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武决》 第1章 帝都楚府 紫云帝国,地处天林大陆中域,地域辽阔,山河壮美,紫云帝国民众更是崇尚武道,一切以武为尊,但真正能成为武者或更高境界的人也是万中无一。若是能成为武者,就可加入朝廷禁军,那些军中队长则一般是武士修为。武士之上便是武师之境,一品武师在朝可任统领或中尉之职,在宗门中也有一席之地。 天林大陆中域,除了帝国之外,更是宗派林立,武林正派当以两大超级势力、三大隐世家族为主,这些势力强者如云,但一般不会插手世俗之事,他们追求的,永远是武道修为的不断进步和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道。 帝都是紫云帝国的王城,在普通百姓眼中,帝都无疑是整个帝国最高权力的象征。帝都的人数是整个中域的四分之一,王城的繁华可见一斑。 由一块块数米见方的巨石垒成,高约二十几丈的城墙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帝都。这这里,武者禁私斗,商贩禁吆喝,秩序井然,虽无禁军时时巡逻,却无人敢在帝都肆意妄为,即使一般的宗门弟子也得谨言慎行,不会肆意动武。 帝都的长会街,是帝都最繁华热闹的街道之一,酒楼与花苑、大小拍卖行......街头东南角,红色的朱漆大门上端悬着一块不知名材质做成的木匾,上面龙飞凤舞带的写着两个大字——楚府。 简单的几个大字透露着厚重的沧桑之感。楚府虽不是达官显贵,却也在这繁华的帝都传承百年,世代经商,在帝都也是小有名气。 楚府正院,佳木茏葱,奇花烂漫,恬逸温馨。一条铺以信白石的花径蜿蜒通向一间古朴的小屋。 屋内的书案上摆着各种大小不一的毛笔,一楚墨迹未干的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清风明月,朗朗乾坤”八个大字,笔法端庄大方,线条简练又不失生动,差错有致,收放有度,点画从容而神气畅然,处处不缺俊逸洒脱之感。 谁也想不到如此大家之范竟是出自一个不过志学之年的少年之手。 少年正是帝都有名的富商楚府少爷——楚夕决。他因小小年纪便在书法一道上造诣不俗,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两道浓浓的剑眉犹如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一双清澈的双眸雅人深致,直挺的鼻梁不经意间给人坚毅之感,微微翘起的薄唇透着文人雅士的机敏和灵气。十五岁的少年脸上还不时地泛着天真的稚气。 楚夕决虽为楚家唯一的儿子,但从小就不喜经商,却偏爱钻研书法,有时候甚至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其父楚元年老年得子,对此也并不强求,楚家几代都是一脉单传,到了楚夕决这一代也同样如此。 楚家世代经商,在帝都有着良好的口碑,楚元年平时乐善好施,帮助过不少有苦难之人。 楚元年从小经商,也是人脉甚广。更因其先祖原因,与当朝的大臣吏部尚书乃至交好友。 一次偶然间帝国的三皇子游历民间,吃过一次楚家客栈的鲟鳇,大为赞赏,回宫后还一直念念不忘。从此楚家一直为三皇子特供鲟鳇。就在前两天刚为三皇子又送去了一批新鲜的鲟鳇....... “少爷,老爷与夫人让您到前厅接见客人了,客人都到了一会了。”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子前来传话。 “哦?你可知是哪位客人?这平时也没见父亲让我接见客人呀。”楚夕决放下手中的笔,满脸疑惑的问道。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少爷过去就知道了。”丫鬟说完便先行退下了。 ...... 楚府正厅,只见与楚元年齐座的是一位穿着简单,年约五十左右的老者,脸上虽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却依旧能看出老者精神健硕、谈吐不凡。此刻正与楚府家主——楚元年相谈甚欢,俨然一副多年老友的样子。 这老者正是帝国的吏部尚书——李玉成。虽久居庙堂之上,但此刻却是简衣素行,给人和蔼可亲的感觉。 “元年,你我两家几代世交,算起来你楚家还是于我李家有恩之人,此次老夫有意想将小女玟葵许配给你家夕决,你意下如何?再说夕决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那孩子也算机灵,将来老夫定能给他个好前程。”李玉成说完便不再言语,等待楚元年的答复。 李玉成这一生并未生子,而玟葵是李玉成的养女,他还清楚的记得十五年前的除夕夜,当整个帝都万家灯火通明时,尚书府的守卫在尚书府门口发现一名襁褓中的婴儿,奇怪的是一番巡查后并未发现是谁将婴儿遗弃在此。 婴儿襁褓中并无任何书信之类的物件,只有一块黑色的玉佩,上面刻有“玟葵”二字。李玉成夫妇将婴儿当做上天的恩赐,视若掌上明珠,并取名“玟葵。” 玟葵在李玉成夫妇的呵护下茁壮成长,令李玉成吃惊的是玟葵在五岁时就能举起百斤巨石,在十岁时便成为三品武者,十二岁晋升一品武士,现在才刚满十六岁修为就达到二品武师,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她竟然都是无师自通!仿佛武功修为在她这里就不存在瓶颈似的,堪称妖孽。 这在整个中域近百年是闻所未闻,曾经引起了不少轰动。就连紫云帝国的皇帝都惊叹不已,多次提出将李玟葵接到宫里,由他亲自教导培养,但被李玉成夫妇以玟葵年幼为由婉拒。 李玉成知道,以玟葵的性子,若真要接进宫里,那还不知道给他捅出什么篓子。 李玉成夫妇虽不是武修,但也深知成为武者本就十分不易,何况十六岁的一品武师,但玟葵再怎么“妖孽,”那也是他尚书府的千金,是他李玉成的掌上明珠。尽管李玟葵在帝都也是惹了不少麻烦,但都被李玉成暗中处理了。 “承蒙尚书大人抬爱,夕决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娶得尚书千金,此事我便替他应下,挑个吉日良辰,定八抬大轿到尚书府迎娶令千金。”楚元年满脸笑容的答应。 “我不同意!”楚夕决刚欲进屋就听到父亲与这位“大人”的谈话,其实对这位尚书大人,他也一点不陌生,两家人时有往来,有时候楚家的生意还得多亏这位大人的照拂,这些他都听母亲讲过。 只不过他向来是由主见之人,没人能强迫他经商,没人能让他弃文从武,这次也一样,没人能在三言两语只见定了自己的终身。 最重要的是他可是听过很多很多关于李玟葵的“传言!”那样传奇般的人他觉得自己不要招惹微妙。 “夕决,不许在你李伯伯面前无礼,叫你过来只是知会你一声,此事不容商量!”楚元年的语气给人不容置疑的严厉。 “哦?夕决,你可是觉得我堂堂尚书千金配不上你这个小子?”尚书李玉成的神情里已有几分不悦,其实他内心里还是比较欣赏楚夕决的。 虽说楚夕决一无官职二无武者荣耀,但此子是他看着长大,为人敦厚老实,秉性纯良,一份赤子之心很是难得。 “李伯伯,我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连一个称职的书生都算不上,日后成就有限,既无法在江湖叱咤风云,也无法在朝堂左右逢源,实在不敢高攀令千金,还请李伯伯收回成命。”楚夕决就这么直视着李玉成的眼睛,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哼!”李玉成真是被气得有点语无伦次了。他堂堂帝国吏部尚书,没有在意门第之别,竟然被人拒绝,要知道想和他攀亲的朝中大臣不计其数,今天竟然在这里灭了威风,丢了面子。 “小二年幼,不知天高地厚,还请李兄不必介怀。”楚元年看李玉成脸色渐变,急忙说道。 “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累了,回府!”李玉成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 “来人,将他给我关到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楚元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吩咐道。 今天本来一场美好的联姻被楚夕决给搅黄了,楚元年很是生气。 楚府常年经商,难免会有人“惦记”,楚元年花重金聘请了十位一流武者当护院,这已经足矣对很多人形成震慑。此刻架着楚夕决的就是其中二位一流武者。 “奇怪,今天眼皮怎么跳的这么厉害?”楚元年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种难以言明的不安。 也许,谁也无法预料到楚夕决和李玟葵今后的命运将紧紧纠缠在一起。 第2章 三皇子中毒 夜色微凉,漆黑的夜空满天乌云,好似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抹在天际,连最后一丝的月光也遮挡,仿佛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即将到来... 坐落在帝都最中心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犹如一座金色的岛屿,在漆黑的夜晚格外显眼,繁华盛世,这里本应该是歌舞升平,莺歌宴宴,此时却是一片慌乱。 明光殿内,金漆雕龙宝座上,端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正是紫云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司空帝,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众人不敢抬头。仿佛一句话就能定万民生死,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王者的霸气。 此刻,这位威武非凡的皇上正龙颜大怒!整个王宫都在颤抖。 “砰!” 一掌就将殿内的一座石雕击成粉末,足见其心有多愤怒,也足见其功力更是非凡。殿内众人噤若寒蝉。 “启禀圣上,太医院三十位太医已全力救治三皇子,奴才已将圣上旨意传达给他们,三皇子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必诛九族!”一位侍候皇上的宦官颤颤巍巍的说道。他生怕三皇子之事殃及鱼池,皇上会迁怒他们这些人,天威难测,不由他不恐惧。 这三皇子司空凌是皇上的九个子女之一,也是皇上最喜爱的一个皇子,喜好游历天下,为人聪慧机灵。不出意外的话将会是帝国太子,下一任的皇位继承人。 但天有不测风云,偏偏是最得圣宠的司空凌今夜晚膳后突然晕倒在地,昏迷不醒,据太医诊断应该是中了毒。 但万幸毒还未入心脉,性命应是无虞,只是不知何时苏醒。但这已经够龙颜大怒无数回了。 “三皇子中毒来源可有眉目,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司空帝朝着一名灰衣太监问道。 “启禀圣上,刚才微臣已经对三皇子殿下饮食全部查验完毕,发现三皇子所食鲟鳇有毒。”灰衣太监颤颤巍巍的说道。 “什么?真有人敢在三皇子的食物中下毒!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可知那鲟鳇来自何处来?”司空帝诧异的问道。 在司空帝看来,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否则断不敢加害三皇子,就算那些超级势力也不会随便伤他司空家族之人,帝国的背后也是有着超级势力的支持,那些大势力又怎会不知呢。 “回皇上,据查,那批有毒鲟鳇来自帝都的一名商人,楚元年!他家世代经商,三皇子独爱他家的鲟鳇,他们一直定期为三皇子送来上好的新鲜鲟鳇,没想到那楚元年竟然包藏祸心,敢对四皇子不利。”灰衣太监话语里多少带点献媚的成分。 “哼,区区贱民,竟敢对三皇子不利,朕定要诛他九族,方能解心头之恨!”司空帝身上一股凌厉的气息似不受控制般迸发而出,周围的群臣纷纷大惊后退,更有人直接倒地。 “呼!” 所幸这股气息仅仅是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司空帝不经意间的气息让在场的人无不心惊胆战。 “皇上,微臣还发现,朝中有大臣竟然与一阶商贾有往来,就在今天,吏部尚书大人竟然亲自去了楚府。”灰衣太监说道。 “什么?李玉成竟然会去一介商贾家!”司空帝心中颇为诧异,这吏部尚书李玉成乃帝国的一品官员,平日里鲜少与其他官员来往,为何会屈身和平民有往来?难道此次毒害四皇子与他有关不成! “来人,立即宣禁军统领周德和吏部尚书李玉成见朕!”司空帝心中已有打算,那就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 今夜的帝都注定了不平静,就连天公也不会作美,下起来了磅礴大雨...... 不一会儿,禁军统领周德与吏部尚书出现在了明光殿内。 “李元年,你作何解释?”司空帝冷冷的说道。 事情的经过李元年已经在来时路上听说。他虽然对于楚夕决拒婚一事心有芥蒂,但他确信楚家绝对不会有意加害三皇子司空凌,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但鲟鳇终究是来自楚家,恐怕即使他出面求情也无法保住楚府众人性命了。 李玉成急忙解释道:“皇上,这绝对不可能,微臣与楚元年虽身份有别,但微臣祖上受楚家大恩,所以两家一直是世交,臣深知楚元年的为人,绝不可能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此事颇有蹊跷,还请皇上明查。” “至于微臣下午出现在楚府,只是为欲将小女许配给楚元年之子——楚夕决。臣...” “好了,不必再说了。你是帝国大臣,朕相信你忠诚,但三皇子的安全大于一切,朕要将一切危险因素扼杀在摇篮之中!”李玉成还想替楚家辩解,被司空帝挥手打断,皇者的霸气显露无疑。 “唉,终究是要走那一步吗?”李玉成内心叹道。 “周德,立刻带人将楚府众人尽数格杀,敢伤我皇室中人,罪无可赦!”司空帝暴怒时的一句话,楚府六十八口人命在此刻定格。 “卑职领命!”禁军统领周德一身戎装,他年纪不大,修为一品武师巅峰境界,在这帝都也算是一位强者了。对于司空帝的命令,他从来只有无条件执行,他甚至从未在内心里想过对错,当然这次也不会例外。他是忠臣、是良将,更是一把杀人的利剑。 “李玉成,你随周德同去,由你亲自监督周德执行,记住,不准留一个活口!”司空帝不忘让李玉成表忠心。 “皇上,臣...”李玉成知道今夜楚府必将血流成河,他竟无法救下楚府任何一个人,本已无颜面对楚家众人,此时司空帝又下令让他亲自监督,杀人诛心,不过尔尔。 “就这么定了,无需多言!”远处传来司空帝不容置疑的声音。 多年以后的帝都王城,一道道恐怖绝伦的剑影将整个帝都变为人间炼狱时,周德却是幸存者之一。 司空帝一句话,将楚夕决的整个人生轨迹彻底改变,在以后的紫云帝国乃至整个天林大陆上,一个目睹全家被屠的少年,在历经人世间的至苦至痛之后,终于站在了天林大陆的最顶端,为这片大陆定了新的规则。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3章 灭门 大雨滂沱,月黑风高,但今夜的楚府却注定是不会平静。 “将这座院子围起来,一只蚊子也不许飞出去!”周德令禁军将楚府四周围了起来。 “尚书大人,请下命令吧。”周德在看李元年迟迟不下动手的命令,他只能提醒。这个命令,只能李玉成亲自下,这是上面的旨意,上位者的驭人之道永远让人难以捉摸。 “我就不进去了,那种血腥的场面实在见不得,你看着处理吧。”李玉成的声音透露着万般愧疚与无奈。说完这句话后,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楚家于李家有大恩,几代交好。李玉成这代虽然入朝为官,但依旧秉承家训,感恩楚家。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要他亲自下令诛其全家,皇命难违,小人作祟,他无力回天! “老爷,老爷不好了,官兵将外面包围了。”管家张伯急匆匆喊道。 “什么?官兵包围?”已经就寝的楚元年听到管家的话后顿时睡意全无,惊的一身冷汗,心中一股不详的预感愈来愈烈。 楚家一众家眷都在大堂集合,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楚夕决依旧被关在房间并未出来也不知外面发生的事。 “走,随我出去看看。”楚元年带着管家及府中护卫向院外走去。 “咔嚓!”一声巨响,楚府历经几代的大门随着一声巨响彻底化为粉末。 “禁军统领周德,奉旨办事。”周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请问周大人,我们楚府一向遵纪守法,这是为何?”楚元年心中满是疑惑。 “以毒鲟鳇谋害四皇子,其罪,当诛!楚府众人,无一例外!” “什么?鲟鳇有毒?这...这不可能,我们的鲟鳇怎么可能有毒,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楚家啊,还请大人明察。”楚元年恳求道。 “唉,是非对错,已经不重要了,动手吧!”周德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今夜,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无论如何不会亲自出手。大概是他也觉得此事并非非楚家所为吧。 ...... “张伯,快带夕决离开,我楚家之人不能断根,快...快走啊,记住,让他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帝都!”楚元年一把推开管家张伯。 楚元年最终还是并未引颈受戮,让府中的护卫奋起反抗,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替楚夕决争取逃离的机会,禁军人多势众,不一会儿,楚府的护卫已经死了一半了,女眷家丁被单方面屠杀,楚元年的妻子,楚夕决的母亲为楚元年挡了一刀,死前只说了两个字——夕决。 楚元年又如何不知妻子的意思,只是今夜这般,下令杀他们的,是令他们仰望的存在,他又该如何护儿子周全。 眼前已经血流成河,他们肯定逃不出去了,在场唯一可能逃走的,唯有张伯,张伯是一品武士巅峰境界,就连府中诸人都不知道张伯竟然是高手,只有楚元年知道张伯原本是一个门派弟子,被人追杀受伤垂死之际碰巧被他所救,这些年为报恩一直留在楚家。 “老爷,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定护少爷离去!”张伯知道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一刀逼退了几个围攻的禁军,几个闪身奔向后院。 “咦?”想不到这楚府竟然还有如此高手,周德并未睁眼,也并未回头,仅仅是感受气息,他就知道张伯武功不弱。武者的六识比一般人要强大许多。 楚府后院的一间屋子里,楚夕决依然被关在里面,门在外边锁着。此刻他并不知前院发生的事,不过就在刚才,他忽然感觉一阵阵心悸,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般难受。 “来人,放我出去,我要见我爹娘。”楚夕决敲着门喊道。 回答他的,只有阵阵雷鸣和嘈杂的雨声。 “奇怪,今夜这人都哪去了?”楚夕决不免有点疑惑,即使他被父亲关起来,一般会有人守在他门外的。 “嚓!”像是门锁被利器割断的声音,楚夕决刚要开门,只见管家张伯一步跨进屋子,满身是血。抓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张伯,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楚夕决在一阵愣神后意识到家里发生大事了。他从小心思敏捷,看到张伯这样,他想到了他不敢想的可能。 “什么也不要问,若今天有幸能捡的一条性命,我自会告诉你一切。”张伯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打断了楚夕决的发问。 “在那里,站住。”就在张伯带楚夕决走了没几步后,十几名禁军已经追了上来,期中带头的一名也是武士境界,将二人包围。若在巅峰时期,张伯对付十几名禁军不在话下,但当年旧伤未愈使得他境界跌落,加上刚才一阵厮杀,此刻他已有虚脱之感,但他深知责任重大,他必须要为楚家护下最后一滴血脉。 “看来,只能走那一步了!”谁也没注意到张伯的眼睛在渐渐变红,一股凌厉的气息骤然爆发,竟然将十几名禁军齐齐震退了几步。 张伯一手执刀,另一只手,始终牢牢抓着楚夕决的胳膊,竟抓的楚夕决有点发疼,他从没想到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张伯竟然力量如此之大。 “楚家众人皆已伏法,你们还要做无谓的抵抗吗?”一名禁军小队长有点惊惧地说到道,他被张伯的气息震慑到了,那样的气息,他曾经只在周德身上见过。 “嗡!”楚夕决听到这句话时只感觉到脑袋仿佛要炸了似的,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东西堵在喉咙似的,让他发不出声音,他感觉到四周一片黑暗、顿时失了知觉... ...... 翌日清晨,当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又是新的一天,一夜的大雨使得雾气甚浓。 帝都城外,一座废弃的茅草屋内,地上躺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少年。 “唉!真是造化弄人,前一刻还是衣食无忧的富家少爷,转眼间便成了通缉犯,这世间的祸福旦夕,还真是难测。”此刻的张伯满身是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气息凌乱,显得虚弱不堪。 “也不知那暗中相助之人究竟是谁?”张伯虽然动用禁法,但想逃出帝都却是难上加难,甚至不可能。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时,有高手暗中相助,引开了追他之人,让他得以带楚夕决离开。 “咳咳...”不知何时,楚夕决睁开了眼,眼角的泪痕依稀可见。 “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楚夕决嘴里喃喃地问道,似乎是在问自己,又好像是在问苍天。 “张伯,您能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吗?”楚夕决知道,张伯知道一切。张伯自幼看他长大,他也像尊重父亲般尊敬张伯,看着满身伤痕的张伯,楚夕决十分心疼,也许,张伯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第4章 逃亡之路 “砰砰砰!”楚夕决双拳重重地砸在地上,好似忘了疼痛般,全然不顾双手鲜血直流,双手抱头,座在地上痛哭。 张伯将一切都告诉了楚夕决,他并未阻止楚夕决,一个人突然要接受这么大的变故,而且是一位涉世未深的少年,他需要发泄。 过了许久,楚夕决擦干了眼泪,恢复了平静。只是脸色有点苍白。悔恨与愧疚交织,愤怒与悲伤杂陈。这一刻,他是最孤独的人。 “外面现在肯定已经贴满了通缉我们的告示,利用昨夜的大雨和今早大雾的掩饰,我们只是暂时摆脱了追杀,此地不宜久留,尽快离开为好。”张伯说着又咳了几声,脸色苍白的可怕,身上几道触目惊心的刀口让人不忍直视。 昨夜他背着着楚夕决一路厮杀逃至此处,全凭他动用一种禁术,将修为提到一品武师初级境界,才能混在人群中逃出帝都,禁术的代价就是燃烧二十年生机,他本来年岁已高,此刻已然油尽灯枯,怕是凶多吉少了。 “噗!”张伯终于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径直向后倒去。 “张伯,您怎么了,您别吓我。”楚夕决一把扶住倒下的张伯,焦急地问道。 “咳...咳...”张伯每咳嗽一声,就吐一口血,脸上的最后一丝血丝渐渐退去。 “我...我不行了,我以二十年寿命为代价,动用宗门禁术,才能逃出帝都。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心满意足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我没有辜负老爷临终所托,也可以瞑目了。”张伯气若游丝的说道。 “不,张伯,您不要这样说,不要丢下我,我不要你死,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大夫。”楚夕决一边哭着,一边试图抱起张伯。 “少...少爷,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清楚自己的状况,这个...这个令牌给你,它是我宗门之物,此生,我是没有机会将他还给宗门了,以...后...以后若有机会,请将它还给我的宗门,若没有遇到,就当做纪...念吧,还有,记住,千万...不要回帝都,好好...好好活下去!”张伯眼神里的最后一丝生机慢慢散去,冰冷的双手从楚夕决的怀里慢慢垂落。 “不!”楚夕决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叫,从此,在这世上,他再无亲人...... 一夜之间,他由父疼母爱的富家子弟变为无家可归的孤儿,由饱读诗书、精通书法的才子成为为帝国的通缉犯。失去亲人的悲痛犹如利刃般撕扯着他的心脏。最令人绝望的是他连见父母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而这巨大的反差就发生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身上。 楚夕决将张伯埋在茅草屋后面的山坡上,并未立碑,对着坟头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他朝着帝都的方向望了望,那是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但现在空留遗恨。都说故土难离,命运却如此弄人。 “爹,娘,总有一天,我会回到帝都,将你们风光下葬。我要那不分黑白之人,付出代价;我要那陷害楚家之人,在你们坟前忏悔!我要为楚家枉死的六十八口冤魂主持公道!”楚夕决抬头望天,只是再无“清风明月,朗朗乾坤”了。 “谁?”就在楚夕决暗自神伤时,只见一名全身黑装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就仿佛凭空出现般让他毫无察觉,他不由心生警惕。 “我奉父亲之命,前去楚家接应,不便露面,只能暗中出手。”此时黑装女子又向楚夕决走了一步。 “哦,对了,本姑娘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李玟葵,想必你也知道我爹是谁了吧。”李玟葵的声音犹如天籁般让楚夕决的感觉亲切。 楚夕决抬头打量这名女子,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那个差点与他有婚约的女子,即使一身黑衣也掩不住她欣长苗条的身姿,双眉修长如画,双眸清澈似水,又仿佛天生带有一丝狡黠。与他在帝都听到的那些“传说”貌似并不相符。 特别是她的那一双眼睛,让人看一眼就会永远也忘不了。 “原来是李姑娘,多谢姑娘相救,尚书大人的恩情,我楚夕决铭记于心。”楚夕决悲痛之余,郑重的向李玟葵抱拳道。 “对不起,未能救下你的家人。”李玟葵言语中带有深深的歉意。 不知为何,看着如此伤心的楚夕决,她很想去安慰,但一时间又不知如何开口,有些伤口,注定只能让时间去抚平。 当她得知父亲想将她许配给楚夕决时,她可是在尚书府一阵“大闹。”最后尚书大人不得不妥协:“以后你的终身大事你做主,这样总行了吧,爹是管不了你了!”李玉成夫妇对这个女儿也是无可奈何。 “姑娘无需自责,事情的全部过程张伯已经告诉我了,总有一天,我会还楚家一个人清白。”楚夕决坚定的目光中看不出一丝动摇,尽管他已经一无所有。 “对了,这是我爹让我交给你的东西,带着它一路向南走,或许可以帮助你找到安身立命之所。”李玟葵拿出两封信交于楚夕决。 一封未开启的信封上写着夕决亲启,楚夕决打开信后:夕决侄儿,李伯伯无能,不能保下你全家性命,我只道你父之愿就是保你性命,为楚家延续香火。 早年间我曾游历南方,与天宇宗七长老有点尘缘,凭借此信或许可以得他照拂一二,至少能留你在天宇宗,若能在宗门学得本领,日后也可替你楚家伸冤,在此之前,千万记住,莫回帝都! 楚夕决看完信后默默地将信收起,至于另一封信,他并未打开。对于李玉成,他内心始终是感激的,都说患难见真情,他楚家造此大难,试问有谁敢敢冒着得罪帝国的危险对他伸出援手。 “我...”楚夕决欲言又止,他本想和李玟葵解释婚约之事,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连我一个姑娘家都未在意这些,你也不必纠结,本就是双方大人私自商定的事,何况我们都还未答应了。” “多谢!”楚夕决感谢李玟葵的相救之恩,也感谢她对自己拒婚的理解。 与李玟葵告别,他不知道,再回帝都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二人谁都没有再提婚约之事,也许,一切早已在冥冥之中注定! “希望在某一天的某个地方,我们还有再见之日。”就连李玟葵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内心竟然期望日后能与楚夕决再度相见。 “或许,也该是离开帝都的时候了”。望着楚夕决远去的背影,玟葵心里做了个重要的决定。 第5章 小虎相伴 楚夕决一时间不知道自已该去哪里,该干什么,便索性照着李玉成信上所说向南一路走去。楚夕决一路并未未经过任何村庄,大概是他一直沿山路走的原因吧。 “今晚就在这山涧休息吧!”这半个月他一直如此,早已习惯了天地为床,日月为被,野果充饥的生活。 找了一块平坦的巨石,足够楚夕决伸展四肢了,连日奔波使得他身心俱疲,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吼吼”一声巨大的吼叫声将楚夕决从睡梦中惊醒。 “这是?”楚夕决慢慢地走了过去,看见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只类似于猫类的小动物蜷缩在一块石头后面,全身淡黄色的毛中有一道道斑纹,胸前的毛却是白色的,一条小尾巴上一圈圈黑纹,看起来比一般的猫体型稍大一点点。 “吼吼!”看见向它靠近的楚夕决,它又朝着楚夕决吼叫了两声。仿佛在警告生人勿近。 “啊!”楚夕决捂着耳朵后退了两步,他感觉耳膜都要被震碎了,无比难受。他从来没想到这么一只小动物的两声吼叫竟然如此厉害。 “难道这小东西是‘妖族’亦或是妖兽?”楚夕决又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天马行空了,妖族之说,毕竟是很久远的传说了。 以前楚夕决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传言这世上有飞禽走兽长年吸收日月精华与天地灵气可练出妖丹,从而化为人形,他们的身体异常强悍,妖族与人族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他们从原形到化形都是天生双瞳。只不过万年前发生一些变故,从此在这世间鲜少有妖族出现。 与妖族不同的是妖兽虽不常见,但一些修为高深者大多都是见过妖兽甚至扑杀妖兽,用来增强自身体质,提升修为。妖兽的全身都是宝贝,就是普通人若能吃一次妖兽血肉,也可延年益寿数年;妖兽也分低阶、中阶、高阶共三个等阶,若是遇到高阶妖兽,一般的武宗修士若能逃得一命,那就是天大的造化了。即使是一般的最低阶妖兽,也可以与人类的一品武士相抗衡,而且最后得胜者八成是妖兽。 这些都是楚夕决从书中看到的记载,并不是什么秘密。 “你受伤了。”此时楚夕决才发现它的肚皮上又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滴着金黄色的液体。 “别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你的伤,给你包扎一下。”楚夕决十分善意的说道,不知怎么的,他看到这只小动物,竟然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 就这样,楚夕决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了它,它仿佛能感觉到了楚夕决并无恶意,并未做任何抵抗,让楚夕决摸了一下。 或者因为它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了,因为此时从它那萎靡不振眼神中看出它伤的不轻。 “伤得这么重!”楚夕决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它肚皮上的伤口形状奇特,不像被利刃所伤,更像是被动物的利爪撕伤的。 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用水洗干净,再涂上一点止血的药粉,楚夕决一丝不苟的为小家伙包扎着。所幸他身上带有一点疗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一会后,楚夕决终于将它包扎好了,暂时不会继续流血了。它的两只毛茸茸的前爪搭在楚夕决的胳膊上,嘴里呀呀的轻声叫唤着,似在用自己的方式表示感谢。 “好了,应该没事了,去吧,去找你父母去吧,它们肯定也在四处找你。”楚夕决看着楚楚可怜的小家伙,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眼睛微微有点发红。 “吼...吼...”它对着楚夕决又低吼了两声,但这次楚夕决并未感觉难受。它好似在表达自己不会离去。 “你是要跟着我吗?”楚夕决见它并无离去之意,便将它抱在怀中。 “那以后就叫你小虎吧!多威风的名字。”楚夕决抚摸着小虎的额头,笑着说道。 “跟着我可没有好日子过呀,说不定还会挨饿,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让你饿着。”楚夕决抱着小虎第一次打趣的说道。他已经把小虎当做最亲的伙伴了。而且,他确信小虎可以听懂他的话。 不知多少年后,一名白衣飘飘,身骑白虎的大修行者路过此,地短暂停留片刻,仿佛在追忆往昔..... 翌日清晨,当楚夕决睁开眼时,他发现小虎正在他头前注视着他,看着比昨晚精神多了。令他惊奇的是小虎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短短时间内愈合了一大半,这比人的自愈能力强了何止数十倍。他越发觉得小虎绝不是一般的动物。 两个月后,落英山脉,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座在一棵大树下休息,在他身旁跟着一只似猫非猫的动物,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他的脸上,掩饰不住一脸疲倦...... 他不知道自己离帝都有多远了,但绝对很远很远。他一路按照李玉成的交代的方向行走,按他信上所说,这里应该就是天宇宗的范围了,他心里甚至有点期待能进入天宇宗了。 “嗯,有人?”楚夕决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在争吵,他赶忙起身躲在大树后面。只见远处有两男一女,一名看起来稍微年长的男子身穿白衣,另外一名男子和女子一身紫色长衣,皆是手持长剑,三人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争吵。 “师弟,你!你为什么这么做?”只见一名二十上下的白衣男子正在捂着胸口,质问着另一名年纪稍小的白衣男子。 此时,那位师弟的剑正插在白衣男子的心口,鲜血顺着剑身低落在地,白衣男子语气越开越弱,生命正在飞速流逝,苍白的脸上充满着不可置信。 “司马峰,你仗着是宗主之子,总有无数的资源供你挥霍,而且在整个天宇宗,人人眼中只有你司马峰,只要有你在,我永远只是你的陪衬,我不甘心!我常飞白是资质比你差吗?为何你得到的远胜于我,为何你是宗主的接班人?”紫衣师弟面目狰狞,近乎咆哮,他的剑,并未从白衣男子的胸口中拔出。 一旁的女子并未说话,但脸上似有不忍之色闪过,马上又恢复正常。 “什么?他们就是天宇宗的弟子!”楚夕决刚才还想着去哪里打听天宇宗,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天宇宗弟子。 看着还剩半口气的师兄,紫衣师弟仿佛满腔怨恨无处发泄,他继续吼道:“而且,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你竟然横刀夺爱,明知我对颖儿的感情,作为大师兄,你非但没有成全我们,还从中横插一脚,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你可知道,颖儿她从来没有爱过你!” 常飞白的花犹如晴天霹雳般击在司马峰的心里。 “哇哇”司马峰又吐了几口血,而常飞白的剑,始终未曾拔出,或许,他不想司马峰死的那么快吧。 “师...师妹,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吗?”他不相信平日里与他举案齐眉的师妹对他毫无感情。 “师兄,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师兄,我现在明白地告诉你,我对你,从未动情!”女子决绝的话语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第6章 司马峰之死 “噗!”司马峰情绪激动下又吐了几口鲜血。 “不!”司马峰仰天长啸一声,眼神里充满着不解。他不愿相信他以为的情投意合,只是一场虚假的逢场作戏。 “对了,师兄,看在你马上就要死的份上,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盗取藏书阁功法是我在背后指使的,想不到吧。”常飞白贴着司马峰的耳朵小声说道,就连那位叫颖儿的紫衣女子也没听到。 楚夕决也就更没有可能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了。 “你!”司马峰用尽全身力气,一掌推开常飞白,连同那把插在他胸口的长剑也被后退三步的常飞白带出。 “咻”一声嘹亮的响声在空中响起,司马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信号,他相信四长老不会放过常飞白二人!他是天宇宗掌门之子,相信父亲一定会找到凶手为他报仇。 司马峰径直地倒了下去,双眼中充满着不甘! “飞白,现在怎么办?”看着已经彻底死去的司马峰,紫衣女子颖儿有点慌张。 他们奉命追踪一名天宇宗的叛徒,据说是是一名看守藏书阁的内门弟子监守自盗,将天宇宗的功法偷走,宗主大怒,并派天宇宗四长老和他们三人诛杀叛徒,务必寻回本门被盗的功法秘籍。 事实上这一切都是常飞白因不满自己在天宇宗的地位,而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可见其城府之深。 四长老吩咐他们找到人之后发出信号,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 “哼,没想到他临死前还想拉着我们垫背,辛亏我早已有准备。”常飞白并无一丝慌乱。 “只是,恐怕要委屈一下师妹你了。”常飞白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师妹,二人脸上皆是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 这一切,楚夕决是唯一的目击者。好在他隐藏得好,并未被发现。 不到一会儿,果然有一位黑衣老者飞速的赶来,刚开始还在远处,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眼前。 “真是开了眼了!这人恐怕比帝都皇宫中的那些高手都厉害吧。”楚夕决暗自猜测,同时也是非常震惊,隐隐中还有一丝渴望,他渴望自己也能变得这么厉害,那样他就可以为父母报仇雪恨了。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将你们伤成这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名飞宇宗弟子,四长老也是有点慌乱,这三位弟子都是天宇宗的核心弟子,司马峰更是宗主唯一的儿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也难辞其咎,不好交代。 “咳咳。”常飞白脸色苍白,咳嗽之中还带着血。眼神里充满哀伤。 “四长老,我们三人发现那叛徒踪迹后追踪至此,没想到那家伙还有同伙,我们这里遇到埋伏。咳咳咳”常飞白吃力地将自己编好的故事向四长老诉说了一遍。 “大师兄为了保护我和飞白师兄,不幸身亡。”此时女子捂着伤口,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什么,司马峰死了!”四长老刚才情急并未查探三人伤势,此时才反应过来,急忙探查司马峰的呼吸,发现司马峰已经生机全无,回天乏力。 “怎么会这样,司马峰是我天宇宗弟子中的第一人,修为更是到了一品武士巅峰境界,怎会轻易被人所杀?”四长老内心十分震惊,但他从来没怀疑过常飞白二人。“呜呜呜,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大师兄。”紫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 “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将你们大师兄的尸体运回天宇宗。”他此番不仅没有诛杀叛徒,寻回功法秘籍,还折损了一名最优秀的弟子,恐怕回去后会面临严重的惩罚。 “这是玄元丹,你们二人服下后伤势即刻便会痊愈。”四长老手里出现了两粒黄豆大小的丹药。 常飞白二人服下玄元丹后各自打坐调息,消化药力。这玄元丹在天宇宗十分珍贵,对于武师以下的人疗伤效果奇佳,就算是核心弟子,也只有立了大功的时候才会奖励一颗玄元丹。 楚夕决蜷缩了一下身子,今天目睹的一切让他不能平静。 “谁?”就在楚夕决微微挪动脚步时,被四长老发现了。 “糟了!”楚夕决发现黑衣老者一下子越过近百米距离,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是何人?”四长老凌厉的气势让楚夕决不觉的退了几步,脸上渗出汗来。在四长老面前,他连转身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我...我叫楚夕决,我也是刚到这里,途径此处,准备在大树下休息的。”楚夕决自从经历了家门巨变后,他知道逢人只说三分话的道理,他并未告诉对方自己的是前来投奔天宇宗的意图。 小虎在树旁悠闲的眯着眼,四长老只是一扫而过,并未多做停留。他的气势并未影响到小虎睡觉。 “四长老,我看他八成和埋伏我们的人是一伙的,不能留他活口。”常飞白二人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楚夕决旁边,他们此时内心可谓是翻江大海,不能平静,在看到楚夕决的那一刻,紫衣女子的脸色。 他们不确定楚夕决是否一直就在树后偷听,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们二人刚才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全被楚夕决看见了,等待他么的将会是宗门最残酷的刑罚。 所以他们要先下手为强,楚夕决这个隐患绝对不能留。虽然四长老不见得会相信楚夕决说的任何话,但司马峰之死,本来就疑点重重,常飞白二人内心非常忐忑。 “我真是刚到此地的,况且我又不会武功,又如何与伤你们的人是一伙的呢!”楚夕决一口咬定自己也是刚刚路过此地。他明白常飞白二人要是知道了自己一直在树后,就算他进了天宇宗,恐怕也会遭其毒手。 “你...你干什么?”黑衣老者忽然一把抓住楚夕决的手腕,微微用力,楚夕决只感觉一股莫名的热气进入自己体内,让他有点难受。 “果然没有武功!”老者微微眯眼,将楚夕决的手腕松开。 “四长老,他鬼鬼祟祟,肯定不安好心,不能这么轻易放他离开。”常飞白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让楚夕决觉得恶心。 他亲眼看到常飞白二人为了骗过四长老而用了一出苦肉计,他们二人不惜捅自己一剑,为的就是骗过四长老。 “先将他一起带回宗门再仔细调查吧!”四长老甩下这么一句话便带着司马峰的尸体先行离开了。他也不是弑杀之人,不会因为常飞白无端的猜测就要杀了楚夕决。 “哼,你小子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我先割了你的舌头。”常飞白低声对着楚夕决威胁道。四长老不让他杀楚夕决,他还无法明目楚胆的违背长老的意愿。 “是是是,您一根指头就能弄死我,我哪敢耍花样了,不过,他是我的伙伴,他得跟着我。”楚夕决指了一下眯着眼的小虎。 “一只猫而已,带上无妨。”这次是紫衣女子率先发话了。在她看来,就算今日不能杀掉楚夕决,但只要将他带进天宇宗,还怕不能控制他吗? 第7章 投奔七长老 “啪!”一声巨响,天宇宗大殿内,一张石桌应声化为粉末,殿内众人噤若寒蝉。 此时内心最为恐惧的,应该就数跪在殿内常飞白和紫衣女子了,即使他们相信自己能够瞒天过海,但面对天宇宗宗主的威压,他们生怕自己露出破绽。 “四长老,峰儿修为不低,为人机警,何以会遭他人埋伏暗算生死?”殿内正座上一位年约半百的威严老者,犹如洪钟般的声音让四长老也是面色微红,他强压住内心的不适。 这老者正是方圆百里首屈一指的强者,天宇宗宗主司马流云,他的实际年龄远远比看上去更大,因为修为深厚的原因,看上去并不显老。面色略显幽白,不知是愤怒所致还是天生如此。 此刻在殿内的,还有天宇宗的七位长老,他们也是天宇宗最中坚的力量了。楚夕决被带到天宇宗后,四长老吩咐弟子将他关在禁室,在他未洗脱嫌疑前不准离开。 四长老恭敬地说道:“回宗主,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常飞白二人刚才陈述的,我没有抓住叛徒,寻回本门丢失的秘籍,也没有照顾好他们,害得冯儿被奸人所害,这是我的失职,愿领责罚!” 刚才常飞白已经将他对四长老说的那一套如数给搬了过来,加上他二人也是受了很重的伤,他的话倒也没有引起天宇宗众人的怀疑。 司马流云并未宣布如何处理四长老等人,思考了一会后说道:“来人,将四长老关押的那个小子带过来,本宗主要亲自审问!” 不一会儿,楚夕决被带到殿内。他知道迟早要审问他,这也正好给他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他依照座位顺序猜到了最后的一位应该就是七长老了。 “这就是李伯伯说的那位七长老,看着年纪并不大,为人和善,也不知待会儿我要拿出书信,他会不会帮我说话。唉,今日若不能自证清白,恐怕难以活命。” 楚夕决思忖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稍有不慎,可能会丢掉小命,今天这里的每一位动一下小拇指就能弄死他。 “你是何人?”司马宗主将目光转向楚夕决。一股无形的威压让楚夕决有点呼吸困难。 “我...我来自帝都,名叫楚夕决,实不相瞒,我本是经人介绍前来天宇宗投靠七长老,没想到在路上恰巧碰到四长老一行人,阴差阳错的被当成坏人带到这里。”楚夕决强顶着压力不卑不亢地说道。 “哦,投奔我?”七长老颇为意外的站了起来,目光看向楚夕决,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此子看似毫无修为,竟能在宗主的威压下这般说话,确实没有说谎,毅力坚定,不错。”七长老听到楚夕决刚才是奔他而来,特地留意了一番,暗中赞许。 “对了,这是这是介绍信,请前辈过目。”楚夕决从怀中掏出李玉成给他的那封信,双手呈给七长老。 “不错,这信确实是一位故人所写,不会作假。”七长老看完信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夕决一眼。 其实信中内容,楚夕决也不知道,信虽然一直在他身上,但他从未私自打开看过。 ...... 楚夕决并未指认常飞白和他颖儿,一则就算他没有实际的证据,说了也未必有人相信,二则他初来乍到,不想招惹无端是非。 就这样,司马峰的死全部算在了那位叛徒身上,楚夕决内心也是替那位“叛徒”喊冤。毕竟司马流云的怒火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司马宗主虽然是怒火中烧,但他这次并未惩罚四长老和常飞白二人,说此事本就是意外,怨不得他们。 值得庆幸的是七长老同意收下楚夕决作为天宇宗外门弟子,就在刚才,楚夕决被人通知领取外门弟子令牌,这令牌就是外门弟子唯一的身份象征。 在一名与楚夕决年纪差不多名叫刘大的外门弟子的带领下楚夕决顺利领取了令牌。上面刻有他的名字——楚夕决三个字。 从此刻起他正式成为一名天宇宗外门弟子了。他内心非常感激李元年的帮助,并暗自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 “刘师兄,像我这样毫无基础的人何时才能成为一名武者啊?”楚夕决向刘大请教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他来天宇宗本就是为了学习武功。 “师弟,你明日可先去藏书阁领取一本最基础的功法,会有专门的教习交你如何入门。”刘大本身修为也不高,也就三品武者的修为而已,本身他也是好说之人,滔滔不绝的向楚夕决讲了很多关于外门弟子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楚夕决便早早的去到了藏书阁,准备领取入门弟子最基础的功法武者《入门篇》和一本《天宇宗史》,《天宇宗史》里面详细的介绍了天宇宗自其祖师创立以来的有关事件,而武者《入门篇》详细的介绍了如何由一介凡身成为武修的第一步。 《入门篇》的第一页将武修的修为等级做了较为详细的介绍,人族的修行等级由低到高依次划分划分为武者,武士,武师,武宗,武皇,武圣,武神七个等级。每个等级又分三二一品。 至于武神之上的是否有其他等级等级,《入门篇》中未做说明。大概是亿万修士穷其一生,也难以跨过这条鸿沟的缘故吧。 在未突破武宗达到更高境界时,人族修士主要修炼真气,形成气海。在同样的等级,真气越是浑厚越厉害。 想要成为一名武修,也是非常不易,必须是身怀灵脉之人才能修炼。而灵脉的数量则决定修炼的速度和高度。 一般人也就是身怀一条到两条灵脉,稍微资质好一点的人有三条到十条灵脉,凡是十条条至二十条灵脉者,无不是天资卓越之辈,只要不出意外,未来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至于那些身怀二十条以上灵脉者,则是百年难遇的超级天才,如果说十条灵脉的人是万里挑一,那二十条以上灵脉的超级天才则是十万里挑一,甚至更为夸张。 传说中还有灵脉数达到一百的,只是这个世界已经数万年没有出现过了,人们也只当传说便是传说,毕竟一百条灵脉的人,到底是怎样妖孽,怎样恐怖绝伦,已经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在《天宇宗史》里面记载,天宇宗的创派祖师就是身怀四十条灵脉,在三百年前曾经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强者,只是不知何故突然消失,这数百年来一直杳无音讯。 “现在可以去灵脉院测试你的修炼资质,如果资质好的话,可以得到长老门的关注,若运气好的话,还有可能会被长老收为弟子。”刘大将大致情况向楚夕决介绍了一下。 “那要是测试出来没有身怀灵脉的人呢?”楚夕决好奇的问道。 “那些测试出来没有身怀灵脉之人,又称绝脉,但凡测出绝脉者,要么被遣送回家,要么成为杂役弟子,倒也能学些强身健体的本事,若是放在世俗江湖中,也是一把好手!” “那你呢?”楚夕决看刘大挺机灵的,好奇他是多少条灵脉。 “我...我是两条灵脉,属于资质平庸的那一类。”刘大被问到灵脉数时,罕见的露出失望的表情。 楚夕决隐隐的开始期待起自己的灵脉测试了,既欣喜又担忧,万一自己也是绝脉者呢?那岂不是此生都成为不了四长老那样的高手了。 ...... 第8章 百脉天才 “你是来测试的吗?”当楚夕决来到灵脉院时,一道慵懒的声音自院内传出。 楚夕决恭敬地回答道:“回前辈话,外门弟子楚夕决前来测试灵脉。” 楚夕决进入院子后,发现里面并无其他弟子,只有一名年约五旬的老者眯着眼睛座在凳子上,衣着朴素,本就不高的身体还有点驼背,布满皱纹的脸上充满污渍,就如同几十年不曾洗脸似的,散乱的的花白头发中还有几根杂草,就这么斜躺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过前辈。”楚夕决躬身行礼。 老者缓缓的睁开眼睛,与楚夕决四目相对。 “嗡!” 楚夕决只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洞穿了灵魂。就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是刚出生的婴儿,毫无秘密可言。但好在灰衣老者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这是一件专门测试修炼者资质的高级灵器天星鼎,你只需闭上双眼,将双手放进鼎中,根据发光颜色不同,就可判断你的修炼天赋等级。”老者说道。 楚夕决闭着眼睛,将双手慢慢放入天星鼎上。 “咦?没反应,看来又是一个绝脉之人!”老者早已经习以为常。 “绝脉?”楚夕决虽然闭着眼睛,但当他听到灰衣老者说自己绝脉之人时,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化为泡影,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什么?”就在楚夕决打算收回双手感到时,忽然一束刺眼的紫光自天星鼎内冲天而起,天星鼎竟然发出阵阵轰鸣之声,而且不断的摇晃。 一般人测试灵脉都会发出白光,资质稍好的会发黄光,那些二十条以上的超级天才则是会发出红光,而且天星鼎上会显示灵脉数量。至于紫光,人类数千年都不曾出现,更具体的说是整个天林大陆都没有出现过。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百脉天才?”老者忽的一下子站起,朝着天空一挥衣袖,只见整个天宇宗仿佛被被笼罩在一片金色的护网之中。此时外界是觉察不到天宇宗的变化的。 刚才看着有些佝偻的老者此时已经站的笔直,身形高大,再无半点颓废之气,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天宇宗宗主刚才正在和七位长老商量事情,只见在灵脉测试院中一股紫光冲天而起。 “这是?”就在众人还在惊愕时司马流云已经消失在原地。 “马上开启护宗大阵!”司马流云的声音同时出现在七位长老的耳朵里。 距离天宇宗数万里之遥的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名妖艳的女子抬头遥望向天空:“看来人族崛起的世代即将到来,不知是福是祸。” 楚夕决一时不知所措,愣在原地,说实话,他是被老头的剧烈反应给“吓”到了。 楚夕决看着激动万分的灰衣老头,他疑惑地问道:“前辈,请问,这是?” “真是天佑我天宇宗,没想到出现了你这个天才,怪不得刚才没有一眼看出你的资质,原来你竟然这般逆天,怪不得,怪不得。”灰衣老者激动的说道。 “参见宗主!” 不知何时,司马流云出现在了院内。当他看到楚夕决时,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这个前几天被四长老抓来的人,后来调查清楚后被分到外门弟子,今天在此测试资质。 “难道,刚才的动静是此子弄出来的不成?”司马流云有点难以置信的想到。 “浦泽前辈。”司马流云对老者躬身行礼。 “什么!”看到司马流云这个威严的一宗之主竟然对着一个糟老头子行礼,而且态度异常谦恭,这让一旁的楚夕决差点惊掉下巴。他越发觉得这个老头子不简单。 “等等,浦泽前辈,浦泽,难道他就是一百五十年前天宇宗的大长老。”楚夕决想起他在《天宇宗史》中看到过,浦泽乃是天宇宗自创立几百年以来的第二位资质最好的人。 他的灵脉数达到了三十条,年纪轻轻就成为天宇宗宗主,后来自愿退位让贤,成为天宇宗大长老,再后来就没有记载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前辈,刚才那道紫光,难道是传说中的...”司马流云试探性的问道。 “不错,应该确信无疑了。”浦泽前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司马流云在得到肯定的话后,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百脉妖孽天才,就算放眼整个天林大陆,数万年间也是凤毛麟角。 司马流云看向楚夕决的目光中既有惊喜,又有忧愁。毕竟天宇宗近百年来已经渐渐衰弱,由一流门派变成现在的三流门派。 若是被其它宗门知道天宇宗出现了楚夕决这么个妖孽天才,恐怕对楚夕决非常不利,以今时今日的天宇宗,很难护楚夕决安全。 幸好有这位浦泽前辈及时出手,利用阵法将天宇宗上空屏蔽,暂时应该没有人发现这边的异样。 “浦泽前辈,您看,楚夕决是否由您亲自教导?”司马流云一时不知道天宇宗中谁可以更好的教导这位万年难遇的天才。 浦泽一改往常慵懒的语气,郑重的说道:“暂时将他留在内院吧,由七长老亲自教导,等他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时,可以转为核心弟子,由老夫教导,相信以他的天资,修行到武师境界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浦泽也是考虑到由七长老教导,并不会多么引人注意 “还有,今日之事,禁止门内任何弟子私下议论或者外传,若有违者,严惩不贷!,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你小子。”楚夕决发现看似邋遢的老者有一股绝对的威严气势,他说出的话让人无力反抗。 “你虽资质超人,但现在依旧是白纸一张,在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之前,随时有可能夭折,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希望你能引以为戒。”浦泽又对楚夕决叮嘱了一番。 对于宗主与这位浦泽前辈的对话,楚夕决是一头雾水,听懂了一半,但他最兴奋的是听到浦泽前辈说自己修炼资质逆天,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他说不定在可以在几年之内再回帝都,为枉死的楚府众人还一个“朗朗乾坤!” 司马流云走的时候又将楚夕决带到天宇宗议事大殿,同时在场的还有七位长老。 “想必各位都已经有所猜测,只是不敢相信吧,本宗主在这里可以给你们一个肯定的答案。”司马流云本来刚经历丧子之痛,加上宗门秘术被盗,一直心情烦闷。难得今日遇到让他高兴的事。 “嘶!”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可能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他们如此激动,确切的说是不可置信。 “没想到阴差阳错中,我竟然捡到了宝贝啊,真是缘分,缘分呐!”四长老一想到楚夕决是他带到天宇宗的,就越发激动。 “宗主,老夫想亲自教导此子,收他为关门弟子,保证让他能够快速成长起来。”在一阵沉寂后大长老率先发言。 大长老的关门弟子也就是他唯一的弟子,因为目前为止,大长老还未曾动过收弟子的念头,直到楚夕决的出现。这样的天才若能成为他的弟子,那将是他一生的骄傲。 “哼,凭什么见到好苗子就要成为你的关门弟子,我也要收他做亲传弟子。”其它长老还未说话,一向以脾气暴躁,急性子著称的二长老却是争锋相对。 第9章 亲传弟子 “他是我带回来的,当然是我做他的师父,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这些道理还不明白吗?”四长老也是不遑多让。 “哼,你还好意思说,你当初可是将他抓回来的!”五长老也坐不住了。 “好了,你们不要再争了。”司马流云发话了,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几个争得面赤耳红的长老互相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灵脉测试院的那位前辈说了,楚夕决暂时继续留在内院,由于楚夕决本就是七长老故友介绍来的,所以暂时就由七长老教导他修行的一切事宜。” 司马流云的话一锤定音,他们对于那位古怪的前辈,也是略知一二,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七长老弘明年纪在七位长老中最小,一身白衣,为人和善,给人很强的亲和感。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楚夕决由一个刚入门的外门弟子,一下子变为长老亲传弟子,难免会引起各种猜测,七长老看在故友的面子上收其做亲传弟子就合情合理。 “小子,虽然暂时不能做你的师父,但你若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找我。” “不错,我看你小子老实巴交的,若是有人欺负你,尽可向我汇报...” 众长老都在唏嘘中离开,临走时都表示楚夕决可以随时找他们请教,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待遇。 就连司马流云不仅咋舌,他当年也是天资不凡,但和楚夕决想比,那就有点相形见绌了。 楚夕决被七长老带到他的别院,天宇宗每位长老都有自己独立的别院,七座别院分布方式与北斗七星相似。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从明日起教你修行,这是你的内门弟子的门牌,你的其它用品几天后自会有人送过来。”七长老弘明将一个黑色的令牌给了楚夕决。 黑色的令牌上面写着“七”字,意为七长老门下亲传弟子。有了这个令牌,以后在天宇宗行事方便了许多。 楚夕决看着偌大的院子,这就是亲传弟子的待遇,与外门弟子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成为长老亲传弟子。 “天色还早,先去外院将领取的书拿过来,顺便和刘大说一下。”楚夕决关上门,朝外院他的宿舍走去。 “刘大,听说新来的那小子和你住在一起,快说,他去哪里了,说出来,老子就放了你,不然的话,哼哼,你就乖乖的舔老子的鞋底吧。” 楚夕决刚走到宿舍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不怀好意的狂笑。 “李延,你仗着人多欺负我是吧,有种和老子单挑!”刘大被李延踩在地上,脸上有多处淤青。李延已经是一品武者初期境界了,比刘大高出一个小境界。 “哼,单挑,你也配!”李延说着脚下更加用力地踩了一下刘大。 “住手!”楚夕决也是鼓足了勇气,他初来乍到,本不想得罪任何人,但刘大是他在天宇宗的第一个朋友,他不能视而不见。 “吆,你就是新来的那小子?口气不小嘛!”李延戏谑的看着楚夕决,他说着脚下用力地踩了一下着刘大。 “你想怎么样,我才刚入门,没有记错的话咱们之间应该没有过节吧。”楚夕决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此人。 要说得罪人,楚夕决能想到的他唯一接触的人就是常飞白和颖儿了,这二人始终对楚夕决当日的话有所怀疑。楚夕决的存在犹如一把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 楚夕决成为内门弟子的事情也是刚刚定下的,天宇宗众弟子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否则就算李延再横,他也不敢如此胆大。 “也不怎么样,新师弟入门,师兄过来关照关照也是应该的嘛!对了,听说你去测试灵脉了,怎么样,不会和这个刘大这个废物一样吧!”李延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打听楚夕决的测试结果了。 如果是绝脉者,那常飞白交给他的事情就更好办了。 “连三品武者都不是的人,灵脉又能好到哪里去了,跟老大您比,他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废物。”李延的一群手下献媚的说道。 对那些实力低下的弟子来说,找个人依靠也是人之常情。李延的实力在外门弟子中也是比较厉害的。 “如果我说,我的灵脉是二十条,你们信吗?”楚夕决这么说,也是司马流云早就安排好的。 二十条灵脉的天才,在那些一流门派也不是很多,但也不至于太过惊艳。 “什么?二十条灵脉,就你?我看你不仅是废物,还是个傻子,大白天的在这说梦话了吧!”李延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二十条灵脉,怎么可能?核心弟子常飞白师兄都只是十三条灵脉,那些二流门派的天才弟子,也不过十几条而已。 “信不信由你,现在可以放了刘大了吗?”对于李延的反应,楚夕决早在意料之中,他现在只想让他放了刘大。 楚夕决之所以未亮出他内门弟子的身份,是他不想过分引人注意。 “放了他,可以,不过,你得先从我胯下爬过去。”李延和他的一众手下肆无忌惮的放声狂笑。 “看清楚,这是什么!”楚夕决眼看李延实在欺人太甚,若不亮明身份,恐怕不会放人,他只好将七长老给他的令牌拿了出来。 “这是?亲传弟子令牌!”李延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嘴巴更是张得能塞下一颗鸭蛋了。 他知道这个令牌代表着什么,那就是这个新入门的楚夕决真的成了七长老的亲传弟子,以后他见了还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师兄。 “刘大,你给我说说,外门弟子对长老亲传弟子无礼该如何处置?”楚夕决故意大声问道。 “轻者禁罚禁闭一月,重者直接从天宇宗除名。”刘大为人机灵,很快反应过来楚夕决的意图。 “好吧,看来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今天这事了,李延师兄,你说呢?”楚夕决故意将师兄二字咬的很重。 “师弟,哦。不,师兄,楚师兄,今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大量,饶恕我这一会吧。”李延知道今天的事可小可大,全在楚夕决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