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世子的娇软美人》 第1页 [穿越重生] 《世子的娇软美人》作者:漠北大雁【完结】 简介: 1:言倾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她嫁给病娇世子沖喜,想着命不久矣的夫君甚是可怜,于是强忍着对方阴鸷古怪的脾气,极尽温柔地扮演「贤妻」角色。 谁知她的夫君被感动了,临死之前拉着她的手,头一次软声软语地对她说话:「倾倾如此爱我,同我一块走了吧!」 于是,言倾被迫殉葬了。 2:再睁眼,言倾回到了嫁给世子的当天。 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为了不重蹈覆辙,言倾决定释放自己内心的小恶兽,粗暴残忍地对待世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认为「她爱他」。 看着躺在喜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的世子,言倾狠狠一巴掌拍在他俊美的脸上,语气却是悲切的, ——「夫君不乖,怎能不陪我喝交杯酒呢!」 原本应该第二天醒来的世子缓缓地睁开眼。 他非但没有责怪言倾,反将言倾的小手放到唇边,怜惜地吹了又吹:「夫君皮厚,莫要伤着倾倾的手。」 3:裴笙一直认为言倾是爱他的。 重生一次,裴笙决定收起他混身的戾气、弥补上一世的遗憾,将小娇妻放在心尖上宠。 直到有一天, 他于深夜墙头将逃跑的言倾拦下,言倾的包袱里抖出一个小册子,里面写着:哎呀,烦死了,怎么越折腾他命越长?距离短命鬼的死亡还有8天..... ps:娇软美人vs阴鸷世子爷 ,男主后期会病好,双c,1v1, 内容标籤:天作之合 重生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言倾,裴笙┃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夫妻双双重生把家还 立意:沟通必不可少 第1章 ◎摸一摸不解恨,得打几巴掌!◎ 大雪纷飞的冬日,侯府的二小姐言倾出嫁了。 红妆十里、锣鼓喧天,喜庆的红绸从皇宫铺到了长安街的尽头;道路两旁,人潮拥挤,老百姓们拨开抢来的喜糖,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议论着—— 「瞧瞧,陛下真疼爱侄女呢,不仅赐婚,还亲自送她出嫁。这可是歷代公主才能享受的待遇啊!」 「照我说啊,陛下是疼爱世子,否则怎会把亲侄女嫁入世子府沖喜?」 「哎,都是可怜人。听说世子昏迷了三天三夜,到现在还没醒呢!侯府小姐嫁过去多半守活寡......」 众人谈论间,奢华的花轿迎着点点白雪,在鞭炮声中稳稳地落在世子府的内庭。 花轿里,言倾缓缓地睁开疲惫的双眼。 少女的眼睛蒙着一层浓浓的水雾,像是许久不曾见过天日,浑浊又迷茫;短暂的失神后,那双琉璃般的眼睛渐渐明亮,歪着头细细地打量周遭的事物。 大红色的嫁衣、手腕上墨绿色的翡翠玉镯,还有温热的皮肤和熟悉的心跳声...... 她.....重生了么? 重生在她嫁入世子府的当天? 言倾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确定她不是在做梦,方才相信眼前的一切。 上一世,她嫁给病弱世子沖喜。世子虽是醒来了,却命不久矣。 言倾想着世子甚是可怜, 于是收起往常骄纵的小性子,强忍着对方阴鸷古怪的脾气,极尽温柔地扮演了三个月的「贤妻」。 谁知世子被感动了,临死之前竟拉着她陪葬,说是黄泉路上有她陪着,也不寂寞。 言倾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真是一颗善良的心餵了狗呀! 言倾的手不自觉抚上白嫩的颈项, 当初三尺白绫勒着她,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剑刺穿的鱼,眼睁睁地望着天空,一点一点看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 就在言倾回忆往事的时候,一道中年妇人的声音在花轿外响起:「世子妃,老奴来迎您下轿。」 说话的人是世子府的张么么,代替昏睡的世子来接新娘。 言倾一点也不想下轿。 她所有的噩梦都是从嫁入世子府开始的,重活一世,她压根不想与世子有半分的纠缠。 可眼下的情形, 她哪能逃得掉呢?! 许是久久得不到回应,轿帘被掀开一角,张么么试探着询问:「世子妃?」 言倾不情不愿地撩起头上的珠帘,露出一张娇艷欲滴的脸。美眸斜睨,目光扫过满是泥水污渍的红地毯,瞥向花轿外的景象。 稀稀拉拉的彩灯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窗口上贴着的囍字被白雪浸湿,世子府里里外外透着一股萧瑟之意。 全然看不出是世子的大喜之日。 言倾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么么,世子爷可是不愿意娶我?」 上一世,言倾煳里煳涂的,她不认为世子在怠慢她,反倒宽慰自己不应该和病弱的世子计较。 现在想想,世子是京城首富,家里的产业和钱财数也数不清,怎会在婚事上如此低调寒酸? 分明就是不同意这门婚事! 张么么急了:「哎呦喂,世子妃可万万不能这么想。眼下世子爷身子不便,实在不宜大肆操办婚礼。」 「虽是如此,」 言倾幽幽地望向张么么, 眼波流转间, 少女清润的眸子里满是淡淡的湿意,像是无辜的小可爱遇到了伤心事,可怜极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世子府又怎能用脏兮兮的红地毯接亲?」 今日大雪,一早铺好的红地毯被雪水打湿,着实看起来不太雅观。 张么么性子粗野,哪里记得这种小事。 她讪讪地笑了笑:「老奴考虑不周,怠慢了世子妃,还望世子妃原谅。要不老奴命人换新的?」 言倾:「不了,我只想踩羊绒毯子。」 言下之意,没有羊绒毯子,她便不下轿了。 在长安城,羊绒毯子是外邦之物,昂贵得很,就连皇后娘娘的凤仪殿都只有软榻上小小的一方,还被各宫娘娘羡慕了许久。 如此珍贵的东西,哪有人踩在脚下啊! 可言倾不仅想踩,还想一路踩着羊绒毯子踏进世子的喜房。因为她知道,世子府内有一座阁楼,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羊绒毯子。 平日里, 世子最宝贵的就是那些羊绒毯子,没事的时候拿出来晒一晒,满眼的欢喜。 既然逃不开他,那便让他气她、讨厌她。他总不能带个讨厌鬼上路吧! 张么么闻言头都大了。 她活了几十年了,从未听闻接亲时有如此奇葩的要求! 再说了,羊绒毯子可是世子的心头好,怎能让世子妃如此糟蹋啊? 偏偏世子妃说话的声音不大,软糯中带着几分小姑娘特有的骄纵,让人不仅不讨厌,还生出许多的怜惜之意。 仿佛世子妃不是在刻意为难世子府,而是在说一件极普通的事。 张么么陡然心软,声音不免柔了许多:「世子妃,老奴身份卑微,做不了主。」 言倾:「若是世子醒来责怪,由我一人承担。」 张么么随即明白世子妃的意思。 若是世子醒来,罪不在她; 若是世子醒不来......她为何要得罪世子府的主人?! 张么么放下轿帘,转身沖一旁的家丁交待:「还不快把羊绒毯子拿出来铺上?搞快点!」 不多时,红地毯换成了雪白的羊绒毯子。 言倾适才慢悠悠地下轿,想像着世子醒来后心痛的模样,心情总算好了几分。 她跟着张么么来到青竹苑,见到了昏睡的世子。 世子名唤裴笙,年仅二十,丰神俊逸。 在他爷爷那辈的时候,大京放开了官盐政策,允许官员经商。裴家经过几十年的努力,逐渐发展成为大京王朝最大的盐商。 裴家的地位,就连当今圣上也会卖得几分薄面。 美中不足的是,裴家人丁单薄,三代单传。 自打裴笙的父母多年前离世后,偌大的家业全落在他一人手里。 照说凭他的条件,他应该是京城婚配圈炙手可热的人物,可他性情乖张、难以亲近,寻常女子压根不敢招惹他。 言倾真是想不通,她上一世怎就如对他此死心塌地呢! 张么么忙过来介绍:「世子妃,这是您的夫君——世子爷。」 言倾淡淡地「嗯」了一声。 喜床上, 一席红衣的美男子静静地躺着。他的容颜摄人心魄,干净地就像是秋天里滴落的第一滴露水,没有一丝杂质。 因为病弱的缘故,此刻的他面色苍白,少了往日里的凌厉与嚣张,倒显得随和了些。 言倾拢着裙摆,坐到床沿边上。 她伸出纤细手指,轻柔地抚摸裴笙白净的脸。 这是上一世的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言倾真心诚意待他好,却始终不曾换来他的一眼相看,更别说肌肤之亲了。 思及此, 委屈似汹涌的潮水涌上来,泪水像不要钱似的,一颗一颗砸在裴笙大红色的喜服上。 上一世来到世子府,她时刻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敢大声笑、不敢放肆哭,过得实在憋屈。重活一世,言倾想通了。 管他的呢! 她想怎样就怎样,爱怎样就怎样! 言倾哭得情难自已,娇小的身子不断颤抖。她这番动情模样,落在任何人的眼底,都是新妇在为夫君哭泣、祈福。 习俗上,沖喜的新妇为病弱的夫君哭泣,叫做「哭喜」。新娘子哭得越厉害,代表她对夫君的感情越真挚。 众人很感动。 张么么也跟着抹眼泪:「世子妃心可真好,没有半分虚情假意。」 一个小丫鬟递给张么么一张手帕:「可不是?瞧她哭得多伤心啊!」 言倾没听到下人们的议论,只觉得裴笙的脸越看越讨厌。 光是摸一摸占点便宜,哪能解恨? 不如打几巴掌来得实在! 反正按照时间,裴笙明天正午才会醒。 言倾毫不留情,「啪」的一声,狠狠拍在裴笙的脸上! 众人立刻停止谈话,诧异地看向言倾。 言倾哭得更凶了:「好夫君,大喜之日怎能留我一人独守空房?」 众人明白了,哦,原来世子妃还是在哭喜呢! 眼见裴笙俊美的脸上落下五个红红的手指印,言倾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她可是在打全京城都害怕的裴笙啊,她上一世偷偷仰望的夫君啊! 这种窃喜之情实在美妙,让她彻底忽略了手心灼烧的火辣感。 她反手又是一巴掌,干脆又利落, ——「夫君不乖,怎能不陪我喝交杯酒呢!」 「夫君,我是倾倾,倾国倾城的倾。你看倾倾多可爱,你睁开眼看看好不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夫君,我不想一个人,更不想一个人回门。」 ...... 言倾每数落一句,就打裴笙一巴掌,直到他白净的脸已经泛红泛肿,言倾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架势。 张么么慌忙冲上来,拦下言倾即将落下来的小巴掌,笑道:「世子妃,够了,够了。」 「不够呀!」 言倾拂开张么么,巴掌换成小拳头,直接砸向裴笙的心口。 由于言倾动作太大,喜床上的帘幔抖了抖。 周围的下人们纷纷撇过头,用手捂住眼睛:呀,世子妃看起来娇滴滴的,力气还大呢,这一拳砸在世子身上,得多疼啊! 言倾一边用力捶打裴笙,一边忘我地继续哭诉。 张么么实在看不下去了,按下言倾的胳膊,皮笑肉不笑:「世子妃,切莫太过伤心,仔细您的身子。」 您要是再打下去,世子爷醒来也会痛上三天的! 「无妨,」言倾吸了吸鼻头,「我虽是养在深闺,但身子骨不弱的。」 言倾说完再接再厉,对裴笙不是打就是扇。为了证明自己真的还有力气,言倾打得更用心了。 张么么自知劝不住世子妃,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世子妃哭诉。 直到世子妃气喘吁吁,一副累极了的模样,张么么才上前拖住言倾:「世子妃,歇歇,歇歇。」 言倾:「多谢么么关心。」 虽然她还想再折腾折腾,奈何她的双手已经疼得发麻,只好顺着台阶就下了。 言倾不甘地收起小拳头,作势帮裴笙整理衣物的样子,悄悄在裴笙的胳膊上又掐了一把,遂才抬起梨花带雨的脸。 「夫君,打是情骂是爱,你要相信倾倾没有恶意哦!」 喜床上,裴笙抽了抽嘴角,缓缓睁开眼。 作者有话说: 预收《偏执皇帝的小逃妻》,求一个收藏,么么哒~ 文案: 1:苏溪游歷江南的时候,捡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郎。少年郎五官俊朗,气质出尘,只一双眸子如死水般泛不起一丝涟漪。 苏溪好心救他,谁知他不仅三番五次地拒绝,还恶狠狠地威胁她:「你若是救我,便要救我一辈子!」 看着少年郎手腕上深深沉沉的割痕,苏溪想着她若是不答应,他指不定还要干傻事呢。于是,少女弯着眉眼,露出甜甜的月牙:「好哒!」 后来,少年郎的身体日渐恢復,苏溪因为有急事匆忙离开了,来不及和他告别。 离开之前,苏溪留下随身携带的所有银两和一张纸条——「等我安排妥当就迎你回府呀!」 2:三年后,的苏溪成了状元郎。在宫宴上,苏溪总感觉坐上那人盯着自己瞧,目光探究且阴鸷。 都说天子容颜俊美、如皎洁新月,可苏溪哪敢看啊! 等到她高举着酒樽向天子敬酒之时,天子瞥了一眼她身上的男装,笑得意味深长:「溪溪为了迎我回府,花了不少心思呢!」 苏溪慌忙抬起头,呀,这不是她当年救过的少年郎么?! 3:起初,陆江站着江畔日復一日地等着苏溪回来,直到冷风将他白净的皮肤吹得干裂,他终于意识到他被苏溪骗了。 陆江把纸条搓成一团,眸光寒冽:苏溪,你敢始乱终弃?! 女主:女扮男装的软糯状元郎 男主:占有欲极强&又凶又狠&偏执狗皇帝 ◎最新评论: 【哪天才能实现批量购买的心愿??】 【我好喜欢封面啊啊啊啊啊啊,女主这个动作太可爱了】 【小绿江你没有心,作者大大求wb放出~~~】 【哭了??来晚了,被锁住了】 【看上预收二了,大大你加加油,快点开始】 【关键时刻不更新,你真的很会诱惑我!!】 【向神明许愿:明晚可以一次买50章?】 【怎么今天就一章!!!我会难过的!傻妞】 【一会还更新嘛?? 好想看接下来的剧情】 【这女主我怎么越看越无语啊唉真的是】 【女主有点太单纯了我都抱着营养液来看你了,快把存稿君交出来!!!】 【简介好新奇哦!果然第一章 就这么好看!有趣,哈哈...心疼柿子一秒钟!】 【我看上你的简介了!!!还有写的非常好。大大需要我去别的平台帮你推书吗???】 【挺好的】 【哇,期待更新~】 -完- 第2章 ◎我的脸也火辣辣的疼◎ 喜房里,言倾和下人们没发现裴笙已经醒了。 一个小丫鬟半跪在地上,用温热的湿帕子给言倾敷手。张么么在一旁笑着恭维:「世子妃一片真心,世子醒来后一定很欣慰。」 言倾交叠着腿半坐在床沿边上,小脚调皮地来回踢打脚下的地面,语气欢脱又随意:「他是我夫君,我不对他好对谁好呢?」 好到她恨不能再多打他几巴掌呢! 「所以倾倾不是故意折腾我?」一道清润的男中音在言倾背后响起。 「当然不是啦,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言倾说完整个人定住了。 是谁? 是谁在学着裴笙的语气同她说话?! 这是婚房,是她和裴笙的婚房。除了裴笙,还能有哪个男子敢出现在这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裴笙, ——醒了!!! 他不是明天正午才醒么?怎么提前醒了?! 言倾勐然一怔,丫鬟婢女们早已经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皆低着头默不作声,活跟见了阎王爷一般,压抑着不敢大口唿吸。 就连裴笙最信赖的张么么也负手立在一旁,仿佛刚才的逗笑从未发生过。 看来裴笙真的醒了。 他什么时候醒来的?醒来多久了?听他话中之意,他早早就知道她在故意折腾他? 完啦完啦, 以他记仇的性子,估计还没等到她陪葬,他就已经把她撕成碎片了! 言倾忽然头疼的厉害。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裴笙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也许他睡得太久导致身体僵硬,他起身的时候顺带活动了一下双腿。 接着他说了一句「都退下吧」,下人们立即弓着身子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裴笙和言倾两人。 裴笙:「倾倾心疼我的方式很别致呢,我的心口一直痛着。」 当然痛啊,她打了这么久,能不痛么! 言倾咬了咬唇, 暗自责骂裴笙是个狡猾的老狐狸,留着后手准备收拾她呢! 她极不情愿地转过身子,面对裴笙。 床头,美男子一席红衣懒洋洋地靠在锦枕垫上,斜睨着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他剑眉入鬓、鼻樑高i挺,额间的垂髮随着他的动作盪起好看的弧度。 言倾被裴笙瞧得浑身不自在。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裴笙笑笑:「我的脸也火辣辣地疼。」 裴笙笑起来很温雅,上挑的桃花眼、微微向上弯着的嘴角,怎么看都是一幅贤良君子之姿,只那黑褐色的眸底似有一团化不开的浓雾,渐渐凝聚成一道深不见底的旋涡,散发出蚀骨的寒意。 好像裴笙不是在指责言倾打了他,而是在寻思该怎么折磨她。 言倾立马就怂了。 少女拧着眉,两只小手藏在宽大的袖摆中,不安地十指紧扣。 金灿灿的阳光从窗口斜着照进来,打在少女瓷白的肌肤上。那浓密的眼睫毛在光影中抖了抖,落了一室的温暖。 言倾:「我......我没有恶意。」 我只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打你而已。 裴笙反问:「是么?」 言倾拼命地点头。 这回轮到对面的裴笙不说话了。 他定定地瞧着她,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打膝盖,像是在衡量言倾话中的真假。 忽然, 他点了点言倾小巧的鼻头,笑道:「对我撒谎的人会被砍去手脚,关进世子府的水牢。」 言倾蓦然睁大双眼。 她当然知道世子府的水牢。 水牢阴暗潮湿,常年不见阳光,关押在里面的人如同被丢弃的废物蜷缩在角落,生死不能自已。 那哪里是水牢,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呀! 一想到水牢里面腥臭的气味和黑漆漆的环境,言倾不争气地红了鼻头,眼前立刻朦胧一片。 她低垂着头不再看裴笙,红唇却倔强地微翘着,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怎的这般不禁吓?」 裴笙嘆了一口气,倾身靠近她,拉出她藏着的小手。 少女的纤纤玉手柔软白嫩,每日需得用上好的护手膏按摩数次,才能保持细腻无暇的肌肤状态。 可惜,由于刚才她打裴笙的时候太过用力,导致她的手心轻微的红肿。 裴笙拉着言倾的手,极尽温柔地来回抚摸。男人略带老茧的指腹刻意划过她娇嫩的肌肤,停在她手腕的关节处。 似乎他轻轻一拧,纤细的手腕就断了。 「倾倾下手这么重,自然不是因为恶意,而是,」裴笙顿了顿,眼底荡漾着浅浅的笑意,「倾倾心悦我?」 言倾呆愣地抬起头。 当她听到裴笙说吓唬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轻松了,瞬间没了哭泣的念头;可她万万没想到,裴笙居然认为她心悦他! 她怎会心悦一个大魔头?! 慢着慢着,绕来绕去,他还是认为她爱他?难道她之前哭喜的模样很感人? 或许是言倾的反应没能让裴笙满意,言倾眼睁睁地看着裴笙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散去,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反而越来越重。 言倾估摸着,她若是敢说一个「不」字,她定然活不过今晚。 言倾:「是......是的。」 裴笙:「嗯?」 言倾:「心悦,心悦的!」 裴笙适才松了手上的力道,改将言倾的手轻放在他的掌心:「倾倾刚才哭我的时候,可比现在热情多了。」 言倾实在委屈, 她对天发誓,她「哭喜」时说的话,不过是做做样子,哪是什么热情的肺腑之言呀! 可裴笙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摆明了就是想看看她的「热情」,再决定要不要饶了她。 为了自个的小命,言倾大着胆子反手握住裴笙的手,软软糯糯地应道:「我刚才一时心急说出那些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少女的声音甜美,配上诱人的唇和漂亮的大眼睛,愣是将一句道歉的话说得跟撒娇似的。 裴笙的眸光落在紧握着他大掌的小手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少女的体温远高于常人,不像他这个病人,常年体寒如冰窖。 他勾了勾唇,前一刻极具攻击性的凌厉气势瞬间消散。 裴笙:「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言倾以为裴笙没听清,照着原话重复多次,可裴笙无论如何都不满意。 裴笙:「再说一遍。」 言倾:「我刚才一时心急说出那些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裴笙:「再说。」 言倾急了:「夫君!」 裴笙忽地笑了,全然不似刚才刻意为难她的模样。他将言倾的手轻放在唇边,怜惜地吹了又吹, 「以后就这么唤我。夫君皮厚,莫要伤着倾倾的手。」 原来他想听她叫「夫君」呀,早说嘛! 言倾第一次意识到,或许裴笙比她想像中的要好哄。与此同时,一股莫明的辛酸瀰漫心头。 上一世,她同他有过短暂的夫妻情谊,但从未像现在这般亲昵。大多数时候,裴笙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不管她送羹汤还是想要陪伴在旁,他都轻蔑地挥挥手拒绝。 裴笙,从不曾给她靠近的机会。 言倾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没关系的,不痛。」 她尝试了好几次,用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大,却无法从裴笙的禁锢中挣脱开来。几番挣扎间,裴笙的气息变得又沉又冷,唇边的笑意像被风雪冻住了,僵硬极了。 言倾适才明白,裴笙生气了。 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学着话本中娇俏女子引诱少年郎的模样,软着身子扑进裴笙的怀抱,还不忘用小脸在他颈间蹭了蹭。 「夫君,你总算醒来了,之前可把倾倾吓坏了~」 对于倾倾的投怀送抱,裴笙似乎很受用。 那冰冷的气息化成一抹难得的柔情。 他虚搂着她,像是搂着一只好玩的奶猫儿,奖励似地摸了摸她的头髮。 裴笙:「只是我被你当众掌掴,多少有些丢面。」 话落,裴笙望向屋外,眸光寒冽。 他陡然提高音量,恰好够屋外候着的丫鬟婢女们听得清楚明白。 「今日之事若是有谁敢泄露半句,杀!」 外头传来齐刷刷的应和声。 回答的人立场坚定、态度决绝,纵然是屋内的言倾听着,也能感受到主人的威严。 言倾眉头微蹙,说到底,还是要罚她么? 她故意往裴笙的怀里钻了钻,状若乖巧的样子:「夫君,倾倾认罚。」 反正她过了手瘾,不吃亏。 大不了她不断挑战他的底线,没命地气他、折腾他、再哄他,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他便烦了、腻了。 说不定等不到三个月呢,裴笙就急火攻心休了她! 裴笙:「倾倾希望我如何罚你?」 言倾从裴笙的怀里探出头,一本正经地说水牢好可怕、板子打在身上太痛、跪久了膝盖疼,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惩罚,言倾总能找到拒绝的理由。 最后,少女扬起娇嫩的脸,心一横,闭上眼睛:「要不我让你打一下?不要太用力哦!」 否则她会哭的。 言倾等了一小会儿,见裴笙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来,于是半眯着眼睛偷瞄裴笙。 裴笙似乎对她的脸不感兴趣,而是细细地盯着她白皙的颈项瞧。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她衣领处的第一颗盘扣,虔诚地来回抚摸她的颈项,甚至轻轻按了按她的咽喉。 有那么一瞬间,言倾仿佛在裴笙的眼底看到了疼惜。 对,疼惜。 一晃而过的疼惜。 裴笙:「痛么?」 言倾摇了摇头。 他只是摸摸她,又不是用三尺白绫勒她,她怎么会痛呢? 等等, 他平白无故摸她脖子干什么? 莫非,他想掐死她?! 言倾意识到危险,赶紧缩回脖子,小声地质疑:「夫君还罚不罚我呢?」 裴笙收回手,扭头望向窗外。 窗外, 去年枯死的腊梅树旁新生出了一根树枝,在庭院的篱笆墙角迎着风颤慄着。 墙上的白雪落下来, 砸在小小的花苞上,一朵黄色的腊梅花悄悄地开了。 万物皆有復甦的可能,更何况人呢? 裴笙没有正面回答言倾,而是问她:「你当真不记得了么?」 ◎最新评论: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 -完- 第3章 ◎夫君,今晚怕是不能伺候你了◎ 裴笙重生了。 在言倾用力锤他心口的时候便重生了。 一开始,他难以置信,人死后怎么会復生呢? 直到言倾对他又打又掐,身上的痛感真真切切地袭来,他才明白他回到了和言倾成亲的当日。 言倾的行为十分反常。 上一世的她,被他瞪一眼就赶紧躲得远远的,哪像现在,像只小野猫似的,一会儿生气地挠他,一会儿撒着娇黏他。 难道,她也重生了? 裴笙反覆试探,最后得出结论:绝无可能。 上一世,她爱他爱得要死要活,宁愿殉葬也要陪着他。 她若是重生了,非得柔情蜜意地拥着他,又怎会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才不情不愿地往他怀里钻? 现如今的她,倒变得没心没肺起来,娇气着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果然,言倾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稀里煳涂地反问他:「记得什么?」 裴笙垂下眼睑,遮住眸底晦暗难明的情绪。好一阵,他轻笑道:「我已经罚过了,倾倾不记得而已。」 言倾简短地「哦」了一声。 她想不明白裴笙何时罚过她。 言倾的小脑袋素来简单,想不明白就不想,更何况裴笙心思慎密,她哪能猜得透呀!可她再蠢也看出来了,裴笙对她宽容了许多。 上一世,她曾不小心闯进他的书房,打扰了他的清静,他愣是罚她在书房外面站了足足两个时辰。 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今日,她这番折腾他,他竟几句话就饶了她? 一点不似他往常的作风。 所以呀,话本里的「御夫之术」还是有用的。男人嘛,哪抵得住女人的撒娇卖萌啊! 言倾寻思着,是不是她踩了他最爱的羊绒毯子,只要她「哼哼」几声,他就会一笑而过? 她忽然很想看看他又生气又不忍心对她发作的模样呢! 言倾决定先探探裴笙的态度。 言倾:「我听说夫君珍藏着全京城最好的羊绒毯子,是吗?」 裴笙:「不过是朋友们送的,还算拿得出手。」 话虽如此,裴笙却滔滔不绝地讲述羊绒毯子的各项事宜。 譬如西域的羊绒毯子虽美,保暖性却没有黑衣国的好;新罗国的羊绒毯子价格昂贵,实则有价无市,因为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 裴笙言语平淡,上挑的桃花眼底却满是璀璨的星辉,全然不像平日里挂着假笑的模样。 这样的裴笙是言倾从未见过的。 言倾,实在无法当面将自己干的缺德事说出口。 裴笙敛下傲娇的神色,问言倾:「倾倾也喜欢?」 言倾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乱想些什么,随口应道:「喜欢啊,我一直很想要一件羊绒披风呢!」 裴笙笑了笑,他和言倾又聊了会,见天色尚早,起身去往书房。 书房里, 侍卫秦真和高远正在向裴笙汇报情况。 秦真:「昨日右丞相联合李尚书等人上凑,说盐业本该国有,希望皇上尽快收回民间私有的盐矿。」 右丞相等人还详细阐述了「官盐私有化」的利弊,指出裴笙作为大京最大的盐商,虽是能力出众,但身体情况实在不能再创辉煌。 于是联名上书唱了一齣戏。 裴笙站在窗台边上,不屑地勾了勾唇,随手将侧本扔到桌案上。 他不过昏迷了几日,还没死呢,帝王老狐狸就等不及了么? 当年国库空虚,先帝求着裴笙的爷爷经管盐业,并承诺「永不加税」;等到裴家将盐业做得风生水起,帝王却馋起了这块肥肉。 如今,盐业的税收额度一涨再涨,已是当初的十倍。除去所有开支,裴家得到的净利润不到一成。 可帝王依旧不甘心,一心想着要收回裴笙手中的盐矿产业。帝王不方便出面,只能喊一帮老臣暗地里找裴笙的把柄。 裴笙轻抿一口茶:「此事我自有打算。」 秦真:「那明日世子爷还会进宫吗?是否需要属下找个理由推了?」 帝王的消息就是快,裴笙醒来不过一个时辰,宫里的王公公就来传皇上的口谕,说是还没喝到世子和世子妃的茶,心头正念着呢! 裴笙挑了挑眉。 帝后哪里是想他们呢,分明是想看看他还有几天的活头。 裴笙放下茶盏:「去。」 随后,他望向高远,「你这次西去塞外,可有收穫?」 高远正要回答,裴笙将食指放到嘴前,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窗外,一阵寒风飘过,几片松柏叶在空中打了个转,轻轻落下。 裴笙眸光寒冽,从袖子里抛出三根毒针,射出窗外。下一刻,书房外面应声落下三个黑衣人。 皆毒发身亡。 秦真和高远见势立即跪下:「属下失职!还请世子爷责罚!」 裴笙:「无需自责,他们的轻功远在你们二人之上。纵然你们追出去了......」 裴笙话还没说完,胸腔忽然疼痛难忍。他就着最近的椅子坐下,开始剧烈地咳嗽。没多久,他的唇角和丝帕上满是近乎黑色的鲜血。 高远的声音比哭还难受:「属下无能,没能找到郭神医。」 郭神医有妙手回春之称,常年救死扶伤、游走各地,行踪不一。此次裴笙派高远去塞外寻找郭神医,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希望奇蹟会出现。 不巧的是,裴笙和郭神医的缘分未到。上一世,直到裴笙临死之前,郭神医才出现,开了一副药方给裴笙。 那副药方虽然没能救活裴笙,却实实在在减轻了他不少的痛楚。 裴笙按照记忆中的药方,开了一张单子递给高远。 随后,他又想起了什么,交待高远:「将阁楼中毛色最好的那一块羊绒毯子送到陈衣阁,给世子妃做一件披风。」 高远看了看裴笙,又看了看秦真,几番欲言又止。他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秦真,秦真却扭过头望向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高远遂才吞吞吐吐道:「恐怕......不行。听说所有的羊绒毯子沾了泥水,下人们正在清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