？就叫你十六，怎么样？” 白夏的语气很是温柔，但是还有点哭腔。 类点了点头，同时叫了一声， “嗷啊——” 那声音有些难听，有点像鬼哭狼嚎。 “...” 白夏看着十六的身上，有着不少伤口，有些伤口更是深深的一道鲜红。 而有着不少血渍就沾在毛发上，拧成结实的一股。 白夏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在山坡上与那只随愚者打斗的声音。 好像就是十六刚刚发出来的声音。 不禁问道： “昨天晚上是你吗？” “嗷啊？” 十六又叫了一声，似乎不是很听得懂，接着又舔舐着自己爪子上的伤口。 “...” 白夏赶紧伸出右手，就要制止它： “别，会感染的。” “嗷啊...” 但是十六还是听话地停了下来。 白夏看着这家伙明明长得很是壮硕，完全就是一副猛兽的样子，但是却不明白它为什么那么听话。 嘴上还是亲切地说道： “先，先走吧...” 白夏缓缓站起身来，十六也抬起头来，望着白夏。 忽然，白夏一个没有站稳，一下摔了过去，十六迅速动身移动到一边。 于是乎，白夏就这么摔在十六的身上。 “嘶...” 白夏一只手撑着十六的身子，又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忽然，十六往白夏的身下一钻，白夏被撞得一个不稳，往十六身上倒去。 “哎哎......” 于是乎，十六一下就把白夏扛在了背上，就迈着步子往北方继续走了。 虽然十六的身体不算非常威猛，但是扛着个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 尽管白夏的脚已经拖到了地上。 白夏自己趴在十六身上，而十六迈着步子踏在公路上，倒是让白夏省力了不少。 天上也是艳阳高照，大太阳的有些晒，甚至有种感觉拿针刺着的微微灼烧感。 没有走出多远，白夏忽然想起来什么，伸手拍了拍对方： “十六，等等...” 十六的步子突然停下，偏头望着白夏。 “十六，往南，回......昨天晚上那里......” “？” “至少，也要入土吧......” 十六不是很理解，但还是听话地沿着路，朝着昨天晚上的地方走去。 速度不是很快，但是足够。 太阳在空中微微倾斜，空气却是有些燥热。 不过多时，便来到了昨天晚上的地方，那河面上原本浮着的污秽，也早已经被河水冲走。 白夏趴在十六身上，望着下方，却迟迟不见熟悉的身影。 只是见到了山坡上的一串暗红血迹。 那血迹与泥沙混在一起，加上阳光有些刺眼。 如果不是白夏仔细看去，甚至都没有发现。 心中不禁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拧住。 但马上，白夏听见了一阵咀嚼声，从山坡下一处传来。 那里有着一大块石头突起，挡住了后面的场景，导致白夏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那块地方与河边的泥沙之上，有着一片暗红色的粗线。 看起来像是血与泥沙的混合物。 而十六，瞬间警觉起来，就想要抵着白夏撤开，但是却被白夏喊住： “十六，停，我们从另外一边绕过去，远处看看...” 十六很是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继续沿着公路走了一截。 再跟着白夏的指示，沿着路边一条若隐若现的小径下了山坡。 途中，白夏忽然翻身下来，选择自己走路。 十六没有阻拦，因为它自己也知道这小路有些陡。 如果自己再扛着对方，结果就是从某个地方滚下山去。 但十六还是行走在了白夏外面，成为了一个移动护栏。 不多时，白夏便走下山去，视线一直盯着那里，顶着刺目的阳光。 增幅的视力，得以让自己看清楚那里。 而一道浑身赤红的身影，渐渐地浮进了白夏的视野。 大红绣着心脏花纹的衣袍散开，展开，铺在那泥土上，像是一只摔在地上的血蝴蝶。 而半个人影趴着，手上的大红袖子摊在手边，手上正抱着一大根带肉的骨头啃着。 而他旁边，还摆着两大根带着血丝的骨头，以及些许小骨头。 尽管对方的脸上带着血，但是白夏还是认出来了，那是陈启。 白夏看着远处陈启那血腥的一幕，心中突然荡起一阵恶心。 顿时，扶着十六的身子，躬着身子吐了起来。 “呕——呕——” 接着，一阵哗啦的呕吐物落地声传来。 很快，白夏便将腹中的东西基本吐了个干净，但是身体依然想吐。 只是胸口还在起伏着，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把什么东西给吐出来。 而这时，远处的陈启似乎是听见了动静，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看向了白夏。 忽然，陈启像是看见了山珍海味一般，那张带血的的正常人脸上，眼睛一下子瞪大。 目光仿佛两把利剑，猛地刺入白夏的身体。 白夏在其眼中，仿佛已经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 丢下手上还没有啃完的肉，伸着沾血的双手，抓在地上，拖着半个身子，朝着山坡上的白夏急速冲去。 在其身后的灰烬处，留下了一道极其显眼的拖痕。 陈启的速度很快，宛若一只看见食物的恶狼与妖鬼。 “！” 十六率先反应过来，一个转身将白夏扛在身上。 白夏差点不稳，朝着山坡下摔去，下意识地直接抓着十六，才没有掉出去。 十六的动作很快，几下便冲上了公路，沿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白夏趴在十六身上，朝着后方看去。 陈启那大红色的上半个身子，用着两只手疯狂爬行着，拖着后面的一大片红色，眼中满是贪婪与对食物的渴望。 疯狂地朝着山坡上爬来，翻过岩石与凹坑。 嘴上更是发出了难听至极的声音，似乎是喉咙被拉破了一般。 很是沙哑，有些不大清晰： “给我咬一口，咬一口，就一口！！！一口就行！！！” 看着对方那怪物一般的模样，白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152章 怪物 “好饿！好饿！！” “给我咬一口！给我咬一口！” 陈启在后面越追越近，口中不断发出嘶哑怪异的叫声。 白夏看着后面疯了一般追逐自己的陈启，心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左拧右捏，被随意玩弄着。 为什么？为什么昔日还在保护自己的人，如今却变成这般怪物模样追逐自己？ 想要吃了自己？ 为什么？ 可是，尽管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为什么？ 眼中的泪水打着转，像是找不到方向，随时都准备跌出来。 十六在前面扛着，跑得飞快，白夏差点一个没有抓稳摔下去。 对于后面那只已经可以称得上怪物的陈启，自己没有勇气去对抗，也对抗不了。 白夏转头过去看向陈启，发现对方依然穷追不舍，两者的距离逐渐缩减着。 嗡——嗡—— 忽然，眼前一阵黑白闪烁。 后面陈启的大红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但是很快，白夏听见了前方传来了一阵手拍在地上有频率的响声。 还悬着的心，一下子提得更高了。 因为，那声音，很近。 一下偏头过去，只见陈启那张扭曲狰狞的脸近在咫尺，眼中的倒影一下子放大。 陈启就已经扑到了自己面前，口中依然是那魔鬼般的低语： “饿死了！饿死了！” “啊！！” 白夏被这突然的一下吓到，下意识地呼喊了出来。 身子一个不稳，从十六身上摔下，又由于惯性在有些温度，但是根本不温暖的坚实路面上向前翻滚着。 而眼前刚刚的陈启，已经消失不见。 那只是一个幻觉，一个迫使自己停下来的幻觉。 瞥了一眼后面，那真正的陈启已经追了上来，不足二十米之远！ 右手撑着路面，就在站起来，十六也及时发现了异常，已然折了回来。 不过想要再次扛起白夏跑是不可能了。 便一下子从白夏眼前冲过，猛地扑到了陈启脸上。 陈启身子向后晃了一下，双手直接朝着脸上抓去。 速度也减慢了下来，陈启的身体却由于惯性在地上翻滚起来。 那大红的衣摆与袖子在半空中翻飞着，宛如一只跌落到地面的破损风筝，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白夏站起身子来，就踉跄着身子，朝远处逃去。 十六在陈启脸上留下了一大片抓痕后，一下子跳开，顺着跳到了陈启背上，踩着那大红的心脏纹路上。 陈启脖子向后猛地一折，双手朝后一扭，反着抓向十六，嘴中依然是那宛若妖鬼的语言： “饿！饿！” 十六一个扭身，宛若泥鳅一般，一下子躲过了陈启的扑抓。 反而上身，向着陈启的脖子咬去。 十六的牙齿非常锋利，作为野兽的那一面一下子爆发出来，直接将陈启的脖子咬断。 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陈启的身子一下子顿住，接着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血液流经过身上那件大红衣上，两者几乎融为一体。 陈启的眼睛瞪大着，脸向后折着，一下子栽入那片血泊，溅起一朵血花。 十六从陈启身上跳开，四脚着地，望着对方的身体，确认对方是不是死了。 而陈启，却一时间没有了动静。 片刻，十六迅速离去，朝着白夏刚刚逃走的方向追去。 不多时，嘎吱几声，陈启的头一折，身形一扭，宛若复活的不死族，诡异地重新活了过来。 眼中先是一阵迷离，再又是无尽的贪欲。 望着周围的一切，寻找着食物，不过，陈启却丢失了目标。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的作用，陈启半截身子却是拖着那片大红，挪一下顿一下的，缓缓地沿着路边继续爬去... ... ... 白夏逃跑着，不时回着头。 牙齿不断咬紧，脑海中满是惊恐。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情就要被我撞上？？” “为什么不能是别人？” “为什么就我身边的人，变成了这般样子？？” 想着，白夏不禁咬了一下舌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先是命要紧！” 许久，白夏奔入了一个村子中。 周围依旧是一片焦黑，就连那房子都有些被火烧黑的样子。 村外的田地中，全是零零碎碎的黑色残片，以及玉米根部。 一些房屋破着，有些只剩下了一个 白夏单手扶着那粗糙的水泥墙壁，大口喘着气，喉咙中不禁咽着口水。 “呼——” 额背上大汗淋漓，大滴地掉了下来，在地上发出了啪嗒的响声。 接着，泪水混着汗水，流到了地上，白夏开始无声地啜泣起来。 白夏身子靠着那满是粗糙的水泥墙，慢慢滑坐下来，头倚靠在墙边，手捂着那残破的脸，是要遮住自己这再一次的懦弱与害怕。 不多时，十六循着气味找了过来，琥珀般的眼睛中，倒映着白夏那泪眼婆娑的样子。 虽然不是很懂，但还是轻轻地蹭了上去。 白夏感受着旁边毛茸茸地家伙蹭着，看了一眼，哭得更加大声起来了。 “呜呜......” 一下扑了过去，也顾不得卫生问题，直接将脸埋入十六的身上，寻求着一丝安慰。 “十六，唔......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那个样子？我好犹豫，我好迷茫...” “我该怎么做？？......我要怎么办？一直躲下去吗？还是，还是...” “不，我做不到......他保护了我那么久，我现在却要去杀了他吗？？” “怎么？？怎么？怎么这么矛盾的事情就发生在我身上？？” “白玥不在了，陈启也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还有什么依靠吗？？” “我，到底该怎么办？？” 白夏呜咽着，一段又一段地哭诉着，是要将所有的委屈诉说出来。 尽管十六根本听不懂。 但是此刻的白夏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要一个倾泻的机会。 泪水与语言混合交织着，变得很是断续和低迷。 良久，白夏才徐徐停了下来，抹了抹那哭得红肿的眼睛。 站起身来，看着逐渐昏暗的天色，含着哭腔的语气嚷着， “十六，走......” 说完，白夏便迈着不稳的步子，向着村子中走去。 十六仰着头望向白夏，也很快跟了上去。 第153章 村中的傍晚 日斜西山，又是昏黄的阳光宛若一片薄纱，盖在了这几近焦黑的山间。 几座房屋坐落在山腰的一块平地上，周围是一片田地。 而田地之间，偶尔坐落着一两栋房屋。 几根电线杆，就那么插在房屋之间。 电线早已被烧断，或落在焦黑的地上，或吊在杆子上面。 而就在这片昏暗与漆黑之中，一道白色的娇小身影就这么走在其中，四处穿行着，似乎是在排除危险。 一会儿，太阳便落了山，山间的橘黄与深紫褪去，被携着灿星的夜空逐步取代。 白夏坐在地上，旁边摆着一个装着水的盆子，其中放着一根帕子，中间有些沉了底的红色。 十六趴在白夏腿上，而白夏就这么拿着找到的绷带缠着，十六身上的伤口。 白夏看着十六身上的伤口，有像抓伤的，有像钩子钩破的，有像被鞭子一下抽开皮的。 十六受了那么重的一身伤，结果还这么有力气护着自己，从那如同怪物般的陈启下脱身。 忽然，白夏才想起来了一个问题： “陈启怎么样了？” 便下意识地向十六问出口来： “陈启他怎么样了？” 十六偏头，就这么用着那琥珀般的眼睛看着白夏，根本不懂是什么意思。 白夏轻叹一声，不禁苦笑道： “......是我草率了，怎么老是把你当人？” 十六似乎是听出来了一点意思，就拿身子蹭着白夏。 毛发在身前滑着，弄得是有点痒痒的舒服。 白夏看着眼前这家伙，那与外表完全不符合的行为，忍不住轻笑道： “你这，对得起你这副神气的样子吗？” “嗷啊——” 十六叫了一声，不过那声音属实有些刺耳了。 白夏看着身前这一大只家伙，目光总是落在那白色的发丝之上。 忍不住伸手捏起一把来。 十六依然趴着，倒是不在意白夏把玩它的头发。 白夏捏着这头发，就好像真的是人发一般。 不禁又捏了捏自己肩旁的白色发丝。 “手感还是有点差距。” 一会儿过后，十六身上已经缠上了好几圈绷带，白夏便轻声说着： “好了，去吧。” 白夏帮着十六包扎好了身上的伤口，便把它放开。 十六一下子跳出去，蹦到地上，倒是一点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白夏看着它这样子，不禁惊叹起来它的生命力之强大。 随即又向窗外看了看，天色早已经暗下去了。 心中又不禁想起来陈启： “陈启，怎么样了？” 自己不知道他是否活着，或者说，他现在这副嗜血的样子，还是陈启吗？ 不是什么其他的怪物吗？ 又想起来陈启那只有上半截身子的恐怖模样， “只有一半身子还这么.......对了，他的下半截身子呢？......” 忽然，白夏想起来刚刚看到陈启的时候，他手上抱着啃的东西，背后不禁泛起一阵凉意： “......我知道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便看见十六的琥珀眼睛正对着自己，似乎是看出来了自己的疑惑与担忧一般。 白夏轻哼一声，说着： “算了，先整点吃的。” 白夏尽量不去回想遇到陈启时，那作呕的场面。 那非常影响食欲。 但是，人总归是要吃饭的。 白夏便往厨房走去。 这里是在一个院子中，而厨房是在另外一边。 十六见白夏离开，也跟了上去。 白夏直接抛出黑针，砰的一声，直接将锁直接击碎。 锁的碎片瞬间迸飞得周围都是。 白夏推门而入。 里面的墙上，已然是一大块被烟灰染黑的墙壁。 其余也是有黄色的一大块。 锅碗瓢盆倒是摆得还算整齐，该挂的挂着。 满是乡下生活的烟火气息。 但是这里用的却是烧火的灶台。 倒是让白夏有点犯难。 自己现在只有一只右手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左手之前被陈启咬断，基本废了，一直都是吊在身旁当累赘的。 “算了，十六，我们去其他人家看一看。” 白夏便走出院落，推开大门，向着其他人家走去。 空中已经出现了星点。 山边已然不见了昏黄。 路边早已被缕缕阴暗覆盖，宛若藏匿于边上的阴气。 搜查了一圈，白夏找到的，只有发生了爆炸而导致一片狼藉的室内。 “算了，十六，我们就先待在这里了。” 无奈，白夏只好认清现实，接受古老的烧火做饭。 只好在厨房中一顿翻找，寻找着没有被火烧毁的大米一类食物。 但是好像并没有找到晶莹剔透的洁白米粒，或者玉米，土豆之类的食物。 “唉？都被烧糊了吗？” 白夏蹲在地上，手上抓着一把黑乎乎，一捏就碎的灰烬，心中不禁泛起了失望。 咕—— 肚子这时候也发出了抗议。 “.......” “嗷啊——” 白夏忽然听见十六叫了一声，便转头看了过去，发现它嘴咬着，正将一个袋子给拖了过来。 当然那袋子破了个洞，后面拖着由米粒堆起来的一串白线。 那袋子也干瘪了很多。 “这下有了。” 白夏起身，拿了个大碗，走过来蹲下身，舀了一大碗米，随后又直接伸手抓了几把米。 回到灶台前，取下锅，再找点水，简单清洗了一番。 便置于灶台上，将米，水倒了进去。 白夏也不奢求什么，大白米饭就够吃了。 白夏蹲在灶台前，单手将柴火放入灶口，再抓了一把找了半天才找到的一点干草引燃，放了进去。 干草烧得很旺，一下子就蹿出了火苗，漂了一下白夏那只有些脏兮兮的手。 白夏一下子就将手缩了出来，不禁吹了吹，轻声埋怨着： “真的用不习惯......” 原本还蹲着的十六，也起身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白夏手上那被火烫到的一块地方。 白夏轻叹一声，又朝里面看了看，发现那干草引燃之后，并没有将柴火点起来。 只是留下一堆断开的黑色根茎。 “......” 白夏轻咬着嘴唇，还是再去抓了一把干草尝试起来。 当白夏脸上，头发上，都染上了一块块黑烟印子的时候，那火终于是点了起来。 火焰就在那灶口中燃烧着，透出橘黄色的光芒，将白夏和十六身前照得一片亮，身后的墙壁上则是白夏和十六的影子附在那里。 屋内大部分还是被黑影覆盖着。 第154章 入夜 一会儿，夜色彻底沉了下去。 白夏拿起锅铲，将那有些干的白米饭铲起，倒入了碗中。 现在的白夏已经不奢求什么，能够填饱肚子就行了。 即便只是因为水不够，而导致有些硬的白米饭。 片刻，白夏端起一碗白米饭，放到了地上。 碗底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十六跑过来，望了望碗中，又抬头看着白夏。 “...” 白夏看着十六那祈求一般的眼神，以及那壮硕的身子，不禁有些无奈地苦笑道： “抱歉啊，十六，我知道你应该是吃肉的，但是现在只有这个了。” 十六歪了下头，应该是没有听懂，但还是埋头啃起来了那白米饭。 见十六都在那里吃了，白夏再去找出蜡烛，将其点燃。 瞬间，屋内才亮堂了一些。 飘忽摇摆着的火苗，将白夏与十六的影子映在墙上，像是水中的波纹，不断扭摆着。 吃完那几乎不能称之为晚饭的白米饭，天色彻底暗了下去。 空中已经是繁星闪烁着。 白夏站在窗边，望了望外面的一片黑暗，轻声道： “十六，先来帮忙把卧室门窗做点防护。” “嗷啊——” 十六叫了一声，便跟在白夏身后。 白夏手扶着一个柜子，脚抵着一边，然后朝十六喊道： “十六，来，抵着这边，一起把柜子推过去。” 十六听话地跑了过来，身子侧着，爪子抵在水泥地上，开始发力。 嘎吱一声！柜子开始动了。 白夏只觉得一阵轻松，就好像这柜子会自己动一般。 随着嘎吱嘎吱与地面的摩擦声，那柜子也被挡在了门口。 如此操作着，很快，卧室内的门窗便都被抵住。 至于其他房间，自己又不住，自然也懒得费力气去处理，去做那么些无用功。 看着周围几乎密封起来的环境。 只是有部分因为柜子高度不够，而导致空了一小截地方没有被挡住。 白夏感觉自己根本没有出力气，整个过程都是十六在出力。 自己几乎就可以说是装着样子施力。 不禁看向了十六，而十六也正看着自己，那琥珀眼睛看着自己，仿佛是在说： “都是我出的力，你呢？” 白夏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扑哧——以后你多吃一点，行吧？” 十六好像是听懂了白夏的这句话，竟然点了点头。 白夏轻轻哼笑一声，便到卧室的床边，将那烧焦的被子丢下床，重新找了些能盖，勉强算完好的被子拉开。 简单整理一番，便可以脱掉了那穿了不知道多久的鞋子袜子。 一路穿过来，赶了那么久的路，似乎就没有换过。 那鞋子也早已经开了缝，就差点咧嘴了。 袜子也破开了个洞。 白夏看着这鞋袜，还有身上那又破又脏的衣服。 衣服先是被陈启咬烂，导致破开一个大洞，之后包扎伤口后，不想承受衣物压在那上面的疼痛感，以及为了透气，便也没有换新的。 再往后便是在这山间的遍野灰烬中奔逃。 衣服裤子倒是暗色调的，经得起脏，不过还是在那裤口，或者某些地方蹦开来几根卷起的线吊着。 脸上与肩膀的左边烂开一大块，不过过去那么多天，也渐渐好了些许。 头发上也是有着一块块暗红与灰尘。 白夏这副乞丐般的样子，足以见得她都经历过什么荆棘。 白夏也快习惯了，这副脏兮兮的样子。 白夏不管那么多，直接爬上床，背靠在了冰冷的墙边。 昏黄的烛光打在白夏的脸上，一半脸便这么沉入了黑暗之中。 “哈啊——” 白夏忽然打了一个哈欠，这一天对于她来说，的确有些累了。 以前的这些工作，基本都是陈启包揽，自己顶多出一点点力。 但是现在，却落在了自己身上。 “唉......” 少女的叹息，在烛光之下，是那么孤寂，与低沉。 “十六。” 可能是太无聊了，少女便呼喊着周围目前唯一的同伴。 十六听到白夏喊自己，竖起耳朵，从床边冒出一个头来，前爪扒拉着床边，望着白夏。 同时，由于十六那约莫一米的体长，而带来的中型体型，扒拉着床边时，弄得床架子是嘎吱嘎吱作响。 仿佛快要崩塌散架了一般。 “十六，上来，我抱一会儿。” 十六听得个半懂，但还是一下跳上床来。 瞬间，宛若一块陨石坠落般，床都震颤了起来。 不断地嘎吱响着。 白夏不禁抿着嘴轻笑了起来，说着： “是不是吃太多了？” 十六这是听懂了，四爪按在被子上，压出凹坑，直接摇了摇头。 白夏看着十六这副反应，不免是被逗得笑了起来。 这家伙能听懂一点人言，还是不错。 “过来过来，别管那么多了。” 十六有些是想不明白白夏的反应，但还是走了过来，在白夏的腿上趴着。 白夏弯了弯腿，似乎是想把十六顶到身前好抱住。 但是，她失败了。 因为白夏的力气，依然不足以移动十六这一大只家伙。 尽管有了身体素质上的强化，比以前强上不少，但是依然不足。 “......” 十六倒是被这身下的突然一顶，搞得很是疑惑。 旁边的这柔弱的家伙是想干什么？ 不过，它想不明白，便也不去想了。 依然安静地趴在白夏腿上。 白夏也就只有将手放在十六的背上抚摸着，同时思考以后的规划，将其说了出来。 不管十六能不能听懂。 “这也快到丰阳市了，不知道城市里面是什么样子？” “虽然我记得在长文市的时候，说是向建明市靠近。但是那么多的人口，就算迁移，也不会一下子迁移过去。” “加上变异折损的人，上面应该是能够控制住的。那么除去那些人，一座城市大抵是够的。” “这样的话，设施人员之类的，应该会很齐全吧。” 说着，白夏看了看自己那只累赘的左手。 自从被咬断之后，就一直刺激着自己的神经。 那么多天，也早就习惯了。 可惜，当时的条件太苛刻了，自己的手只能这么任其自由，情况愈加恶劣。 “去那里之后，好好整顿一番，找找医生吧，该怎么就怎么......” “另外，陈启......” 白夏轻叹一声，便丢出黑针，掐灭了蜡烛的火焰，周围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白夏不想去思考关于陈启的问题，因为太纠结了，纠结得自己根本不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不如不去思考，就这么让它模糊着。 有时候，模糊比明确更被需要着...... “十六，睡觉吧......” 白夏轻声说道，轻轻推开了十六，挪动着身子，便睡了下去。 第155章 红影 星夜翻转。 时间过得很快，不过一会儿，便来到了深夜。 白夏侧躺着，一只腿搭在十六身上，将脸埋入了十六的那灰黄毛发中，贴在脸上有些痒痒的舒适感。 不过少女睡得很是安稳，鼻腔里不时发出轻轻的吸气声，一下接着一下。 从这弱弱的吸气声，大抵就能听出来是位娇柔的少女。 沾着血渍与黑灰的头发，凌乱地贴在少女的脸庞上。 脏兮兮与残缺的外表，遮住了少女本应焕发的可爱，倒是显得有些可怜。 不过睡着的她，早已不在意这些。 十六作为夜行性动物，是根本不像少女睡那么久，睡一会儿便醒了过来。 发觉周围没有异常，又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过了一会儿，十六便又醒了过来，见周围还是一片黑暗。 而白夏依然在那里呼呼大睡。 觉得白夏贴在自己身上有些热了，十六便抽开身子，趴在了床边。 “十六？...唔姆......呵......” 似乎身前少了东西，白夏口中嘟嚷着，不过依然没有醒过来。 只是呓语罢了。 随着白夏翻身发出一阵沙沙声，白夏又翻了一个身。 将左手轻轻压住。 突然，白夏脸色一阵苦涩，嘴中嚷着： “嘶......疼......” 便又翻了个身子平躺着。 十六见少女是不盖一点被子，便嘴叼着被子的一角，翻面盖了上去。 这个过程中，床上是一阵震颤。 十六便直接一跃而下，趴在了地上。 琥珀般的一双眼睛，就这么在黑暗中盯着周围。 沙沙~ 十六忽然听见，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阵有频率的摩梭声。 有些像，衣服拖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夹杂在那河水的汹涌声之中，算不上特别明显。 那声音很轻，同时又有着频率，像是移动一下，又停顿一下，于是显得有点独特。 那声音由远至近，越来越明显。 十六一下子撑起身子，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寻去。 一下跳到柜子上，上面有一小截空间是没有被挡住的。 十六就趴在上面，透过窗户向着外面看去。 外面是一片被月光覆上的银纱，错落有致的阴影夹杂在其中。 而就在那夜色之下，一抹鲜红在那路面上徐徐移动着。 浑身上下都是污血，那手也基本模糊了，宛若嗜血的恶鬼。 十六就这么望着他，警惕着他。 陈启爬得很慢，一会儿，在月光的照耀下，便爬进了村子中，被那围墙遮住了身影。 沙沙~~ “饿......饿......” 陈启的声音很近，就在不远处的村中小径上，宛若恶鬼的低语。 回荡在这孤寂的山村中。 萦绕在少女的耳畔，仿佛是巫师的咒语。 低沉而诡异。 “饿......我好饿，给我咬一口......” 陈启手死死地抓在墙上，模糊的手指硬是扣开了一个个洞。 一道血影贴在墙上，宛若一只夺命的危险血花。 带着脑中仅剩下的欲望与本能，陈启爬到了墙上，那墙上镶嵌着的玻璃碎片，就这么直接扎进了陈启体内。 在月光的照耀下，爬过院落，爬到了门前。 咚！咔嚓！ 陈启一头撞在了那棕色的门上，同时，带着骨头破碎的声音。 两三条血线在门上流了下来，几滴血滴在了门前的地上。 “好痛......痛......” 这暴力的行为，也让陈启自己感受到了疼痛，口中不断低语着。 于是乎，陈启又爬到了窗户边上。 这一阵阵的拍打声，在夜间很是响亮。 白夏迷迷糊糊地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脏兮兮的头发就这么直接散在肩膀边。 咚！ 忽然的一道巨响，瞬间将白夏脑海中的睡意一扫而尽。 白夏眼睛突然瞪大，看着那后面传来咚咚作响声的柜子。 手上不禁捏起了一把汗，迅速下床，直接光脚伸入鞋子中简单穿上。 轻声喊道： “十六。” “......” 周围没有任何关于十六的动静，白夏迅速环视一周，发现十六根本不在。 “？” “我记得睡觉之前，它不是在旁边的吗？” 白夏眉头微微皱起，就盯着那窗户，接着很快退到了门边，开始用身体抵着柜子，推了起来。 咚！咚！ 那声音富有频率，就这么拍打着。 “吊挂者？” 在白夏的记忆中，上一个破窗而入的敌人就是那只有上半身的吊挂者。 手上化出那根黑针，握在手中，随时准备抛射出去。 门前的柜子已经被推开，手搭在把手，随时准备逃出去。 砰！ 那玻璃突然炸开，不过飞溅的碎片都被那柜子挡住，只有些许渣子飞了出来，带着点点折射出来的光点。 白夏直接拉开门，冲了过去，刚刚跑开几步，左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住，一下子栽了下去。 白夏摔在门口，向着脚望去，瞬间，瞳孔紧缩，脸上浑是不可置信！ 只见就是陈启满身大红的狰狞模样，模糊的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左脚。 嘴中不断念叨着： “饿......饿......” 白夏又瞥了一下窗户，那柜子依然挡在那窗户前。 不过，白夏根本来不及去思考这是为什么？ 忽然，陈启狞笑一声，身子直接向前扑了过来。 “啊！！” 白夏下意识地叫出声来，不断伸出脚踹去，忽然，陈启一下子松开了手。 白夏逮住机会，右手撑起身子，正要起身冲出去。 忽然，右手边按住了红色的液体，滑了一下，紧接着又摔了下去。 接着，陈启就迅速抓了上来，用嘴咬住了裤腿。 “该死！” 白夏一咬牙，将手中的黑针偏了一下方向抛射出去。 陈启一下子松开嘴，翻了个身，躲开了这一击。 白夏立刻逮住这机会，奔逃了出去，脚下带着了一路点点红色的脚印。 在夜色之下，显得有些阴森。 “嗷啊——” 身后的陈启叫了一声，立马追了出来。 “等等？” 白夏忽然想起来，身后那个所谓的陈启，为什么发出了十六的叫声？ 但是，不等白夏反应过来，前方的角落阴影中，一道血色身影忽然抬起头来，望向了白夏。 他的脖子处是一片模糊。 但同时，还是那么一张狰狞又熟悉的模糊脸庞。 不过，陈启就这么背靠着墙，望着白夏。 其脸上的神情被血遮住，看不出来。 身子是一动也不动，仿佛一尊雕像。 而他的大红衣摆下方，是一群如同树根般的蓝色结构贴在硬泥地上。 第156章 觉 陈启就这么待在那里，白夏也一时间不知所措，僵在了原地。 但是，陈启并没有像猛兽一般扑过来，这倒是让白夏感觉到，仿佛抓住了一丝希望。 那就是陈启似乎还保留理智，不是一个满脑子都是想着吃的怪物。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立在这不大的院落中，宛若两尊雕像。 一尊在月光照耀之下，另外一尊却只能在墙角的阴影中。 在这沉寂空明的夜中，陈启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而白夏也在期盼着什么。 白夏不禁朝着角落里面轻声喊着对方的名字，似乎是想唤醒对方： “陈启？” 但是，陈启并没有变化，依然是望着自己。 阴暗之中，看不清楚陈启的眼神，仿佛迷雾中的红花，看不真切。 犹豫了片刻，白夏试着向前踏出一步，但是却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挡在脚前，无法移动。 白夏向下看去，什么都没有，于是继续抬脚前行，但就是有着什么东西挡住。 “？该死！” 白夏低声骂了句，接着向着旁边的方向移动，是要绕开那看不见的东西。 但是，依旧是有着那东西挡住。 仿佛，白夏和陈启之间，有着一道无法穿透的无形屏障。 “什么东西？！” 白夏眉头一皱，心中不免生出渴望，接触对方的渴望。 随即伸出手去，试着触摸，但是，空无一物。 手能伸过去的地方，脚却伸不过去。 双手摸索着，白夏正要跃过去那无形的屏障。 嗡嗡—— 一阵嗡鸣声突然传来，不断敲击着白夏的神经。 瞬间，白夏只感觉到头痛欲裂，像是有一双大手，扒拉着自己的头，要将其掰开揉碎一般。 眼前也是一阵闪烁，陈启的红衣身影开始拉长，扭曲，缠绕。 但是，在那扭曲的脸上，白夏似乎看见了一副笑容，那是释然一般的笑。 白夏自己的身形紧接着开始不稳起来，像是重心在四处移动一般。 突然，眼前一阵昏黑，白夏直接向前倒了下去。 白色被血渍灰尘污染的发色，在空中由于惯性向上摆着。 随着咚的一声，才跟着缓缓下垂到身边散开，仿佛极轻的羽毛一般。 同时，身前传来一阵痛感，那是身体着地了。 白夏又瞬间惊醒过来，但同时，一股温热从鼻腔中涌来。 白夏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地面，马上明白了过来，自己摔倒了。 而脚处，正有着一大团带着体温的生物挡在那里。 白夏右手支撑着身子，缓缓起身。 啪嗒一声。 几滴鲜血滴在了地上。 白夏向着周围看去，这里是刚刚的院落中，但是，角落阴影中却被不见那红色身影。 就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那就是幻觉。 白夏起身，用手捂住流血的鼻子，看向了地上的十六。 同时，它身上还有着一条细长的伤口。 白夏看着十六身上的那道伤口，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显然，刚刚屋内的陈启是假的，其实那是十六。 而且抓住自己的脚，应该是不想让自己出去。 自己刚刚抛射出去的黑针，幸好因为是陈启的样子，才心软偏了一下位置。 否则，那么近的距离，黑针指定都要了十六的性命。 白夏不禁心中一颤，自己，真的差点就做错事了。 而刚刚挡住自己的无形屏障，其实就是十六。 自己完全按着幻觉跑了过来，刚刚的很多事物都被扭曲了。 “......” 这熟悉的感觉，白夏脑海中瞬间冒出来了一个名字： “面心。” 这幻觉完全就是它的作风。 “难道，它现在缠上我了？” 想到这里，白夏不免眼角抽搐了一下。 “还是？...” 忽然，白夏感觉自己脖子处传来一阵温热。 这时，白夏想起来自己的鼻子还流着血。 “十六，进屋。” 于是乎，白夏便又跑回了屋内，十六紧随其后。 同时，还不时往一个方向望去。 那个方向，一阵沙沙的摩擦声越来越远。 白夏刚刚跑到门口，就望见那里有着一小滩血迹，上面还有着一只手印，看样子是自己的手印。 再往里面走，又望见了被推开的柜子。 但是那窗户，却是完好无比地隐在柜子后方。 地上也没有反射着光的玻璃渣子。 白夏先是将床头的蜡烛点燃，然后再拉开柜子门，脚踩着一边，手拉着开始撕了起来。 接着揉搓成团塞住血。 随后，又一顿翻找，找到个铁盆子。 又出门到了厨房中，晃了晃水壶，有些轻。 便拿走，回到屋内将仅存的水倒了出来。 整个过程，十六都跟着白夏跑来跑去，形影不离一般。 将一块帕子浸湿，拧了拧，先将自己脸上的血迹擦去。 再伸入衣服中擦掉里面的血迹。 “冷水将就一下吧......” 那帕子浸了水，冰冰凉凉的，在这晚上，让白夏止不住地一阵哆嗦起来。 擦完，白夏只觉得，浑身都是冰凉的，像被丢进了冰窖里面一般。 白夏又往旁边的十六看去，轻声喊道： “十六，过来，帮你擦一下血。” 十六走了过来，趴在了白夏身前。 白夏看着那细长的伤口，不禁觉得有些自责，手上的动作也轻了很多，咬了咬嘴唇道： “十六，对不起啊......我刚刚真的不知道是你......” “嗷啊——” 十六仰头叫了一声，听声音，像是没有责备的意思。 白夏轻叹一声道： “谢谢......” 白夏一边处理着十六身上被自己弄出来的新伤口，一边想着刚刚的事情。 嘴中不禁喃喃自语着： “面心的幻觉......之前一直缠着.......唉...” “陈启......” 忽然，白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向着门外看去。 只见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一小汪血泊像是被打散的蛋黄，被刚刚的自己弄得周围好一块地方都是红色的印子。 那没有被破坏的一部分血泊，映着周围的一切，微微反着光。 而门上，有着微微的凹痕，上面两三条血线曲曲折折地延伸下去。 那血是谁的？ 白夏心中隐约有了答案，但是依然有点不敢确定，不禁向十六问道： “十六，你有没有望见那道红色的身影？” 第157章 真还是假 昏黄的烛光下，白发的少女身上似乎被盖上了一层金纱，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 十六趴在地上，想着白夏口中的问题，头沉了沉，片刻，点了点头。 顿时，白夏心中冒出一阵喜悦。 也就是说，陈启就在附近，他刚刚来过。 可是，看到门上那痕迹，不难猜出来，陈启还是那副样子。 竟然直接撞在那门上。 “......” 再朝着门外的院子望去，只有着点点血迹，还有那月光如银纱一般覆盖着。 阴暗与深蓝组成了夜晚的主色调。 “十六，去吧。” 白夏帮十六再度包扎好之后，便放开十六，自己又起身到床边穿上了袜子，重新穿好鞋子。 十六在地上蹦跶着，又看向了白夏。 而白夏，因为刚刚的遭遇，已经不可能再睡着了。 来到门前，右手扶着棕色的门，抬头望着天上那逐渐圆整的月亮。 尽管有一牙是暗着的，但是依旧无法阻止那晕开的光芒。 周围的星点黯淡无比，足以见得，现在的时间是凌晨。 几片薄云浮在空中，半遮住月光，仿佛边沿发亮的鱼鳞。 周围的山上也不全是黑暗，更是一张黑色的纸揉成一团，再重新铺开。 带着黑色的光泽，在这夜间显得有些奇妙。 一阵阴冷的微风吹拂过来，单薄的衣物，不足以让白夏应对这冰冷，像是一只冰凉凉的骷髅手伸进了心中，令白夏不禁哆嗦起来。 于是乎，白夏进屋，重新找了一件米黄色的外衣穿上。 白色的头发经白夏的手一抛，便散在了后背上。 外衣上有些地方有点点烧黑的痕迹，不过与白夏这副脏兮兮的样子配合在一起，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十六，走了。” 说完，白夏便走了出去，十六紧随其后。 村中的小径上，周围昏暗的一片，特别是比较窄的地方。 就仿佛，其中随时都有东西要钻出来一般。 弄得白夏心中是一阵发毛。 白夏不禁加快了脚步。 不过多时，便离开了这村子。 在村口的一块满是棱角，布满岁月的大石头上，上面刻着三个红色大字：“苗家村”。 “...！” 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白夏忽然瞳孔微缩，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加快步伐离开了村子。 想着这村子的名字，白夏是脑中开始混乱了起来。 白夏和陈启刚刚出长文市的时候，来到的第一个村子就是苗家村。 脚上的步伐越加轻快起来。 嘴中念叨着： “不，应该就是重名而已。这不可能，那么长的时间，不可能都还在刚刚出长文市的那个村子吧。不可能那么长时间的经历都是假的。” 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喊道： “十六。” “...” 周围再度没有了回应。 白夏连忙偏头过去，发现周围根本没有十六的身影。 白夏连忙猛吸了一口气，开始冷静下来。 随即，坐到路边，双手抱着头，开始整理起来。 “又来了？真是烦人。” “呼——” 白夏开始回想起来，整理起来自己的记忆，的确没有什么疑点。 忽然，白夏看到自己的左手，竟然能够随意活动了。 不禁又伸手摸了摸脸上，是那光滑细腻的皮肤。 白色的发丝散在肩膀边上。 “！果然，就是假的！” 白夏又朝着周围看去，月亮还是那般，星星还是那般。 只是，周围是一片枯草，不是被火烧过之后的黑灰。 泛黄的草叶在夜色之下，是那么显眼。 “白夏！” 忽然，陈启的声音从苗家村中传来，并且语气中非常焦急。 “？！” 白夏瞬间眉头紧锁，抬头望向了那个方向。 只见黑暗中，一道熟悉的人影迈着焦急的步子，跑了过来。 见到白色的熟悉身影坐在路边，陈启立马跑了过来。 陈启身上穿着一件便装，还算整洁，而他脸上，则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着急。 “陈？...不对，到底是想干什么？” “啊？抱歉抱歉，刚刚那会儿是我不对，是我过分了，但是你这大晚上的跑出来也不安全啊。” “？” 白夏脸上带着了疑惑，心中不禁暗道，“这家伙在胡言乱语什么？” 忽然，白夏想起来了什么，在苗家村的时候，陈启惹哭了自己。 然后自己把陈启给关在了门外，后面一只吊挂者闯了进来，陈启将其杀死的。 “......是拿那个晚上的事来作妖了吗？” 瞬间，白夏明白了，面心真的又来了，拿以前的记忆来作妖了。 不过，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面心的幻觉里面，一切与现实，基本都是有对应的。 就像刚刚那会儿的十六，被扭曲成了那红衣的陈启。 白夏就这么坐在地上，抬头盯着陈启，寻找着现实的对应。 “总不可能，这就是那红衣陈启？如果是他，不该扑上来咬人吗？” “可是，眼前这家伙就这么站在这里，跟真的一样。” “...” “等等，该不会，陈启他恢复理智了吧。” 白夏就这么瞪着陈启，搞得陈启有些不知所措，赶紧又道歉了起来：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 陈启就站在自己旁边不远处，看着自己，脸上是止不住的歉意。 白夏望着他，依旧是不确定。 如果现在这是假的，那这种幻觉有什么意义？ 如果现在这是真的，那自己和陈启那么长时间的经历，那令陈启癫狂的经历，都是假的？ 突然，白夏被这个想法吓到了，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什么又是真的呢？ 岂不是一直都活在幻觉中了？那之前的经历还有什么意义？ “不，我不信！现在的陈启就是假的！我不相信那么坎坷的经历会是假的！脸上的伤，身体的痛，都不可能是假的！” 白夏双手抱着低垂着的头，不禁缩成一团，脸色微微扭曲着，否定着这一切。 旁边的陈启见她这样子，赶紧蹲下身来，就要伸手过来呵护，但是在快碰到的时候，又将手缩了回去。 第158章 胡闹 “身体不舒服吗？” 陈启蹲着身子，看着眼前脸色微微扭曲的少女，心中不禁感觉被揪了一把。 白夏看着陈启，那张熟悉无比，又极其亲切的脸。 心中忽然动摇了一下， “这里是真的？” 随即，白夏深呼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试着喊了一句： “陈启？” “嗯？” 陈启应了一声，望着少女。 白夏沉默着，对眼前这陈启保持着怀疑态度。 “......” 白夏缓缓站起身来，伸手抹了一把脸，然后带着不确定的语气，朝着周围的空气喊着： “十六，挡住我。” 白夏想起来刚刚的经历，选择让十六来确定真伪。 陈启看着白夏，满是疑惑，不知道白夏这是什么意思，抬手正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放弃了，将手垂了下去。 白夏怀着验证的目的，向前迈开一步。 但是接下来的结果却让自己心中不禁一颤。 因为自己很顺利，一步就迈了出去，并没有刚刚那阵无形屏障般的阻隔感。 白夏瞬间眉头紧锁，又伸手出去，发现依然是空荡荡的一片。 白夏不信邪，又迈开几个步子走了出去，同时还喊了几句： “十六？十六。十六！” 白夏每喊一次“十六”，语气就越加激烈起来，心中也越加慌乱起来。 越加不敢相信这里会是所谓现实。 如果这样的话，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吗？ 臆想疯掉的是陈启？自己又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明明，他一直在保护自己，就算是臆想，也要把身边亲近的人想成这种结局吗？ 自己难不成恨他吗？？！ “不对不对，不对，” 白夏再度深呼吸调整起来自己，猛地瞪向陈启，眼中渐渐带上了杀意，接着又迅速褪去。 对方也被白夏这突然的眼神吓了一跳，一时间怔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夏口中低语起来： “差点又着道了，那玩意儿就是逮住情绪进一步作妖的。” “差点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陈启看着眼前如此反常的少女，眉头不免皱了起来，带着歉意问道： “白夏，有心事的话，和我讲吧。以前发生了什么，你都会......” 不等陈启说完，白夏突然吼道： “以前？你还敢提以前？！” 听到“以前”这个词，本来就在纠结所谓的以前是否真实的白夏，就像突然被点燃的炸药，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对着陈启吼着。 陈启一下子怔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了，哪里又惹到少女了。 忽然，白夏也被自己吓到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易怒了。 明明，刚刚才冷静下来，一听到陈启的话，马上就又情绪不稳定了起来。 但是紧接着，白夏发现了问题所在： “不稳定的心。又是易怒，又是动摇心思的。” 自己可不是一个易怒的人，但是自己刚刚几次都是想要愤怒起来的样子。 白夏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个关键点。 足以证明真伪的关键点。 白夏不禁长舒了一口气，随即瞪着陈启，厉声问道： “你特么什么东西？！” “我？” 陈启眉头依然皱着，看起来对白夏的一系列行为语言很是疑惑。 白夏看了一眼陈启，便对着周围的空气喊道： “十六！你跑哪里去了？！快点给我回来！” 白夏估摸着，刚刚十六可能是跑不在了，尽管可能性不高。 但是在现在这情况下，白夏猜测十六可能也着道了，接着便被引开。 而白夏更是估摸着，这次不是面心。 不像。 瞬间，白夏想起来了其他面字辈的东西。 越想，白夏越觉得有可能。 不过，白夏无法确定是谁。 又看向了眼前这陈启，回想起来自己才刚刚跑出村子，就算是那红衣陈启也不太可能。 “你也不会是十六，要真是它，早跑来贴我旁边了。” 白夏就这么望着眼前这个陈启，这么说着。 陈启那脸上反而更加疑惑了起来，不禁问道： “白夏，到底怎么了？说着这些听不懂的话，是有什么东西吗？” “什么东西？你不就是吗？” 白夏咬牙道，脸色逐渐不悦起来。 “......” 陈启脸上微微凝固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道： “别闹了，有什么气，明天你尽管对我撒，好吗？这都那么晚了，外面那么冷。” “说！你到底特么什么东西！” 白夏手上试着凝聚出来黑针，但是，空无一物。 接着，白夏又尝试了几次，依旧无果。 眼角更是不断抽搐着。 瞬间，白夏脸色一阵铁青，只觉得有人跟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要是连攻击和自保手段都没有，那自己刚刚的行为，不就完全等于挑衅吗？ “......” 陈启看着少女这副有点疯癫癫的样子，轻叹一声，显得有些无奈。 就走上前来，要直接将白夏抱走。 白夏见状，直接撒腿，朝着原先的既定方向跑去。 同时不断喊着： “十六！十六，快点出来！跟着我！” 白夏就这么在夜间的路面上奔逃着，周围是一片黑暗。 那枯黄的藤蔓就这么挂在树上，一丛连着一丛。 哒哒的两道脚步声，就在夜间的路面上响起，混杂在那河水的涛涛声中，很不真切。 白夏望着周围那扭曲的枯树，同时不肯相信。 咔嚓！ 白夏顺手撇了一根树枝，握在手里，那枯木很脆，脆得随时都会崩塌破碎一般。 看着手上的树枝，白夏更加不敢相信，不知道这背后到底又是什么。 但是，手上有东西总是好的。 身后那脚步越加急促起来，仿佛赶路的马蹄一般。 白夏想要继续提速，但是身体的极限不允许她这么做。 忽然，陈启直接从后面抱了上来，双手围在了少女的腰间。 “放开我！！” 白夏扭过半截身子，直接将手上那枯树枝从侧面砸了过去。 枯萎的树枝很脆，砸在陈启头侧面，瞬间四分五裂。 虽然这一下不痛，但是陈启也被白夏的这一下给直接激怒，忍不住对着怀中的少女大喝道： “够了！！大晚上的，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万一遇到什么危险！！” 白夏被陈启这么一吼，瞬间顿住，接着低下头，眼角涌出几点晶莹，喉咙也略略传出来啜泣声。 第159章 没有答案 面对陈启的发怒，白夏也是被吓到，心中的惊恐不断放大，本就作为少女的那颗心一下子便被击碎，接着就直接泄洪一般地哭了出来。 伸手一把接着一把地抹着眼泪。 “呜呜......” 看着眼前的少女那因为哭泣而不断抽动着的后脑勺，陈启又觉得心中像是被刀扎了一下一般。 自己，怎么又把白夏惹哭了？ 而且，这次的自己更加过分，竟然还直接吼了对方。 自己忘了，她现在还只是个少女。 “......” 陈启轻叹一声，接着搂紧了少女，脸靠了过来，带着歉意道： “抱歉，是我不好，我们先回去，好吗？” “嗯，嗯......” 白夏点了点头，口齿不清地嚷着，似乎喉咙中含着泪水一般。 接着，白夏直接扑入了陈启怀中，将脸埋入了对方那衣服上，擦着眼泪，不免将陈启的身前浸湿了一块。 陈启起身，抱起白夏，便往回走去。 白夏依偎在陈启怀中，仿佛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 手上抓着陈启身前的衣服，不断拉着往眼角上擦去。 “唉......” 陈启轻轻叹着气，但是这声音很快就被旁边河水中的隆隆声吞没。 再度走在了那由仅仅微弱月光照耀的路上，陈启心中是百般无奈与疑惑。 白夏是怎么了？不断对自己充满敌意，还喊着“十六”。 随即又看了一眼怀中的少女，依然还拉着自己的衣服，擦着自己的眼泪，啜泣声倒是在衰弱着。 路边扭曲着的枯树枝，仿佛那骷髅手爪，随时准备扑向两人一般。 枯树之间，全是被阴影包裹着的地面，显得很是阴森。 特别是在这凌晨的时间。 倒是山下那条河水的涛涛声，恰好是能给人壮壮胆子，不至于不敢前行。 不过多时，陈启便抱着白夏重新进了村子。 期间，陈启不时向着那黑暗之中瞟去。 走进院落，推开门，来到床边，陈启手搂着白夏的腿，慢慢地将其放在了床上。 白夏只觉得心被一只大手拧了一把，异常地难受，忽然，白夏感受到了什么。 心中多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瞬间，白夏明白了。 而左边脸上多了一丝空气流入的感觉，有些冰凉，像是脸上破开了一个洞。 白夏一下子放开了陈启，身子差点跌了出去，好在陈启的手护在自己背后。 “？” 不过陈启没有太在意，直接将白夏放在了床上。 但是，白夏忽然伸出右手过来，直接拉住了陈启的衣服不放。 “？怎么了吗？” 陈启看着白夏，发现她那有些红肿的眼睛中，泛起了丝丝杀意。 心中不禁一颤，接着，白夏带着微微的哭腔，突然质问道：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说着，就这么死盯着眼前这陈启。 “别闹了，乖哈，睡觉。” 陈启脸上泛起无奈，伸手将要拉开白夏抓着自己衣服的手。 嗖！ 一道寒光在夜间划开，仿佛是能够划破夜色一般。 只见是一根黑色的针带着一道劲风飞了出去，在陈启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后，直直定在了后方的墙壁上，隐没入了那盖在墙壁上的阴影之中。 接着，几滴血珠在一条线上凝聚着，接着流了下来，形成了几条血线。 不过，在夜色之下，并不明显。 陈启一时间愣住，瞳孔紧缩，看着眼前这开始陌生起来的少女。 不等陈启开口问什么，白夏却抢先一步厉声问道： “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想，想干什么！！” 说完，白夏开始低头大口喘气起来，她还没有从来像这样发过怒。 马上，白夏又抬头起来望着眼前的陈启，牙齿间不禁传来一阵嘎吱声。 陈启觉得脸上传来几缕温热，似乎是流血了。 但是他已经顾不得这个了，只是呆滞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中支支吾吾起来： “白...白夏？” “别用他的样子来喊我的名字！让我觉得恶心！有本事你就露出你本来的样子！” 咬牙说着，白夏一下松开了抓住陈启衣服的手，手上捏着一柄带着黑色光泽的长针，仿佛那是一柄剑地指着陈启。 “我，我......” 陈启嘴中断断续续，脑海中想不出来一句话。 深深地叹息了一下，便转身走了过去，轻轻地拉上门，随即撞上。 并且一道轻轻的三个字从门外传来：“对不起......” 接着便是一阵远去的脚步声， 白夏握着黑针的手依然悬在半空中，指着刚刚的位置，整个人跪坐在床上，宛若一尊雕像。 几缕月光，宛若白色的轻纱一般，被抛入屋内，被抛在了床上。 白夏的眼神飘忽不定，胸口略略起伏着，片刻，才缓缓地放下右手，握着那黑针按在床上，仿佛那是她保护自己的唯一武器。 也是最后的救赎。 白夏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口，良久，才反应过来，他就这么走了？ 耳朵听着外面的一切，但是都已然没有了动静，就好像，他已经彻底走远了，不再会回来一般。 “......” 白夏心中不免又泛起一阵空虚。 “......”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假货有这种感觉？” “......” 白夏尝试问自己，但是，无果，就跟那离开的陈启一般。 “......” 没有答案。 白夏微微闭上眼睛，身子向后一倒，躺在了那床上。 试着抬起左手，发现还是抬不起来。 又伸出右手摸了摸左边的脸，直接就摸到了旁边烂开已经有些硬的肉，以及里面的牙齿。 接着又摸在脖子，肩膀上。 一样的粗糙感，仿佛满是坑洼的土路。 白夏心中不免又是一阵轻松。 因为这一切，都是在说明，她现在又是回到了现实中。 深呼吸了几下后，又朝着周围看去，门口那推开的柜子，敞开的门，还有那滩血迹。 门外，依然是那月光如银纱的地面，透着凄凉。 忽然，一道灰黄带白的身影钻了进来。 感受到有东西跑了进来，白夏瞬间打起精神，接着坐起身来。 但是看到那家伙的时候，悬着的心又放了下去。 那是十六。 第160章 继续的路 “十六，你刚刚跑哪里去了？！” 白夏望见那跑回来的十六，心中绷着的弦不免松了下来，泛起一阵激动。 “十六，过来。” 白夏轻声喊了一句，十六便听话地跑了过来到床边，用着身上的毛发蹭着白夏那吊在床边的腿。 白夏下床，蹲在十六旁边，用手摸着它的身子，抬头望着四周。 还是刚刚那会儿的陈设。 望着那敞开的门，地加上从外面跑回来的十六，更加说明，自己刚刚似乎是出去了。 然后，又回来了？ 不禁对着十六问道： “十六，我们刚刚出去了吗？” 十六点了点头。 “......” 白夏轻轻点头，心中已经了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么一个幻觉？ 一个让跑出去的自己，又回来的幻觉。 想着刚刚幻觉中的所作所为，自己完全就是在胡闹，质问，警惕，而那陈启，大部分时候则是在容忍自己的行为。 忽然，那在陈启走后的空虚感，又重新涌了上来，如同暗潮般，直冲大脑。 “......” 白夏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就像是平静的水中被丢进了一块石子，激起了阵阵涟漪，带来了一丝真相。 白夏想到，在刚刚的幻觉中，自己身体上的残缺都好了，而且那静谧的夜间，就似乎是给两个人准备的。 就是最后，自己还回到了这里，似乎是故意不让自己接近一般。 还是陈启将自己送回来的。 整个幻觉的过程中，都没有任何攻击以及伤害自己的行为。 有的，只是因为自己怀疑而带来的发怒。 “......” “我怎么能这么想？这就不能是那背后的东西捣鬼吗？只是我不明白它到底想干什么？” “不对不对。” 白夏嘴中念叨着，索性不想再去思考这件事，只觉得自己脑子中很乱，如同一团团缠在一起的麻线。 恨不得拿一把剪刀，直接全部剪断得了。 嘴上不禁喃喃着： “越想越乱，不想了。” 白夏望着外面的月光，那已经跌到了山边，随时准备掉下去似的。 “算了，这没了月亮，夜路黑得很。” “十六，先睡觉吧。” 白夏起身，过去将门重新关上，身子抵着那门口的柜子。 十六迅速过来，帮着白夏的忙，将那柜子重新推上。 “十六真乖。” 白夏脸上微微一笑，这么夸着，接着回到床上躺下。 十六跟着跑过来，趴在了地上。 白夏的意识渐渐沉下，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 ... 村外，满是焦黑断茎的地上，一袭青衣长裙站在夜色之中，尤为显眼。 一头垂到腰间的白发，一支金色的发簪横在其中，在月光的照耀下，整个人仿佛一个白色的幻影。 而她的脸，是一张与白夏极为相似的脸庞，不过更加妩媚动人与成熟。 此时的她，双手当在胸前，正望向村子之中。 青色的袖口落下去，露出了两条纤细光滑的手臂。 片刻，似乎是确定了什么，向后退开几步，青色的衣摆在夜色下飞扬着。 而那张美丽的脸庞，右边脸突然开始肿胀塌陷下去，左边脸出现了一大个烂开的凹坑，几条粗壮的皮肉横着连接左右。 脸上原本细嫩的皮肤，开始褶皱起来，无不出现了各种伤口，如刀伤，火伤，冻伤等等。 腐烂，死亡，它们混乱的交错在一张脸上，将原本一张美丽的脸，直接毁得只剩下无比的丑陋。 原先的五官，也被伤口全部淹没。 整张脸，看过去，隐隐约约像着一个字，“眉”字。 【面眉】的脸从美跌落为丑，身形开始模糊与透明起来。 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同时，月亮也落下了山。 瞬间，此处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 ... 次日，太阳照常升起。 阳光重新照在了这满目疮痍的大地上。 醒来的白夏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缓缓坐起身来。 望了望四周，还是村子中。 捂着头回想着昨天的一切，仿佛是一场已经逝去了的梦。 梦中，自己想要追上陈启，但是被对方阻止，给送了回来，似是告别一般。 “嘶......” 如同梦一般，昨天晚上的事情大部分内容迅速淡去。 就好像，白夏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 于是乎，白夏也不再去回想这些。 “十六，走。” 白夏下床，穿好鞋子之后，推开柜子，打开门，恰巧望见了一滩干涸的血，以及院子中的点点暗红血迹，门上的两三条暗红色血线。 “......” “不是梦啊......” 看着这铁证，白夏只能感叹，她也做不了什么了。 昨天晚上的一切，就像是在阻隔自己一样。 于是乎，白夏带着十六到厨房处理完早饭问题，便重新向着村子外面走去。 村子的小径上，那鹅卵石混在平整的水泥路中，但依然不是非常好走。 路边的水沟中基本干涸，里面原先生长着的杂草植物，也早已经变作了一摊黑灰，散在沟中。 再往旁边便是一堵不高的水泥墙壁，被火飘过的黑色痕迹覆盖在上面，其上面还有着被拿粉笔涂鸦过的痕迹。 阳光照在上面，勉强为这充满死寂的世界，带来了一点生气。 白夏走在其间，十六跟在一旁。 路面上，有着一点点血迹的拖痕。 只是向后越来越淡，逐渐在路面上消失了踪迹，只有着不清晰的微微拖痕。 白夏轻轻叹息了一声，脚上的步子不禁加快着。 来到村口，一块大石头立在那里，上面用着红色，刻着三个大字，“田家村”，而非“苗家村”。 “......” 此刻，白夏的心中终于放了下来。 自己至少不是还在原点。 继续向着原先的既定方向走去。 太阳缓缓地升起，又缓缓地落下。 黑色的区域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又是那满山的枯树林，以及上面挂着的一团有一团枯死藤条。 公路上，偶尔有着几截断裂破碎的枯树枝摔在地上。 路边偶尔传来啪啦的树枝折断声。 黄昏再次来临，金黄色的轻纱再次覆盖在了这一切身上。 望着这一切，白夏的心中不禁又升起了熟悉感。 离开长文市不久之后，经过的也是这么一片枯死。 第161章 人的迹象 “十六，我们就在前面那镇子歇息了。” 望着这渐暗的天色，白夏向前方的村子望了望，这么说着。 显得是那么习以为常。 只是在进村前，特地留意了一番村口写着的村子名字。 差不多的大石头上，同样的红色字体镌刻着，“李家村”三个大字。 外面还是一大片早已经枯死断裂的田地。 无尽的死寂充满在周围的一切。 还是和以前一样，选择那边缘上的房子。 白夏走在前方，十六跟在后面。 走近那渐渐被黑纱覆盖上的房屋，来到门前，突然，白夏瞬间警惕了起来。 因为在门口周围的地上，正躺着一把被砸开的锁。 它已经失去了它本来的作用，就这么被丢弃在冰冷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而那门，则是就这么大敞开着，像是准备好了的陷阱一般。 白夏眉头微微皱起，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十六。 而十六也是望着白夏，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似乎是说，这里面没有危险。 白夏心中了然，便才放下心来，向着屋内走去。 检查了一番，的确有人生活过的痕迹，那桌子上，还放着几个碗，其中一个里面沾满了已经凝固的油块。 还有着碗，里面是早已经干成石头一般坚硬的米粒。 看样子，至少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 “......” 白夏默着，再往其余的地方检查一番，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白夏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不过还是保持该有的警惕，对着十六说道： “十六，该做的防护咱们还是要做。” “十六，来帮忙。” 随后，便是同样的步骤，十六帮着白夏把门窗全部挡住。 对于村子里面的情况，白夏也懒得去检查了，天色都暗了，保不准其中有什么。 接着，便是机械一般，又必不可少的食物问题。 时间重复地流逝着，不多时，夜色尽数袭了上来，彻底占领了整张夜幕黑纸。 白夏吹灭了那床头边上，唯一作为的光源的蜡烛，便直接躺在了那显然被人躺过的床上。 拉着一角被子盖在了身前，微微偏着身子，又压着一截被子。 手搭在一边，微微侧着头，望向那透着光的窗户空隙。 而十六，则是趴在地上。 若是它体型只有正常猫的大小，白夏倒是想抱着它睡。 所以，十六只得在床边的地上。 黑暗之中，十六的那双眼睛，倒是像着两盏明灯。 而这李家村，离着山下那条河有些距离，以至于那河水声显得没有大，不至于盖过很多声音。 白夏躺着，倒没有那么困，闲来无事，便听着外面的声响。 虽说在这方面，十六比自己更在行，但是白夏还是选择聆听外界的一切。 那作为背景般一直响着的水声，不时树枝断裂带来的啪啦声，自己挪动身子与被子的摩擦声。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偶尔传来的杂音。 忽然，其中混入了一道明显不和谐的声音！ 白夏瞬间警觉起来，而地上的十六，原本趴着的头，也先一步抬了起来。 白夏眉尖一挑，缓缓撑起身子，辨别着那声音。 那声音带着一些啪嗒声，还有着穿过枯草的沙沙声。 那东西的移动方向，似乎是从山下那河里面出来，向着村子里面移动。 “......” 白夏联系目前遇到的所有感染体，猜测那东西可能是鱼妇。 一整条腐败的鱼身，什么生物都吃，然后和它们融为一体。 随便的一击，便能使其四分五裂。 但是更危险的东西就随着鱼妇的分裂而出现。 被它融合的感染体，多多少少会出现一些特性与增强，也让它们更像一个整体。 就比如第一次遇见的那只鱼妇，融合了一只厌火人，而另外三只感染体，也同样具备了抗火。 属于是一种高危险的感染体。 而眼下这只可能的鱼妇，倒是没有向着白夏的方向爬来。 却是向着村子的另外一头的深处爬去。 “......” 良久，几根藤条迸射的声音，仿佛炸雷一般，瞬间在这寂静的夜晚中响起！ 似是拿起鞭子抽打着这寂静该死的夜。 白夏与十六也都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不禁一颤。 接着，那如同鞭子一般的声音，在夜中不断响起，挥来砍去，仿佛发疯一般地抽打着空气。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两个男子的声音，但是离得远，干扰严重，听不清楚。 不过还是能感觉到是在叫骂。 “......” “真的有人。等等，那这屋子是怎么回事？这里的痕迹显然都好几天了。” “......” 忽然，白夏一拍脑门，有点无奈地说着： “可能就不是一拨人。” “我要去看看吗？” 白夏心中忽然萌生出来这么一个想法。 可能是由于太久没有碰到除了陈启之外的其他人了。 加上自己的生活，的确称不上好。 “可是，外面的情况也是危险的。” 接着，白夏的心中再补上一点，便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就是自己的黑针，对于那东西效果不大。 于是乎，白夏选择趁早离开，先离得越远越好。 待前方的事情过去了，自己再回来。 想着，白夏便下床，开始穿起来那快破开的鞋子。 “十六，我们先离开这，趁着天黑。” 十六望着白夏，便是认同了她的想法。 不多时，白夏带着十六，轻轻推开门，向着外面张望片刻。 只是村子的远远那头传来藤条的呼啸声，以及砖石破碎的哗啦声。 其中夹杂着几句模糊的人言，突然，白夏感觉到有些许熟悉。 “...” 白夏心中咯噔了一下，但是马上，她就否定了，那不是陈启。 不过到底是谁，白夏却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算了，关我什么事？” 白夏索性迈开几步，凭着月光，脚上的步伐加快起来，迅速远离了这李家村。 砰！砰！ 白夏离开没有多久，那村子里面便传来了接连的爆炸声。 接着，一阵火焰窜天一般燃起，迅速蔓延开来。 热量肆意奔跑着，要将所经之处蕴含的能量全部一齐揪出来那般。 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在黑夜之中是如此清脆。 白夏不免向后方瞥去，眉头一皱，骂道， “又是火？” 那火势迅速蔓延，速度很快。 第162章 冷与热 那火势迅速蔓延开来，仿佛是将审判世间的一切那般。 白夏的脑海中飞速做出思考，看了看身后远处逼近的火势，又看了看这里与山下那河边的距离，很快，是确定了一般，便直接向着山下的河边跑去。 “十六，下面！” 白夏喊了一句，直接奔着那边跑去，在山坡上一阵滑踩。 坡上有着很多突起的土块，以及坑洼的小沟，并且还有着一层枯草覆盖在上面，很是难走，还看不清楚路。 忽然，白夏脚下一个没有注意，一个踩空，身子向后一倒，后脑勺磕在那土块上。 “！” 白夏忍着痛，强伸出右手，扒拉着手边的泥土以及枯草，但是依然阻止不了向下的趋势。 那枯草一抓就断，就像是悬崖边唯一救命的绳索，瞬间断裂般。 滑过枯草的沙沙声，与枯草的咔嚓断裂声混在一起，不断在白夏耳边响起。 忽然，白夏只觉得肩膀处一道猛烈的拉扯感，接着一阵惯性的颠簸，身子才终于是停住了。 偏头看去，只见是十六咬着自己的肩膀。 “十六......” 白夏念叨着对方的名字，很快站起身来，继续向着山下跑去。 十六紧随其后，而这山间的环境，对于它来说，完全就是如鱼得水般的顺利。 不多时，白夏便来到了河边。 河水上，一片片如同鱼鳞般的水纹在河水中移动着，反射着月亮的亮光。 在这夜中，显得很是好看。 但是白夏可没有时间欣赏这些景色，倒是那河水的声音很吵，吵得盖过了其他的一切。 白夏站在河边的沙子上，脚下很是湿软，并且脚还微微陷入其中。 “......” 白夏试着抬起脚来，只觉得很粘，同时脚底带着很多沉重的泥土。 望向山上的那熊熊大火，白夏只觉得糟心。 又是火。 现到如今，都遇到几次火灾了。 并且每次遇到，都只有躲避的份。 “......唉。” 轻轻的叹息声，白夏的眼前，不禁浮现起来了那被烧得浑身烂开的高大身影。 当时的他，将自己护在身下，而自己，却只能抓着对方的衣服，寻求所谓的庇护。 什么忙也帮不上。 “......”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白夏嘴中低语着，语气带上了丝丝的落寞。 接着，白夏缓缓蹲下身来，左手无力地垂到地上，沾上了些污泥与水。 是有些冰冰凉凉的，白夏轻叹一声，便伸出右手，将左手拉到了膝盖上放着，又用着手擦去手上的泥水。 十六靠了过来，但是它那体重，导致它有些往泥里面下陷，脚不停地抬着，似乎很讨厌这湿软的泥。 也弄得它那白色的发丝上染着泥水。 “哈......一会儿我是不是要帮你把身上擦擦？” 看着十六这样子，白夏脸上不免一笑。 “十六，那我们还是往里面走些。” 说着，白夏又站起身来，向着里面略微干燥的地方走去。 期间，白夏一直望着那大火。 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那火焰熊熊燃烧的肆意。 那火蔓延过来，掠过白夏所在的河边。 即使隔着好一段距离，白夏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量。 身前也是被照得通亮。 身后的河水，再望去，则是失去了那月光照耀的灵动，转而化作了山火的无情猛烈。 那河水，也不禁黑了几分。 原先粼粼的洁白光点，此刻也化作了黄色的火苗，于河水中飘着。 火与水的奇妙组合，倒是感觉别是一番。 而白夏与十六，就这么待在这火与水的缝隙之间。 身前身后两边的声音似乎是不服气一般，一会儿河水声盖过火焰的噼里啪啦声，一会儿又反过来。 “还真是两重天啊......” 白夏偏头，望着不相容的两方，不禁感叹着。 忽然，一阵劲风从山谷中吹来，将那火带离了出去。 火苗向着更远的枯树枝上跳蹿着。 白色的发丝被吹起，飘扬在空中。 白夏的脸被凌乱的发丝挡住一边，恰巧，那恐怖的伤口被挡住大半，脸也显得没有那么难看了。 正当白夏望着那熊熊烈火时，忽然，那火焰开始出现熄灭。 从一个方向开始，仿佛是将这火切割了一般。 一边继续向外蔓延出去，而另外一边，迅速熄灭，同时，空气开始阴冷起来。 白夏穿得很是单薄，这突然的诡异降温，让白夏忍不住右手抱住身子，开始哆嗦起来。 声音也开始微微有些颤抖着， “嘶.....怎么回事？那么冷？” “十六，过来。” 白夏眉头皱起，不禁将十六拉到身边贴着。 十六的体温，倒是让白夏的颤抖有些缓和。 不过也只是身子的一面。 而那河水中，一点点冰晶浮了起来。 在夜色下，闪着光点，很是漂亮。 不过白夏可没有心思欣赏这些，更是不想思考这诡异的变化是怎么回事。 接着，一道爆炸声在那李家村中响起，响彻云霄！ 一点火光又重现在了那村子中。 周围空气中的温度又开始渐渐回升。 片刻，白夏也觉得没有那么冷了，便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周围焦黑的一切。 尽管空气中还是有些冷，不过也已经比刚刚好太多了。 白夏的思绪飘飞着，刚刚那一冷一热地变化，不禁让白夏感到熟悉起来。 一个人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 李洪文。 “......是他吗？” 白夏想到这同学，心中还是带着疑惑。 当时跟着自己和陈启，从学校出来。 然后李洪文回了自己家，找到了自己父母，便又分开了一段时间。 往后，是在那军区部队，才重新见到的，不过相处时间依然不长。 但当时李洪文的能力，还没有强到刚刚这种程度。 在如此大的范围内，去进行能量的转移。 白夏犹豫着，良久，决定还是去察看一番。 因为她想起来，刚刚那会儿的声音，似乎的确就是他。 自己现在一个人，真的很想回归正常人。 第163章 黑夜的遇见 白夏向着山坡上走去，十六同样跟在后面。 这里虽然有些是直接烧成了灰，但是也还有不少没有被烧黑的树枝。 踩在上面，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断裂响声。 在这里走路，想不发出声音都难。 多是焦黑的黑色断茎，与大地融为一体，基本分不清楚哪里才是路。 于是乎，白夏只有选择看起来坡度比较缓的地方，慢慢地爬上去。 一会儿，白夏便又站在了那公路上。 拍拍身上的黑灰，随意地掸去，但是也已经不能掸掉留在白夏身上的痕迹。 “十六，走吧。” 十六点了点头，可能是听懂了。 接着，白夏便向着李家村那头走去。 进了村子，墙壁上先是有着一大片被火飘黑的痕迹，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但是空气中却有些干冷，一阵微风吹来，忽冷忽热地刺激着白夏的神经。 再往那头，地面上甚至出现了一点冰晶，零零散散地镶嵌在地上，折射着微弱的光线。 而不远处，几处屋子正燃烧着火焰，火光冲天，噼里啪啦地作响着。 隔着点距离，白夏就听见其中还带着些男子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踩在地上，微微有些沉重，同时向着山下的方向远去了。 白夏还听见不太清楚，又有些熟悉的男子声音： “李洪文你忍着点，到山下去敷点冷水就好了。” “......” 白夏脚步停住，默了默，轻叹一声，还是跟了上去。 心中不禁暗道： “真的是他......可是，另外那个人是？” 白夏的脑海中，开始检索起来，寻找着匹配的来源。 很快，白夏想起来是谁了，那个一中的老师，宋枢。 之前在大昭县城的时候，就遇见了他的车，不过由于撞在墙上损坏严重，那车便被舍弃了。 “他们两个是怎么碰在一起的？” 白夏心中不免升起疑惑，怀着这点疑虑，还是跟了上去。 ... 单调的黑色根茎断裂声，不断从脚下传来，传入耳中。 听得人是有些厌烦。 宋枢背着浑身发烫的李洪文，身子有些左摇右晃的，给人一种腿脚受伤了不利索的感觉。 不多时，宋枢便来到了山下，顾不得脱鞋，直接趟入水中，将李洪文放在那软和的浅滩之上。 李洪文就这么如同死尸一般地瘫软在那里，双眼紧闭，皮肤红彤彤地肿胀着。 可能是由于能力使用，身体超过负荷了。 而宋枢，身上也是因为刚刚的火，弄得身上有些破与脏。 脸上也是灰蒙蒙的，是被烟熏了那般。 宋枢将手上的一块袖子撕破，扯下来一块布，在河水中浸湿了下，拧干，在李洪文身上擦着，随后为其降温冷敷。 宋枢戴着的眼镜也早已经被熏黑，还带上了几条裂纹。 处理完李洪文，便又从衣服上撕开一块布，在河水浸湿，给自己洗了一把脸。 接着又洗了洗头，片刻，又猛地抬起头来，甩了甩，将头上的水全部甩了出去。 一时之间，如同水晶碎片般折射着月光的水珠，四处飞溅着。 河水的涛涛声不绝于耳。 “呼——” 宋枢露出那有些壮硕的膀子，喉咙中的气息不断地被呼出与吸入。 哗啦—— 李洪文忽然从水中跳起，身上的水珠不断砸入水中，发出哗啦的水声。 不过随即，那哗啦的水声，便被河水声给直接吞没了。 宋枢也被李洪文这样子吓了一跳，直直地望着李洪文。 “呜哦！冷死我了！” 李洪文嘴中大喊着，看了一眼宋枢，目光又向着旁边的浅滩看去。 忽然，那浅滩的沙子上，出现了一小块若有若无的透明形状。 反观李洪文，却是脸色缓合了起来，像是一块渐渐融化的冰块。 显然，李洪文使用自己的能力，让体内的温度回归了正常。 “李洪文，醒过来了就好。” 宋枢看着逐渐恢复正常的李洪文，不免这么说着。 李洪文向着周围望了望，只觉得身上一阵酸痛与难受。 只感觉自己刚刚经历火刑与水刑。 又应答着： “嗯，好些了，那感觉太难受了，这能力太遭罪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对了，那死鱼呢？” 李洪文忽然想起来刚刚那会儿的敌人，不禁问道。 宋枢想了想，应答道： “死了，它体内爆出来的那几个玩意儿也死了。我都看不见它们的信息了。” “那就好，那就好。” 李洪文听到那鱼妇已经彻底死了的消息，不免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李洪文继续道： “宋老师，那现在怎么办？” “你确定自己身体没事了吗？还是先歇息一会儿吧。” 李洪文觉得身体上还有着些许撕裂感，似乎是刚刚从水中跳起，动作幅度过大所导致的。 于是说道： “那还是先歇息一会儿吧，就在这水边。” “行吧。” 应了一声，宋枢便坐在了旁边湿软的泥土上。 “宋老师，你没事吗？” 李洪文忽然想起来这个问题，开口问道。 “没事，我身体可强多了，不然也不至于活那么久。只是刚刚那鱼妇，带着那花藤了。” 说到这里，宋枢不禁想起来在长文市的时候，遇到的那群傀儡花藤。 又不禁感叹起来它们的生命力之强盛。 要是自己也拥有这种程度的生命力，生存就完全不是问题。 李洪文继续回应着： “对啊，那死鱼什么东西都吞，这只还吞了一只什么悬丝者。” “是啊，要不是你点燃的火，那东西可死不掉。” ... 两人就这么聊着天，聊了好一会儿。 从这扯到那里，又从那里扯回来。 但是，两人的聊天，也随着一道脚步声而停下。 白夏是从另外一边下山的，中间的一块山脊遮住了白夏与十六的身影，以至于之前的两人一直没有发现。 而白夏自己，她不想一在山坡上，就形成两人的焦点与警惕对象。 于是选择了这么一条路。 “那是？” 李洪文望着那逐渐靠近的白色娇小身影，倒是感觉有点熟悉。 不过，一时之间居然想不起来是谁？ 但是一旁的宋枢，额背上却出现了紧张的汗水，拳头也随之捏紧。 第164章 造孽 「类」 「二阶，r-312-p」 「al：302（偏差率12.7%）」 属于十六的那绿色文字浮现在宋枢脑海中，就已经开始让宋枢紧张了起来。 因为这熟悉的编号，令宋枢想起来，当时在大昭县城的时候，就是这家伙跳到车上袭击了自己。 想到这里，宋枢的手臂上就隐隐作痛着。 尽管由于较强的自愈力，那些伤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但是。 真正让宋枢感到一阵紧张的，是属于白夏的信息。 原本绿色的荧光文字，却夹杂着一串红色的警示文字。 「白xia_?闄埚惎%（err_user_name）」 「二阶，err_user_type，感染体」 「al：154+736（偏差率23.1%）」 宋枢看着这串红带绿，从未见过的的诡异信息，心中仿佛有着一块石头压住般，不禁沉声暗道， “这又是什么东西？这还带乱码的？而且，为什么她还带着那只袭击我的怪猫？” 宋枢望着白夏，眉头紧锁着。 李洪文看着白夏，脑海中只是飞速思考着，寻找匹配的对象。 忽然，李洪文想起来了白夏。 倒是与不远处的家伙很接近，只是白夏现在这副样子太脏太破了，以至于李洪文有些联系不起来。 “李洪文！” 白夏忽然喊了一句，因为她怕对方想不起来自己。 “啊？” 李洪文听见白夏喊自己，仿佛唤醒了回忆，这与记忆中的白夏几乎是一个声音。 当然，是赤雨降临之后的那小段记忆。 “你是，白夏？” “......嗯。” 白夏应了一句，步子也加快了很多。 十六紧随其后。 宋枢心中却是一惊，不禁望向了旁边的李洪文，合着李洪文认识这人，那倒是能卸下部分警惕。 白夏来到两人前，不过还是隔着两三米的距离。 “老白，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另外，老陈呢？” “......” 李洪文这一连串的问题，令白夏是一阵沉默，眼中的光不禁黯淡了些许。 紧接着，李洪文反应过来，白夏这副样子，显然经历了很多，而自己竟然就这么直接甩出一串问题。 不就是在狠戳对方痛处吗？ 于是乎，李洪文赶紧道歉了起来， “抱歉抱歉，是我唐突了。先坐下来，先坐......” 李洪文只好脸上带着歉意地微笑着，同时转移注意力。 白夏轻叹一声，便也直接往地上坐去。 十六就这么趴在了旁边。 于是乎，李洪文迅速为宋枢介绍了白夏。 接着，宋枢也想起来了，当时来一中找人的白夏。 “真巧啊，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宋枢这么说着，也不去多问什么。 看着白夏这副样子，心中不禁一疼，当时还光鲜亮丽的小姑娘，再次见到，已经是一副残疾脏破的乞丐般形象。 “对了，老白，你旁边这是？” 李洪文说着，指了指白夏旁边的十六。 一时间，两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十六身上。 而十六，自然是非常讨厌这种被注视着的感觉，这令它感觉自己像是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 嘴中不禁发出带着明显威慑的难听叫声。 “嗷啊......嗷啊......” “十六，乖一点。” 白夏右手摸着十六的脖子后方，带着丝丝责备的语气说着。 随后，白夏又微笑着道： “抱歉啊，它这应该是遇到生人，才这样的。” “没事没事。” 李洪文与宋枢摆手道。 忽然，李洪文提议道： “要不，我们点把火，一会儿月亮落山了，什么都看不见。” 白夏点了点头，宋枢也点头道： “行，看来今天晚上也睡不着了。” 接着，三人起身，只是白夏起身时有点困难，是撑起十六的身子站起来的，倒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宋枢将其看在眼里，忽然，他发现白夏的左手从来没有动过，就这么一直吊在那里。 包括刚刚她坐下的动作，都是靠着旁边的十六完成的。 再结合左边肩膀那块触目惊心的伤口。 “造孽...” 明白过来的宋枢，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句。 三人一类，向着靠里面移动过去。 “老白，你歇着就行了，这种活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 白夏默着，还是点了点头。 心中倒是感觉好受了不少，这种与人交流，待在一起的感觉，宛若热流般流经白夏的心间。 李洪文看着白夏这副样子，特别是脸上那块烂开的地方，牙齿都露出来了一点。 想到之前一直在她旁边的陈启，现在不知所踪，李洪文心中就是不禁一震。 便往地上寻找还能燃烧的树枝，动作也快了些许。 至于枯草，则是早已经化作了灰烬。 不多时，宋枢与李洪文便将一些部分烧黑的树枝堆在了一起。 又将树枝周围的黑色断块刨开，在周围形成了只有土的环形区域。 目的是为了避免那火乱窜。 李洪文精神一凝，接着，一阵恶寒袭来。 特别是在夜晚，李洪文只觉得像被丢进了冰窖之中，无数冰刺扎在了身上，刺破了传导信号的神经，顿时失去了些许知觉。 接着便是有些想吐。 而地上那堆树枝，则是已经燃起了火。 李洪文压着身体的不适，再一凝，那河边湿软的土开始凝结起来。 沙子颗粒之间，一点点冰晶镶嵌在其中，是有些好看。 三人一类围着这篝火，那通红的火光打在三人脸上，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快，三人便聊了起来。 白夏便开始诉说起来这些天的经历，因为她真的很想要一个倾诉的机会。 从长文市的【大云】降临开始，该省略的省略，该细说的细说，直到现在。 说着的过程中，特别讲述了【面心】这恶心的怪物。 以白夏的视角，途中的陈启便是被多次这般陷入幻觉，同时还伤到了自己。 越是讲着，白夏不免声音有些低沉，速度也快了很多，诸多内容也开始被简单的一句话带过。 因为白夏不想仔细回想过去的事情。 她更乐意于回想刚刚出长文市那会儿。 当时，还不知道【面心】又缠上来了。 甚至，白夏宁愿可以不知道【面心】的存在，那样将会多好。 “......” “...” 第165章 篝火旁 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火光照在少女那残缺的脸上，别是一番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夜间作响，与河水声混在一起。 少女的声音越发克制，渐渐地，已经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了。 已然变作了少女独自一人的内心哭诉，完全不在意旁人是否能听见。 听着白夏的讲述，李洪文与宋枢，都能明显感受到白夏语气中那极力克制着的情绪。 尽管有点不清楚后面的事情，但是也沉默着不去追问。 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少女。 “...唔...嗯，应该，就是这样。” 良久，白夏说完了一切，不禁伸手托着脸，搭在膝盖上，望着那从燃烧着篝火。 注意力往旁边跳窜出来的火星看去。 那火星从火焰中蹦出，很快便落入了黑暗之中，不见了光芒。 “......” 李洪文默着，一时之间想不出来什么安慰对方的话。 宋枢虽然还是个年轻老师，没有太多经验，但还是尽力地疏导对方， “实在忍不住的话，哭出来就好了。” 白夏轻轻摇着头，随后深呼吸了一口气，道： “没事了，该哭的也哭过了，是我太脆弱了...” 尽管这么说着，白夏心中还是有点伤心，像是河边的石头，被河水浸湿。 “谢谢，能听我说那么多......” 白夏摸着十六身上的毛发，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将目光偏开，望着河中央的粼粼波光。 白夏左侧脸庞上的伤口完全展现在两人面前，心中又是一颤。 尽管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伤口的存在，但是每每看见，都不免是心颤。 白夏忽然反应过来，又将头偏回来，同时低下，手摸着那已经结痂的表面，语气带着些许歉意， “抱歉......” “没事没事，” 宋枢觉得还是继续在这事情上撒盐，伸手碰了下李洪文，轻声说着话。 是要转移话题。 既然对方都讲了那么多，怎么也得讲讲自己这边的经历。 虽然没有白夏的经历那么坎坷，但是这对于白夏来说，的确是个转移注意的办法。 一会儿，宋枢在脑海中，将李洪文的经历，与自己的经历整合起来，简单梳理了一遍。 便开始了讲述， “长文市的那天，雨下得很大...” ... 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穿过如同帘幕般的大雨，顶着夜色，找到了管理这里的康德明，以及其他人。 此时的他们，正冒雨与外面的那群傀儡尸群死战。 尽管，枪支子弹对于这群生命力极强的家伙不起作用。 “康部长，下面避难层，冲进来了几只怪物，群众，已经...” 话还没有说完，康德明突然大喝着，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康德明声音大得盖过了雨声，瞪着那士兵。 其满是愤怒的眼神，仿佛是能撕破这黑夜的雨幕。 随即，康德明迅速冷静下来，他知道，发怒没有用。 其他的人，听到康德明的怒喝，也依然没有停下开枪的动作。 “郝澄，植昊然，所有人，走！！” 其他人瞬间明白了过来，但是都无不咬牙切齿着，瞪着外面那群怪物。 但是马上，所有人便都往另外一个方向撤离。 向着提前准备的地方跑去。 中途遇到了幸存的群众，都还是救助了，一齐带离。 李洪文一家便是在其中。 大雨淋在所有人身上，浸湿着所有人的衣衫，无不是对于他们没有做好工作的鞭挞。 心中无不是痛恨着这些该死的怪物。 忽然，王光坎，那个老医生，打着伞从医务室跑出来，步子稳健地追了上去，一手抱着还在熟睡着的小洛铃。 “王光坎你怎么？” “我没去避难层。” 王光坎听出了康德明此时的语气带着很强的气愤，便压着声音说道。 “算了，没事就好，走。” 很快，一群人，约莫有十来人，便登上提早准备好的军用车辆。 上面早已准备好了许多物资。 这是当初周子钰讲了【尸灾】后提的，就是为了预防今天这种破城的局面。 尽管，这傀儡尸群的入侵规模，还远不及真正的尸灾。 这也只是四只【面心】中的意识体，用了意识操纵四只千夫长傀儡之后，从瑶姬尸手中强行调走了一小部分兵力用来玩乐罢了。 只是没有想到，真正的【尸灾】都没有来临，仅仅这一小波就已经将这里完全击垮。 于是乎，康德明他们便直接开车，从另外一个方向冲了出去。 当然，现场是还留有一些车的，用来运输过多的普通群众的。 不过，现在他们是用不上了，只能给后面其他的幸存者了。 而宋枢，便是这其中的一名幸运儿。 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但是这在雨声中显得微不足道。 同时，另外四五辆卡车也跟着启动。 其轰隆的发动声，勉强与这雨声持平。 两名士兵，包括王光坎坐在康德明那辆车后的车篷中。 还有两名士兵，早已冒雨跑到另外一边的大门处，将那大门拉开。 刚刚拉开一点，就见此时的门外，正游荡着几只傀儡。 “该死的畜生！郝澄，我来掩护，你去开门！” “好！” 名为郝澄的士兵收起枪，跑去拉开大门。 在郝澄开门的时候，那几只寻见有未被寄生的人，便本能地冲了过来。 那掩护的士兵迅速开枪，子弹打在它们身上，带来的冲击力让它们的身体一颤，向后倒去。 不过马上，它们就又扭曲地站了起来。 因为控制它们行动的是其体内的傀儡根，那群花藤。 即使肉体再烂，都可以被它们控制住，只是速度变得更慢，行动更困难罢了。 眼看着几只傀儡甚至连逼退都做不到，只是越来越近，并且，远处也被吸引来了一些傀儡。 这样下去，要是一堆傀儡堵在门口，可就全部完了。 那士兵口中不禁暴喝一声， “妈的！老子拼了！” 从腰间抽出匕首，冲了出去，一刀划破雨线。 砍在了最近的一只傀儡身上，随即一脚将对方踢飞数米远。 此时这几只傀儡早已经因为中弹，而动作僵硬，行动缓慢。 第166章 当时的长文市 几只傀儡被吸引，尽管行动困难，但还是向着那士兵移动过去。 眼见这几只畜生被自己吸引住了，那士兵迅速冲向不远处的那群傀儡。 反射着寒光的刀在雨线中不断滑走，只听见一阵阵皮肉被切着的声音远去。 “唉！...” 郝澄来不及喊住对方，雨中的那群傀儡多数已经随着那声音远去。 身上的动作不禁顿住了片刻。 但是随即，郝澄便反应过来，不能浪费这宝贵的时间与机会！ 那边的傀儡基本已经涌了进来，像是泄洪一般。 硕大的雨滴打在脸上，郝澄只觉得肩膀很重，身体突然一发力。 迅速将门拉开。 两条白色的光带直直穿过雨线，照射着前方，伴随着轰鸣声，迅速穿过了大门，向着远方。 郝澄在雨中穿行，顶着雨点，追向那车。 后方车篷的两个士兵见到是战友，不禁勾出半截身子，尽力伸向郝澄。 “来！抓住手！” 郝澄脚上的速度加快，一下子跃上，脚踩着车后的杠，手被抓住。 “嘿！” 郝澄一下子被拉上了车，半截身子还搭在外面。 接着便是挪动起来腿，迅速钻入车篷。 郝澄坐在车上，大口地喘着气，脑子有些混乱。 忽然，一只结实的手拍在了郝澄肩膀上，顿时让他心中一惊。 但是抬头望见的是王光坎那张布满褶皱的脸，才是放心了下来。 “干得阔以。” 王光坎突然开口说着。 郝澄一时之间有些怔愣住，因为车的声音很大，盖过了王光坎的说话声，但还是点了点头，猜着大概的意思，嘴上应着，“嗯。” 而一旁刚刚的两个士兵，则也接连拍着郝澄的肩膀，不断说着， “干得漂亮！” 郝澄也只能应着，然后微笑着。 接着，郝澄便看见了王光坎身后，躺在大米袋子上的粉色小家伙。 王光坎循着郝澄的目光看去，见是小洛铃，便开口说道， “这小女娃是康德明那交给我嘞，让我照顾到起，他说自己没得空。” “倒是这小女娃儿睡得有些久喽。” 接着，王光坎又开始啰嗦了一堆有的没的。 那两个士兵早就离得远远的，坐在那边上，持枪对着外面的大雨中。 不时向着外面开枪。 郝澄就一直保持着微笑，目光不时向着外面看去。 而那黑幕中的雨线，不时被几道大灯的刺眼光线划破。 雨声也被这车的轰隆声，不时的枪响声覆盖过去。 就这样，五辆卡车在这雨幕之中穿行，刺眼的探照灯光芒冲破黑夜。 “植昊然，注意旁边周围的傀儡，不要让它们靠近！” “收到！” 一旁名为植昊然的士兵，将枪架在车窗边沿，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好在这雨下得足够大，雨声能够混淆那群傀儡的视听。 不至于有一群傀儡会被吸引过来阻扰众人的离开。 顶多只是原先就在这边游荡着的傀儡，勉强听到了车声与枪声，才会跑过来袭击。 右边的傀儡由植昊然负责开枪击退，而左边则是康德明亲自负责。 康德明持着手枪，搭在方向盘上。 忽然，双手松开方向盘，上膛对准扣动扳机，动作一气呵成，一点犹豫都没有。 砰！ 路边一只靠得很近的傀儡瞬间中弹，被打得直后退。 接着，康德明又重新将手搭在方向盘上，继续开着车远去。 密密麻麻的的雨针被前方的灯光打亮，每一根雨针都仿佛带上了绒毛般。 楼屋的黑暗轮廓在这黑夜中若隐若现，仿佛是能将一切吞没的野兽。 渐渐的，规整的黑色轮廓褪去，转而化作了尖锐不规则的树影。 夜间的山林很是吵闹，雨声混着藤条的迸射声。 藤条直直袭来，宛若划破夜雨的利刃！ “！” 康德明一脚踩下去油门，车子速度迅速提升。 利刃般的藤条打过车子，瞬间将车篷的一角掀飞！ 其中一名士兵脸上的神情瞬间凝住，因为那致命的藤条，刚刚从他头上砍过去！ 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后车蓬内，迅速砸入了石块一般的雨点。 “里面来！” 郝澄朝那两人喊了一句，让他们赶紧过来。 怔愣住的那士兵迅速向着里面挪动，来到郝澄旁边。 “等等，还有个人呢？” 郝澄发现只过来了一个人，还有个人依然待在那里，宛若一尊雕像。 “喂！过来！” 郝澄向着那人喊了一句。 但是，那人依然没有反应。 郝澄眉头微微皱起， “......我去看看。” 起身向着那人走去，忽然，便见到了黑暗之中，一块鲜艳的碗大般伤口镶嵌在那里。 他的头，竟然直接被削去了一片！ 与旁边被切开的车篷，几乎连成一条线。 但是由于在黑暗中没有那么明显，从刚刚的位置看去，竟然没有发现这异常。 “......” 郝澄心中先是一惊，默了一息，便将其拖了进来。 至少，不能再让他受寒，遭受雨点的毒打了。 坐在里面的王光坎，与另外一人，见到这般。 身子都止不住地怔愣着，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该说什么，好像被冰冻住了一般。 一时之间，耳边只剩下了雨声，轰鸣声，不时的枪声与呼啸声。 嘭！ 一辆车一下子失控，向着山下滚去。 这时，以雨声为背景的一切，又有了新的声音加入。 树木折断的咔嚓声，车的撞击声。 康德明咬牙，余光不停地扫视四周，恨不得自己多几双眼睛。 在灯光下，路上有着些藤条的碎片。 但是，它们看起来像是被随意拉伸揉断了一般。 并且，已经枯萎。 不过康德明此刻，并不在意这些异常。 但是那藤条的攻击非常少，只是开始那几下，后面竟然都没有出现过了。 康德明不免微微放下心来一点，继续开着车离开。 车子的轰隆声，似乎是能将路面震裂一般。 渐渐地，雨声褪去，天边泛起了一点鱼肚白。 黑暗被消去了不少。 康德明才将车子速度放慢了不少。 车窗上的雨滴密密麻麻地盖在上面，雨刮滑过，留下了由两块扇形组成的区域。 缕缕阳光照进来，打在了脸上，一点也不刺眼。 “终于......” 一旁的植昊然望着那宛若希望的缕缕阳光，不免感叹起来。 第167章 清点 阳光翻过山边，照了下来。 大地也随之明亮起来。 四辆卡车就这么带着轰鸣声，行走于翠绿的山间。 而这公路，仿佛随时都会被压塌一般。 太阳渐渐升至空中，时间来到正午。 “先歇息一会儿。” 康德明想着，车子的速度渐渐降低。 而后面的两辆车看到最前面的车速度放慢，自身的速度也跟着放缓。 一会儿，那轰鸣声褪去，随着嘁的一声，那怪物般的卡车终于停了下来。 四辆深绿色的车就这样停在了路边，与周围的环境几乎快融为一体。 啪嗒一声，康德明跳下车，拈了拈身上的大衣。 接着，穿着黑色战服的其他人陆陆续续下车。 他们迅速来到康德明面前，随着康德明的几声口令，便排作了整整齐齐的一排，宛若一堵坚实的屏障。 康德明看着眼前的数人，尽管少得一只手都可以说出来。 但康德明还是轻叹一声，道： “报数。” “一！” “二！” ... “九！” 随着最后一道洪亮的声音落下，“九”这个数字也深深地落入了康德明心中。 加上自己，只剩下了十个人。 而其余的普通群众，再加上来也不会过三十。 康德明深深地叹息了一下，接着将手摸入黑色大衣之中。 很快，一个塑料袋子被拿了出来，里面装着一本小册子。 解开，拿出来。 这小册子的一角被浸进来的雨水打湿了一点。 潮湿的空气，也让这册子有些沉重。 康德明翻开它，里面写着很多名字，有些名字的前面，带着一个黑色的圆圈。 全是手写的，好些都有点晕开。 接下来，康德明按着名字点了起来。 只是，念到的大部分名字中，都并没有属于它的那一声洪亮。 一个个黑色的圆圈被写上。 由于这册子被潮湿的空气压得沉重，黑色的圆圈只是被晕开，宛若太阳散发着光芒。 整个过程持续了十来分钟。 “郑奎。” 最后一个名字被念到，但是依旧没有那该有的一道声音。 “郑奎...” 康德明又喊了一次，依旧没有回应。 一道沉重的叹息声传来，最后一个圆圈被画上。 康德明神情凝重地望着眼前这几人，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便无奈道， “解散。” “是！” 这时，众人才散开，去搬车上的物资，准备解决食物问题。 一些人带着沉重的心情，一边忙活着。 “郝澄，过来。” “是。” 郝澄听见康德明喊自己，很快来到其面前，身子站得很是笔直。 “吩咐个事情，你去把其他人都喊过来，我讲点事情。对了，王光坎那不用。” “是。” 郝澄刚刚想要离开，步子又突然顿住，转身道： “报告。” 康德明眉头微皱，看着郝澄， “讲。” “报告，车篷内，有位战友昨天晚上牺牲了。” “......” 康德明心头一颤，带着那凝重的表情地点了点头。 “嗯，可以了，到仪英县的时候，找个好地方。另外，还有事吗？” “报告，没有。” “那去吧。” “是。” 郝澄便迅速离开，到另外三辆车那边去喊了众人。 刚刚的众人，因为经历了昨夜的逃离，都有些心惊胆战的。 就算康德明他们停下车来，一时也不敢随便乱跑，就这么待在两辆车上。 至于李洪文，自然也在其中。 约莫十来号人下了车，有些茫然地望着四周。 但还是陆陆续续地跟着郝澄，聚拢起来。 “稍微散开一点。” 康德明摆手说着。 而众人，自然也是听话地照做。 毕竟他们曾经都还只是普通人。 康德明数了一下，总共十一人。 加上一边没有过来的王光坎和小洛铃，那么现在，这里总共就是有着二十三人。 基本都是满脸憔悴的样子。 “咳咳，” 随着一声略显沉重沙哑的咳嗽声，众人都看向了康德明。 “我呢，也不多废话，长话短说。” “我们接下来要去仪英县，要跟的，听安排，不跟的，现在走。”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谁要说走。 其中的李洪文望着父母，但是两人也都看着李洪文。 “......” 片刻。 “咳咳，好了，” 康德明清了清嗓子， “就这么定了。” 说完，康德明便转身离开。 众人也就这么散去，一些开始互相认识起来。 一些人则是独来独往。 康德明往回，来到自己所驾驶的那辆车后方，只见那车后蓬上硬是没了一角。 接着手抓住边沿，脚向上一蹬，上了车。 便望见了里面躺着的遗体，头上包着一大圈纱布，但是也被染红了好大一块。 而旁边，还有着一个粉色的小家伙躺着。 康德明向着里面走来，在那遗体旁蹲下，久久沉默着。 片刻，才是开口了， “放心，你们不会被忘记的。等到了建明，会给你们所有人...” “唉.......” 康德明又沉沉地叹息了一声，接着双手搭在膝盖上，才离开了车篷。 刚刚走开几步，想起来小洛铃还躺在这里，便又折回去，将其抱了起来。 打算一会儿让王光坎抱着她，去另外一辆车上。 “植昊然，过来。” 恰巧在不远处的植昊然，听见康德明喊自己，便撇下了手中的活，迅速赶了过去。 “来，把她抱着。” “哦，是。” 植昊然接过小洛铃，而康德明便也腾出手来好下车。 康德明跳到地上，拍了拍衣服与手， “你先抱着吧，正好我有些累了。” “......啊？是。” “不想抱了，就去找王光坎那。” “......” 恰巧，王光坎端着碗饭走了回来，见到植昊然手中的小家伙， “先抱着，我吃完饭都。” 植昊然：“......” ... 众人解决完早饭后，太阳在空中微微有些倾斜。 听见了康德明的命令后，也全部回到了车篷内。 王光坎自然也是抱着小洛铃到了另外一辆车上。 郝澄也到了那辆车上。 而植昊然，依然是跟在康德明身边。 第168章 仪英县 雷鸣般的车声再度在这山间响起。 四道深绿色的庞然大物，重新在这翠绿的山间移动着。 与李洪文一车上的，有郝澄在内的两名士兵，其余便是王光坎，小洛铃，自己的父母，还有个长相不错的少女。 李洪文对于王光坎那老医生的印象倒是深。 毕竟就他天天操着一口方言骂人。 对于小洛铃，他倒是有印象。 因为曾经在长文市的时候，遇见过赵文杰抱着过她。 毕竟那头长长的淡粉色头发，着实有些难忘。 王光坎和那两名士兵待在一起，在车篷边沿处。 除了两名士兵，那最陌生的人，就是那边上独自一人的秀气少女。 她在比较里面的位置。 尽管她头发乱糟糟的，但是依然遮不住这天生丽质。 那少女一个人弯着腿，靠在角落里面，好看的容颜侧着，让李洪文不禁多瞥了几眼。 “臭小子，你爹我还在这里呢。” 李武靠过来，对着李洪文低声说道。 只有李洪文能听见。 “不，不是......” “不是什么？你时不时看一眼人家姑娘，当你老哈儿我眼瞎嘛？” 这回李武的声音有些大了，引得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两名士兵倒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继续盯着外面观察情况。 那少女偏头看了一眼他们说话的方向，接着又将头偏了回去。 李武便笑了一声，又凑过来小声说道， “臭小子，还害羞了不成？当年我追你妈的时候，都不像你这个样子。” “......算了。” “怎么，因为我们在这？” “......” “啧。” 李武轻哼一声，挠着后脑勺便撤开身子，继续待着，又不时用着余光向那少女瞥去。 “......” 李洪文的母亲，张敏见到这父子俩都一个样，无奈叹了一下气。 忽然就揪住了李武的耳朵，但也只是轻轻揪住。 因为这里还有其他人。 李武感受到痛，偏头过来，用着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见的声音， “干啥？” “你说干什么，你这样子，洪文还不是跟你学的？” “？哦，误会了，误会了。我和这小子不一样。” “......” 张敏看着他，眼神犀利。 其他人因为离着有点距离，车子的轰鸣声让他们听得模模糊糊。 索性也就不听了。 李武解释着， “我看那姑娘有点眼熟，像是哪个朋友的女儿来着。” “老爸你之前也说过类似的。” 李洪文忽然插嘴说着，而李武听见这话，横了一眼李洪文。 张敏：“那你给我说，你那朋友姓什么。” “等我想哈，” 李武顿着头，眼睛眨着，是作回忆的样子。 片刻，忽然有些大声地说着， “好像是姓姜。” 那少女似乎是听见了一点，又偏头望向了说话的李武。 见到那少女看向了自己，李武心中更加确定了， “姜艾，是叫这名字吧？” 李武是对着那少女说的。 “叔叔我们认识吗？” 那少女第一次开口说话了，但是由于车子声音的覆盖，有些听不清楚。 李武索性挪动身子，靠近了些，但是依然保持着一定距离。 “你父亲是不是叫姜祥明？” “......” 少女沉默着，没有回应。 “看来就是了。他以前可是我同学啊。” ... 接着，李武试着与姜艾沟通，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但是也没有追问一大堆。 就是一个差不多的度。 一番交流后，姜艾也勉强与这一家子熟悉了些。 李洪文也了解到她的经历， 姜艾从学校出来之后，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到了军区部队之后，也是经常一个人待着。 不常与人交流来往。 ... 时间过的很快，加上仪英县离得不远。 太阳倾斜着，光线略略有些昏暗。 一行车队就这么驶入了仪英县城，钢铁巨兽的轰鸣声，在这死寂的县城中回响。 但是仪英县与大昭县不同。 大昭县的人员是都撤离走了的，而仪英县不同，它布满了血迹。 玻璃碎片，石块，散得到处都是。 早已干涸的血迹与干瘪的肉块涂在地上，墙壁上，将这里营造为一副灾难场面。 一两只无所事事的贱尸游荡着，但是他们的身体高大壮硕，一副完全不好惹的样子。 看起来，这是他们争斗后的获胜者。 “开火！” 康德明一声令下，数个黑洞洞的枪口冒出火舌。 而那几只壮硕的贱尸，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这么轻而易举地击杀掉了。 开枪的士兵，看着地上那尸体，一时之间竟然感觉到有些梦幻。 曾经他们开火的对象，是那怎么打也死不掉的傀儡。 而现在这贱尸，就这么直接倒在了枪下。 如果说长文市是地狱，那么这仪英县便是天堂了。 “收队。” 康德明喊了一声，接着便带领车队进入一处四周围着墙壁的停车场。 门是敞开着的。 进入其中。 见着这里面的血迹倒是少了很多，里面也比较空旷。 为数不多的车辆，顶多也只是少了个车门，或者车窗上破开了几个洞。 “今晚就在这休息了。” 康德明按着对讲机，下完命令之后，便开门下车。 其余人也陆陆续续下车。 接着康德明便分配了任务，如检查隐患，炊事，夜间轮换巡逻等。 一行人便也这么分散开来，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去了。 康德明知道，所有人都必须要发挥自己的价值，自己可不会留吃白饭的人混在队伍中。 一番忙碌之后，太阳也彻底沉下山去。 渐渐地，月亮又升了上来。 一切又被覆盖上了一层银纱。 ... 夜间。 一把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而李洪文由于康德明的分配，便跟着郝澄站岗巡逻。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郝澄忽然对李洪文问着。 “我？” 李洪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我叫李洪文。” “好，反正都是一车的。今晚跟着我放一会儿哨，” 郝澄从口袋中摸出块表，照着火光看了看时间，继续道， “一会儿十一点的时候，就可以换班了。” 忽然，郝澄嘴角勾起一抹笑， “对了，军训的内容还记得不？” “啊？？” 李洪文再次怔愣住了。 第169章 哭闹 火焰噼里啪啦作响，夜色静静悄悄流逝。 一夜的轮班值守，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次日，几缕光线从天边窜了出来，同时带出地橘黄与赤红晕开在了东方。 将明亮的启明星包裹在其中。 李洪文无力地瘫软在米袋子上，像是被抽掉了筋骨一般。 嘴上叫嚷着， “困死我了......” “这就不行了？” 郝澄坐在一边，脸上挂着微笑地看着李洪文。 李武见自家儿这副死样子，还被人家嘲笑，有些没好气地说着， “臭小子，臊不臊皮，赶紧起来，人家还在那边看着。” “啊，随便了，我只想休息......” “啧，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李武蹲在李洪文旁边，啧啧啧地摇着头。 但是李洪文已经无所谓了，就死趴在那里。 “让他睡会儿吧。毕竟他一晚上才睡了三分之一不到的觉。” 郝澄起身，对着李武这么说道。 “行，” 李武轻叹一声，点点头， “你这臭小子，以后少给我丢人。” “哦......” 李洪文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便彻底睡了过去。 忽然，郝澄带着的对讲机中传来一阵沙沙声，像是咳不出来的老痰。 很快，那沙沙声淡去，康德明的声音接着传来， “郝澄，郝澄。” “在。” “你带着几个人，去县城里面侦察一下。” “收到。” 郝澄放下对讲机，无奈地笑了笑，心中不禁暗道， “长文市的时候也是，这次这种活还是该我啊。” “哦啊——” 伸了个懒腰，郝澄调整了一下状态，又按下对讲机，喊了几个名字后，便离开了。 郝澄走后不久，李洪文忽然被一阵哭声吵醒。 “呜呜，我要找哥哥！呜呜......哥哥......” “让不让人睡觉了。” 李洪文翻个身，随便拉了一块毯子盖在头上。 声音减少了些许，李洪文才又继续睡了过去。 ... 小洛铃的粉色长发格外显眼，她的小脸因为哭泣而涨得通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她水汪汪的一只大眼睛中滚落。 “哥哥！哥哥！” 小洛铃哭喊着，声音尖锐而响亮，穿透了这死寂的周围。 将其他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来。 “哟，乖，乖，不哭了哦。” 王光坎抱住小洛铃，一下下地轻拍着她的背。 但任凭王光坎怎么安慰，小洛铃都不听，就一直嚷着要找周子钰。 因为这里的人，小洛铃一个也不认识，这令她只感到陌生与害怕。 她娇小的身体随着哭泣而颤抖，每一次抽泣都伴随着身躯的剧烈起伏。 其他人注意到这个哭泣的小女孩，有的只是窃窃私语。 但小洛铃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顾他人。 “哥哥，你哪里去了？” 小手在空中挥舞，试图抓住那个永远也抓不住的身影。 此刻她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她又被抛弃了。 哭闹声和呼唤声回荡着，只是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到一阵揪心。 轰—— 一声建筑塌陷的声音忽然传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开来。 而小洛铃也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一下子停住了啜泣。 “怎么回事？！” 原本还坐在一边的康德明猛地站起身来，望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但是，围墙挡住了视野，让康德明什么都看不到。 接着，一道道震动从地面传来，不断加强着频率。 就似乎是无数的锥子砸在了地上。 人群顿了几秒，接着迅速找地方躲了起来。 “啊？什么鬼，让不让人睡觉了？艹！” 李洪文骂了一句，又翻身睡了过去。 片刻，那震动声又突然停了下来。 “刚刚那是？” “不知道啊，是不是有什么怪物醒了？” 康德明望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 接着，康德明踩着楼梯，上楼到了天台上，按下对讲机， “郝澄，外面是什么情况？” “报告，” 听到那边没事的语气，康德明不免长湖了一口气。 “城中冒出来了一只蜈蚣，高约一米，长度未知。它刚刚探着头到处望，现在停在原地。” “明白了，你们先回来。” “是。” 康德明站在天台上，用着望远镜望着远处，见着一条长长的身影驻在县城中。 这只蜈蚣体型修长，身体覆盖着坚硬的甲壳。 康德明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忽然，那修长的黑色身躯又动了起来。 无数条腿在地面上爬行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它的眼睛闪烁着红光，触须在空中摆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什么鬼？那怪物又继续了？” “应该是吧，那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臭小子起来了！” 李武跑到车上，一下子把李洪文打醒。 “怎么了？” 李洪文被喊起来，很是不清醒的样子。 “刚刚那么大的动静都叫不醒你。” “？” “发生什么了？” 李洪文忽然想起来刚刚那巨响，脑子中的困意才被扫去了不少。 “先起来。” “哦。” 李洪文刚刚起来，车子就突然作响了起来。 接着，两名士兵就上了车，又转身过去伸手， “拉着我的手，脚踩着那儿。” 接着，李洪文的母亲张敏，还有姜艾，都跟着上了车。 “王医生，先把她给我吧。” “行。” 一名士兵抱着小洛铃，王光坎才好腾出手来上了车。 “妈，这是要走了吗？” 李洪文突然向张敏问道。 旁边的士兵却解答了起来， “嗯，县城中有一只变异蜈蚣，而很明确地在往这里靠近，所以只有先撤离了。” “哦。” 李洪文点点头，望着车内的其他人，特别是那小洛铃。 她那小脸上布满泪痕，喉咙中时不时抽泣一下，看起来像是在克制着自己。 不断拉着王光坎的衣服，在脸上擦着。 “小妹妹，不哭了，这脸都哭花了，这样一点都不漂亮哦。” 姜艾挪动身子靠了过来，跪坐在小洛铃面前，柔声说着。 小洛铃身子缩着，看着姜艾如和煦春风一般的脸庞，心中依旧是惊恐。 第170章 车上，过渡 小洛铃娇小的身子颤抖着，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 姜艾见状，脸上的微笑依然保持着。 王光坎轻叹一声，看着眼前的少女，便将小洛铃抱了起来。 小洛铃却因为这一举动，身子又止不住地抖动起来。 姜艾愣了一下，看向了王光坎，只见他眼神带着无奈，看起来，他不善于哄孩子。 顿了一两秒，姜艾才伸手接过了小洛铃。 姜艾将小洛铃抱在怀中，仿佛是抱着一个精致的娃娃，只是，小洛铃的脸上依然是少了只该有的眼睛。 小洛铃依偎在姜艾怀中，身子颤抖着，仿似身体的神经被抽走了一般，只是嘴中模糊不清地嚷着“哥哥”一类的话语。 “小妹妹，哥哥他只是有事忙去了，忙完了会回来找你的。” “呜呜......我......” “没事的啦，你看那边穿黑衣服的人，他们都是军人哥哥哦。” 姜艾指了指那边的两名士兵，小洛铃颤着看去。 “小妹妹你应该知道，军人哥哥会保护好你的，还会带着你去找哥哥的。” 听见这话，小洛铃仅剩的左眼中闪过一道光，心中的雾霭也被扫去了些许。 嘴中嚷着，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呀。你看，哥哥他很强对吧。” 小洛铃嗯地点着头，而姜艾，自然是知道小洛铃口中的哥哥是周子钰。 毕竟当时周子钰进军区部队的时候，自己是看见了的。 更何况，姜艾自己也是被周子钰救过，见识过了周子钰的实力。 “所以啊，小妹妹，哥哥他那么强，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你就暂时见不到他。” 接着，姜艾继续补充着， “等他忙完了，肯定会回来再找你的，总之，哥哥他不会丢下小妹妹你的。” “而且啊，你长得那么漂亮，哥哥他怎么可能丢下你呢？” 听着姜艾如春风一般的话语，小洛铃也终于停住了啜泣，不禁破涕为笑。 “嗯，大哥哥他不会不要我的。” 小脸上又挂起了笑容，在布着泪痕的小花脸上，显得有些滑稽与可爱。 姜艾轻笑一声，寻了一块帕子， “你看，都哭花了，这样都不漂亮了。来，姐姐给你洗脸。” 一旁的李武见着这温馨的一幕，虽然听不清楚姜艾都讲了些什么，但还是止不住地感叹着， “要是有个女儿多好。” “爸，所以那条不知道多久以前的裙子，是你放进去衣柜的？” “啊？哪有这事？” 李武转头过来，看着自家儿子，笑着摇了摇头。 “你当时要是个姑娘家多好？你看看人家姜艾，再看看你。” “......” 李洪文满头黑线，索性也就挪开身子，望着车外。 李武哼笑一声，抬手指了指小洛铃，对后边的张敏问道， “刚刚那小姑娘哭成那样子，你怎么不过去安慰一下？这事你肯定更有经验啊。” 张敏：“以前还好，但是现在肯定不行。你看那小姑娘，明显就是怕人。” “如果一安慰好了，产生安全感，肯定就要直接粘上来。” “免得事多，不是吗？你看洪文这小子小时候，有多粘人忘了？” “啊？” 李洪文听见自家妈在说自己，又带着疑虑转头过来。 张敏见李洪文望着自己，便讲了起来： “忘了？你小时候跑去楼上去，找那家比你大个十多岁的姐姐玩。” “然后有次在她家摔了，是她帮你处理的伤口。” “再往后，你就使劲缠着对方。一次，她实在受不了了，就甩了一巴掌在你脸上。” 说到这里，张敏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 随即，李洪文那尘封的记忆被唤醒。 李武在旁边捂着肚子大笑，手指着自己的场景历历在目， “你小子才渣大点，就想追人家姑娘了？” 瞬间，李洪文只觉得耳根升起一股尴尬的燥热。 不禁低下头去，手捂着额头。 而李武被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这件事，脸上使劲地憋着笑。 好在车子的轰鸣声很大，让在场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一家子笑什么。 否则，李洪文恨不得现在立马跳车。 一会儿，车外的场景由县城的建筑，转化为了山边的土坡与草丛，而县城就这么镶嵌在了视野之中。 显然，他们已经离开了仪英县城。 不过，四辆车，只剩下了三辆。 康德明那辆车往县城中，接应郝澄他们去了。 现在的三辆车，由植昊然带队。 “先到大路上去。” 植昊然下着命令，而其他人自然也是服从。 毕竟现在可不是该乱的时候。 太阳慢慢升起，高高挂起，已然是中午时分。 “路边停靠。” 照常，三辆车停在了路边，准备起来午饭。 众人分散开来，望着周围翠绿的山间景象。 “小子，那么好的姑娘动作快点。” 李武催着李洪文，这么说着， “要是以前，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姑娘。” “我......” “你什么你？你就没胆子。难不成你的要求很高？连这么好看的都不要？” “......” 李洪文默着，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只是走得离远了一些。 ...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现在周围清静了不少，姜艾打算和小洛铃拉近一下关系。 “洛铃，三点水的洛，金字旁的铃。” 小洛铃乖巧地回答着，一张略有瑕疵的小脸抬起来望着姜艾，身体依然无力。 而王光坎也检查不出来个为什么，毕竟专业设备还是缺少，无法确认病情。 姜艾看着对方脸上的残缺，心中不忍就是一疼，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是姜艾自然也不会去问，去戳起对方的痛处。 “小洛铃，在哪里上学呀？” “读几年级啦？” 姜艾问的皆是这么一些，跟现在无关紧要的问题。 一阵聊天下来，小洛铃对于姜艾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毕竟，小洛铃也就只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孩子罢了。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人对她好，给予足够的安心，便会放下心中所有。 ... ... （裙） 第171章 钦原 正午时分。 植昊然打算在这里等着，等康德明他们回来。 在这通往仪英县与丰阳市的道路岔口附近。 人群散开，在这山间待着。 一时之间，竟然令人有种出来旅游的错觉。 嗡嗡嗡—— 突然，一阵类似于蜜蜂的振翅声从林间传来，在山林间若隐若现。 “什么声音？” 植昊然瞬间警惕起来，望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所有人，全部到车上去！” 随着植昊然的一声大喊，众人像是蜂群一样聚集了起来，冲到车边。 不过人群本来就没有几个人，于是乎，很快，所有人都上了车。 而包括植昊然在内，总共只有五名士兵，此时，全部端着枪警戒起来。 那声音听起来只有一道，不像是蜂群声那般绕耳。 而植昊然眉头皱起，那声音也越来越近。 忽然，透过林间，一道绿色的信息印入了有些人的脑海之中。 「钦原」 「二阶」 「al：645（偏差率23.1%）」 嗡嗡—— 咻—— 一道深黄色的身影，猛地从林间蹿出，宛若一支利箭，直直地撞破车篷！ “啊！！！！” 随着从另外一辆车上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脑海中只留下了一片空白。 依偎在姜艾怀中的小洛铃被这惨叫声吓住，一下子抓紧了姜艾的衣服， “姜姐姐，怎么了？我怕......” 姜艾也是一下子愣住了，没有去理会小洛铃。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那道深黄色的身影撞破车篷，从另外一边冲出，于空中刹住自己，降低速度。 而此时，才有人看清楚了这钦原的真正模样。 只见是它是一只小鸟的模样，但是下半身却是一只蜜蜂，身上还长着黑色的利爪。 宛若一只由两种生物结合在一起的怪异造物。 钦原的翅膀在空中扇动着，嗡嗡声不断传来，其声音仿若死神来临的伴奏。 “开火！” 不管三七二十一，植昊然直接下令开火。 砰！砰！ 几声枪响响彻山间，在寂静的山中极其明亮。 钦原迅速移动，直冲驾驶室中的一名士兵。 无奈钦原的移动速度极高，子弹几乎无法命中。 砰的一声！ 一人的肩上，瞬间化作了一朵绽开来的血花。 “该死！” 植昊然脑海中飞速思考着应敌之策。 轰—— 接着，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传来。 植昊然望去，只见那钦原已然化作了一团火球，瞬间摔在了地上。 植昊然一脸愕然，自己刚刚还在思考应敌之策，下一刻，那钦原就已经命丧当场。 “冷死我了！” 李洪文的声音，突然从车后方传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 植昊然望着山林间，确认没有钦原之后，才下车，向着车后走去。 经过那钦原的尸体，甚至能闻到一股子焦糊味，从那团火里面迸发出来。 植昊然继续向着刚刚那车走去。 望着那碎开的玻璃片纹路上，沾着一片血迹，心情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嘶——” 刚刚靠近，就听见了驾驶室内传来了一阵声音。 植昊然眼睛忽然睁大，步子快了起来，迅速上车打开门。 就见到那捂着肩膀，紧咬着牙，面部扭曲的士兵。 而旁边则是一条染红了的断臂。 “这？” “植队长，我......” “先别说话，我去喊王医生。” 植昊然迅速跳下车，向着自己开的那辆车后走去。 植昊然刚刚登上后车篷内，就见到浑身裹着毯子的李洪文。 那脸上扭曲的表情，就像是被丢进了冰窟窿里面那般。 “这？王医生，那边车上需要你来处理伤口。” “行，我晓得了。” 接着，王光坎便拿起东西向着车外走去。 植昊然也一下子跳下车篷。 “对了，那小伙子。” 植昊然想起来李洪文那样子，不知道又是出什么事了，边走路，边问着王光坎。 “他没得事，反正死不掉。” 植昊然：“......” 王光坎来到车旁，上面那人冒出半个脑袋来， “王医生，要不我下来。” “等到，莫动，我上来就行。” 说着，王光坎将医疗箱放了上去，接着，手拉着车门，植昊然在下面扶着。 费了点力气，王光坎才上车，大衣上也擦着了不少血。 接着，王光坎便为其处理起来那狰狞的伤口。 植昊然长舒一口气，才往着刚刚被钦原击穿的第三辆车走去。 而此时，车内却是没有传出来一点声音。 植昊然赶紧登上车篷，只见两名受伤的士兵半蹲着，确认周围的人。 而地上，已经有了一滩稀烂的肉块，半截的身子。 其余躺着的人，也有着严重程度不一的伤口。 尽管已经看清楚现场，但植昊然还是问着这里的情况： “伤亡如何？” 那两名士兵不出所料地叹了一口气。 尽管植昊然心中已经有所准备，但心中还是不免猛颤。 那两名士兵继续道： “死亡，一人，三人，重伤，依然，昏迷。” 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般狠狠地钉在了植昊然心头。 “......” 植昊然默着，慢悠悠地下了车，做起了深呼吸。 一个月前，他还只是一名普通士兵。 只是赤雨带来的异变，幸存的自己，才有机会站在众人面前。 康德明去接应其他人，而将带队的任务交给了自己。 但是现在...... 植昊然一遍遍地深呼吸着，就是在压制着心头的怨恨，疯狂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植昊然不禁想起来，当时康德明听到绝大多数普通人死亡的时候，他的内心又是如何的？ “......” 植昊然深呼吸了一口气，甩着头走开。 迷迷糊糊中，植昊然来到了那钦原的尸体旁边，望着那团焦黑的怪物。 植昊然一脚踩了上去，带着所有的愤怒，是要将所有愤懑宣泄到其身上。 片刻，从身上摸出来一把匕首，一刀扎下，接着便将其彻底分尸。 “呼——” 望着地上那摊肉泥，心中才是畅快了不少。 一脚踢飞那肉泥，植昊然才往回走去。 而此时的王光坎已经在处理车篷内的幸存者了，见着植昊然过来，偏头应笑了一下，便又继续忙着自己的活了。 第172章 夜间，清晨，过渡 太阳慢慢下垂，在天边留下了几块橘红之后，便很快落了下去，不见踪影。 植昊然并没有继续赶路，依然选择停在了这路边。 车篷内，几个缺胳膊少腿的人，缠着染血的绷带躺在那里。 里面的污秽也被简单清理了一遍。 绿色的路边护栏曲曲直直，宛若一条长蛇延伸出去。 路对面则是一堆篝火。 植昊然蹲坐在火堆旁，拿着一根树枝，翻动着柴火，让其烧得更旺。 没有表情的脸下，不知道藏着什么样的暗潮。 但是，他犹豫了，迷茫了，不知道要不要向前。 继续向前，万一又遇到什么危险呢？ 待在原地，万一还藏着什么危险呢？ 矛盾的心理作祟，植昊然犹豫了，心中下不出来决定，就这么待在了原地。 不知不觉中，犹豫却是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 “唉——” 其他人零零散散地落在周边，现在却是因为夜色而逐渐聚了起来。 因为刚刚的事情，人们的警惕都提高了不知道多少。 夜中，两道刺眼的灯光从远处的黑暗中忽然打来。 “看，那是什么？” 一人注意到那灯光，忽然喊道，将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是有人来了吗？” 植昊然转头看去，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希望那是康德明的车。 只要是他回来了，那自己也就不用在这这个位置来做决定了。 那车灯越来越近，而灯光也随之减弱。 见到那车的模样，植昊然心中又迸发出来了一阵失望，于是又将头偏了回去。 因为那是一辆越野车，而开车的，自然就是后续才逃出来的宋枢。 当时他没有跟上康德明，只是跑到了其他地方躲着。 等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狼藉，便摸着危险找到了留下来的其他车，驾驶着逃了出来。 路上虽然有些坎坷，但是也没有什么大碍。 而几名士兵见着那车，也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啪嗒一声，宋枢打开车门下了车，见着众人便露出了一脸微笑，正要打招呼。 却突然被过来的李武拉住到了一边。 “年轻人，不用打招呼，慢慢认识就行了。刚刚发生了点事情，还是不要乱说话。” “哦，哦，您贵姓啊？” “我姓李，年轻人你叫什么？” “宋枢。” 于是乎，李武带着宋枢，跟其他人认识了一下，便跟他讲起来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听完，宋枢脸色也没有原先那么满带微笑了。 又望向了火堆边的植昊然，心中是有些复杂。 夜色沉了又沉，像是不断被墨水染黑的黑纸。 良久，植昊然站起身来，像着康德明那般，安排了夜间巡逻站岗。 其中，自然也包括宋枢在内。 ... 一夜，无事。 次日，太阳再度升起，缕缕阳光穿透过山间微微的雾气，并将其驱散开来。 车蓬内，姜艾揉了揉眼睛，黑带着灰的发丝垂下，尽显其姣好的面容。 扫去了脑中的些许困意后，姜艾感受着身前的那一团小家伙，不禁轻轻一笑。 小洛铃还不清醒，脸埋在姜艾身前，又用头钻了钻，弄得姜艾是有些不舒服，伸手将要拨开身前的小家伙。 咚。 一个箱子被放了上来，瞬间吸引了姜艾的注意。 接着，王光坎踏上车，走了进来，到姜艾旁边小声地说着， “给这女娃换头上的绷带。” “哦。” 姜艾将怀中的小洛铃轻轻地放在了旁边，随即让出空间来。 随着揭开小洛铃头上，已经有些污黑的绷带被揭开，那触目惊心的窟窿眼露出了出来。 姜艾心中不免就是一颤。 而王光坎也是检查着伤口，接着再处理起来。 嘴中喃喃着， “也不晓得是哪个疯子干的，这明显就是遭蛮力扣下来的。” “......？！” 听着这话，姜艾心中更是一颤。 姜艾一直以为小洛铃的眼睛只是意外受的伤，但是现在王光坎告诉自己，那是被人恶意伤害的。 不禁咬紧牙关，心中暗骂着， “什么样的畜牲，才会对那么小的孩子下这种毒手？！” 姜艾心中，瞬间有种恨不得将凶手大卸八块的感觉。 一会儿，王光坎处理完毕后，起身到姜艾身边轻声说道， “你要当就当好个姐，有啥子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 “啊？” 姜艾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之中，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王光坎的话。 “唉，发啥子愣。” 王光坎轻拍了一下姜艾的肩膀，姜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应答着， “哦，嗯。” “嘘。” 王光坎向着周围看了一圈，见旁边的人顶多就是翻了个身子，依旧没有醒，便迅速跳下了车。 一两秒后，姜艾轻叹一声，到了小洛铃旁边，蹲坐下，望着小洛铃那张熟睡着的脸发呆起来。 ... 薄雾褪去，阳光抛下。 “姜姐姐，” 醒过来的小洛铃，第一眼便望见了姜艾，接着，她发现姜艾脸上有点郁闷的样子， “姜姐姐不开心吗？” “哪有？来，擦擦脸。” 说着，姜艾脸上重新带上了微笑，拿起来一块帕子，为小洛铃简单地洗了一下脸。 嗡—— 车子启动的轰鸣声响起，再度于山间响彻。 三辆车重新行于山间，只是最后，还缀着了宋枢开着的越野车。 而植昊然，经过一夜的思考，决定还是继续上路。 只是从长文市出来，这山间就未免有些太安静了。 在山中遇到的袭击，目前仅仅只有那只钦原，而非其他动物。 尽管植昊然心中感到不妙，但还是继续上路。 好在一路上，都没有出现过了什么怪异与危险。 中间经过的村落，镇子，植昊然却惊奇地发现全是人员已经撤离开来的痕迹。 心中又不免舒畅了不少，至少说明希望还很大，该有的社会秩序依然存在着。 第173章 控制 一两日后，太阳高挂在空中，向下释放着光与热，烤得地表空气升起一阵阵热浪。 一行车队在这村子中停了下来。 村口写着，郑家村。 周围的房屋多是近几年才修建了起来的新房。 一眼望去，皆是洁白如雪一般的墙壁。 “在这里休整一下。” 随着植昊然一声令下，其余人纷纷下车，找个棚子下准备起来午饭。 而人们，也或多或少地散在周围。 这里是村子中，而且村子外是一大连着一大片的田地，于是这里视野开阔，能够及时发现危险。 并且就算真的有危险，这里的环境也利于躲避。 ... “小洛铃，来，试着走一下路。” 不远处的屋檐边，姜艾蹲下身来，双手抱住小洛铃这么说着。 “嗯。” 小洛铃点头应着，便试着迈开步子。 但是，身体却是跟她开起了玩笑。 脚刚刚碰到地，腿如同失去了骨头的支撑般，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姜艾眼疾手快，一下子伸手搂住小洛铃， “慢点，慢点。” 姜艾眉头紧皱，差点怀疑她是没有骨头，往小洛铃身上摸了摸。 “姜姐姐，哈哈，好痒......” 姜艾没有理她，轻叹一声，只得抱起小洛铃，在一旁的石沿边坐下，同时将小洛铃放在了自己身前靠着，伸手抚摸着她那柔顺的淡粉色长发。 “姜姐姐，小铃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吗？” “嗯？嗯，当然啦，小铃长大了肯定很漂亮。” “姐姐也很漂亮，姜姐姐是小铃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 “......” 虽然姜艾从小到大没少被冠以漂亮，可爱一类的形容，但是现在身前这小家伙对自己最简单直白的夸赞，却让姜艾心中生出来一股别样的喜悦。 轻笑一声，不禁将小洛铃搂得更近了一些，仿佛真的将小洛铃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 ... “来，张嘴哈，姐姐喂你。” 现在的小洛铃身体无力，连手都抬不起来，只有靠姜艾帮着，才能完成吃饭这种行为。 而原先那些被钦原重伤的人，此时也已经醒了过来，坐在不远处。 嗡嗡嗡—— 一道若有若无的振翅声从远处忽然传来！ 所有人脑海中的记忆瞬间被唤醒，心也立马提到了顶点，就差把心脏给掏出来了。 “快找地方躲避！” 植昊然喊了一声，人群迅速向着屋子院落中冲去。 有的人搬起石头，直接破门而入，宛若硬闯的强盗般。 而原先被钦原重伤过的人，听见这声音，仿佛是听见了死神的低语一般，纷纷爆发出来了身体潜能。 姜艾抱着小洛铃，同样跟着李洪文跑进了一间屋内。 接着，李武赶紧搬东西堵住门窗。 “臭小子！来帮忙堵门窗啊！” “哦。” 李洪文才帮着李武，处理完了这一切。 很快，外面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那嗡嗡声，以及其他杂音。 那嗡嗡声逐渐逼近，而躲着的众人才听清楚了，那不止一道声音，而是至少五道。 六只钦原的振翅声，宛若死神的交响乐，与这大自然的其他声音完美融合在一起。 它们游荡进入这村子中，寻找着目标。 “姜姐姐，我们为什么要跑啊？” “？嘘，别说话，那东西很危险的。” “......可是，我能听到它们六个好像在说话，好像只是路过。” “......？” 姜艾眉头微皱，不知道小洛铃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别闹了，待好。” “唔嗯。” 小洛铃见姜艾不相信自己，便嘟囔起来， “赶紧走开。” 姜艾满脸疑惑地望着小洛铃，见对方不是对自己说的，又环视了一圈周围，更搞不明白了。 但是紧接着，外面的那嗡嗡声迅速远去，不过一分钟，其声音便彻底消失在了耳边。 不等姜艾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了小洛铃带着一丝赌气与得意的话语， “姐姐看吧，小铃可是很厉害的。” “？” 姜艾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了当时在长文市军区部队的时候，旁人对小洛铃的惊叹。 “难道，你能控制这怪物？” “昂。” 小洛铃那容易自傲的小孩子心理，此时已经占据了她的心头，就想等着其他人的夸赞。 姜艾支愣了片刻，还是满足这小家伙的需求： “小铃真厉害。” 而一旁的李洪文等人，依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那钦原突然地来，又突然地走了？ 良久，众人才试探性地冒了出来，确定钦原真的已经全部撤离之后，才走了出来。 众人聚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然有些不太相信。 “是你们开枪击退的吗？” “你傻啊，刚刚根本没有枪声。” “那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会不会，刚刚只是几只蜜蜂？” “怎么可能？大家都遇到过那东西的，不可能听错！” 但是，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原因，就仿佛，刚刚真的只是几只蜜蜂飞过去那般，不打扰任何人。 “对了，小伙子，是不是你？” 植昊然突然想起来，上次引燃了钦原并间接杀死它的李洪文，忽然转身往李洪文问道。 被问到的李洪文也懵了一下，然后摇头否认，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了，那小家伙。” 这时，李洪文突然想起来了刚刚小洛铃那阵莫名其妙的话语。 “应该是她干的。” “谁？” 好奇的几人追问起来，而李洪文，自然也是将目光投到了小洛铃身上。 其余人纷纷将目光投到了姜艾那边。 “她？” 紧接着便是他们的疑惑与不解。 面对众人的怀疑，小洛铃直接称道： “当然是我啦。姜姐姐你刚刚不是知道了吗？” “......？” 姜艾其实不太想解释，因为自己都没有非常明确这件事。 “先别慌，我看看就知道了。” 宋枢走出来，想要靠近确认一番。 小洛铃面露一丝对陌生的害怕，便偏头蹭着姜艾，想要离远一点。 “乖，姐姐在这，不用怕。” 听着姜艾这话，小洛铃勉强放下一丝害怕。 第174章 质疑与不满 「洛铃」 「二阶，人类（近似），感染体」 「al：983（偏差率5.2%）」 「虫天行令（绝对），虫识（中）」 绿色的字体浮现在脑海中，无疑是在告诉自己，这小家伙的确有能力控制那怪物。 可是，刚刚的宋枢透过窗户，望着外面那钦原的样子，不觉得那真的是虫类。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小家伙的能力的确够强。 “看来是这小姑娘做的。” “？真的？” 几人面面相觑，依旧不太相信。 接着，人群中具有这方鉴定能力的人，都对小洛铃检查了一番。 才彻底确定了是小洛铃所为。 而小洛铃对于这群人的行为，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厌恶。 “好了，既然是这小姑娘做的，那么值得赞赏。” 植昊然到小洛铃面前，正气凛然地说着。 这倒也让小洛铃心中好受了些许，不禁升起了由植昊然赞赏而来的喜悦。 “姜姐姐，你看，就是小铃做的，你还不信呢。” “......那小铃想要什么奖励呀？” “唔，小铃一时间想不出来，那就先放着，等小铃想出来了再要。” “好好。” 姜艾面带微笑地看着怀中这单纯可爱的孩子，心中不免就是一阵欣然。 而植昊然心中，则是放心了许多。 因为小洛铃这能力，至少真的能确保接下来路程中的安全。 同时还有着一个李洪文。 至于其他人，包括植昊然自己，都只是在身体素质上得到提升罢了，暂时还没有什么太过于特殊的地方。 至少，没有李洪文和小洛铃那么特殊。 忽然，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极其的怨恨， “那为什么？！上次那只怪鸟的时候，你怎么不让它离开？！！我呢，直接是少了一条手？！” 断了一只手的男人脸色铁青，死瞪着小洛铃怨声着。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那男人继续着， “你能控制那群怪物！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想杀了我们？！” “我......” 小洛铃被这么一吼，眼角不禁滑落出来泪花，喉咙中的呜咽声渐渐浮出。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要被这么凭空地挨骂。 “不哭不哭，我们走。” 姜艾见事情有些不对劲起来，赶紧抱着小洛铃远离，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理由去反驳男人。 “够了！” 植昊然也突然厉声喝道。 但那男人转头对着另外两个，同样因为钦原而受重伤的人说着， “你们不也是吗？都是被那怪物搞成了这副......残疾！！” 两名士兵突然将那男人扑倒压住，控制在了地上。 “发什么疯？！” 植昊然厉声道，额背上青筋暴起，仿佛是要吃人一般。 那男人继续怨声着，也往着姜艾这边走去。 “生着一张小孩子的可怜模样，鬼知道她心底打着什么算盘？说不定什么时候......唔！” 还没有说完，男人的嘴就被一块布突然堵住。 “控制好这人。” 植昊然下了命令后，控制男人的一名士兵走开，去找来了根绳子将其捆住。 而另外因为钦原而缺胳膊少腿的一男一女，心中也因为刚刚那男人的话，感觉到一阵不满与不公。 凭什么，上次钦原袭击的时候，受伤的就是自己，而这次的钦原，明明有着数只，却硬是没有造成一点影响。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运气不好？！ 那，为什么又是偏偏是自己呢？！ 而这一系列的猜疑，也让两人持有了与男人差不多的看法，不过不可能在这持枪的军人面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看向小洛铃的眼中，不禁带上了些许怨毒与尖锐，仿佛是将小洛铃那可怜的外表撕去，将她本来的歹毒之心暴露于众人面前。 似乎，小洛铃就是一个披着惹人怜爱外表的妖女。 而其他的人，尽管没有受伤的几人那般怨念，但也多多少少带上了一丝忌惮与远离。 就连植昊然，心中都不免升起一丝怀疑。 “小铃，我们不管他们。” “嗯，嗯......” 小洛铃应着，其声音中不免带上了些许哭腔， “可是，我，我当时没有，听见，它说话。” 听着小洛铃断断续续的话语，姜艾也猜到了个大概： 刚刚的几只钦原是正常的，能够受到小洛铃的控制；而上次那只钦原是异常的，脱离了小洛铃的控制。 “不哭，我们不管他们，姐姐都相信你。” “嗯，嗯。” ... 嗡嗡嗡—— 忽然几道钦原的振翅声，重新从刚刚远去的方向传来！打断了所有人的猜疑，转而将所有人的心架在了空中。 一时之间，空气中又充满了紧张与慌乱！ “散开！躲避！” 人群与打散的沙子一般，与上次一样，重新寻找起来掩体。 细细碎碎的哒哒脚步声，随着村中的路面与每个人的脚底撞击，而不断响起，接着衰减。 嗡嗡的刺耳声不断传入耳中，众人的心中不免生出毛针般的难忍。 忽然，有人才想起来小洛铃不是能控制它们吗？ 于是乎，便向外面喊着， “小姑娘，它们怎么又飞回来了？让它们再走不就行了吗？” “对哦。” 经过这么一提醒，众人纷纷才反应过来。 而那六只钦原，也已经又飞了回来，但是却降下了速度，缓慢地飞行在村中。 姜艾微微眉头皱起，而其余众人见着那钦原速度慢得完全不具备危险，都试探性地冒出些来。 那钦原，即使见着了人，也没有加速冲击过来。 “小姑娘，那群虫子是在干什么？” 植昊然壮着胆子，摸着墙壁找到了姜艾与小洛铃，向着小洛铃问道。 小洛铃嘟起个嘴，瞳孔转向他处， “它们说，来找人。” “找人？” 植昊然眉头微微皱起，疑惑这群怪物也会找特定的人？ 但是目前最特殊的人莫过于小洛铃了，于是植昊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找你吗？” 小洛铃摇着头，否认着， “好像不是我，它们也不知道要找谁。” “？那你能让它们像刚刚那样再次离开吗？” “嗯。” 小洛铃点点头，便念叨了起来，似乎是在与未知的存在交流沟通一般。 而那群钦原在村中顿了一顿，接着向众人接下来前行的方向飞去。 植昊然见着钦原远去的方向，脸色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小姑娘，你让它们向着其他地方飞吗？” 小洛铃却摇了摇头， “好远，听不清楚了。” 看来，小洛铃的控制与影响是有距离范围的。 第175章 宛若死神的闹剧 无奈，植昊然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带领车队，从着不同于白夏与陈启的路，向着丰阳市行驶去。 说实话，植昊然依然对小洛铃的能力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质疑。 毕竟钦原那东西可是真真正正的危险，就算小洛铃真的能控制它们，植昊然也依然不敢将这么一把锋利的剑握在手上。 由于机械运动而不断发出的车声，在这清寂的山间响起。 厚重的车轮碾过狭窄的山路。 山间的道路很是曲折，这令车子不得不降低速度，以寻求安全。 可能是太累了，众人竟然也有了些困意，意识渐渐有些昏沉下去。 临近黄昏时刻，太阳慢慢倾斜滑落。 植昊然那搭在方向盘的手上，被橘红染上，而同时，眼睛也一直盯着车窗外那悠远的山边。 在橘红的晚霞中，山边那尖锐又嶙峋的线条被清晰地勾勒出来。 这幅静谧的画卷，却突然被数道嗡嗡声打断！ 钦原那熟悉的振翅声，再次从旁边的山林间传来。 “什么鬼？！那怪物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又来了！” “艹！” 钦原这次的速度极快，仿佛是早有预谋地埋伏着那般，宛若数支利箭，猛地从林间冲击出来，砸向车队最前的车辆！ 砰的一声，庞大的卡车瞬间被撞穿，同时随着冲击力向着路的另外一边翻倒过去，又由于惯性向着侧前方滑去。 刺啦滋啦的刺耳巨响声由摩擦力而产生，是要刺破每一个人的耳朵。 一瞬间，这只由人类文明凝结出来的钢铁巨兽，就被毫不留情地掀翻！ 后面的卡车来不及刹车，一下子撞上了前方被掀翻的卡车，抵着巨大的阻力才停了下来。 而那六只钦原，穿透过一辆车后，就诡异地停在了空中，向着面前这副由它们造就的惨剧。 宛若六只戏弄他人，随意玩弄生命的恶趣味死神。 “嘶——” 片刻，一阵阵低沉的嘶鸣声传来，那是身体被挤压，气流穿过齿间发出的声音。 砰！啪嗒！ 那前头车上的门被突然打开，紧接着，满头是血的植昊然，如同嗜血的怪物，从中爬了出来。 瞬间，植昊然瞳孔紧缩，望着眼前这狼藉的一幕。 接着，他便望见了那六只悬在空中的钦原。 牙关猛地咬紧， “又是，你们这群畜生！！” 植昊然将枪举起，对准了空中的钦原。 砰！砰！ 几道枪响下去，四只钦原瞬间炸作血花，于空中绽放。 那钦原极度怪异，也直直地钉在空气中，就像是设定好在那里的道具与靶子一般，等着植昊然宣泄心中所有的愤怒。 砰！咻！ 剩余的两只钦原却像是反应了过来一般，咻的一声飞走。 转而降低速度，在半空中缓缓下落至车后的视野盲区内。 “该死！” 植昊然身上沾着血地爬了出来，艰难地支撑起来身子，站在车上打着摆子，脑袋有些昏沉，温热的血混入衣襟之中。 片刻，植昊然骤然清醒过来，向着那边走去。 ... “姜姐姐！醒醒！” 姜艾听见小洛铃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忽然，后脑勺就传来一股温热与疼痛。 “嘶——” 姜艾下意识伸手过去，就摸到了一手的血红。 看着手上的鲜血，姜艾瞬间清醒过来，望着周围。 只见车子翻倒，上方的架子变形扭曲，而周边的李洪文等人则也是刚刚醒来，一脸错愕地望着周围。 他脸上同样带着几条血线，而见着姜艾醒来，李洪文才看向了这边， “发生什么了？” “不，不知道......” “姜姐姐，是它们！” “它们？” 姜艾眉头微皱，去思考着小洛铃口中的它们，但是，这却让姜艾感到了一阵头痛。 “嘶......” 这时，钦原的嗡嗡声传来，引得几人看了过去，只见两只钦原缓缓地飞入倾倒的车篷内，在众人惊恐地眼神中，这两只钦原悬停在了空中，向着小洛铃。 而这时，浑身是血的植昊然走了进来，恰巧望见这其中的场景。 那两只钦原依旧无所作为，缓缓地飞至小洛铃面前。 “走开！” 小洛铃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只要把它们赶走就好了。 那钦原也是自然照做，向着车篷外，缓缓地从植昊然身边擦肩而过。 但是小洛铃的举动，与钦原的行为，却是彻底激起了植昊然的愤怒。 脑海中，被钦原所重伤的断臂男人的话回荡在了脑海中： 【那为什么？！上次那只怪鸟的时候，你怎么不让它们离开？！！】 【你能控制那群怪物！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想杀了我们？！】 男人的话，宛若利剑一般，直直地插进了植昊然心中。 而此时的植昊然，越想越觉得，男人的话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事实真的宛如男人的话一般发生，并且，能解释很多事情。 “是她吗？？？” 忽然，植昊然猛地抬起头来，充满怨恨的目光直直地盯上了小洛铃，吓得对方脸色一颤。 植昊然极力地压制着心中的质疑与愤怒，向着姜艾那边走去。 小洛铃感受到一股极度不善的气息，将头往姜艾身上蹭了蹭，寻求安全与庇护。 姜艾心中冒出一阵不妙，一只手抱着小洛铃，另外一只手撑着一边，徐徐站了起来。 植昊然凌冽的目光扫过姜艾，让姜艾心中的警觉瞬间提高，使得姜艾想直接带着小洛铃离开这里，离开所有人。 “干什么？！” 植昊然口中突然冒出来这么冰冷的一句话，使得空气中瞬间弥漫起来冰冷，直刺所有人内心的冰冷，宛若冰锥。 “......” 姜艾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者说，现在这种奇怪的氛围，又能说什么呢？ “先出来。” 植昊然长叹一声，还是打算理智解决问题。 “外面去。” 说完，植昊然转身就向着外面走去。 姜艾愣了几秒，才抱着小洛铃跟了出去。 第176章 崩塌的台子 一片变形的深绿色铁块旁，淡粉色的长发垂下，其残缺的小脸贴在另外一位少女身前。 而一旁的男人脸色上充满了扭曲与不解。 两人宛若静止了一般，唯有周边环境不时的风声揭示着，这里不是在静止的画卷中。 许久，带着质问的几个字，从植昊然口中吐出： “说吧，怎么回事？” “我......” 小洛铃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是她能感受到，这里的情况极度不容乐观。 于是乎，小洛铃便寻求着身边的姜艾，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姜姐姐，小铃，是干什么坏事了吗？” 而姜艾，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地跟了出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植昊然望着小洛铃那张快哭出来的脸庞，眼角不禁一抽，断臂男人的话，再次萦绕在了心头， 【生着一张小孩子的可怜模样，鬼知道她心底打着什么算盘？说不定什么时候......】 植昊然嘴角一抽，嘴中不禁喃喃低语起来， “对啊，她能控制钦原，而且这么几只钦原就这么来来回回，跟苍蝇一样！” 【你能控制那群怪物！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想杀了我们？！】 断臂男人的话再次浮现出来，与思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 不知不觉中，将所有人都困了进来。 “她能控制那群东西，那这一切，不就很明显吗？” “就是她干的！对，长着一张小孩子的脸，一直混在队伍中，然后给人使绊子！” 如同翻书一般，这几天经历的一切，全部在植昊然脑海中浮现出来，冲击着那颗颤抖的心。 自从这洛铃醒来之后，先是仪英县的变异蜈蚣，再是这钦原，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接踵而至。 隐隐约约，这一切，都是与洛铃挂上了关系。 冥冥之中，一切都被挂上了致命的钩子！ “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 植昊然的心理彻底崩塌，向着小洛铃怒吼着！ “对，对，杀了你就行了！” 嘴中不断念叨着，植昊然手中的枪已经上膛，抬了起来。 姜艾被对方突然的举动吓到，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对身体的支配。 砰！ 随着一声枪响，姜艾脑海中才猛地惊醒过来，向着周围的倒去。 瞬间，一朵血花在姜艾肩膀附近绽开，血液迅速染红了衣服上的一块。 而这恐怖突然的一幕，激起了小洛铃心中所有的恐惧。 记忆被连同激起一阵猛烈的翻涌。 余光之中，赵文杰那狰狞扭曲的脸，逐渐取代了植昊然的脸。 “小妹妹，我又回来了哦~~~” 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小洛铃耳边回荡起来。 “啊——” 小洛铃尖叫一声，下意识地向着身边的姜艾身上蹭去。 同时，一阵颠簸感传来。 反应过来的姜艾抱着小洛铃，已经跑远。 而不时的枪响在身后响起，宛若亡命的罪犯。 植昊然在后面追着，枪法却是非常不准，仿佛拿到的是道具枪一般。 姜艾一咬牙，一头扎进路边茂密的树林之中，顺着滚下山去，以逃离这由某人布置的舞台。 噼里啪啦的树枝折断声传来，并不断衰减着。 植昊然不断向着树林中疯狂开枪，片刻，子弹终于打完。 植昊然的大脑也勉强冷静下来，手中的枪瞬间脱手，滑落到了地上，同时心也如同枪落地一般，咯噔了一下。 接着，植昊然才冷静下来，身体一下子瘫软下去，趴在地上。 一阵接着一阵喘气，从植昊然口中传来。 随着起伏的胸口逐渐缓和下来，植昊然的思绪也跟着清晰起来。 “我，到底做了什么？？” 哒哒...... 一阵脚步声突然从身后的路面传来，植昊然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是那个断臂男人。 他的身上布着血，但是他的脸上却是布着戏谑。 仿佛，他才是一切的幕后主使。 而这反常的男人，让植昊然心中，直接生出了一股恐惧。 男人带着他那张嬉笑的脸，仿佛是戴着一副面具。 男人蹲下身来，手别在身后，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而他的五官飞速扭曲起来，形成了一张诡异至极的脸。 四排牙齿排成一个圈，在脸中央形成了一张大嘴，分明是一个【口】字。 大嘴的上下左右，各放着一只满是戏谑的眼睛。 其大嘴中央，是一条极长，同时卷曲成一个螺旋的舌头。 螺旋中央，携着一颗眼球，瞳孔上，隐隐约约刻着一个字，但是看不出来那究竟是个什么字，宛若雾里看花。 显然，这是【面口】。 “哈哈哈！！！” 【面口】一蹲下身来，那张大嘴就开始放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太好玩了！！怪不得【面心】那么喜欢玩人！” “你的这副反应，我看着可太高兴了！！” 植昊然望着眼前这只怪物，脑海中一片空白，但是很快，他便想清楚了，这家伙，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但是，植昊然久久愣住，嘴中始终吐不出来一个字，就仿佛，他的嘴被眼前这张大嘴给夺了过去。 “想想你刚刚干了什么？你开枪了唉，你开枪干什么？追着无辜的少女开枪唉！” 旋即，植昊然的脑海中划过刚刚的画面。 那一阵阵的枪响，仿佛是打在了自己的心中。 “你再想想，你朝着下面开枪，声音都没了，两条鲜活的生命唉！” “你就这么残忍地夺取了她们的未来！！” “她们一个还在懵懂的年龄，一个正处于青春时期的花季少女。她们可是什么都没有来得及体验啊！嘿嘿！然后啊，你干了什么？！！” 听到【面口】的这些话，植昊然额背上青筋暴起，抓起地上的枪，就要开枪杀了这罪魁祸首！ 但是，不论植昊然怎么扣动扳机，枪都发出来一点声音。 “诺，拿这把。” 【面口】一手抓起植昊然手中的枪，将其甩开，随即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枪递给植昊然。 拿着由这怪物递过来的枪，植昊然的身子彻底怔愣住。 第177章 熄灭的篝火 “两名少女的生命，可是陨落在了你的手上啊！” 【面口】说着，抓着枪口对到了自己额头上。 植昊然的手指，扣在扳机上，脸色阴沉地望着对方，身子却像是被冻僵了一般，迟迟做不出来任何反应与动作来。 他在迟疑，在质疑，自己真的做了这种事情吗？ 亲手葬送了两名无辜少女的生命？ “啊，看来你不敢开枪，连为其报仇的决心都没有？” 这句话仿佛是尖刺一般，直直地扎进了植昊然心中， “不对，我为什么要犹豫？！明明，不论那是真是假，我都应该杀了你！！” 突然，植昊然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扣动扳机。 砰！ 随着一条火舌从黑洞洞的枪口中冒出，【面口】脸上的扭曲五官重新变作了原来那副正常的样子，戏谑与鲜血爬上了他的脸庞， “对了，我叫【面心】。我们以后再见哦~~~” 随着拉长那声哦，男人的身子猛地一颤，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脱离出来了一般。 男人脸上的戏谑依旧不减，其染着污血的身子猛地向着后方摔去，砸倒在了地上。 血液也随之飞溅开来，在地上染出来一朵血花。 植昊然望着眼前的尸体，再次愣住，瞳孔猛地缩小，胸口再次起伏起来。 嘴中支支吾吾起来， “这？这......” 事实再次摆在了眼前，无论自己刚刚有没有杀死其他人，但是现在，他真的杀死了一个人。 一个本应该作为职责，被他保护的人。 自己，搞砸了一切，搞砸了所有！ 植昊然的眼神飘忽不定，眼前不远处翻倒的车子，不断从视野中滑入滑出。 植昊然强撑着身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站起来的。 黄昏之下，一片昏暗滞留在身上，引导他向着远处走去。 ... 夜色逐渐深沉，印着所有人的内心。 宋枢缓缓地醒了过来，便望见了车窗外那片树枝树叶，那被黑夜雕刻出来的婆娑边影。 一些伸进车内，戳着宋枢的皮肤。 “这，发生了什么？” “嘶——” 不等宋枢想清楚发生了什么，头上便传来一阵疼痛。 趴在方向盘上缓了好一会儿，宋枢找东西处理完伤口之后，才起身下车，拨开周边的树枝，看了看周围的一切。 自己开着的越野车是翻下了山坡，在树林中破开了一条大道。 而原先坐在自己车上的人，正躺在不远处的树影之中，拨开树枝上前查看，宋枢是直接被吓了一跳。 只见那人脖子扭断，俨然是已经失去了呼吸。 宋枢深呼吸了一下，便捂着头，踏着山坡上的小径，重新回到了公路边。 发现车子却是少了一辆，此时只剩下了一辆翻倒的车，与另外一辆损坏严重的车。 地上除了一些血迹与一具断臂男人的尸体，以及一些断裂的树枝树叶，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宋枢便向着车篷内走去，只发现两三人躺在里面，其他人似乎是离开了。 “这？那怪鸟真是......” 上前探了一番，却是发现已经没了呼吸。 “......” 宋枢深深地叹息一声，便也就直接离开了，自己与这些人，还算不上特别熟悉。 重新回到路边，看着山下那车，现在夜色已深，还是回车上更安全。 引擎发动，宋枢开着略略有些变形的越野车，压过树枝，行驶在了稍微平坦些的地形上。 一路颠簸，宋枢最终是找到了一条路，重新行驶在了平坦的路上。 黑夜漫漫，车灯的亮光打在前方的路上，引着宋枢离开。 望着黑暗的一切，宋枢心中只是一阵唏嘘， “那怪鸟真是......” ... “......真是够危险的。” 篝火边的宋枢叹着这么一句话，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河水的哗哗声依然在耳畔回荡着。 “差不多就是这样。” 旋即，宋枢又拍了一下李洪文的肩膀，喊道， “李洪文，剩下的事情你来说吧。” “哦，我讲不了长篇大论，就长话短说吧，行吗？” 篝火对面的白夏点着头，应了应。 此时的火光也微弱了不少，月亮早已沉下山去，天边甚至出现缕缕白光。 天快亮了。 “当时我们一群人就跟着剩下的军人，向着沿路的方向走了。” “对了，当时的枪支是被他们军人全部收走了。” “其他还活着的人，都跟着在一辆还算完好的车上。” “至于宋老师为什么会被忘掉，应该是当时天色太暗，他的车又在树林草丛里面，所以没有注意到。” 旋即，李洪文索性跳过这事，继续道， “随后又倒霉，车子遇到了两只钦原，发生了些意外。我呢，也是倒霉，一不小心摔下了车，才彻底与其他人走散。” “真是倒了大霉！” 说到这里，李洪文忍不住骂了一句。 听见对方是因为跌下车这种低级的事情，才走散的，白夏就不禁捂嘴轻笑了一声。 李洪文也不在意白夏的反应，或者他就是想要这种反应。 李洪文又接着讲述起来， “然后，我只好自己赶路，再往后便是过大昭县之后，遇到了也是走路的宋老师。” 至此，终于是说完了一切。 而宋枢那在大昭县被十六袭击的事情，也不打算提及了，反正那也没有多大意思。 ... 天边，也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篝火，也已经熄灭了下去，只剩下点点火星不时地点缀在黑色的木头上。 “天快亮了，我们走吧，早点到丰阳市。” 宋枢说了一句，便起身伸了一下懒腰，李洪文与白夏同样站起身来，只觉得身子都快坐得僵住了。 “十六，走了。” 白夏向着旁边的十六喊了一句，接着，十六便跟着三人的步伐，沿着小路，重新回到了公路上，继续向丰阳市的方向赶去。 第178章 上珘县 太阳重复地升起，又重复地挂在空中，又重复地落下。 一切都这么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一路上，倒是安稳得很，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存在。 临近黄昏时分，离着丰阳市很近的上珘县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上珘县，看来明天就能到丰阳市了。” 宋枢望着前方的县城，摸着下巴说道。 白夏循着看去，这上珘县也没有什么太过于特殊的地方，规模与大昭县几乎一致。 只是这上珘县没有像大昭县那般，被覆盖上一层如雪般的灰尘。 黄昏照下，一行人便沿路，向着上珘县赶去。 进入上珘县城，周围的建筑是同样的寂静。 “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吧。” 李洪文望着周围逐渐黯淡的街道与楼屋，随口说道。 接着，李洪文继续道， “前面那超市怎么样？走一天路了，先找点吃点填下肚子。” “嗯。” 白夏应了句，跟着两人。 宋枢和李洪文砸开锁着的超市门之后，两人先是去做周边可能的隐患排查与处理，再是回来处理晚饭问题。 “这里好些东西都过期了，下把面怎么样？” “都可以。” “行，那走，楼上去。” 接着，宋枢拿了一把面，带着李洪文和白夏，从超市后门，上到楼上的厨房中忙活起来。 而白夏和李洪文，则是到了一旁的客厅沙发坐着。 昏黄的烛光从茶几上散发出来，在洁白的墙壁上留下了两个人影的轮廓。 十六则是乖巧地趴在白夏脚边。 “白......夏，你需要洗个澡不？” 李洪文望着白夏那身脏破的样子，忽然说着。 “？嗯。” 白夏愣了一下，接着应答起来。 李洪文轻叹一声，随即说道， “行吧，一会儿我去帮你烧水。” 说着，李洪文便起身向楼下走去，转而搬起一箱又一箱水上楼到浴室中去。 一会儿，李洪文才从浴室中走了出来，同时，宋枢也煮好了面，接连将三大碗面端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来吃面了，别一会儿面坨了不好吃。” 宋枢和李洪文坐在桌子边，拿起筷子吃起面来，而白夏先是去厨房中再找了一个碗出来。 “十六，过来。” 白夏喊了一句，接着拿起筷子卷着一卷面来，放在了碗中，将碗放在了地上，发出轻轻的撞击声。 十六迈着步子，飞快地蹿到了白夏脚边。 见着十六把头埋在了碗中，白夏才吃起面来。 片刻，三个盛着汤的碗便摆在了桌上，宋枢将其收走后，直接丢在了水槽中。 反正也不会有人去追查是谁干的，而且路上，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而李洪文则是在浴室里面忙活了起来，哗啦的水声与蜡烛的昏黄光芒从中传出。 白夏，则是放了根蜡烛在卧室中，于衣柜中，踮起脚尖找着更换的衣物。 寻了宽松，行动方便的衣裤，便到了浴室门口。 白夏等待片刻。 李洪文才从中走了出来，刚刚出来，便差点撞上门口的白夏。 “哦，进去吧。” 反应过来的李洪文，赶紧走开，让出路来。 “嗯。” 白夏支愣一声后，便走了进去，随即将门关上。 大半截蜡烛放在洗手台上，一大个浴缸中，装着满满当当的温水。 白夏褪去身上肮脏破烂的衣物，将同样肮脏残破的娇弱躯体放进了水中，白色沾着暗红色污秽的发丝在水上散开，扭曲交错在一起。 有些不太适合的水温，侵袭在白夏的肌肤上，着实让白夏感到不太舒服。 但是也只有无奈接受。 昏黄的光芒在室内晕开，使得少女水中的躯体是一阵朦胧不清。 渐渐地，白夏的思绪，随着水温而平静下来。 各种记忆纠缠在一起，并不断从白夏脑海中滑过，眼神也开始跟着迷离起来。 忽然，那个人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了脑海中。 “陈启......你哪里去了？我，我现在真的......感觉好，好......” “还有......白玥？你们怎么一个都不在了......” 喉咙中带着一点哭腔，白夏弯着腿，下巴搭在水下的膝盖上，任由水没过半边脸。 “咳咳咳！！！” 水通过残破的脸庞，涌入口腔与鼻腔中，使得白夏手抓住浴缸边，止不住地猛烈咳嗽起来。 忽然，李洪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白夏，怎么了？！” 白夏头靠在手上，偏在一边，白色的头发紧贴着脸庞与身体，不想应答。 浴室中的沉默，却让李洪文突然有些慌了神。 但李洪文还是试着再喊了一次，而此时，宋枢也感觉有些不妙，跑了过来。 “白夏？白夏？！” 试着喊了几次，依旧没有应答，两人立马就慌了神，直接拧着把手打开了门。 白夏没有锁门，只是简单地关上。 一开门，白夏微微偏头过来，脸色平淡，望了一眼两人，但是没有说什么，便又偏头回来，依然将头靠在那边。 室内的光芒昏暗，看得很不清楚，但是见着白夏没事，两人立马退了出去，将门直接撞上。 两人靠在墙边，才是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 李洪文捂着起伏着的胸口，差点以为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算了，应该是心情不好，还没有走出来，多给她点时间。” “嗯。” 片刻，两人才回到沙发上坐下，但是目光却一直盯着那晕开光芒的浴室门，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对了，李洪文，她是你同学，你一会儿多和她聊一下。” 宋枢小声地说着。 李洪文眉头一皱，道， “我也想，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还好，但是现在，我感觉她就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陌生女孩。” “这？怎么会？” “嘶，老师你可能不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李洪文说着，忽然，他感觉一道凌冽的目光望了过来，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李洪文心中一惊，凭着感觉望去，只见十六那双琥珀般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而自己在它眼中，仿佛是猎物一般。 “......算了，不说了。” 宋枢注意到十六之后，想起来它当时跳到车上袭击自己的时候，便也索性闭了嘴。 片刻，十六仿佛是确认了什么，便撤开目光，一下子跳到了窗台上趴着。 只是，它硕大的身子，将本来就不大的窗台，直接占满。 月亮高悬，洁白的光芒照下，打在十六的身上。 第179章 入梦 在水中待了不知道多久，白夏只觉得脑袋开始昏沉了起来。 “嘶......啧，待太久了......” 白夏手撑着光滑的墙壁，勉强站起身子来，那浸湿粘在一起的白色长发，紧贴在少女的身前与后背上，而水珠顺着少女的躯体滑下，哗啦地砸入水中。 沾着水的头发很重，白夏只觉得它们抓在自己的头皮上，是要将自己拉下水去一般。 接着，白夏拿起帕子将身上的水全部擦去，才拿起更换的衣物穿了起来。 一会儿，随着啪嗒的开门声响起，客厅中两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白夏昏昏沉沉走了出来，便直接扑通一声地倒在沙发上趴着，全然不顾旁边的两人。 “这？” 李洪文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宋枢却开口说道， “李洪文，帮她把头发烘干一下，湿着头发睡觉不太好。” “现在也没有电啊，吹风机怎么......” 说到一半，李洪文忽然想起来了自己，无奈地轻摇着头， “好吧，我这能力还真是......” “......用途广泛啊。” 李洪文捏起白夏那结成一股又一股的长发，瞬间，身体内就感受到一股透心的寒意。 接着，李洪文将白色的发丝搓开，抬起，确保能烘干得比较彻底。 而白夏，可能是在水里面待得太久了，无尽的困意袭了上来，竟然直接闭眼睡了过去，也不在意旁人。 李洪文抬起一把头发，在昏黄的烛光下，他望见白夏后颈处的衣口，使得白夏后背露出一块肌肤来。 “这，是把衣服穿反了？” 李洪文看了看，白夏穿着的是一件纯黑色的短袖，没有什么图案好分清楚前后。 唯一的区分就是衣领口。 一会儿，李洪文终于是将白夏的头发烘干了。 “白夏？” 李洪文试着喊对方，但是对方却只是唔嗯地应着。 “睡着了这是？” “那你先把她抱到房间里面去，我们再待一会儿确定她不会做什么了再睡。” “嗯。” 李洪文将白夏从沙发上抱起，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而十六察觉到动静，也从窗台上跳下，跟了上去。 白夏的身体娇小柔软，令李洪文的心神有些凌乱，脚步也不禁加快起来。 白夏感受到身体被抱着，迷迷糊糊中，不禁伸手抓紧了对方的衣襟，将脸埋了进去，嘴中带着微微的哭腔，嘟囔着， “唔嗯，呜，不要走......” 此时的白夏宛若一个孩子。 李洪文眉头紧皱，迅速来到卧室中，正要将白夏放下时。 忽然，睡梦中的对方眉头一皱，一下子松开了李洪文，嘴中喊着， “不是......你不是！......” “别碰我！滚！” 睡梦中的白夏忽然挣扎起来，手抵在李洪文身上，脚上一个发力，好巧不巧，直接踹在了李洪文的下巴上。 而李洪文吃痛，本来就要松开的手，也一下子松开了。 白夏也随之摔在了床上。 被踹到的李洪文身子连连后退，刚刚要站住脚，跟上来的十六一下子蹿了进来，撞开李洪文的脚。 十六的举动，也成功让李洪文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摔出卧室门外。 宋枢望着摔出来，狼狈模样的李洪文，脸上使劲地憋着笑。 “哦，痛，太痛了。” 李洪文手撑着地上，弯着腿慢慢站起身来，踉跄地走到了沙发边趴着，同时还双手捂着嘴。 “力气还不小，哦，痛死了，我的牙齿啊......” 李洪文忽然回想起来，当时在学校里面的时候，白夏一脚踹在自己脸上，然后后脑勺撞在墙上咚咚作响的场面。 “嘶......我怎么那么倒霉......” 片刻，宋枢憋着的笑才褪了下去，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吧。” “我像是没事吗？” “看来问题不大。” “......” 宋枢索性起身，不理会李洪文，到窗台边站着，望着下面的街道。 月光洒下，给县城街道铺上了一层银纱，格外的明亮与静谧。 说实话，很喜欢这种氛围。 ... 月亮渐渐下沉，而宋枢与李洪文，也是到另外一个房间睡去了。 白夏孤独地躺在床上，十六趴在地上，它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十六本来就是夜行性的。 一阵微风携着些许寒意，从窗户中吹了进来。 白夏感受到寒冷，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抓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发出被子摩擦的簌簌声。 意识沉着，沉着，仿似跌落进了深海。 ... “姐，起来了。” 白玥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白夏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揉着惺忪的眼睛，便望见了垂下的黑色长发，以及那张秀丽的脸庞。 “怎么了？” 白夏的记忆开始轮换更替，不属于这里的记忆褪去，属于这里的记忆被替换了上来。 望着房间中的摆设，白夏摸到床头放着的手机，打开看了一下时间。 四月十七日，七点三十七分。 “姐，你今天有早八忘了吗？” “好像是......” “嗯？看起来有个人，昨天晚上泡个澡给泡傻了。” 白玥面带微笑地这么说着，而白夏开始回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 自己在水里面待太久，出来之后就直接趴在沙发上，往后就记不清楚了。 看着白夏这副作思考的样子，白玥轻笑一声，伸手戳了一下白夏的额头， “还是我把你给抱到床上的，不然就晾在沙发上得了。” “要不，这个姐姐的位置让给我当几天？” 听着白玥的玩笑，白夏忍不住轻笑一声，随后拉开被子起身。 白玥也自觉地回到自己卧室里面，换了一身衣服。 白夏拿起梳子，在镜子前梳理起来自己的那黑色长发，片刻，将梳理下来的头发拧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中。 接着，才从桌子上，将上课所需要的两本书拿走，和白玥一起出门了。 走在街道路边，树叶摩擦发出簌簌声，其声音在这晨光照下的时间内，是那么悦耳。 白玥忽然带着俏皮的语气，说道， “妹妹，你想吃什么？姐姐我给你去买。” “没大没小。” 听着白玥自称姐姐，白夏有点无奈地摇了一下头。 白夏觉得真的有那么些时候，自己才像是妹妹，而白玥更像是姐姐。 第180章 探望 在路边的摊位上买了几个包子之后，两人便一起进了校门。 走在校园的大道上，两排高大的梧桐树立在路旁，空气中是一阵清冷。 一些学生为了完成体育成绩的早晨打卡，已经在路边跑步，寻找着校内随机打卡点。 哒哒的脚步声，不时从路边传来。 “姐，我先走了哈，我教室有点远。” “嗯。” 说完，白玥已经迈开步子先行一步了。 而白夏则不是很急，因为她的教室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教学楼。 在路边边走着，边吃着手中的包子。 白夏的身材姣好，现在的头发更是经典的黑直长，尽管脸上有些伤口，但是依然是一副温柔的形象。 引得路边的一些男生，不免将目光投射过来。 白夏早已习惯了这种目光，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也只是加快步子前往教室。 白夏踏入教室，见教室里面的人已经来了很多，便挑了一个中后排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看了起来，等着上课。 几分钟后，上课的老师走了进来，是个中年男人，坐在讲台上，在电脑上插入u盘准备上课。 而一些学生，或拿着书，或背着包，陆陆续续地走进教室。 忽然，一个男生的声音在白夏旁边响起， “请问那里有人吗？” 抬头看去，只见是李洪文，他正指着里面的空座位问着。 白夏摇了摇头， “没有。” “谢谢，请让一下。” 白夏挪了挪椅子，李洪文便从白夏身后经过，在与白夏隔开一个空座位的位置上坐下。 “本市出现杀人犯，请.......” 李洪文的手机突然炸出一串声音，瞬间吸引了旁边的几人。 “卧槽，忘关声音了！” 手机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得李洪文一阵手忙脚乱按住音量键疯狂地减声音。 “抱歉抱歉。” 其他人看了李洪文一眼，便又转头将注意力投入到自己的手机上去。 李洪文降低手机的音量后，便滑动屏幕刷视频去了。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 坐在讲台上的老师说了一句后，便直接讲起课来。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 上完两节课后，白夏又换了教室去上下一门课。 太阳渐渐上升，气温也开始升高。 一阵风扫过梧桐树叶，发出一片簌簌声，扫过耳畔。 地上是一片斑驳的树影。 中午时分，下了课的白夏，走在校内的路边，拿起手机看了下课表，下午没课，晚上也没有。 不过白夏记得，白玥今天下午是有课的。 “去医院看看陈启吧。” 白夏这么想着，是已经走到校外。 在路边的饭店里吃过午饭后，便打车往医院前去。 ... “美女去哪儿？” 司机看着戴上口罩的白夏，问道。 “第三人民医院。” 温婉的声音从口罩下传出。 接着，司机便开车向着医院前去。 行驶在车水马龙中，城市中的建筑不断从白夏眼前滑过。 这熟悉的路，已经走很多遍了。 “姑娘，最近小心点啊。” 司机忽然说道，引得原本还望着车外景色的白夏转头过来。 “？” “有个杀人犯，就前几天的时候。在西怀边上的那个精神病院那边。” “好像死了几个吧，伤了好些人。” “只是那边上的人少，而且警察都来了，现在压着事情的。” “当时我跑出租，正好路过，就远远地看到那人穿着一大件红色的衣服。” “嘿，跟有什么执念似的，不过在那精神病院，多半是那里面的病人吧。” “所以啊，姑娘，最近还是小心点啊。” 听着司机絮絮叨叨了一大堆，白夏只是点头嗯地应着。 而此时的白夏，也想起来了早上李洪文的手机外放的那段话，心中冒出一点好奇，于是决定上网搜索一下。 时间过得很快，也就近半个小时，便到达了医院门口。 但此时的白夏，却是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似乎，都被删完了。 白夏索性也就先不管这件事了，总之，这暂时也跟自己的关系不大。 “多少钱？” “四十三块五。” 扫码付完钱之后，白夏也就直接下车，往医院里面去了。 医院的人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脚步声，滑轮声，人声不断，营造着医院的氛围。 高挂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个人的取药信息。 向着熟悉的住院部前去，登上熟悉的楼层。 这里的环境安静了不少，最多只有轻轻的脚步声。 白夏站在明亮的过道上，透过门上的窗口，看向里面安静躺着的陈启。 他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脸庞上充满了静谧，不容靠近一般。 “白小姐，又来了？” 赵文杰走了过来，见着白夏，小声地打着招呼。 “？哦，嗯。” 白夏望着眼前的医生，支吾起来， “你好，赵医生，陈启他？现在怎么样了？” “按理说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但他就是昏迷不醒。” 一番交谈下来，白夏也了解到陈启的身体的确是安然无恙。 “白小姐，要进去看看？” “嗯。” 赵文杰推开门，便离开了这里。 白夏来到床边，拉了一根凳子坐下，双手撑在床边，望着那张棱线分明的脸庞，心中就是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唉，陈启，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两三个月了，你都那么久没有陪我了.......” “就算醒了，应该还要转到精神病院去吧。” “唉......” 少女轻叹一声，继续小声嘀咕着： “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白夏徐徐抬头望向了窗外。 阳光被树影的轮廓切割，透过一旁的窗户，打了下来，在床上留下了几大块明亮的锯齿光斑。 床上的光斑缓缓倾斜，拉长，开始昏黄。 少女趴在病床上，纤细的手紧紧拉着陈启那粗糙的手，黑色的发丝散开，眼眸微微闭着，沉浸在了不切实际的梦乡之中。 第181章 梦非现实 白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手上却是空空如也。 一阵空落落的感觉直直地撞在少女心中，使其一下子扫去了脑海中的困意。 白夏猛地睁开眼睛，只见身前是空落落的，银白的月光从窗户中照进来，撒在自己那白色的发丝上。 “唔，刚刚那是？” 望着周围的一切，白夏开始回想起来刚刚的一切。 “那是，梦吗？” 记忆重新轮替，各自回到原本该待的地方。 “刚刚，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白夏眯着眼睛，微微摇头，清醒过来，朝着窗外看去。 旋即，又注意到了地上的十六。 而十六，也注意到了醒过来的白夏，此时它正偏头望着白夏。 白夏轻笑一声，随后，只觉得脖子上有着什么东西勒着一般，有些难受。 伸手抓着衣领，而自己也瞬间明白了过来，不禁苦笑道， “衣服都能穿反，我真是......” 随即，白夏便调整起来衣服，费了一番力气，终于是把衣服纠正了回来。 身上的黑色短袖很是宽松，一拉开衣领，便能望见里面一览无余的毫无波澜。 “......” 白夏只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少了什么。 “算了，” 此刻的白夏，也几乎是睡不着了，只感觉脑海中的思绪被人搅了又搅，宛若激起的浪花不断拍击礁石。 于是乎，挪动身子到窗边，趴在窗台上，向着下方布满银纱的街道望去。 渐渐地，白夏望着有些失了神。 静谧的少女被月光照耀着，白色的发丝使得她如同一位月下的天使般梦幻，尽管她身有残缺，但是依然遮不住她清冷的气质。 也正是因为有了瑕疵，她才是为人。 “有时候，梦要是真的就好了......” 银纱下的少女喃喃低语着， “有些梦是我们无法实现的渴求。”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又该多好？” 少女的眼眸中开始低迷了起来，原先冰凉的窗台，此刻也被少女的体温捂热。 ... 黑夜中，两束由车灯发出来的光芒，穿过街道，从丰阳市的方向来，离开了上珘县。 扬长而去，宛若过客，又像是在逃离什么。 ... 次日，当李洪文推开门的时候，便望见了趴在窗台上睡着了的少女。 轻叹一声，还是上前轻拍着白夏的肩膀，将其叫醒。 “唔嗯......” 白夏揉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又倒在了床上。 “这？起来了，都睡一天了。” “唔？” 听着李洪文的话，白夏脑海中下意识地冒出来疑惑。 “原本是要昨天白天就上丰阳市的，但是你怎么都叫不醒，就又等了你一天。” 李洪文解释着， “要再多待一两天也行。反正这上珘县什么都有，就算不上丰阳市，也够好长一段时间了。” 白夏抓着被子，脸埋在其中蹭了蹭，才起身缓缓下了床，嘴中说着， “走吧......” “嗯，弄好了出来吃点东西。” 说罢，李洪文便走出卧室，将门轻轻掩上。 白夏望着门口，脑海中回想起来李洪文的话，喃喃道， “睡了一天吗？” 而十六听着这话，似乎是听懂了，点了点头。 “......” 白夏默着，正想出门，但是头发乱糟糟的一片，让白夏心中感觉到一阵不舒服。 “梳子，梳子......” 白夏念叨着，在房间里面找着梳子，随后坐在镜子前梳理了起来。 不过碍于只有右手能活动，白夏偏着头，任由头发垂下，然后才慢慢地梳理起来那蓬松的发丝。 一下一下梳着，将其理顺，而一阵梳理下来，梳子上也缠上了一圈圈发丝。 白夏望着手中的梳子，想着要不要拿皮筋把头发扎起来。 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因为一只手根本不方便。 索性，白夏就任由一头长发披在肩背上，轻轻拉门走了出去。 “来，吃点面垫垫肚子。” 见着白夏出来，宋枢赶紧招呼着。 白夏照常沉默着，到桌子边坐下拿起筷子。 ... 一会儿，吃点东西垫着肚子后，三人便下了楼。 太阳悬着，空气渐渐地热了起来，此时正是上午时分。 忽然，一阵轮胎压过路面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瞬间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这是？又有人了？” 李洪文先是开口说道。 “嗯，昨天晚上也是，而且，听声音是越来越近了，应该是从丰阳市出来的。” 宋枢这么说着，李洪文脸上泛起一丝疑惑，推测道， “丰阳市是出事了吗？不然怎么会有人离开呢？而且往南，就是去长文市，或者稍微远一点的澈昌市。” 两人猜测着，而白夏不想参与这个话题，她对这些不感兴趣。 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先去处理好自己身体上的问题，然后想办法去找到陈启和白玥。 或者，确认两人的情况。 最后安稳地待在某个地方，对于白夏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两人猜测着，觉得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找人问问。 不过那车的声音，听起来是与三人隔了两条街的样子，并且，越来越远，如果想要追上去问，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算了，继续赶路吧，万一还能遇到出来的人呢？” 宋枢终结了这无趣的猜测，三人才重新迈开步子，沿着街道，向着丰阳市的方向前去了。 上珘县的规模不是很大，很快，三道人影便重新出现在了公路之上。 此时太阳高悬，使劲散发着它自身的光与热。 周围本来就枯死的成片树林，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折断声。 “话说，这枯死到底是什么原因？我记得刚刚出长文市的时候，还都是绿意盎然的。中间经历有个像交界线的地方后，就全是这枯死了。” 李洪文可能是实在太无聊了，便问起来了这么一个意义不大的问题。 不过，现场没有人能给他解答，李洪文也就当它是随口一问了，反正这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的问题。 第182章 银白色的车，不明所以的人 正当李洪文百无聊赖之时，忽然，一道银白色的车影浮现在路上。 “啊？还真有人。看来真的出事了。” 李洪文想着，那车却是已经快到了眼前，它速度很快，就像是在逃离什么一般。 那车子见着路边竟然有人，速度也是渐渐地降了下来。 最后停在了路边。 那车门打开，忽然，两个男人跑下车来，满脸凶恶的样子。 两人朝着车内看了一眼，随后，径直冲了上来。 “？？？” 宋枢与李洪文压根没有反应这是什么情况，对方的架势，显然不是什么能和好好谈话的样子。 「乔迁」 「二阶，人类，感染体」 「al：352（偏差率34.2%）」 ... 「魏金哲」 「二阶，人类，感染体」 「al：398（偏差率23.6%）」 那两人的信息迅速浮现在宋枢脑海中。 “动手！” 顿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的宋枢，迅速喊道。 但是那两人已经到了跟前，一拳带着劲风挥了过来。 宋枢迅速反应过来，开始用着那几乎没有的拳脚功夫招架起来。 反观李洪文倒是轻松不少，毕竟现在正午时分，周围空气中的热量正足。 李洪文只要保持距离，便不成问题。 但是，李洪文的身体素质与眼前的男人根本比不了，刚刚把热量抛出去，身子刚刚想向后退，就挨着了结结实实的一拳一脚，因此仰倒在了地上。 而那团热量砸在对方身上，倒也让对方产生了一丝忌惮。 早早拉开距离的白夏，瞅着一人，手一挥。 嗖—— 一根冒着寒光的黑色长针飞出，划破空气，直直地撞入一个男人的身体。 砰！ 不等男人反应过来，那黑针径直炸成一团黑刺，瞬间将男人身体的一部分化为血雾！ 两拳两脚干翻了宋枢的另外一个男人，见着男人身上那团黑刺，瞬间想起来了什么，一下子放开宋枢，向着那银白色的车子跑去。 十六猛地蹿出，宛若一只利箭，直直地撞在男人小腿。 十六那强大的咬合力，将男人腿上的肉硬生生地咬下来一块吞入腹中。 男人也因此发出了一声惨叫，径直摔倒在了地上，磕破了半张脸。 那银白色的车子，也已经调转方向，正要沿着原路返回，逃离这里。 白夏将黑针回收，径直抛了出去。 砰！ 不过两三秒，那车轮胎突然爆开，车子也因此失控，向着山下翻滚去。 银白色的钢铁压过那片枯死的树林，噼里啪啦的树枝粉碎声响起，瞬间扬起一条黄尘四起的大道。 随着嘭的一声，那车子撞在山坡上的一块大石头上，变形扭曲地紧贴着石头，才是停了下来。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白夏没有理会躺在地上的宋枢与李洪文，只是走到了那腿被十六咬伤的男人旁边，面无表情地望着对方。 而十六，又将男人的手脚咬断，使其彻底丧失了行动力，才趴在一边，等着白夏来看自己的猎物。 这男人，名为魏金哲，被黑针破成血雾的男人则是乔迁。 魏金哲趴在地上，抬头望着白夏，此前的凶恶，也已经被恐惧取代，特别是望着对方手中的那根黑色长针。 在白夏手中，那黑色长针，宛若一把匕首与利刃。 阳光从白夏的身后照下，脸上则是留下了一片阴影。 在阳光的照耀下，白色的发丝熠熠生辉，但此刻的白夏，配着脸上那狰狞的伤口，宛若一只白色恶灵，一只寻仇的恶灵。 “你，你怎么会和那男的是一个能力？” “谁？” 听着面前这男人的话，白夏的脸上浮现出来一丝微妙的变化。 这一瞬间，她想到了陈启，觉得男人口中的他是陈启。 “不对，不对......” 旋即，白夏又反应了过来，那其实应该是周子钰。 顿时，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点喜悦，又坠了下去，只余下了失望。 白夏居高临下地望着男人，语气不带着任何感情， “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那是吴哥的意思，我，我也不知道啊。” 此时的男人，只觉得白夏那娇小的外表之下，是着另外一番气息，一股截然相反与外表不符的气息。 加上那伤口，手中那根黑针，更是让男人惧怕不已，特别是那黑针。 男人的语气更是带上明显的颤抖，并且他的手脚被十六咬断，基本没有了任何能逃离的可能了。 白夏瞪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眼角不禁抽搐起来。 此刻的白夏，只觉得心中忽然有着一股被压抑的情绪，急需宣泄。 那是这段时间以来所忍受的孤寂与委屈。 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特别是陈启推开自己的时候。 再想着陈启一路上为了自己所忍受的一切。 再想着背后的某个家伙正戏谑地看着这一切，玩弄一切。 心中的情绪翻涌着，宛若随时都会爆发的岩浆一般。 失落，揪心，疼痛，全部纠缠在一起。 鬼使神差中，白夏抬起手，猛地将黑针一下子扎进了男人的眼睛中！ “啊！！！！” 男人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他想要挪动身子，但是，断掉的四肢不允许他这么做。 但是白夏的脸上，却露出了一副释然的诡异微笑。 “哈哈......” 此时的白夏，心中只觉得一阵畅快，那是独自属于杀戮与复仇的畅快，完全将眼前的男人当做了复仇的对象。 尽管，它们并没有关系。 白夏将针抽了出来，针头上拖着血丝。 男人的头，一下子无力地摔在地上，瞬间将一些黏稠的液体砸在了地上。 他浑身瘫软在地上，身子动不了一丁点，大口地呼吸着，抢着周围的氧气。 但是白夏不会这么轻易结束，她举起黑针，将它作为匕首，猛地扎进男人的脖子中，开始划拉起来。 如同拉链一般，将男人的身体拉开，褪去，只露出了鲜红的纹理。 一开始，男人的脸埋在地上，还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几分钟后，痛感沿着神经，爬上了大脑，给予了大脑沉重的一击。 阵阵惨叫声从男人嘴中发出，此时的他已经忘却了思考，身体只是不断颤抖着，晃动着，下意识求救着。 但，白夏的手，一下子摸入了男人的身体，寻找起来东西。 一阵啪唧的滑腻声音从白夏手上传来。 第183章 宣泄 男人的阵阵惨叫声，将宋枢与李洪文叫醒。 但是他们一醒来，便望见血泊之中的白夏，以及眼前这副令人作呕的场面。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血腥味，令人忍不住作呕起来。 “呕——” 两人顾不得理会白夏，只是偏开视线，尽量地远离。 而这阵血腥味，似乎是激起了十六食肉的本能，使得十六直接咬住那暴露出来的血肉，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男人的惨叫声逐渐衰弱，渐渐地没了动静。 白夏瘫坐在尸体旁边，沾满血的右手垂在大腿上，手上握着两块透明沾血的立方体，正双目无神地望着远处。 忽然，白夏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向着另外一具尸体走去。 抬针，划破，摸索。 接着，目中无光地走在路上，拐上小径，向着山下那变形的车子走去。 嘴上浑是血的十六，不多时也跟了上去。 ... “这是？” 宋枢望着白夏刚刚的行为，迟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望向了李洪文，而李洪文也是愣着。 在他的眼中，白夏更陌生了，与曾经的她相比，眼前的白夏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 白夏沿着小径下山，脑海中迷迷糊糊，像是个提线木偶。 忽然，脚下一空，径直从山坡上摔了下去。 枯树枝噼里啪啦的断裂声不断从白夏身下响起，手上粘稠的血液，使得黄白色的木屑尽数粘在手上。 咚的一声，白夏那娇小的身躯撞在了一块石头上，才算是停了下来。 腰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使得白夏忍不住嘤咛着， “疼......好疼......” 眼角不禁泛起了几朵泪花，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依旧向着那边走去。 脚下的石块有些多，踩上去有些不稳，使得白夏差点倒下去。 “如果头磕在这尖锐的石头上，应该会死的吧......” 白夏的脑中，不自觉地便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 “不对，我为什么要这么想？......活着不好吗？......” 迷迷糊糊之中，白夏已经来到了那片血肉与钢铁的混合物前。 一大股强烈的血腥味传来，差点激起了白夏下意识地反胃。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悬在空中，延展下来无形的丝线，控制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白夏将半个身子伸入破碎的车窗中，任由一些碎玻璃扎进身体上，血液渗透进黑色的衣物中。 “嘶......” 啪唧一声，白夏将本就沾着血的手，径直伸入了肉泥残肢之中，摸索起来。 良久，几块颜色不一的立方体，被握在了沾血的手中。 随着几块立方体的消失，白夏眼前猛地昏黑起来。 扑通一声，白夏宛若断线的木偶，一下子瘫倒下去。 头一下子磕在石头上，紧接着，雪白的发丝便被血液渗透染红。 血液顺着石头的凹凸流了下来，渗透进这荒土之中。 十六察觉不妙，跑到白夏身边，蹭了蹭对方。 但是对方毫无反应。 ... 山上的宋枢与李洪文，花了好一段时间，才从刚刚的那阵恶心中走出来。 尽管这些时间，已经见过了不少血，但是眼前那可怖的景象，依旧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两人缓缓起身，而公路上，一个深绿色的车影逐渐浮现了出来，那是一辆越野车。 似乎是望见这边的景象，那车的速度渐渐地降下了些许，最终，停在了两人的不远处。 接着，四名衣着黑色武装的士兵下车，走上前来。 望着地上的尸体，看了看他们的脸，似乎是确定了什么。 然后其中两人则是拿出相机，在现场拍起照片来。 另外两人上前来，其中一人问道， “你好，我叫程昺，隶属于丰阳市武装部。请问，您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了吗？” 宋枢与李洪文都有些愣住，互相望了望，因为他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程昺面露微笑，道， “不用紧张，这里，我先和你们说说这群人是什么情况。对了，你们是从长文市过来的吗？” 宋枢与李洪文都是嗯地应着，看着这群人，的确是属于丰阳市军区的样子，心中也是放心了不少。 程昺笑着，便解释了起来， “是这样，这群人是反动分子，他们最开始是监狱里面的犯人。外面一乱，他们就想着称王称霸的。而这一个月以来，他们也确实组织了不少人，与丰阳市的军队僵持着。直到最近，才算是将其剿灭。而这波人，则是逃离出来的残党。” 说到这里，宋枢与李洪文也是彻底明白了，前两次听到的车声是什么了，原来是群凶恶之徒。 想到这里，宋枢忽然为自己想跟他们搭话，这种愚蠢想法感到后怕。 鬼知道他们手里面有什么样子的手段。 两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倒是让程昺感到不用太操心。 接着，宋枢才跟程昺讲述起来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至于刚刚白夏的行为，则是被简单带过。 “嗯，明白了，我会送你们前去丰阳市的。而我们的人，也会继续去追击那群亡命之徒的。” 言罢，程昺也望见了山下躺着的白色身影，心中咯噔了一下，但还是让两人去将其救了上来。 ... 两名士兵沿着山坡上的小径走去，便望见了那边变形的车子，以及倒在一旁的白夏。 十六远远地望着有人过来，早早地便躲在了石头背后。 它似乎知道自己不能救白夏，必须要让其他人来，但是自己这样子，定然会引发一系列麻烦，便主动躲开了。 两人望着白夏身上，又是玻璃划开，磕在石头上的新伤，又是脸上露出大坑的旧伤，就忍不住一阵唏嘘， “这小姑娘怎么受那么重的伤？比如这手，如果早点的话，肯定没有问题，但是拖了那么久，按照以前，就只能截肢了。” 但还是为白夏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带着惋惜与感叹继续道， “还有这脸，多漂亮一姑娘，这伤弄得，完全破相了。” “唉——这是遭了多大罪？” 第184章 丰阳市 两人一番处理后，又给现场拍照确定车上几人死亡后，才小心翼翼地将白夏给抬上山去。 其他人望着白夏，先是看向了对方的脸，而那道可怖的伤口，就这么挂在脸上，想让人看不见都难。 “她这是？” 程昺此时才望见了白夏身上的伤，淌着血的新伤他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那更狰狞的旧伤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和自己关系不大，但是程昺还是好奇地向两人问道。 宋枢和李洪文也不好解释，面面相觑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因为当时是在河水边，加上白夏自己讲着就带上了哭腔，也有些弄不清楚关键信息。 程昺眉头微皱，也不管了，自己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必要刨根问底。 ... 一会儿，路面上又有几辆车浮现出来，见着程昺他们，以及这里的情况，都停下车来。 车上下来几人，程昺与其说明情况后，那几人回到车上，便向着上珘县追击去。 程昺则是让多余的人跟着去追击那群亡命之徒了，自己开着一辆车，将宋枢等三人送往丰阳市。 宋枢坐在副驾驶位，而李洪文则是在后排看着白夏。 李洪文望着旁边身上又沾上血的白夏，心中的感觉是一股彻底说不出来的陌生。 白夏身上的衣服在中间破开一道大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钩住，随后一下子用力撕开的。 而衣服里面，则是已经简单地缠上了一圈绷带遮住那被划伤的伤口。 同时，手上腿上也有着类似的伤口处理。 在这几天的相处之下，李洪文只是感觉白夏越加陌生，越是像着另外一个人。 而望着全身伤口的白夏，李洪文忽然感觉少了什么。 “那只猫呢？” “什么猫？” 程昺听见了李洪文的嘀咕，不禁问道。 而宋枢此时也想起来了十六。 那家伙跑哪里去了？ 随即，脑海中开始回忆起来，只记得它当时是跟着白夏往山下去了。 忽然，一个疑问在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白夏往山下去干什么？ 不过，宋枢找不到答案。 而两人的沉默，也让程昺懒得继续追问。 觉得那顶多就是一只猫罢了，跟后面少女的生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不免瞥了一眼路边，外面依然是枯死的一片。 不时的民居浮现出来，穿插在枯萎得只剩光秃秃的树干之间。 而路上，所有人都沉默着，空气中也如同外面的场景，充满了无聊。 程昺看着路程还有些，便开口讲起来了丰阳市这两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 “丰阳市在内地，自从沿海那边出事之后。我们早早就接到了通知，没有想到民众都非常配合，仅仅半个月就完成了周边县城的人口聚集。” “差不多同一时间，那怪雨也到了。但是由于缺少防护与上级通知，有着四成的人一下子就那个变异了。” “幸好及时控制住了，所以最后也就是有着一半的人没了。不过我们还是不免有些损失。” “差不多在一个多星期的时候，监狱里面那群不受控制的极恶之徒，就开始到处拉人，散播谣言，成功又制造了一连串混乱。” “唉，当时人手有些不够，加上那边还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能力。中间打了一段时间，互相都有不小的损失，后面实在都有些没辙，就僵持了起来。” “要我说啊，那雨算个屁！后面那群人乱搞事情才是最麻烦的。” 程昺说了这么一大串，深呼吸了一下，才继续道： “好在有个从长文市过来的年轻人，不知道是脾气不好还是什么，竟然跑进去杀了个几天几夜。” “嘿，我们当时都还不知道这件事。直到他过来，和上面的人讲了些事情后，才知道了这件事。” “之后那年轻人拿了些物资，一个人就开着车走了。” “托他的福，我们后面就开始剿灭残党。” “可惜有些跑了，都是往四面八方地跑，刚刚你们遇到的那银白色车子就是。” 说到这里，程昺想起来什么，问道， “对了，刚刚那车子人是那小姑娘解决的吗？” “啊？嗯。” 宋枢和李洪文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程昺会突然问问题，旋即才嗯地点着头。 两人不可否认，那车子人的确都是白夏解决的，只是解决了之后干的事情有些残忍了。 程昺也没有太惊讶，继续道： “可以啊，跟那个一样是白头发的姑娘，都不错啊。” 忽然，程昺想起来什么，讲道： “对了，就在那年轻人之后，来了个一样是白头发的姑娘，和她长得比较像，也是勉强帮了点忙，不过她走得很快，帮了点忙后，就直接往北出城走了。” 经过程昺这么一提醒，李洪文瞬间想起来了白玥。 “对了，光顾着白夏，竟然忘了她还有个妹妹。” “嗯，你们认识？” 程昺偏头过来，向着李洪文问道。 “算是吧，那可能是她妹妹，她们应该是走散了。” “这样啊。哦，前面就是丰阳市了。” 程昺忽然望着前方说道。 而远处，已经有些零散的建筑布在了一大片的荒草之中。 再往里面看，则是一大片高低起伏的白色建筑，此外，还有些其他颜色的建筑。 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如果没有偶尔坍塌的路面与建筑，以及偶尔的血迹，丰阳市就真的如同它的名字一样。 车子行驶在丰阳市的街道上，交通信号灯没有发出那应有的红色与绿色光芒。 周围有的只是寂静，而枯死的植物，依然充满着这城市。 “对了，长文市是发生什么事？按理说，那边是不可能没有接到通知的。” 程昺想起来什么，忽然问道。 “这，” “不用顾虑什么，当然，我只是随便问问，不用和我讲。因为前不久我们也遇到了长文市那边过来的人，那位姓康。我们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信息，搞清楚长文市发生了什么。” “主要还是那位姓林的博士想知道，他好像对这很感兴趣。” 第185章 城市中的痕迹 程昺开车，行驶在丰阳市的大道上。 宽大的道路上，几条车道并排在一起，中间隔着一条绿化带，其中更是一排高大的路灯插在其中。 只是那绿化带与路边的树木，早已经枯萎，地上也只余下了一层层黄色树叶。 车子碾过枯叶，将其压碎，一片片金黄色的碎片随风起舞，接着又徐徐落下。 李洪文透过车窗，望见那边的大楼，或者医院，竟然塌了一大半，还带着一片焦黑。 程昺瞥了一眼外面的建筑，解释起来： “喏，你们看，这边就是当时第一次正面交锋的地方，当时有好些人是安排在这医院里面的，然后就被那群混蛋给炸了，死了好些人。” “要我说，完全就是一堆恐怖分子。唉，就是那个领头的，姓刘，好像叫刘子烨，他是精神类的，直接将周围的人全部洗脑。”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始终只是一支力量，而不是因为野心分为几股势力。” “后面剿灭的时候，倒是把这个祸患给解决了。” ... “阿嚏——” 一辆逃往从丰阳市出来，逃往建明的车上，后座上一个男人突然打了一道喷嚏。 接着，男人便大声骂道： “他妈的！哪个骂老子！” 男人本就因为挫败感到一阵不爽，径直朝着旁边的女人打去一巴掌，以宣泄自己的不满。 被打的女人，身上早已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是却依然不反抗，如同一条温顺的狗，毫无怨言，脸上反而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 程昺驾驶着车，很快便到了据点医院，下车后，便喊来几人，将白夏放在担架上抬了进去。 “对了，我带你们去登记一下，然后给你们安排住处。” 随后，程昺便带着宋枢和李洪文，转了一个方向，向着旁边的一栋楼走去。 处理完毕后，程昺又带着两人，徒步走到了一处小区门口。 “就是这里了，从长文市来的各位，也是安排在这边的。喏，这是钥匙。” 接着，程昺将两把刻着数字的钥匙，分别交在两人手中，才摆手离开了小区。 门口的门禁已经坏掉，就那么大敞开着，两人走入其中，只是见着保安室内，有着两三名持枪的士兵站岗。 再往里面，是一栋又一栋褐色的高楼，站在其间，似是两堵挨得极其相近的高墙，夹在其中，只觉得人是多么渺小与窒息。 原先用于绿化的植被，此刻也全部变得如干瘪扭曲的骷髅般可怖，又宛若朝天呐喊的幽魂。 宋枢与李洪文确认了一番钥匙上的门牌号，便进楼，向着楼上走去。 ... 时间飞逝，丰阳市的太阳落下，只在整个城市中余下了一张金黄色的大网。 原本应该喧嚣，人来人往，正值下班高峰期的时段，此刻却只余下了静谧。 昏黄的阳光透过窗户，被干枯的树枝分成几块光斑，丢在了病床之上，使得空气中充满了一股干燥感。 静谧的少女躺在病床上，头上的绷带被轻轻染上了一点血。 少女的眼眸微微眯着，破开一条缝隙。 艰难地将眼皮挪开后，白夏便望见了那被黄昏时刻的阳光，渲染成同样昏黄的天花板。 “这里是？” “医院？” 白夏用着余光，看到周围的陈设，心中冒出来一个猜测。 白夏脑海中开始回想之前的一切，只记得昏迷之前，自己是在上珘县外面的山坡上。 “嘶......” 外面的楼道中偶尔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这梦幻般的场景，白夏心中突然冒出来一阵迟疑，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白夏试着挪动身子，但是头部与腹部却传来一阵撕裂感，就像是肚子被什么利器扎穿了一般。 “啊嘶——” 白夏伸手拉开被子，便望见了自己那件破开了大洞的黑色短袖，并且里面还缠着一圈绷带在腹部上。 而头上的剧痛，也让白夏不再想要挪动身子，不禁伸手抓起了一把头发。 只见洁白的发丝，在这昏光的映衬下，也变得昏暗起来。 手臂无力地倒下，双眼只能盯着天花板。 嘎吱一声，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接着，一个护士走了进来，见着白夏醒了过来，自然也是满脸微笑地亲切问道： “小妹妹，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 白夏没有回答，因为她还不清楚这一切。 但是护士依然不乏耐心地为其解释了一下她身上的伤势。 总之就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听着护士的话，白夏渐渐了解到，自己这是到丰阳市了。 但是周围的景象依然有些让自己不可置信，太正常了，正常得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平静。 “小妹妹，你想吃什么吗？医院这边都还是能做的。” “......” 白夏默着，依旧没有回答。 “没有想好吗？那随便吃点怎么样？” 白夏愣了一下，才徐徐点着头。 护士见着对方至少肯吃东西，倒是放心了不少，于是乎便起身离开。 白夏望着窗外，那黄昏落幕，紫色的帷幕拉了上来，渐渐地，一点点星光浮现出来，闪耀着光芒。 空中的长庚星异常明亮，乃至于一眼便能发现它的与众不同之处。 一牙残月在远处，被周围不算特别明亮的星群拥着。 而这一切，被窗外枯死的树枝分割成好几部分，又被高大的医院大楼遮住一角。 ... 夜晚，白夏躺在病床上，望着那宛如被盖上一层深蓝色轻纱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出神。 静下来的时候，脑海中总是容易思绪飘飞。 这安静的空间中，白夏不禁回忆起来几人。 伴随着几人的身影，白夏的意识沉入梦中，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在梦中，没有这一切，没有所谓的白夏，更没有白阴，唯一有的，只是名为白秋叶的少女。 她一头秀丽的黑色长发搭在肩上，端庄地坐在夜间的公园长椅上，白皙的双腿别在长椅下，手捧着一本白色不知名的厚重书籍，正埋头研读着那本白书。 如果没有经历这一切，白夏应当就是这副模样。 而长椅旁，是有着一棵萧瑟的枯树，秋叶已经落尽，在地上铺开为成了厚厚的一层。 但此时，却是清晨。 柔和的阳光从天边照下，可惜落尽了树叶的树只能任由光束穿过。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从不远处的石子路上： “秋叶，我来了。” 应着声音，旁观的白夏与长椅上的白秋叶，皆是偏头望去。 第186章 虚妄之梦 “哈哈，一不小心迟到了。” 陈启从旁边的石子小径上走来，手下意识地便伸到后脑勺上，脸上带着些许歉意的微笑着。 此刻的白夏，作为一个旁观者，第一眼见到这陈启的时候，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转而，一股虚妄的激动冲上心头，让她忍不住想要拥上去。 但是，白夏发现自己在原地，手脚根本挪动不了一分，就仿佛她真的就是那么一位观众。 她与眼前的陈启之间，存在着一堵无形的屏障。 坐在长椅上的白秋叶望着陈启，语气中带着些许开玩笑地埋怨： “你还知道迟到了啊？我看看，你迟到了多久？竟然还要我等你？” 说着，白秋叶从衣服口袋中摸出手机来，打开看了一眼荧屏上的时间。 接着，继续道： “一分钟哦。” “就一分钟嘛。” 陈启笑着摇了摇头，在白秋叶身边坐下。 白秋叶将手上的白书合上，放在一旁，转头微笑地看着陈启，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道： “一分钟也很厉害啦。” “啊？” 陈启听着少女的玩笑，先是愣了一下，转而脸上开始泛起羞红，双手开始无地自容起来。 白秋叶望着陈启的反应，很是满意地轻笑一声，说道： “该不会真就一分钟吧？” “哎呀哎呀，别说了，下次我尽早到不就行了吗？” “那，下下一次呢？还是继续迟到吗？” 白秋叶微微俯下身子，抬头向上望着陈启，眉头挑着，似乎是在等待着陈启的回答。 “不了不了，我保证，下一次不会迟到了。” “唉，算了算了，反正也就一分钟而已，只要不是太久，我都等得起哦。” 白秋叶温柔地说着，眼神向着天空瞟去，转而继续道： “那，就抱一个。” 不等陈启反应过来，白秋叶径直扑了过来，双手紧紧地围在对方背上，将脸深深地埋入了对方怀中。 就像是拼命寻求庇护的孩子一般。 “抱住我啊，笨蛋。” 少女的声音从陈启的怀中传来，似乎是在埋怨对方的迟钝。 陈启这才伸手摸上了少女的背，随即拥住了白秋叶。 “今天的你怎么那么迟钝，以往的你都是主动的呢。” 白夏望着面前这两人的举动，自己的心中则是不断翻涌着，为什么那不是自己？为什么自己就只能站在这里看着？ “我不甘心！凭什么？就算是梦里面？我都感受不到想要的？！” 白夏心中的情绪如同翻涌的暗潮，不断拍击着心岸。 下意识地，白夏竟然鬼使神差地迈出了一步。 “！” 忽然，白夏发现自己的身体能动了，心中像是抓住救命的绳索一般，拼命地抓去。 猛地一睁眼，白夏便发现自己依偎在了陈启怀中，而自己则是取代了刚刚白秋叶的位置。 白夏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陈启，又感觉到这是那么的不真实。 身前的陈启似乎是察觉到了少女的微妙变化，不禁低头望向了少女，正巧对上了少女的眼眸。 这一瞬间，陈启发现少女的眼眸中，带上了各种复杂的思绪。 接着，两朵泪花从少女的眼眸中淌落，陈启见此，也是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 “我......” 少女呜咽着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陈启，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陈启望着她哭花了的脸庞，而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像是内心深处有着无法言说的秘密。 紧接着，少女一下子将脸埋入了对方的胸口，是不想让对方望见自己那泪眼婆娑的面容。 陈启望着怀中的少女，眉头微皱，脑海中却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但少女的泪水却像是无声的控诉，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愧疚。 明明前一秒她还在跟自己开玩笑，下一秒却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地啜泣了起来。 无奈，陈启只得任由少女趴在自己怀中宣泄自我。 “没事，没事，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嗯......唔嗯......” 少女点着头，不断抽噎着。 陈启轻轻地拍着少女的背，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 他决定给她一些时间和空间，让她自己慢慢平复情绪。 他就这么轻轻地扶着少女，然后静静地坐在她身边，陪伴着她。 时间缓缓流逝，少女的抽噎声渐渐平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陈启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地守护在她身边，等待着她愿意开口的那一刻。 终于，少女抬起头，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细微的埋怨，仿佛是埋怨对方，对自己做了异常过分的事情。 她看着陈启，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陈启，我......” 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试着让自己的话语变得清晰， “我......我只是，只是害怕，我好怕你不在身边了......” 陈启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同时也在疑惑，但是依然充满关切地说道： “怎么会？我一边都会在的。而且能遇到你，我才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要是我能忍心抛下你，那我肯定是脑子坏掉了。” 听着陈启那开玩笑的话语，少女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破涕为笑的少女抬头望着陈启，而陈启望着那明明哭花了脸，同时又带着笑容的滑稽模样，就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陈启将手摸入衣兜中，拿出来几张纸巾，在少女如同小花猫的脸庞上擦着， “啧，都哭成这个样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少女轻哼一声，带着丝丝幽怨的语气道： “哼，你明明就欺负我了！” 第187章 湖边 “那你说说，我是怎么欺负你的？” 陈启轻声笑着，一边拿纸巾擦着少女脸庞上的泪痕，一边问道。 少女哑口，接着些许赌气道： “你自己干了什么都不知道吗？！” “啊？” 陈启瞬间懵住，因为他的脑海中没有任何相关记忆，最多，也就是刚刚迟到了一分钟的事情。 少女看到陈启的反应，又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般的少女，顿时让陈启有了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弄得是云里雾里。 不过，这又有什么呢？只要对方开心就好。 陈启轻笑一声，摇着头道： “原先说好了的出来玩，还继续不？唉，竟然能哭成那个样子。” 少女听到陈启的话，再次回想起来刚刚那失态的模样，耳根不禁就开始泛起红晕，只觉得一阵丢人。 接着，又想起来了与陈启的约定，点头答道： “当然继续啊。” “那走吧。” 陈启扶着少女，缓缓站起身来，而对方的状态也好了许多。 “哦，差点忘了。” 少女忽然想起来什么，躬身收拾起来长椅上的东西。 那本白色的书籍静静地躺在那里，跨过数条组成长椅的横木，其封面用秀丽的字体写着“白秋叶”三个字。 少女没有过多注意，将其收入包中，便与陈启漫步于这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 广阔的黄色草地，蜿蜒的小径，湛蓝的天空，澈亮的湖水。 微风吹过，带来阵阵清新的空气。 阳光透过四季常青的树叶缝隙，洒在蜿蜒的小径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两人拉着手，走在小径，或者木桥之上。 太阳逐渐高悬，气温随之升高，今天却是有一点热。 两人沿着湖边的小径慢慢走着，偶尔停下来观赏湖中的荷花或是投喂湖中的鸭子。 两人都沉浸在这份宁静和美好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陈启，休息会儿，我有些走不动了。” “这就走不动了？看起来平时很缺锻炼啊。” “我不管，我不想走了，我就想休息会儿。” “再坚持下，前面那有椅子。” “哦。” 于是乎，陈启拉着少女，很快找了一个靠近湖边的长椅坐下，地上是一大片树荫，几块斑驳的光影照下，镶嵌在阴影之中。 湖面上波光粼粼，偶尔有几只鸭子悠闲地游过。 再向着远处，便是一片白色的建筑，那是城市中的楼屋。 少女拉着衣领口，不断轻摆着，作扇风状，拂去汗水带来的温度。 陈启微微皱眉，望着那大太阳，心中想着， “有那么热吗？” 陈启望向少女的侧容，心中忽然想起来什么，拿出手机，点击相机，对着拍了一张少女的侧容。 “？” 少女眼中的余光瞥见陈启举起来的手机背面，瞬间反应了过来，一把夺过了手机。 “这样拍出来不好看，删掉。” “哎哎，别删啊，多好看的。” 陈启身子够出来，就要抢夺手机，少女转身挪开身子，让其扑了一个空。 少女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删除之后又到最近删除中永久删除，操作一气呵成。 陈启瞥见少女删掉了照片，无奈道， “好了，该还给我了吧。” 少女转身，正要将手机还给陈启，忽然，眼神向着一边看去，是想到了什么，又一下子将手缩了回去。 “好了好了，让我看看你们男孩子的手机里面，到底藏着多少废料。” 于是乎，陈启最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拼了命地就要抢回手机。 “唉，这里竟然没有。” 手指在相册中滑动着，却是没有看见什么不可描述的内容。 “当然没有，我可和你想的不一样，所以，快点把手机还给我。” “你那是求人的语气吗？略，一定是在隐藏相册里面！” “？！” 听见这话，陈启一下子就慌了，起身径直扑了过去，而少女此时正巧点开了隐藏相册，发现了一堆不可描述的视频与图片。 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陈启扑倒在了长椅上，而手指触在屏幕上，点开了某个视频。 瞬间，令人燥热的声音从中传出。 “！” 陈启眼神飘忽不定，一下子夺回了手机，赶紧关掉，又向着周围望去，幸好没人，不然就要面临社会性死亡了。 而被陈启压在身下的少女，脑海中一片空白，接着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娇嗔。 陈启迅速反应过来，望着少女已经满脸羞红地别开了头，就不禁轻笑一声。 少女听着对方的轻笑声，连忙双手推开了对方，坐起身来，双手捂着脸。 “下次不允许了啊。” 陈启半开玩笑地说着，将手机音量调到最低。 少女依旧默着，没有说一句话，陈启无奈地笑了笑，道： “走，吃小吃去。正好外面有条小吃街。” 片刻，少女挪开手，才起身跟着陈启离开了这里。 饭后，两人依然选择在公园里漫步，直到太阳开始缓缓下沉，天边泛起了金色的余晖。 而整个过程中，少女的脑海中是一团乱麻，一想到那种耻辱的声音，以后可能会从自己喉咙中发出，就忍不住羞红起来。 陈启隐约察觉到少女的思绪，没有点破，就只是平静地散着步。 两人最后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夕阳渐渐沉下去，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绚丽的色彩。 随着夜幕的降临，树枝之间的灯光开始亮起，夜空中的一些星星开始闪烁起来。 两人离开公园，来到最近的小吃街。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摊，烤串的香味、糖葫芦的甜蜜、煎饼果子的酥脆，各种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让人垂涎欲滴。 少女脑海中原先混乱着的思绪，此刻也因为美食的香气而绷断，眼中不禁亮了起来，拉着陈启的手，兴奋地说： “尝尝那家，还没有试过。” 陈启笑着点头，开始从一家家小吃摊前走过，在小吃街上闲逛，少女不时地指着某个小吃摊，拉着陈启去尝试。 少女的胃像是无底洞，很快便吃了个遍。 陈启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递给她一瓶水，关切道： “慢点吃，别噎着。我又不跟你抢。” “但是你跟我抢手机！” “啊？那本来就是我的手机。” “怎么，不能给我看吗？我帮你戒掉不良诱惑有问题吗？” “啊，是是。” 陈启只得无奈地笑笑。 随着夜幕的降临，街上的灯光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映照在少女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有些梦幻。 第188章 夜空 约莫七点钟，城市的夜幕刚刚降临，夜市的灯光如同繁星般点缀在街道两旁。 霓虹灯闪烁着各种颜色，将夜市装扮得五彩斑斓，热闹非凡。 人群在灯光下穿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愉悦的表情。 摊子上由喇叭发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人群的脚步声来回响着。 陈启与少女手牵手走在夜市中，少女的目光忽然被一家摊位上的商品所吸引。 “陈启，你看那个手工艺品摊，那些小饰品好可爱！” 少女指着前方的一个摊位，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陈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摊位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手工饰品，有精致的手链、耳环，还有色彩斑斓的挂件。 心中不禁暗道： “很喜欢这种小巧精致的玩意儿吗？” 但还是笑着对少女说道：“那去看看吧。” 走到摊位前，少女的目光瞬间定在一只小猫形状的木雕上，它呈蹲坐状，眯眼呆呆的抬头望着少女。 “陈启，你看，它好像你。” “......” 陈启顺着看去，便望见了那只木雕，自己不禁学着它眯起来了眼睛。 少女转头过来，望见陈启那学着的滑稽模样，不禁被逗笑了起来。 陈启轻笑一声，又将脸恢复了过来，对老板问道： “这多少钱？” 付完钱之后，少女拿起那小猫木雕，捧在手心中琢磨起来，又不禁伸手敲了敲它的那木头脑袋。 继续前行，他们来到了一个卖烤鱿鱼的小摊前，烤鱿鱼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停下脚步。 少女拉着陈启的手，兴奋地说：“要不要尝尝这个？” 陈启笑着，直接点了几串烤鱿鱼，边吃边聊。 烤鱿鱼外焦里嫩，香气四溢，少女吃得津津有味，陈启则不时地递给她纸巾，提醒她小心烫。 夜市的繁华和热闹让两人的心情都变得格外愉悦。 霓虹灯的光芒在一旁店铺的玻璃上晕开，尽显这个夜晚的宁静和美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市上的人越来越多，霓虹灯下的城市显得更加繁荣。 走在人来人往的路上，少女又忽然提议道： “唉，陈启，我们回公园去，这边的光污染太严重了。” “行。” ... 花了点时间，两人重新回到公园，重新漫步于那布满石子的小径上。 陈启提议说： “去那边的山丘上，那里的视野更开阔。” 少女点头同意，两人便一起沿着小径向小山丘走去。 山丘不高，但足以让他们远离城市那一定程度的喧嚣，感受到夜空的宁静。 他们寻了一块平坦的草地，并肩坐下，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看，那个弯钩，是英仙座。” 陈启指着夜空那个连成半圆弧的几颗星星，说着， 少女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继续补充道： “英仙座，珀耳修斯，神话中的英雄嘛。天空中的星座形象是一手提剑，一手提着美杜莎的头颅，凯旋而归的大英雄。” 陈启：“那代表妖女头颅的星星，英仙座β，大陵五，还是着名的食双星代表。” “对啊，就是它时常变化亮度，所以有着恶魔之星一类的称号。” 两人继续着星座的话题，不断互相补充着那些早已烂熟的星空知识。 随着谈话的深入，两人的距离似乎也在无形中拉近了。 “每颗星星，它们的背后都有着自己的故事，诞生，燃烧生命，死亡。明明称之为‘恒星’，却根本不永恒。”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它们已经足够永恒了。一颗极其黯淡的星星，都比我们任何一个人‘永恒’，而且，死亡的时候，还会向全宇宙绽放出一场‘超新星’烟花盛宴。” 陈启轻叹一声，继续道： “可不像我们这种，最终就是变成一片无机物。本身就是一颗黯淡的星星，最后甚至连一场‘超新星’盛宴，都不能够拥有。” “瞎说什么，在我心中，我们这双星，已经是永恒了。” 陈启刚刚想说什么，又将话咽回了肚子中： “双星中的一颗死亡时，其超新星爆发，足以将伴星推开。” 夜色下，少女有些看不清楚陈启脸，但还是好奇对方为什么突然顿住，便猜测起来， “你在想什么啊？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啊，就是关于双星的问题。” “双星，怎么了吗？两颗恒星围绕着共同质点运动，不是很美好的寓意吗？” 少女眉间一挑，不禁问道。 “可是，算了，是我想太多了。” 少女眼神飘忽着，联系陈启刚刚那关于超新星的话，忽然，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微笑道： “没事的，就算是那种情况，双星之间也是存在过奇迹的哦。尽管的确给那群天文学家带来了不少困扰。更何况，我们又不是那恒星，不是吗？” 夜空中的星星仿佛在聆听他们的对话，闪烁着更加明亮的光芒。 时间悄然流逝，气温逐渐降低，夜空也由夏季逐渐转到了秋季，夜风带来了一丝凉意，陈启注意到少女微微颤抖。 轻轻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少女的肩上，陈启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仰望星空。 两人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份宁静和美好，继续在星空下聊着天，直到深夜。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听见这话，少女心中却是涌起了不舍，仿佛对方这一离去，就会再见不到面一般。 “【鐧藉汇浚起来了。” “【鐧界嫔?】，发什么愣？” 陈启伸出手，将少女给从草地上拉了起来，但与此同时，却是传来了一阵晦涩难懂的发音。 那，似乎是自己的名字。 少女的瞳孔猛地放缩，她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忘却了自己的名字。 而名字，那么基础的信息，谁又会去主动回忆呢？ 少女开始去回忆自己的名字，但，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仿佛丢失了一般。 “【鐧藉汇浚该醒了。” 陈启的声音从耳边突然响起，白夏再度向着周围看去，却只发现周围是那医院中的陈设。 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而被子上，则是有着一大片被泪水浸湿的痕迹。 第189章 林医生 白夏呆呆地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而窗户外，明媚温暖的阳光照进来，打在被子上。 宽敞的病房内，只有着白夏自己一个人。 被子上那块显眼的一大片泪痕，摸上去，依旧带着微微的湿润。 白夏揉着眼睛，只觉得眼睛有些干涩。 咚咚—— 一道敲门声突然响起，白夏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穿着白色大褂，带着副眼镜，斯文模样的年轻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他微笑地走了进来，就先是打了招呼起来， “你好，小姑娘，我姓林，林澜，叫我林医生就行，现在负责你的治疗。” 听着这话，白夏点头应了应，也没有太当回事。 林澜从一旁拉了张椅子坐下，随即又从床头抽了几张纸递过去， “来，擦下脸。” 白夏接着纸巾，在脸上擦着，但是一想起来刚刚梦中的一切，就又忍不住想哭。 但是最终，白夏还是压制住了自己，没哭出来。 而一旁的林澜，则是耐心地等着白夏。 待白夏的情绪正常可控后，林澜便与白夏谈心，疏导着对方。 林澜轻轻地将椅子拉近了一些，目光温和而专注，仿佛能看透少女心中的迷雾，又或者根本看不透。 林澜轻声说道： “没关系，对了，你叫白夏对吧。你这让我想起了《飞鸟集》中的那句‘let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mmer flowers and death like autumn leaves.’”（‘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林澜继续道： “是希望你像夏天的花一样，生命要那般绚烂夺目，努力去盛开。” “对了，也别忘了这首诗的后半句寓意。难免会有不完美的地方和不如意的结局，但也要淡然地看待，就像秋叶般静美地接受所有的结局。” “你的名字是从这首诗中起的话，那肯定是希望你和诗中的夏花秋叶那般。” 白夏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我……” 白夏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想要去诉说什么，但话语却哽咽在喉咙中，始终是说不出来。 林澜轻轻地点了点头，微笑道： “没关系，慢慢来，不用急，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尽情把这里当作垃圾桶。你可以从任何你觉得舒服的地方开始。” 林澜认真地听着，眼神中没有一丝评判，只有深深的理解和同情。 “我梦到......梦到，但是，他走了，感觉好难过，好痛......” 白夏的声音低沉且不清晰，手抓在胸口上，眼中再次泛起了微微的泪光。 林澜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梦境有时会反映我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焦虑。但，梦境并不总是现实的预兆。” 随后，白夏将所有想到的都通过语言宣泄了出来，尽管那听起来十分混乱，导致林澜一时间不知道少女在讲什么。 白夏脑海中完全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待少女结束了那不讲逻辑与先后顺序的宣泄，平静下来后，林澜才讲道： “对了，小妹妹，你身上的情况你自己也应该知道。再加上丰阳市发生的事情，这医院的设备有些缺失。所以，我们会给你安排转院，到时候才能进行的完全的治疗。” 白夏也没有去多想林澜的话，就只是点头应着。 林澜微笑着，便走出了病房。 而林澜刚刚走出病房，旁边一位似乎是助手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而他的怀中，正抱着一台有些笨重的仪器。 那助手刚刚想说什么，却被林澜嘘声制止住，并摆手示意下楼。 助手点了点头，便跟着林澜迅速下了楼，登上了一辆黑色的军方车辆后，很快便离开了这医院。 车上，林澜先是感叹道： “扮个医生怎么那么累。” 接着又开口道： “算了。赵宇，给我看看记录到的曲线。” 名为赵宇的助手按着怀中仪器上的按钮，很快，显示屏上便出现了一条周期性波动的曲线。 望着那曲线，林澜忽然感觉到有些熟悉，立马说道： “把在长文市记录到的曲线翻出来，我看看。” “嗯。” 赵宇接着一阵操作，很快，显示屏上分为两块，下方是刚刚记录到的曲线，而上方，则是两条曲线。 林澜将上方曲线中的一条，与下方那孤独的一条曲线进行对比，发现两者极其相似！ 这让林澜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林博士，这是？” 赵宇自己也看到显示屏上的曲线对比，不禁冒出了一阵疑惑。 林澜只得摆手道， “先回去城西边再说，把数据给那个叫张恒的小子算一下，进行进一步的对比，总不可能，丰阳市真进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而且，还是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当然，也可能被其他因素影响了。算了，还是等把那小姑娘转移到这边之后，做进一步的检查。” 赵宇忽然问道： “为什么不刚刚就进行转移呢？” 林澜解释道： “她哪里有问题，而且各方面我们又都还没有确定。总之，先稳住总是好的。” ... 白夏坐在病床上，无所事事，身上的新伤也没有痊愈，只能望着窗外走神打发时间，眼神透露着一丝忧郁。 太阳逐渐高悬，最后又重复性地挂在了高空之中。 偶然有着人声从楼下传来，此外，倒是安静得很。 中午只有护士送饭过来，便没有其他人再来过。 时间一长，白夏眼神中的忧郁渐渐褪去，转而只是闭眼休息了起来。 意识渐渐沉下来，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 ... 时间流逝，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晚霞如同调色盘上的颜料，被无形的画笔在天空中挥洒。 远处的山峦也被晚霞的余晖映照得轮廓分明。 天边的云朵被染成了橘红色，缓缓飘动，仿佛是天空的波浪，温柔地拂过城市破败的每一寸。 白夏微微睁眼，精力得到前所未有的补充，偏头望向窗外，只觉得那晚霞很是绚丽，若是以前，自己必然会拿出手机将其记录下来。 在这宁静的傍晚，微风透过窗户的缝隙，悄无声息地闯入病房内，轻拂着少女的脸庞，带来了一丝丝凉爽。 第190章 偶然 傍晚时分，护士再次送饭之后，病房内白皙的灯光被打开，将整个室内照得很是亮堂。 窗外的景色再次被夜色的黑暗取代，只余下对面楼中一些还亮着的灯光。 楼道走廊中很是安静，几乎没有人。 但是突然，走廊中响起一阵脚步声，立马吸引了白夏的注意力。 这是她现在为数不能够去注意的事情了。 那脚步声有些轻，听起来像是一个小孩子，但是又不像跳脱的小孩子那般明快，更像是一个乖巧文静的小女孩。 白夏听着脚步声，无聊地去分析着。 那脚步声靠近着，忽然，停在了白夏的病房前，接着，一道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不过很轻，的确像是小孩子敲门。 白夏没有应答，但那门却是被推开，接着，一个淡粉色长发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她穿着干净，衣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子上的一片片褶皱，更是雕缀着她本就可爱的容貌。 而小脸上，那一双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正望着白夏。 “？” 白夏望着那小女孩，只觉得脑海中有点印象，但是却根本不认识。 “姐姐一个人吗？” 小女孩忽然开口问道，白夏眉头一挑，不过并没有回答对方，只是回忆着，因为自己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她。 小女孩迈着步子走到了床边，就这么望着白夏。 而白夏也是感觉到一阵奇怪的目光，从对方那眼睛散射出来。 “姐姐，我叫洛铃，昨天刚刚到这里。” 小洛铃望着白夏脸上那伤口，不禁有些疑惑： “姐姐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听着这话，白夏才伸手挡住了脸，主要是习惯了这张残缺的脸，一时间竟然忘了这回事。 “叔叔阿姨没有喊鱼姐姐来帮姐姐吗？” “？” 白夏眉头微皱，不知道这小家伙在说什么。 “姐姐不用挡住脸，小铃不会嘲笑姐姐丑的。小铃之前少了只眼睛，也不好看，是鱼姐姐让眼睛长出来的。” “......” 白夏默着，琢磨着对方的话，终于是开口就想问些事情： “小...” 但白夏又突然哑口，没有记清楚对方的名字。 而小洛铃听见白夏开口是想喊自己，便再次说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洛铃，三点水的洛，金字旁的铃。” “那，小......洛铃，你说的鱼姐姐是怎么回事？” 白夏想喊“小铃”，但是，那又与自己喊白玥时的“小灵”发音重复，于是白夏索性直接喊对方的名字。 随后，小洛铃便讲了一些自己眼睛的情况，还有姜艾带着自己到丰阳市的事情。 而现在的姜艾，因为过于劳累，还躺在楼下的病房中。 白夏听着小洛铃口中描述的“鱼姐姐”，得知那是一位拥有控制血肉能力的少女，名为鱼清。 “对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 白夏默着，这时才感到一阵奇怪，为什么对方和自己一副很熟的样子，还能和自己讲那么多话。 这种小孩子一般不应该是怕生的吗？怎么还在这医院里面乱跑？ 但白夏还是向对方说了自己的名字， “姐姐的名字叫白夏，白色的那个白，夏天的夏。” “嗯，对了，小铃之前没有看见过白姐姐，是几天前就来了吗？” 白夏回想了一下，点头应着。 小洛铃忽然嘟起个嘴说着， “那好奇怪，明明白姐姐你早就来了，鱼姐姐都没有来给白姐姐治疗。唔嗯，等鱼姐姐明天来了，我一定要喊她来。” “......” 听着小洛铃的话语，白夏眉头皱起，忽然想到白天的时候那林澜说的话，不禁疑惑起来。 但很快，白夏决定先不去想这个问题，脸上又挂起了微笑，对小洛铃问道： “那你怎么跑到楼上来了？不怕你那姜姐姐担心吗？” “唔嗯，不怕，小铃只是感觉这里有熟悉的感觉，就想过来看看，然后就看到白姐姐一个人。” “？” 听着小洛铃的话，白夏只觉得是云里雾里的，不清楚她想表达什么。 小洛铃正想继续说什么，而门外却是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护士推开了门，望见了里面的小洛铃，才是放下心来。 白夏与小洛铃向着门口看去，便望见了那护士。 而那护士气喘吁吁地喊着： “你那姐姐都担心死你了，怎么到处乱跑？赶紧回去，她还下不了床，都要被急死了。” 听着护士的话，小洛铃一顿，便跟白夏告了个别， “再见，白姐姐。姜姐姐她担心明天小铃再来找姐姐。” 白夏还是抬手给小洛铃告了个别，待那护士拉着小洛铃离开，关上门之后，才开始回想起来刚刚的问题。 首先便是那林澜的话，明明医院已经具备了鱼清这种人，拥有了条件，林澜却说设备缺失需要转移。 但随后想到林澜那听自己诉说宣泄，与医生无异的样子，就不禁生出了怀疑。 “感觉好奇怪。但是会不会，又是我想多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感觉我好容易去乱想......” 接着，白夏又想到昨晚的梦，只觉得自己脑海中有些混乱不堪，思绪四处飘飞，宛若浮云般飘忽不定。 白夏轻甩着头，只当是自己想多了，或许，就是自己脑子里面有什么。 紧接着，白夏脑海中又闪过小洛铃最后那句话，她是跟着熟悉的感觉过来的。 可是，自己之前根本不认识她，何来这一说，还是说，自己身上有什么让她感到熟悉的东西吗？ 思来想去，白夏望着天花板上的花纹，都没有得到任何一个答案，但是好在，这足够打发时间，也能使得自己的大脑疲惫起来。 时间不过多时，白夏摸着床边，索性关掉灯睡了过去。 ... 一间摆着几大台电脑的室内，白炽的灯光高悬，空气有些污浊。 “数据比对完毕，确认是与长文市那只同样的存在。” 张恒将脚搭在桌子上，背靠着椅子，手上拿着几大张写满了文字与公式的纸，这么随意地说着。 林澜望着张恒那搭在桌子上的腿，不禁咬牙道： “你先把你那双尊贵的腿放在地上。” “好好好，那我们的林大博士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这只存在呢？” 张恒说着，将腿放在了地上，脸上带着一丝愉悦道： “是要杀了吗？如果这样的话，那这种事我希望你能交给我，我比较喜欢手上沾点东西，哈哈。” 张恒轻笑着，继续道： “毕竟，只有手上的东西沾多了，见识广了，很多东西才会成为可能。” 第191章 鱼清 “不用了，我自有打算。” 林澜从张恒手中拿过那几张资料，确认了起来，继续道： “对了，你也是从长文市出来的，怎么会不知道那里的事情？” “啊？我不是早说了吗？我当时没几天就跑了，长文市可是风平浪静得很啊，就是瑶姬尸的花花草草有点多了。” “算了，问你也白问，我会自己弄清楚的。对了，你这家伙，这次别捣乱参与进来，我自己就行。” “行，既然林大博士不欢迎，我也不扰人清静，现在马上就离开丰阳市。” 张恒说着，起身抓起一个包，开始收拾了起来，只不过往里面装的东西，都是林澜的物品。 “随你的便，等等，你给我停下！” “我总要带点东西走吧，不然要我空手出去？” “早点滚。” 林澜一把夺过张恒手中的包，然后一脚踹在对方身上， “别以为自己拥有顶级算力就能为所欲为。” “嘿嘿，真是不留情面。” 张恒摸了摸后脑勺，便空手走了出去，下了楼，走在黑暗的丰阳市街道上，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又向着城东边的军方据点跑去。 ... 次日清晨，当夜幕的宁静被一丝丝温暖的光线打破，渐冷的空气被穿透时，梦幻般的早霞装饰在了天边。 丰阳市的一切都被组织得井井有条，就仿佛没有经历过任何变故那般。 人群忙着去修建防御工事，或制定更完善适合当今的规定。 病房中的白夏再次睁眼，望着周围那还是不变的陈设，不免轻叹了一声。 再次发呆打发着时间，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 太阳渐渐上升，很快来到上午时分。 而白夏，也感受到身上的新伤基本已经痊愈，便下床走到窗边，手扶着窗台，向着楼下望去。 是有着一些人来来往往，数量有些多，可能是因为这里就一个医院，受伤生病的人都在往这里跑吧。 白夏望着下方，只是思考着一些意义不大的问题。 突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引得白夏立马转身望去，便望见了小洛铃，以及她拉着的一个穿着护士服上衣，腿上穿着蓝色牛仔裤，用小鱼形状装饰扎着长低双马尾的陌生少女。 同时，后面还跟着一个同样陌生但看起来有些虚弱的少女，那是姜艾。 “鱼姐姐，这位姐姐的脸破了，你能帮她补上吗？” “......” 穿着护士服上衣的鱼清望着白夏那狰狞的脸庞，脸上也没有太惊讶，只是对小洛铃说道： “这样，你先和你姐姐下楼去，她为了你跟过来，也不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哦。” 接着，鱼清便扶着小洛铃的后背，将其挪给了身后的姜艾，见着她们离开后，鱼清才轻轻关上门，走了进来。 白夏望着面前的少女，心中不免一惊，对方的脸上非常水灵，就像是刚刚从水中浮出来一般。 而这，也使得鱼清看起来是属于非常漂亮的那一类。 不过，白夏再联想到对方的能力之后，那么这也就不奇怪了。 “你这脸，还有，手也是出了问题？” 鱼清看着白夏，这么说着，一副不是很惊讶的样子。 “......” 白夏默着，还是点了点头。 “行，先到床上躺着，我先简单检查一下。” 白夏没有回答，还是躺到了病床上，鱼清站在床边，说道： “可能会有点痒，忍着点。” “......” 接着，鱼清的右手手腕上，突然冒出来了几截细小的猩红色触手。 它们扭摆着，仿佛是想要将人吞噬了一般。 “？！你这是？” 这有些惊骇的一幕，让白夏有些被吓住，不禁问道。 “不用担心的，如果你真的只是脸和手有问题，我也就不用这玩意儿检查了。” “......” “我能明显感觉到，你身体内有其他异样。” “？” “放松，不用多想，只是样子骇人了点，而且我害你又没有好处。” 接着，鱼清手上的触手猛地扎入了白夏的肩膀上。 紧接着，白夏便觉得有着好几条蛇游走在身体中一般，同时，白夏只觉得身体正在渐渐失去知觉，并且不再受到自己控制。 而白夏自己，则感觉现在的自己仅仅剩下了一颗头，似是被斩首了一般。 想要喊着什么，但那麻痹却是已经到了脸上，此刻的白夏，只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 鱼清眉头一挑，没有去理会白夏，不过一会儿，便将手上的触手给抽了出去。 等了一会儿，待白夏身上的麻痹感褪去，其身子能勉强移动后，鱼清才开口道： “本来就不害你。真的是，每个接受检查的人，都是怕得要死。弄得我后来只要放点东西麻痹一下神经才好办事。” 白夏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想着鱼清刚刚的作为，倒是的确没有害自己，便问道： “怎么样？” “很严重。” 鱼清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却突然像石头一般砸在了白夏的胸口上，令白夏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 白夏沉默着，就像知道自己得了某种绝症无法医治那般。 鱼清眉头一皱，继续道： “那我可就直说了，就是少了心，肺，肾，肝，脾而已。” “......” 听着鱼清这话，白夏的脸上不免挂上了诧异，不禁问道： “那，那我怎么没事？要是没那些东西，早就死了吧。” “你体内会长一片花花草草，它们替代了原本的脏器，发挥着差不多的作用。” 听到这个消息，白夏更是连连诧异， “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都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了。” 鱼清有些无所谓地说着，然后继续道： “你体内的情况比较麻烦，要不我先帮你把脸上的伤口补了？体内反正也暂时不影响。” 白夏犹豫了一下，也暂时先不去想体内的问题，还是点头应了应。 “行，躺好。” 接着，鱼清的手上又是出现了一串猩红色触手，它们钻入白夏脸庞，接着，表面的暗红色脱离，一些新的肉开始长出来，逐渐填补了那个狰狞的伤口。 第192章 病房内 不多时，白夏的脸便重新恢复成了那完整模样。 但白夏，却是感觉体内的精力都流失干净了一般，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了，另外，你这身体问题太多了。就补张脸和一只手都成了这个样子。记得中午多吃了饭，我明天再来帮你补。我可不想在补着的过程中，就出现病人被饿死的情况。” “......” 白夏默着，而鱼清则是已经起身离开了病房。 白夏躺在床上，脑海中思索着鱼清刚刚的话，自己体内少了器官？反而是一堆花草？ 而说到花草，白夏首先想到的便是长文市的那群傀儡怪物。 一想着一堆花草控制着肉体，然后变成那难以杀死的怪物，白夏就有些作呕。 但是真如鱼清所说，体内是一群花草，那它们竟然没有来控制自己？ 反而是充当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又是谁做的？ 忽然，白夏想到了那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瑶姬尸】。 接着，一切又都明了。 令白夏唯一不解的就是，瑶姬尸为什么帮自己？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想不通，想不通。” 白夏只觉得疲惫，仿佛大脑中的水分被榨干了一般，索性也懒得再继续想下去了。 接下来几天就等着鱼清帮着把自己恢复正常再说吧。 白夏撑着身子，寻了个纸杯，到饮水机上接了杯水喝着。 随后又虚弱地回到床边躺下。 ... 气温渐渐升高，城市只剩下角落与遮挡是凉快的。 午后，白夏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恢复着流失的精力。 而午后的床上，总是容易睡着就感到一阵闷热。 这闷热，也使得白夏不禁醒了过来，只望见那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整个室内，同时又将病房内弄得像是烤箱一般。 而这闷热的一切，突然被一阵敲门声与那稚嫩的声音打破： “白姐姐，我来看你了。” “嗯？” 听见小洛铃那声音，白夏先是一疑，接着依然是默着。 而小洛铃仿佛是知道白夏不会答应自己一般，自己就再次推门走了进来，只是她背后跟着担心她的姜艾。 那姜艾见着白夏，先是微笑应着。 随后两人来到床边，小洛铃望见白夏那已经完好的脸，不禁道： “白姐姐你现在也变漂亮了。” 听着这话，白夏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而没了那狰狞的坑，一时之间竟然有点让白夏感到不适应。 但自己的样子变得完好，终究还是让白夏觉得舒心了不少。 白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禁摸了摸对方的头，道： “洛铃也很漂亮哦，现在就已经是个小公主了。” “嗯。” 姜艾望着这自从恢复了眼睛之后，就活泼起来的小家伙，不免也是感到一阵高兴。 毕竟有这么一个到处散播愉悦情绪的小天使，谁见了都会跟着被传染的吧。 “对了，我叫姜艾，小铃应该是没有和你说我的名字的。” “嗯。” 白夏听着一旁的姜艾忽然开口，听到对方的名字，也是应着，忽然，想起来了在李家村的时候，那李洪文与宋枢讲述的时候，提到了姜艾。 便随口问道， “你也是长文市来的吗？” “是，怎么了吗？” “......” 白夏沉默了一下，继续道： “我也是长文市来的，那，有没有见过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生。” 白夏想着对方是从长文市来的，就试着去问问白玥的事情。 尽管可能性不高，但白夏还是想碰碰运气。 姜艾思索了片刻，可惜，并没有答案，便摇了摇头， “抱歉，没有见过。” “......” 白夏心中不免有些失落，随之表现在脸上，不过很快便收了回去，转而问道： “那，有没有见过一个红色衣服的......” 白夏想要问陈启的事情，但是，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了。 白夏只觉得自己会描述出来一个怪物，而不是一个人，便将话停在了半截。 “什么红衣服？” 姜艾听着白夏的描述，很是疑惑， “应该也没有人会穿红色的衣服吧。” 姜艾回想着，更是不知道有什么穿红衣服的人。 “白姐姐，你有没有见过黑黑长长的针吗？” “？你说这个吗？” 听着小洛铃的话，白夏很快便想到了那黑针，转而将其化了出来。 而小洛铃见着那黑针，突然有些兴奋起来，问道： “白姐姐，你也见过大哥哥吗？” “......” 白夏想着，觉得这小洛铃应该是认识那周子钰的，但不想解释起来一堆麻烦的事情，只是说道： “不是哦，这是姐姐捡到的哦。” 姜艾看着白夏，只觉得白夏是说谎，毕竟自己可不觉得周子钰会把自己的东西乱丢。 不过也没有点破，就在一旁默着。 而听到白夏的意思是没有见过周子钰之后，便又有些失落起来。 不过，白夏也确实没有见过周子钰。 小洛铃想了想，转而又问道： “那白姐姐见过另外一位哥哥吗？” “谁？” 白夏的脸上闪过疑虑，更不知道她在问谁了。 小洛铃想了想，道： “小铃不知道那位哥哥叫什么名字？但是小铃记得，当时在长文市，那位哥哥哭得很伤心，而且，旁边的叔叔阿姨都说他疯了。” ... 太阳高斜在空中，人们都在烈日下劳作着，修建着丰阳市的防御工事。 而这些，都是城东边的情况，在没太多人的城西边，林澜从床上坐起，在镜子前简单整理了一下仪表， “啧，一晚上都在想具体怎么处理那小姑娘。我倒还是想尽量保住她的命，如果实在保不住的话，那也......算了，在我手上逝去的生命，还少吗？” 整理完毕，林澜便开门走了出去。 倾斜的阳光从走廊一旁的玻璃中照进，印在地上形成了一条由光斑形成的大道。 林澜踩过地上的光斑，很快下了楼，而助手赵宇，以及其他人都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了。 “人都来齐了吗？东西都带上了吗？” “博士，人都齐了，特定的镇定剂也都带了。” 第193章 微醒来 黄昏时分，劳碌了一天的人群散去，各自忙着自我。 昏暗的轻纱透过玻璃，撒在地上。 微风穿过窗户的缝隙，扶着蓝色的窗帘飘动，发出一阵有频率的轰嗡声。 一阵头痛刺激着陈启的大脑，令其突然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陈启，望着周围的一切，还是那熟悉的医院病房陈设， “这里是？” 撑起身子，挪动一下，背靠着床头，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禁望向了窗外。 那是一棵郁郁葱葱的树，而阳光透过树叶，被分割成零碎的光影撒在床上。 周围很是安静，安静得足以让陈启理清思绪。 但是，一当陈启去回忆发生了什么时，却发现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同时还伴随着剧痛，仿佛是有着一根巨大的锚牵住了自己的头，不断往那无尽的深渊之中拉去。 “嘶——” 只余下仅有的一段记忆， 陈启记得，自己穿着一袭红衣在大街上啃食他人。 除此几个零碎的血腥片段之外，其他的全然不知，不知道任何人，更不记得任何人。 正当陈启在思考自己的名字之时，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接着，一名面容亲切温和，衣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 见着陈启醒来，先是面带笑容，使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 接着，才走到床边，问道： “齐定，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齐定？那是我的名字吗？还有你是谁？” 陈启听着那个名字，不禁问道。 那医生顿了一下，转而道： “不，你的名字是陈启。另外，我叫柯偶，叫我柯医生就行。” “我是陈启，那齐定是谁？” “......” 柯偶默了一下，问道： “你记得之前发生的一切吗？” 陈启头微微低下，但是脑海中很空旷，空得只剩下那仅有的一点碎片记忆，还有刚刚与柯偶聊天的那几句话，以至于陈启一下子就能回忆起来。 另外，还记得一些基本的知识。 但是除此之外皆是空白，就像是被凭空挖走了一般。 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启摇了摇头，柯偶也是预料到了，说道， “没事，我们慢慢来。你现在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吗？” “嗯。” 陈启应着，而柯偶见着陈启思维似乎是清晰的，便说道： “但是在这之前，我先问你几个问题，行吗？” “？嗯。” 陈启虽然有点不知道柯偶想干什么，但还是点头应着。 “不用紧张，都是很简单的问题，第一个问题，” 接着，柯偶拿了张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个lim，又继续写了一串当x趋于0时，ln cosx \/ x^2这个式子， “来，求一下这个极限，很简单很基础的。” 陈启虽然有些懵，但还是拿过了纸，看了一眼直接道： “-1\/2。” 柯偶继续问道： “那具体的过程是什么？” “用ln x ~ x-1和1-cosx ~ x^2\/2这两个很常见的无穷小代换就出来了。” “嗯，对，那接下来求个简单的不定积分。” 于是乎，柯偶先是写下了那如同拐杖般的积分符号，再是写下了(e^2x)\/(1+e^x)这个式子，在最后再加上个标志性的dx， 陈启看了一眼，道： “用换元积分就出来了。应该是......” 陈启默了一下，是在脑海中推算，很快， “e^x-ln|1+e^x|+c，对，应该是那么多。把被积对象换成e^x，前面就变成了一个含e^x的函数乘上e^x的导函数还是e^x，再用第一类换元和基本公式，最后加上个常数项c。” “不错，看来脑子很清醒。那柯西收敛准则是什么？” “数列{an}收敛的充分必要条件是：对任给的e＞0，存在整数n，使得当n,m＞n时，有|an-am|＜e。” “嗯。” 柯偶点了点头，很是满意陈启的反应，至少他思维清晰，不是个连思维都混乱的疯子，接着继续道， “好了，问完了三个问题，我也该告诉你的情况了。我想你或多或少也想到了答案，” “精神病？” “是多重人格障碍。” “......” “迄今为止，已经出现了不下二十个人格，齐定便是其中之一。他们之中，多数都有名字，并且是你在现实中认识的人的名字，比如最常出现的一个副人格，叫白夏。而现实之中，你的确有一位名为白夏的女友。” 陈启听着柯偶的话，眼中迷离起来，而柯偶也继续向陈启慢慢解释了长期以来的情况。 他的情况一直在恶化，并且，在不断出现新的人格。 而这对话，又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柯偶回头看去，就见着一名少女此时正站在门外，便笑着回头过来，对陈启说道： “跟你女友多聊聊吧。” 说着，柯偶便起身离开，到门口轻声与少女说， “白小姐，做好心理准备，他似乎失忆了。” 听着这个消息，白夏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偏头将目光投射到里面陈启的脸上，而对方，也正好将目光投射出来。 两者的目光正好对上，但，白夏却从中看见了陌生。 柯偶说完，便直接向着一边走去，与在那边等待了好些时候的周子钰打了个招呼， “周医生，怎么样了？” “很遗憾，没有找到名为齐定的人，甚至叫这个名字的人都几乎没有。” “嘶，那也就是说，他所有的人格中，只有齐定人格是特殊的？” 周子钰点了点头，道： “不过这太奇怪了，从来没有见过，副人格全是自己认识的人这种情况。甚至，有一个副人格还是和我一样的名字。” “我这刚刚过来，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出现一个叫做柯偶的副人格了。” 周子钰不禁感叹起来： “啧，人体，真是神奇啊。” “看来，关键点就是这个齐定人格了，上次和他聊天的时候，我发现他竟然知道自己身上所有的事情，包括所有人格的事情。好像，在他的脑海中，就存在着这么一个世界，正演绎着一个故事，角色由其余人格扮演，而齐定，就是那个世界中的上帝与观众。” 周子钰补充道： “然后，利用催眠引出齐定，接着与他协定治疗方案，把所有人格重新整合成一个人？” 第194章 重叠 白夏走进病房，来到陈启床边坐下，而陈启眼中透露出来的陌生，却让她感到一阵陌生与空旷。 “你是谁？” 陈启望着眼前的少女，只是觉得熟悉，但是根本想不起来她是谁。 而陈启突然的这句话，好似一支利剑，直接刺入了白夏的心中，令其隐隐作痛起来。 “陈启，你不记得了吗？我是白夏啊！” “白？......” 陈启念着，脑海中不曾拥有一丝记忆，仿佛自己就是具空壳，接着便沉默了下去。 而对方的反应，更是让白夏不禁眼角一抽，接着又拿出手机来，不断地向对方展示“证据”，那是两人的合影。 照片上的两人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靠在一起，视角自上向下倾斜。 陈启望着那屏幕上的两人，忽然问道： “那是我吗？原来我是长这个样子吗？” 听着对方口中的这句话，少女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突然，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握住，而那只大手，名为无力。 少女的头微微垂下，接着，又抬起头道： “这，这当然是你啊......” 少女的眼神飘忽着，手却鬼使神差地摸进包中，开始翻找起来什么。 一阵物品碰撞的声音从少女的手上传来，宛若毛针草茫一般长在少女的心边，不断拨动着心弦。 “在哪里？在，哪里？” “镜子，镜子......” 白夏的手在包里翻找着，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眼神中逐渐被迷茫和困惑填充。 她不明白，对方为何连自己的样子都认不出来了？ “镜子，镜子。”白夏喃喃自语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终于，她的手指触碰到了那冰凉的镜面，心中像是抓住了一束光，迅速将它拿了出来，递给陈启。 “陈启，”白夏的声音依然带着颤抖， 陈启接过镜子，手指轻轻触摸着镜子的边缘，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却是什么也看不见，那镜子之中，没有任何照进任何人的脸容，只有一片空旷的病房背景。 空得，如同现在的陈启一般。 “？”陈启眉头微皱，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 按着脑海中仅剩的知识，陈启知道，镜子应该能反射出自己的样子，而不是这么一片空无。 陈启的眼神依旧迷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镜子在陈启的手中显得格外沉重。 白夏望着陈启那么久没有反应，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害怕陈启的记忆就如同这镜子一样，只能映照出他的外表，却无法映照出过去的记忆。 少女望了过去，却是只见一片空无，同时，镜子中的自己却是另外一副模样， 白色的头发，异色的眼眸。 白夏猛地偏头抓起来自己的头发，却还是那正常的黑色。 又再次回头看向镜子中，那白色身影的脸庞，同样是带着惊恐地转头过来。 “我怎么会是这样子？” “我怎么会是这样子！” 两道声音，同时从镜子内，镜子外响起。 白夏再次向着病床上看去，又只见上面空无一人！ 瞬间，白夏的瞳孔猛地缩小，而额背上，几滴汗水沿着脸庞滚下，聚在下巴上，再突然掉下。 白夏再次向着周围看去，再次向着镜子中看去，再次抓起自己的头发，是一片混乱，是那白发，是那白色的头发！ “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的臆想吗？？？” 忽然，一串记忆与画面涌入脑海中， ... 小洛铃上前抱住了陈启，也抱得更紧了，小手轻轻地拍在背上，说道： “我不知道哥哥怎么了？但是，哥哥一定很难受吧...我难受的时候，妈妈也会抱住我，然后这样做，我就会好受得多...不哭...” 感受身前的温柔如水一般澈亮。 陈启愣住了，一条透明的热流沿着脸颊流下，他终究还是分不清楚。 【真亦假，假亦真。】 【何为真，何为假。】 嘴里面开始喃喃着： “是真的吗？这么温柔懂事的孩子会是假的吗？不！不对！” ... 良久，陈启轻轻拨开了小洛铃的手臂，抓着对方的肩膀，说道： “我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真的也好，假的也罢。” “如果你是假的，那你脸皮下面一定是在笑话我！对吧！和赵文杰一样！” 陈启突然激动起来，开始大吼着。 小洛铃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眼角的泪花差点就掉了出来。 “呵呵，我不管你怎么笑话我！我无所谓了！！” 越说越激动的陈启马上察觉到，自己这样更会引起了它们的乐趣，立刻压下了自己的心，说道： “离我远一点，对你，对我，都好...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声音越说越小，越加模糊... ... 白夏自己坐在病床上，自顾自地说着话，她向自己问了一堆问题，又自己解答了那些问题。 而往后，自己下床，走到病房外，然后又走了进来，站在病床边，自顾自地又说了一堆话。 又跑出病房，在其他地方一阵翻找起来所谓镜子，手不断在一堆杂物中扒拉着，手上被尖锐割出了几块伤口，找到了镜子，最后才又跑回了病房。 那姜艾，一开始见着白夏这副样子，就硬拉着小洛铃走了。 “姜姐姐，白姐姐她怎么了？小铃说错话了吗？” 姜艾眉头皱起，压着声音道： “小铃，她，生病了。我们赶紧先去喊叔叔阿姨们来吧。” “哦。” 小洛铃点了点头，而姜艾抱着小洛铃，迅速就离开了病房，只剩下了自言自语的白夏。 ... “这？这是？” 此刻的白夏，完全明白了那镜子之中为何会是一片空无了，为何刚刚的陈启，也就是自己会是一片空白记忆了。 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陈启这个人。 白夏一下子倒在床上，脸径直朝着放在床上的镜子撞去。 咔嚓一声，那镜子瞬间从中心裂开，成了一堆碎片。 白夏手撑着床，望着面前那支离破碎的镜子，以及其中被分割成数块碎片的自己，一阵出神。 嗒...... 一滴血突然滴落下来，砸在了那镜子碎片上。 接着又是几滴血，它们聚在一起，最后又分散成了血线，向着凹陷破碎的中心落去。 紧接着，一阵因为受伤而导致的疼痛传来...... 第195章 面心虚影 “什么情况？为什么这波频率怎么突然提高了那么多？” 显示屏的荧光打在林澜的脸上，其心中却是不安起来，身子也因为车子的颠簸而晃动着。 助手赵宇也同样不解，不过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澜将身子探出车子，向着医院那边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不禁眉头一皱，对着车内的赵宇道： “赵宇，把那个还在调试的望远镜给我。” “哦，哦。” 听到林澜的命令，赵宇赶紧在带着的一个箱子中寻找起来。 很快，赵宇就将一个看起来与普通望远镜没有太大区别的仪器递给了林澜。 而林澜拿过“望远镜”，身子探出车外，拿起“望远镜”向着周围扫视着。 林澜眼前是一阵绿色的背景，而其中还布着诸多红色的小点，它们是城东边居住的人们。 此时正是黄昏时刻，人群正在归家，不过在林澜的视野中，它们几乎没有移动罢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林澜最想要的，他不断搜寻着，忽然，他看到一道蓝色的庞大身影。 只不过那蓝色身影若隐若现，导致林澜有些看不清楚。 于是乎，林澜立马扭着“望远镜”上面的按钮，调整起来参数。 接着才拿起来望远镜，望了过去，这次，更加清晰。 与旁边的建筑对比，可以估计它约莫五层楼高，最顶上是一颗形状似大脑的结构，其下方吊着一条长长的东西。 而大脑结构下面是一条长如脊椎的结构，旁边长着几只收缩在一起的羽翼，又用着什么连接着下方一大串树根般的结构。 而这面心的结构，就这么悬在楼上，浮在半空中。 “这什么玩意儿？？” 林澜看着那团面心的庞大身影，眉头不禁皱起，不免是催促起来， “快点，那东西已经出现了。” 听着这话，开车的士兵不禁是加快了行车速度，其余人的手心也不免浸出了汗水。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临近了那医院后，林澜终于望见，那面心的下半截树根结构，大半是垂在空中，而还有一小半部分，是向着那医院中的一间病房内伸去。 而那团树根上方的集中处，是一个身披红衣只有上半身的男子。 那树根大部分从其下半身长出，而上方的那条脊椎，正是从他的脖颈处破开，这也使得他的头被直接折断别在一边。 还有着少部分蓝色树根从他的双手中长出，同时他的双手展开，这令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罪人。 仿佛，那红衣男子就是一个被怪物寄生的可怜花盆，而上方那长长的脊椎加上大脑，正像是一朵绽开的花。 “什么，玩意儿？才能长成这邪乎模样？” 林澜抬头拿着望远镜望着的样子，让周围看见的几人，也不禁抬头向着空中看去，只是，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毕竟【面心】可是特殊的意识感染体，只有像林澜这种通过特殊手段，或者本就拥有精神类异能的人才能看见。 而医院门口的士兵，见着那车，再见着那冒出头来的林澜，便为其打开了门，让其通行。 车子最后在住院楼旁的停车场停下，林澜率先下车，手上是一点也不放下那“望远镜”。 那白色的大褂也于是乎在空中飘舞着。 其余人也是很快跟上，追在林澜身后，特别是助手赵宇。 林澜现在是慌的不行，他不知道空中那个怪物的特征，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更何况在这人那么多的城东边。 心中带着疑虑，飞速地冲上楼，到了那病房前，而此时，一个年纪有些大，似乎是院长的男人已经站在了那里。 见着林澜过来，他脸上的紧张，也终于是放了下去， “林博士，你可终于来了！” “没出什么事吧？” 林澜赶紧问道，那院长赶紧回答， “没，就两个小姑娘跑过说的。幸好林博士你早就提醒过我们了，才没有轻举妄动。” “行。” 接着赵宇他们也跑了上来， “安静！” 林澜压着声音喊了一句，其余人也迅速放缓脚步，压低声音来到林澜旁边。 “赵宇，把药剂给我，我先进去。” “嗯。” 没有任何过多的牵扯，林澜接过药剂放入衣兜中，又把“望远镜”还给了赵宇，便直接推门而入。 此时的白夏，依然趴在床上，头上的血滴下，已经在破碎的镜子中央形成了一个小血泊。 少女听见林澜推门的声音，回头望去，眼中浑是迷茫。 林澜同样见着白夏这副样子，也是被吓了一跳，心中不禁沉道： “果然是意识类的【尸】，已经开始影响人了吗？不过，看样子，目前受到影响的只有这小姑娘。” 林澜还是走上前来，扶起对方，随后直接用被子将那镜子碎片裹住。 “怎么弄的，全都是血。” 接着，林澜找出纱布就要给对方包扎伤口。 而白夏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中浑是迷离。 林澜拿着纱布，将药剂藏在后面，拿在手上，撩开白夏垂在肩旁的发丝。 这时，林澜才注意到白夏的脸恢复了，眉头轻挑，但没有过于在意。 “坐好，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接着，林澜的手搭在白夏肩膀上，是要作挪动其身子状。 突然，一点寒光露出！从那林澜的手中。 紧接着，一道声音在白夏的脑海炸开：“躲开！” 白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瞳孔微缩，微微偏头瞪着林澜，下意识猛地挣脱了林澜，缩到床头。 转而，白夏便望见了林澜手中的针管，眼睛更是瞪着林澜， “你想干什么？！！” “别激动，小姑娘，你知道，病了就要打针。” “废话真多！” 白夏手中直接凝成那黑针，朝着林澜径直甩去！ 林澜下意识闪身，而那黑针宛若一颗子弹，径直在林澜左手臂膀上炸开了一朵血花，击破了病房的门，将门外的老院长给直接贯穿胸膛，转而黑针炸开成一团黑刺将其淹没。 扑通一声，那老院长的尸体瞬间倒地。 而门外的五名士兵，见着这情况，也是全部一下子都冲了进来。 第196章 失败者 五名一直跟随林澜的士兵瞬间破门，将那病房门踏了个粉碎变形。 而林澜，则是倒在地上，捂着自己受伤的左手。 两名士兵想都没有想，就冲去扶着林澜拖走，剩下的三名士兵则是早已端起枪来，早已瞄准了白夏。 “你们？？！！！” 白夏看着这群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人，眼角疯狂地抽搐着，不禁咬牙道：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明明，我！” 白夏将那黑针猛地回收，然后身子一下子翻到旁边的窗户径直跳了下去。 “允许，开枪。” 林澜从赵宇那里得到了一些新的数据发现，从身后，有些艰难地给了指示。 随即，只留下一名士兵保护林澜，其余四名士兵直接从窗户上翻了下去，稳稳落地，向着前方的白夏追去。 白夏在楼屋之间四处寻着掩体，一路逃出了医院，钻入了丰阳市的楼宇之间，但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自己？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受伤的病人！ 凭什么？？现在要面临这种逃命的局面？？ “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少女的脚步在楼宇间穿梭，每一次躲避都显得那么艰难。 白夏的呼吸急促，心跳如鼓，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到那些士兵紧追不舍的身影，并且，越来越多。 白夏的脑海中回荡着林澜那伪装的和气话语，那个声音仿佛来自舞者的假面。 “为什么？” 白夏为了躲避追击，径直钻入了巷道之中，四处奔逃于阴暗的巷道之间。 “她在哪里！快！” 此类的声音不断在白夏耳边响起，迫使她不断地去逃。 疑惑与愤怒，宛若野火，宛若山火，不断在少女的心头燃烧，蔓延！ 身后的声音宛若追上来的山火，已经烧至了脚边。 嘭的一声！白夏只觉得有股如同石头的压迫感压在了身上。 “抓住她了！快！镇静剂！” 少女偏头看去，只见在阴暗的巷道之中，那针头闪着一点寒芒，就这么径直扎了下来！ “不要！！” 惊恐瞬间占据了少女心头，迫使她的喉咙中发出一阵撕心的呐喊！但是，那针管，却迟迟没有刺下来。 白夏再次看去，只见那团黑刺，径直贯穿了两人的半截头颅，而一人手中的针管，瞬间脱落，摔在少女耳边的地上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而被黑刺破坏的头颅，在空中瞬间形成了一片血雾，缓缓飘洒下来，在少女白皙惊恐的脸庞上一点点点缀着。 少女的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但是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次踏入了脑海中的空白，将其侵染。 白夏奋起发力，推开了压住自己的人，踉跄着身子，继续向着巷道的深处逃去。 “为什么？我到底怎么了？？” 脑海中充斥着无尽的疑惑，少女的腿上却只能拼了命地逃。 眼神的迷离无尽地蔓延着，视野也随着有些模糊起来。 突然， 少女的视野之中出现了一个人。 他的脸庞模糊不清，同时，身形也开始模糊起来，但是，少女心中却是泛起了一股安全感，使得少女不禁向着他奔去， “陈？” 但是， 少女抓不住他，靠近的瞬间，那虚影瞬间消失。 不过， 少女很快又看见他了，他就在另外一边！ 少女不断追随着那虚影，而那虚影，却像是在不断指引她一般，不断地出现在各个道路的交汇点，引导着她离开这个宛若迷宫一般的城市。 随着指引，白夏躲进了一个废弃的仓库，四周堆满了杂物，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 白夏靠在一堵墙后，大口喘息着布满尘土的空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但是，吸入的空气太污浊，又使得少女剧烈地咳嗽起来，不禁一手扶着墙，一手抓着自己的脖子。 “咳咳咳！！！！” 一边想要吸入空气，一边却是想要排出那污浊的空气。 接着，余光还是继续寻找着那给予安全感的虚影，但是，却是已经找不到了，自己仿佛来到了终点一般。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士兵们正在搜索她的踪迹。 那脚步声更紧，更密集，更多，全是向着自己所在的这个仓库而来。 而林澜，也已经将城东边原本的大部分人一齐给调了出来。 本就因为奔逃而不断跳动的“心脏”，此时是已经不能再提高跳动的频率了。 忽然，眼前又出现了那虚影，白夏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径直向着那边冲了过去。 逃出仓库，那阵声音固然减弱了不少，但是， 前方的巷道口又突然传来那群士兵的声音，白夏立马调转方向，向着更深处逃去，而不时的枪响却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听着那带着致命意味的枪响声，白夏的脑海中彻底乱了， “为什么？？？” “找到她了！快追上！” 越来越多的人追来，但是，白夏却不想去杀了他们。 “为什么呢？？” “那个怪物在这里！” “怪物？” 这两个字如同子弹一般，径直射入了少女的大脑之中，将思绪全部炸开： “原来如此，怪不得，原来我在众人眼中，竟然已经是一个怪物了！” 这一刻，少女明白了，自己原来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他人眼中的异类与怪物。 这一刻，少女放慢了一丝速度，而一颗子弹，也因此追上了少女，径直贯穿了少女的大腿。 少女脚下一个失力，径直摔了下去，而同时，五根摔断了的黑针被径直甩了出去，直接贯穿了几人的身体。 “啊！！” 几道惨叫声从中传出，咻！五根极细得看不见的黑线在空气之中瞬间绷直！ 瞬间，众人的身体径直被切割为两半，或者几块。 扑通的倒地声接连响起，将大地奏响，五根黑线是不整齐平行的五线谱，切割的尸体是线谱上的各样音符，由此，编织出来死亡的舞曲。 跌倒在地上的少女，任由大腿上的血流淌着，冷漠地看着地上音符般的尸体，宛若一位失败的编曲家。 第197章 转移 少女跌倒在地上，腿上的血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小血泊，倒映着她那张表情诡异的白皙脸庞。 而她的前方，是一堆被切割了堆在地上的肉块。 而少女没有注意到，已经有其他人找到了她。 砰！ 一道枪响在身后响起，径直穿透了少女的身躯，只是，避开了要害。 但是子弹强大的冲击力，还是将少女的身躯击倒，使其一下子向着侧前方扑倒在地上，脸径直摔在地上。 手摔在大腿旁边的小血泊之中，沾上了一手污血，白色的头发撇散到一边。 接着，跟随林澜的士兵径直冲了上来，将特殊的镇静剂猛地扎在了少女的脖颈之上。 少女的意识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模糊，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体中只觉得开始冰冷起来。 忽然，少女的眼前，一大片蓝色的根须瘫软地摔了下来，挂在了巷道之中的楼宇表面。 而其中，少女忽然望见了一个红衣的熟悉身影，瞬间，又睁着眼睛看去。 只见那张熟悉的脸被折断，别在脖子上。 “这？陈......启？......” 少女的声音极其微弱，已然听不清楚，眼皮却越来越沉重，意识也越来越昏沉。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只见那面心的大脑脊椎全部直直地摔在了整条巷道之中。 仿佛，就是躺入了墓坑之中，而周围的尸体，宛若是它的陪葬品。 而面心结构上的陈启血色身影，宛若断线的红色风筝，红色的长衣在风中凌乱着，直接摔在那群肉块之中，只浮出了一点鲜艳的血色大衣。 “陈......” 白夏的身体瘫软，就这么躺在了地上，再次昏了过去。 其他余人见着彻底昏过去的少女，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 特别是跟着林澜的那几名士兵。 而原丰阳市的士兵，见着巷道中堆满的尸块，皆是不禁咬牙，愤恨地望着地上的少女。 此刻，他们不再因为其娇弱的外表所持有任何怜悯之心。 不过，因为林澜，他们也不可能此刻就将少女杀死报仇。 ... “报告，林博士，目标已昏迷。” “嘶......好，我们正在过来，控制好现场。先转移出来。” “是。” 士兵收了对讲机，然后就与另外一人，将少女抬起，暂时撤离了这里。 而巷道中的尸块，也由那群士兵去清理了。 很快，林澜与士兵交流着，便找到了他们，而白夏也被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抬进了这么一辆黑色的运输车。 车内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林澜让赵宇帮白夏处理了一下身上的枪伤， “放心，她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不过，也真的是费了好些力气。” 林澜坐在一边，脸上的表情扭曲，捂着那被白夏所伤到的左手，目光始终没有从白夏身上挪开。 林澜的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自己知道，当白夏再次醒来，她又会是变成一个怎样的威胁？ “算了，虽然事情有点超过预想，但好在还是给她抓回来了。” 而赵宇，也处理好了白夏身上的伤口。 “赵宇，把她放进那个【禁盒】里。” 林澜望着边上的黑色箱子道。 “嗯。” 助手赵宇应着，将浑身瘫软的少女抱起，接着打开了如同棺椁一般的箱子，将其放了进去。 少女静谧地躺在其中，紧接着，助手赵宇将翻盖盖上，箱子上暗着的灯迅速亮起为蓝色。 “还好，只是蓝色。不像那棵【三珠树】，竟然直接跳紫色去了。” 林澜说着，不禁右手抹了一把脸，深呼吸了一口气，喃喃道： “真的是群疯子，一个个怎么都对所谓神那么有兴趣？” “【大愚】不就是一个连智商都没有，连自己要干什么都凭本能的傻子吗？” “或许，就是因为祂连智商都没有，这群人才想要去掌控吧。” “那群疯子，搞出来那么多稀里糊涂的怪物。” “先是从思想文化中化实的生物，再是从祂本体中产出能够侵染支配生物的【血】。” “要搞研究就好好搞，真的是乱搞一些糟心的东西出来。” “还有......” 林澜一边抱怨着，车子继续颠簸着，一会儿便行驶到了城西边的86-7u序列基地。 基地的大门缓缓打开，运输车缓缓驶入，停在了一个不大的地下车库中。 只有居于山野之间的序列基地，才拥有广阔的空间，而位于城市之中的序列基地，往往不是很大。 士兵们将装着白夏的【禁盒】小心翼翼地搬下车，然后穿过一道道安全门，最终来到了一个实验室。 实验室内，各种先进的设备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而在一些角落中，正印着86-7u一串红色的字体标志。 中央是有着比较空旷的一小片空间。 林澜和助手赵宇去检查着四周的仪器，而那盒子也被放在了中间的空旷地段。 “你们先把盒子放进观察室里面去。” 于是乎，几名士兵又做着苦力的活，帮忙将盒子往旁边另外一扇门抬去。 一会儿，林澜又带着赵宇进了观察室，从室内的角落，地上，拉起一些缆线，随即又确认了一番缆线上的标记符号与盒子上的标记。 确定一致后，林澜才将其链接起来。 最后，林澜又亲自检查确认了一番【禁盒】的封闭性，确定无误后，才摆手道： “好了，你们就在这里守着，有意外情况就通知我。” “对了，赵宇，走，去趟医院，我记得那里有个能恢复躯体的小姑娘，把我这手治一下。” “嗯。” 接着，一名士兵，赵宇便跟着林澜又出了86-7u序列，上了一辆普通的黑色车辆后，便往城东边的医院再次赶去。 “唉，这一天，事情真多。” 林澜背靠着，目光望着外面丰阳市的废弃楼宇，不禁感叹起来。 自己原本就想好好地把白夏转移过来，结果她应激反应过来，一下子就逃了出去。 林澜也想过夜深人静的时候进行转移，不过林澜见着白夏那副精神状态，不觉得她晚上就一定会睡得着。 “算了，真的是烦躁，还是想想城东边怎么应付。” 第198章 过往 微微透亮的病房内，静谧笼罩了一切。 灯关着，门关着，窗户关着。 白夏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享受着夜间这静谧的一切。 忽然，一阵脚步声在床边响起，隐隐约约，白夏感觉有个人正站在床边。 白夏将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那白炽的灯光便刺入眼中，弄得白夏又将眼睛紧紧闭上。 而床边，却是传来了一阵少女的声音： “姐，你醒了？” “？” 听着似乎是白玥的声音，白夏又立马将眼睛睁开，望向了床边的少女。 只是灯光从她头边散开，导致她的脸庞有些阴暗，看不清楚。 白夏有些愣住，就要撑着床边坐起身来，却又被白玥制止， “姐，别动，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白玥迅速扶住白夏，又将其躺在了床上，同时还按着床边的按钮喊了护士医生。 白夏躺在床上，看清楚了对方垂下来的黑色长发，更看清楚了对方的脸庞。 看清楚的那一瞬间，白夏的身子怔愣住，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白玥从床边拉了椅子坐下，握着白夏的手，继续道， “姐，先好好休息。” “？” 白夏头靠着枕头，想要去回想什么，突然却是脑袋一阵作痛，仿佛有一双大手将自己的大脑撕裂了一般， “嘶......” “等等，白玥，不对，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等等，这里到底是哪里？？！！” 白夏的脑海中飞过无数记忆，诸多相似而又不同的记忆撞在一起，那仿佛是两团混在一起的记忆。 ... 雨中，白玥抱着自己奔着，最后躲进了楼中，为自己更换了衣物。 生起的火堆边，放着被雨水打湿的衣物。 而楼外的夜色之中，雨声拼命地作响，不绝于耳。 ... 晚上，白玥将来看望陈启的白夏带回家，坐在高桥上的出租车，望着车窗外滑过去的霓虹彩光，只觉得很困，很困... ... 恍惚之间，白夏梦见，身披红衣发着疯的陈启扑到自己身上，撕咬着自己。 瞬间，血液横飞，自己的脸上破开一个洞，露出了那白森森的牙齿。 ... 白玥听见自己的动静，冲了进来。 但是房间之内，根本没有任何人影，而自己的脸也是完好的，刚刚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幻梦。 ... “白玥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她不是？？？？我，我这是在哪里？？？？” 一阵撕裂感猛地传来！ 白夏猛地伸出双手捂着头，抓着自己那凌乱的黑色发丝。 ... 白夏猛地伸出双手捂着头，抓着自己那凌乱的白色发丝。 双眼紧闭，脸色扭曲痛苦。 但是周围，却是一片黑暗，她好像被困在了某个狭窄的封闭空间之中。 白夏手朝着周围封闭的地方拍去。 ... 白夏将一扇门推开，望见了里面刚刚醒来，身体大部分被烧伤，手撑在床上的陈启。 心中泛起害怕，脚不禁向后撤了两步。 ... 白夏一下子转身，向着室内的床头撞去。 瞬间，头上直接鲜血淋漓，嘴中一直喊着“对不起。” 向着身后拉住自己的白夏不断道歉着。 ... 很快，白夏停了下来，站起身来，站在了在大昭县的时候，【大风】归去之后降下的“石头雨”之间。 轰—— 大小不一的石头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在周围石头乒乒乓乓地锤击声之中。 ... 忽然，一块石头砸了下来。 被【大风】摈弃的巨石，化作【癫坠】抛下的一片废弃楼宇。 周围是为一片铺天盖地翻滚的黑云。 那楼宇将白夏瞬间淹没，砸为了一滩血肉烂泥。 ... 而这一瞬间，白夏发现自己的视野变得通透起来，刺透这楼宇，望见了上方的【癫坠】真容。 那是一个由血肉组成的庞大空相框，而其中，正不断倾泻出疯狂翻涌的红雾。 接着，那红雾之中，一片嘻嘻哈哈的欢快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啊！！！打起来，打起来！！！” 同时，一个名字随着那不明的嘻哈笑声，刻入了白夏那稀烂的大脑之中——【长喜乐】。 而在那无尽的黑云尽头，有着一抹白色的光亮点。 同时，一个模模糊糊不清楚的名字也同样刻入了白夏的稀碎大脑之中。 不过，白夏没有记住那个名字。 ... 白夏从碎石堆之中，站起身来，身披一袭白衣，提起一柄银剑，指着向下延伸出来的【大云】。 口中喊着： “【大云】，你不是这个世界的神吗？” ... 白夏提着银剑，站在一片白色花海之中，剑锋闪着寒光，指着面前的一只白鹤长长的脖颈。 仿佛，随时都要刺穿白鹤，将它的头径直劈下。 而那白鹤，却口吐人言起来： “别激动，我可是你的创造者。” “就凭你？” 白鹤毫不在意的那剑锋，将长长的鸟喙伸入自己的翅膀之下挑了起来，抬起单脚，作清理状。 白夏看着它的眼中，更是带上了杀意。 白鹤继续道： “我到时候送你上去，然后你只要朝黑暗里面冲就行，直到你挪动了不了半分，甚至感到极强的排斥为止。” “那才说明，你触及到了【大云】，引起了祂的注意。” “我凭什么帮你？” 白鹤的鸟喙之中发出一阵轻笑，继续道： “凭什么？凭你的妹妹。明明，你才是那个多余的外人，却比你本人还在意那个妹妹。” 说着，白鹤将翅膀掩在了鸟喙之前， “啧，我分分钟就能让她出事。” “你敢？” “我凭什么不敢？在我眼中，人命都只是最高效的工具。而且，你如果不去做这件事，就算我不动手，你也保护不了你的妹妹。更何况，你现在就是一个暂时被你本人复活的工具，不更该发挥出你的所有价值吗？” “你......” 听到白鹤的这些话，最终，白夏还是低头咬牙答应了下来。 ... 第199章 时间，是最没有用的废物 ... 白夏提着银剑，走在花海之中，扑通一声，径直跌入了黑水之中。 ... 再次冒头出来，头上别着一朵黑色郁金香的白夏，就望见了向着自己划船过来的摆渡人。 那根金色的竹竿一下子从黑水之中挑起一朵黑色的水花，接着一下子向着白夏戳来。 白夏一下子躲开，一头再次扎入了黑水之中。 摆渡人见着对方这样，一下子将竹竿扎入水中，向着对方划去。 白夏见着那竹竿向着自己高速打来，眼睛一瞪，迅速向着一边游去。 但是黑水的阻力极大，让自己根本来不及躲避。 竹竿一下子打在自己身上，将自己从黑水之中挑起，黑水之上再次绽开出来一朵黑色的水花。 而摆渡人所乘着的小舟，也因此在水中颠簸起来，不断晃荡着。 摆渡人手转动着竹竿，将白夏直接抛入了那片白色的花海之中，随即摔下，在花海之中砸出来一片白色的花瓣飞扬至空中。 “咳咳咳！！！” 白夏躺在花海之间，瞳孔之中倒映着那白茫茫的天空。 那竹竿抵在自己身上，突然，只觉得那像是一只利箭，径直刺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那竹竿猛地弯起，而那摆渡人也脚下一个发力，以白夏的身体为支点，一个起跳至半空之中，再猛地落下，踩在了对方身上。 “咳咳咳！！” 一阵血被白夏咳了出来，不禁是怒目圆嗔地望着摆渡人， “凭什么？我都已经全听你们的了！听你们的，去偷那【时间】，掺和进了那【大愚】的【前令】之中，成为了【后令】？？” “可是，我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要受到你们的控制？？？我，到底，在你们眼中算是什么？？” “从头到尾？？都是工具吗？？成为你们的工具，结果，结果到头来，所有人都还是死了！！！死了！！！！” 摆渡人望着地上的白夏，黑色的面罩之下看不出来任何表情， 片刻，一阵嘶哑的声音终于是从摆渡人的面罩之下传出：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扭转时间吗？不，不对，【时间】特么有个屁用！！！” 白夏继续谩骂着， “【时间】，对于【后令】来说，完全就特么是废物！！不管怎么倒退，怎么重来，怎么回溯，超越了时间的【大愚】，永远都能强行自洽，删改掉我的一切所作所为！！！” “而我，真的能称之为【后令】吗？？除了【时间】这个废物！！我特么一无是处！！！” 骂着骂着，白夏的眼角就涌现出来了一片泪花，接着一阵阵抽噎声从白夏的喉咙之中传来。 摆渡人蹲下身来，黑色的手套抚在对方的脸上，擦拭去对方眼角的泪花，而嘶哑的声音继续传来： “对不起，但是，这次，真的不能让你再参与了。” 不顾少女的哭泣，摆渡人站起身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握起那一头带血的竹竿，径直朝着少女的心口扎去，宛若一柄宣判死亡的利剑。 “额啊——” 少女心头猛地一刺，停止了哭泣，然后带着震惊的目光盯着摆渡人，双手紧紧地抓住那扎进自己心脏之中的竹竿。 摆渡人突然又用着嘶哑的声音继续说道：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忽然，摆渡人脸上的黑色面罩一下子脱落，掉入了旁边的花丛之中。 白夏望见摆渡人的脸容，眼角抽搐着，随后又苦笑道： “是你啊......为什么是你？” 说完，死死抓住竹竿的手一下子松开，瘫倒在纯白色的花海之中，仰头望着那纯白色的天空，不禁闭眼苦笑着。 白夏渐渐地没了动静，回归了花海的静谧。 摆渡人在其上下摸索着，不多时，重新找到了那块金色的破烂怀表。 接着，从花丛之中找到了自己的面罩，重新戴上，嘶哑的声音从中传来： “你不会死......” 似乎是在回应某个过去： “我不想死......” ... “我不想死......” 白夏站在一片黑暗之中，举枪对着眼前同样身为白夏的少年，心中又是有些犹豫。 自己真的要杀死他吗？ 然后取代他，像以前一样去改变一切，结果到头来，什么又都是一场空吗？ 此刻的白夏，已经站在这由自己创造出来的“时间隘口”，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这样的行为重复了多少次？结果又都是一样： 【大愚】因人的妄念而降世，一切生灵泯灭于虚无。 “再试一次，总有成功的一次。” 一个飘渺的念头出现在了白夏的心头，促使她开枪将眼前的自己杀死了。 ... 一声枪响，而不知为何在此的白玥恰巧望见了这一幕。 不受控制的白玥望见了这一幕，就与白夏扭打在一起。 但是白夏想不明白，在这由自己创造的“时间隘口”之中，为何会出现白玥，按理说，即使是过去的她，此刻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面心化顶】登神为【后令】之后成为的【长喜乐】正在为身为【后令】的自己叠加幻觉。 “妈的，一群成神了还死性不改的家伙！！” 明明，自己也成了，结果，还不如那群家伙？ 扭打的过程之中，白夏一下子占上优势，开枪杀了白玥。 可是，白玥拿着由摆渡人给予的黑色百合花，成功躲过一劫。 白夏再次与白玥扭打在一起，最后索性跳入黑水之中逃走。 ... 再次冒头出来，头上别着一朵黑色郁金香的白夏，就望见了向着自己划船过来的摆渡人。 ... ... 第200章 不清不楚 渐渐地，白夏发现了一个个空洞，它们摆在那里，占据着记忆的位置，但是内部又什么都没有。 它们大小不一。 ... 白夏继续游走在记忆的浮云之间。 ... 白夏晃晃悠悠地走在花海之中，来到了纯白之间的那一条黑水前，一脚踏了进去。 瞬间，脚下一空。 ... 白夏不知为何，忽然从楼上跳下，压迫树枝得以缓冲，最后摔在了草丛之中，接着一瘸一拐地向外面跑去。 病房内的白玥，以及来协助白夏转院的医生护士，全都因为白夏的行为而傻眼。 “姐！” 白玥手靠在窗户边沿，向着外面喊着，而白玥的这一危险举动，让刚刚才反应过来的医生护士们，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他们赶紧拉着白玥，生怕她也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姑娘别激动，我们已经通知门口的保安，还有其他人了。” 白夏光脚奔逃上了大街，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而在白夏的脑海之中，则是已经完全另外一副景象， 正是丰阳市逃离林澜他们的画面。 只是此刻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车子刹车导致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吱呀声响起，但是都进入不了白夏的耳朵与大脑之中，宛若一个世界被她屏蔽的行者。 白夏冲进巷道之中，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巷道中的一些行人径直撞翻离去。 “艹，走路不长眼啊！” 一个被白夏撞翻倒地的男人不禁向着白夏离去的身影骂道。 刚刚站起身来，那些追逐白夏的保安就跑来，将男人再次撞翻倒地， “我*你*，今天是特么怎么回事？！” 白夏的眼中只余下了逃跑，不断穿行在巷道之间。 忽然，两个人追上了白夏，一下子将其压倒控制在了地上。 白夏却拼死反抗着，弄得两人都快压制不住，随时都要脱离了一般。 “放开我！！” “快，找什么东西给她捆住！” 一人喊着，另外一人赶紧去找绳子。 周围的行人纷纷停了下来，不禁驻足望着发疯的少女，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白夏趁压制自己的人松懈的一瞬间，一下子挣脱了出来，抓起一块路边的砖头，直接砸在了两人头上，而其被砸伤溅射出来的一点血迹，落在了白夏那白皙的脸庞上。 “嘶——” “为什么？为什么？” 白夏脑海中的疑问如同怦怦跳动的心脏，不断敲击着大脑，而白夏也只有不知何故地继续向前奔逃。 “拦住她！拦住她！” 两个人一边捂着头上的血追着少女，一边喊着。 白夏的脚掌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逐渐划出一道道带血的急促印记，心跳如同战鼓般激烈地被敲打着。 白夏的身形晃荡着，宛若摆子。 而身后追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更多的人，则是驻足观望，拿出手机将其记录下来。 白夏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 就这么逃着，她来到了一处仓库，周围的人望着这个突然冲进来的姑娘，很是疑惑。 但是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脚步声接踵而至，像是来自地狱的回响。 “为什么？为什么？？” 令少女还来不及歇息，就胡乱抓了一根撬棍重新奔逃出仓库，重新穿行在了巷道之中。 双手握着撬棍，接触那充斥着冰冷与死亡的金属材质。 “为什么？？为什么要抓我？我做错什么了？？？” 疑问与呐喊重复性地回荡在少女的心间，拍击着那心畔。 忽然，前方的出口冒出来些人，他们都是来追自己的！ 白夏一个转身，又望见了另外一批人，而此刻，白夏已经被他们团团围住，困死在了这里。 少女望着前方逼近的人，又猛地转头望着身后的人，心中的山火不断燃烧着。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究竟，究竟是做错什么了？？” 忽然，一个男人猛地冲了过来，就要扑倒白夏。 白夏眼神飘忽着，嘴角一抽，双手紧握着撬棍，一下子将其甩在了那人头上。 瞬间，鲜血飘飞在空气之中，而那男人身子晃荡了几下，径直倒在了地上，紧接着鲜血不止。 “我？我，做了什么？我，杀人了？？？” 白夏看着地上的血迹，还有手上带血的撬棍，手上一个无力，一下子脱手摔在了地上。 而撬棍上沾着的血，也因此飞溅了滴点到周围的地上。 众人一下子抓住这个空隙，特别是一个男人从身后扑倒过来，将白夏压住死死控制在了地上。 “放开我！！” 白夏拼命挣扎着，但是更多的人上前来控制住了她，并且，一管镇定剂被打入了白夏的体内。 少女的身子抽搐了几下，便很快没了动静。 此时，众人才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 白夏的意识彻底沉了下去，而再次浮出水面之时。 白夏只望见了那白炽的灯光，悬于满是花纹的天花板之上。 而一个医生模样，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见着白夏醒来，满脸微笑地打着招呼： “你好，白夏，我是你的医生，我姓林，林澜。” ... 聚光灯打下，白夏躺在特殊的椅子上，手脚全部被死死束缚住，林澜用手捏着翻开白夏的眼皮，观察着眼睛的情况。 “赵宇。” 林澜喊了一句旁边的助手，而助手赵宇自然也是专注于记录和盯着屏幕上的数据。 “林博士，生命指数正常，精神波动异常。” “嗯，” 林澜应了一句，随后起身，来到赵宇旁边，看着电脑上黑色的背景之上，一条条各色区分着的曲线与跳动着的数字。 不禁摸着下巴道： “看起来，是很早以前在86-1a序列关着的那只【王子夜尸】，不过，它现在数据还有很多残缺与没有达到标准的数值，应该是不完整的。” “赵宇，再检查一下这小姑娘和【王子夜尸】的精神融合率有多少？看看能不能给分离出来。” 接着，电脑上的数字继续跳动着，矩阵进行着疯狂的庞大运算。 过了好一阵子，赵宇盯着屏幕上的结果，眼中浑是不可置信，于是乎，他又操作电脑算了一遍。 但是，结果依然是那么多，无奈，赵宇只好颤抖地说出来了一个数字： “73.%” 听到这个数字，林澜正喝着的水差点被喷了出来， “多少？那么高，这特么就没救了！！” 第201章 城南之事 ... “白小姐，我希望你能先在这里好好的休息着。” 林澜认真地说着，阳光从一旁的窗户中穿透下来，半遮着他的脸。 白夏茫然地看着周围，但是自己的身上，却被一条条绳子束缚着，动弹不了分毫。 少女的脸颤抖着，黑色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 她的脑海中还尽是刚刚将撬棍砸在别人头上的画面，她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杀人了。 至于林澜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少女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宛若一只大雨夜间被丢在冰冷雨点之中的小猫，心中充斥着害怕与无助。 忽然，外面的走廊之中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了门口，白玥走了进来，急切地向着林澜询问情况， “医生，怎么样了？” “身体上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如你所见。” 说着，林澜向着里面的白夏望去，而白夏的嘴中，一直念叨着： “我没有......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白玥跟着望去，听着她口中的低语，心中莫名地揪住了一把。 昔日温柔的姐姐，如今却是这么一副疯癫的模样。 这转变，让白玥一时间有些没有接受过来。 林澜又问道： “能和我具体讲讲是遭遇了什么样的变故吗？” 白玥愣了愣，才木然地点了下头，随后跟着林澜到一旁的门诊室内。 “先坐下，慢慢来。” 白玥默着好一会儿，才道： “就是前几天在城南边的事情。” “难道？” 林澜脑海中回忆，很快便想到了前几天的事情。 ... 那再往前差不多两周的时间，在城边缘一所精神病院附近当街杀人的红衣杀人犯。 在前几天，那人重新出现在了城南边，引发了一起车祸，将一辆公交车撞翻从路边翻下到一边的公园里面去。 造成了九人死亡，三人受伤。 而至今，接连两起犯案，却让警察没有抓到一点蛛丝马迹。 ... “嗯，姐她当时就是在那车上的。然后送到医院里面去住了几天，开始还好好的，还和从其他病房跑过来的小女孩聊天。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白玥这么说着，语气中带起了微弱的哭腔。 “想哭就哭出来吧，情况我也大概了解了。” 说着，林澜从桌子抽出几张纸递给白玥，便起身先离开了办公室，来到病房前，望着里面的少女。 她却已经睡了过去。 ... ... 林澜看着那边的少女，手中拿着电话，向着丰阳市城东边的军方询问了一下前些天发生在城南之外的事情。 “嗯，好，谢谢，我了解了，嗯，再见。” 林澜挂断了电话，深呼吸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室内的少女，起身正要离开观察室。 却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林博士，听说你找到了新的实验对象，我来看看。” “滚，没你的事！” 林澜望着面前这贱兮兮的张恒，不禁骂道。 “别那么直接嘛，我就好奇来看看。我知道的，你不喜欢别人碰你的实验素材。所以我就看看，看看就好。” “我说了，滚。” “......” 张恒默了一下，接着道： “那让我看看你记录下来的数据怎么样？” “滚！” “......” 多次被拒的张恒，索性也懒得纠缠下去，就要离开，还不忘远远地向观察室内望去。 但是见着少女那张脸庞的时候，张恒的眼角不禁扬起了一丝诧异。 但是转而，张恒便明白了过来，不多做停留，直接离开了86-7u序列基地，向着丰阳市外离去。 林澜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张恒这个家伙，他实在是懒得多去管。 接着，林澜走到观察室内，将白夏身上的束缚解开，随后拿出来一个黑色的机械项圈，为其戴上。 “又是这限制器啊......” 林澜边摇着头，边叹息着。 随后，林澜将白夏抱起，带到了一个房间之中，这里陈设与外面颇有不同。 房间内更像是生活居住的卧室，陈设简单，各种基本的生活设施包括淋浴等皆有。 林澜将少女放在床上，为其盖好被子后，便将灯关上，将门带上便离去了。 林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将手捏在眉头揉了起来， “真是闹心......” 休息了片刻，林澜才起身，目光重新落回了那黑色屏幕上的各色数据。 不知不觉，林澜再次操作起来，重新让电脑计算起来那融合率。 数值跳动着，进度条前进着，字符变换着，最后还是差不多的数据：“71.%” 一道沉闷的叹息声在电脑前响起，林澜手撑着脸，望着那个冰冷得晕开光的数字。 “这个数据......按是以前，只要超过40%就会灭杀。” “超过40%，就已经不是原本的人了。” ... “超过40%，意识就已经不属于本人了。” 一个中年男人对曾经的林澜这么说着， “这群意识的怪物，只要超过这个数值，就会固定在某个或者某些人的身上。” “然后，就可以对其进行灭杀，不仅是将肉体泯灭，还可以将精神彻底摧毁。不过，想要确定某个人是否被意识体控制，目前是很难的。” ... “林澜！你发什么愣！按下去啊！！不然，我们都得死！！” 中年男人手脚受伤地倒在地上，周围的人多是疯癫地蹦跳着，各种拿起东西乱砸，或者互相攻击。 唯一清醒的，也仅剩下了林澜与中年男人，但是中年男人受了很重的伤，同时，也只有林澜靠近那控制台最近。 “可是，可是，那还只是个孩子！” 中年男人听着林澜的回答，嘴角瞬间抽搐起来，一下子奋起，忍着头中撕裂一般的剧痛，冲了过来，径直撞倒了林澜。 “真特么墨迹！！想死吗？！！！” 中年男人将手一下子拍在控制台，瞬间，一阵尖锐的少女尖叫声传来，是能将空气穿透那般！ 林澜瘫坐在地上，那阵尖叫声刺入耳中，永久地刺入了记忆之中。 林澜一下子清醒过来，双手撑在桌子上，望着眼前桌子上的黑色一阵发愣。 一滴汗水顺着脸庞流下，滴在了冰冷的桌面上。 第202章 犹豫 林澜脑海中闪过刚刚的一切，那过去的一切。 那是自己很早以前参与序列实验时，当时是参与一个普通意识感染体的研究。 结果后来一不小心失控，导致大部分人疯癫。 即使后面有些人恢复了过来，精神也或多或少出现了一点问题。 更有甚至者，直接永久性损伤，彻底疯了过去。 而那次实验事故，也是林澜心中不可磨灭的一块记忆。 他记得，那个小女孩是自己接过来的，很多事情也是自己积极操办。 到最后去清理尸体，望着地上的一大片血迹，林澜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前不久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只剩下了一种颜色——红色。 ... 林澜深呼吸了一口气，索性不再去想那些过去。 可是自己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一天，自己还能再次接触到精神意识类的目标。 以往，只要是精神意识类，林澜都是推给其他人，而自己更多地还是去接触生物基因方面。 但是这次，林澜推不掉了，没有人可以让他推却。 这次，林澜只有独自揽下，但是，自己又真的不想去处理，特别是面对如此糟糕的结果。 更何况，以前那次面临的只是一个普通无名的意识感染体，而这次，是【尸】级别的意识感染体。 林澜也不知道，常规的灭杀方法，是否还能对其产生效果。 更重要的要灭杀干净，不留残余，否则它们报复的时候只会狠上百倍。 而且，当白夏醒来的时候，林澜不知道她体内的那家伙又会如何行动？ “真是头疼......” 林澜不禁叹息着，只觉得自己是走在了钢丝之上，而下方是无尽的刀山火海。 只要失错一步，都会跌入万劫不复之中，自己死了不要紧，但是可能会将整座丰阳市拉入其中，甚至是那些无辜的人。 “该死！怎么想，都是要我杀了她......但是，杀她的方法又真的有用吗？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抛个硬币吧......” 林澜苦笑着，竟然还要用这种无趣的方式来决定自己的行为吗？ 但是林澜还是摸出来了一块硬币，抛入了空中。 “真是可笑......” 不过，林澜不等硬币落地，就径直起身离开了这里，不去理会硬币的结果。 铛的一声，身后的硬币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不过，林澜没有转头去看硬币的结果，转而加快步子，走出实验室，走在布着整齐灯光的走廊之中，走进了电梯之中。 站在电梯之中，望着周围银色反射着自己身形的铁皮，林澜不禁抬头，向着上方看去，不过，上方是一个同样看向下方的自己。 “唉......” 林澜只得轻轻地叹息着，这一切都实在是太糟心了。 片刻，电梯停下，那门向着左右缩去，敞开了一个通道。 林澜向着里面走去，坡度缓缓向下，似是在向着地狱走去一般。 不多时，前方又是一个广大的空间，林澜迈着步子，站在环形的走道上，手扶着边沿的护栏，望着下方的“怪物”——【三珠树】。 纯黑色的树体，整体与一棵古树无异，但是它的树叶却是一颗颗珍珠般的球体，而花朵是一个个半透明闪着彩色光芒的冰花。 整棵树，看上去极其美丽，而它现在是被连根拔起了，根部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宛若是一位失去了反抗能力的美人。 若是此，三珠树倒算不上什么。 三珠树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前来，那中央树干的交汇点处，一条黑色长满倒钩的触手从中延伸出来，缓缓升至空中，正对上了林澜。 而面朝着林澜的那一块地方，突然，触手上是有什么东西要浮现出来一般。 林澜对此依旧是面不改色，而三珠树的触手之上，一张白色的庞大人脸突然冒了出来，是一张女人的脸，是能够张嘴就将林澜吞没。 渐渐地，一张又一张白色的人脸，密布凸起在了它的那条触手之上。 瞬间，一堆不同的声音响起： “你要将我们困到什么时候？别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们。” “呵。” 林澜轻哼一声，觉得来找三珠树就是个错误，便径直离开了这里，全当自己是在散步散心了。 “唉，等等，放我们出去啊！” “枯死一切，把生态环境搞崩溃的你们也配出去吗？当时可是费了好些力气，才把你们从雷德县给挖了出来。” 而后面三珠树的谩骂声开始四起，可惜，它们没有面心那般的能力，所以不能够跟人移动着骂人。 明明，三珠树与面心，都属于众多意识归于一体的存在。 林澜索性离开这里，沿路返回回到了实验室。 刚刚回来，他就看见了那个被自己丢在地上的硬币，它正反射着刺眼的白光。 林澜看都懒得看上面的结果，走过去一脚将硬币踢了某个看不见的角落之中。 林澜重新坐下躺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 良久，一道脚步声响起。 林澜眯开眼睛，只见是赵宇回来了，不禁带着慵懒的声音问道： “怎么样了？城东边怎么说的？要什么补偿？” 赵宇先是被林澜的突然说话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林澜睡着了，调整了一下，便开始说道： “还行。就说是要我们这边的一些先进仪器与武器，附带使用说明。还......” 赵宇正要继续说，林澜突然打断了他： “都给都给，反正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放在这里的，他们自己那么长时间都找不到，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反正我们再待段时间就走了，这堆东西本来就带不走。” 林澜一口气说完，像是带着某种宣泄的意味，然后问道： “还有什么？” “他们还说，想要拿走，她的尸体......” “她？” 林澜脑海中沉思了一下，忽然明白了过去，厉声道：“那不可能的。” 赵宇面露一丝尴尬，继续道： “这是当然，所以我就说实验会留下各种影响，跟核辐射一样，跟他们扯了一堆原理，反正他们也听不懂。” 听着赵宇的拒绝理由，林澜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问道： “还有吗？” 第203章 荒诞的世界，现实的世界 “给我去死！！” 一道暴喝声在白夏身后响起，接着，一个绳套径直勒上了少女那脆弱的脖子。 “额啊——” 少女的喉咙之中，发出一阵艰难的声音，但是，声音又仿佛被那绳子捆住，想要发出又被强行塞回去了一般。 少女的眼神飘忽着，只见到天花板上那不断晃荡着的白炽灯光，还有眼前飘舞着的白色发丝，而周围是遍布血迹的室内白色墙壁。 似乎，她是被囚禁在了某个地方，而身后的人，正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少女的手不断抓着勒在脖子上的绳子，是想要挣开，让空气能够进入肺部。 双脚不断蹬着，在地上不断滑梭出簌簌的声音。 忽然，少女的余光看见了某个可怖的东西，瞬间，心头的恐惧更甚。 只见前方正对着的墙壁之上，正鲜活跳动着的心，肺，肝，脾，肾五种脏器被挂在墙上，按着人体中原本的位置摆着。 而五脏之上，还有着一个钩子，似乎是为某个缺少的部件所准备的。 紧接着，少女马上明白了过来，那是头的位置！也明白了身后的人是想对自己做什么！ “额呃——救......” 窒息感填满了胸口，直冲大脑，让少女的动作逐渐衰弱起来。 渐渐地，少女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头无力地低垂着，双手垂下，白色的发丝无力地从脸庞垂下，覆盖住了她的脸，同时，身形以一种诡异的跪坐姿势摆着，弯着，而汗水早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衫。 身后的人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脚踩在少女的背上，双手拉着绳子两头，向后猛地一拉。 绳子猛地收缩，而少女的脸色早已经变得铁青，恐惧的泪水早已经打湿了眼眶，独自属于死亡与空无的无光，占据了少女的眼神，只余下了恐惧。 咔嚓一声，少女的脖子一下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接着，血液瞬间流了下来，而圆滚滚的头沾着血顺着身体滚了下去。 ... 白夏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便望见周围黑乎乎的一切，只有着黑暗的一点，或白色或淡绿色的荧光亮起，在黑暗之中晕开光来。 双肩与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神在黑暗之中飘忽不定，而脑海之中，浑是刚刚的那个噩梦！ 而自己也反应了过来，那的的确确是个噩梦， “我，我就说，一根绳子，怎么可能把头......” 想到这里，白夏忽然感觉脖子上戴着什么东西，瞬间，属于一股梦中的惊恐再次冲上心头。 白夏连忙伸手去触碰，只是碰到了那坚硬的特殊材质质感。 瞬间，白夏只觉得一种命运被别人死死捏住的窒息感觉，如同梦中那般。 突然，房间之中的灯被打开，刺眼的亮光使得白夏一时之间睁不开眼睛，只能伸手捂着眼睛， “谁？” 但是又没有听见有人的脚步声，片刻，依然没有声音，似乎，周围的设施都是智能感应。 眼睛也跟着适应了过来，白夏望着周围的陈设，简洁干净的摆设，写字桌，淡蓝色的被子，白色的墙壁，发出白炽光线并且镶嵌在其中的方形大灯。 唯一的植被，只有着室内的那盆花，是为六出花。 一时间，白夏又感觉到一阵梦幻，仿佛，以前的一切皆是一场梦，而现在是梦醒之刻。 但是，垂下来的白色发丝，还有着手上的淤青伤口，又说明了一切都不是梦。 白夏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是那身黑色的短袖裤子，只是有些破损。 接着，白夏又回忆着之前的一切，自己躲避林澜，然后奔逃在丰阳市的巷道之中，最后杀了他们好些人，结果还是被他们抓住，接着便是一片昏黑与记忆的生硬跳动。 只是，脑海中又多出来另外一套“翻版”记忆： 那同样是白夏奔逃在巷道之间，只不过，周围是有着很多的人，自己也只是重伤了一个人。 此刻，白夏的脑海中去寻找，发现仿佛多了一套记忆，从小到大，几乎就是白夏整个人的“翻版”——一个没有经历过任何奇怪的变故的“翻版”，一个作为正常人的自己。 在那里，自己一直都是作为姐姐，同样有着名为白玥的妹妹。 在高二的时候，遇到了名为陈启的男生，然后，两人很快确定了关系。 再往后，两人上了一样的大学。 白夏翻看这另外一版的自己，忽然，又觉得一阵唏嘘。 要是，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己的人生或许就该是这样平凡与美好的。 一道沉沉的叹息声，从少女口中呼出： “唉——” 白夏继续翻看着记忆，却发现，那边的“美好”皆是在两三个月前被打破。 那天，两人为了纪念那么多年的感情，去了市中的一座剧院。 而整场表演，有着敲锣打鼓声，有着刀剑碰撞的情节，演员无不是卖力地进行着表演。 两人自然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而异常，就是在那之后。 日斜西山，两人相拥离去，却是在那归途的大街之上，陈启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下子暴起，将白夏压在身下一顿狂揍。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白夏那孱弱的身子与脸上，使得白夏不得不大声呼救起来。 街边的行人望见，赶紧是报了警，喊来了救护车。 随着红蓝光芒的闪烁，以及那穿透空气的救护车声到来，白夏才是脱离了陈启。 不过白夏自己，也是直接昏迷了过去。 回想到这里，白夏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时间对上去，就是当时在长文市军区部队的时候，陈启突然暴起伤害自己的事情。 而事件的大致走向，往后，也几乎都是能对应上的。 尽管还有些细节，不知道为何对不上，不过，大部分都是能对上的。 仿佛，那里是这里的另外一个“翻版”世界。 而且，相比之下，那里更像是一个现实世界，而这里，是一个荒诞不堪的“戏剧”世界。 白夏回想着另外一套记忆，也实在找不出来什么脱离现实的事情。 而自己，只觉得真的生活了那么一遍，经历过了另外一个自己的人生。 或许，这里才是那边的“翻版”，因为那边才更贴近白夏自己认知中的现实。 但是自己现在身处的这里，却是各种脱离现实的事情横飞，赤雨降下，天上的未知降临，各种诡异的怪物。 一阵胡思乱想下来，白夏不禁轻叹一声： “这实在是......” “太荒谬了......” 第204章 软禁 一阵，白夏再次倒头躺在了床上，不断回想着“翻版”的记忆，像是将一颗糖放入了嘴中，任其消化溶解。 因为这“翻版”的记忆之中，存在着诸多少女渴求的虚妄。 白夏仰头望着天花板良久，才终于开始审视起来自己所处的环境。 先是尝试着自己的能力，试着凝聚出来那根黑色的长针，但是，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顺着那股感觉，又只感觉像是被一块巨石挡住了道路一般，根本无法将那黑色长针凝聚出来，仿佛是被封锁禁锢了一般。 “！” 白夏眉头微皱，望着周围，发现都只是些基本的生活设施，除了没有窗户之外，这里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舒适安逸。 床头的时间显示着现在是下午六点十七分。 白夏起身，在室内摸索起来，也最多是发现了些杂物，最后只是寻到了一把剪刀捏在手中，接着，白夏踱步到了门口，这门是白色的，上面有着一小块高高的玻璃，是能从外面看见里面。 只是，白夏透过那块玻璃，也只是望见外面走道中的天花板。 即使是踮起脚伸出手，也只是刚刚好摸到那块玻璃。 白夏伸手摸在门把手，原本以为会是被锁上，结果咔嚓一声就打开了。 “！” 白夏心中一惊，那门发出的嘎吱声令少女的心跳不禁加速了起来，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自己这么做会引来什么？ 白夏将头微微探出，望着空旷宁静的走道，冰冷的灯光打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晕开。 忽然，一道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白夏心中先是一惊，然后迅速小心地将门带上，轻手轻脚地迅速回到床上躺着。 无论是什么情况，都还是保持最开始的状态为好。 少女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双目微闭，只余下眼皮的黑暗之中的奇异感觉。 脑海中，则是飞速思考着刚刚的一切，思考着那脚步声的无数可能性，被子之下握着剪刀的手不禁捏紧了几分。 无法使用黑针，她只能依靠着这唯一且不切实际的“武器”。 啪嗒一声，门被打开了，少女的心跳也因此微微提速。 接着，一阵饭菜的香气弥漫了过来，那脚步声也更近了。 白夏没有轻举妄动，就闭眼听着周围的动静，只听见那人将什么东西给放在了床头边的桌子之上。 接着，又听见了身上传出一阵被子摩擦的簌簌声，似乎，是在理自己身前的被子。 白夏手中的剪刀不禁被捏紧了几分，正当白夏犹豫要不要暴起将剪刀刺入对方的身体时，那人却先一步离开了，紧接着便是关门声。 白夏害怕对方杀个回马枪，又躺了好一阵子，才睁开眼睛起身，第一时间就看向了那门上的玻璃。 没有某人的眼睛，白夏才轻轻缓了一口气，转而便闻到了床头的饭菜香味，循着看去，那是一个餐盘，盛着米饭与一荤一素两个菜，不过已经不再冒着热气了，看来是因为自己刚刚躺太久了致使饭菜已凉。 白夏看着那饭菜，眉头微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是肚子跟随指引，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 看起来，自己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吃东西了，白夏想了片刻，应该不会做下毒这种低级的事情，毕竟想要对自己不利的话，自己昏迷那会儿，就已经能被做任何事情了。 白夏拿起筷子，夹起菜与肉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完，抽了片纸巾擦去嘴角的油与米粒。 正当白夏思考怎么解决这个餐盘时，忽然，她感觉到有人正看着自己，猛地转头向着门上的玻璃望去，只见正有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白夏心中的警惕立马提升到顶点，赶忙将床上被自己丢开的剪刀拿了起来。 而这时，那门也随着啪嗒一声被打开，赵宇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而他穿着一身便衣，宛若一个刚刚吃完饭休闲散步的普通人。 “怎么样？味道如何？” 赵宇一开口，便是问着饭菜的味道如何，而白夏，自然是不认识赵宇的，对于眼前的陌生人，无不是警惕着。 在这陌生的环境之下，自己只是不断地感受到不安，也根本冷静不下来。 赵宇看着白夏握着的剪刀，眉间一挑，脸上是带着令人感到舒心的微笑， “放轻松，小妹妹。” “......” “要不？我们聊聊你身上的情况，想必你也有很多疑问。” “？” 白夏回想着脑海中的另外一套记忆，还有着其他的各种问题，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好奇。 赵宇见着白夏的脸色有了一丝缓和，继续顺着说道： “这样，我就站在这里说，也不侵犯你认为的安全距离。” 白夏眉头一挑，没有回应赵宇。 赵宇思索片刻，便讲了起来， “你体内寄生，不，应该说是共生。共生着一只意识形态的感染体，名为【王子夜尸】，当然，它还有一个更加具体的名字——【面心】。” 听着面心这个熟悉的名字，白夏身子不禁一颤，眼神飘忽着，片刻，继续盯着赵宇的神情。 赵宇轻哼一声，继续道： “我想你可能或多或少地见过它的样子，它的形象是人体的大脑与脊椎等，就像是从一个人体内，将整个神经系统给抽了出来一样。” 听着赵宇的话，白夏回想起来昏过去之前，那坠落在巷道之中的面心，还有在它身上，似乎是结合为一体的陈启半截身子。 心中就不禁猛地一颤，难道，陈启与面心融合为了一体？ 赵宇继续道： “而【面心】，编号86-1a-oy-c-01-8373，对了，oy是说明该感染体属于特殊个体，价值非凡，c则是该感染体的分类，c代表了它是意识类感染体，毕竟意识的英文是consciousness，取首字母c。” “等等，那群怪物和你们有关？！” 白夏突然发觉到什么，不禁质问道。 赵宇摸了一下下巴，道： “你想听背后的故事吗？” 第205章 风雪冰洞 时间：1993年1月10日 地点：南极洲 这里是一个被暴风雪笼罩的白色世界。 “这该死的暴风雪！” 身穿厚重科研服的男人不禁骂道，他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几乎被淹没，但他的愤怒和焦虑却如同这冰冷的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他们一行人，是一群来自不同国家的科学家，正顶着狂风肆虐的大雪前行。 他们在南极洲的基地之中探测到了明显异常的波动，似是有什么东西要苏醒了一般，这无疑是激起了众人的兴趣。 队伍中的每个人都穿着专业的防寒装备，头戴厚重的帽子，脸上覆盖着厚厚的面罩，只露出一双坚定的眼睛。 众人的脚步在积雪中留下一串深深的足迹，但很快又被新的风雪所覆盖。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暴风雪可能会持续几天。” 队伍中的领队，一个经验丰富的探险家，大声喊道。 “不是，我们就不能选个好点的天气出来吗？” 另外一个男人不禁抱怨道，而一个人也是同样的疑惑， “不知道，刚刚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中途突然就起了这暴风雪。” “真是倒霉！” 但是无奈，众人已经走了很长的路，沿途很多补给基地也没有修建起来，折返是几乎不可能的。 更何况，众人还是斗志昂扬的科研人员，半途而废也是备受唾弃的行为。 “快了，我们已经很近了。至少，我们总要有点发现，不至于空手而归。” 但队伍中的每个人都知道，南极的暴风雪是致命的，它不仅会阻碍视线，还会迅速消耗体力。 但是这暴风雪太大，众人只能先尽快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等待暴风雪消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看那边！” 一个年轻的科学家指着前方，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兴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不远处，一座巨大的冰洞隐约可见。冰洞的入口被风雪遮掩，但足以让他们躲避这场暴风雪。 “异常似乎就是这附近传来的！” “快，我们进去！”领队大声命令道。 一行人迅速向冰洞移动，动作虽然艰难，但是带着不可阻挡的热情与激动。 费了些功夫，众人终于进入了这怪异的洞中。 冰洞内部出乎意料地宽敞，洞壁上闪烁着奇异的蓝色光芒，冰上不时飘着奇异的波纹，仿佛是某种未知的能量在流动，宛若神秘的集成体。 科学家们纷纷摘下面罩，望着这神奇的景象，不禁露出了惊讶和兴奋的表情。 “这里......这里，太不可思议了！”一个科学家惊叹道。 “还是小心点，这里的一切都可能是未知的，我们还尚且不清楚这里的情况。” 领队提醒道，但他的眼中也还是闪烁着探索的光芒。 片刻，待欣赏完了这奇异的景象，众人才开始休息补充体力，为这景象拍照取材。 目光则是不断在那冰上扫视着，仿佛这里的每一块冰，都是带着时间的沉淀，带着无与伦比的价值。 领队向着洞内探了探，发现里面的空间是开始越来越大，并且不断向下倾斜。 一会儿，众人休息得差不多了，便起身，继续向着冰洞深处走去。 他们不断向下，洞壁上也是展现着冰所独有的曲折线条，越是向内，地面越是光滑起来，使得众人越是难以向前。 倘若一个不稳，便会直接向下滑去，滑入那蓝色的深渊之中。 众人开始躺下，手中拿着冰镐敲在冰中，以稳住自己的身躯。 忽然，一阵莫名的狂风从洞内袭来！狂风如刀割般猛烈，冰洞内的温度骤降，仿佛要将一切生命冻结。 “快，找掩护！”领队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几乎被淹没。 科学家们紧紧抓住冰洞内的岩石，试图稳住自己的身体。然而，狂风似乎有意识地寻找着他们，将他们的装备和衣物撕扯得四处飞舞。 “这是什么鬼？！怎么会有那么莫名奇妙的风！刚刚都没有的！”队伍中的一位物理学家惊恐地问道。 忽然，那狂风再次转向，从上方袭来，压向下方，仿佛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众人给压了下去。 “艹！这是什么妖风！有没有学地理的给我解释下！” 忽然，那狂风又从下方向上吹来，宛若一只巨兽正在呼吸。 “？？？” 众人只是面露疑惑。几次狂风转向上上下下，宛若刑具般，将众人身上刮得遍体鳞伤，一道道被寒风撕裂的伤口挂在几人身上。 此刻的众人，想上上不了，想下已然是不敢。 但是凌冽的寒气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众人不能在此过久停留。 忽然，一个人因为体力不支，松手滑入了那无尽的蓝色深渊。 “布拉德！” 一人向着滑下去的人猛地喊道。 但是紧接着，就是一片沉寂，只留下了规律呼啸着的风声。 “该死！” 其他人用着手上仅剩的冰镐，艰难地向上爬去，但是那自上向下的狂风撕扯在身上，使得行动极为困难。 众人的体力在一阵阵狂风与低温的喧嚣之中，体力逐渐流尽，最后只能一个接着一个地滑入那无尽的深渊。 在滑入下方的过程中，下方的空间却是越来越大，洞壁上逐渐出现了各种难以理解的花纹。 随着映入眼帘的内容越来越多，有人突然发现，那堆花纹是有规律地摆在那里的。 而它们组合在一起，仿佛是某种古老的未知文字。 经过后来的破译，那写的其实是“因因乎”。 而下方的环境，竟然是越来越明亮，最后，众人只感觉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下方有着一条环形河流，漂浮着那浮冰，而就在那河流中央，是着一个光秃秃的冰平面。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空间，竟然被一道全由冰晶六边形组成的高墙给分割开来！ 那冰墙，宛若蜂巢一般，而那一个个冰晶六边形，正规律地放大缩小，仿佛真的拥有某种生命。 第206章 南极有神名曰 望着那正在呼吸着的冰状未知生物冰墙，众人心中那股子探索未知与神秘的热情又被重新激发了起来。 众人站在那由冰晶六边形组成的高墙前，目光皆被那规律放大缩小的冰晶所吸引。 这些冰晶六边形不仅构成了一道高墙，更似乎构成了一个复杂的能量网络，它们之间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而一阵阵正从那规律放缩的冰晶六边形之间吹出又吹进，宛若是巨兽的呼吸。 “布拉德呢？” 其中一人忽然问道。 “对了，现在还有几人？” 众人光顾着看这神秘的蜂窝冰墙，此时，几人才想起来清查人数。 所幸领队还在，一顿清查下来，发现是少了三个人。 “那水里面是什么？” 一人忽然指着那蜂窝冰墙下的环形河流喊道。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那河水之中，有着一抹黑色，像是一个人。 “走！” 几人踩着滑溜溜的冰面，向着河流冲去，却是一个脚下不稳，纷纷摔倒在地。 无奈，众人迅速滑向河边，踏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将那黑色拉了起来。 哗啦啦的水滴携着冰晶砸入水中。 “是布拉德！其他人呢？” 几人在冰冷的河水之中寻找着，很快，便又发现了剩余两人。 不过此时的三人已经失温，浑身冰凉。 “嘶——现在怎么办？” “该死啊，东西都已经被这狂风给搞没了！” 如今的众人就站在那蜂巢冰墙面前，忽然，那风再次呼出，宛若无数利刃划破了所有人的肌肤，将寒冷深深地刺入众人的神经之中。 “我***！” “这些冰晶...它们似乎在呼吸。”一名生物学家低声说着，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一名物理学家则更加专注于冰晶的物理特性，他试图分析这些冰晶的放大缩小规律，试图能找到它们背后的科学原理。 “东西已经完全没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 “嗯，在这里光看也不是办法。” “那，现在向哪里走？下来的路太陡峭了。” “上帝保佑，希望前面有路。” 领队透过那蜂巢冰墙的缝隙，看着其后方的通道说着。 众人纷纷看去，眉头皱起，但是眼下已经别无选择。 于是乎，几人背着昏迷过去的三人，走近了呼吸着的高大冰墙。 其每个冰六边形，边长都有两个成年人的身高之长，当科考队员们站在冰晶前方时，只觉得一阵压迫感，那是自然对人的压迫。 猛地，众人都感到一瞬间的窒息感，仿佛是有一座巨山般的远古生物要醒来了一般。 但是众人还是压着心中的难受，陆陆续续穿过六边形之间的缝隙。 众人的脚步加快，很快便离开了这冰墙，当远离之后，众人心中的异样终于褪去，恢复了正常。 回想起来，那诡异的异样，众人脑海中的寒冷就瞬间褪去，只余下了恐惧。 寒冷与其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众人再次将腿脚踏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渡过了这环形河流，向着深处走去。 却发现这里和来时的路很像，只不过，这里的坡度没有来时那么陡峭。 只要费点力气，便能登上冰坡。 “坚持一下，前面有亮光了。” 众人一路无语，一个字也没有说，呼啸的风声不时在耳边响起。 众人就这么艰难地爬到坡顶，便看到前方的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洞口，洞口处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里的洞壁和来时很像，仿佛就是两个对称的世界，沿着那道蜂巢冰墙对称。 众人加快了步伐，走近洞口，望见冰洞内挂满了冰柱，冰柱上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将整个冰洞照得如同白昼。 众人加快脚步，向着那白光的出口走去，越来越近。 霎时间，温和的阳光照下，打在虚弱的众人身上。 此时的天气已经晴朗起来，气温略略上升。 瞬间，众人只觉得活在阳光之下真好。 “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得赶紧了。上帝已经给了我们足够的机会。” 一行人这么走着走着，一行黑点就这么在起伏的冰雪世界之中走着。 但是突然！那天气骤然阴沉下去，那该死的暴风雪再次登场。 “我************！” 周围如同鞭子一般的风与雪，令人不禁谩骂起来。 “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领队望着周围毫无方向的环境，而那指南针，只会疯狂地旋转着自己， “f******！” 无奈，一行人只得硬着头皮在暴风雪之中前行。 时间流逝，在这里，分不清楚白天与夜晚。 忽然，那暴风雨又衰减了下去，天气再次晴朗起来。 而一抹熟悉的灰白色人工建筑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所有人的眼中都闪过了一道光。 “终于回来了！” “快！” 众人在希望的指引下，脚步加快了很多。 一连串脚印便这么点缀在了一行人的身后。 进入考察站之后，众人才长舒了一口气，室内的温度回升的温暖感觉令人感到极度舒适。 而站内的医生，也很快给昏迷的几人检查起来身体状况。 一番整待之后，领队也将所见所闻，附带着那些照片全部上交。 ... 而后，安迈瑞肯国先一步封锁了消息，并且秘密派了更多的科研团队前往调查。 最后发现，那神秘冰墙的确还能找到，但是，那个位置却在地图根本找不到，借助卫星也是一样。 “什么？怎么没有收到信号？！” “哦，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两名负责联系科考队的工作人员，对于发生的这神秘现象不禁感到一阵疑惑。 后来，那科考队回来，根据描述，都是去时遭遇了一场暴风雪，来时遭遇了一场暴风雪。 所幸这次戴的装备够多，才没有被那冰墙造成的狂风所伤。 接着，随着研究工作的推进，他们也终于是破译了那洞壁上的文字是“因因乎”。 并且，还知道了那冰墙是一种与目前已知的生物结构完全不相符的新生命，而因因乎，正是它的名字。 而因因乎，也成为了被发现的第一个感染体，编号00-00-oy-v-01-9999。 其所待之地，也成为了第一个序列基地00-00序列。 第207章 神临之时 随着安迈瑞肯国的不断深入研究，其他国家也渐渐发现了异常。 其中之一便是琰国。 而随着因因乎被发现，琰国在国内的一些深山老林之中，也逐渐发现了一些类似的神秘存在。 宛若雨后春笋一般是突然冒出来的。 全球范围内皆是如此，山脉之中，河流之中。 最终，经过协商，众多国家决定了这个暗中一同进行的研究计划——【解神】。 【解神】致力于研究出这等神秘的存在，了解其背后的原理，并掌握这股力量。 而现如今的负责人，正是当年发现因因乎的那位领队，名为柳真·希尔。（eugene·hill） 而琰国内的分负责人，则是名为林筱的博士，他也正是林澜的叔叔。 也是因此，林澜才有机会接触到那么多相关的信息。 ... 时间：2000年1月1日 地点：南极洲序列00-00 “今天可是新世纪的第一天啊。” 柳真的脸上附着一点岁月的沧桑，但是依然挂着笑容，拿起一瓶啤酒痛饮起来，柳真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内回荡着。 此时的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靠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带着寒意的阳光从一旁的玻璃透下，其手中的啤酒瓶反射着寒光。 “所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是一声焦急的呼唤，“所长！不好了！因因乎出现异常了！” 柳真的眉头紧皱，心中的不安如同被触动的弦音。 因因乎作为最早发现的感染体，其重要程度自然不言而喻，而这么多年的研究下来，众人也是发现了因因乎的一个异常点。 那就是它所处周围半径四公里范围的空间，仿佛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脱离空间。 每次进出，都要经过那如同阻隔围墙的暴风雪。 而这，也正是因因乎的特殊之处，因为目前发现的其他感染体，都不具备这么一个因因乎这种类似于领域范围的特殊维度空间。 无论其出现了什么异常，都无疑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柳真迅速站起身，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问道。 “所长，我们刚刚监测到因因乎的能量波动异常，它的反应强度超出了我们平时监测的范围，并且频率也变得极其不规律！” 门外的科研人员迅速紧张地回答着。 柳真没有多说，迅速穿上厚重的外套，戴上手套，跟随着科研人员向控制室赶去。 而00-00序列，则是直接建立在了因因乎的特殊空间之内。 柳真来到控制室，便望见了屏幕上的数据显示因因乎的能量波动确实异常，其波动曲线异常地不规律，宛若一个情绪暴躁的病人！ 柳真紧盯着屏幕，他的眉头紧锁着， “立即启动应急预案，我要知道因因乎的所有数据。”柳真下达命令，声音坚定而有力。 科研人员迅速行动起来，开始检查起来因因乎的各项参数，试图找出异常的原因。 柳真站在一旁，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而在这新世纪的第一天，就出现了这前所未有的异常，无疑让柳真的心情有些糟糕。 随着时间的推移，数据逐渐被分析出来，一个惊人的事实摆在了柳真的面前——因因乎的能量波动异常，竟然是因为一个未知无法消除的外部因素干扰。 就像是一个熟睡着的孩子，突然被一个冲进来的恶人给恐吓了一番。 “所长，我们可能遇到了未知的异常。”一位科研人员颤抖着声音说道。 柳真的心中瞬间如同被火焰灼烧过一般，在这个冰冷的世界，显得异常奇怪。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紧张，心中的弦都被死死绷住。 突然，所有人心中的弦一下子就断开了！ 透过硕大的屏幕，只见到因因乎的上空，一大片黑色的乌云聚集了起来，将因因乎的整片空间的上空都给覆盖住了！ 这还不算什么！只见因因乎上方的地表开始崩裂，迅速坍塌为了虚无！ 一双纯由冰与雪堆砌而成的羽翼猛地窜出，直插云霄！同时还伴随着一阵阵低沉且晦涩难懂的语言低喃...... 不等看清楚那冰霜羽翼之下是什么，周围就已经刮起了暴风雪。 风，雪，冰在其周围盘旋纠缠，为天地构筑了一堵阴暗的屏障。 就在那阴暗的屏障之后，一个庞大的人形生物缓缓站起，宛若是从远古苏醒的巨人！ 【澶ч幇?】 一串晦涩难懂的莫名字符猛地窜入所有人的脑海之中！ “啊！！这是什么？！！” “救命！！！” 一群科研人员瞬间倒地，抱头呐喊起来！他们只觉得有着一座高山，硬生生地被塞进了大脑之中，仿佛大脑随时都会因此膨胀爆炸！ 柳真强行撑着大脑之中的剧痛，将手搭在一旁，才不至于跌倒下去。 而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与痛苦的尖叫声，正在柳真周围不断响起。 【澶y啺】 那字符重新更改，而所有人的剧痛也因此减轻了一分。 “这到底是什么？！！” 那硕大的屏幕之上，开始泛起雪花的闪烁，如同水中被激起的波纹，荡漾扩散开来，瞬间占领了整张屏幕。 砰！ 实验室内所有的电路，在此刻猛地炸开被切断，瞬间，实验室内陷入了一整片黑暗。 【澶ч泄】 【？大&&冰%】 【冰风雪？】 【大雪】 那字符仿佛是在寻找着人类所能理解的文字语言，不断地更改变换着，最终，变成了所有人都能接受认清楚的的名字——【大雪】。 而这，也正是人类第一次接触到【大愚】的分支之一。 良久，科研人员脑海中的剧痛终于是缓缓褪去，而后备电源，也在这时才被启动。 站内才重新恢复了光明。 “伍德尔，醒醒。” “？” “怎么回事？” 勉强恢复过来的柳真，晃着一名长久了还倒地不醒的人员。 柳真眉头紧锁，忽然大喊道， “医生！快！” 接着，勉强恢复过来的人员，将剩下昏迷不醒的人全部紧急送往了医务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这么在站内响起。 而医务部的医生，自然也是有着好一部分受到影响。 经过抢救，二十四人因抢救无效而死亡，剩余四十八人尽管醒来，也遭受到了严重的脑部创伤，或患上神经疾病，或脑震荡，无不是变得痴傻，生活难以自理。 而当时未昏迷过去的众人，后来头部也多患上了或大或小的疾病。 第208章 不可知真容 时间：2000年1月4日 地点：南极洲序列00-00 距离【大雪】降临已经过去三日，这突然的异变，很快引起了安迈瑞肯国高层的注意，并投入了更多的人员，设备与资源。 同时，由于【大雪】所处的特殊空间是完全独立存在的，所以一直没有引起外面的其他异常。 “哦，这该死的暴风雪。” 一辆物资运输车上，作为司机的中年男人望着车窗外肆虐的风雪，天地之间一片苍茫，不禁感叹道。 而他的后面，还跟着好几辆物资运输车，而目的地自然都是序列00-00。 物资运输车队在风雪中艰难前行，每一辆车都装载着对序列00-00基地至关重要的补给。 司机紧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驾驶着，生怕在这恶劣的天气中发生什么意外。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领头的司机望见那阴暗的屏障之中，仿佛有着一个巨人被吊着。 它的双手被一双镂空的修长羽翼取代，并且如同两条锁链一般，将其拉向上方的乌云之中。 而这巨人的头部，是着一个个规律放缩着的六边形，在阴暗的风雪之中若隐若现。 “哦，我的上帝，这是什么玩意儿？” 司机望着那风雪之中宛若罪人般的巨人，又宛若贯穿世界的长枪，不禁惊叹起来。 忽然，一个名字被猛地刻入了司机的大脑之中——【大雪】，紧接着，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下意识地打起了方向盘，试图逃离这个恐怖的景象。 所幸，司机反应迅速，及时稳住了车辆，避免了一场车翻人仰。 毕竟这冰天雪地的，很容易发生意外。 然而，后面的车辆却没有那么幸运，一声轰隆声传来，显然发生了意外。 但是后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轰隆声，司机想都没有想，就知道后面肯定出意外了，透过后视镜，缓缓将车速给降了下来，并下车救人。 刚刚下车，凌冽的寒风就擦过黑色的大衣，弄得人是一阵透心凉。 “呜哦，真是个糟糕的天气。” 司机一边抱怨着，一边向着车祸现场赶去。 经过司机们以及随行人员的救助，所幸并无大碍。 众人重新上路，在那庞大的巨人影子之下移动着，卑微得如同蚂蚁一般。 ... 自从【大雪】出现之后，【解神】的研究人员之中，出现了一批激进派，他们对于【大雪】的研究十分热衷，并且认为自己将要掌握这神明一般的力量。 只要做到那般，世界的一切未解之谜皆会迎刃而解。 故此，激进派的研究进度十分迅速，短短时间之内，就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高端科技。 与此同时，自然是存在着保守派。 而保守派认为这股力量过于未知且难以掌握，需要慢慢加以掌握。 而琰国的分负责人，也就是林澜的叔叔——林筱，则是保守派的领导人之一。 激进派则是主要存在于安迈瑞肯国的总部那边。 因为这般，激进派的技术虽然高超，但是多都难以掌握，并且难以付诸实践与应用，多是大而虚的理论。 而保守派的技术虽然落了一截，但是多数技术都能得到稳步的应用。 ... 时间：2010年2月19日 地点：琰国神农架，序列86-1a 神农架，位于琰国大湖省西部，一片古老而神秘的原始森林。 山峦起伏，云雾缭绕，仿佛是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给这片古老的地方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金色的光辉洒在葱郁的树冠上，露珠在叶尖上闪烁，如同镶嵌在绿叶上的珍珠。 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冠，形成一束束光柱，照亮了蜿蜒的小径。 小溪潺潺流过，清澈的水面映照着周围的景色，偶尔有几片落叶轻轻飘落，激起一圈圈涟漪。 就在这片土地的深处，存在着琰国最大的序列基地——86-1a。 “老林，【大雾】怎么样了？” 被唤作老林的中年男人——林筱转头过去，就望见了走来的另外一个男人，眉间一挑， “老罗？【大雾】还好，近期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安迈瑞肯国有【大雪】，琰国有自己的【大雾】，而同时，在其他的大国境内，也至多存在着一条【大愚】的分支，皆是以大开头并以天气作为名称。 它们很平静，像是屹立于世界的信标，而【大愚】也不会下来，似乎是刻意安排的一般。 罗甘听罢，道， “对了，我有一个想法。” “？” “经过我的分析，我发现了一个突破口，或许可以将【大雾】分解。” “分解？” 林筱听着罗甘的话，心中不禁泛起来好奇的涟漪。 “嗯，经过我的分析，我发现【大雾】这一类大字辈的存在，我们无法真正靠近是因为其周围存在着一片诡异的波动。而现在找寻到了其背后的方程，” 罗甘的声音在86-1a基地的走廊中回响，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与深邃。 林筱皱了皱眉， “方程？你是说，能找到控制【大雾】的方法？” 林筱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 罗甘点了点头，“是，我已经找到了方程的一个解。而【大雾】周围的波动，实际上是一种特殊的能量场。现在这个解，能帮助描述能量场的构造，并以此为突破口，破开这【大雾】。” 林筱沉默了片刻，他知道罗甘不是那种轻易下结论的人， “你有多少把握？” “九成！” 林筱面露惊疑，转而深吸了一口气， “好，将你的资料和证明全部发给我。没有问题的话，我会用更多的数据和实验来验证理论。” 第209章 分解 时间：2012年12月30日 地点：琰国，序列86-1a 林筱站在山边的小径上，望着远处的一片白雾，脸上的神情凝重。 “老林，那么久了，还不开始吗？” 站在林筱旁边的罗甘不禁问道，而林筱轻叹一声， “理论是没有问题，可是......” “我知道，这风险不小。” “嗯，但是这样子下去，虽然是很安全不会出现意外，但是却毫无进展。要知道，那群家伙可是有【大雪】，而且进展可比我们快多了。” 罗甘轻笑一声，道， “我们不是有这【大雾】吗？” 说着，目光同样落回了那山间翻涌的雾气之中，它们灵活地翻动着，仿佛是拥有生命一般。 “【大雾】是未知的。” 林筱摸着下巴，眉头微微皱起，罗甘继续道， “但，祂分解后的产物是已知的。你也知道，如果一直卡在这里，任何研究都不会有进展的。” ... 时间：2013年1月7日 地点：琰国，序列86-1a 林筱和罗甘站在86-1a序列的总控制室内，面对着一排排闪烁的屏幕和复杂的数据流。 所有人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大雾】的实时监控画面上，那里显示着白雾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罗甘望着脸色有些紧张的林筱，道， “我已经进行了无数次模拟，理论的准确性在95%以上。” 林筱深吸了一口气，面对未知的【大雾】，毕竟理论归理论，实际归实际，但还是下令道， “好，那就开始吧。” 随着林筱的命令，所有科研人员都穿上了一套银白色的特殊防护服，接着，整个基地才开始运转起来。 科研人员忙碌着，调整着各种仪器，确保每一个环节都精确无误。 罗甘则坐在控制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输入着复杂的指令，作为理论的提出者以及方案的制定者，罗甘对所需要进行的操作自然是烂熟于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雾】的分解过程逐渐展开。 渐渐的，白雾开始变得不稳定，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形成了一个个气流旋涡。 林筱和罗甘紧张地注视着屏幕，他们的心跳随着数据的变化而加速。 突然，屏幕上的数据出现了异常，【大雾】的分解速度比预期的要快。 罗甘的眉头紧锁，他迅速调整了参数，试图稳定分解过程。 如果速度过快，面临的将是一场毁灭性的爆炸；如果过慢，则是【大雾】迅速回归原样，一切成为徒劳。 时间悄然流逝，所有人的心都悬于高处，啪嗒一声，一滴汗水突然滴在了地上。 忽然，那硕大的屏幕被一片花色占领，紧接着就是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传遍，86-1a序列迅速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但是众人并没有因此慌张起来，因为这都在计算之内。 不过一分钟，控制室内又重新恢复了光明，监控画面中的画面重新恢复正常。 只是，那片白雾已经完全消失，原地只剩下了一片山清水秀。 墨绿色的植被覆盖在山野之上，一条白色的小溪在其中若隐若现。 罗甘深呼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离开了控制台，眉头微微皱起，来到林筱面前道， “走，下面的存放室看看。” 林筱反应过来，迅速跟着罗甘向着楼下走去。 坐着楼梯，穿过由钢铁打造的屏障，向着逐渐空旷的下方走去。 这里的空间异常之大，而就在这空旷的地下空间之中，两侧各摆着四个硕大的由透明未知材质所制的圆柱形容器。 总共八个容器，上方连接着如同漏斗一般的装置，用途看起来是收集什么东西。 八个容器，宛如八根用来支撑起地下空间的柱子。 而就在那容器之中，放着透明的未知液体，其中更是有着一条条赤色的线条，它们盘旋在一起，宛若水中龙卷，逐渐向下聚集。 罗甘数了一下，发现其中只有四个容器收集到了目标，而其余四个则是空空如也，只有着那透明的液体。 “老罗，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四个呢？我记得根据你的理论，每个容器都应该装满。” 罗甘脸上也没有出现紧张，似乎是早就预料了一般， “老林，至少，我们还是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至于剩下的，是这里根本没有满足最小限度。跟吸铁石相同的两极一样，它们是互斥的。而这四只，就是这这个范围内所能满足的最基本稳定关系。” “那剩下四只呢？” “分散出去了。放心，老林，根据理论，它们需要很长的时间才会拥有自我意识，那时候才具备影响环境的能力。而我们，完全有时间找着它们。而且，这根本不难。” “......” 林筱轻叹一声，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罗甘在这方面极具天赋，甚至自己都想把位置让给他。 ... 时间：2015年11月3日 地点：琰国，平云省，长文市，序列86-9w “怎么样？找到了吗？”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手上拿着电话，向着那头问道。 “苏所长，暂时还没有。” “那就继续去找，它应该就在下水道网络系统里面。” “嗯。” 正当男人挂断电话后，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苏所长。” “？” 苏云起身前去开门，就望见了外面的那人，仪表端庄，衣着便服，思索片刻，突然想起来了这人，赶忙打招呼道， “是罗副总长啊，您怎么来了？” 罗甘微微一笑，道， “我听说长文市出现了【尸】的痕迹，就前来视察一下情况。毕竟那八【尸】，现在就差两个了。” “那是，毕竟长文市潜藏着这般存在。” 罗甘向着办公室内看去，苏云立马用余光瞥去， “唉，我真是。来，罗副总长，赶紧进来坐，坐。” 罗甘点了点头，便跟着苏云进了办公室内，在黑色的沙发上坐下。 “罗副总长，我给您泡个茶。” “嗯。” 一会儿，两盏茶便被摆在了褐色反着光的桌子之上。 “现在的搜查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罗甘忽然问道。 ... 第210章 【王子夜尸】 经过罗甘的指示，序列86-1a中的四只【尸】中，有三只被转移去了他处，仅留下了最危险且难以处理的【王子夜尸】。 而长文市的【瑶姬尸】在被找到了之后，自然是直接被囚禁在了序列86-9w，也因此，长文市获得了足够多的资源投入。 而为了压制住【瑶姬尸】，还将【毕方】一同放入。 也是因为罗甘的行为，致使无从下手的【大雾】，被转化成了利于下手研究的八位【尸】，因此，琰国的研究进度迅速被提了上来，逐步追上安迈瑞肯国的进度。 相当于，直接把【大愚】的一部分，给彻底分割下来。 对于【王子夜尸】的研究，则是被罗甘交给了一名名为白子高的年轻人。 罗甘本人，则是前往琰国的其他地方，去寻找那还没有被找到的剩余两位【尸】。 ... 时间：2018年12月23日 地点：琰国，序列86-1a “好，现在，肢解该开始了。” 白子高站在铁护栏旁边，望着那被封禁起来的【王子夜尸】，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像是一个准备处刑的刽子手。 那容器之中的【王子夜尸】是着一个类人型生物，其面容是一张堪称完美的男子脸庞，同时，背部还长满了一对对洁白的修长羽翼将自己的身躯包裹起来，远远看去有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白代理所长，这是要准备什么吗？” 白子高轻笑一声，偏头对着旁边的人道， “既然罗副总长将它交给我，我肯定要做点研究对吧？这也不正是罗副总长的意思吗？要不然，等他回来，我岂不是将这空手给交上去？” “这......” “好了，该准备的都去准备吧。” 白子高拍了拍手，其他人则是带着怪异的眼光看着白子高，他们对于白子高这个性格异常地反感，开始疑惑罗甘为什么要把这般重任交给这么一个轻浮的人。 但是无奈，毕竟罗甘也的确是下了命令，将这项任务交给了白子高，于是，还是去准备起来了工作。 科研人员们再次忙碌起来，屏幕之上，各色的曲线以及数据流重新跳动起来，它们记录着【王子夜尸】的每一项指数的变化。 白子高坐在罗甘曾经坐着的总控制台上，输入着一条条指令，嘴角疯狂地勾起，而其脑海之中，则是逐渐形成了一张严密的大网。 而监控画面之中的王子夜尸，身体上却是开始出现了一条条红色的缝隙，并且开始不稳定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分崩离析一般。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一些人的脸上却是滚下了豆大的汗水，目光不时向着高处白子高的位置看去。 “看我干什么？做好自己的事情。” 白子高漫不经心地喊了一句，而其他人则是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一丝不悦，便继续忙碌着自己手头的监测工作。 那王子夜尸身体上的裂隙越来越多，包括其脸容，也逐渐出现了扭曲，仿佛有股力量，随时都要从其体内迸发出来一般。 忽然，王子夜尸的身体一下子崩溃，眼球，各种器官飘离出来，并开始逐渐虚化。 “这？” 而屏幕上显示的各项数据，也开始疯狂地下滑！宛若山崩石裂那般。 这下，所有人都重新看向了白子高，却只见他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不管自己的事情一般，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不是，下一步该怎么做？” 有人不禁问道，却只见白子高已经离开了控制台，向着休息室的方向前去。 见着白子高的行为，有人不禁怒喝道， “白子高！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很简单吗？王子夜尸太大了，我帮你们拆成小块，方便你们研究啊。” 白子高说完，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只留下凌乱的众人，他们神色各异。 但是在重新望向监控画面之时，却只见王子夜尸已经分解得只剩下了一颗大脑以及身下的脊椎，还有那网络一般的神经，和那一对对洁白的修长羽翼。 而这，也正是后来【面心】的模样。 【面心】，则也是【王子夜尸】的主体部分，将其称作王子夜尸也完全不为过。 “现在怎么办？” 一人望着那仅剩的王子夜尸，不禁问道，另外一人轻咬牙道， “管他的，反正是白子高那家伙指示的，问起来就把责任全部推给他不就行了？一天天他就那副样子。” “对，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 时间：2019年4月16日 地点：琰国，序列86-1a 【面心】正式苏醒自我意识，从物质形态转化为意识形态，逃离了序列86-1a，不知去向。 ... 时间：2020年8月9日 地点：琰国，青川省，澈昌市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具男子的腐臭尸体被发现，经确认为一名精神患者，死因为脑死亡。 后来经过搜查，在其家中地下室内发现多名失踪少女，其身体无不经受了各种摧残，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后被赶紧送往医院救治，五名少女终是因抢救无效而离世。 剩余的少女，身体则也是出现了各种残疾，丧失了部分生理能力，其精神也出现了不等的损伤，患上了不同的精神疾病。 而凶手，经确认为那名死亡的精神患者。 最后引起当地序列的关注，经确认为【面心】所影响。 这是第一起明确由面心引起的案件。 ... 时间：2021年1月28日 地点：琰国，青川省，楝花市 一名突然哈哈大笑的男人，持刀在大街上疯砍，后被见义勇为之人及时制止，所幸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后经当地序列检查，在其身上发现了独属于【面心】的波动。 ... 赵宇长舒一口气，是讲完了这些从林澜那里听来的故事， “以上就是这堆破事的前因，反正这些事情现在继续隐藏也没有意义，说出来也无妨。不过，至于那赤雨，我们目前都还不清楚是如何成因。” “......” 白夏默着，没有讲话，而赵宇继续问道， “对了，小妹妹，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撞上那王子夜尸的吗？” 第211章 猜疑的孤岛，恶人 白夏犹豫着，但是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不想说可以不用说，好好休息，这里有淋浴，那边也有换洗的衣服，随便用，女孩子家不就是要注意干净吗？另外，你就是想现在离开，都可以马上就送你走。” 白夏听着这话，忽然抬头望着赵宇，眉头微皱，眼中尽是疑惑，她也无法相信赵宇的话。 尽管赵宇讲了那么多，但是当时也是他们把自己抓进来的，这不可否认，这也让白夏难以相信他们的话。 白夏也知道自己身上的确有很多问题，所以，白夏一下子就将自己推到了猜疑的孤岛之上，不相信任何人的孤岛。 赵宇眉尖一挑，便起身拿走那空餐盘，离开了房间，顺便将门轻轻带上。 于是乎，房间内又只剩下了白夏一个人。 白夏盯着门口，其眼神逐渐被空洞取代，这一刻，白夏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是真的如赵宇所说直接离开，可是，自己真的能相信这些人吗？ 还是逃走？可是，自己根本不熟悉这里。 更何况，他们似乎还有着让自己能力失效的手段，而现在的自己，俨然成为了一个毫无能力的普通少女。 带着焦虑与猜疑，少女倒头在了柔软的枕头上，任由发丝凌乱地贴在自己脸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 林澜躺在椅子上，拿着个杯子，冲了一杯咖啡，正当要品尝时，赵宇出现了在了视野中的热气之间。 林澜眼神一瞥，将咖啡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而光滑的桌子上，倒映着林澜与赵宇的侧脸，以及晕开的白色灯光。 “赵宇，怎么样了？” “林博士，她好像还是不肯放松警惕，不像是普通的小姑娘。” “正常，毕竟现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就是小孩子也有了自己的心墙。” 林澜说着，轻叹一声，继续说着， “真是一堆破事，我记得根本就没有赤雨这个环节，鬼知道是怎么来的。算了......” “对了，赵宇，一会儿，我想想，” 说着，林澜将双手盖在脸上醒了一把， “凌晨一点，把那小姑娘给抱出来，再检查一下她身体上的王子夜尸。” “可是，博士，以她现在这种精神状态和警戒程度，她那个时候会睡得着吗？” “......” 林澜沉默了一刻，无奈地苦笑着， “那，这个恶人让我继续来当。你尽管去休息，我来就行。” “......哦，好的。” 说完，赵宇便前往另外一边的休息室休息去了，而林澜望了一眼桌子上的咖啡，又将其端了起来，看向了那冷冰冰的电脑屏幕。 ... 电脑上的冰冷数字跳动着，由7增大为11，然后又归于0，再升至1。 黑暗之中，电脑屏幕边沿的光芒晕开，周围有着些许红色或者绿色的小光点晕开，是为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 一阵低沉的闹铃声从电脑之中响起，将趴在电脑前睡着的林澜给叫醒了起来，而周围黑暗，也瞬间被一片白昼取代。 林澜扶着额头，撑起头来，轻甩了一下头，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眼前的模糊画面开始清晰起来， “1点了......呼——” 林澜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电脑旁那杯一点没有喝过的咖啡，索性重新冲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下肚。 瞬间，林澜脑海中的困意便被一扫而过。 林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就要往白夏所待的房间走去，刚刚走开没有几步，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顿住脚步，转而向着电脑走去，拉开了下方的抽屉，从中拿出找出了那特殊的镇定剂。 “以防万一。” 林澜的动作似乎是有些大，也或许是赵宇也无心睡觉，于是乎，赵宇离开休息室，进入了林澜的视野之中。 “你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来帮帮博士。” “行，那你去观察室里面，启动那繁杂的操作系统。” 林澜也不做拒绝，直接给了赵宇任务。 “嗯。” 赵宇应了一声，便听从指示，前往了那观察室之中，对着那堆复杂的缆线与控制台操作起来。 林澜将针管藏在白色的袖口之中，便向着白夏的卧室走去，将手搭在把手上，轻轻地拧开，再轻轻地推开，不发出一点声音。 将门推开一条缝，一道白色的光径直打在了里面的床上。 林澜迈着轻巧的步子，向着床边靠近，就望见了少女的侧颜，而白色的发丝则是凌乱地曲着贴在脸上，轻轻的呼吸声从少女有些干白的唇中吐出。 林澜轻轻地掀开被子，就要将少女给直接抱起，却忽然看见白夏的手中捏着什么东西，还不来不及看清楚。 忽然！白夏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宛若夜间潜伏着的猛兽，将手中的剪刀猛地朝林澜脖子上扎去！ 林澜心中猛地一惊，身子连忙后退，藏于袖口中的针管也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而房间内黑暗的一切，也忽然被明亮的灯光所取代。 忽然的强光入眼，使得白夏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连忙伸手挡住眼睛，随即凭着感觉，挥着剪刀向林澜刺去。 林澜之前就待在亮光之中，眼睛是几乎没有受到影响，连忙躲闪避开袭来的少女，然后伸手一下捡起来掉在地上的针管。 白夏朝前猛地冲去，似乎是发觉到了扑空，一下子转身，眯起眼睛以至于能勉强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林澜眼疾手快，一下子冲至少女身旁就要夺过对方手中的剪刀，却是发现对方死死抓住，根本夺不走，无奈，林澜只有抓住少女的手，以控制对方的行动。 “放开我！！” 白夏挣扎着，不断尝试将手中的剪刀扎入林澜的体内。 “给我安分点！” 林澜迅速行动，将手围在了少女身上，死死钳住少女的手腕与身体。 此时的白夏，已经完全被限制，力气也只有普通少女的大小，根本挣脱不了林澜这么个成年人的力量。 第212章 挣扎，恶魔，好疼 林澜死死地从背后抱住白夏，手中的针管不断向着白夏逼近。 望着那点针头的寒芒，白夏的心头猛地一颤，身体挣扎得更加剧烈，不禁张嘴径直向着林澜的手咬去。 “嘶——” 林澜忍着臂膀上的疼痛，不断试着将针管扎在少女身上，但是对方不断挣扎着，腿脚不断踢着自己，使得自己很难将针管精准地扎入。 林澜索性身子一扭，将少女径直压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死死控制住少女，然后猛地一下，将针管扎入了少女的脖颈之上。 感到脖颈之上传来的刺痛感，白夏只觉得体力正在飞速流失，四肢很快瘫软下去。 恍惚之间，白色的灯光透过余光，闯入了视野之中，像是一个冷冰冰毫无温度的太阳。 ... 同样白炽的灯光下，两名小女孩浑身打着哆嗦的相拥在一起。 她们害怕地望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只知道，自己一醒来，就已经在这个封闭的环境之中。 “姐姐，我，我们，在哪里？......小灵好怕......” 其中一名小女孩浑身颤抖，紧闭着眼睛地趴在另外一名稍微年长的小女孩怀中，口中的话语带着明显的恐惧。 “小灵不怕，姐姐，姐姐在这里，会保护好妹妹的......” “小灵别怕...姐姐在...” “嗯，嗯......” 白灵在白秋叶的怀中颤抖着，不断地点着头，心中不断地想着爸爸妈妈，还有姐姐。 白秋叶微微抬起头朝着周围看去，身子同样止不住地发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个地方？为什么那两个坏人要抓自己和妹妹？ 周围是一个正常卧室，一张大床，一张写字桌，一盏灯，只是没有窗户，还有，那桌子上摆着一盆六出花。 忽然，啪嗒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望见角落里面瑟瑟发抖的两姐妹，冷漠地开口道： “你们之中谁是姐姐？” 白秋叶与白灵沉默着，都不敢回答，更不敢去看男人的脸，白秋叶只是盯着眼前的地板，而白灵则是依旧紧闭双眼地趴在姐姐怀中。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上前来，直接将白秋叶怀中的白灵一把拽起，就要向外面拉。 男人的这一举动，吓得白灵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姐姐！姐姐！！小灵不要离开姐姐！你个坏人！！” 但是男人可不管白灵的哭闹，就硬拉着白灵向外面拽，白秋叶顾不上什么，就泪眼婆娑地冲了上来，张嘴咬在男人的手上。 “唔唔！！” 男人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下子推开了白秋叶，继续拉着白灵向外走。 “不...不要！我走...小秋和你们走...” 白秋叶哭喊着，再次冲上来拉着男人，而男人听着白秋叶这话，一把松开了白灵，转而将手按在白秋叶的头上，问道， “你是姐姐？” “嗯！嗯！” 白秋叶被吓得只是不断点着头，嘴中应答着“嗯！”，男人对于白秋叶的反应似乎很是满意，语气中带着丝丝的不悦，继续问道， “那我刚刚喊你，你怎么不回答？” 同时，男人又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白灵，而白秋叶的心中已经被恐惧尽数取代，脸上被泪水铺满，已然是完全听不进去男人的话。 男人轻哼一声，将白秋叶给拉了出去，顺便将门狠狠地撞上。 ... 林澜长舒一口气，望着地上失去行动能力的少女，还有那逐渐衰弱的抽噎声，心中就不禁泛起一阵愧疚，脑海中总是想起那位丧命的少女。 深叹一声，林澜上前来就要抱起少女，只见对方脸庞旁边的地板上，已经有着一汪清澈的泪水，因为张力的表面上，反射着一个个白色的光点。 林澜心头猛地一颤，还是将双眼微闭的少女给抱了起来，只见对方的脸上，因为泪水而导致凌乱的发丝紧紧贴在脸庞，让林澜心中又不禁一疼。 “我真是......” 林澜望着少女失色的容颜，不禁僵在原地怔愣住了十来秒，才向着门外走去，将门轻轻地撞上。 来到观察室，林澜将白夏放下，安置在了那特殊的台子上。 这时，赵宇也调试完毕，走了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赵宇，拿块帕子过来。” “？” 赵宇刚刚过来，就听见林澜找自己要帕子，第一时间是在想帕子和这的关系，但还是去拿了块干帕子过来递给林澜。 接过帕子，林澜就在白夏的脸上擦了起来，擦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赵宇在一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退到了控制台旁边等着林澜。 林澜操作了一番，将仪器连接在白夏的头部，并将其身体固定在了台子之上。 随后，林澜才离开，向着控制台走去，并在那闪烁着荧光的屏幕前坐下。 ... “喏，躺上去。” 白秋叶被男人带到了一个封闭的房间之中，中央只摆着一个冰冷的台子，而上面则是一盏聚光灯，周围还放着各种剪子瓶子一类的器具，还有着一些其他的仪器，看起来有些像手术室，又有些像实验室。 此刻的白秋叶害怕不已，只能乖乖地躺在了那冰冷的台子上，望着那发着白炽灯光的光源，心中的恐惧止不住蔓延开来，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 而脸上，却只剩下了一片泪痕，以及还在流淌的两行清泪。 男人拿起台子下的带子，在白秋叶的身体缠绕了几圈，将其身体固定在了台子上，随后，男人便到一旁去准备起来，伴随着一阵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还有远处来自白灵的隐隐哭声。 男人转身过来，其脸上开始清晰起来，那是张恒的脸。 “好喽，好喽，东西现在归我了。” 张恒走过来，拿起柳叶刀，径直在白夏那白皙的肌肤上划拉起来。 白夏望着张恒那宛若恶魔一般的脸庞，再见着自己身体上鲜红的纹理，眼角与嘴角不禁疯狂抽搐起来。 第213章 坏掉的怀表，雨，黑暗，哭 白夏躺在手术台上，眼睁睁地望着张恒对自己的“解剖”，想要怒喝，但是，自己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只能直勾勾地望着张恒的“暴行”。 张恒拿起柳叶刀，似乎很了解人体的构造，那柳叶刀在他手中，仿佛一把雕刻艺术品的雕刻刀。 而柳叶刀，本身也是为了切割人体所准备的。 张恒拿起柳叶刀，十分丝滑地在少女的身体上游走着，一层层带着鲜红纹理的皮肉接连绽开。 张恒提起柳叶刀，穿过肋骨，直指那颗孱弱的心脏。 满脸肌肉抽搐的白夏，望着张恒对自己的身体作出这般行为，忽然，只觉得心头一紧，仿佛，被柳叶刀划开的是现在自己的心脏。 躺在手术台上的白夏，宛若一具尸体。 一些血液溅射在了张恒的身上，以及手上，不过，他并不在意，转而放下柳叶刀，将手指伸入了渗出血的伤口之中。 白夏余光看向张恒，只见他的嘴角勾起了一道难以言表的微笑。 张恒手一拉，就将一块沾血的金色怀表给带了过来。 白夏望着那块金色与赤色的怀表，三根指针完全不动地停在原处，内部还沉着一小层血液，脑海之中猛地乍现起来关于怀表的种种记忆。 ... 那个夜晚，自己瘫坐在墙边，瞥向手中的金色怀表。 ... 自己思考着那梦里面的一切，但是，无果。 ... 那浑身黑衣的摆渡人，将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白夏”击飞，从她身上拿走了这块金色的怀表递给自己。 ... 那“白夏”举枪指着自己，是要将自己杀死。 ...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白夏从回忆之中回过神来，就只见着了手术台上几乎只剩空壳的瘫软身体。 随后，张恒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一般，直接拿起针线缝合起来了伤口，接着，披上一件黑衣，将那空壳般的身体装入了袋子之中，向着文理学院跑去。 白夏的灵魂仿佛脱离了一般，就站在了手术台旁，望着旁边罐子之中的五脏——肝、心、脾、肺、肾。 白夏眼角抽搐着，瞬间，她明白鱼清所说的内脏缺少是怎么回事了，又似乎明白了之前那个五脏被挂在墙上的噩梦。 至于体内被替换的花草，白夏不难猜测，那是瑶姬尸所为。 “那狗东西拿走那块破表我能理解......但是，拿走我的五脏干什么？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这个疑惑瞬间充斥了白夏的大脑，她真的不知道那有什么用？自己又为什么会被这么残忍地对待？ 直到后来出了长文市，自己也没有好过...... 遗忘白玥，陈启离开，两人不知去向，自己的脸烂掉，手残掉，即使是进入了丰阳市，还被追杀软禁在了这鬼地方...... “我，凭什么就要被这么不公地对待？？？我做错什么了？！！！” 白夏站在手术台旁，朝着黑暗怒喝， “我做错什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凭什么？！！！” 白夏站在手术台旁，身体微微颤抖，愤怒的火焰在胸腔中燃烧，仿佛正有一只未知的野兽，正在吞噬她的理智。 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其声音在空旷的手术室内回荡，充满了质疑和控诉， “我，凭什么就要被这么不公地对待？？？我做错什么了？！！！” 白夏的声音在空旷的手术室内回荡，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刺入掌心，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心中的怒火在燃烧。 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少女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我做错了什么？！！！”白夏再次怒吼，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一切？！” 白夏瞋目地望着周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身子也因此有些摇摆不定，宛若雨中的风铃。 少女不断喃喃自语着，身子摇晃地向着手术室外走去，远处不时传来风雨击打窗户的声音。 “为什么？......我想不明白......想不清楚啊......” 少女的意识恍惚着，仿若随时都会跌倒，接着摔入万丈深渊那般。 忽然，少女只感觉身上一阵冰冷，还有着石子打在身上的感觉。 少女抬起迷茫的眼眸，只是望见周围黑暗的街道，以及听见周围的雨声。 其雨点如同石子一般，疯狂地击打在少女身上，仿佛是世界对少女的无情鞭挞。 雨水混合着泪水沿着少女的脸颊滑落，身体在风雨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无情的风雨吞噬。 黑色有些破的衣衫被雨水浸湿，紧紧地贴在少女饱受摧残的肌肤上，仿佛是少女最后的遮拦。 白色的发丝被雨水打湿，拧成一股，带着水的沉重扒拉着头。 光脚踩在满是水的路面，脚底也硌得生疼，但是少女毫不在意。 心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声音在风雨中几乎被淹没，但愤怒和质疑却如同周围的狂风暴雨一般无法平息。 “为什么是我？！” 少女的声音在风雨中回荡，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愤怒，重复地呐喊着，但是声音却低沉了不少，同时带上了哽咽， “我做错了什么？！” 少女的脚步踉跄，每一步都像是在对抗着整个世界的重压。 冰冷的雨夜让人的四肢很快就被冻僵，体力飞速流失，很快，少女就走不动了，一下子跌倒在了雨夜的大街上。 地上的污秽掺和着雨水，染上了少女被淋湿得白皙的肌肤，仿佛是将一朵纯洁的白花给污染。 少女将脸埋在坚硬的路面上，任由黑色的污秽沾上脸，任由温热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与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 但是，少女温热的泪水，依然无法将冰冷的雨水染上一丝温度。 少女抽噎的哭声，无法扰乱哗啦作响的雨声。 仿佛，飘渺如尘沙的少女，在这雨夜的交响曲之中，就是一个可以被随意忽略的杂音。 ... “林博士，现在怎么办？” 赵宇望着远处的序列出口，以及周围被人为砸坏导致略微变形的机械设备，一边扶着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林澜，一边问着。 “嘶——先处理一下伤口。她脖子上戴着限制器，暂时不会引起什么乱子——在那之前给她找回来就行......” 第214章 寒冷，颤抖，医生，保护，人格，世界 雨哗啦啦地下着，白发的少女蜷缩在路边，背靠着透着寒气的墙边，将脸埋在弯着的双腿膝盖上。 白发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更加苍白，仿佛与周围的灰暗世界融为一体。 头顶的玻璃雨棚为少女勉强挡住雨点的侵袭，勉强腾出来一点空间给少女躲雨。 周围的环境已然被雨水模糊了轮廓。 雨水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发出沉闷的响声。 街道两旁，店铺的招牌在雨中隐隐约约，雨水顺着招牌的边缘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雨水在街道上汇聚成小溪，沿着路边缓缓流淌，冲刷着城市的寂静。 少女的肩膀微微颤抖，她的身体在雨中显得更加脆弱。 雨水浸湿了她的衣服，冷风透过湿透的布料，让她不禁感到刺骨的寒冷，但是少女似乎已经麻木，只是静静地蜷缩在那里，任由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和心灵。 周围的世界仿佛与她无关，只有雨声和寒风在陪伴着她，见证着她的悲伤。 玻璃雨棚外的地上，雨水积成一汪水，倒映着少女的半截孤寂身影，一点雨水从玻璃雨棚边沿落下，落在积水之中，将少女的身影荡碎。 ... 少女蜷缩在淡蓝色的病床之上，白色冰冷的灯光照下，而窗外则是一片雨的交响曲。 黑色的发丝凌乱地铺开，双目无神地盯着眼前不远处的六出花盆栽。 她的脑海之中，一切仿佛正在被暴雨侵袭着，如同被狂风吹散的叶子，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嘎吱一声，那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医生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坐在了少女眼前的床边。 “白秋叶？” 听着医生喊自己的名字，少女微微抬头望向了那医生，看清楚了这人是柯偶，柯医生。 上次是他在病房里面，给自己作诊断，说自己患了多重人格障碍。 看见少女的反应，柯偶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但是马上又收了回去， “我呢，叫柯偶，叫我柯医生就好，现在负责你的治疗。只是现在时间太晚了，而且雨下得很大，你妹妹暂时赶不过来。你先好好休息，就听我在旁边慢慢和你说清楚你的情况就行。” “这是必要的，你需要先认清楚你身上的情况。” 白秋叶默着，没有丝毫的回应，而这，柯偶都看在眼里。 “首先呢，我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因为你自己身上的情况比较复杂。” 白秋叶默着点点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既然对方是医生，那就听听吧。 柯偶等待了片刻，是在观察白秋叶的神情，片刻，似乎是确定了无误后，才开始讲道： “原名白秋叶，后改名白夏。在小时候经历了难以承受的侵害，后患上多重人格障碍。经反复观察与确认，主人格为白秋叶，其余有着数十副人格，并且都有着自己的名字。其中，最常出现的副人格为白夏，陈启，白阴，齐定，面心，其余十数副人格出现频率低。” “一，白阴人格，身份为‘哥哥’，性格成因疑似对于妹妹的愧疚，认为自己作为‘姐姐’没有担任好自己的责任，舍弃‘姐姐’的身份，企图以男生的身份作为‘哥哥’去保护好妹妹。” 柯偶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少女的神情，只见对方的眼中带着一丝迷茫和困惑，仿佛在努力理解自己过去与现在的一切。 “二，白夏人格，身份为‘替罪者’，是在遭受侵害时，遭到重大心理创伤后形成。成因疑似为对自身的厌恶。该人格与主人格极度相似，是被创造出来以替代承受一切，是在极度痛苦和压力下创造出来的一个逃避现实的出口。” “三，陈启人格，身份为‘保护者’，成因可能是对于自身安全的极度担忧，以及对于外界威胁的过度反应。这个人格表现出强烈的保护欲和攻击性，是为了保护主人格免受伤害，但是随后似乎出现了些问题。” “四，齐定人格，身份为‘观众’，最特殊的人格，不是由主人格创造，而是由‘陈启’副人格创造的再副人格，原因尚且不清。” “五，面心人格，身份为‘恶魔’，将过去的一切痛苦归为该人格，成因疑似为报复心，企图站在施害者的角度，对其余副人格进行加害的扭曲人格。” “其余人格因出现频率低，尚且不清楚成因。” 白秋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都很难接受。” 柯偶继续说道，“但是不要放弃，我们已经在尝试逐步引出各个人格，与他们协商达成共识，以控制住这些不同的人格，完成治疗。” 窗外的雨声依旧。 柯偶继续道，“你可以静下来好好想想，毕竟你（主人格）可是好不容易才唤醒的。” “对了，与显梦类似，记住，你脑海中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们都只是你脑海中的映射。” 白秋叶抬起头来，望着柯偶，眼中的迷茫依旧不减。 “它们都是你那段经历的映射，赤雨，实际是指血......” 柯偶默了一下，继续道， “所谓的末世，实际是你内心对那段经历的反抗，希望所有人都消失的暂时性扭曲想法。根据其他人格的描述，那里似乎很平和，没有什么人性黑暗与饥饿。那是因为你不允许你幻想的世界之中，存在这些令自己厌恶的恶心事物。” “一切皆是映射，皆是在映射你那段不愿回想起来的经历。但是，你需要正视它们，而不是一味地制造人格去逃避，去否认。” 柯偶说完一大串，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你还是先好好休息，顺便，想一想自己身上的事情。毕竟只有你了解了自己身上的情况，才方便介入治疗。” 柯偶站起身，准备离开，“我们会有定期的治疗和检查，帮助你逐步恢复。” 少女坐在床上，听着外面依旧的雨声，内心之中复杂不已，宛若一团团麻线。 啪嗒一声，柯偶已经离开，将病房的门带上。 一时之间，空寂有些冰冷的病房之中，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少女向着窗外望去，只见一片雨夜，只有着雨夜中偶尔的霓虹灯光晕开。 第215章 原来，我有病啊! 明亮的病房内，只有着穿着淡蓝色病服的少女一人靠着床头，双目无神地望着病房门。 窗外的雨声哗啦啦作响，一阵风吹来，所有雨点瞬间调转方向，咚咚地砸在玻璃上，仿佛是恶魔的敲窗，准备随时破窗而入一般。 整个夜晚，只剩下了少女一人。 偌大的病房之中，空旷无比。 ... 脑海之中，却是回忆着种种—— 白秋叶被那陌生的男人从妹妹白灵身边拉走，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之中。 躺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周围那昏暗的环境，以及寒冷刺骨的空气侵袭着小秋叶的每一根神经，并沿着神经，将寒意直直传达到大脑。 白秋叶一下下地抽噎着，脸容早已被清泪铺满，但同时，自己又极力地克制着情绪，害怕因为哭闹而引得男人不高兴。 片刻，男人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支针管，其针头的寒芒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入了小秋叶的视线之中。 小秋叶的心脏猛地一跳，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淹没她的理智。 “很快就好了，忍一忍，不疼......”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但在白秋叶听来，却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唤。 小秋叶的脑海已经被恐惧与麻木占据，四肢仿佛被夺走了一般，动弹不了一分。 针管中的液体缓缓注入她的体内，冰冷的感觉迅速蔓延开来，小秋叶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像是被一层冰霜覆盖，逐渐失去了知觉。 “呜呜呜……”小秋叶的声音微弱，几乎听不见。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继续他的动作，面无表情，接着，仿佛是一头从黑暗之中行走出来的欲望野兽，袭了上来...... 小秋叶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越来越沉，口中只剩下了模糊不清的言语，只感到自己正在被黑暗吞噬...... 迷迷糊糊之间，忽然，小秋叶只感觉身下一疼，仿佛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疼...好疼...” ... 病房内的少女身子猛地一怔，宛若触电一般，颤了几下，随即又冷静下来，眼角的肌肉抽搐着，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 “哈哈哈......” “呜呜呜——” 但是随即，泪水又从眼角滚落了出来，双手捏着肩膀，护在身前，弯下身子低头痛苦起来。 一颗颗泪珠，如同窗外的雨点，一齐坠落在淡蓝色的被子上。 少女的哭声在空旷的病房中回荡，身体颤抖着，如同她的名字一般——“白秋叶”。 白色的秋霜无情地打在秋天的树叶上；一片落叶在秋风与寒冷之中无助地摇曳着。 白秋叶双手垂下，捏住了被子，不断捏紧，脑海中那残缺的记忆不断浮现出来，如同锋利的刀片，一次次割裂她的灵魂，让少女只觉得身下在隐隐作痛。 尽管，那记忆早已经与自己不大相干。 “疼...好疼...” 低沉的声音不断从少女口中传出，被子下的双腿不禁夹紧起来。 她的双手紧紧抓住被子，指尖泛白，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试图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中找到一丝温暖。她的泪水湿润了被子，也湿润了她的心。 窗外的雨声依旧，它们无情地敲打着玻璃，仿佛在嘲笑她的无助，仿佛在提醒她那些无法逃避的过去。 白秋叶听着那啪嗒的雨声，越觉得那就是被侵害时的那恶心声音。 少女的哭声忽然停止，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望向了外面满是一片黑夜的玻璃窗户，眼角抽搐着。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少女的声音微弱，同时夹杂着显然的愤怒。 “我脏了？我脏了......”白秋叶一下子靠在床头，仰头望着那发出白炽光芒的灯。 “恶心！” 白秋叶抓起身后的枕头，紧接着，猛地用着双手掐住了枕头，仿佛她是在掐着一个人的脖子。 随后，白秋叶一把将枕头上的拉链撕开，伸手进去，用着蛮力撕了起来。 仿佛，她是在撕烂一个人的脸。 “哈哈哈——” 一阵笑声从少女的口中迸发出来，嘴角勾起了那属于畅快与破坏的笑。 接着，白秋叶又抓起一把棉花，猛地给拽了出来，仿佛她是将一个人的眼球给拽了出来。 “哈哈哈哈————” 白秋叶继续破坏与“报复”着，只觉得心中是着无比的畅快，仿佛她是在毁坏一个人的面容。 “报复”完这一切，白秋叶重新靠在了床头。 此时白秋叶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依旧挂着那扭曲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属于癫狂的光芒。 望着被自己撕扯得支离破碎的枕头，看着那些散落一地的棉花，心中充满了一种扭曲的满足感，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仿佛，她感觉自己真的报复了那个侵害自己的人，她感到自己真的撕碎了那个人的脸。 但是，当白秋叶渐渐冷静下来之后，当看着那些被自己破坏的物品，心中又涌起了一丝空虚，因为这一切都只是幻想，自己并没有真的报复到任何人。 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苦涩，偏头重新望向了那玻璃窗户，雨声依旧，雨夜中的霓虹彩光晕开成一个个光点镶嵌在黑暗之中。 白秋叶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有着如同石子一般的撞击感打在身上。 “冷...好冷...” 周围病房的场景如同冰块被融化了一般，渐渐地扭曲褪去落下，只剩下了一片雨夜的黑暗街道。 而自己，正保持着坐在病床上的姿势，此时正在大街中央的积水之中。 头顶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砸得少女只能微微眯着眼睛，尽管如此，还是有着雨水流入眼睛中，在眼眶中打转，仿佛是那泪水，不过，它是冰冷的而非温热。 少女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 “又回来了？又回来了？这虚假的一切，臆想！” “原来，我有病啊！” 第216章 记忆，痛苦，迷茫 嗡———— 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忽然从白发少女的耳边响起，眼前跟着猛地闪烁起来。 一时之间，眼前的所有画面掉色，本就黑白灰的雨夜，褪去了所有颜色，只剩下了黑白！ 忽然，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起来，轰地一声，宛若一张掉下的画布，一切开始蜷缩卷曲起来。 最后，变成了一条与地平线齐平的黑白线条。 取而代之的背景，是一块硕大的熄灭荧屏，白发少女跪坐在荧屏前方，缓缓转头向着周围的环境望去，这里是一个剧院的陈设，顶上熄灭的灯光，台下空空如也的观众席，上方的三个高台坐席。 忽然，白发少女只见不远处的舞台上，站着一个小女孩，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身形就开始扭曲分裂起来。 少顷，那个小女孩就分裂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女孩。 两名小女孩站在远处，忽然，其中一个小女孩转身，将旁边另外一个显然还在发愣的小女孩一把推倒， “给我上去！你以后就是我了！” “啊！” 被推倒的小女孩摔在地上，娇弱的身子似乎是磕着了，胳膊和膝盖上都出现一点伤痕，忽然，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事物，一下子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一阵抽噎声从那边传出。 原先的小女孩看都没有看地上的小女孩一眼，就向着舞台后方跑去，从白发少女的身边掠过，仿佛是着急下台一般。 ... 嗡———— 低沉的嗡鸣声拉长，仿佛是幕布换剧一般，周围又逐渐被垂下的黑暗与雨线布满。 白发的少女跪坐在雨夜之中，街道之上，双目无神，望向黑暗，却只有着隐隐的雨线垂在眼帘之中。 忽然，一阵推搡感传来，仿佛是有人从旁边猛地把自己推倒。 白发少女一下摔倒在地上，白皙的脸径直砸入积水之中，几点雨线坠入水中，荡起波纹。 “给我上去！你以后就是我了！” 那声音再度从耳边响起，积水疯狂地涌入眼睛，弄得少女睁不开眼睛，脸部的肌肉不断抽搐扭曲着，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以后就是你了？” ... “二，白夏人格，身份为‘替罪者’，是在遭受侵害时，遭到重大心理创伤后形成。成因疑似为对自身的厌恶。该人格与主人格极度相似，是被创造出来以替代承受一切，是在极度痛苦和压力下创造出来的一个逃避现实的出口。” ...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刚的小女孩，柯偶的话语，以及脑海中的“曾经”的一切，那宛若一把锋利的刀刃，切割着少女零碎的认知与记忆， “什么意思？？？这一切都是幻想？？？陈启是假的？？？全是假的？？？全是我逃避现实的臆想？？？” 少女的声音回荡在这黑暗的雨夜之中，带着颤抖， “都是白秋叶的幻想？？？那......等等，那么，我又是谁？？？” “不对，不对！！我是谁？？？” 少女双手抓紧头发，拧出水来，只觉得脑海之中缺少了什么，很快，她便发现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了。 “我叫什么名字？？？我是谁？？？” 脑海之中向前回忆着，白秋叶与白夏的认知冲撞着自己的意识，使得少女一下子迷失了。 少女去寻找着自己的名字，但是，她只发现了两个名字，接着，又想起来了一连串的事情，紧接着，她发现了一个极其矛盾的事实， “如果我是白秋叶，那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不是应该让白夏承受吗？？？” “如果我是白夏，那为什么会知道只有白秋叶才该知道的事情？？？” “好矛盾......好矛盾！！！我到底是谁？？？” 少女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沾满雨水的双手扶着略微干燥的墙壁，白色拧成一股的发丝垂在面前，不断地滴下水珠来。 两个名字跳动着，忽然，少女似乎一下子咬定了一个名字， “白夏，对，对，我是叫白夏，不是一直都叫这个名字吗？？？” “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要纠结一个那么简单的问题？？？” 少女的嘴角勾起，像是找到了明确的答案，口中开始飘出一阵苦涩的笑声。 但是马上，少女的喉咙之中又传出了一阵怒喝， “不对！！！不对！！！一个名字又代表什么？？？” 紧接着，少女的口中又传出了一阵苦笑，她意识到不管是“白夏”还是“白秋叶”，这两个名字都仅仅只是一个符号，什么都代表不了，根本不能确认她本人到底是谁？ 少女的双腿一下子瘫软下去，侧脸摔在墙上，再由着重力将自己的脸拉下去，而凹凸不平满是沙砾般的小突起，戳在少女苍白的脸上，划开了一道道伤口。 眼睛旁的肌肤被凹凸的墙壁摩擦出血痕，但是少女早已不在意自己的脸再次坏掉。 “呜呜呜————” 一阵呜咽声从少女的喉咙之中发出，与雨声混在一起，分不清楚是什么声音。 ... 不断的呜咽与哭喊从小秋叶口中传出，男人毫不在意，将那粗糙的大手压在了小秋叶的脸上。 “呜呜——不要......不要......” 手指间，只有着阴影之中的一只满是惊恐与泪水的眼睛。 ... “不要！！！” 雨中的白发少女猛地惊醒过来，四肢在雨中反抗着，一下子栽倒在了雨水在路边形成的水洼之中，溅起一片水花，与周围的雨水混为一体。 片刻，少女才反应了过来，望着周围的黑暗，才知道自己刚刚的一切那是回忆。 少女俯下身子，趴在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白色的发丝垂入水中散开，望着面前的一片水洼，只有着极其微弱的光芒，让少女看清楚了水中的自己。 只见自己的左边脸再次坏开，一大片模糊的血痕从眼睛旁边，一直延伸到下巴旁。 雨夜的寒冷，已经使得少女的感知彻底麻木，除了快要消失的冰冷，少女已经感受不到其他感觉了。 对于自己再次狰狞起来的破损脸庞，自己已经毫不在意。 脑海之中，唯独回忆着刚刚的一切，以及柯偶的那堆话。 【原名白秋叶，后改名白夏。在小时候经历了难以承受的侵害，后患上多重人格障碍。经反复观察与确认，主人格为白秋叶，其余有着数十副人格，并且都有着自己的名字。其中，最常出现的副人格为白夏，陈启，白阴，齐定，面心，其余十数副人格出现频率低。】 ... 第217章 阴影，黑暗，舞台 雨夜的少女呐喊着，但是无人应答。 忽然，她好似明白了什么， “对，对，我就是白夏。白秋叶这个胆小鬼，还是不敢接受现实。然后，然后，又把它们甩给了我这个替罪羊！对，就是这样！！” 这一刻，白发少女想明白了。 她就是白夏，那个白秋叶的替罪者，被她无情推倒的小女孩。 “白——秋——叶——” “凭什么？凭什么要把这些恶心的东西强加在我身上？” “凭什么要把我当作挡箭牌？？？” 白夏晃晃悠悠地走在雨中，在黑暗之中，身形摇摆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坠落一般，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 嗡嗡———— 那嗡鸣声再次传来，白夏再次站在了那舞台之上，前方不远处，“白夏”依然躺在地上哭泣着。 白夏一时间木然，望着不远处地上的小女孩， “那是我？？替罪的我？对，她是！但是，我哭得好厉害......” 那抽噎声不断传来，不断敲击着白夏的内心，她下意识地向着小女孩走去，拉着对方的手将其扶起。 小女孩偏头过来，就望见了扶着自己的人，一下子就扑了上来，将小脸埋入了对方的怀中。 “？” 望着怀中像是很亲近且突然扑过来的小家伙，不禁将伸出手来，轻抚在对方背部。 望着怀中颤抖着的小家伙，顿时，心中就升起了一股保护欲——自己应该保护好她。 “小夏好怕......看见了好可怕的东西......呜......” 白夏啜泣着，口中含糊不清地嚷着，自己不禁伸手轻抚着受伤的对方，脸上露出了无奈与苦涩的微笑。 忽然，自己察觉到了一股不善的目光，连忙偏头向着后方看去，只见“白秋叶”站在舞台边沿，双手捏着那红色的幕布，遮住了自己的大半截身子，正眼神幽怨地瞪着自己。 四目对视，自己心中突然一惊，随即心中生出一股被压迫的害怕，连忙将目光挪开，看向了红色幕布旁的黑色荧屏。 忽然，心中仿佛被重锤径直猛地一敲，开始猛烈地颤抖起来！ 只见那片黑暗之中，是着作为“陈启”的身影！ 向着自己身上看去，只见自己的双手不是那柔软细腻的皮肤，而是有些硬朗的手臂，再朝着脖子上摸去，只是摸到了喉结， “我，我？？？不该是白夏吗？怎么，怎么变成了‘陈启’？？！” 口中发出一阵声音，听着，却已经不是原来的声音！ “大哥哥怎么了？小夏在这里啊......” 怀中的白夏这时抬起头来，眼角带着晶莹，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透着疑惑，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少年。 陈启没有搭理眼前的白夏，反而是在惊疑自身， “我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 “三，陈启人格，身份为‘保护者’，成因可能是对自身安全的极度担忧，以及对外界威胁的过度反应。这个人格表现出强烈的保护欲与攻击性，是为了保护主人格免受伤害，但是随后出现了些许问题。” 柯偶的话回荡在脑海之中，仿佛是在点醒“自己”。 ... 陈启猛地回头向着那红色幕布后的“白秋叶”看去，只见她的脸上已经布着了一层诡异的微笑。 接着，“白秋叶”的身形开始扭曲分裂，一大块黑色的阴影从她身上分裂出来，但是，却不是人形，更像是隐藏于阴影之中的巨兽。 阴影顺着红色的幕布向上攀爬，爬上了上方的灯光架子。 忽然，几束白炽的灯光猛地打下，齐齐照向了陈启，瞬间，陈启就处于了一片灯光之中，除了身边的白色圆圈，向外，却是化作了一片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陈启向着那几束灯光的源头看去，只觉得那像是阴影巨兽的眼睛，而它们，正藏于灯光之后，黑暗之中，并将目光尽数投射在了自己身上。 ... “五，面心人格，身份为‘恶魔’，将过去的一切痛苦归为该人格，成因疑似为报复心，企图站在施害者的角度，对其余副人格进行加害的扭曲人格。” ... 柯偶的话宛若一把刀子划过意识，瞬间让陈启的神经紧绷起来，第一时间是想到怀中的“白夏”，双手一抓，却是空无一物。 “！她哪里去了？？？哪里去了？？？哪里去了！！！” 陈启慌忙起身，向着灯光外的黑暗看去，四处张望着，企图寻找到“白夏”的一点蛛丝马迹。 陈启脚步慌乱着，眼神飘忽不定，脑海之中异常地混乱。 猛然间，陈启想起来了那个“白秋叶”的小女孩，像是抓住了什么， “对，对，就是她！！一切都是她干的！！！” 陈启向着印象中刚刚的位置奔去，冲进了那黑暗之中，但是头顶的灯光却一直跟着他，照在他旁边，仿佛是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 “给我出来！！！白秋叶！！！你个懦夫！！你特么不去杀害你的人！！就知道来祸害我？？！！！给老子出来！！！” 陈启在木制的舞台上奔跑着，脚下不断发出咚咚的清脆响声，那声音宛若恶魔的低吟与嘲笑。 “给老子出来！！就只会躲在阴影里面的懦夫！！！” 陈启奔跑着，渐渐地，感觉身上沉重了起来，像是有着一件厚重的衣袍披了上来。 陈启用着余光向身上瞟去，就只见一片在空中翻飞的血色心脏花纹衣摆。 陈启手向着身上的血色袍子抓去，拉起一角， “又是这衣服？？？” 陈启脑海中猛地回想起来自己从精神病院跑回来时，身上披着的就是这么一件血色心脏花纹衣袍。 陈启手拉着血色衣角，猛地一扯，是要撕碎这烦人的衣袍。 “啊——” 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感牵扯着神经，径直传到大脑，仿佛一把利刃贯穿了大脑。 陈启的脚步摇晃起来，只见被自己撕开的一角下方，是着那鲜红的血肉纹理，此时，正淌着血，疯狂地滴在那舞台上，发出一阵滴答的清脆响声入耳。 陈启死咬着牙继续向前跑着，身后的血也跟着滴了一地，体力也仿佛随着那血疯狂流失。 扑通一声，陈启由于体力不支而径直摔在了舞台之上，望着远处的黑暗，与身边的灯光，眼神中渐渐浮现出无尽的愤恨。 一缕缕白色的发丝在眼前飘落，忽然，眼睛一瞪，双手抓向了面前的白色发丝，只见，是自己的。 “这？？？” 此时，身上的血流了一地，形成了一汪血泊。 向着那血泊望去，只见自己的脸上，五官扭曲，是那张【啊】字脸。 而自己满头长长的白发，是为白夏的模样，但是身上的血色衣袍，依旧披着。 “又，回来了？？？” 口中的声音发出，听着，是为少女的声音。 “不对，不对！！我到底是谁？？？” 少女撑着身子，脑海之中回忆着，却是发现“陈启”，“白夏”以及翻版“白夏”的三套记忆混乱地纠缠在一起， “我到底是谁？？？我是白夏？？？还是陈启？？？还是谁？？？我到底是谁？？！！！” 第218章 虚面 “我是......我是......” 少女沉寂在被黑暗包围的灯光之下，瘫坐在其中，脸上是那诡异的扭曲五官。 砰的一声，上方的灯光炸开，一切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只剩下了少女的呢喃声。 周围的阴影黑暗开始缓缓褪去，而露出来的背景，则又是那剧场内。 只是这次，一道孤独的鼓掌声在那观众席上响起，在这清冷的环境之中，是那么的清晰。 少女傻楞着，缓缓偏头过去，将那张迷茫的脸侧过去，只见， 下方，观众席上最前方，正有着一个穿着红衣的白发少女坐在那里，她身上的红衣与自己身上的不同。 那是由一张张脸庞缝合起来的，与自己身上由心脏花纹缝合起来的红衣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她的脸上，却与自己脸上的【啊】字不同，正是五官扭曲成的【痴】字。 并且，她的双手拍着，发出了传遍整个剧场的孤独掌声。 少女看着，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有些低矮，仿佛自己的身子折断，脸贴着地面地望向下方。 再一看，只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身体被折断了，脖子也被拧断，整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面朝着下方下方的那少女，仿佛，自己是在向下方唯一的观众致谢演出一般。 嘎吱！ 少女的身子猛地直起来，诡异而又不失风度，看着台下的少女，听着她那依旧的掌声。 少女用那怪异不一的眼睛，瞪着台下的唯一观众，牙齿间不断发出嘎吱的响声。 忽然，电光石火之间，少女猛地扑下台去，如同一只血色猛兽，直逼那唯一的观众，双手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是要将对方的脖子拧断。 “是你对吧？？就是你背后搞鬼？？对，就是你！！一定就是你！！！” 少女手中的力气不断加大着，汗水从脸旁径直滴下。 而被掐住脖子的少女毫不在意，脸上的【痴】字一转，五官扭曲起来，很快，化作了一个【嗔】字。 “你特么还敢变脸？？！！！” 少女松开手，抓起对方的一大把头发，将其给拽了过来，然后按着对方的头将其砸在了地上。 砰砰几下，那少女的脸上已经血流不止，几汪小血泊就这么积在了旁边的地上。 片刻，少女大喘着气，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松开了沾血的双手，松开了对方那沾血的白色发丝。 “该死的狗东西，就你特么天天在后面看戏是吧？！现在变成这副样子，真特么活该！！” 那少女手撑着地面，徐徐正要站起身子来，少女望着眼前要再次站起身的另外一名少女，就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腰间。 “疼...好疼...” 那少女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就蜷缩在了不远处捂着身子呻吟起来。 再看去，只见那少女的脸上早已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并且，脸庞还有着一道擦伤的狰狞伤痕。 宛若雨夜中的自己。 忽然，少女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她仿佛看到了雨夜中趴在地上呻吟的自己， “等等，那是，我？？？” 再一看现在的自己，自己似乎站在了那个“白秋叶”的位置上，推倒了对面的“白夏”，将一切都宣泄在了“她”身上。 “不对！！不对！！这不能代表什么！！我才是‘白夏’，对，我是！！你个假货！！又想用这种方法骗我？！！！” 少女忽然上前，扑在那少女的身上，双手抓在对方的脸上， “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女此时的脑海中无比的混乱，一切如同麻线一般纠缠在一起，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柯偶的那关于多重人格障碍的话，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荒诞的一切。 如果说自己真是多重人格障碍，一切都是臆想，这里的所有人其实都是自己，一切都是“我”，那么，自己的存在还有意义吗？？？ 一切都是自己自导自演的戏剧？？？ “白秋叶是‘我’，白夏是‘我’，陈启是‘我’，所有人都是我！！那把我弄得不死不活的【面心】，也是‘我’？？？！！！！” “一切都是‘我’的自导自演？？？那，‘我’，现在扮演的又是谁？？？陈启？？？不对，他是保护者。白秋叶？？？不对，她是胆小鬼和疯子！！白夏？？？对！！她是替罪者，受害者！我现在，就是这样！！我是白夏，对，我是白夏！！”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面心】的作为呢？ 回忆着脑海中被作为“陈启”，被它们弄得死去活来的“陈启”，自己又不确定了！ “不对，不对！！” 但是，面心完全可以，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切，完全可以修改打乱自己的记忆，完全做得到！ 然后，然后以此来让自己混乱分不清楚，面心，真的做得到这一切。 面心编造了一堆虚假的记忆，然后灌入自己的脑海之中，说自己有多重人格障碍，然后编篡出来这一系列闹剧。 “对，那狗东西做得到！可是，到底哪种是真的说法？？？” “管他的，管他的......先把你杀了！！” 少女的口中呢喃着，手抓住身下少女的脸，一把撕了起来，将一整块皮给扯下来，露出了下面鲜红的纹理。 一阵少女的惨叫声从身下发出，同时，那少女开始挣扎起来，嘴中喊着， “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要遭受这一切？？？” “凭什么？？我也想知道啊！！！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遭受这一切！！！” 少女一把将手指伸入了对方的眼眶之中，伴随着一股滑腻的触感以及一声惨叫，一颗沾血的灰白色珠子带着血色的神经被扯了下来。 身下的少女猛地一发力，挣开了少女的控制，向着远处跑去。 忽然，少女只觉得自己的一只眼睛失去了视觉，但是，自己没有多管，起身就朝着前方的少女追去。 前方的少女脸上飘出血珠，在空中坠下，一个转身钻入了舞台后方，后方的少女紧随其后，踏着血脚印。 第219章 假心 前方的少女逃向舞台后方的化妆室，逃向了那有些阴暗的室内，周围摆着一些衣架与镜子。 一张桌子就摆在那里，上面放着一黑一白两本书。 而在那地上，布着一点早已干涸的血迹，以及一些黑色的物质粘在地上。 红衣的白发少女在前方逃着，后方长相一模一样的红衣白发少女追着，她们身上唯一的不同只有着红衣上的花纹。 前方的花纹是一张张面，后方的花纹是一颗颗心。 后方的少女掠过镜子，用着余光看去，忽然，只见着自己的脸上已经少了一大块皮肉，看样子是被用蛮力撕下来的，并且，左眼的位置上，也只剩下了一个狰狞的空洞，还流着血出来，布满了左半边脸。 少女没有仔细去想，只当那镜子是所谓的假象，步子不减地向着前方的少女追去。 少女抓起一把椅子，径直朝着前方的少女砸去。 砰的一声，前方的少女应声倒地，而后方的少女，只觉得后脑勺被人来了重重的一击，同样应声倒地。 “他妈的！！给我乱加感知？？” 后方的少女迅速站起身来，忍着头部的疼痛，向着前方的少女冲去，再次将对方压在了身上，并伸出那染血的双手掐在了对方白皙的脖子之上。 “你他妈给我说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身下的少女死命反抗着，并且不断哭喊着。 “还他妈嘴硬？？？！！！好！好！！那我就撕烂你的嘴！！” 少女先是将沾血的手扯住了对方的嘴角，然后猛地一撕扯！ “啊————” 少女将滴血的手指猛地戳向身下少女仅剩的一只眼睛之中，伴随着一阵玻璃体被破坏掉的恶心声音，以及身下少女的惨叫声。 嗡—— 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在少女耳边响起，忽然，少女双眼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又来了？？？又给我叠加感知了？？？” 紧接着，一阵寒气与潮湿袭来，少女向着周围摸去，只摸到了一阵积水。 同时，脸上，眼眶之中，那火辣辣的痛觉迅速传达到大脑！ “啊————” 少女只感觉自己被挖掉了眼睛，搅碎了眼睛，脸被撕烂，以及后脑勺还有着一股被尖锐物品戳破的痛觉。 痛楚与迷茫宛若两把利刃，直冲大脑，而少女也在一声从自己喉咙之中发出的惨叫声之后，径直摔倒了下去，倒在了空无一人的丰阳市街边，那由雨水形成的积水之中。 ... 雨早已经停下，黎明的第一缕曙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湿润的大地上。 一切都被雨水洗涤得格外清新，空气弥漫着属于水的气息，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不过大抵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差不多了。 无人的街道上，积水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像是镶嵌在路面上的无数颗小钻石。 街道两旁店铺上的雨棚边沿，一阵微风吹拂过，雨珠轻轻摇晃，最终滑落，落在积水中，溅起来了一朵水花，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这静谧的早晨是多么的悦耳。 远处的山峦被晨光染成了淡淡的金色，山间的雾气缭绕，像是一层轻纱，给山峦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天空逐渐变得明亮，云朵被染成了粉红色和橙色，在天空中缓缓飘动，是在告别昨夜的暴雨。 一名扎着长双马尾的少女，穿着雨鞋，踏在满是积水的路边，向着太阳微微升起的东边前去。 走在这无人的街边，仿佛是回到了曾经。 “昨天晚上的雨有些大啊。” 鱼清望着周围的一切，闻着空气中的气息，忽然，她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不像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有人？可是我记得人大多数不是都住在东边吗？像我这种敢一个人住在外面我记得就我一个。” 鱼清带着一丝好奇，循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前去，忽然，望见了一颗眼神涣散的蓝色眼瞳的眼球，正静静地躺在水洼之中。 鱼清眉头皱起，继续向前，却在巷道口，发现了惊骇的一幕。 “她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不是被那群人带走了吗？” 但是她为何在这里并不能引起鱼清的好奇，反而是周围地上的惨状。 那颗带着神经的眼球就这么被径直丢在了路边的积水之中，不远处还有着一些被撕开的皮肉以及其他令人作呕的东西。 周围的积水之中，一条条血丝散开，纠缠在一起，再沉到水底。 鱼清上前到少女身边蹲下，就望见了那张狰狞的脸容，使得鱼清一时间又挪开了视线，不想与之对视。 “这是怎么了？上次是脸烂开，这次......还更......” 鱼清轻叹一声，将手摸到少女身上，探了探，发现对方的身体极其的冰凉，宛若一具惨死的尸体。 “该不会......” 鱼清用着自己的触手再探了一番，又不禁长叹一声， “还活着......但是这样子......还不如死了......” 鱼清的身子微微一顿，内心是在挣扎。 如果就这样离开，她的命运就会随着时间结束，获得解脱，并且，自己也没有责任去救人。 “算了，关我什么事？死了不也是解脱？” 鱼清喃喃着，使用冷漠来劝说自己，但声音中却还是透露出一丝犹豫。 鱼清起身，不想再理会地上受重伤的少女，向着原先的方向离开。 重新走在潮湿的路面上，鱼清用着余光向天边看去，那宛若鱼鳞一般的早霞与云层，甚是好看。 鱼清的身影在晨光中渐行渐远，内心却宛如被暴雨侵袭的湖面，脚步却是机械性地挪动着。 “啧，感觉心头还是有点......算了，我就当一回好人......” 鱼清转身，迈着步子向回走，来到依旧躺在潮湿地面的少女身旁，脱下外衣包裹在了对方身上，将其抱起，向着来时的方向回去。 “去那边的医院是不可能了，有些远，先安置在家里，后面再带到医院去吧。” 脑海中想着，鱼清已经走过了几条街，到了一栋普通的超市旁，进入了巷道之中，沿着镂空的楼梯向上到了二楼。 一手抱着少女，一手伸入口袋中摸出钥匙。 啪嗒一声，打开了家门。 第220章 烂了，坏了 鱼清抱着脸部彻底被毁坏的少女，走进自家家中，再抬脚踢在门上将其撞上。 屋内收拾得很是干净，光滑的地板上几乎没有尘埃。 陈设也非常简单，顶多只有着客厅中的一个鱼缸之中，有着一条金鱼游着，甚是悠闲自在。 鱼清推开卧室的门，将少女放在了平整铺开的被子上。 而窗台上，明媚还带着寒意的阳光照下，掠过被插在盆栽之中的一朵纯白色六出花。 那花通体发白，两朵紧紧挨着，宛若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双子，浑身散发着一种奇妙的感觉。 “少去一天也不会管我。我想想，接下来怎么处理？” 鱼清走出卧室，在其他房间翻找起来医疗箱，随后再拿到卧室中放着。 接着，又去烧了盆热水，最后放在了床边。 鱼清坐在床边，摸着少女冰冷的手，眉头不禁一皱，接着用手捏起衣角，确认了一番， “身上没有什么伤口，看来就是只有脸，不，还有体内的那堆东西。” 鱼清喃喃着，不禁回想起来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为她做的检查，接着又看向了那张被毁得不能再坏的脸容，头皮就忍不住一阵发麻。 “等等，脖子上这是什么？” 鱼清看去，发现少女的脖子上有着一个细小的圆圈套着。 伸手去碰了碰，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也不知道作用，更解不开，刀划上去也是没有留下痕迹。 “？算了，不管了。” “先把身上清理一下，这衣服粘在身上，啧......” 说着，鱼清拿起小刀，将其湿透了的衣服切割开，随后拿起帕子在温水种浸了浸，再拧干于少女的身体上擦拭起来。 少女的身体也不再那么冰冷，接着，鱼清又将少女的头发擦干，以至于不那么容易受凉。 很快，鱼清从衣柜中拿出一床被子盖在少女的身上，只露出来对方那坏掉的脸在外面。 随后，鱼清靠近了些，戴上消毒后的手套，拿起刀和镊子，伸向了那右眼， “嘶——怎么烂成这个样子？是伸手进去搅碎的吗？” 看着眼眶那团恶心的东西，鱼清头皮发麻，眉头紧皱，开始思考起来这名少女在昨天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之前是左脸破开一个洞，现在是直接被彻底毁坏。 忍着心头的恶心，鱼清将手中的刀消毒后，才将少女脸上坏死的组织给清理干净，丢入垃圾桶之中，接着用温水轻轻地处理掉脸上的污物以及碎片。 此时的少女脸上尽是那鲜红的纹理，以及空洞的没有眼皮的两个眼眶，看着甚是惊悚，令鱼清到结束，都感觉有着无数骷髅手臂抓在心口上。 忙完了这么一阵，鱼清站在床边长舒了一口气，而透过玻璃照进来的阳光，也让室内的温度升高了些许。 放下手中的器具，鱼清在对方伤口上消毒之后，由于条件不足，只好先拿纱布绷带简单处理。 毕竟，这里不是医院。不过，这些问题对于控制血肉的鱼清来说，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大问题。 鱼清拈着手指头上的手套，将手套取了下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随后拿起另外一张干净的帕子擦了擦脸，收拾了周围的东西，才走出卧室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歇息。 “呼——终于弄完了......休息一会儿。” 鱼清仰头望着天花板，不禁呢喃起来， “脸上皮肉间的污物也太多了，看样子是在雨中躺了一晚上。要是以前，早就没命了。” “接下来就是要恢复她的伤口，但是是要借助原主自身体内储存的能量。但是......” 鱼清想着，又坐起身子来，双手撑着脸， “她现在这副虚弱的样子，贸然恢复，很容易死。” “算了，感染什么的也不是大问题。反正我都能治，先等等，等她醒过来，补充点体力我才敢下手。” 鱼清望着墙上挂着的方形时钟，望着里面的指针，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三十三分。 “先弄点吃的。” 鱼清起身，向着厨房走去，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垫垫肚子。 ... “什么？还没有找到？” 听着赵宇的报告，林澜不禁眉头紧锁。 白炽的灯光照下，照在头顶，黑色的头发反射出一点油亮。 “昨天晚上雨太大了，又很黑，很难展开搜查。而今天早上去找，只找到了一点碎肉，不太清楚来源。” “碎肉？那拿去检测一下。务必要找到她，不然时间久了，那限制器一不小心坏掉就麻烦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对了，林博士，那限制器到底有什么作用？” 林澜看了赵宇一眼，解释道， “顾名思义，第一作用就是限制体内的流动，限制住那堆怪异的能力。第二作用就是限制不住的时候，对佩戴者进行灭杀，从肉体到精神上。当然，我不知道那么小的限制器能不能对【尸】级别的意识进行灭杀。” ... 时间悄然流逝，太阳逐渐落山，只在城市的轮廓边沿留下了橘黄色的一片。 鱼清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下午，望着窗外逐渐昏暗的一切，明白快天黑了，便起身点了只蜡烛。 鱼清住的地方有些偏，丰阳市仅有的供电系统不向这里供电。 昏黄的烛光传遍室内，在墙壁上留下了一片黑色的轮廓。 “天又黑了。” 哗啦一声。 一道有什么东西钻进卧室中的声音突然响起，瞬间吸引了鱼清的注意，向着卧室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只有些骇人的生物。 那是一只灰黄毛发的大猫，琥珀色的眼睛在阴暗之中发亮，头上有着一头白色的发丝。 “什么鬼东西？” 鱼清望着那床边体长有着一米的十六，眉头紧皱，而窗台处原本放在那里的盆栽，也摔在了地上。 刚刚的声音正是那白花盆栽被十六撞翻，掉在地上摔坏发出的声音。 十六抬头望着鱼清，发出那阵低沉且难听的独特声音。 听着，似乎没有恶意。 但是鱼清也不敢上前，因为十六有着獠牙与利爪，显然是为一名天生的肉食者。 十六一下子跳上了那原本属于自己的床，缩成一团趴在了少女旁边。 第221章 无面无目 鱼清只觉得一阵头疼与无奈，但是也只好退出卧室，将门撞上。 转而检查起来其他房间的门窗，确认无误后，便直接吹灭蜡烛，拉了块毯子径直盖在身上睡了过去。 ... 卧室之中，一片阴暗的薄纱覆盖在一切之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微风从半开的窗户中溜进，带来了一丝丝凉爽，与室内的闷热形成鲜明对比。 窗帘轻轻摇曳，伴随着风的节奏，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如同夜晚少女的低语。 床边的地板上，一朵长着两朵花的六出花躺在地上，浑身亮白色，在夜晚之中隐隐发亮，散发着萤火般的光点。 十六跳下床，再跳到窗台上，爪子扒拉着窗户，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窗户给关上，接着重新跳回了床上趴着。 夜晚的静谧依旧。 ... 一棵枯叶落尽的树旁，一条长椅横在路边，天边是红的一片，仿佛是起了那血色的雾气。 滴答——滴答—— 一滴血聚在长椅的长木条边沿，渐渐地，终于是撑不住了，一下子坠下，滴在了几棵枯草之间的地砖上。 而长椅下，却早已是一大片干涸的血迹。 几滴血珠子就这么向着长椅下滴去，透过被长木条分割的天空，却发现上面被仿似人的几块黑影覆盖住了。 啪嗒一声，一只仿似手的断肢掉在了长椅旁的地上，伤口处溅出一朵血花。 “哇——哇——” 一阵显然是乌鸦的粗劣嘶哑声从不远处的红雾之中传来，紧接着，一群黑色的乌鸦飞了过来，落在了长椅上。 它们将自己的鸟喙伸入长椅上的断肢之间取食着，身上的黑羽游走在被分割成几截的身子之间，不少污血染上了它们的黑羽。 一只乌鸦落在一颗生着白色发丝的头上，接着，这只乌鸦探下头来，将鸟喙伸入了那空洞的眼眶之中，却是什么都找不到，于是乎，它便叼起眼眶内的一块皮，撕扯起来。 一群乌鸦宛若死亡的使者，行走在这破碎的尸体之间。 几只乌鸦的爪子上沾了血，四处跳动着，忽然，它们踩到了一本白色有些厚的书，在上面染上了不少血印子。 而那本白书的封面上，用着黑色的笔画，似乎是旁边尸体的名字。 但是，那名字却被一团黑色的麻线覆盖，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哐当一声，长椅上一把染血的刀突然被乌鸦挤到了地上，打破了这孤寂的周围，吓得乌鸦慌忙逃窜。 但是很快，它们又重新飞了回来。 几只乌鸦聚了过来，站在那张被毁坏至极的脸前，纷纷将鸟喙戳在上面，寻着吃食。 很快，这群乌鸦就将那张脸毁得更烂，一张惊骇至极，露着些许白骨的脸就这么呈现了出来，而乌鸦嘶哑声在旁边不时地响起。 ... “啊——” 少女猛地惊醒坐起身来，身前盖着的被子滑落，胸口在夜色下剧烈地起伏着，喘息着。 却发现嘴处被纱布什么的包裹住，只能微微咧开嘴呼吸。 “等等，怎么那么黑？我怎么看不见？” 忽然，少女的脑海之中回忆起来剧院里面的那阵，自己在挖掉了另外一个自己的眼睛之后，那只眼睛就不再看得见。 而后，自己又将对方剩下的一只眼睛搅碎。 “难道？难道？？” 再向前，自己又想起来把对方的脸撕烂。 现在，又感受着自己的脸上，只有着那不断作痛的神经，它们像是一群骷髅与恶魔，蚕食着自己的脸，抓挠撕扯自己的脸，是想要给吃得一点不剩。 少女的双手颤抖着，摸索着，试图找到一丝光明，一丝希望。 然而，她的指尖只触碰到了一片虚无，一片冰冷，一片凹坑。 脸上，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两个空洞的深渊。 脸上，原本应该是脸皮的平整，现在只剩下了一片凹陷的布条。 “我，我的脸！难道当时，我是在撕烂自己的脸？挖自己的眼睛？” 在脸部的不断痛楚之中向前回忆，就是那片混乱的经历，以及那个仿似罪魁祸首的小女孩，还有柯偶关于多重人格的话， “臆想？一切都是臆想吗？可是，我真的好疼，好疼......疼死了！” “这真真切切的疼，也会是，假的吗？？” 少女想捂脸痛哭宣泄，但是，她做不到。 只要手一碰到脸，就疼得不行；空洞的眼眶中被破坏的结构，也使自己根本流不出来一滴泪水。 一旁的十六听见少女的动静，一下跳到床上，嘴中发出了那独特的声音。 “十六？” 那独特的声音打破少女的低沉情绪，引起了少女的注意， “是你吗？十六？” 十六蹭了蹭少女那试图伸向自己的手。少女摸着那熟悉触感的毛发，心中又多出了一丝安心，不禁伸出双臂将其抱住。 月影婆娑，少女的整张脸几乎都被缠住，白色的发丝在其光滑的后背上铺展开来。 不着一丝的少女已经不再想去思考之前是怎么回事？只想逃避，遗忘，主动地避开那纠缠不清的一切。 “我不想去知道那是怎么回事？那真的有意义吗？现在，我甚至都看不见了......” 但是脑海之中的一切却在不断放映着，仿佛就是在提醒着少女。 “我不想，我不想......我也不知道......” 少女口中发出低沉的声音，但是脑海中的话语却不断地提醒着自己。 ... “你他妈给我说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一只眼眶空空如也，还滴着血的少女压在了自己身上，并伸出那染血的双手掐在了自己白皙的脖子之上。 对方嗔目瞪着自己，是想要从自己身上找到真相。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少女死命反抗着压在身上的自己，开始哭喊起来。 “还他妈嘴硬？？？！！！好！好！！那我就撕烂你的嘴！！” 对方见着自己不肯说，直接伸手上来抓住了自己的嘴角猛地一撕。 “啊————” 对方将滴血的手指猛地戳向自己仅剩的一只眼睛之中，伴随着一阵玻璃体被破坏掉的恶心声音，以及自己口中的惨叫声。 ... “不对，为什么是我在伤害我自己？？？” “会伤害别人是白秋叶！我不是！我没有！” 少女坐在床上，脑海之中再次乱了起来，忽然，联系之前的一切，一个已经说明了的想法在脑海中乍现： 【所有人都是“我”，“我”就是所有人。“我”伤害“我”，“我”被“我”伤害。】 【每个人都是“我”的副人格，只是，每个人都以为是“自己”，而不是“我”。】 第222章 【我】 “原名白秋叶，后改名白夏。在小时候经历了些侵害，患上多重人格障碍。经反复确认，主人格为白秋叶。最常出现的副人格为白夏，陈启，白阴，齐定，面心，其余十数副人格出现频率低。” ... 柯偶的话回荡在脑海之中，但是无论怎么想，少女都觉得那真的很对。 因为它真的能解释一切。 只要是臆想，一切就都合理了，所有问题也随之迎刃而解。 ... “二，白夏人格，身份为‘替罪者’，是在遭受侵害时，遭到重大心理创伤后形成。成因疑似为对自身的厌恶。该人格与主人格极度相似，是被创造出来以替代承受一切，是在极度痛苦和压力下创造出来的一个逃避现实的出口。” ... “对，只要这么说，就没有问题了。以前遭遇的那些事情，都能解释了，哈哈哈......对，对！” ... “五，面心人格，身份为‘恶魔’，将过去的一切痛苦归为该人格，成因疑似为报复心，企图站在施害者的角度，对其余副人格进行加害的扭曲人格。” ... “对，很有道理，对。不对！！对！这里能解释那狗东西为什么要缠着我，们了！加害’陈启‘，加害’白夏‘！对，对！” “那，我是谁？” 脑海之中，“陈启”，“白夏”的记忆充斥在脑海之中，混成一团。 “我是‘陈启’，我是‘白夏’，我是‘面心’，对？” ... “对了，与显梦类似，记住，你脑海中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们都只是你脑海中的映射。” “末世，实际是你内心对那段经历的反抗，希望所有人都消失的扭曲想法。这也是你为什么一直没有遭遇人性的黑暗，因为你不允许你幻想的世界之中，存在这些令自己厌恶的恶心事物。而食物短缺等，更是你不愿意出现的现象。” “一切皆是映射，皆是在映射你那段不愿回想起来的经历。但是，你需要正视它们，而不是一味地制造人格去逃避，去否认。” ... 回想起来柯偶的话，恍然大悟，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是‘白秋叶’！！” “因为，‘白夏’是‘白秋叶’，‘陈启’是‘白秋叶’，‘面心’是‘白秋叶’，所有人都是‘白秋叶’，所以，‘我’是‘白秋叶’！” “不管‘我’是谁？我都只能是‘白秋叶’！” ... “‘白秋叶’臆想了这一切，然后，将编篡的‘白夏’，‘陈启’作为主角，然后在舞台上编篡了这一切！一切剧情都是‘白秋叶’臆想编导的！！” 白秋叶回想着之前那剧场，之前那舞台，仿似是明白了一切。 “对！对！！就是这样！！” “不对！不对！！我不是‘白秋叶’！因为‘白秋叶’能编导一切，但是，但是我不能！！” “不对！！还是不对！！还是有问题！” 白秋叶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 “如果，这一切不是臆想呢？我们都是各自的人，不是什么‘白秋叶’呢？” “一切都是‘面心’又来诓骗人了？‘我’怎么可能会是那狗东西？！” “也说得通，也说得通。那，我就是‘白夏’！因为我遭受了那么多，我就是那个替罪的？不对，又绕回来了！” ... 白发的少女，身披心脏花纹红衣，跪坐在舞台之上，眼神飘忽不定着，她的眼睛正被一层黑布蒙着，只有一片黑暗，而她的口中，正飘出那混乱的言语。 忽然，白发少女眼睛上的布条被取了下来，而周围还是异常地阴暗，只能勉强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怎么样？冷静了吗？想清楚了吗？” 一道男子的声音忽然从少女的身后传来，白发少女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那是“白阴”，一张曾经自己的脸，他身上披着一张满是人脸花纹的红衣。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白发少女颤抖着站起身子，声音微弱不已，是不想让人听见一般。而“白阴”先一步，从台上跳下，站在了舞台与观众席中央，转身对着台上的少女喊着， “先下来，不要在台上待太久，你被那家伙骗得有些深了。” 白发少女听着话，踉跄地走来，却不是向着旁边的阶梯走去，而是直接从台上摔了下来。 “白阴”眼疾手快，立马接住了白发少女，拥在怀中，接着，扶起她的身子将其带到了一旁的观众席上坐下。 而少女的声音依旧颤抖地重复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白阴”轻叹一声，抬起手来，轻轻点在了对方的额头上， “那就，不要想了，我来【定】这一切。” 白发少女默着，缓缓抬头望向了面前的“白阴”，眼中充满了迷茫与苦涩。 “从第一步开始，我叫【齐定】，作为唯一的【观众】，我会尽力帮你确定下来这一切。” “你就是？” 少女望着眼前的少年，他的确是长着一张和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回想着柯偶的话，他提过齐定，只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齐定点了点头，接着，他便确定下来了这一切， “先说原因：一，【面口】那家伙在骗你们玩寻开心。” “面，口？” 少女望着齐定，脑海之中混乱不已，齐定眉间一挑，继续道， “你把柯偶这个名字连读起来。” “柯偶，口？” “明白了吧。虽然它有些说的的确是实话，但还是掺和了一堆假话进去。” 少女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没有作声应答，齐定则继续道， “二，现在的你既是陈启，又是白夏，你们两人的意识混在一起了，也是【面口】弄的。” 少女依旧默不作声。 “三......算了，你先跟我来，我和你慢慢说清楚。” 齐定说着，拉起少女的手，一下子将其从观众席的椅子上拉了起来，带着往舞台后方的化妆室走去。 第223章 过往一切 齐定带着少女进了化妆室里面，这里面还是和之前一样的陈设。 衣架，镜子，地上的血迹和黑色痕迹。 那黑色痕迹早已干涸，却是组成了一个字——“白”。 齐定走到一个桌子旁，让少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少女的余光向着桌上看去，只见摆着两大本书，一本黑色，一本白色。 黑色的书被白色的书压着，看不见封面，但是白书的封面上，却是清楚地刻着一个名字——“白夏”。 看见那个熟悉的名字时，少女心中不禁一颤，头一下子转过去望着。 齐定将少女的行为收在眼底，随后，挪开了那本白书，抽出了下方的黑书。 而黑书上，则是另外一个熟悉的名字——“陈启”。 少女的目光瞪着望过去，盯着那名字。 “慢慢来，这里面写得很清楚，不过，依然有造假的成分，特别是那本白夏的书。简直被假得乱七八糟。” “......” “我们去舞台上，那里更方便直观地呈现。” 于是乎，齐定拉着少女，回到了舞台之上。 齐定翻着黑书，从背面开始翻的，而随着书页的翻动，周围的环境宛若落下的帷幕，逐渐呈现出来另外一番场景。 “让我们从这一切的源头说起。” ... 【大云】暂时回到了云层之中，天空渐渐明亮了起来。 视野中，却只剩下了一片赤色帘幕，从天空垂下，好似是从地狱流下，是来到世间的瀑布，完全可以用血雨来加以形容。 砰！碎石崩飞，陈启从一堆废墟中缓缓站起身来，而赤色的雨水，也顺着脸庞流淌下来。 其怀中依偎着的少女，趴在身前，捏着陈启的衣角，缓缓睁开眼睛，见到的却是一张淌着血色雨水，五官扭曲位移的狰狞面目，是那张形如【啊】字的脸。 白夏望着这张脸，口中不禁迸发出来一阵喊叫，“啊啊啊！！怪物！！！” 白夏同时双手捏拳捶击在陈启的胸口上，一下子挣脱了陈启，向着远处奋命逃去。 陈启，却如同雕像一般，呆在原地，手上依然保持着怀抱的姿势，陈启缓缓地抬起头，望向天空。 而天空中的景象，在那不一的眼中，涣散的眼神中，放大的瞳孔如同是死去了那般。 天化作纯粹的白，云化作纯粹的黑。 【大云】那道由黑色线条勾勒的白色半透明六眼花，如眼睛一般的花瓣，黑色瞳孔化作一张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嘴。 不知为何，陈启竟然能够透过那眼睛花瓣，直接看到那花朵之中的景象，似乎就是祂故意让自己看到那般。 其无数黏液从中垂了出来，滴在了面心那颗混乱的大脑上，随即，面心的尸体开始实质化，并逐渐被分解融化，由上至下，一步步分解，像是点燃的蜡烛一般。 面心尽数化作了赤色的液体，大多数液体，直接流入了【大云】的眼睛花瓣上的嘴中。或者没有融化的部分，也直接被那眼球上的嘴撕咬起来吞噬掉。 也有少数，流了出来，融在了云中，雨中。 随着雨水一同降下，形成了那带来灾难的赤雨，那雨越来越大，赤色越加浓郁。逐渐，完全可以用血雨来加以形容，从地狱流出的血色瀑布，逐渐消失。 片刻，陈启仿佛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如同将灵魂重新注入到容器中。 那认知，记忆，意识，被重新整理，放了回来。 ... 在这赤色的雨色帘幕之间，白发披着红衣的少女，与同样披着红衣捧着黑书的齐定站在其中。 这时，齐定忽然开口道， “三，陈启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接手了【面心】，成为了新的【面心】。” “所以，从这个时候，他，不，我们就已经是【面心】了。” 少女默然，依旧默不作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定捏着书页，向后又翻了几页，周围的场景也随之轮换。 ... “艹你妈！！给老子说清楚！老子最烦你这种谜语人！！什么要下雨了？！” “好，作为医生，我明确地告诉你，这里就是假的！怎么样？哈哈。” 那周子钰忽然转身过来，大声地说着。陈启瞪着对方，不禁咬紧了牙齿。 很快，那周子钰的脸变作了一个“嘚”字。 紧接着，那是陈启最想看到的反应： 脸上带着嘚字的周子钰，双肩起伏着，嘴中发出了那刺耳难听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满意了？对吧？你不就是想知道是谁捣鬼吗？” “脸上这个字，还记得吗？当时哈三贴在你脸上的字，原本，这个字是准备给你的啊，哈哈——哈！！” 床上的陈启看着在那里狂笑的【面心】，自己的脸上如对方所说，带上了满意的笑容， “这里不就是在说明，这里假的还是假的。” 嘚字周子钰很快，便停止了狂笑，直起身子。一个模糊，其瞬间变作了曾经熟悉的一个人——赵文杰。 那脸再次浮现出来，歪了歪头，走到陈启床边，从白大褂的衣兜中摸出来了一把小刀， “记得它，对吧？” 对方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下来，赵文杰走过来， 一下坐在刚刚白夏坐过的那地方，趴在陈启旁边，下巴压着双手，开始道：“是不是以为【面心】死了？” 对于赵文杰的话语，陈启并没有感到意外。 “对，对！【面心】是死了，可不代表，我也死了？！” “我是你之前的上上一个主演，最后啊，我是变成了它们的一部分，你看。” 说着，赵文杰的脸上变作了一个噢字。 那噢字下方迅速裂开一张大嘴，化作长文市出现的那副脸庞，吐出那蛇信子道：“你看，你看，幸好我入得不深，及时脱离了出来，还拿走了一些它们的东西。” “所以啊，所以啊，你猜得没错，我，赵文杰，就是新的【面心】！” “是不是，是不是，面心就是最麻烦的东西？” 随即，赵文杰又拿起来了放在床头的橘子，剥了起来，然后放在嘴中嚼了起来，继续道： “我捏的幻觉，感觉如何？我真的理解它们了，这真的好好玩啊！” “在最后的时候，直接跳出来揭秘，然后你根本就是奈何不了我！” “你就当我的第一个主演吧！我要把，它们加在我身上的体验，全部加在你身上！” “嘿嘿，虽然我只有嘚和噢两个字，但是，会多起来的。要不，我把嘚字分你？嘻嘻，不，这个字原本就是你的。” “对了，对了，你旁边那个小家伙，她离你那么近，就是下一个哦~我想想，她会喜欢哪个字？ “当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陈启脸色陡然变得扭曲起来，像是赵文杰突然引燃了炸药。 随即陈启开始破口大骂起来：“艹你妈的赵文杰！！滚！！！” “滚！！！滚出我的脑海！！” ... 齐定与少女站在病房门口，望着里面一个人在病床上大吼大叫的陈启。 齐定忽然又开口道： “【面心】对陈启的影响很深，所以当接管面心的时候，潜意识是极其抗拒的。而自己身上的能力，也是极其不受控制地对着自己使用。” “如果没有经历过长文市的事情，恐怕陈启瞬间就能接受，这些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一次次将自己拉入幻觉之中，而那赵文杰，就只是无意中拿着面心的残余为自己捏造的产物。后来面心原本的残余几乎消失，所谓的赵文杰也根本不再出现。” “还有对白玥的遗忘，那也是一样的道理。面心本身就能随便删改记忆，只是，不受控制地影响了身旁的白夏。” “实际上，都是在自己无意地伤害自己。” “而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的，即便潜意识再怎么抗拒，也有接受它的一部分。而我，就是陈启身上接受了面心的那小部分，源于对力量的基本渴望追求。只是，我一开始根本没有发言权，毕竟大头依然在陈启身上。” 接着，齐定捏着书页继续翻阅起来。 第224章 假想世界 黑发的少女安静地躺在床上，发丝散开。 铛———— 有着一阵锣声由远而近，很模糊，但也很微妙，似乎是勾住了白夏的心，引得床上的白夏忍不住去一探究竟。 但是，白夏睡的很沉，是挪不开身子。 迷迷糊糊之中，白夏缓缓睁开了眼睛，突然！白夏瞬间瞳孔紧缩，因为有着一道血色身影正站在床头，此刻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陈......启？” 白夏不禁念叨着对方的名字。 那“陈启”正站在白夏床头，脸色煞白，嘴唇上涂抹着红如血一般的液体。 他脸上正咧着夸张的笑容，现在直勾勾地盯着白夏这张花容失色的脸。 “陈启”的那张熟悉并且扭曲的脸挡住灯光，那光束从“陈启”头边散开，散射开来，其脸上也因此盖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他身上正披着一件血色大衣。 是一件由数十张赤色陈启的脸连接在一起的红衣，有笑，有哭，有愤怒，有苦笑，有微笑，有嘲讽，有恐惧...... 不同的表情浮现在其上，有鼻子有眼，如此逼真。 突然，袍子上的脸全部发出了各种声音：“啊，嘶，哈，嘿，叽，啧，唉，哎，啦，嗯，哇，呀，哦，呵，喂，嘻......” 声音同时发出，混成一团杂音，拉长，异常地尖锐与难听！它们好像是回来了，似是山野夜间的妖怪嚎叫。 白夏的喉咙中非常想发出声音，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来一句话来！就好像有人拿水银灌进了喉咙中。 “额呜——” 却只得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沙哑声音。 白夏的身体正要移动，眼前的红衣陈启却突然跟着一动，伸着满是红指甲的修长手臂扑了上来，死死压着白夏，张嘴就咬住了白夏的左半边脸庞！ “啊啊啊！！！” 白夏不断地反抗着，手脚并用地捶击在那满是脸的红袍上，伴随着白夏撕心裂肺地一道嘶喊，红衣陈启直接猛地用力。 撕拉一声！ 白夏的左半边脸庞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白夏的手上突然失去力气，瘫软在一边... 白夏现在只觉得身前一股温热... 白夏眼中，渐渐地，瞳孔放大，失去了光芒... “啊啊啊啊！！！！” 白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房间，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中满是惊恐地看着被子，黑色柔顺的发丝垂下，搭在脸旁。 ... 齐定与少女站在房间门口，望着里面作怕的白夏。 而少女的脑海之中，也浮现出来了当时的另外一番画面。 同样是陈启压着白夏，然后是硬生生地张嘴将白夏的脸撕扯下来一大块肉，接着是肩膀。 只是那是在前往丰阳市路上的民居之中，陈启身上也没有那红衣。 此时的少女向着齐定看去，只是发现刚刚的陈启，与现在的齐定是同一件红衣，眼中不禁带上了一丝警戒。 齐定自然是发觉到了少女的疑惑， “当时我还没有完全独立出来，依然受着陈启控制。” “而这个翻版的世界，完全是陈启假想的，而白夏，在这个时候，是已经受到了陈启的影响，同样被拉入了这个假想的世界。” “虽然陈启不知道自己受到的影响，全部来自自身，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保护不了白夏。接着，他的潜意识借助【面心】的能力，编织出了这么一个虚构的世界。” “比如，白夏的形象，黑发，偏向于成熟，温柔。完全就是能够给予自己呵护的形象。” “还有，陈启在虚构的时候，把自己的形象弄成了病人。而病人，正是需要保护照顾的对象。所以，那一直都只是陈启潜意识渴求的保护与避风港罢了。” “同时，陈启的潜意识之中自然不是没有照顾白夏。他为白夏创造了白玥的假象，也是希望白夏的身边能有她珍视的亲人。” “总之，都是陈启潜意识的渴求。” “好了，我们继续。” 齐定捏着书页，继续翻阅着，而周围的场景继续转换着。 ... 第225章 真相，原因 嘎吱——咔嚓—— 清脆的折断响声从陈启腰上传来，霎时间，陈启的身体宛若一支折断的筷子，仿佛有着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陈启的身子，将其诡异地折叠在了一起。 手上的桌子也顺势脱手摔出去，砸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此外还有着像砸在沙子上的啪唧声。 陈启的脸上，忽然带上了无数被倒钩抓烂的痕迹。那血痕一条条，一道道地布在他的脸上。 马上，陈启的身体又是咔嚓一声，猛地直了起来，脸上的诡异血痕也随即消失。 “哈哈哈——嘿嘿嘿——嘻嘻嘻——” 诡异的笑声从陈启嘴中迸发出来，其身子也跟着晃悠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跌倒一般，同时，陈启的五官开始变形移位，好似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陈启的五官，开始揉搓整理起来。 不多时，便重新化作了那张【啊】字脸。 咚咚咚—— 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 是因为陈启造成的动静，引来了外面的医生保安，而他们现在将门外团团围住，一下推开门冲了进来。 陈启猛地转头过来望着他们，顶着那张扭曲五官形成的啊字脸，代表口字的两颗眼球转了转，似乎是在看什么。 突然，眼球上那张裂开的弯钩嘴动了起来，发出了难听刺耳的笑声，似是山野中的妖鬼嘶鸣， “什么东西？？又来了？又是投影的什么？？去你妈的！——” 陈启此刻的这副模样，加上身上那件诡异的心脏花纹红衣，使得一些人尖叫一声后便直接晕倒过去，更多的人也是僵在原地，脸色凝固着不知所措。 陈启望着他们，突然，双手抓起旁边那扭曲的废铁，猛地砸了过去，瞬间，门口那里只剩下了血淋淋地一片。 “哈哈哈——” 陈启那诡异的声音拉长回荡着在楼道之中，陈启看着那里，抓起地上那沾着血的铁架子，踏着一个个血脚印子冲下楼去。 ... 齐定与少女站在楼道口，望着陈启冲下去的血色身影。 齐定捧着黑书，继续解释道， “这个时间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说明这个世界的虚构属性了。陈启原先待的医院是市中的医院，而非城市边上的精神病院。” “他基本是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并且，他身上的红衣已经说明了，潜意识中对面心的接受程度正在提高。【千面千心】，他的这个能力就是在指这个，可以完全操作这边虚假的每一个人。” 齐定轻叹一声，叹息声中透露着一丝疲惫， “到这里吧，后面的事情，按着这个理继续推就是了。随后就是陈启在影响白夏。” “最多，就还是【面口】。那家伙借着无法控制被陈启控制住的【面心】，在那边化作柯偶，修改了一下记忆，然后用了一套多重人格障碍的说法。” “在其局限的认知范围内，虚构了白秋叶这个所谓的主人格，给出了那么一套看起来没有多少问题的说法。再借助面心那操作记忆的能力，把你们的记忆混成一团，最后，再编导出来那么一出戏。” “要知道，面口和面心本来就是一体的，借取能力是很轻松的事情。” “回去吧。” 齐定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将手上捧着的黑书一合上，周围的场景迅速溶解褪去，最后又变成了那剧场之内。 “对了，这个剧场最开始是面心构造出来，方便它们搞事和操作的地方。而面心，也将自己的绝大部分能力给赋予到了这个地方。方便它们出事了之后能有后手来继承。” “而我们啊，就是面心被大云杀死之后，继承它们的后手啊。” “还记得当时【啊一】为什么要来找你们吗？” 齐定忽然问道，少女的脑海中检索着，然后想起来了当时在长文市之时：啊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出来的，用着一堆言语戏弄自己，结果还没有搞出来什么事情，整个人的头就忽然炸掉，变作一个无头尸体倒了下去。 接着啊一的死亡，后面【大云】就下来了。 齐定察觉着少女的神情，解释道： “啊一当时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作为领头人，所以才冒死跑来把面心的权柄交给你们。跟物种一样，它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延续自身，其次才是玩乐。面心不想自己就这么死掉，它需要延续，不管之后接手的人会怎么干，只要有人接手它们就行。” “只是，啊一在让你们接手的时候，还不忘玩一下。” “然后，在【大云】吞噬掉面心的时候，才正式完成了交接。” 齐定说完，长叹一声，而后望着少女的脸，只见对方的脸部抽搐着，似乎还在质疑般。 “慢慢想，时间很多，小心点【面口】，它在玩完之后，就跑到其他地方去了。另外，在此之前，我先把你们试着分开。” 说着，齐定走上前来，抬起手指轻点在少女的额头，忽然，少女只觉得有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拉着自己的头，是要将大脑给直接扯出来一般。 眨眼之间，少女的身子就向后倒了下去，而与此同时，一颗大脑连着脊椎飞了出去，落在了不远处。 齐定望着地上的少女，又抬头望了望周围的场景，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 ... 白夏猛地回过神来，但是迎接自己的只有一片黑暗。 手朝着周围摸去，只是摸到了床上的被子，还有十六那毛茸茸的毛发。 十六察觉到白夏醒来，伸出舌头舔了舔白夏的手指。 那温热湿润的感觉从手上传来，令白夏意识到这里，应该是现实了。 “十六？” “嗷啊——” 白夏轻叹一声，只能摸着将十六给抱住，脑海中，全是刚刚的一切。 再去脑海之中寻找着，却是发现只有自己以及翻版自己的两套记忆，试着去回忆站在陈启视角的一切，是根本想不起来。 而刚刚以及之前的一切，自己，似乎与陈启融合为了一体。 齐定的话，不断在脑海之中回荡着，而那套解释......也使得自己的脑子之中清晰了许多。 “但是，我真的该相信吗？万一，他也是面心玩弄的一环呢？他说的面口，我可没有见过。” “不行，不行，这样的话，我只能再陷入到迷茫的闭环里面。” 白夏轻轻喘着气，最后只能是接受齐定的说法，因为，这才能说明白夏才是白夏。 如果接受【面口】\/柯偶的说法，那白夏将不是白夏，而是白秋叶。 第226章 重见光明 白夏的脑海之中整理完了以往的种种，确定了齐定的说法不存在什么疑点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自己现在在哪里？ 白夏能感受到，自己是坐在一张床上，略略有些温暖的阳光从一旁打下，照在自己的手上。 忽然，白夏感觉有点凉飕飕的，用着没有被十六舔过的左手伸到自己身上摸去，只觉得一阵光滑细腻， “？我衣服呢？” 白夏连忙将自己那沾满十六口水的右手，往十六身上擦去，去除掉手上的口水。 十六：...... 白夏大概能猜到，自己倒在外面，多半是被人给捡回来了，似乎脸上的伤也是那人处理的。 再向前回想，自己当时似乎是失控了才得以逃出来的，随后跌在雨中蒙受欺骗。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被别人给救了，还是又被林澜他们给抓回去了。 但马上，白夏便否认了第二种可能，因为林澜那里只有冰冷的灯光，而非温暖的阳光。 更何况，十六还在这里，他们也不可能让十六这只类出现在自己身边。 “应该，没有出现那种事情吧......” 白夏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只有脸上的阵痛，以及浑身的虚弱感，其余地方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白夏刚刚将纤细的腿伸出去，搭在床边悬在空中，正要下床，却忽然听见了啪嗒的开门声。 白夏连忙将腿给抽了回来，一下缩回床上，双手抓起被子往身上遮。 她现在看不见，不知道门口是什么情况，而十六倒也没有太警惕门口的鱼清，因为它知道是鱼清救了白夏。 鱼清半露出张脸，朝里面看了看，见十六没有什么恶意，并且还见到白夏醒来，便抬起身子，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感觉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白夏听着声音，先是觉得一阵熟悉，随后，才猛地想起来是鱼清，之前在医院帮自己恢复了脸和手的少女。 顿时，心中倒是也能放下不少警戒， “没......没有......” “脸变成那个样子都不疼？那你的脸还真是铁打的。” “......” 鱼清说话仿佛是带刺一般，几乎不顾及白夏的感受， “算了，我知道了。看你这精气神，先在我家休息好，吃点东西恢复一下，我才好帮你把脸给恢复过来。至于原因，当时在医院就和你说过的。” 鱼清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台边，将那朵隐隐发光的双子白六出花给捡了起来。 听着鱼清的话，白夏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她家中，而且也是被她给救了回来，脑海中回想着当时在医院时遇到的时候。 鱼清走出卧室，又拿起扫把和撮箕走进卧室，扫去地上的泥土与碎片。 白夏还是能听出来那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简单联系一下，极大可能就是十六干的好事。 “那个，是十六打破什么东西了吗？” “啊？哦，是。你那......猫？宠物，叫十六啊。” “嗯.......抱歉啊......” 白夏得知的确是十六在别人家捣乱，就一手拉着被子遮住身子，一手伸过去拉十六的毛， “十六，过来。” “没事，就一朵花而已。” 鱼清直接答道，接着继续道， “一朵花，长得挺好看的，浑身白色，还发光，长着两朵挨在一起，像是双胞胎一样。原本放在窗台上的，就是昨天晚上那......十六跳进来的时候，撞翻的。” 鱼清也是毫不避讳地讲了出来，白夏听着，开始想怎么惩罚十六才好。 别人救了自己，结果自家的宠物还打碎了别人家的东西。 忽然，白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鱼清描述的那白花，怎么和自己在长文市的时候，发动那个时间能力后形成的白花那么像？ 只是，自己并没有亲眼见过，都是听陈启描述的。 不过现在就直接向人家问要东西也不合时宜，更何况自己又看不见，拿来也没用。 [对哦，陈启？] 白夏忽然想起来齐定的那堆话，现在的陈启早就是【面心】了，这也能解释之前被林澜他们追的时候，昏迷之前见到的虚影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这样的话，也就是说，陈启一直都跟在自己身上，只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而已。 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这也解释了，在刚刚出上珘县的时候，对那伙人的扭曲态度是怎么回事了。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当时的自己，仿佛是被什么操纵了一般，或许，就是陈启冥冥之中的行为。 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又要怎么才能再见到陈启呢？ “......” [对了，齐定，那家伙不是说自己是陈启身上分裂出去的吗？那他肯定知道啊。] [可是，自己要怎么做？] [......] 白夏默了一下，决定暂时不去管这件事，既然陈启一直在自己身上，那总有机会再见到的。 当白夏沉浸在思考中之时，鱼清则是早已打开了一旁的衣柜，翻找出来了几件可能合身的衣服甩到了白夏床上。 “别老是抓被子遮住自己，自己穿衣服。我又不是你妈，才懒得帮你穿。” “......” 鱼清说完，便走出卧室拉上了门。 白夏的胸口轻轻浮动着，抓起了衣服，开始穿了起来。 “这衣服好大，好松。感觉一低下身来，就全部看到了。” 尽管，白夏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可看的起伏就是了。 “裤子勉强合适。” 白夏穿戴完毕，便继续靠在了床头边，十六跃下床，趴在了地上，而明媚温暖的阳光从一边的窗户中照下，打在了少女白皙的手上。 而少女的手，也因此有些了血色。 丝丝的微风透过窗户的缝隙，轻拂在少女受伤的脸上。 感受着丝丝凉意，少女只觉得心头绽开了名为愉悦的情绪，仿佛曾经一直置身于的迷雾，一下子被阳光驱散，变得通澈无比。 第227章 雨前 时间悄然流逝，很快便到了中午。 白夏看不见，只能靠着十六走出房间。 鱼清将那朵特别的白花放在了桌子上，便去厨房准备起了午饭。 鱼清站在厨房的台子前，眼神透过面前的窗户，望着外面。 是那湿润的一切，雨后的一切，从这里望去，能直接看到外面的大街，一汪又一汪积水宛若水晶般镶嵌在被雨浸湿的路面上。 只是现在的外面没有一个人。 ... 那天，雨下的很大，天色很阴沉。 带着血丝的雨珠从空中一颗颗坠下，无情地砸在路面上，将那能够支配生物的【血】带给了整座丰阳市。 砰！ 一道砸门声猛地响起，带着外面的嘶吼声。 “姐姐，那，那是......” 鱼清旁边的小女孩拉着鱼清的衣角，声音有些颤抖。 “嘘——” 鱼清蹲下身来，对着小女孩轻声说着， “鱼澈儿，别说话。” “嗯......” 鱼清鱼澈两姐妹藏在卧室里面，头上不禁冷汗直流，而外面则是那哗啦的雨声，以及门外逐渐衰弱的嘶吼声。 还有着外面传来的不时求救声与慌乱声。 “姐姐，我怕......” “没事。” 鱼清说着，将鱼澈给抱在怀里，而鱼澈也因为待在姐姐的怀中而感觉安心了不少。 但同时，鱼清心中其实也颤抖不已，她在网上见过沿海城市灾变时的视频，知道那些怪物是什么样子。 一会儿，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只剩下了远处的模糊声音。 鱼清这才得以长舒一口气。 砰！一道玻璃破碎的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响！ 无数玻璃碎片飞溅进来，鱼清下意识转身护着怀中的妹妹。 “嘶——” “姐姐！” 鱼澈被吓得不敢睁开眼睛，嘴中下意识地喊着，而鱼清只觉得好像有着无数子弹打在了身上，仿佛是无数把利刃，要将自己的身体分割一般。 紧接着就听着身后的呼啸声，是有什么东西飞扑了过来。 鱼清一咬牙，向着一边滚去，迅速起身开门冲了过去，将门猛地撞上。 嘭！卧室门忽然被什么东西砸开，发出了令人的心不禁咯噔一下的声音。 鱼清根本不敢回头去看那是什么怪物，满脑子都是只想着逃跑。 鱼清一下子夺门而出，走廊之中的贱尸听见动静，一下子都冲了过来，却在刚刚经过门口之时，屋内的那只变异壁虎状的游行者一下子扑了过来，瞬间将两只贱尸拆吃干净。 鱼清在转下楼梯之时，瞳孔之中，正倒映着那血腥的一幕，瞬间脑海之中一片。 当冲下楼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冲到了大街之上。 瞬间，所有贱尸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齐齐望向了鱼清鱼澈两姐妹。 “姐姐！” 鱼澈大喊一声，瞬间鱼清拉回了现实，望着周围的一幕，鱼清脑子一转，只能再次抱着妹妹奔跑起来。 ... “记不清楚那天是怎么逃出去的了......” 鱼清喃喃着，忽然，手指上传来了一阵被刀割开的疼痛感。 “嘶——” 疼痛使得鱼清瞬间将自己从回忆之中拉回了现实，不过这点刀伤对于鱼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几条细微的触手从伤口处钻出，很快，伤口便合并起来，恢复如初。 一会儿，鱼清准备好了午饭，得益于鱼清的能力，终于是能吃上正常的食物了。 “过来，吃点东西，不然不好帮你恢复你的脸。” “哦。” 白夏应着，在十六的带领下，摸着到了桌子边坐下，摸着了碗筷。 虽然动作有些困难，但白夏还是解决了进食，只是多费了一些时间。 “十六你就别吃了，你打碎了别人的东西。” 白夏忽然对着桌下的十六说着，十六是听懂了，口中只是发出了一阵听起来带着幽怨的声音，便将头压在了前爪上，趴在了地上。 鱼清轻笑一声，也懒得去理十六，直接对白夏说道， “吃完了就回床上躺着，一会儿我帮你先恢复一下脸皮，明天再是眼睛。” “嗯。” 白夏应着，吃完了便放下碗筷， “十六，带我去卧室。” 十六尽管有些幽怨，但还是带着自己的主人回了卧室之中。白夏摸着便上了床，拉开被子躺下。 ... 空气中的温度渐渐升高，太阳开始倾斜。 几块光块照在床上，逐渐被拉长倾斜。 白夏沉寂在黑暗之中，只有通过睡觉休息以度过时间。 ... “好了，情况你也清楚了。” 齐定坐在椅子上靠着，身上披着那件满是人脸的红衣，陈启站在一旁，身上披着那件满是心脏花纹的红衣。 而周围，是那化妆室内的场景，镜子，衣架，桌子，灯，昏暗的角落。 陈启脸上微微抽搐着， “你说？一直以来，我的行为，就等于自残？” “对。” 齐定毫不掩饰地点头应着，陈启轻笑一声，脸上带着了苦涩， “太可笑了。一直以为，我都是在防我自己？那个背地里面，我一直在警惕的家伙，其实就是我自己？哈哈......” 陈启无奈地苦笑着，似乎是在嘲笑这可悲又可笑的现实与真相。 “那你呢？你说你是从我身上分裂出去的，那怎么不出来给我说清楚？” 陈启的语气带着了一丝质问。 齐定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声，道， “我之前解释过，算了。还不是托你的福，因为你不承认，我又不是主体，又控制不住。要是我能控制住，这地方的主人早就是我了。” “还有【面口】那家伙，临时借走了能力，玩了一阵子。然后察觉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就甩下这里又跑了。” “有这功夫，你不如去把这家伙找出来揍一顿。” 陈启听着齐定的话，基本是接受了这无奈又心酸的现实， “那现在呢？我该出去了吧，白夏她。我都离开她那么久了。” “纠正一点，你没有离开过她，你一直附在她身上，只是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罢了。” “滚！赶紧告诉我怎么出去。” 陈启不想再听齐定那磨磨唧唧的话，只想出去，重新回到白夏身边，想着她因为自己的能力而将自己的脸毁掉，心中就不禁作痛起来。 第228章 眼睁睁 “你暂时出不去。” 齐定说着，语气中没有什么感情。 “你说什么？！” 陈启听见自己出不去，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转身快步上前抓住了齐定的衣领质问道， “说！到底怎么回去！” “我说了，你还......” “滚！” 陈启一下子将齐定摔在地上，只听见一道咚的轻响，陈启就双手死死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老子不要原因！老子只要办法！！别以为你长着她以前的脸，我就不敢做什么！” 齐定的脸上依然是那副自若的神情，一点点话徐徐从其口中发出， “看......清楚......一点，你又......干什么......了......” 齐定刚刚说完，陈启的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来令自己心惊的一幕： 白夏躺在床上，正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身子有些抽搐似是在反抗什么，只是脸上被一层层绷带缠住，根本看不到下面的神情。 陈启心中猛地一惊，一下子松开了齐定，脑海之中，白夏也松开了手，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齐定趴在地上，缓缓站起身来，断断续续地解释着， “你和她还没有完全分离开。你对她是有着影响的，只不过......是单向的。然而，我也是你，你掐住我，其实......等于自残，然后，反应到她那边，就是她自残。” “所以，注意你一下你自己。免得，什么时候又在伤害她了。你伤害她的事情还少吗？” 齐定的话环绕在陈启耳边，陈启身子微微颤抖着，双手抓着脸， “我没有，我没有，告诉我，告诉我，怎么出去？！” 轰—— 一道呼啸声忽然从头顶响起，紧接着一道血色身影落了下来，倒吊在了陈启面前，那是和陈启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 只是，他的脸上是那扭曲的五官，身上的红衣是和齐定的一模一样，而现在正是一个【贪】字。 陈启见着挨得如此之近，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然后下意识一拳打在了这倒吊在空中的家伙。 那家伙因为陈启的一拳，在空中晃了晃，然后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陈启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了又一幅画面： 白夏挥起一拳，砸在了自己那本来就被毁掉的脸上，接着一个翻身摔下了床，那十六赶紧跑过来。而外面的鱼清也似乎听见了动静，推门走了进来，将白夏扶上床。 “等等，这是？” 陈启望着地上的家伙，其脸上的五官又扭曲成了【痴】字，见着这一幕，陈启又向着远处的齐定看去，只见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这家伙也是我？” 齐定点了点头，解释道， “不过，他没有自我意识，就是你的情绪投射。他也不会说话，就是一个因你而出现的傀儡。” “对了，之前【面口】骗你们的时候，这家伙也被他拉出来帮忙演戏了。” 齐定边走边说着，到了傀儡身边，一把抓起傀儡，将其扔向了空中， “这家伙有名字，叫【三毒】。” 三毒被齐定扔至空中，身形瞬间透明，消失不见了踪影。 陈启回想着，之前自己追着那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三毒，而且当时，三毒也的确变脸了。 接着，自己追着三毒撕烂了她的脸，挖了眼睛，但是现实中反应过去，就是白夏撕烂了自己的脸，挖了自己的眼睛。 陈启渐渐平息下来，问道， “那我的影响是在什么时候才会影到她？” “情绪起伏过大的时候，不管是高兴，悲伤还是愤怒，都会。而这些时候，三毒有可能就会出现。” “那就好，那就好。” 陈启在脑海中不断安抚着自己，试图去平稳自己的情绪。 自己真的不想再因为自己而伤害到白夏了。 正如齐定所说，因为自己，已经伤害她太多了。 一瞬间，陈启萌发了一个想法：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她，远远地离开。 “......” “不行，不能想下去了。不然，又要影响到她了。” 齐定站在一旁，只是看着陈启，等着他。 一会儿，见陈启稳定下来了，齐定才上前来，拍着陈启的肩膀， “走，我们先出去，带你熟悉一下这里。你要是连这里都控制不了，那基本就不要想出去了。” 陈启沉默着，跟着齐定走了出去。 ... “你怎么回事？” 鱼清将刚刚摔下床的白夏抱上床，拆开了脸上沾血的绷带，重新露出了那狰狞的血肉纹理。 只是现在，那里留下了微微的凹痕，此刻正渗透出血来。 “好好的，你这是打了自己一拳？有什么想不开吗？” 鱼清望着白夏的脸，不禁有些疑惑。 “我......不知道......就感觉有人拉着我的手，根本不受控制......” 白夏说着，心中却是有了点猜测， “应该，不是，陈启吧？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吧......” “算了，看你有些恢复了，我先帮你恢复一下脸上的肉。” 鱼清轻叹一声，也懒得多问原因，接着，一手托起白夏的下巴，手上钻出些许细微的触手，探出来抽搐着，似乎是在寻找着目标。 “忍着点，有点痒。你上次也经历过的。” “嗯。” 接着，鱼清便开始为白夏修复出了半张娇嫩的脸，当然，眼球还没有修复，还是那空洞的眼眶。 “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白夏没有说话，可能是累得没有力气说话。 鱼清见白夏没有回应，估摸差不多到极限了，便撤开了触手，起身重新拿了绷带将白夏剩下的半张脸缠住。 而这时，鱼清也听见了白夏口中的轻呼声，看起来是睡着了。 鱼清眉间一挑，一瞬间，她有些看到了妹妹鱼澈的影子，但是旋即，便甩开了这个想法，径直起身离开了卧室。 走前还不忘对床边的十六喊道， “十六，看好你家主子，别让她又干出来什么自残的事情。” 十六似乎是听懂了，还点了点头，鱼清见状，眉间一挑，轻笑一声，将卧室门啪嗒一声给关上了。 我只能看着你死去(结局) 黄昏笼罩住了城市，黑夜逐渐被拉下帷幕。 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从黑暗之中传来，为首的林澜拿着一块平板，白色的荧光照亮了他的脸。 林澜望着平板上的地图，思索着。 “根据序列基地里面刚刚修好的仪器分析，她大概在这个位置。” “嗯。” 随行的几名士兵望着地图上的地址，确认了目标位置，接着，林澜又拿出了那个望远镜，看见了那个虚影，又给出了详细地址。 几名士兵便穿行进黑暗之中，向着那里前去。 很快，他们便到了鱼清的家附近，向着楼上的房间探去，宛若悄无声息的魅影。 他们戴上夜视镜，视野之中，便出现了那由绿色组成的主色调，带着黄色与红色。 “在这里！” 两人一下子从窗户翻进去，却突然迎来了十六的攻击。 “什么东西？！” “你控制住这东西！” 说罢，一人便与十六缠斗起来，尽力拖住，而另外一人，则是去控制住床上的少女。 白夏因为这忽然的动静，猛地惊醒过来，不过由于那会儿鱼清恢复自己的脸导致体力流失。 于是乎，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多少体力，更何况，白夏现在还看不见。 白夏慌忙地翻下床，下意识朝着外面冲去，却由于看不见，一下子撞在了墙上发出咚的一声。 “嘶——好疼......” 而那人，也趁此机会，一下子从身后控制住了白夏，将那镇定剂猛地扎入了对方的脖子上。 本就感觉没有多少精力的少女，现在只觉得冰冷与疲惫尽数蔓延上了自己的身体。 那熟悉的绝望感重新涌上心头，她知道，自己又会面临什么了。 而另外那里，那人也用着那镇定剂，解决了十六。 “呼——走吧。” “嗯。” 于是乎，两人扛着重新昏迷过去的少女，与那类，一下从窗户上跳下，重新回到了街面之上，向着林澜那里赶去。 坐在车上等着的林澜，忽然望见了那头垂下如瀑布的白发，心中一惊，又是安心下来。 是终于将这定时炸弹给抓了回来。 接着，林澜又望见一旁的那十六，不过，自己对其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一人扛着少女，到了车上，一下子将其扔进了车中，仿佛是在扔一个炸弹。 车子发动，重新驶入了黑暗，只有那白炽的车灯光刺透黑暗，指引着方向。 ... 当白夏再次醒来时，只能感受到身下的冰冷，以及来自身体上的束缚感。 还有大脑那对上方灯光的微弱刺激感。 白夏的脸上，一半是被鱼清修复过的完好皮肤，一半还依旧是那狰狞的血肉纹理。 两只空洞且红彤彤渗透着血丝的眼眶微微睁开，望着上面。 当想到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白夏瞬间明白了过来，自己又被抓回来了。 而且，这次真的还有机会逃走吗？自己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只能感受到微弱的光。 瞬间，那股绝望重新占据了心头。 “我该？怎么办？......” 此时，少女的心中猛地想起来一个人，那个一路保护着自己的人。 “对，陈启。你不是在我身上吗？现在，我真的，真的只能找你了......” “陈启你是特殊的，现在只有你有能力，所以，拜托了，我知道你肯定听得见的。” “现在，只有你，只有你可以救我......” 少女的心中祈求着，但是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沉默与无声。 少女的心猛地一颤，等待了片刻，依旧是一片沉寂。 “陈启，我......我真的......只有你能救我了......我不想，我真的不喜欢待在这里，我好容易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真的，我求求你......哪怕，哪怕就是一个嗯字，都行。至少，至少，我能知道，你在我身边。” “至少，我也不会那么害怕。知道有你陪在我身边，至少，我不会害怕，我能有得到一丝安慰。” 少女继续祈求着，但是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沉寂，就仿佛，她是个疯子，正在向着空气求救。 一会儿，啪嗒的一道开门声忽然响起，白夏下意识偏头过去，一秒之后，她才想起来自己看不见，又脸带苦笑地转头过去。 林澜上前来，手中拿着一个罐子，其中是含有冰块的保存液，而其中正沉着一颗蓝色眼瞳的眼球。 “......” 林澜沉默着，见白夏醒来，什么都没有说，又拿出了那支镇定剂，将带着寒芒的针头刺入了少女的肌肤之中。 感受着那刺痛，以及带来的那冰冷感与刺痛感，白夏脸上逐渐扭曲成了苦笑， “又来了......又来......” 白夏期待着，但是，那应当属于她的那人，迟迟未曾出现，甚至，没有出现一点声音。 就仿佛，陈启一直都是她的幻想一般，从来没有存在过。 ... 当白夏再次醒来之时，她望见了一片黑暗，一片透着微光的黑暗。 带着色泽，就仿佛，她又能看见了，不过，只是一只眼睛。 是在皮肤完好的那半张脸上。 “这是......” “又能看见了？” 白夏能感受到，那不是单纯的光线刺激带来的感知，而是真的有光进入了眼睛，并且，她能真的感受到那眼眶之中的充实感，而非那空洞感。 只不过，现在的眼睛太过脆弱，还不足以让她望见外面的强光。 白夏试着挪动身子，可是，她只能感受到一条条绳子勒住自己的紧绷感。 马上，白夏又放弃了挣扎，她依然还被固定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恢复眼睛？” 白夏思索着，可是，她想不明白。 明明自己在他们眼中，已经是个怪物了，那将眼睛还给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让自己瞎着不是更好吗？ 还是说，他们是想让自己亲眼见证，看到自己的变化？还是，让自己再看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 白夏身子颤抖，她不敢再向下面想了，她不敢去想象那种结局。 一时间，白夏又不禁想起来了陈启。 她再次试着在心中呼唤对方，但是，每一次呼唤，都使得少女的心沉得更深。 “陈启，我，你在吗？我现在真的不想奢求什么了......只要，只要你回应我一下都行啊......”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行啊......” “陈？启？......你......呜......” 渐渐地，她也不敢去呼唤对方了，越是呼唤对方，自己的心越是暗淡。 白夏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心就会死了。 ... 白夏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光明，可是当少女望向光明时，看到的只有黑暗。 林澜取下白夏脸上遮住眼睛的眼罩时，林澜只从中看出了落寞与孤寂，只是无奈地说着， “我会试着从你身上，将那家伙给分离出来。可能，会有些痛......” “是啊，好痛，为什么会那么痛呢？” 白夏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身体上被各种仪器和管线缠绕，每一个接口都像是在提醒她，自己似乎已经不再是白夏，而是【王子夜尸】。 少女的呼吸不禁急促起来，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与无形的痛苦抗争。 实验室内的灯光刺眼，让白夏的眼睛几乎无法睁开，但她能感觉到，每一次实验的进行，都像是在她的灵魂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脏了又脏，不断被整合揉搓变形。 每一次，都像是在对自己抽筋扒骨，仿佛有着无数的怨灵聚集在周围，它们将那手伸入少女的身体之中，不断争抢，分食着。 林澜在她周围忙碌着，动作机械而冷漠，仿佛白夏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实验对象。 电脑上记录着数据，仪器被不断调整着以达到最佳效果，而白夏只能无助地躺在那里，放任痛苦侵蚀着每一寸肌肤。 明明，自己的身体没有受到一丝伤害，但是，白夏只觉得无数把刀片捅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不时有着一股电流穿过白夏的身体，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声低沉痛苦的呻吟。 电流似乎在寻找着少女身体上的每一个敏感点，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除了电流，有时，还有着针管刺破皮肤，将不知名的药剂注入到了少女的体内。 夜晚，林澜暂时终止了尝试，停止了实验，伴随着林澜沉闷的一声叹息，头顶亮着的灯，终于是暗了下去。 黑暗之中，白夏的身体依旧被束缚着。 白夏望着熄灭的灯，处于一片黑暗之中，是感觉多么的好。 小时候，一直怕黑，尽喜欢向光明钻去。 但是现在，那个怕黑的孩子身处黑暗之中，心中是被安心填满。 周围的黑暗仿佛是她所祈求的最后一丝保护。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顺着脸庞，滑落到一旁，白夏想要挣扎，想要逃跑，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但她的身体却被牢牢地固定在床上，动弹不了分毫。 黑暗的侵袭，让少女的意识开始模糊，她感到自己的精神正在被一点点地剥离，她的存在似乎正在被这个地方所吞噬。 她需要去恨吗？那去恨谁呢？ 恨自己身上的陈启？ 不过说来也没有错，正是因为化作【王子夜尸】的陈启在自己身上，自己才会变成目标，被箭矢指着。 还是去恨其他人呢？ 不过，这有必要吗？ 没有必要了吧。 不如死了吧。 在这个痛苦的深渊中，白夏感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消散，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到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的自己。 但是，那不可能了。 在这种时刻，白夏开始寻求最后的安慰，那几乎不可能的安慰， “所以，陈启，你真的在吗？唉......如果你真的在的话？能不能，真的，” 她只能在痛苦中祈祷，祈祷她能够找到一线生机，至少，是那能带给自己最后慰藉的生机。 少女的心中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陪陪我？好吗？我，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了。这几天，我，我真的好累，我要撑不住了。你能不能出来？陪陪我，就这最后。我感觉，好冷，我是不是要死了......” “哈哈......死了，也挺好的。我不想忍受了......但是，我又好怕，我好胆小，我不敢......我真的做不到......” 白夏忽然停下，等待着黑暗之中能有那道熟悉的声音。 但是，没有。 少女的心，在此刻死去了。 ... 夜间，黑暗之中，不断传来少女模糊不清，毫无意义的呓语，时而笑，时而抽泣，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 宽敞的大街上，白夏浑身被绳子捆绑住，身体呈现跪坐姿势跪在中央，宛如一个即将被执行死刑的犯人。 白色的发丝垂下，遮住了少女的视野，不过周围也没有什么人。 宛若无人的刑场一般。 白夏双目无神，身体上也是遍体鳞伤，足以证明她曾经经历了什么。 忽然，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对于这，白夏已经无心去看那是谁了。 最后，那双黑色的皮鞋停在了白夏低垂的视线之中。 “抬头。” “......” 白夏好似是听不见一般，依旧维持原样地沉默着。 “我叫你抬起头来！” 身前的男人怒喝一声，一只手径直抓起了白夏那凌乱的白色发丝，将少女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男人望着白夏那半张脸，半张脸上那唯一眼睛中涣散的眼神，只觉得她像是一个死人。 或许，她的心早就死了。 男人轻笑一声，另外一只手从腰间摸出来一把匕首，一下捅在了少女那仅剩的半张脸上。 “看看，多么丑陋的一具‘尸体’。” 男人将插在脸上的匕首，猛地朝前一推，血液渗出，冰冷坚硬的金属划开牙齿，直刺喉咙上方。 血液流下，白夏只觉得喉咙中一股子血腥味，忽然一个呕吐，将那血径直吐了出来，落在了男人的脚上。 “真特么恶心的东西。” 男人将少女脸上的匕首抽下，甩了甩上面沾着的血，然后将刀尖顺着皮肤，挑开了发丝，就见着其皮肤上暗红色的勒痕。 “【王子夜尸】，八尸之一，由【大雾】分解后的产物之一。” 男人像是在宣告少女的死亡一般。 而他的脸上，忽然化作了一张由四排牙齿围成的大口，周围遍布着四只戏谑的眼睛，口内是一圈螺旋长舌，中央卷着一颗眼球。 他是【面口】，此刻的他，仿佛是在看被自己肆意摆弄的玩具。 接着，男人站起身子来继续道， “后与一名少女的意识融合，经林澜博士尝试分离无果后，只好选择处决。” “如今，我将用这颗由林澜博士研发的特殊子弹，彻底抹杀你的存在。” 说着，男人从腰间摸出了一把造型略微有些奇特的枪，将那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白夏的额头处，将她的头撑起来。 白夏望着眼前冰冷的枪口，脑海之中闪过赤雨刚刚降临之时，同样的自己，将枪口对准自己之时。 只不过，此刻的自己，已经完全丧失了逃跑与斗争的意志，眼中尽是黯淡无光与涣散。 意志也早就在那一次次的实验与限制中被泯灭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 男人说完这话，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 一颗子弹径直贯穿了少女的头部。 瞬间一朵血花炸开，无数碎肉飞溅开来，沾着血的碎骨落在了周围的路面之上。 以及，男人的衣服上。 扑通一声，那无头的少女尸体倒下，脖颈处摔在地上，溅射出来一朵由血色编织的花。 死亡的花，绽放于少女破损的尸体之上。 男人伸手拍去沾在身上的血与碎肉，脚下将一颗蓝色瞳孔无光的眼球踩碎，发出一阵咔嚓啪叽的恶心声音。 男人脸上神情一抽，语气很是嫌弃， “真特么的恶心。” ... （全文完） ... ... ... ... ... ... ... （不是，你真信了啊？） （愚人节快乐！刀只女主助助兴。2024.4.1） 第229章 谣言 啪嗒一声响起，带着钥匙碰撞的清脆响声，听着，鱼清是出门了。 鱼清踏着那镂空的楼梯，向着楼下的街道走去。 ... 静谧的少女躺在床上，脸上恢复了一半，绷带之间，已然露出了些许白皙的皮肤。 十六趴在床边的地上，时而晃悠起来，时而又跳到窗台上，望着外面的景色。 窗外的大街上，黄昏再次布了上来，阴暗逐渐笼罩起了这座静谧的城市。 ... “怎么？还没有找到那女孩？” 林澜望着面前的赵宇，语气中带上了埋怨与责备。 白炽的灯光从头顶照下，将周围的环境照得异常冰冷。 “我们人手还是有些不够，毕竟丰阳市可不小。” “算了，再指望城东边的人是不可能了。上次他们追那女孩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叮—— 一道清脆的铃声打破了这片冰冷，在室内回荡着，赵宇上前按着一旁的按钮。 接着，门口站岗士兵的声音传来， “林博士，军区的人说有事要和您谈。” “？” 林澜正想着关于白夏的事情，这时也偏头过来，不禁问道， “他们能有什么事？算了，让他们进来。” 林澜摆着手，那头也得到指示，接着，远处就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 很快，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便走了进来，满脸微笑，为首那人见着林澜的一瞬间，就先是热情地要握手打招呼， “林博士，您好您好。近来可好？” “有什么事就直说，别绕弯。” “这是。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田鸣，是前来与林博士商讨一下近来的事情，以及解决措施，希望林博士能给个表态。” 林澜脸上一疑，目光看向了田鸣，问道， “什么事情？需要我来解决了？” “啊，这事还真和林博士有那么些关系。” “别墨迹。” “这是。” 于是乎，田鸣几人只好与林澜一同站着，说起来事情， “是这样的。上次我们军区不是帮助林博士您抓住了那姑娘吗？而就在昨天，不知道哪里来的谣言，说在林博士您这边的那姑娘跑了出去，在我们军区到处伤人。” 听着这话，林澜心中不禁猛地一顿，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任何神情。 倒是一旁的赵宇听着这话，身子不禁一颤，田鸣发觉到了赵宇的异常，似乎明白了什么。 “赵宇，你去倒几杯水来。” “嗯。” 听着林澜的话，赵宇便暂时离开了这里。 田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继续道， “起初呢，的确是个谣言，只是后来呢。军区内的确出现了一些突然就精神失常的人。所以呢，第一，我们想要确定情况。” “我知道了。” “这事关重大，所以我们希望能与林博士一起解决这麻烦。” 林澜自然不可能在此继续隐瞒，要是白夏真跑那边祸害人去了，自己的责任无疑占主要。 接着，一番商讨之后，双方决定帮忙，军区也愿意派人协助林澜寻找白夏，林澜也愿意将更多关于【解神】的秘密与技术告知于军区，作为交换。 “那林博士，我们先行一步回去汇报。静候您的到来协商具体的方案。” 待田鸣一行人走了之后，林澜望着桌子上那几杯被喝掉了一半的水，眉头不免有些皱起。 赵宇这时走出来，来到林澜，望着桌子上的水，终于是压制不住了心中的猜测， “博士，这次？” “没办法，赵宇，准备一下，一会儿晚上我们就出发，总要确认一下东边的情况。另外，说得把技术给他们，他们就能研究透一样的。” “嗯。” 接着，赵宇一番准备，带上了该带的仪器，还有那镇定剂，便与林澜，还有几个士兵，开车踏入了黑夜之中。 夜色渐浓，丰阳市的街道上没有一盏亮着的路灯，整座城市充斥着静谧与黑暗。 林澜和赵宇坐在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中内，车子在夜色中穿行，向着城东边疾驰而去，只有着两道灯光刺破黑暗。 林澜的目光透过车窗，凝视着外面模糊黑暗的景物轮廓，心中不禁是充满了忧虑。 林澜知道，如果白夏真的逃去了那边的话，并且在军区造成了混乱，那么这将是一起严重的事件。 他必须尽快找到白夏，防止情况进一步地恶化。 可能是由于没有红绿灯的阻隔，不过半个小时左右，车子便在城东边的一处军区入口停下，林澜和赵宇下车，与随行的士兵走向军区的大门。 门口的士兵对他们进行了身份验证后，放行让他们进入。 军区内，气氛紧张而严肃，周围也是没有一个人，只有那居住区的家家户户亮着灯，是为黑暗中的光源。 走过黑暗，而远处的行政楼内，也陆续走下来几人，他们上前来， “欢迎欢迎，林博士光临。” 接着，林澜和赵宇被带到一间楼上的会议室，田鸣和军区的其他官员已经在里面等候。 一张反射着众人脸庞的褐色桌子，中央摆着几盆绿植盆栽，白炽的灯光嵌在天花板上，照在众人头顶。 双方坐下，迅速进入了正题，讨论如何协同搜索白夏的下落。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双方达成了一致：林澜将提供白夏的详细资料和行为模式，而军区则将调动更多的资源和人员，进行全面的搜索和封锁。 “林博士回去静候就行，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模样似是管理者的中年男人说道，伸出手来。 林澜接上去握了握手， “嗯，东西我随后会发送过来。” “林博士路上小心。” 随后，林澜和赵宇返回到车上，随行的一名士兵启动了车辆，再次穿行在丰阳市被黑暗笼罩的街道之上。 车灯光打在街道上，指引着前方的道路。 忽然，开车的士兵对着后面的林澜喊道，并调转车子方向， “林博士，前面有东西！” “嗯？” 另外一名随行的士兵身子探出窗外，凭着明亮的月光，举枪对准了地上的那团黑暗。 林澜向着看去，发现那团黑暗大致是鱼的形状，通体漆黑，几条白皙的手脚从中长出，四处挥舞着。 还有着如蛇一般扭动着的触手伸出。 那是鱼妇。 第230章 搜查 “别开枪。” 林澜对着那探出身子的士兵忽然喊道。 那士兵尽管有些疑惑，但是林澜的话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便将枪收了回来。 “快点走，那东西要是被刺激到了，就会爆炸，然后跑出来几个麻烦的个体。” 车子迅速调转方向，向着远离那鱼妇的方向驶去。 林澜靠在一边，眉头不禁皱起，心道， “这东西怎么上岸了，还爬到城市里面来了。我记得它们是很喜欢待在水里的。” 林澜疑惑着的同时，时间又过去了好一会儿，而车子也重新停在了86-7u序列的门口。 “算了，应该是个偶然。” 林澜也暂时不去想这件事，毕竟鱼妇和找到王子夜尸比起来，还是后者更危险更重要。 “赵宇，你去整理一下资料，然后直接发给他们。” “嗯。” 赵宇便走到一旁的电脑边，开始整理起来资料数据，键盘上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敲击声。 林澜回到休息室，躺在床上开始休息起来。 ... 时间开始入秋，天空中的星空也不再那么明亮，取而代之是一片黯淡的星星。 一夜，整座城市的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军区内，哨声，整齐的脚步声，口令声，所有人几乎都被调动了起来。 李洪文站在窗台边，望着远处，听着那远处隐约的哨声，眉头微微皱起， “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武这时也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杯热水，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 “你小子天天窝屋子里面，怎么可能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 李洪文转头过来，外面的月光打在李洪文半张脸上，屋内没有开灯，是有些阴暗。 李武将水杯放下，开始向李洪文解释了起来近来的事情，不过李武并不知道那是白夏，只是说有个白头发的女孩。 包括白夏从医院逃走被追，然后白夏杀了很多人，最后被林澜带走。 再到近来白夏逃走，跑到这里影响了一些人，造成了一些损失。 听完，李洪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因为李洪文冥冥之中有感觉，那就是白夏。 而且特征基本都对得上。 忽然，李洪文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心道， “那也就是说，她现在就是一个......怪物？” 李洪文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来刚刚出上珘县的时候，当时白夏的行为，比如伸手摸进了别人的皮肉之中。 瞬间，那股啪唧声仿佛回荡在李洪文脑海之中，勾起了那恶心的回忆。 此刻，李洪文认定那就是白夏了，除了她，自己想不出来还有谁更适合这么大的阵仗了。 李洪文站在窗前，玻璃上隐隐约约反射着自己的脸，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算了，我一个人什么也不是。” 沉默了一会儿，李洪文便回到卧室的床上睡下。 ... 一夜，都不是一个安宁的夜。 晨光逐渐浮现在天边，丰阳市的楼宇之间，那刺眼的阳光经玻璃的反射，照在他处。 天边的云朵边沿，也被晨光映照出一圈崎岖的橘红色轮廓。 “五人一组，目标是一名白色长发的女孩，少了眼睛，脸部多半有毁坏。发现就立刻汇报，尽量跟踪。如果被发现，那就尽力脱身或者稳住对方。” 上方的长官对着下方整齐划一的阵仗，接连交代了事情，便全部分散了出去。 而军区内部，则是在谣言刚刚起来不久后，便早早开始了暗中的排查，确认了内部以及周围一片区域是没有目标。 丰阳市的规模很大，人群聚在一起时看起来很多，但是一分散出去，就像是把一把针丢进了草丛之中，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人的踪迹。 有五人走着，不知道跑了多远， “这附近，我记得住着一个人吧。” 一人望着远处的高楼，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忽然说道，另外一人听着，疑惑着， “不是都住在东边吗？还有人住这里？嗯，不过那群怪物都清理了之后，倒是安静不少，也谈不上危险。” “那是，不过我记得有几个性格古怪的家伙，不合群。就没有住在东边。有一个好像就是在这附近。” “不是，你怎么知道？” 有一人望着那人，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鄙夷，竟然连别人的住址都记得。 “唉，不是，当时那个刘子烨叛乱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住在别处了。然后正好，有次和刘子烨他们起冲突的时候，正好有那姑娘的帮忙，我们的伤亡才减少了很多。” “哦，你这么说，我有点印象了。好像是姓鱼。” 又有一人想起来刘子烨时期的事情，忽然说道。 “整好，她就住附近，或许可以碰碰运气。” “你们拿两个人去就行了，五个人一起去像什么话。” 其中一人似乎队长身份，这么说着。 “是。” 于是乎，便再次分散开，三人继续去找，两人去鱼清那里碰运气。 ... 曾经繁华的丰阳市，现在却是寂静无声，完全与它的名字相悖。 高楼大厦的玻璃窗破碎，风穿过空旷的街道，卷起微微的一层尘土。 带着些许锈迹的车辆，停在路边，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照在荒凉的街道上，只有着一两人的脚步声，给这个无人的城市带来一丝生机。 ... 咚咚—— 一道敲门声响起，将床上睡着的白夏给吵醒，下意识便要去揉眼睛，但是当手碰到脸上的绷带时，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眼睛。 “谁啊？” 床边的十六瞬间警觉起来，四爪撑地，跑到卧室门口，望着那门的方向，但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像是等待机会一般。 白夏渐渐清醒过来，也是发觉到了异常。 要是是鱼清的话，她也不大可能把自己关在门外。 毕竟一个天天独居的人，把钥匙给忘了的概率太低。 白夏沉默着，缓缓下床，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挪开步子摸着墙到了卧室门旁，蹲在了十六旁边。 第231章 心惊 外面的人见迟迟没有人开门，便又敲了敲门。 “会不会是还没有睡醒？” “不大可能，那姑娘我记得经常要去东边的医院帮忙。” “对了，那姑娘好像有两天没有看见了。我之前站岗的时候，经常都能看见那姑娘。”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毕竟她很随性，想来就来。” 两人在门外你一言我一句，门内的白夏是听见了外面有人，不过很模糊，听不清楚在讲什么。 白夏蹲在门旁，心中是已经有了猜测： 因为自己逃了出来，然后林澜又找人来抓自己了，跟上次一样。 白夏想使用能力，但是由于脖子上的限制器，根本用不了，导致她现在与一名普通的虚弱少女无异。 想到这里，白夏不禁伸手摸了摸脖子上那坚硬的触感，这该死的东西一直就这么被戴在身上，限制自己。 伸手抠住限制器，但是它仿佛是长在了自己的皮肉中一般，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 片刻，索性不再去理会这限制器。 但是现在逃出去更不现实，门外都已经有人了，那说明外面肯定还有很多人都在找自己，出去更是找死。 最好的办法，也就是待在这里。 门外，一人眉头忽然皱起， “会不会，出事了。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很难不怀疑。” “嘶——还真有可能。难不成破门？” “从一旁的窗户翻进去看看。” “行。” 毕竟由于那赤雨的影响，众人至少也有着体能上的增强。 两人转了个方向，寻了处有攀爬点的方向，便爬了上去。 屋内，十六似乎是察觉到了异常，转身撞了一下白夏，便跑开了一点距离。 白夏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便摸着地朝十六摸去，随后离开了卧室，转到了一间堆积杂物的阴暗房间内，将门轻轻地关上，再拧着内部的旋钮将门锁上。 白夏坐在地上，脑中有些疑惑，鱼清是去哪里了？ 一大早就出去了？还是昨天晚上就出去了？ 忽然，白夏想起来鱼清是在东边的医院帮忙的，难道是去医院了？ 顷刻，白夏心中又冒出了一个猜疑：是鱼清带着他们过来的。 “不对，不太可能。要真是这样，当时她根本没有必要救我。” 白夏索性将这些乱七八糟没有意义的猜疑甩出脑子，不再去思考它们。 白夏坐在阴暗的房间里，四周堆满了各种杂物，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 白夏不禁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十六，试图从它的反应中寻找一些线索。 一道隐约的落地声在不远处响起，白夏心中不禁随之咯噔了一下。 白夏不禁伸手抓着了身旁的十六，将身子靠在了十六身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卧室内，两人从没有防盗栏的窗户翻了进来，一下子跳到了地上。 空气中只是有着一股很淡的血腥味，那是之前鱼清给白夏处理脸上伤口留下的。 但是血腥味现在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躲不过感官增幅的两人。 当闻到血腥味的时候，两人心中顿感一阵不妙， “不会，真出事了吧。” “走，去其他房间看看。” 两人迅速迈着步子，向着客厅，厨房，卫生间等房间走去。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白夏缩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知道如果自己被发现，那面临的结局也毫无疑问是再次回到那里。 门外，两人一离开卧室，又感觉那股血腥味淡了许多，就仿佛，就是从卧室里面传出的味道。 于是乎，两人又回到了卧室内。 听着两人远去一些的脚步声，白夏不禁稍微放下了一点心来。 白夏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绑在了弹线上，悬在空中不断上下跳动着。 卧室内，一人望着床上，这时才注意到这被子像是刚刚有人起来那般，不禁伸手前来摸了摸，只感到了一阵余温。 再朝着周围摸去，大概就是一个人的轮廓大小。 “？” “你干什么？” “不是，这床上有余温。刚刚有点急，没有注意到。” 另外一人上前来，摸着，的确是有余温。 “难道？她刚刚出门？” “嗯，有可能。” “那我们翻进来窗户，不就是私闯民宅？” “啊，是。” “......” 另外那人站起身子来，问道， “现在怎么办？赶紧从窗户翻出去吗？不然一会儿不好解释。” “嘶——有点不对。” 发现床上余温的那人脑中思考了一番，立马又发觉到了异常。 “一惊一乍的，又怎么了？” “你想想，窗户打开，这余温散得很快的。如果真是那姑娘出门了，按着这余温，大抵就是我们刚刚到的那会儿，我们没有理由碰不到。” “也就是说，那姑娘现在应该是在屋内？” “嗯，我记得那姑娘可没有瞬间移动什么的能力。也不可能从窗户出门，不然，那就是心里有鬼了。” 于是乎，两人决定再在屋内找找，又重新迈开步子走出卧室，站在了客厅之中。 “还有哪些房间没有看过的。” “那间吧，不知道干什么的，门还紧关着。” 两人走上前去，站在了白夏所待的杂物间门口，将手搭在门把手上，正要扭动打开。 门外的白夏，听着门口的声音，心是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恰在此时，玄关处的门口突然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啪哒声。 两人瞬间一急，就想打开杂物室冲进去躲开，但是发现好像被锁了，又连忙向着卧室冲去。 门外的人好像是听见了门内的动静，一下子打开门，一脚将门踹开，朝着里面大喊道， “你们两个是谁？干什么！” 里面的两人索性也就没有必要跑了，停下来跟鱼清解释了一下。 鱼清听完，眉头先是一皱。 “所以啊，姑娘，有没有看见那白头发的女孩。” 一人说着，并描述了一下脸部毁坏与眼球缺失的特征。 鱼清沉默了一下，眼神向着卧室内望去，作回忆状，道， “没有看见。” 第232章 躲，我只能躲着 杂物间内的白夏，缩在角落中，怀中抱着十六，她的双耳对于外面两人的话，听得是清清楚楚。 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指自己，像是一下下雕刻在心中无法抹去的痕迹。 “所以啊，姑娘，有没有看见那白头发的女孩。” 此刻，白夏的内心也是极其的害怕，她非常害怕，害怕鱼清将自己说出去。 一时间，她只觉得自己站在了无人援助的孤岛之上，周围的海浪，随时都可以将自己卷入海中。 她只能祈求，祈求鱼清不要把自己说出去，祈求鱼清能救自己。 在这个时候，白夏不禁回想起来那个一直保护她的人。 “陈启，你不是在我身上吗？能不能出来，救救我？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回那里，不再被那针管扎......在那里，我只会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 白夏紧紧抱着十六，感受着它那温暖的体温，仿佛那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 “没有。” 鱼清的这一声传入耳中，令白夏不禁心中一惊，转而一股解脱感涌上心头。 忍不住有些怔愣地抬起了头。 “没有。” 鱼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客气与烦闷。 白夏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没有想到鱼清真的在这个时刻选择保护她。 明明，鱼清她完全可以用一套不知道自己是危险，而意外救了自己的理由说辞，来完全撇清楚关系，将自己丢弃。 白夏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是对鱼清的信任和感激。 然而，外面的两人似乎还想追问， “你确定？这可是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安全。” 鱼清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再次回忆，然后平静地回答： “我确定。我没有看见。另外，我很讨厌有人未经同意进我的屋子，让你们站在这里说那么多，差不多了。” “这？算了，我们先走。” 无奈，两人只好离开，走到门口，两人看了一眼门，只发现上面有着一个凹痕，看起来是刚刚鱼清踹门的时候留下的。 两人心中不禁一惊，没有想到鱼清对于别人进自己家的态度那么介意，不过也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就加速离开了这里。 待两人走后，啪嗒一声带上了门，鱼清才长舒一口气，走到卧室里面检查了一番，观望了一番，没有什么被弄乱的痕迹，心中的不满才消去了些许。 鱼清一下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 “呼——那家伙跑哪里去了？” 这时，鱼清听见了杂物间里面响起了声音，接着，啪嗒的开门声响起，那道白色的身影摸着墙走了出来。 十六也挨在白夏脚边，为其带着路。 “过来。” 鱼清对着白夏喊了一句，便起身过去扶着白夏，扶到沙发上一起坐下。 十六跟着，趴在了白夏脚边。 “他们是来找你的吧。” 鱼清忽然问道，白夏心中咯噔一下，点了点头，接着又有些慌了， “抱歉，我不是，不是故意隐藏的。我能控制住自己，不会到处危害人的。而且，而且，我一直都在这边，没有去过东边，那，那也不是我......” 鱼清望着白夏脸上那被绷带缠住，只露出五官的大致轮廓，轻叹一声，下意识伸手摸着白夏的后脑勺，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待在我这里。都看不见了，还谈什么去危害别人。可能是其他什么东西吧。” 白夏的心脏猛地一跳，鱼清的回答如同一道曙光划破了她心中的黑暗。 “嗯，嗯。” 鱼清摸着白夏的后脑勺，恍惚之间，她好像看见了妹妹的影子，下意识就将白夏拉入了怀中，轻抚着她的头发，用手理顺着杂乱的发丝。 白夏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呵护，也没有拒绝，就这么沉在了对方的怀中。 忽然，白夏感受到了好久没有感受到的安全感，上次感受到的安全感，还是在陈启那里。 只是，现在的陈启还没有完全回来。 “是那家伙，肯定是它！” 被拥着的白夏忽然想起来了齐定提到的【面口】，现在还有能力到处搞事情的家伙，也只有它了。 而且那两士兵口中提到的事情，自己根本没有做过，肯定是【面口】借着自己从林澜那里逃出来的事情，进而暗中散布谣言，作乱。 肯定是它在暗中针对自己，上次嫌玩得不够，这次借着林澜与军区的手，又开始针对自己了。 鱼清望着怀中的小家伙，没有太在意对方口中的话，毕竟自己也不清楚对方身上的瓜葛与渊源。 而且能引得军区如此重视，更加说明了她的独特。 鱼清不禁下意识地说出了，那句曾经对妹妹说过的话：“没事，我在这里。” ... “没事，我在这里。” 刚刚从尸群之中逃出来的鱼清，躲在一个安静的巷子之中，见怀中的妹妹鱼澈在那里哭泣着，不禁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就像以前一样安慰着， “不哭不哭，姐姐在这里，会保护好你的。” “嗯，嗯。” 带着赤色血丝的雨水噼里啪啦地在头顶响着，打在那铁皮雨棚上，溅射出一朵朵水花，一丝丝水珠飞溅下来，浸湿了空气。 外面的嘶吼声不断。 尽管军区管理人员提前做好了准备，但是当这赤雨来临之时，依然将所有人都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砰！ 一些枪响声在不远处四处响着，宛若雷鸣一般。 天气也有些阴沉。 “呜嗷——” 一道贱尸的嘶吼声忽然在巷口响起，一个猛地回头，发现了两姐妹，像是发现了什么猎物的捕食者，一下子就扑了过来。 “！” 鱼清心中一惊，再次踏上了逃亡的路程。 怀中的鱼澈不禁缩得更紧，一双小手死死地抓住了鱼清身前的衣服，捏成一团。 狭窄的小巷中，雨水不时落下，砸在了鱼清那乌黑的头发上，渗透进衣服之间，与皮肤粘作一块。 第233章 清与澈 鱼清抱着鱼澈，奔逃于小巷之中，忽然，一旁猛地冲出一只贱尸，张牙舞爪地扑来。 鱼清心中猛地一惊，迅速转向向着另外一边冲去。 但是那贱尸的爪子，却落在了鱼清的身上，顿时，一道鲜红的抓痕出现在了少女的背部，以及臂膀上。 不过，那痛感并没有一开始就传达给大脑。 鱼清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脚底踏入水洼中，溅起一小片水花。 跑开一段距离之后，那火辣辣的痛感才逐渐蔓延上来，猛地一下直冲大脑。 “嘶——” 鱼清咬紧了牙关，强忍着背部和臂膀上的剧痛，紧紧抱着鱼澈，继续在小巷中穿梭，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 身后那只贱尸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们，它在后面紧追不舍，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鱼清能感觉到它的呼吸越来越近，而自己心跳如鼓点般急促。 巷口两边越来越来狭窄，两边的墙壁几乎要将她挤扁，仿佛是两边的墙壁在收缩生命一般。 忽然，身后的嘶吼声远了出去，鱼清心中一惊，但是她不可能回头去看发生了什么。 心中带着一喜，鱼清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冲去了那敞开的门内。 屋内不大，除了有点血迹之外都很安全。 鱼清用着后背猛地将门靠上，但是，一股刺痛却从后背上传来。 “嘶——” 鱼清缓缓离开，转头过去，只见门上被印下了几条血痕。 而自己被抓伤的后背，早已经开始渗出血来，将衣服浸湿，与雨水一起。 鱼清将鱼澈轻轻放下，趴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时的鱼澈，才开始缓过神来，只见自己姐姐的后背上，有着一大片血迹，心中猛地一颤。 “姐，姐姐，你，你受伤了......” “嗯，我，我知道，我先休息下......” 接着，鱼清摸着地，挪动身子趴在了一根椅子上，而那鲜血，正沿着鱼清的后背流下来，在其身边留下了一抹抹血点，口中一点点地喘着粗气，眼皮越加沉重。 耳边，正回荡着外面的雨声与各种杂音。 忽然，鱼清感觉后背上传来一股触感，似乎是一张帕子，吓得鱼清提起精神来偏头过去，却正好望见了鱼澈那张有些哭花了的小脸。 “姐姐，我，我帮你擦掉血。” 鱼清轻吸一口气，只觉得有点无奈， “只擦血，还不行啊......” “那，那......” 接着，鱼澈跑开，迈着小步子在房间内，伸着小手翻找起来。 鱼清则是埋头休息了起来，现在的她很累，只想休息。 “啊！” 鱼清忽然听见了鱼澈的声音，一下子又抬头了起来，只见鱼澈的手指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似乎是被什么尖锐的物品划开了。 “唉，真是......” 鱼清轻笑一声，撑着身子，踉跄了走了过去，从抽屉里面找了块创口贴， “小笨蛋，别忙活了，去那边坐着。” 鱼清拿着创口贴，捏着鱼澈的手指，将创口贴给贴了上去。 鱼澈抬起头来，望着鱼清布着虚弱的脸，不禁有些哭腔地问道： “姐姐，我是不是很笨，什么都帮不上忙？” 鱼清听着这话，将目光转移到了鱼澈那泪水打着转的眼睛，轻笑道： “你是有些笨。” “啊？我......我......呜——” 鱼澈眼中的泪水一挤，就落了下来。 鱼清伸手摸去她脸上的泪水，轻笑道， “他们两个人早就不在了，一直都是我带着你。所以，只要鱼澈儿你在这里就好了。” 鱼清一下子坐在地上，将鱼澈拉入了怀中，轻抚着她的头， “没事，我在这里。” 此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突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鱼清的心脏猛地一紧，睁开了眼睛。 再接着，脚步声带着枪声与呼喊声。 似乎是军区的人。 “该死的，一下子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向后，枪声越来越频繁，那有力的脚步声也渐渐盖过了其他声音。 鱼清心中一喜，这意味着，有救了。 “鱼澈儿，走。” “嗯。” 鱼清起身，拉开了门，抬起头，只见几名身穿军装的男子出现在巷口，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手枪，眼神坚定而警惕。 而周围的地上，则是几具贱尸的尸体，以及一些破碎的骨片与肉块。 士兵听着声音，看了过来，见是两姑娘，迅速上前，并拿着对讲机汇报着， “发现幸存者。” “快，跟我们来。”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鱼清没有丝毫犹豫，在此刻，军区的人就等于是救援。 鱼清抱着鱼澈，迅速跟着两名士兵离开。 其余的士兵则是继续搜寻着幸存者，同时向着这群怪物反击。 鱼清带着鱼澈，在两名士兵的保护下，来到了一栋相对安全的楼中，而这里面，也已经有着了很多幸存者。 一名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望着鱼清的脸色不是很对，再一看，就见到了鱼清背上的狰狞伤口。 “鱼澈儿，先一边玩去。” “我不，我不想离开姐姐。” “让她在旁边跟着，不影响的。” 男人说着，便喊了名护士模样穿着的女人过来给鱼清处理伤口。 女人的头上此时正满头大汗，看起来，这里受伤的人不少，到处都有着或多或少受伤的人。 而窗外的雨，此刻也开始衰弱起来，没有那么大声。 ... 当鱼清再次回过神来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久。 怀中的白夏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来气。 鱼清连忙松开了白夏，起身往厨房走去， “一会儿下午，我帮你把眼睛恢复一下。一直看不见东西也不舒服。” 白夏瘫软在沙发上，没有心思去回应鱼清，就这么趴在沙发上，只有着脸上隐隐的作痛感。 片刻，回过神来的白夏才撑起身子，喊了声，“十六，带我回卧室去。” 接着，白夏感受着脚边那毛茸茸的一团，便顺着十六，摸着重新回到了卧室的床上躺下。 那有些暖意的阳光从一旁照下，温度充斥在空气之中，令人不禁有些舒心。 第234章 风道北来 时间照常流逝着。 卧室内的温度渐渐升高，白夏感觉体内的精力开始恢复，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好了不少。 鱼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上捏着那只纯白的六出花。 把弄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又将其放下，起身向着卧室中走去。 白夏听着鱼清的脚步声，微微偏头过来。 鱼清先是走到卧室边，将窗户关上留下了一条缝，又把窗帘拉上，瞬间，室内的光线就黯淡了许多。 “眼睛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刚刚长出来会受不了光。” “之前我在医院的时候，就帮一个人恢复了眼睛，结果那光打进来，刚刚长好的眼睛瞬间就瞎掉了。” 鱼清说着，又拉了那根椅子，坐在了白夏床边，伸手解下了她脸上的绷带，重新将那张狰狞的脸露了出来。 鱼清将手指探入那空洞的眼眶之中，细微的触手摆着，紧贴着内壁钻了进去。 白夏感觉眼眶内有着一股奇妙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长出来了。 一会儿，随着精力的流失，白夏那空洞的眼眶内出现了一颗白色的小球，并且在不断扩大着，就像是在生长着。 “别乱动，是有些痒。” 说着，鱼清用着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打了一下，白夏那下意识就要伸过来揉眼睛的小手。 “忍着点，你之前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白夏小声地“嗯”了一下，接着，鱼清拿了一块眼罩过来，轻轻地盖在了白夏的眼眶上。 “眼睛刚刚长出来，会很脆弱，受不了光。就这么待一两天慢慢恢复。” “还有，别乱动眼罩。不然把眼睛弄瞎，我还要再麻烦一次。” 白夏点头应着。 一会儿，鱼清慢慢松手，那触手渐渐回收，眼罩被鱼清轻轻放下。 而白夏，也再次因为恢复身体而流失体力，睡了过去。 “十六，别随便打搅你家主子休息。” 说完，鱼清便走了出去，顺便将门轻轻掩上。 ... 丰阳市的街道各处，黑色的身影来回穿梭着。 从鱼清家出来的两人，很快循着与其他队友汇合。 站在阴暗的小巷之中，一抹光从远处打进来，照亮着小巷内。 “怎么样？有结果吗？” “很遗憾，没有，而且那姑娘脾气有些暴。” “被人家姑娘赶出来了？” 另外一人听着结果，不禁打趣道，被赶出来的两人之一的男人，摆摆手，略过这个话题道，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们怎么样了？有什么结果吗？” “没有。” “这都找一天了，话说，真的像那么回事吗？一个小姑娘？” “唉，你估计上次没有去追那家伙。别以为一小姑娘没多大事，上次的时候，牺牲了一片的人。” “啊，是她？” 那人忽然想起来什么，惊呼道。 另外一人眉间一抽， “对啊，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是另外的。我记得她不是被那个什么姓林的博士抓去了吗？” “你没有认真听吧。她跑出来了。” “我说你们，聊得差不多了吧，这都中午了。” 一人站在不远处，望着那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白云，忽然说道。 “走走走，我们继续。” “嗯。” 接着，几人再次行动起来，继续搜寻着他们口中的白发女孩。 众人刚刚离开小巷，阴影之中，一道黑色的身影浮出，几条蛇状的触手挥舞起来，贴着墙壁，向着外面徐徐移动着。 ...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所有人撤退！有大量鱼妇出现！暂时寻找安全处躲避！” 几人刚刚走开没有多远，队长带着的对讲机中忽然传出一阵声音。 “什么东西？” 其他人先是一愣，再是思索着对讲机中的内容，接着，对讲机又将那话重复了一遍。 几人来不及想到底是有什么怪物，先是寻找了附近的一栋楼，钻入其中，上楼，暂时躲了起来。 站在窗边，透过破碎的玻璃，向着楼外望去，只见宽敞的大街上，出现了一团徐徐移动着的黑色鱼状生物。 其移动方式诡异，仿佛没有骨骼支撑，只是一团勉强有着形状的液体。 其身体在阳光下反射着不祥的光泽，后面正拖着一条黑色的痕迹。 “那是？”一人望着那鱼妇，语气中带着了一丝恐惧。 队长坐在一边，听着对讲机里面的讲述：“鱼妇通体漆黑粘稠，不要贸然攻击，否则会产生更麻烦的子体，切记。” ... 丰阳市的某处高楼上，林澜拿着望远镜，朝着空荡荡的市区望去。 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怎么回事？偏偏这种时候？这群麻烦的鱼妇！” 赵宇站在一旁，听着林澜的话，心中也是一惊，他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林澜调整着望远镜，只是在视野中发现了越来越多的黑点，这些黑点，它们全部都是鱼妇。 “妈的，这是初一十五赶集吗？怎么那么多？！” 林澜放下望远镜，长叹一声道， “赵宇，收拾东西，赶紧走。我们直接离开丰阳市，什么也不要管。事情麻烦起来了，这事谁爱管谁管。” 说着，林澜就向着楼下走去，赵宇愣了一下，迅速跟上。 来到楼下的一处角落，这里已经有着几名一路都跟着林澜的士兵等候多时。 林澜朝几人说了几句，便和赵宇直接登上了一旁的越野车。 随后，越野车发动，避着路上的鱼妇，向着离开丰阳市的方向行驶出去。 车上，赵宇忍不住问道， “林博士，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澜瞥了赵宇一眼，然后解释道， “鱼妇成群结队地出现，还向着同一方向爬去，说明它们到了一个成长的重要时期——复苏期。” “在这个时期，成年的鱼妇会结合在一起。逐渐增大自己的体型规模。最后，形成一个目前只存在于理论中的个体——【死即复苏】。” “而眼前，光是一只普通的鱼妇，就足够折腾一阵子的，更何况现在还那么多。我实在是有心无力，不如去建明市，寻求帮助。” “这里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一个【王子夜尸】，一个很快就可能出现的【死即复苏】，等等，还有个【三珠树】。” 第235章 枪响 车子的声音响着，窗外的场景飞逝过去，只留下残影。 说到三珠树，林澜猛地想起来那个被关在86-7u序列中的【三珠树】，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存在。 自己一走，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让那三珠树逃出来，这里就全完了。 不过，这烂摊子实在有些大了，特别是那鱼妇，卡好了时间一样的，突然就开始混合了。 至于与丰阳市军区的合作约定，林澜已经不想管了，他们先保护好自己别被鱼妇吞了就好。 赵宇也是心中一惊，明白了丰阳市目前的局面。 林澜透过车窗，望向了天上，阳光明媚，甚至还有些热。 但是，隐隐约约，就感觉有着三颗太阳横于丰阳市上空，不禁喃喃着， “真是丰阳，像个三阳，只是，还差一竖？” 车子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 艳阳高照，一个男人站在高楼上，一阵狂风袭来，将男人的发丝吹起，遮住了半边脸。 “三阳，丰阳，这破开的一下第四阳，就让我柯偶来，嘻嘻——” 男人的脸上一扭，便化作了【面口】的那张大嘴，四只戏谑的眼睛布在口的上下左右。 嘴内的螺旋长舌散开，伸出，带着中央那颗在瞳孔上写着字的眼球。 那颗眼球被长舌举起，暴露在了空气之中阳光之下，瞳孔上的笔画扭曲，像是两个字混合在了一起。 若是仔细看去，依稀能认出那两字是【侜张】。 ... “妈的，这是什么东西？” 躲起来的士兵们，透过破碎的窗户，望着不断从阴暗处爬出来的鱼妇，心中皆是一颤。 鱼妇好似是从深渊之中爬出的恶魔，在满是废渣的地上留下了一条条粘稠的黑色拖痕。 黑色的身体上，一只只手伸着，还有着蛇状的触手挥舞着。 “这群怪物怎么全部朝一个方向？” 一名士兵似乎是发觉到了异常，忽然说道，而其他人听见，也迅速望去，发现的确如此。 拖痕都有点倾斜，像是从一个点放射出来的样子。 “那个方向上有什么吗？” “！是那里！” 另外一名士兵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惊呼道。 “哪里？” 其他人面露惊疑，望向那士兵，迅速问道。 “丰阳师范学院。之前刘子烨带领的暴乱时期，他们所待的大本营。虽然刘子烨那群叛乱者被剿灭了，但是留下的尸体太多，我们人手不够，也实在没有那个必要处理。” 简单想象一下，就能很轻易地猜出这群鱼妇是想干什么。 不过，就算猜出了鱼妇想干什么，仅凭几人的力量，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改变。 忽然，队长的对讲机响了： “所有人立刻想办法撤离，尽量回到军区协助转移人群。” 房间内的几人面面相觑，又看了一眼下面成群的鱼妇，眉头不禁紧皱起来， “走？” “经观察，鱼妇的数量呈现上升趋势。的确得赶紧走了，避开它们就行。” “嗯。” 接着，穿着黑色战衣的士兵分散开来，向着楼下走去。 好在，鱼妇并不会上楼，它们的目标也只有那成堆的尸体。 刚刚下楼到出口，几人打算沿着小巷游走回去。 但是却有着一只鱼妇缩在了门口，几人刚刚下楼，就望见了那鱼妇。 “走，绕路，从其他地方出去。” 那鱼妇似乎被几人惊动，身体开始剧烈地起伏起来，不断膨胀缩小，好像是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 砰！ 那鱼妇的身体猛地炸开，几只贱尸被分开，翻滚出去。 “什么鬼？” 众人可没有见过鱼妇的攻击方式，不知道这鱼妇是在干什么，但是望见了那几只被分离开的贱尸，瞬间明白了过来。 “不就是我们以前杀的最多的东西吗？” 一人望见那贱尸，好胜心一下子被激起，直接举枪对准了其中一只贱尸。 “你干什么？不是说了不要......” 还没有说完，一条火舌从黑漆漆的枪口中冒出，强大的动能瞬间击穿了一只贱尸。 那贱尸和以前一样，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死去没了动静。 “这？” 几人有些怔愣住，因为他们记得说过，不要对鱼妇贸然攻击。 但是眼前的情况，却是直接被一枪解决了。 周围的三只贱尸身体晃动着，缓缓起身。 几名士兵也因为刚刚的画面，毫不犹豫，直接举枪对准了剩下的贱尸。 几声枪响，那剩下的贱尸也被全部击毙。 望着地上的尸体，几人有些怔愣住，击杀一只鱼妇，也才耗了四颗子弹。 因为赤雨降下后，众人可以说是天天拿枪作战，加之那雨带来的增强，一般情况下都是百发百中。 “这就，没了？” 一人有些不太相信地开口说着。 “别发呆了，赶紧走。” 几人反应过来，迈着步子，跨过那几只贱尸的尸体，离开了楼内。 沿着小巷，向着远处而去。 而就在小巷口的阴暗处，又是嘭的一声，一只鱼妇的身体炸开，翻滚出来了两只贱尸，以及一只厌火人。 片刻，似乎是苏醒了一般，三者开始缓缓起身，随后，似是发现了什么东西的痕迹，向着几人离开的方向迅速追去。 刚刚掠过那楼的门口，忽然，几条黑色的蛇游了过来，一下子弹射扑在了一只贱尸身上，它们在贱尸身上游走着，并不断钻入其体内，侵蚀着它。 另外一只贱尸与厌火人逃过一劫，不过也不会去理会那同伴。 被黑蛇缠住的贱尸，身子迅速瘫软下去，紧接着，门口那鱼妇炸开的黑泥缓缓移动了过来，依附在了贱尸身上。 很快，又一只鱼妇诞生了，接着，这只鱼妇沿着原先的既定方向，向着尸体堆继续爬去。 这也是它们的生存本能，终为一体，【死即复苏】。 第236章 天及大水泉 “什么声音？” 几人在小巷中快速移动着，却听见两道异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人刚刚回头，却忽然迎面撞来一只紧缩着皮肤的赤色爪子。 砰的一声，那爪子径直撞碎那人的头，瞬间，一具无头尸体向前飞去，砸在了地上。 其他人皆是一惊，一顿，还未看清楚那身影，那浑身赤红的贱尸就一把抓起地上那尸体的枪，皮肤紧皱的手有些僵硬地操作着。 “快！开枪！” 队长模样的一人忽然喊道，其他人趁着那贱尸捣鼓着手上的枪，迅速举枪朝着那贱尸射击。 砰砰几声枪响，那贱尸瞬间起身弹跳开来，但还是有着几颗子弹擦破了那贱尸的皮肤，在其身上炸开了几朵血花。 不过，这似乎并不影响它的行动。 砰的一声，那枪在贱尸的手上，瞬间炸出一道响声，一条火舌冒出，一颗子弹瞬间一人击毙。 “该死！去你妈的！” 剩下的三人见这怪物竟然会使用了武器，迅速寻找掩体，并与那贱尸展开交战。 却不料那贱尸行动速度极快，贱尸迅速移动，一手持枪，一手一脚抓着旁边的墙壁凹槽，一下子跃了上去。 “不好！” 那贱尸忽然顿下，又朝下方射击。 动能再次将贱尸的身体撞破，但它却似乎有些痴迷于手中的枪支。 明明它完全可以靠速度与力量直接将几人迅速抹杀，却偏要用手中的枪支。 砰的一声，又有一人丧命于贱尸的枪下。 “该死！怎么跑那么快？！只有等他开枪的时候才能打中。” “什么狗东西！怎么和以前遇到的完全不一样！” 猛然间，两人想起来了当年提到的不要贸然攻击鱼妇。 现在，他们明白了，从鱼妇体内出来的贱尸，与曾经他们遇到的，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忽然，一圈热量迅速袭了上来，瞬间，周围开始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声，以及一阵阵微弱的爆鸣声。 “这是？” 火焰中，一道矮小的黑色身影迅速蹿出，向着两人袭来。 是那厌火人，它的速度比不上贱尸，于是花了些时间才赶来。 来不及顾及那贱尸，一人迅速调转枪，瞄准了厌火人。 好在这厌火人反应不及贱尸，瞬间被一枪枪杀。 两人有些怔愣住，感觉这家伙与那只贱尸完全不能比。 “糟了！” 两人忽然反应过来，瞬间挪动身子向着一边滚去。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打在了两人刚刚的位置上。 接着，两人再次与贱尸对峙起来，不断搜寻着掩体与撤退。 双方的枪响声来回响着，传在了丰阳市的巷道之中。 一番激战后，两人与那贱尸身上都挂上了彩，而地上，也带着了点点血迹。 “哈——这狗东西。” 两人都很疲惫地半撑着身子，望着远处的红色身影。 但是反观那贱尸，却还是精气神十足，尽管身上已经有了些伤口。 咻—— 几道触手弹射出去，划过空气的声音猛地响起。 两人眼中一瞪，只见是一只鱼妇不知何时趴在了那不远处，它弹射出身上的蛇状触手，径直刺入了那贱尸体内。 瞬间，那贱尸仿佛断线的木偶一般，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这是？得救了？” 两人怔愣着身子，却忽然望见了几条蛇状触手向着自己袭来。 瞳孔的倒影之中，只剩下了越来越大，最后占据了全部的黑色蛇嘴。 咔嚓！ ... 如此的事情，正在丰阳市的各处上演着。 丰阳市另外一边的某处，三人望着远处的鱼妇，只见那黑色的鱼妇身体之上，几只白皙的手臂伸出来，扭曲地拿着枪支，向着周围胡乱开火。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的孩子，不断地把玩着。 “什么鬼东西？” 望着那身体不断冒火与发出枪响的鱼妇，身上挂彩的三人半撑着身子，望着远处的怪物，眼神中只闪过那不时亮起的火舌。 “看来，是要栽在这里了。” 一名受伤的士兵轻笑一声，将一颗手雷扔了出去。 ... “发生什么了？” 鱼清起身，走进厨房，向着窗外望去，只见那大街上，被一条条狰狞的拖痕布满。 眉头微皱，她能感受到，那群鱼妇与自己是几乎一致的能力。 忽然，鱼清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冲入了脑海之中！ 那像是长刺一般的呓语：“有鱼偏枯，名曰鱼妇。颛顼死即复苏。风道北来，天及大水泉，蛇乃化为鱼。颛顼死即复苏。” 有着千道声音同时响起，它们低沉，又婉转，似乎是从鱼妇身上发出的。 不，不对，不是鱼妇，是鱼妇体内的那群尸体。 他们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远去，他们近来，仿佛无处不在。 “......” 鱼清身子猛地一颤，猛地甩头，将那怪异的一群声音甩开，迅速逃离了厨房，将视线彻底挪开。 鱼清一下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刚刚，好像被一群人拿着刀，捅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鱼清不禁哆嗦起来，双手捏住了臂膀，心中有些害怕起来。 她感觉，刚刚的声音，是下面鱼妇中的尸体，它们在喊自己，喊自己加入其中，一同去完成那所谓的【复苏】。 “不行，不对，我不想，我才不是那种怪物......” 忽然，鱼清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了，不等反应过来，嘭的一声，一团触手从脖颈处弹射出来，径直将墙上扎穿出了一个洞。 那墙，仿佛就是一张易碎的白纸。 鱼清徐徐向着那触手看去，只见向着末端，那触手的尽头，开始变得漆黑，并且，是着一条蛇的模样。 与那鱼妇的蛇状触手无异。 鱼清神情一抽， “不对，给我回来，你不能现在跑出来！” “不是，它早就死了，被我控制了。” 鱼清脸上的神情渐渐恢复，平复下心来，开始试着将那触手回收。 渐渐地，那蛇状触手瘫软下去，被鱼清逐渐回收了起来。 它们蜷缩在鱼清的脖颈上，伤口周围的皮肤开始迅速愈合，将那触手给再次掩盖了起来。 仿佛，就是在修补一个破碎的娃娃。 鱼清望着地面，一手摸着那愈合起来的伤口，摸着下面的触手的轮廓，眼神渐渐沉了下去。 第237章 相处 天空的高阳渐渐垂下，不属于此刻的太阳退出，转而被三阳以及一阳替代。 夜晚开始登场，与黑色的鱼妇混为一体。 ... 鱼清带着有些憔悴的脸推开了卧室门，走了进去。 轻轻的微风从窗户中袭来，卷起那透着月光的窗帘飘动着。 十六趴在地上，很是安静，只有着些许毛发被微风吹拂起来，微微摆动着。 鱼清轻声走到床边，轻轻摇着白夏的肩膀，将其喊醒， “起来，吃点东西，本来身子就虚，该多吃点。” “嗯......” 白夏迷迷糊糊之中醒来，依然还戴着那眼罩，鱼清扶着白夏，让她坐在床上，接着，鱼清试着掀开眼罩，同时询问着白夏的感受。 “这个亮度，眼睛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 一丝光线照了进来，白夏勉强能够接受，接着，鱼清继续掀开眼罩，让更多的光照了进来。 “有点，头晕......” 鱼清眉尖一挑，大致明白了对方眼睛的恢复程度，又将眼罩为对方戴好。 “那就再戴着一段时间，明天帮你把剩下的半张脸给恢复了。” “嗯。” 白夏应着，手上被鱼清拉着，身子被她扶着，离开了卧室，到客厅处的桌子旁坐下，接着，又拉着白夏的手，让她摸到了碗筷。 随后，鱼清也在一旁坐下，拿起碗筷。 白夏拿着筷子，只是在那里将白米饭刨入口中，是没有吃一点菜。 鱼清见着对方不吃一点菜，想起来第一次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只不过自己当时没有太在意。 鱼清也知道，白夏那是看不见，不知道菜在哪里。 鱼清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就望着面前的小家伙，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作痛。 可能是源自那本能的怜悯。 ... “姐姐，” 在温馨的灯光下，鱼清和鱼澈两姐妹坐在饭桌旁。 鱼澈忽然喊了鱼清，嘟起个嘴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鱼清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她的黑色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显得既优雅又从容。 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成熟的冷静，但嘴角的微笑却透露出她内心的温柔。 鱼澈则坐在对面，她的眼睛大而明亮，闪烁着孩童般的纯真。 她的头发被一根粉色的发带扎成双马尾，披在后背上，几缕碎发俏皮地垂在额前。 “家啊，是这里不好吗？” 鱼清低语着，想着鱼澈提出的问题。 鱼澈甩了甩头，两条马尾随之晃动， “没有，就是，感觉不舒服。” 听着鱼澈的话，鱼清明白了过来，大抵是还不适应陌生的环境，毕竟自己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离丰阳市的赤雨爆发，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好在丰阳市的军区早就做了准备，尽管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局面还是渐渐地控制了起来。 而像鱼清鱼澈这种普通人，就被安排到了相对安全的住宿区。 这里的供电，供水系统完好，都还能使用。 “吃你的饭，那里，应该是回不去了。” “哦......” 鱼澈的脸上微微有些低沉的神色，便继续捏着筷子吃饭，只是动作有些笨拙，但每一个小动作都显得格外可爱。 “多吃点，现在这情况，以后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了。” 鱼清说着，将一块肉夹给了鱼澈，放入了对方的碗中。 ... 昏暗的室内，只有夜色透过窗户投进的微光。 鱼清坐在桌边，嘴角勾起一道莫名的微笑，下意识地夹起来一块肉，放入了一旁白夏的碗中。 动作温柔而自然，仿佛是习惯了这样的行为一般。 白夏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感受到了鱼清的动作，怔愣了一下。 “多吃点，现在这情况，以后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了。”鱼清的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忧伤。 鱼清说着，忽然，回过神来，只是轻叹一声，又夹了几块肉给对方， “不要只吃那个白米饭，多吃点肉。我知道，你是看不见才这样的。不要那么拘束嘛，我帮你夹菜就行了。” “......” 白夏默了一下，但是，她能很明显地感受到鱼清的变化。 刚刚遇到鱼清的时候，白夏能感受到对方说话时常带刺，很多事情都是直接挑明不加掩盖，给自己一种有些要强的感觉。 但是此刻，白夏却感觉对方有些脆弱，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 对方的内心之中，似乎隐藏着某种不安与脆弱，而这，令白夏不禁回想起来之前的陈启。 陈启就是这般，外表看起来很坚强，并且也是实实在在地保护着自己。 但其实，自己十分清楚，陈启的内心甚至比自己还脆弱，只要一点点的刺激，便能击碎那块玻璃。 要不然，当时在长文市以及后来的时候，陈启也不会由于被【面心】轻轻刺激一下，就开始失控起来，最后痛哭流涕，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顿了顿，白夏才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鱼清挤出一个微笑，尽管白夏看不见。 但其中带上看不见的苦涩，轻轻摇着头，声音保持着那仿佛随时都会崩塌的稳定， “没事，就是想的有些远了。继续吃吧，一会儿菜就凉了。” 说着，鱼清又夹了几块肉，似乎是试图掩盖这个话题，而白夏自然也很快明白了过来，不再追问。 饭桌上，时间过得有些慢。 忽然，鱼清将碗筷放下，正欲离开，却发现十六早已趴在卧室门口望着两人。 轻笑一声，转身去厨房拿了个大碗，回来向其中添了点饭，将剩下没有吃完的菜全部倒入其中， “十六，吃吧，别浪费了。” 鱼清将碗放在十六面前，便捏起来那之前被自己放在沙发边上的白花，进了卧室。 十六望着眼前还有些热乎的剩饭剩菜，有些愣住。 十六：“......” 白夏起身，摸着墙，跟着进了鱼清所在的另外一间卧室。 鱼清听见动静，转头过来，心中一惊，赶紧放下手中的白花，起身扶着对方到床边坐下。 “是我忘了你看不见。另外，你来这里干什么？” 第238章 来自星星 “没什么，就是，谢谢，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还帮我恢复身体。” “？哦，这没什么好谢的。” 鱼清听着白夏，觉得她的意思应该不止于此，“还有什么事吗？” “嗯，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白夏估摸着对方也不是喜欢绕弯的人，便直接问道。 “怎么？觉得我是很脆弱的人吗？” “......” 白夏默着，没有回答，而鱼清轻笑一声，有些无奈地苦笑着， “好吧，我就是。你想听吗？毕竟，我也真的积攒在心中好久了，呵呵......” 白夏点了点头，“讲出来，比自己一个人憋着舒服。” “也是，” 鱼清双手撑在后方的床上，身子仰着，继续道， “我之前有一个妹妹，懂了吗？” 刚刚说完这句话，白夏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现在见着对方一个人独自生活，那鱼清的妹妹是什么结局自然不言而喻。 鱼清转身捏着那朵异常的白花，望着那洁白的两朵花，道， “你是她妹妹吗？” “？谁？” 白夏忽然惊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鱼清继续道，“这朵白花，是我捡到的。你和她，我感觉很像，但是她比你高，所以才这么问。” 白夏很快反应了过来，明白鱼清说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妹妹——白玥。 瞬间，心中又燃起了一股希望。 可能是分别时间太长了，以及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了，以至于白夏潜意识中甚至有些将白玥 “你认识白玥？” “看来你和她真的有关系啊。你们走丢了吗？” 鱼清讲着，索性将话题转移到白夏身上。 白夏点了点头，接着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解释了一下长文市时候的事情，至于面心，白夏索性不解释，因为对方也没有遭遇到，而且这也与白玥不相关。 鱼清若有所思，接着解释了自己手上这朵白花的来历，正是白玥。 “当时偶然碰见的她，当然，我们也只有一面之缘罢了。那之后，她很快就走了，而我就是在她走后的地方发现了这朵白花，应该是她掉的。” “只不过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女孩。你们是三胞胎吗？” 听着这话，白夏脸色瞬间紧张了起来，心道：“三胞胎，和我很像？还在白玥身边。不可能，那肯定是其他的什么东西，绝对不可能是我。” 瞬间，白夏不禁感到后背发凉，自己可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双胞胎姐妹。 [看来，要早点找到白玥了，鬼知道她身边是跟了一个什么东西。] 鱼清望着眼前的少女却是迟疑着，似乎在思考什么，瞬间发觉了其中必定有什么异常。 不过，这又关自己什么事情呢？ 自己又没有必要掺和进去别人的事情。 “既然是你姐姐弄丢的，那你拿回去吧。” 鱼清说着，将那朵双头白花塞到了白夏手中。 接过那白花，瞬间，白夏就感觉到有一股奇妙的感觉，只觉得有一双手忽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而在鱼清的视角，则是白夏僵在了原地，呆呆地望着那白花。 觉得白夏或许想到了和白玥的什么经历，便偏头，望向了窗外的夜空。 而外面的鱼妇，则是自顾自地移动着，根本不在意楼上的人，只要互不侵犯就行。 ... 片刻，白夏轻甩着头，是从中醒了过来。 白夏沉默着，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鱼清偏头望了一眼白夏，便又向着窗外的夜空看去。 ... 夜幕低垂，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温馨的卧室里。 屋内没有开灯，外面的一切也由于赤雨导致崩坏，是很黑暗的一片，于是乎，那夜空的繁星，便显得异常能夺人眼球。 鱼清和鱼澈姐妹俩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空。 “姐姐，天上的星星好亮。以前我好多都看不清楚的。” 鱼清轻笑一声，“因为，没有其他光线的干扰污染。” “哦？......” 鱼澈点着头，黑色散开的头发随之摆动，其实是听不懂。 “其实那些星星，和太阳一样的。只是太阳离我们太近了，才那么亮。而那些星星离我们太远了，才没有那么亮。” “哦，那姐姐，既然有那么多太阳，那会不会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人呢？” 听着这个古老的问题，鱼清只是轻轻笑着， “可能有吧。或许在另外一个一样的地方，有一群和我们一样的人呢？” 鱼澈眼中闪过一丝光，忽然问道， “那里会有爸爸妈妈吗？” 听到这个话题，鱼清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转而又是苦涩，“应该，有吧。” “爸爸妈妈还会回来吗？” 鱼清眼中一沉，保持着有些勉强的笑容，“多半不会了，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哦......” 鱼澈应了一声，她知道自己的姐姐不是很喜欢这个话题，但她真的还是很想问问。 接着，鱼澈便转移了话题，“姐姐，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鱼清轻叹一声，有些憔悴，她只觉得一切都被打乱了。 自己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为了不让年龄还小的鱼澈一个人生活，还将其给带到了自己上大学的城市，也就是丰阳市。 但是现在，鱼清又有些庆幸起来，因为按照之前的生活，鱼清还会面临一堆问题，她渐渐地，感觉自己一个人可能会承受不住。 但是现在，一切都被打乱了，之前的秩序崩塌了，不用再去面临那堆社会生活上的问题了。 而且人口大量减少，又给剩下来的人带来了更多的资源。 或许是安慰自己，鱼清这么想着，只觉得安心了不少，随后对一旁偏头过去望着地面的鱼澈说道， “活下去，比什么都强。如果是之前的生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来。我都坚持那么多年了，可是，我真的好累。” 鱼清想着曾经的自己，为了生活，一个人忙碌着，似乎不觉得什么，只觉得自己是能自强了。 但是现在向前一看，或许那是被生活勒住了神经，变得麻木了。 又站在现在，一看，觉得以前的自己好累，一个人生活着，为的就是那么一点钱，然后，维持着两个人的生活。 好在，只是两个人，而不是四个人。 第239章 破碎 鱼清也知道，鱼澈由于父母的问题，总是遭到其他人的排挤。 所以她也是老是问父母的事情，但是鱼清一点也不想去回答。 渐渐地，鱼澈也不再多提，可能是最近的赤雨引发的一系列事情，让鱼澈不禁又问了起来。 鱼清忽然伸手过来，捧着鱼澈的小脸，轻叹一声，似乎是在准备什么， “鱼澈儿，” 鱼清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看着鱼澈，而对方也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在夜色下，泛着一点晶莹， “姐姐？” 鱼清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深深的怜爱，她知道，鱼澈的心灵有所缺失，需要更多的关爱与保护来填补。 而这一声平平无奇的“姐姐”，仿佛是唤起了鱼清心中的什么。 “鱼澈儿，”鱼清的声音柔和而坚定， “他们，已经可以说是不要我们了。” 听着这话，鱼澈的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姐姐，爸爸妈妈他们，他们真的不要我们了？”鱼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鱼清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冷漠，“真的。要是他们还在乎我们，早就来找我们了。快一年了，都没有动静。” 鱼清脸色渐渐阴沉下去，说着这一切，似乎是想让鱼澈接受这现实的一切。 更何况，那赤雨爆发，自己可不觉得原先她们所在的城市中，那两个人能够活下来。 鱼澈尽管也知道，但是，她这个年龄，真的不想去接受。 她害怕，因为她没有那么厚的一堵心墙。 鱼澈被鱼清的话刺激着，夜色打着转的泪光，终于是落了下来。 鱼清心中一颤，轻轻地擦去鱼澈脸上的泪水，似乎是有些无奈， “那有时间和精力，等这安定下来，我们就回去找他们，行吗？” 鱼澈摇了摇头，顿时就哭了起来， “姐姐，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姐姐不喜欢爸爸妈妈......是我不对......不找爸爸妈妈，就只要姐姐在就可以了......” “......” 鱼清的心中，仿佛是被重锤击碎，忽然，将头垂了下去，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啪嗒一声，一朵泪花落在了被子上，将被子浸湿，只是在夜色下，不太看得清楚罢了。 “是我不对......是我理解不了......” 鱼清觉得自己，终于还是有些麻木了，她还沉浸在以前的麻木生活中，一时间，这层麻木的枷锁被天意破碎了，鱼清好像还是没有适应过来。 或许，在鱼澈的眼中，父母指的不是那两个人，而是真正的关照。 只是她不知道如何表达，只会本能地寄托给父母这两个形象。 而反观自己，虽然自己的确在撑起两人的生活，但是，自己对待鱼澈其实是麻木的。 自己的确时刻在照顾着对方，尽量地满足着对方的需求，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过，从来没有给予足够的，能让对方感受到的真心。 两人的生活，就仿佛是两个陌生人之间的相处，尽管鱼澈尝试过拉近与姐姐的距离，但是那都被鱼清内心的心墙阻挡在外。 这么一看，自己也只是比那两个人好一点罢了。 两人的心之间，其实早就隔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是我不对......” 鱼清捧着鱼澈的手渐渐滑落，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不禁有些捏紧。 此刻，鱼清心中的高墙终于是崩塌了。 夜中，少女的哭声很是清晰。 “姐姐，没事，没事，只要姐姐在就好了。” 鱼澈的声音宛若夜间的微风，接着，鱼澈伸手搭在了鱼清垂下的头上，鱼清一下子就倒在了鱼澈的腿上，埋头痛苦着。 那天晚上，她哭得像个孩子，仿佛，她才是鱼澈。 是那个需要被呵护的孩子。 ... 微风透过窗户缝隙，轻拂着窗帘飘动起来，带来了夜的凉意。 鱼清脚搭在脚边，扭着身子趴在床上，两条长长的马尾随着内心的抽动而晃荡着，隐隐的啜泣声从喉咙之中传出。 这啜泣声一下子惊醒了白夏，尽管白夏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恢复，看不见，但是这声音在这夜中是那么清晰。 白夏捏着手中的白花，只觉得那触感有些奇妙。 白夏随即放下白花，摸着过去坐在一边，将手轻轻地拍在对方肩膀上。 鱼清的情绪失控着，一时间，她以为是鱼澈，一下子就扑到了白夏怀中。 白夏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内心又平复下来，一时之间，白夏有些恍惚，只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对了，之前的陈启也是这样的。 白夏将手轻轻拍着，不过自己不知道对方是因何而哭，多说也无益，索性就这么任着对方哭个够。 夜幕低垂，天空中点缀着无数闪烁的星星，仿佛是无数颗钻石撒在深邃的黑色天鹅绒上。 弯月挂在天际，散发着柔和的银白色光芒，照亮了大地。 丰阳市，只剩下了那一个个黑点般的鱼妇。 最早一批寻到尸堆的鱼妇，已经开始堆积起来，身上的黑色开始溶解，转而又粘作一团。 周围散发着尸体腐败的恶臭，破损的尸体之间，满是蠕动着的蛆虫。 血迹早已经干涸，只剩下了暗红色的一块。 一切都被月光蒙上了一层轻纱。 月纱透过玻璃，盖在了两名少女身上。 鱼清坐起身来，一手去用着衣袖擦着眼泪，擦着那有些红肿的眼睛。 “谢谢。” 鱼清低沉地说了两个字，白夏愣了一下，接着点头应着，“嗯，没事。有什么心事就不要憋在心里。” “嗯。对了，你眼睛感觉怎么样了？” 鱼清忽然转移话题，似乎是不想在这个话题纠缠太多。 白夏感受了一下，觉得眼睛的确好受了许多，当然，也可能是夜晚光线弱的原因。 接着，鱼清又擦了一下眼泪，起身到白夏面前，伸手试着拿掉眼罩， “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 “现在呢？” “能接受。” 鱼清轻叹一声，道， “还是再保持一会儿吧。” “另外，能听我倾诉一下吗？” 白夏一顿，很快明白了过来，便点头应着。 ... 第240章 破了 那是一段时间之后。 距离赤雨降下，已经过去了好些时间。 而罪恶，也因为混乱而被释放了出来。 ... 边陲的丰阳监狱中，一名恶相的男人手上正拿着三颗带血的眼珠子，在手上盘着，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而他的脚下，正躺着两具狱警的尸体。 周围是灰色的一片，以及那铁栏杆，是监禁罪恶的地方，但是此刻，这些都崩塌了。 “刘哥！” 忽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喊着那边坐着的刘子烨。 “怎么？周边的怪物已经清理完了吗？” “刘哥，已经清理完了，周围所有能搜刮到的物资也清点好了，还活着的女人也全部绑着呢！” 男人说着的时候，特别是提到最后那句的时候，脸上那猥琐的笑意是止不住地绽开。 刘子烨脸上露出了那畅意的笑，将手中的三颗眼珠子一下子甩开，砸在男人脸上。 瞬间，三颗眼珠子爆开，恶心的液体粘在了男人脸上。 尽管如此，男人也不敢有过多的动作，脸上依旧挂着那猥琐的笑容。 接着，刘子烨不管男人，径直走了出去，去享受掠夺来的一切。 ... 向后，刘子烨便用着他那独特的催眠控制能力，不断扩大着自己的势力，收获了一批“忠心耿耿”的下属。 而向外，刘子烨也不断扩大着自己的可控范围，在与丰阳市军区的交战中，也缴获了一批热武器。 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包括人体炸弹一类。 让人混入丰阳市军区中，然后趁机引爆身上的炸弹。 起先，丰阳市军区靠着人数与武器数量占据着优势，但是随着刘子烨的手段越加残忍疯狂，渐渐地，丰阳市军区也陷入了劣势之中。 ... 砰！ 一道猛烈的爆炸声忽然响起！在白天宛若晴天霹雳一般。 不等军区据点中的众人反应过来，就有着一大片急促的哒哒脚步声传来，以及频繁的枪响。 “艹，这群杂种怎么白天偷袭？！” 带着谩骂声与枪声，双方直接交战在了一起。 “不好，鱼澈儿。” 在医院帮忙的鱼清忽然想到鱼澈还待在那边的居住区内，而那枪声正是从居住区传来的。 鱼清起身就想要飞奔出门，却突然被一名女医生拉住手腕， “姑娘，外面危险得很，别乱跑。” “可是，我妹妹还在那边！” 鱼清抬头望着这女医生，眼中闪过无尽的惊慌。 前不久，她才说过要一直待在妹妹身边，她不想，也不能食言。 “姑娘，你想想，那边有士兵和那群混蛋交战，你妹妹应该是处于安全之中的。而你贸然跑出去，如果一不小心，那就怎么办？” 女医生说着，其实她也很担心眼前的少女，她不想让少女因为突然的冲动而失去生命。 更何况，自己还知道鱼清压根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出去完全就是送死。 要是鱼清拥有特殊的能力，女医生或许就不会拉住她了。 鱼清听着这女医生的话，眼神有些下沉，她也知道，自己就是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普通少女。 头不禁有些下垂了起来，眼神也滑过了无力。 外面的枪声不时地回响在耳边。 嘭的一声，一颗子弹穿透了窗户，打在了病房的墙上，在洁白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黑洞洞的弹孔。 两人皆是被吓了一跳，鱼清的双腿一下子瘫软下去，跪坐在了地上，被拉着的手腕随之滑落，垂在了地上。 感受着冰冷的地面，外面的枪响声越来越小，紧接着，原先被枪声覆盖住的其他声音暴露了出来。 那是哭声与求救声。 鱼清心脏忽然一紧，起身冲了出去。 女医生顿时有些愣住，却是没有抓着对方，只能看着鱼清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 鱼清的脚步声哒哒地在光滑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响起，一道穿着白色护士服的身影就这么倒映在其中，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轻纱。 “别出事啊......鱼澈儿，等我......我现在就来......” 鱼清冲出医院，脑海之中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自己的心瞬间提到了顶点。 只见居住区的街道上，烟雾弥漫，火光冲天。 只有着隐约的枪声，爆炸声，以及人的哭喊与求救声。 还有，笑声。 鱼清穿梭在碎瓦片石子与烟雾之中，目光直直地锁定在两人所居住的方向。 今天是阴天，阴沉沉的云层积在空中，仿佛随时都要压下来一般。 空气中伴随着阵阵的阴风，为此刻的破败演奏着乐曲。 鱼清极力地躲开存在于这里的敌人，终于，她到达了楼下，不由分说，摸索着蹑手蹑脚地上楼去了。 转过楼梯，越加靠近，鱼清的心中就越惊慌，此刻的她，又有些不敢面对了。 忽然，鱼清听见了几个男人的笑声，宛若恶魔一般。 接着，几道男人的脚步声，将地板踩得很响，就仿佛是在宣告自己的胜利一般。 而楼上，还有着什么东西被拖动的沙沙声传来，还发出了液体撞击的哗啦声。 鱼清心中一惊，迅速躲进了一间门大敞开着的房间之中。 这里面很乱，甚至还有着两人残破的尸体，而旁边正躺着几把沾着鲜血的刀。 头被割开扔在别处，血流得到处都是。 鱼清下意识就想呼喊出来，但是旋即便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浑身蜷缩在了角落里面。 望着眼前的尸体，鱼清认得，那是之前在这里的“邻居”，但是此刻，只是化作了被杀害的尸体。 鱼清心中越来越慌，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多半难逃了。 但是，鱼清心中依稀存在着一丝希望，万一，万一鱼澈她躲过去呢？ 这样的话，鱼澈就还活着，没有惨遭毒手。 缓缓地，鱼清的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 但是，鱼清脸上的笑容旋即僵住了。 第241章 碎了 鱼清脸上的笑僵住了，眼神渐渐沉了下去。 “那小东西叫得真特么好听，太特么爽了。” “是啊，一口一个姐姐的，也不知道是在喊谁？那小杂种还特么咬人！给了几巴掌才安分下来。” “哈哈，怎么不把你**断了。还哪哪都特么不舒服。” “走呗，这里又不是没女人了，这才搞了几个？啊？是吧。” 接着，又是一阵猥琐的笑声传来。 鱼清听着那堆污言秽语，心瞬间跌落到了谷底，两行清泪瞬间沿着脸庞，滑落到了捂着嘴的手上，接着，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但是，理智告诉自己，不能现在就冲出去，因为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一会儿，随着那笑声与脚步声渐渐远去，鱼清才一手撑着沙发，缓缓站起身来。 而她的脸上，早已经被泪痕遍布。 鱼清身形摇晃，仿佛是风雨的风铃，不断来回晃荡着，随时都会断裂跌落一般。 鱼清手撑着墙壁，缓缓地挪动着步子。 来到门前，鱼清低垂着头，似乎是不敢去面对一般。 刚刚进门，鱼清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以及那污秽的腥味。 鱼清继续向着里面走去。 轰—— 少女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崩碎了。 床上一把明晃晃并且沾血的刀摆在那里。 鱼清一下子跪坐在了床边，双手死死抓着床的边沿，手上也被浸染上了一片血。 头低垂着，泪水如断开连接的珠子，哗啦地砸在了地上，与地上尚未干涸的血混合在一起。 抽噎声不断从鱼清的喉咙中传出， “对不起......对不起......是，是我来晚了......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我就，就该带你一起去医院......” “鱼澈儿，你不是说要找爸妈吗？我，我带你去......我会带你去的......” 少女的声音一下下起伏着，但是也只能这么哭着。 而脑海中，那与鱼澈相处的画面历历在目，但是此刻，都已经成了飘渺的过往云烟。 “哈哈，你看，我就说吧。” 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从鱼清身后不远处传来，鱼清缓缓偏头过去，泪光之中，她看见了几个拿枪并且身上沾血的男人，正用着看不清楚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鱼清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衣物，在他们眼中仿佛是不存在一般。 那几道戏谑的眼神不断在自己身上扫过，宛若几头野兽，看到了猎物一般。 “我就说有声音吧，你们还不信？现在看看，又发现一个？嘶，那是，” 一名男人看着鱼清身前床上的尸体，更是饶有趣味地打量起来鱼清。 “看来那小东西嘴里面一直喊的姐姐就是这**了，嘿嘿，这看起来还不错，这脸，这*，这*，这**，嘿嘿，让我们几个好好地疼爱你一番。” “放心，肯定会让你觉得，比你妹妹还爽的。瞧瞧这脸，咋哭成这样了？” “哈哈哈，别说了，这**估计早被吓*了。” 这几名男人不断用着污言秽语描述鱼清，但鱼清跪坐在那床边，手上开始死死地捏紧，将沾血的被褥挤出血来，顺着手流下，滴在了床上，形成几块血点。 几名男人也开始靠近鱼清，把枪放下在一旁，将自己身上本来就凌乱的上衣脱开，是要行那禽兽之事。 鱼清用着余光，带着愤恨的眼神望着那几人的身影，牙关猛地一咬，在一人靠近的时候，猛地抓起床上那把沾着自己妹妹鲜血的刀，一下子猛地朝着那靠近的男人刺去。 “我他妈！” 那男人惊呼一声，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一个侧身躲开，再伸手猛地抓着鱼清的手腕向着鱼清后背一扯。 咔嚓一声，鱼清的整条右手瞬间被扭转过去，扭曲痛苦的神情瞬间爬上了少女的脸庞。 鱼清只觉得右手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控制，那痛苦直直地刺激向大脑，使得少女的身子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手中沾血的刀也一下子滑落，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其他男人迅速反应过来，径直对着鱼清骂道： “他妈的臭**，还敢反抗？先卸她一条胳膊！” 说着，那人拉着鱼清那不能再反抗的右手，猛地一扭。 “啊——” 痛苦的呐喊从鱼清的喉咙之中迸发出来，只剩着双腿还在挣扎几人的束缚。 “唉？他妈的，还不老实？！再废她一条腿！还有，把这臭**的嘴也砸烂，免得和那小杂种一样咬人。” 另外一名男人索性抓起那沾血的刀，举起，猛地扎在了少女的腿上，接着便是雨点般的拳头砸在了自己脸上。 “呜......” 鱼清的心，随着这一刀，这一拳猛地崩碎，她知道自己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 “那么多年，也该休息了......只是，为什么会是这样肮脏的结局？” 心中不禁嘲笑着自己，只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喉咙之中，鱼清感受到了一阵属于血的温热。 而眼前几个男人的笑容，也深深地刻在了少女的脑海之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忽然，在那笑声之下，鱼清听到了有什么东西被拖动的声音，卷着液体碰撞的声音。 咻！几条黑蛇猛地迸发出来，在几名男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瞬间就如同利剑一般捅入了其中几人的身体之中。 不过，其中几名男人仿佛没有发觉一般，但是接着，他们的声音停下了，转而，他们的口中开始发出一阵晦涩难懂的言语： “链夐奔锅忔灟锛屽悕镟伴奔濡?......” 剩下没有被黑蛇咬住的两名男人，听着那奇怪的语言，瞬间停了下来，看向了其他人。 “我艹你妈发什么神经？！” 但是在鱼清耳中，却是自己能够听懂的语言：“有鱼偏枯，名曰鱼妇......” 这八个字不断来回重复着，宛如呓语一般。 瞬间，鱼清心中的绝望一扫而去，宛若平静的湖面一般，宁静无比。 剩下两名没有被控制的男人察觉不对，瞬间起身，便望见了不远处的鱼妇，以及从它身上弹射出来的几条黑蛇触手。 “我艹，什么怪物？！” 两个男人顾不上其他人还有鱼清，而那鱼妇似乎此刻才看见了这两人，瞬间又将两条黑蛇触手弹射了出来。 “艹！” 第242章 叩响地狱之门 两人迅速躲开那鱼妇的黑蛇，身子一个翻滚到一旁，捡起一旁的枪支。 上膛，朝着那边的鱼妇猛地开火射击，几条火舌随即喷出。 震耳欲聋的枪响声瞬间在室内响起，而在这如此之近的距离，地上躺着的鱼清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传来一阵嗡鸣声，仿佛是有人给自己的耳边来了一击，接着，鱼清便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那鱼妇因为子弹的动能，瞬间崩碎瓦解成几块黑泥。 但是，它的体内却没有出现那贱尸或者其他内容物，似乎，它目前还没有将任何尸体吞入腹中。 瞬间，那几块黑泥又没了动静，捅入另外几人体内的黑蛇触手也瞬间瘫软了下去。 扑通几声，那几人仿佛是断线的木偶一般，瞬间倒在了地上，而他们的身上，正有着一大个窟窿眼汩汩地流出鲜血。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剩下的两名男人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望着地上的黑泥，眉头紧锁起来， “呼——这特么是什么鬼玩意儿？把老子的兴致都搞没了。” 说着，男人举枪对准了地上的鱼清，朝着对方的胸口连开四枪，溅开几朵血花之后，便扭头走了出去， “真特么的晦气。” 而剩下的几支枪，也被两人全部收走。 哒哒的脚步声远去，向着楼下走去。 原地，只剩下了一片死的寂静，两具尸体就这么躺在室内，周围是血与混乱的一切。 忽然，鱼妇的黑蛇触手动了，瞬间抬起头来，甩开身上的几滴血。 接着，那鱼妇的黑蛇与黑泥便向着地上鱼清的尸体爬去，看起来，它对这几个男人的尸体不感兴趣。 黑蛇朝着鱼清尸体上的弹孔以及其他伤口爬去，瞬间化为几块黑泥钻了进去。 紧接着，另外几块黑泥也缓缓移动了过来，钻入了鱼清的体内。 鱼清的身体也随着抽搐起来，忽然，鱼清的身子一下子蜷缩起来，缩成一团，宛若一个胎腹中的婴儿。 咔嚓！ 鱼清那被扭断的右手，瞬间扭了回来，接着，便缓缓地站起身子来，宛若死而复生的怪物。 “咳咳咳——” 鱼清忽然咳嗽起来，将口中的鲜血以及被打碎的牙齿咳了出去。 此刻她的脸上，特别是嘴，红肿着一块，鲜血直流，口中的牙齿也断了好些，身上的衣服被撕烂了一大块，正耷拉着。 足以见得刚刚那几名男人的恶行。 哐当一声，大腿插着的刀一下子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接着，四颗子弹的弹壳落了出来，在地上接连响起四下，宛若是叩击在了地狱的大门上。 片刻，鱼清才回过神来，望着周围的一切，感受着自己身体上的痛楚，回想着刚刚的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已经？？” 有些不可置信地将手捂在了脸上，接着，鱼清感受到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钻过来钻过去。 忽然，鱼清又回想起来了刚刚那段奇怪的低语：“有鱼偏枯，名曰鱼妇。” 而脑海之中，似乎是无形地掌握了一股力量，她感觉，自己仿佛能对血与肉进行某种难以描述地构造。 “我这是？没死？” 不过，鱼清现在不想去在意这些，望着床上的尸体，自己的心中不禁再次作痛起来。 忽然，鱼清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丝希望，“既然我都可以活过来，那，鱼澈儿是不是也可以！” 布着血的嘴角不禁勾起，将手伸过去抱住了那模糊且未寒的娇小尸体。 “怎么做呢？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勾起的嘴角忽然僵住，但是转而，又放开了僵住的嘴角，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接着，鱼清的手腕处，几条黑色细蛇探了出来，寻到了鱼澈身上的伤口，一下子钻了进去。 鱼清的脑海之中，仿佛出现了无数的破损的鲜红纹理。 原本应当顺畅的纹理，现在却是破损无比，还有着诸多血块堵塞着，以及坏得如同烂泥的地方。 在鱼清的眼前，仿佛出现一张无比精准复杂的蓝图，那是人体的蓝图。 血管，肌肉，神经，仿佛人体中的每一寸都被详细地记录在了这张神秘的蓝图之上。 但是此刻，这张蓝图被几乎撕碎，使得鱼清根本不知道应该从何修补起来。 忽然，鱼清感受到了冰冷，对于此刻的鱼清来说，尸体的一点点温度变化都会被自己精确捕捉到。 鱼清更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要！不要！！” 鱼清低垂着的头开始呐喊起来，但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失，仿佛是流经自己手上的溪水，怎么抓也抓不住。 自己知道，此刻什么都已经迟了，她已经走了。 当明确了这一点后，鱼清脸上的肌肉一抽，脑海之中，瞬间浮现出来刚刚那几个男人的面容，一股恨意顷刻爬上心头。 “好，好！我知道了......” 鱼清缓缓放下怀中的尸体，拉起被子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就像以前一样，她只是还没有睡醒而已。 “姐姐这就去，等我，鱼澈儿。” 鱼清抓起地上的刀，向着外面走去，啪嗒一声，门被轻轻关上，似乎是害怕吵醒她一样。 紧接着，鱼清迅速冲下楼，带着脸上与身上的可怖伤口。 街道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浑身狰狞伤口的鱼清站在街道上，忽然，她又茫然了，她该去哪里找那些人？ “对了，对了，按照以往几次经历，他们肯定要往那边去。” 于是乎，鱼清迅速确定了方向，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第243章 敞开的地狱大门 鱼清一路奔于街道上，路上的敌人已经少了很多，只有着零散的持枪几人游荡着。 忽然，他们看见了鱼清，不过由于她那狰狞的模样，都下意识以为是贱尸一类的怪物，径直朝着鱼清开枪， “我艹！她过来了！” 此刻，鱼清只觉得脑海中的反应力提高了不知道多少，顷刻间便闪身躲开了子弹。 鱼清瞬间上前，一刀砸在一人的眼睛上，那人瞬间发出了一阵惨叫声倒在地上，接着口中就是一阵“救命”的求救声。 反正，这些人也没有好人在里面。 鱼清迅速抽刀，砍在那人的四肢上，使其瞬间失去了行动力。 接着，夺过这人手中的枪支，一脚踩在对方胸口上，并举枪抵在了对方的额头上，“我问你！” “问，问，你问？......” 那人哆嗦着，而视野之中，只剩下了鱼清的黑色轮廓以及她身后的层层阴云。 接着，鱼清将刚刚害自己的那几人长相说明了一下，逼问着他们的去向。 “应该，应该是往医院去了，他们，下来的时候就两个人了。” 这下，鱼清确定了那两人的位置，便直接开枪击毙了脚下踩着的男人。 一朵血花溅开，强大的后坐力让鱼清的身子震了一震。 鱼清望着男人那带着恐惧的扭曲神情，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丝畅意，一脚挪开，便继续向着医院跑去。 接着，鱼清继续奔于街面上，遇见其他敌人就直接杀，没子弹了，便直接丢枪重新捡一把。 渐渐地，鱼清也熟悉了枪的用法。 很快，鱼清便来到了医院楼下，忽然，一个浑身赤着满身污秽的女子从上面被丢了下来，落在地上瞬间砸得稀烂。 脸也组成不了一张完整的脸，但是依旧足以见得她脸上的惊骇。 突然，鱼清认出来了，那是刚刚那会儿拉着自己的女医生。 鱼清猛地抬头望去，就看见了几个满脸带笑的男人，而在其中，鱼清望见了那两个人。 瞬间，一抹诡异的笑，在自己那满是血的脸上绽开。 楼上的那两人，瞬间认出来了鱼清，接着，一股恐惧爬上了心头， “我艹，这**怎么没死？还拿着枪？” 不由分说，那两人拿枪，从上面径直朝下射击。 砰砰几声响起，鱼清一溜烟钻入了医院楼中。 “干什么呢？” 不知情的人见着两人朝下开枪，不禁问道。 “那**命大没死，现在特么跑来寻仇了。” “哦，就是你们刚刚说的那**啊。” 正当众人还在聊天的时候，鱼清的速度快到已经冲到了病房门口，她在这里待过好些时间，知道这里的构造。 众人甚至还没有看见鱼清的身影，几道枪响就已经接连响起，几颗子弹紧随其后，带着强大的动能。 反应迟钝的两三人迅速中弹，身子踉跄了一下，接着迅速扶着墙挪动身子躲避。 只不过，这病房内唯一能躲的地方只有那桌子与床底，还有窗户，但是楼层有些高。 病房内的几人迅速寻找掩体，并开枪与对面仅有一人的鱼清交战。 面对对方的枪林弹雨，鱼清一个人难免有些吃力了，尽管躲过了多数子弹，但是由于战斗经验不足只是靠着本能去躲避，还是中了几弹。 “嘶——” 但是紧接着，鱼清又感受不到伤痛了，但是身子却感觉虚弱了几分。 似乎是用着体内的能量去修补伤口了。 这点虚弱，与疼痛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鱼清一下翻过一张床，将一人成功击毙，再转身击毙一人。 很快，身上负伤的鱼清便将几人击毙或者打伤。 “艹！该死！没子弹了！” 那伤害自己的两人中的一人，心中忽然沉道。 鱼清手中的枪没子弹后，便捡起这里几人的枪，而其他人自然也是如此。 鱼清急速上前，一枪打在了一人的肩膀上，成功废掉一只手，枪在其手中，也成为了废品。 再是一枪打在膝盖上，除去了他的行动能力。 另外一人瞅准时机，一枪打在了鱼清的头上，但是嗖的一声，一条黑色触手猛地从鱼清的耳朵中蹿出，一下将子弹拍开。 瞬间，两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这，真的是一个怪物。 鱼清迅速转身，再是两枪打在那人的肩膀与腿上。 再是几枪，将还活着的人的行动能力废掉。 至此，结束。 鱼清的脸上却是涨红无比，此刻才开始喘着粗气起来，手中的枪一下子脱落，滑到了地上。 “你等着，其他人马上就会过来，这医院里面又不是只有我们几个人。” 一人背靠着墙，带着笑，望着那边的鱼清。 看着对方也会累，那么事情就会好办很多，因为这说明，对方不是一个难以抹杀的怪物。 “还有，还有异能者，我看你能打得过他们吗？” 鱼清听着男人的话，丝毫没有在意，对她来说，只要杀了仇人就行。 至于其他人，只要不来阻拦自己，那自己凭什么要去管？ 没有理会男人，鱼清蹲下身来，一只手猛地捅入了男人的体内。 “啊——” 一道惨叫声从男人口中忽然迸发出来，将由于失血而导致脑袋有些昏沉的其他人，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皆是看了过去，只见鱼清双手反抓着男人的腹部，猛地一撕，便将内部的脏器几乎暴露了出来。 男人想要伸手去阻止鱼清，但是肩膀已经被鱼清打废，使得根本无力去阻止。 其他人的脸上，瞬间被恐惧爬满，他们这下子终于知道是招惹到了个怪物了。 以前这些用于其他人身上的酷刑，如今却将要被用在了自己身上，他们知道，今天自己将要面临的是地狱。 而第一个男人，已经由于痛苦而双眼翻白，昏死了过去，鱼清毫不在意，将其脏器如数家珍一般，全部给拉了出来。 另外几人不禁作呕了起来， “呕——” 鱼清手拖着男人的肠子，到了另外一个男人面前，接着，将肠子直接栓在了他的脖子上，随即便开始拉紧。 “放，放开......” 最后，窒息使得男人昏死了过去。 再接着，又将这男人的脏器拉出，将其肚子内的肠子拴在了下一个人的脖子上。 “不要！不要过来！” “求你了！求你了，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妹妹做，放过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几个男人重复地求救与呐喊着，但是鱼清却是听不见一般。 手中的动作如此反复着，最后又将肠子栓在了第一个男人的脖子上。 至此，一件由数个男人形成的血腥环状作品摆在了病房之中，空气中弥漫着血的浓烈气息，令人不禁作呕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鱼清望着眼前的“杰作”，忽然开始狂笑起来，一下子冲出了病房，跑到了楼下，向着鱼澈所待的地方跑去。 “我报仇了！鱼澈儿，你看见没有？姐姐给你报仇了！” 一路狂笑与疯言疯语。 最后，鱼清跑回了鱼澈的尸体旁边，但是，鱼清又一下子跪了下来，紧接着，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双手捂在脸上。 手上的血和黏液，与眼中的泪混在了一起。 但是，哭声又夹杂着无法控制的不时笑声， “哈哈哈——” 第244章 夜，苦涩 鱼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已经不想再继续讲下去了。 那叹息声在从窗户缝隙里面透进来的凉凉微风之中消散，鱼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明显的疲惫与释然。 白夏听完了对方的叙述，心中也是不禁唏嘘着。 鱼清所经历的一切，比自己更痛，她似乎失去了所有。 白夏至少知道，没有人真正地离开自己，陈启没有，白玥也没有。 而听着鱼清描述自己是如何将那几人杀死的详细过程，也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恨意与懊恼。 夜色之下，鱼清的眼睛有些红肿，但是却不易发觉。 “谢谢，你能听我讲那么多。” “嗯......” 鱼清看着眼前戴着眼罩，还不能见到光明的少女，心中有些难以言表的情绪。 因为鱼清在白夏的身上，仿佛看见了那个受伤的影子。 不知不觉间，有些将对方当做妹妹来看待，甚至，有些将自己的愧疚临时地表达给了对方。 从看见那被毁掉的脸庞，再到向军区的人否定自己见过白夏，再到后面的一点点帮白夏恢复身体开始。 “今天晚上，你能陪陪我吗？” 鱼清忽然问道，白夏微微抬头，接着，点了点头。 “谢谢。” ... 夜色渐沉，忽然，这宁静再次被一阵少女的哭声打破。 侧躺着的白夏忽地醒来，只发现鱼清将双手围在了自己的身上，抽噎的声音不断从背后传来，接着，一片温热浸湿了自己的后背。 “鱼澈儿，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白夏的身后不断传来这般呓语，似乎是梦中的鱼清，下意识地将自己当作她已逝的妹妹了。 白夏脸色微微沉下，听着身后的每一言，每一语， “鱼澈儿，我们，我们回平华市......回去那里......” 听着鱼清的呓语，白夏也了解到了鱼清原本居住的城市，平华市。 不过，在白夏的印象中，那是东边挺远的一个城市，也是在赤雨来临时最先一批沦陷的城市之内。 卧室门外，十六听见动静，过来晃了晃，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之后，便只是在门口趴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夜空之中的星星闪烁着，少女的哭声渐渐低沉，最后，没入了黑暗之中。 ... 次日，当阳光再次撒进室内的时候，鱼清忽地醒来，发现手有些酸痛，再一看，发现自己是将手围在了身前白夏的身上。 缓缓地抽出手，坐起身来，不禁望向了窗外，外面是明媚的一片光景。 室内的温度也渐渐随着阳光而有些升高。 鱼清感觉眼睛有些苦涩，不禁揉了揉，而昨晚的事情也一点点回想起来。 “我昨晚上是......” 嘴中低语着，又望向了一旁还在熟睡的少女，心中涌现出来了畅意，是将心中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释放出来的畅快。 “谢谢。” 吐出两字后，鱼清便起身下床，先是直接用着卫生间内的一只水桶中的水洗了一把脸，再是去了厨房。 当那菜刀与砧板碰撞发出当当声的时候，白夏才在迷迷糊糊之中醒了过来。 而十六，也迈着步子到了床边，床上的白夏摸索着，刚刚伸脚下来，就碰到了这个毛茸茸的大家伙。 “呀——” 白夏忽地被吓了一跳，不禁惊呼起来，接着，便听见了十六那独特的难听声音， “嗷啊——” “十六？” “嗷啊——” “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 白夏坐在床边，轻拍着胸口，不禁微笑道。 白夏伸出那小巧的脚往地上探去，是在寻找自己的鞋子，接着，十六用着爪子挪动着白夏的鞋子，并且用着头撞了撞白夏的脚，似乎是在提醒她的鞋子在哪里。 白夏弯下身来，手摸着自己的鞋子，随即便穿了起来。 穿完鞋子，白夏又不禁伸手摸了摸十六的头，说实话，这家伙也算是陪了自己好久。 自从当时的陈启离开后，便是这家伙一直待在自己身边，让自己不是孤单一人。 至少，在进丰阳市之前是这样的。 “十六，走吧，先去外面的客厅坐一会儿。” 接着，十六蹭着白夏的脚，将白夏带到了客厅的沙发旁，白夏摸索着，坐在沙发上。 毕竟白夏也不知道，多久可以取下眼罩重见光明。 一开始的确很不习惯，但是渐渐地，自己也适应了黑暗的生活。 一会儿，那股饭菜的香气传来，以及碗筷放在桌子上发出的清脆响声。 鱼清先是去拉起了窗帘，发出了那沙沙声，紧接着，走到白夏旁边，又是伸手拨开了那眼罩，并且询问着白夏对于光线的感受。 思索一番，鱼清撤掉了白夏眼睛上的眼罩， “应该可以了。窗帘不要去拉，先适应一下暗光环境，再慢慢适应强光环境。” “嗯。” 白夏应着，抬头望向了面前的鱼清，便望着了对方隐约红肿的眼眶。 “我先帮你梳一下头发吧，那么多天没有打理，你这头发乱糟糟的。” “好。” 第245章 匮乏 鱼清拉着白夏，到了卧室内的一面镜子前坐下。 白夏像是个好奇的孩子一般，不断向着室内的周围张望着，似乎，很久没有见到一般。 此刻的白夏只觉得，能看见真好。 这种重见光明的感觉，令白夏心中不免生出了一股喜悦。 但是，当自己望见镜子中的自己时，却有些怔愣住了。 一半是自己那正常的脸，而另外一半，却是那粉红色的，显然是下方的皮肉开始逐渐愈合了。 而正常的脸上，自然是那颗天蓝色眼瞳的眼球，至于另外一半，自然是那空洞的眼眶。 可以说，现在白夏的外貌就是一半人，一半鬼。 鱼清拿起梳子，拿起一把杂乱的头发，开始梳理了起来，并看向了镜子之中的白夏， “一会儿下午，我帮你把剩下的脸给恢复一下。然后，我出去一趟，这里的食物有些吃完了。” “嗯。” 白夏应着，但目光依旧落在镜子中的自己身上，只觉得这样的自己，好丑，心中不禁沉道， “陈启他会喜欢这样子的我吗？” “......” 不知为何，少女竟然有些在意起来自己的样子会不会被喜欢了。 不过这个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当时在前往丰阳市的路上，自己的脸也被毁过一次。 鱼清梳理着那白色的头发，望着镜子的白夏，似乎看出了什么，不过也只是眉尖一挑，反而问道， “你喜欢什么样的发型？” 白夏先是一愣，接着答道，“双马尾。” 这是当时在长文市的时候，白玥给自己梳理的发型。 “......” 鱼清眉尖一挑，接着不禁抿嘴微笑道，“为什么呢？” “没，没什么，就是想到她了。” 鱼清眼神飘向天花板，想起来那天，白玥身边的那“白夏”似乎也是这个发型，顿时就明白了。 轻笑一声，继续道， “我妹妹她也很喜欢这个发型，那天早上我就是给她梳的这个发型。” “......” “唉，算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也不该提的。” ... 一会儿，白夏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两条长长的马尾垂在肩后，不禁伸手握在手中，眼神微微下沉。 “走，吃饭去。早该凉了。” “嗯。” 两人坐在饭桌上，而鱼清也说起了现在的情况， “外面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出现了一堆鱼妇，没事不要随便出去。” 听着鱼清的话，白夏正埋着吃饭的头抬了起来，望向了鱼清。 对于鱼妇，白夏自然是有印象，当时在丰阳市外，遇到过两只鱼妇，一只纵火，另外一只追杀过自己。 片刻，白夏才开口道， “嗯，谢谢。我知道了。” ... 下午，白夏再次躺在了床上，鱼清也为白夏将剩下的半张脸给恢复了往常，只剩下了那个空洞的眼眶。 只是白夏的身体异常虚弱，只恢复了半张脸，就感觉疲惫不堪，在床上径直睡了过去。 鱼清原本想顺便将剩下的眼睛也恢复的，现在看来暂时是不行了。 “十六，看好她。” 鱼清对着床边的十六喊了一句，便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啪嗒一声，门被关上了。 铛铛的清脆响声从鱼清脚底传来，是走下那镂空的铁制楼梯。 现在是下午，但是天空却有些阴云密布，仿佛随时都要下雨一般。 清冷的街道上，一条条黑色的拖痕已经干涸，而那些鱼妇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忽然，一道呼啸的风声吹来，鱼清只觉得自己的皮肤上，仿佛有着千根冰刺划破肌肤。 “嘶——这风，看起来要下大雨了。” 鱼清抬头望向了天上的阴云，心中开始涌起了不太好的预感。 鱼清现在的目的就是找一家超市一类的地方，不过，现在可不好找。 因为前期经历了与刘子烨那群暴乱者的争斗，物资被双方搜刮得几乎不剩太多。 鱼清便向着城市深处走去，越是向内走，只是发现了一些被遗弃的枪支。 鱼清捡起来看了看，发现基本都是子弹被打空了。 无奈，鱼清继续向内寻找着，接连翻了几家超市或者市场，发现基本是空空如也。 “要不？去东边那里看看。” 鱼清望着远处的枪支，寻思着那边可能遭遇了什么，或许，正好可以趁这个时候捡漏。 就算是遇到那鱼妇，自己也足以应付，更何况，自己体内就有着一只鱼妇。 鱼清索性向着东边前去，远远地，鱼清就望见了那由水泥浇筑形成的高墙。 寻着墙，找到了一处入口，便钻了进去。 很快便摸入了角落之中，游走在了黑暗之中。 鱼清观察着这里面的情况，显然，人的踪迹少了许多。 半天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鱼清不免眉间一抽，“亏我还那么谨慎？” 再一会儿，鱼清索性跳出黑暗，走在了路边。 这里面的路上，只是有着些黑色的拖痕，不用多想，便知道那是鱼妇所留下的痕迹。 “看来这里面也遭到了那鱼妇的袭击。” 鱼清望着那些拖痕，心中不禁沉道，而此处，也是异常安静，仿佛人员都撤离了一般。 鱼清继续向着里面走，向着印象中的仓库前去。 转过几个拐角，便望见了那敞开着大门的仓库，而其中，却是有着一些被丢到处都是的袋子。 以及一些袋子破开了口子，漏出那白花花的大米堆在地上。 看着仓库内的物资明显少了很多，并且有着被搬运的痕迹，鱼清大概也猜到了结果，不禁喃喃道， “都走了啊......速度，还挺快的......” 鱼清知道军区内也是有些异能者的，不过看起来，鱼妇的数量有些多了，他们估计也是有心无力。 毕竟鱼妇就强悍在于它们的生命力惊人，总是会去寻找并且吞噬生命体，还很难彻底杀死。 鱼清看着仓库内剩下的物资，眉间一挑， “剩的有些多啊。这也没有什么工具，一个人有些麻烦啊。” 思索一番，鱼清决定只是先带走一点。 哒哒——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鱼清瞬间警觉起来。 但是那声音近在咫尺，仿佛就正正出现在自己身后，下意识回头望去。 ... 第246章 雨夜烛光 哒哒哒—— 啪嗒—— 接着是少女的喘气声传来。 嘭的一声，门被鱼清一把关上。 “呼——突然就下了那么大的雨。” 鱼清一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上的头发被打湿，因此沾着一点点的晶莹水珠。 身上的衣物也因为被雨水浸湿，而紧贴着少女的肌肤。 而外面，此时正下着大雨。 那大雨倾盆一般，猛地浇了下来，将正往回赶的鱼清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会儿，鱼清才走到厨房里面，检查了一下煤气，确定还有剩余之后，便直接打火烧水。 “真倒霉。” 鱼清走进房间中，瞥了一眼床上还在熟睡的白夏，接着便拉开衣柜，翻找起来更换的衣物。 十六在鱼清脚边晃了晃，便又离开，接着趴在了床的另外一边。 翻找了根蜡烛点燃在浴室中，将热水倒入盆中，便褪去了身上那被雨水浸湿的衣物。 坐在凳子上，拿起一块帕子丢入其中打湿拧干后，便在身体上擦拭了起来。 这块区域的供电系统早已经被切断，只有那烛光得以照明。 昏黄的烛光照在鱼清的娇躯上，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模糊的轻纱。 但是，鱼清那原本应该光滑娇嫩的后背上，却是有些狰狞的模样，只见有着蛇状的几道隆起，并且，还不时扭动着，仿佛随时都要冲破那浅浅的皮肉钻出来。 而且，那蛇头纷纷朝着鱼清的脖颈处，似乎，随时都要咬断鱼清的脖子一般。 “该死，给我安分点。” 鱼清感受着后背上那隆起的躁动，不免咬牙偏头低沉地说道。 鱼清心中也很清楚，一直以来，她与体内的鱼妇只是共生关系，但是，自从外面的鱼妇一下子增多起来之后，体内的鱼妇总是躁动起来，好像随时都要冲破自己的身体跑出去。 鱼清弯下身来，伸出那纤细的手指，向着那隆起按去。 接着，那隆起蠕动了一下，迅速消退了不少。 “呼——终于安分点了。” 感受着那不时的蠕动感渐渐消失之后，鱼清才放心了不少，继续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一会儿，鱼清穿上睡衣，将一块毛巾披在头上，才起身推开浴室门走了出来，并一手斜着拿起蜡烛。 随后，将那蜡烛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好让烛光尽可能地照亮室内的每一寸空间。 烛光在墙壁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随着火焰的跳动而轻轻摇摆。 随着夜幕的降临，屋外的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泥土的气息，那是雨水渗透进来的味道。 房间里的家具和物品在烛光的阴影朦胧之中，变得模糊不清，只有轮廓隐约可见。 一时之间，室内变得静谧无比。 卧室内的窗帘被拉上，白发的少女处于黑暗之中，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不禁伸手抓紧了面前的被子，捂在脸上。 而被窝里面的温暖与窗外的冰冷形成了鲜明对比。 偶尔，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带来了一丝短暂的光明。 片刻，那闪电的轰鸣雷声一下子传来，震耳欲聋。 床上的白夏瞬间身子一颤，仿佛浑身被轰击了一遍，瞬间醒了过来。 “......打雷了？” 听着外面那雨滴不断敲打在窗户玻璃上的声音，白夏也没有多想，闭上眼睛继续休息着。 轰隆—— 一道雷声打下，白夏身子一颤，拉起被子盖在了身上，并且不断打着颤。 而白夏也因为这雷声再次惊醒过来，“什么时候，那么怕打雷了？......” 心中有些疑惑着，忽然，嘎吱一声，卧室门被鱼清打开了，而客厅内的烛光也照了进来，打在了对面的窗帘上，形成了一块由平直线条构成的几何图形。 白夏听着声音，从被子下方冒出了一个头来，微微抬起望着鱼清。 鱼清一边拿着头上的毛巾擦干头发，一边看着这只冒出个头来的小家伙，觉得有点可爱，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是怕打雷吗？” 白夏咂吧了一下嘴，头一别，索性直接钻入了温暖的被窝之中。 鱼清轻笑一声，摇着头，继续擦干着头发，走到了窗户边上，唰啦一声将窗帘给拉开。 就望见了窗户玻璃上噼里啪啦的雨花绽开在其上，同时，还有着顺着玻璃流下的细细水流。 外面只有着一层微弱的光芒覆盖在建筑上，而那透着红的云层天边，映射着那崎岖的建筑轮廓。 不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仿佛是黑暗之中破开的裂缝，紧接着，一切被照亮了那么一瞬间。 一会儿，便是那雷声接来。 “噫——” 鱼清听着身后被窝里面的小家伙发出了微弱的一道声音，不禁觉得白夏有些可爱。 而手上继续用着毛巾擦干头发，无奈，这里是没有电的。 鱼清又将毛巾翻了一面，继续擦着，尽可能地擦干头发。 待头发擦得差不多了，鱼清走回床边，弯下身来，轻轻拍了一下那隆起的被子。 “咿呀——” 床上的小家伙忽然抖动了一下，随即裹着被子快速挪动了一下位置，宛如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猫。 鱼清嘴角微微勾起，手撑着床边，甩下拖鞋，径直爬上床来，拉开被子钻入了其中。 “唔嗯......” 白夏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起来，随即手开始摸索起来，忽然，白夏就触到了那柔软。 “......” 瞬间，白夏的动作就停了下来，脑子停顿一秒后，才看清楚了是鱼清。 两人跪坐在床上，白夏望着被烛光勉强照亮能够看清楚的鱼清，对方的头发披散下来，还因为没有完全被擦干而反射着点点光芒。 “是你啊，鱼清......我还以为是什么其他的......” 白夏抓起被子，遮着放在腿上，回想起来刚刚的触感，目光不禁挪到了对方的胸前，再低头向着自己的胸前看去， “......” 少女一阵沉默。 第247章 雨夜浴 白夏望着自己胸前的平整，那衣服没有因为自己而有起伏，不禁将手放在上面拍了拍。 “......” 鱼清望着少女的动作，瞬间了然，嘴角微微勾起笑，道， “很在意大小吗？” “啊？......” 白夏抬头，望向鱼清，只见对方眼中带着一点期待，随后，又看见自己的手在干什么之后，瞬间将手放了下来，身子微微下弯，捏拳压在双腿上。 鱼清见着白夏有些羞涩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刚刚还在自己面前作出这种行为，现在立马又害羞了起来，只是说道， “我可以帮你的，你也知道我的能力。” “啊？真，真的？不，不用了......” 白夏心中，一开始竟然有点期待，但是随后便摇头否定了。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 “啊，过了这村没这店哦。” “......” 白夏看着鱼清，只见烛光之下，她似乎在憋笑，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个小傻瓜。 鱼清也不继续逗她了，抬起那光滑的双腿，伸下床去，摸索着地上的拖鞋，随后道， “那么多天了，要洗个澡吗？女孩子多注意点干净，至少，现在的条件可都是允许的。我可以帮你再烧点水。” “嗯，嗯？啊，谢谢。” 白夏一时间还有些沉浸刚刚的玩笑之中，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而待反应过来之后，便有些吞吞吐吐地回答着。 “行，不过，可没有淋浴啊，让你泡澡也是不可能的，没有那么多水。” 鱼清说着，走到衣柜中，翻找出来了一件粉色的睡衣，以及淡蓝色的内衣，丢在床上，继续道， “所以，就只有拿帕子浸湿，在身上简单地擦一下。那么大的人了，应该不用我来帮忙了吧。另外，这是睡衣，还有内衣，一会儿穿这个吧。” “嗯，嗯。” 白夏连连应着，抓起了床上的睡衣以及内衣。 “再躺一会儿就行，我先去烧水了。” “哦。” 白夏摸着下床，穿起拖鞋，走向了客厅，掠过那根蜡烛，引得那烛光飘摇不定，而室内的影子也因此被拉长飘舞起来。 白夏双手托着脸，目光盯着那燃烧着的烛光。 渐渐地，思绪有些飘飞出去，不禁回想起来，在与陈启过来的一路上，每到夜晚，都是用着蜡烛照明。 每个夜晚，不是他照顾自己，就是自己在照顾他。 特别是当时被鱼妇体内爆出的厌火人放火之后，陈启用着自己的身体保护自己，但是他自己却被烧得浑身干枯扭曲，宛若老树木上的褶皱纹路。 随后，自己又费力将他拖到了最近的民居之中，照顾了近乎一周的时间，陈启的身体才有所好转。 路上，似乎都是这样，陈启在自己身前，而当陈启倒下的时候，就是自己抵住他的身体不让他真正倒下。 “嘿，发什么呆？” 一只手忽然拍在了白夏的肩膀上，将白夏从回忆之中给拉了回来。 “啊？” “水好了，去浴室吧。” “嗯。” 接着，白夏起身，掠过那烛光，使其再次飘摇起来，随后走进卧室，抓起了那件粉色的睡衣和淡蓝色的内衣。 卧室里面的十六，望见白夏进来，先是抬头望了望，再继续趴在地上休息着。 白夏靠近浴室，发现了那朦胧的橘黄色烛光，正透过那浴室门照了出来。 白夏推开浴室门，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一股热气，接着，啪嗒一声，浴室门被轻轻关上。 少女走近，开始褪去身上的衣物，解开头发，忽然，一把白色的头发就垂了下来，宛若突然倾泻而下的瀑布。 那瀑布般的白发披在少女那娇嫩的后背上，接着，白夏走到一旁，伸出那纤细光滑的手臂，挑起那挂在墙上架子上的帕子，丢入了一旁的一盆子热水之中。 紧接着，白夏垂下身子，将白色的头发尽数浸入了水中，开始清洗起来。 一些污物脱落，落入了水中，但是由于光线昏暗，几乎是看不清楚。 屋外，那雨声依旧，哗哗地响着。 浴室内，少女拧干帕子，那掉落的水珠哗哗地落入水中。 一会儿，白夏擦完了身子，起身开始用新的干帕子擦干湿漉漉的身子。 擦完，白夏弯身穿起了内裤，接着，拿起了那件淡蓝色的文胸， “......” 说回来，白夏还是第一次穿这玩意，主要是自己一马平川，平时也没有负重影响。 久而久之，也就没有想过去穿。 更何况，之前一路上，都是陈启这么个男人，更不会提醒自己去穿这东西。 “我，要穿吗？” “......啊，我为什么要把这东西也拿进来？算了，还是，穿一下吧。” 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白夏心中冒出了一点激动与好奇，便拿起了文胸，比在自己胸前，似乎，还挺合身？ 可能是鱼清早就准备好了的吧。 但是，紧接着，白夏就面临了一个问题， “这东西怎么穿？” “......” 不过，这里没有人为她解答，总不会现在光着跑出去，喊鱼清帮自己穿吧。于是乎，白夏只好试着穿起文胸。 “这扣子怎么扣啊？” 白夏弯着身子，双手伸向后背，捏着那金属扣，不断扣着。 忽然，那过长的发丝落入了扣子中，白夏一个不小心， “啊，好疼......” 白夏只觉得有人拉着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扯了一下，索性也就直接丢开不穿了。 直接穿起睡衣，把一块干帕子搭在自己头上擦着，便打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鱼清此时还坐在沙发上，听见动静，偏头看了过来， “洗完了？” “嗯，洗完了。” “行，那我去收拾一下。” “......”白夏默着，忽然觉得有那么些愧疚，自己明明都没有什么干，而什么活却都是让对方来。 “那，我能帮一下忙吗？” 鱼清眉尖一挑，自然也没有拒绝，“那来吧，把一些轻便的小物件收拾一下就行了。” 第248章 复生，真的可能吗? 鱼清走进浴室中，便先是望见了那件被丢在一旁的文胸，眼神晃了晃，拿起来问道， “你是不会穿吗？” “......” 白夏一时间默然，鱼清转头过来，看着白夏那有些支支吾吾的扭捏模样，哼笑一声道， “一会儿我教你。我看你这个年龄，也该会穿了才对。而且，你不是有个姐姐吗？她应该会教你的。” “那是，那是因为......” 白夏有些羞涩地说着，毕竟，她连这个都不会穿，实在是有些丢脸了。 “算了，你先收拾一下东西。” 鱼清索性不再过多纠缠这个话题，说了一句后，便直接去倒水了。 一会儿，两人才再次回到了卧室之中，那雨滴依旧拍打在玻璃上，不断发出嗒嗒的声响。 电光与雷声交错传来。 一支蜡烛点着烛光，被置于床头，照亮了整个室内。 白夏坐在床边，双手不禁捏紧按在了双腿上。 “你紧张什么？都是女孩子，你还怕被看吗？” “这......” 白夏支支吾吾着，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鱼清摆摆手，将白夏给拉了起来， “算了，别磨磨唧唧的。” 鱼清也不多废话，直接上手褪去了白夏身上的睡衣。 “咿——” “叫什么，我就教你穿个衣服。又没有对你做什么？” 白夏的头垂下，脸上已经羞红得不敢抬起来，而白色如同瀑布般的发丝被鱼清撩开，通过双肩遮在少女身前。 接着，鱼清拿起那件淡蓝色的文胸，绕过白夏身前，拉起白夏纤细的手臂，使其穿过肩带，能够套在手上，将其贴在了少女的肌肤上。 此时的白夏已经顾不得去感受那东西穿在身上是什么感受了，因为羞愧感盖过了那股感觉。 鱼清见着这小家伙有些发愣，一手伸过去将对方的手拽了过来，伸向后背，捏着白夏的手指按在了带子上，将其扣好。 “会了吗？” “......” 白夏默着，没有回应，鱼清眉间一挑， “驼起个背干什么？” 鱼清望着那弯曲的后背，不禁弯起手指，用着关节去击打了白夏的后背。 “噫——怎么了？” “把背直起来，驼背像什么话？” “哦。” 随即白夏直起身子，鱼清紧接着忽然伸出手，将手指放进了肩带中，感受着有没有过松或者过紧。 “你，你干什么？！” 白夏被鱼清这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就差点直接蹦起来了。 “我看看这肩带有没有太松或者太紧，毕竟这东西要穿着舒服合身才行。” “哦。” 白夏这才将那颗心缓缓地压了下来，感觉到身上多了件衣服，有着一股新奇的感觉。 同时，鱼清问道，“感觉怎么样？活动一下，有没有感觉不舒服？要合身才好。” 白夏试着活动了一下，倒是没有过于被束缚的感觉，毕竟她也就一马平川，前后没有什么感觉变化。 “另外，会不会穿了，不然我再教你一次？” “啊？不，不用了。” 白夏连忙拒绝，鱼清眉间一挑，眼神中渐渐多了一丝难以言表的情绪， “行吧，那，睡觉吧。” 说着，鱼清走到床头，吹灭了蜡烛，将其拿走，便离开白夏的卧室，到了另外一间卧室去休息了。 而白夏，也捡起来那件睡衣，在黑暗中，迅速将其套在了自己身上。 十六也刚刚好跑了进来，用着后腿踹在了卧室门，啪嗒一声，卧室门便被十六给关上了。 “十六？” “嗷啊——” “还真是你啊，那晚安，十六。” “嗷啊——” 十六便趴在地上，眼神望着窗户外的红云，而白夏拉起被子，盖在身上，睡了过去。 窗外的红云布着，雨不断从中倾泻而下。 而就在那红云之中，一颗庞大的眼珠子正翻滚着，仿佛是被丢进了火锅之中不断被热量翻腾着的配菜。 鱼清的卧室之中，少女躺在床上，一手搭在额头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眼中那难以言说的情绪不断被放大着，渐渐地，鱼清的眼神被疑惑与渴望替代，不禁喃喃起来， “白天的时候，那个男人说的，复生，真的有可能吗？” “要是真可以，那鱼澈是不是可以......” 想到这里，鱼清又不禁想起来了鱼澈的惨状，心中猛地一痛，仿佛有着一只死亡的骷髅爪子死死地握住了自己跳动的心脏。 鱼清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喃喃着， “怎么向她开口呢？” ... 次日清晨，雨势没有一点减小的迹象。 只不过，那云有些泛红，红得，有那么些不正常。 鱼清站在镜子前，拿着那梳子，梳理着自己那乌黑的长发，随后，扎成双马尾，才推门出了卧室。 站在客厅中犹豫片刻，才来到白夏的卧室门前，抬手正准备敲门。 但是，手又停在了半空中，没有敲上去。 忽然，鱼清深哼一声，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将手搭在门把手上，啪嗒一声推门而入。 此时的白夏也刚刚醒来，一手伸直放在身后，一手搭着，正坐在床上伸着懒腰。 “哈啊——” 嘴张着，打着哈欠，似乎有点没有睡醒的样子。 白夏听着开门声，偏头看了过去，见是鱼清，便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 “嗯。” 鱼清简单地应了一句，便走到窗户边，望着外面雨中的建筑，仿佛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白夏见着，不免心中一疑， “有什么心事吗？” 鱼清轻叹一声，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 “我记得，你好像是那个叫【王子夜尸】来着，对吧？” “嗯？” 白夏心中一惊，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鱼清赶忙补充道， “如果让你想起来那些不好的回忆，那我就不问了......” 白夏支愣了一下，继续道， “没，没事......你是想干什么吗？” 白夏估摸着，鱼清大抵是知道了些自己不知道的，才这么问道。 “就是，【王子夜尸】是可以控制意识的，对吧？那，能不能，就是我妹妹......” 鱼清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说不清楚自己想干什么了。 毕竟，自己也不是非常相信这个荒诞的信息。 第249章 与陈启的交谈 看着鱼清逐渐有些失控的模样，白夏心中一颤，她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波动， “抱歉，我，不是很清楚......”白夏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毕竟白夏这段时间都是受到对方照顾，还恢复了身体。 “......” 鱼清听着白夏的回答，心中颤抖着，眼神很明显地黯淡了下去。 白夏接着又道， “其实，我不是那【王子夜尸】，顶多算个载体。我身上的他才是......” “他？” 鱼清木然，此时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没有怎么问过对方的事情，因为怕冒然问起，戳中对方心中的痛楚。 接着，白夏才大致讲了前因后果，不过，鱼清似乎已经对这些荒谬的事情不觉得惊讶了，只是很在意到底能不能。 忍不住问道，“那，他能不能？” 白夏正想着，脑海之中忽然传来了那道熟悉的声音：“我也不知道能不能。” “陈？陈启？” “对，是我。” 那声音似乎带着一点无奈，继续道，“我们单独聊聊。” “？” 接着，白夏的脑海之中浮现出来了另外一幅画面，仿佛一层背景幕布被拉了上来。 很快，此时的白夏就站在了一片黑暗之中，而不远处，则站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只不过，陈启他身穿那件红衣，不知为何。 白夏望见那道身影，尽管知道对方其实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但是此刻见到，心中还是止不住地欣喜。 “好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了。” 陈启忽然说道，但是他的语气中却是十分的平静，仿佛，见到自己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白夏眼中一黯，心中又忽然涌起了一股失落感，仿佛自己在对方眼中不是很重要一般。 陈启眉间一挑，似是察觉到了白夏的心理变化，解释道， “这是为了不影响到你。都怪我，把那破线连在了你身上，然后我只要情绪一波动，不管喜还是悲，都会影响到现实中的你。所以，我现在只有维持这种心如止水的状态，才能确保不会再伤害到你。” “哦，哦......” 白夏生硬地应着，似乎是不满意对方的回答， “那现在，你怎么样了？” “还好，已经掌握了面心的基本能力，不过，还是出不去，我也只有通过面心的能力，给你创造一个空间，才能像现在这样交流。放心，等出去了，我应该就能恢复以前的状态了。” “嗯，我会等你。那，鱼清说的那件事？” 白夏这才想起来询问一开始的问题，而陈启依旧平静地回答着， “其实，我不清楚。这面心的能力没有想象的那么少，还有着很多我不清楚也没有掌握的能力。就像是海面下的冰山。至于那种找回意识的能力，我也不清楚。” 接着，陈启话锋一转， “不过，我倒是可以借用面心的能力，根据她脑海中的记忆，拟合出来了几乎完全接近本人的假意识。长文市的时候，那群家伙一开始就是用的这个能力来玩弄我。” “可是，这不是本人。不就是在欺骗鱼清了吗？” “对，就是在骗她。” “......” 白夏沉默了片刻，又想到鱼清那恳求的模样，问道， “我们，有必要去骗她吗？” “失去的感觉很不好受，我前几天，似乎感受到了。当时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被困在这里，然后，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带走......最后......算了，不想说了。” 陈启轻叹一声，脑海中闪过白夏跪坐在地上，被人开枪杀死后血肉横飞的画面，就微闭眼睛摇了摇头，转而继续道， “而且，就算是假的，只要假一辈子，那也成真的了。另外，我翻看了一下鱼清的记忆，那失去至亲痛苦的样子，我似乎看到了我的影子。” “那，陈启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清楚。我也想帮她，但是却只能用这种欺骗的方式？这到底算什么啊？” “陈启，能不能就是，先这样拟合出一个假的意识，后面等你逐渐掌握能力之后，再把真的给找回来。” 陈启听着这话，眉尖一挑，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这小家伙，而白夏也抬起头来望着那张熟悉的脸， “怎么？不行吗？” “当然可以，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种话来。” “......” “算了，你先回去吧，我会准备的。” 接着，白夏眼前的场景开始融化，跟前几次中了面心的幻觉是一个模样。 白夏甩了甩头，将清醒灌入了脑海中，一旁的鱼清见着白夏从发呆中回过神来，连忙问道，“能不能行？” 白夏顿了一顿，眼神中有些不自在，顿时，鱼清有些木然，偏头望向了窗外的雨。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妹妹的身体怎么办？” “！” 鱼清心中一惊，又猛地回头过来望着白夏，说道， “没问题，她一直都在我身上的。” “......？！” 瞬间，白夏一惊，脸色有些怪异，接着，再一联系鱼妇吞噬尸体的特性，白夏明白了鱼清这话的意思。 陈启在自己身上，那也只是精神层面的。 但是鱼清这话的意思，她妹妹在她身上，可就真的是在她身上。 不过白夏经历了那么多，这些荒谬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了。 这时，鱼清似乎才意识到了这件事，轻咳一声道， “没，没吓到你吧......” 白夏有些木楞地摇了摇头，“没事，现在我遇见的荒唐事也不少了。” “很，很荒唐吗？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记得哭了很久，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只剩一只手在我胸口处了......” 接着，鱼清抛开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那需要我做什么来帮忙吗？她的身体我已经完全修补好了。” 白夏想了想，道， “不用了吧。交给他就行了。” “嗯。” 鱼清轻叹一声，便起身离开了卧室。 而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第250章 异动 午后，外面的雨依旧很大，雨势也还是没有衰减的迹象。 那雨水倾泻，在道路边上形成了一道道小溪流，流入路边的下水道口。 阵阵白色的雾气在路边飞溅起来，又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而那片云，却是有些淡红，像有着一缕缕红色的雾气散在云间，宛若天空中的一抹伤痕。 白夏站在窗前，望着雨中的城市。 目光穿过雨幕，落在那些模糊的城市的轮廓上，而雨水在眼前的玻璃上形成一道道水流，仿佛是泪水在流淌一般。 白夏伸手将手搭在了玻璃上，只觉得一阵冰冷。 “这雨，好像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下了。到现在也没有衰减。” “是啊，而且上面又来东西了。” 忽然，陈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夏下意识向着身后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什么意思？” 陈启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能感觉到，天上又有那群东西了。和长文市的那只【大云】一样。” “那这次是什么？” “还是【大云】，另外还有一只【癫坠】，祂们打起来了。和上次在大昭县的时候，【癫坠】和【大风】打起来一样。” 白夏心中一惊，“那这么说，【大风】是死了吗？” 接着，是一阵沉默。 “陈启？”白夏试着喊了一下对方，陈启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可能是死了，我感觉【癫坠】的体量比上次遇见的时候，隐约是大了一倍。多半是【大风】被祂吃了。” “那也就是说，这次，祂要吃的是【大云】了？” “嗯。说回来，我现在还是【大雾】的一部分呢。照祂这么吃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吃到我头上来。不过说回来，我现在对于天上的情况能够轻易窥见，也是多亏了【面心】给的这些能力。” 白夏咂吧了一下嘴，继续道， “陈启，这样的话，那以后我们应该会轻松很多吧。” “嗯。” “对了，陈启，你一直都在看着吗？就这么几天，都是在旁观吗？” “......” 陈启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是。” “那，那昨天晚上我在浴室擦身子的时候......” “对，都看见了。” “......”白夏愣了一下， “啊啊啊——那都被看见了......” 白夏惊呼着，一头扎进了一旁的床上，抓起被子盖在了头上，是想要遮住自己的脸。 “你明明知道，还故意这么问？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陈启也是毫不留情地挑破了少女的心思。 “别说了，别说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忘了吗？我现在还是心静的状态。” “唔嗯，知道了......” 白夏嘟起个嘴，坐起身来，把被子盖在腿上，双腿在床边晃荡着，脸上的羞红渐渐褪去。 “那，那你怎么这几天不和我讲话？明明你一直都在，却一点不和我说话，是不是因为你发达了，就觉得我在你眼中不重要了？” 白夏的语气带着一丝质问，仿佛陈启是那种几天没有归家，而是在外面鬼混的男人一般。 陈启却还是那平静的语气：“......没有，我前面也说了，需要心静。” “那也包括不和我说话吗？”白夏的语气中依旧带着一丝质问。 “包括。”陈启的语气直截了当。 “......哦。”接着，白夏沉默了一下。 片刻，才问起来正事：“对了，鱼清的事，你弄得怎么样了？” “不算很麻烦，那孩子年龄小，关于她的阅历编纂起来很容易。晚上就可以完成了。”陈启的语气是有问必答一般。 “哦，这样啊。” 咚咚—— 此时，白夏的卧室门恰好被敲响，同时，还传来了鱼清的声音，“快开门，我们得赶紧走了。” “？！” 陈启的声音也紧随其后传到了白夏的耳中， “的确该走了，有其他东西往这边过来了。” “什么东西？” “【死即复苏】，那只鱼妇集成体。” 白夏仔细听去，确实是发现了有频率的震动声，夹杂在那雨水的哗啦声之中，若是不太注意，只会当那是雷声。 “十六，我们该走了。” 白夏喊了一声十六，接着抓起床头的那朵白花，打开门，就见到了脸色有着着急的鱼清。 而刚刚开门，鱼清就将手上的雨衣雨靴塞给了白夏， “直接冒雨走，快点穿上。我们直接往丰阳市外面跑就是了。” 说罢，鱼清便走到鞋架边，拿起了另外一双雨靴。 白夏走到床边，穿起了雨靴，而十六在白夏的床周围来回晃着。 一会儿，穿着深蓝色雨衣的白夏，便和穿着红衣雨衣的鱼清离开了这里，奔逃在了雨中的街道上。 那朵白花，也被白夏捏在雨衣下。 十六则是直接在雨中奔着，一会儿就找了个暂时避雨的地方，等着两人。 雨水劈头盖脸地砸身上，在雨衣中不断发出嗒嗒的声响，只有着偶尔踩过水坑发出的水花声才能勉强冲破那雨声。 而那寒气，也不断从腿上袭来，顺着直击心口。 而眼前的一切全是在一片朦胧之中，雨雾之下。 而耳边，那道轰鸣声开始接近，楼屋的倒塌声，以及移动时发出的啪唧声不断传来。 听着声音，似乎能感受到，那像是一大团肉块正在移动，并且径直撞毁了途经的建筑。 而前方鱼清脸上的神色却开始有些扭曲起来。 因为，从【死即复苏】体内那群尸体口中传来的呓语，正在不断地传入自己耳中。 “有鱼偏枯，名曰鱼妇。” 忽然，鱼清竟然听见，听见自己的体内传来了鱼澈的声音，并且，还是那统一的呓语！ 瞬间，鱼清失神，一下子停了下来。 身后的白夏没有预料到鱼清的突然停下，一下子撞了上去，咚的一声，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白夏手撑在水中，很快站了起来，是不禁问道。 “没，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鱼清起身，甩了甩头，只觉得刚刚那股感觉太奇怪了，眼神之中，稍微黯淡了些许。 “哦。” 两人继续奔逃于雨中，但是那【死即复苏】的速度似乎更快，那轰鸣声与肉体的撞击声越来越近，并且逐步盖过了这雨声。 轰—— 第251章 死即复苏 轰——啪叽—— 轰轰———— 【死即复苏】的距离越来越近，其造成的动静也越来越大，使得雨中的丰阳市都为之震颤。 碎石蹦飞，击打在水中的声音隐约响起。 白夏稍微向后一看，只见到一个高楼般的黑色巨物，上面无数的黑蛇状触手扭摆着，但是在这庞然大物身上，却像是生物体上的绒毛。 那几乎就是纯黑色的一体，没有眼睛，没有嘴巴，没有任何可以辨别的器官器官，更看不出来整体的形状，因为它们完全就是一团无法定型的混乱肉块！ 白夏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可能是它过于庞大，仿佛一座巨山般压在了自己胸口。 脚上的步伐在雨中不断加快着，但是紧接着的却是疲惫感，以及雨水疯狂击打在脸上的冰冷感。 白夏知道，如果自己停下来的话，很快就会被身后的庞然大物碾成肉泥。 “跟我来，走这边。” 鱼清在雨中喊了一句，立马伸手拉着白夏，钻入了一旁的小巷之中。 雨中，两人就这么狂奔着。 十六紧随两人，而它浑身被打湿，毛发粘连成一股。 两人一类调转方向，与那死即复苏行进的方向呈现直角角度，与遭遇雪崩时逃离的方向类似。 接着，那庞然大物的声音的确是减少了好些，像是重新归于了雨声之中。 两个人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停下来的时候，都扶着墙剧烈地喘着粗气，同时浑身冒汗，与外面的冰冷同时袭来，令人极度难受。 “好闷......呼——” “歇，歇会儿......” 鱼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身子弯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这里是在一个小巷子之中，头顶有着雨棚遮雨，倒是没有多少雨水倾洒下来。 微弱的光从上面的缝隙中打下，勉强照亮了这里。 一会儿，待两人的体力恢复了些许，白夏长舒了一口气，不禁问道， “这东西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往这边来了。” “不知道，总不可能是运气好，刚刚好它锁定了这边吧。” “那，现在怎么办？” 白夏是继续问道，鱼清应答道， “离开丰阳市吧。我原本想着丰阳市那么大，现在也没有人，剩下的物资也够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更何况，我体内也有鱼妇，作为半个同类，它们应该不算是什么麻烦才对。现在谁知道？” “去楝花市？我记得继续向北的话，最近的城市是楝花市。” “嗯。以后有时间的话，我想回东边的平华市看看。至少，我和我妹妹是从那里来的。” 白夏望着那件红色的雨衣，由于雨衣的帽子遮住了鱼清的脸，所以白夏没有看清楚对方的神情，只觉得其语气中充满了疲惫。 忽然，鱼清撇头望了过来，问道， “歇息好没有？现在赶紧走，趁着天黑之前，先到城边上去。” “嗯。” 白夏应了一声，接着，鱼清领着白夏继续向着小巷的深处走去，十六迈着步子，只能紧随其后。 而那死即复苏的声音几乎被雨声覆盖住，两人是暂时脱离了死即复苏的追猎范围。 ... 哒哒——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打着一把黑伞，眼睛望向两名少女离去的方向。 接着，男人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 时间流转，天色依旧被阴云密布，只不过开始昏暗了起来。 倒是这雨，还是没有一点衰减的迹象。 傍晚时分，城市边缘的天空被厚重的乌云覆盖，暴雨如注，仿佛天空的泪水倾泻而下。 城市边缘的铁路轨道在雨中显得格外孤独，铁轨上积满了雨水，反射着天空的灰暗。 轨道旁边的菜地中，已经是枯黄的一切，即使是雨水到来，也没有复苏那嫩绿的一丝可能性。 荒地上的杂草被雨水打得低垂，铺在地上，泥土被雨水冲刷，形成了一道道小溪流。 荒地上的小树在风雨中摇曳，咔嚓一声，那枯死的枝干终于是挺不住了这风雨，随着清脆的一声一下子折断。 丰阳市在雨中显得格外朦胧，远处的高楼大厦在雨中若隐若现，仿佛是海市蜃楼。 一切都只剩下了雨声，和风声在空气中回荡。 白夏顶着那蓝色雨衣，走在那沥青路上，眼神瞥向了周围雨中的一切，一时间只觉得有种凄凉的美。 只不过，放眼望去，只有着枯黄的一片，这令白夏不禁回想起来来丰阳市的路上，遇到的那一片又一片枯黄景象。 忽然，白夏前方穿着红色雨衣的鱼清开口道， “天快黑了，我们一会儿就在前面那屋子歇息。这丰阳市里面倒是被军区的人处理得差不多了。但是这城市外面就不好说了。” 白夏听着，但是却由于雨水打在自己雨衣上而不断响起的嗒嗒声，有些听不清楚鱼清在说什么。 但是，白夏却依旧是跟着鱼清。 很快，两人以及一旁跟着十六，到了那一座孤立于离城市边缘有些距离的屋子门前。 砰的一声，随着门被撞开的声音忽然响起，两名少女迅速钻入了屋内。 却不料屋内恰好有着一只贱尸，口中发出那低沉的嘶吼声，一下子就从一旁的房间之中扑了出来。 “！” 鱼清迅速反应过来，目光瞅准了这家伙，闪身至这怪物身侧，一脚踢在了其腰间。 那贱尸宛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摔了出去。 接着，鱼清俯身伸手探去，一条条细微的触手出现在了鱼清的手腕，紧接着，它们如同发疯的毒蛇一般，径直地扑向那贱尸的头部，很快便将那贱尸的头部给团团覆盖住。 那贱尸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鱼清深呼吸了一口气，才从这贱尸身上撤开，那触手也随之回收，紧接着便望见了那贱尸的头部流淌着一条又一条血线，并且那眼部似乎是被暴力地破坏了一番。 整个过程不过十余秒，一时之间，令白夏愣在了原地。 再向着那贱尸的死状看去，也能轻易明白鱼清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如果自己的能力没有被限制的话，白夏自己其实也能轻易解决这贱尸。 但是无奈，脖子上的那限制器，让自己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位孱弱的少女。 第252章 复生?死! 待两人简单休整一番，夜色再度降临。 天上的云却是红透了，仿佛是被血给染红了一般。 雨势却衰减了不少，那雨声也没有扰人心烦了。 红色与蓝色的雨衣被挂在一旁的窗户边晾着，雨水滴答滴答地流下，落在积了些灰尘的地上。 昏黄的烛光勉强照亮了室内，与窗外的雨声结合在一起，给人一种静谧安宁的舒适感。 鱼清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黑暗的一切，听着外面的动静，在发觉没有那死即复苏的特殊呓语后，才是放下心来不少。 白夏蹲在一旁，拿着一块帕子，在浑身湿透了的十六身上擦着。 待擦得差不多了，十六猛地摇晃身子，将身上还剩下的水珠尽可能地甩出去。 “哎呀，十六，你干什么，把水都甩我身上了。” 白夏另外拿起块帕子，在脸上再擦掉十六弄在身上的水， “十六，一边晾着去，把身上的水弄干了再回来。” 十六似是听懂了，将头垂了一下，便迈开步子，向着另外一边干燥的地方走去。 白夏站起身来，正走到床边坐下，忽然，脑海之中传来了那陈启的声音：“好了，我已经编好了，接下来就是需要一个容器来装水。” 白夏心中一惊，望了望天色，才想起来陈启白天说的话。 便又喊了一下不远处站在窗前的鱼清，“鱼清，可以，可以了......” “？” 鱼清回过头来，先是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了白天时候说的事情，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迅速走了过来， “我该怎么做？” 陈启的声音继续在白夏耳边响起，“不用她做什么，就这么待着就行。只是给她提个醒。” 白夏答道，“不用你做什么，要不，你先到床上坐着。” “嗯。” 鱼清应着，走到床边，而白夏也一同坐在了一旁。 忽然，鱼清伸手过来，一下子抓紧了白夏的手，而白夏能清楚地感受到，鱼清的手似乎有些颤抖。 同时，鱼清喃喃着，“这真的有可能吗？我还是觉得，好魔幻......” “......” 白夏默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不过几秒，白夏的脑海之中就传来了陈启的声音：“好了。” “好了？这么快？” 白夏听着陈启的话语，似乎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才不过十余秒。 “这又不是什么神秘的魔法仪式，不需要什么吟唱。操作难度其实就和现实里面，把一杯水倒进另外一个杯子里面一样简单。” “哦，这样啊。” 而鱼清，却忽然听见了一阵哭声，“好黑，好黑，姐姐，我好怕......” 那是从体内传来的声音。 鱼清心中瞬间一惊，眼神之中带着震惊地望向了白夏，而白夏察觉到鱼清的眼神，只是木愣地点了点头。 鱼清的脸上依旧是带着震惊，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此刻，鱼清又觉得这个世界好虚假。 这么不切实际的事情，就这么轻易地实现了？ 还是说，强大的力量果然是自己一个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但是，无论是什么，至少，现在，它似乎真的被实现了。 鱼清这么想着，嘴角却不禁勾起了一抹微笑，开始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服。 白夏一看，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迅速回头离开，并踢了一脚趴在角落里面的十六。 十六浑身一颤，抬头望向了白夏，接着，跟着白夏离开了房间。 白夏也自觉地将门关上，啪嗒一声，门被关上，接着身子也靠在了门上，双手抱在胸前，有些无神地偏头望向了一旁边上的窗户。 外面的雨势似乎又变大了一点。 屋内，也传来了那皮肉撕扯的声音，接着，便听见了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姐姐，你，你肚子流血了......” “没，没事，你先休息会儿。你身上的肌肉和关节还没有恢复过来，不能正常行动。” “可是，姐姐......” “别闹了，睡觉哈，我们有的是时间。” 听着屋内两姐妹的对话，白夏只觉得心有点痛，因为自己知道，那根本不是真的鱼澈，而是一个几乎完全相同的仿造品。 尽管，白夏自己也知道，鱼清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发现异常。 但是，那股骗了人的愧疚感，还是爬满了心头。 白夏轻叹一声，索性一扭头，进了另外一间卧室，啪嗒一声，门被关上。 雨中，这两间房间内，一位是欺骗者，一位是被欺骗者。 欺骗者心生愧疚，而被欺骗者却满心欢喜。 雨声会盖过一切。 ... 次日，雨终于是停了。 世间万物都被雨水给洗涤了一番，枯死的枝头，水流汇聚成一滴又一滴水珠挂在下方。 忽然，一颗水珠是承受不住了，一下子脱离了枝头，落在了下方的水洼之中，溅起一阵涟漪。 而那被浸湿的路面上，一红一蓝两道身影行走着。 红色的雨衣后方隆起一大块，那是鱼清将“鱼澈”给背在了背上，同时也是为了方便行动。 蓝色的雨衣下，白夏面色却是有些扭曲，她不知道，自己一开始为什么要做这个欺骗人的决定。 不过，又想起来一大早上，鱼清露出了那少有的笑容时，白夏又觉得有些舒心。 人，总是矛盾的。 ... 今天早上，天色刚蒙蒙亮，白夏就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接着，便是鱼清的敲门声， “白夏，起来了，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当白夏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了鱼清的衣服上，特别是扣子处，是沾着好一块血迹，同时，还闻到了好一股血腥味。 不用多想，白夏也知道那是怎么回事，顿时，白夏心中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及早避开了那一幕。 否则，白夏感觉自己的视野将会迎来一股强烈的冲击感。 而在鱼清的背上，忽然冒出了一个小女孩的脑袋，接着，便望见了白夏，不禁问道， “姐姐，这位白头发的姐姐是谁啊？” 第253章 鱼澈 “鱼澈”趴在鱼清背上，其身体被几条带子固定在了鱼清背上，有些像是一位母亲背着还不会走路的婴儿那般。 接着，鱼清给“鱼澈”介绍了一下白夏。 “鱼澈”才像是懂了那般地点了点头，并问好着， “谢谢白姐姐。” “嗯，嗯。” 白夏有些木愣地应着，眼神不断打量着“鱼澈”，其五官若是仔细看去，真与鱼清有那么几分相似。 而对方的言行，也的确很像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孩。 不过，白夏本身也不知道原本的鱼澈是什么模样的，看着鱼清脸上的那笑容，白夏悬着的心才是放下了不少。 可能是鱼清过于沉着这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致使鱼清一时间也没有察觉到白夏的一丁点异常。 “表现得高兴一点，作戏就作全一点。” 陈启的声音忽然在白夏耳边响起，声音依旧是那么平静。 白夏顿了一下，才挤出笑容，对着“鱼澈”打招呼道， “你好呀，小鱼澈。” “嗯，白姐姐好！对了，姐姐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鱼澈”望着白夏那依旧缺失的右眼，不禁问道，白夏心头一颤，只是道， “没事的，它会长回来的。” 鱼清望着白夏脸上那空洞的眼眶，道， “等我们走得够远之后，能暂时安稳的时候，我再帮你恢复眼睛，还有你体内的脏器。” “嗯。” 接着，三人随便应付了一下早饭，便披上雨衣离开了这里，走在有些泥泞的路上，继续向着北方前行。 ... 天气还是那么的阴沉，三人一类，走了不知道多久。 但是回头望去，只见丰阳市那银白色建筑物的轮廓缩小，缀在了这道路的尽头。 最后，几乎是化作了一小片白色痕迹。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只知道现在的气温开始逐渐升高。 湿润的空气，与升温的气温混合在一起，让人只是觉得极度的闷热与不舒服。 若是在城市之中，更是如此。 向外的路上，不像长文市那般是众山环绕，而是比较平整。 在那条河流的两旁，是非常宽阔的一大片空地，再向两边，才是有些山丘。 两旁的地上，有着一片田地，还有着树林，不过，它们都一如既往地枯死了。 只能望见一大片褐色被雨水浸湿的干草枯茎。 一时之间，白夏甚至感到有些梦幻，似乎又回到了刚刚出长文市的错觉。 再向后望去，那丰阳市的一点白色痕迹也彻底消失不见。 ... 渐渐地，气温又下降了一点，伴随着的是天色的逐渐阴沉， 最后，鱼清选择在了就近的村子中歇息。 一阵熟悉的忙碌之后，白夏拿了一根有些不牢固的木凳子，坐在了门口，双腿并拢，用手托着脸，眼神有些无光地望着远处丰阳市的方向。 向着一边看去，还能看见挂在门口的金黄色玉米，其中偶尔带着一点紫色的颗粒，它们三个四个地被拴在一起，悬在上方。 此外还有着干枯草茎，给人一种乡村之中的静谧感。 “白姐姐。” 忽然，“鱼澈”的声音在白夏身后响起，打破了白夏沉浸其中的宁静。 白夏转头去看，就望见了小跑过来的“鱼澈”， “小鱼澈，怎么了？” 白夏看着“鱼澈”那有些肉嘟嘟的小脸，不禁露出了微笑。 “鱼澈”嘟囔了一下嘴，道， “姐姐喊你去吃饭了。” 白夏微笑着，又抬头望了一下沉下去的天色，“好吧，走。” 白夏说着，起身摸了一下“鱼澈”的头，又将手抚在了“鱼澈”的后背上，带着她上楼，进了厨房。 屋内，鱼清也正将那一碗面放上桌子，而她的脸上和手上，都有了一些被烟熏黑的痕迹， “过来吃面了，可惜这里比不上城市里面，很多东西都变质了，只能凑合着吃。” 白夏走出去，发现只有着三碗面，深色汤水的边沿，正荡着油花，冒着热气。 不过白夏也是这么一路过来的，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地方。 坐在饭桌上，不时传来吸溜的声音， “鱼澈儿，多吃点，这里不像丰阳市里面，只能吃这些了。” “嗯，姐姐，我知道。” “鱼澈”望着周围被烛光照亮的一切，黑色的瞳孔之中，正倒映着那微微舞动的烛光火苗。 白夏坐在另外一边，望着这两姐妹，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开始涌现出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脑海之中不禁回想起来白玥，那么久了，也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 更何况，据鱼清描述，白玥的身边显然还跟着一个不知名的家伙。 既然白玥之前出现在了丰阳市，那么她的方向应该也是向北，和在长文市的时候说的一样。 ... 一会儿，解决完晚饭问题之后，鱼清就喊着白夏来做一些隐患排除以及安全措施，比如堵门堵窗户。 正当白夏在帮着检查隐患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十六的叫声，那意思似乎是，“我还没有进屋呢！” 白夏佝着身子，向外面看去，径直见到楼下了那跑过来的十六。 “十六？” 不等反应过来，一道黄带黑白的身影就迅速冲上楼来，从门缝中一溜烟钻了进来。 接着，便是一大串的泥脚印遍布屋内地板。 瞬间，白夏只觉得满头黑线，感觉自己像是养了一只精力旺盛得会拆家的哈士奇。 一开始遇到十六的时候，对方还拘束得很，也都是很乖巧地陪在自己身边，但是现在，一不留神就跑到外面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姐姐，那是什么啊？是小猫吗？怎么那么大？” “鱼澈”望着突然窜进来的十六，先是被吓了一跳，才是跑到鱼清身边，拉着鱼清的衣角问着。 鱼清蹲下身来，摸着“鱼澈”的头，笑着道， “它叫十六，是这位姐姐的朋友，放心，不会咬人的。” “十六，过来。” 白夏喊了下十六，又微笑对“鱼澈”说道，“小鱼澈，一会儿让十六陪你玩怎么样？” “好！” “鱼澈”答应着，眼中闪过喜悦的神色，又将目光放在了十六身上，似乎对十六这只“大猫咪”很感兴趣。 白夏便将其带到了另外一边，接着，白夏蹲下身来，用着鼻子嗅了嗅，只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不禁问道， “你出去吃什么了？贱尸吗？” 十六点了点头，白夏眉头微皱，接着又舒缓开来，这说明周围的环境正常了不少。 要是一只贱尸也没有，那才是真正的怪异之处，说明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白夏轻叹一声，对着十六命令道，“去把嘴洗一下，不要满嘴血腥味，难闻得很。” 十六也是听话地去自己找水喝了一通，简单清洗了一下嘴边的血，才让血腥味淡了不少。 第254章 难得的安宁夜晚 在这断电的乡村之中，唯有原始的火光才能够照明。 “十六，你怎么那么大一只？” “鱼澈”坐在地上，手轻轻拍着一旁趴在地上的十六。 对于“鱼澈”那娇小的身子而言，十六那有着一米的体长已然是庞然大物。 十六偏头望了一下“鱼澈”，接着起身蹭了蹭“鱼澈”。 “呀——” “鱼澈”望着身上的衣服被十六给蹭得有些污泥沾在身上，不禁嘟囔着嘴道， “十六不听话，脏脏。应该去洗澡。” 听着“鱼澈”那稚嫩的发言，坐在床上的鱼清不禁笑出声来，轻扶了一下身子，一旁的白夏则是望着那边的“鱼澈”，此时却是思考起来鱼清是怎么将一个人藏在身体里面的。 白夏想着之前鱼清的身形，那不像是藏了一个人的样子，而且“鱼澈”的存在形式又不是像陈启那样是虚无缥缈的意识。 正当白夏想去询问鱼清的时候，陈启却开始解释起来了， “不用问她，我用我看到的给你解释一下。” “？” “准确来说，鱼清体内多数脏器的工作，都是交给鱼澈体内的脏器来完成的。两人共用一套器官系统中的大部分。而鱼清体内原本的脏器，则是处于一种压缩脱水的状态，细胞也只是维持着最基本的存活，以达到耗能最低体积最小的休眠状态。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鱼清身上的那只鱼妇。” “那些鱼妇没事干嘛要聚集起来？自己过自己的生活不行吗？” 白夏随口问道，而陈启也是给出了解释， “应该是八尸出现空位了。” “？” 白夏心中先是一惊，对于白夏来说，顶天的就是天上的那群东西，地上就是八尸。 而听陈启这么说，白夏自然是感到震惊，八尸也会出现死亡的情况？ 陈启的声音继续传来， “这是齐定那家伙告诉我的。一切都在竞争，只要出现空位，自然就会有其他东西补全过来。而八尸中比较弱的【形夭尸】，在一个月前，似乎被东边的人员给解决了。从而，空位出现，很多东西就会想着补全过来，而这其中，就包括了丰阳市的【死即复苏】。” “它想壮大自己，补上空位，完成越阶。这也是【面心】拼死都要把自己交给别人接手的原因。因为【面心】是【王子夜尸】的主体，如果【面心】一死，【王子夜尸】基本就算死亡，空位也紧跟着就会出现，其他东西也会补全过来取代王子夜尸原本的位置。” 听完陈启的描述，白夏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哦，这样啊。” 白夏轻叹一声，扭身将放在床头的那朵白花拿了过来，捏在手中。 “是这朵花啊......” 陈启的声音难得地出现了其他情感，那似乎是叹惋。 “对啊，他不在了。” 白夏想起来那个从未见面的自己，曾经的自己，也不禁生出了叹息。 而白夏能这么快接受自己的变化，也是因为失去了作为“哥哥”的那一部分。 “要不，把它戴在头上，正好这花不会枯萎。” “啊？嗯？” 白夏瞬间有些愣住，不知道陈启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陈启也随之解释起来，“因为我觉得这花戴在你头上会很好看。” “......” 白夏先是一愣，然后再确定了一番，陈启说的是觉得很好看，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喜欢自己戴着花的漂亮模样。 心跳不禁快了几分，血液流速也加快了些许。 身子一个不稳，向着一边倒去，正好靠在了鱼清的肩膀上。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鱼清眉间一挑，似乎感觉少女有些发热。 白夏回过神来一点，正好自己不太会绑头发，“鱼清，能不能帮这朵花绑在头发上？” 鱼清望着眼前的少女，眼中微微闪过一道光，嘴角不禁勾起微笑， “可以啊。” 接着，鱼清接过那朵白花，看了看，问道， “我想想，扎在侧面比较好，正好可以扎个侧马尾。另外，你头发是白色的，花是白色，直接绑在一起没有层次感，反而不太好看，需要绑条黑色的丝带作层次感。” “嗯，嗯！” 鱼清一边说着，白夏就在一边应着，反正只要好看就对了。 “等我找下梳子什么的。” 接着，鱼清起身，到一旁的柜子前蹲下，翻找起来。 一会儿，鱼清拿着把梳子以及黑色的丝带回来，脱了鞋子跪坐在白夏身后，开始梳理起来白夏的长发。 接着，捏起白色的发丝绕在白花的枝干上，再拿着黑色丝带折叠了几下。 白夏坐在床边，感受着鱼清整理自己的头发，一时之间有了一种错觉，鱼清仿佛是自己的姐姐一般。 很快，那朵白花便被别在白夏头上的右侧，那黑色的丝带让整体色调不至于特别单调与无聊。 鱼清又起身，去拿了块镜子过来，白夏接过镜子，透过烛光，看清楚了现在的自己。 打理一番头发之后，的确比之前乱糟糟的散发好看多了。 之前的白夏可以说是在长久外面的浪子，现在却像是某户人家里情窦初开的大小姐。 “这里条件不太好，不然还可以再化妆打扮一下。当然，你这张脸，不用化妆其实也很好看了。化妆也只是锦上添花。” 第255章 好看 那边在和十六玩耍的“鱼澈”，这时也望了过来。 白夏坐在床边，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与烛光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氛围。 白夏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那是少女特有的羞涩，也是鱼清夸赞后留下的痕迹。 “鱼澈”不禁是夸赞了起来，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话语中充满了纯真和向往， “白姐姐好漂亮，要是再穿上漂亮的裙子，就和故事里面的公主一样！” 白夏听到鱼澈的夸赞，脸上不禁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少女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羞涩。 白夏不禁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头上的白花，那冰凉的触感传达到指尖，仿佛在提醒她，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女。 忽然，陈启的声音传来，使得少女的脸更是红了几分， “挺好看的，跟这朵花一样。” 陈启的话很是直白，简单，但是却直击少女心口，令红晕不禁爬上了少女的脸颊，心跳随之加速，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她的心中蔓延开来。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白夏索性一下子钻入了被子之中，用着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也不管自己的发型会被弄乱什么的。 仿佛这样就能逃避陈启的目光，逃避自己的羞涩。 “哈哈......你的反应还真是......我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煽情的话吧。” 陈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但是整体的语气还是平静为主，但是这也让白夏更加不知所措。 “唔嗯......”白夏的声音微弱，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夏没有理会陈启的打趣，而是继续捂着自己。 “鱼澈”望着白夏这副模样，不禁问着鱼清， “姐姐，她怎么了？” 鱼清眉头一挑，嘴角勾起微笑道， “走吧走吧，我们让你白姐姐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 “哦。” 接着，鱼清下床，拉着“鱼澈”离开了卧室。 一会儿，直到少女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些，白夏才将那乱糟糟的头给慢慢地探了出来。 而刚刚才被鱼清梳理好的发型，此时也被弄乱，几根头发敲着，杂乱地垂在那张有些被压扁了的熊脸前。 白夏有些不好意思面对陈启，心中开始暗自埋怨起来自己的失态，于是轻轻地整理了一下头发，试图恢复一些形象。 “嘎嘎哈哈——” 接着，陈启发出了一阵奇怪的笑声，似乎是想着用平静的状态笑出声来，但是这本就是矛盾的两种状态，被陈启这么笑了出来，显得异常奇怪，像是鸭子的嘎嘎叫声。 白夏知道对方是想笑话自己，但是却因为那所谓的心静状态，笑声显得异常奇怪。 也是不禁被逗笑，发出了一阵轻细空灵的笑声，“哈哈哈——” “好了，别闹了行不行。” 白夏嘟起个嘴，假装生气地说道，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陈启止住了笑声，接着，使用平静的语气说出， “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觉得好看。” 若是陈启拥有实体，此刻他肯定会轻轻地摸着白夏的头，给予少女沉重沉重的一击。 白夏的脸瞬间又被红晕爬满，一下子又钻进了被子之中捂着。 一时之间，白夏甚至都开始怀疑，陈启是不是故意装出那所谓的心静状态来逗弄自己的。 怎么接二连三地说出来这些奇怪的话？ 片刻，陈启平静的声音继续传来， “好了，不逗你了。” 这次，陈启的声音如同平静的湖面一般。 白夏心道果然如此，这个男人就是在逗自己玩，但是听着那平静的语气，觉得对方应该是不会再使用言语逗弄自己了。 才长舒一口气，再次从被子之中钻了出来，而脸上的红晕也褪去了不少。 “陈启，都怪你！说一堆奇怪的话！我的头发都乱糟糟的了！” 白夏略作赌气的模样，起身走到窗前，而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那微微泛红的面颊。 “被窝是你自己钻的，又不是我逼你钻的。” “......” 白夏默了一下，像是一只小仓鼠般赌气耍无赖道， “我不管！就怪你！都是你的错！” 可能是这点时间的相处，陈启的心其实并没有一开始那么平静了，也是出现一点波动，一点不至于会影响到少女的轻微波动。 于是乎，陈启的语气中带上一丝丝被人推卸上责任的无奈，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嗯哼，当然都是你的错了！” 白夏这么说着，心中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陈启话语的羞涩，也有对未来的期待。 “这么晚了，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陈启的声音又恢复了那平静。 “嗯。” 白夏应着，不禁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头上的白花，那花儿似乎也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纯洁无瑕。 接着，白夏又伸手整理了一下杂乱的发丝。 纤细的手指穿过发丝，让它们平整地待在一起，又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出。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之中只剩下了少女轻轻的呼气声。 接着，便是拉动被子发出的“簌簌”声。 ... 次日，天刚蒙蒙亮，一切都还被轻微的黑暗蒙上纱时，敲响房门的咚咚声就已经响起，伴随着鱼清的声音， “起来了。” “哦......” 片刻，白夏才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拿起梳子走到窗边，望了望了外面。 一股湿润清新的微风，顺着窗户缝隙溜了进来，直扑面门，让白夏瞬间清醒了不少。 接着，白夏偏下头，先是解下头上的带子，再是用着玻璃上的倒影，开始梳理起来头发。 一会儿，地上便堆着了好几根白色的弯曲发丝。 脑海中回想着昨天晚上鱼清的手法，开始试着给自己整理起来头发。 再是一会儿，少女终于是理好了头发，那朵白色的花也再次被佩戴在了头侧。 白夏弯身将掉落的发丝捡了起来，揉作一团，便推门出了卧室。 第256章 清晨雾气 刚刚出门，便是一条栏杆，站在这二楼上直接望过去，便能将山野之间的景象尽收眼底。 由于之前的雨，此时的山间是飘起了一层层雾气。 只不过雾气背后的山野只剩下了枯黄，也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多看的景色了。 白夏顺着栏杆，不过两三个房间，便寻到了鱼清她们。 听着脚步声，鱼清望了过来，脸上带着微笑道， “来了？快点，一会儿面都凉了。” “嗯。”白夏轻声回应，其目光在鱼清和鱼澈之间流转，不知不觉中感受到了一种家的温暖。 这么长时间来，是头一回那么热闹。 三人围坐在桌前，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鱼清和鱼澈已经坐在那里，等待着白夏的到来。 白夏坐下后，鱼清便开始为她盛面，动作熟练而温柔，看得出来，这是经常照顾他人的表现。 “今天的面条特别好吃，你尝尝。”鱼清说着，将一碗面条递给了白夏。 白夏接过面条，看着碗里那金黄色的面条与深色冒着热气的汤水，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暖流。 “谢谢。” 白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鱼澈”正吃着面，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禁眨着眼睛问道， “白姐姐，昨天晚上你那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下子就钻被窝里面了？昨天晚上我问姐姐，姐姐告诉我，那是喜欢的感觉。我以后才能懂。” 白夏的脸颊微微泛红，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羞涩。 “鱼澈”的这番话，相当于直接把白夏的情感给坦白了出来，虽然白夏也清楚那股情感，但是却一直都放在心中，不太想这么直接地挑明出来。 鱼清看着白夏，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轻轻地摸了摸鱼澈的头，然后对她试着解释道： “鱼澈儿，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应该就像是心里有一朵花在悄悄地开放。而且，是对于某个特别的人。” “鱼澈”睁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在努力理解鱼清的话。 过了一会儿，像是理解了什么，转头对着鱼清，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我也喜欢姐姐！” 听着这话，鱼清刚刚吞下肚的面条差点吐了出来，不过一回想，“鱼澈”说的倒也没有错，只不过那是亲情方面的，而非此刻讨论的主题。 白夏也仿佛有些如梦初醒般，勉强抬头望向了鱼清两姐妹，见着鱼清脸上的笑容，心中的喜悦也是不禁涌上心头。 白夏记得之前在丰阳市的时候，鱼清是不怎么露出笑容的，而现在，却是时常能看见鱼清挂在脸上的笑容。 “鱼澈”则是继续说道，“每次看见姐姐的时候，我都感觉心中有种感觉。” “吃面，再聊下去，面一会儿就坨了。”鱼清微笑着，轻拍了一下“鱼澈”的肩膀，催促起来。 “哦。”应了一声，“鱼澈”才拿着筷子继续夹起面条。 突然，又是管不住一般，抬头望向了白夏，问道： “那白姐姐喜欢的人是谁呀？” 白夏的脸刹那间涨得通红，少女低下头去，心跳开始加速，手指紧张地摆弄着手中的筷子，不敢直视鱼清和“鱼澈”的眼睛。 尽管答案已经心知肚明，但是，白夏依旧将其与那情感齐平，不想挑明出来。 鱼清自然是看在眼里，斜着眼睛瞥了一眼一旁的“鱼澈”。 “白姐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很热吗？” 而“鱼澈”忽然察觉到鱼清的目光，嘟囔了一下嘴，仰头朝着鱼清吐了一下舌头，又迅速埋头夹起面条。 鱼清抿着嘴轻笑一声，便偏头望着白夏道， “别管她说的话，快点吃完，我们赶紧走了。” 白夏依旧愣着，过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红晕才基本褪去，将面条卷入口中，是已经有些凉了，并且还带着面放久了之后那融成一坨的拖重感。 ... 吃完，三只碗筷就那么被摆在了桌子上，也没有人会去收拾，毕竟这也没有必要。 “走吧。” 鱼清寻了一个背包，将两件雨衣卷好，放入包中，背在了背上，便踏出门离开了这里。 三人沿着村子中那崎岖不平的石板路，穿过被粉刷着字体的水泥墙，很快出了村子。 天气依旧还是阴沉着的，空气依旧是那么湿润。 深吸一口，便能感觉水分充分地钻入了胸腔内，将肺部轻轻打湿，将头脑清醒了一番。 刚刚就要出村，却突然出现了异常。 一向安静的十六，忽然狂躁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测的敌人一般。 一下子跑到白夏旁边，咬住了少女的裤腿拉扯着，像是要将白夏给拉离这个地方。 “怎么了？” 走在前面的鱼清忽然回头过来，不禁问道，而鱼清也从十六的行为之中看出了急迫。 顿时，鱼清眉头一皱， “先躲起来。” 接着，鱼清拉着“鱼澈”和白夏迅速钻入了一旁的屋子之中。 而十六也迅速跟了进去，随后冲着一个方向恶狠狠地瞪着，并且不断后退着。 “姐姐，发生什么了？十六它好像也不听话了？” “嘘，别说话。” “哦......” 接着，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十六也停在了原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宛若一尊雕像。 白夏蹲在门后，而脑海内，陈启的声音也响起，告诉了她那是为何物。 “是那家伙。” “？” “【面口】。” 陈启刚刚说完，白夏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脚步声，那听起来像是皮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哒哒声。 很快，一个身穿黑衣，仪表端庄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那男人穿着白色的内衬，打着一条领带，看起来像是某家公司的员工。 而他一手将一把收起来的黑伞宛如权杖般定在地上，鞋子与裤腿上也沾着一些泥泞，看起来是徒步走了好长一段路。 白夏透过缝隙看见那男人的脸时，瞳孔不禁微微缩小。 因为那男人的脸，与当时在幻觉中见到自称“柯医生”的【柯偶】一模一样，五官几乎不差分毫。 只是他的衣服由原本的白大褂，换成这身端庄的黑衣。 第257章 拆穿 【面口】站在外面，眼神微微眯起，望着了那边瞪着自己的十六，眉尖一挑，便走上前来。 “姑娘们，躲着我干什么？” 【面口】即柯偶，忽然开口说道，声音带着阴冷，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是他？” 鱼清望着外面的柯偶，是想起来什么，突然说道。 “你认识这家伙？” 紧绷着弦的白夏，听见鱼清的话，偏头过来问道。 鱼清轻叹一声，小声应着，“嗯，丰阳市的时候，就是他告诉我......你身上的【王子夜尸】可以......” 说到这里，白夏忽然想起来当时鱼清给自己恢复了脸之后，便出去了一阵子，也是那天回来之后，就问了自己这件事。 原来那天鱼清出去，是碰见了【面口】，估计就是讲了什么。 不过，这家伙是想干什么？故意给出这个信息，然后让自己去欺骗鱼清，最后，也就是现在，跑出来拆穿谎言？ 想到这里，白夏似乎明白了【面口】的想法。 先是让自己完成谎言，他自己再出来拆穿谎言，后果自然不用多说。 这，也的确很符合面字辈捉弄人的习性。 “鱼清，快，带着小鱼澈走！” “为什么？外面那家伙有什么问题，对吧？放心，我自身的能力，不至于解决不了。” 白夏眉头一皱，也确实，毕竟面口的能力不能构成实质上的威胁，但是，自己知道面口会直接去捅破那层纸。 自己不想让鱼清认识到这是个骗局，一场自己参与的骗局，顿时，那股消失的心虚感再次涌上心头。 “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啊？” “鱼澈”眨着眼睛，也是感受到了气氛上的微微不对劲。 而外面的面口，则就是静静地望着屋内，也没有什么动作，仿佛是在等待什么结果。 “鱼清，你们先走。” 鱼清在字里行间，似乎察觉到了白夏的一点异样，不知道为什么比自己还孱弱的白夏，为何要坚持让自己离开。 “跟鱼清说，你和外面的家伙有些过节，要单独处理，后面再编一套理由给她解释。” 陈启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白夏一听，也就顺着说了出来， “鱼清，你先走，我和那个人有些过节。” “......”鱼清沉默了一下，尽管心中冒出了一点可能的猜疑，但还是拉着“鱼澈”从一边的窗户中钻出离开了这里。 “好了，该去解决一下外面的家伙了。不然，他永远都能跟上来。” 陈启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白夏也顺着走了出来，而十六也依旧在原地，四脚抓地瞪着面口。 而见到白夏走了出来，面口的脸上也挂着了阴冷的笑， “又见面了，白秋叶，感觉如何？病情应该有所好转吧？” “我才不是白秋叶！又用那套病人的说辞来了？” “哈哈，看来病得不轻？还需要多加治疗啊。” 面口的脸上挂着笑，像是戴上了一层面具，令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个跟踪狂！” “脾气别那么冲嘛，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聊的？” “谁想和你聊天？” “唉？这话就不对了。你身上的【面心】连自己的能力都控制不好，我当时可是在给你们当场示范啊。” 说到这，白夏想起来了当时在丰阳市的时候，夜色很黑，还下着非常大的雨，还让自己徒手挖掉眼睛，撕掉脸皮。 想到当时的情景，白夏脸上的肌肉就不禁抽搐着。 此时，面口继续开口说道， “另外，我提个醒，有东西要过来咯。” “！” 白夏心中一惊，忽然，她才察觉到远处传来了非常微弱的声音。 那听起来，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移动。 “那是？” “没错哦，那只鱼妇集成体跑出来了。我也就只是告诉它，有只非常弱的【王子夜尸】就在这个方向。只要它能把这只【王子夜尸】杀掉，那么，它就可以轻松地完成越阶。” “你就不是【王子夜尸】的一部分了？！” 白夏忽然骂道，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对抗那么大的庞然大物，在它面前，自己只有被碾成肉泥的结局。 更何况那【死即复苏】的移动速度也是非常快。 面口轻笑一声，继续道， “可是，你身上的【面心】才是主体啊。我只是个残片，苟活就行了。而你，一死，【王子夜尸】就算死亡。还有，没了你身上的主体【面心】，我照样能活。” 听着那事不关己，就是纯粹想弄自己和陈启的发言，白夏的牙关就咬紧了起来，心中沉声骂道， “真特么是个疯子！” “对了，你身上的能力借我一用。说了那么多，把你身上的能力借我一用，拿去拆穿一下你的谎言，不过分吧。毕竟，你们人类不是喜欢刨根问底，追求真相吗？” 听见面口的话，白夏心中顿时一紧，不等四肢反应过来，面口就宛若一发炮弹般弹射过来！ 并且其脸上的五官扭曲，转换为了那【口】字脸！ 一旁的十六后腿猛地发力，张着獠牙冲向了面口，似要将给撕碎一般。 面口的四只眼睛一横，侧身一躲，用着黑伞的伞尖，猛地戳了上去。 瞬间，十六的身上就出现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一下就溅了出来，落在了黑色的伞上。 接着，鲜血便汩汩地流了出来。 “着什么急？” 面口也因为十六的这一下袭击，而又停在了原地。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得白夏都来不及反应。 但是，那鲜红的血液，刺激着白夏的视野，将其瞬间拉回了现实，眼神不禁瞪大，望着地上的十六，下意识地呼喊出来： “十六！！” 不过，这点伤并不能真正地危及到十六的生命。 十六再次起身，那狰狞的伤口之中，露出了一点脏器垂在身上，而滴滴鲜血在随着十六的移动而画出几条曲折的血线。 “生命力还真是顽强。” 面口停下来，四只戏谑的眼睛转动着，一直望着十六。 “快点走啊！发什么呆？！” 第258章 逼近 陈启的声音在白夏脑海中回荡着， “快点走啊！发什么呆？！” “......” 那边的面口与十六缠斗着，而那面口的身形宛若轻燕一般飘动，手中的黑伞仿佛一把屠刀。 三只眼睛盯着十六的动向，剩下的一只，则是瞥过来望着白夏的反应。 他，似乎非常乐于看“人”的反应。 “可是，十六它......” 白夏愣着，脚步颤抖着后退了些。 “现在就别特么感情用事了！！命要紧！！” 陈启一反之前的平静状态，一下子怒喝起来，而这句话，在以前似乎出现过。 对，在出大昭县的时候，也就是那个时候，两个人分开了。 “你特么想死吗？！！” “我，我......” 不知为何，白夏的内心仿佛一颗玻璃，出现了裂纹。 一颗眼泪也顺着流了下来，扑通一声，白夏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嘴中呢喃着，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到头来，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永远都是只能躲在别人身后！！” 但是，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白夏，内心早就应该坚强了才对，而不是被这么怒喝两句就掉眼泪的脆弱模样。 深处的陈启，听着白夏的声音，心头猛地一颤，两条鲜红的袖摆宛若两只血蝴蝶，随着双手一下子盖在了脸上。 “不对！不行！又是我，我刚刚一怒，又影响到白夏了......” 陈启迅速深呼吸了几口气，开始调整起来自身。 “静下来，静下来，现在可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 身处黑暗之中的陈启，忽然望见，眼中倒吊下来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那是【三毒】，是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偶。 而它倒吊着的脸上，五官扭成了一个【嗔】字，代表的是陈启此刻的内心。 “你特么还来刺激我？？” 陈启望着眼前的家伙，眼角抽搐了几下，牙关开始咬紧，一把推开了三毒， “别给我跟来，我要静一静。” 接着，陈启径直一个人走向了黑暗之中，而后面的三毒，像是拴着它的线断开了一般，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四肢扭曲地摆在地上，如同一个被遗弃的木偶。 白夏的眼中，逐渐恢复了一丝坚定，接着，理性迅速回归。 “我，这是怎么了？我，哭了？” 白夏迅速伸手抹去眼角的眼泪，站起身来，自己瞬间确定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十六在为拖延面口，而自己，此刻只是一名孱弱的少女，什么忙也帮不上。 而上次，十六甚至能从那破开空间的【随愚者】手爪下逃离，那对于面口也是应当能够做到。 而最理性的选择，此刻应当是立刻逃离这里。 没有过多犹豫，白夏转身冲向屋内，越过窗户逃了出去，穿着村子中的小径。 很快，白夏便离开了村子，沿着路猛地狂奔出去。 路边那张牙舞爪的枯树，黑色的树皮几乎脱落，露出了那洁白的树干，仿佛是枯骨一般，不断抓挠着白夏的内心。 白夏的目光不断向着路的尽头望去，是在寻找鱼清她们的身影。 “逃什么啊？我要的能力我还没有借到呢？” 面口那鬼魅般的声音忽然出现在白夏身后，白夏心中猛地一颤，但是，她不敢回头。 忽然，面口那黑色的身影一下子出现在了白夏左边的余光之中！！ 当反应过来之时，一股力量猛地盖在了白夏的后脑勺上！ 紧接着，就是一股失重感传来，以及，眼前不断逼近的灰白色地面！ 眼看着那越来越逼近的地面，白夏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双手挡在身前护着。 但是，想象中从手部以及身前的痛感却并没有传来。 因为，那痛感从其他地方传来了，那是头发，她的头发被一把拉住了！ 接着，一股力道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给拉了起来。 没有声音，一把头发就这么被轻易地扯了下来。 “啊！！——” 痛感集中在头皮的一小部分范围内，仿佛一支箭矢扎在了头上，令少女不禁发出了惨叫声，眼角也再次滚出了泪水，那是因为切实的疼痛而带来的泪水。 接着，白夏一个不稳，又向后倒去。 但是紧接着，面口又单手拉住了白夏的衣领口子，成功拽住了对方，不至于后脑勺着地，同时，带着歉意的言语也从那张占据了几乎整张脸的大嘴中传来， “哦，抱歉抱歉。不过，还好拉住了，后脑勺着地可是很危险的行为。” 白夏仅剩的一只眼睛中，倒映着面口的那张大嘴，而恐惧，也蔓延上了少女的心头。 对方的刚刚接连行为，基本是将自己看作玩物一般随意对待。 那四只戏谑的眼睛，齐齐地盯着白夏那被恐惧占满的眼神，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反应。 对方，从来都是把生命当作玩物。 和，当时的【面心】一样，它们都一样，都是把生命当作玩物的存在。 漠视生命，玩弄生命，让恐惧，愤怒，混乱，悲伤尽数充满玩物的内心。 一开始遇到的【面目】是这样，后来的【面心】也是这样，现在的【面口】亦是如此。 都一样，所有面字辈都特么一样！ 顿时，眼泪开始从眼角滚落，落在了沾着灰尘的白发之间，慢慢浸湿，落在了地上。 而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来那个人的身影。 “陈启，能不能，救救我？你不是【面心】吗？那个应该让人胆寒的存在吗？不是眼前这家伙的同类吗？不是应该能轻松解决掉眼前这家伙吗？我都被这样对待了？你还不能帮帮我吗？” 一连串的祈求在白夏的内心被抛出，但是，她只是听见隐约的抽泣声，并且，还在极力地克制。 “特么的！告诉，告诉我怎么出去！” 陈启双手死死抓着齐定的衣领口，将其提了起来，眼角的泪水滚落，紧咬着牙问道， “老子特么要出去，把面口那个畜生宰了！它竟然敢对白夏做这种事情？！” “你以前不也对她做过类似的事情？” 齐定忽然开口，挑起来了之前事情，包括第一次被面心玩弄那会儿伤害白夏，以及后来咬坏白夏的脸与手。 陈启眼角一抽，猛地将齐定摔在地上，破口大骂道： “我艹你妈！！！关你妈屁事！！！” 第259章 脆弱得跟玻璃一样 面口提起少女，那张大嘴微微曲着，形状似乎是在笑。 那戏谑的大嘴，全全倒映在了白夏的眼中。 “放......放开我......” 白夏无力地抬起拳头，捶击在了面口的手上，但是面口的手臂却宛如冰冷的石块一般，单凭白夏的力量是撼动不了分毫。 “放开你，好啊，如你所愿。” 面口忽然说道，接着，像是扔垃圾一般，猛地将白夏给摔了出去。 少女的身躯撞在路边粗壮的树干上，像是一块玻璃撞在了石头上。 咔嚓一声，白夏感觉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断裂了，而头顶那早已干枯的树梢，也随着这一下忽然断裂。 细小的树枝纷纷落下，砸在路面上，似乎像是下雨了，同时，那碎木屑也有一些落入了那白色的发丝之间。 “咳咳——” 白夏咳嗽着，手撑着一旁的地面，身子微倾，眼睛瞪着那边的面口。 手上抓起一把泥土，不过这泥土由于湿润的空气，并不是很适合撒出去障眼，便摸索着，忽然摸到了一块石头。 面口拍了拍手，走了过来。 白夏的眼中倒映着面口的身影，牙关不禁咬紧， “十六怎么了？！” “你不关心关心自己？” 面口猛地俯身靠了过来，白夏下意识一慌，径直将手中的石头砸了过去。 面口眼神轻挑，忽然将手中的黑伞展开挡在身前，将那块石头给成功反弹开来。 接着，面口将黑伞微微放下，那大嘴顶上的那只眼睛，擦过黑伞的边沿，看了过来，一弯，眯成月牙般的形状。 忽然，面口将手上的黑伞一收，手中的黑伞如同突刺的长矛般刺了过来。 白夏迅速反应，就要向右闪身躲开，但是随着这么一动，身体上的痛楚传来，宛如一只无形的手拉住了白夏的身体。 银色的伞尖径直刺了过来，不偏不倚，恰好撞在了白夏胸口偏左的位置。 顿时，白夏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刺穿了一般，一股剧痛从胸口传来，接着，痛楚蔓延全身形成一只覆盖住少女全身的大手，将少女猛地一捏。 白夏瞬间蜷缩成一小团，本能地护着那脆弱的胸口。 而也是因为这刺痛，眼角瞬间挤出了几滴饱含痛楚的泪水，连带着细微的啜泣声。 面口瞧见少女的反应，眯成月牙的四只眼睛舒展开来，是非常满意自己的所作所为， “向右躲干什么啊？原本只是想刺右边的，你这样一躲，正好刺在了左边。对了，我记得你们人类的心脏大概就在那个位置吧。很痛对吧？是不是？是不是？嘻嘻嘻——” “陈启......救救我啊......我的胸口，好痛......好疼，感觉像是被挖走了一样......” 少女双手遮住脸，抽噎的声音很是微弱。 面口将黑伞抽走，接着，蹲下身来，凑着耳朵靠了过来， “大声点，大声点，你在哭什么啊？啊？？哈哈？？哭出来给我听听啊！” 面口的这一刺激与嘲讽，瞬间击溃了少女心中的防线，接着便是迎来了白夏更加大声地抽泣。 听见这哭声，面口瞬间就跟个弹簧一样蹦了起来，在少女身旁直跳脚地大笑起来， “好玩，好玩好玩！！！太舒服了！！太特么爽了！！继续继续！！” 听着面口在自己身旁的大笑，白夏只觉得内心越加崩溃，这家伙，根本就是在玩弄自己，就是想折磨自己玩！ 待面口笑够了，面口轻咳一声，再度蹲下身来，猛地伸手抓着白夏的脸，咚的一声，白夏的后脑勺撞在了后面的树干上。 望着这几乎覆盖了自己整张脸的大手，视野被分为数块，白夏心中的恐惧继续蔓延着，蔓延至了全身。 那实质性的恐惧，就这么蹲在了自己面前。 “【面心】啊，这小姑娘都被我欺负成这样了，你怎么还不出来啊？啊？你是乌龟吗？就只会缩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体里面？” 面口喊着白夏体内的陈启，语气中尽是嘲讽之意。 随即，一阵怒喝从白夏的脑海之中传来， “你特么个畜生东西！！你给我等着！！等着！！” “哦？回话了？我还以为你跟以前一样，都是把寄生的宿主当成无用的工具唉。” 随着体内陈启那猛烈地情绪波动，白夏也随之受到影响，心理开始变得异常脆弱，那哭泣声再度大了几分，几乎与婴儿的哭泣无异。 “我艹你妈，你个狗东西！” “嘿嘿，身为附属的【面口】我，把身为【面心】的主体给逼得骂人了，天哪，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面口的嘲讽之意不断， “对了，你猜猜你为什么出不来？要知道，咱们可都是【尸】级别的意识，实质化都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 陈启忽然沉默了，被困在这里那么久，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面口的四只眼睛微微眯起，继续道， “很简单啊，既然是困在载体上出不来，那就把载体砸了，不就能出来了？” 陈启顿了一下，瞬间明白了面口的意思，它这意思是要把白夏杀了，自己才能出来！ 瞬间，那股怒意重新涌现了上来，并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 但是随着陈启的怒意，带着的也只有白夏越加脆弱的内心，越来越脆弱，仿佛随时都会崩坏成一团粉末般。 “你还要在这里无能狂怒多久？！” 齐定的声音忽然在陈启一旁响起，陈启颤抖地转头过去，望着那道血色身影，眼神的情绪异常复杂。 但是，对方说的没错，自己现在的行为就是在无能地发怒罢了，根本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面口继续望着眼前一直都在啜泣的少女，脑海中也听不见陈启的声音了，觉得像是失去了什么乐趣。 “好了，该办正事了，把能力借给我，我再给你这个新人示范一下，嘻嘻——” 接着，面口那大嘴中的螺旋长舌松开，卷着顶端的那颗眼球探了出来。 白夏恐惧的眼瞳中，望着了那颗眼球上的字体——【侜张】。 但是，此刻的白夏，四肢都已经被恐惧填满，已经是动弹不了分毫。 面口手上的大拇指与食指，一下子掰开了白夏那没有眼球的眼眶上的眼皮。 第260章 拆 白发的少女奔逃在路上，那白色的发丝也在空中飘着。 少女的眼角还有着泪痕，并且有些红肿。 白夏不时回头向后看去，似乎是在逃避什么极其可怕的事物。 眼神向着路面的尽头望去，是在寻找着那熟悉的黑发身影。 忽然，白夏的嘴角勾起，因为她望见了鱼清的背影，以及那个有些偌大的背包。 “鱼清！等等我！” 听见后面传来熟悉的喊声，鱼清的步子慢了下来，接着回头便望着了白色的身影。 白夏很快追了上来，两人就在路边短暂休息了起来。 鱼清将“鱼澈”给放下，接着将一个装着水的瓶子递给了一旁扶着树干喘气的白夏。 “谢谢。” 白夏接过水，便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所以，刚刚那会儿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 见着对方那眼角有些红肿，鱼清不禁问道，而白夏深呼吸了一口气，是还在调整自身的状态。 片刻，白夏便跟鱼清解释了起来前后。 同时，白夏也将那男人是【面口】的事情托出，又大致说明了面口的危害，不过对于面口会说谎的事情，还是隐瞒了过去。 “幸好有他，不然，真的就要栽在那里了。可惜，十六，唉......” 鱼清眉间一挑，很快明白了白夏口中的他是指陈启，接着又听见十六这个名字，索性也不再多问。 “解决了就好，那我们继续赶路吧。” 白夏吸了一口气，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态，接着便跟着鱼清继续走在了这山野之间。 天上依旧是那么阴云密布，只能通过气温的变化来推测着时间。 很快，便到了中午时分。 “姐姐，我腿好酸啊，我想歇会儿。” “......这才走多远？鱼澈儿，我们到楝花市，就可以好过很多了。” “哦。对了，姐姐，楝花是什么花？” 可能是实在有些无聊了，“鱼澈”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鱼清想着反正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当聊天打发时间了。 “楝花一般是川楝或者苦楝的花，是紫色的小花，开着一团一团的。花期处于农历春尽夏来之时，也是二十四番风信花的最后一花。对了，它的花语是望向远方。” 就这么说着，扯着话题，时间继续流逝着。 而白夏对于这个话题，也插不上什么话，便就一直在后面望着前方的两人。 忽然，“鱼澈”是想起来什么，对着鱼清问道， “姐姐，那白姐姐头上那朵是什么花？代表什么啊？” 鱼清回头望了一眼，思索着怎么解释的时候，白夏便开口了， “小鱼澈，这叫六出花，也叫水仙百合。因为有六片花瓣，所以才叫六出花。而且六出花也是着名的观赏植物，因为花瓣奇特，很多地方都有用它做装饰和展示，比如客厅阳台。” “而且啊，六出花的花期就在夏天。” “另外，六出花也有好多颜色的，橙色，黄色都有。” “那六出花的花语呢，是喜悦，期待相逢。” 听着白夏说完了这么一大堆，“鱼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只听进去了最后关于花语的那点东西， “那白姐姐是期待遇见谁吗？” “......” “鱼澈儿，过来，上次就喊你别问这些问题了。” “哦。” “鱼澈”嘟囔了一下嘴，便被鱼清拉到了身边挨着。 “这下腿不酸了吧。” “嗯，嗯，不酸了。” 时间继续流逝着，很快，天色渐渐有些沉了，同时，还泛起了一点红色，仿佛，有着一层红纱覆盖在了阴云中。 “这鬼天气，又要下雨了？” 鱼清走在路上，不禁抬头望了望天空。 “姐姐，要下雨了，找个地方躲躲吧。” “嗯。” 路面上，被一层微弱的黑纱蒙着，鱼清带着“鱼澈”就往着路边的民居走去。 忽然，一只手拉住了鱼清。 接着，鱼清回头望去，便看见了是白夏正拉着自己，不禁疑惑道， “怎么了吗？” “就是，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 鱼清的眉头不禁皱起，在有些昏暗的环境中，白夏的脸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轻纱，竟然有些看不真切。 这时，白夏忽然开口道， “对不起，我说谎了。” “？” “真的很对不起，我想了很多。还记得那个男人吗？” 鱼清被白夏这忽然莫名其妙的话语，给弄得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对方为什么忽然道歉？ 但是听到最后那句，提到那个男人，鱼清才应着点了一下头， “嗯，知道，怎么了吗？” 而一旁的“鱼澈”，就这么望着两位“姐姐”，感觉气氛微微有些不对，便闭口不语。 白夏微笑着，继续道， “我想了很多，但是，像那个男人一样的存在，还有很多。或许，这一次没什么，但是，我有些害怕，要是就这么下去。时间长了，我害怕，我害怕你会恨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恨你？你不是帮我带回了我妹妹吗？” “对，就是......有些事情不能埋太久。假的就是假的，假的成不了真的。” 鱼清瞬间一愣，一时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好像是遭遇了一个晴天霹雳，浑身仿佛触电一般待在原地。 “难道？”鱼清有些木愣地望向了白夏，看着她仅剩的那只眼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嗯。”但是，紧接着只是白夏的点头。 瞬间，鱼清的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崩塌了，猛地撒开白夏，冲向了一旁呆愣着的“鱼澈”，将其拥入了怀中。 手不断在“鱼澈”的身上摸索着，似乎是在确定什么般。 “姐姐，干什么啊？” 被鱼清摸索着，“鱼澈”不禁感到有些痒，但是鱼清此刻没有那个心思和“鱼澈”开玩笑。 第261章 穿 但是，无论鱼清做什么样形式的确定，都不觉得怀中的“鱼澈”像是假的。 顿时，那颗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转头望向了白夏，眉间尽是疑惑之色。 这时，白夏走了过来，站在鱼清面前道， “跟真的一样，对吧？只要假的够逼真，那么就会是真的了。” 鱼清的内心，忽然如遭雷击一般，对方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鱼澈”是一个仿真品。 “不对，不对，你有什么证据说她是假的？？为什么凭着你三言两语我就要信你？而且，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鱼清不断发问，声音是逐渐带上了颤抖，而她怀中的“鱼澈”感受到鱼清的颤抖，不禁感到了一阵害怕，现在的气氛严重不对，仿佛是火山要喷发了一般。 白夏轻哼一声，道， “你想想，一个人都死去那么久了，意识活动也早该消散了。就像泼出去的水，怎么抓也抓不回来。你再想想，如果有人拿着相同的配方，重新配了一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水。” “尽管它们长得一样，但是你能说后面一杯水就是前面一杯水吗？” “就算是能控制意识的【王子夜尸】本事再大，你觉得也能去把泼出去的水回收起来吗？” “答案很明显，不能。但是相比之下，配一杯一模一样的水，却很容易。” 鱼清听着这串言辞，心中的疑惑反而生出了不少。 如果是真的，那么对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仅仅是为了骗自己？ 如果是假的，那么对方现在甩出这套说辞又是为了什么，还是为了骗自己？ 忽然，鱼清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颗炸弹爆炸开来，无论是怎样，对方都在骗自己！ “给我说清楚！你想干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鱼清站起身来，一下子放开“鱼澈”，冲着白夏吼道。 白夏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与戏谑，道， “能怎样？骗你呗。” 白夏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嚣张与狂妄，引得鱼清再也不顾及这段时间的相处，一下子猛地冲了过来，抓住白夏的衣领子，质问道： “骗我？骗我很高兴吗？还是说，你特么是个白眼狼？？我特么帮你恢复眼睛，还有你的脸。结果到头来，你就只会骗我？？？！！” “对哦，骗你真的很高兴。还有，我的演技怎么样啊？用着那副可怜的样子，装的我是真累啊。但是看到你现在这副表情，我就开心得不行。对了，那个小家伙也是假的！你妹她根本就没有复活，只是一个仿真品罢了。哈哈哈——” “我特么！！” 鱼清抓着白夏，猛地将其砸在了地上，死死掐着对方的脖子，心中的怒气就被这么激了起来， “你特么个白眼狼，老子是看错人了！当时就不该救你，直接让你死大街上得了！！” “嘿嘿——” 尽管白夏的脸色已经开始扭曲起来，但嘴中那嚣张的笑声依旧不断。 这更加激起了鱼清心中的怒意，转而，一把触手从鱼清的手腕上钻出，宛若蜂群一般，径直将白夏的脸给盖住。 眼见那触手就要将自己的脸给盖住，白夏一下子就慌了神，明明，她当时只是昏过去了，一醒来就朝着这边追来。 正巧这傍晚时分才追上了鱼清，结果对方什么都没有说，就直接大骂着压倒了自己。 “鱼清，放开我！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你骗我，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回事？？啊？” 鱼清的嘴角勾起笑，不禁觉得好笑，手上的触手散出去更多，不止是朝着白夏的脸，还有身体的其他部分，不由分说，径直就刺入了肉中。 “啊啊啊！！！” 那浑身的刺痛，令白夏感觉是掉进了钢针的铁堆之中，不断地挑动着神经的每一个点，将那痛苦精准地传达给大脑。 白夏的这一声惨叫，让一旁的“鱼澈”瞬间被吓到，双腿一下子瘫软，径直跪坐在了地上，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竟然会有这么残暴的一面，毫不犹豫，即使是对相处过的朋友，也是毫不留情。 眼前的场景，令恍惚之中的白夏想起来了什么。 那是在长文市，【面心】第一次伤害两人的时候，那面心叠加了一层幻觉，让陈启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将白夏压倒，并且挥出了那雨点般的拳头。 每一拳砸在脸上，陈启就仿佛是在报复此生最痛恨的人。 眼前的场景，与当时是如此相似，受害者没有变，施害者也只是从陈启更换为了鱼清。 “是，是那个男人，【面口】啊！是它，它拿走了【面心】的能力，又来......” “什么面口不面口，面心，我听不懂！！我也不想听！” 毫不在意白夏的言语，鱼清猛地将剩下的触手往上一盖，就只剩下了白夏那模糊不清的语句，不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但是此刻的鱼清已经是毫不在意对方想说什么了。 “你那恶心的样子，让人厌恶。放心，我会折磨你的！敢骗我？那也得付出代价！” 接着，鱼清控制白夏体内的触手，不断穿插着，仿佛是不断游走的毒蛇，在脏器之间不断来回游荡，制造不断的孔洞。 “我把麻痹毒素撤走了，给老子好好感受这脏器被毁坏的痛苦！” 触手堆下的白夏，不断挣扎着，想要摆脱，但是，那触手仿佛是钉入体内的钉子，将白夏死死地固定在了地上。 体内那触手上，忽然，长出了一串串骨刺。 “怎么样？现在爽不爽？” 鱼清望着身下的触手堆，只有着边沿露出来的几根手指，不禁带着扭曲的笑容问道。 那触手带着身上的骨刺，不断翻腾刺破，搅碎着内部的脏器。 那剧烈且极致的痛苦甚至将诸多周围神经破坏，神经连带着自身的痛苦，将其全部传给了中枢神经。 而中枢神经一时间无法接受这山崩海裂一般的痛苦，径直选择了黑暗与昏厥。 第262章 蛇乃化为鱼 鱼清没有选择杀死白夏，并且还特地保留了头部的完整。 体内毁坏的脏器，让少女没有了太多存活的时间。 渐渐地，白夏身上的触手褪去，鱼清也随之站起身来，望着地上那看起来身体完好，仅仅只是破了几个洞的少女。 鱼清知道，尽管外表看起来比较完好，但是对方的内部却是被自己彻底摧毁成了一团浆糊。 鱼清深呼吸了一口气，用着冷漠的眼神看着地上即将死去的少女，接着，转身将一旁被吓傻了的“鱼澈”扶起身来。 鱼清没有选择与当时对待那几个男人的手段，只是选择了这种相对看起来温和的手段。 “鱼澈儿，我们走吧，别管这个骗子了。” “鱼澈”没有回答，依旧呆呆地望着一个方向。 鱼清也没有多说，将“鱼澈”一把抱了起来，将对方的脸按在了身前，让对方不见到地上的少女。 “姐姐......” “我说了别管！” “可是......” 鱼清正想继续说什么，但是，忽然，鱼清听见了那远处传来的轰隆声音，液体的碰撞声，以及，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呓语： “有鱼偏枯......名曰鱼妇......” 鱼清猛地回头过去，就见着那远处隐隐的黑暗，瞬间，鱼清的眼睛不禁瞪大， “特么的怎么回事？这东西怎么跟过来了？！” 接着，鱼清就要迈开步子逃走，但是，那远处的【死即复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紧接着，一股带着强烈命令意味的语句传入脑中： “风道北来，天及大水泉，蛇乃化为鱼！” 此刻的天空，越加红润，就像是用血染过一般，同时，这也意味着即将有大雨倾盆。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一道电光划破天际，似想要将天空撕裂一般。 随着那奇怪的语句，鱼清忽然感觉到体内的鱼妇瞬间不安分起来，仿佛是受到了远处【死即复苏】的控制一般。 一条条黑蛇在体内冲撞着，寻找出口。 鱼清顿感不妙，她知道，如果体内的鱼妇离开自己，那么就是自己的死期将至。 鱼妇，其实大抵就是一种寄生虫，虽然以人的面目存在，但是实际人已经死了，只是被寄生，以另一个形态生存于世。 鱼清的眼神飘忽不定着，仿佛是在犹豫。 忽然，鱼清是下定了决心般，牙关一咬紧，将“鱼澈”抱在怀中，死死抱住，口中迅速地说道， “鱼澈儿，以后就你自己一个人了。另外，我也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我就觉得你是真的！最后，往这条路跑，一直跑，不要往后回来，一直跑，找到那些穿着军装的叔叔。现在，只有他们能信，其他人，都不能信！知道了吗？” 怀中的“鱼澈”颤抖着，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姐姐要忽然跟自己说这些事情。 “你以后会懂的，赶紧走，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反正跑就对了！” “姐姐，我不懂，我不懂！” 即便“鱼澈”年龄再小，也听出来了大概的意思，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死死抓着鱼清的衣服不放手， “姐姐你不是说我很笨吗？所以，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嘶——”鱼清深吸了一口气，两行清泪随即从眼角滑落，但还是用着温柔的语气道， “乖，听姐姐的话，好吗？” “不，我不！我不听！！” 忍着体内的痛楚，鱼清是已经不能再控制双腿，因为鱼妇遵守着本体的命令，不再帮助鱼清，放弃了对她的部分身体控制权。 鱼清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开始沉了下去，那是鱼妇逐步脱离，不再维持鱼清的生命所致。 或许，在当时鱼澈死亡后，鱼清就已经被那四颗子弹夺去了生命。 只是，鱼妇寄生在鱼清的体内，将其化作了一具行尸走肉，成为了一个与原先的鱼清一模一样的仿真品。 “好，好。你一个人留下来也是受苦，那么远的路，你也应该吃不消吧。如果有转世投胎的话，我真的不想再成为人了......” 说着，鱼清用着最后的力气抱住了鱼澈。 但是很快，抚在鱼澈后背上的双手，又无力地滑落了下去。 鱼清死了。 她重新回归了那本应该是死亡的状态。 鱼澈趴在鱼清的怀中，是声嘶力竭地哭着，不断喊着：“姐姐！姐姐！！” 随着鱼清生命的消逝，那体内的鱼妇终于是彻底脱离了与鱼清建立的联系。 嘭的一声，几条黑色长蛇从鱼清的脖颈处猛地钻出，带起了一片血雾。 而鱼清的脖子，也咔嚓一声猛地折断，头诡异地偏向一边。 一阵冷风吹过，只有着鱼清那乌黑的发丝随着风轻轻摆动，即使是那黑蛇钻出，鱼清的身体也如同一尊雕像般依旧屹立着，没有倒下去。 那数条黑蛇钻出，径直瞅准了不远处的白夏。 咻的几声，那几条黑蛇迅速延伸冲了过去，咬在了白夏的身上。 接着，可能是由于力气有些大了，白夏的身体宛如破开的饺子，一下子破开。 白夏死了。 而里面那被搅碎的脏器，红色带着绿色的模糊一团，如同荤素饺子馅般漏了一地。 红色的是白夏体内原先还剩下的脏器，绿色的则是失去五脏之后被【瑶姬尸】做出来替代原先脏器的植物器官。 那【死即复苏】越加靠近，速度很快，不过一会儿，那山一般高的黑色肉体便到了这里。 其身上的触手尽数弹射出来，向着鱼清那边冲去，瞬间，又化作了无数黑泥粘连在其身上，迅速将鱼清与怀中的鱼澈给淹没，吞没。 鱼澈死了。 鱼澈的哭声，在这阴暗的天色中戛然而止，只剩下了【死即复苏】吞没尸体那粘稠滑腻的声音。 鱼清体内的鱼妇，也回归了死即复苏，成为了完整的整体。 接着，死即复苏身上的无数黑蛇触手弹射出来，咬住了白夏残破的两截尸体，提了起来。 第263章 癫 陈启呆呆地望着这一切，目光呆滞，脸上是有着几道血淋淋的抓痕。 刚刚的一切，陈启全部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陈启亲眼看见那带着骨刺的触手在那脏器之间翻腾破坏着，但是，他制止不了。 从【面口】将自己的能力夺走之后，陈启就完完全全成为了一名观众。 他无法参与任何事情，就像台下的观众不能登台阻止演员的行为一般。 陈启只能亲眼看着，那浆糊一般的内脏撒漏出来，撒了一地。 身处一片黑暗之中，他什么也做不了。 外面的【死即复苏】举起那白夏的尸体，正要拉入那团黑泥之中，将其吞噬。 忽然，白夏脖子上的限制器启动了。 那限制器猛地收缩，咔嚓一声，那卷着白色长发与鲜血的冠飞了出去。 只不过，白夏此刻已经感受不到那痛苦了。 至少，这是好事。 刚刚落到一半，那限制器忽然“砰”的一声发生了爆炸！ 宛若夜间绽开的光之华，暂时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那热量与波浪扩散开来，瞬间将那白发的脸庞摧毁了一半，也将死即复苏的黑蛇炸断了好些。 那剩下的一半脸落在地上，溅起一朵又一朵血色的花朵，而那朵白花也落在一边，白色的发丝卷曲躺在周围，皆被血色染上，美丽极了！ 那光亮照进了仅剩一半脸庞上的那只眼眶中，显露上里面的点点血丝。 那半张脸就这么静静地躺在这里，空洞的眼眶不知道在望着哪里？ 忽然，在陈启的脑海中，自己与那只空洞的眼眶对上了视线。 “哈哈哈——” 陈启的嘴角忽然勾起，脑海中好像有一根线被挑动了，开始狂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不明所以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着，陈启在黑暗中迈开步子，手上的红袖宛若两只血蝴蝶不断翻飞着，带着一阵阵风的呼啸声。 脚步扭曲不成规律地迈出去。 唯一能救人的能力被夺走，又被封闭在这里，只能看着珍视的人在眼前被一步步摧毁。 陈启那道血色的身影越跑越远，在这无尽的意识空间，他永远也跑不出来，也永远不可能跑到尽头越出去。 “哈哈哈————嘻嘻嘻嘻——————” 扭曲的笑声回荡在周围，向着远处传去，便没有回声传来。 陈启疯了。 扭曲的笑容就这么遍布在陈启的脸上，带着那血淋淋的几道抓痕，让现在的陈启看起来宛若一只嗜血的恶鬼。 忽然，陈启脚下一个歪着，扑通一声摔在了黑漆漆的地面上。 陈启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膝盖，脸上又被泪水布满，双眼紧闭，脸上的肌肉尽数扭曲着， “疼...好疼...” 那笑声不见了，转而是一阵阵低沉的啜泣声，跟一个孩子一样， “好疼，好疼啊......我好疼......呜呜呜——” 一会儿，陈启又爬了起来，拿着那血色的袖子擦了擦眼泪，瞬间又破涕为笑， “嘿嘿嘿嘿————死了，都死了，好哎！” 于是乎，陈启又蹦跶着，向着黑暗中跑去，跟个孩子一样。 “我们玩什么啊？” 陈启穿着那短袖短裤，向着另外几位小朋友问着。 头上是一片太阳，根据太阳，可以知道现在是下午时分，偶尔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似乎，现在是新年时节。 包括陈启在内的五名小孩子，就待在公园里面玩耍着，远处有着六位大人正在聊天，看起来应该是他们的家长。 空气尽是洋溢着一股喜悦的氛围，所有人也都沉浸在了这欢快的氛围之中，不亦乐乎。 “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久安康。新年好啊！” 如此的祝福语句在人们之间来回传达着。 “捉迷藏怎么样？” 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白夏忽然提议道。 “好呀好呀，那谁来当鬼？”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鱼清接着回应道。 “我不当。”小男孩齐定摇着头，推脱着说道。 “那老规矩，猜拳决定。”小男孩陈离打断了其他人，索性说道。 “好啊。石头剪子布！”四个人猜着拳，但是唯独齐定不肯参与。 “齐定，你怎么不来？”陈离看着齐定，不禁问道。 “反正我就是不想。”齐定的语气带着些不乐意，似乎有些破坏这欢快的气氛了。 “算了，我们不管他。”白夏说着，继续和其他人猜拳决定着谁当鬼的事情。 陈启出了剪刀，白夏出了布，剩下的陈离和鱼清出了石头，索性也就让陈离和鱼清退出。 “谁赢谁当鬼！”白夏忽然说了一句。 “哦，好啊。” 接着，陈启出了布，白夏出了石头。 于是乎，当鬼的身份便落在了陈启身上。 “你去那边遮住眼睛，不许偷看哦！” “我又不是这种人！” 另外四人散开，在公园中寻找着躲藏之处。 “十，九，八......” 陈启大声地倒数着，“三，二，一！” “那我来找你们了。可要躲好了，不要被我找到哦，嘿嘿嘿——” 接着，陈启在公园中寻找起来其他人，但是，他却找不到其他人了。 不出所料。 “你们在哪里啊？我怎么找不到你们？” 陈启不断寻找着，踏在公园的草坪上，走在石子小径上，但是找遍了整个公园，却没有找到一个人的踪迹。 渐渐地，太阳西斜了，天色也快暗了。 “天快黑了，你们躲在哪里了啊？？”陈启望着周围空无一人的公园，心中忽然涌现起来了一股孤寂感。 陈启找得有些累了，索性就直接坐在了草坪上。 斜阳透过没有太多树叶的树梢，将几块倾斜的碎影撒在了陈启的脸上。 “哈哈哈，你真是个笨蛋。” 陈离忽然从陈启身后跳了出来，拍了一下陈启的肩膀，引得陈启连忙回头，便望见白夏等人。 “我们一直都在旁边绕着呢，你这个笨蛋怎么一直找不到人？算了，我要回家吃饭了。” 接着，陈离便离开，往着自己父母那边去了。 “那，我也走了。”鱼清挥手告了一下别，便也离开了。 “今天玩得很开心，下次有时间我们再一起玩，再见了。”白夏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也挥手告别离开了。 见着远处的大人，带着他们离开，陈启的眼中在黄昏下多了一丝孤寂。 沙沙~ 最后的齐定坐在了陈启身边，弄得身下草坪上的草发出了一阵沙沙声。 “你不走吗？天都那么黑了。” 陈启问道，而齐定也回答着，“暂时不走。” “你刚刚那会儿怎么不参与？” “因为我不想遵守规矩。”齐定的语气带着厌恶，似乎很是讨厌规则。 “......” 陈启沉默了一下，才说出了一个字：“哦。” 忽然，齐定站起身来，拍了拍跟在衣服上的枯黄草茎，看起来是要走了。 “要走了吗？” “对。” “那么快？” “要你管。” “......” 两人简单地一问一答着，齐定也迅速离开了这里。 第264章 坠 草坪上，又只剩下了陈启一个人。 陈启呆呆地坐在草坪上，望着远处的高楼。 那高楼之间，反射着黄昏的阳光，反射出来一个耀眼的光点。 不过，很快，那光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暗，天空也被阴云密布。 不时的烟花在黑暗的天空绽放，短暂地照亮了夜空与阴云。 陈启的眼中，不时倒映着那一朵朵绚烂的烟火。 忽然，周围下起了雪。 那白色的雪落在公园的山丘上，让陈启觉得那像是白纸钱撒在坟堆上。 陈启眨了眨眼睛，周围的一切也变成了阴暗的坟堆。 “！” 陈启心中忽然涌起恐惧之色，穿过一个个被砖石堆砌起来的坟堆，在白色的漫天纸钱之间逃窜着。 眼神向着周围看去，忽然，陈启在经过的一个坟前，在那立着的墓碑上，望见了一张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接着，又瞥见了一个【秋】字。 再一跑，又忽然望见了一块墓碑上，却是没有任何照片，并且浑个坟包也被一片血红色给覆盖住了，下面的名字也被劈烂！ 不过，后面那个字，隐隐约约，陈启认出来了，那是【启】字！ “啊啊啊————” 忽然，陈启尖叫着，紧闭上了眼睛，他不敢去看了，也不敢去看那上面写着的是谁的名字。 顷刻，一道狂风袭来，卷着那呼啸声，将那漫天的纸钱吹散。 一会儿，狂风又停了下来。 陈启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站在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周围的路灯没有一个是亮着的，可能是坏掉了。 陈启喘着气，才是停了下来，只觉得那坟堆实在是太阴森了，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是恶鬼一般。 忽然，那坏掉的路灯亮了起来，瞬间，陈启的瞳孔紧缩，仿佛是望见了此生最害怕的存在。 只见那路灯之下，是着一个血色的模糊身影，他的脸，一切都在散发着红色的雾气！ 仿佛整个人都是由雾气组成的一般。 而且，他的双手正抱着一个相框。 但是，那相框却是空空如也，那血色的雾气也从那空相框之中涌出，落了出来。 这副景象，让陈启瞬间想起来了刚刚那血色的坟包，以及那墓碑上没有逝者照片的空无。 嘭的一声，那路灯炸开了，一切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陈启尖叫一声，慌忙向着一旁逃去。 但是，周围的一切都好黑，黑得仿佛是融为一体，甚至没有空间。 忽然，陈启只觉得脚下一空，那无尽的失重感瞬间覆盖全身。 陈启正在坠落。 向着不知道哪里坠落。 陈启脚下猛地一蹬，瞬间睁眼，向着周围望了望，发现自己还在草坪上，刚刚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幻梦。 陈启长舒了一口气，再度抬头，只见那烟火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而夜色也越来越暗，也越来越冷。 寒冷侵袭着陈启的身体，让陈启觉得越来越冷，似乎随时都会被冻成冰块，令陈启不禁搓手取暖起来。 “黑，好黑，还好冷...” “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爸爸妈妈呢？” “我，我不知道...” 陈启抬头，望着眼前的老人，浑身依旧随着寒冷而颤抖着。 “那先跟奶奶走，好吗？” 看着慈眉善目的老人，小男孩还是放下了心中的戒备，跟着走了。 ... 虽然【死即复苏】的身体被那限制器给炸毁了一部分，但是损失的那一部分，与自己那如同山一般的身躯比起来，还是太过于渺小了。 不过只是损失了几条黑蛇触手罢了，它多的是。 重新伸出几条黑蛇触手，咬着那半块脸，重新给提了起来，将尸体剩余的残存部分给径直拉入体内。 死即复苏体内的那一群群白皙的手臂，将拉入进来的残肢不断撕扯着，很快便将其撕成了碎片。 似乎是吃饱喝足，死即复苏便向着远处楝花市的方向爬去，只不过速度放慢了很多，看起来并不着急。 而它的后方，忽然出现了一个黄黑相间的身影。 那是十六。 那十六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也不顾身上还受伤流着血的伤口，径直朝着死即复苏冲来。 但是面对着如同山一般庞大的死即复苏，十六所面临的结局，也只能是被几条黑蛇触手咬住，并拉入体内，成为它的一部分。 随着十六也被拉入体内，这山野之间，除了死即复苏，再没有什么活物了。 远处的【面口】，站在远处的另外一个山头上，朝下望着这一切，似乎很是满意。 那张大嘴中的长舌，也卷着那颗眼球晃来晃去。 就在不曾注意的天上，那红色越来越浓，忽然，一股无尽的威压袭来，如同一座大山般，顿时压在了面口的头上。 面口试着抬头去看，却是根本做不到，仿佛有着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按住了他。 任凭怎么挣扎，身体都如同被灌了铅一般，动弹不了分毫。 而下方的【死即复苏】，也同样感受到了那实质的压迫，不禁发出了一阵阵刺耳的嚎叫声。 忽然，一块黑色并且中间带着白色的庞然大物，径直从云层之间坠落了下来。 那是像一块花瓣的黑色东西，而中央，却是一颗白色的眼球，那瞳孔中的黑色波纹，在瞳孔与眼眶之间来回波动着，而周围的空间都似乎为之波动。 但是，那颗眼球却极其的涣散，仿佛死了一般。 那是【大云】的一部分！ 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撕扯了下来，径直丢下，砸在了这里。 第265章 【癫坠】 那【大云】的一部分就这么从那片红云之中坠落了下来，明明体积还不及【死即复苏】，但是却宛若一座巍峨的高山。 那边的死即复苏极力地想要逃走，但是却事与愿违，几乎挪动不了分毫。 周围的空间也随之被打乱，一瞬间，一切都被覆盖上了紫色，绿色与原色。 三重空间交错叠放在一起，来回波动着，频率与【大云】眼中的波纹同步。 猛地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化作了山清水秀，那翠色的山，碧波荡漾的河水，远处的山村中，一缕缕青烟冒出，夹杂在微雨之中。 空中阴云密布，一切尽是一片祥和静谧的山中夜雨景。 这是赤雨前，这里的某个时刻。 紧接着，一切的景色开始荡漾起来，就像是有着一只手伸入了水中。 只见那红云之上，一片片血色的雾气汇合起来，形成一只仿似干枯人手的物体。 刚刚伸下来一点，那手顿了一顿，接着又急速地收了回去。 因为这一波动，周围的景色再度转换，那祥和安宁的山中夜雨不见，转而化作了黑山血雨！ 翠色的山不复存在，化作了几乎纯黑色的山岭。 仔细一看，原来长满了黑色的不明杂草，而那翻着白涛的河水，也只剩下了血色的河水，并且，一切都仿佛被覆盖上了一层轻盈的黑纱，光线减弱了不知道多少倍。 忽然，一只生着翠色羽翼的独脚之鸟坠了下来，那是【毕方】！ 毕方鸟径直从天上坠下，砸在了河水之中，溅射起来一朵庞大的血水花。 扑通一声，响彻天际。 那毕方也就这么栽在水中，翅膀被折断，姿势异常地扭曲诡异，并且身体扁平，仿佛是被踩扁了一般，是再没有了动静。 而再往空中看去，只见空中浮着一颗黑色透亮的球体，宛若天望向地的眼睛，就这么瞥视着地上的一切。 这是未来的某一时刻，天上，也与曾经周子钰记忆中的未来一样，都有着一颗黑色的球体凝视着大地！ “濂充笐灏?”（“女丑尸......”） 面口望着天上瞥去，透过那一层层扭曲的波纹，艰难地认出来了天上的黑色球体。 “e╔eД╦?e╟╦o╪▄x≥e╝╤Д╪≥Ф─▌Д╧┬o╪÷”（“女丑尸，这家伙怎么？”） 面口一开口说话，口中的晦涩语句马上又变得和之前不一样。 之前那是【大云】影响，现在这完全不一样的语句，显然是【癫坠】所致。 不等面口继续说下去，天上又有了异动！ 只见天上的雾气重新汇聚，最后形成了两条高耸的柱子直插下来，将【大云】的那一部分径直刺穿，提了上去。 那两条柱子上方，不时弥漫开来一片缭绕的雾气，一条条血丝又消失在了扭曲的空间之中。 那两条柱子提到了一半，似乎发现了什么，一个转向向着那【死即复苏】挥去，瞬间，那庞大的黑色躯体就崩裂了大半部分。 剩下的只有着一大块看似主体的黑泥整体，其余剩着些弥散的大块黑泥落在周围。 一阵阵嚎叫声发出，但是也同样转化了为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的声音，像是，人的笑声。 死神一般的【死即复苏】，在【癫坠】前，仅仅是轻松地一个挥动，便基本临近死亡。 不过，这并不是【癫坠】所想做的事情，只是顺手所为罢了。 那两条通天的柱子挥摆到一个角度，好像是完成想做的事情，接着便继续向着天上回收，不见了踪影，而周围的一切威压以及扭曲的波动也瞬间消失不见。 周围恢复了那枯山微雨的景色，遍山的枯树，河水中也没有毕方，天上也没有【女丑尸】。 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平静，刚刚的所有，似乎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在黑暗中疯跑，时笑时哭的陈启，也随着那【癫坠】的离去，而忽然停了下来。 一时之间，陈启的眼中沉了下去，脑海之中，有什么东西被拿走了。 瞬间，陈启的意识清醒了过来，仿佛那杂乱无章的线条，被一把扯掉了。 呆呆地望着周围，陈启开始慢慢回过神来，猛地一瞬间，思绪如同惊雷一般炸开。 转而，陈启感觉有什么东西回到了自己身上。 “我，我这是？怎么了？啊？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陈启双手抱头，弯身在原地晃着，仿佛随时都会跌倒一般。 接着，陈启感觉心中似乎少了某种限制，渐渐地，心中涌起了一股感觉。 再接着，陈启颤抖地伸手出去， “能，能出去了吗？” 此刻，脑海中猛地乍现出来之前面口说的话：“很简单啊，既然是困在载体上出不来，那就把载体砸了，不就能出来了？” “不，不！我马上出来！马上来！泼出去的水，现在还能收集回来！等我，白夏，等我！我马上把你救回来！！！” “你不会死！！你也不能死！！！！” 陈启颤抖的双手抓在面前的黑暗上，仿佛抓在实质性的黑布上，猛地一撕。 撕拉一声！眼前瞬间出现一块被光亮填满的缝隙。 毫不犹豫，陈启径直钻了进去。 第266章 追回 扑通一声，陈启似乎是落在了水中，而周围是一片粘稠的液体，陈启摆动了一下双手，但是动作却异常的艰难。 一时间，陈启感觉这感觉有些像当时与【面右目】交战的时候，救回白夏时的那粘稠环境。 不过，陈启顾不得那么多，因为他看见了不远处白夏的那半块脸，以及那变得灰暗并且散开的白色发丝。 陈启摆动着双手，想着扭动双腿，但是身下却没有任何感觉。 因为，此刻回归现实的陈启，只有那上半身，而那下半身，早就被陈启自己给吞噬了。 此时的陈启，身上依旧披着那件血红色的衣袍，整个人宛若一只落入水中的红蝴蝶。 窒息感渐渐涌来，是想要将陈启给拉住，淹没。 “我来了，我来了啊......快到了，快到了啊......” 正当陈启要接触到白夏的时候，旁边忽然蹿出来一只白皙的尸体，伸出爪子将那半块脸给夺走！ 那尸体的速度很快，仿佛是习惯于这环境之中的鱼。 陈启眼神一横，大骂道：“妈的！把她还给我！！” 陈启手向着那尸体逃窜的方向伸手一抓，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弹射了出去。 那尸体忽然尖叫一声，双手丢下了那半块脸逃走，紧接着将双手上的利爪插入脑中，是想要把什么东西给从脑海中挖掉。 陈启奋力朝着那边游去，但是在这【死即复苏】的体内，速度却是不快。 而随着陈启的游动，那白皙的尸体却是多了起来，它们疯了一般地扑了过来，争抢着那半块脸。 “他妈的！！都给我滚开！！你们也配？！！！她只能是我的！！！” 陈启奋力一泳，一时间，仿似有着无数刺飞了出去，径直地刺入了周围每一只尸体的脑内。 紧接着便是它们的嚎叫声传来。 陈启不断摆着手游去，那半张脸也越来越近，双手朝着那里伸去，袖子向后漂着，露出两条白皙得如同尸体般的手臂。 终于，接住了那半张美丽的脸庞。 将那半块脸拥入怀中，陈启的嘴角不禁勾起了笑容， “别怕，我来了，我回来了！！只要头还在，主体意识就能收回来，对！对！！” “不！不！怎么那么散？！！不行，不行，我能！我可以救你回来！” “我可是能控制意识的啊！这算得了什么啊？！” 陈启左手将那半块脸抱在胸前，手指不禁摸着那白皙的脸庞，而不时有着肉沫飘散出去。 右手不断挥摆着，寻找着残肢。只是没有了双腿，难以行动，速度也慢了不少。 而周围，不时有着白皙的手脚飘来，却被陈启一把挪开，摇着头否认着， “不是，不是，这个不是！！” 拨开一层层尸体，陈启忽然看见了有着一群尸体聚在一起，似乎在争抢什么，陈启心中一顿，径直朝着那里游去。 如法炮制地施加精神伤害，将那群尸体驱散之后，陈启望见了一条手臂，而上面也已经被咬得全是血红的坑洞，周围也漂着些许碎肉沫。 陈启迅速游了过去，捡起来了那残肢，将其与那半块脸放在一起。 “不行，不行，这样太慢了！！” 陈启眼神飘忽不定地望着，忽然，想起来什么， “对，只有这样了！！” 接着，陈启身形一倒，同时将那残肢紧紧地抱在怀中，那白色凌乱的发丝也在这粘稠的液体中飘散开来。 周围仿佛都被覆盖上了一层幻化的美丽光晕。 紧接着，陈启身下那蓝色如同树根一样的结构，迅速生长，蔓延开来，不多时，便如同一棵树般生长壮大。 蓝色的“树枝”不断分叉，蔓延，末端的细丝却是柔软无比地卷曲飘散着，如同触手般，开始扒拉着周围的所有尸体。 一棵蓝色的“树”，便这么生长在了两人的身体上。 嘭的一声，那蓝色的树枝穿过【死即复苏】的黑泥，向着外面的空气蔓延出去。 一棵蓝色的树，便这么生长在这黑泥之上，逐渐壮大，宛若通天的茂密巨树一般。 而那连接着陈启身体的那一截树干中央，却忽然开始膨胀，渐渐地形成了一个蓝色的球体。 那死即复苏剩余的主体黑泥，似乎是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钻心疼痛，开始向着周围胡乱挪动，将周围的一片掀起漫天灰尘。 枯树折断粉碎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在旁边奏响。 隆隆声不断传来，庞大的黑泥带着身上的蓝色巨树移动。 但是，时间一长，这庞然大物却渐渐地不移动了，而是停在了原地，身体上的黑泥也开始土崩瓦解，糜烂瞬间充斥了这里。 那蓝色的巨树也渐渐地停止了生长，转而，白色的花苞从蓝色的树枝上生了出来，接着，迅速绽开为六片花瓣的洁白之花。 此时，那天边也出现了一抹鱼肚白。 在黎明之后的第一缕阳光照下时，那蓝色巨树上的白花开始凋零。 一片片如雪般的花瓣落下，形成一片坠落的静谧花雨。 接着，那蓝色的树枝开始断裂，崩落。 一片花瓣坠在地上，融化消失不见。 一条树枝落在地上，碎裂消失不见。 那黑泥，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烂泥，向着四面八方流下，浸湿在了土壤之中。 砰的一声，陈启从那滩烂泥之中冒了出来，坐在了这片烂泥之中。 而周围的一切，皆是被这烂泥覆盖着。 几缕阳光落下，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陈启的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接着，伸手抹去了怀中少女脸上的一小块黑泥。 那白发的少女完好且一丝不挂地躺在陈启的怀中，不时的微弱呼气声传来，脸色也是有了不少血色，好似是睡着了的婴儿。 陈启手一挥，将那大红的袖子盖在了少女的身躯上，似乎是害怕对方的身子会受凉。 “结束了，都该结束了，我们回来了......回来了......” 陈启死死地拥着少女，埋头痛哭起来，是想要把即今为止遭遇的苦难都哭诉一番。 他真的很痛，很痛，也痛累了。 ... 砰的一声。 一道枪响，在阴暗的室内忽然响起。 压在白秋叶身上的男人忽然浑身一颤，倒了过去。 接着，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传来，浑身僵住的白秋叶目光飘忽着，似乎是还没有从恐惧之中回过神来。 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陈启望着白秋叶，迅速将一块衣服披在白秋叶身上，将其抱了起来。 而望着来救自己的陈启，白秋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趴在陈启的怀中痛哭起来。 望着怀中痛苦的小家伙，陈启只有轻拍着白秋叶的后脑勺，安慰着， “不哭不哭，现在安全了。” 接着，陈启抱着白秋叶，迅速离开了这个阴暗肮脏的地方。 踏入了阳光之下。 ... （第二卷 丰野风阳【疯也疯样】篇，结束） 第二卷 卷末感言 拐陆捌陆洞陆洞洞肆 （裙号，翻译对照：拐7陆6捌8洞0肆4） 首先呢，先对能看到这里的各位致以感谢。 当然，如果你是前面翻了几章，直接跳过来看的，我也不说什么。 好了，先抒发一下，终于写完了！ 这卷已经拖太久了，原本这一卷我是想3月末，也就是愚人节前一天结束的。 但是我发现有些东西没有铺垫出来，就又拖了些章节。 现在都4月下旬了，悲。 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 对了，先从剧情开始吧，我知道我拖得有些久了，有些剧情则是直接省略了，因为我也想快点结束这段剧情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跳到下一卷去写了啊。 其实吧，还是有点脱离最开始的主线了，一开始的剧情，我打算这卷就写点日常，推推情感线，也没有什么太大波澜的。 但是从第一卷把妹妹写丢了之后，第二卷开头写了点日常剧情，就直接从妹妹这个点切入了。 再接着从遗忘了妹妹的时间开始（毕竟写了妹妹丢失，难免会有一场脾气，日常也稍微有些不好入手写），然后就切入了面心，从一场场幻觉开始。 而每一场幻觉，都大抵映射了男主的内心。 接着就继续按着这个目标往后写，再往后，就开始放飞了。 虐男主也转移到了虐女主身上（我特么是真爽，剧情可能就没有考虑太多了，想的东西就很单一，就是整，往死里整，越惨越爽）。 当整完的时候，我发现得推主线了，但是前面作，整爽了，章节有些多了，后面就开始迅速地推剧情。 然后，然后就是这里了。 写那么多，可能实际内容很少，但是我觉得主角既然要得到力量，那也得付出对应的代价。 只是这代价有些沉重了？（应该是吧。） 整体的剧情呢，很多牵连着的线，我也没有详细解释，还有一些不像是伏笔的伏笔。 是我觉得大家都能理解，跟上我那奇怪的思路了，所以很多甚至伏笔，直接在伏笔上再蒙了一层布。 另外就是我觉得很多东西讲清楚了就没意思了，所以也是藏着掖着的。 特别是第一卷，这种现象最严重。 这也是第一卷讲得不清不楚的原因之一吧，尽管这一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往后呢，我也尽量写直白一些吧。 下一卷我也尽量不埋伏笔了吧，开始解释很多东西吧。 哦，对了，再说一个问题，那就是书名的问题。 可能有好些人是被书名给骗进来的。 之前书测出来的最佳名字是“兄弟把我当老婆养”，这名字乍一看，会觉得这就是变嫁甜文吧，结果一看压根不是。 属于是被骗了，让我看看有几个被骗了，还读到这里的？ 在这里了，也是道个歉吧。 对不起！ ... 此外，本来书原名是“变成体弱萝莉的我”，这才是最切题的标题，毕竟全篇，女主就没有强过太久。 （有些读者的书名本来也就是这个，算是给非此书名的读者看的。） 不过这么一写，也是切题了（笑） 另外，变嫁文嘛，一般应该是要以情感线为主，其余背景作辅的。 但是我直接倒反天罡，把本应该作为主体的情感线给推开了。 不过呢，我也是第一次写书，有着些问题，这本书也算是尝试了吧，有些问题尽可能地包容吧。 同时呢，我也会吸取教训，争取在下一本书避开这些问题的。 因为这本书，对于我来说，已经有些定型了，很多东西都有点难改了。 争取下一本书吧。 ... 对了，还有点就是关于我为什么要选这个题材，加个异能。 因为这才自由，方便发挥。 要是换个都市或者无异能末世，按照我这种写法，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所以往后，我也不会写正常的题材，毕竟那太束手束脚了，我不喜欢被限制，写那些题材就太限制了。 所以往后的题材，也是多半会和异能末世，异世界这些想象空间，操作空间大的地方写。 其他题材，或许会试着写。 算了，又扯了一大堆无用的话。 ... 再说回来这本书吧，内容可以说是五花八门，混进来了一堆东西。 对于200来章解释背景的那六章，就掺和了科幻吧，还有，eva。 原本那段我想写得更详细了，但是我觉得各位应该是不喜欢这种内容的，所以我就略得很快，很多东西也没有细讲。 另外呢，还有就是第一卷末尾提到过的道**仙（不敢打全名，怕出事）。 另外呢，还有些其他的东西吧，比如山海经（这很明显）。 完全就是大杂烩了。 ... 再说一点关于下一卷的内容吧。 原本这第二卷是想写普通日常，走平稳路线的，第三卷走的才是现在第二卷这路线。 算是把前后颠倒了。 所以呢，第三卷我尽力完成之前第二卷的预想吧，毕竟一直写发疯的幻觉，你们就算看不累，我自己也都要写累了。 也该换换口味，一直吃一个菜，久了也没有味道。 下一卷的篇幅也应该会加长，速度也应该会提起来。 下一卷卷名：建思离明 自然也就是建明市作为主要城市，另外还会再写一点其他城市过渡，比如第二卷提到的楝花市。另外还有之前提到的平华市，澈昌市都有可能写。 光这点不够吧，可能会再加几个进来。 ... 另外呢，还有点问题是没有解决的，比如面口。 这呢，我打算留到下一卷开头去解决，顺便再给出来一点东西。 这书写到现在，也快有5个月了，快半年了，时间真快。 ... 至于书的热度，我知道的确不高，不过也好，方便我胡乱发挥嘛，嘿嘿。 本来也就是当爱好来写的，毕竟一天就几块钱，一个月下来才两三百，还不如去打工呢。 我也不会按照所谓的模板与套路去写，我只会按照我自己想的去写。 我只是想写自己喜欢的故事，而不是别人喜欢的故事。 （毕竟写读者喜欢的故事，才会有热度啊。） 嘿嘿，实在受不了，就当这本书是我发癫的自嗨文来看待吧。 就到这里吧，2024.4.21 番外3 清水篇 清鱼染浊 ———————— 第一部分 ———————— 砰的一声，一个脸上通红的男人声音忽然响起， “臭女人，是不是又背着我去找其他男人鬼混了？！” 他的拳头无情地落在另外一个蜷缩成一团的女人身上，其口中不禁喊着， “我没有！我没有！你又喝多了！” “妈的还嘴硬是吧！” 年幼的鱼清躲在角落里，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缩成一团，听着外面的动静。 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只能让泪水打着转，但她不敢发出声音，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降了下来，因为她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 周围的环境中弥漫着泥土的气味。 鱼清的父亲是一个酗酒成性的男人，不喝酒的时候还算一个正常人。 但是一旦喝醉，就仿佛变了一个人，身体内就似乎有着无尽的怒意要撒出来，而鱼清的母亲，自然而然就成为受害者。 偶尔，鱼清一旦靠近，也会成为受害者。 想到这里，鱼清不禁摸了摸臂膀上缠着的一块绷带。 年幼的鱼清只能无助地蜷缩在角落里，看着父亲的暴行和母亲的痛苦。 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来阻止这一切。 于是乎，她只能紧紧地抱住自己，试图在心中寻找一丝安慰。 一会儿，外面的动静渐渐地停了，随着一道关门声忽然响起，鱼清的心才是放了下来。 再是一会儿，鱼清房间的门才被轻轻推开。 那动作很轻，仿佛是在提防着什么一般。 接着，身上带着伤的鱼清母亲才走了进来。 “妈妈......” 鱼清微微抬头，望着了自己的妈妈。 而鱼清的母亲听着那声“妈妈”，泪水就不禁涌了出来，一下子就把鱼清给抱住了。 “清儿啊。” “妈妈......” 鱼清伸出小手，抚在对方的脸上，不禁害怕地喊着。 随着自己喊着一声“妈妈”，鱼清的内心出现了一点扭曲与不正常。 鱼清的母亲听着鱼清那弱弱的声音，轻吸一口气，强行挤出来了一个微笑， “没事，妈妈在。” “爸爸，又打妈妈了......” 鱼清眼中那打着转的泪水，终于是顺着脸庞落了下来。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生活也还算过得下去吧，也不是每天都这样......” “可是，爸爸一生气，我就好害怕......好怕......” “唉，妈妈抱着你睡觉吧。” “嗯......” 鱼清的母亲将手盖在鱼清的后脑勺，接着将其从地上抱了起来，走到床边，关掉那昏黄的老旧灯光，便睡了过去。 ———————— 第二部分 ———————— 鱼清每天晚上都依偎在妈妈的怀中，偶尔，她却是会闻到了一股微弱的血腥味。 随着那股血腥味，鱼清的内心开始萌生了莫名的恨意，嫩芽被一点点扭曲着。 后来，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好一段时间，但是渐渐地，鱼清也习惯了那股血腥味，而那扭曲的恨意也几乎发酵完成。 某个夜晚，鱼清摸索着，离开了母亲，摸了一把刀过来，悄悄地进了她父亲的房间。 站在床前，望着床上的男人。 “就是你！你让妈妈痛！我要杀了你！” 鱼清举起刀，就朝着床上的男人刺去！ 但是，却由于鱼清的身子过于孱弱，力气不够，导致位置没有刺在致命位置上，只是刺在了肩膀上，并且伤口不深，反倒是让男人被刺痛给清醒过来。 “啊啊！别杀我！不要索我命啊！” 男人身子一颤，胡乱拍打与求救着，将开关猛地打开，却是望见了浑身颤抖着的鱼清站在一边，并且那把沾着血的刀也落在床上。 刀上的血滴，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出来一点点光亮。 当男人看清楚是自己的女儿后，先是一愣，心中再是升起了一股怒意， “大晚上的你干什么？！！” 而男人脑海中剩余的最后一点醉意也被一扫为空， “谁特么教你这么干的？！算了，一会儿再来教训你！” 男人朝着年幼的鱼清怒吼了一句，接着迅速拉开衣服看了下伤口，便迅速跑开去翻找起来纱布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鱼清被这么一吼，顿时如同木头一般呆在了原地，一时间，四肢仿佛僵化了。 而这动静，也让另外一间房间还在睡觉的鱼清母亲醒了过来。 刚刚醒来，身前却是一空，让鱼清母亲的内心瞬间慌了起来，大晚上的，一个小女孩能自己跑到哪里去？ 而外面的动静，更是让鱼清母亲一慌，连忙起身，拖鞋都没有穿好就冲了出来，便望见了从那房间里面蔓延出来，在有些污渍且不平整的水泥地上，一连串的血滴。 “清儿呢？”鱼清母亲望见那边翻找着东西的鱼清父亲，不禁焦急地问道。 “那里面呢！” 甩下一句话后，鱼清母亲一听便冲进了房间之中，一下就望见还呆呆站在那里如同木头一般的鱼清。 接着，又望见了床上那花色被子上的一块血迹，以及，那一把明晃晃的刀。 “清儿，这是怎么回事？” “妈妈，我，我想保护妈妈，因为爸爸经常打妈妈......” 尽管这套逻辑在常人看来，很是异常，但是在此刻鱼清的脑内，却是坚信无比。 瞬间，鱼清母亲就明白了过来，一行泪水不禁从眼中落出， “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唉，是我没有教好你，是我没有注意到......” “妈妈，我，我做错了吗？” “这怎么可能会对？清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鱼清的内心又迷茫了。 后来隔天，鱼清父亲尚处于理智之中，也没有真地教训鱼清，只是再懒得与自己的女儿有过多的交流。 一时间，关系处于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下。 ———————— 第三部分 ———————— 微微带着暖意的风吹过田间，那茫茫的麦浪一层连着一层荡漾出去。 太阳高悬于空中，照下那令人睁不开眼睛的阳光。 而不远处，正是着几片村子中的房屋，一条河正正从远处来，穿过这片大地，去往远方。 一双小巧的鞋子被脱了放在一边，而鱼清一个人正蹲在河边的泥上，袖子与裤脚被挽起，手上正挖着一块湿润的泥土。 而那张小脸上，也沾着了一点已经干掉的黄色泥块。 几滴汗水从脸边顺着流下，鱼清便伸手擦了一下，而几点湿泥也顺着被擦在了额头上。 “嘿，疯子！” 忽然，一道喊声从不远处响起，鱼清也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是四个同村并且年龄比鱼清稍大的小孩子。 “疯子回头了。”一人忽然喊道。 鱼清只是蹲在那里，望着远处的几人，没有说一句话。 “那不就是疯子吗？拿刀砍人。” “我听说啊，有个更‘专业’的名字，叫精神病！” “就是脑壳有问题呗。” “不对，那叫神经病。” “管它神经不精神的，都差嘞不多。” “就是脑壳有问题就对了。” 鱼清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讨论着自己，心中出现了一股难受的异样。 “她这种精神病，以后谁会要？对了，送你当媳妇儿要不这种疯子？啊？” 一个小男孩满脸贱笑地望着另外一名比较瘦小的男孩，这么说着。 那瘦小的男孩嘴一撅，道，“我才不要这种，对，精神病！” “哈哈哈！！” “哈哈——” 这一阵将鱼清作为语言攻击对象的几人，瞬间笑了起来， “鱼疯子，听见没有，没有人会要你。以后就你自己一个人，啊？” “哈哈哈——” 听见那几人的笑声，鱼清只觉得心中仿佛被刀狠狠地砍了几下，只觉得痛，痛得想哭。 但是鱼清都忍着，忍着那泪水没有掉出来，不过那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是被那几天看见了， “精神病要哭了，会不会杀人啊。” “哦，对，快点跑。” 接着，那几人一哄而散，向着远处跑去，口中还喊着， “村前有个王傻子，村中有个李瘸子，村后有个鱼疯子！” 哇的一声，鱼清直接就在原地哭了出来，也不顾手上还沾着的泥。 那泥与泪水混在一起，让泥沙一不小心进了眼睛。 那污浊染了清泪，让鱼清感到眼睛一阵朦胧与难受，使得鱼清哭得更厉害了，口中还不停喊着， “我没有，我不是疯子......妈妈，妈妈......” 着急起来的鱼清，不禁下意识地喊起了“妈妈”。 ———————— 第四部分 ———————— 日子一天天过着。 偶尔，有人会过来劝一下鱼清父亲， “你把你家妮子找个时间，带到县城上的医院去看看吧。要是真有什么问题，也好早点治了，孩子的事情拖不得啊。” “我看她挺正常的，一天天也老实，就自个儿待屋里头，也不闹，多省心。女娃儿家家不就该老实本分点？” “别个家的都是天天在外面田里头玩，你家那妮子那么小就只会待在屋里头，不就是有......” 说到一半，又觉得话似乎有些过了，便又止住了嘴。 “上县城麻烦，来回不要钱啊，去医院不要钱啊。而且她现在这样也省心，正好把钱给省了。” “......” 一两次都是这样。 见着实在是劝不动，也懒得自找没趣，反正鱼清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面，也的确没有生出来什么事端，索性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鱼清父亲有一次又喝醉了...... 回到家中，一脚踢开门，心中也生出了莫名的怒意，忽然，他想起来了之前鱼清对自己做的事情。 走进房间，见鱼清母亲正在床边教着鱼清认字，也不管什么就径直跑过来抓起了鱼清， “就是你想老子的命是吧？啊？！” 鱼清母亲先是一愣，再见到鱼清父亲那脸色，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心跟着一猛颤，连忙伸手抓去，嘴中大喊道， “你疯了？！清儿可是你女儿！” 鱼清不敢抬头去看眼前的男人，只是有着余光透过。 那昏黄的灯光照在鱼清父亲的后脑勺，让男人的脸处于了一片阴影之中，顿时鱼清只觉得那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某种披着人皮的恶鬼。 鱼清感觉很疼，那只坚硬的大手抓着自己的手，捏得很疼，仿佛随时都要碎了一般。 鱼清极力地克制着，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但是泪水却已经在眼眶中积累起来打着转。 忽然，鱼清开始忍不住了，喉咙中也开始一阵阵地吸气，哇地一声，忽然就哭了起来。 而这哭声也如同导火索一般，让鱼清母亲瞬间就急了起来，抓起旁边的凳子， “放开清儿！！” 一时间，各种混乱的声音在屋子里面响起，鱼清的哭声，鱼清父母的喊骂声，以及物品的破坏声。 最后，实在是动静闹得太大了，比以前都大了很多，才把周边的邻居给吵醒引了过来。 “快点去把村口的张医生喊过来！” “控制住鱼祥！还有尹萃！快点！” “把鱼清先抱走！” 随着其他人的劝架，以及时间的漂移，才不了了之。 那一晚，鱼清已经记不清楚是怎么过来的了，只记得自己是在害怕与泪水之中度过的，还有村子中其他人的安慰。 鱼清的心开始麻木了。 ———————— 第五部分 ———————— 簌簌~ 鱼清母亲的头上和手上都缠着一块纱布，此时正拉着几块布，将一些东西收走。 “妈妈，这是在干什么啊？” 鱼清听着动静，走进房间，不禁问道。 鱼清母亲心中一慌，顿时有些心虚，顿了一下，还是强行挤出来了一个笑容， “没事，清儿，妈妈就是收拾一下不用的废品，拿出去卖了。” “哦。可是，妈妈，这把剪刀看起来好新，不是旧东西吧。” 鱼清望见了那堆物品里面，有着一些普通的生活物品，更有着一沓钱。 那一沓钱有点点老旧，但是都被整整齐齐地理在一起，并用一根橡皮筋捆住。 “用不到了，所以也要卖。” “新的也要卖吗？” “没有用就要卖掉！”鱼清母亲忽然一吼。 “......呜。”鱼清身子一颤，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不禁低声嚷着。 鱼清母亲瞬间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非常不清醒，接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 “妈妈先出去卖东西了，出去一会儿，然后晚上回来给你买好看的新衣服，好吗？” “呜......嗯，好！” 听见是自己的妈妈答应自己的事情，鱼清瞬间两眼闪过一抹光，不禁又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先去玩吧。” “嗯。” 接着，鱼清便走了出去，而鱼清母亲望着那道背影，心中只是一痛，随后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带着东西迅速出了门。 站在门口，又不禁向着门口上挂着的干艾草望了望，接着又望见了挂在门口的那一小块镜子。 看着那一小块镜子中的自己，鱼清母亲眼角抽了抽，便直接离开了。 傍晚，鱼清坐在门口的门槛上，望着远方的山，远方的黄昏，周围的一切也是渐渐落入了黑暗之中。 可是，妈妈的身影却迟迟不见。 屋子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开灯，鱼清父亲也没有回来，整个黑漆漆的家中只有鱼清自己一个人。 望着黑漆漆的房间里面，再望着外面还有着微弱光亮的旷野， “妈妈怎么还不回来？我记得妈妈每天都是在天黑之前回来，今天，应该也是吧......” 或许是心理作用，鱼清起身，一个人走了出去。 顺着那条路，那条通往外面的路。 这条路上被简单修过，是着一条水泥路，在夜晚之下，显得像是黑暗之中的一条白丝带。 娇小的身影不断走着，渐渐地，黑暗仿佛是潜伏在路边的野兽，随时都在侵袭着幼小的心灵。 “好黑，好黑......妈妈，你在哪里？” 鱼清的脚步麻木地向前着，好似是不受控制一般。 回头向后看去，那村子已经消失在了黑夜之中，有些看不清楚了，只剩下了简单的轮廓。 泪水再次出现，并且在眼眶中不断打着转，最后，无声地落了下来。 忽然，黑暗之中出现了一片光亮。 “妈妈？” 但是很快，鱼清失望了。 因为紧接着的是拖拉机的嘎嗒声，刺透黑夜，逐渐靠近了鱼清。 那拖拉机上的司机，望见视野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隐隐在哭的小孩子，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以为自己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瞬间将自己做过的亏心事给想了一遍。 直到看清楚了那是鱼清之后，司机才长舒了一口气，将拖拉机停了下来， “大晚上的，一个人怎么跑这里来了？很危险的不知道吗？这山上也是有蛇的。” “呜呜——” “算了，快点上来，大晚上小女娃儿在外面多不安全。” 接着，司机下车将鱼清给了抱了上来。 “妈妈，妈妈......” 鱼清就这么一直喊个不停，而那司机也是觉得奇怪，不禁问道， “你妈呢？” “呜呜，我不知道，我要找妈妈......可是......” 鱼清断断续续地哭嚷着，而听到一些关键词，司机也很快明白了过来，只是吸了一口气，道， “看来是受不了了，算了，我会和村长说的。你先回家去。” ———————— 番外4 清水篇 出淤泥 ———————— 第一部分 ———————— 山脊上，刚刚升起了一缕阳光，照亮了那山的轮廓。 簌簌~嘎吱~哒哒~ 掀开被子的滑梭声响起，接着是推开门的响声，再是走在路上的脚步声。 一道娇小的身影就这么走在了蒙蒙亮的路上，往着外面踱步。 经过田地，那些早起摸黑就已经在弯腰干活的农人，忽地注意到了那边路上的鱼清，看了一眼，像是习惯了一般，也没有再喊她，便又继续忙着手上的活。 路上，有着一辆三轮车从远处过来。 车上的司机望见了路边走着的鱼清，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便继续蹬着三轮车往前， “这孩子也是造孽，都几个月了，还是这样。每天早上一大早就爬起来，然后在外面晃一大圈，最后大晚上了才跑回家。” 三轮车后车斗上，一个女人指了指头，回应道， “是不是真的跟之前说的一样，那孩子这里有点问题？” “鬼大儿晓得，人家老子不带去医院看，我们也不用当好人。” “但是看着可怜啊，经常都能看见。人喊也不答应，哪个正常孩子是这样？” “也是，不过也只能说句造孽，多的也没用。” 鱼清似乎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时间点点流逝，鱼清走到了一条小溪边，静静地凝视着那汩汩流淌着的水面。 鱼清继续走着，穿过田间，走到山上，拨开草丛，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寻找着不可能存在的目标。 时间到了中午，一个中年男子背着一大捆比自己还高一倍的的木柴从山上下来，在狭窄崎岖的路上望着了鱼清，先是眉头一皱，接着道， “小女娃，你在这里干什么？” 鱼清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继续往山上走去。 那人也见鱼清不答应自己，索性也不多说，自己背上可还背着一大捆木柴，急着下山去。 鱼清掠过那人，继续往山上走去，最后站在一处，朝下望着那村子，几片房屋宛如镶嵌在翠色山间的几块宝石。 又转头望着山上一块熟悉的地方，随后走到一棵树下坐着。 她不知道自己做这些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只是这么久以来一直麻木地重复着。 太阳渐渐落下，很快，黄昏再度笼罩了群山。 鱼清的意识似乎飘飞出去很久了，直到银白的月光照在了周围，鱼清才如梦初醒一般。 而肚子也早已咕咕地叫着，身体的力气也流失得几乎不剩。 鱼清靠着月色，慢悠悠地下山，嘴中低声念叨着， “我不怕黑了，妈妈，我不怕黑了......” 鱼清的眼中没有光芒，但是头顶的月亮却尽可能地反射着光芒。 鱼清一路晃晃悠悠，最后又站在家门前，除了自家，旁边其他户人家的窗户中透出了那昏黄的灯光。 再望着自己的家中，漆黑一片，没有开灯。 爸爸没有回来，他老是这样，很晚了才回来。 鱼清将手摸进有些脏兮兮的裤兜里面摸出钥匙，开了门，走了进去，摸黑开了灯。 家中的摆设有些混乱，尽显随意。 鱼清走进厨房，拿起一个碗放在灶台上，随后踮起脚尖，将身子搭在灶台上，用着双手才把那偌大的锅盖拿走。 接着拿起碗，从锅里面刨了一碗冷饭出来，才是把锅盖重新盖上。 鱼清捧着碗，坐在灶台边，拿着筷子将那冰冷的米饭塞进嘴里面。 尽管米饭能填饱肚子，但是那早已冷得如冰的饭，却让鱼清的身子不禁发颤。 鱼清的眼中，再也积攒不出来泪水。 安静的厨房中，只有着一阵筷子敲在碗边的叮当声，以及吞咽米饭的咕噜声。 ———————— 第二部分 ———————— 关于鱼清的母亲，是没有一点消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村中的其他人开始劝鱼清父亲送鱼清去上学。 一开始，鱼清父亲只是保持着那套老旧的思想，只觉得女孩子读什么书，到时候找个人家嫁了就行。 还免得花那么多钱。 或许是见着鱼清过于可怜了，村长忽然提出自己可以出一半的钱。 加上不断地劝告，鱼清父亲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当天清早，村长亲自骑着摩托车，带鱼清上了县城。 鱼清坐在后座上，而那摩托的速度快得吓人，并且那刺耳的嗡嗡轰鸣声入耳，让鱼清心中不禁难得的一颤。 不免是伸手抓紧了前面开着车的村长，同时紧闭着双眼，硬是不敢睁开一点。 路上的风，如同刀片一般，刮在鱼清的小脸，将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在山间绕来绕去，不过半天，时间也就大抵是中午时分。 当周围的速度慢下来，那嗡鸣声弱了许多，周围那吵闹的声音响起，鱼清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已经到了那县城之中。 望着周围陌生的景象，鱼清那此前一直平静着的心才又跳动了几下，不禁向着远处的人群望了望。 那路上十分不平，一块水泥盖在另外一块上，像是修了又补，补了又破的衣服。 偶尔一些零碎的菜叶在人群的脚底被踩着，路边，有时流淌出来别人家倒的水。 不时的吆喝声响起，混在人群的脚步声中，有些是听不清楚了。 村长的摩托车就这么在路边徐徐走着，一会儿，在路边的一处摊子前停了下来， “来，嘿咻。” 村长将鱼清一下给抱了下来，同时对着那边忙活的老板娘喊道： “来两份凉粉儿。” “好嘞。” 村长拉着鱼清，到了一旁的桌子前坐下， “来，先坐着。” 鱼清仿佛是机器一般，就这么僵硬地执行着动作，坐了下去。 “鱼清，饿不饿？” 村长试着与眼前的孩子沟通，但是鱼清依旧那般，而村长也继续说着， “你以后可就一个人住在这里了。怕不怕？自己一个人。” “......” 鱼清觉得自从自己的母亲离开之后，自己的生活与一个人生活无异，那父亲每晚都是天黑尽了，不知道时间是多久了才回来。 但是，那人却几乎没有与自己说过一句话。 饭都是自己烧火做的，衣服不知道多久才换洗一身。 “之后，你会遇见其他小朋友，然后和他们成为朋友。怎么样？期不期待？嗯？” 听见“朋友”两个字，鱼清才稍微有了一点反应，嘴角抽动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说一个字。 村长见着鱼清这副极其难交流的样子，脑海中却很难与之前那个村头村尾到处跑的小女孩联系起来。 只得是轻叹一声，充满了无尽的无奈，只希望环境的变化，能给她带来一点改变了。 “凉粉儿来了。” ... 下午，鱼清被送进了县城上的幼儿园。 而村长跟老师说明了一下鱼清的情况。 那老师了解到情况后，心中不免一惊，然后望向了呆呆坐在那棵树下，不哭，也不闹的鱼清。 而其他的小孩子，却是哭闹个不停。 “嗯，我知道了。” “好，那就麻烦老师了。” 接着，那满脸和善的年轻女老师便走到了鱼清面前蹲下。 即使是有人过来了，鱼清也没有抬头看过女老师一眼，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对方的那双鞋子。 接着，女老师依旧保持着那微笑，试着与鱼清沟通交流，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鱼清依旧那样。 ... 夜晚，鱼清木愣机械般地吃完了晚饭，便一个人回到了树下待着。 有其他不再哭的小孩子过来，想要找个人聊天，但是鱼清也不答应。 女老师找着了鱼清，将其带到了单独的房间里面，继续尝试着交流。 而其他的女老师望见，不禁问道， “怎么了这是？” “唉.......” 随后，另外一名女老师也尝试着交流，但是结果依旧。 “唉，会不会是不熟悉这里，先让她待几天吧。交到了朋友，或许会好一点呢。” “先这样看看吧。实在不行就只有去医院看看。” ... 之后，鱼清被带到了宿舍。 这里是一个偌大的房间，两排长长的双层床一路铺过去，黄色的床架子，蓝色的床，绿色的窗帘遮着那块很高很大的窗户。 只有着微弱的光亮透了进来。 鱼清找到了自己的床位，便直接睡了上去，一个拉着被子缩成一团。 一名小女孩望见鱼清不洗漱就上床睡觉，不禁过来拍了拍对方的后背，问道， “你怎么不洗脸就直接睡觉啊？” “......” 鱼清没有回答，身子更向里面挪动了一下。 那小女孩继续尝试着喊鱼清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李嫣语。” “......” 鱼清依旧没有回答，几番尝试无果后，李嫣语索性也不再喊对方。 而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地发现了鱼清这个异类。 “李嫣语，你别喊她了，她白天就在外面坐了好久，王老师怎么喊她，她都不说话。” “是哑巴吗？只有哑巴才不会说话吧。” “聋子有的也不会。因为聋子听不见。” “傻子不也是吗？” 仿佛是蔓延的山火一般，一时间，鱼清成为了所有人的讨论点，而声音越来越大。 鱼清瞬间心中一紧，只觉得她为什么要找自己？找其他人不好吗？自己有那么引人注意吗？ 简直无法理解！ “吵什么？快点睡觉了。” 一名老师忽然出现在了门口，朝着里面喊了句，其他人才安静了下来，回到床上躺着。 听着周围安静下来，鱼清才松了一口气。 忽地，灯一下子灭了，四周也随即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而小孩子的嘴是管不住的，随着周围一安静，交头接耳的吵闹声再度响起。 “那边床上的那个，是不是有问题啊？也没有见到她哭？” “我今天也去找过她，但是她什么都不说的。” “好奇怪的人啊。” 鱼清猛地咬紧牙关，双手抱头缩在了被窝里面，心里面是翻江倒海，思绪是混乱地跳动着：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是不是我只要和他们说话，我就不会被他们说？我是不是又做错了？妈妈也是，她为什么要丢下我？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妈妈不高兴的事情？明明，我也可以跟她一起走的。但是，不是......” “小朋友们，别吵了。” 随着一名女老师的喊声，偌大的房间里面瞬间又安静了下来，同时，也让鱼清那逐渐混乱的思绪停了下来。 接着，哒哒的脚步声传来，那名女老师走了进来，到了鱼清的床位，轻轻地拍了一下对方， “小朋友，来跟老师睡吧。” 刚刚里面那嘈杂的声音，女老师听得清清楚楚，索性也就打算先让鱼清单独睡觉。 随着被子被拉开，女老师一下子就看见了那双闪着泪水的双眼，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赶紧将对方抱起。 “先跟老师睡吧。” 接着，女老师抱走了鱼清，将门啪嗒一声给关上了。 女老师抱着鱼清，走在夜中的过道上，头顶只有着有点昏暗的灯光照下。 女老师温柔地抚摸着鱼清的后背，嘴上也不断安慰着鱼清， “没事没事，老师会和她们慢慢讲的。” 鱼清缩在女老师的怀中，忽地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股类似于母亲的熟悉感觉。 这温柔的感觉，鱼清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感受到了。 像是一支箭矢直直地射在了心中，掀起了一片荡漾的心。 哇的一声，鱼清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妈妈，妈妈......” 也顾不得眼前的女老师是谁，鱼清就直接埋在对方身前，拉着衣服不断擦着自己的泪水。 时隔几月，鱼清那不稳定的内心终于如同山洪一般爆发了。 女老师望着身前的小家伙，心中又是疼，又是喜的。 疼的是眼前鱼清的经历，以及她那完全不同于别人哭的原因。 喜的是鱼清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种，是个完全失去了心的病人。 不时的哭声回荡在夜里面，微弱苦涩的风又从远处吹来。 番外5 清水篇 澈水去浊 ———— 第一部分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时间一转，到了数年之后。 鱼清倒是在学校中与其他人的相处之中，渐渐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 不过，性格依旧算孤僻的那一类，成绩中等，算是个小透明一样地活着，老师不太注意她，同学也少有来往的。 鱼清的学校是寄宿制的，通常一个月回一次家，不过鱼清觉得那家也没有好回去的，索性也就变成了半年才回一次家。 只有当放寒暑假的时候，那村长才抽时间将鱼清给接回村子里面。 六年级的暑假，也就是小学时光的结束，鱼清考上的也只是县城里面一所普通的中学。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响起，身下是从摩托车中传来的轰鸣响声，鱼清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县城，以及周围那早已经熟悉的路边。 鱼清见过它们翠绿，见过它们落尽树叶，见过那棵树折断了，见过这棵树被雷劈断只剩下黑漆漆的一块。 周围开始越来越熟悉，最后，那熟悉的村子又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最后，摩托车停在了那几乎没有变过的门口前。 鱼清下车，正要往屋内走，却又被那村长忽然喊住， “鱼清，先过来下。我和你先说件事？” “李叔，怎么了吗？” 鱼清回头过去，望着那村长，察觉到了自己家中可能出了什么事情。 “之前在车上声音太大，不好说。你长时间不回来，不清楚些事情，就是你爸给你找了个后妈，人感觉还行。” “......” 鱼清先是一顿，随即眼神沉了一下，才应着：“哦，我知道了。” “行，那我先走了，有事找我就行了。” “嗯。” 接着，那摩托车的声音直到远去，鱼清都还呆呆地站在门口，而口中却喃喃着， “按照说法，是后妈，对吗？” 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阵子，鱼清才推开开门走了进去。门没有关，只是轻轻掩着。 刚刚进门，鱼清就听见了一个陌生女人的说话声音：“唉，这身怎么样？” 鱼清知道，那声音的来源就是自己的后妈了，一时间，她又顿在了院子里，而心中也随之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鱼清知道，这个家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家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推开了门。 屋内，一个陌生的女人正在忙碌着收拾屋内，她的身影在鱼清的眼中显得很是陌生。 听着动静，女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偏头望了望，先是一顿，再是看到了鱼清背着的书包，脑海中回想了一下。 “你就是鱼清吧？”女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和试探。 鱼清点了点头，心中是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警惕。那是源于对陌生人的警惕，尽管知道今后她们会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女人看着鱼清，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爸爸跟我说过你，说你是个安分的孩子。哎呀，长得还真漂亮。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鱼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女人似乎看出了鱼清的不安，于是乎轻轻地拍了拍鱼清的肩膀： “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你爸爸很忙，以后我会负责家里的事情。” “嗯。”鱼清终于是应了一句，便默默地走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这个半年才回来住一次的屋子，平时没有人会打理，但是鱼清望着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屋内，心中只是涌起了难以言说的情绪。 将书包放在了那被铺着一大块玻璃的桌子上，鱼清便一下子趴在了自己床上。 一会儿，微微的抽噎声从被子上传来，而泪水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浸湿了被子。 鱼清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再次变得混乱不堪，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孤独，但是现在却又被这个新的家庭关系打破了平静。 ———————— 第二部分 ———————— 整个夏天，鱼清在这新的家庭关系下，表现得十分不自在，又跟以前一样，经常跑出家，跑到周边的山上去，一个人待着好久。 而鱼清的后妈也尝试着与鱼清沟通，但是鱼清却似乎对这个重新占据了母亲位置的女人很是抵触，两人之间基本没有过多的言语。 夏天结束了，鱼清又要回到县城上初中去了。 “鱼清，感觉怎么样？我有时候又看到你自己一个人跑山上去了。” “李叔，我没事。” 被称作李叔的村长眉尖一挑，便不再在这个话题上追究下去，转而道， “行，你现在也长大了。” “嗯。”鱼清应着，眼神中有些落寞，顿了一两秒，忽然道：“李叔，谢谢。” 李叔一笑，道， “上来吧，我再送你上县城。” “好。”接着，鱼清又熟练地上了摩托车后座，抓住了李叔的衣服。 “我家那小子当时有你这么大，都是直接赶他自己一个人到镇上的客运站坐大巴车。但是你不行啊，姑娘家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 “抓好了，走了。” 随着那摩托车的轰鸣声再度响起，耳边熟悉的呼啸风声响起，鱼清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县城，心中才感觉舒服了不少。 那个越来越陌生的家，自己根本待不下去了。 而也在这个时候，鱼清笃定了离开这个地区的想法，她想去外面，想离开这个从来没有让自己快乐过的地方。 更多的，可能是那早已忘却的过去。 自己的母亲离开了，或许是想追随她的步伐？ 鱼清不知道，但是心中也可能是有过类似的想法。 鱼清站在学校门口，正门进去，教学楼前的旗杆上，那块红色的旗帜随着风摇摆，发出一阵阵呼啸声。 伸缩门旁边，一道矮矮的方形红砖柱子上，镌刻着几个鎏金字：“东荟县第三中学”。 ———————— 第三部分 ———————— 似乎是笃定了离开的决心，鱼清的成绩开始稳步上升，回家也变成了一年一次。 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回去，而暑假则是直接在学校里面住宿。 从前不在老师视野之中的鱼清，也开始受到了老师的关注。 而这，也帮助鱼清避免了更多的麻烦，例如霸凌。 因为霸凌者一般不会主动将这类学生列为目标。 鱼清也是经常只顾着自己，毫不在意其他事情，似乎没有了其他的乐趣。 当站在操场的台子上，一旁的校长正喷着唾沫星子表扬自己的时候，鱼清也只是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对着下面的所有人。 “鱼清同学在与市内的联考中，取得了市里第36名的好成绩。同时也是我校第一，希望各位能向鱼清同学学习，并以她为榜样。” 接着，一阵阵掌声从台下传来，但鱼清也只是维持着她那张如同面具一般的僵硬笑脸。 事后下台，集会散去之后，鱼清正往回赶的路上。 “鱼清！” 忽然，一道女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鱼清先是一顿，接着微微偏头看去，只见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生，鱼清回想了一下，不过，在印象并没有找到对方的名字。 不禁眉间一挑，问道， “有事？” “嗯？不记得我了？” 鱼清眼角一抽，懒得多搭理这家伙，直接转身走开。 “我是李嫣语啊，幼儿园的时候我们是同学啊。” 鱼清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下，但是脑海中却是有了那么一点印象，在幼儿园的时候，是有一个叫李嫣语的同学。 到想起来这个名字的时候，鱼清才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 “所以，有事吗？” “也没有什么，就是交个朋友。以前我们的话，甚至没有今天的多啊。” “......哦。” 鱼清回了一个字后，便又转身离开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说话啊。” “还好吧。” ... 后来，鱼清也才算有了第一个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 第四部分 ———————— 又是夏天来临，这是初二的寒假。 时隔一年，鱼清再次回到了那个陌生的家中。 只不过，鱼清听见了新的声音，那是婴儿的哭声。 不用多想，鱼清也知道自己这是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或者妹妹。 “哎呀，鱼清回来了。哦，不哭不哭，快看你姐姐回来了。” 鱼清的后妈见着鱼清回来，还来不及打招呼，怀中的婴儿就又开始哭闹起来，不免又只有去安抚着怀中的婴儿。 鱼清索性先进了房间之中，将门关上，外面的声音也勉强减小了许多。 “真吵。” 无奈，鱼清只有从书包里面拿出一摞书，并拿笔写了起来。 晚上，随着肚子发出了咕咕声，以及眼睛也跟着疲惫起来的时候，鱼清才开门走了出去，去了厨房之中。 而鱼清后妈正背着熟睡的鱼澈，手上拿着锅铲正在锅里面忙活着，火焰那噼里啪啦的声音随之传来。 “先坐着吧，菜一会儿就好。” “哦。”鱼清应了一句，便拉着凳子坐下，又偏头望向了屋外，一会儿，又将目光抬起，望向了夜空。 渐渐地，鱼清有些出了神，思绪也随着烟火飘向了空中。 “来，吃饭了。” 后妈的一声，将鱼清忽然给拉回了现实。 鱼清愣了愣，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鱼清的父亲没有回来，他要很晚才会回来，不过，自从后妈出现之后，鱼清却发现自己的父亲没有再出现以前那种发疯一样的状态了。 “对了，鱼清，这是你妹妹。另外呢，名字打算和你的正好凑一对，就叫鱼澈。” 后妈忽然给鱼清介绍了一下背上那还在熟睡着的鱼澈。 鱼清动作了顿了一下，望着那正趴在她母亲后背上而被微微压扁的小巧脸庞，撑起了一个笑容，道， “妈，我知道了。” ... 后来，鱼清回到了县城，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鱼清是没有太多感情的。 又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鱼清上了高中，原本可以去平华市里面的高中上学，但是鱼清却拒绝了，只是选择了县城里面最好的一中。 至于原因，只是鱼清单纯不想前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老师也试着劝过鱼清，但是鱼清那古怪的矛盾思想，却始终不想选择离开。 高一的寒假，鱼清再次回到了那个陌生的家。 站在村口，鱼清是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快结束了，只要高考完，我就能离开这里了。” 望着长久以来，靠着积攒下来的一沓钱，鱼清就觉得心里面很是满足。 那是奖学金，以及其他一些尽可能挣来的钱，其中也少不了李嫣语这个朋友的帮助。 拉上书包的拉链，鱼清重新回到了家中。 这时的鱼澈，也已经会走路说话了。 鱼清正坐在桌前写着作业，那鱼澈却跑了过来，“大姐姐，你是谁呀？” “......”鱼清默了一下，才道，“我是你姐，知道了吗？一边玩去，别来打扰我。” “哦。” 鱼澈嘟囔了一下嘴，便跑到一旁鱼清的床上去趴着，钻进了被窝里面，把鱼清的床弄得是有些乱七八糟。 鱼清深吸了一口气，也懒得和自己的这个妹妹多计较什么，只要别直接来打扰自己就是了。 待到除夕时分，鱼清也是给自己放了一个假。 “姐姐，我们去外面玩吧。”一见自己的姐姐不学习了，鱼澈就跑过来催。 “......” 而鱼清也对这个妹妹稍微有了些好感，至少听话。 就说一次，就真的不来打扰自己了。 “走嘛。” 在村头的小卖部里面，买了一盒炮仗，鱼澈便一蹦一跳地往路边跑去。 鱼清则是静静地跟在后面，望着前方鱼澈的背影。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的。 只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曾经的鱼清不可能回来了。 “给我跑慢点，一会儿摔沟里面去了。” “哦！” 鱼澈在前方只是远远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话。 一会儿，鱼澈便跑到了田边，先是往流淌着水的泥土边沿插了一根红色的炮仗。 随时从口袋里面摸出打火机，往那里一点。 砰的一声，泥水飞溅。 “给我注意点，别把衣服弄脏了，不然还要给你洗。” “姐姐，你也来不？” 鱼澈却是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鱼清忽然一愣。 接着，鱼澈将炮仗和打火机塞到了鱼清手中，“姐姐，你是不是不高兴呀？没事，点火炮，把不好的心情都炸掉！” 听着鱼澈那稚嫩的发言，鱼清的眼神沉了一下，自己也的确好久没有这样过了。 好久在这农村里面玩过了。 在当时被人喊成“鱼疯子”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 片刻，鱼清才回应道：“嗯。” ———————— 第五部分 ———————— 鱼清的父亲不知道是不是正常太久了，又突然发了恶疾。 某天夜里，当时鱼清正好在家。 鱼清的父亲又喝多，对着鱼清的后妈也是鱼澈的母亲开始大打出手。 “我真是看错你了！当时村子里面的人都说你打跑了一个老婆，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的！我当时还不信呢！” “我艹你妈！” “日鬼了咯！” 不过这后妈却是与之前鱼清的母亲不一样，是直接拿起了东西打了起来。 一瞬间，那熟悉的场面又回来了。 鱼清倒是冷静得很，是司空见惯了一般，站在远处，直接白了自己父亲一眼，口中尽是嘲讽道， “又犯病了？” 不过那边的鱼澈可没有见过这般场面，直接就哭了出来，嘴中喊着：“爸爸，妈妈......” 听到那哭声，鱼清猛地转头看去，一时间，她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第一次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坐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嘴中也是喊着爸爸妈妈。 当时的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就忽然吵起来了。 或许是那内心作祟，鱼清迅速走过去，将鱼澈给抱走到了另外一间房间里面，并且把门死死关紧。 “姐？姐姐？爸爸妈妈他们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要？......” 鱼澈泣不成声地哭着，年幼的她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鱼清只是冷冷地回答道，“那个男人又犯病了。” “什，什么意思啊？呜呜呜......” 鱼清轻叹一声，道：“你以后会懂的。” 鱼澈哭着，径直缩在鱼清怀中不肯放开，此时的她，是没有一丝安全感。 自己的母亲没有来保护自己，顿时就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仿佛是径直暴露在了阳光之下的畏光生物。 随时都会有危害来侵袭自己一般。 鱼清看着怀中的小家伙，心中顿时一软，她看到曾经的自己。 只不过，当时的自己没有“姐姐”来安慰保护自己，有的，只是自己一个人。 ... 后来，鱼澈的母亲，如同鱼清的母亲一样，也是离开了这个家。 村中的人都以为鱼清父亲正常了不少，但是这一闹，他一时间也成为了所有人的讨论焦点。 而鱼清，也决定带着鱼澈一起走，离开这里。 鱼清不想让鱼澈成为下一个自己，淋过雨，便为下一个自己撑伞。 ———————— 第六部分 ———————— 硕大的屏幕挂着，显示着列车的到站时间与终点站等信息，头顶上是有着一条条支架搭起来的穹顶。 偌大的空间里面，是着车站候车室，周围有着人群来来往往，那行李的滚轮声最为吵闹。 在车站候车室里，鱼澈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眼睛里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转过头，看着一旁坐在椅子上的鱼清，不禁问道：“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呀？” 鱼清看着鱼澈那张充满期待的小脸，心中涌起了一股温暖。 轻轻地摸了摸鱼澈的头，然后微笑着说道：“去一个新地方，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 鱼澈睁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鱼清，似乎在努力理解鱼清的话。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那我们还会回来吗？” 鱼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将鱼清拉到自己身边，说道： “我们可能不会回来了。”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快到了，鱼清又偏头看了一下检票口，已经有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准备。 便起身，背起一旁的背包，拉着一旁的行李箱， “走，快开始检票了。” “哦。” 人群聚集起来，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随后，走过检票口。 阳光透过一旁的玻璃照下来，照亮了周围。 走下高高的楼梯，在黄线外排着零散的队伍。 远处，一列火车驶来，渐渐停下。 最后，火车停了下来，那车门被打开，一些人带着行李下车，散了出去。 “鱼澈儿，走吧。” “嗯。” 鱼清带着鱼澈，踩上了车门下的站台板，上了火车。 ———————— 第267章 黑泥 黑色的烂泥遍布在山间，到处都是，仿佛是大地破开了伤口，流血结痂形成的那般。 一些白皙的尸体则是被那黑泥覆盖着，只露出个手或者脚来。 只余着上半截身子，披着红衣的陈启拥着白发的少女。 陈启的眼睛有些红肿，看起来是哭过了。 一道长长的叹息声被呼出，陈启有些出神地望着远方， “该，离开了。” 陈启试着起身，但是，这时的陈启才想起来自己没有下半身。 “怎么回事？我刚刚那会儿，明明都能感觉到白夏的身体跟蓝图一样可以被构造。但是，为什么我自己就不行？” 接着，陈启尝试使用从【死即复苏】那里抢夺过来关于血肉的能力，让自己的下半身恢复。 但是，却仿佛是隔着了一堵无形的墙，无论陈启怎么尝试，都没有任何效果。 正当陈启疑惑之时，一抹红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那是齐定，他穿着与陈启身上很是相似的红衣。 “你这家伙？！” “急什么？只是没了限制，我可以随便出来了。当然，我不能离开你太远，否则我会消失。” 齐定手一甩，带着那红袖子的呼啸声，走上前来，道， “我们的身体构造是特殊的，常规的血肉能力对于身体复原是不起作用的。” “那，我现在只能维持着这副样子？” “对。但是，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快说！” 陈启望着眼前的齐定，那张长着和以前的白夏一模一样的脸，但是却是已经将他完完全全当作另外一个新的人。 齐定抿了一下嘴，继续道， “很简单，吞噬意识。当然，不是简单地吞掉那么简单，而是要消化成最基本的单元，再拿来重新筑造新的身体。这个过程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且，最好是选择拥有自我意识强烈的生物，至于自我意识低下的生物，速度会慢很多。” “杀人？”陈启听出来了齐定的意思。 “也不全对，又不是只有人的自我意识强烈。比如，其他面字辈的家伙不也是合适的目标吗？” 猛地一瞬间，陈启想起来了这附近不就是有一个【面口】吗？ 这家伙将事情搞成这个样子，还让白夏差点永远消失！ 一想起来面口对白夏的所作所为，陈启脸上的肌肉就不禁抽搐起来，牙关也跟着咬紧。 一瞬间，陈启就锁定了此刻的目标。 不过，陈启的移动这时候还是问题，毕竟实质状态下的陈启，是只有上半身，移动依旧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此刻，齐定又指明了方向：“可以先用着身上那一丁点血肉的权柄，把地上这滩泥水糊在身下，跟那鱼妇用一样的移动方式。” “......” 陈启默了一下，在无法恢复身体的前提下，也只好先使用这种方法。 虽然自己也可以再像之前那样，直接回到意识那虚无缥缈的状态，但是陈启现在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了现实，是暂时不想再回到那状态了。 现在的他，只想在现实中多陪陪白夏。 毕竟虚无的交流，哪里比得上实质的陪伴。 “好了，该说的也说了。” 齐定身影一晃，径直消失在了远处，重新回归了之前那虚无的意识形态。 接着，陈启也按着齐定所给的方向，控制下身的那堆蓝色树根结构，开始让周围的黑泥吸附过来。 一会儿，一团黑不溜秋混乱不成样子的东西便出现在了陈启身下，替代着原本的腿脚，将陈启仅剩的上半截身子给支撑了起来。 不过，身下那团黑泥很是臃肿。 远远望去，只是看见一个黑色的高塔，而顶上则是一个赤色的身影。 那滑腻的黑泥翻滚声，不断响起，陈启心中忽地一惊。 嘭的一声！那团没有组织的黑泥瞬间崩裂开来，向着四处流淌出去。 “妈的？！” 陈启痛骂一声，随即身子摔了下来，砸在了烂泥之中。 但是怀中还未醒来的白发少女，是被陈启好好地护住，仿佛是在呵护一朵不染淤泥的莲花。 “不行，这样特么根本不行！要是连走路都是问题，我还能干什么？” 陈启的眼神飘忽着，忽地，望见了那被黑泥覆盖着的白皙尸体，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对了，黑泥是有意识的寄生物，但是构成不了完整的肉体，不过我可以控制。尸体是无意识的，我无法控制死物，但那却是完整的肉体。我可以先控制一小部分黑泥，寄生在尸体里面，让它们替我行动！对！” 想清楚了这一点，陈启知道这大量的黑泥是控制不住的，索性只控制了一小部分的黑泥，再控制住就近的几具尸体。 很快，陈启的身下重新聚集了一团黑泥，只不过规模之前小了不少。 但是与此同时，黑泥之中还出现了好几条白皙的手脚，它们撑在地上，支撑着陈启的移动。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顶着半截人身子的鱼妇。 而陈启移动的原理，也的确与鱼妇无异，都是靠着体内的尸体。 硕大的黑红色高塔移动着，如此的怪物，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一点点黑色的泥水从后方脱落，融入了那遍地的烂泥之中，接着，一些黑泥又被吸附上来组成陈启的一部分。 陈启手上的红袖子很大，以至于双手抱着白夏的时候，能将其身子全部遮挡住。 不过陈启的移动方向，却是向着一侧的山。 因为陈启能察觉到，周围能称得上是活着的意识体，只有那个方向有一只。 而陈启更能感受到那与自己相同的特殊频率波动。 那是【面口】的位置。 只有同为【王子夜尸】的一部分，才能发出这频率相同的波动。 下山，趟过河水，径直横穿河流，到达对岸后，再顺着小路登上了山。 中途，陈启在脑海中整理着目前的内容，以及体内的能力。 陈启能察觉到，体内的能力有几种，除了此刻自带的【面心】的那一串能力，还有此前一直使用的黑针，从【死即复苏】身上抢过来的一小团蠕动的黑色鱼妇触手，还有些如同玻璃碎片一般的能力。 那些能力是之前刚刚进丰阳市之前，白夏从几个人身上挖出来的。 此时，这些能力如同实质化了一般，摆在陈启眼前，能被轻易地抛弃，拿走，甚至于破坏。 不过，这些对于陈启来说都是极其普通的能力，比如短时间内强化肉体，精神侦察等。 这些能力，陈启索性直接将其捏碎，并转化为鱼妇能力的一部分，让自己拥有更强的血肉控制能力。 毕竟在陈启恢复身体之前，鱼妇的这项能力才是最有用的。 最后，陈启发现了那个鉴定能力，只不过，似乎是坏掉了，根本不能像之前一样调用出来。 陈启也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这项能力是基于正常的人体系统开发出来的，但是此刻陈启的身体，却是面心的那套特殊系统，也就是系统不兼容该能力。 陈启轻叹一声，这能力现在对于自己用处已经不大了，便试着将其摧毁回收作为鱼妇能力的原材料。 但是，却发现自己摧毁不了。 这项能力的构造，完全和之前的能力不一样，比起来，这项鉴定能力简直就是一台精密的仪器，并且开发者似乎还不希望它被摧毁，设置得极其难以破坏。 如果说之前的能力是玻璃，一砸就开，那现在这能力就是钻石，硬度极高。 陈启索性也就不管它了，只要不影响整体的运行，存在一个bug也没有什么问题。 第268章 面口 陈启为了方便接下来与面口的作战，索性就打算将白夏放入身下的那团黑泥之中保护起来。 至于氧气的供给，对于陈启来说不是什么太难的问题。 陈启弯下来身子，白夏的双腿开始没入那黑泥之中，接着，陈启一手托着少女的后脑勺，一手托着少女光滑细嫩的后背。 白色的发丝从陈启指间缭绕落下。 忽然，陈启径直在不知情的少女唇上落下一吻。 陈启细细地感受着少女柔软的触感，似乎是手捧着这世间最珍贵的瓷器。 良久，唇分。 “放心，我会让那家伙，把该偿还的都给偿还了！” 陈启望着怀中还睡着的少女，轻叹一声，接着，那黑泥开始受到陈启的指示，将少女没入其中。 随着那白色的身影落入了一团黑泥之中，陈启这座红黑色高塔也增高了些许。 一座狰狞的高塔，就这么向着脑海中感受到的方向挪动过去，在其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歪曲拖痕。 忽然，陈启在路的尽头，远远地就望见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顿时怒火中烧。 【面口】也注意到了陈启，那张正常的人脸接着一扭，化作了那张大嘴，眯起四只眼睛，并将收起来的黑伞作手杖般走来。 “嘿嘿，【面心】，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把容器砸了，不就能出来了？只是，你这造型有些奇特啊？在搞艺术吗？” 面口对于眼前的陈启，似乎根本不将其放在眼中，尽管陈启是作为他们的主体部分。 陈启丝毫不理会面口，还隔着很远的距离，就径直以自己为中心，朝着周围发出了一道道波动。 那无形的波动传出去，能将周围拥有意识的活体径直扰乱大脑频率，干扰其大脑的正常运行。 不过面口头一歪，大嘴微微弯起，口中的长舌卷起那颗眼球探了出来。 两人的斗争，不需要靠近便已经开始。 陈启眼睛微微瞪起，忽然，陈启感觉大脑仿佛被一根刺狠狠插入，猛地一疼！ 瞬间，陈启如同一朵枯萎的红花，身子顿时歪了过去，牙关不禁咬紧了起来， “嘶——” “哟，这就不行了？这种只要有点实力的面字辈，都会的攻击，你就只能释放出来这么一点？” 面口就站在那里，舌头卷着那颗眼球不断晃来晃去，像是做法摇铃的道士。 而在陈启的眼中，能清晰地看到一条条扩散开来的波，抖动着周围的空间，并且，与自己的波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交叉不断的干涉条纹。 “该死！” 陈启见着这招没用，迅速直起身子，转而不再发出那波，而是选择增强自身的抗性。 陈启迅速控制着身下的黑泥与尸体，开始缩短着两者的距离，同时发出了微弱的波，尽可能地抵消着对方的精神波。 而面口的舌头也停了下来，将眼球径直收入了嘴中，随即，提起了手上的黑伞，宛若是一柄剑般，朝着陈启径直砍去。 呼—— 呼啸一声，那伞从陈启身下的黑泥上砍过，顿时将其一块黑泥掀飞。 随即，陈启咧嘴一笑，身下的黑泥化作一条条黑蛇，径直朝着面口咬去。 咻的一声！ 一条黑蛇瞬间贯穿了面口的肩膀，一瞬间，面口被那刺痛清醒了过来，四只眼睛转动着，看着周围。 手上的黑伞再是被提起一挥砍，接着，贯穿了自己肩膀的黑蛇瞬间断裂。 面口踉跄了几步，向着后面退去。 忽地一瞬间，面口想起来了什么，急忙转身用着黑伞朝着身后捅去！ “嘶——挺聪明啊。” 那黑伞插入陈启身下的黑泥之中，而陈启的半截身子，则是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口。 三只眼睛依旧，剩余侧面的一只眼睛连忙向着身后看去，只见刚刚的“陈启”只是一团黑泥裹着一具尸体，也就是一只鱼妇。 而刚刚被黑蛇贯穿的痛感，只是陈启伪造出来的虚假感受罢了！ 陈启身下的黑泥猛地一抓，开始向着面口的手伸去，面口抽动着伞，发现被死死咬住之后，索性直接丢开了伞。 面口连连后撤，再次与陈启拉开距离。 忽地，面口的四只眼睛一转，一眯，道： “嘿嘿，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看来经过我的示范，多少也会了一点啊。” “......” 陈启默着，弯下身子猛地将双手插进了身下的黑泥。 顿时，那黑泥开始翻涌起来，荡漾起来了一层层波纹。 接着，陈启将面口的那把黑伞一抽，一甩，几点黑泥飞溅了出去，宛若是拿起了一把剑， “果然啊，你还在伞上面做了手脚。” “不过，我已经祛除掉了。它现在是我的了！” 第269章 幻 嘭！ 一道破空声忽地响起，陈启提着手上的黑伞，猛地朝着前方的面口砍去。 面口顺势躲闪，避着陈启袭来的斩击。 咻！ 几条黑蛇从四面八方忽地袭来，直直擦过面口，将其身上的一块皮肉径直掀飞起来。 陈启一边转着，一边将身上的尸体与黑泥分散出去。 同时给面口施加自己的身体依旧完整的假象。 黑蛇不断从四面冲来，不断在面口周围的空间来回穿梭着。 在面口的视野之中，只是望见了不断分裂增殖的陈启，不多时，就已经有了六个红黑色高塔怪物围在了周围。 四只眼睛不断转动，观察着那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并不断躲闪。 尽管没有了武器，面口的身手却是异常灵活，致使目前陈启对于面口依旧没有造成什么致命的重伤。 双手也在躲过黑蛇之后，猛地伸手抓住那黑色长蛇，咔嚓一声将其扯断。 以一只脚为支点，另外一只脚如同闪电般猛地砸了过去，将那黑泥径直砸烂，绽开着一朵黑色的花。 每一次攻击都像是猛禽的利爪，迅猛而致命，并且面口还能凭借着超乎常人的身手灵活地躲闪着。 宛若灵活的舞者，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感，用身体语言诠释着对战斗的理解和掌控，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而这，也是陈启觉得十分棘手的原因，面口这家伙不仅拥有精神攻击，还有着基本的身体本领。 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远程与近程的王者。 “至少，我也是咱们面字辈里面的【五官】之一啊。眉目鼻口耳，我也是算老四吧，嘿嘿。” 面口仍旧是一副令人作呕的嬉笑模样，陈启是丝毫不管，只是抡起手上的黑伞，不断斩击或者刺去。 不过，面口身上的黑衣，还是有着些红色的血渗透出来，与黑色融为一体，有些看不出来。 随着时间的消耗，面口的体力逐渐有些不足以支撑他的行动。 面口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陈启的攻势却并未因此而减弱，似乎已经预料到了面口的疲惫。 操纵着那些红黑色的高塔怪物，让它们以一种更加协调的方式进行攻击，使得面口的躲避变得更加困难。 “你特么逃不掉的，做什么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陈启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面口身子一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 “对，是没有错，什么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你，也是一样。” “？”陈启心中一惊，不知道对方又想要搞什么鬼。 “口者，心之门户也；心者，神之主也。”面口的口中，忽然跳出来一串呓语。 陈启心中猛地一惊，不知道对方想使什么花招，但是手上的黑伞是已经不受控制地直直地砍了出去，瞬间将面口的脖子斩断，并且将那长着四只眼睛的头颅直直掀飞！ 周围的五条小型鱼妇身上的黑蛇触手，也径直贯穿了面口的身体，将其架了起来。 接着，正当陈启疑惑刚刚的面口说着那话，是又在耍什么花招的时候，却忽然望见面口的皮肤上，甚至于衣服上，都开始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纹！ 接着，所有裂纹猛地一张，露出了一排排白森森的牙齿！ 紧接着那些嘴便开始吐出长舌，并且，从中开始渗出了黑色的不明液体。 这些液体在空气中迅速蒸发，形成了一片黑色的雾气，隔挡在了两者之间。 接着，那雾气迅速扩散开来，而且，那雾气之间，出现了一张张浮现在其间的嘴。 无不是咧着，并且不断开合，是在咬着什么东西。 陈启忽地感觉一疼，像是有着无数张嘴正咬在自己的身上。 “口者，心之门户也。嘿嘿，我现在就是你的【门户】了，那么，我现在会把你那属于心的能力导出来。” 陈启试着挪动身体，但是，却发现自己浑身仿佛是被无数张嘴给死死咬住，根本动弹不了一分。 再一看，只见无数排带着黑色雾气的尖牙利齿咬在自己的手上，头上，身上。 接着，陈启感觉身体上有什么东西流失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家门被打开，一个强盗冲进来抢走了家中的贵重物品，并且自己还只能看着。 “你？！” 陈启猛地咬紧牙关，奋着浑身的力气，开始挣脱咬在身上的一张张嘴。 “嘿嘿，继续，继续，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那你的能力，我就再不客气地拿走了咯，反正之前也拿过几次的。” “妈的！打不过就开始抢能力了？！” “怎么？你难不成还要骂我无耻不成？嘻嘻——” 面口的声音从那颗滚落到一边的头上传来，面口的那具无头尸体，走到一旁将自己的头迅速捡了起来，并直接放在了脖子上扭动几下，那颗头便又完好地置放在了尸体上，完好无损一般。 “你在挣扎什么啊？我现在可是你的门户，你难不成还要把自己的家门给拆了不成？” “你特么？直接把你自己死死固定在了我身上？” “差不多，嘿嘿，我直接成为你的一部分，能力我也可以拿走一点。你可以踹自己的家门，但是却很难凭自己的能力把我拆了，嘻嘻——对了，我还可以直接找机会脱离下来逃走。” 忽然，陈启身上的那感觉没了，周围，也没有那看不清楚数量的嘴咬住自己了。 陈启宛若从刑架上脱离下来的犯人，难得地松了一口气。 同时，望着眼前就站在这里的面口，二话不说，径直挥砍了过去。 但是，面口的身体却如同云烟一般消散，很快，又重新聚集成了一个完整的人，仿佛整个人都是虚幻一般。 “你特么？？？” 陈启再猛地挥砍着，同时，还控制周围的几只小型鱼妇弹射出那触手，直直插在了面口的身上。 但是，结果都一样，面口的身体就是虚幻一般。 “他妈的！！” 陈启朝着周围看了看，忽然想起来什么，丢开手上的那把黑伞，径直伸手在面前拉开了一道冒着白光的缝隙，半个身子瞬间探了进去。 第270章 骗 “老子就不信在这里面，还打不到你了？” 陈启转头在意识空间里面，向着周围张望。 如果面口成了自己的一部分，那么自己肯定可以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面看到一些新的东西，乃至于面口这家伙。 “人呢？你特么人呢？！” 但是，陈启只看见了一片漆黑，根本见到半个人影。 再闭上眼睛感受到了一下，却发现，只有齐定，三毒这两个人的存在，根本没有什么面口。 猛地一瞬间，陈启意识到自己被骗了，面口根本就没有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陈启猛地将身子从自己的意识空间里面拉出来，破口大骂道， “我艹你妈的面口！！！你特么给老子等着！！！” 而随着陈启意识到自己被骗之后，周围的场景迅速出现了一丝破损。 宛若玻璃上的裂纹，并且不断蔓延。 “特么的！慢死了！！” 陈启抡起拳头，猛地捶在了裂纹之上。 砰的一声，周围的场景如同崩裂的玻璃碎片一般，径直碎开，最后化作了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而周围的场景，也回到了现实。 周围，只有着那几只自己分裂出来的小鱼妇，一把被自己摔在地上的黑伞，以及面口的无头尸体。 脑海中，也迅速浮现了一串面口的语言，仿佛原本只是被一张纸遮住，现在才显露真容一般： “口者，心之门户也；心者，神之主也。只要我这个真面口说出这句故弄玄虚的话，加上此时的环境心理还有我的欺骗能力，面心这个蠢货就会以为我会有杀手锏。然后真面口的我再稍微引导一下面心的能力，面心这个蠢货就会给自己创造一个幻觉。并且，由于面心这个蠢货那绝对模仿本人的能力，就会给幻觉里面的假面口赋予他以为的那个杀手锏能力。最后，就让面心这个蠢货跟幻觉里面的假面口好好玩吧，嘻嘻，我先走一步。” 这段话，仿佛就是面口给陈启编写的发展走向，也就是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说，面口说那句话，完全就是为了让陈启起疑，随即作为一个导火索，让陈启自己的能力将自己给直接【坑】了一手。 一瞬间，陈启就想清楚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完全就是在声东击西。 而此时的面口，其实早就跑了。 陈启向着周围望去，却发现唯独少了被自己砍下来的面口的头。 “艹你妈！跑了？！你特么给我等着！！” 陈启控制着下身的黑泥，将那黑伞捡了起来，并且让那几只分裂出去的小鱼妇回归了自己的身体。 接着，陈启向着周围四处张望着，忽然，他看见了远处正在高速移动的一个小黑点。 “？” “我艹，面口！！” 于是乎，陈启控制着身下的尸体，那白皙的手脚开始手忙脚乱地挥动着，带着上方的一大团东西向着面口的方向追去。 虽然陈启目前的体积很大，但是速度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毕竟就算用坏了，换几具尸体给自己当苦力就是了。 同时，为了防止自己再听见面口的话，从而又产生什么影响，陈启索性抓起两把黑泥，直接塞进了耳朵之中。 顿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毕竟，当听见面口说的第一句话的时候，其实就有可能已经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之中。 只要听见面口的话，心中就难免会去猜测，推理，而一旦这个过程发生，就已经落入了面口的圈套之中。 陈启索性让自己直接听不见对方说的话，从途径上解决问题。 渐渐地，陈启与面口的距离开始缩短，追在了山谷间的河道上，四处都是些鹅卵石，以红粉色与白色居多。 而陈启也看清楚了那一团小黑点。 那是面口的头，但是移动却是靠着四条肉色触手。 而那四条触手与头的连接位置，正是面口的四只眼睛，同时，还有着一条很长的舌头举着一颗眼球，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忽然，那颗眼球望见了追来的陈启，四条触手更加卖力地移动着。 “你跑你妈！！现在知道怕了？！” 陈启看着速度正在加快的面口，不禁咧嘴骂道，而对方竟然开始慌忙地逃跑，多半是没有什么底牌了。 陈启移动着，开始不断抓起身上的黑泥，并且将其涂抹在了手中的黑伞之上。 接着，再将手中的黑伞估摸着位置，径直抛掷了出去。 砰的一声，宛若一把标枪，直直地定在了面口的头旁边不远处。 顷刻，那黑伞上的黑泥迅速凝聚成几条黑蛇，迅速游走出去。 不过一分钟，那几条善于在石头间游走的黑蛇，就已经缠上了面口的头，并且，几条黑蛇猛地抬头咬下，径直贯穿了面口的头。 而那颗如同蜘蛛一般逃走的头，就终于是停了下来，瘫软在了原地。 而不多时靠近过来的陈启，如同倒塌的高塔一般，整个上半身身子直接坠在了石头上，不过陈启管不得疼痛，直接抓起了那颗头。 举起，猛地朝石头上砸去！ 瞬间，一朵血花绽放在了白色的一大块鹅卵石上。 接着，陈启又猛地砸了几下，像是在砸核桃。 砰的一下，瞬间化作两半，陈启抓起那颗长舌卷着的眼球，直接塞入了嘴中。 咔嚓咔嚓几声，再是咕噜的一道吞咽声。 “不可能就这么完，你身上全部都是我的！不，你们本来就是我的！” 陈启拿起那条长长的舌头，嘣的一声直接扯断，再分成几截塞入嘴中，也不顾有没有嚼碎，就直接吞了下去。 陈启又直接用手在裂开的“核桃”里面，直接挖出来一团深红色粘稠柔软的东西，直接塞进了嘴中。 接着是触手，眼球，皮肉。 不多时，陈启终于是将这颗“核桃”给吃完了，只剩下了白色沾血的“核桃壳”。 嗝~ 吃完的陈启忽然打了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嗝，身后，也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条长长高达几层楼高的脊椎，并且，最顶上顶着一颗硕大的大脑。 那是【面心】的虚影，也是此刻陈启的最根本模样。 那颗大脑之下，也忽然出现了一小块肉块，接着，开始扭动生长。 不多时，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和一条红润的舌头，通过一些神经节，悬浮挂在了那颗大脑之下。 陈启，将【面口】给消化了。 第271章 重新 许久，陈启身后的那根本模样缓缓褪去，回归了虚无之中，陈启的眼中才多了一点光。 陈启那沾满血的双手撑在石头上，渐渐地看清楚了眼前的场景，一片血红色的模糊，以及那几大片灰白色的头骨。 而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自然不用多说。 “我这是，把这家伙吃了？” 接着，陈启望着不远处的河水，便伸着满是血的双手爬了过去，同时拖着身后的那一团黑泥与白色尸体。 鹅卵石少了，转而是一片黑色的湿润柔软泥土。 一片清水从河水中脱出，在这小片范围里面荡漾着。 陈启的轮廓，也浮现在了水中，他隐约望见了自己满脸是血，还沾着一点零碎的肉沫。 陈启咂吧了一下嘴，就感觉到嘴里面全是粘稠的一团物质。 再倾吐一口气，陈启便能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接着，陈启忽然就泛起了一阵恶心，连忙伸手在这清亮的水中清洗起来，带起了一阵哗啦的水声。 又捧起一汪水，盖在脸上，将脸上的所有污秽全部去除。 最后，又伸着手指往嘴里面抠去，将那些粘在口腔里面的不明恶心物质全部挖出来。 “呕——” 陈启趴在水边，不断清洗着自己，并且还不断泛着恶心。 开始回想起来自己刚刚那是在干什么？ “呕——” 良久，周围那片清水也被陈启给彻底污染成一片红色，陈启才开始喘气起来，只觉得一阵劳累。 一颗颗水珠从陈启头上拧成一股的黑色头发上滑落，又沿着脸庞滑落，最后，坠入了血色的水中。 “呼——呼——” 终于缓过神来的陈启，最后再伸手抹了一把脸，再长舒了一口气， “解决掉这家伙了，也，也该继续上路了。” 陈启手撑着身下的泥土，接着，那倒塌的高塔从重新矗立了起来。 陈启继续控制着身下的一大团黑泥与尸体，从河谷里面爬上山，重新回到了那路上。 目标与之前的一样，先去楝花市。 不过，陈启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肯定会受到人类那方的攻击。 而白夏，之前在丰阳市的时候，也是因为自己在她身上，才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 想要安稳地立足在有人的地方，基本就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即便是丰阳市那样有人的地方，人类也只能控制住一小部分的区域。 而自己却可以在远离人类的地方生存，就算城市不行，周围的县城也可以。 正当陈启思考着去向的时候，忽然，陈启想起来了什么——十六。 那只之前自己不在的时候，一直待在白夏身边的那只类。 回想片刻后，陈启也得出了结论，十六死了。 当时十六没有被面口杀死，但是后面追上来的时候，只遇到了死即复苏这座黑色高山，结局不说自明。 陈启轻叹一声，只是继续控制着身下的尸体移动着。 同时，目光望着周边的环境，依旧是那副枯山的模样，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命。 “这样下去，含氧量会下降的，到时候，人类的生存就会变得岌岌可危。不过，这与我何干？” ... 丰阳市 从上空俯瞰，会发现从某个位置开始，就出现了一条歪斜的黑色线条。 那是死即复苏这庞然大物在城市移动，毁坏建筑之后产生的深坑。 并且，大致方向是向北的。 空中有些阴沉，不过已经恢复了正常，顶多空气还有点阴冷。 给这满目疮痍的城市，再度增添几分凄凉。 就在这安静的氛围之中，忽然，一道巨响打破了安宁。 砰的一声，一条满是白色人脸的黑色庞大触手，径直掀开了一片砖瓦与灰尘，探了出来。 接着，那上方的无数人脸用着不同的声线发出了一样的语句： “都死完了？那我可就走了。” 顷刻，更多的砖瓦被掀开，而一棵浑身长着霜白色叶片与珠子，古树模样的怪物便升了起来。 接着，那人脸触手缩进了树干内，转而伸在了树根处，化作无数长足，移动着整棵大小足足有几层楼高的【三珠树】。 原本，它被林澜从其他地方抓住，控制在了86-7u序列，而现在，没有人约束，它便自行逃了出去。 “自由了，自由了。” 三珠树一边喊着，一边往着西边跑去。 而现在整个琰国，只剩下了西部地区还被人类控制着，国内其他地区几乎沦陷，成为了生命禁区，特别是东边沿海，现在已经完全被各种灾难覆盖。 只剩着及时反应过来，维持着生存的几座“孤岛”城市。 而其中，就包括着把【形夭尸】杀死的孝德市。 ... 孝德市 自从赤雨降下之后，这近乎三个月的时间，周围的一片都笼罩在了一片阴云之下。 不时的呼啸风声穿过破败的楼宇，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诡异声音。 细微的雨从空中坠下，打在路边的小水洼之中。 城市之中有着一大片被踩踏过的深坑，而就在那城市中间，躺着一具无头的巨人尸体。 两只空旷的眼眶镶嵌在胸口上，一张满是獠牙的巨嘴生在肚子中央。 这是【形夭尸】，不过已经死了。 而他的身上，正密布着大大小小的结痂伤口，一些庞大的碎肉也正躺在四周，像是祭奠的红花。 而这些，也都是人类热武器造成的伤害。 在不断的热武器攻势下，【形夭尸】被击溃了，成为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但也是因此，孝德市又由于现在的状况被切断了物资供给，已经是没有什么热武器成本来对抗剩余的灾害了。 例如城市中数量不断增多的贱尸，以及各种动物型感染体。 处于孝德市内的86-11q本地序列，是孝德市人类最后的“孤岛”。 “这是？” 坐于电脑前，正观察着各种颜色混合在一起的图像的一名观察员，忽然是发现了什么，不禁眉头紧锁起来。 “怎么了？” 一旁的同事，也伸头够了过来，因为太无聊了，随便一点大呼小叫都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是当更多双眼睛凑过来的时候，也都不禁是眉头紧锁， “确定吗？” “......” 那人沉默着，是在思索。 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很有可能。根据仅存的卫星图像，这条现在还潜伏在海里的【龙】，很有可能又是【尸】，并且，随时准备带着海里面的东西登陆上岸。” 第272章 变化 两三米高的红黑色高塔，在路面上不断移动着。 对于现在的陈启来说，根本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天一黑就找地方休息躲避危险。 因为对于大多数的感染体来说，陈启就已经是那个最大的危害了。 陈启在途经的过程中，偶然遇见过几只贱尸，或者鱼妇。 但是无一例外，它们像是看见了什么骇人的缝合怪物，纷纷是隔着一段距离就已经一溜烟逃得就不见踪影。 所以一连几天，陈启都是不分日夜地赶路。 而且白夏也是一连几日都没有醒来。 陈启打算等白夏什么时候快醒了，自己才停下脚步整顿。 ... 天上的云散去了不少，而那明媚的阳光也从云间落下，照在这满是疮痍的大地上。 陈启感觉气温微微升高，又看了看身上披着的这件红衣，便想着看能不能给它脱掉。 但是当陈启拉着红衣的时候，却发现这红衣像是粘在了身上，不是轻易就能脱掉的。 “什么鬼？” 接着，陈启拉着肩膀上的衣角，猛地一撕。 但是紧接着，就是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嘶——怎么那么疼？” 陈启向着肩膀上望去，却只见自己的肩膀上，只露出了一层鲜红的血肉纹理。 就仿佛，自己刚刚是把身上的一层皮给直接撕了下来。 若再是停下，仔细望着身上的红衣望去，却发现这红衣是有着生命一般，正有频率地起伏着，像是正在呼吸。 “这？这破衣服是肉做的？” 接着，陈启做了一个试验，抓着袖子上的一角，然后猛地一抓，在上面留下了几道痕迹。 不出所料，一股钻心的疼痛就瞬间传达到了大脑。 “果然，还和身体是一体的结构。” 陈启轻甩着头，便不再去管这红衣，只当是成为面心之后带来的一点身体变化。 ... 又是一段时间之后。 此时，距离赤雨降下，已经真正过去了三个月。 隔着很远，陈启就已经望见了楝花市的那片建筑物。 楝花市的规模介于丰阳市与长文市之间。 而楝花市也是少有地以花名作为城市名的城市，那苦楝花，自然便是楝花市的市花。 陈启走入了这座荒废的楝花市，迎面而来的却是一片凄凉的景象。 街道上，枯草丛生。 两旁的建筑显得破败不堪，窗户破碎，门扇摇摇欲坠。 墙壁上爬满了枯死的蔓藤，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飞舞着。 风悄然吹过，带起一片沙沙声，仿佛是这座荒废城市的低声呜咽。 早已经凝结成黑色的血肉被涂抹得到处都是，这远比丰阳市混乱得多。 “已经变成这样了啊？” 陈启望着周围的景色，一时间，周围的声音只剩下了那哗啦的黑泥碰撞声，以及尸体移动着的嘎吱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高楼。 陈启经过街道，偶尔，就能听到一道什么生物慌忙逃窜的声音。 这感觉，让陈启觉得楝花市不像丰阳市那般有着官方力量维护，而就是一座单纯被破坏的死城。 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去和一些势力作对，免去了一连串麻烦。 陈启继续往前走着，目光在城市之中来回看着，仿佛是挑选心仪的居所。 陈启想要找一个宽敞舒适的房子。 路过一个街头，陈启忽然听见不远处有着贱尸撕咬肉体的声音。 陈启望见那几只贱尸围在一起，似乎在分食着什么东西。 而那几只贱尸察觉到陈启的出现，瞬间，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骇人的存在，一下逃开，而嘴里面含着的血肉也已经被毫不顾忌地丢在了地上。 像是驱散了爬在腐肉上的苍蝇，陈启也望见了那群贱尸原本争抢着是一个活人。 那是个年轻女人，只不过，浑身都布满了被撕咬的血窟窿，衣服也早已破败不堪，并且，一颗眼球也没了，只剩下了一个空洞流着血的眼眶。 旁边则是一把早已经发钝，被折断的砍刀。 女人还有着一丝微弱的气息。 “怪......怪物？” 陈启走过来，思索了一下，便控制着身上的黑泥蔓延出去一点。 接着，那烂泥钻进了女人的体内，开始渗透进了细胞之间，进行着修复的工作。 而后，陈启便手一挥，从女人的脑海之中复制了一份记忆，便控制着身下的尸体移动，继续着自己的挑选工作。 途中，陈启翻看着女人的记忆，获得了这三个月以来，在楝花市发生的事情。 而这些信息，陈启也就当是与那女人做的交易。 不知不觉间，陈启似乎有些遵守起来了【瑶姬尸】提过的公平交易。 “......” 陈启翻看着女人的记忆，了解到自赤雨降下时，楝花市也先是经历了一样的大规模尸潮。 而后便是没有秩序的三个月。 不像长文市那般存在着一位【尸】坐镇，也不像丰阳市还有着官方力量维护。 完全就是落入了混乱之中，期间，倒是出现过一只强大的感染体。 不过那只感染体并不喜欢扩大势力，掌控城市中的贱尸，而是任由事件发展。 而那只感染体所处的位置附近一公里，都没有人敢接近，像是一位高冷不喜欢统治的世外高人。 只不过，陈启并不知道那只感染体是什么样子，有着什么能力。 因为女人的记忆里面也没有，她也只是听幸存者基地里面的人说的。 “......” 陈启将手上的白色书本合上，随后向着身后抛去，是已经看完了所有的记忆。 那书也随即化为虚无不见了踪影。 了解完楝花市的情况，陈启倒是不想去打扰那如同世外高人一般的感染体。 毕竟只要对方不来犯，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去管。 陈启便特地远离了女人记忆中的几处幸存者基地位置，以及那不知名感染体的位置。 最后，选择了一处宽敞的别墅作为了暂住地。 第273章 梦 “日躔月逡地星旋，七政四余二八宿。 欲识星辰缠庙宫，更有诸星乘旺方。 去望三垣出长喜，又看诸星入乐乡。 辰质明，弱少时，启晨昏，强半时。 日月悬，正次年，荧惑守，倍期年。 岁行天，二六春，镇周天，四七秋。” 白发的少女口中，喃喃自语着一串言语，顷刻，白夏睁开了双眼。 接着，双眼是一阵迷离。 很快，白夏的双眼便清亮了起来，望了望周围，这里是一切的起点，赤雨降下的第一天夜晚。 这里是那个堆放着杂物的房间，清冷的月光正从一旁的玻璃上照下，带着一团不清不楚的影子。 白夏拉开身前的衣服，从身后这个已经死亡的自己身上钻出。 回头望了一眼这个替死的自己，此刻，他已经失去了生命，变成了一具空壳。 宛若蝴蝶蜕变之后留下的茧。 接着，一丝不挂的少女起身走到了一旁还在熟睡的陈启面前，蹲下。 白色的长发在光滑的后背上披散开来，在夜色之下隐隐发亮，像是一位从天而降的天使。 “这是，第二十七次。每次轮回，只有十二年的时间，但是，我只有二十八次机会，此后，镇星脱轨，在第二十九次，只能等着一切的结束。” “虽然是轮回，但车轮是一直向前滚的啊。” “用二十八个过去，创造出来一个未来。但是，我已经失败二十六次了。” “那是三百一十二年的时间，过得真快啊，我现在也只是一个三百多岁的老太婆了。” 说到这里，白夏不禁苦笑着，那张精致的脸庞上，却带上了无尽的无奈，心酸与沧桑。 白夏轻叹一声，又起身坐在了陈启腿上，双手搭在了对方的脖颈上，就这么近距离地望着对方，眼神之中尽是复杂的神色： “你会喜欢我这个三百岁的老妖婆吗？明明，经历了那么多，我应该麻木才对。但是，我真的要没有机会了。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我才又变得和以前一样吧。” 白夏又叹一声，不禁收回一条纤细的手臂，抚在了对方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语气之中带上了难以言说的情绪， “我记得在第一次轮回的时候，你亲口跟我说过。不管我变为什么样子，你都会喜欢我，不放弃我的。” “在第四次轮回的时候，你说你是我的辰星，更是我的启明星。因为你的名字正好是陈（辰）和启嘛......” “那我希望，你能像辰星一样，不超过一辰的偏离，不要逾越来到我这里。还能像启明星一样，只出现在清晨，而不是黄昏的长庚星。好吗？” 意识正沉于深处的陈启，恍惚之间可能是听见了少女饱含情绪的字句。 忽地一下，伸出双手围在了白夏那光滑的后背上，而也因此稍微触碰到了少女的敏感。 “嗯啊～” 白夏娇嗔一声，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仿佛那三百年的时光弹指可灭。 “那么，” 白夏深吸了一口气，一点点早就应该褪去，那属于青涩少女的娇羞，如今却爬上了少女的容颜。 接着，白夏吞咽了一口唾沫，微微闭上双眼，两条玉臂径直抱着了陈启的后脑勺，将自己的双唇吻在了不知道的对方唇上。 少女感受着这一刻，流逝的每一丝时间。 白夏也深知，自己剩余的时间不多了，尽管如此，她还是想做好一个沉默的暂别。 良久，才不舍地分开。 一条连着两人唇间的水丝，在夜色下透亮无比。 突然，那水丝断了，落在了少女身前那娇嫩的肌肤上。 白夏伸手抹着细唇上的水丝，有些娇羞地将头别了过去。 忽然，白夏又一下子扑在了陈启怀中，将脸埋在了对方结实的胸口前，猛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对方给予给自己无数次的安全感。 一会儿，是心满意足了一般，才抿着嘴起身离开了陈启。 随后，又走到了那个已经死亡的自己身前，蹲下。 望着眼前的自己，白夏的眼中多了一丝歉意。 片刻，才开口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没有完整自我认知的空壳，甚至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那么现在，” 说着，白夏微闭双眼，头微微倾斜，面带微笑，左手收回搭在胸口，右手伸出去抚摸着对方的脸庞，宛若一位造物主与母亲，正在创造属于自己的生灵一般， “我会时间来填充你的认知。” “那么，你现在的名字就叫作，‘白阴’。” “你应该做的，就是陪着并保护陈启，还有，我妹妹白玥，以及其他尽可能的人。” 随后，白夏又起身，手一甩，伴随着一道呼啸的破空声，竟然凭空化出一柄银色长剑来！ 在月色下，闪着寒光，仿佛能斩断这世间的一切。 随后，又将简易风格的剑鞘，径直套在了银色长剑上，轻轻地放在白阴身旁， “这是你的底牌，只有和我一样的【令】层次的存在，才能对其造成扭曲与破坏。” “当然，你不会知道这些。给你填充你的认知，反而会让你恨我。更会恨你自己为什么只会是我的阴影。但是，这些都无所谓。” “因为这样才好，你们在这接下来的十二年内，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也不会来找我，这样，我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白夏深吐了一口气，便起身离开了这里，打开门，一道阴冷的风径直打在了少女娇嫩的身躯上。 白夏却毫不畏惧一般，光脚站在门口，又偏头望里面的两人看了一眼。 清冷的月光打在少女的侧脸上，散下的银白色长发披在身后，使其看起来像是一位从月光之下走来的神明，尽管不着一丝，但是却有着不可亵渎的神圣美感。 随后，白夏径直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有些事情，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 第274章 启示 顷刻，十二年之后。 天地皆被一层厚厚的黑色笼罩。 世间，只存在于极其微弱的光芒。 含氧量大幅度降低，以至于此刻已经是没有多少人类还活着了。 白夏孤独一人，站在这黑色的天地之间，站在阴暗的城市废墟高楼上，是唯一一抹鲜亮的白色。 望着周围的异变，以及下方疯疯癫癫正在奔逃的人群。 白夏知道，这一切又结束了。 “哈哈哈——又失败了......” 白夏苦笑一声，忽然双膝跪地，径直趴在了地上， “又是这样，又失败了。第二十七次了，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要就差一步之遥的时候？！就把一切都直接推倒？！”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拥有这种能力？可以肆意地颠倒过去的一切。” “我辛辛苦苦又花了十二年，搭建起来的成果，就被你这么随手一推，就轰地一下倒塌了！” “我尝试了那么多办法！到现在，这十二年我完全没有去顾及任何一个在意的人。陈启，白玥，自从当时离开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们一眼！！一眼都没有见过！！我全部都投入了对抗你的办法之中！” “为什么？到头来我还是一无所有！！” “我快没机会了！我只有那最后一次机会了！！” 豆大般的泪水，瞬间从少女的眼眶之中涌出，落在黑色的地面上。 “因果，【大愚】的存在依据与根本。但是，我费力扭转的因果，却和笑话一样，被你这家伙一下子就给删掉了！” “也是，毕竟因果也就是所谓的【前令】，可是我们【后令】最重要的组成部位！” “而我，【噎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就是一个小小的【后令】，怎么可能彻底扭转你那么庞大的【前令】。你可是有着几十亿年的【前令】！而我只有短短三百多年！更何况，我还是从你的【前令】里面盗窃出来的一粒沙子啊！” 一时间，白夏只感受到了无尽的绝望，以及渺小。 即便身上已经拥有了超越世间多数的力量，可是到头来，又跟蚂蚁一样无能为力。 【大愚】覆手遮天，仅仅一个念头，就将一切删去！ 这十二年的努力，与【大愚】那横跨几十亿年的长度与规模比起来，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大愚】就是这整个世界，整个世界的前后一切所有。 而整个【人类文明】的命运，不论是诞生还是覆灭，都仅仅只是【大愚】用来维系自身【前令】的依据。 所谓【后令】便是在所有的【前令】之后，在那无穷无尽因果之后的未来与终点，才是【后令】！ 白夏回想起来这些信息，这些从成为【后令】之后得到的信息。 自己一直以来都非常刻意地不去回想这些令人绝望的信息，但是，现在脑海之中却又不禁浮现出来，告诉自己，自己就是在痴人说梦。 而此时，天地已经被翻滚的黑云覆盖，并且，黑云顺着大地，爬上了白夏的四肢。 望着自己的皮肤被那黑色的云覆盖，变得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白夏不禁苦笑着， “又来了。” 废墟下方的人群，也全部停止了逃跑，全部顿在了原地，随即被黑云直接淹没。 随后，泥土，石头，城市的残垣断壁，人，全部分不清楚了，因为它们都变成了一样的黑色，全部都融为了一体！ 白夏知道，仅仅因为自身的特殊，才让自己的死亡被延缓，更有机会见证这一切的覆灭。 而其他人，甚至都见不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就已经变成了黑云的一部分。 同时，天空之上仿佛是有什么存在要下凡了一般，像是一颗行星要撞击了过来。 无尽的拉扯感从四面八方袭来，似要将人给撕碎一般。 接着，白夏看见，从天上，冒出了一堆四处转动着的眼球，它们不断张望着，像是一位高维存在，发现一个有趣的箱庭世界，观察着一切。 紧接着，所有的眼球蔓延下来，顺着黑色的云，爬了下来，而白夏也清楚地望见，自己的手上，身上被黑云覆盖，再接着长出了那眼球。 白夏眼神一瞪，忽然感觉体内多了什么东西。 白夏知道，那眼球直接从身体里面开始生长了。 白夏更感受到，自己的过去一切，都仿佛有着无数只眼睛看着，偷窥。 “都看二十多次了？还没有看够？” 白夏冷笑一声，接着，喉咙里面也长出来了眼球，再也说不了话。 无数只眼睛看着每一个细胞，更看着曾经经历的一切，每一个细节。 嘭的一声，白夏的身体发生膨胀，径直发生了爆炸，无数只眼球带着黑色飞溅了出来。 ... “1%，距离【大愚】的降临刚刚好1%，然后，就草草结束了这一次轮回。” 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接着，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继续响起， “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或许，我们该换一种思路。” “过去几十年都已经既定了，不方便改。你难不成还指望在最后的十二年里面，重新引入一个新的【后令】？而且，就算引入成功了，规模也很难和【大愚】持平。” 中年男子很快猜到了年轻男子的想法，同时对其抱着怀疑态度。 而年轻男子也似乎有点妥协，无奈道， “也是，对了。当年是怎么解决【大愚】的完全体来着？就是那【太愚】！” “怎么？你想再复刻一遍那个用运气堆满的方法？” “那算了，毕竟我们最不喜欢用运气解决事情了。” ... 明媚照进透过窗户，打进了屋内，是一片祥和安宁的上午。 白发的少女微微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刻着花纹的天花板，以及一盏不发光的精美吊灯。 “唔嗯？这里是？” 白夏揉着惺忪的眼睛，缓缓坐起身来。 身前的柔软被褥也因此滑落，而此时的白夏，正穿着一件淡蓝色带猫耳的睡衣。 向着周围看去，发现室内的摆设很是整洁，并且是某户人家的卧室。 脑海之中，有些混乱的记忆重新梳理，关于所谓“轮回”的记忆，被清除掉几乎不剩。 “我这是？我记得当时，是在路上，还有鱼清她们？然后......” 脑海之中，迅速浮现起来之前的记忆，眼神不禁出现了些许暗淡。 第275章 别墅 “对了，我这是在哪里？” 白夏暂时不去想之前的事情，于是乎，便摸着伸脚下床。 穿着一个大毛拖鞋，先是走到窗边，往下面望了望，只见下面是一个宽广的院子，还有着干枯的水池与假山。 只不过，周边的树木草丛花卉已经枯萎了，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再往前则是一片黑色的铁栏杆，以及路面。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外面尽是安静与荒破的楼屋废墟之上，增添了一抹宁静。 微风袭来，旁边的半透窗帘不禁微微飘动，发出一阵沙沙生，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这里是？一处小别墅？那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还是丰阳市吗？” “对了，我的眼睛！” 此时，白夏才发觉自己那蓝色异瞳的双眼竟然完好无损地在脸上，没有一点缺失。 当望着门边镜子中的自己时，白夏不免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欣喜， “对了，这睡衣，还挺可爱的。” 白夏扭着身子，站在镜子前面，观赏着自己，是一身淡蓝色松垮垮的睡衣，像是一位周末时光才刚刚起床的慵懒宅家少女。 望着睡衣兜帽上的那对猫耳朵，白夏不禁伸手触碰了一下，是软软的布料感，很舒适。 忽然，白夏想起来现在不是自恋的时候，双手搭在胸口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重新带着疑惑与谨慎，白夏打开门，将头探了出去，就望见了那光亮的木质地板，一大块光斑正从一旁的阳光上照下。 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与舒适。 恍惚之间，白夏竟然有种黄粱一梦的错觉。 仿佛，那所谓的末世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一场有些可怕的梦罢了。 白夏轻手轻脚地走着，缓缓下楼。 忽然，白夏听见从远处传来了什么声音。 顿时，白夏心一惊，脚步也随之顿住，脑中的思考也慢了一分。 随后，再仔细听去，那似乎是刀切在砧板上的声音，还有着燃气灶燃烧的声音。 “......？” 带着好奇，白夏还是轻手轻脚地挪动着，随后隔着距离，眺望过去。 霎时间，白夏有些愣住了。 只见那是一大团黑色的泥，下方是着好几双手与脚，而顶上则是一片鲜艳的红色，在这宁和的环境之中，却是显得异常突兀。 眨眼间，白夏也仿似被从梦中拉回现实一般，刚刚那安宁的错觉，也在此时烟消云散。 “这是？” 白夏的心中涌起了一股熟悉感，尽管没有看到正脸，她也认出来了，那是陈启。 但是，白夏不知道陈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一副缝合怪物的模样。 一时间，白夏宛若木头一般，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陈启似乎没有注意到白夏的到来，正专注于手中的烹饪工作。 厨房里弥漫出来食物的香气，但在这个诡异的场景中，这香气却显得格格不入。 白夏犹豫了一下，心中也大致猜到了当时多半是陈启出现，然后救了自己。 正向前迈出一步，陈启却突然扭动了他那上半截身子。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不确定。 陈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一丝温柔，血红的半截身子微微前倾，身下的白色手脚也随之在光滑的地板上移动。 陈启大约有两米高，走出厨房门的时候，身子还俯了下来，双手撑着门框才走了出来。 “陈，陈启？” 白夏抬头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双腿却有些发软，似乎是因为见到曾经亲近的人，现在却是这么一副怪异的模样。 是不肯相信，又是无奈。 “醒了。那先去那边餐厅的桌子前坐着，一会儿，我会慢慢和你解释。” “......嗯。” 尽管心中还是带着无尽的疑惑，白夏还是点了点头，目光一直放在对方身上。 随后才走到另外一间宽敞的房间。 阳光从一旁的大窗户上照下，将室内照得很是明亮，中央是一张大桌子，周围整齐地摆着椅子。 走到窗户边，朝着外面望了望，还是那副景象，还是没有什么生机的死气沉沉。 轻叹一声，白夏拉开椅子，坐下，尝试整理起来中间的事情。 一会儿，随着一道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发出的清脆响声，才将白夏给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循着看去，只见是陈启用着身上的黑泥托着菜，随后用着手将其端了下来。 接着，陈启的那上半截身子在黑泥上移动，随着一道滑腻的啪叽声消失，陈启也将自己给降低到了与之前身高差不多的高度，将几盘菜给推到了白夏面前， “快点吃吧，不然一会儿都凉了。” “嗯。” 白夏接过陈启递过来的碗筷，目光往着对方身上看去，再是往着对方的脸上看去，还是那张熟悉的脸，没有太多的变化。 但是却多了几分硬实与疲惫，像是被压实了的泥土。 “吃饭啊？看我干什么？” 陈启见桌子前的白夏发愣地盯着自己，不禁带着微笑地调侃着。 “哦，哦。” 白夏才有些慌乱地用筷子扒拉起来米饭，脑海之中却依然在想着对方的事情。 自己刚刚的注视，是想从对方身上寻出曾经的痕迹。 陈启将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脸，先是望着窗户发了一下愣，放空了一下大脑，再是偶尔用着余光向白夏看去。 同时，也讲述起来了这几天的事情。 白夏也从中得知了大致的来龙去脉，以及对方变成这副样子的原因。 此外，两人来到楝花市，已经有一周的时间了。 也就是说，白夏昏迷了足足半个月之久，而这期间，陈启则是像一名护工照顾着昏迷不醒的病人一般，包括衣食。 自然也都是由陈启亲自拿着勺子喂，亲自为其更换衣物。 “......” 听到这里，白夏的耳根不禁泛起了些许红晕，埋头继续扒拉着米饭，好在那件睡衣的兜帽，足以遮挡住少女的脸庞。 心里面则是波涛不断，开始幻想着各种可能的事情。 也就是说，自己昏迷的时候，早就被看光过了。 一想到自己被对方一览无余地看到，并且那么长时间的里面，岂不是对方想对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忽然，白夏心中就不免被名为羞涩的情绪覆盖住，头也埋得更低了。 ... 尽管，这类似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276章 今后的打算 看见少女忽然的举动，陈启不免眉间一挑，嘴角依旧勾起微笑，对方的心思，自己也能猜到了大致。 白夏的思绪如同被风吹散的云朵，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想象着陈启为她喂食、更换衣物的场景，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暖流，但同时也有些许的羞涩。 白夏猛地停下来，甩了一下头，并开始转移话题道， “你不吃吗？” 陈启轻叹一声，只是道，“不用了，我暂时不是靠这些来维持身体。” “哦......” 低声应了一句，白夏则是继续刨着碗中的饭。 “干吃饭干什么？吃菜啊，我给你炒了那么几个菜，你总不能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一点也不吃吧。” “......”白夏这才捏着筷子出去随便夹了几片肉。 “等等，肉？” 白夏看着碗中的肉，不禁眉头微皱，而刚刚那羞涩的情绪，则是完全被疑惑充满。 现在都过去几个月了，怎么可能还有正常的肉，随后，又往其他盘子里面看去，只见还有着绿色的菜叶。 更加疑惑了。 一时间，心中冒出来了许许多多猜测。 “哦，忘了和你解释了。现在的确没有正常的肉和菜了。这都是从一些变异生物身上取的。那肉是我去养殖场里面找到的变异鸡，还有猪什么的家畜。” “不过放心，我已经全部检查过了，和正常的肉没有多大区别，不会对身体产生什么不良影响。” 听到这，白夏才放心了不少。 而陈启也继续絮絮叨叨地讲着， “不过这些肉吃不了多久，那养殖场里面也基本没有多少生物了。更何况，只有肉啊，菜也种不出来。” “？” “应该是和当时在外面遇到的枯萎有关。影响到周围的土壤，什么植物也长不出来。长时间下去，先不说营养不良这些问题，就是含氧量下降。生态系统里面，没了植物，相当于大部分生产者都被剥离了出去，后果自然不言而喻。” “生态环境崩溃是迟早的事情。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多数生物都难以承受新的环境而灭绝。” “现在想想，那些仅仅只是丧失危机的末世，算哪门子的末世啊。至少人还能正常生存，而现在这会儿，要面临的就是环境崩溃了，连活着都会是问题。” “除非人类进化出来新的身体器官什么的，以适应将来的新环境。适者生存嘛。” “不过，时间还长。当时我们刚刚出长文市的时候，那枯萎只是像瘟疫一样蔓延出去的。也就是说，现在只是局部而已，可能还没有沦落为全球范围。” 听着陈启说了那么多，白夏才弱弱地挤出一句：“陈启，那你接下来的打算就是去解决这个问题吗？” 陈启眉间一挑，点了点头， “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啊。先是把我这副鬼样子给弄掉，再是这枯萎的原因。” “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恢复健康，毕竟昏迷了那么久，其实是比较虚弱的。来，多吃点。” 说着，陈启将那几盘菜又推了推。 ... 午后，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温馨的客厅里。 “走，出去走走，你躺了那么多天，去散散步恢复一下身体。” 陈启说着，而白夏也换了一身衣服，白衬衫黑短裤，扎了一个方便行动的单马尾发型。 “嗯，走吧。” 两人重新走在荒破的街道上，周围还是那么一片废墟场景。 白夏一小只地走在前面，而后面跟着的陈启却是庞然大物一般。 两者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放在一起的组合。 远处，偶尔能望见几只贱尸聚集在一起，分食着什么。 “陈启，那边有......” 望着远处，白夏有些下意识地回头找陈启，而陈启随即眉间一挑， “嗯？你自己能解决的。那个黑针我用不到了，在你自己身上的。怎么？太久没有用，忘了？” “啊？哦......” 白夏嘟囔着嘴，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便寻着曾经的感觉，顺利地在手上化出了把柄透着寒芒的长针。 随后，将黑针投掷出去。 顷刻，一团黑刺在那几只贱尸群内炸开，一时之间血肉横飞！ 而周围还幸存着的两只贱尸，也被这么一下吓到，手脚并用地朝着远处逃走开来。 好不一副滑稽的模样，像是一只落荒而逃的狼狗。 而陈启这时也开口道，“这样，你也就不用一直躲在我身后了。” 听到陈启的话，白夏的眼神不禁黯淡了些许，脑海之中闪过之前陈启离开之后，自己的那段生活，才愣愣地点着头， “嗯，我知道啦，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和以前一样，是个累赘了。我也能帮上忙了！” 白夏说着，语气也逐渐带上了自信，以前那种行走在阴影下的生活，终于是过去了。 这种重新站在阳光下，不用再害怕的生活，的确很能让人舒心。 陈启轻轻一笑， “那是，至少之前那种压力与阴影下的生活，终于是过去了。不过，到头来才知道，那些都只是没有掌握自身能力的代价。” “就像刚刚开始练习双截棍的人，总是避免不了浑身是伤，才能有所成就。现在，才算是有所长成了吧。” 白夏的脸上也挂着了微笑，回应着， “当然啊，不过，它们都过去了，我们也该继续向前啊。” “嗯，再在这里待几天，我们就继续往北吧。你妹白玥还没有找到呢。” 听到白玥这个名字，白夏脸色微颤，随后，继续道， “嗯......” 白夏心中微微有些落寞，不知道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自己出现了些改变还是什么原因。 明明，这才短短几个月，心境却出现了些许难以言说的变化。 第277章 乞求 “唉，不要往那边走了。” 忽然，陈启喊住了在前面走着的白夏。 “嗯？” 白夏脚步停住，回头过来，不免很是疑惑。 “再往前面走，就快到那群人待着的幸存者基地了。” “......这座城市还有幸存者吗？” “之前忘说了。有倒是有，但是很少。之前去养殖场的时候，也碰见过几个到那里找食物的人。” “这样啊？” 接着，陈启便带着白夏，转了个方向继续在这废墟城市之中行走着。 路边，早已经变形扭曲的车辆撞在了店铺之中，周围是一片碎玻璃，在阳光下反射着一片刺眼的光点。 一前一后，一白一黑。 尽管没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两人，但是由于楝花市内很多建筑都有损毁，也没有什么人，所以并没有什么值得停下的地方。 就这么一直散着步，晃悠着。 废墟中的尘埃在脚下飞扬，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辉煌。 突然，他们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在这声音只剩下怪物横行声的城市中，那脚步声显得是那么突兀。 随即，陈启和白夏对视一眼。 避开也没有必要，正好现在有些无聊，偶尔碰见个活人交流一下也无妨。 两人继续沿着这条破败的街道缓缓前行。 而那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听起来像是躲避着周围的危险，在城市中潜行那般。 突然，一个身影从废墟的阴影中窜出，出现在了陈启和白夏的视线中。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只不过，少了一只眼睛，并且身上与脸上还有着诸多拧在一起的皮肉，同时神色因伤痕累累而显得异常憔悴，看起来像是一个怪物般。 陈启身着的红色衣物在这灰暗的城市中显得格外醒目，女子的目光一触及到他，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加快了脚步，向陈启和白夏跑来。 陈启看着那女人，似乎也想起了，是自己刚刚进楝花市的时候，碰见被贱尸撕咬得奄奄一息的那个女人。 白夏却是有些疑惑，看到陈启这副怪物般的模样，第一时间不是逃跑，而是凑了过来？ 眼神中不禁透露出一丝警惕，但同时也有一丝好奇。 陈启也随之解释了一下，“这是那天救过的女人，同时，这城市的信息也是从她那里拿的。” 这么一解释，白夏也瞬间明白了过来。 待到那女人靠近，就先是听见女人的感谢，“我记得您，是那天您救了我的命。谢谢您，否则，我现在早就葬身尸口了。” 女人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些许虔诚，不禁给了陈启一种她在求神拜佛的错觉，同时也让陈启感到了一阵不自在。 “......” 白夏回头跟陈启对视了一眼，站在一旁继续沉默着。 “那不算什么。”陈启简短地回应着。 “嗯，能不能再请求你帮我一件事？” 陈启眉尖一挑，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对于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希望您能杀掉几个人！” “......” 陈启没有回答，而是开始调取当时从女人那里复制来的记忆，简单翻阅了一遍，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无非就是在一群人被困在一个地方，食物又有限的情况下，借着出卖身体来换取一点生存的机会。 以及当自己狠下心来，打算跟着其他人外出寻找食物的过程中，却因为受伤拖后腿而被抛弃的无聊又俗套的故事。 而陈启当时遇见女人的时候，就是被同伴抛弃之后，引来了一群贱尸啃咬着自己。 陈启望着女人身上的新伤，而那些拧起来的皮肉则是旧伤。 毕竟鱼妇的能力要拿来恢复正常的身体，是需要人为控制才行的。 如果是任其自由发展，结果则是现在这样，伤口的皮肉被简单地拧起来封住。 陈启也能估摸着，后续是她回去想复仇，然后反被打了一顿。 当陈启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女人在那里哭诉着自己的经历，内容也和自己翻看的记忆大差不差。 白夏站在一旁沉默着，神色看起来是带着同情。 陈启忽然打断了女人的哭诉，反而泼了一盆冷水， “那你能拿什么来交换？” 女人心中一顿，原本以为对方能好心帮自己，毕竟上一次的经历，对于女人来说，是没有损失什么的。 当然，那也是因为女人不知道陈启窥探到了自己的记忆，作为交换的筹码而已罢了。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愣愣地思考着： 也觉得这没什么，毕竟雇佣杀手都需要钱，于是乎，女人便思考着自己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可是，除了自己这条命，自己一无是处。 甚至，自己这条命还是被对方给救回来的。 现在的自己什么都不是。 片刻，女人还是开口道，“我的命，只有我的命了。” “......” 陈启看了一眼一旁的白夏，却发现对方用着微妙的目光看着自己。 几秒后，陈启只是缓缓吐出几字：“走吧，我们回去。” 随后，陈启控制着身下的手脚，开始挪动起来庞大的身躯。 白夏依旧愣在原地。 女人见着陈启离开，顿时眼神中充满了无助，这时，才将目光放在了白夏身上， “既然您在他身边，那能不能请......” “抱歉。” 不等女人说完，白夏也是拒绝道，随后便迈开步子跟上陈启。 见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以及天边的黄昏，女人拧着的眼角不禁抽搐着。 ... 第278章 夜晚，宁静 夜幕落下，整个楝花市又被一片月光覆盖。 今晚的月亮是盈月，安宁的废墟之中，只有着簌簌的声响。 一条血红色的树根，从废墟之中蔓延出来，搭在了街道正中央，宛若一只即将从夜中的红色恶鬼，伸手扒拉着世间，企图重新回归这世界一般。 一只贱尸恰巧游荡到此处，刚刚靠近了那血色树根。 忽地一瞬间，那血色树根仿佛活了一般，猛地爬上了那贱尸的脚，并急速生长着。 而那树根扎入了那贱尸的体内，同时，贱尸身上的血管经脉开始膨胀，浑身显而易见地爬满着，仿佛随时都要发生爆炸一般。 不出所料，嘭的一声！ 那贱尸的身体瞬间四分五裂，一片血雾也在那里弥散开来。 而一小簇楝花，也从黑暗之中冒了出来，在月光下，像是一位清冷的高人。 ... 咚咚咚—— 吵闹的发电机响声在地下车库内回荡着，与此同时，上方的别墅屋内，也是一阵亮堂的灯光。 在楝花市的这一片黑暗之中，是难得的一点光明。 热水器嗡嗡地响着，红色的提示灯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散开光芒。 花洒喷着水，将温水洒在了少女的娇躯上。 但是这一切又都被雾气遮挡得差不多，看不真切。 白夏从瓶子中挤出来一块洗发水，随后揉搓在了白色如瀑布的发丝之间。 一团团白泡沫和白发混在一起，一时间分不清楚两者。 约莫过去一个小时，白夏伸着玉手关掉淋浴，才拿起几块干帕子，将身上的水珠给擦拭去，拿起一旁的衣物穿了起来，以及那件淡蓝色猫耳睡衣。 随后，啪嗒一声，白夏推门而出，走进了卧室。 而那张大床上，正有着一片红色躺在那里。 陈启脱离身下的那团黑泥，径直躺在了床上，毕竟带着那么一大团东西，可不方便休息。 陈启身下的那团蓝色树根结构，使得陈启看起来像是一朵从泥土里面直接拔出来的花。 只不过，陈启将那些结构都收了一下，免得一大片铺开在床上占空间。 此刻的陈启，手上正拿着一本黑色封皮的书，翻阅着，瞧见白夏进来，很快将书合上。 并且那黑书也随之消失在虚无之中。 “看什么啊？怎么我一来你就不看了？藏秘密了？” 白夏的头上搭着一块毛巾，正擦着那一大把头发，望着陈启那偷鸡摸狗一般的动作，不禁调侃道。 陈启轻轻哼笑一声：“就是以前的记忆罢了。” 白夏眼神一挑，似乎是回想起来了当时齐定拿着一本黑色的书，透过陈启的记忆给两人解释前后原因的时候。 白夏不禁勾起嘴角，开玩笑道： “那也让我看看呗，顺便让我看看小时候的陈启是个什么样子的小屁孩！” “......不用了。” “什么嘛，” 白夏说着，头发也擦得差不多了，便直接扑到了床上，跟条毛虫一样地爬了过来。 接着，翻了个身，直接将后脑勺搭在了陈启胸口上，并仰头倒着朝陈启看去， “怎么？都不能让我看看了？” “......” 望着对方那俏皮的模样，陈启只是拿起来一旁的帕子，按在白夏的头上揉搓起来对方的头发。 并转移话题道：“你头发都没有全部擦干，这样直接躺上来，第二天容易头痛。” 感受着头上传来的力量感，白夏感觉像是在按摩，只觉得有些舒服，便开口道， “下面点，揉一下太阳穴。” “......好啊，你真把我当按摩师了？” “嘿嘿——” 白夏贱笑一声，随后挪动了一下身子，径直躺在了对方身上，方便对方的双手能更好地进行“按摩”。 不过，陈启也不懂什么按摩，就随便在对方头上揉着，一会儿，又将手撤下来，按在了对方的香肩上。 白夏自然也是感觉到了对方手法的不专业，估摸着陈启也只是按照印象中的按摩模仿动作，其实对于力道，身体部位以及动作没有一点了解。 但白夏也只是微闭眼睛享受着，不时还指挥着陈启， “上面一点。” “再用力一点。” “舒服，那里继续。” 忽然，陈启按住了白夏的脖颈稍稍用力一捏。 “舒服......唉咿......” 白夏先是觉得有点疼，随后就是传遍浑身的酸爽感，只觉得整个人都通电了一般，竟然稍微有点脱胎换骨的感觉。 脸上，也是带着微微的红晕，神情舒展开来，看起来是极为享受。 “很舒服吗？” “当然啊......” 白夏软糯糯地回答着，忽然又语气一转， “但还是不行，手法根本不专业！明天给我去外面书店找一本书来学，然后，每天晚上都要给我按摩！” “好啊，你舒服了。就开始使唤我了？” 白夏也只是依旧微笑着， “当然啊。这多是一件美事。” “你这？我服侍你舒服了，你怎么也该让我舒服舒服了！” “嗯？” 白夏神情一疑，大脑飞速对这句话作出分析，随后，猛地明白了过来，一下子睁开眼睛，翻身同时双手撑在陈启胸口，望着对方， “你这家伙！你在想什么啊？！” 忽然，白夏又想起一件事，嘴角不免又勾起微笑：“你现在连那种事情都做不了了，还能干什么啊？” 陈启眉间一挑，径直说道， “你脑子里面就只知道那些事情了？当然，我可以干其他事情啊！” “啊？” 不等白夏反应过来，陈启伸手猛地抓在白夏的腰肢上，一下子搂了过来。 瞬间，白夏被陈启死死地锁在了怀里面，只有嘴上弱弱地喊着“放开！” 但身体却诚实地没有一丝挣扎动弹，耳根也出现了些许红润，胸腔内的那颗心脏也怦怦跳动着。 陈启微微一笑，看着怀里面的小家伙，只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很美好。 白夏渐渐地也不说什么，就静静地待在陈启身上。 一时间，周围都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只剩下了夜中的不时噪音。 白夏也将眼睛缓缓闭上，睡意也袭来了些许。 正当白夏有些快睡着的时候，忽然，腿上传来了一股冰凉感将困意一扫而尽。 “什，什么东西？！” 白夏连连回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脚上，竟然爬上了一些蓝色如同树根的柔软东西。 一瞬间，白夏就认出来了，那是陈启身下的那堆东西。 并且，脚上的蓝色树根向上爬，竟然直接钻进了衣服里面，爬到了腿上！ 白夏连忙回头，就想问陈启这是想干什么。 忽地一下，一块蓝色树根径直扑在了白夏的嘴上，将嘴给死死封住，只能发出唔嗯唔嗯的声音。 第279章 树根 “唔嗯！唔嗯！” 白夏只感觉嘴上的树根，像是一只手，直接死死地拉住了自己脸上的肌肉，锁住了自己的嘴，致使一时间之内吐不出来一个字！ 正要伸手去扒拉掉在脸上的蓝色树根。 忽然，几条丝状物拉住了白夏的手腕。 白夏向着罪魁祸首看去，只见陈启捂住半边脸，以挡住红袖子下那贱兮兮的笑容。 合着陈启这家伙现在正在捉弄自己！ 就是现在这姿势过于奇怪了，被架在半空中，并且还有那么一点难以言表。 而且陈启的那蓝色树根也不是很老实。 白夏能感受到，有些快不能正常行动了。 一时间，白夏感觉莫名的感受涌上心头，自己像是提线下的人偶般，只能任人摆布，不得自由。 脑海之中，不禁闪过曾经看过的一些奇怪图片。 白夏做梦也不会想到，那种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东西，有一天自己也会亲自体验一番？ 陈启眯着眼睛，嘴角不断上扬着， “你说我干不了那种事情。那其他的事情，我总还是有能力做到的吧？” “唔嗯！唔嗯！” 陈启一边说着，但是嘴被封住的白夏却只能弱弱地挣扎着，面色也不禁出现了些许红晕。 原因自然不用言说。 而一切都似乎在往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看着在半空中不断尝试扭动挣扎，并且面色出现了些许红润的小家伙，陈启心中就蔓延起了征服的快感，不断伸着红袖子捂住自己那止不住的贱笑。 这种令人欲罢不能的征服感，让陈启不禁想更近一步， “小家伙，我看你逃得掉吗？” “嗯啊？唔嗯嗯！” 就在白夏想着自己今晚会不会以这种奇怪的方式交出去的时候，忽然，白夏感受到了什么。 白夏心中猛地一惊，下意识地就要夹紧双腿，但是却不太允许。 白夏的眼神飘忽着，能感受到不适。 白夏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那对于第一次的害怕逐渐袭上心头，身子也不禁随之颤抖起来。 忽然，一滴泪水被白夏挤出了眼角，滴在了床上。 接着，便是一连串泪水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以及一阵微弱的吸气声。 陈启心中忽地一惊，如梦初醒一般，瞬间明白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了，才赶紧停止了自己的行为，并将白夏缓缓地给放了下来。 还不等陈启彻底撤开树根，白夏就直接抽开手脚，浑身蜷缩成一团，用袖子不断擦着泪水，同时那抽泣声也不断。 望着对方啜泣起伏着的后背，陈启不免想起来了当时刚刚出长文市在那苗家村的时候，自己好像也因为行为有些过火，导致对方也是这样的哭泣。 也是，毕竟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过分了，在未经明确允许的情况下就开始动手动脚，而且差一点就要做出什么来了。 想到这里，陈启不免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带上了歉意，缓缓伸手过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背，是想要安慰对方，却被白夏一把打开， “滚啊你！流氓！” 陈启的手愣了一下，随后作尴尬状地放在脖颈处摸了摸，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显得自己太冷漠了。 但是想去做什么行为，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做。 不等陈启做出什么反应，白夏径直拉起床上的被子盖在身上，将自己整个人都塞了进去，致使床上出现了一个隆起的包。 陈启摸着后脑勺，手撑着床探了过去，先是伸手轻轻拍了一下那隆起的被子试探一下。 随后那被子抖动了一下，陈启仔细一听，还能听见“唔嗯”似是不太乐意的声音。 陈启轻轻一笑，看来对方心里其实多多少少也没有真的那么抵触，随即一把拉开被子钻了进去。 “啊啊！你个变态要干什么！” “你手在往哪里摸啊！” “你好讨厌啊！！” 隆起的被子就这么扭动着，从其中也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当然，陈启目前还做不了那种事情，所以陈启在被子里面也只是从后方抱住了白夏，但是白夏还因为刚刚的事情表现得有些抗拒罢了。 至于少女的内心是何反应，谁知道呢？ 一会儿，白夏才安静了下来，任由陈启抱着自己，感受着身前身后都被护住的感觉，是极度的安心。 但是两人都没有说什么。 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安静了下来，静静地享受着被子片刻的安宁。 只有偶尔白夏挪动着脚在被子发出的一阵簌簌声。 时间悄然流逝。 过了一阵子，两人捂在被子里面有些热了，白夏才开口道：“抱那么久，该松手了吧。那么热的。” 随后，陈启松开手，推开头顶的被子，一切才又从黑暗之中回归了光明。 白夏坐起身来，便望见了眼下垂下来的几根长发，随后爬到床边摸了一块镜子出来照了照。 只见镜子中的自己，头发乱蓬蓬的，并且翘起来朝着不同的方向。 “陈启，都怪你！我头发都乱糟糟的了！” 白夏将镜子放在床头柜上，随后翻出来一把梳子，开始拉着头发梳理起来。 陈启眼神躲闪着，并朝窗外看去，伸手摸在后脑勺挠了挠，像是个做错了事又不敢承认的孩子。 “别来捣乱了，我梳完头发，就老老实实睡觉！” “哦。” 陈启应了一声，便翻身到了床的另外一边，简单整理了一下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只是用着余光望向了床头少女的背影。 片刻，白夏将自己的头发简单梳理一番后，便也上床准备休息了，在躺下前，还不忘提醒一句： “陈启，我再警告你，不准再乱动手了！” 陈启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既然不允许自己再胡作非为，那么还上同一张床干什么？ 陈启摇着头，摸着开关，啪嗒一声，整个屋子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着幽蓝的夜色从一旁的窗户中照进。 第280章 过往云烟 幽蓝的夜色浮在空气中，微弱的月光照在床上。 陈启躺在床上无所事事，而身旁的白夏却已经安然入睡，还能听见对方规律平稳的呼吸声。 陈启将双手压在后脑勺下，无聊地望着天花板，一会儿，又将目光挪到了窗外的夜空上。 现在是九月份，一切也开始进入秋季了。 夜空上，主要是秋季的星座。 秋季的星空没有什么太明亮的星星，以至于秋天的星空看起来清冷无比。 陈启轻叹一声，倒是觉得这星空与现在地上的一切契合得很。 甚至，与曾经的自己契合。 自从记事起，陈启的记忆是从福利院开始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但是陈启的性格却异常孤僻，也不和其他人来往，经常都是自己一个人待着。 至于名字，则是护理员随便起的。 当年那一批送进来的孩子里面，都是统一用陈作为姓氏，而启这个名，就是随便想出来了的。 在一众孩子里面，陈启很普通，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没有任何特点，丢在人堆里面就根本分不出来。 加上性格也孤僻，导致那段时间的记忆，陈启根本就没有存着多少，更没有什么深刻的记忆点。 只记得周围的孩子多是残疾，身体智商都存在着多多少少的问题。 比较多的就是唐氏综合症，脑瘫以及四肢有缺陷的孩子。 所有人都在一个外观像教学楼的楼里，大概有着六七层高，内部有铁门等等装置隔离，不同楼层安排不同年龄不同智力和残疾的孩子。 环境也很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极度的恐惧，周围的孩子也没有什么正常人。 以至于连可以正常交流的朋友都不会存在。 陈启虽然的确是个普通人，但是在福利院这群多有缺陷的孩子之中，却又成为了那健全正常的个别人。 当被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陈启也是少数几个能正常回答出来的孩子之一。 多数孩子，甚至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陈启也经常能看到有人来领养孩子，不过，大多数都是外国人。 大约五六岁的时候，有人要来领养自己，陈启也不觉得什么，就迷迷糊糊地应了。 后来，只记得是一对年龄有些大的夫妇将自己带走的。 陈启唯一深刻一些的记忆点，就是当时离开的时候，坐在车后座朝后看了一眼，那是一栋灰色的建筑，跟在那里的生活一样，都是灰色的。 想到这里，陈启不免深吸了一口气，手撑着床，又将自己的身子靠在了床头坐了起来。 月光洒下，接着，像是被汇聚起来。逐渐，陈启的手中出现了一本黑色的书，而书的封皮上，正用着刀刻一般的痕迹，写着“陈启”两个字。 这是由于面心的能力，而出现的记忆汇集体。 面心的能力，其实主要与“记忆”相关。 在白夏进屋之前，陈启手上就翻着这本书，只不过，他暂时有些不太想让白夏知道自己这被覆在雪下的过往。 陈启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化身为那个需要被安慰的弱者。 他一直都不想做那个弱者，便将一切雪藏。 陈启翻到刚刚看到的记忆，拉开书签，便继续往后翻阅起来。 离开福利院之后的生活，陈启倒是好过了许多，也是第一次正式接触到了正常的世界。 遇到了周边正常的孩子。 对于收养自己的夫妇，由于年纪的确大了，所以陈启喊的也是爷爷奶奶。 一开始陈启一直都在家中。 后来，当陈启趴在楼上的窗台，望着楼下嬉闹的孩童，听着那阵欢声笑语，陈启的心中不免生出了向往。 他向往那样的生活，曾经福利院里面，那群不正常的孩子，基本不可能出现现在这种画面。 带着新奇，陈启试着走了出去。 只不过，陈启依旧没有融入他们，到头来，也只是远远看着。 但是，当陈启想要回去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新环境异常陌生，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陈启又不敢到处乱跑，更不敢去问人，去寻求帮助。 最后那一天的结局，夜幕降临，陈启也只是坐在路边的角落蜷缩着。 夜色越来越暗，空气也越来越冷。 陈启隐约记得，那天的夜空，和今天一样，都是秋季。 只不过，那是冬季夜晚的秋季夜空。 “黑，好黑，还好冷...” 缩作一团的陈启，身上的衣服单薄，只能感受着夜中的寒风袭在自己身上。 “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爸爸妈妈呢？” 忽然，一道慈祥的声音在陈启面前响起，令陈启不禁抬头望去，泪花之中，只望见了一道模糊的人影，口中呜咽着： “我，我不知道...” “那先跟奶奶走，好吗？” 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陈启还是应答着，跟着走了。 ... 陈启轻叹一声，嘴角又不禁勾起了无奈的微笑。 原来，陈启之后才反应过来那老妇人就是收养自己的那位。 想到这里，陈启就不禁捂脸，为当时自己的可笑感到可笑。 后来，陈启的确是过上了一段正常的日子，也得到了难得的温暖。 只是，这日子其实也没有维持太久。 不过几个月，那老妇人的爱人便因病突然去世了。 时光匆匆过去。 陈启上了学，直到高中，而那老妇人也最终在初中的某一天离世了。 但是长久以来，由于陈启那因为曾经而形成了有些古怪的性格，使得陈启一直没有什么能够真正交心的朋友。 小学的时候，甚至还因为有个叫陈离的同学嘲笑自己的过往，陈启就忽然暴起将那人给打了一顿，眼睛都差点被抠出来。 也是在那之后，陈启被带上了一个反社会的负面标签。 被嘲笑，被孤立，被窃窃私语，不时就被拉出来鞭挞一番。 并且，一直陪伴到了高中，因为高中的班级上，陈启没有遇见知道他的人了。 但是那旁人的目光与心灵的自我侵蚀，却更加造就了陈启越加奇怪的性格。 陈启对所谓正常人的生活产生了冷淡与远离。 第281章 凝视 陈启轻叹一声，径直将黑书合上，不再去回想那过去。 幽蓝的夜色附在墙上，微风透过窗户缝隙了钻了进来，挑动着窗帘微微摆动。 陈启手一挥，将手上的黑书化为虚无，挪动着身子重新躺下。 但是陈启却毫无睡意。 或者说，自从回到现实之后，陈启就没有睡过一个觉。 白夏没有醒来的那几天夜晚，陈启也照样睡不着。 一开始，陈启以为那是因为担心白夏，才导致无法安然入睡。 现在，陈启觉得心事有点多，又有些睡不着了。 陈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感觉有些烦躁，思维也异常有些活跃。 老感觉，自己是忘了什么，丢弃掉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人或者事物。 忽然，陈启心头猛地一惊，又转头过去，望了一下一旁的白夏。 微弱又有频率的呼吸声，在夜间是异常清晰。 陈启望着夜中那白色的身影，那因为呼吸而有规律起伏着的胸口，那张熟睡安静而又惹人怜爱的脸庞。 脑海之中，又不禁浮现起来当时白夏死亡时的画面——那只剩一半的狰狞头颅径直从空中坠下，划出了独属于死亡的曲线。 “嘶——” 陈启忽然感到一阵头痛，不禁双手抱头侧着身子扭动起来。 “嘶，怎么那么痛！啊！” 陈启只觉得大脑像是被挖走了一块，放进来了什么奇怪并且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难受无比。 陈启试着回忆，但是，关于那之后的一段记忆完全不见了！ 只记得自己看见白夏死亡之后，就是一段虚无，然后突兀接着自己醒来回到现实之中的记忆。 自己根本记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陈启却又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绝对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并且一定就是【癫坠】的手笔，祂当时一定做了什么！ 陈启忍着痛，手一挥将包含着自己记忆的黑书拿了出来，放在床上铺开。 翻阅纸张发出的清脆唰唰声经由陈启的手指发出。 陈启的眼神飘忽着，向着前不久的那段记忆翻阅，同时又在害怕，害怕自己在那里又会看见什么诡异的东西。 十页，九页...... 陈启的手指颤抖着，忽然，陈启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心中猛地一惊，回头望去，在黑暗之中扫视起来，却是没有东西。 陈启眉头紧锁起来，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有什么存在。 陈启继续翻着书页，但是心中感受到的那股凝视感却越来越来强烈。 忽然，陈启感受到了那凝视感来自何方，猛地抬头向着窗外望去，更向着天上望去。 只见在那洁白的月光之中，有着一抹极其不明显的血色。 陈启心中猛地一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了，那是【癫坠】！ 祂似乎盯上自己了。 从当时从自己脑海中拿掉什么东西之后，祂就一直盯着自己！ 陈启的脸上开始流出了汗水，顺着脸滴在了书页上，陈启手指一拨，又将一张书页盖过了那因为紧张而流出的汗水。 “这家伙怎么盯上我了？我很特别吗？很值得关注了？我不就是一个普通人吗？从一开始，我的反应，我的想法，我的能力，甚至一切，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我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我没有非常优秀，也没有差到极点，一直以来都是处于中间的普通人。” 六页，五页...... 陈启继续翻着书页，但是一股实质性的恐惧，便疯狂涌来，压在了心头。 三页，两页，一页...... 陈启翻过那一页，终于看见了，一块被撕掉纸张之后剩下的锯齿痕迹。 无字的纸张之间，那一条锯齿就静静地躺在中间，告诉陈启，这里被撕掉了，被拿走了。 猛地一瞬间，陈启就感觉到撕裂感更加剧烈了，甚至耳边出现了隐隐地撕裂书页的沙沙声。 陈启再猛地抬头望去，却又不见了那月光之中的血红。 “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必须要把这东西清理干净！” 陈启知道，不能让这锯齿痕迹一直留在这里，否则只会恶化下去，破坏周边的记忆，将其侵蚀得混乱不堪。 陈启手指捏着那痕迹，开始小心翼翼地撕扯着，同时不去读取那锯齿上剩余的杂碎记忆。 但是那疼痛却像是在故意戏弄自己一样，不断加重，不禁让陈启咬紧了牙。 忽然，一滴泪水被挤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了纸上，与汗水混合在了一起。 陈启的手指每一步都在小心翼翼，仔细认真地去除。 渐渐地，缓缓地，最后，忽然给它全部撕了下来。 被撕下来的残余，很快化为了虚无。 接着，陈启翻到最后一页，这是自己刚刚撕书的记忆。 陈启也知道这黑书存储记忆并不是实时更新的，而是每隔一段时间自动存储将一段记忆转换为了纸张。 趁着这段时间的空隙，带着极度紧绷的神经，陈启将最后一页缓缓地撕了下来。 随着一整张纸消失在了虚无之中，陈启如梦初醒一般，茫然地看着四周，喃喃道： “我刚刚在干什么？” 陈启试着去回忆，但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陈启轻叹一声，知道自己不能过多去追究，只是大概猜测着，自己对自己的记忆作了适当的修改，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保护与逃避。 陈启喘着粗气，仿佛刚刚是在逃命一般，开始伸手抹去脸上的汗水。 一时之间，黑暗里只剩下了陈启那沉重的喘气声。 “陈？陈启......” 白夏的声音忽然响起，陈启连忙回头看去，只见少女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身来，看起来是被自己的动静给吵醒了。 白夏忽然望见了夜色下，那张满脸泪花的脸，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上次见到对方这副模样，还是因为陈启失误伤害了自己。 可是现在，还有什么事物能够让陈启再次露出这副脆弱模样的吗？ 不需要知道原因。 白夏就挪动身子过来，半跪着身子径直将陈启抱在了自己胸前，用着自己娇小的身躯护着对方。 同时伸手轻抚在对方的后脑勺上，不断轻轻抚着，像是在安慰着受伤的孩子。 “没事的，没事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白夏不需要知道对方因何而哭，只知道对方需要的是安慰，也仅仅只是安慰。 陈启靠在少女怀中，原本还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子的，但是，陈启却感觉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眼角只是偷偷地又多了几滴泪水。 第282章 温柔 陈启开始回想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却由于自己删掉了自己的记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不过，陈启依旧能隐隐地感觉到那是因为“害怕”而引起的。 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着什么。 “好啦好啦，睡觉吧，睡一觉就过去了。” 白夏呵护着，抱着陈启躺下，并拉上了被子。 白夏看着怀中的陈启，一时间竟然感觉有些梦幻，这个此前一直保护着自己的人，也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白夏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身前的衣物，已经被陈启的泪水被浸湿，弄的是有些粘连湿润，令人不禁感到些许难受。 不过白夏不太在意这些，依旧是将陈启抱着， “快睡觉吧。” “嗯，嗯......” 陈启弱弱地回应着，情绪也开始稳定了许多，就这么静静地依在白夏怀中，感受着这一抹温柔。 平复回来的陈启，却忽然听见了少女平稳呼吸声。 看起来，对方又睡着了。 陈启轻笑一声，也闭上了眼睛，只不过，依旧没有睡意，不知为何。 良久，白夏嘤咛一声，将怀中的陈启给推开了，似乎是抱在一起太久，觉得太热不舒服了。 白夏在睡梦中拉着被子，滚到了一边，四仰八叉地躺着，一部分被子就随意地盖在了身上。 毫无睡意的陈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少女，看着对方那滑稽的睡姿。 只觉得现在这样的时光，真的很好。 空中的月亮移动着，陈启也看到了少女的诸多睡姿，一会儿侧着，一会儿拉着被子把自己包成一团。 陈启坐起身来，下床爬到了窗台上坐着，蓝色的树根紧贴着屋外的墙壁，像是爬山虎。 身子靠在窗户边上，感受着夜间的凉意。 徐徐冷风吹来，轻拂在了陈启冰冷的面庞上，身旁的窗帘微微拂动。 抬头望着清冷的夜空，在那天边，冬夜的星空徐徐上升。 陈启望见了几颗冬夜的亮星，在夜中明亮无比。 而天边，也逐渐升起了一抹鱼肚白。 天快亮了。 陈启轻叹一声，吹了一夜的凉风，只觉得畅快无比。 随后一滩黑色的泥水带着几只白色的手脚，出现在了下方的院落中。 陈启向下一翻身，径直坠入了那片黑泥之中，随后翻涌着，陈启浮了上来，重新让那黑泥支撑起来自己的行动， “又是睡不着的一天过去了。” ... 正午时分，空气中也热了些许。 一阵风吹来，将窗边的窗帘吹得呼呼作响。 陈启趴在床边，望着这个睡到了大中午还不醒的小家伙，眉头不禁皱了皱，随后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脸。 白夏“唔嗯”一声，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着。 白夏正梦见自己骑着自行车，在一条红色沥青路上享受着自由的一切。 路边是一排摆着柳枝的柳树，向外是一片湖泊，几只鸭子正在水中游着。 白色的长发在空中肆意飞舞，有些温暖的风打在面庞上，戴着的耳机中传出轻松的音乐。 但是，白夏却突然看见前面的路断了，径直出现了一个悬崖！ “哈？” 不等白夏反应过来，连人带车就已经掉了下去。 悬空感顺着脚，瞬间爬满了全身，白夏四肢猛地一蹬，眼睛猛地睁开，却只见自己脚下确实是悬空的。 而一回头，就见着是陈启正提着自己。 由于陈启身下那庞大的黑泥，所以白夏现在所处的高度的确不低。 “你干什么啊！” 白夏脑海中的睡意瞬间全无，只剩下对于高空的恐惧，连忙伸手抓住了身后提着自己睡衣的那只手。 “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我恐高！” “......我只是叫你起床了。” “那你就不能正常点吗？” 陈启没有回答，倒是将白夏给重新放在了床上， “都睡到中午了，快点整理一下出来吃饭了。” “哦。” 白夏应了一声，便拉着身上的衣服正准备换掉，却又看见陈启依然站在原地， “你干什么？我换衣服你都要看？” “......” 陈启沉默着，便离开了房间。 白夏先是下床在衣柜里面翻找着衣服，正犹豫着穿什么衣服比较好看的时候，又看到了外面的大太阳，索性选了一件白色吊带裙。 褪去身上的睡衣，将那吊带裙穿在自己身上，随后又拿起梳子梳理了一番头发。 “唉，真麻烦，头发太容易乱了，还要经常梳才行。” 一会儿，原本杂乱四处翘起的头发，便被理顺，老老实实地垂下，搭在了少女的后背上。 于是乎，白夏站在镜子前扭着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形，欣赏着自己。 这条吊带裙倒是给人一种清凉又有活力的感觉，并且很合适白夏。 “等等，这些衣服？” 白夏似乎发现了什么，怎么拿的衣服都挺合身的，不管是那件睡衣，还是昨天的短袖，今天的裙子，甚至内衣。 瞬间，白夏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这么一副场景。 不着一丝的自己躺在服装店里面，然后陈启到处找着衣服。 然后挑了一件裙子，看着，认可道：“嗯，这件不错。” 接着，陈启便将一条裙子径直套在了自己身上。 随后又扒拉下来，重新换一件确定其是否合身。 整个过程，白夏就像是被陈启随意打扮的人偶。 想到这里，白夏眼角的肌肉不禁抽搐了些许。 “啊！我在想什么啊！” 白夏瞬间甩头打破了那副幻想，脸色也微微红润了些， “我到底怎么了？尽是在想这些？” “肯定是陈启干的好事，昨天晚上被他那奇怪的树根捉弄了之后，就感觉怪怪的！” 随后，白夏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内心，才推门走了出去。 第283章 闲来无事 午后，阳光有些刺眼，气温也热了些。 白夏穿着那件白色吊带裙，一双白色长袜与黑色小皮鞋，浑身散发着一股青春活力少女的气息。 “怎么样？休整得差不多，可以继续往北走了吗？” 陈启忽然问道，毕竟这楝花市只有着一些还在苟延残喘的幸存者，并且也不存在过多的价值，没有什么过多停留的必要。 白夏沉思了一下，想到确实如此，便点头答应了，“那我们走吧。” “没有什么值得拿的东西。毕竟食物这东西沿途都能找到。” “嗯。” 于是乎，两人便空手离开了这别墅，重新沿着楝花市的街道离开。 一路上，白夏跑在前方，陈启跟在身后，像是一堵高墙护在少女身旁。 街道两旁是两排苦楝树远去，不过此时的苦楝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像是冬天街道上的孤寂景象。 太阳光穿过一层层干枯的树枝，在地上被分割成了无数块光斑。 一些树枝的碎片落在地上，街道上更是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汽车残骸，足以见得当时的混乱。 两人走过一个转角，又是看到有着几只贱尸围在一起吃着什么。 但是，陈启与白夏心中却忽然一惊！ 只见那几只贱尸身上，生出来了些许绿叶，以及挂着一簇簇小白花。 那是楝花。 但是，偏偏这几只贱尸的模样，让两人不禁回想起来当时在长文市的时候，遇见的【瑶姬尸】手下的那群傀儡。 这模样，实在太像了。 陈启不禁沉思起来：“瑶姬尸跑这里来了？” 猛地一瞬间，陈启想起来了当时在女人记忆中得到的一个信息，楝花市内有着一个不知名的感染体。 “难不成真是瑶姬尸那家伙？” 接着，陈启便靠近了过去，想去探一探虚实，而白夏则是缩在陈启身后，跟着陈启。 而那几只傀儡，却不像陈启之前遇见的贱尸那般，径直躲开自己。 足以见得这几只傀儡的确是不怕自己。 那几只傀儡也听见动静，回头过来，身上的一簇苦楝花也不禁摇晃着。 随后，那几只傀儡像是不太注意陈启，又转头继续啃食起来手上的肉。 而陈启也看清楚了那几只傀儡是在啃食着一个快剩骨头架子的尸体。 白夏也冒出头，朝着那边看了看，而那几只傀儡又猛地回头过去，径直望见了白夏。 一瞬间，那绿叶之下的一双双眼睛，闪着无尽的贪婪，像是看见了什么珍馐美食，一下子丢在了正在啃食的尸体，扑了过来！ 陈启心中猛地一惊，急速控制着身下黑泥中的手，一下子拉住白夏，将其拽进自身的黑泥里面。 白夏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就只剩下了黑暗与湿润，不禁下意识地在黑泥里面扑腾起来。 陈启能清楚地感受着白夏这小家伙在体内乱动，但是现在还顾不得这些，下意识地就开始释放精神波。 那强烈的精神波直指这几只傀儡，瞬间，几只傀儡还没有靠近陈启，便径直摔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陈启轻叹一声，很轻松地就解决掉了这几只傀儡。 随后，黑泥之中逐渐浮现出来一个人形。 扑通一声，白夏径直摔了出来，趴在地上咳嗽着，“咳咳咳——” 此时白夏的头发，衣服上，都染上了些许黑色的泥水。 特别衣服还因为被浸湿变得紧皱起来，不禁将少女身体的曲线勾勒了一番。 “有点太急了，下意识就......” “嗯，嗯，咳咳咳，我知道了......” 随后，陈启才将白夏给从地上拉了起来。 白夏是有些无奈，不过也没有过多责备陈启，毕竟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 陈启看着地上的几具傀儡，心中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说道： “我们还是继续走，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比较好。” “嗯。” 接着，两人绕过地上那几具傀儡，继续沿着路离开。 而路上，两人也都在思考与警惕着周围。 毕竟当时在长文市的时候，就已经够不好受的了。 白夏觉得那黑泥之中湿润的水沾得浑身都是，并且衣服还紧贴着皮肤，只觉得异常的难受。 但是也只能忍着。 忽然，一道因为伤痛的呻吟从周围的一栋楼内传来。 同时还能看见一条属于血的拖痕，蔓延向了那小巷之内。 陈启看着地上的血迹，甚至还反射着光，显然是新鲜血迹。 突然，又是一阵叫骂声与急促的脚步声，“艹，老子才不想管你这个残废了！受了伤就尽是拖后腿！因为救你这个累赘，小林都被那群开花的怪物咬死了！” 一个人气冲冲的男人从不远处走出，余光忽然看见陈启这高大的怪物模样，心中一惊，撒腿就朝着远处逃走。 陈启与白夏对视一眼，只是继续向前走去。 而那道伤痛的呻吟声也带上了隐隐的哭泣声。 “陈启，要不去看看吧？” “......” 陈启沉默着，也没有明确拒绝，只是继续向前走着。 靠近之后，两人也看清楚了那是小巷之中一个面容扭曲的女人，白夏心中瞬间一惊，认出来了那是之前遇见过的女人。 那女人听见动静，抬头起来便望见了陈启那高塔般的模样，像是看见了救赎一般，伸手爬了过来。 白夏看见这副场景，身子不禁顿在了原地。 只见那女人的腿已经没了一大段，身后正拖着一道狰狞的血痕。 陈启也不难猜测，女人是和刚刚的男人，还有那几只傀儡口下的那人，一起出来寻找物资或者干什么事情。 结果恰巧碰上了那几只生命力顽强的傀儡，女人因此受伤，而一人为了救她丧命尸口。 再就是刚刚的男人，直接扔下了断腿的女人。 “求求您，再，再救救我，我，只想活下去......” 带着哭泣声，女人艰难地开口着，仅剩的一只眼睛充满了绝望。 而陈启只是冷冷地回答道：“那鱼妇的东西还在你体内，腿会长出来的，只不过需要时间。而且，有那鱼妇维持生命，也没有那么容易死掉。” 虽然不知道陈启说的鱼妇，不明白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体内，但是听到自己能活命，心中又充满了感激，连忙道， “谢谢，谢谢活菩萨。” “......” 陈启对此没有感觉到什么，只觉得人在极度紧绷的环境下活着，难免会给自己的精神寻找一个不存在的寄托。 第284章 苦楝花 接着，陈启从身下剥离了一小块黑泥，径直扔在女人面前。 女人望着陈启丢过来的黑泥，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就呆呆地望着那块黑色的泥水。 不明的液体从黑色的泥块中流出，同时还带着黑色的光泽。 接着，那女人口中不断喊着“谢谢！”，“感谢！”一类的词句，声音充满了激动。 陈启不想过多停留，直接拉着还有些木愣的白夏离开了这里。 那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那女人的声音消失在了空气之中，白夏才有些如梦初醒。 “......” 只不过，白夏依旧没有问什么，因为白夏知道陈启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差不多了。 但是白夏却还是很感性，对于情绪很容易发生共情，毕竟自己只是人。 很快，白夏调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绪，平复过来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陈启停下脚步，转身与白夏目光交汇在一起。 随后，陈启又挪开了目光。 但是白夏似乎从对方的眼中瞥见了一丝属于水的柔弱，但是更多的还是属于水的坚韧。 白夏深吸一口气，点头表示明白。 陈启的余光瞥见对方的点头，也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两字：“走吧。” “嗯。” 两人继续踏上旅程，穿越过城市的废墟。 周围的景象一片狼藉，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已被破败和荒芜所取代。 每走一步，似乎都能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抑感，仿佛时间与血肉在这里已经凝固了许久。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凄厉的嚎叫声，打破了这凝固。 两人瞬间警觉起来，朝着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一群苦楝花傀儡从街角冲了出来，它们的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口中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追逐着前方的一个男人。 那是之前在女人那里遇到的男人。 但那群傀儡的速度却异常迅速，不过几秒，就有着一群白花与绿叶扑在了那男人身上，将其瞬间淹没。 包括男人的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陈启正要发动精神波将那群傀儡的意识灭杀掉，却又忽然想起来了一旁的白夏。 这精神波可是无差别攻击的。 于是又在白夏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其瞬间拉入了身下的黑泥中隔绝起来。 顾不得体内白夏的挣扎，陈启就径直发出了一阵有频率的精神波。 而那群傀儡，也瞬间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望着远处地上的那群被楝花傀儡根寄生的傀儡，陈启眉头越加皱起，越加怀疑【瑶姬尸】是不是真的就在这楝花市。 “噗——” 白夏忽然从黑泥之中冒了个头出来，猛地将头发上沾着的泥水给甩掉。 陈启低下头来，带着略微的歉意道， “刚刚有些急了。” “......” 白夏抬头望去，只是撇了撇嘴。 陈启眉尖一挑，不禁问道，“不出来吗？” “......”白夏沉默了一下，继续道：“不出来了，反正一会儿你又要把我拉进来。” 陈启轻笑一声，这小家伙想的还挺清楚。 白夏继续道：“而且啊，衣服都因为你被弄湿了，出去穿着这湿透了的衣服也难受，不如就这么湿透着。更何况，你这里面又不是冰的，还是有些温度的。” 陈启眉尖一挑，只是轻轻哼笑一声，不禁想起来在来楝花市的路上，自己可是将对方放在自己身下的黑泥里面几天几夜。 说回来，这鱼妇的黑泥用处还真多，能力也真是好用。 怪不得会想着去替补八尸的空位，这样子的能力也足以让它们变成一个不弱的存在。 回过神来，白夏又缩回了黑泥里面。 陈启能感觉到对方正翘着脚躺着。 “这是把我当代步工具了？” 陈启无奈地笑笑，既然对方乐意，那也无所谓了。 而且白夏随时在自己身上，也方便自己不用过于担忧。 陈启便继续前行，穿过一条狭窄的街道，却忽然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路面上，横七竖八地遍布着血色的树根。 而它们全部都是从一旁的废弃大楼内生长出来的，再朝着大楼望去，只见从里面盛开出了一簇簇苦楝花。 同时还有长着茂盛绿色卵形的对生小叶，从一簇簇楝花之间传出来。 这景象，不禁让陈启想起来了当时在长文市的时候，遇见的瑶姬尸的居所周围，也是怎么一副异常植被横生的景象。 忽然，那紧贴在地面上的血色树根动了起来，像是刚刚苏醒的野兽。 忽地一瞬间，几条血色的树根缠绕在一起，化为鞭子一般，带着呼啸的破空声径直砸下。 嘭的一声，陈启原先所待的地方被卷起了一长条灰尘。 好在陈启及时躲避，否则定要被劈开成两半。 陈启在躲闪之际，迅速发散出去一道道精神波。 但是血色荆条却一条接着一条地袭来，从左右，从上方，几乎铺天盖地地袭来，宛若早已布置下的天罗地网。 陈启用着余光，还望着周围的其他大楼内也挥出了鞭子。 而且自己的精神攻击，对它们毫无作用！ 陈启心中一惊，才反应过来，这些东西完全就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东西。 “他妈的！” 陈启控制着手下的黑泥，径直冒出来了几只黑蛇冲着那荆条扑去。 但是一瞬间，那黑泥便被荆条劈成了几块烂泥落下。 这么鱼妇的黑泥，竟然那么脆弱！ 在这荆条的速度与力量之下，显得什么都不是。 陈启倒是完全可以化为意识形态缩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面逃走，但是那样的话，白夏则会被丢在这里，被那荆条劈成粉碎。 陈启一转身，正欲向着远处逃去。 忽然，一只纤纤玉手一挥，所有的荆条瞬间安静了下来。 而陈启也听见耳边的呼啸声没了，就是忽然没了，戛然而止的感觉。 陈启回头望去，眼睛不禁瞪大地望着。 就只见着楼上，正站着曾经在长文市遇见的那位【尸】——【瑶姬尸】。 第285章 瑶姬尸，你特么! 楼上的瑶姬尸还是那副模样，身形窈窕，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由叶片与藤条编织的长裙。 并且那脖子正中央标志性的黄花，尤为显眼，在这灰色的城市之中，她整个人形仿似一朵盛开的花。 陈启望见那瑶姬尸，眉头不禁紧锁起来，不禁低语着， “这家伙怎么还真在这里？” 瑶姬尸也转头看了过来，美丽的脸庞上带着微笑， “都来了，不坐坐吗？” “......” 陈启才不想跟这家伙聊天，正欲离去，却忽然发现身体动弹不了分毫。 陈启心中忽地一顿，想起来了当时刚刚遇见瑶姬尸的时候，对方用着肉眼根本看不见的丝线牢牢地锁住了自己的行动。 “这家伙，是不想让我走了？” 陈启目前唯一能动的就是头部了，不禁微微偏头看去。 已经见到瑶姬尸身前搭着一柄由椭圆形叶片组成的扇子，在身前微微扇动着，肩边的粉白色发梢轻轻飘动着，像是一朵刚刚绽开的莲花。 “怎么了？咋不动了？” 白夏忽然冒出来一个头，朝着周围看了看，再抬头看了看陈启，只不过由于视野盲区，她并没有看见正走过来的瑶姬尸。 “缩回去，没事别出来！” 陈启忽然说道，语气中带着命令的意味。 “哦。” 白夏这才又缩了回去。 而瑶姬尸也凑了过来，用着那扇子轻轻掩在身前， “这都来了？不叙叙旧？嗯？” 瑶姬尸柳眉一翘，语气中带上了些许俏皮。 陈启脸上摆出一副嫌弃，但是又很快收了回去，平静道：“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在长文市吗？” “唉呀，这是生疏了不成？怎么感觉字里行间很嫌弃人家呢？” “......” 陈启不禁咬了咬牙，这瑶姬尸对于自己和白夏来说，当然是个威胁。 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图什么，最重要的是，陈启几乎肯定对方的实力在自己之上，不然也不会这么受制于此。 对方是一只完整的尸，而自己只是一个被分尸之后的一个尸块罢了。 “这外面风大，小心凉了身子，先跟人家去楼里坐坐。嗯？” 瑶姬尸摇了摇扇子，转身便朝着楼内，那堆血色树根中间走去。 而陈启也能感受着，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僵硬挪动了起来。 看着那道莲花般的背影，陈启的眼角不禁抽搐着，回想起来刚刚瑶姬尸的语气，还有一开始在长文市遇见她的时候。 她都是一副戏弄自己的模样，现在，也是一样。 虽然说不太可能发生危险，但是陈启现在真的非常讨厌这种被戏弄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当时被面心给逼成了这副样子。 渐渐地，陈启也进入了大楼内，空间倒是广阔，只不过墙壁与天花板上都爬满了血色的树根。 开着一簇簇楝花，夹杂着绿色的对生小叶子，看起来还是赏心悦目，有种娇嫩的美好。 只不过，这都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顺着上了几楼，同样是一片广阔的空间。 与一楼相比，这里的楝花更多了，挂在天花板上，有种身处于森林之中的错觉。 瑶姬尸身形一转，哐当一声，金属落地发出了一阵清脆明亮的响声。 陈启循声望去，只见那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 陈启先是一疑，随后，猛地想起来了，那是自己在长文市的时候拿的那把刀。 “什么意思？” 陈启率先开口问道，随后瑶姬尸继续用扇子遮面道， “人家可是来还东西的啊。当时情况紧急，我一时间挪动不出去，正好借你这刀保一命。要知道啊，当时的【大云】下凡，可是会连着人家也一起吃掉的。” 陈启眉尖一挑，目光定在了那把刀上，心中暗道：“这刀有那么特殊？” 随后，陈启又不禁回想起来这刀砍在一些感染体身上，是能够直接压制住其本身的力量。 不过，陈启又想起来当时瑶姬尸所谓的公平交易。 那么，她还这刀莫非是又看上了自己身上更有价值的东西？ 毕竟这家伙可不会平白无故地把东西送过来。 于是乎，陈启徐徐开口道：“说说你的条件。” 对于陈启来说，这把刀此刻已经不是非常必要的存在了。 没有这刀，陈启也能生存下去，应付除了【尸】以及其以上的所有情况。 所以陈启也只是随口问问，若是条件合理，拿回来也不错；若条件无法接受，不要便是。 而且强买强卖也不是尸的一贯作风。 “哎呀，只要......” 瑶姬尸放下扇子，靠了过来，双手捏在双肩上，衣带渐宽，“只要能陪人家共度一夜春宵~” 陈启见状，脸色一抽， “停停停！你特么是痴女吗？！一见人就脱衣服！” 瑶姬尸刚刚褪下一部分衣物，露出了那白皙的双肩，双手也因为陈启的声音而停了下来。 陈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实在搞不明白瑶姬尸这家伙的脑子里面都是些什么，难不成是到了繁衍的时间？ 这么一想，陈启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毕竟瑶姬尸的能力主要对应的就是生命与繁衍。 “既然郎君都知道了，不如~” 瑶姬尸是听见了陈启的心声一般，双手又开始肆意起来。 陈启心中一顿，忽然想起来了瑶姬尸还有一个读心的能力。 “你特么消停一点！” 瑶姬尸抿了抿嘴，似是想起来什么，眼中又闪过一道光，“人家记起来了，郎君不喜欢这花信华年，而是豆蔻年华。” 扇子一摆，一位与瑶姬尸长相极度相似，但是看起来年幼许多的少女踱步走了进来。 而瑶姬尸也踱步离开，退了出去。 陈启脸色一抽，对着眼前少女身形的瑶姬尸不禁骂道：“你他妈的！一把破刀而已！谁稀罕！” “唉？消消气，动怒伤肝。” 陈启猛地一个眼神瞪了过去，瑶姬尸不禁浑身一颤，随即陈启就要径直从楼上跳下去离开这里。 瑶姬尸抿了抿嘴，“真是个易怒的人，就不能听人家好生说一番？” “老子没兴趣！”陈启径直回应道。 “可是，关于那个小家伙？” 瑶姬尸忽然甩出这么一句话，陈启心中忽地一惊，很快明白过来瑶姬尸口中的小家伙指的是白夏。 第286章 白色的书 “你特么想拿她来威胁我不成？！” 陈启回头瞪着瑶姬尸，猜测着对方的意图。 “唉，不是不是。这刀直接还你便是，也算是物归原主。” 陈启眉头微皱，可不觉得就这么轻松。 总觉得对方心里有鬼，但纵使自己拥有意识相关的能力，但是直接获得对方所想，这并不在自己的能力范畴。 “这刀背后的来源，可跟那小家伙脱不了关系。唉，这些也都是我意外从中获得的信息。而自然，所谓的筹码便是其中的秘密。这些信息，足以支撑交易，并且，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信息与猜测。” “和我有关系？” “当然，和你没关系，但是，和那个小家伙有关系，并且，很深的关系。” “......” 陈启沉默了。 接着，瑶姬尸的玉手一挥，地上的血色树根将那把刀撑了上来，挪到了陈启面前。 陈启看着那把刀，感觉那刀刃上反射着的光芒，异常地熟悉，又有些寒意与绝望。 “拿吧，没下咒。” 陈启轻叹一声，控制着身下的黑蛇触手将其夺了过来。 接着，陈启确认无误后，才拿在了手上，此时，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和第一次拿到它的时候一样。 “试着读取上面的信息，对于你这个控制意识的尸来说，那不是难事。” 瑶姬尸提醒道，而陈启抬头望着瑶姬尸，从那张时常挂着微笑的脸上，陈启推测不出来什么。 感觉像是伪善，又像是发自内心的善良。 混乱不堪。 “算了，这家伙又不是主弄意识的，不太可能在意识的东西做手脚。就算有，以面心的能力也足够解决。” 接着，陈启微闭双眼，开始读取起来信息。 瞬间，陈启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了水中，同时，四肢难以摆动。 陈启眉头微微皱起，渐渐适应着周围。 一会儿，一串密密麻麻的字符出现在了眼前的水中，陈启隐约能看出来，它们似乎在进行着什么运算或者操作，像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序。 [ _autumnleave = open(''w:entity\\human\\if\\faceandheart\\consciousspace\\memorybooks\\chenqi.memory'', ''a+'') with open(''.\/_baixia_26.memory'', encoding=''utf-8'') as happy_ending: for moment in happy_ending.readlines: _autumnleave.write(moment) _autumnleave.close　　] [process pleted] 接着，陈启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她的口中正喃喃自语着： “日躔月逡地星旋......” “......” “......镇周天，四七秋。” 陈启眼前猛地一闪，使得陈启不禁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陈启也没有再感受到从身体传来的压迫感，反而是一阵空旷。 再向着周围看去，只见周围是一片黑暗。 陈启很快明白了过来，这是自己的意识空间，自己刚刚就像是触碰了开关了一般，剩下的东西就全部导入了进来。 径直导入进了自己的意识空间之内存储起来。 啪的一声。 一本纯白色的书径直掉在了面前。 而那书，陈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面心能力幻化出来携带记忆的书。 只不过，那本白色的书上，却写着另外一个名字——白秋叶。 “这不是白夏以前的名字吗？” 陈启弯下腰，正要将那本书捡起来，视野之中，却忽然出现了另外一只纯白色的手臂。 陈启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只见那是一个与白夏身形相仿的纯白色影子，浑身隐隐在发着光。 那张纯白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神情，或者说，连五官都不具备。 陈启忽然有些怔愣住了，而那道身影，却是已经将白书捡了起来，随后转身拉起了陈启的手。 突然，那纯白身影贴了过来，似乎是踮起了脚尖，将脸贴了过来。 陈启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不过那纯白身影应该是亲了一下自己的脸庞。 霎时间，陈启想起来了什么，白夏使用她那能力之后剩下来的白花。 也是这般纯白，隐隐发光。 心中不禁暗道：“看来，这是她所创造的‘人’。” 陈启依旧愣愣地被拉着，不知为何。 就这样，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在黑暗之中前行着。 陈启望着面前拉着自己手的纯白身影，一时间，他好像看见是白夏拉着自己的手在向前走。 渐渐地，周围的黑暗褪去，化作了公园模样。 一棵茂密盛开的树，尤为显眼地矗立在小山丘旁，而树下，则是一根黑色长椅。 地上，则是石子小路，远处有着一湖。 而湖上碧波荡漾，周围是一派祥和。只不过天边浮着一抹又一抹血色，令人有些不安。 陈启再向着面前纯白身影望去，只见对方身上的白色如同破碎开来的蛋壳一般，剥离下来，随后又随风飘去，消失在了空中。 待到对方完全褪去纯白，白夏的模样再度浮现了出来，同时也到达了那黑色长椅旁。 两人坐在长椅上，像是在约会的情侣，但是白夏却一言不发，始终拿着那本白色的书。 随后，白夏将那刻着白秋叶名字的书翻开。 周围，也如同幕布上拉，准备开场一般地发生了变化。 随后，陈启发觉周围的场景开始变暗，变成了晚上。 而周围也变成了赤雨的第一天夜晚，自己和白夏所待的那个杂物室。 又看见那不着一丝的白夏坐在自己身前，白皙的双手搭在自己脖子上，饱含深情地告别着。 口中是说不尽的言语。 再接着，陈启又看见白夏化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刀，只不过，带着刀鞘。 那刀刃在月色之下正闪着寒光。 白夏将这把刀放在白阴身旁，随后站在门口，又朝里面看了看，似乎是不舍，接着又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是一扭头离开了这里。 第287章 第二十七次【其一】 接着，陈启又看到次日，自己和白阴醒来，却是发现了一把刀。 陈启作为一个旁观者，开始观看起来了这类似于平行世界或者不同轮回的事件。 ... 陈启和白阴先是一顿疑惑，互相看了看。 是白阴先开口问道：“陈启，你记得昨天晚上有这东西吗？” “不知道，而且学校里面会放这种东西吗？” 白阴脸色一抽，将刀捡起来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很轻，轻得没有什么重量，不禁疑惑道： “怎么这么轻？塑料玩具刀吗？” 随即，白阴将刀拔了出来，听着响亮的出鞘声，以及那寒光，两人都不禁怔愣在了原地。 吞吞吐吐道：“真刀？” 接着，白阴拿刀，朝着一旁桌子的金属桌脚劈去。 咻的一声。 一两秒后，那桌子也径直翻倒下去，而在那桌脚上，是着极度平整的切割口。 一时之间，两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张大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真乃神物也！” 白阴不禁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一旁的陈启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犯病了？” “谁没有一个侠客梦？要知道小时候捡到一个直溜溜的木棍，就能到处劈草。” 陈启眉间一挑，没有接对方的话，反而走到窗户边，朝着外面看去。 这是赤雨爆发第一天，外面的路上还有着一些贱尸游荡着。 再往远处，甚至能听见一些女生的尖叫声，还有贱尸的嘶吼声。 地上还有沉着血丝的积水。 雨水的湿润气息，卷着血腥的浓烈气息。 两人离开了实验楼，径直离开了学校。 毕竟此时的白阴没死，替代了白夏的位置，也依旧是那副青年的模样。 ... 陈启轻叹一声，想到当时自己是硬拉着白夏去了一趟女生宿舍给她换了一身衣服。 记忆继续进行着。 ... 这次，陈启和白阴依旧遇见了李洪文，也了解到了赵文杰的一点事情。 只不过出学校之后，没有遇见那吴天豪。 可能是因为两人没有去宿舍，少了那点时间，也就没有撞上那送命的吴天豪。 之后，也是一样，赶路，夜间放火的毕方鸟，去到李洪文家中，之后与李洪文离别，两个人前往一中。 但是，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一路几乎通畅，即使遇见了什么怪物，都是被那把刀轻松化解。 简直就像是天赐的神兵。 没有那个鉴定怪物信息的能力，没有遇见那双面人触手怪物的苏云，没有遇见那制造幻觉的【面右目】。 ... 陈启记得，当时在李洪文家的时候，了解过很多人都是有鉴定能力的，而且白夏也有。 但是，在这记忆中，没有。 对应位置的白阴没有，在李洪文家的时候，也没有提到过。 陈启心中发觉到了一丝不安。 但还是继续观看着一切。 ... 不过，陈启和白阴还是遇到了祸斗，还有它手下的那群厌火人。 还遇见了长文市的湖，也就是那玄池之中的那只何罗。 一只鱼头同时长着十条蛇尾的庞然大物，不过只有死即复苏的五分之一大小。 再之后，就是那中了【面心】圈套的商场，也是一切的源头。 ... 陈启记得，那只是一部手机。 使用了模因陷阱的污染，便被面心的那群家伙盯上。 同样，这次对应位置的白阴也捡起了那部手机，屏幕上，同样闪过了那张绿色的诡异人脸。 陈启轻叹一声，是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 陈启和白阴在那天晚上，也是一样地待在了那个商店里面。 只不过这时间由于前面的顺利路程，提前了些许。 是陈启所经历时间的前两天。 晚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有什么东西摸了进来。 ... 陈启记得自己在当时遇到的是几只傀儡。 只不过结果出乎了陈启的意料，摸进来的不是那傀儡，而是一个人！ 瞬间，陈启的精神就提了起来。 这记忆竟然出现了那么不一样的变动！ ... 陈启和白阴顺利将摸进来的人制服住，拿那服装店中的一排衣架子径直将对方给压在了地上。 “唉，疼疼疼，我不敢了，我不敢了！骨头要断了！” 这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但还是能听见那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楚，陈启便摸了一只手电筒。 一束白光刺破黑暗，也看清楚了被压住的少女穿着一身黑衣，长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眼中是深绿色的幽光，特别是头上还有着一对如同猫耳的生理结构，甚至，还有一条猫尾巴！ “什么猫妖？！” 在看清楚之后，白阴就想拿刀砍了这少女。 “不敢了，不敢了！别杀我！让我干什么都可以的！我一个人可以服侍好两位爷！” “先等等，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说吧。” “也行。” 随后，也没有挪动衣架子，陈启便问了起来：“来，叫什么名字？想干什么？” 那金发少女却是哭腔地说着：“好疼啊，能不能......先松开......” 白阴脸色一抽，一道利刃出鞘的响亮声在夜中响起。 金发少女听见这声音，慌忙答道：“我说我说！我叫勾雨，我就是看见你们那刀不凡，就想，想......” 白阴眉间一挑，也明白过来这家伙是想偷东西，但还是继续恐吓道：“想干什么？！” 勾雨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哭腔，“想，偷，偷刀......” “对了，你名字是真名吗？怎么有人叫那么怪的名字？” 勾雨一慌，连忙道：“有有有，有的，勾是稀有姓氏！” “哪个勾？” “就，勾兑的勾！” 接着，两人又继续问了勾雨一些问题，比如从哪里来，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而勾雨也老实地给出了回答，是前几年从北边方向的天绮市一个人过来到长文市的。 她这副样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就下雨之后，自己的头发开始变色，也长出了猫耳猫尾，并且还有着与猫类似的能力。 在夜间，勾雨能看得清清楚楚，并且能徒手攀墙，身子骨也变得异常灵活，几乎整个人就是一只猫。 但是忽然，勾雨趁着两人放下警惕的时候，一下子冲着白阴扑去，尾巴如同鞭子一般挥了过来将白阴的手震得生疼。 白阴手中的刀也因此一不小心脱落，勾雨随即用尾巴卷着。 接着一声贱笑，“在这种时候就轻易相信别人，放松警惕了？！” 勾雨四肢着地，整个人宛若一只猫般一溜烟钻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第288章 第二十七次【其二】 陈启望着那逃走的勾雨，以及她说的那堆话，不禁陷入了沉思。 天绮市，也就是楝花市之后的下一个城市。 再过了天绮市，便能直接到达建明市。 “竟然看见了没有遇见过的人。难道是因为时间早了两天，正好撞上了？那之后的长文市，我记得也没有遇见过这个叫勾雨的，猫妖？” 想着对方那夺刀的嚣张，还会骗人，不禁就微微皱起了眉头，只能说幸好自己没有遇见，不然在那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被夺了武器的确很麻烦。 同时，陈启也不禁称呼对方为猫妖。 心中也暗暗记下了对方的长相。 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总之多个心眼不坏。 ... 随后，陈启和白阴也是知道丢了武器的严重性，径直追了出去。 只不过夜间黑灯瞎火的，只能靠着月色去寻找对方。 白阴却是没跑几步就累得不行。 陈启脸色一抽，“叫你弱成那个样子！” “我......唉......该死的家伙！” “白夏，你自己去找个地方待着，我去就行。” 陈启从路边随手捡起来一长根棍子，便追了出去。 循着声响，陈启很快就望见了那一抹月下的金色，勾雨猛地一回头，那一双散着绿色幽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陈启。 随后，勾雨一溜烟钻进了一旁的小巷之中。 陈启紧随其后，但是却不知小巷之中有着几只正在游荡的贱尸。 它们瞅见陈启，一下子就扑了过来。 “妈的！” 陈启大骂一声，将棍子挥打在贱尸身上，同时快速退出了小巷。 “该死的，被阴了一手！” 陈启迅速转移位置，先逃离了后面追来的贱尸，随后才是在一处了停了下来喘着粗气。 陈启深吸了一口气，就想到自己跟丢了那家伙，这大晚上一跟丢，就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了。 “要不，就这样回去得了？” 正当陈启犹豫要不要就这么回去的时候，忽然，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入耳。 “喵啊————” 陈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眼神不断向着周围看着。 脑海再回想了一下那惨叫声， “是那家伙的声音！她怎么了？” 陈启想循着声音的来源跑过去，但是又有些犹豫，因为能让那家伙发出这种惨叫声，想必她那里也不会太安全。 并且这声音离自己根本不远。 “算了算了，我还是先走。免得遇见什么危险的东西。” 陈启就要迈开步子离开，忽然又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猫在向着自己跑来一般。 那声音越来越近，陈启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眼神紧紧盯着那声音的来源。 忽然，那道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内。 哐当一声，那把刀就被勾雨甩了下来，落在了陈启面前不远处。 随后勾雨继续潜行在那墙上，就要迅速逃离这里。 陈启紧盯着勾雨，却忽然发现对方的动作很奇怪，并且速度也慢了很多。 突然，陈启发现勾雨少了右手。 勾雨一个身子不稳，一下子就从墙上跌了下来，落在了路边。 “嘶，好疼......” 勾雨缩在地上，不禁用左手捏住了右手上的伤口。 看起来，她的右手像是被砍掉了。 陈启捡起刀，走了过来，将那银色的刀刃径直拔了出来，在月色下，透着一股肃杀之意。 勾雨看见走过来的陈启，更看着他手中的那寒冷刀刃，眼角不禁挤出泪水，双腿蹬着地就要站起来逃走， “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敢了，我真不敢了！东西还你了，别杀我！” 陈启可不想留一个结下梁子的隐患，“那一开始还打什么鬼主意？下辈子做只猫得了。” 陈启提刀径直就斩了出去。 勾雨身子一急，使出了浑身解数，宛若一只箭矢般就弹射了出去！ 陈启迅速跟上去，但是勾雨像是被激发出来了身体的潜能，速度极快，不过几秒，便遁入了黑暗之中不见踪影。 陈启追着，却又是跟丢了对方。 “算了算了，白夏他还一个人待着。” 陈启长舒了一口气，便也只好不再去追，趁着月色赶回了商场。 见着陈启回来，白阴脸上的担忧之色才褪去了不少。 ... 陈启眼神微闭，开始想着勾雨那是发生了什么，那道惨叫声，以及为什么就把刀还了回来。 很快，陈启也得到了答案。 只见勾雨正跑着，尾巴上卷着的刀忽然闪出一道闪光。 勾雨下意识躲闪。 原本那寒光是要直接从正中央将勾雨劈成两半的，但是却由于勾雨的躲闪，只是斩断了勾雨的右手。 同时一股莫名的指引在脑海中响起，告诉她要把东西还回来，否则就把她劈成一滩肉沫。 勾雨被这刀刚刚的动静吓得不行，毫不犹豫，直接原路返回找到陈启，把刀丢了回来。 陈启陷入了一点沉思，也是，这刀是白夏给他们两个人的，自然也是想到过刀可能会被抢或者丢掉的可能。 那白夏应该也是有相应后手准备的。 ... 陈启回来之后，两人一番商讨，决定把刀交给陈启主要使用，原因则是陈启的体能全在白阴之上。 这样也能将实力最大化。 随后，两人又讨论了一番勾雨的情况。 只不过，他们没有得到答案。 次日，两人继续赶路，到了一中，同样遇见了罗堃以及宋枢他们。 却唯独没有遇见张恒。 ... 陈启眉头皱起，他记得张恒是在一中，自赤雨爆发后就带着宋枢他们生存下来。 应该是一直都在的才对，而不是连个人影都没有遇见。 这个偏差有些奇怪了，时间提前也不至于影响到这个点。 第289章 第二十七次【其三】 随后，陈启和白阴也没有和罗堃起冲突。 两人也就直接去找白玥了。 同样的宿舍，宿舍里面同样的腐蚀肉团恶心怪物——肉山。 顺着楼层向上，同样遇见了那只速度与力量上乘的狂暴者。 几乎同样的解决过程。 待那狂暴者从楼上掉下去摔死之后，两人才是前往寻找白玥。 只不过，并没有找到。 当冲进寝室的时候，里面干净整洁，地上也没有那具被扯成几块的尸体。 “白玥怎么不在学校？难道那天她不在学校？” 白阴坐在床上，有些愣神地望着干净的地板，猜测道： “嗯。如果她不在学校，那只能在家，但是，我那天用手机给她发过消息了，没有回......”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陈启先一步打破沉默：“去其他地方找找吧，或许她在其他地方躲着呢？” 白阴怔愣地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下楼离开了宿舍。 接着，两人便在偌大的学校里面寻找了起来。 找过了体育馆，找过了一栋又一栋教学楼。 走进教学楼，里面更是一片狼藉，一群穿着统一蓝色校服的贱尸，不见人的时候就互相撕打啃食，见人的时候又统一向着人扑去。 只不过，基本都成了陈启的刀下亡魂。 ... 陈启看着那提刀就是一刀一个贱尸的身影，不禁觉得有些向往。 之前的自己也是这副样子，拿着那把刀，将体弱的白夏护在身后。 当时，也没有遇到什么面心，一切都是那么平和。 陈启轻叹一声，又很快将重心挪到了白玥的事情上。 “我记得，当时白玥在下雨前说是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宿舍休息，才躲过一劫，后来被我和白夏找到。” “只不过，在这里是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多半白玥当时是没有请假回宿舍的。那多半只能在教学楼里躲着。” 陈启的分析的确没有错。 ... 不久，陈启忽然对白阴喊道： “白夏，过来看看！” 白阴心中一慌，知道陈启是发现了什么，但是陈启的这句话，又让白阴心中感到极度不妙。 踏过被斩杀的尸体身旁，踩过一汪汪血泊，白阴走了过来。 “这里有人，进来看看。” 陈启说完，便踢开门走了进去，瞬间，陈启就怔住了。 白阴随之看见了里面的画面，先是一怔，随后缓缓走了进去。 “医务室！医务室！” 白阴将躺在地上的白玥抱了起来，就向外冲去。 “唉！” 陈启随后追了出去，但白阴的速度却是很快，令陈启差点没有追上。 下了楼，按着印象，两人径直跑到了医务室里面，陈启提刀便将医务室内穿着白大褂的贱尸给砍死。 白阴这才将白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自己一个人去翻找起来药品。 陈启向着床上望去，只见白玥胸前的衣物几乎被撕毁，并且，还有着一个极其狰狞的伤口。 看了一眼，陈启便别过头去不再看白玥这副惨状。 微微闭眼回想，记得看到白玥的时候，只是偶尔瞥见了一条腿，随后朝里面一看，发现地上有着一汪干涸的血迹，旁边还摆着一把沾血的短刀。 陈启猜测着，应该是有人拿刀剖开了白玥的胸腔。 “这是发生什么了？也不像是为了欲望，只是单纯地剖开了胸腔。” 陈启再用着余光瞥去，还能看见白玥的手腕上有着诸多抓痕，看起来是反抗侵害时留下的痕迹。 而白阴也拿着一堆东西走了过来，眼角还布着红肿与泪水，对陈启喊道：“来帮忙啊！别傻站着！” ... 陈启看着白玥这副样子，不免陷入了沉思。 用刀，剖开胸腔。 猛地一瞬间，陈启想起来了一个人——张恒。 之前张恒带走白夏，并且也是拿刀剖开了白夏的胸腔，从中拿走了那块怀表。 对于白玥这副样子，陈启将线索稍微联系一下，答案呼之欲出。 白玥没有请假回宿舍，而后赤雨降下，引发了一切。 奔逃过程中，撞见了张恒。 随后张恒可能是发现了白玥身上的能力，心中便萌生了恶意，直接伤害了白玥，拿走了白玥的能力。 而后，张恒便直接离开了一中。 这样一来，也怪不得没有见到张恒，同时也能解释白玥的这副样子。 想到这里，陈启就不禁咬紧了牙关， “他妈的，这畜生玩意儿！” 看着白玥的那副样子，那披散开来的白色长发，那张与白夏极度相似的脸庞。 陈启脑海中就不禁浮现了白夏的身影，当时见到白夏身上那狰狞伤口的画面。 心中对于张恒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 随后，可能是由于身体得到了提升，白玥也还是勉强被救了回来。 白阴坐在床边，望着奄奄一息的白玥，双手握住对方有些冷并且有些白得不像话的手，脸色异常阴沉。 陈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退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医务室门口，给两兄妹独处的时间。 陈启望着天色的夜色，望着远处游荡着的贱尸，看着脚边躺着的尸体，脑海中却是怎么也得不到答案。 白阴也是一样，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害了自己的妹妹。 望着那张血色几乎流尽的白皙脸庞，白阴的心仿佛一块玻璃，随时都会碎掉。 “小灵儿，哥哥来了，就陪在你身边，你一定会醒过来的，对吧？” “然后，告诉我是谁害了你，我会死死记住那个名字的。” 一连几日过去，白玥才被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脸部也渐渐有了血色。 期间，白阴一直照顾着白玥，当看到白玥的皮肤有了血色之后，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喜悦。 当白玥醒来之后，却是一副极度阴沉的模样，像是一个没有反应的木头。 不论白阴怎么喊，白玥都没有太多反应，眼中也几乎没有什么神采，只有极度的黯淡。 足以见得白玥面临那种事情的时候，心中是多么绝望，是受到了多么大的刺激，才会变成现在这副呆傻的模样。 最激烈的反应，则是看见刀或者尖锐金属物品的时候。 正午，一只贱尸忽地冲了进来，陈启立刻提刀斩了那只贱尸。 但是当看见那刀刃时，白玥瞬间就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双腿猛地蹬在床上，一个劲地往白阴怀里面钻，拉着白阴的衣襟。 第290章 第二十七次【其四】 “没事没事，哥哥在。” 白阴将白玥抱在怀中，伸手不断抚着对方的后脑勺。 白玥却跟个婴儿一样，不断哭着，嘴中咿咿呀呀地喊着不明所以的话语， “啊呀——呀啊——不......呜呜——” 白阴抬头给了陈启一个眼神，陈启挠了挠后脑勺，便退出了两人的视野。 而白玥也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接着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如同哭累了的婴儿。 白阴看着怀中的白玥，原先一个好端端的花季少女，现在却变成了这么一副病人的模样。 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哪里能不心痛？ 掀开白玥手腕上的袖子，看到手腕上残留的疤痕，就只觉得那疤痕是长在了自己心头。 白阴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呼出，接着一阵沉沉的叹息： “是我来晚了......来晚了，要是可以早点，要是我不分昼夜地赶过来。会不会，你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是那个冲着喊我哥的白灵......” 如是两三日。 陈启都是在保持着警惕，外出寻找食物到医务室来，同时也去宋枢他们那群师生那里尽可能地询问伤害白玥的凶手，或者去当时发现白玥的地方寻找蛛丝马迹。 倒是宋枢那边的学生，也随着时间又搜救到了不少。 通过不断地询问，才是得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有个白玥邻班的女生跟陈启说道，那天瞥见有个白玥班上的男生拉着白玥，从他们班跑了出去。 但是继续询问下去那男生是谁的时候，那女生只是摇头，毕竟她也不是白玥本班上的朋友，认不得他们班上的男生。 只不过这依旧无法确定。 甚至就连那个男生是不是凶手都无法确定，因为那男生也可能只是喜欢白玥的同学。 一番询问，都实在没有什么结果。 夜间，又是那惨白的月光照下，外面的动静也少了很多。 陈启将刀立在身前，坐在医务室门前的台阶上，望着周围，与前几天晚上一样。 白玥依旧是那副模样，白阴想要与其交流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信息，但是白玥却只会沉默着，或者口中尽是些听不懂的咿咿呀呀。 只有偶尔会胡言乱语几句没用的话。 白阴也尝试着从胡言乱语里面得到些信息，比如凶手的名字或者一些特征。 但是白玥的胡言乱语基本就是“不要！”，“哥哥......”，还有夹杂在里面的不时哭声。 是不太可能分析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 “唉，要是有心理疾病医生或者精神科医生就好了。” 白阴叹着气，语气充满了无奈。 没有办法，陈启和白阴只好带上白玥，离开一中，跑了几个医院，试着寻找有没有存活下来的医生。 ... 陈启看着事件的发展，发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偏。 并且直接与自己所经历的事件，彻底分歧开来。 ... 几乎跑遍了长文市的所有医院，两人也没有找到活下来的医生。 因为医院作为人员的集中地点，受灾异常严重。 甚至在医院搜寻的过程中，还遇见了几只无限繁殖分裂的人形怪物。 像是从癌细胞变异过来的病人。 生命力异常顽强，无论陈启劈砍了多少刀，总能很快复原。 无奈，陈启他们只好直接撤离，也不觉得在存在这种怪物的医院中，会有什么幸存者。 几经波折，两人都没有任何发现。 在小巷子之中，白阴不禁越想越气，为什么就找不到一个人？ 眉头紧锁着，心中的焦虑如同迷雾一般沉沉地遮在了心头。 “他妈的！” 白阴的拳头猛地砸在了一旁灰色的水泥墙壁上，同时，几条血线也顺着流了下来，是情绪失控的证明。 一旁坐在地上的白玥浑身一颤，显然是被白阴这副模样给吓到了，随即又开始大哭了起来。 白阴听见白玥那如同孩童般的哭声，脸色一抽，转头看向了那哭得梨花带雨的白玥，心顿时又软了下去。 “我特么发什么火？！” 白阴手扶着额头，靠在墙上，心中顿时又被自责与懊恼填满。 接着，蹲下身来，再次轻轻抱住了白玥，同时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发怒的......不哭，不哭了......” 白玥就这么趴在白阴怀中哭着，不断拉着对方的衣襟擦着眼泪。 一时间，白阴有了一种错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的白玥年纪小，怕生，更怕一些恐怖的东西。 并且一害怕，就跑过来要自己抱着，哄着，才会安心不少。 陈启望着这一幕，径直退了出去，只是蹲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声音，不去打扰两人。 白阴的怀抱中，白玥的哭泣声逐渐减弱，她的眼泪湿润了白阴的衣襟，但呼吸开始变得平稳。 白阴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又轻轻拍了对方的后背，动作温柔而坚定。 在白阴眼中，这妮子现在就和小时候粘着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白玥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白阴，随后，忽然颤抖并且断断续续地开口道， “哥？哥，手，手，流，流血......疼......会，会很疼......” 像是刚刚才学会讲话的婴孩一般。 “！” 白阴心中一惊，脸上浮出激动的神情，紧紧地抱着白玥： “你认得我了？没事，没事，这样很好了，很好了......” “哥，哥，手......” “没事，没事，只要你能好好的，手上流点血算什么？” ... 陈启长舒了一口气，没有想到即使是上一次的一切，也不是顺利的。 随后，陈启也只是继续看着这一切的进展。 只不过，三人并没有去军区部队寻求庇护，而是转而回了白阴两兄妹的家，收拾整理了一番，径直离开了长文市。 没有遇见后来的瑶姬尸。 “越来越不一样了......” 而且面心也没有来戏弄几人。 第291章 命运如此 陈启看着接下来的一切，而面心来戏弄人的时候，已经是三年之后。 也就是说，自从中招之后，过了三年，面心才找上门来。 陈启看着三人平安离开长文市，一路上有说有笑，到了丰阳市，又正好撞上了丰阳市的刘子烨暴乱时期。 城市中混乱无比，刘子烨的暴力组织与官方的军区对峙。 不时就是一阵枪林弹雨，或者双方异能者的决斗。 因为这一切的时间都被提前了。 ... 丰阳市、楝花市、天绮市、建明市、西怀市、澈昌市、义台市、平华市、孝德市…… 陈启注视着接连不断出现的一个个城市，它们宛如璀璨的明珠，从西边延伸至东边，一直通向东边那早已变得乌黑的大海。 在这里，陈启并非万众瞩目的核心，而是一个四处劳碌奔波的人，追随着军方人员收复失地的脚步。 而在西怀市，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陈启与周子钰初次邂逅，这仿佛是一场命中注定的相遇。 十二年的悠悠岁月，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 那一日，天地猝然陷入无尽的黑暗，毫无预警。 黑暗如潮水般迅速淹没大地，伴随着一阵来自天际的无法理解的呓语。 仿佛有一个庞然巨物欲撕裂天穹，向其中吟诵着古老的咒语。 周围的人们尚未回过神来，便如疯了一般，四散逃窜。 刹那间，众人乱作一团。 “那是，什么东西？” 陈启缓缓抬头，只见黑色的天空裂开，一颗眼球探出，四处转动，窥视着一切。 就在与那颗眼球对视的瞬间，不等整个人反应过来，陈启的身躯骤然爆开，化为一堆眼球滚落一地。 转瞬之间，【大愚】下凡仅五分钟，九成的人便遭遇了与陈启相同的命运。 在这漆黑的环境中，只剩下一堆不断滚动着的眼球。 ... 陈启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却还是那个公园。 自己正坐在长椅上，而一旁的白夏也将那本白书合上。 陈启喘着粗气，似乎还没有从那诡异的死亡之中缓过神来。 “呼——结束了吗？” 一旁的白夏点了点头。 陈启愣愣地点头回应着，“好，好......” 许久，陈启才将刚刚的所有一切整理了一番。 大致了解了一番前因后果。 也知道大愚下凡，会是什么结局了。 “对了，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陈启对着一旁的白夏，就想要继续询问，但是这白夏只是摇了摇头，仿佛只是一个完成了任务的工具人。 “行，行吧，我知道了。” 陈启试着去思考出来那十二年，但是，信息太片面了。 主要这一段记忆，全部是以陈启的视角去看的。 到头来整个十二年，甚至只知道八尸，连大云都没有见过一次。 面心也是在四处逍遥快活，活满了那十二年都没有被杀死，只有一次和其他人出动任务的时候遇到那家伙来捣乱，一伙人里面恰好有个意识能力的异能者，才勉强重伤到了面心。 说实话，这十二年的记忆还不如现在自己知道得多。 如果说那十二年的陈启是在冰面上走路，那现在的陈启就是刚刚潜下水。 要说最有用的信息，那也只是一开始白夏口中喃喃的词句，与告别时的一些言语。 “王子夜尸，瑶姬尸，形夭尸，戎宣王尸，女丑尸，窫窳尸，奢比尸，据比尸。” 陈启念叨着八尸的名字，脑海中再闪过关于它们的信息，只是深深地叹息着， “对了，白夏呢？” 陈启这才想起来，白夏只在一开始出现，之后的十二年时间内，根本没有再出现过。 “该做的事情？她该做什么事情？” 陈启微微闭上眼睛，回忆整理着一切。 “失败了二十六次，这是第二十七次，一个轮回十二年。但是最后又是那样的结局，那现在是第二十八次，也就是，最后一次。这次再失败，一切都毁于一旦。” “她是要想去改变什么，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失败？” “不对，我需要一个明确的出发点，这太乱了。” 忽然，陈启发现所有的东西混在一起，有些过于混乱，需要好好地理一理，而这则需要一个思考的出发点。 “我会告诉你。” 忽然，陈启的耳边响起了清脆悦耳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望去，原来是一旁坐着的白夏。 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夏，此时竟然突然开口说话了，其声音犹如夜莺般婉转灵动，宛如山涧中传来的清脆鸟鸣。 随后，白夏继续道：“先抛弃我们所有人的存在，从背景开始，一点点开始。” “？” “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 白夏的脸上挂着了微笑，解释道：“我是被她创造出来的影像，为的就是解释一切。嗯？” 接着，少女开始梳理起来： “抛弃所有人的存在，铺开一张纸，这张纸叫【大愚】，也就是这个世界。不单单只是空间层面上，时间层面上也是，过去的一切，未来的一切，都是【大愚】。” “过去流逝的一秒，接下来没有到来的一秒，我们每个人，每个细胞，我们思想的一瞬间，脚踩土地的一粒沙子，都是祂。” “包括我说的这句话本身，也会是祂。” 说完这些，白夏又偏头看了一眼陈启，只见他的脸上带着了无法理解这一切的神色。 白夏又抬头望了望远处湖边，看着湖中的鸭子，继续道， “祂不会因为人类的灭亡而消亡，相反，人类的命运，才是祂的身体部位。无论人类诞生或者消亡，都只是祂身体的一部分。或者说，命运，组成了祂的一部分。” “命与令相似也，不过，命不可违，令可违。” “司与后相似也，司反写即为后。司，掌管也；后，亦为掌管也。故得名【后令】。” “好了，铺开了这张纸，我们该填充东西上去了。” 白夏再次看了看陈启的脸色，只是对方的眉头已经扭成了“川”字，看起来是非常不解。 而白夏也是继续解释着，“当然，这些都只是【前令】，一个又一个前令编排在一起，连续起来收敛于一个终点，而那个终点才是【后令】，在一切前令之后。” “而【令】便是祂实体化的手，用于操作局面。【大云】，【大风】都是祂具象化的手。至于祂本身，则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对了，牵连在我身上的后令，名字全称叫做【噎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也可以简称为【噎】或者【噎鸣】。” “只不过，【噎】的规模太小了，根本比不上【大愚】。” 说到这里，白夏不禁苦笑了起来，“要不然，也不会失败那么多次。唉，【噎】的力量太弱了，根本不足以彻底修正大愚的前令，从而破坏掉这条前令链。” “对了，除了【大愚】和我背后的【噎】，还有无数的后令，祂们......” 白夏正欲开口，却像是触动了什么禁忌，天边血色晚霞骤然灵动，如血蔓延，须臾便化为了一头看不见边际与全貌的巨兽！ “？！” 陈启猛地瞪大眼睛，朝着天上看去，只见那血色巨兽越来越近，径直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垂在了天空中，仿佛整个天空都是祂的嘴！ 只要祂微微一动，就能将一切吞噬。 光线，也随着变暗了许多。 一切，都仿佛停滞了一般。 忽然，周围被血色遍布的地面上，开始蔓延出来了一团又一团血色的雾气，它们汇聚在一起，直直地爬到了白夏的身上。 “等等！” 陈启高喊一声，急忙伸手去抓，那雾气却如同灵动的巨蟒一般，迅速缠绕在了白夏的身上。 陈启奋力去抓，但近在咫尺的白夏，此刻却仿佛变得遥不可及，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抓住！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夏无奈地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看来，我的存在已经干扰到了另一位后令。” 刚刚说完，那团雾气如同一只猛兽，瞬间将白夏撕碎了一堆肉块，一时之间，血肉横飞。 红色的血带着白色的发丝落了一地，混在一起，分不清楚那是什么。 陈启看着忽然土崩瓦解的一团红色，震惊得呆愣在了原地，双手悬在空中，久久说不话来。 而那团雾气也随之散去，只剩下了一堆已经不成人形的肉块。 第292章 理解一切 “到底，怎么了？” 陈启口中喃喃着，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刚刚还在跟自己说话的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变成了一团毫无生机的肉块？ 脑海中，一时间陈启思考不过来，仿佛刚刚的突变，让陈启的思维停滞了。 但是很快，一股刺痛打破了此刻的停滞。 “嘶啊——” 陈启一下子瘫软了身子，跪坐在地上死死地抱住头。 似乎有人直接把一支箭矢定在了自己的头上，除了痛，只剩下痛。 但是很快，陈启又感受到熟悉，只觉得这刺痛仿佛在哪里经历过。 猛地一瞬间，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那是之前晚上，陈启主动删掉的记忆。 当时，【癫坠】直直地凝视着陈启，使得恐惧与绝望直接填满了陈启的内心，不得已，陈启只有删去记忆，以忘却为代价，换取心灵上的安逸。 但是此刻，癫坠竟然又把这段记忆塞了回来，同时那股恐惧重新蔓延上了陈启的心头，如同覆盖在心头上的黏稠液体，难以祛除。 随着那重新的凝视感回归，陈启的脑中也飞速思考起来。 那些都是刚刚白夏说过的话，关于【后令】。 而【癫坠】也是后令，同样也是掌管命运并以命运为构成的存在，祂不希望自己知道得太多，从而脱离祂的命运。 因为这样一来，祂的命运被破坏，本身就会受到伤害。 同样，陈启还想清楚了一件事，祂为什么会盯上自己了，祂将自己作为了命运中极为重要的棋子，也就是祂编织的命运中的一只手！ 因为祂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能借助名为【令】的实体，也就是操纵棋局的手，来帮助完成一切的平稳运行。 之前所见到的一切，都仅仅只是祂具象化的手，包括自己，也是祂的一只手。 刚刚的雾气，还有此刻依旧悬在空中的血色巨兽，它们全部都是癫坠的手！ 陈启继续思考着，回想起白夏，不，应该是【噎】的【令】，那提及大愚的那些话，并开始自言自语道： “【癫坠】操纵命运的手是我？” “【噎】控制命运的手是白夏。” “【大云】编织命运的手是整个长文市。” “对啊，那么，【大愚】控制命运的手就是，整个世界！所有的一切！” “不对不对，还有一个家伙。” 陈启努力回忆着，当初第一次遇见癫坠的时候，当自己被祂丢出的石头砸死时，记忆中，现场除了癫坠，还有一道白光。 “那道白光，应该就是白夏的后令！那是【噎】，不对，不是祂。”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那团红雾里面，还有一阵笑声！对了，【长喜乐】。祂也是后令，只不过，祂的手是谁？等等，面心，不对，不可能，这家伙死了。可是，那笑声，我只能想起来面心这家伙！” 陈启木然起身，血红色的天空下，不远处却忽然浮现出来两道血色身影。 黄昏的余晖在他们身旁泛起，脸部有些昏暗看不清楚。 但是很快，陈启就看清楚了，两人皆是陈启，皆身披红衣！ 只不过，一人身上的红衣是由一张张红色的人脸拼接而成，另外一人身上的红衣则是由一颗颗心脏缝合而成。 一位是【面】，另外一位则是【心】。 陈启望着那两个静静望着自己的“陈启”，脸上又不禁勾起了一抹扭曲的笑容： “对的啊，我现在才是【面心】啊！还有，【长喜乐】的笑声是从【癫坠】的红雾中传来的，也就是说，祂和祂是一体的。而现在，我和面心就是【一体】的啊！” “我懂了！我懂了！！我全部都懂了！！！哈哈哈！！！” 陈启一边狂笑着，一边向着那泛起金光的湖水冲去，从衣着不同的两位“陈启”中央穿了过去，直接踏入了有些暖意的湖水之中。 天上的血盆大口依旧垂在那里，仿佛随时都会坠下，吞噬一切。 第293章 三花聚顶 黄昏时分，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了层层涟漪。 湖面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着天空的色彩，美得让人心醉。 湖边的树木在夕阳的照耀下，投下了长长的影子，与湖水交织成一幅宁静的画面。 唯独空中那遮天的巨口，让本该宁静祥和的环境，又变得异常的诡谲与不安。 地上的一切仿佛都是即将被吞入腹中的鱼肉。 然而，一抹红影却打破了这副奇怪的局面。 满脸带着扭曲的笑容，同时五官扭曲成了一个【啊】字，携着一阵拉长的狂笑声， “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我知道了！！所有人都是棋子！所有人都逃不走！这就是一场永远也逃不掉的棋局！！自始至终，我们都是卑微的棋子！！！” 陈启毫不顾忌地冲入湖水之中，在水中央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整个湖面又像是一只眼睛，陈启像是眼中的赤红的眼瞳，周围的涟漪不断来回波动着，交错着，形成了由曲线与波构成的美丽复杂图案。 陈启的动作迅速而决绝，仿佛湖水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危险。 或者说，这水本来也就不是真正的水。 陈启的笑声在湖边回荡，与湖水的波纹交织在一起，恰好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湖中正安逸游荡着的鸭子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扰，它们纷纷拍打着翅膀，从湖面上飞起扑腾到一边，发出一阵阵惊慌的嘎嘎叫声。 它们在空中盘旋，然后飞向远处，留下了一串串水花和混乱的波纹。 陈启冲进了湖水中，他的身影在湖水中若隐若现，仿佛在与湖水嬉戏。 岸边的两位穿着红衣的“陈启”，静静地望着逐渐没入水中的陈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随即，它们脸上的五官消失，化作了一个【嘶】字与【哈】字。 粼粼的金光被陈启拍碎，随即陈启那一道红色身影径直坠入了水中。 阴暗有些暖意的水没过了陈启的头顶，但是陈启却感受不到任何窒息感，相反，却是清醒冲入了脑中。 水中朦胧且沉重的笑声逐渐消失。 陈启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容随即僵住，那水的清醒冲洗掉了陈启心头上覆盖着的惘然。 “咕噜咕噜~” 水不断涌入陈启的胸腔中，但是却不可能将其窒息而死。 陈启猛地探出水面，带着哗啦的水声，又晃悠悠地爬到了岸上，不断咳嗽着， “咳咳咳——呕——” 陈启趴在岸边，手上沾着了一大块污泥，同时将一滩水径直呕了出来。 但是这水却是血色的。 这时，陈启又望着了视野中的两道血色身影，愣愣抬头，只见是那两位“陈启”，用着那【嘶】字脸与【哈】字脸望着自己。 而透过他们的脸中间，向上就是癫坠悬着的那张大嘴。 但仿佛那张嘴中，又生着一只眼睛，森然地盯着自己，将视线投射下来。 顿时，陈启心中又蔓延起了那晚的凝视感，那种被注视，被戏弄的感觉，又爬上了心头。 “不要！！不行！！！” 陈启忽地惊叫起来，双手猛地抱住头，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刚刚吐出来的水。 但是透过水，陈启却望见了自己的脸上，径直是着一个【啊】字！ 余光再朝着手上看去，只见自己身上的红衣图案变了，不再是一颗颗心脏。 而是密密麻麻的树根！ 不对，那不是树根，而是神经节！它们的末端很细，但是往身上却越来越粗，仿佛是把自己体内的所有神经径直刻在了这红衣上。 这时，眼前站着的两位“陈启”却动身了，他们蹲下身来，靠了过来，扭曲地笑着： “没事啊，就快好了！我们快成了！成了啊！！要是连这都做不到，可不算成为【面心】哦，更谈不上是【王子夜尸】哦！嘻嘻！” “什，什么？” 陈启愣了一下，望着他们，但是他们却一下子压在了自己身上，双手径直扯在了陈启的红衣上。 撕拉一声！ 陈启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被撕裂了一般，回头看去，只见他们两人撕开了自己的后背，双手正沾着鲜血。 “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这还不清楚吗？我们都是你啊！我们只是想回到你的身上！” 不等陈启再反应过来，两人就伸手进来，将陈启的脊椎给直接扯了出来。 “啊————” 一道惨叫声忽然响起，随即，陈启就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只剩下头还可以转动。 陈启面如死灰地趴在原地，而两人的动作继续着，不断将脊椎给扯下来，同时也让一些神经直接断裂开来。 陈启木愣地望着远处，远处那团白夏被撕碎之后形成的肉块。 “嘿嘿嘿——快好了，快好了！” 一条血淋淋的脊椎，也被两人扯了下来，搭在了陈启那血肉模糊的后背上。 接着，两人双手伸向后背，像是脱衣服一般，直接将自己的后背打开。 两条脊椎也各自从两人的后背上钻出，但是两人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直接将地上的陈启抬了起来。 很快，三人勾肩搭背，两人的脸上挂着笑容，唯独陈启一人的脸上挂着死灰。 “笑啊，你怎么不笑？” 两张笑容贴在陈启死灰般的脸旁，直勾勾地望着陈启，像是两只从深渊爬出来的恶鬼。 接着，三人背后的三条脊椎开始纠缠起来，同时，开始向下蔓延出去无数的蓝色树根。 三人的身躯也开始膨胀，同时，三人的大脑脱离出来，向上伸展，体型变得与天齐高，直接逼近了癫坠的大嘴！ 而三人却如同空壳一般被悬在三颗大脑下的两排白森牙齿咬住，如同酒旗一般在空中飘摇着。 此时的面心，也正是在长文市时那生着三颗大脑的【面心】！虽然多了【面口】的部位，但是，依旧少了【面肠】与【面翼】的部位。 第294章 通天 面心向上，整个形体如同一棵生在天地间的通天巨树。 就像当时的它笼罩在长文市上空一样。 也正像两人所说，现在的面心，才能真正算得上是【面心】。 而上方悬着的癫坠大嘴，一道视线正从阴森的黑暗之中投射下来，接着，那黑暗忽然扭曲成一条缝隙，像是一只戏虐的眼睛。 似乎很是满意，同时体型也缩小了不少，回归了那血色晚霞不少。 癫坠满意地看着这杰作，随后一道能使人思想破裂的吼声从中传出，一团接着一团血色的雾气从那嘴中坠下，纠缠在了面心身上。 接着，周围的环境开始崩裂，犹如破裂开来的玻璃。 砰的一声，一切都轰然破碎！ 只剩下了成片的黑暗。 陈启一人躺在黑暗之中，忽然，陈启猛地睁开了眼睛，捂着额头撑起身子， “嘶——又特么怎么了？” 陈启晃悠悠地起身，整个人像是醉了一般。 忽然，陈启望见了地上放着的那本白书，记忆如同铺天盖地的箭雨一般落下，带来了记忆，也带来了精神上的疼痛。 “【大愚】，【癫坠】，【后令】，【面心】......” 低语地念叨着刚刚的一切，陈启就只觉得心烦意乱，这是干什么，又把自己当作棋子与玩物了？！ 想到这里，想到癫坠，陈启就不禁咬紧了牙，“他妈的！！” “一群狗东西，就不能让我安生了吗？好不容易，我特么好不容易才从面心的阴影里面脱离出来，现在，又特么落在了癫坠的网里面！！！” 一想到自己始终都是一枚任人摆弄的棋子，几乎就没有真正的自由，陈启就觉得一阵厌恶。 这种不得自由的感觉，很痛苦，无论自己是在做什么，其实都在别人的手里面。 “他妈的！！非要找我干什么？就不能找别人吗？！” “为什么？为什么就非得是我！！” 忽然，陈启又想起来上一次轮回中的自己，完全不用经历这些折磨，顶多就是一点受伤之后对于身体的痛楚，那也好过现在的生活百倍，千倍。 那时候的自己不用担惊受怕，不用被一群无法超越的存在放在棋局上当棋子。 “对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只要删掉就好了，只要我不知道这些，就好了！大不了，大不了你来一次我删一次！” “只要不知道自己是枚棋子，我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对，对，对！！！” 说着，陈启迅速将自己的黑书化了出来，趴在地上翻阅起来，径直翻在了最后几页，也不管是不是，就直接一手抓住，撕拉一声给全部撕了下来。 而周围的黑暗，也随着怎么一道清脆的响声，而撕裂起来，外面的光线也因此照了进来，同时，带着隐隐的血色也跟着跑了进来...... ... “陈启，你快醒醒！不要吓我啊！” 一旁传来白夏焦急的呼喊声。 陈启缓缓睁开眼睛，轻嘶一声道：“我这是怎么了？” 陈启向着周围看了看，只见天花板上挂着一簇簇楝花，也想起来了些许，只记得自己是和瑶姬尸讨论着交易。 “嘶——” 忽然，陈启又感觉到了一阵刺痛，紧接是一阵刺耳的嗡鸣声。 陈启不禁扶着额头，眉头紧锁着，而白夏见状，不免又搀扶起对方，同时担忧起来， “陈启，感觉痛就躺着休息吧。” “不，不用，现在是怎么了？” 陈启手撑在床上，半睁眼睛看着周围，视野中却不见瑶姬尸身影。 白夏也随之解释了起来：“刚刚好好的，忽然，我感觉周围的黑泥变得稀松了很多，像是断开了绳子一样。” “然后我估摸着你是出事了，就钻了出来，然后就望见你倒在一边的地上，怎么喊也喊不醒。” “对了，那就是瑶姬尸吧。她让我拖着你到这边的房间里面休息，说一会儿过来看看情况。” 陈启听着这一阵描述，头痛也消散了些许。 “那我昏迷多久了？” “应该，就几个小时吧。” “嗯。” 陈启应着，目光从白夏身上挪开，朝着窗外看了看。 “对了，陈启，刚刚，外面的天好红，红得像血一样，周围的光线也变得好暗。像是被铺上了一层红色的东西。” “？” 陈启听着这话，觉得有些熟悉，好像与自己有关，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随后，陈启又将目光向着窗外挪去，只见一切都是那样，很正常。 灰色的建筑，有些变暗了的天空，远处金黄的光线。 看起来，是到黄昏时刻了。 “算了......” 陈启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是怎么回事。 “对了，我那堆黑泥还在那里吗？” “嗯。”白夏点了点头。 “那，带我过去吧。” “啊？” 白夏愣了一下。 “？”陈启先是一阵疑惑，“直接赶路，离开这。我总要那堆黑泥，才方便赶路啊。” “哦。”白夏低声应了一句。 “那你刚刚啊什么？” “没，没什么......” 陈启轻叹一声，就打算用着那树根行动，但是那树根软瘫瘫的，而且又多，在这狭窄的房间很难行动。 并且，就算能行动，速度其实也不快。 看着地上那滑稽如章鱼般的陈启，白夏轻笑一声，收回了刚刚的木楞与掩饰，走过去，竟然直接将陈启给抱了起来。 陈启感受到那双细嫩的手臂抱起自己，脸上先是一阵错愕，随后也理解了刚刚白夏为什么是那副反应，合着刚刚那会儿她是把自己抱过来的，听着自己要让她把自己带回去。 一时间，脑子多想了而已。 陈启觉得这倒没什么，便半开玩笑道： “我还以为怎么了？至于吗？又不是让你直接亲我。” “当然至于啊！等等，你刚刚醒过来，还有力气和我开玩笑？” 白夏先是应着，随后听见后半句逗弄自己的话，就不免红了一下耳根，接着瞅准了地上的树根，一脚踩了上去。 陈启听着白夏的话，那被自己逗弄一下之后的反应，脸上不禁挂着了笑容。 但是随即，便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她人脚底的痛楚。 第295章 阴风 “你踩我干什么？我也是会痛的。” “你痛又不是我痛，谁让你说些轻薄的话！” “行行行，我知道错了。快点抱我过去吧。” “......” 白夏沉默着，还是将陈启给抱了过去。 陈启发觉到白夏没有接话，以为自己又惹到她了，但是随即自己的脸就撞在了带着灰尘的胶皮沙发上。 “呸！” 陈启用手撑着沙发垫子，回头看去，只见白夏正在那里偷笑着。 陈启轻叹一声，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堆松垮垮的黑泥上。 那黑泥看起来是没有受到控制，逐渐开始崩塌，就像是解冻了的肉一般。 陈启手伸过去，径直钻进了黑泥之中，片刻，重新夺回了灵活行动的能力。 而视野，也重新变得开阔起来，有种俯视一切的感觉。 余光，往着周围看去，忽然，陈启心中一惊，“这衣服，怎么变样了？” 陈启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红衣变了一副模样。 不再是之前那满身的心脏花纹，转而是一条条树根般杂乱无章的黑色花纹，同时，中间还夹杂着几张隐约的人脸或者几颗隐约的心脏。 “......不对，衣服变了的话，白夏不可能察觉不到。不对，有问题。” 陈启察觉到这一点，不禁向着白夏问道： “我这衣服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啊？不都一直一个样子吗？一直就一个单调的红色。” “......” 陈启心中一顿，猜测道：“难不成在其他人眼中，这衣服就只是红色，只有在自己眼中，才能看出来变化？” “对了，这衣服作为面心的凭证，发生了变化，那么能力上也应该出现了变化。” “算了，一会儿再慢慢试验。” 陈启索性先将这些问题抛之脑后，毕竟这里还有个瑶姬尸。 陈启将搭在一旁树枝架子上的刀提在手上，就准备离开，“走，我们直接走了。” “哦，那她呢？” “......”陈启默了一下，随后道：“不管她。” 陈启可记得瑶姬尸的那副鬼模样，鬼知道她脑子里面都是些什么。 随后，两人便下楼，往着一楼走去。 而地上的血色树根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粗壮，仿佛是吸人血长成这样的一般。 外面透进来的光线也暗了许多，看起来天是快黑了。 刚刚下到一楼，却是看见了一道粉白色的身影，那是瑶姬尸，只不过是背对着自己，正站在门口看着天。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身过来，脸上又带着了笑盈盈的面容， “哎呀，这就要走了？不多坐坐吗？” “......这里也没有好待的。” “对了，那关于刚刚那会儿提到的，你都在里面看见什么了？你进去好一会儿之后，外面就跟着变天了。不过，现在又正常了。” 陈启略微回想了一下，却是只有一大片的空缺，他知道自己肯定是看见了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东西，将那段记忆径直给删掉了。 于是陈启只是含糊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反正是些不好的东西。” “？”瑶姬尸眉尖一挑，“你都说它不好了，还能不知道吗？” “我把它删了，不行吗？反正我不知道，你也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能力。” “哦，”瑶姬尸恍然大悟一般，“我想起来了，连自己的记忆都可以修改嘛。” “总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之前说的什么猜测，我也不想知道了。” 看着陈启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不安，瑶姬尸也有所猜测，不过还是笑盈盈地回答道：“我知道了。另外，真的不待一晚吗？外面可是天黑了。” “天黑了又怎么样？这城市里面都有我们这两位尸了，还能有东西敢造次不成？” “也是。对了，以后有事尽可以回来找我。如果没有突发情况的话，我是不会轻易挪动位置的哦。” “谢谢，但是我觉得我不会想找你。” 说着，陈启便径直从瑶姬尸身旁掠过，白夏紧随其后。 经过瑶姬尸身旁的时候，白夏不经意间向着对方那看去，只见对方也看了过来，便忽然冲着自己做了一个鬼脸。 白夏眉间一挑，疑惑冲上心头，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便加快脚步跟上了陈启。 离开大楼，两人重新走在了阴暗的街道上。 但是天却有些不尽人意，一阵呼啸的冷风忽地吹来，掠过破败的大楼，发出了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天空上阴云密布，同时也有些红彤彤的，那是快下大雨了的征兆。 “陈启，我们要不先找个地方歇息吧，天似乎快要下雨了。” 白夏仰头望着那如血般猩红的阴云，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寒意，惧意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呼—— 一阵冷冽的寒风再次袭来，如凌厉的鞭子抽打在白夏那孱弱的身躯上，卷起了大把苍白的发丝。 白夏禁不住双手紧紧抱住身子，瑟缩着躲到陈启身后，以躲避这刺骨的寒风，身体也因寒冷而不住地颤抖， “阿嚏——咳咳咳——” 白夏不禁使其打了个喷嚏，咳嗽了几声，俨然一副孱弱的模样。 陈启回头望了望发颤的小家伙，不禁回想起来丰阳市那天夜里，很大的雨，而白夏孤独一个人躺在冰冷的雨水里，遭受着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 似乎是勾起了不太好的回忆，便轻叹一声，“要不，你先到黑泥里面待着，就算下雨了，也有我在外面挡着。” 白夏想了想，道，“可是，你在外面被雨淋着也不舒服吧，很冷，很难受的。” 白夏的声音逐渐变小，似乎是回想起来了之前在雨中的经历，只觉得脸部与身体都在隐隐作痛。 陈启听着白夏逐渐微弱的声音，心道：“她这在关心自己不成？” 但陈启还是想要继续赶路：“没事，就一点雨而已，更何况，我现在对于温度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敏感了，这点低温算不上什么。” 这倒也确实，刚刚那道阴风，陈启就感觉是一点点微风拂在脸上，几乎没有什么感受。 看着白夏有些支愣，陈启不禁说道， “你不是冷吗？那就快点进来，你看你都颤成什么样子了？一会儿怕不是要直接被冻成冰块了。” “可是，可是......” 第296章 生病 白夏支愣了一下，还是伸手摸了进去。 双手没入了黑泥些许，白夏就感受到了一阵暖意。 之前白天的时候，因为是晴天，气温也比较合适，这点温度倒不觉得多温暖。 但是现在外面气温却有些低得可怕，这温暖却是刚刚好，仿佛在夜间的篝火般。 又是一阵阴风吹来，阴冷地抓挠在了少女的肌肤上。 只不过，这次风还带来了噼里啪啦的雨点，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洒落。 雨，一下子就下大了，仿佛是天空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倾盆而下。 陈启急忙喊道，“快点进来，我带你去找个地方避避雨。” “嗯。”白夏猛地朝前压进，娇小的身子一下就没入了黑暗之中。 而陈启也开始移动起来，而雨是越来越大，打在身子甚至有了些疼痛感，像是石子一般。 此时，呼啸的风声再次袭来，将雨线全全吹歪。 凌冽的风，与冰冷的雨，彻底打消了陈启在雨夜中赶路的想法。 不得已，陈启便寻了个废弃的小区，径直冲入了一楼的一间房内。 “呼——” 陈启这才得以长舒一口气，他没有想到雨能一下子下那么大，耳边是依旧回荡着猛烈的雨声。 陈启望着这阴暗的屋内，地上还布着些灰尘，也算整洁，看起来当时这里没有出现太大的混乱。 “看来，又要简单打扫一下了。” 并且，这屋内因为长久没有人居住，也是阴冷无比，好在窗户等还算完好，顶多就是门刚刚被陈启进来的时候撞烂了。 “先找找有什么可以照明的东西？” 随后陈启一顿翻找起来，又是找到了几截蜡烛和火柴，“这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还是挺多的。” 烛光亮起，屋内又被昏黄遍布，与外界的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静谧安逸的画面。 简单掸去床上残留的灰尘，空气也稍微有了些温度。 忙完这些，陈启才想起来喊白夏， “唉，出来了，我知道里面暖和，也不用一直待在里面的。” 但是却没有回应，黑色的泥也没有任何反应。 陈启眉头微皱，继续喊着，“出来了，你不是嫌弃身上会被弄湿吗？” “......” 依旧没有回应，陈启心中顿时一慌，静下来感受了一下那黑泥。 但是，很安静，安静得不像话。 “不好，发生什么了？！” 陈启急忙弯下身，探入了黑泥之中，将其给拽了出来。 陈启抱着浑身湿透的少女，却只是看见对方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蜷缩成一小团，似乎是有些痛苦。 “怎么了？病了吗？那么突然？” 陈启将手在白夏的额头上探了探，却只是没有感觉。 陈启忽地又想起来刚刚那阵子，在冷风中发颤的白夏，“受凉了吗？” 于是乎，陈启便将白夏身上那因为湿透而紧贴着皮肤的衣物褪去，寻了块干帕子擦干身子，才将其用厚实的被褥给包裹起来，放在床上。 忙完，陈启站在床边，静静地望着被烛光照亮的少女容颜，思索起来， “如果病了，免疫力下降，那细菌病毒......” 想到这里，陈启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这三个月以来，不可能只有动植物出问题，还有那群到处都是的微生物。” “就像是水面同时上升一样？难道两者上升，导致又维持住了相对的平衡？那只要一生病，这平衡必然被打破，还能像以前那样正常恢复吗？” 陈启想着，不禁觉得真是麻烦，这还有个遍地都是，但却一直都被忽视的威胁。 “咳咳咳——” 白夏忽然咳嗽起来，身子也随之起伏着，迫使其翻身侧着，缩着身子咳嗽着。 并且，那咳嗽声越来越剧烈，与频繁。 陈启一慌，急忙抱起对方，用着鱼妇的能力检查起来，接着宛若蓝图般极其复杂的结构呈现在了陈启眼前，只不过上面的情景却着实让自己吃了一惊， “这？这？” 陈启只望见，正有着一片连着一片的细胞正在裂解，死亡，并且从中释放出来一些新的结构。 “他妈的！是病毒！” 虽然目前变异病毒的扩散速度很慢，尽管也很小，但是对于白夏那孱弱的身体，却是毁灭性地打击。 白夏的咳嗽声越加剧烈，脸色也开始发白。 “他妈的！这速度，也特么快了！” 陈启想到白夏从被风吹袭，到此刻，只过了才一个小时，情况却变成了这副糟糕的模样。 “对了，鱼妇的能力！” 忽然想起来鱼妇那修复肉体的能力，陈启赶忙用控制起来黑泥，使其钻入了白夏的身体中，开始使其身体内的细胞增殖起来。 而那变异病毒的速度也快，几乎与陈启的鱼妇能力达到了此消彼长的一种平衡。 只不过，白夏的情况却越发糟糕起来，咳嗽声减弱了，变成闷声咳嗽，听起来像是要咳，但是却因为身体没有力气，连咳嗽都做不到了。 忽然，陈启想起来什么，猛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啪—— “我特么疯了吗？我这是在害死白夏！怎么忘了鱼妇的能力是牺牲她本人的能量，这样下去，她只会死得更快！” 刚刚陈启的行为，无异于是与变异病毒为伍，共同将白夏的身体往悬崖上推去，最多也就是在加速白夏的死亡。 眼看着这唯一救命的能力也没用，陈启心中一下子就慌了神，又翻找了一下其他的能力。 但是面心那堆都是意识层面的能力，最多能做的，就是在白夏死之前，为她做一个美好的幻觉，然后让她没有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 最后，陈启彻底确定自己没有任何有用的能力可以救白夏。 忽地一下，陈启想起来，当时将白夏救回来的时候。 当时的白夏已经变成了残肢，而肉体则是用鱼妇的能力恢复。 “对，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不用消耗本人的能量，肯定是我没有用对。” 陈启又将希望放在了鱼妇能力上。 第297章 病毒 陈启试着剖析鱼妇的能力，但是到头来，却是一无所获。 陈启将那鱼妇的能力左看右看，是已经几乎理解了整个能力，却都没有发觉任何可以拿来救白夏的东西。 “要不，重新造一副身体？” 脑海中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但是随即便被否定了， “不行，现在没有死即复苏那种规模，根本做不到，这黑泥太少了，根本不可能！” 陈启一时间又慌了神， “不对不对，还是有问题！这病毒也有问题！要真是变异的病毒，那以前受了那么多次伤，它们不可能没有影响！” 陈启想起来，无论是自己还是白夏，都在前些段时间内，受过或多或少的伤。 按理说，当时就应该受到了病毒的侵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突然就受到了病毒的攻击。 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可遍地都是啊！ “不对，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看着床上身体状态越加虚弱的白夏，陈启心急如焚，自己手头是没有一个可以拿出手来救人的东西。 “嘻嘻——嘻嘻——” 忽然，一道微弱的嬉笑声从陈启身后不远处传来，陈启心中猛地一惊，回头望去，只见房间角落里面，正站着一个巴掌大的小人。 它没有任何性别特征，似是无性，但是胸前却挂着两片肺。 “......【面肺】！” 陈启一下子就根据自身面心的能力，认出来了那是自己的同类之一。 面肺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发觉到身为面心的陈启发现了自己，脸上的笑容随即僵住，转身一头撞在了墙上。 接着，面肺整个身子就崩溃开来，缩小变作了极度微小，肉眼不可见的微生物状态。 陈启能感受到，那弥漫于空气中的细微触感。 只不过，需要仔细感受，才能感觉到。 瞬间，陈启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谁会去在意路边的沙子啊！原来是你这个东西在搞鬼！你控制了那群病毒！不对，病毒还他妈能有意识？！他妈的！不管了，我今天就把你也给吞了，去跟那面口作伴去！” 说着，陈启就开始伸手在空气中乱抓，但是却抓不住多少。 空气微微流动，面肺也顺着溜了出去，逃进了雨中，不见踪影。 陈启感受到周围陆续减弱的触感，立马明白过来，就要追出去。 刚刚跑到门口，又想起来床上的白夏，于是乎又折返回来，将其带在了身上，才又匆忙冲了出去。 寒风夹杂着冷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陈启向着黑暗中望去，却发现面肺早就跑没影了。 不禁破口大骂：“艹！” 但是没有办法，面肺只要想，直接转变为微生物状态，自己是很难抓住，就像用手去抓空气中的水蒸气分子一样。 只有等它重新凝聚成“水”的时候，陈启才有把握抓住对方。 “艹！算了，先不管这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狗东西。” 陈启再次用黑泥探查，能感受到，白夏的身体正在越来越差，不过一会儿，怕是会掉在濒死线上。 “艹，该怎么办？” “对了，瑶姬尸，她是这方面专门的尸，只有找她了！” 于是乎，陈启又冒雨在黑暗中奔袭，向着瑶姬尸所在的那大楼冲去。 焦急的汗水与雨水混在一起，一同顺着陈启的脸庞流下，最后融入进了地上的雨水中。 很快，陈启便寻到了瑶姬尸所在的大楼里。 刚刚到大楼前，陈启就望见了那道粉白色的身影正站在大楼前，望着自己，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那么慌张的模样？” “少废话，快点帮忙救她！” “谁？”瑶姬尸眉间一挑，朝着陈启周围看去，却是没有看见白夏。 “当然是，算了，我先进去。” 于是乎，陈启冲进大楼，寻了一间气温稍微温和的房间，将白夏放在了床上包裹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 瑶姬尸问道，陈启眉间一横， “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她这是病了！” “哦，所以你让我来帮忙？” “对，别废话了，快点帮忙啊！” “啧，你那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瑶姬尸似乎不是很满意陈启的语气。 陈启脸一横，但是眼下不是和这家伙纠缠的时候，于是乎，陈启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身，用着极其别扭的语气说道， “请，请您救一下她......” “唉，看来你是真的不会求人啊。” 瑶姬尸轻摇着身前的叶片扇子，看起来不是很满意陈启的请求。 “你特么？”陈启嘴角一抽，正要大骂，但随即又止住了接下来的脏话。 “唉，别生气别生气。” 瑶姬尸还是走上前来，“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吗？” 对于瑶姬尸那轻飘飘的语气，陈启脸色依旧横着，但还是让开了位置，退到一旁，思索起来关于面肺的解决方案，同时，也感受了一下自己新的能力。 说是新的能力，其实也都只是面心本来就具有的能力，此前只是陈启不能够掌握罢了。 瑶姬尸在床边蹲下，手一伸，将几条花藤探了出来，顺着钻入了少女的呼吸道中。 陈启望着这一幕，不禁想起来了当时鱼清给白夏恢复身体的时候。 “嘶——” 一想到鱼清，陈启心中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失落落的空无感，似是当时没有救下她们的愧疚。 陈启不禁扶着额头，“......我还是太无能了啊。” 陈启随即又轻甩着头，将杂念甩出脑海，重新将主要任务放在了面肺的事情上。 片刻，又忽然冲瑶姬尸问道：“还要多久？” 瑶姬尸回头过来，脸上依旧是那副如同面具般的微笑：“大概，两个小时。” “怎么要那么久？” “这可是个细活儿！” “行行行，我先出去把一个家伙解决了，她就先待你这里。” 瑶姬尸眉间闪过一抹疑惑：“你就这么放心地把她放我这里？原来君那么信任人家吗？” “滚！” 陈启骂了一句后，就往窗户走去，要直接从窗户翻跃出去，但到了窗户边，又是想起来什么，回头带着警告的语气道： “要是我回来发现她有个三长两短，你特么今天也别想活了！” 说完，陈启就直接带着身下的一大团黑泥翻出了窗户。 瑶姬尸看着陈启离开之后，又将注意力放回在了手上，同时望着少女那惨白的脸庞，不禁喃喃道： “唉，你说啊，你为什么就在他心里面那么重要呢？好像，他心里面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的存在。” “论长相与身材，我可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比任何人都要完美的。唉，应当不是这点。” “还是说，你救过他的命？或者，你在他心中留下了什么不可磨灭的印象。” 想到这里，瑶姬尸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倘若真是如此，那我的确自愧不如了。” 第298章 折断 陈启站在黑暗的雨夜中，四处望着。 噼里啪啦的雨声打在银色的刀刃上，发出啪嗒的清脆回弹声。 “不行，这种根本找不到这家伙。” 忽然，陈启想起来什么，道：“对了，正好现在试试。” 接着，陈启双手在身前一拉开冒着白光的裂隙，一下子钻了进去，径直将自己转化为了意识形态。 只不过丢下了那刀与黑泥。 站在一片黑暗的意识空间中，陈启又恢复到了正常人完整四肢的模样。 而抬头望去，只见黑色的空中，正悬着三颗大脑，下方的三条脊椎死死纠缠扭曲在一起，同时还悬着两排牙齿，一条舌头与最下面密密麻麻如同榕树根的蓝色根须。 只不过，从那大脑的沟壑间隙中，总是在不断倾泻出来丝丝血色的雾气，使其看起来极其地诡异。 而那宛如太阳般的结构，似乎是感应到了陈启的需求，下方的根须开始曲折，转向，蔓延出去。 最后，锁定在了一个方向。 而这，也是陈启发觉到自己身上花纹改变之后，多出来的新能力之一，可以帮助锁定就近满足目标条件的意识体。 不过，其实这些所谓的新能力，也只是面心原本就具有的能力，只不过是之前的陈启没有掌握，无法使用罢了。 确定好了目标的方向与大致位置，陈启又钻了出去，回到了滂沱大雨之中，捡起刀，就向着脑海中的位置冲去。 不多时，陈启便临近了一座医院。 陈启眉头微皱，根据之前那女人的记忆，得知这里也是一处幸存者基地。 陈启摸着黑，发现门口被一堆东西堵住，不好进去，于是乎，陈启只好用黑泥粘着墙，爬了上去。 刚刚爬到二楼窗户口，就听见了从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焦急但又有些虚弱的声音： “艹！咳咳咳！！妈的！老子特么三个月都撑过来了，到头来反而是败在病痛上面？” “不行，得去找点药过来。” 陈启贴在墙上，勉强听清楚了男人的话，更加确信了面肺就在这里。 那家伙正在到处散播病毒。 陈启不禁暗骂了一句：“以疾病为乐的家伙，真特么是个恶趣味的东西。” 接着，陈启继续向上爬，在一些病房的窗外，皆是听见了类似的咳嗽声。 最后，费了一番力气，陈启终于是爬到了医院顶层，随后晃悠悠地来到一处差不多的位置。 “实体状态肯定是抓不住这家伙的，必须要先圈个范围下来。” 随后，咔嚓一声，陈启的脖子径直裂开，一团缩在一起的蓝色树根忽然弹出，接着又是三颗缩水的大脑。 它们宛如蝴蝶蜕变一般，从茧中钻出，释放生机，尽情地展现自我。 三颗缩水的大脑，在雨水的滋润下，很快开始膨胀，变大，像是绽开的花朵。 而那一团又一团蓝色的树根，也从医院楼顶倾泻而下，舒展，扩散开来，紧贴着医院的墙壁，似乎是要将整个医院大楼收入囊中。 这也是陈启为什么要爬到医院楼顶的原因，他需要尽情地撒网出去，将周围尽可能地控制在手中，才能让面肺这家伙没那么容易逃走。 很快，陈启便将自己这非人般的真实状态展现了出来，悬在了雨夜之中，天地之间。 忽然，一道电光闪过，白亮的光芒照亮了三颗大脑上的扭曲沟壑，也照亮了陈启那折断之后偏在一边的头颅。 医院内，一道咳嗽声从走廊中传来，男人用手遮着嘴，尽量地克制着。 但病毒却并不想他轻松，同时，男人也能感受到喉咙中积累起来了痰。 “真特么该死！” 男人一边骂着，一边在走廊中走着，往着存放药品的地方走去。 轰—— 一道雷鸣电闪，瞬间照亮了走廊，同时，一道小人身影也出现在了走廊中。 那小人的五官被电光照亮，清清楚楚，还有那与身体比例完全不协调的头部，简直就像是好几种疾病的混合体。 但最可怖的还是那咧到眼睛的嘴角，以及那挂在胸前的两片活生生的肺。 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这突然的一幕，让男人瞬间害怕起来，不禁回想起来一些都市传说。 “我呸！这三个月来，老子什么没有见过？！” 男人朝着远处大骂起来，为自己壮胆。 轰—— 再是一道电闪雷鸣，男人望见那诡异的小人眼中没了瞳孔，只剩下了一片骇人的白色。 “我艹！” 男人破口大骂一句，从腰间卸下防身用的一小把斧头，身子半蹲警惕起来。 那面肺小人也注意到了男人，便带着一阵“嘻嘻嘻”的怪笑声就冲了过来。 男人这三个月以来，就算是见过不少带血的画面，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画面。 一时间，男人有些怀疑自己是处于现实，还是梦幻之中了。 腿都不禁软了几分，但最后，男人还是索性心一横，在面肺小人靠近的时候，猛地将手中的斧头劈了过去，并大骂道： “呔！什么妖精？！” 小人一个闪躲，一下躲过了男人的一击，绕到了男人的腿旁，两只小巧的手一下趴在了男人的腿上，接着又是两脚贴在了男人腿上。 第299章 医院 一时间，小人的四肢都贴在了男人的腿上，并且嘴中不断嘻嘻哈哈地向上爬着。 “哎呀！我艹！我特么！” 瞬间，男人的心都不知道凉了几分，这特么招惹到什么小鬼了？ 双腿也因为那真实的触感，而不断打颤发软起来。 扑通一声，男人一下就瘫软坐在了地上，耳边尽是回荡着面肺的那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接着，面肺爬到了男人的身上，而男人的咳嗽声也越加剧烈起来。 忽然，又是电闪，男人望见，从走廊那头的窗户上，一群蓝色的树根贴着天花板与地板，爬了进来。 男人有些绝望了，今天是怎么了？ 尽是碰见这么些邪乎的东西，一瞬间，男人感觉那只会冲上来咬人的贱尸都亲切了不少。 至少，那贱尸没有像这小人和远处的树根这么邪乎。 面肺小人抓着男人的胸口，两只小巧的手，此刻却如同两把刀，忽然将男人的胸口解开，伸了进去。 接着，男人就感觉到了一股奇妙得难以形容的痛苦直冲心头，同时，脑海也变得乱七八糟。 最后，男人的身体开始臃肿起来，被面肺修改出来的病毒，给变成了一团浑身流脓的畸形怪物。 随后，面肺控制着畸形的男人，就往着楼上跑去。 而走廊与病房之间，早已经被蓝色的根须爬满，几乎是将所有的出路堵住。 面肺知道，就算是变成微生物状态，在经过那根须的时候，也会被迅速吸收捕捉，难逃一死。 面肺控制着畸形男人向着楼上跑去，途中，又恰巧在走廊中遇见了待在这医院里面的其他幸存者。 而他们，也都是因为那异常的咳嗽，出来找药的。 凭着微弱的光线，以及由于异能增幅过的视觉，几人立马就察觉到了这异常的畸形男人。 而畸形男人回头过来，也是发觉到了几人的存在，但却没有立马攻击几人。 其中两三人的鉴定能力不自觉发动，迅速给出了对方的绿色及蓝色信息： 「李稻（傀儡）」 「二阶，人类（傀儡），感染体」 「al：584（偏差率：23.1%）」 「面肺」 「三阶，尸残片，感染体」 「al：1623（偏差率：12.3%）」 一名男人迅速卸下腰间的匕首，身子半蹲警惕起来，而另外一名男人则是不禁破口大骂道： “艹！大门口的防护是被破开了吗？！怎么让这鬼东西闯进来了？！还给人寄生了！” 不过外面的雨声很大，夹杂着不时的雷声，让男人的声音变得模糊了起来。 咻！ 在电光的照耀下，一把不知道是谁丢出来的斧头直直飞了出去，直逼畸形男人的头部。 畸形男人身形一闪，躲过了致命一击，朝着几人冲去。 几人经历了这三个月以来的连滚带爬，反应力自然是迅速，旋即遁入黑暗，再从周围突袭，如同一只只灵敏的猫。 有两人则是离开去了他处。 一男人握着匕首，俯身从一旁突刺，直逼畸形男人的腿部，这一击力量不俗，畸形男人也瞬间倒地。 但是男人身上的脓液却是飞溅出去，一不小心落在了男人暴露出来的肌肤上，泛起了一阵恶臭。 几人还顾不得这些细节，他们根据那信息，也知道畸形男人不是本体，而是其身上那个名为【面肺】的东西才是。 接着，几人迅速冲出，从四面八方重伤了畸形男人，又用钝器砸在了男人身上，尽可能地去消灭掉寄生在其身上的本体。 一顿劈头盖脸地乱砸下，脓液与肉沫四处飞溅。 “呼——” 此时，几人才长舒了一口气，拖着钝器离了些位置。 一人忽然从远处跑来，手里面抱着一个罐子，大喊道：“快点让开！” 几人迅速离开，让开了位置，而那人靠近后将手中罐子里面的汽油倒了出来，另外又有准备好的一人划了几次火柴，随后才丢出去点燃尸体。 而这些东西，则是几人在这三个月来的生存中，早已经准备好应对突发状况的。 轰的一声，整个走廊都被橘黄色的火焰所照亮，随即带来的光与热平等地照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此时的他们，都或多或少有些疲累，毕竟大晚上突袭闯进营地的怪物，这还是头一次遇见。 正当几人还没来得及庆祝胜利的喜悦时，异变突生。 “不好！外面窗户被和树根一样不知道什么的鬼东西爬满了。” 一个女人忽然说道，而其他人心中划过一丝不妙，用着余光向远处走廊望去，只见那蓝色的树根有生命一般，不断向着里面爬来。 “？特么的什么鬼东西都往我们这跑了？” 一个男人提起滴着脓液与血液的斧头，提了提将其扭了个方向，往那边走去，用着斧头背朝着地上的树根猛地砸去。 但那斧头也就仅仅只是砸在了地上，那树根却是毫发无损地穿了过去，仿佛那树根就是一个虚影。 “！” 不等男人想清楚，男人忽地又是感觉背后发凉，因为他的手上传来了一股凉意，缓缓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诡异的大头小人正趴在自己手上，用着那张满是鬼笑的脸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而那小人的下半身却是刚刚一下不小心沾在手上的脓液。 “呜啊——” 男人吓得惊呼一声，连忙起身甩手，又将手猛地往一旁的墙上砸去。 但是除了飞溅出去一点脓液，便没有对那小人造成更多的伤害，同时面肺小人还紧紧抓着男人的胳膊往上爬着。 男人将手上的斧头换到另外一只手上，就朝着小人劈去，但结果却是小人一跳，一下抓着了男人的脸。 此刻，男人只觉得像是一把钩子钩着了皮肉，要将脸皮给直接撕下来一般。 “艹！给老子下来！” 忽然，男人只觉得鼻腔一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融化了，接着，他的脸果然是掉下来了。 第300章 水 “嘿，发什么愣？！” 一把砍刀的呼啸声在男人耳边忽然响起，接着便是一道女人的喊声。 “啊？”拿着斧头的男人依旧发愣着。 “啊什么啊？刚刚跑过来看那树根，然后就发呆！另外几个人也是一样。原本说直接从窗户跳出去逃走的，结果一过去的人就是原地发愣。” 女人快速地说着，显然脾气有些急。 “那楼下呢？” “楼下？当然是被我们自己给封死了！为了安全，平时我们都是直接从二楼窗口上下的。” 接着，女人拉起男人，就往着楼上冲去，这是目前唯一有可能的出路。 大不了从楼顶飞跃到另外一栋楼上，当然，那也只会是无奈之举。 重复的楼道在视野中不断来回重复。 黑暗如墨，电闪雷鸣交织，未知的可怕怪物，构成了雨夜医院的一切，颇具恐怖的氛围。 不时的电闪照亮了楼梯，也让人看清楚了窗户口密密麻麻的树根，犹如扭曲的蛇与狰狞的爪，要将周围全全撕裂吞噬殆尽。 眼见所到之处的出口，基本都是被封死，众人不得已继续向上。 哐当一声，众人推开了铁门，映入眼帘的却是让众人极度想要回头的场面。 只见那是三颗大脑，像是三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而它的下方，正蔓延着那蓝色的树根。 蓝色的信息瞬间在其中几人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面心」 「三阶，尸主残片，感染体」 「al：2385（偏差率42.8%）」 见状，众人动身正要回头冲下去，队伍中原先那拿着斧头的男人却突然举起斧头，径直劈在了另外一人头上。 “我艹！你发什么疯！” 另外一个拿着匕首的男人迅速拉开距离，远离了那斧头男人，而那斧头男人，此刻正站在铁门处，身形也随之变得臃肿起来，像是吸收了周围的雨水，体积变得浮肿起来。 同时，也长出了囊泡，那囊泡迅速胀大，像是气球一般，最后，砰的一声炸开，将那恶心的脓液散得到处都是。 而那斧头男人的身体，只剩下了红色，以及发白的血肉。 模样甚是骇人。 “！” 其余几人正思考着要怎么办时，忽然，一不小心被脓液沾上的几人，身体也迅速出现了同样的变化，成为了同样的臃肿怪物，扩撒着带传染性的脓液。 砰！ 装满水的气球砸在了一人的脸上，一下子爆开，而从中溅出来的水冰冰凉凉，让人觉得不禁一阵寒意。 太奇怪了，明明头顶就是艳阳高照，却感觉气温有些骗人。 “发什么愣？不知道躲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男人循声望去，就见着了好几个成年人，满脸带笑地拿着装水的气球。 “打，打水仗？” 男人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了现在的情况，但是接着，男人又想起来了自己刚刚是在医院楼顶和那臃肿的怪物作战。 嘭！ 又是一个水球飞了过来，砸在了男人脸上，瞬间，男人感觉有些生气了， “怎么老是往我这里丢？！” 忽然，男人这才感觉手里面有什么东西，看去，只见是一把玩具刀。 咻！ 又是一个水球飞来，男人握着手中的塑料刀，一下子挡住袭来的水球，接着转向顺势将球弹飞出去。 这里是楼顶，男人用余光观察着，随后选择了一处堆着箱子的地方躲着，等待回击。 哗啦啦的水声不断传来，刺啦！ 男人听见了水管被拧开之后，发出的滋水声。 “我艹！这也太特么犯规了？这怎么玩？” 滴答的雨点从空中不断落下，而阳光透过水珠经过折射，也让空中诞生出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男人躲在箱子后面，心跳开始加速，肾上腺素在体内激增。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因为刚才的水球攻击而微微发烫，但也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充满欢笑和刺激的水仗。 “哈哈，看你还敢不敢小看我们！”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一阵阵欢笑。 男人紧握着手中的玩具刀匕首，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顽皮。 不知道是不是三个月以来紧绷的神经，在这此刻这洋溢着欢乐的地方，让男人径直放下了所有。 或许，男人也知道刚刚就是死局，这不过是死前的走马灯？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毕竟在那种情形下，自身多半也是活不成了。 男人从箱子后面跳出来，迅速地抓起地上的一个水球，瞄准了前方的对手，然后用力一扔。 水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目标，将那人的衣襟全部浸湿，尽显一副滑稽可笑的模样。 “好样的！” 周围的笑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男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和自由，仿佛所有的烦恼和压力都被这场水仗冲刷得一干二净。 阳光依旧灿烂，只是有些莫名的阴冷。 但在这场水仗中，每个人都忘记了头顶的烈日，皆是沉浸在游戏的乐趣中，享受着这个夏日午后带来的清凉和快乐。 男人再次抓起一个水球，心中随即充满斗志。 这场水仗没有输赢，只有欢笑和回忆。 水球在空中飞来飞去，不断在每个人的身上炸开成一朵朵水花。 一段时间过去，水球似乎是用完了，水管的水也干了。 忽然，一个人举起了另外一个人砸了过来，但是被扔在空中的人，砸在了与男人为伍的另外一人身上，两人瞬间炸开，从中爆出了水花，人也随之化作了与橡胶一致的碎片。 就像是两个水球撞在一起，发生了撞击与破裂。 不过没有人对这产生疑惑，忽然，又是一个人被丢了过来，直直地砸向了男人。 而男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是躲不掉了，随即便用着手上的玩具刀扎了过去。 而塑料制的玩具刀，抵在了那人的肚子上，接着那人的肚子便出现了凹陷，不过并没有破。 “嘿嘿！” 男人将玩具刀猛地朝上一捅，那人的身体瞬间炸成了一团水花，同时也缩小为了一小团的气球碎片。 冰冷的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给男人浑身洗礼了一遍。 接着，水越来越多，逐渐淹没了整个楼顶，没过膝盖，没过身子，没过头顶。 最后，男人发现自己不能呼吸了，眼前也变得黑暗了，身体也变得冰冷了。 只不过，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男人似乎听见了类似于啃食骨头与咀嚼肉块的声音，还混着非常大的雨声，导致那听起来十分的模糊。 第301章 吞 陈启那三颗大脑高悬在雨夜中，望着下面血淋淋的一片。 雨水在楼顶积起了一定深度，而肉块与碎骨零零散散地摆在冰冷的雨水中，一团又一团的血丝在水中晕开。 轰—— 一道电闪雷鸣，瞬间照亮了一切，只能望见水中倒映着陈启的身影，以及周围的肉块。 陈启披着一件大红的衣裳，趴在地上，歪着头，双手抓着一只小人的大头啃着。 像是一只见到肉的饿狼，而那小人没了手脚，头上也布着了好几个伤口，露出了下面粘着血丝的骨头。 同时，小人的眼睛还少了一只。 忽然，陈启伸出了三根手指，一下挖进了小人的眼眶中，将剩下的一颗直溜圆的眼球刨了出来，一下子塞入了口中猛地嚼碎。 陈启的喉咙动着，又是一阵咕噜的吞咽声。 但是由于脖子被折断，又是部分被嚼碎的碎肉沫掉了出来。 于是陈启又将其重新抓起，塞入了嘴中。 许久，陈启的附近只剩下了混在水中的血，与一些碎肉沫与碎骨。 双目无神地望着水中的涟漪，又是一会儿，陈启才回过神来，双手拉着悬在外面的脊椎和树根，不断往自己那折断了的脖子里面塞，将其给塞回身体里面。 而那颗略带神色的头颅，则是偏在一边，与身体呈现直角角度折断。 抓着蓝色的树根，不断往回回收拉，然后揉作一团塞进去。 覆盖在医院表面的树根，也像是收渔网一般给拖拽了回来。 又捏着三颗大脑，将其中的水分挤出来，随即才按着塞回了体内。 弄完这一切，陈启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咔嚓一声给扭正，随后又活动了一下脖子，确保头已经安稳地待在了脖子上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眼神中的光彩也才重新回归。 “呼——” 陈启半撑着身子，转身操纵起来那被打得稀烂的黑泥，使其重新聚集起来。 一道电光闪过，光亮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地，而那如同高塔般的红黑色怪物，也重新出现在了这世间。 陈启望着远处四散的尸体碎片，心中一顿。 刚刚在与面肺交战的过程中，就直接将这医院内的幸存者都卷了进来，化为互相的棋子。 面肺使用病毒更改了一些人的身体，进而进行控制。 而自己则是直接用幻觉控制了一部分人，让两队人打了起来。 对于直接或者间接死于自己手上的人，陈启也只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并且陈启吞噬掉的东西，不止是面肺，还有着这些幸存者的意识。 脑海中不免闪过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 陈启看见了一个早上在公交车站等车的上班族，看见了一个因为失去孩子而痛哭的母亲，看见了一个坐在教室里面奋笔疾书的高中生...... 但是这些，此刻都已经变成了陈启的一部分，不久将会彻底被消化，变为筑造身体的砖石。 而这，也是陈启让白夏待在瑶姬尸那里的另外一个原因，因为陈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会将其给吞噬掉。 陈启眼神有些迷离，似乎还没有适应过来。 不知为何，明明自己又解决了一个麻烦，回收了一个身体部件，心中却是只觉得空落落的。 陈启缓缓抬头，望向了红彤彤的天空，而豆大的雨滴也毫不保留地砸在了陈启的脸上。 雨水顺着脸庞，将上面的血丝冲刷去。 随后，陈启又将头缓缓地垂了下来，再次长叹了一口气：“算了，该回去了。” 接着，陈启推开天台处的铁门，钻了进去，顺着楼梯缓缓下楼。 途中，陈启看见了一具被火烧黑的人形尸体，还有着其他争斗的痕迹。 没有理会，陈启继续下楼，快到三楼的时候，忽然，一阵隐约的哭声混着窗外的雨声传来，很是模糊。 陈启心中一惊，脑海中迷迷糊糊的感觉也被一并扫去， “这里，不该有人了才对吧。” 陈启没有想到，这医院还能有人，而且听着，像是小孩子。 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晃悠悠地移动了过去。 陈启那高大的身子，带着身下不断发出啪唧来回撞击的黑泥，在黑暗如墨般的医院走廊中行走着。 不时的电闪雷鸣照亮了走廊内，陈启那道血色的身影也时隐时现。 越发靠近，耳边的雨声却是减弱了，哭声是越加清晰了。 “呜呜呜......姐姐......姐姐......” 靠近之后，陈启也听清楚了那道声音不断嚷着“姐姐”两个字，同时，也确定了那声音是从一个小男孩口中发出的。 陈启望着声音的来源，那是半掩着门的一个病房，深邃且幽蓝的光，正从中照出来。 眉头微蹙，“不对，这里怎么会有人？我记得我刚刚覆盖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基本确定过了这里的人员。难道，是刚刚那会儿躲起来没被探查到的？” 带着一丝不安与疑惑，陈启还是缓缓推开了门，循着声音看去，只见是一张病床旁。 陈启压着身子靠近上前，就见到是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小男孩，脸深深地埋在了膝盖上，只能听见他那重复的哭声。 小男孩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身旁多了什么东西，哭泣声才弱了些许，徐徐抬头起来，用着那张满是泪痕的脸，望着陈启。 但是望见陈启这副样子，小男孩却并没有显得害怕，哭泣也瞬间停止，转而变成了愤怒。 用着愤怒的眼神，瞪着陈启。 透过微弱的光，陈启才勉强看清楚了小男孩的神情。 只不过，陈启只觉得疑惑，同时脑海中试着去回忆，思考是否对其有印象。 忽然，又是电闪雷鸣的白光照了进来，瞬间照亮了两者的容颜。 陈启心中忽地一下，不禁瞪大眼睛望着对方。 一时间，两道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同时响起， “是你？” “是你！” 陈启认出来了，这小男孩的脸，分明就是曾经小时候自己的脸！ 或者说，就是曾经的自己躲在这里哭。 第302章 隐患 陈启瞬间明白了过来，自己的能力又开始不受控制地为自己叠加幻觉了。 “又来！” 说罢，陈启便不想去理会这幻觉了，正欲转身离开。 而身后的小男孩却忽然开口说道： “你走吧，你走到哪里都一样，和我一样！你永远都会失去自己重视的人！” 听见这话，陈启瞬间怒火中烧，从身体中将那把刀径直抽出，直接挥砍了出去。 那刀从那小男孩的肩膀斜着砍下，从卡在了胸腔中，没有继续砍下去，同时，陈启也注意着对方的神情， “你特么再说一遍？！” 小男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嗤笑道： “你会的，会失去的，这也是你最害怕的事情，不是吗？” “他妈的！” 陈启也懒得再跟这家伙多犟嘴，将刀抽出，再次挥砍下去！ 咻！ 银色的刀刃在夜中挥舞，简单而粗暴，再次朝着小男孩那早已经裂开的肩膀处砍下，是将其砍成两块。 “陈......陈启......” 白夏愣愣地抬头望着陈启，嘴角以及从肩膀裂开的伤口中，鲜血正不断流出。 白夏的左手因为肩膀被斩断，已经不能够行动，只能吃力地抬起右手，握着那银色的刀刃，是想要将这致命的刀给推出去。 陈启心中一顿，手上依旧愣着，将那刀砍在了那里，仿佛是被石化了一般。 “白......白夏？” 陈启木楞地开口着，似乎还没有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这都是幻觉！我记得我可是把她放瑶姬尸那里了，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陈启将刀猛地一抽，白夏的身子也随之扑通一声倒下，倒在了陈启的面前。 其身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只要把刀继续砍下去，那么就只会剩下两截被斜着斩断的残破尸体。 脏器露出了些许，透过那夸张裂开的伤口，陈启能看见粉色与暗色交织的肺与心。 陈启脸上的肌肉不禁抽搐了几下，只觉得荒诞。 “不对，不对，肯定还有什么没有被解决的东西！” 陈启想起来，就算这是自己给自己叠加的幻觉，那也不可能会是这种为了激怒自己而出现的画面。 所以陈启笃定，除了面肺，肯定还有其他面字辈在背后搞鬼！ “肯定还有，他妈的怎么还不止一只？！” 陈启迅速离开了病房，重新在医院走廊里面寻找起来。 “现在还不能回去，只要有威胁，我就不可能安心回去，必须要把这些隐患全部杀了！” “不行，不能这样找，这样太慢了！” 接着，陈启在身前拉开了一条缝隙，径直钻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同时，也看见了上空那悬着的本体。 而它的下方，此时多了两片肺，代表着面肺也回归了自身。 那三颗大脑下的树根，很快也感应到了陈启的需求，开始蠕动起来，在空中搜索着最近面字辈的方向。 很快，那堆树根便锁定了一个方向，给出了位置。 陈启一得到信息，就跳出了这片空间，回归了现实，连忙向着那边赶去。 那不是在医院里面，而是医院外不远处街道旁的某个小巷内。 陈启冲出医院，血色与黑色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如同一道穿梭在现实与幻境之间的幽灵。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冰冷而刺痛，但陈启只是加快步伐，控制着身下的数只手脚，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尽管折损几只尸体，不过这依旧不成问题。 随着距离的拉近，陈启也捕捉到了意识的波动，脑海中听见了一道少女的声音： “唉呀，怎么不起作用？真是没用的哥哥呢！” 有些耳熟，但是陈启没有想起来那是谁，接着又是一道青年的声音： “不好，面心过来了，快跑！” “啊？唉，你怎么直接就自己一个人跑了？！”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乐意，但是两道声音却逐渐远去。 陈启也能感受到，的确有两股意识正在远去，逃离自己。 陈启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冷笑，他能感受到那两位面字辈对于自己的忌惮，他们试图逃离，但陈启的速度更快。 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烁着快感的光芒。 “你们特么没本事？也敢过来找事？！” 陈启的声音在雨中回荡，声音中开始充满了不屑和挑衅。 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他的敌人会主动害怕自己，逃离自己，然后自己去追逐猎物的快感。 这是此前都从未体验过的！ 而这股快感涌上心头，陈启只觉得很是兴奋，今天，他终于能够作为敌人所恐惧的存在了。 陈启身下尸体的脚步在雨中如同猎豹般迅猛，血色的身影在雨幕中穿梭，每一次落地都激起一片水花。 目光锐利，如同夜行的猫头鹰，即使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中，也能准确地捕捉到前方逃窜的踪迹。 那似乎是两兄妹，并且试图逃离的面字辈在陈启的视野中逐渐变得清晰。 同时，陈启还能感受到他们的意识波动有些乱，而且不时地回头张望，试图确认陈启的位置。 “跑啊！继续跑啊！以前我只能跑，现在该你们跑了！！哈哈哈！！！” 穿过雨幕，陈启的速度忽地提了起来，前面的两位面字辈也忽地分开，朝着不同的方向逃开。 陈启索性选择了其中显然跑得慢一些的那只面字辈，朝着其追去。 渐渐地，陈启也看见了那家伙是一头翠绿的发色。 猛地一瞬间，陈启想起来了，那是【面右目】，在长文市的时候遇见的第一只面字辈，甚至在【面心】之前还早的家伙。 陈启也理解了刚刚在医院时候的幻觉，这家伙可不就是只会玩幻觉吗？ 而且是比自己还强的幻觉能力，能够完全做到想要什么幻觉就是什么幻觉，可比自己自由多了。 “你当时不是说要吃我吗？来啊！我就在这里，来吃啊！我看你有那个胆子吗？！” 第303章 目 “他妈的！” 陈启靠近了面右目，一刀斩下！ 而面右目身形一躲，避过了这一击，急速转身过来，那双银白色的眼瞳重新映入了陈启的视野中。 只不过，那双银白色的眼瞳并没有透露出来该有的恐惧，而是与以前一样，那不变的邪魅。 瞬间，陈启心中一冷，似乎意识到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毫不犹豫，径直挥刀斩了过去，斩断了雨线，也懒得过问多的事情，反正只要把它们全杀掉，自己就安生了。 “哎呀，好歹相识一场，能不能先叙叙旧？” 面右目一边灵活地躲着攻击，一边惬意地说着。 “叙你妈！！” 陈启大骂一声，手上的动作是一点不带减慢地痕迹，毕竟刚刚才吞噬了一个面肺，身上的力气是充沛得很。 面右目自然也不是被动躲闪，瞅准时机，也用自身的腿脚功夫回击。 面右目侧身一脚踢在陈启手上，而陈启的手也随之被震得生疼，刀也差点脱落。 双手撑地，接着又是几个空翻与陈启拉开距离。 正当陈启要继续攻击的时候，嘭的一声，一道力量猛地砸在了陈启的后背上，硬生生地将陈启给踢飞了出去。 整个上半身，连着下面的树根一齐飞了出去，整个人就像是一株被连根拔起的盆栽。 面右目一个躲闪，给陈启让开了飞行的空间。 同时，也让陈启的肩膀重重地砸在了街边的墙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墙面上的砖石也被砸出了一个深坑。 “咳咳咳——他娘的！！咳咳咳——哪个孙子搞偷袭？！！”陈启的声音带着愤怒与痛苦。 “唉，是我啊，【面左目】。面心，就算你是主体，是老大，你也不能欺负我妹妹吧？” 一道青年的声音忽然从黑暗如墨的雨中传来，带着一丝戏谑与挑衅。 陈启眼神一凛，迅速从墙上的深坑中爬了出来，只望见了一个黑发的青年，穿着一身黑色的作战服。 【面左目】的笑声在雨中回荡，他的身形如同幽灵般在雨中穿梭，试图避开陈启的攻击。 “哎呀，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可差点要被打死了。” “他妈的！”听着面右目那带着撒娇的语气，陈启不禁感到作呕，同时也大骂了一声。 “没事，等会先把这家伙解决了再说。” “嗯！” 接着，面左目转身过来，又摆出了一副准备战斗的姿态，“毕竟，这位面心大人可是逃脱出去的实验体啊！” “关老子屁事儿！” 陈启知道现在就剩半截身子，不好再像刚刚那样去战斗。 同时，也觉得不把白夏带出来真是个精明的决定，毕竟，这样的自己才好发挥全部的实力。 陈启忽然抬起手中的刀，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猛地一砍，瞬间，就出现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而面左目也是心中一惊，也很快明白过来对方这是想干什么，一下子冲上来就要打断。 陈启的脖子上，一团蓝色的树根也瞬间喷涌出来，但是陈启嫌弃这速度太慢，又是抬起一拳将自己的头打歪，扩大了脖子上的伤口。 随着伤口的扩大，蓝色的树根瞬间倾斜而出，密密麻麻地冲了出去，淹没了面左目。 但面左目也连连后退拉开距离。 “看来得用点实力了。” 接着，面左目的身体开始膨胀发白，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偌大球体，血丝又开始爬满了白色的球体，接着中央的一黑点开始扩张，形成了瞳孔。 这分明就是一颗眼球，大小足足有半栋楼！ 同时，一对对洁白的修长羽翼开始展开，使得面左目悬于空中，像是一只从地上缓缓升起的天使。 而雨水落在其羽翼上，却是以极其巧妙优美的曲线被弹开，仿佛每一根羽毛上都覆盖着了一层无形的薄膜，隔绝了世间的一切污秽，神圣不可侵犯！ “【面翼】？好，好！怪不得敢来跟老子叫板？原来特么也是吞了其他的面字辈！” 望着面左目眼球后面那一对对修长的羽翼，陈启瞬间明白了过来。 陈启的那三脑面心形态展开，悬在了天地之间，而他面前，则是一颗扑腾着翅膀的偌大眼球。 同时，地上也趴着了一颗偌大的眼球，那是面右目。 而下了一个晚上的雨，此时也终于是开始减小了，同时，双方的交战也拉开了帷幕。 面右目迈着眼球下的触手，移动着整颗眼球，忽然，从那银白色的瞳孔开始，忽然裂开，形成了一张血盆大口，冲上去就要扑咬陈启。 陈启控制下方垂着密密麻麻如同榕树树根的根须，又如同鞭子一般，卷着呼啸的风声打了过去。 嘭！ 面右目来不及躲闪，就被陈启打飞了出去，连续撞破了几栋楼之后，又是一堆砖石瓦砾崩塌落下。 “滚！没实力就把自己弄土里面埋好！” 随口骂了一句，陈启又继续操作起来下方极其繁杂错综的树根。 同时，陈启也知道这里不可能是现实，而是面目与自己面心的幻觉能力共同施展之后的混合产物。 在这里造成的打击与伤害，也是会直接对意识本身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而且，不仅如此，陈启还要尽可能地去抢夺幻觉的主控权，否则很容易被这两个专门玩幻觉的面字辈反攻，从而陷入劣势。 接着，陈启又抓起周围的几栋高楼，将其连根拔起，径直朝着空中飞舞着的面左目砸去！ 面左目扑腾着翅膀，不断在飞来的庞大建筑物之间来回躲闪。 一栋楼直直飞来，面左目紧紧擦着墙飞去，刚刚视野开阔，就迎来了一条树根的挥砍！ 嘭的一声！面左目又顺着楼屋的墙壁擦着飞了出去。 接着，面左目用着眼球下方的触手抓着楼屋，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面左目换了一个方向，再次朝着此刻规模通天的陈启冲去。 而陈启自然也是加以回应，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毫不保留地将树根全部抓了过去，像是深海中的鱼群，瞬间就淹没了面左目。 第304章 天使 蓝色的树根席卷着，瞬间淹没了面左目。 而陈启也顺势将树根揉搓，将面左目全全包裹住。 但是就在陈启没有注意的地方，面右目在附近的楼屋之间跃着，随后又顺着高楼爬了上去，最后在楼顶纵身一跃，跳起了不知多高。 同时，面右目还张开了大嘴，一下子咬在了陈启下方吊着的两大片肺，并开始了吞噬。 忽然，陈启也反应过来，朝下一看，才发现了这家伙的行为，怒骂道： “好啊！我还把你忘了！想抢肺是吧？！” 陈启控制着下方悬着的属于面口的嘴，一下子俯冲下去，径直又咬在了面右目的身上。 使其不禁发出了一阵极其难听刺耳的嚎叫声。 同时，陈启还让两排牙齿间的舌头，如同一柄锋利的利剑，直直地贯穿了面右目的眼球。 面右目开始疯狂挣扎，瞬间挣脱了陈启的舌头，从空中坠落，同时狠狠咬下了面肺的一小块。 “咳咳——有些痛！” 陈启感觉身体部位被咬下来一块之后，就开始奇痛无比，蓝色象征神经的树根，也随之一紧一缩，失去了些许力气。 但就在此时，陈启原先用树根锁住的面左目，瞅准这时机，一下子就挣脱了陈启，飞了出去。 而陈启的树根，此刻也像是断线了一般，纷纷垂了下来。 面左目眼球上的瞳孔裂开，迅速裂为一张嘴，急速飞去，咬住了下坠的面右目，随后迅速将其放在了远处的高楼楼顶上。 接着，面左目迅速向上飞去，趁着陈启此刻短暂的虚弱，如同一支箭矢，一下子在陈启侧方的一颗大脑上划开，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狰狞沟壑。 随后，就是瀑布一般的血倾泻出来。 “啊啊啊啊！！！！” 这痛楚，令陈启不禁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彻云霄。 同时，下方的蓝色树根随之蜷缩起来，变成一团。 面左目在空中悬停着，一会儿，羽翼又开始蔓延，丰满，变得愈加修长起来。 渐渐地，长在眼球上的羽翼，仿佛不再是羽翼，而是能斩断一切的利刃。 而就在此时，雨也彻底停下了，天边，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了出来，打在了面左目那修长的洁白羽翼上。 金色的阳光经由白色羽翼的反弹，一时间，面左目变得光芒万丈，宛如一只降世的天使。 “他妈的！什么狗屁东西也来装得光明正大了？！” 陈启待到反应过来之时，却发现已经糟了，由于刚刚的痛楚，一时间幻觉也就是当前这个假象世界的主控权落回了面左目手中。 “他娘的！！” 顾不得身上的痛楚，陈启只得尝试重新去夺走主控权，却发现那像是直接焊在那里了一般，根本挪动不了分毫的一股力量。 而接下来，陈启在这假象世界中的实力将会被贬低，变得弱小不堪。 但是不等陈启作出思考对策，面左目就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下一轮攻击。 只见面左目将所有的修长羽翼旋转交叉，最后形成了一个直指着自己的锥形。 接着，那锥形又开始高速旋转起来，同时发出了气流被流转的轰隆响声，震耳欲聋！ 陈启试着要挪动身体，但是由于展开之后的躯体过于庞大，移动速度并不是很快，而且对方这架势，显然是不会轻易放走自己的。 “妈的，赌一把！” 接着，陈启一边向着控制树根防护起来，一边向着刚刚面右目所在的地方冲去。 很快，陈启就快到了面右目所在的地方，但是迎来的却是面右目的偷袭。 此刻的它跟没事一样，一下子弹射出去，如同一支箭矢，并且还张开眼球上的那张血盆大口，直冲向陈启的大脑。 陈启调起诸多树根，劈头盖脸地朝着面右目砸去，但是现在的面右目与之前不同，反而是在被击中的时候，化作了一滩水分散开来，直接沾在了陈启的树根上。 陈启心中一顿，连忙断掉了那几条树根，以弃车保帅，保全自我，免得自己的意识被这家伙污染侵蚀。 而此时，那面左目也已经完成了蓄力，径直俯冲下来，卷着旋风与呼啸声，如同一颗炮弹。 直直地坠了下来！ 眼见就要坠了下来。 陈启径直抓起了附近的楼屋，举起后，并狠狠地朝着面左目砸去。 但面左目却如同割草机切割草坪上的杂草，瞬间就将陈启扔过来的楼屋钻了个粉碎。 细碎的砖石瓦砾不断被弹开，在空中划过朝着各个方向的曲线。 轰的一声，那楼屋落地。 砰的一声，那树根落地。 陈启奋力将大部分树根挑着角度，抽打在了那高速旋转的陀螺身上，随后，微微侧身，将那陀螺又迅速给抽了出去。 随着又是砰的一声，面左目砸在了刚刚面右目所在位置的附近。 而那片区域，也随即变成了一个深坑，视野中就仿佛是出现了一块虚无的空缺。 陈启有些累了，三颗大脑不禁垂下了些许，同时还有着那堆树根，就像是缺少水分的盆栽一般。 “妈的，不能再待下去了，这样下去，只会虚脱而死！” 陈启能感受到，自从假象世界的主控权被面左目拿回之后，自身的意识就像是在被若有若无地被偷偷挖走，变得越来越虚弱。 陈启此刻已经顾不得去杀掉这两个面字辈了，他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 而且，要是自己死了，白夏怎么办？ 一想到这，陈启就感觉害怕不已，那才是自己最担心，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只要她能在身边，哪怕是，让自己苟且偷生，畏手畏脚地活着都行。 “妈的，怎么还不来？！” 陈启怒骂一声，又迅速调整了一下自身，扬起了三颗大脑。 而那片黑暗与空缺之中，面左目忽然飞出，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冲了过来！ 陈启不禁破口大骂一声：“艹！” “哎呀，来了，来了。” 瑶姬尸的声音忽然响起，一团花藤忽然从刚刚的那片黑暗空缺之中弹射出来，直直地锁住了面左目。 第305章 一手 数条生着碎白花的花藤弹射出来，径直缠在了面左目的修长羽翼之上，将其速度迅速降下来，向着黑暗空缺中拉去。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面左目微微转动瞳孔，看了过去，微缩一惊。 随后扑腾着翅膀，一下子挣断了花藤的束缚，向着面右目俯冲过去，一下子咬住对方，高速飞行移动卷着音速声冲向了天边，很快便化作一个白点消失不见了踪影。 望着那面左目的逃离，陈启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 “呼——他妈的！” 接着，周围的一切画面开始收缩，褶皱，就像是一张画纸一般，被人揉作成一团。 撕拉一声！ 周围的一切被尽数撕毁，化作了无数碎片消失在了虚无之中。 碎纸之下，无数金灿灿的光束透过缝隙撒了进来，微微的雾气缭绕在周围，净是一派祥和的氛围。 陈启看去，只见艳阳高照，周围的地面上是一片湿润，不规则的水洼在路面上到处都是。 金灿的阳光经由水光，或者路边街道上的玻璃碎片，反射出来一阵耀眼的光。 陈启趴在地上，将那一团又一团的树根往着脖子里面塞去，将其回收至体内。 “不对人家有点表示吗？人家可是关键时刻出手救了你呢！只不过我不是意识专长的，那两个家伙又太能跑了，根本抓不住。” 瑶姬尸跑过来，在陈启面前蹲下，微笑地说着，还作俏皮模样地歪了歪头。 陈启收好了体内的东西，双手抱着头，咔嚓一声一扭，才将自己的头颅给归位，随后又活动了一下，确保没有问题之后，才看向了面前的这少女模样的瑶姬尸， “我知道。就欠你个人情嘛。” 瑶姬尸抿了抿嘴唇，摇头道：“不是一个哦，是两个！” 瑶姬尸说着，抬手伸出了食指和中指，是作“两个”的意思。 “嗯？” 眼见陈启疑惑，瑶姬尸笑着解释道：“还有那个白毛小团子，也是我救好的，所以是两个人情。” “啧，我知道了。” 陈启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又控制着远处被打散开来的黑泥，使其重新汇聚起来。 但是随即，陈启便发现了一个问题，之前的尸体也在刚刚的争斗中被面目打碎，变作了一堆零散的尸块，是已经不能再用。 陈启脸上神情一抽，蹙眉骂道：“真特么烦！” 瑶姬尸：“唉，动怒伤肝，这不是有我吗？” “你？滚！” 陈启回头望过去，不觉得瑶姬尸会有什么好心思。 “真是太绝情了！”瑶姬尸夹着声音道，语气中似乎充满了委屈， “明明刚刚那会儿，人家感应到了你的求救，才匆匆赶来，如今得来的却只能是你的呵斥吗？” 瑶姬尸一边说着，竟然还伸手去擦着从眼角滚落出来的泪珠，模样甚是委屈。 却显得一旁的陈启像是一个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 “妈的，装你妈呢！” 陈启似乎有些不能忍受对方这种矫揉造作的模样，只是随口骂道，转而又忽然问道， “白夏怎么样了？” 瑶姬尸继续装着很委屈的模样：“你难道就不知道关心关心人家吗？” “嘿！你特么找打？” 见着对方还在跟自己开玩笑，陈启不免有了丝丝怒意。 “好啦好啦。” 瑶姬尸迅速收回了脸上的哭容，又露出了那微笑，回答道： “那个白毛小团子当然好好的。也不看看，我可是控制生命的尸，这可是我的专长领域。对哦，就连你的下半截身子也可以恢复哦。” “尸的身体也能？”陈启自然是不太相信对方的鬼话。 瑶姬尸微微一笑：“当然啊，只要能理解其他尸的运作原理和构成，就能做到生成完美契合原身的部位。而且啊，这里只是恢复一下你的下半身，又不是真正恢复整具尸。” “对哦，那两个家伙估计也是看重了面心的更迭，认为你实力有所缺陷，必然不可能与以前一样，才敢跑过来，打算吞了你这块肥肉呢。” 陈启神色一凛，仔细思考一下，的确如此，要不然这面字辈为什么忽然就频繁起来了。 一下子连着面肺和面目，怎么想都不对，毕竟面字辈分散得到处都是，遇见的频率也不大可能会突然变高才对。 而且面左目还吞噬了从之前面心身上掉下来的面翼。 陈启不免陷入了沉思，当时从面心身上掉下来的还有一个【面肠】，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就会接二连三地跑过来。 而且，一旦它们联合起来，打算吞噬掉自己这块肥肉，也是做得到的。 并且眼下，自己就连面目和面翼混在一起的组合，都显得吃力。 刚刚的假想世界中，要是瑶姬尸不来，就这么一直耗下去，自己也迟早会败下阵来。 陈启忽然感觉后背发凉，只觉得正有着无数双饿狼般的眼睛，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冲出来将自己给撕个粉碎。 要是对方只来一个两个，拼一下力气，自己也能解决掉。 但要是一来得多了，后果就不堪设想。 正当陈启陷入思考的时候，瑶姬尸又忽然拍了一下陈启的后背，给陈启吓了一个激灵，以为又是哪个面字辈跑到面前上来了。 陈启连忙回头望去，只见是瑶姬尸这家伙，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特么！吓我一跳！” 瑶姬尸有些无奈，道：“对女孩子还是温柔一点嘛，不要老是凶巴巴的。真不知道那白毛小团子怎么喜欢你这么个一点都不绅士的人？” “她可不像你这样子。而你，都是自己找骂的！” “对了，八尸里面，就你这尸的身体部位是四零八落的。还能自己的身体部件和自己打起来。” 陈启听着瑶姬尸这家伙的话，显然已经开始带着了嘲讽的意思，便打断道： “停停停！废话真特么多，要怎么弄就快点弄！” “唉？这就放心把你的身体交给人家处理了？” “你！” “好啦好啦，说正事，算上你自身的修复，以及对小团子的治疗，该，支付多少代价呢？” 第306章 代价? “代价？” 陈启自然是知道这点，毕竟作为尸，最喜欢的事情之一边是进行所谓的交易，期待对方对于代价的反应，也不失为一种上位者的低级趣味。 而瑶姬尸忽然补充道：“要是你没有想好，我认为可以拿你身体的一部分作为交换。” “？”陈启不免疑惑道： “你一边要修复我的身体，一边又要取走我身体的一部分？” “唉，不一样，不一样。你可以想象一个装着水但是有些破损的水缸。我要的不是水缸本身的一部分，而是里面的一瓢水。另外，我也的确需要水缸的一部分，毕竟我需要知道水缸的构成，才好去填补水缸啊。” “合着你是要拿走能力？”陈启很快就明白这比喻，又摆出一副准备战斗的姿态。 “哎呀，我要是真觊觎你的能力，还不如直接把你绑了，大水缸~” 瑶姬尸刻意拖长了声音，陈启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套比喻，合着就在骂自己是水缸。 但陈启一想，对方的确没有那么做，才重新放松下来，至于对方给自己起的外号，自己压根不是很在意， “好了，说够没有，要整就快点整。” 接着，陈启伸出右手抓在左手上，猛地一扯，嗤的一声！ 陈启右手上就提着了自己那血淋淋的左手，随后又将自己的左手丢在了瑶姬尸面前的地上。 瑶姬尸眉间一挑，捡起来了地上的断臂，又抬起扇子在额头处挡住阳光，朝着明媚的天空看了看， “走吧，我们先回去，看时间，那白毛小团子也该睡醒了。” “......”陈启默着，只是跟着瑶姬尸往回走。 而在两者身后的路面上，一滴滴血从陈启那断开的左肩膀处流下，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线。 “没事吧？不会在回去的半路上，就因为失血过多而亡吧？” 瑶姬尸回头望了一下后方路面上的血线，不禁问道。 “死不了的，我还没有那么脆弱？还有，你就不能在原地给我恢复吗？非要回去？” “哪有医生在大街上给病人做大手术的？另外，是你自己太莽了，都不听我说完话，就直接自断其臂的。真就跟个水缸一样愚笨。” “......” 陈启脸色有些阴冷，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瑶姬尸说的没有错，自己太急了。 又是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瑶姬尸则是双手抱着陈启的那只断臂，一会儿又抬过头顶端详起来，一会儿又放下来看着，像是一位拿着了新买到玩具的小妹妹。 而一旁的陈启，虽然没了那堆尸体来给自己当腿脚，但是对于黑泥的熟练掌握，也让他可以用着黑泥蠕动前行，只不过速度大大降低，只能像现在这样跟散步似的缓慢移动着。 陈启偏头看了一眼身旁这只比白夏略高一点的苗条少女，可能是有些无聊了，不断思考着对方的话，忽然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对了，” “嗯？”正在玩弄着陈启断臂的瑶姬尸回头过来，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陈启，满脸的期待，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让陈启可不会主动与自己搭话， “怎么啦？怎么啦？” 瑶姬尸的语气满是期待，眼神中也不禁带上了光，此时瑶姬尸的动作神态，与她的外表极度匹配，不知道的，只会以为是谁家活力四射的可爱小妹妹。 陈启看着瑶姬尸的这副反应，不禁觉得有些烦，这家伙为什么就那么喜欢装嫩。 “水缸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是外表与内心不一吗？嫌弃我了？觉得我很老了吗？” 不等陈启说什么，瑶姬尸继续道： “拜托，按照从当时分裂出去起算，人家可是很~嫩~的~哦~” 瑶姬尸特地加重了最几个字的语气，似是在强调什么，的确，这么算的话，她还算不上老。 只不过瑶姬尸时时刻刻给人的感觉，都是在装嫩。 陈启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下，是不太想理会对方的这些黄腔，只是平静地问道： “当时在长文市的时候，我记得你给白夏弄的是一堆花草来治疗。但是按照你刚刚的话，是可以直接恢复成肉体的吧，而不是用有些使用期限的花草拟态器官。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唉？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能让水缸主动搭话，原来是因为那个小团子的事情啊。” 瑶姬尸的语气中带着了些许失落，但还是解释道： “我给小团子的治疗方案，当然是最廉价的，而且你觉得当时的你，除了那刀，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了吗？” “更何况她可是‘类’，忘了吗？而且，她还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类，甚至是我这个掌管了一定生命权柄的尸，也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存在。很奇怪，很像是有人刻意缝合出来的怪诞作品。” “我有些不敢贸然深入，所以便选用了一个廉价同时也很安全的手段。用外部功能器官去链接，尽量做到与本身功能上的衔接，预防意外。” 听着瑶姬尸的解释，陈启也算是解决了这点疑惑，但是随即，陈启又发现了一个关键点。 人为。 白夏自身的情况极可能是人为的，而非自然形成。 “你确定吗？人为？” “不能说绝对吧，毕竟世界上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呢。但是我依旧有九成接近十成的把握确定是人为。怎么，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想去追查凶手？那你还是少费力吧，说不定早就死在不知道哪里了。” “不用，我知道怎么做。” “？”瑶姬尸疑惑了一下，但是看见陈启手上径直化出了一本白书时，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直接翻找受害者的记忆，嗯，你这倒是方便呢。” 没有理会瑶姬尸，陈启将白书搭在仅剩的右手上，弯着手翻书。 但越是向前翻阅，陈启眉头上，越是焦急与疑惑。 向前翻完了一遍，陈启的脸上依旧是一片不可置信，嘴角不禁抽搐起来，于是乎，陈启又从前向后翻阅了一遍。 白夏记忆中的一幕幕，每一刻都在陈启的脑海中高速闪过。 但是，从未找到一丝问题。 他是哥哥，有一个妹妹，这一切就像是被这么定死了一般。 “不对，不对，肯定有问题！” 陈启在记忆间来回翻阅，终于是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点。 有一年，白夏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住院了长达了一个月，而也就是从那个节点开始，白夏的名字从白秋叶更名为了白夏。 【慢慢来，这里面写得很清楚，不过，依旧有造假的成分，特别是那本白夏的书。简直假得乱七八糟。】 忽然，陈启回想起来，当时齐定给自己解释这一切的时候，在一开始说过的一句话。 “假得乱七八糟？也就是说，当时的住院，实际对应就是真正的原因，只不过，被篡改了。” “篡改记忆？等等，除了面心，还有谁能篡改记忆？连面心获取的都是假记忆？？？” 第307章 修复 “怎么了？” 瑶姬尸见着陈启似乎面色不太好的样子，不禁问道。 陈启没有搭理瑶姬尸，则是往着深处去思考，但是越往深处思考，越是感觉自己掉入了旋涡之中，难以抽身逃离。 嘴中不禁喃喃道：“难道？从很久以前，一切就开始布局了？” 忽然，陈启感觉自己似乎要想通了什么，但是一想到那里，自己又发觉到那里被删掉了。 于是乎，到头来只是毫无头绪。 “又触及到那段删掉的东西了？” 陈启脸色一抽，知道刚刚的这么一小段记忆不能够保留了，径直化出了自己的黑书，翻到最后一页，唰的一声将其猛地撕下来。 瞬间，陈启感觉自己的大脑与思维通畅了不少，长舒一口气，也感觉身体一阵轻松。 而瑶姬尸就在一旁看着陈启的行为，抿了抿嘴唇，也没有多说什么。 接着，待陈启回过神来，陈启没有说一句话，瑶姬尸也没有随便提及任何事情。 就这样，两者一同回到了之前瑶姬尸所待的大楼。 那大楼的墙壁上，从中探出了一簇簇楝花，那绿色的叶子与小巧的花朵，是这灰色一般的城市中那为数不多的生机。 瑶姬尸：“小团子在三楼上去最里面那间白色门的房间，门号343。” 陈启迈开步子走进了大楼内，凭借着印象，拖动着身下蠕动的黑泥上楼，蠕动在狭窄的走廊中。 血色的树根带着一小簇的楝花，悬着倒吊在了天花板上，像是造型奇特的吊灯。 周围的阳光有些些昏暗，一排排暗红色的门排过去，又在一个位置直角拐弯。 绕过拐角，就见着了里面几道白色的门，陈启加快速度，很快便到了门口，扭开门把手推门而入。 就望见了正安静躺在床上的白发少女，此时她的脸上也不像昨晚那般惨白，而是了带上了些许血色。 见此，陈启也安心了不少，在床边长舒一口气，随后再是起身离开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看来还没醒嘛。” 瑶姬尸是早已经站在了门口，同时，她的手中还抱着陈启的断臂： “那走吧，我们换一个房间。” 随后，陈启跟着瑶姬尸，到了稍微远离白夏所在房间的另外一间房间。 “先从你那黑泥里面出来，然后在床上躺好。” 瑶姬尸说着，而陈启自然也是照做，从黑泥中脱离出来，单手撑在床上挪动身子。 瑶姬尸见状，还是手一挥，控制着楝花树枝辅助陈启，帮助其躺好在了床上。 一切准备待绪，瑶姬尸便开始忙活起来，周边的所有楝花树枝全部萎缩，曲卷退下，转而一条条菟丝子花藤从瑶姬尸的袖口探出。 菟丝子花藤变得极细，钻入了断臂之中，同时将其开始抽丝剥茧。 一条条肌肉纤维被拆解下来，同时，还有着蓝色的网状结构被拆解出来，这东西显然不属于正常人类。 随后，瑶姬尸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套基于自身的基本类结构模式。 接着，瑶姬尸一边拆解获取信息，一边将各项生命参数输入，对基本类结构进行实例化，构造出来一个实例对象。 但是就在瑶姬尸有条不紊地修改调整对象时，却发现了什么，先是猛地一惊，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果然！” 瑶姬尸知道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某位存在的手，却是装作若无其事，又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还是不要缠上麻烦的毛线为好，一会儿结束之后，就去把这具身体销毁掉换一具。另外从现在开始，缓缓地切除掉对于这具分身身体的链接。” 瑶姬尸保持着手上的工作进度，又调整着与这分身身体的链接，使其到达一种动态的稳定。 一会儿，瑶姬尸便完成了对实例对象的功能完善，接着控制着菟丝子花藤尽数缠绕在了陈启身上，同时开始钻入了陈启的体内，开始运作起来。 “在它生长修复的过程，我也把我要的东西给拿了。” 接着，瑶姬尸的身上又蔓延出来了另外一组花藤，它们探入了陈启身上的伤口内，开始吸血起来，将周围所流经的鲜活血液，几乎都给吸收了个干净。 一会儿，是吃饱喝足了一般，才将花藤给撤离出来。 而瑶姬尸的身子也开始变得晃晃悠悠，仿佛随时都会跌倒一般，瑶姬尸晃着走到了窗边，靠着墙壁滑坐下去，瘫软在了地上。 嘎吱的声音响起，一位与瑶姬尸长相打扮几乎一致，但是更加成熟的女人走了进来。 这是瑶姬尸的另外一具身体。 “哎呀，又要处理掉没用的身体了。” 接着，瑶姬尸就将地上瘫软着的少女给抱了起来，便离开了这里。 过了一会儿，瑶姬尸才重新回到了房间内，往着床上看去，只见此时的陈启已经彻底被菟丝子花藤包裹住，只能看见从花藤间隐隐透露出来的红色。 瑶姬尸接下来的工作很简单，只要守在陈启身边，确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就可以了。 好在，接下来一切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差不多了。” 瑶姬尸见着时候到了，便上前来，操纵起来，而陈启身上的菟丝子花藤，也开始枯萎脱落，很快便化作了一堆干黄的枯草断茎。 陈启忽然起身，其上半身上的枯萎花藤也随之脱落到床边，发出了一阵簌簌声。 陈启坐在床上，身下却是有些不适应有腿的感觉。 之前陈启基本适应了那身下无腿的空旷感，但是现在恢复了腿，陈启只觉得有种下半身被束缚住的感觉。 “感觉如何？”瑶姬尸上前问道。 “还行，就是不太适应。” “正常现象，毕竟你之前没有腿那么长时间，基本快习惯了飘飘然的感觉。” “行，我知道了。” 陈启正要下床，却又发现一件事，不禁猛回头盯着瑶姬尸问道： “我身上那件红色的皮肉呢？” 陈启发现，自己身上的红衣，转而替代的是正常的身体，一摸，甚至能摸着那精致分明的肌肉线条。 无不是在彰显一种雄性的美。 第308章 正常人 “那个啊，顺便帮你藏起来了而已。其实那层皮肉只是蜷缩进了你的体内，只要你想，就拿把刀在胸口砍一刀，那红衣就会自己爬出来覆盖全身，和之前一个样子了。” “当然，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要正常人的样子，所以我就做了一点小调整。” “......” 听见“小调整”三个字，陈启似是有点不放心，又问道：“没做什么手脚吧？” “啊？你怎么能那么想我啊？我在那心里面就那么坏吗？” 瑶姬尸似是有些委屈，抿嘴说道。 “......”陈启没有继续追问，转而说道： “哪里有衣服？我可不想当暴露狂。” 瑶姬尸迅速收回了脸上的委屈，道：“周围几个房间里面都有，我去帮你拿。” “不用了。” 陈启抓起床单径直披在了身上，便很快走了出去，“我自己找就行。” “好叭。”瑶姬尸便也离开了房间，往着楼顶走去。 ... 陈启简单整理完着装后，便回到了白夏所在的房间，推开门，依旧能望见那白色的身影躺在床上。 “还没有睡醒？算了算了，多让你休息一会儿。” 陈启望着盖好被子，一脸舒适的白夏，不免低声道。 而一旁的窗帘拉着，只有着不多的光线照射进来，空气无不充斥着属于宁和的氛围。 现在的时间正是下午。 陈启上前来，坐在了床边，并没有直接叫醒，即使对方想睡，那就让她睡个舒服吧。 偏头望着静谧的少女，一时间，整个房间内只剩下了少女那平稳的呼吸声。 望着少女的睡颜，望着那张精致的脸庞，一时之间觉得那像是一朵残破弱小的白花，不禁惹人怜爱。 渐渐地，陈启看得有些出了神，竟然发呆了起来。 “唔嗯啊——” 正睡着的白夏忽然在床上伸起了懒腰，而床也随之发出了一阵嘎吱声。 白夏这一忽然的动静，才打破了陈启的出神，使其回过神来到处看了看，见只是这小家伙伸了个懒腰，陈启便轻轻哼笑了一声。 白夏如同微风中的花朵，轻轻扭动着身姿。 那两条纤细滑嫩的手臂，仿佛柔美的柳枝般拉过头顶，尽情地舒展着身体，满头披散在床上的白发，使得少女宛如一只优美的白天鹅。 接着，似乎是盖着被子有些热了，白夏一下子拉开被子露出半边雪白的身子，翻身侧躺，并且双腿夹着被子。 “？！” 看着白夏那雪白的胴体，陈启这才忽地想起来昨晚是自己，将对方的衣服脱下来的。 因为当时的白夏浑身湿透了。 后来太急，将白夏交付给瑶姬尸之后就没有想那么多。 此刻陈启看到，才想起来了这么回事儿。 “这样露在外面会着凉吧。”陈启喃喃着，就伸手过去拉着被子要给对方盖上，同时尽力偏开目光不去看。 但是少女的躯体却是有着一股对于异性的吸引力，总是勾着陈启的目光。 陈启伸手过去，拉着被白夏夹着的被子，要将被子拉过来给白夏盖好。 陈启不敢用力，只是轻轻一拽，却是有些拽不动， “都睡着了还夹那么死？” 无奈，陈启只得用力一抽，但随即，白夏睡着的脸上眉头微皱，口中不禁发出了一阵娇弱的嘤咛声，娇小的身子也不禁颤了一颤，随后弓着。 而那声音也是引得人不禁遐想起来。 陈启脸色一抽，估摸是刚刚抽被子的时候，那夹在双腿间的被子摩擦触碰到了位置， “那么敏感的吗？” 陈启喃喃着，轻甩着头，拉起被子的两角就正要给白夏盖上。 “唔嗯啊......” 白夏那眸子微微眯着，眉间充满了困意，一手揉在眼角，看起来是在浅层睡眠。 一时间，陈启的双手愣在了半空中，但很快，还是将手上的被子盖在了对方身上。 陈启轻轻地将被子拉过少女的肩膀，确保少女不会着凉。 动作温柔而细心，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不过，在陈启心中，白夏的确是太易碎了，甚至还在自己面前彻底破碎过一次。 陈启看着少女那恬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苦涩。 “唔姆......” 白夏在睡梦中发出了一声轻柔的呢喃，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梦中遇到了什么困扰。 但很快，少女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随着陈启将被子盖在了白夏身上，少女宛如一只乖巧的小猫，尽情享受着重新覆盖上来的温暖，又如婴儿般沉沉睡了过去。 陈启听着少女的嘤咛声，嘴角不免泛起微笑， “唉，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醒了。要不然，她要是发现自己光溜溜地躺在自己面前，多半又要闹上一会儿了。” 陈启轻声呢喃，撇撇嘴，脑海中想象着对方醒来，然后发现她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自己眼前，会是怎么一番场景。 但是，白夏大概就是先不分青红皂白地大骂自己是流氓与变态，随后丢起床边的枕头把自己轰出去房间吧。 一想到白夏一手抓起被子捂在胸口挡着身子，一手指着自己鼻子破口大骂，同时还满脸的红润与羞涩的模样，陈启的嘴角就不免勾起一抹笑。 陈启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停止了想象。 “要不要？现在把她弄醒？” 陈启心中，忽然冒出来了这么个想法，他有些期待想象中对方的反应。 于是乎，陈启俯下身来，靠近了白夏。 同时双手也不老实地想要捏着对方的脸蛋，以弄醒对方。 但是当陈启两条胳膊曲着，撑在白夏的双肩不远处，手正要伸向对方脸蛋的时候。 “嗯呐......唔呼......” 白夏又忽然发出了轻松的呢喃声，同时还翻身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 这吓得陈启一下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很快起身远离了白夏。 颇有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算了，算了，还是不弄她了。” 于是乎陈启便打消了这一时的念头，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去寻了少女的衣物回来方便其醒来不至于像自己一般，才又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离开房间，生怕惊醒了屋内的人儿。 第309章 近黄昏的阳光燥 陈启退出房间，随后又双手撑在门上，深吸了一口气， “明天早上再走吧。” 待了一会儿，陈启才离开房间，往着楼顶走去。 走过一个个阶梯，周围是遍布着那血色的树根，而在窗户处，则是一簇楝花探出去，迎合着阳光的洗礼。 显然，瑶姬尸已经将这整栋楼作为了据点。 “尸的据点，面字辈那群家伙也不敢轻易靠近吧。” 陈启心中想着，想着昨晚的事情，面左目和面右目见着瑶姬尸一来就跑。 大抵也是因为无力长久耗下去。 说到底，它们也只是一堆尸的残片，还比不上瑶姬尸这种完整的尸，它们遇见也只有逃走的份。 “算了算了，这群东西真特么麻烦，明天直接离开这城市。” 陈启思索着，但是信息委实有些破碎，便懒得去想了，很快，陈启便推开了天台的铁门，阳光也随之照在了陈启的身上。 现在的时间估摸是四点至五点的阳光，阳光也稍稍有了倾斜与点点昏暗。 空中只飘着几片薄云，此外便是湛蓝的天空，与这一切发生之前的天空，没有什么两样。 “嗯？怎么上天台来了？”瑶姬尸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 陈启向着周围看去，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瑶姬尸的身影。 而陈启望见这屋顶是一个天台花园，有着诸多休闲设施，还有着盛开的花草树木，五彩斑斓，看起来是与这个灰色的城市格格不入。 显然这是被瑶姬尸修缮过了，否则这里应该是一片荒凉和破败才对。 “往后面看。”瑶姬尸的声音再次传来，陈启循声望去，就见对方正双腿搭在身后屋子顶上的边沿。 陈启自下而上地望着瑶姬尸，随后道：“她没醒，我就上来散散心。” “散心啊，那你看看，我把这里修整得怎么样？”瑶姬尸往着周围整洁干净的环境看去，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 “人类真有意思，这天台花园真是个不错的设计。” “嗯。”陈启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聊天，就只是简单地点头应着。 “你看啊，这边凉棚上的是紫藤花，只不过现在是秋天，它要春天才能开呢。现在的紫藤花叶子都变得暖色的了。” 陈启循着看去，就见着就近的凉棚上，悬下来一大串黄色，橘色或者红色的藤条叶子，尽显秋之意， “嗯，是挺好看的。” “你看，那边还有榆叶梅，凌霄，月季，石榴，玉簪花，佛甲草......” “嗯。”对于瑶姬尸的话，陈启只是简单地应着。 瑶姬尸抿抿嘴唇，似是有些不乐意：“你别那么无聊嘛，怎么都不会和女孩子聊天？” “......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认得几个花。” “嗯啊......” “算了，我自己去找个地方歇会儿。” 于是乎，陈启甩下瑶姬尸，一个人到了另外一边的凉棚下，寻着个露天沙发躺下。 “嗯啊哈——”陈启躺在沙发上，不禁伸了个懒腰，倒是觉得这种在露天环境下休息倒是舒服安逸。 陈启仰面望着上方，透过橘黄的叶片，望着从中透出来的天空一角。 周围很是安静，只有着偶尔微风吹拂过，挑动着叶片花藤，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不禁让陈启的思绪停了下来，放空大脑，不去理会任何事情，就这么享受着片刻的安逸。 “以后......”陈启呢喃着，这时静下心来，才开始思索着之前都不曾想过的未来。 最开始，陈启的打算很简单，找个人多的地方安定下来，过安生日子。 但是现在，这基本已经不可能了，根据丰阳市的经历，有林澜那样的人，对于自身如今这身份，是完全藏不住的，他们有那层技术可以检测出来。 也就是说，自己一回归人类社会，很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还应该回去吗？或者说，回得去吗？能舍弃这身份吗？又乱套了，又被打乱了......” 陈启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只觉得孤立无援。 忽然，陈启又想到了瑶姬尸，这家伙与自己同为尸，显然是直接选了一块地盘占山为王。 陈启思索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这么做？自己找个地方，占山为王？然后与人类为敌？ 但是陈启做不到，至少，目前做不到。 因为白夏还有牵挂的人，至少在这些问题解决之前，他做不到。 “建明？建立光明？可是我不能再站在那里光明之下了。估计到时候也不可能住在建明市，而是找到人之后就往周边的其他城市跑吧。” “过了楝花市，下一个城市是天绮市，到时候再折回来吗？不行，天绮市和建明市离得有些近了。继续往北？还是往东？不如往东吧，东边遭受灾难更严重，人类短时间内也找不上门来。” “就这样吧。” 陈启闭上眼睛，让身心沉寂下来，以得到长久未有的休息。 他真的有些累了，长久以来，精神都太紧绷了，身体与精神都没有得到一个完全的休息。 “好累......” ... 夜幕逐渐沉寂下来，微微的风透过窗户缝隙吹拂了进来，拨动着窗帘舞动。 “哈啊——睡得好舒服。” 白夏缓缓地睁开眼睛，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 不禁坐起身来，举起两条玉臂过头顶一拉，伸了个懒腰。 然而，当白夏正伸手拉开被子要下床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竟然没有穿任何衣物。 “唉？” 白夏心中一惊，急忙环顾四周，寻找自己的衣物，就发现了床上一边被放着的全套衣物。 连忙伸手将其拿了过来，同时如同一只警惕的小猫般，目光在周围环视着。 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在脑海中寻找着昨晚的记忆。 “我记得，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的，胸口很痛，脑子也疼，嘶，记不太清楚了。我隐约记得，当时浑身湿透了，好像是陈启......” “哦，想起来了，就是陈启扒的衣服，这个流氓！” 白夏忽地想起来了一点片段，骂着的同时，耳根也红润了一下， “这个流氓应该没有做什么吧，要是他连病了的我都不放过，那他就真是个变态！” 白夏夹着双腿，不禁摩挲了一下，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异样，才缓了一口气，“唔嗯......还真的没有啊......” 白夏的心中，是既有一些兴奋，又有一些失落， “不对，我是在失望什么啊！” 白夏甩着头，将其他的思绪甩出脑海，便快速穿衣下了床。 光着脚探下床，下意识地摸索起来穿的鞋子，但是却没有找到，“没有给我找鞋子吗？真是差劲！” 无奈，白夏只好光脚下床，在木质地板上行走。 “这地竟然没有落灰？是好好打扫了一番吗？” 白夏感觉光脚走在干净的地板上，异常的舒适，还冰冰凉凉的。 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透过玻璃，就望见了下面的街道，还有着周围窗户探出来的楝花花簇。 “唉？” 白夏心中一顿，疑惑道：“不对，这里不是昨天晚上的地方吗？还有，这花是......” 忽地一瞬间，白夏想起来了这是瑶姬尸地盘上的楝花。 “！我怎么在这里！昨天不是已经离开这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此时，白夏才发现陈启都没有在自己身边，按理说，他应该守在自己身边才是，以前都是这样。 但是现在他却不在这里。 忽然，一些不好的想法从脑海中冒了出来，第一便是陈启出事了。 或者是瑶姬尸将自己给救回来了。 第310章 黑暗的未知动 白夏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她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不对，不可能！陈启不可能会出事的，他肯定是去不知道干什么看！” 白夏望着窗外，已经快被夜色覆盖的天空，还是挺起勇气，转身在柜子里面寻了双拖鞋，才往着门口走去，轻轻推门而出，随后趴在门框上朝着外面望去。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宛如深邃的无底深渊，仿佛只要一脚迈入，就会再无回头之路一般。 “好黑啊......” 白夏望着眼前的黑暗，又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白夏只能望见脚底前方的一小块区域，有从身后窗户中透进来的微弱光芒照亮，除此之外便是无尽的黑暗。 “不行，我待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不是黑吗？我早就应该不怕了才对！一定是在陈启的保护下太久了，我才又变得跟以前一样了！” 经过一番的心理斗争，白夏还是决定出门去寻找陈启。 “对了，我怎么忘了这个东西！” 白夏忽地想起来什么，手上忽然凝聚出来那根闪着寒芒的黑针，望着如同一小把匕首般的黑针，白夏心中才有了底气。 白夏深吸一口气，紧握着手上的黑针，踏入了黑暗之中。 左手在墙壁上摸索着，同时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前行，以免被地上看不见的东西绊倒。 尽量让每一步都不发出来声音。 耳朵竖起，聆听着周围的动静，警惕着黑暗中的东西。 寂静的走廊里，只有她的脚步声轻轻回荡，仿佛有无形的眼睛在注视着她。 随着白夏逐渐深入黑暗，恐惧也在不断地蔓延，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白夏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那些可怕的妖鬼形象在脑海中浮现，使其不寒而栗，双腿不自觉地发软起来。 白夏微微缩着身子，轻甩了一下头，心道：“不行，一定是在陈启的庇护下待太久，才让我又变得软弱了起来，连一点黑都要怕了？” 白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继续鼓起勇气摸黑潜行着。 不知不觉间，白夏已经走过一整个走廊，到了楼道附近，忽然望见了从楼道窗户透进来的光芒，以及被微光照亮的楼梯，以及往下逐渐黑暗的道路。 “上楼？还是下楼？” 白夏犹豫着，但是望见楼下实在太黑了，本能使得少女还是选择往楼上走去。 “陈启……你在哪里？” 白夏的声音颤抖着，在黑暗中回荡，带着一丝期盼，双腿是已经不受控制地往着楼上走去。 一时间，白夏有些忘了神，仿佛整个人只是一具提线木偶。 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在黑暗中的楼梯上方响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那声音低沉而又阴森，嘎吱嘎吱的，还着穿过地面发出的沙沙声。 白夏的身体瞬间僵硬，不免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周围的情况。 然而，除了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不禁感到无比的恐惧，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来关于楼梯的一些都市传说。 白夏靠着从楼道窗户中透进来的光，身体不受控制地一般往上走着，目光放在脚下，竟然不自觉地数起来了走过的台阶， “一，二，三......不对不对，我数楼梯干什么！” 嘎吱嘎吱，沙沙~ 恰在此时，楼梯上方的异响再度响起，打破了少女的思绪。 白夏浑身的神经也忽地绷紧起来。 “这，这是什么声音……” 白夏的声音充满了恐惧，浑身不自觉地颤抖着。 有些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想要转身回到房间里去。 忽地一瞬间，白夏撒腿就冲下楼，往着自己刚刚的楼层与房间冲去。 一时间，白夏那哒哒哒的脚步声就在楼道上响起，而夹杂在脚步声之中，则是越来越大的沙沙声。 “什么东西啊！别来追我啊！” 白夏能感受到，那东西从楼上传来，并且追在自己的身后，越来越近！ 忽然，白夏望见了远处黑暗中敞开的门，以及从中透出的微光，是为黑暗中的唯一目标。 白夏向着那边冲去，然而，恐惧并没有放过她。 突然，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出现在了白夏的脚边，一个不小心，白夏便被绊倒，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疼...”浑身的疼痛使得柔弱的少女不禁嘤咛起来。 而黑暗之中，却有着什么东西，缠住了白夏的脚踝，并开始将她往黑暗之中拉去。 白夏惊恐地尖叫起来，拼命地挣扎着，但是却只能看见远处越来越远的微光，惊恐瞬间侵袭了大脑，使其一片空白，忘却了理性的思考。 “放开我！” 白夏开始哭喊起来，试图挣脱束缚，但那东西却像是有生命一样，不断地蠕动着，并且开始朝着白夏身上缠去，同时，越缠越紧，紧得白夏动弹不了身子一分。 而且，越缠越紧的感觉，像是刀一样勒在了少女的身上，疼痛不免开始遍布在了少女孱弱的身躯上。 白夏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在被拖动的路径上，黑暗中，有着看不见又断断续续的两行泪排开在地板上。 这不是瑶姬尸的花藤，因为此刻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多了将少女勒得生疼的力量感与一种戏谑的异样。 忽然，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从黑暗传来： “唉，看看我找到了什么？一只哭唧唧的小白猫？” 第311章 人儿飞，人儿落 听到不远处黑暗中传来的陌生男子声音，白夏心中不禁一凉，那不是陈启的声音。 而且，听起来多了几分嬉闹， “嘿嘿，捡到一只猫。” 随后，白夏感到一股力道出现在了自己的后衣领上，接着自己便被径直提了起来。 像是提起了一只小猫。 此时的白夏只感觉害怕，浑身不自觉地哆嗦起来，只剩下了颤抖。 “没想到这里还能遇见其他的生物？应该不是她养的吧，我记得她不喜欢养小女孩的。” “哦，还有一股其他的气息，原来是有客人来了啊！看来你就是客人带来的小宠物了。” 白夏的眼角挤出泪水，啜泣声也随之止住，只是愣愣地望着黑暗中的声音来源，鼻子不断吸着气。 “嗯？还挺懂事，我还以为会闹个不停呢。” 白夏听不懂那声音在说什么，不知道对方是想干什么，但是孤立无援的自己只能希望陈启能来救自己。 她真的很怕。 接着，白夏感觉自己开始被挪动起来，像是被提在半空中的小猫，双腿悬空，接触不到任何实物。 上楼，透过楼道窗户透进来的微光，白夏用着余光，终于看清楚了来人。 那是一个面生的男子，穿着一身西装，翻领处别着一朵黄色的花，脸看起来很俊，同时满脸微笑，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只不过，现在的白夏压根不觉得这人平易近人，她不知道这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瑶姬尸的地盘吗？怎么会出现其他人？ 疑问接二连三地从脑海中冒出来，但是此刻的白夏无法冷静地思考这些问题。 绕过约莫十层阶梯，随着嘎吱的推门声，微光照在了少女那遍布泪痕的脸上。 天空只剩下了太阳的一点，与橘红色的晚霞，天色也阴暗了不少，深蓝的天空上也现出了点点星光，几片薄云飘过。 这里是天台，只不过长着诸多花草，装饰着这空中花园。 重见光明，白夏心中才好受了些许，至少比周围的浑身黑暗好多了。 楼顶的风有些大，一阵风袭来，很快吹干了少女脸上的泪痕，也使得白夏不禁眯起眼睛。 男人提着白夏，穿过花园，而白夏不断用着目光去寻找陈启，在各色的花与绿色的叶之间寻找着心中的身影。 但是却始终没有望见。 很快，男人提着被五花大绑的白夏穿过了花园，最后在一处屋顶的边沿寻到了正在吹着凉风，看起来十分惬意的瑶姬尸。 那瑶姬尸见着来人，心中一惊，“你怎么来了？” “怎么，雌花不欢迎自己的雄花吗？” “行行行，没想到你跑这里来了？另外几朵雄花呢？” 瑶姬尸的雄花答道：“当然是在外面到处沾花惹草啊。” “哦，知道了。另外，你快把你手上的那小团子放了，要是一会儿王子夜尸过来，你就小心点了。” “噢。”随即，雄花手一松，白夏整个人扑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同时捆在身上的花藤也随之松开。 但是白夏却呜哇一声抱着膝盖哭了起来，只见是白夏那双纤细的腿上，竟然出现了好些擦破的伤口，同时手臂与双腿上还有着明显的勒痕，全是雄花所为。 “陈启......呜呜......好疼......火辣辣的疼......腿上，手上......好疼......” 雄花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微笑，看了看地上的白夏，又看了看屋顶边沿坐着的瑶姬尸。 而这时，陈启正挠着后脑勺，慢慢地走来，似乎是刚刚睡醒，还打着哈欠。 但是突然，他定睛一看，就望见地上曲着双腿缩成一团哭泣的白夏，以及她身旁那个面带微笑的陌生男人。 一边的瑶姬尸只是轻叹了一声。 但是一瞬间，陈启怒火中烧，随着骨头嘎吱一声，拳头捏紧，整个人如同利剑出鞘一般，冲向了雄花。 雄花还没有反应过来，微笑的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脸也随之变形，整个人因为强大的动能而直接倒飞了出去。 随后飞出天台，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从十余层的高楼上落下，砸在了下面的街道上，身子彻底摔了个粉碎。 一时间其体内的脏器各种飞舞，碾碎成肉沫。 白夏正埋头啜泣着。 然而，那突如其来的动静像是一道惊蛰的闪电，划破了内心的波澜。 娇小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缓缓地抬起了头。 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和疑惑，像是刚刚从一场梦中醒来。 忽然，她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眼神闪过微弱的光芒，身体的疼痛瞬间被扫去了不少。 他来了。 那个时刻保护着自己的人来了。 啜泣随之停滞，在心中沉积质变成为了喜悦。 陈启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偏头，视线恰好与白夏那噙满泪水的双眸对上。 此时，陈启才发现白夏的手上和双腿上有许多勒痕。 心猛地一沉，连忙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白夏抱在怀里， “没事没事，我来了。” “嗯，嗯！” 白夏靠在陈启的怀里，感受着熟悉的温暖与气息，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但泪水还是不停地打转着。 “我好害怕……”白夏抽泣着说，打转的泪水最后撑不住了，终于是滚落了下来，浸湿了陈启的衣襟。 “别怕，我在。”陈启轻轻地拍着少女的后背，安慰着她。 随即，陈启又猛地瞪向了上方坐着的瑶姬尸，毕竟刚刚她可就在一旁看着。 “......” “哎呀，怎么连招呼都不打？” 这时，一位与之前瑶姬尸少女身形很像的女孩走上前来，不禁伸手挠着后脑勺。 陈启看了看这少女，又看了看上方坐着的瑶姬尸，质问道：“解释解释？” 瑶姬尸望着那边的少女，轻笑一声，随后纵身一跳，很快来到了陈启面前，解释道：“你刚刚打飞的那家伙，算是我的分身。毕竟我本身可是花，当然，只有我一朵雌花，另外还有六朵雄花，在外面到处跑。” “这不，我的一朵雄花恰好路过，就上来了。然后，应该是误会吧，便是被你一拳打飞，掉下去摔死了。” “现在呢，由于没有准备给他的雄性身体，就先凑合用着我的雌花身体了，就她。” 说着，瑶姬尸抬手指了指那边的雄花，陈启循着看去，只见雄花抬起她现在那纤细的手臂向自己打着招呼。 陈启简单思索一番，正想要说什么，但是瑶姬尸继续补充道： “性别这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值得注意的点。对了，也不要用人类的伦理来约束我们！” “我们可不是人噢。只是喜欢披着人的外表，我们本身可是花。” 陈启道：“我知道。你，给我过来，好好解释一下。” 陈启向着那边的雄花吼道，而雄花也乐呵呵地跑上前来：“这不王子夜尸吗？唉，等等，怎么换人了？我记得前几个月我还见过呢。中间是发生什么了吗？” 第312章 天台的风 “别扯开话题，除非你想再从这里面掉下去摔一次！” “唉，哥们，别激动啊。” 雄花用着瑶姬尸那少女般的模样，说出来的却是如此的话语，显得极度违和， “是这样的，我也只是恰好路过嘛，正纳闷本体怎么搬家了？出于好奇，便上楼来看看。谁知道刚刚好上到四楼的时候，我就听见下面有动静，便去看看。” “正好呢，就遇见你家那只小白猫，但是谁知道她胆小，我还没有弄清楚，她就跑啊。然后一不小心就给她缠住。另外我也能感受到来客人，想着可能是你的，便带着她上来了。” 雄花如此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陈启看着她的神情，转而又问道：“那白夏身上的这些勒痕，又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这个是我没有弄清楚下手轻重了，一不小心给缠紧了，整出痕迹来了。唉，要不这样，你再把我从这楼上丢下去？” 听着对方这话，陈启不禁皱眉望着眼前的雄花，只不过，这种普通的物理手段肯定是杀不死她的。 但是，就算自己真杀了对方，至少那也是瑶姬尸的一部分，这样又算不算惹怒了一位尸呢？ 一番思量之下，陈启也懒得管雄花了，至少刚刚那一拳已经差不多把怒火全部宣泄了出去。 接着，陈启便抱着白夏，离开这里，往着刚刚自己休息的凉棚走去。 雄花见着两人离开，又靠近了瑶姬尸，不禁问道： “话说这王子夜尸是怎么回事？怎么换人了？那长文市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路过的时候，只看见那剩下一个深坑。要知道你如果没了，那我们哥几个雄花也活不了太久。当然可把我吓到了，我还以为自己活不久了，还伤心了好久呢！” 但是雄花满脸带笑，看不出来丝毫的所谓伤心，而瑶姬尸也白了她一眼，道： “懒得和你慢慢解释，我直接把这段时间的记忆共享给你得了。” “好嘞。” ... 陈启抱着白夏离开，回到了凉棚之下的露天沙发上坐下，而这时，白夏已经彻底止住了啜泣，正拉着陈启身上的衣襟擦着眼角。 天台上的风大，总是不时有着风吹来，拂在少女那孱弱的身子上。 陈启抱着白夏回到凉棚下的露天沙发坐下，此时的白夏已经停止了啜泣，只是拉着陈启的衣襟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天台上的风很大，时不时地吹拂着少女孱弱的身躯。 陈启见状，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温柔地披在白夏的身上。 太阳刚刚落山，天边还残留着一抹绚丽的晚霞。 秋夜的凉风轻轻吹过，撩动着少女银白色的发丝。 陈启静静地坐在白夏身边，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陈启望着远方耸立的黑暗楼屋，此前，它们应当是灯火阑珊才对，此刻却全全化作了阴影。 眼前的景象，逐渐与记忆之中的景象重合起来。 ... 陈启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拖着沉重的步伐，如行尸走肉般缓缓地走上了楼顶。 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心中更是被绝望和孤独填满。 长久以来的抑郁情绪，如恶魔般蚕食着陈启的心灵，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承受这个世界的压力，唯有死亡才能让他得到解脱。 陈启站在天台边上，呆呆地望着楼下的空地，那里空无一人，只有着远处零零散散几个人，被紫红色晚霞点缀的天边只有着一牙细致的眉月。 就算他跳下去了，也不会连累到任何人。 可怕的想法在陈启的脑海中不断盘旋，如魔咒般驱使着他的脚步越来越靠近楼顶的边缘。 陈启双手撑着天台边沿，一只脚已经迈上了边沿，就要爬上去。 就在陈启的身子正要发力跃上去的时候，忽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速度很快，陈启顿时一愣回头望去，身子一顿，只见着白夏的身影。 白夏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一把拉住了陈启，拼尽全力将陈启从楼顶的边缘拉了回来。 陈启脚一滑，一不小心摔倒，扑通一声压住了身形比自己瘦小的白夏。 但是白夏顾不得这些，就双手抓着陈启的衣领，质问道： “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刚刚在干什么吗？！” 白夏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和焦急，他的身体因后怕而微微颤抖着。 “疯了好啊......我，我早就受不了了！！你又来这里干什么？！我们很熟吗？？！” 听着陈启的怒喝，白夏一时间愣住，抓着对方衣领的手也微微松了些， “我们前几天晚上见过的，操场边上......” 陈启也想起来，前几天晚上，的确有那么一个人来找自己搭话，后来又来找过自己，还给了自己一个用于观星的望远镜。 陈启眼角抽了抽， “那又怎么样？才几天，我怎么可能记得住你这么个人！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第313章 晚霞的凉意啊 陈启一下子双手抓住了白夏的衣领，用着些许凶狠的目光瞪着对方， “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来看我笑话的吗？！” 白夏心中一顿，眼神一松，转而用着柔和的目光看着对方，同时一言不发，等待着对方的倾诉。 “从小，就没有什么人能关心我，每次看到其他人都有关心他们的父母，都有能待一起的朋友，我就羡慕啊！我也想啊！但是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凭什么啊！我也想要和正常人一样啊！可是，可是他们都说我是异类！说我是怪胎，是野孩子，是没人要的野种！！” “我也是人啊！！我也想要正常的情感啊！但是，我只能看着......我要受不了了，既然什么牵挂都没有，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为了自己？但是我好累......生活的压力，什么都要自己一个人承担......我感觉好窒息......我真的，我真的不是一个自认为坚强的人......我懦弱，我可笑......” 陈启呆呆地看着白夏，不断诉说着，泪水也如决堤般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 白夏缓缓开口： “不，不对，你要是真的想走，我刚刚冲过来的时候，你就不会愣住，也不会被我拉住。一个人如果真的想离开，是留不住的。但是，我留住你了，你再问问你的心，你是真的想离开吗？” “而且，我今天来，就是趁着这个闲暇时间，来找你聊天，聊心的。我看见你自己一个人上楼来，就跟在后面。要不然，你差点就做傻事了。” 陈启心中顿时一酸，缓缓低头下去，将头埋在了白夏身前的衣襟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想不清楚......我感觉好累，但是，我真的好想，好想......” “没事，先哭一场吧，你就是把什么都往心里面塞，坏的情绪积累发酵，变成心上的伤。” 白夏一下子将陈启抱在了身前，双手紧紧抱着对方的后脑勺，又用手轻轻抚平了残缺的心灵。 而陈启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会在乎他的生死，更理解他的心。 竟然有人能看破自己的心，还是说，自己心上的心包太薄弱，太透明了？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似乎有人走进了自己的心中，那个人理解自己，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我……我觉得活着好累……” 陈启哽咽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嗯，嗯，那你以后就不累了，因为我会帮你呀。那以后，你就不准随便把自己的命看那么轻了哦！” 远处紫红色的晚霞很绚丽，一阵微风袭来，吹拂着两人的发梢。 夜色渐渐低沉，远处也逐渐变成了灯火阑珊的繁荣画面。 两人并排靠坐在上天台的铁门边，一同望着清冷的夜空。 白夏偏头望着陈启那依旧有些红肿的眼睛，便微笑着摸出两张纸巾递过去， “来，擦擦眼泪和鼻涕，都一个大男子汉，还哭鼻子。幸好这上面没人，要不然让人看见，丢死人了。” 陈启接着纸巾的同时，忽然触碰到了白夏的手，只觉得有些不真实，与梦幻，但还是愣愣地回应道：“谢，谢谢......” “唉，你看，就是最清冷的夜空，那颗太白星不也是一直会出现吗？它可是全天除了太阳与月亮之外最亮的星星了。在早晨，叫启明星；在黄昏，叫长庚星。所以啊，就算是最清冷的时候，也有星星在闪耀啊。对了，” 白夏忽然转头过来，用着些许严肃的语气道： “这周末要去医院吗？我陪你呀。” “不去。”陈启果断回绝。 “啊？怎么这样？那这样吧，以后我要盯着你，看着你！免得你又做什么傻事！” 陈启哼笑一声，道：“你又不能全天24小时监视我。” 陈启当然知道，对方的话其实带着点开玩笑的意思，白夏怎么可能一直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只不过，经过这一番，陈启倒是寻到了一丝光亮。 “谢谢......” 陈启忽然不自觉地喃喃自语起来，引得白夏却是有点疑惑，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 叮—— 上课预备铃声忽然响起，白夏心头忽地一惊， “艹！忘记快上晚自习了！要迟到了！” 接着，两人瞬间起身，冲下楼。 一时间，楼道之间响起了哒哒的两道急促脚步声。 叮—— 正式上课铃响起的同时，两人也刚刚冲到了一楼的教室门口。 ... “陈启，你笑什么啊？” 白夏的声音忽然响起，将陈启拉回了现实之中。 陈启一晃神，又望见了远处昏暗的楼屋阴影，而这时，太阳也基本落山，只剩下了一抹橘黄的光芒。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了高中时候的一点事情。” “高中？噢，我想起来了，真要说啊，你还是一点没有变，还是那么个纸老虎的样子呀。” 陈启轻轻哼笑一声，想要去看对方的神情，但是没有太多的光线，导致陈启看不清楚。 不过，听着白夏那掩盖着的微弱嘻笑声，多半是在笑话自己吧。 也是，自己一直都没有变啊。 那么多年来，是一点也没有变得坚强起来，心灵还是那么脆弱。 只要轻轻一推，便如同水瓶一般尽数将情绪泼洒出来。 从高中时期开始，从天台楼顶那次之后，陈启的身边就多了一个人，也只有白夏会去关注他，除此之外，其他人则是与路人无异。 渐渐地，陈启心中生出了一股异样的情感，对于生命中的这么一束光，陈启心中生出了向往。 坐在教室边上的孤僻位置，陈启在闲暇时，便会撑起脸望着对方。 每每望见对方跟其他同学聊得开来，陈启眼中就不禁泛起嫉妒与羡慕的波痕。 他试想着，自己要是能和白夏聊得这么高兴，就好了，但是，陈启找不到话来说，长久的不与人主动来往，他几乎不会与他人交流下去，只会“嗯”，“哈哈”，“好”这些简单的回应。 但是白夏在与陈启交流的时候，白夏却表现得非常了解，总是能引出话题，试着让自己尽可能地袒露言语，也试着将话语主动权交给陈启。 只不过，陈启就有偶尔几次才能真正掌握主动权，大多时候则还是白夏在主动。 总之，每每与白夏独处，陈启都能感觉很舒心，很快乐，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 似乎，白夏总能精准地掌握着陈启的内心，了解自己的情况。 同时，白夏也带着陈启，尽可能地让陈启去感受到生活的点滴。 “陈启，走啊，发什么呆？要不然一会儿场被占完了，可就没地方打羽毛球了。” 球馆门前，树下的白夏说着，便用手上的球拍戳了戳陈启。 而陈启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 “那我先进去了，你快点跟上来。”白夏无奈，只好先行一步，随后下楼等待陈启的到来。 陈启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才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第314章 初夜 当大汗淋漓地离开球馆时，白夏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不禁面色潮红，双手撑在门口的树上喘着粗气。 白夏只觉得身上出的汗太多了，连衣服与皮肤之间，都因为粘连而感到异常难受。 白夏微微偏头，望向了只是出了点汗水的陈启，“没想到你那么会打？以前学过吗？啊，不对，明显是你的力量和速度反应都挺强的。” 白夏回想到刚刚陈启的力量强到每一颗球都是以高速飞来，速度快到能很快接住不同方位的球。 不过由于陈启不是非常懂，所以主动权其实还一直保留在白夏手中，但是白夏依旧觉得欲罢不能。 白夏深吸了一口气，才松开了撑着身子的树，走上前来，伸手拍了拍陈启那结实的胸膛，不禁赞叹道： “真好啊，要是我有你这身材就好了，你看我现在就这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陈启看着白夏，他的确如他所说，身板很瘦弱，仿佛风都能吹倒，甚至有些女子柔弱之气。 白夏继续道：“你这结实的身材，要是以后有个女朋友，她在床上的日子可能就不好过了？哈哈。” 这话流进陈启的内心，不禁让陈启身子浑身一颤，随即心中生起了别样的情绪。 陈启想要告诉白夏自己的心意，但是，陈启也知道这情绪只能藏在心底，若是说出来，则只会是受到鄙夷。 而对于白夏，陈启觉得，还因此会损害两人之间的关系，从而发生破裂。 一时之间，陈启觉得，若白夏是个女孩，那么自己不就可以名正言顺了吗？ 但是随即，陈启便将这荒诞不经的想法甩出了脑海，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发生？ 但是，如果白夏真是个女孩，那么以她的性格，追求这种事情，怎么也不可能轮到孤僻的自己身上。 身为女孩的她，擅长交际的她，身边比自己优秀的人肯定不计其数，怎么可能轮到自己这么一个连话都说不下去的废人？ 陈启的内心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不停地翻滚着，而两种想法，一时之间又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白夏为他，自己才有机会与之接触，但是不可能做不到追求；白夏为她，自己没有机会与之接触，但是可以做到追求，不过，希望渺茫。 陈启的思绪也因此有些混乱，陈启想过，以现在两人的关系，如果白夏真是女孩，那么自己一定会在高三毕业之际，手捧上一束洁白的六出花，向她告白。 只不过，他不是她，但是，她也是他。 ... “白夏……” 陈启不自觉地开口说道，但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白夏转过头，看向了陈启，但是阴暗的夜色覆盖在两人脸上，导致看不清楚彼此的神情。 “陈启，怎么了吗？”白夏似乎听出来了，陈启的语气中带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没，没什么，你手感觉怎么样？好些了没？” “没，没事，勒痕已经不疼了。”白夏平静地回答着，但是直觉告诉她，陈启绝对不是只想说这件事。 接着，白夏便歪了歪头，眨眨眼睛，静静等着陈启接下来的言语。 但是陈启一时间又不知所措了。 于是乎，两人陷入了沉默，周围只剩下了微风吹过花藤叶片的沙沙声。 许久。 “白夏，我……” 陈启才似乎勉强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嗯？” 白夏抬头，望着昏暗中对方那闪着微光波澜的一双眼眸。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陈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事呀？嗯？” 白夏歪歪头，声音很是温柔，不禁让陈启感到安心，同时，白夏也猜到了对方想说什么，不过，她没有急，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对方。 “我......我......” 陈启支支吾吾，一直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白夏轻轻哼笑一声，双腿跪在陈启腿上，手搭在陈启双肩上，一下子拥住了木楞着的陈启，薄唇凑到陈启耳边，柔声道： “笨蛋！那么多年，你还是这么不善言表。那不如还是让我来说吧。你喜欢我，对吧？” 此话一出，瞬间，白夏就能感受到陈启脸上，以及身上的温度有着略微升高。 但同时，白夏其实说出这话的时候，心跳也早已经开始加速，脸颊上尽是羞红。 一时间，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很安静，陈启能感受到，白夏那娇小身子中的那颗怦怦直跳的心脏。 “对啊，我还是没有变，我还是那样。你也没有变，还是那样。” 陈启说着，便将双手围上了白夏的细腰，仔细地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每一丝气息。 周围花叶之间，渐渐地亮起了昏黄的荧光，透过叶片，像是轻纱，轻轻地覆盖在了两人身上。 而这时，陈启也透过余光，望见了少女脸颊上的红润。 白夏察觉到了陈启的目光，一下子向前将脸搭在了陈启肩膀上，让陈启的视野中只剩下了一头银白色的柔顺发丝。 “别看啊......那家伙也是，怎么突然就‘点灯’了？真的好烦......” “烦什么？” “烦你啊！”白夏声音强烈了一下，随即又软了下去，心中道：“当然是烦你看到我那副样子啊！真是丢死人了！” “被讨厌了？” “......对了，你这个笨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白夏依旧趴在陈启身上，语气带着丝丝疑惑。 “那，你还记得我们高中的时候吗？” 陈启突然问道。 白夏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当然记得啊，那时候的你很安静，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然后还是我主动去找的你。” 忽然，白夏似乎明白了些许，“难道，你从那个时候就？” 陈启点了点头，“对啊。当然，我知道当时，我不可能去表达我那畸形的情感，而且，当时的你也一定会非常抵触。所以啊，我就想，如果你是个女孩，那我就在高三毕业的时候向你表白。只不过，只是妄想罢了。” “哈？好你个陈启！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满脑子都是想上我！” 白夏有些气冲冲地从陈启肩膀上脱开，双手搭着对方肩膀，挺着身子，像是在质问一般。 陈启微微低头，又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梦幻， “但是啊，现在，那似乎成为真的了。所以，我喜欢你！” 白夏心中一顿，似是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她没有想到，陈启竟然忽然就说出了那四个字，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瞬间，白夏的心中涌出一股暖流，浑身的血液也基本沸腾起来。 “噫——” 娇小的身子一下子就瘫软下去，失去了力气，倒在陈启怀中，接着从陈启的身上滑落，像是柔软的小猫一般。 但是陈启却又及时拉住了白夏，不让她滑落下去。 接着，陈启一下子将白夏拥入怀中，又撩了撩对方脸上凌乱的发丝，道： “所以，我喜欢你！你也只能是我的唯一，这一路上，我总是拼尽全力地去保护你，因为当时，你救了我啊！救了那个懦弱，逃避的我，成为了我的唯一。我不敢去想，如果你不在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想，我大概会和当时一样，选择轻生。” 从刚刚的沸腾中，恢复过来的白夏微微抬头，对上了对方的眼神，也道： “一路上，都是你在保护我啊。明明，你完全可以把我这个累赘丢弃，自己活得更好。但是，你没有啊，你一直都是最坚实的墙，一直都在我身边。或许，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在你一步步拼命保护我的某个时刻，才开始喜欢上你的吧。也可能是我实在太弱了吧，才会喜欢上你的吧。” “就算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我对你的唯一情感。而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一个也不知道，一个也没有。但要是连你都走了，那我也就没有任何生的必要了。因为我早就将生看得不重要......” 陈启的语气逐渐出现了些许落寞。 白夏盯着陈启那张略微有些憔悴的脸，微微一笑，接着，抬起食指按住了对方的嘴唇， “不能这么再这么说噢！不然我就生气了！怎么可以把命看得不重要了呢？” “可是......”陈启正要继续倾告对方对自己是多么重要。 忽然。 “没有可是噢！” 白夏趁机，一下子将脸靠了上去，用自己的双唇封住了对方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嘴。 陈启一愣，但是很快，也便没有继续嚷着什么了。 因为陈启透过白夏那双闪着微光的眼眸，仿佛看到了一句话：“你不用说，我都懂，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在这个初来的秋夜，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良久的接吻，陈启下意识地将手伸入了少女的衣襟之中。 ...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剥去了任意的距离，相拥在一起，最后，两人的灵魂也于此夜交汇，染上了互相的痕迹。 第315章 负责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花藤叶片的缝隙，照了进来。 室内的光线也徐徐多了起来，亮堂了些许。 白发的少女眠在床上，徐徐睁开了眼睛，随后又抬起光溜溜的纤细揉了揉惺忪迷离的眼睛，随即又打了一个哈欠： “哈啊——” 随着意识渐渐回起，少女也逐渐感受到了来自身体的不适，特别是双腿以及双腿间。 而那双腿间的胀痛感也令少女清醒了不少。 瞬间，白夏双腿一紧，连忙拉开身上的被褥，却只是望见了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同时，还有着些许红红的牙印与咬痕。 发生了什么自然不用多说。 “！” 随即，昨晚那令人热血沸腾的记忆从脑海中闪过。 连忙羞涩地缩回了被褥之中，抓着被子捂在脸上，思考着那是不是真的？ 但是现实是，的确是真的，她真的将自己的身体在昨天晚上交出去了。 “噫——我是不是太傻了？竟然真的......呜......” 接着，白夏将那颗羞红的脑袋探了出来，朝周围望了望，只见陈启，以及散落在周围自己的衣物。 或许是白夏的动静有些大了。 陈启也忽然醒来，一转头，便对白夏对上了视线。 “噫！” 白夏呢喃一声，又拉着被子盖在了自己头上，似乎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不敢与陈启对视。 “......” 陈启沉默着，随即将脑海中的迷离给清除干净。对于能掌握意识的陈启来说，这不是难事，而且还能节省用于恢复状态的时间。 随即，陈启也想起了昨晚自己对这小家伙做过的事情，便也明白了对方刚刚为什么要盖住自己的头。 轻笑一声，也缩进了被子里面，随即一下子面对面抱住了白夏。 “呜，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行啊！都怪你，昨晚跟没吃过肉的疯狼一样，一点都不知道温柔，我那里现在都还在痛！” 白夏将双手推在陈启身前，想用力推开，但是又因为身体的不适而使不上来力气。 接着，白夏又低声细语道： “真奇怪，那么用力，又是第一次，明明当时应该觉得很痛才对，怎么现在想起来却没有觉得一点痛，反而很，爽？” 忽地一瞬间，白夏想明白了，双手一下子抓住了陈启的脸颊，但是又由于乏力，只是轻轻地捏住了对方的脸， “说！陈启！你是不是用你的能力修改了我昨晚的感受！” 白夏尽量用着质问的语气说着，但是由于乏力，那语气显得想生气又生不了气，甚是可爱。 陈启见事情败露，只是支支吾吾地说着，同时将头别出去了些许， “啊，这，啊，就，那个，这个听我说......” “说啊，另外头别偏过去。你要是连这都不承认，是不是也要不承认对我做的事情？” 说着，白夏将陈启的脸尽量扭回来，同时一手拍开了头上的被子，以免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一时间，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强硬。 片刻，陈启才开口道：“是，毕竟这第一次，我看你感觉太疼不方便配合，就稍微修改了一下你的感受。其实你身体是觉得疼的，但是大脑皮层却因为我的修改，而对疼痛信息作出了错误的分析反馈。” 白夏听罢，嘴一撇，手捏起陈启脸上的两块肉，扭了扭， “我就说嘛，哪有第一次一点都不痛的。你这是在作弊啊！所以，你必须要受到点惩罚！” “嗯？” 陈启任由白夏捏着自己的脸，脑海中闪过些许猜测， “罚我什么？” 白夏又忽然有些口齿不清起来：“罚，罚你只能喜欢我！” “......” 陈启眨眨眼睛，似乎并不是很意外，但白夏却是有些不乐意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我猜到了，而且，这话很老掉牙唉。” “呜......” 陈启那副猜到了的样子，引得白夏不是很开心，便伸手使劲地去揪陈启的脸。 但是又由于力气不大，导致陈启感受对方的手软塌塌的，像是一样无力和柔软。 便伸手拍了拍白夏的小脑袋，笑着道：“好好，我知道了。就算你不罚，我也只会喜欢你。昨天晚上我们什么都说清楚了的。嗯？对吧。” 白夏脸颊微微发热，手上捏对方脸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将脸埋入了对方结实的胸口， “嗯，你说好了的，不准反悔噢！” 陈启的手下滑，用手搂住了少女的腰肢，道：“当然。” 而陈启的手也因为触及到了少女腰肢，白夏不禁闭眼嘤咛一声，又想起了昨晚欲火焚身的陈启， “陈启，快点把你的咸猪手拿开！昨晚还没有摸够吗？！” 陈启微微一笑，将少女的身子往上一提，随即脸凑近了少女耳畔，用着些许不怀好意的语气道： “当然不够，也不会够。而且，我不仅没有摸够，还没有咬够！” 忽然，陈启一下凑近，牙齿轻轻地咬住了少女红润的耳垂。 “呜......” 白夏娇弱地嘤咛一声，身子仿佛浑身触电一般，不禁一颤。 但是某个地方胀痛的不适感，又让白夏瞬间清醒了过来，“滚啊！陈启，你是狗吗？！” “我就算是狗，也只咬你！” “啊！混蛋陈启！你在说什么恶心的话啊！你又欲火上身了！” 白夏极力用着孱弱的双手去推搡着，但是陈启却仿佛一座势不可挡的大山般压下，如同恶狼扑食孱弱的白羊一般。 霎时间，白夏的眼角又挤出了泪水，弱弱的啜泣声随即传来： “呜呜呜......又是这样，不顾及我的感受就随便欺负我......呜呜呜......是不是看我太好欺负了......” 泪水点破了欲火。 忽然，陈启清醒过来，松开了怀中的小家伙。 感受到陈启松开了自己，白夏抡起弱弱的拳头，跟棉花一样地砸在了陈启身上， “混蛋！又欺负我！以前几次也是这样！而且，你还违约！明明，说好了在安定下来之后，才，才允许你做那种事情的！但是你违约！” 第316章 只能休息一天了 “唉，好了好了，是我错了。” 陈启轻抚着少女的后背，轻轻地安慰着。 “唔......” 白夏的脸不断在陈启胸口蹭着，蹭掉眼泪，只觉得刚刚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就这么温存了一会儿，白夏也徐徐止住了抽泣，只是静静地依偎在陈启怀中。 陈启望着怀中安静下来的小家伙，只觉得心中异常温暖。 ... 一会儿。 “好了，太阳都快到顶了，总不可能要待一天都这个样子吧。” 陈启忽然说道，随即松开了白夏，开始穿衣。 “哦。” 白夏撇了撇嘴，眼角还是有些红肿，正要伸腿下床，忽然，一股疼痛从身下传来， “嘶——好疼......” “怎么了？”陈启不禁问道。 “还问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都是你昨天晚上太用力了，还修改感知，我现在觉得好疼，下不了床了。” 陈启想起昨晚的自己，不禁觉得有些羞愧与对不起， “那我再修改掉你现在的疼痛，以至于没有那么痛，行吧？” “不要！” “？” 陈启不禁疑惑，这妮子是想干什么？自己疼，还不让自己为她减少疼痛感知？ 但是此时的陈启已经穿衣完成，下床，开始将落在地上白夏的部分衣物捡起来， “你在想什么？又不让我帮你了？” 白夏解释道：“因为我要记住这种痛感！我要知道陈启是个不懂温柔的混蛋！” “哈？什么奇怪的逻辑？” 陈启感觉脑子有些乱，怎么忽然就听不懂她在表达什么了，“既然你乐意，那行吧。” 接着，陈启将地上的衣物捡起，递了过去。 白夏看着陈启递过来的衣物，眼角一抽， “你确定你就让我穿这种衣服？战损风格？你喜欢这种？你看，这些都是你昨晚干的好事！都是证据！你这是在犯罪！要滚去坐牢的！” 陈启这时才注意到手上的衣物，原来早就被撕得不成样子，穿在身上只能算破布，而不是衣服。 这时，陈启回想起来自己昨晚的行为，不免哼笑一声，怪笑道： “其实，也不是不行，我还蛮想看的。” “滚！快点给我去找正常的衣服来！” “啊，是是是，你是我的大小姐，我是你的仆人对吧。” “唔，当然啊！所以你还不快点去！” 接着，陈启便出门离去。 很快，陈启便回来了，推门而入，发现白夏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而温暖的阳光也从一旁的窗户照下，窗帘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陈启便先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接着将窗户关上。 而一大把阳光也因此照入了室内。 白夏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见陈启过来，偏头问道：“衣服呢？” “这呢。” 接着，陈启将手上揉作一团的衣裙展开，递了过去。 白夏接过这件白色的衣裙，提起来看了看，随后问道： “怎么就这一件？没了吗？内衣呢？” “没拿。” “......你特么，故意想让我真空吗？” 白夏猛地抬头望去，就见到了陈启脸上的邪笑。 “......” 白夏二话不说，抓起了身旁的枕头，一下子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白色的枕头瞬间盖在了陈启脸上，只不过，这点动能不足以对陈启造成什么影响。 “流氓！” 白夏就吐出两字，忽然身体又因为刚刚的剧烈活动，而传来了胀痛感，轻嘶一声，便缓缓躺下休息起来，轻轻咬了咬牙，将被子盖在了头上。 那枕头掉在了地上，陈启也大抵发觉玩得有点过了，便出门。 十余秒后便拿着淡蓝色简约风格的内衣进屋，坐在床上轻轻拍了拍被子， “我给你拿来了，是我做得有点过火了，明明痛的是你，我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隆起的被子动了动，但依旧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陈启轻叹一声，自己实在哄不来人，便也就只有坐在床上，守在一旁，等待对方消消气。 ... “需要我帮忙吗？” 瑶姬尸忽然趴在门边，朝里面问道，脸上依旧是那平易近人的微笑。 “不用。”陈启径直回绝道。 “噢。” 瑶姬尸的语气略略有些落寞，转而，又道：“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幸好我隔音了。对了，我记得，初夜不应该有那么大的动静吧，毕竟那可不舒服。特别是，当一方不知道温柔的时候噢~” 陈启脸色一抽，瞪着了瑶姬尸，随后又带上了妥协的意味：“说完没有？” “唉，怎么这么着急赶人家走？所以，你就别用自己的能力作弊了，男人啊，承认一下自己不行嘛。” “你！”陈启随即用能力，隔绝了白夏与外界的视听。 “好啦好啦，说正事。” 瑶姬尸立马就用“正事”的理由堵住了陈启的嘴，继续道： “所谓的正事呢，也就是八尸里面取代【形夭尸】的【新尸】已经出现了，名为【夏耕尸】，怎么样？要和我一起去拜访一下吗？毕竟八尸可没有竞争关系，而是更倾向于和谐。” “没兴趣。” “啊，这样啊，好歹也算是咱们的大事，至少组织一下团建活动嘛。” “......” 陈启思索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去结交一下同级的这些同类。 随后，瑶姬尸又补充了时间与地点：“从这里往东出去，我想想，应该是叫常武市，那里已经是座彻底的荒城了，只剩下一堆怪物了。时间的话，是六个月以后。” “......” 陈启思索着，时间的确是充足的，而且，自己现在这样也不可能重新融入人类社会，想在建明那里定居是不可能的。 周围地区也不可能。 这六个月的时间，加上陈启自身的能力，找个人应该问题不大。 再往东边灾区赶，也的确是自己接下来的方向。 与其在人类社会偷鸡摸狗的活着，还不如跟瑶姬尸他们一样，自己找个地，当个一方之主，至少也比费力地活在人类社会里面好。 陈启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 “对了，就算你不让我帮忙，那你也还是给小家伙上点药吧。毕竟破瓜之痛可不好受，更何况还是你这么个不知温柔的人。” 瑶姬尸莞尔一笑，将一包药丢给了陈启， “接着。” 陈启一把接住丢过来的药包，而瑶姬尸也便离开了门口。 第317章 我饿啊 “陈启，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啊。” 白夏拉开被子，但是刚刚却因为陈启用能力隔绝修改了认知，导致白夏只知道他们交流了什么，而不知道具体的内容。 陈启眼神一动，便一下子撤掉了对白夏的认知修改，道： “没什么，就一点关于尸的事情，六个月后，去琰中地区的常武市。” 琰国中央地区，自然是琰中地区，而陈启两人此时处于的楝花市，包括之前的长文市，丰阳市，自然是属于琰西地区。 “哦，陈启你以后是打算往那边去吗？” “对，还记得丰阳市那个叫林澜的年轻博士吗？” 一提及林澜，白夏很快便想起来了当时林澜因为检测到了自己身上处于意识状态的陈启，从而将自己给抓了过去。 某种意义上，那段记忆算是一段饿，噩梦了。 “记得，我懂。现在的人类环境的确不适合我们了。而且，严格意义上，我也算不上是人了。” 陈启心中一惊，没有想到白夏竟然会和自己一样的想法，不过也好，陈启还怕因为意见不合而出现分歧， “嗯，我知道了。对了，你那里还痛吧，我给上点药，要不时间久了出现身体问题。” “上，上药？怎么上？” 白夏一时间有些不自在起来。 “应该是外敷药吧。” “外，外敷？” 陈启将瑶姬尸给的包打开，拿出了像是创口贴的东西。 “等，等等，陈启。” “咋了？” 陈启的手上，已经将那“创口贴”撕开，准备上手。 “给我，我自己来。” 白夏一手扯着被子，一手伸出要走东西。 “你害羞了？” “废话真多，快点给我！” 白夏的语气多了几分焦急，陈启，眉间一挑，已经知道对方是害羞了，也或许是害怕又像早上一样开始动手吧。 陈启轻叹一声，便将东西递了过去，随后依旧是坐在床边不离开，而白夏又有些焦急起来： “你快走啊！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昨天晚上不是都看完了吗？还这么害羞？”陈启不禁调侃道。 “那不一样！” 白夏的眼角又微微挤出了点泪花，看起来又快哭了。 陈启心中一顿，连忙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赶紧走。” 接着陈启起身，一溜烟冲出了房间，顺便将门关上。 啪嗒一声，门被关上。 白夏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眼中闪过些许迷离，深吸了一口气，便拉开被子为自己的痛处上药。 接着，有些艰难地穿着起来陈启拿来的衣裙，将那件白色的裙子穿在了身上。 白夏轻笑一声，道：“这家伙，是按照他自己喜好给我选的衣服吧。算了，他喜欢就好。” 花费了不少时间，白夏才整理好了身上的衣物，不禁双手拉过头顶，伸了个懒腰。 “哈啊——” 接着，白夏试着下床，但是双腿一触地，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软起来，“哎呀——” 白夏连忙扶住了一旁的床，不至于摔倒，“还是有些痛......” 无奈，白夏见没法正常行走，只好又回到床上躺着，同时嘴里面嘟囔着：“都怪陈启！一点都不知道温柔，我看他脑子里面就只剩这些东西了！” 深吐了一口气，又将目光放在了窗户处。 午时温和的阳光从棕黄色的窗帘上晕开，室内的气温也高了不少。 咕～ 少女的肚子忽然发出了合时宜的叫声， “唉，都中午了，还没有吃一点东西。” 白夏想下床，但是双腿发软与身子发疼，实在是下不了床，不禁呢喃道， “要不，喊陈启过来？” 白夏撇了撇嘴，嘀咕道：“好烦啊，怎么又要喊他才行啊？但是，又只能喊他了。” 白夏轻叹一声，喊道：“陈启！滚进来！” 啪嗒！ 就在白夏喊出声的时候，门把手突然传来扭动的声音，紧接着陈启便推门而入， “咋了？” 咕～ 不等白夏说明，白夏的肚子就已经替她说话了。 “哦，饿了啊。也是，现在我对这饿感是没有任何感觉的，我都不知道。等等啊，我去看看这里有什么吃的？” “噢，好。” 陈启又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白夏随即一头倒在床上，咚的一声，砸在了床上。 “啊！怎么回事？枕头呢？” 忽然，白夏才想起来，刚刚那会儿自己把枕头丢出去砸在陈启脸上，落在了地上。 “嘶，唔......” 白夏摸着后脑勺，只觉得身体哪哪都痛，一手将这双人床上剩下的另外一个枕头拉了过来。 ... 下午，陈启忙活了一阵子才端着几盘子菜送上来。 “怎么才来啊，我都快饿扁了。” 白夏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因为身体的不适，所以一直下不了床。 陈启赶忙将饭菜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白夏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身体还难受吗？好些没有？” 白夏微微皱眉，道：“还是有点不舒服，还不是都怪你！” 陈启顿时又有些惭愧之色，不禁摸了摸后脑勺，“既然不舒服，那就在这里再待一两天休息下？反正这里是尸的地盘，也不敢有东西会主动找麻烦。” 白夏撅了撅嘴，点头应道：“嗯。” “筷子，拿着，你不是说你快饿扁了吗？” “噢。”随即白夏接过陈启递过来的碗筷，便将那冒着白气的米饭刨进嘴中。 陈启则是寻了个椅子，坐在床边望着少女，见着少女快吃完了，唇角不禁微微勾起， “多吃点，你现在这副身子的确已经够扁了。” “扁？” 白夏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是已经吃完了，将空碗筷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随即，又望了望自己的小身板，毫无波澜，而且有些瘦弱，的确可以用扁来形容。 “唔，我有什么办法？对了，那个鱼妇的能力不是可以修改吗？怎么不用？” “但是，鱼妇那个能力还不是要消耗你本身的存储的能量，说白了，归根结底还是要你多吃才行啊。” “所以，陈启，你是喜欢什么样子的？” 白夏忽地转移话题问道。 第318章 还是要有点肉才好看啊 对于白夏的这个问题，陈启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了意图。 只不过，陈启不会说话，直接将自己的真实想法，不加掩饰就说了出来： “我觉得，还是要有点肉才好看啊。稍微有点肉，才有地方可以捏，还软乎乎的，多舒服。而且......” 说到这里，陈启才忽然发觉空气有些不对劲，偏头看去，就见着白夏那阴沉的眼神，正盯着自己，仿佛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一般。 “......其实，瘦一点也好看。” “唔，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比较嫌弃我这身材。要什么没什么，都没有可以看的地方。” 白夏的眼神落寞了些许，而陈启继续直白地补刀： “那的确，昨晚把你捏在手上的感觉，没什么肉啊，干巴巴的空虚感，像是干泥巴一样，少些充实的水分。” 嘭的一声，床上剩下的一只枕头也瞬间被砸在了陈启脸上。 只不过陈启的身子不为所动，不可能因为这点动能就被打倒。 接着，枕头从陈启脸上滑落下来，随即，陈启就看见了白夏那有些红肿的眼睛，心中忽地一顿。 不等陈启说些安慰的话，白夏就开始指着陈启骂起来： “陈启！老子身子都给你了！你特么还嫌弃上了！你，你当我是什么啊？！娼妇吗？！” 接着，豆大的泪水就从少女眼角滚落，如同决堤一般涌出，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一番羞辱与天大的委屈。 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这么随意地轻薄，似乎与出卖身体的娼妇无异，内心不免感到一点伤痛。 陈启轻吸一口气，才发觉自己犯贱犯过头了，原本只是想逗着玩玩的，但是现在却一不小心走火了。 心中懊悔不已，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伤害到了白夏的自尊心。 望着白夏那伤心欲绝的模样，想要道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从哪里开口。 只知道犯贱，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人。 白夏泪眼婆娑地看着陈启，只感到自己的尊严被陈启无情地践踏。 有些不明白，为何陈启要这么对待她，明明自己都将最重要的东西交出去了，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陈启不知道该怎么做，便起身去寻了几包纸过来，抽纸巾递给对方。 白夏一把夺过纸巾，就开始稀里哗啦地擦了起来。 陈启正欲伸手过去，拍拍对方的后背安慰对方，却被白夏一把撇开，“别碰我！你不是嫌弃我吗？怎么还来碰我！呜呜......” 陈启手悬在半空中，片刻，又扶着额头，眉间紧锁着。 无奈，陈启只好先等着对方将情绪宣泄一番。 一会儿，白夏的泪水才减少，徐徐止住了哭泣，但是满脸是已经哭花了，遍布着泪痕。 这时，陈启才要去安慰少女，但是白夏只是头一别，挪了挪身子远离。 陈启轻叹一声，只好坐在原地愧疚地道歉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白夏，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开开玩笑，没想着一下子过火了，是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下次，以后，我都不会这么开玩笑了。” 白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用着余光瞥着陈启， “你保证。” 陈启抓住时机，立马道：“我保证。” 白夏撇撇嘴，心中的委屈渐渐消散，估计是刚刚也宣泄得差不多了，再听见陈启的道歉，心情也恢复了不少。 抬起头，看着陈启的眼睛，声音颤抖地问道： “那，你真的不嫌弃我吗？” 陈启坚定地点了点头，说：“真的，我不嫌弃你。刚刚都是玩笑话！” 想着话有点不对，陈启还想着补充什么。 却忽然听见了白夏的哼笑声，“哈哈哈，你也会有这副样子？” 白夏终于露出了笑容，破开脸上的泪痕，微笑道： “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陈启见着白夏那满脸的泪痕，又带着微笑，模样很是滑稽，也不免想笑出来，不过还是憋下去没有大笑出来，转而微微勾起唇角， “看见你开心的样子，就挺好的。” ...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天，同时又迎来了夜晚。 陈启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瞬间微微的凉风就透过缝隙吹了进来，撩起窗户沙沙作响。 陈启透过窗户向着外面看去，只见外面还是昏暗的一片，唯有天上是着繁星点点。 刚刚入夜，此时的夜空之中是属于夏季的星空。 曾经，是地上的灯海盖过了天上的繁星；此刻，是天上的繁星与明月，尽可能地照亮着地上荒芜的一切。 外面的黑暗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过了一会儿，陈启便离开了窗户，只留下了一小道缝隙任由凉风吹入。 室内有些昏暗，实在有些无聊，陈启来到床边，就打算休息。 手刚刚撑到床边，陈启就忽然发觉到了一股有些恶狠狠的目光盯着自己。 陈启偏头望去，循着目光来源，就发现原来是白夏正瞪着自己，那感觉，就像是警惕敌人的小猫一般。 “咋了？” “我身体不适，怕你晚上又对我干坏事！所以为了我自身安全，你今晚不准上床！” 陈启撅撅嘴，问道：“那我睡哪儿？” 白夏晃晃眼神，坚决道：“这都还没有自知之明吗？！打地铺！” 陈启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到其他房间寻了被褥进来，蹲下身子将其在地上铺开，不禁喃喃自语道： “怎么第二天就被嫌弃，要睡地铺了？嗨，真是端别人的碗——服别人管。” “陈启，你在嘀咕什么？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白夏远远地就听见了陈启那里传来嘀咕声，只不过听不清楚。 陈启回头应道：“没有啊，我就是说这被子摸起来比较膈硬，有些糙，想着要不要换一床？” “哦。” 白夏这才又靠在了床头，望着远处陈启的背影，心中想了想，老感觉陈启说的不是实话，他一定是有其他意思！ 只不过，白夏只是微微勾起唇角，嘀咕着：“算了，我为人大度，才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又吵吵闹闹。” 第319章 我疼啊，睡不着啊 夜晚，陈启睡在床边的地铺上，窗帘拉开，明亮洁白的月光照射进来。 只不过，并没有什么睡意，所以陈启将胳膊枕在后脑勺下，偏头望着了窗外夜空中的那一轮银月。 空中的夏季繁星逐渐流转，被秋季的清冷星空所替换。 月亮也渐渐越过穹顶，开始下沉。 微微的风透过缝隙，偶尔拂动着窗帘。 “呜......疼......陈启......” 忽然，微弱的少女呻吟声从不远处的上方传来，陈启本就无睡意，在寂静的夜中，那微弱的声音显得是那么清晰。 陈启连忙翻身起身，发出了一阵与被褥摩擦的簌簌声，来到床前，也见着白夏正侧起半撑着身子，眼中夹着点点泪地望着自己。 那泪点在夜中微微折射着夜色的光。 “陈，陈启，我，疼......”白夏呢喃着，有些断续。 “咋了，咋了？”陈启连忙上前，扶着白夏，将其缓缓放正躺下。 “我，我就是翻个身，然后，腿一下子就抽筋，扯到伤口......就好疼......” “没事没事，躺好，一会儿就缓解了。你哪里疼，我帮你按按。”陈启拉开被子。 “可是，大腿，内，内侧......”白夏支支吾吾地说着。 “我知道了，这吗？” 陈启根本没有羞涩与犹豫，直接就上手伸了过去。 “唔嗯，噫——”白夏感觉到陈启的手，下意识夹紧了双腿，不禁伸手掩在嘴前。 “别紧张，放松些，我没有那么变态，不会趁人之危。” 陈启只是轻轻地按着，仿佛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品，需要轻拿轻放一般。 “放松，放松，深呼吸。” 陈启没有着急，只是随着少女的节奏，调整着。 随着时间过去一点，白夏也似乎习惯了些许，双腿随之松开了些。 “好点了没？”陈启就这么帮着按摩了好一会儿，不禁问道。 白夏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嗯，嗯，好些了。没那么痛了。” “行，那你先好好休息下。对了，你渴吗？我去找点水来。” 说着，陈启就要离开。 忽然，陈启又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住了，回头望去，就见着是一条纤细的胳膊，在夜色下，显得极为美好。 “怎么了吗？” “不用了，我不渴。” “好吧，那我睡觉去了。” 陈启就要离开，但是感觉衣角被白夏拉着，对方似乎不想让自己离开。 “怎么了？” “你怎么那么迟钝！是故意的吗？女生这么拉你衣角，你都没点反应？” “可是，你刚刚那会儿，不是怕我动手才让我睡地铺的吗？现在不怕了？” “我......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而且，你不是说了你不会趁人之危吗？” 陈启唇边微微扬起，一声轻轻的哼笑发出。 “你，你笑什么？我这样前后不一很好笑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子，很可爱哎。” 听着这话，白夏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微微沉下了头，又忽然抬起：“既然觉得我可爱，那为什么不多陪陪可爱的我？” “唉，” 陈启轻叹一声，“你赢了，你赢了。” 接着，陈启在床边坐下，双腿又抬上床，是已经上床了。 “你！” “咋了？我不上来，怎么陪你？这不是你自己提的吗？” “我想把你踢下床！” “唉，”陈启似乎有些无奈，又将双腿挪下床，“前后不一，这让我很难办啊。” 陈启又正欲离开。 “等等。”白夏又忽然叫住了陈启。 “又怎么啦？” “你就不能抱抱吗？” 陈启又不禁想笑出声来，这小家伙被自己这一套欲擒故纵弄得，但是还是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接着，陈启又上床，肚子作了白夏的枕头被压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下。 陈启望着肚子上躺着的小家伙，满脸的满足感，似乎感觉很是安心。 只不过，就是陈启目前这横躺的姿势，盖不着被子，只能任由夜间的空气侵袭。 好在，现在的陈启对于温度的耐性提高，只要不是极寒或者极热，问题都不是很大。 很快，少女那轻微的呼吸声就传了过来。 “这就又睡着了？那还真是苦了我。不过，既然做了，那责任还是该负起来的。” ... 如是几日飞逝。 白夏的伤痛也恢复了不少，终于算是能下地走路了。 陈启还真有些后悔那晚的一时欲火了，如果自己没有越界，那也用不着在瑶姬尸的大楼这里浪费几天的时间。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那也没有纠结的必要了。 “这就要走了？” 楼顶的天台花园，瑶姬尸放下手上不知道哪里找出来装模作样的一盏茶，不禁问道。 “不然呢？我一直住你这里？” “也是呢，你还要回收自己的部件。那我只能提醒一下你，小心点，你现在可是块肥肉，那群面字辈都想着来你身上分几杯羹。” “这我知道，当时面目那两个家伙跑过来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了。” 瑶姬尸又想了想，再次提醒了一下：“六个月后在常武市的团建，记得来啊。” “我知道。” “对了，还有一点，多检查一下自身，不要一不小心又缠上一堆麻线。” 陈启眉间一挑，只能隐约察觉到，那与自己删去的记忆有关，便不过多询问，“废话说完了吗？” 瑶姬尸轻笑一声，“没啦。” 陈启便转身，就要下楼离开，却又忽然撞上了一名粉白色长发的少女。 陈启却宛如坚不可摧的城墙一般，毫不动摇，只有那少女踉跄了几步，差点身形不稳跌倒在地。 “是你？” “啊？噢，听说哥你要走了，哥们我就来看看。”少女身形的雄花往着身后的楼道看了看，转头过来道： “看来这是要走了呀。嫂子呢？是还在下面休息吧。对了，哥，前几天是我做得不对，我以为嫂子是你兴趣使然才带着的类。没想到......” “我知道了。” 陈启甩下四个字后，便从雄花身边掠过，下了楼。 “嘿嘿，我们哥们几个在外面，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遇见？到时候，肯定会帮忙的啊。” 第320章 该罚 天色清亮，微微的云浮在空中，时间入秋，也开始降温了。 太阳光照在身上，确实很温和。 两人就这么走在楝花市的街道上，沿着大道，穿过灰色的单一建筑，约莫几个小时，便已经到达了城市边沿。 “陈启，我腿酸了，走不动啦。” “你这还真是？跟以前一样，一点没变。之前在长文市的时候，也是这样，没走多远就喊累。” “不，现在走的路比以前远些。” “你很骄傲吗？”陈启眉间微挑，看着一旁弯身扶着双腿膝盖的小家伙。 “我身体素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夏抬起头，望着陈启，眼神微微有些幽怨。 “好好，我知道了。下次找几个不是好人的异能者，把他们身体里面增强身体素质的立方体挖了，拿给你就行了。” “哈？我是这个意思吗？”白夏微微一愣，歪头瞪着陈启。 “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我......唉，嗯，你肯定是故意的！” 陈启忽然感觉，和白夏说话变得复杂起来了，有什么话，她又不直接说，反而让自己猜，但是陈启的性格可不会让他第一时间就理解是什么意思。 猛地一瞬间，陈启明白了，这摆着不就是白夏自己不想走路了吗？ “我知道了。” “懂了？那就好，来吧。”白夏张开双臂，像是个找哥哥要抱抱的小妹妹。 陈启眉间一挑，上前来，双手一下搂过少女纤细的腰肢。 忽然，白夏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你干什么啊！” 白夏发现自己竟然被陈启直接给扛在了肩膀上！ 不禁扑腾起来，双腿在空中晃着，双拳不断捶击着陈启的后背。 “怎么了？你不想走路，那我就扛着你啊。” “你！你一定是故意的！！” 白夏无奈地扑腾着，但是陈启却根本不为所动，无论白夏怎么挣扎，陈启的右手胳膊却是像老虎钳一般死死固定着少女。 一时间，白夏感觉自己就像是扑到岸上的鱼，想回到水中却根本做不到。 “我哪里故意了？这不是照着你意思吗？不想走路，那就扛着。” “就，就不能，抱，抱着吗？跟之前刚刚出长文市的时候，一样......”白夏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弱。 陈启微哼一声，“抱着，手多累的。现在扛着还轻松些。而且啊......” 忽然，陈启松开了右手，白夏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便被陈启扛在了左肩膀上， “你看，我一边扛累了，还可以换一边接力。” “又欺负我！我又不是大米袋子！” “你现在和大米袋子差不多。” “......唔嗯，陈启，你好讨厌啊！” 陈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而在陈启肩膀上扑腾了一会儿，白夏也似乎妥协了，索性就这样趴在了陈启的肩膀上，任由陈启用胳膊钳住自己的腰。 陈启就这么跟扛大米一样给白夏扛在左肩膀上，又走了好一会儿。 只不过，陈启接下来的行路速度确实快了许多，毕竟之前白夏在地上走的时候，陈启还要放缓一下速度等白夏，现在则是完全不用顾及。 “你看，你看看你之前走多慢？五六个小时才出城，现在看看，两三个小时就差不多走了之前的路程。” 原本倒着趴在陈启后背上的白夏，忽然回头望去，但是只能望见陈启的后脑勺， “怪我咯，又嫌弃上我咯？” “我只是在客观阐述事实。” 陈启说着，忽然！ 啪！ 一记巴掌忽地打在了少女的屁股上。 “噫！” 白夏浑身一颤，一抹羞红瞬间爬上了脸颊，接着四肢又开始挣扎起来：“你干什么啊！流氓！” 啪！ 又是一记巴掌，同时陈启说道：“老实点，不听话就要教训一下。” “呜......” 少女嘤咛一声，只觉得这样被打好羞耻，心中既害羞又有些生气，不禁双手捂脸， 感觉自己被当作天天吵嘴，不听话的小孩子教训了。 啪！又是一记巴掌。 “呜，打够没有！”白夏喊道。 陈启嘴角微挑，“还顶不顶嘴？” 陈启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有些无理取闹地捉弄对方了，但可惜，心中就是忍不住啊。 可能是两人的关系有了进一步地发展，两人之间也开始有些皮了起来。 白夏有些喜欢和陈启叫板顶嘴，陈启有些喜欢从力量上欺负对方。 就和刚刚一样。 啪！啪！ 陈启又是打了几巴掌过去，隔着衣服，自然打得不是很痛。 但是对于白夏来说，羞耻已经差不多爬满了整张脸。 “呜，呜，别打了，别打。” “那还要不要顶嘴？”陈启用着开玩笑的口吻，道。 “我，我，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白夏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求饶的意味。 陈启哼笑一声，见着这小家伙终于服软，安静地趴在了自己肩膀上，还是戏弄道： “声音太小，听不清楚！该罚！” 啪！ 又是一记巴掌。 “呜呜，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别打了！” 白夏的声音大了不少，陈启轻笑一声，也不打了，“好了，这才乖嘛。打疼没有？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白夏第一时间并未发觉陈启的话有什么问题，顿了一顿，随后猛地明白过来。 刚刚陈启打了自己屁股，这会儿又说要帮你揉揉打疼的地方，这不妥妥的流氓行为吗？ “我不要，我不要你揉！不要乱摸！” 陈启也只是嘴上说着捉弄对方，自然没有真的上手，否则犯贱又犯过头，跟上次一样。 捉弄人也还是不要太过才好。 “好了好了，我就说说。” “呜......” 白夏这才安静下来，软趴趴地待在了陈启肩膀上。 而陈启也扛着白夏继续走着。 陈启不经意间，又瞥了瞥肩膀上的小家伙，心中暗道： “这小家伙，身上的地方，也就屁股和大腿的肉多点，其他地方的肉还真不多。也是，要是连这两地方都没肉，那人还算正常吗？” 想着，陈启又回忆起来刚刚的手感，不禁抬起闲着的右手看了看，又朝左看了看白夏，低声道： “想，再打一下。” 最终，陈启出于新奇与忍不住，又伸手拍了过去，打了一手好鼓。 啪！ 第321章 被愚神摒弃的智慧 琰东地区，孝德市 阴雨连绵，已经持续了三月。 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被一层厚重的灰色帷幕所笼罩。 雨丝细密如牛毛，连绵不断地飘洒着。 破败满是碎石的街道上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地面湿漉漉的，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贱尸，或许是其他变异感染体的尸体碎块，早已经被微生物分解，几乎不见踪影，只剩下了森森的白骨镶嵌在倒塌的碎石堆之间，混在一起，分不出来谁是谁。 哗啦！ 一辆黑色的武装车辆穿过薄弱的雨幕，轮胎溅起了一小片水花，驶向了整个琰东地区唯一的人类孤岛，86-11q序列。 由于赤雨，整个琰东，琰南的几乎全部地区，以及琰中，琰北的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被侵袭，沦为了感染体横行的乐园。 整个琰国，只剩下了琰西地区尚且完整，还在官方的掌握之中，且中枢城市为琰西地区最发达的建明市。 黑色的武装车辆驶入地下，白色的灯光照在了车窗上。 周围尽是一片灰色，与现在的情况一致。 哒哒哒。 几名身着黑色武装、持枪的士兵下车，接着又搬出了一个铁箱子，如捧着珍贵宝物一般，往深处运去。 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那强硬有力、干脆利落的脚步声。 众人走过金属楼梯，发出一阵铛铛的单调响声，仿佛是在敲击着人们的心弦。 “小心点，别磕着了。这可是从 86-11p序列搬来的，唯一能救命的东西啊！”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忽然上前来道。 只不过，那件科研工作的白大褂，此刻已经脏破了不少，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仿佛在诉说着它所经历的沧桑。 “林潇博士，请让一让。” 几名士兵动作迅速，很快将那铁箱子搬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随后几人如鬼魅一般迅速散开。 随后白大褂名为林潇的男人上前来，在铁箱子面前蹲下，拿出了几根插线寻了插口，随后回到电脑前坐下，开始破解起来，同时口中不禁喃喃道： “最后还得靠【大愚】的唯一特殊分支——【似智】。虽然只是一丁点残片，但是解决一下燃眉之急还是可以的。” 林潇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操作着，一时间，空气中寂静无比，只剩下了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禁捏了一把汗。 这三个月以来，向着城市周边发掘，却只看到满山遍野的尸体与争斗，触目惊心。 一些怪物吞噬周围附近的其他弱小个体，最后膨胀为一只如山高般的庞然大物。 水中的鱼也是你吞我，我吃你，没完没了。 而且天色也无比阴沉，乌云密布，仿佛孝德市是处于在了海洋中央的孤岛上，周围是一片汪洋，寸步难行。 啪嗒！ 那金属箱子忽然被打开了，士兵们都不禁朝里望了望，但是仅仅只是一眼，众人就不禁觉得头皮发麻起来，迅速挪开了目光。 林潇起身，离开了电脑，上前来，望着铁箱子里面的东西，嘴角扭曲地勾了起来，扑通一声，膝盖一下子跪在了箱子前，好似一位虔诚的信徒。 随后，林潇缓缓地伸手进去，将一颗扭曲的大脑捧着，拿了出来。 只见那大脑与人脑相似，但是上方的沟壑纹理却极度扭曲，望去，隐隐能看见沟壑之间是着无尽的星河。 再一望，又能望见无尽的缝合人脸扭曲交错。 站在一旁的士兵，望着林潇从金属箱子里面拿出来的诡异大脑，脸色却异常平静，仿佛已经习惯了这荒诞的一切， “林潇博士，那接下来？” “我知道，你们都能活下来的，然后，也能逃出去，逃出这该死的孝德市孤岛，往西走，去建明市。毕竟，这可是被【神】摒弃的【智慧】。” 林潇却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仿佛听不见别人说话，又好似是着了魔， “这可是从月球背面的深坑中发现的，也是唯一一个不在地球上的【大愚】分支——【似智】。祂是一大团像我手上的大脑堆积起来的。而这块大脑，是当时登月探索之后，从【似智】的身上取下来的，包含着我们人类穷尽一生都无法获取的知识。” 林潇不断解释着，嘴角越加上扬， “虽然每块大脑储存的内容都很琐碎，杂乱，难以理解，但是......我们不知道为何祂身为神，却要摒弃自己的智慧，或许，祂是慷概的，祂将自己的智慧藏于月背，等待着我们来开采。” 周围的众人，眉角间都不禁浮现出了紧张，他们能明显地察觉到，空气中多了一丝不该有的不安。 忽然，众人发觉到眼前的景象开始怪诞了起来。 周围的画面像是一个旋涡，开始扭曲，而旋涡的中央，则是那颗怪诞的大脑！ “发生什么了？！” 众人瞬间如梦初醒一般，惊呼起来。 “是那颗大脑！” “不对，这吸引力是什么鬼？！” 一人忽然喊道，那人只觉得那大脑仿佛就是一个微型黑洞，要将周围的人给拉入其中，似是无底的深渊。 “林潇博士！” 而那林潇依旧跪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手捧那颗扭曲大脑，仿佛是一尊被污秽沾满的神像。 “他妈的，原来是个疯子！” 众人开始顶着身体上的拉扯引力，开始朝外逃去，一些逃得慢的人，只觉得身体被无形的大手死死钳住，动弹不了分毫。 随后，再朝着中央走去，像是落入河流旋涡之中的枯木。 “老子他妈还不想死！” 一人怒骂道，死死盯着林潇，而林潇，在这周围弯曲得如同蚊香般的空间内，却依旧保持着完好。 那人迅速端起枪，将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林潇。 只不过，那枪管，此时已经被扭曲成了蚊香。 砰！ 一条蜿蜒的火蛇喷出，呈螺旋状回归了那颗大脑之中！ 忽然，那人浑身猛地一颤，身体仿佛被死死控制住，随后，那人看见自己被缓缓地拉动，移动到了弯曲的墙壁上，又移动到了弯曲的天花板上。 之后，林潇的身体越来越大，好像变成了一个巨人，而眼前的景象也越加昏暗起来。 最后，陷入了一片黑暗。 ... 啪嗒，啪唧...... 触手挪动的粘稠声音，与肉体拍打的声音混在一起，从落着细雨的灰色破败街道上传来。 一根雨针落下，落在了水洼之中，溅起了一片涟漪。 而涟漪荡漾开来的水中，正倒映着一个怪物的面相。 只见那怪物，生着两张脸，左右各占一半，望向两边，上半身似人，下半身则是一大团不断扭动的触手。 「汇化者-林潇」 「三阶，【似智】信徒，感染体」 「al：3234（偏差率3.2%）」 ... 被神摒弃的智慧，与自称智慧生物的个体交汇，终化为一体，名为【汇化者】。 第322章 婴舌条草 琰西地区，楝花市与天绮市之间的路上 陈启就这么扛着白夏，一会儿扛在左边，一会儿又扛在右边肩膀上，一会儿白夏朝后，一会儿白夏的脸又朝前。 而太阳在空中偏了又偏，歪了又歪，起了又落。 偶尔，风从山野之间传来，卷着呼啸声。 一时间，又只剩下了荒凉的枯山。 阳光透过树枝之间的空洞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大片被阴影分割开的光斑。 白夏在陈启的肩上静静地睡着，呼吸平稳，一条水丝从少女的嘴角流出，最后沾在了陈启胸口处的衣服。 陈启瞥见白夏熟睡着的这副傻傻模样，唇角不禁微微勾起，“脸都压变形了，睡觉竟然还流口水。” 陈启微微摇头，又抬头往远处的景色望去。 偶尔也会停下来，看看周围的环境，确定一下方向。 一路上，陈启只看到了一些废弃的村庄和倒塌的建筑，还有一些白骨直接暴尸荒野，一块石头，或者一根树枝落在了空旷的森然眼眶中。 就这么过去几日，也彻底远离了楝花市，陈启不禁回想起来当时出长文市的时候才是真的一点不得安宁。 现在的生活反倒是安宁了，荒野中就算有什么怪物，也不敢来主动招惹自己。 陈启站在一块路边的巨石上，朝着路的那头望了望，又回头望了望来时的路， “感觉快一点的话，也还要将近半个月才能到天绮市。嘶，中间应该能经过几座县城吧。” ... 几日，陈启发现路的走势开始往下，逐渐有些平稳了。 “陈启，那里有条小溪，歇会儿吧。我感觉经常待在你肩膀上，身体都快僵硬了。” 望着远处有一条小溪，陈启决定在这里稍作休息，毕竟长时间将白夏扛在身上，血液循环会受影响。 并且这几天，白夏也似乎厌倦待在自己肩膀上了，经常吵着要自己下地走路。 “行吧。” 陈启扛着白夏很快到了小溪边上，将其放下，随后陈启自己便坐在了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而白夏却是在溪边到处走动着，仿佛觉得身体僵硬得快成木头了。 陈启则是身子一仰，躺在不平整的石头上，仰面朝天伸展了身子，石头上的凸起顶着身子骨，一时间都觉得骨头都得到了升华，清爽不少。 “呼——” 深吐一口气，陈启双手撑着石头，仰面朝着周围望了望，依旧是那单调的枯山。 枯裂的树干，与白骨混在一起，死寂一片。 唯一有生机的地方，只有身旁的这条小溪了。 哗哗的水流声在耳边响起，凑起悦耳的声音。水流顺着流下山去，在某处汇聚成小潭，再顺着巨石间的沟壑穿行，最终汇聚到山谷中的河流去。 “好枯燥啊，这环境，一点看头都没有。还不如长文市那会儿，至少还有绿色，啊。” 陈启仰面朝天，无奈地低声嚷道。 “陈启。” 白夏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陈启心中一顿，连忙起身看去，只见白夏站在不远处，同时偏头望着自己。 “怎么了？”陈启连忙上前跑去。 “这里有草。” 白夏见陈启跑来，又将目光挪了回去，陈启循着看去，只见白夏正看着几块硕大的石头缝隙之间。 “草？现在环境都成这样了，还能长草？” 陈启迅速上前，而陈启，也发觉到了石头缝隙之间的一抹鲜艳翠绿。 陈启的眉头猛地皱起，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还会有正常生长的植被。 “先离远点，鬼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嗯。”白夏向后挪开几步，带着警惕地望着那株异常植被。 陈启靠近了些，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草高约莫两分米，其叶丛生、圆心形、叶缘有波状锯齿。 说实话，感觉像是什么蔬菜。 陈启试着将手靠近了些，发现，这似乎就是普通的植被，毫无威胁，不像瑶姬尸的花藤，或者控制其他生物的傀儡根。 陈启起身，并不打算去碰那植株。 但是，却就在陈启刚刚要起身离开的瞬间，忽然。 一道低沉的嗡嗡声传来！ 嗡嗡！ 甚至不等陈启反应过来，陈启的意识像是遭到了猛烈的狂风吹袭，一瞬间就差点被崩碎！ “怎么了？陈启！” 白夏见着陈启身子一晃，差点跌倒，连忙上前扶着，但是结果却是被陈启一下撞翻倒地。 陈启的眼边失去了白夏的身影，周围的景象也如同烟雾般渐渐消散，意识如同一叶在狂风波澜中摇曳的扁舟，变得朦胧而不受控制。 白夏的呼喊声也越来越弱，仿佛被黑暗吞噬，眼前渐渐浮现的黑暗如同一股强大的洪流，迅速将陈启淹没。 “哈，呼——” 陈启睁开眼睛，周围却只是一片黑暗，“这里是？” 陈启望着周围的黑暗，很快认了出来，这里是自己的意识空间，空旷且黑暗。 咔噔！ 一道聚光灯忽然亮起，照下，陈启忽地一下抬起大红的袖子，遮在头上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灯光。 “哈哈哈哈！！！好，好！你信了！！你真的信了！！” “你还真的信了那套鬼话？！哈哈哈哈，好玩，好玩！！” “他信了，他真的信了！！！” “到头来，他还是没有分清楚！！还是被耍得团团转！！” “哪有什么真？哪有什么假？？连我们自己都分不清楚啊！！” “分那么清楚干什么？黑的白的混在一起变成灰的，你还能把灰分成黑和白吗？啊？哈哈哈！！” 陈启的面前下方，一阵笑声，与嘲弄之声忽然爆发，萦绕在了陈启耳边。 陈启撤下挡在头上的手，望着下方，忽然，眼睛猛地瞪大。 只见，自己站在舞台之上，下方的观众席之上，满满当当地坐满了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红衣人，而他们，唯一不同的，只有脸上写着各种各样的字。 他们全部统一地抬手指着自己，偏开头，与一旁的其他红衣人一起嘲笑着台上的自己。 第323章 鬼话哪有人心坏 轰的一瞬间，陈启的脑海中如同炸雷一般猛地爆开。 各种思绪与记忆漫天飘飞。 陈启不断向着那些思绪抓取。 陈启望着台下的【面心】，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 “你们特么不是死了吗？？” 陈启怒喝一声，台下的面心们，也瞬间止住了笑容，抬起的手纷纷放下。 随后，他们又互相交头接耳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断地窃窃私语着。 陈启望着这群家伙，又转头望去，又抬头望去，这里的装饰，和那面心的剧场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陈启不理解，明明早就死掉了的他们，此刻他们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陈启抬头望去，只见观众席上方，有着三个高台坐席，而最中央的那个坐席上，脸上写着【啊】字的红衣陈启坐在那里，也是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那用毛笔墨汁写上的【啊】字，望着自己，笔画歪曲着，乐呵呵的模样。 而此时，台下忽然发出一声爆鸣：“我特么不是死了吗？我怎么在这？” “我特么怎么知道？？滚一边去！” “好嘞。” “哈哈哈，死了，再活过来不就行了吗？那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清楚。” “想死就死，想活就活。哈哈哈哈，太好玩了，也太假了！！” 陈启嘴角一抽，就朝着跃下舞台，冲向了观众席。 但是，就在陈启冲下台的一瞬间，陈启的眼前开始崩碎，如同碎玻璃一般，猛地炸开，碎片四溅。 哐当一声，陈启的画面彻底被粉碎。 接着，一道弱弱的孩提声音传到了耳边：“别，别被骗了。” 紧接着，又是一道刀刃刺入肉体的刺啦声，以及一道呻吟声，便彻底没了动静。 “嘶——” 陈启轻嘶一声，手撑着地下的石头缓缓起身。 忽然，就感觉嘴里面多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呸！什么鬼东西进嘴里面了？” 待将嘴中的不明东西吐干净之后，陈启的眼前才恢复过来，还是那副枯山荒野。 “陈启，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白夏慌忙扶着陈启，脸上尽是焦急，“没事，不舒服先坐会儿。” 随后白夏扶着陈启，而陈启也晃悠悠地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扶着额头，只觉得头有些疼， “刚刚那是？” 陈启用着余光向周围晃了晃，又看了看一旁，只是见到了对方脸上的焦急。 “陈启，没事了吧？刚刚那是怎么了？” “不，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中幻觉了，我看见那群家伙回来了。” “那群家伙？”白夏脸上不禁爬着了疑惑。 陈启深吸一口气，解释道：“【面心】，那群脸上写字的家伙，我记得，他们还自诩为【嬉天众】。算了，应该都是幻觉？对了，我刚刚干什么了吗？” 陈启想起来，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嘴里面可是吃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白夏复述道： “是那株草。你刚刚直接把它连根拔起。那草长得像是萝卜，只不过样子是一条黄色的大舌头。之后，你就直接咬碎了那像舌头的根，之后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陈启倾吐一口气，朝着地上看去，只见地上正如白夏所言，有着一棵跟萝卜相似的植株，而它的叶片，正是刚刚所见的丛生叶片。 下面则是连着一条黄色沾着泥土的舌头，只不过上面出现了一大块咬痕，残缺了一大片，还有着被陈启吐出的被碾碎的渣滓。 “舌头？” “！” 一瞬间，这舌头，这与人相似的器官，陈启不禁猜疑那是面字辈，【面舌】！ 陈启瞪着眼睛，猛地朝周围看去，仿佛是一只正在着观察猎物的鹰。 “陈启，怎，怎么了吗？发现什么了吗？” 白夏见陈启露出了警觉的神情，不禁往陈启身边缩了缩，她能隐约感觉到，陈启又开始在警惕什么存在了。 陈启没有搭理白夏，只是不断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注意着风吹草动，同时开始调用自身的能力，探查起来周边。 陈启微微闭眼，再次睁眼，又回到了意识空间，望见了那矗立于空间内的巨树。 三颗大脑，纠缠的脊椎，悬着的牙齿与舌头，还有两片肺。 陈启在脑海中寻找起来所谓的面舌，但是，陈启却在自己身上发现了面舌。 抬头望去，只见那两排白森的牙齿张开，露出了里面的那条舌头。 “！不对，不是面舌？它早就死了，被面口吞噬了。不是它？？？” “那，那会是什么？那怪草？？难道是其他东西？” 猛地一瞬间，陈启想到了什么，“不好！” 陈启迅速从意识空间中脱离出来，回归现实。 一睁眼，就望见了一旁的白夏，连忙双手抓着了对方的肩膀，目光在对方身上扫视，似乎是在确定着什么。 白夏也是一时间愣着，虽然不知道陈启在干什么，但是自己也不敢擅自活动。 一会儿，陈启才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白夏这时才弱弱开口问道：“陈启，到底怎么回事？” 在白夏眼中，陈启似乎又有些回到了刚刚出长文市那阵子的状态，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陈启长吐一口气，道：“不是很清楚，我刚刚看到【面心】那群家伙，他们好像是活了？然后，现在，我又确认了一番，没有。他们没有活，也就是说，刚刚那是幻觉。但是，我也确定了，不是能力失控，像是其他的东西。” “其他的东西？那只能是那株草了。” “嗯，我还吃了那东西，看来是有致幻的效果。” 接着，陈启起身，“走吧，离它远一点。” “嗯。” 于是乎，两人继续顺着路赶去，远离了那株怪草。 太阳开始倾斜，但是眼前的景象却是越加迷离起来。 只见，向前的枯山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怪草，一点点绿色，如同斑点般地点缀在了黄白色的山上。 也是这枯山之中唯一的绿色。 此番景象，显得是异常诡异。 “这？”陈启看着这满山的怪草，眼角不禁一抽。 第324章 瞒天过海到蓬莱 面对这漫山的怪草，陈启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但是好在，那怪草只长在山上，而一条白色的水泥路又正好贯穿其中，只要沿着路走，并不会招惹到。 “走，趁着天黑之前，赶紧过了这山。” “嗯。”白夏拉着陈启的衣角，不禁缩了过来，靠在一起。 两人快步地穿行其间，陈启则是目光四处巡视，警惕着一点点风吹草动。 “别，被骗了。” “身陷囹圄。” “看不清楚啊。” “路在雾里啊。” “道不了直言。” 越是往里走，陈启就越能听见耳边的声音，无一例外，都是孩童的稚嫩声音。 它们像是趴在自己的耳边说话。 陈启毫不理会，径直往里走，因为到目前为止，陈启发现最多的影响就是耳边的声音，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白夏缩在陈启身后，耳边同样响起了声音： “我看见你妹妹往北走了，大抵是往北边的城市去了。” “你是类，奇怪的类，小心和你长得一样的人，他很危险。” “不用过于惧怕，我们是婴舌条草。婴舌吐真言，童言之无忌。” “去找【摆渡人】，那人能带你去寻回力量。方向是，是，我记不得了。应该是南极吧。” “你的至爱正在被一个我们说不出来的人蒙骗，你最好将他拉出来，否则事情会越来越糟。应该是越来越糟。” “有三个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第一个人在这里阻扰我们口吐真言，第二个人叫张恒，第三个人很危险。” 白夏脑子很乱，她不想听，也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意思。 对于她来说，一堆莫名其妙且宛如幽灵的声音，而且都是些小孩子的声音，显得更加诡异。 两人的步子越来越快，太阳也开始倾斜得厉害了。 夕阳西下，两人终于走出了这座充斥着怪声的山。 回头望着那点缀着点点绿色的怪山，仿佛是得了皮肤病的表皮，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而此时，黄昏也悄然降临，昏黄的阳光从一侧洒下，给山野之间披上了一层昏暗的轻纱。 “他妈的，终于出来了。那些怪叫的声音真是烦死了。”陈启长舒了一口气，大声叫嚷道。 “呜......”白夏微微低头，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刚的话。 “发什么呆？走了，天快黑了，先找个地方歇会儿。” 陈启的声音突然打断了白夏的思绪，随后他带着白夏继续前行，寻找一个歇脚的地方。 夜色降临，气温渐渐冷了。 来到了一个小山坡上，这里有一块平坦的草地，周围环绕着几棵枯死的偌大树干。 陈启找了些树枝和树叶，清理出来一小块空地以免造成山火，随即生起了一堆火。 白夏坐在火堆旁，默默地看着跳动的火苗，心中感到无比的疲惫。 想起了在山上的经历，那些奇怪的声音和恐怖的景象，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但是又有些好奇，首先就是它们提到了白玥，但是它们又为什么会知道白玥？ 其次提及自己是类，还让自己小心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又是为什么？ 再是提到陈启被骗，白夏更是皱眉不已，不禁抬头望了望陈启那被火光照亮的侧脸。 “你饿了吗？” 陈启发觉到白夏望着自己，转头过来问道，同时也打断了白夏的思绪。 咕~ 肚子发出了合时宜的声音。 白夏抿抿嘴唇，也就点了点头，她确实感到有些饥饿。 “嘶，我想想。这山里面实在东西不多，不像城里面。运气好的话，估计只能找到大米了。这东西保质期长一点。但是再过几个月，也该过期了。” “对了，要不我把手砍下来烤了？反正用能力可以再长出来。”陈启忽然说出了一阵骇人的言语。 白夏心中一惊，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能忍一会儿。” 白夏可是对这种事情很抵触的，而且，当下的情况也还没有糟糕到这种程度。 “那就只有去附近的民居里面找了，就是这天有点黑看不清楚。” “陈启，那不还是继续赶路吧。”白夏只好提议道。 “行吧。” 夜深了，白夏靠在陈启的后背上，慢慢地睡着了。陈启背着白夏，靠着夜色回头瞥见少女熟睡的面容，心中感到无比的平静。 ... 一片黑暗之中，一抹鲜艳的红色站在那里，而那人生着白阴的脸，身披与缝合无数人脸的红衣。 手中提着一柄刀，而银色的刀刃上，一滴滴血顺着流淌下来，滴在了黑暗之中。 齐定。 是这人的名字。 “差点就让你们这群东西给坏事了。” 齐定提刀，朝着面前地上的婴儿骸骨劈去。 刀光一闪，地上早已经死亡的婴儿骸骨瞬间断裂为两半。 “说我骗人？别把人给骗了？笑话，哪有谁骗谁？我只不过是对那两人少说了一点真话，再顺便说了一点假话吗？” “如婴儿舌，食之使人不惑。竟然给忘了你这东西，差点就让你给陈启那家伙从迷惑中拉出来了。” “还控制陈启，让他把你吃掉？要是真让你进了他的肚子，他不就马上能发现我有问题了？” “幸好我及时反应过来，强行把能力拿回来，给陈启捏了一个幻觉，及时阻止。” 齐定长舒一口气，将手上的刀一丢，在地上发出了一阵哐当的响声。 觉得有些气不过，又抬脚踢了地上的婴儿骸骨一脚。 “哎呀，别生气了，好在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嘛。” 一道温文尔雅的女子声音忽然传来，齐定回头看去，只见是一白发女子，吸了一口气，道： “【面眉】，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自是明白。” “那就好。” 齐定回头，又望了望地上的骸骨，随后淬了一口唾沫，脸上神情一化，忽然变成了一个由毛笔书写的大写【啊】字， “哈哈，我【啊一】可不允许继承我们【面心】的人，出现任何闪失啊。只有瞒天过海，我才能到‘蓬莱仙岛’上去啊！” 第325章 白鹤呜鸣 蔚蓝色的天空中，薄云几何。 一只白色的鹤飞翔着，其翅膀宽大而有力，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不凡的气息。 阳光洒在它洁白的羽毛上，仿佛给它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使它看起来更加神圣而美丽。 突然，白鹤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鸣叫。 其声音在空中回荡，宛如天籁之音，让人不禁为之陶醉。 陈启抬头望去，只见到清晨天空中的那一抹白色，宛如薄纱般轻盈。 “哈啊——” 忽然，陈启后背上趴着的白夏缓缓睁开眼睛，又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娇嗔道：“什么声音啊？那么吵？” “不知道哪里飞来的野鹤。” “嗯啊......” 白夏娇嗔一声，又沉沉地睡了下去，而那白鹤也越来越远，声音远去缭绕。 陈启则是脸色微沉，他记得，上次在出大昭县的时候，也遇上了一只白鹤。 又赶了一会儿路，那只白鹤宛如离弦之箭一般竟然又飞了回来，伴随着它那清脆悦耳、婉转悠扬的鸣叫声。 而那白鹤，开始像一架俯冲的战斗机一样，以陈启所在的位置为目标盘旋而下，如猛禽捕食般直逼陈启！ “不好！” 陈启心中暗叫一声，他紧紧抓住身后背上的白夏，如狡兔般一下子敏捷地撤步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陈启的心中警铃大作，忽然意识到这只白鹤的攻击并非偶然，而是带着目的的。 迅速做出反应，将白夏紧紧护在身后，同时他的身体如同猎豹般敏捷地向一旁闪避。 白鹤的攻击迅猛而精准，双翼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锐利的弧线，仿佛要将陈启和白夏一并切割般。 但陈启的反应速度超乎寻常，几乎是在白鹤发动攻击的瞬间就做出了躲避。 陈启心中一凝，眼神一横，双眼向着那白鹤发出了两道交错，肉眼看不见的波动。 陈启打算直接使用意识的能力，控制住对方，为其添加幻觉，方便自己反攻。 但是，那白鹤却仿佛无事一般，继续发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曲线。 陈启忽然发觉意识的能力，竟然无法在对方身上使用！ 不能为对方制造幻觉，仿佛对方身上有着一道天然的免疫屏障，发出了对应的波抵消了自己的精神波。 使其无效化。 “该死！怎么忽然碰上了这么个棘手的家伙？还免疫精神伤害？” 白鹤的利爪在陈启的头顶上方掠过，带起一阵狂风，但终究没有触及到他分毫。 陈启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汗，滴答一声落在了地上。 “白夏，抓紧我！” 陈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坚定。 白夏紧紧抓住陈启的肩膀，心跳如鼓点般急促，忽然明白了什么。 陈启的精神伤害效果不大，要是陈启的精神伤害有效，那么也不会跟兔子一样上蹿下跳地带着自己躲避攻击。 “终于是，遇见麻烦了吗？” 随即，白夏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坚决。 陈启索性将白夏抱着，一边逃跑，一边寻找着掩体。 白夏缩在陈启怀中，手中已经捏着了那根黑色的长针。 陈启身形一转，瞬间，几条黑色的长蛇触手径直弹射出去。 白鹤啸叫一声，抬起爪子径直抓住了鱼妇的黑色长蛇，猛地发力，将黑蛇径直扯断成为了碎片。 咻！ 白夏瞅准时机，那根黑色的长针如同利刃出鞘一般，径直飞了出去。 白鹤旋即一闪，那黑针在擦过白色羽翼的一瞬间，猛地炸开，变作一团黑刺，一时间，几滴鲜血横飞。 白鹤感受到威胁，鸣叫声一下子变得更加尖锐，奋力扑腾着受伤的翅膀飞至空中，暂时远离了两人。 陈启一愣，又是见着那根黑针，眉间缓缓舒展开来，“我怎么忘了这一茬。” “我这也算是帮上忙了吧？陈启。” “当然。也差点忘了，当时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自己走过一段时间的路。好了，那野鹤不知道干什么来的，趁现在赶紧逃。” “嗯。” 接着，陈启迈开步子，迅速离开了这里。 ... 两人又是逃了一段距离，也彻底不见了那白鹤的踪影。 陈启才是长舒了一口气，“那野鹤真是？” “陈启，我记得当时出大昭县之后，就遇见过一只白鹤。是不是那只？” “照这么说，这白鹤一直跟着我们不成？” “......” 忽然，陈启发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想起来刚刚经过那怪山的时候，耳边的声音：“身陷囹圄。” “不对，不对。难不成，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入了一张网里面？” “怎么了？陈启。” 白夏不禁问道。 陈启轻吐一口气，正打算说出自己的猜想，忽然，那道鹤鸣声再度响起，响彻云霄。 “怎么？又追上来了？！” 陈启心中猛地一惊，就正要拉着白夏离开。 忽然，路中央却出现了一个人影！ 两人的瞳孔中同时倒映着那人的脸庞，都不禁猛地瞪大，全被震惊所填满。 一时之间，两人都说不出来任何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鹤长鸣一声，盘旋着落下，落在了那人身旁。 那人偏头，望了望白鹤，又不禁伸手去触碰了白鹤沾血的羽翼。 随后又轻笑着，摇了摇头，终于是开口道： “那么，好久不见，两位。” 第326章 复活的真相 陈启望着眼前那人的面容，一时间震惊得说不出来话。 因为那人的脸庞，是白阴，也就是曾经白夏的面容。 “不对，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陈启忽然开口问道。 而一旁的白夏依旧愣着，不理解为什么曾经的自己会站在如今自己的面前。 一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梦幻感，有种过去的自己与现在对话的魔幻感。 “白阴”开口道： “这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而你猜得没错，我不是。我只是借用了他的身体。” “那现在，我再给两位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我叫，【白子高】。” 陈启不禁开始在脑海中回想这个名字，猛地一瞬间，陈启想起来在丰阳市的时候，在林澜的助手赵宇那里，听着了一段前因后果，而白子高，则是其中分尸了【王子夜尸】的凶手。 某种意义上，是白子高造就了这群面字辈。 一想到这里，陈启的警觉已经高得不能再高。 显然，在那群研究【解神】的科研人员之中，白子高也是个高位。 “啊！” 一旁的白夏却是忽然想起来什么，惊叫一声，一下子瘫软坐在了地上，接着一道道痛苦的抽泣声传来。 脑海中，一段段被埋藏的记忆如破土而出的嫩芽，被修正回来，展现出它最本真的模样。 小时候，自己和白玥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人绑架，送往一个阴暗的地方，在那里，白夏看见了闪着寒光的针头，刺鼻的药物，冰冷的灯光与台子，银色的刀具。 而在那里，白夏看见了一个男人，他面沉似水，声音冷若冰霜，告诉自己，他叫白子高，要让自己牢牢地记住这个名字。 “看来这位想起来我了。e-023，这是你的编号，记得吗？” 白子高笑着，很随意地抛出了这么一个编号。 e-023 这编号被白子高说出的一瞬间，白夏眼前出现了模糊的一片景象。 “e-023，这是你的编号，记住了吗？”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面前早已经哭得不成样子的小女孩，只是轻蔑一笑，随后只是粗暴地一把拽住了小女孩的手腕，往着一个方向拉去， “给我过来。” 白子高的语气没有丝毫温柔，相反，充满了命令的语气。 “我不要！叔叔，叔叔，我不要！我不走！” 小女孩拼命地呐喊着，喊着对方叔叔，似乎是想唤醒对方心中的良知。 但是眼前的男人却仿佛没有良知。 白子高冷哼一声，用力拽着小女孩的手腕，直接带走了哭喊着的小女孩。 “叔叔！叔叔！我不要！！我不要！！！” 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空气中传遍，但是孱弱的她根本做不到反抗，白子高用力一拽，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 “叔叔，我手好疼！疼啊！！手！” 泪花之中，小女孩只看见了冰冷朦胧的白色灯光。 那灯光很刺眼，像是刺一样刺入了眼睛之中，小女孩想闭上眼睛，但是却似乎根本做不到，只能忍受着刺痛。 “疼...好疼...” 小女孩哭累了，只剩下了低沉的呻吟声。 ... “疼...好疼...” 白夏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肩膀，头埋得很低。 陈启一下抱起白夏，放在怀中呵护起来，同时怒目圆嗔地瞪着远处的白子高。 而白子高微微一笑，走上前来，“看来是想起来了啊。” “你特么到底想干什么？！”陈启怒喝道。 陈启已经试过攻击对方了，但是白子高却和那白鹤一样，免疫精神上的伤害，而物理上的伤害也几乎没用。 “唉，我原本就只是想送报酬来的嘛。结果谁知道搞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而我的白鹤，对于你这个尸，自然是第一时间当作了敌人。这我可以向你道歉。” “报酬？道歉？现在都特么这副样子了！” 陈启望着眼前这与曾经白夏一模一样的白子高，心中生不出来任何好感。 特别是望见自己所珍视的人变成这副痛苦的模样。 “我就站在这里，把我做到的观察给你解释一下。当然，信不信由你。” “首先呢，e-023，不，我们还是本名来称呼比较好。白夏是吧，原名白秋叶，六岁时与其妹妹白玥被绑走。这是我发现了符合实验标准的个体。只不过，那两个绑人的是蠢蛋，分不清楚是谁，就把两姐妹都绑过来了。” “之后呢，也就是类，你现在应该比较清楚这种特殊生物了，阴阳同体的双性生物，同时也因此具备了两条生命。” “的确，这已经算不得稀奇的玩意了，但是对于它的成因和机制原理，学术界可还没有定论啊。所以，我就来做这项实验研究了。” “之后，普通的类，也就是你们见到的起名为十六的那只类。” 陈启心中一惊，这和十六有什么关系？忽然，陈启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十六的时候，在它的信息栏里面，望见了一串编号。 十六，也是白子高的实验产物之一。 白子高则是继续讲着： “所以啊，我就想着，把类的机制移植到人的身上。然后啊，就出现了像是那白夏的存在。当然，不止是只有她，只是，在众多试验个体中，活下来的很少。” “数百个小孩子中，可是只有六个成功存活下来。对了，这是第一批的数据。白夏是第五批，自然就是编号e开头，第五批我记得是存活了十三个。” “之后嘛，我自然就是把这些成功个体放回了正常生活之中，随后进行跟踪记录。” “后面呢，我也不断调整实验参数，又做了几批实验。” 听到这里，陈启已经想捏紧了拳头，眼前的这人，竟然就这么风轻云淡地描述着。 数百，上千孩子的生命，在他眼中就像一只老鼠？一粒沙子？ 草菅人命。 而白子高也继续解释道： “或许你会疑惑，那些没了孩子的父母怎么办呢？这还不简单吗？陈启，你想想你自己的能力？” 陈启心中一顿，想到自己有着修改记忆的能力。 “难道？” “半对，是一样的，都是修改记忆。那工作量，的确是有些大啊，还要修改周边人的记忆啊。对了，当然不是王子夜尸身上拿走的能力。” “虽然王子夜尸的确是掌握意识能力的尸，但是，你又不是一家独大，除了你，能修改记忆的家伙还有呢。” 陈启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怪不得白夏对于自己是类的事情，毫不知情，也从未对此感受到异常。 再是想起来瑶姬尸提到白夏是异常的类，像是人为缝合起来的怪诞作品。 一时间，都说得通了。 白子高又道：“说得有些远了。之后呢，也就是两个月前的样子，在大昭县的时候，我忽然有了一个新点子。” “那就是，非原个体的半类，能否在另外一只个体半类身上起到本应的作用？” “我换个说法，就是两个缺失了一半的类，能否做到与原先一样的替死功能。也就是，十六与白夏，能否互相做到一命抵一命。” “而结果是，能。当时在出丰阳市的那段路上，死即复苏杀了白夏，而十六过去替死，抵掉一命。” “否则，陈启，我问你，你觉得就靠着你身上那丁点能力，真的能复活白夏吗？” “十六抵命的作用占九成，而你，其实只占一成。” “要不然，你为什么不能把姓鱼的两姐妹给复活了呢？因为她们不是类，也没有类来抵命。” “所以，关于复活的真相，关于类的事情，懂了吗？” 第327章 报酬 听完白子高的描述，陈启眼角不断抽搐，思索着。 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后十六不见踪影，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死亡，结果却是抵命，与白阴抵命白夏一样。 长舒一口气，质问道：“现在呢？你又想干什么？！” “唉，我不是说了吗？来送报酬啊。参与了实验，最后的实验结果大获成功，不该给参与实验的参与者报酬吗？” 听见白子高这话，陈启是怒火中烧，合着这么久以来，两人都一直在别人的监视一样，被当作小白鼠一样观察。 结果自己还毫不知情。 明明自己都走到了尸的地位，结果却还是这般身陷囹圄。 “等等，身陷囹圄。” 陈启忽然想起来，之前经过那怪山的时候，那耳边的声音和自己说：“身陷囹圄。” 难不成，那些声音是善意的，它们其实是在提醒自己，告诉自己真相？ 不对，现在暂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眼下应该注重的是，眼前的白子高。 “这实验的真相，就当是我的白鹤袭击你们的赔偿吧。原本，我都不想解释那么多的。我并不是很喜欢长篇大论地说一堆我早就明白的真相。” “好了，报酬，就是力量吧。怎么样？” 陈启嘴角一抽，“力量？你给？” “不对，不是你，陈启。你没有参与实验，你只算旁观。我是给你怀中的那小家伙。” “你特么别过来！” 见着对方有要上前的意思，陈启连忙怒喝道。 “行。那就和在长文市的时候一样，去那片花海吧。当时也是在那里给的力量，不是吗？” 白子高手一张，陈启的眼前仿佛是海啸一般，瞬间被黑暗侵袭，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如果说对于意识的操作，陈启的掌握程度只能引起潮水。 那么白子高引起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海啸。 瞬间，陈启也明白了，白子高的实力远远高于自己，光是同等的意识操作能力，他就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 ... 一名身穿黑斗篷的人，静静地坐在船边，双眼凝视着远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周围是一片洁白的花海，只有着如同黑色缎带的河流贯穿其间。 远处则是一座高山，周围的天空则是一片洁白，与花海的洁白混为一体。 唯有高山附近的天空略微深沉了些，像是白天的天空中，忽然破开了一抹夜晚的星空。 摆渡人的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双手轻轻地搭在膝盖上，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扭曲的黑色面具上，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孤独，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的生活。 而浑身的黑色，也包裹着其全身，仿佛是害怕别人看清楚自己的脸，似乎永远躲在阴暗里面。 微风吹过，黑色的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摆渡人的身影也随之微微晃动。 忽然，一阵簌簌声，摆渡人连忙起身，就远远见着白子高带着陈启穿行于花海中。 而白夏，却依旧瑟瑟发抖地待在陈启怀中被抱着。 显然，还没有从被修正的真实记忆中恢复过来情绪。 摆渡人一下子跳下小舟，手持着那长度比自己身高还长的金色竹竿走来。 白子高瞥见摆渡人过来，也是打起了招呼：“怎么有空休息了？” 摆渡人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白子高眉间一挑，直入主题道：“我带这两位去找一下【噎】，嗯？要是可以，不如你去吧，我先走一步。” 说罢，白子高径直离开，丢下了陈启两人与摆渡人站在原地。 很快，白子高的身形便消失在了花海之中。 陈启望向了摆渡人，一时间，陈启想起来在长文市的时候，打破【面目】的幻境时，就是摆渡人出手。 而白夏徐徐偏头过去，见着摆渡人，缓缓回想起来第一天晚上与摆渡人的相遇，脸色也好了些许，“是，是你。” 对于白夏，摆渡人点了点头，随后侧身，指着了远处的高山，示意往那边去。 “我知道。白子高那混蛋已经说过了。” 摆渡人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在认可陈启知道方向，还是在认可白子高是混蛋的事情。 也或许，都在认可。 随后，摆渡人便带着两人，穿过茫茫花海，前往那座高山。 刚刚到山底，陈启就望见了那熟悉的青石板路，弯弯曲曲地蔓延到山顶。 而山顶处周围的天空，是阴沉沉的，还点缀着些许繁星，陈启记得，此前是没有的。 据白子高所说，【噎】在这花海中，会定期更换自己的位置，只是目前，祂换到了这里的山顶。 而按照白子高的说法，【噎】是白夏的【后令】，要能力，就找自家的大人要。 所以，白子高让陈启带白夏来找【噎】要能力。 走到半路腰，陈启忽然感觉脚上的裤腿处沾上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去，只见是鬼针草的黑刺。 只不过，陈启并不想太理会。 “陈启，我，能下来自己走。” 白夏伸手抹了一下泪痕，嚷声说道。 “我抱着不好吗？” “不，不是。我感觉，有点......感觉是要见到谁了，感觉这样子有点，丢，丢人。” 陈启眉间一挑，也还是顺从了对方的想法，将白夏放了下来。 摆渡人微微偏头，透过面具，其下方的眼神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越往上走，山下的景象越加渺小，也开始出现了一点微微的凉意。 而朝山下望去，只见山下的花海尽收眼底，一条蜿蜒的黑水河流蔓延出去，向着远方。 途中，经过了一片竹林，陈启也遇见了第一次的时候，待过的赏星亭。 须臾之间，三人便抵达了山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空旷平台，竟然不见半点儿植被的踪影，唯有那一大片平整的黄色土壤，宛如金色的地毯一般铺展开来。 而在这平台之上，一条青白色砖石铺就的大道如同青玉长龙般蜿蜒伸展，而中央的高台则宛如一座古老的城堡，庄重而肃穆。 那楼梯仿佛是时间的使者，承载着岁月的痕迹，透露出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乍一看，这无疑是一座观星台，仿佛是宇宙的眼睛，守望着上方的一小片夜空。 第328章 【噎】 走近观星台，走过大道，沿着石质阶梯往上，到达了顶台，却忽然望见了顶台边沿，架着一只高大的青铜望远镜。 青铜天文望远镜下，是着三根同样的青铜支架，同时还遍布着诸多如同调节杆，微调杆，赤道仪，调焦座的青铜部件。 其上遍布的诸多光泽花纹，使其看起来很是复杂与神秘。 而那青铜望远镜一旁，则是一只青铜高台，一位端庄的白发少女正坐其上，俯身，眼神却专注于那目镜，双手捣弄着下面的调节装置。 白发少女的白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很长，径直拖到了地上，眼神中是夜空的深蓝，其间充斥着星河般的璀璨亮点，看起来毫无感情，又饱含着深情。 两条白皙的双腿折着搭下，光脚踩着青铜高台的一点凹陷处支撑全身。 身着一身紫黑色长裙，也同样拖到了地上，其长裙上，遍布着星点，白色，红色，黄色的荧光曲线仿似是运行轨迹。 几乎可以用星空的化身来进行形容，眼神中的夜空，透露着一股属于神的气息。 发觉有人到来，少女才将注意力从手上挪开，微微仰着身子，将脸撇了过来。 一瞬间，陈启就被那张脸给吸引住了，那张脸除了眼睛，几乎与白夏无异，但是那双神性的眼睛又极其吸引人，仿佛是两颗产自星空的宝石。 少女微微一笑，唇角微微勾起，不需要开口，声音就径直传达到了两人的脑海中： “知晓，【嘘】，去。” 语言简短，但是其意思已经明了。 白夏望着那张与自己相似，却带着神性的面庞，一时间出了神，依旧有些不可置信， “这是我？执掌了一方权柄的我？原来，那么好看吗？” 同时，脑海中也出现了一些零碎的记忆，好像是自己做过的，有些又是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 “这是？” 而关于轮回的事情与记忆，也迅速涌现了一部分出来，白夏又不禁望了望青铜高台上的自己。 “原来，是这样吗？” 此时，摆渡人走到两人面前，终于发出了声音， “还是跟我走吧。” 那声音听起来很嘶哑，像是喉咙被人给刻意伤害过，同时，也听不出来那声音是男，还是女。 而【嘘】，则是摆渡人的名字。 “啊？怎么了？” 白夏似乎还有些愣神，依旧沉醉于【噎】那神性的面容中。 “跟我走吧。” 白夏顿时如梦初醒一般，四处望了望，才跟在了嘘的身后。 【噎】抬起祂那条纤细的手臂，从上方的夜空中取下了一颗白色的星辰，抛掷在了观星台下方的黄土平台之上。 随后消失不见。 嘘领着两人，下了观星台，同时，也用着那难听嘶哑的声音讲解起来： “大人有两只手，一只手跨越轮回，另外一只手是待在一切次序的本来位置，也就是你。” 嘘说着，将头偏过来，望向了白夏。 而白夏一愣，左右望了望，发觉到对方的确是在望着自己的时候，才问道：“我吗？” “对，你是那只本来的手，而那天我们相遇的另外一位，则是跨越的手。” 白夏这才想起来，当时第一天晚上遇见的另外一个自己，衣着紫裙，倒是与刚刚见到的噎很像。 嘘继续道： “你们两位，与大人都是一个名字，都名为【噎】。而大人日理万机，抽不开身，我便是维持这一方秩序的存在。每日，这里都会遭遇到另外一位时间之神的袭击。” “另外一位？管时间的还有两个不成？” 一旁的陈启不禁发问道。 嘘：“另外一位名为【烛龙】。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烛龙。” “【烛龙】与【噎】，都是掌管时间的存在。只不过，待大人取走了大部分的权柄之后，烛龙便时常来上门讨要。” “好了，这些与你们无关。抵御烛龙的事情，你们不必过多关注。” 随即，嘘便领着两人很快下了观星台，但是，刚刚踏出观星台的大道，眼前的景色却陡然一变。 一条长长的辇道与观星台大道垂直，向着两边蔓延出去，而周围，却是一大片翠绿的树林荫翳。 嘘解释道：“这里是一方世界，而刚刚的观星台，是为【灵台】星。走吧，两位。” 白夏回头望去，只见三颗白色的星辰隐隐地居于观星台中央，好似是透视到的一般。 嘘继续解释道：“一草一木，都是一星。它们都是大人的力量来源，而大人允诺的力量，则是一颗星辰。” 顺着尘土飞扬的道路，三人走出了树林，而映入眼帘的又是一座古城。 衣着古朴的人来来往往进城。 整座城外观庄严肃穆，气势恢宏，给人一种敬畏之感。 “这是【太微】，不过我们寻的东西不在这里。而是继续北上，到【紫微】宫门外右。” 嘘依旧解释着，而两人对于此番情景却是震惊不已，只见这城墙蔓延出去，不知有多远，但是大抵是远远超过现实中的城墙的长度。 随后，嘘带着两人，沿着太微垣，走过闪着六颗星辰的【三台】星。 其间，望见了列阵排兵闪着五颗星辰的【常陈】星。 又忽然，远远就望见了一阵仗，只见旌旗蔽日，仪仗威严。 锣鼓声不断，一大群人领着队伍，其后是舆车，看起来是某位皇帝出游一般的宏大景象，但是其间闪着七颗星辰。 随侍的宫女太监们衣袂飘飘，步履轻盈。 “这是？” 白夏望着远处的景象，还是不免疑惑问道。 “那是【北斗】星。不必管。” 随后，嘘便带着两人绕道行路，走过山路，地势又开始平坦起来。 眺望过北斗星，再往远处，甚至能望见一柄直插云霄，闪着三颗星辰的长枪，是【天枪】星。 以及一只横躺在山野间，宛如卧在山中长龙般的黑色长戈，闪着孤零零的一颗星辰，是【玄戈】星。 白夏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仿佛走过了很久的路，但是仔细感受，又是只有一会儿的时间流逝，仿佛对于时间的感知，在这个地方变得模糊了起来。 第329章 烛龙 不多时，又望见了另外一城。 而这座古城，看起来则是比刚刚的太微壮观了不少，规模，修饰都显然体现了其居住者的地位。 靠近之后，白夏不禁被其威严和壮丽所震惊。 站在远处，仰望着高耸的城墙，城墙如巨人般屹立，砖石交错，散发着古老而庄重的气息。 城墙上门楼高耸，飞檐斗拱，精致的雕刻和彩绘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门前的石狮威武雄壮，栩栩如生，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宫殿的尊严。 “好了，别看了，我们又不进去。” 嘘打断了仰头观望的两人，随即穿过热闹的人群，带着两人到宫门外一处。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往，多是商人着装，身上都统一闪烁着微弱的一颗或者两颗星辰。 而途经遇见的行人，对于这三人，却仿佛是空气一般，根本不看也没有注意。 “好了，还记得上次的那只金色怀表吗？” 嘘忽然说道，白夏一愣，随后想起来那只怀表，点了点头，“记得，怎么了吗？” “那是【太一】星，算是这里的核心之一。而太一星的附近，还有一颗【天一】星。大人要给予的能力，便是那颗【天一】星。” 嘘蹲在地上，在宫门外的墙角挖了起来，很快，便将一只银色的怀表拿了过来。 银色精致的外表，只有着些许尘土覆盖在上面，三根指针有条不紊地走动着。 白夏下意识伸手去接，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那第一天夜里。 也是这番情景，身为摆渡人的嘘，从另外一位白夏的身上取走作为金色怀表的太一星，拿给自己。 此刻，嘘又将作为银色怀表的天一星，拿给了自己。 啪嗒一下，那只银色的怀表又落在了白夏的手上。 白夏望着手心的银色怀表，透过其间，仿佛望见了一颗白色的星辰隐约发亮。 “好了，东西拿到了，也该回去了。” 接着，嘘带着两人沿着原路返回，又回到了灵台星。 重新踏入了观星台，重新回到了顶上，重新见到了噎，祂依旧坐在青铜高台上观测着星空的一切。 仿佛是一位世界之外的观测者，时时刻刻地注意着世间的一举一动。 而这观星台顶上，像是连接着两边世界的枢纽，只要来到上面，外面的景色也会随之一变。 噎注意到三人回来，只是回头对着白夏露出了一个微笑，便又转头过去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 白夏先是一愣，只觉得自己的脸庞仿佛被一道微风拂过。 “拿到了东西，走便是。” 嘘开始驱赶起来两人。 而两人也没有理由过多逗留，便开始下台。 离开了山顶，往着山下前去，正走到半山腰，天色却陡然一变。 由原先的洁白，一下子晦明变化，变成阴暗的黑色天空，仿佛是几乎所有的光线都在一瞬间被吞噬殆尽。 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回事？！” 陈启惊呼道，连忙伸手去抓起一旁的白夏给拉到了身边。 “啊！拉我干什么，差点就摔了。”白夏脚上差点一摔，就直接抓住了陈启的衣角贴着。 “是【烛龙】。两位自行寻找一块地方躲着，这种存在不是你们一时间能对付的，交给我便好。” 嘘说完，声音一下子消失，可能是瞬间移动到了他处。 一道紊乱而嘈杂的声音，犹如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忽地从天空之上传来！ 嗡嗡呼—— 黑夜如潮水般迅速褪去，转而化为了无尽的白昼。 又是一下，白昼又如被抽走了光明一般，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白夏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之上，一道红色的蛇形竖瞳如火焰般燃烧，一张隐约的红色人脸从天空中探了下来。 似乎是认出来了： “烛龙？？？” “先别管什么烛龙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 陈启抓起白夏，凭着印象在这山路上奔逃，找了一块悬崖下的凹洞坐下。 而天空，一时亮，一时昏暗，像是喜怒无常的病人。 对于此番情景，陈启不禁回想起来当时遇见的大云，“特么的一群疯子。” 而就在一片漆黑如墨的黑暗之中，忽然，几颗星辰亮起，宛如夜空中的明灯，璀璨夺目。 须臾之间，一柄通天的长枪与玄戈出现在了空中，像是有着一只无形的手紧握着。 瞬间，玄戈挥舞，横砍出去，如同一座山岳砸在了烛龙的脸上。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天地，紧接着长枪如龙飞舞，如闪电般突刺在烛龙脸上。 疼得烛龙是连连惨叫，响彻云霄。 一时间，漆黑如墨的夜晚，像是被掺和进来了水，变得稀碎起来，黑暗被迅速瓦解。 “那不是，天枪星和玄戈星吗？” 白夏望着天上砸在烛龙脸上的两杆兵器，不禁回想起来刚刚那阵子，在那方世界看见的星辰， “噎，执掌日月星辰次序，难道。噎的能力其实是星辰？星辰？时间？日月行次，星辰流转，经天纬地，测算无穷。” 忽然，天空中又运行过来了四颗星辰，它们的排布像是不规则的四边形，不知道是什么星辰。 紧接着，一阵狂风呼啸！ 顿时，天地之间飞沙走石，一切都仿佛被覆盖上了一层风的轻纱。 “过来！” 陈启抓着白夏，一下子将其给拉到了一边的石头后，躲避着狂风。 陈启靠着石头，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这特么的，就是上位存在的交战吗？” 陈启微微闭上眼睛，不禁回想起来，在大昭县的时候，遇见了大风和癫坠，祂们两个之间打起来，把周围弄得也是风沙漫天，不得安宁。 而如今这里，则是噎与烛龙。 “【箕宿】星，这风是箕宿！” 白夏隐约之间，似乎知道了这狂风对应的星辰。 一阵子过后，狂风渐息，如潮水般退去。 二人这才缓缓从石头后方探出头来。 抬眼望去，只见夜空中的星辰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朝着山顶疾驰而去，而那烛龙的身影，也早已消失不见。 第330章 天绮市 “嘶——” 白夏摸了摸后脑勺，只觉得自己有些头疼，表情显得有些痛苦。 头疼得厉害，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扎着脑袋。 缓缓地起身，身体微微摇晃，似乎有些站立不稳。 眼睛半闭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疲惫。 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 白夏向着四周看去，发现这里还是山野之间，脑海中徐徐回忆起来刚刚的一切， “刚刚那些是？” 而陈启，却还好好地躺在自己脚边的地上。 忽然，白夏感觉到手上传来的金属质感，连忙看去，只见一只银色的怀表待在自己手中，有条不紊地转动着指针。 “天一星？太一星？” 呢喃着，不禁回想在长文市的时候，第一天望见自己手中握着金色怀表的时候。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陈启，快点醒醒。” 说着，白夏抬脚踢在了陈启身上。 连续踹了几脚之后，陈启才徐徐醒来，“回来了？” “当然回来了。” 白夏朝着一边看看，见着不远处，有着两三根羽毛，显然是白子高的那只白鹤留下来的。 陈启手撑着地，徐徐起身，调整了一番自身，才是清醒了过来。 刚刚的一切经历，仿佛是灵魂脱离了肉体，前往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对了，白子高那个混蛋呢？？” 陈启反应过来，四处张望了一番，却是不见其踪影。 “好像，半路跑了。当时在花海那边的时候，不就是吗？” “嘶，也对。当时就跑回来，然后顺着就逃走了。真的搞不懂这个疯子想干什么？” 陈启思索着，想想白子高的目的，但是，却似乎就是如他所说，他制造实验，来给予报酬。 “不对，莫名其妙。” 陈启瞬间发觉不是很对。 白子高的目的就这么简单吗？而且，看他来往花海，知道噎的存在，又是能操作对于尸进行的实验。 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都显得白子高没有简单，而且，他知道得很多，实力也强。 想到这里，陈启不禁皱起了眉头，“算了，那混蛋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先继续赶路吧。” “嗯。对了，陈启，十六它......” 白夏想起来刚刚那会儿白子高的解释，又想起来之前跟十六一起的时候，陈启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就是十六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期间，也帮上了不少忙。 而现在又得知，自己这条命竟然还是十六换来的，白夏心中就泛起了一股酸意。 时间隔了那么久，竟然才知道十六死亡的意图，而现在，十六却是落了个尸骨无存，甚至连它的具体死亡时间与原因，也是现在才知道。 抿抿嘴唇，又想起了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猫，那也被自己起名叫做十六。 陈启深吸了一口气，发觉白夏现在似乎变得很感性起来，情绪波动变大，容易受到影响，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少女肩膀： “下次再遇到白子高那个混蛋，就该给他一拳。要不，做个衣冠冢？” 白夏徐徐点头。 ... 又是近乎十日的时间流逝，已然来到了十月，天气也阴阴冷冷，气温渐低。 而一座城市，也渐渐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同样的灰白色城市，也不知道是像丰阳市那般有着力量维系，还是像楝花市那般完全破败。 踏入了这座城市，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破败和荒芜。 残垣断壁四处可见，街道上弥漫着烟尘和死寂，而建筑物的外墙剥落，窗户破碎，昔日的繁荣早已荡然无存。 街头巷尾布满了废弃的车辆和杂物，沙尘在空中飞舞，让人感到窒息，繁华的商业街如今变得冷冷清清，商店的大门紧闭，玻璃上布满了灰尘。 白夏紧紧跟随着陈启，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穿过空旷的街道时，脚下的地面不时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这座城市在默默诉说着曾经的苦难。 “等等。” 陈启忽然停下，身后的白夏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撞在了陈启身上，“哎呀，你干什么啊，怎么突然停下？” “好像，是有人的。有轮胎印子，还不少。” 陈启这才发现大道上，出现数道轮胎印子，交错在一起，压过地上的尘土，还能看见一些被压扁得不成样子的血块。 只不过，早已经变得乌黑，若是不仔细看，还不一定能看出来什么是什么。 白夏这时却开口了：“陈启，的确是有人，而且，是军方。” 陈启回头过去，不禁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只表，天一星，能力好像是能看见过去和未来的一小段事件，做到短暂窥视。在几个小时前，刚刚有好几辆装甲车，坐满了拿枪的士兵，沿着这条路开去。往城市里面去了。” 陈启眉间一挑，倒是差点忘了这回事， “看来，天绮市还是有人在管的。可能是和丰阳市一样的情况。” “那陈启，要不要，往那边去问问有没有人见过白玥。毕竟说是往北走，那应该也是经过了这里，总会遇上人的吧。” 陈启眉头微皱，白夏的确可以一个人过去，也不会被检查出来，但是自己要是跟过去，就算是和以前作为意识形态存在，也是会被检测出来的。 只不过，根据当时丰阳市的情况，也只有林澜那种人才具备这种技术，普通军方是不具备的。 最多，也就是多数人的那个鉴定能力，只不过，陈启记得，只要自己不直接露面，信息栏上也只是有一串叠加的al数值。 除此便没有什么过于显眼奇怪的地方。 也就是说，就算陈启混进去，被发现的概率是不高的。 更何况，自己的目的就是单纯找人，找到了人，直接带走，以陈启目前的实力，完全不需要融入人类社会，向其讨要物资。 “行吧，稍微冒一下险。只不过，我只能像从前那样，如影随形地待在你身上了。” “从前？” 白夏微微一愣，随即便想起了在丰阳市的时候，“嗯，我知道了。” “有问题直接喊我。” 陈启双手朝着身前一拉，如撕纸般轻而易举地撕开了一道裂缝，随即钻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一会儿，白夏就听见脑海之中传来陈启的声音：“听得见吗？” 白夏随即应答道：“嗯，我听得见。” “那你接下来就往有人，或者有幸存者的地方赶，我会注意周围一定范围内的威胁。” 第331章 据点 一路上，白夏发现这天绮市中，几乎没了多少贱尸，可能是由于天绮市军方的处理，贱尸或者其他感染体的数量是已经少了许多。 估计着，天绮市不会像楝花市那样，出现好些零散的幸存者基地。 而是像丰阳市那样统一管理。 只不过，现在的白夏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因为陈启的特殊，而自己如今这副样子，也是已经不想离开对方，独自去一群生人之中生活了。 至于白玥答不答应，白夏也想过，但是以自己对白玥的了解，多半是会答应的。 除此，白夏更想知道白玥身边的那个自己是谁？ 此前，听过鱼清说过，只不过当时白夏以为是什么怪物。 但是如今，去往了【噎】那里，似乎又有了另外一个答案，是那只跨越的手，也同样是自己。 并且，对方的阅历比自己丰富多了。 “如果是她的话，我应该能放心吧，毕竟这么多次轮回下来，而且唯一的能力，也就是太一星，还被拿走了。” “对于白玥，也算是她的妹妹吧，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吧。” 白夏想到这里，不免放下了心，毕竟对方也算是自己，那么也至少不会做出来什么对自己至亲有害的事情来。 要是对方是个什么有目的性的怪物，白夏可就不能这么放心了。 模糊之间，白夏的行路速度不禁慢了几分。 至于周边的贱尸，尽管已经比一开始的时候强了不少，但是对于白夏，依旧是不敢贸然靠近的。 因为它们能清晰地感受到，从白夏身上散发出来了其他高级存在的气息。 忽然，呜地一声，远处传来了车子行驶的声音。 白夏站在路边，不禁朝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两三辆黑色的车从远处的大道行驶着。 而车上的人，也望见了路边的白夏，不免将车速降了下来。 白夏见状，也没有撒腿离开，而是转向，开始调整起来脸上的神情。 毕竟，一个孱弱的小女孩，还是要装得符合外貌一点。 车在路边停下，里面的一中年男人探出窗户来，用着雄厚的声音，问道：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的在这里？” “叔叔，我，我是从外面逃进来，我和姐姐走丢了......” 白夏的声音带着颤抖，看起来像是一个走丢之后迷路害怕的小姑娘。 “等等，是你？” 那中年男人忽然喊道，似乎认出来了白夏，目光开始在白夏身上来回徘徊，而白夏心中一惊，心中暗道：“那么倒霉？我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 同时，白夏脚上也做出了撒腿就要跑的态势。 车内又传来另外一人的声音：“老康，你认识这小姑娘？” “老康？谁？”白夏心中疑惑着，感觉脑海中有这么一个模糊的印象，但就是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我记得，是姓白，对吗？” 白夏愣了愣，点头应道，“嗯。” “当时在长文市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在了。现在一个人走过来了，嘶，估计受了不少苦吧，长文到天绮，路还是不止一点啊。来来来，快点上来。” 于是乎，白夏就在迷迷糊糊之中上了车。 车上，经过一番交谈，白夏才想起来，认出来自己的那中年男人，就是当时最高管理长文市军区的人，康德明。 当时的那天晚上，是康德明制止了陈启，否则按照当时的情况，自己多半要丢条命。 只不过，白夏并没有怎么见过康德明，所以刚刚并没有认出来对方。 但是，康德明却对那天晚上的事情印象比较深，所以刚刚才认出来了自己，同时，还是因为自己的一头白发显眼，容易被记住。 而现在，康德明从仪英县出来之后，便和人走丢，之后只有顺着路，到了丰阳市，由于自身原身份，便在丰阳市军区中层做事。 随后因为鱼妇的大规模出现，丰阳市军区便紧急撤离，往北经过楝花市，继续往北到了天绮市。 随后，由于天绮市军区人员损失，便将丰阳市军区合并进来。 而康德明这边的长文市军区，则是损失太过于严重，如今只剩下了包括康德明在内的寥寥几人，也一并合并了起来。 “这一路过来，都是一个人吗？” 康德明忽然问道，而白夏坐在后座康德明身边，双手搭在膝盖上，微微缩着身子，看起来很是乖巧。 “不，不是。” 白夏想了想，弱弱地回答道：“我是和姐姐一起过来的，但，但是，进城的时候，忽然遇见了怪物，然后，我们就走散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姐姐说过，往城里面走就是。” 康德明又转而问道：“对了，当时我记得还有个小伙子吧。你还记得当时他是为什么做出来那种事情吗？” 白夏微微低头，侧头偏了过去，仿佛那件事情是她的心理阴影，不想回答。 “哎呀，老康，人家小姑娘不想说，你就别问了吧。既然你认识，一会儿进去之后，你给她安排一下。” 康德明点了点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戳中了对方的心理阴影，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地向后退去。 白夏看着窗外的景色，感觉有些无聊了。 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来到了天绮市军区的总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在几栋高楼之间，用水泥浇筑的一大片灰白色围墙。 车子行驶直接进入大门，而白夏通过车窗，望见这里的空间很是宽广，围墙之上，也有着不少拿枪的士兵巡逻。 围墙内，也同样是这般，看起来戒备很是森严。 康德明带着白夏下了车，走进了军区的大楼，先是一样的流程，登记，检查。 只不过这个检查并不能检测出来陈启。 同时一路上，暗处的陈启也在四处观察，却是没有发现林澜，或者类似的人。 或许，林澜压根就没有待在天绮市，而是直接往建明市跑去了。 第332章 又住下来了 随后，康德明也是给白夏安排了住处，这是小区公寓的一栋楼，在约莫三楼。 楼下也是一片枯草枯木，毫无生机可言。 “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这是钥匙，还有，这是一些据点内的暂行货币，可以去楼下的临时商场里面买东西。” 说着，康德明将一把钥匙，以及几小块硬币似的圆形透明物件。 而那硬币似的暂行货币，上面还刻着面值，五块大上面刻着一百，三块中等的上面刻着五十，加上一些更小的面值，白夏目前总共有约莫七百多块钱。 “嗯，谢谢叔叔。” “对了，记得关好门窗，最近有手不干净，经常有人丢东西。” “噢，我知道了，谢谢叔叔。” “行，我走了哈。” 康德明说着，便摆手离开下楼去了。 随后，白夏望着屋内，一般的住房，倒是与以前住着的家里面差不多，也还算整洁，是简单收拾过的样子。 微微的夜色从客厅窗户照进来，家具都稳稳地待在原处。 白夏将门带上，手摸着门口旁的开关，啪嗒一声，白色的灯光照亮了屋内。 白夏忽然感到一阵不自在，似乎，是脱离了这样的生活好久，而如今短暂回归，却是弄得白夏有些不适应。 “还是，有些不适应啊。” 白夏走到客厅上，一下子坐着，随即躺下，一手搭在额头，有些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接着，困意徐徐袭来，冲击着意识，白夏微微眯起眼睛，是有些快睡着了。 “嘿！” 一道声音忽然在白夏炸响！ 吓得白夏一下子惊醒起来，瞬间紧绷神经，浑身一颤，惊叫一声： “啊！” “发呆呢？” 白夏这才望去，只见是陈启，原来，刚刚是他偷偷摸摸地跑出来吓了自己一跳。 “你干什么啊！吓我一跳。” 陈启在沙发旁边蹲下，不禁手托着脸，微笑着，随后伸出手指戳了戳少女的脸庞， “这不好玩嘛。对了，那个暂行货币给我看看。” “喏。” 白夏将几块“硬币”递了过去，陈启接过来，拿在手上看看，发现其通体发白，隐隐发光。 白夏：“怎么样？看出来什么名堂没有？” 陈启将几块硬币还给白夏，道： “不是普通材料，更像是异能。我记得异能是可以实质化的。这些硬币都是拿实质化异能做的。” “那不是可以拿走去使用里面的异能吗？” “不，不行，是空异能，仅仅有个异能的壳子，里面该有的东西早就被拿走了。” “这样啊，也是，毕竟这东西也不是该随便拿给普通人的。只不过，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白夏不禁疑惑着，陈启思索片刻，想起来丰阳市之前的叛乱， “应该是从死人身上挖掉的，作为战利品，这些东西全部被回收，然后异能被收走，剩下的壳子被制成货币，倒是物尽所用。” 白夏抿着嘴唇，转而问道： “对了，陈启，你有没有发现和白玥有关的信息？” “唉，这个，没有。周围的人，都不好渗透进去查看记忆，因为每个人的精神都是有设防的，必须要情绪波动大，比如兴奋或者悲伤的时候，我才能抓住空隙去抓取记忆。要不然，平静的时候，我要不用暴力地渗透拿来记忆，很费力，还不如直接去问人。” 陈启也解释了自己没能获取记忆的原因，但是在白夏听来，却是觉得他一路上都没有干什么事，于是起身凑近过来，抓着对方的衣领，脸色微微阴沉，质问道： “也就是说？一路上，你都没有干事？嗯？” “啊，是可以这么说。” “你不是能控制意识，掌管记忆的面心吗？怎么那么废物？” 陈启无奈道：“唉，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倒是可以暴力获取记忆，但是周围那么多人，一出问题了，也不好方便找人不是吗？” “也是，那还不是你不行？弄个东西还那么多限制。”白夏的语气带上了些许俏皮，又有着一丝嚣张与不屑。 陈启忽然反应过来，对方似乎话里有话，“我不行？好啊，你又皮子痒了？” 陈启一下子扑面而来，将白夏压住，凭着一只手，便能够死死钳住少女那纤细的两条手腕。 “你，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不行吗？” “混蛋！我看你脑子里面全是那种东西！才会这么胡乱解读！” “好，顺便那么多天，我也......” “在，在这里？滚啊！放开我！” 白夏挣扎着，但是孱弱的身子根本不足以支撑其挣开束缚， “你再这样，我可就喊了！” “嘶，也对，要是把其他人引过来，我这身份就麻烦了。” “既然知道，还不快点放开？” 随即，陈启便松开手，坐在了沙发上，靠着沙发仰面望着天花板。 白夏坐起身来，捏了捏手腕，只见出现了些许红痕，显然是陈启过于用力了， “真是个，不知道温柔的家伙，干什么都是一股蛮力。” “嗯？咋了？” 陈启听见白夏的喃喃自语，偏头过来问道，而白夏将手腕伸出来，撇嘴道， “你看，都红了。干什么都不知道收点力气，真当我身子骨有那么结实吗？” 陈启听着这话，又不禁回想起来，楝花市的那天夜里，不免伸手摸着后脑勺， “抱歉，我还是该学会控制一下力道。” “知道就好。” 白夏也随身一倒，两人就这么靠在了沙发上，白夏深吸一口气，徐徐道： “感觉，有些梦幻啊。明明，前阵子时间还在废墟里面，下一刻又有电了，又好像回到了以前的家中。” “只是一时庇护带来的安逸罢了。毕竟这里的军区有实力，还整合了丰阳市军区，很多东西比如技术都是在手。自然能在小范围内创造出来安逸的环境。” “那，陈启，以后呢？毕竟你现在的身份，我们可不能一直在这里偷鸡摸狗。” 陈启捏着下巴，思索起来，开始思考利用自己的能力，该怎么去做，像瑶姬尸那样。 想到这，陈启不免轻轻一笑， “种田啊这是在。” 第333章 熟人多啊 “对了，赶了那么久的路，趁着现在设施都齐全，你要不去洗个澡？” 陈启躺在沙发上，忽然说道。 “这......” 白夏望着自身一副脏兮兮的样子，毕竟这一路上，都是在山野之间赶路，难免会出汗以及沾上灰尘。 “女孩子家，不就该注意一下自身吗？而且，现在机会难得，也不知道以后还行不行。不如再趁早体验一下。” “喔......说的也对。” 接着，白夏起身，往浴室走去，却是发现少了些许东西例如帕子以及沐浴露等。 “对了，还是先去买点东西吧。” 于是乎，白夏又走出了浴室，就要出门。 陈启瞥见，不禁问道：“你干什么去？” “买东西啊，这里该有的东西好些都没有。顺便问问有没有人见过白玥吧。” “噢，我知道了，我陪你去。” 白夏脸上闪过疑惑：“你就这么跟我出去？我可是看见到处都是监控的。” “我又没有说以实体状态出去，和以前一样就是了。不过，在这小区的范围内，你跑哪里去，我都可以瞬间移动过去。所以，我就先一直待在这屋子里吧。” “噢。” 接着，白夏便揣着那些暂行货币，打开门下楼去了。 刚刚走到楼道，就听见了正在下面的脚步声，看来是往楼上走的。 靠近之后，又是听见了两道脚步声。 “白姐姐！” 忽然，一道小女孩的声音传来，白夏一顿，望去，发现竟然是一抹粉色， “你是？噢，我想起来了。” 只见是小洛铃，她正往楼上走来，同时其身后则是照管她的黑发少女，姜艾。 “你们，也到这里来了？” “啊，是，你是？”姜艾和白夏只有一面之缘，印象并不深刻。 但是白夏对于小洛铃，印象还是较深的，毕竟她的发色是目前唯一见过的特殊发色。 除此之外，也没有见过类似的粉色发丝。 小洛铃是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白夏，一下子冲了过来，扑在怀中。 白夏眉间微动，伸手摸了摸小洛铃的头发，“你们也到这里来了？” “嗯！白姐姐呢？当时过两天之后就没有看见白姐姐了，叔叔阿姨都说白姐姐你转去其他地方治疗了。” 白夏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后那抹落寞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抿嘴微笑道：“姐姐没事，的确是去其他地方了。你们呢？” 姜艾则是站在一旁望着，也没有过多插话。 “我，和姜姐姐一起在医院，之后，叔叔阿姨说要走，就跟着到这里来了。” “这样啊。” “对了，白姐姐，天快黑了，要去哪里呀？” “我今天刚刚过来，要去买点东西。” “那小铃陪姐姐去好吗？” 这时，白夏抬头望了望姜艾，发觉其叹了一口气，白夏正要拒绝，姜艾是先开口道： “我们不打扰你白姐姐了，好吗？天黑了，也不要到处乱跑。最近经常有人偷东西，小心一会儿坏人把你给偷了！” “我不要被偷，姜姐姐在身边，没有人可以偷走小铃！” “唉，走吧走吧。” 随后，姜艾面带微笑，拉走了粘在白夏身上的小洛铃，随后点头再见，便带着上楼去了。 “白姐姐再见！” “嗯，再见。” 白夏微笑回应，轻叹一口气，随后下楼去了。 下楼之后，便望见不远处亮着灯的超市。 于是乎，往着那里走去。 “你怎么在这里？” 柜台处的李洪文见到进超市的人，眼神一顿，带着惊讶地上下打量着对方。 “李......你，算了，你在这里也不奇怪，是在这里帮工看店吧？” 李洪文点点头，肯定了对方的想法， “没办法啊，我老爸说我一天天躺家里面屁事不干，非要我出去干点事情。” “你还是这样。” “唉，不说这个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记得你......” 李洪文没有继续说下去，在丰阳市的时候，整个军区在林澜的号令之下，可是直接将白夏作为了敌人。 “我，一个人过来的，当时，我自己出来的。” “嗯，这样啊，我知道了，一个人啊。” 李洪文的语气拉长了些，想着白夏应当是一个人走了那么远的路，独自到达天绮市。 又想起来上一次与白夏相处的时候，那副饱受摧残的样子，而且李洪文的认知还停留在陈启已然不在人世。 而现在的白夏，不论是脸色还是外表，看起来都比当时那副乞丐残疾模样，好了不少，仿佛是重获新生了一般。 “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我也蛮高兴的。” 白夏一顿，对方似乎误会了什么，旋即一念，也知道了两人存在信息差，只不过眼下也不好解释，便不做解释， “对了，我是来买东西的，毕竟上面什么都没有。” “也是，你要什么？我去找了拿给你。” 接着，白夏给出了要买的物品清单，李洪文也跟着去拿来了一堆东西，用着一个塑料袋装上，递给了白夏。 “谢谢。”白夏也将对应的暂行货币递给了李洪文。 “没事，对了，这个拿去。” “？” 白夏只见李洪文将一块护手霜以及唇膏递了过来，“这是？” “没什么，不要钱的。明明作为同学，还什么都没有帮上，之前你伤心的时候，也不会安慰人。这个就当赠礼吧。” “嗯，谢谢。” 白夏还是接受了李洪文的送礼，随后便打了个招呼，离开了超市，往回赶去。 “回来了？” “我当然回来了，难不成想要我在外面过夜？” “哈哈，热水我刚刚也帮你调好了，去洗吧。” “你不洗吗？” “你这话说的，要我和你一起洗似的。而且我不用洗，我直接一转意识形态，啥事没有。” “喔。” 随后，白夏寻了些更换的衣物，便拿着东西进了浴室，不多时，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哗哗的水声。 陈启刚刚进去看过，这卫生间兼并浴室并不大，只是一个狭小的空间。 所以，陈启向着那边看去，便能望见一个朦胧的娇小身影，听见里面传来的细细水声。 陈启不免用手托着脸，在沙发上侧躺下来，望着那边发呆。 第334章 金猫 夜色降临，越加深沉。 屋内，白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陈启，你干什么啊！给我滚出去睡沙发！” 陈启站在卧室门口，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行，又被嫌弃了。”自嘲似地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啪的一声，卧室门被一下撞上，陈启就被赶了出来。 陈启站在门外，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转身走向客厅，决定在沙发上度过这个夜晚。 找了一条毯子，随意地铺在沙发上，然后躺了下来，喃喃自语道： “唉，以后的生活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不高兴就要把自己赶出来睡？看来不能经常犯贱啊。” “也是，刚刚的挑逗有些过了，差点就上手了。”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打开了一条缝，白夏透过缝隙望了过来，同时道： “陈启，你要是敢半夜偷偷溜进来干坏事，我以后就都把你锁在门外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 “嘁！” 嘭的一声，卧室门被一下子关上。 “算了，睡觉。” 只不过，陈启其实并没有睡意，自从接受了这身份之后，陈启就几乎没有产生过什么睡意。 日日夜夜，都是这般。 ... 尽管如此，陈启还是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忽然，一阵鬼鬼祟祟的声音动静在窗户处来回徘徊。 陈启一下子坐了起来，警觉地望向窗户，在朦胧的月色下，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眼前闪过，消失在了黑暗中。 陈启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疑惑。 轻轻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走去，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当走近窗户的时候，陈启望见了一道金色的身影在高楼边沿穿梭。 忽然，那道金色的身影停下，一下子转头过来，只见一双眼睛闪着幽幽绿光，如同两颗宝石，在夜色下显得极其诡异。 陈启心中一顿，“猫？真是少见。” 而那金色身影一下子又穿梭逃走，迅速脱离了陈启的视野。 望着那金猫离去的方向，陈启心中泛起了一阵不安，心中暗道起来：“猫？猫？老感觉有古怪啊。” “金色，猫，绿色幽光眼睛，刚刚是在窗台。” “等等！” 陈启脑海中逐渐浮现出来一个与之相近的身影，猫妖少女——勾雨。 那是在上一次轮回中，于长文市撞见的家伙。 那家伙是一头金发，绿色的眼睛，身体上还有着与猫相似的生理结构，比如耳朵与尾巴。 “是那小偷吗？她是盯上什么东西了吗？” 这时，陈启忽然想起来了刚刚那会儿，康德明提醒白夏说小偷的事情。 似乎是明白了些许，“难道是因为今天刚刚到，就盯上，准备偷点东西了？” “还真是，一只手不干净的猫。” 陈启说着，再度确认了一下窗户是否关好，才是走到了沙发上坐下。 忽然，陈启又对其起了疑心，“如果那猫，真和勾雨有关，那我岂不是就暴露了？也不知道那死猫，会不会直接把我爆出来？不行，看来得稍微采取一下措施了。” “倾巢出动太危险了，容易暴露，就先造个分身出去看看。” 说着，陈启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随后来到了卫生间，打开灯，站在镜子面前。 二话不说，将菜刀按在了自己的左手上，咔嚓一声，将左手砍下。 血液瞬间沾上了卫生间那洁白的瓷砖。 接着，陈启的左手伤口处，出现了几条蓝色的树根与黑色的触手，钻入了左手。 一会儿，那断掉的左手扭动着五根手指，像是一只蜘蛛，而手背上，竟然也长出了一只眼球。 “鱼妇的能力打造肉体，面心的能力打造意识与我链接，相当于造了个分身。就是现在一次只能控制一只，而且，好费力。” 陈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些疲惫了。 随后，陈启拿着自己的左手傀儡，走到了客厅，自己在沙发上躺下，而将左手傀儡放在了地上。 接着，陈启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了另外一幅画面，那是沙发底下，甚至能望见自己的腿。 “好了，该你出去侦察一下了。” 随后，陈启的左手打开窗户，爬了出去，经过邻居家的窗户时，陈启不忘转动着眼球往里看了看。 却是恰好与邻居家的那人对视上了。 陈启心中猛地一惊，加速了左手的移动速度。 “艹！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能被发现的？修改对方记忆已经来不及了，算了，希望他能当是晚上熬夜熬出幻觉来了。” “等等。他妈的那是李洪文！” 陈启一边控制着左手爬行，又忽然想起来了刚刚与自己对视的人，竟然就是那李洪文。 “艹！怎么那么巧？等等，是康德明安排的，或许他是故意和长文市的人安排在一起的。算了算了，这些细节没有追究的必要。” “李洪文也是，死性不改，天天熬夜，这都三个月了。” 无奈，陈启依旧只有控制左手快速离开。 ... 一边，李洪文对于刚刚窗台处快速的东西，是有些震惊，依旧是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片刻，李洪文才甩了甩头， “嘶，就不该熬夜的，看来是熬出幻觉了。唉，以前也是这样。” “算了算了，睡觉，小命要紧。” 接着，李洪文起身，回到床上躺下。 ... 陈启的左手不断穿梭，循着刚刚的印象，往金色小猫消失的方向追去。 同时也在不断转动眼球，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忽然，陈启的左手望见远处楼顶跳跃的一道金色身影，其在灰暗的夜色下，还挺显眼。 于是乎，陈启控制左手在楼屋建筑之间快速穿梭潜行。 不多时，陈启便通过左手的眼球，望见了一团黑色的身影，正蹲在角落里面，而一旁，正是那只金色的小猫蹲在那黑影前抬头喵喵叫着。 左手如同一只蜘蛛，静静地倒吊在房檐处，望着远处，收集着从那传来的声音。 “鱼鱼，来，告诉我发现了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没有？” 那黑影忽然发出少女的声音，同时将那猫给抱了起来。 ... （以后改成统一周更，每周五更新，但是更新多少章就看写了多少） 第335章 勾雨 “果然是，这小偷。” 当陈启看见传来的画面中出现了金色的发丝，听见与记忆中相近的声音。 “喵~喵喵~” 一阵阵小猫的叫声从勾雨那里传来，像是在说什么，但是陈启目前无法破译。 “嗯嗯，这样啊，我知道了，看来是发现了有价值的东西啊。只不过，盗窃的难度有些高啊。” 陈启比较清晰地捕捉到了这句话，“嘶，这死性不改的臭猫。” 忽然，那道黑影站起身来，伸手拉开了头上的兜帽，一头金色的长发倾泻而出，在这夜色下好似染着一层光晕。 “只不过，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们呢？” 勾雨猫耳一动，猛地回头过来，用着她那双幽光的绿色眼瞳，直勾勾地望向了陈启的左手。 “不好！这死猫那么敏锐？” 左手迅速从屋檐脱离，一个翻跃冲上了屋顶。 “都来监视我了？看来是个麻烦的家伙。” 勾雨轻轻放下那只金色小猫，随即灵敏得像是一只猫，双手双脚抓着墙壁，几下冲上了屋顶，朝着左手扑去。 左手迅速释放一道精神波动出去，这无形的攻击，迅速打了勾雨一个措手不及，浑身一颤放缓了速度， “噫——脑袋好疼！” 勾雨眼神一凝，又好似是感受不到疼痛了，继续朝着左手追去。 两者就这么一前一后，在楼屋之间来回追逐，一块瓦片忽然滑落，掉在地上砸碎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响声。 左手一钻，朝着一个屋子的窗户扑去，灵巧地钻入了缝隙之间。 勾雨紧随其后，这黑暗对于她来说，与白昼无异。 好似是猫捉老鼠。 忽然，勾雨在这屋子里面撞见了一只贱尸。 那贱尸被这阵动静打扰，一下子起身朝着声音来源的勾雨扑去。 “讨厌！” 勾雨双手撑在地上，一脚过去，金色的身影一闪，瞬间，那贱尸的胸口炸开了一个大洞。 一阵叮叮当当，乒乒乓乓，陈启的左手一下子钻出了屋子，趁机遁入了黑暗之中。 左手正在黑暗之中潜行，打算逃回军区基地。 毕竟，这左手只是一个分身，顶多只适合侦察，压根不适合战斗。 忽然，黑暗之中闪着两道如鬼火一般的绿色幽光。 “小老鼠？往哪里跑？” 不等陈启反应过来，勾雨的两只手就迅速抓住了左手，“什么鬼东西？长这么鬼迷日眼？” 陈启心神一凝，左手随即发出一道精神波动，这是左手唯一的攻击手段，只不过造成的伤害并不高。 “嘶，你这丑东西，又来？竟然还是个意识类的？” 勾雨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神情，但是手上却没有放开左手，反而抓得更紧，将指尖的爪子都刺入了进去。 “看我不把你能力偷了。” 接着，勾雨双眼一睁，瞳孔中带上了极度的冷漠。 忽然，陈启感受到了一股吸引力，勾雨的那双眼睛，仿佛是两个旋涡，而自身的能力，正在被她一点点抽走。 可能是由于陈启与其的差距，导致勾雨吸收的速度极慢。 “老子和你爆了！” 陈启可不想让自己的能力落于他手，心中一骂，左手迅速膨胀起来，仿佛是一个快要被水撑爆的气球。 “等等，你这丑东西！” 勾雨眼睛一眨，一下子丢开了左手，退开十米之远。 砰！ 左手瞬间炸开，变作了一堆烂泥，一丝丝能力宛如烟火一般，飞离出去，游蛇一般地在空气中，向着陈启的方向游去，最后化为了虚无。 勾雨如同一只警惕的猫，四肢着地地望着远处的一小堆肉泥，嘴角微微勾起， “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还有，以前我都是一秒就能把能力偷走，这丑东西怎么那么麻烦？” ... “呼——” 陈启一下子坐起身来，喘气声接连呼出。 “真是只麻烦的死猫。这下倒好，真暴露了，嘶，得亲手去把这威胁解决了。” 陈启起身走到窗边，正要化为意识状态，直接化为游魂般的存在，直接以本体杀了勾雨。 但是，意识却传来了一阵阵沉重，似乎是刚刚的左手分身爆裂，引起的冲击。 “不行，我不能倒下。” 踉跄几步，扑通一声，陈启一下子倒在窗边的地上，昏迷不醒。 ... 刺眼的白光照了进来。 眼皮下，陈启感到了一阵朦胧的刺激，一阵鸟叫声忽然传来。 陈启微微眯开眼睛，只见一片白色。 “嘶，怎么睡着了？” 忽然，陈启猛地睁开眼睛，周围的摆设，让陈启脑海中的困意被一扫而尽。 只见周围的环境，一旁轻轻被风吹动的窗帘，窗外一棵茂密的大树。 而这里，则是那熟悉的病房。 “又是这里？不对，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陈启眼神一顿，想要起身，却忽然发觉自己正被死死束缚在床上，显然是不希望陈启乱动所为。 “他妈的！” 陈启怒骂一声，不免回想起来当时在丰阳市的那段路上，遭受的一段精神折磨。 “我记得好像是说，这些都是能力失控给我自己创造的幻觉。但是现在，我还能控制不好吗？” “！” 忽然，陈启想起来了刚刚的左手爆裂以及对于意识造成的冲击，“难道？” “一不小心，能力就紊乱失控了？不行不行，我现在可是在那军区基地里面！” “要是出现了能力失控，绝对要被发现！” “妈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 “这破能力还真不结实，这么一弄就出问题了？” 长呼一声，陈启的脑海中飞速思考起来，也不再挣扎，而是静静地躺着，企图让身心全部平静下来。 就像当时齐定教自己的一样，开始控制起来自己的能力。 滋滋——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宛如电流的声音。 呲呲———— 眼前忽然一阵频闪，一大堆黑色与白色的色块径直叠加在眼前的环境中，像是眼睛出现了问题一般。 忽然，眼前像是被关了灯一样，一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怎么回事？？？怎么控制不过来？？？” 第336章 幽灵 一会儿，眼前的黑白色块也渐渐消失，周围的环境恢复为了病房。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控制不住？” 陈启只觉得手头的力量，像是一条蛇，不断地扭动，不受控制。 甚至就在刚刚的一瞬间，陈启感觉那条蛇一下子反攻上来，缠住了自己的手腕，咬住了自己，是想把自己给毒杀。 眉头划过一丝不安。 “头一次，头一次啊。” “不是头一次，是第二次啊，嘻嘻嘻！！” 陈启猛地偏头朝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床边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了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他身披红衣，脸上正是恶狠狠的表情瞪着自己。 “又来？” 陈启同样恶狠狠地瞪着对方，瞬间，陈启感觉对方像是一面镜子，不论自己作出什么样子的神情，床边站着的陈启都会露出一致的神情。 但是紧接着，陈启的视野中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红色，它们疯狂地涌上来，在床边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同样的红衣，只不过，那红衣没有任何花纹，压根也不像是陈启穿过的那件。 嗡—— 一道低沉的嗡鸣声忽然在耳边响起，紧接着，眼前又是一阵频闪，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陈启的视野来到眼前。 而床边将自己围得水泄不通的一群红衣人，脸上的神情与五官却赫然消失。 留下来的，却是一个个【字】，陈启记得它们，嘶，哈，嘿，嘻，咯等等。 全部都是面心！ 这一刻，他们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围在床边迎接陈启前往地狱的使者。 “那你去死啊，遵从你的本心。” 一道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充满了戏谑。 “死啊！” “你不是想死吗？” “怎么机会到了你眼前，你又不去把握呢？” “怎么是个废物继承了我们？” “对对对，废物！” 陈启迅速循声看去，自己的假象，穿着红袍，在那里笑着。 竟然不止是站着的红衣人，窗户的玻璃，还有天花板，甚至自己的手上，都出现了一张张红色的脸！ 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被人脸缝合而成的一般！ “手上？天花板？都是，滚！不对不对，我不该去理会这些烦人的感觉。我现在应该控制好自己的能力。” 陈启差点因为这群东西的聒噪而发怒，但及时又停了下来，重新调整起来内心。 红色人脸见陈启没有理会自己，继续嬉笑着， “你凭什么为了一个女人活着？你完全可以把她丢了，不管她，自己一个人独活，或者，独死。没有任何牵挂，对了，你从小也没有什么亲人，嘻嘻！” 陈启忽然被戳住内心的痛处，猛地瞪眼望去，看着这群怪物怪物，咬牙切齿着， “你特么就只会躲在后面冷嘲热讽？！我艹你妈！！” 而那聒噪的声音继续着， “急什么啊？你要想想，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外面啊，你的能力刚刚外泄，可是影响了周围的一大片区域，懂吗？” “都是因为你啊，然后，你就会因此抛下她啊！” “要是只留她一个人，那她是什么下场，我不用说吧。被人欺凌至死？嘿嘿！” 陈启脸色抽搐，但还是尽力地控制着自己。 只不过，周围的一切，还是一副被人脸缝合起来的模样。 “该死，真特么的折磨，还全都是一副人脸的样子，恶心死了！真特么搞不懂潜意识为什么会是这些东西！” “陈启，醒醒，醒醒。” 忽然，陈启耳边传来一阵白夏的呼喊声，心中一颤，再是一喜，看来意识已经开始接触到浅层，即将醒来。 陈启睁开眼睛，又是一阵频闪。 周围的所有红衣人，包括一切被人脸污染的环境，也恢复了正常。 但是，自己却依旧待在这病房内。 “陈启，” 接着是一道轻缓的叹息声，听着像是放心了不少，“陈启，你终于醒了，刚刚吓我一跳。” 陈启偏头望去，眼中随即划过一抹复杂，只见是白夏。 只不过，这位白夏的形象有些相去甚远，是自己潜意识中的白夏，而非现实的白夏。 一头黑发垂下，精致的脸上却带着无法抹去的伤痕，尽管身体娇小，但是依旧凹凸有致，与白发的白夏截然不同。 “是......” 陈启眼见没有彻底脱离幻觉，但是，情况至少比刚刚好些了。 “对了，陈启，这是怎么回事？我半夜听见动静，就出来看看，结果发现你就倒在窗边。然后刚刚靠近，也跟着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发现自己坐在你床边了。而且，你刚刚双眼紧闭，脸上都出汗了，这一连串的事情，确实是吓到我了。” “抱歉，和以前是差不多的情况，这能力一不小心就失控了。” 陈启忽地回想起来，此前也有过将白夏一齐给拉到这幻觉里面的经历。 只不过，随着自己控制住自身能力后，时间就已经过去很久了。 “陈启，我记得这里，当时......”白夏说到一半，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嗯，情况是有点麻烦。我继续试着重新控制，关于刚刚那会儿发生的事情，之后我慢慢和你解释，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要是时间拖长了，这面心的影响范围越来越大，到时候我可就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就只有先靠你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了。” “嗯，我知道了。就算是一个人，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 陈启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还在被束缚住。 “想起来吗？我来帮你。” 白夏试着伸手上去要解开，但是却发现有着一把好几把锁，需要钥匙才能解开，只得放弃。 “不用了不用了，反正这都是幻觉，无所谓的。” “喔。” 白夏嘟哝了一下，便挪开了手，目光也向着周围扫视起来，刚刚由于慌张，自己都没有仔细检查过。 此前齐定解释的时候，自己也是得到了信息，知道了这里是面心能力不自觉发动，结合陈启的潜意识，以此捏造出来的幻觉现代世界。 白夏也挪开了注意力，而脑海中，当时由面口捏造的虚伪记忆，此时又不禁涌上心头。 当时，面口作为柯偶，担任了所谓的医生，将白夏在这幻觉中定位了一名精神患者，以此展开了一系列混乱的精神折磨。 想起来当时在幻觉与现实之中，皆是被人追杀的经历，背后就不禁涌起一阵恶寒。 同时，这种种的经历，也足以表明了这里的虚伪。 所有人，所有陈启认识的人，在他的潜意识里面，都被赋予了一个新的角色身份。 第337章 白玥的来电 嘟嘟嘟—— 一阵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吓了白夏一大跳。 “呀！” 白夏娇躯一颤，随即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身上带着的手机，白夏连忙伸手往身上挎着的包包里面去，把这铃声的源头拿了出来。 “手机......好久没用过了。” 白夏不禁感叹道，但是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又是浑身如同触电一般。 随后又看了看一边的陈启，发现对方双目紧闭，眉头舒展开来，似乎是熟睡了。 “睡得真香啊。” 而此时，手机上又发出了一条讯息，是叫自己快点接电话。 白夏只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是那熟悉的名字。 心头上是接连涌现一阵复杂的情绪，有难受，有欣喜，有惊讶，有疑惑。 白夏轻叹一声，迅速离开病房到了走廊上，滑动屏幕接听起来了电话。 刚刚接通，就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 “姐！你总算接了！半天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白夏轻哼一声，只感觉这白玥，和现实之中的白玥性格差距还是蛮大的。 白夏记得白玥可不会扯着声音喊自己。 那头没有听见白夏的应答，又扯着声音喊道：“怎么不说话？？怎么了吗？那个疯子对你做什么了？他敢？？我知道那个疯子住在哪个医院！我这就过来！” “停停停！” 白夏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悦，“女孩子家毛毛躁躁，像什么话！” 尽管白夏知道这是虚伪的，但是陈启那边不解决，自己也只有留在这里，不如多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并且，这里是以陈启的内心为原点出发的，也当是了解一下陈启的内心。 “姐，没出事？” “我像是有事吗？” “那就好，那怎么不接我电话？” “手机放一边了，没找到。” “哈？什么拙劣的谎言。” 白玥毫不留情地戳穿，白夏唇角微咬，问起来正事：“那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就是因为出事了，才打过来的。你是不知道，刚刚学校里面有暴徒袭击，现在有警察来了。我才慌忙打电话过来，就是想知道你出事没。不过现在看来，是去看望别人，逃过一劫呢。” 白夏眉头微皱，偏头往病房里面的陈启望了望，“陈启他心里面又在想什么，才映射了白玥口中的暴徒袭击。我记得上次的医院火灾，是映射了厌火人烧山。” 白夏在这又开始猜测起来陈启那捉摸不透的内心，一时间又发起呆来。 “姐！姐！听见我说话没有？！” 是白玥又一阵的喊声，才将白夏给从发愣中拉了出来。 “噢，哦，听见了啊。怎么了？” “又在发呆！” 白玥也是直接就发起来了牢骚，“每次都不太想听我说话。我说话有那么招人烦吗？” “有。” “姐，你！就不能给你妹妹我留点脸面吗？” “不能。” 白夏的回答斩钉截铁，大抵是对于刚刚白玥的一点点“报复”。 “算了，姐，你没事就好。对了，今晚给我在天黑之前回来！” “嘿！你那什么语气！倒反天罡，小的来管老的了。” “对，你就是老的！” 白玥顺着话，俏皮地说了一句，便迅速挂断电话。 白夏还在说什么，但是听见挂断电话的振动后，也只是微笑着收起来了手机，随后才又踏入了病房之中。 回到床边坐下，只见陈启依旧是那副熟睡着的模样。 “还没有好吗？” 无意间呢喃了一句，只不过，身边这人也没有给予自己回答。 无奈，白夏又起身，站在窗边往外望去。 只见现在是大白天，外面的大街上是一片车水马龙。 “真热闹啊，只不过现实那边可没有那么繁荣了。这么看的话，还是这梦里面舒服啊。” 看了一会儿，外面也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便又回到了床边坐下，手指开始在陈启的衣服无聊地摩挲起来。 “好无聊啊。对了，医院里面那么久都没有护士医生过来吗？而且刚刚陈启可是清醒了。” “不对不对，这里是幻觉啊，为什么非要按照现实来啊。或许陈启现在的内心就是不想被其他人打扰，所以映射出来才是没有医生过来。” 此刻，白夏又回想起来之前丰阳市的那段路上，陈启以为自己受到面心监视，而忧心忡忡。 在这里的映射则是病人，病人治不好自己的病，需要医生。 而再往前长文市的时候，周子钰短暂地切断过陈启与面心的联系，在陈启的潜意识中，则是让周子钰担任了医生的角色，来为自己治病。 白夏就这么开始无聊地分析起来以前陈启幻觉中的映射关系。 大多数似乎都能找到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但是有些地方却是显得莫名其妙了，显得有些无厘头。 “算了，意识不就是这样吗？随心所欲，或许只是我还不够了解陈启的内心吧。” 又待了一会儿，见陈启还是没有弄好的样子，便翻起来了这个斜挎包，除了自己的手机，白夏还找到了诸如唇膏护手霜镜子等一堆小物件。 “......” 白夏索性将那块小镜子拿了出来，闲来无事，便照了照自己的脸庞。 “和我有些像呢，只不过，这些伤痕？” 望见自己脸上始终没有消去的伤痕，白夏只是深吐一口气， “看来，当时那件事影响很深啊。就算没有再提过，这些伤痕也一直映射在我脸上。” 接着，白夏又抛开了这些显眼的伤痕，转而观赏起来自己的脸，又向下望了望自己的身材， “现在这样子好像比那边有气质多了，看起来也更成熟和，性感？” “嘶——” 白夏如触电般猛地偏头，目光如箭般射向陈启， “好啊，果然打心底还是喜欢这种身材的？” 白夏望着身前的柔软，这可是以前的自己不曾拥有的伟物，不禁伸手触碰了一下，轻微晃动着，感受了一下它带来的沉重感，脸上也不免浮出了满意的神情。 若是有旁人，只会觉得此刻的白夏有些变态罢了。 “唉，只不过都是梦啊。那边的我可不知道何时才能有这副模样？” 接着，白夏又开始端详起来自己的外表，似乎是在脑海中尽力地记录下这副样子。 毕竟陈启潜意识内心映射出来的形象，那肯定才是他最喜欢的理想外貌。 只不过了一会儿，白夏又嘟哝起来， “这和现实的差距也太大了吧，要我怎么可能才做得到啊？！” 第338章 断掉的手 终于，在白夏对着自己的身体消磨了一段时间后，陈启终于才是处理好了这片惨状。 白夏徐徐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明媚的阳光。 而窗边的陈启，也在同时起身，一阵簌簌声传来，让白夏不禁揉了揉眼睛。 “天亮了？” 没有人回答，但是白夏听见陈启的哼笑声，接着便是一阵失重感。 “呀！” 接着自己就被放在了沙发上。 “陈启，现在多久了？” 陈启望了望墙上的时钟，回答道：“早上八点。” “噢。” “你饿了没有，我去帮你弄点吃的。” 陈启此刻想到，就算现在去找勾雨，也已经迟了，更何况现在大白天，人多眼杂，免得麻烦，便只有先静观其变。 “我，有点饿了，就吃点面条吧。我记得我昨天傍晚那会儿买了。” “行。” 陈启向着厨房走去，忽然，又想起来了卫生间里面的血迹，这还来不及清理。 而刚刚想要转身去处理，却望见白夏已经走去了卫生间，正想要拉住对方， “等等！”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白夏一进门，便望见了洁白的墙壁上，全全是一片狰狞的血迹，顿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叫了出来， “啊！！” 陈启赶紧跑到白夏身边，就拉走了白夏到了沙发边上，同时右手捂住了她的嘴。 “唉。” 陈启有些无奈，不免将手扶着额头，“抱歉，吓到你了。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昨晚发生的事情。” 白夏刚刚只是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才会被吓到。 好歹经历了那么多，见过的血也有不少了，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噢，我知道了，你又干什么了？” 白夏抬头望向陈启，这时，却忽然望见陈启缺失了左手手掌。 “陈启，你！” 联系卫生间里面的血迹，白夏很快便明白了过来，“陈启，你到底干什么了？！怎么自残了？是不是我昨天晚上赶你出去，你不高兴了，就......你怎么能这样！” 陈启轻叹一声，弹指崩在了白夏的额头上。 “嗷，你干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白夏双手捂着额头，但是她更在意的是陈启的手，昨天晚上夜色太暗，导致白夏并没有注意到。 至于血腥味，陈启的血没有那种味道。 “你在脑补些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因为你把我赶出去就自残？而且昨晚是我主动犯贱的。算了，不说这个了。” 咚咚—— 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紧接着便是康德明的喊声，“小姑娘，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了？” 同时，还有着李洪文的声音：“白夏，发生什么了？出什么事了？” 屋内的陈启和白夏瞬间一惊，很快明白了，多半是白夏刚刚的那声惊叫，引来了其他人。 陈启则是一下子就钻入了意识空间，化为意识形态消失不见。 “没，没发生什么。” “那刚刚那道尖叫声是？” 白夏也徐徐来到了门口附近，手也跟着搭在了门把手上。 “那......” 白夏发觉是自己一下子就慌了神，自乱阵脚。 而陈启的声音也随之在脑海中传来：“圆不了了，大不了我出来，直接说是我威胁你。反正，勾雨那家伙也发现了我，而且我待下来也是迟早要被发现。而且这军区环境，我看着非常安全，至少你暂时不会有危险。” 不等白夏反应，陈启一下子就钻了出来，同时身上也披上了那件满是神经分支花纹的红衣，头甚至还被劈开了一半，正从中流出来了鲜红的血液，看起来极其狰狞。 “有必要自残到这地步吗？” “死不掉就行。” 陈启说完，忽然一把抓住白夏，将那柄明晃晃的刀身亮了出来，随即缩到了一旁的角落里面。 而此时，外面的康德明迟迟不见里面的反应，心里面是不禁一阵担忧。 自己可记得白夏是昨天才刚刚到的，可不能就这样出事了。 更何况自己还记得当时长文市的时候，以及想到她一路走来，也是不免泛起了同情。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康德明是已经做出了破门的准备，同时将腰间的手枪解了下来。 砰的一声，门被康德明直接暴力破开，声响巨大，同时楼下周围也涌来了不少士兵。 而刚刚破开门，就望见陈启那副极度狰狞的模样，正将那把闪着寒光的刀架在白夏身上。 “什么人？！” “别靠近过来！否则我砍了她！”陈启的声音含糊不清，喉咙中似乎混入了不少血液。 而白夏的眼角已经有着泪水打转，看起来着实像一位被威胁绑架的少女。 康德明一瞬间就仿佛明白了刚刚的前因后果，而看见陈启那直接被砍开成两半的头，很快便明白了这压根就不是人。 “放了她，她只是个无辜的女孩！” “你说放我就放？” 陈启的语气中满是不屑，而白夏也感到此刻的陈启像是换了一个人，只要他敢，他似乎就真的会挥刀砍了自己。 心中猛地咯噔一下。 一瞬间，空气中都陷入了一股紧张的氛围，而康德明看着眼前的陈启头直接裂成两半，心道这子弹恐怕不能做到什么。 “你是想要什么？”康德明只得转而拖延起来时间。 “我想要什么？你觉得呢？” 康德明透过陈启那裂成两半的头颅中央看去，只见窗户处已经有人到来，并且不是普通士兵，而是带着异能的士兵。 陈启猛地回头过去，却不见窗户那里来人，但是，透过精神上的探测，陈启知道来了个人，多半是隐身了。 咚咚！ 一阵手掌拍打玻璃窗户的声音忽然传来！ 哒哒！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 不等陈启偏头确认，视野中一阵频闪，眼前的画面随之一转，只见自己站在病房中，一旁床上的束缚被解开，同时自己正拿着一块镜子碎片，已经刺入了身前被自己束缚住白夏的脖子上。 而病房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医生，甚至还有警察朝自己喊道： “别动！你已经被包围了！放开你手上的女孩！” “这......这是？又回来了？”陈启望着周围，只见这病房里面一片狼藉。 “陈，陈启......你又，又......”身前被自己束缚住的白夏哀鸣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陈启，快点醒过来，好吗？你这样子，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你这个样子......你不是说过，不会再伤害我吗？” 身前的少女哭嚷着，声音萦绕着，而陈启手中的镜子碎片却更深入了几分，不止是对方的血，自己的血也顺着流了出来，染红了衣襟。 “啊！！他妈的！！！又来！！” 陈启神情一扭，一把推开了身前被自己钳住的白夏。 随后发了疯一般，踉跄几步往着窗户冲去，一跃而下。 白夏瘫软在地上，不禁捂着脖子上的刺入伤口，而一点点血红，也从指间涌现出来。 白夏瘫软在地上，不禁捂着脖子上的划痕伤口，而一抹抹血红，也从指间流淌出来。 假戏，成真！ 第339章 混乱 “又来？？能不能给老子消停点！” 陈启从医院窗户径直跳下，接着踩着几步就往外逃去。 而视野中，越来越多的警察出现，并且向着自己追来。 这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画面，陈启想起来此前也经历过几次。 “他在那里！追！” “别动！” 陈启毫不顾忌周围人，他知道这些警察的映射就是刚刚的那群士兵。 陈启逃出医院，又如同以往一般，在大街上乱窜，疯狂撞倒他人。 陈启也知道，在现实里面，也肯定撞倒了谁，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但是，不到万不得已，陈启也不想去杀掉别人，那些士兵，他们本来就与自己无仇无怨，有问题的都是自己！ 而大街上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陈启不止是撞倒街道上的人，还直接横穿马路，引发了一旁的连环车祸。 一时间，尖叫声，汽车的碰撞变形声，全部混乱地交错在一起。 忽然，陈启脚下一滑，径直摔倒在了地上，不远处的一辆车正正疾驰而来。 陈启还没来不及起身，即便那司机急打方向盘，却也已经来不及避开。 咔嚓！ 车轮直直地轧过陈启的半边身子，毫不留情，手臂骨骼断裂的声音在体内闷响，像是一根根针断在了体内！ “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从陈启的喉咙乍响，“那边在干什么！！” 陈启踉跄着起身，浑身流血地往外跑去。 砰！ “控制住那个疯子！” “快！他受伤了！” 砰！砰！ “啊！！！” 滋—— 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回荡在陈启耳边，陈启脚上踩在迎面刹车的车上，一下子翻越过去，在地上连连翻滚之后又继续起身逃跑。 周围的动乱，仿佛是陈启这颗钠被丢进了平静的水池之中，飞速发生了剧烈的反应。 忽然又是由于陈启的横冲直撞，一辆车来不及，径直将旁边一人碾成了肉泥，而一片血迹也飞溅出来粘在了陈启的蓝白条纹病号服上。 而这一大片的混乱，也使得再没有人追上来陈启。 一阵子之后，陈启气喘吁吁地靠在墙边，眼前的画面一阵阵频闪。 一会儿，是外面行人混乱的城市，一会儿，又是荒凉破败的城市废墟。 “逃，逃出来了......” 但是，哒哒的脚步声又传来，同时还有着手拍打墙壁的声音。 陈启猛地回头过去。 ... 白夏瘫软在地上，目光愣神地望着窗户，而脖子上流出来的鲜血，也已经染上了衣襟。 扑通一声，由于失血过多而昏迷了过去。 其余人赶紧上前，扶着浑身是血离开了这里，送往了据点医院。 再次醒来，已经是数天之后。 “醒了！醒了！” 一阵呼喊声将护士医生给喊了过来，随后，医生给白夏查看了一番状况，才确认了已无大碍， “再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我......” 白夏愣着，微微斜着目光往窗外望去，只见是一片晴朗的蔚蓝天空。 脑海中的思绪断断续续，忽地一瞬间，浑身宛如触电一般， “对了，陈启他......那是......” 想起来刚刚前几天的陈启竟然直接挥刀，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伤口，那股冰冷，白夏就不禁咬紧了牙关，“又发生什么了？陈启怎么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了！” 一想到这里，白夏就捏紧拳头捶在了床上。 呼吸不带什么频率，只觉得一阵沉重，好像有块石头压在了心头。 眼神中是逐渐落寞起来。 太阳微微倾斜。 “白姐姐！”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白夏循着望去，只见是那一抹熟悉的粉色，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摆出了微笑， “小洛铃，你来这里干什么呀？” 小洛铃跑到床边趴着，看见了白夏脖子上缠着的一圈圈绷带。 “我来看望白姐姐啊，听说姐姐你醒了。” 白夏抿嘴保持着微笑，伸手摸了摸小洛铃的头，又抬头望了望站在小洛铃身边的姜艾， “嗯，小洛铃真乖。” “嗯嗯。对了，白姐姐，那天......” 白夏眼神一变，姜艾察觉不对，立马捂住了小洛铃的嘴，“小铃，让姐姐好好休息吧。” “可是，我们才来了没有多久呀？” “唉，回去我再和你说。” “噢。”小洛铃不情愿地撇了撇嘴，便被姜艾给拉走了，走时，姜艾回头示意了一个微笑，像是在说：“小孩子的话别太在意。” 白夏只是望着姜艾的背影，愣愣地点头，片刻，又挪开目光望着了窗外。 她知道自己已经躺了好几天，但是她更在意那天的事情。 陈启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哪里去了？ 滴答，滴答—— 钟表的指针声忽然在耳边，白夏心中一惊，只见自己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道银色。 白夏记得，当这怀表出现的时候，就是不自觉发动了能力。 天一不像太一那样是读写功能，太一可以短暂“复活”，将其他时刻的对象拉到此刻。 而天一更多的是只读功能，集中于查询短暂的过去，以及简单的推算短时间未来。 接着，白夏的眼前，出现了当时像是与【噎】相似的星辰以及复杂的轨迹。 它们运动着，看起来很随意与混乱，却又透露着某种隐藏的规律，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过了一阵子，所有的星辰停了下来，作为主要计算工具的七政，却是停在了指定的位置。 但是白夏却将目光移到了其中金白色的一颗明星上。 瞬间，白夏就参透了其中的含义，瞳孔微缩，“这，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这样不就完了？？？” “金入五潢，兵大起。” 念叨着星象结果，白夏挪动身子，想要下床，但是身体却传来剧痛与虚弱，阻止了她。 “嘶，怎么感觉那么累？好想，睡觉......” 白夏紧咬着牙关，目光疲软，盯着外面的天空，只见黄昏降至，周围都被覆盖上了一层橘黄色轻纱。 第340章 声音 “失控？？？为什么会失控？？？” 陈启双手抱头，站在夜色之下，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眼前的景象却始终不肯饶过陈启，一阵阵的频闪，不断来回切换，最后，融合为了一团。 白天，黑夜，混作一团，变成了极度的灰色。 纯灰色的天空中，一轮白日悬于高空，无数星辰落在周围，这是陈启从未见过的景象。 车子的鸣笛声，热闹的集市声传来，但是眼前的城市却毫无生机，仿佛是一群幽灵的夜市，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听得见。 砰！ 一道枪响，瞬间划破了灰色天空。 一道冲击力，直直撞在了陈启的胸口处，“啊！！疼！！” 陈启伸手死死抓住流血的伤口，而汩汩的鲜血正从胸口流出。 “他在这！他被子弹打中，受伤了！快！！” 一阵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直逼陈启，而陈启抬头望去，只见灰色夜空之下，却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仿佛是被抹去了存在。 砰！砰！ 又是几道枪响，同时，陈启也感受到了四肢以及身体几处传来的冲击感，毫无疑问，自己被子弹打中了，但是灰空之下却不见任何人。 “你们逼我的，我也不想杀你们的，你们本来就不该被杀，但是，你们现在威胁到我了！” 陈启能感受到自身能力大部分失控，连意识空间都打不开，只能以现实实体的状态行动，但是依旧有着一小部分的能力握在手里可以自保。 陈启眼神一凝，以自身为中心，释放出来一道道足以影响人精神的波动。 陈启的精神波，与围剿上来的士兵脑活动的精神波动交错在一起，径直扰乱了士兵的精神活动。 “啊！！！” 嗒嗒，士兵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手中的枪支纷纷掉落，无力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这是最直接的精神攻击，不需要幻觉，只需要最简单的扰乱，加之难以思考的混乱与痛苦。 在灰色的夜空之下，毫无规律，仅仅带着单纯破坏意味的精神波如同无形的风暴一般席卷开来，与围剿上来的士兵脑活动的精神波动交织在一起，无情地侵袭撞击着他们的意识。 “啊！！！！！” 一阵阵士兵的惨叫声响彻在夜幕之中，精神波动的被强行破坏，使其仅仅感受到了最简单的痛苦。 理智被所撕裂，在一瞬间被抹去，转换为了原始的欲望。 有的士兵开始疯狂地攻击周围的一切，眼神中充满了混乱和仇恨，宛如赤雨当天失去理智的怪物，挥舞着双手，仿佛在抵抗着某种无形的敌人，但每一次攻击都只能打在空旷的空气之中。 只有有时候，才能攻击到地上躺着或者其他还能行动的同伴。 一拳一脚，撕咬，血，红色，毫无秩序可言。 但是更多的士兵，却只能躺在地上，身体无法动弹。 因为其身体上任何的精神传导，通通被破坏，与被砍去四肢，剜目挖耳无异。 渐渐地，周围没了动静，世界，又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启的胸口与双肩剧烈起伏着，一道道沉重的喘息声呼出，“哈——呼——呼——” 耳边的声响，再度只剩下了远处密密麻麻的行人脚步声。 仿佛，陈启此刻只是躲在了某个暗无天日的小巷里面，可怜地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清醒过来啊！” 陈启在心中默念，试图平静心下来，重新将自身失控的能力汇聚起来，掌握在手中。 但是，外面的脚步声，却仿佛始终踩在了陈启心头，咚咚作响，刻意在扰乱平静的水面般，陈启心中终是不能平静下来。 “什么鬼声音！！” 陈启朝着某个地方怒喝一句，而那一群脚步声却是忽然顿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 但是紧接着，哒哒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 陈启瞳孔微缩，似乎明白了什么，自己的能力不是凭空失控的，而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捣鬼，而且，就是那脚步声！ 陈启深呼吸了一口气，想起来之前在天绮市军区内的时候，一开始就是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才开始发狂的。 “什么东西！！给老子出来！！” 陈启提刀冲上大街，在灰色夜空之下，独自站在街道的中央，周围的景象模糊不清，像是在迷雾之中。 但是耳边的脚步声不断，不过，那声音似乎与自己拉开了些许距离，像是在刻意回避。 “出来！！咳咳咳！！！” 因为这声怒喝，胸口传来一阵阵剧痛，伤口还在流血，刚刚的子弹，是真真切切地击穿了自己的身体。 “呕！” 陈启正想要扶着墙呕吐，只觉得肚子里面似乎有什么异物，刹那间，陈启明白了，那是一双手，正在自己的肚子里面到处抚摸。 “呕！给我，出来！” 陈启跪在地上，提起刀，一下将刀捅入了自己的腹部，随后猛地一拉，将其切开，露出了其中鲜红的肉团。 “呕！！” 反胃感愈加严重，陈启一把将沾血的银色刀刃摔在地上，双手直接伸入体内摸索起来。 啪唧，啪唧！ 双手撞击着内脏，粘稠滑腻的液体沾上双手。 红色的血，与自身的红衣融为一体，一时间竟然没有什么区别。 忽然，陈启又感觉到了有一双手在自己体内揉搓着，翻涌着。 不对，那是自己的双手， “哈哈，我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楚是自己的手还是什么东西了？” 哒哒！ 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再度传来。 第二波士兵紧接而至，手持枪械，身穿黑色战斗服，神情严峻。 与之前的士兵不同，这些士兵中的许多人身体周围萦绕着淡淡光晕。 陈启看了他们一眼，便发觉到那光晕，是在一定程度上阻隔了自己精神波伤害的表现。 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位意识层面的异能者。 “呀啊！” 陈启奋力站起身来，但是体内的内脏却咕咚咕咚地漏了出来，拖了一地。 众人一看，眼神皆是一颤，望着对方的一片血红，估摸这子弹根本不能够杀死对方。 同时目光微瞥，看了一眼人群中的一人。 士兵们散开形成一个包围圈，缓缓逼近陈启。 陈启的意识逐渐迷离了，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变成了一具提线木偶。 只觉得四肢上，有着无数看不见的丝线，而头上，有着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制着自己的行动。 咔嚓！ 陈启的手脚开始以一种常人不能够匹及的角度，折叠扭曲起来。 众人皆是一惊，但是一瞬间，所有人的精神都崩溃了，如同一触击倒的多米诺骨牌，连连倒下。 那可笑的意识屏障，如同一张纸般被破开。 “嘻嘻嘻嘻！！成功了！！成功了！！！” 一阵手拍打地面的掌声从这群昏倒的人群中响起，同时，一阵阵哒哒的脚步声也重新响起。 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面肢】，几乎彻底接管了陈启的行动能力。 第341章 精神病患者 “嘿嘿嘿！” 一个傻笑着的男人，被带着送进了医院。 眼神呆滞，嘴角流着口水，不时发出奇怪的笑声。 黑色的作战服破烂不堪，头发乱成一团，看上去十分可怜。 “呜呜呜！我不要，我，我不要......” 男人突然开始哭泣，其声音充满着恐惧和不安，紧紧地抓住身边的人的衣服，不肯放手，同时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在害怕什么。 一旁的护士面露为难之色，但是还是安慰道， “别怕，别怕，我们会照顾你的。” 护士轻声安慰着男人，试图让他平静下来，但是男人似乎听不懂她的话，依然不停地哭泣着。 白夏听着外面的动静，这已经是第十四个患者了。 自从昨天开始，白夏就听见外面诸如此类的动静，有的如同外面那男人一样，心智只有几岁孩童，有的如同疯子一般胡言乱语，更有甚者发狂到处破坏。 但是还有一些患者，白夏没有听见过他们发声，因为那些患者是自闭症。 短时间内，增加了那么多精神病患者，并且还都是穿着作战服的男人，白夏不用深究，也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除了陈启，这里还有谁能做到这点。 只不过，白夏不知道，陈启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能做出来这么疯狂的事情，直接让人精神错乱，患上各种精神疾病。 咚咚！ 一道敲门声响起，接着嘎吱一声，病房门被推开，白夏循着望去，只见是李洪文。 “好些了吗？” 李洪文走到床边，望着床上的少女。 “我，好很多了。” “那就好。” 李洪文的眼神中带着关切， “看到你恢复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那天在门口，就忽然听见你屋子里面的动静。唉，我还记得前一天晚上，窗户外面还跑过去一道身影。我该早点注意的。” “......” 李洪文索性停了下来，“我说这么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白夏转而问道：“对了，这天送进去的那些患者，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李洪文眉间一挑，“我知道得不多。那天你不是被一个闯进来的家伙劫持了吗？” 听见这话，白夏眉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李洪文轻叹一声，继续道：“那家伙之后就往外面跑了，听说是为了彻底革除威胁，便派出了好些人。只不过，听说那家伙可以把周围的人变成疯子。虽然之后还派了这方面专门的异能者，但还是招架不住那疯子怪物。就是后面派去救援，或者试图沟通交流的人，也都有好一部分被变成了精神病。” 白夏了解到大致情况，便摆出微笑道：“嗯，谢谢，我知道了。” “没事没事，只不过，你对这件事那么感兴趣吗？” 白夏嗯得一声回答道，便沉默不语。 李洪文下意识挠挠后脑勺，只是道： “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好好休息。” 白夏：“我知道，我会好好休息。只是，我有点担心那些精神病患者。他们的病情那么严重，会不会对医院造成什么影响？” 李洪文道：“倒是不用担心这些。医院已经采取了措施，加强了管理。只是随着他们的数量增加，正常患者可能会转移位置吧。” 白夏点点头，而李洪文道了三言两语之后，便离开了病房。 待李洪文走后，白夏才长叹了一口气， “感觉，和李洪文他之间有了一层隔阂。他刚刚的样子，像是想关心我？但是，他好像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望着窗外的萧瑟秋景，只有着一根枯木孤零零地立在灰色的城市之中。 第342章 精神病 “哈哈哈哈！！别碰我！别碰我！！” “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我知道，没救了，没救了！！” “哈哈哈！！” 砰！不知道哪里的玻璃被敲碎了。 白夏静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这几天，她老是能听见医院外面的走廊里面传来这般动静。 并且，越来越频繁。 一时间，白夏能感受到，似乎像这样发狂的病人，数量正在增多。 而白夏的额背上滑过一滴冷汗，她知道这些的罪魁祸首大概是谁。 是陈启，这些人的症状，和当时看见的陈启几乎一致。 “啊！”突然，一声尖叫从走廊传来，白夏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砰！ 这时，白夏所待的病房门被一个身上沾血的人给硬生生撞开。 那人面容狰狞，嘴角止不住地勾起，同时手指着门旁的一个饮水机，“好！好！好！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接着，那人一下子撞在了那饮水机，一时间，地板上都被水铺满。 而白夏浑身一颤，手上已经捏住了一根黑色长针。 要是那人敢过去危害自己，那就用这黑针贯穿对方的身体。 而那人却是跟个小孩子一样，一边在水里面打滚，一边哈哈大笑着，“好玩，水，好玩！” 很快，几名黑色武装的士兵冲了进来，将地上的那人死死控制住。 “放开！！放开我！！” 那人不停嚎叫着，但是那几名士兵丝毫不管，而是架着那人离开了病房。 一会儿，康德明走了进来，“这么几天，可以下床了吧。先离开这里，因为事情有点麻烦了，人手现在有点不够，一直没有来通知你。” “嗯。” 接着，白夏整理好之后，随着康德明离开医院。 而在下楼的过程中，白夏看见了一片狼藉，甚至地上还有着血迹与几具尸体。 康德明则是在前面解释起来： “自从前几天那个红衣人离开之后，基地里面就一直在出现这种精神病患者，当然，刚刚那个是已经非常严重的了。” “多数其实只有胡言乱语，记忆混乱的程度，还远没有到达刚刚那种到处伤人的程度。” “我们也派人出去过城中央，只不过出去的人被影响，一样变得攻击性极强。” “呼——这是【尸灾】？” 康德明不自觉地甩出来了这个名词，一开始，他是听周子钰说过，而白夏一路沉默，她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作为【尸】，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将个体转化为相近的个体。 就像之前长文市，瑶姬尸的傀儡一样。 而作为王子夜尸的陈启，此刻恐怕就是在干这件事情，只不过，陈启是将个体转换为了精神病患者。 “果然，是到了兵大起讨伐的地步了。” 白夏想起来自己能力作出的预测，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很快，康德明带着白夏来到了之前的小区高楼，这里安静了很多，环境也很是整洁。 “到这里休息吧，这边安稳多了。我刚刚那会儿才想起来你还在医院，才急急忙忙跑过来。” “嗯，谢谢康叔。” “嗯，没事。” 说着，康德明将一把新的钥匙递了过来，白夏接过，转身就要离开。 “对了，先等等。” 康德明又叫住了白夏，而白夏身形微颤，回头问道：“怎么了吗？还有什么事吗？” “你之前不是说了和你姐姐走丢的事情吗？” 白夏眼神微闪，看来是白玥的事情有结果了，“嗯，她在哪里？” “根据打探到的信息，你姐姐她好像是在城北边。有人连续好几天看见了，我们也派人去过，经过一番沟通，她也愿意过来。” 听罢，白夏倒是放心了些许，但是紧接着，白夏又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跟在白玥身边的那个自己。 而接下来，康德明的确甩开了这个疑问， “你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妹吗？” 白夏连忙点头应着，“对，她也是我姐姐。” 康德明若有所思，只记得白夏当时说的是姐姐，但是好像没有具体指明几个人。 只不过，当时白夏的言论像是只说一个人吧。 只不过，康德明也懒得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快的话，一会儿晚上就会过来。” 接着，康德明便挥手告别，离开了这里。 白夏打开门，望见那破开的窗户，只是用了几块木板钉住，又检查一番，发现卫生间内的血迹被清除了大部分，地上也被简单收拾过。 看到这些，白夏又不禁回想起来那天，“陈启，他到底怎么了？接下来，先等白玥过来吗？而且，还有另外一个自己......” 根据作为摆渡人的嘘所言，另外一个自己经历的事情远比自己多，唯一的见面还是对方带着敌意，当然，那也是对方早已经做过很多次的事情了。 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思考着，又不禁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拿起块镜子照着。 尽管伤口已经愈合了很多，但是那痕迹依旧存在。 咚咚！ 白夏的思绪被一阵敲门声忽然打断。 同时，熟悉的声音跟着传来： “姐！” 第343章 重逢 有时候，重逢不一定需要惊天动地，可以只是一个平凡的时刻。 ... “姐？” 屋外白玥的声音依旧传来，而白夏却依旧愣在沙发上。 白夏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门边，颤抖的手握住了门把手，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了门。 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 门外，站着一位年轻的少女，面容与白夏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清秀。 若是远远看去，只会觉得门外的才是姐姐。 “姐……” 白玥眼神有些颤抖，抿抿唇，与刚刚在门外敲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白夏眼神微沉，深吸一口气，才徐徐抬头，与对方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只见白玥的眼中很有神采，看起来，不见的这段时间内她过得很好。 白夏不知怎的，脚下向后撤了一步。 白玥用牙齿咬了咬嘴唇，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又都给吞咽了下去。 “白灵......先，进来吧。” 沉默一晌，白夏才喊出了对方的曾用名。 “嗯。” 空气有些冷冰冰的。 白玥刚刚踏入房门，突然，腰背后传出一股推力，同时还伴随着与白夏一模一样的另外一道声音： “磨磨唧唧！见个面整得跟仇人一样？” “呀啊！” 白玥本就有些心神不宁，被这么一推，一下子没有站稳扑倒过去。 咚的一声！ 孱弱的白夏就被白玥压住，脸上更是被扑面的柔软覆盖。 “唔唔！起来！” 白夏叫嚷着，白玥才连忙起身撤开，两人就这么坐在地板上，望着对方。 白玥猛地回头过去，就见着刚刚推了自己的人，那是和白夏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此刻正双手抱在胸前望着里面的两人。 只不过，与白夏的异蓝色眼瞳不同，那少女的瞳色是统一的海蓝色，眼中充满着深邃，像是大海一般。 “就见个面，还能整出隔阂来？这三百年我什么没见过，少给我整这些情感戏。” “白夏”走上前来，一只手伸向白夏，一只手伸向白玥。 白夏看着眼前的“白夏”，知道这就是那第一天晚上遇见的那个自己，也是所属【噎】的另外一只“手”。 “起来啊，都给你们伸手了。” “噢（哦）。” 两人异口答道，随即被“白夏”拉了起来。 “好了，谁做饭去，我饿了。” “白夏”摆摆手，直接走到沙发上躺下，当是自己家一般，毫无边际感。 白夏和白玥相视一眼，对着沉了下头，随即露出了微笑。 “哈哈......好了，是我刚刚不对。我不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可能是觉得所谓的重逢，需要什么吧。”白夏先一步道歉起来。 白玥拉着白夏，“没事，刚刚，我也是一样啊！” 随即，一下子将白夏拉入了怀中。 “从丰阳市的时候，她就告诉了我很多事情，还说你很有可能已经......所以，在听见你在找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很高兴，没有想到一切安好。” 白夏眼色微沉，自己并没有安好，一路上，也没有，但是白玥看起来，这一路都过得很好。 也是，她旁边的那位可是历经三百年，怎么可能会过得不好？ 忽然，白夏感到心中有些许刺痛，但还是挤出笑容道：“一会儿，我们有的是时间。你们过来还没有吃吧？” “白夏”望着两人，嘴角微微勾起，便翻身仰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道： “快去做饭啊，我饿了。” ... 夜色沉下。 白夏和白玥两人聊了很多。 听完，白夏只是觉得有点心酸，忽然，白夏想起来了现在陈启的情况，便将目光放回了吃完就一直躺在沙发上的“白夏”。 她那三百年的经历，知道的事情远比自己多得多。 那沙发上的“白夏”回头过来，望着白夏，似乎是看懂了白夏眼神中的意思，但还是问道： “看我干什么？” “就是，关于陈启。” 接着，白夏便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知给了“白夏”，而“白夏”只是眉尖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 “啊，我知道了。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啊。” “白夏”心中沉道：“这就是白子高那混蛋搞出来的玩意？只不过，我现在就空剩个脑袋，手上可是什么能力都没了。” 沉默一刻，“白夏”徐徐开口道： “这麻烦哦，等我想想，明天再告诉你。” “麻烦？我记得你可是经历了三百年。” “那又如何，没事的，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而且......” “白夏”嘴角微勾，眉间微挑，转而接着道：“你知道还有点多啊。” 白夏脸色微沉，现场只有白玥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 “关于陈启的事情，就不能先给解决方法吗？” “抱歉，做不到。” “白夏”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那这样，我们先互相交换剩下的信息，了解整体状况之后，再定夺，如何？” “......好。” 接着，白夏又将白子高关于类，还有前往见了【噎】，拿了天一星的事情如实拖出。 听罢，“白夏”轻叹一声，“怪不得知道那么多啊。罢了，本来就无聊，要我把前因后果都给你说一遍吗？” “......” 白夏脸色一颤，点点头。 “好吧好吧。” “白夏”做出一脸无奈的样子，“先把灯关了，这样才有氛围感不是？毕竟是在讲故事啊。” 第344章 后令是为何物 由事件a导出事件b，则称事件a为【因】，事件b为【果】，其中事件b被认为是事件a的结果。 事件的集合，称事件集。 【事件列】，是以事件集（或它的有限子集）为定义域的一列有序因果关联的事件，记作{an}，其中an为第n事件。 设{an}为事件列，a为一定事件，若对任给的微小事件e，总存在序号n，使得当n＞n时，有 |an - a|＜e 那么称事件列{an}趋向于一定事件a，同时称a为事件列{an}的【极限事件】。 而【极限事件】又称【后令】，意为在最后的最后，掌管命令着事件。 【前令】：【后令】之前事件列内的有限事件子集。 【令】：【前令】内的单个元素，具有任意表现形式，多为实体。 令属于前令而导出后令，后令修改前令而以令。 我们观测事件，一般都是先经历了一件事的因，再由因导出果，才会经历到一件事的果。 但是，反过来呢？ 当先观测到了果，那它的因呢？ 比如刑侦案件，那么我们会去根据信息还原出事件的因。 但是总的按照一段时间来，这也依旧是由因导出了果的过程罢了。 那我们在这段时间上，将这个因导出果的过程不完全逆过来呢？ 由果导出因。 而【后令】，便是终点，祂们是一群存在于难以探寻终点处的概念，能力足以随意修改颠覆过去与未来。 （未被证实）或许，后令就是宇宙的缔造者，出现在一切的终点，并且编织好的过去的一切，从一个点开始，编织出来未来的一切走向，一切都只是早已经写好的剧本。 （未被完全证实）后令在编织好一切，大多数便陷入了休眠，只有着少数具有行动能力的后令，依旧活动着，并且随意修改着宇宙的一部分过往和未来。 ... 白夏尽力理解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但还是不禁发出了疑问， “你不是三百年，知道很多吗？” “我是过了三百年，但不是全知。你瞧瞧你自己，三百年，还就是这个样子。” 白夏被这么一说，咂吧了一下嘴，便闭上了嘴。 “这和立方体一样的，而且我和你，我们都只是【噎】这个后令下方的单个【令】，其实知道得都比较片面。就像立方体一样，有六个面，但是二维却看不完整所有的面。信息，都在降维的过程中丢失了。” “好啦，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从大愚开始吧，一开始，大愚压根就不在这地球上。祂也只是一个后令的残片罢了。” “大愚是有完整个体的，名字叫【太愚】，覆盖的因果范围有一个直径10万光年的星系。而现在的大愚，说白了影响范围只有地球这颗行星周边的区域。” 听见这话，白夏脸色一抽，合着那么久一直的阴影，只是另外一个存在的一点点皮毛！ “【太愚】呢，现在是死掉了，具体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反正就分裂成了一大堆碎片。然后，有一块，也就是现在的【大愚】，掉在了这地球附近。然后嘛，大愚侵染了这颗行星的因果，将这颗行星的四十多亿年时光，逐渐接管，将这里原本的死物后令，给赶走，鸠占鹊巢了。” “原本的那只死物后令，压根不会管地球的。但是大愚一过来，将祂原本的前令全部嫁接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就搞成这样子了。” 听到这，白夏又想起来了自己这边，不是还连着另外一只后令，【噎】吗？ “噎呢？祂不也是后令？” “哈哈，当然，和大愚差不多，噎也是外来的后令。原本我们谁都和噎没关系的，但是祂以来，需要接管一部分前令，才能做到介入啊。只不过，我们恰好成为了噎的令，帮祂做事，我们某种程度上，也成了这家伙的打工人啊。” “......” “然后啊，我一开始就是被骗去大愚那里，冒险偷了一部分关于时间的权柄。然后，噎借此事件，将我纳入了祂的前令之中，造就轮回，成功介入了大愚。只不过，【噎】这家伙好废啊，这都弄二十八次轮回了，啥事都没有干成。” “......”白夏抿唇，心道的确如此，那么久都没有干成什么事情。 “之后啊，也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反正就是二十七次轮回让我这个令做各种事情尝试反抗大愚。只不过，一直没有效果罢了。” 说到这里，“白夏”露出了一阵苦笑，继续道： “然后就是三个月前，二十八次轮回的开头，忽然就不让我干事了。嘘那家伙，还把我的太一星抢了给你，当时之后还遇见了白玥，还记得吧。” 听见这话，白夏将目光别了过去，道： “记得。” “白夏”轻笑一声，“嘘那家伙，干事就是主打一个狠劲，把我逼得以为要把我杀了。之后我去找噎，想要拿点能力走，然后祂直接抬手，用那个【箕宿】星刮风，把我从山上吹了滚下来，唉！” 白夏听这，想起来了之前噎用箕宿的狂风，将那前来侵袭的【烛龙】给驱逐走的时候，再一想象到眼前的这家伙被风吹了从山上连连滚下的画面，就不禁觉得莫名喜感。 “想笑就笑，憋着怪难受的不是吗？” “白夏”眉间一挑，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只是继续道： “然后啊，我就跑出来，恰好呢，又遇见了你们撞上那个叫【面右目】的毛丫头。” 白夏止住了笑，想起来了长文市的时候，遇见的一片幻境。 “我想想啊，就是跑出来了，经历了些事情，最后赤身躺在了一处楼内，鬼知道是缘分还是什么，白玥反而是把我给找到了。” 说到这里，“白夏”望见了白玥，只见白玥抠着自己的手指头，是在为自己找错了亲人而感到尴尬。 “白夏”轻哼一声，接着又说明了后来的事情。 白玥带着“白夏”离开长文市，尽管“白夏”也是毫无能力，但是她却有着三百年的记忆，知道应对很多东西的措施。 更何况一旁的白玥也是实力不俗的存在，所以一路上这两人都很安稳。 而“白夏”也压根不知道白夏和陈启的情况，似乎，当时的“白夏”已经将这两人当做死亡的情况处理，根本没有想过。 直到前一段时间，天绮市军区的人找上来，说明了一下情况，“白夏”才瞬间明白了什么，也是毫不掩饰，直接坦白。 只不过这么做的后果，便是白玥稍微有些疏远了“白夏”。 而“白夏”却毫不在意，因为这与三百年的时光里面遭受到的疏远，不理解，侵害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第345章 当个废物 “差不多就是这样，而且啊......” “白夏”说完，便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大呼气一声，道： “反正都不让我干事情了，身上也没有半点能力。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好好享受这剩余的十二年，当个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废物，多好的。” 而白夏，却是还在思索着刚刚的信息， “你是说，后令是外来物种？” “也不对吧。毕竟在大愚来之前，地球也是有一只本土后令，只不过那是个死物，直接被大愚驱逐掉了。后面的大愚和噎倒是外来没错。而且啊，用物种来称呼祂们不太合适，祂们更接近于概念。” 接着，“白夏”又补充了些点， “虽然是概念，但是祂们也有一个主要的权柄握在手中，比如噎的主权柄是【星辰】，【时间】则只是附带权柄。大愚的话，我记得祂的主权柄是【愚昧】，其实祂什么都不会，现在祂能表现得那么全能，都是因为祂是到处抄袭和模仿得来的一堆劣质权柄。” “比如这个【时间】，压根就是个劣质货，和那些真正掌握时间的后令比起来，差了不知道多少。” “大愚就是个东施效颦的家伙罢了。我给你讲下，【王子夜尸】是模仿【九识藏海】后令的劣质品，【瑶姬尸】是模仿【句芒】后令的劣质品，诸如此类。” 白夏嘴角不禁抽搐起来，就算大愚是个东施效颦的家伙，那也已经是现在的人类难以对抗的存在了， “对了，那大愚的目的呢？做事情总有个动机吧。” “你觉得一个傻子干事的动机是什么？那大愚的动机就是那样。” “随心所欲？” “对啊，祂就是想这么干，没有一个明确的动机。只不过，祂这个动机恰好对人类有害罢了。唉，噎也是，现在的情况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大愚接管了几十亿年的过去，规模自然算大。” “白夏”轻叹一声，又摸了摸耳朵， “另外啊，至于噎的动机，就那样，要找块地盘发育，哪个后令不是一个样？只要不是死物后令，都在干这件事。而且就是大愚，虽然在过去轮回降临多次，但是都没有真正降临，到达祂的那个极限。然后，只要大愚成功降临，就是到达了极限，随后，再超越极限，也是成长。我想想哈，大愚只要这么一步步超越极限成长下去，最后的结果就是当年的【太愚】。好啦好啦，说那么多，我累了，我要睡觉。” 接着，“白夏”起身，往外走去。 白夏坐在床上，随后只是长叹一声，觉得有些劳累与无能为力，便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喃喃自语道： “真是前途一片黑啊。” 经过“白夏”的这么一番讲解，白夏只觉得前方有些黑暗，看不到尽头。 “姐。”白玥挪挪位置到白夏身边。 “对了，白灵儿，你什么时候改口了，我记得之前在长文市的时候，你一直都是喊我哥的啊。” “这个啊，是她让我改口的，一来二去也就习惯了。而且，你们都是我姐，不是吗？” “哈哈，也是。只不过，你要怎么区别我们两个呢？毕竟你都喊姐，哪知道是谁啊？” “要不，我叫你大姐，叫她二姐？” 白夏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些许无奈，“但是无论是阅历还是年龄，她都更适合当大姐吧。” 白玥撇撇嘴，“不，在我眼中，你才是大姐，毕竟我们更亲近些。” 白夏偏头望着白玥，望着那与自己相似的脸，望着这长得自己更加成熟的少女，微微一笑， “好好，那先睡觉吧，过来。” 朦胧的夜色盖过了白玥脸上的神情，但是白玥却支支吾吾起来：“算，算了吧。” “怎么？这么久不见，生疏了？小时候你那么喜欢粘着我睡觉的。” “那，都说了那是小时候，当然和现在不一样啦。” “唉，”白夏起身，甩开脚上的鞋子，一下子扑了过去，双手抓着白玥肩膀将其给拉倒。 “呀啊！” 白玥娇嗔一声，便随之倒在了白夏身边，而白夏则伸手上去捏着了对方的脸颊， “是不是这张嘴说不想的？你以前什么样子，我又不是不记得。” “呜，别，别捏了，都多大了。” 白玥眼睛微微眯起，手上却没有阻止，只是任由白夏捏住自己的脸。 “咋，嫌弃你姐我了？而且，长大了就不能像小孩子一样任性一下吗？非要什么时候都整得很严肃才是所谓的大人？” “呜。” “好啦好啦，不弄了，咱睡觉。” 白夏伸手拍了拍白玥的后背，就像以前那样，下意识地哄睡了起来。 “我不是小孩子了！”白玥扭了扭身子，却并没有用力挣开白夏。 “唉，果然长大了。这么久不见，让我亲近亲近嘛。” 白夏抱着白玥，将脸埋在了白玥后背上， “你现在啊，长得比我高，也比我漂亮。走在外面，我才像是个小妹妹，还得反过来叫你姐呢。” “唔......” 白玥撇撇嘴，唔嗯一声，而不久后，身后便传出了轻微的呼吸声。 抱着自己的双手，也没有那么用力了，看起来，白夏是睡着了。 于是乎，白玥轻轻拨开了白夏的双手，稍微挪了挪身子。 忽然，白夏浑身一颤，身子一缩，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脸色也微微扭曲，呢喃起来， “疼...好疼...” “眼睛......眼睛......不在了......呜呜......脸，脸也好疼......一碰到......就是肉......疼......” “陈启......你，你在哪？？我，我现在好疼......疼得受不了了......心里面，也，也很疼......” 白玥伸手，深吸了一口气，将白夏给一下抱住，同时不断咬着嘴唇。 而随着这一举动，白夏的梦话也不再传出，脸上的神情舒展开来，像是个安然入睡的孩子。 良久，白玥才沉声开口道：“对不起，姐，这一路上，我们的经历截然相反。所以，我在看见你的时候，心里面才老是觉得不自在，对不起......” 第346章 白玥 次日，是“白夏”先起床，跑来敲响了房门，将白夏两人给喊了起来。 “起来起来。” “唔......” 揉揉惺忪的眼睛，两人才徐徐从床上爬起，一番整顿之后，“白夏”便打开门朝着里面喊道： “走了。” “哦。” 于是乎，三人就这么离开下了楼。 而楼下已经清冷了许多，只有着少数几个巡逻的士兵。 “直接从大门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咱们去另外一边人少的地方，然后白玥你去破个洞，之后我们钻出去就是了。” “白夏”说着接下来的行动。 砰！轰—— 忽然，一阵枪响以及爆炸声响起。 连连看去，只见是围墙大门那边发生爆炸。 “哈哈哈！！！” 紧接着，一阵扭曲的笑声传来，无数黑点出现在那围墙上，仔细一看，发现是那些士兵。 只不过，是发疯扭曲狂笑的士兵。 他们也不顾身体的损伤，径直从围墙上一跃而下，一些径直摔成了肉酱，还有一些拖着残破的身躯持枪向内胡乱射击。 “快走！” “白夏”高呼一声，白夏和白玥两人如脱兔般迅速跟上，钻入了隐蔽处，在黑暗中一路狂奔。 不一会儿，跑到了一处水泥围墙前，只见白玥双手如鹰爪般抓着身前的空气一撕，那围墙也如纸糊的一般被撕裂开来。 不等白夏疑惑，白玥就拉住白夏的手，往外跑去。 “我们没有必要和这些个体纠缠，直接去找本体就好了。” 于是乎，一路直冲，而路上的建筑物也是被白玥撕开了一个个大洞。 忽然，白夏见到天空之上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阴影，只见是三颗悬浮于天空中的大脑，下方垂着无数蓝色的根须，像是一株根植于空中的巨树。 眼神一晃，白夏看见一条根须末梢，如同利刃一般直直坠下，砸在了白玥头上，瞬间，血肉飞溅，尸骨不全。 “白玥！” 白夏慌忙喊道，白玥随即回头，放缓速度。 砰！ 一条蓝色的末梢，宛如一道蓝色闪电，直直地砸在了前方的地上，一时间碎石飞溅。 碎石迸飞，划破了白玥身上的肌肤，鲜血随即流淌下来。 那蓝色末梢也徐徐抬起。 前方的“白夏”回头过来，大喊道：“没事吧？” “嗯，没事。” 接着，白玥继续拉着白夏往前跑，逐渐逼近那生着三颗大脑的巨树，也就是陈启。 而白夏心中却想起来刚刚那会儿的画面，心中沉道：“要是刚刚没有喊住白玥，是不是，白玥就会像刚刚看到的那样出事？” 但是，自己却改变了这个可能的事实。 一时间，白夏对于噎给的这个能力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无法控制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会直接投射到眼前；而一定会发生的事情，需要自己主动耗费身体绝大部分的体能去推算，就像之前推算出来金入五湟一样。 “啧。” 忽然，眼前又闪出一幅画面，那蓝色的末梢如蓝色闪电般划破天际，频频落下，如密集的雨点打在周围，发出一阵阵爆响！ “快躲开！” ... 费了一番功夫，三人才终于是脱离了这片恐怖的根须聚集处。 望着空中那棵巨树。 白夏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好像是有座山压在了头顶，压得喘不过来气。 “哈哈哈！呜呜呜！” 一阵扭曲的笑声夹杂着哭声，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一群或笑或哭的士兵就冲了出来，他们笑的很狂，哭得很伤，两种极端的情绪流露在空气之中，一种令人不安的氛围迅速从周围弥漫开来。 一见着人，这群哭笑着的士兵就开始胡乱开枪起来，砰砰的枪响连连响起。 一些士兵手中的枪没了子弹，就当棍子甩着就冲了上来，却是被后方的士兵开枪射杀。 “哈哈哈！！死了？叫你冲那么前头干什么？哈哈哈！！” “呜呜呜——死人了，流了好多血，好，好可怕。” “怕他娘的个屁！” 见着这些人的精神状态，白夏三人索性逃离。 “全都疯掉了。” 一路上，偶尔能撞见着人，有些是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士兵，有些是文职人员打扮，但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一副精神不正常的样子，有些痴痴傻傻，有些像小孩子一样嘻嘻哈哈，有些却是一言不发的抑郁症，有些却是喜爱水泥的恋物癖，以及一些不入眼的极度冰恋等等。 足以见得，全是陈启所为。 瑶姬尸的同化方式是使用傀儡根寄生，而这王子夜尸，看起来就是直接影响周围个体的精神，使其变得疯癫。 特别是其中对于尸体的怪癖，也全部恶心地展露出来。 只见一些人毫不在意，就抱着一具残破且不着一丝的尸体做着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那软组织半吊在空中来回晃荡，其声音也不堪入耳。 “呕！” 对于这般景象，白夏只觉得心中泛起一阵恶心，连忙用手捂着嘴，慌忙避开， “好恶心，连碎掉的尸体都不放过。” 白夏见着这些，全是以回避的目光，反而是觉得那些吞食石块和尸块的疯子正常多了。 “走快点，这些疯子全是被王子夜尸同化的个体，说明也快到目的地了。” “白夏”冲在最前面，反倒是很不在意这些令人作呕的场面，回头问道： “你们两个跑那么慢干什么？” 白玥似乎是有些遭受不住了，忽然停下扶着墙边呕吐起来， “呕！” 忽然，一阵嘶吼声传来，只见一个身影迅速逼近，双手直直朝着这边抓来。 “白夏”眼见不妙。 砰！ 那冲来的疯子一下子倒飞出去。 “白夏”稳稳落地，旋即扭头喝道：“怎么回事！？这种地方还敢墨迹？！不就是和尸体行事吗？我以前的尸体还......算了，快点走。” 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白玥，一会儿还得要你出手呢。” “嗯，嗯，我，我知道了......” 白玥徐徐点头应着，脸色依旧有些不太好。 “这，这是被影响了？” “白夏”眉间一挑，又抬头望向了空中的巨树，那是陈启目前的本体。 第347章 无视 很快，“白夏”领着两人到了那巨树之下，周围的疯癫之人也少了许多。 地上由于精神坏死导致死亡的尸体却是增多了起来。 “不然再往前了，再往前就等着变成尸体。” “白夏”提醒道，接着拉起白玥和白夏到了一处角落，说道， “白玥，接下来就靠你了，这里只有你的能力可以不受什么太大的影响。我们两个只有在远处看着，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我......”白玥低下头，脑海中依旧是刚刚那副恶心的画面。 “别去想那个，直接用你的能力，把那股感觉撕掉。对于你来说，很多东西都是可以直接撕烂的，包括个体的记忆和认知。” “嗯，我，我知道了。” “没事，白玥，过来，我和你说点事情。” 接着，“白夏”拉着白玥凑近耳朵，说了一些事情。 白玥听完“白夏”的话，点点头，便朝着那巨树底下走去。 白夏望着远去的白色背影，有些愣神。 “过来，我们先找个地方看着，毕竟我们身上什么有用的能力都没有。而且，像我们这种废物躲远点别添乱就好了。” “......” 听着这话，白夏不免回想以前和陈启那般，每次都要顾及自己，然后受伤。 因为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尽管现在的自己有了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比如那柄黑针，但是对于此刻的陈启，那黑针毫无作用。 “我知道。那，白玥她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能这么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过去？” “我们先上楼找个地方看着，慢慢解释给你，再解释一下这异能是怎么产生的。” 很快，“白夏”拉着白夏到了四层楼高的天台上，望着远处的那一抹白色背影。 “虽然说提及过白玥她的能力是无，但是那个无又不是真的说没有。如果真的没有的话，那么那个鉴定能力显示的应该是一个空格，啥都看不见。” “就像包含零元素的集合不是空集一样？” “对。而白玥的这个无，其实是无视的意思，将一定程度上的无视倾注消耗于某个属性，比如无视一部分距离和韧性，从而直接撕碎目标。这算是我的疏忽了，没有正确记录到数据库去。” 白夏先是对于白玥的能力感到震惊，怪不得一路上即使“白夏”也算是没能力的废物，白玥都还能过得这么安稳。 但是随即，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数据库？” “啊，那个鉴定能力就是和数据库比对信息啊，然后背后那个数据库其实就是用噎的能力建立起来的，再让我这么多年以来收集记录数据存入数据库。其实我也算是这个能力的开发者之一了。” 白夏眉头微挑，正欲问什么，但是被“白夏”打断， “这个以后再聊，我们先看看白玥的踪迹，而且你不是有那个天一吗？做好预测，随时行动。” 接着，两位白夏纷纷扭头看了过去，只见白玥已经快到达了巨树下方中央。 那周围也是错综复杂的树根，将周围直接笼罩住，形成了一片阴影。 而白玥的身影，也是渐渐没入了阴影之中，看不清楚。 “喏，从那群尸体身上找到的望远镜。” 白夏接过“白夏”递过来的望远镜，朝着白玥的方向望去。 而“白夏”也同样拿着一只望远镜，两人就这么趴在天台上，四只望远镜的镜口朝着远处。 白玥抬脚跨过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捂起口鼻，竭尽全力忍着部分尸体散发出来的恶臭。 “好恶心。” 这阵的恶臭，倒是冲刷到了刚刚那阵子的反感，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嗡嗡—— 白玥经过一片区域的时候，脚边忽然响起了一阵苍蝇扇动翅膀的响声，接着，就感受到了像是小石头撞在手上，腿上的触感。 “呃......” 一想到是从尸体身上飞下来的苍蝇，白玥就感到有点作呕，连连抖腿拍手。 同时，步子上也加快了很多，继续往里面深入，但是的光线却是愈加暗淡。 朝着空中望去，只见一大片阴影，同时只有着细碎的光线透过缝隙跑了进来，但是最后也随之融入了黑暗之中。 轰—— 一道响声忽然从阴影之中传来，白玥心中的警惕瞬间提高了几倍，眼睛瞪着声音来源，双手在身前露出爪子一般的手势，是准备撕裂掉阴影中的什么怪物。 “在一定程度上无视阴影。” 想起来“白夏”的话，白玥眼神一凝，顿时就望见一片昏暗之中有着一个臃肿的纯黑色怪物。 至于完全无视阴影，是没有必要的，因为白玥的无视拥有一个不变的总量，所以必须要使用更多的无视来作用于现在还没有找到的陈启。 而不是将大量的无视倾注于看清楚目标，那样过于浪费，所以只要能勉强看见便可。 白玥只见那臃肿的怪物，浑身长着人的手脚，一坨完全不成样子。 “鱼妇堆积物？” 联想到周围成片的尸体，白玥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因为陈启身上就有鱼妇的能力。 “啧。” 咻！ 几条黑蛇触手猛地从黑暗之中弹射出来，直奔白玥而去。 白玥眉头紧皱，能感觉到这些触手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绝对不能小觑。 “嘶嘶嘶！” 白玥一个侧身闪躲躲开这一击，砰的一声，那黑蛇冲撞过去，径直将身后不远处的一具尸体撞得血肉横飞。 尸块卷着臭味与粘稠的液体沾在了白玥身上，白玥眼角一抽，消耗一小部分无视，双手猛地抓在空气之中。 “嘶嘶嘶！！” 那黑蛇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同时，还只见那黑蛇的身躯变得细长，像是被两只无形的手给抓住拉扯。 黑蛇的嘴一下子张大，紧接着嘶吼起来！ “给我闭嘴！” 砰的一声，黑蛇触手径直绷断，几条黑蛇触手见状，接连涌了上来。 白玥回眸一瞟，连连在黑蛇的疯狂攻击之中来回躲避，同时捡起来了地上的枪，无视掉使用成本，朝着黑蛇疯狂开枪。 身形在尸体之间来回穿梭，枪响声来回炸响，像是一名训练有素的战士。 ... （书进小黑屋了，暂时就这样歇几天吧，去捣鼓捣鼓新书） 第348章 潇洒的身影 “白夏”举着望远镜望着远处的战斗，不免道： “你看，咱们妹妹潇洒的战斗身影帅不帅？” “嗯。” 白夏通过望远镜望着远处白玥的身影，也是只能承认道。 只见远处的白玥身手矫健，在空中旋过身子，一脚翻过头顶踢断了一条黑蛇触手。 再迅速拉开距离蹲在地上朝着阴影之中开枪。 “砰”的一声，一条火舌从黑漆漆的枪口喷出，一颗子弹卷着强大的动能飞了出去，撞入了黑泥之中，将其中控制整只怪物的核心击碎。 扑通扑通，那团黑泥便开始溃散成一块又一块，从身上脱落掉在地上。 白玥起身，就要往里面继续冲去。 忽然！ 耳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只见周围的尸体纷纷站了起来，化作一个个腐败的恶鬼，提线木偶一般地摇摆冲来。 白玥几步踢在冲上来的傀儡尸体身上，一边踩着傀儡尸体起跳，一边开枪，连连撂倒了周围的傀儡尸体。 又是抓住枪管将枪甩了出去。 嘭的一声，那枪连连穿过了几只傀儡尸体的身体，甚至没有留下伤口！ 一瞬间，白玥明白了，这些傀儡尸体都是幻象。 因为刚刚手上的枪被施加了无视，所以直接无视掉幻象飞了出去。 否则，那枪只会稳稳将那傀儡尸体身上砸出凹坑。 望着天空中的那道巨树阴影，白玥嘴角微勾，双手拉住身前的空气，双手一撕。 眼前的画面如同一张纸，从中破开，出现了一道锯齿裂痕，而这“纸”上的画面，像是动画一般继续播放着。 但是那裂缝之中，却是成片成片的尸体，正是刚刚那会儿所见的现实场面。 “面心的幻觉。嘶，当时在长文市的时候也是撕开了陈启这家伙身上的幻觉。” 白玥记得，当时在长文市的时候，是白阴叫自己来撕开陈启的幻觉，只不过赶过去的时候，陈启已经从楼上跳下来了。 双手撑着满是锯齿的幻觉，站在虚幻与现实的交界口，随即转身封上了幻觉的裂痕，一下子跳回了现实之中。 面心的幻觉，在白玥的无视面前，如同纸一般脆弱。 白玥踏着步子，捡起来之前用的那把枪，在地上寻了弹夹换弹之后，便继续往深处前去。 越是靠近阴影，白玥越是感觉到有着好几股视线投射下来。 至少，三道视线。 “嘁！” 白玥轻哼一声，眉头微皱，紧接着，砰的几声，几道蓝色的根须如同刚刚那般直直打下，将周围的路面击碎，一时间碎石崩飞。 噌的一下，一颗石子碎片划破了白玥脸上的皮肤，一条血痕随即流下。 白玥连着起跳闪躲，闷声道， “该死的玩意，就知道躲在后面，敢不敢出来让我直接撕掉？！” 白玥死死瞪着上方，但是又不打算动用无视来直接将其揪出来。 因为对方与陈启的联系暂时是未知的，要是贸然使用无视，那结果便很可能会耗尽所有的无视，自己也将因此陷入僵局乃至于危险。 自己可还没有到为此豁出性命的地步。 白玥借着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光线，以及无视，寻了一栋高楼，如狡兔一般闪身钻入其中，随后风驰电掣般迅速上楼。 空中的巨树察觉到，便集中一部分如钢鞭一般坚硬的根须，如饿虎扑食般向着那高楼猛劈过去！ 轰隆一声！ 整栋楼瞬间碎成无数块，轰然倒塌，在阴影中扬起一片灰尘。 “发生什么了？” 听到那边的动静，白夏脸色发颤，冷汗不禁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赶忙放下望远镜，朝着一旁的“白夏”看去。 然而，“白夏”却仿佛听不见一般，只是透过望远镜死死地盯着远处，对白夏的问话完全不理不睬。 “你说话啊！到底发生什么了？白玥不会出事了吧！” 白夏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恐和颤抖。 “怕什么！大不了白玥可以用自己全部的无视去无视掉危险，然后逃回来，她以前也这么干过。” “白夏”的回答轻描淡写，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什么？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白玥她去做过那么危险的事情？” 白夏的眼睛瞪着，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夏”。 “不是......那是以前的一次轮回里发生的事情。不过，那次确实死了很多人......” “......” 白夏一时间沉默了，毕竟自己只知道前面有二十多次轮回，但对于其他的事情，白夏一无所知。 “相信我，没事的啊。我经历过比这更危险的事情，这最多只是个半成体的王子夜尸，本来就不完整，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白夏”继续轻描淡写着，仿佛眼前这根本不就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白夏回头望着头顶那片巨大的树影，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空中的景象已经如此恐怖，这还不算是大风大浪吗？ 忽然，白夏想起了长文市的那次经历，【大云】作为大愚的令和一小部分后令，当时把整个城市搞得天翻地覆。 想到这里，白夏再次拿起望远镜，望向远处，可由于尘土飞扬，已经看不清白玥的身影了。 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担忧。 耳边又接着传来了“白夏”的声音， “没事的啊，而且，就不能相信一下我们的乖妹妹吗？一直以来，她都那么乖的，不吵不闹，还知道关心我们。” ... （书已复活） 第349章 面肢 那高楼被瞬间摧毁，一时间，只剩下了一片废墟。 蓝色的根须抬起，其上方挂着的石块开始掉落，轰轰地落下。 上方此刻正占据王子夜尸主导，操纵着一切的【面肢】，徐徐收回根须，并且检索起来周围的意识信号， “哪里来的虫豸？” 却只发现了一堆尸体，毫无生机可言：“嘁！” 蓝色的根须回收到空中，继续蔓延扎根起来，同时吸收了那么多个体的意识，王子夜尸本身的体积也在不断扩大。 不过多时，便能够彻底笼罩整个天绮市上空，将天绮市收入囊中，接着便会开始分裂出幼体到其他人类聚集地继续生长繁殖。 白夏看着眼前，不断向远处飘飞的小型面心个体，密密麻麻地布在空中，像是海洋中的水母般，眉头紧皱。 轻甩着头，摆脱了这个预见的可能未来，连连拉住“白夏”将自己所见诉说了一遍， “所以，这，我预见的景象是怎么回事？！” “就是繁殖意识个体，只不过，我不太认为你预见的这个事情会发生。” 那蓝色的根须徐徐回收，向着上空收拢。 ... “他妈的！放开我！” 一处被白色灯光照亮的病房内，陈启正被四个完全不认识且穿着奇怪的人按住手脚。 陈启瞪着周围的四个人，就是两对双胞胎。 “放轻松点，你应该也知道自己病得不轻。不束缚住你，到时候的后果可想而知。” 按住自己右手的人忽然开口道，接着又作起了介绍，“我的名字叫石偶佑，那边的是我弟弟石偶佐。另外两个是祖佑和祖祚。” “四个？石偶佑？手右？石偶佐？手左？他妈的，又是面字辈！你们一个个的，是面左手，面右手，面左足，面右足！！” 据此，陈启瞬间明白过来了，这次来的面字辈是足足四个的混合体。 要知道上次在楝花市的时候，光是那吞了面翼的面右目和面左目，充其量三个，自己就已经不是很能招架得住。 这次，却是来了足足四个！ “什么面字辈？你看，又在说胡话了。”石偶佑眉头皱着应道。 陈启死瞪着眼前这几人，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静下来，重新夺回主导权。 当意识又渐渐沉寂下来的时候，突然，一股窒息感传来！ 猛地睁开眼睛，却只见周围一片黑暗，但是自己的脖子却在收缩，仿佛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捏住。 并且，头顶上还不断传来一股踩踏感。 无数双脚走过，像是踩过了路上的砖石，只能被无情地踩踏，却无人在意。 哒哒...... 陈启想抬头起来，却被一脚踩下，头瞬间变形，从脖子上折断斜在一边。 “呲——嘶——呲——嘶——” 气息的声音从牙间蹿出，面部随即抽搐起来。 石偶佑看着陈启的反应，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石偶佑知道，陈启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其大脑已经被影响，产生了幻觉和妄想。 “陈启，你冷静一点。看清楚一点，这里是医院。我们是医生，是来帮你的。” 石偶佑试图让陈启冷静下来，但是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医生？帮我？你们是来害我的！你们都是面字辈，你们都想杀了我！取代我！就是看我刚刚接手，什么都防不过来！我一想平静下来，你们就用手抓住我的喉咙，用脚踩在我的头顶！” 陈启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眼神中逐渐透露出疯狂的神色。 祖佑和祖祚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陈启只会脱离四人的控制。 于是乎，祖祚双手尽力按住陈启的双腿，祖佑起身离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注射器，里面晃荡着着一种透明的液体。 祖佑走到陈启的身边，将注射器轻轻地插入了陈启的手臂。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 陈启感受到了手臂上的疼痛，开始拼命地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 “别乱动，这都是为了你好。” “对啊，病得那么重，还不好好接受治疗。” “连心脏都没有。” 渐渐地，陈启的意识开始平静下来，像是有一只手刻意捏住了他所有的思想活动，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 陈启的声音变得虚弱起来，身体也开始随之放松下来，石偶佐和祖祚也松开了对陈启的束缚。 “你刚才陷入了幻觉之中，我们给你注射了一种镇静剂，让你冷静下来。”石偶佑解释道。 陈启点了点头，而他的大脑还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陈启努力地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但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一只手拉上了轻纱盖住。 “我……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陈启喃喃自语道，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不安。 “梦见了什么？”石偶佑关切地问道，他递给陈启一杯水，让他喝下去。 陈启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缓缓地说道： “我梦见自己在一个很黑的地方，周围充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和影像，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盯着，追赶着，但是却没法逃脱。” 石偶佑听了陈启的话，眉头微微皱起，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 “这可能是你在潜意识中对过去经历的一种反映，你曾经遭遇过一些难以接受的事情，这些事情可能一直困扰着你，导致你在梦境中出现了这些幻觉。你要理解认清楚这件事，才能有助于康复。” 陈启点了点头，仿佛，他在哪里也听过类似的话语。 “呲啊，那我该怎么办？要怎么配合你们？” 陈启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助和迷茫。 第350章 无视对我的注视 石偶佑想了想，答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嗯。”陈启点头应道。 接着，石偶佐便带着祖祚和祖佑离开病房，而后石偶佑才最后离开。 石偶佑随即走在最前头，摩拳擦掌起来， “好像有耗子闯进来了。” 祖祚：“闯进来的是个妮子，不是个省油的灯，下面那只鱼妇都被她几下弄死了。” 石偶佑从衣服口袋里面摸出来一支烟，随后拿打火机点燃，含在嘴里。 云烟在空气中缭绕，散发着刺鼻难闻的气息。 祖佑随即补充道： “刚刚那阵子她跑进一栋楼里面，我已经控制根须将那里毁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那妮子竟然能隐藏自己的意识波动。一时间以为她死了。” 听到这话，石偶佑眉间微挑， “那就透支面心的力量，使劲给那妮子扭曲意识。我们本身的力量只是强行锁住意识。但是现在，又必须把面心锁住。” “这样，你们三个费点力气继续锁住面心，我去看看。” 听罢，另外三人便迅速转身离去，分散开来。 石偶佑便走过楼道，就在石偶佑即将走出医院大门时，忽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爆炸巨响。 随即停下脚步，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混乱场面。 轰的一声，远处一辆车直直撞上了另外一辆车，再与其他车辆撞在一起，发生了一起连环车祸。 人群四散而逃，到处都是喊着救命的尖叫声。 而在那片熊熊烈火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持枪走来。 白玥的目光紧盯着前方，而她的目标自然不言而喻，目标就是陈启所在的这家医院，这里是一切的核心。 石偶佑深吸一口烟，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走出医院大门，迎着白玥走去。 白玥停下脚步，一瞬间就察觉到了来人的异常，绝对和那些既定反应的人群不一样，手中的枪霎时间抬起，指着石偶佑。 眼神中随即铺满了敌意与警惕。 “耗子，还是，用热武器的耗子。” 石偶佑望着白玥，嘴角微勾。 砰！ 白玥懒得多废话，径直开枪，随即身形一闪寻了掩体角落，再将枪抬起。 石偶佑反应极快，侧身一闪，子弹擦着他的身体飞过。 石偶佑随即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朝着白玥冲去，而白玥踩着墙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旋了半圈，再一脚踢去。 石偶佑抬起右手一挡，整只手仿佛石头一般，白玥眼神一凝，无视掉石偶佑的身体韧性，咔嚓一声，石偶佑的右手如同玻璃一般碎裂开来。 “嘶！” 石偶佑眼神一睁，心中顿时一紧，“果然是只难缠的耗子。” 抬脚猛地横踢过去，狠狠地砸在了白玥身上。 白玥随即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飞了过去，砸在墙上留下了一个深坑，石偶佑像是一支箭矢般弹射出来，直指白玥的方向。 千钧一发之际，白玥无视自身伤痛与位置，忽然从原位置消失。 石偶佑一脚砸在深坑上，却只是卷起了一阵尘埃。 眉头一皱，似乎明白了白玥是怎么闯进来的了。 砰！ 一道枪响忽然在石偶佑身后响起，瞬间，石偶佑的胸口被贯穿，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而白玥正站在石偶佑身后，单手举枪，冷冷地望着眼前的家伙，仿佛是在看一具尸体，随即抬脚一下踹在对方的后背上。 石偶佑的身体踉跄几步，像喝醉酒一般，差点摔倒，猛地吸气道： “再睁开眼睛看看？” 白玥心中一惊。 而石偶佑的身体逐渐变大，肌肉膨胀，头颅以及四肢，如吹气球一般径直膨胀成为了五根手指！ 他整个人，几乎膨胀为了一只漂浮在半空中的巨手！ 这只手遮天蔽日，力量惊人，带着泰山压顶之势，向着白玥狠狠地袭来。 白玥见状，心中一惊，这巨手如同一座山一般砸向白玥，轰的一声，地上被拍出来了一个深深的巨坑。 而白玥不断灵活地躲闪着，同时不断找准时机，对着巨手开枪。 但此时，子弹却对巨手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打在上面却只是冒出了一点火花，随即被弹开。 “不行，无视要省着一点。我也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应该是去找那个疯子。” 于是乎，白玥索性不再恋战，旋即往着医院门口冲去。 巨手的身上，忽然睁开了一只眼睛，转动一番之后，瞅准了白玥，便悬浮着往那边飞去。 轰的一声！ 医院的门口被拍碎，一时间烟尘四起。 巨手徐徐抬起，睁开眼睛一看，却只见巨手形状的坑底躺着一把已经变形的枪支。 白玥气喘吁吁地在楼道上奔跑着，目光不断来回在病房门上扫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陈启给找出来，只要自己找到陈启，再倾注自身能力的无视去除掉他和面肢的关系，就能解决当前大部分问题。 但是，在这杂乱的意识世界里面，贸然去除自己与陈启的距离所用的无视，完全是一个不确定的数值。 甚至剩余有可能不够应对突发情况。 所以，白玥宁可多耗费点力气，也不想去消耗无视，同时，无视具有不可自指的属性，不可能去无视本身对其的消耗，以达到无限使用的目的。 咻！咻咻！ 忽然，一只只黑色的手臂从角落里面钻了出来，一时间便覆盖了周围的空间。 一只手一把抓住了白玥的脚踝，白玥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白玥猛地回头望去，眼神一凝，双手抓在身前的虚无上，咔嚓一声，那黑手径直碎裂开来。 不得已，白玥只得消耗最低程度的无视，也就是凭空去撕裂目标。 “该死的东西！” 白玥旋即起身，趁着黑手抓到自己之前，一把撕开了前方的黑手墙壁，破开闯了出去。 黑色的手不断从身后袭来，白玥只得不断躲避，在这楼道之间来折迂回。 但是渐渐地，那黑手的数量少了，最后，周围又回到了一片安宁的环境之中。 洁白整洁的楼道与墙壁，远处的窗口中，阳光正透过其撒在了地上。 第351章 陈旧 白玥在这楼道之间快速行进，脸靠近每一扇门，透过上方的小窗口朝里面望去。 但是大多数房间却都是空的。 “妈的，那个姓陈的疯子躺哪儿呢？” 白玥嘴角一抽，不免骂骂咧咧起来。 这种时候，后面还有面肢，可以说是处于危险之中，白玥可不想在这种地方磨蹭好长时间。 而且待得越久，自己的处境也越加危险。 “对了，护士站那里？” 白玥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医院里面都有地方能找到这些信息。 “不对，等等。” 白玥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不是现实，那么现实里面的规则，还能套用在这里吗？ “算了，先去找找再说。” 白玥决定还是先去护士站寻找一下病人的信息，尽管意识到这里可能不是现实，但目前也的确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一路小心翼翼地朝着护士站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都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让白玥感到有些不适。 明明道路不远，甚至没有走开几步，白玥就望见那些黑色的手臂又从角落里面爬了出来。 白玥眉头紧锁，又退了回去，而那些黑色的手臂也随之缩了回去，远远望去，是一片洁白的亮堂楼道，仿佛什么阴影都没有存在过。 “嘁！装神弄鬼。” 白玥迈开步子一下冲了出去，那黑色的手臂又忽然冲了出来，而白玥嘴角微勾，双手扒拉着身前的虚无。 咔嚓！ 面前挡路的所有黑手径直碎裂，落在地上化为云烟消逝。 很快，白玥来到了护士站，那平静的白色灯光依旧打在周围。 但是护士站上却没有一个人存在。 周围的墙上，也贴着各种平常的提示。 却因为没有一个人而显得很冷清。 白玥眉头微皱，“果然是个没什么朋友的人。” 白玥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桌子上就这么摆着一些病历和文件，拿起其中一份病历，上面写着一个病人的名字和房间号。 简单核对了一下，看着上面的照片和姓名，都是陈启。 “陈启，精神科403，责任医生齐定，责任护士鹅梅，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白玥嘴角一抽，将手上的文件随手一丢在地上，便往回赶，按着墙上的各种标识，来到了精神科的楼层，寻到了403病房。 一下子拍开门，就闻到了弥漫开来的一股浓烈药味。 “咳咳！” 白玥赶紧伸出袖子捂鼻，眉间微皱，往里面走去。 病房内，陈启的确好生安稳地靠在床头，听见动静，抬头望向白玥。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陈启的眼神瞬间被慌张填满，身子猛地往后缩去，但只是咚的一声撞到了床头。 看见陈启这副反应，白玥嘴角一抽， “你怕什么？”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陈启嘴中却是如此重复着，仿佛在他眼中，白玥就是一个前来索命的鬼差。 白玥眼神一凝，视野随即一转，在她与陈启之间，仿佛被隔绝了一层屏障，而两边的景象交错在一起。 在白玥的视野中，一切就是刚刚看到的那般。 而陈启的视野中，白玥的身后则是一大片血迹，而自己正提着一把滴血的斧头，眼神凶狠地瞪着陈启，似乎，白玥就是闯入医院的暴徒，刚刚血洗了医院一般。 两人就这么，一个处于虚幻，一个处于“现实”。 “又是这招？” 白玥很快明白过来，之前在下方的时候，那群家伙也给自己捏了一个幻觉。 “我手上有斧头？好，那我就用这斧头劈了这里！” 白玥双手高举，动作仿佛是真的拿着一把斧头，冲上前去。 陈启被吓得直打哆嗦，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朝自己冲来，高举斧头索命的杀人犯。 白玥高举斧头，猛地朝着陈启的头上劈去！ 嘭的一声，陈启的头开始膨胀扭曲裂成两半，眼球上下外凸，嘴角，鼻孔，眼眶，耳朵全全喷出血来！ “呼——” 白玥挪开斧头，深呼了一口气，望着眼前已经不能动弹的尸体，握紧了斧头，再次高举劈下。 砰！嘭！咔嚓！ 很快，白玥便将陈启彻底劈成了两半。 “哈——呼——” 白玥累得气喘吁吁，才将斧头一丢，瘫坐在两半尸体面前，随即双手抓住尸体，往两边一撕！ 随即，周围的画面如同纸一般，迅速撕裂，而裂缝之间又是一番场景。 “等等？” 白玥脸部的肌肉抽搐起来，望着裂缝里面的画面。 因为，白玥望见破坏幻觉之后，迎来的不是正常情况下陈启清醒的病房，而是一片空旷的观众席，只有最前面坐着一个身着红衣的“陈启”，只不过他很奇怪，脸上是一个由五官扭曲组合成的【痴】字。 扑通一声，身后的幻觉消失，白玥一下子落在了舞台上趴着。 同时，舞台上还有一人迎面走来，正是之前的石偶佑。此时他笑嘻嘻地问好道：“白小姐，欢迎来到一切的原点！” 第352章 原点 “白小姐，欢迎来到一切的原点！” 石偶佑笑嘻嘻地说着，白玥也很快站起身来，同时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 “看来小姐您很想观赏一番这里？无妨。” 说着，石偶佑便后退着下了台，白玥迅速跟着下台，却发现舞台后方的准备室门被死死关上。 咚咚的敲打一番皆是没有效果。 “妈的，被骗了。” 白玥想起来刚刚那阵子进入的病房，全是在这台子之上演绎的一番“表演”，而自己也压根没有找到真的陈启。 白玥一脚踢在门上，那门依旧稳稳地待在那里，毫无变化。 “用无视看看？” 于是乎，白玥调用了丁点无视，脑海中随之有一丝丝水流般的流逝感传来。 但是猛地一瞬，那丝丝水流化作了小溪！ “！” 白玥猛地睁眼过来，及时止住了无视的流逝。 “刚刚，那是，这里在吸收？只要我动用一点，就会被疯狂吸走无视？” 想明白了这一点，白玥不禁咬紧了牙关，“事情更麻烦了。” 白玥又朝外走去，看见观众席最前方的那个红衣人，他依旧呆呆地坐在那里，目视前方，像是个木偶。 白玥上前靠近，发现这红衣人还是呆呆地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红色的衣摆与袖子自然垂下。 “就算是梦，也要抓住那件事不放吗？连那件事都有对应？还是说，那家伙就要死拿这件事来折磨我吗？病院是什么意思？嘲笑我在它眼中是个疯子？还是说，它就是要把我弄成这副样子才高兴？” 置于其脸上【痴】字中央的嘴，忽然质疑道，转而，又低沉起来道歉着，脸上随之化为了一个【贪】字： “白，白夏，对不起...我，应该，是真的有病...我，耽误你了...” 忽然，又化为了一个【嗔】字，并大骂道： “告诉我，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白玥心中一惊，只觉得这家伙在发疯。 啪！啪！ 忽然，红衣人抬起双手，如同机械一般，鼓掌起来，一下又一下，毫无感情可言。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又是投影的什么？？又是投影的什么？？去你妈的！！去你妈的！！” 红衣人忽然大吼起来，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块沾血的变形废铁，一下子朝着白玥砸来。 “！” 白玥纵身一闪，那块废铁擦着飞了出去。 瞬间，门口血淋淋地一片。 “哈哈哈！！！” 诡异拉长地声音回荡着，陈启看着那里，抓起地上那沾着血的铁架子，踏着血冲了出去。 白玥一回头，望见这里已经是一片血迹的病房，而那门口，正是着几具尸体。 周围的场景变化，让白玥再度提高了警惕，寻着陈启的身影，追了出去。 而医院里面，现在已经化作一团尖叫声与脚步声。 一串血脚印，正沿着楼道而下，白玥寻着追去，就望见远处大门，红衣人正抓着手上的废铁猛地砸门，砰的一声，门就被砸开了一道大口子。 红衣人便一溜烟钻了出去。 白玥再跟着追去，就见着外面的场景已经是一片城市边沿。 荒草，连着一片菜地，或者远处的铁轨。 回头一看，只见大门上写着“西怀市精神卫生中心”。 “西怀？怎么会到这里来？要写不应该是长文吗？” 顾不得这些麻烦的细节，白玥便追着地上的血滴印迹追去，而身后远处，却又响起了一片警车的声音。 警车很快从身边掠过，带起了一片风。 远处的前方，却是响起了一片骚动， “啊啊！！” “杀人了！！” 很快，一道枪响声响起。 砰！ 而白玥也从远处望见了一个倒在地上与血泊之中的红衣尸体，只见那脸上，正是一个【啊】字。 与那两只歪曲的眼睛对视在一起，白玥浑身一颤。 啪！啪！ 几道孤零零的掌声，忽然从耳边响起。 白玥如梦初醒一般，往周围一看，发现自己还在站在那红衣人面前，那红衣人也依旧机械性地鼓掌着。 “刚刚，又是幻觉？！妈的，烦不烦啊！” 望着自己这个如同木偶一般的红衣人，白玥抬脚就是一下猛踢过去，直直地踢在了那张扭曲的脸上。 那红衣人被这么一踹，直直飞了出去，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仿佛断线了一般，没了什么动静。 白玥索性离开，沿着观众席往后走去，推开后方的门，就是几阶楼梯。 登上楼梯往外走去，很快，白玥便找到了出口。 刚刚推开门，扑通一声，一具吊死的尸体忽然出现在了眼前。 “啊啊！！！” 白玥尖叫着连连后退，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只见白色的光线从外面照进来，从尸体身边晕开，导致那尸体一时间看起来黑乎乎的。 “呼！呼！什么装神弄鬼的东西？” 白玥不断拍着胸口，起身上前一看，只见这具吊死的尸体脸上是着一个墨汁写下的【啊】字，同时身披着与刚刚那会儿所见几乎一致的红衣，只不过这红衣身上没有一点花纹，只有着纯粹的红色。 而那张变形脸上，脸色腐败，已经死亡多时，却又没有极其腐坏。 “嘁，就知道装神弄鬼。” 白玥绕过吊死的尸体，往外走去，只见外面就是一条十分宽敞的大街，车辆与行人正常来往，但是数量却出奇的少。 只不过，前方却有着一条又一条黄色的警戒线，同时还有着一些值守的警员。 显然，这里看起来像是被封锁的案发现场。 白玥眼神微凝，便径直走了出去。 只因为白玥使用无视，短暂地无视掉了这里的一切对于自己的监测，让自己短暂地成为了一个隐形人。 而刚刚那会儿，白玥也是靠着这才躲过了面肢的意识观测，顺利地闯入了进来。 第353章 扰动 白玥就沿着街道，一路往着所谓的医院走去。 走在路上，偶尔的车辆带着风声从身边掠过，行人的闲聊声从身边飘过。 白玥根本无心去理会这些琐碎，脑海中反而是整理起来这一切。 但是一想要去整理，白玥又感到一阵无从下手，仿佛这里就是一团毛线球，连最基本的线头都找不到。 正在有些愣神的时候，一阵电话的铃声忽然响起。 白玥心中一惊，连忙将声音的来源给从口袋里面拿了出来， “这是，手机，什么时候？不对，它们现在应该看不见我才对，不应该是它们的把戏。否则，我在这里就没有意义了，不如快点逃走。” 白玥可不记得自己是带着手机进来的，望见屏幕上面的来电，眉头紧锁起来。 因为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虽然很不确定，但还是接听了。 “喂？” 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白玥心头紧锁，喊出声来：“哥？不对！你是谁？” “先找个地方自己坐着，别站大街上。” “......” 白玥走到路边，寻了个椅子坐下，那头继续传出来声音： “首先，我叫齐定。” 白玥瞳孔微缩，想起来刚刚那会儿在医院的护士站找到的文件上面，写着陈启的主治医生就是齐定，“所以？” “我和陈启的关系一时间解释不清楚，你可以再去问他，或者，问你姐也可以。” “......” “沉默，是需要我花时间解释我的立场吗？” “那你先说说看怎么做？” 白玥并不是很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但是对方又能破开自己的能力直接和自己沟通，可见对方也不是自己能对抗的。 “回剧院去，那是原点。无论是要杀死王子夜尸，还是掌控其能力，都需要在那里进行处理。之后，就是要去台子后方的房间。” “那里根本进不去。” “当然，那个地方你想要动用你自己的能力去破开，无异于是找死。” “那要怎么进去？” “去把门口那具吊死的尸体取下来，他会替你去开门。” “为什么？”听见电话那头的话，白玥只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他是这里的原主人，只不过，你需要用下你的能力无视掉他的死亡，做到一个暂时的复活。放心，你的能力只要用出去了就不会被吸走。而且那个位置也只是在门口。” “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白玥忽然甩出了一个疑问，那头却是沉默了一会儿，“......” 才徐徐答道：“因为，我是观众。” 随后电话被直接挂断，只剩下了一阵嘟嘟声。 白玥缓缓放下手中的手机，频频眨眼，是在思考该不该按照对方所说去做。 目光落在屏幕上，发现这手机上还显示着几个通话记录，其中一条的备注是姐姐。 “......” 白玥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看看，发现号码竟然准确无误地就是曾经白夏的号码。 随后又查看了本机号码，发现同样是准确无误的，是曾经自己用的号码。 忽然间，白玥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不是说，这里是那个疯子的内心映射吗？” 对于陈启能知道白夏的手机号码，白玥不感到意外，但是陈启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 要知道以前，陈启和白玥是没有交集的，两人也都只是听白夏提及，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 如果这里真的只是某个人的内心映射，那也应该是按照那人记忆中的信息来编排一切，就算是触及到一些，一般也应该是模糊化，或者错误信息，而不是精准无误。 “巧合吗？” 就在白玥怀疑是不是巧合的时候，又翻找了几个通讯录中的电话号码，比如父母和老师，这些陈启更不可能知道的信息。 但是，都无一准确地对应上了。 “古怪。”白玥呢喃着，“那家伙......” 白玥又将目光落在了最近的那条通讯记录上，号码是0开头，“座机号码？” “观众？我看就是装神弄鬼。” 白玥将手机一丢在椅子上，便起身离开。 只不过，那手机屏幕上，一瞬间，就闪过了一张墨绿色的诡异人脸。 随后，手机屏幕又归于虚无的黑暗。 白玥沿着原路返回，又回到了剧院门口，只见那具红衣尸体依旧吊在门口。 一阵微风吹过，那红衣尸体也随之摇曳起来，像是个大红灯笼。 “怎么给他解下来呢？”白玥双手抱胸，目光在周围扫视起来，循着绳子上方望去，却望见这绳子不知道有多长，一眼甚至望不见尽头，仿佛连接到了天上一般。 “什么意思？被天杀死的？” 白玥根据白夏所言，回忆了一下关于所谓的原主人，“的确是被天杀死的。所以在这里就被映射成吊死？但是为什么尸体还会留在这里？” “算了算了。” 白玥索性找到剧院门口的花盆，哐当一声径直将花盆踹碎。 随后捡起来花盆碎片，朝着绳子甩了出去。 第一下只是擦过，但是尸体却因此摇晃了起来。 “别晃啊！” 白玥拿着碎片，对准绳子，不断左右移动着，再是猛地一抛。 第二下将绳子划开了一些，绷紧的绳子上已经出现了些许线头。 再是一番尝试之后，扑通一声，那红衣尸体径直掉下来摔在了地上。 白玥将尸体翻了一个面，使其正面朝上，一身纯色红衣，脸上的五官是用墨汁写下的啊字。 白玥望着这具尸体，思索起来，“要不要给这东西复活一下？罢了，先弄个30秒左右。” 随即，白玥望着眼前的红衣尸体，仿佛眼前出现了一杯水，随后拿起泼了出去。 忽然，眼前一闪而过一串红色的警告文字： warning：possibly incorrect assignment! 白玥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睛，连忙往周围看去，却是空无一物。 “刚刚那是？” 但是不等白玥想清楚刚刚闪过去的文字是什么，就听见红衣尸体浑身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骨头响声，像是什么恶鬼正在复苏一般。 第354章 啊一 那具红衣尸体平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却不停地抽搐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控着。 每一次抽搐都使得四肢剧烈地抖动，如同被强烈的电击击中一般。 突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尸体的脖子竟然猛地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白玥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同时心中也在默念着倒计时。 距离此时，过了十秒。 随后，红衣尸体的头开始旋转了起来，速度迅速加快，不过两三秒，便快得出了残影。 突然之间，尸体的头又猛地停了下来，变成了白玥的外貌，同样的蓝色眼眸与一头白色的长发，只不过与身上披着的红衣显得格格不入，仿佛那颗头是被粗暴拼接上去的一般。 白玥看见这尸体的脸变成了和自己一模一样，嘴角抽搐了几下。 距离此时，已经过去了二十秒。 这红衣人脑子清醒之后，就开始笑嘻嘻起来：“哈哈哈！！活了，我啊一又活了！” 那张脸上的神情，是白玥这辈子都不会挂上去的。 白玥不免担忧起来这红衣人。 红衣人转头看见白玥，随后又频频眨眼，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很快，其脸上便露出了理解一切的神情，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有四只耗子想来咬我了！咱好歹也是八尸，可不能让下面的手脚给......” 三十秒。 扑通一声，红衣人啊一又变成了一开始的死亡状态，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倒下的过程中，其头颅又开始高速旋转起来，最后停下来变成了一开始的死样。 而白玥，全程双手抱胸看着红衣人的这一切。 “这家伙，好像知道自己要去拿回来自己的主导权。看来能用，没事，先给他复活了让他去把面肢解决了，时间差不多一到，他又死掉。” 白玥想了想，倒是觉得这计划确实可行，毕竟这红衣人也是这原本的主人，也不希望自己的东西拱手相让给其他人吧。 白玥凝视着地上的红衣尸体，很快，红衣人又站起身来，头又开始高速旋转，最后变成了白玥的脸。 啊一望着白玥，微笑着拱手行礼：“哈哈哈！感谢姑娘救活小字。噢，差点忘作自我介绍了，我叫啊一，也是身后这剧院的原主人。” “那你应该先去把你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那是。姑娘要一同前去吗？” “走吧。” 随后，啊一便卑躬屈膝地跑在前面，白玥跟在后面。 跟在后方的白玥看着前面的啊一顶着自己的脸，还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就觉得一阵反感。 但是白玥也懒得再花时间多跟他讲这事，毕竟他的时间可宝贵了，要是完不成事情，自己还要再花力气给他整活。 啊一跑在前面，上楼到中央高台坐席，在那椅子旁边蹲下身去一阵摸索。 白玥则是站在一边看着，只见这金色的护栏看着很是高级，还有那椅子，看起来都是为身份尊贵的人所准备的位置。 并且往两边看去还有两个差不多的位置。 然后向下一看，却发现刚刚那会儿在观众席最前面那个脸上痴字的红衣人没了踪影。 又将目光落在了埋头翻东西的啊一身上，暗自思忖道：“看来这家伙过得还挺享受。” 啪嗒一声，像是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一般。 白玥望了过去，而啊一也起身，手中正拿着一把形状有些怪异的钥匙，上面还缠着一条弯曲的蛇。 “嘿嘿！走吧。” 随后啊一卷着一抹红白，直接从护栏上方翻越而下，像是一只红蝴蝶般翩翩落下，悄无声息。 白玥眨眨眼睛，跟着翻越而下，咚的一声落地。 接着，白玥跟着啊一，到了舞台后方的门前。 啊一拿起钥匙，啪嗒一声打开了门，随后一脚踢在门上，似乎就是故意要制造出来动静一般。 “站住，都别动！警察！” 而啊一半弯着身子，双手把那把钥匙当作手枪一般举着，对准里面，仿佛是在幻想自己就是一名正义的警察般。 屋内咚咚几声，像是书本落地。 但是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举起手来！”啊一喊道。 白玥跟进屋内，只见刚刚那会儿的石偶佑，包括另外三个没有见过的人，正呆在原地，双手高举作投降状。 “老大？您，您怎么？” “我怎么？还有，叫我警官！”啊一朝着为首的石偶佑吼道。 “是，是。” 石偶佑也是一副害怕的样子，白玥见着这家伙露出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样子，又瞥了几眼啊一。 啊一：“说吧，跑我这里干什么？” 说着，不远处的一只椅子像是受到控制一般，飞速袭来，落在啊一身后。 啊一旋即一个转身，卷着大红的袖子和衣摆，以一个潇洒的姿势坐下。 “因为接管警官的人，没有警官您那么强，所以我们就动了歪心思。” 啊一满意地点着头，不知道是在满意这个说辞，还是在满意对方叫自己警官，亦或者是对方的服软态度， “嗯，看来，你们是看不起我挑上的继承人啊。” “不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啊一忽然一转笑嘻嘻的态度，转而脸上浮现出了不乐意的态度。 而面肢四人也是浑身一颤。 啊一：“你们面肢，我还能不清楚？你们的能力就是强行控制意识，毕竟，手脚是行动的工具嘛。啊，虽然我也能控制意识，但是效果可真的没有你们那么强。” 忽然，啊一的脸上又露出了笑脸，用手托着脸道： “那你们说，你们想被怎么处置啊？” 白玥忽然凝视着啊一，只不过，白玥并没有动用无视。 啊一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眼神，仿佛是在说：“别浪费时间。” 啊一嘟囔了一下嘴， “好不容易活了一趟，就不能让我玩玩吗？放心，会处理好的。” 随后又望着四个人，嬉笑道： “过来，抬龙椅，带朕出去巡游。” 面肢四人面面相觑，啊一又喊道：“你们不是四肢手脚吗？这椅子刚刚好一人一个脚！” 面肢轻叹一声，迅速上前，石偶佑和石偶佐抬着前面的椅子脚，祖祚和祖佑抬着，嘿咻一下，将啊一连着椅子给扛在了肩膀上，之后抬着往外走去。 第355章 小屁孩 于是，面肢四人抬着椅子，往外走去。 而啊一也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敞开双腿，将脚分别踩在了石偶佐和石偶佑的头上。 啊一回头过来，又冲着白玥招手喊道：“爱妃快来陪朕。” 白玥听见这轻薄自己的话语，眼角不停地抽搐，要不是动用力量会被这里吸走，还有事情没有被解决，白玥绝对要当场撤走维持啊一活着的状态，让他重新变作一具死尸。 啊一见白玥没有理会自己，也不自找没趣，面带嬉笑，又踩了踩面肢里面带头的石偶佑， “快点快点，朕好久没有回来，可要好好观赏一番这里的变化。” 闻言，面肢四人也加快了速度，扛着椅子快速将啊一搬走，出了剧院。 而白玥也跟着他们，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啊一回头过来，又晃了晃红袖子，朝着白玥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白玥犹豫一下，还是上前去，只听见啊一乐呵呵地说道：“看好了，真假虚实是这么玩的！” 只见啊一大手一挥，身上的红衣一下子转为了金色绣着龙的龙袍，头戴冠冕，而啊一坐的椅子也变成了步辇。 那步辇上，雕琢着华丽的龙凤图案。 面肢四人则变成一群额头冒着细汗的仆从，正扛着规模快能占半条街宽的步辇，啊一的阵仗也显得很是气派，仿佛啊一真的就是某位出巡的皇帝。 白玥眉头微皱，心中只觉得啊一像是个小屁孩，就喜欢玩这种角色扮演。 “哈哈哈哈！！！！” 啊一仰天大笑着，再是大手一挥，周围的所有现代建筑，包括行人，就像啊一的头一样，开始高速旋转起来。 一时间，白玥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都变得模糊不堪，只剩下一片幻影。 忽然，所有的现代楼屋建筑停止了旋转，全部化作了散发着古风气息的楼宇。 包括路面，也变成了石板路。 不远处有着路边的摊位，各种店铺，而街边的所有行人，也全部换上了布衣，见着所谓的“皇帝”，无不是用尊敬的目光望着。 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只是一个舞台，上一秒还是现代都市，下一秒就能变成古代都城。 “等等，这家伙能这么轻松操作这一切，也就是说，这家伙已经拿回了这里的能力主权。就在，不知道的某个时候？” 白玥眉头微皱，“难道？在这家伙找到钥匙的时候？” 白玥想起来刚刚那会儿，啊一翻找出来那把有着蛇形装饰的钥匙， “看来，那阵子他已经拿回了。合着之后都是在玩？！” 白玥忽然抬头，望着远处的步辇，只见啊一正趴在步辇边上，朝着自己嬉笑着，见自己似乎想清楚这件事。 啊一便朝着自己吐了一个舌头，做着鬼脸。 “小屁孩......” 白玥呢喃着，迅速追了上去，踩着下面的仆从，一下子翻越上了步辇。 而啊一也早已经料到了一般，只是朝里面挪出了位置给白玥坐着。 白玥靠上来，抓着啊一的衣服，喝道：“快点把这些麻烦解决了！不然我马上让你变成一具尸体！” 啊一伸手搭在白玥的肩膀上，示意对方冷静， “别急，我们这不是在往目的地赶去吗？” 白玥这才稍微放松了些力气。 “只不过，去的路上，咱得气派一些，否则有损皇威。” 听见突然的这句话，白玥脸上的肌肉已经快抽搐坏了，今天短短一会儿，就见这家伙弄出了不少荒诞滑稽的事情，样子完全就是个贪玩喜欢角色扮演的小屁孩。 “而且啊，你现在把朕弄死了，还去哪里找人帮你啊？还有谁能镇住这帮乱臣贼子？到头来，你不是又要浪费无视来救活朕吗？” 被这么三连逼问，白玥倒是一把松开了啊一幻化出来的“龙袍”。 啊一在一旁吊儿郎当地坐着，不时将目光放在白玥身上一阵扫视，弄得白玥是心中一阵发麻。 “干什么？盯着我看？” “啧，真是个美人胚子。要是......” 白玥不禁双手捏紧臂膀，朝外挪了挪位置，只觉得旁边坐着一个流氓。 啊一却忽然凑近上来，“让我好好观赏一番你这美人，要不然一会儿我就看不成了。” 白玥望着那张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嫌弃道：“啧，滚。” “被嫌弃了？让我想想。” 啊一摸着下巴，忽然，头又开始高速旋转起来，最后停下时，变作了一个长相端正帅气的男生模样。 白玥瞳孔微缩，身子瞬间有些瘫软了。 只因为那张脸是白玥曾经暗恋过好长一段时间的男生，此时，再搭配着其一身散发着龙威的金色龙袍，更是让白玥瞬间被迷住，没了什么抵抗力。 啊一凑上前来，身上的气质也完全改变，也不像是个地痞流氓，反而是像个绅士。 啊一轻轻地握住了白玥的手，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掌心温暖而干燥。 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倾听。 似乎，眼前的啊一就是曾经那人，白玥心中的那股情愫再度冒出。 “白玥，放心，此时此刻，我就在你的身边。” 啊一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温柔，让白玥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啊一微微弯腰，凑近白玥的耳边，轻声说道：“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其呼吸轻轻拂过白玥的耳垂，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此时的白玥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想沉醉在这温柔乡之中，很早以前，她也幻想过这一幕，但是此时此刻，梦就这么真实摆在了自己眼前。 啊一顺势捏住了白玥的下巴，白玥浑身一颤，娇嗔一声，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几乎失去了抵抗力。 啊一却徐徐靠了上来。 白玥下意识地就闭上了双眼，想去接受这一切。 但是猛地一瞬间，仿佛是理智在提醒自己，一下睁开眼睛推开了眼前的啊一，靠着一边沉声道： “我，我刚刚在干什么？” 刚刚的画面，与心中的情绪翻涌着，弄清楚了刚刚的事情：“这家伙，太阴险了，竟然用弱点。可恶，差点就要被这个流氓给糟蹋了。” 想到这，白玥不禁咬了咬牙，用余光瞥着啊一。 第356章 到了 白玥靠在一边不断调整呼吸，调整着心中被挑起来的情绪。 终于好了一些，白玥深吸一口气，转而正过身来，用着余光瞥过去，就见啊一微微一笑。 啊一也关切地问道： “怎么样了？需要我停下来吗？” 白玥又转过身去，靠着一边不断拍着胸口调整内心，啊一望见白玥那其实已经通红的耳垂，只是摸着下巴微微一笑，随后又望着前方。 很快，步辇就在一处富丽堂皇的皇宫门外停下。 朱红色的大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栩栩如生。 “白玥，我们到了。” 白玥回头一瞥，这才回过神来，心中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 在仆从宫女的搀扶下，下了步辇，正要往里走去。 啊一又是大手一挥，周围的一切又开始高速旋转，随后变成了之前的现代都市。 这皇宫，也变成了一个城市广场，周围的大街都在这周围交汇，远处则是一座规模很大的医院，街道两边都是医院，中间则有着一道天桥通道连接着两边医院。 那些个仆从与宫女，也变成了面肢四人。刚刚他们四人，却是扮演了一群人。 白玥见此，才是感觉舒服了不少，毕竟之前那陌生的古城景象，实在不太适应。 而啊一身上的龙袍，也变成了一身干净的黑西装，整个人都是气质端庄。 白玥随即又偏头过去，望着远处的大楼，试图转移注意力，但是心中的本能，又老是勾着白玥的内心。 啊一眼神冷冷地看着这面肢四人，道：“现在，该处置手脚了。既然原本就是我的手脚，那就回来吧。” 四人的脸上倒是没有太多反应，似乎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啧，这么没反应？” 一听这话，面肢四人瞬间明白过来，是自己的反应不够害怕，没有满足对方心里的满足感。 于是乎，几人瞬间哭爹喊娘起来，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着，以满足啊一心里那莫名的满足感。 “老大求求你了！我还不想死啊！” “都是面右手！是他先喊我们一起的！” “对对！就是面右手（石偶佑）！” “你们！！” 石偶佑怒目看着另外三人，一下子起身挥拳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带头将责任推给石偶佑的祖佑一下子倒飞了出去，接着，四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拳打脚踢声不断。 啊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让你们痛快一点。” 哒！ 啊一打了一个响指，大地随之震颤起来，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地底钻出来一般。 不等白玥反应过来。 轰！ 一道巨大长着三张人脸的暗红色怪物钻了出来，从远处的大街上蠕动着爬行过来。 那三张人脸神情不一，一张是贪婪的狂笑，一张是迷茫的木然，一张是怒目圆睁，而其整个怪物的形状却是一团胶体般，不断变形，没个定形。 三张人脸就在那团暗红色的胶体上，不断来回移动，没个固定位置。 啊一也给白玥介绍起来，“那是【三毒】，是我养在这里的宠物。对了，要不趁现在，我给它改了个名字，就叫玥玥。” “啊？” “就是你名字里面的那个玥。” “我！信不信我马上让你死！” 白玥带着些许怒气，望着啊一的眼睛，但是那双眼睛很快又充满了温柔，似乎刚刚挑逗的人，是另外一个流氓说出来的。 于是乎，白玥又挪开了目光。 “好了，我们该去医院了。” 啊一走在白玥身前的一旁，礼貌地伸手向着远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白玥作为一个青春期的少女，说实话，不是很能抵抗得住这场景。 便埋头一个人往着前面猛冲。 啊一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后面，玥玥很快蠕动到了面肢四人的面前，一个变形如同海啸般铺天盖地地袭来。 “没地方躲咯，算了，反正都要回来的。”四人似乎是认命了。 大片的阴影盖下来，面肢四人压根没有可以躲的地方，直接就被玥玥给吞没。 轰的一声，周围就安静了下来，就剩下一片烟尘四起，随后散去。 之后，玥玥也缩了回去，钻入下水道，潜回了地底。 很快，白玥走入了医院，这里又是人来人往的一片，看着都像是来看病的患者。 啊一跟在后面，给了位置：“精神科403。” 听见这个位置和之前在文件翻出来的一样，白玥便迅速上楼去了。 而这里的陈设，也都和刚刚那会儿看到的医院是一样的。 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户，白玥这回倒是看见陈启正安静地躺在这单人病房里面。 嘎吱一声，推门而入。 陈启抬起头来，望见白玥先是一阵错愕，支支吾吾起来： “你，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我带来着的。” 啊一跟着走进来，靠着门口，戴着个礼帽，嘴里面叼着一根玫瑰，挑着眉毛说道。 陈启看见啊一的一瞬间，眼神中的错愕更是止不住地蔓延，对于啊一，就算对方有所伪装，也逃不过同类的嗅探。 更何况，在这里的是王子夜尸的新旧两代。 “哦，我亲爱的陈先生，您现在一定有许多疑问，但是没问题，我接下来都会一一解答。只不过，在这之前，请容许我献上一支舞蹈。” 而就在此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动感十足、节奏明快的嘻哈乐曲声！ 这阵突如其来的音乐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整个气氛。 啊一便在这病房中央，开始跟着音乐的节奏开始扭动起来。其舞姿灵动而富有激情，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韵律感。 仿佛周围的空气也活了过来，与之伴舞。 陈启和白玥看着独自表演的啊一，脸上只剩下了木然。 白玥的神情倒像是习惯了这家伙的行事作风。 很快，音乐便迎来了尾声，而啊一也拿下帽子弯身鞠躬，再是一个转身，手中的一支玫瑰瞬间炸开，变作了一大束康乃馨放在了陈启的床头。 像是在看望病人送花一般。 “好了陈先生，您的快递已送达。请签收。” 只见啊一浑身又穿着一套快递员的服装，手里面拿着一支笔和签收单递了过来。 陈启顺势接过签下了名字。 而就在写完名字的那一刻，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全部以啊一的视角灌入了陈启的记忆之中。 “哈——呼——原来，我知道了。” “好了。” 啊一转头望着白玥，笑嘻嘻地问道： “小玥玥，我还能活多久？” 白玥心中一顿，差点忘了这事，但是听见对方那么称呼自己，便没好气地回答道：“快死了。” “哦～” 啊一的头又开始高速旋转起来，最后变成了白玥的脸，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那件一开始的纯色红衣。 啊一忽然抓着胸口，头一歪，双眼翻白，舌头外吐，乐呵呵地说道： “啊，我死了。” 扑通一声，啊一摔倒在了地上。 然后，啊一真的死了。 只见他的头飞速旋转起来，最后变成了脸上由墨汁写着的啊字。 也就是白玥一开始见到的那副死样。 “这流氓终于不闹腾了。” 白玥走到啊一尸体旁边，猛地踢了几脚。 啊一的尸体被白玥踹了几脚，随之晃了几下，但都依旧是一副没有动静的尸体模样。 第357章 回收 白玥这才将目光又放回了陈启身上，“好了吗？可以回去了吗？” “......可以。” “那就好。” 啪！ 忽然，白玥一巴掌打在了陈启的脸上，眼神带上了些许冷漠。 陈启的脸被抽得别过去，一边有些通红，眼睛眨着，很是茫然，不知道白玥为什么突然打了自己。 “你活该！” 白玥收回手，搓手道： “你问问你自己该不该打？要不是因为你自己弱，会被这些个家伙趁机闯入？我还听说了，之前连自己的能力都控制不好，弄得姐是受了好多苦，对吧。”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不如拿点实际行动，用好手里面的剑再说。” 随即，白玥撕开了身边的一块空间，里面的画面正是天绮市堆满尸体的某处， “你看，这些都是你干出来的好事。” 白玥说完，纵身一跃，直接出了这片幻境。 陈启呆呆地坐在床上，没有去看那堆着尸体的裂缝，良久才回过神来，眼神中很是落寞。 “也是，啊一仅仅一个照面，就把面肢吓成狗一样。但是我这样子，那群面字辈就谁都想来咬一口。” 朝着地上望去，却发现啊一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踪影，可能是回到了剧院门口继续被吊死。 “怪不得啊......我还是不够格。” “蛇形钥匙？” 陈启又忽然想起来了啊一拿着的那把钥匙，感受了一番，那钥匙是专属于啊一的最高权限。 自己都动不了它。并且只要啊一拿着这把钥匙，就可以在一瞬间抢回来自己所有的能力。 “原来想得那么周到吗？果然，有时间我还是到这里多探索一下比较好。” 陈启发现，自己对于自身能力以及这里的开发，还是太少了。 说实话，自己就应该多拿时间来了解这里，掌控这里，以前的自己，是只要到了这里，就把这里当作致命的幻觉，从来都是排斥的态度。 就是因为这样，陈启才错失了很多成长自身能力的机会。 也因此被这群面字辈随便袭击与伤害。 “我知道了。” 想清楚了这些事情，陈启便下床站在窗户外，望着外面。 而白玥一下跳出幻境，瞬间就觉得一阵筋疲力尽，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几具尸体中央。 “好累，使不上来力气了......” 白玥试图站起来，但是无论是双手还是双腿，都没有一点力气可供支撑，只能趴在地上喘气，一阵尸臭也随之侵入鼻腔之中。 “呕！” 弄得白玥是一阵反胃，差点吐出来。 不一会儿，耳边便响起来了哒哒的两道脚步声。 “白玥！” 白夏和“白夏”跑过来，一同将白玥给扶起，一左一右扶着白玥往一边气味没有那么强烈的地方走去。 最后在一处比较宽旷，没有什么尸体的安静地段歇下。 白玥靠在墙边，依旧喘着粗气，细密的汗珠也从其脸上流下。 这一会儿，刚刚被无视掉的东西，开始以消耗体力的形式，在白玥的身上蔓延开来。 “一定累坏了吧，我给你擦擦。” 白夏的脸上带着担忧，摸出一块帕子给白玥擦着汗。 “白夏”站在一旁，目光则是盯着天上的那棵巨树。 只见那些蓝色的根须开始收缩，往中央聚集，黑色的阴影迅速从地表褪去。 其体积一点点减小，同时也在缓缓下落，最后化为一个小黑点落在一栋楼顶。 “看来问题完美解决了。” “白夏”说着，而白夏抬头望去，只见一片晴空万里，那巨树也荡然无存， “陈启呢？” “他应该在赶过来的路上，别担心，他还能找不到我们？” 说着，“白夏”想起来什么，喊道：“白玥你看流了那么多汗，我去找点水来。” “噢。” 接着，“白夏”便往远处走去，白夏瞥了一眼，便继续照顾起来已经累趴了的白玥。 “水，水......” “白夏”念叨着，走在路边，但是一路上只看见了到处四仰八叉的尸体，偶尔也能看见还活着的人，只不过浑身抽搐，时笑时哭，患了癫痫。 “白夏”只能对其避而远之，加快脚步，不一会儿又转了一个方向。 很快，便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找到了。” “白夏”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喜悦，她急忙循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快步追了上去。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突然，脚步声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在不远处的拐角处戛然而止。 “咚”的一声，“白夏”如同一阵旋风般冲过拐角，由于速度太快，与拐角处的那人撞了个满怀。 陈启只感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径直朝自己扑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紧紧地抱住了。 陈启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白夏”，不禁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在这？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陈启抬起头，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白玥的身影，这里只有“白夏”一个人。 “白夏”抬起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显得楚楚可怜。 不等陈启看清楚眼眸的颜色，“白夏”又将头埋在陈启的胸前，像一只小猫一样蹭来蹭去。 “我，我想来找你嘛。好久没看到你了，想你了。” “白夏”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让人听了心里痒痒的。 听见这话，陈启不禁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说实话，真的没有怎么听白夏主动说过这话， “也没有多久吧，才一两天。” “一两天很短吗？” “也不是很长吧。” “我不管。” “白夏”紧紧搂着陈启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同时，“白夏”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陈启低下头，看着怀中的“白夏”，轻叹一声，又回想起来刚刚那会儿白玥冲自己说的话，对于身前抱着自己的小家伙，心中不禁涌现起了一股歉意。 自己做得的确还不够，于是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头发，说道：“抱歉，我做得还是不够。要不然，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了。” “白夏”抬起头，微眯着眼睛，道：“抱歉有用吗？” 陈启点点头，说：“当然，没有用。所以我会用实际行动，重新磨砺自己。” “你说的噢。” “嗯。” “抱着我。”“白夏”忽然说道。 “噢。”陈启眨眨眼睛，还是伸手围在了对方的腰肢上，将其抱了起来。 “那，接下来，亲我。” “？”陈启忽然一愣，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提出这种要求。 只见“白夏”闭着双眼，踮起脚尖将脸凑了过来。 望着那双唇，陈启依旧有些愣神。 而“白夏”察觉到这一点，嚷道：“懦夫，让你亲都不亲。” 于是乎，“白夏”伸开双手搭在陈启的后脑勺上，将对方的头一下抱着拉了下来。 良久，两人才分开。 陈启伸手触碰着自己的嘴角，似乎还有些沉浸在刚刚的温柔之中。 “白夏”羞涩地笑了笑，说：“不喜欢吗？” “怎么可能！倒是你，怎么一见面就那么突然，我都没有准备。” “白夏”将脸埋在陈启的胸口，以非常细微的声音呢喃着：“我只是怕，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第358章 两个白夏? 一会儿，“白夏”才挪开身子，一下将头转了过去， “好了，该回去了。” 接着，“白夏”便径直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陈启却还是有些纳闷，“我哪里惹到她了吗？” “白夏”一个人走在前面，往着路边的商店里走去，翻找起来什么东西。 “在找什么吗？” 陈启不禁眉头微锁，问道。 “水。” “白夏”径直答道，却始终不将脸转过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眼睛颜色会暴露，而陈启也会随之明白自己的不同。 只不过，她也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刚刚的她，只想过自私地去索取，而没有考虑后果。 此前，她都是直接将白夏取而代之，从来不需要解释。 陈启正要上前来帮忙找水，“白夏”忽然抱起了一大瓶外表沾着灰尘的矿泉水，埋头从陈启身边掠过，跑了过去，同时头也不回地喊道： “笨蛋！快点跟上来。” 陈启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白夏”抱着矿泉水瓶，一路小跑。 路上，脑子里面越想越乱，脚上的步伐也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起来。 “唉，跑慢点。”陈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明显感到了白夏的不对劲。 于是乎，陈启在后面也加快步子追了上来，一下抓着了对方的肩膀，“白夏”的身子一颤停了下来。 陈启望着对方的背影，眼神微沉：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你从刚刚开始，好像都没有正眼看着我过。” 接着，陈启感受到了对方身体的微微一颤。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明明对她们我都能好好地解释缘由。但是，对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且，你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 咚的一声，“白夏”将怀中抱着的水瓶放在了地上， “往前面走，去找她们，我不是你应该找的人。” 说完，“白夏”一下挣开了陈启，往着前面猛地跑开，陈启一愣，随即捡起水瓶追了上去。 但是对方跑得很快，在一个拐角之后，陈启便找不到对方了。 “怎么回事？她是讨厌我了吗？” 陈启一路跑着，脑海中整理着思绪，也尽量去回忆刚刚那会儿白玥的话。 绕过几条街之后，陈启忽然望见了不远处路边的白夏，以及一旁靠着墙边正休息着的白玥，顿时心中一喜，追了上去。 白夏听见脚步声，望了过来，看见陈启的一瞬间，高兴地喊道：“陈启！” 顿时，陈启眉头一皱，白夏的这副反应，与刚刚那会儿的完全不一样，仿佛在这一瞬间变了一个人。 但陈启还是走了上去，看见白玥那副看起来极度虚弱的样子，便将手中的水递了过去，同时打量着一旁的白夏。 “陈启，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 “对了，陈启，你怎么知道要拿水过来？我记得她不是说去找水了吗？” 瞬间，陈启便捕捉到了一个关键字，“她？谁？” “就是......” 忽然，白夏感觉这件事情有点麻烦，一时间压根解释不清楚。 便先挑重点说：“就是还记得当时在长文市的时候，我说过还看见另外一个我吗？她是真实存在的。” “......长文市。” 陈启迅速回忆了一番，是记得很早以前白夏提及过。 “所以？” “所以有两个我。” “两个？” “对啊，刚刚那会儿，就是她喊白玥去救你的。然后，她又说去帮白玥找水，便离开了。” 瞬间，陈启将这些信息串联起来，便理清楚了大致的前因后果，现在这会儿的白夏，和刚刚见过的白夏，不是同一个人。 短暂的震惊过后，陈启便将刚刚遇见过她的事情，和白夏简单复述了一下。 “那她这是要走！她一个人想去干什么？不是说了不想再管任何事情了吗？” 白夏根据只言片语，瞬间明白了“白夏”离开是要去干什么，但是，依旧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心态转变。 陈启很快便展开了自己的能力，朝着周围探测范围内的所有活体意识。 随即，一大片嘻嘻哈哈的笑声混合着烦人的哭声，一下子冲进了陈启的大脑之中。 “该死的。” 陈启咬牙，不禁捏紧了拳头，而那些混乱的声音，全来自那些被自己影响，处于疯癫状态的人群。 一时间，陈启只觉得自己站在了一群疯子中间，试图从一群疯子的大吵大闹里面找到那个正常人的呢喃声。 “根本找不到，杂音太多了。” 第359章 希午市 五个月后。 时间已经到了来年三月份，正是初春时节，大地却是一片死寂。 山间的枯草之间，一丛丛黑色携带剧毒的杂草生长出来，取代了原先的植被，覆盖在了山上。 而琰西地区这片土地，也大多遭到了破坏，根本无法种植出来农作物。 ... 琰南地区，希午市。 “陈启，记得早点回来。” 白夏穿着围裙，挽着袖子，正站在门口，给陈启整理着衣角袖子。 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有些阴沉沉的。 屋内灯光亮起，白玥正趴在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拿着一本杂志翻阅。 一片岁月静好的祥和画面。 “好啦，现在看着顺眼多了。喏，这是伞。”说着，白夏递过来一把伞， “早点回来。” 陈启看着白夏，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微微一笑，伸手抚摸了一下白夏的头发，说：“放心，我会早点回来的。希午市离常武市挺近的。” 白夏点点头，说：“那你路上小心点。” 陈启笑了笑，说：“知道了，你先进去吧，这外面下着雨。都春天了，气温也比往年低了不少。别一会儿被冻着了。” 白夏“嗯”了一声，转身走进屋里。 陈启看着她的背影，接着关上了门，然后转身离开。 白夏走进屋内，沙发上趴着的白玥这才偏头过来，轻叹一声， “唉。” “嗯？叹什么气？谁惹你了？” “我只是觉得，姐你越来越像一位妻子了。刚刚姐夫要出门，你就帮他理衣服，递伞。” “正常吧。毕竟现在的生活都是靠着自己，一些家里的琐事，肯定是要我来做好的。” 白夏说着，并不否认白玥说自己像妻子的看法，因为白夏自己也清楚这件事，她不能对陈启帮上太多的忙，那就做好自己，担起自己身为妻子的责任。 “行，我们一会儿去哪逛逛？出城去其他地方也行。” 白玥转移了话题，提及自己跑过来的重点。 因为陈启要外去常武市，白玥便从她住的地方过来陪着白夏。 此前，因为白玥知道不要过多打扰两个人的生活，于是主动搬走给两人腾出了腻歪的时间和空间。 “不用了，一会儿雨停了，就去不远处的公园逛逛就行。如果一直下雨，就这么待在屋子里面看雨也挺舒服的。” 白夏说着，解下围裙挂在了一旁，走进了卧室里面，拉开椅子坐下，手托着脸，侧着头望着窗外的雨，听着雨滴拍打叶片的脆响。 陈启走在雨中，心情格外舒畅。 他喜欢这种细雨绵绵的感觉，让人感到格外宁静。 陈启走在路上，望着周围的雨景，心情格外舒畅。 细雨绵绵，凉风一吹，打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清凉。 陈启很喜欢这种细雨绵绵的感觉，让人感到格外宁静。 道路两旁的树木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翠绿，树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仿佛一颗颗珍珠。 远处的山峦笼罩在雨雾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琰南地区的植被都还正常生长着，只有目前作为人类聚集地的琰西地区才是那番枯山景象。 五个月前，因为已经在天绮市找到了白玥，所以陈启带着白夏和白玥转了个方向，来到了现在几乎无人敢涉足的琰南地区。 最后选择了一座规模不大的小城市，希午市。 希午市没有建明市那般发达，没有林立的立交桥，地势平和，道路大多只有地上的一层，一眼便能望见远处的山，总归是个安生的好地方。 经过一段时间的打理，陈启已经彻底将希午市作为了自己的领地。 一些原先在希午市苟延残喘的人类，被陈启所救之后，倒是安分地待在集中的地方维持着自己的秩序，对陈启自然也是感激不尽。 而这些人之中，也有一部分专业人员，去修缮了电力系统，让希午市拥有了小范围但是够用的电力。 不知不觉，陈启经过一处公园。 公园里的湖水在雨水的拍打下泛起层层涟漪，湖边的垂柳在冷风与丝雨中摇曳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陈启瞥了一眼，心情如同那湖水一般安宁。 “真好。” 陈启心中想着，生活在如此宁静祥和的环境之中，犹如身处世外桃源一般，又想着自己这几个月以来的安宁生活，没有任何烦恼来打扰，家中还有一位自己喜欢的佳人。 一想到这些，他的脚步就情不自禁地加快了速度。 雨有些大了，路边也微微起了雾气，陈启打着伞，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雨雾之中。 ... （这书的数据大家也知道，原本这中间应该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的章节，用来发展两人情感线的。 但是现在吧，我想把剧情快点推，快点结束这本书，所以推情感的剧情我就只好先删掉大部分。 毕竟这书除了这卷，还有第四卷作为最后一卷啊。 以后等写完了，有时间了再回来把删掉的内容补到番外章节去吧。） 第360章 常武市 一天之后。 陈启走在被雨水浸湿的路边，依旧打着伞。 这条路，贯穿了这一片平原，远处都能望见长满杂草的田地，还有几乎快被被杂草淹没的绿色铁网。 远远望去，一座城市的轮廓在朦胧的雨色之中浮现出来。 “终于快到了，常武市。” ... 陈启踏入常武市，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些被雨水浸泡得肿胀如气球的贱尸。 它们在楼宇之间，大街之上东奔西窜，四处游荡。 街道上混乱不堪，一片狼藉。 “真是够乱的！” 陈启不禁感叹，途中经过了几座城市，见到的无一不是这样混乱的场面，只有偶尔才能碰上几个侥幸存活的人。 街上的贱尸，一看见陈启，那浑浊的眼神中便闪过一丝忌惮，纷纷如惊弓之鸟般向后奔命爬走。 不过一会儿，陈启的眼前便是一片空旷，仿佛这些贱尸是特意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陈启继续向前走着。 突然，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同时伴随着一阵婴儿的咿咿呀呀叫声。 陈启徐徐偏头过去，看见一个女人被一只长着人脸浑身赤红，高约三米的牛紧紧追赶着。 再仔细看去，发现其下面的脚是马的脚，而那婴儿的咿呀声，正从这头牛的人脸上发出的。 这牛体型硕大，其追赶女人的时候，大地都随之震颤。 那女人满脸惊恐，见着陈启的瞬间，拼尽全力朝着陈启的方向冲了过来。 人面牛见状，发出一声啼鸣，冲撞了过来，由于巨大的体型，还未等女人跑过来，那人面牛就已经抬起巨大的马足踩下，瞬间将女人踩碎。 接着发出了一阵婴儿的欢快笑声，便俯身下去，用那张人脸啃食起来被踩碎的尸体。 陈启站在远处，只能望着，口中念叨着那人面牛的身份， “【窫窳尸】，性格残暴，喜欢吃人。”（窫窳，音yà yu） 窫窳尸在啃食尸体的过程中，余光瞥见陈启，便抬起那张沾满血的人脸，用着婴儿般的笑脸回应着，咿咿呀呀的笑声。 陈启愣愣地点着头，抬手回应道：“嗯，你好。” 窫窳尸连连点头，随后又将脸埋入了地上的尸体中啃食起来，陈启站在远处，都能听见一阵咀嚼声。 陈启转身，便打算继续在常武市逛逛，绕过几条街，陈启忽然看见一街上的血迹，以及一些被踩扁成肉饼的贱尸尸体。 不用多说，都是刚刚的窫窳尸所为。 “嘿！哥们！” 身后，突然有人喊了陈启一声。 陈启转头过去，便望见了一个戴着墨镜同样打着伞的西装男子。 “你是？” “唉，瞧你这记性？六个月前我们才见过，在楝花市。” 陈启眨眨眼，又感受了一番对方身上的气息，很快，就想起来了在楝花市楼顶的那傍晚，欺负了白夏的瑶姬尸雄花。 “你？她呢？” 陈启问的自然是瑶姬尸雌花，也就是之前一直见过的那粉白色长发女性。 瑶姬尸雄花笑了笑， “雌花说她不想来，就让我们哥几个雄花里面，随便一个来。而且啊，哥们，你怎么直接让本体过来了？” 最后这句话，才突然提醒了陈启，这的确是自己疏忽了， “算了，来都来了。” “那是自然，不让本体来，一是我们几个都没有那么方便的移动方式。特别是我瑶姬尸，只能扎根隐藏在一处。二嘛，还是怕人类方那边，万一知道我们要聚在一起，一下子设埋伏给我们一锅端了呢？” “不过，并没有埋伏。” 陈启一路上，也是都确定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人类的部队或者相关踪迹。 “那咱们俩就先聊着吧。到处逛逛，毕竟其他几位过来也都要时间。” 雄花说着，又朝街道上看去，惊呼一声， “看来已经有家伙到了。不过，这家伙来的也不是本体，窫窳尸本体我记得现在应该是还在东边的海里面。是个喜欢吃人的家伙啊。” “的确，所以我不是很喜欢它。” “窫窳尸也就对人是这样的。因为人在它眼中仅仅只是食物。另外，我也不是很喜欢它，以前这家伙还吃了我们一朵雄花。” 陈启瞥了一眼雄花，说实话，另外七尸里面，陈启也就对瑶姬尸有些好感。 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原因，毕竟瑶姬尸也是自己相处最多的尸，以前也还给过不少帮助。 “那就先逛逛吧。我记得常武市还挺大的，还有个湖泊，和不少景点。” 雄花眉间一挑，“好啊。对了，那小家伙呢？” “谁？” “小白毛团子。” 陈启听见这称呼，轻笑一声，道： “带着她来这里太危险，所以我让留在我自己的地盘上了。” “这样啊。可是让她一个人留着不是更危险吗？” 陈启这倒是不用担心，毕竟是白玥陪在白夏身边， “这个你不用多问，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交谈着，两个顶着伞的身影渐行渐远。 第361章 七尸 歇了几日，陈启发觉常武市的动静是越来越频繁了，经常就能感受到地面的震颤掠过。 毫无疑问，就是窫窳尸到处横冲直撞所致。 同时，陈启也望见了一些的踪迹，估摸是其他尸留下的。 “哥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地点是城市中央的大广场上。” 瑶姬尸雄花站在门口，往外望着遍布阴云的天空。 “行。” 陈启便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前几天一直都下着小雨，导致地面很是湿润和干净。 空气也冷冷的，就这么直接扑面撞了上来。 抬头望去，只见那阴云背后微弱的亮光，那大抵是太阳。 路途不是很远，约莫半个小时之后，陈启就望见一个宽广的广场，白色和红色的地砖铺开，周围有着一些常见的花卉草丛装饰。 再往远处还有着竹子作为装饰。 “先走下等着吧。” 陈启指着边上的黑色长椅，说道。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望着周围，还能听见一道震颤正在这里传来。 “对了，一会儿我们还是维持这副人样吗？毕竟另外它们几个，都不喜欢用人样。”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和它们一样，用怪物的样子。” “随你，也就你的本体，是最接近人的。” 被这么一提醒，陈启倒是想起来，所有的面字辈，除了面翼，其他的都是人本身就有的身体部位。 哒哒哒—— 忽然，一阵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断了两人。 陈启听着，那哒哒声音像是一只长着很多脚的家伙，偏头望去，果不其然，是一只硕大的螃蟹。 那螃蟹身上，长着无数倒刺，生着一层坚韧无比的外壳，看起来极为骇人。 “螃蟹？” 陈启盯着那螃蟹，一时间竟然认不出来那是哪位尸，因为印象中没有任何一位尸是这个样子。 雄花却是认出来了，笑着道： “【女丑尸】的坐骑。” “......” “也是，女丑尸的本体位置和我们不一样，它是唯一一个在外太空的尸。看来是根本下不来地表，就让地表的坐骑过来了。” “缺席了。” “哈哈哈。” 那大螃蟹很快也上了广场，两只眼睛盯着陈启和雄花，接着朝后退去，最后停在了广场边沿。 又过了一会儿，窫窳尸也跑了过来，在陈启旁边不远处趴着，用那张人脸，乐呵呵地望着陈启笑。 陈启却是被这家伙弄得有些毛骨悚然，被这么一个长着人的脸，又完全不是人的怪物盯着，多少让陈启感到坐立不安。 但陈启还是对着窫窳尸笑笑，没有说话。 陈启朝着周围望去，如果把螃蟹算成女丑尸，那就还有四位没有到场，于是乎只好继续等待。 很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陈启望去，只见是两条青蛇伏地而行，向着这边爬来。 陈启：“【奢比尸】挂在耳朵上的青蛇。” 两条青蛇爬行，很快爬到了陈启左边不远处待着，望了一眼陈启之后，便纠缠在了一起，在地上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再是一会儿，一阵马蹄声传来，循着望去，只见一个浑身赤红的无头半人马向着这边奔来。 “【戎宣王尸】。还有两位吧，我记得。” 瑶姬尸雄花：“对啊，只不过，新来的那个【夏耕尸】不来了。所以只有一位了，也就是我们之中实力最强的【据比尸】。” “噢，这样啊，是想压轴吗这位？” “它老人家有些特殊。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陈启靠在椅子上，仰天望着，一丝雨点落下，只感觉凉丝丝的很舒服。 轻叹一声，实在等得有些无聊了，不免让陈启想起来了曾经学校里面的领导讲话。 渐渐地，陈启觉得意识有些昏沉了，像是有块实质性的困意压在了额头。 “等等！怎么回事？” 陈启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控制意识清醒过来，却发现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住了自己的能力！ 同时，陈启甚至感觉自身的能力正在被飞速抽走！ 耳边，响起了雄花那微弱的声音： “【据比尸】，来了......” 当陈启再度恢复过来的时候，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仿佛自己正在悬于空中。 再一看去，竟然发现自己不再是人形，而是一团虚无缥缈的白色雾气！ 而周围，也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而雾气之间，隐约能望见那背后的星空，似乎，自己正处于星空之中。 “咳咳！” 一道咳嗽声从雾气之中传来，瞬间吸引了陈启的注意：“谁？” “唉，哥们，别慌。” 雄花的声音从另外一边传来，陈启一顿，才感觉像是抓住了什么锚点。 “正常，因为据比尸的形态是虚无的死亡，它老人家刚刚到场，我们一下就全死了。” “死，死了？那现在是？” “有点奇妙，但也不是真的死，只要据比尸主动离开，我们就又能活了。而因为我们几个聚在一起，暂时成为了一开始的【大雾】，抵消掉了据比尸的死亡效果。当然，没有那么强烈的绑定关系，否则我们现在连自我意识都没了。” 陈启这才想起来当初在丰阳市，听林澜的助手赵宇提及过，八尸是从【大愚】分支之一的【大雾】分解而来的。 而现在它们几个聚在一起，恰好就回归了一开始的状态。 只不过，因为八尸不完整，也都不全是本体，所以状态很不稳定。 这时，一道有些苍老的轰隆声音传来，陈启乍一听，那声音有着某种频率，像是在传达信息，却又根本听不懂。 但是转而一瞬间，又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那是据比尸发出来的声音，陈启也就不作声和瑶姬尸雄花交流了，毕竟在领导讲话的时候乱讲话是不太好的行为。 “客套话也懒得说了，我直接说完，各自哪来哪去。” 第362章 无心 陈启心想，这倒是不错，毕竟等着领导麻麻赖赖讲一堆话，陈启也不想听。 “首先，欢迎夏耕尸能替代进来，同时也为形夭尸的逝去感到惋惜。” “好了，接下来说说现在的情况。现在有只后令，也就是【癫坠】正在这里到处吞噬。祂现在已经把天上的好些大字辈给吞了，接下来，估计就是该往地上来了。” 陈启倒是一惊，差点忘了癫坠，之前就发觉到祂把【大风】和【大云】给吞噬了。 “所以呢，我们也得做好准备，这琰国本土我们就暂时先不管了。地上也是有大字辈的，比如南极的【大雪】，西边英伦上的【大霰】，西边大沙漠的【大旱】，北极的【大寒】等等还有几个。” “我们【大雾】可以被分解，那证明其他的也可以。那我们为何不来掌握主动权，把另外几个分支给吞壮大自己呢？” “至于今天把各位喊过来，也是想测试一番关于我们本身的一些性质。” 陈启一顿，难不成又要拉着自己整些莫名其妙的测试？浪费时间。 “我已经暗自测试好了，没有问题。剩下的，便是分配一下你们各自的去向。时间规定四年。” 接着，陈启冥冥之中，有着一股感觉，自己被任命去吞噬的分支，是在南极的【大雪】。 “好了，散会，大家四年以后再见。” 陈启倒是觉得舒服，这领导讲话和做事，也是利索，并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 “等等。” 陈启忽然听见据比尸喊了自己，“王子夜尸，你先等等，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 那声音径直传来：“你的心呢？” “什，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的心呢？我没有看见它。算了，来的应该不是本体，只是个外壳分身，没事了。” “等等，到底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又不喜欢打哑谜，我只是看到了什么，感觉有疑惑，自然就来问了。你问你自己的心去。所谓面心，不是该面心同存吗？但是我在你身上只看见了面，没有心。” 那声音渐行渐远，似乎是离开了，陈启再度睁眼，发觉自己还靠在长椅上。 而周围的尸，也已经陆续离开了几位。 陈启却是眉头紧皱，回想着据比尸的话，但是，据比尸却是最先离开的。 毕竟据比尸不先走，陈启也无法醒来。 陈启朝着周围望了望，看见一旁的雄花还在昏迷，便没有管他，在自己身前径直撕开了一道口子，钻了进去。 看着空中悬着的本体模样，一条脊椎，上面悬着三颗大脑，同时还生着牙齿，舌头，肺，以及四肢。 陈启的目光落在了那两片肺之间，却是空空如也，没有心。 “心？等等，以前有吗？” 陈启有些记不清楚了，此前他的注意力都是放在那大脑之上，对于下面的心脏，却是几乎没有注意过。 甚至，陈启都记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过，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嘶——” 陈启拍了拍脑袋，却是始终想不起来。 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现在没有心。 “......” 沉默了一阵子，陈启忽然想起来那本储存记忆的黑书，连忙再将身前的虚无一撕， 闯入了剧院的台子后方的准备室里面，只见昏暗的灯光下，正有着一本黑色的书放在桌子之上。 陈启连忙冲上前去拿起，一把翻阅起来，想去确认曾经的自己到底有没有心这个器官。 唰唰的书页翻阅声响起，陈启的瞳孔却是越加缩紧。 因为，陈启只看见一片又一片被撕毁的锯齿，一片断断续续。 “没有？” 陈启的确是隐约记得自己撕过几页纸，但是却记不清楚撕去的记忆是什么内容。 “不对不对，难道是被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撕掉了？” “不对，更不对了！这几页纸，绝对不是我撕掉的，根本没有一点印象！” “啊一？” 陈启忽然想起来，五个月前啊一暂时被复活的时候，完全拿走了自身能力的控制权。 “难道？是他不知不觉地给我撕掉的？以他对这里的控制力，完全做得到！” 但陈启只是怀疑，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陈启老感觉，自己有什么信息是被蒙蔽了，老是有事情没有交代清楚才对。 虽然通过白夏知道了很多事情和原因，但是，陈启依然觉得不够，一定还有什么信息是被隐藏了。 陈启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随即深吸了一口气， “我为什么要想那么清楚呢？我记得我撕掉的那几张纸，就是因为知道得有些多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我不该去知道。” 想到这点，陈启翻到最后一页，将最后一页直接一撕，再把黑书一下丢在了桌子上，接着在身前撕开了缝隙，钻了出去，回归现实。 “哈————” 瑶姬尸雄花在长椅上伸了个懒腰，显然是刚刚才醒，见着陈启已经站在了面前，便笑着打招呼， “好啊，怎么样？你是去哪里？” “南极。” “南极啊，那里不是一般的冷。” 陈启问道：“那你去哪里？” “英伦，【大霰】，我记得这家伙和【大云】很像。” “对了，我有个问题，【女丑尸】在外太空，那她是处理哪一个？” “不清楚，可能是月球背面的那一只吧。” 陈启眨眨眼睛，没有想到月球上也有大愚的分支，“月球上也有？” “我也想不出来外太空还有哪个适合她去了。要不然她也可以再掉回地上，鬼知道呢？” “对了，关于【癫坠】，你知道多少？” 陈启记得癫坠也是后令，而现在，癫坠可以说是也威胁到了自身。 “颠坠。1，坠落；跌落。2，谓倒塌，毁坏。3，比喻覆灭，衰亡。明白了吗？这家伙本身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而生。” 陈启沉默了一会儿，一时间空气陷入了死一般地寂静，可是操纵死亡的据比尸，刚刚已经走了。 雄花率先打破了这股冰冷的氛围， “对了，你打算多久出发？我们那位，估计是要直接派出一堆雄花，马上过去。” “......我只想要安宁。说是四年时间嘛，那就先休息几年再说。以前过得都太累了，现在好不容易才过上安宁的生活。” “那就祝你和你家里那位，你们两位百年好合啦！” 雄花说着，行了一个祝福礼。 “谢谢。那现在，我们也该离开了。” 陈启往周围望了望，是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那我先走了，你在南边，我在西边，有时间来楝花市做客啊。” “有时间我会的。” 接着，两人便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特别番外1－1 夏日日夏 夏至临近，天气渐热。 六月末接近七月，阳光炽热地照在大地上，仿佛要将一切都烤焦。 这是赤雨降下之后的第一个夏天，天气却格外地比往年热了不少。 屋外的树木懒洋洋地低垂着枝条，叶子也因为缺水而变得枯黄起来。 白夏趴在窗边的桌子上，目光斜视望着亮堂堂的屋外，嚷嚷道：“好热啊。” 咚咚！ 一道敲门声响起，白夏偏头望去，只见是白玥推开了门，“咋了？” “姐，天好热啊。” “热我有什么办法？” 白夏拿起桌子上放着的蒲扇，对着自己扇了起来，白色的发丝随之微微飘动。 白玥扑通一下倒在了白夏的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面，嚷着：“我想吃西瓜。” “现在哪还有西瓜？” 白夏偏头望着屋外，现在的外面就一片荒城，什么都还没有恢复，对于西瓜这种作物更是没有人去种。 “冰棍......”白玥继续嚷着。 “自己去倒点水，往里面加糖，然后塞冰箱里面冻就是了。” “不，我想吃的是那种......” “做不出来的，那种。” 白玥将脸翻过来，望着白夏，“我知道，现在啥啥都做不了，也买不到。” “不如去泡水里，那就凉快了。” “唉，好像也对，不如去游泳？” “......” 白夏沉默了一下，“外面的游泳设施都几个月没有人维修，水早臭了。” “我记得希午市有个湖泊啊。” “那很危险。而且那湖泊的水，又不比海边干净。” “那去海边呗，这里是琰南，离南边的海也近。” 白夏思考了一下，想象着自己和陈启在海边漫步，感受着海风的吹拂，那一定很惬意。 而且这种也是一般常见于恋爱日常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情节。 但是很快，白夏便发觉到了一个问题：“海里面的东西，可不比陆上的安全多少。” “没事啊，有我和姐夫，你觉得那群东西还敢随便造次吗？” 白夏一想倒也是，这两人对于现在的大多数存在而言，就是两尊不可撼动的大佛。 “也是，一会儿晚上的时候再和他商量一下吧。” “嗯。噢，对了，姐，就算去海边，是不是衣服也得准备一下。我记得这里可是没有的。” ... “对了，陈启，我想和你说一件事呢。” 晚上，关灯之后，陈启和白夏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而白夏忽然提及白天和白玥商量的事情。 “嗯？什么事？” 陈启将双手枕在脑袋下，望着天花板问道。 “就是想出去玩玩，毕竟这几天好热呀。” 接着，白夏将自己想去海边的想法和陈启说了一番。 结果不等陈启回答，白夏就先一步凑上来，将头顶着陈启侧腰撞了撞，又钻了起来，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陈启伸手过去将白夏给拉了出来，轻笑一声，心中不禁暗道： “这不就是让我答应吗？看来今天不答应也得答应。” “所以，好不好嘛？” 白夏压细声音，带着撒娇的语气趴了上来，陈启伸出另外一只手，在白夏的头上摸了摸，笑着道： “当然可以啊，去海边放松一下也不错。正好一直待在这希午市也腻了，现在生活平静了，也好多到外面走走。” 陈启说着，将胳膊放下，放到了白夏的枕头上。 白夏随即领会，身子缩了缩，再往上一靠，将脖子枕在了陈启的胳膊上，随即双手伸过去围在了陈启的脖子上抱着对方， “那明天，我想和小灵儿一起去外面的商场准备衣服，对了，你也要来噢。” “当然，另外就是时间太久了，堆积的衣服可能需要清理一下。” “这都不是问题噢。” “我想想，这离着还有几天，”陈启用余光瞥着一旁的白夏，同时伸手搂着对方，将对方拉近了些靠着。 “你在想什么呀？” 白夏趴在陈启的肩膀上，又将脸在了对方臂膀上蹭了蹭，嘴中不断发出“呜嗯”的声音。 “没啥，既然要出去旅游，那肯定也要稍微规划一下。” “嗯，嗯！” 白夏继续在陈启的臂膀上蹭着，觉得这样很好玩。 次日，到了最近的大型商场，虽然有些脏乱，但是并不影响进展。 “真是有些乱。”陈启望着里面，通过仅有的光亮，四处望着。 “陈启，那边。” 白夏跑到前面，侧着身子过来指着远处的标识牌。 “那你们先挑吗？” 陈启摸着下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女生逛街买衣服通常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 “挑什么？又不在这里换衣服。这里的衣服堆了那么久，早就落灰了。”白夏望着陈启的眼睛，似乎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所以，把中意的都挑了带回去，一件件试不就好了？” “那最后还是我出苦力啊。”陈启偏头挠挠后脑勺，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呜，让小灵儿来，反正她那古怪的能力做任何事都方便。” “哈？” 白玥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喊到，眉间一挑，伸手指着自己，“我？好好，姐，你就这么对你亲妹妹？” “算了算了，不是点衣服吗？对现在的我来说，能有多重？” 陈启只好出面说道，余光忽然瞥见白夏正撇过头去不知道干什么，像是在捂嘴憋笑。 瞬间，陈启明白了什么，“被这小家伙摆了一道？算了算了，无所谓，这又算得了什么？” 白夏也发觉到陈启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我先去了噢，快点跟上来。” 白玥随之跟了上去。 陈启在最后轻叹一声，才跟了上去。 白夏和白玥在前面挑着，不断将其拿在身前比对了一下是否大致合适。 陈启走在后面，望着周围琳琅满目的泳衣，目光只是随意地瞥着。 却发觉这里并没有遭到什么侵袭，所以摆放都还算整齐，不是乱糟糟的。 忽然，陈启瞥见了一件黑色的泳衣，就顺手拿了起来，只见这上面的布料少得可怜，几乎就是用几条吊带连接。 随后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白夏穿着的样子，就差点笑了出来。 白玥回头，恰巧望见陈启手中拿着的泳衣，便伸手点了点白夏的肩膀。 “咋啦？” 白夏回头，见白玥正指着一个方向，循着望去，就见陈启拿着的那件泳衣。 陈启察觉到投来的目光，一下就将手上的泳衣丢在了一旁，随后偏过头去。 白夏却耳根微红，心中暗自思忖：“喜欢，喜欢这种吗？” 随后又看了看自己挑选的泳衣，其实都是布料很多的款式，甚至遮到了大腿，连领口都没有露出来。 于是乎，白夏嘀咕起来，“我，我知道了......也是，去海边还遮那么严实干什么？” 晚上，陈启肩上扛着，手上提着几大袋子，两姐妹走在前面讨论着。 “是福是祸躲不掉，唉。”陈启轻叹一声，头被压着只能望见地上的路。 微微抬头，便望见了空中的繁星点点，夏夜的凉风袭来，很是清爽，扫去了一点疲惫。 “晚上，就凉快多了。” 来到家门口，也就是一座别墅前，白夏掏出钥匙，呜的一声推开了门，随后冲进去一下扑在了偌大的沙发上。 咚的一声，陈启将几大袋子放在了地上，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洗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陈启扭着脖子，活动着筋骨进了卧室内。白夏见状，还是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进屋之前跟白玥吩咐了一句， “小灵儿，这项艰巨的任务就先交给你了。” “唉。”白玥望着地上几大袋子，微微侧身，双手叉在腰间，轻叹一声。 白夏一进屋，就望见陈启正趴在床上，微微一笑，便脱了鞋子爬上床，跪坐在一旁，伸手在陈启的身上揉了起来。 手指带着一定的力道，先是脖子，一用力按，一股冲击感瞬间冲击着陈启的感知，只感觉浑身舒畅了不少。 “今天累一天了，嘿嘿，今晚就让我来好好伺候你。” 白夏就开始给陈启按摩起来，当然，白夏也知道陈启其实并没有那么累，毕竟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可能因为提点重物而累倒。 其实陈启只是想想让人来伺候关心一下他。 只不过，陈启不好意思直说罢了，当然，白夏都懂，在一起那么久，对方有时候就是比较含蓄，需要自己稍加揣测一下。 “怎么样？舒服了吧。” 陈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趴在床上舒展身子蹭了蹭被子，唔嗯了一下。 白夏见着陈启这个反应，倒是觉得这个人有些可爱，毕竟一直他都是强势的那一方，如今却在自己面前撒娇起来。 “来来来，想要美少女的膝枕服务吗？” 陈启还是唔嗯了一下，白夏微微一笑，便挪了挪身子，随后伸手抬起了陈启的脖子，而陈启也跟着配合躺在了白夏的大腿上。 白夏望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陈启，心中萌发出一点情绪，随即伸手捏了捏陈启的脸，而陈启也毫无怨言，就任凭那纤细的手指拈起自己的皮肤。 “流氓，色鬼。” 陈启眉间一挑，睁开眼睛，不禁问道：“咋了？干嘛骂我。” “呜，我只是想起来了之前，有次，你要我的膝枕，然后却把脸越靠越近......” 白夏说着，耳垂与脸颊有些红润起来，声音也越来越低。 “你都是我老婆了，我还不能......唔嗯......” 陈启还没有说完，一片阴影就压在了下来，覆盖住了自己的视野。 只见白夏双手按着一块枕头，而枕头之下就是陈启的脸。 同时，白夏的脸庞红得不行，低声说着，“我，我知道，但是不用那么直接喊出来吧......感觉，好，好......” 对于陈启那近乎于霸道宣誓主权的话语，白夏只觉得心中乱跳。 明明是事实，但是当面讲出来还是羞涩得难以接受。 而陈启这时也拿开了枕头，也露出了有些红的脸，可能是被枕头捂的， “你想谋杀亲夫啊？” “我......还不是你，你怎么就能这么直接地喊出那两个字？” “哪两个？”陈启明知故问。 “你好讨厌！” 白夏一下抽开了腿，下床去了。 “你去干什么？” “我去给白玥帮忙。” 一两日后，白玥拉着白夏去试衣服了。 “姐，你看这件，还有这件。” “不行，这件不好看。” “这件呢？” “太大了。（各种方面）” 陈启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正看着书，耳边却是回荡着两姐妹的声音。 忽然，陈启听见了白玥的这么一句话，“对了，姐夫看中的那件！” “咳！” 陈启差点咳出老痰来，想起来之前拿起来的那件黑色泳衣，心中暗道：“什么叫我看中？我可没有说我喜欢。” “姐夫！” 一会儿，陈启忽然听见白玥喊自己，回头过去，已经猜到了画面。 果不其然，白夏穿着那件布料极少，几乎就是只把重要部位遮住。 至于白玥，倒是穿了一件短袖短裤的淡黄色分体泳衣。 白夏站在白玥身旁，埋着头，双手在身前不断抠着手指，耳垂微红。 “怎么样？姐夫？是不是很喜欢，这可是你看中的。” 陈启的目光迅速扫过白夏，说实话，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肯定不能说不好， “很合适。” 词穷的陈启实在说不出来什么适合夸赞的话。 但白夏还是微微抬起了头，脸上洋溢着一股微妙的快乐。 “只不过，布料太少也......” “就知道姐夫会在意，而姐也说了，其实她也不太能接受暴露那么多肌肤。” “那？” “没事，这款肯定合适。” 接着，白玥又推着白夏进了屋内。 一会儿，白玥又将白夏给推了出来，这次的白夏，倒是没有像刚刚那般扭捏，神态看着也自然了很多。 只见白夏这次穿着的是一条吊带裙，胸口处是一圈薄薄的莲叶边，向下是一片紫粉色碎花向着蓝色，白色渐变过渡。 最后只延伸到了大腿根不远处。 白夏走上前来，站在了陈启的面前， 此时，陈启也看得更清楚了。 这吊带裙竟然是半透明的！ 而里面的黑色内衣，因为半透明的布料而若隐若现，好能勾起欲望。 “这？这。” “怎么样？”白夏开口问道。 陈启微微别过头去，“很好看。” 同时也用余光瞥着白玥，暗自思忖：“这妮子，故意的吧。” 白玥凑上前来，道： “姐夫你的评价，从刚刚的合适，变成好看了。说明你喜欢这件。你看，这件里面既有你看中的那件，外面又有半透明的布料遮挡，远看也不觉得什么，近看，还有一番......” “好好好，就这件，我很喜欢，行了吧。” 陈启连连说话，打断了白玥。 数日之后，琼南市。 阳光明媚，海风徐徐，海浪拍打着白色的沙滩，发出悦耳的脆响。 白夏穿着那件半透明的泳衣，白色的长发被咸咸的海风吹起，赤足在白色的沙滩上走着，在身后留下了一连串脚印。 白玥则穿着那条淡黄色的分体泳衣，跟在白夏的身后。 陈启坐在不远处，目光盯着白夏，那阳光透过那半透明的布料，使得白夏的身体几乎完美地被照影了出来。 “咳咳！这衣服挑得好啊。” 陈启捂嘴轻咳着，心中是暗自叫好。 一会儿，就见白夏捡了一堆奇形怪状的贝壳回来。 “贝壳？” “对啊，就是贝壳，只不过因为现在的变异，这贝壳也长得怪模怪样的。” 说着，白夏拿了一块贝壳，只见那贝壳很大，约莫有一张脸那么大，但是，陈启看着那贝壳的纹理，却眉头微皱。 因为那贝壳上的花纹是一个“囧”字。 “陈启你看，我最喜欢这个贝壳！” 白夏将那“囧”盖在自己脸上，随后凑了过来。 陈启被逗得一笑，“哈哈哈。” 白夏接着将“囧”放下，拉着陈启的手就要往外跑， “我们玩水去，都到海边了，哪有不去玩水的道理？” “好好，” 陈启被拉起来，跟着往海边去， “对了，你要不要带个游泳圈。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怕不是几下就掉海里面去了。” “好呀。” 随后，陈启找了个黄色鸭子游泳圈，充气之后直接将其套在了白夏的腰间。 “......走吧。” “你笑什么？是不是在笑我套着个黄鸭子的样子很好笑？”白夏嘟囔着嘴，盯着陈启。 “没有，没有。” “你就有，看我撞你！” 说着，白夏就双手抓着游泳圈，然后冲上来，用那鸭子头撞了陈启。 只不过，却因为这黄鸭子的弹性，让白夏反被撞翻倒地。 陈启轻笑一声，将白夏给拉了起来， “没有那个力气就不要撞我，我不是你能撞倒的干草。” 白夏嘟囔了一下嘴，便只好被陈启拉到了海边下水。 白夏带着她的黄鸭子，两条纤细的腿就直接在清澈的水中晃悠起来，缓缓往着海里漂去。 陈启往里走了走，扑通一声扎入水中潜水起来，同时挥舞着四肢往白夏那里游动过去。 望着两条白皙的小脚在面前晃来晃去，陈启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两只脚往下拉。 “啊啊！！” 白夏被这么一抓，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开始扑腾起来，但是由于黄鸭子游泳圈的存在，白夏压根就沉不下去。 “陈启！海里有东西抓我的脚！” 白夏下意识呼喊起来，但是放眼望去，哪里还有陈启的身影。 白玥听见动静，手上抓着一个游泳圈跑了过来，但是看清楚水下的“怪物”之后，便只是轻轻一笑，慢吞吞地走到海边。 白夏继续扑腾着，望见白玥的时候，心中一喜， “白玥！救我！” 但白玥只是慢慢地将游泳圈放下，随后慢悠悠地躺在了游泳圈上，纤细的双腿在水面轻轻一拨，整个人在水上缓缓漂动，安逸得不行。 而白夏也似乎发觉到了异常，很快停下了扑腾，也看清楚了水下的陈启。 小脸一红，鼓起嘴，合着刚刚的自己那么慌，是被耍了。 而陈启发觉到白夏不扑腾了，估摸是被发现了，才一下浮出水来，哗啦的水声顿时响起，水珠顺着脸，顺着臂膀流淌下来。 陈启才刚刚伸手擦了一把脸，哗啦一声，一把水瞬间砸在了陈启脸上。 “呸！” 陈启再次擦脸，只看见远处扑腾着双手逃离出去的白夏。 陈启在水面游了起来，很快便追上了白夏，在地上拨起一把水，飞了出去，瞬间劈头盖脸地将白夏给浑身淋了一个遍。 同时，也由于身体被浸湿，导致那黑色的内衣与身体的肌肤都被清晰地呈现出来，陈启心中更是叫好。 “噗！” 白夏伸手连连擦脸，小脸微红，憋足了劲儿，双腿一抬，以很快的速度扑腾起来。 而成片成片的水花，也因此袭来，陈启由于有些沉浸于白夏身上的那副光景，没有反应过来，被水花扑了一脸。 “呼！小东西给我等着。” 陈启擦把脸，随即一下潜下水，在水中穿行起来。 白玥则是继续在远处拨水，惬意地在水面漂来漂去。 傍晚时分，夕阳如火，将天边染成了一片金红色。 海风轻拂，带着一丝丝凉意和海的咸味，轻轻地吹拂着沙滩上的一切。 沙滩上，细沙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是无数颗细小的宝石铺陈开来。 海浪缓缓地涌上沙滩，发出轻柔的拍打声，每一次退去，都留下了一道道细腻的波纹。 海浪的边缘，白色的泡沫在沙滩上留下了一道道白色的痕迹。 天边更是出现几点星光，陈启正躺在折叠椅上，抬头望着天空，略略有些沉浸其中。 而一旁，噼里啪啦的炙烤声传来，白夏和白玥正在一旁的烧烤架那里忙活着。 陈启偏头看着白夏忙碌的身影，以及对方娴熟的手法，心中觉得很是满足，能有这么一位通情达理，可爱的人喜欢自己，作为自己的妻子。 一会儿，白夏便拿着烤鱼走了过来，伸手递给陈启， “别想让我喂你。” 陈启却并没有伸手去借，而是手撑着椅子，直接伸嘴去咬。 “......要吃自己拿着，小孩子吗？还要我喂。另外，这鱼那么多刺，可不适合喂。” “这么说？你可以喂我？” “自己拿着！” 白夏另外一只手连连拉起了陈启的手，让他自己拿着烤鱼，便转身离去。 陈启轻摇着头，拿起烤鱼送到嘴便吃了起来。 晚饭后，三人到海边的民宿过夜，偌大的房间，豪华高级的设施，干净整洁，一旁还有阳台，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电罢了。 白玥独自单人一间，白夏和陈启住了一间。 两人坐在床上，透过那干净偌大的玻璃窗户，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此刻正是夏夜，前半夜是春季星空，半夜是夏季星空，无不都是明亮的星空。 白夏靠在陈启的肩膀上，双手挂在陈启的脖子上，轻声说道：“今天在海边玩得好开心。” 陈启轻轻地搂着白夏的肩膀，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 “我们还有时间。” 白夏抬头望向陈启，眼中划过了一丝失落，因为她知道这生活不会长久下去。 “陈启，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白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憧憬。 陈启微笑着，微叹一声，轻轻地抚摸着白夏的头发： “会的。” 白夏靠在陈启的肩膀上，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陈启随之将手下移到了白夏的腰肢间。 顿时，白夏脸色微红，转移话题道： “陈启，你白天的时候，是不是总是盯着我身上看？” “没有。” “没事的，想要我的话，可以的。” ... （这里是不好看的内容） ... （今天是夏至，正好白夏的名字带夏，那么意义明显的一天，总要写点特别的东西） （当然不是因为我主线还没有准备好，哎嘿。） （说实话，在写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些违和感，可能是因为这番外的风格，和正文风格完全不搭，特别是和以前的面心牢大时期相比，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或许，可以当我在这方面的一个尝试。尝试自己能不能写这种题材的内容。观感反馈不好的话，那我以后也就不会涉及。） （此外，这写了一个老套的桥段。所谓的夏日泳装，不正是很常见的恋爱情节吗？正好最近天热，所以躺在床上的我，看见今天是夏至，就想到了这个番外。） （或许下次，可以试试把两人的生日给写了。也是，那么久，我基本都没有透露过关于陈启两人的生日信息。） （不是没有设定，而是早就设定好了，只是原本是打算使用在我说的那被删掉的五个月剧情里面，用来推进情感的。） （另外，就这么少了五个月的进一步情感发展，现在又突然写两个人如此亲密，说实话，我感到了一点陡峭。） （最后，再说一个点，我真的好喜欢拥有人妻属性的萝莉。所以我才有些急切地把白夏设定成了妻子，真好啊。一只小萝莉，然后又会关心你，疼你，为你操劳，给你打理好家里的一切，还可以抱着好好疼一番，最后，再带着一点萝莉本应有的可爱。嘿嘿嘿嘿好喜欢。咳咳（xp暴露了）其实白夏算成少女更适合，不过别忘了本书原书名是什么啊。） （至于最后说这个点，现在碍于剧情推进，不知道还能不能在正文里面费笔墨去体现白夏的这点了。大不了，就在番外里面写吧，像今天这样。） （终于在最后写好了。） 特别番外1－2 夏日的不安与躁动，还有，未来的事情也要考虑吗? （期末考试周，不多说，没时间，正文暂时不更新） （7月12日期末考试考完） （内容承接上一章特别番外） ... “没事的，想要我的话，可以的。” 白夏凑到陈启耳边，柔声细语道。 陈启咕嘟一声，吞咽了一下口水，望着夜色下的白夏，目光却不自觉地向下看去。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仅仅透过那半透明的布料，陈启基本一览无遗了对方的身体。 白夏的腰肢被陈启揽着，却迟迟不见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于是乎，白夏身体前倾，用头轻轻撞了一下陈启的胸膛。 陈启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眨着眼睛。 白夏见陈启在衣襟如此单薄，为他展示着自己大部分的自己面前，对方都能发呆，不免小嘴一撇，嘟囔起来， “发什么呆？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吗？”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陈启连连解释起来，生怕白夏误解了自己， “我只是觉得，你这身，真的很好看。而且，” “而且什么？” “我能不说吗？” 陈启稍微偏开了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白夏见状，撇嘴伸手上去，纤细的手指直接捏住了陈启的脸颊，将其给摆正了回来， “这张嘴不老实，你是想夸我吧，但是又开不了口。真是张不老实的嘴。” 说着，白夏捏着陈启的脸颊，往两边拉了拉，同时自己也鼓起了脸， “说，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我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陈启围在白夏的腰肢，也跟着不老实起来，一下松开，旋即捏住了白夏的腰肢。 “咿呀！” 白夏娇嗔一声，手上跟着疲软，一下放开了捏着陈启脸颊的手。 “我不仅嘴不老实，手也不老实！” 陈启一手托着白夏的后背，一手径直拉起一旁的被子，旋即用身子将白夏轻轻一压倒在床上，将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 “呜噫！” 白夏再是娇嗔一声，睁眼之时，只见陈启托着自己后背的胳膊曲着，另外一只手按在自己肩膀旁边的床上，对方整个人就这么悬在离自己不过十公分的距离。 白色的发丝全全散开，如同河流般铺开在周围。 白夏望着眼前占据了整个视野的陈启，面颊微红，双手捏着放在胸口处，眼神下挪，小声嘀咕着： “我，我知道了......” 随即，白夏双手摊开，捏着自己肩膀上的白色肩带，往下滑落。 陈启看着白夏的动作，心跳加速，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在心中涌动。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但他的眼神中却无法掩饰那份温柔和渴望。 陈启忽然抓住了白夏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白夏抬起头，眼睛稍稍睁大，频频眨着，目光与陈启相遇，脸颊依旧泛着淡淡的红晕： “怎，怎么了吗？” “不用，那么着急......” “不喜欢了吗？......”白夏呜咽着，声音抽抽嗒嗒，好像是觉得自己对对方没了吸引力。 “没有！” 陈启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果然还是我魅力不够吗？” “咳！你这身穿着睡觉不太好，我记得带了睡衣的，我去拿来你换上。” 陈启起身，往一边的行李箱走去，白夏望着陈启的背影，撇撇嘴，心中有些琢磨不明白对方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找过后，陈启拿着一件淡蓝色的睡衣递了过来。 “你是笨蛋吗？现在是夏天，你拿件冬天的保暖睡衣过来干什么？” 陈启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说道： “拿错了嘛，我再去找找。” 白夏望着陈启的背影，眼眸微沉，暗自思忖道：“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连衣服都能拿错。” 陈启在两边展开的行李箱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才拿出了一件淡蓝色的轻薄睡衣，递了过去， “这回对了。” 白夏接过睡衣，看了看陈启，脸颊上爬着了些许红润，说道：“你转过身去，我要换衣服了。” 陈启随即转过身去，背对着白夏，但也只是坐在了床边望着窗外，接着，便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白夏说道：“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陈启转过身来，只觉得心头一顿，仿佛被来了一记重击，连忙伸手去拉起被子裹在了对方身上， “你干什么啊？怎么一点不穿？” 白夏羞红了脸，撅嘴道：“还不是，因为你一点不看我。” “所以你就想用这种方式来让我对你上手？” “嗯，嗯。”白夏点着头，连忙补充道： “明明刚刚那会儿氛围都到了，你就差点。然后又一下放开，什么意思嘛！” 白夏鼓着嘴，样子看着是有些对刚刚那会儿陈启的反应不是非常满意，明明自己都主动了，对方还阻止自己，这无疑让白夏的心中产生了一种类似于被抛弃的不适感。 “啊......” 陈启摸着后脑勺，又扶着额头。 白夏看着陈启这个样子，更有些来气了， “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启轻叹一声，徐徐道来： “我只是在想，过了那么长时间的安稳日子。刚刚猛地才想起来，其实还有很多问题都没有解决。明明一切都没有彻底安定下来，就已经在放松警惕了。” “就这？”白色的睫毛挑动，异色的蓝眼瞳望着陈启的脸，盯着。 陈启赶紧补充道：“所以，心里面就是觉得有那么些不踏实。” “......噢。” 白夏简单地回应了一下，这无疑让陈启的内心咯噔了一下，这无疑就是在给两人的关系添堵。 一时间，陈启觉得自己是真的把日子过糊涂了，竟然连这种低级的错误都犯， “抱歉，是我错了。是我一时间脑子抽风了，明明是来这里度假放松的，我还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 一时间，空气陷入了寂静，耳边只剩下了外面的海浪声。 ”过来。“白夏忽然冷声喊道。 ”啊？“ 陈启一顿，但是自己现在就坐在床边，就在白夏身边，还要他怎么过去？ “过来，脱了鞋子上来。” 白夏重复了一遍，并给出了明确的指示。 “噢。” 陈启大抵能猜出白夏的意思，便迅速赤脚上到了白夏面前。 白夏望着陈启，低了一下头，嘤咛一声，再长舒一口气，脸上又随即掠过刚刚的那一丝不满： “既然你今晚不要了，那就亲手帮我穿上衣服。” 接着，白夏便掀开裹着自己的被子，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了陈启面前。 陈启只觉得被给了当头一棒，两人的关系固然亲密，但是这种给对方穿衣的行为，由于还没有做过，所以对于陈启的心理还是有一定冲击性， “这？” “快点！” 白夏的语气带上了命令的呵斥，但是随即，便又埋头羞愧起来。 陈启扶着额头，忍着笑，心中暗道：“合着自己也没有准备好，就提这种要求？” 陈启轻叹一声，便将目光放在了周围的衣物上，先是捡起了内衣， “来，双腿稍微张开一下。” 白夏却双脚的脚趾不断来回搓着，被陈启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唉，这是你自己提的要求，可不是我逼你的。” “我，我知道！” 白夏这才将双腿张开些许，陈启才将其套上了对方白嫩的双腿。 陈启的目光却一直盯着白夏的腿，始终没有往上看去。 白夏抓着被子，将脸埋在了被子上。 陈启哀叹一声，似乎能感受到这小家伙在发烫，心中暗道： “从哪里想到的，这些奇奇怪怪的玩法？不对，这好像也不算奇怪吧。要不，下次反过来，让你来帮我怎么样？” 陈启正发呆的时候，已经将这件内衣给对方穿好，发觉到这一点，陈启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又将目光放在了一旁，打算拿起另外一件内衣。 “陈启，你这个笨蛋！” 身旁忽然传来白夏的喊声，陈启连忙偏头看去，不禁问道： “怎么了？怎么。” “你怎么那么笨！连正反面都分不清楚！” “啊？” “啊什么啊？你给我穿反了！没那块布，你就分不清楚前后了吗？” 瞬间，陈启脸上遍布黑线，明白了是自己的疏忽，毕竟陈启刚刚可是在想东想西转移注意力。 “那......要不你自己......” “我不，都说了你来！” “这......” 陈启哀叹一声，只好回来帮白夏重新整待，双手伸过去，白夏又觉得有点羞愧，但是又习惯了不少，便也只是红着脸，望着陈启的双手动作。 陈启捏着黑色的两角，开始徐徐往下拉，随后褪到双腿的时候，又一下子加速给拉了下来。 “啊！” 白夏娇嗔一声，没有想到陈启一下子就加快了速度，眼神向一边滑去转移了一下注意力，再挪回来。 陈启不想心里面遭受过多的煎熬，接下来的事情便快速解决。 当白夏穿上内衣之后，陈启才如同放下了一定负担那般，此后就方便很多了。 陈启忙完：“大功告成。” 白夏轻叹一声，脸上已然只是微红。 一时间，空气又陷入了寂静，耳边又只剩下了外面的海浪声。 陈启说道：“那，现在，睡觉？” 说着，陈启已经拉起了被子的一角，却又被白夏一下按住了被子，随后夺过被子，一下拉着盖在了自己身上躺下。 陈启轻叹一声，也跟着躺下，拉过了一点被子。 白夏伸手，一把将陈启的那点被子给全部拿走，令陈启就这么躺在床上。 “......” 陈启的脑海中思索起来：“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毕竟刚刚都让我帮她穿衣服，只是算不上惩罚的惩罚罢了。而且，说我不在意她了，那我现在应该表现出来在意她才对，对吧？” 一通简单的分析下来，陈启决定出击，同时，陈启也不打算“作弊”。 一会儿，陈启就听见一边的人翻来覆去的声音，无疑佐证了陈启的猜想，白夏这是等得有些厌烦了。 “......” 陈启稍微挪了挪身子，往旁边挪着，白夏听见一边的动静，这才安静下来，侧着身子背靠陈启。 陈启眉间一挑，这意思异常明显。 陈启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双手伸过去，从后面，一下抱住了白夏。 “呀......” 白夏嘤咛一声，并没有任何的抗拒。 “好了好了，该消气了吧。” 陈启将白夏抱得更紧，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我知道我错了，以后不会再不在意你了，好吗？” 白夏感受着陈启的体温和呼吸，心中的怒气其实在刚刚被抱住的时候就已经消去了大半。 白夏扭着身子，转过身来，面对着陈启趴在对方结实的胸膛上，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嚷道： “呜，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陈启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抚摸着白夏的后脑勺，轻声道： “你都生气了，我还会不知道错？你还不了解我吗？” 白夏抬头，望着陈启的眼睛，微微撅起嘴，说道： “好吧，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但是你要记住，以后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保证不会再犯。” 陈启用着一种义正言辞的语气说着。 白夏听罢抿嘴一笑，在陈启的胸前蹭了蹭， “嗯嗯，嗯。” 两人紧紧相拥，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窗外，皎洁的月光如银纱般洒下，为屋内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轻纱。 海浪拍打着海岸，发出清脆的声响，宛如大自然奏响的交响乐。 海风轻轻地吹进屋子，带来了一丝凉意，如温柔的手轻抚着脸庞，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周围是如此平静，然而床上的两人，内心的想法却如海浪一般，不断拍打着心岸。 良久，白夏忽然探头，伸手拍了拍陈启的脸，问道： “睡了吗？睡了吗？” 陈启轻摇着头，“就算睡着了，也已经被你拍醒了。怎么了吗？突然喊我。” “今晚月亮好亮，要不我们出去玩？” “嗯？” 陈启偏头，望着窗外，那轮圆月挂在空中，散发着一圈晕光， “都那么晚了。” “这不是有你在吗？” 白夏打断了陈启的话，“你在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敢来捣乱吗？” “......” “快点嘛，快点嘛。” 在白夏的催促下，陈启只得穿好衣服鞋子，带着白夏再度来到了海滩上。 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 夜晚的海滩格外宁静，只有海浪轻轻拍打着海岸的声音和海风的吹拂声。 月亮高悬在空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海滩照得如梦如幻。 白夏跑向海边，脱下鞋子，跑到浅浅的水边，踩着细沙，感受着一阵阵轻轻的海浪拍打过来，以及海水的温暖。 “陈启，你也快点过来，这水好暖。” 陈启的脸上微笑着，跟着脱了鞋子踩入水中，但是，刚刚进入水中，一把水花就被泼到了自己脸上， “呸！” 陈启伸手抹去水，就听见白夏的嬉笑声： “这是白天时候你欠我的水！” “早知道就换泳衣过来了。现在穿着睡衣就跑过来，唉。” 陈启也便不打算对白夏进行报复，走上去拉着白夏的手， “走吧，先回岸上。我们在沙滩上走走。” “嗯。” 两人手牵手沿着海滩漫步，另外空闲的手各自提着自己的鞋子。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的照映下，影子被投射在白色的沙滩上，身后，留下了长长的两串脚印。 白夏抬头望着夜空的星星，陈启望了一眼白夏，也循着白夏的目光望去。 只不过，月光实在皎洁，导致本就不明亮的星星，更争夺不过月光了。 白夏望着星星，脑海中，渐渐有了想法。 走着走着，白夏忽然停下，问道： “我问你一个问题。” 陈启一顿，偏头过来，眼睛眨着，不知道这小家伙脑袋里面又冒出了什么奇怪的想法， “什么问题？” “你觉得，白榆，这个名字好听吗？” 陈启先是回答：“好听，而且，我记得，白榆本来就是有星星的意思。这名字怎么了吗？等等，名字......” 陈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手中的鞋子一甩，捏着白夏的肩膀，用惊诧的眼神望着白夏： “难不成？” 一时间陈启的脑海中思绪万千，既有激动，也有一定的害怕。 一时间又在回忆，以往的这几个月，是不是哪次没有做好防护措施而导致了意外。 但是，随即陈启便想到了一件事情，就算真是那样，自己不可能毫无察觉才对。 “没有，我只是望着天上的星星，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陈启才轻叹一声，但是心中却竟然有了一丝失落。 白夏丢掉手中的鞋子，摸着自己的肚子， “你很失落吗？要不......” “不用了，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还有事情没有彻底解决掉。我还不能完全安心，而且，我也只想给未来的他（她）一个安稳的环境。” “嗯，所以，以后的话，就叫他（她）白榆怎么样？” 陈启松开手， “现在商量名字，是不是太早了？” “没什么嘛，是不是觉得姓白不好，应该随你，那好吧，就叫陈白榆。” “这像是男名，那如果是女孩呢？” “女孩也可以叫这个名字啊，而且我觉得差不多，白和榆都是中性取名的字。” ...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 渐渐地，那白色的光芒开始扩散，如同一张轻柔的纱幕。 海平面上，波光粼粼，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微风轻拂，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悦耳的声音。 天边的云彩也被染成了橙红色，与海水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橙红色的初阳光芒照在白夏的脸上，这才让白夏反应过来， “天亮了啊。怎么时间过得那么快？” “那现在，总该回去了。要不然白玥她起来看见我们人不在，就可要慌忙找人了。还可能把我骂一顿说大半夜乱跑。” “嗯！那就我说是你故意带我出来的！” 白夏一下撒开腿，就在沙滩上往回跑去，留下了一串脚印。 “唉！鞋子不要了？！” 陈启慌忙捡起来白夏丢掉的鞋子，双手各自提着两人的鞋子，追了上去。 ... （又写完一点了，风格同样继承上一章。只不过，感觉最近看多了，导致写的时候，老是要写点那啥的，对吧。） （但是写的时候，到气氛又没有继续下去，主要是因为这一章是分三个时间段写的。第一段的想写瑟瑟，第二段的时候又突然不想了，第三段的时候又想了。） （开头说了，考试周，没时间更新。等考试完，再把正文主线继续更新。） 特别番外1－3 幸存者 白夏没有跑太远，当她跑到沙滩边，看着满是碎石的公路时，便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往回望去。 陈启追了上来，看到白夏站在原地，便将手中的鞋子递给她。 “跑啊，继续跑，我看你光脚在公路上跑，脚上明天不起泡才怪。” 白夏接过鞋子，拍掉脚丫上的沙子，穿上袜子，然后手指勾着鞋后跟，把鞋子穿好。 同时撇嘴道：“你不是把鞋子拿过来了吗？” “唉，先回去吧。” “先去车上拿东西。” 随后，陈启带着白夏走向酒店边的停车场。 毕竟，琼南市已经破败不堪，又是在海边，淡水资源难以采掘，食材也十分稀缺。 所以，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白夏走进房车，翻出一把面，说道：“早上就随便吃点吧。” 接着，白夏从存放处拿出一根皮筋，在镜子前扎起头发，将头发扎成一个团子，留在后脑勺，只在耳边和脸颊边留下几缕发丝。 这番打理才方便做事。 白夏拿起一块沾了烟灰的围裙，穿在身上，在房车后厢的灶台边打燃煤气。 “去把白玥叫醒喊过来，不然一会儿她找不到我们。” “噢，一个人没事吧。” “煮面还需要两个人吗？” 白夏将双手手腕靠在腰间，抬头看着陈启。 “快点去。” “哦哦。” 陈启摸着后脑勺，走出房车，向酒店走去。 陈启刚走出停车场，就感觉到有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连忙转头望去，看到了几个晃动的身影。 陈启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去查看一番。 于是，陈启改变方向，快步向那边走去，同时调动大范围内的感知。 “幸存者？这都过去两年了，琼南市这种受灾严重的城市，竟然还有活人？” 陈启通过读取那几人的想法，得知了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与他猜测的相差无几。 陈启在脑海中盘算着，给那几人植入了无形的意识滤网，然后直接走到他们身边坐下。 由于此时那几人的认知会自动将陈启过滤掉，导致他们无法认知到陈启的存在，陈启达到了一种隐身的效果。 “我们到底要不要过去？我看那就是个男的和两个女的。” “最好还是不要过去，你昨天没发现吗？他们三个人就像是来度假的，而且周围的贱尸都跑了。说明他们不好惹。” “可是，他们看起来都是正常人。我们把姿态放低一点，说不定他们会给点吃的。” 陈启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几本摊开的书。 他将手指放在书上，捏住纸张，轻轻一撕，其中一人脑海中关于看见陈启他们的记忆就被直接删除。 随后，几人面面相觑。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的？” “不知道。” “记不清楚了，算了，走走走，吃的都还没有找到，我快饿死了。” 接着，那几人便离开了。 陈启也起身，往回走去。 说实话，陈启不太想帮助这些人，他觉得和不相识的人产生交集很麻烦。 还不如直接抹掉他们的记忆，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植入不要靠近这里的信息。 “真是麻烦。” 陈启轻叹一声，还是给了那几人一点庇护，让周围的贱尸在短时间内不会轻易靠近他们。 “要吃的就自己去找。” 陈启一拍脑袋，“这都过去一会儿了，差点忘了。” 于是，陈启赶紧往回跑，就看见白夏站在房车门口，瞪着自己。 “干什么去了？！” 陈启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了白夏。 白夏听完，白色的睫毛微微挑起。 “那怎么不把他们喊过来呢？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接济一下别人还是可以的。” “我不是不想，只是……” 白夏走下来，伸手拉着陈启的手，轻叹一声。 “算了，我了解你，既然这是你做的决定，我也改变不了，先走吧。面都已经坨了。” ... （随便写的，这番外我写不下去了，好多该写的点都没有写出来，就这样吧。下次再开新的特别番外再说，所以前面的特别番外我都加上了1-x，下次就是2-x了） （还有两门期末考试） 第363章 乌燕市 赤雨二年（赤雨降下当年不满一年，故次年作元年）四月，琰东地区，乌燕市。 此时距离赤雨降下已经过去接近两年。 琰东地区上空，一团长着三颗大脑，周围盘绕着诸多红白器官，似是水母般的庞然大物，正在在高速飘动。 在空中卷起了一阵阵狂风，带着一阵呼啸声，似是古神降临一般。 三颗大脑在微弱阳光的反射下，加之其红白的器官环绕在外表，带着一股怪诞的压迫感，完全不像是这个世间的正常产物。 它的周围盘绕着许多红白相间的器官，这些器官不停地蠕动着，仿佛是在呼吸一样。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陈启已经捕获收回了不少属于是内脏的面字辈，比如肾，肝，脾，胆，肠等等。 虽然说给了四年的时间去南极解决【大雪】，但是在此之前，陈启并没有懈怠，而是选择时间外出，去琰国各地城市的序列基地寻找信息和资料，做足准备。 由于琰国大部分地区依旧处于沦陷的状态，所以游走于这些地带，陈启直接选择本体状态在空中飘飞移动。 另外也是因为这个状态下移动速度很快。 偶尔，陈启也会飘到国外去探索。 却发现国外的情况和琰国内沦陷的地区几乎一致，都是各种怪物横行，零散的人类到处躲藏以苟且偷生。 小国全军覆没，只有那些个大国的处境和琰国很像，依旧有着核心的官方力量维持着秩序。 而陈启这次打算前往的，则是琰东地区的一个发达城市，乌燕市。 陈启那庞大的阴影悬于接近乌燕市外围的地区上空，忽然，下方的蓝色根须延伸出来，在空气中飘来晃去，似乎是在捕获信息。 “残存的意识信号，解析一下，看看能不能直接得到这里的序列位置。” 陈启每到一个城市，都是这种方式先解析一番残留的信号。 繁杂的信号波段在脑海中飘来飘去，陈启伸手抹去那些无用的信息。 “下周期末考试，你复习了吗？” “嘿！夜里拜山头！” “他妈的！开门！你有本事开门啊！” [一张背后生着洁白羽翼的金发少女天使图片] “我颠颠倒倒打四方~嘠嘚儿嘎嘚儿嘚比天高~” [一个头上顶着黑八台球的男人站在一片火海中狂笑，其脚边堆满了好几具尸体] 陈启手一拨，擦去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最后在一个似乎是科研人员的意识信号中找到了地址信息。 随即，陈启如一片落叶般飘到了乌燕市的那块区域上空，密密麻麻的蓝色根须如瀑布一般垂下。 下方的贱尸处于一大片阴影之中，只觉得头顶有着一个不可名状的怪物，纷纷撒腿就逃，往着四面八方，如同溃散的蚁群。 接着，蓝色的根须蔓延到了地面，猛地扎入地底，如铆钉般。 陈启向上一飘，是要将地表直接掀起。 轰的一声！ 地表一大块直接被陈启连根掀起，整个地面震颤着，上面跑着的贱尸一个身形不稳摔倒在地，随即连连翻滚掉了下去。 被带起的地表下方，无数碎石泥土纷纷飘落。 而随着光线照射，下面也出现了各种机械设施以及繁杂的缆线。 地表被挪开，轰的一声被陈启丢在了城市的另外一处，将那边的楼宇砸了个粉碎，瞬间就化为了一片废墟。 接着，陈启控制蓝色的根须蔓延下去，伸向了那堆机器。 根须蔓延钻入了机器的接口上，啪嗒一声，灯亮起，其数台电脑屏幕上也闪烁几下，随即呈现出了一串串滚动的信息。 陈启刚刚收集到一半信息，忽然，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安，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引起了阵阵涟漪。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陈启能感觉到，正有一个不明的存在高速往这边赶来，此时应当是看见了悬于高空的自己。 “跑不掉，那东西速度很快。” 陈启怕由于此时的大体型被出事，便开始迅速收缩，下落，钻入了乌燕市的角落里面待着。 陈启眉头微皱，不免疑惑起来：“到底什么东西？来者不善啊。” 第364章 矩阵变换 “什么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遇见过？” 陈启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丝丝熟悉，试图在记忆中匹配这股感觉。 “苏云！” 陈启站在乌燕市的楼宇角落之间，瞳孔微缩，霎时间想起来了一个人，苏云。 那是在长文市的时候，离开李洪文家不久后的路上，遇见的一个长着两张脸，身下全是蠕动触手的怪物，却拥有着很清晰的人的意识。 忽然，对方也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那股压迫感迅速袭来。 “这感觉，比当时的苏云还.....” 陈启瞬间意识到了来者不简单，连忙钻进了一旁的小楼内，走在阶梯之上，几步往上，往着一边的门走进一间房间，随后又沿着楼梯往上，走进了一个房间内，沿着楼梯往上，走进了一个房间内，沿着楼梯往上，走进了一个房间内，沿着楼梯往上...... 忽然，陈启停下了步子，站在楼梯中央，只觉得有些冷飕飕的，“这么快，就发现我了？” 陈启徐徐抬头望去，只见不论是上方还是下方，透过那门，又是重复的无尽阶梯。 “靠走是肯定走不出去的。” 陈启虽然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招式能够做到扭曲和重复空间，但是一般来说，想要靠走，是不可能破开。 陈启望见周围，试图寻找出来破解的方法。 但是，却望见墙角正在不断离自己远去，并且，离开的速度越来越快！ 同时，两边的墙壁却疯狂地压来。 “空间拉伸？” 陈启的目光飘忽着，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被压缩起来，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橡胶的那般。 陈启不知道周围的空间撞上来之后，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旋即一念，“赌一把。” 随即在身前拉开了缝隙，钻了进去，躲进了自己的意识空间内。 扑通一声落在了黑暗的地上，回头望着那缝隙，只见里面的墙壁已经被收缩得合为一体。 砰的一声！ 那道缝隙发生了小爆炸，像是水面被刺破的气泡一般爆开，随后没了踪迹。 陈启坐在原地，眨眨眼睛，很想不明白刚刚的空间拉伸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连这么邪乎的能力都有？” 脑海中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 啪嗒啪嗒！ 一阵触手撞击的声音传来，很快，一只长着两张脸的半人怪物出现在了乌燕市的街道上。 只不过，周围的街道，都被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扭曲拉伸了。 一辆路边的车辆残骸，更是变成了一条长长的“总统车”。 一只贱尸从远处跑来，原先正常的体型，逐渐被拉长，变得臃肿无比，像是一个橡胶人般，一会儿跑过，身体又开始扭曲恢复正常。 刚刚陈启所在的区域，更是被压缩成了一面纸，立在地上的纸。 而那张纸与周围的空间，以扭曲的方式连接在了一起，无不透露了着一种扭曲空间的怪诞美感。 就好像，周围的三维空间像是流水一般流向了那张纸。 只有那长着两张脸的半人怪物，屹立在这扭曲的空间之中，外形正常无比，仿佛是置身于这歪曲世界之外一般，是一个空间不变量。 “人呢？” 作为汇化者的林潇站在那张纸前，伸手拈起了已经化为平面的墙壁，刺啦刺啦，平面上径直出现数条蜘蛛裂纹。 砰的一声，墙壁就被林潇直接给扯了下来，随意往后一抛。 那平面的墙，却并没有因为回归正常的三维状态，而是以一张平面，化为了碎纸一般的砖石碎石。 林潇望着空无一物的平面，眉头微皱，“难道缩到核空间去了？” 林潇俯下身来，在平面上敲了敲，忽然，一个不断变换着数字的三阶矩阵浮现在了平面上，尽管数字在不断变换，但是每一刻它的秩都为固定的二。 “【似智】的力量，可真好用啊，就是这只有几颗大脑的力量，影响范围不大啊。啧，要是把【似智】的所有力量都拿到了，那我岂不是可以随意操纵整个太阳系的维度？” “算了，先把眼前这小子解决了再说。至少也是个分支的部分力量，不拿白不拿。” 林潇望着平面上的三阶矩阵，又调整了一下，剥去了一列的数字，使其变成了一个三行两列的矩阵，往那平面上一抛。 瞬间，整座楼周围的扭曲空间一下子回归了正常，不再是像水流那般的弯曲空间。 “先把这楼的维度升回来，只不过，这楼还是一张纸啊。果然，三维信息只要降维丢失了，即使重新升维，也还是维持一张平面，顶多就是周围的空间回归了正常。” 望着面前依旧如同纸张一般的楼屋，林潇的手中又重新浮现出来了一个三阶满秩矩阵，将其丢了上去。 那扁平的楼屋，瞬间就开始膨胀，变成了一开始的正常三维模样。 “降维矩阵不可逆啊，只好通过一个新矩阵的算法将周围重新计算，来恢复原样。” 林潇也往后退去，退开了一定距离，想了想，“就这么弄成三维根本不够抓住那小子。” 很快，林潇嘴角勾起一抹笑，两只手分别又漂浮着一个四行三列矩阵用来升维，以及一个四阶矩阵用来复原四维，嘴角微咧： “正好四维空间我还没有尝试过，只可惜，目前最高只能操纵到四维。” ... 陈启待在黑暗之中，尝试通过自己的本体去探测周围的意识波动，但是传回来的信息，却只有一道平面，丢失了许多信息。 “真是棘手，怎么莫名其妙就碰上了这么个家伙。而且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那群面字辈？” “不对，不可能。他们就是再强，顶多就是玩意识，根本不可能玩空间。假象也不可能，我在这方面待了那么几个月，一直都在提升自己的能力，还能分不清楚哪些是幻觉，哪些是现实吗？” 陈启又不禁思索起来，眉头紧皱着， “谁？” 陈启的脑海中连连检索，忽然，想起来了印象中唯一一位真正拥有空间能力的人——周子钰。 “不对，嘶，也有可能，毕竟我这样子，对他来说倒是个威胁。算了，管他是谁！” 第365章 超立方体 忽然，陈启又重新感受到了三维的意识信息。 与之前的平面信息相比，这次的信息立体了许多，也没有显得那么残缺不堪。 “外面，又恢复正常了？” 陈启站起身来，在身前重新撕开裂缝，探出个头去，只见周围的空间已经变成了正常的三维空间。 只不过，硬生生地少了一面墙，正有着一大片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隐隐之间，陈启还感到了一股微弱的不适感。 “这墙，嘶。” 陈启频频眨眼，脑中飞速思考起来，“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忽然，一片略微有着形状的透明镜片从眼前飘过。 “你好啊，小伙子。” 那镜片忽然发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长着两张脸的头，一双手连带着一堆触手袭了上来，径直抓住了陈启的头，将其扯了出来。 陈启双手扒拉着，使劲地想要挣脱其束缚，但是却无能为力。 于是乎，陈启就这么直接被林潇给拉了出来，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果然是核空间，真是稀奇。” 林潇的一只触手凑了上去，想要一探究竟，却刚刚触碰了一下那道裂缝，那裂缝就砰的一声发生了爆炸化为虚无。 林潇连连将触手回收，同时也将目光放在了陈启身上。 “真稀奇啊，看来是存在另外一个空间，只不过，看来映射到现实就是个核空间了。稀奇稀奇，你刚刚那会儿是怎么仅仅从一个点的信息映射出去一整个完整空间的？” 陈启望着林潇，“我们认识吗？” “噢，” 林潇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微微抬起了头，“也是，冒昧了，毕竟之前我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变成这样子差点忘了基本的礼貌。” 接着，林潇轻咳了一下， “我叫林潇，是琰东地区孝德市的负责人。对了，你是尸，应该是知道关于解神的事情的。” “林潇......林澜？” 林潇的两张脸上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又平复下来，“林澜啊，你认识？他可是我堂兄，地位也比我高多了。要知道我们林家可是科研世家。” 林潇说着，脸上带着了明显的骄傲。 陈启不了解这些，但还是皮笑肉不笑地应着。 随后，林潇就开始吹嘘起来他们家那些人的科研成果，只不过陈启根本听不懂就是了。 连大学本科课程都没有学完的陈启，对于林潇口中的那些学术名词，是听不懂一点。 陈启心中不免想着：“这家伙怎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去了？正好，看看能不能偷袭一下。” 陈启心中沉寂下来，开始暗中调动起来意识的控制权，企图直接灌死对方的意识。 林潇正说得起劲，其声音戛然而止，身体径直僵在了原地，随后束缚住陈启的触手也随之脱落。 陈启这才起身，端详起来这个怪物， “果然，和当时那个叫苏云的家伙很像。只不过，苏云可没有那么夸张扭曲的能力，还是说，对于当时还是普通人的我和白夏，苏云压根没必要动用这种程度的力量？” “这群人，所谓的解神，就那么想解构神明？虽然，大愚在整个宇宙中和其他后令相比，屁都不是，但在这地球上，也算得上是顶级的神了。” 陈启一开始从白夏那里了解到这些信息的时候，也是一时间沉寂了好久，毕竟这个信息也说明了自己是多么渺小，把所有人弄得天灾人祸的罪魁祸首，却只是个不起眼的沙子。 陈启接着便往那破开的墙走去，正往下一跃，瞬间，陈启的面前不远处出现了一面墙，而后面是照进来了一片光亮，而地上的林潇，此刻却消失不见。 “鬼打墙了？不对，这家伙没死！” 看见眼前的场景，陈启不免想起来了一开始的无尽楼梯。 陈启转身望着外面的光景，是乌燕市的街道。 但是往前一跃，又回到了这房间之中。 这次，陈启又缓缓伸手进了那片破开的空无之上，但是，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自己的手从虚无上探出来。 “也就是说，并不是一直在一个空间里面循环。” 陈启纵身一跃， “而是，若干个一模一样的空间连接在了一起。” 陈启沿着楼梯向下，走出门，接着又走回了楼梯上。 “应该不是直线连接，而是环形连接，这样才能作出无尽的效果。只要一定数量的相同空间环形相通，那也就造成了无尽的错觉。” 陈启摸着下巴，思索起来，不禁回想一个概念：“超立方体。”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里是个超立方体的四维空间，那么每个单一的三维投影就是一个立方体，也就是这栋楼。” 陈启跑到楼顶，奋力往上方一跃，结果却是向着楼顶的地面坠落，随即陈启站起身来， “虽然我不知道它投影的单个立方体有多大，但是至少是包括这栋楼的。” “就像三维的立方体展开成六个二维平面那样。我现在就是单一平面上的二维生物。” “该死，被维度限制死了！除非，” 陈启站在楼顶的一边，望着远方， “除非，我有能力将所有的三维空间整合升维成四维空间。就像把六个正方形，拼接成一个正方体一样。” “可是，我除了控制个意识之外，还能做什么？” 忽然，陈启想起来什么，“那柄黑针。” 因为白夏不再需要，就直接给了陈启，以备不时之需。 陈启的手中迅速化出了那柄黑色的针，捏在指间。 “很微弱的空间气息，这怎么可能够对整个空间进行变换？要知道就算只是这么一小部分的四维空间，其中的向量也是无穷无尽的！” 陈启微闭双眼，继续思索着对策，手中的黑针不禁被捏紧了几分，又想起来了刚刚那会儿的墙面压缩降维， “如果可以让林潇这家伙直接对这片空间再次降维，降成三维？不行，这做不到。我都在想些什么？” 陈启继续在这空间之中转悠着，突然，又望见了地上的林潇，这也证实了陈启上述的猜测大抵是正确的， “又回来了，最开始的空间。” 第366章 空间与维度 “两个空间的映射？我这个空间，与外面的空间，两者存在映射关系。” “那，我能不能改变一下两个空间的映射关系，让我的三维意识空间升维，然后满射于这个四维空间？从而实现对这个四维空间的控制。” “不行！听起来就是天方夜谭。这根本做不到，我光是想对自己的空间进行扩充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唉，麻烦。” 陈启轻叹一声，在身前撕开一道口子，随即钻入了自己的三维意识空间。 一片透明的镜片飘过，林潇又从其中冒出来了个头，又望了望地上的自己， “真是个心急的年轻人，都不能听我说完我家的成就。” 随即，林潇又将目光放在了那道缝隙上，而那缝隙随即砰的一下化为了虚无， “原来，不是核空间。也不是通过一个点把自己映射走，而是把自己整个人映射出去。我就说嘛，这降维本来就是不可逆的。” 林潇思索片刻，又对陈启起了兴趣， “意识，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空间，只不过满足什么样的数学关系呢？不如来让我好好研究一番。” 陈启一回到自己的这片三维空间，一瞬间，就感觉自然了不少，而那四维空间，令陈启着实感到不安。 陈启站在这片黑暗之中，继续思考起来， “我倒是想一直待在这里面，毕竟看着林潇那家伙对这里是没有办法的。但是，相对的，我也回不去了。出去的位置是和进来的位置同步的一个位置。” 陈启微微闭眼，想起来白夏，“她可是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对了，白玥，她的那个能力应该对这种光怪离奇的能力很有效果。但是，我也喊不来啊，就算发意识信号出去，也可能会......” “等等，或许可以试试。” 陈启起身，走到一处，开始调整出曲折的波形为其附加信息，同时进行了一点加密， “她们应该能看懂。” 随后，陈启将这道信号发射出去，便没了音信。 “在此之前，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陈启又开始到处走动，继续思考对策， “封闭性......对了！这片四维空间完全封闭了吗？不对，按理说，在这么片有限的空间里面，连加法封闭性和乘法封闭性都难以满足，怎么会构成一片线性空间呢？” 陈启似乎发觉到了什么， “不对，现实空间就一定是线性空间吗？硬要说的话，那还是拓扑空间呢。” 陈启又将目光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针，又望了望自己的这片空间， “那现在，已知就是有三片空间，一个是我的意识空间，一个是三维现实世界，一个是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可能四维空间。” “三者的映射关系，等等，我自己的空间是三维，映射出去还是三维，怎么会直接到四维？” “我猜测一下，会不会是这样，我出去的时候，原本就是映射在三维，只不过林潇给我出去的路上加了一条歪路，让我走过头了。” 但猜测只是猜测，还需要验证。 陈启往前走了走，闭眼微微感受起来，手上的黑针渐渐有了动作，忽然，陈启望见了黑针向着一个点飞去。 这次，陈启调动所有的意识感知，用于监测黑针的去向。 一开始，陈启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了四个量，只望见了一大片的放射状白线以及一条贯穿其间的金色线条， “等等，四个量？我的意识空间是四维的？” 那黑针弹指间，一下子消失在了视野当中，浑身感受到的量也从四个跌落为了三个。 “快要成了。” 陈启再是控制着，一下，黑针忽然又弹了出来，出现在陈启的手上弹跳了几下，再掉在地上叮叮作响。 “被弹回来了？看来是没有戳穿中间的道路。” 于是乎，陈启弯身捡起来黑针， “再试一下，只要能卡在这里和现实的映射道路上，不走过头就行。” 接着，陈启又控制起来，而那根黑针晃动几下，一个翻身弹跳插在了地上。 陈启循着望去，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团杂乱无章，疯狂变换着的半透明数字飘来飘去。 但是透过那不断飘飞的半透明数字，在那最中央的位置，却是不断向外发射着无数细微的纯白线条，与刚刚所见甚是相似。 若是仔细看去，会发现其实每次都是固定三条线性无关的线，只不过由于其发射速度极快，导致看着一片放射状，宛如烟花炸响般。 “三，是三维！” 陈启一激动，正打算出去，回归现实，但是那黑针陡然一钻，又跑过头，钻入了四维空间。 而陈启的脑海也随之一转，同样看见了一片放射状白色，不过随即脑袋就感受到了难以承受的痛苦，眼前猛地一闪。 “啊！！该死！” 陈启连连撤离感知，脑袋才渐渐恢复，“身处四维可以，但是就这么窥探本质，根本承受不了。” 再一感受，发觉之前布下的意识监测，直接被那四维的海量高维信息撑满，就在观测到的一瞬间之后发生了爆炸，荡然无存。 陈启扶着额头，回想起来刚刚涌入脑袋难以承受的信息量，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陈启切实地感受到了四个线性无关量， “要是是个普通人，脑袋肯定当场爆炸。就像一只纸根本塞不下一个立方体，多余的信息对于低维来说果然就是极度致命且不可承受的。” “林潇那家伙是怎么承受住的？” 不过，这一发现，倒是佐证了陈启之前的推测。 于是乎，陈启又小心翼翼地操作起来黑针，要知道，这空间属性的黑针，可是现在唯一可以让自己逃出去的“钥匙”！ 同时，陈启也重新构造出了新的意识监测，用于动态调整自己的操作。 “那就，再微操一次。” ... （孩子们，我回来了。） （期末考完试了，恢复正常更新） 第367章 降维打击 陈启在监测到的信息中，再一次望见了无数放射状的白色线条。 它们从中央的点往着周围无尽扩散，同时无数变化着的半透明的字符数字从那条线条上坠落下来，在这片黑暗的空间里面飘散，构成着空间的每一点。 陈启瞅准时机，捏着黑针，一划，那黑针却像是粉笔一般，被硬生生地磨损消耗掉，变成了一道缝隙。 “黑针没了？那，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陈启一跃而入。 眼前赫然一亮，陈启就望见自己站在了那楼内，面前正是一大个破洞。 毫不犹豫，陈启冲过去一跃而下，并没有出现和之前那样的重复跌入楼内，而是直挺挺地落在了街道上。 陈启抬头，就望见了远处碎成纸片的砖石，显然是从这楼上的墙上撕下来的。 陈启朝着外面猛冲，逃避着林潇这个怪物。 空间，这可不是自己能轻易能对付的能力。 陈启只希望对方不要追上来，也不要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像那些所谓的高维跃迁一般。 自己完全不清楚林潇到底有多少底牌。 而且，唯一逃脱的手段，也就是黑针，现在也彻底被消耗掉了。 但是自己的能力，无论如何都无法对林潇造成真正的伤害，就像纸上的画，不能对作画者造成伤害。 忽然，陈启感到了一丝压迫感，心中瞬间大惊！ 身后的空气，身边的空气像是湍急的水流，把自己往后冲去，仿佛自己正在逆着水流前进。 往后一瞥，只见从乌燕市的中央，周围的楼屋开始坍塌，瞬间失去了高度这个信息。 “降维！” 陈启忽地想起来一开始在那楼内，周边的墙壁向着自己压来的时候，只不过当时的降维是水平方向，而这次，却是垂直方向。 根本没有任何宏大的声响，降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展开了，周围空间的流动，也是这般无形的安静。 无形，最为致命。 “真他妈邪门！！” 陈启奋力往前冲去，抵抗着周围空间的“水流”。 咔嚓一声，陈启脖子一拧，大串大串的蓝色根须冒了出来，抓着地面猛地发力，将陈启抛了上去。 同时，陈启的身体开始膨胀，回归那副模样。 忽然，陈启感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些许感知，“被压住了！” 于是乎，陈启连连自行斩断了根须的连接，往外高速移动出去。 而后面的地上，正如同一幅画，描绘着数条蓝色的扁平根须，像是某种神秘的图案。 陈启在乌燕市外郊的上空飘荡，望着后面的乌燕市，长舒了一口气，只见那降维似乎拥有范围限制，只蔓延了整座乌燕市。 从高空看去，只见乌燕市那里是一片灰色的画。 林潇走在这幅画上，放眼望去，周围已经没了任何有高度的遮挡，阳光也能肆无忌惮地照到每一个地方。 林潇走过的路上，一只贱尸正扁平地趴在地上。 望着地上的那几根蓝色根须，林潇伸手过去将其抠了起来，拿在手上晃了晃， “跑了啊。降维的范围已经最大化了，结果还是没有抓住。只不过，这东西的信息变成平面的了，大量丢失也没了价值。” 林潇一下就将那几条成了纸的根须丢在地上，又放眼望着周围， “已经升维了，但是，还是一张平面，降维丢失了信息，那可就是死。” 林潇又抬头望着陈启飘去的方向， “那就让我看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陈启在空中飘了约莫一两日，在琰北地区的清霖市停下，正气喘吁吁地扶着一边的墙壁， “不能先回希午市了，要不然对白夏太危险了。而且，我可不信，一个空间能力的人不会很快追上来。真的，必须去找人了。” 陈启知道，林潇是必须除掉的，要不然，自己就不可能回希午市找她们。 陈启想了想，八尸里面可能就最强的据比尸操作死亡，或许可以直接弄死林潇。 但是，自己压根不知道据比尸在哪里。 于是乎，陈启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了另外一个人——周子钰。 “只有他了，只有他才可能知道对策了。” “对了，白玥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收到信息。” “算了，我重新发一道信息。” 接着，陈启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身，便重新加密了意识信号朝着南边发送出去。 陈启才快步离开， “这里是清霖市，我记得周子钰他说过，要找他就去西怀市。快了，另外，也不得不涉险进入人类社会了。” “屁！人类环境和林潇那家伙比起来，算个屁！” 陈启怒骂一声，便朝着西边前去。 第368章 西怀市 路上，植被显而易见地减少了。 陈启再次踏入满山枯野的琰西地区，心中感慨良多。 自己就是从这里出来的，一步步走了出去。 凭着印象，陈启走到了西怀市的外郊，从外面看上去，与之前的城市没什么两样，都是一片灰白的建筑，只不过其规模大得多，毕竟是省会城市。 陈启远远望去，就见着里面窜动的人流车流。 显然，西怀市已经恢复了一定的秩序。 陈启眉头微挑，手一挥，便朝着西怀市走去。 进入城市之中，陈启就望见了高高的楼宇与立交桥，区域里面也完全不见了贱尸等任何怪物的身影。 几个人围坐在街边的门口，正聊得热火朝天， “这狗操的日子，他妈的，连土豆番薯都种不出来，地都坏了。” “是啊，这都快两年了。就这么下去弄不出来新的粮食，迟早要耗完粮食饿死。” “好像说是整个琰西的地，都他妈废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 “听别人说的，说是琰西的地都废了，只有那边被怪物占满的地区，地还是好的。” “噢？那这么说，要想持续生活，上面就得出兵去收复那边的失地？” “嗯，嗯，我也觉得。” 陈启就站在几人旁边，听着他们的讲话，如同空气完全没有引起注意。 “还算有效，通过修改他们的意识感知，从而达到一个隐身的效果。看来，这两年的情况开始恶化了，也正常。” 接着，陈启又听着这几个大男人讲起来了各自的军事大论，讲着该打哪，怎么打，诸如此类一些乍一听好像很厉害，实则都是业余吹嘘的饭后言论。 陈启没了心思，便继续靠着自己的认知隐身往里走。 只不过，这种方法对于机械设备却是无效。 陈启抬头望去，就见着西怀市里面遍布了不少监控。 “不该去的地方还是不能去，这种普通地方还好。要是去一些重地，被监控拍下来就容易出问题了。” 陈启不禁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周子钰会待在什么地方？” 于是乎，陈启尽力去回想起来长文市时候的周子钰， “会住在比较好的地方吧。” 陈启皱起眉头，忽然，一股奇怪而熟悉的空间飘动感袭来。 “不好！林潇追上来了？？？” 陈启连连撤步转身就要逃走，脚下忽然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圆洞，瞬间，陈启感到脚下一空，跌落了进去。 扑通一声，陈启就掉落在了一片黑色闪着隐隐紫色光泽的空间之中。 若是仔细看去，会发现其和黑针的光泽很是相似。 “？！看来是找到了。” 陈启徐徐起身，环视一圈，却都没有望见周子钰的身影。 砰！砰！ 地上的平面，忽然扭曲成一团团黑刺炸开，就像以前的黑针炸成黑刺球一般。 “这！” 陈启一跃而起，连连躲开，同时大喊道：“是我！陈启！周子钰，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这时，地上的黑刺才晃动些许，似乎才发现了不对劲，纷纷缩了回去，变成平整的地面。 陈启才长舒一口气，而这些熟悉的攻击手段，也让陈启更加确信了这是周子钰，但是，却迟迟没有望见这片空间被解除，更没有看见周子钰现身。 “这，” 忽然，陈启才想起来了自己尸的身份，估摸着刚刚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被当成了入侵者。 陈启正想要解释说明一番自己的情况，却忽然发现实在难以解释。 “你，你是来找哥哥的？” 忽然，一道娇小的声音从远处响起，陈启心中一顿，抬头望去，发现了一双金色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缩在一片黑色光泽之外，露出半个头来，垂下了一头灰色的长发。 “你是？” 陈启有些错愕，原来这片空间的主人不是周子钰，而是一个小女孩？ 突然，陈启又发觉到了对方的措辞，“哥哥？难道，你是周子钰的妹妹？” 只见远处的小女孩点了点头，说道： “哥哥有事出去了，说如果有人来找他，就让我把他锁在这里。” “这。” 陈启频频眨眼，没有想到周子钰一时间竟然不在。 于是乎，陈启就想上前跟这周子钰的妹妹聊一下，却是得到了对方的警告： “别过来！不然我就用黑色的刺球扎你！” 陈启摸摸后脑勺，只好作罢，坐在了地上，而望着对方的眼睛，发觉不像是个手狠的孩子。 回想起来刚刚的黑刺，频率完全是个体格好些的普通人都能躲过去的样子。 于是乎，陈启便朝着对方微笑了一下，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片刻，对方又忽然问道： “那你鬼鬼祟祟干什么，而且不像是人。我还以为是什么怪物。” “这不是不知道你哥哥住在哪里吗？” “这不是一回事。” 陈启眉间微皱，感觉对方身上有些“带刺”。 陈启摸摸后脑勺，又将目光落在了周围，全是一片亮闪闪的光泽，上方如同穹顶一般，像是个宝石宫殿。 “那你哥哥多久能回来？” “我已经超距离通知哥哥了，哥哥说他要回来确定一番，让你不要乱动。” “超距离？” 陈启思索起来，打量着对方，那双金色的眸子里面，频频闪过方形的线段，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心中暗道： “她也是和周子钰一样的空间能力？” 忽然，陈启又发觉到那双眼睛的特殊之处，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类似的。 “【噎】？” 陈启记得当时见到的噎，那双眼眸之中是充满了星辰的浩瀚。 而眼前这女孩，确实有着相似的眼瞳，再结合这诡谲的空间能力，陈启心中有了一个难以表述的想法。 第369章 周子钰 等待了好一阵子。 周围才略微有了动静，一阵轻轻的微风吹来，像是从溶洞的洞口吹来那般清冷。 “好了，哥哥来了。” 说着，那周子钰的妹妹就不见了踪影。 而周围的空间却开始陡然一动，陈启望去，眼前却是一片光泽闪烁，左旋右转，令陈启根本分不清楚其变化走向。 渐渐地，一个人影浮现了出来，黑色的头发稍稍有些长垂到了肩膀，许是长久未修剪头发，但是依旧透露着一股凛然的气息。 而周子钰的妹妹，正挂在周子钰的腰间，将脸埋在了周子钰身上。 “好了好了，霗，先办正事。” 周子钰将手放在其妹妹的头上，摸了摸，随即又将目光放在了陈启身上打量起来。 陈启对上那股视线，感觉了些许阴冷与警惕，顿时心中一颤。 陈启正欲说什么，周子钰的脸上忽地浮现出来一股错愕， “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 “就是，他什么都不像。不像人也不像尸，一开始就偷偷摸摸地钻进来。”周子钰的妹妹抬起头，冲周子钰说着。 显然，她对陈启有些抵触。 陈启心中则是有些难受，自己也不想变成这样子，可还是莫名其妙地接受了这股力量。 同时，也不得不接手。 “先出去吧。听霗说，你找我有事情？那就先坐着慢慢说。” 接着，周围的空间再次陡然移动，而站在不远处的周子钰，明明脚没有移动，却忽然以一条弧线向着自己移动过来。 “如果你听说过非欧空间，应该会理解现在的情况。” 周子钰摆手解释着，而很快，眼前的黑暗忽然破开，出现了一道口子，而外面的景色，却是一处干净整洁的屋内布置。 陈启听周子钰这么一说，倒是理解了不少，心道果然是找对人了。 陈启跟着周子钰，出了这片满是黑色光泽的空间，走到了现实之中，脑中不禁将周子钰的空间，与自己的空间联想起来。 “坐呗。” 周子钰一下坐在沙发上，并拍了拍一旁，示意陈启坐下， “说吧，你想找我干什么？对了，霗，你去倒杯水来。” “噢。”这时粘在周子钰身上的灰发女孩才从周子钰身下下来，走进了厨房中。 陈启这时也将自己在乌燕市的经历复述了一遍。 咚。 被周子钰唤作霗的女孩将两杯水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坐在了周子钰身边，一下趴在了周子钰的肩膀上。 周子钰听完，眉头却是紧锁起来， “我知道了，应该是【似智】。” “那是什么东西？”陈启不禁发问。 “我这些年的时间，其实也像你那样，去搜集过不少信息。拼凑出来了些东西。而我发现，月球背面正有一条极其特殊的分支，【似智】。” 陈启心中一顿，想起来了之前瑶姬尸雄花提及的女丑尸，以及说到月球背面的分支。 周子钰眼神微冽，察觉到了陈启的表情变化，只是继续道： “月球背面，根据图像，那是一堆大脑堆砌起来的庞然大物。据说愚神本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但是有一天，祂发现智慧就是毒物，于是便挖掉了自己的大脑丢弃在了月球上。” 这些信息，陈启那么长时间来的搜集里面，却是一点没有提及，于是有些怀疑是否是被提前删除或者取走了。 再一想到之前的林潇，说不定他正是在清除乌燕市的信息，结果却被陈启打搅。 而再一想，林潇恰巧能操作空间，说不定自己涉足的地方，其实很多重要信息都没有拿到。 说白了，自己这些年就是在白搞。 如果真想要信息，或许就还剩下琰国官方，或者国外序列基地。 周子钰继续说道： “所以啊，算了，这些不说了。那现在来说说，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的？” 周子钰将手托在下巴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陈启， “曾经的挚友，却变成这副曾经敌人的样子，所以，我很好奇。” 陈启似乎感受到了对方对自己的一丝抵触，似乎，周子钰能直接透过自己的皮囊，看到里面那堆红白器官的荒诞组合体一般。 陈启轻叹一声，只是将一些简单的大致过程提点了一下。 也只重点提及了当时长文市的情况。 “继承，原来那天发生了这种事情啊，我就说，那天的忽然变天是怎么回事。” 周子钰的眉头舒展开来不少，似乎是理解了不少原因， “大云，王子夜尸，嗯，时间，混合的东西真多。行，大概知道了，虽然你没有解释干净所有的东西。” 陈启心头一颤， “那？” “现在走吧，而且，这是你引来的家伙。他正在往西怀市赶吧。” 说着，周子钰起身，而他肩膀上的霗也随之被扛在了肩膀上， “哥哥要去吗？可是我觉得那好像很危险......” 霗眨眨眼睛，稍微嘟起个嘴。 周子钰轻笑一声，转身向着陈启介绍起来， “她叫雒霗，不是亲妹妹。” “洛铃？” 陈启听见这名字，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是在长文市遇见的那个粉色头发小女孩。 “她们只是正好重名了，然后，当时就把那小不点带在了身边。” “那，你怎么之后不把她不带在身边？” “怎么说呢？”周子钰的眼神出现了些许落寞， “只是不想再有一层多余的牵挂。哈哈，都是些陈年往事，我想，你应该也对我有所猜测吧。” 陈启愣了愣，这倒的确，从之前的信息量来看，周子钰知道的东西也不少。 而且陈启的心中也早早有了猜测，毕竟此前，可就遇见了一位跨越时间之外的人，那“白夏”。 只不过，当时在天绮市，她辞别之后，陈启就再没有找到她，也不知道她去了何方。 于是乎，陈启点了点头，肯定了周子钰的话。 而周子钰微微一笑，道： “那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是，都还不够。直到不断地搜集信息，我才知道了很多东西，事情也没有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 第370章 双曲空间 于是乎，周子钰带着雒霗，还有陈启跟着离开了西怀市，由周子钰开车往着琰北的清霖市驶去。 路上，周围的景色快速在眼前飘过，形成了一片残影。 陈启坐在后排，目光不时在前排的两人身上打量起来。 周子钰察觉到目光，只是将注意力继续放在开车上。 而周围的景色，也开始由荒芜转为了绿茵茵的一片。 雒霗趴在车窗边，指着外面朝周子钰喊道：“哥哥你看，是绿的，外面原来是还有绿色的！” 周子钰听罢，轻笑一声， “绿是绿，但是藏在里面的东西也不少。” 约莫一两日，清霖市。 还未进城，周子钰就望见了整座城市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扁平化。 便立即刹车， “走，下车。” 嘭的一声，周子钰下车将车门撞上，走到一处大石头上站着，眺望远方，雒霗跟了上去，而陈启却选择退开距离。 清霖市很快，便化作了一张平面，就这么平放在大地上，给人一种梦幻的错乱感。 而周子钰也望见，那张平面移动的半人怪物。 林潇感知到目光，猛地抬头望来，一时间，两股目光撞在了一起， “哪来的？等等，又是【似智】的大脑。” 林潇心中顿时涌现出来一股欢喜，但是随即又警惕起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记得国内大部分的大脑，我都给搜刮干净了。” 林潇沉思起来， “那不成是那个吗？好几年前的gw-15o3实验？” 但是不等林潇思索出来个结果，一块比林潇高大数十倍的黑色光泽立方体就呼啸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林潇自知直接躲是不可能躲过的，手上旋即化出一个四行三列矩阵以及一个四阶满秩矩阵。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那立方体犹如一颗炮弹一般，径直在平面的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就像是冰面忽然被打碎。 那已经化作纸张般的街道与楼宇，瞬间在空中飘飞落下。 烟尘散去，地面上只剩下了一个立方体。 随后，立方体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着一般，徐徐悬浮飘起至半空中，下方却不见林潇的身影。 立方体随即在空中徐徐旋转起来，仿佛是在捕获周围的信息。 咚！！ 咚！！！ 立方体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住，被当作纸团一般被揉捏起来，变得极其扭曲与凹陷。 呲呲呲！！！ 立方体忽然展开，无数黑色的剑芒从其上散射出来，在周围的平面上连连打跳弹射出去，随即，又向着高空窜去，很快便将天空覆盖住只剩下了些许刺眼的阳光从中透入，宛如一朵盛开于几何之上的黑色之花。 轰的一声，所有的刺条收缩，彻底形成了一朵花苞。 紧接着，其内黑色的刺条频频袭来，砸向中央。 但是中央却仿佛有着一个黑洞，当黑色刺条钻入其中的时候，全全被吸收，通往了四维空间。 林潇身处于这么一片黑暗的空间之中，黑色刺条猛地朝着他撞来。 林潇身形急退，一闪闯入了四维空间的另外一片三维投影。 黑色刺条紧随其后，同时贴满了这一个三维投影空间。 “妈的。” 林潇手一甩，手中的矩阵开始变换，同时不再是数字，而是变成了函数，因此，整个矩阵的规模也变大了不少。 一人高的矩阵，就这么被林潇拿在手中轻易地砸来砸去。 而飞速袭来的黑色刺条，铛的一声撞在了矩阵上，移动方向瞬间发生改变，沿着曲线往周围的刺条砸去。 嘭的一声！ 两道刺条撞在一起，化为了乌有。 铛！铛！！ 黑色刺条与林潇手中挥舞的矩阵频频撞击，全部被林潇改变了运行轨迹，而一阵阵刺眼的白光乍现。 每一次撞击都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整个空间都在为之震颤！ 然而，黑色刺条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它们不断地从花苞中涌出，向林潇袭来。 林潇渐渐感到有些吃力，额头随之渗出了汗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潇心中暗自思忖，一边用矩阵反击，一边，脑海中，已经开始思索起来对策。 轰！轰！ 林潇听见这奇怪的动静，抬头望去，却不见任何东西。 忽然，几块黑色刺条从地面爬出，一下冲了上来。 林潇再度挥动手中的矩阵反击，铛的一声，那刺条被改变了轨迹，但是，其运动轨迹却非常奇怪，直接在空间中乱窜，完全就不是抛物线路程。 林潇眉头一皱，发觉到了什么，余光又瞥见一个前进方向，完全与自己面朝方向岔开很大角度的黑色长刺物体。 林潇思索起来，盯着那个浑身长刺的东西，只见那流线体的运动轨迹以非常丝滑的曲线转向着，并且，在袭来的过程中，体积不断变大，尖刺随之收缩，逐渐向着一个流线体转变。 并且，那转变的速度是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改变。 林潇挥动一人高的矩阵，砸在了流线体上，铛的一声，白光乍现。 却没有改变流线体的运行，而是以原始的蛮力撞了上来。 林潇身形一转，那流线体撞破矩阵的一角，撞碎了林潇身体的一部分，卷着部分血肉，飞了出去，飞速变小，形状再次变异。 “嘶——” 林潇用触手捂着被撞碎的伤口，一些碎肉掉在伤口上，血珠子顺着流下，滴在周围。 “这里黑成一片，太干扰了。那就只有用【似智】的理解，来观察一下这里的本质。” 忽然，林潇两张脸中间出现了一道裂缝，缓缓展开，整个头就像是绽开的花苞一般，而那两张脸就是两片花瓣。 一颗满是星空图案的漩涡的暗色大脑，就这么呈现在了林潇的脖子上。 那漩涡中央，一只只邪祟般的眼眸睁开。 一朵邪一般的诡花，绽开在林潇的脖子上，一丝丝极细的白线向着那中央聚集。 林潇的脑海中，瞬间被布满了纯白色的无数曲线，它们交错在一起，仿佛是空间的坐标线。 只不过，它们完全不是平直的，而且歪斜扭曲，若是仔细看去，发现整个空间的扭曲程度，看起来极其眼花缭乱。 而在自己身边的区域，林潇看到的则是趋近于正常的立方体，但是越往远去，看到的就是弯曲得极度严重的立方体。 并且，这里的立方体也不是常理认为的那般是八个立方体相交于一点，而是十二个立方体的边沿相交于一点！ 林潇那展开的两张脸上，眉头微皱，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林潇修复了一下矩阵，重新将它作盾牌般扛在身上防御。 同时，林潇眼前的画面开始上升，仿佛是灵魂脱离了一般，林潇能望见自己的身体在下面挡着不时袭来的攻击。 “观察者模式。” 林潇的认知在这眼花缭乱的白线里面穿行，但是不断向前移动，周围的空间就开始扩大，平直。 而原先的空间却开始收缩弯曲。 仿佛，林潇就被囚禁在了中央的这个立方体里面。 于是乎，林潇的认知开始加速沿着直线只向前移动，忽然，林潇的认知与那流线体擦肩而过，并且，那流线体上面还带着血迹。 林潇继续往前，发现了那些黑色的刺条与自己擦过。 “起！” 林潇的认知一下上升，观察着整个空间，一时间，一大堆繁杂的白线卷曲地密布在自己眼前。 “过滤。” 接着，白线的数量大幅度消退，但是整体依旧维持刚刚所见的那般卷曲。 “负曲率。好，双曲空间！怪不得！” 林潇的认知往前沿着直线继续冲去，忽然，望见了自己的身体，沿着直线前行，结果却回到了原点， “闭合了。” 林潇的认知径直回到了林潇的身体，用着数条触手拿起用于扭曲轨迹的矩阵，又双手拿起三阶矩阵， “那我就给你纠正一下！” 在这负曲率的双曲空间下，一切物体的运行轨迹，都不会再是常理认为零曲率的欧氏空间思维那般，在这里，相交的两条直线可以与另外一条直线平行。 “有够阴险的。双曲空间，基本就是一个无限延伸的囚笼。” 林潇望着那片歪曲的线，脖子上的大脑负责观测，身下的触手，拿着矩阵，猛地敲击在了那些弯曲的线上。 铛！铛！ 一片片白光乍现，林潇在这片空间中穿行着，边走边敲击着曲线，仿佛是在进行某种怪诞的祭祀仪式。 “修正曲率。给我从无限跌落成有限。” 而那一条条曲线，仿佛遵守着林潇制定的法则，全全开始平直，融合起来，向着欧氏空间转化。 忽然，那些平直的线条又被另外一股力量作用，又开始歪曲起来。 “叫板起来了？” 林潇控制着手上的矩阵，与周子钰抢夺着空间的操纵权。 那些白线也因此震荡起来，时而平直，时而歪曲，整个空间就这么被随意地玩弄着。 第371章 酉空间 忽然。 咻！咻！ 接连着黑色刺条的破碎声，寒光闪过，林潇眼神一凝，身下的数条触手挥动，举着矩阵挡在身前。 铛！ 一抹尖锐撞在矩阵上乍现一片白光，随即就被改变了运行轨迹，但是紧接着，那尖锐再度飞来。 这尖锐的运行速度，比刚刚的刺条高上了不少，其攻击频率也高了不少。 而那些直线，也因为林潇的这一放手，直接弹回成了原先的双曲线。 “阻止我？那看来得转换思路了。” 林潇两张脸一拧，身下的触手迅速化出一个矩阵砸向地面。 整个空间的坐标系被迅速拉长扭曲，再将一个矩阵塞在了自己身上。 一时间，整个空间都被放慢了速度，任何运动的物体都变慢了许多，只有林潇的思维被自己加速之后，达到了相对快。 “妈的，时间有限。” 林潇知道这么下去，迟早都会被耗死。 “必须先离开这里，到外面去，否则在这里面太被动了。” 忽然，林潇想到了点子：“扩充。” 接着，林潇的双手以及身下的触手，全全拿起了矩阵，随后，全部作用于自身。 只不过，那矩阵上的元素，竟然是多了与虚数的结合。 “来吧，全新的领域。来吧，离开现实的实数，前往缥缈的虚数！” 林潇的眼前陡然一动，一道现实的重影径直从周围分离出来一个角度。 重影世界与现实世界交错在一起，不断来回晃荡闪烁，同时，重影中的一切都飘着零散的点，仿佛是从物质解构，变换，忽然，变换的点一下子融入了一旁现实的世界。 紧接着，下一刻，那点又变换出来，回归了重影。 现实与重影之间，就这么不断来回交流，像是两条河，交汇在一起。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那是虚数！虚数和实数不断来回转换，维持着守恒！” 林潇往前一钻，身体全全消散，化作了无数虚妄的白点，在现实和重影之间来回变换。 周子钰眉头紧皱，立马将那片黑色空间回收到了手上， “这家伙，竟然扩充自己的坐标。霗，过来，刚刚那些都是儿戏，现在开始，才是要谨慎了。” “嗯。” 雒霗点点头，跑到周子钰身边，拉住了周子钰的手。 林潇在基于复数域的酉空间中穿行，忽然，一片白色的结构点汇聚，林潇的身形忽然化实，出现在了周子钰身后，并甩出了一个降维矩阵。 周子钰眼神一凝，身形一转，抬手，在身前迅速展开了一片半球形的黑色屏障。 砰！ 降维的空间与黑色屏障撞在一起，一时间，无数红色的闪电从黑色屏障上爆发出来，似乎是在撕裂着周围的空间。 并且，空间之中出现诸多透明浅灰的方块，它们的身上不断产生立方体的孔洞，将整个方块镂空，侵蚀。 几乎一瞬间的时间，整块门格海绵就消失不见。 一个黑色流线体一下子冲破黑色屏障，朝着降维的起点冲去。 砰！ 烟尘四起。 周子钰一下扯开身前的黑色屏障，眼前是早已经没了林潇的身影。 ... 隔着老远观战的陈启，捕捉到的信号是断断续续，一会儿是低维不完全，一会儿是高维压根无法分析。 “这打的？” 当陈启看见周子钰仅靠一个屏障就抵消了降维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算了，我还是看着吧。那不是我能帮上忙的战场。只不过，这个gw-15o3是什么事情？” 于是乎，陈启调集以往从那些序列基地里面爬取到的信息，从中翻阅起来。 【实验项目：gw-对于琰国适格者的第三次统一调试】 【实验编号：gw-15o3】 【主负责人：林澜】 【时间：2015年7月4日起】 【地点：序列86-1g】 【主要参与人员：林潇，李建成，曹鸣，罗甘，白子高，eugene seele】 【数据记录：......】 陈启一顿，从中赫然望见了白子高这个名字， “这狗东西怎么在这里？不是，这家伙参与的实验怎么那么多？王子夜尸分尸，对类的研究，现在还有这个？” 于是乎，陈启再度翻阅起来信息，多番查找之后，陈启才确定了一个事实。 白子高这家伙起码参与了目前已知实验的70%。 有时候，甚至还是主负责人，占比5%。 陈启咬了咬牙，便不打算再将注意力放在白子高身上，总之，这家伙疑点太多了。 而后，陈启便继续翻看关于gw-15o3的信息，发现这主要是为了让人类能够与【似智】的大脑完美结合，从而实现对于其力量操作的实验。 因为其余的分支，除了【大雾】被分解掉，都是人类根本不能靠近的存在，完全谈不上研究和操作。 但是对于【似智】，人类发现祂很亲和，可以被人类肆意采掘，甚至让人类使用祂的力量，就像林潇那样，直接执掌了一定的空间权能。 只不过由于祂位于月球背面，导致祂很难被人类大规模开采。 而在参与适格者的名单中，陈启赫然看见了一个名字，“雒霗”。 “......” 陈启深吸了一口气，扫过了一片，又望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禁嘴角一抽。 白玥。 “她怎么在这名单上面？” 陈启接着根据这个名字，向下索引，结果却是传来了丢失的画面，也就是说，关于她的信息已经被删了，或者，陈启还没有搜寻到关于她的信息。 “怎么回事？我是还没有找到关于她的信息吗？”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陈启又用雒霗这个名字进行索引，结果发现她的信息就是完好的。 【姓名：雒霗】 【性别：女】 【...】 【适格率：93.21%】 【...】 陈启深吸一口气，又使用白玥的名字进行检索，依旧无结果，这不禁让陈启眉头一皱， “看来，回去得找白玥她再谈一谈了。” 至于白夏，在陈启的一通检索下，发现白夏只在白子高主负责的类研究实验上有留名字，其余压根没她的事情。 这倒是让陈启放心了不少。 接着，陈启又看见了几个名字，嘴角不禁一抽。 ... 头顶的天空早已经乌云密布。 砰！ 铛！ 一连串的流线体不断向着林潇袭来，林潇来不及回到重影的时候，就使用矩阵反击，否则就钻入重影之中让周子钰压根打不到。 “呼——真是个麻烦的家伙，竟然把自己直接扩充到酉空间去。一会儿实，一会儿虚的。” 时不时的降维，就从周子钰的四面八方袭来。 忽然，周子钰感到了一股从四面八方迎来的冲击感，像是自己处于了河流的漩涡之中那般。 “妈的，这是从周围全部放降维了。” 周子钰手一挥，将自己全部包裹在了一个黑色完美球体之中。 砰！ 两者交织在一起，向着周围的空间，不断释放着红色的闪电，沿着空气四面八方地蔓延出去。 无数门格海绵的虚影也在周围一闪而过。 雨点开始落下。 第372章 内积，范数，度量 雨点飘飘然落下，在半空中，水忽然被压扁，变成了水丝。 “用虚数坐标，把自己从那片双曲空间转移出来。啧，不愧是博士。” 周子钰鼓掌，眼神则是看着四方， “只不过，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欧氏空间？我记得，酉空间只是基于复数域，然后拥有与欧氏空间相似的性质。” 忽然，周子钰的脚边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雒霗一下从中钻了出来，探出个头， “哥哥，只要再把那个丑八怪困在非欧空间里面就对了吧。” 周子钰没有回答，但却稍稍点头， “那家伙主要能力集中在矩阵。而且，本来我们都是同源的能力。” “说谁呢？” 林潇的声音忽然从耳边传来，紧接着那股降维的推动感再次涌来， “小心。” 周子钰手一张，一个黑色的薄膜球壳瞬间覆盖住两人。 砰！ 无数红色的闪电绽开。 接着，便是无数透明浅灰仅仅有着轮廓的门格海绵出现，镂空，消失。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周子钰的眼神飘动，瞥见林潇的身影在周围忽隐忽现。 忽然！ 咻！咻！ 数个立方体忽然飞去，林潇眼神一转，而此时，林潇正是实数状态，而再度化为虚数状态需要一点时间，于是乎，林潇只得双手拿着矩阵挡在面前。 对于飞过来的立方体，不断拿着矩阵反击，直接改变它们的运行轨迹。 铛！ 击飞一个立方体之后，一只脚踢了过来，猛地砸在了林潇的头上！ 周子钰踩着林潇的头，带着林潇整个身子高速移动出去， “虚数我是拿你没办法！但你现在是实数！” 在飞行的过程中，林潇正要拿矩阵对周子钰发动攻击。 几道寒光闪过，周子钰正提着一柄纯黑色的利刃，将林潇的双手以及触手全部斩断。 砰！ 周子钰踩着林潇，猛地撞在了清霖市外的一座小山丘上，卷着了一大阵灰尘。 林潇已经遍体鳞伤，浑身流血，不断咳嗽着， “小鬼，你想知道关于gw-15o3的事情吗？” 周子钰一顿，提刀斩下了林潇的头， “不用，我自己已经调查清楚了。” 林潇那长着两张脸的头颅滚落到一旁，嘴角还带着笑意。 周子钰眉间微挑，先是一脚踩烂了林潇的身体，瞬间，血液喷溅得周子钰浑身都是，脸上也带着了些许血迹。 周子钰走过去，正要踩烂林潇的头以绝后患，忽然，眼神一凝，感受到了空间的波动， “降维？” 周子钰能感受到，周围的空间像是水流，从后方推搡着自己往前面去。 周子钰连连后退，手一抬，身前瞬间出现了一个半球形的黑色屏障，与降维对撞在一起。 砰的一声！ 黑色屏障上，一条条红色的闪电啪啦作响，撕裂着周围的空间。 “妈的，疯子！就剩个头还不老实。” 周子钰破口大骂，撤离掉屏障，只见那颗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跑了？” 周子钰上前查看一番，除了一堆已经变成平面的石头和泥土，已经没了任何踪迹。 林潇那溃散的尸体，正从无数虚数的光点，重新汇聚，最后在现实空间，再度现身，仿佛从来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般。 周子钰站在山丘上，望着远处再度忽隐忽现的林潇身影，眉头不禁皱起， “看来直接破坏他的实数身体，也会从虚数的角度做到重生。真是麻烦的东西。不能再耗下去了，和这种程度的家伙打，必须速战速决，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 于是乎，周子钰只好一边防着林潇，一边思索着对策。 “那就抽丝剥茧，欧氏空间根据内积进行定义，酉空间也是。那，” “霗！” 周子钰忽然喊道。 雒霗随即又从一旁地面上的空洞中探出头来，眨着眼睛问道： “哥哥，怎么了？” “帮我，我接下来，需要篡改周围空间里面对于内积的定义，通过篡改定义让这片空间不构成酉空间。” “那范数呢？也要改吗？” “不用，我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嗯。” 雒霗从空洞中走出来，身边的空间，开始褪去了雨水的颜色，褪去了土壤的颜色，褪去了天空，褪去了大地，甚至于形状，最后，失去了所有可识别的物理特征。 最后，变成了一个个单一的小球，若是仔细看去，会发现它们没有边际。 “霗，走过头了，这直接到拓扑空间的范畴了，我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篡改底层的东西。” 一团不断变化着的开球，用着抽象，难以直接理解的语言说着。 那是周子钰，只不过现在被抽象成了拓扑。 “嗯。” 接着，所有的开球又被加上了些许特征。 旋即，空间中被无数放射状覆盖，那些是空间中的线性无关量。 一团射线走上来，拉着雒霗的手。 抽象的周子钰望着周围，渐渐地，周围的速度被放缓了些许，而抽象的周子钰这才望见，有着一个幻影。 那幻影在空间中瞬移，一瞬间压根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找到了。” 抽象的周子钰抬起身体的一部分，旋即，一团射线汇聚，卷曲成了蛇形的线条，往着一个方向冲去。 那线条上的无数射线在运动的过程中，瞬间炸开，向着四面八方冲去。 那道幻影刚刚瞬移到一个地方，就正正地撞上了这条巨蛇。 无声。 那条线条巨蛇瞬间消散，而那道幻影也随即一顿，接着，继续在空间中高速瞬移。 “快走！” 抽象的周子钰带着雒霗，一团弯曲的线条瞬间覆盖住两人。 周围的一切，开始被加上了特征，出现了颜色，形状。 最后，天空，大地重新回归。 第373章 拓扑空间，最本质的空间 林潇顿感不妙，身体稍微往前，分裂成了两个人沿着直角分开前行，身体大小缩小成了原来的严格二分之根号二倍。 “这是？” 林潇迅速停在原地，回头望了望分裂的那个自己，但是旋即，两个林潇再度沿着直角分裂，并且再次缩小为了刚刚的严格二分之根号二倍。 林潇心中猜测些许，带着测试的心理，又前进了一下，再度分裂缩小。 并且，即使是虚数状态下的林潇，也是一样的结果。 “正交，正交，还是正交！有定义被强行篡改了！” 接着，无论林潇如何运动，迎来的结果都是分裂，即使是不怎么运动，也依旧会分裂。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像是无数面镜子一般，出现了无数的林潇。 只不过，这些不是镜子的虚影，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着。 林潇的整个身体越来越小，而周围的一切，天，地，云，土，正在飞速远去，缩小。 接着，林潇甚至望见了分子，原子，甚至是电子，同时，一切都逐渐泛起了红光。 此时的林潇，已经完全掉入了微观世界。 “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那我，也给自己推一把力。” 林潇的心中泛起了一股对于未知的恐惧，以及好奇，好奇前方未知的领域。 林潇调用一堆矩阵，将所有矩阵全部覆盖在身上，最后再对自身做了一堆变换，以至于自己不会陷入分裂的无限循环。 黑色散发着红色的波长，为这片空间添加了一幅诡谲的美丽。 林潇身形一转，面临的黑色开始泛起了蓝色的光。 身前身后红蓝的光撞击在一起，映照在林潇的两张脸上，勾勒出来诡谲的线条。 “哈哈哈！我来了，来了！毕生所求之一！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实现？” 林潇的眼中泛起了那阵蓝光，但是很快，蓝光褪去，开始化作了红光。 轰！ 林潇仿佛一下摔入了水中，身体受到了一股阻力，随之缓降。 林潇恢复认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了，似乎，他整个人都已经消散了，变成了一个零维的点。 但是，按理说，林潇此时因为维度降低，生命信息瞬间丢失，应该死亡，完全丧失认知。 林潇此刻却还能保持着认知，是因为【似智】的大脑在维持着他的思维。 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在刚刚彻底死亡。 “落入缝隙，掉出现实世界。让我看看，现实之外是些什么东西？” 林潇朝着周围望去，只有一片虚无的黑暗。 而不远处，正有着一条，极细，极细的直线，横于整片空间之中。 但是，那条线的周围，还有着诸多杂乱的曲线分支，向着周围蔓延出去。 “好美。” 林潇望着那些单纯的曲线，觉得其花纹充满了美感，一种独属于数学的美， “这些线，就是现实，现实世界同胚于一维直线？不，不是直线，是分形，是树状分形！” 林潇试图控制自己的能力，但是，此刻它们已经完全丢失，也就是说，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观察者。 林潇顺着这条线看去，想找到它的源头，但是只看见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好空旷，原来这本质的拓扑空间，是那么虚无，无聊，冰冷，黑......暗。” 林潇的认知进行到最后的时候，忽然感到了一股压迫感，望着那边感知过去，却只认知到了一个未知的庞然大物。 祂比自己认知的任何存在都庞大。 只要自己能想到的庞大，都远不及祂，似乎，祂就是庞大的顶点！ 永远超越自己的认知。 “这，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就是拓扑的生物？不！完全不能用生物这种低级的词汇去指祂！！” 但是这庞然大物，却根本不在意身边掠过的一个零维小点。 林潇的认知迟迟没有反应，直到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撕裂感，才撤离了认知，才徐徐恢复过来。 再向着那条直线望去， “纯实数，也就是我们的现实，原来只是小小的一条线。那，我们这辈子的追求，还有结果吗？费尽一生，都要去探寻本质。但是，知道得越多，心也越累，未知也越多。” 林潇循着直线望去，在那条直线主干上，林潇看见了，看见了一个小开球，中间夹着一小个更深的小球，同时与一旁的小球产生了交集，而祂们，又被镶嵌在了一个开球里面。 祂们聚在一起，似乎是正在争夺着下面的分形。 忽然，一股视线投射过来，林潇的认知瞬间被扭曲撕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认知。 无聊与抽象，是这里的代名词。 ... （说明一下，对于空间这个能力，大多数作品的描写，都是物品贮存，或者远距离穿梭这种。） （但是我觉得这些空间能力已经写过时了，俗套了。厉害归厉害，但是俗套，审美疲劳了。） （所以我决定让我笔下的空间能力是不一样的内容，所以，我不使用常识中的物理空间，换成了数学定义上的空间（其实就是一种数学结构，具备一定的规则）） （当然，数学要求严谨，在写的过程中，为了与剧情切合，可能舍弃了不少严谨性。所以不要在这较真。） （其实，我估摸着好多人其实都没有看懂这几章的打斗，为什么又这样了，为什么他又可能这样逃出来了。） （如果有人能看懂的话，发现了其中的不严谨，我希望还是不要过于较真。毕竟我也是为了写剧情，而作的艺术化处理罢了。） （欧氏空间，酉空间，线性空间，赋范空间，度量空间，拓扑空间等等，其实都只是数学结构，里面的所有组成元素都遵守一定的定义。比如，基于实数域，线性空间和内积空间的规则叠加在一起，就是欧氏空间（同时还能满足度量空间的定义。同时，三维欧氏空间也是接近我们常识中的三维空间）。基于复数域，则是酉空间。） （大抵就是这样，这几章因为我使用了数学上的内容来作设定，导致我这看起来像是在装神弄鬼。） （不过呢，这可是【似智】的能力带来的，那我肯定也得弄点符合祂【智】的特点的设定，将知识化作能力（笑）） 第374章 我好可笑 周子钰用着黑色的空间薄膜，硬抗着这被篡改的内积定义。 在地上缓缓前行，最后来到了一座小山丘上，才解开了薄膜，一下躺在了沙土上，一旁的雒霗也是趴在地上气喘吁吁。 这时，雨也下大了。 大滴大滴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带着凉意。 “霗，下雨了。” 周子钰轻抬手，雨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发出了一阵哒哒的声响，向着周围汇集流下。 雒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趴在地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那一头灰白色的头发，也染上了些许湿润的黑土。 一双金色的眼瞳，也带上了虚弱与疲惫，眼皮渐渐合上，雒霗也随即睡了过去。 周子钰长舒了一口气，嘴角微勾， “也是，累坏你了。毕竟全是靠你才完成篡改定义这件事的。” 伸手过去，用食指勾起对方的发丝，轻抚着对方的脸颊。 轰—— 一道爆炸声忽然响起，紧接着一片白色照亮了一片天地。 接着又是几个光球爆炸！ “溃散了，那片扭曲定义的空间，溃散了，定义也恢复正常了。只不过，那爆炸应该是由于被篡改的定义，导致原子核分裂，核裂变啊。” 周子钰听着那片动静，是早已经猜到了原因。 一会儿，周围才恢复了平静，雨也停下了，天空的乌云也因为刚刚的核裂变被驱散，变得一片晴朗。 陈启衣衫褴褛地从土堆里面爬出来，咳嗽着，将嘴中的沙子给喷了出来， “咳咳咳！！怎么突然爆炸了？” 陈启的皮肤变得有些焦黑，衣服也变得破烂不堪。 陈启放眼往周围看去，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显然，整个清霖市都毁于此。 周围的山丘，沙土，也是全部呈现出来放射线条。 陈启蹲下身来，摸了摸地面，发现还带着温度。 陈启往着深坑跑去，只见这坑深不见底，脸色一默， “林潇，死了？这两个人打起来，看来还真不是我能插手的。” 【似智】给予林潇的认知，完全免疫陈启带来的任何意识攻击，包括精神污染，认知篡改等。 陈启只好沿着深坑的边沿，往前前行。 忽然，陈启望见了远处的周子钰，赶忙冲了过去。 “怎么样了？” 周子钰听见动静，偏头过来， “没事，你看我像是有事吗？” “那就好。对了，林潇呢？” “死了。他根本就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而且，几乎耗尽了大半部分力量，他不可能再有活路。对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遇到的这林潇，竟然这么麻烦。起码吸收好几颗【似智】的大脑吧。” 周子钰休息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将一旁的雒霗背在背上， “走吧，先去周围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嗯。” 陈启的心中还有不少问题，只不过，看周子钰那一脸疲惫的样子，也就暂时不打算去询问了。 直到琰北地区的一处。 周子钰将雒霗放下，盖好被子之后，才走出房门，轻掩上。 “好了，我们来聊聊吧。我知道你有好些问题。” 周子钰一下坐在了破开了洞的沙发上。 陈启坐在一旁，用手半遮住嘴，说道： “对。” “那，从哪里开始说呢？” “适格者。” 陈启直接甩出了这个自己目前最关心的词语。 周子钰的眉间微动， “这样啊，看来你也知道不少。只不过，我不是适格者，霗才是。” “那......” “我是借用的，就和当时给你的黑针一样。对了，那针呢？还在吗？” “......之前用来逃离林潇的四维空间了。” “行，我知道了。” 周子钰点头，表示了解了，便继续说道： “我想，你对我应该也大致有些猜测。我也就懒得说废话了，和你，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不是属于这里的。” 于是乎，周子钰大致叙述了一下自己所谓的前世。 “......” 陈启听罢，倒是没有过于惊讶，因为自己早就知道了关于噎的事情，心中暗自思忖着： “周子钰应该是属于之前的某次轮回之中的人。只不过，要跨越时间，应该是属于【噎】的能力范畴吧。是祂刻意这么做的吗？也是，听这描述，周子钰应该是之前和我很要好的人。那，把他送过来帮忙，似乎也合情合理。” 陈启说道： “对了，在你的前世里面，我都是孤身一个人吗？” 周子钰眉头一挑， “嗯，一直都是，身边几乎没有几个人。而且，沉默寡言，也不跟人提及自己的过去。可是啊，现在的你，和那个时候完全不一样。” 陈启眼眸微沉， “我们还是继续说正事。对于适格者......” “【适格者】是一批能够掌握【似智】力量的人，与之对应的人，则是【汇化者】，就比如清霖市的那个林潇。而霗，就是【适格者】。通常，适格者都具有些逆天级别的异能。” 周子钰停顿一下，继续道： “现在这世界上的异能者，大抵就分为三类，一类是因为之前赤雨的低级异能者，二类是【适格者】，三类是【汇化者】。其中，后面两类的能力远超过第一类。” 陈启轻叹一声，回想起来白玥的那无视事物属性，几乎接近于概念级的能力，心中暗道： “怪不得啊。白玥，张恒，李洪文，洛铃，雒霗，这些人的力量都那么惊人。” 陈启不禁回想起来以前的自己，就是第一类的低级异能者，拥有的能力仅仅只是各方面身体素质的提升。 说得不好听，就是个体质较强的普通人，毫无特点可言。 而反观一开始同行的李洪文，那转换热量的能力，只要稍加利用，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还有后来遇见的张恒，虽然不清楚他具体的能力，但是，同样深不可测。 至于之后的白玥，以及前不久见识到的周子钰的能力，陈启往前望去，才发觉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渺小，甚至可笑。 陈启不禁深吸一气，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我是不是，我走错位置了？” 第375章 危险的一个人 周子钰见陈启沉默半晌，只是在脑海中回忆起来。 自己这些年的时间，也发现了那适格者的名单，经确认，周子钰几乎可以肯定，名单上的好一部分人，自己都认识。 当然，这名单仅限于琰国范围，至于国外的人员名单，恐怕会更多。 这时，陈启才忽然开口说道： “那，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对于这些适格者。” “我啊，原本，经历前世的那些事情，我这次只想平静生活。但是，经过我的一番调查，才发现没那么简单。而且，前不久又听了你的经历，唉......” 周子钰轻叹一声，充满了无尽的疲惫， “说实话，我真的不是很想去管这些破事。但是吧，算了，我接下来打算带着霗去国外继续调查。” “要不，去南极？” 陈启顺便将自己之后要去的地方甩出来。 周子钰顿了一下， “要去，我记得可是一切的发源地。你这么问，你也要去那里？” “嗯，对。” 周子钰轻笑一声，“合着你是拉我一个同伙过去帮忙？也行，反正都要去。” “嗯。对了，那个洛铃？” “霗不是在屋子里面睡着吗？” “不，是和她名字发音相同的另外一个小女孩。” 陈启这话，才提醒了周子钰。 “她？怎么了吗？” “......她，也是适格者。” “我知道了，看来，我的名单并不完整。也是，毕竟这么重要的名单，肯定是被分成了若干份。” 陈启一时间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有必要。 因为陈启想问的是关于小洛铃的事情，而不是关于名单。 周子钰继续说道：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我之前调查各个序列的时候，发现一份特殊的加密文件。虽然不能完全破解，但是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什么？” “小心一个叫张恒的适格者，他在所有适格者里面，可能是最优异和顶尖的存在，并且，危险系数极高。” ... 琰北地区，清霖市，废墟深坑。 张恒在深坑边沿蹲下，伸手抓了一把泥土，举过头顶，让沙土一点点地从指缝间流下。 随后，又一把将泥土甩开， “呼——来晚了啊。虽然算到这里有我很喜欢的东西，但是现在，那颗【似智】大脑不在了。可惜，矩阵能力，空间能力，我都好喜欢啊！” 张恒从腰间，将一只金色的怀表拿出来，在眼前晃了晃， “但是吧，时间也不错，嘻嘻！” 张恒站起身来，一下握紧金色怀表， “只可惜，他娘的只是坏的，想调动时间能力，已经完全做不到了。真是废物，要是可以调用时间，我就可以跑来拿到矩阵和空间了。可恶啊！” 砰的一声！ 张恒将那只金色怀表一下砸在地上，掀起了些许沙土飞扬。 “他妈的！” 张恒越想越气，越觉得当时在长文市绑走白夏，剖开她的身体，挖掉她的心拿走怀表只是白费力气，完全就是拿走了一个废弃物件。 张恒用了几下，这时间能力就完全报废了。 张恒长舒一口气，又去捡起来了那只沾着灰尘的怀表，吹了吹，脸色舒展开来， “不过，我算出来，好像还有一只银色的怀表吧。嘿嘿，或许，可以去把这只表寻来，拆了零件，再借助【似智】脑之一，那个几乎概念级的修复能力。” 张恒眼眸微闭，脑海中，再度涌现起来了一串串字符。 ... treenode *search(tree *tree, datatype index) { treenode *curnode = *tree; while (curnode != null && curnode-＞data != index) { if (index ＜ curnode-＞data) curnode = curnode-＞left; else curnode = curnode-＞right; } return curnode; } ... 片刻，张恒回过神来，天色已经渐沉，天边也泛起了橘黄与昏暗。 “啊，真是耗时间。只不过，新表竟然依旧还在那家伙身上？” 说着，张恒往南方走去， “我是不是，还要再给那妮子解剖一次？哈哈哈——” “不过呢，在这之前，她身边的人好像也不简单。有点麻烦啊，得先解决了。” 第376章 劳累 陈启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希午市。 只不过天有些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阳光无法穿透厚厚的云层，使得整个城市都显得格外阴暗。 大团大团的乌云在天空中翻滚着，仿佛是一群咆哮的野兽，随时准备吞噬一切。 陈启抬头望着天空，心中不由得一紧， “休息几天之后，得赶紧去南极了。想要再进一步往前，只有去那里了。” 穿过熟悉的街道，看着熟悉的黑色铁围栏，走在熟悉的石子小径上。 一旁的草地润着水雾，其间生着些许花草。 走近门口，刚刚要敲门，嘎吱一声，门就被打开了。 一袭洁白的长发落下，映入眼帘。 “回来了。” “嗯。” “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白夏说着，连忙伸手过去拉着对方的手。 陈启往屋内走，一下坐在了沙发上， “没事，就是一路走回来，有些累。” “你不是可以直接飞的吗？干嘛在路上走？”白夏不免有些疑惑。 “说来话长。” 白夏点点头，说道：“那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说着，白夏拿着皮筋，将头发迅速盘起来，转身穿起围裙走进厨房。 陈启扶着额头，深吸了一口气，又抹了一把脸，余光瞥见厨房里面的娇小身影，才起身走进浴室。 蒸腾的雾气在周围浮沉，水珠打在脸上，陈启抹了把脸，思索起来。 “适格者倒是不用太担心，毕竟都是些比较正常的人。但是汇化者，就是完全听命于【似智】的奴隶，这一路上，我都不敢太招摇，怕再遇上个像林潇那样的疯子。” “要早点去南极，办正事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但是不去南极的话，我的实力就只能停留在现在这阶段。【尸】的再往上一级存在，就是后令的分支了，也就是【大雪】这群【令】。” “南极，我在搜集到的信息里面，好像都显示只有一个00-00序列，而【大雪】就是在那里。” “现在这世道，那么荒的南极，周围断了补给，里面应该也没有几个人。那么，重点就落在解体【大雪】的技术上了，那是在86-1a。嘶，我好像挖过那里的信息，那就好办了，一会儿再去翻看一下。” 感受着水流在身上流淌，陈启感觉思绪清晰了不少。 陈启换上干净的衣服，拿着块帕子，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洗好了？来，喝点热的。” 白夏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放在了茶几上，随后在陈启的身旁坐下，轻声说道： “好好歇息，看样子你这次遇见了不少麻烦吧。” 陈启端起茶，喝了一口，一瞬间，温暖顺着蔓延到了全身，只觉得浑身都仿佛处于放松之中。 “是啊，真的麻烦啊。” “没有受什么伤吧。现在还有什么东西是能伤到你的？当时白玥给我说你遇到麻烦的时候，我真的好担心你！” 白夏的心中隐隐感到不安，那银色怀表的预知能力不自觉发动，在白夏的心中作痛着，但是却点不明具体的未来。 “嘶......” 陈启心中一惊：“怎么了？你身体哪里又不舒服了？” 白夏手撑在陈启身上，头略微有些低沉， “没，没事，就是心中不安。” 白夏的脑海中，一颗红色的星辰开始变亮，闪烁了几下又回归沉寂。 ... “荧惑为勃乱，残贼、疾、丧、饥、兵。” ... 陈启见白夏的脸色突然不对，赶紧放下茶水，将手环在她后背上，问道： “怎么了？生病了吗？” 白夏手紧紧抓着陈启的肩膀，但是很快，又松开了，似乎是回过神来了， “没事，明明你是最累的那个，我现在却又来找你庇护了......” 白夏手撑在陈启的肩膀，起身离开， “锅里面还煮着东西，我先去厨房了。” “......” 夜晚，两人坐在床上。 “那么快就又要走了吗？你这才刚刚回来？” “是啊，明天，还要和白玥聊聊，有点事情我也想问她。” “什么事情？” 陈启便将白玥是适格者的事情大致解释了一下， “应该是当时你们被白子高带走的时候，对白玥也做了什么事情，就像对你做的事情一样。” 白夏沉默着，头微微低垂，脑海中，逐渐浮现出来当时，那和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的白子高，站在自己对面，和自己说着他对自己的事情。 又想起来自己小时候那因为害怕与恐惧而痛哭的模样，就不禁咬紧了牙。 而且，不仅是自己，就连白玥当时也没有逃过白子高的手，也同样被做了实验。 一想到这些，白夏就感觉自己一直都是活在阴影之下，仿佛有一双暗中的眼睛在监视着自己，不禁感到一阵心颤。 陈启见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说道： “看我这嘴，怎么就这么不过脑子把话说出来了。” “没，没事。” 白夏抓着陈启胸口的衣服，缓缓靠了上去，眼角已泛起些许水雾： “都，早就过去了......” 陈启伸手抱着白夏，拉上了被子，心中只是一阵无奈，“一直都过不去啊，到现在都是。” 深夜，万籁俱寂。 陈启凝视着睡在身旁的白夏，心中思绪如潮。 白夏的脸庞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看着那张安详的睡颜，陈启不禁有些恍惚，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突然，白夏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蝴蝶翅膀般轻轻扇动，随后缓缓睁开了那双惺忪的眼眸。 “呜，还不睡吗？......” 白夏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娇嗔。 陈启回过神来，轻轻抚摸着白夏的秀发，微笑着说道： “我睡不着，但是，看着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很安心。” 白夏微微一笑，将头靠在陈启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和呼吸，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白夏的头在陈启的胸口蹭了蹭，很快又安静下来。 不多时，陈启又听见了一道沉稳的呼吸声。 陈启脑海中回忆起来以前，心中不禁暗道： “好像，这小家伙一直都是最嗜睡的那个。” 陈启抱着白夏，随后撩开白色的发丝，在白夏的额头上深情地吻了一下， “晚安。” 第377章 建思 次日。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那年，和姐一样，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然后，就是在那之后，我们俩的名字也跟着改了，说是名字不好。” 白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脑海中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 陈启听罢，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 “一样啊。你们两人的记忆，都在那个时候被篡改了。当时，她的记忆也是和你一样，后面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陈启将拼凑的真相徐徐道来。 听完，白玥的脸上只是飘过一丝惊诧， “我知道了。” 白玥一个眼神，直接使用自己的能力，将虚假的记忆破开，从而，暴露出来了真正的记忆。 白玥看见了那个缩在角落里面，不断喊着“姐姐”的小女孩。 “姐姐......”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一道光线照射了进来。 白灵抬头望去，喊道：“姐姐！” 但是，白灵的眼神随即沉寂了下去。 当时的白子高走进来，在白灵面前蹲下身来，冷道： “好了，该你了。虽然你是不小心被牵连进来的，但是，白白把你放了，我也不划算对吧。” “还我姐姐！” 白灵挥起她那弱小的拳头，砸了过来，在白子高的身上根本造成不了一点伤害。 “你把姐姐带走了！还回来！！” 白子高轻哼一声，抬手猛地一瞬间掐住了白灵那，纤细得几乎轻轻用力就会断掉的脖子，一下将其扑倒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 “小崽子，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啊。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看不清楚？啊？！” 说着，白子高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而白灵，双手抓着白子高的手臂，似乎是想要掰开，但是却只能被死死钳住。 “嗯......啊......呜......” 白灵很快就被白子高掐得脸色铁青，双眼开始翻白，眼泪和口水不受控制地流出。 白灵的双手一软，使不上来力气，一下瘫软下去。 白子高见状，才松开了双手，轻吐一口气，伸手抓着白灵的后衣领，将白灵给拖出了这间屋子。 白子高不禁扶着额头，偏头用余光瞥着一动不动的白灵，微笑说道： “感觉这会儿又太安静了。还是刚刚那会儿死命挣扎的时候好玩呐。” 白玥站在过道远处，看着远处的白子高偏头过来的诡异微笑，不禁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白玥抬头，忽然与白子高眯着的双眼对上，仿佛，这一瞬间，白子高是透过了记忆直接凝视着自己。 顿时，白玥感到后背一阵发冷，仿佛有着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 “啊！” 白玥浑身一哆嗦，不禁尖叫一声，一滴冷汗沿着脸庞流了下来。 白玥慌忙回头，眼神飘忽，却是一阵虚无。 有的只是白色的墙壁。 “怎么了？” 陈启看着白玥那副见鬼了一样的反应，不禁眉头皱起。 但是心中很快又想明白了，就连当时的白夏想起来那些事情的时候，都是直接瘫坐在地上痛哭，更不要说白玥了。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陈启只得这么说道。 白玥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点头道： “嗯，嗯，我，我知道了......” 陈启见白玥这副样子，短时间内应该是得不到与适格者相关的信息了，便只好说道： “那，今天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白玥摇了摇头， “今天，我能不能在这里休息......” 陈启一拍脑门，白玥都这副反应，显然是需要和亲近的人待在一起冷静一下，自己这话一时间没有注意，就是有些赶人走的意思了。 “当然可以。” 陈启回头，望了望那边门半掩着的房间门，也不知道白夏一个人在里面干什么。 白玥木楞地点着头，徐徐起身，往那边的房间走去。 陈启一个人靠在沙发上，不禁揉了揉额头， “真麻烦啊，白玥这里看来也不太能弄到什么信息。” 嘎吱一声，半掩着的门被推开。 白玥下意识问道：“姐，你在干什么？......” 白夏微笑着偏头过去，看见是白玥，正欲开口回答，但是随即便望见了白玥那有些憔悴的模样，笑容径直僵住，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活。 “你怎么了？怎么一脸憔悴？” 白夏扶着白玥到了床边坐下，想起来刚刚是陈启在和白玥交谈，便朝外大喊道： “陈启，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坐在外面的陈启一顿，轻叹一声，直接将刚刚的事情转为意识信号植入给了白夏。 白夏也跟着一顿，眨眨眼睛，心中不禁一紧，刚刚还想要开口安慰白玥，但是一时间，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了。 毕竟这件事一直作为心中不愿意提及的部分，也从来没有跟白玥主动提及。 白夏紧握着白玥的手，说道： “别怕，过去了，都过去那么久了。” 白玥不自觉地将头靠在白夏肩膀上，白夏轻叹一声，顺势伸手过去，环住了对方，拍着白玥的肩膀， “心里难受就靠一会儿吧。我们一直都在这里的，不会像当时一样离开了。” “嗯，嗯......” “当时本来就还小，谁知道这种事情会落在我们两个身上？” 傍晚时分，昏黄的光芒从窗户照射进来，撒在地上。 白夏坐在房间内的桌子前，偏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白玥，随后又继续忙着手上的活。 白玥揉着惺忪的眼睛醒来，下意识问道： “姐......你在......干什么？” “过几天，他不是要走吗？” 白玥轻摇着头，清醒了一下，看清楚了白夏手中的东西， “编手环啊......感觉像中学生啊......” 白夏被白玥这么一说稚嫩，有些不好意思地撅嘴说道： “嗯，那又怎么样？我身高甚至都没有你高，而且你当时都只是个高中生。” “就这么承认了吗？” 白玥笑了笑，下床走到白夏身边坐下，看着白夏手中的手环说道： “不过，你编的这个手环还挺好看的。” 白夏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 “那当然，我可是很用心地在编呢。” 白夏又指着手环上的一小朵白花装饰，其间还点缀着些许深色花蕊，说道： “你看这是什么花？” “六出花。只不过，是变种。大多数品种的六出花，其实都不是白色的。” “但是，白色真的很好看。” 白夏抬头望着白玥，外面金黄的阳光照进来，在那白色的发丝周围晕开光芒。 第378章 离明 数日之后。 又是天气有些阴沉的一天，蒙蒙的云浮在空中，仿佛随时都会倾泻下来雨水。 “这是？” 陈启看着手腕上的手环，不禁问道。 “戴好，不准弄丢了！” 白夏站在门口，双手紧紧捏着陈启手腕上的手环。 “嗯，我知道了。” 陈启轻声回应，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又感觉到身后的衣角被拉住，于是乎又转过身去。 只见白夏低着头，咬着嘴唇，似乎有些犹豫。 陈启心中一动，轻声问道： “怎么了吗？” 白夏抬起头，看着陈启，眼中闪烁着期待： “能不能，再帮我戴上一次那个戒指？” 说着，白夏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镌刻着花纹的戒指，递给了陈启： “就跟，当时一样。” 陈启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白夏的意思。 陈启接过戒指，又轻轻抬起了白夏的手，看着那只手，已经不像一开始那般柔嫩，而是因为经常干活开始变得结实起来。 陈启将戒指轻轻地套在了中指上，随后，缓缓推动。 白夏看着中指上移动着的戒指，低声说道： “当时，你在我生日的时候把它送给我。而我害怕磕坏，所以就很少戴着。但是今天，你说你要去很久，可能会有半年之久，而且南极危险，也不愿意带着我们去。所以，我会一直戴着它，一直等到你回来......” 陈启微笑着起身，抬手轻轻地抚摸着白夏的头发，说道： “那，我也会一直戴着这个手环，一直到回来。” 白夏点了点头，抬头望着陈启说道： “嗯。” 随后，白夏又展开双臂， “来，走之前再用力地抱我一次！” 陈启点点头， “嗯。” 随即，陈启上前，将双手搂过白夏的腰肢。 紧接着，陈启紧紧地抱住了白夏，感受着少女的体温和呼吸。 白夏依偎在陈启怀中，后背被紧紧搂住，只感到了无尽的安全感，就像以前一样。 白夏不禁下意识地就用额头蹭着陈启： “不准把手环弄坏噢！” 陈启微微一笑，自然知道白夏的意思，其实是要自己平安，毕竟只有自己平安了，手环才不会被弄坏。 更何况，这还是对方临别时候送给自己的，更不该因为一些小失误被弄坏。 “我才不是那种粗枝大叶的人。”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白夏像只小猫一样，又蹭了蹭陈启的胸口。 两人相拥了很久很久，直到天空中开始飘下细雨。 陈启才徐徐松开了白夏：“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白夏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快点啊，别一会儿雨下大了被淋成落汤鸡！” 陈启转身离去： “我知道。” 陈启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了细雨中。 白夏站在门口，目光一直盯着远处，直到对方不见了踪影，才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不禁伸手去抚摸着。 ... 转眼间，又是几日之后。 琰南地区，琼南市，琼南海域上。 陈启靠在在双人旅行用的船舶边沿护栏上，外面海水拍打的声音不断。 不时有着海水飞溅起来，打在窗户上。 而周子钰，则是在驾驶着船舶。 由于陈启的本体过于招摇，所以只好低调行事，乘坐船只前往南极。 陈启望着茫茫无际的大海，只有远处朦胧的小岛影子。 “海上真无聊啊。明明我记得，海里面危险的东西可比陆地上多多了。” 于是乎，陈启往水下看去。 轰——哗啦——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出水声。 陈启循着望去，只见是一个生着鱼头，拥有十条蛇尾的家伙。 “何罗。” 陈启记得这家伙，在长文市的湖泊里面出现过，还跑到陆地上，自己和白夏当时还被这家伙给追逐过。 何罗跃出水面，很快，又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雒霗趴在一旁的护栏上，望着远处的何罗，不免兴奋起来，朝着里面的周子钰喊道： “哥哥，是鲸鱼！” 一旁的陈启不免轻笑着，低头下来跟着雒霗说道： “小妹妹，那不是鲸鱼。” “那是什么？” 雒霗的那一双金色的眼睛眨着，盯着陈启。 “是何罗，你数数，那家伙长着十条尾巴。” “可是，鱼不都是一条尾巴吗？它怎么还有十条？” “它变异了。” “什么是变异？” “......” 一时间，陈启感觉有些难解释了，不知道该从哪里给雒霗解释起来。 “不是变异，是那群人研究的时候，搞出来的副产物生物。” 由于海浪声太大，周子钰只得朝外大声喊道： “那群家伙研究【大愚】分支，结果弄出来了一堆副产物生物。然后，他们就用【山海经】来给这群东西命名了。” “从头到尾，只有那群长得跟丧尸一样的低级生物，还有低级异能者，才是因为两年前分支之一的【大雨】导致的变异生物。” “其他的，副产物生物，适格者，汇化者，尸，分支都是提早就存在了。” 周子钰几句话，就直接点明了目前世界上的几类存在。 陈启听着，又走进船内，问道： “话说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 “那就是，造出来低级异能者，和那群贱尸，有什么意义呢？明明它们都可有可无，明明，都提早有了那群副产物生物和高级异能者。” “剧本。” “剧本？什么意思？你说？” 周子钰点点头，继续说道： “我在一处序列，发现了一份对于【大愚】开展的匿名研究报告。大概意思，就是说大愚作为后令，祂就像是编剧，让一切都顺着祂的意思发展，一步步促进祂的成长，成长为祂的完全体【太愚】。” “而大愚成长到下一步的必需条件，则是要一整个人类文明的覆灭。” “那场大雨，明显就是要整个文明崩溃。只不过啊，现在看来，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远了。” “直到某个时刻，大愚就会发现不对劲。” 陈启思索着，想起来了【噎】，相当于就是通过轮回的方式打乱，以及拖延了大愚的进展。 而现在，其实还闯入进来了一个【癫坠】。 “不对。” 陈启忽然发觉到一个问题，想起来了当时在常武市的时候，瑶姬尸雄花跟自己提及过【癫坠】的真实含义，就是覆灭与死亡。 那不就几乎等同于和大愚是同样的目标吗？ 驱虎吞狼。 压根就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第379章 蠢神;失之交臂的过往 陈启不禁问道：“嗯。要只是覆灭整个文明，那还不简单吗？大愚那么多分支，随便一个都能做到。” 周子钰望着外面的海浪，只是说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那份文件，你也看看吧。” 周子钰说着，手中迅速化出了一个闪着黑色光泽的长方体，像是一只u盘，递给了陈启： “自己看看吧。我搜集到的文件和信息都在里面。” “另外，我猜测，可能是大愚另有打算，也或许，祂就是单纯的蠢，非要做事绕一圈再回来。毕竟，祂可是叫【大愚】。我可记得上学那会儿，有些蠢人，做事情不挑简单的方法，非要选复杂的方法绕一大圈，真是难以理解的抽象。” 听见周子钰的这话，陈启不禁一笑， “也是。要不然，祂怎么叫‘愚’呢？可能祂就真的只是单纯犯蠢吧。” “好了，这海上其实挺无聊的。还是那么远的路，估摸着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到南极。” “对了，我记得那群科学家研究的总部，是在安迈瑞肯国吧。不去调查一下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这样一来，时间又要拉长，没个一年半载，可能还办不成。” 听着这话，陈启只是摇着头， “我随口一问，而且南极也是一切的起源，都大差不差。要不然时间久了，我家那位可就等不及了。” 陈启说着，走到一旁坐下。 “你家那位。真是少见的名词，我前世的时候，可就没有听过你提及。也不知道当时的你是怎么过来的。” 周子钰一边开船，一边跟陈启聊天。 陈启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 “是啊，要是没有她，我其实真的不知道我还有什么意义？从小身边就没有什么人关注我，后面就算被收养，我也感觉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顶多只是清静了些。” 周子钰沉默，就听着陈启诉说。 在前世，陈启是根本没有跟自己提及过他的过去。 周子钰心中暗道：“孤身一人......嘶，唉，等等，感觉有什么熟悉的东西飘过？” 周子钰忽然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又说不清道不明。 “只是幸好，我遇见了她。以后，只有我和她两个人了。” “陈启......” 周子钰心中一顿，忽然打断了陈启。 而陈启不禁疑惑问道：“怎么了吗？” 周子钰沉默了一下，才接着说道： “我感觉有点熟悉，你和我以前认识的有个人很像。” 陈启先是一顿，“你的意思是？” “只是猜测罢了......我无法确定......” “那，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 夕阳落下，在海面上留下了一片金色的残影。 陈启一个人趴在护栏边上，咸咸的海风吹来，轻拂着陈启的脸庞。 周子钰走上前来，拍了拍陈启的肩膀， “无法确定，我也只是随口一说，毕竟我们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 “那，如果是真的呢？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感受过温暖，但是现在，和唯一的亲人失之交臂？” “抱歉，或许是我嘴快了，不该说出来。” “没事......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之后，我会把这段记忆封存，等离开南极的时候，我再打开。” “那样最好。” 陈启深吸了一口咸味的空气， “毕竟，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后面的行动。” “嗯。” 周子钰正欲离开，陈启又忽然说道： “怎么？觉得我是很脆弱的人吗？” “......” 周子钰沉默，没有回答，而陈启轻笑一声，有些无奈地苦笑着， “好吧，我就是。” “......” “当时，她也是这么说的。” “很像。或许，你们就是姐弟吧。她和你很像，都只是个表面坚强的人，内心其实比谁都空虚，这也导致了你们一样的脆弱。” 周子钰说完，便大步离开。 陈启继续趴在护栏上，不断叹着气。 周子钰走进船内，发现雒霗正望着自己， “怎么了吗？” “那位哥哥怎么了？我看哥哥你和他说了话之后，就那样了？哥哥你是不是说了伤人的话？” 周子钰走到雒霗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解释道： “我没有说伤人的话，只是一些还没有得到确定的事情。我们不要去打扰他，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陈启望着逐渐落下的夕阳，天边，点点星光已经浮现在了夜幕之上。 连成十字的四颗星星在空中闪烁，指着南方的位置。 耳边寂静得只剩下了海水的声音。 陈启的手上拿着一本黑色的书，翻阅到了很前面的位置，撕下了一张纸，又化出了另外一本已经半透明的红书。 “红色的书，代表已逝之人的记忆。” 红书上的名字彻底模糊，已经完全认不出来。 陈启同样将其翻阅到了很前面的位置，撕下了几张纸，和自己的那张纸混在一起。 陈启的眼神彻底沉寂下去，其得到的结果，果然是自己最不想要的真相。 “......” 陈启又撕下了黑书最后的一张纸，将这几张纸压在了两本书中间，一并丢入了虚无之中。 顿时，陈启心中所有的情绪，以及刚刚的所有记忆，全部被暂时地删去。 陈启伸手摸着眼角，只感到了湿润。 “我刚刚怎么了？” 第380章 南极;神明生物兵器 两个月后。 “我们来的可真不及时啊，再过一个月，南极圈可就出现极夜了。后面都要在极夜里面度过了。” 周子钰望着远处的冰山，以及微弱的光线，如此说道， “夜晚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先去半岛上的科考站看看。” 南极的风冷飕飕的，袭在陈启的脸上。 海上的浮冰也越来越多，除此之外，只有冷寂。 船舶停在一处全是冻土的小岛边上。 哒。 陈启一跃而下，踩在了结实的冻土之上。 周子钰跟着下船，随后站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望着远方，说道： “浮冰太多了，就直接走过去。” 周子钰手一抬，寒冷的海水上，就出现了一条黑色光泽铺开的道路。 迎着寒气，三人就走了上去，迎着寒风，向着远处的半岛科考站前进。 一路上，只有寒风的呼啸声，以及周围水上冰层的不时碎裂声。 渐渐地，一道银白色的规则轮廓浮现在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 科考站的建筑看起来有些陈旧，外表上也沾上了不少黑色的不明污渍，可能是一些微生物。 走上前去，发现科考站甚至已经被雪埋住了不少。 “看来，根本没有一个人啊。这里也荒废很久了。” 周子钰踩在雪上，寻了块科考站的窗户，踢了一脚发现因为结实没有被踹开。 随即，手上化出一把黑色利刃。 哐的一声，几块墙壁倒下，科考站就被周子钰轻松破开了一个大洞。 三人走进去，发现科考站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些陈旧的设备和物资。 一番寻找之后，只发现了一些文件记录，和日志。 周子钰蹲下身去，看着地板上已经快腐烂了的文件，辨认着上面的字体， “这里已经两年没有外面的船只送物资来了。这里面的人在赤雨之后几个月，因为一直没有资源补给，就离开了大部分人。” “哥哥！” 不远处的雒霗忽然喊道。 周子钰心中一惊，循着望去， “怎么了？” “有......” 周子钰望去，发现了那边正躺着一具骸骨。 陈启走过去，在那边检查一番，说道： “是被困死在这里的人。” 外面的一道冷风，带着呼啸声吹入站内，顿时，陈启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这南极，冷死了。” 周子钰起身，说道： “看来这里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一个普通的科考站。” “那还是继续往南极点去。我记得序列00-00的位置是在南极点。” “呼，那这一路上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徒步也不知道要多久，一个月？” “这里应该没有什么烦人的玩意？” 叽叽——叽叽—— 一道叫声忽然从外面传来。 紧接着，一片风雪的呼啸声跟着传来。 一大片雪花被大风带起，卷着寒气，通过科考站的破洞吹了进来。 “什么玩意？” 陈启擦去脸上的冰霜，跑到堆着雪的破洞口朝外看去，只见南极深处，空中正有着一道庞大的身影飞来，像是只什么鸟类的生物。 而地上，正有着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冲来。 周子钰跑到陈启边上，朝外望去， “企鹅？怎么这么大的一片？集体迁徙吗？” “现在的企鹅才不是以前认知中的普通企鹅吧。唉，那片企鹅就是朝着这里冲来的。” 雒霗望着远处的变异企鹅，不禁问道： “哥哥，那是企鹅吗？” “对，是企鹅，不过现在，那可不是什么可爱的生物。” “噢。哥哥，那天上那是什么？” 周子钰抬头望去，就见着一只巨大的“人”，只不过，生着和企鹅很像的鸟喙以及双翼。 “副产物生物，【讙头人】。”（讙，音huan，一声。） 讙头人瞥见下方的三人，忽然挥动翅膀转向，双脚向着下面的科考站飞速袭来，穿过风雪。 “这玩意我一下就能解决掉。” 陈启手一甩，那讙头人忽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就直直从空中坠落而下，摔在雪地上，卷起了一片雪花。 无数雪花缓缓飘落，无数变异企鹅也被讙头人砸死，开始溃散而逃。 “走，去看看。” 三人快步上前，到了讙头人的尸体旁边，只见周围洁白的雪地，已经染上了不少鲜红的血迹。 “只能是从00-00跑出来的副产物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跑出来了。” 轰—— 一道巨响接踵而至。 “什么声音？” 周子钰和陈启的心头再次警惕起来，实在不知道，这南极都有着些什么牛鬼蛇神。 循着望去，声音同样是从南极深处传来。 周子钰望了望地上的讙头人尸体，又望着声音来源的远处， “赶紧回科考站。南极深处的东西应该是来回收讙头人的。” 于是乎，三人再度回到了科考站。 轰—— 远处的风雪之中，一道巨大的身影扰动着地上的雪，向着讙头人移动过来。 渐渐地，那道庞大的身影终于出现，只见下方是无数白色的管道蠕动，而管道的末端，则是三角利刃，而正是这些管道支撑着整个庞然大物的移动。 往上，则是一具身躯，但是，那身躯却是有着四只垂下的手臂，每只手臂上，都提着一颗偌大的头颅。 前有人脸，后有鹰面，左为狮貌，右赋牛颜，四种生物的头颅。 同时，还生着六只透明的洁白结构羽翼，头则是由无数机械零件与电缆组成的炮管。 诸多电缆垂下，顺着四只手臂，连接给了四颗头颅，同时其身上还镶嵌了不少合金材料外壳，上面涂着有些掉漆的字体。 【g?ttliche biologische waffen（神明生物兵器）44-got】 显然，这完全就是一个由神性与机械混合而成的怪诞生物。 神明生物兵器44-got徐徐移动，蠕动的管道尖端，一下抓取起来讙头人的尸体，提至半空中。 前方的手臂提着人的头颅靠近，两只机械眼球眨动，发出红色光线，在讙头人的尸体上扫描了一遍，迅速分析出了死因与死亡时间，并通过信息流将其传输回给了驾驶员。 驾驶室内，是一个悬空的座椅，下方连接着无数缆线，四个浮空的屏幕上，显示着来自于四颗头颅的方位视角画面。 而一道少女的声音从座椅上发出： “report: target 07 has passed away, with the cause of death being 034. request further instructions.”（报告，目标07号已经死亡，死亡原因034。请求下一步指示。） “recycling.”（回收。） “received.”（收到。） 接着，神明生物兵器44-got带着讙头人尸体，离开这里，往着南极深处前去。 待那庞大的身影消失在了南极的风雪之中后，三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陈启不禁感叹道：“什么玩意啊这是？南极这里的危险系数果然不是琰国国内能比的。” 周子钰回忆那堆合金外壳上的字体，思索道： “那东西的身上写着的字体，翻译过来是神明生物兵器44-got。啧，琰国的任何一处序列都没有相关记录，看来那是秘密研究进行建造的兵器。” 第381章 南极高原 周子钰在科考站内，寻了一张南极的地图，放在地上铺开，手指着一个点说道： “现在我们在这里，三山站。而序列00-00应该是在南极高原中央。那我们的路，就要沿着查尔斯山过去，中途还有一个琰国的科考站可以作临时据点。” 周子钰又望了望现在已经黑暗的外面，说道： “还有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南极圈内就彻底进入极夜了。而现在，夜晚的时间也变长了很多。还有那时不时的暴风雪。” 周子钰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在极夜和暴风雪的双重威胁下，这行程会变得很艰难。 更何况序列00-00还是完全未知的存在。 这么对比之下，琰国国内的序列，甚至有些儿戏的错觉。 陈启站在破洞边上，心中思索着， “我是想直接用本体的形态过去，但是吧，感觉那个神明生物兵器，也不是破铜烂铁，还是太危险了。” 想到这里，陈启不禁回忆起来前段时间遇见的林潇，就不免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转过身来，问道： “我们多久走？” “现在就可以，我们又不是普通人，这点程度还奈何不了。只是，要低调。” 周子钰收起地图，走过来说道： “白天那会儿，我能感知到，那个44-got对那讙头人的尸体扫描了一遍，但是我不知道它能否分析出来些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信息。谨慎起见，在摸清楚对方实力之前，我们该低调行事了。” ... 风雪交加，在黑夜之中劈头盖脸地吹来。 陈启的脸上直接被冰雪覆盖上了一层白色面具，头发上也凝固着雪花。 寒冷对于陈启来说，倒是算不得什么，唯一的困难，可能就只有迷路了吧。 中途，只有偶尔一两个小时的白夜，不过那也因为暴风雪而暗淡无比。 历经数日。 暴风雪才终于有了减弱的迹象。 能见度也随之提高，陈启望见不远处，正有一处科考站的轮廓。 “到了，走了这么几天，也该歇会儿了。” “你说什么？” 因为风雪声，周子钰一时间没有听清楚陈启在说什么。 “我说，前面快到一处科考站了，可以歇会儿了。” 陈启向后喊道。 “噢，那就走快点吧。” 向前走去，才发现这科考站竟然已经塌陷了一半，大半部分也已经被深埋雪下。 靠近前去，发现还有着运输车的一角暴露出来，显然都是被雪深埋。 走进科考站内，只有着一阵阵阴风吹来，让陈启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又是这样。” 周子钰说着，跳进科考站内，坐在一处歇息了起来。 而陈启则是四处检查起来，想着尽量找到一些关于序列00-00的信息。 陈启走过拐角，推开一些半掩着的房门，发现房间内，大多都是被雪埋着。 陈启挪开雪，打开了抽屉，拿出了几份冰冷冷的记录文件。 快速浏览一番之后，陈启不禁皱起了眉头。 因为上面的日志记录着，在当时灾变之后，有人不知所踪，失踪了一段时间，但是没过多久，那些失踪的人又自己走回来了。 并且，还说自己顺着雪地走，走进了一片满是白花的地方，然后一路走，身边的白花又重新变成了白雪。 不是个别人的幻觉，而是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通过反复验证，所有人确认了其真实性。 接着，所有人通过这诡异的方式，离开了南极。 陈启根本不用多想，都知道那白花花海是哪里，自己可是已经去过很多次那里了。 “【噎】这是在救人？” ... 数日之后，海拔升高。 三人已经登上了南极高原，但是，暴风雪也随之猛烈起来。 能见度下降得很快，放眼望去，只有白茫茫地一片。 “跟紧。” 周子钰一把拉住陈启的手，大声说道： “已经完全看不清楚方向了。接下来，我会用我的能力去感知磁场空间，来确定方向。” 陈启回头看去，周围已经不见了雒霗的身影，她则是早就躲进了那片黑色的非欧空间之中。 周子钰紧紧拉住陈启的手，集中精神感知着磁场空间的变化。 忽然，周子钰心中一颤，睁开了眼睛， “远处有一大片被扰乱的磁场空间，那里应该就是00-00的位置。” 两人越加往深处靠近，步伐也越加艰难起来，那暴风雪不断吹拂着两人的身躯，让两人的身躯不太受控制地摇摆起来。 陈启抬头望去，一时间，甚至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觉。 那来自于暴风雪的深处。 是与自己同源的力量。 是【大雪】。 陈启抬头望去，只见那白茫茫的一片背后，似乎闪烁着什么东西。 咚的一声，两人一头撞在了一片金属围墙上。 第382章 序列00－00－j 周子钰和陈启一头倒在了雪地上。 “这是？到了。” 陈启坐起身来，伸手摸了摸那片冰冷的金属。 “陈启，让开一下，我来开门。” 周子钰手中一下化出一把黑色利刃，斩了过去。 瞬间，金属围墙上就出现了一个三角大洞。 两人随即钻了进去，就望见了里面的各种机械设施，并且道路异常干净。 几个穿着工人服装的人，手中正拿着扳手维修什么机器，听见动静，转头就望见了周子钰和陈启两人。 “......” “......” “......there are intruders！！”（......有入侵者！！） 顿时，红色的警报声响起，一些全副武装的人举着形状怪异的枪支忽然钻出，顷刻间就包围了两人。 陈启脸色一抽，双手摊开。 周子钰则是摸着后脑勺，尴尬地笑道： “出师不利啊，没有想到竟然还有活人。以为过去了那么久，这里应该和外面的科考站一个样子了。” “don''t move！”（不准动！） 一名序列士兵大喊道。 陈启望着周围的人，数了一下，大致有十来人： “动手？就这么点人一点问题不成。” “先等等。我觉得他们领头的人应该要来了。” 果不其然，一道男人的声音很快传来： “noisy and noisy.”（吵吵闹闹。） 见着出现的那人，陈启心中一顿，随后，也不管什么，径直冲上去抓住了那人的脸， “你呀，怎么在这？害我找得好苦。” 被陈启钳住的那人先是一顿，随后脸上舒展开来，说道： “啧，大意了。” 序列士兵中的半数人，也全部将枪对准了陈启。 “【面左目】，你怎么在这里？我可还差你和你的妹妹这两颗眼球呢。” “当时在楝花市的时候，没能把你解决掉真是可惜了。现在的你呀，都这么完整了，我们两兄妹可没有那个实力跟你争了。只不过，你跑到这荒凉的地方来干什么？” “老子跟你废话什么，当时你就跑了，今天就顺便把你回收了。” 陈启说着就要动手，忽然，一颗庞大的眼球从一旁杀出，张着血盆大口。 陈启心中一惊，连忙翻滚躲避。 “你看，我妹妹来了。” 【面左目】说着，身形开始膨胀，一颗偌大的眼球破壳而出，咬了过来。 陈启说道：“今天，你该回到我身上来了。” 而周围的序列士兵，也纷纷撤开，其中一名士兵还喊道： “officer ethan, i wish you all the best！”（伊森长官，祝您好运！） 陈启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又来，又是幻觉。算了，除了幻觉，你就不会玩其他的了。” 陈启身形一闪，躲过了面左目的攻击，同时手中抽出一把银色的刀刃，向着面左目刺去。 但面左目的眼球灵活地转动着，同时靠着羽翼的飞行，避开了陈启的攻击，同时它的身体上伸出了许多触手，向着陈启缠绕而去。 陈启挥舞着银色苗刀，将触手一一斩断，同时他的身体也在不断地闪避着面左目的攻击。 忽然，面右目也冲了上来，从一旁张着血盆大口咬来。 陈启眼神一凝，随即冲进了面右目的嘴中。 咔嚓一声，面右目直接被撕裂开来，裂成两半。 “我不知道你这家伙还记不记得这把刀，一开始，就是拿这把刀跟你打的。但是现在，你一下就死了。” 陈启又看向面左目，却不见它有任何伤心的表现。 但是随着体内感知到切实地对于面右目的能量回收，陈启才得以确定，面右目不是幻觉，而是真的被自己杀了。 就这么一瞬间。 “看来你们两位的情感很淡啊。” 陈启说着，脚踩着地面直冲上去，而面左目则是在空中不断飞行，伸张着周围的触手。 “我可不记得我们面字辈会长这种触手。” 陈启挥舞着苗刀，将触手一一斩断。 陈启身形一闪，避开了面左目的触手，同时手一张，将无形的精神波发射出去。 面左目浑身一颤，从空中直直坠落而下。 陈启冲上前去，一刀劈开了面左目，同时回收了面左目，以及面翼。 “解决了，也没有想的那么难嘛。看来，对面心所作能力的开发之后，果然强了不少。这种家伙以前甚至还能让它给逃了，啧。” 眼前的场景，随之开始破碎。 咔嚓一声，陈启就望见了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其中一具正是面左目。 周子钰拍拍手，走上前来， “解决了？” “嗯。” 周子钰忽然问道：“感觉是不是有些太轻松了。” 陈启点了点头，“是。” “那也只是现在轻松，别忘了那只神明生物兵器。” 忽然，铺天盖地的白光袭来，穿透了风雪。 “不好！” 周子钰连忙铺开一层黑色薄膜。 而庞大的能量冲击过来，将周围的金属顷刻间炼化，化作了铁水飘飞过去，像是一场绚烂的金属烟花。 白茫茫的气体也随着气浪飞舞，像是被激怒的巨龙，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什么东西？！” 良久，一切遮挡之物才褪去，周围也露出了黑色的冻土，只见周子钰和陈启所待的地方由于黑色的薄膜屏障，形成了一座半空中的孤岛。 咔嚓。 黑色的薄膜屏障出现了一丝裂纹。 周子钰也正气喘吁吁，随后一下瘫坐在地上， “这威力，绝对不是普通武器。” 陈启抬头望去，只见白茫茫的一片之中，其背后的真凶也浮现出来。 是神明生物兵器44-got，它刚刚向这里开炮。 而它头上的那只庞大炮管，此时正是红通的一片，还未被彻底冷却。 44-got前方的手提着那颗人的头颅，靠近了些距离，其机械眼球猛地一睁，发出两道红色的光线扫描着这里。 瞬间，陈启周围的地方就被红色的光线覆盖。 而陈启，也明白了，自己误入的这个序列，只是00-00的一个子序列，而非本部。 第383章 got 转而，44-got再度行动，举起来其右手上的牛的头颅，面朝陈启两人的方位。 接着，一股无形的波动传来。 陈启拥有着意识能力，轻松地感知到，那无形的波动是从那对牛角上发出。 并且，是和自己同类型的意识能力。 陈启赶忙扛着虚弱的周子钰，同时释放着相反频率的波动出去以抵消其效果。 “这兵器的意识能力，起码来自【似智】和【大雪】！各方面能力都很齐全......鬼知道它剩下两个头还有什么能力？” 陈启自知不妙，自己可没法与来自两位令的意识能力相冲，充其量，陈启本人也只有大雾这一只令的意识能力。 44-got驾驶室内，悬浮的屏幕上，正显示着陈启扛起周子钰离开的画面。 驾驶位上的少女，轻叹一声，接着，握紧并推动了驾驶舵。 44-got便开始蠕动起来下方的白色管道，向着前方开始移动过去，整个南极高原，似乎都为之震颤。 轰隆的声音不断逼近。 “这里！这里！” 地上，雒霗忽然冒出个头来，伸手朝着陈启招手。 陈启眼神一顿，连忙上前，跳入那个黑色洞窟之中，躲入非欧空间之中暂避锋芒。 陈启趴在遍布黑色光泽的地面上，顿时只觉得一阵心慌。 那44-got，完全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撼动的存在，估摸着，起码拥有着四五只【尸】的力量总和。 而且，要不是自己和那颗牛头颅是同类型的能力，可以做到一定程度的抵消，否则，陈启都难以逃脱。 但是，与此同时，44-got也做到了完美克制自己的能力。 陈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必须想办法对付这个44-got。要在南极做事，感觉根本绕不开这东西。” 陈启说道，“而且，这玩意一点都不简单，根本就不能正面与之抗衡。光是使用的材料外壳就免疫我的精神波。” 周子钰虚弱地靠在一旁，点了点头： “等我歇会儿，那玩意的能量炮威力太恐怖了，连用似智的空间能力捏出来的薄膜都能给炸出裂纹来。” 44-got驾驶室内，四块悬浮屏幕上，都已经没了陈启两人的身影。 “report：all targets have disappeared.”（报告：所有目标已经消失。） “why didn''t you use the power of [lion] just now！！”（刚刚为什么不使用【狮子】的力量！！） “report: [cow] consumes less energy and starts faster.”（报告：【牛】的耗能更低，而且发动更快。） 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后冷冷发令道： “......evacuate.”（撤离。） “received.”（收到。） 接着，44-got下方的管道开始蠕动，带着44-got离开了这里，往南极深处离去。 许久。 雒霗探出头来，望着空荡荡的外面，朝周子钰喊道： “哥哥，那大家伙走了。” “走了？确定吗？” “不信哥哥你来看，外面什么都没有。” 周子钰起身去查看，外面除了序列00-00-j的那个黑色深坑，以及一些金属碎片，是完全没有了其他东西， “我觉得，可能我们该先去安迈瑞肯国的地方看看，找找关于44-got的信息。要不然，对于这玩意，我感觉是真的没辙。” “一样。” 陈启同样也感到极度的无奈，好不容易过来一趟，结果遇上个几乎完克自身的存在。 无奈，一行人只好沿着原路返回，小心翼翼又走了半个月的时间，来到南极边沿。 而现在的时间，南极圈内则是已经进入了极夜。 周围黑乎乎的一片，只能望见天边有着微弱的光线。 在原先藏船的地方，却是找不到了船的身影，只有着空荡荡的一片海水。 “船呢？” 陈启踩在冰面上，四处张望，却是始终不见船的身影。 周子钰蹲在冰面上，伸手摸着黑漆漆的冰面，几秒后，起身叹了一口气， “沉底了，应该是前几天的时候。” “怎么沉的？意外？还是人为？” “先撤回去。” “又要折回去？” 陈启对此不免感到一阵闹心，好不容易出来，结果现在又要折回去。 “因为是人为，我在船的残骸上，看到炮轰的痕迹。我们，似乎早就被00-00的人盯上了。” 轰的一声！ 无数冰晶飞起，同时，刺眼的灯光也从下方传来。 一艘黑色的战舰从冰面下破开，升了上来，浮于空中，只不过其样貌属实有些怪异，因为其主体结构竟然是基于一只讙头人。 只不过，那讙头人是呈现出来“祈祷”的手势，像是拥有着某种怪诞诡异的含义。 而那基于讙头人翅膀进行机械武装后的机翼上，则是涂着字体：“44-gebet”（44-祈祷） 44-gebet战舰在空中摇晃几下，调整姿势。 诸多冰晶与海水从其身上倾泻而下，注入海水中发出一阵哗啦的清脆响声。 紧接着，又有一艘类似的战舰从海水浮出，上面涂着字体：“44-rettung” 不远处的雪地中，也甚至都有了轰隆的动静。 “44-erbsunde”从雪地中升起，雪块从其身上飘落。 周子钰望着三艘空中战舰，不禁苦笑道：“一下来了三个，我们好像被很看得起。” 陈启则是已经试过了自己的能力，发现对这些战舰毫无效果。 脸色不禁阴沉下去： “这些战舰外壳的材料能吸收波，和44-got是类似的材料。我的能力，又被完克了。” 陈启的能力，只有在人群之中的时候，才特别好使，离开了人，与机械进行作战，基本毫无胜算可言。 第384章 系列兵器 44-erbsunde，44-rettung，44-gebet三艘战舰的形态大抵相似，唯一的区别只有构成其本体的讙头人尸体，所作的姿势不同。 44-erbsunde的讙头人尸体呈现十字状，头下垂，像是被架在了十字架上一般。 44-rettung的讙头人尸体双手高举向着前方，同时头也望着前方。 44-gebet的讙头人尸体双手搭在胸前，呈祈祷姿态。 44-erbsunde战舰的双翼上，忽然展开了一列列炮管，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一声巨响，铺天盖地的火力袭来。 无数的炮弹和激光束瞬间照亮了黑暗的南极，如同流星雨一般向着目标倾泻而下。 在这强大的火力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和脆弱。 一颗颗炮弹在周围落下，热量倾泻开来，冰雪顷刻间被融化，从而暴露出来了南极下方的岩石与冻土。 “快躲开！” 周子钰和陈启两人只得在一个个乍现的火球之间来回躲避。 一阵子过后，44-erbsunde才向后退去，重新装填炮火。 但是，不等陈启两人休息，44-rettung战舰接踵而至，进行着第二轮轰炸。 “妈的，它们三个轮着来，迟早要被耗死！” 周子钰手中径直化出一把黑色利刃，将空中甩了几下， “只有武力解决了。” 周子钰的脚下，忽然升起了黑色的平台，而周子钰也借助着黑色平台起跳，劈向了44-rettung战舰。 “真当我是纸糊的？！” 陈启的身上旋即伸出来了无数蓝色的根须， “意识的能力用不了，那我就用蛮力！” 三颗大脑的混乱组织结构，顷刻间出现在了三艘战舰中央。 顿时，无数蓝色根须抓了过去，缠住了还在冷却填补火力的44-erbsunde，甩着将其砸入了海水之中。 轰的一声，温暖的海水上就乍现了一朵庞大的水花。 44-gebet袭来，随即展开双翼就要对陈启进行火力轰炸。 但是紧接着，就被陈启的两只巨手抓住了双翼，朝着两边猛地一撕。 砰的一声，44-gebet就发生了爆炸，一个火球在陈启的巨手之间乍现，灼烧着陈启的巨手。 “嘶，解决一个。” 但是，44-gebet身上的那只讙头人尸体却忽然活了过来，像是被解开了束缚，一下扑腾着翅膀飞至空中，双手抓起被拆下来的战舰双翼。 紧接着，讙头人的皮肉开始发白，径直与双翼融合在了一起。 随着几道巨响，刚刚没有被44-gebet发射出去的火力，就被讙头人给发射出来。 一个个火球在陈启的身上炸响，一时间黑烟四起。 两只巨手径直穿过黑烟，掐住了44-gebet的讙头人脖子。 那讙头人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挥舞着双手上的机翼，像是两把大刀，要将陈启的双手斩断。 忽然，蓝色根须瞬间将讙头人缠绕住，将其死死控制住。 讙头人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但却无济于事。 “给我去死吧你！” 陈启大喝一声，蓝色根须猛地收紧，讙头人的身体瞬间被勒成了几段，爆裂出来无数血浆，如同大雨倾盆一般降下，注入了海水之中，染红了冰晶。 随着讙头人的死亡，44-gebet战舰才算彻底被摧毁。 陈启才刚刚松了一口气。 嘭！嘭！ 几个火球以及高能射线集中在了陈启的一只巨手。 顿时，陈启的那只手就被轰碎，浑身也是一片焦黑。 刚刚被陈启丢入海水中的44-erbsunde，此时正在半空中朝着自己开火。 “啊！” 陈启用仅剩的一只手，捡起来地上的战舰残骸，然后猛地朝44-erbsunde砸去。 那44-erbsunde战舰在空中迅速翻转调整姿态，径直躲过了飞来的战舰残骸。 轰的一声，44-gebet的残骸就被甩入海水之中，沉了底，只剩下周围的一片海水声。 ... 序列00-00内，硕大的浮空荧幕上，正显示着南极边沿的战况，其中不断传来炮火声。 只不过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屏幕熄灭，变成了一片黑暗。 极度空旷的空间之中，隔着那荧幕很远的距离，只有着一张桌子。 而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端坐其中，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一切动向。 “真奇妙啊......竟然有人类可以掌握【尸】的力量。那可是相当于八分之一个令啊。要是我手下的适格者，能做到这种地步，好多事情，也就不愁了啊。” 中年男人说着，不免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capture the target alive.”（活捉目标。） “report: 44-rettung has been destroyed, with a damage rate of 70% for 44-erbsunde, and it is almost unsustainable.”（报告：44-rettung被击毁，44-erbsunde破损率70%，也快撑不住了。） 中年男人眉头轻挑，说道： “mobilize the 44 wetuntergang warship to provide support.”（出动44-weltuntergang（44-末日）战舰前往支援。） “received, chief seele.”（收到，希尔总长。） ... 暴风雪之中，一艘规模远比44-gebet以及两艘战舰大得多的庞然大物缓缓穿行出来。 而它的主体结构，则是由三只讙头人组成，而这三只讙头人，统一将双手护在胸前，搭在双肩上。 44-weltuntergang（44系列-末日）战舰。 ... （提醒一点，文中所有的外文，我都是使用机翻翻译。因为我的外语很差。） 第385章 温柔的末日 蓝色的根须全全缠绕在了44-erbsunde战舰身上，很快，便将其包裹得严丝合缝。 随后，陈启将所有的根须猛地一收，无数血水瞬间从根须之间渗透出来。 砰的一声，陈启将44-erbsunde战舰摔在地上，无数血水飞溅。 放眼望去，原本洁白的地方，也已经被染红成了一片。 就不远处的海水上，都是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其间还有着些许残骸在海水上飘着。 周子钰站在地面上，朝着陈启招手，随后，在海水上化出一条黑色的道路来，便迅速离去。 陈启拖动着庞大的身躯，向前移动，淌入海水之中徐徐移动。 以物理手段进行攻击，说实话对于陈启来说太勉强了，这副身躯本来就不是为了物理战斗而设计的。 天际的边缘开始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光，如同轻柔的薄纱缓缓铺开。 那光芒极其微弱，似是羞涩地试探着这片极寒之地。 寒冷的空气似乎也被这朦胧的黎明所感染，微微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 远处的冰山在这微光的映照下，轮廓变得模糊起来，仿佛置身于一幅水墨画中。 淡淡的紫色和粉色在天边若隐若现，与那尚未完全褪去的黑暗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神秘而静谧的氛围。 天空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 朦胧的光线洒在冰原上，冰面反射出隐隐约约的红色亮光。 陈启一边在海水中艰难前行，一边在心中暗暗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 周子钰在前方的黑色道路上快速走着，时不时回头看看陈启的进度，心中的担忧是止不住地升起： “鬼知道这南极还有些什么东西？” 说实话，与空中不断移动的战舰战斗，实在很是费力。 由于目标移动过快，并且体积很大，压根来不及精准展开非欧空间将其包裹。 要是使用与上次一样的篡改定义来攻击，那样可就是无差别致命攻击，搞不好自己都会丢命。 当陈启终于踏上黑色道路时，忽然感觉到一阵疲惫袭来。 哗啦——哗啦—— 前方海上的海水突然开始翻滚涌动起来，仿佛正有什么猛兽要从钻出来一般。 陈启盯着翻滚的海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水中的蓝色根须是已经早早移动出去，向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型冰山。 轰的一声。 海水之中缓缓升起了一艘模样怪异的战舰，通体漆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微弱的光线照在上面，反射着黑色的光泽。 掺和着血水的黑色海水，从44-weltuntergang战舰上哗啦流下，注入海洋之中。 空气之中，带着空气流动的呼啸声，一座沾着血水的冰山，就在空中直直地飞了出去，正中44-weltuntergang战舰！ 44-weltuntergang战舰在空中翻转数圈，随后摇晃着调整姿态。 哗啦一声，那冰山也裂成几大块落入海水之中。 “这还没事啊？” 陈启望着那被小型冰山砸中之后，还基本毫发无损的44-weltuntergang战舰，不免感到一阵头疼。 牵动着水下的巨大冰块，随后陈启将其尽数抛起，砸向了44-weltuntergang战舰。 数块冰块飞起，向着战舰袭来。 忽然，44-末日战舰下方的三只讙头人猛地睁开双眼。 滋———— 所有的冰块瞬间停在了半空中，一股无形的力场在44-末日战舰的前方径直展开。 紧接着，所有的冰块就被反弹了回来，以极高的速度扫射着陈启周边的区域。 不得已，陈启只得抓起海上的冰块挡住自身。 下方海上的周子钰见状，眼神一凝，双手舞动，黑色道路瞬间蔓延开来，如同一把利剑般朝着那力场刺去。 黑色道路与力场碰撞的瞬间，迸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和强大的能量波动，周围的海水被掀起巨大的浪花。 44-weltuntergang战舰的身形在空中摇晃了几下，接着迅速稳固。 而陈启也以自己庞大的身躯，撞了上来。 就在快撞上的时候，44-weltuntergang战舰下的三只讙头人怒目圆睁，发出阵阵怒吼，紧接着，力场一下子扩展开来，将陈启直接隔绝在外。 力场的输出，被三只讙头人放大了。 而周围的空间，也有了一丝丝被扭曲的迹象。 本身拥有空间能力的周子钰，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44-weltuntergang想干什么。 三只讙头人一直搭在双肩上的双手，徐徐放下，随后，它们将手交叉相握，仿佛是在进行着某种不明所以的仪式。 紧接着，一股极其强烈的空间扭曲感传来，远处的光线，周围的冰山，一切，都仿佛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开始扭曲。 陈启顿感不妙，心中的不安迅速填满，接着，陈启的第一反应是想要逃走。 在粘稠的海水徐徐移动，但是44-weltuntergang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似乎，它不受到空间扭曲的影响。 一股熟悉的感觉，在陈启的脑海中乍现。 林潇。 当时，林潇使用了升维，将他自己升入了四维空间。 而现在，44-weltuntergang也是一样，它直接扭曲了这里的现实空间，随后，又将它自己升维跳脱过去。 在另外一个三维投影那里，44-weltuntergang就是正常的平直空间，而自己这里，则是距离被放大了数倍的扭曲空间。 讙头人的六只手徐徐放下，像是三只迎接陈启的天使，伸手过去，牵住了陈启的手，抚摸着陈启的头，从后面拥抱着陈启。 神圣与机械的怪诞结合产物，竟是如此这般。 天际边微弱的光线开始增多，周围也徐徐亮起，正有一轮太阳，从天际边升起。 光线化作一片片羽毛，从空中缓缓落下，与海水中的残骸融合在一起。 随后，44-gebet从海水中缓缓升起。 44-erbsunde从陈启那空荡荡的心脏位置钻出，一时间，陈启感到一股痛楚，有什么东西似乎将自己作为重生的容器，从中钻了出来。 但是紧接着，陈启便不再去想那股痛楚，因为这明亮的光辉让自己忘却了痛苦。 周围的光线汇聚起来，44-rettung逐渐显形。 三者，于此复活。 第386章 锒铛入狱 陈启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连串的机械缆线。 而自己，则是被关在了一个装满橘色半透明液体的偌大容器之中。 在液体中扑腾了一下，随即，陈启便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在这不明液体之中呼吸。 陈启想要看清楚外面，但是这半透明，却让陈启始终看不清楚外面，总是一片朦胧，而且，也听不清楚外面的动静。 周围，寂静无比。 陈启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开始奋力挣扎，试图去触碰容器的边缘，想要找到突破口。 但是陈启的双手在液体中挥舞着，却只能感受到那滑腻的阻力。 又过了一会儿，陈启似乎听到了极其微弱的电流声，那声音若有若无，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随着那电流声的持续，陈启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有些眩晕，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影响着他的思维。 同时，仿佛有一双手伸入了自己的体内，要将自己体内的什么东西给拽出去。 但是，体内的东西却是被死死固定着。 无论那无形的双手如何努力，都无法拿走体内的东西。 最后，那双无形的手放弃了，而陈启也感受到，体内没有了那股拖拽感。 陈启也随之松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开始整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陈启记得是44-weltuntergang，这艘战舰太诡异了，其展示出来的能力，足以比得上数个当时遇见的林潇。 而且，当那三只讙头人拥抱自己的时候，自己的脑海中甚至就什么都不想思考了，一时间，仿佛脑海就被无尽的虚无所填充。 现在，毋庸置疑，自己在序列00-00里面。 毕竟，自己也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一开始的身份只是低级异能者，之后才一跃成为了【尸】。 陈启甚至能想象，序列00-00里面的这群人，多半要对自己进行各种实验和研究了。 这群人就是这样，他们也是因为这样的目的，才聚集在了这里。 只不过，令陈启属实想不到的是，距离当时的赤雨已经过去了两年，没有外界的补给，这里竟然还能继续维持秩序。 还是说，这群人已经疯到，完全不管外界的情况了，只想埋头钻研这些难以名状的现象。 陈启又想到，连那44系列兵器都能造出来，那么也就更加验证了这种可能。 一想到如果是这种可能，陈启的脑海中就浮现出来了一个词汇： “坐忘。” “......” 空旷的空间中，被称作希尔的总长，看着悬浮屏幕上的一切，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毫无进展啊，真是头疼。还以为找到了捷径。” 柳真·希尔（eugene seele）揉了揉眉心，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转身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一直不断的暴风雪，还有那暴风雪深处隐约的身影。 希尔眼神微微眯起，想要去看清楚暴风雪中的身影， “琰国通过分割技术，将【大雾】分割为可接触实体。可是，那是专门对于【大雾】的，【大雪】的诸多参数都和祂不一样，连方程都需要重新求解......” ... 南极边沿。 周子钰狼狈地爬到冰面上，甩掉身上的血水，不断喘着粗气， “终于，出来了......那44-weltuntergang，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方才，要不是周子钰迅速躲入非欧空间之中，否则就被44-weltuntergang给污染，直接跟陈启一样被带走。 周子钰抬头，望着天际边的微光，眉头不免扭在一起。 现在的事情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无论怎么想，周子钰也难以预料到，序列00-00已经将似智和大雪的部分能力转化出来，作为了兵器熟练使用。 也不知道这是多早以前就开始了暗中建造。 而这也绝对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对付的存在，更何况那44-weltuntergang战舰还能诡异地复活另外三艘战舰。 “陈启他还被带走了，我得想想下一步行动。” ... 序列00-00，监禁室外。 希尔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在有些昏暗的走廊中。 周围是一片寂静。 希尔的身影被微弱的灯光拉长，投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 寂静如潮水般弥漫在整个空间，仿佛连空气都被这静谧所凝固。 希尔每一步落下，都能清晰地听到皮鞋与地面接触发出的轻微声响，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走廊两侧的墙壁散发着幽冷的光芒，偶尔有几处闪烁的指示灯。 希尔面无表情，其眼神深邃而锐利，其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最后，希尔停在了一扇门前，接着，门上的摄像头捕获到了希尔的面部信息。 接着，机械电子音响起： “chief seele, wele to your visit.”（希尔总长，欢迎您的到来。） 门自动升起，接着，希尔走入其中。 监禁室内，只有一片灰色与白炽的灯光，还有一张简易至极的单床，以及一些基本的设施，整个环境像是监牢。 希尔走上前，朝着里面的人问道： “感觉，怎么样？” “将就。” 白发的少女衣衫单薄，双手双脚被锁住，光脚跪坐在冰冷墙壁的一旁，听着动静，抬头起来望着门口，其海蓝色的眼眸眨着。 “白夏”。 第387章 白夏 “白夏”的眼中带着些许黯淡，说道： “我倒是想知道，你还要把我囚禁在这里多久？” 希尔回答道：“是你自己当时心软放走了那两人，身为44-got的驾驶员，你知道你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白夏”嫌弃地嘁了一声： “所以呢？该受的我也都受了，那你现在想怎么处置我？” 希尔双手背着，背对着“白夏”说道： “按理说，我应该直接换一位驾驶员。但是现在，根本没有合适人选，没有一个人选比你更熟练。所以，还是只有让你来驾驶44-got。” “我还以为你是来问我遗言的。” 希尔听罢，轻笑一声。 只听“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声，“白夏”手上那沉重的锁一下被打开。 希尔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跟我走。” 说完，希尔毫不犹豫迈开腿，挺拔的身影便率先一步迈出门去，离开了监禁室。 “白夏”慢慢地起身，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她那娇小的身躯似乎还有些僵硬。 “白夏”那如瀑的长发微微晃动着，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迷茫，但转瞬之间，目光又变得清亮起来。 接着，“白夏”很快就挪动脚步跟了上去。 由于是光着脚，当“白夏”那白皙柔嫩的脚掌触碰到冰冷的地面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猛地袭来，如无数细小的冰锥般刺入肌肤，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眉头也轻轻蹙起。 “白夏”的身影在希尔身后显得格外单薄而柔弱，就如同这片压抑的空间中一朵娇弱的花朵。 希尔沿着走廊一直向前，来到了一道紧闭的金属门前。 希尔伸出手，在门边的控制面板上输入了一串密码，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着电子音的欢迎，门也咔哒一声打开。 室内光线依旧有些昏暗，几盏微弱的吊灯散发着朦胧的光，一个小小的窗户镶嵌在墙上，只不过上面已经堆满了雪，完全看不见外面是何画面。 希尔停在门口，转身过来，说道： “进去吧。今晚，你就在这休息，明天，照常时间地点，领你的任务。” “白夏”轻轻点了点头，便低头走了进去，缓缓地坐在了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她的目光仍在四处打量着。 希尔站在门口，望着“白夏”的侧脸，接着，手拉着金属门，猛地一下撞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令坐在椅子上的“白夏”不禁下意识浑身一颤。 接着，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白夏”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起身走到床边，躺了下来，思绪却飘得很远很远。 这种时候，“白夏”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来自己之前的生活，一时间，又感觉模糊不已，轻叹了一声，想要说出口自身的感觉。 但是话到嘴边，又吞咽了下去。 “白夏”望着墙角上的一点红光，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着。 自己做什么，说什么，都会被记录下来，而一旦自己出现所谓的“异常”，就会被监禁起来。 所有的一切，只能在脑海中拼凑。 一会儿，室内陷入了一片黑暗，床头的电子钟显示着时间：夜晚十一点整。 南极此时处于极夜，天空的变化并不能告诉时间的变化。 唯一能告知时间的，只有床头的电子时钟。 凌晨四点整。 室内的灯自动亮起，“白夏”被这突然亮起的灯光刺得眯了眯眼，其意识还有些模糊，但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白夏”缓缓地坐起身，环顾着四周依旧熟悉又冰冷的环境，又望了望墙角的那点红光。 接着便起身下床寻了鞋子穿上，衣衫单薄地站在门口。 一会儿，沉重的金属门徐徐升起，“白夏”才踱步走了出去。 沿着长长的通道，“白夏”缓缓地走着，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整条通道都是灰色的主色调，并且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着微弱的红点，仿佛是时时刻刻监视着自己的眼睛。 走了一段距离，“白夏”的面前出现了一扇金属大门，一旁是一个控制面板。 “白夏”抬头望着门上的摄像头，同时将手按在了面板上。 随着一道响声，验证通过，金属大门徐徐升起。 “白夏”眼神麻木地走入其中，从一个柜子里面拿出了一件红黑色的特殊材质衣服，进入了隔间。 “白夏”望着周围，虽然没有看见监控的红点，但是自己也知道，这隔间其实形同虚设。 褪下身上的衣物，露出了身上的痕迹。 只见脖颈处，胸口等数个地方，都有着规整的伤口，同时身上也遍布一堆深色的纹路。 “白夏”拿起红黑色的作战服，穿在身上，随后按下脖子前方的按钮，咻的一声，作战服先是充气膨胀，接着迅速收缩。 与此同时，作战服内部的接口也自动爬到了“白夏”身上的伤口以及纹路上，将纳米接口刺入了身体之中。 顿时，“白夏”感受到一阵短暂的不适，不禁俯身抱着手臂，轻喘着气，心中暗道： “明明都穿了那么多次，但是这股接入身体的感觉，还是受不了。” 一会儿，“白夏”才适应过来，直起身子，眼神变得冷漠起来。 纳米接口接入了“白夏”的神经系统，暂时隔绝了情绪与杂念，让“白夏”的大脑能够处于最佳活跃状态。 同时，“白夏”的各项生命体征数据，也由作战服记录反馈，必要时，还可以由上级发出指令，强行控制住“白夏”的一举一动与思维。 “白夏”走出隔间，而一旁的另外一扇金属门也打开。 “白夏”走入其中，乘坐着电梯上升。 透过透明的屏障，“白夏”望见外面是白炽的一片，还不时有着雪片飞舞，掠过眼前。 只见外面，正有着一些穿着厚重保暖服的工作人员身上连着绳索，挂在空中对一旁的44-got进行检查维修。 所有的灯光聚集在周围，得以让“白夏”能够较近距离地看清楚44-got身上的细节。 44-got身上的生物部分，都是覆盖着一层洁白的羽毛，即使是那四颗偌大头颅，也是如此。 第388章 启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了顶点，走出去正是一片机械的平台，只不过表面已经堆满了一层雪。 “白夏”走在雪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白夏”站在平台边缘，手扶着冰冷的护栏，等待着检查维修工作的结束。 雪片堆积在“白夏”的头顶，寒风吹拂，那白色的一头秀发被吹起，缭乱地拍打着少女的脸颊。 偶尔有雪花飘进她的眼睛里，让少女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唔嗯......” 少女伸手拂去脸上的雪花，感受到的，却是作战服手套那奇特材质带来的凹凸质感。 此时，平台上除了她和那一串脚印，别无他物，显得格外空旷和寂静。 目光越过护栏，望向远处那一片黑暗的极夜天际。 忽然，一把黑伞遮住了落下来的雪花，“白夏”望去，见是希尔打着伞。 “等无聊了吗？啊，今天你的任务有点特别，导致检查维修工作有点长久了啊。” “是什么？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白夏”眼中毫无神采地如此说着。 希尔平静地说道：“给新的‘蓄电池’充电，以及继续地照常采集数据。” “新，的？” “44系列兵器上面的讙头人，当时都是你驾驶44-got带着他们，进入了【大雪】的中带，完成操作的。今天，也是一样。” “嗯。” “再等等吧，我倒是可以陪你等。” 接着便是长时间的等待，但是由于极夜，导致天色一直都没有变化，只有暴风雪越下越大。 希尔的耳机中忽然传来声音：“chief seele, everything is ready.”（希尔总长，一切准备就绪。） 希尔收起黑伞，说道： “好了，你该准备准备了。” 哐当一声，两人脚下的机械平台开始运作，延长机械臂出去。 同时，上前方的另外一个机械平台也在向下移动，与之交接。 啪嗒一声，两个机械平台连接在了一起。 “白夏”踩在雪上，走了上去，随后登上金属阶梯往上，临近了44-got。 绕过几个阶梯，“白夏”就望见一条狭窄的悬空道路，通往44-got的正后方处。 “白夏”沿着道路走上去，下方是无尽的一片白茫茫高空，雪花不断飘飞，掠过周围。 透过风雪，“白夏”似乎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存在，但是，并没有过多在意。 “白夏”走入其间，在驾驶位上平稳坐下，接着，伸手拉起驾驶位旁边的几条缆线，插在了身上作战服的几处接口上。 随后，双手紧握在驾驶舵上。 周围漆黑的一片，也随之亮起了红绿色的指示灯，同时，仪器设备运作的声音也开始在周围响起。 随后周围传来一股轻微的失重感，周围的一些景象开始变化。 “the nervous system has been sessfully connected.”（神经系统接入成功。） “the munication system is functioning properly.”（通信系统正常。） “the driver''s vital signs data is normal.”（驾驶员各项生命体征数据正常。） “the power system starts normally.”（动力系统启动正常。） 外面基地中，操作人员的提示不断响起，“白夏”也早已经对其耳熟能详。 “start evacuating the mechanical support.”（开始排空机械支架。） “the driver and 44-got start synchronously adjusting.”（驾驶员与44-got同步调整开始。） “1%......6%......13%......” 咻的一下，“白夏”面前的虚无之中，四块屏幕开始显形，然后现出了光芒。 “白夏”抬头望去，瞬间一愣，眉头紧皱。 只见那是一大团红白的组织结构，只不过，他暂时没了气息，而白色的雪正飘飘洒洒地落下。 “陈启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在，这里？” 瞬间，“白夏”就明白了刚刚那会儿希尔口中新的“蓄电池”是怎么一回事。 而现在，希尔是要让自己驾驶着44-got把陈启送进去，同时，也是做一场实验。 “warning: driver''s synchronization adjustment with 44-got failed.”（警告：驾驶员与44-got同步调整失败。） 驾驶室内，顿时一片红光，大部分指示灯都发出红光以示警告。 “白夏”突然的胡思乱想，一下中断了同步的进程，导致同步失败。 而这异常警告传到了希尔的腕表上，希尔嘴角微勾，抬头望着44-got的胸口，也就是“白夏”所在的位置。 “你们这两个人，还真的认识啊。” 希尔抬起另外一只手，在腕表上轻轻一敲，输入了一串指令。 44-got驾驶室内，“白夏”的脖颈处瞬间被接入了一股电流。 那电流刺激着自己的神经系统，顿时“白夏”浑身一僵，低头下来。 白色的发丝从耳边滑落，垂落下来，透过发丝，那双海蓝色眼眸中的瞳孔缩紧，面部的肌肉抽搐着。 一道道沉重的喘息声，从少女的口中呼出，一滴汗水顺着脸颊流下。 电流刺激之下，“白夏”的眼眸又恢复了冷漠，握紧驾驶舵徐徐抬起头来。 周围的警告红光徐徐褪去，转而变为以示安全正常的绿光。 “try synchronizing and adjusting again.”（再次尝试进行同步调整。） “0%......34%......89%......100%” “the driver sessfully synchronized with the 44-got for adjustment.”（驾驶员与44-got同步调整成功。） 第389章 暴风雪 “白夏”轻轻推动驾驶舵，44-got缓缓启动，下方的白色管道开始蠕动起来。 随着这个庞然大物的移动，机械的轰鸣声在这寂静的空间中格外清晰，雪花猛烈地拍打着机体，发出沙沙的声响。 44-got逐渐加速，驶离了平台，掠过了一丛丛机械设备群。 希尔坐在中控室指挥台上，望着屏幕上的一切，望着44-got进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与暴风雪之中。 在暴风雪的肆虐下，44-got 的身影很快就变得模糊不清。 44-got驾驶室内，“白夏”面无表情，目光无神地盯着屏幕，盯着屏幕中的那毫无动静的“陈启”。 而陈启则是被悬空在了44-got的前方。 通过44-got【牛】的头颅发出电波，与陈启的意识达到相同的频率，转而形成对于陈启的傀儡操作，使其能够如同提线木偶一样，自动保持在44-got的附近位置。 “白夏”微微低头，发现【牛】的操作权限并不在自己这里。 忽然，驾驶室内的部分信号灯开始闪烁不定，警示声也突兀地响起。 机体的反应开始有些迟钝，似乎受到了某种未知力量的干扰。 中控室内，希尔面无表情地望着屏幕上，喃喃低语道： “正式进入【大雪】的外带了。” 驾驶室内的警报红光闪了几下后，便不再闪烁，警报声也是一样。 外带的暴风雪突然猛烈起来，吹在44-got的庞大身躯上，严重降低了其行进的速度。 十二个小时后。 “白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但目光依然紧紧盯着屏幕。 44-got 在暴风雪的冲击下艰难前行着，机体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抗议着这恶劣环境的折磨。 中控室里，金属门被打开，希尔走了进来，询问了一下情况，随后才走到指挥台上坐下， “到中带了。” 而此时，信号的接收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时而正常，时而黑暗地来回闪烁切换着，仿佛随时都会断开链接一般。 以往对于讙头人的处理，都是由44-got带到这里，接着由讙头人作为容器吸收周围的能量场，再带出来。 44系列兵器，就是在此基础上进行建造。 只不过这次，希尔打算把作为容器的讙头人替换成陈启。 突然，一道强烈的气流猛地撞击在 44-got 上，整个机体剧烈摇晃起来。 “白夏”紧紧抓住驾驶舵，努力保持着平衡。 屏幕上的画面变得更加模糊不清，信号也受到了严重干扰。 此时中带的暴风雪仿佛更加疯狂了，如同一头失控的巨兽，拼命地撕扯着44-got。 中控室内，异变突生，一阵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忽然响起，屏幕上也是一阵疯狂地闪烁。 顿时，下方的科研人员都有些慌乱起来，纷纷看向了希尔。 而希尔眉头稍微一蹙，只是轻轻说道： “observe its changes calmly.”（静观其变。） 下面的操作人员不断控制着电脑，希尔转而输入了一串指令。 上方的屏幕重新亮起，只不过，不再显示实时画面，而是弹出了一连串的波函数。 根据收集到的数据信息，进行处理分析演算。 希尔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眉头微蹙，发令道： “liberate the permission restrictions on 44-got.”（解放对于44-got的权限限制。） “yes。” 忽然，“白夏”发觉到权限限制被解除，立马暂停掉了【牛】的作用。 而外面暴风雪之中的陈启一顿，立马清醒过来，但是放眼望去，只有飘着风雪的黑夜，以及一旁的庞然大物44-got。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陈启一个不稳，就朝着一边飞去。 嘭的一声，陈启撞在了44-got的主体躯干上，才免于迷失于狂风暴雪的命运。 此时的陈启，依旧是那团红白血肉的本体模样。 “我，嘶，认知一片混乱，像是被一只手一直抓着。” 陈启隐约能感知到，前一段时间的自己，大抵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存在，才会被带到这片风雪之中。 “是这一大坨东西，把我带进来的？” 陈启如此近距离地观察着44-got，一时间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但是紧接着便是来自于它的压迫感。 陈启往着深处望去，虽然物理视野是一片黑暗，但是感知视野依旧正常。 通过感知，陈启能察觉到有着一个难以名状的存在居于风暴的中央，不用多说也知道是【大雪】。 只不过，陈启原先的任务是分割大雪，而不是现在这样近距离跑到跟前来。 但是在大致清楚了南极的状况后，陈启也明白现在自己无处可去，就算跑出去，也肯定有44系列兵器等着自己。 更何况一旁的44-got肯定也不会让自己跑掉。 “只有往前试试啊。” 陈启感知着前方，能感觉这片地带非常宽广，距离中心非常之远，但是，又能极度明显地感知到中心，仿佛近在眼前一般。 三个小时后。 暴风雪极度强烈，44-got几乎已经无法正常前进。 但是陈启的身体却涌现着一股股不适，仿佛有什么与自身相似的东西钻入了体内，在自己体内纠缠了起来。 “哟，稀客，稀客。” 一道贱兮兮的熟悉声音忽然响起，陈启望去，只见是和【啊一】极度相似的一个家伙，只不过，他是衣着青衣，脸上也不是【啊】字，而是一个【呓】字。 “【呓一】，在此恭迎。” 第390章 胡言乱语 陈启的认知陡然一变，周围环境跟着一转，变成陈启熟悉的街道。 陈启往周围望去，发现这里与自己的那片意识空间极度相似。 “等等，这就是我那里。” 陈启想起来刚刚那会儿，体内钻入了一股与自己相似的存在，再望去，就见着呓一这家伙。 这熟悉的存在方式，陈启立刻就回想起来了面心那群家伙。 而现在的呓一则是与曾经的啊一对应，应该是这里的“面心”的头领。 呓一拉着陈启，往里走，热情道： “来来来，别客气，当自己那儿就行。” “你给我等等，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陈启直接伸手过去，抓住了呓一的手。 “我啊，” 呓一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中央，摸着下巴，随后，灵光乍现一般，抬起食指说道： “唉，我想到一个解释。” 接着，呓一就开始说道： “且听我道来，我可是从那浩渺外太空的奇幻泡泡中悠然飘出的呀。我往昔可是一直存于那个泡泡之中，合着一群能翱翔的章鱼快活地耍呢。” 呓一越说越起劲，开始摇头晃脑起来，手中也不知何时拿上了一把扇子，模样像是个说书人： “直至有朝一日，那奇幻泡泡不经意间，你猜怎么着？” 呓一一下子凑上来，身体前倾，用那张写着呓字五官看着陈启。 此时的陈启，才想起来，呓一，既然是呓一，那呓便是说梦话，满口胡言乱语的意思。 想到这里，陈启的嘴角不免一抽，合着这呓一刚刚说了一堆胡话。 呓一见陈启长久不答应自己，便直起身子，又自顾自说了起来： “那泡泡啊，竟然破了个小口！一时间啊，天啊地啊，爹啊娘啊，全都倒了出去！之后，我便顺着那奇妙的气流悠悠飘至此处啦。哈哈，你可会相信呢？！” 陈启一脸无奈地看着呓一，忍不住开口道： “得得得，别再瞎掰了。” 呓一却仿若未闻，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 “哎，你别不信哩！在那泡泡里面可好耍，四处都是奇奇怪怪的家伙玩意儿。我可跟到你讲啊，那个时候有一条红色的蛇，长到人脸，忒吓人喽。” 陈启揉了揉眉心，叹气道：“胡言乱语说够没有，我算是服了。” 呓一眼睛一瞪，手中扇子一甩，说道： “什么叫胡言乱语呀，这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呀！你这小子怎么就不懂得欣赏呢！” 说着，又开始在原地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 “果然，新来的小伙子，还不能完全融入我们。光拿到我们的能力，结果干啥啥都不行，是有原因的。” 陈启一见难得正常一下，结果是在说自己，就不免脸色抽搐，瞪着呓一。 而呓一见陈启又看着自己，便又乐呵起来，继续说道： “还有啊，我在那泡泡里的时候呀，还和那些会发光的水母一起跳舞嘞，那场面，啧啧啧，好壮观了。” 陈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转身就往剧场的方向走，边走边说： “行了行了，我走了，你自己在这慢慢编吧。” 呓一急忙跟上去，喊道：“哎哎哎，等等我呀，我还没说完呢！” 呓一跟在陈启的身旁，继续说道： “哎呀，你可不知道啊，自从泡泡破了，掉下来之后，就有外星人过来呢。” “那些外星人可危险了呢！他们一直偷偷在背后，想着法子要害我们！可把我吓得够呛！” “唉，而且啊，他们现在居然还盯上你了！你可得小心啊！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你下手呢！” 陈启一脸无语地回头看了呓一一眼，仿佛是在说，你今天没吃药？ 呓一却瞪大了一下脸上的字，焦急地说： “真的呀，真的有外星人！有，有俩！” 说着，呓一伸手比了个二的手势， “俩个，一个老的，一个小的。他们肯定是有什么大阴谋，你千万不能不当回儿事呀！” 说着，呓一还紧张地四处张望，仿佛这家伙口中的外星人随时会出现一样。 陈启直接无视呓一，继续往前走着，脑海中尽是呓一的胡言乱语。 走进了代表力量本源的剧院，陈启抬头望去，是见着啊一的尸体依旧好生挂在门口，在空中摇摆着。 见啊一的尸体依旧好生待着，才松了一口气，至少说明呓一这帮“面心”，不是来夺走能力的，否则，最具威胁性的啊一尸体他们不会不处理掉。 踏入门口，陈启就听见了一阵吵吵闹闹的叫声，仿佛里面座无虚席。 走近一看，只见观众席上坐满了一群青衣人，只不过他们没有一点秩序，都在大吵大闹。 特别是就近陈启的两个青衣人，一个脸上是吵字，一个脸上是嚷字。 “你吗！” “你，妈！” “你~马？” “泥~妈~” “你——妈——” “你~他~妈~” 在那台子上，也是两人一唱一和，而他们脸上的字，正是唱字和和字。 “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呀啊，” “大年初一头一天呀啊。” “家家团圆会呀啊，” “少的给老的拜年呀啊。” 看见周围一片混乱的场面，陈启不禁眉头微蹙，合着自己跟着来到了一群癫子的中央。 但是转念一想，曾经的【面心】，其实也是这样，只不过现在换了一群癫子来，但是本质不变。 但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一旁来了一个新的人。 陈启沿着观众席边沿往前，但是放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人，并且那混乱的声音让陈启想捂住耳朵。 忽然，陈启身后发出了一道尖锐的爆鸣声： “啊————————” 陈启浑身一抖，回头望去，只见是叫字发出来的尖叫声。 陈启眉头紧皱，骂了一句： “傻*玩意儿叫你妈叫。” 转而又补充了一句： “一群精神病。” 一个胖子走了出来，还不断嘿嘿傻笑着，从陈启的面前走了过去。 陈启看见那个胖子的脸上，是一个呆字，心中不禁暗道：“怪不得。” 目光扫过去，看见多数的字含义都是吵闹或者相近的意思，比如叿，嗃，吅，呼，喊，呌。 在其中，陈启倒是看见两个明显不同的字，不过，他们两个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他们两个只是座位上胡吃海喝，而他们脸上的字，正是吃字和喝字。 忽然，陈启又听见了两道狗叫声，但是仔细听去，会发现那其实是人模仿出来的叫声。 望去，只见两个青衣人趴在地上，学着狗的模样，冲着对方狂吠。 “汪！” “汪汪！！” 而他们的脸上，正是吣和吠这两个字。 陈启脸色一抽，而现在，他的力量本源，正被这群身穿青衣的牛鬼蛇神占据着。 殊不知，曾经的面心存在于这里的时候，这里其实也是这么一副大差不差的模样。 第391章 与王子夜尸相似的存在 陈启穿过吵吵嚷嚷的“牛鬼蛇神”，向着舞台后方的房间走去。 刚刚推开门，咻的一声，几道青色的身影就从陈启的身边飞速掠过。 陈启赶忙手扶着门框，回头看去，却见那几道青色身影早已经逃远。 再回头往室内看去，只见里面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物品杂乱摆在地上。 见着这一幕，陈启只感觉像是有一群精神病冲进了自己家里面，然后大搞破坏。 霎时间，陈启意识到了什么，这群家伙不单单是占据这里，是还要毁了这里，也就等于是要彻底杀了自己。 “三毒！给我把这群疯子吃了！” 陈启朝着头顶大喊着，打算把本来就是负责清除的三毒喊出来。 而随着陈启这么一喊，台子上方忽然发出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紧接着，一团红色的粘稠液体缓缓垂落下来。 在那团红色液体上，三张人脸逐渐显现，神情，细节逐渐被勾勒出来，转变为了贪恋，愤怒，迷惘三种神情。 台子上的唱与和两人，躲避不及，一下子被三毒吞没。 而周围的所有人见着同伴被吃，先是一片寂静无声，齐齐望向了三毒。 短暂的两三秒之后，这群青衣人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往着出口奔去，一同将墙壁撞开了一个大洞之后，四散而逃。 “呀呼！” “逃命喽！” “好耍嘞！” 青衣人全部溃散，顺着大街小巷，迅速分散出去。 三毒穿行在街道上，追捕着较近的青衣人。 而在远处，青衣人又逐渐汇聚起来，并且，周围还不断涌现出来脸上无字的青衣人。 他们不断往上爬，逐渐形成了一座人塔，如同抱团的蚂蚁。 巨大的青色高塔在城市中穿行，却不时有青衣人从空中掉下来摔了个半死。 三毒发觉到那边聚集起来的庞然大物，一下子冲了过去，红色的液体一下子展开，覆盖在了一群青衣之上。 “呜呼呼——” 红色的液体将一些青衣人腐蚀，但是那些被腐蚀的青衣人似乎却并不感到疼痛，而是不断发出笑声。 三毒脱离开来，又转而撞了上来，而这松垮垮的巨型高塔的一部分，就被这么轻易地撞碎。 一时间，无数青衣人在空中移动，转而掉下来摔死。 “飞起来！” “死啦。” 但是，周围的青衣人却越来越多，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 而且，有些青衣人甚至主动冲上前来，冲进了三毒的体内。 很快，三毒的体内就被一堆青衣人填满，而三毒，也因此达到了极限，移动开始缓慢。 “呀呼！！” 那青色的人形高塔一下子甩了下来，如同一条鞭子，重重地砸在了三毒身上。 三毒被这重重的一击打得有些溃散，红色的液体在空中扭动了几下。 那些青衣人看到三毒受创，更加嚣张起来，发出阵阵怪叫，开始抱着三毒的红色液体到处跑，是要以这种方法将三毒给直接蚕食掉。 而三毒体内一些未被完全腐蚀的青衣人，也趁着这个机会，抓住三毒身体的一部分撕下来，抱着逃了出去。 有些青衣人身上的青衣已然不在，而是一片通红的肉体，还有甚者，身上的白骨挂着耷拉的皮肉到处跑。 一些青衣人爬到三毒的三张脸附近，试图抓住三毒的脸，并且将其撕扯下来。 陈启跑到剧院门口，望着外面密密麻麻的青色，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经过调查，陈启也大致弄明白了这群家伙的来历。 首先，自身【王子夜尸】是【大雾】分支的所有意识能力总和，而与大雾同级别的大雪，自身也存在着自己的意识能力总和。 也就是说，在各个分支之中，都会包含一个与【王子夜尸】相似的存在。 因此，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若干个王子夜尸。 而现在，因为深入了大雪的中带地区，又由于陈启本身现在的特殊性，导致大雪体内的意识能力聚合起来，暂时形成了一个与王子夜尸相似的存在。 顿时，陈启感觉自己的面前仿佛有一面镜子，自己接下来就要与镜子中的自己对抗。 此时，三毒在青衣人的围攻下逐渐处于下风，那红色的液体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而一群青衣人，也注意到了陈启，纷纷扭头过来直视着陈启， “把他拆了！把他拆了！” 青衣人涌动着，就大举冲了过来。 陈启暗道不妙，手中径直化出那把银色苗刀，而一只冲在前头的青衣人正张牙舞爪地扑来。 陈启眼神一凝，手中的银色苗刀迅速挥出，一道寒光闪过，直接将那只扑来的青衣人斩成两段。 然而，更多的无字青衣人如潮水般涌来，丝毫不畏惧死亡。 陈启挥舞着苗刀，在青衣人的浪潮中左劈右砍，尽力抵挡着他们的进攻。 但是无奈，青衣人的数量实在太多，陈启也逐渐被逼得步步后退。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三毒！” 陈启挥砍着青衣人，一脚踩着一只青衣人的身体，一跃而起，在青衣人的头顶来回跳跃。 下面的青衣人，此时如同丧尸一般，不断伸手去抓陈启的脚。 陈启脸色一冷： “这玩意儿可比丧尸可怕多了。” 这群青衣人，简直就是精神上的丧尸。 陈启在青衣人的头顶快速穿梭着，同时不断呼喊着三毒。 三毒听到了陈启的呼唤，那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红色液体开始重新汇聚，三张人脸也变得更加狰狞。 “给我把他们拦住！” 陈启大声吼道。 三毒闻言，尽力张开，如一张网般扑向涌来的青衣人。 青衣人们被三毒暂时阻拦，陈启趁机落在一处屋顶，大口地喘着粗气。 随着青衣人的不断侵蚀，陈启感觉一阵劳累，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能会与这片世界脱离，也就是自己完全丧失掉目前所得到的一切能力。 全部被大雪收为己有。 就在这时，青衣人又开始汇聚起来，远处那座青色的人塔又开始动了起来，它摇摇晃晃地朝着陈启的方向移动，所过之处房屋倒塌，一片狼藉。 陈启心中一紧，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庞然大物，咬了咬牙： “看来得想办法解决掉这个大家伙。” 陈启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银色苗刀握紧，然后身形一闪，朝着青色人塔冲了过去。 在靠近高塔的瞬间，陈启挥刀砍向那些连接青衣人的肢体，试图将高塔拆散。 然而，青衣人们紧紧地抱在一起，苗刀砍上去只能砍断一些肢体，但很快又有其他青衣人补上。 人塔挥舞着长长的肢体，朝着陈启抽打过来。 轰的一声，地面上一片流血碎肉，一堆凌乱的青衣肢体。 第392章 咒二 “又死人了。” “啊，你们到底行不行啊。” “朝这边打。” “动起来，动起来啊！都在干什么！” “没吃饭吗？” 组成青色人塔的青衣人，交头接耳地叫嚷着，同时源源不断的青衣人也爬上人塔，不断补充修复着损失，像是没完没了。 “这群家伙，就算不是无限的，那也足够把我耗死了！” “对了。” 陈启忽然想起来当时在天绮市的时候，啊一那对这里的一切环境都肆意控制的时候。 “我应该用这里的环境来解决。那。” 陈启的身上，瞬间，那件布满红黑神经纹路的红衣，又披在了陈启身上，脸上的五官径直扭曲，形成了一个由五官组成的【啊】字。 但是霎时间，陈启又感受到了一股不适感与虚弱感，仿佛是能力快被挖空了。 “可恶。得快点了。” 陈启双手一捏，一张，仿佛是抓住整个世界的锚点。 接着，陈启奋力在空气中一扭，整个世界瞬间天旋地转，颠倒了过来。 而无数青衣人，也从地面升起，往着天空飞去，跌落出去。 望见不断向上飞去的青衣人，陈启才勉强松了一口气：“早知道，应该早点这么做。” 但是，陈启很快又看见，一只青衣人死死抓着楼屋一角，然后，那只青衣人的下方，又抓着一连串的青衣人，在空中形成了一条长链。 而且，那些青衣人正顺着长链，爬上去到安全的地方。 陈启见着这一幕，嘴角一抽， “三毒，去咬死他们。” 下面的三毒蠕动着身体，冲过去，一下子咬死了连接处的那几只青衣人。 随后，下面的一连串青衣人就又飞了出去。 而其中还有一道喊声： “小三毒，再——见————” 不知道是哪个精神有问题的青衣人喊的。 陈启随口嫌弃骂道：“疯子，回去治治脑袋再来。一个个都不怕死的。” 陈启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但是此刻的感觉却很奇妙，仿佛是身体吊在天花板上，望着地面。 看见了这样子的天空，陈启的心中甚至不免有些发寒。 “回。” 忽然，整个天空又颠倒了回来，一切又回归了正常，而那些青衣人又顺着掉了下来。 在空中下起了青色的雨，无数青衣肢体跌落下来，有些直接摔成一块烂泥。 “小三毒，我——回——来——了——” 刚刚那会儿呼喊的青衣人，一下砸在路灯上，瞬间血花绽开。 陈启见着这又突然被颠倒的一切，四处望去，见着一个脸上是咒字的青衣人略有不同。 “推。” 那咒字青衣人手一推，陈启所在的这栋楼瞬间向后平移出去，与路径上的楼屋相撞。 轰隆——轰隆—— 一时间碎石飘飞，在路径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陈启一下子跳下移动着的楼屋，眼神紧盯着远处， “这家伙竟然也能操作这里的环境。” 陈启深吸一口气，决定主动出击，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那咒字青衣人。 “浮。” “动。” 咒字青衣人见状，双手舞动，周围的建筑纷纷拔地而起，向陈启砸来。 陈启灵活地躲避着，身上的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陈启手向前一握，仿佛是凭空抓住了咒字青衣人周围的空间。 咒字青衣人一顿： “抗。” 忽然，陈启感觉手上的力气正在被反抗，使劲一捏，是想要直接把咒字青衣人捏死。 但是却有着一股无形的屏障抵抗着自己。 而在远处，那群无字青衣人却又汇聚起来，再度形成了那青色人塔。 长长的肢体一挥，轰的一声，陈启就被一群青衣人压住。 咒字青衣人一瞧，才撤开了抵抗。 “聚。” 接着，咒字青衣人再次推动周围的环境，一座座大楼开始扭曲变形，如同巨大的牢笼一般向陈启合拢。 是要将陈启给彻底掩埋。 轰的一声，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坟包，所有的石头紧密地粘连在一起，严丝合缝。 远处，三毒正在和那青色人塔纠缠在一起。 许久之后，那巨大的坟包突然开始抖动，紧接着石头纷纷崩裂开来，陈启从里面猛地冲了出来。 身上的红衣有些破损，陈启脸上满是愤怒。 “老子他妈，没那么容易死！”陈启怒吼道。 咒字青衣人看到陈启竟然还能出来，脸上的咒字抖动一下，似乎是表达惊讶的意思，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陈启的身形快了几倍，手上的银色刀刃映射出来一道道寒光，直逼咒字青衣人。 “盾。” 咒字青衣人双手再次舞动，那些破碎的石头又漂浮起来，围绕着他快速旋转，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护盾。 陈启眼神一凛，身上的红衣光芒大盛，用力一跺脚，地面顿时出现无数裂痕，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脚下涌出，将咒字青衣人身边的石块盾牌纷纷震碎。 咒字青衣人大惊，脸上的咒字扭成一团难看的字体。 “抗。” 刚刚出口，在身边形成的无形屏障，也随之一下破碎。 “叽叽......” 咒字青衣人刚刚想将下一个字说出口以逃跑，但是转而却发出了一阵叽叽叫声。 而错失此机会，那刀刃已经逼近了脖子。 哗啦一声，脸上写着咒字的头颅高高飞起。 “风......” 在临死前，咒字青衣人发出了最后一个微弱的声音。 那头颅哐当落地，失去了生机。 陈启喘着粗气，用刀刃撑着身子，长舒一口气， “终于解决了，这玩意。” 陈启正要操纵这里，将这里再度颠倒过去，一阵阵微风却忽然掠过，天色开始阴沉。 很快，整个空间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一道巨大的龙卷风凭空出现，夹杂着无数建筑碎片，向陈启席卷而来。 同时，许多无字青衣人也被吸入其中，但是，他们却只是不断欢笑： “飞起来啰！！” 第393章 泡泡 看着那席卷而来的龙卷风，陈启心中暗叫不好。 试图施展能力控制住那龙卷风并使其消散，但此时陈启因为刚刚与咒字青衣人的战斗，已经无比疲惫，能力的施展变得异常艰难。 对周围的控制程度像是伸手进了水中，怎么也抓不稳。 “这群精神病，是真的要把这里毁了才甘心？” 陈启可不想充斥着自身所有力量的精神世界，因此崩塌而丧失一切。 在狂风中，陈启努力稳定着身形，却还是被一点点地推向龙卷风。 那些建筑碎片如子弹般砸向他，身上的红衣又增添了许多新的破损。 “可恶，不能就这么被卷进去！” 陈启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着。 然而，龙卷风的力量太过强大，导致陈启的抵抗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眼看着就要被完全卷入其中，突然，一道红色身影从旁边闪过，一把抓住了陈启。 陈启定睛一看，原来是三毒。 三毒紧紧地拽着他，奋力地朝着远离龙卷风的方向拖拽。 “三毒，撑住！” 陈启喊道。 三毒发出低沉的吼声，使出浑身解数与龙卷风的吸力抗衡着。 在三毒的奋力拖拽下，两者终于一点点地远离了龙卷风的中心。 但龙卷风似乎并不想轻易放过他们，依旧紧紧地追着，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快走。” 陈启一下跃上三毒，骑在三毒的身上，驾着向前冲去。 “去剧院那里，把啊一的尸体整活。” 眼下自己无能为力，只好启用这片精神世界的最后保险，也就是啊一。 三毒驮着陈启如风般疾驰，身后的龙卷风紧追不舍。 一路上，狂风呼啸，周围的景象不断变换。 路上，陈启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呓一哪里去了，这家伙可才是这群青衣人面心的头领。 “妈的，屁事真多。” 回到剧院门口，隔着老远，陈启就望见了呓一的青色身影。 “这家伙竟然在这！” 陈启再定睛一瞧，发现啊一也在那里，并且还被呓一勾肩搭背地架着四处晃悠。 陈启战起身来，站在三毒的背上，手上提刀，一下踏了出去。 呓一望着飞奔过来的陈启，指着陈启，口中道： “哎呀，作甚作甚，老朋友，这就是你找的继承人？” 陈启将刀刃猛地挥砍过去，呓一转手只伸出一根手指挡住。 铛的一声，周围的精神空间都开始不稳定地振荡起来。 陈启心中一惊，正当撤开，但是，身体却根本不受控制，停滞在空中一动不动。 “呜呼起飞。” 呓一说道，而陈启瞬间就倒飞了出去。 接着，呓一继续扛着啊一，依旧在满大街晃悠着，嘴里还哼着奇怪的曲调，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而陈启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呓一这家伙......比刚刚那个脸上写咒字的家伙还，强得多！” 三毒嘤咛一声，瞬间跑开，仿佛是知道自己面对呓一面无胜算。 后方的龙卷风，此时也肆虐了过来。 陈启一见，赶忙撑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直接手抓着一旁的楼屋一角，扯了一片下来： “反正都是由精神构造的，那这石头，应该也能修复身体。” 陈启手拿着石头，一口咬下，入口，但是那感觉却并不像是坚硬的石头，而是没有任何感觉，像是吃下了空气。 顿时，陈启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 “有效。” 接着，陈启就啃食起来周围的废墟石块，瓦片。 片刻，陈启感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往着呓一那边赶去，而身后则是留下了一个大坑，还带着不少牙齿咬过的痕迹。 陈启一路疾驰，很快就追上了还在慢悠悠晃荡的呓一。 陈启朝着前冲去，却忽然望见呓一在那里吹泡泡。 那些泡泡犹如梦幻般的存在，一个个圆润剔透，表面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宛如一颗颗迷你的彩虹球。 呓一嘿嘿一笑，继续吹着泡泡。 忽然，陈启感觉脚下的地面似乎弯曲了起来，紧接着，五彩斑斓的光芒自从周围的灰色之中泛滥出来。 陈启的身体迅速被扭曲，仿佛是被倒映在了泡泡的曲面上。 放眼望去，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有些膨胀，并且都带着彩色的光芒。 仿佛，陈启掉入了一个泡泡的世界之中。 “椭圆空间！” 以前与周子钰交流过，他的能力可以造一小片双曲空间。 而双曲空间的曲率处处为负数，又，椭圆空间正好与之相反，曲率则是处处为正数。 在这里，平行公理被替换为“过直线外一点，不存在过该点的直线与之平行。” “看看看，这些就是我的奇幻泡泡。” 呓一的声音从不知何处传来，陈启听在心间，觉得之前光是胡言乱语的家伙，现在就是在嘲笑自己。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远处的龙卷风已经不见了踪影，似乎是被分离到了另外一个泡泡之中。 呓一的胡言乱语继续传来： “我这有个好看的东西，你要看吗？会走路的小萝卜！嘟嘟嘟地跑那种。” “......” 陈启听罢，一阵沉默。 而陈启眼前不远处，沥青道路中央，果然出现了一片绿色的叶子，随后，一个白萝卜爬了出来，长着四肢，开始朝着自己跑来。 “......” 陈启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感觉呓一这家伙就是想玩弄自己。 会走路的白萝卜很快跑到了陈启脚边，陈启见着这诡异的东西，下意识抬脚踢了过去。 但是，扑通一声，陈启却摔倒在了地上。 “嘶——” 陈启望去，只见自己的右脚别在左脚之上，仿佛是拐了一个弯。 接着，陈启手撑着地面起身，却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一下子把自己推倒。 那白萝卜踩在陈启的额头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可爱大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启。 陈启瞬间两眼一黑。 第394章 呓一 当陈启再次睁开眼睛时，陈启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都是扭曲的泡泡和变幻的色彩。 “这是什么鬼地方！” 陈启咒骂道。 就在这时，呓一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老萝卜~小萝卜~生到脚儿呀会瞎捣乱~一跳跳飞天上去哩~” “黑萝卜~白萝卜~蹦蹦跳跳嘞会到处跑~萝卜咧嘴哈哈笑啊~” “萝卜咧嘴嘎嘎笑噢~笑得口水哈哈飙~满世界里胡乱戳喽~到处变嘚狗操样哩唉~” 陈启站起身来，试图寻找呓一的身影，但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和迷离。 突然，一个巨大的泡泡飘了过来，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陈启警惕地看着这个泡泡，只见泡泡破开，从中飞出了一群长着翅膀的白萝卜，它们叽叽喳喳地围着陈启飞舞，还不时地用小手拉扯他的衣服。 “又是萝卜！” 陈启不耐烦地挥挥手，推开身边的萝卜，冲了出去。 陈启拼命地向前奔跑，想要逃离这些奇怪的白萝卜。 然而，无论陈启跑多远，周围依然是那些扭曲的泡泡和变幻的色彩。 跑着跑着，陈启忽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道闪耀着白色光芒的门户。 “什么鬼？算了先进去看看。” 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冲进那道门里。 当陈启穿过门户的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维度。 周围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金碧辉煌，巨大的穹顶，仿佛是身处于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但是，当陈启看清楚一切之后，又是一脸无奈。 因为在这个如同金色殿堂一般的地方，到处都是巨大的萝卜雕塑，形态各异，有的张牙舞爪，有的憨态可掬。 “红萝卜呀紫萝卜呀，扭扭屁股好快活呀。” “黄萝卜呀青萝卜呀，摇头晃脑乐悠悠呀。” 在中央的巨大金色萝卜上，呓一的青色身影正在那里扭动，手上拿着一根萝卜。 忽然，陈启又察觉到了一片目光，脸上不禁冒出冷汗。 放眼望去，只见周围的白萝卜雕像上，浮现出来一张张人脸，紧盯着自己。 陈启下意识后退几步，却正好撞到了一片冰冷。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长着人脸的巨大白萝卜望着自己。 此时，陈启已经被一片白萝卜给包围了，透过萝卜之间的缝隙，陈启望见上方的呓一依旧扭动着身姿。 白萝卜萝卜虎视眈眈地盯着陈启。 白萝卜们慢慢地向陈启靠近，陈启紧张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出路。 突然，一个白萝卜伸出了它那胖乎乎的“手”，抓住了陈启的衣角。 陈启用力一甩，想要挣脱，可更多的白萝卜涌了上来，将陈启紧紧地围在了中间。 身后抓着陈启的一只萝卜，忽然说道：“oh，yeah！” 陈启心中一阵发毛，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噩梦之中。 陈启集中全身力气，爆发潜力扭断了萝卜的手，猛地向外冲去。 白萝卜们被陈启撞得东倒西歪，发出了一阵“哩哩哩”的叫声，而陈启也趁机冲出了包围圈。 陈启不顾一切地朝着宫殿的一个方向跑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扇紧闭的门。 陈启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去撞门。 砰！ 门被撞开，陈启冲了出去，却发现自己又进入了一个新的空间。 这里依然充满了扭曲的泡泡和变幻的色彩，只是周围没有了萝卜。 陈启大口喘着粗气，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回头一看，只见一群白萝卜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冲来。 而呓一则是站在前头萝卜的头顶上，大喊着： “萝卜！萝卜！萝卜！” 陈启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只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关于萝卜的漩涡之中。 “你着相了呀，该醒过来了。” 呓一的声音又毫无征兆地回荡在耳边。 “这个二重积分，看积分区域d，把d分割成几个部分，再分别化成累次积分求，最后加起来就算出答案了。” 陈启猛地睁开眼睛，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讲台上的黄天海正在讲解着一道二重积分例题。 往周围看去，只见四周坐着自己的专业课同班同学。 “这里是......” “睡迷糊了吗？” 一道熟悉的温柔女生声音从一旁响起，陈启转头望去，见一个女生正手托着脸，微笑地望着自己，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垂下。 陈启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是做了一个无比荒诞离奇的梦。 陈启看了看窗外，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似乎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 陈启下意识地从衣服口袋中摸出手机，嘴角却随之一抽，眉头紧皱。 因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赤雨降下那天。 “不对不对，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回到那个时间点。都是幻觉，呓一这家伙又在干什么？” “陈启，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 那女生再度问道。 陈启抬头看去，盯着对方。 “嗯？你睡个觉睡迷糊了？” 那女生也似乎察觉到了陈启有些异常，此时，陈启一瞬间也想起来了这女生是谁。 白夏。 只不过，是曾经的自己能力不稳定的时候，白夏的映射。 “没，没什么......应该是睡迷糊了......” 陈启手扶着额头，低头看着桌子上的书，盯着书上的二重积分定义： “设二元函数z=f（x，y）定义在有界闭区域d上，将区域d任意分成n个子域...” 白夏见陈启只是又盯着书看，又看清楚书上的内容，不免提醒道： “讲到后面的计算了。” “我，我知道......我只是看一下前面的定义......” “嗯。” 白夏见陈启着实有些异常，便继续看着上方的黑板，听着黄天海讲课。 教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闷，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人们开始陆续走出教室。 “陈启，走了，下课了。” “嗯。” 陈启这才起身，习惯性地收起书装进包里面，和白夏刚走到门口，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带着即将下雨的湿润气息。 “看样子这雨马上就要下了呢。” 白夏偏头望着外面，微微皱眉说道。 陈启点了点头，望着天空，心中涌起一丝烦闷，两人站在走廊上，看着校园里的树木在风中摇晃，树叶沙沙作响。 一时间，陈启只觉得一阵恍惚。 第395章 是不是梦 陈启望着周围，开始回忆着之前。 而现在的一幕幕，基本都开始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 下到一楼，天空一道雷声作响，大雨倾盆而下。 各色的雨伞打起，点缀在雨中。 “这天气。” 白夏站在教学楼门口，随口说道。 “来上课的时候没有带伞。” 白夏翻找之后，发现自己没有带伞，于是向陈启问道： “陈启，你带伞了吗？” 陈启望着现在发生的一切，只觉得是那么熟悉，在那天，也是这样，仿佛，自己就回到了那一天。 “陈启？发什么呆？” 白夏见陈启迟迟没有反应，伸手在陈启的面前挥了挥手。 陈启才如梦初醒一般，回答道：“没有。” “唉，那怎么办？现在雨下得那么大。” 白夏盯着外面的大雨，而大雨倾盆，地上硬是生起了雾气。 陈启也看着外面的雨幕，思绪有些飘远，心中思索起来，坚定着内心： “呓一，这是想干什么？是想这些我熟悉的场景，来迷惑我吗？然后像以前那样，分不清楚真假吗？不对不对，呓一应该也能想到这是个低级骗局。要是我，我可以直接删掉对方的记忆，然后再把对方丢进这种幻象之中。” 一时间，陈启琢磨不透了，要只是解决掉自己，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绕那么多弯子。 还是说，呓一是喜欢用这种方式折磨人？ 陈启不禁想起来那个时候，啊一领头的面心是怎么折磨自己的，而现在，呓一领头的面心又是来折磨自己了？ “对了，44-got那坨玩意儿？那东西不也是有意识能力吗？怎么就一直杵着没有看见点作为？总不会丢下人自己跑了吧？那它还来大雪深处干什么？吃白饭吗？” 雨渐渐开始变小，由倾盆之势慢慢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白夏看着雨势变化，有些欣喜地说道： “陈启，雨好像小些了，可以走了。” 陈启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立刻回应。 白夏见陈启还在发呆，有点不乐意起来，撇嘴轻轻推了陈启一下： “陈启，想什么呢，我们赶紧走啦。” 陈启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 “啊？噢，走吧。” 白夏想走快一点，少淋一点雨，但是陈启却是在细雨中慢吞吞地走着。 雨水不免打湿了两人的头发和衣服。 白夏只好拉着陈启的手，往前冲去，语气带着些许不乐意： “不要发呆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是这样，你心里面是有什么事吗？” 陈启听着白夏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觉得眼前的白夏很真实： “我......” 白夏撇了撇嘴，在这细雨之中一下子停了下来，双手捏住陈启的手，说道： “陈启，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说的吗？以前你心中有事，都是会和我讲的，而不是你现在这样憋在心里面。所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好吗？” 陈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 “我，你就当我是中邪了吧。” “不理你了。” 白夏一下撒开了陈启的手，对于陈启这副一直对自己有所隐瞒的表现，而且自己还关心他这么多次，次次都不明所以，甚至最后还甩一个中邪的说法出来。 陈启望着细雨中远去的少女背影，下意识抬手作想要追上的姿势，但是想了想，陈启便停下了。 “这里，不是幻觉吗？” 陈启的内心出现一丝动摇，但是旋即又稳固了内心： “不对不对，这些都是呓一捏的幻觉。我还是得想想怎么离开这里。” 但是陈启往着四处看去，脑海中却始终想不到突破现状的方法，并且，任凭自己尝试，自己仿佛都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能力。 “嘿，站雨里面干啥呢？” 陈启的肩膀忽然被人一拍，心中一惊，回头看去，见是李洪文，眉头不免皱紧。 “你杵着干啥呢？你的白夏呢？咋不在你身边呢？” “走了。” “走了？你俩吵架了？”李洪文看着陈启，满眼都是看热闹的神情。 对于李洪文的问题，陈启不想回答，便撒开李洪文搭在肩膀上的手，沿着路走去。 李洪文站在原地，望着陈启的背影，不免感到疑惑：“咋了这是？真吵架了？看着不太好的样子啊？” 李洪文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片刻，那头传来白夏的声音： “喂，李洪文，怎么啦？” “是这样的，我刚刚下来吃饭的路上，刚刚好碰上了陈启，我和他说话，但是说了两个字之后就不说了，然后一个人走了。所以我想问问他怎么了？” “他今天奇奇怪怪的，什么都不跟我说，还说自己中邪了，我问了他好几遍，都不和我说话。弄得我都懒得理他了，我还关心他那么多次。” “哎，别生气了。我记得你们从高中认识开始，这还是头一次。先让他一个人待会儿，晚上回寝室，我替你问问。” 那头沉默了一下，接着是一道叹息声， “好吧，麻烦你了。” “行吧，那先这样。” 李洪文挂了电话，摇了摇头，望着陈启离去的方向，随后便往着食堂的方向前去。 陈启默默地走着，思绪依旧混乱，一边走着，一边在脑海中思索着各种可能的情况。 “是要把我困死在这里吗？” 最后，陈启坐在了小树林的石凳子上，抬头望着片片树叶，而一道道白光正从树叶树枝的缝隙之间穿下。 “他妈的！难不成，我只有等别人来救我吗？！” 陈启越想越气，自己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霎时间，绝望顺着心头蔓延开来。 但是一想，身边除了个44-got，还有什么东西是有可能救自己的？ 第396章 有些累 日近黄昏。 天色也暗了，陈启也起身离开了小树林。 咕咕咕~ “嘶，感觉好饿。算了，这里又不是以前那种，需要时刻担心伤到人的情况。” 陈启记得当时，就因为一些举动而伤到白夏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这里完全不需要担心这种情况。 陈启往着食堂走去，中途也四处观望了一番：“这里的环境，还真的和当时的学校里面一模一样。” 陈启来到食堂，打了一份饭，吃完之后，就顺着回了宿舍。 刚刚推开门，陈启就听见了里面舍友打游戏的枪声。 陈启站在门口朝里面望去，向着印象中白夏的床铺位置看去，却是空空如也。 轻叹一声呢喃道： “还好，我还以为会多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进来。” “回来了，羊肉米线放你桌子上了，记得吃啊。” 李洪文见陈启回来，打着招呼说道。 “什么？” “白夏买给你的，说你中午没吃饭，怕你饿着。就下午的时候买了让我提上来给你。” 陈启向着李洪文旁边的桌子看去，上面果然放着一份打包好的羊肉米线。 “我知道了。” 陈启便坐下打开了包装，望着里面的肉片，抿了抿嘴唇，随后拿起筷子，轻轻地搅拌着米线。 李洪文坐在一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吃完之后，陈启便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外面舍友因为打游戏而吵闹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但陈启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陈启摸出手机，打开一看，只见多了好几条白夏发来的消息： “陈启，你中午什么都没有吃就直接走了，所以我给买了份羊肉米线。” “也不找不着你到哪里去了，那我就托李洪文拿给你。” “怎么不回我消息，你是还在生气吗？” 陈启看着白夏用的还是那熟悉的小猫头像，下意识伸手去触碰屏幕准备打字回复，但是打了一个字之后，又顿住了，将信息删除退了出去。 “手机？要不看看有什么信息，虽然有可能是骗人的陷阱，但是也比光待着什么都不做强。” 陈启动着手指，往下翻阅着联系人，发现基本都和以前通讯录中的人一样，没有什么过大的差别。 但是忽然，陈启的手指在一个聊天记录上停了下来。 因为这是一个以前不存在于自己通讯录中的名字。 霎时间，陈启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丁点破绽，随后，陈启又警惕起来，这么明显的东西，也可能是一个陷阱。 陈启点开了这个头像是一片黑色的人，看着给他的备注名字：“齐定。” “我记得这家伙是一直待在我身体里面，但是基本都死气沉沉，一句话也不说。那么久也只有两次说话，一次是面口，一次是面肢。” 陈启便开始打字： “喂，你这家伙在不在，你应该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再不出来你也玩完。” “上次面口的时候，差点完蛋，你不是出来解围了吗？” “就算帮不上忙，那也吱声一下，不然我就当你死了。” 陈启将信息发送出来，当然，也不认为对方会回复消息，毕竟在敌人编织的幻觉之下，自己也不认为那么轻松就能找到援兵。 所以陈启发信息的时候，基本就是带着发泄情绪的目的写的。 出于无聊，陈启又点开了齐定的个人信息，结果发现全是空的，除了头像和名字，压根什么都没有写。 “嘁。” 陈启撇了撇嘴，正准备退出聊天界面时，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 陈启有些惊讶，只见齐定竟然回复了消息： “我在。” 陈启的心中涌起一丝欣喜，但是更多的惊疑，便试探性地打字道： “那现在怎么做？才能出去。” 然而，齐定却又陷入了沉默，许久都没有再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宿舍里的吵闹声依旧没有停歇，不断地持续着。 陈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 突然，陈启的直觉发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在宿舍中弥漫开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陈启立刻警觉地坐起身来，紧紧地握着手机，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就在这时，宿舍的灯光开始闪烁起来，忽明忽暗，气氛变得格外诡异。 陈启的心跳陡然加快，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危险正在逼近。 此时，齐定的消息依然没有再发来，陈启咬了咬牙，缓缓地从床上下来，一步一步地朝着宿舍门口走去。 “这幻觉里面，终于有东西开始动手了？” 陈启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握住门把手，猛地一拉。 门外是一片漆黑，浓稠得仿佛化不开的墨汁。 陈启的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隐约看见黑暗中有个模糊的身影在楼道口晃动，并且，那身影正在慢慢向着陈启靠近。 陈启心中一紧，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是齐定发来的消息：“别靠近那东西，那玩意儿的名字叫【假】！” 陈启咬了咬牙，心想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那身影越来越近，陈启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诡异气息的血色人形物体悬在半空中飘动，身后浮着一把硕大的镰刀，其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大大的【假】字。 陈启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想转身逃回宿舍，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回头看去，却发现宿舍里的舍友们仿佛对门外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吵闹声依旧不绝于耳。 他们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边的异常情况。 那“假”缓缓地靠近陈启，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了。 陈启瞪大了眼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大脑飞速运转着想着应对之法。 许久，手机上都没有齐定发来的消息。 时间紧迫，“假”已经近在咫尺，陈启来不及再等齐定的消息。 陈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又能动了。 然后猛地冲向旁边的杂物堆，抓起一个扫帚，试图以此来抵御“假”的靠近。 “假”似乎被陈启的举动激怒了，它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挥舞着镰刀就向陈启砍来。 陈启惊险地侧身躲过，手中的扫帚却被镰刀一下子砍成了两段。 陈启的心沉到了谷底，开始不断后退，嘭的一声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陈启偏头看去，见是李洪文。 第397章 假的就是假的 “陈启，你怎么了？” 李洪文手扶着差点摔倒的陈启，不免问道。 陈启偏头回去，再向着门口，却见那里空无一物，外面也不是如墨般的黑暗，而是灯光照亮。 “没事。” 陈启望了一眼，放在门口的扫帚，明明刚刚已经被“假”的镰刀砍断了，此刻却完好地待在那里。 扶着额头，走出寝室门，站在过道中左右望了望，空无一物。 从楼道中望去，也是空无一物。 “幻觉？幻觉中的幻觉，真他妈的烦。” 陈启回到床上躺下，拿起手机一看，却已经不见了齐定的聊天记录。 翻了一下通讯录，也根本没有齐定这人。 整个晚上，陈启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直到半夜熄灯，寝室中才安静了下来，没了舍友打游戏的吵闹声。 次日。 “陈启，走了，上课去了。” 李洪文伸手在陈启的床头敲了敲，说道。 “行，什么课？” “微观经济学。” “嗯......” 陈启拿了书，便直接去了教室坐着，将书直接甩在了桌子上放着。 陈启手托着脸，望着门口陆陆续续进来的人，有些是勉强认识的同专业同班的人，有些则是完全不认识的其他专业的人。 “真的是要把我困在这里吗？不过，这里好真，跟真的一样，像是普通的大学生活。” 忽然，陈启的视野之中出现了熟悉的人影。 白夏。 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文尔雅的气息。 “差点忘了，当时选课和白夏是选的一个老师。” 白夏望见陈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快步过来在陈启身边坐下，说道： “早上好啊。” “嗯。” 陈启就轻轻嗯了一声，态度很是平淡。 “......” 白夏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轻声说道： “哦，嗯。” 霎时间，白夏感觉自己和陈启的距离远了不少。 课上，老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着不完全竞争市场，而陈启和白夏两人之间却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沉默。 陈启心里乱糟糟的，一直在纠结于昨晚那只出现一时的幻象，不过，这倒是让陈启彻底确定了这里是幻象的事实。 原本，陈启还有过一丝丝动摇的。 白夏不时地用余光瞟向陈启，心中暗自揣测着陈启到底怎么了，几次想要开口询问，但又怕再次碰壁，于是都没有问出来一个字。 中午，陈启一个人走在小径上，有些漫无目的。 而白夏紧跟其后，想知道陈启到底是想干什么。 忽然，前方的陈启停了下来，白夏心中一顿，也躲了起来。 陈启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走了起来，白夏等陈启走了一段距离后，才小心翼翼地继续跟上去。 白夏看着陈启略显落寞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陈启来到了校园的人工湖边，找了个长椅坐下，呆呆地望着湖水出神。 人工湖的不远处树林中，有着一个几乎已经荒废的了望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遗留下来的。 白夏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静静地观察着陈启的背影，能感受到，似乎陈启的心中藏着无数难以言说的秘密。 过了一会儿，陈启站起身来，沿着湖边缓缓踱步，并说道： “一直偷偷摸摸跟着，很有意思吗？” 白夏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走了出来。 “陈启。”白夏轻声喊道。 陈启眉头微蹙，问道：“所以，你怎么在这？” “我……我担心你。” 白夏小声说道，“从昨天开始你就怪怪的，我真的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 陈启沉默不语。 白夏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走近陈启，轻轻地柔声说： “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要一个人扛着，好吗？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陈启深吸了一口气，弯身捡起来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湖水中丢去打水漂。 白夏望着陈启的动作，余光瞥见湖水中的水花，紧咬着嘴唇，黑色眼眸中的担忧越深。 但是，白夏却迟迟等不来陈启的一句回答。 陈启是继续沉默，目光只有一片无尽的迷茫，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白夏看着他这副模样，心疼不已，上前一步，轻轻地抓住了陈启的手，继续尝试说道： “陈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想办法。就和以前那个时候一样。” “以前？” 白夏见陈启难得多和自己说话，顿时有些激动地说道：“对，以前。” 但是旋即，白夏察觉到了一丝异常：“陈启，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我能在这个地方记得什么？” 陈启说着，又弯身捡起来石头朝湖水中丢去。 白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陈启，你忘了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吗？我们一起在图书馆熬夜，说要考上同一所大学，一起面对各种困难……” 陈启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看着白夏，苦笑一声： “那些……真的存在过吗？还是说，都只是这幻象制造出来的虚假记忆？那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陈启的一声苦笑仿佛一根刺，深深地刺入了白夏的内心，仿佛两人的一切都被这声苦笑一下否定。 白夏用力地摇着头， “不，陈启。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陈启又是苦笑一声，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也只是来迷惑我的假象。假的就是假的，假的永远也真不了！” 陈启甩下话之后，便直接离去，留下白夏独自一人呆呆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我是假象？假的就是假的？假的永远也真不了......” 良久，白夏双手捏着肩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却黯淡无光，黑色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双肩不断起伏着，口中低声道： “是这样吗？你才变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陈启，你不是病好了吗？怎么，又开始说这些话了......” 第398章 假的永远也真不了 陈启快步离开后，心中烦闷不已。 一边走一边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脑袋里混乱如麻。 陈启试图理清思绪，可每一次想到白夏那坚定的眼神和话语，陈启就更加烦躁。 陈启摸出手机又看了几眼，忽然，又看见了齐定这个联系人。 而一道消息正显示着：“小心点，【假】又开始出现了。” 陈启一顿，想起来昨天晚上在宿舍楼道里面看见的红色人形怪物，身体猛地僵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顿时，天空开始黑暗如墨，仿佛被一只巨大的黑手缓缓笼罩。 狂风开始呼啸起来，吹得陈启的衣服猎猎作响，头发也在风中肆意飞舞。 周围的景物在黑暗中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无尽的黑暗在不断蔓延。 而一道血色的身影，正从那黑墨之中徐徐浮现出来，弯月般的镰刀高举着，猛然坠下！ 陈启迅速身形一闪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那血色身影一击未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回荡在这黑暗的空间里。 那血色身影的“假”绕着陈启缓缓移动，隐入黑暗之中，似乎在寻找着下一次攻击的时机，它手中的弯月镰刀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陈启目光瞥着，见着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转身就要逃离。 忽然，陈启刚刚一转身，胸口就迎面撞来了一股柔软的触感。 陈启定睛一看，只见是白夏。 而她的脸上，此时正遍布着泪痕。 陈启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扶住白夏，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白夏抽泣着，哽咽着说：“陈启，我……” 但是陈启旋即便反应过来，又一把推开了白夏， “一边去。” 白夏心中顿时一寒。 陈启渐渐远去，不禁扶着额头沉声道：“怎么回事？下意识就关心起来她了......” 陈启望着周围，还是一片如墨般的黑暗，已经看不清楚路了。 而假的嘶吼正从黑暗之中不时传来。 陈启看着这副架势，不免头疼起来：“终于要开始动手了吗？” 咔嚓！ 天上忽然传来一道破裂声。 陈启一顿，抬头望去，发现天空出现了裂纹。 而手机也震动着，显示着齐定的一条消息：“它们要按耐不住了，你再坚持一下。” 此时，那道裂纹越来越大，仿佛整个天空都要崩塌下来一般。 黑暗中，那“假”的嘶吼声越发凄厉，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变化。 一只只“假”逐渐浮现出来身影，弯月镰刀垂下，随时准备上前收割。 一把弯月镰刀呼啸着，一下袭来！ 陈启瞳孔一缩，身形急速暴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弯月镰刀重重地砸在地上，将石子与泥土径直弹飞。 陈启忽然后背一寒，本能俯身下去。 而一把弯月镰刀正好擦着陈启的后脑勺飞出去，咚的一声飞入了黑暗之中。 但更多的“假”围拢了过来，它们那狰狞的“假”字面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让人毛骨悚然。 又是几把弯月镰刀齐齐落下！ 手无寸铁的陈启只得靠着曾经的战斗本能躲避，目光不时瞥着天上的裂纹。 裂纹越来越多，同时也渗透进来了些许白光。 “假”们的攻击越发猛烈，陈启在众多弯月镰刀的围攻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弯月镰刀的利刃滑过，陈启的身上也随之多了几道浅浅的伤口，鲜血慢慢渗出。 “嘶，怎么还没有好？” 陈启带着伤口一边躲避，不禁暗骂道。 轰的一声，随着破碎声，那裂纹径直破开，天破开了一个大洞，一道长得直通天际的绳梯，从洞口中甩了下来。 “终于好了。” 陈启躲避着“假”的攻击，向着那边冲去，那绳梯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抓住了。 “陈启！” 一道喊声忽然传来，陈启浑身一顿，眼前的绳梯径直消失。 陈启错愕地看着周围，愣愣地转身过去，白夏一下子拥了上来，将脸埋在陈启的胸口处，哭着说道： “陈启，跟我走，好吗？” 陈启没有理会白夏，而是望着周围，自己正站在树林之中，脚下是无数落叶堆积起来的落叶层。 周围没有“假”，有的只是一棵棵树。 陈启朝着身上看去，原本因为“假”而产生的伤口，荡然无存，有的只是被树枝刮伤的擦痕。 白夏趴在陈启的胸口，不禁伸手搭在陈启的肩膀上，哭喊道： “陈启，我知道，你又看见幻觉了，对吧。和以前一样，你刚刚在树林里面到处乱跑，我都看见了......所以，是这样吗？你才忘了以前的事情吗？才又变成这样的吗？只要再像以前一样，去医院，去找医生，能再治好病的......” “闭嘴！” 陈启一把推开白夏，指着白夏大喊道： “什么叫治好病！老子才没病！又拿这种理由来骗人了，就拿面口，他妈拿这个理由骗我，说我有什么多重人格障碍？！很好用的理由对吧！真以为我还那么好骗吗？” 陈启越是说着，脸上的笑越是猖獗，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分得清！！呓一编造了幻觉，就这么简单，其他都他妈是扯淡！！还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动摇吗？” 陈启说得略微累了，开始喘着粗气，见着白夏脸上的伤心更甚，即便如此，陈启依旧坚定着。 白夏呆呆地望着陈启，哽咽地说道： “没事，我，我不怪你......” 陈启一顿，甩下一句： “老子说过了，假的就是假的！假的永远也真不了！！” 径直离开。 陈启朝着四周摸索，摸索着绳梯的位置。 手扶着一棵树，闭眼休息了一下，再度睁开眼睛，只见绳梯再度浮现出来。 “但是，这绳梯也是幻觉中的陷阱呢？不行，如果这么猜疑下去，就永远没有真的东西了，只会固步自封。” 一阵嘶吼声忽然传来，陈启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假”。 陈启赶忙冲上去，抓住绳梯往上爬。 咻的一声，“假”的弯月镰刀砍断了绳梯下方。 第399章 劝 陈启的身体瞬间悬空，陈启紧紧地抓住绳梯，努力不让自己掉下去，继续奋力向上爬去。 眼前忽然一闪，绳梯变成了冰冷而且已经生锈的铁梯子。 “陈启，我求求你了......别再往上爬了......那废弃了望塔的梯子早就生锈了......会有危险的！” 白夏站在下方，朝着上方的陈启喊道。 陈启充耳不闻，不断往上爬去。 而下方树林外，经过的学生也注意到了那废弃了望塔上有个人在爬，纷纷驻足。 下方围观的学生们又注意到树林里面的白夏，联系这番景象，纷纷开始窃窃私语，几人冲进树林将白夏给拉了出来： “同学，这里危险！快点出去。” 白夏拗不过来拉自己的人，便是满脸泪痕地拉了出去，有同班的女生注意到了白夏，推开人群上前安慰。 更多的人，则是不嫌事大，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陈启注意到了下方围观的人，不知道这些人存在的含义是什么？ 或许是为了把戏做全，让它看起来是真的。 下方的人群越来越嘈杂，各种议论声传入陈启的耳中，但陈启全都置之不理。 “那人没事爬上去干什么？” “不知道，但是那边那个哭得很厉害的女生好像和那人有关。” “对，我刚刚就是看见有人去树林里面把那个女生给拉了出来。” “吵架了吗？” “吵架也不至于爬上去吧。那塔废弃了那么久，学校也没有管，爬上去会有危险吧。” “掉下来可就完了。” 此刻，陈启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爬上去。 陈启深吸一口气，继续加快速度向上攀爬。 那锈迹斑斑的铁梯在陈启的脚下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陈启的眼前一闪，再度被一片黑暗填充着，同时，耳边也终于没了那吵闹的哭声和议论声。 陈启轻叹一声，呢喃道： “终于安静了。” 铛！ 忽然，下方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金属断裂声，紧接着又是几道金属的断裂声。 陈启向下瞥去，却只见长长的绳梯，同时，几只“假”正抓着绳梯，向上爬来。 几截损坏的生锈梯子从空中坠落。 下方的众人发出了一片惊呼声，白夏吓得捂住了嘴巴，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但是望见只是陈启下方的梯子脱落，才勉强放心了一点。 但白夏急得直跺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真的很害怕陈启会出事。 白夏心急如焚，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陈启，你快下来啊，你这样太危险了！陈启，快下来，求你了……那样真的很危险……” 陈启听见萦绕在耳边的声音，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朝下大喊道： “他妈的！吵死了！！” 白夏浑身一僵，愣在了原地。 众人也瞬间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个疯子。” 那些“假”们依旧紧紧地抓着绳梯，快速地向上逼近。 陈启感觉自己的体力在急剧消耗，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 抬头望着绳梯的长度，以及终点处的大洞。 忽然，一只“假”伸出手，险些抓到了陈启的脚。 陈启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加快了攀爬的速度，口中念念有词道： “快到了，快到了，再坚持一下。” 这时，远处传来了消防车的声音，以及那橘色的救援人员身影。 消防人员迅速行动起来，拉起警戒线，将群众隔离出去，并且在树林中铺开了气垫。 无奈由于树枝遮挡，但是也只能这么办。 其中一名消防队员拿着扩音器喊道： “你听我们说，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赶紧顺着梯子下来，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我们理解你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但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快下来吧，我们会帮你解决任何问题的。” 陈启在上方冷哼一声： “戏做得还挺全，真以为我有那么傻吗？” 陈启的下方，“假”不时就伸手抓来，试图抓住陈启的脚踝，将其拉下去。 了望塔的梯子上，正有几个消防员往上爬去，试图靠近劝说陈启。 陈启扭头看去，却只见多了几个蓝色的人形怪物，与“假”相似，它们的脸上是一个“真”字。 “真？你说真就是真了？” “真”不断向上爬着，速度比“假”快得多，身形与“假”重叠之后，径直穿过。 陈启不禁瞪大了眼睛：“什么新把戏？” 陈启也只得迅速往上爬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那个大洞已经逼近，就近在咫尺。 就在陈启即将抵达大洞时，那几个“真”也已经快要追上他。 陈启心中一紧，使出全身力气猛地向上一蹿，手径直触碰到了那个大洞，伸了出去，穿过了这个天空的缺口。 陈启径直失去了意识，双手一下从铁梯子上脱落，坠了出去。 下方顿时一片惊叫声。 白夏瞬间闭上双眼，捂嘴跪坐在地上，不敢去看。 第400章 天之枢 无数画面流转，无数声音回响。 ... 白夏站在教学楼门口，问道：“陈启，你带伞没有？” ... 陈启杀掉了一个贱尸，说道：“祝您在九泉之下好好活着。” ... 黄天海问道：“你们两个，是要待在学校里面，还是要跑出去？” ... 赵文杰耸耸肩膀，口中不明所以着：“嘿嘿！好玩。” ... 白夏举枪对着白夏，“所以，我需要你死！拜托了！” ... 摆渡人嘘一言不发，将“太一”交给了白夏。 ... 张恒一脸冷淡，“找人？那找我干什么？” ... 面心的嘻十六笑着道：“嘻嘻，你看见了我？！” ... 周子钰解释道：“面心，疑似一位尸，表现出众多脸上带字的意识感染体，喜欢修改受害者的记忆，叠加幻觉，还有认知错乱。” ... “记忆，幻觉，认知。” 陈启猛地惊醒过来，望见无数白色的花片正在空中迎风飞舞。 “嗨，好久不见，陈启。” 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陈启的视野之中。 陈启一顿，迅速调整脑海之中的混乱，撑起身子来，发现自己正处于【噎】的那片花海里面。 而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色娇小身影，正是【噎】，只不过不再是第一次见面那时的样子，而是一个衣着纯白连衣裙的小女孩。 同时，更没有了当时所见的神性，仿佛是一个从神界堕落为凡人的神明。 但是，那双深蓝黑色，如同星空一般深邃的眼眸依旧不变，若是仔细看去，依旧能窥见一丝微弱的神性。 “这里？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陈启扶着头，看着周围，已经确定这里不是幻觉了。 噎蹦蹦跳跳上前来，俯身，白色的发丝从耳边垂落，说道： “因为你掉出世界了，是我把你拉回来的。” “掉出？” “对呀，那个天空缺口就是陷阱，但同时，也是唯一能出来的方法。先掉出世界，然后再捞回来。” 接着，噎指着身后的高山，继续解释道： “这里是天之枢，也就是现实和世界之外的连接处，更是现实对抗大愚的要塞。” “先等我缓缓。” “嗯呀。” 噎一下拉起了陈启的手，带着往一个方向走去。 陈启则是思索着，忽然想起来之前刚刚到南极的时候，在科考站找到的信息，就表明了噎和这里有关，至少，祂会轻松察觉到这里。 就像现在这样。 噎开口说道：“那先跟着我，我先带你回去。你那边的麻烦可是还在。” “大雪？” “对呀，祂已经基本把你的能力给吸收干净了。” “那我？” 陈启一听见这消息，也就相当于自己重新变成了毫无能力的废人。 噎拉着陈启来到黑色的河水边，踏上了嘘的小舟，坐下，说道： “什么都没有了。” 嘘开始摇动手中的竹竿，拨动着水面移动小舟。 陈启听见这个消息，心中顿时一片空虚。 “不哭不哭，我会帮你的。” 噎说着，就伸出纤细的手指擦着陈启的眼角。 陈启先是一顿，这感觉让陈启想起了白夏，而且，噎和白夏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一样也只是眼眸。 “我没哭。” 陈启说着，轻轻挪开了噎的手。 “已经学会坚强不哭了啊，但是心里也还是不舒服吧。” “你......什么叫学会坚强。” “啊......不是吗？明明是个男子汉，结果却老是趴在某位白发少女的怀里哭。” 陈启一顿，显然，噎说的没有错。 “你还是说说现在接下来怎么办？” 噎撅撅嘴，说道： “很简单啊，44-got，还有......” “那玩意儿？” “当时你出事了之后，44-got待了一段时间就直接离开了。” “......就算这样，那该怎么做？” “东西被抢走了，那就给它抢回来。哎呀，出去了我慢慢告诉你，那个44系列还不是我提供了帮助。” “......你？” “不然你以为就凭人类那个进度，就两年时间，能搞出来这种级别的武器吗？” 陈启这么一想倒也合理，以大雪那种普通仪器都难以观测的地步，加之琰国甚至都没有这样的进度。 南极在资源没有供给的情况下，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这种技术的？ “好啦好啦，是我没有及时遍历所有区域，没有及时发现你来了。” 噎说着，就扑在了陈启的腿上。 陈启一惊，要是让白夏看见了这一幕，鬼知道她会怎么想，下意识拎起噎。 噎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干什么嘛。我就不是她了吗？” “什么意思？” “当时她没有给你说清楚我们三个的关系吗？” 陈启在脑海中回想着，的确是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 “在四七轮回之前，我们的的确确就只是一个人，也就是白夏。只不过，在当时接触了噎之后，就被分割为了三个部分各司其职。” “我也就是最直接掌管噎能力的那一部分，大抵就是神格。” “一直待在你身边的那一部分，是作为锚点，同时保证现实正常运行不出现空缺而存在，大抵就是人格。” “而剩下的那一部分，就是负责接受我给的能力和引导，实际办事的，大抵就是灵格。” “神，灵，人，我自己想的，用来简单区分我们三个。” 神格白夏说着，翻了一个身躺在陈启的腿上，望着陈启的脸， “所以，懂了吗？我们三个其实都是一个人。三位一体的存在。” 而后，神格白夏又撇嘴道： “所以，你要是嫌弃我，我可是会生气的，明明我也是白夏。” 陈启轻叹一声，思索起来，眼前这小家伙，性格的确基本和白夏一致，只不过，心思似乎更加幼稚和开朗一些。 “我知道了。” “哈？你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神格白夏有些诧异地盯着陈启。 “难不成要我惊呼吗？” 许久，嘘的小舟停靠在了河边。 神格白夏拉着陈启下船说道：“到了，接下来只有步行了。” 陈启看着周围，依旧是一片花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步子往前，却逐渐有些寒冷起来，并且，有雪花飘入了眼中。 风雪越来越大，陈启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再度睁眼，周围已然是一片黑暗的暴风雪。 第401章 序列00－00 神格白夏走在前面，明明衣衫单薄，却似乎根本感受不到寒冷。 后方留下了一大串脚印。 不多时，眼前就出现了一片合金高墙，看起来似乎是序列00-00的高墙。 “陈启，看，就是这里了。” 陈启望去，阴暗的风雪之中，深色的高墙若隐若现。 神格白夏上前到一旁紧闭着的大门口，抬手，将手放在了一旁的控制终端设备上，敲击了几下，其上面的屏幕浮现出来一串串数据流。 随后，咚的一声，金属大门缓缓打开。 “陈启，走吧。我们去找那个叫希尔的人。 ” “希尔？谁？” 陈启从进入序列00-00开始就完全弄不清楚这里，更何况那之后还被弄晕了装在44-got的身上。 神格白夏只好解释道： “自从上世纪，大雪出现开始，人类就陆续对这些存在展开研究，该计划被命名为解神（dekonstruktion der g?tter），是想要解构神明。” “然后该计划在几十年的时间里面，逐渐有其他国家加入进来。其他国家也就有分负责人，负责国内的研究进展。” “而顶上最高权利的总负责人，总长，也更换过很多任。最近一任的总负责人，就是一名名为eugene·seele的人。” 周围全是白炽的灯光照来，在黑夜中将这里照射得彻亮无比。 哒哒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踩在金属质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名戴着眼镜打着黑伞的男人，在周围一群持枪护卫的保护下，走了出来，盯着这个白头发的小女孩： “所以，大驾光临这里，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希尔的黑伞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锐利和探究。 “毕竟你的研究毫无进展嘛。” 希尔眉头微蹙，侧开身子，戴着手套的手作欢迎姿态道： “那，请吧。” 同时，希尔还瞥了一眼站在后面的陈启。 接着，两人走入了楼内。 希尔跟在后面，走进楼内后收掉了黑伞，后面的护卫也跟着将门重重关上。 下楼，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白色大厅，墙壁上闪烁着各种数据和图表。 沿着一条通道继续前行，通道两侧不时有一些奇怪的机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陈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心中充满了好奇。 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摆满了各种先进的仪器和设备，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研究人员正忙碌地工作着。 希尔走到一台大型计算机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神格白夏和陈启。 “这里就是我们的核心研究区域，目前记录到的数据都存储在这里。” 希尔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 神格白夏面无表情地看着希尔，淡淡地说道： “我要看看你们最新的研究数据。” 希尔点了点头，示意一名研究人员将数据调出来。 陈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试图理解那些复杂的数据和图表，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 目前发生的事情，陈启只知道大致的原理，但是像眼前这样，直接转化为了纯理论与数据，陈启就不大能理解了。 白夏通通浏览了一番，随后说道： “我了解了，那就去准备一下44-got的启动工作，把44-weltuntergang也准备一下。” 希尔随即朝着身边的人命令道： “go to prepare for theunch of 44-got and 44-weltuntergang.”（去准备44-got和44-weltuntergang的启动工作。） “你不反驳一下吗？” 白夏抬头望着希尔，那双黑色的眼睛眨着。 “我为什么要反驳。” “这种时候，决策人不该犹豫一下吗？而且，这两件也是耗费资源最多的兵器啊，就这么舍得？” “我不需要犹豫。” 希尔旋即说道： “两者的启动工作还要一段时间，你可以去宿舍区歇着，好了会通知你。” 白夏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出口走去，然后又转身朝陈启喊道： “陈启，我们走了。” “？” 还在看着那些密密麻麻数据图表的陈启，愣了一下，立马跟了上去。 沿着一条长长的通道，迂回曲折一段距离之后，就到了一个t字形的尽头。 而t字形道路的中间位置，则是一扇金属门徐徐打开。 陈启跟着进入其中，房间不是很大，但很整洁，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周围全是厚重的金属墙壁，冰冷惨白的灯光从悬挂的灯管中发出，构成了这个房间的布局。 陈启坐在椅子上，不免四处观望着。 白夏坐在床边，向着陈启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这里是不是很有科技感？” ”呃，是。“ 白夏看见陈启的态度有些敷衍，便将话题转到了陈启应该会感兴趣的地方上： ”呜，你好像对这里不是很感兴趣啊？那这样，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陈启这才有了些精神： “我要拿回来自己的能力，需要我具体做什么？要不然我真的没什么动力。” 白夏轻叹一声， “也是，毕竟手上不拿着一把趁手的刀防身，心里面肯定也一直不自在。很简单，到时候跟个那两件44兵器进去，都会帮忙的。然后就看你能不能给它抢回来了，具体怎么做，其实我也不知道。” 陈启点点头，然后又发问道： “你都是后令了，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后令又不代表是万事通，更何况......到地球来的噎，充其量也只是本体噎的一小部分而已，哪里通晓那么多？真正的本体【噎】，掌握的可是宇宙所有的星辰。”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这里的噎不是本体，所以，我才那么弱嘛。要不然，在二十八次轮回的拖延之下，我还会像现在这样基本一事无成吗？” “这......” 陈启一时间愣住。 的确，要是噎真的实力强大，那应该早就在轮回不久之后就解决了所有事情。 现在看来，噎起到的作用，仅仅只是拖延时间，以及向人类传授了一些超前的知识。 第402章 大愚的克星 “然后啊，每次轮回的结束，要是时间到了，要么就是因为变故让大愚提前降临。然后啊，我就次次都要重新复位所有单位。让一切重新开始。只不过，实际下场做事的人，一直都是被我称之为灵格的那一部分。” “这些我都知道，她讲过。” “你们遇上过了啊？” “当然。” 白夏一下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不，你们，当时是怎么接触到噎的，然后成为了祂？” “我不知道。” 对于对方的这个回答，陈启不免诧异道： “这你会不知道？” “我没有那部分记忆，为了神格要保持的理性，我的记忆被设置为是从分割的那一刻之后开始起算的，对于之前发生了什么，也只是听灵格说的。她好像记得最清楚。” “......” 陈启一时间无话可说，也无法确定其话语真伪。 “那么......” 陈启思索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想问的了，便随口说道： “那关于后令呢？” “后令啊，我只能说一些我可以说的。” “还有不能说的？” “你想被一些跟模因有关的后令禁忌造物精准打击的话，那我就可以说。第一禁忌准则：不在自身认知范围内的信息，不要轻易接触。” “这？” 陈启心中不免斟酌起来，同时看着对方那星空般的眼眸，但是，那眼眸中根本没有一丝情感变化。 心中暗自思忖起来：“警告吗？还是真的有危险，算了，现在的烂摊子已经够多了。” “那就说说能说的。” “嗯，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后令大致是一类什么样的存在了，大抵就是文明的依附，通过操纵文明的命运，进行成长。所以，后令的本体组成即为【命运】，所以祂们没有什么时间概念，甚者可以直接操作时间。” 白夏轻叹一声，停顿一下后继续说道： “后令的成长条件也各有不同。一些是割韭菜一样，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就毁灭掉；一些是共生关系，双方共同发展；一些是寄生关系，导致文明的发展速度一般都很缓慢；还有甚者是扑食关系，丝毫不顾文明，直接就将路过的文明毁掉。最后就还剩下其他不好分类的后令。” “按照上述特征，后令可以被依次划分成第一型后令，第二型后令，第三型后令，第四型后令，第五型后令。而噎，则是第五型后令。” 陈启在得知后令的定义时，便大致能猜到宇宙中拥有诸多文明，毕竟后令与文明息息相关。 忽然，陈启发现一个疑问： “那这一二三四型是怎么划分的？还有以前听到的后令的定义，这怎么看，都像是人为定义。后令内部自己真的会对自己进行定义吗？” “【冲慧】定义的。” “【冲慧】又是什么东西？” “掌握【智慧】的后令，同时，也是大愚的克星。” 听见大愚的克星这几个字，陈启顿时一惊。 白夏娓娓道来： “大愚是第一型后令，同时，掌握的是【愚昧】，而祂的能力基本就没有一个是自己原创的，全是抄袭了其他的后令，从而产生的混乱集合体。而祂也的确很蠢，抄袭的时候把自己的宿敌【冲慧】也给抄袭了进去。那么，现在你猜猜，月球背面的【似智】是怎么来的？” 陈启顿时一惊，脑袋里面灵光乍现。 “【似智】，【冲慧】。联系起来了，冲慧作为大愚天生的克星。大愚就算再傻，也能认知到体内的不适，然后将其排除了出去，丢弃在了月球背面？” “答对了！” “所以？” “所以，我们要想解决大愚，就可以借用到【冲慧】的这个劣质替代品——【似智】。” “那现在？” 白夏的语气低丧下去：“然后发现这个方案没用。” 陈启顿时很错愕：“什么意思？听着不是很合理吗？” “听着合理，实际运用起来，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首先，似智就桀骜不驯，压根不听从安排，虽然祂主动协助人类，但是你知道这家伙协助人类是为了干什么吗？” “......” “似智的目的，是想要整个人类文明变成，只会盲目追求祂具备的知识的傀儡。然后，这就相当于，人类文明在鬼使神差之下，就转移到了似智的下方，直接给大愚来了一个偷天换日。你觉得，这么一个心怀鬼胎的家伙，能用好吗？” “这......” 陈启不免回想起来，当时遇见的林潇，那一副怪物的样子，还想要拿走自己的能力好好研究一番，基本就像是个拿着斧头的疯子。 白夏叹了一口气，手轻轻一抬，一片星辰闪过，开口轻声说道： “第一次轮回，终止原因：99%的人类接受了似智的大脑，成为汇化者，盲目追求它们那所谓的智慧伪神。” 而陈启的眼前，径直浮现出来画面： 灵格的白夏站在高楼上，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汇化者，以及那蠕动的触手。 下方的汇化者手中捧着那暗色的漩涡大脑，乐呵呵地喊道： “一同沉沦在智慧的洋流中！” “愿为智慧的神明奉献一切，抛弃所有，抛弃一切，追寻至高的智慧光芒！” 汇化者攀上高楼，四处抓寻还未被同化的人类，即使是已经存在了的适格者，也同样被转化。 灵格的白夏望着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四处都是摇晃的触手。 “为了智慧，无所顾忌！” “来吧，加入进来，你会理解这有多么快乐的！哈哈哈！” 忽然，那触手一下子缠上了灵格的白夏，无数双手抓了过来，顷刻间就将白夏给覆盖住。 “和我们一起沉沦吧，在智慧的海洋中迷失，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神明会引导我们，引导我们踏上新的阶梯！” 灵格的白夏身体被死死控制住，不禁慌乱起来，大喊道： “滚开！我才不要变成你们这个样子！！不要！！！” 但是很快，一片疯狂的笑声便淹没了白夏的声音。 陈启看着眼前这疯狂的画面，心中不免一阵揪紧，身临其境一般，仿佛能感受到那些汇化者心中那极端而又扭曲的渴望。 白夏一下撤开了陈启眼前的景象，说道： “第一次的结局，就是这样。而陈启你的结局，就在刚刚那副场景的前面几天时间里，被同化成了那副汇化者的模样。” 第403章 轮回 “然后啊，第一次的失败，就确定了似智只是一个严重的干扰因素。而后的数次轮回里面，也是在不断提防这个家伙。但是这么一来，唯一能克制住大愚的已有存在便没有了。” “那之后呢？” “第二次轮回开始，就想着从其他方面入手，比如直接分割。” 分割，令陈启不免想起来大雾被分为八尸。 白夏继续解释道： “但是啊，大愚提早就投放下来的分支太多了。加上技术不成熟，花费了几次轮回的经验积累，才发现一个问题，除了在四七轮回之前就已经被分割了的【大雾】，剩下的分支在每次轮回重置的时候，各方面参数都会发生改变，导致上一次轮回使用的分割数据无效。” “而且啊，天上，也就是天之枢外面，还有一些缩着不进来的分支，比如【大云】，【大风】。最后，分割分支根本没有什么用处，都不是祂的本体，而只是在白费力气。” “后面又转变策略，打算引入新的后令来。但是，这很难保证，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太多，还可能会引来可以直接把这里毁了的第四型后令。” “结果啊，就把与时间有关的后令给引来了，就是你们之前在天之枢的时候，遇见的【烛龙】。祂是和大愚同类型的第一型后令。” “这下可好，导致我后面就只能一直待在天之枢把烛龙拦在外面。要不然，这家伙冲进来，能直接把时间全部吞噬。” “第八次轮回终止，就是由于【烛龙】冲了进来，直接把这次轮回的时间给吞噬了，导致强行终止。甚至，第八次轮回都没有开始，就这么草草结束了，直接迈入第九次轮回。” “好在力挽狂澜，将其赶到了天之枢外面继续拦着。不过在那之后，我的首要任务就变成了拦截烛龙，更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下场到现实里做事了。” “在那之后又过了九个轮回，在第十八次轮回的时候，才战战兢兢地又引入了一只后令，结果，更糟。” 陈启听到这里，心中一顿，烛龙的存在已经够糟了，而比祂更糟的存在，陈启立马想到了一个家伙——【癫坠】。 “然后，一不小心引入了【癫坠】，而祂则是注重于毁灭的最危险第四型后令，以文明的毁灭为生。” 白夏说到这里，不免苦笑起来： “早知道，就什么都不引入了，结果引入进来的后令，没有一个是能协助的。而我在天之枢的担子，也因为一次次赌输，变得越来越重。” “在剩下的轮回里面，我都有些麻木了。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直到现在的第二十八次轮回，只要这次轮回结束，我就完全无力了。而这里面临的结局，就是烛龙，癫坠和大愚三方争斗。不过我觉得大抵会是大愚获胜吧。” 陈启诧异问道： “注重毁灭的第四型后令，还毁不了大愚吗？” 白夏苦笑道： “这个要看祂们的体量。” “大愚可是接管了这颗行星几十亿年的过去，相当于大愚就是这颗行星的命运本身。而烛龙和癫坠来的时间并不长。” “如果说大愚是一座高山，那么癫坠和烛龙就是两颗炸弹。虽然能对高山造成伤害，但是威力还不够将整座山夷为平地。” 白夏话锋一转，说：“我已经有些麻木了。” “我以前想过，要不，我就带着我认识的人，直接离开这里，在宇宙中寻找新的居所。” “然后，在烛龙来之前，我真的尝试过，到天之枢外面去。接着，我发现，我似乎是在一片汪洋大海中央。周围都太贫瘠了，我们这里可是银河系边缘地带啊，太贫穷了。” “最后，我回来了。逃走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能试着驱逐掉大愚，并且改造这座孤岛。” “到现在，我真的好累......一次次的尝试，换来的只是失败......而且，还把局势弄得越来越糟......” 白夏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细若蚊蝇般，没了动静。 陈启依旧还沉浸在于白夏说的那些过往之中，片刻，脑海中消化完了对方所说的信息之后，才反应过来， “喂，怎么不说话了？” 陈启望去，只见白夏闭着眼睛，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嘴角甚至还流下了一串口水。 “这？要说这家伙是神明，我是不信的。” 陈启上前去，看着床上的少女，完全没有神明该有的模样，压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不过，怎么睡着了？是一时间说了太多内容，累了吗？” 端详着少女的睡颜，陈启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轻轻地为白夏盖上了被子，动作很轻很缓。 陈启心中暗自道： “怎么回事？不自觉地就......刚刚那一刻，真的把她看成白夏了。不对，她说自己本来就是。” 看着她安静的睡脸，陈启不禁在心中默默感叹，此刻的白夏如同一个孩子般纯真地熟睡着。 房间里一时间变得格外安静，只有白夏均匀的呼吸声。 陈启在床边坐了下来，静下心来，尝试像以前那样调动能力，但是，除了轻微的意识波动，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陈启同时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体内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块矿藏般，只有着无尽的空虚。 “真的，能力都被抢走了。” 陈启抬起手来，白色的灯光透过指间照下，洒在了陈启的脸上，而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不知过了多久，陈启也感觉有些困倦， “说准备，那么久了还没有准备好？” 陈启朝着周围看去，发现这室内只有一张床可以休息。 陈启索性靠在床边，远离了一下白夏，微微闭起了眼睛。 在半梦半醒之间，陈启的意识有些模模糊糊，恍惚之间，曾经看见的第二十七次轮回的结局浮现在眼前。 铺天盖地的黑暗压来，无数眼球从空中倾泻而下，蔓延，覆盖住了每一寸土地，每一寸空间。 几乎没有惨叫，一切就归为了无边的黑暗与寂静。 “哈——” 陈启再次睁开眼睛时，周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这里几乎都快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只有一边的电子时钟显示着时间的变化，现在的时间是凌晨2点过十七分。 而白夏依然在甜甜地睡着，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第404章 不存在 时间一点点过去，陈启只感受到了无聊。 电子时钟上的时间跳动着，来到了早上七点。 “呜嗯......” 一声娇嗔从少女喉咙中发出，眼睛徐徐睁开，露出了那星空般的眼眸。 白夏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看了看时间之后，才下床。 陈启靠在一边，正睡得安详。 白夏看着熟睡的陈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轻手轻脚地走到陈启身边，静静地端详着对方的睡脸。 过了一会儿，白夏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陈启的脸颊，小声说道： “喂，懒虫，起来了。” 陈启皱了皱眉，嘴里嘟囔了几句。 白夏见对方这副模样，不免说道： “真可爱。” 白夏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随后，白夏打开门，走了出去，沿着走廊一路往前。 中途遇上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是主动让开位置，闭口不言地走着自己的路。 白夏来到中控室，恰巧望见希尔坐在指挥台上，上前问道： “怎么样了？” “要按照你给的标准配置各种变量，可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 “也是呢。对了，我想问问，她哪里去了？” “c区8-a02号。” “好的。” 接着，白夏便离开了中控室，按照希尔给的地址走去。 途中，白夏经过了一片作物种植区域，密密麻麻的各种粮食作物被种在大棚内。 序列00-00在没有外部物资支援的情况下，只有靠着内部自给自足，维持着运转。 同时，还有着畜牧区域，饲养着诸多家畜，而这些后勤工作，大多都是由序列00-00周围的子序列负责。 只不过，完全的自给自足还是具备风险，所以，序列00-00还有好一部分的外部能量输入是来自于一旁的大雪。 毕竟这么庞大的能量体，不用白不用，而44系列兵器的建造以及能量供给，也都是由大雪提供。 花了一些时间，白夏来到地址对应的房门，这里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 在一旁的控制面板上，输入信息之后，金属门徐徐打开。 白夏刚刚走进去，就有一道目光注视了过来。 对方的语气却不是很和善： “你来这里干什么？” 白夏看着眼前除了眼睛之外，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白发少女，微微一笑道： “我来看看你呀，别这么不欢迎嘛。” “白夏”冷哼了一声，转头过去不再理会白夏。 而白夏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在房间里四处打量着，白色的衣裙在空中飘动着。 然后，白夏才缓缓开口道： “别对我不满了嘛。虽然这次轮回执行的方案很烂，同时也是在赌，但是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有背水一战了。” “白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就算让八尸彻底分割吸收了地表所有分支，就一定能对得上大愚吗？那个傻子放下来的分支体量最多也才只有全部的20%而已。当然，拿这些去对付癫坠和烛龙倒不是问题。” 白夏走到对方身边，轻轻拍了拍“白夏”的肩膀， “没办法啊？似智心怀鬼胎，癫坠和烛龙虎视眈眈，大愚体量过于庞大。现在只有试着把那位后令模拟出来，才可能有办法啊。” “白夏”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白夏， “真的会好吗？我感觉已经看不见希望了。” “会好的，现在的进展可是已经有70%了。对了，” 白夏忽然凑上前来，贴近“白夏”的耳畔说道： “你既然帮我做了三百年的事情，那这最后，我再交代一点你该做的事情。” 接着，白夏在“白夏”的耳畔嘀咕了许久，才退开几步： “明白了吗？过几天希尔那边准备好了，看你表演噢。” 随即，白夏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最后，站在门口处，又朝内说道： “放心，对于我们刚刚说的一切，这帮人不会知道的。毕竟不在自身认知范围内的信息，不要轻易接触。” 白夏重重地拉上门，随后往回赶去。 回到所在的房间，白夏看见时间显示已经是早上九点。 而一旁床上的陈启依旧还在大睡，只不过姿势从靠着变成了倒在床上。 白夏趴在床边，看着陈启的睡颜，随后微笑着说了一句： “真可爱。还没有醒呢。” ... 数日之后。 一切的准备工作准备待绪，极夜之中，暴风雪依旧不停，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下。 希尔打着黑色的伞，站在机械平台的边缘，一只手扶着冰冷的金属护栏，而透过眼镜镜片，那双目光紧紧盯着风雪的中心。 随后，希尔又看了看腕表上显示的时间： “人应该都来了。” 忽然。 “chief seele, the drivers of 44-got and 44-weltuntergang are ready and waiting for the next mand.”（希尔总长，44-got与44-weltuntergang的驾驶员准备就绪，等待下一步指令。） “move out.”（出动。） 一会儿，地面忽然开始传来沉闷而巨大的轰隆声响，，震得人脚底都有些微微发麻。 紧接着，诸多粗壮的白色管道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地面上开始剧烈地蠕动起来，它们相互摩擦、碰撞，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 一片片雪花被强大的气流搅动得漫天飞舞。 两个庞大的身影就在这混乱的黑夜之中，以一种极为缓慢却又充满力量的态势徐徐移动。 沉重的躯体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心悸的轰鸣，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让整个天地都为之震颤。 冰冷的雪片劈头盖脸地砸在陈启的脸上，令陈启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睛。 而此时的陈启，正和白夏待在44-got的胸口处，径直暴露在暴风雪之中。 第405章 新·王子夜尸 深入到大雪的外带时，猛烈的暴风雪已经将两件44兵器给吹得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倒塌。 而陈启的脸上，则是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面具。 “陈启，你这个样子好滑稽啊。” 白夏看着陈启那惨白的面具，不禁笑了起来。 陈启望去，其实白夏的脸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同样是一张白色的冰霜面具。 但陈启不是特别去想这个话题，便问道： “还有多久才能到？” “还有十来个小时吧，才能到达力量比较集中的中带地区。只不过今天我们的要求没有那么高，想要吞下大雪可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今天的目标，就是把你的力量收回来，这就足够了。” “就这？” “要不然呢？你觉得你能一下子吞下这块庞然大物吗？” 陈启心道这也确实，现在面临的是大雪，而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面字辈。 要是真有那么简单解决掉，当时的据比尸也就不会要求四年那么长的时间了。 “难不成，我要在这里待那么久？那，她等得了那么久吗？” 想到家中的那位，陈启就不免感到一阵头疼，算算时间，自己离开也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光是中途乘船在海上的旅程，就花了两个月的时间。 “啧，你不是后令吗？能不能把这个过程弄快一点。” “我也想啊。可是我的大部分力量都拿给嘘了，要不然，我倒是能轻松解决掉这家伙。” “你把力量拿给那个穿黑斗篷的人干什么？” 白夏说着，用手抠着脸上的冰霜，“不给力量，烛龙和癫坠一下子就冲进来了，到时候情况只会更糟。” “等等，你为什么要出来？” “笨蛋，要是我不出来，我看你猴年马月都弄不好。” 白夏说着，伸手就去揪着陈启的耳朵， “而且，你还要面临希尔这群人，如果我不出来，你就只能干着急。” “放手放手。” 陈启挣脱开白夏的手，揉了揉被揪疼的耳朵，嘟囔道： “知道了知道了。” 白夏看着陈启这副反应，微微笑着，只觉得对方的反应甚是可爱。 陈启望着前方被风雪笼罩的朦胧景象，心中思绪万千。 十三个小时后。 中带的暴风雪异常猛烈，行进的速度大幅度下降。 冥冥之中，陈启也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感觉，汇聚了起来。 “来了。” 陈启紧紧盯着黑暗之中。 忽然，44-got的机体在暴风雪之中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是突然遭受到了什么无形的攻击。 嘎吱的声响在周围频频响起。 紧接着，几条闪耀着彩色光芒的泡泡飘了出来。 “泡泡。” 看见那泡泡，陈启就想起来了呓一那家伙，当时就是用那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泡泡把自己给搞了一通。 当泡泡靠近时，陈启发现这些泡泡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吸引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扭曲了起来。 而44兵器在泡泡的影响下，摇晃得更加厉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控制。 忽然，44-got动了起来，侧方的手臂抬了起来，将那颗狮子的头颅举了起来。 紧接着，那颗狮子头颅张开了血盆大口，无形的能量波动从中喷涌而出。 瞬间，所有的泡泡都爆裂开来，彩色的余光消逝，化作无数绚丽的光芒消散在空中。 然而，那些泡泡却像是无穷无尽一般，从四面八方，不断地涌现出来。 一个泡泡像是一颗炮弹般，猛地冲来，44-got难以躲避，那颗狮子头颅一下子就被撞翻。 强大的惯性使得44-got一下倾斜过去，上半身悬于半空差点倒塌。 随着嘎吱的轰隆响声，44-got重新调整好姿态。 44-weltuntergang战舰此时也全力发动，一道道能量光线激射而出，与那些不断涌来的泡泡激烈碰撞。 光芒闪耀之间，泡泡纷纷炸裂，但新的泡泡又迅速填补上来，仿佛永远也消灭不完。 每一次攻击都能引发一阵强烈的冲击，周围的暴风雪都被搅动得更加狂暴。 然而，泡泡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它们前赴后继地涌来，逐渐将44-got和44-weltuntergang战舰包围起来。 44-weltuntergang迅速展开了一片力场护盾，将周围保护起来。 44-got的机体上不断被泡泡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而战舰的能量护盾也在泡泡的持续攻击下闪烁不已。 突然，44-got 集中力量，发出一道强大的能量波，将周围的泡泡暂时逼退。 紧接着，44-weltuntergang 战舰全力开火，无数道能量光线交织成一片密集的火力网，朝着泡泡涌来的方向疯狂扫射。 在这强大的火力压制下，泡泡的攻势终于有所减缓。 忽然，陈启感到了一阵心悸，整个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像是被人踹了几脚。 “不对，怎么回事？这是......” 陈启迅速调整自身，反应过来了刚刚那是很直接的精神攻击，隐藏，无形且致命。 “偷袭啊，妈的！” 只不过，似乎有一层滤网，过滤掉了精神攻击，否则陈启刚刚就当场晕厥了过去。 抬头望去，发现是44-got另外一侧的牛头颅发动精神防御，才抵消住了大部分的精神攻击，只不过还是有小部分攻击到了在外的陈启。 陈启又偏头看着一旁的白夏，却发现对方完全没事。 白夏反而是在嘀咕着： “怎么还不出来？就一直躲躲藏藏的。” 但就在这时，从黑暗中突然窜出一道巨大的彩色人形身影，如鬼魅般冲向 44-got 和 44-weltuntergang 战舰。 瞬间，力场护盾直接破裂开来，那彩色巨人一脚踢在了44-weltuntergang 战舰身上。 44-weltuntergang 战舰在空中连连翻滚，还没有调整好姿态，就被猛烈的暴风雪席卷带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陈启和白夏定睛一看，发现那竟是一个由无数泡泡组成的巨大人形怪物，身上长着彩色的羽翼，同时，还有着无数怪诞的彩光触手正蠕动着，一个个泡泡，正从它的身上剥离出来，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怪诞的难以名状气息。 新·王子夜尸。 第406章 僵持 陈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诡异的怪物。 一只浑身焕发着彩色光芒的天使，但是又生长着一堆摇晃的触手。 现在，44-weltuntergang战舰被踢飞，暂时不在现场，只得由44-got发动攻击，而一道道能量光线射向对方。 但是，眼前这怪异的王子夜尸身体瞬间蜷缩在一起，将身体末端的泡泡全部挤了出来。 那些泡泡全全贴在王子夜尸的身体上，仿佛是一层由泡泡组成的盔甲。 那些光线在接触到怪物身上的泡泡时，竟仿佛被吸收了一般，毫无效果。 王子夜尸怪叫着，身上的彩光愈发耀眼，挥舞着那长满彩光触手的手臂，如鞭子一般猛地向 44-got 抽去。 那触手带着凌厉的风声，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速度快如闪电。 44-got 急忙侧身躲避，但还是被触手的末端擦到，机体表面顿时出现一道深深的划痕，闪烁着点点火花。 就连肉体部分，也被划出了重重的伤口。 王子夜尸迅速后退，紧接着，又挥舞着翅膀迅速冲上去，所经道路，一片冻土破裂，无数雪花受到强烈的震动纷纷飞舞至半空中。 张开那对巨大的翅膀，用力一扇，庞大的身躯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 44-got。 腿部弯曲，然后猛地蹬地，每一步都在冻土上留下深深的脚印，伴随着冰块四溅。 在冲刺的过程中，触手肆意挥舞着，时而横扫，时而穿刺，让人难以捉摸。 当接近 44-got 时，王子夜尸突然高高跃起，整个身体在空中旋转起来，那些触手也跟着飞速舞动，如同一台疯狂的绞肉机。 王子夜尸从空中直直地砸向 44-got，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44-got 赶紧举起狮子的头颅通过狮吼抵挡，却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机体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王子夜尸落地后，迅速转身，一条触手如长枪般直刺而出，目标直指 44-got 的要害部位。 触手的前端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致命的力量。 接着，它的另几条触手同时发动，有的从侧面袭击，有的从下方偷袭，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攻击网。 面对王子夜尸如此凶猛的攻击，44-got 也开始了反击。 人头颅的眼部闪烁着光芒，瞬间锁定了王子夜尸的动作。 牛头颅抵御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精神攻击。 狮子头颅展开自身的力场防御机制。 同时，肩部上的能量炮开始聚集能量，发出刺目的光芒。 当王子夜尸的一条触手再次横扫过来时，44-got 看准时机，猛地发射出一道强大的能量光束，直接与触手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瞬间，黑夜被一片刺眼的白光笼罩。 王子夜尸身体顿时残缺了大半，无数彩色的触手在伤口处扭来扭去，并且开始蔓延，是要再生出来残缺的身体。 44-got 丝毫不给王子夜尸喘息的机会，下面的白色管道忽然冒出一束束激光，从王子夜尸的四面八方袭来，瞬间就将王子夜尸禁锢住。 但是，王子夜尸并没有容易被禁锢住，旋即，无数彩色的触手钻入了地下。 王子夜尸的整副身体也开始自主溶解。 44-weltuntergang战舰这时忽然回来了，下面的三只讙头人蠢蠢欲动，展开双手伸向了王子夜尸。 而此时，王子夜尸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一般，溶解逃离的速度迅速降低。 陈启望着这一幕，不禁回想起来当时在南极边沿的时候，遭遇44-weltuntergang也是这般。 “该走了你！” 白夏忽然抓住陈启的肩膀，随后，一把将其推了下去。 陈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往着就在44-got面前的王子夜尸掉去。 那彩色的光芒越来越近，陈启伸手了上去，一股奇妙的感觉涌入体内。 “进去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白夏的隐约喊声，在陈启的耳边响起，随即，陈启便一头栽入了彩色的光芒之中。 陈启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五彩斑斓的漩涡，无数奇异的景象在他眼前飞速闪过。 当陈启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空间，周围全是一片虚无缥缈的雾气，同时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陈启大致感受了一番，熟悉的感觉让陈启明白过来，这是原本的那片意识空间，只不过多了很多奇怪的东西进来，大抵是两片意识空间混在了一起。 “已经变成这样子了。” 陈启在雾气中走动了一番，便望见了地面上的碎石以及沟壑，显然都是上次战斗之后留下的痕迹。 陈启再度抬头望去，发现自己仿佛是处于雾都之中一般，那高楼大厦在雾气之间若隐若现。 陈启伸手一抓，抓起一把雾气，抢走了点点能力据为己有。 接着，陈启凭着印象，七拐八拐到了临近剧院的街道， “只要回到那里，就可以直接全部抢回来了。” 忽然，陈启听见了一些动静，像是有人跑动的脚步声。 陈启心中一惊，赶忙钻入雾气之中寻了角落躲藏起来，透过雾气，陈启望见了那是两三个蓝色的人形生物。 它们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后又分散开来。 而其中一个人，正往着陈启的位置走来。 陈启心中一惊，将周围的雾气拿起来，化作了一柄匕首，对准了那个蓝色生物。 咻的一声，正中头部，那蓝色人形生物应声倒地。 第407章 谈判 陈启起身，掠过了一旁躺在地上的蓝色人形生物，瞥了一眼，望见其脸上是一个【真】字。 “真？” 陈启不免想起来前不久在那绳梯下方的生物，好像就是生着这副模样。 “算了。” 陈启迅速往前，钻入了剧院之内。 一道寒光猛地滑过，将陈启惊出一身冷汗。 血色的人形身影，举着那骇人的弯月镰刀，一下砸在了陈启面前，差点就将陈启一分为二。 “【假】？这里也有？” 陈启迅速向后退去，与那血色人形身影的“假”拉开距离。 那举着弯月镰刀的“假”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再次挥舞着镰刀猛扑过来。 陈启侧身闪躲，镰刀擦着他的身体划过，带起一阵凉风。 陈启被逼得只能一边躲避着“假”的攻击，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寻找逃脱的机会。 剧院内光线昏暗，还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不免让人心生恐惧。 “不是办法啊。” 陈启抓了一把雾气在手中凝聚成一把把锋利的飞刀。 随着心中所念，飞刀瞬间成型，闪烁着寒芒。 陈启目光一凛，手臂一挥，数把飞刀如闪电般朝着那群“假”射去。 “假”们显然没料到这一招，被飞刀击中并穿透，发出阵阵惨叫。 “假”的身上被飞刀连连穿出了窟窿，虚无地留在了空中。 虽然失去了对于整个精神世界的控制权，但是局部控制权依旧还能夺回来据为己用。 陈启在过道中穿梭着，往着剧院深处前去，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 定睛一看，发现又有几个“假”从不同的方向出现，向他围拢过来。 陈启故技重施，甩出数把飞刀，迅速了结了这帮怪物。 踏入深处，站在入口处，望着里面破破烂烂的观众席，陈启迅速冲了进去。 陈启刚冲进观众席，就听到了一阵哈哈笑声，仔细一听，还有着一片胡言乱语。 “呓一竟然在这里？” 陈启小心翼翼地前行着，忽然，望着一个红色的小东西正缩在角落里面。 陈启上前查看，认出了这小东西： “三毒？” 此时的三毒已经是一小只，虚弱不堪。 陈启伸手将其捡了起来，放在了肩膀上，三毒身上的三张脸晃了晃，才稍微有了点精气神。 “已经被那群家伙撕碎成这个样子了？” 陈启伸手碰了碰三毒，回想起来前不久和这里的面心战斗，那群青衣人贴在三毒的身上撕裂着它。 “算了，先往前。” 陈启继续往前，忽然，在那昏暗的光线中，一些扭曲的身影隐隐约约正在晃动着。 陈启警惕地放慢脚步，手中紧紧握着凝聚出的飞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突然，那些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向他扑来。 陈启心中一惊，连忙挥舞着飞刀进行抵挡。 但是很快，陈启便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个泡泡，而自己投掷出去的飞刀，全部都被那些泡泡所包裹起来。 陈启一顿，转身朝着剧院深处冲去。 嘭，嘭。 一个个泡泡接连破裂，一个个又大又白的萝卜全部径直朝着陈启飞去，陈启眼神一凛，连身躲避。 一个个萝卜如同利刃一般，接连钉在了陈启的身旁。 “又是萝卜？” 陈启快步冲过去，眼前临近了那破烂的台子，浑身一缩，钻了进去。 陈启这才得以休息，随后迅速环视了一番四周，只见周围被翻得破破烂烂，一片漆黑。 “来了？”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陈启眼神紧盯着声音的来源，随时准备反击。 随着一道清脆的响指声，室内瞬间就被照亮，而一袭青衣，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中间的一把椅子上，那张脸上的【呓】字正望着自己，毫无表情可言。 一时间，双方都沉默不语。 呓一看着陈启，没有一点动作。 陈启警惕着呓一，不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呓一又说话了，陈启也随即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呓一说道： “大家都不是野蛮的原始人，都是读过书有认识的文化人，要不坐下来谈谈？” 呓一手一挥，周围的雾气淡去了不少，而一把椅子也瞬间出现在了陈启的身后，陈启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一下坐了上去。 陈启心中不免暗道：“谈判？这家伙又在耍什么花招？要真是和气的谈判，那上次怎么直接就在我这里搞破坏起来了？” 呓一：“怎么就不信我呢？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 “......” 听见这话，陈启直接都懒得和呓一说话了。 “别忘了，我们可是最讲信用的了，只要代价相当，我们就会答应。甚至，只要你代价够大，我们直接反手帮你把大雪拆了都是可以的。” 陈启心想这话的确不会假，真的只要代价够了，它们是真的会诚心诚意。 只不过，陈启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直接就想和自己谈条件了，认知上有什么改变了吗。 抱着警惕的态度，陈启开口尝试问道： “代价，是什么。” “这个呀，这个好说。古往今来，多少人想要得道成仙。而我们呢，就是这样。那么眼下，所谓的神不就是摆在了我们面前吗？” 呓一摇头晃脑地说着，最后抬头望着头顶。 其在指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大愚。 光是大愚那种级别，在地球范围内，就已经是能称得上神。 显然，呓一这家伙是想要谋权篡位，倒反天罡。 但是，转念一想，就算呓一真成了，那么，对自己来说，不也只是驱虎吞狼吗？ 更何况，对于呓一的这个想法，自己难不成还能帮他完成那所谓的得道成仙吗？ 呓一一下撤开二郎腿，跳起来跑到陈启身后，双手搭在其一边肩膀上，脸凑到陈启耳边，快速说道： “不用担心，代价，你经历过的，到时候再经历一遍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不只是我成，你也可以成！那么现在，你答应吗？” 陈启用余光盯着呓一脸上的那个呓字，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在认真，还是跟他脸上的字一样，是在说梦话？ 第408章 我问你，你是主角吗? 呓一见陈启还没有什么动静，便将脸挪到陈启的另外一侧，缓缓说道： “你再看看啊，你是不是实力不够？就算你之前的确是到达了尸的级别，可是上头还有后令分支，还有后令本身级别。中间的悬殊，我想你也知道。” “再看看啊，没实力，你拿什么来保护你爱的人？你负什么责任？你负的起责任？承担得起来未来吗？” 呓一一连串的发问，令陈启不禁轻咬紧了牙齿。 呓一从陈启的肩膀，把虚弱不堪的小三毒拿了下来，握在手心中，说道： “现在咱们这方世界的背后运作机制，我想你也知道了。不往上走？不站在高处，那你就只有等着其他的存在把你踩在脚下。” “你是不完整的尸，而我是完整的尸，那么算下来，我就比你略高，我都可以就只抓住这一点差距，把你死死踩在脚下。就像现在。” 陈启深吸一口气，依旧沉默，“......” 呓一凑上前来，将三毒捧着送到陈启面前，继续说道： “一同飞升，最后的结果对谁都有利，只不过，你可能需要稍微承受一点代价罢了。” “......” 见陈启依旧沉默，呓一将虚弱的三毒又放在陈启的肩膀上，后退几步，双手齐齐抬起。 身上的青衣迅速褪去化为了红衣。 周围的画面开始移动，陈启坐在了那观众席的中央，孤独一人地望着前方的台子。 呓一脸上的字一转，化为了【啊】字，啊一撩动衣摆，旋即坐在了陈启身边，手指着台上，脸凑到陈启耳边，低语道： “我问你，你是主角吗？” 陈启猛然一顿。 啊一继续说道： “来，现在让你我化为观众，看看你至今的所作所为。在长文市，你就拿着把破刀砍到军区，当然，那应该是你前期挺轻松的时候了。” “后来，你遇见了我们，被我们的幻觉耍得团团转。” “再后来，你接下了我们的能力，结果在那里作精神自残，给自己叠加幻觉，差点把自己逼疯。” “再之后，跌入了意识空间出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要不是那只被叫做十六的类，补救上来，你啊，可就什么都没了。” “对了，你那有着半个血缘关系的姐姐，也是在这个时候死掉的。” “接下来啊，你把面口杀了之后，的确又是一小段时间的安稳，可是那之后在天绮市又遇见了面肢被直接夺权，还是被你所爱之人的妹妹上来解决掉的。” “又放到最近一段时间，遇见那林潇你也是手足无措，寻求了他人。” “再到南极来，虽然有着小的胜利，但是最后不也是落得个现在这副样子？” 啊一一边说着，那远处的台子上，不断回放着陈启迄今为止的所有经历。 陈启的眼前闪过那一幕幕画面，面部上的肌肉不断跳动抽搐着。 啊一则是继续说着： “你看你看，你觉得自己身上哪里，符合了所谓的主角？回忆回忆你的所学所知。” “要实力，你没有。要勇谋，你好像也没有。要其他的特点鲜明吧，你哪里又有鲜明的特点了？” “我，和你，现在从观众的视角，把你的经历从头看到尾，你都不觉得自己其实普通至极吗？” “毫无特点可言！就是你最大的特点！” “丢在人群里面就找不到了。” “你觉得，你自己配吗？你这种平庸的人，当配角才合适，干嘛走到主角的位置来？” 言语入耳，陈启的呼吸不断沉重起来，面部的肌肉也开始不受控制。 啊一继续说道： “当时在长文市的时候啊，能把你选上来当我们的主角，本来就是图一乐。结果，我们面心出了意外，你就只能一直待在台子上当你的主角了？” 啊一脸上的啊字扭了扭，似乎是在笑，旋即，他便从身上拿出了一本灰色的书，外形与那记载记忆的黑书极其相似。 但是，这灰书上，却是刻着两个大字：“剧本。” 啊一笑着，翻到了“剧本”的后面，拿着一支钢笔握在陈启的手，将笔尖对准了写着人物名字的位置。 “来，把这个主角的名字给划掉，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你就是新的主角了。” ... 第?幕 末场 地点：建明市 时间：2027年12月31日 人物：白夏，白夏，白夏，陈启，张恒 旁白：.... ... 啊一握着陈启的手，一条黑线划过，将白夏这个名字给划上了一笔，随后，又是折回来一笔。 几条黑色的折线，就将第一个白夏的名字给彻底覆盖住，随后，又是一笔一画，别扭地将“陈启”两个字给写了上去，与后面的陈启两字映衬着。 啊一拿走“剧本”，嘭的一声合上。 “这样一来，你也算是答应了。” 啊一的脸上接连闪烁，啊一，呓一，陈启，曾经的白夏，面眉，五张脸不断来回切换。 而陈启脸上的五官径直扭曲，变成了那张啊字脸。 啊一上前说道： “戴着这张脸，是不是很累？” 啊一轻叹一声，脸上固定下来，是陈启的脸， “现在，让我看看。该把记忆给篡改了。” 啊一手一挥，一本黑色的书落在了手上，随手一翻，翻到了最后几页，猛地一撕。 随后又坐下来思考道： “让我想想，你就这么出去，肯定是会怀疑上来的。那就把记忆篡改成这样。” “陈启闯入了这片精神空间，随后遇见了呓一，之后与之大战三百回合，夺回了能力的权柄。” “也对，这才是最合理的故事发展。” 篡改完陈启的记忆之后，啊一便将书一扔，周围的雾气也全全褪去，丝毫不留下任何痕迹。 接着，啊一抓着陈启，带到了剧院外面，调整了陈启的姿势，让其手上拿着一把刀撑在地上。 紧接着，啊一跑到陈启面前的不远处，身体猛地一僵，倒在了地上，身上的红衣迅速变成了破烂的青衣，脸上也化为呓一的呓字。 随后，啊一的头颅与身体分离，滚了出去。 佯装成了呓一被斩杀后的模样。 咔哒。 一道响指的声音响起。 陈启猛地惊醒过来，只觉得身体异常疲惫，气喘吁吁，身体上也是留着不少伤口。 朝着远处望去，呓一的尸体正躺在那里。 陈启捏了捏手，发现所有的能力都回来了，并且，还多了一倍，显然是呓一所在的王子夜尸的能力。 陈启的脑海中，一回忆，就看见了与呓一激战，打得有来有回的画面。 陈启眉头稍皱， “所以，现在终于是结束了。” ... （接下来的内容逐渐逼近结局，有些不好写了。有时候得深思熟虑一下，确保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更新可能就会有点慢。） 第409章 我们的关系 陈启的眼前，一片黑夜，且是暴风雪。 而44-weltuntergang战舰和44-got正待在自己的附近。 随后，陈启想重新控制住身体，紧接着，就感到了被禁锢着的身体。 “被这两个家伙控制住了啊。” 陈启奋力一起，原本溶解的彩色光芒，也重新汇聚起来，而44-weltuntergang正想要继续控制住陈启，但是却迎来了反噬，被陈启硬生生地打飞。 不久，一个浑身泛滥着彩色光芒的巨人出现在了这暴风雪之中。 “都是我的了，不仅回来了，还多了一倍！” 感受着体内庞大的能力体系，陈启不禁感到异常的兴奋。 而44-got就抬起了四条手臂，准备发动攻击，被白夏一声叫停之后，才彻底停了下来。 “已经得手了，该回去了。要不然一会儿大雪内部发现异常，又会不知道跳出来什么东西。” 44-got这才知道是成功了，准备调转方向离开。 而44-weltuntergang也飞了回来，旋即又掉头朝着外界的方向驶离。 陈启挥舞着身后泛滥着彩色光芒的羽翼，仿佛丝毫不受到暴风雪的物理影响，平稳地飞行着。 风雪的呼啸声，44-got移动造成的动静，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 十数个小时后。 三者平稳地回到了序列00-00，44-got和44-weltuntergang战舰分别停泊在相应的停泊平台修整维修。 而陈启则是待在实验场所，接受着一群人的样本采集。 当一些人手中拿着那盛放彩色不明物质的罐子时，兴奋不已。 实验室的另一边，研究人员们正争分夺秒地对采集到的样本进行分析和研究。 希尔走在其间，观望着现在这崭新的研究进展。 随着样本采集工作的完成，陈启恢复了正常的人形，才回到了之前的房间休息。 一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调养自己的精神和体力。 陈启深吸了一口气，思索着接下来的事宜。 “离开了那么久，这里其实也算是暂时告了一段落。说到分割大雪，这帮人似乎还挺有动力的，就让他们来当直接的推手得了。” “这里没有了什么问题。要不抽时间回去一下，毕竟现在离开了也有三四个月。” “对了，周子钰他哪里去了？按理说，要是在这里，他多半是会被当做实验对象。但好像也没有他的消息，应该是当时逃了吧。” “按照之前说的，他应该是逃到安迈瑞肯的领土上去找资料了。” 咔哒！ 门突然被打开，陈启下意识抬头望去，见是白夏。 白夏面带微笑，缓缓走到床边，在陈启身边坐下。 “累坏了吧？” 白夏温柔地问道，伸手轻轻抚摸着陈启的脸庞。 陈启一时间顿住，连忙撒开了对方的手。 白夏微微一笑，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 陈启一时间沉默不语。 “是，没有看法吗？” 白夏好奇地凑近过来，临近了陈启的脸庞，其星空般的眼眸中难以看出来任何神情以及想法， “我知道的，因为你和人格之间的最近相处颇多。导致面对我的时候，就不自觉地把我当作另外一个人来看了。觉得我有些僭越你们了？” “可是，我也说过了，在那之前，我们和你之间，是拥有着共同的过去。” 白夏说着，将双手搂在了陈启脖颈上，趴在陈启的肩膀上说道： “我知道的，在赤雨之前，你就对白夏产生了情感，也就是对我们都拥有情感。” 陈启想要挣脱，却根本挣脱不开，仿佛身体不受控制一般。 “陈启呀，想跟我斗？你还太嫩了。我随便动手，就可以把你身上的所有能力抢走，让你只受我控制噢~” 白夏的嫩唇凑在陈启的耳边，此刻，仿佛不再是个单纯的女孩，而是一只想要索求自己的小恶魔。 “你，你想干什么？” 得知自己的能力就这么被随意地掳走，陈启心中不免慌乱起来。 “我又不是喜欢抢东西的人。只是你不太听话，所以我只好暂时收走你的能力。我想让你听话一点。” 白夏的嘴唇凑近陈启的脖颈，陈启甚至能听见对方的轻微喘息声。 接着，白夏轻吻了一下陈启的脖子，呢喃道： “知道亲吻脖子是什么意思吗？代表对你的执着。” ... 事后。 白夏如小猫一般趴在陈启那宽阔的胸膛上，娇躯微微起伏着，轻轻地喘着粗气。 那好看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极为明显的神情，那其中有满足的浅笑，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美好的体验；有愧疚的神色，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有些歉意；还有着一丝迷茫，仿佛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 “抱歉，在短时间内，我知道你可能还不能完全接纳我的存在。但是，我真的只是害怕时间不够了，所以才会这么急切地做了这些……” 白夏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哀怨， “真的，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次轮回，绝不会有十二年那么充足的时间了。相反，很快，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星空般的眼眸中，难得地流露出可见的情绪，那是无奈。 良久之后，白夏才带着万分的不舍，缓缓地从陈启的身上撤了下来，掀开被子。 少女那纤细的手指轻轻勾起白色的衣裙，开始一件一件地穿戴起来，动作带着几分落寞。 “第一次轮回的时候，事情还没有像现在这么麻烦，所以我们几乎都是整天待在一起的。” 白夏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可好了，好到不分彼此。” 少女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直到后来，为了抵御外面越来越多的麻烦，那些难缠的存在，我才不得不逐渐远离了你们……” 第410章 南极之旅结束;此外 次日，陈启醒来，只觉得有些头昏脑胀。 “嘶，什么时候睡着了？怎么感觉脑袋断片了？” 揉了揉太阳穴，陈启努力去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但脑海中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 转头看向旁边，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 陈启掀开被子，缓缓起身，身体的酸痛让陈启不免皱起了眉头。 脑海中才隐隐约约对昨天的事情，有了一点模糊的印象。 “我昨天是和谁云雨了吗？” 陈启站在床边，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调动能力，尝试直接用能力获取记忆，但是结果却是陈启什么也没有干，就直接在床上睡着了。 “算了，应该是因为昨天才刚刚得到双倍的能力，身体还没有承受过来，把以前在希午市的时候，和她做的时候的记忆混上来了吧。” 陈启脑海中，只觉得一片乱糟糟的，不少曾经以往的记忆，不时在陈启的脑海中跳动着。 其中不乏在希午市的时候，自己与白夏的相处片段记忆。 “算了算了，我想想接下来做什么？分割的任务，这帮人本来就要做，要不直接离开，先回去琰国一趟。” “对了，中间还是去安迈瑞肯的国土上找一下周子钰。” 决定好之后，陈启便来到门口准备出去。 恰巧，门在这时打开，陈启被吓了一下，朝后退了几步。 “嗨，早上好呀。” 白夏站在门口，打着招呼， “正要喊你起床呢，噢，看样子是刚刚才起。” 白夏朝里看了几眼，随后问道： “站在门口，是打算出去吗？” 陈启：“我打算先回去一趟。” “回去，好啊，我也好久没有回去过那里了。” 白夏在说话之间，不断观察着陈启的神情，心中暗道：“果然还是太嫩了，稍微搅动一下记忆，就基本对昨天的事情失忆了。哼，想要对自身的能力熟练掌握破除影响，要么就是生来具备，要么也得要个十来年才行。” 陈启难免有些诧异： “你回去？你去干什么？你不守在天之枢，跟着我走？” 身为噎的神格的白夏，解释道： “当然呀，我就是想跟着你嘛，没事，你就当我是跟屁虫得了。而且天之枢的事情不用管，我已经交代给了嘘，嘘会做好一切的。” 陈启咂舌： “回去，要是被她看见我带回来一个女人，恐怕会发飙的吧。不行，你不能跟我回去！” “为什么嘛......” 白夏叫嚷着，就直接贴了上来。 陈启连忙退开， “不行不行，这完全就是对她的背叛。” 白夏嘟起嘴，将手指搭在嘴唇边上，道：“到现在为止，果然还是没有接受三位一体啊。不过，真是忠贞呢。” 在这极夜笼罩的天地间，黑暗仿佛无穷无尽地蔓延着。 狂风携带着飞雪，疯狂地旋转着、奔腾着。 远处的山峦早已被掩埋在茫茫雪海之中，只留下模糊的轮廓，仿佛是远古沉睡的巨兽。 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混沌与迷蒙。 空气仿佛都被冻结，呼吸都变得艰难而痛苦。 陈启和白夏走在雪原上，留下了长长的两串脚印，但是风雪一过，脚印又被雪迅速掩埋。 上空的黑夜没有变化，难以得知时间的变化，不知道走了多久，地势逐渐降低，离开了南极高原。 而暴风雪也没了踪影，周围也剩下了一片风平浪静。 “终于。” 陈启长舒一口气，一抹白气从陈启口中呼出，白气旋即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 南极，序列00-00 希尔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一扇冰冷的金属门。 希尔熟练地在门边的识别装置上输入身份信息，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响动，金属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希尔抬脚走进房间，一眼便望见了那个坐在床边，双手紧紧环住双腿的白发少女。 “白夏”的身影在这略显昏暗，且风格单调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孤单和落寞。 希尔轻声说道：“他们走了。” “白夏”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地回应道： “我知道。” 希尔接着开口道： “你不恨她吗？虽然她是你顶头的上司神明，可她对待你似乎一直以来都并不是很友善啊。” “白夏”抬起头，那冰冷的眼神如寒刃一般直直地射向希尔，冷冷地说道： “你少多嘴了。”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短暂沉默。 寂静之中，只有一些细微的机器运作声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回荡着，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清冷与孤寂。 “白夏”缓缓低下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习以为常，少女喃喃自语道： “我早就习惯了，本来我的存在，从来都是给人当工具和刀子使用。” 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悲哀与沧桑，仿佛她的命运早已注定，无法挣脱。 “白夏”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中满是无奈与凄凉，她微微低下头，低声呢喃道： “跟后令牵上关系，命运也就被祂们死死抓住了。从那一刻起，便再无自由可言，只能像现在这样，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任由其摆布，无力挣脱这可怕的束缚……除非，除非那个高高在上的祂死掉了，或许才会有一丝转机吧。” 希尔沉默地站在一旁，听着“白夏”的这番话，其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随后，希尔抬起手，轻轻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接着，希尔用一种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 “准许你休息一天，明天，照常接下任务。” “白夏”听后，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我知道。” 少女的声音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安排。 随后，希尔缓缓转身，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当希尔走到金属门边时，金属门自动感应，随即发出了清脆的关闭的咔哒声响，那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久久没有消散。 而房间里的“白夏”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双眼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前方，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 嘴中则不停地重复着同一个话语，声音低沉而又机械： “我知道......” 那仿佛不是从少女的嘴里说出来的，更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无奈叹息。 “我知道............” 声音渐渐变得有些飘忽，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这冰冷的空气中。 眼神更加黯淡了，那无尽的哀愁与认命在其中缓缓流淌。 “我知道..................” 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少女的生命力也随着这重复的话语在一丝丝地被抽离。 身体似乎变得更加僵硬，与这房间的冷清融为一体。 “我知道........................” 到最后，那声音几不可闻，仿佛只是唇齿间无意识的蠕动。 第411章 此外;南极的来者 一个月后。 南极，依旧还处于极夜。 一道身影徐徐从暴风雪之中走来，那身影穿着厚重的棉衣，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却在狂风的肆虐下坚定地前行着。 一步一步地走着，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这道身影来到序列00-00的大门前，在一旁的控制面板操作一番，大门徐徐升起。 身影走进基地内，轻车熟路地便往着中控室走去。 中控室内，各种仪器设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希尔正站在一块巨大的屏幕前，专注地看着上面的数据和图像。 身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中控室里格外清晰，希尔听到声音后缓缓转过身来，看到走进来的人，其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是你？你怎么来了？” 希尔皱眉问道。 身影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雪可真大啊。” 接着，身影脱去了头顶的帽子，露出了真容——张恒。 希尔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似乎猜到了身影的来意，沉声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今天实验结束了，去我的私人办公室。” 张恒口中呼出白色的雾气，抬头望着屏幕影像中的44-got，说道： “这大家伙竟然已经造好了？” 希尔微微点头，神色复杂地说道： “是，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才终于完成。” “哦，这样啊。那它现在的驾驶员是谁？” “灵格。” “她呀，” 张恒说着，晃了晃头，拍掉了头发上的冰晶， “她当时和我说，拿到身体之后，就不掺和这些破事了的，结果现在怎么又跑回来了？” “我怎么知道。或许是神格的安排。” “又是神格，这灵格也是，老是听她的话，结果把自己整得累死累活不是？” 张恒叹了一口气，随口将当时长文市的事情吐露出来： “那这么说下来，人格才是最惨的那个。当时在长文市的时候，灵格和我做交易，说给我那个怀表能力，她自己要身体。” “然后呀，我就去把人格给绑走了，挖了心拿走能力。之后又送到瑶姬尸那里再做一次交易，接着，瑶姬尸给了我一部分那生命繁殖的能力。”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用瑶姬尸给的能力，给灵格捏了一具身体，就给放在一栋楼里面，我就走了。” “我可记得，当时的灵格就单纯只能待在天之枢里面，没有实体作为载体就根本出不来。” 希尔听罢轻笑一声， “这白头发的姑娘也是。神，灵，人三个，神利用灵，灵算计人。就人在吃亏，神在受益。” 张恒也不免轻声哼笑起来。 二十个小时后，由“白夏”驾驶的44-got才结束了任务，朝回移动。 希尔说道：“走吧，这次任务结束了，我们去单独聊聊。” 张恒点了点头，两人一同离开中控室，前往希尔的私人办公室。 张恒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那无尽的黑暗和飞雪，若有所思地说： “这南极的景象，还真是一成不变的冷酷啊。” 希尔走到他身旁，也看向窗外，缓缓说道： “是啊，但这也正是它的独特之处，既让人敬畏，又充满了未知。好了，闲话到此为止，我们的张副总长。” 张恒转过头看向希尔，挑了挑眉， “第五型后令【ss derivedworld: public _world】，又名【世界基类派生】，已经引入，距离正式降临还差最后一步的仪式。” 希尔忽然问道：“tn服务器部署，还差多少台？” “才刚刚好在安迈瑞肯的首都，部署好一台。” 希尔稍稍皱眉：“速度，有些慢啊。不过，这里也早就部署好了一台。” “哦？能让我参观参观吗？” 希尔眉间一挑，说道：“走吧。” 紧接着，那原本看上去平整光滑、毫无异样的黑色墙壁，竟在悄然间开始发生细微的变化，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响动，一道门在墙壁上徐徐地打开。 希尔表情严肃，率先迈步踏入其中，张恒也紧随其后，两人一同进入了这个隐藏的空间。 在这小小的空间内，一部隐藏的电梯静静地矗立着。 希尔和张恒并肩站在电梯里，沉默不语，此时的气氛略显凝重，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弥漫在四周。 电梯开始缓缓下降，发出轻微而持续的机械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硕大无比的地下空间赫然展现在了两人面前。 地下空间的周围，是着一条条硕大的缆线连接着。 在这地下空间的中央，一个人形存在正悬浮在半空中。 那人形与普通成年人的体型乍看之下差别不大，然而令人惊愕的是，从对方的上半个脑袋开始，竟是一个连着一个如同肿瘤般的大脑。 那是似智的大脑。 所有的暗色大脑层层堆积在一起，那层层叠叠的大脑仿佛是无穷无尽的邪恶增生，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形态臃肿地矗立在那头上。 那模样看上去诡异到了极点，就如同一个无比巨大且畸形的蜂巢，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令人看了之后内心不由自主地生出强烈的恐惧与深深的厌恶。 而所有的缆线都链接在了其上面。 张恒见着这诡异的造物，嘴角微微咧起： “简直完美。这台用似智的大脑进行演算的血肉机械，无疑就是迎接【ss derivedworld: public _world】的完美祭品。” “是啊，同时，整个序列的中枢控制系统也替换在了这台tn服务器身上。” 希尔附和着点头，接着又问道， “另外，降临的正式地点是在哪里？” 张恒目光中闪烁着一种狂热，缓缓说道： “就设在琰国当前的临时首都，建明市。毕竟南极这里离天之枢太近了，风险太大，容易被大愚，或者是癫坠和烛龙冲进来捣乱。” 希尔沉思片刻后，说： “嗯，建明市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张恒眼神坚定， “我可是【ss derivedworld: public _world】选中的令，为祂进行锚点定位。” 第412章 新欢?旧爱? 赤雨二年十月，步入金秋时节。 希午市内，街道两旁的树木也染上了一抹金黄，与破败无人的建筑相互映衬，别有一番韵味。 偶尔能看到一些废弃的车辆和被破坏的商店。 不时，秋风卷着落叶在空中飞舞。 脚步声，伴随着枯黄树叶被踩碎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兴致。无人的城市，和自己喜欢的人一直待在一起。” 周子钰背着雒霗，走在空旷的街道上，阳光透过金色的树叶被染成了金黄色，洒在几人的脸庞上。 陈启哼笑一声， “这样自在的生活，确实不错。自从半年前离开，现在回来，还真是怀念。” 而白夏则是跟在陈启身旁，目光不断朝着周围望去，仿佛是从来没有见过一般。 几人继续缓缓前行，转过一个街角，眼前出现了一片曾经熟悉的广场。 广场上的喷泉已经干涸，周围的长椅也布满了灰尘。 白夏眼见这番，说道： “很安静啊，只不过呢......”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轰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陈启率先警觉起来： “有人？” 顿时，陈启感觉自己的领地被入侵了，心中被那轰鸣声引起了一阵不适感。 但是保险起见，陈启还是选择了隐藏，周子钰自然也是如此。 那轰鸣声越来越近，只见一辆破旧但经过改装的装甲车缓缓驶入广场，车上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人。 当装甲车停下，那些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其中一个似乎是领队的人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车上又下来了几个人。 他们在广场上稍作停留，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之后他们又低声交谈着，似乎在讨论着接下来的行动路线。 陈启他们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这些军人的一举一动。 过了一会儿，军人重新回到了车上，装甲车再次发动，轰鸣声渐渐远去。 而陈启也捕获到信息，这些军人，是从建明市来的，而来到这里的目的也很简单，收复失地。 只不过，他们有些不解这里为何没有任何与贱尸相关的敌对生物存在。 陈启不禁暗道： “看来，离开的这半年里面，琰国的官方也有了很多行动啊。先回家去看看。” 接着，陈启快步离开，其余人紧随其后。 沿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道一路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曾经的家。 快临了门前，陈启忽然看向了身边的白夏，眉头紧皱，说道： “你先待这，不要过去，我得和她解释一下，不然会引起误会。” “啊，怎么这样？” “要不然她还以为我带了新欢回来。” 陈启上前敲了敲门，很快，里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咔哒一声，门就被打开了。 一位白发少女衣着秋装，满心欢喜地打开门，开口欢迎着： “陈启，你回......” 忽然，一双手抱在了陈启身上，紧接着，另外一位白发少女露出头来。 看见陈启的身边是着另外一位白夏的时候，这位开门的白夏顿时，眼中的光芒顿时黯淡了不少。 霎时间，脑海中无数的念头翻腾： “什么意思？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在陈启的旁边？两人看着还挺亲密，还是说，这出去一趟，这男人找到新欢了？那带回家来，又是什么意思？炫耀吗？没把我当回事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压抑的氛围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陈启连忙松开抱着的手，偏头说道：“干什么啊你！不是说了先一边待着吗？” 门内的白夏看着这一幕，脑中已然是变了感受： “还打情骂俏呢，当着我的面，是真的没有把我当回事啊。” 陈启有些慌乱，正要上前解释： “你先听我解释......” 门口的白夏微微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失落，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先进来吧。” 陈启看着白夏的那双眼神，那阴郁的眼神仿佛是在说：“我看你能说什么样的一朵花来？” 走进屋内，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白夏说道：“坐啊。” 陈启轻咳一声，还是坐了下来，另外一位白夏倒是自来熟一般，直接趴在了沙发上。 白夏眼见这一幕，眼角稍微抽搐了一下，随后用着不大和善的余光瞥着陈启。 周子钰走在后面，站在门口，就已经能感受屋内弥漫着的气息，索性也就不进屋了，正欲转身离开。 陈启忽然喊道： “进来坐坐啊。” 白夏见还有客人，也就收了一下态度： “站在外面多不好的，进来坐坐呗。” 周子钰推辞道：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你们先聊，我回头再来。” 说完便匆匆离去。 白夏转头望着陈启，笑着说道： “那，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 说着，白夏便转身走进了厨房。 陈启看着少女的背影，心中满是纠结，甚至，陈启感觉下一刻，白夏都有可能拿着菜刀冲出来，之后猛地砍在自己身上。 脑海中，稍微幻想了一下，白夏拿着菜刀，浑身是血地跪在地上，在她的面前，则是血肉模糊的自己，同时，白夏喃喃自语道：“出去半年，找了别的女人，还敢直接带到家里......” 陈启知道白夏肯定在生气，而且自己也清楚自己必须尽快解释清楚，不然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陈启开始在脑海中组织着语言，思考着该如何开口才能让白夏更容易接受。 过了一会儿，陈启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走进了厨房。 刚刚走进厨房，陈启就听见菜刀切在菜板上的声音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声音一下子就变成了刻意用力的咚咚声。 仿佛是在警告与质问。 陈启轻声说道： “白夏，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切菜的声音戛然而止，但白夏并没有转过身来，只能听见白夏冷冷说道： “你说呗，你觉得我是那种不听人解释，直接冲动砍人的吗？” 说罢，切菜的声音继续响起。 第413章 必须解释，不解释不行 陈启咽了一口唾沫，知道自己必须把这两人的关系处理好，要不然鬼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见血的事情。 “是这样的，其实你也认识她的。” “哦？我认识？” 白夏背对着陈启，继续切着菜，菜明明已经切成丝了，都还继续切着。 “前年在楝花市和天绮市中间路上的时候，当时去那片白色的花海，遇见了【噎】。她就是当时遇见的噎。” 接着，陈启一通解释，大致描述了一下南极的事情经历。 白夏一直忙着手上的活，仿佛是根本不在意陈启的解释一般。 听陈启解释完，白夏才平淡地说了一句： “所以呢？” 陈启赶紧接道： “所以，相信我，我对她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她只是我在那个时候遇到的一个人，而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哦，洗手吃饭吧。” 白夏将菜端了出去，放在桌子上。 随后，白夏望了一眼沙发，发现身为噎的白夏不在了，又四处望了望，都没有看见。 陈启这时也刚刚走到桌子旁。 白夏阴阳怪气道： “她不在这了，你不去找回来吗？” 陈启一顿，并没有回头去看沙发，因为自己知道这种下意识的举动只会再度引起白夏的不满。 陈启拉开椅子坐下： “找她干什么，我现在只想和你好好吃饭。” 陈启故作轻松地说道，同时给白夏盛了一碗饭。 白夏这才坐了下来，与此同时，陈启不断留意着对方的神情变化。 两人默默地吃了一会儿饭，气氛却有些沉闷。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饭后，白夏默默地收拾着碗筷，陈启想要帮忙， “我来帮下忙。” 白夏拒绝道：“用不着，你应该去陪你的新欢。” 白夏收走碗筷，转身带入了厨房的水槽中放着，陈启将剩菜剩饭盖着放入冰箱之后，才进了厨房内，来到白夏身后，接着，从后方伸手一下搂着了对方。 白夏一怔，扭着身子就想要挣脱，但是以白夏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挣开： “你干什么？” “是我解释得还不够吗？” “当然够......” 白夏正洗着碗的手，也停了下来， “只是，我怕......不仅仅是害怕关系被破坏，更害怕，被抛弃......陈启，你知道前年的时候，我很拖后腿，就是个累赘，所以，我特别这一点......因为累赘而被抛弃......” “刚刚看见的时候，我的确很生气，生气你为什么带了另外一个女人回来？但是之后，你解释了之后，我害怕了......” “眼下的噎，我知道她的这层身份，至少代表了什么样的实力.....在这样的力量悬殊下，我知道我毫无胜算。” “而且，在南极的时候，你不是说她帮了你的忙吗？和以前的我相比，而我什么都帮不上你，不是吗？” “所以，我害怕你因为喜欢有实力的她，而抛弃完全可以被视为累赘的我......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这个......” “所以，我尽力揽下了所有的事情，家里的事情，尽到身为妻子的一切。为的，也是这个......” 啪嗒一声，一行清泪顺着白夏的脸庞，流淌下来，滴在了水槽当中。 陈启紧紧地搂着白夏，将下巴抵在白夏的肩头，轻声说道： “当时我不是承诺过吗？你从来都不是累赘，在我心里，你是无可替代的。从前年到现在，一直都是。” 白夏微微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我看见你带回来一个女人的时候，我真的害怕了......怕你忘了当时的话......”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 陈启坚定地说道， “我爱你，这份爱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说罢，陈启就握着白夏的手，洗刷起来碗筷。 白夏的手在陈启的带动下，也有节奏地动着，手指被水包裹，同时，手背是温暖的。 每一次的触碰和动作，都让白夏更加渐渐体会到陈启对她的在意。 白夏感受着自己的双手被陈启紧紧握着，那宽厚而有力的手掌包裹着少女的手，仿佛是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港湾，让白夏那颗原本慌乱不安的心渐渐有些平复下来。 同时，白夏还能清晰地感受到陈启手掌上那略微粗糙的纹理，摩挲着她的肌肤，带来一种奇妙的触感。 心里渐渐涌起一丝甜蜜，那是被珍视、被爱护的一丝甜蜜感，而自己心中害怕被抛弃的恐惧，也才渐渐随之散去。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洗刷完碗筷，陈启才轻轻地松开了白夏的手，然后转过身，温柔地看着对方。 白夏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但眼神中是已经多了几分安心。 陈启伸出手，就要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手指刚刚触及到白夏的脸颊，白夏浑身一颤，别过头去： “擦手，你手上还带着水。” 说着，白夏微微踮起脚尖，将一旁挂着的帕子拿了过来，盖在陈启的手上，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手帕的一角，先是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陈启手背上的水珠。 动作很轻柔，仿佛生怕弄疼了他一般，那眼神专注而又认真。 一边擦着，一边感受着陈启手掌的温度，那股温热透过手帕传递到少女的手上，让白夏的心跳不禁有些加速。 擦完后，白夏才将用帕子将自己的手擦干。 陈启看见面前的少女低着头擦手，这一可爱的举动，心中不免感到了愧疚，早就知道事情可能会变成这样，还让噎那家伙跟了过来。 陈启从对方的那双眼眸中，看不出来对方的心思，不过，大抵会是复杂的。 陈启伸手，轻轻地触碰到了少女的眼角，拭去那泪痕， “脸都哭花了。” 白夏轻哼一声，捏着拳头捶了一下对方的胸口，撇嘴道： “还不是因为你。谁没事就只会哭啊。” “走吧，我们去外面走走，散散心。” 陈启提议道。 白夏点头同意，随后脱掉围裙，换了件风衣站在门边，一下将手指钻入了陈启的手心，要被对方紧紧握住，仿佛是害怕他逃走一般： “把我拉紧了。” 秋天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拂着他们的发丝。 街道上铺满了金黄的落叶，两人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第414章 妻目前犯 “陈启，你说这个世界还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吗？” 白夏望着周围荒芜的建筑，随口问道。 陈启沉默了片刻： “会的吧，只要......没了那些家伙，一切就都能正常重建了。” 两人来到那个废弃的广场，中间有一个干涸的喷泉。 白夏走到喷泉边，轻轻地抚摸着那粗糙的边缘，随后，两人一起坐在喷泉边的台阶上。 天空泛起黄昏，点点星光已经镶嵌在了夜幕之中。 夜色浮沉，星光攀上黑夜。 一阵凉爽的秋风吹来，吹起了白夏的发丝，令白夏不禁微微瑟缩了一下。 陈启见状，轻轻将少女拥入怀中， “夜已经够深了，我们回去了吧。” “嗯。” 陈启揽着白夏缓缓站起身来，两人的身影在黯淡的星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一闪而过便不见了踪影。 两人慢慢离开了废弃的广场，沿着寂静的街道往回走。 回到住处，白夏一下坐在沙发上，仰躺姿态，望着天花板。 好一会儿之后，一阵咚咚声响起，同时门口传来声音： “姐，开门。” 白夏便起身去开门，刚刚开门，就见着白玥站在门口，同时，目光看去，还看见了白玥的手中正拎着一个家伙，噎。 噎抬头起来，傻笑着朝白夏打招呼： “你好啊。” 白夏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 白玥开口问道： “姐，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刚刚那会儿跑到我家去，我还以为是你。细看之后才发现不对。” 噎说道： “小灵儿，我也是你姐啊。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白玥：“我记得以前是还有另外一个姐，但那也不是你啊。” 噎乐呵呵地说道：“那我就是你的又另外一个姐姐。” “哈？” 陈启听见动静，也跑了出来，就看见了门口被白玥拎着的噎。 而噎见到陈启出来，就朝着陈启暗送秋波，其眼眸中似有波光流转，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陈启，眼波里透着一种温柔与眷恋。 噎微微侧头，用一种似羞非羞的神情看着陈启，那目光仿佛带着无尽的情意，像轻柔的丝线般缠绕过来，试图勾住陈启的心神。 白夏脸色瞬间一冷，对白玥说道： “白玥，这家伙说的是没有问题，但是，今晚，不，以后你都把她看着，她就住你那里了。正好你那边冷清。” 白玥刚刚想继续说什么，但是听着白夏的语气有点不对劲，便就拎着噎离开了。 白夏手拉着门，砰的一声狠狠撞上。 陈启刚刚想说些话安抚白夏的情绪，但是目光刚刚投去，却正好迎上了白夏那满眼的幽怨。 白夏一把抓住陈启的手，将其拽走，同时幽怨地说道： “陈启，走，跟我回房间去。” 白夏将陈启拽进房间，然后猛地一用力，直接将陈启推倒在床上，随后顺手关上门。 陈启一个踉跄，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后背着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陈启望见，白夏的眼神中依然带着那抹幽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白夏上前，甩掉了脚上的鞋子，一下跨坐在陈启身上，双手紧紧按着陈启的肩膀，咬着牙说道： “陈启，你说，现在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白夏的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恼怒和哀怨。 此刻的陈启当然明白，接下来的白夏想要做什么，自己同样也可以反抗逆转攻守，不过，对于此刻的陈启来说，这并没有必要。 白夏骑在陈启的身上，望着对方的脸庞，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噎看向陈启的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同时，一想到这些，心中的烦躁愈发强烈。 于是乎，白夏俯下身来，一副质问的语气问道： “陈启，我问你呀。刚刚那会儿，那个噎对你暗送秋波的时候，你有没有很享受啊？妻目前犯，爽吗？” “还没有到所谓的妻目前犯吧？另外，妻目前犯又是什么鬼？” “不行，我不管，你这就是妻目前犯！” 白夏咬着嘴唇，脸色微红道： “所以，今晚你必须要好好满足我！半年了，该好好发泄一下原欲了！” 说完，不等陈启反应，少女便俯身吻了下去，双手捏着陈启的脸庞边沿，使得两人的唇紧紧地贴在一起。 陈启先是一愣，随即心里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随后，陈启下意识想要去回应，双手就要伸去，即将搂住白夏的腰。 白夏似乎是察觉到了陈启跃跃欲试的手，便伸着自己的手过去，一把拍开了陈启的手，随后起身说道： “咸猪蹄别乱摸。” 陈启先是一顿，随后，便明白了自己今晚的结局。 接着，少女一阵狂热，白夏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微微离开陈启的唇，眼神迷离地看着对方，然后缓缓地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那一颗颗扣子被逐一解开，衣服如花瓣般滑落，露出少女那白皙而曼妙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陈启的目光随之变得炽热，他的手试探性地去触碰白夏，而白夏竟然也没有像方才那般抵触。 轻轻地抚摸着白夏的身体，从少女的肩膀缓缓向下游走，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 每一次的触碰都像是点燃了一簇小火苗，让白夏的身体微微颤抖。 白夏轻哼一声，与此同时，少女的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在陈启的身上游走，挑拨着他的欲望。 陈启再也忍耐不住，一个翻身将白夏压在身下，开始亲吻着她的脖颈、锁骨，每一处都留下了代表欲望的炽热痕迹。不免让白夏的肌肤泛起阵阵战栗。 双方就这么互相挑拨着彼此的欲望。 一夜缠绵后。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们疲惫而满足的脸上时，白夏悠悠转醒，随后微微动了动身子，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般酸痛。 白夏回想起昨晚的疯狂与缠绵，心中的烦闷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愫， “我都又做了些什么啊？” 白夏红着脸嗔怪道。 ... （具体的内容，后面什么时候写了再发群里） （我一定是篁文写多了。） 特别番外2－1 十一月三日 （今天是七夕，明白我写的意思吧。） （关于最后的终篇章，我还在构思，可能要一段时间，毕竟我可是完全没有写大纲，编剧情编到现在的。） （也有可能，过一段时间，一次性把所有篇章放出来呢？鬼知道呢。） （以下是正文） （时间：刚刚离开天绮市，前往希午市进行定居。也就是当时在第358章和第359章之间，那被省略跳过的五个月时间开头。） ... 十一月的风，如冰冷的刀刃，划过希午市的每一寸角落。 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地压下来，仿佛要将这残败的世界彻底吞噬。 宁静的黄昏下，夕阳的余晖如一层薄薄的金纱，轻柔地洒在窗户上。 微风悄然拂过，轻轻吹动着窗边那半旧的窗帘，带来一丝微凉。 那窗帘原本暗沉的颜色在余晖中仿佛也有了几分生气。 陈启坐在窗户旁的桌前，抬头望着外面的黄昏，呢喃道： “天又要黑了，外面也是乱糟糟的。” 刚刚来到希午市，尽管希午市只是一个规模很小的小城市，但是要清理完城市中所有的麻烦，依旧要费一番功夫。 嘎吱一声，推门的声音响起，不过陈启并没有回头去看，不用多想，也能猜到是谁来了。 忽然，一双手蒙住陈启的眼睛，那纤细的手指微微弯曲，指尖也透着丝丝温暖。 “猜猜我是谁？” 轻柔如羽毛的声音，在耳边随即响起。 陈启嘴角上扬，握住白夏的手，感受着她手心里的温热，随后拨开， “当然是我的小可爱啦。” 说着，陈启将白夏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对方的手背。 白夏的脸颊微微泛红，嗔怪道： “就你嘴甜。” 而这时候，陈启抬头望去，才看见白夏身穿一件水手服，娇俏动人。 洁白的上衣领口系着一条天蓝色的领结，领结精致而挺括。 衣袖微微膨起，那上衣的剪裁恰到好处，贴合着少女的身形，凸显出少女那纤细的腰肢和玲珑的曲线。 下身的短裙是深蓝色的，裙边有着整齐的褶皱，而裙子的长度刚好展现出白夏那修长白皙的双腿。 陈启看到她这副打扮，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 白夏随即捕捉到陈启的神情，紧接着，在陈启面前歪了歪头，双手放在身侧微微弯曲，眨巴着大眼睛，尽显可爱俏皮。 白夏随后邪魅一笑，问道： “怎么样？我可爱吗？” 顿时，陈启眼中原先的诧异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在心底泛起层层涟漪，目光中交织着疑惑与惊艳，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起来。 “问你话呢，我可爱吗？”白夏再次催促道。 陈启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点头， “嗯，很好看。” 窗外，晚霞的颜色逐渐加深，从橙红变成了紫红，如梦如幻。 白夏随即站在陈启身旁，双手轻轻地扶在陈启的肩膀上，白色的发丝被风吹动，从而轻拂着陈启的脸颊，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瘙痒。 “陈启，今天的晚霞很好看唉。” 白夏微微仰头，眼神中满是陶醉。 陈启揽过白夏，让她整个身子都靠在自己身边。 “但还是比不上你。” 陈启的声音低沉而轻缓。 白夏听罢，娇嗔一声，伸手捏住了陈启的脸颊，毫无力气，更像是一种甜蜜的撒娇， “好老土的情话，你这张嘴就是这样，偶尔才能说点对味的话。其他时候，要么不知道怎么说，要么就说一些老土得要死的话。” 白夏嘟起小嘴，脸颊却微微泛红。 虽然是老土的话，但是对方话语中摆明了夸自己好看的意思，还是让白夏的内心不禁怦怦跳动。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如蝴蝶扑闪的翅膀，泄露了少女内心的羞涩与紧张。 陈启忽然问道： “对了，你突然穿这身水手服干什么？” 白夏撇嘴，上前一步坐在了陈启的大腿上，伸手搂在陈启的脖子上，望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笨蛋，我问你，今天是几号？” “几号？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而且过了那么久，都有些不仔细算时间了。” 陈启一时间，还真就连今天是几月几日都不知道了。 白夏嗔怪地看了陈启一眼， “哼，想想几月份了，在这个差不多的月份，有什么特别的日子？” “十一月？有什么......” 忽然，陈启恍然大悟， “也就十一月三日是，我的生日？” “对呀，怎么连这个都能忘？” 白夏说着，伸手指去戳了戳陈启的额头，仿佛是在指责对方是个笨蛋一般。 风从窗外吹进，带来了屋外野花淡淡的香气。 “没办法，我自己都不过这个所谓的生日，这个11月3日只是......” 陈启说着，语气中带上了难以言说的情绪。 白夏伸手一下堵住了陈启的嘴， “不要说了，无论如何，就把今天当作你自己的生日来过。怎么样？” 陈启轻叹一声， “对啊，生日就该高高兴兴的。” 说着，陈启一下抱紧了白夏，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白夏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陈启的额头上，随后，又伸手拉着陈启的手到自己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稍微有些吞吐道： “陈，陈启，那，来，拉住我胸前的领带。” 陈启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只听得“哧溜”一声，白夏身上的衣物如一片轻柔的绸缎悄然滑落，那声音轻微却又清晰，仿佛是一声羞涩的轻叹。 衣物触地的瞬间，发出极其细微的“噗”的一声，如同一片落叶轻轻落在柔软的草地上。 陈启瞪大了眼睛，望着对方的娇躯，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你，你这是干什么？” 白夏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低垂着眼眸，不敢直视陈启的目光，双手不自觉地交叉在胸前，身体微微颤抖着。 咬了咬嘴唇，才展开双手，将自己一览无遗地呈现出来，声音细若蚊蝇： “因为，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刚刚来这里，没有太多时间，所以，你今天的生日礼物，就是我！” 顿时，屋内寂静一片，白夏那心跳如急促的鼓点，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而“生日礼物，就是我！”这几个字，在陈启的脑海中不断回荡，敲击着陈启的思维。 陈启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一股强烈的情绪冲上心头，只得无奈笑道： “白夏，你真就是我这辈子，收到最珍贵的礼物了。” 这时，窗外的树枝在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晃动的影子。 树枝相互摩擦，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 （至于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那都是隐藏内容了。） （我肯定是篁文写多了。） （各位看我还有写正常甜文的能力吗？因为后面的书会从虐文转型出去，毕竟虐文没有什么市场，多数只能低热度自娱自乐。） （在这个低龄平台，没有太多人是喜欢虐的。） （所以这些特别番外就当是转型前的练手作了。） 第415章 狐妖精 稍稍睁眼，阳光刺入眼帘。 陈启迷迷糊糊睁眼，伸了个懒腰，朝着四处望去，也不见白夏的身影。 陈启脑中回想起来昨夜的事情，就不禁感到好笑： “昨晚真是够疯的了......折腾了大半个晚上。” 陈启坐起身来，身体还残留着昨夜欢愉后的疲惫与满足， “这下，她至少也好受点了吧。”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一道缝隙，白夏站在门口，目光透过缝隙朝内瞥去，着看到陈启醒了，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说道： “你醒啦，我煮了点粥，要吃自己出来。我可不伺候你。” 说罢，白夏便走开了。 ... 陈启开门走进院子里，陈启看到白夏正静静地坐在秋千上发呆。 白夏穿着一件褐色的秋衣，以及一条黑色百褶裙，还穿着一条白色裤袜，双手捏着秋千绳子，双腿勾搭放着，目光放向远处发呆。 温暖的阳光倾洒在少女的头发上，将那白色的长发透得熠熠生辉i，同时，也将白夏那曼妙的身姿映衬得更加迷人，仿佛给少女增添了一层圣洁的光辉，让她显得格外温婉。 过去两年，白夏的身体也已经发育到初具规模，身材更加匀称完美，不再是两年前那贫瘠的身材令人无感。 陈启迈着轻快的步伐缓缓地走过去，在秋千旁轻轻地坐下。 白夏察觉到陈启的到来，转过眼眸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便又将头扭了回去。 陈启轻笑一声道： “怎么啦，还生气吗？昨晚的补偿还不够吗？” 白夏撅起嘴嗔怪道： “哼，让女孩子生气了，你怎么补偿都不会够的。” 陈启看着白夏装作生气的可爱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于是乎，伸出手轻轻拉了拉白夏的衣角， “那我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彻底补偿你呢？” 白夏轻哼了一声，却不自觉地微微侧过了头，伸手一下揪住陈启的耳朵，凑上去说道： “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处置你带回来的女人。” 说罢，白夏才放开了陈启的耳朵，眯起眼睛微笑着： “说吧，带个狐狸精回来，你还想怎么办？” 陈启揉了揉被揪红的耳朵，知道自己，如果不彻底解决好这两人的关系，今后怕是不会有什么安生日子过了。 看着对方眯起的眼睛，以及微笑的嘴角，那脸上的神情，与昨晚几乎无异。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了白夏的发丝，微微眯起的眼睛，又似乎在享受着这片刻的惬意。 陈启正欲开口，忽然，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狐狸精？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那你也是狐狸精咯。” 白夏猛地警觉起来，神经紧绷，回头过去，就望见穿着纯白连衣裙的噎走了过来，随后站在了白夏的面前。 两人站在一起，噎却是比白夏矮了不少，因为噎的身形是白夏两年前的贫瘠身形。 白夏瞪着眼睛，挺着身子看向面前的噎： “我们哪里一样了？我可比你丰满多了。” 说着，白夏挺了挺胸，这是自己目前唯一的优势了。 噎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哼，就算你现在比我丰满又怎样，可万一，陈启喜欢的就是我这种幼态的呢？” 白夏一听，顿时气得满脸通红， “你胡说，陈启才不会喜欢你这种干巴巴的样子。” 陈启在一旁有些无奈地看着两人争吵，非常后悔让噎这家伙跟回来，早知道，就应该让她待在南极，可是，以噎的能力，陈启是根本拦不住的。 陈启刚想开口劝解，噎又抢先说道： “你当时不也是这干巴巴的样子吗？那陈启怎么会喜欢你？” 白夏顿时语塞，自己两年前也是对方这副身材。 陈启赶紧趁机插话说道： “别吵了别吵了。” 随后上前一把拉住白夏的手，同时向噎说道： “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这里不适合你。” “好绝情啊。” 噎毫无感情地说着，似是在调侃陈启的语气。 陈启轻叹一声： “你当时跟过来，到底图什么？” 白夏静静地看着，听着，思索着。 “因为你不想对人家负责，渣男！玩了人家就走，提起裤裆不认人。” 噎的话如同惊雷一般，瞬间在陈启和白夏的脑海中炸响。 白夏猛地瞪着陈启，满脸阴郁，不善地笑着： “哈哈哈，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们还越过了那一条线啊。” 陈启狠狠地瞪着噎，迅速对白夏说道： “没有，绝对没有，我记忆中根本没有！而且我们相处了那么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白夏紧紧盯着陈启的神情，却没有发现一点说谎的心虚迹象。 噎这时才笑着说道： “开玩笑的，你真信啊？” “陈启，我们回去。”白夏鼓着嘴，几乎不再想交流。 陈启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跟着白夏回屋内。 噎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轻叹一声： “唉，这样子的话，我就放心了。” 进了屋，白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臂交叉在胸前，气鼓鼓地不说话。 陈启在白夏旁边坐下，轻声说道： “别生气了，我和她没有什么，而且，我早就承诺过的，不会变的。” 白夏哼了一声： “那你把她弄走，我感觉她好烦，尽说些挑拨关系的话。” “那我去和她说说。” “嗯，但是必须在院子里面，不能去我看不见的地方！否则......” 白夏说着，其语气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便起身上楼去了。 陈启点点头，然后起身走到院子里去找噎。 噎正站在秋千旁，看着远方发呆，似是个孤独的忧郁少女。 陈启刚刚上前，就能察觉到背后的目光，自己知道，此时的白夏正站在窗户旁，从上方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以防自己不在自己眼皮子而出现什么越界的行为。 陈启走到噎的身边，保持着一定距离，轻声说道： “我想，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噎转过头来，看着陈启，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陈启轻叹一声，随后扶着额头，无奈地说道： “不是讨厌，只是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而且，你不是本来就该待在天之枢的吗？那里的事情你是完全不管了吗？” ... （最近的内容不太好写，这种修罗场的剧情，我写着，好几次都差点写两个人打起架来。算了，我还是赶紧掠过，步入正题吧。） 第416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噎低下头，轻轻咬着嘴唇， “没问题的，那里的事情已经不需要管了。” 陈启皱起眉头，继续尝试说道： “可你留在这里，事情真的会很麻烦。” 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陈启， “那如果我保证不再捣乱，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陈启有些犹豫， “这……” “求你了，陈启。那我就和白玥住在一起行吗？” 噎的眼神中充满了乞求。 这时，白夏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陈启，你在干什么呢？” 白夏在楼上看到陈启和噎僵持不下，眉头紧皱，双手紧紧抓住窗户边框，心里暗自嘀咕： “这女人怎么还赖着不走，陈启到底能不能解决好。” 噎张嘴正欲说什么，忽然，目光偏了出去。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白玥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白玥望见眼前这一幕，眉头顿时一皱，本来，白玥就是发现噎不在了，才跑出来找人的， “果然，我就知道你是跑这里来了。” 白玥望见站在二楼窗户边的白夏，赶忙上前拽住噎， “赶紧走，你是又干了些什么事情。” 噎见到白玥，立马又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亲昵地挽住白玥的胳膊，娇声说道： “我的好妹妹终于来找姐姐我了，我们回去吧。我想吃蛋黄酥。” 似乎，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噎故意闹着玩似的。 白玥旋即抽出手，一把拎着噎，就和昨晚一样，随后抬头往二楼望去，说道： “姐，这家伙应该给你们添堵了不少吧，我马上把她带走。” 白夏将身子探出窗外，说道： “没事，你先回去吧。” 接着，白夏又偏头，看向了陈启， “还有你，赶紧上来。” 说罢，白夏伸手咚的一声关上了窗户，便转身离开。 陈启应了一声，便快步进屋，往楼上走去。 而陈启来到楼上后，就望见白夏正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陈启扶着额头，只觉得一阵头疼，似乎也意识到了，噎就是故意这么搞着玩的。 ... 白玥拎着噎回到自己的住处后，一把把噎扔到一边，没好气地说： “你能不能安分点，既然你和姐原本是一个人，那你也应该是了解自己的。” 噎吐了吐舌头，说： “对呀，我就是了解自己，才故意的，多好玩的。” 白玥瞪了噎一眼，转身去从厨房端了一盘子蛋黄酥出来，放在茶几上，噎见着，顿时眼前一亮，伸手就去抓。 白玥拍掉噎的手，说： “吃东西先洗手去！” 噎撇撇嘴， “呜，欺负我这个三百岁的小同志。” “你也知道自己年龄那么大了啊。”白玥顿时对这家伙感到头疼， 但是，噎还是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蛋黄酥就往嘴里塞，迅速起身冲到了洗手台去。 白玥无奈地摇摇头，只感觉自己家是来了一个老小孩。 噎嘿嘿笑着，双手沾着水珠，跑到白玥身后，随后一把将手上的水按在了白玥的脸上。 白玥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娇躯一震， “干什么啊！” “我看你眼角都还挂着眼眵，没洗脸呢。女孩子可不能这么邋遢不爱干净。” 白玥稍微颔首， “那还不因为一大早起来，就发现你人不在了。” “我也只是去那里玩玩，来，吃块蛋黄酥吗？” 噎坐在白玥旁边，就拿起一块蛋黄酥递了过来。 白玥接过蛋黄酥，一口咬下： “弄得这蛋黄酥像是你自己做的一样？还不是昨晚我去做的。” 噎继续吃着蛋黄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 “对了，要不我们明天出去玩吧，好久都没出去逛了。” 白玥皱皱眉，说：“出去干什么？” 噎连忙拉着白玥的胳膊撒娇道： “就出去走走嘛，而且，她也不待见我，出去玩玩不正好合她心意？” 白玥想起来刚刚那会儿看见白夏的神情，以及昨晚的事情，便无奈摇摇头， “你自己出去不行吗？” “一个人出去太无聊了，不好玩啊。” ... “我同意。” 白夏应答道，其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慵懒， “白玥，你就带这家伙出去一阵子吧，也好。” “这样啊，我还以为，姐你至少得挽留一下我这个妹妹呢。”白玥故作委屈地说道。 “不，我现在主要是不想看见你身边的那块铁板。”白夏目光冷冷地看向噎。 噎偏头过来，带着一丝挑衅地说道： “你以为你的就很大似的？” 白夏双手抱在胸前，不屑地嘁了一声，提高音量说道， “比你的大就行。” 白玥见这两人又要吵起来，便赶忙拉起来噎， “要出去玩，就快点去收拾东西。” 说罢，白玥便拽着噎走了，出门的时候，噎还转过头来，对着白夏比了一个鬼脸。 咚的一声，门被狠狠地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白夏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几下，显示出少女内心的一丝不悦。 片刻，白夏整个人仰躺在宽敞的沙发上，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嘴里喃喃自语道： “这狐狸精终于走了，真的是，坐过的地方都一股膻味。” 白夏眼神飘忽，余光瞥向一边的窗户， “那家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说要和白玥出去了？对了，她说我和她是一个人，那也是好久没有见到白玥了吧。这样倒也就说得通了。” 想到这里，白夏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 纤细的手指伸了过去，拿起来了桌子上由白玥带来放着的蛋黄酥， “怕是短时间内吃不到了，没事，我自己做。” 脑海中，白夏已经在构思起制作蛋黄酥的过程。 喵~ 一声轻柔的猫叫传来，打断了少女的思路，一只金色的猫咪正趴在窗台上，优雅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白夏起身走到窗户边，轻轻地把窗户打开。 猫轻盈地跳进屋里，在白夏脚边蹭了蹭。 白夏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猫咪的脑袋，笑着说： “小家伙，又来了啊。” 猫“喵喵”叫了两声，然后在白夏身边转了两圈，白夏看着猫咪，心中的烦闷似乎也消散了一些。 嘴角微微勾起， “来，抱抱。” 猫似乎是听得懂一般，轻盈地扑在了白夏的手臂上。 白夏随后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抱着猫，眼眸中不免颤动着， “果然，还是小猫可爱。” 第417章 客人 忽然，猫一下子就从白夏的怀中跳起，轻盈地跃到窗台上，随后跳了出去。 “这么快就走了啊。” “什么走了？” 陈启恰好走来，听见了白夏的嘀咕，不禁问道。 “没什么，一只小猫而已。” 白夏随意地回答道，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陈启挑了挑眉，走到白夏身边坐下， “哦？一只猫能让你这么在意？” 白夏轻哼一声， “小猫多可爱的，能不在意吗？” “什么样子的猫？要不要我给抓回来。” “不用了不用了，” 白夏连连摆手， “它会自己回来的，自从你当时离开之后一个月左右，那只小猫就经常出现，都是在这里待了一会儿之后就走。对了，它是只金色的猫，样子有些像狸花猫。” 陈启眉间轻挑，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心中暗自思忖道： “金色的猫？两年前在天绮市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勾雨，是弄了只金色的猫过来监视。” “陈启，怎么了吗？我看你脸色有点不对？” 白夏忽然说道，打断了陈启的思路。 陈启回过神来，连忙挤出一丝笑容， “哦，没什么，就是想那只猫。” 白夏有些狐疑地看着陈启， “哦，真的吗？我还以为是那狐狸精走了，你在想她呢。” 陈启“噗嗤”一声，说道： “怎么可能。我都不是说过了，不和她接触吗？” 白夏轻叹一声， “知道就好，最好是这样。我去整午饭了。” 说罢，白夏便掠过陈启的身边走了过去，陈启深吸了一口气，摸着后脑勺看着白夏的背影，嘀咕道： “接下来这段时间，不陪在她身边，怕是会一直这样吧。” 陈启脚步轻盈地走到窗户边停下。 静静地站立着，微微眯起双眼，随后那手上径直开始化出了一个彩色的泡泡，与当时在南极的时候那呓一弄出来的泡泡如出一辙。 这个泡泡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如梦如幻。 陈启凝视着这个泡泡，轻声说道： “去找找那只金色的猫，探查一下它的底细。” 接着，那泡泡像是听懂了他的指令一般，轻轻地晃了一下，像是在回应。 随后，泡泡便随着窗外微微的风慢悠悠地飘了出去。 望着远去的泡泡，陈启不免哼笑一声道： “另外一个王子夜尸的泡泡能力，还真方便，至少不用像上次那样剁手。” 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陈启，去开下门！是那个狐狸精的话，就把门撞上。” 白夏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陈启便只好去开门。 “陈启，你的家事，应该处理好了吧。” 周子钰的背上，正背着雒霗，站在门口说道，陈启愣了一下，点头道： “至少目前，是处理好了。” “被两个女人缠在一起，不太好受对吧。” 陈启轻叹一声，“是啊。对了，进来坐坐吧。” “嗯。” 白夏将半截身子探出厨房，也是欢迎着， “随便坐，随便坐。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周子钰背着雒霗走进屋内，将雒霗放在沙发上。 陈启关上门，然后走到客厅坐下， “对了，这几天的事情有点麻烦，所以不小心忘了给你们安排住处。” “没事，住处而已，只要雨漏不进来，风吹不进来就可以了。” 周子钰无所谓地耸耸肩，话锋一转说道： “这两天，我到外面看了看，也从那些军人那边询问了一下。似乎，琰国官方也开始把自己压箱底的技术拿出来了。造了一些和我们当时在南极的时候，很像的武器，然后，以适格者为重点兵力，开始向外收复失地了。” 陈启沉默着，周子钰继续说道： “这才半年，就已经推平了琰西地区和琰中地区。只不过，由于人手不够，导致琰国现在推进东南北三个地区的速度慢了很多。” “这样啊。” “在南极，我们也了解到了不少信息。所以，我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 陈启追问。 周子钰皱着眉头说： “我不确定琰国官方现在的行动是否完全正确，对现在的情况是否有利。还有，大愚这个存在，就是在南极，也没有了解到彻底解决祂的方法不是吗？” 陈启这才恍然大悟一般，旋即，又想起来了两年前在常武市的时候的七尸相聚。 心中暗道： “当时据比尸说要聚集地表的所有分支，然后聚合起来对抗癫坠。但是现在看来，会不会，聚合起来，不仅仅是对抗癫坠，而是还有烛龙，以及对天克大愚的似智。如果把这几种所有的力量汇合起来，有没有机会和大愚对冲？” 忽然，陈启察觉到了一股犀利的目光，回过神来，发觉到周子钰正盯着自己。 周子钰徐徐开口说道： “所以，我想知道你的立场。” “我......” 陈启一时间竟然说不上来话，轻叹一声， “我，其实只想安稳。” “安稳，可能没有说着那么轻松了。你也知道到时候八尸要相聚。输了，我们等着毁灭没有什么好说的；赢了，那这里最后又是属于谁的？” “这......噎？” 陈启徐徐道出目前在地球的又一位神明名讳。 “在来的路上，我们也算是和祂交流了不少，是吧？” 周子钰回想起来，陈启和噎，跑到安迈瑞肯国首都，找到自己之后，再往东返回琰国时候的路程。 一路上，噎也是向两人再次解释了不少内容，以及当前地球所面临的形势。 人类，噎，烛龙，癫坠，八尸，大愚。 只有烛龙异常独立，此外几方力量，可以说是混乱地缠绕在了一起。 “所以，噎也是不可能执掌的。这里面可能的赢家，只有两个不是吗？要么是大愚，要么是八尸。所以......” 旋即，陈启就感受到了一股犀利的目光。 “所以，你去取代另外七尸，全部占为自己所有。把决定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这？” “那，自身占据四尸，起码，要让自己有话语权，对吧，陈启。” 听到这里，陈启不禁捏了一把汗。 周子钰继续道： “陈启，我也算是比较了解你的。你就是太不思进取了，都是想着自己处于一个勉强的普通位置，过得勉强舒坦就行。要不然，你也不会歇息了两年才去南极。现在，你还想继续待在这样子的位置吗？继续这么下去，你连选择的权力都快没了。” 旋即，周子钰话锋一转： “要是可以，你可以把身上的力量交给我，我来替你做。” 陈启立马拒绝： “不行。” 周子钰嘴角微勾，“这不就是吗？没了力量，你自己也不安心。” 随即，周子钰伸出手来， “放心，我会帮你的，就和我们上次一样在那第二十七次轮回的时候。” 陈启看着伸过来的手，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一下，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我，我知道了。” 忽然，陈启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嗡鸣声，眼前瞬间被无数混乱的花色覆盖！ “啊！” “陈启，你怎么了？” 陈启回过神，只见着面前眉头紧锁的周子钰，一晃神，陈启又看见很久之前，周子钰穿着那件白大褂。 定睛一看，却又都没了。 “没事，应该是身上的能力开始躁动了。一下子又失控了一瞬间。” 第418章 规划 一张世界地图铺开。 周子钰旋即拿了几个大头针过来， “陈启，你说说当时在常武市七尸相聚的时候，另外七尸的位置。需要商讨一下七尸的顺序，逐个击破。” 陈启回忆起来，加上回来的途中感受到的信息，旋即道： “夏耕尸当时没有被分配，是现在最弱的，离我们很近，就在琰国以南的群岛国家上。” “瑶姬尸去了英伦，负责大霰这条分支。” “戎宣王尸在大沙漠，负责大旱。” “奢比尸在太平洋偏北和偏南的位置，负责整片海域上的大雨。” “窫窳尸在安迈瑞肯的国土上，负责大霏。” “女丑尸在月球，估计是负责似智。” “据比尸似乎是在北极，负责大寒。” “剩余其实还有几条分支，并没有被分配，可能是打算最后再回收的，其中包括东瀛岛上的大震，还有大霙，大漠等等。” 周子钰根据陈启的描述，将几个红色针头代表七尸的大头针扎了上去，接着才是绿色的大头针代表后令分支扎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周子钰摸索着下巴，说道： “陈启，我有个问题，如果一只尸死亡了，其他尸会感知到吗？” “会，而且不仅是尸，其他东西也能感知到。当时形夭尸死的时候，我在丰阳市，那群鱼妇就还主动汇集起来形成了死即复苏，差点就要跨越过去，形成新的尸。” “对了，形夭尸的位置在哪里？那家伙的尸体，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在琰东地区的孝德市，那里早就废弃了，至于尸体，我一年前在全国逛的时候，找过，没用了，只剩一堆枯骨。” “这样的话，我想想，形夭尸的死亡是被人类杀死，导致位置缺失。那如果，一只尸是被另外一只尸吞噬同化呢？我的意思差不多就是，把两把椅子并在一起。” “应该不会。尸对于这方面的感知，的确是基于所谓的‘位置’。只要位置不缺少，在哪里都感知不到。” 周子钰的脸上浮现出来一抹笑意， “那就好。” 考虑这些干扰因素之后，周子钰便说着接下来的规划： “首先，七尸除了夏耕尸，其他尸除开自身基础实力，都应该有了不少来自于分支的力量。那我们首先做的，应该就是再去南极，拿走一部分能力提升自己。” 周子钰俯身下来，手指指着地图上， “接着，把夏耕尸解决了。既然它自己不努力，那也怪不得你吃它了。然后，你觉得和你实力相近的尸是哪一只？” “戎宣王尸，其次是窫窳尸更强。” “那之后的目标就是这俩，没有太大问题吧？” “嗯。” 周子钰站起身来， “最麻烦的就是据比尸和女丑尸，一个是虚无的死亡，难以捉摸，一个是在月球，从来没有亲自涉足过的地方。要不然，我这个人其实比较喜欢优先解决麻烦的，再反过来处理简单的，陈启，你说呢？” ... “果然是这只死猫。” 陈启拿着手上的泡泡，眉头微皱。 “怎么了吗？” “哦，是这样的，上午那会儿，我说我家那位说，有一只金色的猫，在我离开这半年的时间里面，经常跑过来。然后呢，在两年前，我也正好遇见过一只金色的猫。所以我感到有些可疑，就放了一个泡泡出去监视。” 接着，陈启将当年在天绮市时的遭遇简单讲了一下， “所以，这只猫，也算是当年和我结下了梁子。只不过，我没有想到，这只死猫，为什么还要找过来？” “杀了。” 周子钰冷静地吐出两字，陈启先是一愣。 随后，周子钰说道： “对于这种不稳定因素，趁早解决为好。” “对了，那猫的主人，也是一个适格者，我在名单上见过她的名字。” 周子钰眉头一挑， “要是我们连一个适格者都杀不掉，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去做灭尸的事情了。” 陈启摸着后脑勺，脑海中浮现出来些许不好的回忆， “没，我就是想起来当时的林潇。” “林潇那个汇化者，完全就是似智的旨意了。好了，探讨这些过去的事情是没有意义的。” 接着，周子钰走出房间，手扒拉着门框，朝客厅里面陪着白夏的雒霗喊了一声， “霗，你就留在这里陪着那位姐姐，可以吗？” “哦。” 周子钰才将身子转了过来， “这里交给霗，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我们两个大男人，现在不就该出去解决麻烦了吗？” “嗯。” 陈启将地图和大头针收了起来，在柜子里面放好，便跟着周子钰走出房门。 “又要出去了吗？” 白夏的双手套着花绳，正和雒霗面对面坐着玩翻花绳，见陈启要出去，抬起头问道。 “嗯，没事，就出去一会儿。” 雒霗伸手出去，纤细的手指灵活地翻走了白夏手上的花绳， “姐姐，所以，哥哥他才叫我留在这里。” 白夏伸手挑着雒霗手上的花绳， “那，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啊。” “嗯。” 秋日的下午，阳光柔和而温暖，却带着丝丝凉意。 天空湛蓝，洁白的云朵飘浮着，金黄的落叶随着微风轻轻飘落，带着划动空气的轻响。 两人沿着铺满落叶的小路快步前行，身影在斑驳的树影中时隐时现。 临近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面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两人对视一眼，冲了进去。 突然，一道黑影从暗处窜了出来。 只见是一只金色的猫，弓起身子，毛发竖立，碧绿的眼瞳中透着警惕和敌意。 陈启和周子钰瞬间停下脚步，与猫对峙着。 那金猫突然 “喵呜” 一声尖叫，率先发起攻击，它纵身一跃，锋利的爪子直朝陈启的面门扑来。 陈启侧身一闪，迅速出手想要抓住猫的后腿，却被它灵活地躲开。 陈启想伸手施展精神攻击直接灭了这猫，但是一想到精神攻击是无差别攻击的，便放弃了，转而肉搏，毕竟，这只是一只猫。 而且，需要活捉，以便通过猫，确认出来猫主人的位置。 第419章 猫 陈启上前，用力一脚踢在了猫的身上。 那猫惨叫一声，在地上连续打了几个滚，才勉强稳住身形，迅速爬起来，嘴里发出愤怒的 “呜呜” 声，眼中满是敌意和凶狠。 陈启再度迅猛冲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猫的头颅。 随后，陈启闭上眼睛，动用能力径直抽取走了猫的记忆。 接着，陈启准备直接捏死这只猫。 忽地一瞬间，陈启又想起了什么，轻叹一声，便只是直接清空了猫的记忆，调整了一下猫的思维结构，下达了一个指令，便松开了手。 猫爬起身来，迈着踉跄的步子，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陈启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刚刚抽取的记忆。 周子钰走上前，看着远去的猫，问道： “放走干什么？” “她喜欢猫。” “......你确定这样没问题吗？” “我无害化处理了。” 周子钰沉默了一下，道： “那个猫的主人，知道在哪里了吗？” “知道。那只死猫在希午市边缘，这只金猫正打算去那里。” 周子钰微微颔首， “那快点走吧。” 陈启看了看天边快要落山的太阳， “嗯，趁天还没黑，得赶紧了。” 两人加快脚步，朝着希午市边缘赶去。 一路上，秋风瑟瑟，吹得路边的枯草落叶沙沙作响。 ... 喵~喵~~ 两只金色的猫，围坐在勾雨的脚边，不断用脸蹭着勾雨的小腿。 还有一只猫正趴在勾雨的肩膀上，伸着懒腰，双眼眯着。 勾雨蹲在一座烂尾楼的楼顶边沿，望着远处，眉头紧皱， “怎么回事？老三干什么去了，一下子就没了联系。” 勾雨伸手揉搓着脸上的白色猫胡须，顿时明白了什么， “嘁，敢偷我的猫！老二。” 随即，勾雨脚边的一只猫抬头起来，望着勾雨。 “半年了，我也没见你有什么出息？” 一道声音忽然从勾雨身后传来，勾雨一顿，转头过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里的适格者，是什么能力。怎么打？” 张恒手上拿着一把锯子，上前来， “那现在呢？那个适格者走了。” “可是又回来了两个麻烦的家伙，一个也是适格者，另外一个甚至是尸！我怎么打？拿头打吗？等等，你拿锯子干什么？” 勾雨的眼神中浮现出来一抹慌乱。 勾雨肩膀上的猫，也感受到了从张恒身上袭来的杀意，一下跳了出去，就连勾雨脚边的猫也逃了出去。 勾雨的语气带着慌乱：“你们这几只死猫！” 张恒冷道： “也就是说，你没有用了，对吧。” 张恒说着，冲上来，一下将锯子架在了勾雨的脖子上， “没用了的话，把你这颗适格者的头锯下来给我，拿去部署tn服务器，就是最后的作用了。” 勾雨顿时冷汗直冒，声音颤抖着说道： “不，那两个人马上就要过来了，我可以帮你。只要我们把那两个人解决了，剩下的事情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张恒闻言，手上的动作略微一顿，嘴角微勾，才将锯子给撤了下来， “是啊，有人过来了。你就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咯。” 张恒冷哼一声，退到了一堆废弃的建筑材料后面，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勾雨看见阴影，轻咬着嘴唇，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来沉声道： “老大老二老四，出来。” 随即，刚刚的三只猫出现了在勾雨的视野当中。 ... 到达希午市边缘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片寂静。 房子已经半塌，露出里面腐朽的木质结构和杂乱的砖石，像是被怪兽啃噬后的残躯。 街道两旁的店铺门窗破碎，里面的货物被洗劫一空，只留下空荡荡的货架和满地的狼藉。 偶尔能看到几只瘦骨嶙峋的变异野狗在废墟中穿梭，寻找着少得可怜的食物。 陈启望着远处的烂尾楼，道： “就是前面那个烂尾楼。” “保险起见，分头行动吧。” “嗯。” 接着，周子钰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在废墟之间穿行。 陈启也丢了几条彩色的触手出去， “从四面八方潜入进去，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况。” 几条彩色的触手得令，如同灵巧的蛇一般，快速蜿蜒离去，迅速地在废墟中穿梭，消失在黑暗的角落。 陈启小心翼翼地朝着烂尾楼靠近，周围是格外的寂静。 烂尾楼的轮廓在黑暗中越发显得阴森恐怖，仿佛一个巨大的怪物正张着大口等待着猎物。 陈启的触手已经率先进入了烂尾楼，通过与触手的精神连接，陈启随即感知到楼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随即，猛地一瞬间，陈启感受到，烂尾楼里面有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气息，眉头紧皱， “好像不止是勾雨，还有另外一个适格者的存在。” 忽然间，陈启的大脑遭受到了一股猛烈的冲击，如同一支箭矢般直接刺入陈启的意识之中！ “嘶啊！！” 陈启身形踉跄，连忙扶着一旁的墙壁，俯身喘着粗气， “感觉，像是有人通过我和触手的精神链接进行污染，然后发动了精确的反向精神攻击。” 就在刚刚遭受到攻击的一瞬间，陈启就立马切断了与那条被污染的触手之间的，链接。 “看来，烂尾楼里面的家伙不好对付啊。” ... “嘁。” 张恒冷哼道，看着手上的彩色触手，一下捏紧，那触手抖动几下，便没了生机， “没弄死？啧，果然，尸是麻烦一些。要只是一个精神异能的适格者，刚刚就已经因为精神泯灭而暴死了。” 张恒一把将触手丢在地上，踩了几脚，便直接在面前化出了一个半透明的屏幕，伸手开始编写起来。 ... import * as _ from ''@w-zh\/server''; main; function main { const __ = _.getexecutor; let memoryspace = new _.memoryspace; if (_.os.freemem ＞= _.os.required_memory_size) { memoryspace.applyspace({ size: _.os.required_memory_size }); console.log(''memory space requested sessfully.'');} else { console.log(''not enough memory avable.''); return;}} （注1） ... 注1：编程语言为javascript。代码含义为导入@w-zh\/server并重命名为_（没错，就是一个下划线）方便调用。接着，运行主函数main，往下是主函数的内容，含义为调用_中的getexecutor函数获取代码的操作者重命名为__（两个下划线，方便后续操作者的相关操作）。然后，创建内存空间，接着根据_模块中提供的方法获得系统的自由内存（看剩余内存够不够），然后进行请求内存空间。用一个if输出成功或者失败的信息。 所有代码内容并不严谨，仅仅是为了辅助小说剧情表现。 更何况，作者本人并不是计算机专业，仅仅只是对计算机感兴趣，所以文中也可能会存在不少误解与错误。 第420章 过渡渡 烂尾楼塌陷了一角，导致那边是一片阴影。 在阴影之中，张恒的手指轻敲着，而终端窗口也迅速输出一个简易的进度条，待完成之后，输出信息： “requested sessfully.” 微弱的亮光照在张恒的脸庞上，映衬着那张消瘦的脸庞，张恒随之眉头舒展开来， “那接下来......” 张恒的双手放在屏幕上迅速敲击，屏幕上的代码如流水般滚动被写入，张恒的眼神紧紧跟随着每一个字符的出现。 ... const scene_m = new scenemanager(memoryspace);\/\/scene_m = scenemanager; const sys = _.system.adddependent(\"scene\", scene_m, true); sys.runjob( =＞ scene_m.establishservermunication(_.serverurl, _.protocol, __.username, __.password, 0, false, true)); （注1） ... 张恒忙完这些，轻叹一声， “每次初始化的准备工作都是这么麻烦。接下来，才是正戏。” 而张恒面前的屏幕，也随之像被触发的机关一般，不断弹出了各种密密麻麻的输出信息。 那一行行字符和代码飞速滚动，让人眼花缭乱。 张恒走到烂尾楼边沿，而脚下的砖石发出细微的声响，张恒望着楼下的道路，盯着陈启的身影。 一阵微风袭来，打在了他那瘦弱的脸庞上，骨瘦如柴的身子，浑身透露着一股不健康的气息，仿佛一拳就能将其打散架。 张恒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终端窗口，其上的输出信息是继续弹出： “[2025-10-19 19:45:05] [info]: protocol -＞ connect to server: 11.4.5.14:8080” 接着又弹出了一连串复杂而冗长的信息，张恒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直到看到显示成功的提示之后，才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 “每次都那么麻烦，要等一会儿才能初始化好。” ... 陈启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烂尾楼，周围尽是一些建筑废料。 顿时，陈启感到那烂尾楼的黑暗之中，正有着好几双尖锐的眼神盯着自己，令陈启不得不高度警惕起来。 冷风呼啸着穿过空荡荡的窗口，发出怪异的啸声。 忽然，一双幽绿的眼睛闪过，一只金色的猫从黑暗中猛然窜出，弓起身子，毛发竖立，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呃呜！” “又是这猫？啧，麻烦。” 那猫紧接着猛扑上来，陈启眼神一凝，腿部猛地发力，侧身一闪，避开了猫的攻击，旋即大手一按，死死按住了猫的头，将其压在地上， “麻烦的东西，好好睡一觉吧你。” 那猫开始还挣扎着，旋即便没了动静。 接着，陈启起身，忽然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好在及时扶住了一边的墙壁， “怎么回事？是那只猫造成的反噬？” 陈启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猫，眉头微蹙，再一感受，心里忽然发慌了一瞬间， “等等，能力，被硬生生地挖走了一部分？” 暗处，勾雨嘴角微咧，旋即隐入黑暗。 陈启轻啧一声， “这只死猫的能力？就是这个？偷走能力？” 陈启只好继续小心翼翼地往烂尾楼内前进，沿着水泥楼梯徐徐往上。 每踏上一级台阶，陈启都感到愈发沉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阻止陈启前进。 楼道里的光线越发昏暗，只有从破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勉强照亮他的路。 在前三楼探查了一番，都没有发现什么。 陈启便来到四楼，忽然，又是一道幽绿的眼睛闪过，旋即一道金色的身影划过，如同一支利箭，瞬间在陈启的大腿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陈启神色一抽，抬手发动一个小范围内的精神攻击，打算直接杀了这猫，但是，陈启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因为那只猫依旧活蹦乱跳，不断向着陈启袭来。 陈启定睛一看，忽然发现这猫的身上，却是有着一层彩色的薄膜，顿时就明白了， “好家伙，直接偷了我的能力拿来用？怪不得精神攻击无效。” 陈启捏了一下拳头，活动了一下脖子， “小猫，这就怪不得我了。” 陈启瞬间移动，如同一道魅影般移动到了猫的身旁，右手臂径直抬起，而一条彩色的触手也探了出来旋即化为利刃，形成袖剑的构造，猛地刺了下来。 瞬间，猫就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陈启长舒一口气， “你该不该出来了？都失去三只猫了。” 勾雨手抓着一旁的水泥柱子，徐徐探出头来。 但是，勾雨刚刚探出头的一瞬间，陈启的袖剑就直面勾雨的面庞，一根白色的猫胡须在空中缓缓飘落。 “所以呢？我现在可没有弱到，可以被一个普通适格者逼到绝境的地步。” 勾雨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子向后一缩，弱道： “我......我......” 陈启冷冷地看着勾雨，说道： “你这只死猫，还有另外一个同伙呢？在哪？！” 勾雨咬了咬嘴唇，眼神闪烁不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没有其他人。” 陈启冷哼一声， “对哦，我跟你废什么话，要什么信息，我直接强行获取你的记忆就行了。” 说罢，陈启双手一挥，数条彩色的蠕动触手从他的手上径直探出，在这漆黑的夜晚，触手散发着诡异而绚烂的光芒，犹如一条条来自深渊的蛇。 ... 注1：语言为js（即javascript），含义为创建场景管理，然后，将自己的系统与其建立依赖关系。接着，让系统运行工作：登录，连接通信。（不过这里写得很简陋，仅仅用一个简单的函数包了） 第421章 抢夺 function importsurroundingsceneforexecutor(extr) { const assr = scene_m.getsceneresources(1000, false, false); \/\/assr=allsurroundingsceneresources; for (let i = 0; i ＜ assr.length; i++) { const obj = assr[i]; const possiblekeys = resolveandgeneratekeys(obj); for (let j = 0; j ＜ _.maximumattempts; j++) { const control = obj.handovercontrol(extr, possiblekeys[j]); if (control) { console.log(`imported control for ${obj.name} to ${extr.name}.`); break;}}}} sys.runjob(importsurroundingsceneforexecutor(__)); （注1） 张恒伸手轻敲着一小段代码，随后偏头过去，望着远处的两人， “哎，单线程就是麻烦。” ... 泛滥着彩光的触手蜿蜒着，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迅速逼近了勾雨的脸庞。 “呲！” 勾雨索性一咬紧牙关，猛地伸手上来。 抵着陈启的力气，精准抓住陈启手臂上袭来的袖剑，随后，硬生生地将其折断！ 那断裂的彩光袖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瞬间被勾雨收为己有， “是我的！” 随即，勾雨以难以看清的速度，用着抢夺过来的能力，反手将其装备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朝着陈启狠狠砸去，迅速做出反击。 陈启侧身一闪，轻松躲过了勾雨的攻击。 陈启的身形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一度矫健。 随即，陈启抬手，径直施展小范围内无形的意识攻击。 然而，转瞬间，陈启便发现勾雨的身上有着一层微弱的彩色薄膜，在这清冷的月光下，那薄膜泛着浅浅的光晕。 正是勾雨用刚刚那会儿偷来的能力，给自己做的一层精神免疫薄膜。 陈启不免闷哼一声， “现在，一个个的，都是能克制我？” 陈启眉头微皱，再次发动攻击。 陈启的一只手臂上瞬间迸裂开来，出现了无数的裂纹，紧接着，一条条粗壮的彩光触手钻了出来，它们汇聚在一起，如巨大的蟒蛇一般向勾雨缠绕而去。 触手在夜空中舞动，带起的光影交错。 地面的水泥渣滓随之振颤。 勾雨身形敏捷，如灵动的猫一般，不断在水泥柱子之间来回跳跃，躲避着触手的袭击。 泛着彩光的触手不断穿行，来回缠绕，甩向勾雨落着的点位，如同一个个小型的炸弹爆炸 嘣的一声，无数水泥碎片飞舞，划过勾雨那金色的头发。 几缕金色的长发，也徐徐飘落，但是瞬间又被袭来的触手扰乱了方向，不知何时才能落地。 勾雨看准时机，一下扑向陈启，如同一只飞扑过来的猫，想要近身抢夺陈启身上更多的能力。 陈启察觉到勾雨的意图，迅速向后退去。 其脚步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留下清晰的痕迹，同时控制触手从各个方向包围勾雨。 陈启脸色抽搐道： “臭猫！还挺能跑的！” 勾雨躲闪不及，一下栽在了触手之间，而那些触手也全全围了上来，黏住勾雨身上的薄膜，开始撕扯那层薄膜。 勾雨眼见周围彩光四溢，几乎被困在触手的包围圈中。 并且已经有触手缠绕上来了自己的双腿，索性双手一抓，扯断了脚上缠着的触手，将其抢夺占为己有，紧接着，双臂上化出两把袖剑，朝着前方劈砍过去，斩断那触手。 陈启嘴角一抽， “死猫！” 紧接着，所有的触手蜂拥而上。 勾雨紧咬着牙，只得向着劈砍出来的一个缺口跃去。 但是，两三条触手却一下子缠在了勾雨的一只手上，紧接着，陈启的触手猛地发力，硬生生地将勾雨的一条手臂扯了下来。 “啊！” 勾雨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面色狰狞，鲜血四溅，那鲜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暗红的弧线。 勾雨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汗珠，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子一下跌倒在了地上。 在月光下，那些汗珠如同晶莹的珍珠。 勾雨身上的薄膜也随之出现了破碎，无数半透明的彩色碎片混合着血液落下，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个血点。 陈启控制着触手探去，将勾雨缠绕起来，立了起来。 触手黏着对方身上的薄膜，将其咔嚓一声撕碎，随后便缠绕上了勾雨的脑袋，索性直接拔取记忆获得有用的信息。 但是，陈启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意如凛冽的寒风般直逼而来，令他脊背发凉。 几乎是本能地，陈启猛地一闪身，企图避开。 然而，尽管陈启反应已经足够迅速，却还是躲闪不及，一股难以名状的高温瞬间在陈启那只没有控制触手的手臂上涌现。 那高温好似来自地狱的业火，无情且狂暴，以摧枯拉朽之势侵蚀了陈启的手臂。 只听得 “砰” 的一声巨响，陈启的手臂硬生生地被炸断，手掌径直掉在了地上。 但是伤口处却不是血肉，而是一条条细小的蠕动彩光触手。 陈启闷哼一声，再次感受到那股杀意，一躲， “不好！” 而那莫名的高温点，是忽地再次在陈启面前炸开。 ... 注1，这段内容很少，就是将周围场景内的资源对象遍历，解析对象生成密钥，然后根据密钥更改它们的完全控制权交给张恒（但是当尝试次数超过了最大尝试次数时，会直接放弃这个对象以增加整体效率），以便张恒可以直接无条件操作周围环境内的所有物体对象。 第422章 子弹和射线 const s = sys.runinterval( =＞bullet(__.updata), _.t_p * 1e41); scene_m.objects.push(ray); function bullet(extr) { let ray = new _.ray(extr.location, extr.viewdirection); let hit = new _.raycasthit; if(_.physics.raycast(ray, hit, 1000)) { if (hit.collider.paretag(''corpsegod'')) { const bullet = _.instantiate(resources.load(\"bulletprefab\"), hit.point, _.quaternion.identity); bullet.setenergy(scene_m,''thermalenergy'',0x3e8); try {if (scene_m.objects.indexof(hit.transform.object) === -1) scene_m.objects.push(hit.transform.object);} catch (err) {console.error(''[error]:''+err);} }}} （注） ... 瞬间，陈启猛然感受到身前有着一股极其灼热的高温毫无征兆地乍现，那汹涌的热浪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 一下抛开被缠着的勾雨，连忙将周围的触手回收进入体内，紧接着，感受到连绵，并且汹涌澎湃的极致杀意，身体下意识不断躲避着。 不到一秒的时间，陈启的身上就乍现了上百个高温点，仿佛就是凭空出现一般，根本不是从他处抛来的！ 只听 “轰” 的一声巨响，陈启一个躲闪不及，手上还没有回收完全的触手瞬间融化！ 靠着意识监测，陈启能感受到身上，一条如火焰般赤红的蛇形纹路悄然浮现，毫无半点声息。 随后，便传来噼里啪啦的触手融化声音。 陈启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刚刚想要开口喊话，紧接着陈启再次感受到那到了袭来的杀意。 仿佛是穷追不舍一般，丝毫不给陈启一点说话的机会，只能让不断躲避。 断了一只手，伤口处还流淌着汩汩鲜血的勾雨，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一只手撑在地上。 紧咬着苍白的嘴唇，银牙几乎要将嘴唇咬破，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站起身来，身形摇摇欲坠， “趁现在，赶紧跑......” 那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勾雨的衣衫，勾雨趁机，往着楼下逃离出去， “越远越好，都是一群疯子！疯子！” 陈启调动意识监测，观察到，其实这就是一个个携带着高温的微小球体，在空气中逮着自己的位置疯狂生成。 陈启一下缩到一个柱子后面，才暂时没了那高温子弹的追击。 暗处，张恒的视线是盯着那边的柱子，随后轻巧无声地移动过去，视野之中，又出现了陈启，转而，陈启只要躲到哪里，张恒就往哪里看去。 那子弹也就追到哪里， “妈的！什么情况？！” 直到陈启一下子从楼道上冲下去，张恒一时间不知道陈启的具体位置，才是将目光放回到了自己的屏幕上， “那只猫呢？跑了？” 而输出窗口上，代表着错误的红色醒目文字正摆在那里： “[error]:添加对象失败！” “[error]:添加对象失败！” “[error]:添加对象失败！” 一边，陈启冲下到了二楼，才终于没有了高温球体的追击。 此刻，陈启的身上多处灼伤，浑身上下都破开了不少口子，而一条条细微的蠕动彩色触手正从中垂下来，并且那触手也残缺不全，多有破损。 想起来那凭空产生的诡异球体，陈启就不禁暗骂道： “妈的，什么玩意？凭空生成高温呢？就是李洪文也做不到的。” 对于与温度相关的异能者，陈启只认得李洪文。 陈启往着楼下继续跑去，在月光的照耀下，陈启发现了粗糙的地板上有着不少滴落的血迹。 循着追去，很快就看见了一道金色的虚弱身影。 陈启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眉头一横，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勾雨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陈启直接按在了一旁的柱子上，满脸惊愕。 陈启喝道： “刚刚那些玩意是怎么回事？！” 勾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哭腔： “我只知道他叫张恒！其他的我真不知道，我都断了一条手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了！” 陈启眉头紧皱，目光紧紧盯着勾雨，厉声道： “张恒那狗日的东西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哇！”勾雨带着哭腔大喊道，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转瞬之间，陈启的神经又猛地紧绷起来，又感受到了那股杀意，一下甩开勾雨闪身躲避。 勾雨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是立马找到机会从烂尾楼边沿翻身摔下楼。 陈启旋即避开，只见一个人影在月光之下，半空之中，以反重力的形式，悬浮在烂尾楼外。 仿佛是踩在了无形的阶梯上，从天上下来一般。 而一块半透明的屏幕正浮在张恒的身旁，那屏幕上的微光，正将张恒的消瘦面庞给清晰照了出来。 张恒并没有看向陈启，以至于高温球体并没有生成，才让陈启得以有了喘息的机会。 陈启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果然是你？！” 同时心中暗道：“真他妈的装。” 张恒嗤笑一声， “好久不见？现在是该叫你陈启？还是叫你王子夜尸？” 霎时间，张恒又猛地转头看向陈启。 ... 注：含义为张恒的系统sys添加一个每隔一定时间执行的任务。每秒执行约莫200次射线检测，通过物理碰撞返回碰撞信息，随后按条件检索（即是搜索陈启本人），在碰撞点生成一个微小的高温（能量从环境中捕获）子弹球体（防止违背能量守恒定理）。不让子弹射击出去是不捕获周围的能量将其转化为动能，节省能量以用于更多的致命高温伤害。 最后尝试将陈启添加到管理对象以直接操作（但是一直报错失败） 附：射线检测，3d游戏中常见思路，用于子弹瞄准射击，场景交互，敌人游荡ai，vr等。 第423章 扭钢筋 陈启索性抬手，直接施展精神攻击，无形的精神波动径直扩散出去。 但是，张恒却依旧稳稳地悬浮在空中，仿佛是无法撼动的坚石一般，冷道： “现在的人啊，都知道起码要给自己套一层精神免疫的保护，这是默认常识。” 陈启嘁了一声，但是迫于自己对张恒了解极少，陈启只得不断躲避，并且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忽然，陈启感受到一阵冷风吹进了烂尾楼内，寒意径直扑打在了陈启的身上。 “等等，怎么越来越冷了？不是简单的天气原因。” 陈启能感受到这温度，绝对不是琰国南方地区能出现的低温，而是在南极才体验过的极端低温。 “冷？热？能量守恒。” 陈启忽然想起来李洪文的异能， “能量转移。也是，凭空生成高温是不可能的。我就不信了，你能把这里干到现实不可能存在的绝对零度去。” 陈启不断来回躲避，一会儿冲上楼一会儿冲下楼，并且，其身上的触手还不断脱落到地上，如同一条条张牙舞爪的恶蟒。 脱落到地上的触手爬上柱子，融合起来，如同一只长手一般向着悬浮在空中的张恒抓去。 张恒只好在空中向后飞去，随后看向了那些触手，紧接着一颗颗高温球体接连紧致地贯穿出去，径直在触手体内破开了一条残余着高温的通道。 随即使得触手一下瘫软萎缩下去。 即使是飞扑过来干扰的触手，张恒一眼扫过，也直接被张恒毫不留情地一一击碎融化。 由于张恒不断摄取周围环境中的热能注入到自己的子弹中，在与陈启的一番消耗下，导致周围空气中的温度急剧下降，变得极低，仿佛能将人的血液瞬间冻结。 周围的水泥也被冻裂，出现了些许裂纹，并且开裂的轻响声也在耳边不断响起，仿佛是大地痛苦的呻吟。 陈启躲在成片的彩色触手团后方，嘴角微勾：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手段，但是那么多的触手也够跟你耗的了。” 张恒眼见这黑夜下泛滥着盈盈彩光的烂尾楼，一阵凌冽的寒风袭来，不禁浑身哆嗦了一下，随即眉头一皱，一只手迅速敲击着一旁的屏幕。 ... sys.clearrun(s); （注1） ... 任务被清除，子弹旋即不再生成，周围的温度不再下降。 陈启眼瞅着机会，猛地冲向张恒，同时释放出来一堆触手，试图打断张恒的操作。 彩光的触手瞬间涌入烂尾楼，蔓延出去，仿佛是一只巨人的手臂朝着空中的张恒抓去。 同时，陈启也在解放自身的限制，企图再现出来当时南极的那副巨人身形。 此刻的陈启，也已经变成了一大个挥舞着触手的彩光团块。 张恒只得不断闪躲，但是，张恒却诡异地贴近了上来，同时靠着补全快速编写反击的代码。 ... let targetposition = __.updata.location; const r = sys.runtimeout( =＞ updaterebars(targetposition), _.t_p * 1e45); function updaterebars(tl) { for (let r of scene_m.children.getobjects(''rebar'')) { r.startpoint = 0; let direction = new _.vector3　　.subvectors(tl, r.position); r.clearimpulse; r.applyimpulse(direction * 1000); }}（注2） ... 张恒快速编写完成，随即，猛地朝后退去，口中默念着， “5，4，3，2，1，嘣！” 轰的一声，整栋烂尾楼内，包括周围楼屋中，无数条暗色的钢筋扭转，如同从黑暗中归来的恶鬼一般，猛地冲向烂尾楼旁刚刚张恒待过的位置。 那无数条暗色的钢筋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所过之处，墙壁如纸糊般被轻易洞穿，掀翻，碎石砖块四处飞溅。 钢筋与空气摩擦，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是死亡的序曲。 当它们撞击到地面时，坚硬的水泥地面瞬间崩裂，巨大的裂缝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早已经废弃的车辆被钢筋击中，瞬间扭曲变形，金属的撕裂声让人毛骨悚然。 一些尚未完全倒塌的柱子在钢筋的冲击下，拦腰折断，轰然倒下，扬起漫天的尘土。 哐当！！ 整栋烂尾楼以及周围的楼屋，在几乎一瞬间坍塌，只有其间的钢铁洪流直冲而上，突破烟尘！ 陈启浑身巨大的身体，直接被无数钢筋贯穿，无数瓦石碎片塌陷将其掩埋，不免痛苦地嘶吼着，身体因剧痛而颤抖。 扭曲的声音从中传来： “我他妈弄死你！” 彩色的碎片在空气中四处飘飞。 此时，周围的废墟中弥漫着浓厚的烟尘，钢筋撞击和破碎建筑物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而张恒站在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铛的一声！ 所有的钢筋一端汇聚在了一个点了，而聚集起来的另外一端弯曲扬起，如同一朵由变形钢筋组成的花朵。 随后，整朵钢筋巨花昙花一现，瞬间塌陷，散落一地，发出哐当的撞击声。 一块碎石被弹飞，擦过张恒的侧脸，飞了出去。 张恒微微侧头，看向那块飞出去的碎石，眼神中依旧毫无波澜。 随后，张恒的目光重新回到被掩埋的陈启身上。 周围逐渐陷入了一片寂静。 轰的一声，一个浑身泛滥着彩光的巨人从废墟中站了起来，随后，其身上插着的钢筋徐徐褪了出来，落在地上哐当一响。 张恒面无表情，毫无感情地说了一句： “真难杀啊，我有点想认输了。” 随后，张恒面前的终端窗口忽然弹出一条输出信息： “[2025-10-20 02:30:08] [warning] 电量不足，系统将不足以支撑计算！” 张恒轻笑一声， “好头疼的问题，看来今天计算得太多了。” 而陈启，此时也已经完全站起身来了，泛着彩光的面庞模糊不已，但是其身后的羽翼却是徐徐展开。 张恒的脸上，却又逐渐浮现起来了一抹好奇。 ... 注1：系统清除s这个任务的运行（也就是前面通过射线检测生成高温子弹）。 注2：在1e45（10的45次方）个普朗克时间（此处普朗克时间用t_p表示）即约莫5秒之后，将场景内的所有钢筋对象获取出来，在其首端赋予一个极大的矢量使其冲向同一个位置，从而造成极大的破坏力。 第424章 早知道就不来了 陈启微微晃动了一下身躯，身后的羽翼轻轻扇动，带起一阵狂风。 狂风呼啸着，卷起周围的沙尘，形成一片混沌的景象。 张恒不得不眯起眼睛，抵挡着扑面而来的风沙。 此时已经进入了深夜，唯有明月高悬，将洁白的月纱撒下。 ... function dmsg(e) { scene_m.senddeathmessagetoserver(e.d_msg, new date.gettime).then(sess =＞ { if (sess) {console.log(\"sessful!\"); sys.removedependent(''scene'', e.scene_m, true); _.clearmanager(e.executor, e.scene_m, true, true);} else console.error(''fail！'');})} scene_m.eventlisteners.afterevents.executordeath.subscribe(e =＞dmsg(e)); sys.afterevents.systembroke.subscribe(e =＞ dmsg(e)); （注1） ... “应该早点写好的。” 张恒轻叹一声，仿佛如释重负一般，随后，望着面前逐渐起身的巨人天使。 陈启双翼一挥，脚部猛地发力，身形瞬间拔高，顿时，废墟中的砖石横飞，足以见得其力道之大！ 陈启迈着庞大的步子，霎时间内，就越过数条街区。 张恒那细得不成样子的手指轻敲着，转而写入了一小段代码。 ... function calctepos(pos, dir, dist) { let n_pos = new _.vector3; for (let axis in pos) { if (pos.hasownproperty(axis)) n_pos[axis] = pos[axis] + dir[axis] * dist;} return n_pos;} targetposition = calctepos(__.location, __.viewdirection, 500); sys.runjob( =＞ updatarebars(targetposition)); （注2） ... 勾雨捂着手臂断开的伤口，紧咬着牙齿，摇摇晃晃地在废墟中奔逃。 刚刚那楼屋瞬间破碎，暗色金属长条在空中卷着碎石横飞的画面，就把勾雨吓得不轻。 令此刻的勾雨，只想赶紧逃走， “早知道那瘦猴子的能力那么恐怖，就不跟着他来了！还说什么这里有好东西，让我帮他。原本以为他那瘦弱的模样，没啥本事，嘶，算了，赶紧走.......” 勾雨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回头张望，只听 “轰隆隆”的巨响。 陈启那巨人的身躯每一次移动都地动山摇，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他的脚下颤抖。 张恒则在不远处神情专注地操作着，似乎完全不受周围混乱环境的影响。 废墟中，钢筋开始诡异的扭动，“吱吱嘎嘎”，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纷纷朝着张恒的方向汇聚。 勾雨瞪大了眼睛，这一幕实在太过惊人，看着颤动的扭曲钢筋，眼泪是已经挂在了眼角， “又来了！又来了！” 那些原本七零八落的钢筋相互交织，发出令人牙酸的 “咔嚓咔嚓” 声。 陈启怒吼着 “嗷呜”，挥动着巨大的翅膀，“呼呼” 作响，使得飞来的弯曲钢筋被改变了方向，向着地面坠去。 几个水泥碎块飞溅，如同子弹一般击中了勾雨的腰部。 勾雨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早知道就不来了！当只山林野猫多好的......” 勾雨扶着腰，其心中是叫苦不迭，冷汗不断地从她额头冒出，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根钢筋呼啸着朝勾雨飞来，“嗖” 的一声，与勾雨擦肩而过。 那尖锐的破空声让勾雨吓得一抖一抖的，勾雨的心脏仿佛就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一般。 忽然，勾雨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下意识本能俯身。 咚的一声！ 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还是径直撞在了勾雨的头上，一下将勾雨打翻倒地。 “嗯啊呜——” 勾雨趴在地上，仅剩的一只手朝着后脑勺摸去，只见手上全是鲜红温热的血液。 而远处，连接着一根钢筋的水泥块上，正带着一点血迹飞扬至空中。 “脖子，感觉要断了......” 勾雨能清晰地感知到，刚刚的水泥块，是差点就要把自己的头颅直接从肩膀上割下来。 勾雨大口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周围的轰鸣声和撞击声让少女的思绪只能是一片混乱。 由于钢筋的聚合，无数碎石被卷飞，散落，在空中形成一片混乱的景象。 “噼里啪啦”，随后，这些碎石又随着重力纷纷坠落，下起了一场石头雨。 大大小小的水泥碎块，在周围落下，与地面撞击发出了一阵心惊胆战的声音。 勾雨想要躲避，但是浑身的疼痛让勾雨根本避无可避，只能在心中祈祷， “不要砸到我......不要砸到我......我真的不想死......” 水泥碎块在周围飞溅着，不时的细碎小块弹到了勾雨的头上，勾雨心中顿时一紧，大喊道： “不要砸我！不要砸我！我走就是，我走开......” ... 注1：添加监听，当张恒死亡或者系统损坏的时候，发送死亡信息。 注2：根据张恒的位置和面朝方向，计算前面500的位置坐标，将钢筋赋予矢量（直接调用函数）聚集在这个新位置。 第425章 抢 一颗小石子被用力地抛了出去，“嗖” 的一声，精准地砸在了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脏臭的小女孩头上。 那小女孩瑟缩了一下，却不敢吭声。 “野人！” 一阵刺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正是丢石头的那群孩子。 他们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嫌恶和嘲讽的神情，同时不免捏着鼻子嫌弃道： “又脏又臭，噫，多久没洗了？” 小女孩紧紧地抱着怀里装着少许废品的破旧袋子，低垂着头，试图用凌乱的头发遮住自己的脸。 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满是污渍一片黑，那一双小脚丫也黑乎乎的，沾满了泥土。 “离我们远点，野人！” 其中一个孩子捡起地上的树枝，朝着小女孩挥舞着，做出驱赶的动作。 随后另外几个孩子也捡起来树枝，一同做着驱赶的动作， “嘿！嘿！驱逐鞑虏！” 身后不断被树枝戳来戳去，让小女孩感到一阵不舒服，但还是大着胆子走上前，小声问道： “有没有瓶子？” 听着这话，几个孩子面面相觑，转而换来了对方的讥笑： “要瓶子干什么？你这脏兮兮的野人！” 忽然，其中一个孩子明白了， “我知道了，她是要去换钱。” 于是乎，那小孩便故意拿出一张面值50元的钱币在小女孩面前炫耀，还得意地说： “看，这么大的数字，没有见过吧。” 50这个数字在勾雨的眼中不断晃来晃去，挑拨着勾雨的内心，忽然，眼睛里闪过一丝渴望和挣扎，一个平常的想法萌生出来——抢。 勾雨牙齿打颤，目光盯着那个醒目的“50”，手上没有装满瓶子的破袋子晃了晃。 哐的一声，整个破袋子掉在了地上，里面的几个塑料瓶子一下滚了出来。 勾雨手上攥着50元的钱币，朝着一边拼命地逃去。 那群孩子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大声叫骂： “强盗！抓住她！” 勾雨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心中含着恐惧和紧张，但同时又有着抢到钱的一丝兴奋。 勾雨逃得很快，身后的小孩跟不上去，逐渐没了声响。 勾雨索性躲进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纸币。 随后，将被攥得褶皱的纸币展开，勾雨的嘴角兴奋得抽动起来， “钱......钱......”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勾雨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勾雨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了，但是， “我想要，我就是想要，那我把它抢过来，不就是我的了吗？” “在我的手上，不是我的吗？” 喵~ 一道猫叫声忽然引起了勾雨的注意，吓得勾雨连忙望去，只见是一只黄色的猫。 那猫远远地望了勾雨一眼，随后径直攀墙而入，钻入了一家人的窗户之中。 很快，那只猫就叼着一块肉跳了出来，几下就遁逃了出去，消失在了小巷的阴影之中。 而上方的窗户处，一个男人正探出窗户大骂着， “哪里来的死猫！” 勾雨将刚刚的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出现了一丝憧憬， “每天捡瓶子，就换几毛钱，一抢，就是几十块。” 勾雨心中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激动，布着污泥的嘴唇颤动着，然后想起来什么， “瓶子。” 勾雨起身，想起来装着瓶子的袋子被自己丢在了那里。 颤颤巍巍地起身，左看看，右看看，周围基本没有什么人。 明亮的阳光照下，在这小镇子上，行人几乎没有。 勾雨牙齿打颤，随后走了出去，光脚往回走去。 路上，勾雨忽然望见了刚刚那会儿被抢钱的小孩，而他的旁边正站着一个高大不少的男生。 “哥，那野婆子出现了！” 勾雨神经旋即一紧，朝着后方拼命逃去。 终于体力跟不上，被那小孩的哥哥迅速追上拦住 二话不说，他就直接揪着勾雨的衣服就把她拖进了一旁的小巷里。 “让你抢钱！” 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小女孩的身上，勾雨浑身蜷缩着，试图护住自己的头和身体。 而那张被攥着的纸币也在拳头之中被夺走。 勾雨顿时一慌，双手连忙抓去，迎来的却是硬生生的一脚踢在手臂上， “啊！” 勾雨感觉自己的那只手仿佛被踢断了，浑身的神经顿时一紧， “我错了，别打了，求求你们！” 勾雨哭喊着，求饶着。 但他并没有因此停手，一脚踢了上来， “从小不学好，倒是就学会抢了？” 勾雨顿时蜷缩着身子，试图逃脱，但是却又被一脚踢在了头上给踹了回来， “不要打我......不要打了，好疼......” 勾雨的声音逐渐变得嘶哑，然而暴打仍在继续，黑暗的小巷里只有不断的哭喊声回荡着。 “好疼，浑身都在疼，好累......好想睡觉......” 见没了什么动静，那男生顿时一慌，赶紧停了下来， “不会死了吧？” 那男生慌不择路，头也不回直接逃了出去。 勾雨依旧拿着没装满瓶子的破袋子，在街上到处晃，寻找着丢掉的瓶子。 勾雨的脸上不仅布着污泥，还布着血污。 一旁的大人瞥见走过的勾雨，窃窃私语起来： “听说有个野孩子抢别人的钱。” 勾雨听到这些话语，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加快脚步匆匆离开，脑海中全是被打的回忆。 嘴唇不停颤动着， “好想抢......但是抢了之后被打好疼......” 眼前浮现出来一拳一脚的画面，伴随着谩骂，勾雨的身子就止不住地打抖， “被打是因为被追上了，要是我跑快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被打了？” 忽然。 “野人又出来了。” 一颗小石子被用力地抛了出去，“嗖” 的一声，精准地砸在了披头散发，浑身脏臭的勾雨身上。 ... 一块硕大的石头被弹飞，向着下方的勾雨坠来。 勾雨趴在地上，眼睛无神地望着眼帘中不断放大，向着自己袭来，与空气碰撞产生摩擦发出呼啸响声的巨石。 第426章 周 数十秒前。 一块巨石被陈启搬起，朝着张恒砸去。 张恒随机调用一个钢筋对象，使其高速旋转劈去，将袭来的巨石硬生生劈成几块碎片，向着四周被弹飞出去。 勾雨的眼眸中倒映着飞来的石块，已然无神。 轰的一声。 石块顷刻间被击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散落开来。 勾雨的眼眸中，转而倒映着一团黑色尖刺。 周子钰长呼一声，跑了过来， “待这里干什么？赶紧走。” 周子钰旋即搀扶起来断了手臂，浑身布着血迹的勾雨，往外走去。 而一旁，陈启那高大身影泛滥着的彩光，正巧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空中的张恒更是如同蚊子一般，四处漂浮移动，地上的钢筋与石块更是不时飞起。 随后又随着重力，下起了石头雨，或者钢筋碎雨。 周子钰带着勾雨艰难地在混乱中前行，不断有碎石和钢筋擦身而过。 周子钰手微微张开，一块黑色的薄膜，顿时覆盖在了头顶，而碎石和断掉的钢筋撞击着薄膜，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忽然，勾雨的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被绊倒，周子钰眼疾手快，一下搂住勾雨的腰，眉头是不免皱起。 勾雨下意识将手抓在了周子钰的肩膀上，身体体力不支，径直靠在了周子钰身上寻求力量的支撑。 不知多久过去，周围的动静终于是减小了不少，安静了下来，同时也黑暗了下来。 希午市的这里，并未受到波及。 周子钰将勾雨缓缓放在了路边的长椅上，暂时安置下来。 勾雨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断臂处的伤口又渗出了鲜血，张着嘴，其嘴唇不断开合着，似想要说什么一般。 周子钰站在一旁，眉头微蹙，抿着嘴唇，犹豫片刻，还是凑了过去。 “水......渴......” 周子钰直起身来， “水？” 望了望四周，只有寂静的街道， “这里可没有水啊，起码也得回陈启他家去才有。” 周子钰又抬头循着远处望去，望着那高大的身影， “陈启啊，你身上是有着两倍尸的力量，要是连一个适格者都打不过，后面的事情也就没资格了。” 周子钰给自己寻了一个理由，便上前问道： “还能撑多久？” 勾雨的嘴唇动着，说不出来一个字。 周子钰轻叹一声，索性用自己的薄膜，给勾雨止血，随后一把抱起， “撑着点。” 路上，勾雨的意识愈发模糊，径直昏了过去。 周子钰咬着牙， “我真的是，救你干什么啊？脑子一热真的是。” 周子钰抱着勾雨加快脚步，嘴里还在嘟囔着： “既然我都救你了，那你这家伙就不要给我死了，我费这么大劲儿图什么？” 黑夜中，周子钰步伐匆匆，如风一般很快穿过了几条寂静的街道，不远处的别墅内，窗户口正透着亮光。 周子钰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上前，急切地敲响了门。 随着 “吱呀” 一声，门缓缓打开，雒霗那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门口， “哥哥你回来了！唉？这位姐姐怎么了？怎么浑身是血？哥哥也是......” “怎么了？陈启你回来了吗？” 白夏还穿着宽松的睡衣，慵懒地走了过来，但是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之后，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大脑瞬间就精神了不少。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一股血腥味？” 白夏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周子钰冲进来，将勾雨躺在地毯上，急匆匆地说道： “弟妹抱歉了，我到时候会帮忙弄干净的。” “嗯。” 白夏冷静下来，朝房间里面小跑过去，将医疗箱拿了过来，随后轰开周子钰， “我来就行。” “噢。” 周子钰才起身退开几步，而周子钰身上的衣服则是因为勾雨的血，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白夏在专心处理勾雨伤势的时候，才注意到了对方头上的一对猫耳朵，不由得眉头微蹙， “这就是陈启说的，勾雨？还真长着猫的特征。” 白夏轻叹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有什么要算的账，那也等人醒了再说。对了，陈启他人呢？不是说很快就能解决的吗？” 白夏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这都凌晨三点了。” “他没问题的，毕竟现在还把它逼到绝境的可没有几个。” “也是呢。好了。” 白夏处理好了勾雨的伤势，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 “把她抬到那边的房间去吧，让伤者躺在地上终是不太友好的。” 周子钰上前将勾雨抱起，带到白夏指的房间放下。 这里很空旷，只有一张床，显然是给客人住的客房，平时没人会住在这里。 随后周子钰便退出房门，轻轻地带上了门，正转身就遇上了端着水过来的白夏，打招呼道： “弟妹，那我先走了，陈启那边还没有解决，我得去候着。” “噢，这里交给我吧。” 听罢，周子钰便又快步离去，同时和雒霗交代道： “在这里待好，别乱跑，保护好姐姐她，知道了吗？” “嗯。” “那我先走了，记住别乱跑！” 说罢，周子钰便出了门，闯入寂静与黑暗之中，往着喧嚣的城市边缘赶去。 “我知道。” 雒霗的语气带着些许不乐意，站在客厅中望着门口，撇嘴跺了跺脚。 吱~ 白夏轻轻地掩上门，从客房中走了出来，朝着不远处的雒霗招呼道： “小霗，过来，跟姐姐去阳台上歇会儿好吗？” “好！” 雒霗乖巧地走过去，拉住白夏的手，一起走到了宽敞的阳台上。 墨蓝色的天幕上，繁星闪烁。 冬季的星座悄然浮现，猎户座的腰带三颗星璀璨夺目，犹如镶嵌在夜空中的宝石。 天狼星在不远处闪耀着清冷的光芒，昴星团像一小簇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正从天边逐渐浮起大半，逐渐取代秋天的夜空。 阳台上很大，地面铺着雅致的木质地板。一侧的边上还放着几盆盆栽，在夜色中散发出淡淡的芬芳。 夜风吹拂着，带来丝丝凉意。 “来，坐着。” 白夏走到躺椅旁坐下，雒霗跟着坐下，望着远方，只见天边的城市边缘，正有着一抹彩色的光芒在夜空中极度亮眼。 “姐姐，那是什么？”雒霗指着远处，不免问道。 白夏循着看去，不禁眉头微蹙， “那是，陈启？” 第427章 先睡觉 sys.runjob( =＞ createforcefieldshell(__.location, 2)); function createforcefieldshell(pos, r) { const i = _.l_p;\/\/（注1） for (let x = -r+pos.x;x ＜= r+pos.x;x+=i) { for (let y = -r+pos.y;y ＜= r+pos.y;y+=i) { for (let z = -r+pos.z;z ＜= r+pos.z;z+=i) { let distance = math.sqrt(x * x + y * y + z * z); if (distance ＞= forcefieldradius - 0.1 && distance ＜= forcefieldradius + 0.1) _.instantiate(resources.load(\"forcefieldpoint\"), {x: x,y: y, z: z}, _.quaternion.identity); }}}} （注2） ... 张恒敲下了这段代码，一个半径2米的无形球壳力场，以自己的位置为球心悄然生成。 张恒长舒一口气，身体径直瘫软下去，一下由力场护盾所托在空中， “累死了。” 张恒抬了抬消瘦的手臂，扶着额头， “高强度几个小时保持最佳状态，感觉都快死了。” 此时，身材高大如巨人般的陈启迈着沉重的步伐冲了过来。 巨大的拳头携带着猎猎作响的风声，猛地砸向张恒所在的位置。 但是，拳头接触到力场的瞬间，球壳力场上陡然激荡起层层肉眼不可见的能量波浪，强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空气都发出 “嗡嗡” 的震颤声！ 然而，尽管陈启的这一击力量无与伦比，但是这个对于陈启而言，如同弹丸的力场却纹丝未动，仿佛死死地固定在了空中。 张恒惬意地稍稍偏头，看着一旁泛滥的彩光，轻巧地说了一句： “等我歇会儿。再和你打下去，我心脏都要骤停了。” 张恒躺在空中，又抬头看着夜空， “要是我直接脱离了这块被我掌控的空间，我可就无能为力了，只有被宰的份。算了，反正一会儿系统没电了也是被宰。” 陈启一时间愣住，双翼一展，不论拳脚，一下又一下地砸向球壳力场，每一次重击都激起强烈的波动，可力场依旧稳稳地护住张恒，不为所动。 张恒轻轻开口道： “要不，你也歇会儿？我看你打得挺累的，反正短时间内我们互相也奈何不了。” 陈启暂缓下攻击，用粗犷扭曲的声音说道： “你这家伙，躲在里面算什么本事！” 张恒笑了笑，将双手枕在头下，回答道： “能保命就行。我本身只是个体质很差的人，可不像你那么健硕。而且我真的不太喜欢打架。” 此时，夜空中星光闪烁，清冷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周围只是偶尔的碎石摔落在地上发出的敲击声。 陈启伸手一把抓住整个球壳力场，彩色的光芒瞬间覆盖在了张恒的脸上。 陈启企图化为液体形态，径直穿入力场，但是随即，陈启便感到了一阵头疼，压根渗透不进去。 仿佛是严丝合缝一般。 “我每搁一个普朗克长度就生成一个力场点，你难不成还能缩小到比普朗克长度还小的程度吗？” “我就不信了。” 陈启双翼陡然一挥，向后猛地滑去，在地上径直留下了一道深沟。 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去，一拳猛地砸在无形球壳上， 只听得 “砰” 的一声巨响，强大的冲击力以球壳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掀起一阵狂风。 然而，球壳力场依旧稳固如初，甚至连一丝颤动都没有。 张恒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陈启，说道： “别白费力气了，破不开的。这里大概32立方米的空气，也够我呼吸三天多了，不过在那之前，我的系统早就没电了。” 陈启浑身紧绷紧绷起来，再次展开双翼，飞到空中，然后如陨石般坠落，双脚狠狠地踹向球壳。 又是一阵巨响，可结果依然没有改变。 那弹丸一般的无形球壳依旧好生保护着张恒， “早知道，我就用这力场把你包起来得了。不，也不行啊，像细微到普朗克长度这种程度的话，是做不到一瞬间生成的，在那之前，以尸的反应力，早就反应过来逃走了。如果扩大半径的话，我这系统又造不出来，内存太昂贵了。” 张恒挠了挠后脑勺，索性翘起二郎腿打起盹来。 不时就传来一阵呼呼的瞌睡声。 陈启顿时就感到自己被蔑视，不由得怒火心生，绕着球壳不断踱步。 但是无论陈启从哪个方向攻击，都无济于事。 陈启无奈之后，旋即转身坐下，身下的触手主动将周围的废墟碎石收揽起来，形成了一个石堆以便陈启坐下。 陈启双手撑在膝盖上，双翼收拢，就望着面前躺在空中的张恒。 张恒的物理攻击固然难伤陈启分毫，而精神攻击也仅仅是在刚刚进烂尾楼那会儿遭遇过一次，便再未见张恒施展过。 同样的，陈启也难以伤到张恒，使用物理攻击，对方却如同泥鳅一般，怎么也抓不到，精神攻击更是对其无效。 处于这般无奈的境地，陈启只得先坐下来思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恒在力场中睡得香甜，偶尔还传来几句梦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鸣锣通知，关好门窗，防偷防盗——” 听着张恒的梦呓，陈启先是感到被蔑视，再是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一丝异动。 陈启索性一心二用，分了一半神出去，钻入了体内。 来到熟悉的意识空间，陈启望向了那高耸的红白器官结构，各类器官纠缠在一起，顶着三颗大脑。 忽然，一个身影一下从一颗大脑上缩了下去，不见踪影。 陈启眉头一皱， “有什么东西跑进来了？” 陈启迅速感知了一番，却又是什么都没有感知到， “看错了吗？” 一番全局搜查之后，陈启却是什么异常都没有找到，连刚刚的那股微妙异动，也早不知了动向。 ... 注1：此处普朗克长度用l_p表示，普朗克长度大约为1.6x10^-35米。 注2：通过三个for循环，生成一个半径2米的球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