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怪谈》 第一章 神秘的外来客 一九九三年,那时我八岁了,父母和村里同龄人一样都外出打工了,所以,我和同伴们成了九十年代的留守儿童,那时的农村,条件艰苦,好多孩子到了我这年纪都没有上学,都在家里帮爷爷奶奶劳作,像放牛这种轻松的活儿,自然是我们日常所要做的活了。 每到这时,我们就如脱缰的野马一样欢快,放牛不仅轻松还可以偷懒,最有趣的还可以听黑爷讲故事。 黑爷其实不姓黑,他是我们村土生土长的本村人,也和我们同姓黄,黑爷是村里人给他取的外号,他是个有着慈祥笑容的老头,只是因为天生的皮肤黑,再加上常年的劳动,被日光晒得很黑,他总是叼着个烟嘴,吧嗒吧嗒的吸着旱烟,一笑就露出窝了门牙的牙床,很亲切。 那时候,在离我们村一里多地的田野上,每到冬季,农作物都收割完了,因为我们是南方地区,冬天田野里没有种别的农作物,田里都长满了牛喜欢吃的野草,我们只要把牛往这里牵,缰绳一解,就解脱了,然后就团团围住火堆,听黑爷讲故事了,他说的故事都是以前村里发生的怪事... 刚解放那几年,是我们国家最贫穷的时候,人民吃不饱,穿不暖的,还要抓生产,挣工分。 那一年三月,村里有劳动力的都到地里劳作去了,留在村里的多是年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当时村里的当中有座大祠堂,因为当时的社会动荡,活人都吃不饱穿不暖的,更别说供奉死人了,所以祠堂里就成了临时的托儿所了,祠堂是阶梯式的格局,一共有三个厅房,而且大小是一样的,前厅过后是个露天的天井,然后上去三个大台阶,是中厅,中间也有个露天的天井,再上去四个大台阶,就是正厅了,祠堂两边的偏院都住有人家,而且房门都对着天井里,因为露天天井下雨的时候,容易积水,所以当时盖的时候,都在天井的左右两边留有一个方形的排水口。 祠堂里的摆设很简陋,正厅前两边各有一张圆形的青花岗石凳,中间有一张很大的八仙桌,是给村民摆放供品用的,桌的前面有副由四块木头钉成的木梯,这是给村民爬上去插香烛用的,木梯的上方是一堵凹进去的青砖墙,上面摆有香案和祖宗牌位,还有一块很大的玻璃,上面写着江夏堂三个红色的大字,那是族室的象征,在正厅的左右两面墙上还各挂有两块匾,分别是宗室的排位和祖训。 因为年久失修,再加上年代的局势,已经好久没有人来上香了,这个地方就成了村里们圈养孩子的地方了,那时农村孩子多,哪家没有四五个的,而且当时没有学校,大人们都要下地劳作,只要会走路的孩子,村民们出工的时候就会一早把孩子送到这里,由住在祠堂偏院七十多岁的三老爹看着,三老爹年老体弱了,不能下地劳作了,只能在家里帮着村民看孩子。 因为祠堂前厅没有门,村民们就找来几块烂木板钉成一道闸,挡在前厅门上,再用绳子拴好,孩子们到也出不去了,然后三老爹就坐在自家门口看着孩子们,不让他们打架就行了,这日子到也轻松自在。 三月中旬,天气晴暖起来了,三老爹坐在门口晒着日光,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眯着眼看着孩子们在嬉戏打闹,脸上也乏着愉快的笑容,可是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晒在他身上的阳光,让他停止了嘴里吧嗒的动作,挡着他阳光的这人,戴个烂草帽,身上的棉袄又脏又烂的,脚上穿着满是污泥的烂布鞋,他趴在栅栏上,看着祠堂里的孩子傻笑,嘴里还喃喃自语的,不知道说什么。 三老爹警惕的站起来,走过去说:“后生啊,你咋不去地里啊?跑这来,不怕被处罚吗?”那人没理他还一个劲的傻笑,三老爹觉得奇怪,就拍拍他的肩膀,被人拍了肩膀的来客,转过身傻笑着对三老爹说:“叔,要杀猪了,呵呵!” 三老爹看清来人,就骂到:“你这死邱满,你来这干啥?我还以为是谁呢!你又在说啥胡话了?”“走!快走!快回你们村去,别来这捣乱!”邱满没有走,还一个劲的站那傻笑着。话说这邱满,他天生弱智,又有点精神失常,他是邻村的村民,因为我们两村相邻得近,平时劳作都会常碰面,所以两村的人也相熟悉。邱满,他没犯病的时候,也不会伤人的,他家人也没用链子锁着他,就让他在外面溜达着。 三老爹见他这傻样,应该不会做啥坏事,也就没管他了,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继续抽着他的旱烟了,过了好一会,邱满傻笑着走到三老爹身边的门槛上坐下,说:“叔,杀猪的刀要多利啊,得用大刀吗?”三老爹一听,当他是傻话,调侃地笑了说:“哎呦哬,你这傻子,没见过杀猪吧,以前啊,过年的时候,杀猪的那刀啊,得磨个三五天呢!磨得可铮亮呢!可惜啊,年头不同了,唉!”“三五天?呵呵!三五天?呵呵,杀猪的刀要磨三五天?”邱满嘴里不断的唠叨着这句话,兴奋的跑开了。 那天起,一到这时间段,邱满都会来看着祠堂里的孩子们傻笑一会,又兴奋的跑开了,刚开始,三老爹还会骂几句,可时间久了,也不管 他了,就让他一个人犯着傻吧。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三月很快就过完了,还有几天就是我国的传统节日,清明节了。田地里的农作物都长几寸高了,绿意盎然的,很让人喜悦。村民的干劲更足了,又开山又造河的。四月的天,真正的暖起来了,三老爹,拿着孩子们脱下来的毛衣毛裤到祠堂外晒着,这几天邱满也没来了,估计又犯疯病了,被家里人锁起来了。 四月四号,这天一大早,天阴沉沉的,好像要有大雨来临,可是祠堂里已经热闹起来了,因为明天就是清明节了,村民们都在赶着把村里的活忙完,所以很早就把孩子带来了。 住在公路边上的黄大爷正在喂鸡,只见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急匆匆的往村里赶,等那来人走进,看清,原来是邱满,他怀里揣着个烂草帽,很急的样子,黄大爷忍不住喊道:“邱满,上哪去啊?急的!”听到喊话,邱满脚没停的往前赶:“叔,替宗老爷杀猪去!”黄大爷一听:“宗老爷?哪个宗老爷?这小子是不是又犯病了?”黄大爷看着远去的背影疑惑的嘀咕着。 祠堂里,孩子们在追赶打闹着,三老爹正在打扫,抬头远远的看到邱满来了,正要开口问,可只见邱满的表情和往常不一样,急匆匆的跨到栅栏边,从怀里的草帽里掏出一把磨得铮亮的砍柴刀,往拴着栅栏的绳子劈去,绳子断了,栅栏倒了,他发了狂的冲进祠堂里,挥舞着手里的刀,对着因栅栏倒下而受到惊吓四处逃散的孩子们身上砍去,瞬间,祠堂里哭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地上,墙上浸满了鲜血,三老爹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地上倒着死去孩子的 身体,残缺不全的散落各处,三老爹也发了疯似的举起手里的扫把,哭喊着向邱满砸去,背后挨了一击的邱满,转过溅满鲜血的脸,脸上挂着冰冷的笑,睁着血红的双眼,像从地狱里来的魔鬼,三老爹哆嗦的看着眼前的邱满,再次举起手里的扫把砸去,可是扫把还没来及挥下,就被邱满一刀削去了半个脑袋了,三老爹睁着惊恐的双眼死了,祠堂里也安静了下来,血腥味充满空气,暗红的血汇成一股小溪,从天井的排水口流到祠堂外,邱满满身满脸的鲜血站在尸体堆里,笑着:“宗老爷,我猪杀完了,呵呵!” 村民们在接到呼救,赶回到祠堂后,邱满已经不见了,妇女们都发疯的在死去的孩子堆里找着自家的孩子,其中一个男人更是哭得死去活来的翻找着,后来有村民来报,说邱满去了村里的德叔家了,男人听到这以后,忙从尸体堆里向祠堂外冲去,村民们也都随着他的身后跑去了。 当村民赶到德叔家外时,那里已经围满了民兵,房门也被堵上了,有民兵拿着步枪爬到了房顶,那个男人直冲冲的就往里闯,可是硬被拦下了,他痛苦的哭喊着:“别拦我,放我进去,我要去救他们!”他挣扎着,痛哭着... 阴沉的天空,飘起了雨丝,后来经过几个小时的围捕,邱满在被步枪打中后,抓住了,雨也越下越大,邱满被抓住后,于当天傍晚枪毙了。当时,他在被押往后山的路上,嘴里还不停的叫嚷着:“宗老爷,要喝血,我帮他杀猪!” 那天的雨很大,一直下了几天几夜,雨水把祠堂天井里的血都冲到了村子前的河里,那天被邱满杀死的人,有三十多个,孩子占了大多数。 那天的事发生以后不久,村里请来了道士作法,给死去的亡灵超度,道士说,我们村的地理位置,从远处看像只大老虎,而且祠堂正好建在了老虎的头上,老虎是食肉动物,因为最近这几年,国家内战,民间疾苦,好久没有举行过大祭祀了,饿虎才会吃人的,以后每年过年清明的,只要把猪拉到里面杀,让血水顺着天井排口流出去,就可以避免这样的事发生了。 从那以后,村里过年过节,或者是有大的祭祀活动,都会把猪拉到祠堂里杀,让血水顺着排水口流出去,只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祠堂里都会热闹非凡,孩子们的打闹声,老人的叫骂声,和诡异男人的傻笑声,让夜里的祠堂是那么的诡异.... 黑爷讲完这个故事,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望着远处的山,久久的不出声,我发现他的眼角有泪,但是不敢问。 直到多年以后,黑爷过世了,我才在爷爷那得知,就在那天,黑爷的父母,还在坐月子的妻子,和未满月的女儿,还有七岁的儿子,都成了刀下亡魂了,四十多年来,一直一个人孤独的生活着。 第二章 梦里的那个女人 2001年冬天,我们学校周末放假,我从学校回到家里,因为我在离家有4个多小时车程的高中读书,家里姐弟有三个,父亲身体不怎么好,所有的生活重担都是母亲一个人扛着,家里生活困难,为了节省开支,我一般周末是不回家的,这个周末回家是因为一件事,困扰了我大半个学期了,我的身体和精神备受折磨。 自从我上高中以来的这半个学期,每天夜里都会做着同样的梦,一个年轻的妇女抱着她的孩子,在我的床头,用幽怨的眼神盯着我,每当这时,我都会被吓醒,然后就整夜的失眠到天亮,这段时间来,我精神萎靡,身体也很差,人消瘦得厉害,为此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在星期五下午向学校,请了半天假,提前回家了。 我的家乡是南方地区,冬天不会下雪,比较暖和,我回到家,已是下午3点多了,爸妈都不在家,可能去地里了,弟弟妹妹还没放学,我行李一放,赶紧去厨房找吃的,翻了半天,才发现锅里有两个山芋,已经冷掉了,中午比较赶,没吃午饭,早饿了,直接拿了一个吃起来。 吃完手里的山芋,就挑着水桶去菜地里了,我们三姐弟读书生活都要钱,就靠家里的几亩田地,根本供不起,所以父母还养了几头猪,也种了很多的猪菜,冬天雨水少,只能往河里挑水淋了。 冬天河水比较瘦,水位下降好多,村里好多人家都养猪,都得挑水淋菜,河边的荒地上被踩出一条条道来,河里打水的地方,也被桶撞出一个深深的坑,还没到放学的时候,村里还没人来挑水淋菜,只有我一个人,再加上冬天的天也暗得早,远处的山都雾蒙蒙的了,田野里一片寂静,我来到河边准备弯腰去打水的时候,看着水里的涟漪,突然好像水里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吓得我使劲用手里的水瓢砸下去,然后草草的装了点水就往回挑了。 就这样惶恐的来回几次,镇上的学校放学了,孩子们都回来了,村里热闹了起来,也有村民来挑水了,心里的恐慌总算散了。 天完全黑的时候,才把菜淋完,回到家里,妹妹在烧饭,弟弟在院子里喂鸡,看到我,很吃惊的说:“姐,你怎么回来了?”“哦,我回来有事,爸妈呢?”“去大姨家了,听说大姨病了。” 我洗了手,帮忙着家务,我们吃过晚饭后,看着电视等爸妈回来,在乡下,一到晚上,很黑很安静,只有偶尔远处公路上车子开过的声音和狗吠声,那天晚上爸妈回来得很晚,弟弟妹妹早就睡了,我没有一点睡意,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我,当晚爸妈没问我为什么突然跑回来,只是简单的问我怎么没睡,我就把困扰我半个学期的噩梦,说给我妈听,我妈听了以后就叫我赶紧睡,就回屋去了。 那晚,我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又看到了那个女人抱着她的孩子站在我的床边,披散着的头发盖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到她的表情,眼里有血泪流出,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要说什么,我拼命的想要尖叫,可是我的身体动不了,我嘴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后来我的睡裤里一股暖流,把我惊醒了,我急忙拉开床头的灯开关,大口大口的喘气,我的头发被汗浸湿了,裤子也尿湿了,我四处望着,找着,没有人,天也没亮,窗户外还是黑得瘆人,我不敢再望着窗外,急忙下床找裤子换,那晚一直开着灯,躺在尿湿的床上睁眼到天亮。 一早我爸起来给弟妹做早饭,我也爬起来了,我把我的梦又跟我爸说了,我爸边往灶膛里添柴边说:“你这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等会儿天亮,叫你妈去镇上叫黄婆子看看。”不干净的东西,我从去学校以来,我没有去过哪啊,怎么会碰到脏东西呢?我带着疑惑,吃过早饭就和我妈去镇上了。 黄婆子,是我们镇上有名的神婆,小孩夜惊啼哭,修房上梁,迁坟下葬,没有她不会的,而且很灵,她的名气在我们这十里八乡传得很广,而且听说她只要一往神坛那坐,点上三只香,一整天都不用吃喝拉撒的,我和我妈去到她家,已经有好十几个人排在前面了。 在等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轮到我了,我坐到她面前的时候,我妈就对她说:“婶,这孩子自从上市里读书后,就不知咋的身体差得很?”黄神婆听了我妈的话,看着我笑了笑,伸出枯瘦的手摆弄了一下我的脸,然后问我最近是不是老做噩梦,我点点头,然后把我这几个月来做的梦和昨晚的事,告诉了她,她听了以后,闭上眼,掐掐手指,我和我妈都紧张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她睁开眼,拿起手边的毛笔,蘸上朱砂在一小张黄纸上画了一道符,然后撕下一小块红纱布包好,递给我:“没事,你随身好好带着,就没事了。”我战战兢兢的接下,我妈在一旁,就问:“婶,我这孩子没事吧?”黄神婆对我妈笑了笑说:“你这孩子没什么事,就是她出门去学校那天,碰到一个认识的死去的年轻产妇,和她打招呼而已,这符好好带着,就不会做梦了。”我一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并没有认识哪个死去的产妇啊?我忙问:"婆婆,我不认识什么产妇的啊,而且梦中的那个女人好像对我有怨气似的。” 我想了想,还是想不起,就对她摇摇头,后来我妈说的一段话把我,震醒了。她说:“我们村前几年是有个外来的媳妇,生孩子死了。” 外来媳妇!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人是很年轻,而且不是本地人,她是我们村大妹的叔叔在广东打工带回来的老婆,十八·九岁的样子,几年前,我们这还没有过外来媳妇,所以村里的老人都认为在外面带回来的女人,不正经,她的公婆也是对她没有好脸色,后来她怀了孩子,没法和她老公出去打工,只好留在家里待产。 三年前的六月份,我刚小学毕业,那天中午,我和村里的小海去河边的玉米地里烤玉米吃,太阳很晒,天气闷热,又刚发完洪水,河里的水还没完全退,还很混黄,河岸上的草也还有很多的泥沙,不过还是有妇女在河边洗衣服,我们吃完玉米就跑到河边洗鞋子,当时,那个女人也在河边洗衣服,我们在洗鞋子时,那些妇女都骂我们,说我们把水搞脏了,我们听了一急,小海不小心就把一只洗好的鞋子,搞掉河里去了,我慌张之下就抓起放一旁的扁担去捞,(我们家乡这边的扁担,是用两节钢筋弯好扣在一起的,下面留有一节可以钩住桶柄)没想到那头扁担没扣稳,噗通的掉河里去了,当时,那个女的就直接的训斥了我:“你们这些死孩子,把我的扁担搞掉了,等下,我怎么挑衣服回去!那么掏蛋干嘛?”很气的骂我们,我们看到闯祸了,害怕的连鞋子也不捞,就往河岸边的玉米地里逃跑了... 这事,我后来也忘了,今天经我妈一提,我才想起来,那年的农历七月份,快到七月半鬼节了,她的孩子提前早产了,听说她临产的当天,她婆家没送她去医院,而是叫接生婆上他家去接生,当天她痛苦的求着她婆婆送她去医院,可是她婆婆都不愿意,还说什么她生了几个子女都是在家生的,不也好好的。后来,她生了一天,直到半夜都没能把孩子生下来,因为胎位不正,孩子在肚子里是脚先出来,卡住了,,接生婆怕出人命,也叫他公婆送她去医院了,可是救护车来的时候,她也因大出血,停止了呼吸,孩子也因在母体里停留时间过长,缺氧夭折了,而且她死的时候,据说眼里还流着血泪... 当时,她婆婆家住在祠堂的偏院里,进出只能从祠堂里过,因为她年纪轻,又是难产死,村里人说晦气重,不能从祠堂里过,否则会招来不幸的,而且那几天没有出殡的好日子,她的棺木一直放家里一个多星期,直到七月十四的前天,才不得不请道高的道士来,作法,在她房间的墙上打了一个洞,洞口刚好够一个棺材的大小,才顺利的从洞口抬出去下葬,过完鬼节,她老公才赶回来,还跑到她的坟上哭了几天几夜,而且从那以后,不知怎么她老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后来又听我妈说,她死后,她房间里老有动静,就算是大白天也一样,特别是到了半夜,经常听到女人哄孩子的声音,要不就是求救的哭声,就在前年的七月半晚上,她婆婆睡觉半夜里醒来,竟然发现睡在她的房间里,吓得和老头跑到邻居家住了,大半个月,不敢回家。 常常被她闹,不得不到处借钱到离老宅不远的地方,从新建了新居,新房建好后,她婆婆去找神婆择黄道吉日,准备搬家,可是神婆竟然告诉她,已经有个妇女带着孩子住进去了... 听我妈说完,我的冷汗直流,那天黄神婆,叫我妈回家后,等天黑的时候,把我的一件白衣服和一把米,三根香,几张黄纸,到外面向着祠堂的方向拜拜,然后叫着我的名字,我答应一声,就把门关上,就好了。 不过说来也怪,当晚我就再也没有梦到她了,回学校以后,也没有梦到了,我的身体恢复了得很好。 第三章 夜半孤影(上) 在我十一岁到十四岁的那几年,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我外公家了,因为我家田地少,外公家的田地多,那时我的几个舅舅又带着妻子儿女去广东打工了,就外公一个人在家,家里的田地都荒着没人打理,当时我爸又刚大病初愈,我们三又要读书,家里欠了好多的外债,我妈为了早点把债还了,就回了娘家,把我几个舅舅的田地包了下来,当时四五十亩田地,都是我妈一个人打理,很辛苦,所以一到周末或是寒暑假的时候,我就得去帮我妈干活。 外公家离我家不远,骑自行车也就半个多小时,但是外公村是在深山里面的,很隐蔽,那里山多,林多,白天也很少车子路过,而且林子密,山也高,阳光也照不透,每次,我一个人骑车去的时候,心里都很恐慌,生怕突然从林子里蹿出什么东西来,一联想到这,就会自己吓自己的猛踩脚下的车子往前赶。 虽然外公他们村子很小,不到十户人家,可这里却是个,世外桃源,空气清新不说,环境还很优美,只是到了天黑以后,四周黑得特别安静,只有点点萤火在亮着,还有偶尔各种鸟类的鸣叫声,才会打破夜的寂静。 那时村里识字的青年都外出打工了,留在村里的多是老人和还在上学的孩子, 十二岁那年暑假,我和往年的暑假一样,简单的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裤,就和我妈骑着家里的那辆大双杠自行车向外公家出发了,因为当时我爸病刚好,还不能下地劳动,加上我弟妹都还小,不能帮什么忙,我妈就得两头来回的跑,每天早早的就得从家里骑车去我外公家干农活,晚上太阳下山前又得往家赶,很是辛苦,我妈不想让我也那么累,就让我在外公家住。 那段时间,虽然白天做农活很累很辛苦,可是晚上收工以后,却很开心,因为外公村靠近农田,农作物很多,晒谷场上也有白天刚收割回来,还没来得及脱粒的稻谷,一堆一堆的,这时,山里的晚风是最舒服的,我们吃过晚饭,都会跑到晒谷场上玩,在晚上玩捉迷藏,是最好玩的了,那时也是最无忧无虑的了。 这样的快乐,只要不下雨,每天晚上都会很开心,白天再辛苦都不怕,可是六月天嘛,就像娃娃的脸,不下雨是不可能的,今天就碰上了****天气了,大雨从一早下到晚上,都没间隔过,妈妈今天也沒来外公家,下雨不能出工,那时电嘛,一到刮风下雨的,打雷什么的,必停不误,没电视看,又下雨,不知道该干嘛,只能无聊的和外公养的大黑玩了,大黑是一条大母狗,它平时喜欢和外公去看牛,到处跑。 下雨天暗得快,天没黑,外公就烧晚饭吃了,我们吃好晚饭的时候,雨也小了,因为没有电,外公找来了煤油灯点上了,远处的山,因下过雨,都缭绕着一层白雾,我无聊的趴在饭桌边看着不小心掉到灯罩里的飞蛾,看着它扑腾的样子,豆大的火苗被它扑腾的一闪一闪的,“啪”一声,火灭了一股烧焦味扑鼻而来,看着灭了的灯芯,冒着一股青烟。我终于忍不住的说:“下雨天,真的好无聊啊!没有电,又不能出去玩,外公,你讲故事给我听吧。”外公重新点上灯,看了看我,说:“都多大了,还听故事?”“你讲嘛,外公,你讲嘛。”我撒着娇,外公看着我,笑了笑:“真的无聊啊,那早点去睡,好好养体力,明天没雨,还得劳动呢。”“我不要那么早睡,现在才七点钟,天都没完全黑呢。”我指了指墙上的老式闹钟,七点才过了一点。外公也转头看向闹钟,然后叹了口气说:“唉!这雨下得,也是够久了,湖水都瀑了。明天不知道会不会停啊?”“外公,讲故事给我听嘛。”我再次嚷道。“好吧,天色还早,估计你也没那么早困,我来给你讲一个吧,嗯,啧!讲什么呢?”外公受不了我的软磨硬泡,摸了把脸思考着,我期待地看着外公,“嗯,我来讲一个村里大壮爸遇到的事吧。”想了一会,外公终于说道。“大壮爸?是三外公吗?好耶快说快说!”我兴奋的拍着手。 那是十多年前吧,大壮爸,呃!也就是外公本村的兄弟,他排老三,我得叫他三外公,当时他在离村一公里外的林场小学教书,家里子女也多,所以也是农活教书两头忙的,他白天在学校教书,休息到晚上一两点就回来犁地耙田的,每天也就休息几个小时的,很是辛苦。 一天晚上,两点多了,他像往常一样借着月光,打着手电筒回到村里,可是他刚走到村口的菜地时,手电筒昏黄的光就晃到了,村里一棵番石榴树下的一个背影上,他停下脚步,咪着眼,看着那个背影,想看清楚是谁,那是个女人的背影,那个人穿着灰白色的上衣,穿着黑裤子,头发齐腰长,但光看背影也不知道是谁。可能是感觉有人在看着她吧,一晃,就往村子拐角黑暗处去了,不见了。“是谁啊?夜那么深了,去玩才回来。”他边走边想,回到家里,喝了口水,就扛着犁,赶着牛,带上矿灯,去村边的地里犁地了。 一直忙到天大亮的时候,才犁完地,等他回到村里时,村前的田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种田了,特别是一群少女们,边在溪边洗衣服,边叽叽喳喳的聊着天,好不热闹的,三外公走到河边,洗脚,插嘴调侃:“你们当中谁昨晚很晚才回来的?我回来的时候,起码两点了,你们年轻人出个对象,置于吗?”他一出声,溪边瞬间安静下来,一帮人看着他,然后芳华开口了“叔,你说什么?两点?那时鬼都睡了,谁还在外面谈恋爱啊!除非上大号,要不还真没人出来,你们说是吧?”说完,她自己都笑了。“那也是,我昨夜回来看到了一个人,我以为是你们谁呢!没事,我回去了,你们洗吧。”他回到家吃了早饭又赶去学校了,昨夜的事也早抛脑后去了。 当天晚上,天很黑,可能要下雨了,厚厚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因怕下雨,三外公今晚特意比以往回得早一点,他停了下来抬起左腕,用手电筒照了照,指针刚指到一的位置,一点零五分,他看完表,正要往家的方向走去时,无意间又往村里的那棵番石榴树下望去,这时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人!他屏住呼吸看着,和昨夜是同一个人,灰白色的上衣,穿着黑裤子,头发齐腰长,就那样背对着他的方向站着,”不好,有小偷来偷牛,我得去看看!”三外公马上把手里的电筒关了,就轻轻的向那个人的方向移动,目光紧紧的盯着前面的背影,那人又好像察觉了似的,往前走去,和昨晚不同的是,她走得很慢,好似在等着后面的人,就这样,走到村尾的拐角时,一转,又进拐角黑暗处去了,三外公,也壮了壮胆,跟着进去了。那拐角里很黑,像个黑洞,三外公还想往里走时,不知谁家的狗拼命的吠了起来,这时,他的心里一下惊醒了过来,然后打开手电筒,向前方照了照,一座倒了大半的老屋映入了眼里,这地方已有十几年没人住了,自从梁大爷一家搬走了以后,这房子就空着了,白天都很少有人来这角落,大半夜的更不可能有人来了,而且这还是个死胡同的,如果真是小偷,早就踩好点了,怎么会还往这跑呢?想到这,再看那房屋的残垣断壁在手电筒昏黄的光线下,显得阴森恐怖,看得他背后一阵发麻的骂道“******!你死丫头,竟然来骗老叔,小心我打得你魂飞魄散!妈的!"骂完,撒腿就跑,等他跑回到家的时候,心里还是直发毛的不敢相信今晚发生的事,不一会天下起了瓢泼大雨。 话说梁大爷,之前也是他们村的村民,他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早早的嫁到别村去了,剩下的两个女儿,有一个还在离家里二十多公里的镇上,上中学,现在还有一个女儿待字闺中,平时嘛,梁大爷和大女婿都外出去县城里找活干,一般到过年过节时才回家,所以家里就只有她们三母子。梁大爷的这个未找婆家的女儿,叫阿小,勤劳能干,性格温和的,把家里打理的干干净净的,她妈妈就说等过两年,要给她找个好的婆家,再嫁,要不还真舍不得。 那年夏收秋种过后,天气很热,因为七月半嘛,天都比较热,也是传统的鬼节,中午,村民们都早早的杀鸡杀鸭去祭拜了,阿小,她一个人跑到她家的后山去玩,外公村的后山有一个常年不枯的潭,那潭水很深,水也很绿,平时村里是不让小孩去那里玩水的。 阿小一个人在岸上,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后来她弟弟和村里的小伙伴到山上上大号,看到她,叫道:”姐,你干嘛在这?等会爸回来了,你快回去准备煮饭。”“要你管!”说完,她起身就往家跑了。 当天吃饭的时候,她弟弟把在后山见到她的事,告状给她爸妈听,她妈一急就说到:“你们一个人最好不要去潭里玩水,那水可是很深的,还有水鬼之类的,掉进去可会没命的,都听到了没有?"他们姐弟几个都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就安静的吃饭了。 可是从那天鬼节过后,阿小像变了个人似得,吃饭不和家人同桌也不爱和人说话了,以前和村里一个叫阿丽的女孩玩得好,现在也不一起玩了。就这样到了腊月的一天,天气很好,阳光很暖,她把家里的衣服被子都拿出来洗了,晒干,从新铺好,晚上她弟弟没放学,她就把晚饭烧好了,放桌上,梳洗好就出去了。她弟弟放学回来,没看到有人在家,就一个人先吃饭了,因为晚上林场里放电影,要早点去占位子。 当晚十点多,电影散场,别人都回家了,也没看到阿小,她家里人以为她去朋友家睡了也没找,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没看到人回来,她妈妈才着急的找人去找,村里人到处找人时,阿丽家里突然闹开了锅,村民跑进去看时,阿丽的房间里传来叫喊声,:“她去死了!她去跳河了!”她爷爷拿着棍棒跑进吼道:“谁?谁去跳水了?”“阿小,....是阿小!她昨天傍晚来约我.....叫我和她去....我以为她说笑”阿丽吓得躲在被子里吓得哇哇大哭。村民听了,忙找来竹竿,就往后山的潭边跑去,村民们有的水性好的,划着竹筏到水里打捞,有的人借来了锣,在岸上拼命地敲,(敲锣是我们家乡的风俗,因为传说,谁家的人不幸溺水了,沉到水底了,没上来,是有水鬼抓着,而那种水鬼怕锣声,听到锣声,它害怕就会松手,让尸体浮上来)她妈妈点了三根香,哭得死去活来的,那天打捞到天黑都没有捞上来,后来因为天黑,为了安全不得不停此打捞。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下游的洪家村村民,阿贵一早去挑水,(那时农村还没自来水,都喝河里的水)当他挑着水桶到潭岸上时,隐隐约的看到水面上漂浮着东西,好像是被子之类的,他心里一喜,可能是上游的村民洗被子,不小心把被子冲走了,漂了下来,他把桶一丢,兴奋的拿起扁担去钩,谁知,他钩了几下以后,那漂浮物“嘭”一下就翻了过来,是个死人!吓得他扁担直接丢岸上就跑回村里叫人来打捞了。很快,我外公村里人也到了,阿小的妈妈哭着被人搀扶着也到了,她一到的时候,尸体的眼睛,鼻孔,耳朵,嘴巴都流出了血来。村民们只好从她家里找来床板钉了个棺材,她妈妈也找来了她生前唯一一套好点的,她喜欢的白碎花上衣,黑色的裤子,因为泡了三天,尸体肿胀得不得了,身上的衣服脱不下来,一撕扯,肉都整块的随衣服下来,村民只好拿剪刀剪开,好不容易把衣服穿上了,扣子又扣不上,在入殓的时候,尸体又因过于肿胀,平放不下,只好侧着放进去了,村民们忙活了大半天,只好草草的埋掉了。 她死的那年,天很冷,还下起了雪,她爸爸帮人砌墙的时候不小心又从墙上摔下来,把脚摔断了,过年的时候,她妹妹都不敢一个人睡,叫村里的伙伴去同睡,村里人都不愿意,只好叫自己别村的同学去了,一天半夜里,她们几个女孩里有个人,半夜肚子痛醒了,正要叫醒她们的时候,透过屋顶小天窗洒下的月光里,她看到一个穿着灰白色上衣,黑色裤子,齐腰长发的女人背影,正在开她家的衣柜,身上还滴着水,她吓得不敢吭声。一直忍到天亮,才问:“莲,你不是说你两个姐姐都嫁出去了吗?都不在家里了,昨夜里,我看到你一个姐姐,还来你房里找衣服呢。”她妹妹一听,吓得直接扎被窝里去。 从那以后,她家里老是半夜听到她喂猪的声音,忙家务的声音,还有开柜子的声音,有时村里人也会在天黑的时候,看到她在围墙外吃饭的背影。 第四章 夜半孤影(下) 我听到这,突然一阵寒意,从我脚底往上冒,不自然的往门外瞄去,然后挪了挪屁股下的凳子,向外公的身边挪去,问:“那后来梁大爷一家为什么搬走啊?”听到我的话,外公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慢悠悠的拿出烟袋,捻了点烟丝用烟纸,麻利的卷成一根烟,然后借着灯火点燃,吸了一口,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我看着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把外公的脸照得一明一暗的,忍不住又问:“他们是害怕,所以才搬走的吗?” 又过了几分钟,外公把手里的烟抽完,才缓缓的道来..... 自从阿小死后的那几年,村里发生了很多的怪事,潭里经常有牛掉进去,挣扎着就是起不来了,然后就沉到潭底去了,按道理说,牛是会游泳的,不可能会发生的事啊?还有几次,大中午的,年轻力壮的大老爷们的,从岸边过,也不知不觉的,就往水里走去,当时水都淹到下巴了,也不知道,幸好被山上放牛的村民看到,把他们拉上岸,要不然,早就没命了。 还有啊,以前每到农忙的季节,上下游的村民们都会半夜去开潭口放水浇农田,开潭口的时候啊,潭里养了一年的鱼,都会随着水流而下,村民们都会在出水口的地方扎个鱼笼,鱼笼下绑着网,抓到的鱼,多得不剩数,可是从她出事以后,就再也没有捞到鱼过了,最恐怖的是,有一年,放水的那个夜晚,村民们还是放鱼笼的时候,看到了好多大又肥的鱼,都高兴的捞着,可是等他们准备分鱼回家的时候,鱼篓里的鱼,全部剩下鱼头和整条鱼架子了,而且鱼身上的肉,像被什么东西剥掉了似的,血淋淋的,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把去开潭口的那些大老爷们吓得不轻..... 我听到这也吓得不轻,然而人的好奇本性,使得我又问到:“外公,那他们家不找神汉来做法吗?” 外公看了我一眼,然后接着说到:找了啊,请来的道士说啊,因为梁大爷家建在了闫三刀的地基上,那个闫三刀是村里的大地主,后来特殊时期的时候,被斗死在祠堂里,他的三姨太,也因为受不了被各种批斗各种教育,跳潭里淹死了,他们死后没人伺候了,刚好梁大爷的房子正盖在他的地基上,而且梁大爷家又有几个女儿,其中阿小又是最勤快的,性格也温柔,他们就看中了她,还说:你们占了我们的地基,就让你们的这个女儿来给我们当丫鬟吧! 当时,道士也作了法,把阿小落水的地方,镇住了,以后也安生了两年,可是过了几年以后,那作法的地方可能被破了,还是什么的。阿小的妹妹,阿莲,在一天夜里睡得正香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她的窗户外哭着,叫她的名字:“阿莲....阿莲....我好累....你来帮帮我...”后来她吓得直接光着脚跑到她妈的床上去了,从那以后啊,每到半夜,她都会听到,她妈妈还拿着香米,黄纸到外面去烧,叫她不要再回来了,好好找户人家去投胎,可是都没用,她还是回来叫她的妹妹去陪她,梁大爷为此又去请了道士来看,道士又说:“她这是冤魂不散,她要找替身,而且她一个人伺候闫老三一家,也很辛苦,特别是,她已经过了婚配的年纪了,她在找男替身,你们给她结阴婚吧.""怎么结啊?就是有死去的男人,别人家里也不会同意的啊!”众人说到,“不一定要死人的,你们在今年的七月十四晚子时的时候,在你家的正厅屋顶上,取一片瓦,记住,取瓦的时候要用力暼气,然后买三尺红绫,点上三只香,一副红烛,买只四斤四两的公鸡,把公鸡的眼蒙上,去潭那里,给他们办喜,之后把公鸡丢到潭里,然后转身回来,谁都不要回头看。” 后来梁大爷都照做了,从那以后,潭里的水也没人敢喝了,都在家里挖井打水了,梁大爷一家也搬走了,那房子,那角落里也没人去了,房子也被风吹雨打的,不知什么时候都倒了。 听到这,外公突然在我头上打了一下,吓得我差点从凳子上向后翻去,哇哇大叫起来:“外公,你干嘛?!我要被你吓死的!”“你看你那胆!还听故事,都坐我身上来了!”外公取笑说。我稳住凳子后,才发现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挨到外公身边,把他的一只胳膊抱住了。 “好了,不早了,雨也停了,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外公打着哈欠,站起来去关门。墙上的闹钟,指着十的位置,外面的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我起身去上洗手间,突然屋里大亮,来电了...... 第五章 荒野上的戏台(上) 小时候,在外公家的那段暑期生活,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回忆,今年三月份,外公走了,带着我的童年往事,随风去了,那段时间对我来说是珍贵的,虽然每天都得陪着妈妈在田地里风吹日晒的劳作,曾经有过怨恨,可是还是感谢当时外公给的温暖,每晚不管多么晚吃完晚饭,他都会给我们讲一些大山里的故事,你们敢听吗? 分单干(农村人对中国农村经济体制改革的统称)前,村大队,都把牛拴在靠近后山的一间破屋里,那间屋子是以前村里的老寡妇,四姨婆的房子,她无儿无女的,过世以后都空着,没人住,队里就把那里当牛棚了,以前农村的房屋,多是土坯墙,那种房子经不起风蚀雨残的,而且窗户很小,又是盖的那种黑瓦,大白天的屋里也是黑黑的,那屋也有些年头了,屋顶的瓦碎了很多,一到下雨天都会漏雨,墙的外头因为年头久了,也有一排排的雨滴孔,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当年打鬼子留下的枪眼儿,后墙墙角上有一条竖下来的裂缝,有胳膊粗,但是没人发现。 入冬后,田地里的庄稼都收完了,白天村里也组织了很多青少年到大山外去挖田造河去了,阿昌和几个村民留村巡逻,白天,他们把牛群赶到几公里外的田野上放,就要两个人轮流守着,晚上他们只要在领头的牛身上挂上铃铛,牛群就会跟着铃铛声回村了,然后他们再把它们关进老屋里,把门上了锁就好了。 直到有年寒冬腊月的一天,天特别的冷,村里阿昌家来了两个客人,那是他以前去帮工时认识的朋友,那天他和村里另一个看牛群的村民阿贵,很早就把牛群赶回来了,然后打酒烧饭的招呼他的老友了,他们吃完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围着火堆聊着家常,聊到一半时,他的一个朋友说内急(我外公村里是山区,没厕所,一般在山上解决)要去上大号,阿昌要陪他去,他说不用,然后跑出去了,只见他跑出阿昌家的时候,并没有往山上去,而是在村里抹黑转悠着,转了一会,就转到关牛的老屋那了,他东张西望的看没有人,就一闪身跑到了屋后,找着什么,他找了好一会,终于看到了关牛的老屋后墙上的裂缝,他按捺住心底的兴奋,踮起脚尖往里瞄的时候,蚊子的:"嗡嗡”声和骚臭味直往他鼻腔钻,呛得他直干呕,他马上转身逃也似的跑了,等他回到屋里火堆旁时,对着正大声聊着天的阿昌问到:“你们村里晚上没人巡逻吗?都静悄悄的” 正聊得起劲的阿昌想也没想,就笑到:“现在村里大半的人都去山外造河了,大队里的牛都关在村里的老屋那呢!晚上我们两个人要轮着巡逻的,可是这么冷的天,估计也不会有贼来的。再说村里也养有狗,所以我们也都打诨的走走过场了。” 他的另一个朋友也说:“就是,这么冷的天,我们现在在烤着火,背后都冷得哆嗦,谁还敢出门啊?冷都冷死了!说不定夜里还会下雪呢!”刚才出去的那个人听了他们的回答,又说:“确实冷,露水又重,我刚才都快冻僵在外面了。”“就是这几天,这鬼天气真的冷得要命,每天早上,瓦上啊,草丛里啊,都是冰霜,冻手冻脚的,耳朵都要冻掉了”众人都附和道。 阿昌看了看天井上的天空,黑沉沉的,看样子是要下雨还是下雪了,然后他掖了掖身上的破棉袄,把手对着火堆烘了烘,站起来说:“天太冷了,都早点睡吧,夜里我还得起来巡逻,不聊了,明天白天再聊了,天太冷,吃不消。”“哦,对了,老友啊,你们两就睡那边的那间屋吧,地儿小,对不住了,你们两就挤一挤吧。被褥都铺好了。"阿昌指了指偏厅的一间屋说,然后就出去上厕所了。 等阿昌出门以后,他的老婆也和那两个客人客道了几句,就领着孩子回屋睡了,客厅里就剩下他们两以后,其中一人从内衣口袋里掏了不知什么东西往火灰里丢,滚烫的灰冒起了一阵青烟,然后点点的香味飘起,阿昌刚好锁好门回到火堆旁,他们急忙起身往偏屋去了,阿昌烘了烘火,就哈欠连连的也回屋睡下了。 到了下半夜,轮到阿昌去巡逻了,可是今晚他感觉特别困,他在村里转悠了两圈以后,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又回到家里睡了,偏屋里的那两个人从阿昌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起来穿戴好了,等到阿昌的呼噜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他们就偷偷摸摸的开门出去,转到关着牛群的老屋后去了,他们来到屋后的裂缝旁,打量着裂口,然后爬到山上,拿出刚才藏的棍子,对着裂口撬,捣鼓了一个多小时,松散的墙被他们撬倒到屋里去了,因为屋里常年堆着牛的屎尿和枯草,墙倒的时候,并没发出声来,只是突来的倒塌,把牛群吓了一大跳,都在乱哄哄的转着,他们都在慌乱中兴奋的把牛赶出老屋,然后朝着白天踩点好方向的路跑去,可能是牛群慌乱的脚步声和村里不断的狗叫声,把睡梦中的村民们吵醒了,然后有村民发现了牛棚倒了,就吹着口哨,叫喊着:“有贼啊!......快起来抓贼啊!......偷牛了!” 不一会村里就被火把照亮了,人声嘈杂的在牛屋前集合,阿昌,也拿着火把赶来了,因为来得匆忙,就随便套了件破袄子,留村里人不多,他们人来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年长的村民就说:“那贼是外乡人,对我们这的地形肯定没我们熟,估计也没跑多远,后山有潭挡着,西边方向不远是林场工人住的地方,南边有悬崖,只有东南方向和东边方向可以出去了,而且只有东南方向是通往外面的,现在他们应该是朝着那边去了,你们四个马上从西边绕着抄近路去找上村的人来帮忙!”他指了指几个村民说,然后又指着阿昌和阿贵说:“你们两个从断魂谷边上招近道去东南方向等着那帮崽子,夜黑,又赶着牛群,他们不会那么快就找得到路出去的,但是,我们现在人少,你们只要看着他往哪个方向去就行了,可先别让他们发现,等找到他们的行踪,再要一个人回来带人去。”听他一说完,阿昌他们就向村前的竹林里跑去了。 第六章 荒野上的戏台(中) 他们俩抹黑从竹林里跑到断魂谷边上的时候,空旷的田野上,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夜虫的鸣叫声和远山的轮廓,还有只能看到黑黑的田野边上的一条白马路,蜿蜒向远处,他们俩跑到路不远的边上的梯田下,趴着,然后静静的观察四周的动静,田野上的风很冷,冻得直哆嗦的阿贵,颤抖着声音问:“昌哥,你说他们会是哪里人呢?胆那么大,敢来我们这偷牛。”阿昌听了阿贵的话,转念一想:是啊!好像哪里不对劲啊!今晚来我家留宿的那两个朋友,刚才村里动静那么大,怎么没看到他们的身影呢?难道!见他没反应,阿贵还一个人自言自语:“你觉得他们会有几个人呢?我们真的赶到他们前面了?他们也可能早就从别的地方逃了呢?都过了那么久了,到现在都没瞧见影......”“阿贵,你赶紧回村去,告诉村里人,叫他们带人往东北边的断魂谷里追,也许还能追上,快!我一个人先去追他们了,快点!”阿昌突然打断阿贵的话,阿贵还没明白过来,就被阿昌推着走了。他们这的地形是属于喀斯特地貌,山岭连绵,山区广大,比较封闭,只有东南方向贯通邻县,可是,他们既然踩好点了,也肯定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们是不可能从这边逃的,应该是从东北边的断魂谷里跑了,从断魂谷穿过去,也可以到得了外面的。断魂谷在本地人听来是很可怕,很忌讳,那是因为本地人生活在这里久了,潜意识里就想到所有人是不会去那的,更何况是晚上,但是外地人是没有这种意识的,他们就会推断,村民追他们的时候,肯定是会追去东南边了。这断魂谷啊,其实它以前不叫断魂谷的,它从外形来看和周围的山谷是没什么两样的,就是谷里的树,长得比周围的树高,密而已,还有就是因为附近的村子,只要死了人都拉到这里埋,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乱葬岗了,坟墓多了,野草也疯长,树多又密,常年没什么人来,就显得阴森恐怖,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年纪轻的人死了以后和发生意外死去的人都埋到了这里,树也猛长,让这里更是蒙上恐怖的阴影,阴气重了,就容易发生诡异的事。有一年,邻村的一个村民到这附近的田里犁地,当时可是中午,太阳正当空照啊,他犁了几行后,再往回犁到快靠近断魂谷那头的时候,牛就停了下来,不走了,好像害怕什么似的,他没办法,只能用力扬着手中的鞭子往牛身上抽去,可牛怎么打也不向前挪步,他气得骂骂咧咧起来:“你这该死的牛!才犁了几行啊?!就装死偷懒,给你吃多一点了,快走!嘿!.”然而牛就是不走,头低着,还一直倒退着,那村民慌忙用力的扯着牛鼻子上的绳子,可是牛绳都扯断了,牛还挣脱了犁套,最后还向谷里跑去了,那村民,也急忙追去,当他追到林中时,看到不远处他家的牛正在悠闲的吃着草,他气不打一处来,就跑过去,抓住断了半截的牛绳,然后在身旁顺手扯了根草藤,拼命的往牛身上抽,边抽边骂:“你这畜生,让你跑!让你偷懒!”牛被他打得团团转,他打够,骂够以后,停下来看了看四周,发现他已经跑到林子深处来了,他慌忙拉着牛往回走,可是他在林子里转了转,就是找不到刚才进来的路,他看着周围高过人的野草,和零零散散的孤坟,心里开始恐慌起来,加上林子太密,阳光照不进来,心里更是不安了,他拉着牛又在林子里转了很久,还是转不出去,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了,他心里恐慌到了极点,如果天黑下来的话,要出去就更难了,夜里一个人在这种地方,饥寒交迫不说,要是碰上鬼怪野兽什么的,那就完了,他边想边找出路,可是到太阳完全落山的时候,他还是没能找到路出去,他看着黑黑的林子深处,悲哀地想,难道今晚真的得在这山谷里和这些孤坟了?既然如此,那就坐下来休息一下吧,管他鬼也好,野兽也好的随命吧,他想到这,心里反而踏实了下来,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他牵着牛,靠着一棵大树坐下,这时的他又累又渴,肚子也早就饿扁了,他仰头透着树梢空隙看向天空,黑沉沉的,连颗星星都没有,然后又低头用目光扫视着黑暗中凸起的坟包,有长的,有圆的,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四周,在这黑暗中确实怪瘆人的,他收回目光,伸手摸摸牛头,说:“都是因为你啊!今晚我们都得困在这了,这下你满意了,看你以后还跑不跑,那牛好像听懂了似的,不停的点着头“咕--咕”不知什么鸟在叫着,这叫声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得好远.....在他强挣了几个小时后,终于因为白天累了一天了,加上现在又渴又饿的,身上还到处是伤口,疼痛难忍,眼皮也开始犯困了,就在他睡得正沉的时候,朦胧中,好像听到有乐曲声,他强打起精神来竖着耳朵听,“咚咚锵,咚咚锵”真的是乐曲声,就在不远处,他兴奋的站起身,有救了!有人唱戏的声音,就说明附近有村子,只要向着唱戏声传来的方向走,就可以出去了!他急忙牵起牛绳,拉着牛就往有乐曲声的方向跑,可是正当他兴奋的快要到达有乐器声的方向时,他傻眼了,只见在离他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在凌乱的坟堆里搭有一个戏台,灯火通明的,有几个人影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只是那戏台上的灯光都是绿色的,那幽绿的光把四周的坟堆照得很诡异,他吓得,腿脚失去了力气,站也站不起来,他惊恐的挣扎了几下,没用!腿脚完全使不上力!最后他都要崩溃了,只好大气也不敢出的趴在地上,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戏台看着,希望天快点亮,他身边的牛也好像意识到主人的惊恐似的,它也在他的身边躺下了,此时此刻在这寂静的林子里,传入他耳朵里的,除了前方的唱戏声和他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前方那种诡异的画面,在持续了几个小时后,在他快要极度恐慌到,接近发疯的时候,终于在东方乏起鱼肚白前,消失了,黑暗中,他借着微白的晨曦,看着戏台消失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只有凌乱的坟堆,他松了口气,挪了挪僵硬的身体,在确定前方戏台不会再出现后,急忙站起身,拖着麻木的双脚,赶着牛往反方向跑,慌乱中,也许是惊魂过度,在奔跑中,湿热的尿液随着裤管流了下来,在跑了一会后,前方终于看到了外面田野的轮廓,他兴奋的牵着牛狂奔....当他跑到外面的田野上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有了微微的亮光,他顾不得别的,牵着牛就往家里赶了。那晚的事后,他回家后大病了一场,当他和别人说起这事,别人告诉他,他是遇上鬼打墙后,又碰上了鬼唱戏了,所以才会走不出林子,当时他应该在,刚在林子里打转的时候,撒泡尿就好了,因为那些脏东西都怕尿,特别是男人的尿,阳气重。从那以后,附近的村民们,就更忌讳这个山谷了,都不敢再到这山谷附近种田地了,日子久了,那山脚下的田地也就荒废掉了,野草也是越长越密,阿昌一个人钻到荒野的野草丛里,拼命往谷里跑去,虽然他也很害怕,可是一想到,那两个人是他带回来的朋友,现在牛被他们偷了,到时他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往谷里追了,他一定要把牛追回来! 第六章 荒野上的戏台(中) 我听到这,突然一阵寒意,从我脚底往上冒,不自然的往门外瞄去,然后挪了挪屁股下的凳子,向外公的身边挪去,问:“那后来梁大爷一家为什么搬走啊?”听到我的话,外公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慢悠悠的拿出烟袋,捻了点烟丝用烟纸,麻利的卷成一根烟,然后借着灯火点燃,吸了一口,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我看着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把外公的脸照得一明一暗的,忍不住又问:“他们是害怕,所以才搬走的吗?” 又过了几分钟,外公把手里的烟抽完,才缓缓的道来..... 自从阿小死后的那几年,村里发生了很多的怪事,潭里经常有牛掉进去,挣扎着就是起不来了,然后就沉到潭底去了,按道理说,牛是会游泳的,不可能会发生的事啊?还有几次,大中午的,年轻力壮的大老爷们的,从岸边过,也不知不觉的,就往水里走去,当时水都淹到下巴了,也不知道,幸好被山上放牛的村民看到,把他们拉上岸,要不然,早就没命了。 还有啊,以前每到农忙的季节,上下游的村民们都会半夜去开潭口放水浇农田,开潭口的时候啊,潭里养了一年的鱼,都会随着水流而下,村民们都会在出水口的地方扎个鱼笼,鱼笼下绑着网,抓到的鱼,多得不剩数,可是从她出事以后,就再也没有捞到鱼过了,最恐怖的是,有一年,放水的那个夜晚,村民们还是放鱼笼的时候,看到了好多大又肥的鱼,都高兴的捞着,可是等他们准备分鱼回家的时候,鱼篓里的鱼,全部剩下鱼头和整条鱼架子了,而且鱼身上的肉,像被什么东西剥掉了似的,血淋淋的,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把去开潭口的那些大老爷们吓得不轻..... 我听到这也吓得不轻,然而人的好奇本性,使得我又问到:“外公,那他们家不找神汉来做法吗?” 外公看了我一眼,然后接着说到:找了啊,请来的道士说啊,因为梁大爷家建在了闫三刀的地基上,那个闫三刀是村里的大地主,后来特殊时期的时候,被斗死在祠堂里,他的三姨太,也因为受不了被各种批斗各种教育,跳潭里淹死了,他们死后没人伺候了,刚好梁大爷的房子正盖在他的地基上,而且梁大爷家又有几个女儿,其中阿小又是最勤快的,性格也温柔,他们就看中了她,还说:你们占了我们的地基,就让你们的这个女儿来给我们当丫鬟吧! 当时,道士也作了法,把阿小落水的地方,镇住了,以后也安生了两年,可是过了几年以后,那作法的地方可能被破了,还是什么的。阿小的妹妹,阿莲,在一天夜里睡得正香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她的窗户外哭着,叫她的名字:“阿莲....阿莲....我好累....你来帮帮我...”后来她吓得直接光着脚跑到她妈的床上去了,从那以后啊,每到半夜,她都会听到,她妈妈还拿着香米,黄纸到外面去烧,叫她不要再回来了,好好找户人家去投胎,可是都没用,她还是回来叫她的妹妹去陪她,梁大爷为此又去请了道士来看,道士又说:“她这是冤魂不散,她要找替身,而且她一个人伺候闫老三一家,也很辛苦,特别是,她已经过了婚配的年纪了,她在找男替身,你们给她结阴婚吧.""怎么结啊?就是有死去的男人,别人家里也不会同意的啊!”众人说到,“不一定要死人的,你们在今年的七月十四晚子时的时候,在你家的正厅屋顶上,取一片瓦,记住,取瓦的时候要用力暼气,然后买三尺红绫,点上三只香,一副红烛,买只四斤四两的公鸡,把公鸡的眼蒙上,去潭那里,给他们办喜,之后把公鸡丢到潭里,然后转身回来,谁都不要回头看。” 后来梁大爷都照做了,从那以后,潭里的水也没人敢喝了,都在家里挖井打水了,梁大爷一家也搬走了,那房子,那角落里也没人去了,房子也被风吹雨打的,不知什么时候都倒了。 听到这,外公突然在我头上打了一下,吓得我差点从凳子上向后翻去,哇哇大叫起来:“外公,你干嘛?!我要被你吓死的!”“你看你那胆!还听故事,都坐我身上来了!”外公取笑说。我稳住凳子后,才发现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挨到外公身边,把他的一只胳膊抱住了。 “好了,不早了,雨也停了,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外公打着哈欠,站起来去关门。墙上的闹钟,指着十的位置,外面的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我起身去上洗手间,突然屋里大亮,来电了...... 第七章 荒野上的戏台(下) 阿昌压抑住心中的恐惧往断魂谷里钻,当他刚钻到林子里时,里面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他只好稍许停了一会,让眼睛适应些谷里的黑暗后,才迈着步子匆匆的往前走着,突然脚下“咣啷”一声,把他吓了好大的一跳,他停下脚步,看着脚下的东西,黑暗中,可以看出是个破碗,他顺了顺气,接着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深怕一个不小心又踩到什么别的东西,黑暗中还是可以看到周围大大小小的坟包,那模糊诡异的轮廓,让单独一个人在这山谷里,看着,心里还是蛮恐惧的。阿昌摸索着向林子深处走去,“咕咕”“嘎--嘎”各种野鸟的叫声,让这寂静的林子里更显得寂静,虽然现在是寒冬腊月天,可是阿昌的里衣早已被汗浸湿透了,追了好久都没发现偷牛贼和牛群的踪影,他找到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他望着四周,黑暗中除了树,就是零乱的坟墓了,他看了看天空,今晚天虽然冷儿阴沉,可是还有一点月光,偷牛贼赶着那么大的一群牛,到底从哪里逃了呢?正在阿昌苦恼着的时候,在他的前方好像有悉悉簌簌的声音,他马上提高警惕的往一处凸起的山体下,藏了起来,他顺着发声的方向望去,不一会那声音近了,从野草丛里钻出了一头小牛。阿昌看见小牛时,心里松了口气,他猜得没错,偷牛贼确实赶着牛群跑到断魂谷里了,这小牛应该是因为谷里的荆棘太多了,走丢了,阿昌看着小牛出现的方向,看了一会,确定没人找来后,才慢慢的猫着腰向小牛溜去,他拉着小牛鼻子上的铁环,把牛牵到树丛里,扯了些野草编了根绳子把牛鼻系上,牵着牛继续往前走去,他顺着刚才小牛出现的地方走,走着走着,前面的野草有牛群走过的痕迹,他高兴的加紧了步伐,可是当他顺着野草杂乱的方向走到一块空地上时,前面已经没路了,只见空地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坟堆,那些坟堆大多都是长方形的,有的坟堆上还一闪一闪的亮着微弱的绿光,不好!跑到死伤人堆里了!(在本地指:没得好死的人,也就是发生意外死去的人),其中有一个坟墓上堆有两个坟头,那是死去孕妇的坟,这种人是晦气最重的,因为她是一死两命,阴气也最重,阿昌赶紧拉着小牛往回走。又走了好久,还是没回到之前的地方,反而感觉这路比来时长了好多,阿昌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不对啊,好像都没离开过嘛!今晚天色是不怎么好,可是还是有月光啊,也还能勉强看到林子里的事物啊,他放开牛绳,跑到不远的草丛边,然后慢慢的扒开杂草,一看,瞬间,他身上的汗毛全立了起来,他不但没有离开过,反而越走越近了,他刚才走的那么长时间,是一直在这里绕着这些坟墓转圈,他吓得俯下身子,望着四周,他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冷汗直冒,现在心里莫名的恐惧了起来,天怎么这么久没亮啊?还有阿贵,那小子也怎么这么久都没带人来啊?阿昌正在恐惧中煎熬着的时候,在他趴着的草丛前方出现了“咚呛--咚呛”咚咚当”的铜锣声,然后又出现了戏服裙摆上铃铛声,阿昌听着在这诡异的深谷里的戏曲声,心里恐惧极了,他大气也不敢出,颤抖地伸出双手,慢慢的扒开草丛,就在他跟前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片幽绿的火光,还有几个戏子打扮的人,在那里跳着地方戏,一会转圈,一会蹲上蹲下的,甚至有几次差点踩到阿昌前面的草丛上,而且边上围满了看戏的人,那些人的打扮,要么是灰白上衣,黑色裤子,要么是一身黑衣,都没看到脸,应该说它们根本是没脸!阿昌紧紧的咬着下唇,生怕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被它们发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阿昌的心已经快要跳到嗓子眼上了,可是天还没亮,阿贵他们也还没找来,阿昌想到以前听人说过,如遇到这种诡异事时,要就地拉尿就不怕了,正当阿昌想办法拉尿时,从坟堆的另一边杂草丛里,突然蹿出一个人,只见那个人疯了似的,冲到戏台中去也是又唱又跳的,那动作诡异极了,好像他的身体不是他在操控似的....他看着那个人的行为,心脏剧烈的跳着,好似随时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他不知道那个人怎么了?但是他知道他现在也很危险,如果天还好久才亮的话,他估计也会疯的,就在他要崩溃的时候,“哔哔叭叭”一阵接一阵的鞭炮声向他这传来,他回头看去,他身后的远处一大群人正举着火把向他走来,还在叫着他的名字,他心里的恐惧马上被喜锐冲散了,是阿贵和村里人来找他了,他们边叫着阿昌的名字,边放着鞭炮,有人也在敲着大锣,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早把阿昌不远跟前的戏曲声掩盖住了,阿昌高兴归高兴,可还是小心地扒开眼前的草丛看,奇怪,眼前的戏台不见了,人群不见了,只是刚才蹿出来的那个人还在跳着,嘴里也还在唱着,阿昌也不管这么多了,马上爬起来,拉了泡尿,就向着来找他的村民跑去。他边跑边回答:“阿贵,我在这!我在这!”“阿昌哥!是阿昌哥,他在那!”阿贵听到阿昌的声音,看到一个人向他们的方向跑来,也高兴的叫着大伙向阿昌的方向走,“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啊?刚才我差点被吓死了!快!去救人!在那”阿昌抱怨了一句后,赶紧带着村民们往他刚才趴的地方跑去,当他们跑到那时,那个人还在跳,一个村民一到那里,就马上从随身带来的包里掏了一把黄纸就着火把点了起来,然后说到:“各位对不住了,今晚冒犯到,在这先赔礼了。”说完,把燃烧的黄纸放地上,又从包里拿出香点上,和一些米撒了起来,忙完一切就叫几个村民把那个还在跳舞的人带回去了....那晚回到村里,阿昌才知道,在他叫阿贵回村叫人去断魂谷追牛群的时候,村民们已经在林场方向那边,把偷牛的人抓住了,牛一头也没有少,偷牛的人除了当晚在阿昌家的那两个人外,在林场那边开来了辆东风大卡车,他们想直接把牛运出去,可是他们中的一个人不知怎么跑到断魂谷里去了,还迷路了,所以阿昌才会在谷中看到那个发疯的人,那个人之所以发疯,是因为看到当时的情景,恐惧过度,精神崩溃造成的。 第七章 荒野上的戏台(下) 他们俩抹黑从竹林里跑到断魂谷边上的时候,空旷的田野上,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夜虫的鸣叫声和远山的轮廓,还有只能看到黑黑的田野边上的一条白马路,蜿蜒向远处,他们俩跑到路不远的边上的梯田下,趴着,然后静静的观察四周的动静,田野上的风很冷,冻得直哆嗦的阿贵,颤抖着声音问:“昌哥,你说他们会是哪里人呢?胆那么大,敢来我们这偷牛。”阿昌听了阿贵的话,转念一想:是啊!好像哪里不对劲啊!今晚来我家留宿的那两个朋友,刚才村里动静那么大,怎么没看到他们的身影呢?难道!见他没反应,阿贵还一个人自言自语:“你觉得他们会有几个人呢?我们真的赶到他们前面了?他们也可能早就从别的地方逃了呢?都过了那么久了,到现在都没瞧见影......”“阿贵,你赶紧回村去,告诉村里人,叫他们带人往东北边的断魂谷里追,也许还能追上,快!我一个人先去追他们了,快点!”阿昌突然打断阿贵的话,阿贵还没明白过来,就被阿昌推着走了。 他们这的地形是属于喀斯特地貌,山岭连绵,山区广大,比较封闭,只有东南方向贯通邻县,可是,他们既然踩好点了,也肯定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们是不可能从这边逃的,应该是从东北边的断魂谷里跑了,从断魂谷穿过去,也可以到得了外面的。断魂谷在本地人听来是很可怕,很忌讳,那是因为本地人生活在这里久了,潜意识里就想到所有人是不会去那的,更何况是晚上,但是外地人是没有这种意识的,他们就会推断,村民追他们的时候,肯定是会追去东南边了。 这断魂谷啊,其实它以前不叫断魂谷的,它从外形来看和周围的山谷是没什么两样的,就是谷里的树,长得比周围的树高,密而已,还有就是因为附近的村子,只要死了人都拉到这里埋,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乱葬岗了,坟墓多了,野草也疯长,树多又密,常年没什么人来,就显得阴森恐怖,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年纪轻的人死了以后和发生意外死去的人都埋到了这里,树也猛长,让这里更是蒙上恐怖的阴影,阴气重了,就容易发生诡异的事。 有一年,邻村的一个村民到这附近的田里犁地,当时可是中午,太阳正当空照啊,他犁了几行后,再往回犁到快靠近断魂谷那头的时候,牛就停了下来,不走了,好像害怕什么似的,他没办法,只能用力扬着手中的鞭子往牛身上抽去,可牛怎么打也不向前挪步,他气得骂骂咧咧起来:“你这该死的牛!才犁了几行啊?!就装死偷懒,给你吃多一点了,快走!嘿!.”然而牛就是不走,头低着,还一直倒退着,那村民慌忙用力的扯着牛鼻子上的绳子,可是牛绳都扯断了,牛还挣脱了犁套,最后还向谷里跑去了,那村民,也急忙追去,当他追到林中时,看到不远处他家的牛正在悠闲的吃着草,他气不打一处来,就跑过去,抓住断了半截的牛绳,然后在身旁顺手扯了根草藤,拼命的往牛身上抽,边抽边骂:“你这畜生,让你跑!让你偷懒!”牛被他打得团团转,他打够,骂够以后,停下来看了看四周,发现他已经跑到林子深处来了,他慌忙拉着牛往回走,可是他在林子里转了转,就是找不到刚才进来的路,他看着周围高过人的野草,和零零散散的孤坟,心里开始恐慌起来,加上林子太密,阳光照不进来,心里更是不安了,他拉着牛又在林子里转了很久,还是转不出去,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了,他心里恐慌到了极点,如果天黑下来的话,要出去就更难了,夜里一个人在这种地方,饥寒交迫不说,要是碰上鬼怪野兽什么的,那就完了,他边想边找出路,可是到太阳完全落山的时候,他还是没能找到路出去,他看着黑黑的林子深处,悲哀地想,难道今晚真的得在这山谷里和这些孤坟了?既然如此,那就坐下来休息一下吧,管他鬼也好,野兽也好的随命吧,他想到这,心里反而踏实了下来,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他牵着牛,靠着一棵大树坐下,这时的他又累又渴,肚子也早就饿扁了,他仰头透着树梢空隙看向天空,黑沉沉的,连颗星星都没有,然后又低头用目光扫视着黑暗中凸起的坟包,有长的,有圆的,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四周,在这黑暗中确实怪瘆人的,他收回目光,伸手摸摸牛头,说:“都是因为你啊!今晚我们都得困在这了,这下你满意了,看你以后还跑不跑,那牛好像听懂了似的,不停的点着头“咕--咕”不知什么鸟在叫着,这叫声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得好远..... 在他强挣了几个小时后,终于因为白天累了一天了,加上现在又渴又饿的,身上还到处是伤口,疼痛难忍,眼皮也开始犯困了,就在他睡得正沉的时候,朦胧中,好像听到有乐曲声,他强打起精神来竖着耳朵听,“咚咚锵,咚咚锵”真的是乐曲声,就在不远处,他兴奋的站起身,有救了!有人唱戏的声音,就说明附近有村子,只要向着唱戏声传来的方向走,就可以出去了!他急忙牵起牛绳,拉着牛就往有乐曲声的方向跑,可是正当他兴奋的快要到达有乐器声的方向时,他傻眼了,只见在离他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在凌乱的坟堆里搭有一个戏台,灯火通明的,有几个人影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只是那戏台上的灯光都是绿色的,那幽绿的光把四周的坟堆照得很诡异,他吓得,腿脚失去了力气,站也站不起来,他惊恐的挣扎了几下,没用!腿脚完全使不上力!最后他都要崩溃了,只好大气也不敢出的趴在地上,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戏台看着,希望天快点亮,他身边的牛也好像意识到主人的惊恐似的,它也在他的身边躺下了,此时此刻在这寂静的林子里,传入他耳朵里的,除了前方的唱戏声和他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前方那种诡异的画面,在持续了几个小时后,在他快要极度恐慌到,接近发疯的时候,终于在东方乏起鱼肚白前,消失了,黑暗中,他借着微白的晨曦,看着戏台消失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只有凌乱的坟堆,他松了口气,挪了挪僵硬的身体,在确定前方戏台不会再出现后,急忙站起身,拖着麻木的双脚,赶着牛往反方向跑,慌乱中,也许是惊魂过度,在奔跑中,湿热的尿液随着裤管流了下来,在跑了一会后,前方终于看到了外面田野的轮廓,他兴奋的牵着牛狂奔.... 当他跑到外面的田野上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有了微微的亮光,他顾不得别的,牵着牛就往家里赶了。 那晚的事后,他回家后大病了一场,当他和别人说起这事,别人告诉他,他是遇上鬼打墙后,又碰上了鬼唱戏了,所以才会走不出林子,当时他应该在,刚在林子里打转的时候,撒泡尿就好了,因为那些脏东西都怕尿,特别是男人的尿,阳气重。 从那以后,附近的村民们,就更忌讳这个山谷了,都不敢再到这山谷附近种田地了,日子久了,那山脚下的田地也就荒废掉了,野草也是越长越密,阿昌一个人钻到荒野的野草丛里,拼命往谷里跑去,虽然他也很害怕,可是一想到,那两个人是他带回来的朋友,现在牛被他们偷了,到时他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往谷里追,他一定要把牛追回来! 第八章 伯母(一) 我爸爸有两兄弟,他是家里的老么,在他六岁的时候,母亲在生姑姑的时候,难产死了,所以他们兄弟俩一直由父亲和太奶奶养大,常听爸爸说,太奶奶是个和蔼却很严厉的人,他对爸爸和伯父管教得也很严,她也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女性,她认为女人就是要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对于妯娌之间,她也会很友好和睦的,她还很孝顺的,常常教我爸爸,他们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忤逆父母长辈,如有,定是不孝的...在伯父20岁那年,经村里的一个媒婆介绍,和十几里地外的樟树村的伯母,成了亲,当时,伯母家的条件比较好,唯一遗憾的是,伯母娘家生的全是女孩,对于当时重男轻女的严重观念,所以伯母没有读过书,是个文盲,性格也是比较泼辣,起初,这门亲事,女方家是不同意的,因为那时候爷爷家很穷,后来在媒婆的努力说服下,伯母家看到我爷爷家虽穷,可是当时爷爷还在村里的生产队当队长,加上伯母又比伯父年长几岁的,才勉强答应了。伯母过门后,因为娘家有点家底,带来了不少的嫁妆,伯母经常使唤伯父做这做那的,也有点小嚣张,有时太奶奶看不下去的时候,都会说她,说一个家里,男人是一家之主,女人就要三从四德的,相夫教子,不应该对男人指手画脚的!伯母就会撒泼的大吵大闹,说:“我嫁你这穷家底的,受苦受累的,就不能抱怨几句了?那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啊?”然后又跑回娘家去了,伯父又不得不去她娘家认错,把她请回来,就这样了好几次。后来,爷爷见太奶奶的年事已高,加上取个媳妇也不容易,就提出了给他们分家,刚开始,太奶奶是坚决不同意的,可是因为伯母的泼辣脾气,加上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孙子三天两头的往丈母娘家跑,让人笑话,也只能答应了。分家以后,爷爷带着太奶奶和爸爸,搬到了偏院去住了,把主屋留给了伯父两口子住。分家后,日子总算恢复了平静,过了一年以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出生了,是个女儿,本来爷爷也没嫌弃什么,就说生了女儿好嘛,全家倒是很欢喜,可是伯母,因为她本身没受过教育,加上她从小也受到他父母的影响,她自己疑心又重,她生下大女儿以后,她看谁都好像在嘲笑她一样,她对每一个人,都是充满敌意,特别是太奶奶,因为已经分了家,太奶奶的年纪也大了,她常年的身体不好,所以就没怎么帮伯母带孩子,为此,伯母还大发脾气,说:“你这个老太婆,嫌我生的是女儿,就对我们不理不踩的,以后也休想要我们伺候你!”刚开始,伯父还会偶尔的呵斥她,叫她不要这样对长辈,有时她过分过头的时候,甚至还会打她,可是从我爸取我妈过门以后,一切都变了,伯父也听她的话,认为太奶奶不好了,因为我外公家以前是富农嘛,我外公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对子女的教育也比较重视,我妈八个兄弟姐妹,都读过几年书,我妈对我爷爷和太奶奶很好,很孝敬他们,家里地里的活都干,太奶奶也很喜欢我妈,常在邻里间,夸我妈好。为此,伯母更是恨死我妈,认为太奶奶偏袒我妈,常借机谩骂我妈,我妈没理她,她就更是气得牙痒痒的。当时,我爸妈没和爷爷分家,吃住还一起,直到我妈怀了我以后,爷爷才把房子从新翻修好,兄弟俩一人一半平分,那时,我们农村修的房子,都是泥瓦房,是那种左右房间齐对称的格式,就是两边有厨房,有卧室,客厅公用的那种,我妈怀我的时候,爷爷是很期望我是个男孩的,伯母,也很怕我妈生的是男孩,经常没事找事的找我妈吵。直到七月的一天,伯母又和我妈吵起来了,我妈一气,动了胎气,有临盆的迹象,才把她吓住了嘴,当天我妈因难产,急需送医院,爸爸到处去找车子,把我妈送医院去,当时太奶奶年纪很大了,卧病在床,爷爷得留在家守着她,那晚快到凌晨的时候,我才出生,那时家里穷,妈妈一生下我,就出院回家了,因为我们那里地方风俗,刚生了孩子的女人,车子是不拉的,我爸妈连夜抱着我走回家,一路上又下起了雨,爸爸怕我被雨淋,走得急,我妈和我一个本家的婶婶慢慢走后面,当我爸回到家的时候,我爷爷知道我妈也生了个女孩儿,气得把门一锁,就回屋去了,当时伯母可高兴了,第二天她就早早的去街上买猪肉回来,大吃了一顿,我妈看在眼里,委屈往心里咽,太奶奶看着我妈伤心,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只能安慰她,说:“二孙媳妇,没事的,女娃好,女娃贴心。”可是从我出生以来,爷爷没来看过我一眼,也没抱过我。 第九章 伯母(二) 在后几年里,我妈和伯母像在比赛似的,连生了几个丫头后,爷爷终于爆发了,他每天都骂骂咧咧的,特别是伯母,她连生了三个女儿后,她也嚣张不起来了,伯父有时心情不好也拿她出气,当时我妈刚生完我妹妹,正坐月子,卧病在床的太奶奶就由伯母照顾,伯母平时也敢怒不敢言了,就每天趁爷爷和伯父,还有我爸去地里干活的时候,趁机拿太奶奶出气,有时太奶奶尿床上了,她也不给她换,还一整天不给老人饭吃,因为太奶奶年事已高,已经又聋又哑了,说不出动不了的,就算被孽待了,家里人也没人知道,直到有一天过了午饭时间,我爸还没回来,我妈只好自己爬起来做饭吃,她吃好饭,想到太奶奶,她就顺便想去看看老人家,可是当她,来到太奶奶的屋外时,就听到伯母在骂:“你这老不死的!怎么命那么长...啊?”“当初,你不是老骂我吗?说我不好,说老二家的媳妇好,现在怎么要我来伺候起你了?”“哎呀呀!你这死东西,你怎么又拉在里面了?!”然后,又听到拍打的声音,我妈听到这,就急忙往屋里去,看到屋里,伯母正在不停的用力打着太奶奶,太奶奶动不了,只能痛苦的卷曲着身体,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妈看到这,就呵斥到:”大嫂,你在干什么?!"被我妈突然的出声,吓了一大跳,伯母急忙心虚的收住手,支吾支吾的说:“弟...弟妹...你...怎么来了?...坐月子可是不能吹风的,要不以后会得月子病的。”我妈推开她,走到太奶奶床前,边给太奶奶换衣服边说:”大嫂,你别以为你做的这些事,没人知道!老天爷会看着的,总有一天会招报应的!“伯母听我妈这么一说,泼辣性格一急,就亮开嗓子讽到:”哟!报应?弟妹,你是有文化的人,还知道有报应啊!当初,你刚进门的时候,就千般讨好一家人,挑唆我和奶奶的矛盾,让爸和奶奶都说你好,说我不懂礼数,粗俗,最后房子平分就算了,还多给了你们二房一块菜地,你这么有心计,你都不怕报应,我怕什么?哼!“我妈一听也来气了,就说:”大嫂,做人要讲良心,这些年来奶奶和爸都和我们二房开伙食,也都是我们伺候生病的奶奶,我们没有要你们出一点儿的饭钱药钱,现在我坐月子,就要你照顾奶奶几个月,你就这样孽待她,你到底安的什么心...”“照顾她?那她之前干嘛啊?她不是以为她能一直身强益壮吗?当初怎么对我的,现在知道要人照顾了?”伯母没等我妈说完就接话的喊道。我妈被气得浑身发抖:“你...再怎么说,她是我们的长辈,你就不应该打她!晚上,爸和大哥他们回来,我就会告诉他们的!”“你说不让你说吗?还有,你们谁爱伺候,谁伺候去!我可不要假装孝顺,累!”伯母说完,把放在床边小茶几上的半碗粥,打翻以后,就摔门而去了,当时我妈恨不得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当天晚上,爷爷他们回家以后,我妈就告诉了他们伯母孽待太奶奶的事给说了,伯父听了,气得直接操起长板凳,向她身上砸去,把她打得半死,连夜的别下三个女儿,跑回了娘家,第二天她娘家里,来了好多的人,都说要找我家人算账,还要我伯父去他们家给我伯母下跪,并赔礼道歉,求她原谅,否则就要把他的腿打断,当时事情闹得很厉害,伯母家里人很不讲理的,就说他们的女儿不可能孽待老人,都是我妈挑唆我伯父,打我伯母...后来事情是在我太奶奶的突然离世,才得于解决,据说,我太奶奶死的时候,双眼都不能瞑目,本家婶婶在给她换寿衣的时候,发现了她背上,两只胳膊上和大腿,屁股上好多的青紫色掐痕,在我们族里叔婶的讲述下,伯母家里人才回去逼问伯母,她才说她是一时犯糊涂,做错事,她该死!因为太奶奶刚离世,在守孝期间,伯母也知错了,她也在悔改了,族里人也说,人死不能复生了,就原谅她吧,反正她以后,也会在愧疚中度过的,再说娘家那边也来赔礼道歉了,还出钱厚葬了太奶奶,看在三个女儿还小的份上,更何况,太奶奶也不希望,因为她老人家,让整个家的兄弟闹不和的,就算了,爷爷和伯父,听到大家都这么说,也就原谅了伯母,话是这么说,可是在守灵的当天晚上就发生了一件怪事。 第十章 伯母(三) 听说,在守灵的当天夜里,家里人分成两拨人披麻戴孝的,轮流在正厅里守灵,在后半夜的时候,轮到我爸妈去守的时候,院子里的戏台上还唱着戏,我爸没出声,只有妈妈在断断续续的抽泣着烧黄纸,可是烧着烧着,就在唱戏声断续的空档里,安静的灵堂里好像还有,除了我妈的抽泣声外,另一个人的哭声,那哭声很微弱,也是断断续续的,好像很伤心...屋里就我爸妈和躺在棺材里的太奶奶,刚开始,我妈以为自己听错了,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往火盆里添黄纸,可在唱戏声反复停顿的一会儿时间里,又听到了那断续的哭声,我妈不得不推了推在旁边的我爸说:”唉,你听!好像有谁在哭?”我妈这么一说,我爸还不相信的说到:”怎么可能?屋里就我和你,刚才也只有你一个人在哭,再说这大半夜的......好了好了,你是因为太伤心了,加上这些日子来累的,错觉吧。“”不是,你好好听,就是有人在哭,等会儿戏声停,你仔细听听。“我爸看我妈不像骗他的样子,在戏声停顿的时间里,也竖起耳朵听,反复了好几次,终于也听到了那微弱的哭声。当时已入秋了,天也有点冷了,那哭声在夜里听起来没有诡异感,反而有种凄凉的感觉。我爸一听马上大声问到:”是谁?!是谁在哭?“可是寂静的夜里,没人回答他,只有秋风声,吹得屋顶上的黄色灯泡,摇摇晃晃的,灵堂前的白烛,也一闪一闪的,院子里的戏声还在继续,过了好一会,我爸又说了,:”会不会是别家的,夫妻吵架?“我妈也说:“有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吵架?”我爸想了想,“也对啊,那哭声好像就在这屋里的,会不会是太奶奶没死啊?”说到这,我妈就打了我爸一个拳头,说:“你少渗人啊!”然后他们又静静的听了一下,确实好像从棺木里传来的,这下,把我爸妈都吓得慌,我爸急忙叫我妈:“快!你快去叫大哥,他们来,奶奶可能还活着!”我妈一听,也急了:”真的!好,我马上去!“我妈,就往院子里跑去了,边跑边喊:”快来人啊!爸,大哥,你们都快来啊!“院子里的人和还在帮忙的族人都被我妈的喊声引来了,"怎么了?叫啥啊?”有人问,我妈气喘喘的说:“快,你们快去帮忙,奶奶还活着...”从人一听,一下炸了锅似的,都往灵堂跑。大伙来到灵堂,我伯父和我爸,还有几个叔伯找来东西把棺材盖撬开,可当大伙合力撬开棺材盖的时候,里面的情景可把他们搞蒙了,只见太奶奶安详的躺在里面,没有任何的生气,也没有任何的异像,入殓时怎么样还怎么样,"唉,对不起啊!老太太,阿弥陀佛。“一个族人说,然后就对我爸说:”俊啊!老太太走了,你们伤心,我们理解,可.....你们这闹得啥事啊?唉“我妈听了,急到:”叔,刚才,我们真的听到哭声从棺木里传来的,好像奶奶的声音。“我爸也说:”叔伯们,我刚才也听到了,我以为奶奶没死,就...“”好了,你们可能是精神太紧张了,弟妹刚坐完月子不久,反正也快天亮了,天亮就要出殡了,到时也会很忙的,你们就回去再休息休息吧,剩下的我和你嫂子来守灵吧。“我大伯开口打断了我爸的话,”大哥,我不是....“我爸还想说什么,可是被我大伯摆摆手斥止了,”等几个叔伯把棺材盖重新钉好后,大伯也遣散了人群。 第十一章 伯母(四) 天蒙蒙亮的时候,出殡的时辰也到了,我们家院子里帮忙的人也忙了起来,爷爷伯父伯母,我爸妈都披麻戴孝的,在灵堂前准备好送太奶奶最后一程了,不一会,请来的道士,开始在灵堂前,神神叨叨的念着道文,撒着米粒,然后就拿着砂纸做的马鞭,在棺材盖上猛打一下,大喝道:“起!~走!”他的一声令下,一个叔伯,就敲着锣,撒了一把纸铜钱,先走出去了,接着一个叔伯放起了鞭炮,爷爷的妹妹,也就是我姑婆,点起了稻草编的绳团,爷爷就抱着太奶奶的遗像走了出去,然后是伯父抱着灵牌,伯母我爸妈也跟着出去了,一众人各就各位的在院子外等着,看到所有人都出去了,道士也开始喊:”各路神仙,妖魔鬼怪,都请让路啰!陈老太太上路啰~走!”他的话声一落,几个抬棺材的大汉,就把棺材往外抬了,棺材一到外面的时候,爷爷就把一个碗往地面摔碎,就跟着出殡队伍走去了。 那天太奶奶下葬的时候,下了好大的雨,我们当地的人说,如果家里有老人过世,下葬的时候,下大雨,那么他到了另一个世界,就会有吃有喝,过得很富足,所以天虽然下起了大雨,族里的宗亲们还是看着太奶奶下葬了,按我们那的风俗,在棺材入土前,棺材是不能着地的,而且家族里所有的女人都得往葬坑上来回的跳几次,以求平安,跳完了就得头也不许回的,拖着一根绳子往家里跑,然后把绳子往梁子上挂,后来我妈告诉我,那样做是添福添丁,传宗接代的意思,不过据说,我伯母在葬坑上来回跳的时候,因为下雨不小心摔到坑里去,还把脚扭了,当时她很是着急,族里的婶婶们还忙安慰她说,没事,意外而已,道士也说了:“命是天注定,改不了."当时所有人也都以为是迷信罢了,应该不会有什么的,因为从下葬当天起,要连续三天早上去做清明,伯母的脚扭伤了,没法去,就我妈和爷爷他们去,伯母她带着小女儿在家,因为秋天的早上,农村的雾气露水重,早上都是白茫茫的,远处的山丘看不清,有时能见度更是低得十米开外的都看不清。 那是太奶奶下葬后的第三天,我爷爷他们挑着贡品,扛着锄头,一大早的就去给她做清明了,可是当他们一伙人快走到山下的公路上时,隐约看到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跪在太奶奶的坟前,因为雾太大,看不是很清楚,我妈是第一个看到的,就对我爸说:“陈俊,你看!那好像有人,在奶奶坟前。”我爸和其他人听到我妈叫道,都纷纷向山上望去,刚开始是好像有人,可是等他们,往山上走去时,并没有看到人啊,我伯父骂道:“可能是疯叫花子,来偷吃祭祀的东西,看到他,打死他,妈的!”我爷爷从篮子里拿了几张砂纸,走到坟头,摆上,说:“快点把东西摆上吧,别说那么多了。”我妈边摆供品,边说:“大哥,锄头放那了。”然后,我伯父也就没说话了,拿起锄头,开始围着墓地转了起来,哪里土没埋好,就开始填土了,我爸点着香烛,边说:“奶奶,你走好了,到了那头,好好保佑我们,让我们添丁发财,保佑孩子们健康成长,上大学。” 祭拜完,太阳也高升了,阳光穿过白雾,洒在野草上的露珠,照得发亮,我妈拜完就回家了,可是她心里,老是感觉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她回到家,给妹妹喂完奶,又把她给隔壁的婶婶带。吃过早饭,又开始打扫起院子,她扫着扫着,老是不自觉的往太奶奶的屋子看去,那屋现在已上锁了,没人住,也不能住,里面很阴晦,要过了一年后才能住的,我妈打扫好庭院,整理完东西,忙完中午饭也过了,这几天也累了,她也没饿,就去把妹妹接回来哄睡觉,顺便也咪一会,可能是太累的原因,妹妹没睡,她倒先睡着了,在她睡得迷糊时,她的蚊帐被人轻轻的撩了一下。 第八章 伯母(一) 我爸爸有两兄弟,他是家里的老么,在他六岁的时候,母亲在生姑姑的时候,难产死了,所以他们兄弟俩一直由父亲和太奶奶养大,。 常听爸爸说,太奶奶是个和蔼却很严厉的人,他对爸爸和伯父管教得也很严,她也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女性,她认为女人就是要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对于妯娌之间,她也会很友好和睦的,她还很孝顺的,常常教我爸爸,他们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忤逆父母长辈,如有,定是不孝的... 在伯父20岁那年,经村里的一个媒婆介绍,和十几里地外的樟树村的伯母,成了亲,当时,伯母家的条件比较好,唯一遗憾的是,伯母娘家生的全是女孩,对于当时重男轻女的严重观念,所以伯母没有读过书,是个文盲,性格也是比较泼辣,起初,这门亲事,女方家是不同意的,因为那时候爷爷家很穷,后来在媒婆的努力说服下,伯母家看到我爷爷家虽穷,可是当时爷爷还在村里的生产队当队长,加上伯母又比伯父年长几岁的,才勉强答应了。 伯母过门后,因为娘家有点家底,带来了不少的嫁妆,伯母经常使唤伯父做这做那的,也有点小嚣张,有时太奶奶看不下去的时候,都会说她,说一个家里,男人是一家之主,女人就要三从四德的,相夫教子,不应该对男人指手画脚的! 伯母就会撒泼的大吵大闹,说:“我嫁你这穷家底的,受苦受累的,就不能抱怨几句了?那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然后又跑回娘家去了,伯父又不得不去她娘家认错,把她请回来,就这样了好几次。 后来,爷爷见太奶奶的年事已高,加上取个媳妇也不容易,就提出了给他们分家,刚开始,太奶奶是坚决不同意的,可是因为伯母的泼辣脾气,加上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孙子三天两头的往丈母娘家跑,让人笑话,也只能答应了。 分家以后,爷爷带着太奶奶和爸爸,搬到了偏院去住了,把主屋留给了伯父两口子住。 分家后,日子总算恢复了平静,过了一年以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出生了,是个女儿,本来爷爷也没嫌弃什么,就说生了女儿好嘛,全家倒是很欢喜,可是伯母,因为她本身没受过教育,加上她从小也受到他父母的影响,她自己疑心又重,她生下大女儿以后,她看谁都好像在嘲笑她一样,她对每一个人,都是充满敌意,特别是太奶奶,因为已经分了家,太奶奶的年纪也大了,她常年的身体不好,所以就没怎么帮伯母带孩子,为此,伯母还大发脾气,说:“你这个老太婆,嫌我生的是女儿,就对我们不理不踩的,以后也休想要我们伺候你!” 刚开始,伯父还会偶尔的呵斥她,叫她不要这样对长辈,有时她过分过头的时候,甚至还会打她,可是从我爸取我妈过门以后,一切都变了,伯父也听她的话,认为太奶奶不好了,因为我外公家以前是富农嘛,我外公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对子女的教育也比较重视,我妈八个兄弟姐妹,都读过几年书,我妈对我爷爷和太奶奶很好,很孝敬他们,家里地里的活都干,太奶奶也很喜欢我妈,常在邻里间,夸我妈好。 为此,伯母更是恨死我妈,认为太奶奶偏袒我妈,常借机谩骂我妈,我妈没理她,她就更是气得牙痒痒的。当时,我爸妈没和爷爷分家,吃住还一起,直到我妈怀了我以后,爷爷才把房子从新翻修好,兄弟俩一人一半平分,那时,我们农村修的房子,都是泥瓦房,是那种左右房间齐对称的格式,就是两边有厨房,有卧室,客厅公用的那种,我妈怀我的时候,爷爷是很期望我是个男孩的,伯母,也很怕我妈生的是男孩,经常没事找事的找我妈吵。 直到七月的一天,伯母又和我妈吵起来了,我妈一气,动了胎气,有临盆的迹象,才把她吓住了嘴,当天我妈因难产,急需送医院,爸爸到处去找车子,把我妈送医院去,当时太奶奶年纪很大了,卧病在床,爷爷得留在家守着她,那晚快到凌晨的时候,我才出生,那时家里穷,妈妈一生下我,就出院回家了,因为我们那里地方风俗,刚生了孩子的女人,车子是不拉的,我爸妈连夜抱着我走回家,一路上又下起了雨,爸爸怕我被雨淋,走得急,我妈和我一个本家的婶婶慢慢走后面,当我爸回到家的时候,我爷爷知道我妈也生了个女孩儿,气得把门一锁,就回屋去了,当时伯母可高兴了,第二天她就早早的去街上买猪肉回来,大吃了一顿,我妈看在眼里,委屈往心里咽,太奶奶看着我妈伤心,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只能安慰她,说:“二孙媳妇,没事的,女娃好,女娃贴心。”可是从我出生以来,爷爷没来看过我一眼,也没抱过我。 第十三章 伯母(五) 秋阳的午后,阳光很暖,阳光透过瓦缝隙,形成一束束光,照到屋里,当我妈睡得迷糊的时候,蚊帐被人轻轻的撩起,起初,我妈还以为是我和别的小孩在玩,她低声训斥道:“别到屋里玩,到外面去!不要吵醒妹妹,我也咪一会。”说完,她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午觉,可是,她没听到人往外走的声音,她就以为我还躲屋里,就又说到:“莲啊,如果肚子饿了,就去叫你爸给你热饭吃啊。”屋里还是没人回答她,她觉得奇怪,就睁开眼,想起身看是不是我,还在屋里。可是当她睁开眼,抬头要起身的时候,只见蚊帐刚被放下,然后看到一个老太婆的背影,正往外走去,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上衣,肩膀两边缝着好大的一块补丁,还有手胳膊肘处也有补丁,头上戴着黑色的额带,和花白的头发形成对比,脑门后扎了个圆圆的发髻,下身还穿了条黑色的大直筒裤,背有点驼。我妈当时还没睡醒,还有点迷糊,她以为是族里的婶娘,来找她有事,她忙坐起身,不好意思地说:“婶,有事吗?这两天有点累了,不知不觉咪了会,”可是那老太婆没吭声,就隐入屋里的阴影里去了,我妈看她出去了,也想到我可能饿了,就起身到外面给我热饭吃。可是我妈一出房门,看到客厅里坐了好多人,我爸,爷爷他们都在,还有族里的亲属们,我也早就在我爸怀里睡着,他们都在聊着天,我妈望了一圈屋里的人,他们中没有看到刚才的老太婆啊,然后我妈就说:”你们都在啊?刚才哄孩子睡,我自己都睡着了。“我妈笑了笑说,然后,她又转向我爸说:”怎么孩子睡了,也不抱回屋去睡?不会着凉吗?”我妈从我爸怀里抱过我又问:“哦,对了,刚才谁到我屋里去了?一个老太婆”“她也是刚刚睡着,没有啊,有哪个老太婆去你屋了?”我爸奇怪的说,我妈抱着我坐下,拿了件衣服包住:”没有?我就是看到她来我屋里,我才起床的,她还刚刚走出来,我就起来的。“屋里一个婶娘也回道:“我看你是睡懵了吧?这一大屋子的人,哪有老太婆的来的?”我妈不相信的说:“有?她才刚刚出来的,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上衣,黑色的大直筒裤,头发花白花白的,而且衣服有补丁,裤裆后也有补丁,她还去撩我的蚊帐了,我才醒的。”我伯父也说了:“发什么神经啊?太奶奶都过世了,我们本家里已经没有上年纪的老太婆了,再说,二婶,也才五十来岁,头发也没花白啊,她刚才也没来过这里啊。”我妈听了,也不敢确信的说:“难道我刚才做梦了?”后来那天中午的事,都认为我妈做梦,就不了了之了,就那样过了两年后,那时我伯母已经怀了第四胎了,就在生的当天晚上,下着蛮大的雨的,因为前三个孩子都是在家顺产生的,所以第四个了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孩子是在夜里才准备出生的,而我们村没有人会接生,得到离这最近的大街村里去请,当时又下着雨,伯父只好冒雨骑自行车去把接生婆请来,接生婆来的时候,折腾了大半夜,孩子才顺利生下来,当孩子一生下来,伯父发现还是个女孩的时候,气得草草就把接生婆送回去了。等他把接生婆送回去,回来以后,就骂骂咧咧的拿着簸箕到厨房打了满满的一簸箕草灰,回到屋里,边走边骂:”妈的,生一大堆的女孩,有什么用!我要把她闷到草灰堆里,闷死她!“我爸在隔壁屋听到了我伯父的骂声,伯母和孩子的哭声,就冲出来,跑到他们屋里,看到我伯父在抢着伯母怀里的小孩,其他三个孩子都惊恐的围在伯母身边哭着,我爸气得大骂起来:”你们在干嘛?你这是要杀人吗?啊?!"我爸跑过去把我伯父推到一旁去,指着他的鼻子说:“女儿怎么了?她就不是人吗?你不养,不会送给别人养吗?你把她弄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怕有罪吗?”我伯父被我爸骂得也恼火了:“你在这装什么好人,如果你老婆一连几胎也生女儿,我就不相信你会比我大度,谁要你管我们的闲事了?”我爸听了,气得眼泪都下来了说:“你心怎么那么狠?你不养,我去帮你找人来养,你也不要把她弄死啊?!她才刚生下多久啊,你要这么对她,你的心怎么那么毒啊?!”后来,过了三天,我爸托朋友找到了桃村的一对,没有生养的夫妇,来把孩子抱走了,抱走的时候,我爸 第九章 伯母(二) 我爸爸有两兄弟,他是家里的老么,在他六岁的时候,母亲在生姑姑的时候,难产死了,所以他们兄弟俩一直由父亲和太奶奶养大,。 常听爸爸说,太奶奶是个和蔼却很严厉的人,他对爸爸和伯父管教得也很严,她也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女性,她认为女人就是要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对于妯娌之间,她也会很友好和睦的,她还很孝顺的,常常教我爸爸,他们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忤逆父母长辈,如有,定是不孝的... 在伯父20岁那年,经村里的一个媒婆介绍,和十几里地外的樟树村的伯母,成了亲,当时,伯母家的条件比较好,唯一遗憾的是,伯母娘家生的全是女孩,对于当时重男轻女的严重观念,所以伯母没有读过书,是个文盲,性格也是比较泼辣,起初,这门亲事,女方家是不同意的,因为那时候爷爷家很穷,后来在媒婆的努力说服下,伯母家看到我爷爷家虽穷,可是当时爷爷还在村里的生产队当队长,加上伯母又比伯父年长几岁的,才勉强答应了。 伯母过门后,因为娘家有点家底,带来了不少的嫁妆,伯母经常使唤伯父做这做那的,也有点小嚣张,有时太奶奶看不下去的时候,都会说她,说一个家里,男人是一家之主,女人就要三从四德的,相夫教子,不应该对男人指手画脚的! 伯母就会撒泼的大吵大闹,说:“我嫁你这穷家底的,受苦受累的,就不能抱怨几句了?那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然后又跑回娘家去了,伯父又不得不去她娘家认错,把她请回来,就这样了好几次。 后来,爷爷见太奶奶的年事已高,加上取个媳妇也不容易,就提出了给他们分家,刚开始,太奶奶是坚决不同意的,可是因为伯母的泼辣脾气,加上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孙子三天两头的往丈母娘家跑,让人笑话,也只能答应了。 分家以后,爷爷带着太奶奶和爸爸,搬到了偏院去住了,把主屋留给了伯父两口子住。 分家后,日子总算恢复了平静,过了一年以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出生了,是个女儿,本来爷爷也没嫌弃什么,就说生了女儿好嘛,全家倒是很欢喜,可是伯母,因为她本身没受过教育,加上她从小也受到他父母的影响,她自己疑心又重,她生下大女儿以后,她看谁都好像在嘲笑她一样,她对每一个人,都是充满敌意,特别是太奶奶,因为已经分了家,太奶奶的年纪也大了,她常年的身体不好,所以就没怎么帮伯母带孩子,为此,伯母还大发脾气,说:“你这个老太婆,嫌我生的是女儿,就对我们不理不踩的,以后也休想要我们伺候你!” 刚开始,伯父还会偶尔的呵斥她,叫她不要这样对长辈,有时她过分过头的时候,甚至还会打她,可是从我爸取我妈过门以后,一切都变了,伯父也听她的话,认为太奶奶不好了,因为我外公家以前是富农嘛,我外公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对子女的教育也比较重视,我妈八个兄弟姐妹,都读过几年书,我妈对我爷爷和太奶奶很好,很孝敬他们,家里地里的活都干,太奶奶也很喜欢我妈,常在邻里间,夸我妈好。 为此,伯母更是恨死我妈,认为太奶奶偏袒我妈,常借机谩骂我妈,我妈没理她,她就更是气得牙痒痒的。当时,我爸妈没和爷爷分家,吃住还一起,直到我妈怀了我以后,爷爷才把房子从新翻修好,兄弟俩一人一半平分,那时,我们农村修的房子,都是泥瓦房,是那种左右房间齐对称的格式,就是两边有厨房,有卧室,客厅公用的那种,我妈怀我的时候,爷爷是很期望我是个男孩的,伯母,也很怕我妈生的是男孩,经常没事找事的找我妈吵。 直到七月的一天,伯母又和我妈吵起来了,我妈一气,动了胎气,有临盆的迹象,才把她吓住了嘴,当天我妈因难产,急需送医院,爸爸到处去找车子,把我妈送医院去,当时太奶奶年纪很大了,卧病在床,爷爷得留在家守着她,那晚快到凌晨的时候,我才出生,那时家里穷,妈妈一生下我,就出院回家了,因为我们那里地方风俗,刚生了孩子的女人,车子是不拉的,我爸妈连夜抱着我走回家,一路上又下起了雨,爸爸怕我被雨淋,走得急,我妈和我一个本家的婶婶慢慢走后面,当我爸回到家的时候,我爷爷知道我妈也生了个女孩儿,气得把门一锁,就回屋去了,当时伯母可高兴了,第二天她就早早的去街上买猪肉回来,大吃了一顿,我妈看在眼里,委屈往心里咽,太奶奶看着我妈伤心,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只能安慰她,说:“二孙媳妇,没事的,女娃好,女娃贴心。”可是从我出生以来,爷爷没来看过我一眼,也没抱过我。 第十三章 伯母(六) 后来,我爸托朋友找到了桃村的一对没有生养的夫妇,来把孩子抱走了,孩子被抱走的当天早上,很安静,不哭不闹,可我伯父没有一点怜悯的心,转身就把门给关上了,我爸倒是含泪把他们送到了村边的田野里.....把孩子送走了以后,伯母也伤心了一段时间,可是不到一年,她又怀上了身孕,那时爸妈和伯父一家,并不是很和睦,可毕竟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在我伯母还没怀上孩子之前,就和她说:”大嫂,你不要生孩子那么密,还年轻,可以隔几年再生,生得太密,身体也吃不消的,等把身体养好了,过个两三年生,也行啊。“当时我伯母一听我妈这么说,也有犹豫过。不过,到了晚上,她又跟我伯父说,我伯父就马上不高兴了,连夜的跑到我们家的屋外骂我妈,说我妈,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是非,当晚为此事,两家又大吵了一架。从那以后不久,我妈生下了我弟弟,伯母也怀上了他们的第五个孩子,就在我妈坐完月子的时候,因为瓦房嘛,房顶墙洞里都有老鼠打洞,一到下雨的时候,容易滴水,当时我妈屋里正对着床上方的屋顶上,就有漏水的洞,一到下雨的时候,就漏水,所以我妈在我弟弟,满月的时候,就叫我爷爷上屋顶去修。那时我爸买了辆大双杠单车,和朋友合伙拉大米卖,因为我妈生了我弟弟嘛,我伯父也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伯母的肚子上,他没出去找事做,留在家种田,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在我爷爷修完房子后的一天下午,伯母流产了,当孩子流下来的时候,伯父疯了似的从田里,跑回来。当他和族里的婶娘把流下来的孩子,从胞衣里取出来时,他最先着急的是去看孩子的性别,小孩已有四个多月了,所有的器官发育得还不是很完善,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个小女孩,当发现这时,伯父很不甘心的,用力把胞衣撕开,很遗憾的是,还是改变不了事实,伯父气得,就冲到床边,把躺床上的伯母,用力的从床上扯到地上,一顿打,还边打边骂:”你这没用的娘们,你那什么肚皮,怎么这么不争气?净生些赔钱货出来,生出来就算了,现在你还搞流产?看我不打死你!妈的!“在他屋里的婶娘马上制止的拉住他,:”你干嘛呢?!她刚流产,你想打死他吗?真是的!再说,生女儿,你以为她愿意啊?”伯母呜呜的哭着,说:“你打死我有用吗?孩子流产,还不是因为老二家的,叫你爸上屋修瓦,你有本事去打死你爸和你弟媳啊!呜呜~”伯母恨恨的说完,就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婶娘忙扶她起来说:“好了,不要哭了,也不要吵了,小产也是个小月子,地上凉,你身子还很弱,快起来吧。”伯父听了伯母的话,血液直冲脑门的在屋里转了一圈,嘴里也不停的爆粗口:“他妈的,又是那个臭**,她贱是吧?我看她贱是吧?”然后从门后,操起根扁担就往院子里冲,婶娘都来不及拉他,当时我妈也正好,在院子里喂鸡,伯父操着手里的扁担,就往我妈身上打去,我妈没来得及躲开,背上硬生生的挨了一扁担,整个人一下就向前扑倒地上,伯父也不顾一切的想再举起扁担打我妈,就被赶来的邻居,制止住了,他打不到我妈,就使劲的挣扎着,嘴里也在骂着:“你这臭**,贱人,你心毒!你生了个儿子,脸面大了,是吧?妈的!”“你别拉我,拉我干**啊!我打死她,他妈的,贱货!”伯父骂骂咧咧的和拉他的邻居撕扯着,我妈也从地上爬起来,抓起装鸡食的塑料桶去打我伯父:“**的不行吗?你打我干嘛?**!”院子里乱成了一团,左邻右舍都来劝架,我爷爷也来了,他一来就骂道:“去你们他妈的!老是吵,还不够丢人吗?谁家兄弟,像你们这样吵的?”“一个二个的,生了一大堆的女的出来,很有面子是吗?他妈的,老子东拉西扯的把你们养大,图什么?现在你们谁养过我了?吵!吵!就知道吵,家也分了,田地也分了,还有什么好吵的?”爷爷指着伯父骂道,这时伯母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她开口就情绪激动的哭着说:“吵!你以为我们喜欢吵吗?如果不是你们修瓦,我会小产吗?就是她这贱货,她现在生了个儿子,就了不起了,就可以欺负我?现在我的孩子流掉,她开心了?呜呜~”我妈听了伯母的控诉,很是委屈的说:“我叫老头修的是我屋上的房顶,和你流产怎么扯一起了,再说,你是在你屋里流的产,和我更没有关系,你就拿扁担打我,你们.....”我妈没说完,伯母就接到:“怎么没关系,你为什么早不修,晚不修,偏偏在我怀上儿子的时候修?”我妈听了更气:"我的屋顶漏水,我修屋顶,我怎么就故意在你怀儿子时修了?再说谁知道你怀儿子了?难道我们都未卜先知?而且你有一个肚皮,我也有一个肚皮,你生你的孩子,我生我的孩子,我怎么又去欺负你了?”他们正吵得厉害的时候,我爸回来了,我爸知道事情的头尾后,也说了:“都不要吵了,今天,兄弟大伙都在,我们都把话挑明了说吧,我们兄弟俩从小就没了妈,都是我爸和奶奶养大的,现在我奶奶不在,我爸也和我们分了家,他年纪也大了,大哥大嫂,你们就是不想养他!”伯父伯母听了我爸一说,马上沉不住气的辩驳到:“谁不想养他?难道要我一个人养,你们不养?”我爸看着他们说完,接着说:“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爸以后,我来养,这事以后,你们就不要再拿出来争了。”爷爷听了我爸的话后说:“我谁都不要你们养,我自己过!”说完,他就向院子外走去了。 第十四章 伯母(七) 从那次打架事件过后,爷爷一个人搬到偏院去住了,我家和伯父一家也彻底的决裂了,那时我弟弟还不到一岁,我的三个舅舅都已经外出打工好几年了,我妈看着一家人,我爸和伯父爷爷,关系搞成这样,她觉得还在家呆着,种那几分薄田,也没意思了,所以她给我舅舅,他们写了信,问他们情况,后来我舅舅也知道了我们家的事,就叫我妈叫我爸带着我们一家五口下广东,去和舅舅他们一起打工了。刚开始,我爸不同意,他不放心我爷爷,就凶我妈说:“我们出去了,我爸他一个人怎么办?”我妈见我爸反应那么大,也生气的说:“那你喜欢三不五时的,和那疯婆娘吵吗?我可受不了了!”我妈说完,我爸没出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妈又说:“再说了,就靠家里的那三亩田地,养不活全家的,不如现在年轻,孩子又还小,出去闯一闯。”我爸听了我妈说的话,思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天没亮,他就起来早早的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妈起来的时候,他就走了。我爸,他一个人到了太奶奶坟前,点了支烟,然后找了块草地,坐下,吸着烟,等烟吸了一半,爸爸望着远方的山自言自语的说:“奶奶,你是不是对我们很失望,怪我们把你的教诲给抛到脑后了?”寂静的山林里,没有人回答爸爸的话,只有风吹动树的”沙沙“声。停顿了一会儿,爸爸弹了弹手上的烟灰,接着说:“还有,我想把妻子儿女带出去闯一闯,到时候,就不能常来看你了,至于我爸,就暂时的把他留在家里,到时候,日子好过点了,再回来把我爸接过去。【】奶奶,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不孝.....”“我哥和大嫂的事,就这样了吧,我也无能为力了,我们兄弟间的感情也差不多结束了,奶奶,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保佑我们,保佑我们能在外面平平安安的。”爸爸有点哽咽的说。抹了抹眼角的泪,我爸深吸了口气又说:“对了,奶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就是现在我们家有男丁了,是个很壮的胖小子呢!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保佑他,保佑他健康成长。”依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只是风好像比之前的大了,天也完全亮了,我爸又坐了一会儿,就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了。我爸回到家的时候,我妈正在院子里给我们三姐弟洗漱,我妈看到我爸从外面回来,就说:“一大早,上哪去了?早饭不吃了?”我爸洗了手,把手往身上擦了擦,从木质婴儿车里把弟弟,抱到怀里,然后走到猪圈边说:“我想好了,你说的也对,我们是应该出去闯一闯,等会吃了早饭,我就去找人来,把猪卖了,你去给你哥写信,告诉他,我们过段时间去和他们一起闯生活!”我妈听了我爸的话,也高兴的放下手里的毛巾,说:”真的!你想通了?太好了,我等会就给我哥回信!“在那几天,爸妈把能变钱的东西都卖了,准备着出远门的行李,伯母看到我爸叫人来买猪的时候,她起初不明所以的以为我爸做大米生意失败了,欠了别人钱,才把东西变卖的,她很高兴的,又有点嘲讽的在左邻右舍里说:”哼!起初,还以为多大的能耐呢?现在赔得够惨了吧。这才叫活该,报应!“邻居有的人说她,不要这样,怎么说还是一家人呢!在出发去广东的那天早上,爷爷很早的就起来送我们了,那时我虽然才六岁,但是我还是能记得,当时爷爷一直送我们到村口,在等车的时候,他一直在抽着烟,他还偷偷的抹了下眼泪。在我们家去了广东后,房子空了下来,伯父伯母,就把他们家的东西都往我家里搬了。小孩多,田地又少,加上田地里的收成不好,生活很是困难,到了田地里的庄稼种下去以后,伯父也和村里的一些青年,开始到县城里去收购旧衣服回来,乡村街上卖。有时候,要去十天半个月的才回来,那时,伯母也在家里养了头母猪,小孩子小,没人给她带,爷爷也不在过问他们的事了,所以家里的担子也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自从她的那个孩子流产后,她也隔了两年没有要孩子了。今年是她上个孩子流产后的第三年了,春耕完后,伯父又和村里的人一起去县城里收旧衣服去了,可是伯父走后不久,伯母她发现她怀了身孕,她没有去医院检查,邻居叫她去,她还说:”孩子都生了多少个了?还查什么查,浪费闲钱!“族里婶娘也叫她去,她也说不用,那时可能是生意不好,伯父去了好久都没回来,转眼五个月过了,伯母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八月中旬的时候,伯母见院子里柴火存得不多了,就想,反正现在肚子还不是很大,身子也还轻,要准备点柴火,就牵着家里的那头大黄牛,拉着车去山里,捡柴火去了。那天她一个人在山里,捡柴,到了响午的时候,太阳已经当空了,阳光毒辣辣的晒着大地,伯母把捡来的柴装到牛车上,可是装完了,还没满半牛车柴禾,她就想再捡点,凑够满车吧。她把牛拴到了树荫下,接着往山上去了,可是等她捆好一捆,往车上拖的时候,她发现了牛不见了,她急得把柴,往地上一丢,就跑去找牛了,原来牛是因为太渴了,想喝水,把绳子挣断跑了,她找了好一会,才在山脚下发现牛已经往回家的路上走了,她一急也不管自己正大着肚子,就向牛跑去。跑着跑着,她的肚子就有点痛起来了,可她也顾不了了,这头牛可是家里的劳作工具啊,丢了可是**烦,在她好不容易的追上牛的时候,她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你这头死牛!杀你吃咧....你跑什么跑?才多晚,就回家去.. 第十章 伯母(三) 听说,在守灵的当天夜里,家里人分成两拨人披麻戴孝的,轮流在正厅里守灵,在后半夜的时候,轮到我爸妈去守的时候,院子里的戏台上还唱着戏,我爸没出声,只有妈妈在断断续续的抽泣着烧黄纸,可是烧着烧着,就在唱戏声断续的空档里,安静的灵堂里好像还有,除了我妈的抽泣声外,另一个人的哭声,那哭声很微弱,也是断断续续的,好像很伤心... 屋里就我爸妈和躺在棺材里的太奶奶,刚开始,我妈以为自己听错了,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往火盆里添黄纸,可在唱戏声反复停顿的一会儿时间里,又听到了那断续的哭声,我妈不得不推了推在旁边的我爸说:”唉,你听!好像有谁在哭?”我妈这么一说,我爸还不相信的说到:”怎么可能?屋里就我和你,刚才也只有你一个人在哭,再说这大半夜的......好了好了,你是因为太伤心了,加上这些日子来累的,错觉吧。“”不是,你好好听,就是有人在哭,等会儿戏声停,你仔细听听。“我爸看我妈不像骗他的样子,在戏声停顿的时间里,也竖起耳朵听,反复了好几次,终于也听到了那微弱的哭声。当时已入秋了,天也有点冷了,那哭声在夜里听起来没有诡异感,反而有种凄凉的感觉。 我爸一听马上大声问到:”是谁?!是谁在哭?“可是寂静的夜里,没人回答他,只有秋风声,吹得屋顶上的黄色灯泡,摇摇晃晃的,灵堂前的白烛,也一闪一闪的,院子里的戏声还在继续,过了好一会,我爸又说了,:”会不会是别家的,夫妻吵架?“我妈也说:“有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吵架?”我爸想了想,“也对啊,那哭声好像就在这屋里的,会不会是太奶奶没死啊?”说到这,我妈就打了我爸一个拳头,说:“你少渗人啊!”然后他们又静静的听了一下,确实好像从棺木里传来的,这下,把我爸妈都吓得慌,我爸急忙叫我妈:“快!你快去叫大哥,他们来,奶奶可能还活着!”我妈一听,也急了:”真的!好,我马上去!“我妈,就往院子里跑去了,边跑边喊:”快来人啊!爸,大哥,你们都快来啊!“院子里的人和还在帮忙的族人都被我妈的喊声引来了,"怎么了?叫啥啊?”有人问,我妈气喘喘的说:“快,你们快去帮忙,奶奶还活着...”从人一听,一下炸了锅似的,都往灵堂跑。 大伙来到灵堂,我伯父和我爸,还有几个叔伯找来东西把棺材盖撬开,可当大伙合力撬开棺材盖的时候,里面的情景可把他们搞蒙了,只见太奶奶安详的躺在里面,没有任何的生气,也没有任何的异像,入殓时怎么样还怎么样,"唉,对不起啊!老太太,阿弥陀佛。“一个族人说,然后就对我爸说:”俊啊!老太太走了,你们伤心,我们理解,可.....你们这闹得啥事啊?唉“我妈听了,急到:”叔,刚才,我们真的听到哭声从棺木里传来的,好像奶奶的声音。“我爸也说:”叔伯们,我刚才也听到了,我以为奶奶没死,就...“”好了,你们可能是精神太紧张了,弟妹刚坐完月子不久,反正也快天亮了,天亮就要出殡了,到时也会很忙的,你们就回去再休息休息吧,剩下的我和你嫂子来守灵吧。“我大伯开口打断了我爸的话,”大哥,我不是....“我爸还想说什么,可是被我大伯摆摆手斥止了,”等几个叔伯把棺材盖重新钉好后,大伯也遣散了人群。 第十五章 伯母(八) 她骂骂咧咧的把牛往牛车边赶,太阳毒辣的阳光把大地烤得发焦,伯母嘴里还在咒骂着。【】可能是天实在太热了,她怕牛会再次跑掉,所以她也草草的装车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伯母心里有点想不明白,她肚子里的胎儿也差不多有四个月了,仔细想想,好像从怀孕以来还没有胎动过呢?就连刚才跑动的时候,也没发现有小孩在里面动。按理说,一般怀孕三个月左右,就会有胎动了啊!如果说平时因为忙,活动量大,细微的胎动,没能注意,可是刚才那么激烈的运动,应该会有动静才是的,为什么刚才没有感觉到呢?伯母在疑问中,回到家里,她把牛车停在院子里,把牛牵到屋外的树下,绑好,接了水去给牛喝,然后回到家,把柴磊到墙角,忙了一会,把事做完,她才洗了把脸,吃饭。在忙碌中,她也把刚才路上的问题,给抛到脑后去了。就这样,转眼过了一个月,她的肚子也比之前大了许多,伯父期间回来过一次,不过,只呆了个把星期,又出去收货去了。那天上午,因为阴天,好像要有雨来的迹象,伯母,扛着锄头去离家不远的菜地翻土,想在下雨之前把菜地翻一番,好施肥。在翻了一半的时候,她感觉尿急,就挪动笨重的身体,去玉米地里小解,当她方便好,正准备起身提裤子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的下体里流了出来,她以为她没尿尽,又蹲下身。可是她蹲下了身体,才发现那不是尿,有一根肉色的带子样的东西,从她的下体里往外垂,她吓了一掉,忙用手去扯。这一扯不要紧,要紧的是,随着她的一用力,那肉色的带子扯断了,带子断的末端,有半截像撕烂的气球似的东西,很薄,但是上面布满皱褶,还发出一股恶臭,她惊恐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半寸带子,这东西像是连着孩子的脐带!伯母想到这吓得,马上甩开手里的东西,提起裤子,扛起锄头往家去,回到家,她还没能从刚才的惊恐中回神,手都没洗,就直直的往我堂叔家去了。“娟妈!~娟妈!你在家吗?”伯母边叫边急急的往我堂婶院里闯。我堂婶听到她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也急忙从屋里跑出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不好了!我...我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又出事了!呜呜....“伯母,看到堂婶出来了,赶紧把自己心里的那种担忧说了出来。”哎!你先别着急啊!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啊?"堂婶也着急的问到。伯母,就把之前去捡柴火的事,和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堂婶听,堂婶听完,也惊慌起来。”那你有没有和我哥说啊?等会儿,我陪你去医院!“堂婶,对着伯母说完,又对屋里喊:”娟她爸~你快出来!”堂叔,听到喊声,也从午睡中醒来,边穿衣边说:”来了,来了,干嘛呢?想睡会儿,叫什么叫!“堂叔来到院子里,看到伯母坐在院里的长条板凳上,表情很是哀伤,堂婶站在她身旁,安慰着。”嫂子,怎么了?这是...?“堂叔也凝重地问到。”你快去村里找车来,送嫂子去医院,孩子可能出事了!”堂婶着急的说。“什么!哦...好好,我马上去!”堂叔跑出了院子。那天,堂叔堂婶几个把伯母送去镇上的卫生所里,经过检查下来,检查结果,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因为伯母肚子里怀的是死胎!而且,这个胎儿已经死了好长时间了!叫他们赶紧把她送去县医院里,引产。堂叔当天就和堂婶,把伯母送去了县医院,并托人去通知伯父。在县医院里,又检查了一遍后,在确定伯母肚子里的的确确是死胎后,伯父也不敢相信的问医生:“大夫,这也太...你说死胎已经在她肚子呆了好久,那..““有什么事,等手术后再说吧,你是她的老公吧?你赶紧去交费,然后在手术单上签字,我们马上安排手术!"医生不管伯父是伤心,就督促到。听了医生的话,堂叔就忙着去交费了,堂婶扶着伯母去医院的长椅上坐下。那天很晚,手术才做完,伯父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堂叔坐在医院长椅上过夜,堂婶在病房里陪着伯母。第二天,伯父很早就去找医生了,因为一夜没睡,眼晴红肿的来到诊室里,一进去,医生看到他,就叫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还没等伯父开口,医生就问:”你们之前是不是有流产过?”被医生这么一问,伯父反而疑惑起来了,不解的说:“大概三年前吧,是流掉过一个。”“三年前?!那你们去医院清宫了没?”医生听了伯父的回答,语气突然升了几调。伯父感觉医生的语气不对,心里也莫名不安起来,他也紧张的问:“孩子的妈,她不是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吧?”“不是,不是!”医生看到伯父突然变哀伤的表情,忙否定到。伯父听了医生的回答,才小小的放了下心:”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医生翻开办公桌上的病历本,看了看说:”她肚子里的这个死胎,从腐烂的程度可以肯定,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当时她怀的双卵双胞胎,当时她流产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流干净,你们也没有去医院检查清宫,**里的这个胎盘不能及时脱落,它就一直留在**里,直到它完全腐烂化脓,所以经过日常的下蹲排尿,长时间下来,它才脱落。“医生的话让伯父的双耳,犹如被丢了一颗重磅炸弹后,一样嗡鸣着,说不出话来。一个死胎能在人体里呆了三年!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概念,伯父直盯盯的望着医生,医生看着他的表情,也有点不忍心的说:”我还很遗憾的告诉你的是,你老婆的**因为被死胎侵蚀了大半,所以我把它连同死胎一起切了,她以后不会每月行经了,也不可能再生孩子,不过听说你已经有了三个孩子,所以你也要想开点,再观察几天,没有什么异常,你们就可以出院了。“怎么出的诊室门,伯父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这辈子不会再有儿子了,他在悲伤的同时,也更怨恨我伯爸妈了,他认为是我妈搞的鬼。 第十一章 伯母(四) 天蒙蒙亮的时候,出殡的时辰也到了,我们家院子里帮忙的人也忙了起来,爷爷伯父伯母,我爸妈都披麻戴孝的,在灵堂前准备好送太奶奶最后一程了,不一会,请来的道士,开始在灵堂前,神神叨叨的念着道文,撒着米粒,然后就拿着砂纸做的马鞭,在棺材盖上猛打一下,大喝道:“起!~走!”他的一声令下,一个叔伯,就敲着锣,撒了一把纸铜钱,先走出去了,接着一个叔伯放起了鞭炮,爷爷的妹妹,也就是我姑婆,点起了稻草编的绳团,爷爷就抱着太奶奶的遗像走了出去,然后是伯父抱着灵牌,伯母我爸妈也跟着出去了,一众人各就各位的在院子外等着,看到所有人都出去了,道士也开始喊:”各路神仙,妖魔鬼怪,都请让路啰!陈老太太上路啰~走!”他的话声一落,几个抬棺材的大汉,就把棺材往外抬了,棺材一到外面的时候,爷爷就把一个碗往地面摔碎,就跟着出殡队伍走去了。 那天太奶奶下葬的时候,下了好大的雨,我们当地的人说,如果家里有老人过世,下葬的时候,下大雨,那么他到了另一个世界,就会有吃有喝,过得很富足,所以天虽然下起了大雨,族里的宗亲们还是看着太奶奶下葬了,按我们那的风俗,在棺材入土前,棺材是不能着地的,而且家族里所有的女人都得往葬坑上来回的跳几次,以求平安,跳完了就得头也不许回的,拖着一根绳子往家里跑,然后把绳子往梁子上挂,后来我妈告诉我,那样做是添福添丁,传宗接代的意思,不过据说,我伯母在葬坑上来回跳的时候,因为下雨不小心摔到坑里去,还把脚扭了,当时她很是着急,族里的婶婶们还忙安慰她说,没事,意外而已,道士也说了:“命是天注定,改不了."当时所有人也都以为是迷信罢了,应该不会有什么的,因为从下葬当天起,要连续三天早上去做清明,伯母的脚扭伤了,没法去,就我妈和爷爷他们去,伯母她带着小女儿在家,因为秋天的早上,农村的雾气露水重,早上都是白茫茫的,远处的山丘看不清,有时能见度更是低得十米开外的都看不清。 那是太奶奶下葬后的第三天,我爷爷他们挑着贡品,扛着锄头,一大早的就去给她做清明了,可是当他们一伙人快走到山下的公路上时,隐约看到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跪在太奶奶的坟前,因为雾太大,看不是很清楚,我妈是第一个看到的,就对我爸说:“陈俊,你看!那好像有人,在奶奶坟前。”我爸和其他人听到我妈叫道,都纷纷向山上望去,刚开始是好像有人,可是等他们,往山上走去时,并没有看到人啊,我伯父骂道:“可能是疯叫花子,来偷吃祭祀的东西,看到他,打死他,妈的!”我爷爷从篮子里拿了几张砂纸,走到坟头,摆上,说:“快点把东西摆上吧,别说那么多了。”我妈边摆供品,边说:“大哥,锄头放那了。”然后,我伯父也就没说话了,拿起锄头,开始围着墓地转了起来,哪里土没埋好,就开始填土了,我爸点着香烛,边说:“奶奶,你走好了,到了那头,好好保佑我们,让我们添丁发财,保佑孩子们健康成长,上大学。” 祭拜完,太阳也高升了,阳光穿过白雾,洒在野草上的露珠,照得发亮,我妈拜完就回家了,可是她心里,老是感觉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她回到家,给妹妹喂完奶,又把她给隔壁的婶婶带。吃过早饭,又开始打扫起院子,她扫着扫着,老是不自觉的往太奶奶的屋子看去,那屋现在已上锁了,没人住,也不能住,里面很阴晦,要过了一年后才能住的,我妈打扫好庭院,整理完东西,忙完中午饭也过了,这几天也累了,她也没饿,就去把妹妹接回来哄睡觉,顺便也咪一会,可能是太累的原因,妹妹没睡,她倒先睡着了,在她睡得迷糊时,她的蚊帐被人轻轻的撩了一下。 第十六长章 伯母(九) 那次伯母在医院里呆了将有个把月,她每天都活得很痛苦,很久都没能从失去**的这件事里走出来,伯父从这事以后,也没再出去收旧衣服卖了。【】转眼入了秋,天也渐渐凉了,地里的庄稼一收完,家里没有了事做,再看看伯母的状态也好得差不多,伯父想马上要入冬了,不如再进县城里去收些旧袄子回来,卖些钱过年,后来他和伯母一商量,伯母也同意了,伯父就又邀上村里的同伴进城去了。伯父进城以后,伯母一个人在家带着三个女儿,和照看刚出生的一窝小猪仔,每天夜里,伯母都得起夜好几次,如果不起来喂母猪吃食,它就没有奶水,小猪没得吃饱,就会夭折...那时,电视在农村家庭里,还是件很奢侈的电器,我们村千来户人家,也算个大村子了,可全村就只有那么两三户人家有电视,而且还是那种黑白的接收式的电视机,当时啊,我的三个堂姐妹都已经长大,大堂姐金子已经九岁,二堂姐秀兰八岁和三堂妹秀珍七岁了,按说,她们都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可是家里穷啊,连温饱都顾不上的,哪还有闲钱供她们读书啊!加上伯父的腐旧思想,送女孩上学,就是为别人将来的媳妇受苦,他常说,送女儿读啊,就是拿自己的钱去教别人家儿媳妇,将来自己也捞不到啥好处,何必呢?所以她们姐妹三,村里的小伙伴们老早就都上了学,只有她们姐三,还在家里放牛放猪仔。那会儿,隔伯父家不远的燕子家,刚从外地搬回来,他们家啊,带回了台18寸的黑白电视机,当时村里人可稀奇了,一到了晚上,都熙熙攘攘的往燕子家里挤,九十年代初的农村,当时还是很穷的,加上那时台湾的一部《青青河边草》,无论是大人小孩,都迷得不得了,我那三个堂姐妹也是迷了魂似的喜欢,每天晚上都早早的吃过晚饭,就到燕子家占位子,等着八点钟的电视剧播出。平时,伯母也会去看会儿,可是有一天,不知怎么,刚生下不久的小猪仔拉稀了,她不得不格外的注意着,堂姐三还是像往常一样很早就占位子看电视去了,那晚伯母,熬了些草药掺猪食里,喂完母猪,也就九点来钟,她看看天色,月亮很圆也很亮,只是偶尔会有乌云飘过,遮住了月光,伯母喂完猪,也没事可干了,去看电视嘛,电视也快放完了,而且她也听不懂电视里在讲什么,所以她就早早的上床睡了。当时已是深秋了,天已经有了深深的凉意,睡觉已经得盖薄棉被了,伯母房里很黑,而且放有一个很大的圆形的谷仓,房间本就小,屋里又有衣柜什么的,还面对面的摆放了两张床,再这么放上个谷仓,显得房间挤而乱,所以伯母在睡觉前,就在屋里点上了一盏煤油灯,防止堂姐她们看电视散场回来时,因屋里黑碰到东西而摔跤。煤油灯,那如豆粒大的火苗,在灯罩里忽明忽暗的亮着,伯母把灯放在靠床边的一张旧办公桌上,就脱衣睡下了,可能平时干活太累的缘故,伯母一躺下就睡着了。就在她睡得深沉的时候,有人在她床边用手推了推她的身体,她当时睡得正香,以为是电视散场了,孩子们回来了,她就没理会,翻了个身,脸朝里,背朝外的接着睡了过去,等她再次快要沉入梦乡时,又有人用手推了推她的背后,一连推了好几次,伯母都没醒,屋里静得出奇,只有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的夜虫,在拼命地叫着。过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伯母的脖子,那是双指骨坚硬冰冷,长有长长指甲的手,当那透彻骨子里的冰冷双手,摸上伯母的脖子时,一下就把伯母惊跳了起来!当伯母惊跳坐起身时,她看到一个矮瘦的老太婆就站在她的床前,正面无表情的,用双灰白无神的眼睛看着她,那眼睛在昏暗的煤油灯光里,发出瘆人的光,那老太婆,脸骨瘦削,两边脸颊往里凹,额头骨突出头发花白,绑着黑色额带,身上穿了件洗得发白蓝布斜扣衣裳,衣服的左右肩膀上都补着大大的补丁。此时此刻那老太婆,正僵硬的耷拉着双手站在她的床前,伯母恐怖的大叫起来,“啊~!快来人啊!”她边叫边拿被子蒙住头往床里的墙上靠去,叫了几声后,她发现屋里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后,她试探的从被窝底下,探出半个脑袋来,想看看屋内的情形,当她从被窝里伸出头时,那老太婆已不见了,屋里只剩下豆粒大的煤油灯,在亮着,伯母的衣裤早已被汗浸湿了个透,她的胸口还在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在确定了屋里确实没人后,伯母看着屋内的一切,伯母反而疑惑了,刚才是不是自己做梦了?可如果是做梦,刚才看到的也未免太真实了,可如果不是做梦,那为什么她的尖叫声没有人能听见,没人来?再说她们家和隔壁的叔伯家就隔一堵墙而已,他们不可能没能听到她的叫声的,但是不管是不是梦?伯母还是吓得,外衣都没穿,就穿着身上汗湿的单衣外冲去...当伯母惊魂未定的跑到笑声连连的燕子家时,屋里的人都诧异的望着她,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和惊恐的表情,燕子的奶奶就问她:“金子妈,发生什么事了?慌里慌张的。”伯母挤到人群里坐下后,终于安心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说:“婶...刚才...刚才我屋里有个人,她就站我床边!”伯母的话一出,屋里看电视的大人小孩都炸了锅似,说:“不吧?!””怎么可能?你家又没老人了,再说大晚上的,会有哪个老太婆去你屋里?“”你不会是做梦了吧?“大伙都七嘴八舌的说着。 第十七章 伯母(十) 伯母见没人相信她的话,她急得直跺脚地说:”是真的,她刚才就站在我的床边,瞪着双眼看着我呢!"屋里的人见她说得绘声绘色的,燕子的叔叔说到:“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瞧瞧,看她是人是鬼,不就知道了吗?”他一说完,屋里几个青年小伙也都有点小兴奋的附和到:“对啊对啊,我们去看看去,看她是啥鬼,才九点来钟,就敢出来闹腾了,单胆子也忒大了点吧?”见他们一帮人在瞎哄哄,一直不吭声的燕子爷爷说话了。”你说她长得矮小个,脸骨瘦削,两边脸颊往里凹,额头骨突出头发花白,头上还绑着黑色额带,身上穿了件洗得发白蓝布斜扣衣裳,衣服的左右肩膀上都补着大大的补丁?“伯母听燕子爷爷这么一说,连连点头说:”嗯!是的,眼窝还有点深,那样子很瘆人的!“屋里的那帮小年轻,早有点按捺不住,想去看个明白了,都嚷嚷着:”走吧走吧!我们大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伯母,紧张的看着燕子爷爷的脸,似乎在他嘴里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要说出来似的,没去理会那帮小伙子。燕子爷爷看着屋里的那帮人,开口说:“你们去看看吧,可能是小偷也不一定。你们大伙去瞧瞧吧。”大伙听到燕子爷爷的话,都拿起自己手里的手电筒往伯母家走去了。当一群人浩浩汤汤的来到,伯母的院子里时,不知是老鼠还是野猫,窸窸窣窣的往之前太奶奶住的那间屋里钻去,把堆在里面的杂物,撞得砰砰响。燕子的叔叔用手电在院子里胡乱的照了一通,并没有发现什么,然后带着一群人又往屋里去,他们一进到房子里,找到开关,把电灯打开,瞬间,漆黑的屋里,被黄色的灯光照得亮堂了起来。屋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看到伯母的房门,打开着,大概是刚才她太害怕,跑出去时没有关,众人开始在屋里找着,看是不是有人在。大伙几个进到伯母的房间里,房间里很黑,只有刚才伯母点的煤油灯还在亮着,灯火很小,因为大伙几个,突然进入房内,带动着气流的流通,把灯罩里豆粒大的火苗吹得忽明忽暗的扑闪着。燕子的叔叔,用手电筒照了房间里一圈,找到门旁边的电灯绳,轻轻一拉,房里也亮堂了起来,随着灯光一亮,躲在谷仓里偷吃的老鼠也逃逃窜了起来。燕子叔叔几个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只是看到面对面的两张床,其中一张床上,被褥零乱,蚊帐绳断了一边,半边的蚊帐还拖到了地上。环视了屋能的一切,燕子叔叔和几个同来的同伴笑了,"这大妈,搞什么鬼?哪里来的老太婆,明明是她自己做恶梦了,还编故事来骗人。“其中一人也说:”就是,平时这老娘们凶的狠!也有可能是她家的老太太回来找她来了,以前不是听说,她孽待过她家老太太吗?“”就是,刚结婚的时候,听说她仗着娘家有点家底,嚣张得很,只是这些年连生了几个女儿后,才好点。?“好了好了,那是别人家的事,你们也别讨论了,走吧,回去吧。“燕子的叔叔说着,就先向屋外走去了。 第十三章 伯母(五) 听说,在守灵的当天夜里,家里人分成两拨人披麻戴孝的,轮流在正厅里守灵,在后半夜的时候,轮到我爸妈去守的时候,院子里的戏台上还唱着戏,我爸没出声,只有妈妈在断断续续的抽泣着烧黄纸,可是烧着烧着,就在唱戏声断续的空档里,安静的灵堂里好像还有,除了我妈的抽泣声外,另一个人的哭声,那哭声很微弱,也是断断续续的,好像很伤心... 屋里就我爸妈和躺在棺材里的太奶奶,刚开始,我妈以为自己听错了,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往火盆里添黄纸,可在唱戏声反复停顿的一会儿时间里,又听到了那断续的哭声,我妈不得不推了推在旁边的我爸说:”唉,你听!好像有谁在哭?”我妈这么一说,我爸还不相信的说到:”怎么可能?屋里就我和你,刚才也只有你一个人在哭,再说这大半夜的......好了好了,你是因为太伤心了,加上这些日子来累的,错觉吧。“”不是,你好好听,就是有人在哭,等会儿戏声停,你仔细听听。“我爸看我妈不像骗他的样子,在戏声停顿的时间里,也竖起耳朵听,反复了好几次,终于也听到了那微弱的哭声。当时已入秋了,天也有点冷了,那哭声在夜里听起来没有诡异感,反而有种凄凉的感觉。 我爸一听马上大声问到:”是谁?!是谁在哭?“可是寂静的夜里,没人回答他,只有秋风声,吹得屋顶上的黄色灯泡,摇摇晃晃的,灵堂前的白烛,也一闪一闪的,院子里的戏声还在继续,过了好一会,我爸又说了,:”会不会是别家的,夫妻吵架?“我妈也说:“有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吵架?”我爸想了想,“也对啊,那哭声好像就在这屋里的,会不会是太奶奶没死啊?”说到这,我妈就打了我爸一个拳头,说:“你少渗人啊!”然后他们又静静的听了一下,确实好像从棺木里传来的,这下,把我爸妈都吓得慌,我爸急忙叫我妈:“快!你快去叫大哥,他们来,奶奶可能还活着!”我妈一听,也急了:”真的!好,我马上去!“我妈,就往院子里跑去了,边跑边喊:”快来人啊!爸,大哥,你们都快来啊!“院子里的人和还在帮忙的族人都被我妈的喊声引来了,"怎么了?叫啥啊?”有人问,我妈气喘喘的说:“快,你们快去帮忙,奶奶还活着...”从人一听,一下炸了锅似的,都往灵堂跑。 大伙来到灵堂,我伯父和我爸,还有几个叔伯找来东西把棺材盖撬开,可当大伙合力撬开棺材盖的时候,里面的情景可把他们搞蒙了,只见太奶奶安详的躺在里面,没有任何的生气,也没有任何的异像,入殓时怎么样还怎么样,"唉,对不起啊!老太太,阿弥陀佛。“一个族人说,然后就对我爸说:”俊啊!老太太走了,你们伤心,我们理解,可.....你们这闹得啥事啊?唉“我妈听了,急到:”叔,刚才,我们真的听到哭声从棺木里传来的,好像奶奶的声音。“我爸也说:”叔伯们,我刚才也听到了,我以为奶奶没死,就...“”好了,你们可能是精神太紧张了,弟妹刚坐完月子不久,反正也快天亮了,天亮就要出殡了,到时也会很忙的,你们就回去再休息休息吧,剩下的我和你嫂子来守灵吧。“我大伯开口打断了我爸的话,”大哥,我不是....“我爸还想说什么,可是被我大伯摆摆手斥止了,”等几个叔伯把棺材盖重新钉好后,大伯也遣散了人群。 第十八章 伯母(十一) 当晚,伯母死活都不敢回家过夜,她们娘几个,只好去婶娘家住。一住就住了半月有余,白天要别人陪她回家喂猪,做家务,到了晚饭后,就不敢在家里呆个半秒钟的了。每天都这样,终究是不行的,后来伯父从县城回来以后,伯母就跟他吵闹着,不让他去做生意了。伯父看着伯母老是这么吵闹,加上生意也实在难做,就依了她,再也没有出去做生意了。生意不去做了,好多同伴们,过了年以后,也都举家出去打工了,伯父也想去,可是想到伯母大字不识一个的,怎么去呢?为此也只能作罢了。那年村里有人带头,搞起养殖业,养鸡鸭,伯父也借钱买了百来只鸡养了起来,因为太奶奶过世好多年了,她之前住偏院里的房间也一直空着,平时放犁头农具等一些杂物。伯父,就把那个房间空了出来,买回了鸡苗放养在里面,看着叽叽喳喳叫唤着的小鸡,伯父满心的期待着,希望这次能改善家里的生活状况。伯母也很高兴,每天都把这些鸡仔喂养得很好,她每天除了给小鸡喂米糠之外,还到地里去挖蚯蚓回来喂它们,伯父有时也会到田沟沟里去捞小鱼小虾回来,晒干磨成粉,拌在米糠里喂。在伯父和伯母的精心饲养下,这群小鸡也长得好快,不到四个月,雌鸡就已经开始产蛋了,这下可把伯母高兴坏了,当她从放养鸡群的屋里捡起刚下的蛋时,嘴里高兴的直叫:“金子她爸,你快来看啊!鸡下蛋了!呵呵!”伯父听到伯母的笑喊声,也激动得放下手里的活,跑到鸡舍去看,“太好了,只要下了蛋,我们就发财了,我们可以卖一半,孵一半。”伯父兴奋的说着。伯母也笑着应到:“嗯,我们的生活终于要好起来了."从那天起,伯父伯母更卖力去喂养着那群鸡了,那些母鸡也很给力的每天都会下一个蛋,眼看着放鸡蛋的米缸,渐渐的往上垒起了鸡蛋,伯母真是做梦都会笑,想着生活就要有了好转,真是说不出的喜悦。【】可是就在伯母打算等鸡蛋满缸以后,拿去街上卖换些钱时,那些母鸡就不下蛋了,刚开始第一天时,伯母还以为是鸡的营养没跟上,就又有去田沟里捞小鱼虾回来喂,可是一连几天,母鸡都没有下蛋了,而且那些母鸡也不是像要孵蛋的样子,伯母急得不得了,她把这事和伯父一说,伯父就去问村里,也养鸡的人家,可是人家的鸡没有这样的现象啊,他们还叫伯父去镇上的畜牧站,拿点瘟鸡药回来喂,说可能是要得鸡瘟的前兆,吓得伯父连夜赶到镇上去了。这鸡不下蛋的事,把伯母的心急得火烧火燎的,吃睡不香。当伯父连夜的到镇上开了瘟鸡药回来后,他们细心的给每只鸡都喂了药,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这天伯母,在喂完鸡,看到鸡舍地上铺着的谷壳里有很多鸡屎了,就随手拿起铲子扫帚打扫了起来,当她用铲子铲鸡笼下面时,发现鸡笼下面好多的蛋壳,她急忙用铲子铲出来,全是蛋壳!伯母”呀!“的一声,全是蛋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蛋壳在鸡笼下面?家里从没有煮过鸡蛋啊,更不可能把蛋壳丢鸡笼下了,难道是那死老头!伯母一想到可能是我爷爷偷煮了鸡蛋,就气汹汹的把手里的铲子一丢,就往我爷爷住的小屋跑去。伯母跑到我爷爷的屋前,二话不说,就对着我爷爷的房门踹了一脚,骂道:”你这老东西,竟敢偷我的鸡蛋,还把蛋壳往鸡笼下丢!“门被突然的踢开,把正睡午觉的爷爷吓了一大跳,当他听到伯母的骂声时,气得鼻子都歪了,他破口大骂:”你...你这泼妇,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去偷你的鸡蛋!“伯母看着爷爷气得发抖的样子,也无所畏惧的一手扎着腰,一手指着爷爷说:”哼!不是你,还有谁?这些天以来,我以为鸡不下蛋了,现在我才知道不是鸡不下,是你偷了!“伯母和爷爷的吵架声,很快就引来了左邻右舍的围观,伯母看有人来了,嗓门更是大了起来:“你们大伙都来评评理啊!这老人像话吗?偷自己儿子媳妇的东西!”爷爷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暴跳如雷的骂道;“你呀!你这混账东西不要血口喷人啊!我什么时候偷你的东西了,啊?事情要讲真凭实据啊!”这时围观的邻居有人看不下去了,忙说到:“金子她妈,你说话就不能含蓄点吗?怎么说,他也是你的长辈吧!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啊!”伯母看到有人为爷爷说话,马上说:“你们不知道,我们家已经有几天没有捡到鸡蛋了,我也一直以为鸡没下,可是刚刚我打扫鸡舍时,在鸡笼下发现了好多的蛋壳,你们说,他住在鸡舍边上最近,除了他会做这种事,还有谁会?”爷爷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气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我真是瞎了眼了啊!当初就是让我儿子光棍一辈子,也不要娶你这种泼妇进门啊!呜呜...”邻居的一个叔伯看不下去了,说:“你会不会是傻得太离谱了?如果真的是他偷了鸡蛋,他还会傻得把蛋壳丢会鸡笼下?再说了他不需要偷,他就可以去拿些来吃,因为他是你丈夫的爹!”伯母看着邻居们都在指责她,终于忍不住哭着跑回去了。那事以后,伯母更是记恨着爷爷,奇怪的是母鸡老是下一个个很小的鸡蛋,那鸡蛋不只是小,蛋壳上还像石头表面一样,有一粒粒的颗粒,伯母拿着像核桃大小的鸡蛋,跑去问伯父,伯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夫妻两又开始为母鸡下怪蛋的事,惊慌了起来。母鸡下了几天的怪蛋以后的一天早上,伯母像往常一样拿着拌有鱼虾粉的米糠,去到鸡舍喂鸡时,鸡舍里的情景,把她吓得尖叫了起来,鸡舍里一百多只,全部死光了,而且鸡的死相很恐怖,眼睛里是血红血红的,嘴张得很大,舌头又从中间硬挺挺的翘着,翅膀还是张开的,就像就像是被吓死的一样!看着鸡舍里的死鸡尸体,伯母受不了的跑到了屋里,叫醒伯父来看,伯父一听也急得鞋子也没穿的就跑到鸡舍里看,当他跑到鸡舍里看到那里面的情景时,也是受不了的大骂起来:“老天爷啊,我草你祖宗的!你这是要我的命啊!为什么呀?”伯母哭着说:“这可怎么办啊?昨天还好好的啊!今天就..就全死了。”鸡全部死了,伯父没有钱赔给别人,只好把家里唯一的一头牛卖了还债。从那以后,伯父再也没有做过任何生意,然后村里人也都在传,是因为伯母克夫克子,还有就是我太奶奶在惩罚她,在太奶奶下葬那一天,就已经知道她不会生儿子了,加上他们还想杀死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第十九章 牛皮胎记 之前小学中学,一共九年义务教育都是在村里的学校上学,直到上了高中,我们才到市里上的,当时嘛,我们从没有出过远门,在新的学校新的环境里,总是感到很陌生,好奇。 在开学不久后,我和各个地方来的同学成了很好的朋友,特别是同住一个寝室的,白天我们一起学习,晚上在熄灯以后,我们都兴奋的述说着各自家乡的一些奇闻异事,因为我们广西是个多民族聚居的地方,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民族特色,所以晚上在临睡前,我们都会相互说一些,自己以前听到的故事。【】 我记得有一天周末的晚上,因为我们学校的学生大部分都是离家比较远的,周末一般不会回家,只有住得近,到了星期五晚上都回家去了。【】 当时我们住的寝室是个大寝室,里面住有八个同学,就有五个是市区的,所以星期五晚上,寝室里就剩下我和春芳,王维三人了。 那晚我很早就从图书馆回到寝室里,看到春芳和王维两人肩靠着肩,坐在下铺王维的床上翻看着一本相册,有说有笑的。 见到此,我好奇的问:“你们在看什么?这么开心!”王维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也笑着招呼我到:“静莲,你也回来了,快来,我们在看相片,你也来啊。” 我一听有相片看,也高兴的跑过去坐在王维让出来的位置上,和她们一起看着,相册是王维的,都是她以前小学初中和同学合影留念的。 我边翻相册边和春芳,聊着天,当我翻到一张王维和几个女生的合照时,相片上的一个女孩吸引了我的目光,只见那个女孩的左脸上,有一块半巴掌大的胎记,从鼻子往上一直盖到额头,看着很是吓人。 胎记,我不是没见过,但这种黑色的,大面积的长在脸上的,我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吓得我,忍不住惊呼了一下。 拿着相册的春芳,可能也是被突然看到的相片吓到了,所以手里的相册一下掉到地上。 王维看到我们的反应,她疑惑的问到:”怎么了?你们两?“ 春芳听王维问,她忙尴尬的把相册捡起来说:”没什么,不小心弄掉了,呵呵!“ 我知道春芳是怕王维骂她,所以我就说到:”维维,这相片上的女孩是你的同学吗?她的脸...怎么...“ 其实我也是怕王维骂我的,王维看到我吞吞吐吐的样子,知道我和春芳想问什么,就把相册从春芳手里接过去说:“哦,你们是说她是吧?” 王维把相册翻到刚才我们看到,有那个女孩的相片上,指着对我们说,我和春芳忙点点。 王维看着相片上的合影说到:“她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她是三江县侗族人,她脸上是块牛皮。“ ”牛皮?!“我和春芳异口同声呼到,我们两都不敢相信的盯着王维看,王维看着我们两不相信的表情,接着说:”她刚开始到我们班的时候,好多同学都好怕她,后来接触久了,才不怕的。“ ”那她脸上的怎么会有牛皮啊?“我好奇的问。 王维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你们相信吗?她能记得她的前世!“”啊!怎么可能会有人记得自己的前世?我不相信!“春芳不相信的说。 我也有点不相信,不过我倒是很想听王维接下来讲的故事,关于她的这个同学的故事。 所以我催促王维说:”维维,你说说她是怎么记得她的前世的?“ 第十三章 伯母(六) 后来,我爸托朋友找到了桃村的一对没有生养的夫妇,来把孩子抱走了,孩子被抱走的当天早上,很安静,不哭不闹,可我伯父没有一点怜悯的心,转身就把门给关上了,我爸倒是含泪把他们送到了村边的田野里..... 把孩子送走了以后,伯母也伤心了一段时间,可是不到一年,她又怀上了身孕,那时爸妈和伯父一家,并不是很和睦,可毕竟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在我伯母还没怀上孩子之前,就和她说:”大嫂,你不要生孩子那么密,还年轻,可以隔几年再生,生得太密,身体也吃不消的,等把身体养好了,过个两三年生,也行啊。“当时我伯母一听我妈这么说,也有犹豫过。不过,到了晚上,她又跟我伯父说,我伯父就马上不高兴了,连夜的跑到我们家的屋外骂我妈,说我妈,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是非,当晚为此事,两家又大吵了一架。 从那以后不久,我妈生下了我弟弟,伯母也怀上了他们的第五个孩子,就在我妈坐完月子的时候,因为瓦房嘛,房顶墙洞里都有老鼠打洞,一到下雨的时候,容易滴水,当时我妈屋里正对着床上方的屋顶上,就有漏水的洞,一到下雨的时候,就漏水,所以我妈在我弟弟,满月的时候,就叫我爷爷上屋顶去修。 那时我爸买了辆大双杠单车,和朋友合伙拉大米卖,因为我妈生了我弟弟嘛,我伯父也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伯母的肚子上,他没出去找事做,留在家种田,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在我爷爷修完房子后的一天下午,伯母流产了,当孩子流下来的时候,伯父疯了似的从田里,跑回来。 当他和族里的婶娘把流下来的孩子,从胞衣里取出来时,他最先着急的是去看孩子的性别,小孩已有四个多月了,所有的器官发育得还不是很完善,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个小女孩,当发现这时,伯父很不甘心的,用力把胞衣撕开,很遗憾的是,还是改变不了事实,伯父气得,就冲到床边,把躺床上的伯母,用力的从床上扯到地上,一顿打,还边打边骂:”你这没用的娘们,你那什么肚皮,怎么这么不争气?净生些赔钱货出来,生出来就算了,现在你还搞流产?看我不打死你!妈的!“在他屋里的婶娘马上制止的拉住他,:”你干嘛呢?!她刚流产,你想打死他吗?真是的!再说,生女儿,你以为她愿意啊?”伯母呜呜的哭着,说:“你打死我有用吗?孩子流产,还不是因为老二家的,叫你爸上屋修瓦,你有本事去打死你爸和你弟媳啊!呜呜~” 伯母恨恨的说完,就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婶娘忙扶她起来说:“好了,不要哭了,也不要吵了,小产也是个小月子,地上凉,你身子还很弱,快起来吧。”伯父听了伯母的话,血液直冲脑门的在屋里转了一圈,嘴里也不停的爆粗口:“******,又是那个臭**,她贱是吧?我看她贱是吧?”然后从门后,操起根扁担就往院子里冲,婶娘都来不及拉他,当时我妈也正好,在院子里喂鸡,伯父操着手里的扁担,就往我妈身上打去,我妈没来得及躲开,背上硬生生的挨了一扁担,整个人一下就向前扑倒地上,伯父也不顾一切的想再举起扁担打我妈,就被赶来的邻居,制止住了,他打不到我妈,就使劲的挣扎着,嘴里也在骂着:“你这臭**,贱人,你心毒!你生了个儿子,脸面大了,是吧?妈的!”“你别拉我,拉我干**啊!我打死她,******,贱货!”伯父骂骂咧咧的和拉他的邻居撕扯着,我妈也从地上爬起来,抓起装鸡食的塑料桶去打我伯父:“**的不行吗?你打我干嘛?**!” 院子里乱成了一团,左邻右舍都来劝架,我爷爷也来了,他一来就骂道:“去你们******!老是吵,还不够丢人吗?谁家兄弟,像你们这样吵的?”“一个二个的,生了一大堆的女的出来,很有面子是吗?******,老子东拉西扯的把你们养大,图什么?现在你们谁养过我了?吵!吵!就知道吵,家也分了,田地也分了,还有什么好吵的?”爷爷指着伯父骂道,这时伯母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她开口就情绪激动的哭着说:“吵!你以为我们喜欢吵吗?如果不是你们修瓦,我会小产吗?就是她这贱货,她现在生了个儿子,就了不起了,就可以欺负我?现在我的孩子流掉,她开心了?呜呜~”我妈听了伯母的控诉,很是委屈的说:“我叫老头修的是我屋上的房顶,和你流产怎么扯一起了,再说,你是在你屋里流的产,和我更没有关系,你就拿扁担打我,你们.....”我妈没说完,伯母就接到:“怎么没关系,你为什么早不修,晚不修,偏偏在我怀上儿子的时候修?”我妈听了更气:"我的屋顶漏水,我修屋顶,我怎么就故意在你怀儿子时修了?再说谁知道你怀儿子了?难道我们都未卜先知?而且你有一个肚皮,我也有一个肚皮,你生你的孩子,我生我的孩子,我怎么又去欺负你了?” 他们正吵得厉害的时候,我爸回来了,我爸知道事情的头尾后,也说了:“都不要吵了,今天,兄弟大伙都在,我们都把话挑明了说吧,我们兄弟俩从小就没了妈,都是我爸和奶奶养大的,现在我奶奶不在,我爸也和我们分了家,他年纪也大了,大哥大嫂,你们就是不想养他!”伯父伯母听了我爸一说,马上沉不住气的辩驳到:“谁不想养他?难道要我一个人养,你们不养?”我爸看着他们说完,接着说:“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爸以后,我来养,这事以后,你们就不要再拿出来争了。”爷爷听了我爸的话后说:“我谁都不要你们养,我自己过!”说完,他就向院子外走去了。 第二十章 牛皮胎记(二) 王维在我和春芳的追问下,缓缓道来,她说,她的那个初中同学,在二十多年前,是三江县的八江乡人,那时她出生在一个普通的苗寨里,她的父母是老实的农民,当她出生时,她前面已经有了五个哥哥。因为她从小就勤劳善良,她父母兄长对她很是疼爱,在她长到十八岁的时候,她就已经长成个水灵漂亮美少女了,当时苗寨里,好多未婚的小伙,都托媒婆上他们家提亲。因为苗族人喜欢吹芦笙唱对歌,那时她在一个节日的龚火上,认识他们苗寨的一个壮小伙,那个小伙子不仅芦笙吹得好,在唱对山歌时,还把她唱输了,她那晚虽然输了比赛,心里却很是兴奋。【】在围着龚火跳舞时,她故意踩了他的脚好几下,在龚火晚会结束后,她还送了她自作的香包给他,做定情信物。在那晚过后,她每天都在盼望着他能来她家提亲,就那样过了个把月,小伙子带着几个人来她家抢亲了,所谓的抢亲,其实也就是提亲的意思,她高兴的答应了.....婚后,他们夫妻两很是相爱,可是就在她生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后,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吃了很多药也不见好转,最终于死去了。当她死的那年,她才二十岁,她父母悲痛欲绝,她丈夫更是哭得死去活来,看着未满岁的孩子,苗寨里的人很是替她惋惜....当时苗寨里的一位老巫师,看着她丈夫悲痛的样子,就告诉他说:“你不要难过了,如果你舍不得她,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以后,还有可能见到她,不过这法子就是有点毒,如果你和她有缘,她有可能会在你的身边出现,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了,你如果愿意,我就帮你。”她的丈夫听了老巫师的话,觉得只要还能见到她,不管什么办法都试试,后来在她父母的同意下,巫师在她入殓的当天,叫她的丈夫,准备一把杀过牛的大刀和一头长了八齿的大公牛,还有七枚银饼子。当她丈夫准备好巫师要的东西时,巫师用大刀在公牛的心窝上,切了一块牛皮,把大刀和血淋淋的牛皮一起放在棺材里,把牛皮放在她的心窝上,把七枚银饼子分别放在她的双手里,嘴里,垫在双脚下,头下,还放了一枚在她胸口的牛皮上,最后,巫师还放了一些别的东西在棺材里,才开始嘴里念着巫术咒语,事后就把她下葬了。在她刚死后的几年里,只要十里八村的有小孩出生,她丈夫都会去看看,可是一晃十年过去了,也没有看到有和她长得一样的人,老巫师也死了几年,她父母也年老了,他的儿子如今也有十岁年纪了,可是还是没有看到她的所谓的投胎转世。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丈夫也早就相信人死不能复生,更不用说什么投胎转世了,再说世界上那有那么诡异神奇的事,当初老巫师那样说,也许是同情他罢了。可是在某一天,他上四年级的十一岁的儿子,放学回家,一回到家就气呼呼的扑到床上,哇哇的哭了起来,他听到他儿子的哭声,忙放下手里正在修理的农具,走进屋里问:”崽啊!怎么了?你哭嘛?“他儿子听到他的话,猛地坐起身,用力擦掉眼角的泪水,吸吸鼻子告诉他说:“阿爸,我这段时间放学回来的路上,都碰到一个疯子,她每天都等我放学后,跟着我,今天...今天我和依娃他们一起回来时,她又跟着我们了,她还说她是我阿妈,依娃他们笑死了。啊啊”他儿子说完又大哭起来,他听了他儿子的话,忙笑到:“她是疯子啊,你们不要去惹她就可以了,男孩子哭什么,快洗起来,我和你去河里捞鱼去。“他起身拉了拉他的儿子,可是他儿子马上就反对的说:”不是的!阿爸,她是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小囡,我不认识她,她是上个月我们在路上碰到的,她每次见到我,都说:崽啊!我是你阿妈啊,你回去叫你阿爸来到独峒乡来接我回去。”听着儿子的话,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回事,难道老巫师说的是真的!他忙问他儿子说:“她长的什么样?她在哪里?”他儿子奇怪的看着他的样子,说:“就在牛尾山的后面,我放学回来就看到她在那里的,每天都是,但是早上没看到。她脸上有牛皮胎记,而且她长得好丑!”他也心里疑惑起来,等明天下午他要去看看,到底是那个孩子有疯病,还是?他不敢想像下去,决定明天去看看。 第二十一章 牛皮胎记(三) 第二天一早,他就亲自送他的儿子去学校,然后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守着,一开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他就那样守在学校的周围。就在他守了两个多小时后,想要回去时,一个小孩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在学校附近徘徊了起来,他马上躲了起来。只见那个小孩穿着也是比较破旧,她不停的在学校边走动,还时不时的朝学校里望,他看了她好一会,发现她也就和他儿子般大小,十来岁的,可是远远的看不清她长什么样,他暗自笑了笑,想:“我怎么会相信儿子的傻话呢?小孩子之间的小矛盾多少是不能信的,自己还真的跑来这里守了一上午的。”他想着想着就要往回走,“铛~铛!”铁条敲打铁块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时学校放学,原本平静的校园,顿时像炸开了锅,孩子们都欢呼着,从教室里涌出学校。起初一直在学校外徘徊的那个身影,因学校放学,也紧张的往学校门口跑,像在等什么人,不出一会,学校里的孩子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他的儿子也磨磨蹭蹭的从学校里出来了。只见刚才还在东张西望的找人的那个小身影,跑到他儿子身边去,拉着他儿子,像在说什么,又被他儿子推开,两人就那样推扯。他看着他们两快要打起来时,忙跑过去,说:“喂!你在干嘛?你扯着我仔干嘛?”听到他声音,正在拉扯的两人,都停了下来,向他这边看,他边呵斥边跑过去,当他跑到他儿子身边时,也看清了拉扯他儿子的人的脸,猛的看清那人的脸,确实把他吓了一大跳。那个小孩的左脸上,从鼻子上一直到额头,有一块大大的胎记,那个胎记还是黑色的,上面好像还有一些稀疏灰白色的毛发,看着看着,就像是牛毛,他忍住胃里一阵翻腾,忙把脸转开,然后把他儿子拉到他的身边,说:“你是谁?扯我仔干嘛?”刚才还扯着他儿子的那个人,在看清来人时,愣了会,就开始大哭起来,跑过去就抱着他的手哭着说:“哎呦喂!我终于见着你们了,我的爱人哟!”他吓得忙把她的手从他身上打开,呵斥道:“妹哟!你怎么了?你不要乱讲哟,什么爱人的?”那个小女孩的手被他用力打开,又主动跑去抓着他,就是不放手,她说:“郎哟!你忘克我啦?我是知秋啊!娃儿他妈呀!呜呜!”“知秋?”他听着从她嘴里喊出的名字,看着她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那名字好久远了,久远到他都要忘记了,都不知那名字是在什么时候叫过了,可是今天竟从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嘴里听到,而且她还说她是知秋。【】小女孩看着沉思的他,说:“对啊!我是知秋啊,是你的妻啊!你忘克了,嘛?”听着眼前的小女孩再次说她是知秋,他忍不住的大声呵斥道:”你莫要讲大话了!一个小女娃小小年纪就讲大话小心我打你!“小女孩看着他不相信的骂她,眼泪也不停的向下流,心痛万分的说:”我没讲大话,是真的,我们是在一个节日的龚火晚会上认识的,后来你来我家抢亲,把我背回去,那时我送你我绣的香囊,里面放有我的牛头梳....”他根本没有听得进小女孩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叫她闭嘴,因为小女孩说得一点没有错,而且这些事,除了他知道,再也没人知道了,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想到此,他大喊道:“好了,你别说了!你说的这些,确实是我和我的妹的事,但是你又怎么知道的?”小女孩被他大声问,也急忙说:“没有人讲我听,因为我就是你的妹,我还晓得我们的娃是在1983年7月3号晚上11点差五分生,他的左边屁股上有一个黑色的肉痣,你那晚上在院子菜地下埋了两坛酒."小女孩的话,让他一阵恐慌,他说:“好,就算你讲的是真的,那你跟我们回村里,我去喊人来解决,走!”说完,他拉起他儿子就跑,小女孩见他们跑,也跟着在他们身后跑去。回到村子,他叫他儿子去把苗寨里的人都叫来,他的老丈人,丈母娘也来了,不一会苗寨里的祠堂里挤满了人,人们都在议论着,可小女孩一点也不怕,反而很平静的让人对她指手画脚的。这时一个苗寨里的长老走到她身边说:“女娃儿,你说你是芽儿他阿妈,你讲讲来我们听听!”小女孩把他家的所有的事都说了,就连他老丈人家的事都知道,甚至是他妻子小时候的事都知道,后来所有人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后来他丈母娘哭着抱住小女孩问:“我的娃啊!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来啊?我想死你了!”她的事情让苗寨里的人都觉得太诡异了,有人问她:“那你死的时候,到了阴曹地府怎么会记得前世的事?”她说,她刚开始也不知道,她就是生下来,满八岁的时候,才记得她前世的事的,刚开始她就是老是做梦,梦到她前世的家人,后来她叫她的家人去帮她找,才找到这里的,但是当初老巫师放在她心脏位置上的牛皮,因为投胎转世长在了她的脸上,如今她的脸上才有这么一块牛皮胎记的,现在她的长相很丑,但是她还是想和她前世的丈夫儿子一起生活,所以才每天来她儿子的学校边上等她儿子放学....我和春芳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问王维说:“那你的那个同学现在怎么样了?她不上学了吗?”王维把手里的相册合上说:“她读完初中,就回去和她前世的老公儿子一起生活了,前段时间听说她又怀上了一个孩子,不过这也是个很浪漫的事,你们说是吧!”我和春芳听了点点头,难道世上真的有轮回转世之说? 第十四章 伯母(七) 从那次打架事件过后,爷爷一个人搬到偏院去住了,我家和伯父一家也彻底的决裂了,那时我弟弟还不到一岁,我的三个舅舅都已经外出打工好几年了,我妈看着一家人,我爸和伯父爷爷,关系搞成这样,她觉得还在家呆着,种那几分薄田,也没意思了,所以她给我舅舅,他们写了信,问他们情况,后来我舅舅也知道了我们家的事,就叫我妈叫我爸带着我们一家五口下广东,去和舅舅他们一起打工了。 刚开始,我爸不同意,他不放心我爷爷,就凶我妈说:“我们出去了,我爸他一个人怎么办?”我妈见我爸反应那么大,也生气的说:“那你喜欢三不五时的,和那疯婆娘吵吗?我可受不了了!”我妈说完,我爸没出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妈又说:“再说了,就靠家里的那三亩田地,养不活全家的,不如现在年轻,孩子又还小,出去闯一闯。” 我爸听了我妈说的话,思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天没亮,他就起来早早的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妈起来的时候,他就走了。 我爸,他一个人到了太奶奶坟前,点了支烟,然后找了块草地,坐下,吸着烟,等烟吸了一半,爸爸望着远方的山自言自语的说:“奶奶,你是不是对我们很失望,怪我们把你的教诲给抛到脑后了?” 寂静的山林里,没有人回答爸爸的话,只有风吹动树的”沙沙“声。 停顿了一会儿,爸爸弹了弹手上的烟灰,接着说:“还有,我想把妻子儿女带出去闯一闯,到时候,就不能常来看你了,至于我爸,就暂时的把他留在家里,到时候,日子好过点了,再回来把我爸接过去。奶奶,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不孝.....” “我哥和大嫂的事,就这样了吧,我也无能为力了,我们兄弟间的感情也差不多结束了,奶奶,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保佑我们,保佑我们能在外面平平安安的。”爸爸有点哽咽的说。 抹了抹眼角的泪,我爸深吸了口气又说:“对了,奶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就是现在我们家有男丁了,是个很壮的胖小子呢!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保佑他,保佑他健康成长。” 依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只是风好像比之前的大了,天也完全亮了,我爸又坐了一会儿,就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了。 我爸回到家的时候,我妈正在院子里给我们三姐弟洗漱,我妈看到我爸从外面回来,就说:“一大早,上哪去了?早饭不吃了?” 我爸洗了手,把手往身上擦了擦,从木质婴儿车里把弟弟,抱到怀里,然后走到猪圈边说:“我想好了,你说的也对,我们是应该出去闯一闯,等会吃了早饭,我就去找人来,把猪卖了,你去给你哥写信,告诉他,我们过段时间去和他们一起闯生活!” 我妈听了我爸的话,也高兴的放下手里的毛巾,说:”真的!你想通了?太好了,我等会就给我哥回信!“ 在那几天,爸妈把能变钱的东西都卖了,准备着出远门的行李,伯母看到我爸叫人来买猪的时候,她起初不明所以的以为我爸做大米生意失败了,欠了别人钱,才把东西变卖的,她很高兴的,又有点嘲讽的在左邻右舍里说:”哼!起初,还以为多大的能耐呢?现在赔得够惨了吧。这才叫活该,报应!“ 邻居有的人说她,不要这样,怎么说还是一家人呢! 在出发去广东的那天早上,爷爷很早的就起来送我们了,那时我虽然才六岁,但是我还是能记得,当时爷爷一直送我们到村口,在等车的时候,他一直在抽着烟,他还偷偷的抹了下眼泪。 在我们家去了广东后,房子空了下来,伯父伯母,就把他们家的东西都往我家里搬了。小孩多,田地又少,加上田地里的收成不好,生活很是困难,到了田地里的庄稼种下去以后,伯父也和村里的一些青年,开始到县城里去收购旧衣服回来,乡村街上卖。 有时候,要去十天半个月的才回来,那时,伯母也在家里养了头母猪,小孩子小,没人给她带,爷爷也不在过问他们的事了,所以家里的担子也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自从她的那个孩子流产后,她也隔了两年没有要孩子了。 今年是她上个孩子流产后的第三年了,春耕完后,伯父又和村里的人一起去县城里收旧衣服去了,可是伯父走后不久,伯母她发现她怀了身孕,她没有去医院检查,邻居叫她去,她还说:”孩子都生了多少个了?还查什么查,浪费闲钱!“ 族里婶娘也叫她去,她也说不用,那时可能是生意不好,伯父去了好久都没回来,转眼五个月过了,伯母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八月中旬的时候,伯母见院子里柴火存得不多了,就想,反正现在肚子还不是很大,身子也还轻,要准备点柴火,就牵着家里的那头大黄牛,拉着车去山里,捡柴火去了。 那天她一个人在山里,捡柴,到了响午的时候,太阳已经当空了,阳光毒辣辣的晒着大地,伯母把捡来的柴装到牛车上,可是装完了,还没满半牛车柴禾,她就想再捡点,凑够满车吧。 她把牛拴到了树荫下,接着往山上去了,可是等她捆好一捆,往车上拖的时候,她发现了牛不见了,她急得把柴,往地上一丢,就跑去找牛了,原来牛是因为太渴了,想喝水,把绳子挣断跑了,她找了好一会,才在山脚下发现牛已经往回家的路上走了,她一急也不管自己正大着肚子,就向牛跑去。 跑着跑着,她的肚子就有点痛起来了,可她也顾不了了,这头牛可是家里的劳作工具啊,丢了可是**烦,在她好不容易的追上牛的时候,她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你这头死牛!杀你吃咧....你跑什么跑?才多晚,就回家去...” 第二十二章 人背鬼 我和春芳听完王维的故事,春芳起身上了个厕所,回来后说:”今晚宿舍里就我们三个,明天又不上课,那我也来讲一个我们那边的故事吧。我听了,兴奋地说:“好啊!从小到大,我最喜欢听别人讲故事了,今晚和我睡一起吧,反正天也冷了好多,挤在一起暖和!”王维听了我们的话也高兴的叫到:“欧耶!我们一起来讲故事吧!不过我先去上个厕所来!”我和春芳听了大笑她:”瞧你那样,还没开始呢!就吓出尿来了,好了大家先去洗脸刷牙吧!过了一会,我们三洗漱好,都钻到同一个被窝里,春芳清了清嗓门说:“在我们融水侗家寨里,有一个这样的传说,女人一生下来就看她的脚底,看她是否是扁平足,传说扁平足的女人命短,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死后会从坟里爬出来化成人样,然后在偏僻的深山里等着过路的人,特别是男人,只要看到你一个人路过深山里就突然从背后跳到你背上,叫你背她。听说只要她跳到你的背上,你就别想能把她甩下来,她会在你的背上变的越来越重,直到把你累死。某年夏天的一天,我叔叔挑鸡去镇上市集卖,我们侗寨离集市很远,如果你要去市集上赶集,当天凌晨三点就得出发了,而且当天去,还不能当天回,因为我们那,要到山外的话,是要走三个多小时的山路,才有汽车坐,而且汽车也得坐两个小时,山路陡,大山里太阳照的时间也短,天也黑得早,天黑行车不安全,加上汽车只有来回两趟,去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回的时候是当天下午四点,所以我们那的人,一般去市集,都会过夜的,不会冒险走山路的。那天我叔叔在集市上卖完鸡,已经差不多四点钟了,看着天还早,而且车也没开,我叔叔想夏天天黑的比较晚,一般都是七八点钟天才黑,就算天黑了,夏夜的月光也比较亮,车也刚好赶上,现在回去还是可以的,再说今天卖鸡的钱也不多,如果住店的话,也要一二十元呢!那不如回家去,只要走得稍微快点还是在十点钟前回到家的。我叔叔想到这,就义不容辞的扛起扁担踏上了回家的路。他下车后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有点斜下山了阳光也没有白天那么辞热了,只是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林中有着各种山鸟的叫声,在山谷中回荡着,看着远去的汽车,叔叔扛着扁担,啍着山歌,在林中小山路上一个人走着。走了不到一半的山路,太阳已经完全的落入西边的山林里去了,天边的晚霞红似火,林子的深处冒着阵阵的白雾像是冬天,人嘴里哈出的热气,天也凉快多了,山风吹来很是恰意。只是太阳落山后,山里黑的特别快,很多夜鸟飞来飞去,叔叔亮起了早晨带来的手电,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希望能在九点前回到家,要不碰上野猪什么的,也是蛮危险的。越走天越黑得快,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山里很安静,路上只看到叔叔一个人亮着手电筒在赶路,偶尔会听到一些山鸟的叫声。手电筒的亮光随着叔叔走路的动作,在晃动着,所以手电筒的亮光也会偶尔打到山林里的一些孤坟上。那些孤坟,白天在太阳底下看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可到了黑灯瞎火的晚上,又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的,看着就会觉得有点恐怖阴森了。虽然叔叔平时的胆子很大,可是要一个人走在,这漆黑的荒山野岭的山路上,心中不免也会有些恐惧,早上的时候,偶尔还会碰到一些同去赶市集的人,天也是越走越亮,可是晚上就不同了,路上不但看不到任何行人,天也是只会越走越黑。【】叔叔拿着手电筒晃了晃四周,发现路才走了一半,按现在的速度,可能还要两个小时才能走到家,他点了支烟,继续快步的走着,山路很陡,因他走得太快,一不留神,被绊了一脚,差点摔跤,动静过大惊到林中栖息的山鸟,山鸟扑啦啦的飞跑了。叔叔唾骂了一句:“妈的呀,吓得老子一阵汗飘!”他骂完,又唾了一口唾沫,接着往前走。山风吹来了阵阵的凉意,叔叔走到了没有树林的山上,映着夏夜的月光可以看到远处村庄的点点灯火,也可以看到埋在山上的大大小小的孤坟。叔叔故意清了清嗓音,给自己壮胆,然后压住心中不断升腾的恐惧,准备穿过最后的林子时。晃动的手电筒光束,不经意的晃到林子里什么东西上,隐约看到林子的山路边上,好像有一个穿白衣的长发女人,站在路边上正在向前招手。虽然手电筒只是不经意的晃过去,可是叔叔他还是能看到了,是个人,所以他又把手电筒对着前面的山路上晃去,当他对准前方的山路上照去时,哪里有什么东西啊!他把手电筒又向四周照了照,确定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时,松了口气,然后又向地上唾了口唾沫,顺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点了起来,然后壮了胆,接着往前走去,山林里静得出奇,连山鸟都不叫了,就连刚才还有的风声,现在也没有了,一切都安静得,好像虫子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到。叔叔点着了烟,吸了口,就向前走去,当他走到刚才看见人影的位置时心跳却莫名的加快了速度,他不觉加快脚下的速度。当他加快速度,正要走过那个位置时,猛的背上一沉,一双冰冷透骨的双手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一双坚硬如铁的脚,也像滕蔓似的缠上他的腰,突来的一跳,把叔叔扛在肩上的扁担震掉到了山路边的荆刺丛里,那冰透骨的寒气,把叔叔冷得透不过气,他双手用力的想要去,辦开圈住他脖子上的铁钳似的寒手,可是凭他怎么使力,背上的东西就是弄不下来,手电筒也掉到地上摔坏了,林子里顿时陷入黑暗当中,叔叔知道他遇上了传说中的人背鬼事件,他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忍着心中的恐惧向前走。背上的东西不仅冰透骨,而且还发出一阵阵从泥土中,爬出的泥土的腐臭味,让人直作呕,叔叔的双手,拼命的想要扯开些,圈在脖子上的双手,可是只要叔叔用力,背上的东西就越沉,而且圈住脖子的双手也更紧,紧到叔叔都快无法呼吸,更要命的是背上东西的毛发,还从衣领里碰到他脖子上的肌肉,那痒痒的感觉,让他恐惧难受得脚发软。背着那东西,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叔叔的力气也快要尽失,他想着,完了!真的要背到累死为止了,他的双脚越来越沉,像灌了铅似的,就在他快要绝望的认命时,林子前方隐约可以看到点点亮光了。对!林子的出口快要到了,只要出了这个林子,就到我们的寨子了,他心中又升腾起了一些希望。压抑住心中的狂喜,从新打起了精神,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移去,林子的出口越来越近了,突然,叔叔脑子一闪,想起了小时候,曾经听到寨子里的老人说过,,如果在夜里真的碰上人背鬼这样的事,它是怕火的,只要你身上有火,把火点燃,往它身上烙,它就会害怕的松开手,当它松手掉到地上,你就要抓紧时间往前跑,不能回头,只要跑出林子,就好了,因为那东西,跑不了,也走不快。叔叔想到这,心里一阵懊恼,都怪自己刚才恐惧过度,才把这事忘了,他边艰难的往前走,边往身上衣服的口袋里摸索着,当他稍微停下时,身上又重了好多就像身上压了四五百斤的东西,压得他腰杆子都弯了,脚都抖的要命,可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毕竟出于对生的本能,他忍着背上的冰冷腐臭,抖着手摸着身上的口袋,好不容易,他从裤兜里掏出了烟盒,用打火机把烟盒里,所有的烟都点燃,然后双手拿着烟头,分别对着圈住他脖子的双手,和缠在他腰上脚,狠狠的烙。背上的东西,在被突来的火烙上时,那双手有明显的收缩,可是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叔叔又用打火机把烟头全部从新点上,然后再次烫去,一连烫了好几次,背上的东西才松手,它一松手摔到地上,叔叔就拼命的向树林外跑。因为天黑路陡,他差点摔了好几次,最终跑出了林子。当他跑回到寨子里时,在寨子最边上的吊脚楼里还亮着灯,他不顾一切的爬上楼拼命的撞击着那家人的门。当那户人家以为是野兽,拿着猎枪把门打开时,我叔叔大气都喘不上的跪摔到屋里的地上,尿液也从裤管里流了出来,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我叔叔看着拿枪口对准他的猎户,喘着粗气说:“有...有鬼!林子里有...有鬼喊我背他!就在...就在林子里面!”猎户一听忙放下枪跑过去,一把把他拖进屋里,使劲的把门关上,并落了锁,问:“你干什么去了?一个人,黑夜跑到林子搞什么?那么晚了!”我叔叔实在是太害怕了,全身虚脱到,躺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只是不停的大口喘着粗气.....后来,我叔叔为了这件事,惊吓过度生了一场大病,病的头发都掉了好多!而且病好后,再也不敢一个人走也路了。听完春芳讲的故事,我和王维早吓得,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被窝底下了。 第十五章 伯母(八) 她骂骂咧咧的把牛往牛车边赶,太阳毒辣的阳光把大地烤得发焦,伯母嘴里还在咒骂着。 可能是天实在太热了,她怕牛会再次跑掉,所以她也草草的装车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伯母心里有点想不明白,她肚子里的胎儿也差不多有四个月了,仔细想想,好像从怀孕以来还没有胎动过呢?就连刚才跑动的时候,也没发现有小孩在里面动。 按理说,一般怀孕三个月左右,就会有胎动了啊!如果说平时因为忙,活动量大,细微的胎动,没能注意,可是刚才那么激烈的运动,应该会有动静才是的,为什么刚才没有感觉到呢? 伯母在疑问中,回到家里,她把牛车停在院子里,把牛牵到屋外的树下,绑好,接了水去给牛喝,然后回到家,把柴磊到墙角,忙了一会,把事做完,她才洗了把脸,吃饭。 在忙碌中,她也把刚才路上的问题,给抛到脑后去了。 就这样,转眼过了一个月,她的肚子也比之前大了许多,伯父期间回来过一次,不过,只呆了个把星期,又出去收货去了。 那天上午,因为阴天,好像要有雨来的迹象,伯母,扛着锄头去离家不远的菜地翻土,想在下雨之前把菜地翻一番,好施肥。 在翻了一半的时候,她感觉尿急,就挪动笨重的身体,去玉米地里小解,当她方便好,正准备起身提裤子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的下体里流了出来,她以为她没尿尽,又蹲下身。 可是她蹲下了身体,才发现那不是尿,有一根肉色的带子样的东西,从她的下体里往外垂,她吓了一掉,忙用手去扯。 这一扯不要紧,要紧的是,随着她的一用力,那肉色的带子扯断了,带子断的末端,有半截像撕烂的气球似的东西,很薄,但是上面布满皱褶,还发出一股恶臭,她惊恐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半寸带子,这东西像是连着孩子的脐带! 伯母想到这吓得,马上甩开手里的东西,提起裤子,扛起锄头往家去,回到家,她还没能从刚才的惊恐中回神,手都没洗,就直直的往我堂叔家去了。 “娟妈!~娟妈!你在家吗?”伯母边叫边急急的往我堂婶院里闯。 我堂婶听到她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也急忙从屋里跑出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不好了!我...我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又出事了!呜呜....“ 伯母,看到堂婶出来了,赶紧把自己心里的那种担忧说了出来。 ”哎!你先别着急啊!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啊?"堂婶也着急的问到。 伯母,就把之前去捡柴火的事,和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堂婶听,堂婶听完,也惊慌起来。 ”那你有没有和我哥说啊?等会儿,我陪你去医院!“ 堂婶,对着伯母说完,又对屋里喊:”娟她爸~你快出来!” 堂叔,听到喊声,也从午睡中醒来,边穿衣边说:”来了,来了,干嘛呢?想睡会儿,叫什么叫!“ 堂叔来到院子里,看到伯母坐在院里的长条板凳上,表情很是哀伤,堂婶站在她身旁,安慰着。 ”嫂子,怎么了?这是...?“堂叔也凝重地问到。 ”你快去村里找车来,送嫂子去医院,孩子可能出事了!”堂婶着急的说。 “什么!哦...好好,我马上去!”堂叔跑出了院子。 那天,堂叔堂婶几个把伯母送去镇上的卫生所里,经过检查下来,检查结果,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因为伯母肚子里怀的是死胎!而且,这个胎儿已经死了好长时间了!叫他们赶紧把她送去县医院里,引产。 堂叔当天就和堂婶,把伯母送去了县医院,并托人去通知伯父。 在县医院里,又检查了一遍后,在确定伯母肚子里的的确确是死胎后, 伯父也不敢相信的问医生:“大夫,这也太...你说死胎已经在她肚子呆了好久,那..“ “有什么事,等手术后再说吧,你是她的老公吧?你赶紧去交费,然后在手术单上签字,我们马上安排手术!"医生不管伯父是伤心,就督促到。 听了医生的话,堂叔就忙着去交费了,堂婶扶着伯母去医院的长椅上坐下。 那天很晚,手术才做完,伯父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堂叔坐在医院长椅上过夜,堂婶在病房里陪着伯母。 第二天,伯父很早就去找医生了,因为一夜没睡,眼晴红肿的来到诊室里,一进去,医生看到他,就叫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还没等伯父开口,医生就问:”你们之前是不是有流产过?” 被医生这么一问,伯父反而疑惑起来了,不解的说:“大概三年前吧,是流掉过一个。” “三年前?!那你们去医院清宫了没?”医生听了伯父的回答,语气突然升了几调。 伯父感觉医生的语气不对,心里也莫名不安起来,他也紧张的问:“孩子的妈,她不是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吧?” “不是,不是!”医生看到伯父突然变哀伤的表情,忙否定到。 伯父听了医生的回答,才小小的放了下心:”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医生翻开办公桌上的病历本,看了看说:”她肚子里的这个死胎,从腐烂的程度可以肯定,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当时她怀的双卵双胞胎,当时她流产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流干净,你们也没有去医院检查清宫,**里的这个胎盘不能及时脱落,它就一直留在**里,直到它完全腐烂化脓,所以经过日常的下蹲排尿,长时间下来,它才脱落。“ 医生的话让伯父的双耳,犹如被丢了一颗重磅炸弹后,一样嗡鸣着,说不出话来。 一个死胎能在人体里呆了三年!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概念,伯父直盯盯的望着医生,医生看着他的表情,也有点不忍心的说:”我还很遗憾的告诉你的是,你老婆的**因为被死胎侵蚀了大半,所以我把它连同死胎一起切了,她以后不会每月行经了,也不可能再生孩子,不过听说你已经有了三个孩子,所以你也要想开点,再观察几天,没有什么异常,你们就可以出院了。“ 怎么出的诊室门,伯父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这辈子不会再有儿子了,他在悲伤的同时,也更怨恨我伯爸妈了,他认为是我妈搞的鬼。 第二十三章 我舅舅的故事 春芳讲完他叔叔的故事,看到我和王维早已躲到了被窝底下,没好气的用脚踢了踢我说:“喂!你们俩至于嘛?还讲不讲啊?不讲就早点睡了。” 王维一听,马上呼啦的掀开被子喊道:“不行!不许睡!才讲了一个故事呢!而且现在才几点啊?九点都不到明天星期六又不上课,星期天也不上,两天时间,像我们这经济状况,除了睡觉,还能去哪?接着讲。” 我也附和着说:“对!对,接着讲,慢慢长夜才刚开始呢!王维,你再讲一个呗!三江苗寨里肯定很多故事的。” 春芳听我一讲,也起哄说:“对啊!王维,你再讲一个吧。” 受不了我们俩的软磨硬泡,王维只好说:“好好!...嗯~不过不可能老是我讲吧!刚才春芳讲过了,静莲,你不可能光听不讲吧?你也讲一个呗! 听到春芳这么说,我反而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起来,觉得也是:”好吧!我也来讲个吧,不过,王维刚才你讲的是你的初中同学,春芳讲的是她的叔叔,那么我也来讲个,我舅舅遇到的灵异事件吧,这是我舅舅给我讲的故事。” 那是我小舅舅,在他16岁的时候发生的事了,因为我外婆在生下他和我小姨以后,就死了,他和我小姨是龙凤胎。 从小到大,因为家里上头还有几个哥哥姐姐,虽然没有妈妈了,但他还是比较受宠的,也养成很野的性格,每天除了白天上学,晚上还常常和同村的同龄人,偷偷去田野上灌老鼠,挖蛇,也去田沟里座鱼,反正山里的男孩子,能玩的都玩,胆子也特大。 可就在他16岁,那年的一个夏夜,刚发过洪水,洪水退下不久后,田沟里还有好多从别人养的鱼塘里,跑出来的鱼苗,他叫上村里的同龄人,和他一起拿着座网去田沟里座鱼(座网,就是我们当地,农民发明的一种铺鱼工具,就是用两条小竹子,搭成十字形,然后把它们弯成弓样,用绳子把底下固定好,然后在外面包一层尼龙网,只包三面和底部,留一边把网扎紧,就像如今在野外搭的胀膖一样的形状,你只要把它没包网的那一面逆着水流放入狭窄的田沟里过一会,轻轻一提,就能提起很多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的!) 当天,夜里的月光亮如白昼,舅舅和他平时玩得好的三个同伴,约好一起来到离村,两公里地远的田野上座鱼,他们三个一人背个鱼篓和座网。【】 因为洪水刚退下,田沟里有很多鱼虾,舅舅和他的伙伴,阿春和阿盘,三个人很快就在宽广的田野上,各自找到自己认为最佳座鱼的田沟位置,把座网沉入田沟里,然后在田沟边上,静静的等着鱼虾往里游。【】 舅舅轻轻的把座网沉入田沟里,然后借着月光看着晃动的水里,成群的鱼向座网里游,等到它们在网的后半边时,猛的向上提起座网...... 看着突然离开水面,在座网里不停弹跳的鱼虾,舅舅高兴的大喊:“嘿!春,盘,这鱼还真大,有手指粗呢!”他边说边一手提网,一手把鱼装入挂在脖子上的鱼篓里。 听到他的叫声,离他十几米远的同伴阿春没好气的说:“手指粗的鱼算什么!等会儿我网巴掌大的给你瞧瞧!哼!"说完,他就不在说话专注的望着沉在水沟里的座网。 我舅舅听到阿春话里的呛味,也没在理他,把座网继续沉入水里,蹲在田沟边上看着田园四周,在亮如白昼的田原上,一望无际的都是长到人腰处的稻子,由于前些日子被洪水淹到。 有的稻田里的水稻像赖利头似的,有一块没一块的往边上歪下去,夏夜的风一吹,沙沙作响。 田原上有风吹稻子的沙沙声,还有青蛙的瓜瓜声,和有时青蛙弹跳到水里的噗通声,这些声音给这静谧的夏夜奏着一曲优美的夏夜交响乐。 舅舅他们专注的座着鱼,倒没顾得着这田原上的交响乐,只是过不久会向远处的同伴,说上一两句话,汇报下战况。 因为稻子长的好高了,,人蹲下身去就没法看到对方,没有风的时候,田原上还是很安静的,有时不仅风声没有了,就连虫鸣也有暂时的停歇了一下,那种静,就像突然的耳鸣似的,完全没听到任何声音。 就在这种静停了一会儿时,我舅舅猛的一提座网,座网里好大的一尾鲤鱼在网里弹跳不已,差点就跳到网外去,我舅舅按奈住激动的心跳,屏住呼吸把座网放到庄稼地里,然后蹲下身双手去扑那条鲫鱼。 当他双手死死的抓住鲤鱼时,欢呼的举起来,对着阿春的方向,喊道:“嘿!小子们我座到一条大的,你们赶紧过看啊!” 可是阿春他们都没有人回应他,我舅舅把鲤鱼装入鱼篓里,然后拽了把庄稼杆把鱼篓堵住,怕这条鲤鱼在里面弹跳时,会把鱼篓不小心碰翻,把里面的雨弄跑了。 做完手里的活,舅舅听不到阿春,他们的回话,以为他们又羡慕他,所以嫉妒得不理他了。 舅舅想到这,就想戏孽他们一下,大喊着:“混小子们,羡慕了吧?哼!瞧你们傻样!” 阿盘今晚本就没有捞到什么鱼,心里就够窝火的了,听到舅舅还这样说,在又一次提网时,发现里面的鱼,还是很小,终于爆发的唾骂到:“混小子!你能闭上你的嘴吗?一个晚上都听到你像梁三婆似的吧啦吧啦的,你是来聊天的,还是来座鱼的?小心爷给你喂泥巴!" "哈哈!确实像梁三婆的嘴,说个不停,话多唾沫也多!”这时在离舅舅最近的稻田边上的阿春,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稻子本就高,更何况他们都蹲着身体,看不到对方,可是光听阿春的笑声,就知道他的嘴脸有多可恶,说不定已经笑尿裤子里了。 第十六章 伯母(九) 那次伯母在医院里呆了将有个把月,她每天都活得很痛苦,很久都没能从失去**的这件事里走出来,伯父从这事以后,也没再出去收旧衣服卖了。 转眼入了秋,天也渐渐凉了,地里的庄稼一收完,家里没有了事做,再看看伯母的状态也好得差不多,伯父想马上要入冬了,不如再进县城里去收些旧袄子回来,卖些钱过年,后来他和伯母一商量,伯母也同意了,伯父就又邀上村里的同伴进城去了。 伯父进城以后,伯母一个人在家带着三个女儿,和照看刚出生的一窝小猪仔,每天夜里,伯母都得起夜好几次,如果不起来喂母猪吃食,它就没有奶水,小猪没得吃饱,就会夭折... 那时,电视在农村家庭里,还是件很奢侈的电器,我们村千来户人家,也算个大村子了,可全村就只有那么两三户人家有电视,而且还是那种黑白的接收式的电视机,当时啊,我的三个堂姐妹都已经长大,大堂姐金子已经九岁,二堂姐秀兰八岁和三堂妹秀珍七岁了,按说,她们都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可是家里穷啊,连温饱都顾不上的,哪还有闲钱供她们读书啊! 加上伯父的腐旧思想,送女孩上学,就是为别人将来的媳妇受苦,他常说,送女儿读啊,就是拿自己的钱去教别人家儿媳妇,将来自己也捞不到啥好处,何必呢?所以她们姐妹三,村里的小伙伴们老早就都上了学,只有她们姐三,还在家里放牛放猪仔。 那会儿,隔伯父家不远的燕子家,刚从外地搬回来,他们家啊,带回了台18寸的黑白电视机,当时村里人可稀奇了,一到了晚上,都熙熙攘攘的往燕子家里挤,九十年代初的农村,当时还是很穷的,加上那时台湾的一部《青青河边草》,无论是大人小孩,都迷得不得了,我那三个堂姐妹也是迷了魂似的喜欢,每天晚上都早早的吃过晚饭,就到燕子家占位子,等着八点钟的电视剧播出。 平时,伯母也会去看会儿,可是有一天,不知怎么,刚生下不久的小猪仔拉稀了,她不得不格外的注意着,堂姐三还是像往常一样很早就占位子看电视去了,那晚伯母,熬了些草药掺猪食里,喂完母猪,也就九点来钟,她看看天色,月亮很圆也很亮,只是偶尔会有乌云飘过,遮住了月光,伯母喂完猪,也没事可干了,去看电视嘛,电视也快放完了,而且她也听不懂电视里在讲什么,所以她就早早的上床睡了。 当时已是深秋了,天已经有了深深的凉意,睡觉已经得盖薄棉被了,伯母房里很黑,而且放有一个很大的圆形的谷仓,房间本就小,屋里又有衣柜什么的,还面对面的摆放了两张床,再这么放上个谷仓,显得房间挤而乱,所以伯母在睡觉前,就在屋里点上了一盏煤油灯,防止堂姐她们看电视散场回来时,因屋里黑碰到东西而摔跤。 煤油灯,那如豆粒大的火苗,在灯罩里忽明忽暗的亮着,伯母把灯放在靠床边的一张旧办公桌上,就脱衣睡下了,可能平时干活太累的缘故,伯母一躺下就睡着了。 就在她睡得深沉的时候,有人在她床边用手推了推她的身体,她当时睡得正香,以为是电视散场了,孩子们回来了,她就没理会,翻了个身,脸朝里,背朝外的接着睡了过去,等她再次快要沉入梦乡时,又有人用手推了推她的背后,一连推了好几次,伯母都没醒,屋里静得出奇,只有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的夜虫,在拼命地叫着。 过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伯母的脖子,那是双指骨坚硬冰冷,长有长长指甲的手,当那透彻骨子里的冰冷双手,摸上伯母的脖子时,一下就把伯母惊跳了起来! 当伯母惊跳坐起身时,她看到一个矮瘦的老太婆就站在她的床前,正面无表情的,用双灰白无神的眼睛看着她,那眼睛在昏暗的煤油灯光里,发出瘆人的光,那老太婆,脸骨瘦削,两边脸颊往里凹,额头骨突出头发花白,绑着黑色额带,身上穿了件洗得发白蓝布斜扣衣裳,衣服的左右肩膀上都补着大大的补丁。 此时此刻那老太婆,正僵硬的耷拉着双手站在她的床前,伯母恐怖的大叫起来,“啊~!快来人啊!”她边叫边拿被子蒙住头往床里的墙上靠去,叫了几声后,她发现屋里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后,她试探的从被窝底下,探出半个脑袋来,想看看屋内的情形,当她从被窝里伸出头时,那老太婆已不见了,屋里只剩下豆粒大的煤油灯,在亮着,伯母的衣裤早已被汗浸湿了个透,她的胸口还在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在确定了屋里确实没人后,伯母看着屋内的一切,伯母反而疑惑了,刚才是不是自己做梦了?可如果是做梦,刚才看到的也未免太真实了,可如果不是做梦,那为什么她的尖叫声没有人能听见,没人来?再说她们家和隔壁的叔伯家就隔一堵墙而已,他们不可能没能听到她的叫声的,但是不管是不是梦?伯母还是吓得,外衣都没穿,就穿着身上汗湿的单衣外冲去... 当伯母惊魂未定的跑到笑声连连的燕子家时,屋里的人都诧异的望着她,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和惊恐的表情,燕子的奶奶就问她:“金子妈,发生什么事了?慌里慌张的。”伯母挤到人群里坐下后,终于安心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说:“婶...刚才...刚才我屋里有个人,她就站我床边!” 伯母的话一出,屋里看电视的大人小孩都炸了锅似,说:“不吧?!””怎么可能?你家又没老人了,再说大晚上的,会有哪个老太婆去你屋里?“”你不会是做梦了吧?“大伙都七嘴八舌的说着。 第二十四章 背后的声音 舅舅想到这,气恼的从稻田里抓起一把黏腻的泥巴,站起身,就狠狠的向阿春的方向丢去,然后嘴里也骂着:“阿春,你这混小子,笑,我让你笑个够!” 舅舅接连向阿春的方向,丢了几把泥巴,也不管离的远,是否能打到对方就那样甩去。 阿春在舅舅的泥巴接连攻势下,也回甩起来,边甩边笑:“梁三婆!梁三婆话唠子,打不着!哈哈!”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泥巴战了一会,在他们不远的阿盘受不了的大骂到:“你们俩混小子!能不能别闹了?!抓鱼呢!鱼都被你们吓跑了!还抓屁啊?” 听到阿盘的咒骂声,俩人才停止泥巴战争,舅舅蹲下身,在水沟里洗了洗手,然后把被水冲歪的座网扶正,又骂到:“阿春混小子!明天看我怎么弄你?不把你屁股踢爆,爷就改姓!" 听到舅舅的骂声,阿春又哈哈大笑起来说:"梁三婆,话唠子?应该是爷踢爆你的屁股才是吧?敢拿泥巴甩我!哈哈! 俩人又隔着麦田骂战了一会儿,在他们不远处的阿盘,终于发火了:”你们俩混小子!再不闭上乌鸦嘴,等下,爷就当场让你们的屁股,先开花!“ 知道阿盘真的发火了,舅舅他们才闭上嘴,继续座鱼,空旷的田野上又恢复了平静。 没有了刚才的吵嘴声,田原上又恢复了静谧,就这样过去了一会,直到阿春的声音又响起:”哎哟,妈的!我得去山上拉黄金了,肚子疼的要死!”话音没落然后就听到,田埂边的庄稼被拔开的沙沙声。 舅舅这时,落井下石的喊道:“混小子,闹肚子了吧?下午烤青豆时,吃那么多!好像饿死鬼似的!活该,拉死你!” 阿春没理会舅舅努力的调侃,继续跑到田野边上的山上蹲位。 没了阿春的碎碎念声,舅舅和阿盘都不说话的继续座鱼了,在此期间,舅舅提了几次网,都没有鱼在网里,气的向沟里唾了口唾沫,然后提起鱼网和鱼篓,到这不远的田沟边继续蹲守起来。 刚开始几次起网,鱼都不多,不过个还算大,舅舅也没再换位置。 正好这田埂上还有一块大青石,很光滑,舅舅也就屁股一蹲,坐在了大青石上,然后专注的看田沟里...... 夜很深了,月亮已爬到了正当空,再过几天应该是6月15了吧,月光亮的如同白昼,可以看清田野四周莽莽苍苍的树林。 舅舅左右看了看,四周稻田里的庄嫁,有的已经开花抽穗了,他扯了根草,叼在嘴里,然后开始有点犯困了,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身体猛的一偏,差点摔到田里,他惊得赶紧坐正身体,继续盯住沉在水沟下的座网。 就在他,整备提起座网时,突然背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背,他吓得手一抖,座网没拎稳,掉回田沟里。 他气得转身就要破口大骂时,可在他身后,什么人也没有,只有高而密的庄稼。 舅舅看没人,忙咽下刚想骂出口的脏话,又转回身想继续摆正掉翻的鱼网时,可是当他刚转回身去,还没来得及去捡座网,就又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背后,这下真的把舅舅搞恼了,他猛的转过身就挥了一拳头,破口大骂起来:“春,你大爷的,屁股痒是吧?!” 可他的那拳并没有挥到任何人身上,反而因挥空,力道过猛没能稳住重心摔到了庄稼地里。 舅舅在摔到了田里时,气恼的爬起身,看着四周的庄稼地说:“春!你不要过火!行不行?你觉得这好玩吗?“ 可是除了舅舅的声音,四周都没人回他,按理说,阿春这小子,这不像他的作风,如果是他,在看到自己摔得那么狼狈时,早就笑疼了肚子,怎么会那么安静呢,难道是阿盘,那更不可能,那小子,平时就比较阴沉,不苟言笑的。所以不是他们俩个?难道有谁也来了,可是会是谁呢?平时就他们三玩得铁,胆也较肥外,好像没谁了吧? 舅舅边洗身上的泥巴边猜想着,正当他再次去扶座网时,背上又突然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这一下,把正弯着腰在扶座网的舅舅直接拍到了田沟里。 舅舅突然被摔到了水里,呛了好大的一口泥水,呛得他拼命的咳嗽起来,咳了一会,他怕水里有蚂蝗,急忙的爬到田埂上,又咳嗽了几下就骂起来:”他大爷的!谁?谁个小混蛋,不想混了!吓我是吧?“ 正当他气得不停的牛喘时,在他身后响起幽幽的笑声。 这声音很沙哑,沙哑得好像人渴了很久没喝水似的,也好像被人勒住脖子似的,而且幽幽怨怨的,这不像阿春阿盘的声音,也不像人故意装出来的,可那会是谁呢?难道,难道是...鬼! 舅舅想到这,他吓得不敢回头,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不敢动。 舅舅就那样僵直的站着,不敢回头看到底,后面的是个什么东西,接着又听到后面传来了幽幽的声音:”转过来啊,转过来啦!“,可那声音突然尖锐刺耳起来,就像电影里那些太监的声音,难听极了。 舅舅被那尖锐的声音吓得,挪不动双脚,浑身发抖的站在原地,尿顺着裤脚流了出来,热热的刺激着舅舅的紧崩神经。 背后的太监笑声,停了一会,又开始说着同一句:”转过来嘛,转过来啊!“ 舅舅再也受不了心中的恐惧,大声喊起来:”不转!去你妈的,不转!“说完头也不回的,就从稻田里向阿盘座鱼的方向跑去,也不管是否把别人家的庄稼地踩坏,拼命的跑着,更没想到有可能,被高而密的庄稼挡着,根本无法跑多快的跑去,边跑还边哭喊阿盘的名字:”阿盘,阿盘!你在哪?混小子快站起来,这边有鬼!“ 听到舅舅惊慌的鬼叫声,阿盘也从田埂上站起来,看向他,只见亮如白昼的田野上,舅舅正用搞笑的姿势向他这边跑,还边跑边哭喊着什么。 阿盘看着我舅舅,因为庄稼的阻力而搞笑的跑姿,忍不住的笑骂来:”喂!混小子,见鬼了!你把人家的庄稼踩坏了,被别人知道了,扒了你那副皮子!“ 舅舅没管阿盘的调?,浑身泥的跑到阿盘的身边,然后紧紧抱住他的一只胳膊,喘息着说:”盘,那边...那边...有物!我刚被它拍了好几次后背,还被拽水沟里了!甚至叫我转过身去。“ 第二十五章 无脸人 舅舅没管阿盘的调?,满身泥的跑到阿盘的身边,然后包住他的一只胳膊,喘着粗气说:“盘!那边...那边...有物!我刚被他拍了几次后背,还被推水里去了!而且还不停的的叫我转过头去!” 阿盘听我舅舅断断续续的说完,有点不相信的说:“放屁!少吓人啊,爷不吃你这一套!” 可他说完,又想:会不会是阿春,那小贱混,他平时就爱捉弄人,该不会是他在捉弄阿辉吧! “会不会是阿春?那斯在捉弄你,看把你吓的,今晚的月光都可以和太阳有的拼了,怎么可能有物?”阿盘跟舅舅说。 可是舅舅听了,马上否定的摇起头来:“不是!绝对不是!那不是阿春的声音,再说要真的是那小子,他早笑翻到田里去了。” 舅舅这么一说,阿盘也同意的点点头说:“嗯!也对!可是阿春呢?”阿春自从说要去拉黄金到现在,已经好久没影了,也没听到说话声,这时舅舅,他们才发现,好像都没听到那小子的声音了,该不会睡着了吧? 阿盘对着之前阿春座鱼的田沟喊去:“阿春!阿春!你在哪?” 一连喊了好几句,也没听到阿春的回答,我舅舅和阿盘开始有点慌了,那小子去哪了?不会被鬼吃了吧? 正当他们整备去找他时,阿春翘着屁股一扭一扭的,从山上下来了,嘴里还说着:“你们俩混小子!叫魂啊!我拉的快虚脱了,喊个屁啊?” 在看到阿春走到他们身边时,他们才放下了心中的不安,然后阿盘说:"喂!阿辉说那边有物,你信吗?" 经阿盘这么一提,阿春才借着?白的月光,看到满身是泥的舅舅的狼狈样,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说:“混小子,你干嘛?学水牛打滚泥地啊?哈哈!” 舅舅一听,怒气一上来,就把刚才的恐惧忘了不少,回到:“去你的,你才水牛打滚!” 阿盘眼见他们又要吵起来,就说:“好了,你们都别吵!阿辉,你刚才在哪被人推沟里的?走!我们去看看,看他是人是鬼替你揍他去!” 舅舅一听说,要去他刚才座鱼的地方,他刚压下去的恐惧,一下子又提了上来,忙摆了摆手说:“不...不要...不要了!我们回家去吧,很晚了。【】” 阿春看着舅舅恐惧的样子,嘲笑的说:“刚才该不会是自己摔下去的吧?然后编故事来骗我们的?“ 舅舅听到阿春这么一说,这次不但不发怒反而更恐惧的说:”没,我没骗你们,我们赶紧走吧!“ 可是阿盘就像死了心要去看似的说:”回去?回去也得去拿座网和鱼篓吧!“ 阿春也应声到:”就是,那可是我借六伯家的,搞丢了可要挨扒皮的!“ 舅舅见劝不动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们去了。 当他们三人,从田埂上向舅舅刚才座鱼的位置走去时,舅舅都恐惧的左右抓着阿春和阿盘两人的胳膊。 当他们三快到达,舅舅刚才放座网的位置时,隔着一块庄稼远的地方,看到之前舅舅坐的那块青板石,那有一个人,坐在上面好像也是在座鱼。 那人背对着他们,身上穿着灰黑色的衣服还戴了个草帽,只是那灰黑色的衣服在皎白的月光下,发出让人压抑的黑光,让人看了心跳都会惊跳加速。 舅舅更害怕的紧紧抱着他们俩的胳膊说:”别...别...别去了,你们看,那...那肯定是鬼!东西明天一早来拿吧!“ 阿盘和阿春不理舅舅的哀求,硬是要去,舅舅没办法拉住他们,也只好紧跟随他们一起去。 就在越来越靠近那个人时,阿春突然大骂到:”喂!你是人是鬼?!刚才是你把我们的朋友,阿辉推水里去的吗?啊?“ 阿春的突然出声,把阿盘和舅舅吓了好大的一跳,阿盘猛的抽了一下阿春的后脑勺,低声骂到:”混小子!你差点吓死爷了,你知道吗?“ 被打痛了的阿春,摸着被打痛的地方说:”哎呦,我就想问问他嘛,你打我干嘛?“ 那人没理会,在不远处磨嘴皮的舅舅他们几个,只见他慢慢的提起水里的座网,然后停了停,就吃吃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低,只是从他肩膀的抖动,才知道他在笑而已。 阿盘和阿春看着几米开外的那个人,也开始有点恐慌了起来,但阿盘还是壮着胆子说:”喂!你拿的好像是我们的座网,快还给我们,我们要回去了。“ 那人听了阿盘的话,然后慢慢的转过了身,不!应该是转过了头! 对!那个人的头是整个转了过来,可是身体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看到这,阿盘才看清那转过来的人,头上没有脸!黑黑的模糊一片!就像美术课上,老师画错了肖像素苗时,用像皮擦掉了,留下模糊的印子! ”啊~!“阿春和舅舅也看到了,前面转过头来的脸,俩人吓得异口同声尖叫了起来,可能是恐慌过度,还是腿脚失去了知觉,他们三个竞忘了跑! 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也慢慢的转过身,然后向着舅舅他仨伸出双手来,在那双手伸向他们时,舅舅也看到了那双手上满是烧焦的疤痕,那些丑陋的疤痕,好似冬天干裂的河床...... 就在那双手快要伸到他们面前时,倒是被吓呆了的阿春回过神来,然后拉着舅舅和阿盘转身往回猛跑,边跑边叫:”跑啊...快跑啊~小子们!“ 他们三个互相连拖带拽的,往回跑,跑了好久,谁也不敢停下,更不敢回头去看....... 当晚,他们连跌带撞的跑回到村子里,阿盘和阿春怕他们这狼狈样回家挨揍,就直接和我舅舅回了家,当他们三个鬼鬼崇崇,想溜到我舅舅的房间去时,被我起夜的外公碰上了。 我外公看到他们三个泥牛似的,半夜才回来就大骂到:”你们这些混小子,半夜上哪去了?滚田去了?!” 阿盘和阿春,见被抓了个现行,都不敢出声的看着我舅舅。 我舅舅也看了看他们,又看向我外公说:“爸!我们没有去滚田,我们...我们去座鱼了!可是......” 没等舅舅说完,我外公就扬起门边的苕帚想打我舅舅,阿盘见了忙上去拦住我外公说:“大伯,大伯...你等等!我们真的去座鱼了,还碰上了物!” 听了阿盘一说,阿春也附和说到:“大伯,真的,那家伙没有脸,身上也像被火烧了似的,好恐怖!” 他们三个惊恐的说完,也没等我外公说话,就从新恐惧的挤到了我外公身边,好像那东西就在门外似的。 我外公看着他们好像真的被吓到的样子,就问:“你们该不会是去断魂谷边上的,田野上座鱼了吧?” 阿盘听我外公问,马上点头回答:“嗯!因为洪水刚退嘛!我们想那鱼多就....” “你们真的不知死活!大半夜跑那去,前年上村,有一个人被雷劈死在那边田野上的一块青石板上,当时头都被烧焦了,身上也差不多烧成了碳,我看你们以后还皮一点,夜里还到处跑?” 舅舅听了外公的话,吓得“啊”的跌坐在地上,因为刚才他就是坐在那块青石板上,想想就可怕,吓得他久久不敢说话...... 春芳听完我的故事,瞪着我看了好久,都不说话。 我用力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怎么吓傻了?”春芳被弹得痛得哇哇叫:“哎呦!你有病啊!我本来尿就急,你那么用力弹,我尿都出来了!” 我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你可不要尿我床上!尿急,赶紧去啊!傻妞!” 春芳一下掀开被子,用力的拖着我说:“赶紧,赶紧!要尿出来了,陪我!” “......” 我陪着春芳上完厕所回来,才发现王维那死吖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了! 第十七章 伯母(十) 伯母见没人相信她的话,她急得直跺脚地说:”是真的,她刚才就站在我的床边,瞪着双眼看着我呢!" 屋里的人见她说得绘声绘色的,燕子的叔叔说到:“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瞧瞧,看她是人是鬼,不就知道了吗?” 他一说完,屋里几个青年小伙也都有点小兴奋的附和到:“对啊对啊,我们去看看去,看她是啥鬼,才九点来钟,就敢出来闹腾了,单胆子也忒大了点吧?” 见他们一帮人在瞎哄哄,一直不吭声的燕子爷爷说话了。 ”你说她长得矮小个,脸骨瘦削,两边脸颊往里凹,额头骨突出头发花白,头上还绑着黑色额带,身上穿了件洗得发白蓝布斜扣衣裳,衣服的左右肩膀上都补着大大的补丁?“ 伯母听燕子爷爷这么一说,连连点头说:”嗯!是的,眼窝还有点深,那样子很瘆人的!“ 屋里的那帮小年轻,早有点按捺不住,想去看个明白了,都嚷嚷着:”走吧走吧!我们大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伯母,紧张的看着燕子爷爷的脸,似乎在他嘴里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要说出来似的,没去理会那帮小伙子。 燕子爷爷看着屋里的那帮人,开口说:“你们去看看吧,可能是小偷也不一定。你们大伙去瞧瞧吧。” 大伙听到燕子爷爷的话,都拿起自己手里的手电筒往伯母家走去了。 当一群人浩浩汤汤的来到,伯母的院子里时,不知是老鼠还是野猫,窸窸窣窣的往之前太奶奶住的那间屋里钻去,把堆在里面的杂物,撞得砰砰响。 燕子的叔叔用手电在院子里胡乱的照了一通,并没有发现什么,然后带着一群人又往屋里去,他们一进到房子里,找到开关,把电灯打开,瞬间,漆黑的屋里,被黄色的灯光照得亮堂了起来。 屋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看到伯母的房门,打开着,大概是刚才她太害怕,跑出去时没有关,众人开始在屋里找着,看是不是有人在。 大伙几个进到伯母的房间里,房间里很黑,只有刚才伯母点的煤油灯还在亮着,灯火很小,因为大伙几个,突然进入房内,带动着气流的流通,把灯罩里豆粒大的火苗吹得忽明忽暗的扑闪着。 燕子的叔叔,用手电筒照了房间里一圈,找到门旁边的电灯绳,轻轻一拉,房里也亮堂了起来,随着灯光一亮,躲在谷仓里偷吃的老鼠也逃逃窜了起来。 燕子叔叔几个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只是看到面对面的两张床,其中一张床上,被褥零乱,蚊帐绳断了一边,半边的蚊帐还拖到了地上。 环视了屋能的一切,燕子叔叔和几个同来的同伴笑了,"这大妈,搞什么鬼?哪里来的老太婆,明明是她自己做恶梦了,还编故事来骗人。“ 其中一人也说:”就是,平时这老娘们凶的狠!也有可能是她家的老太太回来找她来了,以前不是听说,她孽待过她家老太太吗?“ ”就是,刚结婚的时候,听说她仗着娘家有点家底,嚣张得很,只是这些年连生了几个女儿后,才好点。? “好了好了,那是别人家的事,你们也别讨论了,走吧,回去吧。“燕子的叔叔说着,就先向屋外走去了。 第二十六章 神秘的607宿舍 春芳见到王维睡下了,就走到床边,用力掀开被子,气呼呼的说:“死丫头!还说给我们讲故事呢?现在就已经睡死过去了。” 因被子突然被掀开,风把睡得正香的王维冷醒了,她还不知道咋回事的说:“哎哟!干嘛?冷死我了!” 她说完,又忙把被掀开的被子拉回来,盖在身上,正要继续睡时,春芳又把被子拉住了不让她睡,叫她赶紧起来说故事。 看着她们俩一拉一扯的抢着被子,我哈哈大笑起来说:“喂!你们俩别闹了!我饿了,我去走廊打壶开水回来,我们泡面来吃。” 一听到我说泡面来吃,王维本还在睡的,一下从床上弹跳起来说:“好啊!我也饿了。”春芳看着她又气又好笑的说:“死丫头!一说到吃,你倒是积极得很!” 看着她俩吵着嘴,我也没理会她们了,拿起放椅子上的外套套上,就提着空水瓶出去了,因为是星期五晚上,学校宿舍是不用熄灯的,所以十一点多了,学校宿舍楼,还是有很多房间亮着灯的,我拎着水壶来到,所住的宿舍楼层走廊尽头打开水。 我一个人走到饮水机前准备接热水,可是见那饮水机上的温度计显示水没开,红灯亮着,显示器上的那根红针也指在80度和90度之间,还没有到100度,我看水没开,就把手里的两个热水壶放在地上等着。 走廊上空旷旷的,没有一个人,因为周末学校里较冷清,其他宿舍的门也都关着,只是里面都亮着灯,还有收音机放歌的声音和聊天声,还差十几度,水才开,我无聊的趴在阳台上看着夜空下的校园。 我们学校的树很多,都是些相思树,现在是深秋,那细细长长的枯叶飘的满地都是,因为是夜里十一点多,校园里早就没人走动了,只有校道上的路灯在亮着,和学校围墙边的那排小书店亮着灯。 看了一会校园里的夜景,水还没有开,指针才过90度,我又望了一眼我们住的宿舍楼层,我们住的这栋宿舍楼,是坐北向南的,从走廊阳台上,看下去,可以看到一墙之隔的小集市,平时我们都会偷溜出去,买些小东西,例如一盒周杰伦的磁带,f4的海报之类的...... 我们住的这栋宿舍楼,一共有7层,每层有六个房间,我们住的是603,而饮水机放在601,与602房之间的墙上,每层楼都是,但从开学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可是我们这层楼却有一个房间,一直没人住,那就是走廊的尽头,606房。 现在这层楼上所有的房间都有亮着灯,只有607房里,黑漆漆的,走廊上的灯,本来就不怎么明亮,那607房在晕黄的灯光下,显得很神秘和别的房间很是不搭调。 刚开学军训结束后,那时也是没人住,我还以为那是杂物间,可是透过贴在窗户上的烂报子,往里看,明明可以看到房间里,有四张上下铺的铁床,面对面的摆着,房里的摆放还是比较干净整洁的,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它为什么空着,不住人呢?难道是房间够了,没学生了,可不合理啊!因为,这栋楼各个楼层都住满了,就算没住满,也会是从下到上的,先住上满啊! 怎么就连七楼都安排满了,单单留下607房间,不住人呢?真奇怪! “咚”正当我看着走廊尽头的607房,胡思乱想时,饮水机里的水烧开了,吓了我好大的一跳。 第十八章 伯母(十一) 当晚,伯母死活都不敢回家过夜,她们娘几个,只好去婶娘家住。 一住就住了半月有余,白天要别人陪她回家喂猪,做家务,到了晚饭后,就不敢在家里呆个半秒钟的了。 每天都这样,终究是不行的,后来伯父从县城回来以后,伯母就跟他吵闹着,不让他去做生意了。 伯父看着伯母老是这么吵闹,加上生意也实在难做,就依了她,再也没有出去做生意了。 生意不去做了,好多同伴们,过了年以后,也都举家出去打工了,伯父也想去,可是想到伯母大字不识一个的,怎么去呢?为此也只能作罢了。 那年村里有人带头,搞起养殖业,养鸡鸭,伯父也借钱买了百来只鸡养了起来,因为太奶奶过世好多年了,她之前住偏院里的房间也一直空着,平时放犁头农具等一些杂物。 伯父,就把那个房间空了出来,买回了鸡苗放养在里面,看着叽叽喳喳叫唤着的小鸡,伯父满心的期待着,希望这次能改善家里的生活状况。 伯母也很高兴,每天都把这些鸡仔喂养得很好,她每天除了给小鸡喂米糠之外,还到地里去挖蚯蚓回来喂它们,伯父有时也会到田沟沟里去捞小鱼小虾回来,晒干磨成粉,拌在米糠里喂。 在伯父和伯母的精心饲养下,这群小鸡也长得好快,不到四个月,雌鸡就已经开始产蛋了,这下可把伯母高兴坏了,当她从放养鸡群的屋里捡起刚下的蛋时,嘴里高兴的直叫:“金子她爸,你快来看啊!鸡下蛋了!呵呵!” 伯父听到伯母的笑喊声,也激动得放下手里的活,跑到鸡舍去看,“太好了,只要下了蛋,我们就发财了,我们可以卖一半,孵一半。”伯父兴奋的说着。 伯母也笑着应到:“嗯,我们的生活终于要好起来了." 从那天起,伯父伯母更卖力去喂养着那群鸡了,那些母鸡也很给力的每天都会下一个蛋,眼看着放鸡蛋的米缸,渐渐的往上垒起了鸡蛋,伯母真是做梦都会笑,想着生活就要有了好转,真是说不出的喜悦。 可是就在伯母打算等鸡蛋满缸以后,拿去街上卖换些钱时,那些母鸡就不下蛋了,刚开始第一天时,伯母还以为是鸡的营养没跟上,就又有去田沟里捞小鱼虾回来喂,可是一连几天,母鸡都没有下蛋了,而且那些母鸡也不是像要孵蛋的样子,伯母急得不得了,她把这事和伯父一说,伯父就去问村里,也养鸡的人家,可是人家的鸡没有这样的现象啊,他们还叫伯父去镇上的畜牧站,拿点瘟鸡药回来喂,说可能是要得鸡瘟的前兆,吓得伯父连夜赶到镇上去了。 这鸡不下蛋的事,把伯母的心急得火烧火燎的,吃睡不香。 当伯父连夜的到镇上开了瘟鸡药回来后,他们细心的给每只鸡都喂了药,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 这天伯母,在喂完鸡,看到鸡舍地上铺着的谷壳里有很多鸡屎了,就随手拿起铲子扫帚打扫了起来,当她用铲子铲鸡笼下面时,发现鸡笼下面好多的蛋壳,她急忙用铲子铲出来,全是蛋壳! 伯母”呀!“的一声,全是蛋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蛋壳在鸡笼下面?家里从没有煮过鸡蛋啊,更不可能把蛋壳丢鸡笼下了,难道是那死老头! 伯母一想到可能是我爷爷偷煮了鸡蛋,就气汹汹的把手里的铲子一丢,就往我爷爷住的小屋跑去。 伯母跑到我爷爷的屋前,二话不说,就对着我爷爷的房门踹了一脚,骂道:”你这老东西,竟敢偷我的鸡蛋,还把蛋壳往鸡笼下丢!“ 门被突然的踢开,把正睡午觉的爷爷吓了一大跳,当他听到伯母的骂声时,气得鼻子都歪了,他破口大骂:”你...你这泼妇,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去偷你的鸡蛋!“ 伯母看着爷爷气得发抖的样子,也无所畏惧的一手扎着腰,一手指着爷爷说:”哼!不是你,还有谁?这些天以来,我以为鸡不下蛋了,现在我才知道不是鸡不下,是你偷了!“ 伯母和爷爷的吵架声,很快就引来了左邻右舍的围观,伯母看有人来了,嗓门更是大了起来:“你们大伙都来评评理啊!这老人像话吗?偷自己儿子媳妇的东西!” 爷爷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暴跳如雷的骂道;“你呀!你这混账东西不要血口喷人啊!我什么时候偷你的东西了,啊?事情要讲真凭实据啊!” 这时围观的邻居有人看不下去了,忙说到:“金子她妈,你说话就不能含蓄点吗?怎么说,他也是你的长辈吧!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啊!” 伯母看到有人为爷爷说话,马上说:“你们不知道,我们家已经有几天没有捡到鸡蛋了,我也一直以为鸡没下,可是刚刚我打扫鸡舍时,在鸡笼下发现了好多的蛋壳,你们说,他住在鸡舍边上最近,除了他会做这种事,还有谁会?” 爷爷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气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我真是瞎了眼了啊!当初就是让我儿子光棍一辈子,也不要娶你这种泼妇进门啊!呜呜...” 邻居的一个叔伯看不下去了,说:“你会不会是傻得太离谱了?如果真的是他偷了鸡蛋,他还会傻得把蛋壳丢会鸡笼下?再说了他不需要偷,他就可以去拿些来吃,因为他是你丈夫的爹!” 伯母看着邻居们都在指责她,终于忍不住哭着跑回去了。 那事以后,伯母更是记恨着爷爷,奇怪的是母鸡老是下一个个很小的鸡蛋,那鸡蛋不只是小,蛋壳上还像石头表面一样,有一粒粒的颗粒,伯母拿着像核桃大小的鸡蛋,跑去问伯父,伯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夫妻两又开始为母鸡下怪蛋的事,惊慌了起来。 母鸡下了几天的怪蛋以后的一天早上,伯母像往常一样拿着拌有鱼虾粉的米糠,去到鸡舍喂鸡时,鸡舍里的情景,把她吓得尖叫了起来,鸡舍里一百多只,全部死光了,而且鸡的死相很恐怖,眼睛里是血红血红的,嘴张得很大,舌头又从中间硬挺挺的翘着,翅膀还是张开的,就像就像是被吓死的一样! 看着鸡舍里的死鸡尸体,伯母受不了的跑到了屋里,叫醒伯父来看,伯父一听也急得鞋子也没穿的就跑到鸡舍里看,当他跑到鸡舍里看到那里面的情景时,也是受不了的大骂起来:“老天爷啊,我草你祖宗的!你这是要我的命啊!为什么呀?” 伯母哭着说:“这可怎么办啊?昨天还好好的啊!今天就..就全死了。” 鸡全部死了,伯父没有钱赔给别人,只好把家里唯一的一头牛卖了还债。 从那以后,伯父再也没有做过任何生意,然后村里人也都在传,是因为伯母克夫克子,还有就是我太奶奶在惩罚她,在太奶奶下葬那一天,就已经知道她不会生儿子了,加上他们还想杀死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第二十七章 转学女生 我接好开水,回到宿舍里,王维春芳已经把面饼放到碗里加好调料,等着我了。 我一进到宿舍,王维马上从床上下来,从我手里接过热水壶,就往碗里倒水,嘴里还嚷着:“静莲!你怎么那么久啊?饿得我肠都打结了!” 我听了马上回她:”水没开,你脑子里就想着吃!“转身就把宿舍门关上了,然后搬起一张椅子坐到书桌前,等着碗里的面变软。 一旁的春芳,也马上揶揄王维说:”哎哟!还肠打结呢?下午在市集上吃的东西,好像还真不少吧?什么螺丝粉啊!烤玉米,烤香肠的,一大堆,现在才几点啊?十一点半!就饿的肠打结!也不怕肥死你!“ 我一听笑了出来:”王维!你吃那么多!你是猪啊?“ 王维被我们俩气得直跺脚,说:”那还不是因为饭堂,伙食油水少,我吃得多,饿得也快!哼!“ ”好了!别气了,气饱了,等会这面浪费掉的,赶紧过来吃吧,面好了。”我叫着她们俩。 春芳听到我说面好了,也搬了张椅子坐到书桌旁,我拿了三根火腿肠,给他们一人一根,自己也撕开一根的外包装,然后就开动起来。 春芳撕开火腿肠的外包装,把它一节一节的拗断,放到面碗,然后又从新把碗盖上,然后说:“静莲!你刚才干嘛去了?打开水那么久才回来。” 我磁溜了一口面,嚼两下,咽下去说:“哦!很久吗?刚才水没开,就等了一会儿,顺便欣赏一下学校的夜景。” 王维呼哧呼哧的吃着面,满口食物的说着:“我们还以为你会男朋友去了呢,那么久!” 我听了王维的话,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骂到:“会你个头!我哪来的男朋友?叫你们去打开水,你们不去还说我,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简单的宵夜,就在我们相互的笑闹中,吃完了,然后碗都没洗,又穿回被窝里去了。 吃得太饱了一躺下,撑得难受,我就又坐起来说:“哎!你们知道,那个607房,为什么空着没人住吗?知道的说说呗,还蛮好奇的。” 王维打了个饱咯说:“不知道,它不是从开学,就已经空着了吗?你问这个干嘛?” 春芳没说话,只是看着宿舍门口,我看着春芳,不知道她在看嘛,就说:“我知道607是从开学就空着的,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栋楼都住满了人,去唯独空出607来!” 王维躺着,舒服的叹了口气说:“也对啊,可是......喂!静莲你刚才不会是一个人去607,探险去了吧?“ ”没有,我就是觉得好奇而已!再说那么晚了,我那敢一个人去啊!“我踢她说。 过了好一会,王维打着哈欠说:”好了,已经十二点过了,我们也该睡觉了,明天一早,咱们去跑步吧,大半夜吃那么饱,会变肥的!“ 我对王维翻了翻白眼说:”刚吃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减肥,现在吃撑了又在喊减肥。“”哦!对了,春芳,你是在离我们学校不远的柳堡中学上的初中,应该听过我们这所学校的一些故事吧?“我好奇地问着春芳。 春芳听我这么一问,突然神色有了一些恐慌,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还是从她垂下的眼底,看到了一些恐慌,好像在回避什么似的,忙说:”没...没有,哪有什么故事的?你们别听学校里的那些传言,怪恶心的!“ 怪恶心!对了,春芳这里说的恶心,就是我们刚进入新学校不久,在学校组织的军训时,我们有听说过学校里的学姐们说过,我们学校里的一个传说。 那个传说是这样的:当时,高二三班有一个新转来的女学生,叫小慧,那个女孩是从护理学校转来的,原因不知道,只知道她不爱和人交往,人很瘦弱,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眼袋特别大,而且黑眼圈也很深,平时在宿舍里和别的室友没有什么交流。 不过她在宿舍里倒有一个老乡,叫小燕,这个小燕虽说是她的同乡,其实也就是和她同乡不同校的同乡罢了,这个小燕啊,比较爱八卦的,不过她很是挤兑她的这个老乡,平时就爱在背后煽动室友们,挤兑她。 这个小慧呢,在宿舍里不招人待见,她也就更不喜欢和其他室友们说话了。 平时她的学习成绩不也不坏,就是特别喜欢生物课,记得,第一次去实验室里上课,她当时显得特别的开心,一到实验室里,他的眼神就盯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动物尸体上,发出异样的光,就像人见到什么好东西时的那种表情,有时甚至会兴奋的咽着口水。 当时,和她一起的一个女同学,看着她一整节课的,都很兴奋的样子,都有点害怕,直把她当怪物看着,不愿和她一起。 然后,从那天那节课后,经常有人看到她一个人,在实验室边徘徊,然后她也就有了那个半夜打开水的习惯了,宿舍里的同学,本来就不喜欢她,所以她的事,更没人去注意得到。 直到有一天夜里,和她同宿舍的老乡小燕,半夜闹肚子,就起来上大号。 当她拿着手电筒下床时,目光扫到她对面的床上时,发现睡她对床的小慧不在,不知道跑哪去了,因为她肚子闹得很厉害,也不管那么多,就往厕所里跑去了。 可是当她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正准备爬上床时,目光不自觉的向对面床上瞟去,可刚才空无一人的床上,此时那个怪女生小慧,正睡得正香呢!好像刚才是她的错觉一样,她不相信的揉揉眼睛,对床的小慧确确实实的正睡在床上。 小燕爬回自己床下躺上,一动不动的向对面床上盯着,可是直到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也没发现对面床上的人有翻身过。 第二天,小燕不知怎么开始特别注意着她的老乡小慧来,可是观察了她一天,也没发现什么情况,还是和平时一样,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直到当天夜里,那个小燕不知怎么竟失起眠来了,她想睡可就是睡不着,正当她在床上发着呆的时候,对面床上有了动静。 第十九章 牛皮胎记 之前小学中学,一共九年义务教育都是在村里的学校上学,直到上了高中,我们才到市里上的,当时嘛,我们从没有出过远门,在新的学校新的环境里,总是感到很陌生,好奇。 在开学不久后,我和各个地方来的同学成了很好的朋友,特别是同住一个寝室的,白天我们一起学习,晚上在熄灯以后,我们都兴奋的述说着各自家乡的一些奇闻异事,因为我们广西是个多民族聚居的地方,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民族特色,所以晚上在临睡前,我们都会相互说一些,自己以前听到的故事。 我记得有一天周末的晚上,因为我们学校的学生大部分都是离家比较远的,周末一般不会回家,只有住得近,到了星期五晚上都回家去了。 当时我们住的寝室是个大寝室,里面住有八个同学,就有五个是市区的,所以星期五晚上,寝室里就剩下我和春芳,王维三人了。 那晚我很早就从图书馆回到寝室里,看到春芳和王维两人肩靠着肩,坐在下铺王维的床上翻看着一本相册,有说有笑的。 见到此,我好奇的问:“你们在看什么?这么开心!”王维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也笑着招呼我到:“静莲,你也回来了,快来,我们在看相片,你也来啊。” 我一听有相片看,也高兴的跑过去坐在王维让出来的位置上,和她们一起看着,相册是王维的,都是她以前小学初中和同学合影留念的。 我边翻相册边和春芳,聊着天,当我翻到一张王维和几个女生的合照时,相片上的一个女孩吸引了我的目光,只见那个女孩的左脸上,有一块半巴掌大的胎记,从鼻子往上一直盖到额头,看着很是吓人。 胎记,我不是没见过,但这种黑色的,大面积的长在脸上的,我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吓得我,忍不住惊呼了一下。 拿着相册的春芳,可能也是被突然看到的相片吓到了,所以手里的相册一下掉到地上。 王维看到我们的反应,她疑惑的问到:”怎么了?你们两?“ 春芳听王维问,她忙尴尬的把相册捡起来说:”没什么,不小心弄掉了,呵呵!“ 我知道春芳是怕王维骂她,所以我就说到:”维维,这相片上的女孩是你的同学吗?她的脸...怎么...“ 其实我也是怕王维骂我的,王维看到我吞吞吐吐的样子,知道我和春芳想问什么,就把相册从春芳手里接过去说:“哦,你们是说她是吧?” 王维把相册翻到刚才我们看到,有那个女孩的相片上,指着对我们说,我和春芳忙点点。 王维看着相片上的合影说到:“她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她是三江县侗族人,她脸上是块牛皮。“ ”牛皮?!“我和春芳异口同声呼到,我们两都不敢相信的盯着王维看,王维看着我们两不相信的表情,接着说:”她刚开始到我们班的时候,好多同学都好怕她,后来接触久了,才不怕的。“ ”那她脸上的怎么会有牛皮啊?“我好奇的问。 王维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你们相信吗?她能记得她的前世!“”啊!怎么可能会有人记得自己的前世?我不相信!“春芳不相信的说。 我也有点不相信,不过我倒是很想听王维接下来讲的故事,关于她的这个同学的故事。 所以我催促王维说:”维维,你说说她是怎么记得她的前世的?“ 第二十八章 实验室里消失的动物标本 正当小燕躺在床上想着,昨夜午夜发生的事时,睡对面下铺的小慧,却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然后下床,在宿舍里转了一圈,就跟梦游似的。 当她转到睡在她对面上铺的小燕床边时,停了停,然后直直的看着她,还好当时天比较黑,月光不是很亮,但是躺在床上的小燕,还是紧紧的闭上了眼,大气也不敢出的躺着装睡,但就算她紧闭着双眼,还是可以感受得到,站在她床边的女生小慧的眼睛,一直直钩钩的盯着她...... 过了好一会,直到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她知道那个小慧出去了,她才松了口气的直拍胸口。 不一会,她突然好奇起来,小慧,为什么连续两个晚上的,都在这个时候出去呢,而且还拎着个开水瓶?现在热水房早就关门了,上哪去打开水? 想到这里,小燕就更好奇的想去一探究竟,她急忙起身,套上外套,爬下床铺就跟着追出去。 当她跑到走廊上时,往楼下看,正好看到小慧往实验大楼的方向慢慢的走去,手里还拎着一个开水瓶。 小燕没多想就跑下宿舍楼,也往实验楼去,远远的跟着小慧,看到小慧上到实验楼的四楼去。 她不敢跟得太近,怕她发现,她躲在一楼,楼梯转弯处,看着往楼上走去的小慧,心里想:哼!果然不简单,这丫头,平时就阴阳怪气的,现在这么晚了,她一个人来实验楼上干嘛?难道是想偷实验室里的东西,还是她来这和男朋友约会?男朋友?不可能学校是禁止早恋的,那就是偷东西!这可不得了,看我抓她个把柄,告诉老师和同学们,抓她这个小偷! 想着,小燕也跟着上了楼,实验楼道里黑漆漆的,只有安全指示灯在发着微绿的灯光,小燕摸黑,轻轻的跟着小慧上到实验四楼。 可是小慧并没有在走廊上停下,反而是走到走廊尽头最边上的实验室旁,推门进去了。 躲在楼梯边的小燕气得直在心里骂:这个一看,就是个惯偷,肯定是在以前的学校也偷过东西,被抓了,才转来我们学校的! 就当小燕想到这时,气恼的跑到实验室的门前,一脚就把门踢开了,然后也顺手摁亮了,门框边上的开关,刹那间,白炽灯的灯光也就把整个教室照亮了...... 可随着灯光的照亮,教室里映入小燕眼里一切,让她张大着惊恐的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睁着凸出的双眼看着教室里的一切! 只见教室里,小慧正在伸手到,那些装有福而马林的玻璃瓶里,捞起那些动物尸体放到嘴里吃,还边吃边发出,像在享受美食似的声音,毫不在意有人突然的闯入,此时,只见她嘴里刚撕扯下来的一只兔子的头,一只手还拿着半只没有头的兔子尸体,一只手拿着热水瓶往嘴里倒,毫不在意滚烫的水,已把她的嘴和脸烫起了一个个的水泡。 小燕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跑,可是双脚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就像被什么定住了似的,她靠着实验室的门,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浑身发抖,恐惧的想往后爬。 过了大约十分钟,小慧吃完手里的兔子尸体,伸手到另一个玻璃瓶里去,拿起另一具动物尸体,正要吃时,发现瘫倒在地的小燕,然后面无表情的向她走去。 小燕看到小慧突然向她走来,更是恐惧到极点的想要逃命,可是没有用,她的双脚完全没有知觉,嘴里也发不出声音! 小慧走到她的面前,张着满是水泡的嘴巴对着小燕笑了笑,随着她的笑,脸上的水泡被挤在了一起,更显狰狞恐怖,她举着手里的动物尸体,伸到小燕面前,并诡异的笑着说:“你来了,来吃啊,好好吃的!呵呵!” 小燕终于忍不住胃中的翻腾,哇的一下,全吐了出来,然后再也禁不住恐惧的尖叫了起来:“啊.......” 小燕的尖叫声,引来了学校的保安,可是当保安们到四楼实验室里时,只见到小燕一个人晕倒在实验室门口,还有实验室里,原本泡有动物尸体的玻璃瓶,全空了。 只是那晚过后,小燕特别害怕见到生人,嘴里也一直在念着:“她是鬼,她是鬼!” 后来校方说,当晚是小燕梦游跑到了四楼实验室,后来惊醒过来,把自己吓到了,而且实验室里的动物标本之所以不见,是学校在当天下午,把它们移到了别的实验室里了,叫我们全校师生不要乱把消息传出去。 后来过了不久,小慧退学了,小燕也被家人带回去了,没人知道那晚的事,校方也禁止本校学生们,在校不能提起此事。 我想到这,又看了看春芳和王维,问:“哎!你们说,那607室,该不会是小慧她们之前住过的吧?所以现在封住了?” “不可能!那栋楼早就拆了!”春芳听到我的话,突然大声的反驳到。 我和王维,看着春芳,不解的异口同声问:”你怎么知道的?刚才问你,你不是说不知道吗?现在怎么....“ 春芳,狠狠瞪了我一眼,没说话就下床,跑去上洗手间,只听她把厕所门狠狠的摔上,发出好大的声音,把我和王维吓了一跳。 我疑惑的看着王维,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生气了呢? 王维也疑惑的向我,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过了好一会,春芳才从洗手间里出来,谁都不理就爬回自己床上睡下了,我刚想出声问她怎么了。 可是王维,那急性子倒是先了一步:“唉!我说春芳,你突然发什么神经啊?莫名其妙,你刚才关门吓到我了,你知道吗?” 我拉了拉王维说:“好了,太晚了,我们赶紧睡吧!你也别吵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 “我…...”王维还想说话,我急忙捂住她的嘴,把她拉被窝底下。 那晚我也不知道春芳,怎么突然就生起气来了,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第二十章 牛皮胎记(二) 王维在我和春芳的追问下,缓缓道来,她说,她的那个初中同学,在二十多年前,是三江县的八江乡人,那时她出生在一个普通的苗寨里,她的父母是老实的农民,当她出生时,她前面已经有了五个哥哥。 因为她从小就勤劳善良,她父母兄长对她很是疼爱,在她长到十八岁的时候,她就已经长成个水灵漂亮美少女了,当时苗寨里,好多未婚的小伙,都托媒婆上他们家提亲。 因为苗族人喜欢吹芦笙唱对歌,那时她在一个节日的龚火上,认识他们苗寨的一个壮小伙,那个小伙子不仅芦笙吹得好,在唱对山歌时,还把她唱输了,她那晚虽然输了比赛,心里却很是兴奋。 在围着龚火跳舞时,她故意踩了他的脚好几下,在龚火晚会结束后,她还送了她自作的香包给他,做定情信物。 在那晚过后,她每天都在盼望着他能来她家提亲,就那样过了个把月,小伙子带着几个人来她家抢亲了,所谓的抢亲,其实也就是提亲的意思,她高兴的答应了..... 婚后,他们夫妻两很是相爱,可是就在她生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后,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吃了很多药也不见好转,最终于死去了。 当她死的那年,她才二十岁,她父母悲痛欲绝,她丈夫更是哭得死去活来,看着未满岁的孩子,苗寨里的人很是替她惋惜.... 当时苗寨里的一位老巫师,看着她丈夫悲痛的样子,就告诉他说:“你不要难过了,如果你舍不得她,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以后,还有可能见到她,不过这法子就是有点毒,如果你和她有缘,她有可能会在你的身边出现,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了,你如果愿意,我就帮你。” 她的丈夫听了老巫师的话,觉得只要还能见到她,不管什么办法都试试,后来在她父母的同意下,巫师在她入殓的当天,叫她的丈夫,准备一把杀过牛的大刀和一头长了八齿的大公牛,还有七枚银饼子。 当她丈夫准备好巫师要的东西时,巫师用大刀在公牛的心窝上,切了一块牛皮,把大刀和血淋淋的牛皮一起放在棺材里,把牛皮放在她的心窝上,把七枚银饼子分别放在她的双手里,嘴里,垫在双脚下,头下,还放了一枚在她胸口的牛皮上,最后,巫师还放了一些别的东西在棺材里,才开始嘴里念着巫术咒语,事后就把她下葬了。 在她刚死后的几年里,只要十里八村的有小孩出生,她丈夫都会去看看,可是一晃十年过去了,也没有看到有和她长得一样的人,老巫师也死了几年,她父母也年老了,他的儿子如今也有十岁年纪了,可是还是没有看到她的所谓的投胎转世。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丈夫也早就相信人死不能复生,更不用说什么投胎转世了,再说世界上那有那么诡异神奇的事,当初老巫师那样说,也许是同情他罢了。 可是在某一天,他上四年级的十一岁的儿子,放学回家,一回到家就气呼呼的扑到床上,哇哇的哭了起来,他听到他儿子的哭声,忙放下手里正在修理的农具,走进屋里问:”崽啊!怎么了?你哭嘛?“ 他儿子听到他的话,猛地坐起身,用力擦掉眼角的泪水,吸吸鼻子告诉他说:“阿爸,我这段时间放学回来的路上,都碰到一个疯子,她每天都等我放学后,跟着我,今天...今天我和依娃他们一起回来时,她又跟着我们了,她还说她是我阿妈,依娃他们笑死了。啊啊” 他儿子说完又大哭起来,他听了他儿子的话,忙笑到:“她是疯子啊,你们不要去惹她就可以了,男孩子哭什么,快洗起来,我和你去河里捞鱼去。“ 他起身拉了拉他的儿子,可是他儿子马上就反对的说:”不是的!阿爸,她是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小囡,我不认识她,她是上个月我们在路上碰到的,她每次见到我,都说:崽啊!我是你阿妈啊,你回去叫你阿爸来到独峒乡来接我回去。” 听着儿子的话,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回事,难道老巫师说的是真的!他忙问他儿子说:“她长的什么样?她在哪里?” 他儿子奇怪的看着他的样子,说:“就在牛尾山的后面,我放学回来就看到她在那里的,每天都是,但是早上没看到。她脸上有牛皮胎记,而且她长得好丑!” 他也心里疑惑起来,等明天下午他要去看看,到底是那个孩子有疯病,还是?他不敢想像下去,决定明天去看看。 第二十九章 姑姑 自从昨晚,春芳不知为何不高兴后,第二天,我们起来得好晚。我起来的时候,王维还在打呼噜,可是春芳却早已洗刷好,坐在床上,翻看着漫画了。 我起床,看到春芳在看漫画,就打招呼说:“春芳,你起得蛮早的嘛。”可是,她只是抬抬眼皮瞄了我一下,没搭理我,我看着她的样子,就像我们刚认识时一样,装不熟。 我自找没趣的耸耸肩,披了件外套,就去刷牙洗脸了。 当我洗刷好回到房间里时,春芳已经出去了,我换好衣服,就扯王维的被子说:“嘿嘿!起床吃饭去了,赶紧!” 王维只是挪了挪身体,没回应我,继续睡她的大头觉,我见她不起来,就一个人去饭堂吃午饭了。 当我拿着饭盒,走到饭堂里去时,饭堂并没有多少学生吃饭,我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吃饭的春芳。 我打好饭菜,就朝她身边走去坐下,她还是头也没抬的,继续吃饭。 我坐到她身边后,就试探地问道:“唉!你怎么来,也不叫上我?” 春芳放下手里的饭勺看着我说:”我饱了,先走了,你慢吃。“ 春芳的话,听着明显的对我有敌意,而且她的饭才吃了几口,不可能就吃饱,平时她的饭量就大,可我还真是不知哪得罪她,正想要开口问她时,她却真的起身走了。 我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心情郁闷的吃着饭,昨晚,我好像没有得罪她啊? 吃好午饭,从食堂出来,校园还是没什么人,只有几个高年级的男生在打篮球,我穿过球场边的小道,去实验楼二楼的图书馆看书。 我一走进去,图书馆里的人,更少,也就五六个的样子,我扫视了一圈,在历史类的那一排,看到了春芳,果不出我所料,春芳和我都有同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泡图书馆,而且都喜欢历史类的书。 我悄悄地走到她身边笑着对她说:”我就知道你来了这,在看什么书啊?我也看看。“ 春芳又是头也没抬的对我嗯哼了声,算回应了,我看着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本县志,是记载有她们县城历史的书,我好奇的走过去想和她一起看,可是还没等我靠近,她就一把,把书合上了,然后说:”你干嘛,老跟着我?“ 我听到她询问我的声音里,有明显的怒意,我也忍不住,把昨夜和今天中午,她对我莫名敌意态度问了出来:”春芳,你干嘛?从昨天晚上开始,好像我得罪了你什么似的,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好好解决,不要好像我是仇人似的,再说,我没欠你!“ 说完,我就气愤地转身走出了图书馆,什么玩意,莫名其妙! 我气鼓鼓的回到宿舍,见王维还蒙头睡,就更火大的一屁股坐到她身上,王维马上鬼哭狼嚎的大喊起来:”哎呀!你想压死我啊?“ ”压死你,活该!你说你睡那晚干嘛?饭堂都收了!“ 我气愤地说。 王维听了我的话,马上从被子下挣扎起来说:”喂!你吃炮仗了,火那么大干嘛?“ 我看了看,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王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就像刚拖过地的拖把,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过后,我问王维:”王维,你说,我昨晚什么时候得罪春芳了,她今天板着张臭脸给我看?“ ”我怎么知道?她那家伙经常是那样的,我刚认识她的时候,看她每餐吃素,就给她夹了块肉,她也就突然翻脸,不理我了,唉!她就这样,别理她。“ 正当我和王维在宿舍里聊着春芳的时候,春芳回来了,她一回来,就把饭盒一放,说:”王维,你的午饭!“ 王维“哦”了一声,就起床刷牙洗脸了,我也不理春芳,刚才在图书馆,话都撩那了,所以我的气也还没有那么快消。 宿舍里很安静,只有王维的刷牙声,我顺手从床边的书桌上拿了一本杂志看起来。 春芳坐回她的床上,也没有出声说话,过了一会,王维洗漱好,回到宿舍对着镜子摸面箱。 她可能也感受到了宿舍里的气氛不对,就笑嘻嘻地打破气氛说:“干嘛,干嘛!你们想冷死我啊?冷战!” 我哼了一声:“谁和她冷战啊!又不欠着她!” 王维知道我也在发脾气,就忙说:“哎!哎,你们别这样,好吗?大家都一个宿舍的,至于吗?” 我没理王维继续的刮躁声,带上了耳机躺床上看杂志,听歌。 过了好一会儿,春芳突然从嘴里蹦出来一句话:“那个女生是我姑姑!她患有严重的梦游症和异食症。” “啊?”王维疑惑地叫到,我也拆下耳机奇怪的看向她,她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春芳看着我们两的反应,继续说:“几年前,我们外高(我们学校的简称),发生的那件事,是和我姑姑有关的事,昨天你问了,我很不高兴!“ 听到这,我心里一下就明白了,春芳说的事,是几年前,学校实验室里,动物标本丢失的事。 ”这是什么一回事啊,你可以告诉我们吗?学校里流传的那件事是真的吗?“王维停下手里的事问。 春芳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我姑姑,就是我爸最小的妹妹,也才比我大五岁而已,当时,她是考上了南宁的一所师范的,不过没读到一个学期,她就被学校下令转学了,当时,我还上小学,不知道她为什么转学,直到她从我们这个学校被退学回家,我才知道,她有毛病。 就在她从我们这所学校被退学回家后,我爷爷和我爸把她锁在了老屋旁边的,一个废旧猪圈里,我才知道她有病,后来没多久她就死在了里面。 她死后,我听我妈说,姑姑吃掉自己的头发和指甲,身上也有很多咬痕,是那种咬出血的牙痕。 当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我无意偷听到我爷爷和我奶奶对话。他们说,我姑姑是饿鬼转世,吃东西吃不饱,什么都吃,特别是什么恶心吃什么,原本想弄死她的,可是又舍不得,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 为此,我还曾问我爸什么是饿死鬼转世,差点没被我爸抽死,不过他后来还是告诉我了。 我爸说,我姑姑,是我奶奶四十五岁的时候生的,本来在那时,四十几岁还生孩子的妇女很少,而且那时,奶奶也早已经结扎了,应该不会怀孕了才是,可是怪就怪在有一年的三月三庙会活动上,奶奶和寨里的妇女,去帮忙活动打理当下手,回来肚子就像吹了气的气球,大了起来。 刚开始,家里人以为她得了腹积水,去给她抓了很多的草药回来熬,让她喝,可是也没见有好转,后来过了七八个月,肚子不但不见小回去,她还发现里面好像有动静,这时家里人才知道问题严重了,把她送到了地区医院去检查。 可给她检查的医生说,奶奶肚里没有积水,是怀了孩子,当时差点没把奶奶的脸丢光,她觉得不可能,她都四十好几了,儿女都已经成家了,更重要的是她都结扎好多年了,怎么可能还会怀孕。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都不相信,但是检查报告说的确实是个孩子,而且是因为已经好几个月了,是不能引产的。 家人无奈,也只好把奶奶接回家里,等她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后,姑姑出生了,她一生下来不哭不笑,仿佛是个哑巴,而且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她一出生就吃掉了,连着肚脐的半条脐带。当时,把来帮忙接生的产婆吓得不轻。 姑姑在很小的时候,就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她不喜欢吃稀的粥,她要吃很干的饭,还经常咬食自己的指甲,在她刚会爬的时候,在别人没注意到她的时候,吃地上的泥和鸡屎。 奶奶在发现她这个习惯以后,就天天把她背在背上不敢让她一个人呆着,后来她学会走路了,还曾偷吃过鸡窝里,鸡没孵化出的鸡的臭鸡蛋。 为此她没挨爷爷的打,可是又能怎么样,必竟是自己的孩子,心想,可能她还小,不懂事等长大了,教她就好了。 可是姑姑一天天长大了,会说话了,只是不爱说话,也不爱和人交流,平时看起来,也和别的小孩没什么不一样。 爷爷奶奶也把她送进了学校,她之前爱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习惯也改了,家里人自然是很高兴的。 只是,在她考上南宁师范后,没多久,她就被学校要求转学了,因为有同学说,看到她在学校澡堂里,捡女生用过的卫生巾来吸,好几次好多同学都要求转学,不愿意在学校呆下去了,学校调查后,就给家里打电话,叫家人去给她办转学手续。 家人无奈,只好去把她接了回来,姑姑回来,在家里呆了一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家里人又托关系,把她送到了外高,继续上学。 可是她来到外高,不到一年,就又被学校劝退了,原因是她在一夜间吃掉了,学校实验室里的几具动物标本,还把一个女生吓疯了,就是小燕事件。 家人无奈,又去把她接回来,然后把她关在猪圈里,让她自生自灭,没人管她,有时好几天,都没人给她送饭。 直到一年后,她才被发现死在猪圈里,当时,我爸爸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去多日了,她的头发和手指指甲都被她吃光了,就连墙上的石灰泥都剥来吃掉不少… 这事,我家人都不外传,也不让我知道,当时,我爸告诉我的时候,我一连一个星期都不敢吃东西,特别是各种肉类,一想到我爸说的,我就完全没胃口,所以到现在,我都不吃荤,全吃素。 春芳还没说完,我和王维已经跑到厕所里大吐特吐了起来...... 第三十章 儿时玩伴三德 今年十一月份第五套人民币百元纸币已经正式发行流通,老百姓们都在谈论着,这版纸币的精美和土豪金的酷炫。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收到过一张新币,因为我穷,出门买东西都是信用卡,工资一发又马上去补漏了,所以根本没有去取过钱,自然我也就没有机会拥有那吊炸天的土豪金百元钞。 那么今天,我就来说一说,我以前听到过一个关于纸币的灵异故事吧。 那是我刚上三年级的时候,我爸身体还是很好,他还和他的朋友合伙做大米生意,他的那个朋友,我们都叫他二叔,因为他有个旧拖拉机,我爸和他经常上村下乡的去收购大米,运到县城里卖,日子还是勉强图个温饱。 不过有一年,天旱方圆十里的村民,普遍收成不好,没有几家有多余的粮食卖,我爸又和他的朋友,收废品卖。 那时,快到年关了,我爸和他朋友运着最后一拖拉机废品去县城里,当天去的时候,碰上了在县城开三轮车拉客的同村三德老婆,在和她闲聊中,得知她老公三德病了,这个三德啊,从小和我爸一起长大,也是很好的朋友,现在听说他病了,我爸想要去看看他。 因为还有几天就过年了,现在又是傍晚,因为下着雨,天也比往常黑得早,大街上的行人很少,只有一些三轮车司机骑着空车,在路上转,等待坐车的人。 爸爸和二叔开着拖拉机,跟随着三德老婆,向他们租住的房子而去。 到了左边街角里的一栋出租楼下,三德老婆已经停好三轮车,也招呼二叔停车,叫二叔把车停在靠近出租楼边上的菜地旁,就领着我爸和二叔上楼去了。 我爸拎着刚才在街上买的几斤桔子,跟着三德老婆走到租出楼六楼的一个房屋前,三德老婆边掏钥匙开门边说:“哎!住的地方小,你们不要介意啊。” 我爸听了忙说:“嫂子,你看你说的,出门在外,谁的日子会有多好?” 随着门锁咣当的声响,三德老婆推开门,招呼他们进到屋内,房间很小,是一室一厅的隔局,在昏黄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客厅里很乱,在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简易的木板床,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鞋子和衣服,屋里味道也很重,这时里屋正有电视的声音。 三德老婆一进到屋里,就向房间里喊:“美莲跟你爸说,来客人了,你们也出来帮忙煮饭”然后又对我爸他们说:"不好意思,平时我都早出晚归的,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打扫,这些孩子又懒,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也许是听到妈妈的声音,他们的两个小孩,从里屋里跑出来 我二叔笑了笑:“没什么,现在有几个孩子勤快啊,都上学了吧?” “哦!我们就俩个孩子,都上小学三年级了,学习差的要死,整天不是玩,就是看电视,你们随便坐。”三德老婆一边埋怨小孩,一边洗锅做饭。 不一会,从里屋传来三德的声音:“孩子他妈,谁来了?” 我爸听到三德,那苍老虚弱的声音,简直有点不相信的忙回答:“三德子,是我们啊,祖俊。” 听到我爸的声音,三德也忙激动的从屋里出来,然后说:“哎呀!俊啊,你们怎么来了?” 可就在三德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我爸差点傻眼了,那个三德的样子,哪还像是个30来岁的小伙子啊!整个人枯瘦苍老得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可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你们这些死孩子,那么晚了,也不会淘米做饭,白养你们这么大了,给你们吃多一点!”厨房里传来三德老婆骂孩子的声音。 我爸看着三德许久,才反应过来:“对,是我们啊,今天我们拉废品来城里卖,碰上大嫂了,听说你最近不好,来看看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看着他蹒跚的走出来,我爸和二叔赶紧过去,扶着他坐到客厅里的破沙发上,然后不解地问他:“三德子,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得了什么病啊?没去检查?” 坐到破沙发上的三德,累得直喘气说:“唉!别提了,自从元旦那天,碰上了怪事,现在都两个月了还没好。” 我二叔听了也说:“对啊!我记得十月份,在农贸街碰到你时,你可不是这模样,你这是怎么了?瘦成这样?” 三德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禁不住黯然的说:“唉!这事说来怪,我新年那天,撞鬼了!” “撞鬼?!”我爸疑惑的问,二叔也是不解的看着三德。 “是啊!新年那天,说来你们也许不信,这世上哪来的鬼,如果不是我亲身亲历,我也是不会信的,可是那事就真的在我身上发生了。”三德在说这话时,语气里还隐约有点恐惧。 我爸看着他,那苍老的样子,关心的问了句:“那你一直拖着,也不去看?” “看了,没用啊,医院也去了,到现在也是不见好转的。”三德很是无奈的说。 二叔看出他的痛苦,也安慰的说:“你能和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看看能否帮上你的忙。” 三德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干裂的嘴唇,接着说:“事情是这样的,那是新年当天,也是像今天一样,很冷还下着雨,我骑着三轮车,在大街上转悠,找客源,因为下雨,生意很淡,冬天的雨天,天黑得早,街上的人也就更少了,我转了好久,也没搭到一个顾客,我就准备回家了,然后,我就把车开到商贸城老街上,想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坐顺路车的。 第三十一章 搭车的女人 当我开着三轮车,快要经过老街时,在不远的一家商铺前,有一个打着黒伞的红衣女人在向我招手,要搭车。当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老街上的商铺,也差不多都关门了,只有路灯在发着昏黄的光,路上没什么行人和车。 我看到有人要坐车,心里也还是蛮欣喜的,今天在街上转了一整天了,都没什么生意,直到现在,连今天的油钱都还没赚到。所以,我就把车向她身边开去。 当我把车开到她的身边时,我看清她的模样,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身短裙,看起来很妖艳,她打着很大的一把黒伞,她的脸在墨黑的伞下,显得妖艳而苍白,嘴唇也是涂得红红的,她很美,让人一看,就很难忘的美。 我侧身,从里面把门打开,还没来得及开口招呼,那个红衣女人就已经收伞,弯腰钻上车了,还说到:“师傅,克跃进路铁道口。” 随着女人上车的时候,一股浓烈刺鼻的香水味,马上充斥着整个车厢,让我不由得,猛闭一口气,也没听到她的话,然后客气问:“美女,克哪岂?”车后座的女人听到我的话,以为我不愿去,又从新说到:“师傅,克跃进路铁道口,麻烦你载我克,我给你加车钱。” 在听到她讲到跃进路铁道口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到:“克哪岂?!” 要说起这条道,那地方,只要是稍微熟悉这座城市的人,都知道那个地方,那跃进路铁道口附近的旧火车站旁的铁道大院内,落座着这座城市唯一的一个火葬场,而且除了那个大院,四周都是荒地,没有人住,平时白天都很少人去那,那里路也很烂,车子也很难走,这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去那干嘛?而且从她的衣着打扮,可以看出她是个****更没有理由去那的,所以我有点不太乐意的说:“美女啊!你看这天,晚上那边的路也没好走,你....” 还没等我说推辞的话,车后座的女人,就已经打断我的话,央求着说了:“麻烦你了,师傅,我真的给你加钱,我晓得那边路不好走,而且现在天也夜了,我没好打车,你就送送我吧!” 我平时就心肠软,我听她这么一说,再看看车窗外的天,真的黑得厉害,雨也下得猛,而且那个女人也已经上了车,再叫她下车,估计也不太可能,所以我也不再好推脱的发动了车子,向跃进路方向行驶去。 一路上,雨还是很大,我专心的开着车,我这辆三轮车,买回来载客已经有几年了,相对来说很老旧了,车前头的大灯玻璃,刮花得厉害,灯泡也有些模糊,照不大清前面的路了,平时都是在县城里开,我也懒得去修,还省些钱。 车子行驶出县城时,路也越来越难走,风雨也大了起来,一路上也没什么车,车厢里很安静,后座的女人也不说话,很静很静,就像车里除了我自己,就没别人了,因为就连刚才还有的呼吸声也没有了。 车子越向郊区行驶,我的心里越发毛,你说这天气,大晚上的,这个女人,她去那个地方干嘛? 路很颠簸,很难走,车外的寒风凌冽,可我额头上还是冒出了汗,就怕不小心车出问题。恐慌归恐慌,我还是很小心的开着车。 就这样,惶恐不安的,在这条烂泥路上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看到了铁道大院内,那微弱的黄色灯光,这个地方,以前我白天搭客来过一次,这地方白天看起来,都有点诡异,现在黑灯瞎火的晚上,更是说不出的阴森恐怖,我把车远远的,就停下了,打开车内的小照明灯,然后回头对后座的那个女人说:“美女,到了,我就在这停了。” 那个女人,从后面伸来一张百元纸钞说:“谢谢你了,师傅,没用找了。”然后就要下车,我接过钱,快速的摸了一下,纸币上人头的衣领辨真伪,也急忙从口袋里找了四十元钱,递给她说:“老妹,没要那么多的,双倍也还找你四十块。” 那个女人,接了钱也没在说话,就开车门下车了,我看着她下了车,也好心的再次提醒到:“老妹啊,天黑,路也没好,小心点!”然后,就把车门一关,调转了车头,往回走了。 等我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老婆孩子早已经吃过饭,孩子也已经睡了,老婆还在等我,我一回到家,她就抱怨道:“今天是新年,你怎么不会看时间啊?早点回来吃饭。” 我没理她,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喝了几口,说:“本来早就回了,可在回到老街时,有人搭车,就送了一程,所以回来晚了。去,帮我把外套擦擦,外面雨下得大,淋了点雨。”老婆把给我留的饭菜,端到桌上,我就脱下外套递给她说。 饿了一天了,我端起碗就开吃,老婆帮我拿干毛巾擦好外套,又拿起我腰包里的钱,点起来,还边点边抱怨说:“回来那么晚,就一张百元钞,都是零钱,至于吗?”我吃着饭,没回应她。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往常一样,准备去出车,可是当我和平时一样,把腰包里的钱,拿出来看时,我吓得把腰包一下就丢到了地上,因为我的腰包里有一张,冥币!面额还是一百的,我忙呼叫着老婆:“孩子他妈,你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在听到我的呼喊声,老婆也从厨房里跑出来说:“干嘛?一大早的,大呼小叫的!”“你昨晚看到这东西在我的包里吗?”我没理她的不悦,急急的问。 当老婆看到我指着散落地上的钱时,不明所以的就捡起来看说:“什么东西?”可是不出三秒时间,她也惊呼的把手里的钱扔到了地上!半天说不话:“这.....这.....这从哪来的?!” 我看着她问:”你昨天点钱时没发现吗?怎么会有冥币在我钱包里?”老婆还惊魂未定的看着我说:“没啊!我昨天点钱的时候,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就一张一百的,我还对着灯光照过的!”对啊,她昨天确实拿着那张一百的,对着灯光照了照的,就算是**也看得出了,更何况是假得不能再假的冥币! 可现在就是不知这冥币从哪来的,我昨天也就送那个红衣女人去跃进路,收到的一张一百的,难道?可又不对啊!昨天也看了,那张钱是真的啊! 后来我也没在浪费时间顾及它哪来了,就拿着腰包出车了,只是心里觉得晦气,新年刚开始第二天,就碰上这事。 那天的雨停了,天气还可以,我把车开到商贸老街上,找客源,我看到了平时一起开车的宾阳老,就停下和他寒暄起来,那宾阳老说:“三德,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你今早听说了吗?今天火葬场那发生了怪事!” 我听到他提到火葬场,心里不知怎么就咯噔了一下,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忙压低声音说:“前天下午的时候,在汽车站那边不是有个三陪妹,被车压死了吗?救护车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没救回,然后,医院里就把她的尸体送到火葬场,可是......” 宾阳老说到这,嗓门不觉提高了几分贝,然后可能发现自己的音量大了点,又忙打住的闭上嘴。 看着他的怪异表情,我忙问到:“后来发生什么事了?”他看了看周围,接着压低嗓音说:“就在昨天,那尸体从火葬场里不见了!”我听到他的话,心里更是疑惑,这家伙平时就怪里怪气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在火葬场,尸体不见了,不就是火化了,就是送太平间了,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嘲讽他。听了我的话,那家伙忙急急的说:“你说得没错,可是......可是昨天不见的尸体,今天早上被人发现,在大院外不远的泥路上,她左手里拿着把黑色的大伞,右手里还抓着四十块钱!” 轰隆隆!仿佛一阵响雷,砸到我的头里,宾阳老说的,这不是我昨晚搭的那个女人?我颤抖着问他:“那......那个.....她是不是穿着红色的超短裙?”宾阳老,莫名的看着我的变化,马上应道::“是啊!你怎么了?” 在得到他的回答后,我差点不小心把车把,用力一扭,车子不受控制的撞到路边的电线杆上,把正在行走的行人吓得四处避让,宾阳老,也吓得从车上,跑下来,问我怎么了。我不知怎么回答他,只是脸色灰白的问他,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后来他告诉我,他有一个老乡,在火葬场里当搬尸工。 那天我回到家里,只要一闭眼,我就想到那夜那个女人的样子,她满身是血,身体被车压得血肉模糊的,搭我的车,叫我载她去火葬场..... 直到现在还是,我也一直病怏怏的,吃药吃不好。 说到这,三德还是禁不住的恐惧得发抖,我爸他们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因为他是恐惧过度了,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恢复过来。 第二十一章 牛皮胎记(三) 第二天一早,他就亲自送他的儿子去学校,然后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守着,一开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他就那样守在学校的周围。 就在他守了两个多小时后,想要回去时,一个小孩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在学校附近徘徊了起来,他马上躲了起来。 只见那个小孩穿着也是比较破旧,她不停的在学校边走动,还时不时的朝学校里望,他看了她好一会,发现她也就和他儿子般大小,十来岁的,可是远远的看不清她长什么样,他暗自笑了笑,想:“我怎么会相信儿子的傻话呢?小孩子之间的小矛盾多少是不能信的,自己还真的跑来这里守了一上午的。” 他想着想着就要往回走,“铛~铛!”铁条敲打铁块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时学校放学,原本平静的校园,顿时像炸开了锅,孩子们都欢呼着,从教室里涌出学校。 起初一直在学校外徘徊的那个身影,因学校放学,也紧张的往学校门口跑,像在等什么人,不出一会,学校里的孩子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他的儿子也磨磨蹭蹭的从学校里出来了。 只见刚才还在东张西望的找人的那个小身影,跑到他儿子身边去,拉着他儿子,像在说什么,又被他儿子推开,两人就那样推扯。 他看着他们两快要打起来时,忙跑过去,说:“喂!你在干嘛?你扯着我仔干嘛?” 听到他声音,正在拉扯的两人,都停了下来,向他这边看,他边呵斥边跑过去,当他跑到他儿子身边时,也看清了拉扯他儿子的人的脸,猛的看清那人的脸,确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那个小孩的左脸上,从鼻子上一直到额头,有一块大大的胎记,那个胎记还是黑色的,上面好像还有一些稀疏灰白色的毛发,看着看着,就像是牛毛,他忍住胃里一阵翻腾,忙把脸转开,然后把他儿子拉到他的身边,说:“你是谁?扯我仔干嘛?” 刚才还扯着他儿子的那个人,在看清来人时,愣了会,就开始大哭起来,跑过去就抱着他的手哭着说:“哎呦喂!我终于见着你们了,我的爱人哟!” 他吓得忙把她的手从他身上打开,呵斥道:“妹哟!你怎么了?你不要乱讲哟,什么爱人的?” 那个小女孩的手被他用力打开,又主动跑去抓着他,就是不放手,她说:“郎哟!你忘克我啦?我是知秋啊!娃儿他妈呀!呜呜!” “知秋?”他听着从她嘴里喊出的名字,看着她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那名字好久远了,久远到他都要忘记了,都不知那名字是在什么时候叫过了,可是今天竟从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嘴里听到,而且她还说她是知秋。 小女孩看着沉思的他,说:“对啊!我是知秋啊,是你的妻啊!你忘克了,嘛?” 听着眼前的小女孩再次说她是知秋,他忍不住的大声呵斥道:”你莫要讲大话了!一个小女娃小小年纪就讲大话小心我打你!“ 小女孩看着他不相信的骂她,眼泪也不停的向下流,心痛万分的说:”我没讲大话,是真的,我们是在一个节日的龚火晚会上认识的,后来你来我家抢亲,把我背回去,那时我送你我绣的香囊,里面放有我的牛头梳....” 他根本没有听得进小女孩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叫她闭嘴,因为小女孩说得一点没有错,而且这些事,除了他知道,再也没人知道了,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 想到此,他大喊道:“好了,你别说了!你说的这些,确实是我和我的妹的事,但是你又怎么知道的?” 小女孩被他大声问,也急忙说:“没有人讲我听,因为我就是你的妹,我还晓得我们的娃是在1983年7月3号晚上11点差五分生,他的左边屁股上有一个黑色的肉痣,你那晚上在院子菜地下埋了两坛酒." 小女孩的话,让他一阵恐慌,他说:“好,就算你讲的是真的,那你跟我们回村里,我去喊人来解决,走!” 说完,他拉起他儿子就跑,小女孩见他们跑,也跟着在他们身后跑去。 回到村子,他叫他儿子去把苗寨里的人都叫来,他的老丈人,丈母娘也来了,不一会苗寨里的祠堂里挤满了人,人们都在议论着,可小女孩一点也不怕,反而很平静的让人对她指手画脚的。 这时一个苗寨里的长老走到她身边说:“女娃儿,你说你是芽儿他阿妈,你讲讲来我们听听!” 小女孩把他家的所有的事都说了,就连他老丈人家的事都知道,甚至是他妻子小时候的事都知道,后来所有人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后来他丈母娘哭着抱住小女孩问:“我的娃啊!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来啊?我想死你了!” 她的事情让苗寨里的人都觉得太诡异了,有人问她:“那你死的时候,到了阴曹地府怎么会记得前世的事?” 她说,她刚开始也不知道,她就是生下来,满八岁的时候,才记得她前世的事的,刚开始她就是老是做梦,梦到她前世的家人,后来她叫她的家人去帮她找,才找到这里的,但是当初老巫师放在她心脏位置上的牛皮,因为投胎转世长在了她的脸上,如今她的脸上才有这么一块牛皮胎记的,现在她的长相很丑,但是她还是想和她前世的丈夫儿子一起生活,所以才每天来她儿子的学校边上等她儿子放学.... 我和春芳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问王维说:“那你的那个同学现在怎么样了?她不上学了吗?” 王维把手里的相册合上说:“她读完初中,就回去和她前世的老公儿子一起生活了,前段时间听说她又怀上了一个孩子,不过这也是个很浪漫的事,你们说是吧!” 我和春芳听了点点头,难道世上真的有轮回转世之说? 第三十二章 醉驾(上) 最近这几年,很多人家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纷纷买了车子,车子买了交通也更堵了,还有交通意外也多了起来,很多人因此在事故中家破人亡。 今天,我就来说一个关于醉后驾车遇的诡异事件吧。 在我们村里,有一个大老粗,名叫黄大霸,他这个人从小就长得虎背熊腰的,样子特别的凶狠,方圆十里的人都怕他,他也喜欢欺负人,他还有个喜好就是喝酒,如今都四十好几了,还没有成家,每天都是吃喝嫖赌的。 刚好我们村子大,人口多,也出了几个和他一样臭味相投的人,他们几个每天除了小偷小摸的,就喜欢凑一块到处走村窜乡的找酒喝,只有谁家有啥好事,他们都会去凑点热闹,然后会喝到爹妈都不认识为此,就在前年,黄大霸去学了驾照后,每天都开着他大哥的那辆旧面包车到处瞎逛,骗吃骗喝的。 去年邻村邱家的儿子结婚,黄大霸和他的那帮狐朋狗友被请去帮忙,他那天晚上喝到午夜才走,走路都飘了,众人都叫他不要开车了,叫人送他回去,可见他死活不同意的大着舌头说:“没....没事!这...这点酒,算个啥!路那么近,我...我如果让人送,以后我.....黄大霸的脸皮往那搁!” 后来大伙没能把他拉住,他还是把车开回去了。 当时因为是半夜了,乡村的公路上没有车过,公路两边又都是平整的农田,所以他的牛脾气上来了,别人怎么拉都拉不动,也就随他去了。 这黄大霸把车东歪西扭的开回到村口时,还是因为酒劲上来,车头撞到村口的一颗大树上,直接把引机盖给撞开了,幸好人没受伤,只是震晕了过去。 可就算是那样,他还是没有吸取教训,还是开车喝酒两不误,可能也算他运气好吧,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不过,今年他哥给他在糖厂找了份,运输甘蔗的活,话说这糖厂的运输司机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得有后门,有关系。 他哥的一个同学慊好友,在那糖厂里当主任,平时关系也特铁,那糖厂每年开闸后,都会招些货车司机,去乡下运甘蔗,每天来回跑几趟,一个月收入也有上万,一年也就三四个月的时间,所以一般都是糖厂内部安排的司机,黄大霸他哥就托他的那位朋友给黄大霸安排了一个名额,因为蔗农们拿着糖厂分排的票按日期的砍蔗,司机呢!也就成了糖厂和蔗农之间的搭线人。 每年蔗农们都想自家的甘蔗能排在最前面砍,所以多少都会贿赂一些司机,好烟好酒的伺候他们。 今年呢!黄大霸当上了糖厂的司机而且又刚好安排到拉我们村的甘,所以村里人私底下都会请他吃饭喝酒。 可是呢!那糖厂有规定,开车一定不能喝酒,否者开除处理再说那糖厂又是在县城边上,那里平时车也多,也有交警和电子警察,如果喝酒开车,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黄大霸呢!刚开始的时候,也还算守规律,每天接到通知,就会开着车回村里拉甘蔗,一般他只负责把车开到有蔗票的农民家的蔗田里就行了,然后就等着那家人自己找人装车,一般装一卡车的甘蔗的话,如果人多,十个以上的也要装一两个小时,人少的话那时间会长点,三个多小时是要的,所以在这段空的时间里主人家都会在家里烧有好饭菜请司机吃一顿,希望他们拉蔗过榜的时候打点一下。 那些天是村里黄壮家甘蔗排到票,黄壮呢又和黄大霸是一种人,他们两又是一起玩到大的朋友,所以黄壮他爸请人去装车的时候,黄壮的妈在家里备有好酒菜招待着黄大霸。 起初黄大霸是只吃饭的,可是同他一起的黄壮和几个狐朋狗友都纷纷的喝着酒看得黄大霸心里的酒虫馋得不得了,他的那些朋友,又拼命敬他说:“大霸,你怂个啥!少喝点,没事的,来来喝一小杯。” 最后,黄大霸实在忍不住心里的那个馋劲,喝了两杯,话说这酒鬼啊,要么不喝,一喝起来嘴可就停不了。 就在黄大霸喝得有点微熏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黄壮他爸从地里打来的,说车装满了,叫他吃好饭就可以运回糖厂了,黄大霸听到车装好了,才万般不舍的和他的那帮朋友道别,向黄壮家的蔗地里赶去。 那时天也有点黑了,甘蔗是必须天黑前入糖厂过榜的,所以黄大霸也忍着肚里的酒气,开着卡车回糖厂了。 因为天已经黑了,这段时间运输甘蔗的车子也没白天来的多了,一路上也没看到什么车,黄大霸也忍不住刚才的酒精后劲,有点打起了瞌睡。 可是就算他再想睡,他也还是能知道他现在正开着车,他操控着方向盘向县城边的糖厂去。 就在他开到离糖厂还有两公里远的旧砖厂边时,他看到在他车子的前方,有一辆小轿车正以诡异的行驾驶线向他冲来时,他吓得酒醒了大半,忙打喇叭提醒,也转着方向盘躲闪。 可是前面轿车里的人,好像没听到似的,仍继续向他车子的方向冲来,就在他以为车子要撞向他的车子时,他恐惧的急踩刹车,双眼也因即将而来的撞击而紧紧的闭上了。 卡车的车身因为突然的猛刹车,狠狠的撞到了路边的树上。 过了好一会,他慢慢睁开双眼,晃着被震晕的脑袋,忙跑下车查看,可是前方已经没了轿车的踪影,只有一排被他卡车撞倒的桉树。 他有点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眼前的东西还是没有变化,他在车子边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轿车的影啊! 他不理解的捶自己的额头唾骂了几句:“呸!这是怎么了?刚才明明就要撞上了呀!怎么一闭眼的功夫就不见了,难道活见鬼了?” 黄大霸骂完,还是摸不着头脑的打开车门,爬上去,试着发动车子,一试还好,车子没坏,只是车大灯被撞坏了,不过还能开,他没敢再有任何的马虎,向糖厂里开了。 他的酒劲也因为刚才的惊吓醒了过来,不敢再有任何马虎的,认真地开着车。 当他的车子开走后在他车子刚才停的地方有一块黑色的残核和轮胎划痕,路边也倒着,一根被断的路标,提示着今天这里出过交通事故。 黄大霸把满满的一卡车甘蔗过地磅拉到榨蔗间去时,终于松了口气,今天又忙过了一天,他来车边上的休息室和其他司机等着空车。 一旁的一个刘姓的司机向他递了支烟说:“黄大霸,你今喝酒了吧?一身猫尿味!车子的灯,怎么也坏了?” 黄大霸听了一惊忙否认到:“没,没,别瞎说,开车能喝酒吗?车灯是刚才地里蹭坏的。” 刘司机给他递上烟又说:“没!最好,这段时间运蔗忙,公路上到处是车子,和蔗农来来往往的过路,要是偷喝了酒,那后果可不是一般的严重啊!” “对,对,刘大哥说的是,要是酒驾到可是不得了的。”黄大霸心虚的附和着。 这时坐他旁边的一个张姓司机也说到:“唉!现在开车的人啊!最好别喝酒,像去年,我们村的一个小伙计就是因为喝酒开车回到家门口了,还是不小心把他自己三岁的儿子压了,那个惨啊!啧啧!” 刘姓司机听了讶异的说:“把自个的孩子压了,怎么回事啊?” 第二十二章 人背鬼 我和春芳听完王维的故事,春芳起身上了个厕所,回来后说:”今晚宿舍里就我们三个,明天又不上课,那我也来讲一个我们那边的故事吧。 我听了,兴奋地说:“好啊!从小到大,我最喜欢听别人讲故事了,今晚和我睡一起吧,反正天也冷了好多,挤在一起暖和!” 王维听了我们的话也高兴的叫到:“欧耶!我们一起来讲故事吧!不过我先去上个厕所来!” 我和春芳听了大笑她:”瞧你那样,还没开始呢!就吓出尿来了,好了大家先去洗脸刷牙吧! 过了一会,我们三洗漱好,都钻到同一个被窝里,春芳清了清嗓门说:“在我们融水侗家寨里,有一个这样的传说,女人一生下来就看她的脚底,看她是否是扁平足,传说扁平足的女人命短,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死后会从坟里爬出来化成人样,然后在偏僻的深山里等着过路的人,特别是男人,只要看到你一个人路过深山里就突然从背后跳到你背上,叫你背她。 听说只要她跳到你的背上,你就别想能把她甩下来,她会在你的背上变的越来越重,直到把你累死。 某年夏天的一天,我叔叔挑鸡去镇上市集卖,我们侗寨离集市很远,如果你要去市集上赶集,当天凌晨三点就得出发了,而且当天去,还不能当天回,因为我们那,要到山外的话,是要走三个多小时的山路,才有汽车坐,而且汽车也得坐两个小时,山路陡,大山里太阳照的时间也短,天也黑得早,天黑行车不安全,加上汽车只有来回两趟,去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回的时候是当天下午四点,所以我们那的人,一般去市集,都会过夜的,不会冒险走山路的。 那天我叔叔在集市上卖完鸡,已经差不多四点钟了,看着天还早,而且车也没开,我叔叔想夏天天黑的比较晚,一般都是七八点钟天才黑,就算天黑了,夏夜的月光也比较亮,车也刚好赶上,现在回去还是可以的,再说今天卖鸡的钱也不多,如果住店的话,也要一二十元呢!那不如回家去,只要走得稍微快点还是在十点钟前回到家的。 我叔叔想到这,就义不容辞的扛起扁担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下车后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有点斜下山了阳光也没有白天那么辞热了,只是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林中有着各种山鸟的叫声,在山谷中回荡着,看着远去的汽车,叔叔扛着扁担,啍着山歌,在林中小山路上一个人走着。 走了不到一半的山路,太阳已经完全的落入西边的山林里去了,天边的晚霞红似火,林子的深处冒着阵阵的白雾像是冬天,人嘴里哈出的热气,天也凉快多了,山风吹来很是恰意。 只是太阳落山后,山里黑的特别快,很多夜鸟飞来飞去,叔叔亮起了早晨带来的手电,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希望能在九点前回到家,要不碰上野猪什么的,也是蛮危险的。 越走天越黑得快,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山里很安静,路上只看到叔叔一个人亮着手电筒在赶路,偶尔会听到一些山鸟的叫声。 手电筒的亮光随着叔叔走路的动作,在晃动着,所以手电筒的亮光也会偶尔打到山林里的一些孤坟上。 那些孤坟,白天在太阳底下看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可到了黑灯瞎火的晚上,又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的,看着就会觉得有点恐怖阴森了。 虽然叔叔平时的胆子很大,可是要一个人走在,这漆黑的荒山野岭的山路上,心中不免也会有些恐惧,早上的时候,偶尔还会碰到一些同去赶市集的人,天也是越走越亮,可是晚上就不同了,路上不但看不到任何行人,天也是只会越走越黑。 叔叔拿着手电筒晃了晃四周,发现路才走了一半,按现在的速度,可能还要两个小时才能走到家,他点了支烟,继续快步的走着,山路很陡,因他走得太快,一不留神,被绊了一脚,差点摔跤,动静过大惊到林中栖息的山鸟,山鸟扑啦啦的飞跑了。 叔叔唾骂了一句:“妈的呀,吓得老子一阵汗飘!”他骂完,又唾了一口唾沫,接着往前走。 山风吹来了阵阵的凉意,叔叔走到了没有树林的山上,映着夏夜的月光可以看到远处村庄的点点灯火,也可以看到埋在山上的大大小小的孤坟。 叔叔故意清了清嗓音,给自己壮胆,然后压住心中不断升腾的恐惧,准备穿过最后的林子时。 晃动的手电筒光束,不经意的晃到林子里什么东西上,隐约看到林子的山路边上,好像有一个穿白衣的长发女人,站在路边上正在向前招手。 虽然手电筒只是不经意的晃过去,可是叔叔他还是能看到了,是个人,所以他又把手电筒对着前面的山路上晃去,当他对准前方的山路上照去时,哪里有什么东西啊! 他把手电筒又向四周照了照,确定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时,松了口气,然后又向地上唾了口唾沫,顺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点了起来,然后壮了胆,接着往前走去,山林里静得出奇,连山鸟都不叫了,就连刚才还有的风声,现在也没有了,一切都安静得,好像虫子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叔叔点着了烟,吸了口,就向前走去,当他走到刚才看见人影的位置时心跳却莫名的加快了速度,他不觉加快脚下的速度。 当他加快速度,正要走过那个位置时,猛的背上一沉,一双冰冷透骨的双手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一双坚硬如铁的脚,也像滕蔓似的缠上他的腰,突来的一跳,把叔叔扛在肩上的扁担震掉到了山路边的荆刺丛里,那冰透骨的寒气,把叔叔冷得透不过气,他双手用力的想要去,辦开圈住他脖子上的铁钳似的寒手,可是凭他怎么使力,背上的东西就是弄不下来,手电筒也掉到地上摔坏了,林子里顿时陷入黑暗当中,叔叔知道他遇上了传说中的人背鬼事件,他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忍着心中的恐惧向前走。 背上的东西不仅冰透骨,而且还发出一阵阵从泥土中,爬出的泥土的腐臭味,让人直作呕,叔叔的双手,拼命的想要扯开些,圈在脖子上的双手,可是只要叔叔用力,背上的东西就越沉,而且圈住脖子的双手也更紧,紧到叔叔都快无法呼吸,更要命的是背上东西的毛发,还从衣领里碰到他脖子上的肌肉,那痒痒的感觉,让他恐惧难受得脚发软。 背着那东西,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叔叔的力气也快要尽失,他想着,完了!真的要背到累死为止了,他的双脚越来越沉,像灌了铅似的,就在他快要绝望的认命时,林子前方隐约可以看到点点亮光了。 对!林子的出口快要到了,只要出了这个林子,就到我们的寨子了,他心中又升腾起了一些希望。 压抑住心中的狂喜,从新打起了精神,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移去,林子的出口越来越近了,突然,叔叔脑子一闪,想起了小时候,曾经听到寨子里的老人说过,,如果在夜里真的碰上人背鬼这样的事,它是怕火的,只要你身上有火,把火点燃,往它身上烙,它就会害怕的松开手,当它松手掉到地上,你就要抓紧时间往前跑,不能回头,只要跑出林子,就好了,因为那东西,跑不了,也走不快。 叔叔想到这,心里一阵懊恼,都怪自己刚才恐惧过度,才把这事忘了,他边艰难的往前走,边往身上衣服的口袋里摸索着,当他稍微停下时,身上又重了好多就像身上压了四五百斤的东西,压得他腰杆子都弯了,脚都抖的要命,可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毕竟出于对生的本能,他忍着背上的冰冷腐臭,抖着手摸着身上的口袋,好不容易,他从裤兜里掏出了烟盒,用打火机把烟盒里,所有的烟都点燃,然后双手拿着烟头,分别对着圈住他脖子的双手,和缠在他腰上脚,狠狠的烙。 背上的东西,在被突来的火烙上时,那双手有明显的收缩,可是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叔叔又用打火机把烟头全部从新点上,然后再次烫去,一连烫了好几次,背上的东西才松手,它一松手摔到地上,叔叔就拼命的向树林外跑。 因为天黑路陡,他差点摔了好几次,最终跑出了林子。 当他跑回到寨子里时,在寨子最边上的吊脚楼里还亮着灯,他不顾一切的爬上楼拼命的撞击着那家人的门。 当那户人家以为是野兽,拿着猎枪把门打开时,我叔叔大气都喘不上的跪摔到屋里的地上,尿液也从裤管里流了出来,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我叔叔看着拿枪口对准他的猎户,喘着粗气说:“有...有鬼!林子里有...有鬼喊我背他!就在...就在林子里面!” 猎户一听忙放下枪跑过去,一把把他拖进屋里,使劲的把门关上,并落了锁,问:“你干什么去了?一个人,黑夜跑到林子搞什么?那么晚了!”我叔叔实在是太害怕了,全身虚脱到,躺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只是不停的大口喘着粗气..... 后来,我叔叔为了这件事,惊吓过度生了一场大病,病的头发都掉了好多!而且病好后,再也不敢一个人走也路了。 听完春芳讲的故事,我和王维早吓得,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被窝底下了。 第三十三章 醉驾{下) 这时坐他旁边的一个张姓司机也说到:“唉!现在开车的人啊!最好别喝酒,像去年,我们村的一个小伙计就是因为贪杯,开车回到家门口了,还是不小心把他自己三岁的儿子压了,那个惨啊!啧啧!” 刘姓司机听了讶异的说:“把自个的孩子压了,怎么回事啊?” 张姓司机抽了口烟,然后慢慢的吐出烟圈,看着身边的几个人说,那是去年,快过年的时候,邻居家的小蒙,他们夫妻平时在广东打工,然后买了辆车,今年就开回家过年,他有个5岁的儿子,自从会走路后,就一直放家里给老人带,夫妻俩在外打拼,原本以为买了辆新车,开回家高高兴兴的和家里父母子女,一起过年的。 谁知?刚回到家的时候,家门都还没进,就被朋友给请去吃饭了,在酒席上,又推脱不了朋友的盛情,喝了几杯,直到晚上才回来,那时候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他走路也已经有点飘了,但还是开着车回去了。 可是就在他刚把车开进自家院子的时候,他5岁的小儿子就从家里往院子里奔,好像是特意要出来接他似的,其实呢,他在刚把车开到大门里时,就已经看到小孩了,可是呢,因为喝了酒的原故,再加上可能好久没看到自己的儿子了,所以在小孩向院子里奔跑来的时候,一激动就错把油门当刹车踩,然后就直直的往孩子身上撞上去了...... 车子直到撞上院墙,才停下来,前车盖都撞碎完,他父母,妻子在听到声响,跑出来时,都吓瘫了,因为动静太大,左邻右舍都跑出来了,小伙子在,车子撞到墙根上时,受了伤,酒也全醒了,可是,当他们把车掀开时,小孩也已经死亡了,而且是直接把脑袋碾碎,血液混合着脑浆,喷得到处都是,别说那个惨啊! 张姓司机说完,其他人都吓出了冷汗,特别是黄大霸,吓得直发抖,想到刚才的事,心里不知为何,一直发寒,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二天一早,当黄大霸去街上的粉摊前,吃早饭时,听到周围的人在议论着什么事情,起初他不在意,毕竟每天,粉摊前吃早饭的人,总有一些烂芝麻陈谷子的事可聊的,他可不乡他们城里人,闲着。 可是就在他刚这么想完后,就听到和他坐一桌吃粉的人聊到:”你们看了今早的报纸吗?昨晚在红水河桥附近又出事了,一辆轿车连人带车翻到桥下去了!里面坐了一家四口呢!全部玩完!“ 黄大霸咋一听,手里的筷子一下没抓稳,呱啦的掉到了地上,红水河桥附近,不是昨天晚上他遇到怪事哪里吗?难道昨晚遇到的不是怪事,而是真的车祸?! 想到这里,他望着面前刚吃了两口的粉,已经完全没了食欲,就急匆匆的付了钱,离开了。 他离开粉摊,去报刊亭买了一份今早的《城市早报》,抖着手,翻到社会版块那一栏,当一篇命名为《酒驾,一家四口魂断红水河中》的报道时,黄大霸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逃命似的往家里跑! 原来昨晚,在红水河附近差点撞上的轿车,并不是他的幻觉,而是真的有一辆轿车差点和自己拉蔗的卡车撞上,只是当时,轿车司机和他都是因为喝了酒,头脑不清醒的状态下,然后又都反应过来,又同时在人的求生本能下往两边打了方向,只是他,平时都走习惯了这条路,对着附近的路较熟悉,躲过了一劫,而那一家四口就没他那么幸运而已了。 自从出了这事,黄大霸,彻彻底底的把酒给戒了,再也没敢 第二十三章 我舅舅的故事 春芳讲完他叔叔的故事,看到我和王维早已躲到了被窝底下,没好气的用脚踢了踢我说:“喂!你们俩至于嘛?还讲不讲啊?不讲就早点睡了。” 王维一听,马上呼啦的掀开被子喊道:“不行!不许睡!才讲了一个故事呢!而且现在才几点啊?九点都不到明天星期六又不上课,星期天也不上,两天时间,像我们这经济状况,除了睡觉,还能去哪?接着讲。” 我也附和着说:“对!对,接着讲,慢慢长夜才刚开始呢!王维,你再讲一个呗!三江苗寨里肯定很多故事的。” 春芳听我一讲,也起哄说:“对啊!王维,你再讲一个吧。” 受不了我们俩的软磨硬泡,王维只好说:“好好!...嗯~不过不可能老是我讲吧!刚才春芳讲过了,静莲,你不可能光听不讲吧?你也讲一个呗! 听到春芳这么说,我反而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起来,觉得也是:”好吧!我也来讲个吧,不过,王维刚才你讲的是你的初中同学,春芳讲的是她的叔叔,那么我也来讲个,我舅舅遇到的灵异事件吧,这是我舅舅给我讲的故事。” 那是我小舅舅,在他16岁的时候发生的事了,因为我外婆在生下他和我小姨以后,就死了,他和我小姨是龙凤胎。 从小到大,因为家里上头还有几个哥哥姐姐,虽然没有妈妈了,但他还是比较受宠的,也养成很野的性格,每天除了白天上学,晚上还常常和同村的同龄人,偷偷去田野上灌老鼠,挖蛇,也去田沟里座鱼,反正山里的男孩子,能玩的都玩,胆子也特大。 可就在他16岁,那年的一个夏夜,刚发过洪水,洪水退下不久后,田沟里还有好多从别人养的鱼塘里,跑出来的鱼苗,他叫上村里的同龄人,和他一起拿着座网去田沟里座鱼(座网,就是我们当地,农民发明的一种铺鱼工具,就是用两条小竹子,搭成十字形,然后把它们弯成弓样,用绳子把底下固定好,然后在外面包一层尼龙网,只包三面和底部,留一边把网扎紧,就像如今在野外搭的胀膖一样的形状,你只要把它没包网的那一面逆着水流放入狭窄的田沟里过一会,轻轻一提,就能提起很多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的!) 当天,夜里的月光亮如白昼,舅舅和他平时玩得好的三个同伴,约好一起来到离村,两公里地远的田野上座鱼,他们三个一人背个鱼篓和座网。 因为洪水刚退下,田沟里有很多鱼虾,舅舅和他的伙伴,阿春和阿盘,三个人很快就在宽广的田野上,各自找到自己认为最佳座鱼的田沟位置,把座网沉入田沟里,然后在田沟边上,静静的等着鱼虾往里游。 舅舅轻轻的把座网沉入田沟里,然后借着月光看着晃动的水里,成群的鱼向座网里游,等到它们在网的后半边时,猛的向上提起座网...... 看着突然离开水面,在座网里不停弹跳的鱼虾,舅舅高兴的大喊:“嘿!春,盘,这鱼还真大,有手指粗呢!”他边说边一手提网,一手把鱼装入挂在脖子上的鱼篓里。 听到他的叫声,离他十几米远的同伴阿春没好气的说:“手指粗的鱼算什么!等会儿我网巴掌大的给你瞧瞧!哼!"说完,他就不在说话专注的望着沉在水沟里的座网。 我舅舅听到阿春话里的呛味,也没在理他,把座网继续沉入水里,蹲在田沟边上看着田园四周,在亮如白昼的田原上,一望无际的都是长到人腰处的稻子,由于前些日子被洪水淹到。 有的稻田里的水稻像赖利头似的,有一块没一块的往边上歪下去,夏夜的风一吹,沙沙作响。 田原上有风吹稻子的沙沙声,还有青蛙的瓜瓜声,和有时青蛙弹跳到水里的噗通声,这些声音给这静谧的夏夜奏着一曲优美的夏夜交响乐。 舅舅他们专注的座着鱼,倒没顾得着这田原上的交响乐,只是过不久会向远处的同伴,说上一两句话,汇报下战况。 因为稻子长的好高了,,人蹲下身去就没法看到对方,没有风的时候,田原上还是很安静的,有时不仅风声没有了,就连虫鸣也有暂时的停歇了一下,那种静,就像突然的耳鸣似的,完全没听到任何声音。 就在这种静停了一会儿时,我舅舅猛的一提座网,座网里好大的一尾鲤鱼在网里弹跳不已,差点就跳到网外去,我舅舅按奈住激动的心跳,屏住呼吸把座网放到庄稼地里,然后蹲下身双手去扑那条鲫鱼。 当他双手死死的抓住鲤鱼时,欢呼的举起来,对着阿春的方向,喊道:“嘿!小子们我座到一条大的,你们赶紧过看啊!” 可是阿春他们都没有人回应他,我舅舅把鲤鱼装入鱼篓里,然后拽了把庄稼杆把鱼篓堵住,怕这条鲤鱼在里面弹跳时,会把鱼篓不小心碰翻,把里面的雨弄跑了。 做完手里的活,舅舅听不到阿春,他们的回话,以为他们又羡慕他,所以嫉妒得不理他了。 舅舅想到这,就想戏孽他们一下,大喊着:“混小子们,羡慕了吧?哼!瞧你们傻样!” 阿盘今晚本就没有捞到什么鱼,心里就够窝火的了,听到舅舅还这样说,在又一次提网时,发现里面的鱼,还是很小,终于爆发的唾骂到:“混小子!你能闭上你的嘴吗?一个晚上都听到你像梁三婆似的吧啦吧啦的,你是来聊天的,还是来座鱼的?小心爷给你喂泥巴!" "哈哈!确实像梁三婆的嘴,说个不停,话多唾沫也多!”这时在离舅舅最近的稻田边上的阿春,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稻子本就高,更何况他们都蹲着身体,看不到对方,可是光听阿春的笑声,就知道他的嘴脸有多可恶,说不定已经笑尿裤子里了。 第二十四章 背后的声音 舅舅想到这,气恼的从稻田里抓起一把黏腻的泥巴,站起身,就狠狠的向阿春的方向丢去,然后嘴里也骂着:“阿春,你这混小子,笑,我让你笑个够!” 舅舅接连向阿春的方向,丢了几把泥巴,也不管离的远,是否能打到对方就那样甩去。 阿春在舅舅的泥巴接连攻势下,也回甩起来,边甩边笑:“梁三婆!梁三婆话唠子,打不着!哈哈!”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泥巴战了一会,在他们不远的阿盘受不了的大骂到:“你们俩混小子!能不能别闹了?!抓鱼呢!鱼都被你们吓跑了!还抓屁啊?” 听到阿盘的咒骂声,俩人才停止泥巴战争,舅舅蹲下身,在水沟里洗了洗手,然后把被水冲歪的座网扶正,又骂到:“阿春混小子!明天看我怎么弄你?不把你屁股踢爆,爷就改姓!" 听到舅舅的骂声,阿春又哈哈大笑起来说:"梁三婆,话唠子?应该是爷踢爆你的屁股才是吧?敢拿泥巴甩我!哈哈! 俩人又隔着麦田骂战了一会儿,在他们不远处的阿盘,终于发火了:”你们俩混小子!再不闭上乌鸦嘴,等下,爷就当场让你们的屁股,先开花!“ 知道阿盘真的发火了,舅舅他们才闭上嘴,继续座鱼,空旷的田野上又恢复了平静。 没有了刚才的吵嘴声,田原上又恢复了静谧,就这样过去了一会,直到阿春的声音又响起:”哎哟,妈的!我得去山上拉黄金了,肚子疼的要死!”话音没落然后就听到,田埂边的庄稼被拔开的沙沙声。 舅舅这时,落井下石的喊道:“混小子,闹肚子了吧?下午烤青豆时,吃那么多!好像饿死鬼似的!活该,拉死你!” 阿春没理会舅舅努力的调侃,继续跑到田野边上的山上蹲位。 没了阿春的碎碎念声,舅舅和阿盘都不说话的继续座鱼了,在此期间,舅舅提了几次网,都没有鱼在网里,气的向沟里唾了口唾沫,然后提起鱼网和鱼篓,到这不远的田沟边继续蹲守起来。 刚开始几次起网,鱼都不多,不过个还算大,舅舅也没再换位置。 正好这田埂上还有一块大青石,很光滑,舅舅也就屁股一蹲,坐在了大青石上,然后专注的看田沟里...... 夜很深了,月亮已爬到了正当空,再过几天应该是6月15了吧,月光亮的如同白昼,可以看清田野四周莽莽苍苍的树林。 舅舅左右看了看,四周稻田里的庄嫁,有的已经开花抽穗了,他扯了根草,叼在嘴里,然后开始有点犯困了,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身体猛的一偏,差点摔到田里,他惊得赶紧坐正身体,继续盯住沉在水沟下的座网。 就在他,整备提起座网时,突然背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背,他吓得手一抖,座网没拎稳,掉回田沟里。 他气得转身就要破口大骂时,可在他身后,什么人也没有,只有高而密的庄稼。 舅舅看没人,忙咽下刚想骂出口的脏话,又转回身想继续摆正掉翻的鱼网时,可是当他刚转回身去,还没来得及去捡座网,就又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背后,这下真的把舅舅搞恼了,他猛的转过身就挥了一拳头,破口大骂起来:“春,你大爷的,屁股痒是吧?!” 可他的那拳并没有挥到任何人身上,反而因挥空,力道过猛没能稳住重心摔到了庄稼地里。 舅舅在摔到了田里时,气恼的爬起身,看着四周的庄稼地说:“春!你不要过火!行不行?你觉得这好玩吗?“ 可是除了舅舅的声音,四周都没人回他,按理说,阿春这小子,这不像他的作风,如果是他,在看到自己摔得那么狼狈时,早就笑疼了肚子,怎么会那么安静呢,难道是阿盘,那更不可能,那小子,平时就比较阴沉,不苟言笑的。所以不是他们俩个?难道有谁也来了,可是会是谁呢?平时就他们三玩得铁,胆也较肥外,好像没谁了吧? 舅舅边洗身上的泥巴边猜想着,正当他再次去扶座网时,背上又突然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这一下,把正弯着腰在扶座网的舅舅直接拍到了田沟里。 舅舅突然被摔到了水里,呛了好大的一口泥水,呛得他拼命的咳嗽起来,咳了一会,他怕水里有蚂蝗,急忙的爬到田埂上,又咳嗽了几下就骂起来:”他大爷的!谁?谁个小混蛋,不想混了!吓我是吧?“ 正当他气得不停的牛喘时,在他身后响起幽幽的笑声。 这声音很沙哑,沙哑得好像人渴了很久没喝水似的,也好像被人勒住脖子似的,而且幽幽怨怨的,这不像阿春阿盘的声音,也不像人故意装出来的,可那会是谁呢?难道,难道是...鬼! 舅舅想到这,他吓得不敢回头,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不敢动。 舅舅就那样僵直的站着,不敢回头看到底,后面的是个什么东西,接着又听到后面传来了幽幽的声音:”转过来啊,转过来啦!“,可那声音突然尖锐刺耳起来,就像电影里那些太监的声音,难听极了。 舅舅被那尖锐的声音吓得,挪不动双脚,浑身发抖的站在原地,尿顺着裤脚流了出来,热热的刺激着舅舅的紧崩神经。 背后的太监笑声,停了一会,又开始说着同一句:”转过来嘛,转过来啊!“ 舅舅再也受不了心中的恐惧,大声喊起来:”不转!去你妈的,不转!“说完头也不回的,就从稻田里向阿盘座鱼的方向跑去,也不管是否把别人家的庄稼地踩坏,拼命的跑着,更没想到有可能,被高而密的庄稼挡着,根本无法跑多快的跑去,边跑还边哭喊阿盘的名字:”阿盘,阿盘!你在哪?混小子快站起来,这边有鬼!“ 听到舅舅惊慌的鬼叫声,阿盘也从田埂上站起来,看向他,只见亮如白昼的田野上,舅舅正用搞笑的姿势向他这边跑,还边跑边哭喊着什么。 阿盘看着我舅舅,因为庄稼的阻力而搞笑的跑姿,忍不住的笑骂来:”喂!混小子,见鬼了!你把人家的庄稼踩坏了,被别人知道了,扒了你那副皮子!“ 舅舅没管阿盘的调?,浑身泥的跑到阿盘的身边,然后紧紧抱住他的一只胳膊,喘息着说:”盘,那边...那边...有物!我刚被它拍了好几次后背,还被拽水沟里了!甚至叫我转过身去。“ 第二十五章 无脸人 舅舅没管阿盘的调?,满身泥的跑到阿盘的身边,然后包住他的一只胳膊,喘着粗气说:“盘!那边...那边...有物!我刚被他拍了几次后背,还被推水里去了!而且还不停的的叫我转过头去!” 阿盘听我舅舅断断续续的说完,有点不相信的说:“放屁!少吓人啊,爷不吃你这一套!” 可他说完,又想:会不会是阿春,那小贱混,他平时就爱捉弄人,该不会是他在捉弄阿辉吧! “会不会是阿春?那斯在捉弄你,看把你吓的,今晚的月光都可以和太阳有的拼了,怎么可能有物?”阿盘跟舅舅说。 可是舅舅听了,马上否定的摇起头来:“不是!绝对不是!那不是阿春的声音,再说要真的是那小子,他早笑翻到田里去了。” 舅舅这么一说,阿盘也同意的点点头说:“嗯!也对!可是阿春呢?”阿春自从说要去拉黄金到现在,已经好久没影了,也没听到说话声,这时舅舅,他们才发现,好像都没听到那小子的声音了,该不会睡着了吧? 阿盘对着之前阿春座鱼的田沟喊去:“阿春!阿春!你在哪?” 一连喊了好几句,也没听到阿春的回答,我舅舅和阿盘开始有点慌了,那小子去哪了?不会被鬼吃了吧? 正当他们整备去找他时,阿春翘着屁股一扭一扭的,从山上下来了,嘴里还说着:“你们俩混小子!叫魂啊!我拉的快虚脱了,喊个屁啊?” 在看到阿春走到他们身边时,他们才放下了心中的不安,然后阿盘说:"喂!阿辉说那边有物,你信吗?" 经阿盘这么一提,阿春才借着?白的月光,看到满身是泥的舅舅的狼狈样,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说:“混小子,你干嘛?学水牛打滚泥地啊?哈哈!” 舅舅一听,怒气一上来,就把刚才的恐惧忘了不少,回到:“去你的,你才水牛打滚!” 阿盘眼见他们又要吵起来,就说:“好了,你们都别吵!阿辉,你刚才在哪被人推沟里的?走!我们去看看,看他是人是鬼替你揍他去!” 舅舅一听说,要去他刚才座鱼的地方,他刚压下去的恐惧,一下子又提了上来,忙摆了摆手说:“不...不要...不要了!我们回家去吧,很晚了。” 阿春看着舅舅恐惧的样子,嘲笑的说:“刚才该不会是自己摔下去的吧?然后编故事来骗我们的?“ 舅舅听到阿春这么一说,这次不但不发怒反而更恐惧的说:”没,我没骗你们,我们赶紧走吧!“ 可是阿盘就像死了心要去看似的说:”回去?回去也得去拿座网和鱼篓吧!“ 阿春也应声到:”就是,那可是我借六伯家的,搞丢了可要挨扒皮的!“ 舅舅见劝不动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们去了。 当他们三人,从田埂上向舅舅刚才座鱼的位置走去时,舅舅都恐惧的左右抓着阿春和阿盘两人的胳膊。 当他们三快到达,舅舅刚才放座网的位置时,隔着一块庄稼远的地方,看到之前舅舅坐的那块青板石,那有一个人,坐在上面好像也是在座鱼。 那人背对着他们,身上穿着灰黑色的衣服还戴了个草帽,只是那灰黑色的衣服在皎白的月光下,发出让人压抑的黑光,让人看了心跳都会惊跳加速。 舅舅更害怕的紧紧抱着他们俩的胳膊说:”别...别...别去了,你们看,那...那肯定是鬼!东西明天一早来拿吧!“ 阿盘和阿春不理舅舅的哀求,硬是要去,舅舅没办法拉住他们,也只好紧跟随他们一起去。 就在越来越靠近那个人时,阿春突然大骂到:”喂!你是人是鬼?!刚才是你把我们的朋友,阿辉推水里去的吗?啊?“ 阿春的突然出声,把阿盘和舅舅吓了好大的一跳,阿盘猛的抽了一下阿春的后脑勺,低声骂到:”混小子!你差点吓死爷了,你知道吗?“ 被打痛了的阿春,摸着被打痛的地方说:”哎呦,我就想问问他嘛,你打我干嘛?“ 那人没理会,在不远处磨嘴皮的舅舅他们几个,只见他慢慢的提起水里的座网,然后停了停,就吃吃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低,只是从他肩膀的抖动,才知道他在笑而已。 阿盘和阿春看着几米开外的那个人,也开始有点恐慌了起来,但阿盘还是壮着胆子说:”喂!你拿的好像是我们的座网,快还给我们,我们要回去了。“ 那人听了阿盘的话,然后慢慢的转过了身,不!应该是转过了头! 对!那个人的头是整个转了过来,可是身体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看到这,阿盘才看清那转过来的人,头上没有脸!黑黑的模糊一片!就像美术课上,老师画错了肖像素苗时,用像皮擦掉了,留下模糊的印子! ”啊~!“阿春和舅舅也看到了,前面转过头来的脸,俩人吓得异口同声尖叫了起来,可能是恐慌过度,还是腿脚失去了知觉,他们三个竞忘了跑! 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也慢慢的转过身,然后向着舅舅他仨伸出双手来,在那双手伸向他们时,舅舅也看到了那双手上满是烧焦的疤痕,那些丑陋的疤痕,好似冬天干裂的河床...... 就在那双手快要伸到他们面前时,倒是被吓呆了的阿春回过神来,然后拉着舅舅和阿盘转身往回猛跑,边跑边叫:”跑啊...快跑啊~小子们!“ 他们三个互相连拖带拽的,往回跑,跑了好久,谁也不敢停下,更不敢回头去看....... 当晚,他们连跌带撞的跑回到村子里,阿盘和阿春怕他们这狼狈样回家挨揍,就直接和我舅舅回了家,当他们三个鬼鬼崇崇,想溜到我舅舅的房间去时,被我起夜的外公碰上了。 我外公看到他们三个泥牛似的,半夜才回来就大骂到:”你们这些混小子,半夜上哪去了?滚田去了?!” 阿盘和阿春,见被抓了个现行,都不敢出声的看着我舅舅。 我舅舅也看了看他们,又看向我外公说:“爸!我们没有去滚田,我们...我们去座鱼了!可是......” 没等舅舅说完,我外公就扬起门边的苕帚想打我舅舅,阿盘见了忙上去拦住我外公说:“大伯,大伯...你等等!我们真的去座鱼了,还碰上了物!” 听了阿盘一说,阿春也附和说到:“大伯,真的,那家伙没有脸,身上也像被火烧了似的,好恐怖!” 他们三个惊恐的说完,也没等我外公说话,就从新恐惧的挤到了我外公身边,好像那东西就在门外似的。 我外公看着他们好像真的被吓到的样子,就问:“你们该不会是去断魂谷边上的,田野上座鱼了吧?” 阿盘听我外公问,马上点头回答:“嗯!因为洪水刚退嘛!我们想那鱼多就....” “你们真的不知死活!大半夜跑那去,前年上村,有一个人被雷劈死在那边田野上的一块青石板上,当时头都被烧焦了,身上也差不多烧成了碳,我看你们以后还皮一点,夜里还到处跑?” 舅舅听了外公的话,吓得“啊”的跌坐在地上,因为刚才他就是坐在那块青石板上,想想就可怕,吓得他久久不敢说话...... 春芳听完我的故事,瞪着我看了好久,都不说话。 我用力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怎么吓傻了?”春芳被弹得痛得哇哇叫:“哎呦!你有病啊!我本来尿就急,你那么用力弹,我尿都出来了!” 我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你可不要尿我床上!尿急,赶紧去啊!傻妞!” 春芳一下掀开被子,用力的拖着我说:“赶紧,赶紧!要尿出来了,陪我!” “......” 我陪着春芳上完厕所回来,才发现王维那死吖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了! 第二十六章 神秘的607宿舍 春芳见到王维睡下了,就走到床边,用力掀开被子,气呼呼的说:“死丫头!还说给我们讲故事呢?现在就已经睡死过去了。” 因被子突然被掀开,风把睡得正香的王维冷醒了,她还不知道咋回事的说:“哎哟!干嘛?冷死我了!” 她说完,又忙把被掀开的被子拉回来,盖在身上,正要继续睡时,春芳又把被子拉住了不让她睡,叫她赶紧起来说故事。 看着她们俩一拉一扯的抢着被子,我哈哈大笑起来说:“喂!你们俩别闹了!我饿了,我去走廊打壶开水回来,我们泡面来吃。” 一听到我说泡面来吃,王维本还在睡的,一下从床上弹跳起来说:“好啊!我也饿了。”春芳看着她又气又好笑的说:“死丫头!一说到吃,你倒是积极得很!” 看着她俩吵着嘴,我也没理会她们了,拿起放椅子上的外套套上,就提着空水瓶出去了,因为是星期五晚上,学校宿舍是不用熄灯的,所以十一点多了,学校宿舍楼,还是有很多房间亮着灯的,我拎着水壶来到,所住的宿舍楼层走廊尽头打开水。 我一个人走到饮水机前准备接热水,可是见那饮水机上的温度计显示水没开,红灯亮着,显示器上的那根红针也指在80度和90度之间,还没有到100度,我看水没开,就把手里的两个热水壶放在地上等着。 走廊上空旷旷的,没有一个人,因为周末学校里较冷清,其他宿舍的门也都关着,只是里面都亮着灯,还有收音机放歌的声音和聊天声,还差十几度,水才开,我无聊的趴在阳台上看着夜空下的校园。 我们学校的树很多,都是些相思树,现在是深秋,那细细长长的枯叶飘的满地都是,因为是夜里十一点多,校园里早就没人走动了,只有校道上的路灯在亮着,和学校围墙边的那排小书店亮着灯。 看了一会校园里的夜景,水还没有开,指针才过90度,我又望了一眼我们住的宿舍楼层,我们住的这栋宿舍楼,是坐北向南的,从走廊阳台上,看下去,可以看到一墙之隔的小集市,平时我们都会偷溜出去,买些小东西,例如一盒周杰伦的磁带,f4的海报之类的...... 我们住的这栋宿舍楼,一共有7层,每层有六个房间,我们住的是603,而饮水机放在601,与602房之间的墙上,每层楼都是,但从开学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可是我们这层楼却有一个房间,一直没人住,那就是走廊的尽头,606房。 现在这层楼上所有的房间都有亮着灯,只有607房里,黑漆漆的,走廊上的灯,本来就不怎么明亮,那607房在晕黄的灯光下,显得很神秘和别的房间很是不搭调。 刚开学军训结束后,那时也是没人住,我还以为那是杂物间,可是透过贴在窗户上的烂报子,往里看,明明可以看到房间里,有四张上下铺的铁床,面对面的摆着,房里的摆放还是比较干净整洁的,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它为什么空着,不住人呢?难道是房间够了,没学生了,可不合理啊!因为,这栋楼各个楼层都住满了,就算没住满,也会是从下到上的,先住上满啊! 怎么就连七楼都安排满了,单单留下607房间,不住人呢?真奇怪! “咚”正当我看着走廊尽头的607房,胡思乱想时,饮水机里的水烧开了,吓了我好大的一跳。 第二十七章 转学女生 我接好开水,回到宿舍里,王维春芳已经把面饼放到碗里加好调料,等着我了。 我一进到宿舍,王维马上从床上下来,从我手里接过热水壶,就往碗里倒水,嘴里还嚷着:“静莲!你怎么那么久啊?饿得我肠都打结了!” 我听了马上回她:”水没开,你脑子里就想着吃!“转身就把宿舍门关上了,然后搬起一张椅子坐到书桌前,等着碗里的面变软。 一旁的春芳,也马上揶揄王维说:”哎哟!还肠打结呢?下午在市集上吃的东西,好像还真不少吧?什么螺丝粉啊!烤玉米,烤香肠的,一大堆,现在才几点啊?十一点半!就饿的肠打结!也不怕肥死你!“ 我一听笑了出来:”王维!你吃那么多!你是猪啊?“ 王维被我们俩气得直跺脚,说:”那还不是因为饭堂,伙食油水少,我吃得多,饿得也快!哼!“ ”好了!别气了,气饱了,等会这面浪费掉的,赶紧过来吃吧,面好了。”我叫着她们俩。 春芳听到我说面好了,也搬了张椅子坐到书桌旁,我拿了三根火腿肠,给他们一人一根,自己也撕开一根的外包装,然后就开动起来。 春芳撕开火腿肠的外包装,把它一节一节的拗断,放到面碗,然后又从新把碗盖上,然后说:“静莲!你刚才干嘛去了?打开水那么久才回来。” 我磁溜了一口面,嚼两下,咽下去说:“哦!很久吗?刚才水没开,就等了一会儿,顺便欣赏一下学校的夜景。” 王维呼哧呼哧的吃着面,满口食物的说着:“我们还以为你会男朋友去了呢,那么久!” 我听了王维的话,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骂到:“会你个头!我哪来的男朋友?叫你们去打开水,你们不去还说我,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简单的宵夜,就在我们相互的笑闹中,吃完了,然后碗都没洗,又穿回被窝里去了。 吃得太饱了一躺下,撑得难受,我就又坐起来说:“哎!你们知道,那个607房,为什么空着没人住吗?知道的说说呗,还蛮好奇的。” 王维打了个饱咯说:“不知道,它不是从开学,就已经空着了吗?你问这个干嘛?” 春芳没说话,只是看着宿舍门口,我看着春芳,不知道她在看嘛,就说:“我知道607是从开学就空着的,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栋楼都住满了人,去唯独空出607来!” 王维躺着,舒服的叹了口气说:“也对啊,可是......喂!静莲你刚才不会是一个人去607,探险去了吧?“ ”没有,我就是觉得好奇而已!再说那么晚了,我那敢一个人去啊!“我踢她说。 过了好一会,王维打着哈欠说:”好了,已经十二点过了,我们也该睡觉了,明天一早,咱们去跑步吧,大半夜吃那么饱,会变肥的!“ 我对王维翻了翻白眼说:”刚吃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减肥,现在吃撑了又在喊减肥。“”哦!对了,春芳,你是在离我们学校不远的柳堡中学上的初中,应该听过我们这所学校的一些故事吧?“我好奇地问着春芳。 春芳听我这么一问,突然神色有了一些恐慌,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还是从她垂下的眼底,看到了一些恐慌,好像在回避什么似的,忙说:”没...没有,哪有什么故事的?你们别听学校里的那些传言,怪恶心的!“ 怪恶心!对了,春芳这里说的恶心,就是我们刚进入新学校不久,在学校组织的军训时,我们有听说过学校里的学姐们说过,我们学校里的一个传说。 那个传说是这样的:当时,高二三班有一个新转来的女学生,叫小慧,那个女孩是从护理学校转来的,原因不知道,只知道她不爱和人交往,人很瘦弱,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眼袋特别大,而且黑眼圈也很深,平时在宿舍里和别的室友没有什么交流。 不过她在宿舍里倒有一个老乡,叫小燕,这个小燕虽说是她的同乡,其实也就是和她同乡不同校的同乡罢了,这个小燕啊,比较爱八卦的,不过她很是挤兑她的这个老乡,平时就爱在背后煽动室友们,挤兑她。 这个小慧呢,在宿舍里不招人待见,她也就更不喜欢和其他室友们说话了。 平时她的学习成绩不也不坏,就是特别喜欢生物课,记得,第一次去实验室里上课,她当时显得特别的开心,一到实验室里,他的眼神就盯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动物尸体上,发出异样的光,就像人见到什么好东西时的那种表情,有时甚至会兴奋的咽着口水。 当时,和她一起的一个女同学,看着她一整节课的,都很兴奋的样子,都有点害怕,直把她当怪物看着,不愿和她一起。 然后,从那天那节课后,经常有人看到她一个人,在实验室边徘徊,然后她也就有了那个半夜打开水的习惯了,宿舍里的同学,本来就不喜欢她,所以她的事,更没人去注意得到。 直到有一天夜里,和她同宿舍的老乡小燕,半夜闹肚子,就起来上大号。 当她拿着手电筒下床时,目光扫到她对面的床上时,发现睡她对床的小慧不在,不知道跑哪去了,因为她肚子闹得很厉害,也不管那么多,就往厕所里跑去了。 可是当她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正准备爬上床时,目光不自觉的向对面床上瞟去,可刚才空无一人的床上,此时那个怪女生小慧,正睡得正香呢!好像刚才是她的错觉一样,她不相信的揉揉眼睛,对床的小慧确确实实的正睡在床上。 小燕爬回自己床下躺上,一动不动的向对面床上盯着,可是直到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也没发现对面床上的人有翻身过。 第二天,小燕不知怎么开始特别注意着她的老乡小慧来,可是观察了她一天,也没发现什么情况,还是和平时一样,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直到当天夜里,那个小燕不知怎么竟失起眠来了,她想睡可就是睡不着,正当她在床上发着呆的时候,对面床上有了动静。 第二十八章 实验室里消失的动物标本 正当小燕躺在床上想着,昨夜午夜发生的事时,睡对面下铺的小慧,却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然后下床,在宿舍里转了一圈,就跟梦游似的。 当她转到睡在她对面上铺的小燕床边时,停了停,然后直直的看着她,还好当时天比较黑,月光不是很亮,但是躺在床上的小燕,还是紧紧的闭上了眼,大气也不敢出的躺着装睡,但就算她紧闭着双眼,还是可以感受得到,站在她床边的女生小慧的眼睛,一直直钩钩的盯着她...... 过了好一会,直到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她知道那个小慧出去了,她才松了口气的直拍胸口。 不一会,她突然好奇起来,小慧,为什么连续两个晚上的,都在这个时候出去呢,而且还拎着个开水瓶?现在热水房早就关门了,上哪去打开水? 想到这里,小燕就更好奇的想去一探究竟,她急忙起身,套上外套,爬下床铺就跟着追出去。 当她跑到走廊上时,往楼下看,正好看到小慧往实验大楼的方向慢慢的走去,手里还拎着一个开水瓶。 小燕没多想就跑下宿舍楼,也往实验楼去,远远的跟着小慧,看到小慧上到实验楼的四楼去。 她不敢跟得太近,怕她发现,她躲在一楼,楼梯转弯处,看着往楼上走去的小慧,心里想:哼!果然不简单,这丫头,平时就阴阳怪气的,现在这么晚了,她一个人来实验楼上干嘛?难道是想偷实验室里的东西,还是她来这和男朋友约会?男朋友?不可能学校是禁止早恋的,那就是偷东西!这可不得了,看我抓她个把柄,告诉老师和同学们,抓她这个小偷! 想着,小燕也跟着上了楼,实验楼道里黑漆漆的,只有安全指示灯在发着微绿的灯光,小燕摸黑,轻轻的跟着小慧上到实验四楼。 可是小慧并没有在走廊上停下,反而是走到走廊尽头最边上的实验室旁,推门进去了。 躲在楼梯边的小燕气得直在心里骂:这个一看,就是个惯偷,肯定是在以前的学校也偷过东西,被抓了,才转来我们学校的! 就当小燕想到这时,气恼的跑到实验室的门前,一脚就把门踢开了,然后也顺手摁亮了,门框边上的开关,刹那间,白炽灯的灯光也就把整个教室照亮了...... 可随着灯光的照亮,教室里映入小燕眼里一切,让她张大着惊恐的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睁着凸出的双眼看着教室里的一切! 只见教室里,小慧正在伸手到,那些装有福而马林的玻璃瓶里,捞起那些动物尸体放到嘴里吃,还边吃边发出,像在享受美食似的声音,毫不在意有人突然的闯入,此时,只见她嘴里刚撕扯下来的一只兔子的头,一只手还拿着半只没有头的兔子尸体,一只手拿着热水瓶往嘴里倒,毫不在意滚烫的水,已把她的嘴和脸烫起了一个个的水泡。 小燕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跑,可是双脚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就像被什么定住了似的,她靠着实验室的门,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浑身发抖,恐惧的想往后爬。 过了大约十分钟,小慧吃完手里的兔子尸体,伸手到另一个玻璃瓶里去,拿起另一具动物尸体,正要吃时,发现瘫倒在地的小燕,然后面无表情的向她走去。 小燕看到小慧突然向她走来,更是恐惧到极点的想要逃命,可是没有用,她的双脚完全没有知觉,嘴里也发不出声音! 小慧走到她的面前,张着满是水泡的嘴巴对着小燕笑了笑,随着她的笑,脸上的水泡被挤在了一起,更显狰狞恐怖,她举着手里的动物尸体,伸到小燕面前,并诡异的笑着说:“你来了,来吃啊,好好吃的!呵呵!” 小燕终于忍不住胃中的翻腾,哇的一下,全吐了出来,然后再也禁不住恐惧的尖叫了起来:“啊.......” 小燕的尖叫声,引来了学校的保安,可是当保安们到四楼实验室里时,只见到小燕一个人晕倒在实验室门口,还有实验室里,原本泡有动物尸体的玻璃瓶,全空了。 只是那晚过后,小燕特别害怕见到生人,嘴里也一直在念着:“她是鬼,她是鬼!” 后来校方说,当晚是小燕梦游跑到了四楼实验室,后来惊醒过来,把自己吓到了,而且实验室里的动物标本之所以不见,是学校在当天下午,把它们移到了别的实验室里了,叫我们全校师生不要乱把消息传出去。 后来过了不久,小慧退学了,小燕也被家人带回去了,没人知道那晚的事,校方也禁止本校学生们,在校不能提起此事。 我想到这,又看了看春芳和王维,问:“哎!你们说,那607室,该不会是小慧她们之前住过的吧?所以现在封住了?” “不可能!那栋楼早就拆了!”春芳听到我的话,突然大声的反驳到。 我和王维,看着春芳,不解的异口同声问:”你怎么知道的?刚才问你,你不是说不知道吗?现在怎么....“ 春芳,狠狠瞪了我一眼,没说话就下床,跑去上洗手间,只听她把厕所门狠狠的摔上,发出好大的声音,把我和王维吓了一跳。 我疑惑的看着王维,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生气了呢? 王维也疑惑的向我,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过了好一会,春芳才从洗手间里出来,谁都不理就爬回自己床上睡下了,我刚想出声问她怎么了。 可是王维,那急性子倒是先了一步:“唉!我说春芳,你突然发什么神经啊?莫名其妙,你刚才关门吓到我了,你知道吗?” 我拉了拉王维说:“好了,太晚了,我们赶紧睡吧!你也别吵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 “我…...”王维还想说话,我急忙捂住她的嘴,把她拉被窝底下。 那晚我也不知道春芳,怎么突然就生起气来了,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第二十九章 姑姑 自从昨晚,春芳不知为何不高兴后,第二天,我们起来得好晚。我起来的时候,王维还在打呼噜,可是春芳却早已洗刷好,坐在床上,翻看着漫画了。 我起床,看到春芳在看漫画,就打招呼说:“春芳,你起得蛮早的嘛。”可是,她只是抬抬眼皮瞄了我一下,没搭理我,我看着她的样子,就像我们刚认识时一样,装不熟。 我自找没趣的耸耸肩,披了件外套,就去刷牙洗脸了。 当我洗刷好回到房间里时,春芳已经出去了,我换好衣服,就扯王维的被子说:“嘿嘿!起床吃饭去了,赶紧!” 王维只是挪了挪身体,没回应我,继续睡她的大头觉,我见她不起来,就一个人去饭堂吃午饭了。 当我拿着饭盒,走到饭堂里去时,饭堂并没有多少学生吃饭,我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吃饭的春芳。 我打好饭菜,就朝她身边走去坐下,她还是头也没抬的,继续吃饭。 我坐到她身边后,就试探地问道:“唉!你怎么来,也不叫上我?” 春芳放下手里的饭勺看着我说:”我饱了,先走了,你慢吃。“ 春芳的话,听着明显的对我有敌意,而且她的饭才吃了几口,不可能就吃饱,平时她的饭量就大,可我还真是不知哪得罪她,正想要开口问她时,她却真的起身走了。 我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心情郁闷的吃着饭,昨晚,我好像没有得罪她啊? 吃好午饭,从食堂出来,校园还是没什么人,只有几个高年级的男生在打篮球,我穿过球场边的小道,去实验楼二楼的图书馆看书。 我一走进去,图书馆里的人,更少,也就五六个的样子,我扫视了一圈,在历史类的那一排,看到了春芳,果不出我所料,春芳和我都有同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泡图书馆,而且都喜欢历史类的书。 我悄悄地走到她身边笑着对她说:”我就知道你来了这,在看什么书啊?我也看看。“ 春芳又是头也没抬的对我嗯哼了声,算回应了,我看着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本县志,是记载有她们县城历史的书,我好奇的走过去想和她一起看,可是还没等我靠近,她就一把,把书合上了,然后说:”你干嘛,老跟着我?“ 我听到她询问我的声音里,有明显的怒意,我也忍不住,把昨夜和今天中午,她对我莫名敌意态度问了出来:”春芳,你干嘛?从昨天晚上开始,好像我得罪了你什么似的,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好好解决,不要好像我是仇人似的,再说,我没欠你!“ 说完,我就气愤地转身走出了图书馆,什么玩意,莫名其妙! 我气鼓鼓的回到宿舍,见王维还蒙头睡,就更火大的一屁股坐到她身上,王维马上鬼哭狼嚎的大喊起来:”哎呀!你想压死我啊?“ ”压死你,活该!你说你睡那晚干嘛?饭堂都收了!“ 我气愤地说。 王维听了我的话,马上从被子下挣扎起来说:”喂!你吃炮仗了,火那么大干嘛?“ 我看了看,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王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就像刚拖过地的拖把,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过后,我问王维:”王维,你说,我昨晚什么时候得罪春芳了,她今天板着张臭脸给我看?“ ”我怎么知道?她那家伙经常是那样的,我刚认识她的时候,看她每餐吃素,就给她夹了块肉,她也就突然翻脸,不理我了,唉!她就这样,别理她。“ 正当我和王维在宿舍里聊着春芳的时候,春芳回来了,她一回来,就把饭盒一放,说:”王维,你的午饭!“ 王维“哦”了一声,就起床刷牙洗脸了,我也不理春芳,刚才在图书馆,话都撩那了,所以我的气也还没有那么快消。 宿舍里很安静,只有王维的刷牙声,我顺手从床边的书桌上拿了一本杂志看起来。 春芳坐回她的床上,也没有出声说话,过了一会,王维洗漱好,回到宿舍对着镜子摸面箱。 她可能也感受到了宿舍里的气氛不对,就笑嘻嘻地打破气氛说:“干嘛,干嘛!你们想冷死我啊?冷战!” 我哼了一声:“谁和她冷战啊!又不欠着她!” 王维知道我也在发脾气,就忙说:“哎!哎,你们别这样,好吗?大家都一个宿舍的,至于吗?” 我没理王维继续的刮躁声,带上了耳机躺床上看杂志,听歌。 过了好一会儿,春芳突然从嘴里蹦出来一句话:“那个女生是我姑姑!她患有严重的梦游症和异食症。” “啊?”王维疑惑地叫到,我也拆下耳机奇怪的看向她,她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春芳看着我们两的反应,继续说:“几年前,我们外高(我们学校的简称),发生的那件事,是和我姑姑有关的事,昨天你问了,我很不高兴!“ 听到这,我心里一下就明白了,春芳说的事,是几年前,学校实验室里,动物标本丢失的事。 ”这是什么一回事啊,你可以告诉我们吗?学校里流传的那件事是真的吗?“王维停下手里的事问。 春芳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我姑姑,就是我爸最小的妹妹,也才比我大五岁而已,当时,她是考上了南宁的一所师范的,不过没读到一个学期,她就被学校下令转学了,当时,我还上小学,不知道她为什么转学,直到她从我们这个学校被退学回家,我才知道,她有毛病。 就在她从我们这所学校被退学回家后,我爷爷和我爸把她锁在了老屋旁边的,一个废旧猪圈里,我才知道她有病,后来没多久她就死在了里面。 她死后,我听我妈说,姑姑吃掉自己的头发和指甲,身上也有很多咬痕,是那种咬出血的牙痕。 当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我无意偷听到我爷爷和我奶奶对话。他们说,我姑姑是饿鬼转世,吃东西吃不饱,什么都吃,特别是什么恶心吃什么,原本想弄死她的,可是又舍不得,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 为此,我还曾问我爸什么是饿死鬼转世,差点没被我爸抽死,不过他后来还是告诉我了。 我爸说,我姑姑,是我奶奶四十五岁的时候生的,本来在那时,四十几岁还生孩子的妇女很少,而且那时,奶奶也早已经结扎了,应该不会怀孕了才是,可是怪就怪在有一年的三月三庙会活动上,奶奶和寨里的妇女,去帮忙活动打理当下手,回来肚子就像吹了气的气球,大了起来。 刚开始,家里人以为她得了腹积水,去给她抓了很多的草药回来熬,让她喝,可是也没见有好转,后来过了七八个月,肚子不但不见小回去,她还发现里面好像有动静,这时家里人才知道问题严重了,把她送到了地区医院去检查。 可给她检查的医生说,奶奶肚里没有积水,是怀了孩子,当时差点没把奶奶的脸丢光,她觉得不可能,她都四十好几了,儿女都已经成家了,更重要的是她都结扎好多年了,怎么可能还会怀孕。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都不相信,但是检查报告说的确实是个孩子,而且是因为已经好几个月了,是不能引产的。 家人无奈,也只好把奶奶接回家里,等她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后,姑姑出生了,她一生下来不哭不笑,仿佛是个哑巴,而且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她一出生就吃掉了,连着肚脐的半条脐带。当时,把来帮忙接生的产婆吓得不轻。 姑姑在很小的时候,就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她不喜欢吃稀的粥,她要吃很干的饭,还经常咬食自己的指甲,在她刚会爬的时候,在别人没注意到她的时候,吃地上的泥和鸡屎。 奶奶在发现她这个习惯以后,就天天把她背在背上不敢让她一个人呆着,后来她学会走路了,还曾偷吃过鸡窝里,鸡没孵化出的鸡的臭鸡蛋。 为此她没挨爷爷的打,可是又能怎么样,必竟是自己的孩子,心想,可能她还小,不懂事等长大了,教她就好了。 可是姑姑一天天长大了,会说话了,只是不爱说话,也不爱和人交流,平时看起来,也和别的小孩没什么不一样。 爷爷奶奶也把她送进了学校,她之前爱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习惯也改了,家里人自然是很高兴的。 只是,在她考上南宁师范后,没多久,她就被学校要求转学了,因为有同学说,看到她在学校澡堂里,捡女生用过的卫生巾来吸,好几次好多同学都要求转学,不愿意在学校呆下去了,学校调查后,就给家里打电话,叫家人去给她办转学手续。 家人无奈,只好去把她接了回来,姑姑回来,在家里呆了一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家里人又托关系,把她送到了外高,继续上学。 可是她来到外高,不到一年,就又被学校劝退了,原因是她在一夜间吃掉了,学校实验室里的几具动物标本,还把一个女生吓疯了,就是小燕事件。 家人无奈,又去把她接回来,然后把她关在猪圈里,让她自生自灭,没人管她,有时好几天,都没人给她送饭。 直到一年后,她才被发现死在猪圈里,当时,我爸爸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去多日了,她的头发和手指指甲都被她吃光了,就连墙上的石灰泥都剥来吃掉不少… 这事,我家人都不外传,也不让我知道,当时,我爸告诉我的时候,我一连一个星期都不敢吃东西,特别是各种肉类,一想到我爸说的,我就完全没胃口,所以到现在,我都不吃荤,全吃素。 春芳还没说完,我和王维已经跑到厕所里大吐特吐了起来...... 第三十章 儿时玩伴三德 今年十一月份第五套人民币百元纸币已经正式发行流通,老百姓们都在谈论着,这版纸币的精美和土豪金的酷炫。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收到过一张新币,因为我穷,出门买东西都是信用卡,工资一发又马上去补漏了,所以根本没有去取过钱,自然我也就没有机会拥有那吊炸天的土豪金百元钞。 那么今天,我就来说一说,我以前听到过一个关于纸币的灵异故事吧。 那是我刚上三年级的时候,我爸身体还是很好,他还和他的朋友合伙做大米生意,他的那个朋友,我们都叫他二叔,因为他有个旧拖拉机,我爸和他经常上村下乡的去收购大米,运到县城里卖,日子还是勉强图个温饱。 不过有一年,天旱方圆十里的村民,普遍收成不好,没有几家有多余的粮食卖,我爸又和他的朋友,收废品卖。 那时,快到年关了,我爸和他朋友运着最后一拖拉机废品去县城里,当天去的时候,碰上了在县城开三轮车拉客的同村三德老婆,在和她闲聊中,得知她老公三德病了,这个三德啊,从小和我爸一起长大,也是很好的朋友,现在听说他病了,我爸想要去看看他。 因为还有几天就过年了,现在又是傍晚,因为下着雨,天也比往常黑得早,大街上的行人很少,只有一些三轮车司机骑着空车,在路上转,等待坐车的人。 爸爸和二叔开着拖拉机,跟随着三德老婆,向他们租住的房子而去。 到了左边街角里的一栋出租楼下,三德老婆已经停好三轮车,也招呼二叔停车,叫二叔把车停在靠近出租楼边上的菜地旁,就领着我爸和二叔上楼去了。 我爸拎着刚才在街上买的几斤桔子,跟着三德老婆走到租出楼六楼的一个房屋前,三德老婆边掏钥匙开门边说:“哎!住的地方小,你们不要介意啊。” 我爸听了忙说:“嫂子,你看你说的,出门在外,谁的日子会有多好?” 随着门锁咣当的声响,三德老婆推开门,招呼他们进到屋内,房间很小,是一室一厅的隔局,在昏黄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客厅里很乱,在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简易的木板床,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鞋子和衣服,屋里味道也很重,这时里屋正有电视的声音。 三德老婆一进到屋里,就向房间里喊:“美莲跟你爸说,来客人了,你们也出来帮忙煮饭”然后又对我爸他们说:"不好意思,平时我都早出晚归的,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打扫,这些孩子又懒,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也许是听到妈妈的声音,他们的两个小孩,从里屋里跑出来 我二叔笑了笑:“没什么,现在有几个孩子勤快啊,都上学了吧?” “哦!我们就俩个孩子,都上小学三年级了,学习差的要死,整天不是玩,就是看电视,你们随便坐。”三德老婆一边埋怨小孩,一边洗锅做饭。 不一会,从里屋传来三德的声音:“孩子他妈,谁来了?” 我爸听到三德,那苍老虚弱的声音,简直有点不相信的忙回答:“三德子,是我们啊,祖俊。” 听到我爸的声音,三德也忙激动的从屋里出来,然后说:“哎呀!俊啊,你们怎么来了?” 可就在三德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我爸差点傻眼了,那个三德的样子,哪还像是个30来岁的小伙子啊!整个人枯瘦苍老得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可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你们这些死孩子,那么晚了,也不会淘米做饭,白养你们这么大了,给你们吃多一点!”厨房里传来三德老婆骂孩子的声音。 我爸看着三德许久,才反应过来:“对,是我们啊,今天我们拉废品来城里卖,碰上大嫂了,听说你最近不好,来看看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看着他蹒跚的走出来,我爸和二叔赶紧过去,扶着他坐到客厅里的破沙发上,然后不解地问他:“三德子,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得了什么病啊?没去检查?” 坐到破沙发上的三德,累得直喘气说:“唉!别提了,自从元旦那天,碰上了怪事,现在都两个月了还没好。” 我二叔听了也说:“对啊!我记得十月份,在农贸街碰到你时,你可不是这模样,你这是怎么了?瘦成这样?” 三德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禁不住黯然的说:“唉!这事说来怪,我新年那天,撞鬼了!” “撞鬼?!”我爸疑惑的问,二叔也是不解的看着三德。 “是啊!新年那天,说来你们也许不信,这世上哪来的鬼,如果不是我亲身亲历,我也是不会信的,可是那事就真的在我身上发生了。”三德在说这话时,语气里还隐约有点恐惧。 我爸看着他,那苍老的样子,关心的问了句:“那你一直拖着,也不去看?” “看了,没用啊,医院也去了,到现在也是不见好转的。”三德很是无奈的说。 二叔看出他的痛苦,也安慰的说:“你能和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看看能否帮上你的忙。” 三德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干裂的嘴唇,接着说:“事情是这样的,那是新年当天,也是像今天一样,很冷还下着雨,我骑着三轮车,在大街上转悠,找客源,因为下雨,生意很淡,冬天的雨天,天黑得早,街上的人也就更少了,我转了好久,也没搭到一个顾客,我就准备回家了,然后,我就把车开到商贸城老街上,想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坐顺路车的。 第三十一章 搭车的女人 当我开着三轮车,快要经过老街时,在不远的一家商铺前,有一个打着黒伞的红衣女人在向我招手,要搭车。当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老街上的商铺,也差不多都关门了,只有路灯在发着昏黄的光,路上没什么行人和车。 我看到有人要坐车,心里也还是蛮欣喜的,今天在街上转了一整天了,都没什么生意,直到现在,连今天的油钱都还没赚到。所以,我就把车向她身边开去。 当我把车开到她的身边时,我看清她的模样,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身短裙,看起来很妖艳,她打着很大的一把黒伞,她的脸在墨黑的伞下,显得妖艳而苍白,嘴唇也是涂得红红的,她很美,让人一看,就很难忘的美。 我侧身,从里面把门打开,还没来得及开口招呼,那个红衣女人就已经收伞,弯腰钻上车了,还说到:“师傅,克跃进路铁道口。” 随着女人上车的时候,一股浓烈刺鼻的香水味,马上充斥着整个车厢,让我不由得,猛闭一口气,也没听到她的话,然后客气问:“美女,克哪岂?”车后座的女人听到我的话,以为我不愿去,又从新说到:“师傅,克跃进路铁道口,麻烦你载我克,我给你加车钱。” 在听到她讲到跃进路铁道口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到:“克哪岂?!” 要说起这条道,那地方,只要是稍微熟悉这座城市的人,都知道那个地方,那跃进路铁道口附近的旧火车站旁的铁道大院内,落座着这座城市唯一的一个火葬场,而且除了那个大院,四周都是荒地,没有人住,平时白天都很少人去那,那里路也很烂,车子也很难走,这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去那干嘛?而且从她的衣着打扮,可以看出她是个****更没有理由去那的,所以我有点不太乐意的说:“美女啊!你看这天,晚上那边的路也没好走,你....” 还没等我说推辞的话,车后座的女人,就已经打断我的话,央求着说了:“麻烦你了,师傅,我真的给你加钱,我晓得那边路不好走,而且现在天也夜了,我没好打车,你就送送我吧!” 我平时就心肠软,我听她这么一说,再看看车窗外的天,真的黑得厉害,雨也下得猛,而且那个女人也已经上了车,再叫她下车,估计也不太可能,所以我也不再好推脱的发动了车子,向跃进路方向行驶去。 一路上,雨还是很大,我专心的开着车,我这辆三轮车,买回来载客已经有几年了,相对来说很老旧了,车前头的大灯玻璃,刮花得厉害,灯泡也有些模糊,照不大清前面的路了,平时都是在县城里开,我也懒得去修,还省些钱。 车子行驶出县城时,路也越来越难走,风雨也大了起来,一路上也没什么车,车厢里很安静,后座的女人也不说话,很静很静,就像车里除了我自己,就没别人了,因为就连刚才还有的呼吸声也没有了。 车子越向郊区行驶,我的心里越发毛,你说这天气,大晚上的,这个女人,她去那个地方干嘛? 路很颠簸,很难走,车外的寒风凌冽,可我额头上还是冒出了汗,就怕不小心车出问题。恐慌归恐慌,我还是很小心的开着车。 就这样,惶恐不安的,在这条烂泥路上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看到了铁道大院内,那微弱的黄色灯光,这个地方,以前我白天搭客来过一次,这地方白天看起来,都有点诡异,现在黑灯瞎火的晚上,更是说不出的阴森恐怖,我把车远远的,就停下了,打开车内的小照明灯,然后回头对后座的那个女人说:“美女,到了,我就在这停了。” 那个女人,从后面伸来一张百元纸钞说:“谢谢你了,师傅,没用找了。”然后就要下车,我接过钱,快速的摸了一下,纸币上人头的衣领辨真伪,也急忙从口袋里找了四十元钱,递给她说:“老妹,没要那么多的,双倍也还找你四十块。” 那个女人,接了钱也没在说话,就开车门下车了,我看着她下了车,也好心的再次提醒到:“老妹啊,天黑,路也没好,小心点!”然后,就把车门一关,调转了车头,往回走了。 等我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老婆孩子早已经吃过饭,孩子也已经睡了,老婆还在等我,我一回到家,她就抱怨道:“今天是新年,你怎么不会看时间啊?早点回来吃饭。” 我没理她,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喝了几口,说:“本来早就回了,可在回到老街时,有人搭车,就送了一程,所以回来晚了。去,帮我把外套擦擦,外面雨下得大,淋了点雨。”老婆把给我留的饭菜,端到桌上,我就脱下外套递给她说。 饿了一天了,我端起碗就开吃,老婆帮我拿干毛巾擦好外套,又拿起我腰包里的钱,点起来,还边点边抱怨说:“回来那么晚,就一张百元钞,都是零钱,至于吗?”我吃着饭,没回应她。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往常一样,准备去出车,可是当我和平时一样,把腰包里的钱,拿出来看时,我吓得把腰包一下就丢到了地上,因为我的腰包里有一张,冥币!面额还是一百的,我忙呼叫着老婆:“孩子他妈,你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在听到我的呼喊声,老婆也从厨房里跑出来说:“干嘛?一大早的,大呼小叫的!”“你昨晚看到这东西在我的包里吗?”我没理她的不悦,急急的问。 当老婆看到我指着散落地上的钱时,不明所以的就捡起来看说:“什么东西?”可是不出三秒时间,她也惊呼的把手里的钱扔到了地上!半天说不话:“这.....这.....这从哪来的?!” 我看着她问:”你昨天点钱时没发现吗?怎么会有冥币在我钱包里?”老婆还惊魂未定的看着我说:“没啊!我昨天点钱的时候,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就一张一百的,我还对着灯光照过的!”对啊,她昨天确实拿着那张一百的,对着灯光照了照的,就算是**也看得出了,更何况是假得不能再假的冥币! 可现在就是不知这冥币从哪来的,我昨天也就送那个红衣女人去跃进路,收到的一张一百的,难道?可又不对啊!昨天也看了,那张钱是真的啊! 后来我也没在浪费时间顾及它哪来了,就拿着腰包出车了,只是心里觉得晦气,新年刚开始第二天,就碰上这事。 那天的雨停了,天气还可以,我把车开到商贸老街上,找客源,我看到了平时一起开车的宾阳老,就停下和他寒暄起来,那宾阳老说:“三德,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你今早听说了吗?今天火葬场那发生了怪事!” 我听到他提到火葬场,心里不知怎么就咯噔了一下,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忙压低声音说:“前天下午的时候,在汽车站那边不是有个三陪妹,被车压死了吗?救护车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没救回,然后,医院里就把她的尸体送到火葬场,可是......” 宾阳老说到这,嗓门不觉提高了几分贝,然后可能发现自己的音量大了点,又忙打住的闭上嘴。 看着他的怪异表情,我忙问到:“后来发生什么事了?”他看了看周围,接着压低嗓音说:“就在昨天,那尸体从火葬场里不见了!”我听到他的话,心里更是疑惑,这家伙平时就怪里怪气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在火葬场,尸体不见了,不就是火化了,就是送太平间了,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嘲讽他。听了我的话,那家伙忙急急的说:“你说得没错,可是......可是昨天不见的尸体,今天早上被人发现,在大院外不远的泥路上,她左手里拿着把黑色的大伞,右手里还抓着四十块钱!” 轰隆隆!仿佛一阵响雷,砸到我的头里,宾阳老说的,这不是我昨晚搭的那个女人?我颤抖着问他:“那......那个.....她是不是穿着红色的超短裙?”宾阳老,莫名的看着我的变化,马上应道::“是啊!你怎么了?” 在得到他的回答后,我差点不小心把车把,用力一扭,车子不受控制的撞到路边的电线杆上,把正在行走的行人吓得四处避让,宾阳老,也吓得从车上,跑下来,问我怎么了。我不知怎么回答他,只是脸色灰白的问他,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后来他告诉我,他有一个老乡,在火葬场里当搬尸工。 那天我回到家里,只要一闭眼,我就想到那夜那个女人的样子,她满身是血,身体被车压得血肉模糊的,搭我的车,叫我载她去火葬场..... 直到现在还是,我也一直病怏怏的,吃药吃不好。 说到这,三德还是禁不住的恐惧得发抖,我爸他们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因为他是恐惧过度了,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恢复过来。 第三十二章 醉驾(上) 最近这几年,很多人家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纷纷买了车子,车子买了交通也更堵了,还有交通意外也多了起来,很多人因此在事故中家破人亡。 今天,我就来说一个关于醉后驾车遇的诡异事件吧。 在我们村里,有一个大老粗,名叫黄大霸,他这个人从小就长得虎背熊腰的,样子特别的凶狠,方圆十里的人都怕他,他也喜欢欺负人,他还有个喜好就是喝酒,如今都四十好几了,还没有成家,每天都是吃喝嫖赌的。 刚好我们村子大,人口多,也出了几个和他一样臭味相投的人,他们几个每天除了小偷小摸的,就喜欢凑一块到处走村窜乡的找酒喝,只有谁家有啥好事,他们都会去凑点热闹,然后会喝到爹妈都不认识为此,就在前年,黄大霸去学了驾照后,每天都开着他大哥的那辆旧面包车到处瞎逛,骗吃骗喝的。 去年邻村邱家的儿子结婚,黄大霸和他的那帮狐朋狗友被请去帮忙,他那天晚上喝到午夜才走,走路都飘了,众人都叫他不要开车了,叫人送他回去,可见他死活不同意的大着舌头说:“没....没事!这...这点酒,算个啥!路那么近,我...我如果让人送,以后我.....黄大霸的脸皮往那搁!” 后来大伙没能把他拉住,他还是把车开回去了。 当时因为是半夜了,乡村的公路上没有车过,公路两边又都是平整的农田,所以他的牛脾气上来了,别人怎么拉都拉不动,也就随他去了。 这黄大霸把车东歪西扭的开回到村口时,还是因为酒劲上来,车头撞到村口的一颗大树上,直接把引机盖给撞开了,幸好人没受伤,只是震晕了过去。 可就算是那样,他还是没有吸取教训,还是开车喝酒两不误,可能也算他运气好吧,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不过,今年他哥给他在糖厂找了份,运输甘蔗的活,话说这糖厂的运输司机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得有后门,有关系。 他哥的一个同学慊好友,在那糖厂里当主任,平时关系也特铁,那糖厂每年开闸后,都会招些货车司机,去乡下运甘蔗,每天来回跑几趟,一个月收入也有上万,一年也就三四个月的时间,所以一般都是糖厂内部安排的司机,黄大霸他哥就托他的那位朋友给黄大霸安排了一个名额,因为蔗农们拿着糖厂分排的票按日期的砍蔗,司机呢!也就成了糖厂和蔗农之间的搭线人。 每年蔗农们都想自家的甘蔗能排在最前面砍,所以多少都会贿赂一些司机,好烟好酒的伺候他们。 今年呢!黄大霸当上了糖厂的司机而且又刚好安排到拉我们村的甘,所以村里人私底下都会请他吃饭喝酒。 可是呢!那糖厂有规定,开车一定不能喝酒,否者开除处理再说那糖厂又是在县城边上,那里平时车也多,也有交警和电子警察,如果喝酒开车,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黄大霸呢!刚开始的时候,也还算守规律,每天接到通知,就会开着车回村里拉甘蔗,一般他只负责把车开到有蔗票的农民家的蔗田里就行了,然后就等着那家人自己找人装车,一般装一卡车的甘蔗的话,如果人多,十个以上的也要装一两个小时,人少的话那时间会长点,三个多小时是要的,所以在这段空的时间里主人家都会在家里烧有好饭菜请司机吃一顿,希望他们拉蔗过榜的时候打点一下。 那些天是村里黄壮家甘蔗排到票,黄壮呢又和黄大霸是一种人,他们两又是一起玩到大的朋友,所以黄壮他爸请人去装车的时候,黄壮的妈在家里备有好酒菜招待着黄大霸。 起初黄大霸是只吃饭的,可是同他一起的黄壮和几个狐朋狗友都纷纷的喝着酒看得黄大霸心里的酒虫馋得不得了,他的那些朋友,又拼命敬他说:“大霸,你怂个啥!少喝点,没事的,来来喝一小杯。” 最后,黄大霸实在忍不住心里的那个馋劲,喝了两杯,话说这酒鬼啊,要么不喝,一喝起来嘴可就停不了。 就在黄大霸喝得有点微熏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黄壮他爸从地里打来的,说车装满了,叫他吃好饭就可以运回糖厂了,黄大霸听到车装好了,才万般不舍的和他的那帮朋友道别,向黄壮家的蔗地里赶去。 那时天也有点黑了,甘蔗是必须天黑前入糖厂过榜的,所以黄大霸也忍着肚里的酒气,开着卡车回糖厂了。 因为天已经黑了,这段时间运输甘蔗的车子也没白天来的多了,一路上也没看到什么车,黄大霸也忍不住刚才的酒精后劲,有点打起了瞌睡。 可是就算他再想睡,他也还是能知道他现在正开着车,他操控着方向盘向县城边的糖厂去。 就在他开到离糖厂还有两公里远的旧砖厂边时,他看到在他车子的前方,有一辆小轿车正以诡异的行驾驶线向他冲来时,他吓得酒醒了大半,忙打喇叭提醒,也转着方向盘躲闪。 可是前面轿车里的人,好像没听到似的,仍继续向他车子的方向冲来,就在他以为车子要撞向他的车子时,他恐惧的急踩刹车,双眼也因即将而来的撞击而紧紧的闭上了。 卡车的车身因为突然的猛刹车,狠狠的撞到了路边的树上。 过了好一会,他慢慢睁开双眼,晃着被震晕的脑袋,忙跑下车查看,可是前方已经没了轿车的踪影,只有一排被他卡车撞倒的桉树。 他有点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眼前的东西还是没有变化,他在车子边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轿车的影啊! 他不理解的捶自己的额头唾骂了几句:“呸!这是怎么了?刚才明明就要撞上了呀!怎么一闭眼的功夫就不见了,难道活见鬼了?” 黄大霸骂完,还是摸不着头脑的打开车门,爬上去,试着发动车子,一试还好,车子没坏,只是车大灯被撞坏了,不过还能开,他没敢再有任何的马虎,向糖厂里开了。 他的酒劲也因为刚才的惊吓醒了过来,不敢再有任何马虎的,认真地开着车。 当他的车子开走后在他车子刚才停的地方有一块黑色的残核和轮胎划痕,路边也倒着,一根被断的路标,提示着今天这里出过交通事故。 黄大霸把满满的一卡车甘蔗过地磅拉到榨蔗间去时,终于松了口气,今天又忙过了一天,他来车边上的休息室和其他司机等着空车。 一旁的一个刘姓的司机向他递了支烟说:“黄大霸,你今喝酒了吧?一身猫尿味!车子的灯,怎么也坏了?” 黄大霸听了一惊忙否认到:“没,没,别瞎说,开车能喝酒吗?车灯是刚才地里蹭坏的。” 刘司机给他递上烟又说:“没!最好,这段时间运蔗忙,公路上到处是车子,和蔗农来来往往的过路,要是偷喝了酒,那后果可不是一般的严重啊!” “对,对,刘大哥说的是,要是酒驾到可是不得了的。”黄大霸心虚的附和着。 这时坐他旁边的一个张姓司机也说到:“唉!现在开车的人啊!最好别喝酒,像去年,我们村的一个小伙计就是因为喝酒开车回到家门口了,还是不小心把他自己三岁的儿子压了,那个惨啊!啧啧!” 刘姓司机听了讶异的说:“把自个的孩子压了,怎么回事啊?” 第三十三章 醉驾{下) 这时坐他旁边的一个张姓司机也说到:“唉!现在开车的人啊!最好别喝酒,像去年,我们村的一个小伙计就是因为贪杯,开车回到家门口了,还是不小心把他自己三岁的儿子压了,那个惨啊!啧啧!” 刘姓司机听了讶异的说:“把自个的孩子压了,怎么回事啊?” 张姓司机抽了口烟,然后慢慢的吐出烟圈,看着身边的几个人说,那是去年,快过年的时候,邻居家的小蒙,他们夫妻平时在广东打工,然后买了辆车,今年就开回家过年,他有个5岁的儿子,自从会走路后,就一直放家里给老人带,夫妻俩在外打拼,原本以为买了辆新车,开回家高高兴兴的和家里父母子女,一起过年的。 谁知?刚回到家的时候,家门都还没进,就被朋友给请去吃饭了,在酒席上,又推脱不了朋友的盛情,喝了几杯,直到晚上才回来,那时候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他走路也已经有点飘了,但还是开着车回去了。 可是就在他刚把车开进自家院子的时候,他5岁的小儿子就从家里往院子里奔,好像是特意要出来接他似的,其实呢,他在刚把车开到大门里时,就已经看到小孩了,可是呢,因为喝了酒的原故,再加上可能好久没看到自己的儿子了,所以在小孩向院子里奔跑来的时候,一激动就错把油门当刹车踩,然后就直直的往孩子身上撞上去了...... 车子直到撞上院墙,才停下来,前车盖都撞碎完,他父母,妻子在听到声响,跑出来时,都吓瘫了,因为动静太大,左邻右舍都跑出来了,小伙子在,车子撞到墙根上时,受了伤,酒也全醒了,可是,当他们把车掀开时,小孩也已经死亡了,而且是直接把脑袋碾碎,血液混合着脑浆,喷得到处都是,别说那个惨啊! 张姓司机说完,其他人都吓出了冷汗,特别是黄大霸,吓得直发抖,想到刚才的事,心里不知为何,一直发寒,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二天一早,当黄大霸去街上的粉摊前,吃早饭时,听到周围的人在议论着什么事情,起初他不在意,毕竟每天,粉摊前吃早饭的人,总有一些烂芝麻陈谷子的事可聊的,他可不乡他们城里人,闲着。 可是就在他刚这么想完后,就听到和他坐一桌吃粉的人聊到:”你们看了今早的报纸吗?昨晚在红水河桥附近又出事了,一辆轿车连人带车翻到桥下去了!里面坐了一家四口呢!全部玩完!“ 黄大霸咋一听,手里的筷子一下没抓稳,呱啦的掉到了地上,红水河桥附近,不是昨天晚上他遇到怪事哪里吗?难道昨晚遇到的不是怪事,而是真的车祸?! 想到这里,他望着面前刚吃了两口的粉,已经完全没了食欲,就急匆匆的付了钱,离开了。 他离开粉摊,去报刊亭买了一份今早的《城市早报》,抖着手,翻到社会版块那一栏,当一篇命名为《酒驾,一家四口魂断红水河中》的报道时,黄大霸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逃命似的往家里跑! 原来昨晚,在红水河附近差点撞上的轿车,并不是他的幻觉,而是真的有一辆轿车差点和自己拉蔗的卡车撞上,只是当时,轿车司机和他都是因为喝了酒,头脑不清醒的状态下,然后又都反应过来,又同时在人的求生本能下往两边打了方向,只是他,平时都走习惯了这条路,对着附近的路较熟悉,躲过了一劫,而那一家四口就没他那么幸运而已了。 自从出了这事,黄大霸,彻彻底底的把酒给戒了,再也没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