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成仙路》 第一章 序幕 “江山,我辈修行半生只为求果成道,你当真要为了区区宝物枉断仙路乎?赶紧把东西交出来,今日之事定不会追究与你,上仙还会赐下机缘,今生你我之辈皆能有望成仙!” “咳咳,哇”。一道身影凌空驻立,佝偻着腰,口中不停呕着鲜血,一身血红色的长袍早已辨不出本来颜色,浑身伤痕交错纵横,一柄冰霜雪剑自胸前透穿后背,露出半截剑尖,剑尖连着一串血珠自空而下凝结成一线,散发着寒气,也不知出自何人高作。 “到极限了吗,没想到纵横一生,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只是...只是真的不甘心阿,仙路触手可及,可是...”江山心里默默念着,眼光眺望着不远处虚空一座若隐若现的残破宫殿,眼中充斥满满的哀伤和愧疚。 宫殿残破不堪,规模宏大依稀可见当年盛景,只是渐渐快要遁入虚无。环眼四顾,四面八方凌空飘立的人影,或神色淡然。 或喜不自禁,每个灼热的眼神都掩藏不住贪婪紧紧盯着江山的左手,那手心里的东西可是能让人立地成仙,这是每一个长生人的执念。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却不防耐它的稀贵。毕竟这可是上仙都势在必得的神物阿。 “诸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如找个盘口坐下来喝杯茶,划个道出来,江某一并接过就是,这般吃相不怕让天下人耻笑吗”。即使处于绝境,身受重伤频死,江山仍微微一笑,面无惧色,仿佛与邻居扯家常,毫无半点刚才生死相向,以命换命的姿态,面临泰山崩塌不惊,江河倾覆不惧,单凭这份豪气和心境,即使在场众人立场不同,也不禁在心里竖大拇指呼喝一声“彩”! 一位道骨仙风身穿麒麟袍、头戴浩然巾的老者踏前一步,右手背负长剑,稽首作礼,众人隐隐皆为他首。如果不是面上清晰的掌印,倒也不失一份仙气。 “好说好说,机缘之争,只为寻道长生,江小友有此觉悟愿,实乃我等大幸,哈哈哈,江小友不如与我等移驾乾元宫,伤势如你之重,早时治疗,或可挽救一线生机”。 江山面露欣喜之色“哦,此事当真?”翻手抓了一把丹药就塞进口中,随即斜了一眼下方,只见平原上,百十来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寥寥几人盘膝打坐疗伤,望来的目光也充满畏惧。 “徐掌教和各位宗主,今天损伤惨重,死了这么多徒子徒孙,倘若我移驾乾元宫,不是羊入虎口乎?安知你等不会诓骗与我,只怕我一进入乾元宫,掌教一声令下,刀斧加身,到时我只怕插翅难逃吧?” 身穿麒麟袍的徐掌教连连摆手笑眯眯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呀,仙缘之争,生死有命,踏上修仙路,随时性命抛,他们福缘不足,应映此劫,我以我头上的浩然巾立誓,我等皆绝不会与你作难,否则尤若此发。” 说罢从旁边抬手抓过一个不知哪个门派的倒霉鬼,一道剑光闪过,手上几缕头发随风飘摇,朝周遭连打眼色,围攻众人心头大定,纷纷点头“与江小友无关。” “应当应劫。”“绝不追究,命当如此”。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倒霉鬼惊得一头冷汗站在原地,待发现虚惊一场,摸了摸头上断发处,并冷着脸敢怒不敢言。 江山面色犹豫不定,沉默半晌咧嘴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话音未落,突然只见江山面无人色,抬手一指惊喝到:“真仙....“,徐掌教及众人心中一惊,转头望去,糟糕...徐掌教心里一沉。 暗呼小贼奸诈,抬手掐诀一掌轰出,右手挽过一串剑影,斜刺而出,剑出如龙腾虎啸,风云变色,只听一声惨叫,凌空爆出一团血雾,众人纷纷回转心神抬眼望去。 只见江山好整以暇站在原地,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只见血雾飘散开来,隐隐可见尸体碎块纷纷下落,众人哪不知中了小贼奸计。 分明是小贼虚慌一声,趁众人分心之际,闪身一旁抓住一个不知哪个宗门的弟子,像扔一块抹布一样甩来,正中惨无人道的连环打击。 徐掌教等众人脸色阴沉盯着江山,在场哪个不是一方领袖、掌教,哪个不是当世强者,连遭戏弄,如果不是顾忌伤及神物,哪会还容他站着说话,早就呼喊一声,众人上去围着就是一顿毒打。 “江小友,此番何意,莫不成存心拖延时间戏弄本座。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乎?” 江山冷笑一声,抬起左手,只见掌中一个玲珑小巧的黑色小塔滴溜溜的旋转着,塔分七层,周围一双双饿狼搬的眼神死死盯着,如果不是有所顾忌,早就一拥而上。 “徐老狗,不过是跟你开个小玩笑,你竟然就张口闭口就威胁小爷死不死的,看来你是毫无诚意,此等反复小人,羞于你为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遭如若大难不死,他日必定取你小狗老命,哈哈哈。 想从江某人手中讨食,问过你家爷爷同意了没有”。说罢,江山抬手一口将掌心小塔吞入口中,一声长啸,啸声滚滚传响千里,江山浑身由内而外散发出幽蓝的明火,犹如幽冥深渊中的孽火,近在咫尺毫无炽热,却给人神魂都战栗的感觉,仿佛哪怕稍沾染一丝就足以让人万劫不复,神魂聚散。 “业火,快退”围攻之人纷纷倒退,面色吓然,生怕被业火缠身,徐掌教脸色铁青,铁拳紧握,身为堂堂乾元宫掌教,一身道行出神入化,飞天遁入无所不能,联合众人竟然未能拿下江山。 还被人当面一口一个老狗小狗的大呼小叫,江小贼死不足惜,可那玲珑七层塔万万不可有失,这可是关乎成仙的机缘,可如今江小贼自知无望逃生,临死反扑,引动业火缠身,试图连同神物化散天地间,徐掌教眉头紧锁,业火这东西。 哪怕是他,也万万不敢沾惹沾染丝毫,也不知江小贼是如何引动业火,难不成...嘶,回想起江小贼不久前吞服丹药的那刻,暗道此子当真心性了得。 不知吞的什么丹。竟能引动业火焚身,一时想不明白,徐掌教皱着眉铁青着脸紧紧盯着江山的身躯,眼神仿佛能洞穿身体,锁定在江小贼体内滴溜溜旋转的黑色七层小塔。 “嘶,啊...阿...啊。”业火缠身的江山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沙哑令人惊悚的惨叫犹如走到末路的兽王,其鸣悲呼,其声渗人,周遭闻者众人无不头皮发麻,修为浅薄的早已惊惧的面无人色,生怕江山临死反扑,早已远远退开,遥遥观望。众人只能心中默默祈祷上仙势在必得的神物能够挡住业火的焚烧,万万不可有失才好。 江山的意识,渐渐模糊,周围人影都渐渐看不清,眼神都快失去焦点,强忍着灵魂深处传来的莫大的痛楚颤颤巍巍的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圆形碧绿翡玉。 玉上雕刻着云隐若现,一座山峰,一条江河,河边一株青天绿树,树下有个女子慵懒的斜靠着树杆,伸手在江河之中溅起一朵朵浪花,虽看不清面目,却让看者无不觉得此女透着灵动,一抹俏皮。 江山意识已经快湮灭,灵魂脆弱不堪,犹如瓷器遍布裂缝,感觉一触就要碎成片片飞扬,抬手下意识的摸了摸玉中女子,隐隐耳畔传来一声轻快的低笑声“清...”,江山意识犹如醍醐灌顶。 强行聚拢着破碎的意识,在无尽痛楚中挣扎嘶吼,仿佛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睁大着双眼四处环顾,仿佛要看清什么,然而却什么都看不见,黑黑的,无尽的黑域,毫无一丝亮光,“不能死,我还不能死。 仙路触手可及,一生所求何为,不过仙字一途,未成仙,怎敢死,还有人未寻,那个人还在等我去救。安能绝命于此。那人还在等我,我不甘呐。”江山内心咆哮如雷,犹如困兽之斗嘶吼连连,只听见周围的惊呼声连绵不绝。 “那是...不好”,徐掌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江小贼意识崩溃,就要神魂俱灭,一直在江小贼体内滴溜溜旋转的黑色七层小塔,突然躁动不安,仿佛辛苦抵挡不住业火一般,四处在小贼体内逃窜,如陷入沼泽,左腾右挪嗡嗡直响。 徐掌教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态,当内心一种不妙的感觉愈渐愈浓,只见江山小贼浑身渐渐虚化,若虚若实之间变化不停,一道蓝色火光直直朝着一方飞掠而去,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拦住他。”一声爆喝,徐掌教恶目狰狞,一身缥缈仙气不复存在,宛如一个输红眼的赌徒,抬手迅速掐诀一转,周身一片血雾缥缈,往前一步落下,就消失在原地紧随那道蓝芒而去,咻咻咻,一道道人影交错冲天而起或手恰剑诀御剑而驰,或祭出秘宝,还有人摇身一变露出庞大妖身,一步跨出,越过大山,再迈步,妖身消失在天地间,余者奋身直追。 直奔前方空气中残留的幽蓝色火光尾巴追去。眨眼片刻,遍地除了寥寥数人盘膝打坐疗伤一脸茫然的弟子,就只剩下一具具尸体在无声透露着此次围攻的惨状,虚空中那座若隐若现的残破宫殿早已消失不见。 几日后,徐掌教披头散发的站在虚空的一块陨石上,早也不复之前的仙风侠骨,一身道袍破破烂烂,胸口还沾染一片血迹,披头散发,头上浩然巾斜斜挂在脖子上,咽喉一处贯穿伤口雷丝闪烁,隐约受伤不轻,周遭分散站着几位大能面色阴沉不定,一人魔气缠身,散发着无边的黑暗,就像从幽冥之中走出的邪神。 一位妖族通背猿猴,二百丈的身躯顶天立地站在虚空,双手各持一柄大锤不停在胸口拍打,咚咚声骇人听闻,怒吼不断。 一个白发童子站在一只神雕上,负手眺望远方,不时回头看下胸口碎大锤的通背猿猴,饶有兴趣的猜测猿猴会不会把自己锤死在当场,如果真能这样,说不定还可以饱餐一顿,这等异猴可不多见,大补之物不是什么人都能尝尝鲜的。 脚下的座山神雕眼中也闪着智慧的眼芒,应该是跟背上白发童子想到一块去了,一会看看猿猴胸前,一会瞄向猴脑,似乎在想从哪开始下口比较好。 众人背后大陆遥遥不可及,只能隐隐看到一点光芒闪烁,如同这样的光芒在整个浩瀚宇宙中数不剩数,四周不分东西,不辨方位。 “诸位怎么说,是去是留吭个声吧。此等机缘怕是与我等无缘了”。隐藏在魔气中的强者出声问到,声音温婉如玉,仿佛一个女子的声音,仔细一听又好似一个男子。 “虽是仙缘,但宇宙浩瀚,谁也不知那蓝芒业火飞向何处,停在何方,我等虽强,但世间尚也不是举世无敌,就论浩瀚宇宙的危机就不知道遍布几何,这机缘你们谁想要就继续追吧、 嘿嘿嘿,成仙与我不过后院栽树,摘果不过早晚之事。你在敢瞪我,小心我撕碎生吞了你胯下小鸟。”说罢通背猿猴瞪着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白发童子和童子脚下的座山神雕。 白发童子面对猿猴这等庞然大物怡然不惧,笑嘻嘻的抬手遮面,好像颇为难看,脚下神雕眼神咕噜一转,也抬起一只翅膀掩在嘴边偷笑。 这等情景就连徐掌教都眼角一跳,“你们追不追是你们的事,本座今遭损失惨重,岂容小贼逃脱,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业火之恶,余者不敢及,小贼必然难逃一死,待我找到他的尸首,定要在他身上戳上108个窟窿”说罢不管不顾顺着残留的点点蓝色星芒直追而去。 散发着魔气的强者嘿嘿一笑,魔气逐渐从外而内收缩,眨眼通天魔气就消散一空,人影消失不见。白发童子叹了口,跺了跺脚,脚下神雕一声清唳,往来时方向飞奔而回。 星海虚空只剩下独自一猿,怒吼一声,一锤滑过虚空,一条漆黑裂缝瞬间绵延几百丈,通背猿猴一头钻进去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条虚空裂缝缓缓愈合。 第二章 话说那么一座山 太白山陵上空乌云滚滚,电闪雷鸣,宛如一幅末世将至的灾画,连绵不绝的闪电伴随着轰隆隆的雷鸣声划过天际,照亮了整个太白山陵,山陵斜坡凸行的小土包上一朵白色鸢尾花迎着暴风雨左右摇摆犹自不倒,仿佛为了生存做着最后的挣扎,凄凉之境让人肃穆。 没有人知道太白山陵因何得名,好像自古以来人人都只知道这片山脉叫太白山陵,山陵深处鲜有人知道存在着什么,世间只有传言当年几位绝世强者为求超脱之路,联手进入之后再也不见踪影,强者后人为寻祖辈踪迹前赴后继进入数批当世强者,至今均未返回一人! 闹的轰轰烈烈,世人都深知太白山陵的神秘诡异,再也无人敢深入其中,唯有伴山而活的采药人才会偶尔出现在山陵边缘寻草采药维持生计。 世间众说纷纭,有人说太白山陵里面有成仙契机,那些进去的绝世强者都羽化飞仙,有人说山陵深处是洪荒猛兽,强大如绝世强者也要陨落毙命,无法逃出升天,有人说太白山陵其实是一座惊天大阵,入阵不论生死都永世难以逃离,还有人说山里面其实是一处古战场,当年发生一场惊天大战,天外来客,绝顶强者,还有上界大仙下凡参战,打的天翻地覆昏天黑地,自此成了绝地,落入其中的人都会被侵蚀神智,还有人说......传的有鼻子有眼,每个人都信誓旦旦,恨不得掏心窝子出来赌咒发誓说是传家遗言。 又是一道霹雳雷霆照亮天际,借助电闪,远远看到山头上一道人影,背着一个竹兜,暴风雨天气,山路泥泞,那道人影连滚带爬,还不忘随时扶一手背后竹篓,呼,“贼老天,终于出来了,这么种见鬼的天气怕是好多年都未曾得见咯,不知又是哪个妖精化形,逆世之物诞生,不简单,不简单呐。”口中唠唠叨叨,脚步不停踩着泥水地飞快前进。 山陵斜坡的小土包上,泥土遇水慢慢龟裂成缝,一朵白色鸢尾花犹自为了生存在努力。希冀渡过此劫,一只苍白细腻的手掌顺着小土包的裂缝伸了出来,仿佛要抓住什么救命绳,摸索着抓住周遭的草丛,此时远处一道身影,一手扶着背后竹篓,一手遮住头顶,三步二步飞奔而来,一脚踩在在那只苍白细腻的手背上,跨步而飞,只听一声凄唳的惨呼,即使在这雷雨夜也异常清晰入耳,声忽远而进,跨步而飞在半空中的那道声音如遭雷击,转头一看,一只苍白的手掌伸向天空,五指屈张,犹如地狱之手锁魂拿命,当场吓得魂不附体,三魂丢了七魄,摔倒在地上,就连背后竹篓的珍惜药草摔在一旁都无心顾问,紧紧盯着从土包裂缝中伸出的那只鬼手,面无人色,惊疑不定嚷嚷道:“真是什么妖魔鬼魅都在今夜钻出来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土包裂缝中又伸出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背上不停揉搓,揉搓半晌,二只手在地上四处乱抓,伴随着闷闷的哼唧声,企图从土包之中爬出来。倒在一旁的采药人怔怔的盯着那两只鬼手,将最后一株草药放进竹篓,面色阴晴不定,一咬牙背上竹篓,转身小心往土包走去,小心观察片刻,二只苍白细腻的手犹如一个孩童的手,在暴风雨夜中随着电光的闪烁尤为引人注目,打定主意,就算是诈尸也就是小鬼,道爷我也无需害怕,定定心神,伸手抓住两只小手,像拔萝卜一般一把提出来,闪身而退,惊疑不定的细细打量,打定了主意见势不妙脚底开溜,这山路平日进出不下百八十次,熟得很!拔出来的萝卜,一身泥土敷面,只剩二只眼睛茫然的大量周围,不过七八岁的孩童,一缕不挂,实在是有伤风化,头顶一块泥土,泥土上还有一朵白色的鸢尾花在雨中瑟瑟发抖。 “你是人是鬼!”道爷一生沉喝,手掐无名诀,一脚斜蹬半空,眼睛直愣愣忘着那个土包拔出来的小萝卜头。那孩童看不清面目,只见茫然的双眼四顾不知道在大量什么,最终聚焦在面前的这道人影,只见风雨夜中,一个老头背着一个竹篓,一手摆着莫名姿势,一脚凌空,也不知是准备脚底抹油,还是准备当面凌空一腿,孩童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一只手背上面还有红红的鞋印,刚才着实痛的不轻。 老者顺着孩童的目光,不由老脸一红,面前这孩子怕是哪家早夭子,结果侥幸气未断绝,踩了别人一脚,被人抓个现行,终究是老脸挂不住的尴尬。咳嗽一声:“你哪家孩子,怎沦落此境。”孩童茫然的摇摇头,也不知是听不明白,还是不愿多说。 轰隆隆雷声撕裂天空,老者抬头一望,暗骂一声,转头望向孩童,“道爷得立马赶回去,你是走是留。”孩童望着老者点点头,老者暗道一声晦气,上前一步一把抓着孩童胳膊,转身飞奔而去。雷鸣闪电照亮整个太白山陵,隐隐阴风呼啸,黑云滚滚,背着竹篓的老者,健步如飞,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夜中,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被他抓在手上半空中摇摇晃晃的萝卜头,和头上那洁白如雪的鸢尾花。 木头坐在茅屋前的树桩上,望着远方怔怔出神,自从被老头捡回来已经半个月了,每天早上就呆坐在树桩上茫然的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望着什么,一言不发。无论老道怎么询问,始终一言不发,老头始终觉得这怕是个傻小子。暗暗嘀咕这个木头每天吃饭睡觉倒是记得准时准点,偏偏不言不语,连表情都欠缺,这哪是正常家的孩子,跟个木头一样,索性每次就直接呼喊木头。 老道坐在门槛上翘着腿一手摸摸下巴唏嘘的胡渣,一手打量着手中的一块玉佩,玉佩绿玉无暇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的古物,倒是感觉值钱点,玉上雕刻的云雾若隐若现,一座山峰,一条江河,河流边一株青天大树,直插云霄。倒是树下的女人慵懒的斜靠在树背,一手玩着江水,搅动起朵朵浪花,任谁都能察觉出这女子宛如少女般俏皮灵性。只是可惜少女面目模糊不清,也不知道谁是刻的,想不透是尚未雕琢完成,还是年代久远磨损? 这玉佩,记得是当天回来的晚上给木头清洗身子的时候发现的,抓在手里的时候,木头顶着头上一朵鸢尾花冲着老道龇牙咧嘴,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把老头生吞活剥的架势,木头一天浑浑噩噩的倒是对这个玉佩紧张的很,生怕老头拿着玉佩跑路,如今抓在手上的玉佩还是舔着脸从木头那里讨来,美其名曰观摩观摩,没准可以根据这个找到木头的家世。木头才勉勉强强半推半就让老道把玩。 第三章 药浴 三月后...... 木头过来泡澡了,一阵咚咚当当的声响,一个毛头小子身上挂着七八个葫芦,怀抱一头松鼠,由远而近跑过来人未到,衣裤尽褪,扑通一声跳进木桶里。溅了老道一脸药液,老道也不以为意,自从有天意外发现木头坐在树桩上抱头痛呼,老道本想一手抓住木头问个明白,不曾想被木头反手一推,推了个后空翻倒退几步,这才知晓这傻小子力气非凡,一个七八岁孩童,哪有这等身蛮力,怕是妖兽子嗣初生也没有这等熊力气,老道也不气恼,如同捡到宝贝,自此开始每天乐呵呵的,都用些奇奇怪怪的草药混成药水,散发着莫名的腥味,强按着木头泡澡,美其名曰强身健体,洗筋伐髓。催发人体潜质极限,吹得天花乱坠,唯恐木头听不懂,连比带划,鼓鼓手臂,拍拍胸膛。 谁曾想泡着泡着,木头就泡上瘾了,三天不泡,就上房揭瓦,老道细细打量着木桶里面的小崽子,暗暗点头。虽说这药液花了不少心力调配而成,也不是普通人就能随便泡的,正常人泡进去。可受不了筋脉扩充,筋骨伐髓之痛,木头泡了这么多次,也未曾嚷嚷叫苦。是根好苗子,只是可惜... 老道沉吟半晌问到:“木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桶里的木头一手掏耳朵,一手按着挣扎不停的松鼠,摇了摇头。自从被老道捡回来三个月有余,木头时常怔怔出神,自己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似乎想了很多,似乎什么都没想。只记得被老道从土坑里面刨出来,至于自己是谁,姓什名谁,家住何方,父母安在一概不记得了。听老道说自己可能是个早夭弃儿,谁知命不该绝,吊着一口气。才活到现在,木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倒是觉得老头平常自言自语嘀嘀咕咕念叨的一句话不错,记忆是痛苦的根源,也许忘记也好。不论曾经如何,都改变不了明天要继续前进的脚步。想着老道感慨唏嘘的神情,话虽没错,但每每想起还是觉得暗暗发笑,想了想转头望着老道,自己从未如今天这般细细打量老头。 一身麻布衣,打着花花绿绿的布丁短裤,一双草鞋漏在鞋外的脚趾头忽上忽下的不安稳的摇摆着,老头眉心皱着三字纹站在门槛上一手摸着胡须,一手在肚皮上挠着痒。老头自称道爷,与木头吹牛的时候颇有一股指点江山的风发意气,但在面对几条街外的冯神医,低头哈腰的自称小老儿,听说老道赊欠了冯神医不少草药,难怪这般没骨气。倒让木头暗里嗤嗤耻笑几次,咦。奇怪,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木头摇了摇头,木头浑然没发觉自己有何不妥。答道:“不记得,三个月之前的都不记得了,你不是说从玉佩上能看出点什么吗,看明白了没,你这几日偷偷摸摸的该不会把我的玉佩卖掉了吧,别怪小爷跟你翻脸。” 老道眼神闪烁,连连摆手:“哪会,哪会,我对你小木头,你还不知道吗,草药都被你掏空家底了,玉佩乃是你的东西,我道爷何等好汉,岂会觊(ji)觎(yu)你的东西。休得小人之心度道爷之腹。”老道暗暗觉得神奇,原本以为小木头是个傻子或者哑巴,没想到前不久不知从哪找来的松鼠为伴,整日嘻嘻哈哈,有时候对着松鼠自言自语,一改往日闷墩形象,判若两人,要不是时常于木头为伴,老道还以为这木头被什么魍魉魑魅附体,对木头没大没小的呼喝声也毫不为杵。 正常孩子哪有天生蛮力,三个多月前还浑浑噩噩的木墩,这段时间,老道每天都在观察木头,越是观察越是觉得木头非凡,日渐充满灵动,比起三月前活波倒是活波不少,没了那份木呐茫然,多了一份少年老成,有时木头静思中无意中散发的气质即使老道也暗暗咂舌,不简单,捡到宝了,该不会是哪个老妖死而不僵夺舍附身吧。老道心中惊道,摇了摇头,怎么会。这傻小子,一无所知,修行之路的知识一片空白,就连体内元力也不存,除了一身蛮力。“木头,明天起,每日早上你去跟随冯神医学术认字吧。”话落。 从木桶中钻出一个脑袋,不是木头又是谁,木头满脸惊奇:“老头,你咋想的,不是说你要传我盖世神功,让我从此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吗。怎么让我去学医认字了。” 老道神色一片尴尬,当时酒后胡扯,随口一说,怎料让木头起了心思,整日缠问什么时候教他成仙之术,老头又拉不下脸承认自己满口胡纠,酒后戏言,好不容易维持一点得道高人的样貌,可万万不能让这小木头看穿了,以自己这点道行,不说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成仙之术,怕是连盖世神功都扯不上,可又不能直言,小木头现在都已经渐渐不拿道爷当世外高人了,要是戳破了牛皮,以后这老脸往哪搁。当即正色道:“成仙之术,岂是如此轻易修成的,天下修士何止千千万,天资纵横,上根大器,灵心慧性之辈古往今来不绝,又有几人能破碎虚空,武登极境,你大字都不识几个成日妄想成仙,成你的大头鬼去吧。想修我成仙之法,你且去冯老怪那学医辨药,读书识字。待来日学术有成,才是我给你授业之时。连字都不识,还恬不知耻妄想修仙,我即便是将仙术灵草妙药摆在你面前,你识否?”说斜眼瞟着木头,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要不是玉佩被扣押在冯神医手里,老头也不会让木头跟着去学医识字,毕竟字嘛,自己也能教。只是这小崽子最近泡的药草浴都是从冯神医那边赊来的。不然老头哪来的这么多草药给木头挥霍,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赊欠的草药怕是一时半会也偿还不起,万一木头哪天突发奇想,想要拿回玉佩,自己上哪给他找一块。要是木头拜在冯神医馆下做个伴读童子,也可托说玉佩作为信物交给了冯神医,只等木头学识有成将来再还给他,那个时候自己应该也偿还冯老怪的灵草秒药了。退一万步说,即使还欠着冯老怪的草药,以冯老怪的个性也不至于和他徒儿抢东西吧。嗯,越想越有道理,老道不禁为了自己的一石三鸟之计喝了一声彩,心想姜还是老的辣,这傻小子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木头听的头头是道,暗暗咋舌,老道说的果然在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有晚第一次坐在门房上听老头酒后胡扯之后,就对修仙产生莫大的兴趣,就连夜中梦见的都是飞天入地,一听到老头说起成仙之后种种神通法术,练得长生不老躯,坐在板凳上的木头就激动兴奋不已,仿佛那仙人就是自己,小脸涨的通红,闲来无事就缠着老头一遍遍不胜其烦的讲仙人故事。 如今老头说只要跟着冯老怪学术有成,将来就会传授自己成仙之术,激动的嗷嗷直叫,连翻带爬跳出浴桶,一手怀抱松鼠,药液也不擦,就听见咚咚当当七八个葫芦挂在身上越跑越远,只剩下老道目瞪口呆留在原地,不由高喝:“木头,你去哪里。” 远远传来一声“去找冯神医学医识字,早日修你仙法。”伴随这叮叮咚咚的葫芦声越跑越远,眨眼间人影消失不见,只剩下哭笑不得老道怔在原地,盯着木桶旁地上的短小衣裤。 第四章 冯神医 这座村庄位于太白山陵山脚下,鲜有的几十户人家也都是打猎捕鱼为生。村民朴实和谐,少有争斗。巷尾一座小院, 住着村落中的冯神医,村里人捕猎受伤,疑难杂症在冯神医里手到擒来药到病除,众人无不对冯神医感恩戴德。 要不是有冯神医的存在,村里人可能大半成年男子都亡于猛禽妖兽爪下。村民也不知冯神医来自何处,为何扎根于此,只知道冯神医早年受伤辗转沦落于此,得村里老人救助,便在此地扎下了根。听以前的老人们说,冯神医怕是个仙人咧。能呼风唤雨,力斗妖魔,曾经有过一次妖魔肆虐。便是冯神医出面惊走的。 村里人大多都是一辈子没有离开此地的本分人,也不知道外界的情景。口口相传下来,大家也就知道了冯神医是有大本事的人,救死扶伤,价格公道,卖相极佳。 冯神医的小院门上斜斜挂着一块木匾,隐约有模糊可见医道馆三个字。穿过庭院门房,一间充满草药的屋里,一位年轻妇人接过冯神医递过来的草药,道了声谢,听见门外叮叮咚咚的声音传来,扭头一看,噗嗤一笑,抬手掩嘴离去。剩下一大一小二道身影在屋内。冯神医打量着这个浑身赤裸,身上横七竖八挂着几个葫芦,怀里还抱了一只松鼠的毛头少年。 木头也在大量着这个老道口中的冯老怪,冯老怪并不老,面相平凡三十上下,只是鬓间夹杂着几缕花白,却拥有剑眉星目,眼神深邃而沧桑,一身青袍整齐干净,腰间悬挂着一个酒葫芦,宛如一个读书考举归来的教书人,又相似老头故事中逍遥天下的浪客。 木头想不明白为什么老道口中的冯老怪并不老。不过眼珠一转,学着从老头听来的故事,有模有样双手抱拳摇头晃脑朗声道:“冯神医,久仰久仰,老头说让小弟随神医修得长生法。敢问神医有何赐教。”八岁孩童清脆的稚嫩声配着这不伦不类的古怪举止。 即使以冯神医的敏捷思维顿时也有点转不过头绪来,随即脸色一沉,抬手虚晃一甩,隐隐一声啪啪的响声伴随着木头的惨呼。只见木头跳起脚来,一手搂着松鼠,一手揉搓屁股。 心中却惊喜连天,神医果然懂得法术,小木头什么都没看见,冯神医手里也空无一物,自己却好像挨了二板子,虽屁股透着丝丝凉意痛楚,但也不掩盖心中喜悦,果真是高人,老头没骗我。 冯神医坐在老爷椅上,挥手一套衣衫凌空飞来,罩在木头头顶,木头三下五除二扒下来当着神医的面穿戴整齐,双手抖抖宽大的衣衫,轻咳一声,还未开口。只见冯神医一瞪眼,立马吓的老实呆在原地。小木头面对老头木头能够肆无忌惮,嘴上花花。 面对这如教书先生般的冯神医,经过刚才的苦头,木头心中也不敢再满嘴放炮,唯恐热的神医心中不喜。冯神医躺在摇椅上,前后摇晃,翻手拿出一块玉佩,正是木头之物,木头想不透玉佩怎么从老头手中跑道冯神医手里来了。只听冯神医道:“你我今日有缘重逢,当日那老道从山中带你回来,还请我过去救治与你,虽不知你曾经有何变故,以我之能也摸不准你的情况,但也算结下一份缘法。老道托我传医识字于你...” 小木头心中一喜,连忙叩拜倒地,高呼师尊在上,岂料话未说完,便被冯神医挥袖抬起。 “我尚未说完,我传你医术不过凡世皮毛小道,辩草识药之能,难登大堂,教你读书识字开慧也不过顺手而为,无需行师徒之礼,倘若你天资聪慧他日修行另有其人领你入门,每日学有所成后,你可提问三句,我自知无不言。你可明白?” 小木头神色一喜连连点头,小小人儿抬手一抖双袖抱拳,尚未出口,啪的一声轻响,冯神医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小木头一手搂着小松鼠,一手身后搓揉着屁股哭丧着脸问到:“先生何故打我”。冯神医望向小木头眼角含笑:“小朋友就该有小朋友的样子,这不伦不类的套路平白显得滑稽的。” 小木头苦着脸闷闷不乐,还以为老道传授的这几招能派上用场,哪知吃了点苦头,心想老头口口声声喊着冯老怪,冯老怪,果真是怪。 小木头心中怨念嘀咕,却不敢脸上显露丝毫,唯恐在吃冯神医几道神来之鞭:“学生明白,先生授业开导解惑之恩,永不敢忘记。” 冯神医摆摆手,竖着三根手指说:“你我今日结缘,可提三问。” 小木头惊喜连连,眨眼忘却痛楚脱口而出:“先生,任何问题都能问吗?” 冯神医点点头,竖起的三根手指变成了二根。小木头脸色一变,恨不得猛掌自己嘴巴,只剩下二个问题,心里默默唧唧却不知一时从何问起。唯恐冯神医等的着急,琢磨了半响,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村里人都相传你是神仙,你能教我成仙之法吗?” 冯神医噗嗤一笑,二根手指变成了一根,眼看小木头神情变换苦瓜脸,缓缓道:“仙?哪来的什么仙,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村野山人而言,修道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就是他们眼中的仙。对衙门小吏而言,皇帝一言可降杀劫,一语可定富贵,挥挥衣袖就能掌控他们的一生,这就是他眼中的仙。对修道之人而言,走在修道前檐的修士,望其项背遥遥不可及,这就是他们的仙,一指可夺其魂,一掌能灭其门。世人愚昧,口中之仙不过是其修行道路越走越远的人。仙哪是此届凡夫俗子能见的,你可能听个明白?” 小木头不禁面露失望,心中惊涛连天,彷佛人生失去了目标,双目失去了魂,尤自不死心追问:“先生,难道世上没有真正的仙人,长生不老能与天地齐寿,那些传闻是假的吗?” 第五章 江山 冯神医收下最后一根手指,闭目摇头,微微一叹息:“长生不老的真仙自然是存在的。可江山迭代,星移斗转,这么多年来天骄之子如过江之鲫,天眷垂怜慧子多如牛毛,一批批前赴后继,到头来成仙之人也不过寥寥之数,修仙难,仙难修,证道成仙难上难。” 小木头脸露振奋之色,强振精神,握紧拳头,不怕仙路难,就怕世上已无仙。冯神医摘下腰间酒壶,仰头一灌,看着稚嫩少年一脸希冀振奋的神色,心中暗笑却也不忍继续泼人冷水,毕竟这还是个孩子阿。 摸了摸手上的玉佩,只见山峰河流苍天树,树下斜靠的女子身影面目越发模糊,仅仅辨别着一身青色长裙。不由暗叹一声好个灵性绝伦女子。 沉默半晌看着眼前的小木头,眼神飘忽不定,一脸憨笑,也不知神游何方,心中一定:“你既然寻家不得,前尘往事也尚未忆起,我给你取个名可好。” 小木头回过神来,伸手在嘴角一抹。“先生赐名,尤如新生,学生谢过先生之恩。”冯神医摆摆手,望向手中玉佩:“这块灵玉不是非凡之物,随你而出,你自太白山陵而出,便叫江山吧,倒也同你玉佩相扶相合。”说罢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江山...”小木头喃喃道,神情一阵恍惚,似刹那岁月在眼前弹指云烟,又仿佛眼前闪过一道蓝色光芒,速度之快深入星海之间,一阵冷颤,小木头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似乎不明白怎么突然走了神,要是先生怪罪怕是又要吃苦头,抬眼望去哪有冯神医的身影,只剩下一块玉佩在摇椅上摇摇晃晃,上下起伏,小木头。喔,不,如今应叫小江山,伸手抓过玉佩紧紧贴身放入怀中,虽然小江山不记得这块玉佩从何而来,有何作用。 可是隐隐觉得这是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嗯。就跟要成为仙人一样很重要,想了想,拍拍胸口贴身存放的玉佩。感觉到一丝丝凉意,一手搂住松鼠,一手将七八个葫芦挂在身上,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大步而去。 小江山遥遥老远就望见不远处的老头瘫坐在门槛上,穿着花花绿绿的补丁裤,翘着腿,一口口灌着葫芦酒,不知从哪弄来的一杆烟枪,正在吞云吐雾,配着昏黄的夕阳,好一幅快活自在景。 老头远远就瞧见了穿着宽大衣衫,昂首挺胸的小木头,怀里搂着一只小松鼠,斜挎在身上的七八个葫芦,伴随走路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旁边还跟着一只毛都快脱了的差不多的老黄狗,心想这小子还不错,知恩图报出门就拐带一条老黄狗回来,说不得今晚可以饱餐一顿解决口腹之欲。咋吧咋吧嘴巴,正在盘算着红烧还是清炖,就听见小木头老远就呼喝声传来:“老头,老头,冯神医收我做学生了,哈哈,你可要把修仙之法早早准备妥当,待我以后学术有成,你可得教我仙法。赶紧给小爷弄口吃的,还的给我的老黄,小松备上一份。” 老头惊的一口烟丝从鼻孔喷射而出,还以为这小子随了冯老怪改了姓知道孝敬下老人,谁曾想这跟在旁边的老黄狗压根儿就不是老道想的那样能饱餐一顿,反而还要给它准备吃食,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抄起脚下草鞋劈脸丢过去,小木头闪身一躲。 走到进前,小木头面露奇色,打量着老头手中的烟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辛辣的味道,不由问道:“老头,你这啥宝贝,哪弄的,给我也弄一个玩玩呗。” 老头斜眼瞧了他一眼:“小木头阿,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宝贝,这玩意可厉害了,人送称号忘忧枪,你就别想了。冯神医那边怎么样,搞定了?搞定也好,道爷我也能省省心了,天天跟着你个跟屁虫,啰嗦事一大堆,道爷终于腾出手忙活忙活了,也该松松筋骨了。” 小木头瞧了一眼老头,奇怪问:“你一个老头半只腿都入土,快死翘翘了,瞎忙活什么,你这个宝贝给我也搞一个。” 老道一口闷气差点没换上来,哼哼唧唧半天,知道这小鬼头浑不拉唧的,满嘴跑火车没个边际,也不于他一般见识,用烟枪磕磕门板“你天天吃的难不成是路边野草,没我道爷一番不辞辛苦奔波,你哪来的食吃,哪来的药浴给你泡,你真当是天上吹风刮来的不成。如今你随冯老怪,也算是省了我一番麻烦事,今后想泡药浴找冯老怪去吧。” 小木头不以为意,转念又欣喜道:“对了老头,冯先生,不收我为徒,只教我读书识字学医,冯先生,本事可大了,他会法术,我亲眼所见,这本事你拍马也不急。哎,你要是有冯神医的能耐就该多好,咋爷两那倒是可以闯荡江湖,打下一片大好山河。” 一边说一边挥拳舞腿,脸色兴奋的红彤彤。一旁的老黄狗抬头哈哧哈哧摇头摆尾,就连小松也后腿站立起来,前腿摇摆,一双鼠眼跟随小木头的动作,摇头晃头左摇右摆,好似真听的懂一样。 老道黝黑着脸,闷不吭声,这小王八蛋,天天吃我的用我的,就连那条小裤衩都是自己弄来的,一天不见,转头对着冯神医一顿马屁狂拍,冯神医的斤两,别人不知,他怎会不知。暗暗打定主意早晚让这小王八蛋好看,旁边小木头还在喋喋不休,老道打定主意闷不吭声,雾股雾股咂巴着烟枪。 只见小木头手舞足蹈发泄一通回头道:“对了,老头忘记告诉你了,先生给我取了个名!以后小爷我姓不更名,坐不改姓,道号江山!”老道以手额头,悔不当初对这小王八蛋讲那些鬼语,这小王八东拼西凑胡喝一通,还自我感觉良好,如今因果报应屡试不爽,落到自己头上,才发现这是何等滑稽可笑,暗暗想到,冯老怪有没有发现,怎么没教训他一顿。 一想到以后小木头对着冯老怪呼喝一通,定会被冯老怪打得皮开肉绽,想到此处,老头就嘿嘿直笑。 小木头扭头望去,只见老道嘴里叼着烟枪,一只黝黑的脚丫子踩在老黄狗头上,不时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配合着脸上皱巴巴的纹路,突然觉得说不出的猥琐。 第六章 学医识字 走到老道面前,学着老道沉思时的神情,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摸着下巴,皱着眉头,不知老道哪根筋搭错,老头回过神瞪了一眼小木头的表情:“看什么看,没见过你家道爷?你这傻兮兮的样子哪里学来的,去去去今晚自己弄吃的,别挡着道爷神游天下。” “不对呀,老头,当初你从我这拿走的玉佩去哪了,我最近心有所感,总觉得玉佩上面有什么信息没发现。”小木头叉着腰直愣愣的把头伸老道脸上。 老头顿时心中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脸上犹不改色,眉角微扬:“你的玉佩,当然是给你保管妥妥的,怎的你最近是不是想了什么,你想看阿,想看我立马拿出来。” 说罢摆出一副处事不惊,好像小木头点点头,就随身掏出的神情,宛的是一副风轻云淡,心里直打鼓,这傻小子怎么突然想观摩玉佩,难不成是真的心有所悟,我且稳住,说不得他也就随口一提,道爷我可不能露馅。 “好阿,你拿出来”。小木头一副好奇的样子,仿佛真想观摩一下。 老道一张脸顿时垮下来,紧紧盯着小木头的眼睛,小木头也不甘示弱回瞪着老头的眼睛,二个站在门槛边上大眼瞪小眼。老道心里暗暗惊呼,这小兔崽子定是发现玉佩已不在我手,糟了。此番劫难难逃,毕竟玉佩是从自己手中落入冯老怪处的,毕竟是小辈之物,实在拉不下脸说暂时不在自己手上,说不得这小鬼心生埋怨,还以为自己真想贪他宝玉变卖钱财,别看这小鬼八岁上下的小身板,肚子里面的花花肠子可是多的很,搞不好这小子还指不定怎么难为自己。 小木头心里乐开了花,得意不行,看你这老头如何拿得出来,暗暗体会贴身胸前玉佩传来的一丝凉意,转动着念头,心思活跃了起来,寻思该如何拿捏这个把柄。 突然一大一小先后露出了笑容,只见小木头抬手轻轻摩擦着老头手里的烟杆,仿佛在摸着什么稀世珍宝:“嘿嘿,这忘忧枪...”“拿去玩,道爷也不是小气之人。”“嘿嘿,好,好,这饭...”“包在道爷身上。”道爷把胸脯拍的砰砰直响,声音干脆利落,脸上一片郁闷。二人绝口不提刚才玉佩的事,就仿佛压根就没这段记忆。 小木头走到石炕前,细细打量着烟枪,虽然不知道这玩意怎么用,但还是暗道好宝贝。小手轻轻摩擦,生怕用力损坏丝毫,打定主意,抽空定要好好研究这个宝贝,将来这或许就能成为他闯荡天下的制胜法宝。 看着炕头一罐盆栽,盆里栽种着一朵洁白白色的鸢尾花,这朵洁白的鸢尾花,伴随着他,一个在地下,一个在地上各自吊命挣扎,让小木头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后来不知从哪淘出一个小盆,便将鸢尾花栽种了进去,没成想活到了现在。 夜幕降临,整片天地也暗淡下来,皓月当空,群星璀璨,美不胜收的星海更引人注目,皎洁的月光透过门窗,映射着小木头的背影在地上留着长长的斜影,小木头盯着鸢尾花怔怔出神,小松鼠趴在了房梁上,炕前躺着一只老黄狗。 今夜,小木头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很长很长。一朵鸢尾花在空中飘扬,渐渐飞向了天空远方,剩下独自的小木头在陆地上奔跑追赶,却始终跟不上鸢尾花的踪迹,渐渐的那朵白色的鸢尾花就消失在了小木头的世界中,小木头走过很多地方,在山陵中遇见了许多神异的妖兽,千奇百怪,一路走来都在静静的偏头打量着小木头。小木头心中也没有丝毫惊慌失措,穿越过了一片一片山峰大河,遇见越来越多的修士鬼怪,小木头渐渐成为了一代大能,手持一根忘忧枪,追星拿月,翻江倒海,逍遥天下,一口烟雾喷出,众人无不闻风散胆,只剩下凌空在天上的小木头哈哈哈哈大笑,一副得意忘形喜与行色。 “哈哈哈哈...”。 老道,皱褶眉头,缓缓吐出一大口烟雾,吧唧吧唧又猛咂了一口烟枪,望着大字躺在床上被烟熏包裹睡梦中哈哈大笑的小木头,抬腿踢了踢脚。小木头茫然醒来,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望着站在烟雾缭绕的老头,美梦被扰怒气沉沉的喝道:“老头,扰我做甚?” 老道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烟雾“太阳都快落山了。你不是答应了冯老怪随他读书识字的吗?” 话音未落,便见一道人影唰的一下,夺门而出,敏捷如豹,伴随着一阵哈哧哈哧、叮叮咚咚的声音人影瞬间消失不见。 半年后... “易有君子之道四焉,语默之谓也。故有入庙堂而不出,徇江湖而永归。隐蔽风云....“冯神医院中,小木头摇晃着脑袋,心不在焉的念着书,心心念的盘算着学有所成之后应该提什么问题。 这几个月来,小木头每天早出晚归,跟着冯神医读书识字,偶尔也会旁观冯神医为村里人疗伤。虽只是八九孩童,但木头仿佛对村民血肉模糊的伤口场面毫不避忌,也不畏惧,更不会觉得兴奋,只是皱着眉紧盯着先生妙手如飞的神奇手法,暗暗琢磨先手救死扶伤的手段。 几个月下来,随着边看边学,以及冯神医时不时的指点迷津,也算略懂了点皮毛。 除了最初冯神医教导小木头识字之后,就把一本本不知道是何年代的书籍丢给了小木头,让其自行研读,时不时也会抽查盘问,顺便指点迷津。这些对于小木头来说,竟没有觉得丝毫难度,自从识字之后,大多典籍细读一遍,就琢磨透了一个大概,并记忆尤深。 按照先生的说法,是小木头过目不忘,天生聪慧灵异。对此说法,小木头重重点了点头,一脸深以为然的模样倒让冯神医虚手一晃,隐隐空气中传来声脆响“啪”。 正在摇头晃脑心不在焉读书的小木头,看到冯神医手摇着酒葫芦,从门内跨步而出,立马坐正身形,端端的一副孺子神态,冯神医走到近前静静站着旁听片刻,左手虚抬:“别装了,三个问题,问吧。” 第七章 修道分内外 小木头神色一喜,轻咳一声:“先生前几次教我,修行之道分内外之别,修内筑灵台,炼神玄,渡胎海方登问鼎。修外开玄窍,通经脉,炼神体以通阴阳。修内和修外可有区别,世间可有人内外齐修吗?” 冯神医唆了一口葫芦酒看着远方不知道在回想着什么,轻轻摇了摇头:“修行之道,所谓内外之分,不过是修炼路数不同,最终的修炼成果都不过是为了挣脱世界枷锁,超脱于天外,证道长生。修外而重肉体,能横跨星空,手可摘月,脚碎山河,达到至高境界,一招一式都具有莫大威力,堪比天威。神兵利刃加身不破,肉体不死不灭,甚至能滴血再生。 修内重玄台神魂,可炼丹炼器,施结界,摆阵法,神通法术可碎星辰日月,修心而悟天道,感应世界法则,法则领域内自成一天地方之主,掌握别人生杀之权。修行之路荆棘坎坷,我辈皆不过是夺天地造化,战战兢兢修行,天威莫测,天灾险境或人祸之争,随时就有杀身之险。 修行之路披荆斩棘不知道难倒多少才华横溢之辈,穷尽一生都难登极境,修士寿命有限,大限之前要与天夺命,与人争雄,一条修行之路都尚未走完。更何况内外同修,且不说你有没有精力兼修,单论修行资源就如一道天铡。 修行可不仅仅只看天资,还有有足够的机缘福分,没有足够的机缘福分获取修行物资,即便是天道之子也是寸步难行。天资与机缘缺一不可,你记住了?” 小木头一脸震动的点点头:“那先生,你看我应当修内还是修外?”。 “修行是你的路,你的路应当由你去走。我已点明内外之别,剩下的自己去想吧。”说完,摇着酒葫芦出门而去。 剩下一脸茫然的小木头呆坐在椅子上皱眉思考,一时筹措不定,觉得肉身横跨星河,肉身不死不灭,滴血再生 当真是不凡,心绪躁动,又觉修内在乾坤手持飞剑法宝,神通妙法信手拈来,领悟天道成一方世界之主也很不错,一番思来想去纠结的脸蛋都扭曲在一起。趴在井口旁的老黄狗看着小木头扭曲的脸蛋,哈嗤哈嗤吐着舌头。 “哎呀,糟糕....”小木头惊慌失措跳起来,四处张望,只见冯神医早已经不见踪影,恨恨的剁脚,发出一声惨呼。小木头心痛的捂住胸口,竟然想起还有一问尚未说出口,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宛如抠门地主丢了金元宝一般。 .... “呼。“缓缓呼出一口闷气,小木头盘坐在冯神医的药房中,从面前十珠几乎相似的紫色草药中,神色凝重的捏起一株紫色灵草,拿在手上,犹如重若千钧。冯神医站在一旁,看着小木头手里的草药,心里暗暗点头,不禁觉得孺子可教,别看紧紧只是甄别草药,这十珠药草可算是冯神医处心积虑的弄到手的,当做用来给小木头初步识草辨药功底的分水岭的检修课,其中混杂年份不一的紫麝花。 而小木头得从中正确的找出一株三百年药龄紫麝花,药龄不可多,也不能少。冯神医剑眉星目,向来严肃不苟的脸上也少有浮现出笑容:“你既已能从我的考验中识别出整三百年药龄的紫麝花,也算你学有所成,登堂入室了。” “全是先生悉心教导有方,学生感恩于心。“很少看见冯神医面露笑容,小木头不禁喜道,悄悄拍了一手马屁。 “我不过是让你跟在身边自学自观,得闲指导你一下,你天资聪慧伶俐,过目不忘,能学有所成,主要还是在于你自己。” 冯神医刚说完,只见小木头一脸我也是这么想的的表情,顿时哑然。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人。招了招手,今日我传你一套炼体之术,我只施展一次,你用心记下,能记住多少都是你的缘分。这套炼体之术若无必要,不可轻易外传,否则我会亲自拿你扒皮抽筋。 小木头一听,脸色一白,连连摆手摇头不学。 冯神医纳闷不已,当年多少人为学这套炼体之术,打破头颅争抢不得。如今传与别人,竟然还不愿学:“为何?” 小木头正色:“先生好意心领,只是我已下定注意,修行于内,这炼体怕是学不成了。” 冯神医哑然失笑摇头:“我传你这套炼体之术,跟你修内修外有何干系,万道高楼平地起,难不成,你以为修士修行是一口吃一个胖子不成?想铸灵台,得先炼体铸造根基,不然凡人之躯能容纳多少天地能量肆虐?“ 小木头一脸茫然:“难不成,修行筑灵台,还要先炼体打下身体根基?先生为何未曾说过。“ “因为你没问阿,不然你以为呢,凡人修行看天资灵根,天资越好,修行之路起来越轻松,行的越远,天资凡凡者,若无逆天造化,终其一生成就有限。想要在体内筑灵台容纳天地能量,得有好根基。根基沉稳扎实,筑造的灵台越稳固,容纳天地能量越多,自然也就越强。” “炼体打下根基,世间万法五花八门,最终也都只是炼骨,筋,血,肉,五脏,炼体之法流传久远,零零总总何止千法。基本大同小异,只是对于炼体的效果有所体现差别,有人炼体之法堪堪达到筑灵之资,有人炼得金身铁骨,气血汹涌,承受一象之力不在话下,所以世人通常也称炼体九重脱凡。你可学?“ “愿学,多谢先生指点。”小木头瞪大着眼睛,神情专注的,盯着院中的冯神医身影,冯神医神色闫肃,一拳一掌招式毫无半点烟火气息,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在活动身体,甚至有些姿势,有点奇怪,有些惊悚。 就像一个身体很有技巧的弯曲,这样难度的动作一般人很难作到。当看到冯神医将脑袋三百六十旋转一圈的时候,小木头瞪大着眼睛吓的一屁股从凳子上跌了下去。 第八章 怪异的炼体术 冯神医缓缓收身,精神抖擞,浑身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质,深邃的双眸囧囧有神:“记住了多少。” “刚才先生施展的时候,全都记下了。”小木头得意洋洋。 “过目不忘,好本事,当真难为了你,现在呢,还记得多少。”冯神医望着小木头,小木头一皱眉:“只记得七成,另外一小半回想不起了。” “那就好,我传你一套心法,你且记住。此套心法配合炼体术修炼,能强筋骨凝血肉,固五脏,增加你身体潜质极限。配合炼体术修炼,能修炼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天资悟性了。”说完耳提面授,唯恐小木头记错,如是反复讲了三次,直到小木头倒背如流。“记下了吗?” “记下了,只是...先生,能否在施展一次炼体术,记下心法之后,你先前施展的炼体术隐隐记忆模糊,只记得你脑袋扭成了一百八十度那一二成。“ “嗯。你很好...”说完一挥衣袖,几根藤索上面挂着七八个酒葫芦出现在石桌上。转身离去,多少年了,冯神医嘴角含笑,好像遇到了极为心怀的事,就连脚步都觉得轻快不少。 小木头神色凄苦,不明白为什么炼体术在脑海里渐渐淡忘,偏生先生还说“你很好”,莫非先生恼羞成怒,说反话,有点不妙,又不敢出声询问,生怕在冯神医手下吃苦头,拿着石桌上的藤索,悉悉簌簌的横七竖八挂在身上,感觉到葫芦里沉甸甸的。摘下一个葫芦摇了一摇,打开葫芦塞一闻,飘散出一股酒香。 转身带着门边的老黄和小松鼠心事沉沉的一路走回到老头的小木屋,面对老头的搭讪也不理不睬,径直走到院中的木桩上盘腿而坐。老黄狗百般闲散的踱步到一边,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微闭着狗眼,享受着黄昏的气息。小松鼠眼珠咕噜一转,蹭蹭蹭也不知道窜到哪颗树上去了。 小木头盘腿而坐收拢心神,心心念想要回想起冯神医那套怪异的炼体术。却始终苦思无果,只记得冯神医那扭成了一百八十度的脑袋在脑海中盘旋,沉沉叹了一口气。小木头摇摇头沉下心神默默研究冯神医教导的那套心法,在心神中细细琢磨,苦苦思索,一时入门不得,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按照冯神医的说法,修行第一步炼体铸根基,将来走上修行路筑灵台,体内灵台根基稳固,身体也能承受更多的天地能量洗礼,改造己身,凡人修行皆自走这一步而起,根基越扎实稳健,躯体五脏、血肉筋骨越是强壮,承受到的洗礼就越大,得到的好处就越多,这对修行之路有着重大的意义,丝毫不能马虎。 而且听说传承久远的那些炼体术,炼体九层圆满,能承受一象之力不伤丝毫,暗暗咂舌,这得多厉害,也不知道冯神医传授这套炼体术是何档次,比起那些传承久远的炼体术又如何。 小木头渐渐忘却时辰,陷入冥想之境,如同一尊石雕盘坐在木桩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好像过了很久,但根据太阳而算,也不过一炷香时间,宛如石雕的小木头缓缓起身,双目紧闭,心随神动。 就站木桩上,微微斜侧着身体,小手握拳,无比缓慢的一拳向前伸出,不动如山,但胸口剧烈起伏却显得这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轻松,一身的血肉在颤栗,筋脉,骨头,内脏,一阵阵膨胀,收缩,酥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好似就这一拳就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额头汗渍不停顺着脸庞滑落。 老头穿着花花绿绿的补丁裤叼着烟杆站在一旁,背负双手,弓腰侧头打望,一边来回踱步打量一边摇头啧啧称奇,小木头心无旁骛浑然未发现周边立着的老头,这一拳仿佛重若千钧,掏空了整个人的精气神,缓慢坚定的一拳颤抖着伸出,再也无力为继。 睁眼重重呼出一口长气,不禁觉得胸口沉闷一散而空,浑身精神抖擞,眼神明亮,又闭眼片刻静静感受了一下,全身上下再也没有了刚才运拳时那种的酸痛感觉,一股温热的感觉慢慢散布全身扩开,浑身毛孔都犹如张开一般,头脑清凉,就像吃了大补药一样。 握了握小拳,觉得手上有使不出的蛮力,一种哪怕面对猛虎,也能一拳打倒的信念油然而生,可惜阿。被老头带回来之后,老头偶尔的进太白山陵采药,也没有带着小木头,并严令不得跟随后面踏入山陵一步,也不知道太白山陵有没有老虎。 小木头浑身洋溢着自信眯着眼看了看头,转头拍了拍身旁老头的肩膀摇头一叹:“老头,这个家以后就靠你了。小爷如今怕是已踏上了仙路,要一心修炼。” 说罢背负双手落寞回了房屋内,就像似那绝顶高手站在山峦之巅的孤寒不能与外人道哉一般。只剩一老黄狗,一老道尔傻立在原地。老道望着被夕阳照射地上拉着长长背影的小木头,心中只想到了四个字“大言不惭”。 抬起烟杆吭哧吭哧的猛唆起来,精小瘦弱的腰板瞬间被一团团烟雾包围,隐隐只见烟锅在烟雾中偶尔闪烁着火光。 小木头回到屋里炕上打量着当初带回来的鸢尾花,一如当初,不见丝毫改变,小木头不傻,知道这前后都接近一年的时间,春去冬来,鸢尾花始终没有一丝改变。心里暗暗觉得惊奇,这一年来,小木头跟随冯神医读书识字,学医辨药。如今变化已不同刚从山里被老头带回来的那个木讷呆小子。 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一朵新奇的鸢尾花为何像是陷入了永恒不变的模样,就连老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慢慢也就不放在心上,只是偶尔撇一眼。静静躺在炕上,双手在胸前交叉,暗暗盘思以后的打算。 冯神医说炼体九层,修炼肉体,筋骨,血肉,五脏,每修成一个攀升一层境界,不知道自己现如今修炼的炼体术何时才能修炼圆满,早日真正踏上修行路,习的神仙法...想着想着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四处仙雾飘摇,隐隐不知从何处传来熙熙流水声,小木头,摸索着四处前进,好似道路不平,深一脚浅一脚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有人吗?”,眼神飘摇不定,竖着耳朵倾听片刻,除了不知何处传来的流水声,再也无人应答。 第九章 梦中世界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在这里?走了这么久也未曾遇见一个人影,就连视野也被限制在周围云雾之中,四处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小木头贼眉鼠脑的不禁有些心慌。正打算在吆喝一声,“呵呵呵”便听见四周隐约响起如银铃般欢快清脆的低笑声传来,却不知声音来源。 小木头心中一突,正打算出口询问。突然白茫茫的世界突然如镜子般布满裂痕,咔嚓嚓碎成无碎片,只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轰“声,正不知所措心中骇然之际。只见老头笑眯眯的手端一个青瓷大碗,额头的三字纹,配着老年人的皱褶“小崽子吃饭了。” 抬眼看下周围,还是屋中躺在那石炕上,原来是个梦。不知道为什么,小木头心中一阵失落...脑海里却始终想起那串如银铃般欢乐清脆的低笑声,也不知道这声音是否是错觉,又来自何人。 “赶紧吃完休息,明早暂且不用去冯老怪那边了,既然已习得炼体术,你注定要走上修行。明天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只希望日后遇到艰难会回想起现在的这份坚持韧性。记住,行百里者半九十。” 小木头心中又喜又惊,接过大碗匆匆刨完,这一年多,自有记忆以来,似乎都在这片村庄中转转不停,整日不是读书识字,就是辨草识药。要么就是挨冯神医的板子,太白山陵被老头严令禁止进入。毕竟是少年郎,即使心性早熟,也不由向往大山外面的世界。 老头口中的故事都是讲的绘色声彩,哪有自己亲眼所见来的更具冲击力。无奈死活询问,老头都闭口不言明天带他去什么地方,只说到时便知,弄的小木头心中奇痒难耐,心里始终跟猫挠一样,月上三更了,小木头还是辗转反复难以入睡,怀着对外面新世界的好奇,满腔激动,怎么也无法入睡。 “老头,天亮了!”天刚刚破晓,老头房门就被一脚踹开,跳进一个半大少年,一米四五的身高,容貌青雉一般,唯独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炯炯有神,也不知是否夜宿不佳的缘故,大大的眼睛充满红血丝。左手搂着一只紫毛松鼠,头戴蓑衣帽,一身无袖麻布衣,七分裤,脚上一双草鞋。身上还挂着七八个葫芦叮咚作响,腰间斜跨一根不到三尺的烟枪,大大锅头吊挂在裤腰带上,长长的烟杆垂在腿边,离地面不过数掌之距,脚旁还停留着一条大黄狗,活脱脱一副老道缩小版。 斜躺在炕上的老头宛眼一瞟欣慰不已,“哈哈,好,好呀。果然是英俊潇洒少年郎,当真不凡,不凡哟!此间一去多则二年,少则数月才回,你那些阿松阿狗的就留下吧”起身收拾一番,不时嘿嘿低笑一番,领着少年人出门而去。 小木头站在院中望着怀着怀中的紫毛松鼠和脚旁哈赤哈赤吐着舌头的大黄狗,沉吟片刻,用低沉的声音:“我要随老头去外面闯荡一番,你们就好好留守在这里等我回来,到时候我给你们讲讲外界的精彩。”伸手将紫毛松鼠放在木桩上,挥挥手,头也不回大步跟着老道前进。 老道手提着小木头肩膀一边夺命狂飙,一边回头口沫横飞劈头盖脸骂道:“兔崽子,道爷路上早就告诉过你,老虎屁股摸不得,凤凰神羽不能拔,你倒好,这才出门几天,就惹了这么多是非,劳资一个转身的功夫,你就敢从青天蟒洞里刨食,要不是劳资反应快,你他娘的小命早就交代了。” 小木头手里紧紧抓住一枚红色浆果,还不忘随时扶一手头顶的蓑衣帽,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怒吼连天的青天蟒,几十丈的蟒躯,仰着头在这山岭腹地入鱼游水,速度极快。蟒腹上还清晰可见几个鼓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孕化一般。紧紧的跟在身后,一双猩红蟒眼如灯笼般醒目,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怒紧紧盯着小木头手上的红色浆果。 这青天蟒本在洞穴中沉睡进化,如今已到关键时刻,即便是沉睡也非对外界一无所知,一只蝼蚁样的小蚂蚱溜达进洞穴,本来不想理会,哪只这蚂蚱狗胆包天竟然抓着圣果咻的一下就往外逃窜,这还得了,青天蟒怒吼一声,沉眠中惊醒,它不知在这片山岭守护了多少年才成熟的圣果,本打算沉湎之后就大快朵颐,血脉也能跟进一步,说不定就能进化一肢半爪。 哪想到小蚂蚱视他如无物,当面夺食,本来追上去年看一口就要连人带果吞入腹中,不知从哪又蹦出来一个老头子,抓起小蚂蚱便逃,即便是以它在山岭中的优势也一直只能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就差了那么一点距离。 “道爷早晚要被你这兔崽子害死,还不赶紧丢了,你手上这枚圣果,乃是青天蟒守护之物,如有它相助,青天蟒化蛟期限也会大大缩短。你如今抢了它的圣果,只怕是不死不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拿你塞牙缝。天地圣物灵果虽说稀有,但也是对凡人而言,只要机缘足够也未必不能遇到,以后你修为有成,自己寻不到难不成还抢不到?”一边哭丧着脸使出吃奶的力气飞奔,一边苦口婆心的劝着小木头。 小木头想了想,暗想老道说的在理,看青天蟒这架势,这次怕是只有原璧归赵了,眼珠一转,偷偷撇了一眼老道,计上心来。一直不停回头打量小木头的老道,看这德行哪还不知道小木头打着什么鬼主意。“别说道爷不提醒你,这青天蟒化蛟的圣果,内含的能量可不是你这小身板能承受的,你要是真一口咬下去,道爷我保证你体内能量充斥乱肆,浑身开裂暴毙当场。” 小木头神色一苦,本想咬一口就还给青天蟒的计划尚未实施便宣告失败,又心存不甘,心中虽然相信了老道的话,但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着圣果,轻轻咬了一直加盖大小的果肉,心想一口不能,那就尝一点点总可以吧。 第十章 有惊无险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圈一圈胀大,眨眼间胀成了一个胖子,只见这个胖子一脸圆肉随风颤抖,五官都挤成一团,二个绿豆般的眼珠子频频朝老道示意,圆脸胀的通红。 没有了青天蟒在背后追赶,老道左摇右摆不紧不慢的飞奔,时不时举手停在眉梢左眺右望像是在辨别道路,仿佛压根没瞧见手捏的人逐渐成了一个人形气球模样。实则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暗暗决定得给这小子一个狠狠的教训。否则以他这般无法无天作死的态度,早晚要暴尸荒野。 也亏得这小子身子骨结实,早在当初刚带他回来就知道这小子身躯异于常人,身形不健壮,却似妖兽子嗣般,肉身凝练结实,气血也超脱旁人,就连冯神医也赞叹不已。 幸得底子不错,否则换旁人这点微末能耐,无异于奶童吃人参,补不胜补爆体而亡,暗地里掐着时间盘算这小子还能坚持多久,打定主意让他多吃些苦头,今日受点血的教训,总好过以后出去被人打死,身死他乡。 小木头心中有苦难言,体内一阵翻江倒海,脑海里一片空白,心想冯神医说的没错,外面的东西果真不能乱吃,眼见体型一圈圈胀大,老道好像也毫无办法,正暗暗焦急,体内能量太过庞大,小身板顶不住了,要是找不到宣泄口,只怕是真的要玩完了。 才刚刚走上修行之路,外面世界的精彩喧嚣还未曾得见,如今因为贪吃一口灵物果肉就要爆体而亡,冯神医要是得知,只怕是要摇头耻笑不以吧。 也不知道这胀成气球般炸开来,老道还能不能帮我收拢残尸,老道曾说把我从土包扒出来的地方其实是块上等的风水宝地,也不知道老道会不会再把我埋回去。要是真的埋回去了,可一定要把那盆鸢尾花栽在我头上才好,至少有个伴。 就算在此刻,不知道为何,小木头心中没有丝毫惶恐不安,反而念头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想着想着,眼神还透着喜色,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心处。 老道就近停了下来,找了个僻静的山洞提着人形气球钻了进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小子肯定被吓傻了,正要出手相助,回头一看,这圆滚滚的脸上露出的二个绿豆眼,哪有半点惶恐,似乎隐隐还有一抹偷笑,不知道这小子发什么神经,还是说打定了道爷我能帮他逢凶化吉?暗骂一声兔崽子,换了口气,略调气息,一掌向小木头丹田拍去。 苍老的手掌尚未落在身体上,便现出惊变,只见那双绿豆眼中惊疑不定,如打摆子一般,圆滚滚的身体躺在地上浑身手舞足蹈,要不是没有口吐白沫,老道都还要差点以为这是中毒了。 一股苍凉的气息从小木头体内传来,还未扩散开来,猛的一收,气息一闪而逝消失不见,要不是正在聚精提神,道爷自忖道行了得,怕也是发现不了。小木头身体一抖,肉眼可见,圆鼓鼓的身体缩小了一圈,又是一抖,又缩了一圈,眨眼不过二三息功夫,身体就还原如初。 小木头满头大汗,张口哇的吐出一团红雾,空气中弥漫着果香的味道,还有浓浓的灵力。抬手捏了捏脸,摸摸了手脚,一阵后怕抹了抹头上的汗:“老头,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还以为死定了,没想到你一出手,体内的暴躁能量一下就清扫一空了,你路上不出手,是想看看我的能耐让我多消化消化,对不对?老头你这人待我当真不薄。”一边打着饱嗝,一边用鼻吸着空中渐渐消散的灵力香味,脸上浓浓的陶醉神色。 老道一个头两个大一脸错愕,明明自己尚未出手,怎得这小子眨眼间就恢复如初?难道这小子躯体血脉强悍如斯?不对,不对,虽是化蛟圣果一牙果肉,内藏的灵气也不是一个尚未筑灵台的人能承受的,即便他拥有堪比幼年妖兽的躯体,也无法化解,毕竟尚未成长起来的妖兽子嗣,即便不凡,终究也是有限,揪住下巴上的唏嘘胡子闷闷出声“你没感觉到什么?” 小木头舔了舔嘴唇皱眉细细感应一下:“晤...味道不错。身体暖洋洋的。” “没啦?“ “没了。“ 老道翻手一转,小木头脊椎被老道捏在手中,如同提着一只小鸡仔,一手抚在小木头丹田上细细神念感应,刚才那股奇怪的气息丝毫不见踪影,果肉充斥体内的庞大能量也消失无踪,只有血肉筋脉上残存点点灵果能量,正在缓缓地渗透入血肉之中。丹田中也一无所获。 收回手,在小木头丢在一旁,瞪着眼睛望着小木头,一脸不可思议。怪哉,怪哉。老道伸手掳须,也一时想不明白小木头发生了何等变化。 “怎么的?莫非刚才不是你出手帮我排泄体内灵力的?”小木头疑惑的看着老头。 第十一章 风波城 “笑话,不是你道爷爷,难不成是那条被你惹出来的青天蟒不成?好好休息吧,你要再这么折腾下去,道爷说不得哪天也无能为力,你不明不白死了,道爷也能省心不少。”老头虽然心中摸不准状况,也丝毫不觉得揽功有何可耻,难得有机会,自然要维持着一份高人风范。 “此番遭遇你也算因祸得福,虽然不知...咳咳,虽然耗费我一番心神劳作帮你度了此劫。反而让你还受到化蛟圣果灵力萃体,这对你日后修行成就不可估量”道爷一副循循善诱的神态,抬头我啊望着山洞顶部,一手横在前胸,拇指食指来回搓动。 小木头低声一笑,从身上挂着的藤索上摘下一个酒葫芦随手丢去:“老头,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吗?” “早着呢,今夜就在此处休息,夜晚不益赶路,道爷一人无所畏惧,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也就省的费那番心。”接过葫芦打开,散发出浓醇的酒香味,闻了闻迫不及待的灌了一口,发出长长一声赞叹。 看的小木头双眼一亮,舒展下拳腿松找个角落静静调息,反正今天也不会赶路,正好可以抽出时间修炼那套炼体术,收敛心神,调整呼吸,脑海中丝毫想不起冯神医施展的那套炼体术,不过心中丝毫不慌。 有了上次的经验,小木头排空杂念,凝聚心神研读法诀,果然,不足一炷香时间变进入状态,侧身握拳,全身筋骨紧绷,额头渐渐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拳头尚在空中缓慢平稳的推出,不比上次颤颤巍巍。 这次缓慢平稳的一拳推直,便感觉后继乏力,左腿怎么也迈不开步。别看只有短短几个动作,花了几柱香的时间,用尽了小木头的精力。身体传来一阵暖洋洋的热流,握了握拳头,头脑一片清明,心知这次进步定是那一牙灵果的功劳。一扭头,老头靠坐在墙壁边,双手搂紧酒葫芦。嘴角流出一串透明的水线。 “哇,老头快看快看,过了前面的山头,那边有一座城,好多人啊。”小木头兴奋的大叫,翻山越岭二个月跋涉,除了灵草妙药,山岭中就是一些妖禽猛兽,甚至还有遇见口吐人言的妖兽。特别是一只大鸟,双翅一展,遮云蔽日,神骏威武,极是不凡。小木头一脸尘土,终于看到外面的世界了,情绪激动可想而知,路上扯着老头絮絮叨叨。 “土包子,老实点,别丢人显眼”老头不屑的看了一眼小木头,整了整衣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三个月,老头领着小木头,一路穿过万兽岭终于算是找到一个落脚点了,可以休整休整。 身后走过的那片山岭连绵不绝,其中数不清的妖兽猛禽,不少人远道而来进入其中猎杀妖兽,大多妖兽死后的兽核皮毛材料也能换做不少钱,习武修士之人炼丹入药都会需要,还有些高手带着后辈前来,当作让后辈厮杀磨砺的修道场。久而久之,原本的一座小城池落脚地扩展到了如今的地步,还改了一个名字,风波城。 熙熙攘攘热闹不凡。方圆千里的家族,宗门时常聚集在这座风波城,城中鱼龙混杂,有路边摆摊小食,酒肆茶馆,丹药铺...一排排过去望不到边,小木头跟着老道走马观花一般,见到什么都是新奇,啧啧乍舌不已。 一座酒楼门前,肩头搭着一块抹布的店小二伸手拦在门口,暗暗打量着面前的一老一少,奇服怪装的小二也见过不少,如眼前这般穿着花花绿绿补丁裤披头散发的的猥琐老头,一个头戴蓑衣帽,灰尘扑面的少年,身上挂着六七个葫芦,腰间一杆烟枪。 实在是越看越像二个乞丐,还不待出声询问,只见猥琐老头丢出一块亮闪闪的,小二随手抓住撇了一眼,立马笑嘻嘻的点头哈腰:“二位里面请,里面请。打尖还是住店?” 老头径直走向二楼,找了个靠边的空桌坐下“拿手好菜来一桌,二壶酒。” “二位,来的赶巧,最近新弄了一批狮驽兽...”接过老头随手抛来的亮闪闪,小跑离去。 “老头,你快看...飞剑,上面还有人。”老头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别大呼小叫的,那是穿云梭,宗门用来外出使用的飞行工具,怕是哪家宗门弟子跟着长辈出来历练了。修行不是闭门造车,哪有枯坐练功就能进步的,通常都是出世寻觅机缘,磨练自身,在滚滚红尘中磨练心性开阔见识。” “那我们这次出来也是历练吗?” “算是,不过要在这里多呆些时日,等几个人带路。” 木头一脸奇怪:“你竟然不认识路,那还去什么。” “那个地方,有点特殊,唯有特殊的令牌才能进去,以前我也只是有所耳闻,从未去过,不过不用担心,到时自会有人领我们前去。” “嗝,老头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去到处看看。”小木头摸了摸肚子 老头如同挥苍蝇一般摆摆手,头也不抬。 小木头穿梭在风波城的大街小巷,如一条滑腻的泥鳅,有时也会驻足听别人聊着世间的奇闻异事,还曾亲眼见到茶馆中几桌人为了争执天下十大高手排名而拳脚相向,打出真火后一群人掏出随身家伙就在楼下呯呯砰砰打的不乐意乎,不多时就见血,有人哀嚎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街上摊贩大多是普通人,也有部分武者摆的地摊上杂七杂八的放着各类妖兽兽核,还有些叫不出来名字的妖兽部分躯干材料。 在城里孤魂野鬼样游荡了几天,一开始的激动兴奋心情也渐渐平息,不在是像土狍子样瞪大着眼睛四处到处摸摸,到处凑热闹。这几天城中的热闹倒是看了不少,也知道了不少外界的信息,什么哪里的秘境又出现了,前几年阴风战场又诞生了何种宝物,谁家宗门的长老又娶了哪家姑娘做小妾。 隔壁酒馆中走出四五个身影,一个服上印花着展翅鸿雁的玄袍老者肥肥胖胖,红光满面,正是鸿雁门的内门长老之一,酒鬼潘阳,负责门派中弟子修行指点。 第十二章 潘阳 潘阳虽然不过通玄境修为,随时脸上挂着一副笑脸,但却对酒情有独钟,千方百计搜寻酒方,到处购买材料,听说曾经在宗门庆典上暗中克扣了不少其他宗门送的拜礼,转头就去兑成酿酒材料,就在洞府中酿造了一坛坛老酒。 事后被宗主发现,因此关了五年禁闭。一时成了不少宗门的笑谈,笑料远扬,附近的门派,修练家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这等奇人让鸿雁门闹了个大笑话,有心人趁此机会大肆宣扬,打击鸿雁门的威望,搞得周围大小势力无人不知。 小木头早在当初这伙人到达风波城的时候,就从旁人闲谈中听到,听说鸿雁门只是个三流宗门,但宗主早前十多年前就踏入了渡海境,宗门离此不远也就三千余里,别看三千余里对渡海修士来说,借助飞行宝物也不过二日功夫,这次怕是内门长老领着新晋的优秀弟子来历练开阔见识的。 潘长老出门耸了耸鼻子在空中嗅了嗅,看到不远处戴着蓑衣帽的小木头,眼神一亮,身后跟着四个内门弟子,径直走过去轻咳一声:“老夫乃鸿雁门内门长老潘阳,这位小兄弟,我看你天资不凡,灵性深种,不知道你家出何路。”伸手缕了一缕头发。 “从太白山陵而来“小木头一脸茫然。不知道面前这潘姓老鬼拦着路做什么。 潘长老脸皮一抖“你说笑了,哈哈,无妨无妨。不知道你身上的葫芦可否给我一观?放心,我绝不会抢你的东西,只是看一看,看一看。”一边说一边搓着手笑眯眯的,尽量摆出一副和善姿态,心里暗暗嘀咕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连家传师承都不愿透露。至于他说的太白山陵,潘长老连想都不想就否定了。 不说要去往太白山陵要穿过一片万兽岭,这小子有何能耐,就说这几百年来也从未听说有人从太白山陵腹中走出,也从未听说太白山陵周围有什么隐士修者宗门,谁不知道那太白山陵有多邪乎,自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这小子满口胡纠。 小木头伸手按住身上的葫芦,仿佛怕一不留神葫芦就要飞走。义正言辞的看着潘长老:“我的宝葫芦,为何要给你看,你要是不留神弄坏,那我不是亏大了。不成不成,此事万万不成。”身前一只小手拇指食指快速搓动,斜瞄了一眼。 潘长老呆了呆,平日在宗门内除了宗门,哪个弟子见着自己不是恭恭敬敬的,毕竟每次带出门历练的弟子人数有限, 人人都巴结着潘长老,唯恐不被长老带出去开阔见识。 不是说弟子就不能单独出门历练。大多数弟子不过也就刚踏入修行路,独身出门游历,路途太远变数太大,其中危机重重,妖兽天灾人祸,谁也不想刚刚看到一条辉煌大道,还未来得及欣赏风景,就命丧九泉,离宗门近了,早就被人翻来覆去踏的草都秃了,哪还剩什么灵草妙药,机缘福缘,除了天资横溢之辈对自身有极大的自信,才会孤身踏足远行。 潘长老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身前的小木头,抬手掏出两块亮闪闪“这二块灵石就当我的观摩费,我只看一眼你身上挂的葫芦,你觉得如何。” 小木头随手抓住,看了一眼,伸入怀里,就喜上眉头,跟老头抛给店小二的一模一样,这几天闲逛也知道了这个东西叫灵石,乃是修行之人必备之物,晋升筑灵修士握在手中可以用来增加修为,与人争斗可以恢复罡元。 “那你可瞧仔细了,别碰坏了。”伸手从身上藤索上摘下一个葫芦递在潘长老面前晃了一晃,就收回来挂在身上,转身就走。 潘长老脸上喜色一下凝固,眼角一抽,身后的几个内门弟子也一脸目瞪口呆,一位20岁出头的白衣弟子义愤填膺“潘长老,让我去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抓回来。”另外二位弟子也回过神来,纷纷请求出战,个个摩拳擦掌。 “算了,你们刚筑灵台,还是回去多稳固境界吧。”潘长老一脸惆帐若失。 白衣弟子一脸不可置信“难不成让这奸诈小子,骗了两块灵石就这么算了?”要知道,这白衣弟子天资不错,刚筑成灵台,晋入内门弟子,一心想在潘长老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留个好印象,内门弟子一个月都才二块灵石月奉。这臭小子眨眼就骗走两块灵石,心中不免不岔,那臭小子年纪轻轻,怕是连炼体都未曾修炼。 潘长老叹息:“你们虽然天资不错,自从入山以来终日在门内修炼,虽说同行也互有切磋。不过心性和眼界终究是差了许多。如今这风波城怕是又要再起风波,三教九流之辈不知隐藏多少,这种敏感时刻,哪能四处结仇。需知人外有人山外山。” “潘长老,难不成那臭小子身上的葫芦还真的是宝物不成?”一个女弟子小心问道。 潘长老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宝物,就是几个普通葫芦罢了。” “就几个普通葫芦,那长老你为何还这么看重。你要想要我立马去抓住那个小骗子,从他身上摘下几个来。”剩下的一个皮肤黝黑的弟子隐隐是几位弟子的领头人,仗着跟潘长老有点人情。 “葫芦虽普通,里面的药酒倒不普通,我搜寻酒方这么多年,什么美酒没尝过,别的能耐不敢说,就单说尝酒,这方圆千里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出门隔着老远我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酒香味,闻所未闻。”潘长老摇摇头。 “你们的眼见还是太短浅了,虽然修行小有所成,也只是对大多凡人而言。你们这点微薄道行,行走世间,要是没有一颗玲珑心,一双灵慧眼,怕是路不远矣。” 白衣弟子偏头忖量一下:“还请长老指点。” “凡人见到我等修士谁不战战兢兢,那小混球年不过10岁上下,我报出宗门,指名点姓也不见那小子神色有丝毫变化,要么就是压根无惧我鸿雁门,要么就是从未听说过我鸿雁门。不论是哪种情况,敌我不明,都不应一时义气贸然结下梁子,若说那葫芦是什么神物,或者芦中是何仙酿,那又另当别说,为夺机缘放手一搏也未尚不可。” “你等看不出别人有何深浅,我观他小小年纪就气血旺盛如虹,怕是背后有人指点。别人有恃无恐,浑不在意我等寻他仇怨。两块灵石又何必计较,就当给你们历练上的第一课,回去好好稳固境界修为吧。” 三个弟子一脸汗颜,躬身抱拳“多谢长老指点。” 第十三章 刘曦 在这风波城的最中心地段,一座宽阔大气的府邸上面挂着一块匾,刘府,大门打开,一道人影迅速闪身钻了进去,一路小跑进后院的大殿上“少爷,少爷、小人打听清楚了,你要的那颗莲天花就在万兽岭山中,小人在山里遇到一个猎人。那猎人亲口告诉我的。我还远远的看了一眼,真的就在那个地方,旁边还有一只白老虎守在一旁。” “当真?”一声断喝自主座上传来,一位锦衣玉袍的翩翩公子,十六七模样。手捏一条打牛鞭,少年英气掩饰不住,如果不是浅薄的嘴唇,和地上趴着几个浑身渗血的血人,眼看已没了多少气息,让人觉得刻薄。倒也当的起年少英俊。 “千真万确,小人亲眼所见。要是有一句假话,少爷不用你i动手,我都自己要扒下我一层皮,而且我回来的时候,还看到城里其他几家陆续有人赶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泄露了风声。” “哼,本少已经炼体巅峰,一身筋骨凡铁刀枪不入,气血旺盛,别说是一头白老虎,就算是一头狮吼象,我也能活活打死。缥缈宗上面已经有人关照过了,只要我能筑灵台成功,立马成为内门精英弟子,师尊不仅会让我进入执法堂,还会赐下攻防法宝。到时我倒要看那几家的废物儿子如何与我斗,莲天花一定要入我手,这干系我筑灵台。”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少爷一定会取得莲天花,缩短筑灵台的时间,轻松破境。”那管家站在一旁谄媚弯腰大拍马屁。 “你赶紧去准备出城,等此事告成,少爷重重有赏,哈哈哈...”少年公子甩了甩手中的长鞭放声大笑。 这刘府算是风波城原住民中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刘家主通玄境的修为,一门心思只想破境,迈向那更高的山巅看看与众不同的风景。如果说筑灵台是将修士与凡人分割的彼岸线,那渡海境就是修士中的第一道彼岸线。一个三流门派的宗主也不过是渡海境修为,刘家主心中的渴望可想而知。 到时候不光修为大增,说不得这风波城,就要改成姓刘的当家做主。 风波城人来人往,不变的始终是这些原住民,发展这么多年下来,刘,陈,张,李四大家族共掌城池,几家之间实力相当,谁也不服谁,互有摩擦,几大家主的修为比起刘家主,也差不了多少,没有哪个家族不想一家独掌风波城。 刘家主不光修为不错。生的儿子刘曦也天资不凡,自从12岁展露出修炼天赋,被飘渺宗的执法堂长老相中,立即收为弟子。刘家主也不遗余力的大力栽培刘曦。 刘曦不负众望,不过四五年,就修到了炼体九层。只差一步便能脱离凡胎,走上修路。三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并不是时间越短修到炼体第九层,天资就越好,炼体是修炼的根基,一方池纳一方水。 身体犹如池塘有多大的容量就能存纳多少的水,池塘越大,能容纳的水就越多,如同一个干枯的池塘,突遇暴雨。二三天撑满一池雨水,可都是表象,风吹日晒要不了多久,一池雨水就会蒸发消失。 只有耐住时间的打磨。根基稳固,雨水渗入池塘四周底部,成了底蕴,才算是底蕴扎实。对日后修行之路帮助莫大。 没有家族背景支撑的小修士刚拜入宗门也有此疑惑,有时也会向宗内前辈请教“那不是炼体期根基打造越稳固,容量越大,日后成就高?”这还修什么道,直接比谁家背景更强,谁家资源最多就好了。输的直接磕头认爹,那还修什么炼。 宗门前辈总是高深莫测的微笑:“道可道,非常道。取之一道,熔炼百道,但却不能攫取无尽道。日中则移,月满则亏,大道有垢,无暇必毁。物盛则衰,天地之常数也。故有缺,才能无限达至圆满。如同赶路,他人手握法宝,驾驭神通,一念飞遁千百里,阅尽无数美景。贪心不足之辈,始终留恋一园之机,缓缓踱步不前,同样是一万里路程,你说谁人先达。 底蕴越深入躯体,根基越牢如神铡。如同凡人背负千斤,你说他还跳的起来吗?越是底蕴雄厚越是难以突破大境界,凡人寿命不过弹指数十年,炼体大成也不过一百年。他是有多少寿命才如此想不开自倔坟墓。破境修士终究是要靠自己,依赖外物乃是下乘。就是这么个道理!” 弟子追问那不是人人都站在同一起跑线? “非也,大势力的底蕴是尔等无法想象的。条件越好,修行接触的层次就越高,除非是秉承天地气运而生,有大造化,大毅力之人突破世人常识也为不能。” 小木头抛着手上两块刚到手的灵石,灵石呈四角菱形,通体透白,握在手中就感觉到一种毛孔扩散的舒适感觉。小木头咧嘴开怀不已。 感叹外面的世界真好。那个潘长老第一次见面,就热情难耐非要送二块灵石当做见面礼,也不知道那个鸿雁门在什么地方,将来要是路过了一定要拜门去道谢一番。 路过一摊,木头抽了抽腰间的烟杆,一手捏在手中,学着老头的模样,蹲在地上,看着面前这个摊位。上面有好几珠灵草,都是冯神医教过的,看年份也不小。紧了紧手里的二块灵石,挑挑选选,不紧不慢的问这千瑚痕卖多少,这几天木头虽然逛遍了整座风波城,看别人买卖东西,也看到过不少次。心中也知怎么买卖东西不会被坑,什么档次的东西大概值多少价,心中也有点数。 摊主是个神色冷漠的青年男子。摊上摆放的草药灵花,还有少数兽核,基本都是给炼体有成准备冲击灵台的修士用的。瞥了一眼蹲在摊前手拿大烟枪的蓑帽小子,不知从哪钻出来的野毛孩。要不是看在他手里两块亮闪闪的灵石,早就跳起来一脚踹开了。 冷哼一声不耐烦“少装模作样,看上什么直接说,我虽不会占你什么便宜,你也别想捡什么漏,这些东西都是我从万兽岭中辛苦得来的。要买就买,不买赶紧滚蛋。” 小木头暗暗咂舌,这老哥脾气也真暴躁,当下也不拐弯抹角,用烟枪点了点摊位上的三株血灵花,二株蛇钱草,一包五苓散,还有一颗黑黝黝的兽核,不知道是何妖兽所遗。 第十四章 善举无痕 冷漠青年男子皱眉“你如果只有二块灵石的话,兽核别想了,血灵花,蛇钱草,五苓散归你。” 小木头心里盘算一下,价格也差不多。虽然不知道应该从哪继续弄灵石,不过这几天看别人交易,估算着这价格也算公道。递过去两块灵石,手脚麻利的收拾上刚买的草药,包裹在一起塞入怀里,乐滋滋的。回去送给冯神医,冯神医一定会给自己配置一桶药浴。 迟疑一下,问向冷漠青年男子:“小哥,能问问这兽核到底有何用途吗。为何许多人都会进山猎杀妖兽取出兽核贩卖。”冷漠青年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两块灵石:“告诉你也无妨,修士修行除了灵石丹药,灵草妙药可以增长修为,兽核也是其中一部分。 许多妖兽体内都有一块兽核,浓缩一身精华道行在里面。修炼之人,一般会用兽核炼制阵法,或借兽核里面的能量修复宝物。有些修炼之人功法也需要配合兽核修炼。有人修炼的功法属性偏向火系,自然就需要汲取有火系能量的灵物,天材地宝一时搜寻不到,就可以使用蕴藏火系能量的兽核,用来修炼。 有一些宗门大阵的阵眼也需要有提供能量的灵石。灵石消耗极快,高级灵石数量不会太多,一般也会用高阶兽核代替。毕竟兽核虽然提供了能量,但始终是兽核,有些妖兽能量狂暴,内含妖气,内部能量不如灵石这等天地灵脉诞生的精粹。修士修炼借助兽核,数量不多,也可以慢慢炼化体内杂气。 如果一次大量借助兽核修炼,汲取过多的妖气溶内体内,一时间无法炼化,会导致罡元杂驳。” “多谢,此番受教了,告辞。”小木头甩着轻快脚步,喜滋滋的摸了摸怀里的药草,终于弄明白兽核是做什么的了。 难怪很多人买卖兽核,一直也没弄明白是作何用处。万兽岭中那么多妖兽,当时一路走来,早知道就搞一点兽核了。身上穷的叮当响,城中贩卖的很多东西都让小木头眼馋,又身无分毫,暗恨不停。特别是一家店铺里面卖的修士宝物,偷听着店家给客人的介绍。另小木头心动不已。 在城里呆了几天了,也不知道老头在等的是什么人,边想边回酒楼,准备找老头问个清楚。“冰糖葫芦,三钱一串”“冰糖葫芦,三钱一串”伴随两个一大一小的声音,小木头探头望去,只见一个二十七八的妇人打扮朴素,头上一根银簪盘发。抬着一根木棍。棍上裹着稻草,插满了冰糖葫芦。 旁边跟了一个七八岁丫头,一身崭新的碎花裙,扎着朝天辫,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挺鼻梁,小脸蛋出奇的精致,跟着也在吆喝。小木头一时嘴馋,鬼使神差的走过去,眼钉钉的望着冰糖葫芦。妇人看着面前这个带着草帽,一身犹如乞丐装,身上还挂着几个葫芦的少年不禁莞尔一笑,伸手递过去一串:“少年郎,买一串吗,只要三钱。“ 修士通用的货币是灵石,可人世间,不止有参悟大道的修士,也有众多的凡人,不少修士也是从凡人脱颖而出。凡人之间交易的钱财也就是金银之物。 小木头红着脸发囧:“大姐,我身上没钱。” “嘻嘻。”妇人身旁的丫头捂嘴偷笑,见小木头望来,立刻往阿娘身后一躲。 妇人抿嘴一笑:“拿去吧,送你一根尝尝,要是觉得好吃,改天有了钱在来买也成。” “我阿娘送你的,你就拿着吧,我阿娘人可好了。”旁边的丫头翘着嘴从妇人身后探出头来,望着面前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少年。 “谢谢大姐。”小木头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一脸羞愧。看向那个丫头探头探脑,一脸认真对她说:“你的裙子真漂亮,你也很漂亮。” “真的吗?”小丫头羞红着脸,手提着碎花裙原地旋转一圈。妇人不禁爱怜的摸了摸丫头的脑袋。 “嗯,真的,我从不说谎。我就在这城里落脚,改天我会来补上钱的,到时候再来找你玩”说罢,用力的拍了拍胸脯。 留下小丫头低头一脸羞涩期待的神情。 侧身走回不远处的酒楼,只见楼上的老头一脸猥琐的笑咪咪望过来。 几步跨上二楼,小木头伸手到老道面前:“老头,看到我手中这根冰糖葫芦没,我还没给钱呢,拿点金银来。” 老头一把扯过小木头,伸手探其怀中掏出包裹在一起的五苓散,血灵花,蛇钱草。笑眯眯的:“哪偷的。”“什么偷的抢的,有人看小爷灵性非凡,送给我二块灵石想要结交与我。这不就是你以前讲故事中有的片段吗,慧眼识英雄与微末,与其结善。” 此时,楼下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吵杂声。 “少爷,求你行行好,放我家外子回来吧。”紧随一个稚嫩孩童的声音:“你快放了我爹。”酒楼下路面一阵鸡飞狗跳,还有一阵阵呵斥。大多数人远远的收拾东西跑开,唯恐被牵连惹火上身,留在原地尚未动弹的,都是自恃无恐的人。有人权当看个热闹,也有人不以为然自顾自的忙活。 小木头觉得声音有点耳熟,蹭蹭蹭的跑了下去挤进人群中围观,剩下老头不紧不慢的吊在身后,踱着小步提着一壶酒悠闲悠闲不紧不慢的跟着。 “少爷,外子自前天进入刘府后再也未归,外子是家中梁柱,平时打猎采药,与人为善。不知哪里得罪了少爷。我替外子赔罪,只求少爷早日放外子回家。”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一个银簪盘发的朴实妇女跪爬在地上,痛哭不已,那捧冰糖葫芦倒在一旁,散落一地,场中一个七八岁女童,穿着碎花裙一脸泪痕,愤愤不已捏住小拳站在一旁也在开口求情,仰头望着前方那骑着枣红色大马的锦衣玉袍的青年男子。 她记得这个人,就是这个姓刘的人,派人闯进家门,拖走了她爹,此时瞧见只觉他面目可憎。 骑坐在马背上的刘少爷,一脸阴沉,不过是前几天,在万兽岭中看上那个猎户在山中捡到的一枚兽核,哪成想那猎户不双手奉上,还试图藏起来,因此惹恼了刘少爷。 回城之后想起此事,不说本少在城中的身份,单马上就要筑灵台脱离凡俗的人物,这种刁民也敢在面前放肆,想到气处,便领着人带走了他,也顺便让城中的这些刁民涨涨记性,知道什么叫尊卑。 第十五章 修的什么仙 哪知道现在心急火燎的准备去万兽岭中摘取莲天花,遇到这妇人拦路,要是去的晚了,真要被其他几家的废物少爷夺得先机,岂不悔之晚矣。 身后跟着一群家丁,一个管家模样的狗腿子排众而出气急败坏:“什么你家外子不外子的,赶紧让开,别挡路。我家少爷还有正经事,要是被你耽搁时辰。你万死莫辞,让开。” “少爷开恩呐,没了家里主骨,只剩我们孤儿寡母如何是好,外子得罪少爷之处,我戴外子给少爷赔不是,只求少爷开恩,开恩”。妇人凄凉的声音传开,砰砰用头磕地,不多时便见地板上血渍纵横,围观众人多有皱眉,周围街里邻仿的闻着无不心酸落泪,满怀同情,没有一人敢出声相助。 这小恶霸平日胡作非为,城中百姓本以为刘家少爷,修行有成,远离城中后也能过下舒缓日子,哪只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在城中遇到他。倒也有不少宗门的弟子在附近瞻望,只是人人都一脸漠然,抱着双臂一副毫不关己的资态。冷眼看着事态变化。 穿着碎花裙的丫头孤零零站在中间,满脸泪痕,试图伸手拉住阿娘,只见阿娘满头血迹,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欲绝。 “求求你就放了我爹吧。”稚嫩心伤的声音传遍全场。 不少人看向刘家少爷的眼神都充满不屑,有人又有所忌惮迅速低下头,免得被人记住脸庞秋后算账。 “你爹死了。”刘少爷阴沉着脸,坐在马背上望着前面拦路的孤儿寡母,心中怒火中烧,围观众人的眼神多少也捕捉到,在心里暗暗点了几个名。 一脸铁青,心里火急火燎惦记着莲天花,恼羞成怒阴森森的“本少只说一次,立马滚开。” 旁观的小木头望着这一切,血气上涌脑袋,身子一晃还未冲出,便被老头一把按住肩膀,如同泰山压顶,即便鼓动浑身力量也动弹不得,手中紧紧捏住那根冰糖葫芦,猩红着眼愤怒的望向老头。老头只是冷着脸,冰冷的眼神扫了一下小木头,摇了摇头。小木头从未见过老头这种眼神,一时震在原地。 哭到在地上的妇人闻言一惊,面无人色,不敢置信的抬起头,额头一片血迹混合着泪水披头散发哭花了脸,只剩一根银簪掉落在一旁。 “你还我爹来。“小丫头一脸不信,阿爹就是她心中的天,与野兽搏杀,无所不能。哪里信刘少爷的话。 “少爷说笑了,前天你们带走外子,还是好好的,活生生的人,哪能一两天就死了。”妇女强颜欢笑颤声,抹了抹眼角的血线,犹自抱着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希冀的望着刘家少爷。 刘家少爷高坐在马背上,微微弯腰,露出一口洁白牙齿笑盈盈。低头俯视着少妇的眼睛森然道“我亲手打死的,你说我有没有说笑。” 妇女整个人如遭雷劈,犹如天塌一般,浑身颤抖。 “你这人修的什么仙,恃强凌弱,就你也能成仙?”一声饱含愤怒的清脆质问回荡全场,直击众人人心。小丫头瘦小的躯干,洁白的碎花裙沾着灰尘站在马前,一脸泪痕直视刘家少爷。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想这丫头只怕凶多吉少。 趴在地上的妇人大惊失色,一脸骇然“丫头”,尚未回头。 只听一声怒喝:“找死”,刘家少爷,本就怒火滔天恨不得乱刀砍死面前二个刁妇,一听那疯丫头的疯言疯语,堂堂风波城刘家少爷,飘渺宗的优秀弟子,竟被一个毛头丫环嘲讽,哪里还能忍,抬手狠狠一甩,空中回荡着鞭子“啪”的一声脆响,只见站在场中的丫环身躯鲜血冲天,一颗脑袋滚落到一旁。 “阿....丫头,阿...我的丫头...儿阿”凄怆悲伤的呼叫,回响在寂静的路道上,妇人一脸心若死灰,双手搂住那血冲天际的无头躯干,双手不停颤抖,似乎想按住那不停喷涌的血线,声嘶力竭的哭喊,如疯似癫。 有几个看热闹的外地商贩腿肚子一软,连忙又后退了几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活该你这刁妇胆敢拦路,误我家少爷时辰。“刘家少爷身旁的管家闪身而出,手握一柄长剑猛冲过去,在妇人扑在丫头身上绝望的尖叫哭喊声中,狠狠的刺进了妇人后心,捅了一个透心凉。 连少爷都出手了,自己还不好好表现一下捞点少爷心中的分量,怎么对得起少爷的提拔。收回剑呼和一声“少爷,可以走了。在晚只怕来不及了。”刘家少爷身后的一群家丁中也有几人面露不忍,低着头怕被管家察觉。 “走。”伴随着马蹄声,刘家少爷领着众人家丁,一路横冲直撞,一匹匹高头大马踏向前路,踩踏着妇人和小丫头的尸体前进,在场众门派修士弟子无一人阻扰。 骑在马背上的刘少爷威风凛凛,穿着锦衣玉袍,头也不回,手里还握着一条滴答滴血的长鞭,背影渐渐消失在街头。 场中响起几声叹息声,这一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快的小木头连思绪都尚未回转过来。围观众人就已散开,刘家少爷领着一群家丁早已不见人影。木然的转过头看着场中倒在血泊里面的人影,那身崭新的碎花裙早已被血迹染红。 小木头恍恍惚惚,只觉得周遭一切都不太真实,举起手上尚未拆封的冰糖葫芦停留在空中,在太阳的照射下,冰糖葫芦裹着糖衣纸散发着异样的紫红色。太阳,好大阿,眼睛被阳光照射的刺眼,小木头眯着眼心想。 脑海中浑浑噩噩,一片空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小木头想不明白,想不透为什么片刻前,邻家大姐,黄头丫头还活生活现,有说有笑的人,怎么眨眼之间便躺到血泊之中,成了无人问津的冰冷尸体。 想不明白周遭的修行有成的修士,为什么可以冷漠的无动于衷,小小的人儿心中,受到强烈的冲击,这和他心目中设想的外界世界不太一样。离开太白山陵的那份兴奋,激动早已不见,冷眼瞧着周围的修士,只觉得身体发冷。冷的不只是态度,还有人心。 第十六章 欠钱三两 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恍惚间看到空中两道虚幻的身影,那个满面笑容,温和如邻家大姐,递出一根冰糖葫芦“少年郎,买一串吗,只要三钱”。 “嘻嘻”,有个小丫头捂嘴偷笑,穿着碎花裙闪身躲在阿娘身后。 阳光下的少年抬着头望向空中的太阳,虚眯着眼睛,无意识般轻声喃喃道:“我没有钱。” 那道虚幻不定的倩影,抿嘴一笑:“拿去吧,送你一根尝尝,要是觉得好吃,改天有了钱在来买也成。” 阳光下的少年伸出另一只手慢慢伸向天空,仿佛要抓住什么东西。 “我阿娘送你的,你就拿着吧,我阿娘人可好了。”好似有一道瘦小的身影翘着嘴,探出脑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太阳散发出一圈光晕,阳光下的少年眼睛被刺的一闭,犹如灼烧一般的痛感,眼角划下两行液体。也不知是否是因为,直视太阳导致眼睛被灼烧的原因。 少年慢慢睁开眼,视线逐渐恢复如初,空中也没有什么虚影。低头望着脚旁,一个扎着朝天辫的脑袋对上目光,残留着愤怒无力,伤心的眼神,瞳孔逐渐在溃散,脸上扭曲的表情早已凝固,依稀可见泪痕,望着那双眼睛,小木头心头一颤,全身无力。 不敢直视,赶紧偏过头,似乎那双曾经水灵灵的大眼在质问着什么。又似乎是在望向小木头手中的那串艳丽的冰糖葫芦留恋着对生命的渴望。 背后的老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手,只是淡淡道:“走吧。”听不出任何语气色彩,转身走向酒楼。 那阳光下的少年静立在原地没有动弹,神色郑重的将那串尚未拆封的糖葫芦放入胸怀中。象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一脸平静如水,低下身,双手抱起了那颗尚在滴血的小脑袋。 一步步走向道路中的血泊,附近的人诧异的瞧了一眼,便无人关注,不一会就响起了远处摊贩的叫卖吆喝声,茶肆酒楼熙熙攘攘又恢复了热闹。 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黄梁噩梦。无人在意,也没有人关注。少年跪坐在道路中,伸手捋了捋妇女的头发,小心的捡起一旁血泊中的银簪,细心帮她盘上,一如初见之时。 将那颗滴血的小脑袋小心翼翼的放在那道瘦弱的无头躯干上。摘下身上的葫芦,打开塞,围着小丫头的脖子伤口浇洒一圈,奇异的酒香扑鼻而来。 令人震惊的是,小丫头明明气机断绝,身体机能开始溃败,脖子上的伤口经过酒液的浇灌,伤口肉眼遇见的血肉蠕动,渐渐和好如初,伤口再也没有血肉破碎不堪的景象。楼上桌子靠边有人瞧见这一幕,惊得站了身,伸长了脖子,眼中的震惊和贪婪丝毫不严。 “哼”,十数道人如遭雷击,各自闷哼一声,有几人修为高深的嘴角隐隐渗出血迹,一脸骇然,四处张望,瞥见不远处站在酒楼门口一个猥琐老头,不见丝毫气息泄露,阴沉着脸。 十数道人影不敢有何非分之想,打消了觊觎。那个鸿雁门的玄袍老者潘长老,不甘的坐回原地,直呼暴遣天物,心道自己当初幸好没看走眼,一边懊恼和神奇药酒失之交臂,一边又暗自庆幸幸亏没有强取豪夺。 少年扶手将妇女背在身后,一手揽住另一道瘦弱的丫头,小小的身影顶天立地,踩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踩着血泊前进,留下一串串血色脚印。 少年望着躺着坑里的妇女和丫头,两人脸上的血迹已被擦拭干净,只剩下苍白冰冷,僵硬的身体相拥并排,躺在刚刚挖出的深坑里。小丫头的双目已被合上,少年看着那不复崭新,血红色的碎花衣裙,早已不见原本模样。 神色肃穆,一脸认真神情轻声说:‘你的裙子很漂亮。”想了想:“你也很漂亮。” 闭上眼,耳中仿佛有一声轻笑:“真的吗?记得来找我玩哦!”双手推着周围的泥土渐渐覆盖进坑里,神色一丝不苟,就像在做着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少年走到旁边不远一颗高大树木,开着不明的白色花朵。树杆如成人腰粗一般粗壮高大十几仗。少年双手环抱,一声爆喝,把树连根拔起。抗在肩上,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已经被填平深坑前。朝着地面用力一插,树根刚好齐根而入土中。 站在原地双手合掌默默祷念一番,掏出怀中那串冰糖葫芦扬了扬:“三两钱,我会还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瘦弱少女提着崭新碎花裙原地旋转的身影。 一处山洞中,地上一团柴火明灭不定,透过火光看到一个少年人的模样,盘膝而坐,沉着脸皱眉,像是思考到了天大的难题迟迟无法解决。 自那天少年回来后第二天,老头便收拾东西领着少年赶路,少年也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已经过了几天了。始终未发一言,只紧紧赶路,时不时皱眉思索着什么,这突然转变的性子,倒让老道有些无所适从。 老道加了一把柴火,随口道:“想说就说吧。想问就问吧。” “你为何拦我”少年人有些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山洞中,显得鬼气森森。 “你不是那人对手,他炼体已快接近巅峰,就算你有一身蛮力,又未习武,无法对抗一个筋骨血肉五脏经过淬炼的武人,上去也只是枉死。” “就算他炼体巅峰,也不是你的对手,你为何不出手?”火光闪烁之间露出少年人面庞。 “嘿嘿,我为何要出手。我与她们非亲非故,为何要揽这摊破事?”老头不屑一笑。 少年人面露不悦:“对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对别人而言就是生死攸关。你这么铁石心肠?” “哈哈哈哈,莫问红尘几多事,只需我心自逍遥。”老头疯狂大笑,神色一狠,跳起来指着少年人:“你若不服,我便让你心服口服。” “何为举手之劳,我跟那娘俩一不沾亲,二不沾故,我若捏死那姓刘的少爷,刘家可愿善罢甘休?我一走了之,剩下孤儿寡母的肉体凡胎能往哪去,刘家之主必会走遍天涯海角找到她们。“ 第十七章 以道服人 “使尽手段折磨,让她们生不如死,那我救之有何用,难不成你还想一世守在一旁,还是想让我带着二个凡夫俗子跟着一辈子。反正都是要死,平白恶了刘家,那姓刘的崽子虽然一无是处,但背后好歹还有一个飘渺宗,不大不小好歹也是一个二级门派。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得罪飘渺宗?打了小的,惹了老的,那飘渺宗宗主如果也跳出来,这一身的麻烦。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既然反正命中注定,横竖都是一死。你说我为何不救?你服还是不服。” “照你的意思,你反倒做了一件善事,免了她们的折磨?”少年人嘴角含着讥笑反问老头。 “哼,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草民生死皆如狗,贵人骄奢天恩隆,皆都是命。” 少年人皱眉沉思片刻缓缓摇头“天道不公。” 老头一诧,没想到小小少年竟有此言:“天道无亲,一视同仁。飞禽走兽花鸟树木皆是应天而生,机缘足够就算草木也可成仙。何来不公,要怪就怪没那个命,投错了娘胎。”声音震耳欲聋,回声振动山洞。 “道爷给你上的第一课,人生在世,何人无憾。与其沉溺过去,不如掌握未来,往事一去不返,太过执着,徒增伤感。还不如彻底洒脱跳出,修我逍遥大自在。”老头罕见的神色肃穆,猥琐之态毫无踪迹,背负着双手,佝偻的腰也好像直了。 “如果不想他它日重蹈覆辙,那就只有变强。只要你够强,强到让世人畏惧,你便是当着飘渺宗掌座的面,一个个如捏蚂蚁般,捏死他的徒子徒孙。那飘渺宗掌座也会扶手大赞,你棒棒的哟!”说罢,还对少年人竖起一个大拇指。 “那么那些围观的宗门弟子,也都是你这般作想?修道之人都是这么无情?”少年人身形隐藏在火光后面,只有二只眼睛神光闪闪,散发着莫名的光芒。 老道披头散发在这狭小的山洞中口沫横飞“左右不过趋福避凶,或心性坚稳但不愿麻烦沾身。修行之路就是这样前路荆棘坎坷,谁人有闲情多管闲事,弱,就要挨打,就要臣服。又弱又不想挨打臣服,那就只有去死好了。修道路的残酷你连百分之一都未领略,多少人为了争夺资源,父子反目,手足相残。邪魔歪道之修,动辄毁人城池,拘人魂魄,修道世界的残酷比凡人更胜却无数。 倒也并非人人都麻木不仁,真性情是洒脱之辈也比比皆有,日后你自会遇见。” 少年一笑,眼眸中的颓废一扫而空,眸子变得透亮,由此就连笑容也清澈异常,透着一股清爽,想透心中的心结,连日来的阴影为着一清。 少年人缓缓起身,神色认真,躬身一拜“受教。” 老头暗暗点头,此子心性不凡,即使受过打击也能恢复如初,就怕他意志消沉,才有今日一番敲打指点。 “你随我来,我给你看个宝贝。”经过一夜的休整,少年人精神抖擞,虽然调整了心态,对老道心底多少还有些埋怨。 好奇的起身随着老头走出去。半路上,“老头,带我去哪阿,什么宝贝。” “嘿嘿,当然是个好宝贝,问这么多做什么,跟我走就是,就前面快到了,看到前面的丘地没,那株黄色的灵草,乃是此地精华所致,你去取来吧。” “我怎么感觉你在诓我?冯神医教给我的,并没有这什么狗尾巴草,我不认识。”小江山有点疑惑。 “无知,天地万物你敢说你全都识得?冯老怪的本事你才学了多少,就敢口出狂言,去吧。”老头淡淡应道。 小江山想想也是,说不得真是自己孤陋寡闻,提提裤子,径直走过去,走到山丘中间,回头望了一眼,老头站在原地挂着古怪的笑容,不知道在搞什么。 小江山伸手,尚未拔出那奄黄色狗的尾巴草,便听身旁一道劲风扑面而来,心中一惊,条件反射,侧退几步抬手挡去,一阵刺痛传来。一条苍狼拖着沉沉的尾巴,獠牙上沾着血迹,因血腥味越发显得兽行十足,小江山抬手一看,小胳膊上二个血洞鲜血淋漓,看向远处无动于衷,阴笑的老头怒喝:“老不死的,你故意耍我?”说完拔腿就准备往回跑,还没跑出几步,那条苍狼直扑上来,口爪并用,瞬间身上就挂了彩,衣服咧开几条抓痕。 这是玩真的,小江山心头一沉,知道跑不了了,直接反冲上去抬手一拳,苍狼身形灵活一跃,张开一口獠牙照着脑袋咬来,小江山心中一喜,来的好。千钧一发之际,一手死死抓住狼耳,浑身蛮力一摁,苍狼应力倒下。 小江山反身坐上苍狼身体,右手握拳,砰砰对着脑袋几拳,浑身蛮力爆发,打得苍狼呜咽一声,暴毙当场。小江山坐在狼身上面,猛的喘几口大气。抬头不满:“老头,你暗算爷爷。” 老头也不气,淡淡道:“以你的蛮力对付这种灵智未开的野兽,应该不费吹灰之力。谁知你空有一身蛮力,不知应变,道爷今天给你上的第二课。用心学,用心看,随时都要心中保存一份警惕,懂得分辨真假。” 小江山神色一愣,知道老头这怕是拐弯抹角指点自己:“那这狗尾巴草?” “自然是真的灵草,道爷何时说过谎话。”老道一脸笑嘻嘻的,让小江山是在辨不出话中真假。也不管其他,伸手连根拔起甩了甩泥土就塞入怀里,接着摘下一个酒葫芦,往手上伤口洒去,老头盯着酒葫芦直吞口水。 “老头这次你该不会骗我了吧?” “不会不会,道爷我何时撒过谎。”一处山林弯道出渐渐走两道人影,一大一小。 “最好没有,我给你明说,身上的葫芦都空了,要是再受了伤。我可就没得搞了,到时候只有你抬我回去,冯神医要是问起来的话,那我就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实话实说了。” 老道心中大骂兔崽子不识好歹,都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了还算实话实说吗?这也难怪小江山了,半个月一路走来,老头随时都一脸神秘兮兮的说这里有宝贝,那里有宝贝。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小江山有时也分不出老头说的是真是假。 第十八章 秘境 只有每次去了,不是天上飞来一只猛禽,就是半路上窜出一只妖兽,防不胜防,经过最初的那次教训,小江山倒是有所防备,只是架不住次数多了,有的妖兽实力不低,隔三差五都要挂个彩,身上的酒葫芦都快空了,要是在挂彩,只怕要杵着几个血窟窿赶路了。 有几次打定了主意哪怕是真有宝贝也不要了,谁知道老头,只是阴森森的一笑:“起”,“走”“去”,“打”。轻飘飘的几个字,却让小江山毛骨悚然,因为身体完全不听指令,意识转动如潮,也无能为力,身体犹如被人入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听指挥冲向一个个妖兽。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抵抗力,毕竟觉得这种感觉太过惊悚了。 不过也不是毫无所获,至少老头说的那些天材地宝倒是摘取了不少,不知从哪寻来一块布,包裹着七七八八的花花草草,打了个结,垮背在身后。而且,经过第一次的教训,小江山就留了个心眼,不光老头吹得天花乱坠,信誓旦旦。都暗中凝神静气,如踩地雷一般,边观察四面八方,边摸索前进,倒也发现了不少的蛛丝马迹,提前规避了危险,甚至先发制兽。 两道人影渐渐走近,还是那一老一少,老头一如刚出发时的模样,只可怜了那个小的,一身衣服裤子,残破不堪就像是用几根布条凑在一起挂在身上一般,屁股上还有几个破洞,漏出白花花的肉腚。蓑衣帽也不知道因为何故缺了一小半帽檐。比乞丐还要乞丐,手里杵着那根烟枪,不时用烟锅在地上戳戳敲敲,只让老头心痛不已。 “你啰里八嗦,神神叨叨,唧唧歪歪什么。道爷说到了就到了。”老头气急败坏。三步二步眨眼便领着小江山走近一个湖畔,周围零零散散有几道人影。 小江山愣了愣神,仔细观察,一道身穿明黄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就算只是站在原地,也给人一种常年身居高位权贵气息,一头黑发漆黑如墨扎在脑后,腰上还挂了一个紫色袋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这中年男子身后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神色冷漠的少女,一身紫服,年纪虽小,贵气逼人。这二人也在此时打量刚到的老头和小江山,权贵中年男子,抱拳额首一笑,算是打过招呼,小江山颇有些意外,连忙回礼,双手抱拳,突然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向老头,才发现这次会错意,不由脸色一囧,涨得通红。 权贵黄袍男子哑然失笑,就连身后的冷漠的少女也不禁一笑,紧接着连忙绷紧个脸。好像谁人欠她钱。 隔着不远处,一个邪气凛然,拄着龙头拐杖的白发老朽,嘴角挂着冷笑,旁边站着一个迷糊的不能再迷糊的胖少年,也约莫十二三岁,脸上随时透着一股傻笑。只是二个眼珠转来转去,显得人并不如表面那样简单。 还有一个老人,身板挺的笔直,虽然是老者,却没有丁点的慈祥,反倒透着一股严厉味道。黑袍老者艴然不悦,显然是在责怪老道二人来得太晚。身后站着一个少年,同样约莫十二三岁。一身黑衣劲装,神色一丝不苟,站得笔直,紧紧盯着地面,好像地面有什么稀奇事物吸引他的目光,宛如一个黑袍老者的缩影版。 小江山看的嘿嘿称奇,总觉得这几个人举止奇奇怪怪,就一个黄袍中年那一组算是正常。浑然忘了自己是什么打扮。在别人眼中,穿着布条衣裤,浑身破破烂烂的,腰间一根大烟枪,挂着六七个葫芦,缺了一半的蓑衣帽的小江山,明显也不会算是正常人。 “老头,现在做什么?这几个人是干嘛的。” “等”简短的回答,说罢就地斜躺在地上开始休息,浑然不顾周围有着旁人,自顾自的伸手在身上搓了起来。看的黄袍中年和紫服少女不停皱眉。黑袍老者二人还是目不斜视,没什么反应,一个看着空中,一个盯着地面,冷笑的老朽和傻笑的胖子也视若不见。 天色渐黑之时,众人皆听到一声破空声,一叶如扁舟的飞行法宝瞬间从远空而来,二道身影从扁舟一跃而下,一位阿婆伸手一招,空中扁舟就消失不见,也不知藏在何处。小江山瞪大了眼睛都没看到。 阿婆身旁的是一位少女,不出所料十二三岁年纪,黝黑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一双眼睛充满好奇的打量四周,头上许多小辫子挂满了亮闪闪的贝壳,明珠挂饰,煞是好看,多盯了几眼,小江山就撇过脸,脸色一红。原来少女打扮开放,只着一抹胸肩,围着一条草裙。露出肚皮和长腿在外。 阿婆手持一根铁棍,神采奕奕,精神抖擞,诧异的瞧了一眼老头,似乎觉得很惊奇,但没有多说什么,用铁棍杵了杵地面“勿怪,勿怪,路途遥远,一路赶来马不停蹄,还是延了期限。” “无妨,今日时辰已过,休息一夜,待明日在开吧。”黄袍中年不以为意笑到。 众人各自散开寻找落脚处,“老头,他们说开什么?” “一处特殊的秘境,唯有令牌才能开启。每隔二十年,持有令牌的人就会前来开启一次。” “秘境里面有什么?”小江山刨根问。 “机缘。” “什么机缘,你这老东西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点。”小江山瞪着眼睛怒视,神色有些不满。 “你这兔崽子没发现,每个人都带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娃子吗?不是后辈就是天资了得的徒子徒孙,这个秘境有很多机遇,尚未炼体的娃娃才能入内,你虽然浑身蛮力,但未正式完成第一层炼骨淬体。这处秘境即使在整个大陆上也算是了不得机缘,你若在其中有所收获,日后定有所为。那些武碎虚空,离开此地的绝世强者大多都经历过此番机缘。” 小江山来了兴趣,双目明亮一把抓住老头“说说有哪些机缘,这些机缘又有何不同?你说那些进入过其中的人,大多成为一方巨擎,飞升而去。那你小时候进去过没?” 第十九章 少女白雪 “机缘因人而定,明天你们进去估摸会呆上半年,秘境中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能获得什么造化就看你的运气了,有人在里面寻得仙兵利刃,有人在里面获得无上功法,有在里面捡到神兽蛋卵的,珍稀丹药,天地灵物什么都有,当然也有人一无所获,莫名其妙死在里面。” 小江山听得目瞪口呆“真有你说的这么玄乎?这秘境既然如此了得。为何没有人攻打进去搜刮一空?” 老头冷笑连连:“你懂什么,这秘境根本就不是这片天地所生,乃几万年前自天外而落。超过炼体境的人不管是何修为,都会莫名而亡,以前也不是没人进去过,只是跳得高,死的欢。” “既然你们没人进去,如何确认那些前人死在里面。”小江山一脸不信邪。 “自然是因为后来那些小娃子在里面捡到那些人的遗物,你这蠢猪,滚一边去吧。”说罢一脚踹开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小江山。 小江山一把抱住老头的脚不依不饶:“老头,那你给我说说如何才能寻到机缘。那些人进进出出不会没探出里面的底细吧。” 老头神色凝重“不可说,不可说。你进去之后便知为何。”说罢脚上一抖。只见小江山在半空中,依然伸出双手像是在抱着什么东西一般,一脸思索,摔入湖畔。只有咚的一声溅起一串水花。 第二天,日上三竿。黄袍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块古朴的令牌,也不多话。运转体内元力,往湖畔中央一抛。踏地一脚:“破界者何在。”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不是有雷霆轰鸣声阵阵,湖畔的水流缓缓旋转,湖水中像是什么开关被激活,又像是水中有一个庞然大物搅动风云。水底犹如存在一条巨龙,一声沉闷的嘶吼声伴随雷鸣声,水流绕着池塘四壁越转越快,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漩涡。漩涡正中心显出一个黑洞。 小江山抬手遮眉垫着脚,伸直了脖子往湖中心看去,黑洞漆黑不见底,也不知道通往何处。“小崽子,这段时间该教的,我都教了,剩下的就看你的命了。”老头一脚踢在小江山屁股上,小江山尚未反应过来,就飞在半空中,保持着抬着遮眉伸脖子的姿势往黑洞中掉去,余光一瞥,见其他的几位少年男女也都被丢了过来,心中一定。 小江山保持着下落的姿势,四周光怪陆离的炫彩光芒,犹如极地之光一般夺人心神,不知道过了多久,从一开始的惊艳惊奇、渐渐的平静、心绪又转成了烦躁,周围也没有任何时间的参照,好像已经过了几个月,又像是才几天的时间,小江山空中的身体持续下坠,没有终结,给人一种天荒地老都会如此的感觉,不禁让人心神不宁,渐渐不安。 从冥想中醒来,刚刚一种冥冥一种的预感,好像快落到头了。刚睁开眼,四周景色一花,再也没有那永恒的炫彩虚空,刚刚调整身体姿态,还未回过神。 就摔在地上,奇怪的是并没有身体和地面接触的碰撞,身子陷入了地面中,伸手用力按了按地面,看似坚硬的石板路,竟似软软的沼泽地,手掌直接穿到了石板下。 这种情形也未免太过反常了,挣扎着双手竟然从地面凹陷中缓缓爬了起来,只见刚才陷进去的地面石板好像湖中的水,被人丢入了一块顽石,微微荡起了一圈圈涟漪便还原如初。石板依旧是石板路,看起来坚硬冰冰。 小江山站起来踏了踏足,试探走了几步,脚下传来的感觉明明白白,就是普通的石板路。用力一跺脚没有感觉到坚物碰撞的阻力,一声惊呼,身体险些栽倒在地,一只脚伸入了石板中,直接没入小腿。小江山愣了愣神,缓缓拔出,石板又如同石子溅入水面般一阵涟漪散开,恢复如初。 眼神若有明悟,暗暗好像知道了什么,就在这时,天上一倒身影啪的一下落在小江山面前,低头一看。一下就乐了,那个迷迷糊糊的傻笑胖子就凹陷在地面中,如同一个被翻转的乌龟,四脚朝天。 小江山伸出手帮了一把。天上又犹如下饺子一般,噗通噗通掉下了三道人影。一道落在小江山身后,二道落在傻笑胖子身旁,二人忙不停的伸手帮忙。 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老头也什么都没交代。或许这几个人知道点什么,特别是那紫服少女,毕竟令牌就是黄袍中年拿出开启的秘境。要说紫服少女什么都不知道,小江山是打死也不信的。眼珠一转,有了想法。 踱着小步,捋了捋头发,走向紫服少女,脸上挂着亲切温和的笑容:“姐姐...别来无..”。 “啪”自服少女横眉竖眼,反正一巴掌。“流氓”。 小江山一脸茫然,伸手捂住脸“姐姐为何打人。”突然感觉后身一凉,一股凉风袭来。 傻笑的小胖子蹲在地上,手里扯住一根布条,本来破破烂烂的衣裤更加风门大开。“你屁股漏出来了。” 小江山不禁心虚,讪讪不已,估计着是刚才背对着紫服少女的时候走漏了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着都像是大户人家的,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我叫江山,你们叫什么。听老头子说估摸要在这里带上二三个月。” “孙缈。“迷迷糊糊的白胖子,少年不时傻笑一声。 “乔风”一身黑色劲风的冷酷少年,冷冰冰的。 “段莉”紫服少女有一种贵不可言的气质。冷着脸像是在座的都欠着她钱。 那个一头辫子挂着贝壳,蚌珠彩饰的少女咧嘴一笑,露出二颗小虎牙,笑起来眼睛弯成了二道月牙,一拳锤在小江山胸口:“白雪。” 众人无不侧目,惊愕神色也不掩盖。就连那冷酷少年,也不禁神色迷惑。 小江山才发现白雪,并不如昨天看见的那般黝黑,或许是因为天气较暗的缘故。但是怎么也跟白雪扯不上关系,小麦肤色,行动之间透着一股蛮荒气息,矫健的身子好似一个小狮子。 “走吧,去找找看有什么。”黑色劲衣的乔风带头,随便找了个方向。众人跟在身后走去。 第二十章 乔风的机缘 “段师妹,段世叔,有没有讲过这个什么有什么奇特。”孙缈侧头询问。段莉想了想摇头“没说过。只说进入这里全凭机缘,能得到什么就看自己命数。”仔细回想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有些机缘只有一人能得到,除此没说过别的。我也一无所知。” 带路大哥乔风和孙缈都各自沉默赶路,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眼中含有一丝不信。紫服少女段莉也不出声想着心事,小江山和白雪扭着脑袋东看西瞅。蛮荒少女白雪,随着身体摇晃,辫子贝饰碰撞发出叮当叮当声响,小江山身上的葫芦也碰撞着叮叮咚咚的声音。 “前面有一座城。”“过去看看。” 站在一块石头上,几人眺望前方,城墙高耸、门楼巍峨,城门处有二座巨大的石雕,看不出何妖。城中尖尖的高塔建筑直插云霄,宏大的道观气象森严,寺庙恢弘大气老远看到金光闪烁,阔直大街纵横交错、车水马龙人潮如织……好一座煌煌大城! “怎么样?进不进。”乔风头也不回问到。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众人附和出声。 众人自城门里进入、走向大街。对于几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城门口无一人理睬,几人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该通向何处。 熙攘大街上,人们神情各异,或脚步匆匆有事在身,或皱眉心有所想,或面夹忧伤失魂落魄,或面带笑容与身边同伴谈天说地,街两旁的店铺中有商有客,就着货物地讨价还价,酒馆里面哭唱大闹声此起彼伏。 然而人们都对刚闯城中的不速之客视而不见。小江山摇晃了一下脑袋,觉得有古怪,便想寻人问路,抓住面前一个道气凌然,背负木剑的道袍长者。“这位前辈,请问...”不料这位道袍长者挥袖挣开,急声道“尔等速回师门报信,君安七魔正在赶往道山观,假如无人阻挡,道山观必将万劫不复,沦为地狱。我去阻挡一二。“ 众人惊疑不定,看着负剑道长走入人群中,小江山立马追上,抓住长者道袍“前辈,此地是哪?” “混账,你们跟上又有何用,还不速回师门报信?”一扯衣袍转身急速离开,剩下众人一脸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情况?”段莉皱着眉头沉思,一时想不明白。 “换个人问吧。“白雪也稠筹措措,孙缈一步跨出拦住一位华服少妇“夫人,敢问此城是何地?” 华服少妇当即泪如雨下:“我儿在哪,多少年了为何还不回家。我要寻我儿。“ “夫人,切莫伤心。不知你儿消失在哪,此地又是哪里。”孙缈稠筹一下谨慎问道。 “你们这些狗奴才,愣着干什么,不赶紧去找?”华服少妇勃然大怒,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气息,众人在气息下呼吸都停顿了,一脸骇然,不知哪里惹怒了人家。华服少妇一掌抓来,天空同时落下一道巨大掌印,遮天蔽日。直朝众人头顶落下。 小江山等人浑身动弹不得,犹如一只蝼蚁面对巨龙之威,呼吸停顿,脸都憋紫了。那道巨大掌印下落到半空散失不见,只感觉呼吸一下通畅。 “要是找不回我儿,你们就通通去死吧。还不赶紧去找。”华服少妇一路带头走去,留下众人呆立在原地,浑身发软,大汗淋漓。周围熙熙攘攘的大街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刚才那一幕无人所觉。 “我还以为死定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段莉声音嘶哑的。 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现在回头望向四周,刚才还觉得煌煌大城,现在觉得无比诡异。只不过是问个路,遇见的二个人一个比一个怪异,实力一个比一个深不可测。众人呆立在原地没有动弹,华服少妇也遗忘他们一般,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也没有回头催问众人为何不跟上。 “走吧,找个人在问问。”乔风催促,不问清楚此地,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我的哥,别。”孙缈大惊失色,经过刚才的那事好像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看向周围每个人都觉得是洪荒猛兽,避之不及,刚才可就真的感觉生死一线了。 “没事,走吧。找个正常一点的人问问。”段莉带头,众人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众人围着一个火炉蹲成一圈,段莉带着众人走了几条街,最终选择一个锻造炉前,一个朴实的打铁老汉。围着这个火炉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众人也没有出声询问,打铁老汉也没有出声询问。 段莉观察觉得差不多了,打了一个眼色。孙缈硬着头皮小心措辞,深恐又惹得别人勃然大怒,命悬一线,其余几人也都做好资质,准备见识不妙直接开溜。毕竟已前两次的经历来看,只要不予人正面冲突,保持一定距离。就会被城中人无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这也算是宝贵的实践经验。 孙缈打算投石问路,轻声细语生怕打扰老汉“大爷,你这铁打的好,打的秒哇。” 打铁老汉眉开一笑:“嘿嘿,谁家小崽子这么有眼光。” 众人眼神雪亮,好似这次压中宝了,频频打眼色。孙缈压着心中的惊喜微微欠身“小子孙缈。不知大爷如何称呼。” “嘿嘿,人家都叫老汉铁三。” 周围几个人眼神更加明亮,喜形于色,暗叹终于遇见一个正常对话的人了。正打算加把火刨根问底,谁知峰回路转。打铁老汉停下手中撸铁,握着铁锤笑吟吟看着众人:“你这娃娃有点见识,那你说说我这铁如何打的好哇,打的秒哇?”一阵寒风袭来,众人脊背发凉,一阵冷气噌噌的往上冒,看着眼前坐在火炉边,一手握着铁锤,一边笑吟吟的等着众人回答。 虽说几位少年能被长辈带入此地。都证明了天资不凡,但小小年纪不是出生荣华富贵世家,就是出生山野鹤林,哪懂得打铁这门学问,不过随口恭维,哪知老汉较上了真,人人额头冷汗直冒,经过上次的经历。都觉得要是回答不能让老汉满意,只怕就要用头迎锤。 没人觉得这一锤子下来脑袋还能保住,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虽说上次是虚惊一场,谁有敢保证这次也是虚惊一场?哪怕是小江山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十一章 分开行动 眼看打铁老汉笑吟吟的脸庞慢慢僵硬,气氛逐渐凝固,眼神透着丝丝杀气。那黑色劲装的冷酷少年乔风,一个跨步上前,点头哈着弯腰一脸恭维,竖起大指姆,另一只手不停抚掌“秒,秒,秒哇。铁老前辈,瞧这炉子的火生的又大又旺,看看你这铁锤舞的是虎虎生风。“ 边说连带比划,看着老汉的脸色,壮着胆死马当活马医。“瞧瞧你老这身子板,一身结实的疙瘩肉,老当益壮,雄风犹在。一路走来都没见过,有谁铁打的有你这么好,火烧的有你这么旺的人。这算不算是好啊,秒哇?”说罢回头猛打眼色,其余人如梦大醒,纷纷点头哈腰,狂拍马屁。 老汉铁三一听,眉毛飞扬,开怀大笑。拍拍乔风肩膀赞叹不绝,直呼小子有眼光。侥幸度过一劫的几人都松了一口气。乔风打铁趁热,趁着老汉心情开怀的时候“铁老前辈,劳烦问个路。不知能否赐教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刚来此地,一无所知?” “哈哈哈,你这娃娃眼光非凡,武运昌隆,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哟。”边说边拍着乔风肩膀。 乔风肩膀一沉,小小送上几句马屁“托你老吉言。不知道老前辈能否指点一二?” “哈哈哈。你这娃娃眼光不错,它日前途不可限量哟。” “......“ “铁老前辈,承你吉言,不知道.....“ “哈哈哈。小娃娃慧眼不凡,它日前途不可限量哟。” “铁老前辈,不知.....“ “哈哈哈。小娃娃慧眼不凡,它......” 一炷香后,众人绝望的瘫坐在地上,几人轮番上阵,不论换着花样如何询问,得到的都是老汉同样类似的回答,原以为这次十拿九稳,哪只会遇上这种情况。 原本酷酷的乔风,笑容也渐渐僵硬麻木,半边肩膀都被拍塌了,斜着身子,脸皮抽搐不停。 “唉,走吧。”段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刚走出店铺大门不远。 “咦?乔风呢?乔风怎么没跟出来”白雪失声道。 众人闻言一惊,急忙回头寻找,一二三四。果然少了一个人,忙反身走进店铺,只见乔风哭丧着脸,举着一柄大铁锤,砰砰在打铁。众人一脸惊诧,不知道这乔风玩的是什么名堂。 “乔风,你什么情况?”孙缈脱口而出。 “唉,我怕是走不掉了,刚才还没走出门口,就被前辈抓了回来,你们走吧。”乔风酷酷的神情早就挂不住了,苦着脸吃力的举着铁锤打铁。打铁老汉站在一旁指指点点,口中唠叨着打铁的技巧:“要锻打的铁器先在火炉中烧红,然后移到大铁墩上,掌主锤,下手握大锤进行锻打...” “...铁打造到一定硬度后进行淬火,从高温瞬间进入水中进行淬火....“ 对折身而反的众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众人听的云里雾里,段莉眼中闪过一丝无力又羡慕。搓了搓叹了一口气,“走吧,这是他的机缘。乔风你保重。” 其余人皆有所获,若有所思。总算是知道机缘从何而来,念头转动人人激动不已“那岂不是说这整座城市,都是机缘?一条街的店铺,这么多人。还有道馆、寺庙。”小江山眸中不解。 “不一定,机缘可遇不可求。城中大部分只是普通人,有些机缘也只能叫奇遇,算不上大机缘。忘记上次那个华服少妇了?遇人不淑,说不定小命难保。”伴随着叮叮咚咚和叮当叮当,一群人踏上了寻缘路。 距离道馆不远处一个破落的小院里。 “算他小兔崽子跑的快,在慢一步小爷打的他满地找牙。”小江山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爬起来,鼻青脸肿,牙血乱飙。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更加不堪。弯着腰,用手杵着大烟枪,靠在墙边。“他已经走了,听不到了。”孙缈一旁傻笑不已。 这几天来,剩下几人一直走着不同的路,有惊无险的度过几日。小江山瞧见路边有一个同龄的红衣小孩,抱着试试的心态问问路,本想着同龄孩子应该不会难缠在哪。 抓住那个红衣小孩询问几句,一言不合,二人就大打出手,而且小江山完全是落在下风,被那红衣孩子暴打一番,扬身离去。小江山鼻青脸肿斜着眼看着周围几人:“不是我怕他,是他跑的快。你们信不信我追上去扒了他的衣服?”众人回想刚才二人斗殴过程,小江山一直被压着暴打,但是也不敢让人小觑。二个孩子犹如妖兽搏斗角力,震动连连,伟力横扫,力大无穷,很难想象这种蛮力出在二个十岁出头的少年上。 段莉原本心中对周围众人多少不屑一顾,以自己的出生势力,同龄之间少有人能入眼。没想到最不起眼的小江山,尚未修行就有这等天赋蛮力,暗道还是过于自傲了。 自从乔风遇到了属于自己的机缘,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这座煌煌大城,众人依旧没有走遍,也没有遇到属于自己的那份机缘,一时有些气馁,奇遇到有不少,但都不值一提。 “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分开,这座城太大,就算遇到机缘,说不定也只有一人可得,分开的几率要大一些。”段莉缓过神来望向其他几人,孙缈略一思考“我同意,段师妹我和你一起走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小江山耸耸肩。随即肩上一沉,一只小麦肤色的小手搭上肩头,“我跟着江山”白雪弯着月牙眼睛,笑出了两颗虎牙。“你没意见吧?” “随你。”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白雪看着面前这个年龄比她还小一二岁,一副无所谓的小乞丐,暗恨的虎牙痒痒。 这几天小江山跟着段莉在城中晃悠,碰碰运气看看有无机缘,也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了一件很奇特的事情。每个人都好像有各自的事情,原因忙忙碌碌。却没有一个人走出城门,这一点一直像根刺扎在心里,耿耿于怀。 另外一点,这座城太大了,人也太多了。看似熙熙攘攘的街道,不知为何给小江山一种没有生机的错觉。好像城中每一个人都性情古怪,脾气暴躁。心里有一种不安,好像长久的呆在城中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也不知道乔风被留在铁三老汉那边呆多久。段莉说那是乔风的机缘,想不明白,什么时候帮忙打铁也成了机缘了。路上漫无目的的穿梭在人群,有时撞着人群,会被怒目而视,小江山满脸赔笑作揖,有人伸手一档。有人提前躲开。 第二十二章 情不知所起 “江山,你看。”白雪扯着小江山身上的布条,指向路旁店铺。小江山扭头一看,怒气冲起“小兔崽子哪里跑。”拔腿就追上去,白雪心里嘀咕,你都跟别人一样大,怎么言行举止老气横秋的。紧紧追上去。 “嘿嘿,看你往哪跑。”小江山,追着红袍少年,跑过几条街,翻过几道墙。红袍少年直奔城门而去。正好,小江山心里乐开花,正好奇为什么几天来从未见到城里人走出城门,正好追着红袍少年冲向城门。红袍少年不跑出去,正好堵个正着,真要跑出城门,小江山也会好奇发生什么变化。 眨眼之间追近城门,红袍少年,从城门处一晃而过。跟着身后的小江山一时手无足措。 心里不免茫然,难道猜测失误了?红袍少年窜出城门,什么事都没发生。 “咦,他窜出城门了。小江山现在怎么搞?”白雪跟在一旁大气都不喘一口。显得跟上来一点都不吃力。 “追。追上去看看他出城去什么地方。”小江山一马当先。 “喂,江山,你干嘛老是追着这个红袍少年。就因为你被他打过几顿吗?” 小江山摇了摇头:“你可能没发现,最近几天我们走的都是不同的路,这座城太过庞大,如那个道袍老者,华服少妇、还有前几天遇见的手持禅杖的和尚,后面几天都再也未遇见,只有这个红袍少年,这几天打过不少照面,相逢便是缘,我有种感觉或许他就是我们的机缘。” “这么说来,这几天你故意找他麻烦,只是想试试水?” “可以这么说。” “我还以为...”白雪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几天小江山追着红袍少年是因为这个原因。还以为他是年少气盛,起了一丝争狠斗勇。 用手指了指脑袋。“遇事多动脑,我刚学的。你记住了。”小江山一脸教训的模样让白雪哭笑不得。 两人迅速飞奔出城,一路上的城中人对两人的行为视若无睹,小江山寻着红袍少年的痕迹一路追踪。逐渐越来越远离城池,偶尔回头之际早已望不到那座煌煌大城。 一路追踪了这么久,早就已经丢失了红袍少年的踪迹,二人走在一座仙山中,周围美景如画,耸立云霄的山峰,留着一条长长的瀑布,犹如一条天河从天垂直而落。周围水汽空蒙,迷幻,让人沉溺其中。 白雪身处于这样如梦似幻的仙境,美目一阵夺心摄目的神采。跳跃穿梭在林间,响起头上饰品叮当叮当身影。小江山看着矫捷如豹,肤色如麦的跃雀少女,心中一阵阵荡漾,有丝莫名说不清的情绪蔓延。 “小江山,你快来看。”蛮荒气息的少女,在林间穿梭犹如潜龙入渊,一声惊呼。小江山眨眼飞奔而进。只见一片湖泊,水浅过溪,水色如玉清澈透明,湖底铺满了七彩六色的石子,在眼光的照射下散出夺目的光彩。 白雪欢呼一声,跳进湖畔,脚踩在石子上咯咯浅笑不停,不时从湖中捞出一颗炫彩的石子,小心郑重的收藏好。江山呆呆的站在湖边,看着那个在阳光下,湖畔中,旋转跳跃咯咯浅笑不停的少女,心神神驰。 “好看吗?”白雪从水底捞出一颗青红色的石子,举在手中,玩玩的月牙笑出二颗虎牙。 小江山傻傻的点了点头,一脸破囧的别过头,似是难为情。 “咯咯”浅笑的少女瞬间哈哈大笑,大大方方利落的。浑然没有其他少女矜持的姿态。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白,名字却叫白雪。”小江山似有意掩饰刚才的破囧,转移了话题。 “因为我出生在一个冬天阿,下着茫茫白雪。族里姥姥就叫我白雪了,这里真美。真想一直待在这里” “我也是。”小江山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 “我住的地方太过遥远偏僻,姥姥平时都不会放心让我离家。这是姥姥第一次带我出来,外面的世界真好。“ “我也是”。小江山想了想,一脸落寞的补充了一句“外面的世界可能并不如你想象中的美好。你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白雪略显诧异似是没想到小江山有如此看法。摇了摇头“那你以后会来找我玩吗。” 小江山脸色一白,心脏如遭一锤,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听着这句耳熟的台词,拳头一握。“你放心,将来我长大了,一定回来找你,我保证。” 白雪面有不舍怔怔的看着小江山那双明亮的双眸“我等你。时间快到了,这片湖泊的中心处,有股呼唤,我的机缘或许到了。不知下次再见又是何时。” 踏着湖畔,头也不回的大步转身,抬起手在脑旁挥了辉。剩下一脸惆怅若失的小江山静静的站在湖边,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脑海中还挺留着那弯弯如月,露出二颗小虎牙的笑容。心脏却不争气的砰砰跳动。 “啧啧,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流。啧啧啧。” “谁?”小江山心中一惊,寻着声霍然转身,一颗巨石上,一根萝卜、不,或许应该是一根萝卜人,双手枕着头,弯曲的萝卜腿上搭着另条腿,摇晃不停。一边啧啧不停,一边摇晃着脑袋。脑袋上几根青绿的枝叶。 “萝卜?“这典型的一颗大萝卜,三尺的身躯,四肢如藕般的躯干有着五指。脸上的五官如人一般,挂着夸张的表情,挤眉弄眼似在观看一出好戏。 “哪来的土鳖,这么没眼光,你家爷爷乃是凝聚天地灵气而生的得道灵参。你磕几个头道几声参爷爷再上,爷爷便饶你过这不敬之罪。” “噗嗤,猪鼻子插葱,你装哪门子的算。萝卜长成你这么大个,也倒是第一次见,逮回去炖汤也不错。”小江山情窦初开,正惆怅若失被人盯了一个现行,当即恼羞成怒,冲过去正准备抓住这喜好偷窥的萝卜,给他吃点教训。 巨石上躺着的萝卜弓身一弹,凌空跃起旋转回身一脚踹在窜到近前的小江山身上,小江山倒飞摔入湖中。 萝卜双手叉腰,傲立在巨石上,一种举世无敌姿态,嘚瑟不已。 “哼,你这萝卜还有点能耐”。小江山从湖中跃起,扑到近前,手掌成刀,当头一掌辟下,萝卜风轻云淡的,撤身一腿,踢一字腿跃在空中,小江山全力一击,竟奈何不了萝卜分毫,反被萝卜一拳锤在眼眶上,一只眼眶瞬间铁青。 痛的小江山直哼哼,一人一萝卜就在巨石上,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不时穿来几声闷哼,和砰砰拳拳到肉的响声,日渐西下。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小江山,双手杵地,跪坐在地板上,毕竟年少气短。后继乏力,二只眼眶铁青,鼻血长流,破破烂烂的衣服早就在刚才的打斗中碎成一片片,赤裸着上身。 第二十三章 一根萝卜 萝卜精神抖擞,作风轻云淡,双手插腰,站在巨石上,哈哈大笑,一时风光无二,意气风发。 “小土鳖,想跟爷爷斗。怕是还要在修炼几千年,你参爷爷叱咤风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投胎呢。” 小江山一时无语,成败论英雄,被一只萝卜被教训了,脸皮也不禁发红,不甘心的嘲讽到“大气谁不会吹。你一个萝卜被困在这秘境不知多少岁月,还好意思称叱咤天下。小心风大闪了你舌头。” 萝卜笑声一收“你怎么看出来的”? 小江山靠着一颗大树缓缓道:“我猜的,前几天我发现了一个红袍少年,就觉得这里不是简单的秘境,入口怕不只一个地方。你真的是从外面来的?” 萝卜阴沉着脸,哪还不知道被诈了,自知泄露了根底,也不在藏拙,双手环臂,冷笑一声。“确实,这失落的世界碎片,确实不止一个入口。” “失落的世界碎片?这里不是秘境?”小江山失声道。 “是秘境,也不是。这片天地,本是一个大世界的一耦,后来遇上一场惊天变故,世界崩碎。这片世界碎片得以幸存,流落虚空之中。” “大世界?世界崩碎?什么样的惊天变故?”小江山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是信息太过惊人,难以消化。心脏不争气的碰碰直响,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闻。 萝卜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愿意多说。“你若修为有成,到时自然就知。” “你不是说世界崩碎了吗?可外面的世界,好像并没有听到有人说过世界曾经崩碎过。” 萝卜不屑的撇了一眼“井底之蛙,宇宙何其浩瀚,三千大世界,无数小世界,玄界,洞天数不胜数。你还以为你们那片世界是宇宙唯一呢?” 小江山被噎的话都说不出来,讪讪不休。似是想问什么,不过尚问出口。萝卜就冷笑一声“别问,你若能走出这片天地,自然会知世界之外的景象。若是走不出去,什么都是空想。” 少年小小年纪,哪知宇宙浩瀚,心中神往不已,更加确定了要破碎虚空,成仙走出这片天地的信念。眼前这个萝卜似是懂得很多,小江山哪肯错过这个机会。喋喋不休的缠问:“你说的其他入口,莫不成也有其他世界的人进入其中?” 萝卜双手抱着膀子,一副趾高气扬,抬头望天。“当然,你说的那个红袍少年就是其他世界进来的。比你们早进一个月。” “你怎么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进来的?你不是外界进来的吗?”小江山一脸警惕,心中存着丝怀疑。现在回过神暗暗开始琢磨萝卜的目的。 萝卜瞬间气势大涨,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我流落在这失落的碎片世界无数岁月,此地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就是片碎片世界的天,我就是这世界的地。”小小萝卜即便是在入夜的晚上,依然神光璀璨,在圆月的倒映下,神情不可侵犯。 一脸震惊抬头看着巨石上萝卜的小江山。瞬间回过神来,暗呼差点被骗上当。“既然你是这天,是这地。那你为啥不出去?你都说了这是失落的碎片世界,怎么不出去?” 萝卜气势陡然一泄,暗暗心惊这小子怎么这么难缠,如果不是有求于他。哪里会虚张声势,先声夺人。现在牛皮被戳穿,脸面不禁有点挂不住了。 “这不是出了意外了吗?当年我渡过天劫,本以为修的大自在,想遨游星空,刚离开修行无数岁月的老巢,走出星空。便糟了飞来横祸,那狗日的家伙害我一身道行险些化道。万不存一,跌落化形,仅存一丝神智,频临身亡。 当我醒来边就存在这边秘境,既是福泽,也是困境。借助这片天地的些许机缘,几万年来修养。才重幻人行。” 小江山听到啧啧咋舌,一时也辨不出这萝卜是满口吹大气,还是真有其事,按它的说法,这怕是得了几万岁了,就小江山听闻,世上绝顶强者破碎境大能都才岁月不过千。心中只觉前者可能性要多一点,还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你在星空遭遇了什么横祸?” 原本一脸心有兮兮的萝卜,神情瞬间大便,仰天破口大骂,小江山也没听懂骂的是什么意思。暗想萝卜牛皮吹破天,圆不了谎,转移视线掩饰,也不拆穿。 萝卜口沫横飞朝空大骂半天,似是骂的累了,喘了口气,润了润喉似是想好什么新词准备继续。“行了,行了。”传来小江山懒洋洋的声音。“你既然知道其他人进来的世间,那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形如何?” 萝卜似是被人打扰了正事,一脸不耐烦,“你那几个同伴各有机缘。” “那你可知红袍少年的踪迹?”小江山瞬间来了兴趣,没想到随口一问,萝卜竟然真能感知到,只是也不知是满口胡诌还是心有成竹。 “你找那红袍少年做什?少打他的注意,他的来历可不一般,非是你们世界中人。” “不知道,只是有种预感,跟着红袍少年会有机缘,只是想试试罢了。”小江山早有预料。 “哈哈哈哈.....”萝卜一副开怀大笑:“还以为你这土鳖,小小年纪能有多聪慧妖孽,不过也是一头蠢猪。”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自己的五官。“遇见你参爷爷,眼前的大造化视而不见,去寻那些芝麻小利。” “你?你就是一根萝卜算哪门子造化。” “哼,在说一次,我不是萝卜,我乃你家参爷爷,凝聚天地灵气而生,自秉天地气运加身。” “噗嗤”小江山蒙着嘴偷笑不已。 萝卜勃然大怒,抬手怒喝“你这土鳖笑什么。” 小江山心不在焉的说“你不是说自秉天地气运加身吗,怎么一出道就遭遇飞来横祸,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萝卜脸色一讪,暗呼吹过头了,竟被这小子抓住了漏洞。“一码归一码,参爷爷在这碎片世界,无岁岁月,对这里不说了如指掌,世上也在无二人能与我媲美。随随便便指甲缝漏点机缘福祉,都能让你受益无穷。” 转移话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小江山眼神一亮,即使在这深夜,也挡不住眼中神光。“当真,我听说前人进来寻得神兽蛋卵,孵化而出,带着神兽横扫天下。 还有人得到仙家兵器,削铁如泥,无物不摧。还有人得到神功妙法,一朝攻成,武碎虚空。神丹...灵药....” 萝卜一手掏着鼻孔,看着小江山兴奋的喋喋不休不屑一顾“虽然有些出入,不过确实也有人寻得。但也要有福源消受才行,有人被灵药撑破身体,化作一团肉泥,外物只是修行的手段。打铁还需自身硬,那些人如果没了神兵,岂不是要沦落凡尘?” 小江山一颗滚烫的心瞬间凉透,如同六月飞雪。恢复了几分理智,虽然不认同萝卜的说法,不过是理占三分,也不如开始头脑过热。 第二十四章 失落的世界碎片 小江山一颗滚烫的心瞬间凉透,如同六月飞雪。恢复了几分理智,虽然不认同萝卜的说法,不过是理占三分,也不如开始头脑过热。 “那你说说都有什么机缘?比那些被修士占据仙城中的机缘还好吗?我看里面修士大能遍地都可见。” “仙城?”萝卜一脸古怪“哼,那哪是什么仙城,明明就是一座鬼城。也只有你们这等凡夫俗子才一无所觉。” “鬼城?”小江山一脸错愕。在城池中穿梭数日,竟没觉得一丝闹鬼迹象。顶多是人人都透着诡异鬼怪。 “唉,那座城是这失落碎片世界唯一城池。城中大能也尚有不少,只是遇见世界惊天变故的时候,眨眼间,城池中数百万人口,不论凡俗世人,还是修为了得的修士。瞬间就死了,只是他们自己尚未发觉罢了。” “嘶...”小江山听得头皮发麻,背后一阵凉飕飕的阴风吹来,浑身鸡皮疙瘩。实在想象不出是什么样的惊天变故,导致一座城几百万人口瞬间死亡,连让人都尚未察觉。太过惊世恐怖,只觉得今天一天听到的消息都是震震引人骇然。 “那为何城中的人,还能行走自如,身体凝实,看起来也不像是死人?” “唉。。。万物有灵,天地也不外乎。碎片世界的记忆,停留在那一天惊天变故发生之前。那城中的人早已死亡无尽岁月,只是心中一丝残灵不灭,一直日复一日,不停重复着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萝卜脸色竟流出一丝心悸和悲叹。 “原来竟是如此,难怪...难怪自走入城中,每个人都举止怪异,诡异神秘,原来是这样。”一切都说通了,困扰着小江山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也明白了为什么遇见的方外道士为何让自己速回宗门求援报信。 也明白了那位华服少妇,失魂落魄的四处寻找他的儿子。原来这皆是他们最后生前做的一件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边碎片世界不知过了多少年月,那座城中的人,蕴含一丝残灵不灭,重复的做着一件一件毫无意义,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 想到这,即便是小江山也神色肃穆,心中对那座城中的人充满了同情和敬佩,即便他们早已陨落不知多少岁月。这哪里是什么修士鬼城,这简直就是天地锁住的众生念。小江山一整衣裳,发现早就是赤身裸膀了,神色肃穆一丝不苟的对着城池方向,遥遥躬身一拜。 拜这片天地,拜那座城池,拜这呛凉万魂的众生念。即便是尚未踏足仙路的小江山,也知道这种奇遇幸事常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将对未来自己修行之路带来怎样的阅历底蕴。 萝卜有些诧异面前这个小小少年的行为,只听“既然那座城是无尽岁月前的残灵遗愿而生,那城中的那些机缘?我有些同伴还在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萝卜听到小江山的询问,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自己作大死,惹恼了那些残灵。没有人会主动对外来者出手,城中机缘也有很多,那些隐匿红尘中的修士,城中落脚的大能,都自有传承,不用过多担心。到时秘境开启,自会传送出去。哪来的回哪去。” 小江山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扭头望向了湖畔的中心,一脸失望。心想白雪若是在这就好了。这萝卜虽然满嘴跑火车,但看他懂得这么多,好像那小萝卜肚子里面多少有点存货。如果白雪在这里说不定能跟着一起从小萝卜肚子里面捞一些很不错的机缘。 小萝卜像是洞人心扉,知道小江山在想什么花花肠子。“你那小女朋友的机缘不错。机缘只有适合自己的才叫机缘,不适合自己,无福消受的那叫催命符。” 小江山立即脸色一囧,扬了扬拳头。“什么小女朋友,你不要乱说。”萝卜嗤笑,似是不屑。 萝卜一脸焦躁不安的在一座万丈悬崖上走来走去。自从遇见小江山之后,就心中有了计较,作为交换,帮助小江山获取一份机缘,而小江山要答应萝卜一个条件。 本来双方各有所图,相安无事。萝卜经过几天的考量,带了小江山来到这座天灵崖,告知小江山此地玄妙,这座天灵崖原本不过是一座普通的悬崖,那个大世界崩碎之后,这座普通的悬崖因机缘巧合,经过漫长岁月的陶熏,融合了碎片世界法则真意。 本想指点一番,让小江山进入崖上的一处洞窟进行感悟,只要能感悟一丝丝,一毫毫。也能对将来武道之路提升巨大。这可是一个破碎世界的碎片法则,以一个尚未踏足修道路的人来说。只要能冥冥中有一丝所感,所悟,将来修炼突破 如虎添翼,如鱼跃龙门。 不需要他能明悟什么,世界法则真意,哪怕是个碎片世界法则,又岂是一个普通人所能明悟的?哪怕是上界大能也无这等天赐机遇。只要小江山能在洞窟中承受法则陶蕴洗礼,这就是莫大机缘。整个碎片世界中的机缘连,这都是数一数二的大仙缘。 只要武道不陨,他日成就不可海量。挣脱出小小一界自不在话下。原本心中高看了小江山,认为他能在洞窟里面坚持三个月。以萝卜的眼光来看,估算自然不会相差太大,这都已经过了三个月零十多天了,洞窟中没有一丝动静。萝卜不禁怀疑是否出了意外,有心前往洞窟里面查看,但洞窟口往下探入,视线一片漆黑,萝卜也从未尝试深入其中。 洞窟里面对修士领悟的武道圣地,对萝卜来说确难受无比,一个走向末路的碎片世界。残存法则侵身,对于萝卜这种天地灵气而生的灵物,犹如鱼沉污泥塘,说不出的难受窒息。 可要让萝卜就此放弃,又心有不甘,等了好久岁月,终于遇见一个合适的人。可以带它走出这片牢笼。以萝卜目前的状态,这片碎片世界已经不适合它恢复。天地有穷时,更何况这片残破的碎片世界,也不知道还能幸存多久。若有遭一日,这牢笼少了门槛的约束。 无数奇人异能进入其中,萝卜怕是下场好不到哪里去。毕竟眼前这个愣头小子看不出他的跟脚,不代表其他大千世界的奇人异士看不出,万一哪天被人发现捉回去放血炼丹。只怕生不如死。 第二十五章 秘境惊变 可眼前这个愣头小子一去音信全无,如果在去寻找另外合适的人,一时怕也寻不到合适的。毕竟眼前这个愣头小子来的小世界,他也略知一二。万一跟随别的少年出去,落入一个大千世界,以目前的修为。只怕一出秘境,就要被人逮住熬汤炼药。 满心的纠结,小萝卜,背着双手,踱着小短腿在天灵崖上走来走去,不时唉声叹气。心中茫然,宇宙浩瀚,难不成就没有一丝容身之处,想到悲伤处,苦从中来,心里一片心酸。遥想当年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窝在巢里,不知多逍遥。 深处天灵崖洞窟中的小江山,心中一片空明,浑然不知道外界事物,也不知道一根萝卜就在洞口不远处焦躁不安。小江山自从得到萝卜的指点,半信半疑,心中留了个心眼。虽说萝卜真要对付自己,不需要处心积虑,也怀着一丝警惕走人洞窟。 也想见识一下萝卜口中所谓的大机缘,世界碎片的残存法则真意是什么。进入洞口,越走越远,发现洞窟之中空无一物,浑然不见边际,才知道内成一方奇景。洞窟没有外面洞口看起来的漆黑无比,洞窟内的景像似在虚空。 小江山像是虚空漫步,抬头一望,满天星辰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周环境一成不变,小江山不禁盘膝而坐。细细感应周围,像是想要去感悟萝卜口中的碎片世界的真意。 盘膝而定,渐渐忘却了时日,却一无所谓,皱着眉,心里不禁暗想是否是用错了方法,萝卜言语不详也未曾说明该如何去感悟。 日复一日,忘却时日的小江山渐渐沉静了下来。一如老僧入定,也不知饥渴疲惫。像是感觉过了几个时辰,又像是感觉度过了数年。心中一片空明,没有毫无所获的焦躁不安,也没有感应到所谓的一丝一毫真意。 闭目盘膝的小江山就坐在虚空中,但老远看来,一个浑身散发着星芒的人影盘膝坐在虚空中,道道星芒沉入身体渐渐消失不见,更远处的星辰散发的星芒,像是被无尽旋涡牵引而来,一片片璀璨的星芒拖着长长的尾影,冲入虚空中那边身影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无形的旋涡引力越来越大,更多的星芒咻咻飞遁而来,整片虚空的星空像似刹那暗淡无光,再也不复刚进来之时的明亮璀璨。 旋涡犹自不停,渐渐传出声响,“轰隆隆”“轰隆隆”。虚空骤然响起一片雷鸣声,整片虚空的空间震荡不安,空间摇摇晃晃,老远看去像是世界崩碎的前兆,无数星辰骤然熄灭。“咔擦”伴随一道轻响,像是裂开了口的河坝,整片虚空空间哗啦啦的作响,咔擦咔擦连绵不绝。无数黯淡无光的星辰表面裂开漆黑的裂缝。 裂缝越延伸越大,渐渐弥漫星辰表面,终于。“轰”的一声,星辰碎成无岁陨石飘散在虚空,像是得了传染,天空中密密麻麻的星辰裂开数不清的裂缝,渐渐崩碎。整个虚无空间犹如世界末日。 一道道灰色,白色,黑色的气芒拖着长长的尾巴。受着旋涡的引力牵引而来,飞遁进小江山身体的丹田处,消失不见。如泥流入海,不见踪迹。 小江山心神一片宁静,丝毫未察觉到外界的变化,依旧在遥遥感应着什么,却始终一无所获。却未发现自己身体丹田犹如开天辟地一般,灰蒙蒙的丹田炸开,化作一团浊气,蕴藏在浊气的中好像有什么绝世凶物正要挣脱束缚而出。 贪婪的吞噬着小江山周身的星辰伟力。一根萝卜,双手抱臂,站在洞窟外面,两只眼睛充满红色血丝,一脸目惊口呆,张着大大嘴巴的看着洞窟处的惊变。 已经过了四个月了。萝卜心中已不抱希望,认定里面发生了变故,正苦心竭力的想着后续如何改变计划,没想到洞窟口传来惊变,一种惊天吸引散发出,让这片碎片世界都有一丝振动。从天而降一道道气流璇璇落入洞窟,让萝卜震惊着心神,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记得天黑了,整个碎片世间像是失去了活力。漆黑的世界中让人如同双目失明,剥夺了万物的感官。像是过了几个月,又像是几个时辰。 天亮了,天灵崖中的飞禽走兽,似是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一丝记忆,继续着天黑之前的事情,没有受到一丝影响。遥远的天边那座煌煌大城,一处道馆中。一个打坐盘膝的老道,猛然睁开双眼,目漏神光,像是穿透无尽时空望向天灵崖的方向,视线没有受到丝毫阻碍一般。 老道怔怔的收回目光,看向道馆中的一座石像,石像面目模糊,看不清模样。“无量天尊。”道一声道号,神色无悲无喜盘膝入定。从外而看,看不出喜怒悲乐。 城的另一头,一座金黄寺庙中,一个身披紫红色袈裟的和尚敲着木鱼,“咚咚作响。”还有一个正在撞着铜钟的少年,一脸傻笑的迷糊模样。“大师,刚才是怎么回事。天黑了吗?啥时候亮的。”不是孙缈又是谁。 “佛...”悠然的佛号响彻整片寺庙. “铁前辈,你看我这都打了几个月的铁了。还要打多久阿?“一座打铁铺里面,围着一个火炉,铁三老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重重。良久叹了一口气“这天,怕是要变了。” 一座将军府邸,一个紫服少女跪坐在地板上,年纪虽然,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淡淡的冷漠,却贵气逼人。,腰间悬挂一个布袋,看不出是何材质。“这秘境怕是不久就要关闭了。” 紫服少女段莉,一脸不舍和担忧,看着站在一盆花藤前的男子,星目神韵,一身杀伐气息老远扑鼻而来,让人心骇。“师尊,此生怕是无缘在聆听你教诲了。” “嘿嘿,以前或是,现在可不一定。风云变幻,大劫将起。此乃天意,天意。哈哈哈...”紫服少女眼神明亮,虽不知道面前这个几个月来悉心教导的便宜师尊,为何开怀大笑。但从心里感到喜悦。毕竟听师尊所言,将来或有再见之时,暗暗打定回去努力修行,到时候再见必不会让师尊失望。 一片深海中,不知海底多少里,一座煌煌宫殿,即便在水底也散发着明亮的银光。宫殿中,一个身影全部笼罩在灰袍下的人影,看着坐在小亭间,手捏一颗青绿顽石怔怔出神的麦色少女。“此去一别,将来或有再见之时。我送你的那颗明珠,你且保管好,将来或许可解你血脉之危。” 麦色少女淡淡的点了点头,也无心中窃喜。不知道想着什么,将头埋在双膝上,无言无语。隐藏在灰袍下的身影,默默的叹了口气离去。 第二十六章 体内的黑塔 煌煌修士大城中,不知道从何处,似有几道神念交流,稍触即回。有人叹息,有人窃喜。 “你这小土鳖搞了什么鬼?洞窟里面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安然无事?”萝卜一脸见鬼般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小江山。小江山一脸茫然,搞不清状态,明明记得自己在那虚无的空间静心凝神想去感觉那什么虚无缥缈的真意。却一无所获。冥冥感觉好像有数到眼神盯着自己。 等自己睁开眼,就突然出现在洞窟外面,迎着萝卜的劈头盖脸询问,不时萝卜上面摸摸手臂,掐掐腰杆。赤身裸脖的小江山站在天灵崖山巅,寒风阵阵。犹如被一个纨绔调戏的良民。 “我怎么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小江山一脸莫名其妙反问。 “不应该吗?”萝卜一脸不甘示弱。 “应该吗?” “啧啧,天地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你竟然没有丝毫感应,真是傻人有傻福阿。” “刚才发生什么了?说来听听”小江山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 萝卜简单的说了下刚才的异变,听的小江山啧啧咋舌。萝卜观察小江山的神情发现不似作伪,不惊心想莫不成他真毫无察觉?挥手抛出一套衣服。 小江山接过萝卜突然莫名其妙抛出来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穿在身上,略显大了,不过无伤大雅。不惊奇怪这个萝卜哪来的人类衣服。还刚好尺寸相差不多。 萝卜随口回答。以前有少年进来,最终陨落在这片秘境,萝卜前段时间顺手收集衣服拿回来。看岁月痕迹,仿佛就像是上一次秘境开启的时间。 小江山询问是什么样的危险让上一次进入其中的少年陨落,萝卜摇头不答。只是随口感叹一句“人心隔肚皮,机缘惹的祸。” 小江山心头明悟,不禁叹息一声,默默无语。幸好这次同伴几人分道而行。因为也不知道在机缘面前是否还能和睦如初。若真有一天白雪也因机缘之争对自己出手。自己该如何处置,尚未深想,边摇了摇头,驱散了这种念头。 萝卜还是不停的在小江山身上摸摸打打,似是想看出哪里不同的痕迹,发现试探了半天,小江山好像真的在洞窟之中一无所获,不禁猜测刚才究竟是出了什么变故。 犹自不死心。“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同?” 小江山纳闷不已“没有阿,一边说“一边也观察自身。心神内视扫了一圈身体,毫无变化。“咦....” “怎么了?“萝卜紧张异常,暗道还真有变化,难不成刚才那异变和他有关?毕竟洞窟里面无尽岁月毫无波动,小江山一入其中,便发生了这等事情。若说没有一丝关联。煮熟了萝卜,萝卜也是不信的。 小江山一脸骇然。“我...我身体里面好像有一座塔....”“什么?“萝卜也不可置信的模样。一根萝卜上面浮现一张人类的表情,惟妙惟肖。 小江山心神沉淀下来,仔细内视一圈。发现是真的有一座塔。 “那塔什么样子?”萝卜也不禁好奇。 “嗯...一座黑色的塔,好像有七层塔,上面六层被一片灰蒙蒙笼罩看不清楚,只看到第一层,看模样挺古老的。第一层有一道石门。” “莫不成,这就是你在那洞窟中获得的宝物?听说有的宝物乃机缘而生,你莫不是从那洞窟中寻到此物,炼化为主?怎么可能,你一介凡人,如何能炼化洞窟里面的宝物。能诞生在那等场所中的宝物,怎么也都不简单。” 小江山浑然没有任何获得宝塔的记忆,皱眉苦思不已。小萝卜跟在一旁,一只手杵着下巴也纳闷不已。 “你不是说塔的第一层有石门吗,进去看看里面有啥。” 小江山一脸茫然“那塔在我身体里,怎么进?” 萝卜一副好奇宝宝的神色,谆谆善诱“排除杂念,心神内视。尝试靠近那座塔。试着用心神牵引,引动塔的反应。和塔建立联系之后,试着去推门试试。” 小江山受教一声,立马盘膝而坐。尊着萝卜的指点,心神沉淀,内视丹田,试着靠近黑色宝塔。努力尝试了半天,也未建立起丝毫感应,不禁纳闷,难道方法错了? 努力半天,黑色宝塔也毫无动静,心神靠近黑色宝塔,仔细打量。一座黑色宝塔看不出是何等材质打造而成。朴素简约。第一层只有一道石门格格不入。小江山尝试推动石门,原本只是随手一推,毫无期盼,没想到轻轻一推,心神一个念头,石门就打开了。 小江山也不禁一惊,站在门口向石门内张望,石门内像是存在了一片天地自成。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慢慢走入其中,就像是走在一个后花园里面,浑身说不出的畅快。渐渐越走越,转走飞奔。不多时,就绕着边缘跑了一圈。 塔内的世界只有一里见方,地界边缘浓浓的灰舞阻挡,不论伸手,丢石子。都无法跨越边界。像是一道无形的结界阻挡着。一片绿地空旷无疑,只有一条小河流,不知水源头从何而来,又将流往何处而去。开流在这边空旷的地面中间。抬头望着天上,漆黑的天空,偶尔闪过几烁光亮,像是不知多远的距离有着星辰。 又巡视了二圈,毫无异常,心神退出黑色宝塔,看到萝卜一脸好奇的样子“怎么样,进去了没?塔内有什么?”小江山无奈的说“啥都没,就一片空地。天上好像还有星星,其他啥都没有。” “嘶...什么?小玄界?”那只萝卜失声震惊,如同见鬼一般盯着小江山。 “小玄界是什么?”小江山好奇道。 “啧啧,没想到竟是这等宝物。福源不浅,哈哈哈哈,天意,天意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萝卜一阵发癫,看着一脸不为所动的小江山,浑然根本就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机缘。“此乃天意,何该你我有缘。说与你听也无妨。你可知世人修行,资源一说?” 小江山点着头“听说过。你问这个做什么?”萝卜踱着小步,如同教书先生一般,背负着两只小短手“修行资源,笼统而言无外乎,就是分为灵石,丹药,法宝,符咒,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修行所需的材料,杂物。” 第二十七章 小玄界 “修士所需用品多庞大,难不成还要如凡人一般都背一个包裹修行?修道界有存储宝物,名为空间袋。低级中级高级林林总总,因各自世界不同,所产材料不同。所铸造的东西五花八门。最泛滥的低级就是空间袋,此物太过显眼,容易被人抢夺。” “往上根据好一点的空间属性的材料制作出来的储存宝物,有空间戒,空间镯,空间链等等乱七八糟,五花八门各有不同,上界最常见的就是空间戒和空间镯,这二种是最方便携带,也不会影响战斗的。” 顿了顿足“而空间储物五花八门,就有一门专门划分等级的标准。不论是何等模样的储物,低级的几尺见方到几百米,几亩不等。内涵空间死气沉沉,不能放入货物。如同一间石室。” “高级一点,空间更为辽阔,甚至有上百亩大小的空间。也是一样不能存放活物,只是空间略显扩大。更为高级的就是那些内涵洞天的储存灵物。花草树木,飞禽走兽都可丢入之中。很多大能坐化身亡,都会留下储存灵物化身洞天秘境,上界之中很多秘境都是此类灵物所化。内涵大能修士一生所存资源宝物。” 小江山一脸意动。“那你刚才说的小玄界又是什么等级?”萝卜神色激动不已,头上的几根枝叶都仿佛更为翠绿一些。“小玄界乃是比洞天灵物储存更为高级的一层。小玄界各有不同,有的死气沉沉,如同世界末日,有的内含日月星辰山河,灵气十足,无物不可存,无物不可入。甚至有人特地寻来天材地宝栽种进小玄界。” “灵气会充满小玄界,更能存放活人,让凡人在其中修行。此等宝物只有凝聚天地起运而生,非人力所能炼化。或许也有,只是你我修为不足,不能窥视一二,或许真正的仙人才有能力炼制吧。” “这么说,我这黑色宝塔就是你所谓的小玄界,能存放活物?”萝卜神色郑重“这等宝物,就算是修为打成的大能异士也会为之眼红,你万万不可泄露一二,否则必将大祸临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早已听老头讲过修道界残酷的小江山点了点头。“你刚才说真正的仙人是什么意思?莫非仙人还分真假不成?”萝卜摇了摇不语。只道将来你修为有成,自然知晓,多想无益。“本来我还打算去此处获取一件洞天宝物,既然你有此等神物小玄界。真乃天意。” 小江山皱眉“难不成,你让我办的事情是想让我用宝塔装着你,带你离开此界?宝物不嫌多,那洞天宝物在哪。我去收了他。” 萝卜激动异常“不错,你参爷爷辛苦忙活一场,指点你寻觅此等机缘,若不是我,你又怎能得到这等神物,别说是你,就算是你家大人终生也难窥见这等神物,而条件就是你要带我脱离此界牢笼。不光住你得宝,我还为你传机布道,这种修炼常识,在上界无人不知。可此界若没有我的指点,你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敢在外界显露此物,必将尸骨无存。” 小江山爽朗一笑,拍拍胸脯“小事一件,你与我有恩惠,我自当带你离开,可你刚才说的那什么洞天宝物在什么地方。”喜得一宝,小江山兴奋的小脸通红,暗道结实萝卜果然是一桩大机缘。 萝卜嘿嘿冷笑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此界虽然是破碎的世界残片,机缘又岂是轻松遍地可取的。不然早就被无尽岁月的人来人往取走,哪还容你染指。那处洞天宝物,即使有我带路,也是危险重重,即便你是去了,也不一定能成功手动洞天宝物,宝物也有灵性。你若非机缘巧合,又怎可能得到小玄界。” “宝物虽好,也要有命享受,你要是陨落在那片地方,别说是小玄界,你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小江山心知萝卜已经逃离再望。不愿多行险招,也不强求。此番有所收获已然心满意足。 萝卜看着面前这个小土鳖,进退有度,不禁暗叹有自知之明,没有为了利益冲红了双眼,心性上佳。此番本想让他感觉下世界残存真意洗礼,没想到阴差阳错获得小玄界。不禁有些暗恼,心知早有这等神物,这么多年来早就深入其中取走。不过却也没有什么杀人夺宝的心思。 “不过,倒是有一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一下。至于能不能获得那件异宝,就看你的福分了。”小江山一听就来了兴趣,满脸激动“什么宝物,在哪。” 萝卜转身带路离开“等你取到在说不迟,你若是没有福分,说什么都是扯淡。”小江山跟着面前这个一米来高的人形萝卜,神色亢奋,充满了自信。 “嘘,你趴在这里别动。前面就是五彩天狼的地盘,这狼乃是这片天地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身负血脉,每进化一次,身上的颜色就会变化一次,若是进化五次。可获贪狼之威,吞月啸天,威势浩大,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等会我去将它引开,你趁机潜进他的巢穴。” “记住了,里面丝毫不要动,只取二颗珠子。” “什么样的珠子?”小江山不得不慎重,人生地不熟,连土地主吹破天的萝卜都慎重行事,不得不问清楚,要是一时没寻到珠子拿错了,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变故。 “二颗相同的黑色,散发着空灵气息的珠子,当你看到的时候就会知道。记住了,二颗珠子,一颗上面有几丝雪花,此乃母珠。你将母珠随身收好,将子珠放在此地显眼的位置。然后迅速赶往那座天灵崖,到时我自会前来和你回合。记清楚了没,到时候出了差错,你我小命难保。” 小江山看着罕见一脸郑重其事的萝卜,认真的点了点头。“到时候我敢来和你回合之际,如果你见识不妙,就将我收进你的小玄界里面。” “怎么收?” “到时我会放弃自身抵抗,你用心神沉入宝塔,控制宝塔将我收入进去。算了先撤,你先熟悉熟悉,免不成到时候除了差错。” 跟着萝卜一路缓缓退回去,直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你就按我教你的去做。我会放弃自身抵抗。”小江山心神沉入宝塔,试着控制心神中宝塔的宝塔,一股微弱的联系和心神建立,小江山试着控制宝塔扫向一旁的萝卜。“唰”小江山睁开眼,看着身旁空无一物的位置。 然后又心神沉入宝塔之中,之间一个萝卜迈着小短腿一边啧啧称奇,一边迈步在宝塔第一层的世界中。心神进入宝塔显化成一道虚幻的小小人影。 第二十八章 五彩天狼 “不错。你这小土鳖挺机灵的,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出了差池,你这小玄界不错。只是规模有点小。不过对你来说也足够了。你用心神控制,将放我出去。” “唰”的一声,萝卜有出现在空无一物的位置。小江山新的宝物,不禁觉得神奇,“唰”又将萝卜收入塔内,“唰”转眼又放了出来。 “唰”唰”唰”唰”。玩的不亦乐乎,突然发现萝卜脸色难看,怎么也收入不了宝塔内,不禁皱眉奇问“怎么没反应了。玩坏了?” “你爷爷又不是死人。被你收进收出的。我一抵抗,以你这点垃圾本领。自然收不了我。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想收边收。井底之蛙。” 小江山眉头展开,暗想果然在理。“走吧。带你取宝。”跟着萝卜朝着五彩天狼的地盘走去。小江山刚刚隐匿好趴着身形,萝卜双腿一阵刨动,将一旁的泥土刨了小江山满满一声“你别动,五彩天狼嗅觉很灵敏,如果发现有个生人气息,说不定要拿你填肚,呸呸呸。”几口唾沫吐在覆盖在小江山的泥土上。 只见泥土瞬间像是得到什么灵泉滋生,眨眼间,泥土上面覆盖着奇草花香,几株花藤覆盖。再也看不出刚才泥土下有人的气息。萝卜拍了拍手,有点心疼唾沫的感觉。嘀嘀咕咕走进五彩天狼的巢穴中。 不多时便见一头色彩缤纷变化,更多时停留在白色的几杖高的巨狼跟着一根萝卜后面走出巢穴,一双狼头四处大眼,眼中闪过人性化的疑惑,扫了四周一眼。萝卜走在前方浑然像是没什么察觉。摇了摇狼头跟着萝卜的脚步。“妖参,你向来小气异常,怎么突然之间大方起来。是不是在搞什么鬼。”瓮声瓮气的狼头口吐人言。 “爱去不去拉倒,想着相逢一场,我有预感这碎片世界不久可能就要发生变化,反正那朵贪狼花对我无用,你若得到将来异变到来之期,也能自保有余。那地方也只有我能进去,说不得还要损失一点道行。“ “若真如你所说那样,我倒是承了你一个情。” “好说,好说,咱两谁跟谁,那都是铁哥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参爷不照顾你,那还照顾谁?” 狼头眼中闪过一丝嘲弄,这妖参若说心中无鬼,五彩天狼是万万不信的,这么多年下来,双方也只是有所相识,交情怕是丁点都没有。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看看又何妨。如果真能有所收获,也算是意外之喜。“原来你也感觉到了。” 一炷香后,距离狼巢洞口不足几百米的,一块平凡无奇的草皮地面,缓缓裂开,钻出一道身影,轻轻抖了抖身上泥土,小江山确定五彩天狼和萝卜走远后。 猫着腰,悄悄潜入了那不远处的洞口,尚未进入洞口,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皱着眉头,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谨慎小心的贴着墙壁,一边四下张望,一边朝里面走去。 洞穴内有些暗淡,每隔一些脚程,墙壁头顶就有一颗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借着光亮倒也能看清楚洞内的情况。小江山有些担心五彩天狼去了复返,不由加快脚步。 老远就看到洞穴走到头了,深处墙脚,都是些叫不出名的灵草树枝搭成了一个圆形的窝,类似于在老头家门前树上看到的鸟窝。 小江山扫视了一圈,也未看到什么珠子宝物之类的。难不成在那个狼窝里面?很有可能,毕竟这条简单的山洞已经走到了头,也没有其他岔路,如果真有什么东西存放。很有可能在面前的那个巨大的狼窝里面。压抑着心中的焦躁,几步走上前,刚准备探头朝狼窝里面瞧瞧。 一只五彩天狼的脑袋从狼窝里面噌的一下冒出来,惊的小江山魂飞魄散,寒毛倒立。狼窝里的五彩天狼上半身搭在狼窝边上,原来是一只五彩幼狼,发现是虚惊一场的小江山惊魂未定,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还以为是那只成年五彩天狼发现了异常,在狼窝之中步下的后手,近距离趴在狼窝边上,伸手在狼窝中刨来刨去也没看见什么黑色的珠子有着空灵气息,倒是发现狼窝中有一块闪着微弱光芒的石块。一根竹签。不知道有何用途,牢记着萝卜的忠告也没煽动。 不由感到失望,转头看下狼窝中的那头幼狼崽,幼狼崽也在偏头观望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不时嗅着鼻子在这个陌生人身上嗅来嗅去。 小江山眼珠一转,伸出双手抓住这个幼崽在空中抖了抖,也未见到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心中暗道,只怕这一次是白跑一趟了。也不知道萝卜能拖延多少时间,既然没有找到,不如趁早退去,免得被堵在洞口插翅难逃。 心中有了主意,也不再迟疑,刚准备抽身退去,幼狼崽咬住小江山身上挂着的唯一一个葫芦,不时用舌头舔了舔。小江山莞尔一笑,只觉这幼狼崽嗅觉敏锐,想了想道:“罢了,相逢即是有缘。给你尝一尝。”打开葫芦塞,朝幼狼崽嘴里倒去。 那头幼小的狼崽瞬间眼神明亮,“呜呜”低叫,张开小嘴,二颗尖尖的小獠牙咬住葫芦嘴,咕咚咕咚,眨眼就喝了一小半。小江山连忙抽回葫芦,拿在手中摇了摇,一脸心痛。出发之时,冯神医赠与的六七瓶葫芦酒,只剩下这最后一瓶了,摇着只剩下半葫芦的量,心疼的脸皮抽搐。 刚刚喝掉半葫芦的狼崽子,神清气爽,呜呜仰天长叫,似乎感觉心满意足。小江山怕夜长梦多,也不知道这狼崽子的叫声会不会召唤那头成年五彩天狼回来,也不敢多做停留,转身就走。 还没走出二步,就感觉到一丝阻力,衣角被幼狼崽咬住不松口,不由大感头疼。也不管幼狼能不能听懂人言“我还有事,需要离开此地,葫芦酒我也不多。只剩下最后半葫芦,不能在给你了。你若能听懂,看在给你喝了半葫芦酒的份上,不要拦我。我凶起来连自己都打。“ 幼狼呜呜的低叫几声,似包含不舍。松开嘴,低头从嘴里吐出二颗浑圆漆黑的珠子。珠子如拇指大小,刚刚从嘴里吐出来,小江山就欣喜若狂。 明显的从二颗珠子上感觉到一丝不同的气息,闭着眼都能察觉到一丝丝空灵,让人头脑清明的感觉。瞬间大喜过望,抄手将二颗珠子捏在手里。看了看幼狼,垫了垫手中的葫芦,便将自己剩下的最后半葫芦酒放在幼狼身边。抽身迅速离开,一刻也不敢多做停留。 心中不觉得,如果被五彩天狼堵在洞口会有什么活路,进入秘境之前,赶路之时老头半个多月的调教,成果在此时显露无疑。狼窝之中那头幼狼崽看着眨眼就消失在巢穴中的那道人影,呜呜低咽几声,便趴在葫芦上沉沉睡去。 小江山窜出洞口,左右观望,未察觉到有任何异常。走到潜伏的地方找了一处醒眼的石板上。将一颗有几片雪花的珠子珍重放好,另一颗留在石板上,一路飞奔而去,眨眼就消失在山林之间。 第二十九章 空灵子母珠 “嘿嘿嘿。”“哈哈哈”伴随着二道声音,一根萝卜和一头五彩天狼。逐渐由远而近从一出山丘现身。五彩天狼眼神透着惊喜。瓮声瓮气“妖参,这次算我承你一个情。若不是有你相助,我也得不到这朵贪狼花。不久前这片天地也不知发生何种变故,也不知是福是祸。” “曾经隔绝天地的结界,已经成了牢笼。不过也要不了多久,这碎片世界苟延残喘的生灵就会脱困而出。”萝卜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双眼不停乱扫,也不知在找什么。心中冷笑,爷爷怕是马上就要脱困了,你就在这里面慢慢等吧。掐着萝卜上面的几根短手指,默默估算着时间,如果不出意料的话。 今天应该是秘境开启的日子,只要算好时间,就能跟着那个小鬼一起离开这鬼地方。也不知道那小鬼有没有寻到那一对空灵子母珠,一心想要甩开五彩天狼,然后去天灵崖汇合。 “妖参,这次多亏你了。我得早日炼化这朵贪狼花,你自便吧。”五彩天狼看了一眼身旁的萝卜,扭头朝洞口走去。萝卜不禁心中一喜,似是也没想到这般顺利。朝洞口张望确认了一下,扭头飞奔像那小鬼藏身的地方,果然石板上有一颗漆黑的圆形珠子,散发阵阵着空灵气息极为醒目。 “哼,我就怀疑你这妖参无事献殷勤,定有图谋,一路没想明白,你有何企图。没想到原来是因为这个。” 萝卜浑身虚毛倒立,一转身果然看到不远处一头五彩天狼,眼中闪烁着嘲讽的眼神,狼脸五官尽是嘲弄的神情。 “嘿嘿,这东西你也用不上,我也不是帮你取得了贪狼花了吗?哈哈哈,我可能小赚,但你绝对不亏。绝对不亏”萝卜被抓个现行,脸上挤出尴尬的表情,顺手抄起了石板上的珠子。 “打不过你,不过我要一心逃命,你速度虽快,不过也抓不到我,对不对?这空灵子母珠,你留着无用,我就取来玩玩,不过分吧。”一边口头上说着不过分,一边用力的抓住珠子,像是那头妖狼如果不同意,就打定主意遁入地下。 “哼,我们之间两清了。你如果指望用空灵子母珠离开此地,怕是注定要失望了”五彩天狼也知道妖参难缠,遁入地下还真拿他没办法,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就走。 妖参抛了抛手中的空灵子珠,心道你哪知晓爷爷的手段。吹着口哨,卖开小短腿,一边暗暗关注确定五彩天狼没有关注。暗暗催动珠子,一催,没反应。二催...没反应。 萝卜轻松姿态不见,瞬间慌了神,暗道那土鳖该不会是打算过河拆桥吧,他又不懂这空灵子母珠的奥妙,就算拿了一颗母珠握在手里也没法催动。看着也不蠢,怎么会干这种事。立马在山中飞遁,赶往天灵崖去看看究竟。 萝卜一边飞遁在山林间,一边破口大骂,无非就是那小鬼过河拆桥,狼心狗肺,还不死心的催动空灵珠。“唰”眼前一花,瞬间就出现在天灵崖上,萝卜有些错愕的看了看面前的小鬼,又看了看手里的珠子。 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定是刚才这个小鬼将空灵珠收进了那个宝塔小玄界中,宝塔小玄界内自成一片天地,隔绝外物气息。空灵珠自然感应不到,难怪催动无效。 “萝卜,你从哪冒出来的。”小江山看着身旁天灵崖上突然出现一根萝卜,也满脸错愕好奇。 “你大爷的,差点被你害死了。还好没跟那头妖狼撕破脸皮。你刚才将空灵母珠收入小玄界,我差点没赶过来。” 小江山捏着手上的珠子,一脸尴尬,拿到珠子之后没有发现有何作用,本想着珠子放进小玄界,看看珠子在小玄界中有何变化。哪知道有会发生这种误会“对了,萝卜,你说这是空灵母珠?难道你那一枚是子珠?这对珠子有什么用?“ 萝卜犹自愤愤不已“这一对空灵子母珠,也算不上是什么好宝贝,烂大街的货,没什么威力。” 小江山瞬间脸就黑了“烂大街的,那你竟然一开始还骗我说是好宝贝。” 萝卜一副老神在在“你懂什么,在上界,这是烂大街的,对你来说,也算是个好宝贝。这一对空灵子母珠在此界怕是仅有这二颗,关键时刻还能救你一命。” 小江山听后强忍着出拳的冲动,脸色有所缓和“那这珠子有何用途?” “这空灵子母珠,那是大能在空间裂缝采集的空间晶石炼制而成,空间戒之类的储存宝物也是空间晶石炼制而成。这子母珠唯一的用途,也就是用来定位传讯。一般都是上界大门派精英弟子所备的东西。 通过神念传讯,可以隔着一定的距离二颗珠子之间进行交流,也可以借此珠子模糊确定另外一颗的位置,一颗母珠可能有多颗子珠。” 小江山低着头,一脸黑线,二只拳头捏的啪啪作响。萝卜慢悠悠示弱不见的继续说“当然对你来说,这二个用途没有什么用。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个用途,能在万里之内遥遥感应,手捏一颗珠子,就能通过虚空通道瞬间抵达另外一颗珠子所在。” 小江山一脸震惊和欣喜,竟然还有这等玄妙的用途,万里之路,通过一颗珠子就能眨眼抵达另外一颗珠子所在。“当真,真有这么厉害?若真有你说的这种玄妙用途,那倒是保命的好宝贝。” “哼,世上之事一饮一啄,哪有十全十美的存在。万里之路确实可以眨眼抵达,可你的肉身修为能抵挡虚空通道的空间压力吗。要是挡不住空间压力,只怕传送出来的就是一滩肉泥。” 小江山不以为意“即便是这样,用的好了关键时刻还是可以保住一条小命。不错。这珠子我收了,萝卜,这珠子该如何使用?” “你将一颗珠子放在这里,手捏另外一颗珠子走远一些,手捏珠子用心神催动便行。“萝卜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一边说一边抬头看着天空,像是在等待什么。 “那你看我要跑多远,身体才能承受住,我可不想传送出来变成一滩肉泥。”萝卜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你毫无修为,只是单纯的肉身还算结实。勉强可以一试。跑到半山腰去试试吧。” 小江山看看半山腰估摸也就二三百米,也不气馁。捏着珠子蹭蹭蹭跑到半山腰,静心凝神捏着珠子,心神一动,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眨眼便出现在山顶,头脑有些眩晕,但兴高采烈的依然赞不绝口。 第三十章 炼体巅峰 “从虚空甬道出来之后,就会有穿梭空间的这种眩晕的后遗症,习惯就好。估算不错,在过几个时辰,这片秘境怕是就要开启入口了。”萝卜一脸感慨唏嘘的看了看四周。 “那你准备出去之后去哪。”小江山从地上捡起另外一颗珠子,将两颗珠子收入体内宝塔。心神一动手上出现二颗珠子,眨眼二颗珠子又从手上消失不见,乐此不彼。 “不知道。我等灵物受损,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恢复的,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怕是短时间要呆在外界了。不知要多少年恢复的差不多,才可离开你们的小世界。比较星空也危险重重。”萝卜神情一副落寞。 “萝卜,你要是没地方去。还不如跟着我,将来我修为有成,也能带你早点离开,到了外面的大世界应该能让你恢复的比较快。”眼珠一转“更何况你不是说自己是人参什么玩意的吗,你就不怕出去乱跑被人抓了炖了?” “别以为你家爷爷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萝卜心中其实早已在盘算这个主意,面上却不为所动。“指望爷爷给你打工出力,想就不想要了,我一身道行早就没了,能保住一条小命就不错了。” 小江山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咱两谁跟谁,过命的交情。放心,绝对不会打你的注意。”心里却乐开了花,萝卜见多识广,以后随时可以请教,怎么算这笔买卖都不会太亏。 “入口开了,让我收进你的小玄界,不要泄露你身怀异宝,也不要泄露我的存在。不然定然麻烦不断。”萝卜看着天灵崖上一个漩涡缓缓呈现,幻化成一个漆黑的黑洞。 小江山看着面前那个黑洞,有些惊奇原来入口开放就是这个样子,闻言将萝卜收入体内黑色宝塔第一层中。偏头打量了一下那个入口,估计其他人也会在面前出现一个黑洞,想了想就钻了进去。 一阵天摇地晃,尚未回神,便已出现在外面的湖畔上空,被老头伸手一招抓在手里。许久未见到老头,小江山看着猥琐的老头,不由觉得倍感亲切。 眼神扫过四周,只见湖畔四周空无人影,老头像是知道他在找什么“走吧,这处秘境已经关闭了。他们比你先出来,已经走了。” 小江山闻言心中一种莫名的失落,跟在老头身后。一路二人无话,只闷头赶路,小江山心中有事,老头也没主动开口询问,心里也不知道在盘思什么。 一个月后太白山陵抬眼可见,来时路上耽搁了许多时间。回去的路程到快了不少。“老头,你不问问我在那秘境的收货吗?” 老头淡淡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自己的机缘,你心中有数就行了。这次回去你就跟着冯神医修行吧。” 少年第一次去到外界,一路所见所闻收获颇大。还未走到冯神医小院,迎面就扑来一条老黄狗和一头紫毛松鼠,心神略想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另一个世界。 三年后... 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神色闫肃认真的练着一套体术,身姿略显诡异,四肢扭曲的角度过于夸张,老远看去有点渗人。“啪啪”轻响,像是骨头关节错位的声音,少年脑袋一百八十度旋转从前胸转向后背。时隔三年,这套炼体术终于可以完整施展开来。 默默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随着身体变强带来喜悦,不论怎么压抑都掩盖不住嘴角的浅笑。 懒散躺在木椅上晒太阳的冯神医,似也有些惊讶小江山的进步神速。“原以为还要在过一年,没想到只是三年,你就能把这套炼体术习透,只是...” “先生,只是什么...“小江山爽朗一笑,一口洁白的牙齿让人望来不禁心生好感。 “只是未曾料到你的根基过于雄厚,也不知道对你境界突破是福是祸。”冯神医微微叹了一口气。 小江山自然也明白冯神医,所指何意。“如今你也要筑灵台,走上修路。一些修行界的东西,也该说与你知晓了。” 小江山神色一喜,盘坐在冯神医面前“请先生赐教。” “你炼体有成,接下来需要做的,牵引天地灵气,在体内刻画灵台。世间心法、口诀、功法、秘法。包罗万象,笼统也只分三大类,心法乃是修士平日运功修行,加强自身体内元力修为。突破境界时,运转心法沟通天地意志破除境界屏障。” “功法乃是对体内元力,外在的表现使用。同样的元力,施展不同的功法,威力也有所不同。剩下一类叫秘法,何为秘法?秘法是需要特殊的法门运转元力,威力也视秘法情况有所区别。秘法又分有攻击、逃命、追踪等之别。以后你若能寻到,自知分晓。天赋异禀之类,悟性惊人。创下的神功,包含心法、功法,更有人包含秘法。此类大能传下的统称为经法。” “听先生所言,难不成体内元力还分种类?” “你可知渡海境是修行路上第一道分水岭的说法?” “有所耳闻。“小江山默默回忆片刻。 “渡海境之下,体内流淌的是罡元。渡海境之上罡元会转换成灵元。至于区别,日后你到了那等境界自会知道。修炼之路最忌好高骛远。知道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冯神医摇着手中的酒葫芦,似是知道小江山会问什么。 “敢问先生,心法可有优劣之别?” “自然是有的,前人创下的心法,有优有劣,劣的由创始人阅历修为不足,可能只能修行到渡海境,渡海境之后的心法就需要另外去寻。有的心法由大能创下,足以让你修行到高深的境界。” 小江山眼神一亮。“有多高?” “三四层楼那么高。”冯神医微微淡笑。 小江山一愣神,似是没反应过来三四层楼那么高,到底是有多高。 “我所修之法,不能传你。不过早年行走天下的时候,有一套化圣诀,和你倒是挺般配,你且记住...” 小江山立马收敛心神,专心记下冯神医所授心诀,心中默默背诵几次,直到倒背如流,晦涩难懂之处,也当场向冯神医请教,冯神医自然知无不言。 “化圣诀我已经传于你了,能走多远。就看你自己了,或许要不了几天,你就能筑成灵台了。” “多谢先生。”小江山躬身拜过,离开了冯神医的小院,带着一条紫毛松鼠,和一只慢腾腾的老黄狗。迫不及待的选了一处无人的小山谷中,想要尝试在体内筑成灵台。 第三十一章 灵台崩塌 小江山盘膝落坐,催动化圣诀,以身为狱,以法诀为引,牵动四周灵气入体内。以皮为锁,将天地灵气锁在体内,运转心法,引流灵气在体内筑成灵台。他早已将炼体术修至巅峰,血肉筋骨五脏小有所成。心念一动,便可控制体内穴道闭合。 四周灵气渐渐受到牵引,飞速而来汇集小江山体内,小江山体内像是一个无底洞,贪婪的吞噬四周灵气,体内运转化圣诀,将四周天地汇集而来的灵气牵引至丹田处,体内灵气受到心法指引,一座圆形如祭台一般的灵台渐渐成型。 心中大喜,知道快要功成,就在心神荡漾的时候,灵气汇集而成的灵台一阵晃动变幻,小江山立马沉心宁神,摒弃心中杂种,行百里者,半九十。知道不能在胡思乱想了,说不定会功亏一篑。按照目前的速度,只要稳住心神运转口诀,不出几个时辰,便能在体内筑成灵台。 月影悄悄降落,盘膝而坐的小江山额头密密麻麻冒着冷汗,身躯微微颤抖。“噗”还是没忍住一口血箭吐了出来。不远处沉睡的老黄狗和紫毛松鼠瞬间也被惊醒,小江山精神萎靡,一脸迷茫。不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故。明明就差最后一步就感觉能够筑灵成功,可无论如何这一步都无法完成,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阻碍。 好不容易坚持半日,稳住心神慢慢温火炖青蛙,逐渐让灵台筑造成型,尚未稳固,体内灵台边崩塌开来,灵台崩塌化作大量灵气四散,若不是炼体小有成就,根基浑厚,只怕当场变会被体内肆掠的灵气冲爆身体。 可即便如此,还是受到反噬,心神受损。疲累不堪,默默回忆筑灵步骤,化圣诀心法运转,确定没有问题。直道是运气使然,或是跟心神荡漾有关。随即摘下身上葫芦,小呡一口,恢复体内暗伤,闭目调息。准备接着尝试一番。 布谷鸟轻鸣声充斥山谷,唤醒郁郁苍苍的大树,空气中弥漫着山林间特有的清新爽朗味道,以及一丝丝血腥味,小江山盘膝坐在地上,仰头望天,神色灰败,眼神空洞无助。嘴角胸前挂着一片血迹,身前地上林林总总数落着几滩血地,也不知道吐了多少口。 老黄狗和紫毛松鼠皆不安的在四周跳来跳去,试图引起少年的注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这几天来,小江山一次次运转心法牵动天地灵气在体内筑成灵台,一次次灵台刚成型便崩塌,体内肆虐的灵气到处冲撞,还有一部分灵气无端的消失无踪。身体反噬,更疲惫的是心神上的打击。 小江山一度怀疑是心法有问题,后来又否定了。心法有问题,也不会筑成灵台,只是灵台不稳来不及加固边崩塌。也曾怀疑是否是身体底蕴不够,瞬间就否定了。又怀疑是否是体内的黑色宝塔搞的鬼,心神沉入小玄界仔细丈量,发现几天下来里面丝毫没有变化。 唯一一只萝卜在里面闷声睡觉,一会跳进河流中养身泡澡。对于这种古怪的问题,也曾问过萝卜,本想着萝卜见多识广。说不定可以发现问题所在。 萝卜只是跳出来围着小江山转悠两圈,观摩了二次小江山筑灵台,边口中喃喃“怪哉怪哉”“我也不知道。”就被小江山阴沉着脸收回小玄界中。即便是回到了小玄界,也像是对外界有所察觉。每次小江山筑灵失败,就仿佛听到宝塔里面传来“怪哉。怪哉”的意念。 这几天下来,本着倔强不服输的韧性,一次次冲击筑灵,一次次失败。即便是小江山也有些心灰意冷,迷茫不堪。闭着眼默默回想这几天,确定自己挑不出任何毛病,除了发现身体有所变化,莫名其妙的增强了少许。 心中有所猜测或许是因为筑灵失败的缘故,灵气四散,总有些纳入到身躯吸收,潜默移化改造身体。因为身体表面也有些许黑泥,这好像就是冯神医曾说过的修士筑灵成功,经过天地灵气洗刷的洗精伐髓,只是效果有些一般,毕竟尝试了这么多次也未筑成灵台。 憔悴不堪的小江山拖着心神疲惫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的下山。或许可以请教老头和冯神医,说不定,能对现在这种情况有所帮助。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怎么样?莫非是我步骤不对的问题?”小江山脸色希冀的望着冯神医和老头,老头和冯神医对视了一眼。各自皱着眉头沉吟思考,似是奇怪为何出现这种失误。若说天资,小江山虽算不上仙人转世,也不至于差到无法筑成灵台。 空气中逐渐弥漫凝重的氛围,希冀神色渐渐转换成黯然落寞,知道只怕是老头也未有所听闻这样的怪事。老头不忍小江山意志消沉开口安慰“身体炼体有成,筑成灵台就不会存在障碍,若是毫无修士资质的人,炼体有成是无法感应到天地灵气的,这跟每个人的灵根有关。只有身具灵根可修行的凡人才会感应到天地灵气。” “既然你能牵引灵气入体,自然不在此列。据我所知,常人牵动天地灵气入体,筑灵失败都会受到天地反噬。” “老头子,你这不是废话吗?没看到我都受到反噬,血都吐满一身了?”小江山不满老头的答非所问 “.....哼。道爷说的天地反噬,常人轻则伤其根基,此生无法修行,重则身死神亡。道爷修行这么多年也未曾见到你这种筑灵失败,还能反复冲击筑灵,根基无损,活蹦乱跳的。你身体强横,气血十足。吐几口血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冯老怪,你你来历不凡,可曾想到什么?”老头未能探查出小江山的问题,只好询问冯老怪,冯老怪来历不凡。即便是老头也在冯老怪手中讨不了好,只是觉得冯老怪或许对这种情况有所了解。 冯神医神情凝重,探出一手扶在小江山丹田查看体内状况。小江山暗道体内的宝塔只怕是隐瞒不了了,不过想到冯神医对自己有恩在前,性情淡泊,应该也不会做出杀人夺宝的事,心中也不慌乱。 冯神医暗暗仔细探查一番小江山体内,伸回手,像是未发觉宝塔一般,神情不变,摇了摇头“我也未曾见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天下修士多如走狗,什么样的奇葩都有。我未曾见过,不代表世上没有。” “先生可有法子教我?”小江山怀着心中最后一丝期望。只见冯神医摇了摇头,心中沉到谷底。即便少年心性老成也禁不住这番打击。 第三十二章 调整心态 “或许跟你体质有关,世上很多人天生异体,与常人不同。修士所遇的瓶颈,难题也不一样,在这件事上,以我的阅历,也帮不了你,只有看你的造化了。我只知晓,或许与你身体底蕴太过雄厚有关,超过了此界炼体士不应该有的极限。在天地意志下才有此番磨难。”说完便躺在木椅上,摇晃着酒葫芦,密闭眼神。似是不愿多言。 “唉。”老头也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难不成劝那小子就此放弃,安心做一凡人? 小江山一路失魂落魄,有种晴空霹雳的感觉,也不知怎么回到了老头的木屋。冯神医依旧躺着木椅上,望着天空静静出神,微微皱着眉,心思不知道在想什么。淡淡喝了一口葫芦酒,也顿觉得索然无味。长长呼出一口气,盯着小江山离去的方向。 “噗”又是一口血箭,小江山这几个月来,每日不停的冲击筑灵台,每次都已灵台崩溃告竭,受到反噬也浑不在意会不会伤其根基。不停调息修整,修整完毕又继续冲击。一次次的包含希望,以为下一次就可以筑成灵台,一次次的失望。渐渐的心神都麻木了。只是机械的一次次重复着运转化圣诀,冲击筑造灵台。 到极限了,这几个月来,小江山一次次的尝试,也并非毫无所获,至少明确的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时至今日即使筑灵失败,身体也不会在浮现出黑色的污泥。知道只怕是洗精伐髓早已在一次次灵气冲刷的过程中已经完成。 也明确感觉到身体中包含的力量,较之从前几何增长。如果说几月前是炼体期无敌,那现在敢说自己是炼体期中无敌的无敌存在。心中没有一丝喜悦。不筑灵台,不踏仙路。又有何用,现在小江山已经相信了冯神医所谓的肉体底蕴过于强横,超出这片天地意志所能允许的极限之说,因为不光冲击筑灵的速度越来越快,崩溃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灵台崩塌的彻底。 心知不能在继续下去了,如果继续下去,或许真的从此筑灵无望了。想到此处,不禁黯然。整个人如同失去了魂魄,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烟枪的老头,看到小江山这番模样,也沉沉叹了一口气,却束手无策。 只有干巴巴的安慰“好事多磨,实在不行还可以走肉身成圣的路子。天无绝人之路,度过此番磨难,必能同境称雄。” 小江山即使心中绝望,也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相信老头的说法。只是肉身成圣...先不说肉身成圣的艰难,光是天材地宝又去哪寻到那么多。而且最主要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如果现在走肉身成圣的道路,做一个纯粹的炼体修士,好像会失去怎么很重要的东西,会让自己将来追悔莫及。 小江山不知道这种念头从何而来,只是冥冥中有所感觉。却也不得不信,因为知道这是修士时常修行中,明悟的一丝天机。摇了摇头,驱除心中的杂念,在考虑要不要在尝试最后一次。 “小鬼,放弃吧。以你现在的心境,不适合突破。心中杂念即便我是在小玄界,都能感觉澎湃如潮,哪怕是有一丝成功的契机,你这急于求成的心态也会失败。何不调整心态,也行时机到了。一切水到渠成。” 萝卜久违的意念,从小玄界中传到小江山心神。自从小江山回到木屋,几月来不停冲关,萝卜也就消声觅迹。似是知道小江山心绪不佳。 “萝卜,你老奸巨猾,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这种情况吗?” “你这土鳖,会不会说话。爷爷好心开导你,你竟然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萝卜暴跳如雷的意念传来。 “那你说,你可知我现在处境应该如何自处?” “我怎么知...” 话音未落,小江山心神一动,幻化在小玄界中,对着萝卜就是砰砰几拳,小玄界这片内天地被小江山意念主宰。如今身体强横早已今非昔比,以萝卜的状态,尚未回过神,便被砰砰几拳打进地面,一只腿翘在外面,微微抽搐。 “呼”几拳下去,一通发泄。小江山心中似乎畅快不少,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眼神微微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老头我出去逛逛,这段时间不用找我了。话落,便几个跳跃消失不见。 老头眼皮都未抬一下。依旧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枪。 “轰”“嘭”一道少年身姿,一头白玉犀牛,身体不停闪烁着雷光。二道影子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在万兽岭深处斗的是不分上下。少年一声仰天长啸,啸声滚滚延绵四周。几月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神采奕奕。一个侧身就地一滚,双手前伸,搂住白玉犀牛的前腿,肩上一扛。当真了得,力拔山兮气盖世。扛着白玉犀牛横冲直撞、 也不分方向,一路直冲,一颗颗苍天大树被拦腰撞断。沉重的脚步踏着地面,如同地震一般,震得丛林飞鸟走兽惊慌而逃。白玉犀牛眼中浮现浓浓愤怒的神情,好好呆在地盘修炼。突然冲出一个少年,二话不说就攻击而来。本以为是哪家自不量力的少年郎。 哪只缠斗半天,也未分出身负,还被人扛着四处冲撞。虽然自诩皮糙肉厚,可搁不住这脸面抖落一地,被附近的妖怪们看见。以后一张大脸往哪里搁。附近小弟怎么看待自己?一声沉闷的咆哮,浑身雷光骤然爆发四散开来。正在闷头直冲的小江山,被电的头皮发麻。一个激灵抖开犀牛,头发丝丝直冲天上,摔倒在路边,不时抽搐一下。 白玉犀牛神情萎靡,刚才那一击消耗不轻,耗空了全身力量。一时趴在地上,不时喘着沉重的呼吸。一双猩红大眼死死的盯着那个少年人,眼中闪烁着快意。 倒在地上不时抽搐的少年,强撑着身体,不时嘴里吐出一口黑气,嘿嘿直笑。如同被电傻了一般,只见他嘿嘿傻笑不停,招了招手“改天再来找你玩。”拖着僵硬的身体一瘸一拐的消失不见。只剩白玉犀牛一声愤怒的咆哮响彻山林。 尽情宣泄着身体包藏的力量,心中说不出的快意,小江山不禁有些渴望,像那更高的境界修士,一出手又该是怎样的惊天动地。这数月来冲击灵台失败的阴影,也挥散了不少。 吹着口哨,僵硬的步伐,回到老头处。想到筑灵台,又是一阵黯淡。摇了摇头,打定了注意调整心态,索性不去想这糟心事。看着炕前,那盆中一朵洁白的鸢尾花,心神一阵恍惚。快八年了,自从被老头带出太白山陵,已经接近八个年头了。 这一朵洁白的鸢尾花春去秋来,永恒不变。每每看到,心中都不禁有些感触。心中暗暗盘算,筑灵台怕是一时寻不到法门了。以后也能去万兽岭深处磨砺自身,增强战斗意识,也能驱散心中那连绵不绝的阴霾。 第三十三章 白玉犀牛 “哈哈,牛兄,牛兄。我又来了,来来来。”白玉犀牛看到眼前的少年,眼皮都懒得动弹一下,假装沉睡不醒。这二个月来,这个少年人如同吃了激情药,每天准时而来,一言不发就是一通乱打。偏偏一牛一人,实力不分上下,每次打的难分难解,平局收手。 若真是这样也就罢了,随着时间推移,少年人来的次数多了,战斗也不再像一开始那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如同发些似的狂轰乱斗,整个人如同开了窍,战斗意识,手段水平。提升巨大,到了现在,每次少年人丝毫无损的飘然离去,自己倒是每每吃些小亏。 白玉犀牛自己实力也有所提升,可比起少年人差了许多。少年人战斗意识的提升,吃了自己几次雷击,也学会了如何避开。虽然吃的小亏对皮糙肉厚的自己不算什么,可仍然不爽自己身为妖兽,被一个少年人类压着打,索性不理不睬。 “牛兄有何想不开,这二个月你实力提升巨大,也有我的一份功劳。你我兄弟也玩的尽兴。何必无精打采的。”少年人括不知耻往自己脸上贴金。白玉犀牛仍旧趴在地盘上纹丝不动。 小江山一时也无辄。威逼利诱半天,仍得不到一丝回应,只瞧得犀牛一只尾巴不时在空气中甩动,如驱赶苍蝇。 “罢了,今天最后一次。后面我就不来烦你。你看如何。“犀牛仍旧纹丝不动,一只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如同听懂一般,但抱有怀疑。 小江山立马趁热打铁,一手竖天,高呼道“我保证!”白玉犀牛,蹭蹭的用前蹄刨了刨地面,一声咆哮,咚咚踩着地面冲撞而来。一人一牛又缠斗在一起,难分难解。“哈哈,痛快。”小江山左腾右挪,不时出手反击,白玉犀牛气急败坏的吼叫连连。 “畅快极了,牛兄,我说话算数,以后有缘再见。”白玉犀牛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白眼一翻,暗道鬼才想和你再见。打定主意,这人类要是纠缠不休,那就只有搬家了。小江山拍拍身上尘土,潇洒离去。 回到屋前,呆呆的望着空中的明月,一时有些萧瑟。就在刚刚,二个月来又一次尝试了筑造灵台。地上的血迹,结果不言而喻。微微一叹,伸手抚摸着趴在脚旁的老黄狗。老黄狗整日趴在地上不动不叫,也没了曾经的活波。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虽然面上时常挂着微笑,可心中的酸楚也只有小江山自己才能体会。萝卜自从前日从小玄界出来,就消失无踪,不知去哪快活了。反正附近也无人烟,也不担心萝卜被人抓去熬了炖汤。而老头和冯神医,已从小江山口中得知了萝卜的存在。 萝卜一顿气急跳脚。发现老头和冯神医对他没有什么贪念,也暗暗轻松不少。整日在山林间溜达,时常消失就是好几天,也不知道忙活什么。 太阳刚出来,小江山就踏上万兽岭,自从和白玉犀牛分开后,就再也未去找过他。流连在万兽岭穿梭,万兽岭妖兽众多,修为高深的妖兽更不少,小江山也远远见过几次。妖兽不知是未发现小江山,还是对他没有丝毫兴趣。都对他视而不见。小江山乐的自在,不时寻找实力气息相近的妖兽搏斗,全当倾泻心中的负面情绪。 隔几天就换一只妖兽,也滋润不少。山中也遇见不少外界进入历练的修士众人,基本都是长辈带着晚辈前来历练。有些和小江山相同年纪的少年,一出手。罡元如潮,招式大开大合。小江山看的羡慕不已,又摇头不已。羡慕别人在同龄就已筑成灵台,能施展武技。 摇头是因为那些同龄的少年人战斗意识低下,江山看的乏味沉闷。远远二波人相遇,都会远远避开,外界修士在这万兽岭也不想开启无谓争端。保存自身实力,猎杀妖兽磨炼才是正道。别人那少年只是一个人,谁知道别人家大人又在何处。敢护着一个灵台都未筑成的少年在这万兽岭深处游荡。少年背后大人的实力定然不可小觑。 小江山正打算打道回家,走在路上听见一声惊天怒吼,听着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悄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过去,在这山林中,小江山滑溜的如同一只泥鳅。不多时便奔赴现场,隐藏在丛林中,顺着从来的隙缝看去。 果然是那头白玉犀牛。周身雷光闪烁,似要绝命一博,身上交错纵横几道伤口,鲜血淋漓,也不知道战斗了多久。一个青袍中年人,头上戴着一块青色方巾,手中拿着一柄长剑正和白玉犀牛纠缠不休,旁边还有几个少年人助阵。 小江山看的暗暗皱眉,与白玉犀牛二三个的比划,让他受益良多,颇有心心相惜的感觉,若说看它就此陨落,心中不忍。若说救它一命,自家人知自家事,那几个同龄少年一身气息,看样子是筑成灵台不久,气息尚在外漏。那个中年青袍男子,一身罡元充沛十足。也不知是灵台几层修为,说不定已晋入通玄。 只怕尚未出手,便被青袍男子当场拿下,阴沉着脸,一时筹措不定。估算着白玉犀牛还能支撑多久,心思迅速转动,活跃开来。一个个计划浮上心头,又瞬间否定。暗道,这就是实力不足带来的弊端,任你前半阴谋诡计,都抵不过绝对的力量。 眼看时间不能在拖下去了。小江山对白玉犀牛的实力知根知底,看样子青袍中年还未尽全力,全靠着白玉犀牛的皮糙肉厚才能挺住这么久。若是犀牛施展雷电喷射那一击,只怕要任人鱼肉了。 也不迟疑,身形一晃便钻了出去。一声声惊呼,围观的几个少年发现突然钻出一道身影,不由一惊,待细看那个少年浑身没有罡元迹象,也不知道是没有筑灵,还是早已筑成灵台。 一个个神色戒备,惊疑不定。青袍中年似也察觉有变,暗暗凝神戒备,手下动作也缓了几分,这万兽岭深处,没有能耐的修士都不敢深入其中。他也是数次进入后,才知道避开一些危险强大的妖兽地盘。看到这头神异的白玉犀牛,含着一丝返祖血脉,想将其收服,带回宗门看家护院。 第三十四章 再筑灵台 这突然冒出来的少年,青袍男子一眼就看出尚未筑成灵台。更加心中惊疑不定,不由暗暗多想。小江山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到场中,直直望向青袍中年,不卑不亢“前辈这是何意?” 青袍中年男子一愣,尚未看穿这少年从何而来,是何身份,有何企图。未料少年先发制人,皱着眉头似有不悦“什么何意?我倒不知小兄弟,在我等收服此白玉犀牛之时,闯入又是何意?” “你当真不知?”小江山气势汹汹。倒让青袍中年男子更加茫然,心想这少年底气十足,一时吃不准少年身份,又不愿轻易交恶。一时不敢怠慢,双手抱拳“我乃千羽门长老,陈思。还望小兄弟道个明白。” 小江山听到别人自报家门,神色丝毫无变。“这头白玉犀牛,乃我师尊赐下的妖宠,我不过是山林迷路。与它走失片刻,便寻着他的吼叫寻来。看着你们围攻我的妖宠,不知是何道理?” 青袍中年男子,一时皱眉不语,不知道这少年话中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若是假的,虎口夺食,只怕这少年胃口太大。一个尚未筑成灵台的少年,就敢在自己手中讨食,不怕被撑死? 若说是真的,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这少年是何身份?宗门前辈赐下这头含有返祖血脉的妖兽当其妖宠。青袍中年男子一时拿不定主意,做沉思状,不经意扫了一眼跟随而来的宗门弟子。 一名穿着千羽门弟子衣服,手拿同样长剑款式一名少年,似是几位弟子中的领头人。心领会神,一步跃出。指着小江山叫嚣道“随便钻出一个人,你说是你的妖宠,就是你的妖宠?倘若不是,那我等这番辛苦岂不是要拱手相让?” 小江山怡然不惧,阴沉着脸看着那位千羽门弟子。“你待如何?” 千羽门弟子冷笑一声。“若真如你说,这妖宠是你师尊赐下,只怕兄台身手不凡。在下乃千羽门精英弟子张...“ “呱噪,你叫什么,我没兴趣知道。要打就打,啰啰嗦嗦的。嘿嘿,我倒真想试试灵台修士有多了得。“小江山一脸兴奋,多日来始终未曾筑成灵台,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恶气。虽说灵台修士运转罡元使用武技,威能提升巨大。可他炼体早已超脱此界极限,很想试试和同龄的灵台修士差距有多大。 出来之前就会考虑到,千羽门的人只怕不甘就此退走,吃不准他身份,又想试试他的深浅,于是先声夺人。小江山从未和灵台的修士交过手,也不知道面前这个千羽门的领头弟子是灵台几层。打定主意,如果事不可为,仁至义尽,就伺机逃走。 摒弃心中杂念,不敢怠慢,准备全力以赴。千羽门领头弟子,年纪也不过比小江山大了三四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话未说完,便被小江山抢断,心中恼怒。抬起手中长剑,运转罡元,眨眼,精铁长剑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灰芒。 领头弟子一声爆喝,“江流剑法”,身躯腾挪翻转几步跃到面前,一剑当头斜劈。小江山不知罡元威能几何,不敢硬接,身影扭动,避过正面锋芒,哪知那千羽门领头弟子,剑法变化多端,紧随身后。一剑招式未绝又变一招,如江流入海,连绵不绝。 小江山腾挪之间,知道这一场交战不能输,不光不能输,还要赢得干净利落。若是青袍中年男子看出端倪,只怕营造莫须有的背后高人身份,怕是要立马戳穿。心中一发狠,转身也不避让,准备正面硬接,心中熊熊战意。兴奋的神色让脸庞都有些扭曲。 千羽门领头弟子看着前面不闪不避的少年,心中冷笑不停。当头一剑劈下,誓要一剑将面前的少年劈成二半。小江山看着头上覆满罡元的长剑便要落在头顶,双手抬起,刹那间,合掌便将长剑死死的夹在掌中,长剑上覆盖的罡元,耗之不尽。 小江山只觉得双掌夹住的不是一柄剑身,而是一柄浑身长满火刺的长剑。瞬间手上血肉模糊。青袍中年男子和其他宗门弟子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瞪出来了。那领头弟子更是神色呆滞,不敢置信,惊呼“不,不可能?”。 一番交战千羽门领头弟子已经确定,面前这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绝对没有筑成灵台,可他仅凭肉身便接住自己覆满罡元的利剑。凡人之躯如何能抵挡罡元之力,这颠覆了千羽门领头弟子的认知。肉体硬受罡元之气灌溉的一剑,他不是没见过,只是没见过一个,未筑灵台就能空手接白刃的。 小江山见这一击挡了下来。心中瞬间有了底,狞笑一声。此时千羽门领头弟子心中浮现一个疑问,他是人还是妖兽?便瞧见面前少年脸色狰狞,暗呼不好,抽剑便想退走。小江山哪里会放过这等好机会,一声爆喝,双掌用力一错,只听空中“咔擦”一声,覆满罡元的长剑断成两截。 千羽门领头弟子惊魂未定,便将那少年跨前一步,收掌成拳,一拳轰在自己胸口,最后一个念头就只感觉一头白玉犀牛百米冲刺撞在自己身上。然后意识陷入黑暗,江山一拳将那领头弟子打的倒飞出去,生死不知。心中暗暗嘀咕,不会一下呗打死了吧。 若是真打死了,只怕事情不好收场了。几位千羽门弟子一哄而上,扶起倒飞趴在不远处的领头弟子,颤颤巍巍的望着青袍中年男子“陈长老,张师兄受伤晕过去了。” 青袍陈思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要是真当他面人被一拳打死了,这个仇是报还是不报。报的话能否敌过那少年背后的高人,不报如何回宗门交差?总不能回去说人当他面被打死,他连少年背后高人都不曾见到,就落荒而逃吧。 真要少年偿命,谁知道那少年背后的高人实力是什么境界,万一闯下滔天大祸,岂不是性命难保。能将一个炼体期少年调教成这样,陈思也不敢想象,至少他从未听过,有凡俗之体能承罡元之威。 修凡之别,可不仅仅是境界的分水岭。那可是体内力量的天差地别,一个是肉体凡胎之力,一个是体内罡元之力。心中已有了退意。 “小兄弟神威,陈某着实佩服,他日筑成灵台,成就不可限量。既然这白玉犀牛乃是你的妖宠,你就将它带走吧。”青袍中年男子,收剑负手长立。做出罢手退走的姿态,脚下却纹丝不动,像是要看着江山收走他的“妖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