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如影》 第一章 干完这一票,我就回老家结婚 http://.biquxs.info/

大连是一座很有魅力的城市,这里地理位置优越,海路往东可达朝韩日,往南可到中国经济重心地区,向北铁路数日可通俄罗斯,还有数个现代化的国际机场。/p 它地处北温带,是东北地区最温暖的地方,四季分明,气候温和;夏季温暖无酷暑,冬季虽冷但少严寒,春秋不冷不热、气温适中。/p 左赫就是因为看中这个才北上来到这里的。/p 他不喜欢出汗。/p 大连市中心交通纵横交错,某个街角处的二楼咖啡店是他常来的地方。/p 不像西方,中国的咖啡店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本土“喜热闹”的民风影响,虽然这里不会如同在大街上撸串一样粗犷豪放,但是周围人说的什么话,他安静的听便能知道的一清二楚。/p 这里是他的情报搜集地之一。/p 也是他最常来消遣的地方。/p 二楼的咖啡店就静静地埋在雪里,整层对外都是全玻璃打造,视野广阔。对面恰好又是民国时期日本移民留下的一片矮脚洋房,政府没有动,对于像他这种常年行走在好比是高山峡谷的高楼大厦之间的都市居民,能够见到这一片绵延几公里的矮脚洋房让他几乎有了在草原上的错觉。/p “这是个好地方不是吗?”/p 他常常对江苏经商的朋友说到。/p 你以为他是一个私家侦探?/p 不。/p 老板是一个很有修养的高个子老头,随时随地他都是一身正规的服务生装扮,挺着胸膛而不像其他的老年人一样。/p 左赫暗自称他是“文人风骨”的古怪老头。/p 不过也就那么一想而已。/p 他奉行实用主义,喜欢亲自参与实践,许多情报是他自己搜集到的,顺便还节省了不少的情报费。/p 今天没有多少人。/p 咖啡店换了一个服务生。/p 往常都是一个文绉绉的眼镜男。/p “叮铃铃~”清脆的铃声让他即将起飞的思绪又回到了这里。/p 门被缓缓推开。/p 一个斜刘海的少年微微躬身,把伞靠在了衣架下面。/p 左赫最常坐的位置是远离门口的一个偏远的靠窗处。因为那里对外视野最好。/p “先生您好,需要……”/p “有奶茶吗?我要椰果味的。”/p “额,有的,您稍等。”/p 说完他径直朝着左赫走了过来。/p 你会发现,他的嘴角总是有意无意的上翘,显得迷之帅气和自信。/p “天气不错。”/p “对啊。”/p 左赫双手托着下巴,紧紧的看着他。/p 年轻人侧身坐下,翘起了二郎腿。/p “啊不,不需要,谢谢。”/p 左赫挑了挑眉,悬在兜里的烟又丢了回去。/p “老实说,”/p 年轻人把脸正了过来。/p “你这样的猎人我还是第一次见。”/p “怎么说?”/p “没什么,你的个人魅力成就了你的名声而已。”/p 他打了个哈哈。/p 这个时候,奶茶也端了上来。/p 他泯了一口,露出了满足的微笑。/p 左赫眼睛快速的左右扫描,确定周围没人后,神态自若的将一张纸条顺着报纸递了过去。/p “有意思,”年轻人顿了顿。/p “你还是第一次找我办正事儿。”/p “情况刻不容缓,”/p 左赫深吸了一口气。/p “我也是迫不得已。”/p “那行吧,我也不磨唧。”/p 他低声嘀咕道。/p “夜半三更,繁华的就如同天空的繁星;梦醒时分,尚能回想起那些峥嵘岁月。”/p “祝你好运。”/p 左赫脑子飞快地转着,回过神来时,他人已经离位了。/p “顺便帮我打个包,谢谢。”/p 门铃再次想起。/p 服务员送走了那个让她觉得怪怪的年轻人后,还原地愣了一会。/p ……/p 怀云港。/p 新的国家政策让它一跃代替了旅顺港成为了最有发展潜力新兴的港口。它的停泊位和卸装作业区是其他港口无法比拟的。/p 左赫趴在空中走廊上面,说来也奇怪,本来这是联络两栋大楼之间的便利桥梁,却在最顶端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而被废弃了。/p 这个走廊没有铺地砖,甚至连栏杆都没有,只有头顶有些未搭载完成的“骨架”,抬头便可以仰望星空。/p 他的全套夜行衣成为了完美的掩护,趴在这里,百米外的怀云港尽收眼底。/p 饶是夜里11点,那里仍是灯火通明。/p 吊臂的运作声,各种轮船的喷笛声,口哨声,叫喊声,灯光的摇摆令人不安的吼叫声,全部混杂在一起。/p 左赫所在的大楼,下面就是一成片的集装箱区。这里黑暗,是他特别注意的地方。/p 他的腰上绑着一根尼龙绳,另一端缠绕在走廊顶的“骨架上”,几十米高的大楼,他可以一分钟到达底楼。/p 手里的夜光仪8倍镜从他趴在那里后就在也没有离开过他的眼眶。/p 夜半三更。/p 最坏的情况是他得等数个小时。/p 他的脸部肌肉不停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某种预兆。/p 来了!/p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乘着月色缓缓从一个不起眼的铁网后门驶了进去。/p 左赫将望远镜倍数放到最大,开始巡查周围的守卫。/p 果然。/p 一些背对他的集装箱门半开着,有的露出半个胳膊肘,有的则是半个枪管消音器。/p 铁网内外都有一些人。/p 你不用红外线是很难发现的。/p 草丛,集装箱顶部,甚至在一些比他要矮的一栋楼里,左赫惊悸的发现了狙击手的存在。/p 他不知道自己即将要抢夺的是什么。/p 难怪自己没法单独收集情报。这种出场的手笔,多半是严密封锁消息的。/p 他的内心默默盘算着。/p 五百万美金。/p 豁出这条命也值了。/p 一辈子就疯这最后一次。/p 我是赏金猎人!/p 下车的三个人,两个壮汉,阴影里明显看出是练家子,底盘很稳,中间那一个稍微瘦一点的凭感觉是个俄罗斯人。/p 他们在等。/p 数百个集装箱之外,是荷枪实弹的中国士兵,这些人胆子真大。/p 等了一刻钟,左赫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p 说实在的他自从干这一行,最大的买卖就是在一群混混里救出了一本对于某个公司很重要的文件夹,赚了五万。/p 这种场面,实在是有些把控不住。/p 搞不好会被追杀。会连累家人!/p 起重机伴随着轰隆的声音,一个在昏暗灯光下显得略微发红的普通集装箱从远处的一搜外国字母的游轮里被吊了过来。/p 这边似乎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力。因为根据中国最新的航海法,一些大型货物邮轮必须要夜晚10点以后才能驶入距离港口五海里的地方。/p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正是卸装货物繁忙的时候。/p 这个港口起码有五十多个集装箱在被同时起吊。/p 而这一个红色的,正是在最南端。/p 无人会注意到。/p 那些打灯光的,起吊师傅,装卸师傅,都是他们的人。/p 左赫紧紧顶着。手里的暗扣蓄势待发,一到确定货物,他将迅速行动!/p 买家跟他约好,只要他将这个货物拉到离港口不远的指定地点,就有安排好的人会接应。/p 每每想到这儿,就让他稍微心安一些。/p “小事儿,小事儿,拉出去五百万就到手了”。/p 果然,集装箱缓缓降下来以后,出来了一群人。/p 估摸着得有十多个,统一夹克衫,步伐缓慢沉重,看样子是有备而来。/p 左赫正在努力寻找“货物”,看不见,只好站了起来往右边的房顶跳去。/p 发现了!/p 半开的皱纹铁门里,一个披着布幔的半人高的容器被抬了出来。/p “就是它?!”/p 左赫努力地回忆,买家的确没有说货物的大小,所以他只留了一辆摩托车在附近的垃圾巷里,这个尺寸想要运走恐怕有点费力。/p 正在想时,情况已经紧急的不允许他再逗留了,双方已经展开交易,手下正在检查货物,如果等到这个货物上船,那么再抢夺就会变得非常困难。/p 怎可错失良机!/p 绳子嗖嗖地被放下,其中镶嵌的合金还与砖产生的丝丝的火花。/p “急如岛风!”/p 左赫眉头紧皱,眼睛不断地扫描目标处,巨大的风力把他的脸颊吹成了烙饼。/p “哪个!哪个儿!”/p 他的后上方突然传来了四川口音的大喝,他微微扭头,余光里瞥见了空中廊桥一边的走廊里透露出了电筒的强光!/p 左赫内心一紧,连忙放大了下降绳口子,两边的强风止不住地往他脸上吹,几乎睁不开眼。/p 这个时候,他看见自己即将落地的附近也出现了数到灯光!/p “妈的这保安!”/p 他咬牙切齿地暗骂一声,突然攥紧了绳子止住下降,双腿并列蹬墙,整个人螺旋一样的弹开,/p “还有五楼!”/p 在即将靠近到四川保安所在的隔壁大楼时,他弃绳纵身一跃,不偏不倚的飞进外窗,钻进了三楼到二楼的走廊里。/p 他连续翻滚以卸力,便立刻爬了起来。/p 绝对不能让那些交易的人注意到这里的灯光!/p 左赫心里从来没有这么焦急过,肾上腺素激增,几层楼几乎每层是一个大跨步就下去了。/p /p 灌木丛里。/p 他冷静的分析着保安移动的方向。/p 这里是港口的综合管理大楼,安保严密也是可以理解的。/p 大楼附近的灯塔也打开了,这种灯塔平时是用于为出入港口的大货车引路的。但是并没有戒严,可能命令还没有下达。/p “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发现绳子,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到楼顶!”/p 左赫挑了挑眉,快速向隔壁集装箱区域奔去。/p 沙沙沙……/p 外围是高墙加电网,不过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儿。/p 躬在离墙七八步的地方,微微弯曲大腿,深吸一口气,下一秒,整个人就像跳高选手一样弹了出去!/p 在电网的正上方,本来是要掉下去的,只见他浑身肌肉微微颤抖,这一区域的电网竟然释放出了一串电流!/p 这股电流就想母亲怀抱婴儿的手一样柔和的,径直把他和盘托了出去!/p 在周围人看来,整个过程就像是起步,蹬跳,延迟后空翻,落地,翻滚。一气呵成。/p 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电网异常。他得以继续行动。/p 穿过纵横交错的集装箱,这附近的箱子它的门都是打开的,看来不仅是作为掩护,有的里面肯定是有埋伏。/p 就像曹操“七十二疑冢”的作用一样。/p 左赫当然不会傻得直接从中间穿过,更不会像终结者一样提着格林机枪慢悠悠的杀过去。/p 他此刻就像是忍者,隐藏于月夜之中,不断躲过海边环绕灯塔和附近一切灯光。/p 侧身旋转,踮起脚尖,快步而又谨慎。步步为营。/p 每经过一个集装箱,他都要贴着铝合金的集装箱墙面,试图感知里面。/p ……/p 第二章 暗夜里的九尾狐 http://.biquxs.info/

“都没问题吧。”/p “中介人?”/p 左赫远远的趴在一堆废弃的铁皮里盯着那儿。/p 一般的交易都从来不会出现中介人这一个职业的,他的出现,看来双方都对彼此不放心。/p 从货轮里吊出来的那个集装箱走出来了五个人,为首男子一身棕色西服,腰部微微内收,显示出流线型的劲道感,比起两边的保镖,倒是显得瘦弱一些。/p 左赫紧紧的顶着他,试图看到他的眼睛。/p 可惜白种人的高鼻梁眼眶深凹的特点加上背光的站地,让他根本看不到。/p 眼神可以透露出很多人试图掩饰的东西,对于干赏金猎人这一行的做个来说,识人术是入门必学的,/p 那种不卑不亢,说话匀速,胸腔起伏平稳,挺直腰板的,绝对是出自于某个高等的欧洲贵族管家学院,这种学院交出来的管家,明面上是管家,暗地里其实是可以跟特工有的一拼的综合实力。/p 所以可以判断,真正的买家一定在三个地方之一。/p 一世界某处,此刻正紧紧盯着屏幕。/p 二货轮里,集装箱里的都是他的亲信。为了安全才这样做。/p 三集装箱里。/p 他的直觉,那黑暗的半掩着的仓门里,至少还有十名身经百战的人端着消音冲锋或许就在等老大的一句话。/p 看起平静的交易地实则暗流涌动。/p 没有什么大东家会傻到亲自来交易。/p “钱是没问题。”/p “但是杰斐逊先生,您除了给我们看它的照片,我希望,能够见一下货物的实体,以确保他的完整性。”/p 背对着左赫跟外国人谈判的,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语调抑扬顿挫,看样子也是个黑市老手。/p 他离得不近不远,双方说的话,勉强能听个大概。/p 二人中间侧身站了两个人。/p 一个是中介,/p 一个则是翻译。/p 外国人向斜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p 左赫注意到那个人的嘴唇是紧闭并且鼓起来的,看起来是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p 这种表情代表的意义非常复杂,绝对不能随意判断,他意识到还不能贸然行动,况且后面的保安还没有发现自己,所以还能再偷窥一段时间。/p 左赫所在的废弃铁皮堆,离交易地不过五十米,他躲在里面,利用缝隙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p 自己的面前,就有一个黑衣人在把手,他来回的有些,在左赫看来,就是两条黑色裤腿在晃悠。/p 所以他脑子飞转,一边思考如何夺取,一边思考着退路。/p 因为还有一群保安在搜捕,惊动了警察可就很麻烦了。/p 他听到了一串车轱辘的声音,吱呀吱呀的,便眉头一皱,意识到可能不轻。/p 两个戴帽子的黑衣人推着一个小车缓缓走出了集装箱。/p 由于被阻挡了,左赫很焦急。他需要具体的样子才能心里有数怎么去拿走。/p 普通话口音的男子站了一会儿,他便绕着那个东西抚摸起来。当他离开原地的那一刻起,左赫的望远镜就已经准备好了!/p 光。/p 两边被什么东西遮住了。/p 是一个横放的椭圆形金属大罐子,只有给那个人看的时候,才在正上方开了一个小口子,一条缝露出了明亮的荧光。/p 左赫心里咯噔一下。/p 是什么货物令双方如此谨慎又如此大胆?/p 心想不会卷入到什么跨国大交易了吧。/p 事已至此,却也再无退路。/p 他索性不再想那些。/p 否则,内心的动摇将会成为他最大的阻碍。/p 一个黑衣人给他看了一下手里的仪器。/p 后者点了点头。/p 他走到正对左赫的地方,朝他的方向突然看了一眼。又迅速移开了。/p 双方握手以示友好,代表交易结束。/p 外国佬的助手提着满满三个保险箱的东西回到了集装箱。/p “盖上。”/p 另一方的头儿命令道。/p 几个人又缓缓给罐子披上了布幔然而就在这时!/p 砰!/p 伴随着一系列金属崩塌的声音,左赫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目标冲去。/p 他心中已经有了方案。/p 浑身散发的电流让人无法靠近,好不容易有一个壮汉从侧面环抱住了他,却立刻被电得松开了臂膀。/p 附近的人拿着微冲开始向他扫射,枪口冒出的蓝色火焰就像是某种龙类的低语。/p 刚开枪不久,就被他们管事的呵止了。/p “停!他妈的你们不……”/p 左赫一脚踹翻了拖车架,左手紧紧抱着罐子,右手已经用匕首封住了那个人的喉咙。/p 后者下意识地微微举起了手掌以示投降。/p “你想要什么?”/p “你知道的。”左赫冷哼一声,两个眼睛就像雷达一样不停的扫描周围。/p 他必须赶紧退到狙击手盲点。/p 吱……/p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对集装箱里的外国卖家产生任何影响。/p 大吊臂缓缓将它拉起,移到开始的货轮上。/p 左赫眉头一皱,扭动身体,一秒钟内完成了多个动作:匕首划过脖子,将罐子朝集装箱那边抛去,自身迅速向罐子方向移动。/p “荣哥!”/p “荣……”/p 下面一时间嘈杂地乱了套,一部分人去抢救他们的大哥,还有一些人直接追了过去抢罐子。/p 各个方位的狙击手也迟迟没有开枪。/p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p 左赫在转身跃起的一刹那,他伸直了左臂,整个手开始出现了呈环绕状的电流,牵引着他直接贴在了集装箱下面。/p 虽然是铝合金,但是为了放下贵、重货物,下面还是会掺入了很大部分的不锈钢成分。/p 他把自己的手臂变成了一个磁铁,使之带动身体迅速飞向了已经起吊的集装箱,途中又完美的接住了罐子,一切如行云流水般完成时,已经离地约有三米高了。/p 突然,整个牵引的电流诡异的向上摆动,左赫“扶摇直上”,竟直接以一个后空翻恰好落在了顶部!/p 他吃力地把罐子立在了一旁。/p 不得不说,这个罐子很重。/p 单靠手去抬的话,肯定是不能成的。/p 下面的人竟然都愣了。/p 这么诡异的弧度是怎么跳上去的?那么重的罐子他是如何做到单手扔飞的?他一个人就敢“劫法场”?/p 种种因素让左赫兴奋。/p 他就要成功了。/p 他的目的是当吊臂移动到嘈杂的装卸区时,自己携带着罐子跳下去,运用提前设定好的定时炸弹吸引政府军队从而制造混乱,那个时候他就有两条路可选。/p 陆路和水路。届时就可以根据情况迅速撤离。/p 左赫的心里默默计算着,自己刚刚安放在废弃铁皮堆里的定时炸弹估计还有一分钟爆炸,一想到这里,就不禁为自己的绝顶聪明而沾沾自喜。/p 他大笑了起来。/p 因为他知道,他不会死。此刻罐子在他手里,此刻如果他死了,会造成两种糟糕的情况。/p 一、罐子跌下去,摔个破碎。/p 二、引起政府军的注意力,从而封锁港口,这里的人连一根毛都不能走脱。/p 狙击手眼睛泛红,瞄准镜恶狠狠的一直对着他的太阳穴。/p 生死就在一瞬间。/p 突然,吊臂停止了转移,顿了一会儿,又朝着那些人移了回去!/p “他妈的……”/p 他连忙趴在边上,下面开始有人逐渐向他这边靠近,如果在往前移动一会儿,消音的子弹一定会穿透他的脑门!/p 更糟糕的是,把守港口的官兵此刻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开始大幅度地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离去!/p 一时间,他由即将“放虎归山”的蛟龙,变成了一条被“瓮中捉鳖”王八。/p 危急关头!/p 左赫起身便抱着罐子纵身跃下,他要逃走。不然自己一旦被狙杀,即使炸弹爆炸也失去了原有的意义。/p 只要坚持一分钟!自己就能有机会!/p 奔跑中,他的手肘紧贴着腰部,感受着腰带上的喷射器带给他的那种踏实感,那个鼓鼓的方块此刻就像是一双巨人的大手给了他极大的勇气。/p “噗——丝丝——”/p 不过数步之后,喷射器射出了一根小指头粗的钢丝绳,头部是一个倒三棱锥的结构,径直地插进了远处的半坡上的的一棵杨树。/p 这个半坡是港口里外的分界线。杨树后面就是自一排高墙。翻过去,同时身后提前安放的炸弹爆炸,他的行动就可以完美衔接起来了。/p 可是,就在他腾空的一刹那,“嘣”的一声把他拉回了现实。/p 喷射器的牵引绳竟然断了!/p 不可能!这明明可以承受两吨的拉力,此刻却在不足其五分之一的重量面前崩盘了!/p 他的后背重重地撞击到了地面,顿时,心脏一股热流涌上咽喉,他努力憋住,血却仍然从嘴角缓缓流下。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他下落的时候,半空突然晃过一个人影,把他胸前的罐子抢走了!/p “东西我拿走啦!咯咯咯……”/p 身着深紫色夜行衣的少女一手抓着半空的电线,一手抱着罐子沿着下降的地势飞快的划向远方,手上的火花如同左赫此刻的内心的希望一样,渐渐熄灭。/p 第三章 紫葡萄之眼 http://.biquxs.info/

“砰!”/p 预定的炸弹爆炸了。/p 戏剧的是,其中一根被炸飞的钢管翻滚着砸中了劫走罐子的女孩儿。/p 三四米掉下去当然不会丢掉小命,但是疼痛是难免的,如果没有那根飞来横“福”,他可能就会因此失手而在赏金网的信用度大幅降低。/p 左赫赶紧追了上去,这个时候,先前紧跟在身后的人们脚步声明显乱成了一锅粥,他们群龙无首。/p “噗!”/p 一声闷响,他右边的垃圾箱里因为子弹的击中而扬起了一大团塑料泡沫飘洒在空中。/p 隐藏多时的狙击手终于开枪了,即使他躬着身子飞速前进,依然能惊悸地听见子弹从耳旁呼啸而过的声音。/p 他不能跑过子弹,但是可以延迟受伤。体内的电流可以通过“自我刺激”来暂时提升肌肉的力量并能唤醒肾上腺素分泌,短暂的提高移速/p 这对于持有常规观念的狙击手来讲,前面几枪是肯定跟不上他的节奏。/p 远处是一个斜靠在铁丝网上的铝制挡板,他看见少女夹着罐子就跌落在那后面。/p 越过障碍,左赫的呼吸一下子凝固了。/p 他皱着眉头看着已经摔碎的货物。/p “不速之客”的神秘少女也不知所踪。/p 真是糟糕到了极点。/p 他连忙过去察看。/p 破罐子里流出了润滑液一样透明粘稠的液体,无色无味,就像是营养液。残破的罐片里,他缓缓的抽开了碎片。/p 下一刻,他的大脑又像是被钝器猛击了一样受到了极大的震撼。/p 一根手臂。/p 光滑,洁白。/p 那一定是一位冰清玉洁的少女。/p 少女?/p 她为什么会是货物?/p 为什么会在里面?/p 为什么需要这些液体隔离?/p 这到底是他妈个什么任务?/p 他的脑海此刻就想幻灯片一样。/p 十万个为什么逐条播放。/p 就像是武士失去了信仰一样,他突然失去了目标。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的。/p 到底是怎样的工程会用到少女?/p 或者说……这是个人形兵器!?/p 少女斜跪着,缓缓直立起腰。粘液从她光亮的黑发上逐渐滴落。/p 此刻就像是“美人出浴”一样。/p 左赫愣住了。/p 缓缓抬头的她美得是那么令人窒息。/p 眼神空洞的望着左赫,是那么的让人心生怜悯。/p 左赫下意识的脱下了黑色夜行衣给她穿上,正要触碰到她的香肩时,一阵大风刮过,左赫遮住了眼,瞅着指缝里发现她又被掳走了!/p 是刚才那个女人!/p 很明显对方是早有准备,那个看起来瘦弱的女孩儿力气却一点也不小。/p 她像刚才一样一手用某种机器固定在电线上,一手用毯子裹住那个少女,径直地滑出了围墙,电线被压得弯弯的,几乎要断裂。/p 几秒钟后就听见了汽车发动的声音。/p 左赫这才刚刚站起来,此刻他的手里正拿着刚脱下的紧身衣。/p 他的脑海里全是女孩儿被掳走时回头看他的眼神。/p 这仿佛是公主在向王子求救。/p 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p 愣神间,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脖子上。/p 笑容便瞬间凝固了。/p 第四章 《叶隐闻书》的武士 http://.biquxs.info/

韩雨沫昨天谈了一个男朋友。/p 她是一个用于追求自己爱情的进步女生。尽管在高中这样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p 石黑昌幸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他上高中的第一堂课点名的时候就没有来,大腹便便的班主任就为此发了很大的火。韩雨沫因此便对这个人有了印象。/p 日本人名字,除了是日本人还能有谁?在他们这个普通的高中,居然有幸与外国人一个班,怎能不引起同学们热切的盼望?/p 少女们总是爱幻想与一些特殊身份或者能力的帅气男子发生邂逅借此来享受周围人羡慕的目光。/p 当天下午她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把目光聚焦到倒数第二排的靠窗空位上,因此非常遗憾的错过了与周围人认识的最佳时机。/p 事实上这也是导致了她在整个高中没有一个闺蜜的重要原因。/p 第二天下午,那个位置终于出现了一个身影。/p 白白净净的方正脸,寸板头,却是颇壮,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端坐在那里整理书籍。/p 周围很快形成了一张若有若无的人际隔离网。/p 同学们相互窃窃私语、嬉笑着互相推攘,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p 万一被拒绝了多丢人。/p 或者说,万一语言不通多丢人?/p 上课铃响了。/p 班主任的课。/p 他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学生。/p “石黑昌幸,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p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后排。/p 他站了起来,挺直了身板说道“对不起老师,我马上就要走,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能在这里陪你们做这些没用的功课。”/p 不卑不亢的动作和语气让班主任气的憋红了脸,却一时也无法反驳。/p 正当同学们惊讶于他流利的中文和两人制造的尴尬氛围时,石黑昌幸刚好收拾完东西,背起单肩包从后门离去了。/p “哦,真是一个神农见首不见尾的人。”/p 她的斜前排同学扯过身子对他的后排说道。/p 整个教室开始窃窃私语。/p 他们从来没遇到一个敢如此大胆与老师正面对决的学生,不仅如此,他还摔门而出了?/p 韩雨沫想到这里,开始对他过去的经历产生了好奇。/p 一时间,“神秘男生开学迟到并顶撞老师帅气离去”的言论遍布了学校。让这个刚刚从迎新典礼中缓过神来的中学又进入了下一轮讨论热潮。/p 谣言持续了很久,渐渐地,这些不谙世事的孩子们以讹传讹,竟然把他描述成了一个行走于黑社会的独行侠形象。/p “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他要拯救自己的爱人!多么玛丽苏的情节啊!”/p 旁边的女同学捂着脸娇羞的尖叫道。/p ……/p 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p 那个日本人真的没有来。/p 外国人都那么有个性吗?/p 日本人都那么中二吗?/p 他到底是做什么的?/p 我好想知道……/p 她嘟着嘴与鼻子夹着一根细长的马尾松叶对着窗外发呆。/p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打定要去弄清楚这些谜团。/p 她要在某一天十分骄傲的在国旗台下宣布这些都是造谣!她将要亲口说出真相,届时她就像女王一样接受下面众人羡慕的目光!/p “哇,原来她跟那个日本人有瓜葛啊。”/p “人家可是内部人员,说不定是什么大组织……”/p 一想到这儿,韩雨沫就痴痴地傻笑,两个小辫子左右摇晃着,她喜欢那种受人瞩目,谣言缠身的感觉。/p 一切就向着她所希望的那样发展,三个月后她成功在星海广场旁边的一家湘味小吃店里向这个男生告白,并顺利成为了情侣。/p 委实说,这个男生爽快的态度反而让韩雨沫不能接受了。/p 不过学校的人并不知道。/p 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前不久有人看见她跟石黑一起逛街,“韩雨沫的男友是那个日本人”的说法便很快传开了。/p 奇怪的是,自从人们知道二人成为情侣之后,石黑昌幸就重回学校了,之后未曾迟到犯错,就像是一个好学生一样,而更奇怪的是,学校竟然也没有过多追查,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p 班主任就更没有话说。/p “石黑君……以前在哪里读书?”/p “东京-墨田区。”/p 今天是周末,难得的月假,二人在学校附近的商业街的奶茶店外面坐着,无论什么时候石黑都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说话谨慎而且……挺直了腰板。/p 这样枯燥的回答当然不是韩雨沫想要的,之所以选在学校附近,就是希望路过的同学们能多多关注到她俩。/p 我不是经常说嘛,她喜欢这种感觉。/p 她把头望着窗外,不经意间发现他有些反常,看似刻板严肃的脸上眉头微皱,向下瞄便瞥见石黑的双手端正放在大腿上,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挲,欲言又止的感觉。/p “你怎么啦?”/p 她的关心的声音像柳枝一样纤细,拨弄着这个武士宁静的心弦。/p “我……”/p “咳嗯……我记得《叶隐闻书》里说过,做事犹犹豫豫可不是一个真正的武士哦。”/p 她俏皮地盯着他,坏坏地笑着。/p “怎,怎么会,我要你……我……”/p “嗯?”/p 在韩雨沫眼神动作的紧逼之后石黑终于颓败下来。/p “我的父亲想要见你!请你于明日下午来我家做客!”/p 她听后心里咯噔一声,脸刷的一下红透了。/p 见家长?这么快?/p “啊……我……”/p “你不用同意的!”/p 他颤抖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p “你不必同意的,我的父亲是一个比我还刻板的信奉武士道的人,他的思维就连我和我母亲都无法理解……固执来形容他大概是最合适不过的了!”/p “不,我决定了!”/p 石黑低着脑袋,肩膀紧缩,活像一个害怕即将被打的孩子。/p “我跟你去!石黑君。”/p 后者僵直得颤抖的身体忽然放松了,石黑昌幸缓缓抬头,他柔和的目光看向韩雨沫,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与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p “像日剧里的刻板父亲形象?那一定很有意思。”/p 韩雨沫心里开心地想到。/p 谁也没注意到隔壁桌上的柠檬杯在听到她答应的那一刻抖洒了出来。/p ……/p 这是一种低劣的跟踪手段。/p 第二天,韩雨沫精心打扮了一下,本着质朴而又文雅的要求给自己铺了一个浅浅的粉底,穿了一双帆布鞋,白色的衬衫配着淡粉的百皱裙,试图迎合自己印象里信奉武士道的刻板父亲形象。本来还想买一些东西但是后来又停止了。“我又不是去做上门儿媳,干嘛这么弄,我只是客人。”所以只带了一个小挎包。/p 但是在她去路上一点也不开心。/p 她被分心了,而接她过去的石黑昌幸根本没有看出来。/p 这个日本男孩儿结结巴巴的夸赞,被她美丽的样子惊得头脑一片空白。回去的路上一句话一没有再说,愣头愣脑的在前面走,可能正在苦苦寻求等会儿如何应付的方法。/p 他们的后面有一个人影……或者说是影子在若有若无的跟着。不近也不远,通俗的说,就像是一块口香糖黏在你身上,没什么影响却让你不爽。/p 韩雨沫几次试图暗示她男朋友后面有什么在跟踪,但是石黑没有任何让她期待的反应,倒是给她买了不少吃的。/p “猪脑子,愣头青!”/p 她气的嘟嘴嘀咕。/p 六七月份的大连午后也迎来了罕见的30°高温,街道外面人少了很多,所以几乎不用怎么费力就能知道周围有几个人。/p 低劣的跟踪手法。/p 她的脑子又一次想到。/p “不会是狗仔队吧?”/p 转念一想,竟然又有点窃喜。/p “哦对了,我没有带一点礼物给你父母会不会唐突了一点……”她还是有些忐忑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p “不会不会,您劳驾光临才是给我们家最大的礼物呢!”/p ……/p 什么鬼。/p 石黑已经紧张地用敬辞称呼她了。韩雨沫又好气又好笑。/p 到了位于城市新区的一处别墅大院,这里距离学校倒也不远,一路上走走停停也就四十分钟左右的样子。/p 不同于两旁的建筑。石黑带领她走进的那一栋是最矮的木质房屋小院,只有两层楼高,比起周围的西洋风格来说简直格格不入。/p 这里应该是统一规划的才对。不知道他父母有怎样的手段居然可以建造一个日式风格的院落出来。/p 石黑昌幸轻轻扣开了木门,进去的一刹那,韩雨沫就被那考究的风景布局给震住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坐小土包,上面满是绿草,一株很有特色的樱花树像是一个弯腰垂钓的老人一样佝偻地矗立在那里,当下的天气使它的末梢还残留着一丝丝花瓣的气味。/p 土包后面有一个由许多方正的石头砌起来的宽扁浅塘,宁静的水面上飘荡着几片叶子和几根枯树枝……/p “啊啦啊啦,石黑君,人家来了你怎么不赶紧把她迎进来啊。”/p 一听就是他母亲的声音从房屋里传来,言语中满是责怪,不过这一句是日语说的,韩雨沫并没有听懂,只知道有人来了,才把思维从打量环境重新回到正题上来。/p 正门是横拉式的金属边框嵌圆木,她虽然不懂,但是一下子就明白这一定是一个注重传统的家庭,不由得心生紧张而拘谨了起来。/p 会不会语言不通啊?/p 她后悔自己如此草率的跟他来了。/p 好奇心总是令她陷入苦恼的境地。/p “你好。”/p 正想间,门口出来一个人,虽然是中国的服装,但是还是礼貌地微微向她鞠躬,中文听起来略微有些怪怪的。/p 这是一个满头银发的母亲。面容慈祥和蔼,确是很年轻,恐怕不过三十出头。/p “母亲,她就是……”/p “我知道了,来快进来吧,你的父亲已经等了很久了。”/p ……/p 这位父亲留着武士一样的“地中海”式发型,两鬓已经斑白,身着黑纹付羽织,跪坐在榻榻米上。他低着头闭眼冥思,留给人一个不苟言笑的印象。/p “啊啦老头子,人家姑娘来啦,你怎么还板着一副脸。”/p 这句话是中文说出口的,很明显也是说给韩雨沫听的,难得的是中国腔很纯正。/p “爸爸,我把她带过来了。”/p 儿子很快坐在了老爸的正对面,动作之间透露着少有的殷勤。/p 父亲转头盯着她,神色严肃,目光如鹰隼一样犀利,不等后者有任何反应,随即便点头示意她坐下。/p 韩雨沫差点笑出声,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但是她努力闭紧嘴唇忍住了。/p 他的妈妈把一些饭菜端了上来,有中国菜,也有诸如寿司,刺身,天妇罗的日本特色事物。/p “初来乍到,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天南地北网罗了一些,我问石黑君他居然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为此可是责怪了他的。”/p 年轻的石黑母亲言语十分温柔且饱含着情感,让韩雨沫心里很温暖。/p “是韩雨沫酱吧,我尽力做到宾至如归的感觉,不必太拘谨的,放开的说吧!我知道你们中国女生都很开朗的……你不用害怕我们家老头子,他只是装作严肃的样子,平日里对待下属是很随和的……”/p “草禾子!”/p 老父亲怒视着她。/p “看吧看吧……”/p 草禾子笑着摆起了碗筷,中断了继续揭露她丈夫的糗事。/p “韩雨沫是吗。”/p 老父亲转头看向后者,眉头紧皱一脸严肃,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这样。/p “啊,是,是的。”/p 他的中文也很好。/p “我听说,你在跟我儿子石黑昌幸交往?”/p 韩雨沫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这个父亲会不会突然暴怒把她赶出去。/p “我们家是因为我的工作而暂时定居在大连的。”/p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身体略微后仰,抖了抖眉毛很快又变回了原来那副脸色:“高一是石黑昌幸在中国呆的最后一年,我不希望他在最后与中国女子交往。”/p 开门见山,毫不墨迹,三人紧紧的盯着韩雨沫,等待她的反应。/p 咯噔的一下,怅然若失,在后是轻啊轻叹了口气。心想以后同学们该怎么看我这个“弃妇”。同时却是轻轻含糊答应下来。/p “明年夏天我们是肯定要回去的,您的意愿如何啊?您的父母有没有意见,我听说在中国高中是人生里起到决定作用的阶段,昌幸你可不能耽误人家……”/p 草禾子跪坐在一旁一边盛饭一边说道。/p 肯定不会同意的,我的老爸就跟他一样古板。/p 她这样想着却是没有说出口。/p “你们的恋情就到此结束吧,也是为了双方好。”/p 绝望而又现实,想反驳却没有更好的方案。/p 没有父母的支持肯定不会有结果的。/p 我老爸知道了一定会把我挂在衣架上像小时候一样吊打,所以……是要好好结束了这还没有完全开始的初恋吗……我该怎么在下学年面对同学们的眼光……/p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只有木瓢的盛饭发出的声音在空气中游荡。/p “噗噗噗……噔噔噔……”/p 这种木式建筑隔音很差,就在这时,旁边的隔间里传出了一阵急促的脚踏声,很明显是穿着袜子的后脚跟与地面激烈碰撞发出的声音。/p 韩雨沫吓了一跳,因为她发现石黑的父亲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刀立在了旁边,眉头紧皱的扫视着附近的墙面,坐姿也从跪坐变成了半跪的“射击状”,样子就像是遇袭的幕府将军。/p “石黑君,你还有带其他同学来吗?”/p 他的母亲紧张地问道。/p 石黑摇了摇头,在父亲的示意下率先追了出去,关门的一刹那他接到了父亲扔给他的一把刀。/p “乱世治恶,太平保民”,锈迹斑斑的木柄上刻着那几个古字。这是石黑家的祖传太刀——天之羽。/p “要不要报警……”/p 他的父亲盯着门口,如同母鸡展翅护着小鸡一样,把他的妻子和韩雨沫赶到了一个角落。/p “中国是法治社会,谁这么大胆……不会有事的……吧?”韩雨沫小声嘀咕,此刻她已经被洪流般的信息和突如其来的情节给吓蒙了。/p “这面墙是实心的哦雨沫酱,所以不用担心的。”/p 石黑的妈妈挡在韩雨沫前面安慰道。/p “老公,你平时有没有结什么仇啊,是不是从奈良过来的,我记得几年前……”/p “草禾子!”/p 后者一下子闭嘴了。/p 石黑追了出去,他发现自己家外墙上的脚印,便一股脑儿地追了出去。/p 房间里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三人都非常紧张,过了有一会儿,草禾有幸开始低声埋怨她老公草率的把儿子派了出去,担心会不会有危险。/p 老父亲没有说话,看样子已经习惯了这个进入更年期的女人。/p “吱——”/p 窗外发出了低低的声音。/p 这个日风的建筑居然夹杂了中国传统的田字纸糊窗,窗外没有人影,草禾子试探的叫了石黑的名字,没人答应。/p 韩雨沫此刻紧握着手机,紧张地盯着窗外,报警电话已经按好,就等发现窃贼的一刹那,她就立刻拨通电话。/p “谁在那里!”/p 没人答应。/p 石黑的父亲呈居合姿态,半跪着轻轻靠近窗子。/p 等了一会儿,突然,门被打开了!/p 这位冷峻的武士快速转身,发现没有人影,心里一冷,再次回身,恰好听到石黑妈妈的尖叫,迎面飞来一个灰色的布袋,刹那间,刃光一闪,手起刀落,刀刃轻而易举地划开了布袋子,然而瞬间,伴随着一声闷响,整个房屋被满天的面粉所弥漫!/p “草禾子!”/p “我没事的山田……啊!”/p 紧接着传来了韩雨沫的叫声。/p 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草禾子还在,虽然石黑山田暂时性失明,但他心里很清楚他儿子的女朋友被掳走了。但是又不敢贸然追出去。/p ……/p 数分钟过去,小屋里趋于平静,刚睁开眼,他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p 居然有人敢在我石黑家掳走客人!/p 传出去他的威望何在?/p 他还有什么脸面称自己是最后的武士?/p “山田,要不要先报警……”/p 后者冷哼一声制止了她。/p “不需要,区区毛贼,我一定会亲手抓了他,洗清对我的侮辱!”他的声音雄浑有力,让这个温顺的日本女人不敢有再多的劝谏。/p 又不久,昌幸也悻悻的回来了,不过他的父亲并没有责怪他,反而称赞道“虽然被敌人的假象所迷惑是经验不足导致的,但是他一往无前和无所顾忌的态度正是一个合格武士的基本要素。”/p 还为此安慰了他几句。/p 石黑昌幸却眉头紧皱,没有回应。/p 他知道父亲想用武士复仇的方式解决问题。/p 但是很明显不符合现代了。/p 为了韩雨沫及其她家人着想,他打算等一下偷偷报警,暗中请求警方协助同时不让父亲知道,以图两全其美。/p 到底是谁?为何要绑架她?/p 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p 为何要偏偏选这个时间?/p 这些千万思绪如同搅在一起的毛线令他头痛。/p 第五章 俘虏与折磨 http://.biquxs.info/

“噗!”/p 在某个不知名的地点,不知名的房间里,左赫被揍得鼻青脸肿。/p 他被按在一个木椅上,双手被绳子牢牢地绑在了靠背后面。/p 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几个小时了,什么赏金,什么猎人,什么名声,都去他妈的。/p 他的双眼被黑布蒙着,刚被推进来的时候,就遭到了两个大汉的毒打。嗯,他感觉得到。/p 此刻已经奄奄一息,鼻梁已经骨折,血早已不知道流了多少,那种感觉,就像是半个灵魂被敲出体外,游离在附近一样。/p 只是毒打,并没有人问话。/p 他的脑袋垂下去,连喘气的力气都做不到,衣服上满是胃里翻腾出来的呕吐物。/p 脚上也被挂了铁球,他觉得自己在所难逃。/p 他听见了脚步声。/p 很快,头套被摘了下来。/p 他没有力气抬头,也不想抬头,那样做只会让他更绝望。打铁的声音……还有木柴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中透露着别样的寂静。/p 随即过来一个人,捧起他的下巴给了他一耳光。/p “妈的蔫耷耷的。”/p “老大什么时候过来?再不过来这小子就被我们弄死了。”/p “很快,听说请了一个美国的什么案审专家,专门治这小子。”/p 年轻的痞子冷笑一声,走到火盆前面去摆弄着什么。/p “我听说……古代有一种酷刑叫……什么?”/p 说着,他举起了手里的烧红的铁烙。/p “二狗子,你谨慎点,把他弄死了,咱俩都得玩完。”/p “有数!”/p 痞子邪邪地笑着走进左赫。/p 后者却坦然地对着他,其实左赫已经懒得挣扎了,眼睛早已经失去了神色。/p “嘿!这小子还不怂!”/p 房间里传来了俩人放肆的大笑声。/p 正当他们即将动手时,铁门被横着拉开了。/p “正主儿来了!藏着藏着!”/p 二狗子连忙把铁烙丢在后面的废物堆里。/p 一群人鱼贯而入,呈一字摆开,各自站定后,一个脑满肠肥的西装男人在一群同样是西装革领的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p 顷刻间,小小的茅屋里塞满了人,充斥的着压抑的气氛。/p “何叔……”/p 二狗子被震慑得不轻,幸亏那个男人身边站着一位他熟悉的人。/p “狗子,叫老大!”/p 何叔连忙压着声音低吼道,生怕这俩人会做出出格的事一样。/p “呃呃呃……老大好,老大好!”/p “老大好!”/p 男人瞥了一眼,没有多说,挥了挥手便把无关人员全部清了出去。/p “何叔,你也出去,把附近盯紧点。”/p “哎哎。”/p 一时间人潮涌动。/p 很快又只剩下左赫,老大,三个保镖和一个金发碧眼、高挺鼻梁的外国人。/p “截货?胆子不小。”/p 胖胖的男人冷冷的扫了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左赫,阴沉着脸坐在了旁边,便没有多说话。/p 一个副手打开了手提箱,里面伸出了两根管子样的东西,他把它们贴在了左赫心脏和脖颈处。/p “心率正常老大。”/p 看样子是打算用酷刑了。/p 角落里,男人点燃了雪茄,咬着点了一下头。/p 那个外国人率先走了过来。/p “怎么称呼?先生。”/p 他的声音温柔的就像是春天里的阳光。/p 见后者没有反应,他也一点不气馁,继续说道:“您应该没听说过我,自我介绍一下。”/p 他扯了扯领带,趾高气昂地说道:“我是前a的fbi刑侦审讯专家,干你们这行的应该知道汤姆森吧?查尔斯·汤姆森,对,就是那个江洋大盗。三年前入狱被判563年有期徒刑的那个,就是我审出来的。”他的声音在解说的时候很大,更像是在给周围人声明“你们请我来是正确的选择。”/p 他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的这个光辉事迹,言语间还轻蔑的看了一眼左赫,仿佛看到后者一脸震撼惊恐的目光一样。然而现实并非这样,这让他非常不爽。/p “所以我希望——”/p 话讲到一半,他突然把双手撑在左赫所在的椅子扶手上,面部几乎贴近后者,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左赫的瞳孔。/p “您还是从实招来比较好,以免受皮肉之苦。”/p 左赫被迫仰起了头,他已经快被疼痛折磨得失去意识,但他内心依然拒绝跟这个可恶的白种人有任何皮肤接触。/p 就这样持续了几秒,外国人又猛地抽离了身子,副手在一旁递给了他一份黑色的文档。/p “在车上的时候我查了一下你的档案。”/p 说到这儿,他的视线离开了文档,眼珠子稍微抬起瞄了一眼受伤严重的左赫。/p 然后戏谑地说道:“正规的不正规的我都看了。”说完,他的嘴角以非常夸张的方式上扬,没有笑出声,但是却因此低低地喘气。/p “走程序还是来点刺激?”/p 左赫歪着头,因为他的右鼻孔大出血,必须这样才能止住。/p “传统一点吧,中国人喜欢传统……”/p 他又自顾自地说道,嘴角自信地上扬,轻轻翻了几下文档。/p “哦,刚才忘了说,我叫金,对,你得记住这个伟大的名字,将来也是伟大的……我巴不得你记住我以后找我复仇,呵,这才有意思……”/p “潘德森,我希望我请你来不是来找你陪他说闲话的,这批货对我十分重要,现在的每一秒都十分紧张,你应该迅速进入主题,这里不会一直安全,”/p 角落里,老大被阴影所完全隐藏,只有他吸烟的时候才会冒出一点火星子。他继续说道:“给你半个小时,如果届时还没有审出来眉目,就拿着定金滚蛋吧。”/p 金这个眼角有些皱纹的男人听了满脸不爽,却也没有回头,继续地审问起左赫来。/p 老大起身,领着三个保镖出去了。/p “好,我们来看看……你14岁的时候……”/p “龙哥,不留一个?”门外,一个心腹向他小心翼翼地问到。/p 胖子咬着烟头摇了摇头,在门口站定了一小会儿便离去了。/p “你,去那边那个山头,带两个眼睛好的盯着,你,带几个人去桥那里,乔装一下,有异样立刻打电话。”/p “明白!”/p 支走了两个保镖以后,只剩下一个跟着老大。/p “你以为我信得过他?只不过刚好他在大连度假顺便请过来而已,权当死马当活马医。”/p 保镖皱眉点了点头。/p “半小时以后,就用江湖上的那套来对付那个小子。把刚才那两个看门的毛头小子给我叫过来。”/p 很快,两个人战战兢兢地站在了老大面前。/p “老,老大……”/p “别喊我老大,喊我龙哥就行。”/p “哦哦哦,龙哥……”/p “我问你们,你们看着他的时候,他有没有说什么话或者有什么异样的动作?”/p “没有龙哥,我们俩问了很久,他死活不开口,一句都没说,跟个哑巴似的。”/p “真的?”/p “不敢骗你您啊龙哥。”/p 老大摆了摆手。/p “哎哎。”/p 他默默地望着夜空,叼着烟杆没有说话。/p “龙哥。”/p “告诉管家,叫他加大追击力度,顺便通知卖家,问问他们有没有在人形兵器上安装什么定位系统。记住,这个东西,绝对不能声张,否则——嗯?”/p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p “小心一点。”/p “明白。”/p 最后一个保镖匆匆离去了。/p 第六章 中二病患者 http://.biquxs.info/

韩雨沫的手腕被扯得红肿起来,她恼怒又害怕地盯着自己前面的这个男人。/p 瘦瘦高高的。/p 背影看起来不是很老。/p “公主,您没事吧?”/p “啊?你说什么?”/p “公主,那个男人很明显是在对你发怒,这怎么能行!待臣把你安顿好了就去教训他,公主你莫要生气……”/p 韩雨沫一脸惊恐和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p 疯子?真人秀?/p 她的脸上阴晴不定,等待着,试图从他口中理解更多的东西。/p 现在他们在海滨公园里,潮水不断冲击海岸,形成了一个远远的的月牙/p 下午没什么人,他们俩站在了一棵茂密的火炬松下面。/p “等等……你为什么叫我公主?醒醒,你是中二病犯了……你快去自首吧,私闯民宅是犯法的!”/p “谨遵公主之令,但是微臣必须要将那个以下犯上的贱民教训了才……”/p “哎呀呀!”/p 后者气的直跺脚。/p 这倒是是怎么回事啊!捉弄人也不能这样啊!/p 这个男子抱拳微鞠躬,她才发现,这个人穿的是一套黄襦白裙的华服!/p “该不会真是……”/p 穿越?/p 怎么可能,这又不是烂俗小说!/p “多年未曾谋面,微臣顿首,万分感动……”/p “你叫什么名字?”/p “微臣赵秉,公主不记得我也是情理之中,以臣微末身份,好比是那众星拱月里的一缕光芒,怎敢劳您费心记住我的名字。”/p “你多少岁?”/p 后者鞠躬的身子顿时僵硬了一下。/p “蜀亡国之际,臣于……”/p “好好,你别说了……字什么?”/p “臣,字文端。”/p 韩雨沫愣了愣,看样子不像是撒谎啊……反正她是从来不喜欢文科的,这让她怎么辨明是非?/p “那好,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还有!把你的手机号给我!还有!你可以走了!本公主有令,自会找你的!”/p “可是公主,先帝……”/p “嗯?!”/p 韩雨沫瞪圆了眼睛,佯装发怒。/p 赵秉便唯唯诺诺的离开了,眼中满是不甘,前几步还有些犹豫,随后便快速离去了。/p 韩雨沫内心十分震动,她必须马上找到石黑昌幸,说清楚这一切。/p 结果她在公园外的第二个街角撞到了石黑昌幸,她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把自己刚刚的经历说了出来。/p 石黑放下了电话。/p “我正在打电话给警察局,”/p “不用了!他一定是疯子!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p “嗯。所以我也没那个打算了,我先给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不要操心了。”/p “那你的父亲……”/p “电话里说不清楚,今天晚上我会好好劝劝他的。”/p 两人商量已定,石黑又陪着她走了一段路,才离去。/p 当天晚上,石黑昌幸和他的母亲花了很大力气才劝他的父亲回到工作的正途上来。/p “这件事没人知道的!那个人是疯子!他什么也不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们会说出去吗?何况那也不是你的错!”/p 草禾子一语中的,态度一向刚硬的石黑山田终于沉默下来,最终冷冷地说了一句话。/p “我不管怎么样,他必须来我家正式道歉!在我们离开中国之前!否则,哼!”/p 两人连忙糊弄着答应了。能让这个老顽固做出让步可不是容易的事。/p “希望他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山田气呼呼的离开了客厅后,草禾子对她儿子担忧地说道。/p ……韩雨沫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那个奇怪的人对她说的话。/p “疯子,一定是……中二病!”/p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慰自己入眠。/p 但是转念一想,他居然能从深宅大院里把她“救”出来,一定是真的担心自己吧,而且,看样子是有些本事的人也不太可能是疯子啊!/p 难道……“我真的是前朝公主!”/p 她又自想自嗨的捂紧了被子在床上打滚。/p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哈哈哈……”/p ……/p 后面的日子里,他俩还是在暗地里交往,石黑的父亲可能还蒙在鼓里,但是他的母亲心思细腻,所以每次零花钱都会给的很勤,虽然明面上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母子俩都已经心照不宣。/p “那个疯子还有在纠缠你吗?”/p 星期四的下午,他俩被叫到了办公室训话,班主任严厉地斥责这是不应该的,并要求他们把感情先放下。并要求他们下一次的月考成绩能有较大的提升,不然就告诉家长,二人糊弄着答应了。但是一个是即将回国的对学习无所谓的外国人,一个人本身就很爱玩的青春期女孩儿,这样的答案无疑对他们是最大的威胁。/p 走在回家的必经之路——海滨公园里,石黑看她闷闷不乐,想要转移话题。/p “没有……这是个好事。”/p 她不想跟他说其实自己隐约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监视自己,因为她觉得这样没来由的担忧会让石黑昌幸感到烦躁。/p “我在想……一个问题。”/p “什么?”/p “如果我真的必须回国……我是说已经回国……”/p 石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眼睛盯着前方,良久,眼神中突然出现了少有的恐慌!/p “快躲起来……跟我走,跟我走!”/p “哎?哎!”/p 正当韩雨沫搞不清楚状况被石黑拉走的时候,却为时已晚。/p “石黑昌幸!”/p 一个雄浑的怒吼声传来,韩雨沫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p 这不是他老爹吗?完了完了!/p 怎么办!/p 她一脸希冀地望着蹲在花台下的男朋友。/p “咱们走!躬着身子从那个地标牌那里绕过去!快!”/p 然而他们还没有走到一半,他的父亲石黑山田就跳上了花台从半路呵止了他们。/p 他身着西装,看起来略微有些发福,但是这丝毫不会成为他敏捷身手的阻碍。/p 他把手里的黝黑拐杖举起又放下,腮帮子气的红肿,胸腔来回起伏,在努力地平复了内心的情绪之后才没有在这里大肆发火。/p “韩雨沫小姐,”/p “前不久我们的谈话想必你应该很清楚了。”/p 后者深埋着脑袋,片刻不敢抬头。/p 她能够清楚的听见石黑山田鼻孔的呼吸声,那是一种想要发怒而又不得不忍住的感觉,如此来回往复多次。/p “昌幸,跟我回家!”/p “父亲……”/p “今天我们走这条路!”/p 后者挣脱了他,这位双鬓斑白的老父亲一脸惊愕与愤怒像。/p 昌幸直勾勾地看着他父亲的双眼。/p 犹豫却也坚毅地摇了摇头。/p “从小我都是听您的父亲。”/p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能妥协。”/p “你这混蛋小子!你知道我为了从小教育你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吗!现在你居然敢忤逆我!”/p 他气的身子发抖,喘息声越发明显起来。/p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儿,韩雨沫在旁边不知所措,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让父子俩反目,却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p “一定是她!是这个女人!”/p 山田走上前去,揪着他儿子的领口大声吼道。/p “她是不是对你施展了什么妖术!你居然敢忤逆你的父亲!嗯!”/p 说着,他转过头狠狠地瞪着雨沫,“妖女!”/p “父亲……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反对,我觉得我们需要深入的沟通……”/p 儿子艰难地说道。/p 这个中年男人扯下了黑领带,猛吸了一口气,“我不管你那么多!你,绝对不能跟她在一起!无论有没有可能!我已经说过,我再一次严正警告你!”/p 他指着儿子的鼻子,但是很明显这句话是对这俩人说的。/p “你们只有一个学期的时间谈恋爱,拖得越久,就会越发难缠!届时,离别就会更加困难!你!”/p 他指着雨沫,“你能保证结束后跟他(转向指着昌幸)到日本吗!你能说服你的父母吗!你能拥有作为一个准妻子的觉悟吗!”/p 顿了一下,他对俩人吼道:“你们,能保证把关系一直持续下去吗!”/p 话说完,他立刻把脸凑到昌幸面前,凶神恶煞的动了动嘴皮,一字一顿道:“你们,懂得什么是爱情吗。”/p 气氛一下子降低到冰点,偶尔路过的行人也不敢停留,远远的投来疑惑的目光。/p “年初我就会跟你妈搬回东京,你们的问题自己解决!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的交往!”/p 他背对着二人,面朝十字路口站定了一会儿,才微微扭头:“这也是为了女孩好,高中的关键性,想必我也不用多说。”/p 这对年轻的情侣终于无话可说的站在那里。/p 山田拄着拐杖踱步离开了。/p 昌幸就僵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朝雨沫抛下了一句“让我静一静。”便快步离开了。/p 后者感到很痛苦,她深深地感觉到了一股无缘由的自责,突如其来的打击令她一下子瘫坐在那里,意志消沉。/p “公主,那个老头出言不逊,我愿意为公主出这口气!”/p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幽幽的声音就出现在了她的耳边。韩雨沫吓得不轻,急忙撤开了。/p “你到底想怎样!你就是个疯子!疯子你懂吗!我可以不追究迄今为止你对我的骚扰!我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烦我啦!”/p 说完她气冲冲地跑走了,只听得到一阵急促的鞋后跟声。/p “送君千里直至峻岭变平川,无风无雨盼归年复年。野亭醉意致酒三两盏,祝君……”/p 赵秉已泪眼朦胧,他拨了拨挡在眼前的垂发,怅然若失的走了。拖着那孤单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p 后来几天,韩雨沫在学校都没有跟石黑昌幸说话,后者也没有主动过来,放学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去,坊间传闻二人已经分手了,她默默地听着隔壁桌的同学一脸幸灾乐祸地“偷偷”分享着自己的推断,独自忍受着走廊里其他人投来的不屑与轻蔑的目光。/p 诚然,我是冲着享受更多的关注才去倒追昌幸的。但是,她怎么也不能忍受如今这个状况!/p 石黑昌幸坐在后面,一连几天都是阴冷着脸,严肃得就像是下一秒跟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武士,让人难以靠近。/p 第七章 不同凡响的古惑仔 http://.biquxs.info/

那天下午放学后,韩雨沫在离学校不远的小巷子里被人堵了,她平时只是从巷口经过而已,当时却心血来潮想要进去探探新路,怎料里面是混混的天下,不等开跑,就被几个黄毛给逼到了墙角。/p “大哥,这妞不错。”/p “我记得,她好像是石黑……什么?那日本仔的女朋友……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呢?”/p “我先来,哈哈哈哼,老子就喜欢玷污别人的女人,尤其是……”/p 几个混混大笑着,其中还不乏对“中国女人倒贴给日本人”的事情嗤之以鼻,他们相互开着一些黄色笑话,一点也不把韩雨沫放在眼里,后者全神贯注地站在角落里,趁一个不注意,一把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瘦高个儿狂奔了出去。/p 跑了没几步,刚刚到了巷子深处转角的地方,就被追上了。/p “昌……”/p “哟,还挺烈!”/p “哈哈哈哈……”/p 雨沫微曲着大腿,捏紧了书包背带,眼睁睁看着如狼似虎的混混渐渐逼近,却再也无法动弹。/p “喂!你们在干嘛呢!”/p 就在这时,混混的背后传来了一声正义的怒吼,混混老大无奈地叹了口气。/p “我就知道干这档子事儿他妈的会有人救场子,大黄,堵……”/p “大哥,是个娘们哎……”/p “你他妈……啊?”/p 这个混混愣了一下,警惕地向左右瞥了两眼,便示意手下后退由他亲自殿后。转过几道弯,看见女孩没有追来后,才放心地顺着小道继续往后面撤。/p “老大,为什么要撤啊,把她一起做了不是更好吗!”/p “你懂什么,这是策略。”/p 几个人从另一条路把韩雨沫绑架走,在一个满是台阶的地方,正在下台阶的他们突然发现台阶下面有个影子闪过。/p 他们都注意到了不寻常的情况,有个小弟有些担心地说道:“会不会是石黑昌幸……”/p “不会!不可能!”/p 几个人慌张的四顾,什么也没有发现,再次回头的时候,台阶最下面已经多一个人在等着他们了。/p 就是刚刚那个女孩儿!/p 这个叫大黄的壮汉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被他们的老大拦住了。/p 这个瘦得跟猴子似的年轻人擤了擤鼻子,但是很恭敬的警告她不要乱插手,但是女孩儿丝毫不为所动,那眼神和动作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位正义的女侠。/p “看样子你是不让了?”/p 四五个混混冲了上去,有的想要抓活的,有的想推开,有的想要揍她一顿,却全部都被揍趴下。/p 大黄想要亲自上,被老大拦住了。“这地方鱼龙混杂,那女的拳脚有些套路,不必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把她放了。”/p 他瞥了一眼韩雨沫。/p “可是大哥……”/p “以后有的是机会,能进能退,乃是真正法器!想要在道上混,你还要学很多。”/p 说完,他招呼放人,双手抱拳,就带着残兵败将离开了现场。/p “你没事吧?”/p “谢谢……”韩雨沫有气无力,吓得不轻。/p “走,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p 刚刚被扶起来,她的脑袋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整个人昏死过去,只依稀感觉得到外面的呼喊声渐渐消失……/p 第八章 传统手段 http://.biquxs.info/

外国佬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嘴里还时不时夹杂着脏话,左赫听见他在门外跟一个男人吵了几句后,就踩着响亮的步伐离去了。/p 保镖马着脸走了进来。这一次,他带来了另一个人。/p 此人穿着别致,身着一件黑青色马褂,下身却穿的是某国内知名品牌的运动裤,步调沉稳而又轻盈,一双白底黑面的布鞋,鞋底极薄极软,以至于走路没有丝毫声响,左赫尽管此刻神志不清,努力抬头瞥了一眼便知道来者不善。/p “嗑,”保镖不屑地在后面嘀咕。/p “那外国佬怎么看就是个江湖骗子,还fbi……”/p “他还说没七个小时审不出来呢。”/p 草屋的守门员也笑着说道。/p 门口传来一阵嘲讽。/p “南先生,那就麻烦了。”/p 保镖笑了两声后,回头恭敬抱拳,退了出去。/p 左赫的舌头不停地颤抖,喉咙就像是压瘪的水管,口水止不住地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试图吞回去,但是喉结根本动不了。/p 那个人取下了斗笠,散落的头发还是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真实脸庞。/p 他身上挎着一个单肩背包,这个黑色小包看起来颇为沉重,拉开拉链,一串像是针灸一样的套装被他“行云流水”地扯了出来。/p “其实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医生。”/p 他冷不丁吐露了一句,开始带起了白色的手套。/p 左赫垂着脑袋,眼皮子十分沉重,意识也在逐渐变得模糊,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坚持下来。/p 这个男人缓缓抬起了他的下巴。/p 左赫被迫用俯视的眼睛看着他。/p 披头散发里透出了一些精光。/p “你没有说谎。”/p 说完,他退回了手,把一根银色的鹰嘴钳放在一个刚刚架好的小型喷火器上消毒,佝偻着,脸离得很近。样子就像是一位仔细观察水晶球的魔法师。/p “但是我受雇而来,样子还是要做的。”/p 他把钳子放在了裹着白布的餐盘上,又从“针灸”袋里取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p “你最好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告诉我,否则你会体会到人体最敏感的穴位被针扎的滋味。”/p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p “啊!”/p 左赫的脑袋里顿时像有无数个蚂蚁在爬,千万条寄生虫在蠕动一般,整个脑子里除了疼痛,就剩下了本能。/p 刚开始他还痛苦地紧闭着眼睛,不一会儿,便突然睁开双眼,瞪大了充血的眼睛如同一头猛兽一般贪婪凶狠地扑向施暴者。/p 几乎在一瞬间,两人身上同时出现了环绕的电流!/p 这个人嘿嘿的笑了一下。/p “自从我审问过赵家村的人后,我就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p 他一把推倒了左赫,卷起袖子亮出了他上半身的胶皮内衣。/p “阴我?哦豁,对不起,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有你这样想法的人已经太多了,不过,他们大多已经埋在土里了。”/p “绝缘……么。”/p 左赫彻底没辙了。他最后一口气也泄了出去。/p 本来他的大脑受到了刺激,本能的释放自身的电流,但刹那间意识突然恢复,就临时起意想把这个人电倒,然而他还是太天真了。/p “赵家村……”/p 那个人偏了偏头,漏出来半张脸。他还在慢悠悠地擦试着手里的银锥。撇了一眼左赫,便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p “我猜,你们这个耍电的都是当年在那个村子待过的人吧?”/p 左赫萎靡不振的样子一下子被警惕所取代。/p “像你这样仰仗自己对电流的完美操控性而涉足赏金行业的人,我已经杀死了四个了。”/p 不等后者有更多的表情,他又说到:“赵家村?好地方,好地方……”/p 左赫心里一阵气血翻腾。但是五脏受损,没法再动弹。/p “我劝你还是告诉我一些消息比较好,否则雇主来了,你的命我可留不了,作为一个医生,怎么愿意病人死在自己这里?”/p 说着,他又把左赫拉了起来,缓缓踱到背椅后面,掀开了他的衣服,手指按着他的后背。/p “这三个死穴,银针一但扎进去,谁都救不了你,五小时内,你的经脉会尽数逆行,血液倒流而死。”/p 说着,他扎进了第一个,在左赫后背的肩胛骨斜下方数寸之处。/p 巨大的痛楚让他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p 诚然,他是一个能够操控电流的异人,但是身体还是普通人的素质,怎么能忍受长时间的殴打和折磨?/p “守着这个秘密有什么好呢?不就是赏金猎人的保密协议嘛,破了就破了,大不了以后不干就是了,保住你自己小命要紧。”/p 他凑了过来,头发虽然遮住了脸,但还是能隐约间看到他在邪邪地笑,露出了些许泛黄歪曲的牙齿。/p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p 他又说道:“什么秘密能让你隐瞒这么久?哼哼,还有两针,你应该清楚扛不扛得起。”/p 说着,他捏着插在左赫身上的针来回搓动,心满意足地看着左赫撕心裂肺的吼叫。/p “你已经内分泌失调了。”/p 左赫像一条热得吐舌头的狗一样,不停喘息,眼神迷离,口水脓血一齐止不住地流了出来。/p “要下一针咯。”/p 缓缓的,缓缓的,当针尖挨到左赫敏感的右肾的时刻,他终于竭尽全力的说出了一个词。/p “大灰狼!”/p “什么?”/p “大灰狼……叛变的……大灰狼……”说了没几句,终于虚弱的晕了过去。/p ……/p 管家终于联系上了卖家。/p “怎么说。”他脸色铁青,不停地抽着雪茄,很明显忍耐已经到了上限。/p “有回话了,的确安装了定位系统,防止偷跑用的,不过……他要额外加价……”/p “哼!”嘭的一声,茶几上的东西全部原地跳了起来,/p “老爷……”/p 龙哥站起来的身子又缓缓坐了下去,脸色更加阴沉,眼睛精芒毕现,“给他们……要多少给多少!马上把那个货物的坐标给我找到!”/p “好好……”/p ……/p 这个id被迅速呈报了上去,以他们的势力,找到出处不难。/p 一个尖嘴猴腮的人的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龙哥。/p “……”/p 管家在旁边站着,正要离去被叫住了。/p “那边弄完了赶紧招呼几个厉害的黑客过来。”/p “哎,明白,老爷。”/p 整个大连最优秀的黑客都被召集了起来,这些人被提供了最好最全的网络和电脑配置,用于查找一个叫“叛变的大灰狼”的id。/p 很快,谋略层经过层层分析,找到了这个id的所有相关信息。/p “黑墨交易网的id!”/p “查来源。”/p 数百名黑客迅速定位,纵横交错之下,很快找到了这个id注册的地点。/p “一定是买家的,错不了。”/p 几个高层十分笃定。/p 龙哥招呼了在id注册地附近的几个势力对那里进行监视,自己则亲自带人驱车赶往那里。/p 如果能亲自抓住买家,一定能问出货物的去向!/p 这个男人心里已经开始兴奋起来。/p “龙哥。”/p 跟他一起坐在面包车后备箱的有五个人,都是亲信,为首的头上缠着黑色头巾,身上的肌肉几乎撑爆了白色衬衫。他的眼神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种莽夫。/p “这么确定是‘二吊钩’吗?”/p 后者一擤鼻涕,紧接着从屁股包摸出来一根雪茄,脸蛋上的迷之笑容堆起来的肉几乎要把他的小眼睛淹没。/p “没得错。”/p “老大……‘二吊钩’是什么?”/p “霍子!龙哥,霍子刚进这里不久,初来乍到,有些冒犯……”/p 龙哥笑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p 他还沉浸在一切尽在掌握的幻想之中,完全没有在意,还饶有兴趣的跟那个小子说了起来。/p “王彪,你是最早跟我混的人。”他用手锤了锤旁边那个黑头巾的胸膛,露出了极其信赖的神色。/p “当年为了谋生,我他妈什么都干过,赏金猎人的行当,来钱快,又隐秘,他跟我一起干了十多年呢。”/p “这‘二吊钩’是赏金内行的套路,”说到这儿,他擤了擤鼻涕,仿佛是想起了当年闯荡的日子,又突然沉默起来。/p “发布人寻求猎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每一次任务只有一个猎人接,但是……”王彪插了嘴。/p “如果买家认为这样不可靠,他会同时雇佣两队猎人,这两队的人相互不知情,一旦碰上,就会火拼,那个时候买家从中获利。”/p “不得不说,当年我们都太年轻了。”龙哥微微后仰,把自己上隐藏在了车厢的阴暗处。/p 新进的年轻人“哦哦”了两声,低低的发出了感叹。/p “锁在后山那小子,估计也是中计了。”/p “哦对了,”/p “这个霍子……他怎么回事儿?”/p “龙哥,他是霍义的儿子!”/p “霍义……哦,嚯嚯,我想起来了,当年为咱们挡子弹的那个?”/p 张彪点了点头。/p 龙哥随即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p “父死子从,嗯!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p 第九章 童话木屋 http://.biquxs.info/

韩雨沫醒了,在一个木制的小屋里,她能感觉得到这是二楼,卧室不大,里面的摆件就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一样,跟木板的色调格格不入。/p 玻璃窗还是那八九十年代流行的“田”字开合结构,右上角零散的粘着一些泛黄的报纸残片,街道上最后一缕夕阳照进了她的床尾,让她怎么也惊慌不起来。/p 她静静地打量着房间里的装扮,两层的方形床头木柜,朴实的折叠台灯和不远处的印有牡丹花的布匹衣柜,还有几张过时的女明星海报被随意地贴在墙上。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挂在了门后的一个黑色电脑包。这仿佛是最接近她生活的物件了,看到这个,她才突然想到自己是因为昏厥了才被人抬到这里的……/p “好像是……一个女孩子?两个吧……”/p 刚细微一想,脑袋又一阵疼痛,索性下了床,穿上外套,开始好奇的打量周围起来。/p 床头柜上摆着几个硅胶做的人偶,像是某个卡通动画里的人物。她捏住一个拿了起来,这些人偶四肢便松软地垂了下去,再也没发重新摆好。/p “咯吱——”/p 这个绿漆的木门被推开,韩雨沫像是做坏事被发现的小孩子一样试图弥补错误,却被进来的人打断了。/p “你醒啦……”/p “不……我只是……”/p 这两句话几乎同时出现,开门的女孩儿愣了一下,看到了韩雨沫手里的玩偶,便释然地笑了。/p “哦,没关系的,这是我送给我姐姐的礼物,被那商家坑了,腿是断了的,我自己粘也没有弄好,索性用502强行黏在一起的,你不用介意,我等会自己粘……”/p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p “没关系没关系,”女孩子看起来比她要小一些,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个子几乎跟她一样高,梳着两个翘起来的金黄色马尾辫,瓜子脸,身板儿偏瘦,走路就像是带着铃铛一样轻轻松松的样子。她接过了玩偶以后,就带她下楼吃饭了。/p “来吧,吃晚饭……我们家吃晚饭挺晚的,不过也好啊,省了顿夜宵……”/p 下了楼,客厅里传来了电视机的男女主人公的争吵声,韩雨沫鱼缸后面扭捏着不敢出去。/p “走吧,里面就一个人,没什么的,来。”/p 她这才小心翼翼地进去。另一个女孩儿在静静地坐在桌子上吃饭,小口小口的,大家闺秀的感觉,黑长直的头发自然的披在肩上,乖巧的样子很想让人摸一下,脸型更是那种典型的美人坯子,精致的五官,大大的眼睛,有些茫然地盯着韩雨沫,让后者有些不好意思。/p “这个是阿禾,嗯……也算是我姐之一吧,”/p “你……你好……”/p 阿禾一直用大大的眼睛盯着韩雨沫,嘴里的功夫却没有停下来,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p “阿禾姐就这样,脑袋有点迟钝,来来来,吃饭吧。”/p 几人坐定,看到韩雨沫还是有些拘束,女孩又问道:“不知道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p “哦,韩雨沫。”/p “雨沫姐啊,你好,我叫香蕉。”/p “香蕉?”/p “对,嘻嘻,很别致吧?”/p “哦,哦,还好,还好……”/p “这个家……就你们俩人吗?”/p “不是的,我们还有个大姐,出去工作了,很晚才回来的。”/p 韩雨沫略微地点头。三人便无声地开始吃起了饭菜。/p “哦,对了!我刚刚晕倒了,是……你们救了我?”/p “是我跟大姐刚好路过才救了你的。”/p 韩雨沫很感动,千言万语的道谢被香蕉制止了。/p “我跟我姐姐在这儿打工的,住了几年了,周围巷道形势复杂的很,雨沫姐你是一中的学生吧?以后我劝你别那么走了,以前那一片口子经常发生令人害怕的事情,现在附近的人都绕道走。”/p “哦哦,谢谢提醒,我以后不这么走了,只是突然想走一条没有过的路而已……”/p 道谢之后,二人聊了几句其他的就没再说话,韩雨沫注意到那个叫阿禾的二姐全程没有说话,都是默默地在看电视,倒也相安无事。/p 她看见墙上挂着的大钟显示九点一十三分,便知道该回去了。/p 在表达出要回家的意愿后,香蕉变得有些拘谨起来。/p “我们家……在这老街深处,这么晚了不好走出去,也很危险的,要不姐姐你留一晚?”/p 后者在委婉地表达了强烈的回家意愿以后,香蕉终于妥协了,韩雨沫看她的脸上有些古怪,也没多问。/p “那我带您出去吧,得走快一点,估计得二十多分钟才能上大街。”/p 后者一口答应了。/p 香蕉嘱咐了二姐几句,就拿着一柄黑伞带韩雨沫出了门。/p 出了门,她还回头多看一眼那个二姐,感叹着生活的不易。/p “可怜,长得还挺好看的……”/p 这一片像是老城区,非常老的那种,房屋之间几乎没有缝隙,中间只留了点儿一米多宽的小道,在这其中行走,感觉不是在城市,更像是在乡村。/p 这几天持续降雪,头顶墙上悬挂的路灯(其实也就是那种上个世纪的金黄色大吊灯而已,一个灯泡裹着一个倒扣的绿“碗”,由一根细细的电线倒挂在墙壁上)被大雪压得摇摇欲坠,香蕉打着电筒走在前面,伞给了韩雨沫,她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一个斗笠带了起来。/p 两旁人家的外墙不时掉落着块状积雪,地面湿滑且有的地方看不清深浅,两人就这样在小巷中一瘸一拐地摸索着前进,偶尔在一个稍微宽敞的十字路口(几条小巷的交叉出)遇到一两个人,但都是行色匆匆。/p “这个点儿附近很少有人出来的。”/p “为什么呀,也不太晚啊?”/p 其实在路上香蕉一直在跟她说话,天南地北地胡扯。/p “哦,忘了告诉你,这是山上,唔……也不算山,也就一小山包,虽然我们这儿离市中心很近,但是四通八达,老城区又根本没有规划,乱糟糟的。姐姐你也看见了,没有我这种土著带路,白天都没法走……这儿鱼龙混杂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政府一时半会儿也拿它不得,我带你走的这一条,已经算是最安全的大路了……用我大姐的话说,这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这黑白两道啊,它相互制衡……”/p 香蕉这个女孩儿十分健谈,一旦熟络起来,交谈也就没有那么羞涩了,一会儿又扯到了其他地方,时不时还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韩雨沫觉得她很有自己的思想,是一个很独立的女孩儿。/p 听着听着,思绪就飞走了。/p 等到香蕉在不停叫她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已经隐隐能够看到远处大街上的亮光了。/p “雨沫姐,前面就是了。”/p “夏天走不了这么久,这积雪有时候也挺讨厌的……喏,”/p 香蕉伸手顺着巷子向前面一指。/p “那个十字路口走正前面那条,拐个弯儿下去就是了。”/p 等走到那里,巷子变得宽了起来,差不多有个三四米的样子,这是一个陡坡,两旁堆满了积雪,真正能走的地儿也不过容纳两人并肩而已。/p 香蕉提醒她要横着走下去,还在原地示范来,一瘸一拐的滑稽的样子引得两人哈哈大笑。/p 最后一段石阶香蕉没有跟下去,只是站在后面告诉她怎么走。/p 等到雨沫下去过后,她说到:“雨沫姐,你的右边,那个坡上,对,就是这个坡最上面,有个车站,你自己小心啊,我就陪你到这儿啦!”/p 韩雨沫笑着点了点头,眼眶却湿润起来,在这个城市里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真正意义上有善良的陌生人无私地给予了她帮助。纵使生活再艰难,也不能丢下人性中最本真的善。/p “哦对了!”/p 刚走了没几步,香蕉又在高处叫着跳了起来。/p “雨沫姐,你回去看看医生吧,我听姐姐说,突然晕倒好像是什么病的前兆!”/p 韩雨沫终于鼻子一酸,冰天雪地里冻得通红的嘴冲她一笑并点头致意。/p “今天真是谢谢你。还有你的姐姐,代我向她道谢……你们都是好人!”/p 两人最终分别了,百米的路程,她花了很久。/p 她把手肘压在站台后面的栏杆上,望着山下,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市中心的夜晚繁华景象。/p 此时此地,置身于雪景当中,犹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会有些莫名伤感。/p 第十章 fbi? http://.biquxs.info/

轮胎压得雪水飞溅,耳畔传来数量汽车驶过的声音。她惊慌回头检查是否被溅的满身都是,恰好瞥了一眼车里。/p “哇哦。”/p 黑乎乎的,就像是坐了几头熊在里面。/p 眼神随着车辆移动到她刚刚出巷子的那个地方,三辆车停了下来,她仔细一看,发觉这三辆车很奇怪。并不是同一个风格或者同一个品牌的车,最前面的是五菱宏光,中间是一个普通的黑色本田,最后则跟了一辆载重一吨的白皮小货车。三个完全不相干的车竟然在统一行动,还在一个警匪片里经常出现的巷子口停住了,这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p 最先的面包车里下来了一个人,只见他整理了一下领子,眼神左右扫视观察着周围,韩雨沫赶紧装作玩手机的样子才没有引起他过多的疑心。/p 这个人的奇怪行为就更让她感到兴奋。/p “难道是真人秀?拍电影?还是实时抓捕?哇!难道我上电视了?”越想越兴奋的她还在周围找了找有没有摄像头。/p “切,没有……”/p 正当她沮丧的时候,停车的那边传来了异响。三辆车门依次打开,总共冒出来了十多个壮汉,一群人服装各异,但是眼神动作节奏类似,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些人立马朝着巷子冲了进去,她开始担心这个狭小的巷子会不会被撑爆。/p “真有意思啊嘿。”/p 女孩儿的好奇心被最大化的勾引了出来,尽管她很清楚这样做是错误的,但还是忍不住跟了过去。/p 这条街的店铺此刻已经全部打烊了,毕竟在小山上,冬天过了六七点基本上没什么顾客,所以刚刚来的三辆车可能只有韩雨沫一个人注意到了蹊跷。/p 之所以三辆车风格如此不同,是因为需要伪装的缘故,如果去抓人开着一系列黑色的本田系轿车招摇过市,那肯定什么都抓不到。/p 这种情节在小说电影里见多了。/p 刚刚的离别之情被一下子冲的烟消云散,她兴奋地蹑手蹑脚的跟过去,途中还临时找了几个躲藏的地方以避免被他们发现。等到她再次回到小巷口时,便听到了里面传出的急促的踏雪声。/p 她便扶着墙小心翼翼,若即若离地跟在后面。“到底是抓什么人呢?好刺激啊!”/p 此刻她露出了如冒险家般炯炯的眼神,满脑子被好奇所侵占,抛弃了其他东西。/p 跟着前面的人左拐右拐,刚开始还并不在意回去的路,可是越走她越心慌起来:这里的地势高低起伏,每个巷口的交叉处都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路灯都是清一色的反绿碗盖子,位置都长得一样……/p 宛如在迷宫里左冲右突,事到如今回去反而不明智,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跟下去了。/p 这些人行动有素,并不是像电视里的那样大喊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抓人一样。近十多个人排成一列像蜈蚣一样匀速蠕动着,不急不躁。/p 韩雨沫每次都跟在后面拐角处,也没有被发现,毕竟踩在雪上的声音已经将她的行踪完全掩盖了。/p 大概跟了快四十分钟的样子,韩雨沫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因为她还是发现有的地形刚刚才走过……比如一个右面有下水道的弧线台阶,台阶对面是一个倒贴着福字的“田”字木框窗……/p 这条路……似乎……/p 她的脑袋里闪过一丝丝不详的预兆。/p 这是香蕉带她出门走的路!/p 因为刚刚来这个地方,出门附近的地势建筑还有些印象,所以才隐隐感觉不对……/p “不可能不可能的……”/p 韩雨沫心跳加速,救自己的人怎么会被抓?她不断安慰自己,脚步却一刻也没停下。/p 悲哀的是,墨菲定律在此刻得到了应验,一行人终于在香蕉所在的二层小院旁边停了下来。随即,这些人分为两波躬身埋伏在左右,韩雨沫仅仅望了一眼,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心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手捂着嘴巴都在颤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好。/p ……/p 这个被香蕉称为阿禾的二姐从几分钟前神色就变得奇怪起来,她的脸上阴晴不定,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得害怕起来,最后还丢掉了筷子抱着头缩到了桌子底下。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p 大姐还没有回来,阿禾的智商就跟个孩子一样,此刻香蕉也有些慌神,因为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也陪着她蹲在下面不停安慰。/p “大姐临走前叮嘱过我,阿禾姐就像孩子一样,她的反应都是最接近人体本能的,到底有什么让她害怕呢……”/p 稍微冷静了一下,香蕉终于想到了。她眉头一皱,便迅捷地掀翻桌子拼命把它推到门后,还补了几张椅子,然后马不停蹄地把两层楼所有的窗帘窗户全部关掉,因为租房子时就考虑到入侵的缘故,有过相关的防御设计,这些门窗都是大姐专门花钱请人设计订做的,一旦启用,堪称铁臂堡垒。她想到了茶几地板下面藏着的一把s686“银鸽”,这把产自意大利伯莱塔公司的双管霰弹枪,经久耐用且威力巨大,在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客厅里是毫无疑问的霸王。/p 因为木房子周围有半圈一人高的石墙,在一楼撩起窗帘根本看不到外面,她只好拉着阿禾往二楼走,二楼视野开阔一些,她能够看清周围到底有没有敌人。/p 一二楼的楼梯间有一个总电闸,也被她顺手拉下,并侧身对阿禾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p 进入了二楼的卧室,将安静的阿禾安置妥当以后,自己则蹑手蹑脚地在梳妆台下面摸出了一套夜行装。/p 这是战斗时必穿的。/p 阿禾不会说话,但是对于外面危险的本能感知却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抖动,香蕉很快给大姐发了求助短信,撩起窗帘的小角开始紧张地观察起来。/p “龙哥。”/p 老大制止了王彪继续说下去。/p “听我口令行事,先不要开枪,把动静压到最小,给我抓活的,无论里面有多少人,我都要活的!附近已经被我们手下的帮派安插了哨子,你们放心的抓!记住!不能开枪!不要惊动!我要活的!”/p 另一边的几个人也从手机里听到了指示,纷纷跃跃欲试。/p 韩雨沫趁他们行动,悄悄闪到了二楼的楼梯口,躲在杂物箱后面胆战心惊地看着,手足无措。/p 很快,这些人被分为了三波,一波砸门,一波破窗,还有院子前后各一个人守着防止逃跑。/p 外面的雪声似乎加大了,伴随着凛冽的寒风,窗门禁闭的邻居们肯定不会注意到这里。/p 这个墨绿色的双层防盗门似乎很起作用,大汉用脚踹了几下也才落了一些门框的石灰粉,破窗的人则在数次努力下终于涌了进去,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二楼两位姑娘的内心终于掀起了惊天骇浪。/p 大姐终于回信,说马上赶来,香蕉已经冷汗如雨,自己紧握着s686躲在了上楼时的后方。/p 如果对面同时上来,考虑到巨大的后坐力和长久的换弹速度,那么最多自己能击倒四个,但是无济于事,她不可能独自逃出去。/p 果然,在离破窗过了四五分钟之后,木质的台阶终于响起了皮靴的声音。/p “砰!”/p 对面果然是采取两个两个上的方式,先上的两波人都被香蕉的霰弹枪给喷出了窗外,巨大的后坐力让她肩胛骨隐隐生疼。下面随机发出了哀嚎声,楼下龙哥一声怒吼,不过两三秒,下一批又冲了上来,这个时候根本来不及换子弹,她情急之下把附近的易拉罐给扔了出去。/p “手榴弹!”/p 打头的人一声惊呼,楼下又是一阵慌乱。/p 又静了半分钟,龙哥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后又羞又恼,开始呵斥手下,命令他们使用武器。/p “支援呢!”/p “就在附近了!”/p “给我上!”/p 既然声响已经出现,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正当香蕉严阵以待时,窗外一个震爆弹丢了进来。/p “嘭!”/p 她失明了,伴随着轻微脑震荡,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整个人在左摇右晃中倒了下去……/p “给我绑了!”/p ……/p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了一阵急促的脚步。/p 阿禾也在衣柜里被拖了出来,她极力地反抗,但是怎么能挣脱那些已经愤怒的大汉?/p 突然,某个方向传来了警笛的声音,周围的参与者一下子变得躁动不安起来。/p 龙哥大骂一声,开始组织撤退。/p “盘龙帮呢!”/p “已经到了!”/p “叫他们给我带路!”/p “是!”/p 在当地帮派的牵头下,一行人在院子里稍加集合就打算夺路而走。/p “龙哥你放心,这里没有能容纳汽车进来的地方,我带你往后山羊子电厂那边绕出去!”/p 韩雨沫蹲在更远处的楼顶。她开始有些感激这个在楼梯间捡到的废弃低音炮了。/p 这是她播放的警笛声,用来混淆视听的。/p “没想到还能用啊……”/p 她打算立刻拨打报警电话,就在这时,低音炮出问题了。/p 先是声音时断时续,后来直接变成了播放英语听力的声音。/p 龙哥一行人也突然止住了脚步。“他娘的,什么鬼玩意儿。”盘龙帮的一个头头瘪嘴骂道。/p “假的?”/p 周围不知道谁小声说了一句便瞬间炸开了锅。/p 龙老大喊了手下寻声找去,不久就把企图溜走的韩雨沫从对面的楼层隔间里拖了出来。/p “他妈的,咋咋呼呼的,这这臭娘们……”/p 手下们骂骂咧咧的把她赶了过来。/p 龙老大没有管她,反而是一脸凶狠地盯着盘龙帮头子。虽然还是看不到眼睛,但是脸上沧桑的痕迹依然能起到震慑作用。/p “何镇东!你不是说周围已经安全了吗!她是怎么回事?你他妈耍我?”/p 周围的人不寒而栗,张彪也皱紧了眉头,自从王显龙他坐稳了这黑道大哥位之后,一向是不怒自威,今天大发雷霆看样子是气急败坏了。/p “不敢呐龙哥!我的的确确是把这片区的所有居民打发走了,留下的都是绝对忠诚的阿仔,三十五个口子也都有人把手,神仙也飞不进来!”/p “那她!”/p “这,肯定是外来人……”/p “你不是说所有口子都有人把手吗!”/p “我我,哎哟龙哥我他妈也不清楚啊,这样,我马上去查,查到哪个口子给老子放的水,我立刻把他五花大绑交给您处置。”/p 王显龙刚想说话,突然,西北角冒出了耀眼的火光,随即传来了一声爆炸。/p 盘龙小头目手里的对讲机也很快传来了惊慌的叫喊声。/p “东哥!洛水饭店那个口子有人闯进来了!”/p “多少人!”/p “一个!不对……两个!啊……”/p 何镇东一下子慌了起来,他冲着龙老大急冲冲地说道:“这样,龙哥,我向您保证,让你安全出去,那边有人想闯进来,肯定是这女人搬来的救兵,我带人过去拖住,地瓜!”/p “哎!”/p 他身后又转出来一个操着陕西口音的年轻壮小伙。/p “你带龙哥走林荫道去铁厂那里,我殿后!”/p 王显龙也很会审时度势,如今不知道对面虚实,还是先把自己的货带走要紧,于是他招呼了自己的人在盘龙地头蛇的保护下快速撤退了。/p 还没有跑出几米,便发现有的人直直地从后面被打飞了过来,重重的摔倒靠墙的雪堆里。/p 龙哥在人潮杂乱之中看见了一个穿着紧身衣的高挑女性屹立在他背后的房顶!/p “大姐!”/p 香蕉因为挣扎头发被弄乱了,尽管如此还是在夹缝里兴奋地认了出来。/p 何镇东瞥了一眼香蕉,一瞬间全明白了。他是这里的地头蛇,自然对这里的住户都熟悉,这香蕉和她大姐来这里住有几年了,一直很少跟邻居打交道,保护费倒是照常给,他倒也没说什么。只知道香蕉一直管她叫大姐,手下打听说是在一个传媒公司做文秘来给妹妹挣学费的。/p 前后一想,信息对接,何镇东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p 咬牙切齿地说道:“藏的挺深啊,娘们。”/p 第十一章 为了荣誉 http://.biquxs.info/

南先生走了。/p 保镖们把尸体扔了出来。/p “死了。”其中一人用悲天悯人的眼光扫了地上的左赫一眼。/p “埋了埋了。”/p 他被两个保镖扛了起来。/p 夜晚的街角,冰天雪地,昏黄的路灯和前方的红灯区。/p 许久……/p 左赫打了个激灵,身体弹了起来,但马上又僵直住了,他的左脸皮被寒冰死死的粘住,也没那么多力气去挣扎,却还是努力爬出了土里,脸上的泥土夹杂着雪水,有的地方已经冻住,坚硬得让他难以动弹,冰冷与疼痛俱在,但求生的意志终究战胜了一切。/p 违反了保密协议,已经没法再干这行业了。甚至,还会遭到雇主疯狂报复和同行的唾弃与鄙夷。/p 巨大的疼痛袭来,并且阻止他继续想下去,他只记得,在他透露出上家的id以后,就被那个半仙一样的人用针给扎得晕死了过去。看样子是意外活了下来呢。/p 他的眼皮一开一合,缓缓的,缓缓的,终于垂了下去。/p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宁静的卧室里,左边的阳台很大,没有关窗子,夜风不断的吹了进来把窗帘掀得呼呼作响。/p 他冷静地打量着自己所能看到的一切。/p 雪白的天花板,一个四瓣花状的金边灯盖儿,窗外时不时将微弱的光亮照了进来。他试图坐起来,很小心的尝试挪动手指,手臂,肩膀,腰身,双腿和头,发现真实的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倒是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但是似乎没有什么内伤——比如体内淤血什么的。/p 有人给他换了一身衣服,他抬头看了看钟,凌晨三点,左赫尝试着下床,刚掀开铺盖,又怂回去了。/p 最终还是裹着被子打开了门,走路一瘸一拐的,浑身都痛,但是还没到无法忍受的程度。/p 直到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才发现窗子正对的地面已经有一层厚厚的冰了。/p 门外,是一圈类似于仓库的u形双层内部结构,u形的另外一面是一大片平面单向玻璃(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不能看到里面),其他三个方向则都是房间或者是铁壁。/p 左赫身处二楼,他被这建筑的内部构造深深吸引,缓缓走到栏杆边,看见偌大的地方只有一楼大厅中间的那个沙发上有一个人还坐着,在炉火旁摆弄着什么。/p 他走了两步,脚踩着铁丝网做的楼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扶着栏杆一瘸一拐地走了下去。/p “我劝你最好别动。”/p “你没有关窗子。”/p “个人习惯。”/p 走到那个人的后脑勺上方,发现他正在组装一把枪械。/p “滑膛枪,收藏用的。”/p 那个人至始至终没有回头,仿佛是知道左赫要说什么。/p “这东西放久了,就会生锈,只能拿出来拆了重新去锈。”/p 左赫走得越发快了,他斜起了身子想要更快看到那个人的脸庞。/p 只是发觉越来越熟悉。/p ……/p 是你!/p 他心里不由得惊呼。/p 是那个在咖啡店里给他交易信息的情报贩子!那个年轻人!/p “你想要什么?”/p “不想要什么,我只是很好奇。”/p 他用手帕在一盆粘稠的透明液体里点了一下,开始擦拭枪身。/p “我的线人告诉我,你的雇主要的这批货,很重要,重要得能威胁几百万人生命的程度。”/p 不等左赫开口,他又徐徐说到:“而你,已经在这个行业做不下去了吧,我这里有一笔交易你做不做。”/p “这笔交易,可以让你下半辈子无忧无虑。”/p “你要什么?”左赫冷冷地说到。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心动了,尤其是他现在的这个状况。/p 这种常年混迹与人际关系之间的老狐狸,绝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甚至在猜测是不是想要自己死后的灵魂。/p “一个结果。”/p 顿了顿,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十指交叉靠在膝盖上用深邃的眼光盯着窗外的纷飞的雪花。/p “我想知道那个最终兵器到底是什么。”/p 后者愣住了,左赫无法接受这个理由,他感到难以置信。/p “知道我为什么会做情报贩子吗?”/p 他微微上翘嘴角。/p “我好奇。”/p 说着,他站了起来,“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了解真相更能让我感到愉悦感的了。”/p 他伸开双臂,一副陶醉的模样。/p “委实说,我从14岁开始干这行,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倒是觉得当年的兴奋感越来越找不到了。”/p “它就像……火花一样。”/p 说着打了个响指。/p “消失了。”/p “这个货,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要让你去帮我打听清楚它到底是什么。”/p “事成之后,所有关于这个货物的消息费用,我都给你。”/p “怎么样,想不想干?”/p 左赫低着头,没有说话。/p 许久。/p “干。”/p “这是我的名片,这将是你人生中最后一场表演,精不精彩,就看你的了。”/p 他嘴上挂着微笑,哼着歌走了出去。/p 名片上写着:小五郎事务所,明介。/p 左赫开始搜寻关于的那个人造人的位置,他并没有询问明介,很明显后者也不知道,不然他也不会雇左赫了。/p 第十二章 追踪 http://.biquxs.info/

前面那个审讯左赫的被称作南先生的人曾经提到过一个落陨石的小村庄,的确是存在的,左赫是恰好在那里旅游而受到了来自未知陨石的辐射,附近的人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影响,但因为未知射线而让自己拥有掌控电流能力的人则是其中的少数,大部分人并没有产生这种变异,这些拥有超能力的异人约定相互保密,但是却不约而同地走上了赏金猎人的行当。/p 左赫能够感知自己发出的电流。这种电流因为是从自己身上产生而带有了特殊的标记,他能够当做定位器使用,但是电流的效果不会存在太久,现在距离他企图偷袭南先生已经过了近十多个小时了,他权且死马当活马医。/p 走出了这间构造奇特的仓库,他在附近寻找了到了一块相对安静的地方,闭眼感知那些外放的电流。/p 良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p “喂,你好,小五郎……”/p “是我,我需要一辆车,马上。”/p 很快,他的要求得到了满足,明介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静静地看着地图上的一颗红点开始缓缓移动。/p “好戏要开始了,呵呵呵。”/p 他的腿不停的颤抖,应该是那些虐待左赫的人给他留下的后遗症,这让他连汽车的离合器都踩不稳,一路上跌跌撞撞,也亏得大半夜行人稀少。/p 终于,他来到了一栋三层的玉漆的西式洋楼下面。/p 一辆加长的林肯静静地停在路边,洋楼外左右草丛的阴影处还站着两个保镖。/p 再次闭眼感知,左赫终于把目标锁定在了里面。/p 对于一个职业的猎人来讲,不动声色地解决两个强壮精干的保镖没有任何问题,左赫径直的走向大门,被两个保镖同时按住肩膀,然后瞬间电流贯穿他们全身,瞬间便倒在了大理石阶上不省人事。/p 他带着伤,当然不能像原来一样从墙外爬进去。所以只能穿着门外保镖的西装混了进去,他很清楚时间拖得越长自己越危险,同时也努力使自己走路的样子变得像一个正常人,而不是捂着脾脏一瘸一拐地打入敌人内部。途中遇见了两个服务员和一个女秘书,都被他蒙混过去,他走走停停,终于在一扇双开合的桦木门前停下了脚步。/p 他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在说些什么,便快速闪身进了附近的转角。/p 门很快打开了,南姓男子夹着个黑色皮夹走了出来,还是那一副打扮,面色红润嘴角带笑。/p 左赫很理智地没有去追,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根本打不过,更何况他对自己超能力的来源知根知底,恐怕还有撒手锏没有用。/p 他躲在了楼梯口的消防栓里面,从门缝中窥探着外面,果然没有多久,一个衣着考究的山羊胡老人也走了出来。/p 在楼梯口被左赫轻易绑架,捂着嘴拖进了刚刚那个房间。/p 老人也仅仅是被绑架的一瞬间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当他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时候,也顺其自然了。/p 他被绑在了椅子上,就像左赫被审讯时一样。/p “货在哪儿!”/p “你是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 老人冷冷相对,移走了视线。/p “老东西!”/p 情急之下,左赫慢慢的把手放在了老人的肩膀上,他狠下心开始释放电流,这就是电刑。/p 这个人一定跟货有关联!只要自己能找到这批货,不仅能得到一笔钱,这样就不需要再干这行当了,而且还能归还给雇主,说不定还能挽回一些声誉。想到这里,他就狠下心来,皮肉之苦是最容易让敌人松嘴的了。/p 终于,在他把生物电流增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得到老头身体的疯狂抽搐,如果再加大电流,一定会死。/p 一个垂死挣扎的老人,怎么能够喊出足够的声音?他变得像一个哑巴在原地胡乱地挣扎,左赫停下了。/p “告诉我,我没那么有耐心,如果你拒绝,我会慢慢增大电流,看着你生不如死!”/p 他紧紧的攥着老头的臂膀,几乎快捏出血印来。/p “我,死也不会……让你……干扰……少……爷……”/p 说完便晕死了过去。/p 左赫懊恼着,紧接着,房间里的座机响了。/p 一声,两声,他盯着座机,仿佛下一秒里面会钻出来怪物一般,同时大脑快速运转……/p “接?还是不接?”/p ……/p “喂。”/p “我,明介。”/p “你跟踪我?”/p “对于我来说,这不是正常操作吗?”/p 强压着怒火,左赫没有出声。/p “他的衣兜里,你搜搜,有没有相关证件。”/p 果然,左赫在老头的西装内侧找到了一张明信片。/p “易佳装潢公司?黄云?”/p “还有没有,身份证什么的。”/p “没有。”/p 话筒那边沉默了数秒,“……你先撤出来,这个人身份我去查,十分钟内给你回复。”/p 左赫又在房间里搜索了两遍,确认没有线索后,才重新伪装了一下,原路返回了。/p 路上七八个保镖都没有对他产生怀疑,他捂胃躬身,还压了压保洁工作帽,都以为是顶替哪个上班的可怜人。/p 很快,黄云的身份被抖露了出来,明介告诉左赫,他是大连最大的地下势力的元老级人物。/p “你现在给我说有什么用,我……”/p “我只是通知你一下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这么多信息对我来说已经富余了,我已经进一步……”/p 蓝牙耳机里传来了行云流水般的啪啪啪打键盘声。/p 途中停顿了一下,明介用平静的语气说到:“好了,我找到了。”/p 那种淡漠的感觉就好像是已经胜券在握一样。/p “黄龙旗。”/p “这就是他帮派名字,那个什么建筑公司只是一个做掩护的空壳而已。我直接报坐标吧。”/p 他把小土山的位置告诉了左赫,对于后者来说,这已经足够了。/p 他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快凌晨五点了,为了防止引起嫌疑,他在山脚就下了车,徒步上山,这段不大不小的路程中,他终于体会到了病痛所带来的痛苦,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只是越来越像睡觉,脑袋里像被灌了铅一样,沉沉的,摇摇晃晃的蠕动着,尽管如此他依然咬紧牙关拖着身子前行,不仅仅是因为交易。/p “那个女孩儿……”/p 他无法忘记在港口与那个人造人对上眼的感觉,她是那么的无助,迷茫和楚楚可怜。/p “想要再看她一眼。”/p 这样的话语就一直萦绕在他的耳畔。/p 左赫在大连很打拼很多年了,地下势力或多或少也听了同行说了一些,黄龙会是其中势力最大最令人恶心的。/p 它们做事从来是以残忍著称,但是对外界依然掩盖着他们丑恶的行径,这种所谓的建筑公司只是打掩护的空壳而已,也只有干他这种行业的人才会略有一些深一步的了解。但那又怎么样?知情人有不忿者,空有嗟叹。/p 他顺着山路走了一段,顺着脚印的多少、方向和混乱程度,轻易地找到了小巷入口并且成功潜入,他扶着结冰的墙体有一阵没一阵地喘息着前进,感觉是有了内伤,他现在每做出一个大幅度的动作,都能引起气血的一阵翻涌,强压止喉咙里不断想要窜出的热流,定了定神便开始了寻找。/p 作为一个职业的“刺客”,从来是拥有敏锐的“嗅觉”,左赫皱了皱眉头,他微微眯着右眼睛打量着这附近,开始从种种迹象中试图还原几小时前的样子。/p 一股人去楼空的荒凉感扑面而来,已经是五点过了,偶尔已经能看见一两个挑着扁担的居民路过,他们对左赫的到来并没有任何惊疑,看来已经是对不速之客习以为常了。/p “在哪儿。”/p 左赫齿动嘴不动。/p “不清楚,就是这片。”/p 蓝牙耳机里传来了明介冷静的声音。/p 天还是蒙蒙亮,左赫蹲着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p 脚印还很清晰,今天夜晚下雪不算太大,而且这个地方墙高巷深,吹雪也没那么容易积累下来。/p 横七纵八的脚印看起杂乱无章,但是只要仔细看就能分辨出来大部分脚印的朝向,脚印大招来分辨年龄,脚印深浅来分辨这个人的实力。/p 这些脚印里,果然有大部分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的,他坚定不移地跟了过去,脚印宽大且深,有着像雪地靴一样的鞋痕,这是用于在雪地里快去行走而准备的……/p 左赫的脑袋里像侦探一样冷静分析着,同时脚步也没有停下,左拐右拐,遇到人也是能避则避,终于走到了一家有着小庭院的两层木质建筑的房子面前。/p 这里,突然没有脚印。/p 庭院附近覆盖着一大圈雪白的积雪。/p 左赫一时间懵了,但是他仍然缓慢的移步,观察着周围。/p “前面也有,后面也有,唯独这里没有脚印……很奇怪啊。”/p 他呢喃着,当思路凝滞的时候,附近楼里突然传来了一首清脆悠扬的风笛曲,不大似也不小,婉转悠长,这把一筹莫展的左赫吸引了过去。/p 这是二楼转角的第一扇门里传出的声音,隐隐的,有一个女子在轻声唱和着:“……lethihearitwhowill,(让愿意的他都来聆听),everyulheard,(每个灵魂也都会来听着),ranandhidaway,(一些却跑远了并藏匿了起来),listened,(一些在聆听着),ughed,(一些在欢笑着),ostjtstoodthere,(大多都在那儿站着),otionless,(一动也不动),silent,(沉默了),andfettg,(并在遗忘着)。”/p 这与世俗音乐完全不同,却是在杂乱的老巷里如此突兀地冒出,便让左赫觉得此地不简单,也不由得谨慎起来。/p 就好像是被这史诗般的吟唱所吸引,他渐渐的听得入了迷,忘记了自己该做的事,轻手轻脚地贴着地面走上了楼。/p 笛声越来越来大,也愈来愈清脆、短促,悠扬得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绽放在这污秽的人间。/p 左赫被旋律所深深吸引,不禁联想到了一个自己最喜欢的歌曲《月光》里所唱到的:“iagod&039;schild,我是上帝之子,この腐敗(ふはい)した世界(せかい)に堕(お)とされた,堕落在这个已腐败的世界里,howdoiliveonsuchafield?我要如何在这样的地方生存……”/p 沉醉间,不知不觉,笛声悄然而止,转角处的斑驳的老木门嘎吱一响,把他拉回了现实。/p 直觉告诉他就是这间屋子里发出的天籁。/p 轻叩木门,却是看见了一位拿着风笛的老人,神色淡然的望着他。/p 往老人身后一瞥,房屋内部十分破旧简陋,门口与内室仅有一层深褐色的布帘隔开。/p “循声而来,扰了您清净,多有得罪。”/p 左赫抱拳鞠躬,心里觉得实在是值得尊敬的人。/p 老人没有一点回应,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眼神便移到别处。/p “敢问此曲……”/p 后者沉默着埋头开始自顾自摆弄着他的一些小物件,看起来像是保养风笛的。/p “origs(起源)”/p 帘子后面传来了一个纯正的英伦口音。/p 左赫寻声望去,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开了一盏昏黄的油灯,映出了一头柔顺长发的影子。。/p “他是我爷爷,哑巴。”/p 随即,又用略微别扭的中文说道。/p 一时间,房间里变得沉寂起来。/p “多有冒犯,告辞。”/p 就这样,左赫再次推出来,却是感叹不少:活着的人,无论贫贱与否,都拥有追求心中的美好的权利,不平凡的故事总是在平凡的人群中产生。/p 刚走到楼下,耳机里传出了明介的声音。/p “到了没有?情况怎么样?”/p “哼……哈……你不用装了,我知道你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在哪儿你不知道?”/p 耳机那边一阵沉默。/p “这附近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掩盖脚印,我估摸着,他们可能走了四五个小时了。”/p “前面是岔路,怎么走?”/p 镜头另一边,明介看着这两条路,也皱起了眉头。/p “都有脚印……”/p 两人静默了许久,左赫干脆走进了那个被故意掩盖脚印的木房里。/p 窗子是紧闭着的,从内部看还安装了铁架固定,大门有明显的蹬痕,这是专门用来破防的鞋子造成的……/p 他在两层楼里寻找了一下,漫无目的,除了能判断出有抵抗和挣扎之外,再也没有看出其他的。/p “那个人造人,有独立意识吗?”/p 他翻着二楼的书柜,对耳机里的明介问到。/p “不知道。”/p 左赫随即跑了出去。/p “……等等?你要去哪儿?”/p “在这里找不出头绪,干脆去问一下。”/p 清晨……却是没有人。/p 他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吹风笛的老人家。/p “没有用的,有地头蛇帮忙,这些老百姓谁敢透露?我这边再想想办法……”/p 果然,在询问之后,爷女俩绝口不提这事,也只好放弃。/p 他现在屋顶,难以抑制地绝望涌上心头。/p 颤抖着呼吸,所有的肌肉都跳动起来。缓缓闭眼,感受着宁静。/p 猛然,灵感一现,他略微歪着头开始感电,前面说过,被他用生物电流触碰的人会把电流残存在体内一段时间,左赫也只能想到那个南姓的“半仙”。/p 他试了一试,果然还能感觉得到行踪。/p “喂,你知不知道一个姓南的,专门在江湖上做审问的人?”/p “……我当然知道。”/p 明介轻叩着笔杆,他焦急地等待着线人们的回应。/p “住哪儿的?”/p “东六环湟水井125号。”/p 左赫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得到,这个人在结算了工资以后并没有径直回家而是出现在了港口!/p 明介很知趣地没有问下去,每个猎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寻找方式,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而已,相信会有效果的。/p “这边就交给你了,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我这边有进展也会通知你的,就这样。”/p 他挂断了。/p 其实这个时候,左赫因为急于寻找已经有些慌不择路,明明他知道这南半仙跟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只得病急乱投医了,港口在南八环,而南半仙在东六环,按理,一个结账了的雇员理应先回家安顿好钱财,再寻找下一个工作,而这个人径直去了港口,他揣着一大笔钱不回家去港口干什么?/p 虽然说这是别人的行为,但是此刻的左赫隐隐觉得有什么联系,他认为这个南姓男子一定跟抓捕女孩儿的黄龙旗势力有更深层次的关系,所以打算去探探口风。/p 身上多出瘀痕开始发作,伤筋动骨一百天,这皮肉伤却也不是说着玩的,他的肚子一直都很痛,已经不敢撩起看了,有时候走着走着都会一阵头晕目眩,长时间的疼痛已经有些麻木了。/p 在当地人的帮助下,他很快走出了巷区,却没有发现已经被跟踪了。/p “东哥,有外人来过。”/p “人呢,给我监视。”/p “在那二姐妹家停留了一会儿就走了,还一瘸一拐的。”/p “一瘸一拐?受伤还掺和这档子事儿?”/p 何镇东抚摸着自己被打肿的下巴,面容扭曲地躺在一个废弃的沙发上挂断了手下打来的电话,痛苦地呻吟了几声。/p /p 第十三章 阻拦 http://.biquxs.info/

数小时前……/p 香蕉的大姐的确实带回来了一个人,这三个人都有这手段,香蕉行动敏捷,给不少人下了绊子,她的大姐看样子是练家子,虽然不知道是哪种路数,但在撂倒了几个大汉以后就没有人敢轻易上了。/p 香蕉两姐妹都穿的是夜行衣看起来像是完全包裹的紧身衣,因为只有这样,行动才会更迅捷,这种奇怪的打扮有时候也能一下子唬住这些盘龙帮的小混混。/p “姐,他是谁啊?”/p “同行的朋友。”/p 赤瞳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p 跟她一起来的人此刻正想个疯子一样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无人可挡,其实她挺了解这个人的,平时文绉绉的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过。/p 王显龙带着一众保镖往后撤,不是打不过而只是不想再纠缠,他在路上两次试图拨打管家的电话,但是都无人接听,直到第三次才有一个自称是服务员的人颤颤巍巍的回答说管家已经晕厥被送进医院了。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p “龙,龙哥,听医生的初步判断说是什么触电导致的晕厥……”/p 他当然没空管这档子事儿,下了死命令叫盘龙的人挡住追兵以后,就开始亲自着手联系了。/p 王彪亲自架着那个全程没说话规规矩矩的女孩儿,有些迟疑。/p “王哥,这就是货?”/p 后者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到:“这是上家要的人,我们只管送就行了,钱到手,就不关我们事。”/p 韩雨沫也被另外的人劫掠了过来,一路上又是吵闹又是挣扎,这位黑道大哥实在忍不住正打算掏枪把她给毙了,这时,随着一声大吼,一个残影从附近的倾斜的房顶冲了过来。/p 香蕉姐妹俩缠住了盘龙的一大群混混,这个人便像个疯子一样冲了出来,直扑抓着韩雨沫的保镖。/p 要知道,这些保镖不是前地下拳手就是退伍特种兵,最菜的都是练过几年罗汉伏虎拳的还俗人,饶是这些见惯厮打的人,看见那个男人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竟然还有些心悸。/p “逆贼!我赵秉一定不会放过你!”/p 虽然说这个人像疯子一样大吼着冲了过去,但是拳脚竟然也不是毫无章法,一时间打得让周围人有些愣神。/p 王显龙看准了赵秉只想夺下韩雨沫,就打算弃车保帅放了后者,没想到赵秉仍然没有打算收手。/p “尔等插标卖首之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劫掠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女,此等丑恶行径人神共愤,吾意替天行道!嘚!拿命来!”/p 说毕,径直冲了过来。/p 手下数人是很想开枪的,就单单是王彪,王显龙不止一次制止过他掏枪的动作,这其实充分显示了一位老大在某些地方过人的忍耐度。/p 王彪裤腰带里别着一把左轮。他完全可以不用掏出裤包而直接压把儿开枪轰杀赵秉,但是这样王显龙做出的努力会全部付诸东流,刚刚已经有霰弹枪s686产生的巨大的响动声,如果再来一声枪响,恐怕招来的就不仅仅是围观群众那么简单的事了。/p 双拳终究敌不过四手。哪怕是对面并没有打算杀死赵秉,但是他还是被牵制住了,缠斗中,感到越来越力乏,那个叫地瓜的陕西口音的壮小伙终于大声吼了出来:“龙老大!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这围墙外面!”/p 赵秉不动声色地左右扫视,发觉追逐间已经到了老城巷区的边缘,越发意识到可能失手,便冲向了韩雨沫,这个时候,在王显龙的示意下,保镖主动放弃了韩雨沫,弃车保帅的套路就这样上演着。几个壮汉轻而易举地扛着阿禾跑了出去,赵秉赶紧过去询问韩雨沫有没有受伤,但是却没有触摸到她的肌肤,隐隐有一种很关心却“君臣有别”的感觉。/p “公主你……?”/p 韩雨沫捂着肩膀摇了摇头,“你快去追!”/p 想比起阿禾的安危,称呼已经不重要了。/p 赵秉神色一凌,退后两步,半跪着像古代的将军一样抱拳并略微低头,致敬后便很快起身,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p 韩雨沫费力地站了起来,她能听到后面传来的不大不小的吵闹声,担心自己再次被抓,索性躲了起来,她的臂膀被那些保镖抓的铁青,已经有了淤血,几乎一下也不能抬起来,蹲在附近的一个草垛里,过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要报警,搜遍全身后,更是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手机一定是被抓的时候掉地上了……过了快十分钟,巷子里传来了稀稀疏疏的踩雪声,透过干枝条缝隙,她看见了香蕉,便满心欢喜地冲了过去。/p “哎,你你你……”香蕉也认出了她,却高兴得一时想不起名字。/p “我,我是雨沫啊,韩雨沫!你们那边……”/p “哈!早就被我俩摆平了,没事儿!哦哦,对了,这是我大姐……”/p 韩雨沫看向了她身后那个苗条修长身材的女子,女子似乎在观察着周围,并没有太在意韩雨沫,只是在香蕉的暗示下,才勉强打了个招呼。/p “你好,我叫韩雨沫!”/p “你好,我是赤瞳。”/p “赤……那我就叫你瞳姐姐好了。”/p “阿禾呢?”/p “啊,啊……赵秉去追了!听他们说前面有车接走啦!”/p 一会到正题上,三人也不由得焦急了起来。/p 几人一合计,还是打算追出去,本来赤瞳是打算让韩雨沫回家的,香蕉也持相同观点,但是后者坚持说这件事自己看见了也不能袖手旁观,无奈之下赤瞳打算让她跟着自己。/p “记住,不要报警。”/p “啊,为什么?”/p 下山的公路上,香蕉开来了一辆共享汽车。/p “哇,姐,这玩意儿没开过啊,好贵啊,看起来还是豪车的样子哎……”/p “你怎么租豪车?!那岂不是很贵!”/p “豪车不是跑的快一点嘛……还拉风……一百块一个小时……”/p 赤瞳脸都气红了,事已至此也不能再浪费时间,便顺着这新鲜的车辙印追了出去。/p “能追到哪儿算哪儿吧……”/p ……/p 第十四章 破落遗迹 http://.biquxs.info/

人都有一种感觉,也不能说是第七感吧,只能说更像是对未知危险的直觉性反应,像左赫这种干猎人行当的,这种反应比普通人强烈的多。/p 左赫走出了巷子,来到了韩雨沫本来要借此回家的车站。他可不是什么路痴,作为猎人,对方向的判断应该有一种天生的优势。/p 后面跟了几个马仔,实在是技术菜得很,左赫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玩了个声东击西就把他们甩掉了。/p 这个时候的公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汽车路过了,虽然是一个小山包,但是这也算是去火车站和港口的众多小路之一,有的不喜欢堵车的怒路症司机就喜欢开这段路。/p 他拦住了一个开小货车的司机,胖胖的司机伸头一眯眼就知道左赫不对劲,还好心的不听问他要不要上医院,却被后者婉言谢绝。/p “小伙仔!你大叔我当年什么没干过什么没见过!骨头不疼的话,那就是於伤。再怎么想低调,也得去个诊所瞧瞧……对了你去哪儿,我干脆送你过去吧!”/p “不用了老哥。我去怀柔港,顺路拉我一截就行了……”/p 司机听后欲言又止,默默地点了根烟,麻利地继续开车。左赫瞟了一眼,暗自叹息。/p 怀柔港,就在新兴的怀云港南边的不远处,站的稍微高一点就能看见对面港口灯塔的亮光。/p 胖司机在怀柔与怀云港的分叉路口停了下来。/p “知道怎么走吗?对……”/p “我知道,谢了老哥。”/p 左赫脸色有些苍白,毕竟是忍着全身的剧痛,虽然说他走路没见过有什么大碍,就怕藏着什么内伤。/p 怀柔港曾经是市里唯一的老资格港口,十年前城市扩建,经济飞跃,政府就废弃了,本来有个巨头房地产公司接手的,但是改造到一半听说资金链出了些问题也就停滞了,这一停,就是六年。/p 现在已经完全荒废了。/p 所谓的“世纪家园海滨小镇”,连围墙都还没有修到三分之一。一副破落遗迹的样子。/p 向南的公路是修建在海边的,从岔路口下车以后,就能闻到清晨涨潮时推上海岸的一股海鲜味。/p 冰冷刺骨的寒风让他几乎失去了知觉,他突然觉得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没那么疼了。/p 闭眼感电,生物电流仍然依稀存在,就在前方的怀柔港内!/p 左赫努力定了定心神,开始思考自己等会儿遇到南姓男子该怎么处理的问题,一边观察周围开始准备逃跑路线。/p 港口是靠山的,尽管这山也不是很高,也就一百来米的海拔。山脚下因为是直达港口,大都是一排一两层专门存货的仓库房。不过现在也都荒废得差不多了,跟不远处的怀云港新开发区形成鲜明对比。一眼望去,右边一排整整齐齐,人去楼空,就像是横放着的多空竖笛。/p 左赫走在这海边,冷冷的,缓缓的,孤独的。此情此景,他突然想到了《星之梦》,里面也曾构造了一个人类因为世界大战而毁灭的故事,男主作为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每天在空无人烟的城市残骸里苟且度日,那里就像是这里一样,荒凉得你只能抬头去仰望星空。/p 海,地平线,星空。/p 微微泛白的天边,离太阳升起恐怕还有两三个小时。/p 怀柔港现在成了流浪汉安家的地方,无家可归的,失去希望的,他们都是丢失了灵魂的可怜人。/p 前脚踏进港口大门,就能闻到一股焦炭味。浓浓的,却不是很刺鼻。/p 他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这是明介给他的,他原本的所有装备都被黄龙旗扒走了。/p 这里看起来怕是有数百亩,虽然天依旧很黑。但他仍然能大约看出一些建筑公司的烂尾楼,稍远处还有若隐若现的火光。/p 在雪中“沙沙”地行走,缓慢而有节奏。他能感应到南姓男子就在附近。/p 疑问也随之而来:他来这里做什么?/p “沙沙,沙沙……”/p “沙沙,沙沙……”/p 转过一个破旧的圆顶仓库。他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栈桥尽头有一个人影。/p 他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继续前进。/p 犹豫了片刻,“可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p 他索性心一横,也走了过去,海边风很大,这让本来受伤的他感到摇摇欲坠,特别是在踏上栈桥以后。/p 这玩意儿就像是被海水腐蚀了一样,软软的,倾斜着,要不是身体协调性好,再加上压低了重心,早就跌下去喂鲨鱼了。/p “咚,咚,咚……”/p 木板传来的震动,可是那人影依旧一动不动。/p “会不会是他啊?”/p 一瞬间,左赫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人,看见那个人影一动不动,便又觉得有些问题。/p “死了?”/p 他依旧在栈桥上缓慢的挪动着。/p 有些事,一开始便没有回头路,犹豫没有意义,终究还是会去做。/p “咚,咚,咚……”/p 脚步慢而沉稳,在海浪的冲刷下,声音反而有些若隐若现。/p 接近,再接近,一圈火光围绕着人影的轮廓渐渐发散开来。/p 原来果然是那个南姓男子,那标志性的“道袍”飘带在海风中肆意招摇,他背对着海岸,坐在栈桥尽头,任周围海浪多么大,都无动于衷。/p 左赫艰难地走了过去,幸亏这窄桥上有绑船用的木桩可以勉强扶一下。/p 近距离的,便看的真切了,男子怀里有一个打开的方形盒子,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女性照片,蜡烛被他夹在腿上,被海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烛光隐隐的照着那女性清秀的面庞。/p “这是我夫人。”/p 男子没有回头,仍然沉浸在其中。/p 左赫皱着脸蛋静静地站在后面,从那平稳的口气中获得了一些安心。/p “跟你一样,也是那陨石的受害者。”/p “你夫人她……”左赫顺着他的手,惊讶的发现这个男子大腿上还残留着未被燃尽的钱币。/p 男子没有回头,任浪花拍打在他的面颊,借着海水轻轻的抚摸着那照片,良久,才缓缓的说到:“你找我来,不会是想报仇吧。”/p “不,”/p 被点醒,左赫才意识到自己要做的事。/p “我想,你一定有我想要的东西。”/p “什么?”/p 男子的回答显得总是不紧不慢,不急不躁。/p “黄龙旗的事,你知不知道?”/p “什么?”/p “我被抓的原因。”/p “略有耳闻,但是,这已经超出我的职业范畴,说到底,我只是个看面相的人,跟黄龙旗,不仅仅是他们,我跟很多人都有业务往来。也单单只是是业务往来而已。”/p 左赫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十分荒唐,他也知道这个男人一定隐瞒着什么,如果就这么轻易地说出来那么他就会陷入跟左赫同样的境地。/p 左赫微微抬起了手臂,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在一瞬间从后面封住男子的咽喉,甚至还可以把他逼到海里。/p 左赫不善交际,许多时候能动手解决的问题绝对不会动嘴,从这一点看倒也像是位“莽夫”。这种明摆着的“我不会轻易告诉你除非你打过我”的架势很好的告诉了他下一步需要怎么做。/p “咳……”/p 他咬着烟把蜡烛头浸入海里,一边把藏着照片的盒子放回怀中。/p “我跟王显龙合作了有几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亲自带队出去追查货物,你懂我的意思吧?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货,但是能让老大急急忙忙出手追查的东西能差吗?这么重要的货物去向,参与人员一定会严格保密。我跟他算半个合作伙伴,拿人钱办人事,不会过问也不可能过问那些人家内部的事情,你觉得,你往我这里能问出什么?”最后两句语调忽然升高。/p 似乎有理。/p 左赫右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时间越来越紧迫,却实在没有进展,拖得越久可能连最后的线索都会消失。/p 他还是放弃了威胁的念头,第一,他觉得这男子说的有道理,第二,左赫隐隐觉得自己打不过他,毕竟男子对自己的能力知根知底。/p 所以他现是退后了两步,冷静道了句“告辞”后便皱着眉头离开了。/p 出港的路上,有拾荒者已经顶着寒风早早起床,依靠着昏黄的灯光在垃圾站里翻弄着什么,对左赫的突兀出现置若罔闻,他身上发出一股巨大的鱼腥味和体味,饶是冬天,隔着好远依然都能闻到。/p 左赫轻瞥了一眼,走向了一个正在营业的无人超市。/p 饥寒交迫了一天,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身体的呀。/p 他坐在超市里的自助区,泡了一杯热腾腾的杯面。身心俱疲的他正打算放松绷紧了一天的神经的时候,自助兑换机旁边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p “叮铃铃!”/p “叮铃铃!”/p 安静的超市里,虽然处处亮着灯,但是这突然冒出的铃声仍然把他吓得差点呛了起来,空气中就只有这铃声在游荡。/p 真是诡异。/p 犹豫着,他还是接了。/p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拿起,放在耳旁。/p 那边倒是不急不忙地传出了声音。/p “给你的手机没电了?”/p “不知道,没注意。”/p 左赫从屁股包里摸出了手机,确实有未接电话。/p 电话那头传来了明介年轻的声音。/p “我想办法弄到了昨天至今天凌晨的富宁区……就是那山包的巷区所有要道的监控录像。这八个小时里后半夜只有一辆载重一吨的小卡从后山开下去,那个方向是去飞机场的,没有岔路。”/p “哪个飞机场?!”/p 左赫一听有机会,兴奋地拍桌而起。/p “天韵机场,最后一段录像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四小时三十二分,我认为你还……”/p 听到这里,电话那头明介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已经渐渐变小了,左赫打心底开始佩服并恐惧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的年轻人了。这俨然就是一个天生的鬼才,纯熟的手法,清晰的临场思维,强大的背景和通信手段,广阔的人脉,这是一个小毛头无论如何做不到的……/p 他定了定心神,当务之急不是瞎想,还是先去天韵机场看看先。/p 左赫也觉得自己很有机会。/p 第十五章 机场 http://.biquxs.info/

因为天韵机场是市里唯一的一个只允许私人飞机起飞的,如果这些人要从这个机场走,那么在机场一定会等几个小时,因为昨晚至今天,雪就一直没有停过,停机坪的雪恐怕都有半米厚,冒雪起飞的可能性很低。/p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王显龙带着人好不容易到达了预定的目的地,确实心里也大意了。/p 他认为,到了这私人机场,安保是绝对没问题的,就算有追兵,也不可能闯进来,所以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下来,正好大雪天不能起飞,中心塔台指示至少要早晨八点四十左右浓云才会完全消散,索性就找了间屋子把“货物”关了进去。一行人在外面等待。/p “一切按计划行动,我会一直目视着飞机消失在地平线,你一定要保证货物运到云南。”/p 王彪重重地点了点头。/p 他知道,上了这飞机,老大可就是把身家性命全赌在了他身上了。/p 这机场说远也不远,市区里的规划就是这样,港口,火车站,飞机场都划在了一个片区,虽然大连很大,但是同一个片区你想走路也不是不可能的。/p 但是没人比左赫更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实在是没法在拖下去了。比起疼痛,这种像蚂蚁一样疯狂撕咬他的皮肤而引起的肿胀麻痹才是最让他感到不安的。/p “我可以安排人接你过去,但是我不能做的太明显,这个点还有全勤公交车55路在运营,等一下会有人来接你的。”/p 对于明介的神通广大他已经不想有太多的感叹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p “慢着。”/p 正打算挂断的明介被左赫呵止住。/p “叫司机给我带点绷带和止痛药。”/p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p “嗯。”/p 一时无话,他就坐在这便利超市里默默等待着,果不其然,十分钟过后一辆空空的公交车稳稳的停在了门外。/p 中年人司机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甚至还入了神。/p “哦对了,那个……你要的东西都在后面位子上。”/p 左赫忍着剧痛走了过去,汽车也同时起步,开往了目的地。/p 他静静地坐在后排,在运动包里抽出绷带缠绕在自己的手臂、手腕和拳头上,还摸出了一个药盒,倒了几粒在嘴中干嚼了起来。/p 他知道,马上面对的就是最终的决战了。/p “那个,兄弟!有人要你接电话!”/p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迟疑地把手机给了他。/p “是我,我刚刚查了一下,今天晚上有五趟航班,都是华夏航空的飞机,他们一定还没走,能不能截住就看你的了!”/p 明介那边想起了啪啪啪的键盘声,更像是一个程序员在工作。/p “我这边也有很多事,忙完了会找你的。”/p 左赫一言不发,盯着窗外突然大雪纷飞的街道缓缓合上了手机盖。/p 天韵机场,这是一家国内少数政府承认的私人机场,专门用于私人飞机起降,少数情况也用于迎接重要人物和战时飞机迫降。/p 比起常规的政府控制下的客运机场来要小上一些,毕竟能用有私人飞机的人本来不多,能有钱停飞机场的就更少了。/p 但是,因为是私人资本牵头,豪华程度但是堪称“东方的悉尼歌剧院”,基础、娱乐设施一应俱全,甚至完全可以当成一个专门休闲娱乐的度假胜地。/p 王显龙在里面做了一个spa,此刻正穿着浴袍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用药水泡脚。/p “丝——舒服啊——”/p 漂亮的服务员给他做肩膀放松按摩。/p “人啊,待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久了,可是会懈怠的。”/p 良久,龙老大惬意地说出了这句话。/p 他随身戴着的蓝牙耳机此刻滴滴的响了起来。/p “龙哥。”/p “怎么了。”后者慵懒地答道。/p “航空中心指示,一个小时后就能起飞了。”/p 后者听了,便坐了起来,示意周围人退下,开始准备东西,一边回答:“很好,告诉狗蛋儿把周围给我盯着点,可疑的人立刻去盘问,不要让他们接近我们的飞机!”/p “明白!”/p “哦对了,”/p “什么事老大。”/p “让王彪接电话。”/p “是。”/p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了话筒交换的声音。/p “我在,龙哥。”/p “到了云南,你就按计划行事,你放心,那个女娃子……她不具备自我意识,你只管放心带,到达目的地会有人联系你的。”/p “知道。”/p “好好儿干。”/p 王彪挂断了电话,心中很复杂。好端端的姑娘怎么就会被弄成这样了?可怜啊,可怜。/p 左赫到达了目的,本来他是很担心自己目前的状况能否混进去,可是那司机说你只管进去就行了,没法,头皮一硬便闯了过去,没想到关卡的工作人员只是给他扫描了一下脸,就放他过去了。/p 真是有惊无险,心想应该是明介那边用了些手段。/p 他开始努力回想自己被关押着的时候出现的他们老大的脸,但是却因为在阴暗的角落没法看见,只能想起裤腿是海蓝色条纹的直筒,中等身材……这次仅仅是从恍惚状态下依稀感觉到的。/p 候客厅有很多人,寒冬腊月有不少富有人家想去南方过冬,左赫抬头一看,大屏幕上显示大多数的航班都是广州、海南的。/p 熙熙攘攘的人群,却不是十分喧闹,人们各自静默地走着,深陷其中却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p 他与一个人擦肩而过,两人的肩膀被重重的撞在了一起。/p “不好意思。”/p 那人穿着一件修长的黑色戴帽卫衣,对着左赫做了一个“止”的手势,却没有回头。/p 他感觉很可疑,就是很可疑,许多时候,在没有头绪的时候,他都是跟着自己的直觉行事的。/p 反正再这么盲目的观察下去也不会有转机,不先跟过去看一看。/p 打定主意他便尾随而行。/p 作为猎人,尾行技能必不可少,在亚马逊雨林的一些部落里,猎人们用毒箭射中猎物,却不会立刻去收割,而是在后面若即若离地紧跟着,等待着猎物中毒死去,就是需要这种跟踪技能。/p 在这里,跟踪显得容易的多,随便拿了一本《冬季旅游特别行动指南》当做掩护,左赫跟着那个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楼梯口。/p 然而下一幕就让他目瞪口呆。/p 那保洁人员推着车子来到这里,猛的突袭将门后的安保人员打晕拖走,偷天换日之后那人紧攥着钥匙急急走向了更深处的地下室。/p 这里有些昏暗,一般非工作人员不会来这里的,相信监控室的调度员也不会那么快发现异常。/p 左赫跟了过去,他的内心也七上八下,并不是害怕而是担心,担心会不会卷入另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件当中从而耽误了自己手头上的事。/p 越来越安静……他才听出来,这脚步声,像是女人发出的,轻盈,沉稳,有节奏。/p 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那人来到了一个类似于“通风口”的地方,打开了矮矮的天花板,左赫没有进去,太安静了。/p “姐你怎么混进来的。”/p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别说那么多了快下来,你也是。”俩人压低着声音。/p 隐隐地感觉到,通风口里下来了两人,一个听声音像是十五六岁的姑娘,另一个没有说话但是下来时震动颇大,估计是个男人。/p “我带你们去保洁处拿衣服伪装一下,等会儿我们出去。”/p “嚯。”/p 左赫心里哼哼一声,顿时觉得有趣了起来,小小的地方今天怕是要热闹热闹了。/p 他跟了过去,三人走的很急,丝毫没有察觉到后面传来的异动,风衣女子顺利打开了保洁更衣室的门,这里有监控,但是只要行动迅速被发现的概率仍然很低。/p 左赫没有进去,以他目前的情况,进去肯定会被发现,而且自己疾病缠身,难保不会出问题。只好顺着逃生通道的指引重新往候客厅走去。/p “先生您怎么在这儿,这儿是员工区域。”/p “啊,哦,我我找厕所呢。”/p “哦,这样啊,那个,您顺着左手这条道,走到中间楼梯口的位置,那儿有一个卖服装的店铺旁边就是。”/p 一个身着黑色女式西服的工作人员听了也没有怀疑,便充满热情地向他指引。/p “好好,谢谢。”/p ……/p 又回到了原点,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最早的航班也要八点多,现在还有近一个小时。/p 窗外飞舞的雪花让他暂时安心。/p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二楼的一处四面玻璃环绕的观景台,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见飞机场内静静躺着的各种私人飞机,大到湾流g650商务机,小到水轰—5式一应俱全。/p 大雪缓缓地从天上不紧不慢地飘落,静静地贴在机翼上,再被人扫落,就这样循环往复着,让看的人从心中得到宁静。/p 手里没有任何可用的情报,已经是山穷水尽了,想着,便回过了头,希冀从人群中识别出一丝有印象的人。/p 恍惚间,他注意到应急通道口被打开了,这其实没有引起太多人关注,里面为首的推着一个打扫车,跟着两名保洁人员出来了。/p 左赫很清楚他们是哪一路的,这是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对面先动手,一定会惊动自己的目标,那这样就不好办了。/p 其实候客厅的人群分拨很容易分辨,毕竟是有钱人才来的地方,大致分为四五堆人群,周围都是提供服务的身着制服的人员,暂时可以排除,这几堆里的人平均每堆也就十来个人,很快便扫视排除掉,还有一些游离在周围的人,明处的都被左赫认真对比排除了,还有些暗处的暂时成为怀疑对象,但是可能性也不大,同时,他还要注意登机口的人流量,必要时他甚至要强闯。/p 整个人如强弩之末,神经紧绷,哪怕有一丁点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下一秒他可能就会不受控制地做出一些出格的事!/p 三个“保洁员”分散开了,推车的走中间,另外两个若无其事地隐藏在人群里从两边摸了过去,从他们的行动中可以看出似乎对自己的目标很清楚。/p 左赫双手把在栏杆上看得有些入神。/p “静观其变吧。”/p 他发现这三人到了自己这边最下面一层就不动了,都在做一些伪装的工作——右边那个就在假装清洁接地面瓷砖的除垢工作,擦的很慢,平常人自然不会注意,一看就知道在等什么人。/p 约有五分钟,楼下的传来门打开的声音。机场的接送车停在了外面,下来了三个人。/p 从风雪中匆匆走进了建筑里,又有七八个人围拢了过来,都是一身普通休闲装束,看起来像是一群出去度假的好哥们。/p 三人没有动手,左赫也盯着那些人看了很久,奈何是背对着,只好从侧面跑过去。/p “稳住。等他们进房间咱们就行动。”/p “好!”/p 三人用耳麦对话道。/p ……/p “货怎么样了。”/p “没有异常龙哥。”/p 王显龙带着人走到了机场服务人员给他们提供的中心会议室,约四十平米的样子,全原木建筑,稳重而奢华,他感到很满意。/p 在座的都是黄龙旗的心腹大将,他们正在讨论接下来的工作,因为已经有预案,所以其实也就是相互确认一下工作流程。/p 商讨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门外想起了一阵规律的敲门声,里面声音戛然而止。/p 王显龙朝王彪使了一个眼色。/p 后者去打开了门。/p “你好,我们是来疏通厕所的。”/p 众人人听了十分疑惑。/p “哦,是提前约好的,我们是正规的清洁公司。”/p 说着,这个女人还有模有样地掏出了自己的吊牌……/p 几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将目光落到了王显龙那里。/p “董事长这……”/p “等会儿来不行么?”/p “先生,我们公司明文规定,清洁期间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等待,还有下一家在等着我们呢。”/p 王显龙脸部肌肉抖了抖,只好摆摆手让两个清洁工进去。王彪带路,女清洁工走在后面,男的则提了一些工具跟在后面去了侧室。/p 庄重格调的木门被打开,里面赫然站了两个昂首挺胸的墨镜西服大汉,见到了王彪便微微鞠躬。/p “厕所那儿。”/p 王彪指了指。/p 两人便走了进去。/p 女保洁员压低了帽檐,清楚地看见那个已经熟睡在木椅上手脚被缚的女孩,也就很快扫了一眼,便进了厕所,带上了门。/p “走啊,怎么不去救?”/p 男子憋着嗓子,关上了门取下帽子就是一顿手脚挥舞,狭窄的空间有些施展不开。/p “打草惊蛇,你我能不能对付门外那些人都是个问题,还要拖一个女子?你长点脑子,我们规划一下……”/p 女保洁员说着,打开了钻头,在蹲便器附近制造一些“正在工作”的声音来打掩护。/p “香蕉,你准备好了没有。”/p 蓝牙耳机的那一头,传来了一阵急切的喘息声。/p “我正在赶往目标天台,等会儿还要架设挂钩。”/p “好,你赶快,到达位置给我说一声。”/p “好。”/p 此刻的香蕉已经脱掉了保洁衣服,紧身的夜行服能够为她减少空气阻力,节省力气的同时还能行动更加迅速,她的手里怀抱着一个大单肩包,是从通风管道带进来的,里面是倒钩和绳索。/p “怎么说?”/p 男子假装用锤子敲打了几下瓷砖。/p “……”/p 大约三分钟以后,随着马桶水声的出现,厕所门被男子打开。/p “那个,你……来看看,我们已经修好了。”/p 其中一个西服男子盯了他一眼,“修好了自己走就是。”/p “额,我们需要客户的签名来证明……要不您先过来瞧瞧?”/p 两个保镖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以后,其中一个缓缓走了进去,同时,女子也走了出来。/p “看下,已经疏通啦……”/p 就在那个保镖探头的一瞬间,男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顺着脸颊就是一扳。/p 卧室的另一个保镖发现不对,正想看出了什么事,在分散注意力的瞬间,已经走到桌子旁边的女子突然从包里扯出匕首将他穿喉。整个行动悄无声息。缓缓放倒两个大汉以后,二人对视了一眼。/p 里面的人还在商量着什么,王显龙突然命令一个人去厕所看看,打开门的时候,正好遇上男女两人把那个人质救起来。/p “老大他们在救人!他,他们……”/p “什么?”/p 十几个人惊得拍案而起,/p “香蕉她交给你啦!”/p “行啦,这也不是第一次啦!来,送你们个礼物!”/p “手榴弹!”/p 不知谁开口吼了一声,众人都趴下了,最后也只是人被震得有些恍惚。/p 原来只是一颗震爆弹。/p 成功为他们争取到了撤退的机会,这声音不大也不小,外面的人没有几个会在意。当然这不包括左赫,这种声音他在熟悉不过,所以第一时间冲了进去,还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趴在了卧室窗口。/p 三人已经乘坐绳索戴着女孩儿走了。/p 他真真切切地看见其中一个女孩,那就是在港口把他的计划算盘打乱的家伙!那个身影,那个让他身败名裂的身影,他永远也不会忘记!/p 冲动驱使下,他跟着跳了下去。/p 不好,三楼,整栋候客厅建筑也就四五层,三楼,大概十来米的样子,下面有一个阳台,二级跳下去问题也不大,只是伤口撕裂产生了剧痛,火辣辣的感觉。/p “喂……”/p “老大,什么事。”/p “货被截走了,他妈的……给我接通张荃!”/p “老大,张管家被不明人袭击,昏迷不醒!”/p “好!那你今天起就是管事的了,给我接通我的私人飞机机长,告诉他飞机航班取消!顺便,给我动员全市所有兄弟,只要看到一男三女形象的人全部给我拦住!”/p 王显龙恶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带着剩余的人冲了出去。/p 这是一个汉堡式的追击状态,左赫一瘸一拐地被夹在中间。/p “那个……姐姐咱们分头跑吧?”/p “不行!他们的目标只有她(指了指男子背后的女孩儿),分散没用。”/p “赵秉,麻烦你了。”/p “嗯。”/p 几个人拼命跑着,背后的女孩儿像是睡着了一样,始终没有说话,/p 远远的,几人看见有个人在跳着向他们招手。/p 是韩雨沫。/p 有那么一瞬间,赤瞳觉得把她带上是一个错误。/p “坐车坐车。”/p “去哪儿啊?”/p 三人渗透进机场的时候,他们就把韩雨沫安放在附近的超市里,美其名曰“侦查附近的可疑动向”。/p 他们又回到了租来的跑车里。/p 一行人顿时没了下策,他们当时是打算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却发现下一步是多么的棘手。/p 阿禾——那个女孩儿,至始至终就是那样端坐在那里,眼神空洞目不斜视,跟机器人无异。/p “不如,去武当山吧。”/p “哈?(什么!)”/p “我在那里曾经住过一段时间,跟道长认识,他们应该会收留我们的。”/p “那道长……可靠吗?”/p 赵秉一脸深思熟虑后的表情。/p “可靠。”/p 赤瞳这才准备启程。/p 她亲自开车。/p “雨沫,你不能跟我一起去。”/p “为什么?”/p 韩雨沫言语里尽显失望。/p “你是一个学生,这件事本来与你无关,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把这事儿说出去。”/p “我不!”/p 她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任性。/p “雨沫姐……”/p “你要考虑到你的父母,我没猜错的话,如果你今天还不回去,你父母该报警了,如果警察介入,那我们也就很危险了。”/p “我……”/p 韩雨沫还想着抗争,这个时候,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声。/p “韩雨沫!”/p 微弱的,微弱得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p “有人在叫你。”/p 赵秉冷不丁冒了一句。/p “你怎么知道?”/p “在下曾是公主的贴身侍卫,耳聪目……”/p “好了好了……”/p 声音越来越大,韩雨沫终于听得真切了,她的心也随之悬吊了起来。/p 绝望地呼喊着。/p 是他的男朋友石黑昌幸的声音。/p 已经沙哑了。远远地看向对面的路灯,一个高高的年轻人跌跌撞撞地走着,最终无力地倚在了电线杆旁,低着头颅,许久不见动静。/p 韩雨沫看的眼睛都直了,她没有转移视线,对对直直地开门下车,魂不守舍地走了过去,嘴里念念有词。/p “昌幸,昌幸……”/p 躲在远处的车中三人,静静地看着他们相遇,对视最终拥抱在一起。/p 这时,赤瞳悄无声息地发动了引擎。/p ……/p “大姐。”/p “什么。”/p 一路上无话,此刻,距离刚才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香蕉终于忍受不了这诡异的宁静。/p 赤瞳还在专心的开车。/p “前面就是收费站了。”/p “韩雨沫会不会把我们要去哪儿的事儿告诉其他人啊。”/p 没有回答。/p 僵直了一会儿,香蕉便望着窗外飞速闪过的街灯去了。/p 王显龙的势力遍布全市,甚至全国各大地区都有他们的分布,一些小小的黑帮团伙,或者只是一些小混混都普遍臣服于他的脚下,俨然就是一副地下国王的样子。/p “有手下看到他们的车出市了。”/p “怎么不追?”/p “这……上面关系没有打通,这么明目张胆的话,恐怕……老大放心,我们已经在跟那个汽车公司沟通了,很快就能获取他们的定位。”/p “从哪个方向走的?”/p “西城高速。”/p 手下退出了,王显龙佝偻的身影,直直地望着墙壁上的地图发呆。/p 有依赖性是不好的。/p 左赫不停地提醒自己。/p 诚然,有明介帮助是省力,但是很大程度上,他是出去自我的尊严,内心十分不愿意去找他寻求方法。/p “或许在他眼里我已经是个急于表现的废物罢了。”/p 他肯定是追不到那么远的。凭那一瘸一拐的模样。/p 但是此刻,与无力感随之而来的是撑了许久的疲惫。/p 这就好像是在沙漠里“久旱逢甘雨”的旅人,当他竭尽全力翻山越岭到达那看似是绿洲的“海市蜃楼”时,所有的之前累积的不满情绪全部都爆发了。/p 一种深深地无力感蔓延全身。/p 第十六章 突破,潜入 http://.biquxs.info/

知道已经赶不上,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向自己的出租房走去。/p 久违的床。/p 棉穗此刻是多么的温柔,缓缓地,盖过胸口,直到肩膀。/p “总而言之,先睡吧。”/p “areyougogtoscarboroughfair,parsleysarosearyandthy,rebertoonewholivesthere,heoncewasatrueloveofe”/p 沉沉的睡梦中,似有女声吟唱,声音宛转悠扬。/p 那种感觉,就像是虔诚的信徒拜倒在菩萨的莲花座下,“汝使命未完,怎可安然离去?”/p ……/p 一觉醒来,已然是中午了。当然他不清楚是第几天,手机没有任何信息,明介对于这件事也只是单纯的兴趣而已,应该也不会投入太多精力,或者说,或许相信左赫的能力。/p 他顶着一头蓬松的发型,颓废地坐在床头,手肘自然地搭在膝盖上,又是一段发呆的光景。/p 出去前洗了把脸,实在是太油了。/p 开门的那一刹那,就像是美国队长被唤醒的那一刻。/p 物是人非的感觉扑面而来。/p 打他算去买点吃的再重新整理思考,正欲抬脚,腹部一阵剧痛袭来。他便意识到自己的伤痛了。/p 楼下有些吵闹,毕竟这里也算是老城区了,房屋虽然有七八层楼高,但都是光秃秃的水泥色,没有任何装饰,所有居民窗户上都是那锈迹斑斑的防盗栏和灰尘一指厚的空调外箱。/p 寻声而去,便发现有人在卖唱。/p 很多时候,左赫对于这种行为是持否定态度的,因为他们严重打扰休息,特别是他这种睡觉不定时的人。/p 走进了便发现那是爷女俩。/p 年老的佝偻着背,吹着洞箫,旁边的孙女在唱和着。/p 不是什么俗曲,像是某种民歌。/p 周围的人走走停停,站的久了,他发现只有一个小女孩儿跟他一直在这里听。/p 小女孩儿手里抱着布娃娃,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位大姐姐唱歌。/p 歌词很少,反正他也听不懂,更多的是哼唱,许多路人听到一半就摇摇头走了。/p 他沉静的呆在那里。/p 有一种感觉。/p 自己被洗礼了。/p 放下了。/p “先生。”/p “先生?”/p 他被老人打断了,回过神,原来已经结束了。/p “看先生如此中意此曲,不如投两枚硬币支持一下吧。”/p 他望着后面那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儿。/p 缓缓摸出了硬币放在老人的手里。/p 老人露出的微笑——也不知道笑没笑,皱纹已经太多了。/p “叔叔我也要。”/p 小女孩说到。/p “我没有硬币,我,我给你娃娃。”/p 姑娘走了过去,摸着小女孩的头宠溺地说到:“姐姐不需要,你喜欢听就好,去吧,回家去吧。”/p 小朋友离去。/p 周围也没什么人,都去晒太阳了。/p “先生有什么疑虑?”/p 左赫回过眼神,那高挺的鼻梁,深凹的眼眶,如雪的肌肤,竟然是前不久寻声而去的那对爷女!/p “啊,老朽年轻时,曾学过占卜,可以看人面相,略知天命。”/p 左赫微微作揖。心道:你一外国佬能装什么神棍?/p “不需要了,在此谢过。”/p 老人听闻后,长呼一声与女孩儿微微躬身目送。/p “愿你心想事成。”/p ……/p 他手里还有当时从西装老头夺来的明信片,上面注明的是:易佳装潢公司董事黄云。/p 黄龙旗拥有巨大的地下人脉,既然自己的力量找不到,又不想让明介帮忙,那只好利用它来寻找突破口了。/p 沿着海滨走着,良久,像是掀开了什么不愿回想的尘封已久的往事般,他拨通了一个电话。/p “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给我的,小子。”/p 电话那头传来灯红酒绿的声音,让他感觉一阵厌恶。/p 左赫没有马上说话,那头反而喋喋不休起来。/p “说吧,你小子不求人不找我,找我准没好事儿,不过老子这几年活的有些腻歪了……咝……有什么刺激的找我帮忙啊?”/p “易佳装潢公司的情报,相关的,越多越好。”/p ……/p “有,”/p 那边的人一下子沉默了,像是呼出了一口烟,才徐徐开口。/p “黄龙旗的空壳公司之一。明面上的董事长好像是黄云,一个老头,就在总部大厦里待着,我们公司原来跟他们有过几笔交易,以我的经验来看,那老头是个花架子,不懂运作,所有董事长职能都是由他旁边的女秘书来全权管理。”/p 左赫沉默了。/p “你可要考虑好了,如果要做,想想你的孩子!你的妻子!你的家人和父母!”/p “滚!老子没那么多杂念!”/p “哈哈哈哈……”/p 电话那头突然大笑起来。/p “那秘书叫什么……”/p “呐,我告诉你啊……”/p ……/p 两小时后。/p 左赫用西装最大程度上掩盖了自己的伤势,他努力让自己伪装成成一个上流社会的人。/p 电话里,他被告知了潜入装潢公司的方法,他的目的,就是找到这个女秘书,实际的掌权者,而黄云之前被他打昏,那么这个公司应该是完全落入了她的手里。作为公司高层,那么肯定跟黄龙旗脱不了干系,说不定能够得到具体的关于那个人形兵器女孩的数据和位置。/p ……/p 王显龙的人已经“包围了”武当山,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并没有轻举妄动,外国的卖家说,这个兵器的情绪波动会影响体内核聚变,所以贸然出手是不可取的,况且,以武当山的宗教地位,这些人还不敢乱来。只是最近上山的香客里,偷偷冒出了一些他们派出的眼线,当地的地下势力还试图贿赂宗教人士以便打入内部快速“营救人质”。/p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p 王彪站在身后,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p “我们这个中介,可不是好差事啊。”/p 黄龙旗的老大,真的地下皇帝——王显龙此刻变得有些落寞。/p “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这烫手的‘山芋’给我运出中国!”/p “老大您放心,只要重新拿回货物,云南那边一切准备就绪,山鸡他们保证只要到达云南,一天之内送去!”/p “好,出去了就好,就好……”/p ……/p 左赫实在是没有想到那女秘书那么没有骨气。想想也是,毕竟是一个职场白领,跟他们这种靠命混饭吃的确实不是一个档次,很容易就吓唬出真实的消息。/p 他佯装冷静撤出了大厦,办公室有监控,很快便会有人来逮他的。/p 女秘书把“知行”的位置告诉了他,随即被打昏绑进了衣柜里。/p “知行”是黄龙旗的一个部门,左赫一开始并不知道有这个玩意儿,是电话那头的人告诉他的,这是一个对外界几乎完全隐藏的部门,是他们的技术中心,里面是从各地或强迫或招募来的黑客,专门用于破解各种网络防火墙寻的庞大地下组织。/p “你怎么知道的?”/p “我……呵,老哥我也是有故事的人……”/p 便没有追问下去。/p “那儿防护很严的,跟他妈个军事基地一样,gta5你玩过没有,冒进军事基地他妈犯罪五颗星!懂我意思?”/p ……/p 当天晚上。/p 他还是得到了具体的地址,这直接导致了电话那头的人由最初善意的提醒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怒吼。/p “真他妈不要命……老子不认识你,也没跟你通过电话啊。”/p 那头骂骂咧咧的挂断了。/p 左赫此行,目的明确,只要能成功威胁其中一个黑客成员,从其口中得出相关位置,自己就算是完成大半了。/p 威胁的手段他是不缺的,毕竟从事这个行业,哪个没有点手段,况且,前不久他自己还被抓去毒打审问,也算是有心得体会。/p 最常用的是方式是伪装,这需要有资格进去内部的人。/p 他想到了很容易被威胁的那个女秘书。/p 这个人能让组织放心让她独自掌控公司,肯定来头不小,所以打算再利用一下。/p 说实话,再次潜入大厦顺利的超乎想象,你可能永远也想不到这个已经到更年期的老辣秘书再次看见左赫时的大惊失色,谁也想不到这窃贼居然还有胆量再来。/p “带我去你们的‘知行’研究部!”/p 他拿着匕首紧紧地贴在她的脖颈上恶狠狠地威胁道。/p 锋利的匕刃稍稍嵌入了一点皮肉,那女人便哭爹喊娘地求饶起来。/p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做,什么都做……”/p 左赫在她的腰上绑了手雷……这玩意儿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其实自己也可以制作土炸弹,但是为了确保效果,他还是祭出了来自黑市的撒手锏。/p “定时半个小时,如果你半个小时没有按我要求做到我所需要的,就会爆炸。嘭~的一声。如果你的皮肤离开了炸弹,它也会爆炸。”/p 左赫学着电视剧里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奸笑这威胁到。事实上,他本人不太擅长威胁,因为自己脸长得太帅的缘故,他怀疑这种威胁的有效性。/p 交代了要做的,他就先行一步到达了黄龙旗整个组织的首脑级部门——“知行”的所在地,他需要确认周围状况和巡逻分布……也就是常说的蹲点。/p 他不太担心女秘书会报警或者不来或者直接告诉其他人,因为他能从她的心跳中感受出那是真正的恐惧死亡,血液的凝固,心脏极速的跳动,紊乱的呼吸和结巴的措辞,都不像是演出来的。有时候,威胁时让她稍稍流点血能让过程更为顺利。/p 大约十来分钟,那个女人到了。/p 她搭的出租车来,看样子已经害怕到不会开车了。/p “知行”位于一个废弃的炼油厂,这里也被黄龙旗买了下来,并没有改造,还是一副破破烂烂的荒凉模样,这让他想到了不久前的那个废弃港口。/p 虽然是破烂的,但是围墙之类的设施还是正常在运作,对外完全是遮挡住了,要不是周围有居民在闲逛,这里简直如电话那头所说,与军事基地无异。/p “饶姐。”/p “哟,饶姐,您怎么来了。”/p 左赫跟在她后面,轻微压低着帽檐对着警卫,双手揣进荷包里,里面有一把左轮对着那个女人。这也是进去之前跟她打过招呼的:老实带路,屁事没有,想动歪脑筋,你就得死。/p “额,哦,是我的……新助手,上面有事儿要我进去处理。”/p “哦,是这样啊……”/p 保卫没说什么,笑呵呵地便放了进去。/p 废弃的之所以是废弃的,它还真是荒凉的彻头彻尾,锈迹斑斑,风蚀,雨化,厚重的铁皮此刻就像是纸糊的一样。/p 他们进了一个矿洞——左赫是这样想的……这简直就是矿洞,或者说……是躲核辐射用的……/p 一路上没有人,那种感觉就像是大半夜去探灵宅一样,就差落几片叶子来渲染气氛了。/p 左赫紧紧跟着,很容易便进入到了深处。里面有些潮湿,有的地方,基岩渗水非常严重,需要用破碗来接,偶尔有几个人都是来洞里面抬水的。/p 他简直无法想象这里能住人,长此以往,不得风湿才怪。/p “我警告你别搞小动作!”/p 他上前一步,用匕首再次威胁到。/p “没有没有,前面,前面是地下室,地下室……”/p 果然,原来这洞口附是用来伪装的,大约往里面行进了几百来米,便豁然开朗,一路上斗折蛇行,都是为此。/p 第十七章 矿洞? http://.biquxs.info/

一扇合金大门在一颗火把下面熠熠生辉,它上面涂满了与周围岩石相融的色彩,有少部分地方出现了剥落,产生的反光才让左赫注意到。/p 这是一个圆形的往上旋转的门,高科技程度让他想到了美国片里银行的金库大门。/p 附近藏了一个指纹验证系统,秘书先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伴随着轻微的抖动和头上泥土的跌落,大门缓缓打开。/p 里面便是那一望无际的银色甬道,行于其中,就像是在穿越时光隧道一样梦幻。/p 里面还有几扇门,不过这已经没有任何难度了,时隔几十分钟,他终于走进了矿洞的中心——“这就是‘知行’?”/p 矿洞里,很明显能看见许多穿白大褂的人忙碌的身影,没有人太在意他们,附近的支撑结构很像是房屋大楼地基的向下延伸,这不由得让他怀疑这是某栋楼的地下深处。/p 既然如此,那么还可能存在另外的常规通道。/p 他们处于矿洞上方,离最下面还有三四层高的样子,下去的楼梯间全是钢筋,走起来“蹦蹦”的声音非常明显,不过在这个略微嘈杂的大环境里,也不算引人注目。/p 沿着内壁徐徐地呈螺旋式走下去,一路上左赫惊讶的发现有的岩壁还被内凿出了许多单独的空间,都是有统一的窗子,就像是蜂巢一样;大洞的斜上方则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橡胶口式样的通风管道,但是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能上去,又空旷,又绝望。/p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井里,幽闭又潮湿,不过,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来,竟然暖和了不少。/p 瞅到没人,他凑到秘书耳边,质问其他出口,秘书吓得哆嗦,一路上就沿着有出口的地方经过,每到一个出口就略微翘起食指暗示,也不敢有太大动作。/p 这样一来,除了矿洞,细细一数还有三个出口。/p “大,大侠,放了我吧,我我真的没有利用价……我该说的都说了啊,大侠……”/p 左赫没有理他,仔细思考着自己的事,用匕首推了推她的腰,威胁着往前走。/p “这里的负责人是谁?”/p “周,周民曦。”/p “带我去见他。”/p 到了一个岔路,他们沿着石阶又走了上去,看见一个四面含窗的石亭,里面有两三个人,先是看见了女秘书,便有人出门迎接。/p “哟哟,饶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p 古人说,相由心生,左赫在后面冷静地观察着,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贼眉鼠眼,凸颧宽颚,尽是膀大腰圆之类,阿谀奉承之徒,实在是无法让人感到舒适。/p 先是迎了进去,有其中一人便开始倒茶,几人寒暄了起来,内容丝毫不走心。/p “这位是……”/p “哦,我的,我的新助理,叫……叫……”/p “王横。”/p 左赫不卑不亢地微微鞠躬,这时,外面想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p “让我回去!我受不啦!我要回去见我孩子!我的孩子!”/p 一个顶着杂乱头发的白大褂被几个人拖了上来,他嘶吼着,挣扎着,手里攥着的领带不停飞舞,就像是发了癫痫一样。/p “龙总管。”/p 亭里倒茶的人回头给“饶姐”丢下一句“我处理一下”就出去了,连骂带踹地把他逼到了石壁的墙角,/p 这是隔音的玻璃,声音变得小了起来,左赫的眉头一直皱着,冷冷地看这一切。/p 突然,房屋里剩余的两个男人突然向他扑来!/p 他瞬间被按倒,喉咙被紧紧锁住,难以动弹,他试图反抗,旧伤便复发了。/p 坚持着,牙龈都渗出了血液。/p 这哪是负责人的房间!/p 那个女人把他摆了一道!/p 这些精于商战的人,果然没有那么简单!/p 从手法上看,这些人就是专门为审讯刑罚而生,此刻,饶姓女子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她指着左赫破口大骂,怂恿着别人把他杀掉。/p “啊——”/p 拉扯之间,是纯粹的力量角逐。/p 每一次激烈的反抗都让他肾上腺素激增,大腿、手臂的肌肉终于经不起这样的消耗而痉挛起来,每一块皮肉都都像是一个独立的小不点儿,自顾自的抖动,像是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激烈地流出。/p 刹那间,小小的屋子被电光所照耀,很快便趋于平静,留下了两具略带着焦味的尸体。/p 左赫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一脚踢开了躺在自己身上的人,那种诡异的姿势就像是丧尸一样,身上还响着噼里啪啦的声音。/p 他冲着剩下的女秘书狠狠地盯了一眼。/p 甚至来不及尖叫,屋子里终于清静下来。/p 外面的人正被那发疯的研究员所吸引,他得以顺利出去。/p 这堡垒里面的人分为几种,一种是清一色穿白大褂的,那是专门从事研究的,从刚刚那个发疯的人来看,应该有不少人是被威胁或者绑架进来的,另外有一些人穿着社会上的服装,应该是请的当地混混或者是其他什么人来负责监视和保卫。/p 还有一些,相比起来人数就少的多,左赫被抓时见过的,清一色西装革履的保镖,虽然只是少部分,但是他这次行动最大的障碍,这一部分人才是整个地下组织的掌控者。/p 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没有任何伪装,那些人会以为他是请来的“社会人士”。/p 既然秘书不肯说,他只能自己去找。/p 刚刚在狭长的甬道里遇到了一位看起来老实的研究员,骗着说自己是新来的要找这里的负责人。吓得那个人连忙恭敬地告诉了详细地址。/p 心中有数,这就好办了。/p “老大!有人被杀了!”/p “杀?”/p 这条甬道里,突然传来其他人的了声音,一前一后的应答把左赫夹在了中间。老实的研究员见势不妙便偷偷溜走了。/p “不像是杀。”/p 两人最终在左赫这里碰面了。/p “身上有烤焦的味道,可能是高伏特电击器。”左赫向后默默地退了一步,低眉打量着这过来的人。/p 蹭亮的皮鞋,粉红的西裤,看到这里他甚至不敢再抬头看上半身。/p 这是怎样一个奇怪的人啊!/p “反了他还?二王,你去给我查!顺便把周围全都警戒了!不能让任何人出入!”/p 拈花指指指点点,言毕还掏出了手帕极其矫揉造作地放在鼻尖轻轻嗅闻。/p 待手下离去了,他才注意到隐匿在后面的左赫。/p 他鼻梁上夹着花边眼镜,梳着油量的大背头格外显眼。/p “哟~生面孔。”/p “你好,我是来找负责人的。”/p “找我?谁派你来的?”/p 说着,他翘着兰花指自顾自摆弄起粉色的印花手帕来。/p “我……是老大派我来的,我有信物要给你。”/p “老大?王显龙?什么东西给我看看。”/p 他皱了皱眉,刚伸出手,却没有注意到此刻低头的左赫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锋芒!/p 武警里有一招擒拿,我记得好像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目标的手背进行反关节操作,使之迅速失去战斗力。/p 这种武术技击听说直接来源于明将戚继光《纪效新书·拳经》当中,古老而又实用的技术,具有出其不意、上手快、效果好的特点,左赫也就是顺势使用了这一手段,瞬间把他制服。/p 花花公子吃痛,来不及喊叫就被他捂住了嘴狠狠地拖向了附近一个半开门的房间里。/p 他已经承认自己是这里的负责人,那么就好办了,左赫起初直接的威胁并没有奏效,毕竟能被派到这里镇守的“大将”,肯定也是亲信之一,没有点真料子肯定是不行的。/p 他把粉西服的瘦高个儿逼跪倒墙角,手臂关节被坂得咔咔作响,每叫一声,都会被狠狠地在胸膛上踩一脚,不一会嘴角变得殷红。/p 这小子口风太紧,打死也不说,左赫怒目而视整个身体的肌肉瞬间绷紧,下一次的拳头可能会要了高个儿的命。/p “老子懒是懒了点……”/p 高个儿的被揍得七荤八素,眼镜的左镜片也已经碎了一地。/p “你他妈来打我啊,你以为你这点手段就能吓唬老子?我……”/p 后面的语气狂妄内容难听,一副“你还能怎样”的嘲讽表情终于惹得左赫怒上心头把他揍晕了过去……/p 脑袋着地的声音,就像是僧人的木鱼敲醒了迷惘的众生,他冷静下来,才发觉酿成大错。/p ……/p 完了……/p “我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p 自责间,门后恍惚有什么动静。/p “谁!”他一下子冲过去抵住了门。/p 门后发出了女声,吃痛叫喊了出来。/p “我……”/p 一个文静的女生。/p 她甚至不敢对视,那模样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女孩。/p 看起来约么十七八岁。/p 都说眼神是心灵的窗户,姑娘害怕的表情一看就不像是装的,对于手无寸铁之人,他也没了多余的杀意。/p 但是她肯定看见了刚才的一幕。/p 想到这里,左赫的眼神又变得凌厉起来。/p 这是一个天真的女孩子呢。/p 那种眼神吓得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p 那仿佛是熟透了的紫葡萄的眼睛……简直于心不忍。/p “敢说出去,就杀了你。”/p 他丢下了威胁的话语,狠狠地瞪了一眼,便往外走去。/p “那个……”/p 女孩儿叫住了他。/p 左赫随即回头又瞪了她一眼,吓得她浑身发抖。/p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p 听到这里,原本动了杀意的他瞬间动摇了。/p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给后者施加了极大的心理压力。/p “你有什么?我想要什么?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什么在你手里?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p 看的越来越近,他甚至能闻到女孩身体发出的淡淡的香味。/p 后者胆怯地闭着眼睛把他推开。/p “我,我有信息,我有你想要的信息!”/p 左赫这才意识到,这也是个白大褂,看来也是被掳进来的。/p “我有条件。”/p 她的声音听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底气明显不足,吓得不轻。/p “我给你信息,你救我们出去。”/p “好!”/p 如果有内应,事情自然好办得多,他不假思索的答应了。/p “那好,跟我来!”/p 听到这句话后,女孩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心地跑了出去……/p ……/p 第十八章 逃 http://.biquxs.info/

他立刻转身朝外面走去,手里夺过了手下的传呼机。/p “给我看住她!”经过女孩儿面前,他都没有正眼看一眼,侧身对她一指以后,疾步往外面走去。/p “塔台!”/p 他呼叫了中央调控中心,很快得到了回应,优秀的紧急情况处理机制在此刻提现得淋漓尽致。/p “给我通知外面的安保,不要放人出去!”/p 已经有相关的工作人员通知了外面,如前面所说,这里地表的伪装是一个废弃的工厂,看起来似乎只有大门口两三个慵懒的保安在日常的巡逻,其实他们都是被精心挑选的勇士,工厂里面那些偶尔被周围居民看见的清洁工,都是得到伪装的擒拿好手,他们专门在国外接受过应急演练,说的通俗点,这群人就是被黄龙旗长期雇佣的“本国雇佣兵”。/p 左赫顺着管道一路向上爬了出去,他没有时间去惋惜担心这些帮他的人,虽然是互利互助,但是小姑娘的大义确实感动了他,这种精神在这个时代已经快要衰亡了。/p 当务之急是逃出去,他很清楚这个工厂的软肋,只要自己把动静闹得够大,一定会引起周围居民的怀疑。/p 说来奇怪,不如果,他很佩服这个地下建筑的设计者真是艺高人胆大。/p 通风管道居然跟工厂的大烟囱暗自联通,有一种“鱼嘴”特殊瓶口设计可以让烟流通出去而不会灌入旁边的通风管道。/p 两者交界处有一个巨大的铁丝网,一个大锁像金字塔的狮子像一样威武地挡在他面前。/p 真是哭笑不得,这个合金锁竟然有他脸这么大。/p 通风口一定会有人来拦截,他必须越快越好。/p 自从进了通风管道的“主径”以后,这里明显变得缓一些,管道也变得像“米其林”一样的内部结构,可以让他接力安稳的立足于此。/p 这大脸锁是无论如何也砸不开的,他的特殊能力也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在尝试了一些方法仍然毫无作用以后,原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p 他开始紧张起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打湿了后背。/p “喂~”/p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慵懒的回应。/p “卧槽!”/p 顿了一下,那头传来了惊呼,还听到了椅子位移的声音。/p “你还没死?你居然还没死!你居然还有闲心给我打电话?”/p 左赫刚想开口,又被那头打断了。/p “兄弟,你知不知道你惹的是谁?黄龙旗什么影响力你没有b数?你跟我打电话他们会定位我的位置,我不管你走不走的掉,你现在给我打电话,我就已经走不掉了,我没你那通天本事,我还有妻子孩儿你这是……哎!”/p 那头的话说的越来越着急,左赫沉默不语,他确实考虑不周,也有些后悔了。/p “说吧,”双方尴尬了一会儿,那头才缓缓开口,或许是觉得这样对他有些太狠了,毕竟人家深入虎穴在危急关头给你打电话一定是有求于你,危难时刻能想起的人,也算是很信任的了。/p “我被困住了。”/p “描述描述。”/p “在通风口里,离外面一步之遥,这里有个大锁,比我手掌还要大一点……”/p “我不是神仙,兄弟。”/p 那头几乎炸了。/p “你以为我能远程遥控开锁?”/p “不是,我觉得……这锁孔有我拳头那么大。”/p “这么大?”/p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p 有什么标志么。/p 左赫费力地抬起了锁的一角,微弱的映出一行英文。/p 他念了出来。/p “福特公司的定制锁。”/p “福特?那不是……”/p “瑞士福特!不是美国。”/p 那头显得不耐烦,他又重新躺回了沙发上。/p “你小子真是运气好……能发照片么。”/p 左赫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摩托罗拉。这玩意儿恐怕只能玩推箱子。/p “哎,那就根据我的猜测说了。”/p 那头顿了一下。/p “这种锁很硬的,物理撞击估计是没戏,它的安保程度恐怕仅次于传统的银行金库大门,但是,一般来讲这种锁也会有两种打开装置。其一是钥匙,其二,应该也会有远程遥控。”/p “你不是说你在通风口里吗?我估摸着,这钥匙也得有十几斤,谁特么没事儿在裤衩儿上挂一个这么重的铁蛋再爬十几米高的地方开锁?按逻辑上讲,应该是有远程遥控……”/p 那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归匿于安静。/p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帮你。”/p 左赫没有回应,却也是无可奈何的理解。/p “这种东西只有他们的塔台可能才会有权限,我搞不定这玩意儿。”那头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是认为他已经不可能活着出来了。/p 左赫反过来安慰了两句,挂断了手机。/p 这下好了,壮志饥餐胡虏肉,谈笑死于通风口。/p ……/p 穷途末路之时,电话瞬间的震动吓得他打了个机灵。/p 黑客摸着自己数月没刮的胡须,慢吞吞地问到。/p “要帮忙吗。”/p “你怎么知道这手机……”/p “这不是问题。”/p “你要什么好处?”/p 不久前这个死宅黑客说过,对于他们也好黄龙旗也好,他是中立的,虽然黄龙旗花高价聘请的他,但是工作了这么久他也觉得很无聊了。/p 当然跟这个死宅聊天时,他就觉得恐怕是跟明介那个情报贩子一样,是个随心所欲的人,这个人恐怕还要更深一点。/p 他觉得有趣的事情他就会去做,丝毫不会顾虑身后的一切,明介好歹同时也在继续从事着情报工作,而这个人感觉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现在如果你掏出枪顶在他头上,他恐怕也不会眨一下眼,说不定还会说“呀,你杀了我吧,死亡瞬间是什么感觉没体验过呢,真是刺激呀!死后又是怎样的世界呢?真是令人期待……”能气死你。/p “我拦不住你,虽然能盯住你,但没什么用,这没意思……”/p 那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p “你一旦出去,这里一定就会不存在了,那么我也能走了。”/p “什么意思?”/p “我跟他们的合约还有一百八十四天,我一天也不想呆了,我不缺钱,我只想找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做……你现在出去是对我有利。”/p “所以你不要报酬?”/p “你能出去,就算是对我的报酬。”/p 那头轻描淡写,左赫吃瘪却也无可奈何。/p 他耐着性子继续听着。/p 那头却没再说话,不一会儿他面前的锁神奇的打开了!/p 惊讶是一瞬间的,随后也没那么惊讶了。正常操作嘛。/p “我想了想,这是在不违背合约的条件下违背合约的最好办法。”/p 左赫笑了,他撅起了嘴,开始有点佩服这年轻人。/p “早点交出去……这地方真是越来越糟了。”/p 刚刚还威武的大锁此刻却突然像被抓住弱点的小姑娘般娇羞的褪去了外衣,沉闷地砸到地面,锈迹斑斑的门轴终于被他缓缓推动,此刻,他的心情只能用“鱼入大海”来形容!/p 国内的烟囱普遍有两种结构,一种是农用的小型号,一般是用红砖头堆砌而成,高不过数尺,是作为一种单纯的排烟的存在。/p 还有一种是工业型烟囱,这种烟囱一般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垂直于地面,耸立于云端。由于需要排烟的工业大都有污染,高耸的烟囱和这种材质可以让污染顺利排入高空,并在落地前被空气中和,从而减少对周围环境的污染。/p 这里是废弃的工厂,具体是干什么的一两眼普通人也看不出来,但是这垂直入云的烟囱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如前面所说,通风管道被这里的设计师巧妙的“镶嵌”于烟囱之中,尽管左赫爬出了管道口,但是他想上烟囱顶,还有几乎一百米的距离。/p 一百米看似不远,但是如果是垂直攀爬的话,这几乎不可能完成,更何况是钢筋混泥土结构,内壁光滑根本无从下手。/p 他就这样蹲在了通风口顶部,往下面看了一眼,不由得背脊发麻,这就像是被困在了巨人的喉结处一样,上去不得下去也不得,这离地估计有五十来米,相当于十几层的家居楼跳下去,肯定是行不通的,但是爬上顶部似乎变得更加荒诞起来。/p 他除了下去似乎别无出路,左赫能控制电,也能将自己作为一个磁体,利用烟囱里的钢筋通过控制释放自身磁力大小而缓慢降下去。/p 其实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曾经在高架桥下面用这种能力像蝙蝠一样倒挂了一整晚。/p 所以熟练地就像是借着故道回家一样,在小心翼翼地下到还有六七米的时候,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心绞痛,紧接着的是全身瘫软无力起来,那种感觉就跟“鬼压床”是一样的,你的大脑清醒的知道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却暂时无法控制你的身体。/p “要掉下去了,掉下去了!”/p 自身释放的磁场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他开始在光滑的泥壁上挣扎,终于跌落了下来。/p 噗通!/p 七八米,通俗点说,这个高度不死也得脱层皮。/p 整个烟囱下面空荡荡的,就像是进入了停车场内,除了他跌下去发出的声音在回响之外,再无其他。/p 曾经排烟的通道应该是已经被堵上,所以他虽然摔得意识模糊却依然能够感觉到水泥地那种特有的“质地”。/p 大脑开始有意识无意识地连接,中断,连接,中断……/p 他醒来的时候,恍如隔世一样,木讷地坐在原地,头上铺满了灰尘一身狼狈的样子。/p 环顾四周,似乎仍然没有人,他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还没走两步,右膝盖突然失控一样让他整个人再次跪了下去。/p 这给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弹坑里爬出来的老兵,“真是逊闭了。”/p ……/p 另外一方面,这里的安保人员接到命令以后都开始在周围全方位地排查起来,邹敏清楚这里的建筑结构,悲哀的是,烟囱这里出了一个非常荒唐的“结构错误”,承接着烟囱下面的是一个水泥平面,但是这个平面是立足于一个巨大的房顶上的,类似于“房梁上开了一个烟囱”式的奇怪结构,他在了解了以后不由得暴跳如雷,左赫所在的地方,才是真正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p “起重机还有多久!他妈的快点!”/p 城市里动用私人直升机需要经过很多流程,何况对于他们这种邪恶的组织来说是完全没有正当理由,反而会打草惊蛇,想要悄无声息地解决问题,就只能用一些传统的方法——距离左赫逃离管道已经有近两个小时了。/p 尽管手下在努力制造“云梯”,但是在他看来这依然慢得跟死猪一样,他恨不得马上用平底锅拍死这负责人。/p “啊,老大,我记得……几年前装修公司曾经留有备用电梯……”/p 邹敏听了怒火中烧,心想,废物就是废物,执行能力差不说脑子还不灵光,跟这种人说话简直浪费自己的时间,他直接指挥了另外一批人赶往停放备用电梯的地方。/p ……/p 左赫最终是站了起来,干这行身板儿是革命的本钱,没经过点铁打也不敢进这个门,他是要比普通人抗揍一些。/p 周围被封锁了,他只稍微走了几步,环顾四周,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处境,这是被困在了“天空之城”里,尽头有一个电梯门,显示屏却没有亮,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倒了这么久也没人上来的缘故。/p 多半是停用了。/p 从这“房梁”位置再真正下到地面,还得有二十多米,周围的都是灌桩水泥大柱,以他现在的体力不可能再用所谓的技能溜下去,只能冷静地想其他办法。/p 邹敏在下面暴跳如雷,手下简直是一群酒囊饭袋,以他的才学,他已经把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所有学会的骂人的话语全部和盘托出,尽管这实际上不会起到一点作用。/p 楼下电梯口被水泥封住了,伪装之好直到他们拿出了金属探测仪才找到口子,对着墙壁又是一阵电钻捶打,他实在是想不通当初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装一个电梯门还要把口子封上水泥?是不是等会上去了还要打一个洞才能出去?/p 十几号人大汗淋漓的干着,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灰尘味。/p ……/p 这电梯终究是进人了,他巴不得让自己周围的这群猪全部送上去,但是冷静一思索,还是派了七八个壮汉上去。/p 这些壮汉无一例外都是黄龙旗自己培训的内部人员,思想能力上都不会有问题。/p “看到人赶紧麻利儿给老子拖下来!”/p 旧机器再次转动发出了很大的“咯吱”声,就像是你在努力扳动一艘已经腐烂的中世纪的船舵一样难听。这点距离整整进行五分钟,大门开的一刹那,外面扬气了一阵灰尘,在这些人不得不眯着眼走出去的时候,一道寒影向他们后背闪去。/p 这几个人出来后,人的习惯会向前多走几步,况且眼睛还睁不开,这让他们浪费了不少时间。/p “房梁”的情况一览无余,除了头顶那个大口子,就只有一地的灰,其中一个人蹲着摸了一下,几乎没进了自己半根大拇指,周围的人看了心里也开始抱怨起来。/p 电梯内部左右是有两个挡板的,一般是控制上下楼层和呼叫的按钮,宽度大约有四十公分,左赫瞅准时机潜了进去,挺直身板与挡板平行,电梯关门的一刹那这些人几乎都没有在意,有的也就是瞥了一眼里面,什么也没有。/p 直到显示电梯向下的时候,走在最后的负责通讯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看出了端倪。/p “你们谁下去了啊?”/p “没有啊,都在这儿呢……”/p 四面八方的人往地下一瞅,眼睛逐渐放远,他们便很清楚地看见一排隐隐的脚印与自己反方向而来。/p “邹总管,有有有人跑啦!”/p 邹敏当然比这些笨蛋聪明多了,在电梯向下的一刹那,他就招呼了剩余的人堵住了楼下的门。/p “楼下已经堵住了,你们放心!”/p “知行”的内部塔台在同一时间转告了这一消息,他们在整个工厂四处都设有监控,这里的实况可以随时转播——如果他们愿意的话。/p 电梯里的揽绳断了。/p 可能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左赫在里面瞬间体会到了“悬空”所带来的内心的不适感,那揽绳绷断的声音“嗖嗖地”在他头上飞过,原本还稳稳当当的电梯一下子失控了。/p 嘭!/p 这声音一听就是在邹敏一行人更下面的地方发出的,也就是说,这破电梯的落底下,耳测还有两三层。/p 显示器上的数字变成了一团乱码,撬棍很快打开了电梯的保护门,黑洞洞的下面,终于看到了一点光。/p 这次不仅仅是邹敏,周围所有的人都憋着一股劲儿,不逮到你我誓不罢休的感觉,没等他下命令,已经有人开始从其他路绕下去了。/p 左赫起来了,他感觉包自己右边最下面的那根肋骨的皮凉凉的,站起来的时候浑身不自在,遭罪是免不了了,电梯斜着倒在了电梯通道的底层,门被挤压出了一个人可以侧身出去的缝。/p 他忍着身体带来的各种痛苦走了出来,往怀里猛的一摸,u盘还在,便觉得自己尽管这么惨也还是有意义的。/p 外面是矿洞……真的是完全意义上的,一条蜿蜒崎岖的土洞在不远处拐角伸向未知的远方,周围还有许多木头钉成的框架结构,有的顶部支柱都已经承受不住岩石而断裂,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像是把干燥的黑芝麻粉往自己鼻孔里塞。/p 钻过电梯门,他捂着嘴还是小心地扶着岩壁往前方走去……/p ……/p 手下简直不敢回话。/p 此刻的邹敏气的耳朵通红,跟他的白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瞪着眼睛怒视周围,没有一个人敢正眼回应他的目光,所有人都坚信不疑,如果此刻抬头,会被他胯部的那把霰弹枪给瞬间爆头!/p 让他暴怒的来源是刚刚塔台转告他的来自技术部的“善意提醒”:那个电梯底端并不在工厂建筑设计图范围内,也就是说,假如工厂的最底层是负二楼,那么那个电梯的底部将是负二楼一下……/p 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奇妙的错层结构?这底部留个洞口是干什么的?也没人能解释,毕竟虽然“知行”这个地下基地是近几年偷偷修建的,但是这个工厂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事情了……谁也不能说清楚那个洞。/p 这让奔跑路上的邹敏暴跳如雷,唯一的方法就是再回去顺着电梯口下去逮人,这一来一回,十分钟就过去了。/p 终究还是跑掉了。/p 他像是垮掉的巨人,耷拉着肩膀盯着矿道尽头……/p ……/p 第十九章 武当山 http://.biquxs.info/

武当山是个好地方。/p 香蕉没怎么认真读过书,这几天一直住在紫霄宫的客房里面,周遭的风景区都她大饱眼福了,这晚上闲来无事,便倚靠在紫霄殿门前的白玉石镂刻雕花栏杆上回想起来。/p 实在是没法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内心的情绪,这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个段子:说有人问读书跟没读书有什么区别,大师说,读过书的,比如这茶,他会说:香如兰桂,味如甘霖;清洌,醇厚,芬芳,浓酽,怡人,清香,沁著茶香,齿颊留香,芝兰之气舌尖微甜,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但是没读过书的他就会说……问的人喝了一口大师给他沏的茶。/p “卧槽,真好喝。”/p 她咯咯地笑了出来,但是又怕影响其他厢房里的人注意,便捂住了嘴努力憋笑着。/p 不只是武当山,最近全国所有知名的文化风景区都开始实行“游客限入制度”,通过抑制游客进出的数量来达到保持风景名胜的“长盛不衰”的效果。/p 有人起初觉得夸张了,但是政府为此也专门为公众普及了当前我国文化遗产保护现状,一定程度上也是得到了理解。/p 说人的呼吸:例如排出二氧化碳,或者不经意的行为:例如踩古石阶,都会对这些古迹产生破坏,并拿出了敦煌莫高窟近些年的游客“非必然因素破坏”的影响,得到了广泛的关注——所以现在每个风景区,每天上下的游客都得到了严格的限制。/p 原先可以租给游客的寺庙(道观)厢房都已经人去楼空,几乎没什么游客再会在山上过夜了。/p 偌大一个紫霄宫,白天还好,晚上几乎就没几个游客留宿。/p 赤瞳跟香蕉他们就是其中之一。/p 她挺喜欢紫霄宫的地理位置的,这里晚上皓月当空,站在大殿门口能有种凭手摘月的冲动,从这里能看到繁星,从繁星能看到后面的星空,不免让人心旷神怡。/p 她懒洋洋地伸开了双臂,享受着山川芳泽的沐浴,这里宁静得让人舒适。/p 突然,脖颈处的羽绒被一道冰凉的硬物所掩盖,锋利的刃斜斜地抵住了她的下巴。/p 她惊骇地睁眼,一动也不敢动。/p 后面人将她挟持到了大殿左边偏远的走廊里。/p 这里有许多人工种植的植物,用“植物园”来形容也不为过,晚上在树叶的遮蔽下,没有人会知道这里藏着什么。/p “你,你是谁?”/p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尽管她努力在控制,但是身体本能的僵硬感还是暴露了她的心虚。/p 黑影一把将她放倒在地,她吓坏了。/p 匕首的刃尖再次在她的脖颈处上下翻动。/p “一定是你!”/p 那人压低着声音,却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和激动。/p 说实在的,她连口水都不敢吞一下,生怕喉咙的蠕动会挤压到刀刃。/p 黑影话说完不久,他的胸膛随即被突如其来的双脚踹中,气血一阵翻涌,不得不退了两步。/p “走!”/p 又是一个女声,赤瞳带着香蕉先行撤离了现场。/p 等他再次抬头时,只看见刚刚那女孩儿身轻如燕地在竹竿上蜻蜓点水般离去了。/p 一定是她没错!/p 他不由得想起了港口的时候,劫走人质的那个女孩儿,居然是挂在电缆上滑走的。/p 这人一定是学了什么!/p 他当然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只想看到这个女孩儿。/p ……/p 进了堂屋里面,香蕉还有些心有余悸,“大姐,你怎么发现的……”/p “杀气啊,还有,大姐不是平时交给你推理的吗……”/p 香蕉正要回话,被赤瞳给打断了。/p 原本缓和的气氛又一下子紧张起来,赤瞳紧紧地盯着门口:“来了。”/p 杀气这种东西说起来很玄乎,但是这就像是人体的第六感第七感一样,当你专注于某一件事时,就会有隐隐的一种感觉,你所要找的东西就像是隔着一层纱一样就在前方。/p 武侠小说里面常常有“隐藏自己的气息”这一种说法,似乎也不全是空穴来风。/p 随着脚步缓慢的靠近,姐妹俩似乎有些按耐不住,香蕉激动地发抖,她半蹲着想要站起来先发制人,却被姐姐拽住了,月光透过纸糊的窗子,她看见赤瞳缓慢地摇了摇头。/p “滴答滴答……”/p 墙上的时钟此刻像是死神的脚步,与门外的声音高度契合起来。/p 突然,滴答声消失了,脚步也在她们的门前停了下来。/p 左赫小心翼翼地退了推门,他没那个把握判断那女孩儿的藏身之处……/p “亦或者……跑掉了也说不定……”/p 他感觉人就在里面。/p 犹豫间,左手已经诚实地推开了木雕门,阴冷的蜡烛下面,正对着他的正是赤瞳和香蕉!/p 赤瞳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香蕉伴侍其右,反倒是让左赫措手不及起来。/p “是打算直面我了么?”/p 他冷哼一声,大踏步地走了进来。/p “你们来了多少人?”/p 不等左赫回答,赤瞳又自顾自的分析起来。/p “嘛,也罢,我想山下已经满是你们布置的高手了吧?想夺回那女子,我有一个要求——我们出去解决问题,不要惊动了这里的道长。”/p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左赫虽然没懂她的前半句,但是已经自动被他忽略了,打?打过就给我是吧?/p 他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一个身位。/p 赤瞳已经确信不疑周围已经被严控管辖了,她走在前面却完全没有生出任何想要逃跑的念头。几人很快沿着山路来到了一处像是道长们修炼的地方,月光下仍依稀看得清那些捆草木桩被踢出的凹痕。/p 这里是林中一小片空地,站定以后,赤瞳才缓缓转过身来。/p 这里海拔不低,隆冬仍然下着雪,很快便没入了脚踝。/p 赤瞳觉得他们没有群起而攻之是默认了自己的提议——她倒是有些佩服这些人的武德起来。/p “你们一起上吧,都不是我的对手!”/p 话虽如此,却没有轻视她俩,小姑娘的手段他已经见识过了,这“大姐”举手投足一股“儒将”的风范,恐怕会更难对付,他还得同时提防着他们耍炸。/p 一个优秀的猎人从来不会轻视目标,只是他等着一天等的太久了太兴奋了。/p 雪夜里,他的眼睛闪耀着像狼一样幽蓝凶残的光芒。/p “今天就了结这该死的一切吧!”/p ……/p 自从韩雨沫回家以后,她的父母态度大变,对于强迫女儿学习似乎已经成为了历史,夫妻俩都是常年外出经商的人,很多时候都是女儿一个人在生活,这次短暂的失踪确实让他们感到了女儿确实关爱的恐惧。/p 根据派出所的报道,韩雨沫被发现的时候后面疑似有一大群人在追逐,警方没有拿到明确的证据也就只有驱散了他们,但是这些家长就为此浮想联翩起来。父亲回家耐心地询问女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都被后者以不停的摇头而中断,她的母亲哭着对她说:“女儿,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一定要跟爸爸妈妈说啊听到没有,我们一定会解决的……”说着便哭了起来。/p 韩雨沫懒得解释了,反而是觉得好笑,自己说的实话没人听,我又能怎么样呢?/p 与此同时,她与日本男友的恋情也被暴露了出来——因为是石黑昌幸陪她回家的。/p 这种豆蔻的年级,朦胧的爱情本来就不应该被打压,按理,父母应该是极力反对才是,然而除了这档子事儿,雨沫的父母都一直以为是因为男女之间闹矛盾才导致她“离家出走”近十二个小时,他的父亲没读过书,想了半天才对他老婆说了一句评语:“咱们女儿怕是性情中人,以后还是不要激她为好,咱女儿能好好活着就是对我们莫大的安慰了。”/p 因此当时夫妻俩就决定任女儿自由发展,不再那么逼迫她学习,或者是插手她的爱情。/p “你的父母真的是很心疼你啊,在我们家,溺爱啊严重不允许的。”/p 石黑昌幸听了雨沫对他说的这些,有些羡慕起来。/p “我老爸很古板你也看到了,”/p 他落寞地低下了头。/p “他是绝对不会同意我们继续交往下去的。”/p “不,你在说什么我亲爱的昌幸君!”/p 韩雨沫显的很开心,她用着西方妇女的调调说到。/p “爱情是坚不可摧的,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一定会感动到你老爸的!”/p 这个神色黯然的年轻“武士”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他决定无视父亲的“最后通牒”。/p 什么是爱情?/p 回家的时候,韩雨沫把这个想了很多遍,她不知道,也不清楚,“反正那些大人都搞不懂的东西,我又何必去弄懂呢?”/p 她觉得只要她跟石黑昌幸在一起能感到快乐就好了。/p 说实在的,她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她很想看到石黑的父亲发现自己的儿子不顾家教依然对一个“外族女”倾心时的模样。/p 那一定很让人兴奋。/p 想着想着,她迈起了欢快的步伐。/p ……/p 武当山里某个不起眼的丛林里,两片寒影在相互闪耀着,迸发出激烈的声音,香蕉没有插手,她一个小女孩儿会的功夫主要是偏向“走”,对于打斗她并不在行,只会一些基本的套路而已,如果她面对的是一个大叔警察,还是会被毫无悬念地擒住。/p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她很明白大姐的脾性,自己去完全是添堵,不如在旁边老实待着。顺便也防备着周围隐藏的因素。她对自己的大姐很有信心。/p 左赫跟赤瞳像兜圈子一样,黑灯瞎火的几乎在雪地里踩出了一个圆圈,谁不敢动手,先发制人固然有理,但是一旦出手就意味着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弱点,若被抓住把柄,失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p 左赫终于耐不住性子,在规律的步伐中突然停住,紧接着径直向目标冲去,赤瞳没有闪躲,也想着试试对方实力,男女竟然就这样肉搏起来,雪地里响起了沉闷地哼哼声,斗了一会儿,两人又各自后撤开来,都没有占到什么大便宜,左赫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力量上占优势,但是赤瞳在黑夜里格斗十分敏捷,让他无从下手,看样子对方也是一个习惯黑夜里行动的家伙。/p 两人休憩片刻变又开始战斗起来,一直都是不分伯仲,这对于左赫来讲简直就是耻辱,他开始加紧了进攻的节奏,后者被逼无奈只好虚晃一枪来开了距离。/p 男主力,女主巧,黑夜里又不敢使用全力,打着打着就开始感觉像表演比武套路一样。/p 终于,在一次分隔开来以后,赤瞳猛的朝香蕉把手一招,后者随即把背包里的一个沉甸甸的黑袋子扔了过去。/p 朦胧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左赫冷静地盯着赤瞳手里的黑袋子,那种长度,像是笛袋。/p 最终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双弯刀。/p 这就跟电视剧里匈奴人马背上使用的“月牙弯刀”一样。/p 胡人?/p 他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p 说起来,他还没有注意到,赤瞳的眼睛是红色的,这不像是华人的血统,估计是外来民族。跟她打斗的时候就感觉跟一头发狂母狼一样。/p 拿兵器潜在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不想继续这无聊的打斗了,都拿出真本事来尽快结束吧!”/p 左赫早料到这种情况,也适时掏出了匕首——他更喜欢称之为军刺,因为听起来长一些。/p 愣神之间,两人幻化成了光芒扭打在了一起,只听得见匆匆的步伐声和金属间冰冷的碰撞。/p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p 香蕉是有点开始焦急了,她不是担心大姐,而是担心这种打斗输赢都不利,她必须赶紧想办法把她们“弄”出包围。/p “如果自己贸然动手,大姐一定会有危险。”/p 周围隐藏了很多高手,她却完全感受不到气息,这总感觉越发真切起来。/p 她越来越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了如来佛祖的五指山,那些人之所以愿意陪她们玩这些小把戏只是为了找乐子,如果他们觉得玩够了,一招手就会有一群人从其他地方钻出来把她们瞬间抹杀掉。/p 她赶紧摇头甩掉了这些念想,把目光再次投到了战场上。/p 他第一次看到耍刀这么溜的的女人,好像是胡旋舞一样,亦或者是芭蕾舞中的那种高速旋转,让人眼花缭乱心醉沉迷。/p 这是一支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刀法,跟传统的中原武术套路风格完全不同——普通人都能轻易分辨出来,像蛇一样灵活又突然像鳄鱼一样迅猛,如果你沉迷于她优美的“舞姿”和温柔乡当中,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p 左赫在一惊一乍中躲过了几次致命的突袭,再次来开距离后已经是冷汗直冒了。/p 从来没有见过的路子,实战经验缺乏的弊端此刻已经暴露无遗,相比起来,赤瞳玩起兵器来就像是老江湖一样。/p 局势变得逐渐倾斜起来,特种部队里常用的匕首刀法在这里完全不适用——如果他的师父教的是正宗的话……/p 左赫开始疲于应付,就当情况即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那一刹那,左边斜坡的枯草丛里发出了一阵异响。/p 两人眼中都闪过精芒,同时往后撤了两步。/p “这女人有后手?我也是着了她的道儿……难怪会提议单挑……”/p “想要帮忙?”姐妹俩同时紧紧地盯着草丛那里想到,她们以为是黄龙旗其他帮手看到这人处于下风终于要开始出手了。/p 风干的枝丫抖落了松雪,白色的雾气渐渐消散,却突然有一道影子奔向左赫。/p 说时迟那时快,后者连忙侧步倾身躲过了“饿虎扑食”,那影子也不墨迹,转身便给他扭打起来。/p 黑夜里,这影子头上不停散落着雪花,一时间也看不见脸,刚刚才战斗过的左赫又被实力不弱于那女子的人给死死地拖住,一时间焦头烂额起来。/p 这人的拳法刚猛,似纳“百家之言”,风格虽是中原套路,但并不是一套完整的拳法,像是无缝衔接行云流水般拼凑起来的,在短短的交手之间,那人已经使用了“龙华”,“螳螂“,”咏春”等多套组合拳,看来也是一不露相的高手。/p “赵秉!过来!”/p 赤瞳本身认识他,自然对他的路数有些许熟悉,虽不见脸,但身法体型套路都极为相似,结合当前情况,便联想到极有可能是赵秉发现人不见了找了出来。/p 后者没有听赤瞳的话,继续与左赫缠斗着,不远处的姐妹俩都十分着急,她们担心如果隐藏在周围的黄龙旗高手待不住了一拥而上,那是真的没有一点余地了。/p 拳头如暴风骤雨般落下,左赫终究是站立不住,胸膛挨了一拳,气血翻涌起来,并着原来的旧伤,重重地倒在地上,胸膛紧贴着雪地,让他的伤口都失去了知觉。/p 在那一瞬间,赤瞳跟香蕉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周围。/p 整个身子都绷了起来。/p 一秒,两秒……/p 没有人。/p 独狼?/p 黄龙旗难道已经狂妄到认为派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摆平的程度了吗?/p 赵秉死死地将左赫的手臂反缚在其背后,厉声质问:“还有人呢!叫他们出来!你们有多少人!给我老实交代!”/p 手臂被反扭得咔咔作响。/p 左赫闷哼一声,脖子上青筋暴起,后脑一下子供血不足变得有些恍惚起来。/p 赵秉以为他不松口,力道又加大了几分。/p “赵秉!”/p 赤瞳十分担心他冲动会造成不可知的后果,极力劝阻,语言劝阻无果后,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腕。/p 两人暗自较劲了几下,赵秉总算是妥协了,临放手还不忘踹了左赫肚子一脚。/p 后者吃痛下意识地蜷缩起来。/p 三人不近不远的立在那里,默默地等待着左赫缓缓爬起来。/p 主动权在左赫那儿,赤瞳当然不想轻易交出那姑娘,她只是想拖延时间想出一个两全之策。/p 事实上,情况紧急也想不出来什么。/p 这就变得棘手且尴尬起来。/p 左赫清楚必须打倒他们,他打算用一手自己的撒手锏。/p “你们一起上吧,你们不是我的对手。”/p 当下似乎亦无他法,三人默默相视,仿佛是确定好了一般,赵秉和赤瞳同时出手,两人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住了后者的左右臂,香蕉早已丢下背包,像棒球投手一样做出了一个手臂后仰的蓄力姿势——&ot;这一拳下去,&ot;/p “可有点痛喔!”/p 小姑娘别看她臂膀小小的,打在左赫肚子上却一点也不墨迹,顿时他肚子一阵翻江倒海,肛门都有点控制不住。/p “chance!”/p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p 与此同时,左赫忍着剧痛,全力释放出来自己的生物电流!/p “百万伏特!”/p 他的脑子里闪过了皮卡丘可爱的模样,幻想着自己把敌人电的生活不能自理的结局。/p 却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后劲不足,内胆空虚。/p 这三人是觉得有那么一刹那被什么电了一下,很快变没有了。/p 眼前便有了后来的情况——左赫挣扎了一会,与其说是挣扎,不如说是抽搐来的更为贴切,彻彻底底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p 赤瞳赶紧盯着周围,许久,仍然没有异动,不由得怀疑起来。/p “一个人?”/p 香蕉与她双目相对,便知道想到一起去了。/p 她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了安难以置信的神色。/p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p 三人拖着左赫,消失在了树林尽头。/p 第二十章 真相 http://.biquxs.info/

左赫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只晓得现在他的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p 跟电脑开机时所有软件都在睡眠一样,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愣愣地盯着顶上粗糙的岩壁。/p 烈火烧干柴发出的啪啦声让他逐渐回过神来,躺了许久,才僵直地坐了起来。/p 自己在一个与山洞一体的石床上,左手边有一个巨大的壁画,颜色已经斑驳脱落,斜对面的石壁上隐隐有一个“清”字在火光中若隐若现。/p 他努力爬了起来,这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回想起来,是自己最后脱力陷入的昏迷。/p 真是一个可悲的杀手呢,居然在敌人面前出糗。/p 这山洞还算暖和,一远远的火堆都不让他感觉到多么寒冷,他随即对敌人的目的进行了猜测。/p “为什么不直接杀我?”/p 脑海里一直留着这个问题。/p 他歪歪扭扭的走向火堆那里,发现木头搭制的烤衣架后面竟是那三人坐在那里。/p “黄龙旗跟你什么关系。”/p 赵秉没有了先前的愤怒,带着质问的目光看向这个病人。/p 作为一个武者,他是不屑于对残疾人下手的。/p “没有关系。”/p 坐在稍远处的香蕉听了,便埋头憋笑起来,还不忘瞥了一眼旁边的大姐。/p 那眼神可想而知。/p 赤瞳吃惊地张了张嘴,拾起葫芦便往嘴里灌水来缓解尴尬。/p 左赫打量着周围,从声音来判断,外面下起了大雪,离洞口还很远,更远处的地面已经有飘进来的雪花,呼啸的寒风在拐了个弯后便消失不见。/p 附近的地面上还散落着一些干草和破碎的草席,石壁与地面的夹缝里还依稀留着那一抹绿。/p 是道家辟谷用的山洞。/p “那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p “你说那个女的?”/p 左赫尽管没有力气,但还是尽量做到抑扬顿挫的语气来表达心中的愤慨。/p “你是怎么知道的。”/p 赵秉本来也不是掺和这事儿的人,但是自从带赤瞳她们来这里后,后者便知道瞒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就和盘托出,看得出赤瞳还是很信任他的。/p 赵秉追问起来,越发觉得有什么隐情。/p “她!”/p 左赫一手指向了香蕉,女孩儿吓了一大跳,愣在了原地。/p “我识得她!是她抢走了我的货物,这本该是我的任务!”/p 赤瞳没有反应过来,也回头盯得香蕉。/p “姐……你别这样盯我……”/p 后者不好意思地正要埋头,却突然兴奋起来,眼神里闪烁着“原来如此”的光芒!/p “我就说为什么你一看见我就想动手……”/p “什么?”/p “你是我们在网上雇来的那个可怜虫!”/p “什么!”/p 周围三人这下都醒悟过来。/p 左赫不敢相信这个事实。/p 脑袋像是又被别人打了一棒子。/p 左赫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脑子嗡地一下炸了,回忆,疼痛一起袭来,他缓缓地摇动着脑袋,一脸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p “雇主……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p 赵秉也听出来了的确内有隐情,但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把这些线索连起来,看着恍然大悟的其他三人,觉得现在询问时机又不对,只好苦苦思索。/p 而赤瞳在香蕉那么一说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暗自责备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怎么就没想到呢!/p 同时,她也对左赫的为人深深地震撼了——接了单子就一定要完成,这就是猎人的责任心吗?这么历尽艰险不远万里就为了一个明知已经失败的任务?/p 此人真是坚韧不拔。/p 她暗自感叹,同时也越发担心起来。/p 左赫像个疯子一样坐在火堆旁,手舞足蹈地喃喃自语,活像个巫师,三人震惊地看着他。/p “这家伙,不会是疯了吧?”/p 赤瞳悄悄地把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处,警惕地盯着左赫的动作,这种情况极有可能他会暴走!/p 头发一下子散乱的左赫猛然回头盯着香蕉,女孩儿吓得打了个嗝。/p “你可有凭据?”/p 香蕉用征求意见的眼光看向赤瞳,后者朝她点了点头。/p 她才有些颤抖地把自己在网上怎样用客户发布悬赏令和左赫做交易的详细细节全部说了出来。/p 赵秉不是傻子,也一下子清醒了起来,心道“合着这小子自己人?”/p 同时也对赤瞳姐妹奇怪的行为产生了好奇。/p “也就是说,你们发布悬赏令,然后他接了,执行的时候,你们又出来截走了货物?”/p 三人看着赵秉,左赫又瞄了一眼赤瞳,眼神里燃起了极大的怒意。/p 赵秉冷哼一声。/p “赤瞳,亏我还把你当做我的红颜知己,没想到,你也做二吊钩这种无耻之事!”/p “二吊钩?”/p 左赫皱着眉头沉声一问。/p 这里的四人,都是干猎人行当的,赵秉正欲拂袖离去,却被赤瞳紧紧拽住,眼神里闪过挽留和后悔之意。/p “赵秉,我……”/p “你什么?哼!”/p 他正要挣脱,香蕉赶紧说到:“赵秉大哥!我们是有难言之隐的!如果你想走,就不想听听为什么我们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吗?”/p 后者身影僵了僵,便回了过来。/p “我且听你狡辩。”他冷着脸便不再出声。/p 左赫给赤瞳俩人的感觉,就有一点可怜虫的样子,孤孤单单的不免心生怜悯。山洞外突然下起了大雪,唰唰的几乎要盖过香蕉细蚊虫般的声音。/p “不久前,大姐打探到了消息,说有一个货物非常重要要经过我们这里,大姐打算截住它,但是考虑到买卖家都会有严密监控的缘故,我们轻易出手太冒险了,所以才在赏金网上悬赏。”/p 赵秉更加疑惑了,香蕉的言语之中很明显还在隐瞒着什么,他欲直接明问,但还是忍了下来。/p “我们注册了一个账号,就打算找其他的猎人去当我们的挡箭牌,许以重金聘请了一位看起来没什么经验的狩猎师。”说到这儿,香蕉看向了左赫。/p “没有经验的猎人对我们来讲非常有利,至少他不会像某些老油条一样对任务有所警惕。”/p 左赫心中一抖,原来自己在别人眼中,履历上看起来还像是新人,其实自己已经入这行一年多了。/p “难怪这几十万赏金会落到我头上。”/p 他心中暗自解惑到。/p “我们其实……其实就是打算……”/p 关键的地方来了,她的声音却愈来愈小。/p 她再次用征求性的眼光看向赤瞳。/p 赤瞳叹了口气,坦然地说道:“还是我来说吧。”/p 她直视着左赫的眼光,是打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良心的谴责已经让她受尽折磨,如果左赫没来还好,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了,那就证明是上天的意愿,你如果不解释,左赫一定会不死不休,到时候鱼死网破,怕是黄龙旗坐收渔利,功亏一篑。/p “我们的目的是引你去截货,然后再截你,买卖双方肯定会抓住你然后对你严刑拷打,然而你根本不知道货物终究去哪儿了,那个账号是我找人弄的假的,想从账号上找到我不可能。”/p “地址是真的……亦真亦假才会让他们有所顾忌,他们一定不会把这个事情报警的。”/p 香蕉在一旁补充道。/p “因为他们不敢。”/p 俗语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大概指的就是此刻的黄龙旗了吧。/p 她们算盘打的很好,货是一个人,一旦劫走,极容易伪装,那么以后想要再次找到就十分困难了。/p “本来那天就打算走,赵秉你都打算过来跟香蕉道别了,没想到黄龙旗这么快就打了过来。”/p 香蕉瞧瞧瞥了左赫一眼,言下之意很明确“骨子这么软,这么快就吧雇主出卖了。”眼神里的不屑一闪而过,不然会激怒他的……本来她们就极其理亏。/p 左赫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p 双眼无神,眉头紧锁,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疯狂颤抖着。/p 他终于开口了。/p “你可知,这毁了我的生涯?”/p 姐妹俩沉默的点了点头,/p 她们打算为了那货物牺牲一个无辜者的一切!/p 多么狠心的,毒蝎心肠的女人!/p 赵秉悲天悯人地望着她俩,深深地为自己的眼瞎感到自责。/p 曾几何时,还以为赤瞳是自己的知己……/p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三人各自眼神复杂,但都担心左赫突然发难!/p 他长长的呼了口气,胸中的堵着的气像是一下子泄出去了一般。/p 眼神也变得萎靡起来,整个身体耷拉在那里,看样子已经对自己的境遇默认了。/p 见他没有发难,香蕉又继续开口说到:“真是不好意……”/p “带我去见她。”/p 左赫站了起来,怅然若失的望着洞口处,曾几何时,他也有过纵横江湖快意恩仇的想法,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就是命吧!/p 言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理亏的姐妹俩互看一眼,便带他走了出去。/p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又不准备向我们发难,看样子不会太过追究自己的责任。”/p 两人暗自安慰自己到,同时,心理上对他的戒备降低了不少,对于她们来说,这就是一个形单影只的小猎人而已。/p 赤瞳其实心里还有一个小心思,她想着能否把左赫也招进来,这样不仅避免了信息外漏(左赫如果不同意,恐怕也得被处理掉,这货对她来说意义非常),还能增加己方的战力,到时候面对黄龙旗也能更加有胜算。/p 三人辗转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小庵,看起来陈旧荒废,石砌的墙外布满了霜打了的爬山虎,十分不起眼。/p 推开山门,又是几经辗转终于在一朵腊梅花下旁看见了屋子里的一点点烛光。/p “噔噔。”/p 这么晚本来还有点担心那女孩儿睡着了,没想到在赤瞳敲门的一瞬间,她就打开了。/p 这反而让外面四人感到意外了。/p “我们……能进来吗?”赤瞳讪笑到。/p 女孩面无表情地裹着睡衣,斜身退了一步。/p ……/p 距今有多久了?/p 左赫不禁扪心自问,第一次见她,还是在那个胶囊罐里……还是没变,她的眼睛就像是漂亮的蓝宝石,盯着她的眼睛,你仿佛能看穿星空……/p “琪琪,还没睡啊。”/p 比起刚来的时候,这个女孩已经会一点基本的对话了,她的智商看起来与三四岁的小孩无异。/p “睡……”/p 她犹豫着摇了摇头,是在想这个动作能否正确反应自己的内心。/p 赵秉没有说话,他冷着脸站在一边,打算听完她们苍白无力的辩解后,就去找他所谓的公主。/p 香蕉在一旁开始解释了,她与赤瞳心灵相通,自然之道她大姐想把左赫也拉入队伍,所以便开始尝试起来。/p “刚做猎人的时候,大姐没有那么多钱,其实现在也一样,不知名的猎人做的任务也就解决个温饱,根本没有什么存款。”/p 看左赫在听,她便放心大胆地说了起来,她不怕左赫说出去,她自有手段。/p “我们发布任务的时候,赏金给了五十万,确实有很多大佬猎人找我们投过标,刚才说过的,考虑到那批货——也就是二姐的特殊性,我们并不敢冒险让老资格猎人接单,而且…我们其实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那也就是个幌子罢了,我们全部积蓄也就够付一个网站的手续费和保证金十万。”/p 香蕉满头大汗,有些后怕地瞧了他一眼,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这么大胆,也是顶了不小的压力。/p “我不想知道这些。”/p 左赫一副算账的姿态,“我只想知道,这个女孩儿到底有什么重要的能让你们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连买卖家都这么神经紧张想要得到她?”/p “公子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p 香蕉苦笑着说到。/p “那些人是想让她死,我们是为了拯救她。”/p “哦?”/p 剧情发生了转折,两个男人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p “莫非……真如同香蕉所说,此间有巨大隐情?”/p 赵秉愣了一下,便觉得自己刚才心性暴躁了。/p “这个货……琪琪她很重要,我必须……各种意义上。”/p 面对两个男人咄咄逼人的求知欲,赤瞳作为大姐终于彻底松口了。/p “你要像我保证,下面我说的话不会外传,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p 左赫点点头,当他知道自己成为棋子的时候,就认为自己已经丧失了对琪琪的所有权的角逐,他能从她眼神里看出来自心灵深处的求助,而事实又不得不让他放弃带她走的想法。/p “我失去了工作,养活自己都成了问题,还怎么拖得走她?”/p 他想着,要是她的理由能说服自己,也就算了。/p “这要从我……”/p “还是我来说吧。”/p 香蕉打断了她,看起来,这个小妹妹就像是她姐的经纪人一样。/p “我跟大姐其实不是亲生的。”/p 赵秉心中暗自点头,他原来以为有所怀疑。/p “我是被大姐小时候从西南地区的人贩子手中抢过来的,那个时候我才七八岁,为了躲避村里人的追捕我们不远千里来到了北方。”/p 香蕉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怀念起来,“大姐不是中国人,我相信你们也看出来了,她的眼睛是红色的,”/p “我的名字就是这么取的。”/p 左赫惊讶的发现,确实她的脸型更像是阿拉伯人种,褐色的皮肤,平时披着头发不注意还分辨不出来。/p “我十七岁逃离了我的国家,那里连年战乱,是一个当地的中国商人设法把我带回来的。”/p 赤瞳并没有对自己的过去做太多解释,毕竟有些涉及到深重的孩提时代,她不想提及,其他人也没太在意。/p 两个男人有些震惊。赵秉竟然不知道这些秘密,他感到一阵羞愧,不了解她的过去自己还枉自把她当做知己来看待?/p 而左赫则是震惊于她的经历。/p “中东战乱?”/p 心里已经有大概的准备了。/p “我是当地政府军的秘密武器——我希望你们不要惊讶,冷静听我讲完,我们政府因为某个西方国家的从中挑拨而分裂,政府与反政府武装展开了数十年的拉锯战,我是政府军的研究的实验标本之一。他们把无家可归的孩子拿去做实验,试图把核弹融入到人的身体中,期冀能够一举重创叛军,但是,他们都失败了,因为身体的不兼容性,除我之外的所有实验体都死去了,我也陷入了假死状态而被他们误以为死掉才扔出来的,这就是我的过去。”/p 这经历简直惊心动魄,拍一部电影都绰绰有余!/p 除了香蕉知道外,那俩人都震惊了。/p “这他妈不是小说?什么玄幻的剧情?”/p 对于他们来讲,战争实在是离他们太遥远了。/p 听起来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p 左赫定了定心神,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赤瞳,确认无疑是中东人之后才又陷入了刚才的震惊当中。/p 赤瞳开始了自己的回忆,其实她言语中并没有过多的叙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只是一个人在前言不搭后语的自我讲着,但是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她现在这种“还未从童年巨大的创伤中走出来”的情况便情有可原起来。/p “真是可怜的人。”左赫心里想着。/p 看到大姐情绪有点不稳定,香蕉轻轻叹了口气只好担负起继续讲述的责任来。/p “我就简单明了地给大家说了吧,这个女孩儿——琪琪姐,她也是实验体之一,但是并不是我大姐的那一批,而是后来的实验体,她是成功的例子,所以,你们应该知道她的战略价值。”/p “成功了?”/p 两人都暗自心惊,赵秉对这个没什么概念,只是单纯的觉得那女孩子幸运,但是左赫就很清楚,同样是作为政府军翻盘的底牌,高风险意味着高回报,他尽管现在不清楚到底是实验什么,但是听到“成功”这个词还是让他心惊。/p “这到底是什么程度的实验?”/p 香蕉对左赫的打岔不满地嘟了嘟嘴。没有理他继续说道:“大姐对琪琪的经历是感同身受的,她认为同样是本该享受纯真快乐的年纪,琪琪姐不应该像她一样再次背负着这种无辜的罪恶。”/p “同是天涯沦落人。”/p 赵秉理解地点了点头,相同的境遇确实容易让人变得心软。/p 从这点来说,截下琪琪也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p 真是苦命的人啊。/p “她很重要,因为她是成功的实验体,我们不知道这种实验体近些年出来了多少个,但是既然我们有能力去拯救,我们会不遗余力。”/p 左赫开始有些佩服这个女孩儿了,小小的年纪却说出了这么成熟的话语。/p “她的威力很大,如果有人操控她的精神让她自爆的话,那就是核弹的威力,摧毁一个百万城市都不是问题。”/p 香蕉看了一眼神色黯然的大姐,语言变得柔和起来。/p “大姐原来跟我说过,这种实验,是试图把组成核能的铀等各种元素融入到人体的血液当中,将实验体变成‘行走的炸弹‘,这种人体炸弹由他们的意念控制,一旦引爆,那就跟原子弹爆炸没区别。”/p 左赫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惊心动魄地看着一直在一旁默默不说话的琪琪。/p 这个亭亭玉立的姑娘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阿拉伯人,跟亚洲人一模一样。/p “你放心。”/p 香蕉似乎看穿了他的惊疑,在一旁笑着说到。/p “这种人体炸弹都是被洗了脑的,他们就跟没有操作系统的电脑一样。需要接受命令才会付诸相应的行动。”/p “不然我们也不敢截下来。”/p 左赫立定了良久,默默地去旁边找了一根燃烧的火把才近距离的靠近了她。/p “琪琪是我们取的名字,我们之前问她什么她都没有回应,只有问她名字时她才会说这个词,我们就随便取了,老是叫‘货物‘也不好。”/p 飘移不定的火光里,她就像是受人挑选的奴隶,僵直地站在那里,让人心生怜悯,她手臂瘦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针孔,脖子上皮肤透明地连血管都清晰可见,只有眼睛,只有那样那眼睛,才看出来空洞中有一丝灵动,像极了未灭的曙光。/p 大致的事情已经有所了解了,左赫开始询问她们以后的打算。/p “躲,一直躲下去。”/p 香蕉笑着答到,“在中国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而且,我们有把握彻底抹点琪琪姐原先的踪迹,我们能让她重新做人。”/p “一切都从头开始。”/p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p 火光中依稀看见她坚毅的神色。/p 赵秉默默地呆了一会儿,便拉着一旁陷入回忆无法自拔的赤瞳出去了,过了许久才回来,他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应该是去道歉了。/p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俩人的话语,直到赤瞳过来递给了他一块怀表,他打开以后才稍稍降低了内心的疑虑。/p 这是一块暗金色的怀表,凭手感摸不出来到底是纯金还是镀金,外面雕刻着经典的西方纹饰,打开以后盖子内部有一张泛黄的破损的照片——是一对夫妻,中间被什么烧去了一小块。/p “这是我的父母,即将离开我的国家的时候,我从老家带出来的唯一的信物。”/p 左赫听见她温柔的话语,认为她很有可能想把自己变成与他们一伙的人正视图用这些来打动我。/p 他也没什么抗拒,如果这都是真的,以他的性格也确实可以原谅——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如果可怜的女孩儿被拿去当做自爆人,那就真是太悲哀了。/p ……/p 第二天清晨,赵秉便与四人分别了,他要先去告别老道长朋友再返回大连,顺便帮他们盯一下沿途的情况,/p 问及她们要去哪里,赤瞳神秘的说自己有办法,他便没有追问下去。/p 同坐着一辆空荡荡的大巴车下山,他便询问起了这些国家之间的关系。/p “我们国家盛产石油……石油联盟曾被美国一直视为眼中钉,他们当然不希望我们能一致对外,挑起国家内战对他们来说是获取战争利益和掌控我们国家的最佳途径……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两次干这事儿了。”/p 赤瞳一直摸着琪琪的手,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看得出来以前没少思考过这些问题。/p “他们暗地里扶持反对党造反……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们国家的人都知道……给他们提供武器,金钱甚至政治援助,内战打得越热烈,油价就越容易被他们把控,政府军想要赶紧结束这种糟糕的战争,却最后只能想到用人体炸弹渗透敌军内部的方法……那真是糟透了,我真的觉得那些高层一定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p 后来的话左赫也听懂了一二,说的是美国为自己的利益暗箱操作,一边扶持反对党,一边又替没有能力制造人体炸弹的政府军提供技术代理,总之就是想中东越乱越好。/p 琪琪为什么会经过中国,在赤瞳的推敲下左赫也有了一些眉目。/p 她是由美国代理“制造”的,由政府军委托的新一批核能人造人,相对于她们国家政府军的技术无力,美国对于这方面当然要强得多,可能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让美国直接把“这批货”交给政府军,只能通过几经辗转的方式迷惑国际视听,而黄龙旗他们一定是中国中介的代理人。/p 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反正他是听得暗自佩服,确实处处在理,但于他而言,似乎也并不怎么有关系了。/p 在火车站下了车,三人便分别了。/p 人潮人海中。他反向走出了几步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p 这是,一旁石柱上的公用电话却突兀响了起来,离他最近,这让他有种不详的预感。/p “喂。”/p 他试探性地轻声答到。/p “我。”/p 是明介的声音。/p “是你?”/p 左赫又惊又恐,在他离开大连的时候明明已经把可能被跟踪的东西都换掉了才对。/p “你放心,我要是想打听谁,他还没那个本事跑的掉。”/p 电话那头说话不紧不慢,像是猜中了左赫在想什么。/p “我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了,你的钱隔几天会邮寄到你家的。”/p 他听得一头雾水,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世上没有那么多事情都非要搞清楚,目的达成了,心里的低落就烟消云散了不少。/p 远去的公交车,司机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嘴角微微上扬……/p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深藏功与名 http://.biquxs.info/

七天后。 既然已经失去了猎人的资格,左赫也自觉把网站上相关的东西注销掉了,再过几天他就打算回湖南老家了,最后的时间就用来好好欣赏这城市打发时光。 这几天,他故意路过乔装打扮路过“知行”的外面的工厂,发现已经多了不少年轻的生面孔,心底里终于是放下心来——在他从工厂地下逃出去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匿名把这个证据投给了相关部门,从现在的形式来看,警局已经开始在这里安排探子了,相信过不了多久,黄龙旗的地下秘密就会真相大白。 一个月后…… 武汉的大街上。 左赫刚刚从某机械公司的保安室下班,他现在心情很好,正打算去外面喝上一壶,因为他在电视上得到了一个喜闻乐见的消息——一天前巨大地下黑社会组织“黄龙旗”被一锅端了,在女记者报道的身后,他惊喜地看见了在“囚牢”里帮他的四人组,那天才小女孩还活着,她缓缓经过,瘦削灰白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般的笑容。 “喂?” 电话那头有些不耐烦。 “我。” “我知道是你,大哥,你还要纠缠我我,上次我救你一命已经仁至义尽了啊,这下子别来找我麻烦了啊。就因为那事儿,我领导特么的怀疑了我好久……” “你在武汉出差嘛,今天我心情好,请你出来吃饭,就当是那一次的感谢,去最好的酒店,必须来啊。” 电话那头本还想拒绝,一听到后半句,硬生生的把话憋了回去。 “哎,好好好,左哥,等我办完事儿,我我一定来,这样吧晚上七点半,咱富日山酒楼不见不散!” 那边轻快地挂断了电话。 左赫笑着摇了摇头,再次抬头的一瞬间,正好与人海中的一人四目相对。 好熟悉。 “琪……琪?” 他诧异地下意识问了出去。 不远处正在挑菜的女孩一直愣愣地盯着他,拿着菜篮子没有走步,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灵动。左赫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旁边又听见了一活泼清脆的声音。 “走吧琪琪姐,差不多啦。” “香蕉?” “左……是你!” “喂,胖子。” “哟,左哥您还有啥事儿?您挑地儿也行啊,我无所谓,只要有吃的……” 电话那头传来了殷勤的声音。 “今天我有事儿,改天请你啊。” “啊啊,什么玩意……” 不等那头说完,他放下电话,面带笑意朝她们大步走了过去。 …… 大连国际机场,人潮人海中,石黑昌幸站在韩雨沫的旁边,恭恭敬敬地像她的父母道别。 “昌幸啊,你可得好好替我照顾一下这丫头片子……呜呜呜。” 后者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我妈叫你照顾我!” 韩雨沫在一旁紧紧地挽着他,一脸没好气地说道。 自自从她“离家出走”被找回来以后,雨沫的父母就一天天感到了危机,总觉得有一天女儿会被人害,两口子商讨了几个晚上,最终狠心决定就依托这一次的机会,把女儿给送出国教育,也不失为一个安全的法子。 这边“岳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女儿说道,检票口那头的昌幸的父亲就有些不耐烦了。 他一直不同意这门婚事,要不是草禾子再三劝说,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好啦好啊,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孩子们赶飞机吧,石黑他老爹等的不耐烦啦。” 雨沫点了点头,欢天喜地地朝父母道别,在转身的一刹那,突然发现了不远处一个带鸭舌帽的人推着手推车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扶了扶帽檐。 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细细一看短路的脑袋仿佛突然通电了一般。 那人没有露出眼睛,嘴唇对着她,轻轻的发出了八个字。 韩雨沫猛的一下眼眶湿润了——不管你是真的假的,对我好,我都会感激你。 石黑昌幸感觉到了她一动不动的异样,顺着她面朝的方向望去,疑惑地问到:“什么人?你朋友?” “没有,没有……” 她连忙转过身去,轻轻揩去了眼泪。 “老头子,女儿长大了,呜呜呜。” “是啊是啊……” “我们走吧。” 悄悄地,鼻子红了,她朝着昌幸挤出一丝微笑。 “那……” 后者还有些犹豫,毕竟这一走很长时间都回不来了,这样告别朋友真的好吗? “没什么,一个妄想症患者而已。” 她挽紧了昌幸的臂膀迈向远方。 全剧终 一八年五月二十六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