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深情我必痴心》 第1章 娶我,我就给你爸捐个肾 我第一次见葛言就被他睡了。 那是8个月前的大学毕业季,他作为优秀毕业生回校演讲,当晚的庆功宴他喝得酩酊大醉,我送他上楼时被他占了身。 初经人事的我疼得眼冒金星,噩梦一般的一切结束后,他倒头大睡,我则噤若寒蝉。 葛言除了是f市最大财团葛丰世家的继承人,还是f市最有名的花花公子,是娱乐版新闻里经常和女明星一起出现的常客。据说他阅女无数,却不对任何人动情,向来都是用钱打发。 我权衡再三还是没敢声张,不想承受他用钱摆平的二次羞辱,忍下所有委屈连夜逃走。 之后我顺利通过论文答辩,拿到毕业证后就离校回了千里之外的老家,在爸爸安排好的小公司做出纳。 原以为和葛言有过的一切会成为腐烂在我肚子里的秘密,不曾想却有枚种子在我肚子里安札下来,等我发现时孩子已经有三个月了。 我自小就是乖乖女,爸妈知道这件事后对我很失望,他们追问孩子的生父,在我三缄其口之下只能让我去打胎。 我全身颤抖的上了手术台,临手术前医生做了急刹车。说我是rh阴性血,若这胎不留下来,之后怀孕的风险会更高;而且医院里没有血浆库存,为了防止出现突发情况,还是建议我慎重考虑一下。 医生又把这番话转告我爸妈,他们商量后决定让我生下孩子,送给我不能生育的小姨抚养。 我辞了职在家养胎,每天深居简出,小姨频繁的给我送营养品。随着肚子的隆起我对这个未知的生命充满了期待,也对小姨多了反感。 怀孕到7个月时,我提出我要亲自抚养这个孩子,却换来我爸的一顿训斥。 母爱让我第一次顶撞了我爸:“我是他妈,我得对他的未来负责,我知道你们觉得我做单亲妈妈会让你们丢脸。没关系的,我会给孩子找到爸爸的。” 我挺着孕肚回了f市,在葛丰世家的商业大楼门口等了好几天,却没见到葛言的身影。 在心灰意冷时,我无意间听到前台的两个姑娘低声议论,说葛江城肾病严重,再等不到肾源估计就没命了。 葛江成是葛言的爸爸,他爸爸病危,他肯定在医院照料。我怕爸妈和小姨联合起来抢走我即将出世的孩子,只能寻求葛言的庇护,以肾源配型为由联络上了医院。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肾源竟配对成功了,但因为我是孕妇,医院表示得根据我产后的恢复情况来考虑捐献的事。 后来葛言找上了我,他比之前瘦削了些,却有种阴郁气质,显得更帅气了。 他言辞恳恳的说:“梁嶶是吧?你的情况医生和我说过了,只是我爸等不了很久,他必须在两个月内完成移植。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请你提前催产生出孩子,作为补偿和感谢,我们葛家会满足你提出的一切要求。” 我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葛总真的会满足我的一切要求吗?” 葛言深邃如墨的眼睛多了抹光亮:“对。” “那好,只要葛总你娶了我,我就捐个肾给你爸。” 第2章 如你所愿,却是地狱的深渊 葛言如刀锋般雕刻过的脸闪过一抹厌恶,却还是维持着风度:“梁小姐,我知道让你提前生产不合适,但我会找最好的医疗团队和育儿团队来照顾你和孩子,也会给你一大笔感谢费……” 我微微咬唇,出声打断他:“我的要求就只有你娶我这一个,我会在h酒店等你三天,三天后一切免谈。” 我说完就走,尽量挺直了背,回到酒店后心都还是疯狂跳跃的。我抚摸着肚皮说:“宝贝,为了把你留在我身边,也为了让你有爸爸,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你说爸爸会同意妈妈提出的条件吗?” 小家伙就像能听懂似的,在我肚子里猛踢了几脚。 我在酒店里等了三天,都没等到葛言,我觉得自己赌输了,失落的收拾好行旅准备离开,可一打开房门就看到葛言阴鸷的靠在门边看着我。 他盯着我的肚子看了好几眼,唇边漾起一抹嘲讽:“看来你怀的是没人要的野种,才会趁机缠上我的,这样不仅能嫁入豪门享尽富贵,还能让野种有个名义上的爸。” 他一口一个野种刺痛了我:“葛言,你嘴巴放干净点!” 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玩味的打量着我的脸,满嘴刻薄的说:“我葛言对女人向来绅士,但独独讨厌心机深重的女人。你既然要嫁给我,就得做好承受的准备。” 他猝然推开我,我的背撞到了门,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拽着我就直奔民政局。 当烫手的结婚证到手后,他紧接着把我接到了医院妇产科。 常规检查后医生说剖腹产恢复周期长,不利于捐献,让我尽可能顺产。 我打了三天的催产素,在此期间我名义上的丈夫没来看过我一眼,反倒是我婆婆周惠来看过我几次。看得出来她并不喜欢我,只是为了让我救她老公才保持着基本的客气。 宫缩是在凌晨三点多开始的,医生叫来了葛言签字,在进待产室时我紧紧的攥住葛言的手:“这是你的孩子,如果我有危险,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我的恳切换来的是他的冷脸。 都说女人生育就如同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当我忍受着一波强似一波的宫缩时,我方才体会到了这种痛楚。 长达10个多小时的产程后,随着一声啼哭我和葛言的孩子总算来到了世上。助产士把他抱到了我面前:“恭喜,是个儿子。” 我笑了笑,疲惫的睡了过去。 我整个月子都是在医院的vip病房渡过的,而我们的儿子葛旭因为早产则住进了新生儿科的温箱里。 我每天会在医生的建议下做一些基本的康复训练,再配上订制的营养餐,身体恢复迅速。 只是为了肾移植,我不能进行母乳喂养,这让我颇为愧疚。 旭旭在温箱住满一个月后,被葛家接了回去,我则开始走肾脏捐献的流程。 产后的42天,我和葛江成进行了肾脏移植。 手术很顺利,葛江成没有排异,我也没太多不适。 我和葛江成是一起出院回家的,可能是大病未愈吧,他看起来要比媒体上所见的和蔼得多:“我知道你和葛言结婚的事,你以后就是我们葛家的媳妇了,葛言若对你不好,你随时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第3章 得到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 我以为有了葛江成的支持,我在葛家的生活会顺遂很多,但豪门水深火热的生活远没有我想象的简单。 葛言和周惠顾忌葛江成的身体,当着他时会对我客气一些,一旦他不在便把当成空气,完全的视而不见。 葛言以工作为由白天黑夜的不着家,可娱乐头版上却常见他和各路明星的风花雪月。周惠对此是漠视的,但若葛江成责怪下来,她就会对我大骂一顿以泄愤。 “你既然有本事强嫁我儿子,就该有本事管住他,若管不住就趁早离婚!” 我会诚恳道歉,可能是我唯诺的样子太磕碜,这反倒让周惠骂不下去了,她便会摔门而去。 旭旭会吓得大哭,我会紧紧的把他搂进怀里:“宝贝别怕,这种情况总会改善的。” 旭旭四个月时我身体基本恢复如常,我决定主动出击赢得葛言的心。毕竟我两个月内历经催产和换肾,这是我拿命换来的婚姻,我不甘心它这就样腐烂掉,何况旭旭也需要健全的成长环境。 我先给我妈打了电话,他们对我出走并失联的事一顿苛责,听到我已结婚并顺利生产的事后想来看我,我说等我安排好后再去接他们。 这晚,我把旭旭交给保姆照料,换了身衣服并化了个妆后便赶到葛言位于市中心的公寓。 敲门未果,我只好给葛言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但他并没接,我锲而不舍的对他电话轰炸。 若不能让他喜欢,那让他讨厌总胜过被他忽略。 打到第十个时,他总算接了起来,那边音乐声很大,而他的声音更是咆哮:“你找我做什么?” 我尽量温柔而平和的说:“我是你老婆,能找你做什么,当然是找你回家,我和孩子都想你了。” 他冷笑了几声:“梁嶶,你可真是搞笑,我们的婚姻是因什么而起的,你心里最清楚。在你同意和我离婚之前,我不会看你和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一眼!” 葛言吼完就挂了电话,我攥紧手机自语:你不见我,那我就去见你。 我当即给钱子枫打了电话,他是我的大学同学,计算机系的天才,曾经追求过我一段时间,被我拒绝后做了朋友。 简单的问候后我请他帮忙定位葛言的手机,他笑着说:“交男朋友了?” “是新婚的老公。” 钱子枫顿了一下:“那么迅速?可你都没请我喝喜酒,太不把我当朋友了吧?” “还没办婚礼呢,以后若是办肯定会请你,你先帮我定位吧,查到后联系我。” 钱子枫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到底还是没再追问,20分钟后就把葛言所在的位置发给了我。 葛言在一家叫尚品人间的酒吧里,这家酒店是会员制的,我被保安拦在了门口。正纠结着该怎么办时,一只胳膊搭了上来。 “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我抬头,对上了一双灿若桃花的眼,而保安没敢吱声,任他把我带进去了。 走进酒吧后,我不着痕迹的错开他的胳膊:“谢谢你帮了我。” 男人双手插兜:“一起喝一杯?” 我摆手:“我是来找人的,不了。” 男人没再纠缠,转身离开了。我挨边挨户的敲开包间的门,敲到最里面的包间时,来开门的竟是刚才带我进酒吧的人。 他看到我,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说:“没找到?” “恩,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 他微微侧身,我探出脑袋后一眼就认出了葛言,他怀里还抱着一个最近刚出了专辑的歌手。 第4章 记住你的位置,别失了分寸 我直起身镇定自若的走了进去,站到了葛言面前。 包间里的人因我这个不速之客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玩味儿的看着我,葛言瞄了我一眼后挑衅一般的在小歌手的腰上捏了一把,她咯咯笑着在葛言的脸上亲了一口,而他则满意的笑着。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平日里风流浪荡我管不着,但至少不能当着我的面欺负我。我瞥了一眼桌上的红酒杯,端起来就往葛言脸上泼去。 葛言腾地一声就站了起来,其他看客也惊得长大了嘴巴,小歌星则挺身相护:“你是哪里来的泼妇,你凭什么泼他?” 我看着她笑:“那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三儿?被你称为葛少的这个男人,可是我的法定老公。” 小歌星一脸错愕,不甘心的扭头看向葛言,而刚才开门的男人则抢先说:“葛言,我觉得你该看眼科了。你说你老婆丑如鬼壮如牛,可她明明就是魔鬼身材天使脸孔的大美女,甚至比这个小歌星美上百倍。” 看来葛言真是对我深恶痛绝,才会把我形容得这般丑陋。 “外表的美丽掩盖不了她内心的肮脏,再美也没意义。”他冷笑着剔了我一眼,把小歌星搂进怀里,温柔款款的说,“我们走吧,去酒店共度良宵。” 小歌星听了葛言的话,一脸得意劲儿的看向我。 我没说话,只是举起手机对他们来了个五连拍。 酒吧包间光线太暗,手机启动了闪光模式。 我在一片白光中看清了葛言愤怒的眼,我擒起一抹微笑,对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歌星显然意识到我会把她勾引已婚男的照片散布出去,为了保住事业她主动松开了葛言的手,说了句晚上有通告便溜了。 我还没来得及享受逼走小三的胜利滋味,就被葛言捏住了脖子,连退了几步后被他抵到墙上。 “梁嶶,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搅了我的局!你拿我爸的命逼我和你结婚,我能给你的只有夫妻之名,现在是我爸还没完全康复我才没和你提离婚,若你再敢这样没了分寸,我不确定会对你做出什么!” 在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时,他才松开了我,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极不甘心的说:“你凭什么这样讨厌我,我先是给你生了孩子,后来又救了你爸,你不该这样对我!” 都说女人翻脸如翻书,可男人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他大笑了几声后换上了副讥讽的脸孔:“你救我爸不假,但怎么有脸说那个野种是我的孩子!” 我到底没控制住情绪,扬起手毫不含糊的给了他一巴掌。 他没料到我敢打他,惊诧之后才是震怒,我据理力争:“葛言,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可你怎么能对那么小的孩子这般恶毒。” 他捂住脸,意味不明的盯着我看了许久,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葛言走后,包间里的其他人才敢做声,我和他们点头打了招呼便离开了。刚走出酒店,那个男人又追了出来:“你要去追葛言吗?我了解他的脾气,他生平第一次被泼酒,也是第一次被人扇耳光,肯定很郁闷很愤怒,你现在追上去只会是自撞枪口。” 第5章 孩子我认,但我心里有别人 我其实虚脱极了,出师不利让我信心大减,让我对未来丧失了信心。 我逼着自己露出一抹笑:“谢谢你。” 我说完就走,他又追了上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打车就好。” “我想和你聊几句。” 听他这样说,我到底还是上了他的车。车子启动后他做了自我介绍:“我叫汤洺生,和葛言打小就认识,你们结婚的来龙去脉我也清楚。葛言这人眼底揉不进沙子,你利用他的孝心逼他结婚这事让他颇为反感。我原本觉得你嫁给他应该是贪慕虚荣,但今天见你后对你的印象有了改观,你若想和他过下去,现在就别激怒他,更别在他面前提你儿子。” 汤洺生这番话很中肯,我答谢之余笑着说:“我不能不提,因为我会嫁给他,就是为了孩子。” 汤洺生错愕一笑:“我理解你想找孩子找个爸爸的心情,但一般男人都接受不了,何况是葛言。” 我看着前方的路灯,晕黄的灯光刺痛了我的眼,让我流下了今晚的第一滴泪:“他不接受也得接受,因为旭旭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若不信,可以去做鉴定。” 汤洺生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 但汤洺生应该是把我们的这番对话转告给葛言的,因为葛言第二天突然回了别墅,从旭旭头上摘了两根头发就离开了。 旭旭疼得嚎啕大哭,我抱着他哄了很久:“没事儿的,爸爸一旦知道你是他的孩子,他就会爱你的。” 葛言回来时已是凌晨,他满身酒味的进了卧室,在黑暗中问我:“旭旭竟真是我的孩子?” 他见我没回答,又说:“这不可能,我不记得有碰过你,甚至在你肾脏配型前,我都没见过你。” 这句话戳中了我的心窝,我藏住了伤感淡淡的说:“我只是你喝醉后的一个意外,你自然不记得。” 他没接话,在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开口时他突然说:“我今天拿到结果后调查过你,你是f大毕业的。我记得一年前在f大的毕业季晚宴上我喝醉了,醒后房里却空无一人,那个晚上是你出现在我房里?” 我点了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后又补充道:“是。” 他冷笑道:“看来你是蓄意接近我的,怪不得没吃事后药,也没在怀孕后手术,而是挺着大肚子逼我结婚。事已至此,我不对你卑鄙的行为做评价了,孩子我认,但你永远走不进我心里,因为我的心里早就装了别的女人。” 他仿佛觉得这番话不够狠,顿了顿又补充道:“一个比你好很多的女人,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的女人!”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我在他身后无力的辩解:“我没有蓄意接近你,那晚是学长和我一起扶你回房,可他临时去上厕所,所以就由我扶你回去……” 回答我的,是他大力的关门声。 我的泪,赫然流下,心里盛满委屈。 之后葛言和周惠对我的态度依然如初,只是慢慢的和旭旭亲近了起来。我心想这样也是好的,随着旭旭的长大,葛言总有一天会接受我的。 何曾想,葛言念念不忘的初恋何笙也回了国…… 第6章 初恋归国,情路更挤 周三晚上葛江成把我和葛言叫到他的书房,他说也是时候和我爸妈见上一面了,而周日恰好是他的六十大寿,让葛言明天陪我回老家把他们接过来,趁着生日宴把我及家人介绍出去,并商量下婚礼的事。 我自是高兴的,带着一抹期待看向葛言。 葛言手指飞速的滑动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公司最近刚接了笔大单,我抽不开身。” 葛江成的眉目里多了一层怒意:“别拿公司搪塞我,梁嶶不仅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还救了我的命,你这辈子都得好好待她。我也知道你一直在和何笙联系,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你若在这件事上忤逆我,我不介意从她下手。”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何笙这个名字,她和葛言的关系显然非同寻常,因为葛言一听到这里就挺直了背,向来孝顺的他语气凌厉的说:“你敢!” 葛江成笑了笑:“我是你老子,你很清楚我敢不敢!” 他们两父子瞪视了很久,最后以葛言猛然推开椅子站起来、摔门离开而结束。 葛江成气得靠在椅子上大喘气儿,我心有惶恐的说:“爸,葛言既然忙就算了,我可以自己去接我家人的。” 他笑了笑:“没事,葛言会去的,你去收拾行李吧。” 我本想带旭旭回去的,但周惠以南北气候差异为由拒绝了,说怕旭旭适应不了气候变化而生病。她作为奶奶是真心疼这个孙子,我也就依了她。 葛言也确实和我回老家了,但我却高兴不起来,他对我冷漠我能接受,但我怕爸妈见此会难受。 我本想恳请他在我爸妈面前给我点面子,但他一路上要么睡觉要么听歌,别说沟通了,就连眼神都没和我对视过。 我战战兢兢的按了门铃,门一开葛言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礼貌而热情的递上礼品:“爸、妈,很抱歉现在才来看你们,这是我送你们的见面礼,希望你们能喜欢。” 我爸妈见女婿不仅长得帅,还彬彬有礼,对他的好感度大增,少不了各种打听他家的背景。而他的配合度也挺高的,不仅知无不言,偶尔还会冲我宠溺一笑,晚上吃饭时还主动给我夹菜。 洗碗时我妈凑在我耳边说:“我和你爸原本见你隐婚,还担心你嫁得不好。如今看来你也算是高攀了,以后要好好的相夫教子、孝顺公婆,这样婚姻才能安稳。” 我把满腹的苦水咽了回去,笑着说:“放心吧,葛家对我挺好的。” 晚上葛言和我挤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没了外人在场他也收了演技,背对着我玩手机,我闭上眼却毫无睡意。 快凌晨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对方温柔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清晰的入了我的耳:“葛言,我是何笙,我从纽约飞回f市了。我一下飞机就好想你,你在哪儿?” 我的手下意识的攥紧了被角。 我心里再明白不过,葛言会和我回老家并对我爸妈百般客气,都是因为葛江成拿这个叫何笙的女子做要挟。 仅仅是言语要挟就能让葛言虚与委蛇,那如今正主回来了,我的日子岂不是会变得更惨? 第7章 我像在求你么? 葛言仿佛不敢置信,愣了几秒后“噌”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颤抖的问道:“何笙,真是你?” “嗯,是我……” “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葛言连鞋都没穿好就往外冲,穿过客厅时还把玄关处的盆栽都撞倒了,但他没有任何迟疑的开门离开。 他自始至终没回头看我一眼,仿佛我压根不存在。 泪水一下子就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妈听到声响走了出来:“花盆怎么翻了?是家里进小偷了么?” 我故作平静道:“是葛言不小心撞翻的,他公司有点紧急状况需要他回去处理,刚才走了。” “可深更半夜的也没飞机了吧,天亮和我们一起回去不是更好。”我妈数落道。 “他自有办法,你快回去睡吧,明天就能见你外孙了。” 葛言一夜未归,天亮后我给他打了电话,装做刚发现他不见了的样子:“葛言,你去哪儿了?” 他那边很静,声音也难得平和:“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连夜赶回来了,你和爸妈说一声。然后你们坐飞机回来吧,我会来机场接你们的。” 这是结婚以来葛言对我说的最多的话了,也是对我最温和的一次,这都是拜何笙所赐。 我心底泛起一抹苦涩:“那你是怎么回去的?” “我让汤洺生开私人飞机来接的我。” 他刚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一抹很柔的女声:“葛言,我要你抱着我睡。” 我还想再听得真切些时,葛言已经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时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我心里有多痛,面儿上就装得有多幸福,当我看到来机场接我们的葛言时,我一股脑的扎进他怀里。 葛言愣了一下,想推开我又碍于我父母在场,只能绷紧了身子僵笑。 他的身上有浓郁的女士香水味儿,高级定制的西装上还沾上了一根淡黄色的长发。我是黑色的齐耳短发,所以这头发不可能是我的。 我把它取下绕在手指上,看似是撒娇实则是在威胁他:“你能忍受你不喜欢我,也能对你在外面所做的事不闻不问,但若你敢让我们爸妈察觉,那我会把何笙回国当晚你连夜坐私人飞机飞回f市的事告诉你爸。” 我说完抬头看他,与他清冷中带着厌恶的目光对了个正着。他薄唇轻启:“你是在威胁我?” 我剜了他一眼:“难得你觉得我是在求你?” 他从鼻腔里发出一抹讥诮的笑,然后热情的帮我爸提行李,并招呼他们上车。 即使葛言是在做戏,我内心也是高兴的。我甚至觉得何笙看似是我们的绊脚石,但只要我稍加利用,说不定还能成为我们感情的催化剂。至少他愿意放下身段,陪我逢场作戏,说不定某天就弄假成真了呢。 周蕙虽然看不起我爸妈,觉得我们一家人太穷酸,但因为我和葛言的事已是定局,她也维持着表面的客气,所以气氛还算融洽。 周末晚上葛江成的宴会如期举办,六星级的酒店装扮得张灯结彩,各界名流都齐聚一堂。 宴会开始没多久,葛江成把我和葛言叫到了台上,把我以葛家媳妇的身份介绍了出去。 在宾客的恭喜声中,一个身材曼妙、长发披肩的女人朝台前走了过来:“葛言,恭喜你结婚。” 第8章 宴会起事端 这个宴会是对外开放的,有媒体正在拍照,葛言笑意浅浅的搂着我的腰,但眼里却是一片冷意。 这个女人的出现让宴会再次起了骚动,不仅葛言第一时间松开了我的手,葛江成的脸色变得难看,连媒体的长枪短炮也迅速转向她。 台下的几个阔太太的议论传入我的耳朵里:“这不是何氏地产的千金何笙么?据说她当初和葛少都准备结婚了,却因某些原因而不了了之。今天她出现在这里,要有好戏看了。” 我懵了一下,原来何笙不仅貌美如花还出身不凡,身世外貌都般配的两人为什么会分手? 想着这些,我抬头看向葛言,他温柔深情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投向何笙。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葛江成冲葛言使了好几个眼色,只可惜目光定格在何笙身上的葛言毫无察觉。 葛江成只好向我投来了眼神,我知道若这新闻被刊发出去,葛家定会沦为众人的谈资,而周惠则会把这一切过错怪在我头上。 想到这里,我转身拽了拽葛言的胳膊,他却完全的不为所动。我索性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就贴向他的唇瓣。 这是我们结婚半年以来第一次亲密接触,他最初怔了一下,回过神后就想推开我,拉锯间我低声说:“你若现在推开我,不仅整个葛家会变得难堪,就连何笙都会遭遇非议。”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震怒,但到底还是搂住我的腰回吻我,像是发泄怒气般的在我唇瓣上咬了一下,我的嘴里立马绽开了一抹血腥味儿。 但不管如何,大众的眼球总算又回到了我们身上。 介绍环节一结束,葛言长腿一迈就离开了,我怀揣着狂跳的心走进洗手间平复心情。 我刚进去,就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走了进来,随即门就关上了,身后传来一个鄙夷的声音:“下贱。” 我一回头,就认出了何笙,只是她恶毒的嘴脸和刚才落落大方的模样大相径庭。 我没心思和她计较,刚想拉门离开她又奚落的说道:“你仗着一颗肾和一个肚皮恬不知耻的嫁给了葛言,却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这几晚他一直和我住在酒店!” 我是想息事宁人,但若连这都能忍,恐怕以后连她都会骑到我头上来。 我转过头不以为意的说:“我无意和你争高下,但若你真要比较,那我就帮你拎清这层关系。我是被葛家认可的媳妇,而你不过是他的前任,你没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她的脸忽白忽红,不甘心的说:“你别得意,葛言说他从来没碰过你,还说他会尽快和你离婚的!” 我心下一痛,葛言为了哄她欢心,竟然连这都和盘托出。 我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我笑了一下:“何笙,你未免也太单纯了,难道葛言说什么你都信?他若没碰过我,那我怎么会生下他的孩子?何况他外面的莺莺燕燕也不少,葛言欲望强你应该也清楚,我刚生了孩子没精力应付他,他乐于去外面消遣我还感激不尽呢,换言之,我还得谢谢你呢。” 何笙被这番话打了脸,瞪着眼怒视着我,我转身就想走,可她突然拉起我的手往她脸上打了几巴掌。 我还没回过神,她又可劲儿的把她胸前的布料撕破了,还把梳理整齐的头发也弄乱了,然后夺门而出边哭边往外跑。 刚跑几步,她就遇到了附近的葛言,梨花带雨的说:“葛言,她打我,你老婆她打我。” 第9章 梁嶶,我葛言和你死耗到底 葛言原本和汤洺生聊着天,一听到何笙的话脸上的笑容便迅速敛了去,眉头也拧得极紧 他脱下外套披到何笙身上时我主动走过去辩解:“葛言,我知道你不会信,但我真没有打她,这是她自导自演的。” 葛言怜惜的看着她五指印清晰可见的脸,搭在她肩上的手掌握成拳,青筋凸显。 “汤洺生,麻烦你带何笙去趟医院。”葛言交代完毕就拽着我的手往外走,我离开前瞥到了何笙脸上浮出的得意之色。 葛言个儿很高,此时又走得很快,我穿着高跟鞋绊了好几跤。我脚踝疼得厉害,哀求他走慢一点,可他反倒加快了脚步。 然后他把我塞进了车里,猛踩油门回了别墅,把我推进卧室后带上门,下一秒就重重的把我抵到了墙上。 “梁嶶,我想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才让你胆子大到敢打何笙!”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我依然能透过稀薄的光线觉察出他愤怒到发红的眼。 我本该辩解的,可顿时没了那份兴致。他已经认定了我是为达目的不罢休的恶毒女人,那我的辩解只会让他厌恶,但不如顺着他的话,早点结束这实力悬殊的对峙。 我莞尔一笑:“我是打了,那你能奈我何?我知道你不爱我,但当初也是你拉着我去办理结婚证的!你总说我心思歹毒用肾源逼你结婚,那你何尝不是用一纸婚姻拿走我的肾救了你爸?这本身是场你情我愿的交易,我们俩都没资格喊冤,若真要有人喊叫抱怨,那也是我。” 他的眼睛辨不出情绪的盯着我,语气比初冬的天气还要凉薄:“你怎么冤了?” 我也学着他的口吻说:“你可以去查酒店监控,去看看怀上旭旭那晚我是如何被你强拽回房,之后又是多么狼狈的逃走的。若不是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可以吃事后药,那我就不会怀上旭旭,不会因身体原因无法打胎,更不会因想保住这个孩子而找上你。” 我越说越激动,声音到底还是高了起来:“葛言,我累了,我也后悔了!我当初就不该找上你,就算我捡垃圾养活旭旭,也好过在你身边讨生活!你不是喜欢何笙吗?我们明天就去把离婚手续办了,我不要你家的一分钱,我只要带走我用命换来的旭旭!而你就去找何笙重修旧好,我衷心祝福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我以为我说出这番话会让他高兴,可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后,竟突然俯身吻我。 说是吻,其实是啃噬,他力度很大的咬着我,之前被他咬破的地方又渗出血来,他就像吸血鬼似的想从我身上索取更多。我用尽了力气推搡着他,可他强健的身躯却没有一点撼动,甚至是更紧密的把我禁锢在墙壁和他的身体之间。 眼见他想脱我衣服,手和唇都往下移,我惊恐又绝望的说:“你刚才还因为我打了何笙的事怒发冲冠,这会儿又想强占我,你这样不是更伤她么?” 他听到何笙的名字,仿佛被泼了冷水,一下子就松开了我。 我们在黑暗中对视,他一字一顿的把话咬得极重:“梁嶶,我葛言不是你想嫁就能嫁,想踹就能踹的!你想离婚是吗?那我偏不和你离,我就要和你死耗到底!” 葛言说完这番话便摔门而去,没多久保姆抱着旭旭来敲门,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我勉强一笑:“我没事,你去冲奶粉吧,我陪旭旭睡。” 葛家出于保护旭旭的目的,今晚的生日宴便没带他去。我抱着旭旭喂奶,他自小就爱笑,如今长大了些就更爱笑了,总是吸几口奶就会眉头一弯笑起来。 孩子的笑容是这个世界最纯粹美好的东西,我心头的痛楚也被治愈了些。 旭旭刚睡着,结束了晚宴的周惠便闯进我房间,大声数落我:“梁嶶,你今晚差点让我们葛家丢尽了脸面。” 婴儿敏感,旭旭被她的声音吓得惊醒,委屈的瘪着嘴巴就哭了起来。 我在葛家一直是低头做人,可能是太多的情绪积压在我胸口,让我不吐不快了,所以当她又想开怼时,我第一次顶撞了回去。“妈,你若眼睛没问题,那应该能看出来今晚是葛言让葛家丢脸了,而我则是把你们葛家的脸面又拉回来的恩人。” 周惠没想到我会顶撞她,气得直哆嗦,说要叫葛言回来收拾我。我淡然一笑:“我知道自我进门你就不喜欢我,不过你很快就会清净了,我明天就会和葛言离婚。” 我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葛江成和我爸妈都站在门口,葛江成震怒道:“葛言提的离婚?快去把他找回来,我要问问他是不是想气死我!” 葛江成是整个葛家待我最好的人,见他生气我十分愧疚,便放缓了语气说:“爸,是我提的。” 他却更气了:“爸不怪你,你会提是因为他待你不好,我非得给他点教训才是!” 周惠瞪了我一眼,一番劝和后,总算扶着葛江成回房了。 我爸妈这才进了我的房间,我妈叹了声气儿说:“傻孩子,这种年头的男人,尤其是有钱有势的男人谁没点花花肠子,葛言那么大的身家背景自然有很多女人对他前仆后继。你作为他老婆,应该想办法软硬皆施的把他制服,而不是一出点事就想着离婚。” 我噙着眼泪:“妈,你不懂。” “妈或许不懂,但你当初离开家来找葛言,不正是因为舍不得把旭旭给你小姨抚养吗?你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旭旭,还捐了颗肾,若你坚持要离,那葛家肯定不会把旭旭给你的,那你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当晚我想了很多。 我是真想带着旭旭和葛言离婚,一辈子那么长,我何必要在不爱我的男人面前委屈求全的过一生。 可若真离婚,就算葛言同意让旭旭归我抚养,恐怕他爸妈那关也不会松口。而旭旭是我的命,我不可能不要他的。 所以若葛言坚持要离婚且不把旭旭的抚养权给我,我将会陷入被动的局面。若是我为了孩子妥协,将来在葛家的日子会更难熬。 第10章 离婚棋局,心怀各异 如此纠结了一夜,天就亮了。 葛言是早上九点多回家的,葛江成把双方父母都叫齐了,询问葛言是不是真要和我离婚。 葛言应该也是一夜未睡,脸上有掩饰不了的疲倦,他似乎瞟了我一眼,但我没看他。 他双手交叉放于腿上,大家都在等他的回答,诺大的客厅显得异常安静。大概几分钟后,他才有些艰难的开口:“我和梁嶶昨晚确实谈到离婚了。” 葛江成一听,眉头一下子就竖了起来,中气十足的斥问:“你真要离?” “爸,你听我把话说完。”葛言默了默,从我怀里抱过旭旭,腾出一只手搂住我的肩,还看着意义未明的笑了一下。 “爸、妈,我确实和嶶嶶有矛盾,但从来没想过要和她离婚。我会改正自己的缺点的,也想和她好好磨合一下,所以我想我们搬出去住会好一点。” 四位长辈听他这么一说,自然是松了口气儿,就连周惠的脸色也好看了些,估计也是害怕我抢走旭旭。 葛言表了态,大家自然都把注意力转到了我身上。 我面儿上维持着波澜不惊的模样,其实心里也松了口气。 葛言的心在我这里就像是一块冰冻了千年的石块,就算把他丢入火中,也不能让他升温、融化。 所以我心里特明白,他不愿离婚并提出搬出去住,绝不是因为舍不得我,而是因时机不对,他想利用我做挡箭牌保护何笙。 而我现在没工作没收入,若我坚持要离婚,就算葛家不拿身家背景压我,我也很难拿到旭旭的抚养权。 所以当务之急是我得有一份能养活我和旭旭的工作,只有强大了自己后才能和葛言抗衡。 如此想着,我便点了点头,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既然葛言有心改正,那看在旭旭的份上,我也退一步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我爸妈第二天就回去了,临走前商定来年春天举办婚礼,我心想只怕来年春天我已经和葛言离婚了吧。 我和旭旭当天就搬进了葛言市中心的公寓里,而自旭旭出生就照顾他的李嫂也跟着搬了过来。 我原以为葛言摆脱了葛江成和周惠的监视,会正大光明的和何笙同居,没想到他却回来得更勤了。 会陪我们吃饭,会带旭旭去公园散步,偶尔还会想和我温存。 但我总是不动声色的推开他,我没有兴趣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只是葛言估计在何笙那里吃饱了,也不强求,在我复习资料准备面试时还会为我泡上一杯咖啡,也不止一次说:“我给你的信用卡额度是7位数的,你可以尽情的花;另一张储蓄卡里也有7位数的存款,你需要现金可以随时支取,没必要辛苦的去上班的。” 他的以上行为会让我有片刻的恍惚,总感觉自己是被他疼爱的女人一样。但我很快就会把自己骂醒,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谁知道他是不是识破了我离婚的心思,所以才想断了我的后路呢。 猜别人的心思实在是太累了,何况是猜葛言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所以我也懒得去猜了,只是在他为我做这些时会皮笑肉不笑的说句“谢谢”。 我大学时成绩还算优异,但毕业后只有过短暂的工作经历就因怀孕而辞职了,将近两年没有工作的我难免与社会脱节,想找份合适的工作并不容易。 我面试了很多家公司,但总是第一关就被人刷下来,有时觉得挺心灰意冷的,但一看到可爱的旭旭就会力量满满。 这天下午我去一家知名it公司面试,一个出纳的职位竟有几十名应聘者,而且都是名校或者硕士毕业的。加之面试时的表现不是很好,我有点丧气的低着头离开。 在进电梯时我撞到了一个人,我忙不迭的道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飘着:“梁嶶,真是你?” 我抬头,果然是钱子枫。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褪去了学生时期的稚嫩,整个人显得成熟而绅士。 “钱子枫,好巧。”很久没见到熟人了,我挺开心的。 “是啊,你来我们公司做什么?”他说着视线已经瞄到了我手里的资料,“你来应聘出纳?” 我点点头:“对,原来你在这里上班啊。” “恩,感觉如何?” 我哑然一笑:“不好,估计没戏。” 他搭住我的肩:“你那么优秀,肯定能行的,何况我也会帮你的。” “谢了,不过别因为我丢了你的工作。” 钱子枫得意一笑:“我现在是副总,想带人进公司并不是难事。” 我向他投去羡慕的目光:“你真厉害!” “那……要不要请厉害的我吃个饭?” “没问题呀,不过现在是上班时间。” 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副总是可以随时翘班的。” 我和钱子枫去吃了四川火锅,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钱子枫不能吃辣,所以就点了份鸳鸯锅。 我们随意聊着天,他往我碗里夹了肥牛:“多吃点,你不是说你结婚了吗?可怎么这么瘦,难道是你老公对你不好?” 我说了句挺好的,一抬头就瞥到一辆熟悉的路虎车猛哄油门从路边驶过,副驾驶上的何笙正往这边看着。 我顿时没了食欲,不知道是吃饱了的缘故,还是被那两个人恶心到了。 葛言果真对何笙爱得深沉,竟然在上班时间陪她兜风,只是冬天那么冷,也不怕冻死他们。 后来是钱子枫送我回家的,到了楼下后他抬头瞟了眼房子说:“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我没心思应付他,便扯了个谎:“今天公婆在,改天吧。” 进电梯后我按了32层,盯着快速跳跃的数字发呆,到达楼层我按了门铃却没人应,便翻出包里的钥匙打开了门。 家里黑漆漆的,没有人在。 葛言肯定还在陪何笙,可李嫂和旭旭去哪儿了? 我趴在玄关的鞋柜处换鞋,刚想给李嫂打电话,身后就传来一个阴鸷的声音:“你还知道回来?” 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得我尖叫了一声,手机也掉在了地上,我刚想夺门而出灯就亮了,我这才认出是葛言。 我捂住心脏说:“你干嘛吓人?人吓人能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葛言的眼底蓄积着怒气,我寻思着他这么早回来,估计是何笙惹他生气了。他不忍心对何笙发泄,所以想拿我当出气筒。 我懒得理他,换上拖鞋后捡起手机往屋里走,刚想拨李嫂的电话就被葛言夺过去扔到了沙发上。 “爸妈想孙子了,李嫂带他回别墅小住几天。”他冷声道。 我点点头,打算去捡手机又被他拦住了:“你从进门到现在都没认真的看过我一眼,却急着去捡电话,是想和那个小白脸报备你平安到家了吧?” 我想了一下,整个白天我只和钱子枫单独相处过,恐怕是他看到我们吃饭的事了。 我问心无愧的同时觉得他特别可笑:“葛言,你觉得有意思吗?我都没追问你和何笙的事,你倒先兴师问罪起我了?别说我只是单纯的和他吃个饭,就算我真和他有一腿,你葛言也没资格管。” 我们四目相对,他突然捏住我的下巴,疼痛感一下子就传来了。我想躲,他的手上却更用了力气:“我娶你回家,供你吃穿用度,不是要你给我戴绿帽子的!” 我真的觉得好笑,可能真应了那句话,一个人心里有什么,眼睛就只能看到什么。他经常在外风流快活,就觉得我也是和他同类的角色。 我的笑更是激怒了他,他几乎是咬着牙的说:“我调查过那个人了,他大学时追求过你,现在还想安排你去他们公司上班。看来你在我这儿耐不住寂寞了,所以就想红杏出墙续上前缘。哦,对了,想必上次提出离婚,就是想和他双宿双飞吧。” 我倍觉无语,打开他的手:“是又如何?你葛言做人别太双标,不能只允许你这个官兵点火,却不准我这个百姓点灯吧?而且你明确说过你不爱我,总不能不许别人爱我吧?一辈子那么长,我不可能永远守活寡。” 我说完就想离开,他冷声道:“你要去找他?” 我负气的说:“是!” 他一把拉住我就往沙发上推,下一秒身子就压了上来,开始吻我的脖子。我的挣扎抵触换来他更疯狂的对待,他把手插/进我头发里固定住我的脸,让我不得不直视着他。 他的脸上浮起一抹特别残忍的笑:“你不是说你寂寞吗?对,你确实寂寞,旭旭虽然半岁多了,但你从怀上他至今只被我碰过一次,肯定很难忍。我今天就满足你,不,我以后天天满足你,让你再没精力背着我偷人。” 第11章 在我身下哭,也不准你在他人怀里笑 到底还是被葛言得逞了,我的记忆被拉回了酒店那个夜晚,他也是如现在这般疯狂的掠夺我。 我紧咬着牙,把所有疼痛和委屈都吞进肚里,让眼泪流向心里,睁大眼睛不甘心的瞪着他。 四目相对,这换来他更粗暴的对待,我到底还是忍受不住这钻心裂肺的痛楚哭了出来。 他的脸上像是带着一个虚伪的面具,令人猜不透他的情绪,只感觉像块冰冷的铁,冻得我直颤栗。甚至于连声音都是冷的:“哭吧,就算你在我身下哭,我也不会让你在别的男人怀里笑。” 时间仿佛静止,当一切都结束后他去冲澡,我则忍痛去客房休息,并把门锁上。 我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他是因钱子枫而争风吃醋,不过是他大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罢了,他无法忍受我给他头上染上绿色。 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还做了个又被葛言强迫的噩梦,我从梦里挣脱着醒过来时才发现枕头都湿漉漉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钱子枫打来的电话:“梁嶶,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昨晚已经和人事部打好招呼,录用你做出纳了。可今天老板竟打了电话警告我,让我离你远点,说你身后的人惹不得。” 听到这儿我就猜到是葛言动的手脚,还没等我说话,钱子枫又说:“我做了进一步打听,你之前应聘过的公司有几家原本是想录用你的,但也遭到了同样的威胁。” 我恍然的同时又滋生出了一抹愤怒,原来是葛言动了手脚,才会让我四处碰壁。我和钱子枫寒暄了几句后就挂断了,去卧室找葛言才发现他已经走了,而地上还留有昨晚的纸巾。 我怒气腾腾的拨通了葛言的电话:“葛言你什么意思?你反正又不爱我,和我维持婚姻也不过是想利用我做烟雾弹,掩饰你和何笙的私情罢了,我配合你就是,所以你没必要对我赶尽杀绝吧。” 他恩了一声:“我在开会,你过来公司一趟。” 我没多想就打车去了葛丰世家总部,刚走进大楼就被前台秘书拦住:“您是梁嶶吧?” “对。” “那您跟我来。” 秘书把我带到人事部,拿出份合约让我签字,我蹙了蹙眉:“这是什么?” “葛总交代你是新进的出纳,我们已经把合同弄好了,你签字便可。” 葛言因为恨我和想控制我,一直在断我找工作的后路,这会儿却把我招到他手下,莫非是有陷进? 我把合同里外检查了一遍,合同十分规范,而且薪酬可人。 我转念又想,他估计是想把我放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这样既能防止我给他戴绿帽,又能监视我别像他爸告状。 虽然我从没有动过这些心思,但不得不说葛言是个精于算计的人。若我真在葛丰世家做事,那他随时能炒了我,更不利于我离婚争夺旭旭的抚养权。 所以我把合同还给人事部的人:“抱歉,我不能签。” 我话音刚落,葛言恰好走进来:“你的档案已经被葛丰从人才市场调到档案部了,你若不签也可以,就回家待着去吧。” 我像人事部的人投去眼神,他们点了点头。 第12章 魅力太大,日久生情 葛言计划周全,我除了认栽别无他法,唯能签字。 第二天我便开始上班,虽然我和葛言结婚的消息曾被媒体报道过,但因为照片用的是侧影,名字也用的是梁某,所以并没人知道我是葛言的老婆。 葛丰世家经营范围广,业务多,我又不熟悉,做起来挺吃力的。为了不让葛言轻看我,我一直在努力的适应公司节奏,甚至经常加班加点。 李嫂带着旭旭去别墅那边常住了,只有周末才会带他回来,我想把精力都放到工作上,可自那晚后葛言每晚都要和我大战一场,总要把我折腾得散架似的才放过我。 我们渐渐熟悉了彼此的身体,我的身体也能感觉到欢悦,但精神上却觉得这很可耻。因为我不爱这个男人,我也怕我会因过多的接触而爱上这个冷心的男人。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我在工作上开始得心应手起来,甚至因在月底核算中表现出色,而被会计总监钦点参与葛丰地产部的竞标核算。 万万没想到,竟然在竞标的竞争者中碰到了何笙。 她看到我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就漫上了一层厌恶,阴阳怪气的说:“你真是好手段,竟然死乞白赖的进了葛丰。” 经历了上次的交锋,我知道何笙看起来温良恭顺,其实是个很有心计的人。碍于是公众场合,我冲她客气一笑便往外走去。 她不依不饶的追了出来:“你到底是用什么威胁到葛言,让他对我越来越冷漠了的?” 我听到她这样说便停下脚步,她始料未及一个急刹车后停住脚步,脚下一滑便闪了腰。她语气很冲的说:“梁嶶,你别欺人太甚!” 我举手胳膊晃了晃:“你是指你闪到腰的事还是葛言冷落你的事?那我可以告诉你,前者是你咎由自取,后者我毫不知情。若真要我说,估计是我魅力太大,葛言对我日久生情了吧。” 看到何笙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我心里还挺畅快的,算是报了她上次栽赃我的仇。 我那晚挺高兴的,晚上履行夫妻义务时我主动配合了葛言,他也难得温柔,我彻头彻尾的体会到了鱼水之欢的乐趣。 完事后他点了根烟,吐着烟圈懒洋洋的问我:“今晚配合度挺高的,爱上我了?” 和他在一起久了,我也习惯性的学着他的口吻:“听说你很久没找何笙了,是因为爱上我了?” 他被我的话呛得直咳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表情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你想太多了。” 我心底有点闷,但脸上笑得更开心了:“我心知肚明,反正男人都是第三条腿的动物,见到谁都有想法,我不过是你不碰白不碰的女人之一而已。” 他的脸色更沉了,侧身把台灯关了,阴郁的说“我不是种马”,说完后背对着我就睡了。 我也背过身去,反正男人心海底针,我才懒得猜。 为了能拿到那块地皮,葛丰内部成立了项目运算组,我作为出纳也负责项目核算的部分。 为了确保机密性,所有组内成员都到公司安排的封闭式农家乐里同吃同住,不能用电话也不能上网,每天工作之余的娱乐就是睡觉。 用时一周,总算核算何必,我们报了一个最合理的价格上去。 为了确保机密性,公司要求得等竞价结束再放我们回家,我们都觉得胜算很大,三五成群的约起来打麻将和玩纸牌。 正玩得高兴时,座机响了,接电话的是会计总监方雨。我们都放下手里的事看向她,对方说了什么句什么后,方雨微笑的嘴角迅速抿紧,底下的人都开始交换眼色,觉得竞标一事悬了。 方雨恩恩了几声后挂了电话,扫了我们一圈:“竞标失败了。” 第13章 梁嶶,你触碰了我的底线 大家都发出失望的声音,有几个还暴躁的踢翻了凳子,方雨提高了音量:“拿下这块地的是何氏地产,他们的最终报价只比我们葛丰高出两万。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个什么概念,这是个上亿的项目,何氏的基底只比我们高出两万,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们公司出了内奸。” 大家都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起来,方雨又说:“公司正在成立调查小组,一定要揪出内奸。你之后小组成员会逐一找你们谈话,希望出卖公司的人主动认错,争取宽大处理,而有其他线索的也可以反映给他们。就这样吧,暂时各回各家吧。” 竞标失败的事我也觉得挺遗憾的,这毕竟是我到葛丰后参与的第一个项目,但这不是我能把控的。 我回城里后准备先回别墅看旭旭,一周不见我可想他了,并打算接到他后去超市买点食材,晚上做点好吃的安慰安慰葛言。 可刚上出租车葛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一接通就听到他语气很差的说:“在哪儿?” 竞标失败他心情不好我也能理解,便放轻语气说:“我想去把旭旭接回来。” “你先回来家里。” “可是……” “没有可是,立刻,马上!” …… 葛言这臭脾气…… 我到底还是先回了家,一打开门就看到葛言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桌前还放着几瓶啤酒。 我是第一次见他这幅模样,震撼之余也觉得他有些可怜,到底还是心头一软便开口劝他:“竞标失败的事我也知道了,别太难受了,下次再加油。” 他缓缓抬头看我,下午的太阳从窗户里照进来,而他所坐的位置阳光恰好照不到,使他显得更为阴郁。 “那个……”我挠挠头,“听说拿下这块地皮的是何氏,也就是何笙家,反正你们早晚要成一家人,他家赚的钱也早晚会入你的口袋,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葛言突然出声打断我:“梁嶶,你说这些有意思吗?” 我尴尬一笑:“确实挺没意思的,我梁嶶算什么东西能有资格安慰你呢。” 我说完就往卧室里走,葛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挺没意思的,你出卖了葛丰出卖了我,心里挺乐呵的吧,却假惺惺的安慰我。” 我后背如刺锋芒,他几个大跨步就走到我跟前来,表情很平静可声音却寒冷至极:“怎么不说话了?被识破后心虚了?” 我吞了一大口口水:“我不心虚,我只是被你脑残的程度给震惊到了。就算你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就算我真的出卖公司,那也不至于把情报卖给何氏。我们的婚姻虽然名存实亡,但何笙好歹也是我婚姻里的劲敌,我没那么傻/逼。” 他突然笑了:“你是不傻/逼,你可精着呢,你不就是想帮助钱子枫拿到这次竞标,等他做了何氏地产的继承人后,再甩了我嫁给他嘛。” “你真疯了,这事和钱子枫有什么关系!” 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抬头:“装,瞪大你无辜的双眼继续装!你别和我说你不知道钱子枫是何笙同父异母的弟弟,别和我说你不知道他们俩正在开展继承人的竞争,而拿到这块地皮的就是胜者。” 我不敢置信,总觉得是我听错了:“不可能,他们一个姓何,一个姓钱。” “钱子枫的妈妈是小三,他随他妈妈姓。” “可……可你也不能因为我和钱子枫是朋友,就把出卖公司的罪名按到我头上。”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到我面前:“这是钱子枫的手机,你在封闭核算期间给他发的短信都还在,上面的价格正是钱子枫那一组的最终报价,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 我奋力辩解:“我真没有……” 葛言松开了我,把手机摔到了地上,手机分崩离析的下一秒,一个耳光就甩到了我脸上。 他应该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因为我被打到连退了好几步,直到撞上墙壁才勉强站住,耳朵也嗡嗡作响。 葛言这个时候明明离我很近,可我却觉得他的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他的脸上还有一抹痛苦的神色。 “梁嶶,上次你提离婚,我连夜找酒店调取了监控视频,看到确实是我混蛋的拖你进房。我葛言不是什么好人,但却恩怨分明,让你怀上旭旭是我的错,我愿意去弥补。所以我想搬出来和你培养感情,想试试能不能处下去。为了你我放弃了何笙,逼着自己每晚回家,可我没想到我做了这么多,你最后还是为了钱子枫出卖了我。” 他顿了顿又说:“梁嶶,你触犯了我的底线,我不会再原谅你。我会让律师拟好离婚协议,你到时候签字就好。出卖公司的事我不会再追究,就当是还我当初拖你入房的债。” 他说完,摔门而去,我蹲在墙角痛哭出声。 第14章 陷阱太深,顿悟太晚 后来哭乏了,我也从眼泪中清醒过来。 事情那么凑巧,我铁定是被人设计了。与其哭天喊地的委屈,找出证据自证清白才是更该做的事。 我胡乱的洗了把脸,觉得现在最该见的人是钱子枫,而他的手机刚才被葛言摔坏了,我便决定去他的公司找他。 我埋头冲下楼,刚准备拦出租车就有只手拉住我:“梁嶶,我有话和你说。” “钱子枫,我也正准备找你,不过你怎么来这儿了?” 钱子枫向来是个逗比属性的大男孩儿,这会儿却言笑不苟:“换个地方说话。” 他说着把我拉进一辆百万跑车里,沉声吩咐司机:“去河滨公园。” 我们一路无话,我暗衬他派头这么大,看来与何笙同父异母的消息并不假。 司机把车开到公园的僻静地带停好后就下了车,钱子枫拧着眉头看向我:“看你这么狼狈,葛言把出卖竞拍价格的事儿算你头上了?” 我恩了一声,尽可能平静的叙述:“他说你是何氏老板的私生子,与何笙在争夺继承权,而我通过短信把底价透露给你帮你拿到了地皮。但我进组参与核算以来,手机就被收走了,和其他员工的一起锁在柜子里,在竞拍结束后才拿回手机,难道你真收到我的短信了?” 钱子枫拧眉摇头:“我不清楚。” “什么意思?” 钱子枫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私生子这个身份让我感到羞耻,我很少和那边来往。直到一个月前何所才胃癌恶化,他逼着我辞了职,让我与他女儿何笙公平竞争继承公司。我根本不屑于他家的财产,但他毕竟是给了我命的人,我就想着别刺激他了,万一他死了还让我背上不孝子的名声。我就当是配合他演场戏,何笙那边一直紧密锣鼓的做准备,而我则带着团队吃香喝辣。” “然后呢?”我心急的追问。 “两天前我带着团队去夜店玩时把手机弄丢了,但我没放心上。因为我有两个手机,一个是与和何家联系的,一个是日常生活中常用的,而丢的那个正是与何家联系那个。我寻思着等竞拍失败后再去补卡,今早竞拍前我让手下的员工随便填个底价上去,中标时我也很懵逼。” 我的脑袋里已经渐渐有了想法:“那何笙是什么态度?” “她勃然大怒呗,说我赢得不光彩,说我勾引葛言的老婆里应外合。我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葛言的老婆是你,我知道她还在爱着葛言,也意识到从我丢手机开始我们就掉进她挖的坑里了。她应该是买通了你们核算组的成员及我团队的人,让他偷用你的手机把底价发到我丢失的手机上,再指示我的人把底价填上去。” 我点点头:“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何笙早就看不惯我了,她想给我按上内奸的罪名,把我从葛言身边赶走。但这代价也太大了吧,她真舍得把何氏让给你?” 钱子枫冷冷一笑:“葛丰世家的家业是何氏的几十个大,她若能做葛太太,又怎会稀罕何氏呢。” “也是……”我打起精神说,“那既然有头绪了,你先揪出你团队里被何笙收买的人吧,只让他指认何笙,就能证明我们是清白的了,葛丰那边我会想办法。” 钱子枫摊手:“填底价的那个小伙在竞拍结束就飞去美国了,现在还在飞机上。” 看来何笙计划得很缜密,估计葛丰这边被她买通的人也把屁股擦干净了。我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 “是梁嶶吧?” “对,你是哪位?” “我是汤洺生,葛言发疯了,你快过来尚品人间。” 那边挺吵的,我顿了顿说:“只怕他看到我会疯得更厉害……” 这时电话里传来打架的声音,汤洺生很急促的说:“你快来吧,你再不来今晚要出人命了。” 第15章 两者交锋,弱者败 汤洺生把话说完就挂了,我感觉事态挺严重的,便打开车门:“改天再聊吧,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免得被葛言撞见又误会。” “我只送你到门口,何况这里是郊外很难打车。” 钱子枫说的也有道理,我便点点头说:“那麻烦你了。” 大概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尚品人间门口,一辆救护车鸣着笛刚走。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莫非是葛言出事了? 我一边下车一边给汤洺生打电话,连路都顾不上看,眼看一辆摩托车要撞上我时,钱子枫揽住我的腰把我往后一拉。 “魂不守舍的,当心车。” 惊魂未定时,有稀稀落落的鼓掌声传来。我顺着声音看过去,猝不及防的对上了葛言冷如寒潭的双眼。而站在他身边的何笙,则微笑着鼓掌。 我如触电似的甩开钱子枫的手,我当时处境艰难,若是逃走会让葛言更加认定我和钱子枫有猫腻,若是解释只怕会换来他的羞辱。 思忖一番后,我还是朝他们走了过去。在这个过程里,我的双眼像雷达似的把葛言打量了一遍,看到他只是脸上有轻微擦伤时我不由得松了口气儿。 当我站到他面前时便嗅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气,他的眼神有些飘忽,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看我身后的钱子枫。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儿,尽可能控制住声音里的颤抖:“葛言,是汤洺生让我过来的,我们回家吧。” 我说着就去拉他,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甩开了我的手,我咬着唇解释:“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我和钱子枫真的只是朋友关系。我们俩刚才就底价泄露的事做了讨论,已经基本确定真凶了,我们先回家休息,等清醒了再谈。” 我说着特意瞪了何笙一眼,她做贼心虚的看了葛言一眼,见葛言一言不发后长了胆子,阴阳怪气的说:“你和钱子枫应该是就撇清关系达成共识了吧。” 跟上来的钱子枫冷声道:“何笙,你还真是贼喊捉贼,你就算想嫁给葛言,也没必要冤枉无辜的梁嶶。” 一直面无表情的葛言突然笑着看向我,可那笑比生气更令人心颤:“梁嶶,看来你们俩还真挺情深义重的,他竟然敢在我面前维护你。” 我摇头解释:“不是这样的。” 而钱子枫见我委屈也忍不住帮腔:“葛言,你能把葛丰世家经营得风生水起,双商应该不低吧,可你怎么就看不穿何笙的坏心肠呢!” 何笙估计怕被揭穿吧,开始用眼泪博取同情:“我怎么坏了?我喜欢葛言就是坏么?若不是我因为畸形子宫不能为他生儿育女,那葛太太的位置早就是我的了!” 何笙话语刚落,葛言立马转向她,扶住她双肩的手都是颤抖的:“你的意思是,你当初离开我是因身体原因,而不是你所说的移情别恋?” 何笙一把捂住脸,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没……没有的事,你妈……你妈没有逼我分手,是我自己怕连累你,才离开的……” 我见识过何笙的演技,一眼就识破她是在演戏,可葛言的脸上却迅速涌现出了内疚、自责、懊悔甚至是欣喜的表情。 他把她搂进怀里:“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怎么会因你不能生育而抛弃你?何况我原本就不太喜欢孩子,总觉得孩子挺吵的,我会把亏欠你的都弥补给你。” 他对何笙深情款款的话,却像一把钝钝的刀,一下又一下的凌迟着我的心脏。我讪讪的开口,听到自己特别绝望的说:“葛言,你可以恨我,但你真的没喜欢过旭旭吗?” 他沉默了大概一分钟后,用平静到无情的声音说:“我白天已经说过了,我会和你离婚。” 我当时特想哭,但眼泪在这种时候已经唤不起他的任何怜悯,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所以我也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眉毛一挑笑了笑,眼都不眨的看着葛言抱起哭得全身颤抖的梁嶶上车离开。 他们刚走汤洺生就从酒吧里走出来:“葛言呢?” 我耸耸肩,咧着嘴笑:“抱着何笙离开了。” 汤洺生不信:“葛丰竞标失败的事我也知道,我便叫了几个哥们陪他喝酒。本来是想帮他解闷解压的,其中一个叫卢超的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消息,说是你把底价泄露出去的,就因这句话葛言就把他揍得满地找牙,差点没把人打死,刚才救护车才把他拉走。就冲葛言的这种护妻行为,就能看出他是真的喜欢你。至于何笙,他们俩的故事早结束了,溅不起什么水花的。” 我再也憋不住了,带着哭腔说:“是真的,葛言要和我离婚,要娶何笙了。 第16章 离婚吧,孩子我要 情绪压抑太久,一旦爆发必定会很迅猛,但我不想在熟人面前卖悲惨人设,说完这句话就往葛言离开的反方向疾步狂走。 汤洺生和钱子枫都说送我,但我专走小道,很快就把他们甩了。 从尚品人间到公寓大概有10公里的路程,我走了三个多小时,也哭了三个多小时。到家后才发现高跟鞋的鞋底都快掉了,而两只脚板都磨起了水泡。 我随便冲了个澡,所谓十指连心,脚部的痛感一阵阵袭来,却不及我心里疼痛的万分之一。 我裹着浴巾回到卧室,正准备吹头发,可当目光触及到宽大的床时,心徒然一抖,吹风机便掉到地上摔坏了。 都说日久生情,可他却抽身无情,前些日子还与我每夜缠欢的人,没有一点前奏的就给我判了死刑。 他说他曾经有努力的接受我,只是我后知后觉没能把握。如今在何笙的手段之下,我们是真的完了。 …… 想到这些,原本干涸的眼泪又充盈起来,我湿着头发捂着被子又是大哭一场。 这一晚我几乎没醒,第二天犹豫了下,还是顶着浮肿的眼泡去了公司。 刚到办公室,我桌上的座机就响了,我接起来喂了一声,葛言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来我办公室。”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挂了,我犹豫了下还是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可能是我的样子太磕碜,他的眉头迅速皱在了一起,低下头递给我一张纸:“这是离婚协议,你确认一下,没问题的话我们下午就去办理手续。” 我一把接过来死死的抓在手里,却突然看不懂上面的字了。我卑微而艰涩的小声开口:“可不可以不离?” 他显然没听到,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说什么?” 我咳嗽了几声润润嗓子,提高了音量:“我说,你真要离吗?若是因为出卖竞标底价的事,那我真的很冤,你可以查的,我坦坦荡荡我不怕;若是因为何笙,那我不得不说你们有的只是过去,而我和旭旭才是你的现在,你应该冷静下再做决定。” 我装作很镇定的样子,实则小腿已软得都快站不稳了。 他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其实底价的事只是个导火索,若我爱你,就算你让我损失更多,我也会无条件的包容你、体谅你。底价泄露的事我会找人来抵,你可以选择留在葛丰,也可以随时辞职。至于旭旭,考虑到你以后的婚姻问题,旭旭的抚养权归我,但你随时可以探望,同时我会给你三千万人民币作为补偿。这些协议里都写得很清楚,你可以好好看一下。” 我强逼自己笑了一下:“抵?这么说你知道底价泄露的事是何笙所为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继而点了点头。 我在绝望的同时,也知道我和他没可能了,心脏一下子就变得空落落的,总觉得要说点什么才能好受些。 我仰着下巴看着他:“我本以为你葛言是个纵情人间的花心大少,如今看到你偏袒何笙的样子,才知你是个多情种。感情的事无法勉强,你要离婚我也不怨你,但离婚协议得改一改。” 他听到我这么说,却如释重负了:“补偿金的金额你可以往上加。” 我冷笑了一下:“我知道你葛言有钱,但我一分都不稀罕,我要带着旭旭净身出户。” 其实我是有点试探的,想试试用孩子能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我第一次看到他犹豫的样子,原以为会有转机,可他却说:“我是无所谓,但我怕我爸妈接受不了。” 我所有的希冀都在这刻化为泡影,原来他真没爱过孩子。 我提高音量:“说服你爸妈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现在就去写辞呈办理辞职手续,你让律师火速把协议改了,一小时后我们就去办手续。” 我说完转身就走,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旭旭的问题不能周旋了吗?” “不能,他是我的命。” 我砸门而去,也顾不上同事们的眼光了,回到办公室就开电脑写辞呈,然后拿去找方雨签字。 方雨的眼神有点怪:“梁嶶,昨天才出了底价泄露的事,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你辞职恐怕会引起他人的猜测。” 我笑了一下:“我现在有不得不辞职的理由,若总监担心我就是泄密的人,怕我是为了避责而辞职,那你拿到证据后可以报警。” “那个……” “总监,你不签字我就直接找葛总吧。” 方雨到底还是签了字,之后我直奔葛言办公室,不顾秘书的阻挠踢开了他的门,把辞职信往他面前重重一拍,力度大到溅起了灰尘。 “你先把辞职信签了,然后我们去签协议。” 他拿起笔时却又犹豫了:“要不……我们下午去?” 我以前就说过我猜不透葛言的心思,就如同现在这样,明明是他火急火燎的催我离婚的,生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会让他没办法和何笙携手并进,可又在临门一脚时犹豫了。 我当然不会傻兮兮的认为他是后悔了,他不过是想再争取下旭旭的抚养权罢了。 何笙当初因为畸形子宫的问题而被周惠棒打鸳鸯,想必葛言是想用旭旭做说服二老的定心丸,好成全他们。 他这算盘打得贼精,这让我对他的恨意更多了些。我没有一点回旋余地的说:“不行,就现在去。” 葛言看着我沉了一口气儿,到底还是大笔一挥签上了好看的字,我把辞职信交到人事部后,去停车场等他。 十分钟后,我坐着他的车去民政局。 一路上我都装作心情很好的样子,甚至还哼起了歌,可当车子停到民政局门口时,我的眼泪还是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我不想让葛言看到我这幅样子,相比哭兮兮,我更愿意给他留下果敢坚强的最后印象。 我低头擦泪,可他的手指忽然掠过我的脸,帮我拭去眼泪的同时突然问了句:“你会后悔吗?” 他的眸色很深,让我看不到底。 我很想问他是不是我会后悔他就不离了?或者问他,是不是他后悔了? 可我害怕这些问话会换来他的再次羞辱,我零碎的自尊已经经不住他再多一次的践踏了。所以我推开他下了车,边往民政局走边说:“爽快点吧,没劲儿。” 第17章 旭旭,爸爸会陪你长大 我雄赳赳气昂昂的率先走到办事窗口,对工作人员说:“你好,我们办理离婚手续。” “请出示证件。” 证件在葛言那儿,我回头叫他,看到他在门口打电话。 我以为是何笙督促他离婚的电话,便低下头玩弄着手指,他挂断后朝我快步走过来,拉起我的胳膊往外走。 “去哪儿?” “爸住院了。” “哦……那婚不离了?” 他却突然发起火来:“我说我爸刚被救护车拉去医院,现在还是谈离婚的时候吗?” 大厅里那么多人,一下子就全转过头看着我,我尴尬而狼狈的甩开他的手:“离婚手续办得挺快的,把证件拿来吧。” 我见他不动,便去翻他的手拿包,刚把离婚协议拿出来准备签字,他却夺过去撕碎了扔进垃圾桶,转身就往外走。 工作人员温声安慰我:“看得出来你老公不想离,回去好好谈谈吧。” 我点头道谢,走出去时葛言的车子还停在路口,想到葛江成待我一直不错,我到底还是上了车。 葛江成住进了市一人民医院,一番检查后确诊是移植后的肾脏产生了急性排异。现在的治疗手段是透析为主,若实在不行,可以考虑二次移植。不过暂且不说肾脏匹配的概率不高,而且风险也会增加。 这个消息让周惠崩溃,让葛言沉默,晚上周惠留下陪床,葛言开车送我回别墅看旭旭。 我们一路沉默,就连眼神都没对视过,到别墅后我刚要下车,葛言却突然开了口:“梁嶶,我们暂时别离婚了吧?” “为什么?”明知不该有期待,但我还是问了出来。 “我爸现在不能受刺激……” 葛言是个孝心满满的人,但他善良的人格却是刺痛我的触角,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儿:“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 他默了默:“我不知道,可能等我爸好了后吧。” “那不可能,你葛言有备胎,离了后可以迅速另娶,可我不能在你这里熬成黄脸婆后又被你抛弃,这对我不公平。” “我知道……” 我打断他:“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若知道我有多痛苦,就不该变着法子伤害我。眼看就要到年底了,来年我想有个新开始,所以我们明天就去把手续办了吧,早点结束这段从开始就是错误的婚姻。” 我顿了顿,又说:“离婚的事我会保密,免得传到你爸耳朵里,这是我对你、对这段婚姻最后的慈悲了。” 我说完就走进别墅,从李嫂房里抱出旭旭,他正捧着奶瓶喝奶,见到我后放弃了吮吸,嘴里发出“妈妈、妈妈”的音调。 旭旭会叫妈妈了? 我激动得流出了眼泪,觉得旭旭肯定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把我拥堵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 但下一秒,我又怀疑这是错觉,便大声的叫李嫂:“李嫂,旭旭刚才叫妈妈了,你之前听过吗?” 李嫂小跑出来时,旭旭又叫了一声“妈妈”,李嫂立马笑得合不拢嘴:“夫人,旭旭确实是在叫妈妈,而且今晚是第一次叫,估计是见到你高兴的。” 李嫂说着又对我身后的葛言说:“先生,旭旭会叫妈妈了!” 葛言似乎也是高兴的,笑着从我怀里抱过旭旭,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暖意:“让爸爸听听,宝贝,叫声妈妈。” 旭旭也给力,还真的又软糯的叫了一声,葛言眉头舒展开来:“宝贝真棒,再叫声爸爸听听,叫爸爸,叫爸爸,爸爸……” 旭旭不愿叫,可葛言不放弃的一直重复,没想到几分钟后旭旭真的发出了“爸爸”的音。 旭旭叫出“爸爸”的瞬间,我在激动过后却感到一抹更大的悲凉,因为他明天就得和爸爸分开了…… 葛言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估计也是激动的,他在旭旭的脸上连亲了好几口,像是对旭旭又像是对我说:“爸爸以前陪你的时间太少了,我会改正,尽量陪你长大。” 第18章 给彼此一个机会,三月为期 当晚我们在别墅住下,葛言去书房后,我带着旭旭回卧室睡觉。 本想反锁门的,但觉得这不恰当,便只是关上了。 旭旭很快就睡着了,我却没有睡意,便用手机翻看他从出生到现在的相片。他变化挺大的,我正翻得起劲儿时门就开了。 我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闭眼装睡,有个脚步声朝床边走来,后来又慢慢的爬上床在我身后躺下。 我的身体一阵紧张,不自觉的绷紧了,在呼吸越来越重时葛言支起上身贴向我。他的鼻息掠过我的脖子和耳朵,弄得我痒痒的,却在我没反应过来时贴上我的唇。 “不……” 我刚张口,却让他的舌头顺势滑了进去。 因为怕吵醒旭旭,我也不敢过度反抗,这让他轻易得逞。 当他如一块坚硬的铁在我内里横冲直撞时,我渐渐放弃了抵触,就当是分手前夜的最后一战吧。 完事后他没像往常那样转身入睡,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了,我们的身体契合在了一起,他半响后开口:“梁嶶,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话题又绕了回去,我沉声问他:“我既然说了会把我们离婚的事保密,就一定会做到,你不必担心我会泄露。” 他突然把脸埋进我的头发里,闷声说:“其实也不全是因为我爸,是我后悔了。我原本觉得和你离婚会让我解脱,可今早在去民政局的路上时我就后悔了,我不敢想象没有你后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我的头皮有点发凉,好像是他的眼泪滴到上面了。这番吐露内心的话让我一阵悸动,但我害怕这是他为了稳住我别离婚而撒的谎,所以我让自己保持着镇定:“葛言,你昨天态度坚决的提出离婚,还承诺要弥补何笙,可不过24小时你就变卦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梁嶶特傻,才会被你出尔反尔的话所骗?” 他强行把我翻了个身面向他。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合得很紧,房里几乎没有光,他在黑暗里开始吻我。 他的吻没了往日的霸道狂肆,是弧度很小的轻啄,仿佛害怕稍微用力就会把我给啃坏了似的。 在换气的间隙他说:“梁薇,你肯定会觉得我居心叵测,此时和你说这些是想给你个蜜枣再利用你。但其实不是的,可能因为我一开始就对你的接近心怀恨意,所以我总是不想正视你,就算是后来在公寓里与你同住,我也在不停地做心理暗示,把理由归为是为了孩子。” 他说着用手指轻捻我的耳垂:“可是当我看到你和钱子枫吃鸳鸯锅,当我听说你为了他出卖我时,相比愤怒我最多的是失望。昨晚和汤洺生他们喝酒时,我也因为别人说了你的坏话而和他大打出手。我以为我够精明,以为这些反应只是源自你触碰到我的底线,可是刚才听到旭旭叫我们爸妈时,我才意识到我们是一家人,是一个整体,若是拆散了那我肯定很难过。” 他说得很诚恳,我多少有些被打动了,我抿了抿唇,和他拉开了些距离:“可你昨晚还说你不喜欢孩子……” 他拉起我的手用力的握着:“那是因为看到你和钱子枫同时出现而受了刺激,加之喝了酒才胡说八道的,我当然爱旭旭,我平日里虽然忙,但也没少陪他。” 他见我不说话,拉起我的手往他脸上拍去:“即使我和你说了这些,你也不一定能原谅我,你打我吧,打到你能原谅我为止。” 我到底不忍心,缩回手说:“我才不打呢,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打你我手还疼呢。” 他坐起来:“那要用鞋底打我吗?若是你不想亲自动手,那我可以跪键盘、跪遥控器、跪榴莲之类的。” 我到底是笑了一下:“你这幅样子是我从未想过的,和你在公司里霸道冷酷的总裁范儿一点都不像。” “老婆都快没了,谁还在意形象。” 其实在他说话时我也想了很多,我明白我对他已经有了感情,而原生家庭也更利于孩子成长,离婚之事我一直是被动的,如今他把主动权交到了我手里,倒令我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内心里其实是不想离的,不想让旭旭没有爸爸,也不想放弃这个男人,可心里却又怕这是场骗局,思忖再三后我说:“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言语都是虚的,我会用行动证明,你可以给我一个观察期。” “哦……那……那何笙……” 他立马抱着我解释:“我刚才在书房里就是在解决这件事,我已经和何笙解释过了,昨晚那些冲动行为都是因为看到你和钱子枫在一起打翻了醋坛子才故意那样说的。” 我叹了声气,心里总感觉惴惴不安:“可何笙为了得到你,不惜把何氏地产拱手送到钱子枫手上,她会善罢甘休吗?” “放心吧,我会妥善解决好的。” 这一晚,我们俩算是就婚姻问题达成共识,我给他三个月的考察期。 三个月后旭旭恰好一岁,若我觉得能继续过,我们就办婚礼,反之则离婚。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们搬回了别墅。因为之前刚辞了职,而眼下葛江成又病了我便没去工作。选择我留在家照顾旭旭,并轮换着去医院照顾葛江成。 大概一个月后,我在财经版上看到钱子枫继承何氏地产的新闻,据说何笙在继承会议上大闹了一场。 我合上报纸时右眼皮突然跳了几下,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没想到这第六感还真准了,我下午从医院出来时,被何笙在医院门口截住了。 第19章 偷梁换柱,鸠占鹊巢 何笙向来是个打扮精致的女孩,可她此时的装束却有些狼狈。 白色的毛衣和皮裤上全是淤泥,零下10多度的气温,她露在外的皮肤冻得发红,她搓揉着手说:“梁薇,我能和你聊聊吗?” 自我和葛言和好后,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其实撇开葛言,我和她无怨无仇,她如今情场商场双失意,看起来挺可怜的,我便带她去了附近的星巴克。 星巴克里暖气很足,她慢慢不抖了,大口大口的喝着咖啡,看起来很饿的样子。 我点了几份甜品,为了顾及她的自尊心,虽然很饱但还是陪她一起吃。 点的餐都吃完后,我问她:“还有想吃的吗?” 她笑得有点卑微,和我印象中飞扬跋扈的样子完全不同:“饱了,吃不下了。” “那……方便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吗?这么冷的天,怎么穿得那么少,还全身是泥巴?” 她咬着唇看着桌面的某处,眼泪很快就滚落了下来:“还能是因为什么,就是被赶出来了呗。” “谁赶的你?” “钱子枫和他妈,我妈几年前病死后,钱子枫的妈妈就进门了。以前我爸是一家之主,我还有靠山,日子也过得不错。可如今我爸重病入院,加之我作茧自缚的帮钱子枫中了竞标,如今他继承家业还停了我的所有银行卡,甚至让保姆赶我出门,连件外套都没给我穿,就把我推倒在门外,之后再也没开门……” 何笙说到这便啜泣起来,从她所述来看,她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但以我对钱子枫的了解来看,他做不出这种事。 我心下疑惑,却也不便当着她的面向钱子枫电话求证,便把钱包里的钱都掏出来递给她:“何笙,你别嫌少,我暂时只有这千把块钱的现金,你先拿着应急吧。” 何笙摇着头说:“我哪里有脸要你的钱,当初陷害你出卖公司的事令我自愧不如了。我今天冒昧来找你,是想求你帮个忙。” “过去的就别提了,有需要可以尽管说。” 何笙有点僵硬的开口:“葛言说我和他已经结束了,为避免尴尬,也为了不伤害到他的家人,所以和我断了联系。可我现在需要工作,我大学是混出来的,去纽约的几年也是混日子而已。别说以我的能力很难找到工作,就算能找到,估计我也得饿死或者冻死了,所以我想请他帮我介绍一份足够养活我的工作,只是我联系不上他,只能寻求你的帮助。” 我笑笑:“可以的,他晚上下班回来我就告诉他这件事情。” 何笙激动得眼睛发红:“梁薇,你真愿意帮我?” “我会传达给他,帮不帮、怎么帮就是他的事了。” 何笙竟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到了我面前:“梁薇,你帮我这么多已经足够了,我也总算明白了葛言喜欢你的原因了,像你这种可爱善良的女孩,别说男人了,就连我在自叹不如的同时,也有点喜欢你了。” 我扶她起来:“你严重了,其实你也个好女孩,只是有些时候用错了方式方法而已。” 最近我带旭旭带得多,他晚上的时候尤其粘我,我看天都快黑了便说:“我得回家了,你现在有去处吗?” 她摇摇头:“我出国几年,和以前的朋友感情都淡了,甚至连电话号码都不知道了。你开车来的吧,能送我去宾馆么?” 我到底还是送她去了,何笙坐到了后座,在我准备启动车子时突然有什么东西扎了我的脖子一下。 我刚想回头,可眼睛就闭上了…… 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冷,全身还有点抖,意识渐聚时我听到有个男声说:“我开始打麻醉了。” 我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朝我走过来,尔后她可劲儿的往我脸上打了几巴掌,冷声说:“打吧,多打点,速战速决把这贱人的另一个肾给取了。” 这冷漠恶毒的声音正是何笙的,我猛地睁大眼睛瞪视着她,同时想逃走,这才发现我的手脚都被绑在了床上。 “何笙,你要做什么?” 我惶恐得很,这应该是个废旧饿仓库,临时搭建了简陋的手术台,除了何笙外还有三男一女,应该是要取我肾脏的帮凶。 何笙哈哈大笑了几声,漂亮的脸蛋因为过于狰狞把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我只是想要你一颗肾脏而已。” 我的两颗肾已经捐了一颗给葛江成了,若是这颗也被她取了去,那我必死无疑。 死亡的恐惧笼罩我,让我拼命的想逃,可我寡不敌众,何笙一个示意那几个人就扑过来压住我,其中一个开始给我打麻药。 我只能一边挣脱一边叫救命,何笙走过来捏住我的脸蛋用力往外扯,笑得特别残忍:“别挣扎了宝贝,这里是荒郊野外,没人会听到的。我有了你这颗肾,我就能用它讨好葛江成和周慧了,而你将消失在这个世界。我还会和葛言死灰复燃,你的儿子也会慢慢接受我,我们一家会和乐融融的。但你也别太难过,每年你的祭日我都会给你多烧点纸钱的。” “你疯了,你这是杀人,你这是犯法!何况我消失了而你又能提供肾脏,你难道觉得没人会起疑吗?” 她的笑容变得更冷了:“这不用你操心,我的计划很完美!我已经买通医生,说我的肾脏和葛江成的配型成功了,再制造一场虚假的取肾手术,你的肾就能以我的名义移植到葛江成体内。” “至于你嘛……”她拉长了尾音,“你昏睡时,我找了个小混混和你拍了亲密照,只要葛言看到这些,必定会相信你是婚内出轨跑路了。时隔多年后或许会有人发现你尸沉海底,再想追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有句话说得好,善良限制了我们的想象,若不是我亲自遇到,我根本不敢想象在这个和谐社会里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想挣扎,可麻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我的意识渐渐迷离…… 我在这一刻想到了很多,想到了我的家人和朋友,想到了葛言和旭旭…… 我有多么不舍,却无力抗争,何笙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听到她说:“你这是咎由自取,谁让你上次不离开葛言的。现在搭上命了,后悔了,却也晚了。我为了葛言,连公司都拱手让人了,我变得一无所有,如今必须放手一搏,所以你别怪我。” 尔后,她对那几个人说:“开始吧。” 冰冷的刀刃反射了白炽灯的光,寒得如地狱的冷光,慎得人心发慌…… 第20章 劫后余生,庭上对峙 取肾手术原本只需半麻,但何笙给我用的是全麻。 在最后一丝意识尚存时,我想我估计会在麻醉效果消退前死亡,别说取肾后何笙不会给我做治疗,单是没有肾这一条,我也没办法活下去。 我多么希望会有奇迹发生,可我感觉我等不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只感觉全身都很疼,我试图睁开眼,可眼皮却像有千斤重似的根本睁不开。 后来又睡去,再次醒来时感觉好受了些,葛言低沉而严肃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把这个团队揪出来,至于始作俑者何笙,尽量争取无期徒刑!” 我试着勾了勾手指,还真的能动;我又慢慢睁开眼睛,一道白光刺得我赶紧合上了眼,之后我一点一点的把眼睛睁大,当眼睛适应了光线后,便看到了靠在门口打电话的葛言。 对方应该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葛言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就像皱巴巴的柿饼。他放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往门上砸了一拳:“听着,我花钱请你们来,就是让你们替我办事的,不是听你们辩解的,你们若没能力就尽早滚蛋!” 葛言说完把电话砸到地上,又打开门对外面的护士说:“把你们主任叫来,这都12小时过去了,我老婆为什么还不醒!” …… 眼下看到、听到的这一切,都让我意识到我还活着。 我张了张嘴,想叫葛言,可嗓子却难受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对护士吼完后转过身朝我走来,当看到我睁开眼睛后第一个反应是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所看到的画面,当确认他没看错后,便迅速的朝我跑过来。 “老婆,你真醒了?”他俯下身急切的打量着我。 我微微点头,在他眼眶里蓄积了很久的眼泪全落了下来,有几滴还滴进了我嘴里。 眼泪虽然很咸很涩,却是我尝过的最美好的味道了,因为这是劫后余生后我感受到的第一种味道。 “太好了老婆,谢谢你能醒过来,老婆,我对不起你……”他有些语不伦次,时而亲我,时而用劲的拥抱我,他向来光洁的下巴长出了胡茬,刺得我又疼又痒,又幸福。 主任很快就赶来了,我的苏醒让他大松了一口气儿,他笑着说:“若你再不醒,葛总可能真会把我们医院给拆了。” 一番检查后,医生说我的心率还算正常,不过因为我使用了过量麻醉剂,还可能产生其他后遗症,所以得留院观察几天,并监测每天的血象。 医生走后,葛言让保姆送了流食来,我口干舌燥的勉强喝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我有很多话想问他,但麻药所致的那股困劲儿还没过去,眼睛到底还是又闭上了。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晕黄的壁灯,葛言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我的左手睡着了。 我慢慢的抽了回来,却还是吵醒了他:“老婆,你醒了,饿吗?渴吗?或者想上洗手间吗?” 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急切,心底倍感温暖:“我没事,倒是你眼睛那么红,看来很是缺觉,你去陪护床上好好睡一觉吧。”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亲了一下:“我不困,能看到你醒来我已经满足得可以几天不吃不休了。” “旭旭呢?” “在家,有李嫂和奶奶陪着,你别担心。” “恩,那我爸妈那边……” “你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没了意识,医生说很危险,我只好通知了他们。你醒后我也报了平安,但他们已经赶过来了。刚才他们带着旭旭来看过你,后来我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谢谢你……” “傻瓜,”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是我该谢谢你能醒来,怪我没保护好你,才让何笙有机可趁。” 我笑着摇了摇头:“是我大意了,不过我是怎么被救出来的?” 我一提到这件事,葛言的脸上就闪过一抹阴郁和烦躁,但看向我时还是一脸温柔:“那些都过去了,就别提了,就把它当做一场梦,醒了就忘了吧。” “我没那么脆弱,相比不明不白的,了解清楚了才能把它抛之脑后呀。” 在我的坚持下,葛言还是说了出来。 最先发现我失联的是葛言,他晚上6点回的家,见我没回家且电话关机,就担心我是出事了。 他起初怀疑我出交通事故了,拜托警局的朋友打听了一下,但没有我开那辆车的报警记录。 后来他想到了何笙,何笙前几天找过他意图复合,但被他拒绝了,她离开前撂了句狠话,说她会用尽办法让他接受自己的。 葛言随后调取了医院附近的监控,果真看到我们一起喝了下午茶,又坐车一同离开。之后在警察的帮助下,他们成功模拟出来车子行驶的轨迹,在何笙下手前突击进了废旧的仓库,从手术台上救下了我。 说到最后,葛言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我真没想到何笙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还好在最后一刻救下了你,要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我伸出手把他皱起来的眉头抚平:“你不要再自责了,你已经很厉害了,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救下我。至于那群人,自然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念念不忘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他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真的不恨他们吗?” “在我被他们强行绑住要取我的肾时,我恨不得打死他们。但我既然活了下来,就该更珍惜生命把每一天都过得精彩些,若让自己活在恨里,岂不是在做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蠢事?” 葛言似乎听进了我讲的道理,半天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握着我的手陷入了某种沉思里。 我在医院住了五天,葛言把公司的事全丢给助理,寸步不离的在医院陪我,就连我去厕所也会守在门外等我。 葛言是个沉稳内敛的男人,即使我死里逃走也没能听到他说爱我的话,但他本来就属于多做少说的行动派,我在他日发细腻的关心里也感受了他满满的爱意。 就连我妈私下都和我说,我这次经历的事还真是福祸相依,虽然差点丢了命,但换来葛言的心也算值得了。 我嘴上含蓄的否认,心里却像灌了蜜糖一般的甜。 出院后就是春节,葛言把我爸妈留下来过年,葛江成也暂时出院回了家。这是两家人第一次一起过年,因为人多,还挺热闹的。 春节过后,绑架案开庭。 这个案子是葛言在负责,但我对来龙去脉还是了解得比较清楚的。 在这起案件中,何笙是主谋,但她请来的那几个人更不简单。他们在黑市器官交易市场颇有名气,是一个集器官收集和卖出的专业化的犯罪团伙。 警察们顺势揪出了这个团伙的绝大多数成员,他们必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但葛言的关注点主要落在何笙身上。 何笙的辩护律师必然会为她进行有利于她的辩护,而葛言则要求律师往无期徒刑上辩护。因为她在知道我只有一个肾的情况下,却还意图取出我的肾,这分明是想在故意杀人的前提下,再发一笔横财。 我作为当事人也出庭了,并把何笙约我见面及绑架过程在法庭上做了陈述,可没想到何笙的律师竟然出示了一份葛言的精神病鉴定报告书。 庭上顿时大乱。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4482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4482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