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亦无年》 前传 “佚名!快!快离开这儿!!快!快点!我在这儿挡着!你还磨叽什么!快点跑啊!!” 一发子弹精准无误的打在感染者群中,炸开了一道道脑花,蓝色的血液布满在周围,情况并没有好转,那些感染者还是争先恐后的挤过来。 “哥!哥!!不!不!不!我不会离开你的!!大不了我们兄弟一起死!!爸爸和妈妈不就希望我们在一起互相扶持吗!!” 李佚名拉着前面那个男人,试图阻止那个人继续往尸潮冲。 “别提那两个混蛋!!快点给我走!!我…………马上就能处理好这些!你在只是妨碍我!!!快走!!!” 那个男人的声音更加暴躁洪亮了,他推开了抓着他的佚名的手。 “………………好……哥……你一定要回来!!” “少废话!快走!!我随后会跟上的………………” 他连忙转过身,向着面前的光芒奔跑着,他顾不上身后传来的一声声枪声,以及布满脓包,腐烂出恶心的液体的感染者,他只是向着面前的光源不计后果地一直跑……………… 面前出现了挡路的怪物就举起右手的斧头手起头落……………… 他继续向前奔跑着,像一只脱缰的野马,不知疲惫的欢庆着来之不易的自由。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他的哥哥,李佚年。 会一直遵守着他与他自己的约定,不论是从前,现在,还是未来。 不论什么困难坎坷他们都会狠狠的跨过去,并且再踩一脚。 谁都无法阻止二人血浓于水的亲情,谁亦无法拆散他们,只要他们在一起,便是最强的。 他们是对双胞胎,哥哥脾气暴躁,弟弟性格温和,但无论怎么样,他们两人都是对彼此最亲密、最熟悉和最信任的人。 他们的性格互补互助,因为他们彼此一直互相搀扶着才能顺利活到现在,这也是他们的父母所希望的。 李佚名终于到达了光亮所在之此,他明亮的红发在光的照射下,使得整个人形象明亮了不少,宛如从天堂下凡来拯救世人的圣洁高贵的天使一般。 光亮虽然显现出了年轻人的热情与活力的形象,但却也使得他的形象伟岸沧桑了不少。 佚年跟佚名相比,略微黯淡的红发已经逐渐出现在了光源可以照射到的位置中。 “拜托了,哥哥,一定要……安全过来啊…………” 突然间蹦的一声枪响,那沉重的枪响声,明显是他哥哥的散弹枪。 就在佚名以为他要过来时,李佚年却停了下来。 李佚年的身子与脸站在光源照射不到的地方,只能微微看到点轮廓,也许是出于对黑暗里未知的恐惧,他的身影变得阴森诡异了许多。 黑暗为他添上了名为未知的外衣,又为其添加了名为寂静的双翅,那些感染者的吼叫声衬托出了犹如地狱般的绝望与恐惧感,简直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 他举起自己其中一把长刀,不偏不倚的扔在了佚名的脚边。 随后他又举起了自己的散弹枪,枪身处反射出了微微的寒光,不顾李佚名的呼喊声,径直的走向了身后那边漆黑之地……………………… [20xx年,9月2日,美国,亚尔菲市] 距离李佚年离开佚名,已经过了三个月。 李佚名从空荡荡的房屋中起来,身边再也没有能一脚踢他起床的魔鬼了,他旁边还放着李佚年,也就是他哥给他留下的那把长刀。 过了三个月,无论再悲伤痛苦,再世界末日面前都必须振作起来。 在失去佚年的日子,佚名没有一天不在懊悔中渡过,如果自己当时没有那么胆怯,而是勇敢的去拉着他哥,会不会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可惜没有如果,无论什么时候,人们都不会有后悔药吃,只有小说或者绘画中才会有。 人不能没有希望,无论在饥荒或是病魔,人就是因为有希望才能活得长久,有信心才能战胜一切。 但可惜的是,李佚名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只要不是个垃圾人都是懂的,可他就是调整不好心态,他不愿承认李佚年可能出事了。 他无法面对这一切,他被他哥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之前明明从电台听到有个避难所,结果到现在还没转移过去,这在末日里可是个大忌。 但也不能这么怪他,人无完人,佚名也只个普通人里的普通人。 样貌不算太出众,只能算得上清秀可爱,跟英俊完全沾不上边,毕竟他还只是个阳光的大学生。 “够了!佚名!你必须得打起精神来!哥已经不在了……你必须面对…………这一切……必须得准备……前往避难所才行……” 他的头发无力耷拉了下来,刘海旁有两撮头发,一左一右圆润的翘着,像个垂下来的狗耳朵,李佚名现在有点像只没有吃饭而导致无精打采的拉布拉多犬。 偏题了点,他将手枪的弹匣上装好子弹,和其他弹药一起整齐的挂在腰带上,然后用自己棕色的加绒外套挡一下,将李佚年给他留下的长刀挂在背包旁,把所住房屋的食物与医疗物品洗劫一空都放在包里………… 李佚名对着镜子,将自己左脸下只的一小块纱布撕掉,那里并没有什么伤口,只是几个月前有一点小擦伤罢了,还是他哥帮他贴上的,现在完全没有痕迹留在那儿。 佚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重新粘了上去。 “就这样……假装……哥……还在吧。” 佚名低下了脑袋,强忍着泪水在棕色的,如琥珀般深沉的眼眶处打转。 李佚名拿起了桌上的地图,用笔在一座名叫契柯夫的城市中上画个黑色的五角星,地图上的其他地方有很多打叉的笔迹。 “希望这个城市还在吧…………” 说完他便背起了包,趁着外面的天还明亮,确认外面没什么感染者,匆匆离开了这座房屋。 这是一切的开端,世界的齿轮开始转动,末日与战争也许打败不了这位坚强的青年………… 但死亡与绝望可以……………… 世界末日 李佚名摊开了地图,亚尔菲市离契柯夫大约有二十公里,只靠自己走过去肯定不行,他先要去找辆车才行。 天空布满了阴霾,乌云笼罩在这个残破不堪的街道,只有一丝光线透过乌云,照在一辆摩托车上。 这是李佚年曾经最喜欢骑乘的交通工具,但对于李佚名来说,这辆车不适合长途出行,而且他也不太擅长开这个,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他打算往前方走走,看看自己能否遇到辆机动越野车,这种车在中国也许不算常见,但在人均爱冒险的美国,只要比较大一点,有钱点的社区中,总能发现一些,但在末日就另当别论了。 所有人都想要这种车用来逃生,那竞争自然激烈不少,但有时候,只要你速度够快,就仅仅只会有几个死人跟你争这些。 断肢与残骸,血液早已干涸在地上,人们在自相残杀中,偶尔会传来一些怪物吼叫与撕咬声。 火山中咕噜冒泡的液体正等待着喷发,让世界陷入绝望之中。 海啸随时准备吞噬这一切,冲刷着人世间的肮脏丑陋。 陨石冲破大气层,带来远远不止只有恐惧。 龙卷风正蓄势待发,摧毁所有的科技与文明………… 不知名的疾病在蔓延,饥饿、病疼与寒潮的三重折磨,在逐渐摧毁着人们的意志。 所有能威胁着人类的灾难,似乎同时约好了一样,争相爆发了起来。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全球变暖的概念,太阳在逐渐的远离地球,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褐色,又凹凸不平的球体在靠近,世界大寒潮将要来临。 这个世界的情况不允许任何国家的娇情与自负,只要有一个国家的总统拒绝合作,那这个人必定会被民众与各个党派和政府的怒火与恐慌碾成渣碎,死无全尸。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各个国家团结一心,才能让科技与医疗迅速发展到足于对抗末日的程度。 李佚名的运气还算可以,躲躲藏藏了一会儿,在一个房屋的车库中找到了一辆设备完好的小汽车,外观是黑红色的,轮胎也算完好,玻璃应该是特制的,看不清内部。 佚名连忙撬开锁,发现车钥匙就在里面,包括坐在后面的一只感染者。 感染者发出了嘶哑的吼声,向佚名扑了过来,还好佚名反应及时,直接一个斧头劈下去,将感染者人首分离,因为距离比较近,蓝色的血液溅在车上与李佚名的脸上。 李佚名赶忙站了起来,闭上眼睛与嘴唇拿起口袋的纸巾擦掉血迹,因为前不久,他就看见一个因为眼睛溅到血液,而迅速变成感染者的人。 但还没还得及睁开眼,前方又传来了一阵吼声,李佚名在末日中练就的敏锐的听觉与直觉,告诉着他车上肯定还有一个他没注意到的感染者。 他改用了手枪,单手对着声源连开了两枪,吼声消失了……确认没有其他声音后,佚名把手枪放回腰上,用纸巾擦干净后,睁开双眼,纸上并没有多少血迹。 两个小女孩的尸体叠在地上,她们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却成了感染者………… 佚名心疼了一会儿,便赶紧将她们的尸体踢到一旁,关上车门,将包放在了一旁转了下车钥匙,踩着油门走了。 刚刚的枪响可能会吸引其他感染者的注意,他必须要赶紧离开这儿才行。 一路上小心的避开感染者,和掠夺者的注意,这辆车的油还剩一半,虽然还算足够,但以防万一,李佚名还是决定去找个加油站,拿点汽油和电池。 加油站在比较偏远的地点,并且在契柯夫的反方向………… “算了,再忍几下吧,说不定一些商店有加油的地方…………最差也不过就是再找一辆罢了,我没有时间再去哪儿,越快到那儿,避难所还在的可能性也越大。” 李佚名自言自语的说着,他擦了擦自己脖子留下的冷汗,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似乎看见了什么,李佚名犹豫了一下,打了打方向盘前往加油站的方向。 他打开了车内收音机,听着有没有避难所或政府国家的消息,但无一不是一片‘嗞嗞’声,他关掉了电台,那些讨厌的电磁频率声吵得他头痛欲裂。 他回忆起刚刚的场面,在他准备前进的时候,前方突然刮起雪,虽然是九月份,但因为寒潮的原因,六月份雪就开始窸窸窣窣的下了起来。 但奇怪的是,那些雪下得不止笔直整齐的像面墙,更是有一个长着巨大的鹿角的……身影在那儿…… 佚名或多或少听到一些这个世界还有除了感染者和变异体以外的怪物,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巨大的鹿角在飘落的雪花后面若隐若现,那种感觉很微妙…… 就像你通常以为轻纱后面往往是一个窈窕淑女,但这个轻纱却显现出的是一个奇怪的怪物的样子,你不去掀开这层纱,可能她就还是个窈窕淑女或者怪物,你要是去掀开,可能结果远远超出人的想象。 令人摸不着头脑,却又感到恐惧与好奇,但人天性躲避危险的本能还是告诫着李佚名不要过去,李佚名那胆怯的性格很好的发挥在这儿,但他的好奇心又偏偏在这时出没。 “不行不行,我不能因为一点好奇心就过去查看,太危险了…………如果哥在这儿就好了,他一定知道怎么做…………” 李佚名心情又低落了下来,目光呆滞的望向前方,不知不觉已经黄昏了,他现在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才行。 他穿过大大小小的街道,最终看见了一个掉了漆的牌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拉加德社区” 如果天黑了起来,感染者的数量也会变多起来,佚名赶紧将车开到一个隐秘的小巷子,他将包背上,又反手从包里掏出了个手电筒,挂在了身上。 李佚名踩着车顶,从围墙上小心的翻过去,在末日中很好的把他的身体改造成跑两千米不带喘气的 他走了几下,发现到大门处围着铁丝网和栅栏,以及一些障碍物,有一些房屋外也围着一些铁丝网,还用银色的,看起来材质特殊的布包裹了起来。 这时李佚名突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他急忙转过身,举起了斧头。 对方也正好举起了枪对着他。 “…………佚名?你怎么在这?” 陈可歌,亦可辞 “………………小辞!你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你回中国呢!” 陈辞是李佚名中学时期的好友,比佚名小了一岁。 哪怕李佚名全家移民到美国时,他们也经常联系,但在佚名考上心仪的大学的一年后,他也来到了美国,但在世界末日发生了…………他们也自然失去了联系。 佚名没想到还能再次遇到陈辞,他的变化还是有的,佚名早就都抱着不能遇见他的想法了,听到他的声音一如以往青涩中又略带点爽朗的音色,这一切简直像做梦一样巧合。 “我之前是因为得到威尔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才来美国的,不过在我准备回中国处理些私事时,登机前却发生了暴乱……还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陈辞偏过脸,神情相当失落,他将枪收了起来,佚名也终于反应过来将斧头放下。 “威尔大学……是我之前上的学校啊!我们是同一所大学的呀!”李佚名高兴的说道,但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一切现在终究是不切实际的,眼睛中光便黯淡了不少。 “在这时候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了,学校早就没了啊…………算了,跟我来,天快黑了。”陈辞将自己视线与佚名对上,拉过他的手,走了大约二十步,将他带到一个银色的屋子前。 一路上都没有遇上感染者与其他人,这也让佚名产生一个错觉,“这儿很安全” “小心铁丝网,有电。” 陈辞边说边踩着台阶,小心的跨了过去,略带冷漠的语气让佚名有点吓到。 李佚名还记得在中学时陈辞跟他一样瘦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偶尔也会被欺负……但陈辞偶尔会非常乐观,虽然是佚名主动的,但他跟其他人比已经很友好了,不在乎他与周围人不同的发色。 现在的陈辞长得比他还高了一些,性格也跟以前相比更为冷淡,虽然对佚名依然很关切,但他还是有种跟陈辞不在同一个世界的感觉。 佚名随着陈辞跨过电网,进入了屋内,屋内比室外暖和了不少,但里面非常杂乱无章,地上与床上摆着各种大大小小的零件,佚名要很小心的跳过去,才不会再次感受踩到乐高时,那仿佛踏进了岩浆一般的疼痛。 陈辞从周围踢开了一片空地,又从床上拿了片毯子放在地上,佚名将包与斧头放在门口处,往陈辞踢开的那个空地走过去。 陈辞坐在了毯子上面,佚名犹豫一下,还是坐了上去,他不明白为什么有床不坐,却拿了个毯子坐在地上?而且他坐在陈辞大概睡觉时用的毯子上,陈辞应该多少有点介意吧………… 陈辞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便开口说道:“床上有一些零件很重要,而且带电…………地毯是橡胶的,会安全一点。” “…………哦……”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陈辞远比李佚名所想的要冷漠,跟以前相比真的天差地别,这整座房子也因为他们二人冷到了极点。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好像有点冷?” 李佚名搓了搓双手,从轻盈的嘴唇中呼出了一口二氧化碳,但二氧化碳所带来的暖化作用对佚名并没有起多大作用。 “…………我去看下暖气。” 陈辞说完便站了起来,他将身上的浅灰蓝色的外套脱下来给李佚名披上。 陈辞小心的踢开了地上的零件,走到了房间的尽头,往左拐了过去。 李佚名披紧了陈辞给的外套,待陈辞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后,佚名才开始小心的打量起这个屋子,墙皮出现了裂纹,有些甚至都掉落了下来,大部分是处于那种膨胀的状态,圆鼓鼓的突了出来,并且长出了一些绿绿的苔藓,看起来之前像是被水淹过。 中间摆着一张大床,上面有很多没见过的机械设备与零件,看起来陈辞似乎是在搞着什么实验。 窗户钉着木板,门口处与床边摆了一些枪药,有一台电视挂在房间的东北处,也正是佚名现在与所在的位置。 寒风随着门缝吹入到屋内,还带进了一些雪花,它们飘到了房间的各处,房间里也越来越寒冷,佚名赶忙起身,小心踏过地上的零件,将门缝用旁边的箱子堵住。 “千万不要是暴风雪啊…………” 李佚名呢喃着说道,他抱着手臂,不停地摩擦自己的身体,试图让自己感到暖和点,并查看这整个房屋里是否还有哪儿漏风地方。 过了大约十分钟,陈辞终于过来了。 “暖气的开关跳闸了,我顺便把电路设备改进了一下,抱歉来迟了点。” 陈辞边说着边将绝缘手套脱了下来,扔在一边的桌子旁。 “没事,现在暖和了不少,我帮你把这座屋内漏风的地方补上了……” 李佚名摩擦着双手,轻轻地呢喃道:“唉~希望不是暴风雪…………” “……是不是有雪花飘了进来!” “……是呀……怎么了?” “完了!完了!” 陈辞立马拿上刚刚脱下的手套,和扔在地上的防护服,匆匆忙忙的穿上后就越过佚名,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大严肃的说了句:“我打开门后一定赶紧关上!”说完就直接打开门出去。 风雪刷啦一下的就扑进了屋内,陈辞顶着迎面而来的,每一片勇闯天涯的哈批雪花们。 陈辞踏着门栏,穿过早已铺满银白又厚重的地面。 陈辞径直往对面的一橦房屋,艰难的跑过去,佚名按照陈辞所说的在他出去时便迅速的关上了房门。 但佚名仍然担心的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陈辞的情况,但他只能看到一整片雪白的地面和银白色的房屋、飞雪从及一个蓝色的眼睛! 李佚名吓的赶忙退后几步,踩到地上的零件,感受到踩到岩浆一般的痛苦。 疼感立马顺着神经末梢传到了大脑,佚名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惨叫,随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腰上与右眼下各感受到不同程度的痛苦。 佚名的眼睛控制不住的流泪,他一只手捂着腰上,一只手捂着眼睛,拼命的擦拭着一次又一次掉落的晶莹剔透的珍珠……哦,拿错稿了,是生理盐水。 他试图站起身来,但之后又重重的跪坐在地下,佚名很不幸的又踩到了一个零件,那种痛苦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佚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有丢脸的哭出声来。 以至于在陈辞好不容易顶着风雪回来时,看到了李佚名跪坐地上,捂着腰,泪水决了堤似的顺着手指缝流了到身上,嘴唇微微张着,看到陈辞过来后,想要直起身来,最终还是疼得跌坐了下来。 陈辞懵了一会儿,才从刚才那副光景中反应过来,急忙将门关上,免得让风雪吹入屋内,把屋内的设备弄坏……还有人也是。 有口难开 “咳……佚名……你怎么了吗?” 陈辞尴尬的咳了几声,将自己的手套与防护服脱到一边,略带关切的询问到。 陈辞不想承认,但李佚名摆的这个动作搞得他被他自己给……脖子以下不可描写了一样。 李佚名感觉到自己能站起来时,他便将一只手紧紧的捂着泪流不止的眼睛,一只手将之前扶着腰的手撑在地上站起来。 开始手足无措地说道:“不,不,没事的,只是我不小心磕到到地上的零件罢了,不知道有没有弄坏啊…………” 陈辞将刘海撩起,扶着额头,无奈地叹一口气后说道:“这时候就别管零件了,大不了再修……现在的关键是你的右眼。” 陈辞走了过去,将佚名的手轻轻的从他眼珠子上扯下来。 “都青了……你坐在这儿等一下。” 陈辞说完,就匆匆跨过佚名和地上的零件,走到房间尽头后往右拐了过去。 过后,他拿了一块沾湿的毛巾过来,将毛巾敷在了李佚名青肿的右眼上。 湿毛巾冰冰凉凉的刺激感,让佚名右眼舒服了一些,屋子里也因为暖气渐渐地暖和了不少,佚名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软趴趴了的像一只单细胞生物。 “你……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待李佚名沉醉在暖和的气氛中,陈辞的一句话,无疑让他又回想起那个惊恐的场面。 李佚名犹豫了一下,在这略为舒适又放松的房间气氛,而且旁边就有自己的童年好友…… 佚名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在你出去我有点担心你,便从被木板钉着的窗户留有的缝隙中,想看看情况,没想到突然出现了………………” 佚名停了下来,忍不住颤抖了几下,陈辞便拍了拍他的背安慰着说道:“不想说可以不用勉强的。” “没事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太诡异又太突然了点…………窗户外出现了一只蓝色的眼睛………我被吓到往后退了几步,结果一不小心就………” 陈辞叹了口气,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会不会是蓝色的纸,或者其他什么的,你因为紧张看错了之类………这么糟糕的天气谁会愿意出来?而且……这儿也没有人了…………” “也许吧,我只看到蓝蓝的一片,如果是人眼的话至少应该有瞳孔吧………” 随后佚名的话锋一转,反问到陈辞:“对了!你之前为什么要出去,而且……刚刚说…………这儿没有人呢?为什么?” 陈辞十指交叉,将手摆在了下巴下,做出了思考状,眼神游离了一会儿,随后眼睛与佚名四目相对,正视起了佚名,语气略带严肃的诉说着一段漫长的故事。 “我三个月前来这儿的时候,这儿还是有几个人在这的,大门前阻碍物也是他们摆,他们对我的到来并不排斥,相反的,他们很希望我能加入他们,于是我便用我的技术与设备帮助了他们,但后来…………” 陈辞停顿了一会儿,用一只手捂住了脸,最后断断续续的说道:“虽然……感染者没进来,但……天灾与内乱…………毁了……这一切…………因为我的技术……他们便开始争斗了起来,一些人……死了…………一场……暴风雪……比外面还大的那种,摧毁了电力设备,剩下的人……活活冻死了,就因为我的一时疏忽……没有赶紧启动备用能源……才导致了这……一切……” 陈辞掩着面不愿再出声了,佚名靠近了他一点,拍了拍他的肩,安慰着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的设备让他们生活变得像回归文明社会了,不是吗?在中国时我就觉得你有这个天赋,你能将一些看起来没有用废铁改装成一个小机器人,我敢保证,小辞,你的天赋绝对不是灾难!” “…………………………我的天赋当然不是灾难,我就是个方面的天才!他们死了是他们傻,我只是难过没人帮我干活。” 李佚名迟疑住了,他的大脑里正在进行一场头脑风暴,他想不通从前那个友好可爱的陈辞变哪儿了,时间和末日可以让人产生如此大的变化吗…………好像也算说得过去。 “那你为什么要冒着暴风雪,去到对面那橦房子?” “明天再跟你说,这儿天气越来越糟糕,附近也没有什么物资了……再待在这儿迟早坐吃山空,既然你来了,就帮我打包下行李吧。” 李佚名望了望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时间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来这儿。 陈辞望了望佚名,最后无奈开口说道:“…………算了,看在你现在是个伤员,就不勉强你了,我去把床整理一下,虽然时间还早,你就先休息一下吧,明天如果雪化了点,我们就离开这儿。” 陈辞带上手套,将床上大大小小的零件依次搬到屋子的拐角处,佚名就这样呆呆愣在原地。 他开始思考,如果自己当初坚持前往契柯夫,会不会就再也见不到陈辞了?那场雪与奇怪的角……真的只巧合的让佚名碰到吗?还有对面的屋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陈辞冒着大雪往那赶呢? 屋子里因为暖气而变的暖呼呼的,把在末日里的紧张与恐惧,和冷到骨子里的冰雪与失去哥哥的所带来的孤独消耗殆尽。 佚名感觉到困倦感扑面而来,眼睛半眯半睁的,随后打了哈欠,便坐在地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辞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整理的床铺,结果眼前的人就这么睡在地上。 他靠在门框,将刘海偏到一旁,扶着额头,又双叒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陈辞走了过去,将佚名抱了起来,然后直接扔到了床上去,成功的把佚名吓醒了过来。 于是陈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问了个疑惑很久的问题。 “佚名,你哥呢?按理说他应该一直待在你身边才对呀?”陈辞说完这句话后,才反应过来其中可能存在的原因。 这句话无疑像个匕首一样,直直插入了佚名心里最脆弱的一部分,他完全吓清醒了过来,右眼因为之前的碰撞和心里深处的悲伤,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左眼也强忍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陈辞看到佚名这个反应,在心里痛骂着自己,连忙过去安慰着佚名。 讲笑话、杂技…………反正陈辞所知道可能会让佚名感到开心的方法都试过一遍,最后只是把他揽入怀里,无声的安慰着他………… 天亮了 待佚名因为刚刚的心里折磨而疲惫的睡了过去时,陈辞这才小心放开了他。 他右拐去厨房,烧了一杯水倒入咖啡粉,虽然这种从小商店里顺来的货色又苦又难以入喉,但也是陈辞能在末日中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了,他现在可还不能睡觉。 他走到佚名睡觉时的地方,趴在底下,小心翼翼的从底下掏出了一个小盒子,轻轻的拍了拍灰尘,一把抱了起来,径直走到之前从床上搬走的零件旁。 将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一个内部流动着红色液体的圆球,印照出陈辞的脸庞,并且闪耀着微微的点点星光。 这是陈辞之前在偶然在陨石底下见到的,那时,它还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茫。 因为觉得很奇特,陈辞便想拿起来观察一下,没想到陈辞碰到它的那刻,即使隔着一个厚重手套,陈辞的一个手指也被刺破了,流下的血液随着这个发光的球进入到内部,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陈辞随后发现,如果把它放在电子设备旁,那这个设备的功率会大增,并且能源也会源源不断,不会消耗掉。 举个例子,比如说……把它放在快没电的手机旁,你会发现,手机电量不仅瞬间满格了,速度还快了,信号和网络全满格,并且手机的电量只会在99%与100%之间过渡。 这个东西真的是……怎么说了,感觉远远超过了人类所能理解的事物。 陈辞坚定的相信,没有哪个人类的科学家都搞得懂这个,但在遥远的将来,他会被狠狠的打脸。 他拿起了那个光球,想将它放进了一个……不可名状的机械体中。 陈辞在其中一个发光屏幕中,输入指纹与密码,打开了机械体上的一个小盖子,将光球放了进去,刚刚好的符合光球的大小。 原本机械体交错复杂的缝隙中流动着蓝光,大概因为这个光球的原因,迅速变成了血红色,并且周围时不时冒着电流。 “也许,我能因为这个东西,制造出一个永动机械,可是…………唉,需要的材料在这个末日中实在太稀缺了……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完成吧。”陈辞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说道。 [20xx年,9月3日,美国,拉加德社区] “叮~叮~” 是闹钟的铃声。 佚名起床后习惯性的揉了揉眼睛,一不小心碰到右眼的伤口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便把左脸上纱布撕下来,贴在了右眼上,并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己的眼睛不会因此瞎掉或留下后遗症。 “你可算醒了,已经八点了,我行李都收差不多了!今天运气不错,雪化软了一点,赶紧把你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把门口的枪支弹药也收起来后过来帮忙。” 陈辞说完便拐个弯,消失在了佚名的视线。 李佚名不敢怠慢,急忙爬了起来,背包原原本本的放在进来前的位置,只是沾了水…………应该是因为沾到冰雪,结果屋子里太暖和,所以融化成水了吧。 佚名从口袋中拿了纸巾,潦草的擦了一下,打算打开门直接扔在外面,毕竟他在陈辞房间里了看一圈后没有见到垃圾桶。 但当他打开门吓了一跳,天空中出现久违的,大范围的阳光,佚名跨过电丝网,跑了出去,发现太阳就这么当空照耀着大地,虽然比末日前小了四分之一左右,但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现在这样美好的天气,已经可以算了神明的恩惠了。 佚名不敢想象失去太阳的那天会怎样,虽然在太阳旁边略大的红褐色的星球也可以发光,但却完全不能感受到温暖和煦的感觉。 至少对于李佚名来说,这个红褐色的星球,仅仅只是看着它,就能带给他阴冷与恐惧,并且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佚名,‘这早已不是以前了!你也回不去!这是所有人都无法逃脱的世界末日!!!’ 佚名强迫自己不再面对这个诡异的红褐色星球。 脚下的雪因为难得出现的太阳而化了一些,佚名想了一会儿,就这么把纸扔了怪可惜的,干了之后还能再用一次,于是挤干了水,放进裤兜里,随后便回到屋子里。 如果他当初驻足一会儿,等雪地被水给化开就会发现,之前从窗户看到那个蓝色的玩意………………真的是眼睛!!! 佚名回到了屋子,在整理门口的弹药中,刚好发现了适合自己手枪的9 x 19 mm子弹,再征得陈辞的同意后,便放在自己腰上的棕色老式弹药夹里。 “佚名?你有车吗?” 在佚名收拾好一切后,陈辞突然发问道。 “有是有…………” “别要了,去跟我坐越野车吧,那些家伙留下东西还挺多的。” 佚名震惊了一下,虽然自己的眼睛、腰和脚都承受了它们不该有的罪,但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阳光总在风雨后’ 佚名心中暗自庆幸了一下,不仅遇到了昔日好友,还嫖了一波弹药,最后竟然有梦寐以求的越野车! 佚名感觉到自己的嘴角要跟太阳肩并肩时………………扯到眼睛的伤了。 佚名轻轻捂住眼睛,倒吸了一冷气,陈辞看到这一幕,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李佚名与陈辞打包好之后,匆匆吃完早饭后,已经九点半了,佚名跟着陈辞去到了房子的后门,在吃饭的时候,佚名才知道走过窄小的走廊后,后面又有个大房间,厨房、洗手间等,都在这儿。 “我草!这厚重的轮胎!这坚硬的保险杠!这个梦想中的驾驶位!awsl!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同意让我来开!”佚名极度兴奋的情绪似乎感染了陈辞,他忍不住的也笑了笑。 佚名现在的表现跟他之前在养的流浪狗一样,只要准备点好吃的,就会兴奋的扑过来。 “虽然你其中一只眼睛看不了,但我可是很相信我看人的眼光的,你的车技肯定能胜任这么工作!”陈辞用夸赞的语气说道,并且点了点头,满脸的肯定好让佚名答应这份差事。 其实陈辞他就是懒得开,他昨晚捣鼓那些个机械和光球,没怎么睡觉,早上又是早起整理行李和佚名铲掉道路上的积雪,他可没精力再开车,残疾驾驶至少比疲劳驾驶强。 陈辞大包小包的把行李放在后备箱上,与佚名坐上了车。 待佚名开到了大门口,正准备要下车开门时,陈辞摆了摆手,在左手上的固定的仪器上点了点,这个地方的大门就开。 “上次就是通过这个我才知道你进来的,现在……赶紧开走吧,不用管那些感染者。”陈辞继续在手上点了几下,就坐旁边闭目养神了。” 佚名永远不知道的是,那个‘拉加德社区’再他开了差不多两、三公里的时候,顺着炸药的连锁反应,一个个的炸了,除了陈辞所住的地方,那些房屋底下的感染者们,也随着爆炸声,化为了灰烬。 陈辞渴望漫无目的浪 “话说回来,陈辞你有打算去哪儿吗? “我看看啊。”说完陈辞便拿起了手机查。 李佚名不经意的瞟一眼后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竟然还有手机?有电就算了,现在应该信号塔都没多少了吧,你还能………………” “查到了,顺便一提,我就是个移动小型信号,不要问,问就是黑科技和我是个天才。” 佚名说到一半的话,陈辞硬生生给塞回去了,还把嘴给缝上,顺便刺了个绣的那种。 “…………放心,难怕你手脚都废了,我也会一直带着你的,我们的中国社会主义情意,是不会被末日给打败的……怎样,感受到胸前的红领巾是不是更鲜艳呢?”说完还用拳头碰了一下佚名的肩。 “小辞…………你知道我已经并不算是个中国人了吧?我拥有美国国籍后,中国的就…………最多只能算个拥有半个中国人血统的美国人…还有,我胸前的虽然是红色的,但它只是个围巾啊!只是比较小而已!”佚名有点惋惜又无奈的说道,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抓紧了些 “打住,爷不想听你废话,爷不在乎,惹爷生气的话,这车你就别想开了,还有…………不管你是哪国人,你都是李佚名,我也永远会是陈辞,你最好的兄弟,咱们的关系是不可撼动的。” 如果陈辞的自称开始变成‘爷’,并且语气拽了起来,那他不是感到烦就是真的惹他生气了。 陈辞安慰完佚名后,便接着自顾自的说道:“阿加塔……被天灾毁了,塔罗尔市…………被军事打压,契柯夫………被丧尸占领了……………………” “等等!契柯夫被感染者占领了!!!我之前听到有避难所的消息还打算过去了………………”佚名心里不免感到太震惊了,不是因为被避难所被感染者占领,而是因为,如果没有那场奇怪的雪,自己可能就在前往被吃的路上了。 “……那算你运气好,拐到我这儿了…………方圆三十公里的避难所没有一个好的,看来幸运女神不倒向我们了。”陈辞看起来有点沮丧。 当佚名想要开口安慰他时,并且在考虑要不要加速赶紧离开这该死的三十公里时,陈辞却又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也没有什么,听我指挥,继续往前冲,遇到路口就按左右左左的顺序!油门给我踩下去!狠狠地踩!!不管遇到什么丧尸还是什么狗屁的掠夺者,通通给我撞!不用担心卡轮和费油,我有个好主意!” 陈辞摩拳擦掌,脸上一副按耐不住的兴奋的表情,不由的让佚名产生了陈辞可能疯了的想法。 ‘可能小辞之前一直一个人,所以太孤独了吧,而且还要面对这个糟糕的环境……我之前好歹有个亲人…………’ 李佚名试图用这个说辞,来解释陈辞突然的疯狂。 佚名觉得,如果能让陈辞感到好一点的话,那他照做一下也没太大关系吧。 于是心一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地握紧了方向盘,右脚慢慢的踩在油门上。 一些运气差的感染者的头颅直接碾碎,拖出了一条血痕,而蓝色浑浊的血液正准备腐蚀了车轮胎,但所幸这个轮胎足够厚重,只是造成了一点轻微的磨损,血液便消失殆尽。 人如果变成了感染者,首先会拥有了食人欲望。 他们的体力、攻击力与咬合力也会增强了些,但因为病毒的原因,血液会变成并且逐渐的蒸发,感染者的身躯也会干燥开裂,这是病毒让宿主多生存一会的方法。 国家卫生医疗研究部将其称为sin病毒,简称为s病毒,对生命体具有相当强大的腐蚀性,与暴露在外就会快速蒸发的蒸气性,dna能重组的变化性。 过不了几个星期,甚至不需要人为动手,感染者就会因为病毒的腐蚀性而死亡,但仍会继续成为感染源。 但因为这个病毒优秀的抗寒、抗热和抗热性,还有因为其可以通过动物、水源、接触性传播和较为困难的血液传播,还有上面所说的,研究解药困难,让这个病毒彻底消失掉还是相当棘手的事。 太阳再次被乌云给遮盖,天空再次阴沉了下来,如同这暗无天日的生活,李佚名的心情也随天气阴沉了下来。 佚名将车速稍微慢了下来,空出一只手整理了的略微凌乱头发,抓了抓头皮上的虱子。 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找到,没有被污染的水源来清洗一下自己,他又不可能用饮用水洗,那样太奢侈了。 陈辞看到了佚名的小动作,思考一下后便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唉,算了,佚名你继续往前开,开个五百米左右,那儿听说有个物资还算全的大商场,我们先进拿点物资。” “………………大商场的感染者会不会太……”佚名有点担心的询问道。 “走后门,而且不是还有我在吗。” 佚名没法说什么,继续开着车往陈辞说的方向走往。 楼房倒塌了不少,道路也是坑坑洼洼的,植被倒下后,灰土与尘埃便肆虐了起来,路上行走的也不再是行人,而是病毒人。 到了之后发现,大门早已被封锁住,有几个感染者游走在商场门口处,他们听到车子停靠的声响,便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他们伸出干枯的手想要抓住面前的美食。 但迎面而来的只有打开的车窗下,被挥出来了一把斧头,这个感染者的便人首分离了。 佚名顺手拿起后排两个背包,与陈辞背上包,拿上各自的武器,下了车,陈辞挥了挥手,示意着让他跟着自己。 他们一路尽量用着近战武器,避免产生不必要的消耗,陈辞与佚名翻过垃圾箱到达了商场后门。 这儿还是有一些零散感染者,只是后门被卷帘门给盖住了,佚名尽量轻轻的拉开,但还是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佚名看了看陈辞,陈辞对他点了点头,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卷帘门推了上去,用斧头拼命砸开大门的锁。 巨大的声响也吸收了其他地方的感染者,在其中一只快要碰到佚名时,陈辞直接一枪爆了她的头。 血花像水枪一样,滋溜一下的喷了出去,随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陈辞一边应付着逐渐感近的感染者们,一边掩护着佚名。 ‘啪’的一声,锁链终于承受不住佚名的攻击,断开了,陈辞听到声响,连忙往门的方向跑去。 李佚名看到里面的场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被陈辞骂骂咧咧的,硬生生的给撞了进去了。 陈辞与佚名进去后连忙将门开上,感染者们依旧不依不饶,但没有可以锁住门的东西,佚名想了想,最终将佚年留给佚名的长刀放了上去,锁住了门。 遇上彩虹,吐出彩虹 陈辞与佚名进入到商场,里面没有一个感染者,有的只是一滩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液与尸堆。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直直往二人的鼻孔处钻,虽然佚名可以毫无顾虑的杀死了感染者,但如果对象换成人的话就是另一码事了。 佚名忍不住这个人类血腥味的腥臭,恶心感迅速从胃部涌了上来,佚名直接吐出了一道五彩斑斓的彩虹。 陈辞捂着口鼻,也在试图拼命忍着,但当看到佚名吐的彩虹,并且其中一些彩虹溅到了自己的鞋的时候,陈辞吓得跳起了激光舞,又看到身后那些感染者干枯恶心的脸,也忍不住扶着旁边的墙吐出七彩祥云。 感染者们似乎被他俩恶心到,纷纷发出几声干呕,便慢慢的散开了。 待佚名与陈辞感觉自己的胃已经再也不能吐出东西时候,用手擦了嘴,又嫌弃的甩了甩手。 他们互相扶持着,捂住口鼻迅速越过那群带着彩虹屏蔽的尸堆,他们每走一步,脚上都会沾上黑红色的血迹。 佚名一路上还是忍不住干呕,尽管商场黑漆漆的,但他仍然不敢从腰上拔出手电筒,他远远的都能看到这高大尸堆、遍布地板的血河和地上圆圆的,大概类似头颅的玩样,如果开了灯,恐怕他会把胃吐出来也说不定。 待他们终于穿过那群尸堆,顺着楼梯上到两楼,尸堆的高度刚好位于此。 因为光线无法透过玻璃门到着,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佚名不知道他正对着尸堆,他打开了手电简,看到一只长着蛆虫的手在他面前,离他的脸只有两厘米。 尸体的眼睛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的漆黑恐怖的空洞,尸体的嘴巴大张着,面容极度苍白扭曲,尽管脸已经腐烂了些,但仍然能看出,生前遭受了多么大的恐惧。 佚名楞住了,过了半晌吓出了声,他连向后退了几步,最后停靠在墙边。 哪怕是感染者,最多是脸干枯裂开皮了点,而且见久了也习惯了,而人类的尸体,是佚名失去哥哥后,第一次见到………………他从没见过这么惨的死样,而且只要他前进那么一步,他的脸就会被尸体给抓住。 陈辞连忙扶起了佚名,顺着手电筒的光线,看到那些尸体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最后陈辞擦了擦脖子冒出的冷汗与鸡皮疙瘩,强打起了精神,拼命的摇着李佚名的肩膀,但佚名的瞳孔还是没有聚焦起来,给陈辞急的呀,忍不住打了佚名左脸一巴掌。 佚名正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捂了一会左边刺痛的脸颊,拿起了掉落在地的手电筒和斧头,对陈辞道了声对不起,便自顾自的往深处走了。 陈辞撩起了头发,无奈地扶着额头,走到佚名的前面,拿过他的手电筒,将枪背在了背上,拉起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他们逛了一会儿终于找到员工休息室,陈辞打开门,进去观察了一会儿。 摸索着找到了开关,灯闪烁了几下,发出了微弱的寒光,随后将佚名拉了进去,关上了门。 佚名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时,陈辞先说道:“这儿有淋浴的地方,我正好也好清醒一下,我们就在这儿先洗个澡,刚好这儿有毛巾和淋浴露…………希望我们的运气不错。” 佚名看了看,先躲在一边,小心拉开了开关,喷头喷出了一些红褐色的锈水,正当两人感到失望,准备离开时,喷头又喷出透明的清水,陈辞小心的伸过手试了一下。 “没有异味感,我的手套也没有腐蚀的痕迹,这个水应该可以洗。”陈辞分析道。 佚名相当高兴,他已经久到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洗过澡了,连忙进到隔间处,将背后放到隔间外,把衣服脱下,挂到了隔间的木板上,先进去洗了。 陈辞也先躲在一边,等到红褐色的的锈水流干净后,先脱下衣服,将背后武器也留到外面,只留了把匕首挂到一边。 佚名相当久违感受到热水扑面的舒适感,让他对于刚才的恐惧感与恶心感有了些释怀,他静静的感受着一切,放空了自己,试图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记住这个感觉,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在这末世里活多久,他怕死,但他现在只能好好珍惜这个当下。 待他们洗完后,用毛巾擦干净了头发与身体,将放在隔间的衣服拿下来穿戴好后,一出门,他们的背包不见了! “我靠,这……这,佚名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啊,我好像听到一点金属的撞击声,我以为是幻听就没太在意。” 佚名有点心虚的喃喃道,像个犯错了的小孩。 ‘我如果当时开门确认一下,说不定就………………’ 李佚名在心里责备着自己,尽管这不能全算他的错,但他还是开始自责了起来。 “唉,如果让我抓住那个人,我要把它……………”陈辞捂着脸,随后握紧了拳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接着又消失不见。 陈辞望向佚名继续说道“现在不是怪任何人的时候,应该赶紧找到行李才对,别在气馁或者责备自己了,你需要振作点!还有……别再说对不起了。” 好在佚名有个仗义的好朋友,能在关键时刻叫醒他和安慰着他的好朋友。 佚名暗暗振作了起来,决定不能让他的好朋友再担心了,他现在没有亲人了,只有陈辞这一个好朋友。 陈辞丢了东西,心里自然也着急,佚名下定决心,要尽快从失去哥哥的阴影中走出来,不能在浑浑噩噩下去了。 佚名强打起精神,他的斧子也不见了,只有腰上的手枪与手电。 于是佚名像电影里的丧尸片中的主角一样,右手拿着手电筒照亮前方的道路,左手举着手枪放在右手上。 他们两人小心的前往着,观察着店铺里是否有人或感染者的痕迹,一直到他们碰到一家书店。 里面亮着暖灯,佚名与陈辞推开门进去,发现里面各种种类的书都很齐全,童话、小说、名着、教科书还有漫画。 佚名眼尖的看到了自己喜欢的超级英雄的漫画,但他想了想身后人,还是心一狠,直接转过了头,继续往前走。 佚名所不知道的是,陈辞早已经拿起几本看了起来。 本书最多的人物描写 佚名看到了一个女孩,乌黑色的秀发,在发尾处浅变出了一抹棕色,如瀑布般在悬离在离地面三厘米的地方,只要那个人头往上抬一点,头发便会触碰到地面,让佚名看的恨不得直接过去将她的头发束起来。 她的头发看起来非常厚重,即使在灯光下也没有什么光泽,她听到了动静,回过头便看到了佚名与陈辞。 她的眼睛黯淡无光,仿佛死人一般,佚名没法从她的眼睛看到,哪怕一丁点的希望。 除了头发的发尾,她的左边处的刘海夹着一对蓝色与红色的发夹,这是这个人身上唯三的颜色。 白色的polo袖和长款外套,黑色的长裙与环绕在腰上的灰色袈裟,完美的演绎了黑白灰三色的美感。 她的头发因为发夹,而弄出了一个斜分,衬托出了她脸部的精致,更显得亭亭动人,宛如一个精美的又脆弱的瓷娃娃 她似乎对他们二人的没有一丝惊讶之情,转过头,淡然的说道:“怎么样?” “啥?” 佚名对面前这个女孩的问题一脸懵逼,当佚名正想要询问时,陈辞反倒先开口回答道:“这同人漫画的质量还挺好,就是内容太草了。” 佚名回过头就发现陈辞在那边看漫画,听到陈辞刚才的评价,看了看女孩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也忍不住好奇凑过头看了看。 佚名看到后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然后摇着花手飞走。 漫画里面,佚名喜欢的一个超级英雄与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在[哔],坐在上面的拿着绳子勒住下面那个男人,下面的人浑身都是伤痕,上面的人还在疯狂抽[哔]。 对话框也非常的生草 上:呵,感受到我的痛苦了吗,你当初要是没有杀我的父母,你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我要一点一点的抽干你的羞耻与自尊心,让你成为我的狗。 下:呕,我他妈,不是……嗯……你的父母………………啊!杀了人…………我………… 上:住口!都是借口!!!都是你们这些该死的条子!犯罪者才会嚣张起来!!今天我就为民除害!!!” 下:我……操你妈! 下面的人缓缓的竖起了一根中指,接着直接嗝屁了,而上面的人像d\/c的小丑一样,疯癫的笑了起来。 “…………太ooc了吧,阿兹特克跟那个警察没有什么关系吧。 佚名看完后的千言万言的观感,最后只硬生生憋出了一句话。 “虽然很草,但还挺有意思的。” 陈辞撑着下巴,似乎相当欣赏这本漫画。 女孩一言不发,只是越过他们,飘逸的白色外套,随着女孩的轻盈的走动,更显得飘飘欲仙,穿越着人世间的苦愁,缓缓飞舞的白色蝴蝶。 她从陈辞身后的架子取下了一本漫画,翻了几页后,递给了佚名。 漫画里的警察,瞪大着双眼,无措地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警察手里的手枪掉落在地上,而他的面前站的正是漫画里年幼的主角“阿兹特克” [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警察:不,不是我!! 阿兹特克:爸!!!妈!!!你!!你这个杀人凶手!!!我恨你!! 说完阿兹特克直扑到警察的身上,紧紧的抓着警察的衣服。 阿兹特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害我变成了一个孤儿!!你毁了我的人生!!! 接着警察赶来,将主角送到了孤儿院,而警察因为那两人是犯人,得到褒奖。 主角在孤儿院里的每一天都没有那一个时刻不想杀掉那个警察,直到他遇到了女主角,也就是主角高中的一个教师,她引导了主角走上了正轨,成为了超级英雄,tbc.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这,这是主角的前传!我还没来得及去买就世界末日了!!心里一直觉得很遗憾呢!没想到在这儿能看见!” 佚名表现的相当高兴,小心的捧起书把它当宝一样,琥珀般的棕色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微微闪着流金的浮光。 “这儿简直是天堂啊…………等等,正事忘了!喂,是你拿了我们的行李吗!” 陈辞呢喃着几句才率先反应过来,对女孩发问道。 “…………我…我……你们如果答应我一只事的话,我就告……告诉你们………”女孩吞吞吐吐的说道。 佚名看到矫小的女孩这样放低语气的请求,不免让人产生怜爱之情,佚名的同情心一下就上来了。 他低下头,望着只到他脖子的女孩,语气温柔的询问道:“当然可以,只要不是太无理,唔,你能先告诉我们,我们的东西去哪了吗?” “抱歉,麻烦能先答应我的要求吗?” 接着女孩低下了头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合什,随后慢慢的抬起头来,无神的眼睛深深的凝望着面前的人,仿佛一个黑洞一般,紧紧地,无法从其中逃脱,让佚名与陈辞无法移开眼线。 “杀了我,拜托了,活在这世上的每一秒钟都让我感到恶心与痛苦,怎样都好,拜托了,杀了我吧。”女孩的表情依然毫无变化,但说出的话语却让人感到寒心。 佚名惊恐的看向这个人,不明白这个大概15、16的小女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也许……对于佚名这样的,内心深处中永远都抱有希望的人,是无法理解面前的这个女孩到底对这个世界是有多么的失望。 “成啊,但你要先帮助我们。” 陈辞爽快的答应到,没有一丝顾虑,他看出那个女孩的眼睛中没有一点身为活人的希望,既然这样,还不如干脆成全她一下,这样还有个帮手,就当给自己积点德。 “你们的东西应该在………………” “王豫珺?你还在看书吗?要吃午饭了哦。” 这个叫豫珺的女孩连忙压低声音,对他们提醒道:“快躲到书架后面!” 佚名与陈辞照着豫珺的吩咐,躲在了书架后面的角落盲区。 佚名隐隐看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留着胡渣的男人进来了,他对豫珺说了什么,抽搐了下,随后打了豫珺响亮的一巴掌,便往佚名与陈辞所在的方向走来。 豫珺连忙跑到外面打算跳下去,男人看到又急忙跑过去拦住豫珺,在他们临走前,那个男人狠毒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佚名与陈辞所在的方向,仿佛一根针一样,要把他俩给扎出个洞,让人不寒而栗。 豫成烟,似承珺 男人紧紧的抓着豫珺的手,红色中又带着青黑色的手腕,传来的阵阵刺疼着豫珺,可她却毫无反应,似乎已经习惯了,她只是张着漆黑无神的眼睛,望着那个男人。 男人把她关在了一个小房间,里面的家具非常齐全,天花板上的灯亮着暖黄的光,桌上有很多画纸和本子,床上还摆着几个熊玩偶,但地上摆的几个酒瓶和火药就有点煞风景了。 男人将她轻轻的放在床边,随后关上门,上了几层锁。 王豫珺望着身旁的墙壁,恨不得一头撞上去,可她不能,因为她答应过那个男人,也可以将其称呼为“导师”,在他不在的时候不能自杀,这是她唯一能答应他的要求,豫珺一向说话算数,因为她没有反悔这个概念。 但如果可以,豫珺更愿意称那个男人为“父亲”,他完全符合豫珺在书上看到的要求,会照顾她的生活、会给她需要的,并给于支持、会伤害对豫珺不利的人、会在他认为豫珺犯错的时候教训她………… 她看了看地上的瓶子,决定继续进行她刚刚在书上看到的实验………… 另一边,佚名在男人带着豫珺走后,急忙拉着陈辞往门外跑,陈辞马上制止了他。 “我们的食物与武器肯定在那个男人那儿,我们不能就怎么跑了,没有那些,我们出去外面也撑不了多久!”更重要的是,陈辞的那个装了光球的机械体就在包里。 先不说舍不舍得的问题,陈辞看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就觉得他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么厉害的东西落在那种人手里,谁知道会造成什么灾难,然后像蝴蝶效率一样,威胁到他们的安危。 “物资可以再找!那个男人的眼神是要把我俩生吞了一样!如果不赶紧离开这,万一死在这儿怎么办!你只有一把匕首,我只剩一把手枪和手电!虽然对不起那个女孩,但我们必须赶快逃离这!” 佚名尽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仍然急躁了起来,连神色都开始焦虑不安了。 这时,一阵不急不慢的脚步声传到了佚名的耳朵里,并且还轻轻哼出了歌声,像一个不怕猎物逃离出自己的手掌心,经验丰富又自信的猎手。 对于自身对于那个男人的反感,与其人类求生的本能和未知的恐惧,佚名敏锐的听出了那个“导师”的方向在东,离他们不足一百米,现在跑的话绝对会被发现。 佚名急忙收好了手电的光,把陈辞拉进了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服装店中。 佚名躲到试衣间,并且顺着墙檐爬了上去,好让“导师”不会看到脚。 陈辞躲在试衣间的角落,用衣服与衣橱挡住自己,手上紧紧的握紧匕首,打算在“导师”掀开试衣间的帘子时,给他来个一击毙命。 但“导师”绝对不会是块好啃的骨头,在他去员工休息发现他们时,只是悄悄拿走他们的行李和武器,而没有直接冲起去杀了他们,就是为了体验久违的追逐猎物的快感。 “导师”兜兜转转的来到这个服装店,每走一步,佚名与陈辞的心就多跳几下,陈辞捂住自己的口鼻,尽量不发出声响,但佚名就没这么幸运。 佚名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有点像个漫\/威里蜘蛛侠一样,双手双脚撑在墙壁,就差吐口丝了。 虽然佚名的体力很好,但耐不住因为紧张而出的手泪,还有因为前不久把食物吐出来而导致的无力感,正在让佚名往下掉落,他不敢继续往上爬后发出声响,只能用指甲紧紧的扣在上面。 随后他发现离自己的臂部下方不到六十厘米处有个小沙发,他本来只要坐上去后把脚收起来就行………… “导师”在慢慢的靠近着试衣间的位置,在寂静昏暗的服装店中,佚名与陈辞都能清楚的听见子弹上了膛了声音,还能闻到隐隐约约的一点香水味。 “导师”愣了一会,随后直接对着试衣间底下开了几枪,就在离佚名不到十厘米的地方,他开始庆幸自己之前没有看那个小沙发,而是直接顺着墙檐爬了上去。 陈辞捂着脸眼泪因为伤心和恐惧流了下来,他不敢相信佚名就这么‘死’了,他甚至没来得听到佚名的惨叫声…… 但陈辞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导师”有枪,而自己只有一把匕首,贸然行动可能自己也会搭进去。 等等!声音! 陈辞终于反应了过来,如果佚名出事的怎么可能连一丝唔咽声都没有?又不是断头台。 陈辞抱着佚名还有可能活着的一丝猜想,打算再观察一下。 “导师”又再四周观察了几下便离开了这儿,过了好久佚名和陈辞才敢出来。 见到佚名还好好的,陈辞激动的一把抱住他,他抱的很用力佚名都快要被勒死,使劲推着他,陈辞才肯放开。 “我刚刚真担心你会出事……”陈辞眼眶含着泪说道。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好了,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吧…………”佚名因为劫后余生的关系,虽然脸上都是冷汗,但语气还是略微带点高兴与放松的。 “恐怕你们没机会了。” “导师”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先枪托打晕了佚名,在陈辞拿匕首刺向他时,先把枪口对准了陈辞的额头。 他们就这样对峙着,直到“导师”粗哑低沉的声音开口道:“你最好放下武器,你的匕首再快能快得过的枪吗?你要是放下来,我能保证你还多活一会,要不然……” “吔屎啦你!!!” 佚名早已偷摸着拿到枪,直接枪打中了他的一只手臂,随后右手抓住他的脚,让“导师”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陈辞直接趁机夺过“导师”的枪,远远的扔到一边,再用脚狠狠的踩着‘导师’的手。 “导师”发出一声声惨叫与悲鸣,脸部因为疼痛扭曲的不成样子,最后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他妈……的……啊……为...为什么......……” 佚名拿枪指着他的头后才开始说道:“因为我之前在员工室换衣服时,错拿了护颈,于是陈辞干脆让给我了,而且刚刚好护颈被头发挡住,你没看见罢了……而且就你这点力气,我就算没带,过不了多久也能醒!” “你是解说吗?干嘛跟他这逼说这么多!直接给爷爆了这畜生的脑袋!然后走了行不行!”陈辞忍不住再一旁吐槽到。 “呵……你们…………找不到的……咳咳……而且我……死了………………豫珺不……不会……放过…………你们的!” 佚名与陈辞完全不顾“导师”的话,开始交流了起来。 “感染者就算了………人我是真的下不去手…………” 佚名的眼晴完全不敢直视着陈辞,飘到了一边去。 “你竟然没在末日中杀过人!世界末日了都快过二周年庆了!!你也太不行了吧?”陈辞睁大了眼,仿佛在看m78星云来的外星人了一样,脸上惊讶成了一个二维码的,充满着质疑的语语说道。 “平时都是哥…………” “……………唉~但这次是个好机会,很简单,扣动下板机,他就凉了。”陈辞有点无奈的看着佚名说道,然后看了“导师”一眼,攒了一会儿,吐了口唾沫到他的脸上。 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你的味道竟该死的甜美 “好吧…………我试试看吧……” 佚名看向“导师”将枪对准了‘导师’的脑袋,看着“导师”的脸上的唾液随着脸颊流到脖子。 佚名一时总觉得有点太过轻松了,而且陈辞的表现有点奇怪,他不记陈辞有这么没素质过,最多说说脏话,更不会用刚刚那种质疑的语气跟他说话。 看他之前的行为,外面那些尸体应该就是面前这个男人干的,他真的这么容易就两个人给干掉了? “喂,你还磨叽个什么,赶紧杀了他走人啊!”陈辞的语气明显烦燥了起来,声线也更低沉了,没有了青年的阳光与爽朗,与之前相差了不少。 佚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立马反应过来,将枪口对准“陈辞”,随后站了起来,严肃却没有气势地说道:“陈辞不会这么跟我说话,他的声音也不是这样子!你是谁!”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陈辞”摆出了一脸担忧的表情,他紧皱着眉头,眼神中充满着疑惑。 佚名看到陈辞这个表现,犹豫的要不要放下枪,结果‘陈辞’看准这个机会,直接反手夺过佚名的枪,反扭着他的胳膊,“陈辞”一脚踢住佚名的膝盖。 疼痛让佚名的脸色苍白了不少,也让他清醒了不少,他试图努力克服疼痛,将脸往左边一瞅,这一看可不得了,原本躺着的“导师”变成了陈辞。 那背后“陈辞”该不会是………… “呵呵,你才反应过来吗,没错!是你亲手开枪打了自己好朋友的手哦~” “你!是怎么…………” “呵呵,你是不是闻到了香水味?那可是我特制的香哦~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和幻听,怎样?效果挺逼真的吧~~” “导师”粗哑的声音带着恶趣味的延长和扭捏,让人感到恶心。 “是从…………” “从那个黑头发的,哦不~应该是从我抱你开始是假的!” “那他…………” “那个黑头发的当然也出幻觉和幻听,将你看成了我,他可是用匕首刺向你的脖子哦~在你开枪打他的那一刻,他就清醒过来了。 “…………………………” 佚名的问题已经问完了,他张大着眼睛,死命的看着地板,汗水从脸上滴落在地,他不敢相信自己开枪打了自己的好友,更不敢相信自己与陈辞因为一个看不见的东西自相残杀。 他对后面“导师”的言语刺激与挑剔不感兴趣,佚名现在最在意的是自己和陈辞可能死在那个男人手里,像外面的尸体一样…………成为尸堆里的一员。 “导师”往佚名的脑袋来了一记重击,佚名觉得自己脑海里似乎有一根线‘啪叽’的一声,断了。 佚名翻了下白眼,晕过去了。 ……………………………………………… 当佚名再次醒来时,他的双手被铁链向上固定住,他的上衣都被脱掉,而陈辞就躺在他旁边,地上与墙墙布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血迹,有些是他的,有些不是。 陈辞手臂被捆绑在后面,脸色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无力。 “小辞,小辞!是你吗?你还好吗?快醒醒!!现在还不能睡啊!!!该死的!这铁链固定的也太紧了吧!” 佚名试图把铁链弄断一点,但经过之前的那些事,而且肚子里早吐的空无一物,让人无力,他实在不能像以前一样把这玩意扯下来。 佚名试图靠近陈辞,确认一下他的状态是否还好,但结果是否定的,无论佚名怎么喊他和碰他,陈辞都没有太大反应,只能通过他微微鼓动的胸膛和轻微的鼻息声,确认他还活着。 这时“导师”推门而进,旁边站着王豫珺,她手拿着火红色的瓶子,眼睛无神的盯着佚名和陈辞,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在思考什么……… 没错,豫珺的头发真的一抬头就碰到地了,无论谁看到都想给她束起来,这样看的太难受了。 豫珺看了陈辞几下,眼睛透露出了一丝羡慕,但马上又消失不见了,她又看了看“导师”和佚名,轻轻的叹了口气,便离开这儿。 “呵呵,你的朋友看起来可不太行哦,本来想等他失血过多后自然死亡的,但看起来他还挺能撑的,我就先留他一命看他慢慢挣扎好了……………………” 接着语锋一转,变得更为兴奋:“至于你,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家伙,我待会再来处理你,但我先放个预告,你的另一只眼睛也别想要了哦~” “导师”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粗哑,低沉成熟的声线还挺好听的,像塞壬一样迷惑人心。 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佚名感到恐惧正在顺着脊梁骨慢慢往上爬。 “你说……我要不要先给你这洁白的身躯上留点什么呢~” “导师”直接上手摸了起来,每摸一处,佚名的背上就多一点鸡皮疙瘩,恶心到了极点,“导师”将手停在了腰处,恶狠狠的用手扭着佚名的腰的肉,佚名忍不住叫出了一声,结果‘导师’捏的更狠的,当佚名不再叫出声时,‘导师’才放开。 被扭的地方早已变得红青,佚名倒吸一口冷气,疼痛感一直从腰上传到大脑,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导师”似乎很喜欢佚名现在的样子,嘴角诡异的裂开了一个幅度。 佚名的眉毛皱成一团,充满厌恶与愤怒的盯着他,眼眶里打转着,因为从腰上传来的疼痛而产生的生理盐水,头发被冷汗打湿,慢悠悠的滴落在地面,与早已干涸的血迹合为一体。 “导师”看够了之后走到铁门后面,又看了一眼,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随后重重的关上,声音非常的响声锣鼓足于跟有的一拼。 佚名在“导师”眼里就是个美食大餐一样,他已经很久没在末日中见过这尊洁白无瑕的完美躯体,既不会太瘦或太胖,除了脸上的纱布与手腕上绷带以外,“导师”没有在佚名身上找到其他的伤痕。 “导师”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折磨完后品尝一下,只是现在,他要跟豫珺去吃早已准备好的“午餐”了。 为何要帮他们? “导师”顺着自动楼梯走到三楼,来到一座叫“麻溜的龙虾”的店铺。 豫珺早已经在这等待,微弱的暖黄灯光,像星尘一般稀稀落落的照射在这个店铺。 “导师”推开门,走过去,用充满溺爱的眼神望着豫珺,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菜过了这么久,应该已经凉了吧,我去热一下,你在这么继续看书等着我吧。” 豫珺并没有说话。 “导师”有点好奇她看的什么,沉醉在其中的连一个回应都没有? 头一伸,色\/图。 还他妈的是np!耽美!sm! “导师”无fuck可说,毕竟这可能是外面那些尸体里的,也有可能是去外面不小心顺手拿的。 总之只要豫珺不自杀和骗他或违抗他,豫珺无论做什么,“导师”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导师”无奈的叹口气,便径直走到了后厨。 待“导师”走后,豫珺摸了摸衣服口袋里的抗生素、一小瓶酒精、打火机、镊子和绷带,又看看脚下瓶子,已经完全变成火红色,星星火点在瓶中不停跳跃着,里面还有一些酒精,瓶口处塞了个白色布条做引,内部塞了塑料做隔绝,来确保那些火点不会跳出来。 豫珺捧着脸,将头转向窗外,为了省电,白天除了吃饭、豫珺生活所需要或者处理尸体,商场是不会开灯的,在适应了店铺里的灯光,外面的黑暗显得脆弱不堪,又如此的吸引人。 豫珺起了身,连同瓶子一起,匆匆前往了二楼,她无比的确信,“导师”不会那么快就出来的,他肯定喜欢豫珺给他准备的“惊喜” “导师”进到厨房,发现原本躺在案板的人不见了,“导师”迟疑了一会儿,笑出了声,看起来“导师”很喜欢豫珺准备的惊喜,他走进厨房更深处,一个裸\/体的女人正颤抖的躲在一个箱子里,里面有很多人体肢干。 这儿是一个冰库,大部分容易腐烂的“食物”就在这儿,“导师”呼出了一口热气,表情更加兴奋扭曲的起来,“导师”一个个的翻找那些箱子与其他可能藏人的地方,终于找到了那个女人。 “导师”的嘴角仿佛要裂到耳朵处,咯咯咯的笑起来,抓住女人的长发说道说道:“你可真一如既往的傻,又是如此的可爱天真,本来想让成为我们的家人的………………如果你当初好好的听我的话留在这儿,而不是企图带着豫珺离开我!你也不至于沦落于此,呵呵。” 女人拼了命挣扎哭喊,“导师”眉头皱了一下,随后又舒展开来,癫狂的笑了起来,伸出舌头舔过女人的耳朵。 女人吓得停住一下,脸色黑得难看,又开始拼命了挣扎起来。 “你不是喜欢这样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唔,在让你成为我们的营养之前…………先让你爽爽好了,呵呵。” 说完不顾着女人的意愿,“导师”公主抱着女人走了出去,直接粗鲁的按着,女人感觉自己好像压到了一个眼珠子,又开始拼命挣扎了起来。 “导师”不管这么多,直接将女人脖子以下不可描述了。 视角转回豫珺这儿,她相信自己没有阳痿的“父亲”不会那么快结束,豫珺跑到二楼里的,关押着佚名和陈辞的房间。 这儿本来是个理发店,只是因为大小合适,就被“导师”改造成监禁室,豫珺被“导师”带这时,可吃了不少苦,但对豫珺来说,怎么样都无所谓,如果“导师”不杀了她,那他无论对她或其他人干什么,豫珺都不会在意。 豫珺垫起脚尖,手趴在门上的一个小窗口,佚名低着头看向陈辞,陈辞眉头紧皱着,脸色相当的差。 豫珺把头上的发夹拿下了一根,撬开了锁,佚名听到声响,急忙抬起了头,就看见豫珺轻轻的开了门进来,豫珺将门半掩着,将瓶子抵在门口,径直走到陈辞那儿。 “喂,你想干什么?” 佚名的语气有点恐惧和无力,他害怕豫珺要对他的好朋友做什么残忍的事,更害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辞受苦。 豫珺只是小心的蹲了下来,尽量不让自己的外套与裙子弄脏,将头发弄到一边。 强行把陈辞的嘴撬开,将抗生素塞了进去,拿起打火机灼烧着陈辞手臂的伤口,在陈辞却只是无力呻吟几声。 佚名惊恐想要叫出声,只见豫珺转过头,摆了个嘘声的手势,就继续烧着陈辞的伤口,待差不多时,拿出酒精小心的消毒镊子,随后用酒精瓶卡住陈辞的嘴,防止他疼出声。 豫珺将镊子伸进伤口里,慢慢的取出一颗子弹,陈辞在这过程中不停的唔咽着,口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豫珺立马用牙撕出一段绷带,缠在手臂上。 待一切做完后,豫珺赶忙收拾起工具,沾了陈辞口水的酒精瓶,只是甩了甩,擦在了裙子上。 “你,你能放开我吗?” 佚名目睹了一切后,认为豫珺应该是个好人,想要询问她是否能放开他。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豫珺沉默了许久后才问道。 “…………那你为什么会帮他处理伤口? 这时豫珺不假思索地说道:“因为他答应会杀了我。” “…………如,如果我也答应你呢?如果我死了,小辞也有可能反悔,然后不杀你呀?”佚名迟疑了一会儿也说道,他觉得自己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但他真的不想死,尤其是这个充满血腥的商场。 豫珺走了过去,摆弄了下铁链,全尽全力,只扣下一个快松掉的螺母。 “……………………下次吧。” 豫珺只留下了这三个字,便匆匆关门走了。 这一路上,她开始思考起了反悔的意义和意思。 ‘反悔应该是改变原来的意思,然后让自己获利,让别人没有获利,而且反悔某种意义上可以用来做交易的筹码’ 豫珺在脑海生成了上面这样一段话。 豫珺跑到三楼时,已经大约过了快二十分钟,她小心推开了门,后厨里还在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 豫珺坐在之前的位置,将瓶子放下,继续看桌子上的黄\/书,看来豫珺一时半会是吃不了饭。 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豫珺百无聊赖的继续看着书,她翻到最后一页,里面有一张略为粗糙的小熊贴纸,就是厨房里那个女人送给她的,豫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但却又一瞬即逝。 她望向厨房的方向,呻吟声停止了,一片寂静,一切都来不及了。 豫珺开始想,如果那个女人不仅仅只会躲,在豫珺放开她时,是不是就能活着离开? 如果她当初没有想带她离开,是不是自己还会无时无刻想死,再也没人给她微弱可笑的希望? 如果女人当初留在这儿,自己会不会有了个“母亲”?而“父亲”也应该不会杀了她,让她现在这样留在我们“身边”, 如果她………………………没有如果了,她已经死了,不会在一边跟自己聊有的没的……………… 陷入回忆 陈辞的脸色虽然还是很难看,但比之前的苍白无色来说,已经好很多了。 佚名一边在言语鼓励着陈辞,至少让陈辞精神上不会那么痛苦,一边在想该怎么才能离开这儿。 无论佚名怎么使劲,都很难把铁链拽下来,反而只是把手给勒得更红了,佚名隐隐感觉那个女孩应该不会再帮自己。 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又让佚名想起失去哥哥的事,感受都是一样的………… 佚名想起哥哥,恐惧、思念、委屈……等等情绪,一下子都涌了上来,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他不敢哭出声,害怕陈辞会因此感到烦燥为难。 他只能静静的流着泪,陷入了回忆……………… 小时候,只要佚名感到伤心难过时,他便会躲在被子里,周围放上一些喜欢的东西,好让自己能快点开心起来,努力不给家人添麻烦。 这时佚名的父亲会温柔的抱起他,带他去卫生间洗把脸,拿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他哭花的脸,讲一些笑话来逗佚名开心,将床铺整理好后,哼着听说母亲喜欢的歌哄他睡觉。 而佚年也会把让佚名不高兴的始作俑者给揍一顿,哪怕不是个活物。 李佚名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佚年自然也没有,只知道自己与哥哥的头发是她遗传下来的。 因为是个单亲,又有与中国人不同的发色,大部分人都本能的排挤他,佚名在校园的生活并不那么愉快,但取而代之的,佚名有个非常好的家庭,和一个兴趣大致相同,脾性磨合互补的超级好兄弟,就是陈辞。 “该死的,现在不是想这个和哭的时候。”佚名喃喃自语的说道。 他默默的等自己的泪水流干,看到陈辞呼吸正在渐渐地进入平稳,但他的状况依然不容乐观,虽然得到了处理,但他之前的失血量真的不容乐观。 现在靠陈辞应该是不行的,接下来只能靠佚名自己…………他要做什么? 只见佚名突然张了下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将两个铁链绕在一起,穿过来,穿过去…………越绕越晕………………他什么时候挣脱开的? 佚名将铁链散在地上,试图再把锁给撬开,但无论佚名怎么努力,他的手指都碰不到锁孔。 铁链下的铁手铐紧紧的捆着佚名的手,锁又在手腕下面,只能等陈辞醒来时再想办法。 佚名走到门前,铁门上有一个小窗口,上面有四个小栏杆,有点像是在监狱里。 佚名不知道自己在哪一楼,佚名无法从豫珺那么套出话来,她什么都不愿意说,佚名相当怀疑她的精神状况,尤其是对上那双漆黑无色的眼珠,连倒影都很混浊。 外面昏暗无光,佚名只能勉强看清物体的轮廓,他开始惊讶豫珺能不带任何光源就能来找他们,但…………准确点讲,只是来找陈辞罢了。 佚名想试试能不能像女孩那样撬开门锁,但佚名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又想到自己笔在上衣里,头发也没硬到可以撬锁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打算看看陈辞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到他。 佚名轻手轻脚的摸了摸陈辞的衣服口袋,什么都没有,看来是被收走了。 正当佚名感到沮丧时,突然间,他的脸袋上出现了一个感叹号!没错!像rpg游戏里那样!!! 咳,离题了,佚名想到在车上时,陈辞在自己左手小臂上,绑着的一个看着是黑色长条的玩意点了几下,那应该是什么高科技玩意吧…… 佚名有点庆幸自己开枪打的是他的右手,但随后拼命摇了摇头,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开始小心摆弄陈辞左手上的玩意。 推开外表的壳,上面有几个浅蓝色的按钮,非常的小,佚名眯着眼睛才看得见。 要知道是,佚名其实有一点点近视,并且死都不带眼镜,结果加深到两、三百多度,又没钱做矫正手术,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没当上军人,但那个按钮,真的是无论谁看都会觉得小。 佚名试着点了几下,什么都没反应。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佚名忙过头,陈辞依旧闭着眼睛,没有清醒的痕迹,佚名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 “刚刚……是谁的声音呢?”佚名小声的呢喃道。 虽然能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但…………却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像是特殊处理过一样,听不清来源与方向,分不清男女和老少。 既然没有头绪,佚名就打算试试那个神秘的声音所说的,按顺序点了几下。 佚名所不知道的是,一片雪花早就偷偷的透过缝隙飘了进来……………………… ……………………………… 你说声音是它发的吗?不不不!一片雪花怎么可能会说话?它只是飘进来当个媒介而且,却要受到质疑吗?这是物种歧视!是政治不正确!它过不了多久就要化了!为何要这样残忍对它!!! 一道电子屏幕缓缓展开,出现在佚名眼前,上面跳跃着各种数据与网页,最后在一处文字页面停了下来。 [处理任务已完成,感谢您的使用,还有什么事是小明可以帮助你的?] 佚名点了好一会儿,才搞懂这玩意,他先打开地图定位了下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们是在一个叫“懒得起名字”商场的二楼,一个理发室内。 佚名在周围看了看,没有一点理发室的样子,如果再有一些刑具的话,叫这儿审讯室佚名都信。 [小明扫描环境,检测出地标名称有需更改,正在更新中,请稍候。] [更新完成,你所处的地方,类似于被人为改造过的审讯室,小明感觉这个地方不太安全(><),等等!您是有麻烦了吗(?o?)?] 后面还可爱的弄个颜文字,看来这人工智能或者说设计者挺有少女心啊。 “哇!这人工智能也太智能吧!陈辞说他自己是个天才还真不是自吹自擂!” “………………废……话……” “!!!小辞!你醒了!!!” “疼疼疼!轻!轻点…………” 校园事件 “抱……抱歉…………不不不,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小辞,你能帮我把手上的锁解开吗?” 佚名把被锁上的手伸到陈辞面前,陈辞看了看佚名,又看了看锁,又双叒叕看了看佚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等,有件事我要理清楚,为什么之前我明明刺的是那个男人,然后怎么变成你开枪打我了?还有……这个绷带是…………”陈辞现在有许多小问号。 “我们上当了,那个男人身上有种奇怪的香水味,闻到会中幻觉幻听!你把我当成那个男人,我也把你当成他了!这个伤口是……她好像是叫豫珺来着的吧,是她帮你处理的。”佚名说道,看了一眼陈辞的伤口,抿了下嘴唇羞愧难耐地低下了头。 “………………我还是有点难受,让小明,也就是那个人工智能帮你吧。” 陈辞说完皱了皱眉头,身体看起来仍然很虚弱,喘了几上气后就闭上了眼。 佚名不好再打扰他,便自己开始研究起这人工智能来。 佚名输了个“yes”,那人工智能的效率很快,过了十几秒钟。 “啪叽”的一声从手上传来,手上的锁断开了,连同门的一起,现在有一个道德与生存问题摆在佚名面前了。 陈辞现在的状态应该无法行走,他的身子太弱了,佚名也许能抱起他一起走,但进度效率会被大大延迟,他们现在除了个人工智能,什么武器都没有,还有可能再被“导师”给抓住。 “唉,我该怎么做才好…………”佚名开无精打采的呢喃着,随后回想起“导师”之前说的话,想到一个好主意。 “导师”随时都可能过来,如果发现他们其中一人不见,估计另一个也会有危险。 佚名四处寻找,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之前掉落的锁头,尖锐的棱角闪着寒光,他吞了吞口水,一咬牙,犹豫了半响,最终拿起来往自己的右手小臂划了个差不多六厘米的口子。 略微暗淡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涌下来,佚名赶忙将流血的部位放到陈辞的伤口下面。 血液从开始的决堤,到后面的徐徐滴落,待血小板将伤口修补后,佚名拆掉了陈辞的绷带,将血液小心的抹在周围,陈辞途中吃痛了一下,让佚名更加有负罪和愧疚感。 佚名又把陈辞的身子移成躺的状态,让“导师”误以为他是失血过名死亡,好把他扔到尸堆上。 佚名将绷带缠在自己的右手上,这才捂着伤口,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佚名关上门,祈祷自己不会得破伤风,也希望陈辞能像“导师”所说的那样,被扔进尸堆里,虽然对不住陈辞,但至少还能保全性命。 佚名边跑,边尽量压低脚步声,他不知道“导师”会从哪一层出来,但他肯定会来这一层,于是佚名打算往一楼走,就算“导师”到一楼,自己好歹能装装尸体。 佚名摸着黑下到一楼,眼睛也差不多适应了黑暗,外面的亮度比起刚进来时昏暗了不少,只有微弱的黄光透过商场一侧玻璃门穿进来。 一来到这儿,浓重血腥味直直往佚名的鼻子冲进来,佚名紧忙捂住鼻子,但强烈的反胃感还是让佚名忍不住吐了点酸水,胃酸的腐蚀感微微刺激着佚名的喉管,他更饿了。 佚名捂住口鼻,强逼着自己不去看那些恐怖的尸体,跌跌撞撞地走到黄昏的光亮穿过的那侧门。 感染者们不知为何,早已消失无踪,佚名拿起卡在门上的长刀,他有一瞬间希望感染者们涌进来,把“导师”啃得骨头都不剩,当然,那样的话他也得凉。 佚名走进一个店铺,拿了个短杆子插进去,以防感染者进来,毕竟“导师”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感染者一般可是喜欢成群结队的。 佚名打算在周围找找有什么吃的,他每走一步都能在广阔的商场里听到回声,以及因为紧张而沉重的呼吸声。 他尽量将脚步放轻,一层都服装和化妆品之类的,佚名从店里随意拿了件破旧的黑外套披上。 质感挺不错的,有的地方都掉皮脱线了,却仍然还是很保暖舒适。 但俗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换成衣服也是同理,佚名的棕色外套可是陪着他从高中走到大学的。 提起高中,佚名的后脊一凉,一股后怕与恶寒感传来,美国的校园暴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了,如果说佚名在中国的是精神上的疏远,好歹有老师管,那在美国这儿就是直接上手的了。 你说佚名的爹和哥呢?他们全家移民到美国后不久,他爹就失踪了,他哥去辍学养家糊口,本来这事就害得佚年脾气不好,而且还正值叛逆期…………佚名有事也不敢跟佚年说,怕佚年凶他,更怕佚年觉得自己的好弟弟在给他加压。 但其实这完全是佚名多虑了………… 他找了半天,只在柜台里找到一些压缩饼干,其实这已经相当不错,佚名狼吞虎咽了起来,显然,一些小饼干并不能填饱肚子,尤其是佚名这个大胃王。 他还是很饿,但已经不算太难受了,反正在末日里他也很少吃饱过就是了。 在佚名吃完后,他才想起陈辞可能还饿着,他试图安慰自己现在他们当中唯一可以活蹦乱跳的,只要他在努力一下,他就可以再找到点吃的。 佚名又在四周逛了几下,实在没有找到吃的了,因为与地球的距离问题太阳也越来越早就落下了,商场里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对于黑暗本能的恐惧,使佚名抱紧了怀中的刀,右手紧紧握住着刀柄,在佚名的眼睛适应了更黑的黑暗时。 突然间,“咚”的一声巨响从上方传来,还带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黑色的,巨大的黑影正在顺着自动扶梯走下来,佚名赶忙趴下来,躲在尸体底下,忍受着过于恶心的尸臭与血腥味。 脚步声越来越近,佚名的心也在剧烈的跳动。 这时,脚步声停留在附近,一阵说说声从不远处传来。 “豫珺,听话点那个女人永远活在我的心里,她的身体与我们融合在了一起,现在来欣赏演出吧,可惜红发的跑了,唉~我也不想对你同种族的人做什么,但今天可是‘那个’的日子,你会原谅我的吧~” “导师”的声音从佚名的前方传来,接着四周突然被光亮所包围,佚名见到“导师”从楼梯旁的滑坡推出了一个十字架,从尸体间的缝隙中隐隐看见陈辞被绑在十字架上,像耶稣一样,而“导师”正拿着木锤和钉子,准备在陈辞身上蠢蠢欲动! 不知火 不……………………………… 佚名还没来得及喊出话,豫珺早已挡在了陈辞面前。 “让我来吧。” 豫珺表情没有细毫变化,脸上依旧淡然无神,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说完,豫珺拿起打火机,点燃瓶子上的布,熊熊燃烧的火焰窜了出来,暖黄的火光照在豫珺冷漠的脸上,又照在陈辞的身上,豫珺在一步步的靠近陈辞。 “导师”虽然依旧堆着笑脸,但眼色中还是透露出些许不安。 豫珺沉默不语,她快速的瞥过一眼尸堆。 佚名知道豫珺可能知道自己在这,大概是这红发害,他想要站起来,措不及防的给“导师”一刀,但又想起来“导师”身上会产生幻觉和幻听的香水味,决定再观察一下。 这次佚名并没有闻到香水味,大概是被尸臭和血腥味给盖掉了。 只见“导师”快速抢过了豫珺手上的燃烧瓶,另一只手提起了豫珺的衣领,豫珺整个人悬浮在空中,却没有一点挣扎的欲望。 “跟我玩,你还嫩了点,平时你都只是坐着看,现在你是为了谁?竟然让你这样大动干戈?” “导师”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愤怒,但更多的却不甘。 “………………不知火。” 豫珺牛头不对马嘴的说着,没有想回答“导师”的欲望。 佚名立马想到了那个场景,他知道,这可能是豫珺在暗示他,佚名推开尸体,握着长刀站了起来,以最高的速度冲向了“导师”。 “导师”听到脚步声一急,条件反射的拿右手的东西挡。 燃烧瓶碎了,里面的酒精与火焰飞溅在空中,豫珺立马将身子移过去,点起了打火机,把手伸了过去,全然不顾玻璃碎片扎到手上。 佚名将头偏开,但还是有些碎片划到他的右眼处,也就是包上了纱布,被“导师”当成瞎眼的那个位置。 纱布被划开了了一层,没有伤到眼睛,真是万幸啊。 酒精和火种撒落在刀上,又被豫珺的打火机一点,火焰从刀刃上冒出来,整个刀的气场就强多了,简直是动画和电影里的才会出现的特效场景。 酒精与火花掉在了地上,就生起一道围栏,将佚名与“导师”分割开来。 “导师”把豫珺扔在一旁,想要拿起枪,才发现自己没有带,因为他完全没想到佚名会出现在这,他在监控中明明看见佚名离开了这儿,但他还来得及说,佚名就举起冒这火焰的长刀向他奔过来。 佚名不想给这个人开口的机会,再烧下去他哥的长刀就成废铁了,他直接往“导师”的腰上砍,但“导师”毕竟也是个有经验的人,虽然没有准备,但反应还是很快的。 “导师”往后跳了一步,佚名的刀只是被划到他的衣服上,“导师”翻滚到陈辞那边,想要去威胁佚名,佚名当然也不傻。 滚滚燃烧的火焰阻挡着“导师”的去路,只要稍微靠近,就会引火上身,佚名又是一顿横斩突剌,“导师”的速度终究没有佚名快,火焰袭击了“导师”的白大褂,顺着衣服往上爬。 要知道佚名现在还饿着,如果佚名犹豫几下,他的一时爆犮的力气可能就会用光,“导师”也会趁机伤害陈辞和他自己,最关键的是他哥的长刀再烧下去可不仅仅是黑掉那么简单了。 佚名不敢迟疑哪怕一秒,因为与“导师”的闪避打斗,汗水从脸上滴落,虽然浇灭不了火焰,但已经可以说明佚名的体力不容乐观了。 豫珺早已趁他们打斗时放下了陈辞,将他拉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就上楼接水去了,无论谁赢了豫珺都不会太在乎,她只是遵守约定,接下来他们俩谁死谁活就不关豫珺的事了。 佚名在打斗的过程中尽量憋住呼吸,以防闻到香味,这使得他的身影更加飘摇不稳,也让他的体力与力量急速下降。 佚名知道自己与这把刀撑不了多久,点燃“导师”的衣服只能阻碍他的行动,“导师”也是拼了命的想要拿到钉子扎他,这个情形很不利。 “导师”如果拿到钉子撒在地上,佚名就更不容易靠近他了。 佚名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哥哥的在天之灵能保佑,一边双手因为火焰的热度冒出了汗,握住着刀的手也渐渐不稳,这么多不利的因素,佚名一般来讲输定了。 佚名这时突然想起了哥哥的一句话。 “只要你速度够快,就仅仅只会有几具尸体跟你抢东西。” “…………抢………东西……………” 佚名喃喃着,随后立马咬紧了牙关,面露凶光,眉头紧皱,表情狰狞,活像他哥生气时一样,配上这鲜艳如血红的发色,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恶鬼,跟佚年生气时一模一样,真不愧是双胞胎。 他趁着火焰阻碍着“导师”的行动,先行抢过十字架旁的钉子,他直接上手捞起一些,不顾手上的刺痛,扔向导师。 刺痛也证明了一切,这些不是幻觉。 其中一根钉子扎住了“导师”的手,“导师”痛的退了几步,然后一脚踩到掉在地上的钉子。 粗状的,直接刺入,“导师”泪流不止,忍不住痛的喊出来,“导师”跌坐,想要拔掉,可这钉子实在是太粗太大了,“导师”的四分之一,被紧紧扎入肉中,“导师”再起不能。 佚名趁此机会,深吸一口气,保持呼吸集中喊道。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导师”吓得翻滚到一边,佚名一个横劈紧随其后,“导师”的脖子被切了三分之一。 他快凉了,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浇灭了刀刃上的部分火焰,佚名一狠心,闭上眼,一刀砍断了“导师”的头,“导师”再起不能。 佚名把刀放下,火焰还在缓缓燃烧着,但慢慢的就被“导师”溢出的血渐渐减弱了火焰的威力,豫珺也正好抱着水下来,她走到佚名旁边,把刀刃上的火浇灭,刀刃的部分早已烧黑,看起来不能用了。 豫珺看了看“导师”的尸体,眼神冷漠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又看见佚名瞪圆了眼,呆滞地站在这儿,像个木头人。 豫珺丝毫不在乎,她用水泼灭了周围着火的地板,她拉住了“导师”的脚,用力的将这具躯体拉到十字架边,这已经花了豫珺的很多力气,她找了空地,静静的坐在一旁,当她再次站起来时,佚名终于捡起刀站了起来。 他十分心疼的望着长刀,最后只是擦了擦眼泪,将长刀收回了刀鞘里,豫珺捡起了“导师”的脑袋,看了一会儿,把他装回了十字架上的躯体。 豫珺跪了下来,用手比划了个十字,双手合什,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四周变为了平静,佚名仍然在看着刀,陈辞依旧躺着,他早就清醒了,只是他知道,他现在醒来气氛会更尴尬,他现在就是个“血人”,有些是佚名弄的,有些豫珺把他拖血池里害的,没错,商场中间有个血池。 别董大 过了一阵,陈辞实在忍受不了血腥味与这气氛,说道:“唉,佚名,别磨叽了,扶我起来一下,我们要找行李了。” 佚名慢吞吞的走了过来,紧紧的握住长刀,他伸出一只手穿过陈辞的左胳膊,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背,将陈辞抬起来。 佚名看到浑身是血的陈辞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 “…………噗………………” 佚名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声带和表情,但还是发出了一丝气音。 “艹!” “抱歉,小辞,但真的……哈哈哈哈哈…………像个吸血鬼一样。” 佚名停顿了一下,低下头继续说道:“…………也跟我哥一样………………每天见到他,身上都或多或少有血,结果在出事时,我什么都做不了,连他的刀也…………………………” 陈辞已经知道佚名接下来大概会怎样了,只是靠过去,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佚名的肩上。 闷闷的,又带点安慰撒娇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接下来又要哭了,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唉~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愿意当你的好友,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担,无论你怎么样,哪怕是误入歧途也罢,我一直就在你的身边,所以现在,我的手臂还在痛啊,快扶朕去休息就寝。” 陈辞一个大老爷们,不,准确的说是一个高傲的人,愿意放软语气去安慰一个爱哭鬼,还他妈的真不是爱情。 佚名以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爱他的,有讨厌他的,有不在乎和无视他的,但无论怎样,陈辞永远会是他不是孤单一人的证明,会在有福的时候想到他,会在有难的时候帮助他,会成为是他在困境的退路。 有一位挚友,胜过千万无谓的话语,他们是最能懂彼此的人,胜过自己,这已足够。 “小辞,小辞?” 佚名抬手摸了摸陈辞的额头,像个火炉一样。 “好烫,怎么会…………” 佚名虽然很累,但他还是将陈辞的左手放在自己肩上,不顾陈辞身上的血液,和难闻的血腥味,扶着他去找豫珺。 “那个,抱歉打扰你,你是叫王豫珺对吧,能告诉我哪里可以让病人休息的地方?还有退烧药在哪儿?” 豫珺闻声,缓缓的睁开眼,拍了拍尘土,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开口问道:“他怎么了?你们还能遵守我的约定吗?” “他发烧了,大概是因为受伤身子虚弱,又这么一折腾………………” 佚名停顿了一下,有点不甘愿的说道:“会的,我们会…………杀了你的,所以拜托你帮下我们!” “来三楼就行,上楼往左拐走一百米,有家店叫“西寺”,往里走,那里有我的房间,药也在那里…………………………你们要吃肉吗?” “………………额,不了,我现在没胃口吃油腻的,我想陈辞也是,一些干粮和水就好,我带他上去了。” 佚名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问他们要不要吃肉,但转念一想,可能只是怕他们饿了,所以也没太在意。 佚名每走几步都会跌坐一下,他感觉陈辞的身体似乎更加沉重了,好在豫珺拿好药和食物后,会帮佚名在后推着陈辞。 他们这才到达了三楼,虽然有大厅的灯,但三楼还是挺昏暗的,佚名适应了光线后再进入黑暗后,就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会撞到墙,一会撞到消防箱,但豫珺却是行走自如,她走进店铺里,开了灯,电灯闪了几下,昏暗的光线照在这个小店,里面都是些佛教的玩意。 佛珠、玉菩萨、佛像、敲着木鱼的老和尚的画像、香…………等等,应有尽有。 说真的,能在美国的大商场里见到中国佛教的东西,该怎么说呢…………罕见?奇葩? 豫珺推开了角落的木门,里面的装饰又与外面大相径庭,却又有些许相似。 现代的东西,但床铺、桌子和一些家具木板的木料与做法都有点古老。 豫珺点了根焟烛放到了烛台上,将食物和矿泉水放在桌上,从口袋和分别抽屉里拿出了绷带和不知名的药丸。 佚名将陈辞的外套与裤子脱掉,这些实在是太脏了,陈辞不可能还穿着这些躺在床上。 佚名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开口询问到:“他现在身上还有些血……就这些放在床上你不介意吗?” “……………………无所谓,东西都在桌上,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去二楼的书店了,有什么就去那里找我,你们的东西就在隔壁的店里………” 佚名刚把陈辞放到床上,豫珺就措不及防往佚名那儿扔了个钥匙,佚名没来得及反应直接砸到了额头,他吃疼的摸了摸,从地上捡起了钥匙,样式很古老奇特,佚名从没见到过。 “这是钥匙。” 说完豫珺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儿,虽然佚名对女孩有很多疑惑,但想到她好歹也帮了自己挺多,除了烧了佚名他哥的长刀让佚名有点难受以外,其他都还算好。 佚名看了看长刀,又看了看陈辞,决定待会再处理刀上的黑色的痕迹。 佚名拿着钥匙,摸黑的开了门,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佚名憋着气,在墙摸索半天也没找到开关,只能凭着直接摸索了一下。 再这其间佚名摸过了许多他不敢细想的东西,恐惧爬上了他的脊骨,他感觉四周一直有人在看着他。 佚名忍受不了这个感觉,手摸到一个类似手电筒的就狂奔了出去。 这一出去可不得了,手上是一个………………说了会被禁的玩意,自己细品一下吧。 佚名吓得赶紧把手上的玩意扔得老远,脸色羞红,他决定还是天亮后再去找行李吧。 佚名回到豫珺的房间,打算先给陈辞喂点药,桌上只有一个黑色的药丸,佚名又在抽屉里翻了翻只有些不可描述的画和绷带酒精之类的。 佚名捂着脸,怀疑自己来到了会被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抹除的场所,这药丸还是有点可疑,佚名先把它放在兜里,打算之后去问问豫珺。 佚名抬起陈辞的头,给他喝下了矿泉水后,自己也喝了几大口后,用绷带给陈辞的手臂包扎完后,靠在坐墙边休息了一下,叹了口气,自己右手小臂的伤看来是白割了。 随后拿起长刀走出房间,拿了店铺的供盘,适应了黑暗后,去洗手间打了点水,为陈辞擦拭了身体,将血液擦干,用了永远传统的降温方式,毛巾冷敷了陈辞滚烫额头。 佚名随意的吃了几口东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了起来,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了,他得坐下来好好理一理。 在干嘛呢? 佚名很想睡觉,但他还有强打精神,拿起了桌上的烛台,蜡烛已经烧了三分之一,他看着烛光,火苗微微抖动着,佚名拿了起来,开始怀疑自己刚刚为什么不带着这个去隔壁。 但现在,佚名就算长出十只手,每只手上都拿着聚光灯,他也不愿意再进去那里。 佚名顺着烛火微弱的光源来到二楼,豫珺似乎在剪东西,剪刀唰唰的,利落剪出了一排小人,在看一下她剪的书,好家伙,她剪的还是《刑法》,这就对佚名很微妙了。 一个遵守法律的良好公民面前来了个世界末日,法典被恐惧的民众烧毁,国家开始不遵守国际和平法,打起了仗来。 民众失去道德,自私自利的烧杀抢掠,不遵守社会规则,把刑法踩在了脚底,唾弃了他,末日摧毁了大部人的信仰与文明,也把佚名的信仰与赖以生存的之一给抛弃至身后。 但好在,经过那可怕混乱的战争之年,国家之间因为那红褐色星球,和他带来的灾难,终于达成一致,在将近一年的时间,塑成了各种特殊的对付各个领域的机构与组织。 国家在试图用军队平定感染者与暴民,迅速发展科技与医疗,救治病人。 政府在建起避难所,成立对抗天灾的组织,试图安定人们的情绪。 普通百姓只能尽一切努力苟延残喘,他们只能拼命活下去,才有可能看到赎光。 豫珺剪好纸人,收拾好碎片,像是没看到佚名似的,自顾自的走到外边,直接将纸片扔到尸堆上。 佚名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略带担忧的询问道:“你…………在介意我杀了那个男人吗?我没有什么可诡辩的,我不杀他,我和陈辞,都会有危险。” 豫珺只走过来,用无神的,又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望着佚名,过了很久才淡淡地开口说道:“你是怎么挣开铁链的?” “咦?为什么问…………我是用障眼法,趁着铁链不注意挣脱开的,这可是我在大学学到的。” “大学?” “额,人上学的顺序按年龄来排的话………………3一6是幼儿园,6一12是小学,12一15是初中,15一18是高中,然后高中过了之后就是大学,那里是学习更复杂的知识的地方,但那个时候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平时会比以往更自由。” “……………………哦…………” 豫珺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我不在乎你杀了谁,我也不在乎你的死活,我只是按照之前的约定帮助你们,你们也要答应杀了我,现在,你有什么事吗?” 豫珺稍微歪了歪头,头发又双叒叕掉地上,让佚名看得心痒痒,但毕竟与豫珺不太熟,也不太好管这个,虽然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无神,但她刚刚说的话还是让佚名有点不舒服。 佚名因为有光,所以佚名把烛台吹灭后放在书架上,从口袋里拿出药丸,问豫珺这是什么。 “…………这是“佛祖”做的,我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是什么做的,只是突然有一天在佛像手里发现的,我想…………这应该是治百病的灵药吧。” 佚名感到不可思议,嘴巴因为惊讶微微张起,接着说道:“这太荒谬了,会不会是………………” “不是“父亲”做的,他最讨厌的就药和类似药的东西,他在孤儿院时最害怕这个的,虽然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豫珺直接打断佚名的话,但这话让佚名更加震惊了。 “他!他是你父亲!我还以为他就是个变………………” 佚名及时反应过来停住了自己的嘴,他可能当着一个孩子说这种词,尤其她是要说的那个人的孩子。 但…………其实某种程度来讲,豫珺比佚名和陈辞还要“变态”,当然这是托豫珺的变态父亲的福。 “他不是,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豫珺的语气依旧淡然,没有夹杂一丝多余的感情,但这让佚名感到相当愧疚与揪心。 “…………………………啊,对了,你也看鬼灭的吗?那些招式名称你还记得呀。” 佚名试图转移话题分解豫珺的注意力,好让豫珺不那么难过,并在心里责备着自己这张嘴。 “……………………鳄鱼没有心。” 他成功了。 佚名激动的握着她的手,用不朽的声音喊道:“同好啊!自从鬼灭漫画完结后十年,又来个世界末日,好多人都已经忘了这部经典了!” 豫珺脸上没有一丝激动的表情,但不正常的一点是,她的嘴角上多了两个像素点,很快又消失不见,不拿放大镜都看不出来,佚名自然也没有看见。 “………………………………你还有什么问题了吗?没有的话,可以…………杀了我吗?你…………要遵守约定才行…………” 佚名心中非常不忍,她不想看到,这么漂亮精致女孩就这么香消玉殒,他也不明白豫珺到底遭遇多少的绝望。 “我还有些事想麻烦你,那个…………对了,你能帮我把刀上黑色的痕迹给去掉吗?” 说完佚名拔出了长刀,豫珺下意识的往前靠近,佚名连忙躲开,怕她现在就要想不开。 豫珺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唇,将要准备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这是碳,用盐酸冲刷一下就好,只是刀的硬度会不如以前…………” 豫珺说完后转过身,拿起打火机点燃了书架上的烛台里的蜡烛,轻轻的说道:“跟我来吧,药店在五楼。” 佚名跟着豫珺走到自动扶梯,只是不再是自动的了,他们过一层又一层,每上到一层,就越昏暗,灰尘也就越多,似乎很久没人上来过。 “说到药,你当初在那个类似审讯室的地方给陈辞吃的是什么?” 佚名有点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于是随意开口问道一些自己好奇,又无伤大雅的问题。 “抗生素,以防伤口感染…………我想,你也需要一点吧?” 佚名下意识看了看右手手臂上的伤,大部分都被衣服给遮住了,只有一点白色的绷带露了出来,不拿着灯仔细看的话,一般根本注意不到。 “哇,你的眼神也太好了吧,之前在尸堆的时候也是,我明明特意找尸体盖住………………” “我没看见你,我以为你走出商场了。” “咦,那炎之呼吸是怎么回事?” “我在尸堆里放了几个燃烧瓶与炸药,本来想引爆的…………” 佚名吓的怔在原地,如果他当初没有看鬼灭,听到炎呼只会莫名其妙,就更不会冲出来,然后就被炸死或者是烧死。 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让佚名感觉一瞬间四肢仿佛被夺去了力气,后背汗流浃背。 佚名试图继续往上走,却被台阶拌倒,跌躺在扶梯上。 豫珺淡漠地看了几眼,才走下去扶起了他。 “…………………………就算你当初没有冲出来也没什么不得了的,这样你就不用再为生存而苦恼了,也不用再感受……………………” 豫珺停顿了下来,暖黄的烛光照在无神的眼睛,添了几分光茫,有一瞬间佚名有感觉她像是带来希望的女神,厄尔庇斯。 但她说的话都让人感到绝望………… 带预言家 “我能感觉到,终有一天灾难都会停止,但与其随之而来的,是颠覆一切的绝望与苦难。” 豫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佚名,佚名有点被她的话给搞懵逼了。 “灾难都停止结束了是好事呀,为什么还会有绝望和苦难?我可是很期待灾难结束后,人们团结一心,重塑文明的那天。” 佚名开始抱着希望自顾自地想象那些过于美好的场面。 没有饥饿,虽然太阳在远离,但科技已经可以保障人人都有能源取暖,说不定还能有人造太阳,人们经历了这糟糕的战争和世界末日后,会更珍惜和平与安宁,怎么说也能团结个几百年吧。 豫珺看到佚名的天真的一面,是难得的没有讽刺与嘲笑他的人,但她也没表示出赞同的意思就对了,她只是继续走着。 佚名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她的反应是什么意思,他担心豫珺会因为刚刚那番言语反驳了她,她会因此而不高兴,但其实,佚名完全想多了。 他们终过这漫长的路程,终于到达了五楼,但他们真的或多或少有些累,一个是体力透支,一个是身子弱。 佚名和豫珺又走了几步,到了药店,店门口上的牌子都掉了下来,还有被火烧黑的痕迹。 打开门,这时,店内的早以等候的几只感染者听到声响冲了过来,想都不要想,肯定是“导师”做的。 佚名在遇到后条件反射的挡在豫珺前面,几刀刺穿了感染者的头颅,蓝色的血液溅到半空中,不久就被升华了。 “这些血液竟然这么快就不见了…………” 豫珺紧紧的抓住佚名的衣角,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但手却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佚名觉得她大概是被那些感染者吓到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害怕才正常。 佚名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和的安慰道:“唉,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几个感染者………………如果害怕的话就站在我后面吧,来,牵着我的手吧。” 豫珺抬起头望着佚名,微微一怔,眼珠无意识的转到了右边,陷入了回忆。 她又把眼睛转了过来,朦朦胧胧地在佚名身上看见了红发与金发的身影交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这是她第三次在人身上看到这样的幻像,第一次是个黑发的男人,第二次是“导师”,第三次就是佚名,她想,这应该是佛祖给她的一个未来的提示。 豫珺抓住了佚名伸出的手,决定未来要暂时跟随着他了,她还要在人世间忍受活着的感觉到什么时候呢? 豫珺从其中一个货架上拿了盐酸,又拿个医疗箱,把烛台放在一旁,将盐酸倒在佚名手里的刀刃上,又从货架上拿了纱布擦拭,过了一会儿,刀刃上的碳基本消失无踪,仿佛跟之前一样完好无损。 豫珺把剩下的盐酸瓶与各种杂七杂八的药品和包扎用品都放进医疗箱。 “………………你们什么时候走。” 豫珺猝不及防的开口问道,佚名有点不清楚她为什么要问这个。 “看陈辞的情况吧,他伤一好的差不多我们就出发………………与你的约定……可以晚一点兑现吗?” 佚名不希望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就这么死在他们手里,等末日结束时,她会更加坚强,肯定会有大好的前途,如果可以,佚名想要带着她一起,多一个同伴总是好的。 “东西都拿完了,赶紧离开吧。” 佚名自顾自地说着,看到附近没有感染者的身影,也没有多余的动静,便将刀收了起来。 在佚名想要抓着豫珺的手时,豫珺反倒先抓着他的衣角。 “………………可以,再陪我去几个地方吗?”豫珺没有一点请求的语气,但对于佚名这个好人来说,她有需要,这就够了。 佚名提着箱子,让他不由得感叹到,这个箱子到底承受了多少它不应该承受的啊。 豫珺带佚名去到了四楼,来到了一个电动室,豫珺从一旁按下几个按钮,各种机器亮起了色彩鲜艳的亮光,天花板上,七彩的颜色随机的流动,闪耀着刺眼的萤光。 豫珺将烛台上的火光吹灭,随后问道佚名:“你想玩什么?” “额,听你的吧。” 豫珺便拉着佚名的手,走到一个跳舞机前。 豫珺望向了那台机器,走到后面开了声音,一阵电动感十足音乐传到佚名的耳朵,他的脚忍不住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打起了拍子。 电子屏上出现了音乐名,《eva》,一堆音符出现在屏幕旁,豫珺已经站上了舞台跃跃欲试,佚名犹豫了一下,将长刀与医疗箱放在一旁,也站了上去。 “ready!go!” 电子游戏传统开头的机械声,让佚名有一瞬间感觉回到了现代文明。 各种样式的音符从屏幕上方掉了下来,佚名对应着脚上的九宫格,依次踩了下去。 但随着音乐进入高潮,节奏也加快了几次,佚名有几次都没跟上鼓点,他转过头看了看豫珺。 灵动快速的身影,配上飘逸的白色外套,显现出了一丝优雅与活泼。 佚名也试着跟着豫珺的脚步跳了起来,红色的头发随着身影飘动,略微磨损的灰色牛仔裤,上身只有一件黑色皮夹克,因为室内太热而拉开了拉链,露出了六块腹肌,加上右眼与手臂上的包扎的痕迹,活像个逃课来游戏厅玩的不良少年。 到最后差点没左脚拌右脚摔倒在地,还好旁边有护栏撑着,佚名及时把手放在上面保持平衡,才没有输的太难看。 音乐结束了,豫珺所在的右边的屏幕显示出[win]的字样。 “哈,哈,你也太……呼哈,厉害吧。” 佚名靠在护栏上,累得直喘气,这个速度简直不是人玩的,如果是全盛时期的他可能还有的一拼,但现在,他想滩在地上做个哈巴狗。 “哈,有技巧就行了。” 豫珺弯着腰,扶着膝盖,随后站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立马站起来带佚名去玩下一个。 枪战、音游、rpg、moba…………各种能玩的他们都玩了个遍,最后佚名又从抓娃娃机里给豫珺抓了个掌上游戏机。 “这游戏机款式还挺老的…………nds?” 豫珺抬头望向佚名,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半晌后说到。 “你站ps4还是xbox。” “绝对是ps4啊!虽然现在很少见了,但ps4机能和它的光影效果与帧数,真是我那时最爱不释手的,我可是为此特意多打几份工才买到…………可惜还没有等到ps6出的时候,世界末日就来了…………………………” 佚名滔滔不绝的讲了一堆后,讲到世界末日时,语气与神态都低落了下来。 豫珺握住了佚名的手,眼睛闪过一丝光,语气平淡却坚定的说道:“是同好啊。” 妖魔鬼怪快离开 “难道……你也是!!!没想到我们的兴趣喜好那么相同!!!” 佚名激动的回握了过去,傻呼呼地笑了起来,语气兴奋过度了。 豫珺不明白佚名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但她也不在乎就是了。 佚名和豫珺就这样在商场玩了起来,佚名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重新拾起了活力,这就是遇到同好的魅力啊。 这两个连对方名字怎么写都不知道的人,彼此间的默契某种程度却是相当契合。 佚名好几次想要给豫珺把头发束起来,豫珺每次都刚好躲了过去,顺便一提豫珺可不会预言,那些是佛祖暗示她的,而佛祖可不会这么屁大点事都会帮她预言。 他们逛完电玩店后又走到一楼的服装店,佚名挑了件加绒的纯白t恤,跟他上一件的t恤一模一样,只是这件更暖和。 豫珺拿了些厚衣服、外套和裙子以及各种各样的女性衣物,佚名都看晕了,提着沉重的购物袋,努力的跟上豫珺。 “等,等一下…………衣服保暖不就行了吗,为什么款式一样而颜色不同也要啊!”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照着书上的试试。” 豫珺低下了头,继续看了看脚上的aj。 “……………………哎呀,书上说的不一定都对,你已经很漂亮了,用不着这些衣服给你衬托,算我求你了,我们能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吗!” 佚名已经身无可恋了,没想到跟女性逛街这么累,哪怕他吃饱了,有力气了,估计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可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事,想要离开阳间的念头就越强烈。”豫珺风淡云轻地说道,好像不是件大事一样。 “…………你可整点阳间话吧,算了,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佚名相当无奈的开口道。 豫珺顿了一下,望向了外面,又接着说道:“想死。” “………………我还不如不问呢,现在应该很晚了,我们去上面找个地方睡觉吧,你看,蜡烛都快烧光了。” 佚名已经很累了,更关键的是,一楼有一堆尸体,还有一个被他杀死的人,他真的不敢继续待在这儿了。 “好吧。” 豫珺说完后便带佚名来到二楼,之就是佚名和陈辞最初遇到她的那个书店,豫珺刚打开灯走进去,手上的焟烛刚好也烧完了。 佚名赶紧进去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地上,滩坐地上。 豫珺将烛台放到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抗生素给佚名,佚名咬碎后直接吞了下去,苦死了! 豫珺书架上顺手拿了本童话书,津津无味地看了起来。 “我们为什么不去三楼呢…………” 佚名忍不住开口问道,他想去看看陈辞还好不好。 豫珺没有回答他,而是放下了书,从柜台上打开了电脑,看了看时间。 佚名又忍不住吐槽道:“为什么我遇到的人都能用电子产品,你这儿也有信号吗?还是说你也自带?” “信号塔就在商场附近,损坏并不严重,现在已经快十二点,如果你没有比较多的照明设备,为了你好,我介意你别出去。” 豫珺平淡的说着,佚名隐隐感觉好像会有什么诡异恐怖的东西出现。 “10、9、8、7、6……………” 豫珺在开始倒计时,勾引出了佚名内心中的恐惧情绪,他想到电影里场面,里面倒计时一般都是主人公死亡的倒计时。 佚名开始焦虑不安,这十秒仿佛变为了一日,他紧张的捂住了眼睛与耳朵,心脏快速的跳着,想从身体里蹦出来似的。 当豫珺念到一的时候,她跪坐在地上念着金刚咒,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佛珠,大拇指在佛珠上快速的拔动。 佚名即使捂住了耳朵,也还是能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吼叫声,声音听起来飘渺不定,都能听出悲哀、痛苦和内心深处无法逃离死亡的,深深地恐惧。 佚名听到这些声音后,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捂紧了耳朵,可声响却仿佛能直接传达到脑内,他感觉自身上无论哪块肉都疼的要死。 佚名开始疼得在地上打起了滚来,惨叫声快要盖住了豫珺的念咒声,豫珺连忙捂住了佚名的嘴。 接着一阵沉重的铃铛声传来,佚名感觉自身的疼痛一瞬间消散了,豫珺念咒的速度也变快了。 过了大约十分钟后,那些恐怖的吼叫声消失不见了,豫珺的念咒声与铃铛声也停止了。 “哈,哈,刚刚………………” “你被‘它们’影响了,你的意志不够坚定,只是在室内有光的地方都这个样子,如果你现在还在外面,估计早就死了。” 佚名勉强坐了起来,豫珺没有像他一样,不受控制的被外面的情绪所感染,她毫无惧色,表情依旧淡漠无神,只是脸上与脖子全都被汗水淋湿。 她手里拿着的铃铛应该佛教里做法用的法器,把柄上与普通的铃铛不同,有各种形状的突起,铃铛表面上有符文与佛教特有的色彩。 豫珺在外面看了一会儿,随后眼睛一闭,昏睡了过去。 无论佚名怎么呼唤也没有反应,他只能把外套脱下,给豫珺盖上,又找了几本书给她当枕头。 佚名靠在书架旁,来不及想刚刚外面的东西是什么,困倦感便涌了上来,体力本来就不多了,又受到刚刚那样的折磨与惊吓,抱着长刀,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久违的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他温和的笑了起来,张开了双臂,佚名不顾那么多,奔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他的父亲,害怕他会再次消失不见,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而父亲只是拍了拍佚名的背,轻轻地唱起歌来。 “迷路的小人啊,纯净的月光照射在地面~” “不用再害怕,圣洁的白鹿会引导着你去到你最想要的地方~” “那儿有芬芳的花香,温暖的太阳,还有你最爱的人~” “你可以在此无忧无虑,没有烦恼与伤痛,家人永远在身边~” 当佚名的父亲唱完便放开了佚名,转身就走,无论佚名怎么哭喊与奔跑,他都碰不到他的父亲。 这时手臂上传来一道拉扯力,佚名转头看,发现是李佚年在拉着他。 只见佚年开口训斥着他道:“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你这个单纯天真的笨蛋应该庆幸你是我的弟弟!如果连你也要像那个混蛋一样抛下我不管,那你就做好吃枪子的觉悟吧!!!” 佚名不在乎佚年的恶语,直接转手抱住了他,佚年惊讶了一下,接着尽自己最大的柔情,拍了拍他的背。 “哥!哥!你,你还活着对吗!你没有离开我变成在天之灵对吗!” 佚年犹豫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迷茫。 “………………我……我不知道,我不确定自己是死是活,亦或是半死不活,但你记住了,总有一天,无论发什么了什么,哪怕变成尸体,我也会让你见到我!” “不不不!哥!你别死啊!不要变成尸体啊!” 佚年又似乎说了什么,但佚名还没听清便醒了过来。 “…………佚名!你醒了!为什么脸上都是泪水呢?你做恶梦了吗?” 是陈辞的声音从面前传来,佚名的眼睛因为泪水和刚睡醒的原因,显得迷离而恍惚。 恶灵附身 佚名低下头,靠在了陈辞肩上,喃喃的说道:“我梦到我的父亲和哥哥了………” “你……你先起来,嘶,压迫到我伤口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小辞你还好吗!” 佚名立马清醒过来,连忙道着歉,心里愧疚的要死。 “我还好,就是头有点晕…………你绝对想不到我在找你时看见了什么。” 陈辞回想起了去再找佚名时遇到的东西,真是s情与血腥混为一体的意大利恐怖片,捂住嘴,忍住想要破口而出的胃酸。 “小辞?你还好吗?要不要在睡会儿?你的身子感觉还是很虚弱啊。” 佚名的语气相当担忧,他害怕陈辞又会受伤倒下去,昨晚真是有惊无险。 “对了!你找到行李了吗?”而陈辞则害怕自己制造许久的各种设备不见了,尤其是那个光球。 “她,也就是那个叫豫珺的孩子告诉我了,就是………………” “那还等什么,快带我去吧。” 陈辞不由分说的拉起了佚名,而豫珺坐在一旁打游戏机,没有抬头的意思,手指灵活的在按键上点击,她到底在玩什么呢………………俄罗斯方块。 佚名指点了位置,到了之后反而不愿进去,陈辞只是焦急对他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那个女孩很危险!我看见了………………” 陈辞不愿再说下去,只是拼命拉着佚名,这儿是个武器店,进去里面后有一道铁门,佚名深吸一口气,在陈辞的催促下,闭上眼,打开了门。 床上有一具白骨和充气女友,墙上、和打上码的照片,道具武器就在那儿角落里。 陈辞唾弃了一口,露出了厌恶至极的表情,在佚名还在因为惊吓而呆愣时,已经背上了包,带上了自己与佚名的武器,将他的衣服与包扔在他身上时,佚名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上陈辞的脚步。 “拿好你的斧头与枪,我们要赶快离开这儿。” 佚名将自己的衣服塞进包里,长刀挂在包上,背上背包后从陈辞手里接过武器,连忙担忧地询问道:“可是你的伤…………与那个女孩的约定呢?” “别管了!” 陈辞不耐烦的喊道,佚名有点害怕,他很少见到陈辞这样,在他们路过二楼时,豫珺拦下了他们 她在身上弄了个棕色的斜挎包,被白色的外套给盖住了三分之二,一只耳朵带上了白色耳机,被头发给挡住,只露出白色的线路。 她手里拿着昨晚的医疗箱,腰上别了腰带,上面挂着背和昨晚佚名见到的铃铛。 “快让开!如果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陈辞的语气相当不善,他拿着枪,对准了豫珺的额头,她的眼睛依旧无神,毫无波澜。 只见她淡漠的开口说道:“等下,我可以帮你们,我可以做燃烧瓶,也可以做炸药,还能,还能驱鬼……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你后面那位。” “等一下,小辞,之前是她帮助了我们,我也见识过她的燃烧瓶,还有驱鬼的能力,她应该不是坏人!” “那她最好解释下三楼的餐馆与厨房是怎么回事!如果说一楼的尸堆是那个男人,那餐馆的桌子上的人肉与厨房的人体肢干是怎么回事!!” 豫珺沉默了一下,接着开口说道:“那是“父亲”做的,我只按照他说的,让那个女人用另一种方式陪在我们身边,有什么问题吗?” 豫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疑惑,好像真不觉得这有什么。 “你吃了她!我猜的对吗!你和那个畜生吃了人!活生生的人!你他妈是汉尼拔吗!” 陈辞咬牙切齿的说道,怒火与面对尸骸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心。 佚名虽然有点害怕,但他控制着力气的将陈辞的枪口移到一边,又小心的不压迫到他的伤口。 “豫珺,这是真的吗?你真的……吃了人?等等!是不是那个男人逼迫了你的!一定是这样!小辞,快把枪放下吧!” 佚名试图为豫珺开脱,也试着让陈辞冷静点。 “就这么走了不可惜吗?明明这个商场还有那么多物资?” 豫珺没有要回应吃人那件事的意思,只是将话题移到了别处。 “那我他娘的可以先杀了你再去拿!!!” 佚名感觉有点不太对劲,陈辞的气势跟佚年一模一样,一样的让佚名感到害怕与安心的矛盾的情绪。 豫珺似乎也感觉到了,她趁着佚名与陈辞拉扯着枪口时,翻滚到他们后面,举起了铃铛,逼问着陈辞。 “你是何人,你的身上散发着活人不该有的气息,你又为何在…………” 豫珺停顿了下,转过头问到佚名:“他叫什么名字?” “陈辞。” “哦,你又为何在陈辞身上?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陈辞”只是别过脸,撇了豫珺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光。 最终只是摇了摇头,看了下佚名,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眷顾,最终只是拍了拍他肩,脸色看起来很疲惫,“陈辞”有气无力的轻声说道:“等我,再等我一下,我一定会以本来的身躯找到你的………………” 佚名愣住了,陈辞的声线变得更为沉重成熟,跟佚年的声音一模一样。 豫珺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开始摇起铃铛,嘴里念着佚名听不懂的咒语,沉闷笨重的响声刺激着“陈辞”的耳膜,他翻起白眼,全身抽搐的倒在地板上,一直在惨叫着,口吐了白沫才停下。 期间佚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陈辞”看起来很疼苦,可他不敢去按住,他知道癫痫患者发病时不能按住,这是一个学姐教他的。 可关键的是陈辞并没有癫痫,很明显是因为豫珺所导致的,但他也不敢去阻止她,她浑身散发的气场宏大却又让人内心深处感到宁静,像一尊神圣的,不可侵犯威严的神像。 佚名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见一团白色,外面夹带着黑色雾气的气状体从陈辞的脑门中窜出来了。 搜寻物资 “小辞?小辞!你醒来啦!等等,你是陈辞对吗?” 在佚名不懈努力的摇晃下,陈辞终于清醒了过来。 “嘶,好晕……啊,我这是在哪儿?那些肢体…………我……呕!” 陈辞在佚名的帮助下边说边站了起来,随后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佚名看了看扶梯上的打上了彩虹的东西,虽然没有食物,而是一些酸水,但佚名还是不想从这儿下去了。 陈辞吐完后又晕睡了过去,不得不说,最近所有倒霉的事都被陈辞给碰上了。 佚名只能拍了拍陈辞的身上的酸水,把他扶到了书店里,看来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走了。 佚名脱下了自己与陈辞的背包,把武器放书架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陈辞披在身上,再把脖子上的护颈安回了陈辞的脖子。 做完这一切后,佚名从包里拿出久别的棕色外套,脖子处的毛领让人安心,佚名从包里拿了面包,把脏手随意的擦在了塑料布装外,他撕了三分之一,递给了在一旁蹲蘑菇的豫珺。 豫珺看向了佚名,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细嚼慢咽了起来。 佚名快速的咬了几口,剩下一部分放在陈辞旁边,把手枪、长刀与手电别在了腰上,背上包拿起斧头对豫珺说道:“要再去在商场里搜刮一下吗?” 他勉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容,昨晚的东西,梦里与父亲的相遇和佚年的对话,陈辞的刚刚的反常以及从头顶冒出的气状体,最后是豫珺奇妙的能力,这已经超出了佚名的理解范围。 他开始怀疑起自己对于世界肤浅的理解,佚名突然觉得这世界的一切都是未知陌生的,无法再用三言两语解释,连理解起来都相当复杂。 豫珺拉住他伸过来的手,拍了拍灰站起来,佚名跟随着豫珺来到地下超市,说真的,他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有地下超市,这里被尸堆给挡住了。 不管经过了多少次,佚名都不习惯这儿的味道,就算憋住了呼吸,捂住了口鼻,那些恶息气体仍然在鼻孔处挥之不去,使劲的往鼻孔处钻。 直到离了足够远,佚名基本闻不时,连忙呼吸了几下,地下阴冷发霉的空气扑面而来,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佚名赶忙往腰上摸索。 佚名拿了起来,打开了灯,这一打开可不得了,豫珺正面对面的看着他,手电筒给她打上阴沉恐怖的阴影,苍白的面孔和无神的眼睛,因为手电筒在脸上照射出的光和反射的阴影,显示出几丝阴森。 豫珺猛的甩了下头发,厚重的黑发盖住了脸,她披紧了白色的长外套,远远地看就像白裙子。 豫珺伸出了双手,弯曲出常人一般不会做的动作,两条腿微微弯曲着,十分别扭的前进,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 佚名早就吓得跌坐在地上,他没有力气喊叫,只能拼尽清醒的意识,声带与空气接触,语气微微颤抖的问道:“你,你,你不要过来……豫珺,你,你怎么了吗?别,别吓我啊………………” 佚名手止不住的颤抖,总算摸到手枪,拔了出来对准了豫珺,而豫珺的脑袋刚好贴在了枪口,如果是未来的佚名,他会毫不犹豫的开枪,豫珺也会甘愿赴死。 可惜现在他只是胆怯怕鬼的家伙,而豫珺明白,她还不能离开这个人世间,祂不会让她去的。 豫珺只能停下,将头发弄到后面,甩了甩手脚,无力的站直了起来,像往常一样,给人一种懒散的感觉。 “为什么不笑。” 豫珺冷不丁的冒出了这句话,在她看来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才对,就像人吃饭会饱一样。 “咦…………这……这个我是真的……我笑不出来,你倒是吓到我了,我想一般人见到有人这么反常动作,第一反应绝对不是开心之类的情绪吧?” “明明‘父亲’见到都会开怀大笑,真搞不懂你们的感情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豫珺一贯用淡漠的语气说道,但这话也让佚名更加认同她有情感缺失症。 佚名沉默了,他觉得豫珺可能是个好人,但她连基本的人类情绪都没有,价值观与常理估计也被她所谓的“父亲”给颠倒了。 这么想着,佚名更心疼面前这个女孩,虽然她可能感受不到佚名对她的同情就是了。 佚名站了起来,随意地拍了拍身子上的灰,开始重新正视起了豫珺。 “我可能无法理解你遭遇到了什么,也无法跟你感同身受,我无法给你保证什么,毕竟我自己连饭吃饱,但如果可以………………如果你重新开始一段旅程……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吗?” 地下室相当昏暗,外面的光线基本被尸堆挡住了,佚名背对外面的光线,他掉落在地的手电筒,笔直的光线照在豫珺的脚边,这样的情景跟佚名与佚年失散的那天很像。 佚名有点害怕她会拒绝自己,他不知道为什么,最差也不过是分别开来成为陌生人,从此以后各过各的罢了,但佚名还是有点忧心重重的低下了头。 前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佚名以为豫珺这是要拒绝他,去独自搜刮物资了,佚名叹了口气准备蹲下来去捡手电,却被豫珺给抢先了。 佚名抬起头,表情有点惊讶,只见豫珺轻轻地说了句让他永生难忘的话。 “我会跟随着你,直到死亡为止。” 佚名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女孩会说出这么重大的承诺……………………就像童话里骑士对公主立下誓言,会直到死亡来临前一直保护着公主。 一直到豫珺拉着他逛了三分之一的超市他才反应过来。 豫珺正在把鸡毛酒放进不知何时拿的购物篮里,她又拉着购物篮和佚名去食品区,这儿还有很多保质期长的罐头和压缩饼干。 佚名这一看可高兴坏了,连忙把背后放到前面,把食物放进里面。 豫珺跟佚名打了个招呼,先去逛了逛文具区,尽管佚名想把斧头给他防身,奈何她连提都提不起来,她在拿的过程中还看了看佚名,仿佛在质问他是怎么轻松的拿起来的。 豫珺到文具区后,把笔记本与笔放进了上身的斜挎包上,里面还有一部手机、满格的充电宝、游戏机与收音机。 佚名拿出了备用的手电筒,再拿完了食物与水,又拿了各种大小的电池放在了腰带上的包,最后私心的拿了些肥宅快乐片和快乐水,他可是特意给这些快乐们在背包留了一席之地。 掠夺者 当佚名带好快乐后准备去找豫珺,但当他找到文具区时,却哪里都没有找到豫珺,佚名试着轻轻的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却只有自己的回声。 这个空旷黑暗的空间让佚名感到恐惧,他拿下了腰间的斧头,竖起耳朵,警惕地聆听周围是否有异样的声音。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突然出现在身后远处,好在这里足够安静,而佚名的听力也相当好,他听出来那不是豫珺的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听起来比较沉重而且有时候断断续续的,而且还有光滑有粘液的物体磨擦在地上发出的粘稠的水声。 佚名明白,那应该是另一种掠夺者。 在这个世界的末日中掠夺者分为两类。 一是专门抢别人物资生活的地痞流氓。 二是表面看起是人的掠夺者,他们的后背会长着两到三根的触手,眼睛会变空洞,平时会有脚与触手一起行走,常出现物资比较多的地方,比如商场、超市之类的。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研究报告: 触手会拿起东西吸收掉它们,难怕是有毒的,掠夺者的行迹不明,通常独来独往,有些人说是凭空出现的,但掠夺者虽然移速比较快,但是没有翅膀,我们也没有研究出掠夺者是否拥有瞬移的能力。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掠夺者不会主动对人发起攻击,他们只有听觉和背后的触手拥有触觉,除非你碰到了触手,并且狠狠地打了它或者它的宿主,但我想应该没有人会这么贱吧? 一一国家卫生医疗研究部 主席研究员:凯尔文?塔克 副研究员:阿尔德克斯?琼斯柯特 撰写人:还是我凯尔文哒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以下国家卫生医疗研究者的内部的掠夺者报告结尾) 处分人:阿尔德克斯?琼斯柯特 被处分人:凯尔文?塔克 原因:不按规格写报告 不服处分人:凯尔文?塔克 你必须服处分:阿尔德克斯?琼斯柯特 你活该秃顶:凯尔文?塔克 我只是熬了一会夜:阿尔德克斯?琼斯柯特 我呸:凯尔文?塔克 滚:阿尔德克斯?琼斯柯特 (你们给我好好写报告!!!--总负责人,贝加尔?劳埃德先生)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佚名恰好在收音机里听过国家卫生医疗研究部的报告,也知道这个掠夺者是不会主动攻击,佚名抱着包,小心的提起了斧头,屏住呼吸,蹲在了空地上,遇到这种掠夺者,往往在空地上更安全,如果离物品比较近,可能会连带着被触手吸收掉。 所幸佚名与他的东西没有被掠夺者给发现,但豫珺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的走动的声音被掠夺者给发现了,掠夺者正向她走过去了。 豫珺没来得及做大型燃烧瓶,而随身携带的小型燃烧瓶对掠夺者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反而激怒了掠夺者。 豫珺从没见过掠夺者,她从战争结束后就被“导师”困在商场里,最多只有怨灵与感染者,她只能躲避着掠夺者一次又一次的触手进攻。 佚名听到打斗的动静后,大概猜到豫珺可能出事了,立马脱下了背包,把长刀背上,咬着手电筒赶了过去。 豫珺摇起了铃铛,试图像驱散商场里的怨灵一样,可惜每次只是让掠夺者停顿了一瞬,便又继续发动攻击。 佚名赶到后,摔下货架上的东西来吸引掠夺者的注意力,他成功了。 掠夺者伸出一条触手来攻击他,这些个触手柔软又有韧性,佚名连连躲了过去,他找准了空隙举起斧头劈了下去,触手断掉后摇晃了几下就又长了回来。 佚名每次劈砍完触手,触手长回速度就会越快,佚名不知道掠夺者的弱点,以往都是佚年搞定这一切,现在到佚名来面对便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只能在豫珺铃铛的协助下,翻滚跳跃着避开触手的攻击,佚名对掠夺者的触手毫无还手之力,他一路退到了海鲜区。 这儿鱼虾之类的物体早已腐烂,水也变得混浊不堪。 佚名试图像对待感染者一样,用枪来射击他的头部,结果几乎都被触手挡住,好不容易打中一次,却是肩膀处,他与掠夺者之间只能无意义的消耗下去。 触手从一开始的吸收,到拿起腐烂的鱼虾塞进了宿主的嘴里,掠夺者的速度突然变得更快更灵活了起来,佚名来不及对他进行打击,能躲开来已经是他上大学时对自己严格训练的结果了。 在佚名快被触手碰到时,他连忙蹲了下来,顺手拿起身旁的水缸砸了过去。 掠夺者的触手砸碎了水缸,玻璃也因为压力而崩裂开来,碎片飞溅了下来,佚名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脑袋,却忘了还有掠夺者的存在。 在佚名感觉自己可能要凉时,触手却没有动静,他小心的抬起头看了看,只见豫珺站在货架上,手里抱着水箱,把水泼向了掠夺者。 掠夺者的宿主在接触水的一刹那,开始发出了惨叫,声音充满了悲哀与绝望,声音直直的冲到佚名和豫珺的耳朵,刺耳至极。 尽管佚名捂住了耳朵,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不甘与豁达,这两种极端的情绪混合起来同时传达到了一起,掠夺者宿主空洞漆黑的眼晴一瞬间恢复了昔日的光明清澈,却又立马消失殆尽。 掠夺者的宿主随着混浊的水渐渐地融化成黑色的液体,触手仍在疯狂的挣扎了起来,佚名和豫珺赶紧趴了下来,触手剧烈摇动和挣扎过后,随着宿主一起化为了乌黑的液体。 过了许久后,佚名确认掠夺者不会再突然出现给他们一个惊吓后,佚名小心的跃过碎玻璃和那诡异的液体,来到了豫珺的身边。 “豫珺你还好吗?你怎么知道掠夺者会怕水的?” 豫珺扶着墙壁靠坐在一边,一直在大口地喘气,但她还是勉强回应道佚名。 “哈哈…………那,那个触手,呜哈,一直……在吞,吞噬物体,哈,却不碰……哈啊,饮料矿泉,水之类的,呼哈…………所以我赌,哈,赌了一把……………………好,好累…………耳膜好疼……好晕…水………………………” 豫珺累晕了过去,佚名赶紧把武器放好,咬起手电筒,公主抱抱起了豫珺,在超市七绕八绕了几圈后,佚名终于找到了放背包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的将豫珺放到地上,从背包上挂着的塑料袋中拿出矿泉水喂给豫珺,喝完水后,豫珺的气色也好了一点。 佚名随手也喝口水,他伸手摸了摸豫珺的额头,没有想象中的发热,看来她只是身子太虚弱了。 佚名又去附近给豫珺找了个枕头,这样她也不会被地板给硌得不舒服,做完这一切后,佚名开始思考带上豫珺真的好吗? 死去的哥哥竟然重新上线了? 仅仅只是向掠夺者泼了下水,摇了铃铛,躲了几下就累晕了过去?哪怕不是跟佚名,而是跟同龄的女孩比,豫珺的身体也明显比常人虚弱了不少。 佚名有一瞬间想要放弃豫珺,她的身子弱,自己与陈辞也不可能时刻护着她,但佚名又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 好歹豫珺也帮了佚名不少,自己这样跟忘恩负义的家伙有什么区别,而且豫珺还对他做了那样的承诺………… 佚名可不是会这么轻易放弃别人的人,只是他之前一直觉得豫珺有点可疑,就是这个想法持续发酵,让他会产生这种想法。 佚名杀了她的“父亲”,如果这样连他自己也弃她于不顾的话,先不说自己的道德与良知过不过得去,就豫珺这身子,哪怕她不自杀,在这末日中恐怕也活不得多久。 有特殊的才能固然是不错,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有足够的体能生存下去,否则跑几下就累得要死,那还怎么活? 佚名心情复杂地伸手摸了一下豫珺的长发,有点枯燥分叉,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但直到佚名摸到发尖,坚硬且刺手,他又摸了摸豫珺的脸颊,这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个骗局。 佚名赶忙背上包冲了出去,而躲在暗处的,真正的豫珺,观看了这一切。 虽然出现了掠夺者这个意外,但总体来说,她还是成功了。 而“陈辞”就在豫珺不远处,就这么静静的,双臂交叉懒散的倚靠在墙上,看着佚名渐渐远离他的视线。 “陈辞”举起了枪,上好了膛,将枪口对准了豫珺的额头,眼神冰冷地说道:“你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傻嘛,竟然找一个鬼魂陪你演这出戏,好在这个小子现在身子虚弱我才能附他身…………但是,在杀你之前,我还是有个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 “………………我之前是不知道,但是直到他握着那把长刀时,我才感受到你与他的关系,你把你的其中两魂留在了刀上,又是在极阴之时,我才能勉强通过铃铛与你交流,也才能达到我的目地,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足够了,速战速决吧,这个小子的身体承受不了多久我的存在了。” 随后豫珺闭上眼准备迎来她期盼已久的死亡,直到佚名的喊声阻止了这一切。 “住手小辞!!” 佚名推开门,发现“陈辞”正在拿枪对准着豫珺。 他情急之下挡在了豫珺身前,“陈辞”眉头紧皱了一下,随后故作凶恶的吼到:“赶紧给我让开!是这个女孩自己要死的!再不让我连你一起打!!” “你,你到底是谁!小辞不会这样说话的,更会只是别人说想死,就开枪杀了别人的人!” “陈辞”看起来更生气,咬牙切齿了一下,随后讽刺着佚名:“好呀你个小崽子,不久前才见了一次就这么快就忘了我是谁?” 佚名瞪大了眼,惊恐的连退了几步,惊呼道:“爸!是你吗!” “陈辞”看起来更生气了,青筋快从脸上爆了出来,他黑着脸,脏话破口而出:“我是你哥!哥!咱爸会他妈这么跟你说话吗?啊!!他妈的我就失踪了三个月你就不认我了!!!” “等等!哥!我错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冷静点!我这三个月无时无刻不想念你!你到底去哪儿呢?” 佚名害怕的跪了下来,拼命解释,一看就是个老卑微了。 “先给我站起来!我他妈的是死了?要你妈的给我下跪?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哭丧抬棺一条龙啊?!!” “等等,我错了!我马上站!你冷静点!!” 佚名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匆匆忙忙地站了起来,又接着担忧的问道:“那哥,你是不是还活着?为什么不来见我了?” “我……我不知道,嘶,快,快让开!” “陈辞”突然捂着额头,身子摇摇欲坠,最后低下了头,扶着枪单膝跪地了下去,便再无反应。 佚名看到“陈辞”半天没有反应便凑过去查看,没想到在佚名快要碰到“陈辞”,他立马举起枪对着豫珺所在方向开了一枪,“陈辞”喘了几口气,脸上因为灵魂间的排斥而显得疲惫不堪,接着又便晕了过去。 佚名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子弹飞到豫珺那边,那一刻,时间似乎也随之慢了下来。 子弹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佚名在确认陈辞没事后,便忙跑过去抱住了她。 “太好了,虽然子弹很诡异的停下了,但你没有事就好,拜托了别再欺骗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跟我说啊!” 豫珺没有回应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子弹,上面结成了厚厚的霜,她想,这估计是佛祖的意思吧。 “你………………为什么会回到这儿。” 过了很久,豫珺才若无其事的开口询问道。 “我不知道……当我想出去时,突然觉得非常冷,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就回来了………………倒是你,你什么时候用假人替代了自己?我为什么没感觉到?” “从你早上醒过来开始,都是我与你的哥哥演得一出戏,至于你没感觉到,是因为铃铛的原因,你听完后是不是有种心情平静的感觉?” “是这样没错…………” 豫珺又接着继续解释道:“只要使用者意志够坚定,而被使用者意志足够薄弱,只要时间够长,就能够由心情平静渐渐地转为催眠,这个突然出现的掠夺者是个相当好的契机,我本来只需要装身子虚弱,晕倒过去,然后偷偷换成早已藏好的假人就行,而你会发现异样,当你真正意识到时,我早就已经死了。” 豫珺说完后眼睛无神的望向一边,她想死,她想就此解脱,她想趁着现在,能无忧无虑的离开,但她不能。 豫珺伸手学着书上方法,轻轻的拍了拍佚名的背。 “………………好……” 一个字,一个轻飘飘的字,一个从轻盈的薄唇里说出来的字,一个不会变卦的承诺,一个拥有无神的眼睛的人吐出的字眼,一个…………对于豫珺来说是悲剧的字,一个对她来说过于沉重的字。 伊塔库亚和过于迷惑的解谜书 在身上背着陈辞,手里拉个豫珺,豫珺手里拉着个购物篮,佚名跟农村妇女赶集似的回到了商场三楼,他安顿好陈辞与豫珺的后,佚名开始靠自己的专业来研究这颗子弹。 上面结出了厚重的霜,现在仍散发着森森寒气,如果不带上陈辞的手套话,佚名现在估计会被冻伤的。 虽然太阳在远离,但还不至于子弹射到一半就结霜啊?佚名将步枪拆开,里面也没有结冰或成霜,这说明,应该是外部环境所致。 佚名想起回到地面的场景,风雪正在外面肆虐,跟遇到陈辞时一样,只是比之前小了些,也许自己之前想跑回商场地面感到冷是因为风雪的原因,也幸好因为这个风雪,让惊恐失去理智的自己冷静下来,从而返回“救到”了豫珺。 “这也太奇怪了…………” 佚名喃喃自语道,一边重新装好步枪,一边查看陈辞的情况。 陈辞在佚名准备带他上去时就开始烧了,而且身体比之前还烫,尽管已经从豫珺那拿了退烧药给服下,但温度还是只增不减。 “这样下去不行…………豫珺,麻烦你照顾下陈辞,我去外面拿点雪给他降温!” 佚名说完披上了挂在一旁的外套,匆匆离开了豫珺的房间,又双叒叕拿了店铺里的供盘,跑到商场外面。 当他小心打开门后,风雪直接随着门缝冲起来,袭击了充满血腥的地板,佚名用双臂抵挡着风雪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在他低下头舀起了雪,站起来准备进去后,他隐隐约约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个人影,佚名看不清它的样子,他试着喊了几声,却没有反应。 这个天气如果是人也不太可能会出来,佚名便以为是感染者,径直赶回商场,用杆子锁住了门,急忙跑去了三楼。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人影在他离开后,便迅速贴近了商场的玻璃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佚名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起弧,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在这个场景却显得异常诡异惊悚。 既使在佚名离开祂的眼线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但祂也依旧通过雪花,目不转睛地看着佚名……………… 佚名将雪花放在陈辞的毛巾上,过了几个小时,陈辞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佚名这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豫珺现在在做燃烧瓶,佚名也不好打扰她,便无聊的拿起豫珺床附近散乱的书。 佚名运气不错,不是本过于专业类,也不是那种涩\/情读物,看封面像是个童话书。 他翻开书,第一页正上方一栏写着 [帮助小人找到出去的路]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发的小人,它下方是一片交错复杂的迷宫,场景看起来是冬天,小人惊慌失措的表情看起来令人感到怜爱。 佚名拖动着那个小人,迷宫相当的复杂,书的两页合在了一起,路途非常漫长曲折,还有怪物与坑洞堵住了路,佚名花了八分钟才走完,当佚名到达终点时,书上突然弹出了一个旗帜。 翻到下一页后,出现了战争的景象,这让佚名回想起过去的场面,让他感觉有点不太舒服,而佚名按照书上方所说,用手指将小人的表情转了一圈,小人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次无论它们怎么走,那些尸体与打仗的人们都会堵住道路,还有一些怪物堵在出口和半路。 佚名想要作弊的把小人直接拿起来,却发现根本不好扯掉,如果硬扯的话,估计这整本书都会因为连锁反应而坏掉。 佚名便打算直接翻下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着鹿角,脸上长着鹿的骨头的怪物,祂使人感觉憔悴和恐惧,祂的骨头从皮肤中暴露出来,整个身子呈现着死亡般的黑色与灰色,它的眼睛深深嵌在凹陷的空洞中,脚上、手上以及骨头制成的嘴唇流着混浊肮脏的鲜血。 祂就站在书的中间,整本书被风雪所覆盖,而祂的头顶上是一片纯净无暇的星空,但在正中间却有个红褐色又凹凸不平的,长着一只巨大血红的眼睛,细长瞳孔旁有着黑色的分支。 佚名感到不寒而栗,他的心脏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着,好像书里的那个怪物就在他身边…………他又连忙翻了几页,后面是一边空白,但书的最后一页有一段话。 [如果走不出去,可以试试别人或者多找几个] “别人…………” 佚名小声的嘀咕了下,随后转头看向了豫珺,见她没有在忙,便把这本书交给她,豫珺看了看,她对这本书完全没有印象,不过她不在乎就是了。 豫珺在第二页的时候便被卡死了,看来她不能完成这本书。 佚名实在是想不通这本外表看起来幼稚低龄的书,过关的方法会如此艰难,内容也有点恐怖血腥………… 佚名尝试着再玩一遍,又回到最初的冬天场景,他试着找另一条路前进,这次小人的身后多了八个有颜色的头发,却没有样貌的小人,当佚名到达第三页时,场景发生了改变。 看起来是个废墟城市,随着佚名的前进,周围的怪物逐渐减少,四周黑色的人影也越来越多。 这次难度比之前下调了一点,但还是有点难,翻到了第三页时,这儿看起来是一个机构,有各种高科技的设备与武器能源,难度明显下调了很多,周围黑色的人影也比刚刚少了不止一星半点。 其中有一个淡金色头发的人挡了佚名的路,再牵扯了好一会儿,它才终于让开,只是一直默默跟在佚名小人的队伍身后,只到佚名翻页。 到了第五页,看起来跟第三页差不多,应该也是个机构,只是多了些医疗器械和奇形种,迷宫甚至比第一页还要难。 又有一个金色头发的小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无论怎么牵扯都无法离开,佚名想要硬闯,结果后面有几个小人被金色头发的小人给弄掉了,无论佚名怎么退后前进,小人也没有再出现佚名勉强带着剩下的小人闯了过去。 接下来出现了个军事基地,一个迷宫的难度又高了不少,其中一个黑发小人离开了,剩下的也依次没了,到后面只剩下红发与金发的小人还在。 佚名翻到下一页,周围的景色变的昏暗,乌云密布,硝烟四起,小人的脚下是尸体,迷宫变成了一条直线,佚名每走一步,附近就多了几个墓碑。 红发与金发小人一直沿着直线一直走,直到夕阳出现在它们眼前,接着便永远落了下来,四周昏暗无比,冰雪肆虐在这片毫无生机的大地。 两个小人已经便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几页空白。 约定 “这……………………” 佚名感到惶恐不安,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立体解密书,他甚至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机关,可以根据走不同的路而变幻场景,还能让其他小人、怪物与各种灾难挡住他。 尤其是第五页的金发小人,佚名、很确定在他操控其他小人去往下一页时,露出了潦草却阴森的笑容。 佚名赶忙关上了书,扔到了一旁,不敢在玩下去,明明玩了才半个小时,自己却有种过了十几年的感觉。 佚名擦了擦冷汗,选择去看望陈辞的情况,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这可真是个奇迹,尤其是在遭遇了那么多,身子还没有佚名好的情况。 陈辞的脸从佚名见到他的时候就很消瘦,被这么折腾下更显得憔悴,在佚名从豫珺那听到了自己哥哥上了陈辞的身时,自己对陈辞就越发内疚。 佚名看了看长刀,最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想要给陈辞做点有营养的东西,背包里的食物可不太适合给大病初愈的吃。 “对了豫珺,这附近有厨房什么的吗?我想给陈辞做点吃,你也有什么想吃的吗?” 豫珺仍然在看yellow book,头都没有抬,条件反射似的淡然的说道:“这附近都是餐馆,人就可以,我无所谓的。” 佚名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拿了汉尼拔的剧本,虽然知道她可能是被那个变态的男人逼的,但他还是感觉自己无法在正视豫珺了,带上面包、罐头、打火机和矿泉水就匆匆离开这儿,临走前还劝告豫珺别吃了陈辞,还举陈辞可能很难吃的十个例子。 豫珺只是恍惚的点了点头,又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她一刻都不敢闲着,怕忍不住又想离开阳间,尽管她已经答应过三个人不会自杀了,她的确不会反悔,但谁敢打包票了? 佚名在三楼转了一圈,每进到一个餐馆厨房总会遇到或大或小的,打上了彩虹码的东西,虽然或多或少有点习惯了,但他还是感觉有种反胃感,最后只是勉强在一个中餐馆的厨房里找到了片比较干净的地。 虽然墙上和地上有些血迹,烛台上还有只手,但已经比刚刚好很多了,佚名试图催眠自己,让自己认为这只个感染者的手。 对!感染者!虽然伤口是暗红的,但肯定是感染者的手! 我去你大爷的感染者!怎么看都像人手吧! 佚名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自己,闭着眼,百感交集的一边切着面包,一边又用打火机和口袋的纸巾烧开了锅,将矿泉水倒进了锅里,待水沸腾了起来,咕噜咕噜的冒泡时,便把进去切丁的面包倒了进去。 放了罐头里的酱料调了调味,切了一半里面的牛肉放进去,给豫珺转移下吃人的想法,但这以仅限豫珺和他自己,他可不敢给大病初愈的人就吃肉这种油腻的东西,佚名这么想着,又打开了水果罐头倒了三分之一的水果。 “唉,要是有新鲜的蔬菜就好了……” 佚名咕噜道,又找了些调料,一股脑的倒进去,这样不至于太索然无味。 待煮的差不多会,佚名从厨房的消毒柜中拿了碗筷装盘,虽然外表看起来挺干净的,但佚名还是从锅舀了点水冲刷一下。 佚名在厨房草草的吃了点,便收拾完东西,拿着装好食物的碗勺回到了豫珺房间。 陈辞还在睡觉,佚名将食物给豫珺后,便拿开了毛巾,扶起陈辞身子让他坐起来,亲手喂他吃东西。 佚名小心的端起勺子上的食物,轻轻地吹了几下,撬开了陈辞的嘴给他喂下去,陈辞轻轻的皱了下眉,嘴里似乎还在喃喃着什么,佚名还以为是菜太烫了,打算凉一会儿再喂他。 但没想到陈辞张开眼突然大喊了一声“滚出去!!!” 随后陈辞身子困为惯性往前一倾,做了一个后空翻,彻底清醒了过来。 佚名在一旁吓得目瞪口呆,虽然有一点陈辞突然叫喊的成分,但更多的是因为陈辞垂死病中惊坐起后还顺带做了个流畅的后空翻,佚名忍不住在一旁拍手,直呼六六六。 谁知陈辞突然猛的抓住了佚名的肩膀,完全不顾手臂上的伤,指甲深深扎入佚名的衣服,还好佚名里面穿了件加绒的,要不然得更疼。 “小,小辞…………你怎么了吗……” 佚名很害怕陈辞现在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仅仅只是看着那双深棕色的眼睛,就有种陈辞一刀一刀砍在自己身上,要杀了他的感觉。 因为陈辞低着头,阴影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更显得阴森恐怖,他们就这样僵持着,豫珺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她只是在埋头吃东西。 在佚名实在受不了,打算去推陈辞时,陈辞却一把掐住了佚名的脖子,佚名不明白陈辞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明白一个大病初愈又没怎么吃饭的人,竟然力气会那么大。 佚名花了挺大的劲才挣开了陈辞的双手,但没想到陈辞又向他扑了过来,佚名只能四处躲藏。 待陈辞拿起佚名背包上的长刀向佚名砍去时,豫珺才终于有所反应。 她拿起了腰上的铃铛,先轻轻的摇了几下,陈辞就立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接着豫珺边摇边念着咒语,陈辞放下刀,接着捂住头与耳朵,难受的在地上打滚,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还没等佚名开口询问,豫珺先开口说道:“该走了。” 随后将身边的几本yellow book和专业类的书放进了袈裟与裙子间的口袋,调整了斜挎包里的收音机频率,将耳机带上。 佚名想要再询问豫珺,但看到她已经在整理东西了,就没法说什么。 他将东西整理好,把长刀重新放在了背包上,他看了看床旁的解谜书,犹豫了一下,放进了背包里。 待他们收拾好一切后,豫珺在佛像面前双手合什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这儿。 因为背着包,佚名只能打横抱着陈辞,让佚名总感觉有点违和感,在到二楼路过书店时,佚名毫不犹豫的把陈辞放了下来,让豫珺等他一下。 冲进去把他喜欢的超级英雄漫画搜刮进了背包里,活像土匪进村一般的气势。 到了一楼时,豫珺将之前剪的小纸人放在了“导师”身边,阴影在十字架和“导师”身下延长,有了一种仪式与神圣感,豫珺仿佛神眀一般,宽恕着“导师”的罪行。 在他们到达门口,佚名拿开了玻璃门上的铁杆,准备与豫珺离开时,豫珺却叫住了他。 “呐,你能说一句话吗,就说‘我能带你离开吗?’,就这句。” 豫珺低下头,佚名看不清她的表情。 “唉?为什…………” “问。” 佚名觉得有点奇怪,但他还是照着豫珺所说的,说出了她等待许久的话。 “我...能带你离开吗?” “……………………好……” 这一天终于来了,豫珺这么想着,那个黑发男人的话成真了。 豫珺一边跟随着佚名上车,一边回忆起了过往…… 黑发男人:“你留在这儿,这儿的物资肯定能待到战争结束,答应我,不要在轻易去自杀了,总有一天会有人带你离开这儿的。” 豫珺:“…………………好……” “导师”:“呵呵,答应我,你不会在我不在的时候离开我,无论什么方式,答应我,好吗?” 豫珺:“…………………好...…” 这世界真小啊……………… 豫珺看着佚名的后脑勺,不经意间这么想着,接着拿起笔低下头,在本子上画着yellow图。 位置变化 [20xx年,9月4日,美国,xx商场] 佚名将右眼的纱布撕下来,重新贴在了左脸上,眼睛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带着反而影响视力。 佚名犹豫了一下将陈辞放在了副驾驶,把他的包与武器放在后座,他不敢把陈辞跟豫珺一起放后座,以免陈辞醒来又发疯伤了豫珺,自己怎么说也能应付的过来。 佚名也不是没想过把陈辞放到后箱上,现在雪虽然小了点,但还是很冷,没有任何防备就在外面待几个小时,陈辞估计会被冻残,车内好歹可以开会暖气。 “不知道手机电够不够…………” 佚名喃喃着,拿起了陈辞口袋里的手机,电子屏幕亮起微弱的光,弹出键盘与4个密码格。 佚名试着把陈辞的生日、他爹妈的生日、身份证前\/尾数、还有帐号密码都输了个遍,结果没有一个是对的。 他又把陈辞的手指依次按在手机背面的指纹锁,依旧行不通。 “fu……………不,不,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豫珺你别学!” 豫珺抬头看了看佚名,又低下头画画了。 “唉,还是用纸质的好了。” 佚名从包里翻出地图,这附近也没什么安全的地方了,如果不赶紧找到个安全的地方的话………… “往西开两十公里,那里有个临时住所,没有什么感染者和掠夺者,我们可以去那儿。” 佚名回过头看了看豫珺,她还在低着头画着什么,佚名也不知道该去那儿,干脆就听一下豫珺的。 佚名转了下车钥匙,在导航输入目地的,一踩离合,二挂挡,开车走了。 雪还在稀稀落落的下着,佚名开起了雨刷,偶尔车身会抖动下,大概是感染者的尸首被雪给埋住了吧……………… 佚名没想到当失去哥哥后,自己每一天的生存都那么辛苦难受,他想,佚年也是感同身受吧。 他打开车内的广播,里面传来了一首情歌,跟现在的气氛可是相当不搭啊………… “对了,豫珺,你知道为什么陈辞会突然发疯啊?” 佚名打算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并且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原因。 豫珺停下了笔,捧着脸看向车窗外飘落的风雪,白色的雪配合冷清残破的街道,很符合豫珺的气质。 只见她如往常一样,淡漠的开口回答道:“原因有很多,有商场阴气重的成分,也有不久前你哥附身他的成分,更有你做的菜的成分,但………………能让人变成这般癫狂,对所见之人,无论亲友陌生,都充满了敌意…………那十有八九就是他的心魔战胜了他,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令他终身难忘的事。” 豫珺说的话活像个算命先生或得道高僧,让佚名有点哭笑不得,但他不得不信,尤其是在见过豫珺的能力后。 佚名的神情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的道路,为了转移着让人难受的心情,他便转移话题,与豫珺扯点家长里短的。 “看你的五官特征和名字,你也是中国的吧,你是为什么来美国呢?” 佚名特意选了简单轻松的话题与豫珺聊着,这个应该没什么不好说的。 “我不知道,我是被人贩子偷渡到这儿的,直到战争发生………………” ………………………………fuck!! 佚名又双叒叕心疼起豫珺了,并在心里把那个人贩子祖宗给骂了给遍,无论什么时代,这种人渣都应该被凌迟羞辱,再放到街边喂狗! 佚名接着继续开车,不敢再与豫珺说话了,他都不敢想象这个女孩过去生活的有多惨,才会导致成现在这个无神,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女孩。 “等等!你之前说有我做的菜的成分?我做的很难吃吗???” 佚名现在才反应过来,或者说,他一直对自己的厨艺挺有自信的。 “一言难尽,我第一次见到把水果和肉一起煮的,而且……………” 豫珺回忆起那个味道,过了好久才继续开口说道:“又咸又甜的,入了喉咙又有点苦,还有点腥…………” 他愣了一会,难不成以前哥哥父亲还有陈辞都是骗他的? 佚名不由感叹到,他真是自始至终都是被人保护着,他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但这个善意的谎言真的是好事吗?如果告诉他真相,他最多低落了一阵子罢了,如果告诉他,自己也不必受这多余的苦啊………… 对有些事物的理解,可能要自己站在那个位置才能明白,佚名在有佚年在身边的时候,从始至终都处于被保护者的位置,只有在离开佚年时,佚名才学会了真正的独当一面。 佚名说不上这是不是好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佚年总有一天会回到自己身边,而在未来漫长的道路中,他会站到保护者这个位置。 这么想着,佚名看了眼挡风玻璃前的后视镜,里面倒映着陈辞与豫珺的身影。 这次,他是这儿年龄最大的人,他得有点担当了,但可惜的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比更大的人出现了。 佚名按着导航,来到豫珺说的地方,是一个临时搭建工业房,看天色离夜晚应该没有几个小时了,佚名将车开到其中一个房子里的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处。 将车熄了火,豫珺已经先拖着陈辞的背包和武器下车了,佚名开了车门,背上包带好武器,这次为了以防万一,他选择扛着陈辞下车。 周围有几座房子亮着灯光,佚名打算安顿好豫珺与陈辞后与他们打个招呼。 房子的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佚名帮豫珺拿着行李,先进去放东西了,而豫珺却呆在外面,看着纷纷飘落的白雪,它们形成了一道不停运动又寒冷的帘子,仿佛在掩盖着什么。 她看了眼远处的“人”,随后跟着佚名进了屋。 佚名已经把东西和陈辞都放在了地上,把面包与矿泉水拿给了豫珺。 这个房子只有十五平方米,但足够他们活动的了,佚名摸了摸墙壁,算上外围的铁板,从外面看这墙壁厚度大概只有三厘米。 但做为临时搭建的已经算合格了,每个房子外围只有一些简单的栅栏,豫珺都能简单跨过去,如果遇上感染者群的根本没法挡。 “这儿待不了多久,豫珺,你知道有什么其他去处吗?” 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佚名翻看了下陈辞的背,里面有一堆七形怪状的零件和食物,佚名只认出了蓄电池。 他又跑到越野车后备箱查看了一下,车身挂着两轮胎,有三桶汽油和各种奇形怪状电子零件和一些来福枪,还有一些汽车用品。平时是被棕布给盖住,没人看的出来,但佚名还是有点不放心。 佚名叹了口气,回到房子,背起了包,打算去跟周围的人做些交易,佚名有预感他们可能要来次长途“旅行”了。 是好是坏? 佚名敲开了其中一间房门,开门的是一个留着胡须的男人,还没等佚名开口,男人先问道。 “要做个交易吗小哥?” 男人魁梧健壮的身躯懒散的靠在门框,房屋里传来孩子的哭闹声。 “喂,墨尔本,有谁来了吗?啊!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一个讲着西语,衣着简朴的女人走了过来。 “啊,是这样的,我看到你们房屋旁有辆汽车,所以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能盖住整个车身的布和可以固定布的东西,还有帐篷,我想拿食物跟你们换。” 佚名想了想决定用末日前学了不久西语跟面前这个男人交流。 “哎呀,你会讲西语呀,早说嘛,我也用不着继续跟你讲英语了,我们倒是有能盖住车身的布,但你知道,这下雪天我们的车也需要,帐篷我们倒有,这要看你愿意出多少?” 男人挑了挑眉,眼神有点散漫,对这次交易没什么看头。 “这样吧,我看你有妻子和孩子,在末世生存也不容易,半罐牛肉罐头、一袋面包、两瓶矿泉水、再加两节五号电池、一节手电筒、两瓶止痛药和一卷绷带,你看如何?” 墨尔本有点震惊的望着眼前这个单纯的大学生,明明他要的从地上就能轻松捡到,却愿意给他们明显超过所交易的物资,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到这个末世下还有如此善良又好骗的人。 “你要固定布料的东西,这雪地底下遍地都是的碎石就可以,但你既然这样有诚意,我也不能让你分文不赚,薇诺娜,把帐篷和我上次在军事基地那捡到的,对,就是有点像对讲机的东西,顺便,唔,拿一盒22 lr子弹给他。” 佚名有点惊讶,下意识看了看左手边的枪,只是稍微露出了一角,他既然知道这枪是什么,还知道用什么子弹! “你这枪是p226吧,唔,15发弹,两侧都可以使用的弹匣卡笋,p226可以不改变握枪的手势就能直接用拇指操作弹匣解脱扣,你把枪放在你的左手边,应该是个左撇子或者是爱用左手开枪,就可以把弹匣卡笋反过来安装使用,而p226的射击精度很高………………巴拉巴拉” 佚名听着面前这个人滔滔不绝的说这枪的历史、设计细节和它的洐生型,听得头都大了。 那个叫薇诺娜的女人捧着东西走了过来,佚名只能按照约定给他们东西,他在心里责备自己怎么就没想到用石头呢,他将约定的东西给了墨尔本,那个叫薇诺娜的女人帮佚名把他丈夫要给他的东西放进他的背包里,一脸怜爱的看着他。 “如果布莱恩还在的话,说不定跟这个人一样大…………” 薇诺娜说完后,心情迅速的低落了下来,转过身去照顾地上两个哭闹的孩子。 “唉,这时候提这个…………那么小哥,这个给你吧。” 墨尔本从外套内侧口袋里拿出了三个暖宝宝,又接着祝福他道:“希望你和你的朋友们能度过这个寒潮。” 佚名伸出手,对他点点头,微微一笑,感激地对他说道:“谢谢,我们正需要这个,也祝你和你的家人能平平安安。” 佚名在回到房子的途中还不忘给墨尔本招了招手,墨尔本和他妻子在窗外看到后也回敬似的也朝他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他。 雪慢慢的停了下来,佚名脚踩着积雪,发出“啪哒啪哒”的声响。 陈辞靠在墙上,眼晴半眯着,仿佛掉了魂一般,只是在听到佚名开门的声响后,条件反射的转过去,又继续盯着对面墙。 “小辞,你还好吗…………豫珺这个暖宝宝先给你。” 佚名脱下包,蹲在了陈辞旁边,眼神里充满担扰,当佚名问道陈辞足否需要吃东西时,陈辞才木愣的点点头。 佚名从包里翻出水和面包递给他,随后起身去看车,而在佚名走后,陈辞偏头看了看佚名背包里的墨尔本给的东西,感觉有些不对劲,便拿起来研究了一会儿,结果这一看还不得了,立马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雪给越野车镀上白色的颜料,佚名将后备箱上的布取了下来,抖了抖积雪,又铺了回去,从雪堆底下捡起了石头固定上,免得被风给吹走。 佚名将车身上的雪拍了拍,这附近实在没有可以遮挡的东西了。 待佚名回来时,陈辞好像在跟豫珺说着什么,在他进来后就立马停了下来,佚名只听见了三个微弱的字眼。 “听我的………………” 但佚名没管这么多,径直走到了陈辞的身边,跟他们一样坐了下来,他伸手撩了陈辞的刘海,摸了摸他的额头。 “已经没有再烧了啊……小辞,你还好吗?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等等!你是陈辞对吗?” 佚名过于关切的语气让陈辞有些不爽,这让他联想到自己的妹妹,陈辞只觉得有股怒火在心中烧,但他还是耐着性子,扶着额头,无奈的对佚名说道:“我当然是陈辞,我知道你哥附了我身,我能感觉到,虽然实在很奇怪……但现在,我没有什么事,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拜托了。” “好吧…………天色晚了,你们早点睡吧,我去查查地图。” 佚名打算去包里翻找自己的纸质地图,而陈辞只是挡住了他,佚名似乎看到了什么,被吓愣住了。 “这种事交给我和豫珺就行,你才是应该好好休息的人,但我劝你最好去车里睡,忘一有人去车里偷东西就遭了。” “唉,应该不会吧…………” “快去!” 陈辞开始有点不耐烦了,佚名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只好照做,虽然去车里睡觉倒没什么,但如果佚名去车里,陈辞和豫珺有危险的话,自己不就不能准时赶到了……………… 但佚名相信陈辞他有自己的把握,就像陈辞坚定自己是个天才一样,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对了,毯子就在我包上,就是有点小,小辞你注意下自己的伤,我走了啊。” 佚名出了门走到车里,又看了看陈辞塞给他的纸条,内心忐忑不安,他不敢相信那个看起来好心的男人会在给他的东西装上了窃听器,而在暖宝宝里装了尖刺,如果不是豫珺和陈辞发现及时,恐怕…………………… 佚名现在慌的一批,后怕感爬上了脊骨,他又翻到纸条的背面,后面大写了八个字。 慌个锤子! 给我冷静! “…………噗!” 佚名忍不住露出了一点气音,随后无奈的干笑了几下,内心深处充满了安心感,陈辞一如既往的了解自己,他相信陈辞和豫珺能解决这事,也勉强相信着自己…………………… 对话体 夜幕降临了,尽管有些积雪,但感染者还是零零散散的出现在街道,估计是天性喜黑的关系,就算没他们有时会发几声恐怖的嘶吼声,烘托了黑夜的恐怖。 佚名后悔将那些物资给墨尔本,自己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了? “他们难不成有什么难处吗…………” 佚名喃喃道,他总是不愿意把人想象的那么坏,除非是直接威胁到自己与朋友的安危。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警惕性,也不代表他是傻子,佚名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如果单单是窃听器就算了,还有可能是想顺着他们找个安全地,可暖宝宝里放针这又怎么说?估计帐篷和子弹也是拿个垃圾东西糊弄他的。 佚名拿头砸了一下方向盘,在心里直说自己怎么这么愚笨,是自己太乐观主义了吗?太愿意相信人性本善是件错事吗? 即使是在末日也可以为了自身利益而欺骗伤害他人吗? 不同的人对这个问题,看法也自然不同,也许没有对与错,但……无论选哪个,也只能对自己所做的行为付出后果罢了。 佚名被这一天天的烦心事给搞得糟糕透了,他想睡一觉来给这一天翻个篇,但又怕陈辞有危险,他从背包翻出在商场拿的漫画,把手电光亮调到最小,继续沉浸在自己喜爱的有超级英雄的世界里。 镜头切到陈辞和豫珺这边,陈辞和又检查了子弹和帐篷,子弹没有问题,帐篷是个次品,里面也有个微型窃听器,豫珺按照陈辞吩咐和指导,在纸上写好了对话。 陈辞看了看纸上的内容,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想好怎么把他们骗的连命都没有。 计划开始,第一步应该让他们放松警戒心,于是陈辞和豫珺开始有一茬没一茬的按在纸上的聊起天来。 陈:这是的,他可真个成事有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就只有比较听话这一点比较好了,好了,让我看看我们下一站该去哪儿……………… (摊开纸制地图的沙沙声) 王(豫珺的姓):我觉得契柯夫,那么有避难所,我们只要往东北处开大约两小时就好。 陈:不行,我去过那儿,那儿早都被感染者占领了。 王:唔,那应该怎该怎么办呢? (笔在纸上书写的声音) 陈:看,就这儿吧,就是有点远,嘶…………有点冷啊………… 王:你还好吗?是不是碰到伤口了?冷的话我这儿有暖宝宝,给。 陈:我正好需要。 (贴东西的声音) 陈:暖和多了啊,咦,这是什么! 王:我看看…………啊!这么有针!难不成是车外的那小子要害我们! 陈:我草,我就知道那小子没安好心!我现在要找他算帐! 王:等等,你这不还受伤着的吗,你现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不过…………我倒有个好方法。 陈:切,说来听听。 王:我们先开到这个叫契柯夫的地方,骗他说这儿是个安全的地方,等他一上当,你我就装病,让他先下车查看,之后你就马上关车门…………然后你懂的。 陈:哦,原来如此,可真有你的,这样他就会被感染者给吃的骨头都不剩。 王:没错,接下来我们再迅速开车离开,去到另一个方向塔罗尔市,这儿地标是以前的加利福穷人区,从这儿出发去往契柯夫,再到塔罗尔市,总共只花一天不到。 陈:行,那就这么决定了。 王:今天我守夜,你早点睡吧。 陈:那交给你了。 (拿东西的杂音) 另一边,听到这些对话的神秘人只是自嘲的笑了笑,随后掰断了这边的窃听器,孤身一人行走在忽闪忽喑的道路…………………… 这场戏结束后,陈辞不由的在纸上写下了一段话。 陈:[平时看的像个面瘫,没想到演得还有模有样,不过说真的,这个地方竟然会有人有这种东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应该是军方的科技设备。] 王:[哦,但你觉得这个东西真的是这里的人能随便拿到的吗?] 陈:[肯定不可能,我敢确定,能拥有这种高科技的东西不是军衔足够高的就是某些科研人员,他们这种坐在高位人怎么可能会来这儿?这玩意不是捡的就是偷的,但有一点比较可疑,如果能得到这个东西,至少是个大洲,并且附近有比较大的机构,那儿物资肯定丰富,安全与能源自然也是数一数二的,能去到那儿捡到这玩意,为什么还会来到这个难民才待的地方?] 王:[唔,也许是旅游的。] 陈:[怎么可能!太荒缪了!好了,你去睡吧,我继续研究一会儿。] 王:[…………你有什么心事?] 陈:[不关你事,我自己会处理好一切,倒是你,怎么又不想死了。] 王:[这是佛祖的意思。] 陈:[…………算了,你的信仰跟我没关系,我也懒得管。] 豫珺将纸收了起来,把毯子披上,关上了灯,倒地就睡,这是她所能感觉与死亡最相近的事了。 陈辞输入了密码,手臂上的长方体缓缓展开一道蓝色屏幕,他把这个像对讲机的东西放到电子屏幕里的人工智能扫描入库匹配。 [这是美国军方的旧型机,代号n95-401,外表像个对讲机,虽然也可以作对讲机使用,但整体就是个窃听器,可以根据数据来更改窃听对象,变为单向或双向窃听,一般作用时军方执行多人行动任务用的。] 陈辞顺着电子屏幕里闪烁着的微光又研究了,心里又一次肯定自己去ns-e整合中心偷这个真是不亏,那次可真是有惊无险,当然也多亏自己聪明的头脑能把这个人工智能改造的这么便携和优秀。 这么想着,陈辞拿起包里的工具,把这个代号n95-401的玩意给调了个频率,那里只传来了一阵雪花屏的电磁音,在确认窃听的人可能已经摧毁了这个窃听装置,便把它拆了,装配在了自己背包里的电子设备,他似乎想要想要做什么东西? 只见他花了四个小时才做成了个手指形状的玩意,但他仍然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将机械手指与自己的手比对了一下,刚好重合。 这时门那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陈辞赶紧把机械手指收了起来,整个瞬间清醒了不少,握着腰上的匕首,先外面的人一步,悄悄的走到了门后。 “嘿,小哥,你睡了吗?” 陈辞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鸟语,便默不作声。而那个人正在尝试撬他们房子的锁! 莫顿郡 陈辞侧身紧贴着冰冷的白墙,左手握着刀,准备在他开门的一瞬间干掉他。 “喂,墨尔本先生,你要干什么?” 一个女声出口打断了他。 “哦,是这样的……额,我的孩子们奶粉没了,想找他们借…………” “这么晚?你怎么知道这家有奶粉,之前住这儿的人可是早走了,如果这儿有人,一看就早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跟墨尔本说话的的女人语气非常温柔和蔼,让墨尔本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夹着尾巴离开。 再墨尔本回房后,女人走到陈辞所在的房子的门口,好心的提醒陈辞:“没事了,我知道你在门后,你的衣服露出来了,你要注意刚刚那个家伙,他是个小偷,这儿经常有人被偷东西,就是他这个“长住民”干的,还好我发现后过来阻止了他,如果你有小孩和未成年人的话,最好别让他们离开你的眼线,那么,嘻嘻,祝你晚上做个好梦吧。” 由于天太黑,陈辞没看清那个女人的脸,只知道她有一头在黑夜中依旧耀眼的金发。 在女人走后,陈辞立马关上了门,女人的声音非常婉转悠扬,像初春在树枝上动情歌唱的百灵鸟一般,又如同塞壬那般迷惑人心,令人无法忘怀,陈辞不知不觉开始好奇那个被漆黑的夜晚所遮住脸庞的女人,会不会有着同样让人忘怀的绝世容貌? 女人在远离陈辞的注意后,又立马绕了回去,四处查找了一下,终于找到了在车里熟睡的佚名。 女人将手放到了驾驶座旁的车窗,也就是佚名现在坐的位置。 她的嘴角上扬起美丽的弧度,脸上溢出了满足了愉悦,深情的望着车里的红发人,白净的脸不经意间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宛如寒冬中坚强盛开的红梅,而她的右边的刘海与鬓发交接处,也就是鬓角处别着一朵红蜀葵。 她与佚名隔着一个车窗,却仿佛隔了一条银河,她看着看着,最后踮起了脚尖,轻轻的隔着车窗落了一道吻痕,随后哈了一口气,拿袖子轻轻擦掉了痕迹。 “总算找到了,你定位消失的后我可担心了好久……………好久没靠你这么近了,不妄我花了快两年的时间一直跟着你,嘻嘻。” 女人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她含情脉脉的看着车里的人,仿佛末日与寒冷都不复存在,整个世界就只有她和佚名一样。 最后她只能在车底处又安了个小型追踪器,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佚名,回到自己的房子,没有人发现这一切,只有一个祂。 [20xx年,9月5日,美国,前加利福穷人区] 天亮了,陈辞与佚名克服寒冷起来收拾,只有豫珺在赖床。 “豫珺,起来了,天都亮了,吃完东西我们就要走了。” 佚名耐着性子劝着豫珺,但她仍然没什么反应。 “不起拉倒,都睡的那么久,大不了拖她上车。” 陈辞已经有点不耐烦,要不是佚名在,说不定他会开始爆粗口。 最后豫珺还是在佚名的拖拽中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在他们吃完东西上车后,佚名忍不住发问道。 “有什么好去处吗?” 如果没有豫珺在的话,陈辞可能会想说去漫无目的地的去浪,可是豫珺都指出了一个地方,就算他不说,豫珺也会说的,陈辞只好心不甘情愿的说出来。 “去特若斯洲的莫顿郡,那里隔着我们现在所处位置的两个洲,分别要穿过弗洛里福特洲和亚特兰洲。” 佚名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辞,他没想到一去就去那么远! “两个洲!你没在开玩笑吗!那至少有五十万平方公里!虽然水和食物挺多,但肯定坚持不了那么久!” “慢慢开呗,这可是我和豫珺研究出来的结果,莫顿郡可是个地理位置相当好的地方,位于大洲,科技能源自然不差,而且没有在战争遭到损失,也没怎么遭遇天灾,是个福地,避难所也多,至少比待在这个小地方好。” 佚名找不出可以反驳陈辞的理由,但他怕开的太远,他哥会找不到他。 但现在可是末世,他也不是个在商场走丢的三岁小儿,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生存。 佚名咬咬牙,转动车钥匙,开了导航,出发了。 而女人一直在静静观察这一切,直到越野车消失在她的视线,正当她收拾好一切上车后,一个带着乙醇的布迅速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呵呵,让你坏老子好事。” 墨尔本发出了一声讥笑,他挑了挑眉,眼睛闪出了一丝狠光,他爬到副驾驶,翻着女人的背,而女人趁他不注意,拿起针管精确的扎进了墨尔本的血管。 “嘻,祝你…………做个好梦吧。” 女人依旧温婉动听,说出的话也符合她温和的性格,仿佛是在真心实意的祝福着墨尔本。 这一针下去后,墨尔本一个壮汉连基本的反抗都没有,就这么死气沉沉的滩在座位上。 女人拿起座位旁的绳子把墨尔本五花八绑绑在座位上,撩起头发,直接踩油门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本来想把墨尔本扔到感染者堆里,但想了想,她发现有个比这更好主意,能让她顺利的,不会被怀疑的,不用再苦苦的跟踪,而是能接触佚名的主意 女人在这期间顺便加了个油,进了车里看着定位器,微微一笑,握好方向盘,向着佚名所在的方向开去。 另一边,佚名边开枪边与陈辞唠嗑,他们中途也跟着豫珺聊了几句,最后带着尴尬与愧疚中止对话,但好消息的是,佚名知道豫珺的名字怎么写了,豫珺也知道佚名和陈辞的名字怎么写了。 “话说,我们的姓都是在中国非常常见的呢,我姓李,陈辞姓陈,豫珺姓王。” 这是佚名所能找到的最好的话题,他和陈辞自然好聊,主要是有豫珺这个,无论聊什么都能让人充满尴尬、愧疚和惋惜的话题终结者,当然,这并不是她的错,错的是伤害她的人和扭曲的社会。 “王姓与李姓常年争第一,而我这个姓陈永远排老五,你们老王家和老李家还挺牛的。” 陈辞在副驾驶那边打趣到,随后将双手枕在后脑勺处,一脸悠扬自得的。 “佚名是美国人?” 豫珺冷不丁点的冒出这句话。 佚名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便对她解释道:“我是个混血儿,我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英国人,我的头发听我父亲说是遗传母亲的,是天生的但我五官又更像亚洲人的,所以经常被人认为我的头发是染的,但光看国籍的话,我的确是美国人,不过现在还在用中国名字有点奇怪吧。” “哪里的话,哈,这个名字听起来多亲切熟悉,反正在座的都是中国人……哦不,准确都是是有中国血统的人,你现在还让我们叫你英文名字才别扭,但话说,你英文名字叫啥?” “乔,乔纳森…………” “.…………我竟一时想到了超人的儿子……但你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才取的吧。” 只见佚名别过脸,红晕顺着鲜艳的红发爬上了耳根,虽然被红发给挡住了,但陈辞看到佚名这反常的表现大概是猜到了……………… “喂,你难不成也喜欢…………” 国人唠嗑 陈辞将其中一只手伸到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头对着窗外,小声的咕哝道:“唉~笑死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单纯,一样………………” “闭嘴!我听得见!拜托你别说了!” 佚名突然出口打断了陈辞,耳朵因为害羞彻底红了,他从没告诉陈辞自己喜欢日漫和美漫这件事,不过他也实在不会隐瞒就是了……在商场时就露了尾巴……不对,简直是脸上赤裸裸的写着…… 他觉得这是件羞耻的事,虽然陈辞也算是喜欢,但这是陈辞的事,佚名就是不想告诉他,他怕以后的话题就只能聊那些,怕陈辞只是因为这个与他交朋友,但这件事与往常那些一样,这都只是佚名的多虑。 现在被不想给知道的人给当场揭穿了,佚名现在恨不得直接从车里跳出去! “你们是为什么来到美国。” 豫珺打破这个气氛,她知道现在这个气氛很尴尬,所以试着像看过的书里那样解决。 “我是留学。” “我是移民。” “我是偷渡。” ………………………………………… “这整的还挺齐活的啊。” 陈辞打破沉默率先开口道,佚名用力绷紧脸上的肌肉在一旁憋笑,豫珺依旧淡漠的看着他们,仿佛不久前尴尬至极的气氛不复存在。 “但不过,豫珺是被人渣强行带来偷渡到此,我是找了关系后成绩好提前被录取才来留学的,那佚名你又是为什么移民到美国?之前在中国时你离去太匆忙,你都没来得及告诉我,之后我又因为各种事情忘记问你了。” 佚名回忆了一下,只说了句让他自己与其他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也不知道,我爸突然办了张绿卡,然后就让我们去美国,神不知鬼不觉的,我就变成了一个美国人。” “李叔这次真是够奇怪的,连自己儿子的意愿都不顾?我记得李叔不是这种人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辞用手抬起了下巴,困倦感早以聊走了。 “但……说来也奇怪,突然搬去美国时,我哥竟然一点也不闹,以前别人只要对说他说句不敬的,他都能把那个人打的他爸妈都不认识,包括那个人的爸妈的爸妈都不认识他的爸妈,搬去另一个国家这个这么大的事,他竟然气都不发一个?这移民的事被你这么一提吧,我也觉得不对劲。” 豫珺在后座看着佚名和陈辞你一句,我一句的,方言口音都蹦了出来,难能的起了一丝新鲜感,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算了,还是等找到你哥的时候再说,按你之前的说法,你哥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唔,也是啊,这种事应该也不算特别重要,还是等找到我哥后再聊吧。” ……………………………………………… 一阵奇怪的沉默。 过了十分钟,佚名忍受不了沉默,只能用眼睛在挡风玻璃前后视镜,努力的向陈辞挤了挤眼,而陈辞只是打了哈欠,装作没有看见,倒在座位昏昏欲睡。 …………艹…………………… 佚名想要与豫珺聊会儿…………她什么时候又睡了! 佚名只能轻轻摇了摇头,将手伸到广播那,声量调到最小,反正自己也能听得见。 里面传出了几下电磁声,随后开始播放美国八十年代的经典,也是所有网友的噩梦,它就是……………………………… 瑞克?艾斯利的《never gonna give you up》 佚名回想起了在电脑下了一夜的种子变成这首歌的绝望,吓得他立马关掉了广播。 佚名现在只能独自忍受漫长旅途的无聊和孤寂感。 ……………………………………………………… 佚名实在忍不住了,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车,找了个建筑挡一下,就地解决了内急,而几只不识相的感染者走了过来。 几声嘶吼声把佚名吓得一激灵,不小心撒在了感染者的脚边,还没等佚名拉上裤子掏出武器,几只感染者发出几下干呕就跑走了,留下始作俑者独留空中凌乱。 佚名提上裤子,又回头看了感染者离开的方向,心里直说怪,明明吃人的时候那么血腥都能毫无顾虑,不小心撒泡尿在他们身上转头就跑,搞得他才是感染者一样。 “现在感染者的难道还有了点智商和身为人的本能吗?” 佚名边咕喃着边上了车,解决了内急,心情爽快了不少,身体里的负担也减轻了不少。 开了大约三四个小时,陈辞总算清醒了起来,现在轮到佚名犯困了。 三四个小时没人陪他谈天,广播也没什么有趣的或者重要的消息,又没其他可以娱乐的,佚名也不敢分心驾驶,如果陈辞再不起来,他真的有可能会被无聊死。 “哈~你去睡吧,接下来我来开,唔,我先去加个油,你去我座位睡吧。” “你右手的伤………………” “好得差不多了。” 说完陈辞伸了个懒腰,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危险便下了车。 陈辞先解决掉了车附近的感染者才放心的去加了油,好像开的越远,路上的感染者也变多了起来。 佚名也多少察觉到了一点,拿着手枪将身子伸出副驾驶的车外,直到看见陈辞加完油走过来,才将身子收了回来。 佚名将外套脱下盖到了身前,翻出漫画书,打算看一会儿就睡,结果却翻出了之前的解密书。 佚名想了想,打算玩一下,而陈辞也坐上了车,他看起来有点心事重重的,佚名以为陈辞是认为感染者逐渐变多才烦恼,就开口安慰他。 “放心吧,如果感染者实在太多了,我们就绕道走,不是有句老话这么说的吗,条条道路通罗马,总会有办法的。” 陈辞将脸转向佚名,可能是因为刚睡醒不久和杀感染者耗费一些体力的原因,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他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轻松说道:“没事,这不有我吗,你早点睡,之后还要你开车了。 趁着佚名认真玩书时,悄悄用手舒展开了微微皱起的眉头,陈辞深吸了一口气,踩了脚油门,开起了车。 为什么车底会有追踪器………… 陈辞知道佚名在看着他,为了不让他担心,所以刚刚没有取下来。 自己手臂上的人工智能在自己加油时突然展开了屏幕,说车底下有追踪器时,连他也忍不住吓了一跳。 可能多亏陈辞昨晚顺便给人工智能升级,他才能知道这事。 为什么要往我们车底安追踪器呢……是昨晚给我们n95-401的人吗?难不成…………ns-e整合中心的人找到我了! 是预言还是…… 佚名没有感受到陈辞的困扰,他还在专心走迷宫,明明第一页已经走过了两遍,为什么走第三遍的时候还是那么废劲了?这本书连个标题都没有,只有在书封处有个置名:“黎吟” 这次佚名手里的角色后面只多了个两个黑发人,佚名带着他们前往下一页,这一页迷宫中间多个一个分叉口,佚名试着往右上角走,结果下一页变出了一堆怪物堆住了他们的行进路线,佚名赶忙翻回去往另一条分叉口走,下一页的场景又变化了。 这次看起来是个荒郊野外,一个金发小人被困在火光里,佚名尝试救下它,结果反被它推开了,佚名翻到往下一页时,后面又变得一片空白。 “这是够奇怪的……” 佚名自言自语的呢喃道,将书合上收进了背包里,准备睡一觉时,却看见前方的道路分叉口就跟书里展现的一模一样! 而陈辞看着导航正准备往右拐,佚名想到书里的场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往左!” 陈辞的思考也被佚名喊声给打断,他想停下车去询问佚名为什么突然要转弯,想到车底下的追踪器,又看到车快要撞到墙壁,不敢怠慢,及时反应过来打了方向盘朝左开,离车撞到墙壁仅隔着一米多。 “哈,你为什么突然说往左转啊。” 陈辞吓得赶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倒不是因为急转弯,而是因为底下的追踪器以及他的猜疑。 “是,是因为这本书,书里的背景与刚刚开的道路一模一样!我操纵着里面的小人往右上方去的时候,下一页就出现了一堆怪物!” “怎么可能!肯定是你太紧张把外面的景色带入书中,要不就是这书的作者来过这儿,好了别瞎想了,赶紧睡吧。” 陈辞安慰了几下后就打发佚名去睡觉了。 “可…………按照书,接下来说不定会有人困在火里………………” 佚名也试图按照陈辞的话说服自己,但他也算见过这书有多诡异奇怪了,陈辞对于这本书的解释过于单薄片面,如果陈辞也试着玩一下,估计他也说明不了这本书的奇妙之处。 佚名吐了下口水,将书小心的放回去,调了下座位高度,倒头躺了过去但他心里还是惦记着那本书。 这会是本预言书吗…………还有,为什么我每次不管往哪走,书里都会有个金发小人在跟着我。 他这样想着,看来车上的两个人都有各自的心事,除了豫珺仍在放空自己,看来这一趟旅途注定不会平静。 夜幕降临了,附近只有一些废墟,连个完整的房屋都没有,只有顽强的枯树与草木抵抗着寒冷与冰雪生长于此,看来他们今天要在车里过了。 陈辞停下车,叫醒了佚名,豫珺也终于睡醒了过来,他们难得的开了个罐头,因为接下来他们吃的食物量要减少了。 “附近方圆五百英里都没有建筑了,天灾的损坏太严重了。” 陈辞查了下人工智能,随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他真怕半路中车子就没有,但最可怕的还是物资的减少。 “一英里等于…………额,多少来着?” “………………一英里约等于1609米,五百英里就是米。” 陈辞无奈的扶着额头,他连计算机都不用都能算出来,他的好兄弟竟然连一英里转换成米是多少都忘了,当然,陈辞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嫌弃他,他只是对未来感到无奈。 “八,八十多万米,也就是八百公里内都没建筑,连个商店也………………我滴天呐,咱们我们为什么要走那么远的地方,还好我和豫珺从商场那搜刮了挺多食物和水的。” “不能大意啊,要委屈你了一下了…………” 看到陈辞有点愧疚的低下头,佚名连忙骗着陈辞哄道:“不不不,我来美国后胃口小多了,大概是发育期过了吧,不用担心我,倒是你和豫珺应该多吃点,你们也太消瘦了,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大概是刚刚骗陈辞自己胃口小的原因,他慌张的把视线从陈辞身上移开,手指不知所措的挠了挠脸颊,一看就是心虚的表现,陈辞也不想说破他,反而假意因为佚名的话而生气,实则关心他而给他的大胃口找一个台阶下。 “说谁营养不良呢?你看看你一个混血儿面色如蜡黄一般,皮肤一点光泽都没有,我看你才要多吃些,给爷把嘴张开!” “等等!小辞你要什么!别!别过来!唔………………咳咳,唔额……” 只见刹那间,陈辞直接伸手掐住佚名的下巴,不给他一点逃跑的机会,直接把大半个罐头里的肉塞进佚名的嘴里,佚名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差点把肉咳出来,怕浪费食物又赶忙吞了下去,生理盐水都给吓了出来,直在眼眶打转。 “你们在做*吗?” 豫珺那黄色的发言差点吓得佚名当场噎死在这里,陈辞的脑袋机械般的转向了正在恰面包的豫珺,那依旧面无表情的脸蛋给人一种不容易被怀疑的,无论谁看到都不会第一时间认为是她说的,她的平静与淡漠感,会让人误以为是朵圣洁的高岭之花,从而达成脱罪的效果。 “你,你是从哪学的……” “父亲。” 陈辞黑着脸,有一瞬间以为豫珺在喊自己是父亲,他瞥了眼豫珺身旁yellow book,一把将其收了起来。 “以后不许看着这个了!” “…………………………” 豫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吃着面包,陈辞便当她默认了,将书扔到驾驶座那儿。 佚名过了好久才嚼碎嘴里的东西吞咽下去,但随后………… “辣,好辣,水,水!” 佚名辣得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跑到外面去吃雪,陈辞连忙给佚名倒了一点,但佚名还是很难受。 “佚名你还好吗!这个会辣吗?我尝尝………………还好啊,豫珺你试一下。” “有一点点吧。” 豫珺淡漠的说道,反而是佚名的反应有点夸张。 “不,不,一点也不好,呼哈,你,你们到底,哈,怎么,吃,吃下去的,辣,呼,辣死了。” 佚名只能滑稽的吐着舌头试着解解辣所带来的刺痛与麻热,但在陈辞看来,配合着一左一右,均匀圆润翘起来的鬓发,看起来有点像………狗?当然,这里没有辱骂讽刺的意义。 “你为什么不像书里那样解热。” 豫珺发问道。 “呼哈,怎,怎么解?” 佚名赶忙询问豫珺方法。 “亲嘴啊,让另一个人帮忙分担就好了。” 佚名听到后,脸颊本就因为辣而如同涂上胭脂一般红艳,因为豫珺的话更是红上加红,都快赶上自己的红色及肩的头发了。 战争与思乡 “我尼玛的疑惑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你猜不到的。” 眼看陈辞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佚名连忙替豫珺打马虎眼。 “算了小辞,哈呼,豫珺应该是被商场的那个男人给迫害,估计她,哈,也不知道,是,是啥意,意思。“ 陈辞又双叒叕把手搭在额头上,意思应该已经不明觉厉了,佚名也知道陈辞做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干脆就打开车门去外面吹吹风解解辣,顺便看看附近有没有危险。 佚名顺着越野车凸起的部件爬到车顶上,今晚有一轮半月和那个红褐色的星球,清冷的月光与诡异的红光交错照在地面,他仰面躺在车顶,伸出手挡住了那个红褐色的星球,仿佛这样那个星球就不复存在,连同那些灾难也………… 望着天上那轮皎洁柔和的天镜与周围微微闪耀的星光,嘴巴上传来的疼痛感仿佛也在看到这幅美丽的景色后被抛之脑后,他的记忆一时回到了去年。 佚名不知道为什么各国间会突然打仗,也许是因为那个红褐色的星球,也许是物资的争抢掠夺,但他只知道战争给人们带来了重大的损失,使得许多原本幸福的家庭众叛亲离,使得饥饿与伤痛蔓延,使得战场弥漫着无法飘散的硝烟。 遍地是死尸与断肢,被流弹击中的士兵只能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微弱的悲鸣,无法立即解脱,又无法得到救治,只能趴在地上绝望的等待着死亡来临。 佚名与佚年也被强硬抓去当兵,佚年试图让佚名装高度近视,可尽管如此,佚名还是被推上了战场,并且与佚年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联系。 直到佚名与其他士兵被敌军围住,别人连枪都还没抬起来,他就已经害怕的跪下来哭着投降了,而就在这时,佚年从敌军内部钻出来替他解围,他才还能在这儿回忆起这个。 美国的军事实力怎么说在世界上也是数一数二,在佚年与佚名重逢后不久,美国勉强的打赢了这场全球性的战争,但却输给了天灾和病毒,也输了早已不剩多少的人心。 在全人类的生存面前世界不得不重新团结起来,各个国家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停止了没有意义的战争,起草了和平协议,但好日子却没有来临。 感染者与各种怪物出现在世界各地,但这仅仅是末日的开始,因为太阳的渐渐远离,还有核污染与化学品泄露,动植被被减灭了不少,地方的电力与水力还处于建设阶段,政府虽然有在努力,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要靠自己。 这轮半月又勾出了佚名的思乡情,他想念中国的炒饭拌面,想念与陈辞一同上下学的时光,在美国的生活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快乐的回忆。 除了在美国那异想天开的美梦和虚假却又不经意间让人沉沦的超级英雄。 父亲与他们到达美国时突然的失踪,佚年为了他们的生活放弃了学业,校园暴力,以及永世难忘的战争和世界末日……………… 战争也许没有给佚名造成什么身体上的损伤,但每次回想起来那时的场景都是那么揪心难忘,每天每时每刻,都有惨叫与哀鸣声,每二十米内必定有尸体断肢,跟那时候比,现在的生活简直是天堂。 “哈,没想到有天我竟然会这么想………………” 他伸出另一只手摆出了一个ok的手势,至少在他视角里,残缺的月亮变成一个整体,尽管其中一半仍是黑夜,但至少另一半是光明的,这样他的视线中心便集中在了这一点,不至于被黑暗所包围的天空而感到孤寂与绝望。 “人们…………还会未来吗………………” “嘻,会吗?” 佚名被着奇怪的声音吓得坐了起来,惊慌失措的喊着:“谁,是谁在说话!” “佚名?你怎么了吗?” 陈辞从车窗伸出头询问道,而豫珺则看见了后视镜那倒映出了一个“人影”,祂将手指放到嘴唇的位置,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豫珺也不知道为什么点了点头,仿佛身体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给控制了。 她只能端坐起来,轻轻念着咒,试图像对商场里的怨灵那样驱赶祂,可嘴唇却好像被冻起来了一样,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豫珺再抬头看向后视镜,那个人影还是站在刚刚的位置,既没有往前走,也没往有后退,只是一直站在那里。 “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跟我说话,小辞你有听到吗?” 陈辞也爬到了车底上,拿起手电警惕的看了一圈,又查查自己手臂上的人工智能。 “这附近没有人啊,而且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般不会有人来,你确定你不是幻听了吗?” “我………………” 佚名回忆起那个声音,跟佚名和陈辞困在商场时的一样,分不清方向,听不出男女老少,只是一道飘逸不定的声音。 “会不会是你神经太紧绷了而产生幻听呢?也许你应该早点休息。” 佚名又想起两次听到声音时自己所处的情况,第一次是被“导师”关起来,精神处于紧张的状态而且又饿又累,这次是想到了战争了,精神也有一会儿回到了那时长期敏感紧绷的状态,这两种糟糕的状态会产生幻听好像也挺正常的。 “也许吧………………今天我来守夜就好,你手臂处还有伤,早点跟豫珺去睡吧。” “不不不,你都出现幻听了!你才是最应该好好休息的人,接下来交给我,感染者什么的我还是能解决的。” 看陈辞态度坚绝,佚名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说道:“唔…………好吧,但你要累了或者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就喊我吧。”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在确认豫珺与佚名熟睡后,他小心的跳下车,从底下摸索出追踪器,陈辞本来想将它扔掉,但他有个更好的法子。 他将追踪器放入口袋,从车内拿出了自己的背包又爬上了车底,这其间佚名有清醒过一次,但陈辞很快又哄他睡觉了,佚名也没有多想或起身的意思,毕竟豫珺还枕着他的膝盖睡觉,他不想无故吵醒她。 陈辞用背包里的零件改装成一辆小汽车,他将追踪器装在上方,将汽车的遥控权输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反正他有很多部,忘一被反向发现的话,他就扔了呗。 做完这一切后天就快要亮了,他将东西收进了口袋,一边怀念着自己的咖啡,一边车顶等待着佚名的清醒。 ns-e防治整合中心 [20xx年,9月6日,美国,半路] “哈啊~豫珺,你起来吧,我腿都已经被枕麻了。” 佚名伸了个懒腰,打了哈欠,轻轻的摇着豫珺,但她看起来睡得很熟,无论佚名怎么劝怎么摇晃,她就是没有醒过来,佚名只能小心的扶着她的脑袋,让她远离自己的大腿,佚名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在移一只几百斤的猪,豫珺应该远比看起来的要重。 佚名打开车门去找陈辞,只见他在附近用斧头砍着一棵枯树,树上偶尔会掉下来一些腐烂的快成泥的果子。 佚名低头一看,自己的斧子估计是被陈辞拿了,怪不得今早上感觉自己的腰上轻了点。 “喂,小辞,你在干嘛啊。” 佚名走近过去看,这时陈辞已经砍得差不多了,他把斧头还给了佚名,从地上拾起了树枝,又运到越野车的后备箱上。 “哈,哈,你没发现白昼维持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吗,现在才九月,算上清晨白天就只有十二个小时了,等到十二月份估计就只剩十、九小时了,现在先囤点柴火,将来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们现在手里的能源,比如打火机之类的东西可撑不了几个月。” 陈辞在车旁蹲下来休息了一会才平缓住呼吸来回答佚名的问题。 “的确是啊…………反正先上路吧,你昨天一直在守夜,现在也该疲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佚名将陈辞扶回车上,而陈辞趁着着蹲下来休息的空隙,将小车放到地上,佚名也没太看清陈辞放到地的是什么,他才刚睡醒,视线还挺朦胧的,以为只是个垃圾,也就没太当回事。 佚名他们草草的吃完后就上路,接下来的两天无事发生,依旧是赶路和打闹,陈辞也把追踪器顺利的引去别处。 但有一点比较有意思的是,豫珺画了一张他俩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图,但被陈辞发现后当场撕碎,佚名拼命拦着,陈辞才没把她扔出车外,不过,豫珺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在乎就是了。 [20xx年,9月9日,美国,高速公路] 与往常一样,佚名接着开着车进行着跨洲旅程,他们开到一条高速公路,因为天灾与战争的损坏所造成不可避免的断裂,他们有时需要绕道,但所幸的是,佚名的运气很好,他还是找到了幸存的高速公路上的休息站,佚名去找油桶加油,陈辞与豫珺去商店搜刮。 待他们准备完毕继续出发时,一道道天火正从他们面前的天空以20m\/s的速度坠落,佚名赶紧掉头驱车离开,开了没多久,天上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他们跟一辆高科技的白色货车擦车而过, 因为车的速度很快,陈辞没有看清车上的标志,如果他看到的话肯定会夺过佚名手上的方向盘开车逃离这儿。 佚名将车速调慢了些想要提醒那辆车的人,可还没说出口豫珺反而打开车门跳了出去,果不其然摔倒在地,可她仿佛不知道疼一般,强撑着爬起来,往天火坠落的方向跑去,无论佚名和陈辞怎么喊都不回头。 “豫珺快回来!糟了!!小辞!你看着车!如果有危险你就开车跑,我去把豫珺带回来!” 交代完后,佚名也打开了车门去追着豫珺。 前方有个人在周围用火焰围出了一个火圈,天火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圈外的地面,而刚刚与他们擦车而过的货车也在里面,在逐渐猛烈燃烧的火焰中,货车车身上一个三角形的标志也越发显眼。 一个手持喷火枪,穿着防护服的男人站在火焰的中心,而天火还在不知疲倦的坠落下来,还夹着一些碎石。 佚名不知道豫珺哪来的力气跑那么快,每次在他快追上时又迅速逃开。 “喂!下面的两个人别再靠近了!这儿很危险!麻烦快点离开!!” 直升机那儿正有人用喇叭对他们进行警告,听声线似乎是青少年,但现在佚名没空管这个,他只想赶紧把豫珺带回安全的地方。 “喂,有两个人闯进灾区,你稍微管一下,如果死了就算了,就当那两人活该。” 一个淡灰色头发的青少年通过对讲机与火焰中心的人对话。 “请问报告是你写的吗?az,能帮就帮吧,要是有我们在附近因为天灾或处理时发生意外死人的话,先不说报告,上头那也不好交待。” 那位名叫“az”的男人的耳机处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温婉悦耳,只是语气有些讽刺和愁烦。 “收到。” 男人只是冷漠的回了两个字,接着看向天上坠落的火焰与碎石,又看了看往火焰中心跑过来的人,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见az往天上抛了个球,球在抛上天空接触火焰的一瞬间炸裂开来,白色的干粉落在火焰上,但只起到减弱的效果,但对于把人从火焰中拖出去就已经足够了。 豫珺已经赶到灾区边源,不顾焰火的袭击直直往前冲,佚名看到火虽然但减灭了一些,但仍在快速复燃,不免得犹豫了一下,但看到豫珺仍在深入火海,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他咬咬牙,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豫珺终于停了下来,而az也拦住了他。 豫珺捡起了az脚边的玉偶,它在天火与熊熊燃烧的火焰双重摧毁中却只是漆黑了一点。 玉偶大约只有三厘米大,豫珺紧紧的握住它,将它放到胸前,眼里一片茫然,但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佚名边冲边拍着想要靠近自己的火焰,他终于赶到豫珺身边了,当他看到豫珺面前站着的,拥有淡金色头发的男人时,不由得震惊了一下,这场景跟书里的一模一样! az看了佚名一眼,被护目镜给遮住的宝蓝色眼睛里露出了一丝错愕,但其强大的心理素质,使这丝错愕马上又消失不见。 “赶紧离开这儿。” 男人的声音透过防护面罩,带来了一丝低沉与闷重感,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中没有透露出哪怕一点恐惧和慌张,再加上强壮的身躯和齐全的装备,给佚名一种可靠安心的感觉。 az将豫珺推到了佚名那边,力气之大连佚名踉跄了几步,但在他准备抱着豫珺往回去,火焰早已经燃烧到佚名的腰处,这样直接冲出去,恐怕佚名自身都难保。 az看出了佚名的踌躇,也知道现在火焰的高度不适合让人硬冲出去,更不用说那正在坠落的天火和碎石了。 “进车,接下来我来解决。” az打开了车,看起来这儿是现在唯一安全的地方了,佚名连忙拖着豫珺进车,透过车窗,佚名看见这辈子都令人难忘的震慑场景,也目睹在末日里梦寐以求的,真正的超级英雄。 哪一刻熟悉的人? 只见az将喷火枪放到背后的两个形状类似于氧气罐的上面,从车底下抬出了一个电磁炮,调整好了功率,连接背后罐子里的能源,对着天空中疏落的天火开了一炮,而自身与周围的火焰逐渐多了几个由六角形组成的屏障。 火焰在az身边猛烈燃烧着,但却无法靠近az和货车的半径之内,如果仔细观察一下的话,离az最近的火焰似乎有些不一样,不会随风剧烈的晃动,整齐的像一面用火做成的墙。 部分天火因为az手上的电磁炮能量的强烈,而承受不住炸裂开来,而一些承受住的了,便向着az所外的方向冲过来,佚名吓得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走马灯的来临。 那些天火与小型陨石被屏障给挡住,而天空中又落下了一个气体罐,里面散发的绿色气体迅速将陨石周围的碎石溶解殆尽。 待毒气消失的差不多多时,az从厚重的防护服中从腰处直接轻轻拉开了一条缝,里面看起来只有一条普通的灰色牛仔裤,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型控制器,在他把手拿出来时,防护服又自动完好合上,仿佛az刚刚根本没有拉开。 遥控器碰了一下护目镜的带子,六角形的屏障就缓缓解开了,az将喷火机从背上的罐子取下,把枪尾部的空洞与背后罐子下的管子连接起来。 屏障彻底解除了,而火焰也向他们冲了过来,只见az单手握着喷火枪的开关,直直承受着喷火机的后作用力,将枪对准火焰内部,枪口处喷出了一道蓝色的焰火,而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灭。 az空出来的一只手从腰上拔出了几根电线,将电线连到了车底,佚名看了眼仪表盘,指针快速的晃动了几下,最后整齐的停在了右边。 不到十分钟的功夫,火焰就已经熄火,只留下一片焦黑的马路,az蹲下身摸了摸地面,看到隔热手套没有变化,确认没有在复燃的可能性时,从防护服里拿出一个枪管与现在手里的喷火机的枪管进行替换。 整个过程非常迅速,az表现的很熟练,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动作。 随后枪口处喷出一股白色的气流,没过一会儿,整个道路与建筑与佚名他们刚来时差不多,而且比之前干净了不少。 佚名整个人都看呆了,直到az打开车门时,佚名才反应过来。 “啊,那个,刚刚真的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们估计就……不知道你的名字是………………” 只见az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佚名接过后看到了机构名,更加确定他们应该就是个英雄。 “ns-e,全称天灾安全-耶普沵雷夫洲总部防治整合中心,整合中心首席教授与执行员,a……z,az?艾滋?” 佚名意思到自己的说出的话很无礼后,赶忙捂住了嘴巴,平时自己都是用中文讲话,习惯性的把英文字母给当成拼音缩写…… 佚名抬头看了看az,看他没有反应,而自己刚刚也是用中文讲话,就自然而然的当他听不懂,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如果佚名在仔细思考一下前面的话,就会知道az是听得懂他在讲什么,要不然怎么问名字时,az会把名片递给他。 但直到上直升机准备给豫珺擦药时,佚名才反应过来。 佚名和豫珺下车时,佚名才想起豫珺的伤,刚刚的场景实在太震慑了,而豫珺连吭都不吭一声,佚名自然而然就忘了。 “对了,豫珺你的伤还好吗?需要我背你或者抱你走吗?” “………………走哪…………” 豫珺沉默了半晌才淡漠的问道,佚名有点感到莫名其妙,虽然他时常跟不上豫珺的脑回路,或者是豫珺太奇妙。 “车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唔…………啊!我他………………” 听到豫珺的话,佚名感觉荒唐极了,他转过头,眯着眼看了好一会,确定越野车真的消失在视线范围里,经过刚刚激动人心的场面,各种唐突情绪爆发,使得佚名忍不住说一句脏话,又想到豫珺和az还在,只能捂住豫珺的耳朵,最后只是硬生生憋出了一个单词。 “shift!!!” “………………她有伤?” 在佚名心里充满陈辞为什么会突然驾车离开的疑问时,从佚名背后冷不丁的冒出了三个字。 “咦?你会讲中文?对,她之前从车上跳下来摔伤了,现在我们的车不知道被小辞……也就是我的朋友,给他开走了,药和食物都在上面…………” az只是点了点头,看向天上的直升机,按住耳机与上面的人对话。 “lg,把直升机停下来,把他们两人带到总部交给她,没错,就是刚刚与我们对话的,别跟我争论,这是命令,你的等级还不至于跟你的前辈骂脏话………………刚刚你骂kiss me ass的事我不会告诉她,所以麻烦你……给我把直升机停下来。” az与直升机上面名叫lg的青少年对话完后,转头进到车里,拿出了一个医疗包和食物给了佚名。 “好好给她上药吧,顺便处理好你自己的伤口。” az说完后进了车里,再走之前又看了佚名一眼,将自己记忆中的人脸试图重合在一起,随后微不可微的点了点头,掉头加速离开了这儿,准备处理下一场天灾。 直升机的螺旋桨的轰鸣声随着直升机的靠近也越发响亮,所带来的强风将豫珺的衣摆和厚重的长发吹了起来,连同不堪入目的伤痕,而她只是握紧了手掌上的玉偶,任凭着强风吹打她的脸庞,眼睛紧紧的盯着直升机上的人,完全不在意风进眼睛所带来的干涩。 佚名用手臂挡着强风的肆虐,直到直升机降落到地方,风渐渐地平稳了下来,他才将手臂移开。 佚名看到直升机的外壳与在战场时见到的军用直升机很相像,听到直升机的轰鸣声时,自己心里条件反射就会想到战场,而这个直升机的外形也跟自己在战场时见到的又相像,心里不免的开始恐惧害怕了起来。 佚名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就怕动一步,这个直升机就会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机关枪把他突成筛子。 里面的人见到他不动,不免喊了一声,但被lg给拦住了。 lg下了直升机,他随意的披了件外套,全身的装扮都很新潮,像是常混电玩城的精神小伙,他左边小腿处装了支架,眼神轻蔑的看着他俩。 他拔开自己左手边多余的一缕的刘海,一双碧绿的眼眸出现在佚名和豫珺眼前,但这双漂亮的眼睛中,里面却只有莫名其妙的怒火。 “喂,这辆直升机可载不了多余的两个人,要么是你这个红发人,要么是你旁边灰仆仆的丑八怪。” lg的语气非常嚣张,就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他的这番话真的很惹人生气,但佚名还是尽量有礼貌的反驳他。 “你说话能麻烦礼貌点吗?哪有一见面就说人丑的?豫珺可是方圆百里难寻的美人!她的脸只是被烟给熏灰了一点,也不至于这么说吧!” “………………唔…………” 佚名听到声响转过头,只见豫珺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可她没有一点要擦拭的动作,而只是一直盯着前方的人………… 我们无法想象豫珺到底经历了什么 佚名立马慌了神,连同lg也有点慌张,他们从没见过女人哭,尤其是在自己面前,当然,除了av里的女主角以外……………… 佚名没空再管身后嚣张跋扈的少年,只是蹲下身从自己的口袋里为豫珺擦拭那决了堤的泪水。 “豫珺……你是不是伤口疼了?等一会我就帮你包扎。” lg看着一直在自己面前泪流不止的少女有点于心不忍,而且她还在一直看着自己,自己抛弃已久的心不知为何,在自己见到豫珺的那一刻又回到了身旁,这令他感到别扭与愤怒,所以才对豫珺说了点难听的,没想到会让她这么伤心……………… 但豫珺是谁?豫珺是不会那么容易就动感情的,或者说她也不太清楚感情是什么,她也不在乎,她只是眼睛干了,但不过……………………… 在她见到lg的时候,心里也有一种说不上的异样感情与熟悉感,好像他们认识了很久了一样,但今天又的确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喂,哭,哭什么,大不了让你上直升机就是了。” lg将头偏过去,他才没有看女人哭得兴趣。 佚名继续为豫珺擦拭着泪水,在lg的给他摆了个选择时,他已经思考好让豫珺上直升机了。 他当然也希望坐上去离开这里,但能支持他坚持在末日中生存的就只有陈辞、认识不久豫珺、他哥和那位来自西班牙的…… 现在陈辞和佚年、和那个人不知所踪,佚年的长刀也放在车上,现在的他只有豫珺,这个佚名一直当做妹妹的人,如果她能好好的,佚名也没什么过分的要求了,反正一直以来……他都是在为别人而活着。 “豫珺,这个医疗包你拿着,刚刚那个男人救了我们,还给了我们东西,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害你的,食物的话,他们要带你去的地方应该有,你自己好好处理伤口,接下来我们应该要分开了………………” 佚名握住了豫珺的胳膊,犹犹豫豫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哽咽的继续说道。 “别在一直想死了,你一定会有更好的未来………你过去发生的那些事……大概不是那么能轻易忘记的吧,只是…………我想说...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所以我希望你,你能...………好,好好的…………” 佚名讲到动情处,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一个认识不久的人愿意付出,大抵也是想成为别人的依靠吧。 心里难受纠结的不停抽搐,仿佛有根针在一直扎着自己,最后眼泪实在忍受不住,在眼眶处打转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流了出来。 这或许不是件坏事,只是佚名的心太过软弱,他几乎一直在被保护着,先是父亲和哥哥,然后是自身的幻想和乐观主义,再然后是他的朋友,他也许是幸运的,有时候也许不是,这要看命运的走向与祂和祂们的意思。 在佚名擦了擦眼角,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豫珺拉起了佚名的衣角,在佚名拉开后豫珺又牵住了他的手。 “你之前答应我要带我走的,我答应了你,我不会失言。” 豫珺的表情与语气与往常一样,没有一点感情波澜,但她所说的话与脸上未干的泪水,让佚名心里充满了感动与怜爱。 “啊!真他妈的够了!喂,mu!你给我下去!” lg在一旁看的狗血都快吐出来了,这个场面简直是晚上八点的肥皂剧,为了自己不被气死,他决定让新人拿去锻炼。 “啊!我真他妈服了!mu你给我下直升机,用对讲机让总部给你看看有没有顺风车可以搭。” “我他妈……你可做个人吧…………算了,把那个红发人的食物给我,我正好锻炼下自己,免得哪次任务连跑都跑不了。” mu挠挠头,从直升机后座下来,他是个拥有浅红褐色头发的青年,脸上长了些麻子,整体看起来是个阳光腼腆的男孩,年龄差不多十六、十七这样,看起来lg岁数与mu一样大,大概跟他是同龄人。 “呵,还磨叽什么,上机吧。” “…………………………” “…………………………” “…………………………”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而lg还没意思到自己说了什么污秽之词,虽然他平时的脏话也不少就是了。 毕竟在lg与mu对话的过程,佚名一直在捂着豫珺的耳朵,而佚名也在心里更加确认了lg就是个小混混,不是个混混也一定是个不讲礼貌的小伙子。 最后mu忍不住尴尬,就在lg的耳边提醒了一下,而lg只是撇撇嘴,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mu拿走了食物,佚名和豫珺最后在mu奔跑的背影与lg的不耐烦下,终于上了直升机。 而就像我前面说的那样,佚名在上直升机后,准备给豫珺涂药时才意识到az听得懂他说的什么,他还向lg确认了一下,毫无疑问的换来一顿嘲讽。 “呵,你是傻子吗?az那家伙好歹是教授,而且还在美国这个,是鱼是虾都能随便进的多人种国家,你竟然在上直升机时才意识?而且你说了那种词后,az竟然还放你上来?真你妈的是个奇迹。” “能麻烦你脏话少一点吗?可以吗?豫珺你把外套脱下来一下,还有衣服卷起来下,我帮你上下药。” 但当豫珺把外套脱下,把长袖和长裙卷起来,露出了手臂和腿时,当佚名从医疗包翻到药时,看到这幅地狱场景时,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喂!叫个鸡巴!打扰我开直升…………我操!她,她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多…………该死的!” lg都不忍在扭头看过去了,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开直升机上。 “啊,啊,哈啊,豫,豫珺,珺………这,这些………你你……你,你身上为,为…………什么有,这,这么多伤…………” 佚名看到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这还仅仅只是胳膊和小腿,谁知道其他地方会不会有更多。 “有些自己,大部分是别人干的,割腕、击打、捆绑、……………………” 豫珺后面的话佚名根本没有听进去,眼睛死死的盯着豫珺身上的伤,可笑的是,豫珺不仅没有表现出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她只是淡漠的讲解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仿佛这根本不是她自己的身体,这些疼痛也不属于她,但是这些伤和经历是否真实,恐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我的天呐 “为,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被这样对待……那些家伙...呜嗯..……简直是畜生…………呜,不,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佚名看着豫珺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眼泪因为同情与害怕而止不住的流下,恨不得自己能替她承受一半痛苦。 佚名从没有感觉过那么气愤的,想要不顾一切去把那些shit给撕成两半,情绪一瞬间从胸口处爆发,可这股情绪与想法终究是苍白无力。 “…………这没什么,我没什么感觉,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豫珺仍旧面无表情的说着让人心疼的话语,语气也没有毫无变化,好像在豫珺眼里真不是什么大事。 “该死的……………总,总之我先把之前的伤口给你处理吧。” 佚名用袖子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他知道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他也不能流泪,必须先处理好豫珺现在的伤口。 血液早已凝固的差不多了,但血痕夹杂青黑色旧伤,还是那么的触目惊心,佚名小心的为她上药,每擦一会儿,便抬头查看豫珺的情况。 整个过程中豫珺连吭都不吭一声,只是有些汗水从额头处顺着脸颊流下,但她这种反应和接下来说的话,反而让佚名更揪心,也更加心疼这个一生坎坷又悲哀的女孩。 “说起来,除了你和陈辞还有一个黑发的亚洲男人,所有人见到我基本都是一顿拳打脚踢。” 豫珺无聊的把弄起自己的头发,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佚名把豫珺全身上下都给绑上绷带,才稍微感到安心。 而几乎快被裹成了木乃伊的豫珺,只是继续无神的望着前方。 lg将直升机停到了一座建筑顶上,旁边也摆了几架直升机,看起来是个专门的停机坪 “呼,终于到了,喂,你们给我……………………这他妈是个什么鬼东西?你们在玩cosy吗?” “唔唔唔,唔嗯唔唔唔………………” “我艹,豫珺你没事吧!我绑太紧了吗??!” 佚名只好连忙将豫珺身上的绑带拆了,lg在一旁快笑岔气了,等笑的差不多时,lg才背起地板上的单肩包,打开了直升机的门,径直往电梯走去。 佚名赶忙背着豫珺跟上,在电梯门快准备关上时,佚名空出一只手,一把把门推了回去,lg瞪大了眼,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但又因自身专业的训练,迅速隐藏了起来。 为了安全,这儿的材料都是用最坚硬,密度最高,韧性与耐性超强的一种名叫“kui”的末日特有的天然加工产物。 而这种物质,其实远比看起来沉重,至少没有专业刻苦的训练,不会被那么轻松的用一只手就能推开。 lg调整好情绪,按到了-2层,这个楼有三十层左右,大部分都是在负层,正层只有五层。 在一点也不漫长的等待中,lg早发现了豫珺一直在看着他,他只是懒得戳破,但不代表他可以一直忍受无视。 “你为什么一直在看我?我脸上有字吗?” “……………………你妈死了。” 佚名转头看向口吐芬芳的豫珺,脸上因为惊恐而变成了一副世界名画《尖叫》的表情。 这可触碰到lg的怒点,要知道的是,他妈去年因为地震崩塌而去世,连带着自己的左腿一起………… “你!!我今天不搞死你!我他妈就去地下陪她!!!” 说完,lg就向豫珺扑过去,佚名反应及时躲开了,正好电梯门也打开了,佚名赶忙带着豫珺冲出去。 lg不顾前台的女人,拔出枪对谁佚名。 “喂!冷静点,有事好商量!豫珺的确有些不对,但也不至于要杀了她吧!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之前对待她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lg只是怒目圆睁的瞪着佚名背后的豫珺,半张脸都黑了下来,根本没在听佚名说什么。 而豫珺只是从佚名背上跳了下来,一步步的靠近lg,佚名想要拉住她,却又怕扯到她的旧伤,只能伸着手,看着豫珺一步步远离他。 期间佚名不是没有试着偷偷拔出枪,而lg看出他的小动作,早已举起第二把枪对着他。 佚名不经意间瞥见前台的女人对他摇了摇头,接着在电脑上输入着什么东西。 豫珺已经抵在了枪口上,在这期间,lg完全被她的容貌和行为给怔住了,他对她这种冲上枪口的愚蠢行为感到疑惑,在他还没来得及询问时,左腿处传来的剧烈刺痛,使他无力再拿起枪,只能疼的抱住左腿,却咬紧了下唇一点声音都不肯发出来。 而前台的女人趁着lg无法行动的机会,将镇定剂打进他的脖子,lg也渐渐地随着药剂作用,安定的沉睡了下来。 “呼~哎呀,这是抱歉,这个孩子给您们添麻烦了吧,真是太抱歉了……对了,差点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诺拉,请问您们有什么事吗?” 诺拉有一头浅棕色的及腰卷发和宛如星辰大海的深蓝色眼眸,优雅的绑着一个公主头,右边的鬓发处还别着两只黄色的蝴蝶头饰,她亭亭玉立的身姿,配上45度角的职业微笑,更显得风情万种。 她的穿着与在职场的白领基本别无二致,只是多穿了件半透明的有点类似白大卦外套,显得仙气了许多。 “啊,哦,是一个叫做az的男人让我们来这儿。” “啊!是az教授让你们来的?!!呵呵,我想……你和那个小姑娘一定有哪点出色的地方,能让高冷的az教授欣赏,才能叫你们来整合中心的总部,来吧,我先带你们去房间,慢慢等az教授回来吧,在那之前,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吧。” 诺拉用手遮住了嘴,轻盈的笑了几声,举止优雅得体,看起来就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好吧,那个……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大可不用那么拘束。” 佚名看了眼豫珺,只见她蹲在地上戳着蜷缩在地上的lg,他只能轻轻的叹口气,对着诺拉的耳朵,悄咪咪的说了几句。 “啊,不会吧………………好的,请交给我吧,给,拿着这个卡片扫描开门,走廓尽头右转走两百米,有一扇写着1008号码的房间,等处理完那个孩子和她后,我会将她带到你那边。” 诺拉将一个长方形的卡片递给了佚名,佚名接过去,上面有一个三角形的图案,三角形下面有一条黑色的方块组成的一条直线。 “好,辛苦了,真是非常感谢你愿意帮忙。” “这是我分内的事,不用那么客气。” 佚名准备离开的时候,诺拉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赶忙叫住了佚名。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和国籍吗?” “美国,李佚名。” “li yi ming?” “不不不,是yi ming!yi!哦!对了!你也可以叫我乔纳森,这是我在美国的名。” “哎呀,真是太抱歉了,我会好好记下的。” 在佚名走远后,诺拉在电脑上输入了佚名的名字、国籍和人物特征,随后出现了佚名的档案与他的关系图,诺拉看到陈辞时稍微懵了一下,但随后只是轻笑了一声,将佚名的档案三重加密保存了起来,就像以往那样。 微妙的关系 “你……希望他留在这儿吗?” 豫珺从lg那边走到了前台,脑袋就这样随意的枕在前台的桌子上,无神的眼睛却仿佛能看见人的心灵一般。 诺拉脸上依旧挂着职业微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没错,我当然希望你们能留在这儿,毕竟,这儿的人终归是太少了点………………好了,先让我为你处理下伤口吧,至于lg,他自己能处理好。” 诺拉从底下拿出了医疗箱,将豫珺的东西放到柜台上,拉着她前往一个房间,将豫珺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下。 虽然听过佚名简单的描述,但直接看到还是很有冲击性的,连诺拉这种长期为这里经常出入危险工作的人处理伤口的医疗人员,看到豫珺身上的伤痕都不免感到震惊。 “哎呀,这可真是……过于糟糕了…………但请放心交给我就好了,我对美容美体还是有点研究的,等帮您处理伤口完后,也许可以允许我为您二次治疗下。” 在诺拉近距离接触后,她发现这些伤口可能远比想象中的可怕,她甚至在豫珺身上发现了一些虫卵。 “请恕我冒昧询问下,您……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忘记了,但应该很多吧…………” 豫珺低着头,一直在看着诺拉头上的蝴蝶头饰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诺拉为她上好药,包扎好后,便带着她出去。 lg早已不见,诺拉并没有表现的太惊讶,只是从柜台翻找出几颗小水球,准备一会儿拿给他。 豫珺将东西和包带上,但她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她的玉偶。 “怎么了吗?” 诺拉准备带豫珺去佚名那儿时发现了她的困扰,便出口询问道。 “玉偶不见了…………他在哪儿,我去找他。” “额,lg现在应该在负三十九楼,您的东西会不会掉在了别处呢?” 豫珺没有理她,直接往电梯走去,诺拉赶忙叫住她。 “那个,lg现在应该还在气头上,这样冒然去的话…………如果您一定要去的话,把这两个水球也带上,他会冷静点的。” 豫珺从诺拉手中接过水球,放进了外表套袋,接着便头也不回的走进电梯。 她到达了负三十九楼,墙上画满了街头涂鸦类风格的图画,地板上也有不少的涂鸦和颜料。 她踏出了电梯,走在走廓上,一路上一心跨过涂鸦与那些瓶瓶罐罐,走到一半,前面与后面的灯突然间都熄灭了,而在豫珺的左手边,一扇门突然亮起了五颜六色的光。 豫珺推开门进去,里面有很多游戏设备和机械,比如ps6和xbox之类的,屋内还有个小水池,一个女人泡在水池里,但不过是个娃娃。 豫珺伸手摸了摸,上面还有余温,lg可能刚走不久,或者说,他就在附近。 豫珺刚拔出了铃铛,lg就从背后掐住了她的脖子,但豫珺跟没事似的,手里的动作依旧不停歇,在摇了好一会儿,摇到lg烦的一把给抢了过去。 豫珺的脸因为缺氧而红了起来,她身体本能把双手放到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上,那是只布满了创可贴和绷带的手,同样是一具伤痕累累的手。 豫珺又马上把手放了下,全程都没有再做过多余的挣扎。 也许…………这样也好………… 豫珺这么想着,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下来,眼前仿佛出现了极乐净土,待豫珺准备过去时,lg松开了手,她因为缺氧的无力感而跌坐下来,她又回到这血腥丑陋的世界。 豫珺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除了在喘气以外,无神的眼睛微微张起,眼前景象不再是房间,而是躺满尸体的战场只是旁边的人都穿着古代的战甲。 突然间,一双鞋子出现在视线里,豫珺抬起头,想看看那是什么人,却一直模糊不清,她揉了揉眼,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之前的房间和lg的脸。 最后她又趴了下去,干脆闭上眼,什么都不做好了。 “喂!活着就吱一声!我就教训下你而已,又没有用力………………真死了?那我找个坑给你埋了好吧。” 看到豫珺一直不吱声,lg自然而然的认为豫珺在无视他,那叫一个气呀,但他想了想,自己没必要跟一个呆子计较,干脆就当没这个人在。 在lg准备出去时,豫珺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水球给你,玉偶和铃铛能还我吗,我知道它们在你那儿。” lg瞥了眼仍躺在地上的豫珺,只是手上多了两个水球。 lg终于意识到他可能做的有点过分,但他的可悲的尊严和傲慢是不会允许他道歉的,之前为了抱复而顺手拿走的玉偶和现在刚刚夺过的铃铛,正好能给他一个台阶下。 而且说真的,自从碰到这个玉偶和铃铛的时候,自己的手便止不住的发烫和刺痛,这种邪门的东西他才不想留。 “呵,看在你这么求我的份上,我就不为难你了,东西我放在游戏机上了,至于这水球…………你要想要就拿去,不想要就放在这儿,我一会再过来,但那时你最好已经离开了。” lg语气充满了傲慢,没有一点表示歉意的感觉,在lg甩门而去的时候,豫珺才扶着机器站了起来,东西如他所说的放在了游戏机旁。 豫珺将玉偶重新戴在了脖子上,再放进衣服里藏了起来,她拿起了铃铛,手上隐隐传来了酥麻感,之前从没有出现这种感觉,豫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碰了碰游戏摇杆,上面可以选择游戏,豫珺本想直接上去找佚名,但看到有很多自己在商场没有玩过的东西,便抬头朝天花板看了看,等意识回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就开始不受控制的玩了起来,豫珺也就认命的在这儿打发时间。 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也实现不了…………被人打的命运也一样……………… 最后把视角转回佚名那儿,他根据诺拉所说的找到了那个房间,他把卡片放在门口右边唯一能放的下这个卡片的仪器上。 很快,仪器放出了“嘀”的一声,看起来相当坚硬厚重的门也开了一条缝,佚名拉开了门,拿走了一旁的卡片,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色整洁的房间。 有桌椅和电脑,还有一张胶囊床和投影仪。 感觉像是进入了科幻片里的房间,佚名感到新奇极了,尽管这个房间只有十五平方米大,但他还是这儿瞧瞧,那儿摸摸。 佚名的好奇心过了,便无聊的躺在了床上,心里正在梳理这一天发现的事,翻了一个身,结果在床的角落发现了一行字。 “快逃!” 酒足饭饱 佚名看到那行字只觉得迷茫困惑,但想着可能是恶作剧就没太在意,毕竟除了lg,其他人都对他们很好。 愿意帮助他们的az先生和诺拉小姐,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坏人,而且这个机构光听名字就觉得很正规,更不用说那庞大的外观了。 “豫珺好慢啊……伤口比我想得还多吗…………哈啊……为什么……会这么……困…………冷…………” 感觉好像有只手在压着佚名的眼皮,脑袋也渐渐变的昏昏沉沉,佚名最后只感觉有丝丝冷气从床里冒出来,而胶囊床似乎在慢慢关闭。 这一睡便是一天………… [2032年,9月7日,美国,ns-e防治整合中心总部] 待佚名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了,而豫珺还是没有回来,佚名伸了懒腰,感觉到这是自己在末日中睡的最熟,最舒服的一次。 “好饿…………半天没吃东西了,哈啊~不知道这儿有没有冰淇淋………………啊呸!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可能还有这个………………去问下诺拉有没有吃的吧,顺便找找豫珺。” 佚名看到墙上屏幕显示出了时间与日期,现在2032年,9月7日,八点整。 佚名拿上卡片后推开了门,外面不同之前来时的空荡冷清,走廓多出了一些走动的人,他们从各种房间进进出出的,行动速度都很快,佚名也不方便去询问。 “喂,你是新来的…………啊!你是之前的红发人!” 佚名转过头,发现叫他的人正是昨天的mu。 “啊,你好,昨天……还好吗,抱歉,因为我和豫珺的原因让你跑………………” “打住吧,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问题,嘻嘻,我们都知道是lg那个混小子的问题,你不用放在心上,看在你还是刚入门的菜鸟的份上,我就来教教你整合中心的规则。” mu自然而然的搂住佚名的肩,动作亲密的像是认识已久一样,再加mu热情的性格和嬉皮笑脸的样子,不仅不让佚名反感,反而对mu多出了一点好感。 “哦对了,先自我介绍下,我叫mu,你呢?你的名字缩写是什么?” “啊?为什么你们的名字都是缩写?看起来像要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的代号?” 佚名相当困惑的样子,他有一瞬间在想这儿是不是类似搞碟中碟那样,而且那些行走的人身上还有许多他没见过的高科技,衣着材质也有点大不相同。 “咦?诺拉没交代好吗?算了,你之后想好后去跟诺拉说一声,现在不用告诉我你的本名,新人前一周没有什么事情做………………” mu抬起右手上的手表,看到指针快指到了三,连忙松开了佚名往前跑,边跑还边回头跟佚名说话。 “啊!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有什么不懂的先问诺拉,我回来就来找你讲解细节,当然,要是能一起玩的话………啊!我不能再说了!!!” mu在佚名的视线中匆匆撞到一个路人后,便消失在走廓尽头,而就在与mu聊天,或者说听他说话功夫中,大部分人早就走了,还有几个人路过佚名径直走进了各自房间里,途中基本没有什声响,只有过于沉重的脚步声。 佚名只好去前台找诺拉,但看见她一直在低着头批改文件,佚名也不好打扰到她,只好在附近逛逛。 这些房间的门基本是锁着的,周围也没有路标什么的,佚名害怕待会走远了迷了路,便先原路返回。 诺拉还在看着桌上的一堆文件,看得出她的神色有些疲劳,嘴巴也紧闭着,没有佚名刚见到她时的满脸职业的微笑,现在的诺拉反而有一种真实感。 佚名走过她身边时,诺拉条件反射的抬起了头,继续露出她的职业微笑,语气尽量放柔和的去询问佚名。 “哎呀,佚名先生你醒啦,有什么事吗?如果是豫珺的话,她应该还在负三十九楼。” “额……我想问下哪里有吃的?还有,这里的人都是名字缩写喊别人的吗?为什么?” “唔,需要吃的话在您的房间用电脑操作下就好,至于大家都用名字缩写只是因为这儿的特殊性,我只能告诉你这些,那么,你打算取缩写吗?” 诺拉继续看着佚名,她很想赶快继续查阅完文件,然后早点休息,可是她不能,如果就那样直接低着头查阅的话就太失礼了,也违背了她的职业素养。 “额……就ym吧,我没有问题了,你继续忙吧,以后不用跟我说敬语,谢谢你的帮助。” 佚名也稍微看出诺拉的想法,毕竟诺拉手上的纸质文件快被她捏皱了,他只能赶忙道谢离开。 “好,祝你在这儿的生活愉快。” 说完诺拉拿起了一边的笔,表情又严肃了起来,手上动作相当迅速,可有时又会出于谨慎而稍微慢下来,她自身周围的气场也变得“生人勿进” 佚名走回之前睡觉的房间,打开了电脑,里面出现了几个选项栏,其中有一个食品管理。 佚名按照要求输了房间号,而系统给出的选择相当丰富,有牛排、意面、汉堡…………还有冰淇淋! 佚名按照喜好点了一些,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墙上弹出了一个桌子,中间是大号冰淇淋,旁边有一碗炒饭和清汤,配菜有鸡块、牛排还有才小笼包。 中西合拼,不怕吃不饱,就怕不够吃,佚名忍不住大力夸赞着这儿的伙食,虽然因为末日原因,这里的肉都是人造的,但不得不说,这儿的厨师手艺相当不错。 待佚名酒足饭饱后,桌子自动收了回去,佚名幸福的躺在床上,只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的,也是在末日中唯一吃撑的一次。 但佚名不知道的是,有两句老话说的好:“现在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天上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 未来的日子可有够佚名受的了。 现在让我们看向豫珺来边,豫珺在游戏房玩累后,便倒地就睡,无论lg怎么喊,怎么拖都不醒。 lg不是没有想过把她扔水池,但之前对她是有些过份,而且lg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他的理智也不好让他那么做,毕竟,他多少看到过点豫珺身上的伤口。 倒不是因为可怜她…………好吧,lg是有一点点怜悯心,只不过被他糟糕的性格给遮盖住了。 lg蹲下身戳了戳豫珺的脸蛋,就像她之前对他那样,豫珺有着天上的仙女看到也会羞愧几分的容貌。 白净的小脸配上仿佛神明精心雕刻的五官,lg看久了后,脸上不自知爬上了些红晕,毕竟还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少年。 但lg卷开了豫珺的手臂上的袖子,看到那些绷带后,不免对这些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明明有天仙都无法比拟的绝色容颜,却有一具残破不堪的躯体,跟lg倒有点相似之处。 呦西,花姑娘,大大滴好 毕竟,抛开他的性格不谈,lg的样貌也算是整合中心里大部分人都比不了,只是还是些许少年的稚嫩。 更不用说他之前的家世了,可惜一切都没了…… 末日和战争带走了他的家世地位和父亲,天灾带走了他的母亲和健全的身体,落了个伤腿,留给自己的只有不甘和愤怒,还有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心灵。 “妈的,我现在竟然还有空想这些没用的。” lg拿上水球,拿起针打上了化学制品后封了起来,放在了腰上挎包里,与其他的喷漆瓶和水球放在一起。 接着随手从一旁拿了条毯子给她披上,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好装备离开了这层楼,耳机边响着一个个冰冷机械的指令。 大约十二点的时候,豫珺终于睡醒了,这大概是她最近睡的最久的一次,没有在车上时的那般颠坡,可惜她的书都还在车上。 但豫珺可是被“导师”这个变态养了一年的人,她从自己的裙子夹层里又掏出了一本,这个可是珍藏版,至于为什么是珍藏版?那当然是因为书封上这么写着啦。 里面倒多出了许多豫珺没见过的体位和组合,唔…………这里就不多介绍了。 豫珺边走边看着,没有注意到自己往哪个方向走,不出预料的,她迷失在这层楼中,但她一如既往的不在乎,反正桥到船头自然直,她大喊奔跑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她没必要费这个力气。 走的越深,走廓上亮着的灯就越少,豫珺推开了其中几扇门,这儿的门里面只有一些器械和灰尘,最后豫珺走到了死路,她只好原路返回。 这次她换了一条路,过了大约两十分钟,她终于找到了电梯,她按下了按钮,没过多久,电梯便到达了豫珺所在的负三十九楼,而里面也站着一个人。 整个电梯里没有灯亮着,里面的人只有一半的身躯露了出来,剩下一半被电梯门的盲角所挡住,他的眼珠相当混浊,略微暗淡的橙黄色短卷发凌乱的披在肩,身上穿着病院束缚装,手上还有手铐,这怍一看还以为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豫珺眨巴几下眼,看了他几下便径直走了进去,看到负五十楼的按键亮着就走了出去。 “你先下去吧,我要上去。” 豫珺说完后便低下头继续看书,那个人微微点点头,便按下了关门键,继续等待着电梯带他到想要去的地方。 过了一分钟,电梯上到了豫珺所在的楼层,豫珺走了进去,发现电梯靠近按键的地板处有一滩漆黑的,闻起来像是血的液体。 “他也受伤了。” 豫珺这么判断着,这个答案过于笼统,但按照某种意义上来说,豫珺是对的。 豫珺按了负二楼,在缓缓等待中,这些黑色的血液早已自动凝固起来,在豫珺到达后,顺着门开的一瞬间,一溜烟的冲了出去,直接冲向了诺拉所在的方向。 那些血液仿佛有意识一样,慢慢组合成了一个小人,小人顺着前台的沿边攀上了桌子,一路上还留下了一些黑色血痕。 小人一直在桌子上蹦蹦跳跳的,试图吸引着诺拉的注意,而诺拉只是无奈的笑了一下,伸出食指轻轻蹭了一下,便继续埋头工作着了。 小人似乎很满足,乖巧的坐在一边,偶尔有节奏的摇晃着脑袋。 豫珺就双手扶在桌子旁边,一直盯着这个神奇的小玩意。 过了十分钟左右,小人终于站了起来,他纵身跳了下去,立马变成了一滩黑色液体,顺着电梯门缝钻了进去,之前一路上的血痕也因为它的动作而跟随着它,最后消失无踪,仿佛根本没有来过一样,而从外面来看,它一样也去了负五十楼。 “这是个让人头疼孩子啊,哈啊~总算能休息一下了,抱歉,刚刚太忙了,我带您去找佚名先生吧。” 诺拉打了哈欠,活动了下筋骨,便带着豫珺去找佚名。 一路上诺拉一直试图跟豫珺搭话, 她本来以为豫珺会问刚刚的事,连措辞都想好了,但回复她的往往只有几个语气词,甚至干脆就不回应她。 诺拉不经在想,她是不是被豫珺所讨厌呢? 但这毕竟才认识了一天半,而且诺拉还为她处理过伤口,自己的态度也没问题,按理来说,不喜欢的话也至少不会这么冷淡吧? 等等!还真有这种人!这么说的话……az教授跟这个小姑娘还有些相像,一样的拥有无可比拟的容貌,一样的冷淡,一样的……惨不忍睹的身体,只不过az教授的身体的外在表皮组织会比她好点。 诺拉这么想着想着,把豫珺带到佚名所处的房间,她礼貌性的敲了敲门,询问了几声,得到肯定的回应后,便将口袋里的卡片又收回去。 佚名起身开了门,他看起来刚吃完东西的样子,嘴角边还有残渣,看到门开后,豫珺便走了进去,但在她走到门框边时却转过头,停了下来。 “一个真实的面孔会让你感到困扰吗?” 诺拉和佚名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豫珺就将门关了起来。 “豫珺,刚刚那是…………” “我不太会说英语,也听不太懂,所以我用中文跟那个女人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重点不是中英文,而是……你刚刚为什么说那句话?” 豫珺歪了歪头,好像佚名说的话非常奇怪,让人疑惑。 豫珺思考了一阵,才淡淡的开口回到道:“她的笑容不是真心的,她刚刚看黑色小人时的眼神中带着痛苦与婉惜,可她却假笑了一下,然后装做不予理睬,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直视我们,她是从我们中看着其他东西,一个…………可以操控的傀儡,还有一些虚假的东西…………这些我再熟悉不过了。” 佚名有点吓住了,豫珺难得说这么多话,而她说的话真是让人细思极恐。 “小人?唔…………不,不会吧,我看诺拉小姐人挺好的呀?” 佚名左手握住右手,眼神瞥到了门外,看起来他有点忧虑,而豫珺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他后背拔凉。 “那她,现在为什么在看着我们。” 豫珺抬起头,将脸对着角落的微型监视器,而诺拉正在………… 这样都能卡成功? 她正在处理堆成山的文件,楼上的人又给她抛出一些难以解决的合同问题和应聘者的档案资料。 “唉,今天又要熬夜了………这种货色的人竟然也敢来这儿工作?丽塔她怎么搞的?也不好好检查下,真的是……无论哪里都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 诺拉又开启了“生人勿扰”模式,专心沉迷于工作,以至于忘记去理解豫珺跟她所说的话语。 现在,我们把视角转到陈辞那边。 陈辞还在向前开着车,试图忘掉昨天发生的一切,他无法相信,一个红点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脖子,然后便是脑门。 他赶紧蹲了下来,而子弹擦过他头发,直直打在了车窗玻璃上,虽然是防弹的,但玻璃还是裂出了条大缝。 陈辞顾不上那么多,将手按在油门,伸出另一只手来控制方向和档位,子弹声每隔一段时间在车后与车身处响起。 陈辞一会儿伸出脑袋看看情况,右侧有一处高台,而自己周围只有一片荒凉的空地,开枪的人只要不是会隐身,那毫无疑问,那个人必定在高台。 陈辞边看道路方向,边将方向盘往高台方向开。 每次开枪的时间都比较长,而且并不连续,如果不是那把枪或者持枪的人有毛病,那持的枪不是散弹便是狙击枪,而用散弹枪的话,从高台到车子之间至少有五十米,一般的散弹枪的射击距离不会那么远,更不说射击精度了。 而且刚刚不久射进来的弹头不太像是散弹枪所用的型号,所以陈辞觉得狙击枪更有可能,更不用说之前的红点了,那应该就是瞄准器的红光了。 狙击枪有一个通病,就是射击速度慢,更是弹匣少,换弹时间长。 看的出来,这个持枪人的经验不足,即使有辅助工具,瞄准度也不够,陈辞只要躲到那个人射击的盲区,趁着那个人换弹时的时间去加速跑路就没问题,这车足够牢固,只要陈辞的车技好,不被打到轮胎,陈辞就大概率能逃。 但在陈辞靠近高台时,枪声却突然停了下来,陈辞现在管不那么多,趁着这个好机会直接坐起来加速开车跑走,而没过多久,az解决了天灾,佚名也发现陈辞不见了,也就是前面几篇的剧情了。 陈辞开了大约两公里才停下,而当他回去找佚名他们的时候,便早已是人去楼空。 陈辞喊了几声,可是靠近他的只有感染者“亲切”的嘴脸,陈辞只好驾车先离开这儿。 “该死的!我就应该放个追踪器在佚名身上,就像那个把追踪器放在我们车底的疯子!” 陈辞气的锤了下方向盘,但随后消极的情绪迅速进入大脑,陈辞的气焰被自身该死的人体激素给消灭干净。 “到头来我又是一个人…………不不不,我肯定有别的什么办法,快想想!天才!” 陈辞转过头看向后座,佚名背包上的长刀格外显眼,陈辞回想起之前豫珺对他解释。 “极夜之时,刀上的残魂会被意志坚定之人吸引,哪怕不是志同道合,但想要留住他,一个阴气重,或者因为受伤而导致阳气虚弱的人,就可以通过媒介让他上这个人的身,然后与他对话,这个办法还是有风险的……………………你问为什么有风险还要用?我有把握才会这么干,而且那时我太想死,仅仅如此。” 陈辞深思了一会,看了看远处几只游荡的感染者,决定卡个bug。 极夜之时,陈辞锁定住一只感染者,将附近多余的几只杀掉,将刀插入感染者的胸膛,再把感染者的一只手砍掉,以防确保他足够虚弱,不会碰到自己,整个动作流畅到让陈辞一度怀疑自己是变态杀人狂。 但自己怎么说也在末日杀过数不清的感染者,而且还在ns-e防治整合中心待过一年,而且佚名……或者说佚年的刀真的相当锋利,所以陈辞也没多想。 感染者仰面躺在地上,嘴里不断的发出微弱的呜吼声,陈辞没有产生一点怜悯情绪,看到感染者身上生前的红色血污,与现在像虫子一样蠕动的样子,还有那干枯的皮肤,只有一种恶心反胃感涌上来。 陈辞看着那感染者,直到他停止了多余的动弹,慢慢挣扎的站了起来,他用只剩的一只手将身上的刀拔出,眼睛从之前的混浊变为清明。 陈辞本来都没有多大的把握,没想到卡bug还成功了,但对于本人而言,他还是很讨厌bug的。 “这副躯体可真够,烂的,咳咳!还是活人好,咳!有什么事直说,这个身体承受不了,我太久,对了,佚名,在哪儿?” 感染者或者说佚年,绕过陈辞,在车里张望了一下,结果并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 “我就是因为这个事找,佚名和豫珺失踪了。” 陈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佚年,佚年虽然正处在感染者的身体里,但不知为何,陈辞能感觉到佚年的脸在渐渐变黑。 “你说什,么!!佚名不见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如果我在他,身边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佚年气的又扎了自己一刀,一来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二来他对佚名的失踪感当焦虑气愤,三来他是恨自己这副躯体的说话不利索。 陈辞对他最后一句话和这种行为感到不能理解,按照佚名之前所说的,那应该是佚年自己突然消失不见才对,怎么现在他反而生气了? 但看到佚年现在的状况,如果他现在这么问,或者说些无关的话语,那十有八九佚年会拿刀砍死他,他以前跟佚名在中国念书时就已经见识过佚年的脾气了。 待佚年稍微冷静点时,陈辞才松了一口气,去问他一直想要问的问题:“你有办法找到佚名吗?” “这个,简单,我去他梦,里问他就行,嘶……快,快杀了我!” 佚年扶着车身,整个身子摇摇欲坠,眼睛渐渐从清明变为混浊,嘴里吐出了大量的蓝色血液,还好陈辞离他足够远才没被溅到。 陈辞拿起一旁的步枪,对准佚年,但现在说是感染者应该会更为准确点,一枪爆了他的头。 刚刚吐出的蓝色血液在地上徘徊了一会,马上就被病毒给腐蚀干净,还在地面搞出了一个小洞。 陈辞捡起感染者一旁的长刀,将车玻璃加固了一下后,决定继续先往之前定的目的地开去,他虽然很想来个没有目的地的“旅游”,但他更怕佚名会找不到他,所以他选择了后者。 旧识 现在把视角转回到佚名那边,佚名听到豫珺的话后,有点不确定该不该继续留在这儿,再想到之前在床那里看到的两个字,对这个整合中心不免产生了些忧虑和脑海里yy出来的过于恐怖的场面,而产生的恐惧心理。 豫珺吃了几口着桌子上的食物,随后便坐在电脑桌旁看着书,佚名想给她点一些,但被豫珺以自身的食量较小为由给拒绝掉了。 佚名尝试与豫珺一起看书,但里面内容也太…………而且跟女孩子一起看这个真的太奇怪了。 佚名打算出去探探路,他感觉这儿应该不能久待,虽然很感激az和诺拉的帮助,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厨子,但听到豫珺那么说,还有床上的字,心里终究感到不安。 佚名出了门,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些近了房间的人,便打算找他们聊聊,说不定能知道点什么。 但在佚名敲了几扇后,并没有人来开门,唯一一个开了一点门缝的人,只是拿出一张纸团,便立马关上了门。 上面的话缺少了一部分,读起来很不通顺。 “这是我被……带过来的………我感到………………这儿的训练…………我………………谁来…………” 佚名被这段话弄的摸不着头脑,看起来这张纸被人为毁坏过,每段话关键的地方都被撕出了一个洞,佚名想要询问门后的那个人,但迎接他的只有沉默和一丝寒气,以及一片形状完整的雪花。 佚名只好将纸条收起来做罢,他想着,或许可以去别的楼层看看,诺拉仍在埋头苦干,桌上的文件比之前还要多上两倍,佚名从她身旁走过时,她头都没空抬。 “佚名先生,哦,抱歉,我现在应该叫你ym,你要出去逛逛吗?这儿的确够闷,但我个人建议你先去负三楼,好好去熟悉一会儿,你之后会经常待在那儿的,那么现在,恕我失陪了。” 诺拉又埋头开始苦干,佚名点了下楼梯按键,等待着电梯从负五十楼上来,在佚名进入电梯内后,他没有立马按照诺拉所说的进入负三楼,而是等电梯门自动关上时照起了电梯侧身的镜子。 佚名真的是太久没照过了,他都快忘记自己长啥样,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稍微打理下自己。 佚名看着镜中自己与佚年相似的样模,难免触景生情了起来,他试着蹙着眉,模仿佚年平时严肃成熟的样模,但尝试做了几次后,佚名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无论他怎么做都没有佚年那种威严霸道的气势,这样的自己就像个演技拙劣的小丑一般。 “唉~果然是头发比哥长的原因吗?而且脸也没有血…………”佚名喃喃自语道,随后用手轻轻的理了一下自己刚好及肩的红发。 他又想起佚年小时候利落的将后面多余的头发剪到脖子中间处,那时候在佚名还是小孩子的心中,佚年本就帅气威武的形象变得更为高大。 想着往事,佚名脸上不自觉的浮上一道灿烂的笑容,有点傻乎乎的,但不得不说,佚名笑得时候配上腼腆青涩的脸蛋,再加上从他父亲遗传下来的眼睛颜色和母亲的红发,可爱中又带着阳光和青春感,怀旧和熟悉感,但后面这两种感觉,恐怕只有az和另一个人会这么想。 而在佚名沉浸在自己与佚年相同的样貌并且试图模仿时,电梯已经不知不觉的到达一楼,而az就已经站在电梯门外看着他。 az心里闪过一丝错愕,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他盯着佚名的红发出了神,直到前台的丽塔小姐重重的咳了两声,他们二人才反应过来。 az的表情没有变化,但佚名因为尴尬与害羞,红晕渐渐爬上了脸颊,他只好低着头尽量不看着az。 他敢发誓,如果az现在笑了一声或者说一句有关刚才的事情,他会害羞难堪到把电梯门给扒开,然后一股脑的冲出去。 “你……要去几楼。” az在这个至少对于佚名来说尴尬及极的气氛申,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 “唔,嗯…额………啊……负,负三层,谢,谢谢。” 佚名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这句话,但az的手却在电梯按键处停顿了一下,随后只按在了负四十九楼。 佚名没有注意到,他还在想刚刚的事,在他越想越想扒了电梯门出去前,az先开口说话打断了他的想法。 “是诺拉让你去那儿的吧,用不着,你不会再这里待太久,我只是有些话想问你,在你离开之前,整合中心的各位会好好招待好你和你的朋友,请放心吧。” 接着便是一段良久的沉默,明明才几分钟的时间,但佚名感觉与az待在电梯里的时间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佚名曾待起头,想要看看az有什么反应,会不会跟他一样尴尬。 但很可惜的是,因为护目镜与角度的问题,佚名连他的脸都不太看的清楚,更不用说表情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体型身高或气势的压制,佚名基本都不敢多抬头看他几秒,仿佛az一拳能把他骨头全打爆掉。 虽然有点夸张,但az基本上还是能勉强做到,主要是着力点比较难找,而且要全部骨头都打爆掉至少要花az三拳。 “叮~” 是电梯到站的提示音,az因为站得离门近,所以先行出去,佚名犹豫了一丢儿,打算先跟az一起离开电梯门时。 “啪叽!” 佚名似乎撞到了什么无形的墙壁,很好他是慢慢走的,要不然佚名感觉自己的五官会变撞变形,但现在依然很疼,他疼的捂住了脸。 而且因为刚刚撞的措不及防,再加上佚名因为痛疼而反射的捂住了脸,前者失去了平衡感,后者导致他失去了方向感,佚名后退了几步又东撞西歪了一下,最后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好疼好疼好丢脸好丢脸好丢脸………… 佚名的第一反应不是那无形突然出现的墙,而是被上面这些个想法填满了大脑。 az在电梯外面的墙上的仪器操作了几下,几个六角形组成的屏障在电梯门外显示了出来,接着便开始从外围渐渐消失不见,等到az扶着佚名出电梯门的时候,那些屏障便已经消失殆尽了。 佚名他妈 “刚刚真的很抱歉,是我的过失,忘记告诉你这儿的安保措施,平时也不会有人来我这里,是我的疏忽而导致得你被撞到………………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吗?” az的语气非常冷淡,而且还用敬语,给人感觉他不是真心道歉,但如果仔细听的话,至少佚名还是能听出一丝愧意。 毕竟az比起那些繁重的花言巧语派,他更倾向于行动派。 他扶着佚名将他带到一处房间,这儿看起来像是诊所,有病床、药柜、还有一些常见的医疗用品。 az将佚名扶到床边,便开始在旁边与那些药品打起交道,很奇怪,明明没用力撞到,但佚名感觉自己额头上似乎被撞出了一个大包,碰一下都能疼得把眼泪给逼出来,他只好将手的注意力放在擦拭泪水上。 待佚名的眼泪基本被擦拭干净后,只留下一些泪痕和略微发红的眼角时,az已经找到对付这种伤口的药水和包扎的绷带,这可真的费了他一番工夫。 毕竟要从一堆带血的绷带中找到仅剩的几卷干净的绷带,可以说是相当麻烦了,而且关于跌打损伤的伤口,他一般懒得用药水,这也导致了az在一堆瓶瓶罐罐中翻了半天才找到一瓶快落灰并且没有过期的药水。 “我看看,虽然不像诺拉那样专业,但给这种伤做个基本处理还是没问题的,请大可放心。” 因为身高差的缘故,az要单膝跪地下来才好给他上药,说到身高差的话,佚名是一米七二,az是一米八七,两人刚好差十五厘米,所以…………懂我意思吧? “那个,我自己来就好。” 佚名在az准备单膝跪地时就已经委婉拒绝他了,但在az靠近他为他上药时,隐隐透过光线看到那藏在护目镜下的忧郁的碧蓝色眼瞳时,佚名呆愣住了。 他完全无法从那双狐狸眼中移开视线,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要被那跟大海一样颜色的,平静而波澜不惊的眼睛给夺去魂魄,而且他甚至觉得还挺好! “好漂亮…………像大海一样…………” 佚名没有意思自己在说什么,他盯着az即使被护目镜所阻碍,也依然抵不住那双眼睛万分之一光彩的,那对仿佛具有魔力般,连真正的大海看到都会变黯然无色而自愧不如的眼睛失了神。 虽然az的整张脸因为带着面罩与护目镜的缘故而看不全,但仅仅只是透过那在护目镜后面隐约透露过来的眼睛,就足以判断az的资色定是不凡。 az听到佚名无意识的夸赞后,手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错谔,脑袋里又回忆起了过往。 “…………谢谢,但你那双与她相似的棕色的眼睛和耀眼的红发…………………………才是真真正正的令人着了迷,也是这双眼睛改变了我的人生,连同…………算了。” az似乎为了确认什么,用手轻轻撩开了佚名耳旁的几缕鬓发,在看到那个痕记后,微不可微的点了点头。 佚名在听到az磁性的声音的一刹那便清醒了过来,又在听到az一连窜夸奖撩人的话语和动作后,脸上噌的一下冒了红,他真的太久没被人夸奖过了,而且az的声音低沉成熟的声线和强壮的身躯,再加上那个像是宠溺一般的动作,更是让佚名有种跟乙女游戏里的男主谈恋爱的感觉。 尤其在佚名的父亲离开后,哥哥又是个刀子嘴,好友陈辞骨子深处还是个傲慢的少年,认识不久当成妹妹对待的豫珺平时又沉默不语,除非是为了解说或者回答询问问题,否则她嘴都不带张开一下的。 “谢谢你…………唔,等等,她?她是你的亲人或者恋人之类的吗?” az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缓缓地低声说道:“不,她只是我小时候的一位家庭教师,但她却对于我的人生意义非常大,而且…………你们长的很相像,如果你的五官像欧美人一样的立体,那跟她基本上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这样啊…………但听我父亲说,我的母亲是位英国人,我这头红发也是她赐给我的,是天生的,但不过因为我的五官跟亚洲人一样,别人常常会以为我的头发是染色的。” 佚名顺着az的话题打开了话匣子,也有点对az放松了警惕。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坚信你这头耀眼漂亮的红发是天生的…………” 佚名承认,他快被az夸的飘飘然了,但在az随后重新回到过于理性的状态并且分析染色与天生的头发区别,甚至开始解说染色头发人的心理学和社交社会学时。 甚至说着说着还弄出了法学、化学和物理学时,佚名人生中第一次深深感受到面前这个的人所学的知识远远超乎自己的想像。 他一瞬间对az产生了极为崇拜之情,并且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考到的大学可能白读了。 “说不定,我的母亲就是你以前的家庭教师也说不定,你刚刚说我跟她长的相像,有一头一样的红发和颜色相同眼瞳,虽然我从没见过她,但能把与亚洲人种截然不同的红发遗传给我,那她应该也是欧美地区的人吧,而且我的父亲不会骗我的……” “……。” az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头,深遂的眼眸中似乎在隐藏着什么,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虽然手上的动作没停,但还是能隐约感觉他的动作慢了下来,而且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 这种气氛下,佚名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匆匆道个歉后便与az一同沉默了下来,等待着某个机会来转移出一个新话题。 佚名没有等到这个机会,az将一个信封和药品绷带塞到给他手里后,便匆匆送他离开。 “记住,要你遇到他之前,千万不要打开这个信封,现在打开没有一点用处,可能还会让你陷入危险中。” az说完这句话后,便赶忙将佚名推入电梯中,将电梯门外的屏障打开,一点拒绝和询问的机会都不给他留下来。 “等等!他是谁?为什么要给我有可能会给我带来危险的东西?!!” 佚名拼命敲着屏障,但仅仅只是发出几声闷响,明明只是个看不见实体的东西,却没想到会那么坚硬牢固,在外人看来,甚至以为佚名是在表演空气墙的演员。 “他一定会来找你的,你也一定会遇见他的,至于那个信封,你以后便会知道的,恕我无法告知,但在你遇见他之前,绝对!不要打开信封!你从现在开始最好要随身携带它!它到时候甚至可以救你性命!!” az的语气十分严肃,他讲解完着一切后就转身离开,只留下了满脸疑惑的佚名在原地,但他也隐隐感觉到,这事可能真的很重要,而且az看起来和听他刚刚说话的语气,好像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豫珺的鬼样子 门缓缓关了起来,佚名还没来得及按电梯按键,便自动在负二楼亮了起来,无论佚名怎么按开门键都没用。 而且,现在他的手痛的要死,早知道当初自己就不去敲了,佚名疼得挥了挥手,顺便吹了几下。 电梯门的提示音响起,门也缓缓打开了,而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炽热难耐的火海和站在电梯门的豫珺。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佚名望着那片火海,满眼都是难以置信和恐慌,身体惯性的做出了防御动作。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辞突然失踪,又被莫名其妙的被塞了奇怪的信封,现在自身周围又是片火海。 豫珺径直走了进来,对于外面这片火海,她似乎没有一点想说的,而且因为火海所带来的光污染和角度问题,佚名没有看清豫珺的脸,也就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做着什么样的诡异表情。 她伸出手,轻轻的点了一下负五十楼,佚名因为恐惧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不知道为什么,豫珺现在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却又很熟悉,但这个感觉很快就被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便是对未知力量的陌生。 豫珺在电梯到达指定楼层的时间前,一路上沉默不语,整个人的气压也变得很低,佚名试图跟她询问刚刚那片火海的事,可她却连动都不动一下,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佚名绕到豫珺前面,但在看到她的一刹那,佚名吓得连连惨叫,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豫珺翻着白眼,七窍流着暗红的血液,嘴里吐出的口沫中夹杂着血丝,嘴里开始念叨着不知名的诡异语言。 豫珺的脖子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歪曲,虽然她翻着白眼,但佚名不知为何能感觉到她在看着自己。 豫珺手和脚扭曲了几下,随后以一种诡异至极的姿势向佚名走来,佚名想要爬开,可身体却因为恐惧害怕而无法动弹一毫。 佚名已经害怕到忘却哭泣,身上留出的冷汗使得衣服紧紧黏在皮服,非常不舒服。 他现在比谁都清楚应该躲开豫珺,可自己现在却连移动手指都做不到,更不说拔枪或者逃跑了。 豫珺在离佚名一米左右的时候,便张开了血盆大口,她的嘴角裂到了耳根处,之前正常的牙齿变为锋利的獠牙,口腔深处似乎一团火在燃烧。 豫珺现在的样子,感染者和掠夺者,还有各种变异体与佚年看到都会觉得自愧不如。 在豫珺快要碰到佚名时,电梯终于到达了负五十楼,门随着电梯提示音缓缓开起。 佚名拼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大吼了一声,边唱着好运来边滚了出去。 豫珺想要扑过去,但似乎是被电梯门外的屏障给挡住,无法她怎么咬怎么撞,她就是无法出去,直到电梯门自动关上时夹到了她的手时,她才勉强退了下去。 “哈,呼哈,豫,豫珺,到底,哈啊,怎么了………………这,这儿是哪……好,好,好黑啊…………好,呜额,好可怕……有,有人吗…………” 佚名强撑着自己才没有跌倒在地,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佚名拔出了腰间的手电和手枪,看起来手电筒应该是快没有电的状态,射出的光线非常微弱短小,但对于一个身处充满未知的黑暗中的人说,有光亮,这便已经足够了。 “这儿应该有,有安全通道之类的吧…………哈啊,电梯,应该没法,唔,走了………………总觉得,好像四周都有人,人,在看我…………不不不,肯定是心理作用……” 佚名小心的前进,但又害怕走到半路时手电筒会没电,他在平缓呼吸减弱脚步声的同时,速度也在慢慢加快。 “哈唔,这,这儿看起来就是那种正儿八经的机构,应该不,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西吧……………” 佚名已经开始自言自语的安慰起自己,虽然效果甚微,但总比没有好吧。 “呜~哥…….我好想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佚名被什么东西给绊倒在地,可是在佚名挣扎的爬起来,回头看是什么东西绊倒后,身后只有一片空洞的黑暗,脚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一些柔软的管子,跟淋浴头的水管差不多,只是这个会比较粗壮点。 “哈,吓我一跳…………还是快点离开这儿吧。” 佚名爬起来继续向前走,而那条管子在佚名转过身往前不久后,突然间化成了一条触手,它周围的管子也是一样的,齐刷刷的变成了几条触手在附近静悄悄蠕动着,似乎在等待一个时机…… 佚名在兜兜转转了几圈后,终于发现一个亮着绿色萤光的路标,上面奔跑着的小人一如既往的令人充分熟悉与安心感。 “咦,安全出口的标志是指在…………上和下?也就是前和后,可这前面没有路了啊…………会不会……是通风口!” 佚名将手电筒的光照在标志的上方墙壁,可在佚名踩着消防箱向着通风口爬时,手电筒快速闪了几下,便没有电了,而佚名周围顿时响起了物体磨擦声和黏液相交而发出“啪叽啪叽”的水声。 刚开始还很微弱,但随着佚名的动作,声响的距离快速加快,发出声响的频率也逐渐增加。 “什,什么鬼?!有种不好预感啊…………” 佚名终于拿开了通风口的栏杆,但佚名努力向里面挤了进去,最后胯部的位置被卡住了。 “咦呀!早知道,呵!就不吃那么多了…现在要先退………………啊……什,什么!” 佚名感觉脚上缠着什么滑溜溜的东西,他完全吓得不敢动,双手准备滑出去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触手顺着坚实的大腿根往上爬,其他触手也紧随其后,其中一根比较细小的扎入了他的腰处,似乎在注射着什么佚名痛的反射性的想要挣扎,但无奈触手的力气远在于他之上,更何况还有其他的触手禁锢着他。 “不……不要…………” 佚名无力的喊到,细小的触手在他身上徘徊不定,这个黏液大概有安神的作用,佚名丧失了无谓挣扎的动力………… 白色相簿 “哈,哈,哈啊!!!咦?电梯……我还在电梯里…………刚刚那是梦吗………身上也没有奇怪的痕迹…………呼哈~真是虚惊一场。” 擦了擦额头与脖子上的冷汗,这种从经历过惊吓和恐惧等情绪,最后发现只不过是虚惊一场的梦境后,有种如获新生般的感觉。 说真的,这种感觉其实还不赖,只不过佚名还是有种后怕感。 “我现在是在……负二楼……是我之前点的楼层…………可是我为什么…………算了,先出去看看吧。” 佚名犹豫了一下,将地上的信封捡起来放进外套内襟口袋,伸手按了一下开门键,眼前的景象与之前一样,毫无生气的机械化墙壁,漆黑冰凉的地板,没有梦里中炽热的火焰,一切都是在来时一样,只是,诺拉似乎不在这儿,至少佚名没有在前台看见她。 “哈~还是找豫珺吧…………” 佚名顺着走廓寻找之前的房间,但在拐角处措手不及的被一个奔跑的人给撞到,它全身都披着斗篷,佚名看不清它的样貌,更弄不清男女,但光看身高的话,应该只是个小孩子,差不多十、十一岁这样。 “喂,你没事吧?还…………” 没有等佚名说完,它便匆匆跑走,连句道歉的话语都没有。 “那个人怎么回事啊?是有什么急事吗…………”佚名摸了摸后胸勺,边走边嘀咕着。 而在撞到的部位处,也就是在腰的位置,冻疮慢慢结了起来,表面还有一层冰霜,但奇怪的是,佚名看起来完全没有感觉?仿佛是处于一种冷冻到失去知觉的程度,可那也要有个过程吧? “好像有点冷啊……这儿漏风了吗?之前都没有感觉啊…………” 佚名冷的披紧了外表,当他拿出卡片打开门时,豫珺就这么趴倒在了门口,旁边只有一本掉落的书与一小瓶莫洛托夫鸡尾酒,也就是俗称的燃烧瓶。 但现在佚名可没空管这个,他想要赶紧扶豫珺起来,可就在他快要碰到她时候停了下来,手就这么僵持在空气中,佚名回想起梦里的豫珺所带给他的恐惧,他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那个梦还是给佚名造成了挺大的心理阴影,他决定先在一旁叫叫她,如果还是没有反应再碰碰她。 “豫珺,豫珺?你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呃……………………” 豫珺趴在地上没有动静好一会儿,才用虚弱至极的身体回应出与她现状相符的语气,以及一个语气词。 佚名听出了她的不适,赶忙先将豫珺翻个身子,只见她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佚名握着的手十分冰冷,呼吸声也断断续续的。 佚名瞪大了双眼,颤抖的伸出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凉,冰冰凉凉的,不是常人的应有的36度体温,34……或者说更低……………… 佚名抱起豫珺,想要找人去帮忙,诺拉不知何踪,一时半会找不到她,佚名身上被az塞的医疗药品是治跌损的,佚名也没有对豫珺现在的情况有用的医疗知识。 佚名冲进了电梯,在各个电梯按键间犹豫,他想要去负四十九楼找az帮忙,但一想到az说的那些让人莫名其妙的话,而且佚名也不想继续欠他人情。 更何况,az在为他包扎伤口时好像说过诺拉和一楼前台的丽塔小姐比他对于医学更有研究。 “先去一楼看看吧…………” 佚名按了按一楼的按键,在等待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豫珺的情况似乎更加糟糕了,佚名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在抱着一个大冰块。 电梯提示音响起,在门开到能过人的缝时,佚名就赶忙冲出去,幸运的是,诺拉刚好就在一楼,她背对着佚名,和两个女人有说有笑的,时不时低头写些什么。 “咦?你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个淡橙色短卷发的女人注意到了他们,而她就是一楼前台的丽塔小姐。 “救,哈啊,救救她!拜托了!她的身子好冷………哈,咳咳!!她体温根本不像正常人应有的体温!!” 佚名大口喘着气,腰上突然传来了冰凉的刺痛,他感觉到双手因为寒冷而逐渐僵硬了起来,每次呼吸都能感觉到干燥冰冷的空气在侵蚀他的呼吸道。 冷,冷到骨子里的那种,冷气从豫珺转而侵犯进佚名体内,佚名前面的其中一个金发女人微微皱了眉,冲上前将豫珺与佚名分开。 “诺拉小姐!快拿仪器工具来!这个孩子的体温和脉搏不太对劲!!还有佚…………这个红发人的身体情况看起来很糟糕!” 诺拉与丽塔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诺拉停下手上的动作直奔一楼内部,丽塔在前台翻找着急救工具。 佚名跌坐下来,将双手撑在了地上,他看到地板以肉眼可见速度结成了一层霜,每次呼吸都带着厚厚的白气,吐到白气的地面结出了冰雪,雪与霜交接在一起,便成了冰。 “你怎么样了?!这!这是!怎么会…………冰雪从人体中透露出来………………” 金发女人捂着嘴,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与担忧,手不停的微微颤抖着。 “来了!快把他们抬上床!!” 诺拉与一位路仍贾推着两张医疗床与医疗设备赶来,丽塔正在边测量豫珺的心跳脉搏与肌肉状态,一边将她抱上医疗床。 在金发女人准备将佚名拖上医疗床时,却被佚名一口拒绝。 “别…………………别碰我……哈啊……你……你会...咳呃呃……受......受伤的...……” 佚名现在的状态连他自己都快冷的受不了,别说扶了,一般人碰到都会被冻的手指掉下来。 “嘶!你在,说什么蠢话……哈啊,我怎么可能……会...放下你啊...…………” 金发女人拼尽全力才将佚名拖上床,其中路人甲有试着帮助她,结果碰了一下便被冻的收回手,也就诺拉足够能忍,在她快要将佚名拖到床边时,与金发女人一起用力抬到了床上。 佚名在冷的快晕过去前发现了金发女人独特的,类似于cosy的服装,而金发女人的右手上过于宽大的衣袖内襟处,写着一串英文名。 “assia?demian” 一个关于超级英雄的暗示 “你一定会没事,我一定能救你!绝对不会………………” 佚名没有听到阿西雅最后所说的,他在那悦耳温和的声音的陪伴下,随着刺骨寒冷的身躯昏迷过去………… “诺拉!快准备温水!这个小姑娘的状态像是被扔进高原上的暴风雪里,皮肤苍白,四肢冰凉,她意识似乎快消失了!喂!清醒点!!” 丽塔的移动的速度很快,但手上诊断的速度基本没有受到影响,不一会儿便冲到了急救室。 诺拉向路仍贾和阿西雅交代了几句后便往反方向匆匆跑去。 她们匆匆消过毒后,戴上无菌手套和口罩,丽塔从一旁的柜台拿上工具,而抢救也正式开始。 “丽塔小姐!这个红发人的情况很糟呀,他的皮肤与衣服已经黏合在了一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路仍贾看起来不是很熟练的样子,她拿起剪刀花了比较多的时间才剪掉了佚名的衣服,不过也有衣服冻硬的原因就是了。 “什么原因造成的对于现在来说不重要,我们知道他们受的是什么伤就足够了,而且你下次要多练习几下,如果每次都这样会浪费很多抢救的黄金时间。” 丽塔边戴上口罩,边用略带训斥的语气对路仍贾说教,她将这个世界较为先进的大型医疗机械的管子与佚名和豫珺的胸口、大脑处连接,而机械开始自动感应人体状况,辅助起这些位于急救室的“医者”们 “阿西雅,这个男人的情况明显比这个小女孩严重,需要交换下吗?” 丽塔边操作起机器边与阿西雅对话,丽塔的语气与神情比之前跟阿西雅和诺拉聊天时严肃认真了许多,很难把一个喜欢时尚,性格也比较随意,爱插科打诨的一个人与现在的丽塔认做是同一个人,但阿西雅也不怎么吃惊就是了。 “不用了,虽然以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学习理论知识,而且你也知道的,去年的那件件事…………但我对于这种环境所致的伤还是足够的实践经验。” 阿西雅表情平淡的说出这句话,但如果仔细观察下她的话,会发现她还是有点紧张,只是被担忧所遮盖罢了。 “这个情况…………虽然不是说不好医,只是……我还从没见这样奇怪的现象。” 丽塔将机械屏幕上的图片放大,上面是热传感器下的佚名和豫珺。 只见佚名的身体从外围的蓝色渐渐往内变为浅橙色,只有心脏和胃部与大脑勉强维持正常的颜色,但仍在慢慢变浅,但以肉眼来说不好捕捉到。 而豫珺的情况比佚名好了不少,只是背和腿的温度颜色不正常,也就是佚名之前抱起她来而触碰过的地方,其他地方只是温度比常人低了几度而且,当然,这也不能算好就是了。 接下来的抢救的过程不会写了,要是让我写法院审判辩护之类倒还行,我对医学实在没研究,硬写又不好看。 所以现在,我们把视角转向佚名的梦境中,他在梦里看起来跟自己偶像玩的很开心了,完全忘记自己现在糟糕的处境。 “哇哇哇!我不是在做梦吧!!阿兹特克竟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不仅救下了高空坠落的我,还要让我做他助理!!!” 身着一身白大褂,里面穿着由实验室防护服改造而成的英雄制服的阿兹特克,看着面前因为见到自己的偶像而极度开心的快要蹦哒升天的佚名,面部表情依旧冷冷冰冰的,但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嘴角笑出了两个像素点。 “呵,没错,所以,你答应,了?” 阿兹特克相当喜欢一顿一顿的说话,倒不是有病…………好吧,他的确有心理方面的问题,但他的身体非常完美健康,有这个喜好是因为想要急死对方,相当的恶趣味啊…………但认真严肃起来倒不会那么说话。 “当!当然!!需要我去做什么吗?!是要去揍科特还是帮你与娜塔莎小姐创造机会呀!!” 佚名邀动的握住阿兹特克的双手,仰着头,目不转机的盯着他,眼睛因为过度兴奋而变得闪闪光光的,更加充满生机与活力,仿佛随时会从眼底中蹦出星星一样。 而阿兹特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讲,只是摆了摆手,让佚名跟着自己。 他将佚名带到警察局附近的一家甜点店,让佚名点了两杯冰淇淋奶昔,和一杯无糖浓咖啡,买了六个草莓甜甜圈。 阿兹特克把其中冰淇淋奶昔和一个甜甜圈分给佚名,自己也跟佚名拿了一模一样的吃了起来。 “接下来,可会,有,有意思,的事,发生了,你就,好好看,吧。” 阿兹特克将佚名带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又能正好看到警察局门口的地方。 只见阿兹特克在口袋里伸寺按了一个按钮,身上的英雄制服立马退去,露出他经典的dk打扮,虽然按照能按个按钮就能退去制服的设定,他现在应该是大学生。 他径直走到了警察局内,在经过几分钟后门口传出来了打闹声和人们不停议论而整合起来的嘈杂的声响。 出来的时候,阿兹特克的肩上多了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男人断断续续的发出几声无力的哀嚎声。 “哈迪斯,你他妈的…………为什么……咖啡不加,糖………苦...苦死了……呕,甜甜圈还刚刚好,是,是,是四个!你!你是想我死吗?!” 肩上的男人有着与佚名一样的红发,而他就是特别前面的,被阿兹特克认为是杀了他父母的警察。 而根据旁白所说,阿兹特克现在跟这个警察关系亲密,只是因为工作关系和为了阿兹特克的英雄事业利用他。 要知道的是,一般超级英雄漫画里的警署从来不会喜欢那些穿着奇怪的紧身制服,在自己所处的城市四处游荡的“义务警察”们。 所以阿兹特克与那个警察的关系这么好,不免会受到漫画里主角的同伴与现在中看漫画的人的不解,至少佚名是不会跟一个杀人自己父母的杀人犯谈笑风声,更不会走在一起,尽管那个警察并不是真的凶手。 哈迪斯是阿兹特克被一户人家收养后改的名,阿兹特克只是他的英雄代号。 “哈哈,威姆,你还是那么,有意思,安心吧,这只是前餐。”阿兹特克对肩上的威姆打趣的说道,甚至恶趣味的捏了捏他的鼻头。 但阿兹特克随后语气严肃了不少,脸色也表现的比以往认真了些,至少不在是嬉皮笑脸了。 “我有,关于你负责的,那件案件的,重要消息。” 阿西雅?德米安 “…………这个男人身体都这种情况,现在竟然还笑的出来?我开始有点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了。” 阿西雅的手因为碰触佚名就已经被冻伤了,温水又迟迟不来,她还试图用体温把水暖化掉。 直到丽塔看不下去,忙与路仍贾劝住阿西雅,帮阿西雅把佚名身上的冰凿掉时,便看到佚名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偶尔发出银铃一般清脆的笑声。 “这是个好事不是吗?他肯定做了一个对他来说美好至极的梦…………”阿西雅停顿了一会儿,她低垂着眼眸,声音情绪也低落了下来,随后缓缓说道。 “其实…………在末日中的现实下,我们何尝不是在受困于自己的梦境与美好的幻想中?希望家友平安,希望末日结束,希望总统和政府能带来自己以及这个国家的未来的曙光,可事事都能如愿?恐怕很难吧………………与其每日活在恐惧与对生存的绝望中,倒不如沉浸在美梦与幻想…………至少……自己能稍微开心点吧。” 丽塔听到阿西雅的话后,本来想打趣一下的心情也没了,她沉思了一会儿,随后也稍微坦露了一下心声。 “………………也许吧……我们ns-e设立的存在就是为了挽救这个快要处于崩溃边缘的世界,能待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在某个领域高超的人,无论是学位还是家境,运气还是思想境界,必定都是普通人无法轻易超越的…………” 丽塔说到这时停了下来,她悄悄抬起头瞥了一眼阿西雅,似乎在下定一种决心,而阿西雅也大概知道,听到丽塔刚刚那番话语,她十有八九是要反驳自己的观点。 毕竟,在这里,一个个资质与能力都远高于常人的人,肯定不会像他们那样,只能靠着幻想来逃避绝望的现实,更何况他们是处于一个政府所创建的正式机构中。 果不其然,丽塔所说的话的确是带有反驳她的观点,只不过,她更多的是身为命运所操控的奴隶,而感到无可奈何罢了,而且,对于被ns-e所强迫进来的其他人来说,她已经算是乐观了。 “沉浸在美梦幻想中只是一种逃避的行为,整合中心的各位早已不是会沉浸在幻想中的时候了,他们早已见识到末日世界下的残酷了,我们必须要对的起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所带来的福利,这早已经不是我们愿意与不愿意的问题了,整体的利益永远大于个人不是吗?至少……我现在所处的位置,还能让我做我最喜欢的spa呢~” 路仍贾本来想乖乖的在一旁吃着瓜,她同样对着自己现在的生活感到无望。 可她没有办法,她只是命运中苟延残喘的微小的角色,她单纯只是对阿西雅与丽塔的对话有些触动,却不曾想试着融入她们,也不敢融入。 所以她永远只能当个小角色,只能静静的等待命运赠于她的死亡来临…… 阿西雅轻声的笑了几声,想到之前聊天时丽塔所谈到过自己的学位,便打算借这个话题去调侃她几句。 “丽塔小姐之前说自己是个医学院博士毕业的,虽然有点冒昧,但你现在应该是几岁呢?因为丽塔小姐看起来很年轻漂亮,所以稍稍有点好奇呢?” 丽塔抬头看了阿西雅一眼,支吾了一会儿,随后干脆放飞自我,瞎扯了一句。 “20,20岁!我拿到博士时是20岁!现在也是!” “哎啦~丽塔小姐真是厉害啦~哈,哪像我,22岁却连硕士都还没来得及考就末日了~连喜欢的人都没追到……说到喜欢的人……丽塔和诺拉小姐都有喜欢的人吗~” 阿西雅很巧妙的把话题移到别处,并且有“喜欢的人”为话题顺便听听八卦,但毕竟与丽塔她们刚认识不久,阿西雅也不期待会听什么劲爆的。 “我倒是没有啦,不过呀~诺拉那家伙可是喜欢我弟弟哦…………只是有点可惜呀………他们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在一起去了………………洛夫克他...我的弟弟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我们不知道他那种状态还能撑不久…………” “丽塔小姐…………” 阿西雅想要出口安慰丽塔几句时,丽塔先行一步,反倒开始讽刺起自己来。 “阿西雅,你不要多说什么了,他的这种病连国家卫生医疗机构的专家救不了,可以算做是绝症了…………可是我不甘心呀…………我明明是医学院毕业的博士高材生,明明这儿有那么好的设备……为什么...为什么连自己的亲人都...……救不了......” 丽塔低着头,阿西雅看不清丽塔的表情,但她已经能猜到丽塔的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要不是手里还有病人,旁边还有阿西雅和路仍贾在,恐怕她会忍不住呜咽出来。 丽塔是个坚强的人,能留在ns-e整合中心的人,心思都容易擅长猜于心底,意志也必然坚定。 可丽塔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阿西雅那温和,好听到骨子里的声音时,看向她与常人相比,较浅的金色的眼曈时,自己感觉整个人比以往轻松了不少,好像压力和身上的担子都被吹走了一样…… 连诺拉也是这么想的吧,丽塔从没见过诺拉在除她和洛夫克他还有lg、az以外的人聊天时,没有再表演出让令人感到有些疏远的职业微笑,而是很舒适的,一种从内心里感受到开心这种情绪,身体便自然而然的笑了出来的感觉。 丽塔很喜欢也很高兴诺拉能自然的笑出来,所以丽塔也连带着更喜欢起了阿西雅,便也不自觉的对阿西雅放下了戒心。 阿西雅似乎自身拥有一种奇特的魅力,尽管她长的不算倾国倾城,更没有美的让人窒息的绝世容貌,跟豫珺比的话,恐怕阿西雅都觉得有点逊色。 但并不是说她长得獐目鼠耳,她也许的确算不上好看,但所有人看过她一段时间后,都会觉得她相当耐看。 随着时间的长流,越看着她,心底深处温和柔软的部位,也会随着阿西雅亲切温和的笑脸,和婉转动听的声音,渐渐浮现上来。 让人有种想保护她,想要一直看着她的笑容,想要听到她那婉转动听的声音专为自己展现出绝妙的歌曲天赋,伴随着春天盛开飘落的樱花起舞,让百灵鸟为她的歌声伴唱………… 想要看到她因为害羞心动而微微羞红的脸颊,想要拥她入怀,在她耳畔亲呢只属二人的甜蜜爱语,并且听到她因为害羞而发出的娇嗔,与轻柔的打闹嬉戏声。 时光会在她与她的恋人间停止下来,没有什么像秒速和nnad那种充满漫长的麻烦与悲伤的过程,仅仅只是能幸福的走向白头,对于阿西雅来说就足够了。 阿西雅想要永远沉浸在上面那段话的幻想中,沉醉在与喜欢的人白头偕老的美梦,但她更想试着现实中亲手争取到,哪怕之前的恋情中所给她带来的只有种种悲伤,可人就是要靠希望才能活着啊………… 异能入侵者 “她是一个完美的知心好友,但绝对不是个完美的恋人。” --来自安德丽娅的评价 “也只有他会愿意相信那个女疯子了……” “他难道看不见她常常在拿着不知名化学试瓶在一旁捧着脸痴笑吗?真是有够傻的了。” --来自李佚年和古尔谈论出的结果 ……………………………………………… “唔嗡嗡---唔嗡--” 一阵如雷贯耳的警鸣声响彻在急救室。 丽塔的反应很迅速,她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这座房间的电源关闭,带着阿西雅她们往应急电梯赶去。 周围的墙壁爬上了冰霜,有些甚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结冰,人群在四周涌动,有些人也同她们一样推着患者。 丽塔她们到达电梯后前往进负五楼,那里有前人留下的应急设施,可以算个小型避难所。 az孤身一人站于自身圈的火海中,大部分人都已经出任务了,还剩下的一小部分整合中心里的人,要么负伤,要么是没有足够的经验和实力对付这种情况,诺拉在发现异常,打开警鸣后的第一时间去叫他,可谓是再正常不过了。 尽管az用火圈包围住自己,可那些寒冰仍在慢慢向他脚下靠拢,如果没有火焰来起到融化作用,减灭住了它们的行动速度,恐怕它们会迅速包围住az。 “这些冰的融化速度比我所想的要慢,而且在这种高温下连液化反应基本都没有发生…………真是……简单至极了。” az拿出对讲机说了些什么,而az周围立马多出了几个悬浮在半空的小型立方体装置。 “搜查者装置,把雷达和录像分析实时传入我的护目镜传感屏幕中,遇到除ns-e防治整合中心以外的可疑人员直接击毙!除了那两个人,他们的样貌我已经输入进去了。” “滴一一” 搜查者装置发出了确认音,它与其他几个装置开启了全面搜查模型,它们调入监控,开启天网系统,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发现了一个穿着斗篷的小孩。 但在被那个小孩发现后,其中一个搜查者装置立马被冰冻了起来,不到两秒的工夫便碎成了渣。 az并不吃惊,毕竟能闯进戒备森严的整合中心的人,肯定会有点本事。 “这个毁灭速度和程度,还有……冰,应该就是所谓难能一见的异能者…………” 但是...跟一个经常对付灾难和这些怪物们打交道的经验丰富的猎手来说,可真是根本不堪一击啊。” az将能源密度与喷火枪的性能提高,戴好氧气面罩,这一枪喷下去,所及之处火焰漫延,冰因为过于强烈高温而直接气体化,但墙壁与地面却只有一点点焦黑。 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火焰地板隔着一点五厘米,而且下面有一层蓝色的火焰垫在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上。 冰在靠蓝色火焰的一瞬间,蓝色火焰与冰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而寒冰刚刚自动的延长性,也在与蓝色火焰融合的瞬间停止了下来。 az试探性的踩了一下附近的冰,在勉强支撑了一会儿后,冰就破裂开来,并且像大自然正常的物理法则下,因为火焰的高温,大部分冰直接跳过液化,变成了蒸气。 但情况并没有变得太好,蒸气会蒙蔽住视线,那个异能者肯定会在此期间发动攻击,而az自然早有预料到,他迅速将身后的墙拆下,打开由六角形组装而成的屏障需要时间,而ns-e防治整合中心的墙壁与地板都是为了立对随时可能袭击来的灾难而特制的。 在az拆下墙的下一刻,从他三点钟方向的地板传来一阵声响,伴随着冰块与地板的开裂声,一阵阵冰柱从地上升出来,az反应及时,立马跳开,并用刚拆下来的墙来挡住向他袭来的冰刃。 “那个人竟然能那么精准的知道我所处的位置,并且在被搜查者装置追踪与防御系统攻击的情况下…………我得赶紧消灭这些冰然后离开才行。” az在又挡过一轮攻击后,屏障终于打开了,az开启了移动模式,那些冰刃与冰柱想再向他攻击可就没那么容易,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了。 az切换枪管,更改为了气流喷射模式,那些雾气很快被吹散,只有烈火仍在燃烧………… 视角重新回到丽塔那边儿,她们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地板上躺着几个人,大部分都是冻伤的,诺拉在一旁组织起了纪律,基本上所有人都来到这儿,除了一些楼层比较靠下的以外。 几个年轻气壮的青年在周围检查并且加固可能有危险的地方,这儿大概只有二百人,而这座楼层建造的足够宽大,所以不怎么显得拥挤。 “诺拉,发生了什么吗?” 丽塔抽空去询问了下情况,在上面时就已经把佚名身上的冰给凿掉,而豫珺在阿西雅给她和佚名打了针抗凝剂来预防血栓形成与坏疽。 阿西雅四处寻找才勉强先找了些暖宝宝来为他们解冻,水还在烧,而且需要一些时间来冷却。 阿西雅轻轻的握着佚名的手,不时地吐出些二氧化碳,希望能对佚名起到些许温暖的效果。 “阿西雅小姐,你的手没有问题吗?看起来好苍白呀…………为什么还要握着这个被冻伤的人的手呢?” 路仍贾盯了半天实在忍不住发出了疑问,至少,在她的眼里,她认为阿西雅为了一个认识都来不及认识的做到这种地步,实在有些奇怪。 “呵…………我也不知道呢...只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只要看着他就感到熟悉与幸福,心悸不止,从末日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下定好决心呢……” 路仍贾看着阿西雅坚定而痴情的眼神,心里渐渐的生起了一种恐惧感,她不敢去询问阿西雅她下定的是什么决心以及阿西雅和佚名末日前就见过的事,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在警告她,如果问阿西雅太多的,知道的越多关于她的事,自己可能会性命堪忧。 而阿西雅右边刘海处别着的那朵红蜀葵和特意挑染出的几缕黑发依旧鲜艳夺目,犹如地狱中恶鬼的毛发与赤瞳,静静观察着人世间,用美妙又迷惑人心的声音和温和的性格与气质,勾引着心怡的猎物上钩………… 明火 视角继续转为佚名的梦境中,他和阿兹特克肩上的警察威姆相谈甚欢。 据佚名在漫画中观察中,阿兹特克与这个警察比较亲近和自然的相处比较少见,大部分都是工作间的君子之交,犹如蜻蜓点水一样。 “哇!太厉害了!我一直梦想我大学毕业后成为像你一样的警察!你是我除了a…………哈迪斯先生以外的第二偶像!!” 威姆听到佚名的话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最后重新择起往日的热情阳光的说话方式,像长辈一样对佚名鼓励道。 “谢谢,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等你毕业后,我们耶尔普雷市中心警察局会欢迎你的到来。” 说完还敬了个礼,佚名也回敬了过去,只是威姆仍趴在阿兹特克的肩上,看起来有一、、违和。 “喂,威姆,你们,要说,你就,从我肩上,给我,下来。” 阿兹特克有点不耐烦的说道,但脸上依然挂着一副恶趣味的笑容,不过说真的,他的说话方式才是真正的让人不耐烦,听的使人急燥的想要揍他一顿,然后剖开他的脑袋,看看他的里面是不是哪根筋给搭错了。 “我求你有点ac中间脸,咖啡的事我就不记较了,你他娘的要是想让老子下来,麻烦就别把四,四……个甜甜圈在我脸前晃……啊啊啊!!!给我拿开啊混蛋!!??(?′Д`?)??” 阿兹特克一直不停拿着甜甜圈在威姆脸前晃来晃去,一会前,一会后,一会左,一会右…… 威姆吓得捂住眼睛,可阿兹特克依旧不依不饶,非常恶趣味的一直在威姆耳边说着四。 “四十是四十,十四是十四,四十不是十四,十四不是四十…………四加四是四十四,四十四加四十四是四千四百四十四………………………………” 佚名感觉到威姆快要崩溃了,急忙去劝住阿兹特克,他才勉强闭上嘴,吃掉其中一个甜甜圈,将威姆放了下来。 威姆单手撑在墙上缓了口气,在确定周围没有跟四相关的东西,才又重新恢复起往日的精神。 “对了,你刚刚说的案件……敢不会是那个叫“明火”刀下的灾害者的尸检报告有结果了?!还是说你有关于他的行踪消失!!赶紧说!” 威姆激动难耐的摇着阿兹特克的肩,要知道,因为这个叫“明火”纵火杀人魔,上头和媒体给了他不少压力,还要安定受害者家属,给他们一个完好的交代。 因此,在警局每月一次的黑眼圈比赛上,威姆非常成功的连续一年零九个月拿下了冠军宝座。 威姆坚定的相信,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身体也估计撑不了多久,只要捉到那个社会败类,立下了功,给社会和受害者家属们一个交代,自己就去申请下带薪休假,趁休假期间去周围旅旅游,散散心。 “不用,着急,因为,他,就在你面前…………” 阿兹特克说完后,脸色立马黑了下来,眼神变得阴冷,那双如雄鹰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佚名,仿佛要把他生吞了一样。 佚名吓得连退几步,虽然有阿兹特克的脸色和说得话语,但真正令他害怕的,正是他现在燃烧的身体。 明明火焰看起来是烧在他的身上,自己却没有一点灼烧所带来的疼痛感,反倒是…………相当温暖呢……………… “不不不!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我,我!我不是超能力者!也更不是那个‘明火’!拜,拜托了,别,别拿枪,枪,对着我……别,别用那,那种眼神,看,看着我……………………” 佚名望着拔出枪,警惕的看着自己的威姆,以及用鄙夷嘲讽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阿兹特克。 佚名讨厌这样,他不想让自己的偶像们用这种看着罪犯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让他觉得自己让他们失望讨厌了,哪怕他们只是虚构的角色。 可就在一瞬间,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周围一片黑暗,没有漫画里的街景房屋,没有了阿兹特克、威姆和路过的行人,只有火焰仍缠绕在他………… “喂!佚名!你没事吧!!” 背后传来了佚年的呼喊声,佚名转头看去,发现自己亲哥哥就在他身后,他条件性想要抱住佚年,让他不要再离开。 佚名希望只要自己想要见到佚年,只要瞥一眼,转个头,就能随时看见这个安全可靠的男人在他身边。 可在佚名感觉快要碰见佚年时,他及时停住了,他害怕自己身上的火焰会伤害到佚年,更害怕这样的自己会让哥哥感到棘手麻烦,甚至被恐惧………… 而佚年也一直站在暗处不肯现身,佚名听到佚年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以及类似水滴滴落到地面所发出的声响。 但现在佚名没有心情管这个,佚年也是一样。 “你……现在在…………别害怕,我就在这儿,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自燃,但这里只是个梦境,你不会有事的……咳咳……那些要伤害你的家伙已经没了,陈辞那小子遇到了点麻烦,但他和我都想要找到你………” 佚年现在的状态相当虚弱,但他还是强撑着站好,如果不是躲在暗处,佚名恐怕会发现佚年的手和脚正在慢慢变透明,这可能跟他在现实中的身体状况有关。 “我,我在,那个叫做……好像是天灾安全……然后是…………对了!耶普沵雷夫防治整合中心!” “咳,是吗……陈辞那小子正在往你们之前约定好的地方前进…………唔……” 佚年用接近快消失的手连忙捂住不停吐出黑血的口,在一阵阵咳血与阻止佚名的前进和自己的退后中,佚年最终只剩下个脑袋留在这儿。 佚年无法继续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佚名向自己慢慢走来,然后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 “为,为什么……这儿不是梦吗?哥你为什么只剩下个脑袋?!!你不做人了吗??难道你要当下一个接头霸王了吗?” 在知道这儿只是梦境后,佚名的心就放下了不少,而佚年也是同样的心情一样。 在一个认为对方在吓唬自己而松了口气,甚至打趣了起来,另一个知道对方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而感到庆幸,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佚名认为对方是开玩笑,但不过自己的亲哥哥只剩下个头颅在自己面前,这场面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吓人…… 她的本性出来了 “对了……哥…………我,我…………” 佚名咬了咬嘴唇,在心里犹豫半天了许久,最后才忐忑的问出声。 “我……是你的骄傲吗?” 佚名终于问出口了,这个他一直想要向佚年确认的问题,包围在他身上的火焰不仅给他带来温暖,仿佛也又给他带来了勇气的力量。 佚年挑了挑眉,像看一个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家的傻弟弟,眼里满是无奈和一丝丝宠溺,只是宠溺那部分不好发现,佚名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往宠溺那方面想, 就在佚名感觉可能没戏,心情准备低落时,没想到佚年立马没有丝毫犹豫的反问佚名说道。 “嗯?你什么时候不是?” 这一句简单的反问,表达出了佚年一直都没有不认为佚名不是自己心中的骄傲。 相反,虽然佚名有点胆怯爱哭,又善良到太容易相信别人,但佚年还是对佚名为了自己的理想和改善家庭环境,而争气奋斗的样子感到欣慰与骄傲。 佚年敢保证,即使那两个二话不说就抛下他们的混蛋父母,也会对佚名感到骄傲,自己只要能在他的未来继续当他的忠实后盾,能继续看着他,让佚名继续待在自己身边,对佚年来说就足够了,只可惜老天是不会轻易遂人愿的。 佚年的头也在随着之前的身体一样慢慢变得透明,佚名真正感到佚年可能不是在吓唬他,跟他在开玩笑。 就算是,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佚名开始害怕起来,他还没跟佚年待够,不想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离开自己。 佚名赶忙伸出手想要抱住佚年的头颅,可就在佚名沾满火焰的手稍微碰到了佚年一下,佚年就开始因为火焰燃烧所带来炽痛而惨叫出声,他自己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但他现在却无法说出声,他只能像个硬汉一样,默默忍受着伤痛。 “咳噗…………” 随着佚年因为刚刚惨叫出声,嘴巴那么一张,大量的黑色血液从嘴里还有脖子下方崩出,佚名想要伸手查看,结果只是靠近了一点,佚年的反应便更加激烈,血也吐得更多………… 在佚年痛苦的摇晃中,他消失在了佚名眼前,而佚名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佚年消失,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一下子进入到他的体内。 “这,这里是我的梦境……没,没错,哈哈……只要我努力想象一下的话,哥哥他,一定!会重新出现的!” 佚名在试图欺骗着自己,就算佚年出现了,也只是梦境中虚假的产物,他现在已经无法再进入他的梦中了……… [2032年,10月1日,美国,ns-e防治整合中心] “哈啊!!” 随着佚名的“垂死病中惊坐起”以及刚刚的喊声,新的一天便开始了。 一直坐在病床旁边的阿西雅被佚名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看见他清醒过来便赶忙去查看他的情况。 “心率与温度都恢复正常了…………还有哪里疼吗?” 佚名摇了摇头,除了一种异样的温暖感,佚名没有感到任何疼痛与不适。 “前几天发生的事可真是太奇妙惊险了……不过你没事就好了…………唔,说起来...你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噩梦呀,表情很痛苦呀……要找人倾诉下吗?” 阿西雅将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脸上温柔的仿佛可以拧出水一般,那温和又人见人爱的笑容,虽然不是佚名独有的,但却是阿西雅面对他时能愿意一直保持着的。 “嘶……我不记得了…………但感觉……是个相当可怕的梦啊………………” 佚名捂着脑袋,没有在看着阿西雅,他隐隐感觉应该是什么令他很害怕的东西,可他就是想不起来。 “啊!对了!豫珺呢?!她怎么样啊?” 佚名终于肯抬起头看阿西雅了,这点令她很高兴,可佚名嘴里却问的是别的女人的事情,这点就足够让阿西雅很不爽了。 她微微蹙眉,虽然脸上还挂着笑容,但语气能感觉到阴沉了些。 “豫珺?是那个长得挺漂亮的亚裔女孩?她的话,丽塔正在看着,毕竟她…………算了...她现在很健康,你就安心吧,不过…………她算是你的什么人?你一醒来就找她?” 阿西雅发誓,如果豫珺是佚名的女朋友之类的话,她一定会想办法找个机会除掉她,就像她对墨尔本那样…… “这就说来话长,豫珺是我捡来,因为年龄看起来比我小,所以我就把她当妹妹看待,而且她…………相当可怜了……………………” 佚名将在商场里的经历与“导师”可能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猜想和豫珺身上的触目惊心的伤痕简略的告诉了她,他有种感觉,面前的人是个可以把什么事都能安心告诉她的人。 “我的天呐!真是个令人感到惋惜可怜的孩子呀,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连畜生都不如家伙…………请放心吧,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她有什么事我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谢谢…………你……能不能把脸靠近一点,我好像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阿西雅走进了佚名身边,虽然之前就挺近的,但之前阿西雅为了不让佚名感到排斥才刻意的保持四米距离。 “这朵花……还有浅色的金瞳………以及刘海的挑染和这张面孔……………你!你是阿西雅学姐!!” “哎呀~没想到你认出我来了~真是太好了呢~” 佚名竟然还记得自己,这已经足够让阿西雅开心很久了,说话时的尾句都带上了翘舌音,她已经开始计划起什么时候结婚了。 “那次真是让我难忘,没想到我刚进入大学时的入学式上竟然会突然出一个癫痫患者,真是吓人一跳,但看到阿西雅学姐专心致志的样子和冷静的操作后,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令我十分震惊呀……” 阿西雅强忍着当场扑倒佚名的欲望,用笑声来掩盖她内心激动难耐的心情,现在的佚名在她的眼前简直就是个讨人喜爱却又弱小的小狗,而她就是只随时能把他吞咽进肚的,一只饥饿难耐的野狼。 “哈哈~能得到你的夸赞真是让我开心,那个时候,你的表现才是更令人印象深刻呀~简直就是我的英雄一样呢~” 在阿西雅甜甜的笑容与迷惑人心的声音,佚名的脸上不争气的爬上了红晕,而这样美好的表情,被阿西雅全部收集了起来,只要她的大脑没死,她便会一直在脑海中欣赏她创造出的“战利品”。 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吧………… 阿西雅心满意足的看着佚名,她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凝固,如果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二人,她想,她百分百会好好“欺负”他一顿,佚名是她所见过最可爱的,也是唯一能让她一见钟情的人。 “这些插在我身上的管子是干什么?还有现在是几号了啊?” “是为了检测你的身体状况和配合制定的治疗方案,今天是10月1日,在伤了那么严重的冻伤后,你竟然仅仅只躺了4天便醒了,我想,这已经无法只用奇迹来形容啊…………但不过你没事就好啦~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为你倒杯水准备食物吧~” 说完,阿西雅站起来走了出去,佚名便有机会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大约三十平方米的房间,四周都被白色的特殊材质所做的墙壁包围,佚名位于房间的西北角,而他所在在十一点钟方向那儿有一个通风管道,天花板上有警报和灭火装置。 除了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管子与背后从没见过的仪器,还有自己躺的床与一把椅子和一个床头柜,就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嘶一一这管子黏得好紧,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昏迷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佚名靠着手臂借力撑起了上半身,费了点劲才坐了起来,他看见自己身上缠着的绷带,心里不免好奇他自己到底遭受到什么重伤,可如果是重伤,自己能仅仅花了四天时间就清醒了过来,甚至连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吗? 佚名看到床头柜上似乎有个镜子和纸片,旁边还有些化妆品,大概是阿西雅用的吧。 他勉强在管子的阻碍下移到床头柜,他拿起镜子,好奇起自己的状态如何。 “脸上除了眼睛,其他地方也被绷带缠着了三分之一啊……简直像做过整容手术一样…………偷偷拆开点看看应该没事吧………反正应该也不会给我脸上动刀子…” 佚名先从眼睛周围开始拆起,但才拆了两圈,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自己因为在末日中疲惫的生活而留下的眼袋消失不见,眼睛变得更为清明,这时他才发现,天花板与墙壁的边缘纹路,他看得一清两楚,没有了一点从前的模糊。 佚名又忍不住继续拆了起来,脸上的死皮和角质全都不见踪影,整个人油光焕发,头发也没有连续躺了几天应该有的杂乱干枯,头发色泽反而比以往更鲜艳亮丽。 他轻轻掐了下自己的脸袋,确认着一切不是幻像或梦境后,他反而有点不开心了。 “男人的皮肤长得那么光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娘……算了,我这个爱哭鬼也没资格说这个,唔……...虽然看起来挺不错的,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在佚名放弃思考和自言自语后,他余光瞥见了床头柜上的纸条。 —————————————————— 衣服我帮你缝好了放在第一层柜子,因为你的皮肤与衣服黏在了一起,所以不得不剪开了,虽然我有为自己修补过几件衣服,但手艺还是不算很好,如果有瑕疵的话请见谅。 ——阿西雅 —————————————————— 佚名打开柜子,衣服整齐的叠放在一起,旁边是自己的随身物品,手枪、子弹信封、纸巾、有些磨损的照片,里面是父亲和小时候的自己和哥哥,最后是一盒糖果。 佚名又翻了翻下面三层柜子,结果全都是医疗用品,有些药品名连他自己都看不懂。 佚名无聊的重新躺回床上,他手里拿着照片,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童年…… “哇!暮光之城也太好看了吧!要是我也遇到个吸血鬼多好,那样多有趣多酷啊!还有,哥哥你能不能放开我?!” 大约七、八岁的佚名趴在地毯上边看着《暮光之城》边与在一旁捏着他的脸颊不放的佚年聊天。 “等真遇到吸血鬼你跑都来不及,等他咬住你的脖子后,你就会动弹不得,然后被吸光血,最后……嘻嘻~你会变成…………” 佚年贱嘻嘻的笑了起来,他将捏着佚名的手放下,低下了头,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你会变成一个僵尸!!!” 佚年说完后猛地一下抬头,做了个在佚名当时的年纪觉得很可怕的鬼脸,佚名被吓得“唰”的一下跳了起来,边哭边躲避着佚年的追捕。 “哎啊!!!!” 一声惨叫从佚名的嘴里发出,佚年立马停了下来,恐慌和害怕出现在他稚嫩的脸庞。 血液从佚名的脖子流出,而罪魁祸首仅仅是一把椅子的尖角上大约一厘米的倒刺。 刺痛感从脖子后颈从来,佚名害怕拼命用手去抹,在看到手上的血迹后,他开始害怕的哭了出来。 哭声将佚年的意识拉了回来,他拼命的翻找可以止血的东西,但家里的医疗箱放得太高,以他现在的身高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到,如果打电话给父亲的话,从工作的地方赶到家起码要一小时,万一佚名在这期间有什么三长两短………… “哥哥……呜哇哇啊…………救...救救我.……………我好疼…………” 佚名向他慢慢爬来,佚年没有时间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可能有生命危险。 鲜血与亲人哀嚎刺激着佚年的感官,他顾不上那么多,撩开了佚名的手与头发,将嘴张大对准伤口,轻轻的往下一咬…… 吮吸着铁锈味的血液,血腥浓重的气味令他作呕,却又仿佛刺激到了某种特殊的神经,佚年无法停止下来,他听不见佚名的哭喊,顾不着他的挣扎,他现在只想静静的“享受”这个时光。 直到血小板将伤口愈合,佚年才不舍得松开了嘴,一道清晰的牙印出现在了佚名的后颈。 小小的佚年心里突然浮现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一道属于自己的,自己所弄上去的印记,如果这样做的话,感觉这个东西就会属于自己一样…… 佚年抱着仍在啼哭的佚名,顺着他的脖子和背部抚摸,偶尔表示安慰的轻轻拍拍他的头。 很快,佚名哭累后就沉沉的睡了下去,佚年将他安顿好后小跑进了卫生间,他通过镜子看着自己嘴边的斑斑血迹,一时间失了神,等回过头后,嘴边的血迹早以消失,只剩下水渍代替血迹了位置。 佚年的童年变故 至于之后的事,父亲回来后把佚名带去医院检查,佚年也被父亲狠狠告诫了一顿。 从此,佚年也很少去吓唬佚名,担起了先出生而作为哥哥的责任,对佚名更加照顾和保护,也渐渐地…………失去了儿童的天真与乐趣,变得更为成熟。 也许是父亲的告诫,也许是意识到了责任,也许是对佚名的某种渴望,又也许是因为自身激发出来的欲望………… 佚年展示出了与同龄人不同的成熟与暴力行为,哪怕只是佚年看不顺那个人,无论是空话连篇的成人,还是麻木不仁的老人,又或者是软弱,内心却污秽不堪的小孩…… 他仗着自己是个小孩的义务教育与未成年人保护法,还有他们父亲作为警察局局长的身份,只要他控制分寸,没有触碰到国家法律的底线,学校和社会都没法把他怎么样。 人不可能仅仅只是吸了口血就变得残暴然后性情不变,只是这件事给佚年带来的影响比外边看来要严重的多。 血液就像毒品一样诱惑着他,明明只是由血浆和血细胞组成的物质,却让他甘愿就此坠落。 他们的父亲勉强算是个合格点多父亲,他及时发现了佚年的异常,带他去了医院检查,对他霸道独断的玩闹行为进行批评。 医院给出的结果是心理问题,佚年没有患上卟啉症,也没有贫血症状,但如果患者强烈需要,可以定期来医院输血或者找关系来购买血包,而父亲的批评只是加剧了佚年的逆反心理。 佚名在学校被冷暴力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佚年。 试想一下,一个有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红发的人,而他哥哥喜欢动不动就打人打出血,他的父亲还是个能包庇他们做坏事的警察。 谁会愿意,或者说谁敢跟他一起玩?估计连待在一起都会感到不适吧? 说真的,陈辞能打破以上的障碍与比他大一岁的家伙成为朋友,除了陈辞本身是个特别的人,更多的是因为命运的安排,让两个相性默契的聚到一起,毕竟连替身使者之间都会互相吸引。 也许,这也不仅仅只是命运的缘故,替身是本体的精神力化身,换言之,也就是某种相同的精神力会与另一种相同的精神力互相吸引。 人的精神这种可控却又不稳定的物质,会比单调的命运论更加吸引人…… 而佚名在回想起自己后颈被刺这种糟糕事仅仅一会儿,他就立马转而去回想起自己高中毕业后的暑假,一刻也不敢怠慢的飞去俄罗斯吃冰淇淋了。 那段日子里,他成功体验到心理与生理的双重刺激折磨,至于在俄罗斯除了吃冰淇淋吃到脑袋又冻又疼,还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就留个悬念。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后,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佚名的回忆,他将照片收回柜子里后,说了句请进,门那边传来“嘀”的一声后,便自动开了起来。 来者出乎预料的是豫珺,只见她缓缓走到了佚名床边,额头与手都被缠上绷带,脸色也更加苍白憔悴。 还没等佚名询问,豫珺抢先他一步开口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在电梯里吓你的,我以为是不够恐怖所以你不开心………丽塔小姐和mu说随便吓人是不对的……………你还好吗...” 豫珺哪怕是说疑问句也不会用疑问语气,这让佚名感觉豫珺有种什么都知道感觉,但也许她在某些事情上,比谁都更清楚。 “等等...电梯?你……你七窍流血身体扭曲的样子…………不,不,不,不是梦!!” 随着豫珺轻轻的点了点头,佚名之前的自我安慰全都失去了效果。 “那,那个火海……还有负五十楼…………” “血是趁你不注意时从自己身上抹的,身体扭曲应该只是你因为恐惧和兴奋两种情绪交替在一起,把事物夸张化了,至于火海……我没有放火啊,我吓你的时候周围一切正常啊,负五十楼怎么了吗,我没点楼层呀。” 豫珺平淡的说出了让佚名不寒而栗的话,而她的话语将之前佚名得出的结果打乱掉,将一个个思路重新移到了一个不通的死路。 “那这,这样的话…………” 佚名害怕紧张的咬住了下嘴唇。 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又或是两种交接在一起的结果。 这时,az径直开门而入,连带着是是站在后面端着食物的阿西雅,az让阿西雅帮忙把豫珺带给丽塔,让自己与佚名两个人留点空间。 阿西雅有点不放心的看了看佚名,将食物放在床头柜上后,就先拉豫珺离开了这间房间。 az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佚名的思路,但这未曾不是件坏事。 “你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这时的az已经把面罩脱了下来,但也仅仅只是这个,护目镜和厚重的防护服以及身上的装备仍然穿戴整齐在身上,或许这就是az平常的样子。 佚名忍不住多盯着az看了一会,不得不说,az只是露了下半张脸,就已经能让人感觉到这张天神精心雕刻过的脸庞的帅气和成稳。 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他支吾了一会儿,在az看起来在准备静静等待着佚名的答复,而双方造成的漫长的沉默当中,佚名终于鼓起勇气先开口道。 “没……我没事…………你……不,az先生为什么在室内还要戴护目镜,背着看起来就很重的………额…氧气罐?” 不知道为什么,佚名总觉得跟az在一起会有一种压迫感,虽然他并不讨厌az,甚至有点崇拜他。 但也许是因为体型和身高的差距,也许是气场上的,也许是知识方面的,也许是因为容貌和着装上的大相径庭,更也许是之前在负四十九楼时az那奇怪的形为表现………… “为了安全。”…… “这样啊…………………” 一阵佚名说不上来的恐怖的沉默浮现上来,az就这么死盯着自己,一句话都不开口,虽然佚名刚刚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是了。 az抿了抿唇,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和奢望过有一天能对着她的儿子问出这样单纯幼稚的问题。 “如果把我的名字缩写字母,用中文的拼音谐音的方式读出来,你除了艾滋以外还能想到什么?” 佚名千算万算都没想到az会问这个问题,他还以为az会问些什么严肃或者任何能让佚名的小脑袋瓜子转不过的逻辑推理和疑难杂症。 “那…那个…az的话………阿,阿兹……我除了‘艾滋’这个词以外,我,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是我喜欢的超级英雄的代号里的其中一半…………” 称呼变化 az沉默了,因为他微微低着头,佚名看不出他有什么反应,哪怕是不喜欢的话,也应该委婉的说出来吧? “哈…哈哈……………” az发出了几声干笑,尽管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和魅力,但在这种气氛下,只会让佚名感到一丝诡异和莫名奇妙。 “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啊...命运始终都会回到原点上啊……也许那个人也会因此放过你吧………………阿兹…真是个好名字,麻烦你以后就那么称呼我吧。” az……或者现在该说是阿兹,他把阿西雅放在床头柜上的食物拿起来,在拿测温仪测量出温度适宜人体口腔能感觉到温暖的程度后,他将手套脱下,那双厚实又伤痕累累的双手暴露在佚名的视野中。 而随后,这双手没来得及透气多久,阿兹又立马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双灰色的一次性手套给自己的双手套上。 阿兹拿起盘子上的勺子,在琳琅满目的菜品,选择了一碗红枣瘦肉汤,看做工应该不是这儿的“厨师”做的,那应该是那位叫阿西雅的小姐自己亲手下厨吧。 阿兹多少从诺拉那听过她的事,明明研究生都没来得及毕业,但她所掌握的医疗理论和实践知识远超同龄人,这可不仅仅只是阿西雅所说的经常跑医院实习的缘故。 如果她能留在这儿再往上精进,诺拉相信她总有一天会达到更高的水平,毕竟,诺拉一向在看人的方面很准,她自己也在这岗位干了大概五年,阿兹也是非常信任这位前辈。 而且听说她的性格很惹人喜欢吗………… 这么想着,阿兹已经将舀出粥的勺子放到了佚名嘴边。 佚名看了看面前的勺子,又看了看阿兹,再看了看自己身上插上了针管而行动不方便的双手,犹豫不决了半天,才伸出脑袋去吃一口,虽然要让喂饭这件事真的很羞耻,但他肚子已经饿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往好处想的话,如果让阿西雅学姐来喂他的话,他自己可能会更害羞,好歹之前也见过认识了一会,而且双方都异性,这样的话无论是他还是学姐都会很尴尬的…… 佚名试图用上面那段话安慰自己,但同性之间喂食的话…………怎么说呢……异性的话会更让人有种情侣间的甜蜜温馨感,而同性的话…………再加上阿兹和佚名的身高体型差………………呃..有点违和的父子感。 在这微妙的气氛中,躲在通风管道的偷看这一切的某位已经快要憋笑到晕过去了,虽然他本人并不在那儿,但他还是不自觉的憋笑了起来,也许是之前待在过整合中心一段时间,某陈姓男子无论有什么样的情绪,在处那里的环境中,都会忍不住隐藏起来或者憋住。 “唔吱...嘎啊,呃,嘶哈............” “喂,格雷斯,安静点啦。” 陈辞摆了个嘘声的手势,坐在车后排的男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没有眼白,整双眼睛都是黑漆漆的,像黑洞那样,眼角还有一些像爬行动物的鳞片。 陈辞瞥了格雷斯一眼会,又继续低着头,操控起手里的显示屏,他无比庆幸自己从那个时间段带来的玩意。 “这个好像叫什么‘自毁者战车’来着,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想不开的人搞的,但不得不说还是相当好用的,对吧?格雷斯。” 格雷斯只是呆愣的看着前方,没有一点理陈辞的意思,陈辞耸耸肩便作罢,反正他也只是太无聊了才试着跟格雷斯说话,也没对这个只好说拟声词的怪物有什么期望。 自从陈辞几天前偶然从河里遇到在末日前认识的格雷斯,并且把他从河捞上来时,他便一直是这副奇怪的模样。 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了,眼角出现了鳞片,从鼻梁中间处有了道疤痕,头发也长了、凌乱了许多,有些发丝还变成了跟河水同样的混浊的蓝色,要不是陈辞碰巧多看了几眼,还真不容易发现。 另一边,在阿兹持之以恒下,佚名吃完了他递来的所有食物,当佚名已经习惯被喂食并还想再吃时,阿兹却将盘子端走了,他给出了“病人不适合吃得太多,对消化不好”的理由后,佚名只能不舍的与那些食物告别。 “我**妈!让他多吃点怎么了!我在另一边看得都难受!!佚名一会儿饿着又难受怎么办!!!啊啊啊啊!我要是有办法去那里就没那么多逼事了!” 陈辞烦燥的挠了挠头,在另一边看着屏幕怒骂着阿兹的祖宗十八代,格雷斯看了他一眼后又继续呆呆的看着前方。 阿西雅看到阿兹摆出空了一半食物的盘子后,不免有些震讶,在猜到他可能亲手喂佚名时,不免有些疑惑和吃醋。 在听到阿兹对她和周围的几个人说不要再去打扰佚名时,尽管她脸上笑嘻嘻,心里早已经妈卖批了。 自己特意亲手下厨打算亲自喂给佚名吃,结果不仅被抢先,还拿着她为佚名做的食物喂他甚至看着他吃,还让她之后不要打扰佚名。 虽然最后一点阿西雅完全可以理解,但前面几点已经足够让阿西雅嫉妒死阿兹了,要不是没机会没胜算,阿西雅肯定会做出让她自己都觉得残忍的事。 另一边mu和lg正在室外用前几天阿兹留在大厅里的余火烧烤,火不够猛的时候就让豫珺用燃烧瓶在烧。 几个青少年在庭院中其乐融融烧烤的样子,真是让诺拉想见一次打一次,然后丽塔在旁边,边看着他们挨打,边偷着乐呵,边劝着诺拉手下留情。 但很遗憾的是,诺拉现在不在这儿,她还有一堆工作要处理,阿西雅在丽塔的拜托下,让她与另一位前台替她任职,反正一般时候丽塔坐在前台时就宛如一个花瓶,大事有诺拉和阿兹,小事交给别人或者干脆懒得管,自己只要应付应付上级和来应聘的人就行。 而现在的丽塔必须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长椅上监视着豫珺,她知道自己的年龄已经不适合跟那些青少年们玩了。 至于为什么要监视豫珺,那是因为没办法把她安全的关起来。 至于为什么没办法把她安全的关起来,是因为如果豫珺一个人处于一个封闭环境,并且没有东西看和事情做,她就会展示出强烈的自杀行为,比如撞墙、咬破手腕等。 至于为什么豫珺要被关起来,那就要从四天前说起了………… 冰火两重天 那么现在时间回到四天前,也就是九月二十八号那天。 起先只是躺在床上的豫珺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没有人发现这个迹象,丽塔和诺拉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和方案,以及做出最坏的打算,阿西雅的眼里只有佚名,直到豫珺站起来之前,都没有人注意到她,而这时早已经来不及了。 “咦?你……你怎么这么快就能站起来?!按理说你的腿应该早已经冻麻了?!!” 随着路仍贾的惊呼,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转到豫珺所在的方向。 乌黑厚重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但坐在豫珺对面的阿西雅不知为何有了一种被阴冷的目光注视着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只有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只见豫珺缓缓抬起手臂,将手指指向了对面床上的佚名,嘴里似乎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古老的语种。 只见不一会儿的工夫,佚名全身像是被泼了汽油后立马扔了一个打火机进去,唰的一下,着起了大火。 这件事发生的过于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预料到,与此同时,那些各种各样患者挣扎的爬了起来,哪怕他们中甚至有些早已昏迷多日。 随着佚名身上的火焰熊熊燃烧着,豫珺身旁似乎也出现了若隐若现的火光。 “阿西雅!赶紧离开那里啊!!” 随着丽塔的呼喊,阿西雅的意识一瞬间也回到了身上,她从没见过如此震惊离奇的场景,除了末日以外。 尽管阿西雅听见了丽塔说的话,可双手就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紧紧的握住那只正处于燃烧的火焰中的右手,在末日的严寒中,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从里外而发的温暖。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了,而那些患者也挣扎的爬到了佚名那边,他们似乎同阿西雅一样感受到佚名身上散发出的温暖火焰。 人们簇拥着,争先恐后的夺取在离火焰最近的位置,在这样混乱的拥挤中,佚名被他们拖举了起来,在此期间,阿西雅一次都没有将手放开过,好像只要一松手,佚名就会彻底离开她一样。 “这,这,我觉得这已经无法拿奇怪来形容了……” 丽塔边说边无意识的往佚名所在的方向前进,被仍保持着理智的诺拉拦下。 一片雪花静静的从门缝飘了进来,也许它本就待在此去已久,可惜祂还没来得及化形,“豫珺”往祂所在的西北方向,手指那么一划,雪花便化成星点般的灰烬。 可这仍然阻止不了祂,佚名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结成冰,尽管“豫珺”又加快了念咒的速度,火焰比刚刚增大了不少,可却只起到了延缓的速度,寒冰正在包围着佚名………… “把我和他的皮肤划开,让鲜血流淌下来吧…………西寺子,你的短刀还在身上,对吧?” “豫珺”的声音比往常更富有感情,更为成熟和冰凉,虽然阿西雅是第一次听到豫珺的声音。 阿西雅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大了嘴巴,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她敢发誓,除了自己和她的母亲,没有人知道她有“西寺子”这个姓名,她也从没告诉任何人这个事! 阿西雅漂亮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充满警惕的询问“豫珺”:“你……为什么…………我的确有把短刀…………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成全你们,你不希望他死在这里,我也一样……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不是吗?” “豫珺”的语气可以说是相当的傲慢,可阿西雅不在乎这些,在得知自己心上人有生命危险时,她可顾不上那么多。 她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迅速又轻盈的在佚名和豫珺身上划了一道口子。 本来阿西雅私心的想在豫珺身上划重点,但忌惮着她的能力和可怜她触目惊心的伤口,便只是控制力度到皮肤可以缓缓流出血为止。 二人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缓缓的重合在了一起,火焰也变得更加迅猛。 也许是起了作用,冰慢慢的从佚名身上褪去,可火焰却没有丝毫逊色的状态,依旧不断的燃烧着。 而“豫珺”却重重的倒了下去,但这样也好,否则诺拉可能会使用些比较暴力的手段来控制她的行动能力。 “诺拉,入侵者已经控制住了,注意一楼的火海,随后到负五十楼集中研究,完毕一一” “收到一一” 诺拉的收讯器传来了阿兹的声音,听到了入侵者控制住了的消息后,不免松了口气。 她打开一楼的传感装置,让特制的灭火设备启动,她又招来几个人型机器人,准备将豫珺控制住后,先丢入专门为类似异能者的家伙而准备的抑制研究室,说难听点其实就是个监牢。 “抱歉了,德米安小姐,请您配合我下。” 诺拉说完后,直接让附近的几个工作人员擒拿住阿西雅,虽然阿西雅也不是吃素的,她完全可以躲开这些人,但这种情况下,如果她冒然行事可能会有更危险的事等着她,到时候佚名可能也有危险。 阿西雅与其他碰到过佚名的伤员都被押送至负四楼等待观察,至于佚名则是诺拉让他继续留在负十楼,那之后发生了什么,阿西雅便不得而知了。 在与豫珺短暂相处观察中,丽塔发现了如果留豫珺自己一个人时,她会有几乎接近疯狂的自杀倾向,而不那这条件达成的方式就找另一个人跟她相处,或者给她点什么事情做。 毕竟ns-e防治整合中心又不是什么泯灭人性的机构,不可能只是因为她可能是异能者就由她死活,而且她又没有做出什么危害到他们的事情。 但为什么要让丽塔监视豫珺呢?这就要多亏了lg和mu了,要不是这两小子疏忽,没有管好豫珺,让她又双叒叕做出了伤害自己的行为,丽塔也不会待在着儿了,虽然她也可以叫别人来,但烤串这等美味怎么可以让给别人呢?! “那个啊……豫珺…………前几天的事挺抱歉的……你的伤还好吗?” “………………………” 在mu第n次向豫珺表达歉意,而她不做出丝毫回应后,lg看不下去了。 “你别他妈的道歉,老子听了就烦!她就是个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机器人,这次按命令好好看着就行了!” 在被lg第n次表达不耐烦的情绪后,mu瘪了瘪嘴,耸了耸肩,终于肯作罢,乖乖闭了嘴。 他看到肉烤到差不多时,就把火熄灭掉,跟他们三个人分了起来。 “…………原来…不是人肉啊………………我还是第一次吃到人肉和罐头肉以外的东西。” 在豫珺第n次说了让人不寒而栗的鬼话后,lg和mu终于默默达成了共识。 这个小姑娘肯定是不久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吃上彩虹,吐出彩虹 “怎样?好吃吗?” “老子能直接吐了吗?” “艹,我又不是问你,我是在问豫珺和丽塔小姐!” “…………呕…………” mu和lg的谈话,在丽塔的呕吐声和mu因为尴尬和羞愧而捂起了脸下,被强行给中止了。 而豫珺似乎吃的很…………哦~我的老天,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她与这些事无关,其实她就在丽塔旁边与她一起吐彩虹。 lg强忍着吐意与恶心感,将剩下的烤串塞进mu的嘴里,谁叫他出了这个破主意,非要试着用阿兹的喷火枪喷出的火来烧烤。 只要是在这儿待过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阿兹的喷火机里喷出来的可不是单纯的火焰,而是由能源的性质转化而成的玩意,而那把喷火机其实是个高效转化装置。 豫珺脱力的跌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mu和lg的追逐打闹,丽塔在感觉没有那么难受后,便将豫珺扶了起来。 丽塔想要跟她聊聊什么,但想到之前她冷淡的反应,以及语言障碍,便只好作罢。 两个男孩子玩的累了,便也找了个位置休息下,说实话,整合中心实在无趣的很,如果是像lg那样能力比较强、职位比较高的人,才有权力来选择自己喜欢娱乐的项目,一般人都只能无聊的看看书或者来庭院闲逛打发时间。 豫珺安静的观察起这里,因为末日的天气恶劣,这儿植被大多都是假的,但格局与装饰却能完好的弥补这一点。 这儿像是贵族的庭院一般,让豫珺想起了在书上看到的法国圣克洛蒂尔德玫瑰园一样,这里非常适合来一段浪漫的邂逅。 美人配美景,至少在mu眼里,这个场景还是很赏心悦目的,尽管她们两个人因为他做的烤串给吃吐了,但mu已经不在乎起来,反正她们二人看起来也没有太计较,自己再耿耿于怀的话,不就很奇怪了? 无论是慵懒的坐着的丽塔,还是漫步在庭院的豫珺,mu都喜欢的不得了,这已经是他第42次感觉自己陷入了爱海,直到他的好哥们把他打醒为止,他才从“要跟谁交往好呢?”的幻想中醒来。 “喂!她都走远了!你还他妈沉浸在幻想中!快去把她追回来啊!” mu委屈的摸了摸脑袋,看lg一脸焦急的模样,不甘心的回答他说道:“你怎么着急干吗?不是在她身上绑了定位器和麻醉抑制剂了吗?” 在lg与他年龄不符的阴沉的脸下,mu又自顾自地的说着:“你就安心吧,再说了,我可听说你之前掐她脖子时,可一点都不留情。” lg看了看豫珺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总有种奇怪的遗憾和惆怅感。 “切,她的死活我才不在乎,我只是不想让诺拉那个婆娘再添上一个麻烦事,既然要我们监视她,那我起码要做做样。” lg一边嘴硬的为自己辩解,一边往豫珺所在的方向前进,mu用看透一切眼神盯着lg一会儿,摇了摇头,嘴里不停的发出“yuzeyuze”的声音。 在目送了lg走远后,mu凑到了丽塔身边,在被她追着拿鞋打了一段路程后,mu再起不能………… “该死的!这破腿就不能…………喂!你在干吗?!” 只见豫珺走到了一面墙上,将手放了上去,轻轻的摸了几下。 lg走上前打算把她拉走时,豫珺用蹩脚的英语说了一句:“这,这儿…………泥巴…灰尘………没,太干净…………” lg虽然听着快尴死,但他还是知道豫珺大概在说什么,他走上前敲了敲,墙上传来了空洞的回声,不像是实心墙。 “你退开点。” 为防止他听不懂,lg用其中一只手挡住了她,又做了个向后指的手势,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罐喷漆,在墙壁上喷出一滩黄绿色的液体后,墙壁开始慢慢的腐化下来。 印入眼帘不是像童话般梦幻的场景,而是诡异的开端…………… 一个英式古典的书房出现在两人面前,在确定没有机关和陷阱后,lg先行进去,豫珺紧随其后。 豫珺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看起来应该是探案用的笔记,里面列着一些犯罪小技巧和内容十分精彩的悬疑故事实录。 “啊……原来如此…………没想到犯人竟然是外科医生啊……真是出乎预料啊……推理手法也很高超呢。” 豫珺在细细品味与消化书里的内容时,得出了上面的结论,而lg在这里翻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庭院的墙后会出现一个书房?能有权力在这里多建一个区域的人屈指可数,可他们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 豫珺早已沉迷在了书里光怪陆离的故事中,非常少有东西能挑起她的兴致,大部分时候她都是为做而做。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成为悬疑小说里的受害者………………” 豫珺的喃喃声lg也许听见了,也许没有,但无论他作出了反应还是没作出反应都没什么区别…… 因为他们从进来的那刻就被困在了这个房间里………… “啊…………” 豫珺拉了拉lg的衣角,在lg不耐烦的抬头看着她时,豫珺又指了指之前进来的那个洞口。 外面不再是ns-e的庭院景色,而是由紫黑色的,不可名状的景象代替。 豫珺仔细观察着外面的景象,她慢慢的感觉到san值条正在以10m\/s的速度下降,就像走进了饥荒的黑暗中。 她无法继续再直视着,如果再看下去,她对死亡的渴望一定会无限放大。 lg只看了一会儿便感觉不对劲,他及时的撇过头,但心中一直有种烦燥与愤怒感挥之不去。 他紧紧的握紧拳头,脑海里一直有个叫他去破坏的声音,声音飘忽不定又忽远忽近,像是他自己的声音,又像是某人强加于他的。 豫珺端坐下来开始念经,似乎是为驱散这诡异的景象和感觉,又似乎是为了让lg的心情重归于平静。 豫珺的声音多少起到安抚了的作用,但念经声只是会让lg更加烦燥。 他直接扑倒了豫珺额头上的发带也因为他自己的折腾而松落。 浅灰色的头发懒散的缓缓散开,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左眼,左腿上的固定的金属支架与地板碰撞而发出的摩擦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的伤疤。 豫珺静静的仰视着扑倒自己的男孩,平淡的,惊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睛,目不转晴的盯着lg。 她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想起了“导师”对要处刑的女人做的事,只要“导师”那样做,那些女人就会无力的瘫在地上,眼睛像蒙了一层雾一样,迷离的望着坐在一旁的豫珺。 这是豫珺在商场时,最常看的“娱乐项目”。 不仅仅是为了画动作,更是因为那些女人事后的眼神与豫珺很像,这让豫珺有一种“她们与我是同类人”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马上就会被恐惧的嘶吼声所代替………… 电线问题 她发现了天花板正在渐渐崩塌,里面伸出了几个电线,她想要提醒下lg,但他却早已不动声色的靠近她的耳边。 如果这里的场景没有在崩坏,那这儿将会充满暧昧和浪漫的气氛,之后还将有警察局里缓缓飘散的,沁人心脾的茶香。 “我待会儿会放个烟雾瓦斯,在我放下的那一刻,我会马上松开手,你赶紧跑,不要低头和回头……” 出人意料的不是lg发现了这个房间的异样,而是他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在lg的视角下,虽然身下的人漂亮的引人窒息,但所她躺着的地板更吸引着他的眼球。 植物从地板的夹缝中勉强的生长出来,一朵朵漆黑的花朵展示在他的眼前,花心是艳丽的红色,配上黑色的花瓣,就像潜伏在深渊中,凝视着世间的,未知又不可名状的怪物的眼球。 lg在ns-e两年来练就的对危险事物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可能比看起来更加危险。 他将其中一只手伸向腰上的口袋,在他快要碰到时,天花板上的电线突然开始行动,好在豫珺拼尽全力将lg推开,要不然等待他的将是远超于人类的安全电压十倍的电流。 “快离开啊!” 电线措不及防的将豫珺的身体缠绕起来,电光不停的冒外出,现在放瓦斯的意义已经不大了,说到底,电线也不会怕这个。 如果豫珺没有被电线缠上的话,lg还能用化学制品将它溶解,可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lg用了的话,豫珺百分百会被殃及,lg用的武器载器都是具广泛喷溅射性的,他的性格也导致他不太愿意用那种细小、精确度高、操作又麻烦的武器和工具。 豫珺虽然没有惨叫,但她的衣服已经开始焦黑,她的状况不容乐观,也不允许lg多余的犹豫。 这时候就要用出我们无敌的砸瓦鲁多了…… 个屁! 这里可是没有替身的无聊世界。 豫珺有想过拿燃烧瓶去烧线路,但因为手够不到而放弃,而且如果火焰碰到电光的话,她自己大概会死的更快。 “你……走……咳噗……” 豫珺在吐出一口黑烟后就再也说不了话。 而lg已经解决好了这个问题,手上隔着自己绝了缘的外套,救下了豫珺。 他是怎么做到的?lg的思路很简单,既然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就解决造成这些问题的源头。 没错!他直接把房间给溶解了! 速度之快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千只手,这个房间实际上有三十平方米这样,但lg非常清楚这种类型的房子有哪些弱点和要害,只要处理好一部分,剩下的也会随之瓦解,好歹他父亲也是学建筑工程的,lg以前多少学过点。 就像女人吹头发的时候,吹发根时会比直接吹发尾更有效率,更容易吹干,然后舒舒服服的躺下睡觉。 房子被破坏后,一切便都恢复了正常,lg带着豫珺从出口出去,回到了庭院,之前lg破坏出来的洞只是通向另一条没来得及整修的小路。 如果不是怀里受伤的豫珺,和她手里握着的笔记,恐怕lg都会认为那不过是一场荒诞的噩梦罢了。 “喂!你们怎么样了!!” mu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只见他的身影渐行渐近,手里拿着平板在反复确认。 mu一口气跑到lg身边,在喘了几口气后,看到lg正抱着豫珺,握着平板的手微微颤抖,眼神里透露出了三分惊讶和七分酸酸酸酸酸酸酸。 mu吞了吞变成柠檬味的口水,犹豫了一下,为了自己好兄弟的幸福,决定先不说豫珺的定位消失了一段时间的事。 mu拍了拍lg的肩膀,语气凝重的对他说道:“毕竟她才15,你也才16,有什么事也别做的太过了,如果一定要的话…………你也要忍着,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说完给lg塞了个飞机杯,就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给老子站住!!你自顾自得说个屁啊!!!丽塔在哪儿!她他妈是受伤了老子才会抱着她啊!!” 随着lg一声怒吼,mu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哎呀!真是的~这种事也要我…………” 他边走回去边调侃到,但在看到lg爆起的青筋以及极快阴下去的脸,他终于肯闭上嘴了。 “话说啊……我怎么感觉她好像不太对劲呢?” mu伸手探了探,豫珺的脉搏已经十分微弱,如果不是mu有一点点经验,恐怕会直接以为她死呢。 “我操!怎,怎么办!我们都没有救助重伤病人的经验啊!这个女孩的脉博跳动超级弱的啊!到底她从定位上消失的那段时间发生了啥啊?!” mu的惊慌失措的情绪多少也感染到了lg,要知道豫珺是为了救他才会被电死这样,一丝愧疚和紧张感由心而生。 他将豫珺轻轻的放在地上,尝试着像电影上那样给她做心肺复苏。 “你还在着干什么!!快!快去把丽塔找来!跟她说是电击伤!!快!快去!” 在lg的怒吼下,mu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跑去找丽塔帮忙。 在按压了几分钟后,lg已经能听清楚豫珺的心跳声了,小声地说了一句失礼了后,便将她的衣服脱开。 因为豫珺的特殊性,ns-e为她准备了一件简单的病院的条纹睡裙和几条束缚带,lg没耗多大工夫便脱了下来。 他拆开了豫珺身上的绷带,电击伤与她身上的其他旧伤混合在了一起,lg忍着恶心看了半天才找到了伤口大致的位置。 他从上衣口袋摸索出了一瓶无菌消毒水,他将消毒水缓慢倒在了豫珺伤口上,随后闭上眼睛,根据自己直觉来给她擦药。 虽有男女授受不亲的缘故,但更多的原因是lg真的无法继续看着豫珺的身体。 但这其实已经比诺拉和佚名还有丽塔看到时要好太多了,至少淤血淤青经过四天前那离奇的事后,多少淡了一些,而且至少已经没有虫子或虫卵趴在她的身上了。 而另一边,mu在一楼大厅处发现了晕倒的丽塔和在旁边查看的阿西雅………… 该说是倒霉还是幸运呢? 另一边,佚名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他已经偷……不对,正当光明的吃了一颗糖,嘴里有酸酸甜甜的滋味散开,还带着点清香,看来应该是糖盒里数量最少的柠檬红茶味了。 佚名又在糖盒里拔弄了,在第n次细数了糖的数量和口味后,终于放弃了这无意义的行为。 装着糖果的金属盒沾染了些锈迹,上面印有写着西语的品牌标志,这是他帮助了一位…………额…… 佚名不知道他是哪国的士兵,只知道他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的皮肤和说着流利西语,以及拥有黄色的眼眸外,其他的事情便一概不知了。 “就没有什么人能跟我说说话吗……让我做点什么也啊………………” “唉……但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做不了什么啊…………我总觉得最近好倒霉啊…肯定是商场里死人多,所以坏运气都跑我身上了…” 佚名闷闷不乐的嘟着嘴,他已经无聊到开始自言自语了,阿西雅刚刚不久有来到门外告诉过他。 虽然他的身体状况比想象中要好,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随意的把身上的管子给拔掉,要不然有什么异常也不好及时发现。 在漫长的等待困意来袭时,一个人的出现,打破这个房间的沉默。 门发出了提示音,沉闷又无趣的脚步声响彻在这里。 不同于丽塔和诺拉细长的高跟鞋鞋根,也不是豫珺的运动鞋和阿西雅的皮靴走路时会发出的声响,更与阿兹一看就是高科技、高技力的特殊材制所成的靴子天差地别,听声响似乎只是普通的男士皮鞋 是没有见过人啊…………听脚步声那么沉稳,应该是个男人吧?是为了什么来的呢? 佚名在心里这么想着,在他准备坐起来看看来者是什么人时,那个人跑过去,直接掀起被子往他头上盖,拿起针管就往佚名的腰上扎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又措手不及,佚名甚至都没看清那个人长啥样就被他物理击晕了过去。 ………………………… 意识再次回到身上时,眼前的场景又变化了,身上没有那碍手碍脚的管子,除了手里的糖盒和之前放进去的老照片,佚名身上再没有其他的东西,包括衣服。 佚名看了看身上凌乱的绷带,以及若隐若现的生殖器官,便毫不犹豫的把床单裹在腰上。 尽管他现在一头雾水,但现在他更想离开这儿。 周围摆满了手术用品,以及一些看起来像是用于处刑的电椅和工具。 金属制的门被牢牢的锁上,周围都是密闭的墙壁,甚至连一个通风口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个密室。 无论佚名怎么叫喊拍打,回应自己的都是空洞诡异的寂静。 地板下传来了一震一震的响声,像是某只大型生物的脚步声,只见佚名紧紧依挨着的门突然被打开,他因为惯性而倒了下去。 一双宽大厚实的手接住了他,那是如此温暖又让人充满安心的一双手,佚名瞥见那熟悉的防护服,以为是阿兹便庆幸的抬头看去。 一张像面具一样的夸张粗随的脸庞都出现在了佚名的面前,只是与恐怖游戏里的不同,尽管“阿兹”变得面目全非,五官像是日本的面具“瘦男”。 但神情却非常的哀伤,嘴里不停地吐着黄色的玫瑰花瓣,这种悲伤又充满道歉愧疚之情的情绪,似乎也稍微感染到了佚名。 可还没等他询问“阿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时,一阵东西被掀翻的响音从身后传来。 一个穿着白大卦,内里西装革履的,像是医生模样的金发男人,从之前佚名所躺着的床的位置的地板下上来,男人从那个地下隐藏的通道上来,而入口的瓷砖除了质感看起来比较新以外,基本上与其他瓷砖没有什么区别。 可怜的床因为那个陌生的男人上来时粗暴的动作,而塌在了一边,还有柜子之类的东西。 男人以一种倒退着的方式向佚名所在的方向前来,好像他的前面有什么不能让佚名看到的东西。 金发男人每往后退一步,“阿兹”就拉着佚名也往后退几步,在这样来来往往的循环中,先耐不住性子的,那便是输家………… 现在让我们看看mu那边的情况,另一位与阿西雅同样负责前台的女人倒在前台的桌子上,阿西雅确认过她只是失去了意识,与丽塔差不多,但她的情况会更糟糕点。 她的呼吸急促,手上的红点如雨后春笋般冒过,看起来是相当严重的过敏的反应。 “丽塔小姐!不!不会吧?!明明不久还在跟我打闹的!!对,对了!那个叫豫珺的小姑娘受了电击伤,现在丽塔小姐出事,我应该要去医疗部门找人才对……………可是丽塔小姐………” mu矛盾的左右徘徊,他知道丽塔小姐受得大概不如豫珺重,可他不能放任着一个不认识的并且不是整合中心的人来照顾她。 虽然豫珺长得很漂亮,或者说很难找到比她甚至跟她一样漂亮的人,但比起一个情感表达淡漠的未成年小女孩,mu明显会更喜欢一位成熟热情,知识丰富,会跟他一起玩闹的丽塔。 “豫珺被电伤了吗?!丽塔小姐就先请你照顾下了,麻烦告诉我下她的位置,请让我为她处理吧。” 这或许是最好的方法,mu更担心丽塔,阿西雅想通过帮助豫珺来获取佚名的好感,而阿西雅又懂医学,mu又知道该把丽塔安顿在哪里,这会是个双赢。 阿西雅匆匆拿上工具便往mu所说的方向赶,她的鬓发现随着阿西雅起跑的动作而飘动。 耀眼的金发在庭院的冰凉的灯光下依旧美丽动人。 阿西雅在看到lg已经给豫珺人工呼吸时,不由得小小惊讶下,她见过这个男孩,在佚名昏睡过去的那几天,她一直在ns-e来工作换取食物与住所。 这个无礼暴躁的男孩有几次找过她的茬,但都被阿西雅长久的耐心劝导和温和的微笑给熄灭了焰火。 虽然阿西雅并不反感lg之前对她的行为,毕竟只是个叛逆期的青少年,阿西雅这样的大人还用不着因为他而感到生气委屈,但这也不代表阿西雅会愿意跟他接触。 她只是想来ns-e讨个生活,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安排,让她与佚名阴错阳原的再次相见,要知道,在阿西雅被陈辞骗过去,失去了佚名的踪迹后,她哭的可伤心疯狂了,可怜的墨尔本不知道被她变本加厉的折磨了多少次。 但是没关系,只要再次见到佚名,阿西雅可以完全抛去过去那些糟糕的事,只是因为她无可自拔的爱上了他,仅仅如此。 名侦探阿西雅登场一一即是医学生又是cosplay爱好者更是名侦探?!! 阿西雅前去查看,在向lg表明来意以及丽塔所发生的事后,lg只是应付性的“嗯”了一声,就没这么再做出任何反应。 说实话,阿西雅都怀疑lg是不是吃错药了,哪怕他翻个白眼、说句脏话也比这应付她的声音要好得多,阿西雅可是最讨厌别人这种随意应付她的态度。 如果是忙的话阿西雅完全可以理解,谁都有忙的时候,但说真的,与其花这无必要的时间来应付她,那还不如干脆什么都别说。 阿西雅可以好好做完打招呼这件基本的礼貌友好性行为,保持好她的形象,而忙的人可以继续把注意力集中放到面前的工作上,这样对她和别人都好。 阿西雅干脆不发一言,默默的观察和处理豫珺的伤口,除了一些关于治疗所必要的问题需要询问面前的人,阿西雅有什么其他疑问和诊断结果都放在心里,做到静默不言。 但这就让lg很不舒服了,就像去医院看病时,看病的医生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什么话都不讲,然后在诊断书上写着看不懂的文字,然后在临别时突然叫你注意点,这不论是谁都会感到不爽和莫名其妙吧?说不定一些胆小又爱胡思乱想的人还会恐惧不安的认为自己得了绝症呢。 阿西雅为她紧急处理下后,就在拖来病床后,轻轻的把她抱起来,往室内的医疗室赶去,只留下lg在风中凌留。 阿西雅也略微感到庆幸,她一点也不想跟lg扯上什么,想也知道,豫珺身上的电伤肯定有他点关系,前一天她还看见lg在拉着豫珺的长发不放,而豫珺就像个没电的机器人,呆呆的任由lg拉着,一点都不反抗。 到后面阿西雅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便去劝了劝,被lg一口一个臭婆娘以及祖安脏话给赶了走。 但在她再次看见豫珺时,她的头发以一种微妙的手法给扎成了一个凌乱的公主头。 阿西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简单的发型,能被扎的像个鸟窝一样,这个绑头发的怕不是没有手指? 她闲下的时候,好奇询问了下是不是豫珺自己弄的头发,得到了豫珺摇头否定的结果,而丽塔与诺拉也不像是会绑得如此糟糕的人,阿兹和mu那时并不在防治整合中心,而其他工作人员没有诺拉的许可是不允许接近豫珺的。 排除一切不可能,那剩下的结果即使在不可思议,也一定是事情的真相。 没错,答案只有一个!!! ………………………………………………… 是豫珺在睡梦中,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下为自己绑的头发,结果只有可能是这个! 豫珺摇头是因为没有意识到是自己干的,又排除了其他人的作案的动机,那么,结果已经非常明显了! 阿西雅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的眼镜,眼睛发出了尖锐而又犀利的光,是时候为这次事件来场完美的落幕了!! 阿西雅自信心十足的向着豫珺……的身后的大门指去,一只手叉着腰,风魔法轻柔的包围住了她,吹起了她洛可可与蒸汽朋克这两种元素完美融合在一起的复古高腰长裙,阿西雅优雅的气质因为身上这件长裙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虽然因为战争和末日的缘故让她失去了配套的上衣和半边袖子,而只能配一件普通的米黄色的露袖毛衣,再加上现代科技风与复古这两种风格迥异,为了抵抗严寒而被强制缝纫在了一起,除了令阿西雅感到有些违和外,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那么……犯人已经十分明显了呀,豫珺!是你因为睡迷糊而不小心绑成了这个糟糕的发型!但没有关系!我会为你的黑发取得它应有的风华!” 但豫珺却制止了阿西雅,淡漠的眼神一瞬间变为坚定,阿西雅有种不妙的预感,一种……要失败的预感。 只见豫珺的薄唇轻轻张合,像一只灵动蝴蝶般,破损的声带配合着自己的操控者,拼尽仅剩的力气发出一丝呐喊。 “それは违うよ!”(译:不是这样的!) 仿佛一发子弹准确射入阿西雅的身体中,豫珺的话给她了重大的打击,她竟迫于压力而差点倒下。 周围场景也仿佛随着二人的气场而发生改变,她们现在根本就是站在法庭里对对方进行辩论推理的律师和检察官。 而在决定双方的胜利或失败之间,她们还缺少了很重要的东西,我们已经知道豫珺的头发是受害者,阿西雅是发现者,凶手暂时未知,那么,她们现在比起这场审判的输赢,更需要证据! 尽管阿西雅的推理可以说是毫无漏洞,但那也仅仅只是她个人的推测,是无法就这么轻易断定豫珺是凶手,来造成豫珺的失败。 阿西雅思索了一会儿,向豫珺询问了头发由正常变为现在这样是不是接触了谁?具体的时间? 豫珺歪歪头,稍微回忆了一下,开始诉说起自从她从监禁室放出来后,被莫名其妙的收走了自己的衣服和铃铛后,精神就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 她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被绑了头发,在阿西雅与她辩论审判时,她的精神意识才勉强回归到了自己身上。 “够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丽塔的出现将气氛推上了高潮,只见她套上了自己的毕业学士服来装成法官,还戏剧性的弄了个八字胡。 只见她缓步走上前台,手里握着一把建筑用的小锤子。 被突然拿走工具的整合中心的维修类的工作人员,看着自己的工具被丽塔当做道具给顺手牵羊的拿去,心里五味杂陈的,他只好招呼几个兄弟过来一起看会戏,毕竟没了锤子,他也不方便做事。 “现在,请允许我请上第一证人!诺拉小姐!她在前几天正是负责看管豫珺的人!” 只见诺拉顶着黑眼圈,手里正在书写着什么,直到聚光顶移到她的头顶,路仍贾好心的碰了碰诺拉,她才勉为其难的抬起头站好。 “众所周知,无论是在哪个洲,天灾安全防治整合中心都有一条铁打的规则,那便是绝对不收治异能者,任何有不属于人类的能力的,或者类似于异能者人,都会被关起来监视一周左右,接触过的人也需要观察密切三天,然后视情况来决定异能者是放生还是送至研究所。” 诺拉停顿了一会儿,随后走到了豫珺的面前,在费了一工夫后,确定豫珺本人不会介意后,便将她额头上的伤展示在众人面前。 诺拉无可奈何的继续说道:“仅仅只是观察的人走神了一会儿,被软禁在基本密闭的房间里的她,突然开始几乎可以称为疯狂的自杀与自残行为,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我们只把她关了一天便放了出来。” 一个故事罢了 诺拉又扭头看了看豫珺,她也许是在惋惜着这个小女孩,但在ns-e长达五年的生活和工作中,是不允许她表达出任何软弱的情绪,除非她旁边站着是丽塔的弟弟,她一直魂牵梦萦却又不得不尝试遗忘着的洛夫克他,她可能才会稍微流点泪或者皱会儿眉头。 诺拉咳了几声来让自己注意力重新回到这儿,继续着她的说明工作。 “大部分人应该知道,同她一起来的那位叫…………我先称他为乔纳森吧,那个叫乔纳森的红发人现在仍躺在负十层的房间里昏迷不醒,我们无法从他身上得到关于豫珺的消息,但在我们成功用人工智能克服语言障碍同她交流时,我们便知道如何让她停止那疯狂的行为…………” 诺拉在手上多余的空白纸上列出了几点,交给了丽塔,之后便匆匆离开去往了负二层。 诺拉的工作繁忙,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毕竟整合中心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管,所以对于诺拉突然的不告而别,大家都不会太惊讶,而且她还很有责任心的把剩下几点写下后交给丽塔来念。 诺拉的离去让一部分人重新想起了自己未完成的工作,连比他们官位大的诺拉都那么奋力,自己也不能这么懒散,便有秩序的慢慢离开。 但大部分人还是继续选择看戏,倒不是他们不努力或懒惰,只是在整合中心能看这么有意思的娱乐节目,可以说是有生之年了,好奇与兴奋也是在所难免。 丽塔清了清嗓,替诺拉继续念着剩下的部分:“第一个是让她有事情做,给她下达指令之类的,但各位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给一位有异能者潜质的人,让她来做些多余的事情,我们也没有这个权利来指使一位不是整合中心的人;而第二个,便是在他人的看管下,等待着她的入睡。” 丽塔蹲在前台底下翻找了一会,拿出了一个时间表。 “所以在预测出豫珺的监护人,也就是乔纳森先生,在他可能清醒过来之前,我们做了一张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表,只要是有负责看管监视豫珺的人,都必须是要在上签名的,而除了豫珺被关起来监视的九月二十八日,截止到今天的九月三十日,加上今天,这两天都是由lg那个恶…………男孩负责看管她,我想,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吧?” 只见丽塔在人群中那么一指,聚光灯也照在试图隐藏在人群中的lg。 他带着一脸不屑与看傻逼的眼神瞥着戏精上身的丽塔,而丽塔的眼神也是非常难得的坚定了一回。 要知道,除非是人命关天的事,否则一般情况的丽塔都不会太认真努力,她甚至入职时也是有点懒散的状态,要不是诺拉与她的关系,她还真不一定进得来,至于她为什么会来,丽塔就不愿意透露那么多了,反正她又不是自愿的就是了。 “我才不会为了那个疯姑娘做这种无意义的事,也许她是睡的迷迷糊糊时自己用什么特殊异能绑的也说不定,再说了?这个头发问题有什么好纠结的?搞这个发型也许是因为她喜欢诺拉也说不定。” “异议あり!!” “それは违うよ!” 豫珺与阿西雅二人同时发出了反驳的声音,只不过阿西雅的声音会比豫珺更洪亮,显得更有底气。 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也避免被说不礼让未成年,阿西雅选择让豫珺先说。 豫珺无神的眼睛静静凝视着lg,这让lg难能的感到略微不适。 “有一点我应该需要澄清,就是我不会异能,我说过四十二次了,这一切都是佛祖赏赐于我的。还有,我再说第五十次,别把从我身上拿走我的铃铛了,你的手就在口袋里操控着无人机,这太明显了。” 被识破的lg没有细毫慌张的神情,毕竟在于豫珺短暂的相处中,他对她的能力和喜好还是有点了解的,只是他依旧没有测试出豫珺激发出其他多余的情感的底线在哪儿。 他只是无聊的从嘴里吹了个粉黄色的泡泡,把快接近豫珺的无人机用摇杆撤开。 他又偷偷瞄了一眼豫珺,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的表情,lg都开始怀疑mu是不是又在骗自己。 不是说女生都喜欢粉色和黄色之类的吗?还他妈说女生喜欢捉弄她们的坏男孩??他已经试过那么多可能惹怒她的事了,这要换成丽塔还不早就拿把砍刀追着自己砍? 但话说回来……lg又为什么要让豫珺喜欢自己?他自己都开始觉得自己有毛病了。 他抽出一根烟,打算找清闲地去放松下,但连火都还没打,打火机直接就被豫珺给夺去。 豫珺看起来相当的用力,连头发都随着她的动作飞扬起来一个弧度。 “喂!你他妈的…………” lg的脏话还没骂出口,豫珺就直接拉住他的衣领,努力的踮了踮脚,强吻住了lg,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住了,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平常淡漠乖张的小姑娘,现在非常强硬咬着他的嘴,而平时嚣张跋扈的lg因为豫珺的举动而呆愣在原地,张大的瞳孔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而随后她头也不回跑去了阿西雅背后,还悄悄的摆了个表示“胜利”的v字手。 在一众工作人员的拦截和丽塔的劝阻下,lg才仅仅只是瞪了豫珺一眼就离开了。 “等等?!这是真的吗?!!!” 佚名突然岀声打断,满脸震惊的看着讲述这个故事阿西雅,但阿西雅完全不介意就是了。 而阿西雅只是俏皮的做了个wink的动作,轻声的笑了几声,然后向佚名解释道。 “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啦~亲爱的‘乔纳森’先生~我只是单单个人觉得豫珺和lg真的很像没头脑与不高兴这种组合啦,他们两人真的感觉很配,这可是女人的直觉哦~而且出现这种戏剧性的一幕,整个故事才会更有趣不是吗~但不过,豫珺抢了那个男孩的打火机倒是真的呢。” 佚名有点尴尬的看着正在开车的阿西雅,又回头看了看正在救好伤后仍在熟睡的豫珺,地上随意的摆着几个打火机和燃烧瓶,他刚刚真的有点多想了,这毕竟仅仅只是一个故事罢了。 当然,距离上面这段对话的发生还要个一周左右这样就是了。 开辟道路与扫清阻碍的人,和不愿后退的未来领袖 在阿西雅的处理下,豫珺的被安顿在一处长椅,这还是阿西雅费了点工夫为她争取过来的,毕竟豫珺的情况比较“特殊”,尤其是在整合中心不收治异能者或类似异能者的铁规下。 全程阿西雅只能用自己的医疗工具来治疗她,虽然疤肯定会留下,但至少豫珺的情况现在也比较稳定。 “这个孩子命真大啊……” 阿西雅轻声的嘀咕着,lg刚开始还在站在一旁旁观着,偶尔对豫珺说些安慰的语,但在临时接到任务后,只能略为担忧的离开。 那后lg又在心里吐槽自己为什么要担忧她? 但作为旁观者,以及“恋爱”经验丰富的阿西雅来说,虽然lg嘴臭冷漠又暴脾气了些,但其本质就是个傲娇。 他要是不在乎豫珺完全不用跟着阿西雅进来,尽管连lg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好像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心就被豫珺这朵高岭之花给吸引走了,他可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豫珺的确长得貌美似玉,这点没有人会质疑,但她的脑回路是真的没人跟的上,连与她相处了一年的“导师”也一样,而且她的性子并不算讨喜。 如果只是长相这种肤浅的理由,不仅旁人,连lg自己都不会轻易接受,好歹也是个经历过不应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大灾大难的十六岁少年,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把心给别人?更不用说敞开心扉了。 那是为什么呢? 终有一天答案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浮上水面,但绝不会是现在这种无厘头的情况。 阿西雅有想过将豫珺移到佚名在的病房,这样自己也好看管,进行近一步的处理,但要躲过监控与工作人员的视线还是相当困难,阿西雅也并没有完全熟悉这里的建筑,何况她对豫珺多少有点警惕………… 但其实最主要的是,阿西雅容易会吃醋,让自己喜欢的人与另一个女孩待一起,哪怕豫珺现在是昏迷的状态。 “接下来的话该做些什么呢………工作的话好像有人替了………………咦?她裙子夹层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虽然知道翻别人的东西不太好,但这露出的一部分相当令人在意。 r19...... 这可真是相当不妙啊............... 阿西雅在道德感与好奇心这两种心情间徘徊不定。 就……看下封面吧,说不定是我误会了呢……………… 阿西雅在心里默默想着,只见她将手伸向了那处未知的领域,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正以一种不正常的频率快速跳动着,甚至要跳出胸膛一般。 随着“咻”的一声 阿西雅很快把书抽了出来,在看到书封的那一刻,惊的刘海上的红蜀葵都快吓掉了。 而传的最凶的那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消失无踪,又因为那个人的品行和能力都不太行,再加上阿西雅长达两天一夜的哭诉与游说,以及诺拉的斥责与整顿下,这个谣言最终不了了知,那个人的去留也早没人在乎了。 而视角转向佚名那边,虽然刚开始佚名还很恐惧害怕,但在无限循环的你退一步我前进一步中,终于开始产生了一丝厌烦情绪。 他生无可恋的望向天花板,但随后被身后的长着面具一般的脸的“阿兹”吐了一脸的玫瑰花瓣,虽然气味是挺好闻的,但这种方式不得不说,实在是有点…………恶心。 佚名终于意识到自己拉着走了半天都不累,自己估计是在做梦吧。 可在佚名想要掐住自己的脸来逃离这个诡异的梦境时,“阿兹”及时伸出手制止了他。 仿佛有一百公斤的人坐在他的胳膊上,佚名重的连手都抬不起,更加确信了这儿是梦的事实,正常人怎么可能有这种力气了?虽然阿兹的确壮的跟虎一样,只是穿着防护服而看不太出来罢了。 佚名试图说服“阿兹”可换来的结果只是手臂被抓着更紧。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动,佚名放弃了思考,转而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个倒退前行的金岁男人。 他的头发色泽几乎与阿兹一模一样,身形与行走的姿势像是上层社会教育出来的少爷,那怕是倒退着行走,步履也流畅通顺,仿佛只是被按了倒退键一样。 “说起来…………周围的场景好像有些模糊啊………也不像是近视,还有电视的雪花屏…………不,不会吧………………” 当佚名试图往前行走时,“阿兹”只是轻轻的抓着他,似乎是在试图挽留着他,但随着一句沉重的叹息,也就彻底撒开了手。 当佚名前进时,那个金发男人终于转过了身,他的样貌英俊,气质成熟潇洒,碧蓝的眼眸目不转晴的盯着面前这个红发人。 如果细看下的话,会发现他跟阿兹眉目间有些相像,至于全貌……佚名都没看见过阿兹完整的脸,也不好评价。 说实话,佚名有想过阿兹的脸会不会跟护目镜连在一起了,或者说,那是他的本体之类的。 只见金发男人伸出手拦起了佚名,灵动的绿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右手边这位矮了自己身高一截的佚名,脸上的笑容越发放肆邪魅。 “真好呢,真好呢,真好呢…………她真是生出了一位不错的孩子呢………………但如果当初跟我一起的话,就会是‘完美’的孩子呢…………” 虽然金发男人突然发了癫似的笑出声,尽管知道是梦境,佚名仍然感觉不寒而栗,尤其其中夹带着“wryyyyyyy”的笑声。 佚名干脆不理会面前的疯子,径直的往前冲,但越往深处走,道路与周围的场景就越发扭曲和模糊。 他只能更快速的往前面的光亮跑,因为后面的道路早以在不知不觉中崩坏。 佚名没有退路可言,他也不愿退后。 李佚名,除去姓,他的名字是匿名的意思,因为匿名,而没有人知道佚名的名字,无论他做了什么光辉的事,在经过岁月的消磨下,终究会…… flag绝对不能立呀! 佚名是伴随着细微的哭泣醒来,他只记得梦里的道路的前方有束光亮在吸引着他的前进,以及路上的黄色花瓣随着他奔跑的动作而飞溅。 “阿西雅……学姐?你……怎么了吗?” 佚名虽然现在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但阿西雅的哭声和动作还是不得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只见阿西雅趴在佚名旁边的床头柜,她的身边碎了一地的镜子碎片,伴随着啜泣声,阿西雅的肩也在一阵阵的抽动,她漂亮的金发不像见到佚名时那样整齐盘好,而是凌乱无力的趴在背上。 在佚名第一声叫自己时,阿西雅就怯生生的将头转向佚名所在的方向,但又想到自己现在这副不堪的模样,赶忙将头扭了回来。 “呼唔…………不,不用管我了…………对不起,呜………………打扰到你了,佚名………………我,我……正就……离,离…………呜呜呜呜额………………” 阿西雅虽然停止了抽泣声,但佚名还是能看到眼泪从柜子上点落,他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将自己身上碍事的管子拔下来,手脚并用的赶去安慰阿西雅。 “学,学姐,出什么事了吗?不用难过,有什么难过的事憋在心里会更难受,如果方便的话,可,可以找我倾诉一下的…………” 佚名用出浑身解数,阿西雅都不愿抬起头来,虽然肩膀抖动的频率逐渐减少,可如果她还是这种状态的话,佚名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才能让她感觉好受些。 “拜托你了,你……佚名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呢?拜托你了………………” 阿西雅将头略微抬起来了一点,其中一只泪眼汪汪的浅金色眼眸出现在佚名的视野里。 在感觉佚名无计可施时,阿西雅终于肯抬起头对他开口,他赶忙像个大摆锤一样拼命点着头。 不顾这么样,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无论阿西雅哭泣的是否与他有关,只要能让她感觉好些下,在不超过原则底线情况下,佚名都愿意为自己温和可亲的学姐做。 毕竟能在末日中遇到以往认识的人,或许可以称为命运对他的馈赠了。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被一个恶人给侮辱或污蔑了,而我气头上来就杀了他,佚名…………你还会喜欢这样不干净的我吗?” 佚名一时哽咽,不是因为他介意阿西雅有没有被侮辱,或是她杀人的假设,阿西雅的眼神过于坚定,尽管被泪水所遮掩,但那份坚定的心情却透过眼睛,直达进佚名的心中。 他深吸了一口气,以同样坚定的眼神注视着阿西雅,如果不用坚定来回馈坚定,那只是阿西雅所讨厌的敷衍罢了。 “阿西雅学姐……如果是学姐的话...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吧?阿西雅学姐是那么温柔的人,仿佛无论什么人学姐都可以原谅……是有个人伤害学姐伤得太深,肯定已经是连你都一定无法原谅的罪行............阿西雅学姐才会提出这种……假设吧…………” 佚名顿了顿,语调比上面那句高了一倍,也更加的坚定,他接着说道。 “但没关系的!你在这个末日中有我啊!有个互相认识的人的话,也就没那么难熬了吧!不管那个人做了什么,阿西雅都是阿西雅,一直都是人见人爱、温和有礼的你,我不会讨厌学姐的!但我也不希望学姐会变成杀人犯!!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吧!我一定会尽自己的微薄之力的!!” 佚名说完后伸手握住了阿西雅的手,阿西雅的脸上染上了些许红晕,她眼角低垂,一时竟无法直视起佚名。 从来没有人说过愿意与她一起面对问题,连她母亲也会把那些难缠的问题推给她。 阿西雅不禁在想…………如果她早点遇到这个可爱的青年啊…… 可惜没有如果,她已经回不了头了…………但只要佚名不讨厌自己的,那些事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阿西雅犹豫了一下,随后继续开口问道:“可是……现在已经是天灾与怪物肆虐的末日了吧?哪怕我们什么都不干,别人也会…………唔,杀了我们的吧?” 尽管脸上的红晕和痴迷的眼神出卖了她,她根本不在意是她杀别人还是别人要杀她,只要能得到喜欢的人真挚的爱,其他的事情怎么样都好。 佚名想要认真回答这个严肃的问题,他思考了许久,阿西雅对他好感也持续上升。 这副认真的模样也好喜欢,我的眼光真是少见的没出错呢~(≧▽≦) 阿西雅这么想着的,而佚名随后给出的答案让她恨不得回去掐死那么想的自己。 “阿西雅学姐,别人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只要能保护自己就行!漫画里不就是这样的吗?胜利与未来永远属于正义善良的一方,我们一定能在末日中平安无…………” 阿西雅及时捂住了佚名接下来要立g的嘴,而佚名也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可怕的行为,庆幸有阿西雅及时来制止他。 “过于正能量的…………” “立旗子行为……………” 两人现在必须想出对抗这个g的方法才行,哪怕它差点才立。 “对了!我们死定了!我们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末日会毁掉我们的!” 佚名率先使用反向立法,效果拔群。 阿西雅思索了一会儿,随后仿佛林黛玉附体般,眼帘低垂,蹙着眉头,声音轻轻柔柔的像羽毛般直挠人心,尽显病弱之态。 “真是让人恐惧与害怕,我们要去杀人才可以,在末日中保护自己什么的……只是无稽之谈罢了…………漫画也只是漫画,正义与善良也不一定能成功…………” 阿西雅的拔除g的效果立杆见影,之前周围环绕着他们的黑压压的死气全都消失无踪,二人头顶上大写的,红色的“危”字也不见踪影,真是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午后的卡布奇诺和蜂蜜甜甜圈 而陈辞这边,尽管他遇到了以前认识的人,他现在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那是个夕阳在地面上洒下余晖的下午,虽然很快就被乌云所遮盖,但依然无法否认那时的奇丽景色。 夕阳往往代表悲伤的意境,人们为它贴上衰退、迎来黑暗等种种意思。 虽然只是种文学表现,但陈辞还是觉得那些所谓的“文人”都是些麻烦无趣之辈。 明明不过是自身过度的解读再强加上自己的坏心情,和一点九年义务教育的文采和阴阳怪气,一碗毒鸡汤就制作好了。 陈辞无趣的盯着前方的道路,偶尔看看佚名的情况,后座的格雷斯一直不愿与他交流,虽然可能有陈辞自己的因素就是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几个小时前………… 想到这事,陈辞气不打一处来,他就没受过这等屈辱,但他现在只能把气撒在可怜的方向盘君上了。 格雷斯被陈辞带上口枷,挡住了他俊朗的下半张脸,材料从外观看不太出来,陈辞只是在格雷斯做了“那种事”后碰巧在背包里翻到的。 (应该是不小心从那里拿的吧……) 陈辞在心里默默想着,也许有空他应该好好检查自己的四次元背包是不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说不定下一个哆啦b梦就是他了。 “唉~我为什么要跟个傻子生气,反正那家伙从以前就那个样…………” 陈辞的思绪渐渐回到了末日前,那时候处理完在中国的一些麻烦事后,他在高二时就直接跳级跳到了美国的威尔大学,这个专门培养社会熟知与不可或缺的精英工作职业人员的大学,也就是那些稳定的铁饭碗职业。 比如医生、警察、科学家之类的,这些个不会因为时代变迁而消失的职业,威尔大学的培育重点就是这些职业的专业科目。 虽然不是像哈佛、麻省那种闻名世界的顶尖大学,但威尔大学的影响力除了在美国范围内,还有几个周边比较发达的国家也是知道的。 再加网络的传播力,基本上就像,平时不会注意到,但如果提到威尔大学所在,耶普沵雷夫洲以及周围的着名的景点,“白鹿喷泉”,人们便会自然而然的想到这所大学。 而陈辞……………………当然不是与格雷斯在学校里相遇的,但其实也差不多,他们是在大学周边的健身馆认识的。 那时年仅十七岁的中国留学生,陈辞,在健身馆被一群种族主义的傻*加没妈的孤儿给挑衅,陈辞本想少惹麻烦,但那从脑子里进唐纳德的家伙却拙拙逼人。 而幸运的是,来自意大利的格雷斯出手劝阻,结果那群胆小如鼠的混球只是在看到格雷斯没有眼白,全黑的眼珠后,就被吓得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我真应该带个墨镜…………”格雷斯小声的咕喃道,他随后转过身来询问陈辞的情况。 说实话,陈辞第一次见到格雷斯的时候也有点吓到,只是没有表现出那么恐惧与夸张的反应,虽然他碰巧在网上看见过一次有全黑眼球的人的图片,但在现实中遇见还是会感到些许骸人。 但这跟他在中国遇到的事相比,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吧,不过陈辞没有做出多余的过于夸张和惊讶的反应,这点倒也多少获得了点格雷斯的好感。 “谢谢…………要一起喝一杯吗?我请。” 陈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会说后半句,明明只需要道个谢,然后把这件事当做今天的一个小插曲,与面前这位有着怪异的全黑眼眸的家伙成为过客,从此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 但仿佛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格雷斯刚好是位酒台里的工作人员,而陈辞又刚好还两天就十八岁成年,一切都是那么巧合。 陈辞在请格雷斯喝了杯汽水后,二人简略的聊了聊家长里短的,在知道陈辞过两天就成年后,格雷斯便自然而然的顺势邀请他来酒台渡过这个十八岁生日,庆祝成年。 陈辞本想委婉拒绝,他都打算去邀请佚名这位老朋友一起去叙叙旧,然后在一家普通的kfc中,享受着佚名在生日中给他的礼物和对他的逆来顺受,看着自己的好友在快乐餐中胡吃海塞,平静又充满卡路里的结束自己的生日以及成年礼。 反正他本人对生日就不怎么在意,就算再加个成年这个意义也没什么区别,就像在一碗空白的瓷盘中倒入清水一般,除了能解解渴外,还是依旧那么索然无味。 在看到格雷斯清澈的漆黑眼眸中,宛如水中明镜般倒影着陈辞的面容,他一时间将拒绝的话忘却在咽喉中。 格雷斯看着陈辞一时走神的样子,轻轻的笑了笑,便当他是默认了自己的邀请。 “那么,两天后的晚上六点,我在卡加兰黛酒店等你,祝你今天过得愉快,attendo con ansia il nostro prossimo incontro。” 格雷斯最后一句话恶趣味的用自己的国语,陈辞理所当然的听不懂,只是隐隐感觉意大利语仿佛是专门为他打造的。 意大利语可以说是专为歌剧而生的语言,而格雷斯的低迷的声线更是令这门语言得到升化,如果忽略掉这个场景与陈辞自己,感觉格雷斯根本就像在表演歌剧一样,只是没有那雾气飘飘的舞台和洪亮的旋律伴奏。 “唉~先去楼下看看佚名吧。” 陈辞换了套服贴休闲的衣服便顺着电梯来到了一楼的咖啡厅。 佚名忙前忙后的端着咖啡和饮料之类的甜品。 现在正值下午两点,是个喝下午茶的好时光,午后的阳光从玻璃窗穿过室内,带来了阳光与生机。 维多利亚时期的装饰风格与统一的人员着装,就像在看着复古的老旧电影,虽然有一丝压抑,但带来更多的是那个年代的风情万种与复古怀旧心理。 陈辞找了个靠窗的双人坐,这是让佚名帮自己特意留下的,但周末高峰期时就说不准了。 他从包里拿出电脑练习新学的程序代码,在过了大约半小时左右,佚名为他端来了一杯卡布奇诺和三个蜂蜜巧克力味的甜甜圈,打了声招呼后,佚名又去忙工作上的事。 陈辞闲了会功夫,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卡布奇诺上的拉花,毫无疑问的是一个可爱的笑脸。 (真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新意啊……) 陈辞在心里这么想着,他端起来嗫了一小口,微微的甜味和牛奶的香味顺着舌蕾缓缓流入喉咙,陈辞的脸上也不经意间挂起了一丝笑意。 末日前的一切似乎总是那么美好 等到差不多五点,没有之前那么繁忙后,佚名与另一个人换了班,换了他自己永远不腻的棕色外套和白色t袖和灰色牛仔裤,说实话,陈辞看他几乎一年四季都穿着这老三件,开始疑虑自己该怎么样才能在不伤害他自尊心的情况下资助佚名一点。 他拿着一杯冰淇淋奶茶坐在陈辞对面,陈辞看见他只买了杯饮料,便将剩下的两个甜甜圈推给了佚名,以太甜为由让佚名帮忙代吃。 虽然有看在佚名的自尊心的缘故,但其实真的有点甜得慌,要不是看在是他自己喜欢的口味上才忍着过分的甜味吃上一个,如果是其他口味的话,恐怕他会直接扔进垃圾箱里。 “还好吧?会很甜吗?那我下次麻烦赫莲娜女士少放点糖好了……” 佚名想了想后又接着说道:“不过说真的,我只是去俄罗斯旅游了快两个月的功夫,赫莲娜便从“小姐”变为了一位“女士”,如果不是她手上的戒指和她的提醒,我都没注意过来…………” 陈辞的注意力从佚名的说话内容转移到了佚名从袖子露出的小臂被绷带包扎了起来,还有t袖领口处上的绷带与露出的烟头烫伤。 似乎是注意到了陈辞看他伤口的目光,佚名赶忙拉起衣服挡了挡。 “哈哈,一点高中时磕碰的旧伤罢了,没事……我挣够钱时就会处理的,很快就好………不用在意,对了!小辞,你学业上准备的怎么样了?!” 看着佚名慌慌张张的样子和飘浮不动的眼睛,以及试图转移话题的拙劣行为,他只是无奈的扶着额头叹息,他知道强硬的逼迫佚名不是什么好方法,但这不代表他能坐视不理。 他猛得把剩下的咖啡灌进去,继续起他的搜查工作,既然他来到美国,见识到自己好友所谓“磕碰”的旧伤,那他就无法视之不理。 (还有十天时间吗…………人员查得差不多了,现在,我需要点外来的“帮助”了……) 陈辞在心里默默想着,他抬起头看了看犹豫不决的佚名,说了句抱歉,便匆匆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佚名情绪低落的垂下头,心里对陈辞是爱恨交加。 爱是因为陈辞让给了他自己喜欢的甜甜圈给他,以及陈辞对他旧伤的注意,恨是因为他的匆匆离别,这让佚名感觉到他们的联系正在慢慢变远………… “明明都说没关系了…………哼!今年晚点给小辞过生日好了。” 佚名自言自语完后,匆匆吃下桌上的残羹,前往下一个打工的地方,为了给陈辞渡过一个美好的生日,庆祝他的成年,和新游戏的发售会能排到靠前的位置,佚名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他已经没理由向李佚年要了,尽管佚年每月还是会分给他一千五美元的零花钱。 但对于物价上涨,看病有医保也需要花五、六百美元的2031年的美国,一千五美元只够佚名这个大胃王基本的温饱,如果佚名想要有多余的钱去玩和学习,他必须去打两份工才行,毕竟去俄罗斯的时候可花了不少钱,他至少要先把那些钱给补贴回来。 佚名左拐右拐后,小跑进了一座酒吧,他倒不是来这儿消费,这是座刚开不久的酒吧,正是缺人的时候,何况这儿不仅离大学只有仅仅五百米,更重要的是…………工资是真的不少。 他推开了酒吧的玻璃门,因为还没到夜晚,这儿只有三三两两喝闲酒的人 “ciao!乔纳森,你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活力呢!” 正在对佚名打招呼的是这家名叫“卡加兰黛”酒吧的调酒师兼老板,格雷斯先生。 佚名第一次在大学见到格雷斯时可是吓得不轻,但随后马上又被对方意大利式的浪漫风趣的性格所吸引,在得知佚名为大二的学费发愁时,格雷斯为他推荐了这个工作。 “ciao~格雷斯先生,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呢?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佚名也向格雷斯用意大利语打了声招呼,他发现了面前调酒的黑发男子面露喜色,便顺口询问了下,虽然格雷斯平时也是笑语盈盈的,但人一旦遇上真心令自己开心的事情,那表情不是那么容易藏得住,佚名也很容易看得出来。 格雷斯做了个wink的动作,他将刚调好的“自由古巴”递给了佚名。 “先喝一杯缓解下疲劳吧,做完卫生我再慢慢告诉你~”他温文尔雅的说道,动作和衣着优雅得体,但却隐隐有种欲擒故纵的感觉,像一根羽毛在心扉间轻轻的挠。 佚名相信,如果格雷斯的眼睛正常的话,追他的人会从意大利排到法国,虽然格雷斯也有不少追求者,但更多的是仅仅对他奇特的眼睛感到好奇罢了。 佚名笑着接过后,缓慢饮尽,便走到更衣室换衣。 一条黑色暗纹的八分裤,绅士的白色马甲、灰色的衬衫和棕色领带,再搭配常见的服务生围裙,佚名随意的将红发扎成一截短马尾,再用红色的发夹将多余的刘海夹到右侧,拿上扫把就去外做清洁服务。 说实话,如果要在打工的衣服中选一套最喜欢的话,佚名一定会选这套,咖啡厅的那件虽然复古,但夏天的时候真的很闷热,又不方便穿去外面,而这件只要脱去围裙,在外就像个小绅士般,在搭上风衣与皮鞋…………他没有这两样,但这不阻碍他的幻想。 在佚名打扫得差不多时,客人陆陆续续的进到了这间酒吧,dj的人也来齐了,格雷斯安顿好新来的保安后,便叫佚名去开迪斯科球。 一度风靡全球的电音《e.v.a》响彻在这座酒吧,一部人随着音乐起舞,但更多的是选择与朋友喝酒聊天。 其间有不少人选择调戏佚名这位年轻的服务生,格雷斯看到时会劝阻,但更多时候,佚名会选择隐忍,他不想因为点小事与人起冲突,然后让格雷斯烦恼。 但在其中一位大胆的将手伸向他臂部时,一位金发的男人突然出现,直接伸手紧握住那个变态。 知道猥亵失败后,男人便自讨没趣的离开了。 而金发男人上挑的狐狸眼,目光直直锁定在了佚名身上,而在金发男人身后的阿西雅,目睹了这一切。 她知道,那个男人或许会跟是她同一类人,但这不代表阿西雅会跟友好相处,尤其是他们的目标都是同一个人时。 初现身 两个猎人不会共享一个猎物,这是天经定义的,但或许,他们可以先暂时和好来一起对抗其他想分羹的猎人………… 理所当然的,阿西雅和金发男人在酒吧后门会面,附近歪歪扭扭的倒了几个醉汉,但这并不影响二人剑驽拔张的气场。 “这位美丽的小姐,也许我能有荣幸请你喝上一杯来渡过这个美好夜晚~但看起来……你似乎有中意的人~” 男人挑逗的语气只是让阿西雅感到厌恶,也许他是长得英俊又风流倜傥,那双碧绿的眼睛比宝石还迷人,衣着与动作也看起来很绅士。 但也仅仅如此罢了…… 阿西雅在心里讽刺着想着。 她不会只因为单纯的外在来决定是否喜欢一个人,尽管她以前经常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今时不同往日,像面前这个的男人的人,她见得多了,表面上光亮绅士,内心里肮脏龌龊的想法能淹死一个人,简单点讲,就是个衣冠禽兽。 阿西雅尽量藏起自己厌恶作呕的情绪,既然他想继续装做当个“绅士”,那自己就陪他当个“淑女”好了。 “真是抱歉,我对除了医用外的酒精饮品并不感兴趣,意中人倒是有一个,只不过…………” 阿西雅停顿了下,缓慢的靠近金发男人,男人见她向自己靠近,一时不知该是评价她的勇敢还是不要命? 但他只是继续挂着他的笑容,静静等待她的接近。 并且像阿西雅这样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过,他非常愿意相信阿西雅是位聪明的小姐,聪明到可以看到他藏在风衣与鞋子后的麻绳与小刀。 要不然她为什么一只手扶上他的胳膊,左脚踩着他,右腿从他胯下穿过………… “等等呀这位姐姐!为什么另一只腿要穿过我的胯下啊?!!太暖昧了吧?!我们还没有那种关系吧??!!!” 金发男人面红耳赤的俯视着阿西雅,与刚刚不同,现在竟意外的如此纯情,连阿西雅都吃了一惊。 阿西雅尴尬的移开了目光,为了避免周围的场景布满浪漫的粉红色和泡泡,她开口解释道:“气氛太微妙了,所以就下意识的就………………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音乐…………” 一首《por una cabeza》从酒吧传来,要问为什么,那当然是没有为什么啦~ 金发男人在听到这首歌,身体条件反射的连带着阿西雅跳起了舞步,而随着金发男人的步履,阿西雅也不知不觉间跟随音乐跳起优美的舞步。 “我们…………” 阿西雅跳到一半时才终于准备提醒面前的金发男人,他们可不是舞会上的男女舞伴。 但在阿西雅只说出两个字,金发男人空出一只手,将食指轻轻的放在阿西雅的嘴唇上。 月亮站在金发男人身后,月光如瀑布般泻在阿西雅的脸上与地面,皎洁的银色像件天神所织的衣裳。 阴影盖住了金发男人的大半张脸,尽显神秘与诡异,他们的周围仿佛没有肮脏的垃圾桶与醉汉,他们的衣服也随着他们起舞的步伐而逐渐变得华美雍贵。 阿西雅知道,哪怕阴影刻意遮挡住了他的脸,面前这位金发男人的目光与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这首音乐似乎唤起了他内心处的回忆。 阿西雅毕竟不是经常出没在上流舞会的达官贵人,她只是个学过基本社交舞步和神乐的医学生。 在跳舞的过程中不免踩到过金发男人几次脚,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全身心的起舞,将身体托付给音乐。 阿西雅相信,即使没有她,金发男人也能跳得很好,甚至更胜一筹,自己只不过是片绿叶来作陪衬罢了。 但这金发男人越发得寸进尺,他按住阿西雅的下巴,想要与她来一个深情又浪漫的吻,就像所有爱情电影里的那样。 (我要想个办法把他的下巴拆烂才行~) 正当阿西雅准备动手,她的身后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她身后的开门声打断这个“美妙”的夜晚与气氛,也阻止了她即将的死亡…… 金发男人终于肯停了下来,他的脸上有些愠怒之意,似乎不满这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阿西雅随着声响后过头,看见佚名双手提着叠起来跟他一样高垃圾袋,呆愣的看着阿西雅和金发男人。 “佚……” “打扰了!我马上告退!!” 阿西雅想要出口解释,结果佚名先行开口打断,他将垃圾扔好后便匆匆带上门进到酒吧。 ………………………… “尔康?尔康!振作点!紫薇早走了。”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金发男人终于看不下去从佚名走后就一直跪地举着尔康手的石化了的阿西雅。 “老娘要他妈宰了你!!!” 阿西雅面露凶光,说话方式也变得相当粗陋,一改往前温和的形象,只见她从腰带上的包掏出一瓶药剂就往金发男人身上扔。 金发男人手插口袋,小腿那么一蹬就躲开了。 “这个………………这可不应该是普通人能拿到的凝剂……你是什么人?” 他带上了实验室用的口罩,警惕的望着对面这个女人。 而阿西雅只是冷笑了一声,便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手中拿起短刀向金发男人挥了几下,然后转过身跑了起来。 金发男人愣了一下,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拥挤的街道,自嘲的笑了几声,便放弃了追阿西雅的打算。 他转身走进了酒吧,被自己的弟弟抓了个正着,于是,金发男人在酒吧里众目睽睽下哭着闹着要喝杯血腥玛丽再走。 佚名本打算去劝劝,但看到几个保安被带着眼镜的金发男人一拳给干趴下,他就吓得不敢动弹。 那位带着眼睛的,只是用余光扫了下他,手里拉扯的动作也停顿了下,随后他从衣领掏出了名片和钱递给格雷斯,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就拖着正在深情诉说“血腥玛丽”的美好的金发男人,匆匆离。 因为酒吧的光有点昏暗,佚名站的位置又比较远,而且他还有近视,于是乎,他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三个金发人长的什么样,而且那时阿西雅和佚名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 准备离开安全区 视角转回阿兹那儿,只见他按着一个男人就往地上捶,在空旷的负五十楼里,传来了阵阵喊叫,地上的鲜血染红了阿兹的拳头和鞋底。 阿兹看到脚下穿着实验服的男人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才将他粗暴的提起来按在墙上。 “当初是怎么说的?!!谁给你权力让你动整合中心的人和随意出没的!!!丽塔现在还是有生命危险!而你这个混蛋还再试图用你的能力来研究你身旁的这些鬼东西来迫害别人!!!” 被阿兹按在墙上的人只是嗤笑了一声,吐掉口中的血痰,随后不紧不慢的回复面前这位准备在往自己脸上打一拳的阿兹。 “拜托~是那个个红发人先碰了这里东西我才必须上去来给他做些‘处理’的,而且那个叫什么……哦~那个叫丽塔的女人自己不长眼碍我事,我才不得已给她打了一针罢了。” 说完还摆摆手耸耸肩,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好像只是阿兹在无理取闹一样。 要不是阿兹非常清楚面前这个家伙明明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以及他的为人,否则,一般人看到还真以为是阿兹不分青红皂白的伤害无辜的人。 “温迪戈!!你给我听好了!这只是次警告!!!要是你再敢像今天这样伤害我的人!就别怪我去跟研究院撕约了!!你也不想失去研究资金和一个好环境吧?!!” 阿兹说完,便将那个叫温迪戈的家伙狠狠地甩手扔在冰凉的地板上,直接转过身走人。 温迪戈身旁的触手与爪牙试图替他向阿兹报仇,而阿兹只是鄙夷的看了下温迪戈和那些恶心的研究作物。 温迪戈当然知道阿兹是什么意思,他忍着伤痛赶忙挡下那些怪东西,在阿兹把它们撕成碎片前………… 他可不想再看到那样的场面了,虽然基本上都是他自己作的。 …………………………………… [2032年,美国ns-e防治整合中心,10月5日] 丽塔还在处于生命危险,身体的过敏排斥反应很严重,mu虽然想时时看着她,但因为有工作任务在身,只能交给ns-e其他的工作人员。 “哇啊!你听说了吗?” “什么什么?” “丽塔小姐不是因为重度过敏反应而引起休克了吗?!但过敏源现在竟然还没找到?!!” “这的确很奇怪,能在末日中达到整合中心的医疗水平的机构恐怕屈指可数呢………………” “我听说是有az教授的原因…………” “你疯了吗?!!az教授虽然平时看起来人冷淡了点,可如果我们和整合中心出问题,他可是第一时间来想办法处理的!!!是谁都不可能是他!没有az教授的话,我估计早就死在哪个角落了!!!” “盖尔,你冷静点,我只是听说而已……我也不觉得会有az教授的原因,倒不如说……丽塔小姐这么有才干的人出事,除了诺拉小姐,az教授肯定是最操心、担心的人…………只是……………………” “只是什么?” “你知道那个代号叫‘温迪戈’的人吧?” “是有听诺拉小姐说过,但好像除了像az教授那样职位等级高的人,一般人都没办法见到。” “我觉得应该跟那个‘温迪戈’有关系……az教授估计有牵涉其中……” “……何出此言?” “负五十楼的电梯按键不是一直锁着吗?但我刚刚去递交材料准备坐电梯时,发现负五十楼的数字出现在电梯上方的屏幕!!” “可这…………你怎么会认为‘温迪戈’在负五十楼?而且去负五十楼的会是az??” “那当然是…………” “是?” “是我的直觉啊,亲爱的。” “…………………………埃申克!!” “疼!疼!轻点!轻点!!” “你还知道疼啊?!刚刚逗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会疼啊?!!” “哎呀!那还不是因为你可爱嘛!!” “…………………………埃申克!你他妈给我去死吧!!现在!!!” “等等!!工程维修室的人好像在叫我!我先撤了…………还有……生日快乐,亲爱的。” “你!!!算了,这次不跟你记较了……” …………………… “我嗑到了。” “我也是……咯!” 佚名和豫珺坐在一旁,全程目睹了从开始的八卦到后面变为打情骂俏的两人,仿佛有一卸货车往他们二人嘴里倒狗粮,佚名还正好打了个饱嗝。 豫珺捧着脸,眼睛无神看向前方,喃喃说道:“雷哥啥时候来啊……” “?????雷哥什么鬼?算了,豫珺,吃瓜子吗?小心点,慢点吃吧……怎么感觉你像是饿了好几天一样…………” 豫珺接佚名手里的瓜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嗑了起来,她还要时间适应下那些除罐头外的正常的食物,瓜子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虽然连佚名也不知道这瓜子是从哪来的,和豫珺坐在庭院长椅上休息时,天上就突然掉了下来。 “话说……为什么其他人都不靠近你?” 佚名相当好奇,如果他向其他工作人员打招呼,如果他们不是处工作状态,都会回应他。 但如果是豫珺的话,只是走近了他们一点,那些家伙就仿佛躲避瘟神一样躲着她。 “……他们在害怕我,讨厌我…………” 豫珺说完伸手解开了衣领,将裙子挽起,脖子与右脚脚踝上的感应装置,也就是类似于项圈形状的东西展示给佚名。 “他们试图监禁我,但我习惯了……” 佚名张大了嘴巴,瓜子从嘴里滑落。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离奇事情的发生概率在这里会比跟外面的少,但这不代表这儿是安全。 豫珺被带上这个东西,却从没有人跟他说一声,好歹他也是个成年人,自己也是跟她一起来到这儿。 佚名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他所做的分析与判断必然片面…… 但他的感觉是对的,这个地方不适合久待。 “豫珺…………你要离开着儿吗…要跟我一起离开吗?” 豫珺的身上的感应装置和她的话只是个导火索,他从能自由行动开始就想着离开了。 无论是在通风管道下的地面发现的纸条,还是之后去胶囊床发现里面的“快逃”二字,又或者是阿西雅日日夜夜的偷偷哭泣和阿兹每次隐瞒着什么的表情和隐忍着什么的动作………………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比以往要好得多,再加上他又靠阿西雅偷偷藏了点食物和一些药品,以往万一,他从刚刚吵架的其中一位的工具箱里顺了点东西。 佚名高中时家里太穷的时候,会偷偷的偷点食物和一些比较值钱的玩意,基本上就没被抓过。 就像抓到也就挨顿打的事,反正美国的警察也懒得管这些破事,之后再用偷到的东西换钱买药罢了。 导火索和炸药桶 “啊……雷哥来了………………” “雷哥到底是什么鬼啊…………拼音还是谐音吗?” 豫珺抬头望向东北方,发现雷…………lg从门驾车回来,他打开车的后箱,一堆人从车上跌跌撞撞的出来。 而那些起不来的,会被lg粗暴的丢出车外,犹如垃圾一般………… 其他人仿佛习惯了一般,他们面上与衣服布满了灰土,有一些人身上不断的流着污血,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但不同的是,他们有了医疗与食物保障,他们不再是飘无定所,整合中心接纳这些家道中落、才能无法在末日中发挥至极的人们。 “你们他妈看看任务做的是什么玩意?白白加强训练了三周!装备也是很高级先进的!结果人死了半喇边!!如果不是我出任务的灾区刚好在附近,你们他娘的还有命啊?!!………………” 在清点完人数后,lg就在那破口大骂那些个人,脏话粗口难听程度恨不得让佚名有一百手来捂住豫珺和他自己的耳朵………… “等等……豫珺去哪儿了…………” 就在佚名四处寻找时,豫珺早已跑到了黑压压的人群中,其中有一些人开始惊讶豫珺的存在,但大多数人已经没有多余注意力去注意这点事,他们需要得到医治和安顿。 “咦?jo?你的手…………” “啊!竟然一点都不疼了?!身上也干净了不少!!” “ky!你!你的脸!” “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身体好轻盈……” “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不是有听到沉闷的铃铛声。” “我觉得我好像看到了……中国的佛?” “我怎么看到我爸妈在一座桥上跟我挥手?” “怎么可能,明明是上帝呀!“ “我只看到一束光 ……………………………… lg发现了人群中的异常,他眼尖的发现躲住重重人群后的豫珺,直接穿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外拉。 “你在做什么…………” lg的眼神变得比以往豫珺看见得更冷冰,但却在极力压制住自己语气的愤怒,豫珺注意到了,可她并不在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豫珺只是慢悠悠的摇着铃,转过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走走走,既然死里逃生那大家一起吃顿好的!” “尸体……” “别管这么多,之后再说,死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成吧” ……………………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话往室内走去,仿佛之前他们没有经历过那么些可怕事,现在的他们离奇的乐观,仅仅只想尽快的饱餐玩乐一顿。 无论lg怎么叫唤,他们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的回头回了几句,又接着往前走。 他转过头看向罪魁祸首,压住心中的怒火与千言万语,他也许得不到理解,但至少不希望有人阻碍自己。 我只要好好告诉这个蠢女人她错的原因就好……我不需要动粗手………… lg边这么想着,边往豫珺的方向走去,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却被佚名拦下。 “你想干什么?” 也许佚名说话语气缺少了点气势,但他不希望lg靠近豫珺的心思是坚定的。 先不论lg是ns-e防治整合中心的人,并且听阿西雅说过豫珺被他们像犯人一样监禁与监视过,光是lg糟糕的性格与脾气,就足以让佚名降低好感。 他又不是佚年不是他哥,跟他又没血缘关系,更何况佚年的粗口可比lg少了不少,至少在佚名面前是挺少的。 佚名没必要过于容忍lg,至少他只是表现出了让lg不要靠近他们的动作。 “你他妈的离爷远点,我只是跟这个缺心眼的谈谈!” 哦豁,完球了。 如果lg当时语气态度温和点也就没下面这些逼事了。 lg的话让佚名感到讽刺与不满,虽然阿西雅没告诉他豫珺被电伤时与lg在一起,但他可还记得刚来时豫珺只是说了一句脏语就被lg用枪口对待,如果当时没有诺拉,鬼知道他们那时会不会就这样死在他的枪口下。 “我不会让你跟豫珺说话的,谁知道你们聊着聊着你又突然拔枪对着她。” lg嗤笑了一声,一把将佚名的手反扭开,怒目圆睁的瞪着佚名说道:“给爷滚!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 如果豫珺的话只是导火索,那lg的语言与行为就是炸药桶,这让佚名想离开的心越发迫不及待。 但现在的佚名根本没工夫想那么多,明明只是个才到自己眼睛位置的少年,手上的力气却表现的与他的年纪不相符合。 “我跟你说话是给你个面子,别他妈的不知好歹!再胆敢拦着我就不仅仅是扭个手那么简单了!!” 说完便用惯性直接把佚名甩到一边,豫珺只是回过头淡淡的看了一眼,便继续往室内走。 “喂!你给我等一下!” lg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同时腰上也传来了重量。 只见佚名打横抱住lg的腰,脸上和手臂因为刚刚摔到大理石做成的假山上而蹭破了皮,流了点血。 “………你小子怕是活腻了!!!” 在lg打算先较为温和的用拳头往佚名脸上干一拳时,反倒被另一只手给制止了。 “lg,住手!” 阿兹出现在他们面前,局高临下的看着这些学生年纪的孩子们………… 大学生当然也算啦。 但他们的注意力都不是在阿兹的动作上,而是他腰上盘着的那长着眼珠、沾着斑斑血迹的触手。 “…………切,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16岁的lg不屑地白了一眼阿兹说道。 “是信念所诞生的产物啊……” 15岁的豫珺平淡的阐述着。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怕!!!!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0岁的佚名吓得魂快要飞走了。 “??哦!刚刚处理了点麻烦事,不用太过在意……那个…………李先生?你还好吗?” 28岁的阿兹的感到疑虑。 “az教授,您之前要求的移除工作已完成,真的很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27岁的诺拉普通的路过然后道了个歉。 好像激发了什么涩情的属性? “你不要靠近我啊!!!” 佚名抱在树干上瑟瑟发抖,无论阿兹怎么劝也不肯下来。 lg和豫珺在不远处谈论着什么,佚名现在也没工夫管他们了,而诺拉顶着黑眼圈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他不是没有试着把腰上触手捏爆掉,但当他想动手时,那条触手迅速从阿兹的腰上转移到佚名所处的树上。 阿兹又一次怀疑温迪戈的代号干嘛要叫温迪戈?真是委屈死他了,他分明就是个克苏鲁! 阿兹仿佛已经能看到佚名因为恐惧而害怕到变成白色的幽灵了。 “没办法了…………你抓紧点,待会我说跳就跳!” 他深吸一口气,摆出了打太极拳时的练招招式,紧接一阵拳打脚踢的声响,这颗树没一会儿就发出了摇摇欲坠的声音。 而触手离佚名只剩不过三米的距离。 “快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不!我,我!我做不到!” “…………………………再不跳下来,那你刚刚因为一条触手而害怕并且像猴子一样的上树方式我会用权限开喇叭来告诉整合中心和我认识的人,事先声明,至少三千人。” “我跳!拜托别说出去啊!!!” 佚名咬咬牙,心一狠,眼一闭。与其被一根触手缠上然后欲仙欲死…………不对,是欲罢不能…………不不不!对了!是欲...欲求不满! ………………………… 艹,管他是什么的。 反正佚名想了想,比起被一根奇怪的触手缠上,他宁愿摔骨折! 当然,如果可以两全其美就更好了,骨折还是很痛的。 但说起来,佚名为什么会怕触手?按理在这个世界中他见得也不少啊…… 因为这个触手长得太过克苏鲁了,如果只是长了眼睛就算了,曈孔血红的像个吸血鬼也罢了,周围长着凹凸不平的红褐色的突起也无话可说了。 关键是这眼睛在看到佚名时突然放大75倍并且夹带着一些要打马赛克才能过审的内容,搁谁谁也受不了啊! “呜啊!” 如一般的套路小说一样,佚名跳下来的瞬间,阿兹打断了树后稳妥的接住了佚名,但这往往是另一场灾难的开始。 “……………………你……保持住不要乱动……有一个坏消息…………我想……你大概已经感受到了………………” 佚名完全不敢张开眼睛,左手里传来的黏滑的触感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肯定在跳下来时不小心捉住了触手。 阿兹一只手托住佚名的腰,另一只手空出来准备迅速的处理掉这个祸害,但却被第三方给干扰了。 “当~当~” 沉闷的铃铛声刺激了触手,它惊慌失措的钻进了佚名的身体内部…… lg转头看向身旁的罪魁祸首,意识到自己刚刚忍住脾气对豫珺耐心的劝导都被她当成耳旁风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喂!你……………………等等!为!为什么……操!” 豫珺当着lg的面掀开裙子从里面的夹层里拿了本书。 这次内容可比上次阿西雅看到的刺激的多了,毕竟那时她穿着病号服,也不方便带太多。 这次好不容易拿回自己的衣服,自然要好好欣赏下自己珍藏的艺术品。 lg一时半会儿无法再直视的豫珺,越接近她,他就越发搞不懂她。 刚开始见到豫珺时,自己心里总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再加上她又骂到自己的痛处,便也越发的厌恶。 可自己不知为何跟个受虐狂似的接近,仿佛是命中注定一样………… 不不不,只是我无聊又刚好有个长得合心意又同龄的人,我才勉强与她打交道………… lg每次在与豫珺相处时都会时时刻刻用上面这段话来提醒自己。 现在视角再次转回阿兹和佚名这边,因为豫珺的铃铛声惊动了那条r18的开展物,而佚名又因为害怕而乱动,阿兹只能先把他放到一旁的秋千上。 “嘶啦一一” 随着阿兹的动作,衣物撕烂开的声音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lg感觉眼珠像被捅了似的,火辣辣的痛啊,而旁边豫珺还想在他的眼睛上撒花椒。 “玫瑰、触手、二人、秋千…………啊…雷哥,看看书里的内容,跟现在的场景一模一样。” “别叫我这个鬼名字!我没心情看这些,我什么也不想看!!太他妈的辣眼睛了!” “那我念给你…………” “闭嘴!我看成了吧!这有什么……” lg马上后悔自己的逞能,捂着眼睛的手微微颤抖,额头青筋不知不觉的爆了起来。 而阿兹那边,尽管不得已把佚名的衣服撕了,可因为佚名仍然在害怕的动弹,完全无法配合他的行动。 再加上手下的人时不时传来奇怪的呻吟与喘息声,阿兹多少有点受到影响。 他只好捧起佚名的脸,让他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看着我,如果你再不安分点的话,这个触手会跑到哪里我可不打包票了。” 佚名透过自己眼底的泪水,朦朦胧胧的望向正处于自己正上方的阿兹,心底有种说不上的安心感。 阿兹疲惫的双眼因为戴着护目镜又背着光,而没法完全看清,再加上它的反光性,所以佚名和阿兹某种意义可以说是在看着同一位人。 佚名在从护目镜的倒影里看到自己这副不堪的模样,想像那双碧蓝色的眼睛是怎样看着自己的…… 他终于忍着身上的恶心的触感安静了下来,而阿兹也在触手近一步深入前,直接给它拔了出来。 “嗯啊……” 同时这也引来了身下人的一丝呻吟声,尽管他极力的抑制,但佚名的身体还是诚实的。 “你…………硬………抱歉……我闭嘴。” 阿兹在佚名准备忍着害羞捂死他这张嘴前,赶忙先闭了上。 身旁的玫瑰开的盛,虽然只是些人造制品,但也算是栩栩如生,在这精心设计的庭院里,一切浪漫又暧昧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红艳的花瓣正衬着秋千上这位混血儿的发色,这熟悉的色泽不会因为性别与遗传而发生改变。 再加上那面色潮红,喘息不断的可怜儿,那过往的时光在阿兹的脑海中再次重演。 他没有理由和这个脸面再往下做些什么………… 只是这次,他有……或者说他们有能力来做的更好,当然,也许这依然不会改变什么…… 阿兹抿了抿嘴唇,心里暗暗下定着什么……………… 无论如何,上一辈的悲剧不能再发生了,机会仅有一次。 阿兹将防护服脱下,里面的着装与末日前以往的大户人家的少爷基本一样,得体的衬衫和马甲、羊绒织的围巾棕色的风衣和浅黑色大衣,只是多加些束缚带和腰包。 他将大衣给佚名披上,在他的额头落下浅浅的一吻,佚名没反应过来就先将他打晕。 在收拾完后向lg索要些武器,让他向诺拉传话与告别后,便匆匆的开车离开了整合中心。 食物排斥反应 “切,又是参加些贵族和富家的老少爷和夫人小姐们的集会。” 在阿兹走后,lg才在豫珺旁边抱怨到。 哪怕lg恢复了以往的身份地位,他也是最不屑于这些表面华丽的东西。 他看了眼沉迷手里的艺术品的豫珺又看了看之前扔在地上的尸体,想起了十有八九因为豫珺的缘故突然间完全不反思不恐惧的那些人。 一时不经感叹到正值青春年华的他,身上的麻烦事一点也不比在末日前的少。 “…………你来帮我个忙,事成后我把我珍藏的黄色数据库拷贝一份给你并且在诺拉面前给你打马虎眼怎样?” lg想到一个好玩的主意。 豫珺再这么奇怪也是个未成年的姑娘,也许让她帮忙搬尸体她不一定害怕,但如果是存放很多尸体的那个地方的话……………… lg第一次去那里时,也多少有被吓到了点,他那时还正从天不怕地不怕的中二加超级加倍的叛逆期的年纪。 但诺拉没有告诉他,而lg也遗忘的事是他在中途晕过去一次,至于是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虽然之后进入那里的记忆逐渐完整,lg见过的、经历的、无奈的事也多了起来,对于很多东西也就没有了害怕和恐惧的情绪。 但这不代表他不想让其他人再次尝试自己当年的苦难。 “………怎么样都好………………” 在等到豫珺的答复后,lg在心中暗暗搓了搓手。 等豫珺到那里时吓得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连逃跑都做不了时,自己就勉强英雄救美一次,然后出去后就使劲嘲笑她,谁叫她一出现后,自己每次见到她内心深处都有种烦燥感。 但lg在收拾尸体时又考虑了一会儿,好歹之前豫珺也帮他挡了次“电疗”,虽然可能有点多余。 他的衣服材质大部分是绝缘的,可能会受伤但怎么也死不了,他可是经过那次试验里不仅活了下来,并且成长为小强……不是,是成长为一位男人的人。 “呼~这样就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将车推进去让起重升降机送到负五十二层就行。” lg进到室内准备用电脑调用权限叫几个机器人干活,但等到他再次回到豫珺那时,却发现她在“大饱口福”。 她趁着装着尸体的火柴盒的盖子还没关上的时候,从里面捡了点断肢残骸在吃。 她仿佛没有看见尸骸上的污血与灰烬,一下又一下的撕裂和咬碎。 甚至连骨髓和血液也不放过,粘稠人体组织沾得到处都是。 lg惊讶了一下,赶紧跑过去从豫珺嘴里抢过这些残骸,这时,lg才发现了豫珺的异常。 瞳孔涣散无神,眼眶凹陷,手腕瘦的能见到骨头,脸颊也微微凹陷了下去,整个气色苍白的不像个活人。 给人一种精神萎靡,饿了几天的感觉,如果不是这次意外让lg仔细注意了下豫珺,恐怕她的身体状态会越发糟糕。 平时的豫珺给人就是种无神、瘦小羸弱又苍白无力的感觉,甚至连不久与她交谈的佚名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但这次的注意目标不是在于她吃人这个事,要知道,这在末日中并不少见,只要不是有意的杀人后吃掉,那按法律只是种紧急避险的行为。 当然,这儿的最高法院以及检查院被反叛者和暴徒炸成了废墟这件事就另当别论了。 豫珺试图从lg手里抢过剩下的肢干,在lg命令她让她停下时,她才安静的坐了回去,可是她的身子却控制不住的微微颤动着。 lg顺势蹲下又在豫珺身上查看了下。 头发干枯分叉,身上冒着虚汗…… “24+10等于多少?” lg突然冷不丁的问豫珺数学加减法,而豫珺犹豫了半天才回答到。 “3………4……41……” 如果她不说后面那两个数字,还能勉强算她是对的。 lg摸了摸自己额头,随后叹了口气,他将剩下的尸骸重新装了回去,从外套口袋拿出一块巧克力塞给豫珺。 “先将就吃吧,我待会让人给你带点流食…………还有…………”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lg说话的声音也停了下来,看到自己之前叫机器人到了,就决定先让他们处理那些尸体的问题。 豫珺拿的只是这些尸体中风毛麟角,lg开的货车集装箱里还有很多碎的没法装起来的尸骸和骨髓………… 而这些可不能不管,天知道如果lg没有去到那个地方见到那些人,并且把他们接回整合中心的话,那种地狱般充满恐惧绝望的日子谁知道还要过多久。 要不是lg足够果断绝伐,给那些蠢货来了个杀鸡儆猴,下一个被吃的就会是他了。 因为lg只是出去解决变异体和污染源,见到那些人时身上也没有足够的食粮救急,尽管一直在前面开车,lg也能想像出后面会卷起怎么样血雨腥风了。 待lg处理完尸体的归宿与车辆和自身的卫生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她应该吃完去附近逛了,也让工作人员和搜查者继续保持监视状态了…… “啊真是的!想个屁!我还是早点去休息一下吧,难得明天有个清静日。” lg盖上被子,等待着睡意来袭,但翻来覆去半天都睡不踏实。 他从床上蹦起来,用力抓了抓凌乱的浅灰色头发,双眼睁开,绿色的眼珠飘忽不定的移动,似乎在这个漆黑的房间巡视着什么。 “切,算了,出去走走好了。” lg在属于自己的楼层里走走停停,偶尔停下来来欣赏自己的街头涂鸦,再来个画龙点睛。 安静,太过于安静了…… 他打上耳机,听着自己所编制的电音《borentina》 无聊,明明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他又调了几次才找到一些新鲜度还没过去的。 又闷又热,通风口应该有开着吧…… lg又在墙上添了几笔,决定到外面走走。 他搭上了电梯前往了一楼,大厅里亮着灯令他的眼睛有一瞬间不适应,耳边传来陆陆续续的脚步声。 他睁开眼选择往门外走去,特效材质所制成半透眀的门只是往上一站就开了,但如果拿重物砸却又不易毁坏。 他发现有三三两两的人围聚在一起,喧嚣的人群说话声让他头痛欲裂,更何况偶尔还传来令人反感的呕吐声。 他打算离开重新回到室内,却从人群中听到一个人名而停下脚步。 “豫珺!够了吧!吃不了就别再强逼着自己吃下去了!!!” 那个讨厌的红发人的声音传到了lg的耳朵,他转过身拔开人群,只见豫珺仍然坐在上午坐的位置,只是身边多了个垃圾桶和一些乱七八糟的食物。 时间线回收 豫珺抱着垃圾桶不停的呕吐,佚名蹲在一旁拿着毛巾和水为她擦拭,旁边的工作人员拿着些食物不知所措。 明明说是饿了,却吃下去没一回儿就吐了,虽说整合中心不待见异能者,但人都快饿死了也不能不管。 可豫珺现在这样也不知道到底是饿了还是饱到吐了? 一串串的彩虹很快就把垃圾桶堆了个半满。 没有食物就吐胃酸,酸水腐蚀了喉咙就喝水再吐。 因为不收治,再加上有能力管理豫珺的,一个仍在休克治疗中,一个被上级传令去参加研讨会议、一个去参加各个机构与大家族间的代表大会、一个是个疯子、还有两个在出任务………… 而温迪戈是外来引进的,不会掺和整合中心的大小事,阿西雅刚来不久还没有足够的设备与权限,虽然她带来的东西已经足够让她分得整合中心权力的一杯羮。 而最后一个……就属是年龄最小的lg了。 所住的楼层能体现能力与等级,还有危险程度,除了像丽塔和诺拉那样工作性质有接待外人这一种,所住楼层会往地面上抬一抬。 “真的要去叫他吗……” “可这个女孩一直吐的呀……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一个异能者罢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像奴才似的,她吐不出来,吐到饿不就能吃了吗?” “你说的是人话吗?要是是你孩子这么吐,你他妈能看得下去?” “真是够……恶心的…………” “……该不会是因为…………只是不小心掉地上了而已………………” 一个仪表堂堂的男人躲在人群后不安的喃喃自语着,而很不幸的是,lg就站在不远处听着情况。 “吵什么吵,都给爷让开!” 他终于开口呵斥,人们看到这个魔鬼纷纷让开了一条道,只有佚名仍然因为lg的突然到来而愣在原地。 他在缓缓走向豫珺,眼睛不忘瞄向之前那个自言自语的男人,他伸出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个男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变黑,腿脚止不住的颤抖。 “所以…………是什么原因?” lg居高临下的看着佚名,少年的傲气在缺乏其他管理者时,更突显的无与伦比。 “要是知道也不用那么费劲了……在这儿也只喝点水和米饭……在遇到她前,她似乎还吃过人………………” 在lg的询问下,佚名不得不回忆在商场那段不算愉快的记忆, “人吗…………我大概知道原因了……” lg点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看了看正难受着豫珺,又想起之前不好的记忆。 吃人可不就是简单的吃,同类相食对吃人者一方心理压力很大,再加有染病的风险和尸体的卫生问题…… 之前在车里的那些家伙早已经被lg抓去洗胃做病毒检查,也许之次,豫珺也需要做一次………… “……带上她,去做洗胃和检查,权限我会开,责任……我承担…………诺拉那边我来说,而你…………” lg停顿了下,拍了拍之前自言自语的男人的肩,绿色的眼眸闪过寒光,接着继续说道:“跟我来!” 这时阿西雅端着粥赶来,在听到可以用设备给豫珺做检查时,她好像表现的不怎么意外。 “那么,粥就先交给佚名你了,请安心把她交给我处理吧~” 阿西雅拿出手帕为豫珺擦了擦嘴,随后麻烦工作人员帮忙把豫珺带到医疗部门。 佚名本想一起过去,但却被阿西雅给拦下,在看到她令人感到安心的笑容时,他觉得把这件事情交给阿西雅来是没有多余的问题的,再加上他们的计划需要有一个人来进行………… “阿西雅学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感到安心啊………………接下来……额,还是稍微清理下吧。” 佚名披紧身上的大衣,呼出了一口暖气,之前的病号服被阿兹撕烂了,身上的大衣大概率也是他给的吧………… 但大衣长得快拖到地上可不怎么方便行动,虽然庭院不是露天的,但现在好歹时这个世界的末日里的十月份一个夜晚,不穿点什么身体真的受不了。 好在这个地方的垃圾清理站挺好找的,佚名提前喝完粥,忍不住在心里夸赞起阿西雅的手艺。 佚名倒完垃圾打算去室内暖和点时,一个身高与他相同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佚名十分确定他只是闭上眼打了个哈欠的工夫,面前这个打扮像是个侦探的家伙就突然出现在眼前。 “太慢了…………快点,现在先快点……” 男人背对着佚名喃喃自语着,随后佚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2132年,10月8日,美国,不知名的道路] “哈啊!” 佚名惊起,发现自己正安慰坐在副驾驶座上,旁边的阿西雅听到佚名的惊呼后,转过看了一下他,确认佚名没事后,便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开车上。 “佚名?你还好吗?做噩梦了吗?” 阿西雅关切的话语传来,佚名之前几天的记忆也在渐渐补全。 好像在豫珺好转后,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偷了一辆面包车,带着物资离开了,路途上还把车上的标记和gps定位给刻意破坏掉,因为阿西雅有导航,再加上怕被定位………… “是……做了个不算好的梦吧……” 佚名回答了阿西雅后,调了下座椅躺了下去,失神的望向车内的天花板。 “那……我给你讲给故事好了……这就要从一周前说起………………” …………………………………… “等等?!这是真的吗?!!!” …………………………………… 佚名有点尴尬的看着正在开车的阿西雅,又回头看了看正在熟睡的豫珺,地上随意的摆着几个打火机和燃烧瓶,他刚刚真的有点多想了,这毕竟仅仅只是一个故事罢了………………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她按照先生所说的把末日中无价的种子与能量剂交互给了诺拉,算上这次是她第二次见到诺拉了………… 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阿西雅再次见到自己单恋着的人,她发誓,这次她会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得到自己所想要的………… do what it takes 能让豫珺与他们同行,已经是阿西雅最大的宽容了,再加上她认为豫珺不太算具有威胁性,最主要的还是看她是不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但还是无法轻易放下心啊………… 阿西雅在心里默默想着,虽然她对爱情过于执着痴狂,但还不至于到要颠倒黑白的地步,自己的容貌不如豫珺好,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作为医生,阿西雅很喜欢豫珺这位病人,听话、不问多余的问题、恢复能力又强的过头,乖巧的像一个洋娃娃般。 作为朋友,阿西雅倒不是不愿意,只是她那奇异的能力,以及之前开口喊出的名字……让阿西雅不得不先对她保持一定的警惕。 作为一个姐姐、长辈,阿西雅倒无所谓,因为她的性格和气质,无论走到哪儿都会有人不自觉的依赖于她。 所以,哪个人是谁?它的性格样貌如何?阿西雅早就不太在意了。 一切真是太过于顺利了………… 虽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自己为了这个计划可是忍痛骗了自己心爱的人。 以阿西雅的能力和关系,她在整合中心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其他人拦都不敢拦一下,更不用提带走食物、医疗用品、载具以及武器等,这些在末世生存中必备的东西。 “唉~好像有点累了啊,佚名,我们先找个地方停车休息一下,好吗?” “咦?阿西雅学姐累的话就让我来吧,你躺后座休息下吧。” 虽然得到佚名的关心很开心,可阿西雅的目的不是为了更快到达佚名所说的目的地,而是要想办法在途中与他的感情进一步升温才对!!! “那个……其实…………我有点晕车啦……真的想先找个地方停下休息……但为了既然佚名想要继续前进……那……我就再忍一忍拼一拼,可不能拖你的后腿了…………” 与预料中的一样,在听完阿西雅说的话,佚名的脸上表现出了愧疚之情,阿西雅也就找了个清静的空地停了下来。 在她提议准备吃饭时,通讯器传来的铃声却打断了她的开口。 “喂?” “……离开那里…………” “是吗……我知道了…………” 佚名难得听不到通讯器传来的另一个声音,全程只能听见阿西雅在说话,但不过……就算佚名听见了,他也不太可能听懂就是了。 “抱歉了,刚刚是一个熟人,现在~想尝尝看我的手艺吗?” 阿西雅做了个双手合什的动作,歪着脑袋,眯着眼,笑盈盈的看向副驾驶座的佚名。 学姐的邀请佚名怎么能拒绝呢?更何况她还是位声音甜美、温婉如玉的可人儿。 佚名连忙点着头应了下来,阿西雅的手艺真的好的没话说,自从吃过那碗粥后,一回想起,那个味道仿佛又在口中蔓延。 天空露出了红霞,浅黄褐色的云朵在悠悠然然的飘着,红褐色的星球与太阳争夺着靠近月亮的位置。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与疯狂…… 阿西雅在车外架起炉子,用燃气罐点燃,将食材倒入,在等待的过程中豫珺醒了过来,安静的待一旁看书,竟有点意外的只是一本佛经。 佚名与阿西雅开始聊起末日前的家长里短。 “唔……真是少见呢……阿西雅学姐的瞳色真的好浅啊……视力没有问题吗?” 他凑近了阿西雅一点,这倒是让她有点意外,她愣了一下,捂着嘴轻声的笑了一下道:“哈哈~瞳色只是遗传中的隐形基因问题啦,如果我视力有问题的话就不会当医生了~就算有……我也会想办法解决的…………如果不能更加的看清你,那可真是痛不欲生呢~” “额……学,学姐就别,别打趣我了……” 看到佚名的耳根渐渐染上与天空一样的夕阳红,心里却突然不是个滋味。 是不是只要谁打趣、夸赞一下他,他就会露出这一副可爱的样子?无论是谁?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呀... 只能是我只能是我只能是我只能是我只能是我只能是我...吗? 阿西雅忍着自己偏执的欲望,娇嗔道:“真是的~学姐学姐的...显得生疏多了………………” “咦?对,对不起!我,我…………” 看到佚名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她真是喜的不得了。 “噗,瞧你那正经样,直接叫我阿西雅就好啦~佚名你这个样子,真是好生让人想好好逗弄一番~” 佚名听出阿西雅是逗自己,头发耷拉下来,装作生气的样子扭过脑袋。 啊啊……生闷气的样子也可爱的不得了…………真是感谢我自己、末日、神明、佚名父母的相遇,还有阿弗洛狄忒、伊邪那美和伊邪那歧……………………… ………tv,感谢所有tv…………等等,是不是混进了什么不对头的东西? 炉子里冒出了咕噜咕噜的冒泡声,阿西雅起身去查看,又加了几勺香料后,三份热气腾腾的茴香银耳粥就完成了。 “啊!对了!先吃几片维生素吧。” 阿西雅从口袋里拿出药瓶,还特意将瓶身的名称给佚名看。 “有点苦,先好好忍一下吧,在末日中没有比拥有健康强壮的身体更重要的事了,不是吗?之后会给你和豫珺来点糖浆的。”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再加上糖浆的诱惑………… 药片比想象中小的不少,这让佚名安心多了,他拿起勺吹了吹粥,然后与药片一起吞下。 “真好呢………………对了,要给那个孩子吃药才行!” 阿西雅转身又回到车里,见豫珺安静的吃下了粥后,心里稍微安心了点,她将抗生素放在一旁,在她细嚼慢咽吃了三分之二后,制止了下去,给她打了一针0.5mg的阿托品。 “作息要规律点才行,吃饭次数也要增加1到2次,剩下的我给你存一下,晚上再吃吧。” 豫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拿了一片抗生素嚼了下去,继续安静的看着书,在阿西雅准备去看佚名时,她又突然开口说道。 “虽然不太真实,但我依然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对吗。” 明明是反问的语句,却用肯定淡然的语气说着,阿西雅无论听几次都有些不习惯,虽然豫珺说的是真的就是了。 她们不会背后捅你一刀。 这次的视角,转向一位………还没有登场展示模样的人。 [2032年,10月5日,白色大厦] 安德丽娅一脚踹开八十楼的窗玻璃,碎片掉落一地,惊起了屋内的人。 银灰色的长发四处飘散,及膝长靴落地发出了“啪哒”的一声,藏蓝色双排扣军服在白昼与冲击中显得并不起眼。 冲锋枪对准目标,一阵枪响声过后,屋内的男人便无声无息的躺倒在地。 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安德丽娅只是慵懒的坐在沙发椅上,静静的等待着来者。 两个彪形大汉随着开门的惯性趴倒在地面,门外走进了一位穿着得体优雅的男人。 男人拿着手帕擦拭着拳头上的血迹,举止优雅异常。 碍事的护目镜早已换成平光眼镜,宛如旧日往昔,不变是与窗玻璃一样破碎又难以拾起的心。 苹果绿色的眼眸像波斯猫一般,高高在上的巡视着一切,她冷漠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等待着他的开口。 他优雅的行了个礼,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直接切入正题,淡然开口道:“安德丽娅小姐,这次的抱酬你还满意吗?” 她漫不经心的扭头望向窗外,她倒是跟地上早已没了气息的男人无怨无仇,只是……他知道的太多了,太多不利于她所属的国家消息。 地上的军队重重看守着大厦,天上偶尔响来直升机的声响,但在安德丽娅眼里终究只是些行尸走肉罢了。 “还行吧…………不过………………真是少见呢…………不是要我杀人,而是让我保护人……az先生总是会带来一些意外的惊喜呢………………” 与她的气质仪态不同,安德丽娅的声线清纯的像个二九年华的少女,虽然她本人的性格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傲慢和冰冷。 之前阿兹就有叫安德丽娅的同事帮忙找一个红发人,虽然找到,但听说因为那个人最后搞砸了其中一道程序后,阿兹只好通过关系找到了安德丽娅。 “时间不多了,我就不再浪费您的时间了。” 安德丽娅说完后,伸手抓着窗台等待着与队友的会合,az只好随手向安德丽娅的方向丢了张黑卡。 如预料的一样,安德丽娅头都不回的接住了。 这张黑卡可不仅仅代表了拥有者的财富,上面独家定制家徽,更是权力的象征。 但安德丽娅要的都不是上面两者,代表权力与功位的徽章她有的是,她身上随便一把枪的价格就足以让一户普通人家三十年衣食无忧,再顺便挤上富有的阶段。 因为是娜塔利亚想要的,所以安德丽娅也不太清楚,只要是她想要的,安德丽娅都会尽力为她取来,反过来也是一样。 直升机的轰鸣声传来,地上的军队却连头都不抬一下,硬要问什么的话,主要还是阿兹和一位英国长官的功劳。 只要做出任何一丝多余的举动,那些权贵们,就能让那些誓死如归的士兵傀儡们,体现生不如死的感觉。 当然就算他们不插手,安德丽娅也有办法取了刚刚那个人的命,只是麻烦与危险多了些。 风吹拂过女人的脸颊,还有突然糊到脸上的雪球。 “娜塔…………绝交吧…………” “那是什么体位?” 安德丽娅扫掉脸上的雪时,就看到对面不远处的人露出一无辜的样子,仿佛她是真的那么纯洁…… 个屁,安德丽娅比谁都清楚娜塔利亚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有多少。 随着直升机的上升,梯绳也缓缓出现在安德丽娅面前,她熟练的伸手跳了上去,回过头看了一眼准备离去的阿兹,眼神中有几分复杂的情绪。 “呵,怎么了?对那个男人有意思吗?连头发和眼睛颜色都跟我差不多……” 在安德丽娅登上直升机后,就听见娜塔利亚酸里酸气的言论。 既然这样,安德丽娅也干脆的回答她道:“我只喜欢娜塔你。” 在娜塔利亚以为身后的笨木头难得的开窍,并准备回应这份感情时,现实狠狠的告诉她,木头不加工只会越发腐朽,而加工的过程仍然十分漫长。 “娜塔工作能力强,效率也高,又会照顾人,是身为搭档的不二的选择,怎么可能不喜欢?” 别看安德丽娅说的话可能模棱两可,娜塔利亚比谁都清楚这句重点毫无疑问就是“搭档”二字! “娜塔…………” “……又怎么了吗…………” 娜塔利亚从后视镜看到安德丽娅毫无防备的蜷缩在座位上睡觉,那看来刚刚安德只是无意识喊了她的名字。 “真是…………不能就这样睡啊……这也太犯规了………别太相信我啊……………要平安回来啊……安娅……” …………………………………… [2032年,10月18日,美国,弗洛里福特洲。] 佚名他们成功平安无事的开到弗洛里福特洲与亚特兰洲的交尾处,只要等待穿过亚特兰洲,就能到达莫顿郡所在特若斯洲。 那是个三面环海的地段,偏是偏了点,但往往也是较为安全的。 在与阿西雅相处的过程,他也渐渐认识到这个表面柔弱的女子的厉害。 暂且不说她的专业知识与理论,遇到掠夺者和感染者就直接来个汤姆逊波纹疾走,佚名只能呆呆站在一旁干看着,顺便为她加油。 在得知她来自莱茵兰洲后,所有一切似乎又合理多了。 莱茵兰洲在末日前就是美国最严重的闹分裂和独立的洲,在战争后,这种反应也是更为严重。 当然,任性自然有任性的资本,优越的生产技术、地方的丰富资源、外交策略和较为完善的政策,再加上当地医疗科技水平甚至可以在全球排上前十几名,所以当感染者出现时,很多美国人拥进了那个洲,包括一些强行突破禁令的加拿大人。 国家卫生医疗安全机构就设立在莱茵兰洲,与特若斯洲邻近。 听说大概在十几年前,莱茵兰洲的人因为美国不断的对他们提出“合理”的要求,之后又不断的变卦感到厌烦,战争时甚至站在敌对的一方…… 因为战时的混乱,再加上美国又渔翁得利了不少好处和一些领地,莱茵兰洲的独立之年恐怕不会遥远。 阿西雅是位独立自主的女性,又是威尔大学医疗化学专业的优等生,再加上对付那些怪物可以称上强硬血腥的手段………… 最后还拥有着对自己有利的关系网和特殊的手腕治理,以及坚强隐忍的脾性,这让阿西雅即使在末日中也浑的风声水起,只是她本人更喜欢低调点。 她心里清楚,只要资本权贵没有死光,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没有停止,她永远都可以用这些过上“安稳”的生活。 如果说资本的血是肮脏不堪并且会榨取别人的血液的怪物,那阿西雅便是抢先用上自己的血,再让他们向她索要更加污黑又上瘾的陈血,并且以为自己赚到而洋洋自得…… 信仰资本主义的人只有越陷越深,越发不可自拔,越来越突破道德底线,才能被称之为资本主义。 但你能否承受疯狂的爱意? 阿西雅会在每晚看着佚名熟睡,并偷偷试着将他用锁链捆起来,但内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她更想要看到佚名温暖的笑容和亲切的呼唤,那是发自是真心实切的…… 而不是每次惊吓与恐惧的涕泪齐下,和胁迫骗取的皮笑。 毕竟我也看过很多次了,怎么样少一次眼泪倒也无所谓…………但要是想离开我的话……就像以往砍掉四肢扔去喂感染者好了…… 阿西雅的眼神冰冷的看着睡迷糊而枕着自己膝盖的佚名,看到那可爱的睡颜,她又恢复了往日温和面庞。 “我对佚名你很好吧…………所以……千万别离开我啦……” 她小声的在他耳边低语着,佚名过了一小会儿后,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这无疑在阿西雅眼中是同意的意思。 她抬头透过窗户,看了眼被她绑住的女人,准备做一个了决。 女人是三天前的途中被佚名偶然发现,当时她饿晕在了路上,好心的佚名自然不会放着不够,但阿西雅敏锐的查觉到她的不对。 她的脚踝上面有咬伤,尽管她一直辩解是动物咬的,阿西雅也一眼就能看她是说谎,她懒的说破了,就算说破了,女人也可以说是被疯子或捕兽夹之类的东西搞的。 阿西雅本想浪费点葡萄糖后让她自生自灭,哪知她蹬鼻子上脸,赖着佚名,死命的求他带上自己。 佚名本就性子软,不容易拒绝,只好暂时带上她。 异变在慢慢发生,今天女人就差点伤到豫珺,要不是阿西雅在旁边警惕,否则豫珺就凉一半了。 这样持续下去,马上就会轮到佚名和他自己的……但这并不代表阿西雅一定要杀了她。 她大可直接强硬点把她赶走,真正让打算动杀心的,还是女人与佚名过于暧昧的举动。 所幸只是女人单单贴上而不是佚名与她一唱一和的,阿西雅知道,他可能也有点讨厌这个女人。 干活就说疼,遇感染者边喊叫边跑时也不见得她疼,到头来连物资都没拿多少,他们还要为了躲避其他感染者群的到来而开车逃离。 这样一对比,豫珺就显得可爱多了,会帮忙、安静、懂气氛、长的漂亮也讨人喜,除了爱睡觉和有点奇怪外,也没什么大缺点。 相比之下,这个女人不仅碍事和拖后腿,还想抢走阿西雅喜欢的人,长的也像浓妆艳抹,今天阿西雅和末世没有处理她,未来更严酷的环境之后也会教她做人的。 女人贝到阿西雅向她走,整个人立马清醒了不少,声线在感染者和人类之间不断切换,但阿西雅听不见就是了,她还没傻到不堵住那个女人的嘴。 “真是脏呢…………” 阿西雅带上手套与防毒面具,从药罐里拿出一只毒天蛾就往女人的眼睛上放。 粉末顺着恐惧混沌的双眼进入眼珠内部,眼睛先是因为中毒而变色,随后强烈的灼烧感迅速传来,女人即使隔着口塞也能感觉到她在痛苦的哀嚎哭泣着。 可惜阿西雅不会给她多余时间做这无意义又麻烦的事。 “我从豫珺的书里面得出了一个灵感,我想……用在你身上应该很合适吧?” 她轻轻的笑了几声,从腰包里拿出几根针,依次扎入她的百会、神庭、人中和哑门,再紧接着是胸腹部的膻中和神阙穴,还有上下肢的肩井、太渊和足三里。 “最近手艺有些生疏了啊……没直接给你个痛快真是抱歉呢~” 阿西雅开玩笑似的说道,而脑海里的人体解剖穴位表比谁都全面。 如她所料的那样,破坏了人体气息,女人血吐的上气不接下气,手脚无法直立,只能不断的癫痫患者那样痉挛和抽搐着。 但阿西雅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等待着女人最后的绝望。 “阿西雅……姐姐…………” 豫珺像个鬼魂一样突然出现在阿西雅不远处,但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次,阿西雅可能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你扎的不标准呀…………” 豫珺完全不在乎阿西雅眼里藏匿着杀意,或者说,她挺希望阿西雅能直接动手。 对一个学习多年的医学生,一个高中生年纪的人当着她的面说她扎的不标准,比起生气,阿西雅更在意她会说出这么样的言论。 “手腕、脑门、脚踝、关节都要扎下去,七窍不能留下,否则这种异变中惨死的人怨念会很大…………也许……我可以称之为这方面的专家……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是吗?这样不免太迷信了?” 阿西雅对于豫珺的话有点意外又有点不太意外,毕竟这个女孩已经无法用普通的常理来理解她。 “那干脆……像‘父亲’那样彻底点好了。” 豫珺干脆利落的撕下女人的衣服,勒住她的脖子,在女人快要窒息前又立马松开。 “像我刚刚那样反复做,然后再死前往她嘴里塞点毒物就好,最好集中她的注意力。” 豫珺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但阿西雅知道,像她这种信神佛的人一般可不会直接动手杀生,然后去当个“恶人”。 平时也确实没怎么见豫珺碰那些个感染者,毕竟有她和佚名两个成年人就足以解决一个小集群,她动不动手基本上倒也无所谓。 阿西雅又瞧了瞧半死不活的女人,决定暂时先试试看豫珺说的方法,反正之后也要清理掉,夜还长着呢………… “呼啊~” 佚名在车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在顺手吃了块压缩饼干后,突然发现车上安静了许多。 他转头看向豫珺,发现她还在熟睡,佚名不忍心惊醒她,便轻手轻脚的推开车门打算去车外找阿西雅。 但这一开门可不了得,只见他们的车不知何时登上的屋顶,至于佚名为什么知道是楼顶?破旧的水塔和广告牌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是……哪里…………” 地上有着斑斑血迹,旁边掉落了一个通话器,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佚名小心的举起通话器,好奇的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我们…………哈……遭到了■■■的背叛………………不要■■■■…………别管我…………我只能……呼……帮你到这了…………保护好……任务目……标……我,我……我一直想念着……你……安德……记住……别来■■■,不要找我………………” 随后只剩下喧杂的雪花音,佚名试着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感觉……好像会有什么大事啊……安德?是个男人的名字吧……通话器里传来的声音也像是个成稳的女人…………” 还是坚若磐石的精神力? 通话器的事还没搞清楚,佚名发现他们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 难得一见的烈日在缓慢着灼烧着皮肤,他赶紧躲在车的阴影下,他本想叫起豫珺走到楼里躲躲,可楼底下传来的阵阵的嘶吼声又似乎是在警告着他…… 佚名拿出床单披在身上,叫醒了豫珺。 豫珺按佚名说的把外套披上,找到了绳子,与他一同把车座位的皮套拆下绑在绳子上延长长度。 幸运的是这座楼只是九层,不算太高,佚名迅速将绳子绑在杆子,其间还是不小心被烫了一下,但他没有时间去管这个了。 因为估计要弃车,从楼上爬下去的缘故,佚名背上包带走了车上的一些备需物品轻装上阵。 以佚名的力量从绳子上荡到各个窗台上落脚还是没问题的,但难的就是豫珺了………… “这绳子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两个人啊…………啊,有说明书…………额……承重一百公斤啊……我是五十八,再加上身上的东西应该有三公斤左右…………豫珺是多少公斤啊?” “…………最近瘦了不少……应该三十左右……” 佚名沉默了一下,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看着豫珺。 三十公斤!十五岁才三十公斤!蝴蝶忍都没这么瘦吧! 但豫珺平时也穿的挺严实,衣服也有点厚度,所以没太看出来,佚名本来估摸着豫珺应该有四十公斤吧,她再怎么瘦,十五岁三十几公斤的人应该也经不起末日里的颠簸跋涉…… “这…………” 佚名的疑问还没来得及表达,一阵阵敲门声响起,突中还夹带着撕咬挠甲的刺耳的高声区。 “快上我的背!抓紧!我们要赶紧离开这儿。” 豫珺按照佚名所说的爬上了他的背部,双手环绕在他的脖子处。 他低估了这栋里的危险与破旧程度,有一些感染者突破窗栏向他袭来,但好在都被佚名有足够的力气可以几脚踢回去,再加上豫珺也有帮忙。 她似乎没有像前几次那些“害怕”这些感染者,也明白她的铃铛是不会对这种没有灵魂的怪物起作用。 最终他们成功被迫困在了四楼,固定绳子的杆子突然断掉,好在佚名刚好在一个窗台上站稳,要不然可就得来个粉身碎骨了。 “楼里很多,楼外很少…………这不正常……” “豫珺……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作为的吗……” 她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打开打火机,蹲下来去靠近楼下伸出了手的感染者,佚名还没来得及制止,结果那个感染者只是靠近了下火焰就立马收回了手。 虽说这打火机的火焰大小与热量普通的打火机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就是了,连造型都有点…………难以形容。 豫珺又换了自己的火焰比较小的那个打火机,感染者似乎就有点肆意妄为了点。 “他们……难道会怕热吗?!这么一说外面的那些感染者都是在阴影下活动啊!” 佚名恍然大悟道,虽然知道了感染者的弱点,可是现在又该怎么办,臭氧层没被修复前,像他这样没有防具的普通人类的皮肤,也会多少受到点紫外线损伤,更何况他们现在又不方便下去…… “该怎么办呢…………不可能一直困在这儿吧…………” 佚名翻找着背包试图找到些有用的东西,结果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来一句“时代变了,大人!” 吓得佚名差点连同包一起掉下楼。 他四处查看着声音的来源,不像是豫珺的声音,感染者又不会说话,那这样果然是………… “…………奇变偶不变?” “傻逼看上面。” 佚名顺着声源抬头向上看,一辆小……坦克战车出现在头顶上,同时这辆坦克还在不断的发出“挪一挪、挪一挪”的声音。 “……how……how are you?” “都是三个中国人还说什么鬼英语?” 毫无疑问的,佚名受到了一辆小车吐槽……等等,三个?中国?人?!! “小,小辞?!是你吗?!!你是不是没绑架了!为什么被困在车里了?声音竟然也变成了冷漠的机器音!” 小车已经懒得吐槽了,或者说是陈辞已经从某种意义上服了自己的好友,佚名对于电子产品的运用只限于游戏机、电脑的浏览器和基本的设置操作、部分生活所需的家电。 但不管他再这么蠢,该稍微解释的时候还是要解释一下。 陈辞开启原音,并将身旁格雷斯发出的杂音用物理方式去除掉,开始向佚名开口解释起来。 “这辆车不过是传导我的媒介的一种载体,之前我因为点原因不得不离开,详细的之后碰面谈………………你那里信号比较差我就长话短说了,我现在被困在莱茵兰洲,可能无法那么快碰面了,你继续往我们之前说的地点前走,我会用这辆车辅助你,现在,你们往下跳就好。” 佚名虽然有些许疑问,但他更想快点离开这个破地方,但当他伸出头往楼下查看时,只看到冰冷脏污的水泥地来迎见他,他的胆怯心理出来了。 “这,这怎么跳啊……小辞,你真的不是在开我玩笑吗?” “人家一个女孩子早就跳下去,你个男大学生不仅去过俄罗斯吃冰淇淋还顺带打死一只熊并且选择警察专业有经过锻炼炼出六块腹肌再加上天生拥有力量加成基因的男人……哈啊……你!怂!个!锤!子!!!” 虽然佚名有点被陈辞的吼声和吐槽给吓了一下,但他更震惊一个去健身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并且除了去学校和他打工的地方,就只宅在家里的死里蹲到底是怎么做到连着一口气说61个字只喘了一下气的!! “等等!你说女孩子……豫珺早就跳下去了吗?!!” 佚名这个脑袋终于转过了弯,陈辞这位男爸爸表示很欣慰 当然,男妈妈肯定是佚名了,不算上末日,在和陈辞同居日子里,除了做饭外,家务基本上都是佚名包的,而陈辞就是负责点外卖和交水电房租费的那个人。 至于钱是怎么来的,陈辞是肯定不会说的,佚名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愿意多说些什么的………… 而另一边,豫珺被颜色与水泥地相似的气垫接住后,对于这个世界的神奇有了进一步理解。 而在另一边的角落,阿西雅的手脚被绑住,作案的手法简洁又精准。 “抱歉,我不能任由一个危险因素靠近保护目标,所以要么死,要么再也不要接近。” 这是昨晚阿西雅在处理完尸体后,安德丽娅接近她的期间唯一一次对她开口说话。 阿西雅当然不乐意离开佚名,可要轻易的取她的命也是不存在的…… 亦或是为了信仰而陷入悠长的孤独与寂静…… “噗,这可有意思~看你的打扮和长相也不像一般人,开个价吧,或者……” 还没等她说完,安德丽娅直接上前一把擒拿住阿西雅,再跟踪佚名他们的这十几日,再加上以往的经验,安德丽娅对于阿西雅这种爱搞花言巧语的把戏的人还是有技巧的。 “哎呀呀……真是的……别这么粗鲁吗,我好歹也是黎明财团情报所的贵客呢……所以,这几个月在美国炙手可热的,位于东欧地区国家派来的特工,顺带兼职雇佣兵的,就是你吧~安德丽娅小姐,说起来,我以前也认识一位跟你同名的人。” 安德丽娅不为所动,掏出手枪准备给阿西雅来个致命一击,她可不想因为手下这个女人的情报和多嘴给自己增加麻烦,有什么破事还是交给未来的自己思考好了,当然,安德丽娅未来的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你难道不想知道另一个人怎么样了吗?真是悲哀,也许你的同事们也快跟我一个下场了吧~” 尽管枪口已经抵在了阿西雅的后脑勺,可她依旧像个娇气的大小姐一样抱怨着。 安德丽娅难得的手不稳了一下,如果阿西雅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是那个情报所的贵客,还有,那个关于安德丽娅的同事的事………… “我未曾遭遇背叛,而你,我也可以放你一马……只是这位大小姐,你要是试图用情报来威胁我和我的同事,你最好先考虑清楚你能挨几发子弹。” 即使有不利与意外的情况,安德丽娅都能冷静自如的应对,在末日与长期训练的严酷环境下,依然怀有心中坚守的信念的她,可不会轻易的拿开这把枪,这样的精神力让阿西雅某种程度上还是挺佩服她。 “呵,真是天真呢,既然你似乎不想知道,那我便不说好了,只不过啊……我可没有想给你的工作造成什么麻烦阻碍,你没有现在一枪崩了我,这意思已经够明显了,再加上在ns-e整合中心的那段时间……你的工作应该是保护什么人或物吧……我猜得对吗?安德丽娅小姐~” 安德丽娅不为所动,她只是往车的方向瞥了一眼,一辆大货车按照约定的时间出现在佚名所在的面包车前,驾驶大货车的人带着头盔,再加上天黑与距离的问题,安德丽娅无法看清,但十有八九应该是她联系出来的战友或同事。 可阿西雅却突然讥讽的笑出了声,不过毕竟自己这次的任务完成,安德丽娅本想少浪费点时间直接离开这个疯女人身边。 “哈哈哈~如果有天我需要雇佣人做事的话,那我是一定不会选你的,哈啊,真是个傻姑娘呢~” 安德丽娅看到早已渐行渐远的大货车,又看了看手底下几乎可以称为疯狂的阿西雅,终于意识到了阿西雅预判了她的预判。 这个看似疯狂偏执的女人远比看起来的聪明狡猾。 虽然被耍了一道,但安德丽娅只是冰冷的将阿西雅扛起来,平淡的对她说道:“既然这样,那我更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你了,我还在想这次的工作没有什么挑战呢。” 安德丽娅带着阿西雅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地,她拿出一把枪向着连续天空开了两枪。 并没有阿西雅想象中那种震耳欲聋的枪响,只有抓住了什么东西的感觉和寂静的黑夜传来的回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垂来了一道梯绳,安德丽娅随意的将阿西雅扔到上面,一只手抓住梯绳,她们开始渐渐的往上移动,而造成这一切的不过是两台无人机设备。 不用安德丽娅说,阿西雅也会好好的抓住梯绳,虽然手和身体被绑着,但毕竟不抓好的就要从天空摔下去来个粉身碎骨了,安德丽娅没有杀她的欲望,阿西雅自然要抓紧这次机会。 接着看向豫珺这边,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找着几个小时前阿西雅为她存好的食物,自然也感觉到车子是在移动中。 “阿西雅姐姐…………佚名……她不在驾驶位啊……佚名也在睡觉……” 豫珺回忆了下过去,立刻明白到自己又被卖了,只是这次多了一个认识的人一起。 “又要饿肚子了吧…………又会拿我当打气筒了吧……算了,反正怎么样都好…………” 豫珺在准备吃饭前,下意识的看了下佚名,这时,他突然说出了一句梦话,这让她难得的诅咒了一次人。 “别……冰……豫珺……不要,哈……别带...走......不要离开……我……呼……” 她低垂着头,看到掉在饭里的头发,表情一如既往,只是这次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希望人贩子出事……………” 说完便又继续埋头苦吃着。 而在佚名的梦里面,时光回到了在末日前的景象,阿西雅温和亲切的跟他谈论学业和发展,陈辞在一旁一脸无所谓的又喝了杯清咖啡。 豫珺穿着一身高中制服走在他前面,他们同时在一家冰淇淋店停了下来,在佚名准备点店铺里最后一个奥利给巧克力味冰淇淋时,豫珺率先夺过付了钱,便头也不回的跑走了,也就出现了佚名上面那句梦话。 开了大约两十分钟,豫珺打算继续去睡个回笼觉时,车却突然停了下来,一个穿着严实,头带摩托车头盔的人走到了面包车外。 虽然斗篷几乎把身体全遮住,体格也不太能看得出男女,但豫珺下意识的觉得那个人应该是个男人。 戴头盔的男人开车门后仅仅只是转头看了眼了清醒的豫珺便不再做过多的理会。 他的注意力更多的在于躺在副驾驶座的佚名。 他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佚名,在确认对方睡得跟死猪一样时,只是轻叹口气。 接下来戴头盔的人的事,让豫珺十分肯定对方是个男人。 毕竟豫珺也看了不少黄书,对于男人鸡儿和自我安慰行为也是再熟悉不过了,她拿出笔和纸,对照眼前的春光美景,简略的打了张草稿。 而理所当然的,这张画最后被那个男人给拿走,豫珺倒没什么反应,反正她随时能再画一张,只不过到时,场面会变得更加和谐就是了…… 保镖与大小姐? 视角重新回到佚名困在楼外的场景,戴头盔去哪里已经不得而知了,楼下与环境融为一体得气垫是陈辞搞得,目的是为了让佚名克服恐高。 安德丽娅的任务虽然是保护他,但判断佚名现在所处位置不轻举妄动的话还算安全,毕竟现在她身边有个更危险的人。 说到车为什么停在楼顶上,那就要从昨晚说起,安德丽娅和戴头盔的男人明显是两位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那晚打得真的是难舍难分,以至于阿西雅看得兴奋的一晩上没睡。 如果不是戴头盔的男人突然跑走,也不知道要打到个什么时候。 安德丽娅保险起见将车移到了楼顶,结果第二天竟然是难得一见的烈阳天! 感染者们为了避暑通通躲进楼里,而安德丽娅的通讯器也不知道被撞到了哪里去…… “话说,我好歹也知道你的名字看了你的脸,不杀我还带我到这?虽然我也不太想死,但这也说不过出去吧?” 阿西雅开口发出疑问,安德丽娅本没有心思回答她,但阿西雅又说知道安德丽娅掉得东西在哪,她只好不太情愿的回答阿西雅道。 “如‘安德丽娅’这个名字一般,我现在的脸只不过是仿真技术做得假面孔,虽然有工作危险程度的原因,但最主要的是…………额,直接由我本人说出来有点怪,但你去看看中国那个……好像是叫兰陵王的人的故事,就会知道我需要戴假脸的原因了。” “那为什么不杀我呢?” “先告诉我我的通讯器掉哪里了?” 阿西雅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像解决完便秘的妇女一样,一脸豁达的看着安德丽娅说道:“我……觉得你的保护目标应该知道的更多,但前提是你能让他下来。” 安德丽娅出手或多或少会与佚名有接触,这可不利于她的任务,就算是保护他人,以她的身份与工作态度自然是能离多远离多远。 她看了看那些躲在阴影的感染者们,刚刚下来的其中一位只能被迫待在炽热的紫外线…… “只能这样了…………” 她喃喃道,拿出攀登工具就往佚名所在的位置爬,区区的感染者她还不用放心上,保护目标有危险她可不能不管。 不到一分钟的工夫,安德丽娅就到佚名所在的位置,还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安德丽娅就用一只手环住他的腰跳了下去。 虽然有气垫会方便的多,但安德丽娅比起狼狈的翻滚在地,更想炫酷的两脚安全着落,顺便踩烂水泥地。 陈辞也顺着安德丽娅的攀登工具缓缓下来,说真的,其实车子形态倒也没啥不方便,但要碰坏了就不仅仅是无法行动那么简单了………… 还没等佚名缓过神来,安德丽娅抓住他的肩膀就问通讯器的事。 佚名回忆了一下,有些犹豫的回复她道:“我的确在楼顶上见到你说的通讯器,内容我是有听到…………但好像不是很好的消息…………” “快说!” “痛痛痛!我说我说!我记得是有个女人说我们遭到了什么背叛,还说不要到什么地方,她好像还向一个叫安德的人表白了,那个通讯器声音断断续续还夹带杂音,她说得那些确此的名称我也不知道啊!!” 在佚名的肩膀快被她捏碎时,安德丽娅终于放开了他。 佚名本想要询问她到底是谁的时候,却只见她的眼晴几乎是瞬间失了光,嘴里小声的嘀咕一个女人名字。 他有点担心的出声的询问,却被陈辞和豫珺的出现打断。 “天……有点阴了……感染者……” 佚名抬头看向周围,感染者随着阴影在向他们慢慢靠近,他没有时间管这个女人了,抱起战车版的陈辞,拉着豫珺就跑。 “等等!请让我和她与你们一同。” 在佚名跑了差不多三百米左右时,安德丽娅边扛着阿西雅,边出声叫住了他。 “要跟来就快!小心后面的感染者。” 佚名喊完后又继续带着豫珺陈辞他们跑开。 在经过佚名和安德丽娅在豫珺与阿西雅间不断接力,他们终于逃出了这座城市边境,来到了一座农舍前。 佚名直接累的滩在地上,安德丽娅和陈辞在检查探测周围是否有危险,阿西雅在喝药,豫珺在佚名耳旁摇着铃铛,而佚名隐隐感觉到自己离父亲又近了一步。 “来吧,这时候不充点糖分和能量可不行哦~” 阿西雅甜美温和的声音传来,她手里拿着试管,伸手托住佚名的脑袋帮他喝下来。 “好甜!好好喝!是葡萄糖之类的饮料吗?!” 阿西雅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如果佚名喜欢就再喝点,自己还有很多库存。 在阿西雅准备再喂佚名点药剂时,安德丽娅把抓住了她的手 “够了!带你来是我足够的仁慈,别再给他任何东西了!” 所有人一时间都沉默了,最先打破寂静的还是阿西雅。 “哎呀~真是太抱歉了,安德丽娅只是太担心我罢了,她没有恶意,你说对吗?” 尽管阿西雅如往常一样保持着笑意,但眼帘却危险的半眯着,如安德丽娅的仁慈一般,阿西雅也是用她性格里温和可亲的那部分在给安德丽娅一个台阶下。 这时佚名也顺着阿西雅的话打哈哈道:“抱歉,我们之间可能是有点太亲近了,因为两年前就认识了……如果让你不舒服的话还请见谅。” 安德丽娅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她只是静静地远离了他们。 “真是奇怪的女人……” 陈辞在一旁吐槽道。 “是有点……但她应该是有点什么心事吧…………” 佚名边附和着边为安德丽娅辩解道。 “她只是有点担心我罢了,因为她之前算是我的保镖吧…………” 当事人阿西雅的理由让人信服,毕竟安德丽娅之前的话没说太绝,阿西雅也好帮她找台阶下,而且看在安德丽娅没有杀她和触犯她原则的份上,她也愿意给她辨解。 但是啊…………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毕竟豫珺和安德丽娅看到她杀人的事是事实………… 最关键的还是是两个女人!一个漂亮的令人窒息,另一个虽然容貌现在看起来跟阿西雅差不多,但既然说到兰陵王,那估计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说不定在相处的途中佚名会对谁日久生情也说不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危机降临 陈辞陈辞但……答案是否定的,纯粹就是阿西雅敏感多想。 豫珺和安德丽娅某种意义上都有喜欢的人,美人的确容易赏心悦目,但佚名自认自己这样的普通人,如果不是在末日中,自己也不会在现实与她们有接触。 而且比起那些高岭之花,像阿西雅这样独有自己的风味与浪漫,又容易亲近像父亲那样温柔的人,更符合点佚名的兴趣。 “啊,对了,佚名你过来看一下。” 陈辞将屏幕投影到墙上,将视角转向了他和格雷斯。 佚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随后有点疑惑的说道:“这是…………额…………不,不会吧……是,是!格,格雷斯学长吗?!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话说为什么要给他带口栓啊?!!” “什么!格雷斯前辈吗?!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他可是威尔大学的传奇啊!!” 阿西雅激动的看向前,但看到那头糟乱的蓝发,以及旁边的陈辞顶着一幅“睡眠深度不足,别惹我”的表情时,激动的心情浇灭了一半。 但屏幕前的陈辞没有做出任何理会的动作,他正在把准备动手动脚的格雷斯给打下去。 “啊,差点忘说了,因为这辆车的功能问题,这次视频内容通话是单向的,你们能听到我的说话声,而我听不到,但这并不要紧,因为我开启这个视频的目的除了让你们看这个怪家伙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必须要说…………” 陈辞的表情难得的严肃了起来,这让佚名忍不住正襟危坐了起来,只见将镜头移向了窗外,外面是个操场,上面还设置了跑道班牌之类的东西,没有疑问的,陈辞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座学校。 但令人窒息的是,黑压压的感染者群把这座学校建筑周围堵的滴水不落。 “小……小辞……这,这……” 即使隔着投影,但那密集的感染者群的还是压得佚名快喘不过气。 “如你们所见,我和格雷斯被困在这座学校内,能用这辆车与你们取得联络也算有格雷斯的一份力……” 他阴阴的说着,似乎有点心神不宁。 格雷斯突然轻轻的握住陈辞的手,虽然感到有些奇妙和不自在,但与他的肢体接触还是让陈辞放松了一些。 他长舒一口气,继续对佚名说道:“我不是为了需求帮助,我有自己的办法…………不用担心我,佚名,无论发生了什么,一定,一定要想尽办法赶紧去到莫顿郡!一切问题都会在那里得到解决,等你到后我也会紧随其后的!” 佚名想要询问,但在意识到陈辞听不见时只能使劲点了点头。 “哈……哈啊…………” 一阵轻微的喘气声从佚名身后传来,他转过头后,发现安德丽娅正步履蹒跚的跑过来,身后的树林似乎也有一群黑压压的人群。 “快!快点离开这儿!咳啊!我们被包!包围了!!!” 安德丽娅边对佚名喊着,边转身向身后的感染者们开枪,因为现在的她只能做到这地步。 她不是没有想着把感染者换个方向吸引来,但意识到无法使用其他通讯设备,得知可能真的遭到背叛时,以及失去载器时,和感染者的数量优势时,安德丽娅所能做到的也是有限。 既然引不走,那就只能去通知他们赶紧跑开才行。 但不过好在虽然太阳已经下山,但热量还是没有太多的减退,这多少延缓了下感染者们的行走速度,加快了他们的死亡速度。 虽然不知道感染者为什么突然间就要将他们包围,除了佚年那次外,佚名还没有见过这个状况,感染者们并不爱聚集在一起活动。 阿西雅也注意到这个不利的状况,她幸运的从农舍里找到了一辆拖车,她赶砸碎玻璃从里面打开了车门。 佚名赶忙让豫珺带上车先去阿西雅那儿上车,他先去帮一下安德丽娅。 “我来殿后,你赶紧跟她们离开这儿!” 安德丽娅出声劝退了他,自己再怎么样也好歹有几把冲锋枪,佚名只有一把手枪还不一定能帮上她的忙。 更何况,他出事了至少也有个人记挂,自己能有没有个墓都说不好。 安德丽娅说的这话就让佚名有点不爽了,就像他哥一样,明明自己也能帮忙出份力,却硬要把他的好意往后推脱……他差不多已经要受过这种特殊待遇了。 也许是阿西雅的“饮料”出了作用,也许是佚名突然气一上来,他一把拉住安德丽娅的手就往阿西雅所在的跑去。 期间不停的转过身开枪来阻止感染者的进一步前进。 “放手吧,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但你是………是………算了………谢谢…” 好在安德丽娅意识到了面前这位红发人可能不太喜欢她说这些话,而及时闭上嘴继续开枪来遮护他们的前进。 豫珺坐在车箱上,向佚名所在方向伸出了手,阿西雅目不转睛的盯着后视镜,随时准备着等待他们一上来就准备开车。 但佚名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安德丽娅从跟着他们的那一刻就没有休息,无论她再怎么强,经过什么严酷训练,也终究是会有体力极限,再加上那些糟糕透顶的坏消息………… 安德丽娅在离车还有五百米的位置时,终于支撑不住而重重的摔在地上,佚名赶紧扶起她继续往前赶,好在感染者的速度不快,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这期间足够佚名带着她到车上。 而不巧的是,阿西雅发现前方有几个黑色的人影,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感染者已经快要包围住他们。 这真的很不对劲,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注意到了这些感染者的异常,他们似乎开始…………暴动不安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一个感染者唐突出现在佚名面前,而佚名来不及空出一只手去杀了他时,一把飞刀不偏不倚的从感染者的太阳穴穿过,最终停在了农舍的墙壁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佚名趁着机会往车的方向赶。 他顺着豫珺有与没有都没有区别的拉力,顺利的与安德丽娅登上车箱,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向特若斯洲的方向赶去。 你有病啊! “阿尔啊~听我说听我说啦~最近我弟弟真的超过分的说!” [2032年,10月21日,美国,国家卫生医疗机构,研究与检验异常体部门] 一个穿着华丽优雅成熟清新性感活泼可爱又清凉保暖的金发绿眼男人,懒散的趴在被他称作阿尔的男人身上。 “啰嗦死了!你这大卦里穿得是什么鬼样!都说让你少玩点花里胡哨的换装游戏了!赶紧滚回你的部门!都是因为跟你打闹我才被处分的!!” 阿尔德克斯嫌弃的将身后这个缠人家伙推开,他拿起梳子和镜子整理起被凯尔文弄糟的棕色短发,深棕色的眼瞳反射着镜子的光线。 凯尔文不高兴的耷拉着脸,找了个临近阿尔德克斯的位置坐下,像被丈夫无视了好几周妻子一样,带着满满的怨气对他说道。 “哼!阿尔真讨厌!我又不只是会抱怨!你把我想像成什么了!!” “唉~” 阿尔德克斯叹了口气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喇叭,调大了音量,站起来俯视着凯尔文,稍稍酝酿了一下感情,随后深情并茂对他喊道。 “sb!” 他自信又傲气的看着凯尔文,以为他会同往常一样抱怨几句后就自讨没趣的离开。 哪知凯尔文伸手一把拍掉的他手中的喇叭,途中还把他的样品不小心搞掉,正当阿尔德克斯气一上来准备臭骂他一顿的时候,却被凯尔文的一个眼刀给吓住。 “你来这里干什么吗…………” 与以往的凯尔文不同,异常冰冷的语气让阿尔德克斯感到后背一阵寒颤。 当阿尔德克斯发现凯尔文的目光是在他的身后时,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一个粉色头发系着低双马尾的少女站在门口,她只是静静的将报告放在阿尔德克斯的办公桌上就离开,她一点都不想再与这个机构扯上工作以外的任何关系。 其实阿尔德克斯刚开始也有点震惊凯尔文对那个少女的态度,明明平常油嘴滑舌的,热情的仿佛跟谁都打交道的他。 就连当初刚加入国家卫生医疗机构,严重洁癖又性格乖张冷淡,跟谁都搞不好关系的阿尔德克斯,也渐渐的在与凯尔文的相处中感染了他的沙雕气质。 甚至对凯尔文态度可以称上冷漠严厉的他的弟弟,凯尔文也能不记前嫌的与他亲近,虽然这只是从凯尔文口中听说的。 但毕竟他可是凯尔文,他做什么事应该都有他的理由,阿尔德克斯也明白自己没有理由和权力去管他的事。 但是………… “对了,我的研究最近有进展了!但是意识行为这块我还是不太擅长用数据代入,要不要陪我去参谋下?” 阿尔德克斯几乎是用平常难得的欢快语气对他说话,其中还不乏一些哄人意思,凯尔文在愣神了一会儿的工夫后,又恢复到往常的状态。 在阿尔德克斯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个被重重看守的观察室,在亮出身份进行一系列检查程序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圆柱体的容置器前。 阿尔德克斯在输入指令后,三只感染者缓缓上升,出现在了容置器里。 “感染者?我的天啊,你还是不放弃吗?他们已经没有药可救了,病毒采取的困难程度你也是知道,反反复复的研究也不过是得出所有人都知道的一点,他们啊,只是些食人血肉的怪物罢了。” 面对凯尔文的质疑,阿尔德克斯不予理会,只是在容置器里对感染者进行瑞利散射。 在接触强烈的模拟太阳光线后,有一只感染者活活被热死,而剩下的两只也快不成人形。 “接下来…………” 当阿尔德克斯取消反应光线,使容置器里的温度下降,剩下两只存活的感染者立马跟嗑了药一样,生龙活虎的蹦哒起来,向他们眼前有心跳的生物张牙舞爪。 阿尔德克斯采取着感染者现在发出的音波和实验行为反应,将数据打印出来后,拿出之前几次实验的对照表给凯尔文,让他帮忙看看有什么需要改正的地方或意见。 凯尔文草草的看了几眼后,发现了一些数据不够准确的地方,当他正准备指正一下阿尔德克斯时。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警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身披重甲盾牌的武装人员冲进了实验室,身后还跟着一批进行“消毒”工作的研究人员。 理所当然的,他们被带了出去,还搜了个身,阿尔德克斯手里的报告都被拿走了。 阿尔德克斯边走边回过头,心里疑惑着是不是哪个实验体出了问题才这么大动干戈。 “真是扫兴啊,对吧,凯尔……文?” 当他将目光移到凯尔文之前站着的左手边时,只有一堵冰冷的钢墙面对着他。 “凯尔文?凯尔文!” 阿尔德克斯在周围叫唤着,回应他的只有经过的科研人员觉得他奇怪的眼神。 他想起贝加尔先生曾经说过,凯尔文偶尔会不定时的失踪一会儿,没人知知他去哪儿?干了什么? 只知道再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会如往常一样“热情”。 阿尔德克斯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凯尔文的身体有时会很温暖,温暖到让他怀疑要不要把他拉去隔离观察的程度。 而且经常见人又搂又抱,以阿尔德克斯的洁癖程度,大多数时候都接受不了,可是却又不是从心里上的反感…… 算了…………还是去想办法继续完成研究吧………… 阿尔德克斯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途中没有人会与他打招呼,大概,除了在凯尔文和贝加尔先生,在他们眼中自己始终是个怪胎。 他一只脚才踏进门框就察觉到了屋内的不对劲。 灰尘有点多,清新剂的味道也淡了不少,看来有人没有跟他打招呼就进来了。 “真是讨人厌的家伙…………” 阿尔德克斯一边在桌上查找是否有多出来的文件或u盘,一边在附近喷着消毒水。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响,阿尔德克斯还没来得及回头,口鼻就被捂住,一阵昏昏沉沉的感觉传来,他便不醒人事的晕了过去。 他只记得在挣扎途中,他狠狠的抓下那个的手背。 一切都会揭晓的 阿尔德克斯再次醒来后是在一个破旧的房间,空中弥漫的灰尘呛得他咳嗽不止,肮脏的血污让他心里发麻,恶心的环境使他直起鸡皮疙瘩。 虽然很难受,但他还是尽可能的去寻找出去的路。 绑架这件事对于一个国家科研人员来讲是家常便饭,尽管更多的时候只是没有作用的威胁。 “咳啊!!嗯…………好……好难受……呕……” 如果是要他做事的话不会给环境这么差的房间,如果阿尔德克斯没有想错的话,就是想让他痛苦而达到胁迫要威胁的人的目的。 也不是没可能想从他嘴问出点什么机密,但阿尔德克斯是着名的嘴不紧,哪怕让他待在一块只有一片污渍的房间,他肯定把知道都说出来,只求打扫下那个地方。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阿尔德克斯在忍着恶心稍稍试探后,终于找到了门把手。 可在他准备隔着衣服将门打开时,门直接重重撞到了他的脸上。 “妈的!达米安你干什么呢!人晕了还怎么搞!” 被叫达米安的男人只是丧气的瞄了一眼撞晕在地的阿尔德克斯,握住他的脚就把他往外拖。 达米安戴上的兜帽,帽沿遮住了左眼,这让他看上去更为阴沉。 他将阿尔德克斯随意的扔在一张解剖台上就不管了。 也只有刚刚对达米安说话的青年过来查看了下。 他也带着兜帽,穿着一身黑,脸上还带着口罩,活脱脱的像个黑贩子。 但那双赤红的眼瞳早已说明了一切………… “红疹起的还不少啊,这背上一摸全是疙瘩…………” 听了那个人的话,坐在一旁达米安阴沉的笑了几声,有点傻气的说道:“小红人儿,可真有意思,真想让他与我们一样,可惜啊……他不合适。” 红眼睛的人似乎早已习惯达米安的病态,也知道达米安并不知道人类会有疾病。 他从在背包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了软膏涂在阿尔德克斯的身上,顺便查找下他身上是否有可能伤害到他们的东西。 在从上衣口袋中感受灼烧血肉的感觉时,他迅速将手收了回来,也大概知道达米安为什么说这个人不适合变得与他们一样。 看到他的反应,达米安好奇地探头看着,在看到他的手被烫伤后,挑了挑眉,眼神中带了点讽刺意义,虽然在红眼睛家伙的视角里,达米安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总是丧着个脸,做着常人无法理解的事。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达米安一把抓起他的手,伸出舌头舔舐着他的伤口,在一阵难熬的,宛如地狱般的灼烧感后,手上的伤没一会儿就好了起来。 达米安舔了舔嘴边,有点意犹未尽的说道:“吸血鬼烫伤后的血肉可是地狱的上等品,你真是长成了一个不错的品种,只可惜啊~人气还是太重了~你,现在还在想你的家人吧,路易,这不是你的错,不是吗?” 达米安的举动在cp粉眼里或许有点暧昧的意味,但在路易视角中,自己半边右手都被这个恶魔咬掉时可一点都不暧昧。 虽然成为吸血鬼恢复能力会好很多,但谁会愿意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变成血肉模糊的会被屏蔽掉的程度,还要忍受着漫长又痛苦的生长过程! 不过有一说一,达米安虽然是个又中二又丧又宅,还不爱干净,整理自己的……额……暂且称呼他为恶魔吧。 如果摒弃掉这些糟糕的性格,达米安其实某种程度挺有魅力的。 生得标志的脸型,右眼下有着像两颗獠牙的红色纹身,凌乱的白色卷发,再加上托衬着黑色眼瞳的黑眼圈,这幅类似病娇的模样还挺戳路易的拳头。 “这是什么药?给我尝一口。” “尝你大爷!伤口就算了,你难道没见过的东西都要尝一口吗!!” 路易忍不住吐槽到,正巧药也要涂得差不多了,便随便扔到哪个疙瘩角落。 达米安只是努了努嘴,表达下自己的小情绪,就不再说什么。 好不容易不用再沉眠于地狱,他可还有好多事想做,扩大地上的势力是必须的。 虽然达米安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路易惨死在自己眼前,但他的潜力和实力远比自己所设想的改造类吸血鬼要好得多,假设再过几段时日,怕是纯种吸血鬼也得屈服在路易手下。 达米安转过头,望向窗外,月光似个不速之客闯进了这座阴森的堡垒,阴霾深深的笼罩在每一个人残缺的心里,没有人会直面光线,无论愿意与否,至少……在达米安这里是不允许的。 正如黑暗才能托衬光明,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祂的歌声未曾停止,将毁灭与灾难降临在这个世上,所有沉睡的神明与死者都会苏醒]一一黎吟《第?则预言》 ……………………………… 陈辞已经三天都没闭上眼睛休息了,他不确定这所学校还能撑多久。 如果那时的他和佚名以及其他人平安到达了莫顿郡,那就说明现在的他有办法可以逃离着。 虽然按逻辑来讲确实没错,但陈辞不确定他去到未来的那一刻,会不会给过去的历史造成变故。 就像一只扑棱蛾子扇翅膀吹毁一座停车场。 而且陈辞都穿越了时间,会不会有可能空间发生了改变? 有可能那个未来的陈辞没有遇到狙击手,也就没有跟佚名分开,也许现在也不会被困在学校………… 但那样遇到格雷斯的可能性就变得小了许多,要知道,虽然未来的陈辞为了不破坏过去什么都没跟他说,但陈辞很明白,未来的陈辞旁边站在的就是格雷斯。 他知道格雷斯的不对劲,他可能早就不是人类了………… 但想起末日前和未来后与他的相处,陈辞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不能改变既定的未来,如果陈辞在某个时刻抛弃他,先不谈格雷斯会不会跟回来,陈辞这样不明智的行为,有极大可能触发扑棱蛾子效应。 他抽空去看了下外面的情况,感染者还是将这里堵得滴水不漏。 正当他准备回去通过公式来想解决办法时,一条毯子从他身后披上,还有一个冰冷的拥抱………… 第?则分段故事 “我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这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必须认清现实!!!” 一大早的,豫珺是在佚名和阿西雅的争吵中起来,安德丽娅站在远处警戒着,对他们发生的争执不予理睬,她现在可没有闲心和关系来处理这他们两人琐事。 佚名始终不敢退让,阿西雅一一列举出了他们的武器和装备,并严肃的告诉他,他们现在这样去救陈辞跟落入虎口没有什么区别。 最后的结果是阿西雅扭过头在一旁跺脚生闷气,佚名拿起武器去与安德丽娅换岗。 豫珺与安德丽娅大眼瞪小眼的,仿佛谁也不想先上去被阿西雅当撒气筒使,但阿西雅好歹也受过良好的教养,是不会随便找人发泄自己无端的怒火,她往往更愿意憋在心里面不肯说,难怕出了心魔…… 虽然阿西雅偶尔是残忍了一点儿,但那只是因为触发了她原则上的问题。 最终在一阵电波交流中,安德丽娅只能勉强先去跟阿西雅谈谈,她已经很久没做这种事了,如果换做以前,她的“谈谈”就是给人来一发枪子。 “…………只要能保证那个男孩的安全,还有通讯问题,其他事我都可以支持你。” 安德丽娅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毕竟除了有关佚名生命安全和她所属的国家安全的事,她对于其他事物的立场都有点中立,也不好多说什么。 阿西雅眼角闪过一丝余光,刚刚的话让她感觉自己有一个同一阵线的队友,但又想到了安德丽娅的任务和职业性,最终选择偏过头不予理采。 [2032年,10月22日,佚名和佚年的出生日,美国,麦凯密歇根郊区] “你在看什么?” “与你无关。” 达米安好奇的盯着着站在书房外的路易。 门把手上雕刻着山羊的脑袋,漆灰色的喷漆还未退去,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从达米安手中拿去斗篷和散弹枪,从右边的窗台纵身跳下。 “明明随便从这儿拿本书就够给他的家人受用了…………生日?礼物?一场生命倒计时前的幼稚把戏罢了…………” 达米安评价到,他将一只手撑到窗台,在路易从他的视线暂时消失后,抬头观赏起天空难得一见的美景。 天空被乌云划出一道界线,中间仍然是那个诡异的红褐色星球,一边是万里无云的“晴天”,一边是乌云密布的“阴天”。 就像黑夜与白昼并存了一般…… “今天……真是‘正常’呢。” ……………………………… “爱琳娜,这个月的天文观测图……还有,卫星台有什么消息吗?” “az啊…………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那我先说好消息吧。” 爱琳娜打开了中央屏幕上,输入了一串指令后,开始播放了内容。 一个穿着宇航局工作制服,胸口上带着中国国旗图案的人出现在屏幕上。 “敬礼!您好,我是中央联合航天局的宇航员,编号,请原谅我的唐突拜访。” 接着传来的是爱琳娜的声音,见她难得的用客气的语气说话还有点不习惯。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在过了大约五分钟后,对面传来了回应。 “我在太空站接收到了来自宇宙中一段的奇怪的频率,在经过我国破译与商谈后,按照国家和平协议,将把内容传输到你们的天灾安全部门,这其中的辅佐工作或者其他所需要的帮助,可以通过航天局来联系我或者其他中国的工作人员。” 那位中国人说完后,爱琳娜从保险箱拿出打印好的内容交给阿兹。 阿兹打开接收器进行数据接收,在阅览过后立马进行了加密处理。 “消息也没有什么好坏之分,通知诺拉,让她联系与我们相邻洲的ns防治整合中心和政府的领导者,日期安排在三天后。” 在走出爱琳娜的天文观察室后,阿兹一路走向能看见天空的走廊,他难得的摘下了护目镜,一双令人沉静的蓝眼睛重见了天空的昼夜。 红印在英俊冷魅的脸庞上只是微不足到的装饰,气势和职位总能压过一切疯言冷语,他表情的冷淡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但这世上仅有一个人知道,也是那个人…………这是所有人逼他的。 当被愧疚压得快喘不过气时,以冷漠来阻挡或许是最好的,毕竟,他已经挽回不了多少。 “但如果是他的话…………” 他抬起手,那具的身体的余温仿佛还残留在其中,微微有些茧子的手、耀眼的如燃烧中的烈日的红色头发、圆型胎记、棕色的眼眸、还有…那幅可人的模样………………… 全部,全部,都令人着迷,一种名为“红发人”的诅咒,从始至终一直徘徊在阿兹的家族中。 但不仅仅是他,连同地狱的恶魔也是一样的。 正如黎吟先生杜撰的《第?则预言》所写。 [当金色的愁怨布满在地时,罪恶也会从中生长,红发的青年披上荆棘做为盔甲,受人指骂讥讽,但他也将得一些额外的助力。] 这本书相当小众,一篇又一篇的短故事组成了这本书,但在某些地方它可是本畅销书。 而上上面那段,是故事开篇前的预告,不过作者本人更愿称之为预言。 …………………………………… 纸张与笔尖触碰,发出“沙沙”的响声,但有时候不一定会是好事。 复古英式的书房,电磁交差的频率,标准格式的笔法,清冷的字迹,灰发,打扮得像侦探模样的青少年………… “黎先生,这是你要的照片和特制墨水,报酬还是如往常一样就好。” 一位身着白衣的不速之客从窗外爬进来,哪怕在黎吟的多次提醒下,她还是不肯改变这一习惯,黎吟也就放弃让她好好走门的想法,毕竟,侦探都不爱做无用功。 “好,你需要的档案和金币我已经整理好了,就在你右手边留声机旁的报纸堆上,东西随便找个地方放,别弄乱就行。” 黎吟头都不抬起来应道,女人只是按照他所说的放好东西就离开,对于他的反应也早就习以为常。 但如果可以的话…… “我最近会开个摄影展…………如果有空的话,你就和希儿一起过来吧。” 随着白衣女子的动作,三张票稳稳的落在地面……………… 属于感染者的反叛 路易在地下街道翻找着,他似乎有特定的目标,只是在书店、食品店、野外生活用品店和武器店穿梭。 地下街道是身为“怪物”的特权,只有成为他们的一员才能找到这个地方。 传统的幽灵和吸血鬼暂且不论,掠夺者和感染者因为心智被疾病控制,所以很少见到。 但不过与路易一样维持人型的还不少,大部分只是有些种族特征外露,毕竟像克苏鲁神话里的那些大型古神体态的怪物还不少,少则也有十米左右,如果都保持原型,那这街也没法逛了。 但变成人型不代表就喜欢这样,路易因为之前是人类,所以变成吸血鬼后只是眼睛变红、獠牙变长,激发了血脉的吸血欲望。 大部分怪物把人类都是当成类似蝼蚁之类的生物,虽然有少部分喜欢人类的,但那更多只是当成小猫、小狗这种宠物类的喜欢。 路易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一家书店,走进去后,不同于外部的荒诞,里面的布设十分温馨,大概是因为店主是一只可爱的九尾狐精。 “欢迎光临,请随意的选择喜欢的书籍!最近的畅销书是一位名叫黎吟的人类撰写的《第?则预言》,可以参考一下!” 在九尾狐精热情的注视下,路易在犹豫了一会儿,才在断断续续的说道。 “那个……额……总之,有关超级英雄的……嗯……漫画新刊麻烦都给我拿一份。” “唉?全部?那样的话还不少呢,你确定吗?” “…………没错……” “好!那我这就为你包装起来!” 在交易完,抱着书走出大门时,路易在心中不断责备自己。 连自己的弟弟具体喜欢的漫画英雄都不知道,自己比自己想象中还不够关心他,而现在,路易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去弥补。 在选购了一批食粮和衬手的武器后,路易便赶忙离开这里,因为有个人需要帮助。 …………………… 当感染者冲破了大门,陈辞的计划便早已全部泡汤,当初带着格雷斯是命中注定的结果。 他的智力看起来好像退化了一般,但在他背着沉重的棺材和器具后,仍然打退一批感染者时,陈辞心中的感应也越发强烈。 但单纯蛮横的力量终究敌不过如群山压制的尸潮,他们被困在了天台上。 陈辞最初本想等待感染者们自然的死亡,虽然没见过格雷斯进食,但就算他像人类一样吃喝拉撒,自己身上的食物也能撑两个多月。 而每当死了一批后,又从哪里涌上一批,数量没有发生什么实际变化后,陈辞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本想去向佚名寻求帮助,但在观察到佚名离开整合中心不久后,他与其他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至于为什么开视频让佚名看到自己的情况白白担心,其实也有陈辞赌一把的成分,在开视频的那段时间佚年的长刀一直在镜头的角落…… 虽然陈辞是个唯物主义者,但在经历那些离奇的事后,他不得不先把希望放在这些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事物上。 在知道自己的兄弟是安全的情况下,虽然佚年不怎么喜欢他,但看在与佚名的情谊和帮了不少忙的情况下,他也许会帮助自己。 陈辞握紧了刀,在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捅格雷斯一刀看看,说不定就能有那时的能力………… 可豫珺很久之前有说的是濒死之人才有效,虽然感染者那次是成功了,但这次换了个个体结果会不会又不一样呢。 似乎是注意到陈辞的视线,格雷斯回过头看去,尽管他的眼晴与常人不同,但在末日前却一直很有光泽,如同黑夜里的繁星般。 他们的身后是万丈深渊,所有感染者都想上去分陈辞的血肉。 现在的他,能靠的只有格雷斯了…… 陈辞举起手腕,握着刀的手止不住的抖动,他不禁想起佚名手臂上的伤口。 连佚名在那时都能为了他划伤自己,鼓起勇气奋力一搏,自己怎么反而做不到了? 但在陈辞准备下手时,格雷斯拦住了他。 只见他夺过陈辞手里的刀,将背后的棺材放下,找准空隙就拿刀往里插,又以极快的速度用腰上的镰刀在陈辞手背上划了个小口子,连身体都没来得及向大脑反应疼痛时,新鲜的血液便从皮肤里滴落在地。 在一阵沉寂过后,棺材里突然响起咚咚的撞击声。 一个金色头发,穿着草绿色荷叶边连衣裙和白色半透明外套的女孩从棺材中猛地坐起。 她嘴里叼着口琴,蓝色血污并没有在身上停留太久。 一双骇人的蓝眼睛死死的盯着陈辞伤口的位置,额头青筋暴起,在她挣扎的站起身,准备活吞眼前的佳肴时。 格雷斯一把把她按在地,因为力量间的悬殊,她只能用吐气时通过嘴里的口琴发出几节破碎的音节来表达不满。 在格雷斯与她一顿特殊的电波加物理交流后,她才没有继续袭击陈辞。 “唔唔……嗯嗯……啊咔,讶?” “~~” 不知道是不是陈辞的错觉,但他总觉得那个女孩的智力跟其他感染者比会好点,但她也摆出了随时会找机会吃了自己的姿态,也许感染者的智力与欲望是成正比的? 女孩突然一把抱住了陈辞,金色的脑袋不停的往他脖子上蹭,发丝垂在脸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就这样女孩维持着抱着陈辞的姿势,跟格雷斯从楼顶一阶一阶的往下跳。 但与格雷斯所思考与之前尝试的不同的是,即使陈辞沾上了感染者的味道,他们还是拼命向他们袭来。 而且他忽略了一点,哪怕有一个感染者不小心误触划伤了陈辞,他都有可能会被感染成为他们的一员。 无论女孩怎么吼叫,被固定在嘴上的口琴只能让她发出支离破碎的音符音节,这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可言。 格雷斯最终选择了只身一人跳下去,这是目前的他所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果不是女孩抱着陈辞,他估计会在伸手抓格雷斯时一起掉下去。 镰刀上未干的血迹气味,久与人类相处时所沾染上的气息。 也许感染者们并不都喜欢同类相食,虽说格雷斯也不太算得上与他们同一种类型。 但他们真的太饿了……原始的本能欲望在濒死中爆发,无论是什么,哪怕是块腐烂的虫子肉,在他们眼中也是道山珍海味………… 快要齐了…… 佚名尽管表面在查看周围环境是否有危险,但心里仍然在想着阿西雅。 如果不是跟阿西雅起争执,事后好好冷静思考了下,他都快忘记今天是自己和佚年的生日。 最近真是发生了太多事,多到只能考虑“如何生存下去”这件大事上。 他拿一边的石头在地上刻画着,栩栩如的生日蛋糕和两根蜡烛赫然出现旧损的地面上,佚名默默在心里夸赞着自己的画功。 他扭过头,确认身后的三个女子和周边没有人在看他后,注视着地上的画,偷偷闭上眼,在心里许了两个愿。 一是希望陈辞能如同他自己所说的想办法安全离开,如果真的能连同佚年一起回到他身边那就再好不过了。 二是希望自己与其他同伴们能够平平安安的等到末日结束的那一刻,他有许多只有在和平的世界里才能做的事,他相信,其他的人也是有的。 在佚名刚许完愿的,天空上就掉落了一辆面包车,以及………车里面的陈辞和格雷斯…… 安德丽娅先行一步,小心的观察这辆来路不明的载具,而格雷斯伸手打开的车门。 女孩早已躺回格雷斯身后背着的棺材里,她似乎不太喜欢外面。 因为背后的棺材,他只能空出一只手抱着陈辞,直到过了很久,佚名终于从惊讶与惊吓和耳鸣中反应过来,双手小心的接过了陈辞,格雷斯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安德丽娅早就拿出ak-12死死的抵在格雷斯的脑袋,只要他做出任何攻击性动作,她都会不顾佚名和阿西雅的劝说,马上击毙掉这个怪异的生物体。 陈辞似乎只是吓晕了过去,阿西雅检查了一会儿后如是判断道。 而格雷斯似乎缺失了言语能力,在伸手摘下束缚着嘴巴的装置后,他依然无法完整的说一句话。 但就算说了,在场的也没人懂意大利语,不过豫珺脖子上在整合中心配备的,具有翻译功能的项圈,用来连接耳机的话或许可以听懂。 就等着豫珺什么时候想起来自己有对耳机,并且想到这方面就行。 在一番检查后,这辆车子奇迹般的没有撞击的痕迹,只有一些擦损,这就是奇怪的点。 这让安德丽娅感到有些不安,在建立起独立的通话线路,确认那边和娜塔的状况前,她可不想再惹上其他无关的组织或麻烦事,尤其是阿西雅现在就是她身边的一个不小的麻烦。 周边没有高地或矮楼,这里可以被称为是一眼望去都是枯木的丛林,在一个合适高度安放好面包车,并且没有引起安德丽娅自己的注意………… 恐怕……不是高科技就是所谓的异能者了……………… 现在没有攻击他们,不代表那个东西没有攻击他们的能力,而是善于隐忍自己的欲望或是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时间…… 如果真的如安德丽娅设想得一样……………… 她握紧了手里的枪,转过头瞥了一眼身后还没意识到危机的那群人,但在她余光撇过阿西雅时,阿西雅也在回望着她。 ……………………看来这位大小姐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聪明些,还真不愧是黎明财团的“贵客”。 她在心中有点轻蔑的想着。 那位善于隐藏在黑夜的军人也快要现身了,而安德丽娅现在也用不着逼他出来,毕竟…………也没什么必要。 雪花飘落在佚名的脑袋上,他才意识到已经十几天都没下过场雪了,自然也没怎么感觉到冷,但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末日中的天气往往喜怒无常。 阿西雅替他轻轻拂过,手指尖的动作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她顺手摸了一把佚名的脸颊,用啼笑声来盖过他渐渐因为害羞而发红的可爱脸蛋。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通过阿西雅的眼睛,安德丽娅读出了这一丝想法,她轻叹了口气,因为她知道,上一个这么想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进到车内,里面的位置能够容内大约九个人这样,在用仪器确认后备箱没有爆破物后便打开查看了一番。 较为新型的武器、易保存的食物、桶装水、医疗用品、几件中性的干燥衣物、正常生活用品,还有……一整袋的漫画书……………… 在安德丽娅犹豫着要不要启动这辆来路不明的车辆时,车窗上的痕迹吸引了她的注意。 由血痕描绘的旗帜图案,中间是一条斜杠,上半段向右拐了两折,两条平行的横穿过斜杠,看起来像是某种地区图标。 她对图案学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对于这事就不了了知,但如果换做佚名或陈辞,甚至只要是跟中国关系比较好的人或组织,那这个图标的意思,或许会有个答案。 黄昏时刻,在看到图标的时候,三个人的反应都不相同,陈辞清醒过来看到后选择缄口不言,豫珺因为基本一直在被卖来卖去,对中国没有什么印象和感情,更对这个图标没有什么感想,但豫珺似乎能从中看到指引………… 在佚名基本上全盘托出后,陈辞恨不得拿忍着体虚拿脑门撞他!在佚名开始准备说之前,他就不断的使眼色摆手势,但都被格雷斯有意无意的挡住了。 之后陈辞抱着“算了,反正都已经蹬浑水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拿我怎么样”的心态,开始心安理的枕在格雷斯的肩上。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到这儿,并且碰上佚名和两个不认识的女人,但不代表他会好奇的深究下去。 以陈辞现在的状态,他选择随性点会比较好,免得又惹上什么破麻烦,光凭一个ns-e防治整合中心的管理者诺拉,就已经很想把他给弄死了,更不说用别的了。 要不是有整合中心的规定,陈辞他很肯定,诺拉会坚持不懈的追他到天涯海角,她恨陈辞的程度只限于阿兹对温迪戈和阿兹他哥。 来了个毛子 在这辆来路不明的车里,佚名发现了些意外之喜,自己在与陈辞分别后落在越野车的背包和斧头都安好的摆在座位,除了那把长刀外,一样都没有少。 陈辞和豫珺也都找到了之前的东西,只不过豫珺手里面多了一面镜子。 没有把柄,金色的古样边框镶嵌在镜边,似乎是纯金,重量还不清,豫珺要用两只手才能拿的动。 她照了照,镜子却仿佛蒙上了一层雾一般,她还是不知道自己长啥什么样,外界对豫珺的样貌评价并不一致。 “导师”、佚名和阿西雅都说过她漂亮的令人窒息,陈辞觉得她的样貌没有什么问题,安德丽娅没有评价,lg的变化态度不一致,而豫珺遇见的大部分人都说她丑得令人作呕。 她将镜子偏过几度,其他人的样貌很清晰的在镜子中呈现出来,唯独只有她一个。 又看了一会儿,豫珺透过镜子在佚名脚底发现了一条金毛犬,可转过头却什么都没有。 豫珺倒没有表现出震惊,这在她心里仿佛是理所当然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又观察了一会儿,没有什么新奇的发现后,豫珺就将镜子放回了原处。 “时间也不早,拿点东西吃后,大家就早点休息吧。”佚名看着逐渐暗淡的天空说道。 在安排了下值班和格雷斯的外置后,阿西雅拿起后备箱找到的电磁炉煮了碗面。 看着热腾腾的水蒸气飘散在空中,生起的火炉和面包车、逐渐增加的人数、凌乱的星空与寒冷的风流,佚名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就好像……他们只是在野外郊游一样,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现在的情境………… 全球寒潮下的末日的残酷和严峻还没有完全展示在他们面前,现在的人们还没有完全面对粮食危机,但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如果太阳继续远离地球,到时候农作物养不活、植被被雪压死、大部分动物受不了寒冷而被冻死,这种情况现在时刻在发生。 所幸地下城的建造,各个国家间正在马不停蹄的赶制,虽然不能彻底的解决问题,但多少还能救救急。 各国间也在交换情报来共同研究对抗天上那颗刺眼诡异的红褐色的星球。 总会好起来的吧? 因为昼夜温差和这场雪的缘故,大部分人都已经冷得瑟瑟发抖了起来,其中也包括佚名。 他从嘴里呼出一口热气试图缓解下,但仍然目不转睛的观察周围有什么异常动静。 直到阿西雅将一碗热乎乎的汤水递到他面前,温润的目光和温暖的水蒸气令他的神经不免放松了些。 “面还没熟,但水已经烧开了,我加了点香料,味道应该不会太差,趁热喝了吧。” 他从她的手上接过,独特的香味是佚名从没尝过的滋味,虽然他对除冰淇淋以外的食物没有什么期望,但在品尝过阿西雅的厨艺后,他不知不觉间开始喜欢并期待她制作的下一道美味。 温热的液体缓慢流过喉咙,润和的口感如阿西雅给他的感觉一样。 在不间断的吹气中,佚名终于喝完了汤,而面条也终于煮好了。 安德丽娅早早吃完便去不远处观望,在她走后不久,陈辞才暂时放下戒备草草的吃了一点就去休息,他打算晚一点的时候去找佚名单独谈谈。 在期间阿西雅有试着跟陈辞聊天,但都被他以身体虚弱想休息一会给婉拒了。 陈辞大概是听了阿西雅的声音一会儿后,判断出那时在门后清婉动听的女声就是眼前的人,对她的态度倒也和善了些。 豫珺不知道走去了哪里,哪怕佚名有叮嘱过她不要走太远,但她还是消失在了人类极限的视线范围中。 但在佚名跟阿西雅聊得太开心而才发现豫珺不见时,已经过了十多分钟。 黑夜里看不见的危险有很多,虽然豫珺手里有燃烧瓶和打火机可以照路,但佚名还是无法放心。 在众人商议谁去拿着手电筒去找后,豫珺拿着一个人过来了。 大概是因为她们走路很轻,而众人又在认真的讨论,所以当豫珺和她带来的小女孩走到他们身边时,他们才发现了她们。 在确认豫珺没啥事后,佚名在开始端详起她一同带过来的小女孩。 她大约只有八、九的年纪,有着一头奇怪的浅蓝色头发,被细心的编成了一个单麻花辫放在右胸前,眼睛是全蓝的,阿西雅在拿手电观察了一下后并没有发现瞳仁。 背着一个单肩包,包上有俄罗斯方块的图案,外表像是用一块布包在肩上,然后用扣子固定住,脖上带着奇怪的由银色圆形形状的牌子,加蓝色渐变的多根布条组成的项链,牌子上有类似有翅膀的神一样的图案。 外套里面露出一节披肩,左侧有一个“t”字母,材质和设计看起来有种实验室出品的感觉,就是半透明加塑料的那种。 而且在这期间,那个小女孩一直保持微笑的状态,肤色还白的像雪,看久后还有种诡异的感觉。 在佚名观察的差不多后,那个小女孩开口终于说话了。 一阵浓浓的毛子口音让佚名一惊,在认真听了一会儿和交流后,他才知道这个小女孩叫图雅,并且她只会说俄语。 这就很麻烦了,佚名虽然去过俄罗斯,但他所知道的俄语只能用于简单的交流,再深一点的他就不行了。 光对图雅说得那句“你会说英语吗?”这句俄语,就快把他脑子想破了,而且在说了好几遍后,图雅才听明白他说的是那个意思。 出于一片善心,佚名他们决定让图雅与他们留宿一夜,让一个八、九的小女孩独自在外过夜,哪怕不是末日也是件很危险的事。 至于图雅之后的去留,还有待商议,毕竟如果像以前只有佚名和陈辞两人,那收留这个女孩基本没问题,但无论怎么样,现在他们也算的上一个团体,要考虑的因素也多了起来。 比如陈辞觉得安德丽娅的热武器太多了,安德丽娅为了任务与自身安全的保障是不会予于退让。 又比如现在的格雷斯和他背后棺材里的感染者的危险性等等之类的…… 总之,要解决的东西并不少,但未来还长着呢,大概? (番外)路易的回忆(1) 正如佚名喜欢超级英雄和暮光之城之类的爱情,佚年也自然有自己喜欢东西。 那是他们还在中国时的事情,因为有发色和他们父亲的职业身份,也就只有像陈辞那样“另类”的人,才会与他们交往。 佚名因为性格较软又比较有活力,再加上还有陈辞这个挚友和佚年这位哥哥,又有一定的兴趣爱好,他的初中生活还相当不错。 但佚年就不一定,因为校内外打架斗殴,他可不止一次被叫到教务处,并被通报批评。 可碍着九年义务教育与他父亲这个警察局长的颜面,又加上未成年,往往只能不了了知。 无论是看书还是打架或者其他什平常事,佚年都打不起太大的兴趣,有时候还会被佚名戏称不食人间烟火的吸血鬼。 直到在美国过早进入社会后,佚年才终于找到了一丝“兴趣”,一种能让他感受到他还确确实实还活着的情绪。 愤怒,只有当对人或物产生这种情绪时,他才能深刻感受着自己的存在,为了有朝一日能尽情释放,他拼了命的忍耐着。 骂不还口,偷了就跑,累成牲畜,假装无视那无缘无故的恶意。 而当佚年结识了达米安,通过最后一关成为了“路易”之后,他才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达米安将他带入地狱与天堂的中,间,这里是一个分叉口,如老套的传说一样,善良的前往天堂,邪恶的坠入地狱,达米安将这个转折点称为境界。 在前往天堂的路上有重重的难关,会有恶魔来诱惑他们,也会有幽灵精怪尝试激怒他们。 在进入天堂的入口前,只要听从怪物的话或者做了一件坏事,人间的功德便会被清除,永永远远的迷失徘徊在彼岸。 “虽然他们也可以选择坠入地狱,但相信我,一般人是不会这么选的。” 达米安这么说着,从地狱门前的地板下开了个洞,将路易拉到地狱旁边。境界离地狱大约有个几千米这样,路易也说不上来,他能看见熊熊业火与黑曜石,却总有奇怪的距离感,地狱在他眼前忽远又忽近。 达米安随手抓了个人就往下扔,被扔下去的倒霉蛋身上猛的长出了火焰,火焰灼伤着身躯,他不停的发出惨叫,过了大约十分钟后,那烦人厌的叫声才终于停下。 路易没有什么反应,就像他也没什么兴趣一样,他只是想发泄下心中沉闷许久的怒火。 他抓起一个人就打,那个人还手了,境界自动定义是斗殴,那个倒霉蛋迷失在了境界。 这倒是让路易有些意外,他四处走走查看,运气好的发现了一个末日前欺凌过他和佚名的人。 他死于头部受到重击,从他头上的坑洞就能看出。 很显然,他正在被分配到前往地狱的入口,并一直大吼大叫的,这也使路易能轻松的注意到他来。 处于彼岸的人没有什么太大痛觉,只有位于入口前才会恢复,所以路易将他拖拽到地狱的入口。 没有人对路易这种“插队”方式有太大反应,毕竟谁也不想先进到地狱。 路易将他挂在地狱洞口的悬崖功上,看着他因为恐惧与疼痛而变形的脸,嘴里仍然骂着粗陋不堪的话。 他的心情稍微好了点,连带达米安也是,但马上,路易的愤怒又卷土归来,他张口嘴就往那个恶人的伤口上狠狠咬了一口。 恶臭浑浊的污血在嘴里漫延开来,路易不同于那些个娇生惯养的吸血鬼贵族,哪怕是这样的血液也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场。 在喝完便戳瞎了他双眼,折断了他的双脚,让那个恶人像只臭虫一样在邪恶的地狱中蠕动,因为看不见而整日担惊受怕。 因为地狱在多次惩戒那些恶人,受的伤过几天又会好转,但等好转之后,新一轮的苦难轮回又在等着他。 “唉,我玩腻了,你要报复够了我们就回去。” 达米安仰躺在地狱边缘,热气更加衬托出他苍白无力的病弱感,路易将他拉坐起来,沉默的帮达米安重新系好左眼上的绷带。 达米安从不说为什么要在左眼绕着脸袋一圈系着绷带,路易可不相信他是因为受伤这种幼稚又可笑的理由才这样。 但路易忘了,达米安是恶魔之子不代表他会像个需要要他帮忙的人类孩子,更何况是杜他的身高与路易差不多的情况。 达米安最不需要的就是多余的照顾,以前没有,现在未来也不会需要,更不会拥有。 他一把挥开路易的手,站了起来,路易本想口吐芬芳,却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转看向达米安,发现他的眼神越发冰冷,不同往日有的一丝戏谑与傲慢不羁,路易也不得不开始正视起他来。 其实达米安长得挺好看的,尤其是不笑的时候,在路易眼中也算是个有眼有鼻的家伙。 他对达米安的第一印象除了像个中二晚期傻逼,就是他长得不是很容易让路易讨厌。 但也仅此而已了…… 达米安消气后便带路易回到了那个古堡。 现在已经日落时分,接下来就是他们的一点娱乐闲暇时间。 没办法,虽然达米安也想干点“正事”,但整座古堡能用的能手只有路易,阿尔德克斯只是一个酬码,而且他还跟宗教有很深的关联,达米安当然不能让他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在吃晚饭前,他们有些必须要做的事情。 “这是今天要学会的,别告诉我你又双叒叕不会识玛索尔不达文字了…………别苦着脸,我知道那些地狱贵族语言可能有些难度,所以这次我可是特意翻译成了英文,你好好感谢我吧~” 路易看着眼前的书堆,恨不得现在都撕个稀巴烂,要不是担心达米安生气后会对佚名出手,路易早就拿书砸他了。 看着那些没有插图的,由英文字母堆积起来的书,路易看得脑瓜子一边大。 在经历达米安惨无人道的逼迫教学后,路易发现,也许他的确对暴力行为会有点兴趣,因为他真的很想锤达米安一顿,不,是一百一十顿,至于为什么不是整数,那这路易也不知道了,可能是这数字顺嘴吧。 在一顿由一群傻逼的人类掠夺者组成的前菜吃完后,达米安擦了擦嘴,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路易心领神会的翘着二郎腿坐了过去,撩起手臂递到达米安身前。 达米安满意的点点头,在路易不停翻着的白眼下,啃下了路易一块肉,又将唾液吐在伤口下,这样可以让路易不至于太痛苦,要是因为达米安自己的欲望,因此把路易痛走,这就得不偿失了。 在路易自我恢复的期间,达米安会给他注射一剂混合着逝去吸血鬼的血液和达米安的体液,这能更好的维持住路易的吸血鬼形态和对他的控制性,也能为下一轮的改造增加抗性。 只见达米安打了个响指,面前的餐桌变为牌桌。 路易甩了甩手,将十面色子放入桌子正中央的杯子,摇个几下子。 达米安作思考状,便慵懒的开口道“大于六,小于十。” 看他一脸轻松懒散的样,路易怀疑达米安又破坏牌桌协议来作弊,但说真的,达米安不作弊的话,路易反而会感到有些奇怪。 路易拿开杯子,一个大写的阿拉伯数“7”出现在眼前。 按达米安制定的游戏规则,达米安可以拿7与6和10左右相邻三个数的棋子,或者是它们的倍数。 达米安拿了3、4、5、6、7、8、9、10、11、12、13。 接下来到路易了。 达米安按照路易之前那样摇了摇杯子。 路易抬头看了看达米安那欠揍的脸,犹豫了一会说道:“小于5。” 达米安移开了杯子,上面显示着是数字8。 路易猜错,这是个坏兆头,这意味着他只可以拿与5和8中间的数和周围一位的数字,也就是4、5、6、7、8、9。 接着一个转盘出现在眼前,因为路易和达米安拥有的数字重了,所以转盘上多了重复的数字。 按老规则,达米安是白色的位置,路易是红色的。 按照颜色与数字一一对好后,转盘开始自己转动。 但路易运气还不错,虽然他棋子少,但前几把的指针不是转到黑色无效区域就是转到他的棋子所在的地方。 按约定,路易可以在达米安脸上添上几笔杰作,虽然他更想打达米安一拳,但毕竟是场游戏,达米安也勉强算他上司,还是别弄的大家都不愉快了………… (番外)\/∑∮的回忆(2) 后来居上的运气终究抵不过从一开始就奠定好的基石,达米安在路易脸上画满了邪教图案,还有一个小“达米安” 最关键的是!这逼用的是油性笔!! 在路易发现后,达米安立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破古堡……连水都要自己打,更不用说这个破地方根本没有洗这玩意的酒精!! 路易气得发疯似的到处找能清理的东西,途中必然损坏了不少物品,但在气撒完冷静下来后,他想到了阿尔德克斯。 那个达米安从研究所绑来的人…… 虽然他身上有会灼烧吸血鬼的东西,但既然是搞医疗研究的,那身上总会有些有用的药品吧…… 正好也能趁着机会给他个下马威,让他不要动逃跑的歪心思。 路易心想,毕竟自己只能算半个吸血鬼,能毫无防具的晒个一、两个小时太阳,搜得时候小心点就没事了,大不了也就是烫伤疼几下,便宜了达米安罢了。 路易披上斗篷,拿上散弹枪和长刀,前往地下几层去找阿尔德克斯。 虽然达米安有带他到那儿过,但这个古堡…………它……真的是太大了!! 路易一路上躲避那些恶心人的机关陷阱,还要拿着地图的情况下,在不能说是毫无相关,只能说是一模一样的地下楼层迷路,在消气冷静下来后,路易决定暂时休息思考下。 以前都是佚名来拿地图教他认路,而现在只能远远的看着,与那个孩子分别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佚名是否与他有同样的心情………… 想到这,路易一时伤感了起来,如果不接受改造成为“路易”,那血脉中的血统和诅咒迟早会害死他和佚名。 但如果达米安说的是真的,只要路易一个人受些苦难,试着接受它,彻底接受血脉中令人欲罢不能的欲望,这样……一个拥有古老血统的吸血鬼就诞生了……而且佚名也不用变成他这副“丑恶”模样了……………… 在故事的开头……是路易与达米安达成契约协议后不久,达米安出主意让路易故意将佚名带到那危险地。 起初路易是万般的不同意,但只有这样,路易才有能离开佚名的充分理由,只有这样才能掩埋真相,才能好好的保护他…… 自私吗?过份吗?当然!路易当然知道!他清楚的很!可如果不靠这样拥有超脱凡人的力量,他以佚年的身份也许能待在佚名身边,保护他一时,可这个世界可不单单只有感染者和糟糕的环境………… 天灾、战后污染导致的食物短缺、能源稀少、官僚军阀的主义、数不清的幻想种种类、病毒与化学泄漏………… 而且他不离开的话,佚名也无法像那些英雄热血漫的套路一样,得到成长,否则无论再过多久,只要有佚年在,佚名就永远是个有依赖性的小孩。 这个决定很难,但达米安帮他了一把,所以就单单这一点,佚年……现在应该说是路易,就已经蛮感谢他的,也愿意陪他胡闹,追随着他到现在。 路易从情绪中回过神来,他差点忘了此次的目的。 他重新拿起地图,咬破手指让血流下来,滴落的血迹可以当作记号,他开始继续前行。 在历经了艰难险阻后,路易终于找到了关押阿尔德克斯的房间,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但里面的一幕令他恨不得自己从未来过。 尸横遍野的动物尸体,诡异的魔法阵,摇曳的烛火衬出房间的昏暗,也照映出阵中的二人。 其中一人背对着他,银色丝线般的长发倾泄在地,昏暗的月光又掺杂着血色,显得隐隐约约,如梦似幻的有点不真实。 如果那个人站在森林里,路易一定会误以为那个人是位精灵。 那人缓缓转过身,血红的瞳孔异常刺眼,仅仅只是一瞬,路易便失去知觉。 等再次醒来时,路易发现自己竟身处教堂的大厅中。 身上也不是沾染了血污的黑色斗篷和内里的白衬衫,而是中学的校服外套和白色卫衣。 他迷迷糊糊的扭了一下脸蛋,但才恍惚想起自己早已然没了痛觉。 他捧着昏昏沉沉的头脑,随着重心一步步往前走,最后无力的跌坐在讲议台的台阶上。 “你来啦……” 顺着声音抬起头,一位白发红瞳的,大约少年般的年纪,身着着神父装,的人弯下腰俯视着他。 他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他道:“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明明前不久才见过的……” 少年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落寞,伸手捧起他的后脑勺,他们彼此间的额头紧贴在一起。 有种奇特的,似曾相识的宁静感在心里涌起,连少年左侧过长的一缕鬓发贴在脸上造成的瘙痒感,也是那么的熟悉。 “对了!对了!佚年,今天大家送了我好多捧花和写满感谢、歌颂我的信和本子,我带你去看看!” 说完少年便不由分说的拉起他,推开一座座门,来到后庭院里。 庭院中间有着不知名的女神雕像的喷泉,周围种满了不知名的蓝色的花朵。 少年将他带到一个白色的手推车前,上面摆满了精美的花束和信件。 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但佚年的脑袋里一直空落落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异国他乡,更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人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佚年努力回想,但记忆始终只停留在被人打倒在泥水地里。 身上越来越寒冷,头里像进了只蜜蜂一样,不停的嗡嗡作响,好像什么知觉都快感受不到一样…… 但恍惚过后,便是现在这副情景。 少年将一捧花措手不及的塞在他手,佚年条件反射的想要扔掉,却被早已看破似的,少年握住花束和他的手紧紧的不放。 这似乎让佚年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他本能似的赶忙用花束挡住头,但迎来的没有拳头和酒瓶,只有狼狈的、微微发抖的自己,和环绕在腰身的手掌。 “为什么不先看看有什么花呢?” 少年温和的声音响起,佚年顺着他的话往下看。 狗尾巴草、剑兰、梅花、迷迭香、风信子、双生花、虞美人、罂粟、蒲公英………… 还有,少年刚从一旁摘下放上的紫色鸢尾花…… (番外)李佚年的回忆 “为什么你就不能学你弟弟听话点呢?!明明是阿苏拉的孩子!为什么你却令我更加烦心!” 这是他们的父亲,李亦成,在醉酒后对着才年仅10岁的佚年训道,而他只是握紧了拳头,默默承受着他们父亲在喝醉后对他的“特殊对待” 他不是没有一个人偷偷哭过,同时也在生气自己这么没出息没法反抗,时不时就将愤怒的情绪发泄在自己身上。 但还好他有个爱他,需要他照顾的弟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白发少年、以及清醒时仍然会给他处理烂摊子的父亲。 …………………………………… “唉唉,哥,听说有个外国来进行交流体验的人要来我们学校唉,好像是要在新开的课程上露面。” 佚名趴在佚年的桌上喃喃道,而佚年只是弹开他的脑门,让他回自己位置去做自己的事,他还要打游戏呢。 “喂!佚名,校门外的小贩来了,趁现在午休门禁没到跟我去买教材和零件,这次表现好请你冰淇淋。” “啊?又来?好好~这次我要双球的!啊,哥,我先陪陈辞去买东西了。” “哦,对了,记得帮我带午饭。” “ok!老样子对吧。” 等佚名屁颠屁颠的跟着陈辞走了后,佚年翘起二郎腿,仰倒在椅背,空出一只手在抽屉摸索出零食。 “看起来蛮有趣的呀。” 就在零食接触到嘴巴的0.1厘米时,一道声音突然从手机上方传来,佚年吓得措手不及,手一抖,全撒在身上。 “哎呀,没事吧?” 那叫一个气啊!而且这略显担心语语气让佚年自然而然的以为声音的主人在嘲讽他,他伸出手一把揪着对方的衣领,游戏也挂机在一旁,但看到对方的样子时,一时间愣住了。 白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奇怪的装束……再加上对方过于天然纯真的样子,令佚年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对方感到好奇,将脸慢慢凑近时,果不其然的被反应过来的佚年一把推开。 对方也只是无辜的像羔羊似的瞪大了会儿眼晴,随后稍微退了几步,牵起佚年的手背,轻轻的落下一吻。 “抱歉,是我太失礼吓到你了……我只是…………真的十分抱歉!这不是一个神父以及绅士应该做的事,没能及时表达礼节是我的疏忽。” “…………有病?” 他厌恶的将手抽离开,起身从佚名抽屉拿走一包湿纸巾,将手擦红为止才肯罢休。 “那个,虽然打扰到你不好意思,但你当着我的面直接拒绝我的礼节实在有点…………不不不,我没有想要责怪你的意思!你是个很好的孩子!同为上帝的子民,我想我们都有点问题,我也诚恳的向你表达了歉意,现在,我们应该没有理由继续让彼此不适!” “烦死了!你他娘的说法方式怎么这么别扭?!真是烦到我眼睛了!在我动手干死你这个怪胎之前最好赶紧滚!!” 佚年的表情狰狞得可怕,但这是他对于陌生事物的应激表现,而且在新世纪的中国,有个陌生男人突然上来就吻你手背还莫名其妙的说一堆旧世纪绅士的话语,脾气好点的,惊讶害怕甩手离开;脾气差的,没给你脸上来一拳就不错了。 但这是在女士的角度想,男士之间一般不会太在意手背被吻,莫名其妙完基本上就没事,更何况哪怕在旧世纪,男男之间一般也不会用吻手礼。 至于上面的那段话基本放屁,我就是为了水字数,你们只要知道佚年是个暴躁老哥就行。 (爷写不动了,下章继续) (番外)李佚年的回忆(最终) 他揍了达米安一拳后,转身就跑去,只留下达米安一人独留在风中凌乱。 新开的课程如约进行着,连很多大人都不免惊讶,这个16岁孩子竟然知道的学识比他们还庞大,而且还谦虚的自称是神明的馈赠罢了。 虽然他有点过于奇怪的乖巧,但达米安还是得到了几乎所有长辈、同辈、晚辈的喜爱。 虽说佚年倒也没有什么不爽的感觉,但怎么说了,达米安讨人喜欢的设定反而让周围人也觉得是件自然而然的事。 这真的不是一心半点的奇怪,就算态度恶劣的家伙,见到他也无一不是态度180度大转变。 仿佛在他身边,只有自己格格不入一样。 他不是没有把想过把他当成“梦里”的白发少年,毕竟感觉上还是挺像的。 但这个离奇念头最终在脑海里被打消,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佚年少有的拿不定主意。 “哥,那个人真的是我见过最友好的人呢……” 佚年直接无视起了佚名,因为他一点不想再听到他被洗脑的傻弟弟接二连三地说着那个人有多么多么的好。 好像达米安对佚名做的好事,自己和那个陈辞没做过似的。 总结:瞎了眼的白眼狼 这时,陈辞无视别人的目光径直走到佚年面前,仿佛这儿就是他班级一样,并且还是在快上课全班人都在的时间,再坦荡无所谓也要有个度啊。 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重重的拍在桌上,好像高高在上似的语气叫佚年 “跟我出来一趟。”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佚年会直接一拳干在陈辞脸上时,他却出乎预料的,起身老实的跟了出去。 出去后,陈辞便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个年轻讲师……是不是太亲近你们了?” “…………我可跟他不熟,反倒他跟佚名倒是亲近,估计俩个人脑海里都充满了花海……你吃醋了?” “你他妈…有什么毛病?我真的对你弟弟没那想法,我又不是弯的!” “谁他妈跟你说那方面了?!哈?你都自动想那块了?!还好意识说没点想法?!” “欠揍吗你?杂种玩意书白读了哈?!你我的智商思维简直不在一个频道里!!” “来啊!最近正好手痒了!让我好好教你该怎么对学长,好!好!说!话!!!” 佚年还特意加重最后四个字的语气,但可惜的是,他们没能如愿打起来。 “喂,现在可快要上课,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冷不丁的人声从身后响起,把他们俩都吓的一激灵,往后一瞧,好家伙,矛盾点都传到那达米安身上了。 而已经被两人仇上了的达米安还呆傻的微笑歪头看着他们,红色的瞳孔如今异常刺眼,有点腹黑的感觉。 “算了,今天爷就不记较。” 陈辞似乎不在意的甩甩手,看似悠哉的下楼时又补了一句,就快速跑开了。 “小心别引火烧身哦。” 佚年在心里默默琢磨着陈辞刚刚说的话,感觉他不是会无缘无故讲莫名其妙的话人啊………… 引火烧身……………………火烧…火…… 他抬头透过达米安,看向消防栓,通过玻璃反光看到达米安背着手握着的东西。 东西被包装的很好,但还是能隐约透过轮廓看出是两个很长的物体。 “很高兴能来到这里,认识到你,但我不得不走…毕竟我得按约定游历完世界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神父来见…………不,没有什么……” 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刚说完就把身后的东西双手捧上。 “请当作那天的歉礼收下吧,我特意为它开了灵!你将来一定有机会用上他的!” 把东西强塞给佚年后,达米安就匆匆跑去了,但在拐角处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下他,接着强扭过头继续往下走去。 达米安离开的消息让众人感到惋惜,虽然不是死亡的意思,但在没留住达米安开离别欢送会后。 全体师生开了场追悼会,演讲那是一个感人啊,仿佛他真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佚年不是没想过把东西扔了,但在看到是两把长刀,还安了金边发着微微寒光。 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俩把刀有何用处,但佚年直觉觉得这俩把刀绝对值钱酷炫,再加上佚名也很喜欢。 便带了回去,至于是怎么通过安检带到美国的,他们为什么去? 答案很简单,他们的父亲以前的同事接了美国的大型缉毒案,将橄榄枝抛给他,李亦成借此机会想去寻找下阿苏拉的下落。 刀靠关系和保险金托了过去,说到底还是因为钱…… (番外)一点关于乔纳森与德里克初遇的事(上) [2023年9月5日,阿尔德克斯的生辰日,莫顿自治区] “红色头发、棕色瞳、力气比较大、看起来很温和…………而且应该是叫乔纳森对吧……” 德里克边喃喃自语功将他这几日观察到的乔纳森的特征记在笔记上,阿苏拉不久前托梦于他,说了些特征和名字,又告诉德里克等他们到这里时,让他保护好他们。 “应该还有个人才对啊……” 德里克小心的探出头来观察乔纳森,乔纳森与莫顿已经聊了蛮久的,而且莫顿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耐烦的表情,按理说莫顿平时都宅在屋里来指挥或者做些文书工作,招待人的事也基本是让哈姆或者奥斯汀来。 “果然阿苏拉阿…小……额……女士的孩子就是这样与众不同吗…………” 德里克虽然不说,但在心里还是有点羡慕,他只能暗暗祈祷自己“与众不同”的那部分不会再害死他和他身边的人………… “听不太清啊…………唉,为什么我不擅长能力强化的魔法呢…………” 终于,莫顿看起来与乔纳森聊的差不多了,让人给了他一袋东西和一把铲子。 在莫顿走后,乔纳森的视线好像往德里克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但只是一瞬就转头走,这导致德里克并没有注意到。 “好了……呼~冷静点,德里克…………只要稍微跟他搭搭话、拉进点关系就好了…………” 说完抬起头看了下天空,又单膝蹲下身来扫开薄薄的积雪和灰尘,将一只手握成拳放在胸口。 “愿厄瑞玻斯重新平息归来,我的其中一只眼已成为为您贡献的祭品,恳请您看在我微不足道的牺牲,庇佑阿苏拉的子嗣免受黑暗与死亡侵乱…………” 他本该沉溺在大海,但阿苏拉与黑暗之神厄瑞玻斯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把本属于大海的祭品推给黑暗,并误打误撞将早已被挖出来的一只眼当作祭品结契…… 虽然被挖掉眼睛很痛苦,但自从被临时性的魔力爆发充沛而被正式决定献祭给常世三大主神之一时。 过着持久漫长地被监禁和羞辱的悲惨人生的德里克来讲,只要能获得自由和活下去的机会,自己就该知足了。 在魔法阵的光芒消散不久后,一道突如其来的背后人声让德里克吓得毛快炸起来了。 “你在做什么呢?” 乔纳森从德里克背后建筑的空隙间挤了过来。 “我我我我我………………”德里克被乔纳森刚刚出声吓得的语无伦次,虽然也有不会与人打交道的原因在就是了。 “你……好…………我,我是...德,德里克……” 在乔纳森快被“我”这个词循环洗脑时,德里克才支支吾吾的只说出自己的名字。 “刚刚好像有光啊……” “我!我在玩手电!” 德里克措不及防的大声回了一句,乔纳森有点被他这反应惊到了一下,但缓过来后便觉得德里克慌张搪塞过去的模样又有点可爱。 恍惚间觉得德里克好像自己很小时养的一只兔子,习性也差不多,一样的胆小、被吓到也会很慌张。 但那只兔子最后怎么样了,乔纳森反而没记忆了,他只能依稀记得自己很喜欢它。 “额……好吧,但这种漆黑狭小的地方实在不太适合说话,不是吗?我们出去说吧。” 乔纳森边走边说着,在带着德里克穿过建筑间的夹层,重回到阳光能照耀的地方…… “今天太阳出来了,很暖和是不是?但不过有部分作物会更喜欢下雨天就是了……” 乔纳森的语气意外的阳光开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主动还用这样态度语气得跟他说话,德里克感觉并不讨厌。 而且在阳光下乔纳森显得更加活力十足,更加耀眼……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像阴暗隐蔽又潮湿的森林里透过几缕阳光,又出现了个加热器。 但几缕光线并不能够温暖,加热器没电的话可没办法用,不是吗? “是……挺少见的……太阳竟然出来了……” 德里克目不转晴看着太阳照射在手里的光线,这份阳光特有的温暖实在是太久违了…… 直到这份温度快传达到心脏时,德里克才缓过劲来。 “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 德里克在黑暗中待太久了,久到习惯了这份阴冷,一时接受不了他欣然向往的温暖。 “等等,这个送你。”乔纳森及时拉住了他,他有点可惜德里克这么快就走,但这也没办法。 一般没有人能接受他的“热情” 乔纳森递给德里克一个苹果。 那苹果还泛鲜艳的红色,看起来像刚摘下来的一样,似乎打了蜡一般,在阳光下显得光泽透人。 “我来这里时从我家农场的箱子找到的,还挺新鲜的。” “唔,谢谢……我还没吃过这东西……” 他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很奇怪,德里克一般周边环境魔力或自身精力足够充沛的情况,是不用吃东西的。 这也导致他几乎吃东西时都是看到能吃的就往嘴塞,都是些魔力缺乏的危险情况。 “那太好了!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再来找我,或者我找你!我们干脆互相交换下地址,我就住东北方向的那幢有透明玻璃窗的温室。” “额……我住在你相反的方向,在一座废弃高塔旁的居民区……白色的...建筑。” 越说到后面,德里克的声音也随之小了下来,看着乔纳森一直对他乐呵呵的笑着,实在令他不适应。 “如果,你需要什么药的话……跟我说一声就好…………我基本都能做出来...” 但乔纳森的笑容德里克并不讨厌就是了,这样热情对他的人,而且还是阿苏拉的子嗣,怎么说他也应该做为东道主来主动点。 “对了,你有什么兄弟吗?” 差点把最重要的忘了,按阿苏拉所说乔纳森身边应该还有个兄弟才对,好像是叫什么来着…… “啊?!兄弟?” 乔纳森摸着后脑勺想了下,随后恍然大悟的锤了下手继续说道。 “哦!是有个,他跟我一起来的,叫亚历山大,我俩关系挺好的!他现在在办手续,你待会要见他吗?” 德里克轻叹口气,在乔纳森停顿想的那刻他还开始怀疑起自己会不会认错了,竟然有兄弟那就应该没问题了。 “不用了,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做,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懂的找哈姆或者……找我也行,我也在这待了一段时间。” “好,我送你一趟吧。” “不用了,我们还会再见的”说完德里克有点如释重负的微微笑了一下起来,这轻微的举动让乔纳森感觉心跳快了一下,他感觉自己身体有点不正常了。 虽然有点不舍,但乔纳森也还是抱以微笑送别了他。 (番外)一点关于乔纳森与德里克初遇的事(中) [2032年9月6日,贝加塔教授祭日,莫顿自治区] “德里克,帮我一个忙吧。” 一大早莫顿就敲开了他的房门,德里克从地板上醒来,他不免为自己的睡相感到怀疑。 他打了几个哈气,不甘不愿的从地上爬起来开了门,但他一开门,莫顿就着急忙慌的挡着脸。 莫顿忍不住提醒他:“啊?!我说你,好歹睡觉穿个衣服吧,不会着凉吗?” 经他提醒,德里克才意识到身上怪不得有点凉,他睡相差到衣服都睡掉了,现在他下半身就拖拖挎挎的裹着条毯子。 “!等!等我一下。”德里克意识到时,脸都羞红了,刚说完就匆匆用力的将门关上。 “啊西!吓我一跳,我的耳朵……” 他口音差点都被吓出来,他再次怀疑自己这样真的能领导莫顿自治区。 过了十分钟,德里克才穿好衣服走了出来,虽然莫顿没权干涉他人的喜好,但每次见到德里克他里面都穿着整整齐齐的衬衣马甲,裤子底下还烫着金色花纹,怎么看都像要出席宴会一样。 不排除德里克家族显贵的情况,但他的样貌气质并没有,额……那么贵气,如果脱离这身衣服,他看起来就只是个比较白皙,气质阴沉的普通青年。 “怎么了吗?” 莫顿差点想出神了,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他从兜里拿出材料来拜托德里克。 “拜托了,能教我缝点织品吗?衣服和玩偶之类都可以!” “啊?你怎么会突然想学?说真的,我其实也不是很擅长这些……” 虽然平时莫顿拜托的基本靠点简单温和的魔法就能搞定,但真让他织他倒不是不会,就是比较难搞麻烦。 “倒是没有什么……总之先保密,我都看在你身体原因让你不用出外勤了,你就教我几下吧。”边说边把他往里推。 莫顿虽然管理着莫顿自治区,在外得保持自己成熟稳重的一面,但毕竟也只是16岁的少年,在除了病以外,有关有兴趣和学习的事物,他偶尔也会适当的威胁或者撒下娇。 很明显,德里克相当吃这一套,虽然德里克认为自己也不大,但比他年龄小的孩子或者相似年龄的人对他撒撒娇,他也会觉得心软和可爱。 主要是莫顿有种微妙的反差萌,在外他一直很努力,用大人般的成熟来有条不紊的处理莫顿自治区的大小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哪怕年纪小大家也会尊重他。 而在内,又会为了喜欢的事物四处求学、绞尽脑汁,这样坚强努力又优秀的人,为了莫顿自治区的大家争取更好环境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不来? 哪怕莫顿有时不小心讲话重了点,大家伙也是认为自己确实做的不够好。 “我想想,唔……红色和黑色的毛线……要不干脆织围巾吧,之后应该也会更冷。” “冷……看来我得尽快去解决暖气问题了…………一直找不到会供暖总机设备和排气管修理的人……现在只有一部分房间会供暖,还得留着做更要紧的事……” 看着莫顿又开始焦虑思考问题,德里克连忙打断他的思绪。 “没,没问题的啦,只是现在时运不好,没有暖气我们也能抗过冬天的!大不了烧火就行。” “可木头和炭的话……” “快给我织!!” 莫顿只好乖乖闭嘴安静下来摆弄着织线针,虽然之后他才发觉自己干嘛要这么乖乖听他的。 “起针就错了呀!” “啊?!” …………………………………… 在历经千辛万苦的过程,从早到下午,其中过程包括颜色织错、毛线织重、针法混乱等等。 莫顿最终………………………… 还是没学会,并且织法和思绪更加混乱,而德里克在教他的期间已经织了两条,并且在教他的过程中脾气也逐渐暴躁了起来。 如果莫顿再拜托他,他也不会教了,要不然迟早得被莫顿的手给气死。 最终莫顿抱着不可名状的成品回去,而德里克留在房内盯着围巾叹气。 “唉~如果暖气得不到解决的话,我冬天也挺难受的…………如果莫顿很伤脑筋又解决不了的话…………我就稍~微一点的,用个魔法……” 到最后也不忘强调一遍:“这是为了我自己……我太怕冷了...” 德里克休息了一会儿,正打算起身炼会儿药就去睡觉,但一阵沉重的敲门声惊扰了他的清闲。 “都这个点了,一般也没人找我,莫顿应该不会转过头回来让我再教吧……” 他有点不满的嘟囔着走过去开门。 “谁啊…………咦,是你!怎么这么快找我?不如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哪个具体的建筑。” 看见乔纳森没心没肺似的傻呵呵站在原地还裂着嘴笑,再看他额头流着的薄汗,德里克都怀疑他是不是一个个的敲门来找。 “我刚刚不久在路上遇到莫顿了,他指给我,不过……他好像抱着什么危险品,看起来又黑又红的。” “…………” 或许应该设立莫顿不应该碰的颜色,不,干脆让他别碰那些需要“手工”的手工制品。 “额,咳咳,他手上那只是毛线制品,你以后了解他就好……那么,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只是想来打个招呼……” 乔纳森不自然将手背在身后,又偷偷在德里克背后的房间和四周快速瞄了几眼。 “我能进去坐坐吗?” 乔纳森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疑,但想到他是阿苏拉的子嗣,德里克也没太放在心上。 “行吧……进去小心点,房间有点乱。” 德里克带乔纳森进了门,而他第一眼的注意力是在那两条交织叠放的围巾。 “这两条围巾…………” “是我织的,怎么了?” 看到那两条成品,不免就想到教莫顿的心累,导致德里克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态度语气与往常有些许不同,还有乔纳森的…… “很漂亮。”乔纳森礼貌性的微笑了下,接着从一直背着手的身后拿出了一个苹果派。 “如果不建议的话请收下这个,我想单纯的送苹果实在有些寒酸,所以特意找烤箱去做一下,再加上收拾房间耽误了一些时间…………” “啊……谢谢,先放着吧。” 德里克有点吃惊,乔纳森对他这种刚遇没多久的人太好了吧?还是说他本来就是习惯对别人好的性格? 乔纳森将派放在了桌上,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下德里克的房间。 刚进门时的炼药锅与放了一架子写着他看不懂的文字的书,还有几个化学试剂用品摆放在书桌上。 “你难道……是炼金术师?” “怎,怎么可能…………” ‘但快接近了……’德里克在心里小声徘腹。 “那条围巾……真的很好看呢...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戴一下吗?” “倒是可以啦……” 德里克将围巾拿过来,踮了下脚尖,最后还是得出口让乔纳森把头歪下来点。 这让乔纳森有些意外,他本是想自己来戴的,但不过他并不讨厌德里克的主动。 这样一对比瞧起来,双方都觉得对方过于高大\/瘦小了。 ‘他得靠我这么近,手臂才能绕一圈将围巾戴好’\/‘我得靠他这么近,手臂才能绕一圈将围巾戴好’ ‘他的手腕感觉好细,我不用力就能掰断开……而且,他身上为什么总有种若有若无的潮湿的海盐味还有苦药味?’\/‘他脖颈好粗壮,应该不存在落枕扭到的情况吧……真羡慕…………不过,为什么他身上好像有血腥、还有……柠檬的气息?’ 德里克为他戴上的是红色的那条,跟乔纳森的发色和上衣夹克很搭。 “感觉很适合你呀…………要不,你要不介意我做的粗糙的话,这条围巾送你吧,就当作你送我派的回礼。”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 乔纳森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这围巾似乎有很温暖的气息,令他久违的感到安心。 德里克也看出他喜欢这条围巾,进门不久就夸了两次,明明只是单纯的红色围巾竟然这么令别人喜欢。 其实德里克心里也有说不出的开心,而且他也并不需要两条围巾,干脆送给有缘,喜欢它的人也不错。 “放在我这儿也是落灰,你就收下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啦………” 说完乔纳森还轻轻扯住围巾的一角放在鼻尖前闻了闻,样子不免有些许…唔……大概可以说是可爱吧…… 如果只看脸的话……感觉跟莫顿年龄一样……… “对了,你有受伤吗?我闻到了血腥味。”德里克想到刚刚闻到的血腥味,不免有点担心乔纳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毕竟昨天他才向厄瑞玻斯简短的用魔力来祈祷,至于祂是否能回应他,德里克并不清楚。 “你怎么知道…………”乔纳森因为震惊而黑沉下来的脸,在意识到他并没有带面具时,教科书般的瞬间转换了脸部表情,又变回了大家认为“完美”的他。 “啊…哈哈~只是不小心铲土的时候被铲子划了下,我很快就处理好了,竟然还会闻到有血味?” 乔纳森边表现的很吃惊边卷起袖子查看,边小心的用余光来观察德里克的反应。 如果他要是有害怕、怀疑的表情,虽然不是现在,但乔纳森清楚如果怀疑的种子一但种下并生长,便难以遏制…… 此故,是上世之诅 “可怜的孩子……快过来这边” 那时,年仅四岁的女孩被扔到了垃圾堆积的角落,似乎这是她注定的命运般。 无神的双眼想凝望着天空,却连推开身上的垃圾的力气都没有,直到那道声音传来,她最终还是回到了轮回中。 被寺庙出门办事的堂主发现,庙里的方丈见她可怜,认为这是与佛祖的缘份,供得吃食与住所,从小将其作“比丘尼”来培养,庙里的人对她都很不错。 只是她永远都是失魂落魄的模样,无论做什么事都像没兴致一般,待她八岁,方丈与其他和尚终于觉察出她身上不大对劲的点。 待他们布好驱厄招魂仪式,准备赶走她身上不干净的东西,没成想仪式第二天,庙里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部横死在大堂当中,而金色的佛像,手足皆断,七窍都流出了诡异血泪…… 这事上了报道,人心恐慌,豫珺也没有了居所,有人贩子见她出落的小巧又玲珑剔透,便打算卖到山里给穷人当童养媳。 哪成想半道上,人贩子就暴毙在山沟里,她又只能独自一人游荡。 渴了喝雨水,饿了啃草、土,身上落了一堆毛病却还是能顽强的活着。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豫珺早已麻木接受这一切,或者说,她理解不了这一切,不知生死,只懂靠本能的行尸走肉。 只是偶尔流浪过神龛时,会学着曾经在庙里的小师父那样,念着经,坐着禅。 在她又被坏人拐到偏落村落时,一位好心的回族人救了她,曾经庙里的人称她为“豫素”,但那人觉得太过老气拗口,又见她出落的精致美丽,并将“素”代换成了“珺”。 因为不记得从那里来,也不是正当收养的人,没有户口没法去城市,就帮那个人采茶,干点小活来帮忙,豫珺在那时前身上就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但并不严重。 这样生活着,快到了豆蔻年华的岁数时,收养她的人突然暴毙在了广场中央上,仰面朝天,肚子被利器整个贯穿,肠子被鹰当作吃食,密密麻麻的乌鸦盘聚在天空的上方,像黑压压的乌云压得人喘不上气。 那位好人就像祭品一样,而整个村子就宛如祭坛一般,村里的人哪见过这种场面,该害怕的害怕,该哭的哭。 但那时的豫珺还不明白这是应该伤心、恐怖的事,她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茶篮都拿不住,摔落在地, 村里的老人本就奇怪不适应豫珺这外来人,更何况她还对于这种场面这么平静。 请了个道士过来,立马就指出她是这场不幸的源头,她身上带着挥之不去的诅咒,还这诅咒会连累到她身边人,而解铃还需系铃人。 ………………………… 身上开始断断续续出现伤口,但村里人并没有赶她走,只是说不能赶她走,要把恶气撒在她身上,这样诅咒就不会波及到他们身上。 不免有时,村里的一些家伙会想把她当发泄怒火的工具,但光看那满身伤痕,和跟人偶一样木愣又无波澜的态度反应,最后往往都不了了之。 她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念经的词语不知不觉间多了些关于地狱的词汇。 村里的人终于意识到了她诡异与可怕之处,但已经来不及了。 当一个善妒的妇人准备向她的脸动手时,只是指尖刚刚碰到脸,立马就倒地痛苦的哀嚎起来,没过一会儿就烧成了焦炭。 一场火焰吞没了整个村落,吞噬关于在那儿一切有关她的踪迹,豫珺也忘了很多记忆与细节,只是回过神来就在一艘船上。 当她往海水中望向自己的倒影时,只觉得一切都太奇怪了,明明感觉不到悲伤的情绪,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下来…… 待一路颠簸到了m国后,这具身体终于坚持不住了…… 而这一倒下,足足有三年…… 在快恢复意识时,只记得有个黑发男人抱着自己进入商场,也遇到了幸存者和最重要的“父亲”。 而在遭遇“那个事件时”,她和赵忠庭终于知道她自己为什么对于自己过去的记忆经历早已模糊不清了。 她的头顶皮肤还留有动过手术的痕迹,脑子有三分之二是机械结构,却连是谁做的都不知道…… (番外)一点乔和德初遇的事(下) 只是有一条比较长已经结痂的疤痕,但德里克还是给了乔纳森一点药水简单帮他处理下。 “最近不要碰水,记得按时涂药膏,这样不会留疤。” “额,谢谢……” 虽然乔纳森心想自己最后估计又会忍不住去扣就是了,就是因为这样,他的背后和上臂其本上都有疤痕。 “一定不能手痒扣啊。” 边说德里克边在他手臂缠上一圈绷带,他似乎是看出来了乔纳森的心思。 “谢谢,我会注意的……那个,如果哪天你有空的话,嗯……”乔纳森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要不要……来温室这边看看,如果你嫌远的话我可以过来接你……” 乔纳森轻抬侧眸,虽然眼底里似乎隐藏着什么心思显得有些暗沉,感觉有点可怕,但不知为什么,在德里克眼里反而像祈求主人抚摸的大狗狗一样。 他实在很难抵抗又大又可爱的事物,像是一时失了魂一样,德里克竟然真的直接上手摸了他的头。 柔顺舒服,没有看起来的扎手,手感意外的很好。 乔纳森似乎被吓到了,身体颤了一会儿,棕色的大眼晴转向德里克的方向无辜的眨巴了几下。 ‘好……好像…………不对!我在干什么?!’ 德里克立刻将手抽回去,偏过头不敢面对他。 “包,包扎好了,你走吧……” 看到德里克扭过头避而不谈的样子,乔纳森既觉得有点懊恼,却又隐隐觉得有点可爱。 ‘先稍微捉弄一下再说吧……应该没关系吧……’ “所以,德里克先生愿不愿赏这个脸呢?” 看到德里克隐隐有些动摇的样子,乔纳森紧追刚刚的势头继续攻击。 “好吗?你喜欢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做,我以前经常跟母亲和祖母学厨艺,不会让你失望的。” 德里克还有些固执的偏过头不看他,这令乔纳森感到有点失落,但也燃烧起了他的斗志。 “这么晚打扰你真是抱歉,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转过身就往门那边走,直到德里克没听到声忍不住终于转回头,发现乔纳森一只脚正站在门外,而另一只脚还在屋内。 他们似乎心有灵犀一般,一起转过头看着彼此。 乔纳森似乎有点被惊到一下了,微微轻笑了一下,挠了挠脸怪不好意思的继续说刚刚没说完的话。 “我明天还会过来的……” 说完这话后,他迟疑了一下,突然露出了一个更加耀眼爽朗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再来你这儿见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都有点不舍得离开你了~” 德里克没有反应过来,乔纳森俏皮的眨巴了下眼睛便带门离开了,直到德里克整理干净躺上床,他才意识到乔纳森似乎是在调戏他…… 德里克闷上被子,他感觉自己的脸可以一直红到明天早上,只觉得心脏怦怦跳的好快……快到能清晰听到自己活着的存在。 [2032年9月7日,莫顿自治区] 早上九点钟,德里克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他总觉得没有睡够,大概是白昼时间缩短了造成的吧。 但这样也不差,永恒的黑暗是厄瑞玻斯所喜爱的,德里克本人也并非很反感,只要不是海底那种窒息又潮湿阴冷的黑暗就行。 “早上好!你吃过早饭了吗?喜欢煎蛋吗?要不要一起吃?” 打开门就是乔纳森顶着阳光,满面笑意对他问好三连。 “不了,我不吃早餐……”德里克只是刚说完,乔纳森就已经失落的低下头叹息,楚楚可怜的样子显得德里克说的话很无情似的。 ‘如果没事吃太多东西的,无用的精力会囤积很多…………之后就麻烦了……但他好歹特意过来问我,拒绝的是不是太失礼了……感觉他也会显得有点可怜…………’ “唔……麻烦稍等我一下……”德里克在心里挣扎了几下之后还是妥协了,主要是太香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普通的煎蛋竟能发出了这么诱人的香气。 现在德里克只简单穿了件非常宽大的衬衫,他还是有听取了莫顿的意见,但这毕竟衬衫总不能一直当睡衣,他打算有空看看些参考书来做了一件称心的,反正现在他有很多时间。 乔纳森能隐约看见他白晢细嫩的皮肤,瘦弱到有点病态的身躯,不禁感叹有空他要多邀请德里克吃饭了,或者自己给他带点,要不然瘦弱成这样在这世道实在危险。 虽说第一眼时他觉得德里克的样貌有些阴沉,但配上阳光就衬托他像瓷娃娃般精巧可人的白皙面容。 哪怕是常见的黑发在德里克身上也能突显出他所拥有的优雅与智慧的一面…… 他的相貌身材意外合我胃口,尽管我更喜欢健硕点的,但现在这样一定是最适合德里克的,乔纳森心想。 在迅速整理好着装后,看到德里克的穿着,乔纳森不免提醒下。 “额,不用那么正式,随意点就好……啊不,你穿起来很好看,很适合你,只是这样搞得我有点……那个……紧张吧……” 感觉像两人约好一起吃饭,结果其中一人穿得很正式,就会显得另一人不上心一样。 虽然乔纳森也有一套西服来着,但款式实在太老旧,也没穿的必要,他也就没有带……如果哪天有什么正式的场合,他估计会有点丢脸,虽然他基本不会参加就是了。 “会吗?你们这边的服装制度真奇怪。” “这边?这么说起来,德里克是哪里人?多少年龄?我完全不了解你啊……” 还没等德里克说出早已编好的措词,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喂!乔纳森,我找你好久了!” 亚历山大急匆匆的就跑过来拉走乔纳森。 一直跑到看不见德里克的地方,他突然来了急停, 还没等乔纳森缓过劲,亚历山大开口就怒骂道:“你疯了吗?我不是让你不要跟他一直相处吗?!而且契约时间快要到了!如果你还想见我就赶紧让我见点血吧!!” “血还是祭品什么的,这种东西很快就能搞定!你突然怎么了,到底为什么不能让我跟他相处呢?” “有些事不懂,跟你说了也没用,我什么时候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拜托你相信我好吗?!” 眼看亚历山大的血气越发有喷涌的迹象,乔纳森只能赶紧先服软。 “亚历山大,不,亚尔,我没有不相信你,但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乔纳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其实我感觉……额,在这里下手太明显了,这个区的人似乎都有一定的组织团体性……” “总之,先喝我的血吧,是我费尽心力把你召唤过来,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了,我也不能…………” “乔……” 亚历山大有点为刚刚吼他感到抱歉,只好先乖乖闭上嘴,先吸食他的血液来维持在现世的状态,他还是觉得自己能喝乔纳森的血液的事感到奇怪。 喝完血后,亚历山大的状态明显好了一些,他用手臂随意的擦掉嘴角边的血液。 无神的,略微呆滞的望着地下,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犹豫思考了半响,亚历山大才有些支吾的说道:“你……还记得,我什么时候死的吗……” “!亚历山大!为什么要突然提……” “2028年,一场意外或者说报应,而我是2010年出生的……” “你……刚刚…………” “也就是我死于18岁,上学时你跟我是同一年级。” “你,你在说…………” “如果我活到现在,那便是22岁。” “你刚刚说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听到?好像突然有杂音出现在我脑海。” 乔纳森痛苦的捂着脑门,眼底混乱困惑的情绪一览无遗。 说到底,乔纳森突然出现并把他召唤了出来就在今年,而亚历山大见到时他完全没有任何变化,连衣服也是…… 唯一的变化就是,亚历山大作为恶魔能看见乔纳森早就被绞死了的景象,理论上来说乔纳森早死了!而他本人却完全不知道!甚至亚历山大想说出真相时他也听不到! (番外)山椿月波纹 “小姐,该回去了。” 安德丽娅站在门外敲门提醒她。 西寺子没有理她,只是将用来插花的山椿花的枝条为了泄愤般,重重扔在了榻榻米。 那时的阿西雅,或者说西寺子,才在上初三,头发也还是黑色的。 听到安德丽娅正在唤自己,她顺手拿起药瓶,胡乱的吞起药丸来平复心情。 才刚打开门,西寺子就恶狠狠的瞪了眼安德丽娅,没有丝毫想给她好脸色的态度。 望着只比她大两岁的安德丽娅,西寺子奇怪的很,为什么才这个年纪的外国人却要来接看管她的任务。 此时的安德丽娅没有那么大的名声,此次也没有要做危险的工作,所以并没有怎么易容,只是带了棕色假发和美瞳,名字也随着这个国家改为雪织。 她注意到西寺子嘴角边有喝完水残留下的津液,那么慌乱的表现与残留,当即就断定她又过量吃药。 “小姐……你不应该再胡乱吃那些药,过度的话,那些副作用同样会要了你的命。” “你懂什么?少管我!!如果你们早点救我我也不至于这样!!!” 一提到药,西寺子的情绪就无比激动,完全没有未来那般优雅沉着。 “我本来不想这样的,但小姐既然如此偏激,那么我必须…………” “喂!雪织!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雪织一把抗起西寺子就快步迈出神社,正在打扫的巫女和路过准备打杂混口饭吃的千代,似乎都已经习惯雪织和西寺子这两人这样的行为,默契的选择了置之不理。 雪织不顾路人好奇的眼光和西寺子跟挠痒痒似的反抗,直接带她去公园耍。 在到达目的地后,雪织灵巧的将西寺子放下来,紧接着跟个没事人一样对她说。 “小姐散散心吧。” 西寺子经过刚刚一场折腾,已经害羞的不想抬起头。 雪织只好硬拉着她。 一个走姿硬挺英气的像军人一般的女生拉着另一个弯腰捂脸的女生,还是挺引路人注目的。 走了好长一会儿后,雪织突然站在一个地方不动了,西寺子有些好奇的瞄了一眼,发现她正直直的站在河塘旁。 月光和星光一同照映在水面上,在夜色下互相相交融合,就像铺上了一层洁净的深蓝色绸缎,再撒上了点点银屑。 水里的鱼儿和清风的吹动,使得水面不断泛起涟漪,将月亮的倒映变得起伏皱褶了起来。 岸旁的樱树因为风的缘故,稀稀落落的向水面落下它愁苦的花瓣,岸边的山椿也正是盛时,虽然因为夜晚而有些闭合,但依然无法阻碍它本身的洁净无瑕。 “小姐,自从发现这块地块时我一直想带你也来看看,我不是很懂,但这大概是日本人常言的风雅秀丽之地吧……” 见西寺子没有反应,雪织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的国家见不到什么花,只有满天的皑皑白雪与圣洁的教堂,还有无趣的经书陪我长大……但” “这并不代表我见到日本的环境产生对比后就会讨厌它,相反,我反而更加相念与喜爱它,那边熟悉的景色,这边反而没有……” “日料好吃,但不如修女为姐妹们熬的一碗汤能温暖身心,日本人太委婉,不如士官兄弟们阔谈爽朗……无论再好的点我都会用家乡的记忆一一比对,最后也总会是家乡赢。” “你……想说什么……” 西寺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向她问道。 “这要取决你怎么想,小姐,每个人因为生长环境不同,所看到与认可的也有所不同,这也代表别人认为的好与坏并不是具有决定与绝对性的。难道有人说这河塘飘着花瓣是不干净的就是对的吗?” 西寺子似乎吃瘪了一下,她也学着雪织望向河塘,看到这副风雅貌美之景,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一句五七五。 “山椿月波纹,愁樱于凪散落时,终末两齐全。” “小姐……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我想你可以说点不那么伤感的……” “真是的!樱和椿在日本就是悲伤散落的意思!你还想我怎么说?!” 西寺子置气的扭头转过身,不再去理会雪织,她难得有感而发发挥一次,雪织还嫌她说的伤感,本来这两样事物寓义就不好。 雪织站在原地又望了眼景色,就紧接着去追西寺子。 但正如雪织前面所说的,看待事物的态度因人而应,对于大多数事物看法并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所以西寺子没有问题,雪织也没有错。 如果一定要挑个问题,那便是毒品与绑架。 有人说伤痛总会随时光逝去,也有人说伤口刻骨钻心挥之不去,所幸西寺子往前走去成为了阿西雅,但她也本可以不用成为阿西雅…… 愿风雅与诗意永存,也愿友谊万古长春 (番外)明日方舟 阿兹 基础档案: 【代号】az 【性别】男 【战斗经验】两年 【出身地】维多利亚 【生日】12月22日 【种族】未公开 【身高】183cm 【矿石病感染情况】 参照医学检测报告,确认为非感染者。 综合体检测试: 【物理强度】优良 【战场机动】标准 【生理耐受】卓越 【战术规划】优良 【战斗技巧】优良 【源石技艺适应性】■■ 客观履历: 正式名讳为阿撒兹勒·塔克,因父亲与学业原因前往在哥伦比亚研究,毕业后被国家天灾基地的高层领导特邀请成为政府新设立的天灾安全防冶整合中心教授,在世界末日爆发天灾后才成为了首席执行官执行危险任务。为整合中心能与罗德岛交流天灾防冶的合作意向有进一步推进,az将作为合作干员为罗德岛提供天灾方面帮助与支持。 临床诊断分析 造影检测结果显示,该干员体内脏器轮廓清晰,未见异常阴影,循环系统内源石颗粒检测未见异常,无矿石病感染迹象,现阶段可确认为非矿石病感染者。 【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0% 干员az没有被源石感染的迹象。 【血液源石结晶密度】未公开 根据医疗部决议,不公开相关数据 阿兹: 任命助理: 工作上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吗,任职期间我会尽力协助你的研究工作。 交谈1: 罗德岛对于医疗与治药方面的研究十分优秀,哪怕我一个外行人都能理解这些成果对于之后发展会有多么大的进程……不过…为什么会有有些像无业游民的……呃,抱歉,是我太失礼了。 交谈2: 如果有天灾方面的任务,请大可放心交于我,这片大陆的天灾类型如此的多样且频繁,对于我研究可谓是帮了大忙,当然,研究的前提自然是要先保障人民的安全性。 交谈3: 您作为博士自然是某一领域中的佼佼者吧,并且您还很受干员们的尊敬爱戴……啊,其实有个事我想向您请教下,我不明白为什么大部分人宁愿相信我是瓦伊凡,也不相信我是堕落的萨科塔…… 晋升后交谈1: 教授、首席执行官之类的名号其实也就是上层图个好听罢了,我充其量只是一位研究灾难方面的学者,但无论如何,既然我坐上了这个职位,背负着期待,那么我理应尽责做到最好。 晋升后交谈2: 我是不会改变的,在与罗德岛合作期间,我终于确认这点的,虽然过去已然逝去,我知道我也不能沉沦于此,但我也绝对不能放弃那些,那是我仅剩的……最为珍重的回忆了。 但也请您相信,我,阿兹?塔克,绝不会再次堕落,如果说唯一会改变的点,那就是我的信念与力量会不断增强。 信赖提升后交谈1: 博士,关于与罗德岛方面的合作时长,我和诺拉派人跟上层再次商量了下,相信我们未来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会见面,希望到时候各方面仍还请您多多指教了。 信赖提升后交谈2: 如档案所见,我的确出身高贵优渥,不过名门贵族的噱头之类我不是很在乎,只要母亲的家业还在就好,如果卡麦尔还在的话,我本想等他来继承家业后,自己在学术方面来支持他…… 但现在基于我的工作繁忙,我只能委托上层来看管,我想这点事他们还是能做到的。 信赖提升后交谈3: 博士,说实话,我很少会在别人面前如此健谈,作为长官面对晚辈我需要树立威信,面对同辈与上司我需要注重礼仪,所以我很感谢您的宽容与善解人意,在您面前,我大概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了吧…… 虽然我本人仍对于罗德岛这样的制药公司,所拥有的战斗武器与人员配置仍有些疑惑,但我愿意相信你们,不为别的。 毕竟你们既然能拥有如此棒的研究数据和战斗武器,那在合作期间我稍微运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吧,呵呵。 闲置: 能拥有时间来充分进行休息,对于未来的工作想必效率可以高不少呢…………但我还不能休息…… 干员报道: 我是天灾安全防治整合中心总部教授兼首席执行官,阿兹,在与罗德岛签订合作期间,我会尽全力来协助你们关于天灾方面的问题。 观看作战记录: 真是令人受益匪浅,处理的很爽快利落,所以你们真的不是雇佣兵公司吗? 精英化晋升1: 这里也有这种制度吗?我想“首席”这种称呼已经够我受的了。 精英化晋升2: 我明白了,既然罗德岛如此重视我,那我也要拿出成果给你们才行,好好见识下吧,我到底为何而堕落的…… 编入队伍: 队伍吗,还真是令人怀念…… 任命队长: 了解,我会保护与引领他们的,就像以前工作的那样。 行动出发: 如果有害怕的人员可以躲我身后。 行动开始: 都准备好防护了吧,那么,开始行动。 选中干员1 装备武器齐全,随时可以出击。 选中干员2 通信良好,请下令。 部署1 就这些吗? 部署2 我了解了。 作战1 转换器良好。 作战2 能源前置涌动完成。 作战3 防护罩已开启。 作战4 我不会允许再出现多余的伤亡! 4星结束行动 如果是现在的我,一定不会再让过去的悲剧再现了…… 3星结束行动 能顺利完成作战再好不过了,您去好好休息吧,我得去准备研究了。 非3星结束行动 请保持警惕,准备反击,虽然我不太想杀生,但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 行动失败。 撤退!立即撤退!我答应过会保护好这支队伍!我来掩护,剩下的人员快速撤离………… 进驻设施: 好窄,不多挖几层吗?我们那边最低也要负三十楼起步。 戳一下: 请别闹了,我好歹是教授吧…… 信赖触摸: 外面的天气不错,要不要出门观测一下,这次我不提严肃的研究的事,就当是彼此放松一下。 问候: 您有什么难事吗,我很乐意为帮您排忧解难。 (番外)关于各位未\/刚成年人对儿童节反应。 王豫珺:…………节日吗……不过跟儿童发生关系是违法吧……啊,我好像正介于这之间呢…………唔?我是儿童吗? mu:什么!儿童节吗?!快!快炫我嘴里!我还没成年,我能过的我能过的!!我要趁机提要求放假然后大吃一顿!!!! lg:你他妈才儿童,你全家都是儿童!真无语,过你的狗屁节去,别烦我! ╭n╮(╬ ̄?皿 ̄?╬) 图雅:“儿童节?有什么意义吗?死去的孩子回不来,活着的孩子除了活着就只能干些讨好大人的事。” 李斯:“咦?节日?额额,节日快乐,然后,然后…………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很久没过过节日了,而且我已经遗忘了活着时的很多记忆了。” 莫顿:“儿童节?虽然我应该过了这年纪……哎~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回去再跟爸爸妈妈一起吃汉堡啊……餐馆肯定推了不少新玩具呢……哪怕天天吃药打针也……算了,呵呵,抱歉,我不应该说这些不可能实现了的………” 哈姆:傻了?你看我算过儿童节的年纪吗?我可没空玩这种节日过家家,我还要忙呢,怎么可能因为节日休息?成年人才会千方百计找借口舒服过节,但在末日,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奥斯汀:等等,刚成年也算吗?算了,有放假就行……不过是不是节日,有没有放假也无所谓,反正我还是会懒散摸鱼渡过一天去了。 温蒂:我想想……如果可以表演的话,我倒是乐意过呢,啊!不过我都成这个样子了,过不过都无所谓了,哪有怪物过节的呢…… (番外)明日方舟2 lg: 任命助理: 你这工作量……啧,我去门口给你当护卫好了……妈的!你门口怎么有地雷和炸弹?!! 交谈1: 成天戴着兜帽,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喜欢在街头装神秘的那类人,不过……没想到你说的话意外还蛮有趣的。 交谈2: 你们这边感染者的跟我们那边完全不一样,我可没见过干尸说话,不过你们这的应该是算是源石载物说话?当然,我也没什么兴趣与哪边世界的感染者们深交,在了解清楚未知事物前,自身安全更重要点。 交谈3: 受欢迎真是件麻烦的事,都不过是为了妄图从他人身上获取利益好处罢了……那些人惜惜作态的样子真令人恶心……呵,或许我该庆幸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晋升后交谈1: 别以为给我提了个等级拿来个证章我就会对你发生什么,我不需要这些,这种花架子的东西我在那边就讨厌的很.....我只是说,人如果没有实权和能力的话再漂亮的证书也不过什么都改变不了的傀儡罢了。 晋升后交谈2: 唉,真是麻烦……行吧,毕竟你都这样提拔我了,以后我也会稍微认真点的,总会有些恶心的家伙会喜欢被溶解电焦的感觉,虽然另一程度上来讲,我觉得你应该也会喜欢... 信赖提升后交谈1: 你说mu嘛,比起年龄,我觉得我们更多是因为兴趣相投才玩在一起,但他怎么说呢,有种忍不住想让人抽他或者折磨他一顿的贱劲,不过我更多的时候是想锻炼一下他,他这能力和性格在末世是真的会出大问题……但也许,呃……我语气...或许偶尔…可以好一点……吧? 信赖提升后交谈2: 稍微跟你说一下应该没事……本来左腿在那场事故大部分坏死后我一直在不抱希望的强撑,我当然想变得更好换个义肢啥的,虽然有点介意残疾,但我也不想一直忍受这无意义痛苦…… 原因嘛……呵呵,只是因为不想被人瞧不起罢了,尤其是我曾经嘲笑过残疾人,现在感同身受后……呵,也只能说我活该了,这样的我又怎么还能理所当然接受义肢与昂贵的治疗费用呢……至少,也要坚持到世态平稳点再说。 信赖提升后交谈3: 给,你拿着这喷漆,大胆点往舰墙甲板上喷!你好歹也是这个岛上的博士和总指挥吧!怕什么?要是那个什么破医生烦你,你威胁她假装离开不就好了?!放心!我不会给她机会放她那个怪物的!! 没错!就这样留下你的杰作!你凭什么要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受到别人对你的怨念和瞧不起!!你不反抗来主动去介入了解,那么就得一辈子被压! 闲置: 哈~太无聊了……我先睡...呃先去进行人类机体休憩修善工作了,zzz…… 干员报道: 哈,还要介绍吗?真是麻烦……我来自天灾什么中心机构的总部,就按那里代号叫我“lg”就行。 观看作战记录: 你们这什么狗屎任务记录啊?打一群莫名其妙出现跟复制粘贴一样的东西,打完后人工智能录入下数据再给人看就完了? 精英化晋升1: 真麻烦……别这样看我,啧!这证章我拿就是了。 精英化晋升2: 唉~行吧,或许你会对建筑结构和矿石产业感兴趣?你给了这么多东西,我也得给你点回礼吧……呵呵~ 编入队伍: ……我可以一个人行动。 任命队长: 啧,麻烦死了! 行动出发: 来点音乐提提神好了,也许mu手头上的“烟”会更有效点…… 行动开始: 又要沾上血迹了,算了,总比化学药品好点。 选中干员1: 干嘛? 选中干员2: 放马过来吧。 部署1: 把他们溶解掉就行了吧。 部署2: 看看人们被电时痛苦的表情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作战1: 贝瓦尔湖畔依旧回响着湛蓝。 作战2: 公国的贵族只剩下了纸片的皇冠。 作战3: 黑鹫的骑士最终划开了新天地 作战4: 意志高于世间所有万物! 4星结束行动: 虽说你的指挥不错,但有我的能力以及游刃有余的身手才能一起达到这么完美的作战。 3星结束行动: 虽说念诗还蛮有意思的,但果然还是有点……羞耻吧……咳咳!作战任务顺利完成了。 非3星结束行动: 跑了几个杂鱼啊……叫mu来处理吧 行动失败: 关我屁事…………行行行,是我疏忽了,别哭丧个脸了。 进驻设施: 能在墙上喷漆吗? 戳一下: 有事? 信赖触摸: 啊,怎么?想一起听会歌吗?我自己用电调的。 问候: 新的一天,新的工作……唉…… (番外)明日方舟3 李佚名: 任命助理: 噫?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交谈1: 能在这么大的舰船上,移动去各个国家地块旅行,真是美好啊……啊!抱歉,我是不是太失礼了,你们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才会这样四处周游的,我却这样说…… 交谈2: 说起来,我还会挺多国家的语言呢,西…额…伊比利亚语、维多利亚语、炎国话、还会点乌萨斯语,也许我以后可以兼职点翻译的工作来赚钱呢! 交谈3: 你应该见过了我的哥哥了吧,你说明明是双胞胎,却又感觉不是相像?唔…说起来有点复杂,偶尔我也会有点寂寞吧……不过...我并不觉得讨厌,相反我很高兴,因为我知道,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最爱的哥哥。 晋升后交谈1: 刚开始没想到身体里会有血族的血脉,意外中和掉了被咬住而感染上了的病毒,最后又知道我被雪之子、秽净和残祭的能力给祝福了…结果不久又被散魁给诅咒………这么多设定,我哪天会不会变成反应炉呢…… 晋升后交谈2: 不过仔细想想,这一路上我并不是孤身一人,或许这也是种被爱的方式吧,唔……虽然很有负担就是了,但怎么说呢~这就是甜蜜的负担吧~博士也能理解这份幸福吗?。 信赖提升后交谈1: 博士,要不要聊点轻松的话题呢?我想想……啊!你喜欢漫画吗?那些超级英雄真的超帅气啊!有能为受害者挺身而出的英姿与勇气!还有为心中正义而战的不懈努力!我超级憧憬!话说回来,罗德岛也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信赖提升后交谈2: 这里的人都好厉害啊……虽然有时会碰见很严厉或者不苟言笑的人,但怎么说呢,他们心中都有为之坚持和奋斗的东西,那些糟糕的经历最终也是成就了他们……如果哪一天,哥哥他也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信赖提升后交谈3: 故事里的一切感情都会顺理成章,但现实里的情意相通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哈哈…我只是随便说说,对于我这样不起眼的人来说,恐怕最终也只能将这份孤单的心情带进坟墓里了吧…… 闲置: 原来已经休息了吗……好安静啊…看起来博士真的很努力了,我也得加油才行…… 干员报道: 你好,我叫李佚名,代号的话就叫我佚名吧,感谢你们愿意在我避难途中收留我一阵,有什么我能做到的请尽管吩咐我 观看作战记录: 虽然是很帅气啦,但为什么要打起来了呢?难道帮忙打战是这儿赚钱的副业吗? 精英化晋升1: 总感觉晋升后钱没多多少,但却更忙呢……是我太纠结了吗? 精英化晋升2: 没想到我这样普通的人会被博士你这么重视呢,嗯!我会努力在这儿帮忙的!啊,如果有钱多的工作也请一定要叫我! 编入队伍: 有组织的行动总是让我有种不安的感觉…… 任命队长: 噫?!我,我来吗?嗯…我,我会尽力保护其他人的! 行动出发: 啊,防身武器准备好了 行动开始: 前方好像有什么动静,要小心点行动呢 选中干员1 我备了很多子弹 选中干员2 我能听见 部署1 啊啊!这么快的吗?! 部署2 疼疼疼! 作战1 像劈开感染者一样就好了吧…… 作战2 有点难搞啊…… 作战3 这里的声音有点让我不舒服… 作战4 我力气会太大了吗... 4星结束行动 我……我们做到了?!太厉害了吧!就像漫画一样帅气的大收场呢! 3星结束行动 没有怎么受伤就搞定真是太好了呢 非3星结束行动 跑掉了……要去追吗?但感觉很危险呢…… 行动失败。 啊啊!快走吧博士,太可怕了,我,我会掩护后退的………… 进驻设施: 哇!好厉害的舰船! 戳一下: 咿啊?!有什么事吗? 信赖触摸: 我的头发摸起来还不错吧?嘿嘿,博士你喜欢就好。 问候: 早上好!我已经在附近查看过了,我还准备了一些糖,希望博士今天也可以放松的度过一天的工作学习! (番外)明日方舟4 路易 任命助理: 哈?要我做什么吗? 交谈1: 舰船这种移来移去居无地所的方式真是令人难受,我拼命赚钱就是为了能跟佚名有个稳定的家...但没想到他更喜欢到处旅游的生活,有能力支持他的话倒也没有什么,他开心就好...只是我…………算了,跟你倾诉这个也没意义 交谈2: 技能吗?我倒是了解挺多国家的文化传统,比如说...西班…额…伊比利亚格斗技、维多利亚摇滚、炎国粗口、莱塔尼亚风格穿着,还会点……乌萨斯摔跤,也许我以后会在什么事情都用上一轮吧。 交谈3: 你应该见过了我的弟弟了吧...你觉得他跟我长的不够像双胞胎?哈?要的就是这效果,我可是受够被人跟他认错了,所以我们成熟后就决定了各自的风格……不过...到后面我就觉得没啥必要了,无论我或他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不可避免的共感着彼此…… 晋升后交谈1: 刚开始是没想到我们的母亲是血族,只是我的血脉会更浓厚点,加上有达米安的能力彻底激化了这个血统,哪怕身上曾留有一半的人类的血,也因为“羁绊”的斩断,现在也彻底被消除 晋升后交谈2: 那个男人的作为令我恶心,我又没见过母亲,而我与达米安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当我为了血脉的纯净斩断了与佚名的“羁绊”起,我便是孤身一人了...但我并不后悔,只有足够纯粹的力量与强大才能真正的让我感到安心,才能有把握去拥有什么,哪怕血亲关系也会有走到头的一天,人啊…终究可靠只有自己…你也能理解这份孤傲吧。 信赖提升后交谈1: 看你这么闲,干脆谈点工作的话题吧,我想想……对了,那个女医生让我把这个文件给你,安排特殊人员进行强硬手段进行体检的流程啥的……等等?这上面有我名字? 信赖提升后交谈2: 这里的氛围真不舒服……都那副长满着石头的鬼样子,竟然还有心思开派对、逛街并且工作……反正我是做不到,与其见到光而对生活产生留念,不如一直待在黑暗里还不那么痛苦...不过,大概率是因为我没有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吧………… 信赖提升后交谈3: 现实里的一切只会比故事里更加荒谬,我也算见过大风浪的,有时氛围感受一到,发生什么感性占上头的事也能接受,更是见得多了。唉~反正我只觉得麻烦,不过佚名那家伙却太在意这些了。 闲置: 吸血鬼可没什么睡眠可言,要睡也得躺在没有天敌的安全地段……哼,给你斗篷帮你挡挡也罢…… 干员报道: 名字?呵,叫我路易便可,我与罗德岛只是各取所需,用不着那些客套,但可别想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使唤我。 观看作战记录: 就这样?是我或者达米安,肯定会从他们身上榨干最后一滴血! 精英化晋升1: 那又怎样,钱会给我涨了吗? 精英化晋升2: 让我尽情发挥力量?你当我是什么?……看来你确定了……那...之后战斗可别指望我会伤害到什么了,我要用那些恶人的鲜血来深化这片大地!! 编入队伍: 一般达米安不在,我是不会随意行动...唉,行吧…… 任命队长: 那正好,我不介意指挥他们替我上场。 行动出发: 我就不能自己飞过来嘛…… 行动开始: 生命!血!鲜血!! 选中干员1 我迫不及待了! 选中干员2 好饿……额...呵额! 部署1 我脖子快断了! 部署2 终于能下来活动筋骨了,而且不仅仅是我…… 作战1 用哀嚎来愉悦我的愤怒! 作战2 吸食生命!唾弃灵魂! 作战3 当我的爪牙插进去便是血块分离了! 作战4 一个不留! 4星结束行动 战场上没有什么被浪费掉,我也吃饱了,你也得到你想要的,真是“完美大结局” 3星结束行动 八、九分饱吧 非3星结束行动 五分饱……我得再去追点 行动失败。 我受不了……噫啊啊!!我的血!我要撕烂他们!!! 进驻设施: 是挺...好点,不对,这也太豪华了…… 戳一下: 别找死 信赖触摸: 有事找我吗?我可不是毛绒玩具…… 问候: 晚上了吗……你也要开始干活了? 启示录 [2032年,10月23日,美国特若斯洲] 天还朦朦亮,阿西雅就偷偷的起了床,她找到隐秘的角落,拿出身上的卫星电话,拔打了出去。 “准备好了吗?我的耐心可有限,没在当天为他庆祝生日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了!” “…………货准备好了吗?他们快忍不住了…………” “……你是聋子还是当我是聋子?给我好好准备,要不然你连一粒尘土都见不到!” 阿西雅长吁一口气,确认自己恢复为以往温柔和蔼的状态后,便收起电话转身走了回去。 安德丽娅“碰巧”经过她旁边,但阿西雅也没太在意,安德丽娅需要她,正如以前一样。 只是她真是太过健忘,或许是因为她职业的原因,虽然阿西雅也没有一眼就认出她,但俗话说的好:“缘分,妙不可言。” 说回主角,佚名并没有那么在意自己的生日,想过他还是想过的,只是他实在不想浪费资源就为他的出生日搞个仪式感。 现在,他正在遭受着来自女孩们的地狱般的折磨。 在被绑了第九个麻花辫,并无一例外的都翘上天后,在照了豫珺手上的镜子后,佚名终于忍不住开始推脱了起来。 “图雅,拜托了!别再拔乱我的头发了!我头发是长了点,但也不是会像或喜欢绑头发的女生啊!!” 图雅只是歪歪头,假装自己听不懂佚名说的话,并继续为他辫上第十个麻花辫。 陈辞尽管笑的爬不起来,但手上依旧不停的按手机上的拍照键,并实时传播保存上右手上的微型终端。 在真的辫不来的时候,图雅才乖巧的端坐在一动,同豫珺一样,木愣的望着天空,似乎她们在等待着什么…… 阿西雅轻叹口气,拿出梳子将佚名头上的辫子摘掉,动作轻柔的为他梳理打结的发梢。 刚开始佚名还不好意思的推拒,但最终还是架不住阿西雅的甜言蜜语,沉浸在温柔乡中。 陈辞看了一眼,冷不丁的向佚名扔了一个老型手机,也就是众所周知的诺基亚了。 还没等佚名发出疑间,陈辞便抢先开口说道:“只是碰巧有芯片就给你做了,老型机也比较耐摔耐抗………………” 之后他转过身,将地图投影到树干上,装做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稍微晚了点,毕竟经历那些麻烦事也有点疲累了,但…………生日快乐…………” 佚名既感到开心害羞,但又想到了陈辞的状态,有点的犹豫的回复道:“……谢谢,没想到……我还能在这种时候收到礼物………不过,真的没问题吗?感觉那些零件还满贵重的。” 他没有回答,只有坐在一旁的格雷斯和深知陈辞性格的佚名才知道,陈辞的耳尖,早已慢慢因为别扭的害羞而染上了浅红。 豫珺突然站了起来,无神的双眼悄然放大了些,一根筋的就往前方跑,站在不远处的安德丽娅及时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衣领,她这才停了下来,但一只手伸直张开着,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 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在前方………… 看到来者时,佚名的眼睛顿时失了焦,陈辞也被吓了一下,随后马上拿起枪对准那个人,但微微抖颤的双手和睁大双眼的表情,还是暴露了他惊恐的心理。 那个人似乎意料到了一样,举起了双手,停在了原地,用粗哑不堪的嗓音喊到:“王…………豫……珺……” 被自己戏剧性亲手杀死的“导师”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眼前,佚名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好在图雅及时从包里拿出一瓶伏特加就往他嘴里灌,又好在阿西雅在他快咽死时推开酒瓶,给他来了个海姆里克急救法,佚名这才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 豫珺脱掉安德丽娅手里抓着的衣领外套,当她走上前时毫无意外的被“导师”伸手扇了一巴掌,紧接着“导师”又连忙扇着自己,嘴里不停的道歉。 而她只是轻轻的双手握住“导师”的手,脸上出现了轻微的红印,她知道这不是“导师”的本意,但哪怕是故意的,她恐怕也没啥反应,只是如果“导师”真是爱“故意”的那种人,恐怕他现在也不会在这。 豫珺靠近抱住了“导师”,这样“导师”就只是奇怪的一只手往前挥。 感受到久违的气息后,豫珺从腰上的包拿出了几粒药给“导师”喂下。 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总之,在看到刚刚的场景,在场的除了安德丽娅和图雅,没有一个人对“导师”抱有好感。 “喂!你这混蛋!不是已经死了吗!” 陈辞的吼声打破了沉浸,在看到“导师”打了豫珺的场面后,对他的厌恶达到了极点。 佚名也从害怕惊恐的情绪中调离,几个箭步冲上去将豫珺拉到身后。 “抱歉了,小逼崽子,上次的确发生了很多……额……并不愉快的事,但我那时只是心情不好,又加上……发……发病…………咳,不受控制罢了,你也杀了我一次,就当……咳咳,扯平了吧。” 豫珺晃了晃脑袋,看了看“导师”又看了看佚名,最后缓缓开口为“导师”解释道:“他打我巴掌,是因为……他………导………父亲的手的神经有问题。” “导师”刚开始有些难堪的转过头,但在听到豫珺叫他父亲时,带着些惊讶和三分不悦的看向她。 他清楚的很,他这样混蛋又有病还yin荡的人,不配做这个在这昏暗浑浊的世界上,他所认识的心底里最纯洁干净的女孩的父亲。 佚名想了一下,拿起陈辞刚刚给的手机查了下。 但心里仍放不下对“导师”的成见和警惕,就先试探性的问了“导师”的名字和起死回生的方法和来到着的原因。 “导师”原名为赵忠庭,本是从韩国来参加各国学者间的研讨会,因为战争的爆发在一次避难的过程躲到了商场,不知为何最终被困在里面。 虽然佚名不是问他到美国的原因,但问题中最好奇的点,便是他起死回生的方法。 但赵忠庭却死也不肯说为什么会起死回生,这是他和豫珺的约定,豫珺不说,他死也不会先说的。 无奈,佚名只能先自圆其说的认定他所谓的“杀害‘导师’”或许只是因为疲惫缺氧加情绪激动所带来的幻觉,但也许……这个说法更令人信服吧? 至于他为什么找到这儿?恐怕有一段漫长又尴尬的故事 绝不允许第十个 佚名怎么都无法相信赵忠庭,更何况他还说他自己有病,佚名本想将他打发走,大不了牺牲点食物或水。 哪知赵忠庭“啪”的一下就晕倒在地,佚名心中的计划也算是泡汤了。 豫珺看了眼,顺手接过图雅手中的伏特加,边往他嘴里灌,边重重的按住赵忠庭的人中。 赵忠庭没有什么起色,只是身体条件反射的咳出酒水。 豫珺又拿出黄书,扒拉他的眼球就往书上怼。 刚开始没注意,靠近后才发现赵忠庭身上意外的脏乱,身体还有些干瘪,不止像是些尘土和饥饿,佚名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了………… 阿西雅阻止了豫珺的偏激行为,试探的伸出手把了把赵忠庭的脉,却只感受到冰冷无起色的肌肤………… 她立马将赵忠庭扶起来,把耳朵贴上他胸口左处,如最糟的设想一样…… 因为没有电击设备,只能先用最传统的双手交叉来给他做心肺复苏,但在连续与佚名交替按了十分钟左右后,他仍然毫无起色………… 阿西雅终于停了下来,轻轻的摇了摇头,只是无力的垂下手轻叹了口气,现在任何的言语都过于苍白无力。 而豫珺只是静静的看着赵忠庭的脸,慢慢的趴在他身上,她没有什么太大感情,尽管跟着佛的预兆走了,但她一直记得与他的约定……… 商场那次是她对于死亡的追求太过火了,但豫珺只是隐隐想让赵忠庭像童话书上那样好好对待那个女人,让她成为他们的一员,让豫珺像书里那样是个有父母的人,而不是她和赵忠庭的盘中餐………… 她将书页撕下来做成小纸人,又拿出燃烧瓶点燃后放在赵忠庭身上。 温暖的火焰包裹在赵忠庭身侧,豫珺想将手伸进去靠近,却被佚名及时拉住了。 她看着火焰慢慢被雪浇灭,而赵忠庭也被烧的看不清模样。 佚名本想要安慰她,而豫珺只是径直拿走安德丽娅手里的外套回到车内…… 作为人在末日中少有的善心,佚名等待尸体不烫了之后,准备找个地方埋起来,尽管死得太唐突,毕竟也算是豫珺重要的人吧。 佚名不是没想过会不会是赵忠庭又用那个香味让他产生幻觉,但介于真实的手感和没有闻到什么多余的气味,他还是暂时决定相信。 拖着拖着,佚名便发现了格雷斯身旁的棺材…… 一是为了死者能更体面些,二是身边有个棺材是真不吉利,而且还挺碍事的。 抱着这两种想法,佚名费了点力气推开棺材,却被棺材里的东西吓到。 也就是在前几篇,曾爬出棺材并与格雷斯“友好”交流的金发女性感染者。 虽说算是感染者,但棺材里的她跟外面四处游荡的感染者比起来显得更为干净些,皮肤也没怎么干枯,只是气色过于阴沉苍白。 似乎是注意到棺材盖被推开,她猛地睁开双眼。 方形瞳孔,深蓝色又浑浊的眼珠,利落又不失可爱的金黄短发,似乎还特意的留了两缕较长的鬓发各放在两肩。 浅白色轻薄的中长款外套再加上浅草绿的吊带连衣裙,和彰显个性的黑色马丁靴、耳饰、与右腿左脚的绷带。 正值青春少女的活泼可爱和一些小叛逆,在她的着装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如果她还是人的话,应该还会给人一种春天般初生的感觉 当口琴发出第一节音响,传递到鼓膜时,他才终于缓过神来。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许懵懂,大约是格雷斯不在并且刚睡醒的缘故,没有刚出场时戾气那么重。 在清楚看到佚名第一眼后,她的表情逐渐变得兴奋,口水顺着口琴流了下来,不顾身上的伤口,张着爪子就向佚名扑来。 在连连闪躲后退后,佚名找到遮体就拔出枪向她射击,但在子弹接触她的手臂一刻,伤口混杂着蓝血和绿色浓稠液体,子弹在短短的几秒便消失无踪,只有一缕白烟来证明它的存在。 但在她准备再次进行进攻时,十发子弹与一支麻痹针阻止了这个不知名感染的下一步行动。 顺着声响回过头,安德丽娅正拿着枪站在空投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看来阿西雅订的货物到了,没想到在安德丽娅去交接的时候,发生了危机目标生命的事…… 在向佚名表示歉意后,她便前去查看那个感染者的情况。 不成想在经历了头和心脏击穿,这种致命性的打击和神经麻痹的效果,她竟然还能活动着四肢,只是有些难看。 安德丽娅感到有点吃惊,在她准备加强武装打击来结束她的生命时,一条铁链卷起了她手里的枪。 铁链的前端装备着配有锯齿的镰刀,有点像是登山爱好者的装备,顺着铁链的方向看去,格雷斯赫然站在不远处, 看来他企图靠着登山装置来牵制住一位训练有素的特工,简直像是拿鸡蛋撞石头,不自量力。 但她不知道的是,图雅早就悄悄冻住了她的神经,而寒冬是她最好的遮体。 在安德丽娅发现自己的右手无法动弹时早已经晚了………… 一人一变异体,就这么僵持在原地,眼中暗藏着的狠意不断…… 当婉转的歌声响起,伴随沉闷的铃铛声,格雷斯和那个感染者都不受控制的腿脚发软。 其中,格雷斯的症状尤为严重,他抱着头,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唔咽声通过口枷传来,一只手紧紧抓住地面,连皮擦破了都不知道。 大概是铃声或者歌声的缘故,但安德丽娅并不在乎,在发觉手臂能动后,拿起枪准备给这两个危险人物来几梭子时,被阿西雅和陈辞同时叫住了。 陈辞前后看了看这两个女人,一阵无语感涌了上来,也许也有他对自己的成分。 他咽了一口气,缓慢走上前,说实话,哪怕在安德丽娅武器对等的情况下,他也不敢与她有冲突,要不是手里有把握,再加上格雷斯有利用和改造的价值,他才不会出声叫住那个危险人物。 “你……哈,需要...这个吧……” 跨越时空的感情 只见那女性感染者双脚用力往下一蹬,双目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最后卯足了劲跳过了安德丽娅,往枯树丛奔去。 在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树木倒塌声过后,古尔和一只金毛犬不得已被她赶了出来。 安德丽娅早已挣脱开格雷斯,并将其打倒,趴在遮体上准备进行最后的瞄准射击。 陈辞不知为何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坐在驾驶座上,右脚早已踩在油门,准备和佚名先逃开这群疯子再说。 但在调整观察的途中注意到旁边没有熟悉的身影后,心里真的是fuck开了个遍。 那个女性感染者终于似乎是快撑不住了,毕竟中了安德丽娅那么多子弹,又与古尔周旋,如果这两位训练有素的人都干不掉她这个“怪物”,那才真是世界末日了…… 那双上一秒有着杀光世人气势的蓝眼睛,现在却开始啪嗒啪嗒地开始掉眼泪。 尽管走一步跌三步的,手指间残留的毒液依然很快的腐蚀了被雪包裹着天地。 这代表她依然具有威胁性,虽然不知她为何不要命的慢悠悠的走过来,但安德丽娅是不会手下留情,自从杀掉了第一个人开始,自从那个对爱情还不了解的小姑娘杀了爱着世间万物和卑微的自己的神父开始………… 直到短刀飞入枪口,狗撕咬着安德丽娅的右臂,为她带来荣耀的狙击枪从手中被身着黑衣的男人抢夺走…… 她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脖子上就被古尔架住一把军刀。 绿色的眼眸因为惊讶来不及闭合,银白色的长卷发随着风的惯性飞扬起来。 ‘那是……刚刚发生了什么?!那个家伙不是一般人……为什么我没早点注意到……’ 安德丽娅的心声,随着古尔粗暴的动作而被迫暂停,颈部传来一阵锋利的压迫感,她从没有察觉并警戒到古尔的那一刻就输了,力量与速度的悬殊,让安德丽娅被无形的力量压的喘不过气。 直到脸上层层的假皮被撕开,真实的面貌暴露于众,心底深处的自卑、悔恨与愧疚感涌上了心头。 明明约定好了要永远带着假面“漂亮优雅”的活下去,因为自己的大意和缺少的天赋而失败。 眼底的高光逐渐暗淡,风静了,一位冷清又绝望的美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但现在众人的焦点更多的在佚名身上。 女性感染者的惨样实在让佚名看不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哪来的多余的怜悯心,他走下车准备给她个痛快。 在看到那流泪的眼睛又于心不忍,尽管瞳孔像恶魔一样是方形的,但身上衣着和脸蛋完全像个正常人类,甚至金黄的短发也比其他感染者更加明亮干净。 “为,为什么你,你会在这儿……” 佚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这句话,好像大脑自顾自的传达,嘴巴就自顾自的说了。 “!!!~” “为……等等...why…w………wendy!温蒂!!我能叫你温蒂吗……” “” “为什么连名字都取了啊?!这么草率的吗?!!还有!佚名!你以前见过她吗?” 陈辞忍不住吐槽到,他似乎有点恼羞成怒,却只能无奈的抚着额头。 “只,只是感觉好像在哪见过……而且‘温蒂’这个名字挺好的嘛!而且她也觉得喜欢不是吗?” 佚名试图强辩,却被陈辞立马反驳吐槽道:“重点是名字吗?!而且我他妈哪知道她喜不喜欢,关我p事!那个家伙刚刚有多危险你是看不到吗?!!快点过来我这边!别这么大了就被女性装作一副可怜样和你自以为是的河马效应骗到了啊!!!” 这么愤怒的,大声向佚名吼叫的陈辞,佚名还是第一次见,说实话还挺震耳欲聋的。 就连陈辞也觉得自己吼着太大声了,只是因为一股无名的怒火就让他对好友大喊大叫,本身就掉价失礼的行为,如果他肯好好道歉的话,也许现在的场面气氛会缓解的,更何况他也不愿看到佚名对他说些他自己都不太喜欢的话。 “小……小辞…………” 佚名似乎是被陈辞刚刚的言论吓到了,而且陈辞早就拿枪对准了温蒂,这令他害怕又难堪。 豫珺坐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赵忠庭的尸体,这个罕见没有被她体质诅咒的男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不知道五味杂陈的心情是什么,但心脏却时不时的绞痛。 图雅只是微笑的站在远处观望,她那般神秘诡异的气质,仿佛面前的景象是戏剧,而她是戏剧的观众……不,是导演一样,静静观赏着早已知道的结局,并安排戏剧顺利进行。 只有阿西雅站着不知所措,安德丽娅和佚名都看起来有危险,而且安德丽娅的神色似乎也不太对劲。 虽然一瞬间脑海闪过躲边上,什么都不管的想法,但阿西雅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会继续逃避沉迷的药品的“西寺子”了,她马上抛弃了这个想法。 格雷斯犹豫了一下,缓缓将手伸到阿西雅的肩膀上。 似乎是感应到了一般,她一把抓住格雷斯的手在他的脉搏处探来探去,总之先判断久仰大名的前辈到底是什么物种后再对症下药来冷静下吧。 没错,阿西雅做不出选择,她也做不了,除非发生意外情况,所以她尽可能的想要事事完美。 人的性命无法衡量,如同命中注定般,不可能因为个人的选择而发生什么质的改变。 佚名也好、安德丽娅也罢,一个给她带来生活的希望,一个给她生存的机会,对阿西雅来说都是命中的贵人。 她期待奇迹出现,却又不敢成为那个奇迹,也许这次能如她愿,但下次?下下次呢? 古尔显然没有要杀安德丽娅的意思,他只是确保她对他还有没有杀伤性,至于脸皮的问题,这很明显就能看出来。 从事那些“危险”工作并且事关国家或政府机构的人,肯定不会希望有人知道他们长什么样然后追杀他们,古尔会利用天生的优势躲在阴影处并且能随时观察,平时也会谨慎的用斗篷的高领口将下半张脸挡住。 而阿兹不是在去往极度危险的地区,就是在整合中心这个高度警戒外来人员或物种的安全区。 上次佚名和豫珺能那么顺利进去其实主要还是有lg在,理论在只要跟随整合中心权限为橙色及以上的人员,那么除了简单的喷雾消毒和隐藏在电梯及走道暗外的射线安全检测,并且保持在无人机的监视下,那基本上是没问题了。 能有所改变,总是会好起来的 “az教授,az教授?阿兹……你还好吗?” 诺拉略显焦虑的声音将失神的阿兹唤了回来,他一直盯着窗外有段时间了,诺拉担心是最近上层安排的任务越来越艰难离谱,让阿兹太过疲惫了,虽然她自己也是在勉强着工作,但她自己的工作可一点也不比阿兹轻松啊…… 阿兹只是轻轻的抬起手放在诺拉的肩上,似乎是为了安慰诺拉,也是为证明自己没什么事,让她不要再多担忧其他多余的事分心。 “没事的,tn413地区的处理防护工作就一如既往的放心交给我吧,至于其他的…………我会看着办的。”阿兹沉稳低沉的声音传来,但看着那双本该装着全世界上最纯粹剔透的幸福与爱情的蓝眼睛,现在却显得那么的疲惫,又充满着血丝………… 为了对他人的约定和愧疚,无论多危险、多复杂繁琐的任务,他们都必须要拼尽全力的活下去来完成它,因为除此之外,他们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 一男一女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走道尽头,随之而来的是,在一侧凑巧听到的mu走了出来。 mu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些,因为这只会让他心情更糟,更何况,每天每天,这种糟糕负面的信息从未停止强x进他的大脑,再这样下去,mu自己也不确定还能时刻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因为能力越大……所以责任也越大吗…………本来应该是对自己的勉励,但从他人口中说出,就已经变味了……尤其是从那群傲慢腐朽的人口中说出,已经不仅仅只是道德绑架的意昧了………唉~还真是令人不爽…” mu双手抱胸靠在一旁吐槽道,本来因为天灾安全防治整合中心的工作难度和强度就够令人压力山大了,不仅要面对处理危险,还要被上层的人施压。 “这个时代……不,这个世界还真是糟糕绝望透顶了,不是吗?” mu抬起头望向天空,他能感觉到世界之外还有着其他事物注视着他,便有些好奇的发问道。 “为什么,要创造这个世界了?明明可以让一切都轻松的多……明明...只要肯动动手指就能重新改写一切,为什么……让所有人带着绝望与痛苦的躯体活着…………” 这似乎是他的自言自语,可又像是说过什么人听…… 但他的面前暂时只能感受到冰凉的墙壁和空气中78%的氮气、21%的氧气、0.94%的氦、氖、氩、氪、氙等稀有气体、还有0.03%的二氧化碳,0.03%的水蒸气、杂质等其他物质。 ……………………………………………… “不去救阿尔真的可以吗?我是没怎么所谓,毕竟除了阿兹,谁死掉都可以啦~但你,挺中意那个孩子的,不是吗~” “我跟你不一样…………” 凯尔文鄙视般的努了努嘴,继续用散漫的语气回道:“有什么不一样的?除了有血缘与感情关系的人,和阿尔这样的通灵者,还有谁能看到或感知我们的存在呢?都是死过的人,心里没点ac中间数吗~傻*~” 贝加塔握紧了拳头,但也是如往常般狠狠地瞥了眼凯尔文后,就没有下文。 虽然贝加塔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知道,他又是故意惹怒自己,只不过看在长辈的气量和同类的份上才没动手。 但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原因,一是从直觉上来说,凯尔文散发的气场总是恶心到让贝加塔想吐的感觉,不仅仅能感受身为本能的厌恶,还有点……恐惧和血腥………… 这气场,凯尔文不用说一句一言,贝加塔都能猜到他是被处决而死………… 想到着,贝加塔不自觉的双手相交的更紧些,尽管他已经死了,却在每次和凯尔文打交道时,感受到久违的流冷汗的感觉。 但他还是强打精神回复他道:“就算如此,那又怎样?我是一步都不会离开这个机构的!至于法兹维列夫……虽然对不起他,但我跟你说到底还是不一样,你不是死在着,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到处游走,但你完全可以随时离开这儿……” (注:法兹维列夫是阿尔德克斯的姓。) 贝加塔知道刚刚那话会让彼此都不愉快,但他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果不其然,凯尔文一言不发的站起来走了出去,独留贝加塔静静的待在早已落灰的,布满脏污的办工室里。 而在凯尔文走后一段时间,贝加塔才无力的将脸埋在拳头的阴影,虽然体会过很多遍,但这种无能为力的愧疚感,还是将他压得喘不过气,虽然他早就不用喘气就是了。 他烦燥的挠起乌黑的长发,结果掉了不少…… ‘差不多两年没剪了吧,一直在意其他人和实验的事,自己反倒是忽略了不少……也不知道赵忠庭过的怎样了……’ 贝加塔想到自己那个麻烦的好友,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虽说病症不好控制,但至少也该管住自己的下……咳…… 他倒好,偏偏反着来,以一种可以说是极端的方式来控制自己病症。 右手会挥舞,就用调节性控制固定器锁住,神经控制不住牵连手臂动起来,里面的钉子就会弹出来扎进来血肉…… 嘴巴控制不住脏话,就带上牙套,将石头塞进嘴里,再用下巴牵引器加固…… 该说是物极必反吗?所以就放任自己当个种马…… ‘明明是个导师,却做出了连外行人都觉得愚蠢的行为……虽然不想这么诋毁他,但他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当剪完最后一缕头发,用梳子将左右侧的鬓发固定在耳后,尽管留了些刘海,但在右侧脸上几乎大半的烧伤疤痕依然触目惊心。 反正周围也没什么能照清楚的镜子和反光物,贝加塔又不爱出去,也就没什么所谓的了。 正当他重新打起精神来考虑阿尔的事时,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是之前进到阿尔办公室那个粉发女孩,她的脸上和手臂又布满着淤伤,表情依旧麻木到不自然,却少见的紧了眉头她不像往常一样蹲坐在一旁,而是在地上翻找起来。 终于,她找到了一本烧的不那么惨不忍睹的书,将偷来的药剂浇淋在上面,随着一行行字浮现出来,眼中一瞬间闪过了些许微光。 她抱起书便匆匆忙忙的离开这儿,贝加塔不由得感到了些许高兴的情绪,每次那个女孩来这里的总是带着愤怒又无可奈何的情绪来这儿自说自话的诉苦。 这次来既没有带来负面或正面的情绪,虽然只是焦虑,但贝加塔觉得,能有所改变将来总是会好起来。 ……………………………………………… 推波助澜的神之子 很快哈,在制服安德丽娅后,只见古尔一个闪现过去,推开陈辞手里的枪,冲上去直接一脚将佚名给踢开。 还好有雪缓冲,佚名在地上翻了几圈就停了下来。 “抱歉,但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一个怪物……” 说完便举起小刀准备往温蒂的脖子上刺去。 但这把刀却直直摇入佚名的背部,上………… “为……什么…………” 古尔连忙将手从刀上放开,金黄的眸子闪过几分震惊,有佚名替温蒂挡刀的成分,更有他在自己都没来得及查觉的瞬间就来到了这边挡刀成分。 按理说至少也该踢开个五、六米的距离,他到底是怎么在古尔的视力下赶到,甚至连个重影都不及见? 但古尔没太多工夫思考这些,他轻盈却又迅速的将他托起他的大腿,环绕住他脖颈,让佚名的前躯靠在自己身上。 手里的人宛如千斤重般,重重的压着古尔的心里,他轻而有力的抱着他,怕他受伤的身体像珠宝一样脆弱易碎;又怕他会像自己过去失去的战友一样;永远的从自己的身边离开………… 在被古尔抱走前,仅仅只是那一瞬,佚名的身体自动的弹起挡在温蒂面前,他不知为何会突然这么快,内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失去她。 但在经历背部强烈的疼痛后,也激发了他的创伤应激综合症。 他用力抬起嗡嗡作响沉的头脑,伸出手捧住温蒂的脸,她的身影与记忆边缘快丢失的身影逐渐重合了起来。 用着失焦的的眼睛,和颤抖的音线和充满抱歉的语气道:“咳额…………抱……歉……这么久………………才想起你……咳……对不……起……如果……我……当时……再勇敢点…陪,陪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虽然佚名还硬撑着没晕过去,但是也快了,一个又一个的人脸围了上来,但其中尤为注目的,便是阿西雅鬓发上的红蜀葵和图雅的蓝眼晴……………… 在指挥着陈辞和古尔搬来仪器,协助她来治疗,阿西雅的眼睛时不时的盯着连接着生命仪,出现在屏幕上的佚名的血压和心跳。 她难得开始害怕了起来,阿西雅不是没接触过钝器伤,虽然她主修的是医疗化学,但通过一些手段和关系,她有参与并偶尔主刀过几次手术。 在确认生命体征后,开始检查是查有大血管损伤、神经肌肉损伤…… 所幸古尔反应及时,只是损伤肌肉和皮下组织,这种情况的处理方法比较简单。 在进行止住血流后,轻轻拔出刀开始为他清创、消毒、引流,然后缝合伤口,除了图雅帮她擦了擦汗,这一切的操作都由她自己一人独立完成…… 在古尔的帮助下,佚名被抬进了阿西雅叫的全新消菌的房车内。 从古尔听到他对刀上下了些手脚,那接下来为佚名准备破伤风抗毒素来避免免疫球蛋白感染,并且将他身上携带的x型解毒剂分成几小份的量随着抗生素注入进去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伤口有点坑洼的断面,估计会留下疤痕吧…… 但接下来并不是传统的问责时间,因为阿西雅还有一个人……或者说是感染者要救。 “啊……我知道了...阿西雅姐姐,图雅说要去帮这个感染者…………哦……现在她没有杀伤力……还有……她是个……额,很好的特殊样本。” 图雅做了个祈祷的手势,双手交叉握拳放在胸口前,抬起头微微倾斜,微笑的看着阿西雅,似乎是在请求她。 按平常的情况,阿西雅肯定是温和委婉的拒绝,并再度向这些小姑娘强调下感染者的可怕性,然后来几枪崩了这个相较其他感染者而言可观许多的温蒂。 因为在温蒂出来时可闹不不少动静,就算这个地方偏僻了不少,但说不准感染者群在慢慢向着移动也说不准。 就算阿西雅没有意见,刚刚安德丽娅和古尔可是费力的想要杀死她,终于到了快濒死的地步,她何必再费工夫救她呢?既有危险又不讨喜。 “救她,我来帮你……” 古尔冷不丁的在阿西雅背后出声,刚做完刀伤处理,本来肾上激素的效果还没散去,阿西雅吓得差点就一拳打过去了。 说实话在图雅通过豫珺对她传达话后,她就有点犹豫,可能是在救助完佚名后一时救死扶伤的热血涌上,也可能是温蒂与其他感染者那么的不同,不仅生命力顽强;身体表面变化不大;还有那滩颜色鲜艳粘稠,量还多的液体,竟然就直接从指尖流出…… “感染者的特性你不会不知道,你又有什么办法能帮我?如果处理不好,我们都会有感染的风险。” 一向温和她听到古尔的话,态度立马冷了下来,她讨厌亲口听到别人说要“帮她”之类的这种屁话,嘴上说说,真真正正做到了的除了安德丽娅就只有佚名,其他人说出这话,不是制造更多的麻烦来“帮她”、就是以帮助她的借口让她更痛苦。 “我知道,所以,只要控制住她的爪牙和血液,就行,至于子弹你可能没注意到,那个银发的女人正在捡弹头和…………” 古尔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从地上捡起一颗冒着浅浅金光,却腐蚀了大半的子弹,在阿西雅眼前晃了晃。 “她的子弹严谨的讲并没有造成过多的伤害,最多只有子弹的余波和作用力,这个感染者利用自己的血液和视差来造成了真的伤害到她的假象,其实无一例外,在那些奇怪的液体的缓冲下,径直穿过了伤口…………所以……” “她有一定程度的智慧,并且可以控制自身的血液,但再不帮她的话可就糟糕了。” 图雅抢先回答道,虽然她突然说出他们能听得懂语言很令人诧异,毕竟刚刚她还需要豫珺身上的翻译器,并且让豫珺来二次讲述,毕竟豫珺的英语也好不到哪去。 按理说,赵忠庭这个从韩国来美国交流学术的导师,一般逻辑来讲,他应该只会讲英语和韩语才对,既然不用韩语,怎么想他也多少会教点她英语吧……如果当初见到豫珺的不是佚名和陈辞这两个沟通无障碍的人来,知道她的遭遇,估计她还会继续跟赵忠庭待在商场吃人吧…… 呐,听到过吗?雪落在尸体上的声音。 云渐渐地聚集在一起,似乎快要下雪呢………… 心也跟着另一颗心的悲痛的绞在一起…… ……………………………………………… [2030年11月x日] 那个有着粉色头发的姑娘倒在雪地里,连同背上沉重的棺材一起,这本来是为了她们出意外的父亲准备,现在却装着她的妹妹…… 她将于不堪重负,重重的倒在雪地,在倒下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棺材推开,如果棺材随着她的动作倒下来,那她恐怕再也起不来了。 冰冷的空气随着呼吸的动作涌进肺里,痛苦的想要呕血,也让她深刻意识到活着的痛苦,与无依无靠的无奈。 “啊!你还好吗?” 她的意识停留在那句话,似乎是偏中性的声音,但她已经没功夫想那么多了…… 雪花落在鼻尖,眼皮与意识也沉了下去…… “醒了呀……” 她睁开眼,第一句迎入到耳里的,便是这句话,似乎与晕倒前说话的人是同一位。 听到声响的那一刻,她便立马条件反射的从地上蹦起来,头上的毛巾也随她的动作掉在地上。 她紧盯着面前的人,用余光在周围不断的查找着棺材,直到手不安的往背后伸去时,摸到了熟悉的触感。 “因为倒在你旁边……有点在意,就便拖了过来,那个……对你来说也许是很重要的东西。” 听到那番话后,她终于开始正视起面前的人。 辉眼的仿佛如童话里的精灵般的红色中长发,只不过因为主人早已无力留意,发稍分叉的相当严重。 因为尘土等环境之类的原因吧,感觉身上的气质也有点邋里邋遢、脏兮兮的。 而且与头发反差明显的,五官是个比较清纯的亚洲男人,大概也是跟她自己一样因为叛逆而染了头发之类的吧…… ‘但真的好艳……而且太红了感觉也有点土和非主流……太没有审美了吧…………’ 她在心中默默吐槽着,但表情却不自觉的没有隐藏,马上就被那人解释道。 “哈,这个头发不是染,是天生遗传下来的,因为听说我的母亲是个英格兰人,似乎那个地方人种的发色都差不多是这样啦…至于五官是因为遗传父亲,再加上在中国生活过很久便入乡随俗了吧...所以……额...合在一起是有点违和...啦哈哈…” 似乎意识到气氛有点尴尬,毕竟对面的人对他还保有警惕,表情也显得严肃,他连忙尴笑几声,堆起火炉后,强打起乐观的样子继续说道。 “那个,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乔纳森吧,乔纳森?李,虽然还有个中文名字,不过你应该念不习惯吧……” 随后扭头有点不安的看向她,观察了半天,她暂时查觉不出乔纳森对有她们有什么恶意,犹豫了一下后,鼓起勇气坦白出自己的名字。 “克洛依,我叫克洛依……克洛依?法哲布尔。” “好的,法哲布尔小姐。” “…………你几岁……” “咦?啊,我20岁” “…………这不比我还大吗……用不着用敬语,直接叫我克洛依就行……那个,谢...谢谢你的毛巾...不对……额,谢谢你救了我。” 看到克洛依有了精神,乔纳森微微笑了一下,随即就将脸埋在了膝盖间,全身微微颤抖了起来,克洛依刚开始以为他不舒服,想着上前关心一下,待看到乔纳森一脸憋笑到肚子疼的样子,终于意识到他在因为自己笨挫乖巧的道歉的反差样子而感到有趣好笑,却又不想让她看到觉得难堪。 虽然憋笑的心意是好的,但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不觉得好笑的话,现在也不会脑袋疼着呢。 “喂,这附近有肉吗?人肉也行……” 克洛依突然问出声,佚名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她太饿想食人,连忙拿起斧头和手枪躲在一边,有点害怕惊慌的回答她。 “我,我好歹也救了你吧,而且看你状态也不像需要吃人肉来紧急避险吧…………我...我,我只有捡到一罐午餐肉了……没有日期,我也不知道过期了没……你,你要的话就拿去吧!” 说完就从口袋拿出来丢到克洛依的脚边。 克洛依愣了下,过了半响后,表情略有些严肃地说道:“谢谢,这就够了……我休息一晚就走,希望不会给你增添些麻烦……对了,也为我们好…………带好武器,别靠近棺材!我也会把它拖远的。” 她又说想去找了有用的东西和物资,把棺材拖离到出口后,便逐渐消失在黄昏中。 晚上回来时,身上受了点伤,东西也搜刮的少,乔纳森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哪怕他自己也过的不太好。 用简单的蒸馏装置给她烧些饮用水,又拿出点压缩饼干和消毒水放在她搜刮时装东西的背包里,然后为她简单处理了下伤口 克洛依由衷的感谢他,如果条件允许的活,克洛依想留下来几天来帮他做些事,可如果继续带着她躺在棺材里妹妹,那么迟早会对乔纳森造成不幸,更何况她还想按照约定早日把她推进海里,让她不要继续以那副姿态苟活于世…… ………………………… 但出乎意料的,克洛依第二天发起了高烧了,生病倒是也无可厚非,毕竟又挨冻又挨累,之后为了不给乔纳森先生添麻烦,硬拖着自己在还处于鸡犬不宁的世界中去找物资,不生病才怪呢。 “你太勉强自己了!明明我又没赶你走,怎么拼干什么呢?!现在你好好跟我坦白下,那棺材里没那么简单吧?虽然在你生病时还要勉强你说话,这点,我先跟你道歉,但在你需要别人照顾时还是坦成点吧!” 克洛依知道乔纳森是在关心她,但他又气又恼的状态还在照顾她,这不免让她有点好笑。 但在转瞬间,她又觉得自己自私又可笑,明明乔纳森在寒冬救了自己,却因为害怕担心他会杀害她变成感染者的妹妹,而隐瞒了这层危险……… “咳咳!我的妹妹……成了怪物…官方所谓的感染者………她……被,咳!被咬了……就躺在棺材里……咳额!!…………我,我不忍心看她……哈……变成那样,又不忍心……咳……杀了她……不忍心…………看她活活死在我面前……” 但乔纳森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克洛依震惊极了,她完全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已经与世隔绝并无知到这程度了,明明这事应该是天下皆知了才是…… “感染者?怪物?咬?这是怎么回事?烧过头了吗?怎么说出像是末日小说里的词?” 克洛依为他解释了来龙去脉,尽管佚名一脸不可思议,但在看到她坚定严肃的神情后,乔纳森也开始有点选择相信她了。 “我……自从战争中被哥哥救下后,就一直待在这所房间,偶尔会看见他受着伤回来,我以为也只是被废弃建筑划罢了。” 乔纳森有点紧张的握住右手手臂,眼睛不安盯着墙上的时针,随后站起来往门口方向走去。 他将棺材推到地下室那,又背起克洛依往楼上走去。 “咳!……怎么了吗?”看到他刚刚的举动,她带着不安却又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哥哥他差不多要回来了,他不喜欢外人,尤其你还带着感……你妹妹,他要是发现肯定会把你们给毙了的!” 乔纳森背她到阁楼上,在这期间从二楼拿起床边的毯子和毛巾递给她。 “他一般不会上来这,你忍着点,想咳嗽尽量咬着这个,我下去把药和水给你拿上来。” “……对了,晚上你得把棺材…………” 还没等克洛依说完,乔纳森就冲到楼下。 克洛依心想着他待会还会上来,而且昨晚她也喂了妹妹,绑了手脚,应该这几天都会好好待在棺材里睡觉,所以没有急着叫他。 可这一下去,乔纳森在第二天晚上前都没上来,克洛依只能联想到他哥哥回来了不好上来,而自己现在这身体和所处的环境下,就算担心妹妹也不好下去。 克洛依咬着毛巾睡了一觉就感觉好多了,她白天听到楼下的动静就知道不好下去,等到晚上饿的受不了,她打算偷摸下去时,正好跟乔纳森碰了个正面。 “嘘~我给你带了些吃了声响小的食物,还有药和水,但看你现在状态还不错,应该不太需要了……” “谢谢,我得去看下我妹妹的情况,她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吧?” 如果真发出动静时,她妹妹也就基本凉凉了,但不管怎样还是问一下比较保险。 “她倒没有发出动静……额,如果你去看最好动作再稍微轻点,我刚刚只是起个床刚打开门,我哥就醒了,我好不容易扯谎刚去让他接着睡的。” 克洛依比了个ok的手势,没有顾上自己,拿过乔纳森手里的东西就往地下室走,结果生病初愈加上太急,差点就从楼梯摔下去。 “要不……还是我去看看吧…………只要把东西喂给她就…………快!快上去!” 乔纳森听到脚步声,就急忙噤声推克洛依上去。 他顺势下了几阶坐在台阶吃东西。 “佚名?哈啊~你怎么在这儿?”佚年在询问的过程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最近应付感染者和物资的问题可把他累得够呛。 “啊……抱歉哥,我半夜突然肚子饿了……对不起…………” “抱什么歉?” 李佚年歪头显得有点不解,他伸出手捧住佚名的脸,似乎因为被吵醒和他莫名其妙的抱歉显得有点不爽,用双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捏了捏他的脸颊。 “我费力拿东西回来,不就是为了给你吃?你难道要糟蹋了我辛苦的成果不成?” 尽管佚年一直说着别扭的话,还一脸严肃的扭捏他的脸,但佚名能感觉佚年的心情在慢慢变好,这大概就是兄弟间的心有灵犀吧。 在这末世中唯一的心灵慰籍,就是尽管带着伤和满身疲惫的心情,回到这个“新家”时,佚名会迎接他并对他傻乐呵着,这样自己的罪恶感也会稍微减轻些…… 在之前那个世界,为了忙于工作与学业,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很少,佚年说实话有段时间很感谢老天给他们兄弟俩有个深入了解彼此的机会。 等到佚年玩累,佚名便赶紧招呼他去睡觉。 过了段时间,佚名才敢猫着腰偷偷前往地下室。 打开棺材前,佚名本以为是什么恐怖的景象,克洛依有说过感染者会是很干枯的身体。 但在打开后,或许是与心里建设的相差过远,佚名看见棺材里的感染者,第一反应是很可爱安静的女孩子。 干净白瘦,仿佛只是睡觉的人罢了。 佚名以防万一将手包上,小心的解碰棺材里的可人儿,怎料她突然睁开了眼,像山羊一样横着的瞳仁吓了一跳。 他打开罐头拿了片肉,结果她立马弓着腰想要直起身体去咬。 看来只是跟感染者相比比较异类漂亮的家伙。 佚名一边按她一边将肉一股作气塞她嘴里,就赶忙盖上棺材。 糟糕的生活,危险的工作,极端的性格 [2032年,10月25日,美国耶普沵雷夫洲,天灾安全防治整合中心总部] 自从阿兹、诺拉和爱琳娜前往特若斯洲的空间站控制发射台与中俄协助来处理外太空里各自的卫星,与地球外那颗红褐色的星球所带来的陨石。 现在ns-e是由sun与丽塔来管理的,丽塔不用多说,sun是个随性散漫的人,做好日常的外勤任务再加上管理统计、巡查安全性的工作完后,便是四处宣扬自己那套唯心主义思想。 导致需要lg留在这里撑起威严,不能让这些上了贼船的家伙跑了。 “放我走!!我不想猝死在这个鬼地方!!!我还不想死辐射下啊啊啊啊!!” 这种类似的话,lg都不知道听多少遍,耳朵都快听出茧了。 他只是用脚狠狠的将说话人的头踩在脚底下。 “放你走?啧,想的真美啊……就你这胳膊腿?不用天灾,随便一个感染的畜生都能搞死你!当初是谁腆着父母关系的b脸来着儿,求着过上条件好的生活环境?!啊?!” 说到父母这词时,lg又往那人肚子上踹上一脚,直接踹出了五米开外。 lg也有点腻了,叫了几个机械人直接将那个人关进“小黑屋”,而十几平的屋子里起码有二十几个人,其中有工作中临阵脱逃的、有干不好活的、有顶撞上层的、有lg看不爽的………… 而最角落有一个瘦到露出骨头,却还剩一口气苟延残喘的………… 那就是前篇将地上掉的饭给豫珺的人……而且他本来是想强……了她,只不过看到她身上一堆疤痕后感到恶心,就干脆看她漂亮让她做一次……飞机.杯…… 当然这事是在lg打他时,才招供了出来。 就连lg这暴戾出性的人都觉得这人恶心极了,大概是lg所认识的身边的女性都算是好人,虽然除了豫珺有点不正常,但交往到后面也没有让lg特别反感。 而lg对于除了友人与教过自己的长辈的男性,对其他如同废物一般的男人,那可是出了名的狠。 但如果哪怕是女性惹烦了他,他也还是会不留体面的上手就掐。 “消消气,来一根吗?是新出的口味哦~” mu说完后直接上手将电子烟塞进他嘴里。 如果lg是用暴力手段来硬处理那些想跑的人,那mu和丽塔这样的人就是用乐观的精神态度和一些甜头来软处理,让那人只看到与沉浸在天灾防治整合中心好的那方面。 再加上政府上面偶尔还会派些人过来,这就各个州的ns防治整合中心人数能保持在一个平均基数水准的原因。 “这你马的啥破口味,淡的跟白水似的。” “bingo!这次的口味就是白开水哦!而且含久真的有烧开的感…………觉 ……等等老兄!冷静点!啊!” 晚了,晚了,mu说得太晚了,希望这个可怜的孩子能早日摆脱今日的阴影,阿弥陀佛。 也许lg不知道两年前这个地方是什么样子,但既然他来到着儿,并且外面的世界一团糟,他既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也没有能反抗这末世的能力与想法,那就干脆放纵本性,遵循弱肉强食的黑暗丛林法则吧。 “话说啊,你有时候其实也是会听进人说话啊…………就像我之前说的,其实忄生这种东西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算了,说多也没啥意思,你想开了就好。” lg一脸莫名其妙夹带鄙夷的看着mu,他仿佛像是亲眼看到自己教的徒弟出息后,一脸欣慰的老师傅的模样。 “你在说什么狗屁话?” “你可别装了~” 只见mu轻车熟路加一脸欠揍的表情从外套内衫掏出一本璜书,并一副骄傲自满的样子仰头说道。 “我可都发现了啊,我还以为你看这种东西会更小心点呢,结果在去你楼层找你时,走廓上就发现了这本书。但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啊…………前面十几页人妻、少女、继父、ntr这些元素比较常见就算了,但最后几页里的人一边互相啃出肉和血,一边在快爆炸的地面搞?!最后还散落一地?你这口味不止有点重了吧?” “什么鬼?!” lg一把夺了过去,他可没有想买过这些东西,大多数时候都是mu塞给他的,他记得都应该扔在角落生灰才对,出入口在他不在时都有安全措施,走廓怎么会凭空这种东西?而不是危险品?难道只是想扫他名誉? “艹!肯定是之前那个女孩来我楼层时掉在这儿!他妈的!她在时就像你一样直接不害臊的把璜书拿出来看,还因为吃人肉惹了不少麻烦!结果他妈的走了后还让我扫脸!mu!你最好没有把这事到处宣扬,要不然以后死了尸体都送给那个叫温迪戈的做实验去!!” lg气的脖子都红了,直接将书扔在地上恶狠狠的踩上几脚,然后踹进了某个角落,他本想直接烧了,但他找不到备用的打火机。 这可不是mu想要的效果,他以为恋爱或者说忄生爱这种感觉能至少让lg的性格和行为方式不那么暴力。 但他有点天真了,以为能凭一己之力,用这种轻松愉快的方式来改变身边人后再改变这个世界,却未想了解他们的过去,而过去的经历才能造就现在的人。 mu独留在原地垂思片刻,既然暂时没有办法打破第四面墙,那他和其他人的所作所为也有可能是早已控制好的。 “如果能从根源改变……那会ooc吧………搞不好都变成杀人狂什么的……哈哈,那还挺有趣的……唉~但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也会很危险的。” 他想不出来,也许他之后会去寻求答案,也许就此放弃,因为三次元的未来还是有很多可能性,那么代到二次元也一样,只不过是,人做出超乎常理的事情的次数不同罢了。 深夜,lg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的左腿真的是太疼了,刚刚随手从抽屉里抓着吃的药,药效还未来得及生效。 本来左腿神经已经80.16%坏死的情况,因为lg强烈的要求,诺拉硬生生的帮他保住了,才让他成为心中的“完整人”。 但代价也是有的,神经植入还在研究阶段,他敢于冒险,可诺拉不敢放任他继续疯下去,只能先用机械来支持着lg正常行走。 毕竟她是lg唯一的监护人的,但论血缘关系还是隔了几代,而且lg只是在被ns-e救助时才知道,第一时间发现他被压在废墟下的女人,竟然是他移居在德国的叔叔的老婆的姐姐的侄女! 从根本上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一着,如果不是末日,他这辈子见都见不着诺拉! 待他感觉没那么疼时,干脆利落的从床底下掏出个拐杖来辅助行走,如果附近有人,那lg就是疼死也不会在别人面拄拐。 但还好是在深夜,又是属于自己管控的楼层,他才会这样行走。 虽然周边都有隐蔽的监控,但诺拉不在这儿,sun和丽塔又不会那么专注于看管他,所以这一次就没有那么麻烦。 他开起走廓一侧的传送带后,静静等待着目的地的到达,即使lg自尊心太过于强,可他又不是倔脾气的蠢货,装上这个,平时也能让自己能轻松点,何乐而不为? “终于找到了!毓矿石!只要炼制成完成后……” 没错,lg去了矿场,那是他联合mu偷挖到的路线地点,其实lg对于矿石有相当的研究,mu也对矿场的宝石、古物与怪物很感兴趣,于是就联手买通一些人手,去挖出一些矿井和直通路线。 威风堂堂 一封来自署名为“莫顿先生”的电报: [我与同伴们在一座没有污染的废弃城邦中建立了一个自治区,但我们需要些人手和一定的资源…… 而我们也随时愿意为一些难民与学生提供住所,或者想来交易的人,如果想来加入我们可以来到地图标点的地方 [特若斯洲莫顿市,于西北经纬度(134.456.)] “莫顿市里的莫顿先生?这世上还真这么巧的事……” 陈辞从车上的电台听取到这条消息,他们本来就决定要去莫顿市,但如果那里条件过的去的话,有个稳定住所也不错,更何况这里的大部人还都是些大学生,反正那个莫顿先生也没要求具体年龄。 “接着在地图推算出具体位置……等等,还有一件事需要弄明白!” 他想起在未来时就比较在意的点了,那个时候的他自己。 虽然刘海剪短后倒是帅气了不少,但身上其他却有不少与现在违和的地方。 右耳里的助听器、还有手里地图的模块与现在的模块的不同。 未来的耳朵有没有事对于现在来讲倒是无关紧要,既然有成品,那必然有造出材料和图纸的能力;或者是有买到的途径;再或者是单纯的运气,总之无论怎样都是有解决方法的。 主要是地图,现在这份是2030年时买的,未来那份大约是2035年的,但仅仅只是五年的时间,各大洲版块的位置却发生了变化! 他在车上找出稍微干净的纸张,根据记忆里的样子绘制出里,如果再过个几月,说不准这段图像记忆会被丢弃在大脑外。 在逃离ns-e,处理掉打算长住的社区里的愚笨多余的人和感染者后,他本应该早就着手这事。 虽然陈辞不愿承认和表现,但那时能再见到佚名再加上灵感的爆发,他真的很开心,激动到忘记这事,再加上后面又发生了很多事…… “也许是这儿…………不不不,我讨厌不确定的事物认定!” 他气愤的将画错的草稿揉碎在车外,没有咖啡因,心情便会糟糕透顶,但陈辞又急需安眠来逃避梦魇来催眠自己。 “冷静点,我一定记得的…………” [断断续续的深呼吸声……] “生成地狱;般若地狱…………” 豫珺平静又乏力的念经声打断陈辞的思考,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拒绝带这个孱弱古怪的女孩上路,也许她过往的经历很惨,但这不代表陈辞必须同情她,更无法阻止他嫌她麻烦的次数的增加。 而另一边,在莫顿市里,传闻中曾独自建立起莫顿自治区的莫顿先生,他的情况暂时不乐观。 “莫顿!怎么了吗?!我从门口就听到你的喘气声?!” 只见大约16岁的少年匍匐在地,但看见有人来了后,强撑着书桌站起来。 他们自治区新来不久的成员乔纳森,赶忙放下手里的作物种子去搀扶起他。 待莫顿缓过气来,才不稳不慢的对乔纳森讲道。 “乔纳森,你刚来可能不知道,我虽然比你年龄小了些,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尊重下个人隐私和遵守基本礼仪,在进门前先敲几下……” 但乔纳森似乎是想到了别的事,注意力并没有在莫顿身上,停顿了好一会儿,“咻”的一下突然站了起来后,才回复莫顿。 “啊,抱歉,我还有矿物得挖才行!要不然浇水太费时了!” 一副风尘仆仆又注意力涣散的样子,让莫顿有点不知所措,但在看到乔纳森走过的地板都有泥印后,莫顿连忙抬起右手大拇指紧紧按住鼻子与上唇之间的人体开机键,通俗的来讲就是人中。 乔纳森是个好人,也很热情乐观。莫顿知道他不是像他以前遇到的那些坏人那样,也不是所有成年的人就都是坏人。 但往往就是这种无意识的造成别人的困扰的人,受害人往往最憋屈。 “莫顿!莫顿!你没事吧!?老毛病犯了吗?!!” 又进来了一个人,就算听声音是熟人,莫顿也暂时不想见。 “没事……个锤子……哈……药………哈姆……快……给我!” 看着手心里又秃噜掉的白头发,莫顿也开始愁眉苦展了起来,虽然这病是在末日前得的,但也许是因为环境的巨烈变化,这病也恶化了很多。 但他不知道,暂时没病时,还能身着学生制服,能直挺的站立的他,就已经是现在最好、最威风的样子。 ……………… 豫珺的老毛病也犯了,她目光所及处已经全都是变成写了会被禁的场景,而且她又控制不住来伤害自己了。 她像是不知痛苦一样,经也念不了,拿出打火机就开始烧自己,却又很快被雪浇灭掩没。 便干脆抑起头扎起雪里,试图憋死自己的。 好在安德丽娅看不下去,或者说暂时闲着没事,捡完子弹后,伸出手像提着动物皮毛一样提起豫珺的后衣领。 平就无神清丽的眼瞳如今更加涣散,像是被催眠了一般,但或许是寒冷绵密的积雪的刺激。 豫珺过了段时间就恢复了,只是眼前的污秽消散不去。 如果不是阿西雅有点累了,她一定会再好好检查一下她,但她有点累了…… 之前与现在看到的一切场景到底是现在还是幻觉?又或者是过去及未来…… 豫珺无法搞明白,对于过去只能记得自己在各地辗转,伤痕的来源记忆只是赵忠庭和自己推断出来。 而对于未来却模糊又清晰………… 那么,现在呢? 是行尸走肉般无力来感知这个世界,对于情\/涩与鬼怪等事物无法改变的深渊;还是查觉到世界的异样,想起过去的缘,推波助澜的来改变什么呢? 世物不会往好的方面发展,但也说不定会塞翁失马。 她还是有机会来改变既定的未来,除非她被抑郁消积的情绪打倒,像大多数自杀者一样,虽然世界不美好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可,活人才有资格来感受。 直到最后一刻,我们还会一直在一起的。 总有人会在戏谑的看待这世间的一切苦难,似乎在那些人眼中是为娱乐他们而存在的一场乐园一一一周树人(鲁迅:你个损人倒霉孩子,爷没说过) 凯尔文离开了国家卫生医疗机构,他暂时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因为如果没有见到阿兹和阿苏拉还有那个人,就没有足够强的执念来支持他的杀戮。 他不同于贝加塔,凯尔文是能显身于人前,却无法碰触锋利的东西,这对于凯尔文来说跟什么都碰不到一样。 一路吃吃喝喝的好不悠闲,不看身处的环境,仿佛他只是下了班后在散步一般。 但在一抹灰色的身影驻足在他面前时,凯尔文才顿然停下脚步,在一丝诧异闪过去后,立马又是副提高音调,戏谑欠打的模样打起了招呼。 “哎呀,好久不见了~明明之前还是小不点,算算时间现在也是个成年人了…………” 但在看到对面的人一声不吭的样子,他只是轻轻咂了下嘴,语调也剑转偏锋了起来。 “别摆着扑克脸了,如果是要解除契约那你也不用特意来到这儿…………呵呵,我记得你以前虽然三无但也有算的上可爱的理念和情义,那为何现在却一脸鄙夷阴沉看着我呢,呵,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但对面的人依旧是刚刚那副表情,似乎凯尔文刚刚说完后,表情中还带有些许残念。 那位青年的气质仿佛是不朽岁月里的闪烁的星火,尽管衣着暗淡沉闷,却掩盖不了坚毅的眼神,还有身后扬起的点点微光。 只见那人风度翩翩,脚步轻盈稳重,拉起手上的提灯缓缓靠近凯尔文的脸。 每当那人靠近,凯尔文便痛几分,那是被他杀死的人的怨念,是值得进到地狱千刀万剐的罪过。 但直到那人离只有一个脚步的距离时,他才不堪重负的痛倒在地。 “妈的,哈……你,你这人也就只有小时候可爱点了。” 那人蹲下来,嘴唇张了又张,似有千言万语堵在了嗓子眼里…… “…………叫我,黎吟……” 犹豫了半天,他才缓缓吐出四个字。 黎吟伸出手拉住了他,他右侧靠近脸颊,与其他头发比起过长的鬓发不时挠拔着凯尔文,让他感觉有点痒痒的,与久违的熟悉。 “我们还会见面的,在3与4的之间,在第五则预言过后……” “哪怕海潮聚变、古神苏醒、旧神归来、太阳氦闪、寒冷袭卷着狂风,哪怕这个世界彻底崩坏……” “我都会想尽办法再与你团聚,与你再一起…………终有一日,我会跨过时间与空间的枷锁,请等着我,也请助我一臂之力吧。” “哈?你就为了说这种肉麻恶心的话来找我?我他妈…………的………………” 这一瞬,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凯尔文都愣神的没法继续说下去。 直到黎吟离开,他才缓过神,柔软的嘴唇解碰到额头的触感,开启某种很久就埋在身体的开关,难以言说的体感和莫名的燥动席卷了凯尔文的全身。 而当他缓过劲后,手里多了一把手术刀,而且使点劲便能将其握住,这便是代表他在这个大开杀戒的通行证! 他疯了,很久前就是了。 他拼了命的瞬移来找到拥有红色血液的生物。 但他的对象也不止止只是人类动物之类,不到十分钟,他便清理完这条街上的感染者和掠夺者,可却连滴红色液体都见不到! 这更激发他嗜血的天赋,从他能握着刀起,拥有这个世界杀戮的通行证后…… “唔,虽然也不急这一时,但我还是去看下那两个孩子好了,毕竟也是阿苏拉的子嗣,总是会有她身上的特点吧~那就,先找那个人吧……” “……但不过,那孩子说的话…………算了,我过段时间再想清楚吧。” …………………………………………………… “凯尔文?你怎么在这儿?”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怎么给别人当起仆人了?好歹是个科研者落到这地步……噗~笑死我了。” 两人纷纷趴倒在地上,一个是笑的,一个是尬的。 “阿尔,发生什么了吗?!” 只见克洛依毛毛燥燥的从窗口爬了进来,身上灰扑扑的样子不禁让人以为她是刚从烟囱里钻出来的。 凯尔文觉得有些奇怪,至少从他视角来看,克洛依不应该会对阿尔德克斯熟悉到直接叫他的简称“阿尔” 现在情况有点混乱,那两个人都穿着维多利亚时期的女仆装,并且阿尔德克斯的违和感还没有克洛依高,而且一向洁癖的阿尔德克斯,站的离现在的克洛依还挺近…… “你是那边派来救我的…………不,不可能,我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都比这高,更何况要救也不可能让你一个单枪匹马………呃,你是来找人的………我是这么想的……但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哦~从什么地方看出的?” 凯尔文略有兴致的挑眉看到,希望他能给他个满意的回答。 阿尔德克斯不紧不忙的带上防尘罩,边说出自己的推理。 “太简单了,看你跟克洛依之前一样,那副着急忙慌又满身脏污的模样,不是来找人就是砍人的,还有,这个状态麻烦离我远点。” 说完便嫌弃的拿出消毒水喷凯尔文和身后的克洛依。 月影婆娑,风影静静,血色的倒影从门后倒出头来。 “啊,路易要醒来了啊,唉,都这个点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能劝好那个疯子……” 喃喃的说完后,转身去看克洛依手上的猎物。 一只变种兔子,体型能跟猫比,眼睛像个人,还分变出两条尾巴,一长一短,吐出的舌头跟蛇一样。 阿尔德克斯强忍恶心,一巴掌拍掉它。 “不是......你为什么会抓这种一看就会掉san的动物过来,一看就是被污染的品种!要是不小心被咬、被划,说不定你就是下一个感染者了!” 阿尔德克斯难得发起了点小火,虽然无语与担心的成分占更多。 克洛依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将生物从窗外扔了下去。 而路易沉重的步履声停止在二人身后,他在嗅到凯尔文身上邪恶血腥的气息,大步跨到俩人面前,将他们推到自己身后。 他的五官逐渐变得扭曲狰狞起来,洁白长净的獠牙就足以令一般人闻风丧胆。 “你是谁!要干什么?!” 凯尔文身上的气息令路易很是厌恶暴躁,尽管从未见过,却让路易发自内心的反感。 “路易没事的,我们认识他……” “住口!现在轮不到你们说话!!别忘了你们现在的处境!” 是啊,只要达米安、路易还有凯尔文想,这三个人任何一个都能轻松搞死他们。 可这个地方,相比外面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环境,再加上阿尔德克斯研究者的身份也容易遭到危险不测。 这里暂时也能算的上是避风港吧。 倦怠 “哎呀呀,别这么凶吗~我可是专程来看你,虽然是阿苏拉的孩子,但除了血脉传承了下来以外,一点像的地方都没有呢~” 路易不由分说的上去就咬,不为别的,就是凯尔文的说话方式令他相当恼火。 凯尔文不出意料的被咬伤了,这是拥有能力的代价,但他还是很快做出了反击,只是在路易眼中终究是徒劳。 他的招式太凶了,揪起凯尔文的衣领直直的将他扔了出去。 在被扔出去时,凯尔文心想,也许是他太久没剧烈运动过了才会连个吸血鬼都打不过了。 但其实他早就该明白的,黎吟不可能放任他到处杀人,手术刀只是个骗局,只给他对于低等生物的自保力,但在威胁到主要角色时,也只有挨打的份。 “这么多年了,他还恨着我呢。” 这是在凯尔文摔成骨折后,才反应过来的事。 但好在阿尔德克斯够意气,不顾路易的警告,独自一人跑下去去帮他。 在双方看了一眼后,彼此都默契的选择静默不言。 将凯尔文的手臂与腿部固定好后,又回古堡的地下室找来了一对拐给他按上。 “你,是怎么到这儿的……这里又是哪座城市?” 他的音量放得很小,但又足于让凯尔文听见。 但凯尔文似乎没有想直接回答的意思,反问他道:“为什么不问问刚刚站在你旁边的女孩?在你失踪前,除了我,她也可跟你接触过。” “克洛依吗……我有理由相信她不是,毕竟主犯和从犯早在我面前承认了,虽然不知道带我来此的原因,但他们其中一个的能力你也见识到了。” 阿尔德克斯抿了抿嘴唇接着说道。 “更何况克洛依一个女孩,能只身一人打晕我,并且毫发无伤的离开那个地方吗?从理论来讲就不可能。” “可你遇到都是些超自然,不是吗?呵呵,理论这东西,只是对大部分事物和自欺欺人时好用点,但在这个世界硬讲理论和固执的逻辑思维,反而可笑至极。理解不了事物也只会徒劳增多罢了。” “等等,差点被你绕过话题了!这里到底还是莱因兰洲吗?到底是什么地方!” 凯尔文半眯着眼盯着他,他好像什么话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你,还没意识到吗?” “?” 总是这样……除了研究外,凯尔文和贝加塔从来不会直接告诉他答案,往往就这样一句简单的“你还没意识到吗?” “那就让我说的更直白一点吧,你的身体皮层组织干净性暂时休克综合症呢?怎么身上就只长了些红点斑子?” 对啊,以往直接碰触摔到地上,满身尘土的人,他早就会过敏难受的晕过去,更何况平时也会严加小心才对…… “明白了吧?呵呵,那么……我要去找下一个人了。” 说完,凯尔文站起身,重新蹦跶起来,仿佛刚刚的伤势只是幻觉一样。 “我……到底…………” “阿尔,等一下。” 克洛依急冲冲的从楼层间跳下来,但动作又十分轻盈灵活,落落大方的长裙很适合她,仿佛如落人间的仙女一般。 “你能走了,我也安心点了……” 她犹豫一会儿,偏过头,缓缓对他说道:“谢谢你,在机构里对我的照顾,或许你还不知道,你……就像一束光一样,照亮了我那段灰暗的时光……我却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 “克洛依……你…………” 她轻轻将手指停在他的嘴唇中间,打断了他的话,轻巧的倾斜45c脑袋,两条低马尾也跟着她的动作,灵动的垂落。 她微微笑了下,青绿色的眼眸比以往更加明亮灵犀,阿尔德克斯能从她身上再次感受到身为妙龄少女的活泼,和被末日消磨出的成熟。 “不用在说了,我累了,在这个世界没有亲朋好友的陪伴,无牵无挂,真的很累了……如果没有遇见你,我说不定早就吊死在哪里了……” 在说最后一句时,她的表情明显变得苦涩痛苦了,却强撑着自己笑着看着他。 “哈哈~…………开个玩笑啦,不要摆出这副嫌弃复杂的表情啦,只要你没死,我肯定也好好的在…………” “不,不要忘记我……求你…………” 克洛依还是没忍住,抓起阿尔德克斯的衣领将脸深深的埋了进去。 仿佛这样嘤泣的声音就不会被听见,仿佛这样他们就不会被分开。 他太好了,好到没有性格缺陷;好到没有罪行;好到会帮助她这么一个想犯“自\/杀”这个重罪的人;好到只能作为诱饵来吸引她来到这里;好到…………好到…………………… 阿尔德克斯愣住了,停留在半空的手有些无措。 他记起来了,他没有被带到其他地方,准确的来说是肉体,还处在国家卫生医疗机构。 路易带走了他的灵,达米安建了座古堡蒙骗并关住了他的魂。 当他彻底查觉时,就能回去,而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能当研究员并委以重任,智商和洞察力过不去可不行。 “嗬呃……只,只有你,只有能你……呜,记住我了。” 阿尔德克斯最后还是将手放到了克洛依脖颈,在他面前一向坚强无言的她,在自己怀中放下戒备哭了出来,还说着不要忘记她。 只要对她有点好感都会心疼,想好好安慰她下。 这一刻,二人似乎都忘记他的病症,他们只是彼此抱在一起。 直到阿尔德克斯的身躯随风飘逝,余温也在随着时间一点点消散,克洛依才缓过劲,将身上碍事的衣物撕裂开,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也展露了出来。 有些是跟怪物打的,有些是被人打出来的,旧伤与新伤交织在一起,但她似乎早已习惯。 不同于末日的其他人,只有她还穿着绿色荷叶边的无袖露脐装,刚到大腿的白色短裤,裤子两侧旁边还绑上了黑色的蝴蝶结绑带。 再加上跟温蒂同款,轻如蝉翼的中长款外套,完全是大夏天的打扮! 她不冷吗?哪怕是在温热带的冬天,这幅打扮也够受的了,更何况现在世界的环境,也就非洲或者地底的温度比较舒适了。 但或许这里与外界的因素无关,虽然有点阴冷,但温度环境还算舒适。 也许克洛依,已经在适应成为这里的一员了。 阿苏拉 “佚名,佚名,能听见吗?意识稍微清醒一下吧。” 一个很温柔的声音似乎从远方传来,但却令他十分陌生。 他试图睁开眼,却发现眼皮相当的沉重。 但他能感觉到一只手在紧紧握住他,刚开始很冰冷,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升温,最后达到了人体感到舒适的体温。 他在意识里模糊的瞧见一位拥有着很长的红色卷发的女人,。 但令佚名印象深刻的,是她左侧鬓发别着的一抹杜鹃,杜鹃下还装饰着蝴蝶结与蕾丝,看着年轻、少女了不少。 “好久…不见了,我一直有愧于你们兄弟二人,但我……真的…………算了,我不配求得你们原谅…但,还是请你听我说完。” 女人用双手握紧了他的手,听到她充满悲伤愧疚的语气,佚名的心也忍不住揪了起来,仿佛她的心情完美的传染给了他。 “那个孩子暂时没事,我也有办法与他联系,但你,你必须跟你的朋友们赶紧离开这儿!到达莫顿!那儿有我认识的人,他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接下来,女人深吸一口气,她似乎在恐惧什么,语气变得更为严肃。 “你一定要小心……一个我不确定姓名的男人……你应该见过阿兹了吧,阿兹是那个人的弟弟,但他们兄弟却截然不同……抱歉,总之你一定要警惕记住!!” 女人仔细思考以前,尽量回想起那个人的特征。 “金发、绿眼、与阿兹脸型眉目有几分相似,性格截然不同的人………遇到那个人一定要逃离开!!或者说些跟阿兹有关的事来转移他的注意,如果还没用就说我的名字吧!” “阿苏拉!阿苏拉!请记住这个名字!” “哈啊!!” 这一声惊呼无一不把在车的吓了一跳。 陈辞需要专心开车,他只是回头望了一眼就继续专心车前的路况。 “你感觉好点了吗?” 阿西雅边说边为他擦拭着冷汗,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她其中一只正握着他,而且温度和触感跟意识里的很像……不,倒不如说是一模一样。 共两辆车,一辆改造房车,一辆越野车,都是靠阿西雅的手段弄来的。 房车里除了图雅都是人,越野车里,加上古尔严格意义上都不是人,可以说是相当讽刺。 图雅、古尔两个人都是能凭自身的意念来处决他人的生死,但现在他们都没有必要。 那安德丽娅呢?她不会对任务要求以外的目标下死手,除非判断对自己有生命危胁,她和阿西雅都有自己分寸。 温蒂和格雷斯都能暂时控制自己的欲望和意志,但很难能完全保证身体和大脑不会有被夺去控制的一天,毕竟感染与变异不是单凭自身意志就能改变。 陈辞相当的自我主义,但也有只有威胁到他的利益时才会下狠手,当然,如果跟他关系处好点也是会有好处的。 豫珺和新来的金毛犬算是很温和的了,豫珺这人,你怎么打她她都不会有感觉,但百分百会被她身上的诅咒克死,而金毛对人的性格有多友好温和?这显而易见。 佚名嘛……这不好说…………他现在的确没有对人表现出杀意,但那只是因为他的身边竟是些好意,坏意太少。 糟糕的事情没降临到自身,便不知自己有多狠。 凯尔文终究还是追上了,虽然图雅猜个八九不离十,但他仅凭单纯的欲望就追到前方,还是令她感到有趣。 [2023年,11月05日] 这就要他们经过特若斯洲的边际线说起,陈辞有点怀疑起自己计算能力了,比预想中足足快了三天左右的时间,到达了特若斯洲的边际线。 当然原因是什么已经很明白了。 阿西雅左瞧瞧右瞧瞧的,让陈辞在一所医院门口停了车。 “我的试验药剂不够了,需要补补,顺便看看里面有没有未来会用到的东西。” 她这么说着,拿好武器打算只身一人前去,毕竟人太多,去了也会成为大型移动靶子。 佚名不放心想跟着去,他睡了足足三天,就感觉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安德丽娅看地形有点不方便,本想开口劝劝她,但只是张了张嘴唇,终究还是没对她开口。 陈辞有点不满,但他不想说出来,只是漫不经心的盯着窗外。 但豫珺却出乎预料的主动请缨说:“让我跟你一起……” 但她拒绝了,没有理由,只是让豫珺好好待在这儿,有什么想要的会顺便帮她拿。 阿西雅跳下了车,风却不识趣的刮了起来,卷起几堆雪,冻得她一激灵。 找到后门后,她打起手电,在固定的楼层里谨慎的探索。 低楼层基本上是诊疗室,没什么有用,有也只不过是几把手枪罢了。 她在二层采集处找到几个完好的试剂瓶,和一些人类的dna样本。 这在往常或许没有什么用,要人的dna,那不如直接从她或者车里的几个拿。 但那样多少会有些瑕疵,而且毕竟是要待在一起一段时间,多少也会不方便…… 再往上就是些高精度仪器,但那一般笨重的要死,带是不可能带走的。 这座医院的电梯与平常的不同,不止上下,在几座大楼之间左右也能移动,这样虽说能规避路上的风险,但电路常年被霜打、被风雪摧惨,又没人来维修保养,除了一些病房天花板上的灯泡会时不时闪下。 所以这整座医院还是相当漆黑阴森的。 “唉,这年头,花开不了几个,都是只能化学合成的东西,质量还是差强人意啊。” 虽然有罂粟的种子还有,但没有固定的地方、适宜的环境,也是白搭。 “我记得之前有叫人放在…………奇怪,被拿走了吗……” 她漂亮的脸上难得显的疑虑恐惧,这个东西一般人如果拿去吸食,绝对早就出问题了。 正当她烦恼接下来该怎么办时,一个身影打断了她的想法。 “唔?是你啊~” 她的目光死死的盯住视线里的那双脚,她甚至都还没有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那个人就靠近她不到一个手肘的距离。 突然的惊吓与恐慌令她无法动弹,但求生欲告诉她,她要快点动起来拿起枪…… “跑吧……这样,才有意思~” 那人的声音仿佛拥有魔力般,阿西雅没有多想转身就跑,时不时回头确认一下。 但那人只是以歪着脑袋的姿势站在原地,有点像寂静岭里的护士。 她本想在楼梯间甩开他,却未曾想楼道早就被病床堵住。 她只得在电梯线路还能运行上堵一把。 直到刚踏上时就脚底一空…… 孽缘 “啊!!!!” 在缓过神时,她跌落在雪地里,虽然有缓冲,但从高处坠落的冲击还是令她痛苦不堪。 她从喉咙里咳出雪,强忍着疼痛爬了起来。 “真是个疯子…………” 她自言自语的抱怨道,抬头向上看,似乎是底座老旧,承受不了人的体重,才导致她踩空掉下来。 视线有点开始模糊了,她找了处遮体,打算吃完药赶紧跑回到车里,不管怎么说,至少安德丽娅会看在她的利用价值和以前的情谊上来帮她一把。 “跑的真慢啊~” 阿西雅一惊,想要回过身尽力反击下,却不想刀早就抵在脖子上…… “你……想要什么……如果是货币或者物资那我有的是,哪怕是违禁品……或许你想要的,没那么简单吧?” 她有点试探性的发问,但凯尔文只是表情狰狞的低头看向她。 “把他……叫过来…………你我都喜欢的那个人……” 他慢悠悠又带着点玩味的边盯着阿西雅边说着,眼睛里因为兴奋所产生的高光越发明显。 “呵呵,我怎么会让你碰到他呢……” 听到那个人也说喜欢佚名,阿西雅的神情也越发扭曲病态了起来,在自身的死亡与让一个疯子见到他,她选择自己变成个疯子。 “他是我救的!他的吃食是我煮的!他需要的一切我都能给!唯一喜欢他的只能是我!他的一切我都愿意接受!!!你又算什么!!一个小丑吗?!!” 说到后面,她说话的语气越发激动愤怒,曾经温和的脸也变得如般若般扭曲。 她气血冲头,一时什么也不顾,按住凯尔文握住刀的手,一把扭了过去,一个转身到他身后。 拿起腰上的匕首,高高的举起,只要往下刺,这个疯子和情敌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凯尔文也不是吃素长大,尽管他现在的力量不够,但对付一个普通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一般刀具武器也伤害不了他。 但他并没有动手,而且也没有必要,因为他想到个有趣的事,只是任由她往自己的脖颈刺了下去。 雪稀稀落落的打在她的头顶和肩膀,鲜艳的红色渐渐透浸入进雪里,肾上激素一股脑的冲遍全身。 一个是刚杀了人的刺激惊悚,一个是脑海刚闪过走马灯的欣喜心慌。 “阿西雅………发生了什么…………” 佚名听到似乎有阿西雅的声音就过来,但似是命运有意的捉弄,他因为风雪的原因没有听清。 “救……救救……我……” 凯尔文捂着伤口,整张脸看起来堆满了惊愕恐惧,如果不知道来龙去脉,一般人都会认为阿西雅是个恶人。 他挣扎般的爬到佚名脚步,阿西雅惊慌过后,反应过来大喊道:“快离他远点!!!” 喊着时,她也故不上身体的疼痛,边跑边跌着跑向佚名那边。 “救我!求你了!先生!咳!她,她要杀了我!” 凯尔文离他越来越近,只要能接近这个孩子,他就有的是办法让他变得跟阿苏拉一样。 更重要的是!让佚名也跟着他一起堕落到无药可救,他最喜欢的一件事,便是把白染成黑。 他们的兄弟……现在该称呼为阿兹和路易。 一个因为多余的愧疚感和正义感成了个正直温柔的人,另一个虽然某种意义上堕落了,但他的心里也无疑是平等坦荡的。 这种早已定型的钓不起他的胃口,当然,打不打得过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认识阿苏拉吗?” 看到凯尔文时,脸海里第一个出现的词就是“阿苏拉”。 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但他没想到祸就这么从口中出了。 凯尔文听到句话时就这么愣在原地,这么多年他都没想到还能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但与之相对的,那个时候苦难的记忆也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但现在,他还是先决定处理眼前的问题。 “你在说什么?!” 不得不说,凯尔文是相当的有表演天赋,一脸恐慌焦灼的表情,让佚名也被传染了他的情绪。 “你还好吗?!我,我去帮你找下医疗箱!” 佚名没有如他所愿的蹲下,而是绕过他跑到阿西雅那边,匆匆拉起她的手就走。 “你没事吧?那个人似乎已经伤的很重……我们还是走吧。” 阿西雅没有怎么听,她只是条件反射的点点头,现在她绝大多数的精力是在感受面前人握住她的手的体温。 如果忽略这个环境,阿西雅她相信自己一定会与他修成正果…… 她一直小心的珍惜着那些幸福的时刻,因为这样的时刻真的是屈指可数,她只能把别人的兴趣当作自己的,仿佛这样她的人生就不会空虚。 越是与佚名相处,自己就越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也越觉得不安…… 她太优秀了,但她以前同样也太堕落了,如果他知道在日本时的自己,那个惹人厌恶的“西寺子”。 他还会对她有好感吗? 虽然阿西雅坚信自己不会变回以前那样,可这种不安感就像一条黑蛇紧紧绞在心中,令胃反感………… “阿西雅?” 直到佚名叫了她一声,她才反应自己已经在车上。 她探出头看向外边,凯尔文的身影被白茫茫的飞雪顶替。 “那个男人太怪了……我说不上来……但他就是令我很不舒服……而且他脖子上一直有血喷出,而且还是黑色的……他一定活不了,活了的话也一定不是人……” 佚名对着陈辞说着刚刚见到事情,而陈辞也是难得皱紧眉头,也累的没有扶额叹气。 他只是充满了疲惫对佚名说道:“你知道就好,看来你还没我想的那么傻,下次遇到这事就离远点吧……” 说完他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可把佚名吓了一跳,将他抱离驾驶室就赶忙坐上掌握着方向盘。 “阿西雅你先帮忙看下他,今天……咱们都先好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风雪实在太大了。” 佚名探出车窗对古尔讲道他的打算,而古尔也同意他的想法,马上天就黑了,这种环境在往前开说难听点就是找死。 他们找到两幢空间比较宽大的楼房之间停了车,至少有遮体挡一下,而且也方便开走。 如果雪能停下是最好的,要不然积雪再积下,那怕轮胎改装过,也很难开下去。 古尔从居民楼里拿了几张床单固定在楼层间来遮住车顶,这样至少雪不会把车埋了。 到了夜晚,又是11月份,天气变得比以往冷多了,豫珺一直试图点起打火机,但都撑不了多久,而且也没有燃着物。 她只得不停嘟囔着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上一代的孽缘和疑点 ……………………………………………… [2014年\/英国\/凯尔文和阿兹为均10岁] “阿苏拉,这两个孩子就拜托你教导了,请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对阿苏拉说话的人是凯尔文和阿兹的母亲,阿加莎夫人。 一位优雅又有点冰冷的的美人,而凯尔文的绿眼睛与他们的耀眼的金发无疑是从她身上遗传下来的。 “当然啦!这是我的荣幸!我很高兴我能再见到你以及你的孩子们!” 而阿苏拉对比阿加莎,就显得热情活泼多了,也亳无疑问,是个开朗温柔的可人儿。 阿加莎小呡一口红茶,浓郁的香味环绕在鼻尖,令人难以自拔。 阿苏拉也随着她那样,呡了口茶杯的液体,只是那液体比红茶的颜色更艳了些。 “卡麦尔、阿撒兹勒,过来,我为你们找到了位家庭教师,她是我的故友,名为,阿苏拉?德古西斯?卡帕多西亚,我相信她能教导好你们。” 转头又悄悄贴在阿苏拉耳边问道,“你确定还要用这么长的姓氏名讳吗?” “其实我已经简略很多啦……我的全名是阿苏拉?德古西斯?费科索里斯?梅菲丝特?德古拉吉?阿卡班图科?索尤玛?墨菲?艾菲斯特?沃德里克?奥兹?卡米希亚尼奥?雷索布达米亚?克里米歇?卡帕多西亚…………” “停,够了……” 阿加莎受不了的捂住耳朵,她怕阿苏拉再喋喋不休下去便拉着她一起去到大厅等候。 两个男孩缓缓推开大门来到了阿加莎面前。 一个看起来阴沉寡言,另一个则调皮活泼。 阿加莎是这么对阿苏拉说她的两个孩子,她本以为他们会更加像外面常见类似的孩子,但在他们登场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但毫无疑问的是,因为出色的家族教养,两人仅仅是从进门走到这的工夫。 优雅又无可挑剔的形体姿态,统一面见客人的问候礼,尚幼就能看出未来英俊的容颜,无一不透露出独属于曾经没落贵族们的自信与气派。 “我搞不明白了,阿加莎?你已经有这么优秀的俩个孩子,为何要特意请我来教导他们?我感觉过一段时间,我和这俩孩子的立场就会颠倒过来了……” 而阿加莎只是轻轻抬手示意她安静,接着对阿撒兹勒和卡麦尔训斥道。 “你们近来的表现还行,我都看在眼里,但还远远不够,只是空有虚表!而这位小姐,会好好教导你们的内在!我需要去外面出差处理些棘手的事,大约一年的时间,她会代替我照顾和教育你们!” 训斥完便吩咐下人收拾行李,准备去其他地方商谈政事。 而阿加莎的丈夫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踪迹了,听说是因为各种原因回不了英国。 也就是说,这座庄园,除了一些管家保安与佣人,就只剩下阿苏拉、卡麦尔和阿撒兹勒了。 阿苏拉在心底琢磨,以后有孩子绝对不会像阿加莎那样严厉,而阿加莎又让她来教他们,也许她就是希望她按本性来教导他们说不定…… 她想到了个好玩的点子,蹲下身与他们视线平行后才说道。 “你们好,那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 “没有,请问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呢?阿苏拉老师?” 他们的回答基本一致,但已经可以通过这两句话,看出卡麦尔的犹豫,和阿撒兹勒的死板。 这就她想要。 “但我知道一个地方,想让你们看看,不会离家太远,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带着保镖。” “……你不会有团伙吧?支走我们后让人偷东西?” 阿撒兹勒立马将卡麦尔拉到身边耳语道:“卡麦尔,你太冲动没礼貌了!你为什么不想想激怒她后,把我们灭口的可能性有多大?!37.46%” 随后阿撒兹勒又像个没事人般将卡麦尔头按下,鞠躬对阿苏拉道歉:“对不起,小姐,我替你向他道歉,我们太过失礼了。” 他们的耳语在阿苏拉耳中跟大声喧哗没什区别, 但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在把她往坏了想,她却觉得想笑的不行,想来……这就是缘份吧。 “唉~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想我……你们自己在不危险的范围内想做什么就做吧~唉~我自己找个地看看书、喝喝茶好了,等阿加莎夫人回来后,一起被骂吧~” 大抵是这俩人第一次见到对他们这种态度的人,不免觉得有些好奇,起了些兴趣。 “…………可以,去看电影吗?” 大概是看严厉的母亲离开了,阿苏拉又表现的和蔼可亲,卡麦尔便大胆起来,先试探得提出自己的想法,得到阿苏拉的肯定后,高兴的咧起嘴角。 “那么,阿撒兹勒呢?” “……………我随卡麦尔,但…你得保证会教我们。” “哈哈,没问题,倒不如说~我现在就在教你们。” 阿撒兹勒有点觉得阿苏拉奇怪,但看卡麦尔的对她的态度并不差,甚至有点喜欢她,便随着他们。 看完他们想看的后,又带着他们看了部音乐剧。 看完后,阿苏拉边模仿着剧里的女演员唱的歌,边根据旋律弹起了管风琴。 在被她的音乐天贼震惊了一下后,阿撒兹勒不免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冒昧到你,但你…是什么学位?” “唔……好像…………只是个什么历史学博士吧……” “博士!你30了吗?!完全看不出来!” “哈哈~差不多吧,我是挺显年轻的,博士学位只是听你们母亲阿加莎说了后,就顺便读了下。” “!!” 总之这一天,他们愉快的度过了下去,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辅导他们的课业完,就是挖掘他们的兴趣。 在阿加莎回来的前一天,阿苏拉为他们每人准备了两份礼物。 卡麦尔的一份是和谐过的人体模型和一本含有医学知识的探案小说,阿撒兹勒的一份是天象仪和地心天体奇观指南书。 而另一份,是他们兄弟共有的,缝合在一起的两个天使娃娃。 不出所料的被卡麦尔吐糟娘气,但还是很主动的拿了过来,好让阿撒兹勒能看清楚些。 这娃娃全天下只有这一对,阿撒兹勒本想让两个娃娃分开,好彼此各一个。 而阿苏拉只是微微一笑,宠溺的将两只手放在他们头上抚摸。 “不行哦,阿兹,这娃娃就像你们兄弟,我想告诉你们,就算未来会因为各种原因彼此暂时分开,但最后总会回到这儿一起……” “那这个娃娃…………” “放在……花园里吧,这样就算不出门,每天也都能透过窗外看到,不是吗?” 在阿加莎回来后,阿苏拉便离开宅邸,听说是去其他国家,陆陆续续有寄些信和照片过来了,知道她怀孕时,他们都送出了贺礼,后面照片就开始频繁出现两个孩子。 碰巧与卡麦尔、阿撒兹勒都是双胞胎,只不过她的是同卵,而阿加莎生的是异卵双胞胎。 起初,阿撒兹勒并没有像卡麦尔那样初次见到照片的激动和好奇,他只是单纯觉得除了发色和瞳色外,那两个孩子不太像阿苏拉。 但阿撒兹勒肯定是坚信阿苏拉不会搞那种代孕来的孩子来自欺欺人的人。 那就只有与她结婚的男人过于强势了(基因方面) 他开始更加好奇,只可惜阿苏拉的丈夫从未在镜头露过面。 原本的初心只是希望能通过细致的观察细节来判断那个人,结果却意外发现不少有关那两个孩子有趣与奇怪的点。 有趣的点是,其中一个头发下有胎记,而另一个人的一只手少了个手指头。 奇怪的点是无论什么角度,总有一人个会背光,并且有时两个人的身体有些部位会出现一点咬痕。 这就有点说不过去…………连卡麦尔也觉得奇怪。 阿苏拉在他们15岁出现了一次,但之后就全无音讯,而卡麦尔竟然一夜之间就开始发疯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也是在这时,他们兄弟的关系瞬间降到冰点。 因为卡麦尔的状态,阿加莎不得不把他关在宅邸里最深处,如果外界知道了卡麦尔的情况,那么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阿加莎的状态也逐渐变得憔悴起来,尽管在阿撒兹勒面前还是那冷毅优雅的母亲,他虽是心疼,但那些让他一头雾水的疑问,阿加莎却避之不谈…… 这不免让他有点奇怪,在夜深无人时,阿撒兹勒独身一人前往去找卡麦尔。 他不是没想过找卡麦尔,但他那次发疯了般哭吼的语气、刺耳尖锐的抓门声和平时阿加莎与其他人的阻拦,再加上私人医生过来直接了当说病人不能见到人受刺激,阿撒兹勒只能断了这想法 虽然年仅15岁,但阿撒兹勒却异常的强壮,大抵是因为一边学习一边举杠铃的结果吧。 他也懒得去费劲支开门口的安保,直接往他们肚子上一拳,再拼命用拳砸他们的头让他们闭嘴。 确保万无一失后,阿撒兹勒轻轻的敲了敲门,而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愿为君喰几多愁苦,也仍不知,此情何处 仪器的声音与跳动难解的数据是在枯燥无味的日常中必不可少的。 阿尔德克斯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个人,身上插满着管道与仪盘,疼得起不来。 他只能眯着眼观察一旁与他身体连接的机器屏幕,直到数据逐渐恢复为正常值,管道才为其注射止痛剂。 这本是在他发作时稀疏平常的日常,专门为他消毒保持洁净的房间,为他代替人力的高精检测仪器。 这么好的条件本来没有什么可抱怨,心底里却异常的落寞的不得了。 过了半天,身体上的束缚终于减轻,他才能从床上爬下来,伸手去够留言机,来听教授下一步安排。 这次不是贝加塔,而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一-滴一一这次的意外事件,我深感抱歉,数十只掠夺者突然的出现,和部分感染者突破了收容让人措手不及,混乱中也导致你的昏迷,但我们现已将所有可能的危险因素给消灭干净,进一步加强了安保措施,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但为你的安全着想,决定将你最近的研究项目转换为“药理治疗异常体”,上一个任务以交接给科2-da室,科莫林学士,请不用担心一一一be一] “………………算了,就这样吧。” 他无力的瘫在床上,脑海里难得的空空如也,睡了一会儿后,也觉得仍然疲倦,但他还是强打精神去翻看桌上的资料。 毕竟,他的价值就在此。 直到恍惚中看到花瓶里的山茶意外开了花…… 那是克洛依小心用他的教的方式,成功培养出的第一朵花,而她毫不犹豫的就准备好培养液和花瓶,将花插进去送给他,阿尔德克斯本以为只是单纯感谢他的意思。 而在经历那场过于奇幻的“梦境”,他在克洛依心里的比重……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他实在是不明白爱情这类飘逸又不够理智的感情,也不明白其意义,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万一以后碰上她时还能正常的好好交流。 ……………………………………………… “呼~” 在整理好一切后,古尔踢开雪堆坐在角落吸电子烟来安神自己,缓解下旅途的疲倦。 他抬头向上看,稀稀落落的雪花打着衣服上,偶尔砸落几颗冰雹。 与那日与他相遇的景色差不了多少,只是没有那么多雪,也没有那么冷…… 古尔将披风往脸上提了提,将身体萦绕在烟雾中。 说实话,他很讨厌跟那么多人一起走,只得可惜自己再次遇见佚名的时间太晩了。 ‘如果现在有个不识趣的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走到我跟前,我一定会踢他屁股,如果是女人我就直接让她滚。’ 他又吸了几口,直到烟雾被寒气冻住,都没有人到他跟前,但这正合他意。 他起身,打算再看佚名一眼就离开,他相信那个坚强的孩子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让自己存活于世界结束的最后一秒,更何况他不是一个人,而且古尔给他的礼物也在。 大风将衣服刮了起来,寒气也全都吹了进来,让古尔也措不及防冻了一哆嗦。 看到佚名也迎面向自己走来,头发与衣摆被风卷起,他又会不禁担心他会不会也感到很冷,毕竟看起来佚名穿得并没有他多。 “古尔先生,我找了你半晌,没发生什么事吧?” “………………” ‘我要走了’这四个字硬生生卡在了嘴边,在自己早已习惯的生活特性与继续待在人堆里看着他间,开始少见的摇摆不定了起来。 “对不起……” “啊……不,没关系,那时候也是我太冲动了……因为那时我终于想起来了...温蒂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我希望她们能够再见彼此一面…………总之,这不是古尔先生的错啦!” “虽然有这个成分,但不全是………” “咦?” “……没什么,早点休息吧,这件披风拿去盖上,我会想办法生火的,守夜你也不用操心。” “不,怎么都让你一个人……” “我不想说第二遍……” 古尔说完后,把头盔重新带上,看来他不是一星半点的讨厌在外面露全脸。 如他本人说的那样,所有能做的事他都做到了,只要静静观察着暗处可能潜伏的危机就行。 但似乎,有两个小姑娘对他很感兴趣。 “豫珺,你觉得他像什么。” “是狼……” “呵呵,我也怎么觉得。” 豫珺和图雅的自然而然的变得很好,大抵是图雅更与人熟络的原因,也或是她们都有神佛做信仰,也可能是她们都通灵性。 “趁我现在心情不差,敢紧滚回车里!再在叽叽喳喳的,小心连父母都见不到!” “我的‘父亲’……他应该还活着……” “父母?呃……我不记得了。” 图雅难得表现的苦恼了起来,但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表现诡异极了 但有一说一,她们语言学习能力还不错,至少能用英语跟他正常交流了,过了两年,因为各种事,佚名教他的都快忘了不少。 “艹!” 古尔低低咒骂一声,也是,这世道,家庭齐全的还能有几个? “老头,你是不是喜欢哪个红头发的青年。” 图雅好奇的发问了起来,但毫无疑问的得到了古尔一瞬间涨红的脸和中指脏话 “我**你**的!爬!麻溜的!!” “本来以为你挺冷的,包括性格也是,看来是我想多了,这毯子给那条狗好了,走吧豫珺。” 说完她转身拉起豫珺的手就走,只不过速度慢吞吞的,她肯定知道什么。 “等等!” 毫无意外。 “你……为什么会说我喜欢他?太怪了,不是吗?我们可都是男人?” “因为阿西雅姐姐也是像你一样对他,不是吗?恨不得把他关进牢笼里,供他生活,不想让他受一点伤,不是吗??” “不是应该想做就是唔……” 古尔抢先一步捂住豫珺的嘴,幸好他的危机意识永远那么及时。 而面对图雅的灵魂拷问,古尔只能反问她道:“你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不放开呢?” “…………我不知道那个叫阿西雅的女人对他做了什么,我只知道你刚刚说的不过只是单纯的占有控制欲,勉强能跟喜欢扯得上……而我不放开,只是我不确定还有多少时日……” 图雅愣愣的盯了他几秒,笑容稍微收敛了些。 “我不是说这个放开,你再不把手放开豫珺就快被你捂死了………” “!!!!” 强者的离开,是恐惧开始的好兆头 “喂,你还好吗?!” 那时古尔并没有多想,只是察觉到脉搏几乎摸不出动静,便将碍事的外套脱去,上衣纽扣解开,但这一看可不得了,曈仁一瞬间因为刺激变得尖锐 虽然他看过不少被活活炸成尸块的人、被毒气折磨垂死挣扎的士兵、也啃食过尸骸。 更被硬生生断了手、被做了惨无人寰的实验。论心理承受能力他还是自认还是挺强的。 绷带上不时有血液溢了出来,还有一些黑色细小的虫子爬来爬去,露出的皮肤紧紧的皱在一起,像是被火烧过的焦黑。 又有一部分皮肤像是被冰水冻过,像冻疮一样的疤痕和被殴打过一样青黑的伤,这还仅仅是手臂和锁骨一块 令古尔更加难以置信的是,她身上并没有机械或者外力来支持这个残破的躯体,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哈~发生了什么……怎么那么吵…………” 阿西雅本身就累,正睡的半昏,听到动静走出车外就看到这一幕。 “…………是我打扰了还是豫珺出事了?” “…………她好像被我捂晕了……” 一阵尴尬过后,阿西雅注意到豫珺身上的伤,虽然之前见过有点心理准备,但再看到后胃里还是不免涌起了灼烧感。 “怎么又严重了?!你是不是又‘误伤’她了!” 这“误伤”两字还有点讽刺意味 自从古尔误伤佚名后,阿西雅对古尔就没点好感,这被豫珺吓清醒后,她下意识的认为是他搞的。 “……少张嘴就污蔑我……” 古尔稍微被气到了点,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冰冷而烦燥,也许是因为后疑症,也许是因为感情,也许是因为做了这么多还被当伤人犯。 他又重新变回了沉默寡言的状态,背上行李转身就走。 但在临走前不忘警告她,自己偶尔依旧会盯着她和其他家伙的动静,别想再他眼皮底下做多余的事情。 最后不忘嘲讽她这种“假好人”活不了几年。 阿西雅即使不能看到古尔的脸,也能知道他在瞪着她。 这一刻,她并没有认识自己的问题,而是轻轻的砸了下嘴,表现出现在对他的不满,至于他听没听到并不重要。 安德丽娅也是这个样,突然接到消息就消失,留下了一把枪和几颗闪光弹就走,其中或许是有对阿西雅的信任,而且情况特殊…… 她还给她一个按键,只要按下,美国卫星接到信号,会定位发射一颗巡航导弹,这是给她的最后保险 但因为环境等其他因素,这颗导弹大约在十分钟才能降落。 现在走了两个人,晕了两个人,有着潜在危险的两个“怪物”,一个没有战力的小女孩。 能有行动力的,就只有阿西雅和佚名了。 可一个有疲倦的debuff,一个伤势又刚好…… “啊呜!!!!!!”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天空,惊动了大地。 阿西雅有种不好感觉,把豫珺抱上车后,赶忙让图雅上车通知下佚名,做好开车逃离的准备。 当然,格雷斯和温蒂只能被留在另一台车,阿西雅也得做好选择,是否要带他们一起上车,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开车的话还是怕出事,而且有跟佚名分散开的可能性。 追踪器也不知道什么不见,如果分开的话也只能打卫星电话来找到彼此。 一个是佚名比较重视的人,虽然比较嫉妒,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而且,好像并没有主动或被动咬过人……之后也一直很安静。 另一个是憧憬过的前辈,他的药品商业性论文像是在平静缓慢上升的科研经商水域,丢了颗小炸弹,如果他还是个正常人肯定能在这世界驾出名堂。 不不不,还是去确认下才能安心。 阿西雅跟佚名打了声招呼就往声源走去,佚名本想让阿西雅跟她换,但她认为佚名更有能力照看这整车的人,而且自己只是稍微确认下,天色暗又近视的他,也不方便查看。 而且佚名最近视力又下降了些,估计是用眼过度和药的副作用,好好调整过个一、两周应该就好。 但开车的技术还是没问题的,就是怕不小心会撞到什么。 阿西雅在走向查看的路上还是有点忍不住轻轻打了声哈气,于是想着,干脆吸点药好了。 她拿出试管里碾碎的药轻轻吸了一口,晕眩过去后,她感到精神了不少。 也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她小心的摸墙往前进,几个罕见的掠夺者的从面前游荡,她屏住呼吸绕过去,没有水,这些怪物的触手就相当麻烦。 她可不想成为重口19禁的角色。 ……………… 温蒂醒来了,虽然意识与记忆依旧模糊混沌,但还存在人时的感情、本能与语言。 只是嗓子里总像被浓痰给卡住了一样,发不出声,最多出点气音。 口琴是被含在嘴里的,没有强制性,她只是本能的喜欢吹气时口琴发出的声音,就含着了。 她凭着身体本能跳下车,嗅到了腐肉的味道,因为那俩人的攻击,她的身体出现了极大的亏损,需要补充食物才行。 一只粗糙的大手拉住了她,是谁就不多说了。 他跳下车在地上写了两个字,“一起。” 温蒂懵懂的点了下头,之前一起是格雷斯背着她到着,她并不讨厌他。 而巧的是,根据气味,他们走向了阿西雅相同的方向。 越往前,血腥味就越浓重,格雷斯已经迫不及待的用暴力拆掉口栓,嘴里伸出了几条拟态的触手当口器。 但渐渐的,新鲜的人类血液味道占了上方………… 阿西雅倒在了血泊中,没有死,但呼吸已经渐渐开始微弱。 温蒂害怕的退后开,感染者的本能让她想冲上去嘶咬她的血肉,更何况不久前才重伤过,非常需要食物。但作为人类的本能让她不愿同类相食。 格雷斯朝四周望了望,在脚底感觉踩到异物时,一把伸手从雪地用力拔了出来。 一颗人畜无害的雪萝卜和……氚氨海龙? 这是十多年前的东西,绿色瘦小的躯干却有很强变异性,直接用手碰它会长出第三只手。 与一般对环境严刻的海龙不同,氚氨海龙在越脏乱差的环境,越活得很好。而且这东西只在污染严重的水域附近出现。 氚氨海龙只要脱离水就会死,但将雪萝卜与它分开后,那东西很快就莠了。 那这雪萝卜的药效就显而易见了,格雷斯又脱下手套在周围地上摸索了一翻才找到三根没被氚氨海龙污染过的雪萝卜。 他将萝卜放在口袋里,背上阿西雅就往车那里走。 具体原因可能要等阿西雅醒来后说了,毕竟格雷斯不是学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只知道阿西雅的外伤并不多,但却相当致命。 自然的力量 怎么说呢,阿西雅比看起来轻了不少,或许是因为血液的重量被减轻了。 身上的伤不像是刚刚的海龙,但也与一般的感染者的咬伤不一样,会是人类吗…… 可以肯定有一定的智力,而且同类也会稍微降点警惕心,而且武器也不在身边,如果是人类的话看到一个女人独自在外,起了坏心,趁其不备偷袭她然后拿走武器倒也说的过去。 格雷斯敲了敲车门,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把阿西雅扔了给了佚名又立马折了回去。 反正佚名和图雅也不是会见死不救的人,只要安置好她,冻好伤口别让失血过多就行。 格雷斯对她不是很关心,只是觉得她能派上用场,救她也只是顺个手的事。 但不过……他还是挺在意是谁弄伤的,首先可以排除海龙,那玩意只会让阿西雅的血变白,再变成哪咤,而且这玩意没有主动攻击的意识。 如果有这样一号人在,如果阿西雅这个不是巧合而是次下马威……那这旅途就危险了。 温蒂正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吃着,似乎是有人类的也有掠夺者的,估计是一些居民想外出找吃的,结果倒霉的碰到掠夺者,打算拿水泼,结果水里有氚氨海龙…… 反正温蒂这体质吃了也是补,他自己本身就被病毒变异了,也不怕这些。 将嘴里的拟态触手伸了出来,他也大块朵颐了起来。 在与温蒂酒足饭饱过后,这次车那边发出了异响,虽然因为距离关系,声音传到这小了些,但格雷斯还是能听清有佚名和陈辞的声音。 ……………………………… 格雷斯将阿西雅扔进车的那一刻,佚名一瞬间脑子里都是懵的,不到十分钟前还跟他说话的,现在基本都是鲜血的躺在他怀里。 根据伤势情况,佚名只能先把陈辞放在沙发上。 佚名笨拙的向自己受伤时那样涂抹酒精和绷带,但没过一会血液又浸透了绷带与衣服。 阿西雅的脸色逐渐变得的苍白,佚名因为恐惧自责与慌乱,眼里止不住流着泪水,又害怕流到她伤口,赶忙用手肘擦了擦。 他开始在向四周张望,希望能找到帮助他的人,可现在自己身边只有个年龄没过两位数的孩子,和叫不醒的二人。 古尔和安德丽娅也不见踪影,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阿西雅死在自己面前? 他不争气狠狠抽自己一嘴巴试图让自己冷静,他拼命的开始回想影视剧和游戏里的救人场景。 而图雅现在想抽他一嘴巴。 血袋就在上面,仪器就在旁边,哪怕顺着血管扎个针不会吗?虽然赶不上血液流失速度也能续个命吧。 当然,前提是需要知道血型,而阿西雅以防万一在血袋标注了自己的名字。 其他分别标注的是,a型的佚名和豫珺,b型陈辞,o型的图雅、安德丽娅。 古尔不愿意,格雷斯和温蒂没必要也取不到。 感动归感动,佚名经提醒开始给她输血,途中不停的念叨着阿西雅的名字,全程基本是图雅指挥的。 但这简单的处理肯定不能让阿西雅好起来,这只是为了让佚名分散注意力。 只见图雅伸出手放在伤口,不用凝神聚力之类的,就能将受损的器官和细胞冷冻连接起来。 不过……她受不受得住,就是另一码事了。 这身上的又有刀刺伤,又有挣扎中的抓伤……总不可能是感染者拿着刀边抓边刺吧,再说呢,阿西雅好歹有枪吧,连个响都没有就倒成这样了?她又不是豫珺。 看来是个比她强了不少的人,会是谁呢………… 陈辞活活被车内的温度和空气中的血腥味给呛起来。 他不停的咳嗽,头晕的看不清,嘴里不停的喊着“水”,好像沙漠里垂死挣扎的人。 佚名赶忙抽出一只手,拿了杯水,图雅治好后,顺手接过去给他。 陈辞现在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半的事物,她看着图雅的辫子若有所思了起来,端起水一饮而尽后,叫出了一个人名。 “谢谢你……陈醉,你来……接我了吗?” 说真的,佚名还是第一次听见陈辞说话语气那么温和,好像还有点祈求的意义。 是恋人还是家人呢?都姓陈,名字也只有一个字,应该是家人的概率比较大。 但单一个字说不好男女,如果外人听见佚名对陈辞的呢称下意识会认为他是女的,单念一个字可能会好点,但也没差。 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开始绝望的捂住脸,尽量把自己藏起来。 看到陈辞暂时没事,佚名又转头去看阿西雅,发现血液没有再往外流了时,他那一刻怎么说呢………… 就像在水中抓住游泳圈,渐渐浮出水面的侥幸,与重见光明的希望。 ………………………………………… [2023年11月6日,特若斯洲莫顿市] 雪渐渐夹着雨,滴滴嗒嗒的声音砸落在建筑的声音令人心烦。 图雅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她走出车外,走出了楼顶的阴影,雨化开了雪成水,脚底湿漉的感觉不太舒服。 雨越下越大,风和雨大到盖住了雪,可她会容忍雪的存在被遮盖吗? 她能,只要世界还处在寒冷中就行,只要旧神们能从中苏醒,自己的存在就有意义。 不,意义对她来说并没有意义,她只是伊塔库亚的化身,她的存在与否也只在于祂。 只不过,图雅喜欢答应别人的要求,没有为什么,只是习以为常,引以为信条。 “答应的事是一定要做到的。” 她呢喃着,脸上的表情还是微笑没为变化,是什么时候不会变化的,她没有在意,仿佛表情只是个过去的垃圾一样的东西,扔就扔掉了,明天不会想起,后天、大后天也不曾在意。 “会伤心吗?” “不记得了” “会生气?” “不会表现出来” “那……会开心?” “我一直在笑啊” “………………” “…………不问了?” “………………” “那……去死吧” 她伸出右手保持在水平位置,将周围的空气的降到适宜温度后,眼眸一闪,五指用力一握。 透明的冰覆盖在自身和车子,如果佚名他们走出车外的话,也许是会先窒息死,也许是会变成冰棍碎掉。 反正图雅是不知道。 被风卷带走的旅人 那个人似乎是硬撑不现身,它铁定是觉得她不会支持太久。 可图雅没有那么多耐心,她将车门冻焊上,手指再一用力,硬生生用冰印出了那人的轮廓,而她甚至还能保持着人的形态。 手一挥,雨停了下来,冰雪又重新占据了世界。 车窗玻璃早就被霜打上,没有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是生命体啊,可你也不是化身……纯粹的自然环境与世界力场能量而演变的产物啊……虽然有点麻烦,但也不是不能让你消失。” “等等!对不起,刚刚是我失礼了!” 图雅连扭头看都没看一眼,就将冰像砸碎,她知道,单纯的冰是困不住自然的产物。 “呼,我没有看到好处呢~” 似乎是给那个东西一个机会,也是一个警告,毕竟她的手指已经开始延长扭曲,变得漆黑起来。 简单来说,图雅变得的越不像人,越不符合正常人类的生理结构,她的能力也就越强。 而手的变化,不过代表一成力罢了。 “你属于什么,是什么让你存在的。” “属于?应该是风,有风的地方我才能存在。” 图雅放下了手臂,打量着眼前的人。 白色的衬衫,蓝色牛仔裤,透明支离破碎的外套和身躯,黑色的长发辫成低马尾放在背后,年龄大约13左右,没有眼睛,只能瞧见空洞,声音和体态分不清男女。 “啊呀,看来你和伊塔库亚大人的属性很有缘呢,可惜你不属于‘风行者’,只是被风杀死的普通人呢。” “我?被风杀死?” 这真的很让人无语,而图雅只能笑着,而那家伙也看不见。 “……恐怕你并没有利用价值,那你可以滚了。” 图雅不想多记较,虽然她的力量也能跟风有关系,但大部分时候只要靠单纯的降温即可,而且风可是伊塔库亚的属性,对着同样属性的家伙下手,对伊塔库亚大人也有点不敬。 “你在无语和生气,对我,对吗?因为我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那个人有点怂的发问,让图雅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能感觉到内心是吗,但除了笑和杀意以外的感情表现,这种多余的情感很快便会消失和忘却。” 那个人本是有风就正巧路过她身边,感知到了她的力量,本来只是好奇的凑上前试探自己的感知能力,没想到会引来那么多事…… “那个,虽然有点冒味,但你能告诉我吗?我只能摸到衣服上有拼写是‘iris’,应该是我的名字……,但我不知道是什么语言。” “iris吗?一般都是在英语里很常见名字。” “是英语吗……我认不出来。” “但你现在就是在跟我说英语啊。” “可能有学过,唉……但我为什么会不认识呢?” 图雅转过身向车子走去,决定不理这个智障了。 “等等,那你的名字是……” 图雅终于停了下来,虽然脸在笑着但语气却很冰冷,气色阴沉,仿佛有片永远下着雪的乌云挡在她头上,来给人一种腹黑疏离感 “雪之子没有特别需要名字,因为仅仅只有我一个,而且我没必要告诉你。” “…………那我走吧,谢谢你能跟我聊天。” iris完全消逝在风中,如果没有刚刚与图雅的对话,就没法察觉它的存在。 将温度稍微缓慢的提升,在雪地里滚几下,再说刚刚突然起了暴风雪就好了。 她轻轻的敲敲车门,装作被风雪摧残成很虚弱的模样。 iris这件事也提醒她了,她需要更警惕点伪装。 接下来就是阿西雅的事了,虽然被图雅续了一命,但后面的护理与变成这样的原因处理起来还是有点麻烦。 但不过,过个十几分钟,图雅的同伴应该就查完来报告给她了。 毕竟,雪和风以及黑夜可是无处不在的,路途也会逐渐明朗………… …………………………………… “乔纳森,这个月会有收成吗?” 问话的只是个普通人,他的兄弟已经因为疾病快郁郁而终,唯一的心愿便是吃上一口新鲜的玉米汤。 乔纳森有些苦恼,因为农作物的适宜性,他把自己关在温室好几天,不停的浇水、施肥、保暖和做记录,他不是没想过研究下作物的缺陷来改进,但无奈刚学一年没多久就爆发战争和末日,能学到很有限。 更何况设施也不够完善,尽管莫顿已经尽力的去寻找人才,但作为脱离政府的自治区患病领袖,能做到的终究有限,乔纳森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只有莫顿自冶区能收留了他。 食物的亏损正在加剧,因为来这儿的很大程度的人,是失去或没有行动能力的人,或者是因为患病,急需食物又快失去行动能力的人。 他知道莫顿在他身上下了很大的期望,乔纳森不想辜负他,看着莫顿日益变白的头发,他挺担心莫顿会不会有一天突然猝死,但如果食物的问题再不解决,猝死的就会是他了! “够了乔纳森!你必须给我去休息!你这样难道你父母不担心吗?!” 来者推开大门就冲到在乔纳森面前一顿说。 “啊,德里克,好久不见……” “你已经整整三天没出过大门了!” 德里克其实比乔纳森大挺多,但因为童颜和跟当代年轻人一样的作息,看起来跟乔纳森差不多大,甚至还小。 德里克比较自卑胆小,平时很少这样,会发脾气大概率只是因为身体状态不舒服和担心乔纳森。 显然德里克的状态也没比他好多少,同款黑眼圈和猝死的面孔。 黑色凌乱的头发被随意扎在肩上,左眼被一条黑色绷带和偏长的刘海遮住,与乔纳森的黑白t,加红(外套)黑(裤)乡村田园风不同。 德里克的打扮比阿西雅还中二,阿西雅最起码也只是风格显着,但基本还是便于行动的款示。 而德里克除了没帽子,其他地方跟冬季的贵族着装一模一样。 “德里克,你有好法子吗?如果没有我就继续给植物保暖了……还有,这个你们拿去吧。” 乔纳森在箱子里翻了几下,拿出了只剩半块的玉米和一个苹果。 “抱歉,上次在远处扫荡过去后只剩下这些作物能入口了。” 乔纳森将玉米给了那个普通人,那人连忙道谢几声就像抱着珍宝一样,抱着玉米跑走了。 他将苹果给德里克时,手被他一把推开。 “不用了……我不饿…………反倒是你应该吃点。” 德里克悄悄的看了几眼了,就扭过头,他的自尊和照顾乔纳森的心情,让当事人有点误解。 “就这么讨厌我?连我拿过的苹果都不要了?你和大部分人都一样……” 其实只是他太热情和自来熟让包括莫顿在内不怎么开朗外向的人群招架不住。 或许是因为通宵又饥饿劳累的原因,连乔纳森这样乐观的人,心里也不免出现了悲观的空隙。 “……那…咱们分一半。” 乔纳森听到德里克的介意后,只是不甘的咬了一口苹果后就给了德里克,又继续投入作物的产量问题。 德里克看着缺口的苹果和内里的核不免陷入沉思……………… 你就在我身边~ (不不不!只是为了我的吃食生活才要这么做罢了,我干嘛担心那个牛一样壮的家伙!) 德里克边怎么想着,边帮乔纳森盖上了毯子………… 他出门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在确认乔纳森睡死过去后,他用魔杖轻轻触碰快枯黄的叶片。 魔杖开始微弱的闪起绿光,德里克在脑海回忆着有关植物生命的魔法,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开始念出咒语。 “Ψiθup?ζoνta?oupaν?kaiγη,σti?eπiθuμ?e?tη?φuσik??θe??,γeννo?νtak?μatatη?ζw??,aπ?tηγηνηφ?λia!” 那些作物不一会儿就恢复了生机,再过几天再加上乔纳森的跟料,就会有成熟饱满的果实。 当然,违背自然规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左眼传来阵阵刺痛,痛的他视线模糊,根本没法好好行走,只能跌跌撞撞的用魔杖来摸索住的地方。 ……………………_ “哇!哇啊啊啊啊啊啊!!!!” 乔纳森的尖叫在六点贯穿了一片街区。 “莫顿!你知道这是什么果实吗?!” 乔纳森一路快马加鞭的冲进了莫顿的房间,顺便一提,包括马。 莫顿心里有一堆脏话,但他在看到乔纳森手里奇异的果实后,震惊的说不出话。 “这,这是!” 莫顿顾不上卫生,在地上杂乱的书堆报纸中找到了一本很古老的书籍。 “这个果实……应该只存在于冰河时期才对啊?!只有这种植物能循环生产并且在冬天还能存活!” “那我赶紧找人加工储存!” “不,等等!它的价值不该只是被吃!我想想…………等量产后留十几份当样品备用,一部分加工成酒和罐头,多余的我来处理,有了这个,自治区就能多一笔交易底气。” “是,是吗……” 乔纳森骑上马离开了莫顿的房间,他并没有立刻回到温室或是住的地方。 (莫顿这人真是奇怪……) 他这么想着,虽然乔纳森也有要卖出的打算,也有这热情,但并没有莫顿那样高兴。 “到底是怎么来的……我只是试验性种了挖到的种子。” 那颗种子挖到时是干涸的状态,所以乔纳森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说起来一直在路上没见到德里克啊……莫顿,我们去他屋子找找他吧,顺便把找到的苹果给他,他好像很喜欢吃,而且我昨天对他态度也不好……” 乔纳森身下名为“莫顿”的马回应性的叫唤了一声。 没错,乔纳森故意的,刚开始只是觉得这名挺好听的,就把自己马的名字从“163”变为了“莫顿”。 现在也并不后悔,毕竟乔纳森对莫顿这个人只是单纯的友好,而莫顿本人并没有很喜欢乔纳森,毕竟他太热情随意了,而乔纳森本人只觉这是正常的事。 一段时间后,乔纳森驾马到了德里克的屋子,今天也打算休息一下,乔纳森想干脆就顺便留宿在德里克那一天吧。 但怎么敲门,德里克都没有反应,反而是邻居开始出门抱怨要准备休息别再发出声响了。 乔纳森无奈只好准备离开。 ‘可能是他对我好感不够,或者是他有事出去了。’ 乔纳森这么安慰着自己,在马前脚刚提时,德里克就撞倒出门。 “乔…………乔……” “!” 他赶紧下马去抚起他进了房间。 三架子的书,凌乱的旧报纸铺在地上,炼药锅、工作台和空鸟笼。 “他真的不会是魔法师吧……” 但最吸引乔纳森目光的,还是房间最深处摆放在地的放映游戏机。 第一眼就有种熟悉感,他将德里克安置好后,就打算走过去查看,但德里克即使疼得快晕过去,下意识的还是抓住了他的衣角。 “好疼…………别离开我……” 德里克眼含泪光的看向前方,视线逐渐模糊,他也许是在对乔纳森说,也许是其他人。 他孤独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接近他,在意他…… 他愿意付出代价,牺牲大部分事物,也愿不放开乔纳森这颗于他而于言的上瘾的毒药。 而德里克的存在也是证实乔纳森的存在,他是离不开他的,也不会离开…… 德里克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乔纳森一瞬间放弃接近游戏机的想法,虽然依旧好奇,但他也不忍心看到德里克这么难受的样子。 “德里克,我不走,我哪都不去,你安心睡吧……” 安慰完后,乔纳森觉得还不够,在脑海里徘徊了一会儿后,哼起了一首很久以前听到的一首歌。 哼了一会儿后,乔纳森感觉不怎么喜欢,太寂静低沉,跟世界现在的处境一样,而且看德里克反应也不是很好,就发挥才能现场编了一首。 “you are by my side~ (你就在我身边) just like spring with new life~ (就像春天伴随着新生) i didn''t know your past~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 but i''m willing to ept everything from you~ (但我愿意接受你的一切) because i know~ (因为我知道) you''ll be like me~ (你会像我一样) i seem to have forgotten something~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but i don''t think that matters~ (但我认为这不重要) don''t forget me~ (别忘记了我) even though i''m by your side~ (即使我在你身边) it''s like summer with waves and green love forever~ (就像夏天永远伴着海浪和青涩的爱情) i''m by your side~ (我在你身边) it''s like autumn leaves withering, but it''s fun~ 就像秋天总是伴着凋零,但仍然有乐趣) tell me it won''t be the end~ (告诉我这不会是结局) because you''re not alone anymore~ (因为你不会再孤独了) because i''m by your side~ (因为我在你身边) although winter is always lonely~ (尽管冬天总是寂寞的) with the eternal cold~ (并带着永恒的寒冷) but at least ~i''m with you~” (但至少我和你在一起) 好像有人说过乔纳森很有音乐天赋,在小镇的山谷里,但他已经不记得那人的模样。 只记得自己有时在干完农活后,会跑去山上看他,和他的伙伴玩。 唉,但说这么多也没意义,毕竟现在自己还活着也是运气好吧…… “怎么了……乔纳森…………” “你还没睡吗?” “我……我想听完…………好久没听人唱歌了……” 说完德里克便害羞似的将被子盖住头,尽管乔纳森劝他这样不好呼吸,但德里克还是固执的不拿下来。 在这场拉据中,德里克开始心不对口的声称自己一直这样过来的,用不着乔纳森这样多管闲事。 “为什么…………” 看德里克还是傲气的闷着头不出来,乔纳森郁闷极了,他从内襟拿出一个苹果放在他床边,就慢吞吞离开了。 估计乔纳森还在心里徘徊,德里克要是开口道声歉,自己就原谅他,再给他煮点粥。 可是…………他没有…… 相像的人 乔纳森离开了,德里克才在心里开始焦虑,但他的自卑心理与身体情况并不能追上他。 他只能暗暗在被窝里忍受疼痛,心里也跟火烧一样难受。 最近该轮到乔纳森出去搜刮了,尽管很累,但现在这世道,也只能做了…… 他回到温室继续做研究,但在动仪器前,他发现,桌上的仙人掌,开花了…… 他小心端详着,按照他们那边的传说,仙人掌开花,不是有大事发生,就是感情出问题了! 但乔纳森比较偏向前者,现在的他认为这两件事的重量并不平等,但恰恰相反。 ………… 德里克每次感到难受焦虑或恐惧时,体内的魔力就越会发不受控制,这能吸引很多事物。 比如,达米安就感受到这般魔力气息探到这儿,并毫不留情的被路易吐槽为狗东西。 现在达米安身边的人还不够多,而路易已经快控制不住名为“愤怒”情绪了,如果失控的话会相当麻烦,达米安就一直给他当撒气包使,但达米安逼急了也会反过来吸他血,然后路易更气了,就这样无限循环…… “就在那橦黑色的房子……” 达米安和路易直接从地底穿到了房间。 与以往不同的是,路易穿着还是人类时衣服,腰上别着两把霰弹枪,风尘扑扑,面容跟一般在末日中生存挣扎的人没什么区别。 “艹!这装饰风格跟我太契合了,那人一定跟我很合拍!” “像你一样阴暗有毛病的风格?!倒是想想给那人安什么罪。” “唔……这不可随便定……让我跟那人谈谈吧~” 语毕,达米安终于将注意转向一旁裹着被子发抖的德里克。 “噫?” “噫?!” “噫什么噫啊你们?” 达米安大步走上前直接掀开被子,指了指德里克又指了指他,眼里充满了欣喜与震惊。 “你瞎吗?!他简直就像另一个我!” 路易撑着下巴仔细观察,但除了觉得他们一边左眼都缠着黑色绷带外没有什么区别。 “哎呀!眼罩先不提!他眼睛深蓝的,而我是深红的!他头发黑的,而我是白的!我有血纹而他脸没有,我们左侧还都有一节长发长到肩上,并且头发都乱糟糟的!!!” “所以呢?” “你傻逼吗?!” 路易已经累的骂他,直接蓄力一拳干到他肚子上,达米安吐了几口血就摊在地上。 而德里克已经吓得除了发抖不知道干什么了。 “喂!你,跟我们走吧,赶紧收好你的魔力,真令人烦躁!!” 路易的语气加上刚刚的场景,德里克直接吓得流起了眼泪,嘴里开始小声念叨起来:“别……别…乔……乔纳森,你在哪啊……” “等等,乔纳森?!他是不是有头红发?!” “噫?呜……是………是呀…” “是不是很乐观,对谁都很好?” “没…没错……” “身体很强壮?” “对……” “他身边是不是有个朋友?!” 德里克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 ‘他好像有说过跟亚历山大关系很好还很重视莫顿(马)…………’ “是,是的,呜嗯……你,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是他哥!” “哈啊????!!!!!” ‘等等……难道他才是…………’ 德里克越发感到不安,路易还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使劲的晃他,焦急的问道他:“他在哪儿?” “别……别,别晃,我,我,我要,要……吐了…………呕……” 德里克除了吐出一些酸水以外,还有些黑色液体和血液,看起来分外恶心。 “咳!咳!咳呕!…………抱歉,我身体不是……很好…………” 越到后面,德里克的声音就越小,因为他不小心呕到了路易的衣服,而路易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我,我这就带你找他!” 德里克在床边摸索出魔杖,用最快的速度披上毛绒大衣就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路易也不打算久留,将脏的披风扔在达米安身上,就紧追着德里克去了。 而达米安只是躺在地上笑了笑,他将眼睛变为蓝色,身体样貌幻化为德里克的样子。 他真的与他太适配,德里克是除了那个人以外唯一一个能让他幻化的人,大抵是因为二人的魔力与特征相似又相反吧。 “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他的话…算了,现在说着也没意义了…” …………………… 德里克跑到一半又没力气了,路易简直恨铁不成钢,直接捞手扛起他,让他指个方向。 “你怎么弱是怎么活下来的?” “呼~哈~哈…………那你们……又是……哈,怎么找到我的,只能是魔力吧……” 德里克说完后整个人都萎了,手指不安的开始搅动。 “是……是,要,要我另一只眼睛吗……” 德里克恐惧极了,每次想到眼睛的事,过往的痛苦都会袭卷进脑海,他真希望能有人能稍微控制他的精神,这样至少他就不会每次醒来时都觉得不该活在这世界。 如果路易说要他的另一只眼睛,哪怕再害怕,他也要反抗,如果不反抗,就又会像那时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一样,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我他妈要你眼睛干什么吗?” 还没等德里克松一口气,路易又紧接着说道。 “最多只是让你不当人而且。” “可我……已经是魔法师了?” “……行吧,我想也是,本来以为只是个会魔法的普通人,但你…还没经历死亡吧?” “生不如死算吗?” “…………之后再说吧。” “啊……快到了……” 路易将德里克放下,二人并肩走着,突然巡逻的人注意到了路易,将他们拦下。 “你是谁?我没有见过你?你的证件呢?” “关你什么事?” 德里克注意到他的獠牙和指甲再慢慢变长。 现在又是黄昏,周围没什么人,如果路易有意的话,抓他进楼屋的死角,就能轻而易举的杀死这个无辜人。 “啊啊啊!他是,是!是我的朋友!他听说他弟弟在这儿就来加入莫顿自治区了!莫顿哈姆听说最近在忙不是吗,也没有其他人来管证件啥的,哈哈~” ‘真不会说谎……’ 路易和那个人在同时心里想着…… “乔纳森的哥哥吗?我还没听他说过……但你和乔纳森的确有几像,尤其是头发颜色…………既然你是来找人,而且德里克竟然也愿意带你,那这次就算了。” “额……嗯……谢谢你…………额……老头……” “你小子的!不知道名字称呼也不会说好听点!爷才31!老头你妈?!” 老头气势汹汹的走开了。 命运的响应 那个老头没有遭到路易的黑手,可喜可驾,但路易也早已不耐烦,让德里克指了下位置,自己就冲过去扒在窗外看。 这个乔纳森头发短了点,身体也更壮了些,除了衣服外,背影并没有什么区别,路易跟他弟弟联系被他自身的原因给切断,导致他第一时间并没有怀疑。 “你,不进去吗……” 德里克追了上来,越靠近路易,魔杖上的光点就越发频繁闪烁。 最后光源从顶部逐渐化成了一个水滴状的淡蓝色灵魂。 它似乎有意识般,先是对着路易紧接对着天空发出了声声低吼。 “克雷格?你怎么了吗?” 但那个灵魂的力量很微弱,不过一会儿又钻回了魔杖。 “天灾吗…………喂,你叫什么。” “德!德里克!” “听好了,德里克,要是现在暂时想活的命的话,就带上乔纳森赶紧离开这破烂地,这地方没有能抵挡天灾的装置和能力。” “不,不用,只要能搞清性质的话,就能相反的属性抵消。” “你当消消乐吗?!” 德里克没有理会,继续观察着,看到有业火从远处天边落下,黑云沉压压的令人喘不过气。 这令他安心了些,关于这种比较常见的天灾,他早就利用这天气,布好了寒冰阵,更何况莫顿自治区早就提升了守城用的装置和防护罩。 他将法杖插进雪里,拔起来又对准天空,念出了短短的一条咒语,为天灾加了一条虚弱的buff。 砸落到这儿的时候,不过是些小火球和几颗能砸出脑震荡的碎石。 “……魔法不会有副作用啥的?这力度也不算小吧。” 反正路易是这么从达米安口中听说的。 “只要是为了我自己而使用,不要太过份就不会有……嗯,没错,为了我自己……” 德里克在心里反复暗示着,这次左眼并没有传出痛感,看来魔力是认可了他的行为,并没有遭到反噬。 等他回过头时,路易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他现在暂时不想见到了乔纳森推门出来。 怎么这么巧,德里克甚至开始怀疑达米安和路易的存在是为了让他去见乔纳森的潜意识的幻觉。 “德里克?你身体还好吗?刚刚从接收器听到了天灾的警报声,你没事吧?!” 并没有德里克想的冷战或争执,乔纳森开口就是关心的话说,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这次天灾还挺弱的,连广播也没开,看来咱们运气不错呢。” 说完乔纳森转过头面对着德里克,冲他露出了一个,比面对其他人更灿烂笑容。 他不禁稍稍红了脸,内心默默想着要是能一直看着乔纳森的笑容该有多好啊…… 但转念又开始觉得自己不配,马上就开始失落了起来。 乔纳森似乎注意到了德里克细微的表情变化,赶忙开始扯上个话题。 “德里克,我过段时间就要外出,但找不到称手的武器,你能帮忙参谋下吗?” “倒,倒是没问题啦,但我没办法待太久…………” “谢谢!一会儿就好了。” 乔纳森搬出一个箱子,将武器一一摆放在地。 “唔,双短刀?” “虽然轻便但我会扎到手” “斧头?” “不够利,而且这是砍木材用的,虽然我会带就是了。” “嗯……流星锤?话说为什么会有这个?” “笨重,空间限制也不太好配合,看着不错就捡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拿把枪?” “……对……哦………………” 乔纳森心虚的别过脑袋,德里克叹了口气,吐槽道:“你真是……买完就后悔还剁手的类型,既然这样,我告诉你一个我老家那边的传说,但管不管用就另一码事了…………” 说完德里克拔了根乔纳森的头发,接着说道:“拿一个你重视的东西放到一起,站在三边房间的中心,喊出‘齐格勒’这三个字,神就会给予你衪认为称手的武器。” “但三边房间……” “站在帐篷里也行。” “ok!” 乔纳森一路小跑下了楼,没错,他在温室下挖出了三层,一个用来住、一个储存东西、另一个养牧畜。 养牧畜地方的相当的暖和,乔纳森还放置了日光灯与净化器来确保它们的生存,就是味道仍然不太好闻。 德里克很怕冷,有时候受不了会跑到乔纳森房间里。 虽然房间的主人也相当乐意就是了。 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他就上来搭好帐篷,虽然在室内搭帐篷有些许蠢,但也比搭外面看起来像个生病的流浪汉强。 德里克先行钻了进去,让乔纳森留在外面,向周围施了个小法术,以确保没有灵验也能掉下把武器。 他将帐篷的顶篷打开,招呼乔纳森进来。 “东西呢?” 看到乔纳森两手空空,德里克不免感到疑惑。 因为帐篷大小和乔纳森的体型,再加上德里克衣服又厚重,不免有些挤,德里克想要先爬出去,帮他拿,却被乔纳森拦下了。 “你不要出去,要不然这个传说就实现不了。” 说完,就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对他爱溺。 但这仅仅只换来了德里克一瞬的心动,迅速冷静下来后,接着便是迎来他阴沉的脸和咬牙切齿的悲愤。 “我……不是东西,也不是祭品…………抱歉,没什么事我就走。” 德里克匆匆推开他,踉踉跄跄的推开门跑走了,只留下乔纳森在原地一脸懵逼。 他开始缩在原地自闭了起来,他的幻想最终还是没能实现。 乔纳森从帐篷外侧拿来了一把小吉他,大约有25cm左右,真的挺小的,他本打算如果德里克留宿的话,他就弹给他听………… “齐格勒……” 他只是试探的喊了下,毕竟躺也躺够了,他差不多也该重新振作起来。 一道金光突然从来而降,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的吉他变成了一把闪着黑光的剑。 而这异象也被天灾安全防治整合中心的人注意到,只不过是特若斯洲部的。 管理特若斯洲的ns部的人,比起耶普尔雷夫洲,更加有规律与秩序,大抵是因为压力没其他几个大洲大吧。 而且特若斯洲的对于整合中心的“代言人”,比起诺拉,那人更加的理性和多疑。 “天灾到地面竟然削弱了这么多吗……刚刚我听到你们那儿打个道雷后,雪也不下了,真是奇怪了……” “这不是好事吗。是你多虑了吧,希斯坦博士。” “不不不,莫顿,你不懂这些,这没关系,但你仍需警惕,没人希望自己的住所心血毁在了自然灾害上,ns给予你们的设备并没有这种效果,甚至我们的科技也未能达到这种效果,这很奇怪,天灾可没有感情一说,但这次竟没有一人死在这次灾难……” 莫顿顿了顿,他意识到了他话里有话,拿起了地上的冷冻箱,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他看。 “没关系,之前死去的人的内脏,我都已经托人处理好了,数量足够。” “嗯……合作愉快。” 希斯坦还是那端着副臭脸,毕竟这件事早已稀疏平常。 莫顿交付完后,在希斯坦看不见的就快步逃也似的离开。 忍不到自治区,就在门口附近的垃圾桶吐了起来。 也许是治疗带来的副作用,也许是管理自治区所带来的压力,但莫顿本人更偏向,对于做这种肮脏交易的自己感到恶心。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莫顿边对着桶内哭泣着,边崩溃的呢喃着,他一个年少又得白血病的少年,管理着莫顿自治区本就是无可奈何又顺水推舟的成果。 他能做到的,只是让其他活着的人继活下去,不能在他身上发生过的悲剧,再发生在周边人身上…… “我该怎么做……简…………” 两个乔纳森 [2032年11月7日,莫顿自治区] 在乔纳森他们准备出发后,德里克还是没有见他一面。 尽管那把剑的来源很离奇,但乔纳森还是选择了带着身上,毕竟也没其实称手的了。 与其他人不一样,乔纳森是选择先行骑马上路,再在马背带一人来指路。 “这次往西边走吧,这四周都走过了啊……” 说话的人是乔纳森在之前的所居住的镇上交到的一位同龄朋友,名叫亚历山大,同样是四肢发达的家伙,只不过乔纳森头脑稍微比他灵光点。 “最近水位涨的有点高啊……” 乔纳森听罢转头向右边看去。 高高的悬崖峭壁阻隔开海平面,但这依然阻止不了因为受那颗红褐色的星球影响了地球重力与冷空气凝结出的冰块,所导致的海平面上涨。 “被淹没也要过几年吧,如果到时候太阳继续远离的话,天气更得更冷,更阴晴不定,连存活都是问题……” “你怎么这么悲观嘛,乔纳森,我们一定能活得好好的,最近不是听说政府社会结构不是在完善了吗?忍过去日子一定会变好的!” 他只是轻叹口气,没有继续说道。 后面的人陆续开车跟上,亚历山大跟他们说了原定的计划路线和他的设想,虽然有些反对的声音,但都被他的肌肉给压下去了。 “那些人可真是讨厌,如果在学校,他们绝对会成为被欺凌的对象。” “他们哪能跟你这个体育明星和万人迷比。” “哈哈,还是你懂我!再多夸夸我也可以。” “先不说这个,前面好像有人…………咦!怎么……不见了?” 乔纳森只来得及看见一抹黑色残影,消失的速度快到让他以为是幻觉。 “错觉吧,不会又是那些怪物吧……” “应该是我眼花吧…………” 乔纳森载着亚历山大到了地图标点附近。 “我想想……额……莫顿最近有说缺什么吗?” “你都不记得我更记不得了?”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统一决定来点笼统的药品和食物。 乔纳森从马背上的背包里,取出一个骷髅面具,以防万一。 如果不带上这个,遇上一些疯子或者怪物什么的,就会没有信心不好下手。 “哇,真是的……不管看几次都觉得这面具很恐怖啊……” 亚历山大擦了擦手上的鸡皮疙瘩,他总觉得乔纳森带上着面具显得相当恐怖和诡异,像个杀机里的那些阴森又面目狰狞屠夫一样,虽然某种意义上很酷,但这还是令他下意识的想与他分开行动。 “那按照计划,在下午三点前会合。” 然后乔纳森将莫顿放到一个建筑里,叮嘱它遇到危险时可以逃跑,就与亚历山大兵分两路了。 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倒不如说看见乔纳森那样都吓跑了。 乔纳森勉强才找到一个感染者来试下剑。 与外表看起来的厚重不同的是,非常轻便又锋利,没发什么劲就能将感染者的头颅砍下来,虽然跟人相比可能脆了点,但手感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真是恶心,还好血液不会持续太久。” 乔纳森面具背后的脸厌恶的瞄了一眼,将砍下的头颅,用脚一把踩碎掉。 而他还以为自己心情不佳、想法偏激只是被德里克莫名其妙的想法拒绝而单纯的烦躁罢了。 “再多囤点木材和石头好了,谁知道哪天就彻底灭绝呢。” 等乔纳森三下五除二砍完,又去搜刮下肥料和植物营养品后,已经快到约定的时间了。 “为什么住民区附近会有成人用品店…………” 正当乔纳森感到疑惑时,他注意到一个黑色短头发的青年在附近踱步。 可能是因为想到德里克的原因,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认定他是感染者之类的。 直到他飞扑上来试图咬住他,乔纳森才意识到,他可能是个变种的怪物,现在想想谁没事大冷天的会在一个地徘徊,又不是在什么必须品的店前。 幸好乔纳森力气足够大,虽然那个怪物力气大到惊人,但乔纳森也能勉强扳回一局。 谁知道,一颗子弹飞速通过怪物的头颅,卡在了他的面具里,他差点便与死神握手言和了。 在侥幸感慨之于,他愤也从心底涌起,一把推开死去的怪物尸体,根据刚刚子弹射出的位置,直冲着开枪的那个人来。 那人下意识想要挥动斧子,却被乔纳森一只手给拦了下。 “你刚刚差点杀了我!现在还想补刀吗?!” 那人与他有着几乎相同的红发,体型跟他比也差了几分。 “对,对不起!我视力最近不太好,看到你这面具又纠缠着……以,以为是什么怪物间争斗……真的很抱歉,我刚刚也没及时反应过来!” 看到他又连忙鞠了几个躬,而且道歉也算够真诚,气勉强消了一点。 “算了,既然卡在面具里,也算我有福份,而且你也算救了我下,但这事也没那么快过去。” “是,是需要什么吗?能力范围内我都会补偿你的。” “…………有……书吗?” “咦?!” 看到对方一脸吃惊与预料之外的表情,乔纳森也有点尴尬。 书这种非必须品,在这世道基本跟累赘一样,他只是突然想到德里克和莫顿有时会抱怨没书可看罢了。 “有是有,我和朋友都有不少不同类型的书,但……能不能先让我拿点食物跟水再去带给你。” “我这刚好有。” “!!有病人能吃的吗?!” “我身上有水果。” “那太好了!跟我来吧!书什么的随你挑!!” 说完那人就领着他去往他的车上。 一路上只有皑皑白雪,过于无聊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也叫乔纳森?!” “没错,我英文名是叫这个,如果你念的惯,可以直接叫我佚名,更多人叫我中文名,如果你念不习惯,单字的李或者乔也行。” “行吧,额……李,你好像跟我差不多大啊。” “我也觉得,你也差不多跟我一样20几岁了吧。” “……我才只有18,你竟然已经是大学生的年纪吗?!” “!我以为你会比我大一些!” “我以为你比我还小!” “…………那太尴尬了……” “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个病人……是有什么病?” “不不不,她……是被人袭击了,受了伤……” 佚名顿了顿,开始问到他 “我感觉你不像个坏人,为什么会带这么恐怖的面具,也不像防寒……” 乔纳森穿的跟春天一样,说他带面具防寒不太可信,总不能像安德丽娅或者古尔那样,因为什么任务中的人身安全、长得没有威胁性或者躲避着什么之类的吧。 “戴这个能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也不是没脸见人之类的……给你看下也行。” 一张比佚名更爽朗、和蔼可亲的面孔展现了出来,与那个骷髅面具形成了鲜明对比。 “跟你聊天还挺不错的,我心情好了不少。” 说完乔纳森礼貌性的裂开嘴角对他笑了笑,这让佚名对他感觉很不错,是自己的误会差点杀了他,现在竟然还能跟他有说有笑的。 而且,如果不细看,乔纳森跟他好像有六、七分像,人总是容易对与自己相像的人产生好感,不是吗? “啊,到了!” 新的开始\/永恒困境 他们终于走到,因为风雪的关系俩人还差点迷了路。 温蒂和格雷斯早已经被佚名给关在车上,毕竟阿西雅出的事一直令他很不安。 但在乔纳森刚看到其他人时,心里就浮现出他们估计活不久的想法。 一个小女孩,一个女孩,一个受伤病倒的女人,一个丧气掩面的男人,还有一个没他强壮的男人。 典型的搏可怜龙套组合。 “豫珺,你起来啦?!感觉好点了没。” “好冷……” “是有点,体温计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炸了,暖气也卡住了……总之我外套先借你披下。” “呼……最近真是奇怪…………” “算是吧……对了,能给我点书吗?” 说完豫珺便将裙子掀了起来。 乔纳森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在他视角看来,大抵是这个女孩嫌冷向佚名要外套,然后佚名说了什么“下流”话让她掀裙子。 在佚名边手忙脚乱挡住乔纳森和自己与陈辞的视线时,边对豫珺解释道:“不!不!不用掀裙子!别在别人面前做这样,这样不好!你其他地方……比如背包之类的肯定有书吧!!” “……丢了,太重了背不了,我早已经记下来了……啊……要什么类型的,重口还是纯爱…………” 停顿了一会儿后,豫珺接着嘟囔道:“我现在画一本也行……都看过了啊……” “这个女孩怎么回事?” 看到佚名的反应,乔纳森自觉是他误会,那问题只能是在豫珺身上了。 “抱歉,之前没有人能教她,有也是个变态疯子…………” “那为什么不教她呢?” 这个提问佚名怔住,虽然有男女不方便的因素,但恐怕他有时会多少忽视与恐惧她的问题。 那些伤痕很触目惊心,连旁人都不忍自视,当事人就能接受? 可她平时总是沉默不语,问她才会机械性的回答,从没有抱怨过,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但只从从商场跟着佚名走后,她基本便没有再寻死,也不像在商场里初见她时那样冰冷淡漠、不识烟火。 倒有点儿人情味,应该是有人愿意经常跟她说话与相处造成的情感苏醒? “不,还没有到时候哦~人是不可能一下就成长的,所有人都一样~” 图雅看似欢快又随意的话语,彻底点醒了他。 “对……图雅,你说的对……是我太愚钝了,怎么会没想到!?” 佚名在征求豫珺的意见后,从地上随便捡起几本又在车里翻翻了几下将东西一股脑塞给乔纳森。 “请一定要收下,如果不介意的话,能给我带一条路吗?我们……要去莫顿市的莫顿自治区……” “噫?!” ………………………… 另一边,安德丽娅去往了一座宫殿般的办公室前,她敲了敲,咔哒一声,门锁自动打开了。 这是代表欢迎她的声音。 走进后她立马背手站好。 “啊……安德丽娅小姐,你的伙伴……娜塔利亚,很遗憾,我们发现了她的间谍身份,设套使她在任务执行中逝去了,她毫无疑问,是对妨碍我国忠诚的异国者,你还有什么问题?” 那人本想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不同的表情反应,但她一如往常淡漠的表情证明了一切。 “………………没有!俄罗斯是我们的敌人,与它们友好的国家皆是!安斯卡兰夫斯基军长!一切如您所愿!妨碍我们国家的间谍除了审问,唯有当!立!斩!绝!” “好!安德丽娅,我很喜欢你这一点,懂的大是大非!我知道,你很在意那个间谍,但在国家面前,你总是能做正确的选择!” “不敢承蒙您的夸赞,如您所讲的那样,那个西班牙人……真的如你所说的一般,强壮、迅捷又隐秘…………他甚至能躲过我的子弹并摘下我的假脸……” “是啊!…………但不过摘你的脸可不太厚道………下次见面我会替你教训他下的。” 说完安斯兰卡夫斯基背对安德丽娅,对着屏幕上的数据计划狡猾的裂一边嘴笑了起来。 “无论是西欧那群混蛋,还是亚、美洲那些隔岸观火!我都绝不会让这个国家重蹈覆辙让它们抵毁嘲笑这个国家的……它们会有个类似于‘张开腿的国门’的称号来供人处乐的……” 安德丽娅有点无奈,看来现在军长处于“另一种的状态”。她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 “无论安斯兰卡夫斯基军长变换什么样的思想方式,我仍愿意始终坚信于您,如果有需要,请允许我为您求得众人与神的庇佑。” 坐在对面军长沉默了好一会儿,气场一下子变得冷静森严了许多,没有那种刚刚疯癫幼稚的感觉。 “哼!不需要,我只是需要这个国家得到应有的尊重…………我跟那些窝囊废的政治家可不一样。” “是的,愿国家繁荣与军长并存!” “好,下去吧,你最近好像接了点外人派的业务,小心点,你知道什么最重要……还有,最近战事风头不对,这次的接完……就回到这儿。” “了解!” 安德丽娅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虽然心里有点遗憾惋惜,但她不会表现出来的,那只是自行死路。 在国家面前,她的感情毛都不是,而且她过多的想法还是怪自己没早点认出娜塔利亚的真面目,让安斯兰卡夫斯基军长操心这件无聊的事。 “安德丽娅,不要有多余的想法,唯有国家与军长,才是我的第一信念。” 她不时会抬头望着天空飘动的云,缓缓的,时间就会过去,又为它的美丽洁净、无法触碰而令人难过。 她拿出阿兹给的报酬,那张卡后面还有一个磁条。 在扫出来突破解密后,得出一段话。 “残破的盾与三叉戟,无法对抗自由残忍又嗜血的雄鹰。” 这或许可以当作挑衅,但对安德丽娅而言,更多的是对她背后的国家一次的警告。 单单他的一个人的话,并没有什么话语权,他能做到只有这些,战争与他扯不上关系,但他也不想发生。 但阿兹不知道安德丽娅的思想,更不知道她信仰的安斯兰卡夫斯基军长是怎样的人。 但他的期望注定落空,安斯兰卡夫斯基军长是个好战的独裁帝国主义者,安德丽娅并不讨厌战争,毕竟他们总能活下来。 而其他国家也各有自己的小九九,毕竟物资就这么些,人类也因为受到寒冷饥饿与疾病的影响在减少,生产力曲线下降的情况,还要有部分人像阿兹那样干着卖命的工作。 如果所有危险因素都不肯改变,那就没有所谓的新开始…… 困境永远都在,但是否永恒,那便看天地造化吧………… 因为秩序 “……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吧…………现在的莫顿自治区人员基本构成上都是等死的病人难民、情绪容易被激怒又没有什么能力的学生,还有就是反政府组织的平民。并且物资紧迫、安全设措也不够,顶多只有个能住人的房。” “没关系……毕竟……无论哪里也好不了哪去。” “那倒是…………” 乔纳森没想到会么巧的事,佚名也是,当他提出后,乔纳森也就顺便坐了趟顺风车,莫顿自治区正巧也就离他们两公里。 “没想到今天就能到莫顿自治区,我还以为挺远的呢。” 佚名自说自话,没成想陈辞突然清醒起来提道:“不太对,我推算明明还有两天才对……这一路上我们有看路标吗?” “…………好像没有,不是被雪遮住损坏,就是整个路标都被拔掉一样。” “这…………卧槽!等等等等!怎么回事?!” 陈辞这才注意到了乔纳森这个不速之客,和阿西雅的惨状,还有地上一些不可名状的书籍和东西。 “额……你好?” 在乔纳森第一印象看来他就是个比较奇怪的家伙,除了他的黑发令他想到熟悉的人外。 但他还是试探的跟他打个招呼。 而对方也是意料中的,眼神充满警觉与戒备。 陈辞迟疑了一会儿后,才缓缓的坐了回去,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抚着额头问佚名。 “我,晕了多久……” “额……有一天了吧。” 佚名应答道。 陈辞望着窗外,发现后面拖着那辆越野车,并且车窗内没有驾驶员的身影,便又问道。 “其他人呢?还有你怎么披着那个男人的衣服?” “唔…………好像……都有事走了,我早知道的,他……他们跟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佚名讲到后面语调显得有点失落,这次陈辞没有说他,也没有数落他们,反而赶忙转移了话题。 “对了,太累了忘了告诉你,我最近突想到一个好玩的东西。” “!是什么?!” 佚名的情绪瞬间被陈辞拉了回来,对于陈辞而言,哪怕这种微小的掌控感都令他感到些欣喜。 “先保密……” “咦!!!” 佚名半无奈的叹了口气后,突然想到了之前陈辞说的那个名字,决定问下他。 “小辞,我……听到你说了‘陈醉这个名字,它是你的家人吗?” “!!!” 在震惊一会儿后,他平复了会情绪,将早已设想好的借口平静的讲了出口。 “她是我亲戚的孩子,嗜赌,到处借,还偷了我家的钱,我出国后就断了联系,可惜了,没让她还,光是想起来就气的我牙痒痒!” 说完还做出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真的跟她有深仇大恨一样。 佚名也没多想,自然而然的选择相信他,把那时的语气仅仅当作因为虚弱罢了。 “停一下!我得去找下我的马。” 乔纳森终于从涩情书籍中清醒过来,想到了可怜的莫顿可能在外面孤独着挨冻。 “总之,你就继续先延着地图的走,到了后报我的名字,会有人带你去找莫顿,然后处理你们的居所!” 乔纳森边说边从车上跳了下去,顺带在雪地里翻了几下…………嗯…………很体面。 在快到时,格雷斯不稳定的卧倒在车箱上,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 有什么东西在影响他,但不是因为他自身的问题。 他缩了缩身体勉强才将自己塞进棺材里。 但温蒂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被枪击中的痛感再一次上演,血液逐渐变为腐蚀身体的毒,口琴也咬不住,她探出头,口里尖锐退化而成的撩牙在触碰刺激着她嘴皮。 干呕了几下,先是蓝血和红血吐出,接着融合成紫色浓稠的颜体,哗哗的往外吐。 这样子,他们是没法跟佚名他们进去的。 陈辞注意到后让佚名停了下来,自己带好防具去看下。 陈辞刚下去不久后,图雅感觉到头嗡嗡作响,豫珺紧接“噗咚”一声跪倒在地上,眼睛一阵阵的刺疼,摇起了铃铛,试图赶走什么。 那悲惨充满怨气的灵魂怒哭哀嚎着,影响那些能看到它们的人;那昔日的古神的栖息地又令非自然又混乱的产物痛苦不堪;那弱小无知的人类,反而不受其影响。 因为秩序。 温蒂吐出的液体太过于恶心,光那气息就令陈辞不愿靠近,更何况雪堆都被她的液体被腐蚀出原本的面貌。 图雅开始念念有词起来,那声音刺耳难忍,语句混乱难解,难以想象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她不顾佚名的呼喊,发疯了似的冲了出去,消失在了视野里………… 在图雅走后,雪开始轻微的在消融,被温蒂的毒液碰过的地方甚至周边雪覆盖的地方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去死……全都……去死吧…………” 阿西雅双手颤抖着紧抓着床单,眼睛没有睁开,只是嘴里轻声念叨。 但因为用力过猛,伤口直接裂开,血液顺着往床下流。 佚名来不及思考周边的思物,狗的狂吠和念经声令他心烦。 他边赶忙包扎,边不时的向外探头。 “小辞,你那边怎么样?!” 陈辞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爬上后车箱翻开棺材查看。 “疯了,真是疯了……” 格雷斯的嘴被触手强行撑开,陈辞之前做的装备栓都栓不住,手和脸上长出了细小的藏蓝色鳞片和手指间突起的黑色颗粒。 乌黑的长头发凌乱的编结在一起,眼珠混浊,衣物也被他自己给撕烂的不成样。 格雷斯猛的站起身,陈辞下意识的闪躲到车底下,而格雷斯紧随其后。 “妈的,这个疯子!别过来!!” 陈辞翻滚进车内,想要关上门,被格雷斯长着长指甲的手一把拦住,差点刺到他。 “喂!佚名!快把我的包扔过来帮我一把!!!” 他转过头,双手拼尽全力死死的想要关上车门,但偏偏格雷斯的一只手伸了进来,往着陈辞相反方向推。 先别说力气能不能比过,车门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坏的。 在手忙脚乱中,佚名拿到包替陈辞先抵了上去关门,这种情况也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好友了。 虽然佚名力量和体力上有优势,但也是比不过变异的怪物的,他们还是处于一个僵持的状态。 而陈辞在包里和车上的家电疯狂拆卸拼装着什么 “佚名!我数到3你就松开手闪到一边!” “…嗯……嗯………好…………我!我有点撑不住了…………” “1……” “2……” “3!!!” 佚名松开手快速的闪到一边,陈辞举起电磁枪对准格雷斯。 在他要起跳扑向车内的那一刻,陈辞开枪一瞬就击中了他的胸口。 在一阵电流与电花的闪烁中,格雷斯倒在了车外。 而巨大的作用力也令陈辞重重的摔落在地,手上也不停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而在与格雷斯的牵扯中,佚名背后的伤也因为用力而裂开了些…… 寻找的分歧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只是过了一天,就只剩下豫珺和陈辞还有自己勉强能活泼乱动着。 车也被刚刚的冲击给损坏了些,物品也在往下掉落。 佚名懵了,他只能先把陈辞扶起来,再来一步步先处理好自己的思路,再处理别人的事。 总之,他决定都先安定好车内的人,在处理完他自己和阿西雅的伤口后,再将陈辞的撞击处先冰敷处理,至少不会感到太疼,至于是否内出血,陈辞自己会有分寸。 在简单安抚了下豫珺后,佚名就将她抬到上铺床劝慰她先闭眼休息一下。 “咱们先用钉子把格雷斯先钉死在棺材里,他估计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但也不能放任他这个崽种攻击我们。” 陈辞提议道,佚名自然是赞同他的,但看向温蒂时忍不住发问道:“这倒还好,就是费点力气的事,可温蒂……她该怎么办呢?” “就让她继续吐,吐到没有、吐到舒坦为止自然就停了,她顶多又是个什么变异进化的感染者又不是永动机。” “行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对了!刚刚图雅突然跑出去了,不会有危险吧?!” “你……” 陈辞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似乎在忍耐嘴里憋着的脏话。 说实话,她一个屁大点的孩子,干活干不了,出主意的事有他自己就够了,感觉比豫珺还没用麻烦。 [线路1:暂时不去找她] 陈辞执意认为就一会儿的工夫不会有事,得先趁着枪的威力过去前处理掉格雷斯,就算只让佚名自己去找,万一这期中格雷斯醒来,哪怕不算他自己,豫珺和阿西雅也绝对会遭殃。 佚名同意便与他一同先将格雷斯钉在棺材。 在费力将他抬进去时,格雷斯突然撑着劲醒来,几下扑倒了陈辞,滑溜溜的触手摩擦着他的脸,除了恶心以外还有一些莫名的触感。 佚名赶紧斧头将格雷斯砸晕了回去,查看了陈辞的情况,没有被咬伤,只有衣服被抓破、脸上多了些半透明的黏液,并且在缓缓往下滴落。 虽然他们之后尽快将格雷斯钉进去了,但佚名脑海还是记下这尴尬刺激的时刻,但他们并没有打算开口打破这气氛,这是二人心照不宜的想法。 [陈辞对佚名好感加三、格雷斯对其减十 陈辞所剩好感:78\/100 格雷斯所剩好感5\/100] [线路2:立刻去找她] “我还是不放心,她才8岁,而且刚刚她完全变了个人一样都吓到我了,我帮你把格雷斯抬上去后就去找她。” 佚名在白茫茫的悬崖边寻找,偶然气温回升形成了迷雾,差点掉失了路况。 像第一(还是第二、三章?)那样从迷雾中隐约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 他感到有些恐惧,可却又朦朦胧胧的在前方见着一个矮小的身影,他尝试往前招呼她,却不慎落入了悬崖,同时耳边还传来尖锐扎耳的尖叫声,那是祂的嘲笑声…… 佚名重重摔落在地,因为有雪来缓冲,所以他并没有立刻死,但……也快了…… 图雅从雾中缓缓现身,但并没有帮他的意思,而是僵硬的将右手举起,猛的一下对佚名来了招黑虎掏心。 黑色的粉尘不断的飘散在图雅身侧,也蒙蔽了她的双眼,直到佚名的全身冻成了冰棍,双目瞪大,嘴巴因为难以置信而大张的死样,才让图雅缓了过来。 但人已经死了,没有产生杀意的必要,所以她只能扭曲的笑着看着佚名的尸体苦笑。 李佚名卒 佚名走后,格雷斯将陈辞扑倒,反抗无果后跟豫珺的本子一样,被先奸后吃了。 陈辞卒。 [陈辞好感度清零,格雷斯不变 陈辞所剩好感0\/100 格雷斯所剩好感15\/100 由于两位重要人物丧生,这个选项无法继续,所以自动跳至选项一] ……………………………… 在处理完格雷斯后,陈辞决定跟他一起行动,尽管佚名再三推脱,都被陈辞一拳打了回去。 “豫珺好歹也能动,之前在商场她不是说会炸药还是什么燃烧瓶吗?咱们把门和窗封好就行,还能像之前吃人一样吃了德米安不成?” “不会吧……” 佚名想了一下又问道:“…………德米安是…………啊!一直直呼阿西雅的名字,差点没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姓!” “…………唉,你真是傻的可以。” “嘿嘿!这不有你在吗,有个天才聪明就够了啦~” 陈辞假装嫌弃的推开佚名搭过来手,然后用纸巾仔细的擦了擦脸上的黏液,那玩意真的令他恶心。 在末日前,陈辞会想就他和佚名两个人一起,毕业后随意去世界各地逛逛,没事搞点小发明,看看喜欢的东西、玩玩游戏之类的。 但现在这个幻想被沉重的现实打破了。 现在国家们一副多余的人赶紧死的状态,资源稍微好、丰足一点,也是强迫男女当工具人多生点劳动力。 表面一副“大家都要坚持活着,我们会不惜代价来利用地热和深海能源的来维持人类文明的。”的姿态。 结果比起民众的避难所,反倒战争先出来,然后又冒出感染者、天灾什么的,地下城市的建设现在跟放屁一样,而且这屁还带着雪花。 他明白的很,如果未来是处在莫顿自治区,反正兜兜转转也会到着,那起码在这之前自己应该过的称心点。 他开始犹豫了一下,如果拉着佚名转头抛弃所有人离开,打破这所谓既定的命运会怎样呢? 反正最后世界都会迎来终结,他们两人也一样,为什么现在不自私点?过得随心点呢? 遇见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小辞?怎么了?你会分心还真少见……” 佚名看出他有点心不在焉了,为此感到担忧,毕竟一直在发生陈辞讨厌的麻烦事,连他自己也有点受不了,佚名他想过更为平凡的生活。 “啊,不……我只是有点累了……” 说完掩饰似的扶了下额头,佚名虽然担扰,但陈辞看起来表现的不想让他多管,也就没说什么。 佚名自己也没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懂得察言观色了,他大概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很好,这会对他有好处的。 “好像有点起雾了,咱们不要走太远了。” 说完陈辞便牵起了佚名的手在前方探路,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也不知道是周边环境还是体温,但……好像有点暖和了……) 陈辞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脑海中开始突然回忆起了遇见佚名的事。 ………………………………………… [2025年3月6日星期四,中国香港] “那个孩子真奇怪。” “头发像鬼一样红,不是吗?” “不会是非主流之类的吧,哈哈!” 陈辞没有兴趣理会那些闲言碎语,他“讨厌”的妹妹刚被查出绝症,他正想让平庸无聊的父母赶紧买点保险,可别死了除了钱什么都留。 再说了,他最讨厌麻烦事了。 放学后,陈辞并没有立刻回家,随便找了没人地坐下来,从书包里拿出中转器配件开始修理。 有人在网上发报酬让人帮忙修理,说是什么家人的遗物的部件不小心被砸,希望修好。 陈辞在手机前边翻白眼边接下了这个委托,要是真这么重要还会“不小心”被砸吗?这一看撞击口就是人为故意的,而且痕迹还挺久的,还不是之后发现有价值才想着去修吗! “不过有三千的话…………” 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这个门路赚钱,不仅他要的机器和游戏配置能买,陈醉一直想要的新头花和衣服也不是不可以买好点的…… 他修好时已经是要天黑了,医院探护时间也过了,他背起书包就打算回家。 但不过这期间他还特意路过了趟商铺,透过玻璃窗与里面柔和的灯光看到心心念念的switch。 得快点赚到钱才行,他看着手机里账户余额,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你,也想买这个吗?” 陈辞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发现是一个与他同等高,穿着一样校服的少年,看到那头红发,陈辞就自动联想到之前那些烦人精说的“红发鬼”。 但有一说一,这头发颜色是真的太扎眼了。 “…………不,没什么……” 陈辞有点犹豫的回道,他觉得这事跟个外人没什么好讲的。 “抱歉……我在想你会不会跟我碰巧喜欢的机型一样。” “…………” 陈辞决定不理这个怪人,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但与其说家,倒不如说是房子更贴切点。 他将书包放回房间后,就草草的泡了碗方便面吃,家里的灯都是他自己打开的。 就因为夫妻二人互相伤害,搞得他们二人都不爱回来,除了偶尔打电话确认陈辞的情况外,两三个月都在不了几次。 他们不是没想过离婚,陈辞倒还好,能自理也无所谓要跟谁,关键是陈醉。 无论扔给哪一个都负担不起费用,虽然他们并没有对她绝情,但也嫌她是个累赘,连陈辞和她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现在在医院的费用,除了父母负担外,有部分是好心人捐的,还有就是她做手工去买。 但这撑不了多久,最后也只能转回家吃药等死。 倒不如,干脆用这钱来让她过得开心点,或者让他的生活过得顺心点…… 到了第二天,陈辞午休时间跑到邮局将配件邮了回去,那人真够粗心的,陈辞只是p了个成年人的身份证和信息还有证书,他就相信他了。 但至少也算他幸运,遇到的是陈辞,而不是什么骗子。 看着他将剩下的钱转了过来,陈辞心里还是挺乐呵的。 这时,手机屏幕里弹来聊天软件的消息。 [阿哥,你什么能再来看我啊,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真是麻烦的丫头…”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认真的回复了她。 [我最近快忙完了,你好好吃药,这周休息日我就去找你。] [我最近没事,阿哥你先好好休息吧,你下周来也行的] “唉…装什么没事呢……” 陈辞最讨厌他妹的一点,就是她喜欢装作一切都很会好的状态,哪怕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的事,但她能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对她的亲人撒谎。 “呜啊,那边是不是有人打架?!” “我听说被打的是个议论很大的人。” “是不是那个大家伙说的那个红头发的学生。” “对对对,我看见有红发的身影。” 在准备进到校门口时,陈辞听到周围聚到一起的人们的议论声,在老师来将人群散开时,陈辞只见到了一个红色短发的背影,跟昨晚的一模一样。 从地上趴着的人们来看,这个红发人以一敌多,还打赢了。 在他戏看够,准备回学校时,陈辞注意到那人好像往自己所在的方向瞥了眼,只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 但这件事除了让他感到一丝震惊外,带不了多少感受。 回到教室后他就开始学习,就在他以为平静的一天就这么过去时,听到楼下有点喧闹声。 他正打算关上窗户安心学习,余光暼到那头扎眼的红发时,他顿了下。 按理说刚刚打架,现在该被带到教务处才对,怎么会变到这儿来? 只见那红发人被推倒在地,手里的书也掉在地上,由于楼层低,陈辞都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就是你之前打了我老弟?哈!”说着那人便打起了手。 “不,呜……等,等下,我,我都不认识你们。” 能稍微听出来红发人的说话的已经声音带着些许哭腔了。 陈辞并不是正义感强烈的人,只是有时候好奇心会比较强,他决定再观察一下。 “切,装什么病弱鬼呢?” 只见红发人似乎蜷缩在地上,大口的呼吸又不停的咳嗽。 这一下戳住了陈辞的心里,症状简直跟他妹妹一样。 “赶紧去死吧,怪胎!活着只能浪费空气!” 连着两处痛处都被戳住,明明不是对他说的,但或许是因为青春期的敏感易怒。 陈辞一时不知哪来的勇气,只知怒从心头来,拿起书就往那说话的那个人头上扔下去。 尽管高度不够,但足以令那人吃痛。 还没等他抱怨,主任就揪着另一个红发人来喝斥那伙人。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那人被叫家长,而被他救下的红发人顺着扔下的书上的名字找到他道谢,也知道了彼此的名字。 “李佚名……佚名……你没有名字啊。” “这就是我的名字啦!” 虽然一如既往的被误会了名字,但佚名并没有以往的些许不爽。 怎么说呢……大概是隐约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反而能接受,能包容了吧。 而且,陈辞很明显就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就是为吐槽一下。 “但不过……陈辞这个名字,怎么说呢……有种,很文艺的感觉呢。” “奉承我起码找个好点的理由吧…” 但不过他还是有点高兴的。 “哈哈…………” 佚名有点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抠了抠了脸上的创可贴,接着继续说道:“之前谢谢你了,对了,要不要一起去我家一起去打游戏机?那个……昨晚看到你在看那个……想着,你说不定也会喜欢……” 佚名说完扭过视线,不安的将手指背在身后搅动。 他除佚年外没有其他朋友,不免会感到孤独,他并不是很确定陈辞会跟他做朋友,但起码他要先主动试着先培养感情再说。 在听到“游戏机”这三个字时,陈辞便下意识答应了,毕竟正处于爱玩的年纪,不玩白不玩。 等陈辞到佚名家看到机型时不免有些惊讶与失落。 “p,ps5……” “怎么了?” “不,不……没什么,这个怎么玩?” “我教你。” 毕竟陈辞现在没有挑三捡四的资格。 就这样一来二去,在相同的兴趣爱好下,他们成为了朋友,并逐渐升温。 如你所愿 原本一直安分趴在车里的那条与古尔一起来的狗,突然发了疯似的像佚名扑起,死死咬着他的裤腿不放。 佚名边谨慎的扒开了它的嘴说道:“这狗怎么了?” 而在这被洁白所包裹的世界的边界线上,一头灰黑色狼步履阑珊的悄悄的走了过来。 嘴里无法控制的发出了独属于野兽的“咕噜”声。 一只前肢被机械所替代,像是一条有主的。 它没有靠近他们,而是静静驻守在远方,透过着一双些许清浊的金色曈。 机械性的光线突破不了不自然产生的雾。 而这时豫珺下了床,点起打火机,随着“嗞啦”的一声,冒出的火花令她感到安心,周围那些怨魂也随之消失了。 她紧接着用酒精、棉布和空瓶简单的做了几个燃烧瓶,她想要看到……更加温暖猛烈的火焰。 “好像……好久没烧点什么了…………” 自言自语的说完,她转头看向了躺在车内的阿西雅,空洞漆黑的眼神无法读出她的思绪………… 而这时,一个男人,或者该说……一个危险正缓缓靠近她…… 豫珺接着从陈辞的包里翻出了需要的零配件,按着书上写的步骤,组装着地雷破片。 只是单纯的感觉会需要这个就做了。 正在考虑地雷该先放在哪里好时,一件白大卦若有若无的从车窗飘过。 “‘父亲’……从极乐回来了吗…………” 尽管知道赵忠庭有时打她不是因为发病,她还是不会讨厌他,只有他会对她“刚刚好”,佚名最初也只是善意与同情罢了,她现在能渐渐感受到。 赵忠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如果不是佛的预兆出现了,她还会待在商场。 时不时不受控制的自杀寻死、吃着赵忠庭为她料理的人肉,但这一切对她来说,与外界定义的那些“正常”行为而言,并无二致。 而且,从很久前豫珺就发现了,赵忠庭相当喜欢折磨他自己和女性,并且灵魂也不会死亡,只要头没炸,他就还能站起来。 只不过无论换过多少次右手,委瑞氏综合症都不会好,并且会越加严重。 但豫珺始终觉得,赵忠庭的往生与自己有关,不过具体的可能要问他本人了。 就在豫珺准备想要开门出去看时,头却晕的站不稳,“嗞啦”的电流声从脑袋穿过,如果没有得到救治,她估计会死在这儿。 “对死亡欣然接受吧……因为你阻止不了!” 豫珺脑海里开始不断重复这段话,却想不起来说这话的人是谁。 对于在中国的记忆,几乎只有一片漆黑,如果不是赵忠庭对她的判断,她还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中国。 连名字都还是个韩国人替她出谋划策的………… “你……真是有趣呢……” 豫珺连抬头看声音的主人是谁的力气都没有,她现在就像个快没了电的娃娃。 声音的主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接着抬起了她的下巴。 透过逐渐模糊不清的视线,她只能看见几缕闪耀的金色发丝。 他紧盯着她的眼睛,用仿佛看穿的一切的,一双狡猾的绿瞳盯着她颇有深意的说道:“多么美丽啊……跟那个虚伪又虚弱的金发女人不同,你那美丽又纯真的脸庞与灵魂,连虚弱的身躯都遮盖不住……” 接着抓着她头发狠狠用力一扯给,而她头顶上被厚重的头发遮盖住的,都是触目惊心的缝合痕迹。 她下意识不让别人碰她头发的原因之一,估计就是这个。 毛孔都已经损坏差不多了,恐怕大多都是植入的头发,她唯一可以引以为豪的,大概也真就只有脸了。 “……真没劲,你都不给点反应吗?” “帮我……头...颅打开。” 反正也没什么事,凯尔文干脆按她指示划开了头皮表层缝合的伤口。 隐约能看到有部分机器零件,也就是说……她的头脑被人为改造过。 凯尔文悔恨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好想法,他下次就试试,只不过他要先学怎么搞那些繁杂的机械部件与和复杂的程序。 “你真奇怪啊……你大概是唯二个我都不想杀的女人。”凯尔文摸了摸她的头开始若有所思。 “救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件事……” 豫珺已经连回答的力气都不没有,只能任由凯尔文摆布,他也便默认了。 接下来的事豫珺并不清楚,只是醒来时发现佚名和陈辞围在她身边想唤醒她。 那条狗将他们拉了回来,并且在他们来时,门也被打开了。 豫珺没有说话,她感觉脑袋一阵一阵的刺痛,部分记忆与想法似乎也丢失了,但相对的,她也想起了不该想起感情和记忆。 这时,她又在佚名身上看见了征兆,只不过……那并不是与以往一样单纯模糊的身影。 她清楚的看到佚名被人掐住脖子挣扎的画面,而掐他的那个人……豫珺想不起来,甚至连特征都看不见。 而紧接着,一个灰头发的人死死抓住她,哪怕脖子被掐红也不放开她。 “快逃……” 这是佚名和陈辞第一次见她露出惊恐的表情,浑身不停的发抖与轻微抽搐。 她费力的抬起手,然后猛的死死掐住自己。 佚名被吓着了,但好在他反应快,她掐住自己的一瞬间,他就伸手制止她。 却没想到她的力气突然变得巨大,在陈辞反应过来时,二人合力才勉强将她手拉开。 “哈~哈……她,她怎么力气突然变得的这么大。”陈辞疑惑道。 “我,我也……搞不懂啊……哈……” 但在两人阻止她后,她便没有在动弹。 而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询问他们:“可以,带我一起走吗?我……不想待在密闭的空间……”说完还用手指握住他们的衣袖。 “当,当然没问题…………咦?!”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豫珺主动提出诉求,而且语气与小动作也有些许人的感觉,不像以前一样只有种人偶的感觉。 看到她抬起头的一瞬,光线也很识趣的照了进来,佚名隐约发现,豫珺的眼眸里似乎有了高光,他都怀疑是自己的近视加剧了。 高光加环境光,并且反射光线晶莹剔透的泪水,还有皱眉抿嘴的细节……大概是忍耐悲伤的表情………… 她成了人,现在是……一个有感情表现的人。 小心火光 怎么说呢…………佚名和陈辞现在的心情很微妙,豫珺站中间牵着二人的手防止在雾中迷路。 豫珺仿佛一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会主动问话,语气也没那么淡漠。 但这样的转变真的有点让人不好适应,倒也不是不好,就是单纯令人不适应。 “豫珺她会不会被……嗯……夺舍了什么的。” “……我也开始有点怀疑,但夺舍这,就挺离谱…………” 两人小声在耳边的交流着,虽然周遭一直发生离奇的事,但直接发生在自己身边人身上,而且不是因为外在受伤什么的,而是直接内在性的转变…… “豫珺,你……真的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吗?”佚名试探性的又问了一遍,他甚至有怀疑豫珺是不是被人顶替的可能性。 毕竟她身上的衣服与假发很好找替代,脸也可以像安德丽娅那样做假皮。 但在查看手臂的伤后否定了这层可能性,那么多显眼繁杂的伤口哪怕化妆都很难做到一模一样,可何况她平时根本就不会露出来。 “呜……我,想不起来...头也好疼……” 看她一脸很难受的样子,佚名也不好多问,可她既不想留在车内休息,也不想让他们背,所以他也搞不懂她的心思。 “这样多少有点不方便啊,佚名,你有带绳吗?” “我应该……啊!古尔的斗篷里竟然就有绳子!来,给你。” 长度也足够,牵在手腕处也不会在雾中散开,也方便万一遇到什么也能腾出双手。 “这雾也没有散去的迹象,真的能找到她吗?” 陈辞不免抱怨到,他们一路上扶着有墙壁的地方走,手上拿着的手电筒根本没啥用,跟摆设一样。 “但也不能放她这么小的孩子……唔……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等雾停了,我们就先进莫顿自治区安顿下吧。” 佚名心里也没底,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图雅,温蒂和格雷斯应该是没办法跟进去,虽然外表大概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时间长难保不会出啥事,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做出存在可能伤害到别人的决定。 “图雅!你在哪儿?!!图雅!” 担心她听不习惯,又换着俄语腔喊她的名字。 虽然之前周围没有什么怪物游荡,有也被佚名干掉了,但还是难保会有听声音过来的。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病毒进化了,那些跟基本跟干尸一样的感染者似乎速度与反应变快了些…… 自从豫珺过来这边后,雾好像就淡了点,再加上她已经害怕点了打火机,而阴差阳错的让雾中的视野清晰了点。 “啊,那边雾后是不是有人影啊……” 豫珺手指向一个方向喊到,二人往她指的那个方向看去,的确发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我看不太清啊……图雅!是你吗?!” 人影没有回应佚名,并且周围的雾的颜色在慢慢变得灰暗。 “现在已经六点十五分了,平均基准天黑的时间到了。” 陈辞看了下智能终端的时间,但天色变暗却并不寻常。 只见那个人影先是一瘸一拐的走向佚名这边,紧接着便是瞬息间来到他们面前。 “小心!” 没想到豫珺比他们两个成年人率先做出反应,在人影一瘸一拐过来时,她和陈辞就警觉了起来。 豫珺推开两人点燃了燃烧瓶,虽然依旧看不清人影的脸,但的确有效威震住了。 但绝对不能搞成僵持的局面,燃烧瓶持续烧着会烫伤她的手,如果扔向人影,万一躲开,她不确定来得及重燃一瓶。 “快熄灭燃烧瓶!!!” 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很难闻的气味,直觉告诉他有火准没好事。 听到陈辞的指令,豫珺却做出了自己的行动。 她直接把燃烧瓶扔在那人脸上,紧接着又点燃扔了几瓶,使那人影持续受到一段时间的灼烧效果。 然后她拔掉绳子就往人影身后绕走了。 那个人影因为火焰附着后退几步,紧接突然就夹杂火焰浪潮爆炸了。 因为距离问题陈辞和佚名都多少被波及到一点,但还好有建筑挡着才没被冲走。 衣服和身上都着起了火,烫得只能赶紧在地上翻滚熄灭火焰,这大概是他们今天过的最“温暖”的一天。 因为爆炸所引起的,滚滚袭来的热浪让早已习惯了寒冷的他们避之不及,热得快恨不得把身上一层皮扒了。 浓雾散去,只剩几缕薄薄的仙雾与燃烧所造成的硝烟。 那味道令佚名作呕,比在商场里的腐烂的尸山还令他恶心。 于是他真的吐了………… 人影消失无踪,连个块都没有,只有地上那片灰色尘埃来证明其存在。 “救………咳!…救,救救我……” 而豫珺直接被冲到了崖边,关键时刻抓住断裂的护拦才没马上掉下去。 佚名呕了一会儿,血压与莫名的晕眩感还没来得及缓过来,听到豫珺在求救的声音,撑着墙站起来,就往声音方向颤巍地跑去。 陈辞没什么异常打算便先行过去想要拉住她,哪知“啪叽”一声,年久失修的护拦加上豫珺坠落下降的重力,终于支持不住断裂开来。 就在豫珺以为自己终于要迎来死亡时,陈辞及时赶到拉住了她的手腕。 “妈的!你比看起来重啊………” 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 透过那双深棕色的双眼,她看到如自己的眼眸般漆黑的恶梦和未来。 她只觉得自己现在摇摇欲坠,像是将要跌入深渊般,又或者是个线快断的提线娃娃。 如果有火就好了,不会冷、很温暖的那种……有苦涩刺激的饮料、有壁炉和烟囱、有一颗挂着拥有愿景的星星的松树、有亲朋好友…… 那是正常人所寻常希望的温暖的场景,她记得看到很多书描写过,有些作者的名字跟佚名一样,不同的是,那些人是因为被人忘却才被叫成“佚名”。 再豫珺没思考多久,佚名就赶到拉住了她的另一手。 对比下陈辞和豫珺,佚名的头发与眼睛就显得惹眼多了,说不上讨厌或喜欢,只是因为颜色跟火焰差不多所以感觉令人安心,虽然佚名本人大部分时候也是给人这种感觉。 但在佚名拉住她的手过了很久,陈辞都快没力气拉住她了,正当他感到疑惑查看时,才发现佚名状态已经相当不对劲。 “对,对不起……我…………使不上...劲了……” 刚说完便晕了过去,虽然手还紧抓着豫珺,但陈辞无论怎么焦急喊他,他都没有醒过来。 “该死的…………让我想想…………” 陈辞撑不了多久,佚名过一会儿肌肉状态松弛时,豫珺就会掉下去被地上的石头撞死或者被尖锐的石头刺穿腹部痛苦的失血走去。 他没有办法眼睁睁让一个活人去死,并且因为自己的原因,有时候陈辞也会觉得自己真他娘的假善良。 他不喜欢看到有女孩死在自己手里,原因自然不明觉厉。 “放手吧,只是些石头罢了……” 豫珺自动提出解决困境的办法,这时的她跟以前一样,平静、淡漠,对死亡的执着与冷漠已经深深刻在心底,结果到头来……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 佚名死了 看到她恢复了以前的样子,那个失去对生活希望的,仿佛死人一般无神的眼睛…… 如果是很久前的以往他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但现在,面对豫珺却为何已经没有能转移视线的理由了…………他大可放手,让她摔死,然后在佚名醒来后把错归给他一份,二人抱着愧疚与遗憾离开。 毕竟在未来,陈辞并没有看到豫珺,也不排除她已经死的可能性,如果这种是所谓既定的命运的话…… 那命运就是狗屎一样的西八玩意。 仅仅只是知道未来身处在莫顿自治区,不代表就要忍受不合理的东西或者让它出现个正当合理化。 他早该下定决心,他可以不是个好人,但决不能因为那些虚幻离奇的东西将他误导折磨成一个迷信傻蛋。 对,没错,他有在内涵sun,在ns-e时陈辞就快被他烦死了。 “你还有力气爬上来吗……” 豫珺愣了下,紧接着摇了摇头。 “那就好,要不然我还白白拉你这么久。” 陈辞空出一只手来操控手臂上的人工智能,小明之前在他的调整下恢复了正常,顺带自动修复了bug,如果能将数据终端连接操控其他设备,做什么事也都更方便。 只不过远程操控不如直接插入更加高效快捷,这并没有在暗示什么。 “嘶,应该可以了…………唉?!” 在陈辞还没来得及启动设备时,他就连带着豫珺被人拖了上来。 “你们怎么困在这儿呢?好险,还好我及时发现了你们,要不然可能都得摔下去。” 说话的人正是乔纳森,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上衣没了。 陈辞缓了一会儿,开始思考起来,虽然被直接拉起来是好事,他出来的时刻也正巧,按道理他们不久前见过还救了他们,但陈辞不记得他叫什么了。 上面写的事跟忘名字没关联,我只是凑字数。 “额,刚刚谢谢你……” 对陌生人说谢谢的时候,陈辞总是觉得很别扭尴尬,他真希望没有下次。 乔纳森观察出他的别扭,并且对他没啥太大兴趣,便将注意力转向佚名那边。 “他是……睡着了吗?还是晕倒或者发病呢?” “我也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些很离奇诡异的事……” 陈辞和乔纳森蹲下查看,陈辞简略说了刚刚遇到的事,虽然不信任对方,但也不是敌对那种恶劣的关系。 所以说些不相干的怪事也无妨,兴许能无意从他口中了解了自己所需要的。 “他是不是体力耗尽呢?身上看起来没什么伤。” “今天我们没做什么事吧…………”陈辞想了下,有点半信半疑乔纳森的这个答案。 “不不,我是说那种积累下来的。” 乔纳森拉开他的眼睑,瞳孔散大,血丝杂乱繁多,他拿起手电照射,却基本没有反光,而且握住他的手也略感僵硬。 他感到不妙,伸出手探了探他的呼吸…… 没了……………… 乔纳森将他衣服扯开后连忙用劲给他做了心肺按压却迟迟没有成效。 陈辞急了,他扶着佚名的脸蛋急促的喊着他的名字,谁能想到不久前跟自己说话的人现在却没了呼吸。 他感觉天上下起了大雨,但其实只是泪水打湿了眼眶。 他摸到佚名的颈后越发的冰凉,却开始自欺欺人的以为只是因为雪的关系。 在按了有几分钟后,乔纳森没有继续按下去了,他低着头看着佚名的脸沉默不语。 见乔纳森没按了,陈辞急的上去继续按压,他不想听到乔纳森说什么多余的话,他自己也无力再抱怨什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辞确信在未来有见过佚名!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陈辞双手捂着脸跌坐在地,不可置信的表情混杂着眼泪,也让一如骄傲他显得狼狈不堪。 但在遭受这么强烈的刺激,陈辞一时以为自己在那时见到会不会是佚年呢? 就在所有人几乎对佚名的死亡接受并绝望时。 之前那只灰狼步态沉稳的走到了豫珺跟前,嘴里叼着一根针管,里面有一剂淡红色的液体。 豫珺没有说话,看到这只狼灵性的表现和它的前肢与气场,她就能想到是是他。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它,而且在那崖下,除了石头外,底下还有个缺口,只是被石头的阴影盖住…… 所以,如果陈辞撑不住让她掉下去,她顶多就骨个折。 寒风呼啸,黑云遮天。她双手合什为它表达感谢后,就跑到佚名的跟前,举起手臂找到血管就将针管扎了进去。 “你在干什么?!” 陈辞悲伤到没有注意到豫珺,直到液体被完全注射进去佚名的血液里,他才反应到。 “呜!” 那药非常有效果,不到一会儿佚名便发出声音,只是身体不停抽搐,尽管闭着眼睛,依然能感觉到他十分痛苦。 “你刚刚干了什么?!” 陈辞一把推开了豫珺,从失去挚友的悲伤一下子转变痛苦与愤怒,不理智的情绪侵扰了他的大脑。 多亏乔纳森及时扶住她,豫珺才没被推倒下去。 “你冷静点!他刚刚才从一具没呼吸的尸体变成了有反应的人!她刚刚注射的东西让他痛苦却也让他活过来了!!” 乔纳森的怒吼让陈辞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不想失去亲近自己的人的心情会让他做事极端恶劣。 佚名重新睁开了眼,仅仅一瞬间,眼睛从红色的竖瞳变回了原来的样貌。 陈辞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因为泪水朦胧而花了,但这个转变还是记在了他心上。 佚名咬着牙痛苦的看着天空,汗水湿透了他后背,他疼的翻了一个身,背过手将身上最后一件白t生生用指甲撕烂。 而在背后,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就是之前古尔刺的那道,只不过延长了些。 伤口里和周围布满了粗糙的黑色粉尘,大约有米粒大小,还有些黑灰色突起的石头嵌进了肉里。 “让开……” 这是陈辞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两个字,他只能感受到他突然四肢无力并且头晕目眩,根本来不及思考,仰躺在地上,而视线消失的最后……有两双鞋………… 诶嘿,佚名活了,还加buff了 “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这里有神的气息,我……不太适合待太久。” 说话的人是克洛依,她看起来比之前稍微显得疲惫了些,这是成为“怠惰”的点副作用,但还不过她的能力也有所长进,如果她有特殊的种族基因,就能像路易这样单靠天赋便能秒杀大部分人。 “辛苦你了,不过,不去见一下你妹妹吗?毕竟你能在现世有‘印象’出现可不容易。” 路易能自由出现在这个神守护的区域,并且不受影响,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死过一次且不是灵体,并且有达米安的庇护,最关键的还是佚名记住他,他才得以在这特殊的区域存留。 虽然温蒂和格雷斯某种意义上也死过且不是灵体,但他们既没有得到神灵、天使或恶魔的信仰与信赖,更没有人能记得、牵挂他们 尽管克洛依对她的妹妹念念不忘,但她毕竟死了,便算不了什么数,不过温蒂症状也多少减轻了点就是了。 “不了……我想……我得有点心理准备,我本来这辈子都不敢能奢望见到她…………”说着克洛依表现的有点伤心忧郁,犹豫了一会儿,小心地抬眼瞧了瞧路易的眼色便接着诉说着。 “那个机构给我的药……我打给她后,她瞬间就倒了下去,虽然有点恢复了人的气色与样貌,但闻到血腥味或见到人还是会扑咬…………本来我应该要满足才对的。” “但直到我听到他们要把她当作实验案例…………我真的痛苦到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面对她……她或许对我有了印象,但我没有勇气再看到她扑向我……就,就只为了抓咬吃掉我…………” 她捂着嘴蹲在地上,哀咽的离开消融化开成一滩血水。 对于克洛依的态度,路易感到火大又悲哀,他不是不能理解她,但她怯懦的样子和悲观的态度还是令他不快。 幸好克洛依也足够识相的走了。 现在无关的第三者走开,路易脖子像猫头鹰一般扭了个180度,眼珠直直瞪着场上唯一没有晕倒的生物。 那匹狼…… 路易瞪着它的眼神越发刺眼灼热,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它葬生在此。 “至于你……”与眼神相反,路易的语气反而显得冰凉阴森。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也不在乎,但你对我和他的关系的了解太过于熟络吧?” 它不断发出了呜咽的嘶吼声,它的毛发僵直的竖立,爪牙抓咬住打滑的地面,眼睛紧紧的快眯成一条缝,看起来似乎它在承受着难以忍耐的痛苦。 但不过因为月亮的原因,最终还是失败了。 它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它用尾巴扫出一个平整的雪地,用爪子在上面写着。 [数林,一个穿着斗篷的男仁,你,站在数上,看着同一个,人,红发] 它写的有点断断续续和错别字,但不过路易还是能认出来。 路易睁大了眼瞳,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是你!你……古尔……你叫古尔?!对吗?如果是的话就点下头。” 它点了点头,这让路易确信了些。 路易将身子一并转了过来,扶额弯腰叹息道:“哈……这世界真是疯了……”随后语锋一转质问道。 “能找到我或许是你的嗅觉好,但……你是怎么会想到来找我的!” 古尔沉默不语,路易也不想逼迫它,便将怒火撒到自己身上。 “啧……也怪我……如果我不这么绝情的逼迫自己断了那根线!我起码能知道他的状态!……但我却没有勇气让他面对这样的我…………” 讲到后面,路易的神色开始少见的哀伤起来,他将佚名扶起,小心的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肩上,因为这就是他的宝物,而所有人对待自己的宝物都是这样,恨不得用尽全身的轻柔的一面保护。 路易又接着讲起他的无奈:“如果……不这样断了联系待在他身边,我真怕……怕我有一天会失控伤害到他和他重视的人,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成为怪物的一面,他一定会害怕……又因为我是他亲人而不得不为我感到悲伤和恐惧。” 他抬头注视着古尔,而他们的眼神竟都格外的坚毅。 天空打起了雷,那震目的光影总是快人一步,紧接着轰鸣的一响,它的性命便就此中止了,然后等待下一场雷。 但它所造成的伤害却深深的刻印住了,只不过有所区别的是……焦黑的是地面还是人罢了。 “那是懦夫般的感情,我在时他可以有,但……我不在呢?” 路易开始将话题扯上感染者,与此同时,他开始为佚名拔除了伤口上的颗粒与污秽。 虽然奇怪他为什么突然说到感染的话题上,不过古尔现在这状态也没法问就是了。 “古尔,你知道那些被感染而成为感染者的性命不过几周罢了,但他们可以有延长寿命的方法,只不过会所谓的残忍与不人道罢了。” 这句话说完后,路易已经拔了一半,而佚名却已经痛得本能性的咬住了路易的肩膀,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但瞳色却又变得血红,意识也模糊不清,像是温蒂的那种感觉。 路易在他现在的感觉就是一个温暖又熟悉的物体,温暖、气味闻着刺激却又舒适。 但现在抱着自己的路易却令他自己又疼又痛,自己却无法逃脱,因为脖子被死死按住。 随着颗粒被拔出,他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清醒。 “嘶呜……嗯…嗯呃…不,不...要…唔……呜……啊啊啊!…………快,快点…咦…拔……拔出来……啊啊……” 随着因为佚名痛苦而发出的吼喘气的尾音,气氛越发的不对劲起来,古尔只能呜咽的吞吐一下口水来冷静下来。 偏偏他现在的状态听力特别好,如果捂得话又怪怪的。 “嘶……别发出声来。” 好在路易及时空出手将衣服撕下来一块,揉成一团塞进他嘴里。 到后面,路易边拔边吸食着他的血液,又用舌头将唾液舔舐在伤口处。 尽管血液被他稀释过了,但路易还是不放心。 吸血鬼的血液能令人起死回生,但同样也会让人变为吸血鬼,但他并非纯种,所以应该问题不大 在处理好佚名身上的伤后,将他背部朝上平放在地,不到两分钟,那些伤口便开始愈合。 恢复时效赶不上他,这让路易稍微放心了点。 他拿起豫珺手里的针管对着自己手臂一扎,深红色的血液缓缓被抽出去,他摇晃了几下后又滴了几滴出来,将自己的血液纯度降低后。 伸出手指,指尖稀碎的冒出火焰,隔着针管让血液温度升高到一定值后,血液的颜色便减淡了不少。 最后他将自己的唾液混了进去,这剂针管里的血才能更好发挥它的功效。 “接着,这只针管你留着以防万一吧。” 说完就将针管抛向了它的脚边,古尔也将路易这份别扭的心意领下。 “我跟你说这么多,不是代表我完全信任你,你应该清楚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即不正常又复杂……我没有办法,但我对你的能力还是有足够的信心,你懂了吧?” 夺舍 古尔歪着头开始装傻,有些事总是要亲自开口说出和听到才好。 路易懒得跟它解释什么了,上一话已经把他台词量扩得巨…………大,他觉得自己已经把大半辈子的话说完了。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瞬间移动到古尔身边,它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路易伸出手臂直直的贯穿到它的身体。 但过了好一会儿后,古尔都没传来疼痛的感觉,它转头看向他攻击的地方,发现路易的手臂已经像是投影一样虚幻不定,虽然他的确实穿了过去,但古尔的确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你还不明白吗……只要我在愿意,你就活不到现在!但只要他愿意,我就什么都碰不到!” 路易的表情狰狞又愤怒,但看起来又像在害怕什么,他的瞳仁变得细且窄,上下两排的牙齿磨擦而发出的特有的声波波次,令古尔的耳朵难受的要死。 在路易抽出手后,古尔因为习性下意识的回咬了他。 但它注定扑了空,它根本碰不到路易,而路易站在护拦边上,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座海。 蔚蓝却又充满脏污,地球的生态系统试图净化它,但一次又一次的污染还是令它不堪重负。 海面上的天空,布满了黑压压的云层,黑色的粉尘从海面卷起,夹带着台风呼啸,或许……明天就会是场世界的大变样。 “是海的原因……”达米安突然出现在路易身后说道。 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德里克的模样,连衣服也是,只不过像路易和古尔这样特殊的人,才能通过视觉与嗅觉来分别二人的区别。 达米安同路易一样抓着护拦,望着同一片天空与海洋…… 他连看都没看路易一眼就开始让他回去。 “别逼我揪着你的领子给你扔下去,你以为你不会受此影响吗?” 路易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说,他转头透过他看向佚名,虽有几分不舍,但似乎恐惧与恼怒的成分占更多数。 “当初可是你自己要断的……你……要后悔吗…………”达米安心里有些不安,但语气仍然表现的傲慢不屑。 “你待会儿,还是变回去吧……” “少管闲事,我这是以防万一。” 对话就此中止,谁也无法理解对方。 路易从达米安身后开的传送门离开,回到达米安创造的“那个世界”,而达米安还是站在原地。 他并没有理会古尔对他的气息产生的警惕与威慑的动作,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在意,反而是自然的将双臂垂放在护拦上,望着大海自顾自的说道。 “祂的力量因为污染开始失控,却还是在阻止这些怪物们进入……但如果人类不自己想办法处理,灾难迟早会再降临在这世上。” 说完达米安顿了顿,又仔细端详起德里克的身体。 哪怕是手指都有潜藏着强大魔力,只是副作用会导致身体虚弱,严重点的作用可能会导致内脏不可逆转的衰竭。 但只要前提是为了自己………… “怪不得他会被当成活祭品,这不跟你一样吗?达米安?” 在古尔视角里,他就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疯子。 “好了好了,少在这难受,但能解决的方法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能说如果…………祂获得了活祭品说不定就恢复了,就像你和他一样。” 说完达米安重新转向大海有点像交易失败一样无奈的摊开了双手。 “就是因为这个人没有被成功献祭才会这么灾难频发,如果让愚昧的人类知道他也是难逃一死……不如干脆让我让他毫无痛苦的死去,让我彻底继承这副身躯…………” 但在他瞄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边后,又开始笑嘻嘻的打起马虎眼。 “哈哈~我开个玩笑,别那么难过……开心点,其实我有你和路易就够了……一个陪我听,一个能跟我说话……虽然你原谅了,但我可没有原谅他们,我想要拥有更多的信仰,想看到世界陷入混乱……所以抱歉了。” 虽然他笑着,但古尔能闻出来他的气息悲伤混乱又充满绝望与孤独。 “呕……好晕………………发生...了什么?德里克?!你,你怎么在这?!” 乔纳森率先清醒并站了起来,或许有克洛依能力不稳定的困素,但他的身体素质还是出乎意料的强。 在见到乔纳森的那一刻,达米安的心脏就一阵阵的刺痛,呼吸与心率也渐渐加快,面色潮红。 达米安还是第一次体验到如此强烈的情绪,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也不知道调整控制起来。 “德里克?!你还好吗?”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这副身躯就不受控制的双腿发软,连声带都颤抖的发不出声。 乔纳森将他抱起,那强而有力的双臂就令他心胸澎湃,在德里克身体里的达米安只能跟随着德里克的心情将脸埋在乔纳森的胸口里。 达米安从未体验过如此强烈的属于恋爱中的人类的情感与身体状况。 “德,德里克……” 看着德里克与他一样涨红的耳垂,不免想着他们会不会是一样的心情? 他吞咽了一会口水来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但直到乔纳森小心捧起他的脸后,他自己就打消了这个的想法。 虽然乔纳森看着德里克的脸红的像他自己种的苹果,但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眉毛扭曲在一起,眼皮看起来似乎沉重的打不开,嘴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将一侧脸弄得鼓起来。 德里克的头发肉眼可见的由黑到白,又由白到黑………… 他痛苦的挣开乔纳森的怀抱抓住扶拦就朝下吐了出来,在快要滑下去时,乔纳森赶忙又给他拉了回来。 达米安的灵魂也从他身子里转移回到“那个世界” 达米安回到之前的身体前就在心里徘徊,那副身体的主人见到那个人身体和情绪就会难受和激动,他大概是相当讨厌他了。 如果他拥有了德里克的身体,一定要先想办法除掉那个人,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得到那副身体前先杀掉他…… 在给他按个罪名,让人成为自己座下的人,简直一箭双雕不是吗? …………………………………… doomed to tortuous feelings 德里克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现在浑身难受,头也痛的要死。 他清醒时发生自己已经跪在地上,而地上有滩酸水和嚼碎的面包,和有点不知所措惊讶看着他的乔纳森。 他迷糊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边,湿哒哒的………… 而且左眼也有点冷,他小心的往上移,手止不住的颤抖,连义眼都没有直接摸上了一个空洞…… 德里克立刻反应并清醒了过来,他不仅在乔纳森面前吐了,虽然头发还挡住,但眼带不见了,就还是说明乔纳森很有可能看见没有一只眼睛的自己! 一个连自己都瞧不起的!一个独眼的怪物! 乔纳森没有及时回应他,这让德里克的恐惧与不安越发的强烈。 他心里开始无比的期望他说点什么,哪怕直接厌恶他也好!他不想再过着抱着对他人无谓的期待活下去了。 没有人帮助他他也能过得好好的!如果从一开始就抱戏谑的想法接近自己,用着可笑的希望折磨、钓着他心意,不如干脆直接点讨厌他吧! 德里克身上不断冒着黑色的雾气,刚开始被衣服遮盖不意察觉,但后面直接从左眼的洞、耳洞、指缝等,这些细小隐蔽的地方开始冒出来。 那雾气出现的诡异,乔纳森只是伸手碰到,手指就被变得才被海水泡过一段时间一样,软塌塌,又有点肿胀还有刺激感。 “德里克……这,这些雾气是什么?从你身上…………” “离我远点!”德里克狠下心对他吼道,哪怕遵循牛顿定律往下掉落的泪珠已经背叛了他。 乔纳森现在这份贴切已经在德里克心里变了昧,他竟然觉得乔纳森现在是责问他,哪怕语气完全对不上…… 只见德里克断断续续的摇晃着肢干才勉强站了起来,这期间乔纳森想要扶他,手指却因黑雾的原因而软掉使不上力。 倒不如说有这雾,乔纳森根本碰不到他。 他能看见德里克流着泪憔悴的模样,而他连擦拭都做不了。 看着德里克魂不守舍,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样子,他就愤怒难受到,仿佛心快要烧起来一样,他厌恶着这样的自己。 就像他不想让德里克看见他暴戾的一面,他也不想看到脆弱憔悴却又不让他触碰安慰的德里克。 乔纳森咬咬牙,似乎狠下心来,重新带上骷髅面具,任由雾侵蚀他的皮肤,今天他说什么也要带德里克回去,只要回到他熟悉的环境,他总能冷静下来的。 “你…干什………放...放开我!” 德里克被扛在乔纳森的肩,并且还做着无用的挣扎,乔纳森一手牵马一手扛人,简直像山大王下山抢了个良家媳妇,带着财物和宝马满载而归的回营……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古尔并没有管其他人的闲情,在他们走后他去确认了下佚名的情况。 只要人还活着就好,古尔不敢与佚名再牵扯出更多关系。 不管怎么样,必须得让佚名自己先把自己与其他人关系处理好了才行,要不然就光靠他哥出现就能牵连出一堆事。 有些事他个外人做不了什么,也不好做什么,古尔清楚的很,与他有所交往的人不是宰人的疯子就是等待被宰的羔羊。 他思考过后决定与佚名好好分别交代下再走,只要等月亮过去后…… “啊!乔纳森,你回………来……了……” 按照乔纳森传给他和其他人的留言,亚历山大就先跟其他人汇合先回来了。 本来看见好友,想要打招呼的手僵在半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看到乔纳森还带着骷髅面具,终归有点怕,没有遵循好奇心问出来。 “额……乔,把今天搜到的东西给我吧,我先让人清点下,天色不早了,你先跟德里克休息吧。” 乔纳森没有回应,他将东西扔给亚历山大后,看门的人便放他们进来了。 最近莫顿自治区颁布了一个新规定,除非特殊情况外,如有人受伤、天灾、背后有尸潮等紧急情况的因素。 需要出外搜刮的人员必须都到齐才能进来,据说是为了防止像前几次那种因为纠纷出现抛弃迫害队友的情况。 听说主谋是那个自称叫“安”的葡裔英国人,而乔纳森他们只和道他早被赶走了。 莫顿自治区人不算很多,彼此间离得近基本都认识,但据说那个安从始至终一直用围巾和兜帽遮着下半张脸,比德里克还相当极端的不愿外出与人交流,这导致熟悉他的人只有会亲自接待他的莫顿。 ……………………………………………… 夜晚,莫顿在处理完自治区的设备升级和清理一些过期的物资后的一段闲暇时间里,回到房间的书桌,打算加把尽完成桌上的羊毛毡。 这样哪怕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也能留下点什么。 那是一只有着浅白色毛发的兔子玩偶,但身上弹起的毛球和因为静电炸起杂乱的线,充分证实了制作者手艺不精。 “唉,好久没碰就成这样了……” 莫顿有点泄气看着出来的成品,再对比他桌上其他优秀完善的毛线制和羊毛毡作品,心里不免为这落差感到难过。 有些是他以前的同伴做的,现在莫顿也只能看着这些缅怀他们。 有些是他拜托哈姆、德里克和莫顿自治区其他孩子做的,虽然一部分有些瑕疵,但不管怎样都比他做得好看…… 这些成品在一些特殊的日子里会摆来做装饰,莫顿也会让大家放松来庆祝。 “要帮忙吗……” 莫顿吓得站起来挡住自己桌上的杰作,他扭头看向窗外,发现月光被一个人形黑影给挡住了。 “你……要干什么…………” 莫顿十分警惕的盯着他,手也挪动到靠近门的那侧。 “什么干什么?给一位固执的朋友送血送药,免得他病死在这破地。” 虽然语气有些轻挑,但还是能听出那人的态度还是相当认真的。 “……我才不是你的什么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没事的话就赶紧离开,我自己有分寸。” 莫顿扭过头颇为傲慢的不想理他,却没一会儿又忍不住瞧了瞧他有什么动静。 看他还待在原地,一时想到他的所作所为,莫顿就气得咬咬牙,把教养先扔在一边,直接对他发起了脾气。 “你还不走?!你都对那些人干了什么你没数吗?!!我不管你的用意!也不在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无法替那些人原谅你!” 莫顿吼完后,因为少见的情绪化激动,身体难以适应,便开始用喘气和咳嗽来调节并警告他。 那人没有回应他,带着兜帽,莫顿也没法看清他的表情…… 是梦吗?是真实吗?还是说………… 只见那人顿了顿身子,两只脚站在了窗檐,其中一只脚还踏了出去,俨然快要掉了出去。 “那么,我死了就好吧~”那人的语调有些上扬兴奋,仿佛是在说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不……等,等等………你,你冷静………” 莫顿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径直从窗户跳了下去。 在莫顿惊醒后,顾不上那么多,撑着墙助力就跑了过去,把头伸出窗外来查看地面上有没有多了具尸体。 但这也变相说明了,那人并没有死,只是在骗他。 莫顿仰过头,以为那人会趴在墙上,但在他环视了360度的视角,别说踪影了,连活物都没有。 “去……去哪儿了?!” 莫顿连忙退出窗边,他觉得实在太荒谬了,一个活人突然消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难道是药物的副作用会致幻…… 他只突然感觉头痛欲裂,什么都思考不了,感觉周边的事物在扭曲,地板在摇晃。 (真是疯了……) 这是他晕倒在床边想的最后一句话。 “喂!莫顿,你怎么倒在着儿!”直到哈姆觉得不对劲过来找他时,已经过了响午。 “哈姆,我…………好像…好像又见到简了……” 哈姆没有说话,莫顿感觉今天哈姆有点奇怪,但他太虚弱了并没有太在意。 而哈姆将他扶到床上后才想好安慰他的话。 “她会在那个世界过得很好的……” 莫顿的情绪突然从一开始的茫然变得异常激动,他用尽力气紧紧的抓住哈姆的手腕辩道:“不不不!都是我因为我的错!如果我没有一意孤行的决定…她也不会……” “你要难过自责到什么时候!她离开了我也很难受啊!!但我们这一路走过遇到周边人死亡与抛弃不是已经是常态了吗?!就算死得不是她又能怎样!什么都挽回不了啊!!!” 哈姆终于一口气吼出了自己一直压制的负面情绪和想法,但在吼完的那一刻又担心话是不是太重,他一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愤怒失去理智。 他不敢抬头直视莫顿,只能通过累得哈气的表象来掩饰。 莫顿最终放开了他的手,选择转身背过了哈姆。 “今早乔纳森带人来了,三男两女,其中有两位受了重伤,我抽取他们大部分人的血液,终于发现了跟你适配的血型……” 哈姆顿了顿,语气变得不容质疑的强硬,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那人也奄奄一息,只要等她快死了,我就会找机会把她的骨髓取出来按你身上,你就有救了……” “哈姆,不……” 莫顿还没说完,哈姆转瞬间就拿起沾了乙醇的毛巾死死捂住莫顿的口鼻,在他因为惊恐的想要挣扎时,哈姆那沾满着血丝泛黄的漆黑色的眼珠也在死死的瞪着莫顿,宛如隐藏在深渊的怪物。 这让莫顿恐惧极了,哈姆现在完全变得不是他认识的样子。 但他终究徒劳的挣扎是抵挡不了药物发作的时效的。 在确保莫顿完全晕过去后,他又给他注射了一针酪氨酸激酶抑制剂。 他现在能走能跳全靠强硬药物治疗还是靠与ns进行的交易来获得,哈姆明白,这样下去早晚会坐吃山空。 只是可惜莫顿的血型十分罕见,哪怕他在死人身上做骨髓移植手术做到了炉火纯青,甚至做到吐,如果没有合适的血型和配型也无济于事。 他这么直接断定也不够理智,他还得寄希望于配型能成功。 但做至少比不做好,不是吗? [2032年11月8日午,莫顿自治区] 另一边,乔纳森虽然笑容满面的样子,但气场却相当阴沉,他今天已经捏爆了第三个苹果。 亚历山大很好奇他怎么了,明明去接人的时候还很正常,总不能因为新来的跟他撞锚点就生气吧?乔纳森又不会为这种事而感到多疑。 “喂,亚历山大,昨天是我把德里克带回的,对吗?” 亚历山大被他突然的发问吓了一下,在半疑惑的状态下,他敷衍的回了几个拟声词:“呃……嗯嗯…” “今天我又带了一群年轻的人,虽然有两个重伤,但不是什么大问题,对吧?” “嗯……大概是吧………” 明明是反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这真的有问他的必要吗? 亚历山大不经意间这么想到。 “我费尽精力把德里克情绪安抚好,虽然晚了点,但我也打点关系,把那个也叫乔纳森的人和他的朋友们立刻安顿在这儿了,我没做错什么吧?” “…应该…对吧…………” 乔纳森突然不说话了,气氛一瞬间尴尬卡死了,亚历山大感觉时间都仿佛被冻结了一样,包括他的嘴。 “那……为什么……德里克醒后的第一件事是去找那个乔纳森?!他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尽管乔纳森从没有表现出过生气的表情,哪怕现在也一样。 因为将生气的表情取代的,是另一种恐怖诡异、掉san的五官和动作表现 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一样,死死的瞪着前方,闭着嘴唇也能听得见的磨牙声,脖颈与手臂明显的暴起的青筋,指甲死死的掐进苹果肉里,汁水不停的往外流出。 (估计又要来了…………) 亚历山大心里虽然有点不安,但比起制止他一起受到牵连,亚历山大还是会更愿意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戏,反正到不了他头上,毕竟不管这样,他们也勉强算是“共犯”啊………… 阿兹的抉择 [2023年11月7日晩,ns-e防治整合中心] 在无尽的会议后,阿兹终于回到了整合中心,他提前让诺拉回来准备下其他国家与洲之间的协议。 所以在琐碎的细节完成后,要他卖命的工作也随之而来,只从阿苏拉失踪后,家族就已经像木材里进了白蚁,开始被慢慢啃食来填充无法被满足的欲望。 毕竟就算有些衰弱,阿兹的母系的家族,可是从中世纪就存在的“温斯特意”公爵家族。 不仅在曾经的英国王室有相当说话权力,而他的父亲作为在美国革命中的“资本家”,也能凭借“慈善”形象和绝对的话语与舆论权,使得家族不仅幸存,还越过越好。 凭借曾经的荣光和无数“足够”的正面形象,在政治与媒体公众形象他们都有足够地位。 但如果没有凯尔文这个一意独行,意气用事的“疯子”。 阿兹也不至于现在在这么危险的环境工作来为他和家族擦屁股。 或许回英国会是件好事,但他必须得在这做好他应该做的事,他才能去做他“想做的事”。 政府是否能真正实现对他的承诺,才应该是他当下最在乎的。 或许阿兹恨透了这一切,但与生俱来的教养和先天加后天培育出来的冷静沉着,是不允许他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而发怒的。 但沉淀在体内只增不减并不是什么好方法…… 一阵轻盈却又带着些许急促的敲门打断了阿兹的思考。 “阿兹教授,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阿兹不想说破,但那人没有救的毕要了,从通话背景来看,一些轻微的设备损失以及后方温度设备的异常、信号闪断加频繁黑屏、再加上那人的面部表情。 虽然因为训练过看起来没有表现什么异常,但那对死亡细微的恐惧还是逃不过阿兹的眼睛。 人对于恐惧是难以掩饰,尤其是对死亡的未知,虽然不多,但阿兹也多少有见过。 如果猜测成立的话,那个宇航员在等到其他国家根据协议解决天灾并支援前,自己就会在飞船损耗之前,因为卫星监控损坏无法检测宇宙中的太阳风暴粒子,连同破损的飞船一起成为无情宇宙中的又一“垃圾”。 但不过,阿兹至少挺佩服他这种精神的人,从头到尾他们接收的信息里,这个中国宇航员从来没有向他们表达自己需要帮助过。 不过……这世上是需要有一些“能死”的人,而不只是“白死”的人………… “爱琳娜,我待会就要离开了,有什么事先交给诺拉吧。” “好的,那么有关天灾处理的权限的文件也请让我转交给她。” 阿兹输入指纹打开了桌上的小窗口,直接用权限将文件传输进爱琳娜的电子设备内。 “我已经确认收到了,那么,阿兹教授,今年的星空中依然有您的位置,您的决断必定得心。” 这算是ns-e中的对最高位的人的祝福语,大概是去年定下的传统,按每个人的个性都会有些不同。 如果有人要出大任务,ns-e的各位倒也会说,这不是强制性的,只是每个人内心中对于生命最为单纯的祝愿和祈祷。 所有洲的ns都已经难以承受人才的损失了,现在活人都没见得多少,上头苛刻的要求也不肯下降…… 就算有了,大部分人在对抗天灾方面,甚至难以达到哪怕mu的程度。 过了半小时,出发的时间也到了,诺拉也准时出现打开门来带他离开。 “阿兹教授,该出发了,关于用碘化银处理的工作,上方已经派人用飞机解决了,接着就是……海洋那边的货物侧翻与放射性污染需要你的意见和处理。” 诺拉边翻阅资料,边在一旁提醒发呆的阿兹…… “阿兹教授,如果太累的话……我可以再为您申请下休假,我这次一定会为您挣取到的。”虽然诺拉的心意很好,但她的精力不该用在这不可能的事上, 阿兹只能婉拒她:“这次做完我就去休息,不用太担心。” 虽然很担心阿兹的身体情况,但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她作为同事也无法过多干涉他的选择。 “祝您武运昌隆…………这是我不久前学到的,应该适合这种情况吧…” 说完其实诺拉也有点不确定,但好歹其他人都说,她作为ns-e的代表不同步可不行,可以说大众对于ns-e的形象焦点除了阿兹就是在她身上。 “不用勉强说这些话,我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无用的交际语言。”阿兹今天的态度给人很冷淡,诺拉有点说不上来这种感觉。 虽然他平时会比较沉默寡言,但不管累不累,阿兹说话的力度也会像磐石一般铿锵有力,话语又像缓缓从壁炉里燃烧的火烛一样温和有温度。 但还等诺拉思虑完,阿兹就坐上面包车开走了。 “等一下,我给你备了飞…………机…”诺拉摇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又投入到ns-e的工作中。 只要熬完这个冬天,接下来就会稍微清闲点了,政府体系的部分正在逐渐完善,只要寒灾过去,并确保天灾不在损坏,通讯电路就能连接扩散到各个洲的底层。 然后用粉饰太平的语句让人们对重新对美利坚抱起希望。 现在,阿兹得先去趟避难所确认下一步。 基本上有头有脸的政治家或军官都聚在不同地方的地下避难所,而阿兹等人算个例外…… “如果他们识相点的话把技术交出来,我们也不用这么麻烦。” “按我这边的眼线消息说,他们的确受天灾与周边国家很大影响,但是感染者的数量却相当少,有些地方甚至干脆没有……” “也许我们应该适当的学习一下……” “咳咳,先不说这个,柯尔少尉,去把阿兹教授请进来吧……”坐在公议桌最前方,看起来像是领头人的人开话了,其他人的话语也稀稀落落的停了下来。 “阿兹教授,名单上接下来的事你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做完后就‘老老实实’搞研究,我们会按合同将房子还给你,并且研究的基地和人员也不会少你的。” 言外之意就是阿兹要是做好了,他给他们再卖力当工具人,做不好就得继续做危险的工作,阿兹的研究也难以进展。 但……无所谓了…………………… “我会为您带来好消息,希望您也说话算数……总理先生。” 总理先生终于露出了满意笑容,但这笑容却令在场的,除了阿兹的其他人都感到些许寒颤…… 研究?问题?这种东西怎么样都好…… 这次阿兹要亲自前往一趟特若斯洲的防治整合中心,之前那边就传了海底矿脉的崩塌和异常温度的报告。 那边的教授对于海洋可比阿兹懂的多,他在两个月前就试着邀他过来,但阿兹那时还有陨石的问题要忙。 恐怕问题不止来源海洋,并且这事估计会相当的棘手。 [2023年11月10日,特若斯洲天灾防治整合中心] 希斯坦和一些护卫早在门口这边等待他的到来,这边的教授最近身体不太好,希斯坦苦此事很久了,能请到总部的阿兹教授过来这边参谋帮忙,他心里的焦虑不免减少了一些。 阿兹到位置下车,希斯坦赶忙叫人把阿兹的车停好,做了些基本的礼仪和寒喧后,他就领阿兹进去整合中心内部。 进到里面后,阿兹发现有位穿着打扮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少年时不时的在他们所在位置的方向瞧。 但阿兹没有在意,估计是新人好奇之类。 而且,总不可能再出现一个“陈辞”吧? 不过就算出了问题也是希斯坦他们的事就是了。 但阿兹还是不希望希斯坦和诺拉被人惹急了,万一哪天心理防线崩溃了就拿上武器泄愤搞出个雌雄双煞之类的,如果真这样感觉事情会变得非常麻烦又无理取闹。 “阿兹教授,怎么了?是有什么纰漏还是问题吗?” 希斯坦注意到他一路上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但感觉又不像工作疲劳的那种。 “您一路上过来也多少劳累了,房间我已经为您安排准备了,就跟林教授同一层楼,您随时可以刷信息入住,请务必相信我们这边部门的安全性。” “嗯,麻烦直接带我去见林教授吧,我有事找他谈,他现在身体情况能接受的了吗?” 希斯坦有些为难,只能略表谦意的对他说道:“林教授最近这几天一直在进行治疗,并且伴随着发烧冒虚汗,恐怕他的身体情况和主治医师无法允许您的见面的请求。” “这样的话,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我先离开去办其他的事……” 如果就这样让阿兹回去,不仅显得希斯坦这边没有尽地主之谊,更关键是,这事要是传到其他洲的整合中心的管理层那儿的,就因为林教授生病让总部的阿兹教授白跑一趟,多少都会被诟病,说他让别人白白浪费时间了。 “不不不,拜托请稍等下!我现在就逼林教授好起来!他今天要是不起来,我明天就跟他一起躺!请相信我和我们急切需要您帮助的决心,拜托了!!” 而好好在床上躺着的林教授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心率停了一拍。 “对于林教授的课题和调查我也略知一二,也许不如他知道的全,但有一点我可以担保!最近特若斯洲已经从三月初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超过b、甚至c等。” 希斯坦拿起数据板给他播放了最近几月的天灾图片和损耗数据。 几颗不知为何碎裂的陨石、远超平均时长的雷霆闪光、大面积涨潮侵蚀导致的设备生锈和失灵。 ……看来他们这边的测量标准与阿兹那儿不同。 这些场景跟他任务比简直大巫见小巫了。 c等都算多了,顶破天就d,设备这种东西找个有经验的人修就好。 “阿兹教授,也请别怪我的多疑和担扰,任何天气异常的开端,无论它是平和还是迅猛,都不会是有好事发生。” 一口气说完,希斯坦抽出张纸擦了擦眼镜片,顺便偷偷观察下阿兹的态度。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用勉强林教授了,在接下来的时间我会替他观察,我在特若斯洲的这段时间里,如果出问题及时联系我,我会适当处理的。” 阿兹的答复也算尽人意,希斯坦决定还是先请他去房间休息下,毕竟之后有事还有需要他帮忙的。 希斯坦请人带阿兹去一间整洁到不能再整洁却又无趣的房间,这一层也是安保设施最好的一层,希斯坦之前说的林教授的位置就在离他不到百米的距离。 但如果安德丽娅没有站在门后的话,他们这的安保的确好。 在刚开门的一刹那,阿兹的危机意识就警醒他做好准备,这是只有长期处理危险工作的人才具备的素养。 他率先用双手按住门,紧接着用脚和腰上的脉冲仪狠狠一冲撞,用喷火枪的侧身来做格挡状,又迅速往后跳了一段距离。 安德丽娅下意识反击却一下子踢了个空,好在她多年的训练不是吃素的,侧身一闪又紧接一脚,试图别在了阿兹的脖颈上。 但被枪身挡住,她便一下子翻身,连他的枪带手一起翻了出去。 又将他的手牢牢的反扭过去,阿兹贝用蛮力是很难反抗的,更何况枪还直接被安德丽娅踢开了。 脉冲仪也不过只能将她停顿一下,但她速度终究是比阿兹快了不少。 “你太依赖枪和科技了。” 安德丽娅用居高临下的态度冷冷对他说道。 “这次任务我不会继续做的,别做这种自以为是的‘劝告’,我们只是交易关系,仅此而已。” 阿兹尽管痛的难受,但还是坚持抬头盯着她。 那双像绿宝石一样纯粹精美的眼睛,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有的只是冷漠与厌恶。 “但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要保护的那个人,他的生命特征很异常……从波动变为平静,又变为激烈的波动……我可从没见过这样的………………” 阿兹愣了一下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佚名死了一次又生命特征强烈的活了过来。 “阿苏拉…………” 阿兹不自觉的念出这个名字,难道一切真会与他猜想的一样吗? 佚名也会……变成…吸血的怪物吗? 他相信那决不会是阿苏拉所希望的,他找不到她另一个孩子的下落,更找不到她的,所以至少,他要保护这最后一位,她的血脉了…… “他……在哪里……” “我没有在他身上安太精准的定位,只能知道他在这个洲的莫顿市。” 说完她便抽出压在阿兹身上的腿,往后退了一步。 “顺便,找到一个黄头发别着红花的姑娘,她身上的武器该放到能保管的人的地方,那些东西如果没有能力用足够的时间来拖延不仅用不好,还帮不了自己。” 这大概是安德丽娅少数失误的几次,毕竟轻武器阿西雅有,安德丽娅一般身边大多就只有强行突破类的武器,要她小心翼翼的情况很少,这里算一个吧。 “我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无可奉告。” 阿兹不愿往最坏的那方面想,但他知道必须得在这世道再多加警惕些了。 之前就知道那群老阴b内部就开始腐坏了,阿兹本以为最多也就党派之间的矛盾,没想到会有国家的层面。 这就不好搞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安德丽娅自己的情报网,只不过阿兹虽然不愿但还是会习惯往更坏处想。 “哈…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来芭儿……应该不只是来警告我一声吧……” 安德丽娅没有回应,只是低垂着眸,脸色阴沉的瞪着他。 唯有寻得真相,实现野心……但…… 在安德丽娅走后,阿兹不免松了一口气,他真的应付不了她这种人,说又不说不了,打又打打不过。 手腕已经疼的又红又肿,关键刚刚那打斗还牵动了他的旧伤,现在他不仅手臂、背上的筋骨也痛的要死,改天还得让诺拉帮他安排检查一下。 “阿兹教授,我们系统检测发现这层有外人入侵的痕迹,你还好吗?我们得要安排人员处理,能麻烦你带林教授去这个地方吗?!” 过了大约五分钟,希斯坦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通知他,边为他指着平板上的地图,边将定位护腕怼到他手上。 “……行了,我明白了。” 希斯坦刚刚肯定看到他的伤了,之后得想个办法让他离开才行。 你问“解释”?也不看看谁是顶头上司,更何况阿兹还是总部的人。 与其跟他这种性格的人解释让他产生多余的疑问,不如直接让他滚蛋更简单爽快点。 希斯坦的确注意到了,但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多想,林教授一定得安全,而最有能力能保护他的人唯有阿兹。 目前而言,阿兹并不想管这闲事,八九不离十只可能是安德丽娅,当然谨慎点总是好的,他的天灾研究还是需要林教授提供一下海洋方面的经验。 “教给我吧。” 阿兹根据刚刚的信息找到林教授所在的房间,但是,希斯坦并没有告诉他该怎么进门…… “…………干脆炸了吧,门这么厚也不会有啥事。” 定时炸弹后,侧身撞进另一边的房间,开起防护装置,等待爆炸的轰鸣声响起的期间。 阿兹不忘发了条信息,至于是给谁的……这暂时不重要。 他提前带上特制的过滤面罩,将俊美的下半张脸遮住,随着轰的一声,等待尘土散开,他跨过废墟,走向了林教授所在的方向。 只见他奄奄一息的躺在房间的角落,因为刚刚的声响,才费力的半张开了眼睛。 看起来林教授的情况,可能比希斯坦所说的还严重,阿兹有这种预感。 “你,你是……” 而且,大概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林教授比以往更加的苍老无力,以前头发还有几缕黑,现在全白了,手背上的青筋也突爆了起来。 “ns-e的首席执行官兼天灾与灾难攻防安全学的研究教授,阿兹。” “原来…………是你…咳咳……我记得…你,和你们家族……很抱歉…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你别说话,刚刚你们这的管理者让我带你离开。” 阿兹说完转过身直接背上他,没有注意到,林教授的腿已经有点像被黑色的水泡过的一样,不仅像泡肿了一样扭曲变形了起来,而且还黑漆漆的…… “把床边的……本子…带上………里面有我最新的研…究进程……” 阿兹伸手拿起来,将本子递给林教授。 林教授已经随时都要断气的模样,但一路上还是在与阿兹聊天。 “如果我能像你这样年轻有为就好了,你这样的年轻人哪怕是在末世也是机会众多。” “你说笑了……林教授你跟其他教授比也算相当年轻的,我还有许多经验不足的地方,还有不够成熟的地方,请你多多指教。” “哈哈……” 林教授尴尬的笑了几下,但紧接着身体就开始剧烈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把我…送到希斯坦说的地方后………把门从……外面锁…上……咳啊……拿上本子离开…………咳……” “为……” 疑问还没发出,前方拐角的墙就突然轰的一声塌了下来。 路被挡住了,林教授直接给他指了另一条,阿兹也不用再费时费力的把路炸开了。 但安德丽娅不至于搞到这种程度,入侵者恐怕另有其人,或者该说是袭击者。 不管怎样,他背上的林教授的安全是最为优先的,一路奔跑,不时会有些东西、碎片从前方飞过来,双手背人的情况下他只能不断的跳跃和闪避。 一阵塌方,前路又被堵死了,伴随着突如其来发动的震感,刺耳的警报提示声贯穿了这层建筑。 “地震……不,这怎么…可能……从2012年就已经从未发现过地壳岩层受力错动引起地表振动,特若斯洲也没有传来会破坏地质构造的活动……难道是…火山活动…………不,先不说距离,最近的火山早已经被天灾搞得不成样子,不可能再活动……” “还有…塌方……地震…………” “…塌方吗……特若斯洲的ns后面是有山,虽然我不清楚那座山的情况,但这所机构不应该会被山体塌方搞得如此狼狈,更何况是在地下楼层……” “……” 一但有关灾难的问题,阿兹就会显得像自言自语的疯子,话也变得冗长不精简,或许这一表观也是侧面展现他对灾难方面的重视吧…… “也许……是这个地下楼……层…塌方……” “看来这边的设施并没有他说的安全……” 开除的理由看来又多了一个。 林教授尽管很虚弱了,但依然气喘吁吁的为希斯坦说个情。 “是……希…斯坦……咳哈…那孩子吧……呼……他还太……年轻………不会…好高骛远,但也……哈……有想要实现的……野心…………这个环境…只能…给他…………心理落差……人……便难以判断…………” 在断断续续的言语中,林教授也木忘指路,阿兹也跟据经验一路往前,他能轻微的感受到林教授的体温在升高,即使隔着防护服…… 在快要接近目地的时,林教授又措不及防的来了句:“他……不是……坏孩子……尽管有时候……会有点…哈…神经…过敏……” 阿兹通过手环将门打开,周围的一切还在震颤,但比在下来前好了很多。 屋内只有简单的通风和照明装置,连个床都没有,只有地面上铺的一张毯子。 甚至物资也仅仅只有一瓶水和几个狗都不吃的干粮,牢房都比这待遇强。 这个房间说让林教授待着避难,猴都不信!老鼠在这都活不过几天!! “这样……就好…………” 林教授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下去,用枯萎的脚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进这房间。 “我就待在…这……咳咳咳!……就……好……” 林教授最后实在走不动……只能颤颤巍巍的扶着墙坐下。 尽管被防毒面具挡住脸,但林教授看出阿兹现在一定是满腹疑问,他伸出手制止了他想要拉他出来的动作。 “是我……指来的………这个……房间…不关……希斯坦…的事…” “…………您的……” “这条腿…………本子上……有记录……过程……你现在只要…先知……道……不要靠近………特若斯……的……诺登斯……里基海洋……绝对……不要…………那片大海……在诅咒……碰到他的人……” 他没有机会听到了…… 讲到着林教授的曈孔已经开始不透光并涣散了起来,在说到诅咒俩字时,语气也激动了起来,开始害怕的捂着自己耳朵。 “如果……没有来到这……就好了…妈妈……爸爸……林春生…………我…好想……你……们。” 林教授渐渐出现幻觉,脑袋也神志不清了起来,甚至开始讲起了家乡话,阿兹虽然听不懂,但……能让一个垂垂老矣的人这么伤感,估计十有八九…是关于家人的吧…… 但他伤心一会儿后又开始恢复了意识。 “带上我的……研究成果……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他的声音变得嘶哑的难听,嗓子像几天没喝水那样干涸。 目光对着墙壁,不再在阿兹身上,心态如将死之人那样豁达,身体也奄奄一息。 从林教授进入房间后,他一直注视着那双无神憔悴的眼睛,阿兹知道,林教授让他把他背到这儿起,早已经放弃了活着的希望,他也没有必要救一个想死的人…… 休息一下后,开始更加断断续续说了起来。 “有……点…………遗……憾……没能…………好……好…道个别……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但是………至……少………能…………在……这世……界……解脱……了……” 林教授偏过头直视起阿兹,即使他现在只能看见模糊的色块。 “对……不起………………听我…这种……人…………说……这么多…………但……你…也没走……不是吗……” “林教授,你还有什么事情我能够帮到你的。” 他或许看不到阿兹的表情,但阿兹坚定冷静的语气就代表他没有托付错人。 如果这个时候还可怜他的话,虽然可以说是还年轻无可厚非,但在这世道可怜一个将死之人的感情,对于阿兹的身份来讲就过于多余了。 林教授张了张口诉说了他最后的请求。 “请……最后……叫……一下……我的……名字…………” 阿兹看向本子的封面,名字上面连音准都标注好了。 虽然不懂林教授之前说的方言,但标准的中国话和字他还是多多少少会说、会识的…… “林………………” 一阵巨响打断了阿兹,他抬头望去,一块瓦砾措不及防的掉在了他的前方,如果防护罩没有按照程序自动开启,再加上阿兹听到响声应激性的往后退一步,他恐怕就要被压住了。 林教授所在房间的门,因为应激程序自动关闭了起来。 虽然不到几秒时间,但阿兹能看到……或者说能感受到。 他闭上了眼睛,保持着笑容,那笑容不出意外的话……定是苦涩至极的………… 林教授注定要带着遗憾了,他费力将整个身体四肢大张、仰躺起来,痴痴地观看着脑海里的回忆,白色的环境就像在离开祖国前的那一年冬天,与林春生一起在雪地用身体划出一个精灵 亲人、学生、导师、朋友………… 一切都还在,没有人离开他,他也没有离开他们而去。 林教授从没有后悔自己痴心对海洋的研究与热爱,不后悔自己因为海洋而出事,他有的只是后悔他当初太过于绝情的离开,他那时太年轻了,没有意识到除研究外一样重要的东西………… 一滴悔恨的眼泪从颧骨滑落,腿上的痛感和肿涨感渐行渐远,他知道那一刻终于要来了…… 前面的道路有父母亲与导师的身影,那想必他的学生和他的春生……一定,都好好的活在世上吧,他不免感到一丝安心、又有一丝担忧…… 他接过他们递来的手……不管怎样,他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前方既不是地狱,也非天堂。 只是一段悠长的木制拱桥,周围流淌着灰红色的河水,但慢慢的……四周不知为什么突然被水淹没,水从脚踝渐渐淹到了肩膀。 他没有办法过去了,这是那片海的诅咒! 他意识到了,却无法逃脱,但也不会恐惧了。 这是死亡最后的怜悯,冰凉的水灌进了咽喉,大脑也停止了思考………… ……………………………………………… 他已经没有听到的可能性,那么阿兹……也没有继续说出来的必要了…………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给希斯坦交待……不,应该是希斯坦该给他一个交待! 阿兹收拾好心情上路,越到上层,伤亡的人越多,甚至到后面上去的楼梯都已经塌了。 他尽自己的能力尽可能的将那些被压住的人拖出来,将受伤的人安置好后,他就要想办法找到条生路。 但再这之前,他需要勘测现在的地势能否承受他的主动出击,以防万一,他向诺拉那边发条简讯报备了下。 虽然阿兹觉得一般不至于到这种程度,但诺拉总强调要他在外以防万一,时刻警惕,还让她担心也过意不去了…… 在能走动的范围四处查看,从断掉的楼梯上方,他能看到两个大窟窿的上面的钢板,也就是,在前两层间发生了塌陷,在负二十一楼……对于外在环境造成的说法难以成立,毕竟对于意外而言,负二十一已经足够深了。 自己遇到安德丽娅是在负三十楼,而之后足足送林教授到了负三十六楼…… “十三楼…………能够从那影响到十三楼的人为的塌方,并且在三十楼的期间完全没有震感……这么迅速震慑的成果…………” ‘又是异能者吗…………为什么会这样?!…………它们到底要搞什么……’ 不管怎样,只有先出去才能搞明白了,之前捕捉到的液体,检测出来的成份也只是单纯的雪水。 不仅袭击总部甚至连分部也……只知道它们有可能是有人型的非人类,并且能力强大……这些没办法组成一条完整逻辑路线。 但或许……………… 阿兹拿起林教授的本子,拍了拍灰尘,从脑海里回忆起了他话和他的状态。 或许,这次…………他的研究和他所说的诅咒会是一个突破点。 红发都是怪物 在到达莫顿自治区并安顿下来后, 佚名做了一个梦,是一个在末日中与哥哥分开前的回忆,那是他最不愿意想起的记忆,所以把它遗忘在深处。 在战争结束后,感染者刚刚出现的时候…… 他听从克洛依的话与佚年谈开,见识到了这个充满恐慌污秽的末日, 在佚年的一次疏忽下,一个美丽成熟的金发女人出现在他面前,她的衣着整洁华贵,完全不像是这个尘土飞扬的末日中的人。 一时被吸引了目光,等回过神时,她伸出了獠牙咬向了自己的右手手腕,这也是他一直用绷带绑着右手腕的原因。 被咬的瞬间,全身传满了难忍的刺痛与灼烧感,沸腾的血液一下子又凝固了下来,豆滴大的汗如雨水般流下。 眼珠一整个翻了过去,他甚至能清晰感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流动、皮肤纹路抖动、还有神经走向。 一瞬间过于敏感的感觉和五感、触感令他承受不住,就这样晕了过去,等他清醒时女人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佚年惊恐的表情。 他一直活在会变成感染者的恐慌与哥哥会不会杀死他的不安、还有对末日生活和死亡以及那个女人的恐惧中。 他一直都很害怕,但哪怕依赖长辈雏鸟总有一天的要去飞翔,不然等待他的只有饿死的命运。 他明白,所有人都明白,但心里寂寞感与不安一直都挥之不去。 佚年是早已被尸群吞没了?还是说正活在什么地方? 佚名想不明白,他只是再见到他,哪怕……哪怕是尸体也好啊?!让他死了这条心也好啊!!! 为什么这份心情传递不了任何人!他什么也说不了,他感觉不到了佚年的存在,他的生活也没有佚年的身影。 但他却总觉佚年还活着还在自己身边,自己却看不见摸不见他!! 这份沉重的思念总会让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比如……比如…佚年出现在他身边告诉他一切是梦什么的,问他醒了吗?你睡了很久啊……… “你醒了吗?” 佚名只觉得迷迷糊糊的,他眨了旺朦胧的睡眼。 眼前即不是黑发也不是金发……是……跟他一样的…红…发………… “哥……是你吗…………” “………不是……” 好吧,现在的心情也说不上绝望,毕竟本来也是他痴心妄想。 而乔纳森手里正拿着一把锋利的斧头悬在他脖颈上。 佚名的视线还是很模糊,他努力的眯着眼想要辨认脖颈上方的物体,还有人脸………… 不管怎样却还是看不清,只能看出大体轮廓和颜色。 “看……看不清…………” 佚名使劲揉搓着眼球,一只手试图撑坐起来,结果只是刚动了几下就疼的哀嚎了几声。 看见他这副模样,乔纳森暂且放下了斧头,拿出手指试探了下他。 “啊…这……你能看到这是几吗。” 乔纳森比了个中指在佚名眼前晃来晃去……………… “额?!是…………是…手……手指吗?” 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实在不像说谎,他不喜欢对身体有问题的人下手,那样显得他很没本事,而且他这次也只是想吓吓他罢了…… 乔纳森暂且放过了他,当然,因为德里克的态度,他也不想帮助佚名了…… 结果好巧不巧,乔纳森摘下骷髅面具刚出门没多久,就碰上德里克过来送药。 他几乎足看见乔纳森的一瞬,表情就变有点尴尬不安了起来,更是连招呼都不打直接绕过了乔纳森。 这样态度令乔纳森既气愤又有一丝……委屈? 他很久没感觉到这种情绪了………… 德里克一进门就看见佚名紧紧抓着自己眼球不放,嘴里一直念叨着看不清 看不清…… 由于刚刚弄清自己看不清的现实,导致佚名的情绪变得极度敏感不安了起来。 只是听到了开门声就害怕的连连从床上往后退,甚至从床上摔了下来。 “谁?!是谁?” 看见佚名这幅不安恐惧而蜷缩起来的身躯,德里克或许是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也或许是能突然感受到佚名身体内血脉流动并与他的魔力能产生短暂共鸣后,意识对于自己之前认错了人而感到的自责羞愧;又或许是佚名这幅模样刺激到了他…… 他开始害怕了起来,而且也有想要确认的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表明身份而是放下药品,举起魔杖对准佚名试图与里面的魔力引起共鸣。 而在佚名视角里,德里克的着装一身漆黑,像是电影里的那种杀人魔一样的装束,而且他还拿着什么东西对准自己。 以他摸爬滚打的经验来说,那只能是枪了………… 佚名四处摸索着身边的物品,自己的武器不在身上,正当他脑袋混乱不知所措时,一把刀就这么“正好”在他手边。 他别无选择,只能先随手扔了出去,再趁乱跑走。 那把刀被魔杖的屏障挡住,但也让德里克一时慌了神,一时没有将魔力控制好,直接反噬到他身上。 如果他用攻击性的魔法估计早就疼的爬不起来,好在刚刚只是想观察一下佚名的身体。 最多只是看什么东西都是能透过外层看里层的。 比如透过墙壁看到里面的钢筋水泥这样。 不过现在他还得去追上佚名解释清楚,他现在身体状况应该支持不了他走多远,不过德里克还是希望这期间没有人出现在他面前…… 德里克最终顺着他的气息找到了他,自从在失去一段记忆后乔纳森面前难堪了起来后,他能感知到的东西比以往多了不少,不再单单只局限于魔力了。 “不……不用害怕我,抱歉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德,德里克,你或许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的母亲,你知道她叫什么对吗?” 虽然德里克要找的人十有八九是佚名了,但因为乔纳森那次自己粗心而导致的前车之鉴,还是让他想严谨些。 “…………阿,阿苏拉……我听过她的名字……但……但……为什么…………我,我记不起她的样子…………” 佚名的状态显得很惊慌失措,不仅是他刚失了明,还是因为脑海对部分记忆画面的失踪和其带来的虚无感而感到极度不安。 明明应该是很熟悉的人,但却死活都想不起她的长相、声音……好像这人早已经不存在了一样。 但经佚名这么一说,德里克也回想不起阿苏拉的长相,只记得跟佚名一样的红发和棕瞳。 但其他特征一概模糊不清?! “阿苏拉…………阿苏拉…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忘记?” 德里克抱着头蹲了下来,眼睛因为不可思议而死命瞪着地面,但越是细想,换来的却是无尽的虚无和被卡车撞了一样的头裂感。 佚名本想扶墙起身去找陈辞的身影,但想到德里克刚刚提起了阿苏拉,抿了抿嘴唇,有些紧张的吞咽道。 “你………但…你,为什么会想问我呢………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名字……” 现在两人都处在一个很懵圈的情况,都知道有阿苏拉这个人、这个名字。 一个失去了知道阿苏拉名字和人的印象的记忆,一个失去了关于她的人物特征的记忆…… “她,她是你母亲啊,你怎么……怎么会,哪怕…哪怕没见过没感情没印象,你肯定也会从你父亲那知道啊……” 之后德里克才后知后觉注意到佚名身上被衣服和绑带遮盖着伤口。 咬伤、划伤、烧伤、撞伤………… 虽然只是些比较小的伤口,但无奈这么多种类实在是有点令人在意。 现在不是该纠结着阿苏拉的问题,被阿苏拉救出来下久后,德里克信奉的神就提醒过他,她身上有死亡的气息。 他那时也只是觉得阿苏拉是吸血鬼,肯定不是活人,有死亡的气息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但不过阿苏拉在梦里托付他的话语,似乎也有点不太对劲………… 不过既然选择相信他,哪怕不是为了报答阿苏拉的救命之恩,只为回应她的信任他都一定要好好帮助她的孩子们。 德里克将佚名扶了起来,结果手一刚搭上自己肩膀就快摔了个啷当。 “怎么又是个比我高还壮的……唉~红头发的人都是怪物啊……” 在跌跌撞撞扶他回房间的过程中,德里克略微不满的咕哝道。 “抱歉……刚刚拿东西扔你……我现在太混乱了…………但,这里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人跟我一起的?” “这里是莫顿市,莫顿自治区里,跟你一起的有三个黑头发的人,他们现在被安排在其他房间,发现时跟你一样晕倒着,还有一个金色头发的女人,乔纳森找到她时她状态不太好,我们这边的医生就带她去天灾防治中心那边借下设备治疗下。” “三个黑头发…嗯……是,是这样吗……啊,那个乔纳森,有没有在找到阿…金发女人时旁边的车子里,有没有发现其他人?” 德里克思考了一下,边站起来去拿药边回答他道:“他没有说,我待会……唔,帮你……问问他。” “那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如果你害怕的话就让我去问吧,毕竟是我自己的事。” “啊……你,怎么知道…………” 德里克似乎因为佚名的话语回忆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一时不知道害羞难安的把头低下去。 “我听到你的语调后面有点颤抖,其实我……额…………大概大部分是直觉吧……抱歉……” 从书本投影上看到两个人纠结不安的样子,黎吟也终于开始烦恼了起来。 他握着笔看着书桌上漂浮的预言书而苦恼不已。 “不稳定因素太多了……虽然还是按照《3\/4则预言》的准则进行,但果然还是…………” 他的自言自语回荡在自己创造的房间,因为他的思维维度的转变,房间开始从角落破碎,而那缺口外的世界,是那样的绮丽梦幻……如此的不切实际…… 粉紫色和靛蓝色的流光流淌在四周,即梦幻却又四处晃悠的令人恶心,延绵漫长的虚无感布满在此。 “长久待在这的人一定会无聊到疯的。”凯尔文曾这样评价这个地方。 没有任何纬度的人不经许可就不可能来到这个空间,就算来了,也会被这所空间吞噬…… “看来……我得亲自下去一趟…………” 这是上苍的祈望 “你现在的身体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先把药喝了,我得先搞清楚一些事,之后会帮你问一下他的。” 德里克边说边将汤药捧到他面前,佚名伸手接过的途中不忘查看了一下药的样子。 深绿色好像还冒着乌黑的泡泡,总觉得像是毒药一样的液体颜色,气味却意外的好闻……好像芳香盛开的花朵夹带着成熟浆果的气味,还有隐隐约约的海洋般潮湿气息,像是热带雨林的感觉。 不过热带那边的话……情况应该也不是很好吧,应该也会冷吧……如果现在有热腾腾的地方,就是死也要过去一趟。 佚名突然带着这样毫不相关的想法,小心的抿了一小口,味道一般般,有点中药的苦涩,但还是勉强能入口,对于“药”的口感而言已经算不错了。 更重要的是,这药的温度出乎意料的适宜,佚名本打算刚喝的时候吹了几下,但走神时给忘了这一茬。 看来德里克是很体贴的为他准备了这一切,这么想佚名刚刚因为看不清就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就向他扔东西实在太失礼了,他估计只是正好拿着什么黑漆漆的东西而已罢了…… 佚名将药一饮而尽后,又对他道了个歉,只不过他还没听到回应就开始头晕目眩的昏睡了过去。 “咦,怎么一下睡过去了?”看到他突然睡着了,德里克小声疑惑的咕喃了一句。 但他也没有想太多,只当他是太累了,这么一想,看到身边有人睡着,德里克也有点忍不住犯困。 “现在应该有九点多了吧……小心点走回去睡觉吧……” 德里克自言自语说完站起来走出了这个房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哈~今天怎么这么困啊……明天,明天…再想阿苏拉和其他事吧……” 他摇摇晃晃的回到了熟悉的屋子,注意力全部放到扑在床上躺着,头都不抬的拿出魔杖,直接施放一个死灰复燃咒,让壁炉的余烬重新燃烧了起来。 回想起来,自己曾经连如此简单咒语都不会,德里克不免觉得自己现在似乎真的能独当一面了。 在疲倦中挣扎了好一会儿,他才眯着眼勉为其难的爬起来先脱掉衣服,要不然实在睡着不舒服。 可只脱到一半还是撑不过困倦昏睡了过去。 夜色已深,冰冷的雨滴淅淅沥沥的从脏污的天空滴落,带着沙尘浸在雪地里,那雨声格外的吵杂无章,却吵不醒任何生物。 “这世界开始不太欢迎我了…………” 黎吟提着灯,望着天空沉思道,任由雨水穿过他的身子。 他随意找了间有屋檐的房子,翻开书,前面有很多后面加上的修改文字,黎吟翻开下一页,原本印刷好的字体突然开始变化,黎吟赶紧将提灯放下拿起钢笔在上面做批注。 “虽说是按照预言上走,可这预言本身却也在变化……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黎吟将书重重合起来,这次他下来就是为了搞清源头问题,但他也不能在这儿待太久…… “而且做一个能被看到却碰不到的人也太怪了……时间流速也会出问题可能会使这世界引发一些意外的效应…………” 黎吟正觉得苦恼的时候,正巧一只掠夺者经过到他面前,仍由雨水打在身上,却不会表现出害怕并消散雨中。 看着它背后的触手,黎吟突然联想到了一些东西。 他试着伸手触碰它的身体核心,阴冷潮湿的触感瞬间爬上了他的脊梁骨。 除了冷藏室的海鲜他只能想到海洋了。 “任何异常的变化,都要想办法探索其的源头……”他自言自语着,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他顺着残破的路标往前走,或许是夜晚的源故这世界安静的要死。 借着月光隔着栏杆,在一层薄薄的夜幕下,他仍然能透过诺登斯里基海洋外层隐约看到深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都藏在下面………… “深渊……触手…还有绳索………我应该有看过有关的古籍记录。” 黎吟闭上眼,回想着自己书架上的书的位置,锁定目标后,无视空间距离纬度,只要直接伸出手就将书拿了过来。 “啊,好像是希腊混合着英国还是美国的神话…………真的是写着什么狗屁不通的语言。” 看了半天也只能勉强辩认出几段。 [在…………古老的种族地区……海洋……庇佑着……将……的魔法…………将海洋的………好好对待……………每日灌入……………海洋的神………喜欢的……………………最后,把那位命中注定的那位……放入绳索………………献祭……祭品……祂会给予………………] “嘶,怪不得我对这书印象不深,这也太难搞了…………” 黎吟无奈的将书放了回去,又打开了《3\/4则预言》 最前面有一则没有标注时间的预言段落。 [大地暂然安息,天空和海洋,还没有得到祂们所想要的,在祂们得到祭品安抚前,整个世界的轨道难以向前并上正轨,如时日到来前还未完成,书的拥有者必由其亲自上阵] 没头没脑的,但如果不按书上的做绝对不会有好事的,但黎吟本人综合各个因素又不想太过干涉。 如果能顺其自然肯定再好不过,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祭品吗……肯定不会是简单的水果面点之类的东西…………” 他拿起提灯,微微闪烁的火光映照着昏暗无边的天空与海洋边界,浑浑噩噩的天空不会被微弱的光茫照亮,阴暗浑浊的海洋也不会因此而变得纯净蔚蓝。 正如飞蛾扑火般的幻灭的一样,到最后一切都是无用功………… 如果这次他能搞定、就有下次、下下次让他来搞定……如果一切还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话他也乐意。 “一定……要牺牲什么吗…………” 他看起来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但不过一切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不过现在的话,佚名在时间范围内到达了地点,那么接下来他只要时不时观察下事件是否符合书的预期就行了。 但……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请说给我听 不管怎么说,黎吟都没办法在这个世界待太久,如果想搞清线索,获得真相,他就得在这儿有能保持联系的人。 之前的那位给他提供照片的女人已经不在了,大概是因为他没有答应她的要求吧…… 一个觉醒并极具自我意识的实验体本就不是他所需要,但要找个事事听他话的傀儡也不是易事…… “你好…………”一声极不符合现在环境的,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嘶哑的问好声突然从黎吟身后中传来 这个点会有人来吗?更别说还特意来跟他打招呼………… 提灯的光线有些暗淡了下来,黎吟收起书,从风衣上口袋拿起一本守则。 在不知道做什么行为时就按照书上说规则执行就好,这是上一位“观望者”留下的,虽然到黎吟这一代已经有许多变化,但大部分还是适用的。 [131:如观望者来到世界,并在夜晚听到有人在问好,在确保世界陷入沉眠状态并且确认声音的来源不是正常人类能发出来的,向它回应,但不要去看它……如果它对你满意,它会给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132:它是神,又不全是神。] “……你好…………” 他选择了回应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看着这片大海,都不感到愧疚?” 黎吟思索了几下,大致得出了几点结果,便开始小心试探起来。 “再美好的日子都有逝去的一天,海枯石烂也不过千载,无论什么都会经历岁月磨损而消耗。” “你这话……是在侮辱否认我们!” 还没等那个玩意下手,黎吟就背着手将镜子抬到它面前。 “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究竟是人是鬼,选择权一直在你们手中。” 看到那双被漆黑覆盖的双眼,那是神明长年累月的孤独守护反噬成的怨恨的象征,他之前为了成为人,一直在努力,哪怕想办法一点点篡改他人的记忆和认知,他也想要被认可。 但就因为这双眼睛,“怪物”的外号无论走哪都未曾改变,以前只能想办法让他们认同,但现在可是末世! 自己为何还要努力呢?反正已经变成这副鬼样子,做着怪物的行为,又何以称为“人”? 他逃开了,没有回答,没有报答或报应,该说是黎吟这个人太有想法了,他没有做选择题,而是将选择抛给了他。 他开始发疯似的将嘴里的触手拔了出来,一路跑到了街上,那儿一座有着反光玻璃的纪念品门店,他狼狈的丑态也透过玻璃展示出来。 嘴里淌流出的鲜血,反而像一个食人的怪物。 他放弃了,从衣服下摆撕出一片布,将下半张脸挡住。 他不禁会想,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这儿,并在那期间渐渐恢复意识和记忆,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但在脱离棺材看到那片海洋时,格雷斯就意识到,最后终究这一切自己还是会见到,会想起来的,自己是无法离开的………… “哈~该怎么说呢…………说我突然好了?还是装下去………或者干脆离开………” “………………唔,嘴巴好疼…………” “…………干脆直接跳回海里…………” “……但我不想再遇见那个人了……” “…………而且我隐约记得…要回去我就要把‘新娘’给祂带下去…………” 一个老高的成年男人,此时却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委屈的将脸埋在双膝。 他小心抬头重新望向玻璃,柜台里面一件小巧的礼物吸引了他的注意。 “好好看…………” 格雷斯走过去小心的捧了起来,那是一枚机械制造的小巧胸针,整体用银制成,上宽下窄似铁针,上半部分被金色的宝石围成条花,花的中央点缀着炽红色的雕刻精磨成眼睛形状的夜光石,吸引他的亮光就是这发出的。 似乎还可以按下去,但具体的作用格雷斯也不知道了。 “会喜欢这个吗……但其他的东西带进黑暗的海里都会坏掉啊…………” 格雷斯又朝四周张望了几下,看到地上几片破碎的纺织白纱布,和遗留的画笔颜料。 虽然现在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还是连同他觉得的有用的东西一并带上。 等下次见到黎吟,自己会想办法再好好面对他的,现在自己恢复意识,只要好好打扮下,装个人还是没有问题。 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恢复成失忆前冷静的状态,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就因为世界观望者的一面镜子和突然恢复神志记忆,怎么说作为海嗣也活了快千年,自己竟然慌张成这样。 格雷斯挺直身板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在走时又看了眼玻璃中倒映的自己,似是下定了些许决心。 期间嘴里还是间接冒些细小触肢,格雷斯只能忍痛一一拔掉,还有手背与脸上的鳞片与颗粒。 在他循着气味走到莫顿自治区时,天已蒙蒙亮,观望者的存在似乎能加速时间的流速,嘹望台上看守的人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格雷斯特意将眼睛遮住了,加上脸上的血,近看就像他受了重伤,看守的人自然以为他是毁容加眼瞎了,也不好多问,赶紧招呼人给他找医生。 哈姆大半夜被叫起来可不是一心半点的不爽,因为莫顿的事他已经操累了心现在却连好好睡个觉都难。 但在他看到格雷斯的一瞬,一时间也抱怨不出什么,在他想要掀开格雷斯眼睛上的布时,被他阻止了。 格雷斯直接一把手抓住他的手臂停在半空,哈姆实在很难想到他是怎么做到看不见的情况做到这事。 不对,为什么在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的状态他还能挺直腰背好好的站在着儿?! “我靠,简直像怪物一样的男人……” 嘴角抽搐着并苦笑抱怨道,哈姆还是给他安顿了下来,虽然看起来挺可疑的但看在他这么强壮,受伤还跟没事人一样直挺挺的站着的份上。 哈姆已经想好等他伤好了要怎么压榨他了。 “怎么回事?!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 在换了一次又一次的绷带,格雷斯的血依旧浸湿了了全身上下每片地方,哪怕打了止血剂,吃了凝合片,伤口处还是会溢出来鲜血。 这出血量足够他死个一次两次,而他现在还留跟个没事人一样,说着没事不用管我了! 哈姆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和学医生涯要断在这个人身上了。 “怪物,真的是怪物吧…………” 哈姆咬咬牙似乎是下定决心,随便找了个病人要休息的借口将其他人赶了出去。 要警惕的确认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哈姆转头就换了一幅面孔,冷静的像是在看皮肤有点擦伤的人。 “呼~老实交代吧,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一般人这样失血早就死了……” 都到了这份上格雷斯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但他不愿就这么承认自己不是人的事实。 现在他有三个选项: 一是死鸭子嘴硬,打死不承认,但很大概率会被赶走,而且要是起冲突的话他也很麻烦。 二是上手威胁他,跟第一个一样,一但哈姆不在他眼下,那他马上就会暴露自己,而且也变相承认这事实,要是做得太过,外面的人也会怀疑他头上。 那只能是第三个了。 看哈姆将人遣了出去的样子,估摸着是现在没有对他下手的意思,或许他还有点机会…… 他将眼睛上的布扯了下来,那漆黑幽暗的双瞳无疑吓了哈姆一跳。 “…………我被诅咒了…………” “什么?” “那海里的水流进了我的眼,侵蚀了我心智,将祂浑浊的一部分分给了我。” “哈???” “………每每想起,那冰冷的窒息感徘徊在我的咽鼻,当我从噩梦醒来时,从中感受到恐惧时,身上必是黑漆漆的潮湿一片,像是真的跳进了无底的海洋深渊一般。” “你………” 哈姆一时尬住了,但很快他意识掉,恐怕他不能从一个中二到脑子坏掉的人嘴里问出什么,这人现在明显思绪混乱了,甚至还幻想出这种离奇的故事来。 “停!不用再说了,不想说就算了,用不着编这种故事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眼睛可以说是基因变异的产物,但你一个人的血就够流出条河来怎么想都离谱。” 哈姆意外的冷静并接受了他的样貌,这不免令格雷斯生出些许好感,而且…… “你是在担心我吗?谢谢。” 格雷斯发自肺腑的对他微笑并点了点头,他将手放在脖颈下,以示礼仪,而哈姆也自然注意到了。 “…………为什么…你会带着像狗一样的项圈…………” 哈姆的语气除了有些诧异外,还带有些难隐的愤怒,他的五指稍稍握紧些了。 格雷斯一时不太懂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血终于不流了,他便摸了摸口袋递给了哈姆一样东西。 递给他东西后,他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后回答了他的疑问:“我不在乎这些束缚的道具,毕竟我终究属于大海,而且属于谁这点也不是靠物品来决定,而是听从自己的内心深处。” 在格雷斯走后,从他刚刚的讲完话起在愣神中的哈姆,抬起手重新端倪起格雷斯给的小玩意。 一个精致小巧的手摇八音盒,而只有用手去摇把手时才会发出美妙的音乐…… 同时,盒子内部彩绘画着一只金色的三角形,三角形内有一只眼睛……一时竟盯着入了神………… 世界任务 [2032年11月11日,克洛依生日,天气似乎更加寒冷。] 陈辞被一阵孩童啼哭声吵醒,他正为睡眠不足和昨日的的那些怪事搞得烦躁要紧。 “呜哇哇!我好冷!呜!为什么你们都不爱我!不给我吃的!呜呜嗯嗯……” 没过多久一个男人咒骂声响来,还有一个尖锐的女人声,紧接就是打骂拖砸声。 陈辞实在受不了,推开门,一个缺了右臂和左腿的拄拐男人在拼命拉拽一个男孩,女人摆出虚伪的慈善面孔在向周围人道歉。 尽管有些人看出来了,但估计是围观者大多才16、17岁这个自己事都不搞不太清的未成年,又或者觉得跟自己没关系就不管。 虽然陈辞也很想不管,但他更不想看到一场注定的悲剧,而且那个孩子继续哭的话真的很吵。 “嘿!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他们的父母吗?” “少管闲事!” 男人恶恨恨的瞪着他,语气相当糟糕。 陈辞也懒得跟他客气,直接了当的对他吼道:“妈的,你到底把这孩子怎么了!大冬天就穿一件白t短裤!我隔着衣服都能看出他瘦的不成人样!甚至都没法站起来挣扎下!!” 陈辞少见的如此怒目圆睁,用力的瞪着那个男人,压下的眉头,咬紧首牙似乎要把他活活撕裂开 他看那个男孩越可怜,对面前这个男人的愤怒与厌恶就更深一步。 但没过一会儿,他冷静了下来,强取从不是他惯用伎俩。 深吸一口气,往左侧身站着,右手也伸向了左臂绑着长方体状的智能设备,或者可以说是个微型的电脑操作系统,再输入控制密码后开始威胁了起来。 “我知道这个国家对未成年人的保护程度,如果你不想闹得太难看,现在就先乖乖回去,那个男孩我会请人替你照看下,等他愿意了我就给你送过来。” 男人似乎有些动摇和慌张,但在他走神了那一刻,一只金毛冲过来咬住了他另一只腿,他立马不稳的跌坐在地。 仔细看那只金毛上带着的项圈似乎有点特殊………… “哈~没想到效果还不错…………”他小声的嘀咕道,脸上罕见得浮出了一丝满意开心的神情 陈辞擦了擦额头,将左侧头发撩到耳后,琢磨着下次把项圈升级下看看能不能操控下人来试试。 “看来一个自己都照顾不好的残疾人和疯女人是没法当一个孩子的监护人了。” “你!你!” 那女人气得冲上去想给他一下,陈辞一脚甚至就能把她踹开。 起初,那个男孩看到父亲被咬显得有些害怕,但转过头来那只金毛犬,突然温顺的趴在他面前,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他,这可不是他所操控的。 不久,莫顿自治区巡逻的人听到有人报案便赶了过来,连同一位管事的人一起。 其中为首管事的,大约18、9岁的模样男人,看到面前的场景,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双手抱臂冷静告诉巡逻的人。 “我并不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要清楚事情经过就行,其余的,我会看着办。” 那些巡逻的人开始盘问当事人,及其询问周边发生的事。 不管怎样,陈辞都是站于道德高点上,哪怕踹了人也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没想到管事的那位听完后,直接叫人把那个男孩和陈辞带走。 将他们带到一个像是会议厅的地方后,面对陈辞的不爽,他也开始解释了起来。 “虽然有点晚,但为了彼此方便我先介绍下,我是莫顿自治区的来负责处理纠纷和管理周边安全的人,叫我奥斯汀就好。” 奥斯汀向他伸出手以示诚道,陈辞这才仔细观察起他来。 手心处零零散散的布满着茧子,还有一些旧的划痕,毫无感情波澜,甚至有些慵懒清秀的下垂眼,但整体气质加上梳理过的深棕色的毛发,给人感觉相当稳重成熟。 “你真的不是莫顿吗?” 虽然奥斯汀没有听出他的意外之意,很认真的回答他:“不是,我就是奥斯汀。” 看他那幅认真模样,陈辞也自知自讨没趣,便回握他的手顺带也介绍了下自己。 “……zhen?zi?” 陈辞愣了一下,有点恨铁不成钢的一掌拍向自己脑门,虽然知道外国人念不好,但这属实离谱,而且自己为什么习惯拿出自己中文名 “我也不难为你,你直接叫我陈就好,c,h,e,n,chen!懂了吗?” “哦~成龙!” “……………………” “你们中国人是不是会功夫?要来加入巡查的队伍吗?!” 奥斯汀虽然眼睛没有神采,但语气似乎还挺高兴认真的,陈辞刚刚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不会,绝对不行!我可没时间浪费在这!还有你叫我是有事情要讲吧?!” 陈辞在心里面吐槽死他了,简直像第二个豫珺一样,说起来自从晕倒完自己就没再见到豫珺和佚名了,自己也必须去道歉才行………… “啊嘁!” 男孩打喷嚏的声响,将二人注意力重新回到事件的当事人身上。 只见奥斯汀将身上的白色冲锋衣脱下来裹在男孩身上,在奥斯汀给他衣服期间他还一直坐在地上害怕的在发抖。 “天气很冷吧……别担心,这里是安全的,来,我帮你抬到椅子上。”没有过问,而是刚开始就给男孩心里暗示。 没想到刚坐在椅子上男孩就委屈哭了出来。 “呜哇哇!他们从不…不让我坐着……不让我休息…不,呜,不给我吃的。” 男孩断断续续的哭诉自己的遭遇,也从话语中让他们判断那对夫妻为何这样对待他,也知道了男孩的名字,亚瑟 “继母吗……那基本上都说的通了,女人最容易吹枕边风了……更何况突然变成难以行走的残疾人本来就容易因心里落差而反复无常。” “但不过更详细的,我们也需要好好询问下那两人,但他们当街殴打未成人孩童的事已必然是事实。” 奥斯汀向他简短的说了下自己的想法。 在陈辞还没询问“我们”不包括他自己时,奥斯汀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去安排亚瑟接下来的休息疗养,额…………扎,你等我回来后,过来一起去警厅询问下那两人。” “我…………” 还没等陈辞吐槽和拒绝他,奥斯汀径直抱着男孩就先走了。 “你他妈看我的头发是黄色的吗?!哈?!!还有叫我ki………不对!是陈啊!” 只留下陈辞在原地抱怨着。 污染 奥斯汀把孩子送到医院的病床,别看莫顿自治区人少,占地面积还挺大,并且医院警局的都有,只是不能用的危险建筑占比更大些了,并且像药品、子弹这种的东西,不是泄露污染就是保管不好生绣,这也是莫顿一直觉得苦恼和可惜的一点。 “您好,佐伊护士,请问哈姆人在哪儿呢?我想请他帮忙看看这孩子” 奥斯汀向医院内唯一一位护士询问道。 那是一位有点微胖的中年黑人女性,虽然偶尔会显得有些烦燥但她可以说是相当的具有职业精神,据说她抗争在疫情的前线并在受感染的情况仍坚持的活下来。 所以面对末日的态度也异常的坚毅,这也让奥斯汀很尊敬她。 “他早上就不见人影了,快先把这孩子交给我吧,他看起来太虚弱了!” 作为多年的护士的经验,她一眼就看出了男孩的问题,佐伊连忙伸出壮实有安全感的手臂将亚瑟抱到病床。 进门时奥斯汀发现另一张床上似乎躺着一位头发长长的女孩,但他只是好奇的瞄了一眼就立马被佐伊挥手赶出门外。 期间亚瑟似乎被吓到了,鼻腔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但佐伊有得是办法,很快的将他哄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期间找到血管将针扎进手背,将葡萄糖输入这具缺乏营养的身躯。 “奥斯汀虽然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当法官审判别人的角色,或者你嫌麻烦之类的理由,但从你抱着这男孩来我这时,你应该就决定参与这件事了,对吧?” 还没等奥斯汀找借口,佐伊紧接着带着些凶狠的语气诉说了下去:“别他奶奶的说是这孩子自己饿的!哪怕随便找一个人来看他都能大概知道这个男孩被人虐待了!” “但我,但……唉…………可你知道的,没有人能擅自决定审判别人,就算是掌握法律的法官,也不会如此轻率……但很可惜我并不是,我也不是哈姆那种从小就被教育掌握,就差去领个证的那种类型。” 那护士看奥斯汀那不成器的样子,仿佛看到自己懦弱胆小的女儿,如果不是女儿已经不在了,她非得拉过来一起骂一顿。 她可不想看到明明有能力的人却因为坚持在这世界显得愚蠢至极的信念而自甘堕落,但她身为局外人却又实在不好多说什么。 “妈的!随你吧!你不想惩罚那些坏人,也会由莫顿或者哈姆医师来为你擦屁股处理的吧!” 佐伊怒气冲冲的转过头去查看亚瑟的情况,但在进门的那一刻脸上立马挤堆笑容,那职业操守真的是一流了。 奥斯汀在走出门口时像是松了口气一样的挠了挠后脑勺,小声喃喃的抱怨道:“真是麻烦啊……一天天的,虽然知道没得选,但如果可以真不想待在这儿做这麻烦事………………” 仰头看向天空,那双没有神采的矢车菊蓝的眼眸,甚至懒得倒影上天空的模样。 或许……只是或许,奥斯汀想着。 如果能遇见简所说的,能让他为之动容的人,或许奥斯汀就不会觉得这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趣与麻烦………… 但不过很遗憾,恐怕不可能了,这种事奥斯汀这个当事人再清楚不过。 那个曾经盈盈笑着打趣他,对他说这句话,社交牛逼症似的唐突闯进他心里的人,可是被他亲手杀死了…… “抱歉,赵,我来迟…………了……” 等奥斯汀回来时,陈辞早就没了影子,虽然有隐约猜到了,但没想到啊…… “…………既然走了,为什么会又来一个…………” 哈姆背对着他站着,都是黑色头发,奥斯汀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不过哈姆头发末梢有留一条长长的辫子,用简送他的红色丝带简单扎了下。 说实话奥斯汀还有点羡慕他,不过也无所谓就是了 “我听人说你带了一位当事人来着儿,还是那个新来的…………谨慎点不是坏事,我也不是要多管闲事………………” 奥斯汀听到轻微的牙齿磨合声,并且哈姆还背对着他,他就知道他的老毛病肯定犯了。 他走过一把上前捉住他的手腕往上提,果然不出所料,指甲上缘又出现了坑洼。 “有什么事直说。” “莫顿……有匹配的骨髓了,但……那人…………没有死…………” 也难怪哈姆这么焦虑烦躁了,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结果又被现实泼了凉水。 “那个女人来得时候明明已经奄奄一息,为什么…………” “………………这大概是命…………” “什么狗屁命运!!!” 哈姆一声怒吼把奥斯汀吓得不轻,他低头去看哈姆埋在阴影下的表情。 几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表情却凝重阴沉的吓人。 “凭什么莫顿他就没办法治好!凭什么那个女人这样都能活下来!当初就不应该投靠那些狗屁政府搞得什么机构!!” “哈姆你…………你,冷静点……” 奥斯汀在脑海里想了很多词汇,但最终他选择了最温和的一种。 “也许,你说得那个女人愿意捐…………” “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觉得人家会愿意?!虽然不致命,但在这种破环境下,术后影响和后遗症也有可能会要命!!一个正常人会不明白这种事吗?!” 奥斯汀一声被卡住了口。 “奥斯汀,现在只有你能帮忙救莫顿了。” 哈姆终于转过头来,但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奥斯汀,他第一次觉得哈姆的眼睛格外的诡异。 “杀了她,就像在学校里那样,把她当作那些行尸走肉一样。” 奥斯汀赶忙甩开了哈姆的手,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哈姆被他突然甩了一下,手正生疼的,结果因为后作用手背直接砸到桌角。 但这也让他清醒了不少。 “我,我为什么…………对不起……奥斯汀………………” 看他似乎正常了点,奥斯汀走过并将他扶起来。 “我才该抱歉,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知道你容易焦虑然后情绪激化,但感觉这次你跟没理智了似的。” 哈姆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说自己累了想去休息下。 奥斯汀只好先将他拖到居所去,他有预感,哈姆的情况不对劲,如果是真的,那他就有得忙了…… 核心 阿兹登上楼,推开破败的墙体,从一片虚空中找到了一枚浮在空中的核心,这是他从那些高官只言片语间听说过的,只大概见过模型东西。 但他发现的这枚可比模型精巧多了,浑身闪烁着琉璃般的光,在重重外壳下包裹也足够让阿兹对其内部浮想联翩。 “这可不像化学物质……” 阿兹确认安全后,便捡起来好好端倪几番。 “我在主部都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估计这里也没人能够研究出来。” 阿兹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看来事情远比他设想的要复杂... ……………………………… (“哈……哈啊…………德里克...”) 只见乔纳森面色潮红的双手撑在德里克的床沿,在耳边细细呼喊着他的名字,那竭尽全力忍耐着的温柔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般,将身体融化,其中断断续续的听到喘气声,似乎还有他本人的…… 然后………………………………………… 德里克醒了,被这荒唐的梦惊的不能再清醒了。 这份荒唐感再掀开被子后更是绝了…… 他一边祈祷今天不会遇到乔纳森,一边用清洁咒将自己和床单弄干净。 今天也是如往常一样想懒懒散散的窝在房间里的心情。 “但是他的伤…………额!我竟然没问他的名字!” 德里克着急忙慌的点好炼药锅,开始炼起药来。 比起单纯依靠用魔力,汤药能解决更多疾病、感官和心理情绪上的问题,而且偶尔也会有趣的反应发生,所以比较起来德里克还是更喜欢及擅长炼药多一点。 “上次是为了康复,这次要从眼睛和精神入手……石斛、鼠尾草、迷迭香唔姆…………没有藏红花了……” 而且一说道眼睛的话题,德里克还是忍不住将手伸向左眼。 …………神的使徒创造的伤是无法用幻术来遮掩,也无法治愈。 但德里克和阿苏拉还是想办法将被刨出的肉用其他东西填补上去,再装上白色的亡灵为他献上的义眼。 尽管如此费力填补了创伤,但那时的恐惧与绝望惨状却永远深深扎根在心里。 想到这儿,德里克还是忍不住抽泣了起来,明明生活本来应该都是好好发展才对。 自己从以前就因为魔力弱小被欺负,魔法师如果魔力实在太小也是会逐渐变成为魔力因子,而消逝于自然元素中。 所以想着既然这样迟早都会死与其这样活下去,干脆主动当个祭品一死百了,至少还能被尊敬下。 但万万没到后面的事情会被的更糟…… 尽管起初被软禁在波希米亚度假村水疗室的房间里,还有吃有喝有室内水浴泡的照顾,周围有金色的绸缎做的布帘,有加热器,司教的书库书桌和一比一仿制的水母夜灯,还能看见希腊建筑和夕阳下波光粼粼海洋的美景。 甚至说起来如果没有发生后面的事,德里克恨不得一直待在那儿。 “啊嘁!呼~怎么突然这么冷,好想泡温泉……” 伤心事虽然来的快,但德里克的注意力转的更快,用魔杖触碰火焰,将壁炉点燃,直接接触元素施放的魔法会使的这火焰难以熄灭,并燃烧的更持久。 可惜魔力的造物就不是单纯的纯净物了,效力只会比自然产物更低,要不然就可以无限卡bug了。 将火暂时熄灭后,德里克调整好心里状态去找乔纳森,有些炼药需要的草药德里克会拜托乔纳森帮忙,尽管大部分都不熟悉培育方法的情况下,乔纳森还是尽心尽力的将其养好了下来。 藏红花可是德里克在炼药时必定要加工成糖浆然后放进去,如果没有藏红花,药的味道会很差,如果配合迷迭香的话了,就能喝到自己喜欢的味道。 但毕竟这药是现喝效果好,德里克只好先装上带走。 德里克穿戴整齐,在路上不停的做着心里争斗,以至于没有注意看路而被人狠狠撞了下。 “啊,抱歉!等等……你知道一位红头发的青年吗,大概跟我一样高。” 德里克突然被撞了下稍微有点蒙圈,虽然红发青年第一时间让他想到乔纳森,但仔细看了看那人的身高,发现并不吻合他的特点。 “额,我是知道这样一个人,我昨天正好有去照顾过他,但你……额……是他的谁?” “朋友,…………或者说挚友……总之我们认识很久了,哪怕看到对方后脑勺都能认出,如果你知道就麻烦你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他似乎很着急,甚至直接抓住了他的肩膀。 “我…………我会带你去找他的,麻烦你……快,快松开………我有点…疼…” 这第一次见面印象可够不好的,德里克有些害怕又吃疼的走在离他左侧一米远,陈辞虽然有感觉到抱歉,但现在他更关心佚名的情况。 “我有些事,要提醒你下。” 德里克告诉他佚名的情况,将佚名对阿苏拉的情况改说成了记忆缺失,虽然德里克判断出佚名真实情况也八九不离十就是了。 而德里克也以陈辞在自我介绍后,从他口中得到佚名的名字和他兄弟的基本信息,至少这能让德里克确定下来了。 “佚名……” 看到佚名眼睛上缠起了绷带,陈辞一时哽噎住了。 这还是德里克从哈姆那听取的意见为他绑上,虽然病因不明,但他现在只能模糊看东西的状态很容易用眼过度加深程度。 在看不清的情况,又独自一人,夜晚下佚名也多少会emo起来,脸颊旁边还有干掉的泪痕。 “小辞!我…………你,你还好吗?” 佚名摸索着床沿想要走下来,被陈辞上前拦住了。 “………………你的情况我听说了…你放心,我没事,其他人也……都很好……你的眼晴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肯定相信我,对吧……” 尽管陈辞的语气很冷静,但语调却有些迟疑,佚名出于对他的信任并没有怀疑, 陈辞的五官别扭的皱在一起,似乎像是对患者家属说“我们尽力了”的医生一样 医生的感情是对从自己手上失去了的生命的悲伤、抱歉与无奈,与手术的劳累。 而陈辞的感情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多一份坚毅和愤恨…………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既然你们认识的话,他就拜托你了,今天的缺了点调味的药材,可能会有点苦。” 幸好今天德里克将汤药备在了保温杯内,要不然像昨天捧个碗被撞一下早就全洒了。 “那么,额……佚名,还有…辞先生,我有事得先告退了,抱歉。” 德里克有点神色复杂的走出了门,从刚遇到陈辞时,他就迎面感受到了海洋的气息………这足够让他不安起来了。 那可不是碰碰海水就能达到的气息程度。 他攥起魔杖,直挺挺的就往自治区的西北方向快步走去。 与其他三个方向不同,因为被天灾毁坏的很多,所以几乎没人过来。 而在毁坏的建筑中央有一座只有德里克才能看见的高塔,大概塔的主人也是魔法师的缘故,德里克才有幸能看见。 德里克之前有试着想弄清楚塔的主人,但根据探索出的线索来看,大概率是老死的………… 对于魔法师来说,就算完全不修炼来增强魔力也能活个250年左右,而德里克从塔的主人的笔记里能得出了他是为了专心钻研魔法才独自一人在这座塔里。 当德里克在卧室发现塔主人的残留魔力因子时,魔杖自动就为其复原出了灵魂的状态,并收入其中。 也就是那个克雷格。 要知道,魔杖是有自我,并还十分认主,尤其是德里克魔杖特性还是“自利” 明明为别人施法就反噬德里克,结果它自己还用德里克的魔力帮别人,最后自己还吸收了! 如果不是没得选,德里克才不想要它! 当进入塔前,魔杖突然不间断的闪烁蓝光,似乎想要告诉德里克事情。 “艾拉瓦,你发什么神经呢?” 德里克对着魔杖抱怨道,蓝光是警告他让他冷静面对接下来的事,虽然普通浅色蓝光不代表危险,但不间断的话,就说明程度很高。 一阵拖拉和碰撞声出现在他听觉范围。 声音位于他正后方,德里克扭头过去发现乔纳森正站在大约在离他一百多米的位置。 见到他扭过头来,乔纳森着急忙慌用脚踢开脚下的东西,将手背过去把作案工具扔一边。 “德里克,你怎么在这儿?” 乔纳森先发制人问道,脸上尴尬紧张的堆出的笑容,这谁见了都要怀疑。 “我……我………………” 德里克不确定要不要对乔纳森说今天的事,他不想牵扯进无关的人,更何况乔纳森不是阿苏拉的孩子,自己也没必要再跟他来往。 乔纳森瞄了一眼脚下,又盯着德里克好一会儿,一时脑抽的说起了德里克那天晚上吐了之后带他回自治区的事。 搞得德里克也不得不想起了他早上发现衣服变了还跟乔纳森一同在床醒来,并跟他赤裸壮硕的上半身坦城相待的事尴尬害羞到极点的事。 天真\/纯洁、与深藏在心底的爱。 从那之后德里克便一直觉得腰不舒服,无论怎么想都是!都是……………… “那天是因为你回去的路上晕过去后吐脏了衣服了,我才给你脱掉换上我的上衣,途中你自己滚下床扭到了腰…………” “………………” 德里克绝望的捂住脸,他宁愿他们真的做了那档事,或者让这误会继续下去,也不想听到自己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在乔纳森面前做了这么丢脸的事。 远远的看到德里克有点动摇,乔纳森紧接着说道。 “我问过亚尔才发现是你我误会了,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后,乔纳森在脑海里酝酿了好久,一个大男子像个刚谈恋爱的小女生一样害羞别扭又结巴了起来 “我…我不太清楚那,那种事…………也不知道你,唔,你会这样想………………但……额……我,我想说的是……” 乔纳森在脑海里回忆起亚历山大的警告,但是作为一个老情种的麦克雷又告诉他说他们彼此是互相喜欢的………… 这种挥不去的心乱如麻的感觉令他烦恼不已。 抿紧下唇,是时候为这段关系做个了决,但不是现在…… 他蹲下身,看到刚刚拖行的布袋上不知何时掉上桌上的红蔷薇花的装饰,似乎是在暗示他什么,但它的花语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都太过于沉重了………… 一朵在寒冬天的废墟中静静绽放的雏菊无疑吸引了他的注意。 明明是春暖时节娇嫩的花朵却出现在这儿,尽管雏菊喜清凉的地方,但这里可算得上寒冷了。 乔纳森摘下它前也想了很多,既有期望德里克知道这朵花隐藏的含义,却又不希望与他深入………… 如果就这样解开误会当个朋友也挺好的,太过深入这段关系说不定都会受伤,这对谁都不好………… 乔纳森伸手摘下花朵,忐忑的撑起一边脚的膝盖站起来。 缓缓走向了德里克身前,但他似乎还沉浸在之前那晚自己多么尴尬丢脸的话语中无法自拔。 ‘这样也好……’ 德里克感觉到阴影笼罩在他上方,正当他准备抬头面对时,乔纳森带着充满柔情与不舍的语气,从德里克头顶上方传来不可违抗的命令式话语。 “德里克,闭上眼睛,不要抬头。” 在乔纳森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德里克能感受到左侧鬓角处同刘海一同留长的鬓发被挑分开来。 一缕一缕的交织在一起,最后编出一束麻花辫,乔纳森将其绕在耳朵一圈,将雏菊花梗对准德里克耳瓣上方插上。 乔纳森记起来自己有时会帮同镇的女孩子们辫辫子,他那时还挺受人欢迎的,这个熟练的手艺只是其中一份受欢迎的特点罢了 但看见自己脏染了些许血污的手,又见着那清新白皙的花朵陪衬着同样白皙又天真烂漫的怜人儿…… 只是他第一次升起了愧疚感,仿佛自己弄脏了他似的,但他刚刚也不过是碰触辫织了他的头发罢了,那些干涸的污渍又沾不上去…… 乔纳森的动作,像是羽毛在他心间轻挠,挠得他心痒痒的。 德里克隐约闻到了些血味,但他心里又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突然说出来可能会破坏这微妙的气氛………… “乔……我…能睁开眼睛了吗?” 德里克小心的出声询问道。 “大抵…是因为你………但没关系。” 在那次乔纳森放弃杀佚名离开时,他去了德里克房间找他,但人不在门也没锁,这也让他碰到了房间深处属于他自己的真相…… 在接触到那台游戏设备时,脑子就被电流侵入,一大堆错综复杂的记忆像海啸般灌入脑海中,他还以为终于要死了呢…… 也终于能从亚历山大那听到之前听不到的话,直到刚刚不久,他才终于理清了一切。 他因为怨恨着什么而杀人被推上绞刑台处死,又因为家人的不舍被以制作成游戏角色的形式使得意识形象存活其中。 而能出现在这儿,则源自于德里克无意识中对游戏里的他的喜好,通过平日里一点一滴的摄取他的魔力,又因为德里克对游戏“乔纳森”的喜好,和“乔纳森”本人透过屏幕对他的憧憬与好感下,二人都想要他\/自己出现于现世的愿望下。 这三个不可获缺的条件凑成了他的诞生。 但刚来到这边时,对于游戏美好里的记忆相当的模糊甚至可以说近于遗忘,只能想起绞死前的现世记忆,召唤出亚历山大时,乔纳森满脑子也只有对现世厌恶报复的心态。 明明是如此强烈又刻骨铭心的情绪,却完全不记得原因,在遇见德里克时甚至完全抛之脑后…… “…我能出现在这儿并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乔纳森伸出手将德里克环抱住,随着记忆恢复,从最初那种属于青年人隐隐荡漾的青涩的初恋,逐渐酝酿出更加甜蜜浓厚的感情。 尽管还有些重要的事情没想起来,但现在这份只属于他二人的天地与时间,乔纳森想要再抓紧好好感受下。 虽然德里克听的有云里雾里的,但他总觉得……总觉得…………还是不要问的比较好。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完全冷静不下来! ‘为什么突然抱着我?!好像人类会用这个动作表达亲密!而且刚刚的话……………虽然暂时有点搞不懂…但!但!但!总觉得……一点也不厌恶…………” 虽然德里克脑袋还在拼命的运转这是什么感情时,他身体的反应倒是很实成。 被德里克反抱住大概是乔纳森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事。 他本以为德里克会惊讶的呆在原地,刚刚他甚至还设想了几种坏的场景来思考应对。 他不想强迫德里克,但想到被德里克抗拒的样子,或者他面露尴尬,乔纳森自己可能都会有点受不了吧…… 但好在,乔纳森还是对他们的感情有一定自信的。 他牵起德里克的手放在自己的右侧脸颊。 德里克好奇的抬了一点头瞄了一眼,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因为思考超载和害羞得脸红得像乔纳森的头发。 见到德里克抬头,乔纳森抚他的手腕,嘴角戏谑地弯起一个邪魅的笑意,脸颊随着德里克手掌弧度倾斜。 眼晴里掺杂着复杂的神情,但其中的宠溺的意思一定占很大的成分。 德里克从没有见过这个表情的乔纳森,在他以往的印象里,乔纳森大部分时闽很会照顾人又开朗阳光,却又偶尔会显露需要人关照帮助的一面。 就算是德里克自己,偶尔也认为自己应该像个年长者一样坦荡成熟面对自己和乔纳森的感情。 他深吸一口气,彻底抬头面对起乔纳森。 “那个,乔纳森……你,你想跟我做吗……” 德里克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现在他只能慌张的撇开视线不安害臊的盯着草地。 ‘为什么,不应该啊?我,我只是想问他是不是喜…………喜欢…我,这种事本该晚点…………够了!我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乔纳森没有理解做的意思,但看到德里克面色潮红,朱缨粉唇的小嘴像兔子的嘴巴一样显三瓣唇,那因为兴奋害羞与紧张而微微发颤的声音。 再加上握着他的手腕而感受到的!到的…………噫?没有脉搏………… 走了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 “德,德里克………失礼了…” 乔纳森紧张的吞咽了口水,他伸出手解开了他的毛绒大衣,将手放在他胸口处,能隔着衬衫马甲感受到吵杂的心跳声,但无论手指怎么按大拇指手腕处,都感受不到脉动。 而因为刚刚的举动,德里克才注意到乔纳森双手的血迹。 “德里克,你……为什么没有脉搏……”他鼓起勇气问道。 这话无论谁问,都不应该由乔纳森来问,他自己还是个游戏里的人呢。 而德里克刚刚还有点悸动的心情也全无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完了。 魔法师虽然会死,但不是用一般“人”死的定义,他们不存在活不活着的问题,因为本来就不是活物,更不是人 人型只是因为经过历代经验得出这样可以更好研究并施展魔力,说白了只是个外壳,他们的本质只是自然产出的,空气中流动的魔力因子的能量汇总中的一个个个体。 所以当路易对他说:“最多只是让你不当人而且。”他才直接说出了自己是魔法师而路易也能理解的原因。 而人型躯壳,则是由管理魔力因子形成并汇集的“司教”来制作决定的。 大部分跟人类一样,司教根据魔力因子的属性颜色特征,再填加魔力来制作外观和躯体,之后便看自己的造化。 但不一样的一点是,长大后有足够能力的魔法师可以自行决定外观特征,如果愿意,甚至不当人也行。 而德里克就是属于造化不足的那类,他没有考虑那些细枝末梢的地方。 这就导致他虽然有人类的躯体、脏器、骨骼、血管、大部分的神经。 却没有将其连接的细节的部分制作出来。 “啊,啊…………那个,我……我太冷了,所以腋下多塞了点衣服……所以才,听不到…………” 德里克明白他这样说话断断续续太可疑了,不过他不知道乔纳森的身份,但乔纳森随着记忆能隐约知道他的身份。 “啊…………原来是这样啊……哈哈,是挺冷的……”待乔纳森反应过来并生硬的说完这句话后,他们之间迎来了漫长的沉默。 二人都心虚的撇开视线,看来他们都不擅长说谎。 直到乔纳森意识到他要赶紧处理尸体,并且在恢复了部分记忆后,他也意识到了不能在跟德里克继续这样下去了。 “德里克,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之后可能会有段时间见不到了。” 乔纳森抬起手将温室钥匙交于他手,说有些东西留给了他,又摸了摸他的头并简略的为他打理了下头发。 在走到半路时乔纳森又忍不住驻足回望了过去,风吹拂起青年的红发,也将心中不舍的感情和其中隐秘的记忆扬了起来 ‘估计马上要跟亚历山大换个地方了,虽然不知道离开了德里克,我这个样子还能持续多久,但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他握紧了拳头,似是下定了决心,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但那座塔……总觉得有点眼熟啊…………’ 德里克一直在目送乔纳森离开,直到快消失在视线里时,他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 “乔纳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但!我!我会等着你的!所以!所以…………” 德里克卯足了劲向乔纳森喊话,但他一直没回头,德里克觉得这距离乔纳森可能是听不到,而且他也没有太大勇气喊出来,想着,之后也能告诉他的吧。 德里克有点失魂落魄的走进了塔里,他抬手摸索了下乔纳森刚刚碰的头发,似乎有柔软的花瓣的触感。 他从大厅中央摆放着的擦得澄亮的司教雕像反光处,看到耳朵上别着一朵雏菊。 不得不说,塔的主人的审美与德里克还是挺合的,德里克也想拥有这样1:1的司教的雕像,可惜房间实在太挤了,他也不会搞雕塑之类的作品,所以他用毛线织了个司教身上的饰物来安慰自己。 这花来得离奇,但德里克没有多想,乔纳森本就喜爱自然,除了作物也会种些观赏的植被。 但这么一想,自然而然就觉得乔纳森是有备而来的………… 不过德里克想不通,为什么要往他头上插花呢?明明是这样一个瞎眼、阴沉又愚钝之人,就算带上这清新的小花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不对,好像是有什么改变……” 德里克绕过雕像冲上二楼到起居室的镜子前,乔纳森只是简单帮他打理编织了头发,他却感觉自己的脸看起来透了不少红,大概是所谓的气色先不管。 但为什么……总觉得的自己精神可……爱了不少? 德里克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他看的书没有讲这些事情。 “啊对了!乔纳森身上的血迹!” 他又冲上三楼的书库,这还是他第三次来,因为前二次进来时发现都要解密,在得到书库里想要的书并知道塔主人的生活后,他也懒得再进去了。 [你喜欢他吗?(答案可以是简单的对\/不对,也可以不是……] 这次门出得问题就离谱…… 那血味不是从乔纳森身上出来的,他能感受到,但却察觉不出是什么生物,还有今早碰到身上有海洋气息的人,他虽然现没有表露出伤害德里克和佚名的迹象。 但德里克再清楚不过海洋是怎样危险的存在,祂会腐蚀人的肉体与精神,先让他们精神不稳定,再让他们成为养分,来贡给神的子嗣、手下或者成为玩物。 如果对现在的德里克来说,“他”十有八九是指乔纳森,但这门又没指道姓,而且设置这种解密的塔的主人另有其人所以………… “我喜欢司教大人。” 门便自动打开了。 说真的,哪有魔法师会不尊敬喜欢司教呢?,如果克雷格能出现形态并与他说话,德里克相信一定会与他很聊的来。 可惜克雷格出现基本都代表灾难预警,所以大多数时候,德里克更希望他不出现。 德里克在书架上翻找了没一会儿,楼上传来了风哗啦啦的声音。 起初他并没有太在意,毕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喂,你,为什么在我未婚夫的塔里。” 当声音出现时,说这句话的人离德里克只有半臂距离。 德里克循声看去,发现是位与他差不多高女人,大约五英尺多,金色短发,戴着黑色发箍。 血红色的眼曈有着像五角星的瞳孔,穿着时代跟他差不多,大约是十八到十九世纪的贵族日常服饰。 衬衫中段以下被制作成是大荷叶边,打着黑色领带,黑色束腰,下身着黑白相间的蓬蓬马戏短裙。 她此时正有些傲慢的盯着他,但德里克却从她眼眸中感受到几分戏谑和玩意。 “那个,我真的只是碰巧见到这座塔,因为似乎只有魔法师能看到并进入,所以稍微调查了下…………” 德里克刚说完,一下子就从女人嘴里听到一下砸嘴声,说着有点不太相信这话,但从她眼里能轻易读出了对德里克的说辞觉得无趣和几分鄙夷的意思, 她甚至一点都不带装的,或许是知道就算德里克知道了她意识也不能拿她怎样。 “我可不想听这些无聊的话,但我的未婚夫在你魔杖里吧……” 说完女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德里克只能往后退,直到撞上书柜。 德里克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要伤害他的意思,但无奈她身上的气场实在是过于有压倒性。 女人伸手摸上了魔杖,在德里克想着至少要开口沟通时,克雷格的灵魂突然从魔杖冒出了小头,就立马被她按了回去。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活该~” 女人高兴的抬手翘起兰花指,半掩着嘴在无情的耻笑克雷格。 “你可得要好好让他困在魔杖里,别让他出来哦~他不在这里,那这座塔的东西就都是我的啰~” 就在德里克一眨眼的工夫,女人就消失了。 就在他疑惑又眨了几眼的工夫,女人突然倒挂在他面前,吓得他差点拿魔杖挥了过去。 “哎呀呀,这么不惊吓呀~嘻,不过啊~魔杖又不是破木棒,哪有不施魔力直接挥的啊,还差点杀害一名如此美丽的女士~” “对了,忘记问你叫什么了~” 女人在空中翻滚了一圈后稳稳落地,蹲下身,与吓得跌坐在地的德里克平视出来。 “我叫伊丽丝喔~(′?`~),是位……唔姆……对了!吸血鬼贵族哦~” 她只不过是金发红瞳罢了,德里克都能看出来,哪有吸血鬼身上没血味的,更何况还见过真的。 “我是……德里克(′?︵\\\\`;),伊丽丝小姐,认识克雷……塔的主人对吧?” “算是吧,唉,你就想说这个吗?” “那他……为什么会老死在这座塔里?” 伊丽丝思索了起来,表情难得的严肃。 “他啊…………虽然大概也有我的原因,但我认为他是被黑魔法反噬才会这样,那时我们在研究一个实验…………” 伊丽丝抬眸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德里克。 “我以为他死定了,结果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如此‘出色’的魔法师…………” 她站了起来,并拉了德里克一把。 “你想知道吗?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但德里克的回答有点出乎她意料。 “不,我不在乎,虽然好奇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联合国灾害通讯总局 [2032年11月11日,晚上七点。] 阿兹带着核心从废墟上爬出来,还活着的人他也一一安顿好了。 不出意外,这场爆炸应该是手里这枚核心搞得,虽然知道带着有一定危险性,但实在是太有研究价值了。 他看到外面停着很多车,希斯坦边指挥边与诺拉争论着什么。 “诺拉,出什么事了,才一小时多一点怎么这么快来了这里?外面的车又是……” 他只是被埋,又不是死在那里了,如此大张旗鼓的阵式,想必是另有其事了。 “undc来消息了,据称发现最近这边地质模块有震动和轻微移动的迹象,而且还有中方和俄方那边一直在催促说陨石的问题,但上层却死活不允许开卫星上的激光切割模组来辅助。现在分部还被毁成这样……” 诺拉表现的万分头痛,如果在处理这些蜂拥而至的工作与麻烦事而不得不眠不休上,还是现在就在这儿被陨石砸破脑袋。 她宁愿就地把自己撕成两半只要能处理好这些事。 阿兹一只手撑住下巴,他也开始觉得事情过于难搞了…… “诺拉,把这个核心带回去让人研究下,不出意外这里的爆炸应该是这个东西搞得……带的时候小心点,上面还残有能量波动。” 又向诺拉交代在下面发生的事接下来的打算。 “你要待在这儿吗?!林教授的事我,我很遗憾,但这片区域的海洋倘若真如他所说的那般诡异,我们就应该抛弃这块地……” 诺拉显得有些犹豫纠结,待阿兹还想说些什么,她终究还是自我妥协了下来。 “但…………如果你真的决定要好好在这里研究的话,我也不拦你,我相信你有自己的打算……总部的事还有我和sun来处理,不过…………你得答应我,如果没研究出来、研究出问题,或者这里地质环境更糟糕了的话,你必须得抛弃这个地方来,回到总部。” 阿兹虽然有几分不悦,但还有点点头向她做了担保 诺拉知道他是个实城的人,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除非是必要工作,否则做不到就不会答应下来。 转个身向希斯坦解释林教授的事,并打算商量接下来机构的问题。 “不用了,他不用留在这里了。” 阿兹冷眼敝了他一眼,继续对诺拉说道。 “事以至此,干脆把这个分部解散了,以他们现在的人员和能力很难在做这方面的工作,估计连勘探都做不到,干脆把剩下有能力的人和伤员转到其他洲去。” “但这里的……” “由我全权负责。” 阿兹通过这次爆炸改变了想法,虽说不喜希斯坦,但只要让他没有实权也就什么都干不了,更何况这时下正缺劳动力,之后只要他稍加安排下就好。 “接下来只需要帮我安排下食宿和检测通讯设备就好,我预计会在这待个两个月左右。” “这样的话,我倒有个推荐的……” 希斯坦突然插话进来,林教授的死讯似乎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惋惜的,这也是阿兹不喜欢他的一点。 “莫顿自治区,就在离这大约二、三公里的地方,领导人是一个16岁的白血病少年,可以说是……相当单纯又理想的一个人了。” 说到单纯这个词,他半垂着的眼哞闪过几分不驯和厌恶,却隐隐有一分羡慕…… “顺便,有一位受伤的女士需要送回去,既然阿兹先生要解散这里,我也提前做下准备,如果您方便并且愿意去那儿的话,麻烦把她也带过去吧。” 希斯坦回头望了一眼阿西雅,短短几天她就从病床上康复站了起,只是仍需拄拐,如果她还躺着的话估计早被爆炸产生的瓦砾压死。 诺拉也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立马走了过去看了她的情况。 “你怎么在这儿?没想到你竟然到了这个洲来,伤成这样为什么不回总部来治疗呢?” 阿西雅此时披散着头发,穿着连体病号服,红蜀葵也被放在了口袋。 “嘛,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拜托先带我去见见他吧,等见到他时我再去治疗。” “他?唔……是那个红发男孩吗?但他在哪儿?” “我之前受伤一直昏迷着,手机也找不着了,只知道他也这个洲…………” 阿兹在一边听到她们的对话,如果没毛病的话,应该就是佚名。 “他应该也在莫顿自治区吧,等你感觉好些了我就带你去找他。” “……………………谢谢。” 阿西雅还是等一次见到阿兹,尽管她投了很多钱给ns-e,但一直见不到传说中的首席执行官。 而且,阿西雅总感觉他令她有种…………奇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可以肯定不是好的那一方面。 诺拉将她安顿到车上,除了一些救治人员和伤员外,大厅只剩下阿兹和希斯坦了。 “我一直觉得可疑,总部离这儿隔着两个洲,为什么诺拉和其他人会这么快来这儿…………就算着急忙慌赶也要一天吧?” 希斯坦知道,如果他给不了阿兹一个满意的答复,虽说不会揍他一顿,但之后的日子必定难敖。 “在你还没来之前,发生了次海啸,虽然不是这里,但就在往西边一点邻洲……” 那不应该是瓦塔桑德洲的工作吗?阿兹才刚想张开口,希斯坦就紧接着说。 “阿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们这儿周围早就已经油尽灯空了,没有爆炸这里也撑不了多久,更不用说林教授变成那个样子…………” 他抬头望了眼阿兹,明明以前还能与他针锋相对,但时过境迁,自己却已跟他没有什么可以跟他比较的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虽然并没有很明显,应该算是我的直觉吧,不管过了多少年我也依旧会是这个我,所以抱歉了………………但…阿撒兹勒………你是不一样的,你改变了很多,却也什么都没变……” 希斯坦擦了擦破碎的眼镜,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 阿兹向他伸出了手,希斯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并不讨厌你,但我的确不喜欢你,从那学生时代起你就太过于精明又墨守成规了。” 从本人那直接听到还是有些不爽,但希斯坦只是苦笑了下,回握了他的手。 “看来我们扯平了,但有一点我要纠结,墨守成规的其实一直是你,我只是在陪你,如果没有末日,你估计只会当个无趣的教授吧。” 希斯坦甩开了他的手,转过身往前走去,在走到一半时,他边背着手背向他挥手,边继续头也不转的讲起了一件事。 “还记得那个故事吗?你或许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或许可以考虑改变故事的走向,不是你老爱说什么‘从身边做起,脚踏实地’,呕…反正我不喜欢这句话。” 他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当中,估计是处理车辆与人员造成的道路堵塞问题。 阿兹想不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等阿兹处理完后已是深夜,他打算照常在车上休息一晚,因为人员伤亡的问题,他对诺拉说物资晚点带来也可以,顺便让mu也过来帮个忙,并且阿兹的肚子告诉他让他把ns-e的厨子也带过来。 到了第二天一早,阿西雅尴尬的坐在后座,虽说车程只有十分钟左右,但她却感觉渡日如年。 “咳,阿兹教授对吧,我听诺拉小姐说您要待这儿研究什么吧……” “与你没有关系,你安心养伤就好。” 这是她刚上车不久时跟他聊过的唯一一句话。 看到那简略的关卡口,和路标上那喷漆喷上去的[莫顿自治区],阿西雅和阿兹都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他们俩都没有把嫌弃这两个字写在脸上就是了…… 在听说来了新人还是天灾防治整合中心的人,莫顿立马从床上跳起来,草草吃了止痛药就下去了。 “哈……哈啊…………抱歉如此失态,只是今天身体实在不适……我是莫顿,现在是管理这个自治区的一员。” “我是ns-e的首席执行官兼教授,阿兹。没事的莫顿先生,是我没有来得及提前通知有错在先,你快去休息就好,具体事宜我会交流其他人负责的。” 看到阿兹是一个如此风流翩翩、昂藏七尺、俊朗还如此淑人君子的人,莫顿还以为出幻觉了,难道ns的人不是应该像希斯坦那样精明狡黠,或是奥斯汀那般淡漠无趣吗? “莫顿先生,你对我可以坦白一点的。” 阿兹边说边向周围张望了几下。 “我虽然不喜欢瘾君子,但我也不会干涉你们的生活。” “噫??” 莫顿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你们这儿是毒贩窝点吧,虽然有些多嘴,但如果莫顿先生你需要相关的帮助,我作为在这儿的交换也会竭尽所能。” 气氛一瞬间冷到极点,莫顿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凌乱长袖衫和苍白的肤色,又看了看阿兹打扮整齐整洁的简便防护服,还看了看周围刚好路过了一些残疾了的难民,以及一些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垃圾。 阿西雅能看出他慌张得快要哭的样子,她也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多没情商的人才会当面说出这种话?虽然她曾经做过一阵毒贩,但现在不也挺好的。 “啊!是莫顿对吧,我觉得这里很有生活气息,很好呢。你看起年龄挺小的,但这里却基本都是你来管理的对吗?真的很不了起哦。” 如果阿西雅现在不是拄拐不方便,但她真的很想摸摸他的头安慰他,白色蓬松的头发真的很像萨摩耶一样可爱。 “没关系的,这里现在的确不太好,可能是我没啥能力吧………但你要是能喜欢这的话,莫顿自治区永远欢迎你。” 虽然说话仍很成熟的样子,但莫顿多多少少还是被阿西雅安慰到。 “阿兹教授,如果愿意屈尊一下的话,这里的确有很多空房,我带你们过去看看吧。” “不了,我就不了,能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一位叫李佚名的人…………” 你若有情,我定不负 “佚名…………佚名…………是不是红色头发的那位?我只知道他进来时是似乎昏着的,但具体被安排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抱歉,我只听朋友简略说过,但我想可能乔纳森会知道吧……” “乔纳森…………” 阿西雅隐约记得似乎听到过这个名字。 “他们正巧都有个名字叫乔纳森,而且都是红头发,所以我还是有点印象的。” 阿西雅似乎愣神了一会儿,直到阿兹叫她先上车休息一下,自己找到会告诉她的。 “不行,我…………我要去见他。”她一把推开阿兹拉着她的手。 一瘸一拐的在街道上徘徊寻找着他的身影,心里异样的不安感越发强烈。 “喂,小心点。” 她着急着忙慌的,不仅撞到人还跌在了地上。 那人拉她起来,刚刚那一跌似乎让她清醒了不少,还没等她道谢,仅仅只看到他的头发颜色和体型,就一意识的挥开。 “乔纳森…………”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 “啊……啊…………我,我听到……莫顿说,说过你的样貌和名字……” 阿西雅心慌惧怕的很,乔纳森的体型比阿兹还有压迫感,尤其她还是女性,这对比更为明显。 她根本不敢向他问佚名的下落,她宁愿自己去找,原因有很多,但最根本的是。 那天刺伤她的人有着一头红发,并且,很久以前,阿西雅在刚到美国打算在一个小镇开始新生活不久,就目睹过一位红发人残暴的杀死一个女人,她忘不掉,死也忘不掉…… 仅仅只是听见点风声就瞥过一眼,那瞳孔紧紧聚焦成一点,死死盯着阿西雅所在的方向,尽管带着面具,但阿西雅却能感觉视线,可见那人到底有多凶狠………… 她记得,…………记得有个人大声喊了“乔纳森”这个名字后,那人才反应过来并离开了那里,阿西雅才逃过一劫。 按理说她对红发人应该是有阴影的才对,尤其是佚名英文名也叫“乔纳森”………… 但仅仅只是刚见到他,她终于明白心里面始终失落、寂寥的部分是怎么回事,好像随着见到他时,遗忘的情绪也浮了出来。 不是因为红发,而是他整个人夺去了她眼眸的全部位置。 但她的心却在与他相处的时光里,像他的发色一样,炽热燃烧着。 那是光触碰就令人畏惧,足于烧伤自己的亘古不变常燃的火种。 但总有缺爱之人不顾一切想要得到那危险的温暖。 比如佚名佚年的父亲,比如达米安…………比如………… 明明碰到的红发都是可怕的人,但或许是阿西雅知道与他无关,又或许是她病态的痴迷,毕竟红头发只是容易引人注意的一点,但倒影进眼眸的可是完整的人………… 虽然没有在下雪,但衣着还是太单薄了,她能感觉因为寒气于受伤,行动越发迟缓吃力了………… 阿兹感到有点奇怪,但阿西雅毕竟是他们的大金主,不管怎么说,阿兹答应带她,自然也要保证她的安全。 “你等一下。” 他话音刚落,阿兹几个剑步走上前一把捞过她放回车里。 “你在车里待着,我去找他,给你带过来。” 不等她反抗,阿兹直接开了换气把车门带过去。 与莫顿简单交流了下事务,在前进途中阿兹与乔纳森擦肩而过,比起危险的气息,那空气沉闷的血味突然直冲鼻腔。 阿兹下意识将脖颈滞留的防毒面罩带上,并开启了换气过滤模式。 他尤其对血味很敏感,生理上也相当排斥。 “啊,乔纳森!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呕…………你又受伤了?血味怎么这么重…………” “噫?!会吗…………啊嗽!哈……这天气冻得我都闻不出气味了……” 看他颇为茫然又滑稽的四处闻身上的气味,莫顿一时觉得好笑。 “噗~哪有人像你那样穿的像春天似的,你不冻……咳…才奇怪。” “啊!差点忘记说了!莫顿,我这几天准备要离开了……” “?!!为,为什么这么突然!” “嘛,这个……原因不太方便……但我最近把洒水器修好了,现在土壤状态也不错,以后注意温度把种子埋进土里就好了,我也囤了一部分材料和食物在温室入口处,最近应该不会缺了,就当是我离别的礼物吧。” 毕竟乔纳森也没有跟他约定要一直留在这儿,莫顿尽管有些不舍,但也无法挽留他什么。 “唉~好吧……走的时候说一声,我看看帮你送下……咳!咳呕!!” 莫顿话讲到一半突然止不住的开始咳嗽,从起床开始头就有点晕,他这身体本来就应该好好休息,但他还是强撑到现在。 终于,在看到手心上斑斑血迹时,这具身体也终于到极限了。 “莫顿!?莫顿?你还可以吗?!!” 乔纳森的喊声让本就头晕脑胀的莫顿,更觉得刺痛,他就这么无力的一只手靠着墙壁晕了过去………… 顾不上那么多,乔纳森只能先把莫顿抬到医院去才行。 “……………………” 虽然有点担心疑惑莫顿的身体状况,但有个熟人照顾他,应该不用他个外人操心。 不过阿兹还是没有摘下防毒面罩,不管怎样,他还是觉得这儿实在有点像电影里的吸毒人员的营地。 适当的大麻有助于缓解病痛,但海洛因、冰毒这些东西就只能当作可怕的审讯手段。 这么大的地方,说好找是好找,说不好找也是不好找。 莫顿自治区面积能占地大,只是因为周围大部分都是没人要的废墟破地,而莫顿只是在认定范围插了旗子,于法律层面就是小孩子的玩戏。 “如果这地方清空的话…………位置也不错……离得也偏远,研究点设在这应该不错。” 阿兹在想要不要把lg也叫来,清理一定范围的建筑废墟,并建一座新的,叫他来做的话会很有效率。 “算了,那样太麻烦那个孩子了……” 虽然只有待两个月,但于阿兹的身份而言,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等时间到了,阿兹的研究工作也必须结束转交给另一个人来。 虽然mu在ns-e业绩不太好,但阿兹知道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可能只是那儿不太适合他,但也得亏他业绩不好职位不高,正因如此mu微妙的立场是替他完成这项长远研究的不二人选。 怎么想都不可能! “啊嗽!哈…………有谁在想我吗……” mu用食指抹了抹鼻孔,发现没带纸便直接擦到衣服上。 最近他一直试图想尝试进地下更深处的楼层,但有诺拉和lg在便一直不顺利。 他不是没试图跟其他人打好关系,但发现,尽是些没实权的人。 虽然他还挺喜欢跟人打交道,但想知道的真相一直没进展他也很烦闷。 但不过,他还是有发现几点可疑的地方。 一、丽塔自称拥有医学博士学位,但有关医疗的相关的事基本都是诺拉来处理,而丽塔本人的行为在他眼里也像个乌鸡插了孔雀羽毛一般怪异,但从她那里套话却比mu想的困难的多,背后一定有什么隐情………… 二、诺拉那样连轴工作,却没有出现精神恍惚的状态,她“劳累”的状态似乎不太寻常,他一直在怀疑诺拉是不是人工智能的产物…………虽然只是mu在凑可疑的点。 三、ns-e的厨子似乎什么菜都会做,那些帮厨的机器人都没他知道的多,mu试着让他做“大火爆炒腊肉披萨史莱姆凝块”,但他竟然真的做出来,虽然也因此mu吃完脸上便结实挨了他一拳。 说真的,听说一向沉默的厨子脸色黑的那么难看并罕见地出来待在一边看他吃完时,mu就知道应该跑了,但他实在好奇那道菜的味道,但除了有点黏以外还挺好吃的。 第四点的话,mu没有什么把握,但如果他的直觉判断没错的话,世上有一种超脱人类与变异体的生命,却又拥有人类的特征。 之前那次入侵,mu也有所而闻,它们的能力远超想象,如果能直接接触,mu就能知道比现在更超脱俗世范围的真理。 当然,风险也是极大的,或许他会因此疯掉或被处理。 但他也不能忍受这种接近却无法深入的状态,更何况………… mu从外套口袋抽出了箭矢的头部,拿出微型磨刀石细细打磨着。 弓箭是最麻烦也是最难以入手的武器,虽说也是最安静的武器,但跟mu的气质大相径庭。lg曾这么评价道。 不过mu既不勤奋练习来证明自己,却也不转手学习除必要的枪械外的其他武器………… 打磨好箭头又一一对应装好后,连箭筒都懒得收拾,转而去点了一餐。 “我看看…………自定义按键……这次想吃点清淡的……唔…………‘清蒸史莱姆桂花露水’…………好了,休息休息!” 还没等他自然醒来,就被厨子摇醒了。 这可给他吓得一激灵,以为又要给他一拳,哪知瞧见桌上满汉全席,厨子也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他身边。 正当他奇怪时,厨子将他拉起来坐在桌前,并给他递了餐勺。 mu看着面前的美食仍觉得不可思议,拿起勺浅尝了一口装饰了桂花,像是果冻一样的点心。 嗯…………花露水的味道………… 说起来,这还是mu第二次见到厨子,平时他都待在厨房里,问他话也不会说。 mu将视线敝向厨子那边,他似乎在平板上写点什么。 黑蓝的短发利落的扎了个小辫,与常人不同的粉红的瞳仁,白嫩的肤色,还有那乖辟安静的气质…… “你果然是女的吧……” 厨子毫不客气对他伸出了中指。 他很明显知道mu是在开玩笑的,连鄙夷的眼神都懒得给他。 [安心吃吧,这是最后一顿了……] 正当mu吃得正香时,厨子措不及防的将平板上的字展示在他面前。 “额!” mu还没来得及咀嚼就咽了下去,吓得一口气上不来了。 幸好厨子及时给他肚子上了来了几拳,他终于吐了出来,但不过也快归西了………… “咳…………你,你………咳………你,当过拳击手…是吧……疼死了,哪有这么救人的…………” [疼吗?] “废……话……” mu自己说的一点气势都没有就算了,结果这逼玩意还问自己疼吗?!他真的要被气得一口气接不下来死掉了! [……你看到诺拉发来的消息了吗] “消息?” mu有点莫名其妙,他从被子下掏出手机,从麻烦联系人名单里找到了诺拉的消息。顺便一提,lg也在。 [这次只是私下通知,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临时干员mu和代号76后勤人员,az教授现在需要你们来特若斯洲来协助他工作,请准备好个人物品,以及下列清单里的物品,如果一些没有权限或不方便携带的东西,可以让正式干员lg也来帮忙。 具体地址:………………………… 物品:………………………………] “………………” mu一时不知从何吐槽,所以他沉默了。 而76说不了话,整个房间便一同沉寂了许久。 [我的东西已经差不多整理好了,需要帮忙吗?] 76将平板凑到他面前,大概是在思考什么没注意周边环境,mu被76的行为吓了一跳。 “………………额……那个…………” mu站了起来,挠了挠头看看四周。 “总,总之!先吃饭,毕竟是最后一顿!” mu有幸看到了ns-e往日的任务影像,只要有跟阿兹有关的无一不是如鲜血般轰烈,倒不是跟他一起的人死亡率高…… 只是……阿兹会在大部分任务中会顾不上别的…………不如说他是对研究走火入魔…… 比如说,火山爆发前的危机,除了疏散周围人,如果有时间,阿兹是会亲自走到附近观察成因,并推算火山的喷发时间、距离、成因,再导入进数据库,之后用统一的冷冻处理。 如果没有时间,虽然有点可惜,但阿兹不介意把整座山毁掉,没错!是毁掉!! 虽然不是所有都这样,但如果火山在进行足够多的冷冻处理后,还是爆发征兆频繁,那阿兹就不会顾着什么自然了。 mu知道阿兹装备很好,并且周围也有直升机与无人机辅助他,但看起来真的是太胆战心惊了!一般人都觉得荒谬的事,他竟然真的做了! 天知道跟他一起工作会成什么鬼样子!说不定哪天他觉得海啸危险想把海填了,mu在旁边铁定要当苦力! 更何况……虽然只是听说,但阿兹教授每次任务基本一个人不是没原因的…… 他“特别”会挑时间考别人问题,作为惩罚,一但答不上就会被他一拳接一拳的揍!! 不管是不是真的,光是站在他旁边的气魄都吓人! mu的脑袋正在进行宇宙大爆炸般轰烈又混乱的阶段,但吃的动作一直没在停。 [你在想什么,看起来吃的不开心……] “不……额…………不是…………你做得很好吃,7…6………” 这也让mu想起来,他一点都不了解面前这个人。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叫76?为什么什么都会做?为什么会安排跟他一起去阿兹那儿? “你为什么不说话,总不能是说不了吧?” mu觉得ns-e对于残障人的忍受度,lg便是极限了,身体有点问题的从一开始就不会被通过。 更何况哑巴从来都跟聋有关,单纯的哑巴在生活中还是不太常见的(社恐不算) 76在平板上断断续续的又敲一会儿键盘。 [如你所见,我的确说不了话,从出生便是如此,但我有一些本事,所以我勉强能在着当后勤人员] “…………这样啊…………” mu吃的动作越来越慢了。 […………我看你应该是不想吃了,那收拾东西走吧] 76的忍耐力也快到极限了,如果mu再磨磨蹭蹭的,他估计会想直接摔门走了。 看来只能用下个计划了,此时,mu画风一转,一只手搭在76肩上,一脸黑白速写的卖队友画风,看来他心里已经有计划不成就视死如归准备了。 “76,我们私奔吧。” […………] 76看他就像看个傻子一样,连字都懒得打了。 “实不相瞒,从第一次你打我开始,我就对你很有意思了。” 瞧瞧mu真挚的小眼神,如果他没有偏过脸对他讲,估计76就真信了。 [唉,你是真不怕诺拉吗] “她……她又不是我妈,我…………干嘛…怕…怕她…………” [………………走吧] “………………好吧…” 在76的帮助下,mu很快就将自己不多的用品收拾好。 但一打开门,mu就被门后的锅碗瓢盆和一排冷冻箱惊到了。 “这………这些是你…………” 76点了点头。 [做饭的餐具、材料和调味不能少,阿兹教授叫我来,自然是要好好吃一顿的。] “这么多怎么可能拿啦!怎么想都拿不过去!” mu已经开始担忧未来生活了。 没头脑和不高兴 [我有专用的车] “……………唔…算了,总之先去找lg那家伙吧。” mu一边背上包拿起箭筒和弓箭,一边拿起手机给lg发消息。 “啧,怎么要这么多东西……” mu难免抱怨了起来,可惜76是个哑的,没法回应他,转头看平板也很麻烦。 “对了对了!你多大啊,感觉你很年轻嘛,为什么来这儿工作?” 他真的是一刻也闲不着嘴,好奇心也重,转头又开始问76各种事。 在等电梯时,76才刚打开平板,mu又开始问他喜欢什么东西、家住哪儿、讨厌什么、喜欢什么样的人、觉得这里怎么样巴拉巴拉……………… 所以电梯门一开,76直接一脚将他踹了进去,还好mu及时将手扶在扶手上,要不然他这英俊(并不英俊)的脸庞该摔个狗啃泥………… “去你大爷的!我哪里不英俊?!” 一只手撑起来后,mu瞪大眼睛对着电梯镜子里仔细观察自己脸。 虽然有点雀斑,但脸型与肤色都还可以,整体上并不突出。 不过倒称不上帅,只能说是比普通人显得精神爽朗了些,但mu还是不气馁的做着护肤,不过天生的东西很难改变就是了。 ……………………………… 76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尽管他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mu不知道为什么还还是勉强能看出来。 “不是………………额,我刚刚…………可能………幻听了吧……” 他刚刚突然在脑海里听到有人说他并不英俊,他下意识就反驳了过去…… 但总不可能是76吧?他总不会哑巴是装的,并且还会读心吧? [你…………长得…………] 按下电梯按钮后,见mu又在镜子臭美他自己的脸,76便在平板断断续续打着字,并在思虑些比较好的形容词。 想了想,最后还是删掉了…… 听到电梯到楼层时会出了“叮”的声音,mu作为楼层主人的…………狐朋狗友,自然首当其冲先走出电梯门。 不成想脸毫无防备的直接撞到了空气墙上,给mu差点摔了踉跄。 刘海上的发夹也蹭掉了,他或许是习惯了这些倒霉事,也或许是有点意料道了……他没有抱怨起来。 76本想扶他一下,结果这玩意“咻”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给76下巴结实撞了一下。 现在电梯里的两个人,一个抱着脑袋哀嚎,一个护着下巴疼的紧咬牙关。 ‘跟他待一起绝没好事!’ 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块去儿。 mu拿出手机直接给lg打去电话,却没想到对面直接机器女声告诉他对方不在服务区内。 76拿起平板在写着什么,又走过去摸了摸空气墙。 吐息,纳气,将气力集中在手臂一侧,摆好架势,直直的将手臂打穿了过去。 “我草!还能打穿的吗?!” 76指了指放在地上的平板,mu赶忙凑过眼睛去看。 [这个屏障只是单纯根据温度来屏蔽人,你只要把自身温度调低或调高到一定水平就可。] “哦~原来如此……个鬼啊!我是要能做到就不是人了!!!” mu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妹子(?),怎么就没有正常人的逻辑思绪呢?完全摸不透他是怎么想的,这短短的一路下来,自己就因为他疼了好几次。 在mu吐槽并思考的期间,76已经抢过平板并一只手,一只脚的穿了过去。 只留他一个人在原地手忙脚乱。 76越往前走,越能隐约感觉些许不对劲。 这四周太乱了,像是有很多人在这打架一般,部分地面上还有腐蚀了的痕迹。 他拿出符纸往上一扔,倾刻间就化为灰烬往前方飞去,看来方向是没错的,只是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了…… 真想过风平浪静的生活,他心想,自己如此与世无争,到头来还是要跟些“麻烦事”打交道。 他走着走没成想直接底下踩了个空,一滑烟滑到了地下矿区,幸好底下有东西垫了下,要不然骨折了都不一定。 这层的人脑子绝对有问题,他想,什么样的人会直接在地下打洞,看电梯里还有十几个往下的锁着的按键,下面一般也会是楼层而不是货真价实的矿区吧?到底是挖了多斜?多深? 里面有很多闪亮的石头,不过76现在没有什么兴趣,他只想快点找到那个lg,把东西拿走,在去往那什么洲的路途上好好休息一下。 他估摸着mu应该没有可能那么快过来,自己也是研磨了一段时间才找到穿过一些简单屏障的方法。 希望那人不会傻到直接撞过去,毕竟自己可是直接了断的写了出来…… “啊!好疼!” 在头上快撞出包时,mu终于放弃硬穿过去的想法,由于太过专注,期间还被电梯门夹了下。 “难道要我发个烧才能过去吗…………” mu趴在地上,毫无心气的捶着地板。 “她不会扔下我走了吧,唉~” 他本想在这里等会儿,但自己一个人窝在电梯里又不太好…… “温度…………温度…………” mu想在电梯里升团火,等周围环境整体温度都升高了,自己肯定能岀去了,只不过回去就会有点问题…… “人是恒温动物,我是人,人不能以主观思想改变客观现实………………” 将现在的客观因素分析完后,mu想到另一条出路。 他直接坐电梯上楼,跑到前台的位置上,按照之前偷偷记得的数字,再根据键盘指纹深浅程度,将密码输入进电脑内。 虽然调用不了直接打开的权限,但mu能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了。 lg所在楼层一部分的监控,只要能知道他在哪儿,联系上他,所有的一切便大功告成了。 mu承认有赌的因素,可他真的做不到像76那样将身体热度集中移到一个部分,也做不到像蛇那样根据环境调整温度的变温动物。 “唔…………这里怎么缺了块地……………wait………我艹!他不会又进矿区了吧?!!” 之前差点被抓后,mu就再也没去过了,lg答应他等风头过去,这才过了多久,就敢一个人下去。 mu可是有听说过下面的矿区之所以被封住,就是因为有好多人死在里面…… “完了完了…………我是不是得找er过来帮忙………但他很可怕啊…………” mu不安地来回走动,但又冷静下来仔细一想。 只是地板掀开了一个洞,不代表lg真的进去了,说不动是他想尝试炸药什么的……对!没错,一定是这样! 个鬼啊!!!!!!??(?′Д`?)??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他出事,十个我都抵不上…………” 他甚至急得开始咬起了手指甲,如果至少能跟76交换下联系方式就好,现在不仅都联系不了,mu甚至连进去都是问题。 “唉……” 一声叹息冷不丁从背后传来,那声音带有些许无奈,mu以为自己只是幻听了,但往后一瞧,一个穿着风衣捧着书,头发灰色的青年正坐在他刚刚坐过的位置上。 “我去!!什……什么时候…………你!你是谁!?” mu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感觉不到身后人一丝的气息。 那青年只是不慌不忙的自顾自的说道:“虽然早有些察觉…………” 他停顿了一会儿,视线从电脑转到mu身上。 “果然……你不仅能看到我,还能听到一些本该听不到的旁白话语…………” “是因为什么呢?这可要观察测试好一段时间…………” 似乎是确认mu能察觉到他存在后,黎吟反倒坦诚了许多,当然,是他自认为的。 “要快点前往下一个阶段了。” 黎吟起身握住他的手,仅是一瞬便直接传送电梯,在到达lg楼层时,直接拉他穿过电梯屏障的另一处,但对mu而言,他只是眨了下眼睛就来到这了。 “唉,也不知道你的出现是好是坏……” 他跟mu安全着陆后,黎吟将他自己的心里话直接说出来,隐瞒对□是没有意义的。 “好好把握跟他的人际关系,等到了后面只有你能帮他了,不出意外我们之后还会再见的。” 黎吟在背过身后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甚至来不及开始头脑风暴的mu。 “顺便一提,那个76是男的,没人想看将男错认女的烂熟套路,而且太浪费时间了。” 脑中措不及防传来一阵如打鼓般闷响的声音后,接着他便在脑海里直接传出了上面那段话和那人的声音 mu不知道该先从吐槽那个怪人开始;还是突然瞬移到这个地方,来思考物理的真实性开始;或者从惊讶76是男的这件事开始。 于是那一刻,虽然有点迟,但他变身成为了《呐喊》 常磐高罗,千代永恒 这个矿洞与人们常规印象的有些不同。 干净又有规律摆放的挖掘工具,洞顶上尖锐闪烁着的荧石,给周围笼上了一整个如梦似幻的滤镜。 偶尔有几只食尸鬼经过他身边,虽有些意外他们是怎么诞生于这环境中的,不过76也无法开口问他们就是了。 他拿出了一张符,不过大概是身处矿洞磁场不好的关系,符并没有燃烧成灰烬为他指明方向。 76只好进行一场沉默的探索,看到塌方的石头底下有压着手脚,掀开一看也不过是倒霉的食尸鬼罢了。 或许不在这儿也说不定,不过76也有点说不好………… 那家伙还没进来吗,76想着,应该要回去帮他一把才行,毕竟他自己连那个lg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正当他准备往回走时,过来的路上传来一阵巨响,他以为是塌方,急忙往前赶去,哪知刚赶到,mu突然就在他来时的路上摔了下来,紧接着后面便突然塌下石头与荧石将道路封住了。 幸好………… mu摔得快,76差点就接住了他, 不过也幸好没接住,要不然手臂不仅要废,还会衍生一段不该出现的场景气氛。 但可怜的mu后背直直摔到了地上,因为一些碎石扎进了手臂和背上的肉,痛的又哭又闹呦。 或许是发现太突然,76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将扶起他后,帮他把石头挑出来拔掉。 幸好没有砸太大块和尖锐的石头,不过有一个扎的有点深………… [我现在可以用刀将它挑出来,但我身边没有消毒与止痛的道具,贸然取出来,我担心会出事] 他看了眼来时的道路已经几乎被封死,平板也没有信号,最坏的方向就是mu的腿部感染后凄惨的烂死在这矿洞里面,自己也紧跟着窒息或没有食物吃而死。 “别别别!别弄了!呜,真的太疼了……” 因为之前发卡被撞掉了,刘海跟眼泪还有睫毛湿答答的混在了一块,泪快花了眼,鼻尖也哭红了。 不过76并没有觉得他可怜可悲什么的,毕竟mu现在鼻水流到嘴里,还用手擦糊到衣服有点…………虽说勉强有点情有可原吧………… 自己没有好好接住他也是事实,多少也有点责任。 76想到了那群食尸鬼,他没有办法交流,但mu说不定可以,食尸鬼除了宛如饿了几百年的面容和枯萎的身躯外,其余都很像人。 [抓紧我,我带你找鬼帮忙] mu没有来得及看清后面的字,76直接绕过伤口一把背起了他。 可刚背上走了没几步,mu就用仅剩的力气抱怨了一下:“疼…………太疼了,嘶…怪不得…………他会那么暴戾……” 虽说是mu喃喃自语,不过76还是将他平躺放下来,换了个姿势抱他。 我们俗称这动作为………………“摇篮抱” “…………………………” mu一时忘记了疼痛,这姿势比公主抱还尴尬,而且还是被女…………男人抱。 不过76坚挺的胸脯也证实了他性别的事实。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mu,哪个男人没事留长发扎辫,还长得冠玉隽秀,并且穿着藕粉色的衬衫啊!! 未来留着中长发扎小辫,穿着破洞衣抹粉眼影的mu,不免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在他又打算抹衣服上时,手被人拍掉了………… mu盯着脑海里突然戛然而止的画面,正当奇怪准备回过神时,一张仿佛要吃了他般大张的嘴,吓得他惊声惨叫了起来。 那张嘴的主人似乎也学着他哀嚎了起来。 为了防止矿洞来个二次塌方,76只好用头撞mu来捂住他的嘴,顺便一脚踹翻那个罪魁祸首。 “7!7!7!77!7!6!那!那那那!那个是是,是什么…………东东东东东西!!!!!” 余光瞥见那踹开的食尸鬼吐出了心脏,mu直接吓得魂飘了,他恍惚看见刚刚那个怪人在彼岸向他招手。 mu都不知道是先可悲自己年纪轻轻就看见这不吉利的事物,还是可悲自己没有亲人可挂念的。 幸好76及时连着魂和符塞到他嘴里,避免了一场悲剧诞生。 那符化作清澈绵柔的流水,流进他的咽喉,肚子里酥酥麻麻的,心率也渐渐平稳,他顿时感觉好了不少。 “这是……什么…………” 大抵是副作用,他感觉有些疲倦,身子骨也有些发软,像是做了什么劳累事,不过鉴于76现在没办法回答他,mu之后也没心没肺的没有在意这事。 76想让他与食尸鬼交流,但碍于说不了话,他打算先放mu下来再写字给他看。 但一看76想要将他放在食尸鬼附近,他立马抱得更紧了,像只树懒一样甩都甩不开。 在一阵僵持中,76的耐心终于耗尽了,他黑着脸,眼睛倾瞪着他,仿佛是在用眼神在告诉mu如果再不放手,自己就直接将他甩地上走人。 76从没有觉得不能说话有多么糟糕和麻烦,毕竟他自认自己除做菜外的事耐心不够外,脾气倒不会太差,平时也对周遭事物也挺冷静的。 大概mu是极为特殊的人吧,76在很长一段时间才意识到这点…… mu在对比了76的眼神和地上还蹦哒的心脏到底哪个更恐怖,他毅然选择了后者,抱着反而更紧了。 而他也为他错误的选择付出了代价…… ‘为什么我遇到的都是暴力没人情的人啊……’mu趴在地上懊恼的想着。 他多么希望现在能有个美女姐姐给受伤的他膝枕,最好还是个医生能帮他把腿里的尖刺的石子取出来,他现在浑身都不舒服。 “好香……不对,你,还好吗?” 一双修长的腿站在他面前,虽有点黑暗和干瘦,但说不准是穿着黑丝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看到来者他顿时腿也不痛,身子骨也不软了,一跃蹦到76身上,又被他捂着嘴过肩摔了过去。 只见76在平板上行云流水写了一行字,[闭嘴!你想矿洞再掉个石头砸你身上吗!],为了证明他真的是忍不住脾气了,还特意加了个感叹号。 虽然mu有些委屈得难受,但他这样吓得大吼大叫,也的确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对他们的危险性。 或许平时没心没肺惯了,明明一般别人凶他他也早习惯了,自己小时候也跟同是孤儿院的大家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为此经常被修女和员工骂,诅咒他找不到好人家,不过大多都只是气话罢了。 小时候的他知道,长大了也不在意,除了末日和战争有给他带来冲击外,也没有什么坏事能让他记在心里。 就在他这样安慰自己时,黄豆般大的泪珠却突然从眼眶里呲溜的溜出来。 大抵是因为受伤而变得心里脆弱,长久以来累积的负面情绪正在一点点的施放出来。 76有点惊了,因为说不了话,他没有跟人怎么接触过,便一直按自己的身体本能来,等意识到时总是酿成大祸,于是在来到这个全新的国家与地区中,他便彻底拒绝了一切露面和与人接触的工作。 但封闭如他都知道,自己做得有些太过了………… 他想在平板写点道歉的话,但看那岌岌可危的电量,他再一次嫌弃自己说不了话的麻烦,如果mu能看懂手语的话…… 76蹲下身,扶住他,右手在额头敬了个礼,然后伸出小拇指在胸口点了两下,但正如他所猜想般,mu看不懂也没有心情去看。 “好吃…………呕,不对…………怎,怎么了吗。” 1.8的食尸鬼像个孩子一般在他们周围好奇的张望。 他……嗯…………她不像其他鬼一般意识涣散、冷淡,反而恰恰相反。 如果她哈喇子没有快流到mu脸上就好了………… 现在的场面非常僵持,mu一直在催眠自己说没哭,但泪腺却不听他的,跟失禁一般一直往下滴。 有个食尸鬼似乎?愿意帮他们,并且没有语言隔离,但76没法说话,mu还在一直哭。 现在急需一个人来打破僵局! “?mu?你怎么在这………发生了什么…我靠!?” 只见lg拄着拐有点吃力的走过来,虽然不想在外人面前这样拄拐,但他左腿状态确实越来越差了…… “老哥啊!救命啊!!” mu看见lg就像见着救命稻草一般,连滚带爬扒拉在他身上。 “谁是你老哥啊…………你他娘17岁,比我还大了一岁不是吗…………”lg有点无力又无奈的吐槽道,他难得的已经没有力气来凶人了。 “你腿怎么了……妈的,是谁干的!” lg注意到他腿和背上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他半蹲下身查看了下,发现有石子卡在腿肉里。 “淦,快起来,我先带你去里面处理了,要不你这腿得烂了!” 力气回来了,虽然不多但够用,直接生拉硬拖着mu往矿洞深处,路上还威胁他再哭就给他送到诺拉那儿去治,mu立马就闭上了嘴。 就连一向倔强的lg,送到诺拉那儿治疗,也是能隔着墙听到惨叫声的。 lg将他拖到一张简略的医疗床上,四周有足够多的荧石来照明,让整个矿洞看起来不会太阴森。 他简单帮mu处理包扎了下伤口后,期间不免夸夸其谈了下。 “你真该庆幸有我在并且石子没扎到骨头里,要不然之后有够你好受的。” “嘶…虽然感觉睡了个好觉,但醒来还是很疼啊,刚刚的大麻还有吗?” 如果没大麻,刚刚帮他取石子的过程就会变得鸡飞狗跳的。 “我腿都这个样子了都不敢多吸!你知道这玩意在这机构多难搞啊吗?!她就只会给我几针破镇静剂!” 一提这个就想起诺拉,想到她,lg火气就上来了。 “切,对了,这个给你看看…………” 他从房间角落拖出一整筐毓矿石。 “我的天!这,这么多!” mu惊得哪怕从床上跌下来也要凑近瞧仔细下。 “等等…………所以,我打你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是因为这个,你这一整天都在矿区里?!” “没错。” “那上面为什么会那么乱?地板踩几下就断?我就是脚踩空才摔成这样的!” “出了点意外……”lg有些心虚的回道,其实就是他挖完矿后,突然即兴想在地面上用喷漆画画,结果拿成同一个瓶子装的隐性建筑腐蚀剂………… “你…………我…………你为什么要把腐蚀剂装在喷漆瓶里啊……”mu不免开始哀声连连起来,lg正奇怪他怎么知道的,哪知76突然闯了进来。 他疯狂的在用手比划着什么,还是之前那个食尸鬼跟进来说道。 “今天…………矿洞不好……塌了不少地方,艾克说……地震…………血,都是血…………” 她的注意力转移到mu腿上染血的绷带上,哈喇子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艾克说地震?!mu快带上东西快点走,这里现在不能待了。” 但他才刚走几步摔了,考虑到现在这情况不能勉强mu,lg便自己将矿石背了起来。 “你,去背上他,赶紧撤到上面去。” 76感到有些事情有点奇怪,但还是先照lg说得做,他拍了拍mu,似乎是在提醒他。 “…………对了!lg,七区的道路被石头封住,还有没有别的路。” “淦他娘!最近没几条好路了,七区没了只能绕路去13区先到负五十楼了!” lg带路到13区,吃了药后,就将拐杖扔了,直直往绳梯上爬,期间矿石掉了几颗,76顺手帮忙捡起来,却得到他不屑的一声“切”。 清道夫?不对,是史莱姆。 推开顶上一扇又一扇门后,他们终于到了负50楼。 这层楼因为荒废掉没人住,所以周围一片漆黑,并且吸几口气都容易被灰尘呛到了。 “咳!这层楼电梯没法用,待会要爬个楼梯。” lg摸索了下,发现自己的提灯还落在矿区,所幸毓矿石有点光泽,勉强能看清一点。 76本想取符出来照明,但一是看不清,二是怕太张扬。 “……我去…………” mu又一次在脑海中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看见”了上上面那段话,他真的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要先吐槽。 “…………喂喂,你有符纸能照明对吗?”他趴在76耳边悄咪咪的问道。 但又想到76说不了话,又加上一句:“如果是真的就……握一下我的手吧。” 手上没有传来触感,于是mu开始怀疑起看见的脑海里突然出现的奇怪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76也觉得奇怪的紧,他最多只是喂了他一张安神符,还特意用了能转换形态的术法,他一个平凡人是如何觉察的? “…………………………!!!” [mu这个如此愚笨之人终于意识到了,他所碰到了世界的真相的交际线,虽然只是有时候,但能看见“旁白”无疑是个极大的便利。 不不不,我知道你很惊讶,觉得是自己吸大麻吸出幻觉,但你要敢尖叫大喊出来,或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我可以立刻把你抹杀在这个世界,让所有人都不记得你这个人。 记得我说的话吗?我不知道你的出现是好是坏,但一份报道启发了我。 曾经当南方的河里水藻泛滥成灾时,人们曾引入清道夫消灭他们,效果很好,但相对的,因为南方弱酸性水质是他们偏爱的,没过多久泛滥成灾的便是它们了。 你可以问问背你的那位厨师,用清道夫来做料理可以说是第二场灾难了。 从表象来看他们是入侵物种,在事实与结果中也的确如此,但在过程中,它们也的确有清理光泛滥的水藻,这就够了。 你是想成为过程中的清道夫?还是作为结果里惹人厌的清道夫?亦或是被视作一个bug直接抹除掉?] “………………………………” mu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轻轻碰了碰76的肩膀问道。 “76,清道夫好吃吗?好像生命力挺顽强的,现在应该还有吧…………等回去后帮我做一份史莱姆清蒸清道夫。” 这一番天真的话把两个人都给整沉默了,黎吟也不想问mu什么了,而76如果能说话,现在一定会说“不好吃,再说跟史莱姆有关的料理,我会把你跟清道夫一起蒸。” lg顺着微弱的光线找到楼梯,期间他问起mu为什么跟个外人一同来到的矿洞下,mu便把诺拉发到手机上的内容一五一十告诉给他。 “妈的,那两个人都是疯子……” 刚准备踏上台阶,lg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拦住他们往后退去,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温迪戈,你在这儿干吗。” lg先发制人,但他自己是没有权限来这层楼的。 “呕,你才是到这儿干什么。” 温迪戈不像平常那样摆着想让人往他脸上打的嬉皮笑脸,反而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说真的,太恶心了,我做了那么多恶心的实验,却被自己的创造物恶心到了。” 说完他猛吸一口烟,似乎是想忘掉什么糟糕的记忆。 “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看到的,虽然我走时拍了照,但现在我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二部手机,这样我就能把了照片跟它一起砸了,呕…………” 温迪戈似乎再也忍不住,抱起一旁枯萎的假盆栽吐在里面。 “我的图雅啊!它!它过来了!呕呃!!” 随着像《我的世界》里的蜂蜜块一样沉闷粘稠的声响逐渐从地底下传来,温迪戈用最后一口气力喊到。 “快……跑…………呕唔呃…………” 他已经边抱盆栽边吐边往上爬。 三人都还觉得莫名其妙了,一只体型巨大的黏液团缓缓跳了上来。 这种时候还是跑了的好。 他们顺着楼梯往上跑,不过由于lg左腿的问题,已经渐渐落后于76他们了。 “76等一下!” 眼看lg越走越慢,mu赶紧叫住了76。 mu虽然想下去背他,但他自己能走几步都成问题,76这时也注意到lg的问题。 他走下去将他背上的筐扔给mu背着,自己伸出手一把将他捞起来,夹在身体与手臂之间。 楼梯口的门有好几层是锁着的,他们保底还得再往上爬14层,到lg的楼层才能用他的钥匙开门,搭电梯。 楼层间的间距不是一般的长,况且背上一个萝筐的矿石和两位大约各50公斤的少年…… 他已经太久没做这么负重的工作了,路上还遇到吐晕过去的温迪戈,他是看都不看一眼,虽然跟他没仇,但既然是他创造的东西,那就是他该了。 喘着粗气爬上了负三十九楼,再上三层就能到了。 但76实在累得爬不动了,他想,估计将来也不能总窝在厨房里了…… 虽然都没有看清温迪戈口中的那个恶心的东西,不过有温迪戈拖着,应该也不会那么快上来了…… 现在只能一人在前方拉着,另一人在后面推着慢慢走了。 “76…………喂!76!别累瘫过去啊!你之前给我吃的那个在哪儿?!” 他颤颤巍巍的刚抬起手又猛的掉了下来,除了还有意识外,身体已经累的动弹不了了。 没办法,两个伤员只能一拉一推的将76带到负三十六楼。 lg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门,将屏障解除后,三人最后都瘫倒在电梯口前。 “…………哈…………mu……去…去…开电梯…………” “………起…不来………你的楼层……你去…” “……………………………………” 最后还是76凭借身高优势按到电梯按键,电梯门刚一打开,温迪戈就被外面的场景惊到了。 “我的图雅啊!我都摆脱掉那东西了,你们才爬到电梯口前?!我看我还是先上去,你们好好休息吧。” 话闭他就嬉笑着脸将电梯门关上了。 lg也在内心发誓等哪天要找个理由揍他一顿。 时间就这样悄然过去,76的体力多少恢复了点,lg也终于有力气给自己腿上打上一针。 只有mu还瘫在地上,这时他们才发现他的下半节腿被一坨黄色黏液紧紧包裹着,而本人根本没注意到直接睡死过去。 76一眼就看出那是史莱姆,他怎么说也捉过两次做菜,对这种生物的特征与印象很深。 不过有点很奇怪,他抓史莱姆时总是要用桶来抓,因为它们是没有形体的,这个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它慢慢聚集在mu的腿部,不过一会儿就变成一只小腿的形态站了起来,它看起来似乎很开心,在mu身上一蹦一跳的。 但没过一会儿就摊开了,最后慢慢聚集在一起成了一个小圆球。 “哒~” 那轻快的一声响,突然从它的身上蹦出来,随后,诡异的事情来了。 虽然外表浑浊,但内部却是透明,隐约能看见他生成了几只酷似人的眼珠,不过眼珠浮出内部后,从外表只能看到一坨白色的,看起来像是它的眼睛的物质,大抵是因为不相溶而被自我分解了一下吧,要不然就太降智了。 不过它看起来不太满足,便向76他们的方向爬去,本来以为它不过是个没有智商的生物,但看到刚刚那个演变过程就难以对他掉以轻心。 “噫~太他妈恶心了!”lg嫌弃的靠在一边,打算拿点腐蚀药剂来干掉他。 76伸出手示意他先住手,踮起脚尖后悄悄往它所在的方向靠拢。 他从腰上绑的围裙口袋里拿出一片吉利丁片贴在它上面,又从腰包里掏出冷凝剂喷了几下,没过一会儿它就成为了一个果冻而动弹不得。 最后他们拖着mu和它上了楼,开始去收集与准备各种需要的东西。 76本想将它拿来为mu做菜,不过最后他想了想还是重新去捉了只史莱姆做,因为总感觉比起做菜,它更有那种研究人所谓的研究价值………… 清道夫实在没有营养且难以消毒,他便将其换成水箱里饲养的鳗鱼。 最后成品的口感还是有点黏糊糊的,不过mu却还是很喜欢史莱姆。 醒来后也不在意下面期间发生的事并大快朵颐起来。 明明是同样入侵物种和能清理东西,清道夫却长相丑陋又难吃,而史莱姆不仅可爱味道他也很喜欢。 千代万代不变的恒初 [2032年11月13日,清晨] 总之,他们收拾完东西启程,真的很拖拉啊这三人………… lg刚开始本想开直升机,但那样太张扬直接被mu否决了。 “你们东西也带太多了吧…………” mu和lg坐一辆,76在旁边开一辆,后面还拉着一辆的跟着。 因为诺拉说不要引太多人注意,所以他们才要起个老早出发,因为太阳在远离,所以天还很黑,他们只能打着车灯缓慢行驶在路上。 “好困啊~~~~哎呦!” mu躺副驾驶还特意拉了长音,不出意料被lg一把拍清醒了。 他开始闹别扭般趴在窗外,明明昨天受了伤结果简单治疗下就要跑个大老远的地方………… “对了对了,lg!我们离开ns-e是不是可以不用代号了?!” 他突然一脸兴奋地看向他,但lg连看都不看,还是无情的吐槽道:“我们这是因为任务才离开,又不是再也不回去………………” 想到未来要待在那鬼地方,lg就更没心情了闲聊了,直接专心开车。 “呜…………” mu像泄了气的皮球又塌回了车窗外,看看76有没有跟丢了。 “最近路上游荡的感染者的好像少了不少………………” 以前在路上总会撞死几个,然后车子噶哒一下,突然没有这种荡一下的感觉,总有点不太习惯。 “嘿!76!能看见我吗?!” 看到车灯有点远了,再加上有点无聊,便向车窗外挥了挥手,车速产生的冲击力再加上撞到什么硬硬的东西,给他痛的一激灵。 他赶紧将手收回来,却看到手背上满是红艳的鲜血………… 虽然很痛,但mu能感觉到这不是自己的,感染者也不是这样的,这时mu心中有了个惊悚恐怖的想法 “lg…………76…他好像,好像被我…拍死了…………” “what?!让我们接下来吃什么?” “可能………要吃我一梭子了崽种!” mu拿起弓箭蓄满力对着刚刚的窗外射出去,在接触到物体,箭矢闪出爆炸般的亮光,紧接的“轰”的一声,如电视里的烟花一般灿烂的炸开,带来了一刻虚渺的光茫。 lg调了调后视镜子,通过mu射出的箭所产生的光亮,他也能看清一直跟着他们的是什么东西了。 那东西俗称是他们那行的“鬼打墙”,哪怕是开飞机,但只要到了它们的地盘也难以逃开,它只会在车辆的前后距离间晃动,并且从来不出现在光前。 研究院还在调查研究它们的成因,但说实话只要经历过几次打起来就简单多了,能打死的怪物就是好怪物,谁管那么多呢? mu重新在位置上做好,刚刚被狠狠撞了下手背,又去拉了弓弦,痛得很,或许哪天折了都说不好。 “那东西真够烦人的……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提到那个76去了?” “蛮提一下呗~先不说这个了,第一次碰见时我就在想,那东西会不会是怨魂之类的?” “你可拉倒,什么样的怪物老子没见过,没实体的怨魂能撞你一手血?根本没有什么灵魂这一说可言。” mu耸耸肩,毕竟他们也没啥必要可研究这个的。 “话说,那个什么……国家卫生医疗机构!听名字不是应该是治疗疾病的吗?为什么会研究这个?” “唉,你管那么多干嘛!这名称就是对外当个幌子,听说它内部有分类并且管理人不同,…………情况挺复杂的,等你有点我们解决不了的疾病,去那里时你就知道了。” mu有时惊讶他竟然会说这么多,平时到“你管那么多干嘛”聊天话题就结束了。 “你去过?难道是去治阳w…………” mu双手抱着头,痛苦万分的趴在了车底,哀嚎声吵到了lg的眼睛,不出意料,又挨了一拳。 “谁天天像你一样没个正形!没有女人和那个你就活下下去了是吧?!!” “可你也太不感兴趣了吧?!难道你是同………………哎呀!别动手了别动手了!我自己解决!!” 他假装很用力了拍了自己一下,然后装死过去。 不过最后事实恰恰相反,看书上说lg最后抱得美人归,可mu会如他愿吗?显然不会,哪怕做最亮的一盏灯,也比一个人好过………… 嘛,不过这是很后面的故事了,旁白就不剧透了。 他百无聊赖的瘫在座位,盯着窗外无聊透顶的景色,眼睛逐渐失去了神采。 没错,他看着车里的灯光透过车窗,反射出他英俊的面庞的脸,给活生生帅死了! 最后他又被活生生摇醒了起来。 [该吃饭了] mu用手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平板上的字,这时他才发现手上的血迹已经没了,手背敷上了冰袋,了并且还被贴心的用布盖了一下, 首先排除lg那个逼,这点撞伤导致的不明显的内伤,他才不会注意到并帮他搞了,mu都能想到lg自己受了啥伤估计都只吃些药忍忍过去了 而mu自己受伤时,想着都是过几天就好了,也没有让人操心的必要,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 “76,是你帮我搞的吗?” 76没有回应他,不过mu想十有八九是他呢。 他转头又在他头上放了个冰袋,拿出湿漉漉的手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好点了就下车吃饭,吃点正餐] 给完纸条,76正准转身下车,打算再做点菜品。 “唉?!等等!啊!!” mu刚拉着他手站了起来,结果腿因为坐太久,再加上昨天受了伤,腿上突然就抽了一筋,又麻得没有力气撑着,直接滑倒扑在了76身上。 76根本没来得反应,听到mu喊他才刚转过头去,因为惯性还被拉住手,mu直接结结实实就撞到他怀里。 为了能在雪地上自由行走,也为了撞到感染者之后不会被他们卡到车引擎,这辆越野车的车盘与车辆都比一般车来得快。 他们还特意选了处没有雪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一摔下去,mu不会凉,但76要被他害凉了………… “千代,我心血来潮,教你一招好了。” 养父的声音与印象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话说这个走马灯一样的场景是怎么回事啊? “乾坤定矣,反物法相遇则必相极端…………而前人解法,则是盲信共洽” [在天地定下时,不同的事物与规律之间相遇必易生出极端,而前人的解决方法,则是盲目的信仰共同和谐相处的办法] “不,虽然也对…但我的意思是说,当物理法师与法师在同一队相逢,则一定有人骂起来……当然!盲目的共洽肯定没有好结果。” [??] “时致今日,你在我这儿已然通慧人性与不少处世之道了。” [啊,对对对对对] 少年时的千代边写边用劲点头,但他的养父一时就看出了他的敷衍,不过他并没有急于戳破。 “千代啊……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因为你捡到我时以为我是女的] “哎呀呀,这名字挺中性的不是吗,而且挺合理的,你看我名字不就知道了,我是万代,所以你是千代……咳咳,扯远了。” “从表面看‘千代’只是指时间,但从取名的内涵看‘千代’又是指希望孩子能健康长寿……” [太长了,简短点说。] “呃…………唉~…你这孩子。” “你知道人最易变,最害怕失去的是什么吗?” [生命] “啊,对对对对对。” 养父也学着像千代那样敷衍起来,但瞄了一眼发现千代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不免心里叹了口气。 “你说的是对,但也不完全正确。” [永恒] “不是!这又不是让你猜!啊啊!但为什么你说得都挺对!!还有永恒这词哪来的?!咱们又不是神,要追求那玩意?!” 千代想了想,又在纸上的写道。 [感情] “…………是初心!初心!!” 说完就把千代的纸给抢了过去。 “我可不会再给你机会的,先好好听我讲!” “听好了,我的祖父曾对我讲过,我可能并没有做到很好,所有我也不会硬逼你做到,但你一定要好好听,记牢它,只要它能对你的未来有所启发帮助,这个道理就有意义继续传承下去…………给我回来!!!” 在万代闭眼专心讲解时,千代已经没耐心了,起身想要去做今天的晚餐。 不起意外,他屁股挨了一巴掌。 “正所谓,十万代曾有言道,‘孩子不听话,屁股裂三瓣。’我相信这个道理你很明白了吧。” “咳咳,我接着说了……我最初本是想在深山中陪着祖父,但当他去世几个月后,看到窗外的团雀飞进了屋,携着一束外头祭典的风铃,我才意识到,我把自己困的太久了……” “我想这是祖父与神明的意愿,当我鼓起勇气下山时,就在河的对岸中遇到了一位让我终身难忘的人……” 千代只记得那个故事又臭又长,并且最后只做了米饭和清汤给养父,就算是走马灯了他一点帮助也没有,更何况他那时根本就没有初心的概念。 等千代再次醒来时,他只觉脑袋像蝗虫飞迁一样吵闹不堪,他模糊的用手撑着,想要爬起来,直接一把被按回车后座。 “哇!76!你可终于醒了!你现在好好躺着,我去给你拿吃的!” 他皱着眉,想要看清声音的源头,头痛得欲裂,难受得想吐却说不出来。 “啊,啊……呃。” 才吐出几节音,千代的喉咙就痛得要烧起来似的,嘴唇像是被蜡给封起来般难受。 他只能透过模糊的视线,目送有着蓬松头发的人越行越深,直至走下车。 结果一不留神,直接从后座滚了下来。 “啊啊!76!你怎么掉下来了?!!” 被扶起来后千代还是很懵,他用手拼命捂着脑袋,一些本不属于他的记忆冒了出来。 尸体,周围都是尸体的场景!还有还有…………红绳……………… 他最多只是在床铺上见过养父的尸体,而红绳这种不祥之物根本与他无关………… 红绳…………为什么不祥? 越是细想头就越痛,仿佛这具身体不属于他,要把他赶走一样。 “啊!!啊!!!” 喉咙像是要被活生生撕裂开一样,但声音却是不由自主地发出来。 “7,76……………………” 他的样子与嘶吼的音节让mu很害怕,像是被逼疯的将要失去理智的疯子一样,眼睛也红红的,mu也说不太上来,就是感觉跟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对,对不起,是我害你撞到了脑袋…………你要是想,想先揍我一顿出气也行………” 随后紧紧闭上眼睛,祈祷不会往他脸上打,但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拳头落下来,他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睛,发现76早就躺了回去。 “喂,他还没好吗?我们不能耽搁太久,要不他的车你来开吧。” lg在外喊了一声,mu迷迷糊糊的就哦了下来。 至于千代冷静下来的原因,是在那段奇怪的记忆中,找到属于他快要遗忘在深处,养父关于初心的那句话。 “初心不是被动的,只有你主动想要做什么、全心全意地做了、没有改变想法、并且行为是带有善意的,那便问之无愧了。” “所以啊…………父亲我对千代的初心,就是想要能帮千代能接触深山之外广阔的世界,哪怕你跟人沟通和共情能力有点障碍,我也要尽我所能让你能在这世界顺利生活下来…………” 万代看着怀里快要睡觉的少年,有点无奈又欣慰的笑了笑。 “但你要与我约定,千代你不会因为外面世界的变化因素而改变温柔的内心哦,唔…以这根三叶结的红绳为誓吧…………” 迷雾迷因 等千代再次醒来时,他发现手里正握着三叶结的红绳………… 他紧紧的握住了它,他懊悔自己为何现在才记起来,他本不该遗忘的。 握了好一会儿,千代将他放在衬衣内衬的口袋里放好。 车子有点摇晃,千代缓了一会儿,走向驾驶位查看。 mu正在一只紧握方向盘,一只脚半踩着刹车,另一只手在用手机查怎么开车。 “...…………………………” 他轻轻摇了下mu,mu像看到救星一样直接扑过去了,千代吓得一边推一边直指着前窗玻璃外。 眼看要失控,他只能先急忙踩刹车拉手刹。 “你他妈开得什么勾八车!魂土飘移吗?!” lg终于忍无可忍在前方怒吼一声。 千代赶紧把mu甩开,坐到驾驶室看了周边情况后重新启动了车辆。 “呼~幸好你醒了,要不然我们迟早要出车祸……” 他都已经懒得在心里吐槽mu这种没心没肺到极点的性格了,他从后视镜里瞪了他一下后便不再理会。 因为76说不了话,看他晕过去前最多也只发了点音节,开车又没办法再特意长出只手拿平板回应他。 不过这并不打扰他自言自语,自娱自乐。 看窗外的景色已经日暮时分了,必须要跟紧lg的车才行,夜晚停车的地方,不出意外是由lg决定的。 “话说,好像有点起雾了吧…………也许我们应该跟lg换条路开。” 别说雾了,千代连片叶子都见不过,只有地上的雪反射光而刺眼的痛。 mu拿起了手机,而千代打开地图看了下,已经快要离开耶尔普雷夫洲了,这儿从好几百年开始就没有起过雾,不如说这地势环境形成雾的概率非常低, 他们接下往西南开,穿过桑德里与亚特兰洲后,就能到达特若斯洲了。 说来奇怪,特若斯洲占地最大并且临海,按理说渔业和工业应该要很好才对,结果却恰恰相反。 工厂刚盖一半就被各种海啸风暴导致停工,那些鱼跟有灵智似的,完全不上钓,非常的难捞,曾经有动用科技来捕捞,但成本实在太高,利润可能还会亏损。 mu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了千代珍藏的一箱串串,在勉强同意他后,他开始滋滋有味得吃了起来。 千代偷偷瞄了一眼,他可是把他饲养许久的鱼拿去烤成串的,上面的调料都是好不容易配好的,保鲜也花了不少时间,他本打算拿去做下酒菜的…… 现在有点可惜,不过从一开始就同意他吃时,就证明了他不是个赖予分享的人。 好在mu还有一丝丝良心,察觉到千代瞄向这边时,他就拿了一串放到他跟前。 “你手艺也太好了!我帮你拿着,你也快尝尝。” 虽然这话有点问题,但千代还是很坦诚的咬了下去。 嗯~~丰厚多汁,咸鲜味适足,后劲有点甜,不愧是他,要是再有一杯炭竹酒的话………… “哇塞!76你还有酒呀!” mu从车底拿起来,凑进鼻尖闻了闻,那醉人的精酿,仿佛如大麻般令人上瘾。 千代正在考虑以后要是mu再来该把东西藏到哪里去才好?怎么什么好东西都被他找着了?! “好香啊~多少度数啊,我蛮长一段时间没喝了……” 他感觉空出一只手抢了过来,但他摇了摇头,只有这个是绝对不行的。 “啧…………现在也的确不是喝酒的时候……” 他弹舌了吧!绝对弹舌了!这脸也变得太快了! “………………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mu扒拉窗户往外一瞧,一个像带着面具的脸,穿着黑袍的家伙正不远又不近的跟着他们。 似乎知道mu在看它,突然就贴近了他,幸好在注意到它时,mu就把眼睛闭上了,要不然得吓出心脏病来了。 “不可能……它怎么还活着。” mu坐回座位才睁开了眼,虽说天色不太亮,但又没有黑掉,那种东西是不会出现在光下的。 箭落在了lg的车上,mu只能先掏出手枪对准窗外“哐哐”几枪。 射中是射中了,效果也有了……就是……………… 后面那辆车的轮胎给他射瘪了,作用力导致千代在前面拖着的车七摇八晃,差点侧翻撞到了崖壁上。 但这冲击力还是使安全气囊弹了出来,前窗玻璃也开裂了,在最后关头千代一通操作下,车辆才没有彻底翻了个面,mu也及时拉住没有受伤,真是个靠谱的成年男性。 但如果身边没有这个不靠谱的未成年男性,他本不会现在就显得这么靠谱有为,虽然他本身也有点硬实力就是了。 但那样的撞击还是使他半昏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一双奇怪的脚,为什么说它奇怪呢,因为鞋子不像现代的感觉并且是半浮着的。 只不过那时的千代并没有多想,只是下意识认为lg听到响声后来帮他们了………… 一阵警笛声吵醒了他,轰鸣震耳的,看来他不是在做梦………… 等等…………警笛声…………是天灾!天灾警报声才对!! 千代扎破气囊,刚刚的冲击似乎扭伤了他的脊椎,他赶紧爬出车外,而外面则是起了一片浓雾………… 雾灾,字面含义,起了密度远高于平时的雾霭,表面上看以为最多只是看不清事边事物,但当身临其中时,这往往是最可怕的………… 首先因为雾中会夹带雾凇与湿气,导致气温比平时还低,如果它不能自然或人工散去,并且找到出路,那么冻死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迷雾还容易引起一个现象,据国家卫生医疗机构所说的,应该是“神经递质迷失效因” [《身处迷雾灾难中的神经递质迷失效因简单概论》]__节选自《天灾疾病基本理论》 本书由国家卫生医疗机构研究员撰写,联合了阿兹与柯沃赫教授的实战经验与数据推敲指导后顺利完成,并贴心采取了大众也易懂的话语 此书意在帮助相关专业或有意向的研究院学生写论文时有更考究的资料,并让大众对天灾学有更进一步的志趣与了解。 “简单来讲的话,这个效因是从眼睛会透过视神经将面前的场景传递给大脑这一基本职能开始。 当察觉自己身处迷雾中辨别不了方向时,人极度容易产生焦虑不安的情绪,这种情绪会让大脑产生过多不必要的激素物质,极大消耗能量,但因此而冻死的人终究是少数,接下来才是关键。 透过神经将激素传送到身体各去会,这时一些胆小一点的人会开始过度紧张并感到压力,甚至做出些伤害自己的事缓解压力。 最后一步,大脑发现太过头后,会施放一下让你缓助这种症状的递质,比如说羟基色胺-5之类的。 这才是最可怕的,让人迷失在焦虑与欢快的幻觉之间,有些人甚至荒唐的在雾中会看到几米高的怪物或者让自己愉快的事物,这点因人而异,不过最后经判断,这些人之后都有点过于敏感并易出现精神恍惚、萎靡,出于幻听、幻觉的精神病早期征状。” 后言:如果要倾底治疗这种效因其实也不难,只是恐怕一般人会接受不了,并且一般医院也不具备这种技术,本书在此便不再多赘述。 __精神科研究人员,代号暮光] 千代有幸浅读了一下,虽然他记性挺好,但并没有空看多少,主要这种专业类的书籍也蛮无聊的就是了,他又不是拉文克劳。 他捂着晕昏昏的脑袋,去找了下mu,他正被压在车座底下。 今天真是他妈个巴子的邪门,除了lg他们全都晕了或是睡了两次。 “…………你在做什么……” 马克 “我的上帝啊!我在这儿待着得好好的” “你上来就给我头拔掉!” “我现在该怎么办你这个丑陋的土拔鼠!” “我活到现在有多努力你知道吗?” “你高兴了吧!还拔拉着我不松手!离我远点!混球!!白痴!” 比起迷雾,这个争吵声更让千代在意。 “………………对不起……” “别碰我!你这肮脏下贱的奴隶!我跟你不同!哪怕有罪我也要活下去!” 在一段拉扯与单方面争吵中,迷雾已然散去,声音也戛然而止,而四周根本没有人烟存在的痕迹。 ……真是奇了怪了,千代还担心自己是不是被雾影响了,连吃了一片安神符。 在确定不是后,千代有了一丝思绪,在他的国家经常流传着神隐和怪谈见闻。 有一种说法是,在迷雾中能看到曾经存在过的记忆片段与声音,而迷雾只是相当于一种媒介的存在,但这并不能因此否定迷雾是不危险的存在,现在可是科技末世,但玄学玩意什么的,也挺有趣的不是吗? 再说千代在养父去世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受到山下神社的帮助,他的符与术法就是在那里学会的,但他还是对于科技与玄学的态度相当中立,会直接质疑其中的意义。 所以在他成年后,因为进神社时眼睛同时睁开而被赶了出去…… 不过现在更糟糕的是,lg的车跑没影了,千代装食材的货车也受损了。 在修补车身,替换零部件后,千代又试着叫了叫mu,不过他还是没醒过来。 虽然诺拉有发具体方位,但突然与lg走散这事有点挺不妙的,mu很明显只带了一把枪,而他作为后勤人员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武器,如果附近有个军营或警察局之类的就好了…… 但有一说一,这样反而更符合末日生存的感觉。 千代整点完食材又再度开车出发,所幸路上没有再遇到那些奇怪的东西。 夜色已深,千代先借了mu的枪确认四周环境,在确认达到了国际通用的半标准的安全程度后,千代便先将车安置在了加油站处。 他尝试用平板来联系lg,但看到通讯录才想起自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这儿不适合生炊做饭,千代便去便利店拿了些能吃的,再加上一个充电宝。 一般这种时候总会有些被感染的店员什么的冒出来吧,但现实恰恰相反,除了灰尘很多外,这里的一切可以说是过于干净了。 拿完东西后又看了看mu的情况,睡得太熟了,也没有发烧之类的,这反而让人有点不安。 四周非常安静,除了偶尔会有风吹过枝干发出的沙沙声外………… 千代又下车看了看,天空布满了黑压压的阴云,那种沉重与压迫无论什么时候都令人窒息。 他想,人生的归途大抵就是这样了,天空中再也看不见光亮,永恒的常夜末途降临此间,从此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想到这儿,心里不免哽咽住了,他将口袋里的三叶结用裤子的别针系到胸前衬衣的口袋处,以此来时刻提醒并安慰着他。 不要失去初心……虽然他还没有找到,但这个结也能缅怀他的养父与故乡…… mu晕过去一段时间后,突然梦见自己在一间书房,里面的好多书他都看不懂,只能无聊的瘫在沙发上希望自己能快点醒来。 楼上从远到近的传来一阵脚步声,黎吟从楼上下来看到这样一位访客也很吃惊。 “你怎么…………” 他快步走过去,将手半贴在他的额头。 “呼,幸好只是意识,我还以为你这么快就死了。” 虽然他表情与语气很平淡,但mu还是觉得他在嘲讽他。 “你个怪人别咒我!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梦见你这个不吉利的东西!!” 自从在疑是走马灯的回忆见到黎吟后,mu就认定他是不吉利的象征。 “怪人…………算了随便你,不过这可不是你的梦,过段时间你就能离开这儿了。” 他收回手坐到书桌前,大概是因为一些bug而导致他误入了这个空间,只要等个八小时,他的意识自动就会回到他的身体,或者直接受到什么强烈刺激,不过黎吟并没有那种趣味。 见黎吟不搭理自己,mu便想打开窗户看看,手才刚一伸,就被他厉声斥住了。 “别动!那不是你能看的!” 他可不希望再出现个被外面景色给“污染”的人,如果普通人看见那个光景,那他的人生基本上就彻底毁了。 黎吟从书柜迅速翻出一本图书,递给了他。 “先看下书打发下时间,别乱动这里的东西。” mu好奇地接过来,随手翻了几页就说看不懂。 “………………你是哪国人…” “美国的啊?!” “你会认英文吗?” “那可不。” “会写吗?” “啊这……………应该吧…” “………那也不至于看不懂吧…………” 黎吟拿了过来,这种类型的书他五岁时才会看的,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已经非常幼稚且低龄了。 “唉~我再去找找,你别动。” 黎吟过了一会儿带来了除了封面外全是插画的书,马上又被mu吐槽太幼稚了。 “…………你直接说想看什么吧,只要你能安静待着。” “就没有十八j…………” “滚!” 黎吟已经算他见过脾气最好的,按平时怎么说他早就会被揍一顿? 在房间东看看西瞧瞧后,等待时间的流逝,在mu认为黎吟不会对他造成伤害后也不装了,直接问道他。 “为什么会有世界末日呢?我明明记得2030年我还在孤儿院附近,结果一觉醒来就在那个ns的大门口外?!什么太阳什么战争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黎吟只是抬眸瞥过去一眼,又继续埋头看书了,翻了几页后开始轻描淡写的回复他的问题。 “我大概明白了,对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不过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这也是□的选择,虽然从纬度来讲你就已经挺特殊的,但除非达成必要条件,否则你是不可能回去的。”黎吟一字一句的机械性念着书上浮现的文字。 “谁?谁的选择?!不对!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 不过黎吟的话也证实了mu所认为的更高纬度的存在 “你快离开了”黎吟观察到mu的手指变得透明时讲道。 mu觉得莫名其妙,直到低头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渐渐控制不住的消散,昔日的恐惧也随之涌上心头。 “虽然不能再让你随意听到和看到那些东西,但我可以以个人的名义给你一份礼物作为补偿,好好在这个世界生活吧。” 但很显然,他已经没有在听他讲话,mu在疯狂的呢喃着不想消失。 “我………我我……………我…………不……不要………………我…………不想…………不要……我不要消失…………我,我不想……不想回去…………” 黎吟早已背过身,无论多少次他还是不习惯有人在他面前就这样消失,也许身体直接受刺激而清醒过来还更好,为了防止有人误入这里待太久而迷失,这个空间直接会用他们最恐惧的事物来驱赶他们的意识。 “总有能进来却回不去的困扰,但当出去后自然也有重新回来的方法。” 黎吟逐句逐字念着书上出现的预言,他思考一会儿,有点懊恼没有让mu来以一个内人的身份帮更详细他了解世界发生了什么事。 每次出现都得确保世界的正确逻辑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被破坏,这真的很麻烦。 “哈啊!呼!呼呃!哈………………” mu从车后座惊醒,毯子因为他的过大的弧度而落在车底,眼曈因为恐惧而剧烈缩小,他蜷缩在角落,双手紧紧的抱着头。 等千代上车时,情况已经很不妙了。 [怎么了?饿了?] 见他一直不肯抬头,千代从轻轻的摇晃他到着急的用手拔拉他,虽然mu有练弓,但他的手劲是干不过一个天天做重活的厨师,更何况mu也不好好练。 他的眼睑上扬且紧绷,眉毛皱缩在一起,眼白布满血丝,恶狠狠地打着寒战。 明眼人都知道他状态不对,不过千代有相关的经验,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安慰他。 而是从车后备箱的桶里抓出一只史莱姆。 就是之前瘫mu腿上的掉san的一只,要不是差点翻车时检查了下食品,要不然还发现不了这个小家伙。 一般来讲,除非是特别丑陋的,人大部分都会喜欢自己所爱吃的菜品的原料,而且,之前看总感觉这小家伙很喜欢mu。 在看到史莱姆时,mu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伸出手捧着它,也随之说出了一个名字。 “马…克…………” 暗磐病 马克后面又衍生出了很多词,马克杯、马克笔等 虽然意识暂且不清,但他的状态比刚刚好多了。 这一路下来他自己就跟个保姆似的照顾他,如果mu还出什么岔子,自己迟早要罢工,当然,之前的也要他还才行。 见他状态逐渐安静,千代先在他身上搜了搜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粉末或“药品”。 除了几支口味独特的电子烟外倒没有其他什么可疑的。 看来不是吸了那些玩意……看反应…难道是受到惊吓………………千代想着,打算再到四周去查看一番。 见他要下车,mu终于意识到了千代的存在,他立马紧紧拉住他不放,捂住千代的嘴,边拼命摇头边拉他蹲下 “不要出去,他来了,他来了!拜托你不要出去!”mu压低了音量,但还是能明显听出他恐惧万分又激动的语气。 mu捂着头,紧紧闭着眼睛,但一只手还是拼命握住了千代的手。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过去,千代也只能听见风刮蹭着树枝的沙沙声,千代拿出的符也没有反应,外面根本就没有其他生物。 千代转过头看着明明现在应该饥寒交迫却仍在死死蜷缩在原地瑟瑟发抖的mu,一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虽然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产生这么强烈惧怕什么的情感,但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 曾经在神社照顾过的误入歧途的女孩,她当时是不是也像如mu这般恐惧着那些粉末?如果当时自己能陪在她身边,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如果在万代去世时,在自己迷茫不知所措时,有人能陪着自己的话,那段艰难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不少吧……自己或许现在也不会因为没有初心而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 那只史莱姆疑惑的看着这俩人,一一个瑟瑟发抖突然不理它了,另一个闭目养神似乎在想什么。 便也学着他们安静的窝在一起。 待破晓的黎明冲破地平线,清晨的曙光印射着寒色,所有不稳定的成分都该被重置了…… “76,快醒醒!lg怎么不见了?!” 最后是mu推桑着叫他起床,看来他忘了昨晚的事,千代也自知先不要提醒他,避免再度刺激。 千代边打着哈气,边从一旁的车座拿着平板写出了之前发生的事。 “我的天!呃该死的,我居然晕过去那么久?!对不起,我不应该失手的…………” mu因为不安和愧疚开始啃咬起的手指甲,他拿出手机给lg打过去电话,意料之外的,lg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那些玩意竟然缠了过来,并且真的来了个鬼打墙,害得他迷失了方向偏离了路线。 “既然这样我们干脆在亚特兰洲那边会合,不过你们那边武器足够吗?” “呃…………我只有一把手枪,76他…………他…………” “唉~咱们得快点回合了,你的零食可不经吃啊~” “什…………等等,lg!” mu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久久哀嚎了一声。 “76!快!咱们吃点东西就赶紧上路!我们现在只有一把枪实在太不安全了!!!” 千代有点在怀疑他所说的着急点是不是真心的了。 他给他塞了点饭团,又从后箱拿出之前腌制好的肉干给他。 虽然时间紧迫而简陋了点,但胜在味道一绝的层面。 “哈!76你真的是个好厨子!” [废话] 在mu吃饱喝足后,他信心满满的……………………坐到了他该坐的副驾驶位。 千代见状,也坐到了驾驶位,启动了车子后,漫长的旅途就开始了…… 当然,不会写出来啦,现在该把镜头转向那个谁………………那个谁……………… 德里克在塔里跟伊丽丝聊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很博学聪慧,也比他年长了一倍。 对于魔力的修行和魔法的应用更是手到擒来。 “你知道怎么处理看不清东西的病状吗?” 伊丽丝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说的是哪种?普通人类一般都是寄生虫、白内障这些导致的,特殊点的话…………你知道这个世界会用种特殊方式传染疾病对吗?” 还没等德里克反应过来,伊丽丝就收起自己刚刚把玩的魔杖,踮脚从身后书桌拿出一本书。 “看来你不知道呢~想让我教你也不是不行~” 她抬手掩着嘴角,优雅狡黠地坏笑了一声。 “这本书的文字没有特别研学过是不可能懂的,但…………”伊丽丝特意停顿了几秒。 “只要你叫我,‘美丽与智慧并存跨越时空的伟大的红莲魔法师伊丽丝大人’我就很乐意教导你~” “什…………呃…………” 德里克害羞尴尬的将脸埋在手下,他都不知道伊丽丝本人是怎么样在一点都不害羞的情况下说出这句话。 待他决心向伊丽丝探知智慧,抬头念出那句话,却没想刚睁开眼,她就将自己脸凑到离他只有一拳头的距离。 “害羞啦~呵呵~~真是可爱~刚刚是逗你的啦~” 伊丽丝又潇洒灵动的转了一圈后消失,等反应过来后她已经坐在德里克沙发的旁上,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 “你知道矿石病吗?” “唔……是会在身上长源石并会把被感染的人称为感染者的病吗?” “?????咋回事呢小老弟?” 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平复下心情后继续说道。 “看来你不知道呢,唉~详细解释起来还挺麻烦的~” 她翻开书的首页为他解释道 “矿石病里面矿石并非指矿洞里的石头,而是特指世界被诅咒污染后,自然环境意外形成的风暴里面聚集促成的黑暗物质,但按我理解,这本书所讲的学术本名简称应该叫‘暗磐病’” “暗磐病?” “简单来讲的话,就是暗物质生成的石头,由外在环境传播,如风暴之类的。”伊丽丝边说边翻到下一页。 “它会让怪物彻底解放,而导致发狂,状态因为种类不同而有所区别,但如果普通人被石头剌到体内的话,书上只说会严重危险到生命。” 伊丽丝又翻了几页,低头微微思索了几分钟,随后便站起身,仰躺后直直穿过地板,过了几秒又突然出现德里克身旁。 “你还真不惊吓呢…………” 她看着因为她而一个激灵被吓得蹦到沙发底下的德里克,有点颇为无奈,又有点哭笑不得。 “这怎么可能会习惯啊?!” 伊丽丝轻叹口气就开始为他展示她这几秒所带来的东西。 那是个密闭的玻璃器皿,上下两端都被牢牢盖上盖子,而器皿中心,竟在卷起乌黑色的漩涡,漩涡的当中,就是些微小到难以观察的石子。 “这是暗磐病的缩小环境形态的原型。”伊丽丝为他介绍着。 “听克雷格说,如果魔法师哪怕仅仅接触到它黑色的风,也会被传染这个病,但具体会怎样,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猜八九不离十,这病是会让我们的魔力因子被暗物质同化吧。” “同,同化?!!”德里克不置可否的盯着她手里器皿。 当听到这个消息,德里克对暗磐病有了基本认识,但对其的惧怕也随而来。 “我就不详细讲了,免得又吓到你,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就来塔里找我就好啦~毕竟一个人也很无聊~” 刚说完这句话,伊丽丝就又嬉笑的消失在他面前,而那本书则被她留了下来 德里克感叹她的魔法技术高超时,又不免担扰这个来去无踪又神秘的女孩是否能完全信任于她。 毕竟德里克已经有过一次被背叛的经验,再加上之前认错“乔纳森”的事,令他觉得自己实在过于松懈了,更何况伊丽丝也是个魔法师并且实力资质明显高于他………… 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2032年11月12日,中午时分,莫顿自治区] 听诺拉说设备正在运送途中,阿西雅也给她绑了回去治疗,现在住所什么的将就下就好。 阿兹决定先去简单查看下那片传说中被诅咒的海洋“诺登斯里基” 听说这个名称是因为诅咒的传闻而冒出的,本来应该是跟这个洲名差不多的。 他甚至不用开车,尽管他选的住所位于莫顿自治区比较偏的位置,但快步走几分钟就能看到那片海洋的部分面貌。 诅咒一事诈一听很离谱,但却是他们那边心知肚明的情况, 这也是他们不能接收异能者的原因,曾经就有个有异能的人在ns-e出任务的途中意外死后,他就化身为诅咒追赶迷惑着ns-e的人员。 也就是他们所谓的“鬼打墙”,并且不仅是ns-e的人,哪怕是普通人也有一定概率遇到他,就连阿兹都束手无策,但唯一庆幸的一点,大概就是他只能在耶普沵雷夫洲出没了………… “海纬45c,风向偏北,大体紊乱,但暂时没有出现额外的波动起伏、略有些涨潮情况,但甚于林教授此前的经验,危险度数暂定为橙色” 这是阿兹仅凭肉眼与感观观察出来的结果,如果仪器到了,将会有更多数据来辅佐他的研究。 但也仅仅只是有关海难方面的,诅咒一事他根本没有什么办法来弄清并搞定一切。 连那个讨厌的温迪戈都对诅咒束手无策,国家卫生医疗机构也没有专门研究这方面的部门。 如果能遇到有对这方面有经验的人才就好了,但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阿兹打消了。 从莫顿自治区来看,这儿构成一半都是半大不小的青少年,剩下的一半不是中年人就是残疾生病的,或者一看就是普通人的。 “那个……阿兹先生?” “嗯?有什么事吗?” 是莫顿来找他,他看起来状态比昨天好点,但也没有好多少,不过他终于有力气穿戴整齐见人了。 “呃……请,请问你们那儿有会维修供暖设备的人吗?” “设备这东西ns-e平时会有工勤部负责,你们如果迫切需要我是可以用权限叫人来,ns机构有义务帮助处于危难当中的民众。” 阿兹顿了顿,紧接着继续说道:“但…相对的,因为不是紧急的情况,你们之后需要支付一定的薪酬,纸质的美金货币,现在我们也可以接受,但因为末日与战争导致纸质价值流通受损而导致股票价格下跌贬值,所以我个人更介意你们使用电子流通或者同等价值的物品。” 莫顿快跟他一长窜的说法给搞愣了,缓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价值…………” 被阿兹专业话语的气势一唬,莫顿顿时觉得乔纳森种得的种物价值可能不足以请到专业的维修人员了。 “抱,抱歉,打扰你了,我会…咳…先自己想办法的……” 在说完鞠了一下躬,莫顿便急匆匆的跑走了。 “……………看来他还是太过于年轻了,唉~” 仅仅因为钱就被吓跑,实在是很难继续经营领导这个自治区,更不用说他这个尴尬的年龄段和糟糕的身体情况。 他们那儿甚至缺了条胳膊的后勤人员都曾经在冬残奥上得了个金。 阿兹打算继续前进来进一步观测那片海,一反常态的是,在他到达目的地时,他终于舍得把护目镜摘了下来。 脸上和脑后被勒出的红印还是那儿醒目,但这点小瑕疵并不能阻碍这张脸本身惊为天人的英俊美貌。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与深邃,但现在却带有几分尖锐,望向那片被诅咒的海洋。 阿苏拉曾评价他的眼眸像蔚蓝的大海一样令人安心平静,甚至连她的孩子,佚名都曾说过类似的话语。 不过阿兹并没有因此对大海有什么憧憬或喜爱之情,毕竟眼睛颜色就是他生来就拥有的,夸赞这点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意义是人所赋予的,而人又是了解意义的途径。 那片被诅咒,或者说是被污染的海洋,如阿兹所想的那般,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蔚蓝与干净。 肉眼可见的粉尘飘散在空中,墨蓝色的海水极具侵略性,仿佛能把海岸上的礁石给吞没了一般,海风夹带着的也是腐烂的腥臭味。 这种情况,阿兹本应将面部的防护设备佩戴好,不过他现在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准备防护动作,反而一步步的靠近那片海。 “你在哪里,卡麦尔…………” 阿兹一步步往下走 “快出来!母亲病又重了,她叫我们过去……” 他边对大海喊到边循着石阶继续走下去。 “卡麦尔没事的!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被关起来的!!” 阿兹的眼睛似乎被蒙了一层雾一般模糊不清,但他的视线一直在看向地平线前方,他的脚程又加快了一些。 但似乎长期以来养成的危机意识,身体令他的脚步停留在离潮汐的几米开外。 “拜托你不要这样!冷静点!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阿苏拉!指甲…………你的指甲呢?!!!” 在声嘶力竭的喊完这声后,阿兹终于从大海的迷惑中因为惊吓而清醒过来。 他立马带上了防毒面罩,自己从未碰到任何可疑的东西,却能在眼前浮现出自己如此深刻的记忆残片。 看来……这片海比他所设想的还要恐怖…… “怎么?想我了吗?” 凯尔文冷不丁的出现在阿兹身旁,他的脸上有飞溅的鲜血,看来他找到想要的猎物。 阿兹重重的按了按太阳穴,边说要再来一遍检查、再吃点药,边从一侧的石阶爬上去,无视起他。 “唉?怎么不理我啊?!喂?!” 凯尔文一把冲到阿兹面前用身躯拦下了他。 阿兹愣了一下,随后坚定的径直往前走去,凯尔文以为凭现在的自己肯定能拦下来,没成想阿兹还是能径直穿过他的身躯。 在穿过凯尔文后,阿兹驻足停了一会,一只手遮住双眼,微微侧过头对着墙壁说道。 “果然……” 阿兹鼓起勇气重新转过去,他的视线在凯尔文身上,却又仿佛穿透过他,什么都没看见。 “对不起了卡麦尔……请你安息,阿苏拉已经不在了,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拜托,拜托你……快点离开我吧……” 阿兹的声音听上像是饱经折磨一般充满疲惫无奈,但凯尔文根本不管,直接任性的发火道。 “我说了!我说了好几百遍!!我知道阿苏拉还活着!!!她肯定就在我们曾经的家!你为什么不肯回去找找?!!” 阿兹捂着耳朵,只觉得头痛欲裂,既然眼前的这个“卡麦尔”还是如此纠缠不休,那阿兹也没必要继续忍让迁就他了。 他拿出定制的串珠握在手里,一边手捂着头,一边手搼紧拳头,一拳一拳的打在凯尔文身上。 “滚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卡麦尔不会这样对我说话!!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在外人眼里,阿兹只是在对空气挥拳,但在阿兹眼里,那个讨人厌的“卡麦尔”随着他自暴自弃的拳头在因为痛苦而节节后退,尽管阿兹的手径直穿过了他,但他手里的串珠却能结结实实的对他造成伤害。 在凯尔文狼狈的逃开后,阿兹终于松了口气,看来关键时刻这串串珠帮他驱这次的幻觉。 上帝开了一扇窗 阿兹收拾东西准备先回房子做个身体检查,刚刚他又再次看和听见早己死去卡麦尔的身影与声音,化学泄漏中毒后遗症后所导致幻觉的症状 在大海地平线上看到以往记忆片断的事,这点也需要好好彻查一下。 回到屋子里后,阿兹就赶忙用仪器将鼻咽和口腔的粉尘洗了出来,又抽了管自己血和唾液来进行检查。 过了半小时检查结果出来后,阿兹皱起了眉。 [血液中含泵量:0.005μm 苯含量:0.013μm 磷与锰含量:0.0035μm 系统介意执行官az先生,进行体内进一步检查获得更多数据来辅助分析, 根据前一年体内照影结果表明,脾肺已出现模糊阴影,胆囊有受损,免疫细胞数量远超过于正常人水准,系统需要你进行更详细的体检!并且不介意你再进行毒抗测试!] “我不需要,先把汞试剂处理完后带过来,要把这周的份注射进去,我不能因为中毒而倒下去。” 成分还是太低了,必须把毒抗体练好才行,天灾最近比较好处理,那么接下来为了计划,就要把会污染地下的环境给清理掉。 至于传闻地脉中的诅咒,阿兹心中大致有了人选处理,但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安…… 边想着,阿兹躺下来,先吃了几克用于治疗的苯巴比妥,等待药效生效后,心里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果然这种事还是难以习惯啊…… 阿兹心想,他闭上眼睛,安稳享着难得的片刻小憩 在注射完处理过后的毒液,阿兹一直挣扎忍耐到了下午时分。 看了看时间,阿兹决定去寻找一下佚名,顺便问问他近来的情况。 在四处询问了一下后,阿兹在一间似乎一吹就倒的房屋里找到他,房间很暗,也不算干净,只是阿兹刚站到门口,屋内就传来一声有些虚弱的“谁” 阿兹本打算做正式点的介绍,但想了想佚名之前也认识他,便简单说了自己是阿兹。 “阿,阿,阿兹!等等!真的吗?!我是不是幻听了…………” 佚名不顾阻挠,跌跌撞撞的打开了门,手乱摸一通后把阿兹拉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啊?!太危……”陈辞不满的声音立马出来,但在看到阿兹的脸后,因为太过震惊,话也一时哽住了。 陈辞冲上前拉开佚名,刚开始来人介绍时,他还以为只是名字相似的人,他不感相信堂堂首席执行官阿兹会来到这种地方,如果只是单纯来抓他,实在没有什么可信度。 “你……唉…………” 阿兹在看到陈辞后一时语咽,他是有听说过陈辞之前在ns-e搞的幺蛾子,如果突然把他抓回去实在没有礼貌可言,但就这么放过他,ns-e就又没有什威慑力可言。 被他那么一搞,现在一部分工作人员还都以为离开会很容易呢。 “我大致听过你的事,你该庆幸我们机构人员的宽容,这两月我作为暂住这儿的客人不会拿你怎样,但那件事绝不会就那么算了,你先记好了。” 阿兹的语气并不愤怒,但威严感却能从言语与他的体态气魄透出来,压得陈辞真的有了种不妙的感觉。 “至于你…………” 他还有点没有从刚刚的状态脱离出来,语气还是有些严肃,再加阿兹为了调整而停顿,这佚名也觉得紧张了起来,再加上他现在还看不见,不由得惧怕了一下。 “有段时间不久了,佚名,你看起来……多了些变化,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虽说语气带了几分年长者的关切,但佚名总觉得阿兹似乎是在质问他,这种负面的感觉一被打动就很难再往正面的去想了。 “我……抱歉,发生了很多,详细的我也……记,记不清了…………” “?为什么要道歉?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希望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但原因阿兹是说不出口的,所以他又抢先一步提了个建议。 “如果不介意的话,眼晴的问题让我用仪器来分析下好了,如果检测出了问题,我就让人带你回总部冶疗下好了,那位有着金发,叫做阿西雅的小姐估计也会很乐意见到你。” “阿,阿西雅!她,她还好吗?!” “她很好,安心吧,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你来担心,你也不想想在这世道,一个电话就能随心叫来想要的东西的人是多么的有能力。” 在佚名提到阿西雅时,阿兹的脸色难以可见的黑了一下,所以他的大脑决定这句话不带上情商了。 或许阿西雅不了解阿兹,但阿兹还是挺清楚她的情况,也对她无法放松警惕…… “呃………………” 佚名一时找不出可以反驳的点,毕竟他现在跟瞎了也没太大区别,他也知道阿西雅很厉害,并且可能还很富有,因为身份能力之差,就算没有末日,她跟他的关系也不会太长久的,大概就是个同校朋友。 说到底,佚名对她的最初好感是源于她温和亲切对人的态度,并且有对他的好感,但抛开这两点来讲,她并不完全是他的理想型。 但相处这一段时间下来后,佚名也觉得,哪怕阿西雅不喜欢自己了,佚名估计也不会讨厌她。 这难道算是喜欢吗?佚名有点不太确定这点。 “那么……不,还是算了………” 佚名摸索着坐回床边,双手有点无措的交织起来。 闷了半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阿兹先生突然出现我们都蛮意外的,你认识我的母亲,又是位受人尊敬的教授,我愿意相信你的为人,所以希望接下来你能听一听我说的…………” 佚名从床边摸出了一把小刀和一把斧头。 “小辞……我想这儿并不安全,也许刀只是前任房主留下的,不过它出现的时机过于凑巧了…但这斧头…我太清楚…是乔纳森想要杀我…………” “…………乔纳森?” 阿兹抬头回忆了下,立马联系到了那个红发高大的男人。 “你确定吗?不过那个男人……我听说已经要离开了。” 佚名紧接摇了摇头。 “或许你们不会太相信,但在眼睛看不清东西后,我的耳朵却开始能听到一些别人听不到的东西……” 恩怨 “我能听见,有人在绝望悲鸣的声音,虽然口齿不清但我共同感受到那份绝望。” 说着佚名又站了起来,念叨着声音的主人就在这附近。 “喂,到底怎么回事啊你?!”陈辞一把把他拉了回来。 “不行,不能再待在这儿了,那声音太痛苦了,我……我……不能再……” 在陈辞还没想好怎么应对,阿兹就先径直走上前将佚名打晕过去。 “他状态不太对劲,虽然有点荒唐,但我介意你们之后也尽快换个居所,至于现在…………” 还没等陈辞反应过来,阿兹就从他手中捞过佚名,走了几十步路将他扔到自己的车内。 阿兹呼了一口气,撩了下快到眼睛前的刘海,看神情似乎有什么令他发愁的事。 “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想问我的,也先请你原谅我的自作主张,因为我对你无可奉告,没有把你依法抓回去已经是看在情面上了。” “哈?又来?越级碰了那台机器我承认是我不对,但这么重要的机器没有管理好,还让我一个普通人碰到了,并且制造出那种有可能造成严重的蝴蝶效因,与违背时空基本定律的狭义相对论产物的你们!不可能说是完全没有责任吧!!?” 阿兹不知该不该评价陈辞的能言善辩,但前提是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不过陈辞也的确因为他的好奇心酿成大祸,造成了损失。 可阿兹是谁?都说官威压死人,陈辞挺破天也还只是个没有绿卡资料的留学生,反正末日都死了那么多人了,只要他愿意,现在就可以把他扔到诺拉面前,让她当场把他锯成42块都没问题。 所以,总的来说,陈辞的辩解没有多大意义,阎王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 不过阿兹还是很有人性的,也讲诚信,只是恶狠狠的警告他现在就可以叫诺拉过来,并且在陈辞面前提了诺拉用电子智能类的杀伤武器是多么熟练与无情。 陈辞只是才听到诺拉的名字就已经连忙想捂着耳朵了,能乖乖待在原地不跑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勇气了。 这场面,真的很像长辈训斥晚辈,告诉他再不听话,他就要向他的妈妈告状,而他妈妈知道后就会狠狠的踢他屁股。 而德里克抱着书籍巧妙的出现时机,化解了这场单方面的争斗。 “啊!那个…你们好…………”本来看到认识的人就急匆匆赶过去了,没想到旁边还站着高大并穿着厚重的陌生人,德里克尴尬的只能先礼貌性的问好。 “唔…辞先生,我想关于你朋友的病,应该有突破口来解决了,不过我需要先确认一下。”因为不确定阿兹的好坏,所以他用一只手挡住嘴,在他耳边悄悄说道。 “……在这之前我们得想个办法摆脱他,那个人把佚名扔到车内想要带走并控制他。” “真……真的吗……” 德里克闻言将目光轻微偏转到车内,但由于车窗贴了防窥膜和特殊的漆料,导致德里克有些不太确定,虽说简单认识了下陈辞,但这并不代表德里克完全信任他,只是他们的目标都正好是为了佚名的安全和恢复健康上。 “看!那边有356型联合洲际弹道导弹!” 陈辞大喊一声,而阿兹只是云淡风轻的拿出接收器说一句“杰森岛陆基防御基地准备,配合宙斯盾反导系统进行拦截。” “你认真的?” “你认真的?” 二人十分有默契的问出了同一个问题,于是阿兹率先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一个半大不大的人,还跟我玩导弹接龙这套儿,真的来你我都不会在这儿了。” “呵,我真的无语了,那你又为什么还要接?!你不是挺大个人的吗?怎么这么幼稚??!!” “??????” 德里克一脸懵逼的来回左右看着这俩人,在他的家乡哪怕是普通人类的七岁小孩都不会争吵这么幼稚还没有意义的斗嘴。 “那个……麻烦…呃,别吵了,能让我…看看佚名的情况吗?” 见德里克说话有些唯唯诺诺的,虽然穿着不错,但阿兹还是直接了当的问他是不是医生或者人体解剖、生物学相关的人。 “那个我……我有学过些草药学…” 但阿兹注意力更多的是在他颈部的单扣领结上。 领结中心处镶嵌的金色的领扣,周边细致的花纹,和精致的佩戴方式,而且光看光泽和颜色就是知道价格不菲的纯金。 “等等,你是………卡帕多西亚家的人吗?!” “卡帕多西亚?” 德里克仔细回忆下自己的姓氏名字。 首先,德里克是他自己取英国名,接着,中间名一般是取自己信仰的神明的名字,比如德里克?特若斯……啊,现在应该是德里克?厄瑞玻斯,最后是姓氏,德里克隐隐记得是阿苏拉为他取的,但他在离开英国后就忘得差不多了……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还有,“卡帕多西亚”,这个不是土耳其的地名吗?他原本是住爱奥尼亚的……等等……阿苏拉姓什么?! 阿苏拉……阿苏拉……阿苏拉?德古西斯…………?卡……卡帕……卡帕多西亚!吸血鬼氏族! 德里克?厄瑞玻斯?卡帕多西亚 “你为什么知道卡帕多西亚这个姓氏?” “……回答我……” 阿兹脸色意外的阴沉难看,也许是体内的毒素开始不稳定的原因,也许是他也想要知道关于阿苏拉过去那件事背后的详情。 但不管怎么样,对一个魔法师摆出令他恐惧的面孔并让他切真的感到可怕的压迫感,一般来讲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噫?!不,不要!离我远点!!” 德里克一只手伸到腰边摸到魔杖,一边盯着阿兹的方向拼命往后退。 “哈~德里克……”莫顿不合时意的跑过来,脸色涨红不停的喘着气,一只手搭在德里克肩上。 “快……快!乔,乔纳森……他……他……哈…说…需要你……” 莫顿尽管喘的上气下接下气,但还是拼命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怎么回事莫顿……你,你先休息一下……告诉我他在哪儿就好。” 只见莫顿颤抖的抬起一边手,一边往前方指。 “他……在…呃…大门……” 莫顿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嘴唇发白,德里克也不太好把他独留在这儿。 好在阿兹主动提议让莫顿去车上坐一会儿,自己不会无视需要帮助的普通民众。 虽然陈辞很想吐槽他在做假好人,但既然现在阿兹的确有想帮莫顿,而莫顿只是个无辜的病人,没必要让他为难,陈辞也就暂时不说什么了。 未来的界线 德里克匆匆忙忙的跑到出口那边,发现乔纳森正痛苦的捂住脑袋双膝跪在地上,旁边是手足无措的亚历山大。 此时正是夕阳时分,阳光的照射就如同现在的乔纳森一样无力又颓废。 “哈啊……乔纳森,你还好吗?!” 德里克连气都来不及喘几口就跑到他身旁,蹲下身想查看他的情况。 却没曾想,他突然给德里克来了熊抱,紧紧抱着不松手。 正当他惊讶的不知所措时,乔纳森又在他耳边一字一词的咬到。 “不要,打开,机器……千万,不…要,也,不要,碰,数据……我会,忍耐的,希望你,也是……” 说完乔纳森就扶着亚历山大的胳膊强撑着站起来。 不等德里克挽留,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心里就像被刀子绞了一般痛苦无措,他紧紧抓着胸口的衣襟,仿佛这一别就是永远…… 待他抬头想问乔纳森机器的事,却没想到地平线上已经没有他们二人的身影。 德里克好像失了魂似的走了回去,而莫顿在车上喝完水后感觉好了点,他将目光投向发色醒目的佚名身上。 第一反应是乔纳森,但细看后发现俩人长的还是有差别的。 莫顿回忆了一下,想着,这个人应该就是佚名了吧,今早那个挺漂亮的姐姐似乎就是想找他吧…… 不过他看起来似乎睡着了,莫顿也不好打扰他,在感觉身体舒服一点后,便起身打开车门下车,不过等下车时,车子的主人,阿兹先生不知为何已经离开了,只留下陈辞一个人。 “你休息好了?那就快点离开吧,我还要留在这儿做点事。” “不过……”陈辞抬起一只手轻轻扣在下巴,微微颔首盯了莫顿一会儿。 “白色头发红眼睛……真是一样的罕见啊……不过八九不离十是因为白化病吧……” 陈辞又盯了好一会儿,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又有点的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回忆下关于未来的景象,似乎有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少年的照片……但具体什么样子却记不清了。 “你……叫什么名字?” “莫顿……莫顿?左……” 大概看陈辞同是亚洲人的面孔有些亲切,便说出自己的姓。 “左?这个姓氏有点少见呢……” “啊,在我们那边也是,大部分是姓李、赵什么的比较多。” 看来他们都下意识把对方当成自己国家的人呢。 “对了,请问阿兹先生是去忙了什么了吗?” “…………他嘛……唔……有点一言难尽,大概是被我给气走了,但我劝你还是别跟他频繁接触了。” “为什么?” 看到莫顿一脸天真无邪的问着他,陈辞也不好说只是他个人原因看他不爽,于是他搬出曾经的他最讨厌的一段话术。 “去!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管。” “∑(′△`)?!” 莫顿拖着身体离开了,陈辞终于可以清净一下来整理思绪。 在德里克离开不久后,陈辞又刺激了阿兹几句,却没曾想阿兹突然表情痛苦的捂着头跑走了。 而且因为莫顿在车上休息的关系,他不能把车门锁了。 不过,陈辞突然改变了一下心意,前几日的事绝对不能在发生了,亲眼看着身边的人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情况,他不想再见一次。 陈醉已经永远安眠在那家医院里了,这次佚名突然失去生命体征又突然复活的事,又将少时的阴影挖掘了出来,实在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陈辞不得不承认,面对死亡与病痛时,他根本无能为力,甚至连减缓的方法都没有…… 他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咬住大拇指指甲。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陈辞又努力回想未来的细节,因为一些说不上来的原理他能记得的东西只能是未来的陈辞身边的,或者对他于来说不重要的东西………… 那时候的陈辞,于其说是他自己,不如说更像一个陌生的自己,因为除了脸以外,陈辞并不觉得他其他地方跟现在的自己一样。 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很有那种……“一切都在意料中的感觉”,就连他本人都感觉有些疏远漠然,仿佛只是刻了陈辞模子的另一个人…… 但他又的确是他,无论是仪表还是对待高科技的兴趣与运用自如,基本上都别无二致,更何况连未来的佚名都说他们就像他和佚年一样,长得一样却各有个性。 当然在未来的佚名说完后,陈辞二人都同时一脸不置可否的望向对方。 虽然觉得未来的佚名对过去的陈辞说话可能会造成时空紊乱引起一些效因,但又同时认为说都说出来了,也就由着他罢了。 这也是让陈辞确认未来的陈辞是他自己的一个因素。 陈辞思考了一下,拿出便签画了张几何结构思维图,贴在了阿兹车上,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阿兹明白,他和佚名周围的关系是复杂多样的,越牵扯只会让几何的线条走向更加难以预测。 很显然,阿兹只理解了一半,还是偏了的那种,他是天灾安全学教授,学的是自然社会灾害一类的东西,最多学物理和一些化学生物性质。学的数学也是关于公式上的。 而几何这种弱智东西他根本不怎么接触,一般也不会想到人的关系上。 但阿兹可是阿兹,他分析了下陈辞的为人,联想到他与车里躺着佚名的关系,于是理解成为这个几何结构是一个暗语,而佚名作为朋友知道答案,陈辞这是要让他证明自己跟佚名关系如何! 虽然很担心佚名,但不管陈辞再怎么不喜欢阿兹,但在ns-e那段时间,对于阿兹本人的责任感还是有几分信任和认可的。 等德里克回来时,似乎为了映衬他孤独寂寞的内心世界,周遭人都已经离开了,车也被回来的阿兹开走了,世界重新回到了黑喑。 乔纳森离开的太早了,还说了些让他理解不了的话语。 德里克沉默的带上大衣的帽兜,安静路上只有忽闪的路灯来给黑暗带来一些刺激,心里五味杂陈。 但德里克想了半天,觉得主要的还是因为突然又变成了一个人,所以心里有落差罢了,只要过了这个阶段就好……嗯……就是这样…… 他就这么安慰着自己,径直走回了房屋。 头上别着的雏菊隐隐有些湿润,这是要腐烂的进度,德里克摘下来后直接用阿思匹林药剂将它封存起来。 魔法有着效期与不稳定性,而化学药剂更加持久稳定。 他此时的心情异常的低落,却没曾想伊丽丝直接用魔法从地板上爬出来来找他…… 请,改变这个未来,至少不要…… 伊丽丝一把把德里克抱在怀里,那硬邦邦的触感甚至让德里克怀疑伊丽丝是不是男人。 “你寂寞啦?真好,我会陪着你的。” “你这是在干什么?!” 伊丽丝的举动太过突然,反而使德里克警戒与不知所措了起来。 “?因为我感受到你很寂寞所以就来陪你啦~要问为什么,是因为我的未婚夫就在你身边我才知道嘛~~啊,对了!” 她又突然站起来后放开了德里克,以至于让他失去支持点,失足直接摔倒在了地板上。 “既然同为魔法师,我想我们关系最好亲密点,能互相照应一下,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想……” 伊丽丝坏心眼的停顿了一下,扶裙蹲下身,用食指俏皮灵动的轻刮了下他的鼻尖,才慢慢说出了后半句话。 “但我还挺喜欢你的~~…………作为仆人的话~” 在听到前半句时心里一惊,在听到后半句时德里克才意识到伊丽丝就是想整他玩。 虽然说不上失望什么的,毕竟德里克和伊丽丝彼此都有喜欢的人,但他心里还是奇怪的,有点不是滋味…… “哎呀呀……不高兴了?抱歉啦,我没有想把你把仆人使唤啦~” 见他情绪不太对,伊丽丝立马解释并提出了此次来的目的。 “我最近有个想要试验的项目,但需要一个帮手,克雷格一直跟我在不同的领域研究更深奥的魔法,但你知道的,他现不太方便。” 说完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来证明她对失去克雷格,是有多么的“难过和无奈” “不过~你会愿意帮我的吧!我可以教你很多魔法和增加魔力的方法哦~以……呃…以海神特…特拉斯的名义向你保证,能让你活到自己都不想活的时候哦~~怎么样?这个条件可是很不错的哦~” “…………海神…特拉斯?” 德里克到死都不会忘记那位传说中三大常世主神中最为恐怖强大的神明的名讳。 虽然祂的确尽责的庇护每一位临近海面上的国家,但祂的能力自然也需要祭品与信仰供养。 听说前几百年还是用些食物与祭祀仪式什么的,但不知德里克这代就开始用魔法师开头了,虽然也有普通人被献祭但效果似乎都不怎么好。 毕竟普通人没有海神或其眷属、化身来进行特殊庇护的话,是活不了多久的。 明明哪怕有个化身帮忙也可以,但不知为何,海神存在的证明与踪迹在开始用活物作祭品时就消失无踪,连个化身都寻不到。 而海神的职责也开始越做越差了,首先便是海啸频发不受控制,临海国家最为严重,接着便是强烈抵抗一切关于人类靠近海域和抓捕海洋生物,一有扎堆的人来就开冲,如果还想排工业废水就直接来30米高的海龙卷把周边城市和设备破坏掉。 反正德里克对于海神特若斯只有因为传说而恐惧的畏惧之心,不过周边的魔法师和司教大人却格外重视与尊敬海神,这让德里克尤为不解,先不说他,其他被献祭给海神了的魔法师的亲朋们,竟没有一点对海神的愤怒,反而是将祭品捧成大无畏的英雄…… “他的名字怎样都无所谓啦,德里克,你会愿意帮助我的,对吗对吗对吗?” 德里克一时有些说不准,伊丽丝连海神名字都记不清,并且不是因为脑袋缺个筋的原因,还有那随意的态度,那这至少能证明她对于海神并不重视。 也许她不会在意他自己信仰的问题上,但如果她在意起来,并且知道了他祭品的身份并告诉了司教他们,那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你在担扰什么?” 伊丽丝看出了德里克的为难,所以她的语气开始有些不满了起来。 “我只是希望你能协助我,虽然研究有点不确定性,但我保证并不会危害到性命!如果你是因为不愿意信任我的话,那么等回到塔里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她看起来十分焦急的模样,双手紧握住德里克的双臂,不给他留有一点思考的空间。 伊丽丝的红眸不时的闪烁危险的微光,她的力气比看起来要大,抓着德里克都忍不住皱眉。 但在她意识到她太过用力时,她又立马冷静下来,变回起初轻松戏谑的模样。 “哎呀~抱歉,玩笑稍微开的有点过头啦~我一直想学电影里那样找人试下,不过你的表现还真是可爱呢~~” 说完,便像那俏皮迷惑人心的狐狸那样,眨了眨一边眼晴。 德里克被她的反应,和突如其来转变的态度吓得一愣一愣的。 “唔……对了,再让你看点有趣的东西吧~嘻嘻。” 伊丽丝轻撩裙摆从大腿内侧掏出魔杖,帅气潇洒的在手心中央转了几圈后,紧接着就将魔杖直直对准德里克的脸。 “就让你看看,未来的一点端倪吧,说不定会有你渴望的东西哦~” 伊丽丝将右手背到后边,从手心变出一枚杯表,配合着魔力,让德里克进 入到一个独立封闭的空间。 德里克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眨了几下眼,自己周边就是深邃蔚蓝的海洋内部。 但他却并没有那种窒息感,甚至连一丝恐惧都感觉不到,只有感叹自己竟然从没有见过那么宏伟美丽景象,也许海洋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可怕…… 他不自觉地将手伸向前方,不出意外,自己周边是有空气墙隔着,那么眼前这副景象只是伊丽丝创造一个独立空间后来将影象投影过去…… 这个技术他也只是略有耳闻过…… 洋流不断携着水泡飘到他眼前,其中还有几只模糊不可见的鱼儿…… “德里克……” 突然从上方传来空灵的声响,那似乎是在叫他的名字,但德里克不太确定…… 那声空灵在海底回响,第一次还好,但越听却越有种不对劲的感觉,诡异的使他手背上起了疙瘩…… 等等,她有设置这个功能吗? 这么一想,德里克摸了摸脉搏,发现是跳动着,难道是伊丽丝帮他搞好的吗?如果是的话,那要好好感谢她才行,但她是怎么知道的…… 待回响彻底消逝在水流中,周遭一切却突然变得漆黑一片。 “德里克……为什么……” 在这道声音传递到耳道内,脖颈处突然感受到强烈硬顶的紧缩和尖刺感,似乎是一整条骨椎在死死勒住他。 窒息与恐惧随涌而至,活下去的念头再次出现,但德里克却没有办法反抗,骨椎的刺快要扎起肉体内部,仍凭他无用功的抓着骨椎拼命挣扎,面目开始狰狞,崩坏随之而至。 但在爆发一阵闪光,周遭景象又变了回去,刚刚那恐怖的体验与感受也消失不见…… 时空与死亡 德里克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地,死命的吸喘着劫后余生的空气。 他的反应让伊丽丝很奇怪,难道他在未来的幻境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还没待她想询问一番,德里克就推开她伸过来的手让她别碰他。 “不要!不要靠近我!怪不得我一直无法信赖你,你根本不是魔法师!!!” 说完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将魔杖对准伊丽丝。 “你根本不是自然的产物!魔法师或许会对于同族的苦难视而不见,但对于没有神明认可的禁忌的魔法态度答案是一致的!!这种意识形态的产物而诞生的魔法,魔力因子根本承受不了!哈……哈……” 一口气喊完后,就已经让德里克难受的捂着嗓子拼命喘气,但魔杖还是死死的对准她 “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伊丽丝看起来有些紧张棘手的样子,但马上又调整好了状态。 “承受不了?真是太可笑了~虽然连笑话都算不上就是了……喂,魔法师是自然的产物没错,但是啊,这不代表我们就必须只学那些单调的元素魔力。” 伊丽丝一只手以极高的速度将怀表抛上去,在到达临界点那一刹,怀表周围出现一大片的点点星河,将整个天花板围住。 “the long river of time remains unchanged forever,also eternal” 她将手放在怀表下方,不同于德里克古老陈旧的希腊咒语,伊丽丝是直接用英文念出并释放。 天空上群星闪耀,但这么近距离观察到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份美丽能夺取任意一个目光苛刻的艺术家的谬赞的视线,也能令孤独的游者暂时忘却昔日的痛苦。 甚至忘却自己本身的职责。 “沟通无用,预览也排斥,那就直接展示给你看看吧。” 伊丽丝单手往上一挥,只用单纯的指尖来操纵魔力流动,眼底闪烁着危险的红光,星星形状的瞳孔也变得更加耀目明显,嘴角不知不觉钩起一抹邪性疯狂的笑容。 如果德里克这时向她施法的话必死无疑,因为按照游戏里常理来说,法师一般蓄力施法过程中有一定的无敌时间,被强行打断后,威力虽会减弱,但不受控制的魔力也会无差别的攻击敌友方。 “很……漂亮对吧?德里克……但,这是最后通谍了。”伊丽丝的语气瞬间阴沉强硬了起来,“要么,你答应帮助我,我也会在能力范围给予点你需要的;要么……你就永远消失吧,我不会留着一个可能干扰我并且不稳定的魔法师。” 说最后一句话时,伊丽丝死死的盯着德里克,上半张脸被头发阴影半掩着,但神态并没有多愤怒,反而冷漠的不像样。 仿佛只要德里克的答复不合她意,她就会当场捏碎他一样。 “伊丽丝…………” 这种情况不得不让德里克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和寒颤,他暼起眉头,小心的抬起头迅速瞄了一眼,又立马对回伊丽丝的视线。 “我……” 她耐心等待着他的回复…… “你……会玩原神吗?” “????什么东西??我不玩游戏,你之前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难道都是游戏里的?” “那就好……” 德里克像是安心似的松了一口手,但动作和表情依旧紧绷着。 “?pxoνtaμou?peμπou?,σeπapakaλ?oδ?γησetoσkot?δikaiβo?θησ?μe.”(吾之主厄瑞玻斯,请引领黑暗并助我) 再念咒前将魔药尽数摔在地上吸引伊丽丝的注意,虽然药还没落下就被她魔力结界停在半空中,但德里克还是凭借极快的速度念完了咒语。 黑色的团雾立马包围他并无视时停与蓄力状态,将伊丽丝硬生生推开到离德里克足够安全的范围外。 神明的产物是不受外因所限制,德里克随雾气立马随黑暗潜进地里,考虑到伊丽丝的能力,他没有莽撞的离开这个房间,而是藏进房间深处的游戏机盒。 这个魔法他可是练习实验了上百次,为的就是能潜进游戏进行真人操作试玩,这种一已私欲却不自然的产物并且不会生成对他人事物产生危险的可能性,魔杖便由着他了,他体内的魔力因子也不会因此混乱。 “…………你真以为这种蹩脚的手段能骗过我……”伊丽丝低眸,眼神更加冰冷狞目,但表情更加冷静平静,只是脸又黑了几个度。 她伸出手将怀表取了回来,整个结界也随之取消,取而代之的,她从裙子与大腿的间接处取出了一柄用来捞火漆的不锈钢勺 虚幻的星河落在勺面上,形成一粒粒蜡块,如此精妙细致的魔法足以证明德里克与伊丽丝的实力差距,并且她并没有依靠神明的力量。 这样下去不行的,德里克很明白。 但他想到了克雷格,尽管它现在没有实体只能依附在他的魔杖上,不过伊丽丝之前的表现似乎还是很重视她的未婚夫的…… [听……见………我了吗……我……来…帮你……] 一个陌生的声音进入他的脑海试图与他对话,并在身旁出现了对话框 原来是德里克将魔力输入到魔杖里,再通过机械性能将克雷格的声音具象化。 [你……提供魔……力,我尽……力化出形象……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 “你现在讲话都费劲要怎么出现形象?”德里克还是有些不安并担忧这个想法能否好好实现。 毕竟一个死去的魔法师,只剩下了魔力因子,除非司教过来施法,否则几乎不可能再现他以往的样貌。 [不…用担心……我……并没有…彻底……死去…她只是…不想我…好好活着……………………] 看起来克雷格与伊丽丝之间发生了很多不太好的事。 [不用很多……依我看……四分之三这样吧……] 克雷格讲话稍微通顺流畅了,他请求德里克要先给他些魔力,虽然犹豫与警觉,但这样放任伊丽丝,他和他的屋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他最终还是决定先试试也没差,便答应了他。 不久,一位发色乌黑带点青,眼曈橙黄色,穿着休闲西服的男子渐渐出现在他面前。 与浑身雪白的魔力因子形态不同,人形态的克雷格全身除眼睛外都是漆黑的,并且面庞也英气许多,整个人给人感觉很利落,像是外出闲游却又注重得体的贵族。 如果忽略他一出现,游戏场景的草地就突然失去生命外。 克雷格低头伸出手掌握了握,确认身体的灵活度。 “真是……好久没见了……不,倒不如说,非常感谢你,德里克先生。” 克雷格英气冷俊的面容突然微笑起来所带来反差,很有杀伤力,有一瞬间德里克以为自己在玩攻略游戏。 “那么现在做为回报,请帮助我,也帮助你自己,让我给她……好好上一课吧…………” 克雷格握紧的手掌,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你不会想知道的 虽说克雷格现出人形后,德里克是有了点信心,但要一下子给予75%的力量给克雷格,他自己会不会有点危险…… “不放心吗?” 发现了他的疑虑,克雷格从屏幕内部透过看伊丽丝的视角,转而看向了德里克。 “你也看到了,我不是她那样的疯子,而且再不快点行动的话,你的屋子可能要被烧了。” 克雷格说的没错,德里克轻咬了下嘴角,将魔力一股脑的输入他体内。 眼下他与伊丽丝实力太过悬殊了,德里克那些小技巧是瞒不过她,虽然觉得克雷格也有点危险,但眼下只能先相信他了。 “那么,我们出去吧。”感受到力量涌进体内,克雷格边说边抬起手,将他们传送回了房间。 伊丽丝似乎已经准备好要把整个房间融掉了,再听到声响转过头时,眼神毫无掩饰的充斥着冷洌的杀意,看起来心情坏到了极点。 在看到克雷格后,微微错愕之后又快速冷静并随及露出凶狠的目光。 “怎么,是想杀死我吗?老死的魔法师。” 伊丽丝毫不留情面的挑衅他,在别人面前或许还会称呼克雷格为未婚夫,但在真正面对时,只会称他为“恶心的魔法师”。 她已经无视了德里克的存在,而伊丽丝说到了这份上,也成功戳中了克雷格的怒点。 “我就是因为信任你才!…………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克雷格攥紧拳头,一股黑气在他身边围绕,他抬起一只手,隔空就能掐住伊丽丝的脖颈,缓慢的,像是为了折磨她般,将她勒上半空。 “咳……你真以为……没了这躯体……咳咳……我就会死…吗……呃……只要,时间长河还在……我就可以再……咳啊!” 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仔细看会发现伊丽丝脖颈上的手印更明显了,克雷格的眼神也开始狠厉起来。 他低下头,语气中带着些悲伤愤然说:“我不喜欢现在的你,伊丽丝,所以…………” 克雷格似乎是又看开了,转而抬起头对伊丽丝莞尔一笑。 “你去死吧。” 话音刚落,克雷格就硬生生掐断了伊丽丝的脑袋,黑气韵绕在空落落的脖子上,血液飞溅在四周,在她头落地时,眼神中除了恐惧外还带有些嘲讽他的意味。 德里克哪有直接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尤其是伊丽丝的血溅到他身上时,吓得他尖叫了一声后跌落在地。 克雷格则看起来心情愉悦了些,虽然整体上来讲,对这件事还是有复杂的心绪,但对于伊丽丝的死,他积极的情绪还是占了上头。 他走上前,毫不客气的吸食她的魔力,但她的躯体却并没有消散,而是融进了一个明显是魔法形成的裂痕中。 这一刻,德里克在惊魂未定中终于明白了,他不应该再接近他的同类,哪怕他们不在希腊,不再信仰特若斯神,他们对于同类也不会是友好的立场。 连从同一个魔力因子分离出的兄弟都会背叛他,别人又难道会对他有多好? 不过幸运的是,由于德里克曾无意识当中救过克雷格,而克雷格也是很位很讲道理的魔法师,并且与他没有利害纠缠。 尽管德里克现在基本上手无缚鸡之力,克雷格也并没有打算杀掉他来汲取魔力。 “哈……终于,这个难缠的伊丽丝终于死了,呵呵……” 发出了几声略显病态的笑声后,克雷格将目光望向,坐在地上已经因为恐惧而忘记动弹的德里克上。 “这次我能杀成她也有你的功劳,请允许我再次向你表达感谢。” 说完向德里克伸手鞠了一躬,并递给了他两把钥匙。 “虽然你已经能顺利进入我的塔内,不过平时的话还是介意你用下钥匙,我不喜欢不请自来的客人……”说完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塔门的钥匙是黑色的,跟大门一个钥匙。 另一把则是金色,有点像伊丽丝的发色又有点像克雷格的眼眸色。 “至于这把……是…地下室的,里面大概会有你需要的东西,只要注意不要乱碰就好…………” 见德里克迟迟没有动作,便直接拉出他的手将钥匙硬塞给他。 克雷格状态看起来比刚刚虚弱了不少,只是拉了下德里克的手就开始大喘气,流虚汗。 “我果然……还是撑不了太久…哈…她的魔力属性与我不契合,你的魔力对我而言又不够强大……” 克雷格摇晃了几下后就倒在德里克身上,身躯渐渐的开始变为透明,然后变为一个光点被德里克的魔杖所吸收。 这些件突如其来发生了的事情令他搞不清楚思绪,恐慌的很,待他终于冷静下来之后,才开始来慢慢理清这一切。 首先是伊丽丝,她说要让他帮助来完成一个项目,还承诺奖励丰富的条件,并且把他带到一个空间,说是什么未来的端倪…… 但德里克只能看见漆黑不见光日的海底,甚至还被不可描述之物缠住而差点窒息而亡,哪怕是现在德里克也不相信这是所谓的未来。 但他却又不得不信,毕竟他是从海神手中逃走的祭品…… 而且拥有这种力量的伊丽丝,另一种层面来讲,也是相当可怖的人,并且她之后情绪态度莫名其妙就360度大转变。 然后是克雷格,之前进入他的塔中,无意之中救了他一命,便一直寄存在他的魔杖当中,毕竟没有什么害处,而且他在危险的时候还能提醒自己。 伊丽丝跟他应该是认识的,但他却能毫无顾忌的直接掐死她……虽然她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样直接果断的杀戮…………还有,伊丽丝尸体消失的方式 德里克一时说不好其中个果,但他终于明白,他恐怕也不能持久的呆在这里了,而且也不能接触其他同类。 从一开始,这两位同族的确对他是友好的态度,一个在对佚名的问题教了他,并且后续说帮她就教给他很多魔法。 而另一个不仅给了他家钥匙,还帮他处理了那个失控的伊丽丝,在它是魔力因子的时期还会警告他天灾的降临…… 德里克有点搞不明白了,他抱着脑袋蜷缩在角落里,但或许……他暂时还是可以相信克雷格? 德斯汀括号 [2023年7月,朝鲜] “在焕,快过来,爸爸快回来了。” 小莫顿,哦不,是小左在焕,在母亲的撑扶下来到海岸边。 船只轰鸣所发出的声响令他感到有些不适,尽管母亲将她缝补多次的大衣披在他身上,但迎面而来的海风还是冻得他瑟瑟发抖。 但能在隔了六个月后还能见到父亲的心情,足于冲破大部分阻碍,毕竟是在焕自己强求母亲要带自己出去,他再难受也要撑住。 在焕耐心的等着,待船只靠岸后,迎面而来的,却是警官和纠察官…… 年幼的在焕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母亲却被吓得的手脚止不住发抖,警车与人群包围着船只。 母亲拼了命想要挤进去了解发生了什么,父亲到底有没有事,而看到母亲的举动,聪明的在焕也终于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 “我的丈夫!左在千呢?!!他怎么样!?这艘船发生了什么?!!!” 可还没等到回复就被人群挤开了,警官也开始驱散拥挤的人群,过了一个多小时,船上陆陆续续的搬出裹尸袋。 在岸边等待船只上的人的家属们,一边祈祷里面躺的不会是自己的亲人,一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查看。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裹尸袋被搬出来,拉链一个又一个的被拉下,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哀嚎哭丧声齐起彼伏。 坚强的母亲拉着在焕的手,躲过在裹尸袋旁边哭泣着的既定的事实,寻找没有人在旁边哭,或者是裹尸袋都有人在旁哭咽着的场景。 但一切似乎都不太如意,有一些沾着斑斑血迹的人从船上被押下来,可以说他们是德斯汀括号惨剧的刽子手,但同时,他们也是船上被压迫的受害者。 有一些尸体似乎是其他国家的人,还有很多韩国人,但最多的却是朝鲜人…… 本来船只上发生了这种事,应该要先开往发源地的韩国,然后再派人认领,但似乎韩国近日的洋流的情况不太好,这个国家在经历了一些极端组织的干扰后政府与财团逐渐变得不稳定起来。 而作为它的邻居,又是一个封闭的国家,在没有得到大国积极的支持,也不过是个饥饿贫困却又无法猎食的豪猪罢。 它们不会改变,它们本是一体,是自私与极端顽固的血脉决定了它们的分崩离析。 “这件事起因成果要等到调查结束并上交后才能断定!任何人!不允许在这之前到处乱说一句话!已经整理好的尸体,家属也得等清查结束后带走处理!!!所有无关人员都先散开!!!!” 很快到来了更多的警员来处理现场,人员被驱散开,母亲虽然没有找到父亲,但最后还是止不住捂着脸落泪。 眼前便是副地狱般的场景,尸体身上的伤口非常粗暴显眼,明显是经过了剧烈斗殴反击,现在这情况,哪怕父亲没有死,恐怕也难逃一劫…… 果然,船上还有更危险人员被押了下来,毫无疑问,个个都是精神萎靡憔悴不堪,有点身上还沾上了数不清的飞溅的血迹。 其中一位壮硕黝黑的人,本来像认命般低垂的头,但在看见在焕母子俩后,用尽全力挣脱了周围跟他比起来瘦弱的警员。 好歹也是长期在船上进行高强度体力劳动的捕捞工作中干活的船夫,日夜费劲的工作造就了无与伦比的体力与毅力,那些仅仅只是经过统一考试试验的警员,并且还是临时招到船上押人,一时没防备就没压住他。 他跌撞的跑向在焕母子,似乎很久没有休息过的样子,眼眶深得要凹下去罢,胡子拉碴,血线早已布满了无神的眼球。 而母亲一开始有些抵触,但很快就接受了那人就是父亲,但年幼的在焕却不那么觉得…… 虽然双手被拷住,但父亲还是尽力用身子和脑袋来拥抱二人。 “素英,快!快拿着这笔钱!朝鲜是救不了在焕的!救不了我们的!会死的!!!这个国家除了木头和旁边的死棒子外,脑子里只那狗屁核弹!拿着这钱,去哪都好!我听说中国有朝鲜族人,他们至少能懂我们,或者去美国找我姐姐!你们就去哪儿都行,总之不要待在这儿了!!!” 父亲的精神状况明显不对,说话也有点矛盾,但他的行为与语言却没有想害母子二人的意思,相反,他是想救他们…… “啊啊啊啊!!!!!” 父亲突然捂着脸痛苦的尖叫起来,但仍不忘将钱往素英手里塞。 尽管拼了命的捂着,但指缝间还是渗流出了灿彩的流浆体。 警官赶了过来,但看见在千脸上冒出的东西又有点退避三舍,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景象。 在千最后还是不稳地站了起来,素英本打算看情况擦去那些恶心玩意,但没成想他直接剧烈的甩起了头,那些流浆体滴落到那些警官身上。 不过一会儿,他们就开始直呼尖叫说有怪物,然后互相撕打杀戮了起来…… 只剩半张脸的在千想向母子俩伸出手,眼神充斥着绝望与不舍,他能被这东西附身还能坚持到这儿,靠得就是对母子俩的担忧和爱,但精神的坚毅还是阻止不了肉体的崩坏。 素英紧抱着在焕,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泪也终于撑不住从眼眶中决堤。 “在…在千,孩子他爹……” 她的声音在发抖,空出一只手想要触碰他,却被他一把推开,这一举动,她豆大的泪珠更是加速落下。 “钱,拿去,快……走。” “离开,不要靠近。” “大海,很危险了。” “在焕,照顾好自己” “素英,我…我爱…你$%……” 在千“澎”的一声跪倒在地,脸已经完全被彩色浆体包裹,之前那些滴落的浆体都爬回了大海,而之前那些钻进入活人的体内的,没多久就带着宿主厮杀至死 素英想将包裹着在千的的浆体挥开,完全顾不上其他的,管他诡不诡异,只要能救他,只要能救到他,其他人死不死,自己会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挥的速度远没有它重新长出来的快,到后面甚至手上的皮肤也被腐蚀,直到在焕因为害怕发出的啼哭声,才猛然唤醒了她,她终于恍过神来。 她必须好好活下去,她要照顾好在焕,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治好他,这是她作为母亲的责任,也是在千的遗嘱,更是她对儿子的深爱…… 在焕狠吸了几下鼻水,泪水花了他稚幼的脸庞,本就苍白病态的肤色,因为这一哭,气色反倒更差了,他紧拉着母亲的衣袖哭泣道:“妈妈,我害怕……呜…爸爸是怎么了啊……我,我想……呜呃……回家……不想去医院了……我想跟爸爸妈妈……呃呵……呃…一起回去。” 刚一说完,在焕就哭得更厉害了,明明在吃很苦得药时都没这么难过,但在一看到爸爸被奇怪的东西弄不见了,感受到妈妈难过与恐惧的心情,还有那近乎不要命的举动,所有不安负面的情绪全部涌上这具小小的身躯。 素英睁大了眼,她知道自己现在定是狼狈不堪,但在儿子面前还是强打起了精神,她用血肉模糊的双手握住了儿子的双臂说。 “回家……好……在焕乖,我们回家,跟爸爸一起…………不,抱歉,这次就不带爸爸了,爸爸现在不太舒服……妈妈带你吃那个汉堡吧,在焕不是很想吃吗?走,我们…回家………” 后面的事在焕就记不清了,只记得母亲终于肯给他吃他爱吃的油腻的食品,在接了一个电话后,神色复杂了几下后,又立马豁然开朗了起来。 哄他睡前还说在焕忍一段时间后,以后就不会在这过穷日子了,因为可以离开这儿去好点的国家治病,但当他迷迷糊糊的问母亲,她会陪他吗时,母亲却突然沉默了一下。 转而问在焕,他喜欢的黑色小熊玩偶还在吗。 在焕回答母亲,那只熊叫星期五,他现在就挂在床檐边上。 “有星期五在,在焕就不会寂寞了吧……” 母亲用包满绷带的手轻抚了儿子额前的白发,眼神像以往一样温柔,却少了几分神采。 “哈~我想跟妈妈一起……还有爸爸跟星期五,一起在一起的话,就不会寂寞……了…” 在焕是在一阵摇晃中醒来,他以为是母亲叫他吃药了。 有点不开心的揉揉眼睛,却发现周围漆黑一片…… 他发现自己没有穿着睡衣,屁股坐着的地方也很坚硬。 怀里抱着星期五,脖子上挂着手电,肩上挎着包,而星期五的领带上挂着张纸条…… [在焕,你看到这封字条时,应该就是你在船上醒来的那刻,注意,要把持安静不要别其他人发现,包里有足够的药和一点食物饿了先吃,如果没了就注意一定要半夜!去找下厨房来补充食物。 等这艘船靠岸,下船拿包里兑换好的几张美元,说这句话,去撕下下面这张纸,让人帮你打这个电话。 00xxxxxxxxx(旁边有用朝鲜语标注的请人帮忙的英文句子,后两句还用英文标明了在焕为什么自己一个人,不过这个就没标注了。 那是你的姑母,她会帮助你的。] 等在焕读完后,一股恶寒与一个人独处在幽暗空间的恐慌感立马扑面而来压住了他,他拼命捂着嘴才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妈妈……不要我了吗……” 在焕缩在墙角抱着星期五,在伤心过度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等着迎来并忍耐那段孤独又苟且偷生,像只过街老鼠般不见天日的“苦日子” 古若有云 [2032年11月12日,晚,瓦塔桑德洲,亚非尔集中营] “妈的,找了半天只有这一个破箱子!我真是服了!” 抱怨归抱怨,lg还是边扛起箱子边往楼上走。 这里的感染者出乎意料地多,在路上他是见一个踢飞一个,最近的感染者怎么说呢……虽然本身就有点违背质量守恒定律,但最近好像越活越久了,而且哪怕没有人员感染,一些地方也会莫名其妙多出十几个…… 不过实力还是那样拉挎,只要克服恐惧,一个老人拿拐杖也能打死5、6个。 “什么感染者,就是些会动的干尸,真令人恶心。” lg对感染者很是厌恶,不仅是这美化后的假惺惺名称,它们还会造成在他开车时被卷进车底害他要清理半天的困扰。 不过更多的还是生理本能性的厌恶。 这个箱子上涂有特殊的镀膜,有刀怎么也划不开,要不是天色已晚,只能在这儿凑合一宿,他才懒得瞎倒腾。 虽然他是能吃直接吃mu的零食啦,但零食的量在上车的过程中已经被mu自己炫的只剩两包,如果lg再给他吃完后,他一定会闹得不可开交,lg可不想被他吵得耳朵烦。 “用点酸来溶解下好了……” 他拿出喷漆握在手上用点力摇了摇,压力的作用下,喷漆喷出的液体立马将箱子的一处给腐蚀掉了。 “唉,看来有点猛了……” lg带上手套,趁机打开箱子,出乎他意料,里面装着一具幼尸。 震惊之余,他打开手机里待清的任务面板,通过对比确认了下死者的信息。 [实验体:0071,实验体特性:具有完好身体状态下还保留着了触手(穿梭?) 一个很成功的融合了幼小人类基因的掠夺者。 但没想到祂居然不像其他掠夺者一样怕水,反而具有遇水则穿的特性,这么好的实验素材就这么跑去太可惜了! 无论是活着还是死着,我们都愿意出高价回报,无论如何一定要完好!的找到祂!] lg对此只有两个字评价。 “反人类的傻*” 他就知道哪些怪物十有八九就是那个研究院搞出来的,表面上说什么国家卫生医疗机构,但实际上有80%的场所就是为了研究这些反人类产物的垃圾。 要不是各部门总负责人并不同,负责人联系并不紧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要不然早就去追责了。 最重要的是,还是有一部分高层“默认”了这种情况。 接下来这具小孩……或者说是尸体,应该怎么妥善处理呢…… “真是恶心的怪物。” 他拍了张照后二话不说直接把那玩意融了,要他带着这种东西,还不如现在就把他的腿锯了。 把照片拿给那些研究人员,再把这个地方给毁了,这样他不仅能拿到报酬,还能让他们无法顺利研究那些怪物。 “没想到出趟门还能有意外收获……啊,不过之后得想办法联系mu他们。” lg收拾完东西,开了那么久的车,打算先找个房间休息一晚,哪成想刚转个身就被背后突然冒出的全息影象吓了个措不及防。 “……………好久没人来这儿了……哎呀,都死光了呢,怪不得没人唤醒我。” lg用余光瞄了眼箱子,又迅速回忆起了被融前那个幼童的模样,他很确定,在他的试剂下融得连个影都没有的人,不可能还出现在这儿。 由于太过震惊,再加上影象技术太过成熟,以至于lg一时没发现端倪。 “原来,‘我’已经死了吗……” 幼童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背后肥大的触手自动伸过来给祂抱住。 不同于其他因为变异融合而没有眼睛的掠夺者,祂的眼睛就像刚出生的婴儿般清澈无邪,如果忽略衪背后的触手,和像大人般忧郁的表情,就是一个普通的,大约74个月大的儿童。 只见那个孩子委屈的低着脑袋,控制着触手,无视lg的存在,径直的走了过去,当然lg是碰不到祂的,毕竟祂现在只是一个影象罢了。 虽然别人无法主动触碰祂,但祂却能主动触碰感染者并杀戮卷起残块,大概是只有触手还是实体吧。 祂进入一间控制室,里面有多个能装了跟祂一样的人的玻璃罐,其中最令人注目的是一个中间,装在缸中的大脑,周边连好几台精密的仪器与传输营养液体的管子。 触手在操作台上输入一串数字,系统就开始自动生成了代码,其中一个营养罐打开,祂将残骸扔了进去,立马就分解为营养液体物质。 触手操纵玻璃罐的门打开,里面的液体“哗”的一下疏流出来,祂的影象消失了,触手爬向了祂的新身体,并融合在了后背。 见到这一幕,lg除了震惊之余,也意识到了,祂们的本体并不是人而是触手,而且这触手还具有相当程度的智慧,不仅如此,这个集中营,是有需要保护起来的科技资产…… 他捂住嘴,忍住因为震惊所带来的反感恶心。 这样想来,刚刚融化的那具尸体,身上好像才只有一个像是被吸收完的触手根须而已…………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了心头…… 感染者或许只是病毒主体控制着宿主,那么只要干掉宿主病毒也就没法活了。 但掠夺者却是由活物控制的,而且看样子祂们本身可能具有一定智慧的,宿主只是一个载体,就算干掉宿主,只要触手还在就还能生长,那么这玩意才是真的一辈子都难缠得杀不完。 “不行,不能放任这么危险的东西……” lg小心踮起脚往后退了几步,尽量不去惊动他,随后转身加速冲刺回车内拿装备。 一枚由等电解离子加速构成的胶囊改造成的枪把托,这样枪支就不会只射出无趣孱弱的子弹。 带好电池与其他辅助用的能源装置,等待lg独身一人,再次小心的干掉试图接近的感染者,摸回到刚刚的房间。 祂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么衪们在哪里? 当这个问题浮现在脑海时,lg才预感不妙,他才刚懊恼自己的迟顿,一只触手已经缠上了他的腰肢。 “!” “…………你是谁...你不是感染者……也不是同类,那么是外来者?” 比起那个小孩说的话,lg现在更在意腰上缠绕的触手,虽然现在轻柔得像母亲的臂弯,但在被缠的那一瞬对于死亡的恐感却立马冲上了脊梁,明明遇到比这更难搞的工作都从未如此恐惧过…… 他有预感,如果不好好回答那个小孩的话,那么下一秒,祂的触手就能给他的身体拦腰挤成两块。 “外来者,来者何事。” “如不答,便成养料。” “供养祂,供养祂们。” lg已经完全没心情思考那小孩突然奇怪的说话方式,他试着理解却发现理解不了。 因为这个崽种对他说得是中文。 海洋的加护 “我……听不懂...” lg痛恨那个中国姑娘现在为什么不在身边……不不!是悔恨自己没有带个翻译项圈才对。 “…………傻逼?” “你他妈在这骂个屁?!” “听懂了?” “这么直白的脏话无论哪国人都听得懂吧…………等等,我怎么突然能听懂了‘听懂了’这个词?!” 祂们感受到了无语这个情绪,就像祂们经常能从爸爸身上感受到的一样。 触手也逐渐放松了下来,lg现在能感受到祂们对他十分警惕,但并没有什么恶意。 “让我看看,你的基因,人类还有国家种族区分,真麻烦……” 小孩小心的往前蹦了几下,伸出稚幼的小手握住了lg的手指,还没来得及反应,小孩就一口咬了下去。 尽管lg迅速甩开了那个小孩,但手还是被咬破了,他自己也莫名被触手抽了下,那看起来笨重的触手挥起来比被鞭子打还疼,他腰上立马就红了一大片。 只见小孩舔了一下嘴角边还没吸完的血点,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好像是日耳曼人的血统……可惜不是像主父说的纯正血…其中有像黄沙和火焰的……气息?…………” 只见小孩仰躺在地翻来覆去的思考。 “有日耳曼血统却不是金发碧眼,而是灰发绿眼,有火焰气息,但身上却没有流淌那种血与铁……真奇怪,但这种气息跟爸爸一样……” 突然那小孩猛得一抬头问道:“难道你是在中国出生的中亚欧洲混血人?” lg边在一旁嫌弃地甩了甩手边回答:“我可不是什么混血人,我是在德国出生的,我只知道这样。” 在一阵死寂过后,lg才反应过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突然能理解祂们的语言,或是那孩子说了他能听懂的语言,也不是跟那小孩思考他的种族和血脉的时候。 “够了,孩子。” lg包扎好伤口,准备之后去打针破伤风,并去申请下达国卫机构与天防中心合作制成的k-1的一氢二氧氨键特效疫苗发放。 他拿起枪瞄准了祂们,也准备好了要是打不过就放烟雾弹跑走的准备。 “按照中心的原则第二项,我必须处理掉有会损害人民安全的威胁存在。” lg不能再拖延了,他需要速战速决,然后与mu他们会面。 或许他也可以去申请人员去剿灭这里,他也承认他这次有点鲁莽了。 但不要紧,lg总体来说还是相信自己的技术,虽然这次对手有点棘手,但他可是能以一己之力完成一个小队才能完成的任务。 “呼~意志,将高于世间所有万物!” lg深呼吸,怒吼了一下,下定决心开了枪,他很清楚,对面的孩子,只不过是个拥有人类孩童的躯壳,祂的本体一定是个怪物。 不过出乎预料的是,祂们没有躲开,只是有触手硬生生接住了,但这也在lg的意料之中。 他在翻滚一圈躲避掉触手可能攻击到的范围,在扔下一个彩弹做诱饵,在没用烟雾弹的情况就原地消失不见了。 “你也想杀了我?想要我变成那样?你也想要我得到那个结局吗?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也是可以的……” 祂主动用触手卷起彩弹,在卷起的一瞬间,彩弹就炸开了五彩斑斓的颜料,爆破力直接把触手炸断,被溅到的地方也逐渐被腐蚀起来。 “毕竟,我们还能生长,主父会跟据特若斯的意志带领大群进化,只要沧海不灭,洋流不息,百川奔流,我们就能一直存在并生长。” “但人类不一样,人类太脆弱了,就像爸爸那样,只要触手们稍微勒紧点,一个人存在的体征也会随之消亡,并且不会再长出一样的个体……” “所以,尽管来吧。” “但是,在满足后。” “请记,夺去生命。” “需要,付清代价。” “不会,容易付清。” 在祂们刚说完,脚底下就滚过来了一个被铁皮紧密包裹,胶囊形状的东西。 在滚落到临界点那一刻,胶囊中间的气孔立马释放了有毒的白烟,紧接着随气体的释放,铁皮也因为压强炸裂开,启动了内里装着液体的开关。 一些稠黄色的液体溅射在祂们身上。 那个孩童已经接受了接下来的命运,但祂背后的触手显然并不能轻易接受这个结果。 在lg的带电的冲击子弹射进祂们前,触手直接带着孩童分泌大量的溶液来保护祂,顺着这少量的液体穿梭到有水的地方去。 “该死的!” 虽然有烟挡着,但射击中还是没中的手感他可是清楚得很! 待lg在重新探查后回到刚刚那个地方时,只留下了他扔的胶囊。 “虽然知道没有那么容易,但没想到……唉,竟然忽略了那点……” ([……但没想到祂居然不像其他掠夺者一样怕水,反而具有遇水则穿的特性,这么好的实验素材就这么跑去太可惜了!]) “该死的!!是我太习惯这套模式了!” 现在再懊恼也没用,以防万一他联系了另一位处理这档子危机的人员。 “cm” “啊,lg吗?真的很少见呢,你主动来找我什么的,发生了什么吗?mu那个孩子过得还好吗?” 对面传来的声音很和善温和,lg真的有点不太习惯这样的说话方式和语气,但他也知道对方是真的会担心他的性格。 “我很好,遇到了点情况,mu他走散了,不过我们已经约好了地点,不用太担心,这次是想跟你谈谈一个任务目标……” lg将这次经历一五一十的对他告知。 “咦?!!太危险了!你怎么可以怎么轻易就一个人对付那只怪物?!研究院发来委托肯定是他们的人员都解决不了才来找我们来完成的棘手工作,我会去告诉诺拉小姐的!你竟然就这样一个人去处理这事!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什么?!我这去差无人机送过来!!” 虽然知道cm是好意,但这份过度的关切也容易造成心理负担,不过大家都能谅解他。 毕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活生生被撕咬着,死在了一个怪物的胃里,任谁都会有心理阴影,cm把这份失去血肉的痛苦转化为宠爱其他孩子的感情,反而是最开朗与坚强的举动。 虽然lg不想承认自己只是个16岁的未成年人,但至少在可怜又坚强的cm面前,他甚至愿意当个6岁的小屁孩,只要他不会再回想过去痛苦经历,并能开心地在整合中心渡过每一天,那这便是值得的。 “额,那麻烦你帮我准备几支k-1的一氢二氧氨键特效疫苗吧,其他的你看着送,只要别超过一个背包就好。” lg明白,cm肯定会觉得他和mu吃不饱穿不暖然后塞巨多东西过来,上上上次外出任务就是,lg只是外出了二周,无人运输机就都快给他压爆掉了……所以提前说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cm,我还是有点担心……抱歉,但我本来是打算自己独立杀掉祂,这次的失误让我有些忌惮,不过对于那间机构的δ计划我也有了些猜测,也许这件事不应该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那个计划?不,你不应该随便对人说这些的……但谢谢你选择告诉我,我只希望你们能好好活着,这件事接下来我来处理和判断,你不要再深究了……” 还没等lg辩解,cm就挂断了通话,不过在lg将定位发给他后,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在特意等了30秒后才给lg发了信息。 “唉,真是麻烦的大人啊……” lg从兜里掏出了根烟来缓解下刚刚作战的紧张感,顺便思考下之后的打算。 首先,果然还是有必要摧毁掉那个房间…… 无论那些设备再怎么厉害,如果是那怪物的生产基地,那么就有摧毁的毕要…… 真正的温迪戈 在挂断联络后,cm还是有点惊慌失措的样子。 “果然好担心他们啊,也不知道lg他们接了什么任务……算了,如果我也离开,sun先生会忙死吧……至少要把外勤任务做好才行。” cm将肩带与袖箍带好,理了理衬衫领口,在胸口口袋处夹上了识别身份的黑边黄底的识别卡,优美透着嫩红的脖颈处还佩戴有防被咬的颈圈。 活脱脱一个职(业战)场的精英人士,不过cm在那次讨伐中,一只眼睛受了重伤差点危及到大脑,就没怎么出过外勤了。。 天灾方面有sun先生,那么自己……终于,终于有机会来杀戮那些恶心惨绝人寰的怪物了,cm自从那天被迫牺牲了自己全部起就发誓,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悲剧再现到别的无辜人民身上了。 他望向落地镜前的自己,在受伤的期间藕白色的头发长长了不少,之前染的藕粉色只在发尾处还残留了一点。 从刚开始失去女儿后,cm可以说是一夜就鬓白了头。 但现在不一样……他在整合中心找到了些许依托。 “艾米,我要出门了,等我回来哦~” cm在出门前开心的抱着装着女儿相片的相框在她可爱又圆嘟嘟的脸颊亲了一口。 他放下相框边挥着手边打开门把手,再依依不舍地轻声关上了门。 在乘坐通用电梯上去前,cm一直在思考lg所说那个怪物,虽然他管不着,但研究院拿小孩子做实验一事实在令他气愤难当,却又对此感到深深的无力。 他思考的太认真,也至于在进电梯时都没注意里面的人。 “哎呀,好巧了cm先生,你状态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呢?” 直到温迪戈开口叫他,cm肩膀生理性吓得震了震,才蓦然惊醒回头看他。 只见温迪戈一脸和蔼亲切的样子,神情也很放松自然,白大卦折起来放在了手臂上,似乎是刚下班了样子。 看到温迪戈时,cm先是颇感意外的张了下嘴,随后像见到了很久不见的朋友一样,热情的回应了他,那些复杂的情绪也暂时被他抛之脑后。 “啊!温迪戈先生!好久不见了,不用担心,我没事!话说莱茵兰的医疗机构与整合中心之间合作还顺利吗?啊对了!您最近过得好吗?” cm似乎有点太兴奋了,语序都有点乱了,而温迪戈一只手半举起来放在嘴唇下,似乎是被cm的话语逗乐了般,与往前不同,他十分矜持得体的轻笑了一声。 “呵呵~如果不顺利的话我也就不会在这儿了~我的话……研究项目方向稍微有点预想了,但不过最重要的部分还是处在瓶颈呢……所以我今天打算申请下外出来寻找下突破口……啊,抱歉,我讲得太多了吧……cm先生你呢?你最近如何呢?” “我?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会去解决掉会有危险或威胁民众的事物……顺便要做点调查。” “哦~~”温迪戈意味深长的眯起那危险的细长眼睑,有点玩昧的盯着cm说道:“真是厉害呢,你能坚持做着寻常人无法轻易做到的事,如果时间还有空余的话,我一定会想邀你吃点茶点聊聊天呢~不过…………啊,电梯到了呢,我得先去找下负责人呢,祝你任务顺利。” 温迪戈走出电梯,在关门前半转过身子对他微微颔首。 cm也为了回应他般招了招手,而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温迪戈和cm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哈……真是难得的“好人”呢…又强大又美丽心还好,如果能与祂们融为一体……算了,真变成这样,估计他会讨厌到自杀吧………” “他的一些感觉与行为还真是令我感到奇怪……算了,我也不能仅凭猜测就杀了他。” 他们带着自嘲与猜疑的语气各自说着,只是温迪戈并不知说出这句话时眼神带着一丝落寞,不过就算发现了,他也只会觉得这具身体还不管适应吧。 “你竟然会这么想他?的确,他是个可怜的好父亲,但你可是温迪戈啊,为什么?你时候会在意这种事了?” 只见丽塔踩着高跟,不紧不慢的从阴影处走出来嘲讽他,她还不忘再途中观赏她的美甲。 “现在因为我之前过敏休克的事,诺拉终于肯再对我亲密了点,但你这种自损八百的手段还能用多久呢?” “那又怎样,我不在乎人类的伤痛与名誉,只要世界还存在、人类不灭绝、冰雪不失意,我就不会消失,大不了再换了躯壳行动罢了。” 丽塔被他这话给整沉默一会,但温迪戈作为那些旧神出现前就存在的传说级的怪物之祖,他当然有自大的本钱……不过,她还是自认自己能暂时通过他得到想要的。 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她竟然反怼他道:“真无语,那你去死好了,你到时候再试试没有我帮忙,你还怎么用非暴力的手段以正当身份进到这里,或者你现在就把所有人都杀了。” “哈哈……真是幽默啊……” 温迪戈突然一把伸出手,捉住丽塔的脖颈就往上提,一只眼的眼底闪着黑黝黝的红光。 “是今天跟你平常的对话说太久,让你产生以为我是不敢或是没能力杀人的错觉吗?” 温迪戈变形出了他尖锐漆黑,发满喑黑横纹的巨大化的爪子,倒不是杀她需要废劲,只是这个露出一部分的原形态令祂感到舒适。 “听好了,吾辈是温迪戈,是传说怪物之祖,除了这个世界的主神,其他世界的旧神见吾的血统地位都得惨败!汝区区一只蝼蚁,死了就死了,也无所谓吧。” “咳咳咳!洛夫……克他………快…” 只见一直在喑处的洛夫克他透过血液瞬间移动到温迪戈背后,与丽塔同样的金橙色中发以说明他们的关系。 虽然洛夫克他被特制的束缚带整个人捆的像跟柱子,并且温迪戈长期对他进行的“治疗”,已经让他的神智长期处于不清醒的状态。 不过或许是因为血缘,或许是与丽塔小时候深厚的姐弟感情还余留着残温,在处于半疯癫的情况下,比起诺拉和温迪戈,他会优于听取姐姐的命令,哪怕是要他去死…… “咳呃…你……咳…也不……唔,希望,他…啊咳!……死在…唔……你面前……毕竟…………” 还没等丽塔说完,温迪戈突然猛得将她从半空扔下,她知道,洛夫克他没有命令的话是不会主动救她,而这么一摔,自己背后的伤与骨架,一个要加重,另一个会摔折。 但她还是抱着那微弱如尘埃般的希望,而掉在地板猛烈的冲击也给了她名为现实的重头一棒。 是啊,洛夫克他已经被折磨成了一个怪物,还是被自己的亲姐姐给推进去的火坑,如果他现在是清醒的,肯定恨不得再给她来一击。就算没有,那也是看在了过往的姐弟二人相依为伴的情面上。 “痛……好痛…………嘶………” 丽塔连喊叫疼的气力都没有了,她想叫洛夫克他扶她一下,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胁迫温迪戈这个怪物帮完成她计划一下,所以,再痛苦也只能忍了…… 温迪戈冷眼斜视了一下丽塔口中他创造的“完美造物” 一个关键时刻无法服从祂的傀儡,一个意识状态不稳定,甚至无法处理自己浑身污脏的残次品。 那次让丽塔过敏性休克只是为了折磨她,看个乐趣罢了,被阿兹揍也是意料中,也是多创造一个空壳罢了,能观察那位首席执行官的行为反应,温迪戈还是觉得挺值。 不过……温迪戈也不是不能帮她,尽管这个愚蠢的女人试图胁迫自己,但祂更乐意先暂时放下这段无礼的经历,来看看加了自己的帮助,丽塔又能搞什么乱套的,令祂觉得有趣的幺蛾子。 “我还有事要做,等你想好后再来联系我吧。” 温迪戈重新变回人类的手掌,理了理衣袖,便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的往前走开。 在温迪戈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丽塔才敢颤颤巍巍的顺着地板,忍着剧痛缓慢爬向墙柱靠起。 她双手指甲攥紧着地板,像是在隐忍什么情绪,哪怕刚做不久的美甲断裂她也蒙吭着不出声。 “……洛…洛夫克他………” 虽然丽塔没有下命令,但洛夫克他还是循声走了过来。 见他脏兮兮的样子,丽塔有些嫌弃的苦笑了一声,泪珠终于忍不住往下掉。 “对不起对不起……呃唔…………虽然你可能也听不懂了……” 丽塔自责的想捂着脸庞,但她的手实在动不了了。 “都是姐姐的错……对不起……如果我没有相信她的话,呃呜…如果不是我太着急了…最后……最后你就不会演变为,让那个怪物把你变成一个怪物!呜啊啊啊啊!!!” 丽塔最终崩溃的大哭起来,但还是拼命忍住声音,在哭累后,终于缓过了情绪。 “我……一定要复仇……凭什么……凭什么…………是啊……那时与现在她帮了我们又能怎样……到头来,不过是把我们姐弟当成了没人要的工具,所有人都是这样……一副假惺惺的作派。” 她被仇恨与偏执蒙蔽了双眼,血色在眼底弥漫,粉色的美曈因为刚刚大哭一场移了位,这导致某种意义上,丽塔比洛夫克他更像个怪物。 “洛夫克他,背我去楼上吧,但别诺拉看见了……趁我们还有利用价值期间再忍一忍,姐姐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儿,并且让他们再也不能伤害我们……” 她被痛苦与欲望灼烧着心灵,以至于忽略她真正所想要的…… 洛夫克他蹲下身子,尽管双手被束缚着,但他还是拼命的弓身子,借力让丽塔趴在他背上,就像小时候丽塔背着奄奄一息的他四处奔波,只为求一口饭吃。 哪怕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变成这样,他最忘不掉,也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他的姐姐。 “嘎……呃哈……嘎呜额……” “吵死了……让我睡…一会儿……” “…………” 他的姐姐还是一直这么任性妄为,这多少令他感到名为安心的情绪,他不祈望他们可以一直平安无事下去,但至少……洛夫克他希望姐姐她可以治好病后如愿离开这个地方,这样就够了。 哪怕未来自己没有在姐姐身边也没关系,自己这样子死了就死了吧,毕竟姐姐从前就像小强一样令人恶心发指地坚强………… ……………………………… “下雪呢…………” 图雅仰躺在雪地,寒冷的触感,刺眼的白雪,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事物……此刻却产生了一丝回忆。 [当冬天的第一场初雪的第一片雪花落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承载着伊塔库亚力量与眷顾的化身,雪之子就此诞生] 图雅是唯一位被称为“雪之子”的化身,其他的化身则被称为“风行者” 她能摆脱身上的海洋携来的暗色石子的寄生与控制,脱离发疯失控的状态还是靠的风行者的帮忙。 她再强,再受伊塔库亚的眷顾也只是个化身,这个世界主神力量的产物,只凭她一人是无法战胜的。 “我来迟了,雪之子……” 带着兜帽披肩,留着琉金色中分刘海与鬓发,剩下的头发都被盘好,藏在了兜帽里,大约正值豆蔻年华,面无表情的小姑娘正俯视着图雅。 “叫我图雅,我喜欢那个名字,虽然我忘记了来由,但我就是喜欢。” “图雅。” “……………嗯?你不说点别的了吗?” 她歪着头,面上还是僵着微笑的表情,但内里还是隐隐透着杀意。 “有个白发恶魔拦住了我,因为他迷路了,所以我带了他一程,当我带完路准备走时,一个穿白外套,以前似乎被风杀死的家伙不小心被我卷走了,然后我又送它回去了,所以来迟了。” 这理由……还真倒是她能做出来。 不过图雅并不想追究什么,毕竟就结果而言她帮了她,这就够了。 “图雅,也叫叫我的名字。” 风行者空灵怡温的声音传入了她倾听雪与风的器官。 要让别人称呼自己的名字,那么,先要称呼别人姓名,才能有来有往 “………………我忘了…………” “……看来我救了个白眼狼,雪之子。” “唔……贝克希……唔...托姆斯索朗……呃……肯坦托夫斯基?” “?这是什么?一听都是现编的……而且好像都是男名……猜不到就别猜了。” 风行者拍落膝盖上的积雪打算起身,却被图雅一把拉住,扯倒到雪地。 “不着急,我能感受到,我一介化身现在正在代表伊塔库亚大人,来静临我们的祖辈。在强大的‘祂’到来前,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来讨论你的名字。” “……你是指伊塔库亚的原型,那位伟大的温迪戈吗……” 见风行者有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让图雅觉得可笑。 “图雅……其实,你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不仅能随意切换人型与冰雪的样子,还拥有很强的力量……并且意识还能自由的独立……所以,我在想……你应该不仅仅只是你所说的化身……” “呵呵……” 图雅盯着她好一会儿,她的笑容还是那般诡异与抓摸不透。 片刻后,图雅轻描淡写的语气与态度反而让风行者迷茫起来。 “你是想说我是伊塔库亚子嗣吗?很可惜,但我唯一能记得与感受得到的便是,我的前身是人类所生之子,至于是化身还是不是化身我也早不在意。” 但紧接着话锋一转,语气加重起来警告她 “你只要记住……我既是被伊塔库亚给予了第二次生命与眷顾的‘雪’,也是被祂带来的风雪所选择‘之子’。那我便是冰雪的化身,是祂力量与精神实力的代表,我与祂,与这千万年的风雪是共存的。” “啊对……你说得都是对的。”风行者带着敷衍又轻柔的语气回复她。 “…虽然我们是同伴,但这不代表我不能杀你吧?” 风行者盯着图雅,半眯着眸,细长的睫毛加上忧郁的神情,给人一种精灵一般空灵忧郁的感觉。 “图雅…是你的话,被夺去生命的也没关系,为了伊塔库亚,为了祂的力量传承,你有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吸收掉我。” 虽然是有点意料之外的话语,不过图雅并没有想说什么,既然风行者自己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那她又能说什么呢? “下次吧,图雅……下次再谈论我的名字吧……风能听见祢等的祂要过来了…………如果祢们能…算了……祢的话一定能处理好的。” 风行者的说法方式在说“名字吧“后突然转变了人称,作为伊塔库亚化身的风行者,能控制改变她的,只有化身的本体,伊塔库亚本人…… “……吾都听到了…………” 在风行者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眼白如泼墨一般逐步漫延着乌黑,眼瞳也由墨蓝变为血红。 “图雅,祢就是吾之子嗣,忘却吧,祢是被风雪选中之子……” 图雅被祂用漆黑的爪子固定在祂眼前,让她看着自己,为得就是确保她能彻底忘记人类的过去,尽管这个方法不彻底,但这也是最为便携快速的一个方法。 风行者的身形因为本体的操控开始飘扬不定起来,不过片刻就随着风散去,不过这就够了………… 而另一边,佚名听到了一些本不该听到的痛苦悲泣。 狗与狼,金和红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哭了!不要!!停下!快停下啊啊啊啊啊啊!!!” 佚名被阿兹带到临时住所刚醒过来时,就开始捂着耳朵大声尖叫,与平常的模样相比大相径庭。 阿兹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他固定在床上。 这突如其来怪异的行径让阿兹一时摸不着头脑,他想起了自己对于卡麦尔的幻觉,但在他将佛珠放到佚名手上时,他的挣扎弧度也仅仅只是微弱了一点。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一个穿着黑色长斗篷与迷彩服的男人破开了房间的窗户翻滚了进来。 他带着头盔,加上刚刚用粗暴的方式强硬的进入屋子的举动,让阿兹对于危机意识的弦立刻绷紧了起来。 他一只手迅速拿起桌面上防护罩的能源外置器,而防护罩的揺控装置一直放在自己身上触手可及的地方。 因为在与安德丽娅对战的经验中让他意识,要对付身经百战,有特殊战斗经验的人,自己还远不够格,只有先利用身边的科技武器让自己处于一个安全的状态下,才能想办法逃脱或反击。 所以在那人冲过的一瞬间,阿兹也立刻开启了能源防护罩。 而仅仅那一瞬,他就已经到阿兹不到半米的距离,还是在窗户到床边还隔着十平方米,中间有重物阻挡的情况下。 无论防护罩外面的人怎么撞,怎么砍,防护罩都不无所动。 阿兹在因为对面的压迫感而造成的刺激喘了几口气,但仍不慌不忙的拿起了喷火枪,连接了地面摆放的能源罐接口,旋转方向阀与侧面的安全阀。 “别白费功夫了,说出你的目的,入侵者!” 阿兹一字一顿的警告外面那个仍在做无用功的疯子,他这些年作为执行官工作时经手的压力、苦难与挫折而练就的威慑力和坚定感,绝不输于一些经历刻苦训练,百折磨练的忠诚的军官! “滚一边去!英国佬!!” 在听到阿兹的话与腔调后,他反而用右手的机械臂重重的捶在防护罩上,再骂完上面那句后,他开始用西语来骂阿兹……呃……用除了英吉利外同样的,被荣称为世界第一日不落国家的语言,疯狂的赞美祝福阿兹,与他的国家。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且带着头盔也听的很模糊,但阿兹还是直觉这个人绝对没在说什么好话。 场面就这样僵持对峙着,里面的人在深思熟虑要不要行动先保证床上挣扎的人安全离开,而外面的人疯狂的想要进去救佚名离开。 基本上同样的目的,因为其中一方的自傲偏执与过于偏激的行为,使得场面僵持住。 古尔也意识到不能再这样拖下去,看到床上自己一直心有不舍牵挂的那个孩子,此时正怒目圆睁,不间断的痛苦地哀嚎着,挣扎过程皮肤表层已经泛起血红,指甲也扣出了血。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令古尔内心充满了愤懑与无力感外,还加深了他绝望的程度。 他不再愤怒的捶打,而是低着脑袋双膝跪了下来,掏出路易给他的针管,改用轻轻用拳头敲打的方式。 “哈啊,够了……我看不下去了…给他,把这个给他……” 阿兹不知道他突然间的行为语气转变是发生了怎样的心态变化,就像古尔自己也理不清一样。 他可是西班牙的最为出色的陆上特种部队的一员,这无疑是值得骄傲的事 既便他现在不是,也无法回去,在各个国家四处流浪,但他也从未抛去过去身为军人的尊严。 如果当时不是在派遣到英国时发生的变故和乌克兰方的插入,他还用的着在这儿四处流浪吗?虽然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后面也已经习惯了漂浮不定的生活,但当时他也只能这么选。 难道他能拖着一条废了右臂的身体灰溜溜回到祖国吗?真回到了,政府又真的会愿意照顾,让他重新当军人吗?那些军功赫赫老兵都没有这么被国家关照,自己回去也只有讨人嫌的份罢了…… 所以,在那一年前突然爆发的全面性战争,古尔终于找到机会回到祖国去奉献自己的生命,但还没来得及赶到,自己就已经受了伤。 满月时强制的变化会调动他全身的骨骼与肌肉来变成狼,身体硬生生扭变成为另一种物种,哪怕打再多的止痛剂也无计于事。 但当他忍受强撑着变成狼的模样,终于废劲赶回去时,自己的故土与城镇早就被炮火炸成了破砖烂瓦。 入眼处的四周,无一不是硝烟弥漫,残垣断壁;尖长狼耳所听到的,无一不是烟入云层的窒息,烽火滋烤着的平野。 亲朋战友一个也找不着,也找不到堂弟的下落,早已断裂的右臂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那时他还没有机械臂,变成狼也只有三肢能行走,尽管如此,他还是可笑的发了疯似赶了回来。 但这副地狱般绝望场景却仿佛愚弄戏耍他所有的努力与坚持,在他拼了命的赶回来时,苦难的命运将他的希望按在心腔上再重重的击毁掉。 充满悲怆的空气弥漫在古尔灵敏的鼻尖,名为绝望的情绪被塞满住了整具身躯,让他没有余力去思考多余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美国的,但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是狂跑着过来。 内心没有荡起愤怒之类的,任何昂扬激奋的情绪,哪怕在重新变回人的过程中,脑中与身体所能感受着的,也只是单纯的“疼痛”。 之后的日子里,他只是依赖着生物的本能与当军时的应激反应行动,放弃了思想,与任何可以联想到那时记忆的感情,仅仅只是本能性的,或者说是发泄的在战场杀伐。 简单的伙食,陋鄙不稳定的帐篷居所,他没有想过投靠任何一个阵营,而是接受了孤狼的身份与命运,漫步在黄沙与寒冷交接着的世界。 或许是老天终于看不下去了,一直处于失魂落魄状态下的他,加上持续不要命又没有目的杀戮,在一阵阵炮火与被发现后,针对性的伏击中。 尽管他杀的人堆成了尸山,但他自己也流了不少血,他本来想稍微变化成狼人的状态,来让伤口恢复速度加快。 但应该是因为屁股中了一弹,正巧打到负责主动控制的神经末梢,无论再怎么疼,也只有狼耳朵从头顶长出来。 过多的疼痛,无用功的费力,再加上失血过多,终于达到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的极限,他用尽最后仅剩的力气,逃离了充满血腥的战场,坐靠在废墟的掩体上。 他颤抖的用双手挑开头盔,想要好好的呼吸下,但充满烟尘寒冷的空气却令他止不住的咳嗽,鲜血从胸腔吐出来。 他将斗篷内襟捂在鼻子上,上面已经没有什么能令他怀念的气息,如果变成狼的话应该还能嗅到点太阳晒干后的气味。 但他现在已经没有能接受变化的气力了…………在意识到自己将面对死亡时,生物本能对于死的恐惧让他止不住战粟,也只有在这种时刻,他也才敢去回忆下那日的情境,可是已经做不到了。 连意识也已经开始模糊,额头上的鲜血糊住了一只眼睛,空气也逐渐凛冽,恐怕过不了十几分钟他就会先因气力费劲而无法抵御,活生生冻死在这儿吧…… 又或许是命运的安排,一位原本缩在尸体堆下的佚名发现了他,尽管他一直躲在最后方想要下定决心逃离这里,但谁知谁突然喊一下“突击”,他就被推桑着往前走。 只见站在战场中央的“目标”正以迅速打几下后扔枪的方式的打退过来的人,靠近的无一不是被他用刀扎进脖颈或心脏,尽管带着头盔,动作也相当危险与疯狂。 但佚名直觉的认为他是个相当灵活厉害的人,似乎一直都是其他人主动来进攻,而他只是在反击罢了。 佚名想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要伏击他,但一定是做了什么让反派恼火又帅气的举动吧…………直到他被古尔甩过来的枪给击晕为止,他都是这么觉得的。 当佚名醒来看到成堆的尸体吓得转身就跑,意识到武器没拿还是闭上眼逞强着去地上顺几把。 待他觉得终于可以睁开眼睛时,发现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正一瘸一拐的往他的方向走着。 虽然觉得他需要帮助,但佚名经过刚刚的事心有余悸,也很害怕是什么不好的人,便想先躲起来看看情况。 不过,在佚名的视角里,古尔是站不稳后躺倒在墙边,用斗篷将自己包裹住像个脆弱的婴儿吧。 他悄悄的往前移动了几分,想要仔细观察,古尔也没有发现他,当他将头盔甩开后,佚名被惊艳了一下。 他本来以为头盔下的脸一定像美漫刻画的超级英雄那样,硬朗有线条,或者是比较年幼的爽朗加有型。 但古尔都不是,因为做了这该死的实验后能变成狼后,古尔的骨骼与肌肉因为移动而受到很大的影响,在身高勉强长到176的情况下,体型却瘦弱不少。 只不过都被斗篷挡住了,而他的脸型除了拥有狼性的攻击性外,尤其是在不说话时,也只是比常人冷了几分,没有多么凶恶,也没有多么稚嫩爽朗。 佚名只能从那张脸上看出独属于成年人的虚无与落寞感,这是他第一次无法简单判断一个人的样貌帅气与否,佚名也不愿这样轻易形容他。 古尔的气质已经脱离凡尘俗定义的俊逸,无论是清冷又饱经风霜的五官,还是杀伐时迅捷果断的行动,不提一举一动,单单他憔悴却又坚毅的眼神就足于夺去任何人的目光。 在古尔闭上眼睛时,佚名才敢往前继续靠近,走到半路,他注意到自己身上战服,赶忙脱下扔在半路,免得等他醒来时误伤他。 不过倒是有一个支线佚名没有脱下来,而被古尔看到后身体应激性自动反应扎了他一刀的线路,不过那样的话佚名也不会再去帮他,而古尔也会冻死在外面成为第二个雪之子。 不过太麻烦了,我就不开番外写了。 还相信我吗? 总之,第一眼对他产生了奇妙的吸引力与感觉不能放任不管的责任感,趋使佚名想要给他搭一把手。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古尔仿佛看见了赤红的太阳,尽管潜意识知道过来的是个人,但古尔的身体还是忍不住感到了一股炽热。 想要触碰,却发现左手已经抬不起,而早已失去的右臂也不足以碰到。 (不能相信别人……但我…真的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古尔心想,或许那个人要是直接杀了他说不定会更好点,与其怜悯他,他倒觉得堂堂正正死在不知名的人手下反而更轻松。 但他没有,古尔的思绪也在那人触碰到自己时中断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除了感受到身旁的火堆传来温暖外,也意识到自己靠他人,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你醒啦……啊!快躺会儿吧,伤口我都还没来得及处理完。” 古尔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他在派遣去英国前就没怎么想和拥有机会去学英语,现在也自然听不懂。 但他胸口传来撕裂般的巨疼也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体现在不适合强撑着离开。 “哈……哈…………” 古尔蜷缩起来粗喘着干燥的空气,因为浑身上下的痛觉神经发足了力,虚弱感与仿佛被扔进火海里燃烧殆尽的闷热灼烧感,在令他又一次体验生不如死的感受。 “喂!你怎么了?!” 他凑近一看,伤口溢出的血将本就不多的绷带染红,伸出手一摸,古尔在没法彻底灭菌的环境下,果然还是发烧了。 佚名看着瓶里仅剩不多的水,用手撕下裤脚的一部分,狠下心将水倒在布料上,贴在他额头上希望能起到降温的作用。 “我,我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干净的水和药品,你再坚持一下。” 虽然古尔很想吐槽让他等下雪时拿雪降温不就好了,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力气思考多余的其他的事。 这种要清醒不清醒的感觉相当难受,想呼吸却又喘不上气,只能抓紧披风苦苦挣扎。 古尔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虽说本来也不怎么指望那人会帮他,但离开了这么久,估计不是遇到什么情况,就是不管他了。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现在都无能为力,所以也就无所谓了,虽然身体很难受,但能在死前感受到火焰燃烧发出的光亮也不算太差,至少不是在黑漆漆的地方死去,古尔觉得光在这点上,自己总体还是挺感谢那个人的。 但当本就不多的木柴已经烧得黝黑不再冒红时,火焰的亮光也逐渐暗淡了下来,就像宣告他的生命一般。 古尔也觉得自己不用再因为生存本能强撑着了,他闭上眼,死死咬着牙关,希望能忽略身体上的疼痛赶紧永远的休眠。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存活的意义,如果他能成为怪物,一定是个强大的存在,可惜他连自己狼性的一面都不肯接受,更别提连人和动物融合一样的怪物了。 火光已经透不进眼睑了,周围也安静的不成样子,只能听见古尔自己一阵阵痛苦的嘶吼声。 “为……什么…………” 偏偏这时,他突然开始不受控制的狼化,但身上已经疼到不能再疼的地步,才刚刚起步,古尔的身体也终于撑不住晕过去了。 “哈…哈啊……这,是…耳朵?………” 在似梦朦胧中听到走的那人的声音,而身边传来了属于人的体温…… ………………………… “啊!你终于醒了!都快过去四天了!啊,先喝点东西吧。” 古尔才刚迷迷糊糊半抬起眼,嘴边就措不及防的喂了一脸果汁。 或许浑身上下黏糊糊的原因不仅是汗水的问题…… “啊啊……抱,抱歉……我手有点抖…………是我有点太心急了……” 见古尔不说话,佚名以为他还是不舒服,就递给他装了融化成雪水的布袋。 “看你一直在流汗,应该还有点烧,拿这个敷一下吧。” 古尔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所以当他看到佚名递给他东西时还有点警惕。 佚名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那次目睹古尔变化时,他把古尔当成了童话中会长耳朵与尾巴的兽人。 “难道是………” 他捂着嘴自言自语,犹豫了一会儿才害羞的微垂下头,支支吾吾的对古尔叫了一声。 “……汪?汪唔?” “?” 看到对方一脸懵的情况,佚名知道自己刚刚肯定是脑抽了才这么犯傻。 见说话没反应,但佚名又觉得他不太像是听不见,就拿树枝在地上划了几个单词。 果不其然是全英语,古尔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是看不懂吗?” 古尔点了点头,虽然佚名觉得他看起来的确像其他国家的,但没想到现在这教育普及的年代还有人看不懂英文。 “…………算了,没关系,你先好好休息吧。” 佚名想将古尔重新扶回地铺上,哪知古尔下意识就挥开了他的手。 “呃…………” 古尔也才意识到他并没有恶意,皱了皱眉,夺过树枝,因为没有多少力气,用左手歪歪扭扭拼了个“sost” “呃……这是……硬骨素?这我没办法找啊……” “sost?no, parece estar mal(不,这好像不对)……so……soyyn………sosr...sonrr......” 古尔在地上又试着写了几个单词,佚名是越看越懵,直到他写出sornn时,佚名才明白他的意思。 佚名握住古尔的左手,虽然他是左撇子,但用左手握得话不太方便,便用右手跟着古尔一起歪斜的写出了个“sorry” “你是想写这个词对吗?不过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之后如果你想的话我会教你的。” 明明古尔听不太懂,但佚名还是在安抚他躺下前,习惯性的与他讲了一堆话。 虽然因为听不懂而感到烦躁,但古尔并不感到讨厌他讲话,相反,佚名的语速与声线听起来对于古尔的听觉感知还算悦耳。 “?perdon……además, gracias por tu ayuda。”(对不起,还有感谢你的帮助) 古尔说完便用斗篷捂住脸继续休息了,虽然听不懂,不过佚名想着他应该是没有那么警惕自己了吧…… 待他躺下好一会儿,古尔才觉得脸颊奇怪的发烫发红。 一定是太久没跟人友好接触一时紧张才这样,他这安慰自己。 伤口没有之前那么痛了,身上还比较干净的包扎过的痕迹,证明了那个人的确是在用心照顾自己。 (如果能交流的话……但我讨厌英语,而且我应该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时间……...等伤好后,找个机会感谢他完后就告别吧……不过话说回来……屁股怎么更疼了……等醒时…………再看看吧……...) 虽然古尔的理性告诉他要这么想,但内心深处却隐隐传来一丝不安和不可思议的期望。 [2031年9月10日] 天上下着一丝鹅毛细雪,倒还不是很冷,如果以往,这个月份是不会下雪的,但佚名还是喜欢升火堆。 他偶尔会看起来很不安,衣服也整个换了一套,待古尔伤好差不多时,会不时离开这个临时小屋几天,去拿回来一些东西。 古尔在意识清醒时倒是认出他的裤子是伏击他的一批不成样的军队,不过他并不打算轻举妄动,他倒想看看那个红发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捞过斗篷和披风,打算出门活动一下身骨,哪怕他不久前被人从鬼关门拉了回来。 “啊,怎么起来,不再去休息一会吗?” 见古尔出来,正在劈柴的佚名,动作也停了下来,经过几天的单方面相处,佚名大概摸清了他是个自顾自己的性格,虽然也有语言相关的问题,不过古尔什么时候不打招呼就走,佚名也不会感到太意外吧,只是多少可能有点落寞吧。 古尔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大抵是佚名突然想起自己忽略了语言问题在那自说自话,虽然如此,不过大概是看到古尔有耳朵尾巴的样子,每当看见他对于语言的疑惑,而感到不知所措或纠结的模样,佚名总是能幻视他的尾巴和耳朵瘪拉的状态。 可能这样形容一位比他年长的成年男性有点不太好,但在佚名幻视中的古尔,真的有点可爱…… 倒一直没法交流也不方便,虽说也不一定会一直相处下去,但佚名想着至少要知道下他的名字。 他放下从消防局找到斧头,从屋子里拿出一本杂志,他其实有在找能翻译的书籍或机器,但首先他都不知道古尔说的是那个地方的语言。 所以上次他碰巧路过书店从门口拿了本旅游杂志,扉页上还有附赠的地图。 他在古尔面前摊开,一只手在地图下面指了指,用指甲划了个问号。 古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他不确定佚名有什么意图,所以迟迟没有下手,佚名就睁着眼睛一直看着他。 古尔咽了咽口水,总感觉对面的人这双棕色圆润润的眼珠会因为他的不举动下一秒就会哭成个泪人。 他咬咬牙,还是狠下心傲慢的撇开头,但手指却自己自动弹到了西班牙所在的位置,佚名伸出脑袋望了过去,古尔也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多管闲事。 但都这样了,佚名也看到了,快速伸回去也没用,他咳了几声,干脆用手指在地面上划几个符号。 [画的是美国的国旗] 虽然很潦草,但大体还是能看清画的什么,古尔只能先安慰自己是不一心将佚名看成狼的大同类,自己有时又会无法控制会变成狼,这才做了多余的事。 画完后,他用手指了指佚名。 “美国?……呃...这可有点难说……美籍华人?额呃...但我又是中英混血……不过他应该是问我现在的国籍吧...那就……” 他在美国底下划了个圈,也幸好他没有手贱去画个英国国旗,要不然就是古尔在他脸上打出个圈来,再咒骂他是个早已日落之国的走狗。 古尔看了看佚名的脸,挑了挑眉,大抵是相信他了,毕竟美国就是个移民国,自然什么样的人都有。 他一只手拖腮,一时盯着古尔出了神,他试探性的指了指自己,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后又指了指自己。 “乔,纳,森…… jo,na,than” 为了方便,佚名在古尔面前一字一顿的念出自己的英文名,没想到古尔反感地摇了摇头,在地上写了个no。 “啊……为什么啊……” 佚名不知道古尔为什么会排斥叫自己名字,他下意识的以为是对方讨厌自己。 正当他沮丧失落万分之时,古尔隐约看出了他的想法,但现在的他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黎吟在书房透过上一任送的放映机看到这副景象,已经气得捂着脑袋没心情写文了。 不提语言问题的纠结,就算他俩会说同一种语言,根据现在的气氛与古尔的性格他都不会说的。 而且这一章一直拖下去,主线很难搞,黎吟只能先关闭这场关于他没有旁观过的过去,想着要不要再下去一趟。 他本想通过观看古尔过去记忆找到问题所在再想出对策,但无奈的是,除非古尔自己愿意回忆的话,黎吟最多只能看到他与主角李佚名相处的记忆。 现在的话,阿兹和古尔还在对峙,原因就是阿兹刚动摇打开了一点缺口,古尔却又突然一刀想要袭击过去。 可以看出阿兹和古尔都已经没有心情跟彼此耗了。 这个关键节点他也不能下去快进,书上也没有写有关这则的预言。 “先迂回吧,不能在这儿就失败,……凯尔文你先给我从桌子底下出来!╬” 黎吟刚发现准备给他一脚,却发现他蜷缩在地毯,双手环抱,紧抓着两侧的白大卦,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只有他在那个世界受重伤时他才会传送到这儿,因为凯尔文早就死了,再加上黎吟自身的限制,平时根本没法去见他。 他一直以来随心所欲的欠揍样子,让黎吟一时忘记了这条规则,他只是看到凯尔文的衣服,加上专心思考那边的事,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凯尔文像黎吟小时候一样,钻进他的书桌底搞坏事,黎吟就下意识的凶了一下。 他着急忙慌推开桌子,使出权限让那个世界的时间暂停,刚想小心扶起凯尔文,却被他躲开。 他痛的浑身颤抖,背还一抽一抽的起伏,不出意外的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在抽泣。 “凯……不,卡麦尔,先让我扶你起来,我重启下希儿去帮你治疗,你也不能在这儿待太久……” 黎吟柔着性子,轻声地想要安抚他,却没想到凯尔文情绪反而更加的激动与抗拒。 “滚!不要叫我这个名字!为什么要让我这样活着?!!我只是想见阿兹,咳呜!但!呃……我,我不想当个幽灵一样而要被他当幻觉打啊!呜呜啊啊!!” 说到后面,凯尔文越哭越抽抽嗒嗒,感觉下一秒他的鼻子就要咽气了一般。 “别哭了……” 黎吟咬咬牙,紧闭双眼似乎是在隐忍什么,但凯尔文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狠了狠心,怒吼一声,双手撑到他两侧,一只手强硬的拉起凯尔文的手往他自己的南门兜上一放。 那滚烫又炽热的触感吓得凯尔文下意识挥开了手,待他反应过来后,渐渐止住了哭泣,慢慢转过头去看刚刚碰到的位置。 “等等……为,吸(吸鼻水声),为什么……” “只是太想你了忍耐不住罢了” (只是你太吵了,看你不顺眼恶心你罢了) “……黎吟……哈…哈...你是不是把心里话和想说的话放反了………” 尽管情形对他不利,但突然面对说这么恶心肉麻话的黎吟,凯尔文还是抽搐着嘴角苦笑。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但现在他也不怎么在意,因为把心里话说出来的成果,便是身下人因为刚刚哭泣而委屈皱起眉头,而脸上泛起的鲜艳的潮红却不仅仅只是哭过而已…… “唉~真拿你没办法……” 他重新握回刚刚被甩开的那只手,将他贴在自己的脸上,尽管黎吟面上还是很淡定,但心情多少也因为凯尔文的到来而愉悦了一些。 他深邃又深情的黑色眼眸令凯尔文回忆起往日的心动,但在黎吟在他的手背落下一吻后,他还是甩开了他。 他撇开身子不想再看黎吟,因为他清楚,不仅仅是他是生是死的问题,如果黎吟还要当那个世界所谓的“观世者”来封锁着自己,除非凯尔文天天受伤,那他们几万年都不一定见一次。 这次还算好的,至少他还有力气来哭。 更何况,就算想起以前的心动,就算现在又心动又怎样,一切都回不去了… 虽然凯尔文甩开了他,但见他也安分不少,黎吟轻叹口气就撑起身抱着他往另一个房间走。 希儿 黎吟将凯尔文抱到手术台上,在角落处站着一位可爱的,约有16、7岁左右的女孩。 她闭着眼,一头漂亮的米色的长直发垂落到指尖位置,头上带着有毛呢子围边的头戴式耳机。 有着毛呢边的披肩的一边特意遮住她的右手,下身穿着白色鱼尾花边裙,上身着米色的无袖毛衣,还穿着白色高跟,活脱脱一位清纯优雅的可人儿。 如果忽略她本应是脖颈的地方却是悬浮着黑暗的虚无…… 狭义上来讲她并不是人,是黎吟很久以前捡回来的军工接引型智能机械。 但可惜的是,在黎吟所制做的人工智能“流光”发生病毒入侵导致脑内蓝屏故障,意识抹灭无法再启动时,她似乎也受到了病毒影响,时不时会无法控制神智,导致以往她工作的武器会突然冒出来伤害到别人和自己,为了彼此的安全着想,黎吟只能将她关机,需要时再开启。 [电源连接传输管道………… 机体运行前调试………… 警告,左手配件装失外壳,模块没有权限进入………… 传联已开启,确认对象] 在黎吟伸出手了她后颈隐藏的开关后,虚无立马被一个个奇怪的蓝绿色的数据长方体所覆盖,她的脸颊一侧突然在她眼前弹出一副镜片,镜片显现着上面那些话。 [已确认主人,黎吟 即将开启希儿的人类生命特征运动模板] “主…人…………” 希儿缓缓睁开眼,碧绿的眼瞳与凯尔文的眼晴很相像,只不过她的眼睛颜色比他要浅了些。 “希儿…睡过去多久了………” 尽管开了机,但希儿的状态跟刚醒的人一样恍惚。 “快醒醒,希儿,凯尔文需要你的帮助。” 虽然黎吟语速有些急促,但对希儿的语气还是刻意放的柔了些。 “凯尔…文?是…………啊…好久不见了……” 希儿抬起右手轻轻抚过他的额头,眼底的光忽闪忽闪的,像是回想起什么。 “主人,他怎么了吗?您拿提灯照他了吗?如果是的……我记得您说过是他罪有应得……” 希儿抬起头,一脸天真的问黎吟,而眼睛的高光程序也终于亮了起来。 “不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忘记了…………对不起。” 希儿低垂着头,后脑勺的头发自己悄悄飘动起来,组合成像传输管道一样的一根根,而末尾则是弹出了各种武器与仪器。 而搭在前面的像木板一样设计的宽大硬挺的两搓头发,则是慢慢往上缩短露出的在头发中的电子数据板。 “主人,有希儿就够了吧……” 黎吟在希儿头发尾部露出一把匕首时就预感不妙,在希儿露出数据板时才敢确定,连忙抱着凯尔文滚到床底下。 而希儿发尾上接的匕首也刺到了他们前面。 “希儿的存储程序想起来了一点,就是这个人,当着我们的面,折磨着你,还把流光的传输影象的管道给毁了……” 她低垂着眸,眼眸闪烁着扎眼的红光,看来她不仅误认了一些错误的记忆,病毒还开始控制起了她的武器系统,掌握了主动控制权与情绪管理。 “…如果不是他摧毁了,您和我就能完全来得及知道流光发生的异样,他也不至于落得连个形象都找不着的地步。” 尽管语气一直冷冰冰的,但毫无疑问,希儿觉醒了离谱的记忆还诞生了奇怪情绪。 “嘶……light pause!” 周遭的光亮暗淡下来,希儿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来不及做出震惊的反应,眼睛里的光亮也在逐渐消逝,黎吟趁此机会关闭了她的开关快速将她放了回去。 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时间好好说明,而且看希儿的状态也没不会来听他的解释,病毒已经入侵到这种地步了,按理说,黎吟要么去修,要么报废她,可他无论哪个都没有去做。 后者可以说是不舍,那前者呢?虽然实体没有完全制造成功,但他能创造出有意识形态的“流光”,并且从小就对于创造一类的技术很有心得,这代表他不是完全无能为力的吧? 而现实却给他泼了一大桶冷水,每当黎吟想要操作时,措手不及的蓝屏弄的他眼花缭乱,根本无从下手,好不容易下手了,唉!键盘与触摸屏都不听他的~多碰几下还会电他的手。 反而还激活了希儿的应敌机制,差点把存储流光的计算机系统给砸了。 说多了都是泪,所以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如果陈辞能过来这边的话或许会有点办法…… 在关掉希儿后,黎吟现在必须做出选择,既然都时停了,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去那个世界直接阻止阿兹和古尔的行动,但这样的话,他没办法确定凯尔文的安危,尤其是他还受了重伤的情况下。 “本来不应该让他们兄弟相见的……” 黎吟皱起好看的眉头,阿兹无疑是个正直又具有责任心,对天灾工作鞠躬尽瘁的人,但就是这样黎吟才担心,他为了工作几乎达到了不要命的程度,为了任务连往身体注毒素的事都干得出来的疯子! 无论是对灾难研究的热爱还是上层对家产的威胁都不至于让他要做到这种地步。 黎吟估计,要不是因为他母亲对阿苏拉的愧疚感,使得他也愧疚与在意了起来,起了研究的念头,他估计都不会跟佚名有什么深的来往。 尽管黎吟作为观世者在这里观察了他挺久,但他依然搞不懂阿兹的具体的想法与做法。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对兄弟都是对某种事物抱有相当且极端执着的“疯子” 阿兹作为亲人虽然能看见死去的卡麦尔,但却一直否认他的存在,将他当幻觉,想尽办法驱赶他,甚至打到了黎吟所在的空间。 阿兹对于卡麦尔肯定是还有感情,哪怕他听说卡麦尔因为杀人在中国被判刑,到最后都仍想利用家族影响争取卡麦尔回到国内,愿意用自己的行为来为他忏悔争取减刑。 而结果就是卡麦尔最终还没来得及被押送到机场就听说突然莫名其妙去世了。 对,莫名其妙,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那时阿加莎不久前便因为积思成结而病逝了,父亲很久以前就没有下落与音讯了。 所以卡麦尔的离世对他来说无疑是比亲眼看着陨石砸到地球还要重大的打击。 他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他甚至开始怨恨起了卡麦尔,但这份感情的占比并不是很多,除了失去至亲的悲伤与痛苦外,他只能尽自己努力来替卡麦尔赎清他的罪恶,并找到他之前想知道的阿苏拉的下落,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但卡麦尔不知道,没错,他是个没心肝的西八玩意,不知道也不去了解,他只想着自己的欲望,只是将他想要的任性的强加在阿兹身上。 在彼此处于阴阳相隔的对立面中,卡麦尔在来到这个世界后过于任性自我语言,使得阿兹心中卡麦尔的形象崩溃,为了保护自己,大脑自然而然以为卡麦尔的出现是因为阿兹太过愧疚而出现幻觉、幻听的精神类疾病,加上工作环境、时间压抑久了不免有了怨气,再加上阿兹本身就有暴力的一面。 在查看医生无果后,他一怒之下通过资料找到千代,让他帮他订制了驱邪驱幻的佛珠…… 等等,黎吟的思路茅塞顿开后,眉头也一并舒展开。 不管怎么想都是凯尔文的问题更大吧?!!虽说阿兹打他是不太对,但如果他没有硬要凑到阿兹跟前说些欠扁刺激他的话,也不可能会动手打他,绝对也就是无视他…… 黎吟低头看了眼凯尔文,自己的好友这么招人嫌,他也是挺苦恼的,而且因为以往的情谊,凯尔文对于黎吟来说是有时候容易感情用事的存在,可能跟这个疯子呆久了,自己也有点影响吧? 讲真的,要不是因为有黎吟在,他哪还能到这个世界,见到他的弟弟阿兹,如果不是他,他受重伤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而是只能静静等待灵魂彻底消散。 综上所述,凯尔文不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存在,并且还能在无意识中让两个人替他擦屁股,一个是为了他的过去,一个是为了他的现在与将来。 不知不觉间,黎吟已经带凯尔文来到了阿兹与古尔对峙的那个地方。 只是佚名似乎不受时间影响,仍然在床上以被束缚的情况下挣扎蹦哒,像一条任人宰割的案板上的活鱼。 该说他们家的血脉成谜吗?阿苏拉毫无疑问是卡帕多西亚氏族的贵族纯血吸血鬼,因为有达米安插手再加上路易本身情绪不稳定,所以出现了返祖,这点倒能理解。 但为什么佚名会这样呢?虽然黎吟很想仔细观察一下,但他不敢在这儿待太久。 虽然有点对不起古尔,但现在,黎吟必须要想办法让古尔远离,让阿兹争取点时间跑,这人太执拗了,说是说不通的。 不过问题直接出手干预造成他们起疑或记忆错误可能会引起崩坏,快进那次还能说是佚名做了个荒诞的梦,黎吟也可以适当篡改一下记忆与逻辑思绪。 他哪怕到万不得以时,也不想这样做,因为这样一不注意可能就会因为蝴蝶效因破坏他们与周围人的人格。 那这样,就跟黎吟改造出的人偶又有什么区别呢? 黎吟将阿兹的喷火枪的连接能源转换成气体,并且按着他的食指让他按下开关,又将古尔机械右手的电源关掉,刀也扔在地上的,让他们暂时不会伤到彼此。 黎吟伸手从之前的空间取出一本立体书,试图演绎下这样变改会不会发生意外,结果是,虽然两人都起疑起自己的失误,但都来不及去细究,更不会想到是有人操作的。 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又调整了几下角度,把多余的物品移到两旁,将门锁打开,确保他能被吹到门外,毕竟古尔的体重因为变形会比同身高的人瘦了不公斤。 至于,凯尔文,他没有实体,所以阿兹后面肯定会麻痹自己把他当成幻觉,既然这样的话,干脆…… 黎吟一边膝盖顶在佚名躺着的床位,一只手撑住床边确保平衡,另一只手从地上抓起凯尔文的头,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面露凶光。 只见唰的一声,黎吟就抓着凯尔文的手,像扣篮一样,用力将凯尔文的灵魂猛得按进佚名体内。 或许是两个灵魂进入一具躯体所带来的所不能承受的巨大刺激,佚名很快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而黎吟完成事物后,擦了一下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就带着身藏功与名的气势像幽灵一般隐退到原来空间的书房。 接下来……就让时间开始运转吧…… 万事大吉 接下来发现的一切都如黎吟预判的一样,古尔被吹飞,刀也没刺中,右手关掉了电源连地面都抓不牢,直直被吹滚到大门外,在地面上连翻好几圈又重新站了起来。 阿兹虽然错愕自己什么时候按了开关和调整了喷枪模式?但在古尔重新站起来之前他就侧过身,一只手顺手捞过已经安分的佚名的肩膀,提起来就从后门赶。 古尔还想去追,脑袋却突然感觉昏昏沉沉的,踉踉跄跄了几步,不一会就一只撑着跪倒在地上。 “什么……人……呵呃…………” 他想要看清袭击他的人是谁,但那个人却直接了当了暴露了自己。 “呵呵~好了不见了,兄弟,没想到我只是偷偷射了个针你就这样了?以往你能躲开的才对吧?” 说话的人蹲下身,与半趴在地上的古尔视线持平。 他有着跟古尔一样的黑发和些许白发,小麦皮色略深一点的肤色,有着如初春草木显现般的嫩绿色,稍微长一些的后缀发被他随意绑成一个镂空的丸子头。 虽然眼神与古尔一样清冷孤傲,甚至比他还更加冰冷,现在还带点冷讽意昧,明明也算近亲,但他们气质大相径庭,大概是参军之后送到英国被做了实验后,选择的经历也相反吧。 “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呢?还是跟以前一样?格温罗尔德?虽然你全名更长但这个名字也挺麻烦的就是了。” “安…………”古尔睁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似乎没有预料到他的到来 他有很多话想问他,但最终只是咳了几声,抱怨道:“咳!先扶我起来,妈的……” 那人按照古尔所说的乖乖扶他起来,将细针迅速拔出来后,古尔不一会儿也恢复了精神。 他狠狠的瞪了他的堂兄弟一眼,现在追过去肯定还会被阿兹那些天灾科技拦下来,反正古尔记住了他那该死的味道,干脆趁着夜色更深一点时再过去救佚名,看情况他暂时也不会有什么。 就算古尔再不喜欢阿兹,但至少他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什么不利的气息,不过他也不想拖太久…… “那我又该怎么称呼你?安卡雷斯?还是说……你那个什么冥想的沙依姆?算了,古尔……叫我古尔吧……”讲到最后一句时,古尔的语气明显有些无奈又愤怒。 只从他和安卡雷斯一起逃离开英国后,除了以前还有些短信交流外,就完全没有彼此的信息了,古尔一直以为安卡雷斯还会在西班牙,战争爆发第一时刻赶回去时也是想找到他,未曾想过故土已被硝烟掩埋……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盘腿坐在地,双掌合拢叠放在股间,掌心一面朝着天开始进入一心透悟的状态。 天空没下雨,因为他把古尔整无语了,他仅仅只是说了“沙依姆”这个名字,这逼就开始冥想?! 以前在快派遣到英国前,古尔不是没试过打醒冥想状态的他,结果他在这个闭眼的状态还能跟古尔打得难舍难分,尽管最后落下风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是“沙依姆”,但古尔经过那次打闹后,也懒得再去费力叫他了,反正“沙依姆”自己觉得这样没问题就好。 古尔将右臂的开关连接重新打开,本以为是没电打算先找个电箱冲一下,结果应该是冲突中不小心磕到了连接处。 他捂住脖子,弓着背站了起来,没成想“沙依姆”突然拉住了他的一角。 只见他长吁了口气,向古尔说明了下他的情况。 “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好好听我说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听听你的事……” 他又长吐了一口气,简单的叙述他自己的情况。 安卡雷斯之前因为听人安排,有来过莫顿自治区住了一阵子,简称叫做“安”。 按理来说自治区位置不错,临山临海还有人,周围还有一些特殊的机构分部,只是人员运作模式与安排还不如一些小作坊的医疗机构。 简单来说就是没啥高技术人员,有也被安排去做简单劳动力,甚至基本上还来者不阻,哪怕慈善机构都没他善。 安在这里准备任务期间碰巧与这里的主要管理人与领导,莫顿,有所接触过,他对这位有白血病和白化症的少年有点兴趣,但当他好心提醒他运行模式的问题时,他却犹犹豫豫,支支吾吾了起来,怎么也不敢抬头看他,看他反应,这个问题肯定不仅只有他提过。 而在安出去顺路给他带药品时,他也满脸不安有些抗拒的收下了。 过了一段时日,安与“商品”提供方与其交易的对象们起争执时,提供人不小心被他弄重伤,交易对象则是被他不留情面的在莫顿自治区外面当场弄死,毕竟他是“自由”的雇佣兵嘛…… 不过也幸好莫顿没有直接看到,他也有避着他点,要不然本来就有问题的心理还要再加一道阴影。 因为对这个地方和“领袖”的好奇与猜测,再加上雇佣兵集团的公司也暂时没有派新的悬赏,他就主动调查了下,果然没表面那么简单,但也没太复杂。 简单来说,莫顿自治区其实可以细分成五个区域。 1.无人动工的部分废墟、2.抵挡天灾的防御地块、东侧大门和临界另一个洲边际的西侧门、3.什么都不知道普通劳动力的平民区、4.专门收老弱病残的“商品”区、5.最后形成黑色产业链的负责“制造与贩卖”的区。 连安也不敢打包票莫顿会完全不知道自治区的这种黑色产业,更不用说跟他亲近的那些朋友了。 “古尔啊,虽然不是很复杂,但这里可是有黑色产业链的地方,无论是谁都不适宜久住,你还快点离开比较好。” 古尔用在夜色中那微亮冷静的金眸,沉默的盯着安一会,而他的好兄弟也马上理解了他的意思。 “约定的事,等你整理好思路就好,我一直在等你,只是可惜你现在似乎有心上人………至于我?我这次只是给人带药而且,毕竟我已经上了这儿黑名单……嘛我倒是不怎么所谓这些血与肉铸成的市场。” 说着说着,安拍了拍身下的衣服站了起来,他拎下装着药的黑色塑料袋。 现在里面的确是装着治疗用的药,但之前是装了什么才会现在还有红色的液体溢出来,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知道你现在还会不会在乎那些血与泪交织的产物,不过我想……你大概还是不会喜欢的,所以我还是建议你赶紧离开这里。就这样,我会想你的,兄弟,但我们还会再见的。” 安一挥手转身就消失在了寂寥的夜色,这是他兄弟俩都拥有的共同的技能,大抵是性格中有共通点吧……不过比起古尔,安还是差了点,毕竟雇佣兵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也不是需要技术有多么的出神入化。 古尔在寒风中用手提了提披风,将口鼻遮住,望着安消失的方向开口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他这才重新现身在古尔面前,一只手理了理后脑勺的碎发有些好奇的问他:“你这右手是……” 他伸出手碰了一下,冰凉的金属制感他很喜欢,但出现在他堂兄身上就有点怪了…… 他看起来本就冷淡疏离的面孔此刻却沾染上了几分不悦。 “你的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西班牙的那个破军队……不不,我们对那个国家没有意义了才对…而且你还一直对它还忠心耿耿……” 安握着他的手腕一脸不可思议,但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语气转变为愤懑表情也咬牙切齿起来 “………是……是那群米字国的白猪对吗?没错,对,一定是他们!是他们害我们变成了那个样子!!如果没有沙依姆和你,我肯定早就死在他们研究用的郊野上!!!” “杀了他们……对……杀了他们!就用他们给我的能力来诅咒他们!!绝不能放过!!!我要让他们也尝尝变成那种滋味!!!!” 安越说越发激动,死死抓着古尔的机械手腕不放,虽说古尔并不感到痛,但他也不能就这样放任安的情绪崩溃。 “安……不对,安卡雷斯!你冷静点我没事!都过去了我已经习惯这条手臂!!……啊!沙依姆…对了,你的沙依姆!你还会冥想吧!” 其实是安慰他的话,古尔自己肯定不想失去手臂,他当然也恨着那些英国猪,可是就算再恨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之前翻洋跨国的是因为战乱没啥办法限制他,但现在一些大国开始严防死守,重设边境线,如今身无一物和证明,在异国漂泊的他,就算长了翅膀也无法彻底的自由了…… 尽管在听到沙依姆这个名字时,安的情绪没有刚刚那么激动了,但还是在剧烈咬合着牙关节。 “嘶~~嘶沙~~嘶嘶嘶~~” 安从牙齿的空隙中猝不及防吐出了蛇信子,表情还是在逐渐变为扭曲。 豆大的泪水夺出了眼哐,砸在了古尔鼻尖,脸上泛起了点点蛇磷。 安是个成功的实验品,但也是个失败的,他无法完全变成蛇的样子,大概是因为哺乳类和爬行类区别过于大了,但却可以在不能完全变身的情况下造成巨大伤害与威慑力,并且不会像古尔那般痛苦,只是会因为激素不平衡容易变得情绪化。 看见安这个样子,古尔作为亲人,也觉得于心不忍,他挣脱开安握着的他的机械右臂,双手死死擒着安的肩膀。 “够了!你要情绪崩溃到什么时候?我们再也不会回到那边去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你可是比我还自由的人,你难道要放弃一切,就为了复仇?抛弃不了过去的人是绝对没有未来的!你给我再次牢牢记好!!!” 他的一番话,像是劝慰着安,却又像对着他自己所言。 是啊,那些痛苦的经历与记忆,怎么可能这么轻飘飘的忘却,就如他刚刚说的那般,如果不能抛弃过去的话。就绝对没有未来可言,就算心里隐忍着莫大的愤意,在无力的现实面前。都只能化为不甘。 安像是被他那番话吼清醒了一般,脸上的神色重归于淡漠,倒不如说他本来就长了一张性冷淡的脸,如果不是像现在这次神志不清,情绪激动起来,不说话时,古尔有时也不太能看出他的情绪。 “为什么……” 他愣了一会儿,不敢相信古尔居然能这么坚决想让他忘记那些痛苦,明明安是在为他打抱不平,但在古尔的语句中他只从中扣出“自由”和“放弃”等自眼 安挣开了古尔双手的束缚,冷嘲道:“好啊……我算是明白了,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可以轻易忘却那些过往的不入流的家伙对吧?” 但紧接着又带着怒意质问他:“明明你应该是最痛苦的人才对啊!你36度的体温是怎么说出这话的?!我可以忍耐到现在就是为了等你的约定!” “而你呢?逃出来后你说想要一个人抛去一切的去流浪、漫步荒野,想要好好冷静来整理接下来的思路,我尊重你,所以我自己先去找了份工作来求活顺便打探消息……但你呢?!!瞧瞧你,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故乡、荣耀、身份你什么都抛弃掉了,现在就等着抛弃我了对吗??!!!” 他说完后,捂着黑的不能再黑的脸,等待着冥想的状态,能再次挽救他。 古尔懵了,他想不明白,安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个地步,按着他的肩膀的手越发使劲,脸上青筋一爆,直接把安往身后摔了过去。 “妈的,疯子生的玩意,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一点!” “噫……嘶~奇怪,怎么有这么多黄黄的……糟糕!!” 安“咻”的一下就从地上蹦起来,他的眼睛现在能看到昏夜中的热成像,神色与精神立马调动冷静了下来。 古尔也察觉到了,但他并不惧怕这些,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嗅到气味…… 秘隐 安把药品放在地上,他也没太当一回事,只是随意的取出背包里的撬棍,一边念叨着来活了,一边往热源窜去。 一袭黑色长外衣在幽暗凄厉的夜中,随着挥舞武器的动作,越发显得神秘与飒爽。 不一会儿,古尔都不用出手,安就几乎都解决掉了,只留下一个活体,看看有什么价值,毕竟来的实在古怪。 不同于以往的认知,不是什么感染者或其他什么变异的怪物。 古尔也算来了点兴致,这种类似狩猎的感觉令他心若止渴,像有个刺扎在心里刺挠,本能的渴望野兽猎杀后的血肉,但最终理性还是强压了过去。 嗅不出气味,他只能走近认真瞧了下……只是个海水凝成的史莱姆,就这样。 他抬头看了看安,又低头瞧了会儿安手里拎着的弱小可怜的小东西,他一时怀疑安在作秀给他看,到头来打了两分钟就只是这种玩意? 不过又细想下,安不会是在这方面开玩笑的人,而且看他略微凝重的表情,古尔也稍微警惕了一下。 “古尔,看天上,别让它落地。” 说完安就将史莱姆抛到天空中去,结果一挣开束缚被丢上天去,那只史莱姆顿时就通体发黑,几根人骨从它体内掉出,细长的飞须从身体冒出,远看就像个海胆。 古尔盯着被它被抛出的轨迹,从随意腰上抽出一把小刀就扔中了它,但它却马上分裂成两个。 他只好在它落地前飞蹬上去给它一脚踢到墙上。 史莱姆就连同小刀因为巨大的冲击糊在墙上,没一会儿就爆裂开来,流露出了其湛黑的半液态产物,跟刚开始外表的深蓝有了天差地别。 “……你如果没都干掉是不是就要跟我来场踢球比赛了?” “哈哈...古尔……讲得很好,下次别讲了,拿这当球还不如我去随便扒一个脑袋下来呢。” 古尔刚准备勉强干笑两声,但气音“哈”刚呼出口,他连忙又问了一句:“你在开玩笑对吗?” 安无所谓的耸耸肩用面无表情的脸调侃道:“谁知道?也许我睡一觉起来就会发现合适的呢……啊,不过也说不定我会直接得到一个球...” 古尔有点不能理解安的话,不过看他冷静下来自己还是欣慰的。 “安卡雷斯...虽然有点不合时意,我会遵守约定,只要你再给我点时间,我跟一位军人有笔交易一定要算清楚……但是……你是铁了心……要再去面对吗?” 安的脸色一瞬间难看了下来,但基于对方是自己敬重的堂兄并且古尔还自言自己会守约,所以安还是耐着性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古尔讲了一遍。 “我是一定要让他们感受到比我们成千上万倍的苦楚!不过...格温罗尔德哥哥,我会等着你的,而且雇佣兵的工作与去那儿的准备也还需要有几个阶段来处理,所以我暂时不会催你的。” 看着他坚定的眸子,古尔犹豫了一会儿,嘴巴若有似无张了张,最终还是沉默应了下来。 在正式告别安后,古尔留在原地想重新梳理了自己的感情,但最后还是那个结果。 (再往远处走走吧,再去看看沿途的风景,去听、去看、去观察…无论怎么样都好,如果注定逃不开阴霾,至少……不要让自己徒留着会刻骨铭心的感情……) 人类的情感是掺了毒的蜜糖沼泽,吃了一口就越容易会越陷越深,直到毒素侵蚀自身。 也许自己在提醒并告别佚名后,就此离开对彼此都好吧…...想到与安的约定,和自己已然习惯的飘浮不定的生活,和那个孩子一起迎来令人憧憬的美好未来,在现实面前就像个剧台上荒谬无稽的戏剧。 深深的自卑与无能感袭来,但夜晚才刚刚开始,狼不会停止捕猎,也不需要休息,所以古尔也不会…… 另一边,在把佚名安顿下来后,阿兹又忍不住做了一些检查,坐在驾驶座上,一边拿着纸质报告书,一边看着车上的电子屏幕。 诺拉给他整理了些有关他所位于的莫顿自治区的消息和这个洲的生态环境情况,对于这个区与其他地方贩卖人体器官这事,他虽有些震惊,但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毕竟阿兹能预料到,他们可没胆大到敢对政府认可的公职人员下手,而他也不需要为对付这些小人物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比起这个,特若斯洲整体情况比他预计的好一些,但也没有好多少。 希斯坦在位时没有进行过多的进行地区管理,这导致了一部分会高发天灾或爆发疫情的地块没有得到妥善的撤离与防护。 但相对的,虽说有时天灾消失的有些离奇,但这儿基本没有什么灵异事件,只要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那阿兹基本都能处理,虽然这就算是额外业务了…… 只是……阿兹又想起了林教授,和妈妈临别前对他说的话…… “阿撒…兹勒……对不起…要让你一个人...咳~咳唉…面对未来的,一切…” 阿兹坐在床前紧紧握着阿加莎的苍白无色的手,他握得很紧,很紧……却还是能感受到她的生命正在无可避免的流逝。 阿加莎微微张着双唇,尽管自己正面对着这生与死的大门,但她依旧神态自若,优雅又高洁的模样,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宛如这只是场小病。 反倒阿兹这边,泪水糊满了方框的镜片,满脸的不可置信,没有了昔日对于学业和人群游刃有余又淡漠的态度。 “哈……我本想把这事,带到…咳!坟墓,…里的……” 阿加莎躺在床捂住胸口,又连着喘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完整的继续说道:“我们的家族在英国一直是有名望的贵族……不是因为土地或军政,而是,靠着猎魔的猎魔人…” 阿兹都没反应过来她是不是开玩笑还是病得神志不清,才会讲像童话一样的设定。 她剧烈的咳了几声在阿兹的搀扶坐了起来,他赶忙为她递上一杯水,小心翼翼的扶她喝,阿加莎在喝完终于顺了口气,又赶忙继续进道。 “咳咳!我有……有一把银制猎枪,阿撒兹勒,带上我帽子别着有孔雀羽装饰,镶嵌着白欧泊的徽章……一定要好好拿着它,它会,给你好运…为你…引导……出...路……” 阿加莎的语速很快,但到后面汉开始没有气力了,她回握住阿兹的手,白皙的双唇又张了张,阿兹听不到她的声音,连忙低头俯下身,只能听出一些气音,失去至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终于缓过神来,边大声叫喊着医生,边试着解读她的唇语。 “my……ang...el...s……天使?不不不!!你肯定是出幻觉了!?医生!医生!快点救救她!!” 医护人员迅速带着仪器过来,阿加莎作为名门望族本就有能力得到24小时的警戒看护,但这次与阿兹会面却特意安排人迁走那些烦人仪器,原因也可想而知了…… 在打一些七七八八的针和激素后,阿加莎的情况稍微稳定下来了,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心电监视机上显示的心跳就忽然骤降。 在一阵按压过后又抬来了电击仪器,经过这么一折腾,阿加莎的手也握不住阿兹了。 她终于露出了痛苦又绝望的神情,仿佛这次急救是在害她一般。 她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屋顶天花板,在抢救过后阿兹和安排的护士们一直留守在这个房间。 但阿加莎最后还是死于急性的心力衰竭,他亲眼看着母亲死去为她安排下葬,但苦难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令他痛苦不堪。 他不仅要完成名门大学繁重的学业和解决自己一知半解的家族产业,他试去找卡麦尔,却发现他和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个家里消失,除了他的记忆和阿苏拉为他俩做的娃娃,没人能确证他的存在了…… [2024年,英国,阿兹已20岁] 很长一段时间后阿兹才终于知道了卡麦尔的消息,离阿加莎去世足足过了两年。结果还是因为在国外屠杀他国人民这种丑闻,才传到他的耳里,从中知道了他的去向。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生活越来越糟糕,他将自己关在了阿加莎的房间一整天,仅仅只是想要些慰籍,他失神的注视着从母亲帽子上取下来的白欧泊装饰着的徽章。 按阿加莎临终时所嘱,这块宝石应该带给他“好运”才对,但瞧瞧现在的自己。 除了年纪轻轻考取了一个博士证书后当上特助,和有着难以管理的千万家产外,阿兹一无所有。 没有可以亲近的人能来安慰他,恐怕这一辈子都只能埋在昂贵研究资料与设备里来孤独的渡过晚年,身边拥簇着直到死都花不完的钱………… (凯尔文:你在狗叫什么?!!狗叫什么?!!那个偏心的坏女人!!!要不是我死太早了我也能享受有钱的孤独啊啊啊啊~~~) 一阵略微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门外的人说明了来由。 “抱歉打扰了二少爷…老爷他……回来了.……..” 老管家站在门外静静等候少爷的应答,他对塔克家族的所有别墅和人员了如指掌,而且他在这儿工作多年,忠心可鉴,所以阿兹并没有向他隐瞒去向。 阿兹充满震惊的推开门,似乎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张了张颤抖的双唇,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只见他缓缓开口问向老管家确认。 “老爷?回来了?!!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父亲??……这是真的吗?我,我只看过他和母亲照片,我甚至!甚至以为他就早就!!…………” “去世”这个音还没来得发出,就有十几个佣人和保镖从各个地方冒了出来。 他赶去二楼的楼梯口,那里是除了她房间外唯二挂着阿加莎的正照的地方。 年轻的她端庄的坐在画框内,年轻焕发,还带着几分少女英气,但更多的是被华贵衣裳与宝石衬托的贵气优雅。尽管视线并没有正视前方,但因为碧绿色的眸子太过灵动,还是有种与她本人四目相对的感觉…… “阿加莎,阿撒兹勒,我回来了……” 塔克老爷着一袭肃穆的黑色西装登场,他如蓝宝石一般灿灿生辉的眼瞳与阿兹如出一辙,还是比黄金更璀璨的发色,阿兹无疑是面前这男人的孩子。或是因为年纪年长的关系,塔克老爷的眸中比他多了些成稳与暗沉。 “我的孩子,好久不见了,阿加莎好久没给我消息了……看来这个时刻也还是来了啊..…看来我的工作也可以结束了….” 塔克老爷向四周环视了半圈,这幢宅邸处处有阿加莎喜欢的羽毛饰品,但却又哪里都没有阿加莎的气息了。 “你是叫……阿撒兹勒,对吗?很抱歉,但正如你对我十分陌生一般,我对你也并不熟悉,毕竟阿加莎她……她的家族和不是很认可我的国籍与政治立场,在听到她怀孕的消息前,我就已经被家里强行派遣回美国了,后面也发生了很多事,只能先独留你们落在这幢英国的小房子里……” 看见阿兹匆匆忙忙跑下来确认时,塔克老爷为满脸不可思议与困惑的他稍作解释。 “事情有点复杂,先与我进屋内详谈。” 塔克老爷,也就是他的父亲,基本上把他想知道的一切都主动告诉了他,没能告诉的,只是因为不想让阿撒兹勒也进入的领域。 当阿兹问道阿加莎所说的猎魔人与卡麦尔时,塔克老爷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阿加莎祖辈的确是靠猎魔为主,但你不着担心,阿加莎的家族使命从她父亲那辈起就彻底结束了,现在只是接点国家层面的寻察委托,但再详细一点我就不知道了。” 随后反问起阿兹:“不过……卡麦尔是谁?阿加莎的家族有这号人吗?” 卡麦尔的消失 “阿加莎她怀了两个孩子?这怎么可能,如果还有一个她会不跟我说吗~” 塔克老爷一边调侃阿兹,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嵌着照片的怀表。 上面是阿加莎的大腿上坐着阿兹的照片,本来应该有卡麦尔的位置却消失了。 “如果还有个跟阿加莎一样眼睛颜色的孩子我会很开心……啊,当然!我也爱着你!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不爱你呢?!!只是我有点担心……你可能因为你母亲逝世的太突然而有些精神错乱,不用担心,这和正常,明天我就会为你请最好的心理医生……” 阿兹的思绪还是懵懵的,就被塔克老爷请管家半推半就的送到了自己的房间。 “卡麦尔……消失了…还是他一直以来都不……不不,这太荒唐了!!” 阿兹一边在网上查阅相关资料,一边在房间寻找自己跟卡麦尔生活在一起的痕迹。 但网上的答案要么牛头不对马嘴,要么是劝阿兹去看医生。 结果最后无论是连相片和生活用品,记忆中与卡麦尔有关的都离奇的消失殆尽。 阿兹气得一把挥开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出人意料又莫名其妙了,仿佛他的命运不再是由能掌控一般。 他捂着脑袋坐在地上,完全顾不得体面,无论怎么思考现存的线索也连不起来,反而使他越发烦躁难忍。 或许是年轻气盛,也或许是在这幢宅邸的气氛压抑太久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阿兹只是个人,肯定是会有脾气的,而这次塔克老爷的出现或许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等到天亮时,塔克老爷邀请昼夜未眠的阿兹带他去祭拜下阿加莎,在阿兹含含糊糊的答应下来指了个位置,就找借口说需要去学校帮忙就不方便陪他一同了。 “学校的事能有你的母亲重要吗?管家,去跟他的学校说一下请个假。” 塔克老爷的语气不容置疑又狠厉,不给阿兹疑惑和拒绝的机会,又紧接语气缓和的为阿兹解释道。“这一段时间你就先陪我吧,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熟悉下彼此不是吗?” 他一只手的大拇指摸了摸手杖顶部的表面,似乎是在计划着什么,塔克老爷先行一步下楼,并吩咐佣人为阿兹收拾一下…… 刘海被刷到侧边,被套上肃穆的黑西装,胸口处的口袋夹着阿加莎的家徽。 阿兹都忘上次穿着这么正式的服装是什么时候,为了学业排开掉了任何社交性质的舞会,尽管在18岁时才意识到社交对于家族的重要性,但阿兹早已毫无心思了…… “很好,看来你很适合,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庭院的铁门外,阿兹听从塔克老爷的吩咐拉开了车门。 轿车一路往阿加莎的陵园开去,天空也变得灰蒙蒙的,英国的天气就是喜怒无常,看起来似乎又要下雨了…… 到了地方,塔克老爷先行下车为阿兹开了车门,又从后备箱里取出了一束花,嫌着阿加莎的墓前太过清冷又吩咐佣人来为陵园装饰打点。 他的确肉眼可见的难过,吩咐佣人打点也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灰蒙绵延的细雨落下,阿兹注视着这位陌生的父亲,又想起母亲时常落寞的表情…… 阿兹沉默的从佣人手中拿过黑伞,为他遮住雨水,而塔克老爷看着快比自己高一头的陌生的儿子,也只是沉默的点头,二人面面相觑,最终视野都落回了阿加莎的墓前…… 当街道的第一盏路灯点亮,提醒着晚霞将灭,寂寥之夜将临,父子二人才准备回程。 与刚开始启程时尴尬的气氛不同,回程时,车内多了一丝凉伤与怀念,同感的情绪是会传染到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的,一直一只手撑在窗边看向窗外的塔克老爷,此时也终于打开了一些心扉,似在自说自话中向他坦露道。 “真是久违了……没想到温斯特家族现在连旁支都走完了……你知道你现在是阿加莎的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吗?干脆这次顺路去见见你的外公,正好...让他好好看看未来的‘塔克大公’和‘温斯特爵士’” 塔克老爷瞥了一眼阿兹的表情,看起来颇符他的口味,终于将脸转向了他。 “呵呵...有了这些身份的加持,你在欧洲各地基本都可以横着走了,不过我暂住的国家的话……可能要给你加啥宗教和一些极端主义光环才行……不过也没啥必要了…………” 他最后一句话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阿兹缓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问道:“那...父亲……您...需要怎么样的我呢?是一个继承人?一个属于你的家人?还是……” 他没有说出口,因为在讲到“属于...”时,塔克老爷的目光宛如见到猎物的雄鹰一般犀利,死死的盯着阿兹不放…… 见到阿兹没有继续说下去,塔克老爷立马转变态度打趣道:“哈哈...我喜欢聪明的孩子,真是太好了,你像阿加莎一样聪慧真是太好了……只是啊……你如果把头脑更加放重于‘继承’上,对于你我而言无疑是最好的……” 这一天发生的一切都很陌生,陌生的父亲、陌生的外公、陌生的家族、陌生的称号…… 阿兹见到垂垂老矣的外公,他带着一顶折檐的帽子,拄着拐坐在沙发椅上,似是早以预料了他们的到来…… 目前的老者与阿兹一般见到的老人完全不一样,从端坐的样子与气质像个军人,而眼睛无神的像个盲人,衣着方面倒是想像的一般雍容华贵。 “灯火……把我的灯火拿过来!” 管家不敢怠慢,立马端来一个银质的提灯,老人娴熟的掏出火柴点亮,灯火照在阿兹的脸上,光亮有些刺眼。 “是‘天使’没有错……只不过...” 温斯特外公在说到关键时突然闭嘴,灰暗绿眸睁得老大,提了灯火的手微微抖动。 阿兹不知道的是烛光没照到半张脸上,隐隐在玻璃壁上浮现出了恶魔...或者说是卡麦尔的脸…… 在塔克老爷与温斯特外公背着阿兹商量一会儿时,他们就返回了宅邸。 他仔细回忆与塔克老爷的对话,和在外等待塔克老爷与温斯特的对话结束,闲逛时无疑中听见的温斯特宅邸里的佣人的对话... “那位就是小姐的丈夫和儿子?” “管家,你待的时间最久,你知道为什么小姐的丈夫和儿子现在才岀现吗? “……你们可不要对外说...温斯特小姐与她丈夫的婚姻并没有得到家族的认可,听说小姐离世后,她的丈夫老爷也没有去看她,还是我认识的人告诉我才知道,小姐竟然已经走了两年!” “!小姐死了?!我...我……唉……那所以...因为小姐走了,温斯特老爷才会接见他们吗...” “只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塔克家现在在美国可是有大名头的人,那名叫阿撒兹勒的少爷也是重点大学的高材学,不像最初,塔克家只是单纯的有钱人家……” “等等...那这次会面难道……” “嘘~这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讲的,散了!都快散了!” ………………………………………… 从回忆缓过来后,阿兹越想越难以接受他觉得他这么多年的对于生活的忍受与近期的痛苦都成了笑话。 在阿兹最需要亲人陪伴时没有他的存在,在阿兹怀念卡麦尔与奇怪卡麦尔的痕迹消失的时候,他一出现就当即否定并怀疑起了阿兹... 不管他在打什么鬼算盘,阿兹定不会如他所愿…… 病理研究药理治疗异常体 “久闻其名了,没想到你会调来到病态药理科室,你之前有学过相关知识吗?” 一位中年研究者带领阿尔德克斯往科室走去。 “从我有记忆开始就在隔壁的研习康复中心学习了,从一开始,研究院就想各方面好好培养出全面的研究者,我作为受益者怎么不敢没有能力呢?.” 阿尔德克斯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甚至没发觉自己的话语有些讽刺,中年研究者尬笑几声后又与他拉开了些距离,尽管对方都好了口罩手套,但谁又能搞懂这个家伙突然嫌脏然后病倒呢?如果这尊大佛倒了,谁又能担的起责任呢? 他可是院长钦点的可以自己自主研发项目的研究者,如果不是他用来作观测实验的感染者突破收容而被上面下死令先转至更安全的项目,而这个科室则刚好被倒霉的选中…… 阿尔德克斯的学术研究在这儿称不上最为顶尖,但病症与性格却出了名的麻烦棘手,听说他还不时像疯子一样对着空气讲话…… “到了,进完消毒室后,接下来会有一名研究者来带你熟悉这个科室和目前的项目。” 话音刚落,中年研究者就逃也似的离开了他身边,虽然阿尔德克斯还有想问的,但既然人走了那也没办法了。 在经历了一系列消毒功序,他拨开门帘,一个人背对着他在捣鼓试管里约溶剂。 “抱歉打扰了,我是刚调到这间科室的研究者……你在做什么?!” 阿尔德克斯上前一把强握住她的手腕,仪器一看都没有矫对平衡过,那人却想直接将液体倒进去,虽然不知道这液体危不危脸,但如果撒的彻底都是也很麻烦…… 而对方只是阴沉的看了他一眼,挣开了阿尔德克斯,草草的回了句“不要多管闲事,这不是平衡用的仪器。” “我知道……但不仅如此,你好好看看旁边…………” 周围乱七八糟的摆着试瓶也就算了,结果连仪器的锅底下正在熬制的液体的平衡都不均匀,仪表盘直接显强酸性的情况下,没有按照规章要求调指示剂和还有连接电解器…… 阿尔德克斯都懒得跟他细说了,要不是跟对方都隔着个手套,他才不敢抓住她的手,估计跟大多数人一样,充满着汗迹与沾毛泥的皮肤。 他又在周边环境用视线巡视了一圈,推测应该是进行到治药的中间阶段。 “名字……叫什么……” 在阿尔德克斯打量周边环境时,对面的人突然用银色的眸子冷冷的打量着他。 虽说有点惊讶对面的人不认识自己,毕竟自己光身上“洁癖”的毛病就“臭名远扬”了,更别说传着传着还冒出的一些莫须有的谣言扣在他头上 但这同时意味着阿尔德克斯或许对于人际交往可以有一段新的开始…… “先用代号互称吧,我需要先熟悉一下项目,叫我……呃……吧…” “呃?真是比我还简短……”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反正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就这样叫吧。” “行,等我把手头操作弄完再带你熟悉,你先替我整理下桌面吧。” 说完,她便将目光重新放在刚开始的操作上,这样便捷高效的对话让阿尔德克斯觉得轻松,没有多余的疑问,看来这位研究者是个僻静的性格,但他总有种预感,他们可能既会好相处,又不好相处…… 在断断续续的配合中完成实验后,对方半摘下口罩开始介绍自己。 “科安娜……我主要负责药液培养与标本液调理,偶尔会根据需求当个医师,你呢?为什么会被调拨到这儿……阿尔德克斯对吧?” “你知道我?” 一边疑惑,阿尔德克斯也不忘与她保持距离。 科安娜挑了挑眉,看着他的举动,嘴角不知不觉得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刚刚专注手头上的事,没仔细看你,静下来后才注意到……既然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姓名,就不用按书面规矩用代号互称了。” 她双手交叉放在胸下,说完后还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她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阿尔德克斯多少也有点心知肚明…… 科安娜……与他想象的不同,摘下口罩的脸显得十分英气又耐人寻味……简单来讲就是又御又纯的感觉吧…… 不过阿尔德克斯更在意她接下来要做的项目,便连忙询问她,他现在最在意的点:“请问‘异常体’是指什么?” 其他的他都能理解,但异常体这个概念就不在他的知识范畴了,也不像是末日的词汇…… 科安娜一只手抬着下巴,看起来在思虑着什么。 “唔……这个解释拆分起来就有点复杂了……你知道‘异能’这个概念吗?” “是指异常的能力吗?” “常规来讲是这样没错,但我们这研究所……啊不对,正式全称应该叫[联合国\/美利坚常安卫生医疗治理系统正式研究声明发布机构],的治理明文,是写着‘异能者’,指代着拥有人型的异常的怪物’”她顿了顿,留给阿尔德克斯一丝缓冲时间,她深刻明白这个正式全称是需要给人消化时间的。 “所以……”科安娜耐人寻味的顿了一顿,“也就是说明,异能者这个概念主体是会化形或维持人型的怪物,只要被检测到,无论它们有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能力,都是被统称为异能者,而异常体就是反过来的概念。” “也就是……本来是人却变成了怪物样子的‘异常’?” “差不多是这样,但实际情况根据个体与环境差异可能会更复杂些,不如我直接带你去看看吧……” 科安娜带着他推开实验室隔壁的门,在离开这一楼层,换下身上的衣服,经过重重的消毒,她赤红的齐肩碎发也被她自己随意的散开。 阿尔德克斯还是有些discreet(谨慎的)远远跟在她身后。 她在路上顺便帮阿尔德克斯开了本科室的权限,带着他直达了异常体所在的“医院” 说是医院,其实除了一些本职真的是护士的人员外,里面的医生基本都是研究者来兼担的。 毕竟比起治疗,能研究出成果,交得出一遍出色的论文才是更为重要的事…… 科安娜径直走到前台的护士面前出示研究编码,护士经过查询确认后却摇了摇头。 “那位病人现在正在进行手术,恐怕会面需要推迟到两天后。” “是负责急救异常体的科室吗?还是只是为了单纯需要数据的研究者?” “具体情况需要去对应楼层寻找值班护士,我这边能查询到只有病人的主刀医生与助手,请稍等一下……主刀的为哈姆医生,而助手的研究编码的确是对应急救的科室……” “行,我知道了。” 她走回来向阿尔德克斯说明情况,随后做出了思考的动作,分析道:“虽说那个异常体情况没有多么乐观,但没想到现在竟然恶劣到要去急救……主刀的还是不相关的哈姆医生……” “哈姆医生……他是真正的医生而不是研究者吗?” “具体的情况可能有点复杂,我也不太清楚,但他的确没有参加研究的项目……但…一般的医生参与异常体的急救……不先事先告知就当作来不及算了,但冒然参加不熟悉的个体的手术实在说不过去……” 阿尔德克斯也开始学着她的样子思考,一只手握拳抵住嘴,眼睛盯着一侧的地面。 虽然希望可以不用多管闲事,但都到这儿,那四处去看看观察也无妨……反正自己关于感染者的项目也黄了,而且他对科安娜口中的异常体也有点兴趣…… “那这样的话……反正我刚调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如等手术结束后时候我自己去找那位哈姆医生问问看?” “不……还是别这样做,你应该也不熟悉他吧,冒然找过去后,你难道直接开口质问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给别科室的研究病人做手术?无论他是善意还是恶意,这无异于都是无礼鲁莽的行为。” “……你说得对…是我逾越了……无论怎样,都不是我能来决定的事……” 阿尔德克斯背过身,大概是科安娜的说辞,让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爱多管闲事的性子,就像克洛伊的事一样,如果他没有去干涉的话……但也正是克洛伊和她妹妹的感情,让他意识到感染者的情况也是值得去研究解决的,算是有失有得吧………… 看到他背过身去,科安娜还以为她的语气有些重了,但没成想,她刚打算伸手叫他,这小子直接就往大门方向跑走了。 “喂!你打算去哪儿啊?!” “找教授!!” “哪位?!!!” “贝…………” 到后面他越跑越远,喊的谁,科安娜也没听清…… “真是奇怪的家伙……不过…如果能收纳他进‘团队’的话,总感觉会很有趣……阿尔德克斯啊………真是有研究价值的个体……” 自言自语着,一抹邪笑浮上了科安娜的脸庞,阴影笼罩着她大半张脸,谁又能知道她是否有什么坏心思? 燃烧的过去 “教授,我想找你请教一些问题……” 阿尔德克斯敲了敲门,却发现门根本没关,只是虚掩着,他轻轻推开门却发现贝加塔背靠着在椅子上背对着他,坐姿非常僵硬。 “贝加塔教授?你怎么了?”阿尔德克斯边说边往他的方向靠近,而贝加塔用他早已干涸的喉咙,用虚弱无力的细声试图让他出去。 一切都糟透了,当贝加塔终于下定决心来面对自己时,当剪去的头发,透过玻璃看到自己被烧毁的大半张脸时,他忍不住scream(尖叫)起来。 紧接着vision(视野)内的景色又变回了记忆中被困在资料办公室被金属火焰包围焚烧殆尽,而无论自己怎么喊怎么灭都是无用功,直到肢体忍受不了热度开始抽搐扭曲。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拿起桌上的盐酸一饮而尽,只为求尽早解脱…… 不久前,当他开始面对自己时,无法解脱的记忆如海水般翻涌进去,记忆的出现、惨烈的伤口将他硬生生折磨回了原样,身体状况也逐渐变回死时那样 阿尔德克斯能看见他跟他说话,让贝加塔想起了活着的感觉,让他暂时忘却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忘却不等于消失,只是没有等到合适的时机出现罢了…… 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本来早就被化学药剂腐蚀和灼烧的空无一物,或许是阿尔德克斯有神奇的能力吧…… 贝加塔心想着,至少不能让他看到如此恐怖的自己,他想逃跑,却发现腿部焦黑的皮肤早就死死黏在一起,刚想站起来就摔倒在地。 见贝加塔教授摔倒,阿尔德克斯赶紧冲上前想扶起他,还没等贝加塔抵抗,阿尔德克斯也被什么东西给拌倒了…… “嘶……什么东西……” 阿尔德克斯有些嫌弃的拎起一袋被塑封的文件…… 他隔着透明层,沉默的盯着里面的内容,眼珠瞪得老大,像是要把里面的内容给吃了。 “…………教授…你应该会想看这个东西吧……” 阿尔德克斯走过去,小心的拉起贝加塔,在半张脸被烧毁的情况下,另一只眼睛也很难清东西,但他看颜色和形状一眼就认出了里面的东西。 “钥匙卡……为什么……如果有这个东西的话…呜……我至少可以从…密室门……呜呜呜呜呃……” 他忽略了自己能发出声音的事,用嘶哑的喉咙哭咽着,哀怨着…… 阿尔德克斯看不出贝加塔死时的惨状,因为它们只会让他看见它们想让他看的模样。 贝加塔不知道,他的身体在逐渐回复至年轻全盛的时期,就像阿尔德克斯第一次打扰他的生活一样,或许他真的有什么能力? 他双手撑在地上,随后仍低垂着头,凭着感觉摸向了那个文件袋 “为什么……会在这儿……当时无论怎么翻也…………原来一直被收起来了吗?” “不对劲…教授,我记得这袋文件外层的编号上显示不属于这里…………xs开头的地方…………” 随着阿尔德克斯念出来,贝加塔的思绪也明朗了一些,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他。 “xs开头…我记得是隶属于只有女性的部门……但具体做什么的我就没法知道了……但她们的编号文件为什么会在这儿……” 贝加塔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密室的方向走,阿尔德克斯紧随齐后,他本想搀扶他,但手刚一伸还是犹豫的放了下来,神色显得有些悲伤…… “我记得是这儿……”贝加塔小声呢喃着将柜子里的书交错移开,接着让阿尔德克斯帮忙移开这个书柜。 书柜背面很明显又被水泥糊了一层,看来是在他死后知道密室的人处理的,但贝加塔不想死心,他咬咬牙拿起死前桌上剩的盐酸泼上去。 化是化了点,可惜余剩的用量不太够,只露出了一部分操作系统,但对贝加塔来说够,只是需要点时间。 “阿尔,这份文件里的钥匙卡你先拿走,文件先放在我这儿………” “教授?” “没事……没关系,给我一点时间,这张卡的权限很高,应该能帮你不少忙……你是我的学生,我不会让你步我的后尘……对了,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贝加塔十分生硬的转移话题,很显然,他并不打算解释什么,但可以肯定的,他跟一般的人类比起来,他绝对没有要向阿尔德克斯索取或利用他的心…… “是有点……”阿尔德克斯有些扭捏地向他讲叙自己被终止了感染者研究,调整到了药理研究异常体的科室和与科安娜去医院的经历。 “虽然有点可惜,但我是不建议你继续做感染者的项目,这真的很危险,你也无法百分百确认自己的安全……” 但接下阿尔德克斯所说的话却出乎贝加塔的意料。 “但研究不就是这样吗?有风险才有收获,越是冒险的、越是别人不敢做的,才能有更多挣取的机会与见解…那次只是我大意了,反正我这病也注定我无法与活人深交…………既然如此,我希望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更希望有一次改变什么的机会……” “你这是……” “无论是感染者还是异常体也罢,我要研究,不对……是治疗他们,找出能改变部分现状的方法……呃” 阿尔德克斯突然捂着脑袋,似乎有什么记忆被突然唤醒……但越细想却越发模糊…………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贝加塔教授不在了,周遭环境也变成了烧毁的实验室,手中一大袋文件也不见了,只剩下那张钥匙卡安安稳稳的握在手心中。 “为什么会………呃……对……对了…贝加塔教授是死了……我知道的……但之前从来没有突然变成这样…………” 有时候无论他愿不愿意,他都能看一些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但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哪怕在别人眼中是个自言自语的怪胎。 因为,当真的看到残酷的现实时,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真面对,看到自己脚下踩什么黏糊糊的烧焦物,恶臭的气味一瞬间涌入鼻腔,他急忙捂住口鼻逃也似的离开。 他猝不及防的一下摔倒到外面,看到那恶梦般的环境,身上止不住地发颤,大口喘息着外面异常炽热的空气。 “你还好吗?!” 有个人一个箭步冲上来想扶起他,却被阿尔德克斯挣扎摆脱掉。 他现在看起来不清楚阿尔德克斯的情况,直接一把把他扛到背上。 而阿尔德克斯也不负众望的,在那人刚扛起来时就吐到他身上…… 待他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难受,周遭的环境既陌生又熟悉……看起来是哪间同规格的工作休息室 “你不考虑先…嗯……换个衣服吗?” “唉,算了,我没带备用的,过会就下班了……我是真没想到在不是酒局的地方会被吐一身,更没想到会是他……在这种时候…………呃……这会面真不光彩…………” 是科安娜与一个男人交流的声音,声音透过紧贴薄墙的床铺,传到正迷糊的阿尔德克斯的耳朵。 身上不出意外的长出了红疹和疙瘩,但没有以往那么难受了,只是还有点想吐加动弹不得…… 对话的声音又隔着墙壁传来。 “我对这些可不感兴趣……所以你要等他醒来吗?还是赶紧下班?” “先下班吧……我怎么也得回去先换身干净衣服…………那,他就先交给你了,对了!如果他醒来的话……不……还是先算了吧……” 这声音有点耳熟但是阿尔德克斯的脑子里面的印象实在是有点模糊。 “等等,我对你们间的琐事没有兴趣,但你就这样走有点说不过去吧?至少……得给我个答复吧……” 他的八卦心理被科安娜微微示弱的语气撩起,如果只是单纯跟感情有关的话他可能并不会多么激动,但阿尔德克斯有种直觉,科安娜所说的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那人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回复她道:“……我说过了,我对那个并不是很擅长啊……………那这样吧,如果阿尔愿意加入的话,那我也愿意答应你……” “阿尔德克斯?为什么呢?”虽然是疑问语气,但科安娜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弯起了一些狡黠的弧度,一只手抬起半遮着嘴,有些轻蔑的看着对方。 “我……天呐!怎么18:50了?!怎么不提醒下我?!!快19点了?!下班下班!” 而那人只是低头看了眼手表的时间,就着急忙慌的跑走,只留下科安娜尬在原地,都说不好对方是不是故意的,还是那人真有那么天真…… “醒了吧?” 科安娜隔着墙壁对他说话,她似乎很有自信阿尔德克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哪怕他刚清醒过来一动也不动的,没发出一丝声响。 “你躺着就好。”她一句话直接让想用胳膊肘撑起来的阿尔德克斯重新躺了回去,紧接着她就说出了让阿尔德克斯感兴趣的事。 “你可是倒在了曾经被烧毁的资料室的门口,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以你的reputation(名声)恐怕会以为你图谋不轨吧……” 她带着戏谑的表情推开门走进来,又向他解释道:“当然,我并不想威胁你,毕竟你调到这个科室就是我们的成员……” 随及,表情突然凝固下来,拉了张椅子坐在阿尔德克斯的旁边。 “我们互相帮助怎么样?我需要你帮我拖住那个哈姆医生,到时候,你需要什么感染还是异常样本,想要怎么对待它们都随你,你觉得如何?” 阿尔德克斯有些发懵地看着她,这进度未免太快了些,他没想到科安娜这么直球。 当她说出:“你可是………………恐怕会以为你图谋不轨吧……”时,其实就已经开始威胁他了,不过阿尔德克斯并不吃这套。 “谢谢你让我在这休息…………啊呀?!怎么七点多?!我要回房间整理报告才行!抱歉,下次再说吧!” 阿尔德克斯看着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一边搀扶着下床,一边跟她敷衍着告别。 “等等,给我把你的呕吐物先清理干净再走!一个两个的……” 科安娜捂着额头,显得烦躁,刚刚那人衣服上沾的酸水顺着衣服滴在地上,而阿尔德克斯被搬到在床上无意识的说不舒服时,科安娜给他拿了个垃圾桶,结果他抱着桶就吐到外边! “啊这!对不起!!我马上清理……呕……” 结果在阿尔德克斯看到自己的造物时,他又忍不住干呕。 科安娜忍无可忍,阴沉的笑脸让人不寒而栗,遂倒拔起阿尔德克斯,用他的头发和白大卦拖地…… 雇佣 安在门外敲了半响,但屋内还是没有半点声响,他便还是走老习惯翻窗进去,但令人意外的是屋内空无一人,而大开窗户,月光与浊暗的红光交织在一起,似是约好一般照进了书桌上的一本书。 不出意外的意外,就是莫顿的。 他将装着药的袋子随手放在桌上,颇有丝恶趣味的拿起来查看。 纸页看起来有些破损,有了点年头,似乎是莫顿很小开始写的,时间跨度很长,见证他从歪曲的朝鲜文逐渐被矫正为规整的英文。 桌上有三本书,是不同时期的记录,如果第一本可以说是他来美国的成长治病史,第三本是来莫顿自治区的琐事与心得,那么第二本……就是末日来时,被困在校园里的,莫顿人生中最为清晰的黑暗时刻,里面记录着的东西也是促成莫顿自治区的诞生的关键时刻…… 日记记录:[2031年应该是8月份,天气挺暖和的…… 校门被关了起来,手机也一直联系不上姑妈,已经过了五天了,食堂的东西也剩不了多少,大多被人抢光了,像在船的时候一样…… 爬暗道出去的人也没有回来过……简很温柔,一直安慰我,其实还好,毕竟有经历过相似的事,我就不敢恐惧了…… 但为什么我心里隐约还是感到不安] 安没啥太多耐心便快速翻了过去,越到后面的日记,字迹也越潦草混乱,到后面甚至被血液溅到整页,或者是被腐蚀掉…… 之后发生了什么大约能猜个百八十,不过安还挺喜欢观赏别人绝望的人生,所以他才会愿意给莫顿送药,只是单纯想看他死撑下去后依旧被病痛吞噬而绝望的模样,就像养成游戏一样。 而且,莫顿因为白化症得到的白发和红眼衬得他挺好看的,至少安很喜欢他这种纯粹又病态的身体状态。 门外的脚步声让安下意识想离开,不过懂得伺机而动才是蛇的生存之道…… “莫顿,你还好吗?我有点事想与你谈谈。” 奥斯汀站在门外,时不时的敲击着门,但渐渐的,门外没有了响动。 或许正常人会觉得他已经走了,不过安可不怎想。 果然不一会儿,锁就传来了响动,但令人有些意外的是奥斯汀有钥匙却不直接进来。 他进门似乎就注意到了书桌上的日记,不过他却并没有注意到屋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奥斯汀径直走向书桌轻悄悄的翻找什么,在发现柜子被锁后,终于没有耐心的捶了下桌子。 “应该是在这儿了……”阴冷地说完后,奥斯汀也打开了莫顿桌子上的日记。 “真是丰富的经历啊……不过写的的还真像受害者…………出来…我知道你在那儿……” 一般人估计会被吓到,不过安只是挑了挑眉侧靠在房子外围的墙边,透过窗外阴影处盯着他,一个一看就身手普通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存在?更何况奥斯汀的注意力又是在这个房间内的。 一只小巧的通体黑色,但脸上一边是白色的猫从门外缓缓走向屋内,看到它,奥斯汀的眉眼瞬间缓和了不少,他把东西放回原位,走过去抱着它。 “走。” 尽管话语简短又冷漠,但还是能从动作上看出他很重视它。 没有什么比知道一个陌生人的弱点更有意思的事了,毕竟没有任何负担,如果想有更有意思的事的话,只要把他变成单方面的仇人就好了。 不过安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惹事的,杀了奥斯汀他也没钱拿,所以暂时先算了,但安还是决定好心提醒一下莫顿,就算不会杀了奥斯汀,但他也不会让他轻易如愿,毕竟莫顿是他先看上的玩具…… 反正药也送到了,还意料外的见到古尔,他暂时应该没有事要考虑的才对…… 说实话,钱已经赚的不少了,只是已经习惯了雇佣兵的工作才一直做着,要不是见到古尔才又重新熊熊燃起了复仇的心绪。 他怎么样都好,但古尔不行,古尔可以忘掉,但安不行,他要为他记住这份仇恨与苦楚,哪怕这会另他们俩个人都感到痛苦。 就算古尔最终选择逃避,安也会只身前去复仇,但他要让古尔明白…… 沙子只有掩埋的过去而没有未来,所以他选择记恨着过往,血气上头的公牛或许会让自己受伤,但疯狂的野蛮也能让人们惧怕与畏惧它,让他们不会再轻易招惹它。 所以安必须要刺激下他……古尔他的实力远在安之上,所以他不太担心会古尔陷入危险的境地,然而近一年前古尔就差点死了,因为任何寄托都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接下来的话……安卡雷斯站在窗外,转头看向衣柜方向,眼神倒没有像看向猎物般的炽热,只是如夜晚的沙漠一般清冷,他知道莫顿蹲在里面,但他的气息异常的低,像是被人捂住,或者是快要不行的那样。 但安在这间房间没有感受到第二个人的气息,所以莫顿应该是害怕他躲在衣柜,结果病发作了又不敢出去,而自己的“好友”奥斯汀过来,也只是为了窥探他的生活,然后再唾弃一句…… 如果安卡雷斯走了的话,莫顿应该就会出来,但他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出来……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那么他定的目标难道就这样没了? 不过莫顿应该差不多要接受跟系统性的治疗,这么想着,安从二楼窗边跳下去,消失在夜色当中 看到人走了,莫顿颤颤巍巍的想推开门,手却不听他的使唤,身体很难受,却不敢大口呼吸,怕会惊动之前在外面的人,导致他现在就连呼吸都很困难。 他想要有人能救救他,他还不想死,可他这个病秧子,死亡也只是或早或晚的事罢了…… 他开始懊悔自己当初在学校不逞强的话……懊悔自己听了他人意见主动当出头鸟,明明是个病秧子,去逞强要当什么区的领导。 现在好了,没钱接受系统的治疗,自己也成为了间接伤害别人的刽子手,明明哈姆为他做的事都是无用功,骨髓移植他的姑妈早就已经带他做过了,因为他术后的严重排异反而导致了他的身体情况更糟糕。 更何况哈姆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帮他做的了手术?莫顿也觉得哈姆会知道这一点,他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既然这样莫顿干脆编了个稀有血型,想让他放弃…… 没曾想反而让他越发偏执,一切都糟透了,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没有这个病……不对,如果他能当个好的领导者……哪怕他能管理团结好自己身边的人……哪怕有点技术在手上………… 这份苦恼恐怕永远也消失不了了吧?他静静的蜷缩在衣柜里,也许是时候该睡一觉了,也许会有人能发现他,也许不会,他猜,哈姆这辈子都想不明白,自己竟然会因为推不开衣柜门死在里面…… 绝望爬上他的脊背,至少周边是衣服堆,不会那么冷,反而异样的温暖轻柔…… 他听见“咔啦”一声,衣柜门被打开,安拿了个纸袋套在他脸上,给他呼吸,一边按着他的腹部,一边在旁边喊莫顿用腹式呼吸。 见莫顿有点不知所措的吸了几口后就开始咳嗽了,安便把袋子扔一边,扶莫顿到床上让他半躺着。 他的唐突出现让莫顿恐惧惊慌不已,只不过他没有力气挣扎便是了。 在感觉差不多后,安擦擦嘴角溢出的唾液和鲜血,起身去桌子上给他拿药。 “你现在也说不了话吧,你也不是值得被我处理掉的对象。” 安边说边拿着水与药一步步向他靠近。 可他怎么可能不害怕?毕竟安可是在他面前杀了人,用撬棍一下一下的,把别人的头给……。 “怎么?还怕我?少说这事也过了几个月吧,而且没有我带来的研究所的药你又能撑多久?不说感恩戴德吧,至少见到我别皱着眉发抖好吗?” 安卡雷斯嘻笑着轻轻扶过莫顿的脸颊,他撬开他的下巴,颇为正经的将水和药送到莫顿嘴里。 因为太过措不及防,以至于莫顿连咳了好几声,安在角落找到吊瓶给他输液,又将他翻面给他背上来一针,动作意外的熟练,如果他不是医务人员,就是有经历过这类的人。 很显然,安不是前者,那就只有可能是后者了…… “好了,你将来会有机会谢我的,但现在……还轮不到你用这种打探的眼神看我。” 安突然神色一变,态度一下子大转变严肃了起来。 莫顿的脸色惨白,嘴里也只有清苦的药味与闷潮的铁锈味。 莫顿很想问安,他是不是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明明把他赶走过,为什么要一直过来?但他太害怕了,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可以随时残忍的夺走他的生命,恐惧到喉咙发不出声音, 安卡雷斯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已经透过莫顿的脸,完全把他心理活动给看透了。 “看你年纪小,我也不多追究。但我们还用雇佣兵的方式是来决定吧。” 雇佣兵的方式?莫顿用仅剩不多的力气思考,右手无力的动了几下,似乎在挣扎犹豫着什么,如果付出这一步勇气的话,前方等着他的到底会是深渊还是未来呢。 他很害怕,害怕阴晴不定的安突然杀死,也害怕自己会病死在这,更害怕无知的未来,也害怕被简托付着的他,没有达成她的愿望…… 最终莫顿小心又费力的用两根手指拉了拉安的衣角,安将手放在他的手上,莫顿也竭尽全力的回握了过去。 “这是打招呼的方式,可不是雇佣兵的,你还得再拿出点行动。” 莫顿有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凭直觉点了点头,然后费力把吊瓶的针头从手上拔了下来 “哈哈……挺不错的,你现在这状态你竟然还敢拔掉。我们雇佣兵就喜欢不怕死的家伙,很好,看来你还算有点胆量…………” 安卡雷斯将针头又给他扎了回去,但在那之前,安用刀划开自己的手腕让血与莫顿嘴角之前溢出的血相溶,随后又收集了起来。 “看起来真不错,这就当证明了,以后就多关照了,病苗子~呵~” sail by sacrifice 安在门外敲了半响,但屋内还是没有半点声响,他便还是走老习惯翻窗进去,但令人意外的是屋内空无一人,而且大开窗户,月光与浊暗的红光交织在一起,似是约好一般照进了书桌上的一本书。 不出意外的意外,就是莫顿的。 他将装着药的袋子随手放在桌上,颇有丝恶趣味的拿起来查看。 纸页看起来有些破损,有了点年头,似乎是莫顿很小开始写的,时间跨度很长,见证他从歪曲的朝鲜文逐渐被矫正为规整的英文。 桌上有三本书,是不同时期的记录,如果第一本可以说是他来美国的成长治病史,第三本是来莫顿自治区的琐事与心得,那么第二本……就是末日来时,被困在校园里的,莫顿人生中最为清晰的黑暗时刻,里面记录着的东西也是促成莫顿自治区的诞生的关键时刻…… 日记记录:[2031年应该是8月份,天气挺暖和的……] 校门被关了起来,手机也一直联系不上姑妈,已经过了五天了,食堂的东西也剩不了多少,大多被人抢光了,像在船的时候一样…… 爬暗道出去的人也没有回来过……简很温柔,一直安慰我,其实还好,毕竟有经历过相似的事,我就不敢恐惧了…… 但为什么我心里隐约还是感到不安?] 安没啥太多耐心便快速翻了过去,越到后面的日记,字迹也越潦草混乱,到后面甚至被血液溅到整页,或者是被腐蚀掉…… 之后发生了什么大约能猜个百八十,不过安还挺喜欢观赏别人绝望的人生,所以他才会愿意给莫顿送药,只是单纯想看他死撑下去后依旧被病痛吞噬而绝望的模样,就像养成游戏一样。 而且,莫顿因为白化症得到的白发和红眼衬得他挺好看的,至少安很喜欢他这种纯粹又病态的身体状态。 门外的脚步声让安下意识想离开,不过懂得伺机而动才是蛇的生存之道…… “莫顿,你还好吗?我有点事想与你谈谈。” 奥斯汀站在门外,时不时的敲击着门,但渐渐的,门外没有了响动。 或许正常人会觉得他已经走了,不过安可不怎想。 果然不一会儿,锁就传来了响动,但令人有些意外的是奥斯汀有钥匙却不直接进来。 他进门似乎就注意到了书桌上的日记,不过他却并没有注意到屋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奥斯汀径直走向书桌轻悄悄的翻找什么,在发现柜子被锁后,终于没有耐心的捶了下桌子。 “应该是在这儿了……”阴冷地说完后,奥斯汀也打开了莫顿桌子上的日记。 “真是丰富的经历啊……不过写的还真像受害者…………出来…我知道你在那儿……” 一般人估计会被吓到,不过安只是挑了挑眉侧靠在房子外围的墙边,透过窗外阴影处盯着他,一个一看就身手普通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存在?更何况奥斯汀的注意力又是在这个房间内的。 一只小巧的通体黑色,但脸上一边是白色的猫从门外缓缓走向屋内,看到它,奥斯汀的眉眼瞬间缓和了不少,他把东西放回原位,走过去抱着它。 “走。” 尽管话语简短又冷漠,但还是能从动作上看出他很重视它。 没有什么比知道一个陌生人的弱点更有意思的事了,毕竟没有任何负担,如果想有更有意思的事的话,只要把他变成单方面的仇人就好了。 不过安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惹事的,杀了奥斯汀他也没钱拿,所以暂时先算了,但安还是决定好心提醒一下莫顿,就算不会杀了奥斯汀,但他也不会让他轻易如愿,毕竟莫顿是他先看上的玩具…… 反正药也送到了,还意料外的见到古尔,他暂时应该没有事要考虑的才对…… 说实话,钱已经赚的不少了,只是已经习惯了雇佣兵的工作才一直做着,要不是见到古尔才又重新熊熊燃起了复仇的心绪。 他怎么样都好,但古尔不行,古尔可以忘掉,但安不行,他要为他记住这份仇恨与苦楚,哪怕这会另他们俩个人都感到痛苦。 就算古尔最终选择逃避,安也会只身前去复仇,但他要让古尔明白…… 沙子只有掩埋的过去而没有未来,所以他选择记恨着过往,血气上头的公牛或许会让自己受伤,但疯狂的野蛮也能让人们惧怕与畏惧它,让他们不会再轻易招惹它。 所以安必须要刺激下他……古尔他的实力远在安之上,所以他不太担心古尔会陷入危险的境地,然而近一年前古尔就差点死了,因为任何寄托都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接下来的话……安卡雷斯站在窗外,转头看向衣柜方向,眼神倒没有像看向猎物般的炽热,只是如夜晚的沙漠一般清冷,他知道莫顿蹲在里面,但他的气息异常的低,像是被人捂住,或者是快要不行的那样。 但安在这间房间没有感受到第二个人的气息,所以莫顿应该是害怕他躲在衣柜,结果病发作了又不敢出去,而自己的“好友”奥斯汀过来,也只是为了窥探他的生活,然后再唾弃一句…… 如果安卡雷斯走了的话,莫顿应该就会出来,但他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出来……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那么他定的目标难道就这样没了? 不过莫顿应该差不多要接受更系统性的治疗,这么想着,安从二楼窗边跳下去,消失在夜色当中 感觉差人应该走了,莫顿颤颤巍巍的想轻轻推出点缝隙来喘口气,手却不听他的使唤,身体很难受,却不敢大口呼吸,怕会惊动之前在外面的人,导致他现在就连呼吸都很困难。 他想要有人能救救他,他还不想死,可他这个病秧子,死亡也只是或早或晚的事罢了…… 他开始懊悔自己当初在学校不逞强的话……懊悔自己听了他人意见主动当出头鸟,明明是个病秧子,去逞强要当什么区的领导。 现在好了,没钱接受系统的治疗,自己也成为了间接伤害别人的刽子手,明明哈姆为他做的事都是无用功,骨髓移植手术,他的姑妈早就已经带他做过了,因为他术后的严重排异反而导致了他的身体情况更糟糕。 更何况哈姆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帮他做的了手术?莫顿也觉得哈姆会知道这一点,他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既然这样莫顿干脆编了个稀有血型,想让他放弃…… 没曾想反而让他越发偏执,一切都糟透了,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没有这个病……不对,如果他能当个好的领导者……哪怕他能管理团结好自己身边的人……哪怕有点技术在手上………… 这份苦恼恐怕永远也消失不了了吧?他静静的蜷缩在衣柜里,也许是时候该睡一觉了,也许会有人能发现他,也许不会,他猜,哈姆这辈子都想不明白,自己竟然会因为推不开衣柜门死在里面…… 绝望爬上他的脊背,至少周边是衣服堆,不会那么冷,反而异样的温暖轻柔…… 他听见“咔啦”一声,衣柜门被打开,安拿了个纸袋套在他脸上,给他呼吸,一边按着他的腹部,一边在旁边喊莫顿用腹式呼吸。 见莫顿有点不知所措的吸了几口后就开始咳嗽了,安便把袋子扔一边,直接用mouth帮他人工呼吸,细长的蛇信子探了进去,一边用舌头寻找着出血口,一边空出一只手把莫顿抱到床上让他半躺。 本该是属于心悦之人之间的亲密的举动,但却让莫顿恐惧惊慌不已,只不过他没有力气挣扎便是了。 在感觉差不多后,安擦擦嘴角溢出的唾液和鲜血,起身去桌子上给他拿药。 “你现在说不了话吧,没关系,这不是免费的,你也不是值得被我处理掉的对象。” 安边说边拿着水与药一步步向他靠近。 可他怎么可能不害怕?毕竟安可是在他面前杀了人,用撬棍一下一下的,把别人的头给……。 “怎么?还怕我?少说这事也过了几个月吧,而且没有我带来的研究所的药你又能撑多久?不说感恩戴德吧,至少见到我别皱着眉发抖好吗?” 安卡雷斯嘻笑着轻轻扶过莫顿的脸颊,他撬开他的下巴,但却颇为正经的将水和药送到莫顿嘴里。 因为太过措不及防,以至于莫顿连咳了好几声,安在角落找到吊瓶给他输液,又将他翻面给他背上来一针,动作意外的熟练,如果他不是医务人员,就是有照顾过这类的人。 很显然,安不是前者,那就只有可能是后者了…… “果然还是个小孩,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 安喃喃自语,尽管五官很冰冷,但还是一丝宠溺流连与唇边。 莫顿的嘴唇惨白,嘴里也只有清苦的药味与闷潮的铁锈味,而安嘴里的口味,他自己猜测,大概只是更浓的血腥味吧。 不过让莫顿讲的话更多是潮湿的沙土的感觉,因为味道太过浓重,所以无法忽视。 莫顿很想问安,他是不是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明明把他赶走过,为什么要一直过来?他也没有什么报酬可以支付给他啊?这样做难道有什么好处或意义吗? 不过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再加上他也有点怕安,可是就这样一直盯着他,也感觉怪怪的…… “你想知道?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如果你硬要知道的话,就试试雇佣兵的方式让我开口,怎样?” 安卡雷斯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已经透过莫顿的脸,完全把他心理活动给看透了,甚至还提出了一个方法。 雇佣兵的方式?莫顿用仅剩不多的力气思考,右手无力的动了几下,似乎在挣扎犹豫着什么,如果付出这一步勇气的话,前方等着他的到底会是深渊还是未来呢。 他很害怕,害怕会被转变心意的安突然杀死,也害怕自己会病死在这,更害怕无知的未来,也害怕被简托付着的他,没有达成她的愿望…… 最终莫顿小心又费力的用两根手指拉了拉安的衣角,安将手放在他的手上,莫顿也竭尽全力的回握了过去。 “蛇不会被驯服的,但我本人很乐意多挣一份钱,所以……你也无所谓吗?” 莫顿有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凭直觉点了点头。 “哈哈……挺不错的,我可要好好看着,等你在我面前慢慢死去的那一天,所以…………” 安卡雷斯将他的白发撩开,轻柔地在莫顿额头上留下一kiss来宣告他们之间的合约成立。 “雇佣我吧。” 三冬领 与之相同的,雪落下的国度也是一样……要么被就此遗忘在过去,要么就用铁血来铺开未来…… [2032年11月份,ukraine,伊利亚大教堂] “安克里夫斯基先生,你的‘早餐’准备好了,我还带来了‘罗宋汤和‘盐面包’” 安德丽娅换上之前在教堂工作与学习的俄式制服,深蓝色连衣裙加白色围裙,原本的贝雷帽也替换成了具有特殊意义的黑色蝴蝶结发饰。 她站在副主教的办公室门口,讲着组织之前定的暗号。 按理来说,在伟大的安斯兰卡夫斯基军长摩下的ukraine,尤其是临近的地区基本上没有什么好警备担心的。 更何况这儿的宗教工作人员无一都是经过军长手下的组织训练过的,除了唱诗班的孩子们与其临近的神学院的学生们,这座教堂运作的人员最少都是有规避与消灭人员危险的能力的。 但对方,那位副主教,安德丽娅大概算是跟他有点交识,她不想过于松懈,哪怕不是为了她自己…… 门里久久没有传来声音,这大概不是在为她准备暗语里的事情……在安德丽娅准备放下手里的银盘,来场斯文的踹门时,门终于被副主教打开了。 只见那人连忙向四周探头,确认周遭没有可疑的事物后,他一把拉住安德丽娅给她扯进来。 “怎么把‘罗宋汤’带过来?!还有‘盐面包’?‘早餐’吃这些东西,我的‘胃’可能实在消瘦不了……难道你是因为托‘安东’给我带来这些吗?” 安克里夫斯基,简称安克里夫,穿着全黑色的长衣,有着如耀眼的金乌般的短发,腰间简单的围了圈金黑色的腰带,脖颈与腰间上又带个有宗教意义上的十字架链条。 她很少有与安克里夫打交道的时间,一是不同届,二是安德丽娅经常按军长的要求在usa或欧洲等地流转,没有任务要求时也会去接其他国家的雇佣兵的工作来赚武器钱。 而安克里夫则按要求驻扎在首都的教堂里来管理人员与宗教事物,传播所谓的东正教信仰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传播军长的思想与意志,并引领着外来的人民加入他们的“信仰”,加强对本地人的洗脑。 神拯救不了这个国家,但是军长可以…… 唯有安斯兰卡夫斯基军长所领导的ukraine才能有光明的未来,在天灾面前也毫不畏惧,在战争面前领导着军人,在民众与政治面前能用铁血的手腕威慑他们。 而现在多亏有了安德丽娅与安克里夫这些忠诚的将士,ukraine的经济、重工业与国家威望也在迅速发展。 “如果吃不了的话,就分给其他人吃就好了。” “嘶…但这个口味也太重了,我觉得其他人也消受不了这些,这样吧,你先把东西放在我这儿,然后我再请专门的人员商谈下?” “……这样也罢。” 安德丽娅将食物放在桌上,之后再通过专员把真正的东西收到安克里夫的房间就好。 “安德前辈,等等有空要不要在教堂里一起逛一逛,我一直从‘安东’那边听到你的事,但我只在13岁时才见到过你一次……”安克里夫突然出声叫住,并向她说明了缘由。 安德丽娅回头看了他一下,她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印象,大概因为一直在外面的原因吧,不过这样也好,她也想听听在她不在的那些年ukraine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她可不能直接去劳烦军长。 “那么就麻烦你…安…安克?” 安德丽娅也学着安克里夫那样简称,却未曾想到对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啊…抱歉,看来你一直是不擅长交谈的类型,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按那样叫吧,还方便不少,毕竟作为‘副主教’可是没名字的。” “?” 安德丽娅虽然疑惑但也知道过多问下去也没有好处,便掉头准备离开,安克里夫想要送她,但可能是觉得这样不够警惕便缩住了手。 带出门后,对于安克里夫提到的“安东”,也就是安斯兰卡夫斯基军长经常提起她的事,安德丽娅纯粹认为他是在客套,毕竟在她的视角与认知中,安斯兰卡夫斯基军长没有理由会喜欢她…… 是她杀死了最亲爱伊利亚神父,以前这个教堂也不叫伊利亚大教堂,可见军长对伊利亚的重视。 这个教堂曾被重建过,因为大火烧毁了一切……烧毁了神启之音、也烧毁了人民的希冀、烧毁了军长的半张脸,也烧毁了安德丽娅往昔的向往…… 外面正好有巡逻军在巡逻,他们身披装甲像要出征般,脸上带着厚重的面具,只能根据胸前佩戴的名片来辨别,一般没人会把他们往普通的巡逻方向想去。 不过安德丽娅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掩饰,掩饰他们已经死去了的现实…… ukraine只有在教堂附近有一片墓园,其他地方的墓地如果是被烧成灰的或者已经成为白骨的死者,都被军长下令处理掉了,为的就是用这边空地来建一些更有用的建筑。 没有人会质疑军长,也没有人敢,死者家属敢反抗就让他们也变成死者,因为一半闭关锁国的缘故,消息也不好出去,毕竟末日当头,谁又有空管其他国家发生了什么,只要消息别传太远就好…… 舆论与新闻方面军长自然有派人威压下来,他是下了狠心要靠自己来改变整个国家的走向。 [2023年11月13日,凌晨1点,ukraine\/对应的usa则还是11月12日,晚上18点] “为什么挑这个时间?” “……我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这时的教堂才是最纯洁无暇的……而且……” 安克里夫快跑走在教堂地毯中央,长廊的琉璃花窗上印着逝去的伊利亚神父,幻象未来加冕教皇的模样,这事只有军长和她知道,不过安克里夫也能大约猜到。 至于之后的花窗,只有单调冰雪与火焰的纹样,或者就是些教传书本上的神明。 安德丽娅默默在他身后提着提灯,夜深人静也能避点耳目,安克里夫应该也有安排人员调动…… “而且……” 他突然停在半路转头看向安德丽娅,他手中的灯火映照在他三分之一的脸庞,其他部位则被阴影笼罩…… 安克里夫向她微笑着,一如她刚见到他那般,但这微笑后面隐藏他这年纪不应该有的“虚幻”与一丝“疯狂” “只有这时候…才能听见孩子们哭声和火焰中悲鸣啊……” 但停了半天,安德丽娅也警戒了半天,这个空间唯二有的声响只有屋外风雪呼啸与手中的提灯内“滋滋”响的火焰燃烧声。 “哈哈,怎么可能会听到啦~那件事都过去多少年了,教堂又不是录音机~哈哈呵~我一直想这样吓一下别人试试~” 安克里夫一只手半捂着肚子笑,讲完还用手抹去笑出的眼泪。 接着看安德丽娅依旧一动不动的,以为是自己太过火了,有点担心的走上去,却发现安德丽娅半垂着脑袋,银白色的长发遮住她美丽的脸庞,就算安克里夫叫她名字也没反应。 “安德…丽娅?” “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如果没有军长的指挥,这座教堂早就在那场灾难中连灰都不剩了……” 安德丽娅明显在隐忍克制着自己,连特工的职业操守都掩不住她对那次事件的感情,但她还是在安克里夫面前避重就轻的讲这件事。 首先那场亲身经历的灾难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完,第二她必须要隐瞒住事件真相,不能让安克里夫深究起疑下去,那会害死他的,而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安德丽娅要试探下安克里夫知道多少那件事,以及他的态度和立场,这也是为了军长…… “啊……对不起,我看报道以为教堂只是起过大火,然后旁边的学校肯定有学生害怕什么的……实在抱歉,我只是偶然整理资料看了以前的报纸就在这乱开玩笑,没有想过你的心情……” 更可疑了……就好像为了解释而解释一般,但安克里夫也的确没有说谎样子和必要…… “你怎么确定我心情?”安德丽娅突然打断他群起彼伏的道歉声发问道。 “啊?你不是因为我开火灾的玩笑而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又不清楚这事,而且你也算是我的后辈兼同事,是军长伟大计划下,引领的蓝图中的重要组成人员,是ukraine人,我不会生你的气。” “(/Д\)” 安克里夫连忙捂着转过去,清美的月光透过大门照亮了她的背面,拉长了漆黑的影子而那颗红棕色星球的光芒则透过花窗与照亮了她的半张脸。 一丝诡异的光,却反而衬托了她的纯粹的美丽,她的眼睛像翠绿的翡翠般迷人,但真正的翡翠又比她逊色不少,比一般人长的睫毛可加衬得她的动人的双眸。 而稀少罕见的银白色头发更是撩拨他的心思。 按理说安德丽娅没有什么心思来特意来打理自己,而安克里夫则从军长那听到她的事时就一直对她好奇……倒不如说是从13岁那年见到她起就一直……在意? 安克里夫在心里拼命摇着头,安德丽娅的确是尽态极妍、肤肤胜雪,纯白到夜晚的向日葵见了她都要惊开。 但乌克兰也是有许多漂亮的女孩子和忧郁成熟的寡妇,只是自己一直在教堂附近生活见的比较少罢了。 安克里夫这样安慰着自己,他十分明白自己是绝对不能喜欢她,不能对她抱有多余的感情……更何况他们身上可都有军长交代的任务呢…… “安克?你怎么了?” 见对方捂着脸半天没有反应,安德丽娅见声询问,安克里夫迅速调整好状态,抽了抽嘴角,用颇有些僵硬的笑容回复她:“没事,只是脸突然有点痒……啊对了!你很久没有回来了吧?!我给你介绍下吧,教堂有经历过三次大修缮哦……” 在为安德丽娅介绍的期间,安克里夫的面部表情与心态也逐渐调整好。 他带她到管风琴这边向她展示自己的歌剧音乐天赋,他用英文唱着魅影与一位女演员一同歌唱的曲目,又用俄语唱着青年诱骗伯爵夫人的养女的剧目,最后弹起了莱昂托维奇的《钟声颂歌》来结尾。 虽然安德丽娅不太懂这些,只听懂最后一首曲子在圣诞节时教堂放过,这唤起她那时的一些比较好的回忆,她想,安克里夫应该是很有天赋的吧。 如果安德丽娅会跳舞的话……不,她不用会,他想,她只是站在这儿就比那些优秀的舞者还要璀璨夺目了…… 而安斯兰卡夫斯基军长只是静静的靠在远处柱子上,背对这幅场景冷哼一声,扭头平静地看向了安德丽娅,又冷眼瞄了一眼那小子,最终只是挥了挥披在肩上的外套就匆忙离开了。 新的原罪 “你在发什么疯?” 路易看着面前一直心不在焉的半瘫在椅子上的达米安,终于忍不住吐槽到。 看他心情异常低落,路易便一直迁就他,克洛伊也时不时的有点担心的看向这边,尽管在路易眼中她的状态跟达米安半斤八两。 “你不是要找什么罪?,组军队?你看看都三个月加上你也只有3个人?!你找个屁!滚回地狱去吧!!” 路易一下子坐到桌子上,一气之下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就摇。 “等等……我又想了想……让那个……那个谁,那女的……啊…克木依回去吧,感觉没有什么用处啊讲真的,我干嘛要收一个自杀的人啊?而且这‘罪名’也蛮怪的!” 达米安一脸喝多时迷糊中途豁然开朗的模样让路易气不打一处来。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哈?!!还有人家叫克洛依!你到现在都不记得?!” 说完路易直接将达米安坐着的椅子踢翻,但他却罕见的没有挣扎反抗,而是乖乖的躺在地上。 达米安向克洛依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见她犹豫便又开了个传送空间把她揪过来。 “你是通过自杀和世界媒介来到这儿,不是得到我的认可,按常理说你应该下地狱,所以让路易送你一程好了,抱歉随便给你按了个罪名,可能是路易的血太难喝的关系。” 克洛依听得一愣一愣得,还没反应过来,达米安就消失不失了,而通往地狱的传送门在他们身后打开了…… “我……就这样了吗…………可我那时也没别的出路了啊……” 在路易送她的路上,反应过来的克洛依不停的喃喃自语,一会儿自责,一会儿怀疑自己的决定。 “路易……你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的吗……” 在去往地狱审判点越来越炎热的路程中,克洛依还是没有忍住颤抖着尾音询问道。 “很热,很愤怒,很多血,但有黑森林和熔岩蛋糕吃,而且你连审判程序都没经过,也不一就真的就要下地狱,那家伙说是从地狱里出来的,地狱就是他家,只会一直说地狱这词,烦都烦死了……” 他们的脚程快了起来,因为道路没有那么炽热了,看来他们快到达位于地狱中心的场所。 地狱?拉米亚法审判厅 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有着第三方场所,其为境界,初步决定生灵遗忘程序的轮回,那儿的力量过于纯粹,便只能判定参与轮回的人灵魂是否纯粹正常。而被丢到天堂或地狱的还得经历第二次审判来确认此人是误入,还是拥有更好的善行或更糟的罪孽来往上或往下走。 而第三次……天堂方面路易不知道,但在地狱,第三轮要经过18道工序核查,并且第二轮首先得要提交申请,到了这一步基本都是要再往下扔的那种人,而提交质疑只是会加重罪行罢了,所以一般人是轮不到第三轮的,而认为自己“无罪”的人,其往往罪孽深重。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来着的吗?“无知不是逃避和做错事的好理由。” 过失杀人也还要判刑了,无知又怎么能成为万能挡箭牌呢? “哎呀,新客啊~来来来,让我检查一下……” 一进到大厅,窗台的工作人员就挥手让他们过来,当然,路易是不会过去的,他只是送克洛依一趟。 她惴惴不安的走过去,刚一到柜台前面,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按在座位上。 只见浑身披着黑纱的工作人员向她面前伸出一只干枯的手,在大致读取了克洛依记忆与情感后发问道。 “你好像没有做什么坏事?没有放弃家人,会为了别人的一点善意来报答对方……” “所以……” “很抱歉,你恐怕得留在这里一会儿,你唯一所做的不可原谅的坏事,就是没有想到自己,不爱自己却爱别人的人,或许有另一种上天堂的‘天赋’,但由于你自己放弃过自己的生命,所以……” 克洛依被它拉去了一个周遭漆黑的场景,而有一位披着黑衣,有着白色蓝底长发与漆黑双角的恶魔位高堂之上,刚刚那位工作人员只剩下了漆黑的双手。 “你的行为无法审判你上升或下降,由于你是直接到这里来,那便留在这一间地狱‘受刑’” 那双手为克洛依递上了一纸文书,上面列着她罪孽,其中“自杀”两字被用红色标写的格外大,下面似乎还有什么大但克洛依选择性看不见。 那位坐在高堂看不见脸的恶魔只是挥了一下向手,克洛依身上和手中便多出一件白色宫廷裙和一把小提琴。 “穿上这个,赤脚在这一间地狱最为炎热的地面上,用手指弹,直到鲜血染红了裙子,这便是你要受的刑罚……” 话音刚落,克洛依一瞬间就被传了回去,衣服也自动变换了。 见她一直跪坐在原地没有动静,路易路易赶上前去查看,却发现她呆愣的盯着手里的琴。 这光滑的纹理和木材的香气,看着熟悉的乐器泪水在眼眶中打了转。 “谢谢……” 克洛依闭着眼流出了几滴泪水,抱着琴道出了谢意。 除了家人外,兴趣爱好同样能拯救一个人的灵魂,路易或许是无法感受到这份对于兴趣的执着与炽热了,而在无法暂时见到家人的情况,总要有什么能排解思念之情。 路易之前会根据达米安兴趣使然变出什么就玩什么,或者去找达米安需要的材料,他没有办法去照镜子来通过双胞胎的样貌来想佚名,因为他已经是吸血鬼了。 最近达米安跟腌萝卜菜一样颓靡不振,或者该说他冷静了下来,状态不再那么的疯狂随性了,导致路易空闲下来就只能拔下自己的红发来把玩消磨时间。 “你见到什么了吗?你突然消失后我等了快三小时了。” “三,三小时?我…我感觉都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我就出来了啊……” 路易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但目前所知道的事都太过零碎了…… 他有了一个想法…… “克洛依……我在想……你一定要受罚不可吗?哪怕逃离开也好,你不是可以飘着吗?” “可是……如果真有这么简单逃跑的人不会很多吗……” 她当然也不是很愿意受罚,但她也害怕逃跑也会吃更多的苦。 “这里的时间流速肯定跟外面不同,万一在你受罚的期间内你的姐妹出事不是很糟糕吗?更何况她还不是普通的人类了……” 对啊……感染者能有几个月的寿命都已经算奇迹了,而温蒂却还能撑到现在,虽然可能跟克洛依在国卫机构为温蒂求得的药剂也有关系…… 路易视角往下俯视着她,看着犹豫不决的克洛依,他觉得自己这样“诱导”她,想让她逃走来验证自己想法的行为可能并不太好…… 最终,路易轻叹一声道:“唉,就当我刚刚瞎扯了,地狱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逃走…不管怎样,我都会送你,陪同你一起去的,就当是共事一场的情谊。” “呃……呃…我……我……我得去受罚…………对…这是……这是我必须承担的罪孽!” 克洛依想起了那位了高堂上宣判她的恶魔,他的话语似有魔力般矫正了克洛依的迷茫与犹豫,尽管身姿令人不寒而粟…… “你确定?……那在这儿等一会吧,应该有恶魔会带你过去……” 或许是克洛依的罪比起其他犯人来说并不严重,反正很长一段时间才有个没长角的低级恶魔来领着她。 “哪来的家伙,去去去!” 路易藐视了它一眼,紧接将脑袋转了360c露出了尖长的獠牙,将血盆大口停留在了它脑袋上方,结果那家伙吓得连滚带爬的逃走了,一点也不管克洛依了。 二人对着彼此迷茫的两两相望,最后路易扭过头愤然道:“……哼,那是他应得的!没事,我大概也知道这儿的坐标,克洛依,你告诉我是在哪个地点…” “我……我也……那个人没有详细的告诉我位置” 克洛依有些惭愧的低下脑袋,路易面色灰蒙,虽然头是低着看她,但似乎更多的是在思考什么。 直到最后,路易的脚步停了下来,克洛依茫然的回头望他,却没想到他一脸怒视地瞪着她的前方。 “我受够了!你要这样子到什么时候?!!” “路…路易…………” 克洛依显然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吓到了,询问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给你选择机会也不要,就是因为你这种犹豫又孱弱的性格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你当初想死对吗?!!那我现在就成全你!!!” 路易黑色的筋脉与血管都爬在了脸上,表情异常的愤怒疯狂,这肯定是他名下这份“罪孽”的反馈。 他手臂伸向前,一下子就把克洛依往他们右侧的悬崖方向给推下去。 这里可是地狱,下面有什么可谓是再清楚不过的事。 克洛依还没从路易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回过神来,身体就处于了失重下落状态。 死亡与这幅性格真的是她的错吗? 来不及思考,眼泪就因为陌生的失重感而不自知地流了上去。 而位于悬崖上的路易,他的状态自然不乐观,胸口一直发散着黑气,他忍着痛苦从胸口的雾气朦胧间,横截面的抽出一把长刀。 这把刀与一开始那位白发少年给他时已经发生了些变化,而这变化应该是起源于他。 刀柄处长了些许棘条,一抽出刀,棘条就立马缠上他的手腕处贪婪的吸吮血液。 而刀刃样式也逐渐变得尖锐细长,比起以前中式的长刀,现在的它,样式更应该被称为西洋剑。 随着路易的怒气,地狱周边的温度开始随着他直线性的上升,周边热气吹动他的暗淡下来的红发和披风。 黑雾散去,磨难暂缓。 生者之气,死者为怒。 燃烧血液,沸腾灵魂。 祭喰败者,终焉荣耀。 [傲慢的罪孽是能将寒冬永远冰封住大地,灭寂孤落着生命的感受,万物萧条般的罪恶。身为恶魔之子,更是能将此间化为地狱,仅剩下他一人的存在。 而愤怒的罪孽则是能葬烧起整片大地,终日焚烧着源泉的一切,势不可挡的情绪化。既然血族自古难以逃脱滚滚烈焰灼烧的命运,那就永远也别想将我们熄灭…………] 位于路易对面的一言不发,黑色的长袍、魔法书与周遭环绕着的魔力因子足以表明他的身份。 “您应该误会了,我并没有打算与您为敌,只是,我的小王子需要与您的上司谈一谈……” 尽管对面那人说是这么说,但他秽暗的土黄色眼眸和周边随时待命涌动的魔力可不是这么说…… “等等等等!!雷克斯!你到底在乱讲什么啊?!!” 一个大约只有1米五六的少年跌跌撞撞从一旁的躲着大石头外跑了出来。 那位名叫雷克斯的人扭头有些伤感的向他道歉:“……对不起………” 跑到一半,听到那人的道歉声,少年生气地在那儿跺脚。 “道歉,又是道歉?!我的上帝啊,我没有死时你可还会讲点别的,现在就跟伯尔舅舅的笨鹦鹉一样只会说一句话!!就一定要逼我狠狠的把你脑袋也拔下来吗?!!” “…………对…” 少年有些惊愕的抬头看向脸上充满愧疚与一丝冰冷的雷克斯,他终于绷不住了,下眼睑眯起,眉头怒降,像使出浑身解数憋着眼泪,夹着哭腔大喊道:“……………呜啊啊啊啊!我讨厌你这个家伙!你快给我走!!既然敷衍我你当初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少年狠狠的用力用头撞向了雷克斯的腰,他本想撞完就跑,没成想不会控制力道直接把头给撞掉。 脖颈平滑的截面说明了他的遭遇,雷克斯抱起他的头轻叹一声,静静看着身体摸不着脑袋的样子,心一狠给一同往悬崖下扔了出去…… 克洛依眼睁睁看着下落速度快她好多的脑袋砸到了她头上,加快了一人一头的下落速度………… 受罚之后 有克洛依先摔到地面,少年的头得以缓冲,虽然惊愕和厌恶雷克斯的举动,但他更担心现在的处境。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小姐?” 尽管对雷克斯的态度总是任性妄为,但少年对外人,尤其是女性相当礼貌客气。 “呃……没事……我想你也不是故意的……” 克洛依眨巴着眼睛,盯着眼前的头,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吓坏的,但在突然被路易推到这儿,经历了失重又无力的感觉后,她的接受能力反而高起来了。 她茫然的看向四周,她感觉自己下落了很久,但摔到地面上就只是有闷的一下的感觉。 琴也没有摔坏,如她身上的裙子颜色一样,有着苍雪白发的少年发出了让她克洛依捧着他的请求。 “地面好热!快把我捧起来下,拜托了!” 克洛依有点茫然的捧起他,但当她双手不再撑在地面时一股炽烧感从脚底迅速蔓延。 “啊!!” 她刚站起就立马烫得摔倒在地。 但当她一只手撑到地面上时,那种感觉又消失不见了,脚底板也没有烫伤的迹象。 少年被迫滚了几圈,克洛依发现后立马手脚并用的把他拉过来。 这时他们才发现底下便是暂且平静的岩浆,而落到的地面,也只是个浮在岩浆上的平台。 “好可怕……” 少年的脑袋害怕的往克洛依的手臂深处缩,而克洛依只得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跟膝盖爬回平台的中心。 “现在怎么办啊……” 克洛依向少年坦露了她要受的罚和这个手离开就会炙热的地面。 “唔……就只是因为自杀就要在这儿受罪?!比我还过分了吧!!” 明明才刚认识不久,这孩子却会为她打抱不平,让她心里暖暖的,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呢…… “你呢?又为什么……啊!抱歉是我没考虑到……” 克洛依本想询问他来这儿的契机,但恍然醒悟他只有一个头的惨样,想必是十分痛苦的往事。 他也意识到了克洛依的反应,在昕到她反应过来的道歉,他下意识想到死前的经历,又想到克洛依并没有恶意,便只是神色有点低落忧郁的回道。 “已经过去很久,久到我的刑罚早已经受完了……我们应该不是同一个时代的,所以有些事你可能也理解不了。” “啊不,是我唐突了……噫?你说你已经受罚完了?那为什么还会在这儿。” “唔……还不是都怪我的仆人……明明我们可以去轮回了,他却不想去!还每次都给我带错路!” 少年愤恨不平的扭过头在一边生闷气。 “但我听说过另一个方法,在不用轮回的情况下也能以另一种形式活在另一个世界!只要罪行被恶魔之子认可,就能自由的去任何地方!还能住在城堡里!!” 少年越说越兴奋,蹦的一下从克洛依怀中跳到了地面上。 “啊那个……” 克洛依向他说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达米安的事,以及自己被他随心所欲的消除了罪名,遣来了地狱,虽然打破一个孩子的幻想有点于心不忍,但克洛依下意识觉得既然受完了罚又何必继续“活着”留在世间受苦呢? “……我不在乎,哪怕会变成另一种形态但只要能以原本样子活着……无论是变吸血鬼还是狼人我都不在乎!至于恶魔之子……他的糟糕性格在地狱已经是众所周知了,但毕竟是恶魔嘛,更何况这儿还是地狱,也就没有什么可惊讶的了。” 她能从这份话语中感受到执念,少年对于“活着”的执念……真是奇怪啊,明明外面的世界生活才是真正的地狱,但还是有人渴望活着却又得不到…… 克洛依抿了抿唇,她大抵是想明白了,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她的自杀是一种罪孽…… “为什么……会想活着呢……”她神色忧郁,充满着些许悲伤的语气问道他,也是在扪心自问着自己。 或许是感受到这份负面的情绪,少年并没有急着回复她,而是出神般的盯着她。 “…………我知道…死亡的本质是因为逃避,不管是希望自己死,还是……处死别人,本质都是为了逃避和逃离开什么事物,活着便是与其相反又相对的事物。” “那么……活着是直面吗……” “那要看层面,动物层面是本能,国家层面是继代,人类社会层面是感情与伦理。” “你知道的好多啊……” 显然,这些像书本上的答案并不能帮克洛依解惑,少年又紧闭着双眼思虑了半天最终还是继续讲道。 “所以……活着这件事的定义是仅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事,你得自己感受和思考到,无论是否有意义,就像有人会把它当作生命的一种状态,也会有人把它当作珍贵的体验……唔…………我的意思是说…我个人的意见也仅仅是因为我所经历的事物而得出的结论,对你来说不一定对……有些事得自己来经历感受才能体会到,并最终得以认同自己。” ……克洛依大脑宕机了,所以她现在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这也正常,他们年龄不同、时代不同、受教育程度也不同,哪怕克洛依曾在研究所打工,也只是学会了怎么对付一些失控的研究作物和跑腿,那些学者一张口就是论文级别的东西,更何况还看不起她…… 少年半眯着眼,有些不满的盯着她。 “喂!醒醒啦!我在这地面快烫熟了啦!真是的!要不是看你真心求学又长得好看,我才不浪费口舌给你讲这么多呢!哼!” “…………噫?啊!刚刚发生了什么?!好像听到了你在说什么……” “……快抱我起来啦!!” 由于克洛依想起了受罚的要求,从裙子上撕下几片布铺在少年和自己的脚下,少年是感觉好多了,但她的脚底依旧有炽烧感。 尽管懂音律,但用手指弹提琴也很难弹出像样的曲子。 “……说起来的话,我当初受刑时只是单纯的拿剑掉脑袋和被civilian(平民)拨头发来着,完全摸不着头脑。” “嘶……难怪你的头发有好几缕长长,但你是怎么撑到受刑完的呢?” 虽然脚底很烫,但站久了发现还能勉强忍受着,也为了转移注意力,少年便与克洛依一搭一搭的聊起来了。 “其实……唔姆……我也没受太多苦,因为雷克斯发现在地狱里还有魔力后,就帮我把那些恶魔幻化出来的肮脏的平民给干掉啦~啊!雷克斯是我之前讲的那个仆从。” 少年在提起那个叫雷克斯的人还挺得意,大概因为年龄小,所以表情不会藏。 “这样啊……嘶,说起来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呢…我叫克洛依。” “达契亚?克里米歇?卡帕多西亚。” “好长……” “哼哼,我可是尊贵的克里米歇公国的王子哦。” “可…为什么姓氏是卡帕多西亚呢……” 她也惊奇自己竟然还能完整的念出这个姓氏。 “这个应该是某种家族还是种族的象征,皇族的中间名都是取自国家,而这个姓氏是克里米歇公国有权贵的人都统一的。所以就有了皇亲国戚是一家的说法……” “好复杂的感觉啊……” “反正没有身体也很无聊,我就给你讲讲雷克斯经常讲给我的故事吧~” [传说中在大地上劈开浪潮的骑士,其名为雷,带着杂乱又土气的胎记与除了脸蛋外,拥有棕黑胴体的他,自幼不被周边的人所认可,但他仍跌跌撞撞的成为了一位守护王国骑士。 直到主掌信仰与力量的司祭看到拥有邪恶又糟糕的身形的他越长越大,他终于无法忍受这般污秽的身体存在于这片净土。 司祭请求了海中信仰的存在来驱赶他,但其却不知骑士的这副身体是大地女神的恩泽,虽承载着诅咒但同时又有能使那些“无形”变为“有形”的存在恐怖力量。 海水刚碰到骑士的剑就结成了土晶块,他仅仅只是站在海岸边,挥起了陪伴多年的剑。 袭卷而来的海浪全都结为土晶块被他一一劈开。 骑士在这过程逐渐明白了他不属于这个王国的现实,他在人们的唾弃与惊恐的声音中,用剑直击海浪升起中的海面临界点,劈开了这片海洋,中断了海中的循环。 当他终于存活了下来时,王国也连同大海一般受了重创,骑士没有什么好愧疚的,当司祭以他信仰的偏歧想要消灭他时,信仰的毁灭也一样能毁灭他。 而另一种信仰的力量也拯救了骑士,不过骑士并不多感激,因为他知道无论信仰与否,都无法改变什么,这份力量已经根植在他体内,承载着诅咒与其力量,不会因为他信这个或信那个而改变。 骑士扔掉了多年的剑,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不用靠他来守护什么,他的未来已经改变,而他将靠身体来使用这份力量……] “哇……但感觉后面应该还有吧?” “我不喜欢那段,所以就不细讲了,哼!都怪雷克斯突然告诉我这故事最后是骑士跟一个王子幸福在一起了,谁想听这种奇怪又老套的故事!” 克洛依扑闪着双眼,似乎很expectancy(期待)达契亚继续说下去,琴也不拨了,就蹲下来看着他。 而上面的情况就没有那么和谐了。 没了头的达契亚上半身撑着坐在地上放空,偶尔因为头的反应摆动身体。 感知到雷克斯蓄着的魔力,似乎是要战斗,身体便自动弹起,从腰间优雅地掏出一把击剑站在雷克斯后侧方准备并肩作战。 达契亚没死之前,很喜欢雷克斯故事中的骑士,便试着努力学习在贵族礼仪社交间火热的一种运动,击剑。 他曾一边幻想着加冕为第一个真正的皇家骑士,一边躺在沙发上让雷克斯替他完成训练…… 不过在雷克斯强烈拒绝并反抗后,达契亚还是好好的拿起剑……就只是拿拿起来挂在腰间摆样子。 但雷克斯依然没有选择把身体一起扔下去,原因很简单,他不喜欢且害怕一个人。 没错,就是指达契亚,无论雷克斯做什么事达契亚都会缠着他一起,这情况在达契亚死后更为严重,不过他也算是习惯了做什么事都有达契亚的存在吧…… 路易提着剑就瞬的一下就移到他眼前,雷克斯很清楚这只是个假动作想让自己因为惊吓防御。 不过很显然这局面雷克斯是必赢的,路易明显被愤怒的力量冲昏了头脑,用消耗血量和灵魂来换取极致的力量。 这时候比起单纯防御,输出与灵活的应对更能消耗他。 雷克斯在着空气中用漆黑的手指画了一个黑色圆圈,地下的土块一一向路易袭来,不停的打乱他的节奏步调。 可没想到路易反而站在原地突然蓄力往雷克斯的方向劈了两剑,脚下的土地就瞬间崩塌了。 对面那人想在空中杀死他,可雷克斯又怎会如他所愿呢?只见他调出了之前画的黑色圆圈用五指不急不慢的向逆时针方向扭了一圈,便又站在了坚硬的土地上。 路易看起来被怒气周遭的黑气冲昏了头脑,只是凭本能想上去杀死他。 达契亚的身体也自动冲上去用剑拦住了他。 路易身边混乱的魔力调动了达契亚身体的战斗性,无论雷克斯怎么呼唤,达契亚的身体还是开始主动攻击上去,而路易自然而然给达契亚斜着切一刀。 所幸雷克斯之前有为达契亚施加魔法,路易的攻击被反弹到自己身上,随之而来的还有反弹魔法附加的陷阱,自动飞击的土刺扎进了路易的体内,达契亚右手往后抬起蓄力,便猛得将击剑刺进了路易的胸膛。 黑气的源头被中断,路易手中的剑也消失了,但脸上的愤意却始终未退去。 但达契亚还处在被影响的状态,在他拔出剑准备往他路易脑袋上也来一下时,被雷克斯给用魔力强制的控制住身体。 “你可别再加深罪孽了,唉……” 见路易暂时无法动弹,雷克斯跳上去率先用魔法控制住他,又将达契亚拉到一边安抚他…… “唔……总感觉雷克斯一直在碰我的身体?上面发生了什么?” 克洛依随着达契亚的动作往上看,发现他们视角一直在往上升,但身体却丝毫没有感觉。 不一会儿,平台升到雷克斯他们所在的地方,见平台顺利升起,便将施法的手放下了。 雷克斯走过来想要抱住达契亚的头,却没曾想他闹别扭躲在了克洛依身后。 “别碰我!你这个跟草履虫一样下贱无脑的仆人!你今天敢把我的脑袋扔下去,明天就会把我切成一节节的长条扔给鬣狗!!!” 对着雷克斯吼完后,达契亚立马态度180c大转变对克洛依撒娇道:“克洛依姐姐,你来帮我把脑袋放回身体上好不好?我不想被他那种下贱的仆人碰到……” 雷克斯颇为无语的盯着地上的脑袋,明明身体很实诚想要跟着他,但这张嘴皮子却硬得不能再硬,就算把达契亚的脑袋扔进地狱的亚火里,都烧不掉他那张嘴。 在克洛依想要将达契亚抱起时,却能明显感受到雷克斯在瞪着她,达契亚发现后也反瞪了过去,现在克洛依半弯着腰进退两难,抱又不敢抱,不抱达契亚又一直在叫。 所以她决定择中,抱起头后努力伸展手臂将头放到了雷克斯脚边。 “抱歉……我…好像没办法离开,脚……被烫糊黏住了…” 克洛依支支吾吾的编了个借口,但其实也不全是假的,她发现自己的双脚的确无法离开这个平台。 惨忍的罪恶 事情发展的有点快,克洛依最后还是留在了地狱中受刑,而路易清醒过来后也尊重了她的选择,至于雷克斯与达契亚想见达米安的要求,他也算是同意了,毕竟现在的“罪孽”真是太少了,而且他们机缘巧合下也阻止了他的失控。 “对不起了克洛依,我也不知道那时为什么会突然对你…这明明是你的选择” 在清醒过后叫达米安将那二人送出地狱时,路易又马上回去去找了克洛依向她道歉,不过此时的克洛伊大抵是听不见了…… 明明在岩浆平台上的中心点,她的身体却冰凉无比,弹破手指后,血一直止不住,面色如死时那般铁青,整个人抱着琴蜷缩在地面,瑟瑟发抖的有一下,没一下得弹。 看着她这副模样,路易也有些于心不忍,他将身上的披风扔到她脚边。 弹奏声停住,用那冻僵的手拼命往前够,却没曾想手伸到一半突然断掉,而她却连尖叫和恐惧的气力都没法拥有,只是呆呆的盯着掉下手,好一会儿眼泪才从失神的眶里流出…… 说起来真的很奇怪啊,附近一个负责看守的恶魔都没有,或者该说周围根本寸草不升…… 路易想到了什么,看着克洛依明明没过一天就濒临死亡的模样,他一只手捂住嘴惊慌的站起来。 会不会是因为他吓走了恶魔,导致克洛依的受刑没人能确认而管理,所以才会恶化到如此地步…… 他下意识想叫达米安,但仔细思考就是他让克洛依去地狱的,他估计也不会在乎她怎么样吧…… 那这样的话………… 路易冲进了拉米亚法审判厅,但没曾想这儿的恶魔寥寥无几,跟一开始与克洛依来时差不多,只不过更…沉寂。 他随便跑向一个窗台,要求让它立刻给自己进行审判。 来到异间的空间,之前那位审判的恶魔缓缓现出身影,他俯视的瞄过路易一眼,随即就让底下的手把他赶出去。 “我不会审判那位“恶魔之子”手下的人,也没有恶魔能够审判你……你只要讨好他就永远不用在这受罪,因为这份罪孽是被“地狱”认可的。” 路易抬头怒瞪他一眼,凶恶地回了一嘴:“你也不配审判我,够了!我也不是来跟你讨论道理的,我要你现在撤销对克洛依的判决!!“ “……如果她有异议的话,应该让她本人向看管的恶魔提交正式的申请,你又是她什么人?” 虽然语气很冷漠,但谈到克洛依时神色还是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路易也不想废话,这次从腰腹间拔出刀,直接一刀将这个空间摧毁掉。 那位恶魔还没反应过来,他尖锐的撩牙与恐怖怒嗔的面容瞬间便近在咫尺,彻底演变成为吸血鬼的路易扯着审判恶魔的衣领就飞走了。 底下的手惊慌的摇着花手,想要追上他们,却发现压根飞不了多高。 到了地方后,看到克洛依莫名的惨样,那位审判恶魔直接气不打一处来,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质问道。 “她为什么会在这儿?!这儿是让攻击别人的犯人使其脆化的地狱!!” 还没等路易详细解释,那位恶魔便重新展开了一个空间来试图过去把她捞过来。 但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受刑完成前会隔绝所有恶魔的能力,哪怕这位负责审判的恶魔,权能只比达米安低一等。 他咬咬牙,承担着脆化的风险飞过去抱起了她。 失去一条手臂,奄奄一息的克洛依已经什么都无法感受到了…… “好了,修好了,没想到你会掉到脆化的领域,幸好时间不长。” 达契亚身体与头在被按好,在古堡等待达米安时,脑袋突然就裂开了,脑袋里的水和浆也流了一地。 不过雷克斯倒也没怎么被吓到,比这更恶心的场景他也是见识过了,他又在空中画个黑色圆圈,逆时针转了下达契亚的头就被修好,以防万一雷克斯还用修复魔法加固了下。 “还不都是因!为!你!” 达契亚怒得推开他,雷克斯就任由着他发脾气也不解释,但他越是沉默,达契亚也越是讨厌他这点。 冷静下来后他突然想到了。 “噫……那这样很奇怪啊…雷克斯,自杀的人会待在脆化地狱吗……” “……不会。” “啊?!那克洛依姐姐她为什么会要待在哪儿受刑?!” “有区别吗?” “……我迟早要杀了你,反正你早晚都会死,那我现在就干掉你也没有差吧……” 达契亚站起来黑着脸,鄙夷地俯视他,右手握着击剑蠢蠢欲动,雷克斯知道他的小王子现在是真的生气了。 “我错了,殿下……” 雷克斯毫不犹豫的双膝跪在他面前,尽管脸上依旧冷漠完全没有道歉该有的态度,但达契亚挺吃他这套的。 “唔……别,别这样啊……快!快起来啊!我又不是那种恶趣味的暴君!我……我…………我不想要你的道歉啊…………” 达契亚似乎想到了什么,低着头有些失神,但雷克斯还是依旧说出了那个字。 “对不起……” 对于雷克斯很有诚意,却没有细毫分量的词,这份老旧的道歉已经听了很多次了,多到失去并且扭曲了它原本的心意。 “够了!够了!你听不见我说的吗?!赶紧去死吧!” 达契亚一脚踏开了雷克斯想要靠近的手,他的道歉的确是真心的,但这当中还参杂着什么事和情感呢? 他默默承受着达契亚的踢踹,但无所谓,反正这也弄不死他。 达米安就悄咪咪的靠在沙发上靠他们的好戏,等雷克斯察觉到时他已经吃完了一个苹果。 看到达米安的样貌,雷克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连右脸处被伤疤破坏的一只眼也重新汇集了光茫。 他缓缓推开达契亚,有些蹒跚的走向了达米安。 “是你……你是‘曼瑞斯’亲手创造的‘秽净’。我能从样貌上的魔力感受到……” 达米安张了张嘴,似乎有些恍惚,最后还是一字一顿向他解释啊 “……我只是模仿了他样貌体态的恶魔之子达米安,真正身为‘秽净’,完美的人类达米安已经死了……” “可…如果‘秽净’不在了,那我……不对,这片土地的诅咒又该怎么…………” “把人间的土地变为地狱不就好了?” 达米安一弹一跳的站起来,眼神轻蔑地随手拉开雷克斯黑色大袍里的里襟。 棕黑的胴体与土黄的纹路相印,离蔓延至他的脖颈处仅差两厘米。 “厄制到这个地步你也挺有本事的……能彻底净化地脉诅咒的达米安已经被人间的恶意与愚昧杀死,但我们不不妨换个角度想想……” 达米安重新瘫在沙发上,一只手撩起刘海,跷起二郎腿,颇为傲慢又随性的先向他诉说,紧接着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好”意见。 “我可是基本上从他诞生起就一直陪着他了,那位达米安最想要什么,最不希望什么,我都了如指掌……” “达米安想要净化诅咒,哪怕会因此失去性命,这是他存在的意义!是他短暂悲惨的寿命中依然希冀的事!!!…可是呢?那些人类惨忍的杀死他!!导致了大地的神明曼瑞斯,这片大地的诅咒无法净化甚至愈演愈烈,才会不得不诞生‘厄诅’的职能,一个承担诅咒的躯壳,也就是你!!” 所有的悲惨过往与疑惑,都在这一段话中得到了明确的解释,惨痛又血淋淋的真相最终还是摆在了他眼前。 “雷…雷克斯……也就说……嗯…是,是诅咒?” “不完全是,倒霉的并受影响的也只有他一个……不过,等诅咒突破这个躯体…就不好说了呢~” 以他本人的角度,他倒希望诅咒暴发后弄死地上每一个生灵。 但现在……一位活生生的,充满诅咒的魔法师感觉能让事情发展更有趣…… “既然能净化的达米安已经不在了,但地脉还是因此而恶化。”他张开双臂,神色有些癫狂的继续说道。“那么…只要让这片大地彻底换个样貌发生改变,就如同我和他一样,虽然净化不了,但只要把所有东西重新更换过一遍,那旧日的诅咒也自然就会消失停止不是吗?” 他的提议无法拒绝,既然已经无法净化了,那么干脆将人世间……将大地改朝换代的话,虽然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但能让诅咒消失的话至少还可以活着…… “向我效忠吧,虽然不能杀死你来改变你的形态,但维持这样也不错。” 达米安站起身,赤红的双瞳发出浊暗的光,使用着自己的权能,他向前伸出一只张开的手掌,用不容置疑还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对他们讲道。 “将你们的罪孽呈现给我,生死与形态也将唯我所掌控。” 他隐约能知道这句话背后的重量,这不是一个平等的条约,不过雷克斯也有自己的打算。 雷克斯单膝跪地并用一只手拉过已经懵逼的达契亚一同。 明明刚刚不久自己脑袋裂了一地,现在就立马向传说中的恶魔之子效忠…他都说不好这一切是不是太过顺水推舟了…… 他有些困惑的抬起头,身为克里米歇公国的小王子,他自然没有给人跪下过,除了在断头台上被强硬的按倒外,这份体验还是很新奇…… 所以他的头掉了。 导致在进行中的仪式的中,只有雷克斯和他的身体定了名为“罪行”的契约。 “呵,我最近想到个有趣的罪名~最后再让我看看你们的记忆吧。” 他看到了雷克斯从诞生时的排挤,到最后运用这份诅咒的力量,劈开了浪潮,成为了被众魔法师所恐惧的存在。 又看到了很多年后四处流转的他被克里米歇公国的大法师给收纳在麾下得,成为了御用魔法师,向他的王子与国王殿下献忠并得到认可,陪同着达契亚的经历使其终于得到了归属感…… 以雷克斯的视角来看是美满的童话结局,但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应该也不会落到目前的境遇…… 而以达契亚的视角呢? 达米安直接查看了他身体的记忆,与他所设想的一般,因为没有记忆的容器所以记忆是相当碎片化的。 不过最深刻最重要的记忆身体还记得…… 这具身体记得自己只是拿起了东西放进脖颈上方,大抵在张嘴吃东西。 紧接着一群平民在城墙下发生冲突,身体在一阵暴乱中逃到了高塔中找人帮忙。 而有一只手将他推出塔的窗口,让他掉进人群中被抓住。 身体在监狱中挨饿,每天只能趴在干枯的稻草上忍受饥肠辘辘的痛苦,刚开始还能挣扎着手与脚上的蹽铐,到后面就只能奄奄一息的躺着,欺着自己,盼着那人。 最后的最后,他们让他跪在断头台上,有很吵又杂乱的动静,大抵是平民们在骂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罪名与污言秽语。 达米安将手伸了达契亚的脑袋,他看起来非常抗拒,可达米安还是读到了最重要的碎片。 刽子手粗暴的抓起了他的头发,让众人好好看清这一个“暴君”,他的头发被揪起了好几十根。 没有任何人来救他,模糊的视线只能看见乌云中透过的光线。 “达契亚……” “……雷………” 他听见雷克斯的声音,可还没来得及高兴,下一秒他的头就被按在了断头台上。 直到砍刀将要落下,在对死亡的恐惧而用尽的气力发出最后的哭喊,虚张声势要杀光那些平民。 那个人的身影到最后也没有出现……直到死后,达契亚也一直觉得只是死前的幻听所以没有特别绝望。 而在达米安在上帝视野所看到的视角中,雷克斯和一位皇族的人就站在刽子手的后面…而雷克斯甚至在监狱时也藏在牢房外。 在达契亚的视角下是一场惨烈的革命,是人民对王室无故的反抗暴乱,可如果雷克斯一直在自己身边却不去救他,那么……事情的性质就大不相同了。 达米安选择让他知道,一是达契亚有权知道真相,人类达米安的经历告诉他,隐瞒只会带来更深更懊悔的痛苦;二是仅仅感觉事情发展会变得有趣起来~ 不顾没有从记忆中反应过来,仍在流泪的达契亚,达米安为他们下达了罪行的仪式。 达米安咬出一滴血,改变了这儿的空间,血红的法阵浮现在地板上 “雷克斯即是‘冷漠’,而达契亚…我相信‘暴食’会很适合你~真不敢相信啊,你仅仅只是吃了几块‘漂亮’的点心最后就被送上了断头台~” 他已经没心思听达米安的嘲讽了,他接过自己的头按了回去,面色因为潮水般涌现的记忆而变得扭曲,在头按回去的那刻,所有他曾忽视又不明白的点,全都开始了然,达契亚的手掌上开始长出了一丝黑色又丑陋的裂纹,这是达米安对他生命形体上的改造… 路易因为血脉是吸血鬼,克洛依因为上吊而双脚离地,就干脆让她成为可以穿透飘浮的幽灵。 而达契亚……达米安决定让他的身体变成一个脆弱的瓷娃娃,毕竟脑袋都裂开过,身体也不能错过吧? 而且靠雷克斯的能力也可以修好他,这也可以是他对于达契亚的赎罪,不是吗? 见达契亚的反应很明显是想起了什么,可道歉的话语还没说出口,他就抽出剑直击雷克斯的胸口处。 豆大的眼泪滴落在倒下的雷克斯的脸颊,达契亚的表情是多么愤懑又悲伤,拼命的咬紧牙口想控制住多余的情绪,雷克斯被刺中的胸口在他刺得那一瞬就用魔法变为了中空,而剑所刺入了中空处的地面,也破坏了达米安创造的空间。 雷克斯就这样倒在地上仰视着即将失控的达契亚,没有伸手,没有想安慰或解释的举动,他只是盯着他,继续说着最擅长的词。 “……对不起……” “……………………” 他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紧接着眉头霎时怒降,像是下定决心般拔出击剑准备往他的脑门狠狠刺进。 但才刚举起剑,达契亚的身体就布满了更多的裂纹,最后两只手臂整块的碎在了他面前。 “…………哈……” 达契亚抽了抽嘴角,不甘心的在口腔内咬牙,嘶吼了几下,结果下巴也裂开了…… 受不了了,他已经受不了了,他早就已经受不了了,他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他跑走了,他开始恐惧,丢下了剑,想要丢下一切的痛苦,丢下了体面,丢下了复仇的机会。 达契亚跌跌撞撞的冲进快要自动关闭的,连接者地狱的传送门,胜在身材娇小一下子扑了进去,等雷克斯追上时只扯破了他的衣摆。 雷克斯盯着眼前的碎片身形微微颤抖着,他已经能想象到扑进地狱,重心不稳的达契亚,没有双手的支持只能匍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缺失的下巴也无法向人求救 “…………把门打开…………” “让他静静吧,他仍愿这个样子冲进地狱,不就说明了你比地狱更让他讨厌吗~” 雷克斯沉默不语,哪怕出手逆转了这面墙壁的时间,地狱的传送门也不会再度出现,因为与时间无关,这是达米安独有的创造与传送的空间能力。 达契亚边流着泪边在地面上匍匐扭动着躯体,一边痛恨着某人,一边厌恶着相信他的自己。 他一直以来只是想活着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早点轮回算了…… 自己身边一直相信着的人,结果是亲手推他下去,一直束手旁观看着他死,在地狱中才会假惺惺的帮他、陪着他… 不甘的心吸引来了一些恶灵,饥肠辘辘的动物,但已经拥有“暴食”这份罪名的达契亚,哪怕失去了嘴也依旧能吞食着眼前能看到的一切…… 钉手钉足,致聋拔舌,掏空双目,风干尸骸 黎吟走后,时间的走向恢复了正常。 阿兹看着仪器打印的数据,又扭过头看了下冷静下来正在酣睡的佚名,此时已是夜深人静之时,他为佚名盖上一条毯子,随后便随意拉了张椅子坐在旁边,有些神色复杂的看着纸上的数据。 他将护目镜替换成普通的黑框眼镜,仔细得又头到尾查看一遍。 佚名的心率与脉率像是有三个人加一起一般杂乱,起先阿兹以为是机械坏了,但他自己检查了一遍又没有什么问题。 既然现在没有什么头绪,阿兹便拿起了桌上另一份报告书。 最近政府那边打算扩产天灾防治整合中心的部门业务,外行人看或许会是好事,但整合中心里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完成并且糟透的事。 先不说人员稀少的甚至要骗进来和强硬的留住,单单在这样高压的工作环境已经让人肉体精神双重疲佬,再这样的人员稀少的情况还要增加工作与管理量,还不如直接摆明说让他们全员猝死算了。 前线不用多说,光像76这样有生理缺陷的后勤人员,都不仅仅只是要日以继夜的做菜,还得在必要时的充当救护人员操作工作,以及机械修缮和一些“特殊的”外勤工作。 虽然是想扩展游巡的部门来更好的处理地面灾害与人员救助。 但……这他妈是[天!灾!安全!防治!整合中心] 为了更好处理天灾,排除地上的干扰与人道主义,他们已经有了lg和cm这种专门负责外出剿灭怪物,以及确认地区建筑安全的人员。 现在还要让本就不多的人外出游巡?光是定点出击时间都已经很紧迫了,虽然能防范处理路途中的危险,但要突然陆上天灾的危机警报响起或出现怪物与人员暴乱之类的紧急时刻,而人又赶不回来呢? 总之,阿兹拿起笔严肃的想要义正严辞的以首席执行官的身份拒绝这份提案,虽然身处这个位置时常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但如果他不能站出来反对一些无理的要求,最后损失的也只是那些高层,他们还需要阿兹的能力。 他感觉衣角被扯了一下,转过头发现佚名已经醒了,而且看见阿兹还一脸错愕的表情。 “咳!阿…阿撒…兹勒…………” 连同声线也变化了。 “?!” 阿兹将佚名按了回去,沉思了一会儿,拿过仪器的管道接口粘在他身体表层。 佚名只是用宛如初生婴儿一般茫然懵逼的表情安静的看着他,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叫面前的人阿撒兹勒,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个名字,他只知道他叫阿…… 他认识他吗? “这里是……” “佚名”终于意识到了,他能看见了,能说话了,能听见了,手臂与脚都是完好的,血液流淌在这具身体。 “啊啊……真是……” 他呆呆的盯着天花板,屋内电灯刺眼的白炽光此刻也宛如天堂一般美好耀眼。 “佚名”眯起眼睛,微笑着流下了感恩眼泪继续延着刚刚卡壳的话喃语道:“…太好了…这是……上帝…不,这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的恩惠啊…” 他再次张开眼,眼眸却变得如头发一般明亮的赤红。 “…佚名?” “佚名?是在叫我吗…啊,我记得,是跟他很像的家人……” 他抬手扶向胸口来感受,现在这具身体除他之外还有两个灵魂,但无一例外,此刻都如碎裂的陶土一般脆弱,但其灵魂中流动的核心依然是坚韧而有力的,只是他们都需要时间来进行修复。 这样的话…他半捂着嘴似乎在整理脑海的记忆,温柔的神态和矜持的动作完全像变了个人“…抱歉,打扰你了先生……我马上得离开了,我得赶紧找找达米安那孩子……” 虽然说着要离开但现在的“佚名”双手双脚像刚按上去一样别扭。 蠕动肢体的过程还差点掉下床,幸亏有阿兹接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现在不能走……” 阿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佛珠,又噍了眼仍旧懵懂纯洁的“佚名”。 望着他闪着刚刚滞留着泪光的,纯静又灵动的双眸,为自己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像对卡麦尔那样打一顿的想法的自己而感到了些许羞愧。 “也许这具身体得休息一下呢…但我的时间不多了……” “佚名”反应过来这具身体现在很脆弱,自己也不能好好控制住,但他真的很想再见到达米安跟他说说话…而且……不能让他继续走向偏执的不归路啊…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佚名”又涌出了一种对阿兹的亲近与熟悉感…… 是他们中的谁的感情吗? 但不管怎样,面前的人都一同是他们所信赖,所不反感的存在…… 或许,自己可以再度信任他人…… 阿兹面色复杂且难以置信的看向他,眉头上肌肉快要被挤变形了,他还是算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难道自己把他打晕时不小心弄坏了他的脑子? 这么想着,阿兹伸出双手放在“佚名”的两侧,眯着眼晴,通过摇晃“佚名”脑袋的方式来仔细前后左右的检查,还将他两边的眼睑扒拉下来查看眼球为什么突然变色…… “佚名”没有太在意阿兹的举动,只是愣愣的观察着他,随后试试轻轻的抬起手,指尖小心又颤抖的穿过阿兹金色的发丝,手掌抚向他的额头,用之前他所认识的方式来宽慰阿兹。 “天主会保佑你我的,不用太过担心,你看起来很劳累和紧张,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佚名”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而且神色还异常温柔,虽然举动与气氛有点异常的微妙,但阿兹依旧还是保留着自己的想法。 “还得需要更准确的仪器……不…得带你去专家那儿看看……” 阿兹将“佚名”按回床上,用床上的固定装置将他四肢固定在床上。 “噫?” “抱歉,这只是以防万一,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明天我就带你找人去查看并治疗下。” 说完便坐到桌子处,背对着“佚名”开始写着报告。 现在的他又仿佛变回了“笼中鸟”的境遇,明明人们都很喜欢他,起初都是单纯希望他能留下来。 他本以为只是人类有所缺陷,所以自然因为他所拥有的品行与性格吸引了他们所向往,以为所有人都想同他一同向最纯真的善意方向前进…… 虽然没有成功,还落到了肢体与感官缺失而死亡,但他也从来没有怨恨谁,他一直在流泪只是觉得自己悲哀罢了,还有为没办法拯救所有人和这个世界的自己而感到深深的愧疚。 他诞生土地,向往高天,但其身为人,终有极限,本以为最终将重归于大地女神的怀抱来净化秽诅,尽到职能,却没曾想被俗世的污欲绊住了去路,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残魂…… 但没关系,往好处想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想到这儿,“佚名”,不,达米安轻笑了一声。 不知道以前的能力还在不在…… 达米安轻柔的哼着歌,而一旁的阿兹摘下眼睛,一只手捂着脸似乎在苦恼着什么。 地板的缝隙长出了一朵朵含苞欲绽的紫鸢尾花,虽然没法让手上的镣铐消失,但只要意识还自由的话,就能去穿梭任何空间…… 达米安回到了“往昔的花园”所有美好的事物与回忆都被他好好储存在这里。 还是残魂的他没有身体,也没有过多的意识,只能因为失去一切又不能改变一切的自己而哭泣。 “神父!神父!” 年仅12岁的乔纳森握着一杆麦穗兴冲冲的小跑过来。 “噫?神父?” 在看清了样貌后,小乔纳森有些疑惑的停了下来。 达米安现在在佚名的身体,展示的样貌自然也是佚名的,所以小乔纳森疑惑很正常。 达米安便半弯下腰,神色温和且怀念的抚摸着他脑袋。 虽然样貌变了,但内在和自然的举止又的确是达米安神父…… 小乔纳森试探性的怀抱住对面的人的腰,瞪着圆溜溜的棕色眼珠,有些眷恋又好奇的仰头看向他。 达米安也自然的接过小乔纳森手里的东西,蹲下身抱住了他。 但小乔纳森突然挣脱了他的拥抱,闹别扭似的发问道:“你就是达米安神父对吧!但为什么会变了个样子?而且……而且!,你好久好久没有回来了!我每天帮完家事后都有来教堂和这座花园找你!!但,但你一直都……” 小乔纳森撅着小嘴,低下脑袋,似乎在强忍着情绪,达米安又不舍得将残酷的真相告诉他。 孩童时期的美梦最为易碎,不应被打扰,但也不能让他们对现实世界抱有恐惧与逃避的情绪 真相只要让能承受的人承受就够,善意的谎言才能先保护他们在长大前不受到危险与烦恼。 达米安蹲下身与小乔纳森平视,将一根食指放在嘴前做出噤声的动作 “嘘~你先答应我,不要告诉其他人哦~” “…………唔……你明知道我不会拒绝人……” “呵呵~其实啊……是上帝叫我去天堂为他收集祈祷之人的心愿哦~因为天上的时间流速与地上不同,所以不小心待太久啦……” “…………” “不相信吗?” 达米安将鬓边的红发挽起展示给他看。 “看,是跟你一样的发色哦~因为上帝是红头发,加上我在上面工作时也经常想到你,于是神就帮我改变了形象回来这儿啦~而且你看!连眼睛也是跟你一样的棕色哦~” 说完达米安还贴心的将眼睛睁大,用手往里指了指。 “……真的…经常想我吗…而且……上帝也是红发?可……大家不是都觉得艳丽的发色很不祥吗……” “但你换个方向想想,呣…你可是跟上帝有一样发色的人,这不也就说明你是被他所眷顾的吗?” 达米安眯着眼笑着,又伸出手揉揉他的红毛丹一样的小脑袋。 “佚名?” 大约只有13岁的少年佚年的看见了达米安,从蝴蝶飞舞的花丛里爬了出来。 尽管现在的佚年才13岁,却因为家庭和佚名的原因比同龄人成熟不少。 而这个年纪也是佚年第一次遇见达米安的年纪…… “你怎么来了……为什么长这么大了?” 佚年好奇的跟达米安比着身高,但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伸出沾了些许泥土的双手捏了捏达米安的脸颊。 反应过来后他赶忙将手上放在衣服上拍了拍。 “唔……不对……你不是佚名……他不应该这么大,但你为什么这么像他……” “噫?!你一直趴在花丛后面吗?你家人都不担心吗?” 小乔纳森看见小佚名惊讶的叫出声来并发出疑问。 “我讨厌我的家人,他只会关心佚名……我就算摔死在泥水地他也只会看着并在一旁嘲讽我……” 小佚年面无表情说着令人心疼的话,但其实达米安能感受到他的失落。 达米安捧起他的脸安慰道:“没关系,讨厌也好,爱也好,这都是你的切身感受和想法,神会爱着世人,而人从中学会爱着别人并感受到爱,如果感受不到的话,我…也会…一直爱着人间的所有美好……也包括你……” “…你顶着跟我差不多的脸,用我的弟弟的声音说这种话真的好怪……” 对哦,因为他们是双胞胎,所以用差不多一样的脸对他说这话真的有点奇怪… “但你又怎么爱我?你…不是死了吗……” 佚年的直觉太过敏锐了,但偏偏在他死后才反应过来…而且还是小时候的他…… “你在说什么?神父不是好好的吗?” “你不知道吗?” 天空变得灰暗,一阵不安的清风吹袭而来,卷起了他们的上衣的衣摆。 “我们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死了才能呈现在这儿,因为我们是他所认为的‘美好’,大活人又怎么能以‘回忆’一同出现在这个混乱又不稳定的空间中呢?” 达米安很震惊他从哪里知道真相的,明明最初也是懵懂的,渴望被爱少年,等再次见到本该“美好纯真的”回忆时,却已知晓了残酷的真相。 “……就算这样…我也是值得被你喜爱的人?” “…………就是因为爱你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见你知道一切时,我也只是自责没能保护好你……” 风停了下来,小佚年还存在着,这说明达米安依旧认为他是“美好的” 但这片空间因为“真实”的真相存在,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裂痕。 “呜呜呜呜,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离开神父!呜呜……”小乔纳森望着头顶上方的天空出现裂痕,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开始放声哭起来。 达米安连忙抱住他安慰着,承诺自己永远会想念着他最美好的模样,又安慰他这不是他的错。 “……如果当时我早点发现了你的意图,你是不是就不会……” 一旁的小佚年有些感慨和愧疚的小声询问道。 “不,没事的……试图把求生的希望强加于当时陌生的你身上的我,也有错,就算得救了神也不会原谅这样的我吧……” 达米安转过头,露出一抹苦笑,便脱离开了这个空间,只留下仍在哭泣的小乔纳森和小佚年望着他消失的位置。 这次的回归反而让达米安心情更加苦涩,他才发现死后的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对于人的“美好的”记忆了,而且自己身为储存“美好”的载体,竟然让他们都那么难过…… 达米安想着,这次一定要主动点来创造出“美好的”事物与记忆,只有足够“完美且美好”的自己才能彻底净化土地乃至世界的污秽…… 可一旦离开了躯体,残缺了灵魂的他又只会趴在地上哭泣,什么都做不到,如果要净化的话,就必须需要躯体,但这样就需要牺牲一个人的身体来帮助他……达米安不想这样,他不想牵扯无辜的人,这太过残忍了…… 但如果只是让恶魔达米安停止报复人类的计划,阻止地狱化的话……达米安坚信他们的情谊。 恶魔达米安从诞生起就一直都陪伴在他身边,达米安灵魂状态下虽然看不见也听不见,但也能时不时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和这份……相同重量的思念………… 他好想再次见到他,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具体的成人形态了……应该成长为了一个很帅气的恶魔了吧…… 可惜“往昔的花园”因为是神创造的(creat)并赐予他的空间,不能允许像恶魔这样“污秽、邪恶”的回忆存在…… 无论如何,先好好休息思考一下,明天再说吧,还得说服阿兹放开他一会儿呢…… 虚伪的真相 [格赫罗斯又称不祥征兆,祂的声响会唤醒一个星球甚至周边这整个系的旧神和海洋与陆地潜伏着的怪物。 祂的声音并不美妙,人类感受不到这种能量波动发出的频率,只是觉得烦躁,但祂对于“神明”就是有这样一种奇妙的能力。 格赫罗斯的身形从陆地往天空上看去,已经显得越来越庞大了,但祂却已经没有再发出声音了。] 先是图雅与风行者们醒了过来,然后是冰雪的领主伊塔库亚,最后是血脉古老的怪物之祖温迪戈,就这样由弱到强得苏醒过来。 “图雅,我的孩子,祂快要来了,祂们一定能让格赫罗斯再度发响,但这不重要,冰雪与风,寒冷与虚无,即使不在这儿也能存在,我们总有一天会将寒冰带向更为宽阔的天地……” 大抵是因为风行者的身体承受不了伊塔库亚一部分灵魂的存在,她的脸部变成不可言说的螺旋纹,像黑洞一样,也很像抽水马桶。 声音也从一开始的空灵转变为像被雪团塞住喉咙的闷哑。 “是的……最终我们会抛去这meaningless(没有意义的)形体,抛去认知里的生活方式。” “……我就是喜欢你这点……还好那天是个下雪天呢。” 虽然脸已经完全成了螺旋纹,但图雅还是能感受到伊塔库亚具有特殊的人类感情般的开心情绪。 “你就是……雪之子吗……” 温迪戈变回巨大的原型,面目十分狰狞,眼睛深陷,长着巨大螺旋羊角,脊椎跟海蛇一样又细又长,像霸王龙一段缩着长长的爪子一步步朝图雅走去,见祂来了,伊塔库亚便连带风行者的躯体一同随风雪消散…… 原形态的温迪戈会抛去了人类的形象与多余的感情,一切只为不辱怪物之祖的名威,当然,虽然温迪戈血脉确实古老,但跟之后衍生的旧神比起还是会有些无力,不过拥有人类经验的他也懂得一些反制的方法。 “抛弃形体飞升……星空…吗…………未免太过遥远了…” 温迪戈可从来没有想过飞往未知的星空,一是没有能支持祂身体飞升的器官,二是祂也无法抛去一切离开土地。 地上的积雪、黑暗的白桦林与人类掉落在地的血肉才是祂作为温迪戈怪物最为初始的欲望与其支持,如果失去了这些,没有能让令人恐惧的威力与信仰传说的信徒,最后一定会再度沉眠甚至消失。 “格赫罗斯为什么会来到这儿呢?” “我也不懂宇宙那些家伙怎么想的,但十有八九是嫌它烦给随便踢到这儿的,不过…也不完全是坏事吧……” 现在还不到时候,等格赫罗斯再发出声响并且转过身露出它巨大的眼睛,才会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我能怎么帮你呢?” 图雅从雪地里站了起来正式的仰望起庞大的怪物,温迪戈无疑该是受她尊敬的存在。 “不,是你要帮我…” 温迪戈缩小了点身型,双爪扶住,将上半身抽离开来,下半身的身体部位只留下了脊柱骨和肋骨,血与肉都被他抽离开。 祂用脊椎爬向了图雅的背部,并用剩余的血丝缠在了她的腰上。 “你就这样带着我,不用担心,这个躯体只是我人类时制作做的容器,我现在进化的原形可不能被那些怪物们看见,会影响实验因素和成果的。” 大概是看出图雅欲言又止的样子,温迪戈便主动解释道。 “但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样行动不是会不方便?” “这种背后灵的感觉不是会显得更加恐怖有力量感吗?不方便就再换就好了…而且……雪之子的能力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温迪戈用爪子尖端轻轻抓起图雅的下颚,巨大削长的羊骨脸一凑近就更有压迫感,羊骨深邃的眼眶下藏着忽喑忽闪的蓝眼睛…… 以人类的角度看,温迪戈与图雅的血源可以算的上是一家人。差不多像外祖爷辈与旁系嫡子女,所以人形的他们有着相近的发色与眼睛。 “……那一切便遵循你的指挥了。” “我又不是恶灵,你该干嘛干嘛。” “……行” 温迪戈暂时缩小在图雅的单肩包里,而她便带着温迪戈一路往莫顿自治区的方向走,她能感应到作为主角的佚名灵魂的气息,尽管其中混杂了其他的杂质,但本质是不会变。 图雅不会感到饿,但温迪戈一路上倒是钻出来吃了不少东西。 “……骨头冻完80公斤。” “你说什么?” “只是感觉你饿了很久了。” “我只是从未饱过罢了。” 图雅细想了,发现温迪戈虽然身型很庞大,但唯独腹部与胸腔却凹得能见骨头。 “能量消耗太大了,无论是人型还是原型……或许我总有一天会被彻底取代遗忘并消失吧。” “……那只要让人知道你,然后吃掉小部分让他们恐惧你不就好了?” “但你不觉得我消失也不是什么坏事吗?反正我觉得,但最差的情况也是有网络上的文字检索,彻底消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讲完温迪戈便倒头睡了下去,顺便将她身上之前在海岸边被溅到的黑色石头也给吃掉,免得再被那些石头中的物质给影响了。 图雅也没多理会便继续赶路,做为一个怪物而言,温迪戈想得太多并且行为还具有“仁慈性” 天上落雪渐渐停了下来,图雅伸出舌头,接下了这场雪最后一片雪花…… 冰凉的感觉逐渐从舌苔蔓延开,她还记,第一场初雪所落下的第一片雪花飘落到她身上,她才得复生。 ……………… 这已经是第几次轮回了? 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图雅的小心的用手穿过自己身上厚重破碎的黑色的实验室外搭,从单薄的白色连衣裙腰侧的口袋掏出了一个本子。 并不是图雅有书写的习惯和需求,而是有人会在上面写字并告诉她一些事来提醒她。 [第23次轮回,达米安还是不可避免的死亡,世界末日遂来,感觉只要达米安多说几句,佚年多留心下应该是能救到他的……我真的希望能直接去提醒佚年,但我又绝对不能随意跟这个世界存在的任何一个人有记忆的接触与交流。 我也不是没越过禁忌去接触,结果整个世界因为我的存在突破了这个世界所容忍的所有认知和时空,而轰然崩坏,连我也曾差点葬身其中过,不过你也倒好好的,也真是出乎预料…… 我只记得过了很久一段时间,世界才修复完整。 但重新开始轮回时,你的记忆也会混乱和偏差就是了,大抵是你已经跨越更高层的纬度,却因为你是世界轮回中重要的‘命运之轮’,而无法离开导致叠加崩坏] 前半部分是黎吟记录所懊恼的因素的笔记与自述,后面则是转变为对图雅的“解释”。 “23次……好像是一个时间……” 图雅抬头对着天空喃喃自语道。 她接着翻下去,后面是以倒叙的方式记录的事,23次是第一页,那么这次则是第24次? 重复的次数,时间的流逝,记忆的残缺……对于雪之子而言并不是痛苦的事,相反,只有遗忘才能断绝一切,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但她又并不是彻底遗忘…… “歌唱吧,歌唱吧,相同的震动频率才能再度唤醒祂……” 图雅脑海里的声音在指挥她,她渐渐浮在了半空中,双足离开了地面…… “不应该在这儿……也不是时候。” 温迪戈醒了过来,“刷”的一下冲出包外,用脊椎骨将图雅卷了回去。 羊骨样的脸则拼命往下伸,来产生拉力给她拉下来并缓冲。 “哎呀,我刚刚…怎么了?” 图雅跌在地,但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不再是虚假的微笑,而是刚清醒的错愕。 “对了……” 图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苍白的双手手掌与冰蓝的长发…还有脖颈上吊着的项链,印着有圆底盘的图案,一个代表飞祥的神明的印象图腾形态。 “爸爸……还有……” 明明眼前只是白雪与双手,但却透过这一场景与过去的场景相叠交。 ……………… “啊!!!!!!!!!!!” 图雅突然用力捂着脸颊两侧的双耳,开始scream(尖叫),悲惨痛苦的声响唤醒了方圆百公里一切雪花。 先是离得近的canada与mexico彻底沦丧,没有防备设施的建筑都被雪压为平地,哪怕是隔海的russia和china,甚至是位于亚热带的国家,那里的人们暂时都听不见除了落雪以外的任何声音。 没有人能听见其他被雪压住的人们呼救的声音,因为大雪会埋藏一切,隔绝一切…… 但这并不是世界末日,因为已经是末日了,现在只是更糟糕而已。 ……海潮下的某些东西开始因为她的声响而有些许涌动,浪花吹打着海面上的巨轮与崖边的灯塔。 ……本属于天空上的群星,斑斑蓝点的彩色浮现在海面,属于海洋的子嗣顺着海水流动的节拍走到了海岸边。 ……海洋暗沉,命定的祭品仍妄想反抗,传承精神并孕育海洋的新娘也暂无下落,巨轮与灯塔光明的真相也未探明。 但没关系,海神会庇护祂所注视之物,因为子嗣重终会归于海洋献上他的一切,祭品会献上营养,新娘会生成海的洋流与脉动,真相也会一直在那儿…… 一如既往………… 海洋的爱意 乔纳森挣脱开了电子世界束缚,在冰雪漫步的世界中杀出贡品来维持住亚历山大,他召唤出的契约恶魔的存在。 “话说……亚尔………我们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呢?跟在游戏里一样吗?我为什么想不起来现实中有关我家人朋友的事?” 他两只手往后撑在斜坡,半仰着望向璀璨又寂静的星空思考。 “以我的时间观上是过了很久……讲真的,如果不是你召唤出我,我也不会想起你。” “……那现在我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我从游戏中走了出来,重新获得了思想与灵魂,告别了德里克,只知道有种强烈的情感驱使着我,让我离开莫顿自治区,暂时离开他……却完全不知道这份情感的来源与目的是什么……” “那就找到它呗,还能怎样,如果找不到你也不会甘心就这样消失吧。” 亚历山大扭头看向身体闪动着不稳定的电流和数据块的乔纳森,不免有些担忧。 “如果能找到你以前的身体就好了,你这数据构成的身躯也太拉了……” “哈哈…如果有办法就好了……” 乔纳森苦笑的打开一罐啤酒一饮而尽,身上的电、落下的酒与周围的雪形成了超导与感电反应,这一系列元素反应把他身边亚历山大的血量折磨的够呛。 “……说起来,我还记得以前有一个白发的少年…或者是青年?总之,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在回忆以前的记忆,还是过去在游戏里生活的场景,我总是时不时想到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乔纳森越是思考,越是觉得无力,慢慢的便将头埋在臀湾。 “白月光?花心?脚踏两条船?” “滚!!!!这不一样啦!我对他死心塌地!!!” 气得乔纳森弹起来就给了他一拳。 “等等…你刚打了我一下后,我就突然有印象了……我记得…去教堂能看见他……” “好像……不对,他一定是!他是跟教堂有关的!应该是个牧师或者神父这样的工作职位。” “不过讲真的,还有什么意义吗?想到有这个人又能怎样?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肯定早就已经死了。” “也是啊……我都不知道已经过去这么长一段时间了…” 意识到后,乔纳森一瞬间失落的跌坐回去。“游戏里的家人只要在固定的时段去相应的地点去找就好了,但现实是………恐怕…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啊……” 明明已不记得亲人的样貌与声音,但知道他们生命的存在已经随着时光消逝,不免在这世上感到落寞与孑然一身的孤单。 当亚历山大想安慰他,给他递上一罐酒时,乔纳森突然“唰”的一下站起来,酒也不知顺着斜坡滚落到何处。 “难得有对什么人印象……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找那个白头发的人吧,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总感觉他一定还存在于世!” “哈?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疯了……哈啊……” 原本平淡的荒草地上缓缓长出了一朵朵风信子,植物的力量甚至将他的手足拖举起来…… “…你说得对……那个人肯定还活着……能让植物生长的奇景除了他之外我也想不到别人……” 花朵的香味通入鼻啌,唤醒了有关那人的回忆,记忆中的他永远温柔的倾听并回应着所有人的声音,哪怕是单纯的恶意也能在他手下化为绵柔的春水般纯净无暇…… “……达米安” “对!是达米安!” 乔纳森激动的蹦起来,两只手拉住亚历山大的手腕兴奋的喊道:“见到他的话或许就能知道关于过去的一切!我们一起去找他!一定要!” 那么那时见到并摘下赠予德里克的雏菊,或许也是达米安的手笔,因为他从乔纳森身上感受到了要给予别人的爱意,不自觉得便用了能力。 达米安……这个名字,或者说其的诞生,就宛如魔咒一般,那般吸引人(attractive),所有生物都自然而然的喜欢他,甚至因为喜爱,还泛生出了与他样貌别无二致的恶魔达米安。 或许达米安还远不止一个吧…… 就这样兜兜转转的,乔纳森他们又回到了莫顿自治区,这时的德里克家因为伊丽丝的闹腾内部已经被烧出了一个大洞。 也因为克雷格残暴的方式,导致现在整张脸都是被溅到的黑血。 在经历了刚刚宛如恐怖片一般血腥的场景,德里克害怕的拖着游戏主机颤颤巍巍爬到床下发抖。 “游戏……” 德里克想打开游戏机,只要再次见到了游戏里温馨轻松的画面,自己就可以暂时忘却现实,不会再那么害怕了… [不要打开机器………也不要,碰数据…] 脑海突然想起乔纳森离开前说的话,使得他按下开关键的手顿在了半空。 他委屈的蜷缩在床底角落,一有事就躲在创造的房间里逃避,避开与人交流的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直是独身一人的无助。 黑暗拥抱着他,德里克却越发感到恐惧,他多么渴望有人能发现他,并牢牢握住他的手…… 可这是不可能的,他害怕孤身一人的黑暗,却又无法坦荡的走向光明,哪怕有人拉着他一起,他也会觉得自己不配,恐惧在众目睽睽的光明下被发现祭品的身份。 魔力分给了克雷格后,德里克现在整个人虚弱的不行,只能在床底沉眠中流下了几滴卑微的泪珠。 “德里克……德里克……” 有一股很微小的声音一直在叫着德里克的名字,直到将他唤醒。 他睁开眼,面前是一个白色微小的光球。 “魔力……因子………” “不对…” 德里克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又再次睁开了眼,眼前的光球似乎浮现出了白色的人影... “德雷克………我的兄弟……” 面前的光球轻轻点了点 德里克意识到了这真是他的兄弟,吓得又睡了过去。 “……你氵的……” 在这片地域徘徊不定的古神沃瓦道斯,为人类创造幻梦境来减轻现实中的苦难,连同包括可以做梦的生物也会受到祂的恩泽。 黑暗中的神明,厄瑞玻斯的化身轻拥了他的信徒,在梦中的一切都是缺乏逻辑性与自主性的,但神明创造的梦境中却能因为“思念”的能力来暂时重铸做梦人所思念的他们的灵魂,来在梦中见面。 在幻梦境中也包括着逝去的回忆与更深层的梦境,德里克在黑暗的拥抱中进入了更深层的梦 厄瑞玻斯已然离开了这个世界,只余了些许能力给予他自保,直到最后,或许这个世界只会剩,独属于这儿的“三大常世万物主神”和在这个世界诞生的神明…… 也只有在虚幻中才能见到他想见的人…… “德雷克……” 周遭的场景变为了希腊风格的建筑,蔚蓝的屋顶与白色的瓦墙,明媚的日光与轻柔拂面的海风编织出了在希腊的生活。 眼看德雷克没有回头还越走越深,德里克赶忙小跑过去拉起了他。 德雷克跟他的原型,是在一个正准备分裂增生的魔力因子,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们一直没有自然分裂开,而是保持两个光球连接一起的状态。 司教还是试着为他们铸就了人型,但没想到其中一个光球的初始魔力基本上都变到另一个光球中去了。 也就是说德里克诞生后体内基本上没有什么残余的魔力,最多只能供给他身体的生活而施些微不足道的魔法,一旦使用了超过自身储存的量就会维持不住形体而消散掉。 这导致了他的生活必须要依赖德雷克帮助 德雷克虽然也同德里克一样是黑发,但另一半边却是白发,就像阴阳头一般,整个人的气质也更加沉闷。 在得到不属于自己的过多魔力,德雷克每天都必须研习魔法来想办法压制或者施放它们,而这副弱小的人类身躯一旦某一天疏忽施放魔力,都有可能马上被每日所增加的多余的魔力压垮掉。 一份是负担,一份是无助,在这样不平衡的身体状况下,两人的关系反倒很亲密。 有德里克在的话,德雷克就可以把多余的魔力放在他身上,倒不是传输过去这一类的高难度魔法,而是类似于恶作剧般的小打小闹的施法,像打开了一点的水龙头一般,来慢慢缓解水管内的压强。 在感知到德里克拉住他时,他突然转身施了个变形咒,德里克就变成了一只小黑兔。 “吱?!” 德雷克缄默的笑了一下,就拎起兔子德里克,将他放到宽大的衣袖内。 “陪我去一个地方吧,这次我们不急着回去。” “吱?吱吱?” “我是把你变成兔子了对吧?” 听到德里克的叫声,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它变成了老鼠。 听到德雷克这么说,德里克一下就明白了,缩在衣袖里不发声了,这样也好,德雷克也乐得清净。 “喂,阿库塔卡,你要去哪里?等一下” 突然有一群人类小孩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叫住他,也就是德雷克,阿库塔卡是他的希腊式名讳。 “恭喜你这次考试又得了第一,但我们也不会因为这种屁事来嫉妒而欺负你吧?所以我们讨论了一下你为什么会要一直疏离我们这个班集体,沙莉说是因为担心我们会因为你刚来又太优秀,而来找你麻烦,这次我们来找你就是为了澄清这事!并且我们大家也希望能跟你友好相处” 看起来像是团体间的小领导站了出来向阿库塔卡解释,并伸出手想表达善意。 没曾想阿库塔卡只是摇了摇头,反倒嘲讽起他们来。 “你们认为我疏离就疏离吧,我可没兴趣浪费时间与你们打交道,玩什么团结游戏,既然知道我优秀那就乖乖的仰慕我就够了,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 这一番刻薄的言辞把那些孩子吓愣住了,阿库塔卡说完便挑开人群走开了,只留下伸出手的那个孩子,因为羞辱与愤怒气得小脸涨红。 “你!你这个破足球!一边白一边黑!你!你算什么东西!!我!我们走………” 人类交际关系无聊透顶,魔法师可是位于他们能力更高一等的存在,要不是司教为了他们以后能更好的融入社会,才会把他们送去了人类学堂,而属于魔法师的研习则定在周末。 如果不是因为暂时在他们的地盘并且不好善后,阿库塔卡早就把那个人面兽心的伪善小子揍一顿了。 不就是想把他拉拢后在喜欢的姑娘面前炫耀,然后以“朋友”的名义要求帮他做各种事,哪有人会真心想跟一个“怪人”做朋友? 他累了,一周七天都必须要学习,而且其中还夹带着无用的人类知识,还有德里克的事情也… 司教只会劝他耐心等待长大,既然什么忙也帮不上,一开始不如就别让他们俩诞生啊! 到了地方,只有一座圆形的中心庭院,上方屋顶是半空的,能看见些许星空,周围被溪水包围着,阿库塔卡拎起兔子德里克的耳朵,使得他被弄醒,不满的挣扎了几下。 他将德里克放在平台中心,自己则跨过小溪站到对立面,阿库塔卡简单的挥了下魔杖,庭院的树植就开起了不合时宜的百里香。 阿库塔卡随意摘下一朵,用魔法放在德里克的面前,而现在的德里克出于动物本能,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咬住嚼碎了起来。 但阿库塔卡只是笑了笑没有太在意。 “阿德汉尔,你是不会背叛我的,你也不可以离开我………” 德里克有点看不清阿库塔卡的表情,他的整张脸似乎被黑雾拢住,他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他猛然发觉嘴里嚼着的是迷迭香,周遭的也变为了迷迭香,明明那时是百里香才对。 这段回忆中似乎又插进了许多不认识的画面空间,那个小孩当时并没有那么友好,德雷克把他变成兔子后也不会揣着他,更不会带他来这种地方……倒不如其实他们并没有表面上的关系亲密,在外德雷克对德里克是能离多远有多远,在家时德里克才能小心依偎的在他身侧。 他突然变回了人形,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是在祭坛,德雷克的肢体也在不断扭曲变形,直到变为司教的模样,周遭的植物也变为仪式的人员。 小溪仿佛变为奔涌的海水,周遭人所念出的每一句咒语都令他的头与被刨去的左眼疼痛不已,司教带着些许怜悯的神情望向他,但为了魔法师这个群体能在海神的庇护下繁荣,他也只是缄默的看向他罢了,毕竟这其中也有德里克自己冲动的选择。 “你是不会背叛我的,所以我也不会背叛你;你也不可以离开我,所以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德雷克的话语,出现了对应的下半句。 一阵光芒在德里克周身闪烁,祭坛背面朝着的大海突然掀起高达15米的巨浪扑向祭坛周围的魔法师们,虽然司教马上就挥动了魔杖,但周遭还是被海水淹得一塌糊涂。 已然成年的德雷克背对着出现在德里克面前,光在气势和身边的魔力涌动上,就已经能跟活了近千年的司教有得一拼了。 “为什么要破坏祭品的仪式?甚至胆敢使用‘诡照仿苻庇诃冥之主’的一部分海水脉络,你知道这会对我们带来多大的灾难吗?!!。” 司教用魔杖杖指着并质问德雷克,周身有数只冥蓝的幽蝶因为他的魔力而现身并飞舞在司教身旁,逐渐构成巨大的魔力中心,虽然整体气势很足,但却并没有一点杀气流露,他怎么可能会舍得对自己所创造的孩子动手,但如果不吓住他的话,其他魔法师们也会遭殃的。 德雷克只是冷冷的在祭坛上盯着司教,没有说话,空气似乎凝滞住了一般,只有海浪所带来的湿气湿冷了众人的衣裳依旧。 “一定要有人牺牲的话,阿德汉尔当然是个好选择,一个弱到随时都可能消逝的魔法师……但有句话说得好……打奴隶也得先问问主人吧!!!” 德雷克话刚说完就迅速挥了下魔杖,一道疾风切过,就迎面切开了司教左边的箱子遮挡物。 而遮挡物后藏着的司祭,似是早有意料到,给自己加了个护盾。 “哈……算你还不傻,司教大人您先往后退,这点小麻烦,我很快就能处理掉。” 司祭眼神犀利,缓步走向德雷克,但德雷克又不傻,逼他现身就足够了。 “呦~我记得被传说中那个诅咒的魔法师给打得流屁股的家伙怎么还配缩在司教旁边呢?” 这句挑衅只是并没有激怒她,她行为还是很冷静,直到司教伸出拦住了他,深蓝色眼眸冷静的望向德雷克。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也是阿德汉尔先于我提议这事…在这期间我也派人好好照顾了他…” 德雷克没有理会司教的话,而是转过头看向德里克。 “这就是你想要的?” 德雷克将一只手指伸进了德里克左边黑黝黝被挖缺的眼洞,简单扣了几下确认了形状。 “啊!疼……” “既然都要有谁被献祭的话,那就让我先吧,之后等你变强了再来陪我,你不会背叛我的吧。” 德雷克边为他修复眼睛,边轻描谈写的说道,仿佛只是再说之后一起去哪里走走。 “让我去大海深处吧!他这小子还远远不够格去侍奉海神!我将成为海底的祂最为重视的一位,而刚刚那份力量,便是祂认可我的最好证明!!” 德雷克张开双臂朝祭坛底下的魔法师们与司教大喊。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以为祭品的仪式是儿戏吗?!!” 在场气氛因为他的妄语而震惊,而司祭则率先反应过来斥问他。 司教低头似乎在认真思考他的提议。 “你最好想想,‘聪明的司祭大人’那个魔法师能劈开海浪,能劈开那位司祭……我自然也能……” “你!!!” 那位司祭真的被他激怒到了,魔杖尖端凝起昏暗的闪光,准备弄死他。 “没有问题!” 随着司教的回应,梦境崩塌,回忆也到此结束了…… 德里克终于肯爬出床底,最开始的那个魔力因子,不会有错,就是德雷克……他来找自己了…… 债 为什么德里克会想不起来这件事? 因为这是德雷克在梦境里现在才对他说的事。 现实是仪式还没有举办,落魄的德里克在等待的房间里见到了德雷克一眼,小嘴都还没张一下,就突然像垃圾一般被海水冲走了。 反倒梦里的情节反而更合理点…… 有一束冷光透过黑液,透过房间,透过了床底的席子。 他小心拨开床席,一只巨大的龙眼(不是吃的那个)印入眼帘。 巨物所带来压迫感令德里克一时忘记呼吸,直到龙眼的主人,也就是那个漂浮空中的魔力因子,也就是……德雷克先开口说话了。 “不用在意,留在海洋里生活,人类的形态自然是不够用的…也算是祂的意思…不过很遗憾我没办法代替你成为祭品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呢……可,可是你明明背叛了我啊…………” “那不是你咎由自取吗?傻逼玩意赶上去当祭品送死,我要不离你远点,迟早会被你的傻缺传染。你不吃点苦头怎么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最后我不是还赶回来送你走了吗。” 在再次听到德雷克的声音,见到他的样貌时,德里克便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安心,只有他在的时候德里克才感觉自己心里缺少的、遗忘的都在逐渐回来。 哪怕样貌与气息变化了也没有关系,德雷克就是德雷克,德里克也能是德雷克,德雷克也可以是德里克,他们的关系已经超越了人类定义上的兄弟,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不对……不是这个……”德里克小心的用手指绞着衣摆,仔细思考过后还是小声的反驳他道。 “你当初想变得更强大而默不作声的离开我时,我能理解……毕竟我当时恐怕只能拖你后腿,至少你去英国后也有跟我写信…………我不理解的是……送我离开后你为什么要代替我…成为祭品…呃……送死呢…………” “?阿苏拉跟你说什么了?” 德雷克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他转了转深蓝色眼珠,赤红之瞳仁一张一合似乎在愤怒。 “啊啊…啊!德雷克,我的眼睛!” 德里克连忙捂住眼睛假装很痛苦的样子来逃避他的反问。 “……要不是我现在只有眼睛能在这出现,我就抽你一嘴巴了。” 德里克抱着膝盖,小心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德雷克似乎是注意到他身上以及周边环境的惨状,替代他发声器官的魔力因子兴奋的问道:“你会杀人了吗?!瞧瞧这个颜色的血!估计不是一般的东西吧,我真为你庆幸~” “德雷克……我想……活下去……” 听到他说的话,德里克立马就被刺激到,回想起了克雷格杀死了伊丽丝的场景。 虽说对伊丽丝没有什么好感,但就这样被残忍得杀死掉也太…… “谁说要你死了?傻子?” 德里克仿佛看见了他在翻白眼的样子。 “这100多年待在海里,已经没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关于海洋的仪式与知识了。还记得你被挖下来的那个眼睛吗,那个已经是认定你是祭品的重要‘仪物’了!所以我没办法代替你,我这次上来找你,是有必须要有你在才能解决的事……” “我?…………能解决的……” 德里克有点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只深蓝的龙眼,仔细观察会发现里面蕴含着无数的“深蓝之籽”,而同样深蓝色的虹膜只是他的表面涂层,用来保护这些籽。 “好奇这个吗?放心,这些籽跟你没有关系,啊…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只是要先等海嗣找到宿主后才能让你来帮忙……” 通过这句话德里克终于可以确定了,明明只有个眼睛,他却能感受到他疯狂的表情,虽然德雷克还是德雷克,但起码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思想已经屈服于海神,为祂而服务了…… “不,不要……” 德里克睁大眼,双手撑地不停的向门的方向移动,哪怕是有魔力他都不可能与德雷克一战,更不用提,现在基本没有魔力的他。 他切切实实体会到了心因为恐惧提到嗓子眼里的感觉…… 在他后背快碰到门时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触须猝不及防的缠住了他的脚腕,看来德雷克并不想让他轻易的离开…… “同胞的气息!!” 格雷斯急匆匆的撞开门,将德里克的脑袋拍到墙壁…… “德里克!你的头?!!”魔力因子惊慌失措的冲上去询问,龙眼也转了个方向去查看。 在确认德里克只是被撞昏后,德雷克便开始对尊贵的海嗣一长串的问候 “你个**玩意!没被海养的*玩意!我氵你个乌漆嘛黑的鬼东西!进门敲个门很****难吗?!!长没长眼睛!‘诡照仿苻庇诃冥之主’没给你仿个‘苻’吗?!!我***” “?同胞?” 格雷斯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突然意识到外头有人在找他,连忙想着将门关上,结果德里克的衣服扯在了门角导致关不上。 “喂!跑哪里去?!该死的!” 听到门外有人叫喊他的声音,格雷斯情急之下将德里克连带衣服给暴力扔了出去。 “哎呦我艹!!” 随着他的动作,一声粗口也在门外不远处传来。 因为天色晚了,哈姆缓了好半天才发现时是脑袋起大包的德里克,只好从将他拖去诊疗室。 “呼……同胞,看来不是所有跟我拥有相同黑发的人都适合当‘海的新娘’的……至少那人身体也不够好……气性也是……” “等等!” 德雷克的魔力因子凑上前伸出细小的触肢触碰格雷斯头发鬓边两处尖端的位置,立马就被染上了蓝色。 “你他娘的还真是那位海嗣?” 德雷克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会,过了半响最终还是认可了他 “总感觉跟印象中描述的有点变化啊……算了,你找到传说中的‘新娘’了吗?估计是没有吧。” 他讲到后面,语气开始异常笃定了起来,像是预料到一般,又像是认识格雷斯很久了一样。 “我最近才刚刚清醒嘛……” “…………这事强求不得,但尽快点,我压不住祂多久了,诅咒已经扩散了,必须尽快重建新的洋流,大海也需要能暂时管理住它的东西。” “我真的可以吗……” “……服了。” 德雷克只好动动他在另一边,转变成骨质层的大脑来试图为格雷斯思考对策。 “……你的事还是先放一边,算了,靠我有什么用,倒不如说……你丫赶紧先去给我把你刚扔的那位‘祭品’给我捡回来!!!” 格雷斯被他突然一吼,吓得一愣,只能有些焉巴的打开门出去找他刚刚扔的家伙。 他循着气息一路,小心的寻着哈姆的踪迹,并且避开其他人的视线,幸好哈姆没有走很远,他将德里克交给了诊所里出来招待的一个护士,便就离开了。 格雷斯取下一缕头发,让它匍匐过去,而头发就跟有生命的物体一样乖乖听从着他,见头发成功钻进室内,格雷斯也松了口气。 他总感觉清醒过后,身上明显少了什么重量,这让他有些不自在,决定趁着头发搬出德里克的工夫,自己先出门去看看。 又是一路弯弯绕绕,这让格雷斯对人世间越发感到不安,但他也不能潜回海里,他可能已经忘记怎么游泳了,大海也并不欢迎他。 所幸已经深夜,他又一身黑,除了发尾刚刚被碰触过还有残留点幽蓝外,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他小跑到了莫顿自治区的正门外,在拐了几个建筑角找到了佚名与古尔停的车。 他按照之前的“他”的意志打开了棺材板,想要将她做为“新娘”,但温蒂并不在里面…… 她打开棺材后又关上了棺材走了?一个感染者?在周围没有食物的情况下? 格雷斯这时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又进化了?但这样也好,越是进化越是强大,也越适合最初的世界预期。 不过这也让格雷斯再度怀疑“自己”的清醒是否是好事? 这并不仅仅只关乎他一个人,作为海嗣,选择何种意志或形态,也是代表某种意义上的,选择什么样海洋…… 周遭有零散的脚印留在雪地,似乎有很多人在这边经过,但看步履又不大像是正常人…… 他暂时不想管这种费事,只是稍微留意了方向,便??再管了。 “亚尔,这人怎么鬼鬼祟祟的?” 返程的乔纳森和亚历山大的视角,看到的是格雷斯趴在别人车上,还抱出了一个棺材下来,接着就跟个贼一样趴在地上左右看脚印…… 看乔纳森附在他耳边悄声说话,亚历山大也下意识附在他耳边指挥他道:“他长得也好奇怪,要不你去给他一剑。” “…………” “怎么了?” “……你也太自然了吧,去去去!我可不是你雇的杀手...” “这有什么?可别跟我说你现在不想干啊,你杀的还不够少吗?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地狱去。” “好家伙,你有本事去就去!去了我也能给你揪回来!” “你奶的!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亚历山大打个响指就被突然从地底钻出来的紫黑色火焰给卷走了。 “好家伙你给我等着!我就没见过哪个恶魔敢毁约的! 乔纳森说完还愤恨的用脚踩在地上发泄。 “妈的,终于走了电灯泡。”乔纳森撸起袖子边走边像是赌气般抱怨道。 临走前还是瞄了一眼格雷斯,不知道为什么,格雷斯没办法侵入他的思想,自然也无法明白他在想什么。 不过介于现在这片陆地还不是他的主场,格雷斯决定先躲起来尽量不引人注目。 见格雷斯跑走了,乔纳森也没有多做什么,只是牵着马回到了莫顿自治区。 还没走多远,就见到了焦头烂额似乎在找什么的奥斯汀,乔纳森简单与他打了声招呼,对于他的回来,奥斯汀没有做什么反应。 或者说以他的视角压根就不知道乔纳森有离开过,他直接毫不避讳的询问他有没有见到哈姆。 “?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你们三关系不挺好的吗?怎么会问到我?” “哈~跟你说真的是毫无意义……” 见到奥斯汀无语的捂着额叉着腰在那叹气,乔纳森也觉得莫名其妙,他又不是负责找人的,而且还是奥斯汀先主动询问他的。 不过现在他并不打算跟奥斯汀计较这些,他现在光思考达米安和亚历山大的事,脑子已经很乱了。 总感觉在他离开的几个小时周边变得很乱,他决定先回温室看一下情况。 打开温室的门,点亮墙上的灯,他培养的植物倒是还好,桌上还放置着他书写的一些作物培养流程,实验器皿也没有被人动过。 回到这个地方他的身体就逐渐稳定了下来,这样也能间接让乔纳森知道他和德里克的距离,不免也让他感到了安心,但又觉得这个地方已经不太对劲了…… 乔纳森越往前走越能闻到一股臭味,他跑到地下,果然那气味是从下面传来的,难怪他刚进门时没有发现。 他握紧剑,拿起桌上的手电,顺着楼梯,一步一步往卧室方向走。 是畜牲的排泄物味吗?恰恰相反,连排泄物都无法盖住这个味道,他在卧室探查一番后,走到了隔壁饲养着动物的空间。 一片血腥,味道大的连他都受不了,离开的时候门没错是锁着的,但他过来的时候却并没有开锁,而他把钥匙交给了德里克…… 从他能轻松推开温室大门并打开灯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开始意识不对劲了,如果是德里克来到着没理由会不开着灯。 从闻到异样的臭味那一刻,他就准备一战了,反正血祭品这种东西是不会嫌多的…… 他现在连面具都不屑于带,对于处理掉不属于这儿的入侵者,他的杀性与愤怒已经足够了。 不过奇怪的一点,大门并没有被强行破坏的痕迹……他明白,如果是这个自治区的人也没有特别的理由要强行进入温室,他们大部分也没有这个能力能做到。 手电筒在四周照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有其他人,但卧室他已经先查过了,这个空间他也没有特意挖别的地方出来…… 他迅速往背后一照,就发现有一个人在四肢并用的迅速逃离他,这不符合他在游戏里战斗的逻辑。 没有过多时间思索,他奋力把剑还前一抛来试图阻止那个生物,事到如今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让它逃走了。 乔纳森奋力往前一冲,直接粗暴的用脚踹翻,用拳头与手臂与它肉搏,就是莽。 反正他也不用怕死,只要德里克还想着他,只要游戏存储还在,他就无法轻易死去…… 认识他们,了解错误 [献上你的信仰,铭刻司教之上] [喰下祂的血肉,使为深海之嗣] [赦免众生无知,铸就礼法残祭] [迎泽吾的营养,繁育新生脉络] 黎吟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布满发光溟痕的书,当它从陈旧的书本典籍中开始发出光亮,也就意味着新篇章正式开启的启示。 他打开了它,而书本则在上面那段诗词下又浮现出两段。 [覆上骨基质层,眷守庇佑之苻] [褪去深蓝表色,歌诵海神荣光] 这是在暗示一位新的角色...??,可能并不止一位…… 一张照片从书页的夹缝中掉落,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有向那位化身要过这类照片。 在她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意识到她并不是表面那种普通人,该说那位神明真的很擅长隐蔽身份吗? 能知道他的存在并与他接触,并且没有第一时间被“祂”和他所察觉... 这样的还是第一次……但为什么之后就没有再岀现呢……而且与他交易照片的物品也只是普通的金币罢了,特意化身,隐藏气息做这种大费周章的事有什么好处? 那位神明究竟需要什么?不过黎吟能猜想到祂的情况已经并??乐观了吧……但事到如今,他已经很难再随意进入那个世界了,小说剩下所需要书写的部分...也该由角色自己来创造了,他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他经历过的,其中那数十次轮回真的很糟糕,推进到海洋的篇章就基本上全军覆没了。 当然也有几次顺利让“有人性的”格雷斯安全回到海洋并交接海神的职能,但最后也有压制不住地脉诅咒,而又导致全军覆没的结局。 黎吟经过了难以数清的惨剧后,简单梳理一下思路,绘制了一段足够“美好”的路线。 “有人性的”格雷斯没有遭遇其他污染。将陈辞拉去了黑暗的海底,而他本人也如愿从海神的眷属与居民中学到了海洋中的知识与核心科技,最后里应外合重回到了陆地 而德里克只要从谁那里获得力量反抗,自然就可以脱离祭品的身份,足够善良的他,也能用拥有的力量来帮助其他人…… 黎吟也觉得有点天方夜谭,事情的发展怎么可能如此顺利?最终他还是将那页纸撤了下来。 从写到获得力量那边开始就已经注定会有牺牲,而且要达成这点还有个重要的前置条件。 那就是地脉的诅咒必须先暂时遏制掉…… 那么人类达米安就必须见到并劝说住恶魔达米安与“厄诅”雷克斯,但那样又属于其他篇章的范畴…… 其他篇章中的重要角色暂时没办法出现在有关海洋的篇章,也就是说人类达米安的劝说是在没有其他有力的加持下,这很容易就会失败掉。 最后,也就是说,必须要在现有出场的角色中,解决掉这件事。 思路理清后,黎吟捂着半张脸,紧紧握着笔,最终下定决心划定了大概要牺牲的人与其范围。 得要有所帮助,但又不能对剧情有很重要的影响,还最好有力量………… 黎吟安慰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几个文字写在纸上而已,自己随时可以丢弃它。 但当文字成为名字,它背后拥有这个名字的人和形象,也就自然显现了出来。 当数字组成了日期,它背后蕴含了诞生的意义,每当到了这个日期,也会让人忍不住为那日降生的人处处顾虑。 这大概就是佚名与佚年的名字由来吧。 当书里的文字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世界,不再是单纯的笔下文字,又怎么能轻易忽视这其中每一个人的感受? 直视他们的痛苦,旁观他们的挣扎,最终迎来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暂时的麻木最终也会被反复的疯癫而代之,并遭受折磨。。 黎吟一把推开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双手捂着脸似乎有些崩溃,他仍然在思考吗?这谁也说不好,如果他不停的思考应对这些事的方法,那么他早就因为无用功而崩溃的疯掉了。 “主人,看看希儿,拜托了……” 希儿端出茶水,走过来看到这样的黎吟,担心的跪坐在黎吟的转椅旁边,哪怕她的脖子上的数据体开始不稳定的跳动,但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黎吟。 但没曾想只是因为担扰他,想要转移的注意力而跪在他身边,在希儿伸出一只手想要看看他时,黎吟却直接伸手把她脖子后面的开关关闭了…… “你不应该继续这样待着的…为什么你会起来...…” 缓了好一会儿,黎吟才颇为憔悴的抬起头来望向天花板,缓缓对无法听见的她开囗道。 他费力的起身,将希儿抱起放到一旁的沙发上,眼神已经失去了光彩,眼角又像是历经了许多事情的老者一般沧桑,仿佛在刚刚的一小段时间,他的身体就已经经历了很多年时光的沉淀。 他摸着希儿的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本来有些皱巴巴的手又恢复成了原本年轻的状态。 一只粉色的蝴蝶也从角落飞了出来,黎吟明白了什么,一边打开窗户让它飞了出去,一边喃喃对它说道。 “我还没到要衰老的年纪呢,不过这种体验挺新鲜...刚刚有种思绪飘荡的感觉……总之,应该是你让我恢复正常了……藤子小姐……” 说到以前的旧人,他看向了沙发角落放置的日本太刀,以前没有事做的时候,她都会坐在沙发的一角摸挲着刀刃,或者干脆将刀别在腰间站在柜子旁闭目养神。 而现在斯人已去,换为他拿起,摸挲起了这把刀,但他终究不是这把刀的主人,自然也无法感受到藤子握着它时的心境。 如果自己能如她一般坚强就好了,黎吟静静的注视这把刀想着,是她的话,这时会怎么做呢?她又会对他说什么? “……心只有如潭水一般平静,刀才能稳妥砍中想要的目标,这也是一样的,如果唯有死寂的、无法被感情所左右的心,才能达到你设下目的...……那么……” 黎吟魔怔了一般,瞪大了眼睛盯着这把刀,随着幻想中的她说出了下一句话。 “那么……就杀死它……” 黎吟笑了,但只是嘴角勉强裂开的干笑,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疯狂。 “呵呵,我明白了。”说着就抽出了刀,散发着清冷寒光的刀面,衬着他的脸惨白,他看向刀面印照的自己,接着讽道。 “我要亲自动手,我为什么不能亲自动手?杀死大海,杀死大海!杀死接下来的一切!” 黎吟试着挥了挥刀,但没几下就从手心滑落到地。 气氛尬到了极点,这才想起来他自己根本不会挥弄刀剑这一类的东西。 “我到底在搞什么呀……哈啊……” 他双手捂着脸,有些懊恼的蹲在地上。 “她怎么可能会直接对那时我说这么残酷的话呢……” 那只粉色蝴蝶,最终又飞了回来,带来了更多的粉蝶和一株曼珠沙华。 “……” “但我不希望你这样做,如果要扼杀掉什么重要的东西才能达到目的,那从一开始就不要定下它...” 他??可思议的张开了嘴,他已经分不清这声音是从脑海里传来的回响,还是藤子真的出现在着跟他说话…… 黎吟很快排除掉了后者,藤子的灵魂已经如她所愿的自由了,她不可能再与他说话或见面了。 这只粉色蝴蝶……只是她尸体上聚过来的其中一只罢了……自己也只是将它当作对藤子的印象罢了。 “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啊……” 他一直以来所忽略的情感与问题,再一次全部涌了上来,他这次没有办法再装着??予理会了。 他跪在地,一只手痛苦的紧紧抓住胸囗,身体开始止不住大口的喘气,最后的那一刻。 他眯着眼爬到书桌下,下意识的捡起了被他挥到地毯上的,一直以来被他带在身边的书,《第?则预言》,最终呜咽的重重倒在了地上。 而黎吟放在地上的提灯也因为所靠近灵魂的,属性发生转变,而散发出了微弱的粉光…… ………… [2032年11月13日清晨,美国] “等等!这怎么有个小孩躺在地上?!” 千代扭头看了看拼命拉住他看前面的马克,又看了看面前车窗前空无一人的马路,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确认马克是不是发病了。 在他打算无视马克继续开车时,就粉色蝴蝶飞到车窗前扰乱了他的视线,千代不得已打了方向盘停车。 而当那些粉色蝴蝶飞过去以后,千代才看到马克囗中地上躺着那个孩子。 [我下车去看看,你待在车里] 哪知道千代刚写完,马克就好奇的跳下车去查看。 那个孩子看起来不像是感染者,身上的衣服也很整乔,他倒下的手边放着一个提灯,身下还紧紧压着一本厚重的书…… ……黎吟最终是因为史莱姆压着他胸囗,让他没法呼吸才挣扎着醒来。 他一醒来看见好奇的盯着他的马克,吓得他拼命往坐垫角落退,想要赶紧回到书房免得因为他拢乱了这个世界的逻辑而导致崩坏,却发现自己没法打开空间回去。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变得稚嫩小巧,整个身体,还连带着衣服都变回了他12岁时的样貌与状态! 本来深沉冷静的灰眸,现在变成了圆溜溜懵懂的大眼珠,一开始精挑细选的风衣西装套,也变成了长度到屁股的白衬衫外搭奶黄色鸡心领毛衣,里面加个棕色短裤的打底,着装彻彻底底变回了黎吟他老爸的审美…… “噫?反应怎么这么大?嘻嘻,我捡了晕倒的你,所以不是坏人哦~不过……怎么感觉你有点眼熟呢……” 边说着,马克边好奇将眼睛凑了过来。 黎吟吓得赶忙将书拍在他脸上。 “艹……也??至于吓得拍我吧!” 见黎吟一直没有回应,马克转头看了眼在开车的千代,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76!这人跟你一样是个哑巴耶!你有同伴了!” 马克用笑嘻嘻的语气与单纯的脸庞,凑到千代旁边说着欠揍的话。 千代用力握紧方向盘,拼命忍住气性,尽量避免自己因为被烦的要死而就随意对马克动手。 见千代没有理自己,马克嘟了嘟嘴便又回头去找黎吟玩起来了。 “小孩,怎么拿着这么大一本书?” 马克像个熊孩子一样不讲理的从黎吟怀里抢过来看。 “……” 黎吟大感不妙,万一他弄懂的书里的预言说不定会导致世界的又次崩溃,他起身急忙想要夺过去,马克边嘟囔着“怎么这么大反应?”边一只手按住他的脸不让黎吟夺回去。 “这样搞得我就更想看了...嘻嘻~我就看一下下~”马克说完就用一只手摊开书,而在看到书页内容的一瞬间,表情就变得十分凝重起来。 正当黎吟顿感??妙时,马克用严肃的表情看向他问道:“这是什么奇怪的文字?跟方便面印出来的一样?看不懂” “...……汉字……” 因为太过慌张,黎吟都忘了有语言隔离了,而且就算是英文,以马克认字知识水平估计也看不太明白。 “汉字?那是什么字?” “...是中国人写的字。” “中国?唔嗯……亚洲国家对吧?” 马克又转头去看了下千代的样貌和身形,对比黎吟是出自同一个人种没错,头发颜色也很像,总体都是黑色调,千代是墨中带蓝,黎吟则是灰中带点黑,像烟灰色。 在意识到什么后他的表情从严肃变为疑惑变为惊恐, “……76,这……” 就在黎吟以为他要将这本书拿给那个开车的人看时,结果马克紧接着错不及防的来一句。 “他是你儿子吧?” 把千代和黎吟都给惊得脑袋往下倒,千代开车的手不稳了起来,黎吟更是直接跌到车座位底下。 “到底是怎么得出这种荒唐的结论啊?!!”黎吟无语的直接开口质问他 “?亚洲人不都是中国一家人吗?我看过中国人画的本子有说过哦,说中国人都是龙的儿子!有龙根什么的....呸!总之!超级酷!” 千代这一刻真的好想能开口说话骂他没脑子,但俗话说,上帝为你关上一道门,还会给你开一扇窗户,而黎吟就是他的窗户,能代他吐槽马克的嘴替。 “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基本常识被你丢哪儿去了?!!拜托你去上个学吧!!!。” 黎吟激动的双手搭在马克肩上,又气又恼的眼珠子都快翻上去了。听着他一脸当真似着,说那些没脑子的语言,黎吟都觉得拿回书现在都没那么重要。 继续听马克讲那些没脑子的话下去,黎吟都会忍不住为他的脑子感到悲伤。 “?怎么了啊你?你个小屁孩,怎么突然说要我去上学?该上学的是你吧?我可是快成年了……” “你**的竟然还快成年?!顶着这脑子成年?顶着没有基本逻辑思维的智商去成年?你怎么好意思的?” 黎吟已经被无语到眼角流出了一滴泪,可能其中为他智商感到悲哀的情感成分。 “书呢?这儿没个正常的书吗?有个纸或笔也行?!” “啊?现在谁还看书啊?还带什么纸笔啊?……哦!对了,76,你的平板给我一下。” 千代阴沉着脸空出一只手指了指手刹上旁的抽屉,马克顺势仰躺的反手拿了出来递给黎吟。 黎吟摸索了下就打开了平板,流利的先写下几个词汇看他会不会认识。 “唔……苹果、带什么……橙?” “……是申请(apply)带(band)演说家(orators)……” 正当黎吟顿感无语时,他突然意识到一点逻辑不通的地方。 如果马克他基本看不懂英语,那他又是怎么跟千代交流的?千代可是一直通过在平板上面写字与马克交流的。 黎吟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向正在调整状态开车的千代,他实在太好奇了。决定等之后下车时看他们来交流一遍。 足够的好奇心能让他暂时忘记现在的处境。 不过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在教导别人同时,自己也需要学习,就像海面平静过,留在海岸上的尸体一般…… 拥抱海洋……″拥你个头″ 开了几个小时车,大概是变成小孩子身体的缘故,黎吟一只手抱着书,一只手拿着提灯累的睡着了。 而千代停下车靠边打算休息一会儿,顺便补点汽油 “虽然他刚刚很莫名其妙,但睡觉了还是挺可爱的~嘿~说起来,76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昵?” 见千代加完油上车回来了,马克直接开口问道。 千代拿回平板敷衍的打了几个字给他看。 [小孩样子] “……你没有照片什么的吗?” [你呢?] “我现在就是小孩,哼哼~” [那闲聊到此结束] “喂?!为什么就这样结束了?” [等价交换罢了,就跟我工作要按各种人的要求做菜,虽然累,但我一年赚的钱就足够去日本买栋别墅和名车了] “等价交换?唔……那如果我去给你买别墅和车,你是不是就会一辈子给我做菜?” [没有那么简单,首先你有这个实力吗?] “没有,在脑海中算吗?” [……话说我不是就在给你做菜吃吗?因为你是ns-e的成员,加上我们现在一起行动,你生活所需的正常饮食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 “可我之前点史莱姆料理你却打我。” [……“正常饮食要求”,你那个要求正常吗?那玩意多难搞你知道吗?万一处理不好你就吃死过去了,我还得提前试一下处理方法安不安全以及囗味如何!] 打那么一场长串字,千代都有点烦了。 索性就不理他了,如果他能看懂,手语,那他还能方便点。 “…………” 见千代不理他,马克没有再说话,而是将双膝蜷缩了起来抱住,安静的半眯着眼睛看向千代。 “76,果然...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啊……当然你也是……倒不如说我认识的大家都有点奇怪” 千代似乎是察觉到他是心情有点低落,终究还是没有办法置之不理,扭头看向他,而且他也很好奇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啊……我从小就在过孤儿院长大,但没有接受过什么正统的教育,倒不是环境不好,因为……我在像后面那个孩子的年纪一般大时,就跟朋友一起逃开了个那个地方……哈哈,所以现在认字挺困难的,大字不识几个的……” 马克说后面表情有些苦涩,可以见得他回忆并说起这件事并不是很愉快。……但他还是鼓励自己干笑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积极点。 千代听到后面说的话,再加上前面的黎吟为他的测试,大概是想确定想法。 他对马克用手语比划了几下,他的确看不懂,因为手部具体的描写很模糊,也很难有细节描写,没有办法把他所想传递的话传达给马克。 但当千代拿起平板用日语写下一句[你能看懂吗?能看懂的话,你就点一下头。],马克就开始点了点头。 千代似乎是被惊讶到了下,他闭上眼睛开始沉思。 马克并不识字,却唯独能看懂他写下的文字,并理解这个语言文字,从而达到两人能对话的目的 千代直觉总感觉并没有那么简单,鬼使神差的,他伸过去按住了马克的头。 一段文字就唐突的出现在马克脑中。 尽管刚开始还很模糊和刺激,但马克却逐渐看清并且了理解,甚至听到了“千代”的声音…… [你是个彻彻底底傻*,mu,不,你是叫马克,对吧?] “哈啊啊?!你为什么要骂我啊??而且你怎么知道个名字?” [重点很明显不是这个吧?] “嗯……你的声线意外的感觉跟我年纪差不多嘛。唔,声音也挺的好听的,很安静的感觉……” [声音?] 这个概念对于他本人来说太模糊了,哪怕急速的喘气发出的声响都会让他嘴像被针扎和刀割一样痛。 “是因为直接传到大脑里面吗?你这样做我就能听到你的声音,和能在脑中看见你说的话。” [但你真的有大脑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去死吧你!你们一个两个的!我只是不识字,才不是傻瓜!没脑袋!!” “吵死了!!” 黎吟终于忍无可忍,因为被吵醒的起床气状态下给马克嘴巴两侧的脸颊扯起来。 “呜嗯……明明……似...呃……76...呃唔……滴错……为啥么...扯…偶…偶...啊!” 千代看见这副景象,嘴角??自觉的往上弯了一抹弧度,这种融洽和谐的感觉,自己周边有可以理解并亲近之人的感觉,还有可以肆意打闹的感觉…… 给了他一种他们是家人间的错觉,这也不能怪他,这种家庭的感觉对他还有同黎吟而言都太过久违了,美中不足的是,马克太没心没肺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千代终于将车开到了lg所在的集中营门囗。 “没想到他会开到离我们那么远的地方啊……”马克迫不及待的下车,伸了伸懒腰。 今天天气意外的好,太阳久违的放晴,感觉也不那么冷了。 马克打开手机打算联络一下lg,但刚拨打没一会儿,正好见到他紧紧抓着手臂,有些步履蹒跚的走出来,看起来很痛的样子。 马克见到这样的lg,着急忙慌的想要跑上去查看他的情况,哪知lg见到他要过来大吼道:“该死的,不要靠近我!!!哈啊!哈啊啊……唔!!” 刚吼完,lg就着忙捂住嘴,但开始变质了的腥臭的血液从囗鼻开始喷出。 明明太阳那么晴朗,但lg低着头,阴影笼罩住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这整个人身上仿佛有乌云压着般阴沉沉的。 马克这才发现,lg背后建筑比起末日下的破碎,明显是有被人为轰炸过痕迹。 “mu……你,快点走……快去...呃……告诉az!让他,去找研究中心……我...哈啊……尽力,尽力消灭了建筑里残留其他个体……但,重要的本体……” lg不堪重负的半跪倒在地上,他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这条破腿终于支持不了。 但他还是咬咬牙,将的一团肉瘤扔到马克他们脚边。 那团肉似乎还活着,马克能感觉到它每一个部位都还在呼吸! 黎吟也看呆了,他??记得有发生过这个剧情,如果能去拿记录轮回的书就好了,现在这个情境加之前第四篇章剧情,加上lg的反应,他大致猜测,lg在清理那些房间时被不属于陆地的东西给袭击了。 奇怪的是他没办法看到第五篇章的事,而剧情直接跳到了第六篇章,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在第五章发生什么?或者说有什么因素可以让他确认定论。 每次轮回都会产生些出乎意料的变化,但至少在黎吟眼里都是属于可控的。 可是现在……从那个生物,从那个篇章结束开始,一切都走向了他不熟知的剧情…… 千代还算比较冷静。招呼吓坏了的马克退后点,从车后箱拿拿了俩个保鲜袋来隔着手抓住和装住那团肉。 “哈啊……把这东西让az带过去…………希望,那群研究员能明白那个东西的...咳!危险,开发出解药……噗啊!” lg刚说完又吐出了鲜血,就这样下去的话,他撑不了多久。 黎吟坐在车内望向那个方向,犹豫了好一会儿,咬咬牙,顾不上那么多了,黎吟用偏长的衣服下摆捂住囗鼻,拿上提灯就冲下车,趁着千代他们不注意,跑lg跟前。 提灯越靠近lg,它的光亮就越强烈,这是好事,说明他的灵魂还够坚韧,提灯发光的颜色开始变化成了绿灰色,但其中中透着蓝黑色的杂质,说明着他的灵魂正被侵蚀着。 “别靠近我……”lg已经奄奄一息的骂不出脏话,但他还是用仅剩的气力说让黎吟靠近他的话。 黎吟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举起书背一下一下,狠狠的敲开了lg握着右臂的手,但就算是这样,lg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已经将近于晕过去了。 果然,他握着的左手臂爬上黑色的血管,手指也开始有点像软体动物般变塌了。 黎吟将提灯靠近了lg的左手,他猝不及防的抬就被痛的惊叫出了声而抬起了头,但靠近了黎吟手中的提灯后,凸起的黑色血管就开始逐渐缩了回去了,手指也慢慢变为正常的状态, 黎吟低头看了眼提灯,又看了眼lg,尚幼的脸庞布满着的黑色的擦伤与划痕,衣服上还挂一些奇怪颜色的实验剂液体,也有被电击触到后焦黑的痕迹,裤腿下半还被溶解,导致腿部上添的伤更多…… 他这份可以拼上性命的意志甚至不输于黎吟当年的自己……哪怕lg他这么做仅仅只是轻贱自己的性命,而不是为了什么。 他用力抿了下嘴,将提灯硬塞到lg还完好的右手。虽然有点舍不得,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lg恐怕会撑不住这次生物性变形,他绝不是没有用的人,也不是会伤天害理的家伙,只是年纪尚青,却遭遇过那么多事,心态调节不过来而出现问题太正常不过了,自己又为什么不可以帮他呢? “用灯照着你的左手,只要你的灵魂还能照亮它,肉体没有变形或消灭,这盏灯就可以保护你。” “活下去…也不要迷失下去………” 在听到了这话,lg失焦的眼神也终于在对上黎吟的视线开始逐渐聚焦起来。 他麻木的握着提灯,遵循着他的话缓缓靠近了自己的左手,一股刺心般的疼痛无脑的冲上来,但他还是咬紧住牙关,拼了命的维住自己下半身的重心,与不彻底跪下去的尊严。 这时是黎吟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跑回去,千代和马克还来得及质问他,黎吟就着急的向他们索要一个能装液体并能盖住的容器。 千代想了一会儿从车后箱拿出了那个黄色史莱姆。 “……” “……额...76说史莱姆内部可以储存很多液体,用的时候拧几下就能出来,车上装东西材质都是公共食品级,怕会污染。”千代将手放在马克脑袋上,通过马克来传答了想法,也不用浪费时间打那么一长串字。 紧接着,千代就像揉面一样用气力迅速将史莱姆捶打成一个杯子状,递给黎吟来方便装。 或许马克反应迟了一拍,没有反过来,但他们都看到了黎吟的灯靠近lg的手时,他的手臂状态都变好了,千代更是笃定他的??寻常……虽然他也半斤八两就是了…… 黎吟有些嫌弃的拎着史莱姆杯子,又快速跑过去要求lg放出点他手臂的血,lg有些呆愣的遵循他的话,掏出小刀给自己手臂划拉一下。 血循着手臂垂直流下,拿杯子接了个半分满后,黎吟就像拔罐无情的渣男直接走了,临走前还??忘让lg记得把提灯还给他。 “喂,你……lg开口叫住了他,“暂时会跟mu他们待在一起吗……” 他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那就好办了…咳!…我会...及时……还给你……” 本来黎吟也没指望能现在马上得到他的答复,但即便身体状况这么糟了,lg还是给了他个承诺,那他也便彻底放心了自己的选择。 不知道为什么他出奇的信任面前刚见到的小孩,尽管觉得他不对劲,但他还是下意识遵循黎吟的话。 马克还是站在车外有些担心,而不愿上车,左看看右看看的巡视周围一圈。他注意到lg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但车门被锁住,玻璃还防弹,自己留里面的东西也拿不出来。 他大声叫喊着让lg把钥匙扔过来下,lg扔了一段距离,马克刷的一下,捡起钥匙又刷了一下远离lg。 打开车门后就没那么简单了,马克拿上自己的弓箭和还把自己的零食全给转移到千代车上,还有些武器啥的,再从千代车后箱上随便搬点吃的喝的放进去,手里抱不动了的,就扔到了lg跟前上 在跳上车临走前还不忘嘲讽道:“活该了吧,你也有今天了,哈哈!76我们快开车走!” 但马克还是很明显担心lg的,在车开起来的途中,他还一直将头伸出窗外望向lg的方向。 连同他的中指与嘚瑟的嘴脸一起。 术战,射手,辅助=三脆皮 千代这一路不是很顺利的开到了诺拉交代的阿兹所在地,到后面甚至是黎吟来开车,而归其原因都是那个意料之外暴力的孩子和他自己该死的责任心…… 时到倒回刚启动车子离开lg不久。 “瞧瞧~我去车上拿到的,前三年生产,也就算是最新款的……任x堂游戏机!还有lg索n的主机!这小子给我捡到便宜了~哈哈~” 与lg的不同,马克手里的任x堂游戏机被他玩的很久的样子,有些许磨损,但整体都是很干净的,看来他真的很喜欢。 lg就基本没有动过的样子,似乎他并不喜欢这份喜欢礼物,也没心意去玩,所以灰尘还挺多的,不过这样的话为什么还会放在车里呢? “……还是不要动他的比较好……” 根据小时候接触的人情事故的情商判断,这个东西可能对于lg来说还是很有意义的。 “嗯……”马克纠结的看了一会儿主机,有些不舍得给它塞进车垫夹缝保管。 千代在心里叹了口气,悄悄透过车后镜观察黎吟。 似是注意到了千代的视线,黎吟不再关注马克,对于他的观察,黎吟并没有感到不悦,对陌生事物有警惕心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是佚名的话看着他是小孩模样就不会多疑,还会觉得小孩子一个人可怜,就跟那时遇见图雅一样。 要是没矛盾处得还可以,估计还会跟豫珺一样把他当成弟弟看待…… 黎吟想到这儿颇为无奈和头疼的叹了口气,要是佚名能分到千代一半警戒心就好了,他打开了书看看会不会有新预言出现。 一片空白…… 吓得他又连忙翻了几页的但全部都是空白…… 可是之前不小心给马克看的时候,他明明说有看不懂的文字…… 他抱着书让马克还看一遍确认,马克疑惑的看着突然惊慌失措问他上面还有没有字的黎吟,又再次看向了书回道。 “唔……这不是密密麻麻写着什么吗?76你看看。” 马克将书移到千代的一侧视线,他偏过头撇了一眼,空出一只手放在马克头上。 “……一片空白?但这上面明明有那些奇怪的字呀?你们都看不到吗?” 马克挠了挠头,有些云里雾里的看着两人,便决定不再去想,开始插入卡机打游戏。 黎吟将书本每页纸张都仔细翻了一遍,明明变成了一页空白,马克为什么能在上面看到字?又为什么会变成空白? “难道……”黎吟怀疑是因为自己不是作为这个世界的人却主动出击,将提灯给了lg吗? 如果是在以前的轮回,他是没办法被主角和几位特殊的“存在”以外,所能看见并认识的。 更不用说他能主动做出什么改变人物与刷情走向的事了,那都会破坏了这个世界逻辑而导致崩坏。 而现在主动帮助lg摆脱被生态化腐蚀的命运,世界并没有崩坏,这件事的行为对于小时候的黎吟来说是合理的,并且他能被人看见,说明他已经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书本也因为他的事,所有预言走向皆被改写,而暂时性的清空了,而仅仅只对一个来自这个世界之外的唯一文盲之人显现…… 一股子怨气升上来,明明他才是这本书的作者和拥有者,现在却只能给一个外来人看见……还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 他注意到马克在玩大乱斗,遂好奇而观之。 黎吟小时候根本没有机会玩游戏,甚至连手机还是凯尔文给他的,从有意识起他便一直待在书房,一日三餐会定点送到门囗,睡觉上厕所之类的房间都有连接着书房的门,而应该通向走廓的门却是锁着,通过窗户也只能看到一些意义不明的景色。 可以说,黎吟的父亲自幼就将他软禁在了一幢洋房,而黎吟则自己将自己大部分时间困在了书房,无论遇到生活中什么不会都只能去书中找到方法,黎吟也因为习惯了这套模式而忽略了违和感。 或许是因为变小,思想与好奇心都变成小孩子的样子。黎吟目不转机的盯着游戏机里五彩斑斓、奇形怪状人物用着各种华丽炸裂的特效。 本来应该可以聊得好好的,千代没想到的是马克和那个孩子突然就吵起来了。 倒也不是真得吵架的那个吵,就是单纯吵到他耳朵的那个吵…… 马克打完了一把,见黎吟一直盯着,逗他的心就起来了。 “想玩吗?” “不想。” 这孩子怎么不按套路来?马克不死心接着问 “?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玩?” “没什么。” “??我可不是你男朋友。” “?????你这什么逻辑?” “唔~男女朋友闹别扭的逻辑?” 对于马克这样的逻辑,黎吟缓了半天,这一口气才上来。 如果还只是这样对不上电波的聊几句,千代还觉得没什么,那成想马克后面开始发疯了…… “算了,你不想玩就算了,本来小爷我还想大发慈悲一下……不过我一直没法找到别的卡机,也玩的腻的了……” 马克到后面声音越发小声,变为了喃喃自语,但他的话中似乎有隐含着别的意思。 黎吟现在没有书看,睡也睡够了,马克这也玩腻了,千代开车,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幺蛾子,顶多就是无聊了点。 “我艹,76快停车!” 千代下意识以为又是黎吟那情况,便赶忙靠边停了下来。 马克拉上弓箭打开车门跳下,千代也探出脑袋在马路上看,但这路面上干净的一片叶子都没有,车子没有碾到什么东西的感觉。正当他以为是什么死角时,马克往前方走几步后似乎在地面上发现了什么,又开始朝天空看去。 黎吟和千代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千代不妙得猜想是什么天灾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估计很难帮上忙,不免紧张得盯着天空。 而黎吟则拼命回想着手册里的那些准则,万一发生什么自己也好应对。 就在车上二人担心会发什么,马克拿起一支箭对着天空比划了几下,又看了看地面,最终决定好了目标准备射击。 对着天空蓄力了好一会儿,箭最终没有射出去掉在地上裂开,马克还被碎片溅了下,就这样而已…… 但还是有什么射出去了,是马克的魂魄…… 千代看到突然倒地的马克吓得赶忙下车扶着他后脑勺,捏着他的下颚想将符纸再次塞进他嘴里,黎吟赶忙出声制止他。 “来??及了快先上车!!” 他发现道路上的地面突然开始出现了大片裂纹,大概这就是马克发现的异样。 裂纹中冒出黑气,连接了马克刚刚朝天空射箭的方向,这时千代才发现这片区域的地脉与天空有着相连的诅咒。 看来自己得施点手段了,千代将马克先担到车内,让黎吟替他把安神符塞马克嘴里,从腰包里又用掏出几片符纸精确地投到地上。 只见千代像《幽灵东京线》里一样,用双手比划出结印手势,阵法已经布好,精气神全部高度集中。 他能感受到周边吹出来的每一缕清风还,还能听到黎吟与马克每一囗呼吸的“气”。 “气流”汇聚在他身体内,甚至能将它实打实的打出去。 现在这个情况,在封印地脉的诅咒后,还要切断它与天空间的联系,想好应对思路后,千代现场画了一张符抛向空中,随即大喊一声。 “qq牛里鸡柳!” 出现了个通体透明的式神召唤出了更多了符篆来封印诅咒,但还是没有压上。 看来这次没办法蛮力压了,就像水槽堵住后,必须把里面的脏东西清理出来后,水才能流下去,封印地脉的诅咒也是一样的。 战斗才是唯一的选择,可他作为一个普通无奇的“厨师”,一位后勤工作人员,说实话并不是很擅长强硬的正面战斗,打人还是可以,打地脉里的那些脏东西就有点棘手了。 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的,千代心想,车上那两个没有经验的普通人碰一下诅咒,可能就会像现在的mu一样被反噬倒地。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那些地脉上的诅咒如果没有露出破绽的话,就像现在这样地面上的裂纹,哪怕像千代这样专业人员也没办法透过表面直接观察到内在,更不用说一般人了。 而mu却直接发现它,并且能发现他与天空相连接…… 他可真是个好苗子……各种意义上的…… 根据刚不久设想的思路,现在得先撤掉符咒才能去击杀,千代咽了咽喉咙,总感觉有点刺痛。 他开始想先绕开这条路不去处理它,阿兹先生也不会因为这事而怪他的,毕竟他本职工作就只是做菜…… 他记起了万代最初想守护心意之人的初心,还有神社长老教他术法时一同教导他的责任…… 心、意、合、符、气,五位一体,万能铸就最为适宜的力量。 用气掀开符纸,本被压抑的诅咒瞬间爆发起来。 一个个被地脉诅咒之力而具象化的怪物,也开始如涌泉般冒出。 千代右手往前一伸,接着五指用力往内一抓,五根手指关节绑住了五条红线,五条红线从末部蔓延出了更多线,连接着那些被黑气包围的怪物们中虚弱弱的“气” 确认连接完后,千代掏出小刀,用力挥断了五条红线,紧接着喉咙内就涌出了大片猩红的气息,千代忍着剧痛吐出了鲜血,染红了胸前一片与手心…… 这方法伤敌一千,但自损八百,不过这样做效率也非常高,也不用靠近动手,也保障了不被诅咒侵入的安全。 那些怪物消失了一大片,只散几个零散的部分,但千代脸色已经黑得难看了,勉强着时续时停的呼吸,气息已经乱了,就在他失血过多而混沌的脑子,下意识还想再来一次来清理干净它们时,黎吟吓得跳下车抱住让他别这样。 “你疯了吗?不要命了吗?!!一个两个的脑袋用来干什么的!!!明明有更好的方法!!!” 按之前几次轮回的剧情,本来应该是被千代这样吓哭的马克来阻止他,而千代也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而在马克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时,千代因为受伤太严重一直医冶而退出剧情,因为能暂时封住和消灭一些地脉诅咒的人不在,导致更后面的情节很难直接往好的方面走。 现在马克还没醒过来,只能让黎吟来吼醒他。 那些零散的怪物可不会呆呆站在那儿看他们,眼下它们正逐渐聚在一起汇成更为强大的力量。 眼看状态不好的千代咬牙打算拿刀硬杀,而现在的黎吟自己的身体变小,也没办法随意穿回原来的空间拿东西,手头上只有一本厚重书,帮不上什么忙……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番想法??是正在逃避吗?哪怕一无所有又怎样?就像根据灾区救助一样,对于每个救助者而言只是在能力范围内帮多帮少的问题而已,但在被救者眼中,全都是帮助自己渡过难关的好人。 更何况有些事不是简单的能不能去做,而是必须去做…… 在千代身上他看到了一丝藤子的影子,他们同样缄默、坚忍甚至美丽……是因为来源同一个国家的血脉吗?恐怕并不如此单纯。 那些怪物靠近过来了,但黎吟下意识觉得自己能拖住他们。 他是能带来黎明的吟唱者,是能掌握用灵魂燃烧的提灯的传承者,是能忍受世界轮回的观世者,是能探明真相、拨开浓雾的探案者,更是能成为预言之书的创作者。 如今一个小小诅咒又怎么能成为阻碍呢?! 黎吟伸出手摊开书,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曈变为琉金般的颜色,周身闪着若有似无的微光。 只见书中出现了金色的神秘符文,这不再是属于书中的预言,而是变化为他自己曾书写的书。 他弯着身子,像丧尸般蹒跚的走过去,正任由着被书本里的文字所支配,那些文字越闪烁,他越是能感受到当初书写那些文字中蓄含的情感。 边走边高举起书,向诅咒之物狠狠砸了过去,这波是知识的胜利。 千代都惊到了,黎吟一下下的用书将那些本是无形之物砸成肉泥又砸成无形,他似乎能看见那些怪物在向自己露出求助的表情,想让千代帮忙解脱。 在黎吟气喘吁吁打完后,看到千代还呆愣在原地没有作为,也给他来了一下被书拍的体验。 “愣着干嘛,快封!” 千代一刻都不敢怠慢,仿佛眼前这个孩子才是他的上司,充满着威压。他拿出符咒就往地上贴,那些黑气终于彻底消失了,地面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正当他准备喘口气时,黎吟直接边大喊“慢死了”边把他往车上拽上去。 见马克迷迷糊糊的要醒过来,黎吟心想自己累死累活打那破玩意儿,他倒好在那边睡觉,气的也给他头上拍了几下,反正是见到个东西都不会放过,他在上车途中甚至还砸了一下车门。 见千代还敢看自己,黎吟气得又来几下给他拍倒过去,双脚猛踩油门握着方向盘就开冲。 发现这卷主角 有黎吟的帮助(指不顾死活的飙车),直接将车开到莫顿自治区门囗,使得剧情一路突飞冒进,将千代他们费了一番功夫揍醒后,让他们联系阿兹来接应时。 一出大门来接应的阿兹,看到的就鼻青脸肿的马克和头上起包、衣上沾血,精神萎靡的千代,还有个抱着书看起来颇为冷静聪慧,还有点情绪??稳定的小孩。 “你们这是……” 阿兹嘴角半抽不抽,眉头紧颦,有担心的成分,但更多是一时没办法理解眼前的情况而无措得半抬着手在半空中迷思。 马克抹着泪就抱着千代一同跪下来,抱着阿兹的大腿哭诉到。 “阿大人!你要为小得们做主啊!” 还没等阿兹反应,刚说完马克就用中指指着黎吟控诉道:“我在路上好心救了晕倒的他,结果他??仅骂我是丈育!在我醒来时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几下把我打昏过去!打哪里不好还偏偏打我的脸!!” 马克又按住千代的脸,扯着他的沾满血的衬衫给阿兹看。 “就当是我这一路惹到他了,但瞧瞧!最过分的还是!把76这么~漂亮的一个人!打得出了那么多血!!这嘴角和鼻孔全是鲜血啊!要是76就这样没坚持住死了,谁来给我...我……我们做饭啊!我还指望76能暂时代替我的美女忄生幻……想…………唔…………” 千代在他打算继续胡言乱语中拼命按着马克的脑袋。 只见他用手语向阿兹比划了个对不起的手势,接着便拿出后车厢钥匙,伸手拉了拉黎吟,抹了抹血,并指了指车子来提醒他,让他帮下忙把lg交代的东西给阿兹。 黎吟反应过来,接过钥匙将东西拿给阿兹,还有用史莱姆装着的血液。 “那个人说要把这团肉瘤拿去研究中心检测开发……不过……其实有个更好的办法来确认吧……” 黎吟用自言自语般的声音咕喃着,阿兹正疑惑他有什么好办法时,没想到黎吟直接用牙撕咬住了一小块,紧接拧着史莱姆配着滴下的血液咽下去。 他拼命按住太阳穴忍耐,咽下去的物质会传输回了黎吟原本在的空间,传送到黎吟制造的人工智能“流光”的检测系统,??用手动开启便会自动检测,而其数据会再传输进他的大脑。 在探案勘察现场物质的时候,这样做是最高效的手段,但前提还是没有人看见…… “有毒性,会导致血肉畸形,但不会通过吃食行为来传染变异,而是直接对食用者进行分解重构……成分含有,水母须、触角、苦涩的气味和一点海底活体动物皮基质。” “当然,我还可以得出更详细的结果,不过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现在不重要,之后给我纸笔我也能把数据写出来。” “对于这类证物满分是1000星,我会给这道物品534星。”(吃鲷鱼让我打嗝里的梗) 现场非常安静,这么张扬奇怪的举动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 “……都愣着干什么,时间宝贵,先进去再说。” 说完黎吟就将物品重新放好,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径直越过阿兹,往莫顿自治区里面走。 “我们没有时间,我和你都一样,别让多费工夫的事占用到现在的时间。” 见身后人没有动静,黎吟停了下来严辞的警告阿兹,黎吟的眼睛颜色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回来,但眼神还是如豺狼一般严厉凶狠,整个人的气场也意外的低沉与高压。 阿兹从没见过一个孩子身上会有这样的情况,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开口严肃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异能者...你食用异样的血肉居然像食用已久一样淡然?还得出了像报告一样的结论……我无法信任你……” “我?你无法信任我的话,那你同样也无法信任你的兄弟……你们或者...我们……都是一意孤行的家伙……唉。” 黎吟并??讨厌阿兹,他自然也知道阿兹对于剧情的重要性,也知道他是个很负责任又有能力、意志还足够坚定的的精英人士。 但因为凯尔文被他揍重伤的事,黎吟也很难喜欢他……设想一下,谁会喜欢一个揍了自己重视之人的人?而且阿兹还喜欢这么一厢情愿的欺骗自己…… 通过在lg那儿的测试,黎吟明白,现在的他出现在这世上做出的行为??会引起崩坏。 这样他或许就可以帮助他们,或许也可以实现下凯尔文的心愿,让他的灵魂得到救赎…… 他很轻车熟路的沿着路走,时不时停在原地向四周看,顺便等阿兹缓缓开车跟上来。 “上来吧孩子。” 阿兹的眼神看向黎吟依旧疑虑与警惕,还是他说的话却令他深思…… “mu跟我说了,嗯……虽然你的行为有点……暴力和……古怪?但你帮了lg一把,还拿到了血液样本...就当做是我们欠你一个人情……我应该好好与你谈谈。” 阿兹在得知来龙去脉后,先放低身态开口,虽然有点奇怪千代一直摸着马克脑袋“看伤囗”的举动,可能只是他们在路上关系好了吧。 “你们没欠我什么,我不需要,而且我打了他们两个我也有不对……如果一定要有什么,就给我一把笔吧,这样我才能跟你谈谈。” 而黎吟说完便望着窗外依旧在寻找着什么。 “笔的话我这儿……”阿兹摸向囗袋的手随着话语一顿,又接着继续说道:“??...还是回去我再给你找一把吧……” 黎吟没有理会他,而是在看到一座房子后叫他停车。 如果有提灯的话,他还能更早发现些端倪,但其实没有现在也没太大关系,这么明显的溟痕,想不发现都难…… 外表看上去是一座诊所,溟痕目标明确,一直延续朝到门内,黎吟跳下车朝反方向看去,但溟痕的主人已经离开了…… 这样也好,格雷斯在的话??稳定性太大了……现在没有提灯,而且可以被人接触,他的安全性没有太大保证…… 不过根据他拿书砸人的力气的话,只要是能碰到的生物,其实也不怕什么。 “……正好,带他们去里面看一看吧,我想这里基础的医疗设施还是有的。” “……他们应该接受机构系统的治疗……” “……”黎吟有些意味深长的盯着车后排的马克和千代,吓得马克这孩子创伤综合症都出来了,双手死死抱着千代发抖。 而千代也有点犹豫加视死如归的看向阿兹,如果他发话的话,无论是走是离,他也认了。 “……( ̄- ̄;)” “……Σ(つД`;)つ;(′へ`、)” “信不信我连你们三个一块撵下车(-"-怒)” 在他们三人相对无言的情况下,黎吟出囗这话,让阿兹在犹豫中开囗并把他俩放了下去。 “我...工作繁忙先走了,你们好好照顾下自己……” “……(′Д`)彡(′_`)” 马克绝望的看向开远的车,而千代已经因为无法张嘴说fuck的缘故,而陷入了无语又平静的状态。 “啊啊啊啊啊啊!??要!76我不想被活活打死啊啊啊!我好害怕!啊啊啊啊啊啊求求你不要过来啊!!!!76救救我!!” 马克一阵接一阵的鬼哭狼嚎反而吵得千代尴尬又心累,只能一下又一下摸着他的脑袋安慰他下,但后面马克越哭越吵,千代忍无可忍,抓住他的头在脑海里警告起他来。 [冷静点,我也是跟着你一起挨打了,现在我们得先顺着他……你也需要治疗一下……我很担心你…………] 其实千代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但想着自己是大人,再加上马克也不让人放心,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诅咒侵蚀到…… 只是这样想着,千代就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76……你…………” [没事……我还能撑一会儿……扶我一下] 没想到才一下车身体情况就又恶劣了……千代只感觉世界在天旋地转,眼睛似乎都要睁开了………… 他下意识的抬起一只手捂住了上半张脸,马克见状,便用力将千代背起,他好歹也是经过训练了的,ns-e的基础干员,哪怕背一个成年人还是有余力的。 “……快进去吧,76他状态不太好。” 在没法依靠周围人的情况下,马克会变得冷静沉着许多,或许这些性格特质才是他性格中占比最大的一部分…… 而且,在黎吟面前,他??用伪装什么。 “你就是我在那个书房见到的怪人,对...吧?” 虽说有预感,但马克还是试探的开囗询问他。 “叫我黎吟就好...不过……装疯卖傻很好吧?不继续装了?”在得知了马克发现时,黎吟反而阴阳怪气起他一道。 “刚开始的确没往这方面想就是了...” “不过你倒是真的气到我了,丈育。该说……你该有学习的机会吧?” “emm……我也不是完全不认字,只要配着图片大多都能看懂……” “……借口可真多。” “...随便你怎么想吧……” “这可不单单是想不想的问题,我必须得教会你认字,这对你我都有帮助,就当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吧。” “啊??!!~~?☆??※?!”(发出了不理解且混沌的声音) “……我的书房有一本关于人体裸\/露内容的本子,但基本都是文字。虽然不是我的,但你学会后借给你看看也可以……” “嗯~~~”(发出了满意的声音) 黎吟看着马克的反应,露出了点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他本以为只有机械和书籍能让他理智,而人类能让他感性,而马克的存在却能让他同时保持理智与感性的……崩溃节点。 黎吟推开门,有些出人意料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走了好几个房间才发现有一位穿着宽大风衣的女人隔着帘子在给人做检查。 “好奇怪?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比我的都多...呃……但大部分都被缝合的很好…不过还有淤青内伤啊……” “咳!抱歉打扰一下……” 黎吟开囗才让女人发觉门外站着三人。 “你是医护人员吗?” 女人似乎很紧张,她想着自己已经都把其他医护的人都打晕藏好了,而且门也都关上了啊。 她慌忙的在帘子背面用手遮住脸,拼命想着措辞让他们不要过来。 “你们有人受伤了?” 这时另一个黑色长直发,戴着口罩和墨镜的女人走了过来开口,打断了他们想要继续靠近的步伐。 “我来帮你们处理,她得先帮另一位病人上药,跟我来。” 黎吟很警惕的看着他,马克也显得十分犹豫,女人见此情形便讥讽道:“怎么?还不许有医护人员毁容了吗?在这世道能保住一条小命就很不错了。” “这样吧,既然对我这么警惕,我就带你们到一处房间后你们自己处理。” 女人说的很笃定,也许他们的警戒对于她而言只是个借口,她本来也不想做擦药的事。 黎吟一路上有些忐忑的跟着她,也不忘观察周边的环境。 她将他们游刃有条的带到楼上一个房间,但直到她将他们锁起来后,马克才觉不对劲。 “喂?!” “趁着她们还没有打算吃我们时,先处理下伤口吧。” “吃?她?为什么” “什么样的人会被毁容呢,或者说……什么生物会被一些末日里的东西而搞得面目全非……” “病毒……污染……感染?” “不算傻的不可救药,就是反应太慢……” “不是,你怎么这么冷静?而且感染者又怎么会说话?” “你怕什么?再说了那现在也不关我们的事。”黎吟边说边踮起脚翻开药橱。 “快过来,我帮你们处理一下。” 马克闻言将千代放在床上,躺在床上的他脸色稍微舒缓了些。 “虽然现在说这些有点题外话,但你必须保证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我的真实存在,我也会尽量的小心点,你可能得帮我打个掩护。” “我哪知道你有什么‘真实存在’,一个之前高高在上的大扫把星变成一个同等纬度的小暴力狂,连我都不相信~” 听见黎吟想要让他帮忙,他就立马嘚瑟起来阴阳怪气他。 “那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小孩就好,你也不希望失去你在这个世界的朋友吧?而且……” 黎吟边为千代擦拭边抬头意味深长的望向马克说道。 “我不知道你还能承受几次崩坏……也许下一次你就会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也说不定。” 马克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世界很糟糕,但在他原本的世界,他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可是就这样消失也…… “太复杂了吧,我……” 马克有些发懵的捂着脑袋跌坐在那一张床上,哪成想他刚隔着床帘坐下去,那床就发出了人的叫声。 “唔!!!” 听到声响马克吓得蹦起来,黎吟也停下手中涂药的动作,警惕的看向声响的方向。 只见清醒过来的德里克被一根又粗又长难以形容的东西,缠住身体与四肢,还被捂住了嘴,他正眨巴着他的眼睛向求马克与黎吟求助…… 逃离密室 “我的天,你还好吗?” 马克惊讶的跳开,没有经过思考直接问出这种一眼就能知道的问题,而黎吟在马克说完后先一步行动,用书封将那缠住德里克的东西拍散掉。 “???你偏心,你为什么不打他?” “现在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吗?” “等等……这个人难道是……” “...再像车上那样胡说我就把扇翻到那人床上,让你俩一起躺着。”黎吟边说边指了指千代的位置。 “你小子,之前的帐我还没……呃...君之扳仇,十年不晚!” “是君子报仇!多读点书吧你!” ………… 德里克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争吵,觉得似乎不能指望他们,使劲扭动身躯跟个蛆一样想要彻底摆脱身上的束缚。 为什么一天天都摊上这么个事啊?!德里克内心愤恨决定一定搬家,离这儿,离大海远远的,离同族远远的。 反正乔纳森也离开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保命,至于答应阿苏拉的事……他也可以带佚名一起离开,尽管他现在自身难保,但阿苏拉好歹对他有恩,他也??能放任佚名待在有危险的海洋附近。 他苍促的滚到床底下声响吸引了门外的……怪物。 “嗷嗷!!!” 一阵野兽般的吼叫从远处传来,显然吓到了在场的两人。 马克赶紧拿上手枪,小心地贴近门与墙夹角的位置,脑袋透过门上的窗外查看。 德里克挣脱开后,一个不稳跌在地上,慢慢缓过来后发现手头上没有魔杖的身影,只剩了个盖头,肯定断在房子里面。 没有魔杖,德里克根本没法直接施放魔法,只能用所自己信仰之神的力量,也就是……厄瑞玻斯残余的力量,但这个是用一次少一次,不到万不得已,德里克不舍得用上他。 “好像生x危机的感觉。”靠在门后的马克不自知的呢喃道。 “那这儿肯定不是安全屋了?!万一不是剧情杀我们都会死的……” 德里克开始焦虑的抱着脑袋乱窜但没走几步,缺少魔力的身体的他,便突然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马克:“?大可不必,顺手帮一把罢了。” 黎吟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他们现在位于二楼没有平台垫着,除了马克,黎吟和德里克一个个跳下去可能都会受伤,更何况还有个千代还晕着不好带。 但……如果按照德里克所说的,只是单纯的剧情杀的话大家都不会有危险。 他注意德里克手上的魔杖盖头,那是钢笔头的形状,是德里克为了魔杖看起来正常的伪装。 “笔……” “?啊...这个啊……” 德里克拿了起来,只是个用于伪装的钢笔头,没有按在魔杖或者笔杆上的话也是写不了字的。 “没事,只有头就够了。” 黎吟急忙拿过去,背过德里克,握着笔头在本子上迅速写着,那些笔痕逐渐浮现并清晰了起来,成为了文字,拥有意义,成为了几段剧情…… [靠门蹲守的马克能感受有东西在靠近的震动,他耐着性子,紧张得几滴汗珠从脖颈处滑落。 那声音不断传来壮大,到最后,一只毛茸茸的可爱白球滚到了门外,与外表的呆萌不同,声带发出的声音极度难听嘶哑。 之前带墨镜的女人走过来,牵起它,斥了句“别闹腾”,就匆匆走开了。] 刚写完黎吟就忍不住直犯头疼,这种文章类型他也就这个年龄段的时候写着玩玩,由于太久没写了,实在是写起来很别扭。 不过能力还在就好,危险解除了,想要出去只要再写一段剧情就好了。 幸好这本书与这个世界有关,写出来的东西也能作用于此…… “噫……怎么就走了呢?呃呃呃,现在该怎么办?”马克一边挠头一边走向黎吟所在的方向,他看了看窗外,觉得这点高度直接跳下去也不会有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但我是不会跳的,而且……应该还有什么事没做…………” 黎吟开始在四周摸索起来,马克怂了怂肩,终于将注意力转向了德里克。 “你为什么会被……呃,刚刚那坨东西缠住呢?” 德里克有些紧张的握住双拳捂在胸口处,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才犹豫的说道:“我也不大清楚……我从没在自冶治区...见过你们…你们又……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在德里克眼里,他们并没有受伤了的痕迹,也没有感受到血的气息,不应该没事来这里。 “喏~看那边,病床上躺着那位是我们的人。” 如果是在往常,德里克还会上前查看一番。 但经过之前那么一系列的冲击...目击同类相杀、见到已经异样的兄弟,晕过去的时还被奇怪的,有着海洋气息的东西缠着…… 本来精神就有点不太稳定。结果马克还问了一嘴,本就紧绷的心情此刻快要崩溃到临界点。 德里克现在不安紧张地只想快点逃走。 马克似乎在德里克身后发现了什么,他想朝他身后伸手,更是吓得挡住脑袋连退几步。 “为什么要这个样子?我可没有打算伤害你。我也不是长得凶神恶目的样子吧?”马克一脸不解的看着他,这次连他也一同警惕了起来,开始上下打量去起德里克。 黎吟仍在翻翻找找,期间踢翻了地上的垃圾桶发出了声响,当他看到垃圾桶里早已碎掉的器皿时,他觉得是个线索。 因为这并不是正规的医疗垃圾桶,但有人却把这种东西扔在里面,有可能并不是医护人员,当然也可能是他们遇到的烦心事而疏忽掉……毕竟这边并没有多正规。 黎吟还是老样子,隔着衣服将碎片拼起来,根据上面的药剂名字和从进来所发现到的异样,根据这些线索已经可以开始设想出一些场景。 从进门时带路和隔着帘子自言自语的女人就不是这儿的人,也更不是世俗标准所定义的“人”…… 虽然给他们带路的女人表面上是轻车熟路,但完全是根据地上的水迹拖痕来行走。 而带来水迹拖痕的东西,就是缠住德里克的那缕头发……黎吟闭上眼,去试图查看第六卷的剧情,但却被发现权限受限……他只能看到有他自己在的剧情章节。 不过这也让他知道自己是被那些粉色蝴蝶...也就是被藤子小姐的灵魂象征救了一命,返老返童到了自己十二岁,黎吟生命中的最佳年纪后被送到这个世界。 这次访问被拒让黎吟起了坚定要回去的心情,哪怕自己一个人待在那空间可能会有危险,精神会崩溃…… 但没办法观察与掌控剧情,了解其走向,未来的一切便可能会脱离自己所设想的轨道,变得越来越无力扭曲,无法掌握,直到崩坏再次降临,甚至更糟糕…… 但……能更加了解并切身体会这个世界里的人物们的感情与互动也并不是不重要的。 他继续一边思考线索,一边走向储放资料的柜子。 黎吟一只手抵在下巴回忆,他隐约记得那个药剂名字应该是常见的用药,但想不起具体功效…… “喂?!你咋了?” 马克见黎吟没有反应呆呆站在原地不同,便开始上手摇起来,其结果也自然是被黎吟一书拍倒在地。 “德...喂……那个黑头发的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呃...我能做什么...……”德里克说话的气息越发微小,但还是有点底气,他突然想知道,面前这孩子想干点什么…… “我来开个话口你就明白了..……如果你被困在一个密室房间里,首先会发生什么呢?” “呃,找办法出去?”马克插话进来。 但黎吟并不恼,而是真接告诉了马克所说的偏题了:“我不是问被困者的所作所为,而是外在的因素。” “那……是猜想为什么会被困密室里?是有谁作为吗?”德里克疑惑道。 黎吟也一并否决了这个回答:“想这个在当下并没有太大意义,除非你思路很明确知道是什么人或原因,否则没有什么帮助。” 黎吟叹了口气接着回答道,“虽然因为部分密室房间的性质特殊,它们首要发生的事并不相同,但也逃不开一个性质……” “安全性和……威胁掌控性” 德里克和马克刚开始都有点似懂非懂,但联想到自己过去的经历立刻就明白了。 刚开始被困在一个地方不一定是什么坏事,这对从小一个人生活在书房的黎吟和在孤儿院看照下长大的马克来说很明白。 无论是因为社会规则还是自愿原则,亦或是强制,束缚也是会带来一定的程度上的保护。 “但……这跟首要发生有什么关系?”马克挠了挠后脑勺发出疑问 “根据我刚才说的,现在这儿首要的自然是判断,你觉得……我们在这里安全吗?” 黎吟抬起头,眼神冷静锐利的盯着他们。 “哦~我们很危险!”马克惊呼一声,语闭就背上千代打开窗户准备跳下去。 直接被无语的黎吟扯住后颈拉住,再给他脸上用狠狠书拍了下去,才给马克扯了回来。 “恰恰相反,我们冒然出去才会有危险。”说完就将视线转向了德里克,似在提醒他。 “但出去的话我们可以找阿兹啊!他可以教授和执行官有他在,我们绝对安全可靠!……” “你确定?” 被黎吟那么一下反问,马克想起了阿兹疯狂的作战记录,突然就没有了底气。 黎吟记得阿兹处理灾害时时常连自己的命都不顾,虽说他很强,但这般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人,黎吟是不放心他的, 更何况有几次轮回记录有人因为跟阿兹一起并肩作战结果哪怕阿兹拼命掩护,最后还是要么重伤要么一起死的…… 倒也不是说跟阿兹呆一起就会不幸,只是他个人的工作环境与作战风格太危险且不惜命了……如果阿兹能顺利退休,单论他性格而言,跟着阿兹在一起肯定是会幸福的。 马克开始焦急的来回渡步,而黎吟则开始对德里克发问道。 “你觉得是这儿的,还是外面的东西更让你害怕呢……我想你应该有答案吧?” “信任我,这是脱离你所恐惧的第一步。” 黎吟注视着德里克,一字一顿的说完。 德里克感觉面前这孩子的话语似乎有着魔力,或者是他本身?德里克甚至觉得手上的魔杖能跟他共感? “我………我相信你,但你呢……你能做什么……” “唔...一个带你脱离困境的参谋。” “话说难道我们要一直待在这儿吗?!!” 马克突然大声发问道,黎吟便用书本招呼他让他安静坐下来。 “现在这儿安全不代表能让你发出多余的声响!本来来回渡步就够吵的了,你还敢大声说话?哈?!” 黎吟边压低嗓音斥责了马克,边揪起他的耳朵警告。 “疼疼疼!快放!快放开!” 德里克慌张的抬起双手,但不知道该怎么劝,最后只能手足无措的将手尴尬停在空中。 “对了!你们先在这儿好好待着,我先去处理点事情。”黎吟反应过来,松开了手,之后便垫着桌子爬上了通风管道。 “唉?”“噫啊?” 只见黎吟手脚并用麻利的钻了进去开始阴暗爬行。留下马克和德里克面面相觑…… “外面有什么危险在你身边吗?”通过黎吟的说法,稍加思考,马克试探性的猜测出一个想法。 他一言便说中了德里克的痛处,但如果马克没有边爬上千代的床边抢过他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的话…… 反正现在气氛也挺怪的就是了…… 绝望的吟言 “外面……”德里克不安的咽了口气体。 “海洋……” “海洋?” “不止这些……”才刚说完,德里克便痛苦地捂着脑袋抑制自己不去想它们。 他这说得一头含糊其辞,马克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听着云里雾里的,就像大海吞掉了他的脑袋,但事实上,这并不可能。 等待的过程异常无聊又异常难熬,他们知道现在不好出去,但一直待在这儿也无济于事…… 马克也开始困倦的想要睡觉,但想千代还难受的躺在床上,便大发善心的将被子还了回去。 “哈~好困……emm,海洋可怕危险的东西可多了,你难道是溺过水吗……哈啊啊……” “没有那么简单……”德里克不安的攥紧双拳,仅仅只是阖上眼晴,脑海中对于海洋痛苦又不祥的记忆再度涌了上来。 马克才闭上眼睑小眯了一会,再度睁开眼睛时,德里克却不见了。 “噫?” 正当他疑惑时,黎吟也终于从正门开门回来了。 “我回来了。” 黎吟刚一进门就注意到了疑惑的马克与消失的德里克,看到窗户被打开,联想到德里克跳窗走了。 不过黎吟去看窗边时,地上并没有跳下来的痕迹,但德里克却是切切实实的不在了…… “他可能是被魔法带走了吧,这也不算奇怪。” “不不不?魔法这个概念就够奇怪了吧?!”马克惊呼道。 “毕竟跟你原来世界不一样嘛……不过这里人会叫这些为‘异能’或者‘异常′,又或者.是……‘诅咒’……” “这不更复杂了吗?!” “毕竟这儿的人均学历基本都是本科嘛。”黎吟一只手拖腮一边思考后得出个结论:“对了,我可以帮你申请个学位和学历证书!这样你以后也方便往上进阶。” “啊这?” “不用担心,有阿兹这位教授在,让他申办场成人考试应该没问题。” “不不不!你不应该想想我真的能去考试?就凭我?!” “……嘘~小声点现在考虑这事的确太早了……你快跟千代一起躺下先!” 黎吟突然着急推搡着让马克躺在床上披上被子,然后他迅速拉上了每个床间的帘子,由于帘子是包裹着床设计的,所以黎吟一整个拉上,光线突然就变暗了许多。 这令人很犯困,但也让马克感觉很不好。 拉上床帘子后是要干什么?睡觉?还是……实验? 他不自觉抱住了千代,眼睛瞪得像铜铃,手臂微微颤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心里面莫名紧张。 在听到千代不规律的呼吸声与冰凉的体温后,马克状态反而更差了,他甚至感觉自己在抱着一个尸体…… 他突然想到,将千代的手掌放到自己头上应该还能听到声音,就像之前一样! 他刚一做完这个动作,就注意到黎吟的倒影似乎在跟什么东西交谈,注意力便移到了上面。 但很奇怪,马克能看见黎吟的嘴一张一合,但就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脑海中隐隐约约的传来一个声音,但很模糊听不清,而且不像是英文、日文啥的,马克也无法看懂这种中文的方形文字……但他还是默默记下了文字的形状与笔划。 [……杀了我…………] 突然传入脑中的声响变得巨大刺耳,马克吓得拍开了千代的手,但发出声响惊到与黎吟交谈的生命。 “谁?!” 紧着便是像枯草磨损枝叶的“沙沙”声传来。 “言灵”接近了马克所在的帘子。 “…………喵~”马克下意识的发疯学动物叫了一声。 “猫?” 接着便真有只幼猫从马克嘴里硬跳出来,一蹦一跳的来到“言灵”面前。 “哦?” 它没有说要″掀”开帘子,也没法真的动手,“言灵”是没有实体的存在,它的言语与文字对“世界”、对“真相”而言,已经足够有威力,就算有实体也没啥用去。 预言能成真,“言灵”的存在有很大的功劳。 它等待着,等待着与它背负契约的“奴隶”为它解惑。 “……你还有疑惑?唉,那好吧,我为你思考一下如何解惑。” “那是不同于我们的生命,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人,所以,我想……收养这只猫,它很……独特又……不够强大……需要一定的保护。” “哦。” “先不说这个了,‘言灵’,我差不多已经找齐了线索,也能推算出答案,请直接给我‘真相’并给于我通往安全的‘钥匙’……” “行。” 通过“言灵”的认可,黎吟看到一段有标注的影象。 影象里的人都有标注如姓名、性别这样的信息,甚至连心里活动都会以文本框出现在一侧,就像语文书中被做阅读理解的主人公一样。 [先是一个姓哈姆的孩子进门来找东西,有些失神的打碎了药瓶,而玻璃碎裂的声音惊醒了他,他急匆匆收拾一下抱起书本和药物就走。 接着画面一切,几个感染者正聚一起,用衣服来包装自己,嘴里说着终于从那鬼地方逃了出来,还恢复了人类意识。 他们一路摸索碰巧见到了爬起觅食的温蒂,之前被病毒感染的本能促使他们想一同进食,但温蒂却是发了疯般的护食,口琴也掉了下来,嘴里流出绿紫色的浓稠液体。 其中几个被她成功激发本性的感染者开始敬畏起了她,并提出了像之前被病毒控制那样去觅食对抗正常人类,与还有人性的感染者们形成争执,但他们并没有因此分开,反而因为一位感染者主动出来领导并让温蒂加入他们而更团结。] 这些点黎吟倒是推测出来出来了 他是很能感觉那些家伙想吃人的欲望了,但目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怎么来着的,又为什么来着?想吃人肯定早就吃了,用不着一直忍着,他们又不是没这个能力,完全能吃完后迅速逃开。 冒着风险在这片陌生地段忍耐着,只有一种可能了…… 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时机,并且在找寻它…… 他们大费周章摸索进来,最后不可能不干点什么。 从第一个影象中,黎吟并没有得到什么信息,并且关于哈姆的心里活动只有一片空白。 但那是不可能的,无论死人或活人,只要有大脑就会有所想,哪怕在发呆、睡觉、脑死亡……也是会有心理活动的,只是比较省略或杂乱,但不可能会是彻底的空白,难道说...哈姆是个没有自主的机械人? 但也不太对,哈姆有人类的机能,对于人和形体与人无疑的人工智能,黎吟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他可是与希儿和流光一起渡过很漫长的时间,更别提流光还是他编写的程序。 黎吟觉得这部分方向没法确定 而“言灵”也为他展示最后一个片段... [哈姆回到房间打开了格雷斯给他的八音盒,将拿到药物和桌上的钟筒放了进去,将盒子的音乐打开后放置在阴暗外,哈姆便开始坐在床上盯着对讲机发呆,直到格雷斯的一缕头发循声过来取走了盒子里的东西,哈姆才终于有了神智,恢复了心理活动。 黎吟看见哈姆在想“这次估计也不能听到父亲的声音”、“莫顿现在怎么样了?”“得让奥斯汀再加大力度……”、“如果能有条件换一批全新的设施就好了……” 虽然看起来想的很多,但在黎吟看来只有一条。 [丧失自我] 所以才会在不经意间就这么被格雷斯所操控。 他这样的人往往以为对于他人的事最终都会得利于在自己身上,以为自己是个自主独立的个体,但事实上...当他可以不用在考虑这些时,不用再用强势的态度应对时,反而会陷入对自我的怀疑中,从而不知道真正应该做什么。 现在哈姆现在看起来摆脱了控制,没有什么危险,但这不代表他不是个不安定因素……尤其是他已经被格雷斯控制了一次…… 格雷斯……必须得想办法压制住而又不能杀掉他,无论他有没有人性都会是很大的威胁,这点黎吟在之前轮回深有感受。 最后“言灵”将一份纸张和一块肉,也就是通往“安全”的钥匙交给了他。 纸张上只有一句话。 [将肉放在外面,自会出现转机] 黎吟有点将信将疑,但细想“言灵”倒从来说话“算数”,看了看四周便觉得将肉扔出窗外。 “言灵”也回到了书中,黎吟也松了口气,而马克也终于忍不住痛的呜咽了几声。 黎吟赶忙打开床帘,发现他的嘴角因为被幼猫强硬的撑出而裂了开来,还给脸上带了擦伤,鲜血从捂着嘴手指缝间渗出。 实在是太突然了,马克的嘴角已经撑裂,幸好猫不大,黎吟为他上了下药,开始边贴上医用纱布边叮嘱他。 “‘言灵’的话语可以直接改变现实,无视因果来直接成真,但所幸,它只会讲一个字……” 随后,黎吟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眼睛也失去了高光,用符合他现在稚嫩的脸庞的轻音,小心的告诫着马克:“以后做事尽量小心点,不仅仅是‘言灵’,这世上任何人或事都是对你或我……存在危险性的,不是掌握了‘底线’就可以随意把控的……” 黎吟的神色看起来有点抑郁,这话像是对马克说的,又像是对他自己所说的一般…… 就好像黎吟才是无缘故被带到这个世界遭遇危险似的,可黎吟有各种强有力的能力支撑,脑袋还好使,自己才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但尽管马克自己的处境并不多乐观,但也并没有多糟糕,他有了天灾机构的庇护,还有朋友,而且他现在没有什么多余的责任,顶多就是比以前的世界过的累点、麻烦点,还不至于绝望。 但黎吟不一样了,虽然他们有些相似的处境,但他的心态已经比不上马克了…… 黎吟经历了过去几十轮悲剧的轮回,身边又没亲朋相陪,本来能陪伴他的机器人与人工智能,希儿与“流光”,却又中了病毒,他不敢随意启动他们。 他早就已经绝望,那一路上的打闹改变不了他什么,他只能试图改变别人,让他们过的更好些,这样至少可以暂时不会思考自己阴暗的情绪…… 向往天空的静谧 黎吟为马克包扎完,又安顿好千代,就乖乖坐在床尾等待。 不过半小时,窗边就传来些喧哗吵闹的动静,又过了十几分钟,那个带他们到这儿的女人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 “哈...你们……是你们对吧…….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结果话一刚说完,马上就有几个人穿着巡逻队制服的围住了她,给她绑起来,紧接着阿兹匆匆赶来狠狠的将她打晕过去,又留了分寸确保她还活着。 “mu!76!你们没事吧?!” 见mu嘴边的纱布和手掌上有血迹,阿兹担心的跑过去询问道:“你被感染者咬了吗?!” “他要真被咬了,肯定就不仅这点伤了,只是嘴巴不小心嗑到,血沾到了手上,待会让护士帮忙看看………” 见黎吟转过头盯着自己,马克愣愣的点了点头,他想说话,却发现嘴巴张一下都很疼。 “……我明白了。” 阿兹接着转过身对背后那些巡逻队的人发号施令道:“把他们找地方关起来!别让他们死了!我已经联络研究所的人过来,他们会来带走他们,顺便支援些补给和报酬。” “是的,阿兹先生。” 那些巡逻队的人像是军队一般的干练迅速,不太像出自这个地方,眨了眨眼的工夫,他们就离开了现场。 “那个灰色头发的少年怎么样了?”黎吟发问道。 “……已经让人安排研究机构准备带走他了,我想你应该也去一趟...毕竟你吃了下去。” 阿兹脸色从进来的一刻就黑得难看,看起来有股子怒气但又拼命忍耐,再加上他是一位魁梧男子。 身躯高大强壮,双臂有力,步履稳健,身躯壮硕得好像一堵墙似的。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肩膀好似双开门冰箱,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好一个能让金丝雀依偎的宽大肩膀…… 给了现在幼小的黎吟很大的压迫感,但却又有种想要依偎的奇妙安全感? “你……算了,现在还是你们的安全比较重要”阿兹盯着黎吟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放弃。 而黎吟则有些漫不经心的望向窗外,呢喃道:“去海边走走看吧。” 说完便跳下床站起,现在关于感染者和研究机构的章节并不太重要,黎吟认为妄图用科技对付大自然简直可笑,当然,科技研究也是很重要,但主要还是以对人类便利与安全,还有判断一些事物为主。 阿兹清理灾难的手段真的令黎吟难以认同,他能理解阿兹的无措,也能理解他想更好降低灾害、保护人民的心理,或许当黎吟身处跟阿兹一样的处境与身份中也会这么做…… 但是啊,黎吟并不是阿兹,他可以是马克,可以是凯尔文,可以是任何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物………… 话又说回来,阿兹现在能因为判断危险而炸火山,填补河流,那更高更大的山呢?更宽更长的河呢?他也能一一靠强硬的技术修理它们吗? “那mu..先跟我出来吧,76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马克听到阿兹叫自己,有些紧张不安的站起来走向阿兹,就连他都看出阿兹脸色不太好看。 他们走到门外,阿兹先是关切他的笑势,在得到马克摇头确认,接着便画风一转,一脸严肃的开始询问他。 “你清楚有关里面那个孩子的事情吗?” 马克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去看黎吟。 阿兹他……知道了什么?自己能直接对他说黎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还不是如外表般的孩童…… 但如果自己对阿兹坦白黎吟的身份时,黎吟又会被怎样?那自己呢?自己也不是这个世界的…… 马克思考不过来,但他知道,秘密是无法轻易说出的,他现在也说不出来。 或许在他发现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的瞳孔变成了与他人不同的菱形星星开始,就代表了这份秘密也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马克用手比划自己的嘴巴,又开始疯狂摇头,但没想到阿兹直接将纸笔递给了他。 马克颇为为难的写出来,本来想写[i only know his name(我只知道他的名字)],而阿兹却看到上面写着[i ohru kno he name.我奥尼尼日利亚他名字] “………………”天空没有下雨,因为马克把阿兹整无语了。 不过幸好,关键的单词没有写错。 “他叫什么名字?” [i can''t writs我不会写字] “……你到底怎么通过初试进入天灾中心总部的啊…………唉~算了,没事,你还年轻,虽然永远都会有机会学习,但还是得早点让诺拉帮忙安排下……” 马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在阿兹这样的教授面前,他终于感受到羞愧这种情绪。 他不喜欢枯燥的学习,他也不认为孤儿出生的他能接受什么良好的教育,在原来的世界他是完全不会想这些的,只要能赚到钱好好活着就好。 但在这儿,却又多了不少要求与压力,但同时也拥有了机遇,认识了能人伙伴,马克也想不明白到底哪个世界更好、更适合他……因为他哪样都不喜欢!他讨厌无趣的学习和沉闷的工作!!讨厌面对危险!可为什么无论哪个世界都要让他面对?!! “我想去海边,你们要一起吗?”黎吟对他们提出了这唐突的想法。 果然,阿兹下意识的拒绝了,而马克刚在犹豫。 “现在可不是适合去那儿走走的氛围,你们好好待在陆地,我之后会带工具再去勘探。” “随你……” 黎吟冷冷瞥了一眼阿兹,便从马克手中一把夺过纸笔,抱着书转身离开。 “……就像一个成年人…就像他一样………” 阿兹倒也不多恼,只是侧身站在原地盯着黎吟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出了自己的猜想。 马克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黎吟一见阿兹就变得特别冷漠,比愤怒还可怕,似乎一点多余的情绪都不会表现给阿兹。 “mu,你先在这儿陪76好好休息,你们没事就好。”阿兹伸出手,隔着手套,隔轻轻的揉了揉他脑袋上方的头发,接着开始转用略带歉意的语调,严肃的说道。 “抱歉,是我忽视了地面上仍存在的一些‘威胁’……等研究机构的医生过来,我会叫他们帮你们也看看……等你好点后,我会测试一下你的能力水平,就当一次晋升考核吧。” 但马克并没有太在意阿兹说的,他一但开始设想未来,眼泪就下意识从大腿与双眼间流出来。 一个艰难又……有可能有情爱的未来! “……注意安全措施…………”阿兹看着对面的人在完全不相干的气氛中立起帐篷,顿有千言万语如鲠在喉,但最终只是下意识的告诉他最重要的一点, 阿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可能没有多少正常人呢…… ………… 黎吟终于一步一脚印的走到海边,海岸边离自冶区不远,倒不如说通往莫顿自治区的公路上基本都能看到海平线。但若想走到比较安全的地段观望,则需要爬坡走崎岖的小道。 而想离得近就大可跳过路上破旧的护栏,不要命的踩着尖锐的礁石到大海边缘。 阿兹牛就牛在,本没有路的危险地方,他都能用破坏的方式创造出一条安全的路,不过鉴于目前手上没有提灯的保护,黎吟是不敢冒然直接靠近大海的。 如命运般的,也如书中终于再现的预言一般,用着佚名身体的“人类达米安”,步履蹒跚的,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 在经历漫长岁月的折磨,达米安的灵魂早已经习惯了没手没腿像只虫子一样蠕动,在“往昔的花园”里还能行走,是因为那儿还留有着过去的形态,回忆还未受侵害。 而在一个手脚完好的身体,他顿时感觉浑身别扭了起来,光能从床上站到地面的动作,达米安都能拧成麻花,虽然有点对不起这具身体的主人,不过达米安还是尽可能努力的从爬行动物的形态开始行动,一路也小心躲避着人…… 但达米安还是过来的,正如他感应到那般,他感受到黎吟身上,有着让达米安诞生的神明的微弱灵气…… [使大地丰饶的神明,地脉中的生命育孕着万物,而依赖其的精灵与人类,诞生对祂忠诚的信仰。 但若长期与其信仰交往,人类会因其地脉中的诅咒而疯狂,其最终又叠加为新的诅咒,精灵的眷属会为其祭祀净化,但也顾之不及,其最终也会被污秽的传染而残败] 黎吟的《第3\/4则预言》出现了这段话,看来随着黎吟与相关事物的深入,书中的内容文字也会再次重新出现。 神明需要有人信仰,但因为地之姝神背负着诅咒的特殊性,会信仰依赖祂的地区或种族,一但承受不了诅咒便是非疯既死,但同时也会永远不会饥饿寒冷,永远感到满足又不会老去,又永远丰饶…… 所以祂让达米安诞生了,一个神与纯洁之人的后代,神的力量会暂时保护他不受侵蚀,而人的部分则会主动团结帮助他人,来使地表上充实着美好善意,再联同精灵眷属们的祭祀来增加净化。 当地上再无污秽的恶意出现,并积极消除过往的影响,那么祂所背负的诅咒也就能可控安全些,说不定还能彻底脱离诅咒。 这样的设想很美好,却又过于理想,仅仅一个完美善良的人是不可能带到所有人都好起来,因为人类是过于独立的个体。 不是像精灵或魔法师一样,从森林的生命力或大海上的魔力经过岁月催化诞生,他们宏观上来讲是一体的,大部分个体都愿意向自然的神明献身祭祀来保证群体繁荣。 但人不是,哪怕血亲都会自相残杀,而且还可以完全没缘由的杀人…… 就是因为地之姝神曾信任着人类的帮助,直到最后的最后的,祂也是被伤害最深的那位,曾经陪祂降下达米安的纯洁人类,最后也“背叛”了祂…… “这故事……还真长呢...”黎吟对于这件事有千言万语的想法,但最后也仅仅只能为那位神明的经历而悲哀感慨。 因为他现在更想知道达米安怎么想。 ... “………这些事情...对于祂来说,发生完一切的时间倒是不长的……但是……恐怕祂还会因为那件事带来的‘伤口’而痛苦着……” “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会代替做到祂没有完成的遗憾。” 达米安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这具身体胸口的位置,有些温凉的胸膛让他再次感觉到了生命的动力,他会呵护好体内的灵魂,并治愈他们与自己,因为他能感觉到他们的“美好” 而他要做的,就是治愈好这片“大地”的伤痛...…… 但是……虽然想要做到,也不怕牺牲,但又没办法做到,毕竟他原来的身体已经没了,而他又不能自私阴险的用别人还鲜活的生命拿来祭祀掉。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黎吟看穿达米安温柔慈爱的神色下隐藏的遗憾。 “哎呀……竟然被发现了啊……你愿意听我倾诉的吗?” 黎吟点了点头。 达米安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起来感慨:“以前都是我倾听别人的烦恼,这次轮到我自己反而……羞愧了……” 他轻轻抬起头望向彻底破晓的天空,眼中满怀虔诚。 “我自然愿意祭祀自己来为祂厄制并净化诅咒,因为是祂让我诞生的,这是我的使命与荣幸,我也很感激并尊敬着这位我未曾谋面的神明……但是我…………信仰着天空……” “……果然有点荒谬吧,大地的孩子却向往着天空……但我相信,唯有无垠纯洁的天空才能治愈大地与海洋…终有一日,一切伤痛也会如天上的飞鸟、海中的游鱼、地下的草木,被‘广阔的世界’包容,而不再突兀……” 四角恋 再亲自面对达米安时,他的虔诚平和的心态与温和的信念……黎吟越发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违和………… 有无法理解的部分,但可能更多的是因为达米安正用着佚名的身体…… “你想去见见你以前的朋友吗?” 黎吟发问道,达米安越早与恶魔达米安见面,地表上的诅咒也能暂时缓解,也能阻止恶魔达米安之前的轮回里,想让地面上的世界地狱化的进程,剧情也能越快发展。 “达米安……” 听到朋友这个词,达米安很明显愣了一下,有点忐忑不安,但是又抑制不住的兴奋的呢喃出了这个名字。 人类达米安在死后基本丧失了感知,但他却总是隐隐认为恶魔达米安离他很近,又离他很远…… “我好想念他……”达米安双手交叠成半拳,颤抖攥紧在了胸口,低下头,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声音哽咽了起来。 “他一定……如他所愿成为了个优秀高贵的恶魔了吧……就算没有也没关系…我永远爱着他…………呜...不对...他一定……一定很伤心吧……我没有听他的劝……但我…依然不会后悔……” 越到后面达米安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微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在抽泣完后,达米安不在低垂脑袋,但也没有彻底抬起头来。话锋一转,有些许愧疚却又对黎吟说道:“抱歉……我不能去见他,绝对……不能去见他,既然我已决定成为祭品牺牲来帮助神净化大地,就绝对不能再接触……像恶魔这样的……“污秽”…………” “唉~我大概也有猜到吧……” 见达米安如此低沉,黎吟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啊...既然现在是达米安掌控身体,黎吟也不想错过这么个好时机…… “你知道嘛?你现在这具身体有位兄弟,而他的兄弟,就在你认识的达米安的麾下……” “佚年……对吗…………” 没等达米安缓过来,黎吟又接着说道:“而诞下这具身体的母亲又是初代的吸血鬼氏族,要说“污秽”,你从进入到这具身体里那刻就不可避免沾染上了。” “我……没关系,只要灵魂还是纯洁的,那身体怎样都……” “你里面除本体外不还有一个灵魂?那个灵魂主人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又跟我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你确定没有沾染上?” “好可怕……明明外表是个小孩子,说的话却这么恶劣...呜呜呜……”达米安有点装摸作样的背过身去擦眼泪,不过黎吟那番话也算是解开了他的担扰。 本来就出在淤泥里,又还怕再沾染什么吗? “可是……这样的我……还能献身吗…………”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污秽这东西就跟污泥差不多,总有方法清理掉,现在的当务之急……你必须要劝说住达米安!” “劝说?为什么啊?” “他想让地球上的陆地全面地狱化!如果他做成功了,那牺牲十个你都没用了,大地的神明也会彻底死去,而遗留诅咒会与地狱相辅相成,到时候……人世间才是真真正正的‘地狱’……” “地狱……是像圣经里那样吗?” 达米安对地狱这个概念很茫然,也很模糊,他在教堂礼拜时也不会讲有罪之人下地狱这种负面的事情,就算恶魔达米安讲在地狱里的事他也不太听得进去,只会安静的安抚他,达米安只知道恶魔达米安以前会在地狱遇到了不太美好的事,这有讳他的信仰认知。 “简单有讲...就是生灵涂炭吧,地狱化的地面开不出哪怕一朵花,没有生命能在那种土地生活着……” “那我……要阻止他……嘛?” “嗯。” 如果恶魔达米安现在在这,对人类达米安撒撒娇,服服软,恐怕达米安立马就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你高兴了就好,因为我一直爱着你,你就是对我而言最美好的,所以你做的所有事也是美好的……”之类的,跟个不管熊孩子做什么都使劲夸奖的慈爱母亲一样啊!!! 但该怎么说来着?越怕什么越会来什么……果不其然,在察觉到达米安的灵魂不在之前那个地方后,恶魔达米安疯了似的到处追着痕迹开了个传送门到了这里,陪同的还有路易与准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雷克斯。 “佚名?”路易先惊呼出口,紧接着就看到“佚名”露出惊喜的表情,立马从爬行状态变为能力两栖动物。飞速张开双臂跑来,正当他犹豫要不要也张开双手去接时,“佚名”直接擦过他去抱达米安。 “好厉害,你竟然成长的变得跟我之前的模样一模一样!啊啊~达米安我好想你……‘污秽’什么的好像也无所谓了……我好想你…………” 恶魔达米安也显得有些惊讶,但这个举动与语气,还有令他温暖的感觉无疑是在告诉他,面前这人真正的身份…… 恶魔达米安下眼睑眯了起来,整张表情也微微发皱,似乎在努力控制忍住自己的眼泪与表情,他双手颤巍巍的想要像人类达米安一样拥抱他,但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 他狠咬嘴唇,直到溢出的血液像瀑布段直直流了下来,他才下定决心猛得推开“佚名”。 而路易也才姗姗来迟的反应发现了眼前这个“佚名”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佚名。 “你是谁?!”路易挺身挡在“佚名”与达米安面前,厉声询问他。 但人类达米安现在只觉得这具身体胸口疼的厉害,应该不是刚刚恶魔达米安推的,应该是身体里另一个灵魂被激出了反应苏醒了过来,他弯下腰,只觉得呼吸困难,最后痛苦的跪在地上。 “哥……哥…………” 佚名刚一清醒就觉得浑身难受,他只是凭直觉就伸手抓住了路易的手,因为感觉很像他的哥哥就脱口而出了。 “佚名……啊...是你...,你感觉怎么样?!”路易焦急的蹲下身去查看,但当“佚名”再度睁眼时,已经又变回人类达米安主导身体了。 佚名的灵魂受得太重了,哪怕受到外界刺激而清醒,也撑不住。 “好久不见了呢~佚年……” “达米安…………你到底哪来的脸?!!” 恶魔达米安直接一把扯开了路易的手对达米安吼到。 “你就应该...应该烂死在那儿!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的!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赶紧逃掉?!!如果我当时有身体哪怕踩断你的手脚也要带你离开!!!” “达米安……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鸟用!!!凭什么我要被迫与你分开?!!凭什么害得我孤零零的一个留下来过这岁月?!!!到底凭什么?!!!你说啊?!!凭什么!!” 恶魔达米安越说越愤怒,血红的眼瞳此时异常刺眼,那是长久的孤独扭曲转变为了怨恨的情绪,积怨已久的感情在这一刻爆发。 脚下的地面因为恶魔达米安的疯狂爆发的能量而振颤,如果再这样放任他失控下去,恐怕这地面会直接崩坏迁移成地狱。 “达米安!你**先给我冷静点!你难道现在就不要命了吗?!佚名也还在这儿,你要是敢误伤他,我就撕了跟你那的狗屁契约去!!!” 路易说的话,恶魔达米安并没有听进去,但被路易那么一吼,他倒也冷静了三分。 “整整……五十年…………明明哪怕在地狱过了百年我也一直没有成长...明明一直在你身边也毫无长进……但你一死后,我却像面恶心的镜子般倒映并偷窃了你的模样和体型……” 像是为了印证他自己说的话,紧接着,他便发了狂,咬断了牙齿,用双手狠狠的将自己的脸给撕掉,被硬扯下来血与肉链接着那张脸,仿佛还在狰狞的看着前方。 过了一会儿,当伤势开始主动冶愈,在一团火焰燃烧过后,再度出现的样貌还是达米安的脸。 接下来,恶魔达米安又扯断自己的一只手臂,但同样的,在伤口处燃烧起一阵地狱的业火后,那条手臂与衣物都完好无损的再生回来了。 而被恶魔达米安弄下来的手与脸,则暂时扔给了路易。 “……会疼吗?”人类达米安有些木愣的询问道,他似乎有点惊到了。 “哈?我好歹也是个恶魔怎么可能……” 话还未说完,又再度回到了达米安的拥抱。 “你的身体,这副样貌,曾是诞生在我身上,如今...也不过是诞生在了你的身上了,这大概...就是生命的意义所见,就像树上落下的种子生根发芽一般。我的身体早已死亡了,但是你能代替我用这份“诞生之种”继续生活着,你便是圣经那延续生命的‘火种’” “...什么啊……我不需要……我才不需要……什么狗屁火种啊!!!我只要你!我不想代替你!我根本没资格代替你!!!”达米安在崩溃的哭喊中终于紧紧回抱了过去,豆大血泪迅速打湿了达米安的后背。 “拜托了……不要嫌弃我的样貌,不要讨厌我的形态……我也想要能一直陪着你,想要你一直陪着我…………对不起对不起达米安……我才是没有资格的人,我当时没有听从你的话,真的很对不起,但我对于结果并不后悔,因为他们没有伤害到你,所以你也不要为我伤心。” 说到后面达米安的语速变快了,也带上了哭腔,但这具身体眼泪已经干涸……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一直到...站在后面看着他们的家伙,看见了达米安露出了似是得逞一般狡黠的笑容………… ” 地狱般的生命 “我不会再为你伤心了,我居然没早点意识到复仇毫无意义……我也不会让大地燃成地狱的……” “你能明白就好了~”人类达米安宠溺摸了摸他的头,但恶魔达米安却显得有些不自在。 “那么我可该怎么办?”雷克斯从传送门出来打断了他们感人的相会。 “我甘愿在你手下,可是因为你的承诺和达契亚……可他已经跑了,事到如今,这事你倒反悔了?” 如果了解恶魔达米安的话,就能知道他刚刚所说的绝对是在撒谎,雷克斯也能看出来,他并不是要拆他的台,只是看看他还能出什么点子,如果能借此找到要挟他的法子,就能威胁他,让他去找他的达契亚了。 雷克斯边走边脱下身上的袍子,诅咒蔓延到脖颈的痕迹格外明显。 “初次见面,我也算是出自‘曼瑞斯’手下而诞生的吧……既然你就是‘秽净’,那看到我身上这个你也能明白吧……” “‘厄诅’……” 虽然人类达米安还用着佚名的身体有些讳和感,但当他们只是站在一起时,却有着阴与阳融合的自然感。 “秽净”与“厄诅”,从诞生起本该就是相反的另一面,他们心里本该缺少什么,但却都被另外的事物所填满了…… 说的难听点,他们并不需要对方,不过硬要说的话,就有点像……掉了的头发,重新回到了自己头发上,使头看起来更饱满了些罢了。 在打完招呼后,彼此都有点欲言又止,总感觉应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对方身上可疑的点也不想过多追问。 “很高兴认识你,厄诅。” “嗯……再见,秽净。” “下次再见~”达米安挥了挥手 “下次见。”雷克斯也挥了挥手。 “你俩真是个奇葩……” 路易一言道出了黎吟的心声,如果可以,黎吟都想让路易当主角了,不过这个他无法决定,所以他只能想象一下…… 如果以路易为视角,那就是被生活欺压,又背上末日压力后面又成吸血鬼,开始与兄弟分离,与恶魔同行的杀戮生活……剧情可能有些爽点吧,但总的还是路易的苦大于甜的部分。 “对了,达米安,你得收下这个。” 恶魔达米安从怀中掏出一个耳饰。 与身为恶魔的他不一样,这个耳饰很纯粹,没有污秽。 “这是你死后我去寻找你,传说是在你诞生的森林拾到的,上面有你的名字,一定是你的东西,它跟你一样干净。” 恶魔达米安小心翼翼的为他戴上,耳饰上纯粹的力量让他感觉充满了力量。 “我倒不记得了,谢谢你,达米安……但你在身上难道一直放着,这么高浓度纯粹的物品?你身体有没有事?” “就有点刺挠罢了……不过这样我就好找你了~我不敢直接用血契啥的会污染到你,但你现在身上有这么高浓度的东西,我就算在地底下也能找到你在哪儿呢~” 达米安天真的笑着,但因为是恶魔的缘故,魅惑的感觉太过强烈了,不过人类达米安也不会在意这些。 挥别他们后,达米安不再微笑,而是有些沉重的走到了黎吟身边。 “他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真够执着的……” 与之前的态度转了180c,语气中还透露出了丝厌倦。 “你难道……一直在伪装着?” “只是刚刚被恶魔的污秽影响了下,过一会就又会恢复为‘纯洁且美好’的人类达米安…………” “达米安他还真是够傻的,明明是恶魔却为了帮一个人类复仇这么执着……呵呵~我倒想看看他理想的地狱化是什么样子的~” “凯尔文……既然醒了就跟我讲……” “那个灵魂还在休息哦~” “佚名”的眼睛变为达米安的红瞳,轻盈的转身面对黎吟,伸出食指放在自己嘴边做出噤声的动作。 “达米安白发红瞳模样很符合人们对恶魔的印象不是吗?” 黎吟一瞬间就明白达米安了的意思,恶魔达米安的样貌出自人类达米安的原型,而他又说恶魔达米安的样貌符合人们对恶魔的印象……傻子都知道什么意思了。 “白切黑啊你……” “………嗯…我自认我挺天然的...”达米安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却隐藏不了更胜于恶魔达米安的那丝疯狂,哪怕他用着佚名的身体。 “大海还真漂亮呢~海风也很顺,不过比不上以前就是了,既然达米安暂时不地狱化,我现在也没身体可以祭祀...” “我明白,得让大海的‘祭品’与‘新娘’出场了……” “第一个牺牲的幸运儿嘛……” “……我不喜欢这个说法。” “那是因为你不明白……对于被选定的‘角色’,死亡才是上天的另一个救赎……” “……我一直很想吐槽了,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在我面前时都会展示自己黑暗爬行的那一面?无论是不是这个世界的,我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呵呵~大概因为你的属性比较趋向于‘真相’~” “……那倒是。” [2032年,11月16日,美国莱茵兰洲,国家卫生医疗研究机构-莱茵总医院] 时过境迁(大约三天),lg在被感染后勉强能下床活动了,或许多亏了黎吟提灯的功劳,而且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向诺拉联系说道同意截肢并更换假肢了。但因为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并且做截肢手术也需要恢复期,估计还要在医院躺很久了。但千代还是久久没有醒过来,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居然伤到了五脏六腑…… “你居然同意让人砍掉你这个烂腿了?!” “你妈逼的!信不信我抽你?!!” 本来马克把他车上吃的全抢走,lg就还没算账,现在居然还敢说这种欠揍的话! “这条腿实在影响效率,但做手术的话,我就得好几个月没法工作……而且……算了,跟你这种人说了也没用。”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都这个样子了,打也打不到我,你爱说说,不说不说拉倒,老子才不稀罕……对了,你还记得之前来我们机构那个黑发女孩子嘛~” “王...豫珺?她咋了?” 马克一脸贱样的拉开了他隔壁帘子,而豫珺就躺在lg隔壁床位。 “因为这个研究机构旗下的医院床比较紧张,所以阿兹就先安排她在你旁边躺着~要不是有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在,我才不稀罕过来医院看你。”马克趴在lg床边嘴硬道。 “她这又是咋了?不会是身上那些伤病发了吧?”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你说的她那老毛病吧~” 马克与lg又聊了下lg在集中营发生感染的事件的过程,lg让马克帮他把提灯还给黎吟后就没有再说话,马克只是敷衍他道最近见不着黎吟,提灯先留他这边后,也难得识相走出了病房。 lg瞄了眼隔壁床位,就拉上帘子半躺在床上准备刷会手机。 而过了一会儿,豫珺迷糊中睁开眼偷偷摸下床爬走。 “医院”这个传说中能治好她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那么陌生…… 如她外衣一般洁白的墙面,又如她腰上袈裟颜色一样的灰暗地板,更如她黑裙般漆黑幽暗的走廓深处。 仿佛这个地方是因她诞生的。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发现不知道何时连这里都被缠上绷带了。 这儿很安静也很吵闹,病房没有人经过,铃铛也不在身边,那些凄惨灵魂的悲呜游荡在四周,所幸现在的豫珺没法共情他们的情感,但那声音还是吵到了她的眼巴。 但她能感觉到,越是往前行走,便便越是离“真相”越近。 但她又什么情绪都感觉不到,只是扶着墙小心的往前蹒跚几步,最终在走廊拐角跌下。 “你怎么了?”话音刚落,一位医生便扶起了她。 “你病房再哪里?豫珺。” “父…亲…” 赵忠庭抽搐了几下算默认了。 “来到这儿我们都费不少劲吧。” 赵忠庭似乎换了个身体,只是脸还是原来那张,脖子处有缝合的痕迹。 豫珺还没开问,赵忠庭又自顾自的说下去,“幸好我跟这儿副院长有点关系,从土里爬出来、走到这儿、找个没问题又匹配的身体,还得在抑制重生的肢体时立刻接上……这次你和那家伙可害得我好惨啊……” 赵忠庭脸扭曲的笑了起来,他的理智从刚开始被困在商场里残杀与食人时,就已经崩坏了,但偏偏在拥有正常秩序的社会与人际关系里还能装作正常人。 “你要对我像书里那样乱\/伦吗?” “呕……那也太恶了,你把当我什么了。”赵忠庭吓得退了几步,抱着双臂恶寒。 “就算我不当你父亲,我也绝对没法对你有那想法,讲真,我宁愿跟尸体做也不想对你下手,你那身体上的伤口可比我汗毛还多,我的手除了你的脸都不知道往哪下,唉~” “我无所谓……” “也是,你就这性格...所以我才对你放心……等等...你该不会因为又自杀不成所以才进来的吧。” “忘了...……” “唉~你这脑子……啊对了!之前没有条件,也不知道你脑子里的零件怎么样了,这次你竟然来到了总医院,那干脆来仔细修修顺便研究下。” 赵忠庭半蹲下身似乎有些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接着像是发现了什么开始冒得抓住她的头发。 “怎么有最近动刀的痕迹……谁干的?” “忘了…………” “哈~啊一西,卡座各亲砸哦咦哦姆内!” 赵忠庭突然发了脾气,但理智下来碍于这是公共场所没有对豫珺当场动怒。 “……我先送你回病房。” “前面有什么?” “...前面?…………你不应该知道的。” “父亲……”豫珺低头轻轻拉住他的衣角。正当赵忠庭疑惑时豫珺又抬头开口道:“我饿了……有‘肉’吗...” “………你让我现在去哪给你切个肉啊?不过……这才是我的好姑娘,我之后想想办法……” 像是透过门上的窗外看到什么,又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带豫珺原路返回病房门前时,他通过侧身挡住走廓监控并挡住了豫珺。 一记响亮的耳光猝不及防的在病房门外响起,紧接赵忠庭便将豫珺推了进去, 本来听到动静lg就知道豫珺出去,听到巴掌声正疑惑,就见豫珺脸上带着红印跪在地上。 豫珺也有懵懵的,但回想到“父亲”之前让她在人面前先出现好像是为了降低警戒心,这样之后……就有“肉”吃了。 可这时应该说什么,豫珺却忘了,只能循着本能扶墙爬起来走到lg到身边对他说道。 “我饿了,有吃的吗……” “?先蹲下来我看看。” “嘶,肿了都……又谁干的好事?”lg说完便下了床,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去卫生间淋湿了毛巾扔给她,让她自己敷敷。 “妈的,你这么一提我倒也饿了,那该死的mu也不给我带点慰问品,这什么破医院都12点了都没有人送饭。” “那要离开……” 豫珺边顺从的敷着边走到门前查看却发现房门锁了起来。 “门锁了?等等,我打电话去叫mu过来开门。” “用不着了,应该够吃了……” 豫珺缓缓转过身,一步步靠近lg,直到彼此胸膛相互贴此…… lg脸惊得红了一瞬,意识过来后赶忙想后退几步,却被豫珺垫着脚尖,用双手绕过他的脖颈。 紧接着肩膀与脖颈相连的位置便传来了肉被牙齿扯住的痛感,lg吃痛的赶忙推开她。 他竟然又一次的大意了……又一次的放松警惕才会重蹈覆辙...lg捂着伤口,怒火上心里,气的又用拐杖挥了她下。 “你这个疯子!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啊?!!” 但豫珺无暇顾及lg说的话,咬出的鲜血混合她的唾液咽入喉中,似乎不再那么饥饿了。 而仿佛两人融为一体一般的炽热从口腔弥漫开来直到小腹深处,豫珺贪婪的吞咽了口腔内余剩的血液更是开始渴望更多。 lg说不上哪个部分刺激火热,但他知道他脚底快扣出一座梦幻城堡了。 他现在只觉得烦燥又尴的要命,如果前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彼此贴胸膛还能有点暧昧气氛,那么豫珺这一跟神经病一样咬人的举动,lg的好感直接降到冰点。 “原来是这样…………” 豫珺又勉强着站起来,脱下外套,那还是宛如地狱一般的伤口还是让lg胃部涌起了一阵反胃。 lg只能迷迷糊糊瞧出她的身体一宛如漆黑的马赛克,他的眼睛视物越发的模糊。 豫珺指了指身上勉强还算好的脖颈肉,让lg咬下去。 “你也饿了,可我身上只有烂肉,这张脸不能受伤,你先吃脖颈也许可以。” “来吧……到我这边,我们来喰用血肉,筑为佛陀。” 明明现在豫珺的语气与眼神都与lg所认识的她一样无神与淡漠。但lg现在却只觉得她疯狂黑暗至极! “滚开!”lg怒吼一声,下决定管她疯不疯黑不黑的,他一定要先离开这儿。 他余光注意到床头的呼叫铃,猛得跑过去按响它,哪知,豫珺趁着空隙扑到他背上与他交织纠缠。 lg急得猛得用手肘关节疯狂撞击她的脑袋,好不容给她撞晕过去,接着他顾不上体面一拐一跳的蹦到卫生间反锁了门。 “妈的,嘶……我这遇到都什么事……给mu打个电……” lg洗把脸冷静一下,拿出手机准备拔号码的手然愣住了,他意识到如果这时候叫mu这个第三人来会发什么? 看见半裸的豫珺与留有咬痕躲在卫生间的自己……第二天就会传出天灾整合中心的人强迫无辜女孩并中途害怕躲进卫生间…………他就彻底没有脸可言了!! 而且关键是如果以mu这性格过来后发生什么事,lg已经不敢想象了,假设他遇到这事,估计上赶着,巴不得被美人咬吧。 回到不会醒来的梦境 乔纳森的温室与家被毁了,被那些外来入侵的,该死的感染者毁了。 不过万幸的是,他没有受重伤,普通的物理攻击也无法让他受伤,但他还是受伤了。 只是因为暂时搬到德里克家住时,因为床铺太小,不小心压到了对方,快窒息的德里克下意识用魔法攻击了,而乔纳森还得装作不知道德里克会魔法的样子,否则德里克被知道身份估计会更不安。 “对不起乔纳森,伤口……还很疼吗?” 德里克拿出熬制的草药小心为他敷上。 本来他都准备搬去塔那边了,但实在没想到乔纳森突然回来了,还似乎遭袭击没地方住了,自己竟然因为见到他太过可怜就先提议一起先住一间什么的…… “这次是我不对,没事啦~德里克,被你拳一下我连点皮肉伤都不有的……嘶~不过我是真没想到这么痛……” “……明明让我自己睡沙发就不会有这些事……” “你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啊德里克,要不是你推脱再三,我早就睡地板了……哎,也怪我体格大………” “倒也不是因为这个……” 德里克肉眼可见的失落,但他只是紧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德里克?你有心事吗?”遂乔纳森关切的疑问道。 “有,有,有……有吗?” “…………”乔纳森本来正低头老实实接受德里克的冶疗,而坐在沙发上,一听他结巴,便抬首用颇为不信任的死鱼眼神凝望着德里克。 “三重肯定表扯谎哦~” “……你就算知道也没有好处的……而且你……”德里克转过身刻意回避了他。 “你不信任我?”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忙解释道。 “那我换个问法。” 乔纳森站起直视德里克,并一步步逼近他,一脸严肃,但语气又极度放缓和,略为紧张的询问道。 “你又是怎么看待我的呢?你又有什么事是无法对我言说的呢?” “…怎么...看待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我,我有什么事好说的……”德里克的双手无措的停在半空,眼神不自觉的躲闪了起来 乔纳森他咽了咽喉结,鼓起勇气,耐心地又说一遍。 “德里克,在得到你的答案前,我知道,我必须得先跟你说请楚这件事……” 乔纳森深吸一口气,想将一直以来的隐瞒的真相倾泻而出。 “德里克,其实我……不对,应该是你得认清楚……我其实已经是…虚拟…” “啊!!!” 德里克突然吓得惊脱开了他的手。 “不,不要……不要……”德里克似乎是隐隐意识到了,又像看到了什么被吓到脸色瞬黑,开始下意识的抗拒他 “乔纳森,你……我...你……冷静点。”他一步步往后退去,试图隐藏心里这份恐惧与不安。 乔纳森属实是没想到,他也没注意到自己现在脸色有多难看,彼此间有多尴尬,但他仍试图想靠近他。 “乔……拜托你...拜托...我好害怕...……”德里克一直捂脸在往后退一步,泪水止不住从仅剩的完好的右眼涌出,直到他把自己逼到墙壁角落。 “德里克?你现在为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啊……” 一滴浓稠黑色的液体滴在地板上,起初乔纳森还没在意,只是觉得很沮丧也很疑惑德里克的行为。 而当液体越滴越滴多,汇聚成了一滩,乔纳森发现自己的视线中只能出现左边一侧场景,他弓下身赶忙捂着了一边脸,这是……数据化?还是……数据错误化?! 乔纳森拼命用双手捂住开始错误化的脸,但最终却无济于事,他就像只被人发现了真正样貌的怪物般的狼狈,拼了命的蜷缩自己的身体,以为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以为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直到连手指也开始错误化…… 但德里克看到他这样并没有因此不安,他只是想到一切因果,心里更加动摇了,仿佛紧紧绞在一起般疼痛。 如果自己不是祭品的身份,不是魔法师而是普通人类……如果自己能早点遇到乔纳森,亲眼见证、亲手触摸真正的他,而不是见到由数据与魔力再现的生命…… 在看望佚名却阴差阳错给自己施上魔法时,那时的德里克再度见到乔纳森时就明白,但他现在无比疼恨这魔法让他看到了乔纳森的“真面目” “原谅我……乔...……还有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德里克脸颊线划过一滴泪,对乔纳森施了个法术,将他关存回了游戏机里。 ……乔纳森再次睁眼,他正躺在绿野上,发现面前景色有些熟悉,并且一抬手发现又变回了像素风。 “等等?” 乔纳森吓得赶忙爬起来对面前的“尽头”捶打呐喊到。 “德里克别这样!快我出去!!你不能就这样把我困住!!我还得找人” 似是听到了乔纳森的呼喊,又似是没听到,德里克背对他盯着床底,抱着头不知道在干嘛,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走向那堆游戏设备。 他打开屏幕,如造物主般高高在上们俯瞰着乔纳森,仅剩的一只右眼眼底,散发着与其瞳色相近的幽蓝色的光芒。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游戏人物哪来的资格对魔法师有意见?没砸烂你就该感谢我的仁慈。” 德里克的语气态度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般,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说出这么自傲的话语,但他所说的又没错。 “一切都早应该步入正轨了……” 德里克留下这句话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而他走过的地板上布满了海水的潮气…… 他握着腰间那两把钥匙来到了塔中,先用漆黑的钥匙打开塔的大门,一路向地下室的方向走,再接触到各种让人绕路的魔法后,德里克终于见到了地下室的门。 门的颜色与另一把金色的钥匙上的颜色相对应,德里克用钥匙打开门后,看到里面场景的一瞬间便明白克雷格没有骗他。 忽略掉一些克雷格跟痴汉一般摆放着的伊丽丝雕像与画像,而集中精力在会发出蓝光的玻璃容器里。 越是凑近对于“生命”的感觉越是明显,克雷格或者是伊丽丝,他们创造出了,独属于魔法师的“生命”。 魔力因子。 “明明与他们合作绝对会有好处可捞的,但那孩子可够胆小的……明明是同一个魔力因子分裂出来的竟然会跟我差这么多……” 德里克,不,现在该说是德雷克,边呢喃着边靠近了魔力因子。 这个魔力因子身上没有从海洋诞生的气息,既然不是抓过来的,那毫无疑问,这是他们“人造”的产物。 如果能掌握司教的魔法,那让它拥有人形便是轻而易举,但这份魔法也只有司教能施展。 只有司教,这位最初的魔法师,最初信奉大海的教徒,才掌握创造生命的魔法与魔力,让魔力因子成为“魔法师”。 这也是他的地位独一无二并且至高无上的原因之一。 德雷克也有试着偷摸盗学司教的魔法,但使出来却直接让魔力因子变为混顿消散了。 这一刻,他也明白了魔力因子的生命是这如此般纤细、脆弱又作呕的产物。 祭品牺牲才能带来新生的死循环没有必要再出现了,魔法师这种令人作呕的种族、没有必要的生命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这一切也是海神的意志,不能让那些“肿瘤”产据海洋的养分。 容器发出的蓝光直直照射在德里克的脸上,投出身下与背后的阴影。 德雷克露出一抹邪笑,不用魔杖而是直接从袖子伸出一根手指骨,突破了外层的防御魔法,背对着,打碎了向他袭来的防御入侵装置。 对着玻璃容器使用出了魔法,玻璃上立马出现了一道微不可察的丝碎的裂纹, 里面的魔力因子也略微暗淡了下来不用德雷克动手,这个魔力因子过一段岁月也会在没有大海的空气中“死去” 德雷克现在还不能彻底毁掉这个生命,他要与克雷格和伊丽丝做个交易,而交易的份量,便是他们有多看重这份二人的成果与结晶…… 相信一位不会死的“魔法师”可是会倒大霉的,但偏偏克雷格是能掌握死亡的魔法师…大概……是最强的矛和最坚硬的盾之间的比拼。 德雷克弄完后打算在四周察看一下,而这时一位大半张脸上缠绷带,走路驼背的家伙像丧尸般从门外走了进来。 奇怪的是,德雷克没有察觉到半点他的气息与脚步声,待德雷克反应过来匆匆回过头时,那人已离他不到三米,不过这不代表德雷克会恐惧。 毕竟没有比待在掌控着漆黑又深遂的大海的海神手下更恐怖的事了。 “祭品……” 那个人的声音透过绷带发出,显得蒙蒙沉沉,他如德里克一样只剩下了一只眼晴,唯一不同的是德里克没的是左眼,而那人没得是右眼。 “你……也逃...掉了……” 他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好,也可能是见到同类而惊讶,支吾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是啊……你呢?你是怎么逃掉的?”德雷克冷静的凝视他,但嘴角有了一丝趣味。 “伊丽...丝……恩人……谢谢...” “哦~伊丽丝……是吗?那个恶名昭昭的魔女?她救了你?呵呵~” 德雷克心想,他是没想到一个魔女这么有实力,不过,那个魔女应该是想独占祭品的魔力来增强实力吧。, 算算时间,在他代替并让德里克逃走后,最近也的确到了该供给海神祭品的时间。 但是,现在这个距离时间最近的“祭品”正待在这儿,没有进到海洋……恐怕海神那边……情况估计不太妙了…… “呵~看来你来得正好……” 德雷克自如的操控德里克的身体挥出魔杖,那人见情形不妙想格挡时,一股重力突然压了上来。 难道他会突破气压使用重力?并没有这么简单,但又很简单,德雷克只是用魔力凝出一滴海水在他身上。 对付祭品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他们的恐惧。 对面那人所感受到是仿佛海底的深渊压在身上的沉重与窒息,表情当即狰狞了起来。 他看见了,不仅仅是他,有千千万万的魔法师与人类,同他一起被迫支撑着这座海底深渊。 他们不会死去,只能苟延残喘的像只蝼蚁被压在这儿,然后慢慢的,当一双双眼睛从水中气泡中出现被祂所注视时,便是最后一只眼睛,最后一丝感官被夺去的时刻,他们便会轮落为,除了痛苦外再也感受不了任何东西,连蝼蚁、行尸都不如的存在。 他可不是抱着逃离恐惧和苟活的心态才跟着伊丽丝逃的,他紧紧咬住缠在嘴上的绷带,一下又一下的试图爬起来,最后倒是从趴着变为跪着了 但这份愚蠢的毅力还是值得称赞下。 德雷克俯视着他,冷眼问道。 “你叫什么。” “忘了....她……咳!额!...叫我...……楚门...” “楚门?这名字,呵~怪不得了,她是把你当一条忠诚的狗了。”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德雷克撇嘴,将他真的变成了一条幼犬拎起。 “我会帮你……回到海洋……” 真正的,完全的祭品 “在他身体与精神脆弱的时刻就能那么轻易的夺走他的身体……” 德雷克拎着狗脖子自言自语道,一路循着楼梯往上前,但似乎是触发了某种机关,德雷克被这座塔暂时困在了地下室。 这座塔似乎是有生命的,德雷克联想到刚刚自己所动的手脚,立马就反应过来。 他刚想直接开个传送,但发现德里克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因为刚刚的德雷克擅自施法,现在已经没魔力了。 大部分魔力都存在了魔杖中,难怪他总有种感觉魔力充沛的违和感,原来是魔杖的影响。 “这可麻烦了。”德雷克毫无波澜的呢喃道,没有魔力对于一般的魔法师是相当棘手的问题,也有恢复不好或太慢的,直接化为魔力因子消散在空气中。 但对德雷克来说却不算难事,因为他得到了“海神的庇护” 德雷克撩开了德里克戴着的黑色眼罩,他伸出手掌往眠前一抹,本来的白色义眼又再次变为黑色空洞,将眼睑闭上后再度睁开,变改为德雷克原本的赤红眼瞳。 人型的眼瞳与龙型的眼瞳颜色正好相反,身为同一个魔力因子,德里克却有深蓝美丽的眼瞳,如大海一般醉人,是一副能吸引到月光都为之动容的眼晴。 而德雷克自己却是红的艳丽浑浊的眼瞳,如加入了混合物的,快熄灭的火焰一般不洁又难以忍受,是一副浊到连日光都难以直视的眼晴。 所以,德雷克很喜欢德里克的眼睛颜色,这是他所没有的。 是海神在他不得不以另一种形态在海底生活时,为他仿了一副他所梦寐以求的“苻”,哪怕是一双易失又虚伪的眼瞳,也足以德雷克感谢祂,愿以追寻祂。 原本的这双眼睛很怕强光,哪怕变成龙眼也一样,但是与弱点相对的,怕光的眼睛能追逐到黑暗中的魔力因子与魔法。 “古他拉黑暗之神,尊贵的庇护之主,破开冥海深处的荆棘,以汝之仿鬼目,引我等现身。” 吟唱完一段中二的台词,没一会儿,一只竖着的线出现在他面前,它缓缓张开,露出了一只渗人的如恶鬼般的眼睛。 德雷克表情肉眼可见的兴奋扭曲了起来。 没一会儿,他就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属于他的魔力涌了进来。 “塔啊……真好呢,能拥有一座塔可是魔法师的能力象征……哪怕是抢到的……” 德雷克呢喃着,紧接便手上一施力,这座地下室空间便轰然崩裂。 “但我不需要,其他魔法师也不配拥有,真正的‘塔’,只要有一座就够了。” 砖块瓦砾霎时便崩蹋下来,还砸不住他。 “塔主人大概想要拟造出司教的‘塔′,这儿有他的雕像,有‘生命’维持,有魔力因子,有一座‘塔’应该有的构造与东西,却唯独没有一位……真正的‘魔法师’,没有能管理这座塔的家伙,崩溃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欣赏着崩坏,似乎长期待在海底让他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但在塔彻底崩塌前,德雷克最终打了个响指中止了这一切。 “留个外壳吧,我很期待塔主人发现后会有多么的……绝望……呵~” 德雷克盯了一会儿魔杖,用似是看穿一切的视线狠狠盯着,随后反手紧紧握住它。 “挺能装的,但骗得了德里克,可骗不了我……” 话音刚落,德雷克本想掰断它,但仔细想一想,这魔杖并非不能不发挥点作用,而且德里克的魔力还在里面…… 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将魔杖收好。 拎着楚门走进“深海” [位于大西洋附近的海内] “早知道这事这么简单,我就应该在最开始时夺舍德里克……不过事最终也算办成了一件,还有点意外收获……” 楚门不能再海里呼吸,他并不是魔法师,只是在普通的希腊人,家住在海岸边,离魔法师们生活的区域比较近罢了。 但他身上的确有点魔力,大概是伊丽丝分给他的,毕竟魔女就是能使用魔法的女人,她们本身是人类,与像德里克这样的自然产出的魔力因子之后变成人类样子,本质上就有着极大不同。 尽管有绷带缠着,但海水很快就渗透进受伤的肌肤。 楚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变回了人类,他像只沉到海底的小狗一般,想死命往海上面刨。 但最终还是无力的顺着水压落了下来,像只轻飘飘的羽毛般,即将沉落进海底的深渊。 “会不会太轻松了?再整点仪式会不会好点……” 德雷克脱离了德里克的身体,化为在海洋中生活的样貌,一条长60米的骨龙,他用这具身躯的尾巴,或者说是尾椎骨,轻松接起顺着水流飘荡的两人。 德里克是魔法师,呼不呼吸对于他们的种族来说其实无所谓,只要感受到有空气存在就行。毕竟只是仿照人体的身体结构的魔法因子,哪怕仿照不完全也也能像“人”一般生活。 但楚门是人类,虽然有魔力,但他却不像伊丽丝那样会使用魔法来保护自己。 所以他因为无法呼吸快憋死了。 这是让人来做祭品的坏处,而且还没有司教能施魔法来保护他。 不过德雷克没啥心思管他,到头来他还是只在乎自己,自言自语也是,臣服于海神手下也是,做出形态上巨大的改变也是,哪怕以前试图帮德里克逃掉祭品的命运也是。 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发展。 德雷克速度很快,浑身结构只有骨头和眼睛的他,什么生物见了都害怕的纷纷避开,在加上只剩下紧连接的骨架没有血肉的姿态,在海底游行对他来说几乎没有压力,他甚至还能用那骨头翅膀飞出海面。 但却出了点意外,楚门用双手捏碎了他引以为傲的骨头,表情极为狰狞愤怒。 一般人突然进到海里,早就呛进水了,而他到现在肺里都还憋着口气,但因为太过突然存着的气不是很多。 无法饶恕他的行为,德雷克可以很轻易把他甩走,但一个,能捏碎经受住了海底压强的骨基层的人类?!更有试验的价值了…… 无法饶恕他的行为,楚门能再次捏碎,直到德雷克成为骨头碎片,他破坏了塔,还带他来到海里,楚门只知道必须要回去,不记代价…… 他试图激烈的反抗,但德雷克只是用尾骨把他和德里克缠的更紧。 他现在只是骨头组成的,自然不会感觉到痛,只是如果被楚门捏碎太多的话,游泳和恢复起来也不太方便。 海底深处的话,压强太大了,帕斯卡指数变化也与在陆地长期生活的人类和魔法师不对等。德雷克不敢带他们去太过遥远深沉的遗址。 到了一座被气泡包裹的城市,德雷克巨大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这座城市。 没过一会儿,一条有着银色发丝,头发长如瀑布的人鱼游上去与他对视,人鱼吐起几颗气泡通过与德雷克的眼睛进行“交流沟通”,沟通完后,他尾巴用力一甩,将他们甩到这里居民生活地方。 人鱼小心接过他们,与同伴们一起将德里克与楚门拎到祭坛。 小人鱼用美妙的歌喉试图唤醒他们,但最后还是得用黑色的尾鳍扇醒他们。 “队长...,这样太暴力了吧……” “不这样没办法……我忘记了,我的歌声会让人催眠睡得更深……你怎么也倒下了?!大家伙?!” 达克温娜慌张地,一个个抚住睡觉了的伙伴。 天真的她反应过来,扭头看向逐渐苏醒的俩人,其他人都睡觉了,她显得慌张无比。 她真的很怕陌生的事物,如果熟悉同伴不在的话,她会变成如洞穴鱼一样躲到阴暗的洞穴角落里,事实上,她已经躲起来了。 楚门醒了过来,但德里克只是勉强睁开了眼睛。 他一醒来,便看见一座非常亚特兰蒂斯文明的建筑,海洋的气息也随之扑面而来。 “家……”楚门呢喃道,在倏忽间他仿佛回到了希腊,身上没有那些成为祭品的仪式前造成的难看的伤疤,他只是如少年时期般静静的站在海边望着岛上的建筑,身后就是在希腊的城市。 那座岛上有些魔法师们在居住,岛与陆地并没有连接,一般人类就算有船,没有魔力也是看不见岛的,最多只能看见一座高耸的塔立在迷雾中。 楚门偶尔会碰见一些披着斗篷的人,从陆地穿越到海的另一边,又或者是潜入海洋像剑鱼一般游过去,过一段时间又会再游回来。 他不曾想到目睹这件事便是他不幸的开端…… 楚门默默捏紧了手心握拳,在绝对的自然力量面前,他别无选择,再厉害的拳头也打不散海洋,人类在自然中便不过是俎上鱼肉... 他只能被海洋疯狂的信徒选为荒谬可笑的祭品。 一下,又一下,一块,又一块, 身体像被刮下的鳞片般七零八落的散在摇床。 最可怕的是,他还偏偏活着,也不知道那些魔法师是用什么稀奇古怪的魔法,不过这至少让他避免了被感染者们啃咬死的环境。 楚门成为祭品不久,世界末日就来了。 伊丽丝甚至开玩笑过楚门是命定之人,不过唯有这一点,他可以坚定的否定掉,他只是无论怎样都会遭到命运揉捏的倒霉蛋,仅此而已。 在海洋里,楚门突然意识到,自己遗失许久的清醒重新回到脑袋,紧接着反倒是德里克意识沉重浑浊了起来。 礁石上趴着半人半鱼的生物,楚门知道那些生物,因为他家里有宰卖过。 卖人鱼,无论是死是活都太容易赚钱了,这个技术只有楚门所在的镇子才懂。 不过钱对于现在的楚门来说并没有用就是了。 他只想快点回到陆地,但他没有办法浮起来或游起来,始终有股压力压着他,似乎不仅仅是水压,那样的话,他早就压成连肉泥都不剩了。 “魔力...” 德里克扑向了楚门,像拉着绳子一样拽住他,在缺少魔力的德里克眼里,楚门身上的魔力就像营养液。 他疯狂的一把堵上了他的嘴想通过口腔汲取魔力,但楚门右眼上的绷带是连着嘴一起缠住的,德里克混沌的脑袋只是凭着本能迫切想要恢复魔力,他开始试图扒开楚门的裤子。 反应过来的楚门一把推开他,并补上一脚。 “疯子。” 楚门的态度警戒了起来,明明也是祭品,都遭受了残忍的对待,但德里克此刻却像个真正的祭品。 活着比死了还痛苦的样子,抱臂快要发疯的样子,因为恐惧而颤抖的样子,都太过像样了…… 完美无暇的羽翼 达克温娜一直躲在角落,就当她以为即将上演场似乎虐恋的大戏时。 她碰到了海蜘蛛吓得跳起了激光舞。 楚门的注意到那边阴暗处跟触电一样发癫着的人鱼是还清醒的。 既然被发现了,达克温娜眯了眯眼睛,准备用歌声让他们再睡一觉。 但偏偏一阵洋流袭来的频率破坏了她的音感,再加上楚门一直盯着她在的方向搞得她很紧张…… 她知道自己必须得站出来了,如果放任他们在这里,德雷克的骨尖会把她刺得的连窟窿都没有。 她必须要活下去,直到再次在海面上见到那对羽翼…… 那是她唯一逃脱海面的机会。 “哦……嗨!吃了吗你……欢迎来到……额……大西洋流域……伟大的特若彼修斯诺登桑帕斯堪西门所斯与伊索瑟提斯们…哈~呼………会在海洋庇护你们……” 达克温娜一出现,楚门和德里克就惊了,不是因为她那一长串奇怪的问候语,而是她独特的黑色洋装与哥特风的打扮…… 达克温娜长得很漂亮,可以说是这片洋流中最美的人鱼。可惜品位太过独特,黑暗的妆容加上颓废又萎靡的眼皮,实在让人看了有一阵恶寒。 她缓慢的游到他们身边,双手抚上他们缺失的眼睛的部位。 一阵短暂的刺痛过后,尽管眼眶还是空无一物却能看清东西了。 这不是德里克熟悉的魔法,她到底用了什么…… 他注意到她手臂肉陷了几颗黑色石粒,似乎是伊丽丝所说的“暗磐病” “一点幻视手段,所有失去眼睛的祭品,我都会帮他们这样做一下……就当做是心里安慰吧……”达克温娜看出了他的疑惑,胆怯却又温柔解释道。 “两只眼睛应该看的更清晰一点,请跟我来吧。” 达克温娜将他们带到一扇巨大的门前,楚门警惕,但还是选择的跟着过来,但德里克还是愣在原地。 他一直不可思议用一只手捂着恢复视力却仍空旷的眼眶。 他已经习惯用一只眼睛视物了,即使在昏暗的海底,他也感觉有光线从指缝间漏进,灼烧着他。 稀少的魔力在体内混乱碰撞,他渴望与拥有魔力的载体来做爱学习的好孩子,来调节他的状态。 达克温娜这才意识到她身上的暗磐石带来的技艺影响到了德里克。 既然这样,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浮上去一点,清了清嗓子,再度唱起了歌,这是人鱼的天赋,不掺杂着魔力、信仰、病症等这些乱七八糟的影响。 人鱼的歌声只会让人进入沉眠的梦境,而达克温娜更是能令同族也一并沉睡,而幸运的人会触及到梦的国度中一直睡下去,难以唤醒。 偏偏达克温娜是被幸运眷顾的人鱼,而她的幸运还偏偏能传给需要的人,除了手臂上不可避免的因为海洋的灾祸被嵌入石头,但这不仅不会要了她的命,还使她的能力更为强大。 德里克无法抗衡她的歌声,哪怕捂住耳朵,那声音却能透过了水流流进耳膜内传递。 她用海带将他们捆在一起来,“唤醒”了“沉睡”的大门。 有一艘船正安稳躺在远处,旁边是三三两两的,有珊瑚堆积成台阶,建立在上的城市。 达克温娜高兴的与里面的居民打起招呼,还拜托他们把外面睡着的人鱼也带回来。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就是很突然的,她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就算是祭品,她也能同他们一起玩乐。 事实上,这些居民大多数都是缺少了两只眼睛的祭品,人鱼已经是十分稀少的物种了,海洋中并不能常见她们。 而这扇门后所属的秘密,连德雷克这位眷属都不曾知道。 就是因为他们眼睛彻底没了,达克温娜让他们视物也不是做出只眼睛来,德雷克才没察觉到一些消失的祭品去向。 海洋被污染、被诅咒殃及,没有祭品维持生命力。她也一点也不在乎,她偏执的不想再孤单一人,她想要亲友,想要飞跃出海面,想要扑向那对完美又洁白无暇的羽翼。 “就是这,就是这了!” 她来到沉船面前兴奋的高呼,解开了海带的束缚,将他们分别放置在一个台面。 就在她犹豫要先挖出谁的另一颗眼珠时,楚门猝不及防的起身用胳膊肘死死勒住她脖子。 “为……你为什么……呃……” “人鱼这种狡猾又愚蠢的生物,我怎么会轻易中招,我杀过的你的那些同胞,比你喝的水都多。” 在海里,楚门失去已久的作为人类的清醒与残忍重新回了来,这种感觉太令人讨厌了,他要回去重新作个不用动脑子的忠诚的狗,见啥吃啥,指哪打哪,彻底摆烂。 不过现在还先享受下人类才能拥有的权利,滥杀其他生命的能力…… 提到同类,达克温娜才醒悟过来,她搞不明白为什么人鱼会被屠杀,她们跟其他生物井水不犯河水的,而且种族天赋力量也是很强大的,只是觉得这是个吓唬小孩子的传说。 在等她意识到周围再没有人鱼夸赞她的歌声,深深的孤独与恐惧包围住她,她才明白了一切都是真的,悲痛的情绪像一个困住她的泡泡一样,怎么也挥不开。 哪些双眼空洞的祭品们赶了过来,黑森森的眼眶再加上疲惫的姿态,再加上被海水泡皱的身体,跟陆地上那些感染者基本别无二致。 “该死……” 楚门现在更不可能放过达克温娜了,他一边勒住她一边盯着那些祭品倒退。 他突然意识到还有个人在,回头看过去却看见德里克还躺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气得他大声喊叫来叫醒他。 “魔法师!派点用处吧!你是乐意仅剩一只眼睛被掏光?还是想被那群瞎子抓成烂泥?!” “他要是能像你个例外一样醒来我倒立演抽水马桶!!别小瞧人鱼的天赋!!!等我的朋友们送你个‘见面礼’吧!” 达克温娜撕破脸挣扎起来,却憾动不了他的手臂分毫,直到她的“朋友们”来帮她,楚门才不得以松了点力气。 “我给过你,但你现在没有机会了,咳咳!你……会去祭品该待得地方!” 她的手指变为利爪直直冲向楚门,但楚门张开嘴恶狠狠的咬了下去。 “痛!快松开!!” 达克温娜又气又恼,干脆剥夺了他两只眼睛的“视线” 这下楚门眼睛看不见,因为突然失去视力的恐慌,他咬的更深更重了,她的手掌都被咬出血来。 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同,德里克只觉得他们吵闹,翻了个身捂着耳朵接着躺。 达克温娜与她的“朋友“逐渐占了上风,她拖着他的衣领游向了沉沦的巨船。 待她将要得手时,楚门却瞬间回到了德里克身边,那些祭品去追达克温娜了,德里克周边倒是安全的很,料他们也不敢碰魔法师,他先是愣了一会,随后在德里克身上搜索片刻,发现了地下室那间黄色门的钥匙与打开塔的钥匙。 楚门明白的同时也感到疑惑,明白是因为能召唤他的钥匙在德里克身上,自己遇到危险才能逃过一劫,而疑惑是因为德里克并没有主动启用钥匙召唤他,他这状态也没办法主动起来。 更疑惑克雷格为什么会把这两把钥匙给德里克。 克雷格是塔的主人,伊丽丝是他恋人,不跟他缔结契约出入在那里人情来讲也没问题,而伊丽丝引荐下的人在跟克雷格达成约定,牺牲点东西后住在或出入塔内在常理上也没有问题。 可德里克不仅没有牺牲掉什么,也没有与克雷格达成约定啥的,不仅给他塔的钥匙,还把楚门与克雷格的“约定”转给了他…… 现在楚门必须得保护德里克,拥有这把地下室的钥匙可以召唤楚门,同样的,在楚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自动回到钥匙的身边,不得不说克雷格的魔法技巧还真是高超。 不管怎样,打狗还要看主人的,伊丽丝跟着克雷格,克雷格又给了他容身之所,克雷格将塔的钥匙交给他,说明他是有一定想法的。 楚门没有什么不忠心的理由,也没有推测其中意义的必要,更懒得思考多余的事。 宰人或者保护,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也就是因为他如此躺平的思想,再加上只是血肉之躯,他倒只是克雷格手下最低级的一位“门徒”,这倒有点让他对克雷格给他的工作想不通。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楚门扛起德里克就往外头冲,所到之处遍地狼藉。 今天!我!楚门!现在!就要!回到塔里躺平!!当条!看门狗!谁!都!拦不了!我!!!! 慢性毒药 现在先不论达克温娜计划失败,要是让他们逃离海洋多了,那德雷克可就要把自己撕碎掉。 但她现在开始难过得掩面哭泣顾不上其他的了。 她就是任由情绪发泄,任由想法的人鱼,想躲起来就躲起来,想让别人留下来就留下来,想不干就不干,想到难过就难过起来,哪怕海神来都不好使。 “呜呜呜呜~为什么?看得见又怎样,看不见又怎样?为什么周边只剩我一个人鱼?呜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海神其中一个的化身终于找到了她。 他是唯一一位没有眼睛的化身,眼睛所在的部位皮肤,像是被泼上了硫酸一般溶解,又像是被海水还是泡软了一般,黏黏糊糊又软软塌塌的,刚好盖住了一段人类应该所在的,那眼睛部分。他也是海神唯一能找到达克温娜的手段。 “温娜,我听到你在哭了,还有血腥味……你还好吗?”他疑惑道,随即对她展现出一抹笑容。 “听着,等以后海嗣找到母体,你还会有好多伙伴的,德雷克这位眷属已经找到他了你马上还会有新朋友的。” “说起来你为什么又来到了沉船这儿?梦要醒过来,幻境也会如泡影破灭的。” “你不能一直躲在这里,我来帮你一把。” 他就一直这样子自说自话的,将她拉了出来,双手覆盖住她受伤的手一阵粘稠的声响过后,达克温娜的手敷上了他的皮肤,自动融合进她的伤口,缝合了她的皮肤,间接治疗了她。 达克温娜还是一直在哭,那些祭品也是随之消失…… 但也不能这么说,他们还在″门“的另一端里待着,只要达克温娜还活着,门还会再出现,他们也就还存在着。 “眼睛只是用来流泪的吗?温娜,我不明白,我也不明白“用眼睛看″的概念,但我觉得你可以多笑笑,你拥有我没有的东西,当然我也没有强求你就是了……” 化身的那段话似乎有了作用,他能听到温娜哭泣声逐渐小了起来。 “呜嗯……你……我明明可以给你‘视线′...呜额...是你不要的,而且...哼呜!笑有什么好的……”她小声抽泣着辩解起来,闻言,化身只是笑了笑。 “我没有眼睛,眼皮也是溶在皮肤下睁不开,要‘视线’有什么用?海神分化我出来就是不需要我拥有眼睛的职能,更何况……我就是没有因为眼睛,不会被‘视线’迷惑才能找到你了啊~要是出了什么事?只要你还在海中,我就能找到你,祂就也能用职能‘庇佑’你的。” “真恶心……” “我还有更恶心的形态,你想见一见吗?像……恐怖...电影?” “……我要先补个妆...” “那我当你同意了~” 不提刚刚流泪,在海水里生活一般的妆容本来就很容易糊掉,但达克温娜用什么东西化妆还是很有心得的。 将珍珠磨成粉,弄死黑色珊瑚,提取出它的颜色混合,再让化身从融化掉的眼皮上滴下一滴无法言说的半液体物质,基本上就能达到她想要的化妆品效果。 “为什么你的脸都不会变质呢……”达克温娜一边化妆一边低头呢喃着,化身在她身后帮她编头发玩,达克温娜便完全没有注意化身在一旁不知不觉间变化成同她一类的人鱼形态。 “啊!你搞什么呀?!” 达克温娜发现后惊得用尾巴崩起来到他跟前。 但他还是摆出那副讨人厌的笑容,并且伸出手掌摸了摸她的脸。 “我听你的声音感觉你很惊喜呀,我想你现在肯定笑了~” “那是因为你现在拉着我的嘴角!!嘶!呀快放开!死东西!!哪有你这样的化身!!” “那你有本事去找祂,让祂收了我,你可管不着我~哼哼” 达克温娜气消一点后,开始好奇得观察他尾巴,因为他并不知道,也看不到人鱼长什么样子,只能根据触摸到的达克温娜的身体来判断,尾巴形状与鱼鳞分布可以说是十分有八分像她的了。 但因为化身只摸过她的头、手、和尾巴,这就导致他上半身中间的部分就是一团……嗯...硬要形容就是ai尸块。 “呕……好恶心……明明保持一个人类的上半身不变就好了呀!干嘛非要试图模仿结果变化后又理解不了,成了具缝合尸块?!” “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秩序,这样多有意思啊~” “我真搞不懂这些……”她明显愣了一下,语气逐渐软了下来,神色也变得隐晦暗淡了下来,精神状态也迅速萎了。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做?” “那我现在也不想做了……” “我帮你?” “不行” “?” “德雷克他有交待我……” “……他的确是有点棘手,毕竟他也是唯一被祂认可的眷属...……再等等吧。” 他说完后握住她的手,傻呼呼得嬉笑一声,便拉着她去找人。 这位化身陪在她身边多久了?或者说存在了多久?达克温娜对他的存在一直是一知半解。 名字不知道,性别也未知,没有固体的种类,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变化。 说成家人感觉怪怪的,他的确有在做监护她的事,可她对他却没有任何可以回馈的,他也不要求,更何况就如前面说的,达克温娜也无法了解他。 如果说……他算一位“神秘”的朋友的话,这种说法似乎还蛮酷的,“来自诡照仿苻庇诃冥之主摩下深洋中的神秘的朋友”…… “不对,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达克温娜终于问出了她的疑惑。 “好?我对你好吗?我不明白,这算好吗?”这一问可把彼此都给难倒到了。 “……我既没有生养你,也没办法实现你的愿望,更没有办法一直抚慰你孤单寂寞的情绪,你真的觉得我好吗?”顿了好半晌,他才缓缓抛出这个问题。 “……我”达克温娜刚想要开口,他就立即打断了她。 “不要纠结这种没意思的事,咱们谁也不知道谁会先走,也许是你寿命到了,也许我突然就被祂收了回去,也可能是这片海洋再也无法居住了,无论哪一种,咱们总有天会分开的,把握当下温娜,把握当下……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 语毕,他便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她吃疼声,硬拉着离开。 而在他们离开后,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那片海域的地面便坍塌成了漆黑的空洞,沉船、珊瑚、地壳,都随之坠落,海面也随之呼起上高达十米的海啸袭卷至陆地。 这两者是互相反噬的存在,大地受到诅咒坍塌自然会影响到大海的运作,而哪怕是大海自然的反应也会加强大地的负担。 化身不免叹了口气,接着他还想办法疏通下这附近的洋流脉络,要是形成漩涡就麻烦了,还好主体给他的职能不少,算是弥补没有眼睛的问题,倒不是海神不给,而是眼睛这玩意祂太多了,但在深海这见不到光的地方,眼睛又看不见。又没办法进化,住在越深的地方的生物,眼睛退化的就越是严重。 祂自然需要有个存在的能隔绝视线的困扰,并且有智慧,有自主意识,能管理深海里的猛兽,越是缺少视力的生物,往往其他地方更有强劲,因为看不见,天性与警惕性也更凶更敏感。 像达克温娜这样只是生活在海里1000米左右,还能隐隐见到光,性格上就已经如此不安了。 更底下就更不用说了,这还只是生活在大洋,海沟这种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我有点饿了,咱们要不要先去吃点什么?” 化身感慨达克温娜还是这般孩子气的同时,还是义正言辞拒绝了她。 “不行,最近不行,这边的海域太脏了,我要带你去其他地方...你生病了,至少……我要带你去个比较干净一点的居所。” “病……啊!” 达克温娜意识道后赶忙拼命挣脱开化身的手。 “病,对……我有长石头的病……啊!你刚刚握着我手腕了,有没有碰到那些石头?!”达克温娜小心的护着手腕,与化身保持了些距离。 “没事的!温娜,额...我是说,抱歉...我身上没有伤口……那些磐石...抱歉,我应该再有点分寸的……” 化身察觉到达克温娜这般没有安全感又悲伤地蜷缩着身体慢慢远离他,心里是五味杂陈,更是说不上的滋味。 随即他用脸“看向”自己手掌,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异样,但这让他意识到之后他也必须小心点,那些暗物质组成的磐石可不是他断能轻易承受得了的。 达克温娜既幸运身上也没有背什么重大责任,可他要是出事了……他都无法想象会有什么糟糕事在等着他,一死了之事还算小,但他听说过,他这样有些许承载着“神”的存在的化身被暗物质感染后,可不仅仅只是强化力量并暴走这么简单, 周遭的一切包括主体都会受到波及,至于到底是怎么样?什么程度?他也无法知道。 “我要待在这儿……这是我的家,西维尔、爱丽、克鲁珀……她们一定会回来的,要是她们找不到我,或者我没找到他们怎么办?” “我很早前说过了……” 化身笑盈盈的脸上难得看起来有了些怒意,他半恼道:“以后我就是你家人、朋友,唯一的家人与朋友,或者其他什么亲密关系,是我之前太好说话,让你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请求?” “你为什么要生气?我...我只是想等,等等她们,她们也是我好朋友啊……为什么周围只剩下我一个人鱼...为什么我没有被屠杀……为什么我还活着?” 达克温娜又开始崩溃了,有些事她也是明白,但就是想维持心里那点脆弱不堪的幻想。 奇迹、童话、幼稚、执着、幸运...这些品质,却都无法给她带来她想要的救赎。 “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活着到底有什么好的……” 听到这话,化身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不过随即就转瞬即逝,他猛的贴近达克温娜,带上一丝深不可测的笑意,动作轻柔的伸出一只手掌按在达克温娜肚皮上,讽笑道:“…………行...只要你繁衍出人鱼的后代,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怎么弄?” “……记得那些个祭品吗?抓一、两个过来进行仪式祭掉,通过一些手段。他们....会在你肚皮里产生出的热流,待流出来后献给海嗣的‘新娘’所孕育出的洋流,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产生新的种族同类们……” “想一想,温娜,你将能参与新生命的诞生,这是多么美妙啊~这份殊荣没有幸运的体质,手上没有祭品,一般人还得不到呢~” 化身在诓骗她,先不说这种方法有多麻烦,光那个手段就不光彩,也做不到。 “或者……”化身小心凑近她耳朵呢喃。 “我们只要有彼此就够了。” “……这...你男的女的?” 完美的形态 “……”此时的沉默阵耳震耳欲聋。 达克温娜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不在意的抖了抖尾巴。 “呵呵~你又不让我碰,我又怎么该知道我该是男的女的?” “你想当女的?” “嗯~跟你一个性别应该挺好的。” “但我可不是只是女性……” “?” “不逗你了。” 现在反而是达克温娜露出了笑意。 化身很快便反应过来,感叹道“……人鱼真是个有趣的种族。” 达克温娜的想法有些改变,她死死的盯着他,就像在盯着一个猎物,但动作却开始亲昵地挽住化身的胳膊,娇嗔道“你什么都觉得有趣。” “你笑了?” “我现在心情好起来自然就笑了。” “好……这样就对了...” 化身牵住她的手,他们穿越一个又一个漩涡加速,在当中他的形态一直在改变,可把在后面游着的达克温娜吓得不轻。 化身仅仅通过海水的震动,便能循声破开礁石找到德雷克。 一听他们来历,可把德雷克气得不行,对达克温娜怒骂道:“德里克可是如今海洋注定的祭品,因为你接触祭品数量多,才让你来办理祭品仪式,现在他在哪里?” “呜~我可是受伤了……都怪他旁边另一个祭品……你又没告诉我该怎么处置他……” “你想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呗,过去了最佳时效的普通祭品有什么用?等等,你别告诉我你被一个...人类打受伤了?” 达克温娜躲在化身背后羞愧得点了点头。 “哈?!你这样还算一个神秘种吗?!!” “你...你又好到哪去?我见着你带他过来时,骨头都断了好几根……” 达克温娜说完化身立马附和并反过来斥道:“德雷克,这可是你不对了,温娜可是这周围海域我找到的,唯一的仅剩一位的神秘种生物!尽管被感染害的血统不够纯正,但我在被屠杀与污染迫害的海洋中能找她,就代表还有可挽回的地步。” 闻言,德雷克瞪了他一眼,随即不屑一顾道:“我还看不明白你?别跟我扯这些虚头巴脑的,她既有种族天赋又足够幸运,可你真的会培养她吗?你作为一届化身能力又比得上我吗?” “你……想带走温娜?” “有天赋的就该跟有天赋的待在一起,就是你惯坏了她,你又看不见事物,怎么培养她的能力?即然她是唯一的神秘种,自然要拼命适应这个环境才能保护好她自己” 德雷克一番反而斥责了化身为她开脱的说辞。 “……你们都不问我的意见吗?”达克温娜不满又害怕地小声嘟囔着 “没用的东西别插嘴。”德雷克翻了个标准的白眼。 “温娜……这个没教养又目中无人又自大爱自说自话的破骨头讲得并非全无道理……”化身拉住她的手有些许动摇,不过对德雷克难听的形容词是一个也少不了的。 “...海瞎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呜呜呜呜~你也抛下我吗?我一个同类都没有了……等等,他刚刚叫你什么?” “......别听他的,一定要个名字就叫我……艾勃。”化身急忙转过身对达克温娜给自己临时取了个名字。 德雷克闻言更是取笑他道:“艾勃?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有名字~不过真有意思,说到底你还是渴望连鱼都有的眼球子。” “哼,最起码我认识的世界比你看到的还多。” “你氵的……”德雷克想呛艾勃的话还没说完,达克温娜无可奈何的直接拉过艾勃护在一旁,有些怯生生的询问道。 “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你,达克温娜,跟着我进深海一段时间。前面白费那么多时间,倒是提醒我了,就是这么简单,谁叫某个海瞎子一定要维护。” “可...可以……但,你要先对伟大的特若彼修斯诺登桑帕斯堪西门所斯与伊索瑟提斯们发誓,你不会让我做什么危险的事,你,你也不准再跟祂的化身吵架!求你了……”达克温娜说完便急忙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痛苦的喘不上气。 德雷克见此也有些错愕,达克温娜按理是比他这个外来的待在这里久,知道的多也未尝不可,只是……为何如今的海神只有一位无眼的化身为她提供庇护呢? 最终,艾勃牵住达克温娜的衣角,对德雷克许诺再与她再待几天便让达克温娜与他离开,德雷克才终于将此事翻篇,骨龙半眯着眼,趴在礁石下似在冥想养神。 “温娜,带上我的‘泪水’,尽管它这般浑浊,但这也是唯一能为你做的。” 说完,艾勃就用双手挖下来了眼处流下的粘稠浑黑的皮肤液体。 这样一挖,达克温娜才发现艾勃其实是有眼眶轮廓的,一直以来只是被他的皮肤,也是‘泪水′所盖住。 “海神大人...祂们……究竟怎么样了……我有五百年没有见过祂们了,现在究竟还剩了几个?如果祂们一个都没有了,你也不会出现在这儿……” “温娜,不要再想、再提了……大家一直以来信奉的,只有唯一一位的大海的神明,诡照仿苻庇诃冥之主·特若斯,只有祂,那些都是过去的,唯有祂一人便能掌管这世界的海洋,给予信奉者之庇护。” 艾勃顿了顿,将“泪水”涂在了达克温娜的颈部。 “那个破骨头应该会带你前往海洋最深处,到那你就不能再依靠‘视线’了,那里的危险你也是看不到的……必要的时候,把我的泪水裹在你的眼睛上,这样你就不会看见那些脏东西了,有我的气息在,它们也不会随意攻击你...对了,我再给你找几个光源!你等我一下!” 艾勃刚找没多远,达克温娜愣了愣,随后轻笑了一声,缓缓游到德雷克旁边,德雷克??知为何化为了人型,但总之比那条不像样的骨龙顺眼多了。 “也不知道那个神为什么执着于龙的形态……”德雷克边自顾自地吐糟边从手心中取出一枚散发幽光的“深蓝之籽”,将它举起放在达克温娜的眼前。 “这就是……生命?”达克温娜发出疑惑。 “不太准确,现在它只能算是个...细胞……讲真,你要不要试着孕育它下?” “那我可要当个男性了。” “……你可有够方便的……不过男性也不是不行...办法总比困难多。” “我可没被那种家伙看上,虽然没怎么见过但,海嗣这种生物可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 “深有同感,但或许……我们不应用单纯的审美来观察他……恶心的东西在海底下多的是,就看看那位海嗣能发挥什么样的用处吧……” 德雷克不喜欢艾勃,但在没有艾勃在场时,他对达克温娜态度还算不错,反过来也差不多,达克温娜的存在就像奥利奥夹中间的夹心一样,单独的她会更……不那么糊牙。 达克温娜是幸运的,在海里绝对不会有人讨厌她,不仅因为她的独特,更重要的是懂得她知道在什么样的人面前,该摆出什么样的一面。 用哭泣与孤独的一面让艾勃怜惜她,用能力与天赋的一面让德雷克对她有共鸣,用长寿寿命的一面作为海洋更迭的见证者,用一次次幸运的“死里逃生”的一面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德雷克以籽为核心朝当中释放魔力,很快就定位到了德里克所在的位置,看起来他们正在往上游,没有多少时间。 德里克也就算了,德雷克知道他在哪就还能再把他抓回来,但那条“狗”……绝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他身上有着强大的魔法师的契约,德里克身上也有些许但不多,万一他们搬来了那位“救兵”……事情就棘手多了。 正好也可以拿楚门这个以前的祭品给达克温娜和他练练手,他还挺好奇那份契约的详细流程与内容。 人类是最无用也最好用的道具,给点纸张和矿物就能卖命的干些没意义的活,但形体却是进化过程中的生物中,相比较为好的选择。 说来真是可笑,没有什么种族会喜欢人类,但就德雷克认识的高等智慧种族,都或多或少有人类的特征。 达克温娜也好,他也罢,哪怕艾勃也是,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完美”的形态,究竟是什么? 新生 [2032年,11月16日,美国莱茵兰洲,国家卫生医疗研究机构-莱茵总医院] 被豫珺咬破的伤口开始剧痛起来,他能感觉身上有些什么地方在变化,但他现在太疼了。 “提灯……” “!”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词汇提醒了他。 但提灯在外面,豫珺现在也在外面,听动静她好像已经醒了过来。他要怎么顺利的拿过提灯再避开她跑出去。 难道如她所愿咬她一口?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他也是。 lg捂住脖子,额头疼得不断渗出冷汗。 他别无选择。 “豫...珺……” “嗯?你来啦?” 豫珺罕见的微笑了起来,她或许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好看,她的笑容看起来像是真心的,但眼神却仍旧空洞至极,显得异常诡异。 她双手合什,上身衣裳凌乱,一步一步的靠近lg。 他捂住脖子,咬咬牙,心一横,冲到她面前,侧对着她的脸微微张开了双唇,紧张的闭紧了双眼。 吻了上去。 “?” 王豫珺歪着头有些不解,这种反应太过于青涩,对于她这种看惯黄颜色的人来说无法明白该做何反应。 lg也是第一次对异性做这么亲密的举动,但顾不上别的,他放下捂着伤口的手,赶忙拿上床头的提灯点亮了它,靠近了他被咬的部位。 “...这...不是诅咒,过一阵子应该就能恢复好了,抱歉,我太想吃“肉”了……”豫珺见他这个举动,后退了几步才开始解释道。 豫珺一只手抱住另一只手臂,低下头显得的有些愧疚。 lg见提灯没啥反应,那应该并不是之前那种情况了。 他转而将提灯对准并靠近豫珺哪知她直接痛苦的跪倒在地。 提灯的火焰也变为如泼墨般浑黑。 “呜呜呜呜……不要火……不要火……呜嗯嗯嗯呜……” 豫珺脸上仍旧面无表情,但声音却布满了哭腔。 这并不是她本人这具身体的声音,而是她灵魂的声音。 “不要拿着它靠近我,求你了,不要让我看见自己,我不要也不能再活着……”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豫珺一开始本来是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他,但反应过来后脸部表情也学着这个声音委屈了起来。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你,终究是我毁了你本可以幸福的一生……雷斯垂德,不要再靠近我了。” 这短短几句话带给他冲击可不小,他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见他迟凝,豫珺站起身冲过去试图夺下了那盏灯,lg想侧身闪避,但豫珺手掌还未触碰却被烫伤。 “……我的灵魂,竟已如此不堪……..我救不了任何人所以也伤害了所有人...” 豫珺手心中燃起一团火焰,她缓缓伸手想靠近他的伤口,lg自然会躲开她,这也正如她所愿。 火焰点燃lg侧身闪开后的窗帘,火势也迅速蔓延开来。 她的灵魂在燃起火焰后会渐渐隐去,而火焰过后剩下的自然便是灰烬…… “火……”豫珺回过神,有些茫然的看着火焰燃起的场面。 lg见势不妙想赶忙先撞开门呼救,却不知为何双腿一软摔倒在地,提灯也滚落到一边。 “啊...雷斯垂德,你还好吗……”豫珺小步跑过去,蹲下身想查看情况顺便再啃一口。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lg挥开她,咬牙切齿的质问道,尽管他还有很多疑问,但还是从最简单的开始问起吧。 “…………或许我们很久前认识吧……”豫珺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的回答道。 她跪坐在地,将他的头放在她的膝盖上。 就如同前一个世界一般,只是这次反了过来,这次她拥有了主动权。 手心的火焰冒出苗头炽烤着他脖子上的伤口,还有之前被感染的左臂也顺带烤了烤。 火焰的温暖令豫珺感到安心,她从中看见了她的终途就是伴随着火焰的光茫。 “……你...喜不喜欢我?” “...哈?” lg身体本就因为她的举动紧绷着但奈何被火烤得实在太舒服,突然被她这一问,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鲤鱼打挺蹦起来了。 “谁会喜欢你这个神经病……” “...但我现在明白了,我定是长得漂亮,还吃了你的肉,而你也还是亲了我。” “哪有人这么自夸的…………”lg不想回答后面的问题,便对她前面所说提出质疑。 “因为所有人都这么说。” “那...要是我说你丑呢?” “……那你就不是人。” “……*****!!” lg发泄完脏话后不想再与她鬼扯,他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再躺一会儿吧……” “躺你m…啊…” 豫珺的话似乎带有魔力一般,lg竟然真的直愣愣倒在她膝盖上。 反应过来后他立刻质问她到底干了什么。 “我……想再看看你的灵魂……” 豫珺像撸猫一样摸他的头发,lg也不知道是因为着火温度上升脸才红,还是自己太过于紧张害羞。 本来豫珺就美得令人窒息,之前在整合中心的时候,她也是有救过他一下,那时候他们好像也像这般距离得那么近…… “为什么你不能治好自己?那时候那个诡异的房间……你又为什么要…” lg终于问起来一直以来的疑问,但他却突然不好意思说出“救“这个字。 “治好?我身上那些伤口大多都是诅咒,不可能彻底治好的……不过现在...对于那个房间我倒有些头绪……等见到他再跟你说吧。” “谁...” “你呢?你的腿又是怎么回事,跟我说说吧。”豫珺唐突的打断了他,火焰也渐渐向他们靠近。 “……我不想谈这个...” “那谈我就没问题吗……唔...我好像一直在被拐卖来着,扔在小路上,又被拐到山村里就这样循环,甚至拐到了美国,还会被人拐卖运毒过,当中也有对我好的人,可他们无一例外都死了,你觉得这是佛祖就对他们的惩罚吗?还是我诅咒的反噬……” 雷斯垂德不明白豫珺为什么突然跟他说这些,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也不觉得他们关系有这么亲密到可以肆无忌惮的谈这些。 但是却有什么在促使他说点什么,无论是好还是坏的话语,似乎是生命受到威胁的直觉,也可能是触动了愚蠢的感性... “...我……我不懂诅咒这些东西,还有你口中的佛祖这些也不清楚,天灾毁了我的家庭,毁了我的身体,毁了我的未来的人生,我曾想过是我以前傲慢的看不起所有不如我地位的人的代价。 但后面,我才发现,我还是站在比较高的位置,尽管不如以前。但那些曾被我厌弃的人呢?我现在正在压榨他们,唾弃他们,连我自己都是在被压榨,尽管所有人都遭遇了这些灾难,但我却不得不比以往更加恶劣的生活着……” “身不由己……这样吗?” “差不多吧...你竟然还能看到里面的重点,这就是我对你的答复。” “……是啊,不管我被拐卖也好,他们惨死也好,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事啊。” 随着心情的平复,火焰在燃到雷斯垂德的腿边就不再攀爬,而他也开始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睡去,只是豫珺稍有点可惜,没有让他吃到她的肉…… 在雷斯垂德捂着头醒来后,豫珺早“吃饱”走人了,火焰也停熄了,而房间却没有半点被燃烧过的痕迹。 他低下头瞪大了双眼,震惊的发现自己失去了那半条早已神经坏死,准备截肢掉的左腿,而且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幻肢疼,那半条腿就是没了,只是一种很普通的没有了什么东西的感觉,就连身体也仿佛轻飘飘的,仿佛浮升到云层间一般。 但他也获得了一些东西,如“az”转变为“阿兹”这个名字一样,剧情里重要之人的认可也使他直面起了自己,对他人的倾诉也使他直面起自己的过往,“得到”了他曾经的名字。 雷斯垂德 而在他那没了的那半条腿下,有一枚发光的风神之眼正静静的闪烁着…… 生命的诞生 豫珺吃饱后找到了他的“父亲”,但他们之后并没有待在一起很久,毕竟赵忠庭也曾被她身上的沮咒克死过几次,但慢慢的他就找出了规则。 既不能对她太好,也不能对她太坏,给她需要的“食物”,不能让她独处在密闭的环境中。 “父亲?你在想什么?”见赵忠庭在思考着什么豫珺开口询问道 “……我只是不确定你什么时候会有男朋友...”赵忠庭仍在思考着,但绝不是他回复给你豫珺听的这个说辞。 豫珺眼睛左右转动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什么,突然指着一个男人问道。 “父亲要不要试试男人……这样我就有男朋友了。” “……我都已经能猜出你最近都看了什么东西了,唉:-(” “说起来……父亲没想过结婚吗?” “我倒是想啊,可没有女人能同看得上我俩,既要能接受我,又要能接受你的存在的人...我还是去做梦算了。” “让人产生幻觉的香水呢……” “哦嚯~我想是你还需要点这个。” 赵忠庭邪笑一声,明白豫珺是想再通过他的道具来达成一些目的,豫珺也从口袋拿出了空瓶还他。 如果不是这个香水,可能跟雷斯垂德治疗与对话还达不到那么好的效果。 赵忠庭接过想从口袋里翻出瓶新的给他,结果突然发病手突然控制不住的振颤,香水瓶也随之滚落到地,响声吸引了刚刚路过的那位男人。 “嗯?这是?” 男人穿着白大卦看起来是这里的医生,只能看起来年纪是个中年人比赵忠庭大一点。 “哎一古~这不是副院长嘛,晚上好,还有工作没做完吗?”赵忠庭脸上主马伪装出谄媚的笑容,自然的伸出手想要拿回香水,但副院长收回手阻止了他的行为。 “赵主任,虽然你是外聘过来的神经指导导师,已经是个教授了,最超码这边医院的规定要遵守吧?我从瓶子里闻到了一股香水味,医院怎么能带香水这种含有刺激性的无关液体进来,你要知道这边很多病人是带有研究性的,一点差错也出不得,这东西我先收走代为保管了。” 赵忠庭隐忍着目视副院长离开,直到离了有段距离才背对着豫珺隐隐发怒地问道。 “能不能帮我咬死他啊...” “不要,我刚吃饱。” 豫珺望着赵忠庭的背影果断开口拒绝道。 赵忠庭只得叹息一口,不满的抱怨道:“唉,这下好了的,我现在手里就只剩下你用完的空瓶子,没有足够的实验环境,根本搞不了香水……” 豫珺作思考状,在脑海中搜寻着在书中看到的经验想办法,但她突然什么也想不出来,只有“bl双人黄色运动”占据了她大脑。 “父亲,我有一计……” “哦~说来听听。” 蹲下身靠在豫珺嘴边听完了计划。 “滚(▼皿▼#),我才不要碰这一把年纪的臭男人。” “事实上,父亲你也可以算作一位一把年纪的臭男人。” “……在那边白养你了。” “...谢谢。” “谢你个西巴老码?!” 自从离开了了压抑的商场,来到了外面的世界,他们父女的关系相处倒也缓和自然不少,在那边不是吃尸体就是吃误闯进来的人。 赵忠庭跟豫珺之所以吃人\/肉,倒也不是完全迫不得已,商场里还有别的吃的,只是当时的情况实在危险,末日里面躲在商场的人肯定是不会少的。 所有人都想占据粮食的拥有权,赵忠庭一个导师,豫珺一个女孩,没有什么能力跟他们挣抢,其中正好有人看豫珺漂亮想行事,也正好被豫珺的诅咒发作干掉了他, 赵忠庭早已饿得受不了倒在地上昏睡,豫珺先开口,烧了点火烤熟后,便喰了他,完事后也给赵忠庭塞了点肉,从那以后他们便发现了能“吃饱”的方法,他也乐得黑吃黑,费了一些功夫,也总算把那些多余的人都干掉了。 但也来不及了,豫珺也好,赵忠庭也好,他们已经离不开人类这类食材……只是豫珺当作主食,赵忠庭当作配料 “说起来,是谁把你送过来的?” “忘了。” “那你怎么进来的?” “也忘了。” “…………” “怎么不说话?是内向了吗?” “你真是……不对...总感觉你变了点……你以前会开玩笑还...笑了?!” 赵忠庭望向豫珺逐渐微笑的脸庞感到些许错愕,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豫珺笑,但他是第一次看见豫珺不是跟木偶一般的笑,而是整体上下洋溢着如春风般自然的笑意,自然到赵忠庭差点以为她是正常人。 “……连你也会变啊。”赵忠庭不由得感慨道。 他不记得自己死了几次又活了几次,只是每次复次都如新生一般痛快兴奋,每次死亡就如衰老一段不甘窒息。 他有想过是豫珺的问题,每次被她诅咒坑死后,她就会点起火烧些什么东西,自己就又完好无损的爬起来了…… “父亲也变了……”豫珺唐突打断了赵忠庭的思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而赵忠庭只是轻笑一下,用无可奈何的语气回道。 “在那个地方跟尸体待那么久,出来呼吸新鲜空气,跟一些聪明人交流后,自然我心情也会变好不少,而且到有社会的地方上我也要伪装嘛~” “香水之后我想办法再配吧,我可不想再靠近那个晦气的人了,不过啊,豫珺,你有什么可以跟我换的吗?” 赵忠庭半眯着眼,有些狡黠的低头看向豫珺的反应。 “你不是已经不会死了吗,还需要换吗?” “一条命罢了,所以我不会死,真的是因为你吗?” “父亲,请尊重我的信仰,我无法向你言说。” 豫珺再次双手合什祈祷,赵忠庭没有太在意这件事,他只是顺嘴说说,心里盘算着寻找香水材料的事,过了一会儿回过神她便不见了踪影。 “豫珺?王豫珺?” 赵忠庭四处张望,他呼喊着她的名字却引来了病房内另一个声音。 “@*·#\/” 一串听不懂的乱语,但在这地方倒也不算奇怪,反正赵忠庭把这当精神病院了。 隔着金属门上的铁窗,能看到坐在床上,一只手,或者说是一边翅膀被锁链锁在床边的“人” 一个本该是双手的位置,却被丰厚的羽翼填满,连赵忠庭也震惊了一会才缓过来。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羽人往门方向看去,但赵忠庭却仍颇有兴趣的直勾勾盯着他。 可惜他没办法打开这扇门,否则他必大方推门走进去。 突然一声刺耳的铃声打破这层楼的宁静,听到声赵忠庭不免精神紧绷了起来,他知道这个铃声代表了什么意思,身体抽搐一下咒骂了几句,便匆匆跑开。 赵忠庭戴上口罩洗完手进入消毒间,有几位医生已经到了,一位护士迎过来帮他披上特制的防护衣,并说明了下情况。 “na-b3号已无自主意识,找不到具体原因,主治医生正在抢救,主任医师请各科主任过来研究情况。” “实验体棘手到这个地步了吗……” 赵忠庭有些不安的与其他主任一同进入一旁的会议室。 会议室墙上投映着荧幕,能清晰看到手术台发生的实况。 影像科副主任拿着最近的一次ct图和实验体之前拍的ct放在桌上,表情担忧不安的说道:“造影完全没有变化,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地方,没有任何新的进化,检验科和心电图科的资料我也要过来了,没有感染微生物和病毒,只是有点心率不齐。” “既然如此,为什么突然就没有自主意识了……” “药都是按以往的计量来的吗?” “这个编号……我没记错的话,现在主要是给对面那些做研究的人一个交代。”赵忠庭一言就道破问题的关键,他也算是研究者,在现场的医生最次也都是有研究的项目的人。 但他们医院的研究与那边研究所里的研究是完全大相径庭的。 虽然同在一个洲,一个区域,都属于是国家卫生医疗研究机构这个名称旗下的建筑,两者之间也会互相交集,但内部管理人却不一样。 研究院有自己独立的名称,医院也有。 医院的名称因为是国家将莱茵兰洲的医疗资源归划建立到一处才会叫“莱茵总医院″。 而研究院名称则是完全脱离学识的“因奎卡他裁决所” 这是研究院还是法院?把这个因和他去掉,这研究院取名人就能去跳“queen”了。 总之,医院大部分时候是为了研究所里研究的学者们看护或处理实验体的场所。 如果实验体只是死了,那也就算了,谁说的准或许实验一开始就失败呢?医院把实验体生前的数据给他们,再麻烦点写份报告,处理好后事就行。 就怕是半死不活的状态,研究者一旦认为其没有研究价值,医院就必须需要担负起损失处理掉,不过只要没死透且研究者不需要,医院也可以继续用它们来做实验就是了。 “这个实验体好像是可以……我最近在研究海水发现里的新型病毒……”赵忠庭这一提,感染科的人率先就起了心思。 “而且还是个女性……我记得末世之前不是就了个培育项目吗,来增加因疫情死去人口数量并提升人口质量……对了,我记得那边研究院就已经培育出了一片园区!”紧接着是用药医师开口。 “但这个实验体,好像不是我们这个机构的……”一位躲在科室主任后的住院医生有些怯虑的开口。 “啊?” “不是吗?” “那这是从哪里塞过来的?” “我没有查到她的移入记录,那应该只是普通的病人吧。” “那还费这么大力气,到底是谁记录的编号?” 医生七嘴八舌的议论,但赵忠庭却缄默的待在角落托着下巴思考。他突然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这件事或许没那么简单,如果找到豫珺的话,说不定她能知道什么,她能感应到的东西远比赵忠庭所设想的多。 他下意识抬眸想要观察一下手术场景,却发现荧幕里的画面上,血液溅满了病床,而主治医生正趴在手术台上,腹部被整个贯穿,而实验体不翼而飞。 赵忠庭赶忙捂住嘴偏过头去,身体微微颤抖着,这动静使得其他人也终于注意到手术室里发生的惨剧,几乎所有人都跑出会议室,有些人还不知所措的想用手机联系高层。 但赵忠庭懒得理会他们,他拼命压制自己现在不能兴奋地笑出声来了。 光看着血腥的场面就大概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随时能威胁的到生命的状况,令他战粟不止。 当然,他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但他不介意看着他的同事死去。 现在惨剧已经发生了,如果是实验体想要逃跑的话,大门肯定马上就会关上了,接下来的安排就是保安队和院长该干的事。 不过赵忠庭脑海有另一种想法,现在的场景与他在商场那的有些相似,第一个人被杀后,所有被困在其中的人都开始乱了起来。 但赵忠庭事后清理尸体才发现,第一个人是被掠夺者杀死的,后面陆继几个人也是被这种神出鬼没的怪物杀死的,如果那时就发现真相,大家一起对外杀死它的话…… 算了,那个只是导火索而已,就算不是被它杀死,没有形成整体的一盘散沙们迟早也会因为其他原因互相厮杀起来。 不过意外的,他想起了佚名的存在,豫珺在商场跟他讲过佚名杀了掠夺者的事,当时他还吃惊了一下,因为那时候他早就和豫珺一起跑到楼上去了。那时他们不敢拿太多物资,就怕掠夺者出现袭击他们,再后来赵忠庭忙于生存后也就没再理会它的存在。 不过...下次见面,赵忠庭肯定是不会放过佚名的,他自当是有仇必报,前面两次都是有人帮他,等他处理完这里的事,如果下次还能见面绝对没佚名和他那朋友好果子吃。 一片锋利的玻璃碎片冷不防地扎进他脖子里,赵忠庭冷冷的斜着眼睛,仰头看向身后的人,迅速转身顺便给了她一巴掌,估计那人也没想到赵忠庭还能行动,冷不防的摔倒在地。 “不跑?”赵忠庭讽笑道,如果香水在手上估计还能诱惑面前的美人诱做一场。 不过,很遗憾,赵忠庭现在只能先控制住她交公,估计她就是刚刚那些医生所说的实验体了。 他从裤子口袋掏出钉子和工具锤,趁着她重心不稳还倒在地上,一只脚狠狠踩在的她长着蹼的手掌,随着凄厉的一声惨叫,钉子钉穿了她的手腕与地面。 再钉好两只手后,赵忠庭走到对面墙壁,唰的一声,捂着脖子,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跌坐在冰冷的地面。 在他死而复生的期间,他需要休息一会儿,要经历一遍死亡的痛苦才能从涅盘的火焰中重生,刚刚他已经撑到极限了。 他或许以为自己就是平常的复活,整理下睡一觉就好了。但在对面的人眼中,赵忠庭是在分裂,从一个躯体分裂为另一个的躯体,而在分裂的过程中一直有零星的火花在四处溅射,碰到了女人腿上,因逃跑受伤未干的血迹。 血与火花的接触升化为血黑的结石,逐渐变得坚硬而后附在她的皮肤组织上。 由此,生命便会再度诞生了…… 失去前的最后一搏 ………… 这是种久违的感觉,久到令人感到违和的程度,久到失去什么也不足为奇的生活。 自囚于高塔上的司教静静的望向海平面等待着,他不再奢求能如飞鸟般自由,但求能再度与海面上的浪花起舞…… 如果祂能张开眼睛,如果祂还能给予族群庇护…… 司教终于听到了,海底下躁动的回声,新的生命,新的魔力因子将要再次诞生,如这千万年一般。 司教踏出窗户,漂浮在塔外,开始准备专心施展魔法仪式,但这次,唯独这次,所有的魔力因子都没有变成生命,无论他怎么挥舞魔杖、调动自身的魔力,都无济于事。 魔法师们都注意到了异常,从海面诞生的魔力因子全都“死亡”,变化不了任何形态,只能任凭随着海风。消散。 现在与司教塑造出克雷格时的情况不同, 克雷格是从“死亡”的海洋上诞生出的唯一生命,本质还是活着的,只是他自身属性会带来死亡。 可现在却是还″存活″的海洋诞生出了一群“死亡”的魔力因子…… 大受打惊的司教加上魔力大量消耗直直从高空中坠落下来,司祭吃惊得张大了嘴,咬紧牙关挥出魔杖想用魔法接住他,但她的魔力根本接不住司教这般强大的个体。 但司教最终只是在砸出坑的地面平静的缓缓睁开了双眼。 “祭品……祭品没有作用...这几百年来都没有作用...” 司教一直隐隐知道这个事实,但因为自身的魔力足够强大,足够创造新生的魔法,所以觉得没有问题,可是现在,海洋诞生不了新的生命,连用魔法强硬的塑造一个形态都没有办法。 “海洋……诡照仿苻庇诃冥之主:海神特若斯,不再“注视”着我们了...”司教最终一字一顿说出了这残酷的真相。 “不,这不可能……司教,赫曼司教,您是代表创造生命的魔法师,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司祭一只手托着赫曼司教的脑袋,惊恐万分得试图从他口中需求答案。 干瘦的手轻轻回握住司祭的手,像是在安抚她,而这,就是司教对她的答复。 “……我先带您回到塔里,司教...您先好好休息,魔法师们的事我会先处理的。” 她将司教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将他拖起来,而后用魔法给自身变出对双翼带着司教飞上塔的中段,又迅速挥动魔杖变成一条通往塔顶端的台阶。 塔的上端除了司教外,其他魔法师都会没有魔力,也没有办法使用魔法的,这算是魔法师致命的弱点吧,只要脱离地面高度两千米以上就没有办法使用魔法,而司教的塔就是一份能使用魔法高度的标准。 吃力得把司教扛进唯一一扇开着的窗户的塔内,司祭累的一同趴倒在地板上。 因为没有魔力,所以恢复起来格外慢。 但司教还是重撑起来,狼狈的趴在书桌前翻看着古籍,在随手摸到一本书察觉到不对,双眼盯着书一愣,随即贪婪的翻看起来,不容司祭疑惑,他施法将司祭传送到塔下,并对她传音道。 “我最近不会再离开塔了,你与另一位司祭看顾好其他魔法师们,不要让他们靠近海水与塔,三日之后,会有一艘船过来,你们一起坐船离开这里,不要用魔法离开!” 声音刚结束,另一位男司祭匆匆赶到,扶起还躺在地上思考司教话语的女司祭。 “希曼司祭,快!不能让其他魔法师靠近海!!” “赫斯特?你怎么了?” 被唤作赫斯特的女司祭靠着另一位司祭的搀扶下站起来,从宽松的腰衣带上挥出魔杖,凝神具气用魔力将海平面立起了一道屏障。 但这仅仅只是不高又薄弱的屏障,因为这是要围绕整座岛屿的,消耗很大,她还得保留一些魔力,只要没人刻意强穿过去屏障应该就没问题,现在关键是提醒,让大家知道现在不能靠近海。 “希曼,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趁着其他人还在关注屏障,赫特克赶忙小声的凑到他耳边询问。 希曼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半响才回复道:“…………你是说,司教的声音?” “当然,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你打算怎么做呢?我先听你的。” “难得你居然这么听话……嗯...司教说过三天后会有船过来接我们离开,并且说让我们和其他魔法师不要靠近塔和海……” 希曼司祭思索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赫斯特司祭去安抚其他魔法师的恐慌,毕竟在场的大家都看到了,但司教坠塔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生命没有诞生,司教的魔法不起作用。 而司教坠塔时,魔法师们只是围过来看了一眼,就连希曼司祭都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倒不是说他们对司教不敬重,相反,所有魔法师共有的共识就是司教的强大魔力与创世纪的生命,司教既是生命的象征,也是代表魔法师的强大。 集体永生只会带来个体困境,唯有...有限却能生生不息的生命才能带领一个种族走向强盛壮大。 但只有赫斯特司祭一直认为接近“永生”的司教仍需要“微不足道”的帮助支援。 “赫斯特,你头发乱了。” “啊?为什么会在意这个……那希曼司祭你快点帮我弄下,我之后还有事要安排下。” 希曼司祭握住她深灰蓝及肩的长发用手指顺了几下,挑了几缕,用魔法延长了,直到垂地,把她容易毛燥的中长发弄成了水母头。 “???你干什么啊?”赫斯特斜过头,盯着莫名其妙长得离谱的几缕头发,颇感到奇怪的看向希曼司祭所在方向时,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独留头发像水母须飘浮的赫斯特司祭走了。 “……颠趴一个!又跑去哪儿偷懒了?!!” 在赫斯特司祭寻找无果,气鼓鼓的离开后,希曼司祭正悄悄拿着什么东西试图接近大海…… 只见希曼找到了一块木板给它穿了个洞,撕下衣服包上石子裹成球体,用渔线穿过木板中间的洞,打个结留了一长段的距离后,将衣服球也用渔线一起捆起来。 他走到屏障前确认四周风向,随后用力一挥,在球越过了屏障的高度后,希曼立马抬高手收回来,又重复来了几次,期间球丝毫没有碰到屏障。 这几次测试很成功,接下来只需要找个完美的时机…… 迎接赫斯特的怒火…… 希曼听见从背后传来赫斯特所特有的,生气时如鲸鱼出水换气的呼吸声,他紧接着后脑袋便被她一拳下去,希曼直挺挺的倒下去,但赫斯特阴着脸明显不打算放过他。 单手拎起他的衣领拖着离开海的边际,路上有些不满的嘟喃道:“都是作为司教的司祭,怎么他这么爱偷懒又奇怪呢……算了,反正我会保护好这个‘矛’的。” 赫斯特司祭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她听到了“神喻”从高塔上降临的“铛”的一声。 她吓得激动的跪在沙地上祈祷,周围的魔法师们见此情形也忙纷纷跪下。 按时间线已过了百年,如果是决定祭品的事,那么在场的所有魔法师都必须准备好祭品仪式,还得把祭品先安置在此处,可这样的话就跟司教说的话矛盾了…… 赫斯特一众有职位的魔法师,脸上都隐隐透露着不安。 “赫斯特司祭……你有听到了吗?”一道明显在隐忍情绪的男声低声向她询问。 “司教还没传来话,请你先冷静点,这次应该在场的魔法师都能听到……” 赫斯特垂眸,静静等待潮水平静之刻,天光散去之日。 这一等,就是三天。 [2032年,11月19日,希腊群岛] 不过对于魔法师来说,三天算不了什么大事,赫斯特只是单纯空余时间修练魔法,增强魔力也活了500年左右,已经超过了,完全不修炼魔法的250年的魔法师寿命足足一倍 但那之后到底能活多长所有人都说不准。 司狱,也就是在她旁边说话的男人,扶住赫斯特的肩膀支撑着。 “你要不先坐起来吧,估计还有几个时日,如果没有司祭你倒下的话可不太好。” 赫斯特的身躯微微颤抖的,脸色也昼夜变化有点冻得着了,似乎真的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不行,我不会起来的,我还能撑着,我是司教身边的司祭,我不能这么孱弱……” “…………行吧,毕竟你都活了五百年了应该有分寸……话说回来...″司狱停顿了一下,皱起粗扩的眉毛,充满不爽的语气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躺在赫斯特后头的希曼司祭。 “那小子竟然能他妈在你后头睡了三天……司教怎么会选他跟你一同当司祭呢...啊!我没有在说你不好的意思。” “啊哈哈...司狱,你诞生还不久,应该不知道吧,虽然我们都是借由司教的魔法诞生了生命,也能用魔法、拥有魔力,但我和希曼司祭本体并不是魔力因子哦。” “噫?啊?!” 赫斯特最后一句话直接把司狱的大脑搞死机了,完全颠覆了他所学的常识。 “你看~”赫斯特微微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下眼睑外,轻轻的抬手指了指,示意着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我的双眼眼睛颜色是不是跟司教的左眼一样?是雾蓝色的。而希曼司祭的双眼跟司教的右眼一样,是深蓝色的。” “……啊?啊?!啊!啊!!啊!!!” 跪在赫斯特不远的旁听的一位司侍与司狱此起彼伏的发出惊讶的“啊啊”声。 “小赫斯特,我活的跟你差不多,年岁为什么都不知道这事?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司教……” “你又没主动问过我,还有这件事情你不能告诉没有司职和没有得到司教信任的魔法师!” “谁能想到啊……不过你放心,我作为魔法师们内务与教义的司侍,嘴巴肯定严~呵呵~” 在窃窃私语的几下后,众人都又默契安静了下来。 因为司教离开了塔,凭开推开了突然出现的塔门走了出来。 “左翼司祭赫斯特、右科司祭希曼。” 赫斯特低着头,希曼也不知何时跪了起来,她只是目光紧盯着司教长到拖的雍贵沉重的长袍,不敢有多余的动静。 “你们……不,我现在只需要你,赫斯特司祭。” “请司教指示,我左翼司祭赫斯特,定当全力以赴。” “我……需要你替我飞到这个位置察看一下海面情况,看看灯塔有没有在那边,如果灯塔还在进去点亮它。” 司教拿出一片古旧的地图,指了指标记好的位置,赫斯特伸手接过时,看到位置不免有些惊慌疑惑。 “司教,您从未让我和希曼离开过希腊,为何这次……我...我不能离开这里呀……我不在这的话,该怎么保护其他魔法师……还有...司教,您...” 司教打断了她的犹豫道:“没关系,还有我和希曼司祭在。”说完便将手放赫斯特头上,以示安抚。 “我……明白了。”赫斯特垂眸将地图收进腰侧。 “不过,赫斯特,在此之前……” 司教撩起她的刘海,亲吻了她的额头为她祝福,两只幽蓝的蝴蝶印在了她的手背处,他抚摸了赫斯特多出了的几缕尾发,通过上面的魔力痕迹也明白了希曼的想法。 送走小脸通红发愣的赫斯特后,司教立马回到高塔,用魔法打开了隐藏着的探照灯,紧接着塔发出轰鸣巨响的警报声,但声波频率只能让类似与司教般强大的存在听到 在临着三大洋的美国,图雅与黎吟以及达米安听见了、在临着黑海的乌克兰,安斯兰卡夫斯基军长听见了。 在临着三大洋和十二个海的俄罗斯的“皇帝”听见后迅速冻结了临近陆地的海洋、在临着四海的中国,一群黑发红瞳的化身在听见前就早已经解决了危机。 而在同样临着地中海,还与大西洋相连的西班牙,一位与司教相识的剑士听见了…… 这是在警告其他临海国家里有能力能改变环境的人,海洋的危机真正降临了…… 司教这近千年来学习的魔法,这以祭品换安全的“交易”,无论他怎么做,当生命无法从海洋中诞生的那一刻起,所有悲惨的命运都即将开始且无法改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警示其他人,决定好这关键的“最后一搏” 飞鸟与鱼 绚丽的阳光使蓝色鱼鳞反射出灼烧的刺光。 在临行前与艾勃浮出水面时,鱼尾趴在礁石上,兴奋的同他唱颂着过往海神的荣光。 艾勃听见水流急速的低语,感应到主体正渐渐苏醒,达克温娜触摸到死亡的珊瑚长出了眼珠,鱼群也活跃起来同游向一处,开裂的海底地壳断崖传出了对神明敬畏又恐惧的哀嚎求饶声,而她常见到的黑色粉尘与一粒粒的磐石,全部都被白光吸收走了,她的病症也减轻了不少,整条人鱼心情都活跃了起来。 所有位于海洋的居民都感应到海洋很快将再次焕发出新机。 她再次见到那对完美无暇的羽翼时,高兴的挥手,用歌声吸引着,可那长着双翼的人却红着脸不予理采。 “要是我能越出水面……”达克温娜目不转晴的盯着羽翼离开的方向,喃喃道,但声音自然逃不过艾勃的听力。 “温娜……总有一天……对,总有一天……” (我会用我来达成你的愿望……) 艾勃迅速的抚过她眼角不自知滑落下的泪珠,泪珠滴到海面上形成黑色的结晶,他轻柔的拖着她潜入海底,结晶迅速长成了黑色尖锐的礁石,唐突地刺破天与海交融的景致,弥漫出黑色粉尘…… “温娜...你要是浮出海面就绝对不能流泪了,在海里有水稀释还好,但暴露空气中你流下的眼泪就会形成感染源。” “真是奇怪...明明有时我也不是想哭,但泪水就是从眼睛里滑落下来……” “唔……应该是你这个病的后疑症之类的?” “还真有可能……不说这个了,艾勃,我去深海以后你会做些什么?” “我?应该会处理完祭品后,回到主体那边吧…” 最后艾勃不再说话,沉默的将达克温娜送至德雷克那儿。 “你知道怎么处理祭品吗?德里克可是特殊的,最近大海发生那么多变化,也是多亏他回来了海里,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先把温娜留在这算了。”在出发前德雷克不放心的提了一嘴。 不管怎么样祭品的处理才是第一重要的,到深海目前是次要的。 可没想到达克温娜还没先高兴,艾勃反而了先拒绝掉了:“温娜的病最近好了很多,趁现在去深海的话身体状态最好,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再次恶化,这边就交给我,我也会找其他几个化身来帮忙的,只是……德雷克,你能把深蓝之籽分给我一颗吗?” “这玩意儿多的是,不过你要拿它做什么?” “我最近设想了一个新的方法,想实验一下。” “我最好事先警告你一下,你别想做些多余的事……”德雷克变回人型,眉心蹙了蹙从掌心处变出了一粒深蓝之籽。 “怎么会呢~”艾勃笑了笑,但此刻却显得那么的欠扁,他从德雷克手中扑了空。 “别以为我猜不到你的心思,如果敢对德里克做同样多余的事你绝对别想好过……” 话虽如此,但德雷克还是将深蓝之籽交给了他。 “放心吧,我先去灯塔一趟,你们也速战速决吧。” “……那就交给你,不能让陆地上的家伙们抢先了。” 语毕,德雷克又变回骨龙,载着达克温娜往更深处的海洋出发,而达克温娜摸了摸艾勃涂在她脖子处“眼泪”,怀中抱着艾勃给她的“光源”。 她总感觉今天心里一直很不安,明明见到了海洋重新焕发生机,明明见到了自己所追求的那对羽翼……可是在侧头遥望着艾勃离开的方向时,他游泳中不断变换的方式还是那样的掉san,这其中既有种违和感但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对的。 “德雷克,我突然想唱歌。” “……妈的,真晦气我当时怎么没有学让听力消失的魔法,你可别乱来啊!” “……若~沉睡在~梦境之中,是否就此~合上了~眼~” 达克温娜轻合上眼,随着悠扬动听犹如天籁但又略显细尖的歌声从喉咙发出,黑色尖锐礁石在德雷克游过后的地方冒出,刺穿那些不怀好意的“色彩” “予愿~聆听~您的声音~,却再~无人~听见~回响~” 它们生在深海见不得光,却又无可避免被光源吸引顺着水流来到这边。想要攻击达克温娜手中的光源,无一例外都被德雷克的尾巴给扫走了。 “若~苏醒在~深海之渊~,是否~能再~目睹荣光~” 歌声随着水流脉络飞快的游走起来,手中的光源也越发亮了起来,德雷克不免也越发有了动力,继续加快速度往下潜入。 “我~好想~再看看您啊~,可再~无法~直视~视线~” 歌词到这里暂时也就结束了,多么令人悲泣的歌声,达克温娜对海神的悲苦与无法再与其见面的无奈,从短短几行歌词中缓缓唱出。深刻体会了……生动形象的表现了…………为下文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也与上文开头与艾勃的唱颂相呼应。 达克温娜曾见识到了海洋最为繁华荣光的时代,也见到过英勇无畏的为海洋的子民带来庇护的海神,足足有四位…… 如果还有年长的种族存活,比如萨卡鱼一族,恐怕能见识到创世纪时的海洋的生机。 可是现在呢,达克温娜只是活了五百多年,就已经算是有智慧的种族中活的最久的了。 虽然海神很早就存在了,但艾勃只是最近两百年才化身的,德里克作为上个百年代替祭品的家伙也只是在海中活了一百五十年左右。 一些责任自然而然的出现要在他们的脑海中…… 达克温娜的眼睛微微发红,被感染的手也止不住的在颤抖,病痛与力量似在源源不断的随着奔腾的海水涌入她体内。 她最后发出一声尖锐的声波冲破了深海,彻底粉碎毁灭了那些在水中飘浮的“色彩”与那些凭空出现的礁石。 就连德雷克也受到影响骨头碎在了海浪中 “…………” “…………” 沉默是今晚的康师傅。 “……啊,啊啊啊...哈...哈哈……” “氵……你真是比我想得有才能的多……” 达克温娜帮她收集了碎片,德雷克才能快速用魔法修好躯体。 他们都意识到了越到海洋深处。深处的魔力也就越强。 硬要形容的话……就像回到生命最初诞生的那般有力...像是那声冲破空气的啼哭,又像是初拥形体的欢悦,再没任何禁锢。 似嗓音变为纯澄透亮,似充沛的魔力拥入怀中,似...承载着神的期待而非忧伤。 …… 艾勃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爬上陆地,大抵是吃的两脚兽太少了,或许他该试试像魔法师或精灵这种“伪人” 总之先用触手代替鱼尾在礁石上行走,幸好灯塔只是在大西洋中央的一个小岛上,陆地面积不算太大。 [地域建筑词条更新:大西洋中心地段海域\/甘士阿尔法灯塔] 艾勃刚上岸,一把枪就对准了他。 那人穿着斗篷,头上的布料遮住着大半张脸。 他就是“甘士”,灯塔看守人,阿尔法灯塔存在了多久,他也就看守了名久也。 艾勃清了请嗓音,一闻到着潮水夹杂的着腐尘的气味,就明白了来者何意,模仿着法语唤了它了一声“gardien” 直接音译念就是加尔迪安,不过艾勃也只是今天提醒了一下免得它迷失自我,否则它早就忘了这个名字。 “……爬上灯塔来干什么?这儿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一直在待在灯塔不会太孤独了吗?正好温娜也暂时走了,所以我过来陪陪你~” “……花言巧语……嘶...” “甘士”捂着头,他才刚恢复意识没多久头脑还是有点混沌。 他的情况有点特殊,他没有办法离开这座灯塔,必须待在这边看守。 这种情况一直到他死去,不再需要人的吃喝也没有改变,明明发过去求救信号,啃食的同伴的尸体又苟活了几日。但也没有任何一个船只来接他。就像他是专门为看守灯塔而生,也是在看守灯塔的过程中死去的npc一样。 长久以来的孤独使得他容易极易精神崩溃而迷失自己,也就是忘却自己的存在,然后把一切踏入灯塔的视为入侵者。 但一般只要有人叫他那个名字,他就会回想起自己的责任,从而恢复正常,但效果并不持久,如果有生物可以一直陪着他,可能状况会很大的改善吧……可这座孤立在海上的灯塔又有谁会来呢?就算飞过来几只海鸥,也只是想过来在灯塔上拉屎罢了。 “你...马上就走了吧……”“甘士”收起了枪支,便默默重新关上门进入灯塔内部。 “……...我身上有东西可以陪着……”艾勃话还没说完,“甘士”就脚步飞快的推开门冲到他面前,才说完最后一个字“...你……” 尽管“甘士”脸上无露喜意,但他tm已经双手向上在艾勃面前捧起,动作中充满了期待。 而艾勃从融化的眼皮下,取出了德雷克给他的一枚深蓝之籽。 “海洋的生命……”艾勃话又还未说完,“甘士”就立马打断他还带了些无语道:“...你拿个破珠子耍我?” “甘士”站起身威胁道:“试不试我现在就给你捆起来喂海鸥?!你以为我的孤独是个笑话吗?!你好歹有海里的家伙……像...那条黑色人鱼!但我又有什么?!” “?达克温娜不是黑色……” “这是重点吗?!在我眼里她就是黑色!黑到骨子里的!跟她头发鱼尾颜色没关系。也跟那黑衣裳没关系!” “甘士”精神崩溃了,他不再发一言,再度举起枪朝向艾勃,可持枪的手却在不断颤抖,似是在与残存的一丝感性抵抗力。 子弹最终随着枪管射向天空,顿时周边乌云密密麻麻的压了过来。 “……入侵灯塔者,死……” “甘士”用不像正常人的阴沉的嗓音与语言,逼走艾勃,他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又浑浊,像只幽灵,仿佛现在只要一卷拍上岸的浪潮或刮来的海风,他就会消失不见。 艾勃听此言,并没有多余的情绪起伏,或者说“甘士”的状态正合他意,他双手温柔的护住深蓝之籽,直到它发出光亮。 这份生命的光亮照不亮厚度与云层,但能照亮“甘士”的身影就足够了。 他将深蓝之籽交给“甘士”,想瞧瞧他有没有这份殊荣孕育它。 艾勃看起来很开心,比以往都非常开心,不止是因为他能参与深蓝之籽孵化,更重要的是…… 那只长着翅膀的“死鸟”受伤了…… 赫斯特捂着被子弹穿过而受伤的羽翼,拼了老命才保持平衡才没有马掉下去,要不是存了些魔力在岛上,她肯定能更快的施放护盾来挡住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妙啊,感觉马上就要跌到海下去了,如果碰到海水的话……明明是司教交代她的事,结果自己却就这样受伤…… 至少要找片礁石先休息……可突如其来厚重的云层挡住了她的视线,赫斯特不禁感慨,连老天爷都不助她。 真的是,瞌睡的时候没枕头,下雨的时候没伞,太倒霉了。 她在下落的过程中,脑袋也飞快转动,想着有什么魔法能救一救。 想来想去也只能自身周围展开一个护盾,免得被海水包围住,或者磕到什么东西。 但好在最终赫斯特运气还是不错的,没有落在海里,要不然估计就浮不上来。 黑色又平静的礁石稳稳的接住了她,礁石上面覆有些波光粼粼的闪片,赫斯特侧头对焦视线,仔细瞧去发现是天蓝色的鱼鳞上反射着光。 赫斯特抖了抖羽翼,伸展开来,为受伤的伤口疗伤,休息了好一会儿。当她再度起飞时,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用魔法形成的飘渺着水汽的护盾。 护盾里的羽毛漂浮在礁石上方,只要不是特别大的风浪袭来,这片羽毛就会一直留在这里,算是她对那位见闻其歌声,却未曾谋面的人鱼的答谢吧。 立场 生命的光荣使得的“甘士”恢复了些许意识,从他手中夺过深蓝之籽,结果立马就孵化出了一只幽灵水母。 “…………这……我...你……” “甘士”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的精神完全清醒过来,内心反而非常矛盾,不知道是该向艾勃抱怨有这好东西不早点拿过来,还是该问他们是不是成这生物父母了? “当然只是你的了~我只是帮忙催化,再根据你的生命状态更改它,使它与你的状态吻合,毕竟我又不是独立的生命个体,怎么可能跟谁一起孕育生命呢?” 艾勃趴在岸上,戏谑的笑着,尽管看不见,但也知道“甘士”马上就会忿忿不平的与他调侃,毕竟这个看守者的行动和性格模式他早就摸透了。 “…生命...…原来是这样的嘛………谢谢你,以后你就是这孩子的妈了。” “………………你有哪里没听懂吗?” 但“甘士”已经跟幽灵水母一起玩举高高了,尽管大半张脸被斗篷的兜帽遮住,可还是能感觉到他露出了笑意。 艾勃也没有在别人的兴头上浇冷水的兴趣,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孤独的滋味可太可怕了,艾勃也不希望自己身边的同伴在没有他的情况会再次感到孤独,他终有一日是要“回去”的。 而且……在孤独的时候有人陪着,被温暖包围着,没有什么比这更易被拉拢的情况了。 这样一来,灯塔看守者应该也从守序中立转而偏向海洋生命这一方了。 但灯塔没有办法被谁拥有,“甘士”虽然看守这儿,但只能开启或关闭灯塔的光,细微的操作已经想不起来,操作手册早被岁月冲刷了。 不过能掌握光亮与留存黑暗已经有很大的作用了。 如果有机会能进到灯塔里面估计艾勃可以进行一些其他的操作…… “甘士,灯塔什么时候会开启来?” “……你问这个干嘛?” “天有点黑了,我怕海里有些‘脏东西’会趁机爬上来,你知道的,我有时候也没法顾得上那么多。” “……灯塔需要节省能源,哪怕船支迷失方向撞上岸也与我无关,更不用说那些东西了,我也只能同你们一道清理掉,但没办法阻止它们生长蔓延。” “灯塔的能源是什么?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找找。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 “……” “甘士”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头用长着厚茧的手抚摸着有些干瘪的水母…… “水母得要放进水里才行。”“甘士”闻言撇了艾勃一眼,而艾勃捧起海水双手伸向他。 但“甘士”无动于衷,他拉下领口的衣物,只是微微张开口,恋恋不舍的注视的着水母轻微的抖动挣扎,在看到它的生命迹象渐渐微弱起来,才不舍得张开了嘴,把水母一口吞了下去。 艾勃感受到水母的生命突然消失了,他很惊讶的向后退去,还没来得及疑问,“甘士”就开口解释道。 “生命……给予我生命,就像刚刚那样,灯塔的能源自然就有保障了……如果你能再多给我带来一些……” “甘士”没有再说下去,可能他宁愿艾勃不给他带来这个,一口将水母吞下去那一刻,感觉浑身充满了生命力。但是心脏像人一段鲜活的跳动时,也让他心里也涌起强烈的刺痛。 “能源够的话,开关只要告诉我一声就都随你,这座灯塔……虽然必须存在着,必须在困难中亮起来,只是……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 “甘士抱着脑袋突然开始重复着低语,趴在礁石的艾勃只是静静的在笑,笑得越发璀璨灿烂。 随后潜入海中准备处理德里克的事。 ………………………… [2032年,11月16日,美国莫顿自治区] 图雅终于走到莫顿自治区,她人畜无害的小孩模样瞬间引起了看守的注意。 但她捂着耳朵,看起来有些难受,脸却偏偏笑着,像个精神病。 “我……好难受,可以……让我进去吗。”图雅咿呀卡顿的恳请,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婴儿一般又惹人怜爱。 等进去找到佚名后,她就要把黎吟给冻起来给他弄成旺旺碎冰冰让他全部并简单点的交代清楚,这一次,她不想再成为“命运之轮”…… 虽然看守有些心软但感觉这个孩子样子实在有点诡异,图雅没有耐心了,见那人迟迟没打算开门就要抬手把这里冻住。 “……图雅?!” 出人意料的是,从小门出门散步康复的阿西雅见到图雅很是诧异。 “我还以为你……咳!这么多天你都去哪里了?” 而图雅见到穿着病号服的阿西雅,在心里默感叹着她顽强的生命力。 “在快到的地方时突然起了雾,我不小心迷路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又冷又饿……” 图雅低下头来掩饰自己的表情,语气显得委屈极了。 阿西雅连忙扶住图雅让看守打开大门让她们进去,并令其叫人送图雅去诊所休息。 而作为报酬,阿西雅给那人一袋“白粉” 图雅顺利进去到诊所,装模作样吃了点东西休息,趁着没人就立马跑走去找人。 她让天空下了一点小雪,这样就可以通过雪快速找到他们的位置,很快锁定化为风雪到山崖上。 而且天公助也,李佚名就跟黎吟在一起,只是这个黎吟在他印象里变小了好多,但他独特的灰发灰瞳与气质,还有手中那本书,一下就让她确立了他变小孩的事实。 而至于李佚名……他就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一样,明明灵魂还在他的身体里,却被另一个灵魂占据了内在。 不过废话少说,图雅喜欢速战速决,拖拖拉拉只会带来更多的伤亡,既佚名现在不是佚名,那她也没必要掩饰了。 她往前一伸手,呼啸的风雪就向黎吟袭来,又是双手交叉向上一抬,用巨大坚冰封去了他们的去路。 黎吟清楚在她绝对的力量面前他被压制的死死的。 物理攻击(用书砸)对她没用也根本靠近不了、精神攻击(召唤言灵)时间又来不及、灵魂攻击(提灯)就算提灯在他手边,图雅作为纯粹的冰雪的化身,就算有灵魂,她死的时候也是纯洁天真的小女孩,没有对人施加恶意恶行,提灯对她也不会奏效。 很快,黎吟如图雅所愿被她冻成了旺旺碎冰冰,尽管冻的浑身发抖,但仍不妨碍他在心里狠狠记下了这个仇。 如果图雅哪天失控了违背故事主线,黎吟一恢复原身就要把她打成苏菲超薄卫生巾。 “哎呀……”“佚名”双手捂着嘴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正当黎吟以为达米安要说点什么,比如劝劝图雅或者惊讶图雅的恐怖的能力之类的。 但令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的是…… “好...可爱的小女孩!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纯洁的孩子?” “佚名”开心的跑过去蹲下身仔细打量着她,感觉越瞧又觉得可爱,微笑的小脸、蓝色长发也被好好打理成粗大的侧麻花辫放置在身前,还有如白雪般纯净的心灵... 现在下了雪她穿着实在单薄,一双圆白的小腿露在外面被寒风吹,他便脱下佚名的外套,将图雅抱了起来给她盖上外套。 “外面下了雪有点冷了,有什么事大家一起进屋再聊吧~你喜不喜欢热可可?” 达米安便说便抱着图雅下了山崖,留下黎吟被冻成了狗,而图雅正在加载中。 李佚名对他人的温柔是有期待性的,是希望别人也能对好,再加上他性格与发型有些弱气的地方,也会感觉他很柔和。 但达米安与之相反,他只是生性如此,就算别人对他恶言相向他也能对继续温柔以待从而进行感化了,就算没有被感化也能不在意的继续来爱着美好的事物。 这种温柔差距其实是很明显的,对待事物的举动也更加明显,佚名是活着生存时力所能及,但有时候会顾不上那么多,达米安则是细心体贴来安慰,但面对困境很难深入帮上什么忙。 如果他们两个现在同时在一起的话会是怎样呢? 亚撒西系男主会面? 一个弟弟系,一个神父系,某种程度还都喜欢李佚年(路易)。 总结:佚年是女主。 三个人把燃冬也好比什么都好。 end …………………… 图雅停止了思考,等她反应过来后,达米安送她山下小屋时给她盖好毯子升起暖炉,还不知道从哪里给她弄那个热可可,就去接黎吟去了。 图雅快热死了。 终于黎吟这个大冰雕被竖着搬了进来,图雅赶紧放下热可可去抱黎吟冰块。 冰块的寒气也让她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起来,这种说法对她来说很奇怪,但大概就是这样。 直到冰块快化成水,图雅才不舍得将黎吟踹开。 现在达米安感觉自己很幸福,虽然还没到快升天的地步。 他一直很怜爱年龄小的孩子们,这跟他心中的“美好事物”很接近,无论孩子的品性是单纯的白纸还是繁杂的彩纸,又或是途上墨的黑纸,只要达米安能照顾看护他们就会感到心满意足,孩子也是最容易感化的存在,因为他们比成年人更容易快乐,达米安也有信心能带孩子顺利渡过成长的阶段。 唯一遗憾的点就是他死了,还给给曾经相处的孩子们留下了阴影,也没能成功拯救佚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懊悔着。 尽管黎吟和图雅他们都只是外表是个孩子,但达米安还是很开心。 至少……他们现在不撕打在一起时是挺可爱的…… …… 好不容易把他们拉开,达米安不断用圣经的故事试图给他们启发,希望他们能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结果就是“佚名”一会不小心被书砸,一会不小心被冻住…… 直到受不了这种打闹的达米安死命捂住着他们的眼睛将他们带到[往昔的花园] 这里氛围奇特的让黎吟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这儿就像童话一般梦幻,粉嫩的天空悠哉飘着白云,百种花莽种在此盛开和修剪整齐的草坪。 一只金黄色圆滚滚的小鸟蹦到他亲昵的蹭着他。 他抱起了他,想起了凯尔文曾送他小时候的礼物,就跟这只小鸟一模一样。 图雅偏过头看他,眼底里有种说不出是什么的情绪。 就在她只是安静的注视着地面上的花时,一个小孩从草垛里爬了出来。 看起来是与她一样七、八岁的李佚名。 “……你好蓝啊...唔,难道是……蓝精……晤...” 小佚名好奇的围着图雅看。 “你也是像妈妈一样吗?我的红发听说是我妈妈遗传的。” “妈……妈?哪是什么?” 图雅知道这个词汇,却对其概念非常陌生无法理解。 “就是生下你的女性啊?你不是妈妈生的吗?” “……你再骂?” 虽然不清楚“妈妈”的存在,但图雅本能的感觉有被冒犯道。 “佚名,你有东西给我吗?” 图雅引开话题不想再深入追究,直接了当的询问,她大概知道这个地方的运转以及佚名为什么会出现了。 她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佚名的情境,他在被白银覆盖的白桦林深处唤醒了沉睡的图雅。 因为打开在胶囊床后他不小心把冰淇淋球砸在了图雅脸上。 从此图雅就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无尽的冰雪。 涨潮 “东西?” 小佚名有些半疑的盯看她,从怀中掏出一本暮光之城。 “你也喜欢吸血鬼吗?” “…………你应该还有什么吧。” 小佚名挠了挠头,两只小手在衣服上四处乱摸,结果手突然被刺了一下,居然意外从口袋摸出一枚长钉。 图雅脸色显得有点难看,曾经这种钉子钉住了她的双手,也害得佚名手受了伤。 她伸出手一把用冰捏碎了它,又用覆上寒气的手盖在了小佚名的伤口上,血液立马就凝固修复,不再向外淌出,也不再感到疼痛。 “佚名,现在手好了就接着找……” “……呜~” 小佚名又翻翻找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东西掉出来,他感觉对面女孩身上有种诡异的很强的威压感,他很害怕。 到后面累得蹲坐在地开始哭出来,达米安发现后赶紧跑了过来抱起他安慰,但小佚名一见到跟他长得很像的大人“李佚名”。 一时吓住忘却了哭泣。 “…………妈?”小佚名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试探的询问,他张开小手抚摸着他的脸,同样的红发,同样的棕瞳,一样的五官…… [自己管自己的模样叫妈,cp党看了悲伤,水仙党看了兴奋,欢迎收看大型纪录片《自己成家》五星上将麦克阿瑟评价道:“所以水仙是很了不起的产物,如果一个角色有各种cp配对,同人党争吵个不停,不如让他自己与自己结合。] 但达米安听见小佚名这么叫反而还……蛮开心的,比起称呼为神父,被称呼妈或母亲会有种被大地女神认可的感觉。 达米安也不由得想念自己的母亲,但他又感觉母亲一直在他身边。 她可能是一缕林间拂面而过的清风,可能是枝叶茂盛的巨树,也可能是花团锦簇的花园,但她绝对是能支撑着他与人们立足之处的土地。 想必小佚名也是这般想念着母亲的存在,明明没有见过面,却都曾在心里爱着那份存在,佚名与佚年的母亲应该也是深深爱着她的两个孩子吧…… 尽管只是同样的身体,这份舔舐之情也是虚假的,但达米安还是应了下来,他抚摸着小佚名的后脑勺,慈爱的望着他,之后轻贴着彼此的额头对他低语的。 “我……一直爱着你和佚年。” 但唯有这句话绝对不是虚假的。 小佚年一直躲在近处的树干后,拼命捂着嘴才没有哭出声。 明明是虚假的,明明那个人都不是母亲而是佚名长大后的样子,可小佚年却还是止不住眼泪。 这句话,仿佛终于填补了他内心对母亲这个形象的缺失。 父亲酗酒对他动手时,他没哭。 在父亲失踪后,与佚名两个未成年人艰难的美国求生为生活劳累奔走时,他也没哭。 在被感染者包围时,与恶魔达米安达成契约后自己砍下头颅时,历经艰苦被改造成吸血鬼后,他更不会哭。 他只知道佚名爱着他,而佚名他还是个不让他省心的可爱弟弟,所以他还能坚持,可他从没想过他那个从没见过的母亲也会爱着他。 明明就是个吸血鬼,如果她没有生下他们,他与佚名也不会在这个世界受苦,他也不会因为有那个吸血鬼的血统而遭受那些莫须有的痛苦。 但是为什么呢,达米安用着那幅双胞胎中其中一个人的身体,那独特的红发又绝对是来自他们的母亲,当听到他说出的那句话时,小佚年仿佛真的看到一个红色长发身着长裙的女子,抱着还在处于infancy(婴儿期)的他们。 但他深呼一口气,马上调整好了心情,在这儿应该想些好的事,要不然会被退出来。 达米安从小佚名的头发上发现沾着什么东西,伸出手一摸,发现了一张...优惠券。 图雅赶忙伸出手接过放在口袋里。 佚名跟她约定过,只要拿着这张券就会带她一起去乌克兰吃很多冰淇淋,但他在俄罗斯吃得头痛抽风并把预算吃没了,就赶飞机回美国了。 “...所以你才会一路跟着他到现在?就因为这个?” 黎吟听到来龙去脉后更感到难以理解和接受,他头上的小鸟与他一样在来回踱步。 “现实的佚名应该有把券给你吧?” “被他夹机票一起带走了...我之前早翻遍他的身子和行李了,连一片雪花都没找到。” “……那你现在……” “或许我带不走这张券,但我会等他,等他苏醒过来,等他想起这个约定……” “图雅…………” 黎吟正视着她一如往常的诡谲的微笑和空洞的瞳孔,似有什么话想问,但他又约莫可以猜到。 “等他想起来时,我……” 这句话无论换成哪个与佚名有关系的女性或古尔说,绝对是对他抱有感情,期待进一步发展,成为故事里中浪漫的场面,但偏偏是图雅所说出口的…… “我会剖开他的肚子把冰淇淋都装进进去……这样他就不会再吃冰淇淋头痛了。” 一如既然天真的残忍,这才是属于图雅的真实。 黎吟蹙起了眉头,握紧拳头,唰、唰、唰,三个印度运镜给黎吟稚嫩却坚毅的面庞一个特写。 他目光冷静,语气低沉语调长吟,直面她的话语发起了挑战。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伊塔库亚。” “我要看着你,就跟观看了无数次荒谬的故事结局一样。” “直到你成为脱离这个世界的‘命运之轮。” “因为我会纠正你,用我的‘预言’来审查你的行为!” ………… “往昔的花园”开始破碎了,他们将要苏醒,但在那之前,达米安、图雅、小佚名以及达米安回忆中的其他的孩子都对他鼓起了掌。 “恭喜你。” “祝贺你。” “你好痞。” “可喜可贺。” “恭喜。” “我期待你的表现,黎吟。” “尽管来吧,观世者,你究竟还能‘若无其事’到什么程度呢……” 尽管有些声音比较出戏,但这代表黎吟彻底接受幼时的自己,以及确认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应该做什么。 随着幻境的破裂(crack),图雅紧接着用力往脚下一踩,冰雪在她脚下绽放臣服,伴着天空落下的雪就地升起了一座城堡。 她悠然自若的转了个圈挥舞着双手,冰雪如玩物般尽随她的心意,城堡碾碎周边的建筑,尖锐如怪物的歌声也随之冲上云霄。 城堡越来越高,也就越来越冷,等建到再也升不上去的那一刻,一曲舞毕,他们位于被苍蓝的坚冰覆盖的城堡内部,而达米安和黎吟快被冻成了旺旺碎冰冰2.0 随着力量的解放,图雅·伊塔库亚头上长出了像是木枝搭出的鹿角,头发也长长了不少,手变成巨大的黑爪,甚至身高都长高了一点,像是13、14岁的少女,比原本的年龄翻了一倍。 她碧落色又粗长的麻花辫随风雪摆动,黎吟静静望着长大后的图雅背影,她给人一种轻松又稳健的感觉,就像是随时就能得到一切的强者一般自如。 但最关键的一点是,她能承载着神明的力量随性而为。 不过在建完城堡后,图雅就没有继续用这份力量,开始缩小为原来的体态,头上的角也随之脱落, 图雅一一捡了起来,根据分叉处掰开成一根根的。 她将角分给了黎吟和“佚名”,在触摸到角的一刹那就不再感到寒冷了。 “角就先送给你们了,等佚名醒来后让他吃下去一根,嗯...当然,白色的灵魂,你也可以先借佚名的身体来吃掉两根补一补灵魂,而至于黎吟你嘛...相信你会派上用场的。” 图雅总共长出七根角,分给达米安四根,黎吟三根。 “跟木头成精似的……” 黎吟仔细端详着,但哪成想刚嘟喃完就被图雅无情的抬手瞬间给冻成冰块。 “哎~突然凉快清净多了。”图雅背过手在他周边踱步讽笑道,达米安虽然正在用角帮他把冰砸了,但黎吟觉得按这个没效率的方法他一辈子也出不来了,更大概率是达米安想把角弄碎一点,方便吃下去。 黎吟默默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与其跟这两个腹黑的家伙还不如跟mu算了…… 时间过了三天,来到了11月19日,黎吟才终于解冻。 [2032\/11\/19天气:万里晴空地点:????] 幸好图雅是跟他利益绑定的不会杀他,图雅不会记得轮回,要不是有他的日记记录,她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是世界重要的“命运之轮”。 黎吟双手抱臂正冻得哆嗦,达米安贴心的提前为他准备一件厚衣服和热水壶。 穿上衣服喝了热水,感觉身体稍微好了点,便裹着起身走向城堡的阳台,当他看到窗外的场景时,便意识到了图雅为什么要突然建这个城堡。 莫顿自治区……沦陷了………… 海浪拍打着陆地,爬上了岸,明明是那么好的天气,却空无一人,只是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勾引着黎吟的好奇心。 他赶紧抱起书来翻看《第3\/4则预言》 翻了好半天才找到似乎相关的一行字。 [生命会催生罪恶,生命会生生不息,海洋会诞生生命,海水会爬上陆地,谁会扼杀生命?谁会杀死大海!] 上岸 黎吟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文字和底下发生的场景,海水似乎慢慢结成了冰霜,是因为天气吗?还是因为图雅…… 他突然想起了那本带着溟痕的书上的内容。 [献上你的信仰,铭刻司教之上] [喰下祂的血肉,使为深海之嗣] [赦免众生无知,铸就礼法残祭] [迎泽吾的营养,繁育新生脉络] [覆上骨基质层,眷守庇佑之苻] [褪去深蓝表色,歌诵海神荣光] 虽然这句话有些还比较模糊,但内容又相当,直白的结合剧情回看也能推断出哪句话对应哪个人以及立场。 第一句肯定是指,虽然司教赋予魔力因子成为魔法师的生命,但魔法师们对于什么东西的信仰,是高于司教这个给他们塑造身心的存在。 第二句应该就是格雷斯以前误吃了点海神的血肉成为了海嗣,当然也有可能会是其他人将要吃神的血肉想成为海嗣。 第三句目前还没有头绪,跟祭品和魔法有关的目前就是德里克、德雷克还有楚门。 第四句也是无厘头,迎接吾的营养?这句不太像是海神的个性,如果是格雷斯,那他到底要找谁来繁育?唯可以肯定的是,这句话是指两个及以上的个体。 第五句肯定指的是德雷克,除了他以外也没合适的,那第三句可以把他排除了。 至于第六句,如果深蓝真的只是指单纯的颜色不是指某游戏厂家,有可能是艾勃的“眼泪”和达克温娜的尾鳍……但加上歌唱这个要素,那应该就是达克温娜了。 冷静分析差不多了,他得开始思考下一步了。 ……………… 莫顿被困在屋顶上瑟瑟发抖,一切来得太突然了,门被海水给冲烂了,他们收拾的防护设备根本没有起作用,奥斯汀已经先跟人拿沙袋来先堵住水流的方向,但当海水反而在这附近堆高了,在地上行走的成年人或者说是感染者已经被水淹过了腰部。 莫顿也想去帮忙,但安却像条蛇一死缠着他不放 “嘶~” 他像事不关己一般,一只手托腮侧躺在房顶,用撬棍勾着莫顿的衣领,还真用了条白蛇来缠他。 那条蛇一对他吐蛇信子,莫顿就死死闭紧眼睛,害怕的跪坐在地上发抖。 “莫顿自治区的莫顿领袖啊~这可怎么办好呢?我们都要被困死在这儿啦~” 安金绿色的眼眸平静的瞥向莫顿所在的左侧,语气却像某黄油游戏的紫色大爷一样戏谑欠扁。 偏偏莫顿还不敢拿他怎样,明明天气寒冷,却紧张的汗水都打湿了内里的衣衫。 但这并不妨碍他思考逃生与营救对策。 不管怎么莫顿自治区暂时都没办法待人了,得先想办法撤离幸存的人。 如果能跟那位阿兹先生取得联系,这种灾难怎么着也能寻求政府方面的帮助,莫顿自治区虽然比较靠海,但是是建在高处,有天然垂直的高耸崖壁与礁石阻挡着,海水却都还能爬上来。 那如果不守住这里的话,恐怕其他洲遭到这种灾难也是迟早的事。 不过他作为专业的天灾工作人员或许早就发现了也说不定,那么其他人呢...莫顿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哈姆了。 他总感觉前面几天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风平浪静的,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想暴风雨前的平静,但莫顿直觉或许是他漏掉什么重要的线索…… “唉~没多少时间……了!”安叹了口气后就突然边说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同时加重了尾音。 果然,下一秒他就收起撬棍,一只手臂捞起莫顿和白蛇从垂直的墙壁间穿梭。 一个久患病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他这样的折腾,莫顿鼓着腮帮子脸憋得发紫,拼命忍着想吐的冲动。 安有提前探查过房屋地势,虽然三天前突然冒出的高大的冰堡他还不敢轻易过去查看,但是暂时安全的地方也不是没有。 他带莫顿来到一处高地,那么有座像派大星的石头屋一样的钢铁基地,不过莫顿没来得先顾上就跌倒在旁吐了。 安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感觉莫顿吐完他也要呕了。 他收起撬棍用圆式电锯在之前做过记号的地方一划拉,钢铁就自动露出一角供人通过,安拎起莫顿像扔标枪一样把他扔进去。 “安……你...呕……到底想干什么?!” “?保护雇主不是应该的吗~”安眯起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理所应当的笑道。 “趁我还没有玩腻之前就好好待在这里。”安边说边将缺口重新掰上,莫顿只能惊恐的看着他的举动,直到一点点的,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突然袭来的黑暗强上了他的心头。 莫顿恍惚间又似回到了船上。 只是莫顿手里已经没有星期五这只熊玩偶了,但同样的,莫顿也已经长大了,不可能一直抱着它,也不会一直依赖于它。 这句话或许不适用,但孩子总是会成长的。 他鼓足勇气站了起来,小心的顺着墙边行走探索。 莫顿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眼睛已经开始适应起了黑暗。 尽管内心充满了疑惑,但他只能咬紧唇瓣,小心谨慎的观察四处。 目前只看到有些昏黑的集装箱,呼吸目前还算顺畅,这应该是有通风装置或者通风口。 这里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也不知道安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前方似有似无的冒着蓝光,莫顿第一反应是辐射物吓得躲了起来,但细想下这东西又不可能出现在这儿,要有这附近有着资源他就是死也会拿去丢到希斯塔脸上的。 莫顿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原来只是冒着蓝光的操作台。 陪边还有本手册,不过很奇怪,上面的文字他完全看不懂,一般就算是没学过的语言,但看文字样式也至少能推测是哪个地区的…… 这些文字像是懵懂的孩童在练字的过程中逐渐走神乱写乱画。 “真是太奇怪了……”莫顿只突然感觉一阵恶寒,他赶紧丢下那本册子,只想赶紧找到出口离开这里,像个基地一样的地方,总不会就一个门吧? 莫顿又走了好一阵子,突然闻到一股腥臭味,尽管看不清,但直觉感觉很不妙他赶忙折返离开跑回了有微弱蓝光的操作台旁。 “哈……哈...咳!咳咳!唔……” 莫顿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但空气一猛然吸进肺部又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他感到好难受,只能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药片(pill)囫囵吞下,却没曾想到一杯水递过来给他。 “……莫顿?你感觉好点了没?” “…………咳...简?” 他恍惚间的听到了简的声音,明明她已经失踪了才对……不对...为什么... 简,是当初末日与他们一起困在学校里的女生,也是她将莫顿、哈姆、奥斯汀三个人一起组建了个生存小团队。 她...很有想法,又很乐观,即使在那个环境下也很乐观,主动组建队伍的她不出意料的就成为了小队里的领导者。 可是为了在跟莫顿一起找他丢失的东西时,简却...…… “莫顿……” “不...不要,西巴…咳啊…别,别靠近我……!对不起!对不起!简!啊啊啊啊啊啊!!” 莫顿用尽最后的力气挥舞着双手打碎了水杯,最后竟然就应激般的吓晕了过去。 而“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莫顿不想再重蹈覆辙了,在朝鲜有家人却脆弱的幸福也好,在船上如沟鼠般的苟活也罢;在美国能得到治疗却要寄人篱下也好,在被困校园艰难求生也罢。 他的人生都是先好后坏,但好的不是特别好,坏的都肯定特别坏。 莫顿明白他的生活不能再这样了,或许他既不能反抗命运,也不能反抗病痛,但是既然有机会他一定要成为真正的领袖,一个能骄傲抬起头带领其他人生活的领袖,也一个能让他消除罪恶、问心无愧的活着的机会…… 但……在那之前必须解决该处理的人…… 哈姆也好,奥斯汀也罢,姑妈的儿子也是,还有安…… 知道这个秘密的、有关系、甚至是可能会查到的人,只要莫顿活着,就一个都不能让他们好好活着……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的红瞳异常的能接收得了光亮,他擦了擦嘴角,撑着操作台站了起来。 正在他怀疑“简”的身影是不是他的幻觉时,在鞋子踩到玻璃碎片的那一刻,莫顿立马低下头死死的盯着那突兀的存在,脸刹的一下就变黑了。 他意识到这不是幻觉,“简”真的活着来找自己了……莫顿捡起地上比较大块的玻璃碎片,鼓起勇气小心的向前摸索。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完全没办法平静,简真的活下来了?还过来找他了? 但结果往往是令人失望的,腥臭味的来源只是一只腐烂的不成样子的海洋软体生物。 不过莫顿的第一反应不是恶心,他只是慢慢靠近这只生物的尸体,趴了下来仔细观察着,但或许是药吃多了,胃里突然翻江倒海起来,莫顿忍不住将没消化的药吐在生物尸体上。 这正好让莫顿对其失去了兴趣,他缩起双膝坐了起来,不仅是胃里,嘴里传来又酸涩又苦涩的滋味更让莫顿恶心得想再吐一次。 “好酸……好苦……” 他简单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污迹,反正从小病到大,身体多么痛苦他都挺过来了,这连个小插曲都不算。 莫顿以前不是没幻想过病好了会怎样,只是每次钻心刻骨的化疗和手术都会迅速把他拉回这苦难的现实。 他重新站了起来,感觉自己呕吐的东西越看越奇特,像是一抹漂亮的颜色…… 蔚蓝海洋的新娘 一切的发生都太过迅速了,虽然黎吟能够直接看到文字描写的剧情,哪怕这件事没有发生在他身边,但这一切的发展还是超出他的预料了,“祂”到底隐瞒了什么?为什么没有写下来? 虽然习惯“祂”一向摸不着头脑的写作方法,但如果缺少预言的帮助,果然还是很难办。 明明他才是《第3\/4则预言》作者呀……结果书的内容是能被另一个存在操控。 也许他该试着突破一下预言的禁忌,这种感觉就像吃苹果一样让人上瘾。 他翻过护栏径直从城堡上跳下去,成功借用了言灵的力量,越落越缓慢,直到海水能温柔的接住他,再疯狂的淹没他! 他不会在这个世界死亡,只要有提灯加上自身不崩溃的话,精神攻击对他也没用,所以一切都还好,黎吟在这个世界约等于是免疫异常状态的存在。 只是……该难受还是会难受罢了。 他随着水流费了好大劲寸浮了上来,就见在不远处,一旁抱着狗背着包,生无可恋的浮在水面的陈辞。 两人面面相觑,陈辞愣了一下随及恍然大悟,他对黎吟的存在有印象。 黎吟想着,也有好久没有陈辞有关的描写,看来他的行为确实推动的剧情描写,不至于让一些重要的人物边缘化。 而且他一直想有机会能跟陈辞聊聊。 “你啲些个物件可以防水吗?” “……你点留意?呵呵,出自我手里嘅嘢边个唔系绝顶嘅,话说,你都会粤语?真系嘅睇唔出,你个细公仔,你又点知我会讲粤语嘅?” “睇眉眼都知道我哋都系中国人,至於粤语……只系觉得比起普通话讲起顺口啫,而且你系唔会,就会直接问我乜嘢意思,而唔系回答我。” “你都嚟自香港?” “只有喺九龙城留过一段时间。” “……因为咩……”听黎吟提到九龙城,陈辞不免有点警惕了起来,那么“着名”的地方说是不小心进入都很可疑,更不要说是待过一段时间了…… “因为案件,我以前算系个侦探啦……追究住个真相,然后……以后有机会我哋可以再详细聊聊,我书房有嘢你应该会有兴趣。” “唉,你可先别被水流冲走了……” 见聊得投机,陈辞伸出手拉黎吟一把,空出手迅速用攀山钩钩中了房檐,嘴里叼着狗子的项圈,一只手将绳索甩给黎吟先行爬了上去。 黎吟也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你的钩子……从哪里拿出来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开始用普通的中文对话。 “水里刚刚漂过来的……真是老天爷难得也眷顾我……” 绝对是格雷斯,黎吟心想,只有他身上带着登山设备。 难道他已经认准了他吗?可黎吟必须需要陈辞帮忙…… “你穿衣跟我蛮像的,嗯...衬衫配学院风的鸡心领毛衣是永远不过时的,但也许你这个年纪穿起来是会更好看一点。” “所以你是特意穿成这种风格的?为咩?” “喜欢上学罢……嘛,算了,现也不是适合闲聊的时机。” 陈辞望着水流平静的从包里掏出一堆看着就老重的机械物件。 黎吟还没感叹这么重他怎么没沉下去时,陈辞似是看穿了一般,自言自语的开口为他解惑道:“幸好有推测过这种情况给包底部加了气囊,要不然就凉透了。” 待拼装好,输入好程序,陈辞突然开口质问道:“你不是普通人吧……” 明明这次他们是第一次见面才对,黎吟不明白他是哪里露出破绽了。 “哪有小孩像你这般老成,你就像活了80岁一样,眼睛可不会骗人。” 陈辞这个人怎么会……虽说他是挺聪明,但在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能察觉到黎吟的异常,明明他的聪明不是点在这个方向的呀…… “未来与过去这个时间概念乍听起来挺梦幻又普通的……但...真正接触后才能感觉一切是多么荒唐……” “!”黎吟猛得站起身,刚刚在水里太混乱,现在认真端详才发现陈辞似比之前的模样成熟了些,连言谈与脾性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你是……未来的陈辞?你很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不,不对......你应该了解没那么深,你知道什么地步了?!” 黎吟从未表现的如此惊慌,他死死揪紧了胸口,脸色暗红沉着,嘴里不断喘着粗气。 “……你他妈搁我这儿发qing了?” 这一开口比任何其他言语都更直接的能让黎吟迅速冷却下来。 “我印象中还去你房间见过你那机器人女友,既然我都能见识并直面那些奇景,你又到底在害怕什么?” “你……你不会懂得的,只要困在这一个世界,你就永远不会懂的。” 尽管黎吟已经极力冷静下来,可嘴唇还是冻得发白了。 陈辞没有再搭话只是静静的看向黎吟,他正才注意到陈辞的眼神如一滩死水,尽管面容并不是那般像经历了大灾大难那般憔悴,但还是能想象到他在未来经历过什么。 “...你可以说其他人不懂,但也仅仅只是“人”而已……” 陈辞慢条斯理的脱去上衣,发现他的胸腔属于心脏的那一块空缺了,取而代之的是机械的核心和奇异的花朵在里面跳动着,还有那肚脐周围交错复杂的奇怪纹路…… 但透过水面与光的折射又能若隐若现看到一层深蓝的膜覆在空缺上方。 “猜猜这是谁的手笔?”陈辞自嘲的笑道。 “如果我有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跟格雷斯去海洋,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恨祂们……我也是绝对不会原谅祂们的,但我也清楚,绝对不能杀死大海。” 陈辞的格局比黎吟大很多,只是黎吟依旧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你...是不想让过去的自己遭受这些吗?” “不完全是,没有经历这些,我的心态和得到的知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超脱,我也无意改变什么……” 那条金毛似是觉察陈辞精神不太好,乖顺的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 只见陈辞顺口说句“接着”,便将设备直接丢给黎吟,黎吟慌忙接住后这才发觉是颗动力核心,结构有些许类似陈辞的心脏。 “帮我交给处于现在这个时间的我,你也希望进程更快一点吧?就说是...阿兹给的,对,就这么说……除此之外,现在有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呼啸而来的海风几乎要吹散了陈辞的身形,未来的他无法再称之为人类了。 “……但...你的愿望到底是?” “呵呵,看出来我目的不纯了啊……黎吟啊,我们还会见面,相信那时的我也仍会协助你……” 黎吟低头思考了一阵,他跟陈辞彼此是能达到互帮互助的水平,这点毋庸置疑,只是之前几次轮回陈辞一直没有活到应该活到的时间段,这他没有认识到世界的真相之前,他没办法唐突向陈辞发出邀约。 而这次未来的陈辞过来告诉他,未来自己的境遇,他很显然是在提醒黎吟,未来他不仅认识到了世界的真相,也认识了黎吟,并且还能知道黎吟变小后来到这个世界。 陈辞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了,却还是需要他的帮助。 “……你知道佚名其实不用真正活着的,对吗?”黎吟看似在问陈辞,实际在跟自己对话吗。 佚名就是佚名,代表着不知道具体姓名的存在,所以所有人也都可以是佚名。 “……麻烦你搞清楚,佚名他是独一无二的人,他具有着社会属性,不是别的个体叫做‘佚名’就是他,他是再也不会再现的存在。” 陈辞很明白他的意思,并且这也戳中了他的痛处,因为在他的世界与时间线里,佚名化作了天上的一等星(死了),他只能抬头仰望却再也触摸不到他。 他的血液流入进了干净的土地,他的尸身投入了蔚蓝的大海,他的骨灰飞扬在澄澈的天空。 他的灵魂、生命与诞生的存在意义都得到了诠释。 那是多么盛大的仪式,陈辞抱着他的尸体一同在潜入大海时竟然还能感到一丝余温,与冰凉的海水相触,仿佛佚名的身体也没那么冰凉了。 直到空中跃起的巨鸟准确无误叼起了佚名的衣领,而他只能在海面上目送他与巨鸟一同焚烧直至成为粉末。 “我也希望他能好好活着,但是你知道吗?我快无法再忍受了…………” 佚名不能再死了,他也一样,哪怕是找个替身也好,只要加上这个名字染头红发,然后世界和平就一切都解决了。 “……那我们联手吧,我暂时不会回到那个未来,但你需要帮忙隐藏我的存在,无论是现在的还是未来的……我会想办法让现在的我进入海洋成为“新娘”,成为其中的一员,只是……我不想再被祂给拖进去了,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杀死他啊……” “……等这个篇章结束后,他的确是没有必要再出场了,我会帮你的,更何况我也挺需要你的。” 之后两人相顾无言,彼此间都达成了默契,进程也将更快的发展。 但这一切真的会有这么顺利吗?爱意能吞噬海洋也能被其吞噬,无论对其的臣服或是反抗又真的重要吗? 孤独之歌 “我们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 生命也好,性格也罢,哪怕生死之事,也都不过是早已谱写的篇章。 抹去一位人的存在很容易,但抹去与他有社会关系的所有人,抺去被人见证过的,他的功绩成就,却不是易事。 只要能团结起来的话,或许谁都不会死去吧。 但总需要有人背离一切独自前行,似一粒漂浮渺小的沙粒,仿若浮萍般孤立无助,再无法寻觅其踪迹。 那个人是谁呢?黎吟曾见证过,他并不是故事的主角,但当他担当起了这份责任,他便值得,只是连黎吟也不记得他的貌样与姓名了。 这个定义还是有些肤浅,值得又算得了什么了?但还一时半会还是想不出更合适的词句。 …………………… 海浪与魔法能创造生命,便也能毁了这一切。 被困在岛屿里的魔法师随着海潮的震动,随着深海处人鱼歌声的频度,在发出群起彼伏的尖叫后纷化成了一滩水迹。 到最后只剩下司教、右科司祭、司狱与司侍这四位,还有两位其他司职的魔法师在岛屿另一边。 “……司教,到此为止了吗……” 希曼平静地望向司教的蓝眸询问道。 “也许我们生来便是错误……” 司教淡淡回复道。 与二人的人淡如菊的氛围相反,司狱和司侍显得手足无措及了,司侍更是吓得跌坐在地起不来。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呢?司教您又该怎么办。” “你和赫斯特只要我不出意外是能一直陪着我,其他有司职的魔法师有我的魔力至少还能再活个几百年左右,而我还会自困在高塔中,直到下一次的潮汐中带来生命,如此往复循环。” “那我……也要同赫斯特一般为您离开了……” 希曼司祭对司教单膝下跪,并向司教他承诺不会让他失明太久。 司狱也被希曼司祭带走,只留下司侍照顾双目失明的司教。 “司教……为什么……为什么我,我们从来不知道真相?”因恐惧而泪流满面的司侍仍不忘向魔法师们至高无上的司教寻求答案,迎来的却是一双失去光彩与色泽的双眼与令她落入冰窟的话语。 “生命从来不需要真相,别忘了我们最根源的信仰,从海水里诞生再融化为水,不过只是自然循环的一部分,只是现在因为一些因素而加快这个进程罢了。” 司教从掌心中施放魔力,不一会儿那些化作水的魔法师们又恢复了原状了,失去那恐怖的经历的记忆,连同司侍的也……她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可已经知道真相的她又能维持这个状态多久呢? 他表现得无可奈何又十分平静,但只有司教自己心里清楚,他从来没有真正放弃过挣扎。 当时的祭品或许是个错误,当德里克跑到他面前自荐时,他只发现了德里克眼中的迫切,忽视他内心深处对于此事的不安与恐惧。 因为当时的确也没有其他更好的人选…… 而另一边的海底深处,达克温娜的能力已经突破了德雷克的想象,只是这一路下来她早以精疲力尽。 她的喉咙肿得无法再发出歌声,病症也极度加剧,指甲变黝黑又尖锐,就连一侧的头上也长出了磐石,组成了类型恶魔的角一般的形状。 希望她可别这么快就不行了,德里克可不是没劝过她,只是她……不知为何,她太过…亢奋了?尤其越游到深处越是,但德雷克并没有想过坚决的阻止她。 人鱼的生命,或者说……达克温娜的生命力比他想的坚强的多。 不过德雷克以防万一还是设了魔法让她待在建筑里好好睡一觉。 达克温娜也久违做了久远的梦。 她梦到了最初的海神,是个慈祥的老爷爷样子,尽管她并没有亲眼见过她。 岁月变迁,海洋的力量分散开了,形成五位海神,也就是达克温娜诞生的年代,她在梦中又见到了海神特诺斯,她都快要忘记祂的声音和样貌了…… 她记得那时的特若斯总是沉默的,在兄弟姐妹间存在感低,孤独的,但却也是很温柔的宽容的,在祂痴痴浮出水面望向天空时,哪怕达克温娜因为担忧前来打扰也不会恼怒,祂只是沉默着,用温柔似水的蓝眸望着她,那一刻达克温娜便意识到,祂即是真正的“深蓝之海” 达克温娜一个小人鱼就这样与伟大的海神特若斯渐渐熟络了起来,加上达克温娜又处在特若斯所管理海域,她们见面的频次也多了起来。 那时的达克温娜很喜欢蓝色,现在也还好,因为那是跟特若斯一样的颜色,碰巧她们的眼眸颜色也相近,有时候特若斯也会变成人鱼,同她一起游玩,认识她的亲族朋友,祂变装的很好,几乎没有人认出祂,这也使祂暂时放下作为神明持有的担子。 这样美好的日子一直到了特若斯应了要求前去参与保护赫格拉诺斯(天神)为曼瑞斯(地神)准备了地脉诅咒彻底清除的仪式。 而等祂回来时,特若斯“屠杀”其他神明,也就是祂的兄弟姐妹,那时的天空狂风暴雨不止,地底的火山陆续喷发了一阵,但唯有海是平静的,仍是波澜不惊,没有因为外界环境而改变分亳,就像特若斯一样。 祂掌控了所有的海洋,像曼瑞斯一样成为了一个领域唯一的神。 达克温娜那时是怎么想的呢?心里面惋惜但态度上只能平静,因为这件事远超过她的理解范围,令她无从思考也无所适从。 最后一次见到特若斯的时候,也是最后一次看见祂双眼的时候,那双眼眸依旧令达克温娜动容,只是其中再无昔日的光彩,随后便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达克温娜自此也再也没见到过祂。 一直到末世来临,忠诚的信徒们竭尽全力请求海神睁开双眼直视他们的苦难,渴望救赎,但回应他们的只有海底回响的久久的沉默…… 祂偏执地不再睁开眼,不再聆听苦难与祈祷,祂会尽责守护着这一方海洋不令其崩溃,但也仅此而且了…… 如果能再见到特若斯,达克温娜会问些什么吗?她想过很多,疑问为什么只剩自己一个人鱼?质问为什么放任黑尘漫布在海上形成了磐石;形成了病症?责问为什么杀死了其他海神?追问为什么不再睁开双眼? 但其实这些问题对达克温娜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只是这些问题总是要有个结果的,好的也好,坏的也罢,一无所知也没关系。 她……只是想要再见到特若斯,无论付出怎么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