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渣男退婚后,嫁给大将军》 第1章 吃药 “大小姐,快醒醒吧!奴婢求求你,睁睁眼吧!求你把药喝了吧!!” 女孩梨花带泪,声音颤颤巍巍,透着无限的可怜兮兮。 手上端着凉透了的药碗,微微的颤抖,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床边的脚踏上,跪坐在了驿站简陋的大床旁上, 看着床上那浑身没有二两肉的大小姐,面色潮红,眼睛紧闭,眉头紧皱。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一阵冷风灌了进来,随后而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穿了暗褐色骑装的女子,踏着沉重的步子推门而入,腰上除了一柄弯月短刀,别无它物。 一头青丝高高的束于脑后,随着女子的走动左右摇摆起来。 “白杨姐,别过来,你身上的凉气太重。”端着药的女孩回头见是来人,弱弱的提醒着女子。 “绿柳,大小姐还是没醒?” 绿柳带着哭音,回到:“没呢,咋叫都不醒,”随后又问:“亲家那边咋说了?” “答应了,等大小姐醒了,在上路。”说着,从腰间解下了弯月短刀放到了圆桌上,动手挑起银霜炭的炭盆,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绿柳也从脚踏上扶着床站了起来,与白杨一起站到了火盆边上。 “把药碗给我,我来喂小姐喝药。 ” “哦,好!”绿柳把药碗递给了白杨。 白杨试了几次药还是喂不进去,把碗“嘭”的一声,放到了床头柜上,站起身了,脸色不愉的道:“绿柳,你守着大小姐,我去找驿丞问问,能不能在这附近请个好点的郎中过来。” “好!”绿柳就小声的哭泣了起来。 白杨蹭的一下就站起来,压了压怒气,“不许哭,丧气!” “哦,白杨姐,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她不会不醒了吧?”又“嗷”的一下没忍住,泪水流了下来。 “没事,小姐她吉人自有天助,这荒山野岭的……哎!”话没说完,抄起桌子上的弯月短刀,直接推开门,冷风又灌了进来,白杨踏进了屋外的白雪里。 绿柳一人愣愣的站着,一只手把药碗端了起来,一只手无意识的抹着眼泪,小声的抱怨:“都怪京都的老太太,连我们家的大小姐面都没见过,就给大小姐订下了亲事。” “也不通知我们老爷一声,叶家的管家带着人,拿了封信来,让老爷把大小姐嫁给那姓薛的人家,管家还下巴颏抬得老高,看不起老爷这个七品县令,道了一句‘这是高嫁!’” “我‘呸’什么高嫁?那叶家那么多闺女,怎么就嫁我家的大小姐。”带着十足的怨气喃喃自语,眼泪却不争气的顺着颊边滚落, 怨声载道的小声咒骂着:“什么永平侯府的世子,也不知道是瞎子,还是瘸子,还是痨病鬼,才巴巴的不远千里的求娶我家的小姐,哎哟!我家大小姐的命咋这苦啊?” 絮絮叨叨的端着汤药就坐到了脚踏的边上,靠到了大床,一只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感叹道:“小姐自出了九台州就病了,这都病十天了,” 又埋怨的道:“也不见姑爷家里的人问问大小姐的情况,关心关心大小姐的病情?” “这帮接亲的亲家人连个形式都懒得走,这是对大小姐有多不待见,瞎了眼的老太太这不是把大小姐往火坑里推吗?” 叶清离的脑子中混混浆浆的,听着床边的人一直不停的碎碎念,微微的皱了皱眉毛,又没了动静。 过了一会,感觉精神头好了一些,又勉强的睁开了眼,屋内的光并不刺眼,那也让长时间不见光的叶清离很不适应, 下意识地闭了眼,又慢慢的睁开,触眼可见的是一张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 穿着一件七成的青绿色短袄,头上梳着个双丫髻的的小丫头,叶清离微微张大了双眼,这不是年轻未出阁时的绿柳吗? 叶清离的心思转了一百八十八道弯,压下激动的心,没有底气的试探的发出声来,那颤抖的声音问道:“绿柳!?” “大小姐,你…,你…醒…醒了,你醒了!”左看,右看,一张圆圆的脸胀得通红,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一边伸手上来,一边又急急的放下手里的药碗,边笑边任泪珠滑过唇角。 叶清离无力用手肘想撑起上半身,没气力,还是躺下了,头却始终盯着绿柳上下的打量,然后细声细语的又重复了一遍:“绿柳,真的是你吗?” 绿柳忙迎了上来,一双小胖手狠狠的握住了叶清离的手,又哭又笑的道:“小姐,你醒了,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去告诉白杨姐去。” 说着就松开了叶清离的手,转头就走,没走两步,又转个圈回来了,端起熬药的碗,红着脸,讪讪的道:“小姐,喝药……” “白杨,她还…”叶清离顿了一下, 接过绿柳递过来的药碗,停了一下,话题转了个弯:“她还好吗?”此话出口,叶清离的心口像是用刀割一样,仿佛薛皓那带着铁刺的鞭子又落在了她遍体鳞伤的身体上一样。 “好啊,就是小姐生病了,我和白杨这几天都没睡好,这下可好了,小姐醒了,我和白杨就不那么担心了!接亲的队伍又可以出发了。” 又道:“小姐,你先把药喝了,我再给你个杏脯吃,你要不吃的话,太太还给我带了霜糖桔子掰,酸甜适口的梅…。” 就见叶清离接过绿柳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丝毫没有嫌弃药苦,而揪着一张臭脸。 绿枊失了声,张大嘴巴,瞪大了一双圆圆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小姐看,好半天才吐出了一句: “小姐,我记得从前你吃药,都得好几个人哄着才行,太太哄不好,就换大老爷,大老爷哄不好,就找老太太,今天怎么这么痛快?” 听到绿柳的无心之言,尽力睁大双眼,害怕眼框里的泪水流出来,叶清离想起上一世的自己,人就像掉进冰窟窿里一样,冰冷,恐惧,窒息。 心底暗暗发誓:这辈子决不要嫁给薛皓。 第2章 初遇男主 叶清离为了不被绿柳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一缩身,钻到了被窝里,双手把被子扯过头顶,双肩微微的颤动,发出低沉而隐忍的呜咽声。 想起了自己见绿柳活着时的最后一面,那个傻丫头已经让薛皓折磨的不成人形了,整个人瘦得跟骷髅似的,圆圆的眼睛布满血丝, 一个人跪在叶清离面前搂着叶清离的大腿,哭了好久后, 然后扬起脸对叶清离坚定的道:“小姐,我不陪你了!” 像是在家里每日早晨起床时,说的:小姐,起床吧;又像是在家里的午后,坐在庭院里的圆桌上,道:小姐,要染指甲吗?那么平静的语气,却有那么决绝的心。 当时叶清离好想问她一句:你真的要抛弃我了吗?嘴唇翕动了一下,终还是没说出口。 那天晚上,就见薛皓一手捂着受伤的脖子,狼狈的跑到叶清离的慕光苑,还一边指挥薛三,薛四两个小厮一人拉着绿柳的一只胳膊, 从绿柳住的慕春苑一直拖到了叶清离的慕光苑, 见到浑身是伤的绿柳那一刻,叶清离惊恐的迎了上去,打掉薛三、薛四的手,接过绿柳的身子,就那么习地而坐把绿柳搂在了怀里,望了望那拖行一路的血迹, 忽然转过脸去,用一双淬了毒的眼睛紧紧盯着坐在太师椅子上一只手捂着脖子的薛皓。 感觉到抱着的人,动了动,叶清离低下头来, “绿柳,绿柳……”叶清离细声细语的轻喊着怀里的人。 怀里的人始终没有语话,叶清离就那么抱着绿柳,绿枊的前胸和衣襟上混杂着血渍和豁开的皮肉,腿已经断了,就剩下皮还连着, 叶清离掏出手帕,一点一点的试图把绿柳的脸擦干净,又脱下自己的外衣给绿柳盖到身上。 就紧紧抱着她,不哭也不喊,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直到绿柳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缓缓的变冷,变硬。 也不顾背上落下的鞭子,最后薛皓打累了,发出地狱般的声音:“把这个死了的婊子,埋到状元及第的花圃里。” …… “大小姐,你怎么了?”被绿柳的声音给惊醒,打断了叶清离前世的回忆,隔着被子,叶清离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半天才发出了酸涩的声音道:“没事,想睡会!” “大小姐,我去找白杨姐去了!我很快就回来。” 叶清离接着听到了,跑步的声音,关门的声音。 等了好半天,外面没有声音了,叶清离探出脑袋,转圈看了一下,确定绿柳走了,才把被子完全掀开。 叶清离强撑着躺了十天的自己坐了起来,她必须要做点什么,转移自己对于薛皓恐惧的感觉。 默默的把被子叠了起来,又拿起床里边的天青色如意云纹织锦立领对襟短袄套上,又穿上了月白色的西番莲马面裙,然后下床,一只一只的穿着天青色如意纹的鹿皮棉靴, 穿上鞋子在脚踏上坐了一会,扫了房间的布置,还有一张圆桌,桌子上一套茶具,四个圆凳,靠窗边一张长条架子,架子上披了个天青色灰鼠斗篷,就什么都没有了。 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颤抖,牙齿不受控制的上下碰撞,叶清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走出去,走出去,走出去…… 上辈子被囚禁至死的感觉如影随形的,如空气般的渗进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里,叶清离不住的在心里告诫自己:现在还没嫁给薛皓,还有机会逃离他的魔爪,还是个自由人,只需要走出去。 只需要走出去就行。 叶清离试着站了起了,向搭着斗篷的架子走去。 哆哆嗦嗦的把天青色的灰鼠斗篷披上了,推开了房门, 眼前一亮,久违了五年的阳光,光线射在雪地的,很恍眼睛。 叶清离还是竭力的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到光照得眼泪都出来了,才舍得闭了下眼睛,但马上又睁开,看到院子的东西有月亮门,又看到了前边的院子,里边的传出的喧闹的人声。 叶清离听着声音顺着抄手游廊来到了前院,推开门,是驿站的饭馆。 此时饭馆里的六张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人,嘈杂的人声。 叶清离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自己确实活过来了。 擦干眼角的泪水,叶清离此时才觉得连呼吸都那么自由,扫了一眼整个饭馆,看到了西北角的一张桌子就两个人, 于是就奔着那张桌子而去了,边走边用手指当梳子,把长长的黑发挽了个攥,大马金刀的就坐在了那个少年的身前。 那穿绯衣的男子抬眼看了叶清离一眼,那张俊美无俦的一张脸上却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意, 叶清离转过头,忙叫店小二:“给这桌来碗肉丝面。” 那年纪大一些的男子对叶清离嬉笑的点了点,不在意的夹着桌上的红烧排骨,像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一样,从头顶直辟到了下巴,连鼻子都塌成了两半, 叶清离握紧手里的筷子,抑制住出汗的手心,对那个男子,友好的点了点头。 “你不怕我?” 男子见叶清离对自己没有轻视或吼叫,很意外的问道。 “不怕。”叶清离淡淡的道,听得那面前的绯衣少年阴着一张脸抬起头,不屑的看了叶清离一眼。 那一眼,像是被蝎子扎了一下,开始只是心里有点觉得难受,慢慢的就散发到了全身,整个身体都不舒服。 旁边的男子仿佛发现了叶清离不舒服的感觉,打了个哈哈道:“大爷就这个性子,小娘子误怪。” 叶清离对刀疤脸男子敷衍的一笑,咀嚼着‘大爷’这个称呼,不自觉的拿眼瞟了一眼绯衣少年,对面的男子像脑瓜顶上长眼睛一样,狠狠瞪了叶清离一眼。 这时小二端着面条送上了桌。 叶清离再也不敢把目光唆到那绯衣少年的地 方了,只是安静的吃面。 一碗肉丝面,叶清离连汤都没剩下,全都吃干净了,豪气的站起身喊:“小二,结帐!” 往怀里一掏,叶清离登时愣在那里,脸热的跟烤熟了虾米一样,卧槽!没带银子!! 第3章 薛皓的到来 叶清离焦急的把目光投向对面,对面的绯衣少年和刀疤脸此时也吃完了,刀疤脸看了眼叶清离右边的眉毛向上挑了挑,对叶清离挑衅的笑了笑, 绯衣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刀疤脸,稍微抬高了一点音调,“楚十八叔!” 那楚十八马忙提起狼牙棒挂腰上,然后背起包袱,冲叶清离一脸坏笑,向店小二支付和他们二人的饭钱,然后大摇大摆的就走了。 叶清离顿觉好丢脸,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了长凳上,弯身趴到桌子上,只能等白杨或绿柳及早发现自己不见,找来给自己结账了。 正自尴尬之际,就听到外门传来了马蹄声,然后就感觉有人坐到自己的对面,叶清离微微的抬头,是楚十八和绯衣少年急急的跑了回来, 绯衣少年如瓷般的小脸绷的紧紧的,冷漠阴郁的眼充满了戾气,坐在他身边的楚十八也冷 着一张脸。 叶清离好奇心的驱使下,想回头看一下,他们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于是把枕着胳膊头,稍稍的向右转了转,露出清亮的眼睛, 悄悄的把眼睛眯条缝着朝着门口望去,只一眼,一阵冰冷的寒意从他的脊椎延伸到全身,前世的记忆使她的心灵陷入恐惧的深渊。 目光呆呆的像是看着门口出现的薛皓,但目光却不聚焦。 时间像静止了一样,仿佛是灵魂出了窍,耳朵里听到身后的慢慢靠近的脚步声,叶清离突然缓过神来, 迅速的坐直身体,脊背绷得笔直,桌子下的腿就止不住的发起抖来,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滴落。 楚十八疑惑的看着叶清离的异样神色,与进饭馆时判若两人,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悄悄的把凑到叶清离的耳边问:“小娘子,你抖什么?” 叶清离顺着声音,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楚十八,强行的从胸腔中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救我!!”那恳切的目光,眼珠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盯着楚十八。 尽管手脚不停的发抖,叶清离此时的心里想的,得快逃,逃得离薛皓越远越好。 那个人来的太快了,猝不及防,就像一条条一毒蛇一样慢慢的爬上了心头,她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想法,可却越来越害怕,周身也止不住的开始战栗。 薛皓,叶清离一眼就认出了进屋了男子,颀长的身材笔直而高傲,一身白色的锦袍,外罩一件白狐裘披肩,手里拎着个卷成一团的带着倒刺的犀牛皮的软鞭, 瞟了一眼脸上,还是那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微微上扬的唇角,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叶清离太了解薛皓了,他笑的越灿烂,那对方受的难就越大。 薛皓对于叶清离来说,那就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眼镜蛇,逮着谁就会咬谁一口,毒素很快就蔓延开,轻易的就能取走人的性命。 …… “薛皓?东厂老匹夫李绾儿的大弟子,人称眼镜蛇的薛皓。”绯衣少年压低声音轻轻的对楚十八道。 绯衣少年的一句话迅速把叶清离拉回了现实,丝毫没犹豫,与楚十八一同点了点头。 绯衣少的忽地眉毛挑了一下,又安静的落下,就像没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倒是楚十八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小娘子,你也认识薛皓?” 楚十八特意压低的声音,但听到叶清离的耳中,就像是一声惊雷一样,指甲盖都陷到了手心的肉里,才勉强的点了下头。 “你跟她有仇?” “救我!!”叶清离从牙齿缝里吐出了两个字。 绯衣少年事不关己,冰着一张脸,瞟了一眼对面的叶清离:“你能给我什么?” 修长苍白的手指握着放在桌子上的长条包裹上,指节上的青筋都崩了起来,根根分明。 叶清离竭力控制自己,让自己不那么抖,如蚊蚋的声音从口中飘出:“我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楚十八急得向叶清楚靠近,屁股都离开了长凳。 绯衣少年手里的包裹一端碰了碰楚十八,眼神不带丝毫温度的盯着叶清离。 叶清离抿着唇,一言不发。 坐在桌子侧面的楚十八,左手一只筷子抵在叶清离的腹间,筷子的力度透过叶清离层层的衣物,感到了腹间一股强大的力道, 激灵一下,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还是面无表情的咬着唇一言不发。 绯衣少年眯了眯眼,目光有些危险地盯着叶清离,一字一句低声的地质问道:“你不说,那就去死!” 叶清离丝毫不为所动,绯衣少年的暗器擦过脖颈,一簇血线在叶清离的目光下落在了桌子上,丝毫不见叶清离惊慌。 突然身后传来的吆喝声,“都它妈的给老子滚,指挥使大人到了,还不快的给我滚!”身后的二十几个人鱼贯而入。 楚十八收扔了筷子与绯衣少年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立马起身,背起包裹,又就要走,叶清离情急之下拉住了绯衣少年的衣袖。 用一个袖子遮脸,一边腰着腰,迈着小碎步紧跟跑,出了饭馆也是气喘吁吁,一直拉着绯衣少年的袖子,到了没有人的地方, 叶清离才放开捏着绯衣少年袖子的手。 楚十八与绯衣少年牵出两匹青棕马,上马欲走。 叶清离本能先于思维出手,还没想明白自己想做什么,就拉起了绯衣少年的衣袖,可怜兮兮看着对方。 “不想死的,赶紧让开,我不想招惹是非。”森冷的语气夹着冰碴子,迎面的向叶清离扑了过来。 叶清离才不放过这绝佳的逃跑的机会:“你们带我走,到下一个地方,我就告诉你们薛皓是干什么来的?” “滚!”绯衣少年用了三分力气踹了叶清离一脚。 见绯衣少年真的骑上了马,要走,叶清离急速的把话吐出口: “他这次来这里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迎娶嫡妻,另一个……”叶清离顿了顿,爬了起来,这才扯着绯衣少年的马缰绳。 绯衣少年弯腰,扯起了叶清离的脖领子,把叶清离薅上了马上,头朝下的横着趴到了马背上,一路急驰,路上马匹飞奔溅的雪,糊了叶清离一脸。 跑着跑着,叶清离就昏了过去,那两人在这前不朝村后不朝店的地方,有处白杨林,两人下了马,把马的缰绳搭在马背上。 绯衣少年一只手,拎下了叶清离,摔到了地上。 也不管叶清离的死活,走得远一些,解决完生理问题,重新回到了马匹这里,楚十八牵着两匹马的缰绳,走开让马疏散疏散。 剩下绯衣少孤身对着叶清离,他踢了两下昏倒的叶清离,把人踢醒后,蹲下身子揪着叶离的头发,森冷的声音道:“薛皓此次来拴马桩驿站第二个目的是什么?” 第4章 与绯衣少年的交锋 叶清离又看了看绯衣少年那冷脸,吐出口血沫子,道:“我说了,你们会不会扔下我,在这前不朝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等死。” 绯衣少年厌烦的“嗤”笑一声,“这也是你自找的!” “那我不说,与其让我在这冰天雪地冻死,还不如让你们一刀解决来得痛快。”叶清离决定做个拼死挣扎。 “是吗?信不信我把你带出来,就能把你送回薛皓的手上。”说完绯衣少年挑着眉注视着叶清离的表情,又加了一句: “怎么样?”阴冷彻骨的声音如穿透灵魂的锥子一般,直钻得灵魂都跟着颤抖。 “不要!”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哦?”拉长的声调,对于叶清离来说,就像是那人又在自己的肚子上割了无数刀,撒上点盐,当着自己的面割下块肉,喂了狗。 “我说,我说……”叶清离深刻意识到了绯衣少年,知道怎么拿捏住自己的软胁, 是的,自己就是怕薛皓并且怕到了骨子里,颤抖着声音,绯衣少年把叶清离薅了起来,叶清离又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小腿,一张脸煞白煞白的,要说什么呢? 自己为了摆脱薛皓,胡编乱造出来的理由,要给个什么说法,圆了谎言,还不让绯衣少年怀疑呢? 叶清离的脑中飞速的转着,突然情急之下脑中闪出了自己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发生的大事, 上一世接亲时薛皓并没有到场,后来……后来就是在拴马桩驿站才会合的。 以薛皓的人品和对女人的态度,他不可能只是为的接自己这个新娘子。 那么在汇合之前又发生了什么? 据白杨打听的消息说:楚国公被判流放到宁古塔,也是在拴马桩驿站病死了。 想到此处,叶清离的眼睛一亮,忙抬头对着绯衣少年道: 叶清离抬头望了一眼那人,居高临下的气势,长长的睫毛被呼出的哈气水变成了白色,眣丽的面庞,不知道怎么,叶清离突然觉得: 要说薛皓像吐信子的眼镜毒蛇,那绯衣少年就是风雪中昂首而立孤狼。 “杀楚国公。” “什么?你说明白点?你,在,说,一,遍?”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道,手不由自主的拎起叶清离的领子,一眨眼间,眼里就充满了血。 叶清离被领子勒得喘不上气了,牵马回来的楚十八解开了绯衣少年在叶清离领子上的大手。 “你要杀了她吗?”楚十八扶着叶清离靠在了后面的白杨树上。 叶清离不住的咳,猫着着靠在树,肺管 子都要咳出来了。 绯衣少年冰冷的眼神,像要把叶清离吃了一样:“她说,薛皓要杀外祖父!” “什么?”楚十八一脸不可置信。 又继续说道:“不能!我不信,你又没去过京都,而且楚国公府里有那么多的信鸽,大爷都没接到消息,你个小娘子怎么会知道上?” “你是何居心?”绯衣少年把一把匕首横在了叶清离的脖子上,刀刃很锋利,进入脖子的皮肤的瞬间也不觉得疼,血流了出来,叶清离才感觉到疼。 “我为什么要骗你们,我又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还有……”叶清离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说!!”刀就入肉一分。 “楚国公被皇上以通敌,判国罪,诛九族,男子流放宁古塔,女子入教坊司。”叶清离凭借上一世,听白杨提起的记忆给出了回答, “再说我一下弱女子,不用匕首,也能轻松的杀了我,你何必动刀呢?” 绯衣少年冷着脸,收了自己的匕首。 “好像,我是说好像,只是听说……” “快说,老子想把你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奶奶的,就不能有事快说吗?”楚十八终于也着急了起来。 “据说,我不确定,”抬眼害怕的看了眼暴躁的楚十八。 一只手正压在楚十八的手上,叶清离呼了口气,继续道:“据听说,好像是楚国公的姑爷把陷害的信,放在了楚国公的书房的。” 这个消息是薛皓做为庶子被封为永平候世子的时候,薛皓醉酒之后亲自吐露出来的,原话是: “读书人害起来人,真它妈的毒,不像我们只凭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读书人才是真的杀人不见血啊。居然只凭一封书信,就让楚国公府抄家灭门了,好个榜下捉婿啊!” “你是谁?”绯衣少年的突然变得阴鸷眼神死死盯着叶清离, 叶清离感觉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大手扣住了自己的脖子,连呼吸都不能的时候,绯衣少年突然转了头。 叶清离突然间就领悟了这个绯衣疯批男子的意思了。 对陌生人吐出的话,太多了,而且都是要命的事情,于是叶清离抿紧嘴唇一个字也不肯吐露了。 见小娘子不说话,绯衣少年持怀疑的态度,向叶清离发出求证的眼神,“老国公被流放宁古塔,这事是真的?” 叶清离默默的点了点头。 “走,回去。”绯衣少年飞身上马。 楚十八也扯过马缰绳,上了马。 叶清离看到此情此景,慌忙站起身来,大喊:“等等!”喊完之后,心思马上转了起来,回去不行,自己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那不回去,要怎么说服两人继续前行呢, 叶青离心思如过电似的,实然眼前一亮。 待楚十八掉转马头,来到叶清离的身前时,叶清离的计划就脱口而出了:“下一个地点,才是救人的好地方。” 楚十八向叶清离甩出去的马鞭顿了顿,那鞭花很快就耷拉下了,眉毛抖了抖,戴着毛皮手套的手蹭了蹭额头,用拿着鞭子的右手退下了左手的手套, 拇指中指接触成了个圆,放在口中,响亮的口哨声起,叶清离就见青棕马双蹄飞奔,溅起大团的雪雾, 绯衣的人影,墨丝飞扬,青棕马从纷纷扬扬雪雾中跃了出来,就似是仙境中入了凡尘的谪仙。 一转眼绯衣少年便来到了跟前,楚十八大着嗓门道:“你说吧,我听听你有什么好主意?” 叶清离马上收回那走神的心思,低头飞快的转了一圈,又仰起头,看向绯衣少年的方向对着日中的太阳, 于是眯着眼睛觑着绯衣的身影,思索了一下道:“去宁古塔的路进了苍梧郡,就只有一条路,骑马再往前跑一个时辰左右,过了望海峰,” 绞着手指,犹豫了一下,又鼓起勇气来:“峰下有个黑店,专门对单身或结伴的两人,下黑手。” 听完这话,楚十八道:“那你的意思是?” 第5章 九重楼 叶清离手绞着更紧频繁了,咬着嘴唇,下定了决心,豁出去的感觉:“凭你们俩的功夫,在小心一点,估计不能出错。” “到了第二天,再去雪峰驿站,在那等着不是更好,当然要是在去黑店时碰上就更好了,从京都押解到宁古塔的犯人,反正这一条路,路上的就几家驿栈,店基本上都是黑店。” 绯衣少年听了叶清离的话,把叶清离卷到了马背上,还是让她横趴在马背上。叶清离敢怒不敢言, 马匹跑动时,胃里往出返酸水,头朝下,脑子充血,再说自己的这个身子还生前病,没坚持多久叶清离就又晕了过去。 直到天色将黑时,两匹马三个人才到了望海峰的山脚下唯一的客栈,客栈的大门外竖着:九重楼的牌匾。 客栈的前面都是积雪,连条路都没有,推开堆了膝盖深的大院门,里边的倚山面建九重楼。 院子的西边有个能拴十几匹马的马厩,东边是的存放货物的库房。 楚十八牵了两匹马进子西边拴马的马厩,绯衣少年用马鞭卷着已经昏了的叶清离,推门进了大厅,把人扔在正门的厅里,松开马鞭,叶清离就以侧身蜷缩的样子躺在了地面上。 九重楼的客栈的地面是木质的,踏在上面有空空的声音,向上望去,直接就能望到外面的星空。 绯衣少年眉毛微皱了一下,随后进来的楚十八就的没那么多的心思了,看到半明半暗的星空,“哈”了一声,对那擦桌子的的瘸腿小二道: “你们老板好大的手笔啊!” 那个瘸脚小二道:“见笑了,那棚顶不是真的星空,是过路的贵客没有盘缠,给楼里做的画。” “哦,我说的呢,跟真的一个样,我这样的大老粗,嘻嘻…”挠了挠头。 大大咧咧的坐下,把包袱扔在了一侧的凳子上,又瞥了眼地上躺着的叶清离。 “我说……” 绯衣少年连眼皮也没撩一下。 楚十八把下面的话顿了顿,抬起屁股,直起身来走到叶清离的跟前,用脚尖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叶清离。 踢了一下,看没啥动静,狐疑的抬头看了看那绯衣少年道:“大爷,这小娘子会不会死了。” “死不了。”那绯衣少年手里持着壶,向杯子里面倒热水,随口冷声道。 “哦”楚十八想回去,见叶清离躺在地上不是个事。 抬头看到身材窈窕的,扭着水蛇腰,一笑百媚生的老板娘向他们走了过来。 楚十八坐了回去,随后沉声的嚷道:“把那小娘子叫醒了,在喂她点饭。” 那窈窕的老板娘听了楚十八的话,风情万种的走到叶清离跟前,微微的侧蹲下身,一只纤白的玉手伸到叶清离的面前, 又顿住了,“伊丽亚,打盆温水来,带个干净的布巾。” 瘸腿小二很麻利的端来温水,轻轻的放到了地上。 窈窕的老板娘亲自己把布巾用温水蘸温了,一点一点的给叶清离擦拭着的面庞和脖颈。 被马蹄溅到了泥水点子,清理了干干净净,窈窕老板娘一声惊呼:“瞧这眉这眼,啧啧,可真俊呢,” 看了眼桌子上的两个男人,酸不溜丢的道:“就连我都对这小娘子还心生怜惜呢。” 楚十八闻言愣了愣,“嘿,嘿”的干笑了几声道:“我好像还没注意小娘子长得啥样!”扭头向同坐的绯衣少年:“大爷,你看那小娘子好看吗?” 那绯衣少年绷着一张脸,冷声道:“不知道。” 窈窕的老板娘又给躺在地上的叶清离喂了口水,突然叶清离好像被水呛着了,缩起全身,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了一会,叶清离停了下来,全身平躺在了地上, 睁开了眼,眼前就是对自己颇为照顾的身材窈窕的老板娘,正一脸笑意看着自己, 叶清离触到那老板娘温?的目光时,只觉得脸上发热,感觉在这个老板娘就是画中走出来的美女一样,在看自己一身邋遢的躺在大厅里的地面上, 越发的不安起来,手脚都没有地方放了,叶清离用眼角余光偷瞟了几下老板娘,又看了看自己一身衣服皱皱巴巴,手指缝里还有沾上了泥巴。 衣襟处,到处都是马蹄跑起来溅的污雪的点子。 突然叶清离再也呆不下去了,抬头看了一眼相对来说好说话的楚十八,没有底气的怯懦的说道:“订个房间吧?我要去房间里收拾收拾。” 楚十八想也没想,直接就对着侧蹲在叶清离跟前的老板娘大声的道:“三间上房。”楚十八掏出银子,放在了柜台上,回到了桌子边大咧咧的坐下了。 “再来十个馒头,一盘酱牛肉,一盆羊肉汤,快点!!”楚十八大着嗓门喊道。 那个窈窕的老板娘对着叶清离俏皮的眨了眨眼,后直起身子扭着腰身去到了后厨。 叶清离连扶带爬的上了二楼,进了屋子,连饭也没顾得上吃,昏昏沉沉的头像坠了铅一样,勉强的关上门,就栽倒在地板上。 楼下,窈窕的老板娘把饭菜端上桌后,就坐到了柜台里边, 大厅的楚十八和绯衣少年面对面坐着。 两人吃了十个馒头,分着喝了一盆的羊肉汤,盘子里的牛肉吃了一半时,两人趴倒在桌子上。 叶清离头痛欲裂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一处山洞中,洞壁中隔了几步有一盏油灯, “你醒了。”楚十八欣慰的道。 “嗯?” 说完叶清离左右扭头看了看,不由得笑了起来:“哈哈哈……” “把嘴给我闭上!”楚十八紧张的望向四周。 叶清离凄然勾了勾嘴角,不由得为自己做出了辩解,“我明明说过,这家是个黑店,黑店,黑店,你们自己不注意,现在来跟我发火!” 绯衣少年冲着叶清离冷着脸道:“闭嘴!” 三人在山洞里背靠背的绑着,叶清离从进到九重楼到现在就一滴水,一口饭没进过,长时间被绑着,叶清离感觉很难受,左扭一下,右扭一下,想让自己尽力的舒服。 “你能动?” 叶清离翻了个白眼,讥笑道:“这不废话吧吗?你不能动啊?”除了薛皓,叶清离谁也不怕。以前是想让他们带着自己逃离接亲的队伍。 现在都是身陷囹圄,叶清离就不装了。 说心里话,关在这里也比呆在接亲的队伍里让叶清离安心。 绯衣少年不理叶清离挖苦的话,对叶清离道:“咱俩胳膊接触的地方,你动一动,我的袖子里有把匕首,就是那把用来威胁你的。” 叶清离闻言,向绯衣子靠近了一下,但是绳子太绑的太紧,没碰到。 又往楚十八的方向扭了扭,身上绑着的绳子陷在了肉里,勒得叶清离的面色都泛白了。 “你还是别动了?”楚十八看到叶清离的面色不对,劝道。 “不行,还有老国公呢!”绯衣少年冷冷的道。 叶清离缓了缓,又艰难的往绯衣少年的身边凑。 “碰到了!”叶清离兴奋的叫了一声。 “闭嘴!”绯衣少年一声低低的怒喝。 第6章 遇险 叶清离吐了吐舌头,手指伸长,钻到绯衣少年的衣袖,还是够不到,叶清离又重复了几次姿势,以整个人都栽倒在绯衣少年的肩膀上了姿势, 手才能伸到了绯衣少年的衣袖里,够着了匕首的刀把,叶清离在的用力的拔出匕首时,由于角度不够,匕首拔出时, 那锋利的刀刃划到了绯衣少年的胳膊上,血流如注。 叶清离见血从绯衣少年的胳膊流出来,突然就不知道该不该动了。 “快点!” “好,”叶清离一用力,把匕首从刀套里拔了出来。 叶清离在割绳子时,突然嗅到了口香喷喷的爆炒牛肉味,手里的匕首不由的顿了一下,随后肚子咕噜的叫了两声, 绯衣少年一张瓷白的脸,眉眼间尽是冰冷的道:“快点,把绳子割开!” 叶清离扭头瞪了眼着恼的绯衣少年,继续的割绳子,没用多少力的力气,绳子就被割断了, 绯衣少年冷声命令叶清离道:“把腰上香囊解下来,放到我的鼻子下面。” “能行吗?”楚十八蹙着眉道。 “死马当活马医。” 叶清离也没动怒,动手解下绯衣好少年腰间的香囊,把香囊递到了绯衣少年的鼻子的边上,见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只在呼吸之间,绯衣少年就的能动了,动手拿过了叶清离手里的香囊,然后一连串的动作抢过了叶清离手里的匕首, 待叶清离反应过来时,绯衣少年已经凑到楚十八跟前,把香囊放到楚十八的鼻子下面闻了一下,楚十八登时就站了起来。 “走!”楚十八要拉起在地上坐着的叶清离。 此时绯衣少年和叶清离同时发音了: 绯衣少年冷冽的语调道:“麻烦。” 而叶清离则道:“不用了。”她拖着又累又饿又病的身体,就是逃走也是拖累,还不如静静的待在洞里。 洞里并不冷,叶清离重新找一块平整的地方,斜倚着洞壁躺着,看似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其实此时的叶清离的脑海中, 聚了一百二十分的心神,努力听着四处的动静。 叶清离的眉毛蹙了蹙,她听到了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就在许多人的脚步声,杂乱而的没有章法, 接下来就是拉凳子的声音,说话的声音,是从上面的传来的。 叶清离缓缓的睁开眼,绯衣少年和楚十八已经没影了,洞里边只余叶清离孤零零的一个人。 叶想到还在驿站里的绿柳和白杨,还有上一世跟在自己和身边程天枫和赵如海。 想起上一世在被薛皓囚禁的五年时间里,独自在那个封闭的地下的囚室里。 一条绑在脖子上的锁链,还是合金的,每天自己能活动的地方不足二十平米,时不时的还承受着薛皓的冷嘲热讽。 稍不如他的心意或是他在外面受了委屈,还有喝多了的时候,都是他虐打自己理由。 轻者拿出他那带着倒刺的犀牛皮的软鞭子,一下一下的狠狠的抽在自己的身上,重者会把自己绑在凳子上,往自己的伤口上浇着酒。 后来用酒来折磨叶清离不能使他高兴了,有一次兴冲冲的,来关着叶清离的地方,鞭打之后用糖抹到了自己的伤口上,然后在从荷包里拿出盛着蚂蚁的琉璃瓶, 把蚂蚁洒到自己的身上,然后他坐到对面的床上,看着自己叫得不似人的声音和不断因为蚂蚁的噬咬,疼得不顾绑在身上的牛皮筋, 还是扭动着身子,自己越痛苦,他越是笑得开心了…… 心思一帧一帧在脑中闪过,回忆里就没有好的事,绿柳为自己死了,就连身手不错的白杨为了救自己失了性命。 重活了,重活了真好,这一回自己要保护爹,娘,保护外祖母,保护绿柳,保护白杨,保护上一世所有因自己而失去生命的人。 又想到了,绿柳去找白杨没回来,按理说,朝延的驿栈住不了那么多人,在驿站外面的扎的帐篷也不会太远,不可能自己的面条都吃完了,还没人找过来。 想起了绿柳和白杨,叶清离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薛皓,一想到薛皓叶清离的心里恍然大悟,薛皓是个张扬,没什么的道德礼法的人, 他的到来,薛家的仆从,叶家的仆从,从九台州带着的护送嫁妆的队伍,都要认一下的,训训话,那是常事。 心思七上八下时,“嘭”的一声,接着扑通,扑通都是落下来的人,叶清离不敢睁眼,怕人发现她醒了。 上面不知是门还是盖子快关上时,听一个陌生的声音道:“古丽莎,这回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闭嘴!”那个声音叶清离听到过,是那个使叶清离自惭形秽的老板娘的声音。 随后,“扑通”的一声关门声,整个的洞口就静了下来。 叶清离又等了一会,没什么动静,又小心的睁把眼睛睁了条缝。 觑着眼睛看了一圈,发现被扔下来的人三个一串,二个一对,五个一捆的,不大的洞口里堆满了人。 借着油灯的光晕,叶清离一眼就看见了那两个捆到了一起人,身穿翠绿衣服的人是柳叶、那个穿暗褐色骑装的是白杨。 叶清离即激动,又伤心,激动的是见到两个丫头,伤心的是几个人同时进了洞里,在这里能发生什么还不一定呢。 还没等高兴过味来呢,就发现一道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 叶清离往那目光投来的方向看过去,目之所极,在这个洞里最远最暗的一个稍微偏僻的角落里,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正倚在后面的洞壁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发现了自己投过去的目光,那人微微的一笑,一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眯成了月牙,微微上扬的唇角,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还有腰上系着的,卷成一卷的带着倒刺的犀牛皮的软鞭。 叶清离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薛皓。 被他那一笑看过来,落在叶清离的身上就像是毒蛇爬遍了全身的感觉, 上一世蚂蚁噬咬的痛带到了今世的记忆里,叶清离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为了让自己镇定下来, 叶清离把下唇都咬出血了,腥咸味进入口腔,才稍稍的心安一点, 一个大胆的想法窜了出来:杀了薛皓! 第7章 遇险2 自己手里没有刀,得先找把刀,救了绿柳和白杨在杀了薛皓。 心里有了想法,也就有了行动的动力了,慢慢的往绿枊和白杨身边爬,那要想个什么办法呢?突然远处传来的弓箭的破空声,叶清离嘴角微微的翘起,心里暗暗的拿定了主意。 爬到了绿柳和白杨的身边,想解开两个人身上绑着的绳子。 用手解,用牙咬,忙乎的满脸都是汗,总算是把两人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叶清离解下白杨腰间的香囊,放到白杨的鼻子下面,白杨嗅了几下,什么用也不管。 “那两个人的香囊能怎么管用,你的怎么就不管用了。” 两人还是一言不发,与绯衣男子和楚十八不同,这些人把迷倒的人,扔下来之后,就薛皓一个人是清醒的。 “你说的那香囊能解蒙汗药的,那都是装着甘草的。”薛皓灼灼的眼睛望向叶清离。 “怎么你能说话,别人都不能?”叶清离低低的声音,强自压制着自己心里的害怕问道。 “我没中客栈的蒙汗药,是那个厉害的小瘸子给我打晕,绑上绳子的。” 叶清离没接话,苦思冥想有什么办法能让绿柳和白杨解了蒙汗药。 装作淡定的样子,故意转过头不去看薛皓,可她心里清楚薛皓这个人是骨子里,就是天生的坏种,什么人伦,什么道德完全不在他的心上。 薛家有一个状元及弟的花圃,那里埋着薛皓一手折磨死的人。 “我有解药!”清朗的声音,听到叶清离耳中,就像那个声音掐着自己脖子一样,她不敢看薛皓。 又道:“在玉带上面挂着的荷包里。” 薛皓在洞里见到叶清离的第一面,他就认了出来,上辈子折磨了叶清离的一辈子,叶清离死了之后,薛皓才意识到叶清离的人对他有多重要, 他去了关押叶清离的地下囚室,绑着她的合金的链子还在,绑她的到自己腰高的光板床也在,那用来绑他的牛筋绳子也在, 但是她却不在了,开始的时候他恨叶清离,自己怎么就出去十天,跑了趟公差,她就躺在床上死了呢。 死就死了,全世界,全大历国,全京都也不是就她一个女人,那时他就是这么想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薛三薛四不断的给他带回来女人,开始的时候自己还看他们带回来的女人一眼。 后来自己连看都不看了,一颗心老是吊着,干什么也干不去,一入院里,想起了她,她初嫁到薛府的一身大红的嫁衣, 洞房里掀开盖头时的那一张昳丽的笑脸,没有像京都的新娘的羞涩,而是扑闪着大眼,冲他兴奋的笑。 那时自己心里并没有她,娶她只是因为她的祖母家有银子,而且她祖母也只有她娘一个女儿,她娘也只有她一个女儿, 就是因为这样才娶的她,娶她的时候,永平候府只剩下当票了。 要是知道自己这么放不下他,哪怕对她稍好一点点, 她也不至于死了。 后来每日每夜,自己都一个人静静的坐到了她常睡的那个床上,一夜夜的想她,她就像在自己的心里种了蛊一样,一想起来心就痛。 越痛越想,越想越痛。 最后他给她下葬的棺材给挖了出来,看着她那个腐烂的肉身,那做为永平侯府的世子夫人,着三品诰封的品级着装的衣饰还新鲜着。 她的身体怎么就腐烂了呢? 弯着腰往叶清离的脸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块的肉就塌了下去,薛皓看着那腐烂不成人样的尸体,扑的一口血都吐在了她三品大妆的衣服上。 吐了血之后,薛皓做了个决定,他把叶清离在棺材底的位置向旁边挪了挪,纵身一跃到了棺材里,侧身抱住了正在腐烂的尸体, 对站在上面的薛三,薛四吩咐道:“盖棺” 上辈子就这样死了,重生在叶弘怡这个嫡母后妈亲手递给他与叶清离订亲的庚帖这一日。 庚帖一边交到自己这个庶子的手里,那边嫡母后妈着急啊,家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能当的都当了,我在东厂的俸禄也填补不上这大窟窿, 所以叶弘怡这个嫡母后妈,与叶家老太太密谋,由叶家老太太做主把远在九台州的庶子的女儿,叶府三小姐许配给了自己。 交给薛皓的庚帖时,已经派叶府的管家和薛府的二等随从一起去了苍梧郡的九台州接亲了。 本来自己想要追上那些被嫡母派去接亲的人,这时宫中又传来了东厂秘密招见的命令。 在京都又呆了几天,包括做为副指挥使负责指挥抄楚国公府。 包括审楚国公,包括皇上判流放宁古塔时已经过了十多天的时间了。 楚国公被押解后,李绾儿才派一队人马随自己同行,快马加鞭,想在半路上截杀楚国公,头一次自己违背了李绾儿的命令,只想见她一面。 跑到了拴马桩驿站才碰到了薛府的随从薛丙。 随着薛丙到了驿站外面扎的帐篷,知道叶清离从出了九台州就病了,又急急的带了薛三薛四两个心腹去找郎中。 把郎中带回来时,领着李绾儿给带的一队人马到驿站的馆子吃饭时。 就碰到了衣服穿了天青色如意云纹织锦立领对襟短袄,下身穿了月白色的西番莲马面裙,脚底下蹬了一双天青色如意纹的鹿皮棉靴的女人。 以为叶清离在后院起不来床呢,所以也没特别注意跟着一老一少出去的女孩子。 直到绿柳和白杨过来找叶清离的人,才知道了那个馆子里走的人是叶清离。 马上召集了自己带的一队人马,带上了绿柳和白杨,其余叶清离的嫁妆,叶家管事和薛家的常随还有婢子和仆人统统都扔在了拴马桩驿站。 交待他们可以等天明后再出发,到九重楼汇合。 再见到叶清离的那一刻,薛皓嘴角止也止不住的一直的在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叶清离看。 那种失而复得的高兴,自己恨不得翻了十个八个跟头。 看着叶清离给绿柳和白杨的解开绑绳。 看着叶清离蠢萌的解下白杨的香囊想给白杨解毒,忍不住提醒了一下她,还不忘告诉叶清离自己这里有解药。 薛皓只顾着自己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的高兴劲了,丝毫没留意,叶清离的极至厌恶的表情, 思索了良久,叶清离终于回过了头,假意的对薛皓挤出了一丝干涩的笑意,那笑意都没达眼底。 忍着强烈的一刀宰了薛皓的冲动,缓步的走到了薛皓的身边,脸并不朝向他,而是用自己的余光看向薛皓的腰间。 腰间系着一个墨色边角丝线都磨破了荷包,在里面翻出解药, 拿了两颗绿豆大小的丸药往回走,给绿柳和白杨喂下去。 往回走的步伐就轻快的多,给绿柳和白杨一人喂了一颗,白杨先于绿柳醒来,半扶半抱着绿柳与叶清离一起堆坐在了一处。 白杨一边搂着绿柳,一边紧紧握着叶清离的一只手,生怕在这个洞里,三个人在走散了。 叶清离把白杨的手掌摊开:写上短刀在不在? 白杨忽的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微低着头,缓缓的点了点头。 叶清离又在白杨手心里写到:给我刀! 第8章 玉俑1 叶清离就又写了三个字。 感觉白杨还是看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好凑到白杨的耳边道:“薛皓是不良人,想办法通知外祖母,安排人给我退婚。” 叶清离说完又退回身子,白杨顺手把刀递到叶清离手里,用眼色示意自己可以帮助大小姐。 叶清离缓缓的摇了摇头,又低声道:”你与绿柳先跑,然后来救我。” 白杨想了想,拉着绿柳,两个人就顺着长不见底的黑洞洞的路奔了下去。 叶清离背着手缓缓的来到了薛皓的跟着,见他仰头看着自己,叶清离的眼里,心里都是恨意。 亮出白杨的那柄短刀,蹲下身去,比量着薛皓的心脏,丝毫不犹豫朝着薛皓的心脏的部分,一刀下去, 血就顺着刀的血槽喷溅出来,薛皓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清离的脸,又看了看插在自己心脏上的刀。 “你为什么要杀我?”薛皓没有愤怒,而是挑着桃花眼,笑着问。 叶清离手直颤抖,脸上渐渐的失去了血色。 一瞬间,薛皓笑了,笑的那样的欢畅,露出那亮白的小虎牙,眯着桃花眼对叶清离阴恻恻的道:“今生你也跑不了!” 叶清离听到了薛皓的话后,整个人就瘫软下了,浑身冷汗直流,脸上惨白惨白的。 薛皓还在关心的问叶清离:“你怎么了!你怎么?” 眼看着叶清离躺在地上,身体不住的发抖,然后闭上了眼。 “叶清离!!!” “叶清离!!”薛皓不顾自己的胸口插着的刀,用力的往叶清离的身边挪动。 “你这次不要死在了我的前面了,我不许你死,今生等我死了你在死。” “叶清离!!”撕心裂肺的喊。 终于薛皓的声音让叶清离清醒,咬紧牙关,对薛皓道:“你也要有命才行。” 也顾不上拔刀,跌跌撞撞沿着白杨和绿柳的方向追 了下去。 跑了一射之地,转过弯没有了薛皓那毒蛇般的眼神,就疲累的坐靠着洞壁坐到了地上。 歇了半刻钟的光景,叶清离又支撑着透支的身体向有箭簇声音的地方走去。 转过一道弯,又转过一道弯,渐渐的叶清离的脚跟灌了铅一样,一步也迈不动了,看到了在前面休息的白杨和绿柳,两个人也蹲在洞壁上休息。 “白杨!” 听到喊声,白杨和绿柳跑了过来,三人靠在了一起。 歇了好一会,三个人又搀扶着向前走,走着走着看到了前面晃出两人楚十八和绯衣少年。 楚十八大着嗓门道:“别往前走了,不通。” 跟着楚十八出来的是绯衣少年,大踏步的从拐弯里走了出来,整个人没有一丝的慌乱。 楚十八感激叶清离救自己和老大,所以距离很远,楚十八就冲着叶清离跑了过去。 叶清离看到两人后,与白杨和绿柳三人放心的坐在了地上,忙向两人招手,等二人到了跟前,叶清离喘着粗气疲劳的道:“薛皓也在洞里。” 说完叶清离撑着的最后一口气消了,又晕了过去。 薛皓捂着胸口随后就到了,见到倒在地上的叶清离,就想把叶清离抱起来的,白杨这时从队伍后边走了出来,“姑爷,我来抱小姐。” 不由分说,率先抱起了叶清离退到了一边。 绯衣少年与楚十八对望了一眼,两人什么都没说。 楚十八这时率先开口了:“前边没有路了,得另找出口。” 薛皓他们前队变后队,又往回走了一射之地,旁边有个小一点的洞口,薛皓领来了三十人的一个队伍,指挥着跟在后面的人,排成两队的往里走。 里边的路越走越宽,最后成伞状往前推进,后边的白杨抱着叶清离,领着绿柳远远的跟在队伍的后面。 突然前面的士兵,不知道是谁踩到了机关,箭似乱雨一样,从四面八方的射了出来。 前面的兵士往后退,匆忙间,又踩到了机关,一波箭雨过后,就是一波乱石,乱石过后又是一波四处乱窜的毒鼠。 由于绿柳和叶清离的身体状况,极差,所以白杨陪着两人远远的跟着一队人马, 根本没到射程之内,所以三个人啥事也没有,听着前面的人的凄惨的嚎叫声,绿柳吓着直接就堆碎到了地上,抖得跟筛糠似的。 叶清离和白杨只能陪着。 白杨看到了前面的情况,就站到了那一行人的后面不动了。 直到前面剩下站着的三个人,绯衣少年扶着楚十八,楚十八被飞来的石头砸得趴下了,双被毒鼠一口咬掉了那张脸上本就裂开的鼻子。 楚十八也是个皮实的,二话没说,扬起手,揪掉咬着鼻子的比巴掌还大的毒鼠,摔到了洞壁上,溅上几滴老鼠血。 靠着楚十八的薛皓伤更重,后背中了两支箭,幸好没射中要害,毒鼠在薛皓的肚子上,脚脖子上,手上都咬出了伤痕,在加上胸口本来的伤痕。 叶清离这时缓缓的醒了过来,见到满地的死人,就三个人站着,心里不由得腹诽,薛皓怎么没死? 又看了看身边的白杨和绿柳,只不过绿柳被毒鼠咬了一口,叶清离在白杨的保护下身上没有伤,倒是白杨的胳膊上和腿上让毒鼠咬了两下。 叶清离看没什么危险了,扶着白杨和绿柳三人一起走到了绯衣少年的身边,对面的一座大门缓缓的升了上去,露出幽黑看不到头的山洞。 几人先后进了门,里边和外边就是两个温度,几个人越走,越热。 又走了三射之地,满脑子的汗珠,接着往前走,水汽也冲了起来的,又走了两射之地,大大小小池子,一眼看不到边的冒着水汽的温泉水。 六个人反而聚到了一起,你望着我,我望着他,一句话也不说,满脸的惊恐,这六个人中只有两个人洞里走下来没有受伤的。 一个是绯衣少年,一个是叶清离。 叶清离不受伤也病恹恹的,一副要死的模样。 最后众人把目光都投到了绯衣少年身上,一致推举,让他去前面查探一下路。 正在思索之际,身前的一道门动了,伴着吱呀的声音,被打开了。 进来个身材纤细的女子,一身七色绵,脚下却没穿鞋,一双玉足,右脚腕上戴着银色缠玉兰的的脚链,链子上面挂着三枚银色的铃铛。 随着走动,铃铛声就会响起,叶清离看那女子,头上的却围着飘逸的丝巾,款步从门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托盘里装着六个大小一样,犹如绿玛瑙般跟六个人的相貌一样的微缩版的玉俑拇指人。 扫了一眼狼狈的六人后,平举着端托盘的手,对着六个人微微的躬身一礼, “欢迎远道而至的客人。” 第9章 雪域寒楼 叶清离就感觉与站的一齐的六人,站到身边 的绯衣少年的脚不由自主的向后错了半步,惊异的脱口而出:“雪域寒楼!!” 这时薛皓隔着楚十八,严肃的冲绯衣少年投去了探询的目光, 疑惑了一瞬,开口道:“你确定?” 绯衣少年那一刹的恍神,马上就镇定了下来,瓷白色的脸色更白了,阴郁眼睛,眼皮动了动,冷声道:“确定” 这时楚十八看看左首边的绯衣少年,又看看右首边的薛皓,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疑惑的问道:“什么是雪域寒楼啊?我咋听不明白呢?” 薛“嗤”笑了一声,向着绯衣少年努努嘴,“你问他吧。” 楚十八无奈的看了看绯衣少年,张了张嘴,没说话。 “雪域寒楼是近十年来崛起的一个帮派,据说是个暗杀组织……”白杨正细细的讲述这大历国的传言,突然间薛皓猛地反应过来, 大睁着眼睛,手指颤抖的指着端着托盘的女子道:“难道,难道……” 薛皓长喘了口,那桃花眼闪着少见的紧张的感觉道:“九重楼,九重楼,在我大历国的京都是五重楼,前段时间收到地方的讯息,写着三重楼,难道…?” 突然间薛皓的身体僵硬,眼神惶恐,声音哆嗦的道:“难道,难道…九重楼是雪域寒楼的……?” 那赤着脚的女子妩媚的一笑,声音透骨的温柔道:“没错。” 楚十八不耐烦的听两个人打哑迷,满不在乎大着嗓门的道:“nnd,你们把大爷都整到这里,想要干什么?” 那赤着脚的女子,看向楚十八,那透骨媚声回道:“当然是做客了?” “艹!谁想上你们这做客,放我们出去,要不然老子掀了你们的土匪窝。”楚十八蛮横的道。 那赤着脚的女子柔媚的嘴角微微弯了个弧度,“奴家没拦着各位。” 楚十八见势就要冲出去,绯衣少年一把按住了楚十八的胳膊,冷冷的道:“姑娘,你们有什么目的?” 那赤着脚的女子慢慢的抬起自己的软白的揉胰,轻轻的撩了一下面纱,冲绯衣少年抛了个媚眼:“叫奴家古丽吧,主上知道各位遇到了危险,让奴家给各位英雄送药来了。” 薛皓向前迈出一步,向面前的女子弯身鞠了个躬,抬起头,桃花眼微微向上挑了挑,皮笑肉不笑的道:“古丽,能解释一下子吗?”薛皓指着古丽手里平端着的托盘。 那托盘纹丝未动,那六个微缩版的拇指人也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古丽睁大仿佛能沁出水的眼睛,柔和的道:“一人一个,是玉雕的玉俑哦!拿走自己的玉俑就可以吃饭了。” “tmd老子,不吃!”楚十八这个大老粗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大声嚷嚷道。 古丽微微的一笑,身形往侧边斜挪了一步,就给楚十八让出路来,伸出欢迎客人的手势,示意他往出走,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出去了。”柔和的声音丝毫不见怒气。 楚十八犹豫了一下,情况这么顺利,就要迈出步子,绯衣少年一把拉住了楚十八。 这时白杨冲着古丽行了一礼道:“麻烦姑娘同我们说说,这里边的门道,接了玉俑会怎么样?不接玉俑又会怎样?” 古丽向白杨投来赞赏的目光,温柔的笑了笑 ,“不拿玉俑的人,出了这道门,十步必溅血,二十步必亡。” 说着,古丽伸出玉指,那玉指的指甲长而锋利的向着身后的一道白玉门槛示意了一下。 又接着说:“拿了玉俑必须贴身配带,编个络子系在脖子上,或是系在腰间,实在不行系在脚脖上也可, 但是切忌,玉俑要贴身,如果主上交待了任务,那就要完成,如果你不完成任务,或是不执行任务的话,那玉俑可会爆哦?” 停了一下,满意的观察着六个人的表情,又接着道:“如果任务完成的很好,那么玉俑变白那刻,不论你在哪里,都会收到一个替换的人俑。” 说完又笑着对六人道:“千万可不要丢了玉俑,丢了玉俑,顶多就能活一天。” 古丽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柔声笑道:“不要幻想着,能来了九重楼,找解药。要是那样的话,就说明了你背叛了雪域寒楼,在你们身上的玉俑会同你们自爆而亡。” 楚十八大大咧咧的嗤笑道:“它妈的,老子要在战场的死人堆里,或是进了大狱呢,在或者,在或者……” 楚十八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扭头看了看薛皓,薛皓顺其自然的接下道:“或者在皇宫,再或者在春香楼的姑娘身上……” 古丽用手做个停的手势,温柔的语气自豪的道:“主人的宠物有很多种,毒鼠是一种,飞鹰也是一种,波斯猫,土狗,名狗……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主人做不到的。” 叶清离算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局,一个雪域寒楼布下的全天下的一个大局,要什么自己不知道,但既然入了局,就唯有先跟着走,先活下来才是正经的, 所以叶清离淡淡的道:“给我的玉俑吧。” 女子第二次露出赞赏的神情,看了眼叶清离,向叶清离微微的一笑,弯了弯身道:“这位小娘子,你的玉俑不能单独拿用,要从其余四个人挑一个你认为合眼缘的人,才能生效。” “那我呢!”楚十八大嗓门又嚷起来了,不管不顾的就伸手拿到了自己的玉俑。 叶清离见楚十八拿到手的玉俑,古丽并没有反对,而且还向叶清离指明是从四人选择一个人,她的心思就迅速的动了起来, 有四个能独自拿玉俑的,那这里边除了自己就是绿柳是不能独自拿玉俑的,其余的有点身手的都能自己拿, 但问题来了,要是与白杨一道,那绿柳又和谁拿呢,叶清离摇了一下头,不能这么办,白杨得留给绿柳。 再说这一辈子,自己再也不想与薛皓有牵连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刀没刺死薛皓,但这一生自己与薛皓在无可能了。叶清离想到这时迅速的扯住的绯衣少年胳膊。 往上一举,“我与他一起拿。” “不行,”叶清离举起绯衣少年的胳膊同时薛皓就脱口而出。 古丽不管薛皓的反对直接把两个玉俑就一起放到了叶清离的手里,然后叶清离感觉手心像被针刺了一下,那是一瞬间的事, 而后叶清离手里的两个玉俑就飞到了绯衣少年的手里。 古丽冷眼看着绯衣少年对叶清离的反应,温柔的笑着对他道:“你也可以不接受。” 绯衣少年凉凉的开口道:“我不接受,她会咋样,我接受了,我会咋样?” 第10章 同心玉俑 古丽期待的一笑,伸出长且锋利的指甲,指向叶清离道:“那这个美人就得香消玉殒了,如果你接受她的话,那你们俩人就要同心了,她死你也会死的。 她受伤,你会感受到,生命也是,一个人死了,那玉俑就会变白,会爆,另一个的玉俑也会爆。好处是一方受伤了,你可以根据玉俑的指引,快速的找到另一个人” 说了配成对子的利弊,古丽挑了挑弯而长的眉毛,停住的声音,期待着绯衣少年的决定。 绯衣少年想拒绝,但是初遇时叶清离对他的话言犹在耳,现在祖父(楚国公)还没到,不确定她说的,是否是真的。 如果要是真的呢,那么这个女子还能提供些什么她所知道些的事情呢? 小心思七上八下,最后对着古丽冷着脸点了点头。 古丽的脸上微露出一瞬诧异的表情,那诧异的表情就一瞬,古丽又恢复的温柔的笑面,“接下来,谁还来?” 白杨拉着绿柳也一起拿了玉俑。 剩下薛皓一人,虽然很不甘心,但这里不是东厂的势力范围,何况自己是被人囚禁在此,所以百般无奈之下也拿了自己的一个玉俑。 薛皓看着手里的玉俑,面上带着笑容,心里却垂头丧气的沉思道:李绾儿给自己的三十个人, 现在就剩了自己了,而那楚国公不知道在哪呢? 这次的事情彻底办砸了,还拿了一个玉俑回去,要是不能完成雪域寒楼的任务,那来年就没有解药,不行,自己得想法找解药,给自己还得给叶清离。 不能让他与那绯衣人结成对子。 在这一年当中,他心心念念的就要叶清离在一起,没想到这一世与上一世发生的情况都不同了,上一世叶清离没有逃婚。 这一世叶清离居然对自己动刀了,多亏她的气力不够,下手也不稳,看上去血出的挺多,但只是受了伤,没有刺到要害。 上一世也没有遇到绯衣少年和楚十八,是什么发生变化了呢? 薛皓想到这里是十分懊恼的,可楚十八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拿了玉俑,但楚十八还是高兴。 因为这段时间自己始终都在薛皓的身边,那薛皓就没时间去伤楚国公,再说了,跟着薛皓的三十人,都死在了洞里,为他们救楚国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其次就是的绯衣少年,一面高兴解了楚国公的围,一面痛恨自己与叶清离这女子沾上了边。 再次就是叶清离了,死皮赖脸的单方选择的绯衣少年,其实她还有一丝小窃喜,不与薛皓结伴,充分的为以后退婚做准备。 最伤心的就是绿柳和白杨了,要不是为了大小姐,哎!也不至于这样啊。 古丽招呼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子,示意他带着男子们进另一个门。 而古丽则带着叶清离主仆三人进了一个满是水汽的温泉池,轻柔的对三人说:“池子及腰深,跳下去泡一泡,这池子能治毒老鼠咬的伤,还可以有效的愈合伤口。” 三个人脱掉衣服,就顺着台阶下去泡了,古丽捡起她们放在一边的衣服,又道:“我会给你们准备新衣服的,这个就扔了。” 三人点了点头,也不吱声。 泡着泡着,突然绿柳就哭了起来,开始还是小声唾泣,后来干脆就大声的哭起了。 白杨和叶清离也是一脸的惨色,白杨拍着绿柳安慰着她道:“傻丫头,你还哭,为了你,大小姐选择了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做了同伴。” “嗯?” 绿柳瞪着一双浸了泪的,大眼,狐疑的看着叶清离。 “白杨她在瞎说呢,也不能说不认识?”叶清离拙劣的解释道。 “大小姐认识?那他叫什么名字?”白杨打蛇随棍上,问道。 这下叶清离哑口无言了,撩一捧水,溅到白杨的头上。 绿柳不哭了,三个人洗了洗,又穿上新衣服,新衣服是按照她们损坏的旧衣服准备的,都 是新的,除了新跟原来的一模一样。 洗了完澡,有婢女引着三人进了一个花厅,能坐十个人的大圆桌,摆的都是菜,而且那菜还是热乎的。 楚十八那边的三人也进了屋子,楚十八也不用人让,直接就大咧咧的坐下,抄起筷子就的夹了一筷子片得溥溥的肉。 “呀!这是什么肉?咋这么香,”紧接着又夹了一筷子,“嗯,太香了,没嚼了两下,咋就化了。” 一边侍候饭食的俾女道:“那是鹅肝” 楚十八气恼的白了那婢女一眼,用手指着最近的几道菜, 那婢女口条很利索:神仙鸭子,鱼咬羊,奶汁肥王鱼,叫花鸡,酿茄子,佛跳墙…… 绯衣少年见楚十八这样,轻轻的按住手,几人才安安静静的吃起饭了。 最后古丽亲自给六人每人端了一盅燕窝粥,放到了桌上,“吃完了,喝一盅粥,粥用了特殊的食材烹制,喝了会解决疲劳,让大家的身体感觉瞬间轻松。” 楚十八听了古丽的话,端起来就喝了一大口,还吧唧嘴,叹道:“果然好喝,浑身舒畅!”说着又喝了下去。 众人看楚十八喝了没事,也都喝了,很快六个人就都趴到了桌子上。 古丽吩咐手下把人都抱上了马车,车夫驾着马车在另一条洞底跑了过去,到了九重楼的客栈下面,有人用绳子把六人拉了上去。 然后由瘸腿小二把每人都送到了他们订的房间里,关上门熄了灯。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醒了之后,叶清离穿上自己的衣服,推开房门发现还住在到九重楼客栈住的客房,老板娘还在厅里笑语言的吩咐厨子做这个菜,做那个汤。 叶清离狐疑的望向两边,绯衣少年和楚十八也先后出来了,三个人眼神一交流,感觉昨天的事情就像个梦一样。 叶清离摸了摸脖子上的人俑,叹了口气,不是做梦,找到了绿柳和白杨的房间,敲了敲房门,白杨开了门。 一进屋,叶清离就发现绿柳坐在床上抹眼泪。 叶清离到了绿柳跟前拍了拍绿柳的肩膀,道:“该收拾,收拾了。” 白杨不明深意的看了眼叶清离,主动的收拾起自己的衣物来。 收拾完衣物,拎着小包,三个人就下楼吃饭。 吃完饭,来到院里的马厩,薛皓也只剩了一匹马,那三十个人死在了洞里,那三十匹马哪去了,薛皓不敢深想,只能机械的牵出马, 沮丧的翻身上马,一人就冲了出去。 绯衣男子与楚十八对望了一眼,因为关心着楚国公的安危,也跟着薛皓骑了出去。 叶清离是不得不跟着走,本来薛家就是来接亲的,自己都跑了一回了,还得找个机会再逃跑,拿眼瞥了眼跑在前面的薛皓,也同白杨和绿柳上了车。 车子驶离不远,绿柳掀开车上的棉帘子,喊了一嗓子:“大小姐,大小姐,不见了。” 第11章 九重楼客栈消失了 白杨凑到绿柳的身边:“啥不见了?” “楼,楼……”绿柳紧张的神情,脸色泛着不一样的白。 叶清离听到这话后,猛的把帘子整个的掀起来了,在呼呼的北风里探出头去,用手揉揉眼睛,喃喃的道:“是不见了。” 一股寒气不由得从脚心升到天灵盖,叶清离跌撞的进到车厢子里边,思绪不由的就跑远了,难道这里的九重楼客栈,专门为我们准备的吗? 是谁?我们这几个人谁又有着逆天的本事,会让雪域寒楼能用楼里的九重楼的这样高规格的出来迎客。 白杨撂下棉门帘子,给叶清离的手里塞进了一个椭圆的包金的手炉,手瞬间就暖和起来,看了眼缩到了车厢的一角绿柳,这个丫头吓坏了,整个身体都抖个不停。 而叶清离也好不了哪去,前世今生的经历多一些,只要不跟薛皓扯上关系的,叶清离多多少少能免疫点, 白杨算是三个人里最沉得注气的了,凑到绿柳跟前,搂着绿柳的肩膀,不停的安憵,还时不时的向叶清离瞟一眼,看看叶清离是不是安好。 马车在这大雪纷飞的天气里一直到天色擦黑,才进了雪峰驿站,刚进驿站就遇到了,迎上前来的叶府的管家叶元,和薛家的长随薛丙加上十个护卫, 还有由程天枫和赵如海领着的嫁妆队,脱脱拉拉的光马拉着的大车就有十五辆之多, 再加上外祖母亲自挑选的护送嫁妆的队伍,都是外婆手下的程家镖局里的人,镖局不但在大历国走镖, 还往西北到过沙国,西南至薛国,往南去过花音国,东南至了朝云国,外祖母的镖局开到了与大历相邻的四个国家,各个大地方都开有镖局。 要说镖局没有开的地方倒是有一个国家,也不算是国家,就是北部的游牧民族,世世代代在马上生活,居无定所,外祖母后来就不做那辽燕国的生意了。 叶清离下了马车,就看到了那一行行的押镖的人,站在那都跟铁塔一样的汉子,而且都会武功,比那些军中的将士也不差啥, 往驿站走的步伐突然顿了一下,自己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在上一世,外祖母给自己留下这么多,能依仗的情况下,就憋憋屈屈的死了呢。 想到这里,叶清离在暗暗的发誓,这一世必须自己立起来,而且查查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了上一世的那种程度。 在程天枫的带领下,叶清离进到一个独门独院的小宅子,三间正房,两侧还有耳室,厢房,厨房一应俱全, 叶清离指了指西侧的耳室道:“白杨你先把绿柳扶到那屋睡一会,找个小丫头照顾她。” 又接着对程天枫问道:“你们直接就来了雪峰驿站吗?在拴马桩驿站和雪峰驿站中间不是有个九重楼的客栈吗?” 程天枫棱角分明的脸上,高挺的鼻梁微微的皱了下,只是一瞬间的微表情,很快就恢复了缜密,谨慎的样子,道: “第一,曾听说九重楼是个黑店,我带着嫁妆不宜住在黑店,第二,我们从拴马桩驿站寅初行路,直到雪峰驿站,一路上没见到九重楼的牌子。” 听了程天枫的话,叶清离的脑中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九重楼是看中了他们当中的人,所以才开放的。 叶清离轻轻摇了一下头,晃掉了不该思虑的想法,接着对程天枫道: “请把管事,婆子,还有婢子都叫过来,我要认识认识他们。”自己得先保证自己陪嫁的人里没有吃里扒外的。 程天枫听了这话,露出惊异的表情,随后又恢复了平时对叶清离恭敬的神情,把叶清离送到了正房的大厅里,回了句:“是”,就出了门。 坐到了迎面的太师椅上,脑中浮现出前世的过往,那时候稀里糊涂,进了薛家的大门,头一个月薛皓对叶清离很是体贴, 所以叶清离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白杨提醒过很多次,叶清离却不为所动,以为嫁了良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把铺子,田庄交到薛皓的手里,慢慢的自己的身边就剩下绿柳和白杨了,程天枫是去庄子里收租死在外面的,而赵如海是与薛皓吵架,被薛皓硬生生打死的。 仅仅半年之间,程天枫死了,赵如海也死了,后院就只有绿柳和白杨了,那时薛皓还不知道白杨的身手好,现在叶清离才想明白,要是知道白杨也身手好的话,会不会白杨也因意外而亡了呢。 那赵如海的死是叶清离亲眼看着,薛皓用鞭子抽死的,自己跑到薛皓身边跟他理论, 那一次薛皓第一次对自己动手,甩了两耳光,就被婆子关进自己的院子里了。 …… “大小姐,我把人带来了。”门外响起了程天枫的声音。 叶清离呼出了一口气,收回心神道:“你让婆子先进来。” 门被推开了,先后进来了两个婆子,紧跟着白杨也进到了屋里,站到了叶清离的身后,那两个婆 子进门就给叶清离请安,叶清离让二等婢女拿两人小杌子给两个婆子,才道: “两位婆婆是做什么的?我出嫁的有点匆忙,而我一出门就病了,也没见过二位婆婆。到我这里做事之前是在谁手下做事的,家里的人都跟过来了吗?” 略微胖一点的婆子看了一眼略显黑瘦的婆子,首先开口道:“奴家唤做程三婆,是在老夫人身边的陪房,就连程小夫人也是奴家接生的, 老太太把奴家放到大小姐身边,要的就是大小姐有了小少年时照把手。” 叶清离听了这话,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缓声问道:“程三婆,你的家人呢?” 程三婆脸色略暗了暗,道:“奴家三十年前,老太太就给老奴找了户好人家,可惜我命不好,进门没两月,爷们出去买米,就被一辆马车给撞死了, 哎,嫁的人家那户婆婆是个厉害的,什么都没给我,还把我赶出家门了,我的娘家嫌我晦气又不肯收我,老太太不知在哪听到了我的情况,就把我接到程府,还给我赐了程姓。” “唉!”那微胖的程三婆叹了口气,抹了一把辛酸泪。 另一个婆子见程三婆与大小姐已经搭上话了,忙对叶清离深深的一礼,恭敬的道:“老奴是老爷挑选识字的李二,来给大小姐管理铺子的帐房, 太太就安排我跟随大小姐,管理大小姐的厨房的,大小姐你就喊李二家的吧,我们老两口还有个儿子,太太是想安排我那个儿子在外院给大小姐做个马车夫的。” 说完,那李二家的眼角瞟了一眼叶清离,又给叶清离草草的行了一礼,就站到了一旁。 叶清离听了两人说的话,观察了两人的言行,心里就有了个数,于是摆手让二人下去了。 又让屋里的二等婢子出去喊人进来,这次推开门的却是:薛皓!!! 第12章 安排 叶清离见到薛皓推门进来,眼神骤然一缩,心绷得紧紧的,整个人都僵硬了,不自然的紧盯着慢慢的向自己走来的薛皓,眼睛充满了恐惧和恨意。 白杨也发现的自己家大小姐的不适感,站在叶清离的身后,把手轻轻的放在叶清离的肩膀上,叶清离接解到了的温热的手时,心中的不安有所减缓, 终于抬起头,尽管心理还是很害怕,但在白杨的鼓励下终于可以勇敢的直面那个人了 , 薛皓却丝毫不觉得唐突,叶清离见他又换了一身白衣,斗篷换成象牙白暗花祥云纹云锦缎面玄狐皮里的鹤氅,桃花带着笑意,一对小虎牙亮白如玉的,冲叶清离笑了笑, 就大喇喇的向叶清离走了过来,见他慢慢靠近,叶清离心里却只想逃,当薛皓离叶清离只有三步的距离时, 叶清离紧张的脚趾头都要把小鹿皮靴子扣出窟窿来了,没有丝毫表情的就那样直盯盯的看着薛皓, 薛皓却浑然不觉,一脸无害的又向叶清离迈了两步。 面对逐渐靠近的薛皓,叶清离再也承受不住了,“腾”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大声喊着:“来人!” 随着发出的声响,门迅速的被推开,进来的两个身材魁梧的护卫,一直守在门边等待报信的程天枫,身边还跟着赵如海,越过两个魁梧的人,快速的来到叶清离的身边, 想要看看叶清离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声音里都带着颤音, 叶清离看到进来的人,才稍稍心安的点。 随即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站起身躲过了薛皓奔向她来的身影,淡淡道:“我见到薛公子身体晃了晃,还需要好好休息,送薛公子回去,别忘了给他请郎中看看!” 薛皓看到叶清离这样的表情,不由眉头一皱,心里的那道弦又动了一下 ,也不顾进纷纷进来的叶清离的人,桃花眼一挑:“你怕我!!” 是个肯定句,两个小虎牙都露出来了, 薛皓又接着道:“我带了一瓷瓶梅子酒,听说这个对女孩子很好。” 大手像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的拿出一瓷瓶的梅子酒。 叶清离不知所措的摆了摆手道:“我不喝酒。”其实上一世的时候,她是喝酒的,薛皓对她好的时候也曾与薛皓共饮过,叶清离曾说过,最爱梅子酒了,味道是甜的。 薛皓笑了笑:“建议姑娘尝尝,这酒是甜的。” 看着叶清离还是不用正眼看他,薛皓拿出了杀手锏,“姑娘,此物你可认得。”是那天在洞底,自己刺薛皓的那个白杨的短刀。 叶清离上前抢过那把短刀,递给了身后的白杨,牙齿直打颤,示意白扬扶着自己去卧房。 白杨见交给叶清离的短刀,出现在薛皓的手里,也意识到的问题的严重,示意赵如海把薛皓请了出去。 坐在了大小姐的脚踏上,手扶上大小姐瑟瑟发抖的身上,轻声的道:“你不舒服吗?大小姐,赵胖子(赵如海)请郎中过来诊诊平安脉吗?” 叶清离趴在床上摇了摇头,坐了起来,又指了指梳妆台的前面的小圆凳,对白杨道:“坐。” 白杨来到了叶清离眼前,握着叶清离的手跪坐在了脚踏上,抬眼看了看叶清离的惨白的小脸,一眼担忧的安慰起来:“赵胖子已经把姑爷送出去了。” 说完上前,又摸了摸叶清离的额头,突然间脱口而出:“这么凉!” 叶清离往后躲了躲,侧过脸,脸上明显有哭过的泪痕。 “大小姐,有什么事对奴婢说,我就是不要这条命了,也必护你周全。” “你……” 叶清离欲言又止, “我必能护大小姐周全,我不行还有老太太给小姐派的人,那些护着嫁妆的镖师,可都在我的身手之上,没有理由让大小姐吃亏。” 是啊,还有外祖母给我准备的人呢,叶清离随即心情一松,紧紧绷着的神经的弦一断,整个人萎缩在了床上。 缓了口气,声音从自己的口腔里,凉凉的发出:“我见到薛皓就害怕,感觉他像一条要吃随时吃掉我的眼镜蛇,吐着毒信子,稍不注意我就会万劫不复。” 白杨蹙起了眉,扶着床站了起来,一双杏眼盯着叶清离,闪着幽幽光,冷冷的回了一句:“大小姐,我帮你杀了他。” 叶清离撑起了身,抓住白杨的手,两只手一用力,就把叶清离从床上拽了下来,在空旷的房子转了一圈,确定没人后,附在白杨耳边悄悄的说: “我在山洞里已经刺他一刀了,可是他没死,我怕他到京都利用关系对外祖母和爹娘动手。”叶清离紧张的盯着白杨。 白杨不安的看向叶清离,不明白自己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大小姐居然早就动手了,而且大小姐不知道自己要杀的人可是姑爷吗! 蒙圈的白杨,对上叶清离的视线,只见大小姐一脸严肃的,对着自己毫无压力感的道: “你帮我找几个专门保护我的人,不让薛皓靠近我身前。另外你在把程天枫叫进来,咱们商谅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 随后两个人一起来到大厅里,叶清离坐在了八仙桌边的靠背上,白杨站到了叶清离的身后,扯着嗓子喊了声:“程天枫”,程天枫应声推门进来了。 “先前进来的那两个人还在门边守着吧,告诉他们任何人不经我的允许,不准进来。然后再回来商谅事情。” 看程天风出去找人了,叶清离回头让白杨坐到了八仙桌边上,又随手给白杨倒了杯茶。 白杨受宠若惊的样子,逗笑了叶清离。 很快程天枫就回来了,叶清离也让他坐到了八仙桌前,给他倒了一杯茶。 声音不带一点表情的对程天枫把洞底的事情与他说了,就扬着一张小脸看向程天枫。 程天枫严肃的晃动的手里的杯子,双眉紧蹙,好久,把一杯茶喝了个底朝天,道:“在到京都前把姑爷杀了,还有一点,我看今天姑爷把凶器已经送来了,证明他是不想追究, 还想与咱家结亲。” 叶清离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道:“我不想嫁给他。” 白杨起身扶住了激动的叶清离,把安安稳稳的坐到了座位上。 程天枫缓了缓道:“与老夫人说了吗?长辈同意大小姐这样做吗?” “这件事你别管,我让白杨去与老太太讲。” 叶清离道。 “好。”那就离姑爷远点吧。“我会安排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护大小姐你的。” “不行。”叶清离又对道程天枫道:“你把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先去京都,置宅子,宅子离叶府和薛府越远越好。最多不超过十人,保护我。” “哦,”程天枫狐疑的看向叶清离,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接下来叶清离又道:“其次到京都后撒布变谣言,越不堪越好,最后找几个道士或僧侣,要他们说我是不详之人,得去庵堂去清休九九八十一天才能使家宅安宁, 总之就是这个意思,具体的怎么做,你看着办吧?最好是薛家不退婚,别让我出庵堂。” 看了一眼程天枫,又接着道:“第三点,就是把些值钱的嫁妆都让他们放到新买的宅子里,最后带上绿柳,让她在新买的宅子里当家,我放心。” “第四点的呢,给我留下一箱住店常用的简单的行李就行,还有一点最重要的,你挑一个与你一样忠心的,而且还能干的人,留在我身边。 你得负责押着嫁妆先去京都,事情办完后,在给我找个清净的庵堂。这事交给其它人我不放心。” 程天枫与白杨担忧的对望了一眼,心里忍不住的怀疑,大小姐这事做的是对还是错,不由自己的话就脱口而出: “不是去嫁人的吗?大小姐,你这么做还要不要嫁人了。” 第13章 八个犯人 “我不嫁薛皓,要是想嫁给薛皓也不至于刺杀他啊!” 叶清离斜眼看了一眼,满脸困惑的程天枫,说话不带一丝温度:“到了京都,我宁可去庵堂,我也不要与薛皓成亲,一日不退婚,我就在庵堂呆一日,一辈子不退婚,我就在庵堂呆一辈子。 退了亲,我先搬到宅子里住到春天,然后打包行囊,再返回九台州与父母一起,至于那些不好的传言,回到九台州你觉得隔了千山万水还能有吗?” 白杨向程天枫点了点道:“你听大小姐的吧,今天的事你还没看清吗?” “好…好吧?倒是姑爷哪里惹了大小姐不高兴了吗?”程天枫犹豫了一下,心里存着的疑问就出来了。 白杨马上接过程天枫的话:“做你的事就行,管那么多干什么?” 叶清离还算淡定,也不回答程天枫的问的问题,随即便转移了的话题:“明天一早白杨和你一起走,白杨到了长治府后,你就把他放到程家镖局就行。” 又对白杨道:“你想办法通过老太太的铺子或都镖行都行,给老太太传信过去。” 白杨回道:“行吧。” “别委屈!”叶清离笑着道,随后又对程天说:“给白杨留两个人,然后你领着出嫁的车队继续赶路,” 白杨连忙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我走了,大小姐身边没人了。又想在我离开之前,找两个贴身的婢子近身侍候大小姐。” 程天枫也马上道:“我给大小姐安排六个护卫,三班倒,一直守在门边。” “好”叶清离答应完,就从腰间解下了两枚小印,一枚是老太太给的,在老太太的铺子里能支一万两银子的小印,一枚是叶清离自己的,凭小印可以在广通银庄,支自己存在那里的银子。 都交待完了,又继续见了几个管事的之后,接着又是白杨开门的声音, 叶清离忙迎了出去,见白杨带了三个人进来,一个是下晚问过话的程三婆 。 还有两个是面生的小丫头。 白杨凑到叶清离跟前道:“程三婆负责给大小姐梳头,管着路上的随时用的首饰,脂胭,衣裙的箱笼的钥匙。” 又招了招手,对着叶清离道:“穿宝兰袄子的就秋霜,负责早晚大小姐的洗漱,穿衣的杂活。” 又对跟秋霜个头差不多的小丫头道:“这个叫宝钏,是老太太从外面捡来的,会一些拳脚功夫,又有一把力气,就让她陪在大小姐身边吧,虽然没有我的功夫好,但对付两三个男人不成问题。” 白杨看着三人出了房间,又走到叶清离的梳妆台那里,给叶清离取下头上戴的钗环,道:“程天枫那里还有十多个的丫头,进了京都在安排吧。” 叶清离点了点头,白杨忽的附在大小姐的耳边道:“大小姐,什么时候要薛皓那家伙的命?” 叶清离看了看白杨道:“已经打草惊蛇了,先等一等吧。” “好,”答应了一声,白杨就出去了。 …… 第二天,程天枫与白杨领着嫁妆车队和老太太给找的陪嫁丫鬟都走了,昨天把保护叶清离的人员都给安排好了。 叶清离亲自送走了两人之后,就在程天枫准备的小院里不出来,有几次薛皓想进来,都被人给拦了回去,一天只有早、中、晚三顿饭时,才进前院吃饭,吃了饭还回小院安静的坐着。 接亲的薛皓不走,叶清离就不能走,而叶清离和薛皓不走,楚十八和绯衣少年也不走。 所以三伙人就这么一直的住了下来,直到第四天叶清离中午到饭馆吃饭,自己占一个桌子,有两个护院站在叶清离身后,保护叶清离, 薛皓在叶清离的旁边的桌子,也一个人占个桌子,而叶家来的管家叶元带着两个随从一桌,薛家的随从薛丙带着十几人远远的在门口坐了两桌, 绯衣少年和楚十八后来的,也在叶清离的另一边,也占一个桌子。 叶清离来的早,吃完饭,刚要离开,门外的官道上就传来的脚步声和人语声。 拖拖拉拉的一行衙役押着犯人进了驿站。 楚十八见那进来戴着枷锁的犯人,“腾”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一行的犯人看, 绯衣少年扯了扯楚十八的袖子,示意再看看。 而叶清离一见进来那么多人,转头看了一眼,两个护卫,匆匆的回到了后边的独门独院。 这边楚十八虽然坐到了坐位上,但那双充血的眼神还紧紧盯着一路从外面进来的犯人, 有断胳膊的,有跛脚的,瞎眼的,稀稀拉拉八个人,中间围着一个看上去很凶的男子,腰背挺直,花白的头发,还眼露精光,赤着脚,脚脖子上也有锁链子,脖子上更是披枷带锁。 花白的老者感受到了楚十八的眼神,抬头往眼神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 两个衙役捡了边上的一桌,坐下了,一个衙役去了后厨,点了吃的,特意给四个人要四碗热汤和白面馒头。 后面跟着的八个犯人,蹲在了没人的一边,满是污垢的那个衙役给几个人解下了套在脖子上的枷锁, 又对着进厨房的那个人喊道:“林三,让小二也给这些赤脚大汉一人一碗热汤面吧,在端一大盆的糙米馒头。” “行吧,就你李天做会人。”骂骂咧咧的边说边又往回进了厨房。 楚十八见那花白头发的老者摇头了,肩背笔直的坐在凳子上,手上紧紧压着腰间的狼牙棒,眼睛就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几个犯人,生怕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看来那个小娘子说的是真的。”楚十八连眼神也没给绯衣少年一眼,低声道。 “闭嘴。”绯衣少年横了楚十八一眼,咬了口馒头,就扔下了:“不吃了,咱们回客栈吧,明天就准备出发。” 却不知薛皓这时也正在偷眼瞧着这两人哪,见两人要走,薛皓给那薛丙递了个眼神,那薛丙带着一桌子的人,立即就嘻笑的向蹲在那的八个人走去了。 嚣张的评头论足的在那八个犯人眼前招摇,那薛丙更像是逛菜市场一样,不时的用手扒拉一下犯人的脑袋,犯人敢怒不敢言,那个花白头发的老者一直忍着薛丙的欺负。 一路上的这样的情影太多了,有的甚至动了杀心,出发时一百多人,到现在只剩下八人了,白发的老者现在一个人也不想损失。 薛皓看绯衣男子和楚十八已经出了饭馆,小二先给衙役的桌子上了菜,再给那八个犯人一人一碗热汤。 那店小二还是有良心的,那汤不是清汤寡水的汤,而是一大碗的稀稀的疙瘩汤。 几人接过那碗汤,大伙看着楚国公先喝了一口,热汤下肚的感觉,让楚国公的眼睛眯了眯。 其余的人也刚要把汤端起来喝,薛丙又冲了过来了,冲着那八个犯人,挨着个的把端着的汤碗踢翻了,后边的一只眼和霍青趁机各喝了一口,而剩下的五人一口都没喝着, 看着八个人的手里捧着的那碗热乎的疙瘩汤都被踢洒了,站到楚国公面前狂笑道: “楚国公你也有落到我们手里的一天,你忘你让这个一只眼,在京都的醉仙楼时抽我鞭子的时候了,还有你,”那薛丙停了一下,转头来手指对着那一只眼道。 第14章 相认 楚十八刚迈出门槛,步子就缓了下来,想要靠在门口停留的时间长一点,都是杀过敌的同胞,要不是楚国公把自己安排到了大爷身边,现在自己也在他们当中。 忽然听到碗落地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楚十八的愤怒已到达顶点,转头一脚踹开门,正看见那薛丙来到一只眼跟着,手里拿了两根筷子指着一只眼的犯人,狞笑着: “今天落到我手上,我把你这一只眼睛也给戳瞎。” 刚要动作,楚十八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从腰间摘下狼牙棒就“嘭”的一下砸到了那个薛丙的脑袋上, 顿时脑花四溅,那薛丙连言语一声也没有,就见了阎王。 跟着那薛丙的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吓得腿都在打颤,一个小厮突然就屈膝跪下了,其它的小厮跟下饺子一样快的生怕跪的晚了, 再挨上狼牙棒,不住的向楚十八磕着头。 楚十八也不管,只顾着站在这饭馆的门口破口大骂:“nnd,杀沙匪不见你们流过血,辽燕的达子兵,杀过九台州占了整个苍梧郡时,是谁一马当先,用命搏回了苍梧郡, 你们这帮龟孙子可知道,当年的楚大将军身边的三十六员虎将,那场争站后就剩下了一只胳膊的楚三和花脸的楚十八了。” 缓了口气指着那只剩一只胳膊的人道:“这人就是从千军万马杀出来的楚三。” 又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就是楚十八。nnd我看谁还敢欺负这些受了伤的老兵。”楚十八用手指着那八个犯人,“谁要动他们一根毫毛,今天老子就让他们去见阎王。” 那吃饭的四个衙役,偷眼看了一眼楚十八,楚十八像长了眼睛似的,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tnn,想当年战场杀敌你们不在,现在又陷害忠良起警了,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啐了一口痰,接着道:“还不把脚镣给爷爷解开,” 那四个衙役里的一人,忙过来给八个人开了脚镣。 楚十八哈着腰,扶着花白的老者恭敬的道:“老国公爷,瞎子,跛子,崔老大,楚三,廿七,白秀才,霍青,都坐着吃饭吧。” 一边扶着老国公爷坐到了上首,一边又吩咐伙计,“上拿手的菜,给衙役大哥也备一桌,再来碗热乎的汤。” 老国公看着这情形,也坐下了,绯衣少年来到跟前,“扑通”一声就给老国公跪下了。 老国公见到绯衣少年时,那硬朗的表象瞬间就坍塌了下去,伸出两个皲裂的大手,那手颤颤巍巍的抚到了他的脸颊上,老泪纵横。 绯衣少年一下子就扑到了老国公的怀里,哑着声音,问:“娘还好吗?”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这话,老国公把绯衣少年搂到怀里,污浊的眼泪流到了他的衣服上,颤声道:“你娘还是走了。” “走了?”绯衣少年抬起头,与老国公那张满是污渍的脸,对望着,此时那布满尘沙的脸,被泪水冲出两道沟来。 绯衣少年弓着身子,身体不住的抖,咬着牙坚强挺直的肩膀,此时脑中闪现叶清离的 一句话:是楚国公的女婿陷害楚国公的。 十八叔过来找自己,娘亲就已经病重了,那么父亲如此陷害外祖父,那父亲会不会休了母亲,或是说出让母亲不堪的话来,进而加速母亲的死亡, 如果叶清离说的是真的,那父亲完全可以做的出来。 想到这里,绯衣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问道:“娘是怎么死的?” 那个一只眼,不屑的插话过来,“还不是你个那好爹,听到皇上要动国公爷,为了保护官位和名声,就休了国公爷的唯一的女儿,婉慧还没到楚府,人就没命了。” 绯衣少年看了看一只眼,心里的溢出苦涩的味,真实情况恐怕比一只眼叔叔说得还严重的多,就是父亲背信弃义,害的楚国公府。 见绯衣少年深沉似水的眸子,不说话,楚国公安慰道:“也别怪你父亲,他也有他的家要顾。” “我呸!”白秀才吐了一口唾沫,气愤的道:“是要顾,要顾那个比楚辰还大的哥哥吗?还是没有楚辰大的妹妹,娘了个稀皮,我看那姑爷就是个白眼狼,” 这时楚三淡淡的接口道:“白眼狼,你行行好,别侮辱白眼狼了,行不!” 楚国公“哼!”了一声,两人不出声了。 白楚辰就那么直直的跪在那里,哭着道:“我今天就认外祖父一个亲人,我会给祖父和叔叔们养老送终。” 说完就对着楚国公磕了个头,白楚晨不敢往深里想,可现实就摆在自己的面前,现在最主要的是要保外祖父平安,想到这里,抬起头来对楚国公道: “到宁古塔这段路就由我护送外祖父去吧。” 楚十八也跟着磕了个头,大声嗓门道:“由我们护送楚国公去宁古塔,看哪个小人敢对楚国公不利。” 说着,眼神扫过薛皓和那四个衙役。 楚国公拍了拍楚十八的肩膀,笑道:“十八还是那么急,我已经不是楚国公了,你就叫我崇筠叔就行,我的本名叫做楚崇筠。” 说完楚国公把白楚晨和楚十八扶着站了起来,对押解的衙役歉然的笑了笑:“这是我的外孙,白楚辰,这是我曾经的传令兵, 在收回九台州的一场最大的战役里,被忽卓可汗的大刀的迎面砍了下去,后面都是兵,当时的战马跟本没有退路, 只能用腰力往后一躲,没躲开刀尖,从头到马,都一刀两断。” 楚三接过话头道:“今天给四位爷添麻烦了,我在这里跟四位爷陪罪了,以后的到宁古塔的路就交给他们叔侄两人吧。” 楚十八看了看外面的大雪又道:“今天晚上就在这住下吧,要去下一个驿栈还很远,明天寅初出发,到了拴马桩驿站也得半夜了。” 楚十八在饭馆陪着楚国公在内的八个人吃饭,白楚辰则来到了叶清离住的独门独院。 见两个护卫拦着,想转头就走,一想到外祖父,心里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舔着脸,站到两个护卫面前。 双手揉了揉僵硬的一张脸,强行的扯了扯嘴角,那笑比哭还难看,动了动嘴唇,吐出一句话:“给我通报一声,我要见叶清离,” 第15章 交锋 小院门口的站着的两个护卫是夏枯草和胡半仙,夏枯草功夫好,胡半仙本人灵活,善变通。睁着那一条缝的眯眯眼,看了白楚辰一眼, 又向夏枯草望了一眼,叶清离只嘱咐不让薛皓进小院,所以胡半仙决定人去房间里通报一下。 叶清离把白楚辰让进屋子时,白楚辰颇有礼数的先给叶清离抱了抱拳,叶清离见到知礼识趣的白楚辰,还以为他改好了呢!正要笑着接一句。 就听白楚辰的下一句,那张冷漠忧郁的眼神就理所当然的抛出一句话:“借我三千两银子,再给我准备两辆马车,还得给我备八套棉衣棉鞋。” 叶清离登时心里边的火蹭蹭的往上面窜,挑起眉毛,斜眼看着白楚辰,欲起身的身体又坐回了太师椅上,忍着怒气意有所指的气笑了: “哈!真搞笑,我为什么要借给你银子,我有车不坐,为什么非得借给你,我是吃饱撑的吗?”说到后来叶清离隐隐带着怒气。 白楚辰没想到叶清离会回他这么一番话,不由得脸色一愣,旋即就觉得是自己的要求过份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只有叶清离这里有这个条件, 要不回去让十八叔来,就凭那厚脸皮,跟眼前的小娘子打交道容易的多。哎!就怕这样反复,叶清离谁的面子都不给,得不偿失了。 想了想,白楚辰狠狠的握了握拳,涨红了一张脸,沉沉的道:“别忘了,咱俩命是连在一起,” “我知道啊!但是我就不想听你的。”叶清离满心坏意的道。 白楚辰转头就要走,到了门口推门把手,停了下来,回头阴沉着嗓声道:“你要什么?” 叶清离看那个榆木疙瘩可算开窍了,对身边的丫鬟挥了挥手,两个丫鬟都退了出去。 叶清离见她们都退了下去,又到门边把门露出一条缝看看,确定人走了后,对白楚辰轻描淡写的道:“杀了薛皓!” 白楚辰闪过了一丝惊愕,但马上就掩饰下去了,没有犹豫就答道:“好,我答应你。” 叶清离见白楚辰答应了,在门边推开门,喊了声:“程顺” 不一会,程顺颠颠的跑过来了,推开门进了房间,站得笔直,微低着头,眼睛紧盯着地面, 叶清离看着程顺那五短身材,拱起的手上四根手指粗又壮,而且还都一样的长,禁不住对程顺添了一分好奇的心思。 见他一直低头站着,也不问话,很满意程顺的表现,对他道:“给这位公子准备两辆马车,二十套从里到外的棉衣服,不要好的料子,就用日常劳作穿的就行,还有帽子和鞋。” 随后叶清离又看向白楚辰着,“你去确定一下鞋子,需要多大的,与程顺说一声。” 见程顺听完自己的话转头就要走,不由的多问了一声:“明天早上能备齐吗?” 程顺头也没回头对叶清离答道,:“能”只一个字,却既清脆又痛快。 看着程顺出了房间,叶清离走到了卧室,拿出一沓子银票,递给了安静靠边站在那的白楚辰,是的,叶清离根本就没让白楚辰坐下。 白楚辰接过银票,抬眼看了看叶清离道 :“你不点一点吗?” “给楚国公的,点什么?又不是给你的。” “那你还为难我!”白楚辰眼底又起了冷意。 “哈!别忘了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我对楚国公还是很崇拜的,但对你就没有了。话说回来,如果是楚国公来,吩咐我一声,那我就麻溜的去做了。” “你…”白楚辰咬牙切齿的转过头,狠狠的关上了叶清离的房门“嘭”的一声响。 叶清离却“嗤”的笑了一声,愉快的回到了卧房,心里想着明天就能出发了。 …… 深夜,薛皓的房间里的小厮薛五,正躲在薛皓的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少爷让他半夜躺在在这里做他的替身, 薛五整个心就突突的乱跳,一边想着少爷去干什么去了,一边又担心过来人发现自己不是薛皓,担惊受怕的好容易睡着了。 一个黑衣人用匕首剥开了栓门的插销,轻轻的推开了门,蹑手蹑脚的借着月光进来了,来到床边一把匕首直插到薛五的心脏上, 黑衣男子用手探了探床上的人鼻息,确定死了。 黑衣人迅速的跑出了屋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黑衣男子就是白楚辰,他不想欠叶清离人情,又加之薛皓计划杀外祖父,所以赶在走的前一天去杀薛皓。 巧了,薛皓也想借着犯人住在这里的夜里,杀了楚国公。 楚国公身边的楚三,廿七,霍青都是一把好手,就在薛皓下刀时,那楚三掀开被子,原来正主根本没在床上,薛皓的表现也是迅速, 一击不成,不再恋战,立马就想窜出屋子,这时廿七,霍青又斜刺里杀出来了,四人就打到了一起,还好楚三他们都是疲累的状态, 那霍青也往薛皓肚子上补了一刀,而楚三的刀割到了薛皓的腿上,只有廿七没打着。 薛皓忙跑了出了驿站,绕了个圈,回到了屋里,发现薛五已经没气了,薛皓不能生张,只能硬生生的坐了一夜。 白楚辰老早就到驿栈的外面等着了,黑乎乎的两辆马车赶了过来,程顺也出门迎了出来,见到白楚辰笑道:“快卸货。” 白楚辰从来没觉得让人支使还能那么高兴的,一句话也不说,爬上车,整包的棉衣就往楚国公他们住的房间里搬。 楚十八也看到了白楚辰从外面进来,也加入的搬棉衣了行列,给了四个衙役一人一套,帽子和鞋子都有。 剩下的就是楚国公,瞎子,跛子,崔老大,楚三,廿七,白秀才,霍青一人两套,一套穿,一套背起来,留着到宁古塔后,换着穿。 楚十八看着楚国公他们一行人,都穿着暖暖和和的,感动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喃喃的道:“还得是你,你得是你。”一边抹眼泪,一边拍着白楚辰的肩膀。 白楚辰也很感动,感动叶清离想的这么周到,反正我也解决了你的后顾之忧,也不算欠你的,心里暗暗的这么想着。 他却不知,薛皓的床上死的根本不是本人。 薛皓此时缩在房间里,对着床上的死尸,眼睛里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你等着,有朝一日你回到京都,看我怎么治你!! 第16章 楚国公的死 此时楚国公住的驿站的房间,八个人都把棉衣服换上了,白楚辰扶着楚国公一起上了马车, 白秀才,霍青,瞎子,廿七也在后面一起坐上了马车,楚三随后也坐上了驾驶马车的座位。 楚十八大着嗓门招呼四个衙役上马车,四个衙役吃完了早饭,林三,李天、赖四,胡云都 两只手拎着枷锁和脚镣,到了楚三驾的马车前,犹豫了一下, 李天从后面走过来,拉了下拿着枷锁和脚镣的衙役三人,摇了摇头,然后直奔着楚十八的马车,上了马车。 其余三人一看小头领李天都上了马车,三人也不再多事,也把枷锁和脚镣放到了马车上。 楚十八的嗓门很大,而且还对这段路很熟,所以让楚十八赶的马车领头走, 跛子,崔老大也骑上了楚十八了白楚辰的马,两人都是换的新棉衣和帽子,鞋子,背上背着另一套棉衣,所以两人也异常的兴奋也跟着楚十八的马车走了。 白楚辰听到外面的声音,冷着一张脸,伸出修长苍白的手指掀开了马车的棉布帘,那俊秀而瘦削的脸出现在了车帘之后,看前面的马车和两匹马都已经走了, 又回头看了眼楚国公,冷疑的目光闪出一丝温暖,沉声对楚三道:“走吧。”径直弯腰坐在了楚国公的旁边,表情缓和了不少, 楚国公拉着白楚辰的修长苍白的手指握在手心,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的心思太重了,你会活得很累的,外公想看到你同其它的京都贵公子一般,章台走马,恣意妄为的活着。” 白楚辰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楚国公却能从白楚辰那闪动的眸中,察觉到一丝的温暖。 楚国公大手又摩挲了一下白楚辰细而修长的手,语重心长的对白楚辰道:“楚十八杀了薛丙,你们就不要回京都了,你娘已经没了,没有理由让你们再折进去。” 忽又叹了口气,楚国公的眼神通过车厢的窗子,望向前方的万里虚空,停顿了好一会,像回过神来一样,又对白楚辰勉强的笑了笑道: “是有人容不下你外公了,我本想着我没有儿子,也不纳妾,楚国公府在低调点,可那是那个人还是容不下我啊。” 白楚辰无喜无悲的一张脸,抬起胳膊摸了摸楚国公的长出来的胡茬,黑白都掺半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起来,一路行来,脸蛋都被冻了,车厢里一热,红的就更明显了。 还好,救了那个女人,还好她知道外祖父有这一劫,现在总算是挺过来了,自己给外祖父送到宁古塔后,兜里揣着钱,通通关系,让他外祖父下半辈过得好一点。 楚国公见白楚辰不说话,心疼的摸了摸白楚辰的头发:“楚辰是外祖父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你记住了,猫的作用是抓鼠,鼠要都没了,那东家就要杀猫了, 都怪外祖父糊涂啊,这话明明有人跟我说过,可我就是不听啊…,” 白楚辰转身一把搂住楚国公的腰间,把头藏在楚国公的怀里,这是楚辰小时候常做的一件事,楚国公淡笑着拍了一下楚辰的肩膀,“自打你八岁过后,就没见你这样过!” 白楚辰埋在楚国公怀里,语气不容置喙的道:“我不娶媳妇,我就要跟外祖父生活。” 楚国公大手推开白楚辰,扶他坐起来,正经的对他说:“楚辰呐,外祖父只与你说一次,你听好了, 现在兰家军驻在一台、二台那边,以前外祖父在军中说得上话, 对你有帮助,可是如今却不行了, 那个兰小将军心眼极其狭小,你在他的身边可要注意啊!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调到武刚的手下,那个人脾气臭得要死,也欺负手下人, 但他对外不会,杀敌报军功的事,他宁可不要,也要让给跟他出生入死的弟兄,而且那人还极其的护短,他的兵就只能他欺负。” 白楚辰看了眼外祖父,语带嘲弄的道:“好的,我一定争得一份军功,让那人不得不给楚国公府翻案!” 楚国公突然觉得眼睛睁不开了,脑子沉沉的,拍了拍白楚辰的肩头,“我得睡会。” 白楚辰只觉得年纪大的人这么早上路,身体吃不消了,索性把楚国公扶到自己的双腿上,躺下了,然后翻出楚国公准备的棉袍,给楚国公盖上了, 见对面坐着白秀才,霍青,瞎子,廿七,四个人也不嫌挤,此时也都在闭目养神的补觉呢。 马车行了到了半夜才到拴马桩驿站,这回楚十八把马车赶到了叶清离住的院子,楚十八喊了一声马车到了, 那四个昏昏欲睡的衙役就下了马车,李天对楚十八道,你忙你的去吧,我们先去屋里换身衣服。 楚十八也没多想,把马送到马厩,就去了驿站的饭馆,要了一桌子的菜,点菜时还特意吩咐小二菜要快一点,还得煮得烂糊一些,楚国公的牙口不好。 四个衙役等楚十八走后,后面的马车还没到,偷偷溜进马厩里,随手解下了四匹马,迅速的上了马,往东南方向奔了出去。 又过了一刻钟,楚三赶的马车才到驿站,楚三把车赶到院里,见楚十八已经把马车停到院里了,也下了车,冲着车里的人喊道:“下车了,你们下车,我好把马在牵到马厩里去。” 瞎子,廿七,白秀才,霍青下了车,站在马车前,想等着老国公下了马车跟在楚国公的后面一起走。 跛子和崔老大这时也到了,两人把马匹拴到了马厩里,也一同过来等着楚国公下马车,想一起去前院的饭馆吃饭。 楚国公斜躺在白楚辰的腿上,白楚辰借着月光看了祖父一眼,面上带着笑容,白楚辰不忍叫醒沉睡的楚国公。 又捡起因几人下车,而碰落的棉袍重新给楚国公盖上,觉得外祖父这样的躺着会很累的,所以想扶楚国公躺得舒服了一些, 手一碰到楚国公身体时,突然惊的一下子蹦了起来,头碰到了马车车厢的棚顶。 白楚辰还是不敢确定,又用手轻轻的推了一下,楚国公就那么翻到了车厢的地板上了,还是躺在白楚辰腿上的姿势。 忙蹲下,想叫醒外祖父,但是人已经僵硬了。 白楚辰跪在了地板上,把楚国公的身体在地板上放平整,满腔的积郁撑满腹腔,“嗷”的一声像撕破天际暗夜里的一只大手一样, 那声哀嚎出来的:“外祖父”像是暗夜里的一柄长剑一样,凄厉的声音仿佛给每个人的心都穿了个窟窿一样。 众人听到了白楚辰的声音,廿七是七人当中年纪最小,与白楚辰一样大小,是楚国公在战场上收养的,一下子就跳到车上,掀起帘子,看到直挺挺躺在地板上的楚国公。 “大将军!”哑着嗓子喊了声大将军,就捂面痛哭起来。 第17章 死因 楚三一只胳膊撑着,也跳上了马车,看到地上躺着的老国公面带笑意,转头对车下的人道:“老公爷仙去了!” “什么?” “tmd是谁干的,我去找他拼命!”凑过来的崔老大急了,一副要杀人的凶样,光喊找不到凶手,急得直转。 此时的楚十八已经安排好了吃食,到后面叫几人过去吃饭,才听说老国公没了,听到这个消息,就要牵马回雪峰驿栈,喊道:“肯定是在那里动的手脚,老子要驿栈的人陪葬!” “走!”崔老大也跟着楚十八,崔老大一动,站在下面的霍青,跛子,一只眼都围上了楚十八。 楚三了看情况不对,忙跳下车,跑过去用一只手拉住了冲动的楚十八,“现在过去,那动手的人早就跑了,先给楚国公的丧事办了。” 楚三看楚十八停脚步停下了,拉着白秀才,沉着脸到:“老将军就安放在马车里吧,白秀才去找驿丞,问问附近的镇子有多远?” 一只手按着太阳穴,又道:“哪里有墓地卖?霍青你也跟着去,顺便买些丧葬用品,孝布,黄表纸,香,香炉,要上好的棺材,纸马金牛都得有。” 交待完后事,把上车看楚国公的人都叫了下来,白楚辰跪在地一动也不动,楚三又跳上马车, 猫下腰去拍拍白楚辰,叹口气道:“孩子,你姓白,还是姓楚?” 白楚辰扬起蕴满泪水的眸子,嘴角张了张,楚三叹了口气:“难为你了,大爷!” 说完楚三跳下马车,不管白楚辰了,跟楚十八道:“把兄弟们都领到饭馆里。” “你们发现没有?那押着我们的衙役呢?”几人正走着,跟在楚三后面的廿七提醒着几个哥哥道。 楚十八听了这话,哑着嗓子道:“都去房间了,说是要洗洗!”。 楚三他们一行人到了饭馆,楚十八,楚三,崔老大,跛子,廿七依次坐下,见桌子上的人都冷着脸,眼睛还不时的有泪水滴下,楚三冷静的分析道: “押解我们上路的衙役死了四个,我们出府时一百三十六人,到现在只剩下我们七个人。” “老国公已经走了,我不能让他老人家走的不明不白,大爷姓白,可我姓楚,宁古塔我不去了,我要回京都,查查是谁非得让老国公死!?” 接过廿七递过的一杯水,又继续道:“就是皇帝老儿,我也不能饶了他。葬完老国公后我楚三与各位割袍断义!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楚三的话刚说完,楚十八就道:“带着我,” 楚三抬眼看了下楚十八道:“你是跟着大爷的,老国公给你安排在大爷身边,你要好好照顾大爷。” 崔老大,跛子异口同声道:“带着我,” 廿七声间稍微滞后了一点:“也带着我” 除了去办事的白秀才和崔青,都纷站了出来,要一起回京都讨个说法。 楚三压下的眼底的泪水,哑着嗓子道:“咱们先吃饭吧,剩下的事吃完饭,等白秀才回来在商量吧。” 除了白楚辰坐在死去了的老国公跟前,其余的人都沉默的坐着吃饭,味同嚼蜡,一边吃一边哭,饭刚吃半碗, 白秀和霍青就回来了,来不及吃饭,白秀才就对楚三道:“驿站往西二十里,有个叫太平的镇子,镇子的偏西南有一处义庄, 要是不下葬就放到义庄里,义庄外面有块墓地,葬在义庄的墓地里也行,看守义庄的人是个从战场上回来的老兵,无儿无女, 里长就让老兵住在了义庄,老兵每逢过节都会给葬到义庄那里的人祭祀一番。” “那我们吃完饭就连夜就去义庄。”楚三道。 霍青问:“那衙役呢,” “他们没伤害过我们,就随他们自生自灭吧!”楚三平静的道。 几人不再出声,都为楚国公的死伤心,吃着吃着一只眼慢慢的趴在了桌子上,其他的人也没在意,以为一只眼是伤心的。 直到霍青端着汤栽倒在桌子边上,众人才反应过来,楚三忙探一只眼的鼻息,发现一只眼也死了,怀疑 的看向众人道:“是在哪下的毒?” 又问:“活着的人,你们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白秀才摇了摇头,“没有!” “我也没有!” “没有!” …… 楚三道:“就是楚国公与霍青和一只眼死了,只是他们三个中毒了,其他人都没中?” 白秀才惊叫了一声:“疙瘩汤,让薛丙踢洒的疙瘩汤!一定是!我说吗,自出发那衙役就没给过我们一口热食吃,还以为他们良心发现了呢!” 楚三立马反应过来:“走!提审那四个人。” 一行人呼呼啦啦的跑到,那四个衙役的房间时,四个人早就逃了,楚十八想上马追,楚三拦住了他。 “姥姥的,这帮龟孙子,等把老国公的丧事办完的。”楚十八骂嗓咧咧的道。 把霍青抬放到楚国公的左边,还有一只眼都放在了老国公的右边,把马车的座位撤了,三个人并排躺在车厢里。 白楚辰抬眼看着又搬了两具尸体过来,阴着一张脸问道:“怎么了?” 楚三道:“是那碗疙瘩汤中下的毒,薛丙把我们的碗都踢飞了,就一只眼和薛青还有老国公爷喝一口的汤。” “哦!”白楚辰丝毫感情都没有,也没问是谁下的毒,其实白楚辰知道,是父亲。就是知道是父亲,所以不问也不说。 一边是外祖父一边是父亲,还有母亲,祖父告诉他不让他回京都。 但是父亲害死了祖父,他必须得回,得查出事情的真相。 白楚辰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情,给楚国公擦了擦脸,楚十八看不过去,从屋里搬出两个火盆,一盆热水接一盆热水的换。 叶清离给老国公准备的十分充足,先给老国公换上干净的亵衣,又给穿个的新的棉袍,然后又给穿了鞋袜, 才对楚十八道: “给我找个梳子去,我要给外祖父洗洗头,然后梳得整整齐齐。” 楚十八又忙着给白楚辰找梳子,白楚辰把楚国公的编发解开,编发很长,都快到楚国公的脚跟底上的了,把解开的头发一段的放进木盆里,仔细的清洗。 一边洗边喃喃的道:“孙儿给你洗头发了,你闭眼的走吧,外祖父的公道和娘的公道我都会给您讨回来的, 外祖父孙儿对不起你,我还得回京都。” 第18章 义庄的老者 都收拾好了,饭也没心思吃了,楚十八跳上了楚国公的马车,另外几个人,由崔老大赶车,连夜的去向太平镇的西北角的义庄。 绕了几个弯,到了义庄,一排破败的房子,房子倒是挺大,但屋顶好多的灰瓦都掉了,透过月光,两扇岌岌可危的大门。 白秀才上前敲了敲门,高声喊道:“我们是过路的人,有人亡故了,想在义庄里安放!” 楚十八也大声嗓门喊了起来。 不久,一处房间里亮了昏黄的油灯,又听到趿着鞋开门声,又等了一会,一个与楚公国差不多纪的,穿着破旧衣服的瘦高老者颤颤巍巍的开了大门:“喊什么?老头还没聋。” 楚三忙上前,伸出右手,做出抱拳的姿势,那老者忙握住楚三的手,沉声道:“进来,快进来,屋里还有一个棺材,你们随便停,可记住抬棺材时要小心,别碰到原有的棺材就行。” 说完老者就要进屋休息。 楚三一把拉住了老人,“你老是老人,我们一帮人我岁数最大,麻烦老爹跟我讲讲安葬老人的规矩。” “啥规矩不规矩的,我年轻时在九台州那场战役里死了多少人,那不也是就地埋了,就行吗?唉!年轻人别想那么多了,要是能活着,就好好的活一天,要是有人天走了,那就是命!” 说着又想走,楚三一把就把老人拉住了:“最后一句,您老知道哪里有卖棺材的吗?镇里的铺子有卖丧葬用品吗?” 老人直起佝偻的背部,看了看楚三,和站在楚三身后的五个人,白楚辰一直也没下车。 “你们不是镇上的后生吧,瞅你们这个样子,莫非……” 白秀才踏出一步,向老者深施一礼:“你老没猜错,我们哥几个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我们几个人伤的伤,残的残, 我是受了内伤,崔老大的脑子让人给开瓢了,廿七是老国公在战无场上救下的孤儿。” 老人眼光忽然一亮,上前抓住白秀才的手道:“哪个老国公?哪个老国公?” “楚国公,大历国哪有第二个国公啊!”楚十八插了一嘴道。 老者听到了楚国公的名字,眼神倏的闪过一道暗光,腿脚也利索起来,上前几步抓住白秀才的胳膊,“人呢,死的人是谁?”声音又急又哑。 “是老国公,他被人下了毒。”白秀才伤心的捂着脸道。 “要你们这帮兔崽子是干啥吃的?有你们在身边,还让人给老国公下了毒,死无葬身之地呀!就拉他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说完也不顾地上凉,脱下了鞋就往楚三和白秀才的身上打, 打了几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崇筠哪,你咋就不听我劝呢,非得进京,死了吧,我就说那,狗皇帝的心没有那么好!” “你不听我劝,你说你不娶妻,没有儿子,他不会对你动手,哎吆,我的心疼死我了!” 楚三和白秀才看着老者打着滚的哭,想劝,看到老者的哭的撕心裂肺,几个人不由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哭了一会,老者扑棱一直就站了起来,抓住了楚三的手问:“他在哪?带我去看看。” 楚三把老者扶着到了马车那,扶着老者上了马车,撩起车厢的的棉布帘后,车厢的地板上并排躺着三个人, 老者一眼就认出了头发花白,满是皱纹的楚国公:“崇筠哪,你咋老成这样了呢?” 跪趴到楚国公身上,用手搥着已经闭上眼睛的楚国公,鼻涕一把泪一把又痛哭了一痛,坐到了地板上捶自己的胸口, 又怨又气的道:“都怪我,我真不应该跟你赌气,离开你,我好悔啊,我要在你身边,你何至于到今天这地步。” 哭够了,老者就僵直的席地而坐,与白楚辰一边一个,相互谁也不理,也是都不肯下车。 呆呆的坐了一会,老者把屁股翘了翘,伸脖向马车下望去,扯着哭哑的嗓子喊: “一个胳膊的你过来,镇上的棺材铺卯初开门,去拉四口棺材回来,给我这个老的也准备一个,棺材铺走到头, 就是卖黄裱纸,糊的纸马金元宝也买一些回来,孝布就看着买吧,明天一早我进村里找人,给你们死了的人刨坑。” 老者说完又一声不吱了的坐回去了,一手搂着楚国公的脑袋,一手摸着楚国公那冻坏的脸庞,泪水都滴到楚国公的脸上了。 白楚辰见楚三要退下了,就又喊了他一声,把银票都拿了出来,塞到了楚三的手上。 两人就在楚国公的身边空坐了一夜,太阳升得老高了楚三和秀才才回来,两人还带了个风水先生过来,听那风水先生的,还在镇上买了四只活的公鸡回来。 白楚辰亲自抬着头部,崔老大抬腿,其余的人都抬两边,足足用了六个人,才把楚国公装到了棺材里, 楚国公进了棺材之后,那白楚辰也一直跪在棺材头前,不言也不语,一夜一间,脸就瘦成一条了。 那老者进村里找给楚国公等人刨坑的人了,找回来人就到义庄的后面的地里,又带着风水先生,看墓地,崔老大,楚十八,廿七,跛子也跟着老者一同去挑墓地, 挑好的墓地,老者让风水先生规划了要葬楚国公棺材的地方,然后要众人在大冬天里刨地上的冻土。 风水先生算了停灵一天,一天的时间里, 一共要刨了四个坑,楚十八不满的哑着嗓子嚷道:“不是三个人吗,你们怎么刨四个坑?”声音有点大,那老者正与风水先生说着什么,抬头看了眼楚十八,没搭理他。 到是廿七听到楚十八的声音,心中不由的颤了一下:抬眼看了眼楚十八,见他也是黑眼圈,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想要安慰他两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要低头干活。 村里的人哪管楚十八说什么?他们只听老者了,老者说咋办就咋办。 楚十八见没人搭理他,默默的小声嘀咕道:“埋三个人,刨四个坑!多出来的坑要干什么?”。 第19章 同葬 第二天一早,天气干冷干冷的,白楚辰冻得通红的手,接过风水先生交到他手上的泥盆就摔碎了。 然后用通红的手执起引魂幡在前面带路,跛脚和廿七负责一路上撒纸钱,楚十八与楚三抬楚国公的棺材, 一只眼的棺材由崔老大打头,从村里找了个人在后面抬,霍青的棺材打头的是白秀才,村里来了个抬后面的。 三口棺材,加上老者和风水先生,再加上打幡的也不过就九个活人,就送了葬,大历国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一生从无败绩的铮铮铁骨就落得了这么个结局。 到了墓地,安葬下了楚国公后,又安葬一只眼,一只眼挨着楚国公。第三个是霍青,老者指挥着把霍青安葬到了一只眼的一边,白楚辰抬眼看了看老者。 本来白楚辰心里想,老人给自己准备后事,很正常,老人在重病时,家里人也会早早给老人预备棺材, 可是现在楚国公的墓边就放了口空棺材。而且还是先于楚国公的棺材抬上山,就先放在那里的。 白楚辰本来就不爱说话,又看了眼老人还是没出声,等一行人给楚国公和一只眼,霍青磕了头,埋了土后,那老者又到楚国公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拿着酒壶就坐到新修的坟自己喝一口,往地上倒一口:“崇筠啊,最后一次陪你喝酒了,连你都走了,我在这世间就无牵挂了,是冥冥中注定的吧,把你送到我身边!” 老人没哭,一小坛烈酒下肚,砸碎了坛子,站起来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又捋了捋头发,凄然的道:“崇筠啊,我来陪你!” 然后纵身一跃就跳到那口空棺材里边,躺到棺材下面,对村里人喊:“盖棺,填土。” 楚三他们一行人还在坟前站着,他亲眼看到老者知道是楚国公死了的伤心,心里哀叹一声,跟着给老者的坟也填了土,几个人又在坟前都磕了头, 最后楚三对白秀才道:“你先领人先回去,我再去买些纸钱元宝,送老者一程。” …… 一直到下午,楚三才回到拴马桩驿站,把剩下的二千八百两交到了白楚辰手里,对白楚辰道: “我们哥几个准备查找那四个衙役,给老国公下毒人必须死,要是顺利的话能问出幕后主使之人。” “我也要回京都!”白楚辰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手里拿着的银票楚三,冷着脸的把头转到一边。 “好,把廿七留给你,他还小。如果再遇到我们,也装做不认识。”楚三爽快的把银票揣在怀里, 敷衍的行了一礼,也不与楚十八打声招呼,就喊崔老大和跛子还有白秀才上了一辆车走了。 剩下白楚辰和楚十八还有廿七,三人默默相对。 最后楚十八忍不住这样沉闷的气氛,喊了一嗓子:“老子也走,去京都。” 楚十八上了坐到了驾驶的座位的执起马鞭,就往雪峰驿站的方向走,刚走了两个时辰,车厢里就传来了廿七的声音:“十八哥,十八哥,白老大好像不对劲。” 楚十八停下马车,撩起车的棉帘子,钻进车厢里,就见白楚辰缩成一团,靠在车厢的一角,在发抖,楚十八一摸白楚辰的额头,烫的吓人。 楚十七看了眼车停的地方,四野荒芜除了雪就是树,叹了一口气,道:“廿七你抱着白楚辰,把包里的棉衣也拿出来,盖到大爷身上,到雪峰驿站就找郎中。” 交待完廿七后,楚十八把马车赶飞了。 到了雪峰驿站,歇了一夜,郎中告诉楚十八,赶紧去长治府,那里有好的大夫。 又行了三天的时间,来到了长治府,白楚辰却还是高烧不退,而楚十八的狼牙棒和廿七棉衣当的当,卖的卖,两个人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再也找不出件值钱的东西了。 找了间小客栈先把白楚辰安排好,由廿七照顾他,楚十八准备把马车卖了,混几两银子好给白楚辰找郎中。 楚十八把马车赶到大街上,边跟路人打听集市在什么地方,边把车往集市上赶,楚十八还给那辆很高级的马车插上草标, 以前在买下人的时候,就在头上插草标,我在车上也插上,到时候就有人过来问我了。 还没到地方,一行人急匆匆的迎面走来了,楚十八怕惹事,把马的缰绳往边上拉了一拉,让马车靠边行驶,给一行人让开路。 抬眼看着这些人,一看就是世家公子,一个一个衣着鲜亮,后面跟了一群的小厮,心想可得离他们远着点。 可那匹马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一泼稀屎就喷了出来,正巧溅到路过的这几个人衣着亮丽的小公子的衣服上。 这时那个惨白的脸上一双三白眼的小少爷,跳着躲了起来,躲也躲不及,那三白眼的少年又急了起来,大骂着:“马不长眼睛,那人也是瞎的啊?” 身后的小厮看少爷生气了,立马就迎了上来,那三白眼的公子立时就耀武扬威的挥起手道:“把这匹臭马给我宰了,马车给我砸碎了,把那个赶车的给我抓进大牢。” 旁边跟着那个三白眼少年的还有四个孩子,一下子大家就都愣在那了,有个虎头虎脑的孩子也摆着手让自己的小厮也加入了战斗。 其余的那三人,看事情不对,先让小厮站到了一边。 楚十八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大爷还在客栈里等着呢,卖车换救命的药的银子呢。 连忙跳下车就跪到了那嚣张的小公子的前面,磕头如捣蒜,虽然他知道那马也不是故意的,但事实是确实是那匹马喷到了那小公子身上粪了。 “给我拖下去,快,臭死了!”那三白眼的小少爷不耐烦的道。 “不行啊,我家公子还高烧不退,正等着卖马车的银子回去治病呢。”楚十八连忙求饶,见三白眼的公子不听,又给那虎头虎脑的小公子磕,最后更是磕出血来了。 那小公子抬起一脚,把楚十八踹了个跟头,冲跟过来的下人道:“给我打,狠狠的打。”楚十八抱住了头,要早打就让他们打个痛快,气消了就行。 跟着三白眼小公子的小厮的棍子,鞭子齐上,那三白眼的小公子有点不解气,又对小厮喊了一嗓子:“把那匹臭马给我宰了。” 楚十八正在挨打,听了那小公子的话,登时一个鲤鱼翻身就跳了起来,“打我可以,但是宰马,收车不行。”楚十八犟劲上来了。 那三白眼的小公子轻蔑的笑了笑:“今天让你看看本少爷能不能宰了你的马,收了你的车。” 第20章 冤家路窄 那三白眼的小公子在这长治府,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他爹是知县县衙里的主溥,除了知县,他爹最大,而且知县通常也有一半的主意听主溥的,毕竟知县三年一界,但主溥是一辈子的地头蛇。 三白眼的小公子的气性也激了起来,声音狠狠的道,“先把这匹马给我宰了,在把这个人的脚打断,胳膊打断,他这个丑样子,对着我看,我感到很恶心,想吐。” 楚十八听到那三白眼的小公子越做越离谱,满身的杀气骤起,眼神一利的,都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那种凶狠的势上来,凌厉的眼神看向那三白眼的小公子, 小公子吓得退了一步,被后面的人拦了一下,才算站住。 这时站在一边的俊俏的小公子,一身宝兰色的直裰,看事情不好,上前拉了拉那主溥的儿子道:“葛解元你看那大叔也挺可怜的,家里还有病人,就饶他这一次吧。” “程知星你少装好人了,本少爷遇险时,咋不见你帮我呢!一边凉快去。”一把推开了上前劝架的程知星。 程知星嫩白的一张小脸气得通红,转身气愤的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走!”说着扯过妹妹程知月的手,生气的道:“走,我们再也不理他们了。” 程知月睁着跃跃欲试的眼,“大哥,我想看打架,那个脸上长疤的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那程知月一步一回头的往回走。程知星气道:“你要是不走,我就告诉爹爹,他以后再也不让你跟跟着我出来玩了。” “可我们的衣服都溅上了马粪,见爹娘,还不是一样要挨打挨骂的!” “我们去清离姑姑那里,她好说话。”程知月说这话时离楚十八已经很远了,所以楚十八没听到。 再说与程氏兄妹站在一起的葛春花见两人走了,也感到了一丝的危险,也飞快的跑回家里了。 葛解元只是让楚十八那样的气势一吓,自己就退了两步,心里更生楚十八的气了,又在那气愤的呼呼喊到:“所有人都给我快上,把他的腿打断了,我给你们一两银子。” 楚十八看到三白眼的小公子这样,知道光服软是不行了,那张狰狞的脸,看了一圈,那些提着刀的手下,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把他给我杀了。”三白眼小公子看着凑得越来越近的楚十八,狠狠的向下人吩咐道。 十几个下人,呼啦的一下就围了过来,手持刀的,手持棍的,也有手持剑的,楚十八往腰中一摸 ,摸了个空。 才想来,自己早就当了狼牙棒,给白楚辰买药了。 楚十八丝毫不惧围过来的人,冷声道:“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那小公子气得翘着脚的道:“上,给我一起上,打死了算我的。” 楚十八瞄了眼那嚣张三白眼小公子,那小公子吓得退了好几步,又重复道:“给我打,狠狠的打。” 楚十八抢过一人打他的棍子,一招就把那人抡了个跟头,一条棍子随即到手,然后向着围过来的过来的人,扫了一圈,就撂倒了七八个,剩下几个,扔了手中的武器就逃。 看了眼逃走的人,也不理会,直奔那前一刻还耀武扬威,后一刻就吓得腿直打颤的凑到那三白眼小公子身边。 边走边上下盯着三白眼小公子打量了一番,只见那小公子,穿着一身杏黄底团花刻丝锦袍,外罩紫玉色步步高升团花刻丝杭绸面的灰狐皮大氅。 腿都打哆嗦了,还硬挺着站直了,两只手紧紧攥着大氅的带子,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眼神中充满了惧意,楚十八一把薅着脖领子就把人薅的马车上,把那小公子脸憋得通红,扔到车上后,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咳。 楚十八向那些跟在小公子身边的小厮,指着眼神灵活的那个人道,“去个人,告诉你们当家的,要拿银子来赎人,我就在这等他。” 没一刻钟,当街呼呼啦啦来了一群人,是衙役,来人迅速的就把楚十八包围了起来。 楚十八并不恼,淡声笑道:“难道你们不想要人了,居然敢带衙役过来,我原想带银子就行了,没想到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说着楚十八跳上了马车,一只大手把小公子扯了到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掐着那小公子的脖子,一边狞笑的看向众人。 “我要杀死他,跟掐死一只臭虫一样。” 这时从衙役堆里,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妇人推开挡着他的衙役,冲了出来,“我给你银子,你要多少?” 楚十八恨恨的道:“多少都不管用了,你在惹毛老子之前,就应该想到会有什么代价。” 掐着小公子的手又用力的几分,那妇人眼看着儿子张大嘴巴无法呼吸,“扑通“”的一声跪在了楚十八的面前。 楚十八连眼皮都没撩一下,嗤了声道:“我比你嗑的带响,可你们这小公子不也口口声声的要杀了我吗?” “我给银子,我给银子,多少都行,还有药,上好的药材。” 楚十八听了这话,松开小公子的手,道:“银子拿来,药也拿来,小公子收着了,只是暂时收着,等我家大爷的病治好了,我们走时才能放了小公子。” “这……”那个跪在地上的妇人犹豫再三,不得不点头。 忙吩咐人,“准备五百两银子,找两个郎中去给这位公子的大爷瞧病。” 楚十八又加了一句:“夫人你要想救小公子的命,就要好好治我家的大爷,郎中开的方子煎的药我都会给小公子先喝,然后在给我家的大爷喝!” 那妇人一脸惶恐,急急的向下人吩咐道:“都听到了,还不快取来。” 楚十八赶到了客栈,在车上接了白楚辰和廿七,让跟在后面的人结了帐,又找了一家附近最好的客栈住下了。 要多巧有多巧,楚十八订了三楼的套房,进大厅时,见到从楼上走下来的叶大管家。 楚十八叹道:“真是冤家路窄,薛皓也在这里住,廿七你注意点。” 第21章 又见叶清离 二楼的套间住着薛皓,三楼的套间住着白楚辰,只两人都是昏迷不醒,二楼的是刀伤,三楼的却是心伤。 找的都是长治府里最好的大夫,薛家的大夫是叶管家通过客栈掌柜的给找的,白楚辰的大夫是主溥夫人给找的,且都是一个大夫。 楚十八把葛解元那个瘦得跟个小鸡子似的三白眼的少年扔在了套间的里边,由廿七看着,廿七带着那个葛解元看护着白楚辰。 廿七在旁边看着,让葛解元喂饭,熬药,还喂白楚辰喝药,他只是拿着一把刀无时无刻的不对着那葛解元。 楚十八得了五百两银子,骑马跑雪峰驿栈把狼牙棒和廿七的衣服都赎了回来,进城时看到了白杨, 想到雪域寒楼那个叫古丽的小娘子对大爷说的话,心的猛的一动,对啊,那个叶清离不是也大爷同命吗? 想到这里楚十八在后面跟了白杨一路,才发现白杨进了程氏镖局里去了,在门口等到了黑天,也不见白杨出来。 第二日,第三日,直到第四日楚十八又一大早又来到了程氏镖局门口等,门房都观察他好几天了,今日又来了,门房也忍不了了,就叫几个镖师出来,把楚十八打趴下,绑到了院子里。 本来镖局里边的事,是不用通知在后院住的叶清离的,但门房看到了楚十八是跟着白杨来的,所以就通知了叶清离。 白杨陪着叶清离过来,后边还跟着宝钏,看到被五花大绑了跪坐在院子里的楚十八,叶清离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 楚十八那脸上的一道伤疤尤其恐怖,斜眼的瞪着叶清离,对他吼道:“小娘子,你快放了我!”说着要起身,被身后站着的两个镖师给按在着动不了。 叶清离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楚十八道:“告诉你家大爷,我交待的事情,他没完成,那棉衣和车子就不要,钱他得还。” “什么任务?”楚十八扬着头问道。 “你问你家大爷就知道了!”随后叶清离就要出院门。 楚十八忽的开口道:“我有事想与小娘子单独的说说。” 叶清离向白杨递了个眼神,白杨就拎着楚十八到了镖局的一间客房,把楚十八扔下后,白杨和宝钏就在屋外守着。 楚十八还是跪着的姿势,抬头看着叶清离道:“老国公没了。” 叶清离本来轻松惬意的神情,忽的就弯下腰来,对着楚十八,眼神有点紧张还有楚十八没有察觉的颤音问:“什么时候?” “七天前,老国公是在在公子腿上睡着时没的,还有一只眼,和霍青,都没了。” 叶清离听到这话,脑中呼的一声,就炸裂开了,紧张的后退了几步,跌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颤着声音,问道:“在哪!” “在拴马桩驿栈。” “拴马桩驿栈,难道事情还是发生了吗?事情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发生吗?明明是变了的呀!明明是变了的呀!”叶清离的胸口都喘不上气来了,恐惧遍布了全身。 楚十八愣愣的看着叶清离的表现,心里也不知道怎么老国公的离世对无亲无故的眼前的小娘子咋对老国公的事情反应这么大啊。 楚十八看半天叶清离都没吭气,又缓缓的道:“大爷在办完国公爷的后事后,把银子都给的楚三,楚三,崔老大,白秀才都走了,是找那四个衙役去了。” “找衙役做什么?” “是那衙役在雪峰驿栈时下的药,后来让薛丙把那碗盛着疙瘩汤的碗,都踢了,只是国公爷和一只眼还有霍青都喝进去了一口。” “那薛皓呢?”叶清离急急的问道。 “国公了爷跟我住在了一起,他那屋子里躺的是楚三,埋伏的是秀才,霍青,还有廿七,楚三和霍青给了他一刀,一刀插到了腿上,一刀插在了胸口上,所以他伤的很重,根本没得手。” “那你还有什么事?”叶清离听了楚十八的话,心里略微安心的一点,上一世是薛皓杀的楚国公,回到京都后,就升副统领。 还好,还好没按上一世的剧情来,叶清离在心里偷偷的舒了口气。 “大爷病了,快要死了,从送走楚三他们那天晚上就发起高烧来了。”楚十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不顾上面的叶清离怎么看自己了。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古丽不是说,你与我家大爷的命是连着的吗?他死了,你就得死。” “对哦!我忘了。”叶清离大条的道,又问:“那现在要怎么办?” “还有一点事情不好解决。”楚十八早是就把想卖车的事,绑架葛解元的事一五一十的叶清离说了。 叶清离听到了这话,本想指着楚十八一顿臭骂,憋到最后,一口气泄了,恨恨的道:“你好大的胆子啊!” “我也是没办法啊,如果给我逮进大这牢,那我们大爷咋办?我们大爷要是死了,那你咋办?” 叶清离气得七窍生烟:“合着你楚十八办的这事,都是为了我呗!!”叶清离来到楚十八跟前,狠狠的戳了下楚十八的脑瓜子。 “白杨。” 白杨推门进来了,叶清离无奈的道:“你在把事情与白杨说一次,看看要咋办?” 楚十八弱弱的道:“白大姐,能不能给我先解开绳子,勒得慌。” 白杨解开绳子,楚十八又把事情给她说了一遍,白杨越听眉毛蹙的越紧,到后来都快脸上了。 “能有什么办法,得罪了主溥,而且主溥的夫人可是知县的外室所出的于夏瑜,那个于夏瑜可是睚眦必报的主,长治府的人宁可得罪县令的夫人也不敢得罪主溥的这个夫人。” “那可咋办啊?想一想主溥的夫人有没有闺中的密友,或交好的人,给楚十八说个情。”叶清离沉思的道。 白杨接口道:“没用的,这个主溥夫人谁的面都不给。在长治府,连县令都不敢惹她,她就是王。上有知县的爹,虽然是外室生的,但这个知府最爱这个女儿。” “你别管我的事了,先去看白大爷吧,他要是没了,那你也快了。”楚十八煞有介事的道。 “来人啊,把楚十八押到主溥府上!”叶清离冷不丁的喊了一嗓子。 外面涌进四个镖师,又把楚十八绑了起来。“小娘子,你真狠心!” 白杨看着楚十八出的府,道:“大小姐,真的把楚十八送到主溥的府上。” 第22章 去看生病的白楚辰 “那还能做假。” “那我怎么不明白?” 叶清离笑着看了看白杨道:“走,咱们去看看白楚辰去,我说这几天我怎么这么闹心呢,原来玉俑同心还是真的。” 二人来到了远帆客栈,进了客栈的大厅里就遇到了从二楼下来的管家叶元,叶元忙迎了上来,在叶清离面前不甘不愿的施了一礼道: “我还想去找三小姐哪,没想到三小姐倒来了,薛公子真是痴情啊!醒了就喊三小姐的名字啊!” 叶清离抬头望向叶元那谄媚的笑脸,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白杨这时上前一步道:“我家的小姐还有事,请叶管家让开!” “你还记得你是个下人的身份吗!我在跟你家的三小姐说话,哪有插嘴的份。”叶元不屑的连眼皮都没向白杨动一下。 “彼此,彼此,我是下人,你也是奴才。”白杨可不管是不是叶管家,她只护着大小姐,说完还把手放在的腰间的圆月短刀上。 “你!”叶元看了一眼白杨手中的弯刀,还是压下了怒气,退了一步,不阴不阳的道: “七品小官家的小姐能嫁到永平侯府的做嫡妻,三小姐还有什么不满的。” 叶清离看了白杨一眼,白杨薅着叶元的衣襟,给他扒拉到了一边,然后白杨扶着叶清离上了楼,只有叶元在后面喊:“我可是老太太的人,你这么对我,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白杨回头瞪着叶元一眼,做势就要回去揍叶管家,被叶清离拦住了,主仆二人上了三楼,套间就一间,在三楼的尽头,房门开着,屋里传出了药味。 进了房间,廿七和葛解元在给白楚辰熬药呢,两个人都不会弄,没一会屋子的就煤烟缭绕,葛解元和廿七两人直咳。 看到进门的叶清离,廿七心里一紧,忙把葛解元拉到身后,向叶清离道:“你走错房间了。” 叶清离也不理他,白杨拦住了廿七,叶清离直奔着白楚辰的床那去。 房里躺着的人,一张潮红的的脸,唇角都起皮了,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也打卷了,气若游丝, 盖了三层的被子,底下的人还打着哆嗦,叶清离把被子掀开一点,从白楚辰的脖颈里抽出玉俑来,那玉俑的绿色已经很淡了, 叶清离拿出自己的玉俑,两个一比较,很显然白楚辰已经很虚弱了。 叶清离紧张的把白杨也叫了进来,让她看手里的两个玉俑, 看到玉俑那一刻,白杨的脚步不由一抖,她也想起古丽的话来。 “大小姐,”声音微微的颤栗。 叶清离很平静,对廿七道:“大夫怎么说?” 廿七的眼光瞟了叶清离几眼,老老实实的道:“大夫说,我家大爷就看能不能挺过今夜的,要是能挺过了,那大爷就没事,要是,要是……”廿七再也说不下去了。 “把药碗端来,我来给他喂药。”叶表离不由分说的,拿过廿七手里的药碗。 “白杨,把你的短刀给我用一下。” “大小姐,你要干什么?” 叶清离安抚了一下白杨道:“我想试一下,我的血能不能救这个人。我看话本子里,常有拿血喂将死之人,它就被救活了。” 白杨摘下腰间的短刀,把刀抽出刀鞘,递到了叶清离的手里,既无奈又的担心。 把血滴到药碗里,叶清离就亲自给白楚辰喂药了,药碗没喝到一半,白楚辰忽的一口就吐了出了,血腥味太重了,把白楚辰硬生生的腥醒了。 一口吐到了地板,廿七忙叫大夫。 此时大夫下在二楼给薛皓看病呢,听楼上没好气的喊大夫声,那老大夫拎着药箱子就让廿七给拉了上来。 老大夫进来时,店小二已经把地板收拾干净了,那老大夫进屋,白杨在这边已经把锦凳给老大夫搬过来了。 老大夫先翻了翻白楚辰的眼皮,又坐下把脉了,过了好一会,大夫舒了口气道:“贵公子的肝气郁结已经解了,再熬一碗药,喝下去,定能见好。” 廿七听了这话,忙又和葛解元去熬药,叶清离深深的看了白楚辰,进气多出气少,也不知道老大夫的话准不准,静静的坐在白楚辰身边, 是不是在雪域寒楼时选择错了,应该先择楚十八,他的身体不发生意外,足能活到八十了。 可那时的情况不容质疑的,稍有一刻的犹豫,就会与薛皓绑在一起,她宁可死也不想与薛皓绑在一起。 这时候在楼下的薛皓,也悠悠的睁开了睁眼,透着青的脸色,忍得很痛苦,想到动一下,要口水喝,直张却出不了声音。 这时床上的薛皓就听到薛三和薛四在小声的说着闲话:“刚才叶管家回来脸色铁青铁青的,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薛四不耐烦的道:“你没看到刚才三楼套间的那位爷醒了,廿七找大夫给他们爷去诊脉吗?” “诊脉就诊脉,那与叶管家有什么关系?” 薛三捡了一粒花生,扔在口中,“切”了声道:“咱们未过门的大爷的媳妇,到三楼去看那位了。上楼时被叶管家看到了,要求叶三小姐看看咱们大爷,那位叶三小姐连理都没理叶管家!” “果真,看来叶家的家风了也不怎么样吗?”薛四奚落道。 “谁说不是呢。” 薛皓想吼这两个口无遮拦的奴才一声,无奈火一上头,竟又让这两奴才气得晕了过去。 当然薛三和薛四从始至终都没注意过,其实他们大爷还醒来过。 待廿七又把药给端上来时,叶清离就离开了圆凳,让廿七给白楚辰喂药,喝了药,叶清离看到白楚辰又发了汗,就放心下来。 两个人和廿七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刚出客栈的大门没多远,楚十八就让主溥家的下人给送了回来了。 还给楚十八带了不少的补品。 楚十八把补品往桌子上一撂,对葛解元道:“你娘真给力,我白得了这么多好东西。” 葛解元翻着傲慢三白眼道: “那是,我在家,可是说一不二的。”高亢的声音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就越来越低,他从来没碰到了楚十八这样的人,绑了他还威胁娘。 说着说着葛解元挪到了廿七的身后,拉着廿七的袖子到:“廿七叔,我怕。” “你怕!?”楚十八一惊,问廿七道:“兔崽子,你怕?” 廿七点了点头,摸了摸葛解元的脑袋瓜子,“我挺喜欢这孩子的,十八哥,你把你的凶样收一收。” “你不知道,那兔崽子昨天纠集一帮人,要把我的手打断,还要把我的脚给剁了!”楚十八满腔的怒心像葛解元“嗤”了一声。 “不是没伤到你吗?”廿七嬉皮笑脸的道。 楚十八道:“我可是给这个兔崽子跪地磕头磕得脑门就出血了,你看,你看!”说着楚十八把脑门伸到廿七的眼前。 “那这孩子,实在是太过分了!”廿七道。 “孩子!?都十五了,你我十五时,早就在战场上死了几个来回了。” 葛解元一听这话,登时就紧张的,忙跪地磕头:“十八叔,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忙解释道,头低下的瞬间,脸色登时就变的阴郁无比。 “吵死了!”冰冷的声音就是床上的白楚辰,醒了第一句话。 第23章 抓人 几个人迅速噤了声,楚十八顾不上和葛解元计较,忙跑上前去,用手背碰触了下白楚辰的额头,发现冰凉凉的,脸色上的潮红也消退了大半笑道 :“大爷,你可算是好了。” 廿七忙倒了一杯水,上前问道:“大爷,要喝水吗?” 白楚辰紧闭双眼,似乎痛苦的样子,对廿七摆了摆手。 葛解元扯了扯廿七的衣袖悄声问道:“床上的那个漂亮的哥哥是你们大爷?” “是啊。”廿七不知道葛解元问这个干什么,还是好脾气的说道。 “哦。”葛解元悄悄的嗯了一声。 楚十八瞪了眼葛解元,拉过身边的圆凳,坐下对白楚辰道:“叶小娘子来看过你!” 停了一会,见白楚辰没反应,又道:“她还喂你喝药,你吐了。”楚十八那表情想笑又得憋着一副便秘的样子。 “我去找了叶小娘子,她让人给我绑了起来,跪到了院里,这辈子没丢这么大的人,大爷你吐得好!” 廿七在一旁听着,脸上的表情直抽抽。 又听楚十八道:“那小娘子忒不地道,把我绑了去交给了主溥夫人。” 楚十八嘴里的不地道的小娘子此时到了镖局,正在看京都来的信呢。 信上的大意是:程天枫已经找好宅子了,西值门的四叶胡同,五进的大院子。带着护卫把二进院都收拾出来, 在西厢房和东厢房里放了嫁妆,嫁妆的大门钥匙我与绿枊各一把,两把钥匙都在时才能打开大门。 李二家的管着厨房,李二管着帐房,李二家的儿子却什么也不愿意做。就暂时把人都安排在了一进院子的倒座房。 外院的管事拖家带口都安排到了倒座房,老太太给安排的丫鬟都安排到了后罩房,由绿柳管着。 又找人把那四进的院子,还有后面的荷花池都收拾出来了,正在粉刷墙,窗和柱子呢,荷花池里的水早就结冰了,想清理,得春夏的季节。 第二件事,关于大小姐的谣言的一事,找了酒楼里的说书先生,还找了书局里印民间话本子的先生,订了五百册。 写了关于大小姐嫁不出去的,无人来提亲的囧境,地点没变,姓改动了,其它的都没改,一听这事就发生在大小姐身上的。 有几个主要的事情,我不得不跟大小姐交待一下: 话本上说大小姐之前已经订了三次婚,结果第一任订亲的对象病死了,第二任是溺水死的,第三任更奇葩是如厕时掉茅坑里溺死的。 叶青离看了,哈哈的笑个不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结程天枫竖起大拇指。 笑够了,对白杨道:“给程天枫送信就说,一、让他好注意一下李二家的人品,不行的话,就打发到庄子上, 二、告诉程天枫,让他说我是不详之人,新郎官接我的途中被人劫杀,现在奄奄一息,要他在加一把火,不让我进京都,就去庵堂清修。” “大小姐,你还要不要你的名声了!”白杨满脸心疼道。 “名声有什么要紧的,有命才是最要紧的。” 正说着,外边就进来两个人。 程知星神秘的说道:“姑姑,我今天放学时,发现件事情。” 后面跟着程知月的小跟班:“姑姑。” 叶清离迎了出去,一边让程知星和程知月进屋,一边又给两人头上的帽子和戴着的手套摘了去,吩咐秋霜道:“快给蜜饯枇杷、蜜饯话梅、蜜饯金桔、蜜饯杏脯端上来。” 程知星和程知月端坐在了圆桌旁,程知月悄悄的对叶清离道:“葛解元已经五天没有去学堂了,葛春花说他哥哥被绑架了,姑姑你说会不会是那天溅了我们一身脏东西的人。” 叶清离知道脏东西是指什么,自从那次给程知星隐瞒了衣服的事,兄妹俩就开始对自己亲近起来了。 “嗯。”叶清离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想骗兄妹俩,就是嗯了一声。 程知月不满的道:“我就知道那个刀疤脸的厉害,哥哥还不让我看。”. 叶清离用叉子叉了一块杏脯递给程知星道:“女孩子最好别往热闹的地方去凑。” “听姑姑的,准没错。”程知星得意的看妹妹道,又看叶清离道:“葛春花说大夫人想要杀了那个人。” 程知月不满的道:“哥你也造谣,不知道那人葛春花根本进不了内院吗?” “真的,真的,葛春花说昨天闹肚子,去如厕回来,在回房的月亮门那,大太太与一黑衣人说的。”程知星连忙解释道。 “哦!”叶清离不见喜悲,看来把楚十八送回去想让于夏瑜解解气的一事不行了。 又与两个人唠到了天黑才送走了两个兄妹。 第二日一早,叶清离就吩咐白杨去远帆客栈去看一看白楚辰,并告诉:楚十八注意点,让楚十八看住葛解元。 “好啦,好啦,大小姐,你就不要操心了。”白扬安慰了叶清离几句,就出了门。 到了远帆客栈,楚十八扶着白楚辰在地板上走,廿七和葛解元都不在。 “葛解元呢?”想起大小姐嘱咐的话,白杨不由得着急起来。 楚十八丝毫没放在心上道:“与廿七去学堂了,葛解元说他都五天没有去学堂了,大爷的身体也好多,就让廿七看着葛解元去学堂了。” “你糊涂啊!”白杨叹了口气,又焦急的道:“快带着你们的大爷走!!” 白杨刚说完,就听到楼下的嘈杂声,还有呼呵之声,白杨推开窗口往楼下一望:好家伙,里三层,外三层,把远帆客栈包围得连个耗子都钻不出去。 “完了,完了……”白杨喃喃自语。 “你离开!”白楚辰危急关头,对白杨冷声道。 白杨向大门跑去,发现由中卫大夫田宁领着十位身强力壮的府兵,身边还跟着做主溥葛三峰已经上了楼,奔着这间套房而来、 楚十八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对白杨道:“大爷就交给你,我来挡住府兵,你带着大爷从后门逃。” 第24章 救人 白杨的瞳孔闪出骇人的光芒,稍瞬即逝,转头对楚十八冷静的道:“没用了,前后门,就连房顶上都是人,我们只有束手就擒,然后就要靠大小姐来救我们了。”把腰间的圆月短刀扔到了床下面。 “这……”楚十八心有不甘见白杨扔了自己的随身的武器也解下了狼牙棒扔到了床下。 白杨白了眼楚十八:“谁让你那么轻信他人了,这个时间,我想廿七已经在大牢里了。” “什么!那我不是害了廿七吗?”楚十八疯狂的敲自己的脑袋几下。 白楚辰忙出手制止,凉凉的说:“保持冷静。” 很快都指挥使司都事田宁和主溥葛三峰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后面跟着的十个衙役,看到束手就擒的三人,葛三峰对田宁一抱拳,就由衙役押着三人进了知县府的大牢。 白杨被押在了一进牢房的第三个门,白楚辰和楚十八则被牢头带着又下了一个台阶关在了左着靠近尽头的一间牢房,进了牢房里楚十八就发现牢房里还有一个人。 那人见来人,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两人,“廿七!”楚十八回头对白楚辰道:“看来真让白杨说句对了。” 白楚辰拖着病怏怏的身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楚十八,就找个堆了干草的一角,迷迷糊糊的又昏睡了过去。 晚上牢头提了一桶泔水一样的汤,舀出来,也只有半碗了,还有发了霉的三块麦麸子饼,楚十八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tmd,是给人吃的。” 那牢头轻蔑的看了楚十八一眼,拎着桶和饼子走了。 三个人半碗泔水汤,三个饼子就楚十八动了一口,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 第二天上午,跟前一天的一样,楚十八几个人还是没有动,白楚辰的病又反复起来,昏迷之中直喊冷。 第二天下午,这次是牢头给他们送来丰盛的菜和药,楚十八老远就闻到了香味,忙笑着接过菜和药。 首先让白辰楚把药喝了,然后三个人吃了一餐饱饭。 “是不是叶大小姐送来的饭菜?他咋不把我们弄出去,在这里待着怪憋屈的。”楚十八吃着还发着牢骚。 廿七无奈的眼神看了眼楚十八,“十八叔要是能救我们出去,叶小姐早就救我们出去了,还用贿赂狱卒和牢头吗?” 楚十八一看连廿七也说不过,就一屁股坐到了白楚辰旁边,问道:“大爷你这会咋样了,感觉好没好一点?” 白楚辰撩了撩眼皮,冷声道:“就属你最吵了!” 楚十八闭嘴了,但还不到三分钟。 楚十八又站起来,一会看看栏杆,一会又隔铁栏杆向隔壁张望,左侧躺着个要死不活的跟干尸一的人,见楚十八朝他看过来,吐了口口水,转过头去不理他。 楚十八又向对面看过去,那人背对着楚十八坐着,楚十八的脸挂不住了,索性也靠着栏杆,坐到冰凉的地上。 这一坐不要紧,看到一个老鼠洞,有一只大老鼠探出头来,两只绿豆大的小眼睛,滴溜的转的飞快, 一会又转回身去,再见老鼠时,那老鼠嘴里叨着一封信。 楚十八叫了起来:“大爷,快看,那只老鼠嘴里叼着什么东西?”说完直接奔着老鼠过去时,那只大老鼠扔下信封,就飞也似的钻进了洞里。 楚十八捡起那封信,递到白楚辰手里,还嘀咕道:“这图样还真像九重楼。” 白楚辰那瓷白的小脸上,显示出了不易察觉的一丝动容:“信是雪域寒楼送来的。” 廿七发现,那白楚辰那身绯衣森然到牢里,一眼望去,让人感觉浑身凉飕飕的,拿着那封信迟迟的不打开,眉头紧皱,眼中露出可怕的冷意。 停了一会,白楚辰才把那封信拿到了太阳光线能照进来的地方,缓缓的拆开了信封,把那张梅花笺折纸打开,摊到了阳光下,那纸笺还闪着点点的星光, 与纸笺的美形成相反的对比,白楚辰的脸色比这张纸笺都要白。 “呵呵!没想到这老土匪还真有两下子!”楚十八开玩笑的道。“娘的,没想这小老儿,到这儿都能找到咱们。” “就是一封信,你们两个表现的可真奇怪!”廿七看出大家表现,也凑了上来道。 最后廿七问道:“纸上写了什么?” 白楚辰扬了扬手里的梅花笺,森冷的声音道:“铁栅铁槛铁笼中,雪域重楼一长老。” “这是要干啥?”楚十八一脸茫然的问。 白楚辰冷洌而阴郁的眼,瞳孔又黑了几分,一字一句的道:“雪域寒楼要我们救人。” “那就救啊!”楚十八一脸不知所谓的样子。 白楚辰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楚十八一眼:“怎么救?人在哪?” “哦!”楚十八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 廿七关心的凑到两人跟前道:“不救不行吗?” 楚十八冲着廿七的头拍了一巴掌,“你以为老子愿意去吗?要不是那人的破玉俑,老子才不呢。”楚十八那样大大咧咧的人也不敢对雪域寒楼的组织有反抗的想法。 “什么玉俑?”廿七好奇的问? “没什么,总之不是个好东西,你最好这辈子不知道。”楚十八不想说太多,又拍了一下廿七的头,道:“我要是死了,你就该照顾大爷了,这是老将军唯一的愿望了。” 那边的白楚辰微闭着眼睛,脸上不带一丝情绪,想着该如何做,才能找到被救的人。 夜里,等牢头带人查了一遍大牢后,白楚辰捅了捅楚十八,楚十八扒拉一下廿七,三人围一个小圈,“得想办法从咱这间牢房里出去。” 廿七淡淡的道:“我试试!” “你?”楚十八狐疑的眼神看向廿七。 “我,十八叔你忘了那跛叔是什么来头吗?没事的时候他经常教我这些。” 白楚辰丝毫没有异的表情:“那你就试试吧。” 廿七从头上拔出一根木簪子,簪头镶了一根五寸长的扁平的铜片。 廿七拿起牢房的锁,三两下就把锁解开了,三人出顺顺当当的出去了,白楚辰悄声道:“十八你带着廿七往上一找找,看看有没有铁笼子,还有看看白杨被关在哪?” “我顺着楼梯往下一层,看看有没有类似的东西,出发!” 第25章 救人2 看着楚十八带着廿七上了台阶,白楚辰小心的关上了门,也下了台阶,没等下到这一屋,酸臭和腐肉味就直冲鼻孔。 小心翼翼的踏到下一层的地面时,发现地面充斥着污水一样的东西,走到里面会发出啪叽啪叽一样的声音。 白楚辰走的更小心了,与二层不同,只有一侧有牢房,另一侧墙壁上每隔百步就有一盏油灯,昏暗的牢房里唯一的光。 每到一个牢房,白楚辰都仔细的观察。 与第二屋的不同,短短的十间牢房,牢房里关着的人都用锁链捆绑在房间的栅栏上。 白楚辰一路走到了底,又重新的走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那铁笼子里关着的人。 由于病还没好利索,不知道什么原因,竟在牢房里咳了起来,白楚辰还不敢大声,捂着嘴闷声的蹲下咳了一通,抬起头时就看到对面的牢房里关的人,正睁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笑眯眯的看着他。 吓得白楚辰退后了一步,直接就靠在了对面的墙下。 “小伙子,你在找人?”那蓬头垢发的人,一张口臭气熏天。 白楚辰冷着脸轻微的皱了皱眉,径自的往楼梯口方向快速的走了。 脸色却越来越白,听到后面的那个人,哈哈哈哈的笑了出来,声音随着整个地牢都响起了动静。 可能是狱卒犯懒没动,还是地下三层的动静不足以传到上层去。 回到牢房里,楚十八和廿七已经都回去,三个人睡不着了,又坐到一起来,楚十八先开了口:“上边的一层,是女囚,我们见到了白杨,白杨是第三个房间。” “她也收到的老鼠给的传的信息。”说到这里楚十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白楚辰接过来看了一下,与给他的一模一样,沉思了片刻道:“你们先去一层接上白杨,我感觉在这里要是有那人的话,应该是在第三层。” 顿了顿又凉凉的说道:“我只是没找到!” 早上起来的时候,楚十八惊奇的发现,那老鼠的洞口又多了一个信封,赶紧把信封交到了白楚辰的手里。 白楚辰打开信封,上面写着叁,然后画了个红叉。 楚十八大骂:“艹他妈的,该死的老东西!” 廿七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画了红叉的纸上,看看白楚辰,又看了看楚十八,一脸的狐疑,却不敢问。 上午又给送饭来了,上面一层放着一碗汤药,一盆白米饭,一盘肘子,一盘牛肉,一盘红烧鱼,一盘花生米,下面一层是两壶烧酒。 楚十八一看到酒,就想拎起酒来,往嘴里灌,白楚辰拦住了他,轻声的道:“酒和花生米有用。” 三人一起吃了饭,就把食盒又放了回去,吃完饭三个人急着眯了一觉。 下午的那顿饭,白楚辰又留了四坛酒和蒸鹿肉,三个人吃了完又睡了,直到三更的梆子响,三个人睁着油亮的眼睛,廿七开了门,一齐出发。 白楚辰拿着下午的食盒,里边放了四坛酒,两盘菜直接就去地下三层的最里边的房间,而楚十八带着廿七去把白杨弄出来。 到了昨天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面前,白楚辰把菜和酒给里边的人打开,那人口水都流出来了,直盯盯的看着白楚辰手里的食盒。 白楚辰那双带冷漠阴郁的眼睛看了看男子,道:“见过铁笼子关的人吗?” 那男子听到白楚辰的问话,害然浑身发抖,身体向后挪去。 “你在怕!”白楚辰冷冷的盯着他。 “你为什么怕,是怕那个关笼子里的人,还是怕他们像对待你跟对待关在笼子里的人一样。” 白林辰拔开酒坛子的木塞,酒味散了出来,“咱们说说你的事吧!” “我没什么事?”男子道。 “哦,我也没什么事?但县衙给我抓进来了。” “我也是冤枉的,他们抢了我的酒楼,还打死了我的妻子和一双儿女,然后怕我告状,就我把关在这里。”男人道。 “那他们完全可以给你杀了,都可以一了百了了。” “他们要我的酿酒的方子,就是九月菊花酒。”男人道。 白楚辰道:“那你就给他们得了,何必要遭这么大的罪呢!” “我给了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的,我家的冤屈就没有人申了,他们那样的做恶,迟早会遭报应,我就等着看他们死的那一天。” “哦,那铁笼里的人被关在哪?” “下面!”男人瞪大的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下面?”白楚辰在地面上敲敲打打,果然有一处的下面是空的。 白楚辰把食盒里的菜和酒递给了男人:“你先吃着。” 又在空的地方,伸出了修白的手指,慢慢的摸着边缘的轨迹。 这时廿七与楚十八还有白杨也从后面跟了过来,廿七先把菊花男人的房门打开了,钻了进去,楚十八与白杨一直在看着。 白楚辰又摸到了一个盖子形状的边缘,又继续的摸,摸到了一处机关,猛的向下一按,那盖子自动就翻了起来,露出向下的一个楼梯。 扳着一张脸对着白杨道:“你在这个牢房里守着,我和楚十八还有廿七一同下去。”用手指了指菊花男人的牢房。 又向四处看了看,把墙边的油灯拿了下来,放到地面上,对白杨道:“要是觉出不对劲,你就把这盏油灯扔下去,然后躲到牢房的里边。” 白杨点了点头,廿七已经进楼梯里了,白楚辰跟着廿七下了楼梯,楚十八在后面跟着。 三人到了地面里,水已经没过了小腿。 昏暗的水牢里,墙面上点 了盏煤油灯,对面铁牢里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人,披头散发,低垂着头,衣不蔽体,露出皮包骨头的两只手臂,也绑在十字架上。 两只肩膀被穿了琵琶骨,一条极细的锁链绕过绑在柱子上,那人好像没有了呼吸一样,对进来的人发出的动静丝毫也没反应。 上半身露在水牢的水面以上,下半身在水面以下,白楚辰冷“嗤”一声道:“铁牢的水面下还有一道锁。” 第26章 救人2 说着与廿七就一起进到了水中,水的温度很低,冷得两人直打颤。 廿七的个头没有楚十七高,才刚刚十六,站在水里,够着锁头就费劲,白楚辰与他一样大,但白楚辰林廿七高一个头, 而且身体也比廿七好,以前对楚国公府时,廿七也没少和白楚辰玩,但白楚辰那个人性子太冷,常常你叭八的说句了一堆,他只回个“哦。” 廿七后来实在受不了白楚辰这个的闷葫芦了,白楚辰在去楚国公府时,廿七躲的远远的,所以两人从小熟悉,长大后就很陌生了。 白楚辰注意到了廿七的难处,一把把廿七扛在了肩膀上,高度正正好,廿七取下头上的簪子,鼓捣了两下,发现一个锁孔能插进去,一个锁孔根本进不去, 紧张的廿七头上豆大汗珠顺着面颊就流了下来。 低头看了眼白楚辰:“大爷,今天不行,我这个簪子子打不开。” 白楚辰一张瓷白的脸更阴沉了,“行,那我们先出去。” 楚十八先到了到了上面,然后就是廿七,随后才是白楚辰,锁了菊花男子的门,又提了食盒,大伙上去,“白杨姐,你把你头上的簪子给我呗!” 白杨二话没说,取下头上的簪子子,递给了廿七,廿七接到手里,先比量比量长度,后又掰了掰柔软度,暗暗的点了点头。 白楚辰把头上的簪子也递给了廿七,廿七又把簪子还给了白楚辰,“大爷,你这是玉簪,不行的。” 楚十八也摸了摸头,发现没有簪子。 四人一起到了二层,白杨并没停留,直接就去了一层,三人进了牢房,楚十八打了个哈欠,倒地就睡, 白楚辰与廿七坐在一处,到处找寻着石头,或都可磨簪梃的石头,可以一无所获,眼看着天亮了,还剩下最后一天了,簪子要是磨不好…… 廿七灵机一动,开了门,直接就跑到了菊花男人的屋子,从他的屋子里捡回了喝干净的酒坛,就飞也似的往二层跑,完全不顾牢房里的人诧异的目光。 廿七刚刚关上牢门,狱卒就到了二屋来查房了,等查房结束,廿七啪的一下就摔碎了酒坛子,廿七捡起一个大一点的瓷片,在摔碎的缺口处磨簪子。 磨了整整一天,廿七稍微一打盹,时间就到了,不知道是不是狱卒知道了什么,每隔一个时辰,就巡视一遍。 第三班巡逻的狱卒走后,白楚辰决定不带白杨,三人直接就下去,今天又给男人带了两壶酒,还有个肘子。 三人急着下了水牢里,之前已经来过一次了,廿七直接就坐到了白楚辰的肩膀上前开锁,终天在三人快绷不住时,打开了第一个锁。 廿七又先后开了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直到开到锁骨的锁时,廿七手指开始泛汗,抖的不得了。 从来没见到过这样折磨人的,手指粗的铁莲顺着左侧的锁骨穿进去,又从右侧的锁骨穿出来,廿七每动一下锁头,心里都在发颤,担心那人该多疼啊。 白楚辰扶着廿七抖动的手,“没时间了。” 廿七擦擦额头上的汗,楚十八也一直盯着上面的动静,几个人都在紧张。 廿七又呼一口气,擦掉汗珠,细细的脑中有了锁的形状,“咔嚓”一声,窜过锁骨的链子也打开了。 楚十八一把就把链子抽了出来,链子上带着血,疼的那人惊醒了过来。 楚十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背上人就走,白楚辰上前抢了一步,走到了楚十八的前面,后面有廿七断后。 三个上了二层,进了牢房,才各自喘了一口气。 白楚辰拿出藏起来的两坛酒,一坛在了男人锁骨的伤处,一坛给男人喝了下去。 男人休息了一会,正巧过了两个巡巡的狱卒,廿七忘了锁门,那两个狱卒看门开了,想进来看看,不承想,那人一手一个,徒手扭掉两人的人头。 然后那人身上带的钥匙也不拿,对着牢门,一脚一个,二层的三十道牢门统统都被他给踹碎了,然后就跑到了一层。 也踹了五间,就进到了牢头和狱卒的值班的房间,都不用刀,一手一个。 楚十八愣住了,感叹一声:“好本事啊!佩服佩服!!” 白楚辰看了楚十八一眼,冷着声:“走!”就一人先跑了出去,回头又重复了一句:“快跑”。 尾音还没结束,就听到牢门外边传来打斗的声音,在然后就见到浓烟滚滚,“不好,刚烧着,快跑出去。”白楚辰道。 在一层的前端看到白杨也跑了出来,四个人相继跑出来,发现是衙役正在往柴里倒油,楚十八没忍住,一脚就把那衙役踹到了火里。 大火顺火油流的方向,迅速的就着了起来,里面传出来的哀嚎声和哭泣声,里的的浓烟从牢房的入口喷了出来,衙役和犯人打成了一片。 白楚辰带着白杨还有楚十八,廿七打倒了六个衙役后,顺着县衙的大墙跳了出来。 到了外面后白杨开口道:“咱们一起回大小姐那里。” 楚十八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办点事。” 白楚辰那冷漠阴郁的眼神升起了一道关心:“注意安全!” 此时镖局里叶清离的房间里,外面的两个丫鬟都在被扔到了厅里的小榻上,叶清离也身穿一身素色的里衣倚在窗前的火炕上。 对面站着衣衫褴褛的疯子,头发被随意的在脑后打个结,露出一张没有血色的脸,那张脸上线条分明,和不避体的衣服上,锁骨上,胳膊上处处都沾满了血迹。 袍子已经烂到大脚根了,赤着脚,好像从血泊里走出来的人。 叶清离没想到住在外祖母的镖局也会遭遇暗害,自从住到镖局后,叶清离就给那程天枫给她找的六个护卫放假了。 现在叶清离看着眼前的男人,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啊。 叶清离感到恐惧像看不见的手攫住了她,她伸长脖子试着开了几次口,终于颤颤巍巍的吐出了一句话:“你要做什么?” 衣衫褴褛的男子,冲叶清离扯开了一丝笑道:“给我准备热水,一身衣服,一桌子饭。” “丫鬟都……”叶清离想说丫鬟都让他给拍晕了,一对上男子的眼神,登时吓得声音就憋了回去,又补充了一个字:“好。” 叶清离打开屋门时,身后的男子传出凉凉的一句话:“要是你敢喊人,我不介意让整个镖局给你陪葬。” 第27章 陌生人 叶清离从放着浴桶的小门推门的手抖了一下,但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程舒镇是外祖母出门时救下的一个小乞丐,那时三名大乞丐,在打着那小乞丐, 那小乞丐也不吭声,任他们打,只是手里的包子怎么也不松手。 外祖母看了奇怪,就吩咐手下的人,给小乞丐救了出来,给了他银子他却不要,又给他拿吃的,他只吃自己手里的两个包子, 外祖母要走,他却跪在地上,要跟随外祖母。 外祖母怜他弱小,就给他安排在了一个大的镖行内,并赐名:程舒镇,做打杂的还是学徒的她也不管了。 直到十二年后,在去那个舒镇上时,那孩子习得一身的武艺,还在读书习字,外祖母问他是想科考建功立业,还是想经营镖行。 程舒镇又跪到了外祖母的身前,道:“想经营镖行。” 外祖母就在长治府开了镖行,给程舒镇拿出五千两,供他使用。 叶清离也头一次住到这个镖行里,但程舒镇对自己就像对外祖母一样的招待。 为叶清离在镖局内准备了院里最好的三进小院子,后院就是厨房,还有下人房间,前院是叶清离带来的管家的房间。 三进小院在镖局里,又独成一个。 叶清离的房间洗澡的地方为了拎水方便开了个后门,到厨房里拎来了一桶清水,倒进了浴桶。布巾,香胰子,浴桶原是放在叶清离卧房的小隔间,与卧房只放了二扇绣着牡丹盛开的屏风隔着。 叶清离从小门又拎了几桶清水,倒进了浴桶里,此时叶清离才发现,原来洗个澡丫鬟得那么费劲。 对倚在小炕上的男子微颤的声音道:“水够了,可以洗了。” 随后叶清离就跑到镖师住的院子,院子的晾衣架上有衣服,叶清离也没管那些,统统的给抱了回来,放在火炕上,衣服还没未干透。 叶清离冰冷的汗水从脸上滑落,不知是紧张的还是害怕的,慢慢的开口道:“公子,偷了镖师晾在外面的衣服,其实我可以给你找新衣服, 但是你不让我对人说,所以,所以我就给你抱回来一堆的旧衣服,你放心,明天我去成衣铺给你买新的。” “嗯!”男子哑着嗓子道。 “衣服我都放到炕上了,我去给你去厨房找点吃的。” 说完,叶清离飞奔着去了厨房,叶清离掀开锅盖,发现里面的盖帘里有晚上吃剩菜,有晚上吃剩下的宫保野兔,素烩三鲜丸,大枣白米饭。 叶清离看有现成了的,心想只要点着火,热一下就能吃了。 把墙边码放整齐的木绊子捡了两个放进灶堂,火折子拿出来,左点右点就是点不着火。 眼瞅着简单的活,叶清离却怎么也干不明白,正一头懊恼的,撅屁股趴在灶炕门口吹火的时候,灶房的门被推开了,叶清离不耐烦的看向来人, 看见那人心里一惊,手上的火折子丢到了地上,前后判若两人,淋发披肩,剑眉秀目,眸似深潭,溥唇轻抿,下颌微微有点美人尖。 一身镖师的青紫相间的最普通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似的进来了一位清贵的王子一样,透着脱尘的气质。 叶清离忘了害怕,眼睛看直了。 “饭好了吗?”那人哑着嗓子问道。 叶清离这才如梦初醒般,抹了一把脸上落下的发丝,歉意的站起来,笑着道:“这火,我还没点着。” “你起来。”叶清离通红的一张脸,怯怯的站了起来,绞着手,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站在那里。 那男子很快点着火,锅里冒着白汽。 “你去给我找个住的房间。” 叶清离在他面前,开始时是害怕,但见到他的面目后,就不自觉的心砰砰的直跳:“好!” 来到了东厢房,叶清离从自己的行李找出了一床被子,把正房的银霜炭的炉子放到了东厢房,自己的箱子收拾到了一边。 男子安排到了东厢房,又到了小院的厨房对男子道:“住在我那个院子的,东厢房。” “好!”男子答了个好字,就径自吃饭了。 叶清离回到屋后,把男子的衣服都收拾到了一处,准备明天早上扔了,刚坐在窗口的小炕上歇会,白杨他们就跳了进来。 白杨推门进屋,发现了守夜的宝钏,和秋霜都躺在了厅里的小榻上,白杨也没多想直接就进了叶清离的屋子。 见白杨的一身黑色骑装,袖子已经刮得不成样子,头发凌乱,还有沾几个草棍,衣服更是皱皱巴巴的,腰间的那柄短刀,只剩刀鞘了,手还沾满泥巴。 叶清离拉着白杨坐下了,拿起屋里的布巾,想给白杨擦擦脸和手。 白杨握住了叶清离的手,急促的对叶清离道:“大小姐让我去看看白公子病好了吗?我一进的白公子的房间,外面就让衙役给围了起来。” 白杨一直讲到牢房里老鼠给送信的事,还有救了个人的事。 讲完之后白杨问叶清离:“家里来老鼠了吗?” “没有。”白杨明显的把心里的赌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 白杨问完担心的事情,心稍稍的放下了点,一转身,推开门,把白楚辰和廿七叫了进来,还没等他们两人进屋呢,楚十八也跟着也进来了。 叶清离把楚十八也让进了屋子,四个人坐到了一块,白杨倒了茶,几人不也不顾得仪容,一口就喝了, 一杯茶下肚子,楚十八喘了口气道:“tmd,吓死老子。” 白杨边坐边疑惑的问道:“什么事情,能把给你给吓着。” 楚十八心有芥蒂的叹道:“狠人,十足的狠人,我本来想去主溥家里,教训教训那一家子的人。 没想到我到的时候,还特意从墙上翻过去的,那场面,那场面就连上过战场的人,都禁不住作呕。 满地的死尸,草从间是狗的尸体,院子里就没下脚的地方,那主溥的夫人倒吊在房檐下,眼眼睛都突出来了,舌头也被割了,肠子流了一地,最后咽气的。” “十八哥,你怎么知道是最后咽气的?”廿七问道。 第28章 栽赃 楚十八心有余悸的道:“太惨了,惨不忍睹,是她求着我,给她一刀,我也看不下去了,我就给了他一刀。所以我说他是最后一个咽气的。” “也是作孽不可活,就是我们外地人,提到主溥一家人,哪个敢惹,就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对啦,你们说县令的院里会不会?”楚十八旁若无人的道。 白楚辰凉凉的道:“也不是不可能。” 叶清离若有所思那个衣衫褴褛的人,浑身带着血,很像是楚十八口中的杀了主溥一家的人,遂试探的问:“你们救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白楚辰冷静的道:“披头散发,衣不蔽体,但功夫很好,锁骨有伤。” 像简直太像了。 “多高?”叶清离又问。 白楚辰眼睛微微眯起,道:“大约比我高半个头左右。” 功夫好,与白楚辰他们救出的那人一样,浑身是血,叶清离不得不考虑那个人就是来找自己的人。 思想一转: 不行,得让白杨他们走!! 叶清离看了眼白楚辰,又看了看楚十七,两个人都坐到了热热乎的炕上,对白杨和廿七道:“你们应该走,躲出去,到长汀府去等我, 在长治府太不安全的,那天押走你们的人,老百姓都看到了,现在整个大牢的人都烧死了,除了你们以外。” 何况现在院里进来一个危险的人,此话没说,怕引来杀身之祸。 叶清离稍微顿了一下,像是刚下定决心似的,“你们得快走,不然天亮了,衙役要查大牢,核对人数,你们那天被带走时,还有人看到,要是把罪名栽你们头上,那问题可就大了。” “我让人找几套衣服,你们换上赶紧走!”叶清离冷静的道。 然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沓子银票,塞到白杨的手里,“换完衣服就走。” 楚十八这时还不忘与叶清离谈条件:“给我们几匹马吧?” 白楚辰冷眼看了楚十八一眼,“不用。骑马容易惹人注意。” 叶清离对白杨道:“从西城门走,你们四个跑到那时,正赶上送夜香的人出城,到时候跟着他们就出城了。” “出城之后,就奔长汀府。到了长汀府去钟毓镖局去等我。”叶清离穿着素白的里衣,一桩一桩的事,也顾不上换了。 “好。大小姐你要保重。”说完白杨飞身上窜上了墙,随后其它的两个也上了墙,最后白楚辰看了叶清离一眼,最后也窜上了墙,四个一起就奔西城门而去。 第二天早上,秋霜和宝钏醒了后,叶清离让她们把男子的血衣塞到灶堂里烧了,又领着两人,后面跟了四个护卫出门了, 大街上到处都贴着告示,县令和主溥府都让人给灭门了,现在是都指挥使司都事田宁代替县令行使行政权。 一部分是府兵,一部分是抓人的衙役,挨家挨户的搜,听说大牢里在昨天夜里跑了一名绝顶高手,叶清离听着街上的议论声,紧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一点。 给那男子买了身衣服和鞋子,还有帽子,每样都挑一件,最后于南和田七姑两个护卫提了回来,放在东厢房的外面, 叶清离把下人都支走,敲敲男子的门,门口一堆的衣服,男子看了看叶清离,默默的把衣服拿进屋子里。 吃完中午饭,程顺急匆匆的跑过来对叶清离道:“告示又贴出来了,除了那名绝顶高手以外,还有四个人,白杨也在告示上。”叶清离手里的茶杯一下就掉了。 马上又反应过来,这是那个人找不到,故意栽赃给白杨他们四人啊,还好让他们都出了城门。 叶清离不自觉的带着颤音对程顺道:“多留意点官府的动静。” 交待完程顺的事情后,叶清离带了两个护卫和宝钏就上了街闲逛起来,主要是看看街上人的反应。 路过远帆客栈时,正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叶元叶大管家。 叶清离本想就当没看见,白杨的事情和夜半闯入的男人让叶清离的心七上八下的,哪里还有功夫搭理叶管家。 可那叶元叶管家见到叶清后,眯眯眼一挑,不高的身材上前一步,也就比叶清离高半个头的,拦住了叶青离,趾高气扬的插着腰,脸抬得老高,出言讥讽道: “吆!好巧啊,这不是叶家的三小姐吗?这是要会哪个臭男人去啊?” 叶清离心想是不是上次白杨没给叶管家面子,叶管家记恨在心了,反正自己上次也没吃亏,这次实在是没有心思搭理他,于是向后退了步,淡淡的站定在叶管家面前。 可宝钏显然是受不了闲气的,叶清离眼瞥到这个小丫鬟,柳眉倒坚,一副要上去拼命的模样,叶清离急忙拉住了宝钏,笑着对叶元道:“真不巧,我今天就来会你这个臭男人。” “你,你别血口喷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宁可去私会三楼的病秧子,也不到二楼看看姑爷,真不知道你这样的水性扬花的女人,那姑爷怎么还心心念念都是你的名字!” 宝钏先沉不住气了,指着叶元的鼻子骂道:“你个假太监,戴朵花都快成老鸨子了,拿腔拿调的活像是个阉了的公鸡,连鸣都打不出来。” 叶清离头一次发现宝钏损人这么给力。 “你个小丫鬟,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你们主子是死的吗?也难怪,庶子的家风也就这样。” 叶清离一听,叶管家诋毁父亲,顿时就恼了,亲人是叶清离的逆鳞。 叶元怎么诋毁自己都没什么,要是损毁父亲的名誉,那这事可就没完,“何亮!”身后一个高个子,浑身腱子肉的少男站到了叶青离的面前。 叶清离指着叶元道:“你让他满地把牙找齐了。” “好咧!” 何亮拎起叶元的头发,左右开张,一会的时间,把牙齿都吐了出来。 何亮放下了嗷嗷叫的叶元道:“还有八颗大牙,太结实了。” 叶清离憋着笑,摆摆手道:“一颗牙一两银子。赏!!” 说完就进了客栈,挑了大厅一角的桌子坐下了,吩咐宝钏道:“都来到远帆客栈了,你去三楼套房看看,屋里还剩下了什么,有他们没带走的,你把钱放下,然把东西拿回镖局。” “何亮,你跟着宝钏去。” 又对回头于南道:“咱们先回镖局,” 大门口叶管家一脸怨毒的神情看着叶清离, 于南道:“你还想把你的一双眼睛挖了吗?” 叶元的身体一哆嗦,腿一软就跪下去了。 于南回头嗤笑了一声,跟在叶清离身后,就回了镖局。 宝钏把白杨的短刀,楚十八的狼牙棒都找了回来。 一连又过了三天,薛家下人传来了话,明天启程。 第29章 田宁来访 打点行装,第二天出城门时,却让守城的兵士给拦住了,现在长治府上的人是外不进里不出,等查出杀了知府和主溥灭门惨案的人,才能放行。 没办法,一行人又各回各地了。 进了镖局,就见程知星和程知月在向叶清离招手,叶清离慢慢进了程知星和程知月的房间,就见两个半大孩子的房间赫然有一男孩。 男孩见到叶清离,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小姐,救我!” 叶清离扶起男子,疑惑的看向程知星:“是葛春花。” “就是我跟姑姑提起的葛春花,说大夫人要杀那刀疤脸的事情。 那两天,葛春花又闹肚子,主溥府的下人,也不给葛春花按时吃饭,不是冷了,就是馊了,所以葛春花常常夜里闹肚子。” “这次蹲坑蹲得久了一点,上次出来碰到了大夫人,所以每次夜里出恭都小心翼翼,这次出来时见到了一个满头脏发的人,一只枯瘦的手掐着大夫人的脖子,双脚吊了老高。” “那人铁锈一样的声音‘今天我就要让你,看看你们一家人死时的惨状’,说完,长指甲划出大夫人的肚子,就把大夫人那样倒吊着。” “我不敢哭,只想跑出葛家的院子,逃出院子时不管下人,还是那只葛解元喜欢的大黑狗都死了,我跌跌撞撞的才跑到了程知星的家里。” 葛春花说完自己的事,又对叶清离磕了个头。 叶清离忙把葛春花扶了起来,“你确定你看到那个人了吗?” “确定。”葛春花毫犹豫的道。 “你得对查案的人说啊!”叶清离建议葛春花道。 “我怕,我怕。”葛春花瑟瑟发抖。 叶清离扶着葛春花坐到了椅子上,试探葛春花道:“我陪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葛春花就像又受到了刺激一下,突的跳下椅子,向屋外猛冲出去。 “程知星,拦住他!” 程知星和程知月的也会武的,都是镖师们教的,两人平时也会和镖师切磋,尤其程知月还是个武术奇才。 别看年纪小,比哥哥程知星还厉害。 兄妹拦住了葛春花,“放开我,放开我。”葛春花歇斯底里的喊道。 “好,放开你,你别跑了,你这样很危险的,要是遇到了坏人怎么办?你们的家已经没了。”叶清离道。 “呜呜……”葛春花蹲到地上就放声的大哭起来。 叶清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要是把那人的行踪说出来,她就解脱了,凭那人的本事,不是解脱反而是送了自己命。 她不算赌,现在主溥府里的一个孩子就在镖局,要是那人碰到了葛春花,说不定整个镖局都会遭殃。 “你在程知星的屋子里呆着吧,不要出来,要有仇人见到你,不会饶了你的,还有最近你们别乱跑,尤其我那院子,连去都不要去。” 那小兄妹也安抚着葛春花,叶清离的眉毛紧锁,现在长治府出不去了,薛皓的人也醒了过来,又想到白杨说的牢里,老鼠给传递信件,叶清离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留三个孩子在屋内,马上的对宝钏道:“叫程顺快过来。” 叶清离见程顺来了,郑重的道:“张贴告示,说叶家三小姐被吓到了,卧床不起,正常的大夫诊不了来,像好人一样, 是得了邪病,能说知病因的的赏银十两,能说清楚病理的赏银百两,能治好的赏黄金千两。” 五短身材的程顺听了这话,一点反应没有,直接应了声:“是。” 就下去贴告示了,玉俑是什么东西,怎么让人生病,怎么控制着一个人的生死,叶清离全无所知,本来以为这事还早着呢,用不着心急。 那天听到白杨的一席话,令叶清离心惊!!而今天的长治府又出不去,更成了压垮叶清离的最后一根稻草。 告示贴出后,找不到合适的医者,也向雪域寒楼证明了,她现在是病人,根本完不成任务。 贴出不到一刻钟,就陆陆续续就有人来,程顺接待着各路人,那上门的大夫说的五花八门,有说中了毒,有说中了蛊的,也有人说下了降头的,更有甚者说是扎小人的。 叶清离越听越无聊,干脆让程顺来管,对程顺交待了,有提玉俑的,玉俑从绿变白的就来找我。 交待完事情,叶清离就日日不出门了,不想让雪域寒楼的人见到还是好好的叶清离,现在的长治府,外面的递铺也递不进来信息。 又过了两天,都指挥使司都事田宁来访,点名要见叶清离,宝钏来通信时,叶清离就知道,已经查到了白杨与自己的关系了。 淡淡的吩咐了一声:“请进。” 那都指挥使司都事田宁可没有那样的好脾性,请进的两个字刚出口,那人也不顾是女子的闺房,推开门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叶清离坐在临窗的火炕上,眼前是张小炕桌,上面摆了个青花釉面的瓷壶,六个一样的杯子,秋霜正在给叶清离倒茶这功夫,人就闯了进了。 叶清离眼皮也没撩一下,自顾自的喝茶。 田宁一见,叶清离根本不理他,顿时就怒了,抽出府兵配的一样的朴刀,一刀就剁到了桌面上。 叶清离这才斜眼看了田宁一眼,一身府兵的褐色长袄,腰上系着牛皮腰带,一头乌发用布带绑着。 剑眉虎目,颧骨很高,络腮胡子。 宝钏挡到了叶清离面前,道:“你这个大将军好无理,这是我们大小姐的闺房。” “我不管闺房不闺房的,说你与白杨是什么关系?”气势汹汹的道。 “你不管,我得管,我名声本来就不好,你这么一闹,就又会出了一个私会外男的名声。”叶清离振振有词的道。 “你别跟我扯没用的,你与白杨是什么关系?”田宁把刀从桌子上拔了出去,那桌子就裂了。 “我与白杨是主仆关系,”叶清离指着桌子道:“你毁了我的桌子,宝钏,这张桌子多少钱?” “回小姐,这张桌子九百九十两,是雷劈木的。”宝钏脆声声的答道。 “田大人,这张桌子你就按原价赔偿就行,还有私闯闺房的,闺誉?” “宝钏,上次闯我闺房的男子赔了多少钱来着?”叶清离慢条斯理的道。 “一万两!” “好吧,都让男人闯过一次闺房了,不值钱了,让他贴八千两吧?” “什么?八千两?你们疯了吧,我杀了你,也不值八千两?”听她们主仆对话,把田宁气的不行。 第30章 程舒镇撑腰 “那你试试!秋霜,去叫几个人过来,说你们小姐遇到采花贼了!喊大声点,到镖局外面也喊一喊 。” “好,”秋霜忙应了一声,推开大门,外面府兵已经围上了叶清离的房间。 “救命啊,大小姐……”秋霜的声音没等回喊出来,一个府兵就捂住了秋霜的嘴。 可秋霜的声音已经喊了出去,程舒镇带着满镖局的镖师都来了,看情形不对,程舒镇让镖师在府兵的外面又围了一圈。 “你们这是想造反吗?真没见你们这样的!”田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叶清离见程舒镇都领着镖师过来了,胆气猛然就涨起来了,扳着一张面孔冷冷的对田宁道: “我还没见到过你这样的,私自闯入一个未嫁的女子闺房,你的礼仪廉耻让狗吃了吗?还不如十三岁的孩子,来我的房间,我让他们进,他们才敢进。” 田宁见外面来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声音提高了几分道:“你别不知好歹,我可以认定你是灭门惨案的同谋,来人啊,把叶三小姐给我绑起来!” 外面镖局的人和田宁带来的人,都拿出的武器,府兵的人手里拿着武器想动手,镖局的人立马就聚了起来,把叶清离围成了圈。 府兵的人想要进来,也进不来。 程舒镇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站到叶清离面前,隔开了叶清离与田宁的剑拔弩张气氛,对着田宁丝毫不示弱,厉声喊道: “你都指挥使司都事田宁,就只手遮天了吗?真好,到我镖局里来掳人,是什么人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的?” 又接着道:“把人都给我逮起来,等新知府到了,再把人交给知府,两天一顿饭,一天一杯水,不行多给,都给我绑结实了。” “你敢!”田宁怒目圆睁,犹如野兽出笼,十分凶狠。 回头不理解的看了看叶清离,飞速的视线环绕了一周,发现自己带来的府兵,都被镖局的人给控制着。 田宁大惊失色,还硬挺胸膛,指着程舒镇道:“你可知我是朝庭命官,你非法逮捕朝庭命官,你的小命不要了吗?你家人的命不要了吗?镖局也不要了吗?” 程舒镇心下打鼓,可他就是豁出整个镖局不要了,也要保大小姐的平安,不然以后又何颜面对待救他的老太太。 见程舒镇不言语,还站在她与田宁面前,挺直腰板,丝毫不退让。 这时叶清离倨傲的抬着脑袋,气势汹汹的站到程舒镇边上对田宁道: “我有何不敢,我们叶家是京都的永忠伯府,我的大伯父任三品右侍郞,我父亲是七品县官,我三叔父是五城兵马司。 我夫家是永平候府,我夫君在东厂指挥使,你惹我,我不治你的话,我那个夫君也不会饶了你的。” 田宁脚步稍稍后退了一步,手指颤抖指着叶清离,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带着颤音道:“什么?你说什么?” “不错,我不妨告诉你,我夫君是谁,你知道东厂的大太监李绾儿手下五毒吗?”叶清离的眉眼间尽是冰冷。 “知道,眼镜蛇风相月:薛皓、蜈蚣烟霞志:李番、蝎子岸芷汀兰:凄辰(女)、壁虎白衣卿相:顾华笺,蟾蜍寒木春华:慕寒酥: ” 叶清离心中升腾起的一股不快情绪,强自忍住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眼镜蛇风相月:薛皓就是我的夫君。” “什么?”田宁一想到自己这个都指挥使挥都事一个地方的正七品官,与东厂的李绾儿手下的头一名大人相比,要是让自己死,那不跟踩一只蚂蚁一样吗? 这时的田宁,脑子突然就灌满了浆糊,简直把肠子都悔青了,低调做人不知道吗?低调做人,现在怎么收场吧? 心念电闪之间,田宁瞪着一双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鸷的双眼望向叶清离, 不行,如果自己让这个女人给逮住了,势必没什么好下场。 不如自己博一回,手下有那么多府兵的,杀了这屋里的人,到时候与府里的主溥案和知府灭门案并做一块。 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暗的做出了决策,“来人啊,给我杀!!” 那话刚出口,一柄明晃晃的剑就搭到了田宁的脖子上,“你?!” 叶清离紧盯着来人,既害怕又震惊,没想到是那个夜里一身是血的男人,震惊于他怎么出手了,若他出手,那么他藏在镖局事情不就败露了吗? 程舒镇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怎么能坑他啊,心里五味杂陈,眼睛就满含疑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今天他穿了一身宝兰色的对襟长袍,从外边的护卫里手夺下的一只剑,放在了田宁的脖子,顺着剑的溥刃上滴下的点点的血珠。 “你,你 ,是,谁?”田宁显然也是极怕,声音磕磕巴巴的说不成句。 男人脸部线条冷硬,声间又狠又冷的砸了过来:“你找谁,你不知道吗?” 田宁豆大的汗珠落到了地上,与血珠融到了一起,两只脚发起抖来:“你是,你是,你是屠了主溥一家和知府一家的那个人。” 良久,男人不急不缓的声音,像是与邻居大哥,唠家常一样的语气道:“嗯,一会我就去屠了你家。” 叶清离觉得那男人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开玩意笑的意味,听到叶清离的心里,浑身就像结了一层冰碴子似的。 叶清离极为苦恼的蹙了一下眉头,不着痕迹的向男人瞟了一眼,马上又别开目光又看向靠在圆桌那强自支撑着站立的田宁。 发现男人撤了剑后,向叶清离邪魅的一笑,只两步,就窜出了府兵和镖师们的包围圈,飞身上碧瓦青雪的房顶。 几个闪身间, 叶清离就发现那身影如一只孤燕一样,飞得不见了。 迟疑了一下,委顿下去的田宁才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不稳的声音道:“快,快,快回我家!”说完踉踉跄跄奔出大门,集了三十几个府兵,就冲田宁的家奔去。 在田宁回家之前,那人就在大门口挂着两颗头颅,一个是花白头发的老娘,一个是半年前才娶的媳妇。 田宁见到老媳妇和新婚媳妇的头颅,扑一口血,喷溅到了地上,白白的雪地里,如梅花一亲点点血迹,眼中透露着彻底的绝望。 向那大门口磕了三个头,想上前把老娘和媳妇的头颅拿下来,迈出两步,“咚”的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赤裸的手拍在眼前的土地上,声间像藏了冰一样:“我要杀了你!!把你碎尸万段,喂狗!!” 第31章 又见薛皓 “是吗?”男人阴恻恻的声音从跪着的田宁身后响起。 “嗯!”田宁吓着坐到了地上,但见到杀母,杀妻的仇人的田宁还是有一点血性的,提起手中的大刀,支撑着站了起来。 转头向跟过来的三十多人喊道:“杀了他,把他砍伤的人,无论多轻的伤,我奖百两银子,要是杀了这个魔头,奖银五千两。” 田宁此话一出,那男人剑眉一挑,轻佻的把剑挽了个花,田宁的双肩就出了两个窟窿,跟随田宁的那三十多人,听到了田宁的许诺后。 一众人个个摩拳擦掌,纷纷对男人出刀,你一刀,他一刀,三十多人,乱砍一通,虽然男人身上一道伤口也无,但被三十多个人围攻, 还是施展不开剑术。 男人一连割了三个人的脖颈后,剩下的人,才发怵的向后退去,又把田宁独自的留下了。 本来田宁做为都指挥使司都事,还是有点功夫的,但那他的那些话,让男人动了肝火,也不再与田宁啰嗦。 阴冷的看着不助后退的田宁,面色如水,平静的向田宁出剑,一剑又一剑,终于三剑过后,田宁的人头也落了地,割下他的头后,用剑挑着也把头挂到了门框上。 跟着田宁来的三十多府兵都看了这一幕,纷纷逃走,生怕迟了一步,那杀人不眨眼的自地狱出来的恶魔,也会给自己一刀。 那人见都走了,也大笑着一纵上了房顶,后来到哪,人们就没看到了,彻彻底底的消失在长治府的老百姓的视线里, 长治府里涉及的事情都由黄姓的一个胥吏所掌管,主溥府,县令府,田宁府的灭门案成了悬案。 叶清离正在与程三婆说着外祖母年轻时候的事情,突然门房过来报:“外面有客人要见大小姐!” 程三婆退到了外间,叶清离这才问:“要见我的是什么人?” “那人只说是大小姐的婆家人。”来通报的小厮道。 “说我不见!”叶清离坐到窗下的火炕上道。她觉得不是叶管家的人,就是薛家的人,她实在不想与他们多接触,索性回绝了就是。 “真是让我无地自容啊!”薛皓推开向她报告的小厮,随着一股屋外面的凉气灌入,人也清清爽爽的进来了。 “你?”叶清离险些失声尖叫,脸色惨白如纸,还是强装镇定的道:“你怎么来了?” 昨天还听程顺对她说程皓只是醒了过来,但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叶清离握紧了手里的茶杯,细细的打量在阳光下走来的薛皓,就见他颀长的身材笔直而高傲,一身品月色平缎绣着玉兰面包裹着貂皮里的大氅, 手里拎着卷成一团的带着倒刺的犀牛皮的软鞭, 面色有点泛着不正常的白,微微上扬的唇角,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刻意不让人知道他受了伤。 叶清离突然间定住了,看上去相当的镇静,实际上头皮都麻了,薛皓向她走了过来,迈一步时,叶清离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仿佛上一世薛皓拿着鞭子,在院子里朝他走来一样,下人还在院子里,他的眉眼都无比的好好,脸上带光,白衣乌发, 两步时,叶清离的冷汗都浸湿了里衣,放在袖子里握着拳的手,骨节都泛白了,就象前一世,他在她面前笑得露出了两个小虎牙,然的把卷着的鞭子松开,高高的举过头顶。 三步时,叶清离再也忍不住,她悄悄的双手撑着炕,低着头向后挪动,睫毛处都滴落了汗水,可她却不敢闭眼,生怕一闭眼,就回到了那被鞭打后,关到那暗无天日的地下的囚牢。 是的,薛皓靠近叶清离一步,叶清离的心就在滴血。 薛皓自顾自的坐到了炕桌的对面,装出温润如玉的样子,眼眸如沉潭般的看向叶清离,对叶清离璀璨的一笑,那两顶洁白的小虎牙就露了出来, 前世的时候,叶清离就初见那一笑,比女人都妖艳的脸上一对亮白的小虎牙,特别好看。 后来,到后来一见到薛皓那笑意颜颜的脸,露出了那对亮白的小虎牙后,叶清离的浑身就打颤,腿肚子转筋的疼,怯生生的上前服侍, 哪怕稍微有一点不如意,轻则是鞭子,重的就是各种的变态折磨的方法。 叶清离又向炕里边挪了挪,两只手在向前交握到了一起,距离薛皓远了一些,心下稍安了一些,她充满戒备的看着薛皓。 薛皓还是自顾自的说道:“咱们在长治府一晃已经二十多天了吧,看来年前想要娶你进门,还得筹谋筹谋。” 薛皓又靠近了一些,叶清离就又后退了一点,薛皓似乎也发觉叶清离一直在躲着他,就道:“毕竟咱俩,就要成为夫妻了,你也没必要躲得那么远了。” 叶清离的一张脸铁青,两只交握在袖子里的手在微微的发着抖,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的很漫长, 偷眼看了薛皓一眼,见薛皓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他眼中的情绪自己看不懂,但却不能不回他的,要不他会一直坐到黑天的。 叶清离低低的吐出了一口气,哑着嗓子道:“薛家未明媒正娶,你独自闯入我的闺房不妥吧?” 薛皓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了笑,“你对向我身上插刀时,有没有考虑过,没出阁的姑娘,不要靠近陌生人。” 薛皓把小炕桌上向叶清离的方向挪了挪,双手支在下巴上面,一双桃花眼,对着叶清离眨呀眨:“眼看就要过门的人的,你去看白公子时,难道还会介意这些男女大防吗?” 叶清离的脸色煞白,就知道自己什么事情也瞒不了他,是啊,自己根本也不打算瞒着他。 叶清离不打算与薛皓开口了,毕竟说多错多,要是白杨和绿柳在这里就好了,看薛皓在屋里呆了这么久,早就想法撵人了。 叶清离的脑子在飞速转着,可屋里就两人,她怎么也想不出办法给自己解围。 “呀!是姑爷过来了。”程舒镇大步的进来了。 叶清离一下子就从炕下跳到了地上,穿着棉袜,扯住的程舒镇的袖子:“程哥,” 程舒镇推开叶清离一些,嗔怪道:“多大的姑娘了,还毛毛躁躁的,不要把你的侄女都带成你这样了。” 跟在程舒镇的后边,露出两个小脑袋瓜,程知月跳出了道:“羞,羞,”就拉着程知星跑开了。 叶清离穿上了鞋子,也追着两兄妹跑了出来,房间里剩下程舒镇和薛皓。 前一刻薛皓还想要靠近叶清离,诉说他的思念之情,可叶清离仿佛距他有千里远。 薛皓本来想与叶清离说些前世的相思之话?但叶清离却跑了,而且跑出去还不回来了,仿佛被叶清离的一跑,薛皓的心也空了。 望着跑走的叶清离,薛皓无奈的叹了口气,见到进来的程舒镇,却再也不想敷衍下去,肚子上和腿上的伤又隐隐作痛。 尤其是叶清离揷到心口的那一刀,明明都好了,可见到叶清离这么对他,心口就无来由的痛了起来。 遂与程舒镇礼貌的开口道:“让叶清离好好休息,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发了,我的事情也快办完了,不出五日我们就可以一起走了。” 程舒镇把薛皓送出了镖局,接着就到了兄妹的院里找到了叶清离,看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程星月的临窗大炕上,背影说不也的孤寂。 敲了敲门,对叶清离道:“薛皓已经走了,你要怎么办?” 第32章 住店 叶清离看了眼程舒镇,苦涩的笑了笑:“不然我们明天就走吧,不与他碰面是最好的。” “薛皓是接亲的,你这样不好吧?何况从长治府到长汀府这段路,还有山匪,驿栈也少得可怜,就你们这几个人,也太不安全了。”程舒镇若有所思的道。 五天后,叶管家的人通知叶清离第二天出发。 听到消息后,忙让宝钏和秋霜打点行装,又带着程天枫给自己配的六个护卫,在加上二管家程顺,三辆车,六匹马,收拾停当了,才知道程三婆病了,叶清离把程三婆放到了镖局里。 第二天,叶清离的队伍早早就出了城门,程顺带着人出城时,薛三,薛四领的那队人马已经在城门外等着了。 程顺去与薛三,薛四打了招呼后,跟在薛三,薛四的队伍后面。 由程顺带路,头前的车夫就程三,赶着叶清离和两个丫鬟坐的车,车里边有暖炉,脚下面还有厚厚的毛毯,后面的一辆车装的是叶清离的日常用品,还有程舒镇给拿的土产品。 出了长治城的第一天,叶清离一路上战战兢兢,就怕薛皓找来,结果到了晚上大伙都在空地露营时薛皓也没来。 直到叶清离这边的人在火边吃饭时,程顺对叶清离道:“大小姐,听到姑爷又受伤不醒了,咱们用不用去看看他啊?” 叶清离从打出来就不高兴的脸,突然就高兴了起来,笑着对秋霜道:“程舒镇给的土特产里边的东西,还有送礼的东西吗?” 秋霜痛快的答道:“镖局里掌柜的给大小姐送了一张虎皮,一摞子的兔皮,五只野鸡,只是五只的野鸡里,已经烧了两只,还有三坛烧刀子,一盒百年的人参,三盒二十年的人参。两个鹿茸角。” “程三婆要是看到你这么的伶俐,那该有多高兴啊!”叶清离感叹道。 秋霜笑着回大小姐道:“等来年春天时,在接三婆婆来,那时必定会一五一十的与三婆婆报账,大小姐你就放心吧!” 叶清离稍微考虑了一下,道:“程顺你拿两盒二十年的人参,一根鹿茸角,去给姑爷送去,并看看他伤的咋样?” 一夜无话,第二天无事,直到第三天晚上,马车来到了六里堡驿栈,听何亮打听到的消息对叶清离道,本来六里堡有个驿站,驿站的周边还有人个小村子, 七年前来了一伙土匪,整个村子都屠杀了,驿站也死了不少的人,后来有一个请假回家葬母的阮三躲过一劫。 在到这里时,全村人包括驿站里的人都死了,他光收拾尸体整整埋了半个月,母亲死了,家里也没有别人了,阮三就在驿栈里住了下来,朝廷在这次事故后,就取消了这六里堡的驿站。 阮三夏天自己种点地,偶尔遇到过路的人,住这驿站里,多少也得给阮三一些银子,就这样阮三一个人就对付活着。 一行人也很快来到了六里驿站,前头的薛三,薛四他们在驿栈的外面扎了营,程顺见薛三,薛四没有进入驿站 ,就自己带了一伙人进到了驿栈里, 叶清离在马车上,听到程顺对车夫吩咐道,要把车赶到驿栈时,就在马车上,掀起了棉帘子, 看这驿栈的木头匾额,已经裂了四五道的口子,斜挂在大门的门楣上,可想这驿栈有多凄凉。 推开的破旧的栅栏门,进了院子,院子里的积雪足足有小腿深,满院子都是雪,风刮到马厩里,那里边的雪打着旋的堆着半人高。 前面一溜的旧槽子,里边一点草料也没有,木质的绑槽子的栏杆也腐烂了。 程顺不得不从马车上解下来的马牵到马厩里,但是缰绳却没绑,清了清槽子里的雪,然后把自己的带来的草料倒到了喂马的马槽子里。 又把马鞍放到了车上。 宝钏和秋霜扶着叶清离从马车上下来,站在车厢下面。 叶清离看了看院里,又把头转到院外面,外面有人推开栅栏门,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叶清离认识这两人,正是薛三和薛四。 到了跟前先就施了一礼,薛三一副讨好的神情对叶清离道:“大姑奶奶,我们大爷派我们哥俩问问,你们还缺什么?” 薛四又接着道:“大姑奶奶,您要是不忙,就去看看我们大爷吧,就连我们大爷在睡梦中都喊姑奶奶的名字呢,别看大爷醒的时候不说,但是我们做下人的都知道,我们大爷有多在乎您。” 叶清离清浅的笑了,用手指着站在门边的程顺对薛三道:“缺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去问问程顺,他是管家。” 又对着薛四道:“外面冷,我还想去马车里暖和暖和,你们自己便。” 说完,叶清离扶着秋霜就上了马车,把车帘往下一挡,独留下薛三,薛四讪讪的走了,薛四埋怨薛三道:“偏偏你提的馊主意,那个女人的心根本就不在大爷的身上。” 薛三叹道:“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大爷这是咋了,好怀念京都 的日子啊,大爷什么女人没有。” 薛四嗤笑道:“或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要不凭咱们大爷的手段,早就那个女人服服帖帖了。” 进了薛皓的帐子,又看了看薛皓正在紧闭着眼,说啥也不醒的。 薛四担忧的道:“这一次受伤,看来比上一次还严重。” 薛三沉重的点了点头,“李绾儿…”薛三欲言又止。 …… 再说程顺和三个车夫,一起走到了正门处,那门外却上了锁,程顺又转到了后边,后面又进了一个小院,程顺在小院的门上敲了敲。 一会的功夫,里边传出了,鞋磕到炕沿上的声音,响了几下,就看见了那人守在六里保的驿栈的阮三。 双手插到袖筒里,佝偻着腰,头上戴了一顶包了浆的帽子出来了,一双浑浊的眼,见到来人,有些不耐烦的冲来人道: “要住前院的房间,十两银子,饭吃自己做自己吃,我这里什么也没有,柴得自己砍。” 跟着程顺后面的宝钏白了阮三一眼,讥讽的道:“瞧那一副苦瓜相,能用银子把你老脸熨平吗?” 第33章 丢人 程顺忙“叱”了宝钏一句,翻着白眼瞪了程顺一眼,宝钏甩搭一下,就跑向叶清离的马车的方向了。 程顺在这里对阮三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笑道:“掌柜误怪,小丫头说话不中听了,我们入乡随俗,都听您安排。” 阮三撇了撇嘴,两手离开袖子,从门框上摘下一个钥匙扔给了程顺,“嘭”的一下就关上了门。 程顺看了一下到手的钥匙,无奈的朝前院的大房子走去,房子一共有四个大门,推开第一扇门就扑得满脸的灰,程顺用手遮嘴,进去看了看,又看了其他三个木门,都是灰。 出来到马车下面对叶清离汇报:“大小姐和秋霜、宝钏住中间的屋子,我与三个车夫住靠东边这间,还有六个护卫住靠西边那间。 最东边这间是厨房,烧火做饭,炕洞子穿过三间火炕,到了西边的烟囱上去,三间房的火炕也会热的。晚上把火烧得热热的大小姐可以在热炕头上睡一个好觉。” 复又道:“我与其它人上山砍柴,里间做饭和烧炕的柴,还有外面住在车里也需要火堆。谁与我去,站出来。” 程顺回头一看,全都站了出来,“田七姑和胡半仙守着大小姐,其它的跟我去林子里砍柴。” 见程顺他们都走了,秋霜想收拾一下屋子,下了马车,就推开房门,里面的灰尘就扑面而来,把秋霜给呛出来了。 被呛出来的秋霜对宝钏和叶清离道:“大小姐你和宝钏在马车里等着,我收一锹雪进去,先算简的清理一下,消消灰。” 田七姑听了,忙拿起铁锹,在雪地里撮了一锹雪,推门撒到了开门的厨房里,田七姑又撮了几锹的雪,在正屋和西屋,还有东屋都撒下了雪。 秋霜在院子外面折了一捆的半人高的蒿子,绑面条帚样的,西屋正屋,炕上,墙面都扫了一遍。 秋霜是村里长大的孩子,村里的活计她都会,胡半仙跟着秋霜把脏东西收拾出来,田七姑见蒿子能用,折了一大捆的蒿子。 宝钏陪着叶着离又坐到了车里,宝钏把银霜炭又烧旺一些。 秋霜清扫了四五遍,屋里的灰尘没了,用田七姑抱回来的柴火把灶炕点着了,久不烧火的灶坑,吐出一股一股的烟来,喷得秋霜满脸黑灰,眼睛也睁不开了。 田七姑拎着沾满灰尘的水桶,放到雪里清洗了两回,拎着他去了阮三住的后院,那里有水井,打了一桶水倒进了锅里。 这时蒿子又烧没了,田七姑和胡半仙就可院子边上折蒿子,折完一捆,就给秋霜送一捆。 夜色渐渐的浓了起来,天上的繁得点点,那几个去砍柴的人一个背着一捆的柴火进了院子,院子里面的柴火堆成了一个小的柴火垛。 这时正屋也微微的热乎起来,秋霜又用温水把炕上的席子擦了五遍,才向外面喊道:“宝钏你可以让大小姐在屋里歇着了。” 宝钏抱了褥子,进到屋里,把褥子铺到了炕上,又拿了车上面的炕桌放到了炕上,点燃放在炕上的烛台。 宝钏才扶着叶清离进了屋子,屋子里面已经有了热乎气,叶清离坐到了炕上。 宝钏一边抱着大小姐的被子,一边喊程顺进屋。 又把大小姐的茶壶,茶杯,一本游记给大小姐准备出来。 就去车里抱自己与秋霜的被褥了,都收拾完了,也到了吃饭的点。 秋霜只闷了米饭,做了个酸菜白肉汤,又给大小姐做了个姜汁白菜,又把从长治府带来的水晶肘子热了热两菜一汤,分两桌吃饭。 东屋一桌,正房一桌,几个人都饱饱的,田七姑和胡半仙还有程顺吃完饭就可院子转了转,没有现可疑之处,又把马车盖上了毡子。 薛三和薛四敲门进了来,薛三有些焦急的道:“姑奶奶,大爷烧得很重,让我们家的大爷也住进屋里吧?” 叶清离对着秋霜道:“去把程顺叫来?” 很快快程顺就过来了,薛三与程顺说明了原因,程顺想了想,又瞄了眼叶清离道:“把你们家的大爷抬到西屋吧,我们一伙人凑和凑和住到东屋去。” 送到了薛三和薛四后,程顺略微犹豫了一下,道:“大小姐,真不去看看姑爷吗?” 叶清离淡淡的摇了摇头,程顺出屋时碰到了何亮行于南,他们是负责职第二班岗,又低声道:“晚上擦亮眼睛,小心西屋。” 何亮和于南点了点头,两人在外面升起了火,从车厢里偷了四个土豆,两人转到火堆旁烧土豆。 月上中天,月光柔柔的从天上洒下来,照得雪地上白花花的一片,在火光的映射下,雪地里闪着点点的银光,突然一只麻雀从屋檐下惊醒。 何亮看了一眼,仍拨拉着烧黑的土豆,用棍子把土豆拔拉出来,接着忽拉拉的一大大片的麻雀又从屋檐下扑棱着翅膀急急的飞走。 何亮与于南陡然起身,随手抄起身后的锹,撮了两锹的雪,浇到了火堆埯,于南更是拿脚向火堆里踢了几脚雪,直到雪完全盖住了火堆,冷不丁屋外漆黑一片。 何亮悄声的对于南道:“有人!” 于南悄悄的推开叶清离屋子的大门,一股甜香味,扑鼻而来,于南忙把袖子挡住了口鼻。 何亮则是一脚踹开东屋,闻到了气味的瞬间,何亮就屏止了气息,借着月光看见一个撞破窗子跑了出去。 何亮紧跟着就冲了出去,刚跳到院子里,一个踉跄,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还是吸了一口的蒙汗药。 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搓到脸上,清醒了一些,又进到屋里,焦急的往躺着的人的脸上浇了一脸的水。 那不醒的人,扑楞都坐了起来。 程顺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小姐。” 程顺不顾自己的脸上,头上的水,直接就从坏了窗子跳了出去,推开叶清离那屋的大门此时于南犹豫了,但程顺却顾不上许多了,一下子就掀开了罩在炕前端的帘子, 秋霜与宝钏都在炕上躺着,看样子也是中了迷药,唯独不见大小姐、 “大小姐!”程顺喊了一嗓子。 第34章 丢人2 何亮忙对着秋霜和宝钏的头浇了一瓢水下去,然后两人才醒了,看到此情此景,秋霜和宝钏两人抱头痛哭,“大小姐,大小姐的喊不停。” 程顺看两人醒了,忙吩嘱其它的人去四处找找,然后自己不及思考,撒脚就向后屋跑去,到了阮三的屋子。 焦急的敲着阮三的房门,一下,两下,三下,“嘭”的一下踹开了屋门,屋里黑咕隆咚的,程顺划亮了火折子, 火光一闪而过,炕上直挺挺的躺着个黑乎乎的人。 程顺又划了第二次,这次在地上捡了根柴,点着了,举着火把凑近炕边看了个仔细。 那炕上的阮三被人一剑割喉,血顺着脖颈流到那黑乎乎的被子上,一双浑浊的眼瞪着大大的,程顺伸手把他的大睁着的眼睛给合上了,颓然的出了后屋。 又来到前屋,程顺对于南道:“你带着田七姑去姑爷营地转转,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又对何亮交待道:“你与车夫丁五和程三向北走,夏枯草你带宝钏往南走,李大牛你带胡半仙向东走,有没有问题,天亮之前都要回来?” 何亮看向程顺:“你呢?” 程顺:“我去西屋看看!之后与于南和田七姑汇合,我们去西边,看看走过的路有没有什么情况?” 又对几个人道:“都散开吧!各忙各的,秋霜和那个车夫就守在院子里,有情况,就点篝火,不懂问董大胡子。” 几人统一听从程顺的安排 ,于南和田七姑去了薛家的营帐,里面的人都还有呼呼大睡,从外面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 于南和田七姑分别钻进了营帐,分别查看里面的人有没有异常,查到最后,什么异常也没见到,两人又去了薛皓住的东屋。 里边的人连迷药也没中,薛皓惨白着一张脸,听到大小姐被人掳走了,忙命薛三,薛四与程顺一起寻找,想挣扎起来一起去寻找, 起来的过程伤口又流出了血,薛皓挺了一刻钟都不到,又昏了过去。 程顺拒绝了了薛三薛四的好意,大小姐说过,离他们远点。 带着于南和田七牵了三匹马,顺着来时的方向寻到了天亮,啥也没有, 太阳升起时,四伙人都回来了,一无所获。 几个人围在火堆一旁,细细的商量,程顺道 :“难不成大小姐从天上飞走了,或者让薛家的人给藏了起来。” 于南道:“我支持第二点,但和我田七姑一间一间寻找的,没有什么发现呢?” 何亮指了指薛皓住的房间,压低的声音道:“会不会?” 程顺也点了点头,“我也有怀疑!但是为什么要杀阮三呢,我就有些不明白了,难不成先杀了阮三,在劫大小姐,可大小姐和阮三也没什么瓜葛啊。” “什么?”夏枯草急声道:“阮三也死了,多长时间的事?” 程顺道:“大小姐不见了,我就去后院,想问一问阮三这驿栈的情况,敲门也不行,索性了就踹了门进去。” “阮三正在炕上躺着呢,脖子上的血还往外冒!” “脖子上的血往外冒!”何亮登时就跳了起来,六个护卫一个接着一个的跑到了阮三的屋子。 胡半仙跑的慢,步子迈出去一步,又返了回来,在火堆里捡了两截火把,正好这时秋霜和宝钏也跟着去了后院。 阮三的房子很小,灶连着炕,只在炕和灶的地方,砌了一道矮墙,衣服都堆在炕上的角落里,屋里没柴火,只有根烧火棍。 菜板放在水桶上面,还有半袋粗粮,没见菜。 “查”何亮一声令下。 一行人都挖地三尺,连那堆破烂衣服都给翻了个遍,在东北角处胡半仙发现了一个地窖,胡半仙把一个火把扔了下去, 整个火把照得小小的菜窖在无死角。 众人无奈的想离开,秋霜向何亮建议道:“锅!” 在屋里的程顺疑惑的埋怨到:“啥锅不锅的,现在还寻思吃饭吗?大小姐要是找不回来,咱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秋霜知道程顺是误会了,拉着程顺,指着灶台的大锅道:“把锅挪开,看看那下边有没有地道。” 于南还没等两个人说完,连锅带盖都捧了出来, 几个向里望去,发现没有什么。 秋霜捡起地上的木柴,把烧火的灰烬扒拉出来,底下显出来一块铁制的盖子。 田七姑凑了上来,“秋霜,有你的!”说着给秋霜竖了大拇指。 夏枯草,李大牛猫着腰把里边的铁板抬了出来,底下黑乎乎的洞口出来了,宝钏取来灯烛,就要下去。 程顺摆了摆手,“等等,我和何亮、于南先下去。” 又对秋霜到:“去取一柱香过来,烧到一柱香时,我们三个还没回来,夏枯草和李大牛,田七姑、胡半仙你们在下来。” 又转头对其它人道:“等他们下去了,秋霜和宝钏你们就跟车夫在这间驿栈等我们。” 说完程顺取了几根火把就先钻到了洞里,何亮和于南对视了一眼,也点了两根火把也跟着下去了, 他们下去后,秋霜点起了香,香烧到了底,后面的人也跟着下去了。 程顺他们沿着洞口走了半天的时间,可下到了尽头,到了透进来的日光,三人依次爬了出去,太阳还未升起,但天已经亮了,那两串脚印明显的就冲那座高山的方向走去。 三个人发现了脚印,就拼了命的追,扔掉了火把,初升的太阳酒到雪白地面上,仿佛镀了一层金似的,前方的脚印也特别明显。 三人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有生火的痕迹,大堆的柴火都烧成了灰烬,旁边还扔下了啃肉的骨头。 还有人坐着的痕迹,何亮用手试了试灰烬的温度,底下一层还是热的,那啃的骨头也没冻上,那人走近时也就胡乱的踢了踢,并没有特意处理。 “追”何亮也不管是不是程顺管着这些人了,边追边道:“温度还是热的,证明没跑多远。” 三个人全力以赴的直接就跑到了树林边,程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且还距离何亮和于南足有两射之地那么远。 何亮与程顺摆了摆手,并在雪地上留下了一句话:“我与于南继续的进山里追,你在这儿等那跟上来的四个人,我会每百步都留个记号的。” 何亮给程顺留下话,两人就进了林子,开始的时候,还有男子的脚印,跟着跟着就没有了。 林子里何亮也不敢与于南分开,何亮爬到了一棵高树上,放眼四望,哪有什么人影,寂静的树林里就连鸟起飞都很少。 垂头丧气的滑到了林子里,苦着脸摇了摇头。 两人正丧气想去与程顺汇合,突然之间窜出一只雪狐从山上窜了下来。 何亮的眼睛一亮的,“快!回头!” 第35章 做梦 于南道:“干什么?” 何亮给于南的头上一个爆粟,“大雪天的,白狐为什么是跑着下山的?” 于南瞬间明白了,“追!” 两个人顺着白狐下山的脚追了上去,因为是上山,所以两个跑得呼哧带喘的,于南靠在一棵白杨前:“跑…跑不动了…肺都快炸了。” 何亮也弯下腰,喘着粗气,一听于南说跑不动了,也不管雪里有什么东西了,就地就躺那了。 向天上一望,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正在往悬崖上爬呢!很吃力,但那男人很稳。 何亮用脚踢了跑于南,招手过来让于南也躺下来,两人就看到了悬崖上人影,男人像猿猴一样,左荡一下,右跳一下,很快就上了崖顶。 “我去!这tmd比猿猴身手还矫健!”于南咒骂道。 何亮丧气的接道:“这上哪追去,就是让咱俩上,那也上不去啊!下山,去找程二管家商量商量该咋办?至下人有下落了。” “行,听你的!”两个人拍拍屁股,奔着山下走去。 …… 叶清离被人带到山崖上的当天晚上,就醒了过来,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房顶是建在一座彩虹桥下面。 抬起头望向四周,仿佛置身在一间洁白漂亮的屋子里,四壁是琉璃灯,窗外的阳光顺着窗户纸射了进来,屋里的在光线的照耀下却没有灰尘。 叶清离点了点头,这屋子收拾的可真干净啊! 在看地面,地面铺着白色水晶石,能照人的那种,屋里边有两根三人合抱粗的冲天柱子,上绘着从凡间入天宫的连环一画。 屋里靠窗的地方,摆了一个大型的瓷碗,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屋里居然种了一株睡莲,睡莲上三尾金色的锦鲤正在流着,偶尔能跃出水面。 靠着睡帘瓷碗的摆设,是博古架,上面摆着各式各样,连叶清离都没见过的东西,细颈美人斛的青釉观赏瓶, 还有个摆动的上面刻着十二个时辰的挂钟,船的模型从大到小,从纸帆船到巨型的游轮,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的主人淘不到了的。 叶清离从金丝楠木的大床下来,脚踏上放着金丝绿蜻蜓的云纹绵包棉的绣鞋。 穿上了鞋,走到大殿中脚底下都来暖暖的温度。 叶清离在回头看,金丝楠木床的一侧,摆了个全身的穿衣镜,叶清离站穿衣镜前,一个碧玉如画的美女出现在镜子里。 穿衣镜的边上,是四个水楠木打的成衣柜,都直通棚顶。 绕过屏风,八仙桌子,八只搭着绸的凳子,再穿过山水屏风过去,就是一个小型的温泉池。 叶清离扇了自己一巴掌,想问问自己这是不是在做梦, 感觉疼,不是在做梦。 叶清离又回到了床上,继续的睡,但却睡不着了,只好在屋里前前后后的跑来跑去,可奇怪的是,她却没发现哪有门。 发现没门后,叶清离惊了,发了疯了似的上窜下跳,还出不去,最后实在无标,只好跳进了温泉里,这下把叶清离彻底激醒了,真的是在做梦,哪里来的豪华大宫殿。 眼前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草屋,金丝楠木床,是炕上的炕席,穿上蜻蜓的鞋子,走来走去,那是在炕上穿着棉袜,所以才有温度。 至于那个温水的池子,只是放在炕桌上的一杯水,还有炕桌上放的一柱香,叶清离忙把香掐灭,揉了揉头痛的脑壳。 又一次观察屋里的摆设,只有小小的一铺炕,唯一的窗前摆了一个四方的桌子,上面有笔墨纸砚,还有自己做的粗糙的笔架。 炕上面是砍了树,做了个架子,架子上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其余的在无它物。 叶清离忙跳下炕去,伸手拉了一下屋里的门,拉不动,又拉了一下,还是拉不动,叶清离猛的抬脚,向门上踹了过去。 这时屋门“吱呀”一下被打开了,叶清离却踹了一个大马趴。 抬起头,尴尬的笑了笑,腾的了一下就起来了,穿着袜子三步又跳到了炕上,才上下睡了一下进屋的妇人。 只见那个妇人头上包着白花蓝底的头巾,进屋后,没管叶清离,而是先关上房门,手里还拎着一个盖着灰布的篮子。 叶清离坐到炕上的炕桌旁,冷眼的观察妇人的进屋后的每一步,装扮的虽是庄户人家,但举手投足间完全是个大房人家的教养。 妇人走到炕边,把篮子放到炕桌上,从中拿出一盘有裂纹的碟子,碟子上装了一个盘子心的咸菜丝,又拿出一个装两个馒头的碟子。 叶清离看着中年妇人做的这一切,淡淡的道:“晚饭!” 中年妇人点了点头,把篮子拎了起来,对叶清离行了个礼,人就要走出去了,叶清离跳下了地,光着脚扯住了妇人的衣袖, 焦急的问道:“这是哪里,你们把我带上来要做什么?” 妇人什么也不说,摇了摇头,想把胳膊从叶清离的手中脱离出来,但李清离就是不松手,妇人无奈的坐到了炕沿上,随手拿起筷子, 递给了叶清离,铁锈般的声音道:“姑娘,吃饭。” 叶清离打开妇人递过来的筷子,冷沉着一张脸道:“不吃,拿走。” “真的不吃?”妇人又问道。 “不吃,不吃,你把能做主的人找出来。”声音不由得尖锐了几分。 那妇人一点也不见得恼怒,只是默默的收拾起桌子上的食物,一样一样的装进篮子里,然后盖上灰布,站起来,向叶清离深深的施了一礼。 叶清离还没反应过来,妇人就拎着篮子关上门,又在外面上了锁。 叶清离反应过来,马上跑了过去,去四方桌跟前,推了一下那唯一的窗子,发现窗子推不开。 然后又拿起炕上的小炕桌开始砸门,一下又一下,终于门又开了,站在门外的女人也不管叶清离,小心的收拾起小炕桌来。 叶清离跑了出来,放眼望去,三面都是悬崖峭壁,人为的在峭壁上敲出了三间房子,皆是一扇门,一个窗子。 叶清离往前走了几步,望见了远处的六里堡驿站,又看到了远处行动的几个小黑点,一阵山风呼啸的吹过来,吹得叶清离几乎站不稳,突然间吓得腿都软了,一动也不敢动了。 转头对着从屋子里走出 妇人,喊道:“你们为什么带我过来。” 第36章 挣扎1 那妇人又摇了摇头。 “说话呀!”叶清离眸上闪着惊恐,尖利的嗓音几乎是破了音,脸上的泪滴被山风吹散了。 那妇人冷眼看向叶清离,仿佛她闹得越凶,那妇人才越高兴的样子。 叶清离趴在那里,四处无抓无落,心就像是掉进了深渊似的,其实叶清离还是对于勇敢这个词认识不够,她以为她重生后最怕就是薛皓。 她以为她只要不和薛皓成亲,不像上辈子过的一样,她就会很好。 在 刺骨的冷风中,风就像小刀子一样划过稚嫩的脸蛋时,当前面的人对自己丝毫也不理睬时,当需要帮助,那人哪怕手里的棍子伸过来就会解决自己的困境时, 全都没有。 绝望之下叶清离把头埋在自己的胳膊之间,都快冻僵了。 就在这时叶清离的隔壁又出来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那女孩子的满脸都是红红的疙瘩,且伴有白色的恶心的点。 但那女孩脖子和手臂却是好好的,女孩出来就对叶清离怒目而视,一手指着叶清离,一手掐着腰,怒斥道:“你凭什么欺负我娘,你是坏人!” 叶清离好像听了一个笑话一样,抹掉了满脸的泪水,抬头与那红脸的女孩对视,轻蔑的一笑: “哈!真好笑,你们把我掳上这么高的山,你们的目的何在?现在要倒打一耙吗?”叶清离更是提高了声音的分贝。 红脸女孩走到了妇人面前,双手扶着妇人的胳膊,瞪了叶清离一眼,转头对妇人温柔的说:“娘!我吃饱了,你和爹吃吧!” 妇人爱抚的摸了摸红脸女孩的头,善意的道:“你爹还没醒,娘已经吃完了,那些都给你是给你的。” “爹是不是因为救这个女人?”红脸女孩对叶清离产生了一种抵触的情绪。 叶清离听到红脸女孩的话,切了一声:“救我?把我扔到这么高的山上,说是救我!真好笑。” 妇人冷着脸看了叶清离一眼,温柔的拍了拍红脸女孩的背:“咱们进屋说去吧?或许是救她吧?你爹敲开了房门,直接就昏倒了,到现在还没醒。” “那就是她了!”红脸女孩回头又瞪了叶清离一眼。 叶清离从那一眼,感觉到了红脸女孩对自己的深深的厌弃, 亲眼看到那个妇女和红脸女孩纷纷进了屋子,谁也不管她了。 一阵的沮丧,要是他们就任由自己在崖边吹寒风呢,用不到晚上,自己就得冻成僵尸,现在冷的牙齿都打颤。 叶清离把冻僵的手试着伸了伸,发现还能动,克服我自己心里的不安,双手双脚并用的爬到了院子中间,才抖抖嗖嗖的站了起来, 踉踉跄跄的用肩膀撞开那道木门,扑面的热气才有一丝丝的活人的气息,直奔到屋门对着的小炕,一头就栽了下去。 屋里渐渐就黑了下去,一直没有人给叶清离送饭过来,自己蜷缩在炕上始终没有动,炕渐渐的也凉了下去,寒气侵入了身体。 叶清离渐渐的睡了过去,睡梦中很不安稳,一会惊醒一次,又强制自己睡,又惊醒。 不知惊醒了多少次,这次真的听到了推门声,那人并没有轻手轻脚,而且“哐”的一声,重物落在桌子上的声音。 后就是脱衣服扔在炕上的声音,叶清离扑楞一下坐了起来,“谁!”牙齿直打颤,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一个字。 那人脱衣的动作顿住了,“你是谁,不会是爹真的给我掳个媳妇回来了吧。”男子调笑的道。 叶清离听了男人的话,回头拉过被子紧紧的盖到自己的身上,慢慢的往后退着,眼神死死盯着那月光照进屋子里的黑影,颤声道:“你别动!” 男子又把褪下来的衣服穿上了,在怀里掏出火折子,在方桌下面拿出了油灯,点燃了,放在了小炕桌上。 火光下的男子,一件的羊皮长袄,腰上系着青子络子做腰带,头上高高束起的墨色长发,健康的肤色,亮亮的眉眼,眉毛微蹙,把那盏灯向叶清离靠近了些:“谁让你住我的房间的?” “你的房间?你是那个红脸女孩的哥哥?”叶清离问出话来,恨不得咬自个的舌头,这不是废话吗?这么高的山,下面还是悬崖,一般的人怎么能上来。 “你给我送下去,我给你……”叶清离犹豫了,该怎么说呢?要是给的钱太多的话,他如果把自己当成人质就坏了。 要是给的太少,他要不带我下去可怎么办? “给多少?还是给我做媳妇?”男人戏谑的坐到炕桌的那边,对叶清离问道。 “那,那你说要多少吧?” 男人眉毛挑了一下,唇角微微翘起,“丫头,你很有钱吗?” 叶清离看也不往事上说,三套两绕没准想要摸自己的底牌吧,叶清离抿嘴,低头不说话了。 男人吐出两字,“无聊!”从外面拿了一小捆的柴,独自烧起了炕。 叶清离看他半天,都不见他说话,烧完炕,合衣而卧,一会就传出那人的轻微的鼾声。 睡到了天亮,男人抻抻懒腰,起身看到叶清离还跟昨天一样的姿势,靠着墙角,双手抱着膝,充满惊恐的眼神望向自己。 被男人看着看着,叶清离的肚子不由自主的响了。 男人嗤笑了声,推门出去了,剩下叶清离更加的不淡定了。 这一家人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把自己囚禁在这不闻也不问,是想饿死我吗?那他们又把我掳上山干嘛。 脑中不住的转着思绪,渐渐又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给热醒的,妇人抱了一捆木头绊子,正在烧炕,叶清离把被子叠上,放在了架子上,也不洗脸,也不下地,满脸潮红的就盯着妇人看。 许是妇人注意到了清离不善的目光,抬头瞟了叶清离一眼,又自做自活了。 前世在薛皓的地下囚室囚禁时也没发过被人冷漠无视的感觉,突然坐在炕上委屈的哭了起来,“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能放我下山。” 妇女还是不说话,烧完炕,扫了扫地,出门关门,又剩下叶清离自己了。 不一会那个红脸女孩,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咣”的一声,放在了炕桌上:“白吃饱!” 叶清离上前,一把就扫落了吃食,厉声质问:“谁是白吃饱?不是你们把我掳到山上,我怎么会在这里。” “爹醒了!”门外传来声音。 第37章 喝酒 “不与你这样的胡搅蛮缠的人理论了,我要去看爹了!”红脸女孩那双闪着亮光眼睛,跳着就出了门。 叶清离也赶紧穿鞋下地:“我也去!” 红脸女孩跑出屋子,对叶清离做了鬼脸,把门关上,门后边还支了个东西。 等叶清离跑过去时,跟本就推不开,背靠在门上,眼前是扫落的满地狼藉的食物,无奈感就尤然而生。 没想到还没到长汀府,就要面对这么多的磨难,前世为什么没有?是因为薛皓的队伍和陪嫁的队伍一直都在,而且自己也没在六里堡驿栈投宿。 是啊,六里堡驿站到长汀府也只有二十里路,起个早,贪个晚根本没有必要在这儿住。 这一世自己要反抗,所以就出了这么多的波折,那么自己还要不要反抗? 腿蹲麻了,叶清离扶着门板,自己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擦了擦不要钱的眼泪,在心里打定的主意,就当是要反抗薛皓老天给自己的考验吧! 想法定了,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要回到炕上坐一会,向前迈了一步,突然头重脚轻,差一点没就地栽倒,叶清离知道是自己没吃饭导致的晕眩。 犹豫了一下,是死要面子不吃饭,还是捡起地上的馒头, 肚子又发出咕咕的叫声,算了吧,叶清离捡起离自己最近的馒头,还是热乎的,把粘上灰的皮扒掉, 把地上的盘子都捡了起来,有一个装咸菜的小碗,里面还粘着几个根咸菜条没掉到地上,叶清离馒头就咸菜条吃得不挺香,可惜小米粥洒的可地都里。 叶清离把能吃的都捡起来吃了,肚子也饱了,现在就要想:怎么才能出去,或是给山下的人传个信。 自己无法逃出,何亮,于南,夏枯草,胡半仙,田七姑,李大牛总有两个能上来的,自己的焦虑根本就不必要。 既然心态放好了,叶清离吃饱饭也开始犯起困来,又爽爽的睡了个回笼觉。 红脸女孩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叶清离正在甜甜的睡觉,嘴角还不自觉的向上弯曲了弧度。 红脸女孩的扔下撮子和条帚,气呼呼的开着门,冷气一下子就灌的可屋子都是,然后来到叶清离的跟着,直接就把被子掀起来。 叶清离睡梦中感到了 冷,整个身体蜷缩着,那红脸女孩见她不醒,直接就疯狂的敲着炕沿, 叶清离被吵醒了,伸了伸懒腰,睁开眼,对红脸女甜甜的一笑。 红脸女孩子动作一滞,心里感叹到:面前的讨厌的女孩子怎么这么美! 叶清离坐起身来,穿上鞋子,屋里的狼藉像没看见一样,都不用推门了,径直就到了寒风凛冽的院子里。 “你太过分了!不要脸!”红脸女孩跳着脚的来了一句。 叶清离笑着回头看向红脸女孩 :“我叫叶清离,你叫什么名字?” “向北!”红脸女孩下意识的答道。 “向北你很好!”叶清离就是这么想的,跟自己一样的年龄,有话就说,一点心眼子也没有。 向北瞪了叶清离一眼,自己还得收拾叶清离给造成的垃圾。 叶清离并不敢靠近崖边,只是远远的望一眼,上回向北是从叶清离隔壁西边的出来的,而自己现在住的是向北哥哥的房间,那就剩下一间。 叶清离上前敲了敲门,没人回答,叶清离又敲了一下门,还是没人吱声,叶清离干脆推开门自己进去。 与叶清篱住的房间不同,叶清离的房间是炕直对着门的,但这间的炕是在窗子的下面,顺着建的,而且后面还有门。 叶清离进了屋子,见躺在那里的男子睁着眼看着自己。 “是你?” “是我,听说你挺厉害呀!” 叶清离看着床的男子剑眉秀目,眸似深潭,溥唇轻启,这就是那个人,那个杀了主溥一家,县令一家还有田宁一家的人啊! 叶清离下意识的后退,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她死死的捏紧手指,努力维持面上平静,她咽了一口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口水。 自己怎么落到魔头的手里了。 “你不是九重楼的一个掌老吗?”叶清离忙掩嘴,一股彻骨的寒意笼罩全身,血液在这一刻似乎要被冻僵了。 炕上的男阴沉的笑了起来,蓦的一顿,森冷的语气像从十八层地狱升起来的声音一样,“他们说是,我就得是吗?” 叶清离心里咯噔一下,“哦!那你为什么要把掳在你的崖顶啊?” 男子的溥唇微微下撇,“咳”了一声道:“谁耐烦带着个娘们,攀这么高的崖壁啊!吃饱了撑的!” 叶清离忙给男子递去水,心里却在想,你不是吃饱撑的,是什么?但她不敢说。 叶清离见男人喝了水,气顺了,淡淡的道:“那为何?”不敢带一点责备的言语,生怕把男人惹生气了,叶清离虽然没见过男人杀人的现场,但那些道听途说的杀人事迹更让叶清离得小心。 “我正在往家里的赶路的时候,看见月色下,一个男人扛着一身嫩黄斗篷的女子,本来我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那人忽然把你放下了, 在雪地里升起火来,那天的月亮实在是圆,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也认出了他。” “他是独行大盗陆乘风啊!我也没有把握一击必中,何况他们已经在水牢里关了我五年了,五年前我们就棋逢对手,现在我可没把握能胜他。” “可是我又不能不救你!” 索性把马牵到火堆处,凑了上去,“我这里有酒有肉!兄台要不要在绝美的月色喝一口在走。” “好!” “火光很快就传来了热度,三个人围着火堆坐下了,看你的样子就像是中了迷药的,一点都不清醒。要靠在他的腿上才能坐稳。” “我与他喝得很尽兴,他问‘我以为你在这世上消失了呢?没想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能与人重逢’。 我说‘去长治府的水牢里呆了五年一个月零八天。’ 他问‘你的仇报了吗?’ 我说‘杀了跟我有仇的五百三十八人’ 他说‘你小子行啊’ 我说‘喝酒’” “一壶酒下肚,陆乘风就跑了,我就骑马带着你跑到了山下。”男人道。 叶清离想了想,问道:“是不是酒里也有毒。” “没有,我哪有那么多的毒药。就是跟他喝酒之前,捡了几颗马粪蛋,他喝着喝着,我就把马粪塞到酒坛子里,我就不喝了。” “那他是中毒了吗?”叶清离好奇的问道。 床上的男子动了动,侧了侧身,笑道:“他是恶心的,吐去了。” “我扛着你就跃上了我的马,我骑着马,他回来见人不在,就是跑的再快,也追不上了。”男人嗤笑着道。 叶清离问了最关心的问题:“我什么时候能下山?” 第38章 想离开 “等我的伤好一点,过了年,天气好一点,我在送你下山,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没有十全的把握,能把你安全的送下山。”炕上躺着的男子,声音不急不缓,语速刚刚好。 说完话还不忘把那天青色五幅团花的锦被向上拽了拽,惨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细细青筋像蚯蚓一样凸起, 伸出手指的瞬间,叶清离发现男人的手指甲都脱落了。 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或者不知道从何开口,假装看了看屋子的布置,很简单,床对面是大衣柜,大衣柜旁边有个梳妆台。 叶清离好奇的看了看,上面盖着的布都泛白了,不由得就止住了步子。 炕上的男子侧头,看着叶清离盯着梳妆台看,开玩笑似的:“那是我这辈子送给崇霜唯一的嫁妆。” 叶清离没有掀搭在梳妆台上的布,而是来到了男子的炕边,坐到了凳子上,面上不显,但心里确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要不然,早就推门走了,又不相熟,没必要非得呆在这里。 正当叶清离绞尽脑汁,要怎么的开口,或是问问有没有其它的方法能送自己下山时,里间的房门让人给推开了。 换了身洗得发白的石青色素面细葛布棉袍直裰,头上还是别了个木色的桃木的簪子,肤色照正常人偏黑, 倒跟叶清离接触的镖师一样的颜色,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泛着迷人的色泽,看上去就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在看他单手拎了个血淋淋的兽皮出来,关上门,对炕上的男人道:“爹,我去送她。” 又看了看叶清离道:“你帮我开下门,我把灰狼皮在雪地上清洗清洗,然后把他平铺摊开,你还得帮我个忙,回来在跟你说下山的事。” 叶清离有心想不帮忙,听到了向南能送自己下山,就啥也不顾不上,颠颠的小碎步开了外面的门,等向南出去的时候,又关门。 向南将灰狼的皮,在雪地上拍打了好多次,才清理清理雪,对叶清离道:“你把狼头的地方,给我固定住了,我取水,把狼皮的边与雪地固定住。” 摊开了灰狼的皮,又对叶清离显摆道:“我猎的灰狼!” “你真厉害。”叶清离敷衍道。 向南在那比比划划的,对叶清离道:“你发现什么没有?” “发现什么?”叶清离疑惑的问道。 “你看,你仔细的看。” “我应该发现什么?” 向南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叶清离, 叶清离很无奈,问道:“那我应该发现什么?” “狼皮,狼皮一点刀痕,破损的痕迹都没有。”向南瞪大双眼,一边说一边比划。 “哦!” “哦??” “……” “你什么意思?”向南带点质问的语气。 叶清离也带了点委屈的语气:“我哪里买过儿狼皮啊,我也从没注意过啊!” “唉!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就没联想到点别的,这样一匹孤狼,我昨天晚上上山时顺手抓的,而且我还是晚上上山的。” “是狼饿得不会动了吗?”叶清离知道向南想要表明的意思,故意的不往点子上说。 向南固定好狼皮,用冰凉的雪搓了搓手,捋了捋荡到身前的头发,跟叶清离叹了口气,语气萎靡的推开门,让叶清离先进了房间,才随后也到了屋里。 坐到了男人躺的炕上,扶着男人又躺了下去,问男人要不要喝水,药吃了吗?见好没有?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最后才对男人道:“爹,我去送叶清离下山,我昨天晚上上山时,看到他的人在山底扎了帐篷,估计正策划着想上山呢,可惜没走过这路的人,一百个得有九十九十摔死的。” “这么危险?” “那可不,我爹当时就为了躲避仇家,才选择又高又陡,夏天蛇虫猛兽,冬天冰雪的崖壁,在这崖上,就能对付上山来的千军万马。当然这也是我爹和他师傅学艺的地方。” “别瞎吹牛!”男人有点看不下去了。 叶清离也笑了笑,表示支持男人的想法,但不想得罪向南。 “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不信啊!”向南看向叶清离。 “向南!”炕上的男人面上覆着一层凉凉的神色,一声沉喝, 吓着叶清离心里咯噔一下子,脸上瞬间变了颜色,生怕炕上的男人说出不准向南送她下山的话。 “爹!”向南跳下炕,严肃的在男人的炕边跪了下去,人高的大小伙子,握紧父亲的枯瘦的双手,眼里蕴着泪光,哽咽道:“您在家陪陪娘吧,娘的两鬓都有白发了。” 男人抬了抬手,示意向南站起来,向南直接就坐到了炕的边上,俯身把男人抱在了怀里, “您也该养养身体了,既然重来的人生,那就重启新的人生吧,跟过去的江湖的纷争说永别吧!” 男人细瘦的双手握着向南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向南的脸蹭了蹭被子,抬起头,眼睛还是黑亮黑亮的,双手捧起男人的脸颊:“爹,你太瘦了,等您养好身体,就做个守田翁吧。 时不时的带着娘去赶大集,也给娘买买金簪,银钗; 没事的时候带着娘可山上转悠,让娘体会一把做小姑娘的感觉,这些年娘的精力都用在了我和妹妹还有您的身上了,没过过一天自己的日子。 您老要是想吃肉了,哪天天气好,就打打猎,你在前边打猎,娘在后面帮你看堆。” 男人听着听着,脸色明显的就不自然起来,把向南的双手扒拉到了边,:“臭小子,老子还年轻,哪用得上你给老子规划下半生了。” 向南冲着男人,信誓旦旦的道:“爹,你放心吧,我都十七了,我长大了,五年前我就长大了,您离开时我那年十二岁,我就用自己的双手打猎,来贴补家用, 到十四那年,我每年都去长汀府里做短工,挣的银子买些米面粮油,咱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您回来了,我就可以出去闯荡,闯荡,说不定既能挣到银子还能领回个媳妇呢。” 男子笑着给向南的脑子上一个脑瓜蹦。 “臭小子,你看上哪家小娘子了,别跟爹学,给那家的小娘子的三媒六聘,多有多给,少有少给,可千万让嫁你的小娘子有个正经的名份。” “好,好!”向南应着。 叶清离听着他们爷俩对话,向南这么不着调,当爹的却明理,心中也有了想法:“向南,你的功夫好吗?” “我三岁时,我爹就亲自教我武功,身手能不好吗?我妹的功夫比我还好!”向南一脸骄傲的道。 “向北?” 第39章 回忆1 “对,向北十岁就跟着我在山林里打猎了,百发百中,天上飞的鸟,水里游的鱼,山间窜出的兔子,都一射一个准!” 听了向南的话叶清离有点后怕,知道向北这么厉害,说什么,自己也不与与她硬刚,把向北气成那样,真不知道向北要是动手自己可咋办? 叶清离心虚的有点打鼓,要是昨天一脚把自己踢到山崖下,那不是早就死翘翘了。 “真的?”心里不由得又想确定了一下。 向南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切。” 叶清离把目光转到了炕上卧着的男子身上,男子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种满足的状态,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向南又凑到炕上的男子身边撒娇:“爹你就答应我吧,我也要去外面闯荡,我带着妹妹,我们边干活,边给妹妹看脸。” 炕上的男子还在犹豫,眼睛闪着意味不明的光,叶清离想让炕上的男子早点答应,他们好早一点下山,忙接过话来: “要不你哥俩给我当护卫吧?”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着炕上的男子的表情。 向南转头看向叶清离,毫不犹豫的开谈起了价钱: “你真有眼光,看到狼皮没,那就是我的实力,你能出多少银子?要是太少了我可不干!” 坐在炕沿上,一只手挠了挠头,对叶清离嘻笑道:“还有我不签卖身契,一年一签,签字的时候要付半年的工钱,然后年底在付半年的工钱。” 叶清离这边也在注视着炕上的男人的表情, 见男人没有反对,叶清离缓缓的吐出口气,如果能把自己安全的送下山,别说是工钱, 就是再多的银子也得给,不行就养着呗,反正自己也不是养不起。 想到这,把视线移到向南的身上,缓的口气道:“你要多少工钱?” “五十两,不,一百两,凑个整!” 叶清离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有这么完整的吗?但觉得不是很多,就是何亮他们身手好的,一年也有一百两银子,加上老太太年底给的赏银,一年也得收入一百五十两银子。 “向北的工钱?” “也是一百两。”向南转动着那灵活的眼珠子,毫无羞耻感的答道。 叶清离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向南肯定就在长汀府混了,觉得十百两银子就很多了,其实对于镖局和会功夫的人来说,很正常的工钱。 “行!都听你的。” 向南一下子就愣住了,叶清离都不砍价的吗?自己要多少他就给多少,多要点好了。 正在打着鬼主意,炕上的有手轻轻的推了向南一下子:“去问问向北愿意下山不?” “好!”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叶清离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就会来,男人吐个唾沫就是钉,你不要反悔!” 叶清离好笑的看了看向南:“放心吧,我不反悔!” 听到了向南的关门声,男子又支起了胳膊,叶清离给的身后垫了个枕头,让他靠的轻松一些。 男子指着大衣柜对叶清离道:“大衣柜的底层,有玉壶春的酒五瓶,给我取来一瓶,那是我在水牢,崇霜给我备的酒,一年一瓶。” 叶清离把酒给男子,男子又指向南出来的方向道:“那扇门的边上有柜子,打开柜子拿出两个碗来,在下山之前喝一碗。” 叶清离把碗拿来,把炕桌也放到了男子的身前,打开玉壶春的瓷瓶,一人倒上一碗酒,刺鼻的酒味充满了屋内。 男子伸向苍白枯瘦的手指,半倚在墙上,喝了一大口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放上杯子,面上显现出回忆的神色。 …… 那年男子还在此山上修行,师父下山三年之后才回到山上,第一句话就:“向柳,下山吧,现在北胡危矣!” 就这样向柳下了山,下山后就发现自己的已经成为大历国的子民了,心里的愤恨无以言表,尤其是恨,带兵的楚崇筠,听说他很会排兵布阵。 此时的楚崇筠的大兵与北胡的兵士在长治府一带排兵,楚崇筠那时只是一个前锋,但他带兵之后,所过之处,无一不胜。 直到那一日,向柳千方百计的回到了北胡的大营里,向父刀削斧刻的容颜,眉头紧锁的坐在大帐上,身边有军师古瓦诺,还有向柳的大哥向杨的尸体,三哥向木的尸体,都在的大帐中的地上摆着。 二哥在守长汀府时就死到阵上了,是楚崇筠杀了二哥,四哥从小身体就弱,诗书他在行,但打仗是不行。 这时相柳请令领兵,老向父盯着底下的幺儿,长叹了一口气,那个楚崇筠太厉害了,吩咐自己儿子: “去大历国的京都,把楚崇筠的家属押到两军对战的阵前,楚崇筠在那么强硬,就看他敢不敢亲手宰了他的亲人。” 相柳得了命令,连夜出发,跑死了七匹马,五天时间到了京都的郊区出云镇,昏倒在路中央,一伙踏青的人中一个姑娘救了相柳。 等相柳在青云寺外的凉亭醒来时,发现凉亭外面坐着个,身着白绸竹叶立领中衣,外罩丁香色素面及膝鸡心领褙子,白皙的脸颊上微微的现出一丝担忧, 双眼明眸而澄澈,不似大家闺秀那身若柳扶风般身材,也不是特别的美,但是在向柳看来,就是对味了,谁还没有过一见钟情的。 那一眼,就让向柳沉落了下去。 那小娘子看向柳已经醒了,就带着丫鬟下山了,只字片语都没留下。 多年以后,向柳对那一眼还念念不忘。 终于在经过多方打探,找到了楚崇筠的家,除了一个老管家以外,三个婆子两个丫鬟,向柳深夜进入楚崇筠女儿的闺房绑走了楚家的大小姐。 那年向柳十七,楚婉婷十五离及笄的日子还有三天,她自己都请好闺中密友做为自己的及笄礼上的赞者了。 用麻袋套住了头,一夜飞奔了五百里, 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客栈,向柳拎着麻袋上了楼,又对店小二吩咐道:“饭菜送到楼上!”然后进了房间,一脚踢上了门。 把麻袋丢到了一边,自己脱下都是灰尘的外套,又清洗了一下手脚,全身都干干净净的,才发现屋地里的麻袋。 向柳一把扯掉麻袋,整个人都懵逼了,竟上她!!! 第40章 回忆2 向柳不禁后退了两三步,竟然是在青云寺半山亭见的女子,是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 空气仿佛凝固了,向柳伸出颤抖的手,却又缩了回来,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想看又不敢抬头看那女子。 楚婉婷没哭也没闹就用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盯着向柳看。 气氛压抑和向柳咽了口唾沫,极为苦恼的蹙了一下头,清了一下自己的喉咙,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 向柳偷眼瞄了一下楚婉婷,跪坐在地上,身后被绑着的双手,面上一点紧张的神色都没有,而是带着质问的眼神望向自己。 不经意间,眼神撞到了一起,向柳慌忙的转过了头,马上又反应了过来,很快就大大方方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子。 女子丝毫不畏惧,抬着头紧紧的盯着向柳。 盯得向柳头皮发麻,终于败下阵来。 这时店小二给送饭来了,向柳接过托盘,把饭菜放在了圆桌上,躲着楚婉婷的视线,解开绑在后面的绳子, “吃饭,”不恼不怒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陌生感。 原本向柳是想,把楚崇筠的女儿带到阵前,当着楚崇筠的面折磨死她,所以也没有给楚婉婷准备什么换洗衣服, 套上麻袋坐在马匹上还盘算着,也就七天左右,就到了,中间住店,就住一间,自己睡床上,她睡地上。 结果是发现劫的人是她,上天真的跟自己开了个玩笑,自己怎么忍心让她睡地上的,所以每天都是自己睡在地上,头两天时,自己晚上还给她绑上。 第三天早上,把大麻袋都扔了,两人骑着一匹马,就想着,路程在长一些,马匹再慢一些,两个人不说话,但行路也能看到沿途的景色了。 第四天夜里,还是照常的睡觉,晚上,她抽出了头上的簪子,想插自己的脖子上,练功的人危险靠近,都是有反应的。 没想到的是,她也有武功的底子,两个人从房间打到了外面,从外面打到了房顶,最后还是我不忍心伤了她,正在犹豫间,她伤了我的肚子,给我划了好大的一条口子。 我伤心欲绝,直接从房顶上摔了下去,是她接住了不断下落的自己。 我伤的很重,她给我请郎中,然后就消失了。 我在小客栈里躺了十天,就决定起身了,决定先去战场上去看一看,战场已经打到九台州了,父亲亡故,叔叔领着一帮人正在投降。 气得一口心头血喷得满身都是,哀嚎一声,我便毫无目的骑马行走着,也不管什么地方,最后那匹马给我带到了九重楼的小客栈, 那时客栈里只有一个四合院,都是茅草屋。 吃饭时我发现店小二给我的菜里加了料,连店小二在内一家三口,我都给绑了,后来杀了两人,那个店小二对我说,地窖里还有人。 店小二带我进入地窖,发现楚婉婷蓬头垢面的被绑着。 地窖里还有个婆婆也奄奄一息了。 店小二跑了,那个婆婆原来住在那,一家三口是避难的,却把那婆婆绑在了地下室,正巧楚婉婷过来住店。 婆婆做主婚人,两人成了亲,楚婉婷生下一儿一女,这日又迎来的一位客人,是古瓦落.诺尔,是北胡的丞相,身后还跟着十多名的老皇帝身边的死士。 见到他的那一面,登时就双膝跪地,其实北胡的皇室见臣子是不跪的,我连忙把古瓦落扶起来,至此就在九重楼里定居了。 开始的时候还很好,我和其他的几个死士也接些暗杀的活,为了九重楼的存活,古瓦落接手信息各地的信息,卖给京都和其它国家有需要的人。 十年前的一次古瓦落给我的,刺杀任务,到了地方后,我才发现,那原来是我师傅的好友,我头一次反抗了命令, 回九重楼质问古瓦落,古瓦落给出的理由很可笑,一万两买那人的命。 我很气愤,回到家时,我更气愤,妻子和一儿一女都找不着了。 我在去寻古瓦落的路上,遇到了以前父皇身边的死士,他对我说:“现在已经不叫九重楼了,有了新的主人,我们都得配带玉俑,” 话刚说完,那死士的嘴里就流出血来,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两个字模糊的出口“快逃!” 死士的话,对我来说如晴天霹雳,我上前搀住那死士,一句话的功夫,他就死了。 我冷静下来,经过周密的计划,那日晚上找到了,楚婉婷和向南,向北,她们被关在顶层塔上,我穿过屋屋障碍,找到了他们。 我翻了翻儿子的身上,没有玉俑,又问了楚婉婷,她说她和女儿也没带玉俑,主人给他们下了不同的药。 向北脸上的红就是毒药所致。 楚婉婷全身功力都渡到了向南身上,所以向南身上没有毒了,楚婉婷就变得娇娇弱弱的,我连夜把一家人带到了云宵山,还好师傅还在,我们一家就与师傅生活在一起。 山上没有吃的,也没有银子,我下山做了镖师,过了五年的好日子,这一日我又到了九重楼,那店小二不认得我。 那个古丽莎也没见过我,他们合伙给我下了药,我直接顺着地下暗道打到了古瓦落住的地方,他已经快死了, 我一看他那样子,顿时满腔的火气都消了,一人一马出了九重楼。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进入长治府时,就被追杀,那古瓦落的房间里也有毒药,直到长治府那毒性才发作,所以就落到了长治府的水牢中,怕我逃跑,给我穿了琵琶骨,绑上锁链。 向柳在炕上朝空气“呸”了一声:“别说雪域寒楼的长老,就是雪域寒楼给我,我也不稀罕,志不同道不合。” 叶清离听了向柳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原来向柳还是北胡的王子,八成他就出生在北胡的皇城, 其它的北胡与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虽然有亲情,但也只有那么一点都稀溥的看不见。 向柳接愤慨的叹了口气,又道:“向北的脸是在雪域寒楼,被她们下的毒,向北的内力已经把它们完全逼到了脸上,在过两年,那红的地方就会慢慢的聚于头顶,最后彻底消失。” “原来如此,” 向柳不放心的看着叶清离道:“你要是带着她,就让她跟你去吧?只是人情事故方面,向北不擅长,保护你是没问题 ,不行就让她戴个面纱,也该到世间逛一逛了。” 叶清离笑了笑:“不用的,她的脸红,有脸红的好处,辟邪!” “你这样看就好,一会你与向南和向北商量、商量,什么时间出发合适?” 第41章 下山 又尴尬的坐了一会,叶清离就听到“吱嘎”的响声,回头看过去,向北拉着向南进来了, 没等到了炕边上,就大声道:“爹,向北也同意了,越快下山越好,人家叶清离等的怪着急的!” 向柳瞪了不争气的向南一眼,招手示意向北过去,拉过向北的手,语重心长的道: “爹才回家,爹家的娃子就要下山了,到了外面的社会,要多听叶清离的话,你和哥哥是去保护叶清离的。” 又沉思了一会,声音微微有点发颤: “你的及笄礼正是五月梨花开时,爹很遗憾没赶上,你娘跟都跟我说,爹对不起你,你成亲的时候,爹一定都给你补回来,爹亲手给你打陪嫁的家具。” 叶清离看着那对父女的深情画面,鼻子不由得一酸,自己的及笄礼那天前世怎么过啊? 上一世,及笄礼这天迎宾的是婆婆叶弘怡,早上到了东房内,就耷拉着一张脸,连正眼都没给自己, 正宾是三叔母卢慕云,哪里是来给自己做正宾的,把急功近利做到了极致,连屁股都没坐热,就急着应酬去了。 白杨是有司,叶清浅嫁了人,只有比自己还小的叶家四小姐叶清尘当赞者,敷衍的梳了两下发,整个人就被三婶子给找走了, 整个及笄礼过得马马虎虎,主角应该是自己,可是除了自己,都是主角,就是碍于叶家和薛家的面子才给叶清离办的及笄礼。 事后绿柳才从叶家的下人口中听说,娘和爹还有外祖母都回来了想要给叶清离办及笄礼,叶老太太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拒绝了。 找到薛家的时候,也被叶弘怡以嫁给薛家的就是薛家的媳妇,连贴子都没给一张。 除及笄礼外就是三品诰命时在人前露脸了,其她的时候都被薛皓关在了慕光苑。 “哎,你怎么了?”向南伸手在叶清离的眼前晃了晃,叶清离才恍过神来。 “你俩想什么时候下山?”叶清离问向北和向南。 向北扯着向南的袖子:“越快越好,咱们换间屋子说吧,爹需要休息!” 炕上的向柳插话进来:“陆乘风还会在想办法把叶清离掳走的!所以接下来该怎么走你们还得考虑考虑!!” “陆乘风很厉害吗?”向南问。 向柳沉思了一下道:“与我年轻时不相上下!” “那我就放心了,我也与爹年轻时不相上下了!” “你个名兔崽子”向柳拿起手边的茶杯就朝向南扔了过去。 向南跳到了一边,笑着的道:“爹,有我和向北,还有他的护卫,没有事的。” “滚吧!”说完向柳也不转过头,不理了向南的等人了。 三个人出了向柳的屋子,叶清离狐疑的问:“没见向夫人呢?” “嗨,我娘在切肉呢,没看见我拿出去的狼皮吗?她在洞里边切狼肉呢,然后挂到洞里把它们风干!” 向北白了向南一眼,“你咋不早说,我去帮娘去。” “这还成我的错了,明明是娘不让告诉你的,怕打扰你练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到了叶清离住的屋子,向南在门口犹豫一下,进来后,讪讪的关上门:“你去向北那屋睡吧!两女娘,一屋子一个,你们让我住哪啊!” 叶清离挑眉看了眼向南,也不说话。 向南挠了挠头,“我错了,这话不该跟你说,我去找向北去。” 第二天,天刚刚亮,太阳还没出来,兄妹两人一人背了一个包,把叶清离从向北的房间揪了起来,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下山的路极其凶险,还好向北背着俩人的包袱,向南用绳子把叶清离绑到自己的身上,三个人就如猿猴一样,从一棵藤荡到另一根藤。 叶清离跟本就不敢看,两兄妹却一点也不在乎,万丈悬崖,如履平地,过了悬崖这段,就到了山林里边,叶清离被吓得都站不起来。 向南好一顿的笑话,三个人围着篝火热乎了一会,又往山底走。 又走了两个时辰,太阳西斜了,叶清离看到在山间焦急的程顺和何亮还有宝钏。 “大小姐。”宝钏一把就抱住了正在往下走的叶清离,笑中带泪的道:“你要在不回来,我就上去找你。” 程顺与何亮给叶清离见了礼,叶清离又把向南介强给了何亮,把向北介绍给了宝钏。 “大小姐,于南和胡半仙今天去长汀府去求救兵去了,田七姑,夏枯草,李大牛和秋霜都在咱自己扎的帐篷里,他们刚回去,我们在这里值班,就守在这儿怕你下到山底找不到人。” “好!”叶清离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走到程顺建的帐篷,一路在思考,人手不缺,就是缺个各路消息的收集员,和跑各路消息的人员,还得在叶家安排人手,在薛家也安排人手。 听了向柳的话,叶清离茅塞顿开,不害人,但消息的来源得有,好做出下一步的动作,不能人家说一步,自己执行一步。 要是老太太或是娘在叶家的永忠伯府有人手,第一时间通知九台州,那就给自己先订下亲事,那边说什么也不管用了。 上一辈子,自己进门不到一年时间,薛皓就给自己关在慕光院了,外边的信息根本接触不到,就是自己的及笄礼都没有让自己见家人。 还得给爹那和老太太各插一个眼线,以防不测,前世得到他们死讯的时候,已经是被关了五年了,白杨潜进了薛皓关着自己的囚室,把消息给了叶清离。 自己才敢死,不然薛皓总是拿父母和外祖母来要挟自己。 心中的主意已定,等见到了白杨和程顺,还有何亮一同商量商量。 到了帐篷的地方,叶清离回头问:“怎么这么多帐篷?” “是姑爷给的人手!”程顺道。 叶清离把食指放在唇上,小声道:“别跟姑爷说,咱们悄悄的进去。” 几人一同进了帐篷,何亮和宝钏在外面守着门,叶清离压低声音道:“我不见了,这两天有什么情况发生吗?” 边问,边拿手过秋霜递过的帕子擦擦手,坐到了窄榻上,其它的人围成一人圈,都坐在了小杌子上,向南拉着向北两人好奇的看着帐篷内的摆设。 程顺想了一瞬自己该怎么说,就开口了:“刚开始发现你不见,手忙脚乱了一会,后来找到了那贼人的痕迹,追出去,见你被一人掳上山,我们就在山下看着,然后找人搬救兵。” “姑爷听到你被掳走的消息,就昏了过去,天亮了,又接到了澄黄的圣昏,拖着病体,就急着赶路了,给我这里留下十五人。” “他走了好!知不知道圣旨是什么内容?”叶清离问道。 第42章 进长汀府 程顺摇了摇头, 叶清离又问:“那薛三和薛四呢,跟着他一起去了。” 程顺“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叶清离陷入了沉思的状态,圣旨里写的是什么呢?不会是皇帝直接给薛皓的圣旨,倒像是李绾儿的吩咐。 “找个伶俐点的人,去侧面打听,打听,不要让人看出来。”叶清紧拧着眉头,立时的吩咐道。 秋霜见大小姐挺心烦的,执起烧滚的水,在角落里沏好了茶,,端了上来,放到了叶清离身前的小桌子上。 叶清离想也没想直接就端了起来,结果烫得松了手,“咣当”一声,杯子掉到桌子上。 吓得秋霜白了脸,双膝跪地,“大小姐,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叶清离见秋霜下跪,忙起身忙去扶,撞倒了放茶的小桌子,热水洒了叶清离一身,叶清离没在乎身上的热水,倒是先拉起秋霜的手嗔怪道: “我跟前就你一个丫鬟,我可舍不得让你跪。” 福至心灵的看向程顺,“去找人问问,薛皓接圣旨跪没跪。” 秋霜接过话来,“没跪。” 屋里的人目光都投向了秋霜,秋霜讪讪的不好意的向大家扯了一下唇角,“奴婢,奴婢……” 支支吾吾的没有个理由,犹豫了一下又抬起头对叶清离道:“大小姐,我亲眼看见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拿着明黄的卷轴,那侍卫就在姑爷躺的行军床着说了几句话, 然后把卷轴交到了姑爷的手里,姑爷看了,支起身子带了一半的人马就与那侍卫走了。”说完秋霜不敢抬头。 咬着下唇默默的站在那里。 宝钏过来把地面收拾干净冲秋霜眨了眨眼道:“还不把大小姐的湿衣服换下来!”看似慎怨,其实秋霜知道宝钏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呢。 秋霜感激的瞥了宝钏一眼,“大小姐,奴婢陪您把湿衣服换下来。” 叶清离也不纠结:“好,让向北也过来,你也给她找一件我的衣服。” 两人换上了一模一样的衣服,向北的身材与叶清离差不多,都比秋霜和白杨矮。 两人都戴上了面纱,秋霜给两人梳一样的头发, 站到了向南和程顺面前,冷不丁的,真的还没认出来,等两人走近了,向南才认出向北来。 “好!”程顺笑道:“真假大小姐”。 向南嘴微抽,眼睛看了看这个,看了看那个:“你们可真会玩!” …… 天大黑的时候,白楚辰和白杨,楚十七到了,又跟来了八名在镖局忠心老太太的出色护卫。 白杨掀开大帐子的帐帘子后,两大步就把叶清离,抱起来转一圈:“大小姐,你可吓死我了!” 放下叶清离后,白杨才意识到自己莽撞了,偷偷的瞟了一眼众人,其他的人视线都放在了向南和向北的身上了。 叶清离忙指着一男一女道:“向南,向北。” 看白杨还是疑惑,又加了句:“他们很厉害,应该比你厉害。” “哈!”白杨与向南抱拳算是见礼了,但到向北这里,没有任何预兆的就先出手,两人一瞬间就过了七八招,白杨停手,搂住了向北的肩膀。 丝毫不在意向北脸上的又红又满脸疙瘩的异样,对着叶清离兴奋的道:“大小姐,你在哪找到这样的高手啊?” “向南,向北的父亲救了我。”随后叶清离把六里堡驿客劫持的情况对大家伙讲了。 楚十八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我艹,陆乘风真她娘的厉害,居然众目睽睽下把小娘子劫走了。”指着叶清离身边的护卫,就不怀好意的笑。 白楚辰往叶清离的方向靠了一步,一张冷漠阴郁的脸,凉凉的道:“没死就好!” 大帐里的温度登时就降到了冰点。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时宝钏在角落里恨恨的接了一句。 白杨也对白楚辰也十分的不满,自从大小姐失踪的事情出来,他的意思就是大小姐只要活着就得,言语之间还带着丝嫌弃,还不如楚十八还问一嘴。 叶清离看了看宝钏,“把程顺,何亮,请过来。” 帐篷里生着火,示意大伙坐近点,又对白杨道:“你进来的一瞬间,明明我和向北的衣服,发型都一样,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我了?” “简单啊,咱俩的目光一对,你也抬起了手臂。” 叶清离与向北对视了一眼,“怪我没做好。” 本来白杨进帐篷就是由亮的地方转到暗的地方,眉眼,表情都是瞬间发现不了的,所以是自己给了白杨的信号。 程顺和何亮接着进了帐子,程顺忙向叶清离汇报:“又加了三顶帐篷,快搭完了。” 接着何亮道:“八个护卫加上原有的六个,一天十二个时辰,四个人一组,每隔二个时辰就轮班休息。白班和夜班设组长,白天不定时的巡逻。” 叶清离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楚十八瞪大了眼,惊叹道:“比奶细娃子还精细,这活我可干不来,哎呀,这下我倒是觉得我家大爷很好,很好!”一连说两个很好,大伙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谁也不接话。 倒是向南觉得有意思,眉毛微一挑,笑嘻嘻的道:“用不了,那么麻烦吧?” 随后叶清离接着道:“我想让向北扮成我,与薛皓的队伍一起进长汀府,我则跟着后来的白杨他们骑马进长汀府。” “我看行!”向南第一个发言。 白杨犹豫的道:“大小姐,你自己能骑马吗?” 叶清离点了点头,白杨还是持怀疑态度:“大小姐我不同意,你骑马都是我教的,”言下之意,就是对于骑马这事,你根本不行。 我教的是我在草地上牵着马走,你在马上坐着,这跟骑马跑根本两回事。 何亮看了看向南,又看了看白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楚辰这时凉凉的来了一句:“骑马这事,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磨破两层皮,就会了,我同意,她跟着我们走,反而比呆在队伍里更安全。” “当然,站岗的事,巡夜的事也得按何亮说的去做,迷惑暗处的陆乘风。” “我也同意!也不是没跟着走过。”楚十八想起从牵马桩驿栈遇到叶清离,死皮赖脸的跟着走的事。 向北点了点头道:“我没意见!” 程顺紧锁眉头,犹豫了半天,像下了生死状一样:“好,就这么办吧!” 何亮又接着道:“那站岗的事还得跟六里堡一样,来的人也撤走了。” “好!”叶清离也不啰嗦。 “从现在起我和向北同吃同住,好了解一下我的生活习惯!秋霜,你多提点一下向北。” …… 第二天天刚亮时,由白楚辰和楚十八带队,白杨还有叶清离,向南十名镖师就一起出发了,在半路上碰到脸色煞白的薛皓一行人。 白楚辰与薛皓面上是认识的,薛皓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咬着牙硬撑道:“找到叶清离了吗?她在哪?” 第43章 楼家 白楚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薛皓是接未过门的媳妇的,木着一张脸,把马头别到了一边,一股无名的怒火冲上心头,这个女人真麻烦。 楚十八嘻哈笑着接过话头来,“那小娘子在云宵山下,估计也快走了,我们带的这几个镖头忙着回镖局,要不咱们一起回去吧?反正今天不到,明天也一定会到长汀府的。” “不了!”薛皓简单的回了两个字,一行人骑马就向云宵山方向去了。 白杨望了望夹在人群中的大小姐,这么好的姑爷,心里哀叹道大小姐就是不喜欢,叹了口气,继续赶路。 到了长汀府已经晚上了,以前白杨和白楚辰到长汀时就住在程家镖局的,但这个镖局与长治府的镖局不一样。 长汀府的程家镖局的掌柜的姓楼,楼家有三兄弟最初时都在老太太的程家镖局出力,后来老太太想扩大镖局的规模时, 楼明松提出来要在长汀府也开一间,程家镖局,老太太当场就同意了,还给了三兄弟资金还有初期的人手,楼家占股六成,程家占股四成。 叶清离也是第一次进长汀府的镖局,一行人进了程家镖局靠西北角的一个一进的院子。就上来了楼家的二管家,样子是恭恭敬敬,进退有度。 仆妇和小厮对一行人的态度,却不怎么敬。 进了院子,叶清离回头看了看白杨, 白杨马上反应过来大小姐想问什么:“白公子他们住东厢房,我住西边耳房,上房给大小姐留着,东边耳房是大小姐的书房。至于护卫吗?只能住西厢房。” 叶清离进院子看了看,低声对白杨道:“悄悄打听打听,镖局内部是不出了什么矛盾了。” 众人到了客厅,叶清离对向北道:“你是不是以前在这里打零工?” “是啊!让我住哪个房间啊?”向北跃跃欲试,这看一眼,那看一眼的、 “你和廿七一起出去找个至少三进的院子,是租或是买都行,天黑之前能办成不?”看着向北问道。 “银子给够了就能。”楚十八大掌一拍,向北肩膀就踏下去了:“嘿,黑小子,有两下子啊!刚入门,就得重用。” 向北看了看楚十八,通天的疤痕看下去很可怖,加之一笑,脸扭曲的更厉害。 心到那也没你的样子吓人,明面上还得恭维的对楚十八,笑着行礼。 白楚辰的面色看不出喜怒,只对廿七淡淡的说了声:“注意安全!” 廿七和向北出去了,屋里剩下白楚辰和楚十八,白楚辰坐到了太师椅上冷着脸道:“小心点,可别死了,别忘了咱俩的命是连在一起的。” 听了白楚辰的话,叶清离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翻起了小肠:“你没杀了薛皓,那你就得还银子!” “行!等我有银子的。” 叶清离轻“哼”了一声,不打算理白楚辰了。 这时白楚辰冰凉的眸子,扫了一眼叶清离,冷情冷性的道:“伤啥样都没事,就是别死了,要不耽误我办事。” “哼!”叶清离真对这男子无语了,他不会笑吗?一副扑克脸,叶清离转过头,懒得理他了。 接着白楚辰修长苍白的手指又在桌子下叩了几下,轻蹙眉头,一张瓷白的脸,一脸阴郁的表情,冷声的开口道:“关于我外祖父,还有关于白家,你还知道点什么?” 说完阴冷的目光紧紧盯着叶清离的脸, 叶清离感觉,像一万只蚂蚁在脸上的爬的感觉,坐立不安,她也在回想上一世得到的零星的消息。 叶清离轻蔑的瞥了白楚辰一眼,语气不善的道:“你的小命,没准比我没的还早呢?” “嗯?”怀疑的态度马上就转弯过来了,叶清离对他说过,是父亲害死的外祖父,听叔叔们说过,父亲休了母亲。 母亲没抬到楚府时,人就没了。 难道?白楚辰惊出了一身冷汗,他默默点了点头,不得不防。 那边大条的楚十八,没心没肺的随口道:“那也未必啊!” 叶清离被楚十八的话逗笑了。 “什么时间走?”叶清离看着楚十八问道。 “明后天!”白楚辰冷冰冰的语气, 气得叶清离恨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干嘛要问,真是多余。 “小娘子,你给我们盘缠吗?”楚十八舔着脸道。 叶清离气呼呼的道:“不给!”,知道现在白楚辰手里没银子,所以叶清离存了给盘缠的心思,可让白楚辰气得啥心意也没有了。 “借,借,行不,我们只借二百两,等回到了白府,就给你送来。”楚十八好像不知道好赖脸似的。 “二百两,写借据,按百分之五给利息,一年后就还二百壹拾两。” 楚十八哭丧个脸,对白楚辰道:“大爷,银子你还,是你得罪了小娘子。” 白楚辰看了楚十八一眼,楚十八不吱声了,忙跑出了屋子,留下白楚辰和叶清离,白楚辰喝了一杯楼府的奴婢上的茶后,还是坐着不走。 叶清离的表情都铁青了,像一座镇宅的凶兽一样,与白楚辰待在一间房,就被他的煞气影响的,都不能自在的说话。 又挺了一会,叶清离快压不住火了,白楚辰开口了:“我在一台的兰家军,小将兰泽希手下做一名忠显校尉,其实正经的身份就是一个百总,手下约有百十来人, 我手下有个十夫长,他的名字就叫楼玺!是长汀府人!”冷冷清清的叙述完了,叶清离想不通他说话干什么! 白楚辰说完就静列静的看了叶清离好长时间,见叶清离还是没反应,撂下两字:“蠢货!”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清离还来不及在房间里瞎琢磨,白杨就从外面进来了,进了屋,挥退屋子里的仆从,浑身透着严肃 表情的对叶清离道: “真让大小姐料对了,三年前楼家的大爷,楼明松押镖时,被杀,楼明松的媳妇在生小儿子楼轩时死了,剩下十六的大儿子楼玺,不知为何投了军。 那小儿子楼轩从小就长在二房的花明玉的底下,自从楼明松没了后,楼玺也投了军,剩下楼轩,一到饭点,就到三房院进而去吃饭。” “三房有个八岁的女孩,楼夕。楼轩不与老二家的两个儿子玩,单找八岁的楼夕去玩。” 叶清离眉毛一挑,楼家肯定有问题! 第44章 向北头一次交手 在想起接了黄澄澄卷轴就进长汀府的薛皓,不由得担心起来,这长汀府比长治府的地方还小,能让满身上伤的薛皓不在重伤在身, 接到了那个卷轴就往长汀府跑,无非有两件事,一是与李绾儿有关的,另一个是与自己有关的。 叶清离冷下脸来,对白杨道:“查,给我细细的查,千万别走漏风声。” …… 薛皓带着一队人马,赶到云宵山时,程顺和薛家的人已经都收拾好了, 秋霜和宝钏扶着向北,上了马车,何亮换下马夫,亲自赶车,其它的人都在三辆车的两边车厢骑着马,护着马车的里的人。 秋霜把银丝炭点了起来,向北脱下大氅,在车厢坐着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你家大小姐可真气派!”向北抓起这样,放下那样,宝钏悄悄的对向北道:“小声点,别让人听见声音。” 向北吐了吐舌头:“放心吧,”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能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 秋霜的一双细而长的眼,眯成了一条线,“真的?” 向北用力的点了点头,就把指食放在了嘴上,车上的三人都成了战备状态。 不一会,就听赶车的何亮的动静:“姑爷,您的伤好了?” “没事,你家的大小姐回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何亮心里腹诽道。 面上却笑着道:“回来了,脸上过敏了,一直戴着面纱。” “行,那我上车看看!” “不行!”向北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但是这话听到薛皓耳里,反而揪着的心思放下了一点,但是很快薛皓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声音不对,这个声音不是叶清离的声音。 薛皓忍着腹部的疼痛,跳上了车,因为薛皓好逮,还是大小姐的姑爷了,何亮也不能动粗。 一犹豫间,薛皓就掀开了车厢的棉布帘,向北朝心窝就是一脚,把薛皓踹到了地上,向北站在车辕上,双手叉腰的看向,摔下立时就腾空站起来的男子。 颀长的身材笔直而高傲,一身白色的锦袍,外罩一件白狐裘披风,手里拎着个卷成一团的带着倒刺的犀牛皮的软鞭, 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抿紧的嘴角,脸上泛着努气,看向向北时,反而笑了,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笑容还没达眼底,“嗖”的一声响,鞭子朝向北的脸上扫了过来。 声音冷冷的:“你不是她!” 向北轻巧的一个燕子翻身,从车辕上躲过了鞭子,轻飘飘的落到了雪地上,地上却不见向北的脚印。 “你!”此时薛皓才紧张起来,他一鞭接着一鞭的落下,鞭梢与地上溅起的雪花乱飞,却溅不到那窈窕的女子身上一片雪花。 薛皓见打不着此女子,收的鞭子:“你是谁?” 向北好久没这么痛快的过过招了,气不喘体不虚的道:“你很好,我是叶清离呀!” 此时的马车厢内,马上的护卫,赶车的何亮,跟在后边的程顺都石化了。 “你是谁?”薛皓银牙都咬碎了。握着牛皮鞭子的手,骨节泛青,显然是忍到了极限。 向北还如叶清离走时告诉的道:“我是叶家三小姐。” 薛皓忍无可忍了,一鞭子又从由下往上撩了过来,这招就是悄悄的趁人不注意,先是不出任何声音,等注意了,就撩到了会阴部,一般的人这么下作的手段 ,那是不屑用的。 薛皓不是一般的人,人送外号眼镜蛇。 向北在他有所动作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很轻巧的躲过了,回手凭空给了薛皓两个耳光,“下作!” 此时叶清离身边的人,再度石化,姑姑奶奶这是想干什么? 薛三、薛四围了上来,身后的一群兵士也围了上来,程顺一看,局势不妙,与何亮对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何亮跟其它的人打了手势,六个护卫就站到了向北身后。 向北回头一看,就笑了,叶家三小姐是什么来头。 向北丝毫感觉不到畏惧,挑衅的对薛皓道:“要打仗吗?”把宽松的,绣着淡绿百合花的裙摆,扯起一角,掖在腰带上,做个迎战的姿势。 薛皓倒不想跟向北纠缠了,他看向了程顺,厉声问道:“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提着的心,能不能让他放下一会。” 程顺也很尴尬,看了看遮着面巾的向北,又看了看冷着一张脸的薛皓,“姑爷……” 还没等说完,向北扯起程顺的领子,惊诧的道:“你喊他什么?” 程顺看着拎自己跟个小鸡子似的,乞求的眼光看着向北。 向北“拍”一下,撂下程顺,程顺咳了咳,缓了口气道:“姑爷,姑爷是来迎娶大小姐到京都成婚的。” “玄幻了,玄幻了,我tm的这骗人骗到骗子祖宗头上了,”随即大剌剌的,皮笑肉不笑的对薛皓道:“兄台,对不住了。” 薛皓没理向北,向北纵身上车,外边怪冷的,才过几天好日子,自己就变得娇气了。 钻进马车厢,质问两人:“你们咋不告诉我?” 秋霜看了看宝钏,“谁知你身手那么快呀!不等我们说,你们就打起来了。” “你家小姐的这个姑爷可不咋的?”向北大马金刀的坐下,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说。 宝钏听了这话,立刻就应了声:“你真聪明,跟我家大小姐想一块去了。” 外边程顺怎么与薛皓说的不清楚,但是没过一会,马车就正常行驶了,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意外,到了程家镖局都二半夜了。 叶清离和白杨两人出来迎接,叶清离还穿着男装,一行人只把向北当做大小姐来招待,很快,楼家的管家就递来帖子。 明晚上给叶请离接风。 丫鬟送走管家后,问叶清离,“大小姐,明晚上要不要去,要是去的话,得给你找新衣了,明天上街挑些好看的首饰,看看有没有好看的衣服。” 叶清离笑着点了点宝钏的额头:“你想去逛街了吧!” …… 到了楼家接风的这天晚上,坐到厅里沉思了良久,窗外的,太阳已经下山,天边泛起一抹一抹的红霞。 突然说道:“去吧,看看楼家有什么幺蛾子,给向北收拾,我和宝钏做为随身侍候的婢女。” “什么?”秋霜。 “什么,大小姐!”宝钏。 “疯了吧!”向北。 “秋霜,快给向北收拾收拾,宝钏给我找个你穿的衣服。” 支走了屋里的其它人,叶清离悄悄的跟白杨耳语了一会,白杨推开门就出去了。 一屋子人收拾好后,天就擦黑了,楼府的婆子进来请人了。 向北走到前头,一过月亮门,迎面 过来两个疯跑的孩子,直接就冲向北冲了过来。 第45章 楼府接风宴 向北忙一闪身,两个疯跑的孩子,一前一后就扑倒在了地上,在众人的人震惊中,两个孩子爬起来,拳打脚踢的就冲着向北动手。 向北也不惯两孩子,一手捏一条胳膊,稍微一用力,两个孩子就哇哇的乱叫。 后面跟过来的丫鬟,婆子,小厮一大堆,见此情景,都惊呆了,竟敢对楼府的两个公子下手。 随后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唾沫横飞的指着向北,面色狰狞的就开喷:“这是哪家的小娘皮,见着男人就往上靠,不要脸的臊狐狸!” 宝钏和秋霜不一样,秋霜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性子,而宝钏就是小事要闹大,大事就拼命的主, 都不用叶清离开口,上去就给那婆了两个嘴巴子。 这边捏在向北手里的两孩子“嗷嗷”的哭声停了一下,两个孩子被惊呆了。 就在双方吵架的时候,府里的丫鬟早就给二房的楼花氏报信去了。 楼楼花氏带着两个婢子和两个婆子匆匆的就奔着月洞门这里来了。 那个两在向北手里的孩子,都已经停了哭声,见到楼花氏的身影,“嗷”的一声,就像杀猪一样的又叫唤起来,孩子也变得乱踢乱闹的状态。 到了向北跟着的楼花氏,看向北一手一个挣扎正欢的两个儿子,脸都气绿了,可眼前这三个人是程老太太的家人,在程家镖局这里不好翻脸。 叶清离也观察楼家的人对这事的态度,只见眼前一个富态的夫人,脸色铁青,心疼的看了眼向北后里的两孩子一眼,眼里露了可怖的表情,但瞬间就变了脸, 大方的向北施了一礼,上前牵了两个孩子的手,要不是叶清离前一刻清楚的看到那女人的嘴脸,这一刻的温婉恭敬说不上就当真了, 就听楼花氏谦逊的道:“冲撞叶家的三小姐,楼家二婶给你赔礼了。” 说完楼红氏牵着两孩子,藏到了身后,那个大孩子在楼二婶的身后时,还露出头瞪着恶毒的眼神紧盯着向北做了“去死”的口型, 向北根本没理两个孩子,向北那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丝毫没把两个人当回事,还冲楼花氏摆了摆手,也不见生气, 倒是一手上前一手挽过楼花氏的胳膊,把那个大孩子挤到了一边去,笑道:“没事,不是请吃饭吗?我饿了。” …… 出发时向北就迟疑的对叶清离道:“要我做大家闺秀,我做不好的。” 叶清离笑了笑,“你就做你自己就行,反正他们也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我长相啥样?” 得了这话,向北索性连假装的矜持也懒得做了,只主打一个词,随心所欲。 …… 楼花氏想把胳膊抽回来,可她竟没抽回来,用眼神的余光瞄了眼向北,索性就表现的比刚见那会还热情。 一只空着的手,握起了向北的手,道:“二婶子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啥,还特意问了九台州那边的人,也不知道对不对口味,二婶亲自动手做了十二道菜,别嫌弃。” 向北视线向叶清离的方向扫了一下,马上又收回了,不答反问:“二婶的接风宴,都什么人啊?我怕生。” “嗨,都家里的人,大伯家的小儿子楼轩,我家那俩刚才你也看到了,都是些淘小子,不服天朝管的,再就是你三婶家闺女夕照,是这几个孩子里边最小的一个。” “哦,”向北又不经意间的与叶清离的目光对上了。 “三个房头的人都住哪?是叶清离失礼,明早我给二个婶子请安去。” “不用麻烦,碎生,明早你到叶三小姐处听吩咐!” 身后跟着的一身素色袄子的婢女,站出来向向北行了一个万福礼。 顺着抄手廊,几个人很快就来到了楼家用餐的地方,楼花氏亲自给向北安排了座位。 向北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一看就不对,自己一个小辈,怎么能坐上首位。 向北不着声色的起来,见叶清离站在一个凳子边上,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走到了凳子前坐下。 很快三婶李墨玉牵着楼夕照的手,也过来了,加个二房的二个儿子,差大房的一个楼轩,又等了一会,楼轩满脸淤青的来到了桌子上。 三婶忙把楼轩叫了过来,给他整理整理褶皱的衣服。 二婶楼花氏沉着一张脸道:“还不快坐下,连客人都在等你。” 楼轩悄悄的朝向北觑了一眼,怯生生的坐在凳子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碗里没有饭也不敢吱声,就一个人坐在那里。 憋屈的饭吃完了,三婶领着楼夕照和楼轩走了,两个小也跑出去了。 三婶对向北道:“明天长汀府的县令夫人为府里的女眷办了一场赏月宴,大户人家的女孩子,出阁的未出阁的都去,正好赶上了,明天二婶就领你去看看。” 向北山在上时,三个人哪有热闹可言,一听热闹二字,向北眯起眼,猛的点了两下头,生怕点轻了,人家该不带着去了。 “后天呢,” 楼花氏一愣,咳了咳掩饰尴尬,“后天二婶带你灵云寺,听说那里上香可灵验了。” “好啊,好啊。” 楼花氏心里腹诽: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我呸,我看明天过后,你还想不想出门了。 心里腹诽,可面上还要亲亲热热的:“清离呀!你可要多住些日子,要不在长汀府过年得了,长汀府里过年的烟花,可美了。” 说得向北的脸上都是向往的小星星。回头期待地看向叶清离,叶清离低下了头,向北眼里的星星暗下来了。 楼花氏好像注意到了向北的情绪,忙补救道:“瞧瞧,二婶光顾着高兴了,你外祖母啥没有,还用在这儿看烟花。” 向北没搭这个茬,楼花氏觉得这个话题不对,得改,眼睛一转,把话题扯到了薛皓身上:“听说姑爷一表人材!” 只是一个惯用的奉承,在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身上准没错的,没想到向北却是个反骨。 “他不好!” “不好?”楼花氏心念电转,一千种方法就出来了。 “是不好!” “哪不好?”楼花氏追根刨底。 “不知道。” “?”楼花氏一脑的蒙。 楼花氏一直给三人送到院子,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宝钏警惕的道:“大小姐,这个二婶不咋地!” 向北就在那点头,进屋就把面巾扯下来了,额头上已经看不见红包了。 “赏月宴是啥?” “就是找个由头,把长小汀府里稍有点地位的人家,发个请帖,聚一下,有时是家里的男孩子长大,相看媳妇,有时是女孩长大了,相看女婿, 有时纯是为了家里有稀奇的东西,为了显摆,有时中了举人之类的,总之,要办宴会的人会想着各种由头,把想聚的人聚到一起。” “那我能去吗?”向北一脸期待的问叶清离。 “能啊,而且你还以大小姐身份一样,我和宝钏做你的婢女,” “大小姐偏心,不带我。”秋霜这时插话进来。 “下次带着你还不行!” “不去,免得给你们添麻烦。”秋霜叹口气道。 四个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热闹,白杨惨白的一张脸推门进来。 第46章 白杨回来了 “大小姐,让你猜对了!”走到了叶清离身边,悄悄的在她的耳边道。 叶清离抬眼看了看白杨,脸色不对,支走屋里的人,给白杨倒了一杯热茶,拉着白杨坐到了窗前的大炕上,大炕上一张小炕桌在炕的中间放着, 叶清离上下打量着白杨,红黑拼接的骑装,上面都是褶子,前襟还溅了两滴血,不坐到跟前根本看不见。 浑身的酒味,高束的马尾有些蓬乱,眼睛里还有红血丝,鼻翼翕动,坐下后的白杨反手抓住了自己的手,由于没有把握好力度, 感觉有点疼,看不经意间白杨透漏出的紧张,轻声安慰道:“别着急,慢慢的说。” 白杨松开叶清离的手,双手捧着茶栈,一口气喝了一杯茶后,拧着眉毛,站了起来,在地上转了三圈,然后腰间的短刀解了下来,放在了炕桌子上, 长出了口气,双眼变得更加坚定了,看向叶清离哑着嗓子道: “大小姐,我想重头说 ,时间有点长。” “你的嗓子?”叶清离昳丽的脸蛋上,看白杨的样子,面上也显出了焦虑的神色,清澈明亮的瞳孔越发显的深暗,长睫毛一闪一闪的。 白杨又喝了一杯的热茶,总算心情平静下来,在炕沿上坐了半个屁股,抬头看向叶清离,眼神中透着丝丝的伤, “大小姐,我出门时,刚好碰到了回来的向南和廿七。” 向他们打听程家镖局的情况,向南给我出了个主意,正巧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对于请客的地方,向南建议我先看看他们租住下来的房子。 就这么着,我去看了他们找的地方,一套三进的小院子,院子里的格局方方正正,而且前屋主走的时候,屋子里,院子里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我先是麻烦向南和廿七给我置了两桌的酒席,晚上请客用。 然后我就找两个跟我一起去过云霄山的镖师。 我对镖师道:“大小姐和程老太太想,请跟过老太太身边的那些镖师吃顿饭,不论现在还在不在镖局做事。” 两个镖师听了我的话,很高兴的传下了话去。 头天晚上来了三十多人,连吃带喝闹到了半夜,临走时,我对他们说:这就大小姐的宅子,有什么事情,什么需要,只要对大小姐开口,大小姐都会满足的。 我在那宅子守了一夜,结果一个上门的都没有,正当我准备另想法子时,刚要出门,就来了两个人,一个叫吴三,一个叫六猴。 昨天吃饭时吴三和六猴都在,所以我也没意外,就是请廿七和向南招待了他们,吃了中午饭,又一人给他们十两银子,两人勾肩搭背的高高兴兴的走了。 吴三和六猴走后,本来我是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的,想看看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拐了两个弯,我看到了楼明柏和姑爷。 楼明柏就是镖局的二东家,我之前与白楚辰他们来时,他招待过我们。 于是我放弃了吴三他人两个人, 变成了跟着楼明柏和姑爷,到了正街,一间长汀府最大的洒楼:满江红,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根本就进不去。 我等到太阳都快落山了,他们还没出来,后来廿七找到了我,说:吴三他们又来了,我就回到了向南租下的新住处。 进了屋子,我看那两人还带了两壶烧刀子,大小姐也知道,烧刀子是最烈的酒,通常镖师在极冷的环境里走镖,才喝一口两口的。 吴三对我说:“这还是老太爷时,他留下的酒,两个都剩半坛了。” 六猴这次跟来,不像中午吃饭时,人沉默了,岁月的柳叶刀,在他的脸上划出不少的皱纹,身上穿得整整齐齐,头头发也编的油亮顺滑,身上一身浅灰色的棉袄。 六猴伸手,拿起酒坛子时,我发现他的双手洗得干干净净,粘满了一辈子污垢的手,却洗得连纹路里边都没有黑色。 注意到了六猴的异样后,我又看了看吴三,发现两人今天都干干净净的,是不是中午拿了二十两银子都花了。 心里这么想,但没说出话来,又让人从状元阁要了一桌子的大菜。 三个人各喝了一碗烧刀子,三人的脸色差不多都跟猴屁股似的,喝完酒,见两人沉默的不说话,我又让向南每人拿了二十两银子。 吴三跪到了我面前,抬着头道:“请大小姐给咱们两人,各一百两。” 我连问都没问,直接就让向南给两人一人拿出一百两。 两人磕头就走,出了大门,两人又返了回来,重新给我又跪下了:“大小姐,逃命,要快!”说到后来,声音都发着抖。 说完,两人毅然决然的就走了,迈出大门不到十步,两人都身中了箭。 我跑出去看时,两人脸色青黑,向南跟了过来,“中的是毒箭,没救了。” 手里死死的攥着百两银子的银票。 向南和我追出去了五趟街,却没发现行凶的人。 …… 白杨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油红包,打开之后:两支袖箭躺在纸上。 叶清离接过来,仔细的检查,再检查,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把袖箭放到了 桌子上,“向南和廿七都说什么了?” “向南说这种袖箭在会功夫手里,很常见,从袖箭的样式,是找不出来是谁干的。” “把程顺,何亮,白楚辰找来?”叶清离心有点焦躁,捏了捏自己的额头,白杨已经推门出去了。 “慢着!白杨。” 白杨回头看向叶清离,叶清离提着裙子,关上门。 白杨小心的凑到白杨耳边,耳语道:“咱们得先确定咱们这里的人是一条心的。” 说完还是不放心,又凑到白杨耳边道:“先从六个护卫里查找,” “好,”白杨出了屋。 宝钏进了房间:“大小姐,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嗯!” “我和向北一起住,让向北住我的床,然后我守在屏风后的矮榻上。” “大小姐?”宝钏为叶清离委屈。 “傻丫头,向北可是替我成为独行大盗的靶子,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反正宝钏就觉得自己的大小姐委屈,帮大小姐把矮榻铺好。 秋霜和向北也进了屋子,向北大咧咧的往黄花梨的拔步床上一躺,宝钏就拿眼睛瞪她。 叶清离拉了拉宝钏,“你俩也休息吧,” 见宝钏依依不舍,叶清离对宝钏眨了下眼睛,道:“向北能镇宅!” 第47章 毛府 一大早起来,还没吃饭,白楚辰、楚十八、廿七就先过来告辞, 叶清离看着他们一身利落的样子,就廿七身上背了个包袱,想起楚十八的狼牙棒还在自己这,忙让宝钏找程顺去找狼牙棒。 叶清离让秋霜去外面买了早餐,看着三人坐在那也不说话,叶清离每次想让他们留下的话都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其实叶清离想让白楚辰他们三人留下来,帮助自己看看楼家到底在策划什么把戏,多次想说都被自己咽下去了, 最后给楚十八的狼牙棒取了回来,吃完早餐,叶清离又给他们三人拿了五百两银子做为盘缠,楚十八此时的眼睛才笑成了月牙,不住的让叶清离到京都到白府玩。 白楚辰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廿七和叶清离道了别,三人出了程家镖局。 向北看向白楚辰的背影,吐槽道:“长了张好看的皮囊,绷着一张讨人厌的脸,活像谁欠他两吊钱似的。” “为啥是两吊?”秋霜。 “他就值两吊!”向北。 正在漱口的叶清离笑喷了出来,郁闷都消散了。 宝钏见叶清离笑了,也眯起眼睛笑了。 吃了饭,碎生过来传话。 秋霜把她让进屋里,随生对着向北施了一礼:“奴婢拜见三小姐。” “大小姐让你,起来说话吧!”叶清离站在边上对碎生说。 碎生规规矩矩的站到了向北的面前:“楼二奶奶让婢子,看看三小姐收拾怎么样了,辰初出发,要是叶三小姐还要等些时候再出发,那我去和管家说一声。” “按时出发。”向北掷地有声的道。 碎生迈着轻飘飘的步子走了,秋霜关上房门,就拉着向北试衣服。 试来试去,给向北选择了一件梨白竹青花色镶边立领棉服,下身是象牙色绣着玉兰花的马面裙,外面披着一件石青多罗呢兔毛披风,素净不显张扬。 头发梳了个十字髻,插了一枝蜻蜓欲飞金镶玉的华胜在脑后,戴了与衣饰同色的面巾。 叶清离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秋霜道:“在给向北备一身类似的衣裙。” 几人相互看了看,都着装得体,才出了门,到了小院外面,有小斯抬了一顶软轿,叶清离,扶着向北上了轿。 向北心里有万般的不愿意,不耐烦坐这晃晃悠悠的软轿,但爹说了,下山就要听从叶清离,无奈的上了轿。 软轿抬到镖局的大门外,有三辆马车停在院外,楼二婶她们还未到,向北要上车,让叶清离轻轻的拉住了。 等了约半个时辰,楼二婶才姗姗来迟,向北和宝钏把不快都写在了脸上,叶清离忙拉着宝钏向楼二婶行了一礼。 楼二婶连看也没看二人一眼,直接就拉住了向北的手,轻柔的道:“与二婶坐前边的马车。” 向北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把楼二婶的手推掉,“我和丫鬟做一辆车,楼二婶你请便。”其实向北说这话,已经给楼二婶面子了, 可楼二婶不这么认为,脸色攸就变了,勉强的退了一步,招呼自己的丫鬟上了第一辆马车。 随后出来楼陶、楼钺的身后呼呼拉拉的跟了十来个小厮,在小厮的簇拥下上了第二辆马车。 叶清离扶着向北上了最后一辆马车,车上什么都没有,何亮和于南不紧不慢的在外面跟着。 出发前,叶清离悄悄的让秋霜找了程顺,带着那四个护卫小心的跟在叶清离的马车后头,尤其是昨天听了白杨的话后,不得不防。 县令姓毛,毛家没住到衙里,而是在衙门外的三百米处,买了间大宅子。到了毛家的院前,叶清离发现整条胡同都停着马车。 由小厮把人领到了二门,最后丫鬟把叶清离等人带进了院里。 厅里坐了好多人。 有在一个讨论琴技的,有谈诗论画的,有人讨教绣工的, 向北一路走来,啥也看不上眼,就顺着穿堂走到了穿手游廊,穿手游廊外面都裹了厚厚的被子,里边隔了十来步就放上了一盆炭火。 走过游廊,向北看到前面有一伙玩投壶的女子。 凑了上去,随便扔了一枝,就把那琉璃瓶的高腿,长颈双耳的壶射倒了,还撞到了白玉栏杆上,可好不巧的还碎了。 “哎呀!这可是县令夫人最喜欢的琉璃瓶,是谁弄倒了,快把她带着见夫人去。” 向北横眉立目,就想发作。 叶清离忙扯了扯向北衣袖,三人跟着丫鬟一路走到了后院,丫鬟把人让到一间假山下的欢宜轩阁楼,让向北在这儿等着, 又对叶清主和宝钏到:“你俩跟我过来,夫人有事要问你俩。” 向北刚一进房间,就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忙屏气,等人走了,向北就要跟出来,随后发现窗子什么的都给锁了。 向北身形一纵,就上了房梁,捅开房顶的瓦片,虽然闻着清新的空气,可还吸处的灵星的香味, 向北一咬舌,马上就清醒过来,她倒要看看这府上的人想干什么? 路上毛府的丫鬟领着叶清离和宝钏去了碎玉阁,进屋叶清离就发现,这是个破败不堪的院子,两人进屋后,那丫鬟就把门锁了。 向北在梁上小小的休息了一会,就见一个瘦小男子不怀好意的打开了屋门,进了屋子,瘦小的男子向床上看了看,发现那床连动都没动过。 又屋里屋外的找了一圈,还是没人。 那瘦小的男子连床下,都趴在地上看了,还是没人。 不由得就怒起了,“来人!” 院子外跑来了个小厮,“大爷,什么事?” 那瘦小男子道:“屋里的人呢。” “奴才看着丫鬟领进阁的,奴才还把门上了锁。怎么就不见了呢?” 瘦小的男子抬脚 就踢, 那小厮也不敢言语。 发泄一顿后,怒声喝到:“给我找,把毛府翻过来也得给我找到,我李番还没有不到手的时候。” “好,好!奴才这就叫人去找。” 看得向北这个郁闷,敢情毛府就是个鸿门宴。 那小厮找一圈,把叶清离和宝钏带来了:“番爷,这就是那个小姐的丫鬟。” 李番眼神盯在了叶清离的身上,上一眼下一眼,“行吧,这个今天也够味!” “把这个胖子整走,这个留下。” 小厮把宝钏领了出去,叶清离向宝钏点了点头。 小厮走远了,这个男人就盯着叶清离贱兮兮的笑,笑着叶清离头皮发麻。 但理智还在:“烟霞志,李番。” 男人动手的姿势一下子就停住了,一双眼瞬间就变得阴狠狡诈:“说,你什么来头?” “你是做什么来的?”叶清离丝毫不怵他。 “小丫崽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第48章 上门 叶清离对他的威胁丝毫不惊慌:“你知道我是谁?你还敢杀我?” “别说我今个只杀了个婢女,就是主子又如何?”李番轻蔑的语气,狂妄的道。 叶清离想试一试李番对薛皓的态度,没有任何预兆的就来了一嗓子:“荷!薛皓你出来吧?” 果然此话一出,李番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向门外看了一眼,平静了下来,狠厉的眼神瞪着叶清离道: “小丫头,你敢骗我!” 叶清离丝毫没对李番的怒火有什么反应,倒是看到李番的反应时,灵机一动,:“你告诉我,你来这是与薛皓的目的一样的吗?” 李番的脸都变得扭曲起来,李番冷笑了一声,直接从腰间抽出软剑就想一剑宰了叶清离。 “向北,救我。”叶清离连连后退。 向北从梁上倒勾金钩,她拿的是白杨的短刀,一刀一直接就奔着开瓢去了,没想到李番很警觉,向北只顺着脑瓜皮削了一把头发下来。 李番想不到屋顶上还藏人,风声在头顶响起的时候,向前跨步,仰头想迎敌,他低估向北的能力了。 向北右腿勾着主梁,一把短刀上下翻飞,一瞬间就出了十多刀,刀刀不离李番的脑袋。 李番看这样不行,索性贴着地皮向叶清离这个方向滚了过来,正巧这里宝钏从推门而入,捡起屋里的小杌子,照李番脑袋就扔了过去。 李番一个鲤鱼打挺,躲过了小杌子,站到了宝钏的对面。 与此同时向北也跃下了房梁,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一瞬也不缓,直接拿短刀就上,那刀就像长到向北的胳膊上一样, 都说兵器一寸短一寸险,可向北丝毫不惧,就是近身博斗,杀得李番节节败退,时不时的宝钏就补上一下, 不管是花瓶,还是帐帘或是瓷枕,能扔向李番一个不拉,李番的胳膊,脖子,大腿肚子不同承度上受了伤。 “杀了她!”这边叶清离的一句话,惹恼了处在疯癫状态的李番。 边应付向北,边的气急败坏的道:“想我死,我也拽个垫被的。” 说完伸出胳膊,冒着被向北砍断的危险,冲叶清离射出了毒针,宝钏想也没想,扑到叶清离的身前,十一个毒针一个都没少,统统的都射到了宝钏身上。 在李番射出毒针的那一刻,向北就断了李番的胳膊。 “奶奶的,今天本姑娘就要你的命!”向北动作变得更加疯狂了,在李番出毒针射杀之前,向北出招的时候还注意保护自己。 在毒针之后,那向北赤红的眼珠子,像嗜血的魔头一样,也不管自己会受什么样的伤,那刀就没离过开李番的周身。 最后,李番被破了三十六刀,向北把刀抵到李番的脖子上,怒到极致的道:“解药!” 李番刚想说没有。 向北直接又砍掉了他另一个胳膊。 “解药!” “在腰间的荷包里。” 叶清离找出荷包,倒出解药,给宝钏硬是塞了一颗解药下去,又从茶壶里给宝钏喂了口水,水灌不进去了。 向北拿就要杀了李备,叶清离动手制止了向北,问李番: “是不是你的人拿卷明黄的卷轴,去找的薛皓。” 李番:“是” “你这次来长汀府是什么目的?” 李番脸色发白,疼得满脑瓜子的汗珠,就是摇头不说。 “杀了他吧。” 向北一点也没犹豫,一刀就抹了李番的脖子。 李绾儿手里的四大名将,就这么死了,死在一个景色凄凉的欢宜轩的阁楼上。 叶清离本来觉得自己会害怕,会无助,没想到自己还能冷静的处理接下来的事: “把宝钏交给何亮,我收拾残局,要快!! 把那身备用的衣服让何亮给我送进来,然后你同另一个人回向南租的房子,一、是找大夫,给宝钏看病, 二、你让白杨与到停马车的地方与何亮汇合, 三、你让程顺找薛皓,说楼老二媳妇,带我进府了,”记住了。 向北点点头,抱起宝钏跳上房顶就飞速的跑开了,叶清离取了那墙角的银霜炭,倒在了李番的身上,明明灭灭的火光,叶清离把帐子扯到了他的身上,火一下子就旺了起来。 叶清离还嫌火烧的不旺,把屏风推倒了,屋里凡是能燃的东西,都堆到了火里。 然后,叶清离出了后面的园子,由于方便李番办“好事”,原有的下人都遣走了,径直走向碎玉阁, 一刻钟不到,何亮把衣服送来了,叶清离换了衣服,草草的照秋霜给向北梳的发型匆匆的梳理了。 对何亮道:“你把我换下的衣服,给白杨穿上,然后你叫白杨也来碎玉轩和我汇合。” 又等了一刻钟,欢宜轩的火已经着起来了,毛府的家丁和护院都忙着救火。 白杨推门就进了屋子,主仆两人就依偎的靠在了一起,碎玉轩很冷。 “白杨,你说是不是你得把门从外面锁上!”叶清离想起有丫鬟上次送她们过来时做的。 “好。”正对院子的窗子分上下两格,白杨把上边的窗子整个的缷了下来,跳到外面照平常的样子挡住了门,又从窗子跳进来,装上窗子。 欢宜轩的火刚浇灭,薛皓气匆匆的带着一队人马,直接就冲了进来。 毛县令急忙迎了上去。 薛皓也不跟毛县令废话,语气刻薄而低冷的道:“小小的县令,竟敢藏匿我未过门的媳妇了,说!她在哪里。”关于李番的事,薛皓早有耳闻,只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 徐若华在知县后边就迎了上来,她认识薛皓的,“薛大人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怎么办呢,宴会提前散……” 没等徐若华说完,薛皓毒蛇一样的眼神让徐若华心底一惊,不自觉的就说不下去了。 “我再问你们一遍,我未过门的媳妇呢?”声音低沉怒意在身上散发出来。 “我哪知……”道还没开头呢,脑袋翁一下子就炸了。 这时县令夫人慌了:“快去,快去,找楼二夫人。” “她带过来的三个女子,你们看到了吗?”徐若华这是明知故问,明明商量好好的,楼二夫人带个富家未婚女子,送给李番。 “我让下人查查!”声音都发抖了,这个薛皓可是李绾儿手里的头号杀手,得罪了他,徐若华都不敢想下场会如何。 “老爷,老爷,欢宜轩发现一具死尸!” 薛皓听了下来的话,脑子忽悠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 第49章 找人 毛知县和徐若华也随着薛皓来到了欢宜轩。 欢宜轩已经烧的不成样子了,大梁都坍塌下来,里边还时不时的冒出热气,得回欢宜轩是独立建到假山前的,不然得烧一大片。 薛皓最先迈到火堆中,一脚泥一脚灰的来到了死者面前,两个胳膊已经没了,躯体很小,确实有一具烧焦了的尸体。 但不确定是什么人? 薛皓的桃花眼圆睁,对着毛知县怒吼道:“把我的未过门媳妇关哪里去了?” 这时衙役和捕快都过来了,经过仵作的验尸,给出了死的是个男人的结论。 薛皓的眼里充血,红的了眼睛,捏断的手里的的栏杆,“速查,我的未过门的媳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毛县令……哼哼!” 话没说完,毛知道从脊椎骨窜上一股凉凉的气息,脖子处凉风飕飕的。 徐若华讪讪的接口道:“翻遍整个院子,也把薛候爷未过门的媳妇找出来。” 薛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薛四不知在哪里搬了个太师椅放在了薛皓的身后,扶着薛皓坐下了。 薛三跟毛府里的人,一起找的叶清离。 不到一个时辰,就搜到了碎玉轩,下人看碎玉轩的门被支着,就想去找别一个地方。 薛三直接上脚,把挡着的木棍踢开,只见屋里的叶清离和白杨,正抱在一起取暖,门开的一瞬间,两人冷的直的哆嗦,嘴唇冻得发紫。 薛三气得踹了那个家丁一脚,想上前又觉得不合礼数。 “还不赶紧的,拾软轿过来!” 有人通知薛皓把人找到了。 薛皓和县令以及几个下人都来到了碎玉轩。 薛皓见到叶清离的第一句话就是:“谁?”是从齿缝里蹦了出来。 “到底是谁把你关到这里的?” “我…我…看见…那人,能认得!”叶清离颤抖的唇,断断续续的道。 “把所有毛府里的人都集中起来,快!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不是我薛皓在长汀府就成了虫了,谁都可以欺负到我头上了。” 说完冷冷的扫了毛县令和徐若华一眼, 毛县令心里也在发抖:“去,快去把府里的人集合起来。” 一炷香过后,府里的人都集中了起来,叶清离在白杨的搀扶下,一个一个看,看到最后一排,那个送她们过来的丫鬟浑身颤抖,低着头不也直视叶清离的眼睛。 “是她!”叶清离一眼就认出了她。 当然那个小厮叶清离也认得的,但她没打算认,认出了女孩子,叶清离眼角的余光就瞟着了那小厮,那小厮脸煞白。 双腿止不住的抖,叶清离走到那小厮身边,小声的道:“你要敢说,那丫鬟就是你的下场,”小厮后退了两步,坐到了地上, 不敢抬头,脑瓜门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薛皓看叶清离指明的那丫鬟, “乱棍打死!” 丫鬟“扑通”跪到了地上,“夫人,夫人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徐若华焦急的喊 道:“堵上她的嘴,管家呢,快堵上这丫鬟的嘴!” 薛皓阴鸷的眼神一扫,下人们就不敢动了。 “把这丫鬟带到我那里,我要亲自审审!”眉角轻扬,仿佛在昭示主权一样。 薛三示意他们带来的两人忙堵了丫鬟的嘴,把她拖走了。 毛县令要上前跟薛皓攀关系,薛皓却到了叶清离这里,“扶好你家的小姐,来人,把叶三小姐送出毛府。” 叶清离坐到软轿上,觉得这次见薛皓一点也不紧张了,兴许是上辈子出嫁前自己太顺当了,出嫁后一步一步踏入薛皓制造的旋涡。 这一世经历了雪域寒楼被人下了玉俑,经历了被人劫走,经历了李番的死,心也慢慢的强大起来,见到薛皓自己反而平静了,大不了让他跟李番了一样就行了。 出了毛府,就见程顺在马车上等着,叶清离回头对薛皓道:“年前是走不了了,我要收回程家镖局。他楼家二房敢这么算计我,那他得付出代价。” 薛皓从来还没听到叶清离说这么多的话,这次好像叶清离没怕自己,还表明了立场,薛皓当然高兴,就道:“我来帮你铲除楼家!” “薛大人不用,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怎么能这么说?到了京都,我就会迎娶你过门的。”薛皓道。 叶清离无情的回道:“这不还没过门吗,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主要是要楼家看看,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说完,白杨扶着叶清离上了马车,没管在车前站着的薛皓,拉上棉帘子,“走,去向南租的房子。” 马车直接就赶进了三进了小院,白杨跳下车想要回头扶叶清离,叶清离直接就跳下了车,拉着裙子的,也不顾什么仪态了,匆匆的推门进了屋子。 向南,向北,于南,胡半仙,田七姑,夏枯草,都在房间里站着,宝钏躺在了炕上,新换的衣服,面色发青黑。 指甲缝里充血,一张微胖的脸,很安详。 “白杨,宝钏家里有没有亲人?” “没有,是老太太捡的孩子!”白杨哽咽的道。 “宝钏!”叶清离只喊了两个字,眼泪就止不住的流,握去宝钏的手道:“等着,我会让楼家二房全都给你陪葬。” 没想到这一世,最先没的是宝钏,上一世根本就没遇到宝钏这个人。 叶清离擦了眼泪,走出了屋子,来到了会客厅,大家都分坐下了。 叶清离开道:“去官府把吴三、六猴的尸体认回来,晚上把丧事传给那三十多个来这里吃饭的人,看看谁会送这两人一程, 并问过来吊唁的人,吴三、六猴还有什么亲人,说我要给抚恤金。大笔的抚恤金。” “买两口上等的棺材,吴三、六猴两人共用一口棺材,把宝钏装棺。” 又看了看坐着的向南和向北道:“现在你们兄妹撤出还来得及,护送我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兴许稍一不注意会有杀身之祸。” 向南与向北对望了一眼,向北道:“下山时我就是存了看热闹来的,直到陪着你不到十天,我就喜欢上这种生活了。” 向南道:“我完全同意。和别的掌柜的不一样,在你手里,我干活很乐呵!” 叶清离心中的担心少了一分,真怕这兄妹要走,与他们兄妹本来的交情也不深,也没必要让他们涉险,但他俩想跟着自己了,那就不能向以前待他们一样了。 所以叶清离又重复的说了一遍:“我做的事很危险,会有死的危险,而且还是那种,你一旦反悔都来不及那种。” 第50章 叫她睡不着 叶清离看着向南道:“因为知道太多的秘密,毛府的事情向北都同你讲了吧?现在撤出还来得及。” “我也是有血性的男儿!”向南铿锵有力的道。 得!不说了。 看着向南郑重的嘱咐道:“这里就拜托你了,以后你家里的管家,程顺,给向南一千两做备用金。用到什么地方要说清楚。” 忍着神情疲惫的身体对程顺道:“程顺,你负责去给向北,向南各打一件趁手的兵器,到时找向南和向北沟通,问问他们想要什么样子?有画好的图更好。” “真的!”向北的眼神亮了起来。 向南也很激动,还拍向北的肩膀,道:“淡定,淡定。” 程顺又站起身来,恭敬的对叶清离道:“大小姐,我想把程三和他管的马车都交到向南手里,有个好的交通工具,向南办起事情就方便一些。” “好”,又望了望桌边的几个人,坚定的大家道:“接下来,咱们一起商议一下事情该谁去做?” 向南第一个站出来,看了看大家,先开口道:“我去官府里里处理拉吴三、六猴的事情,我在白汀府那三年,曾在衙门里做过杂活。” 叶清离与程顺点了点头:“行。” 于南接着道:“明天我去订棺材。” 叶清离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让胡半仙与你一起去,他的鬼点子多,你拿不定主意时,你俩商量一下,而且他的功夫也不错。 进了棺材铺要仔细观察,有什么异常回的到这里找白杨,白杨每天都到程家镖局,多数时候我不方便来,她就会把消息告诉我。” 白杨等叶清离说完,抬头看了看她道:“我晚上找到那些在宅子里吃喝过酒的人,给吴三和六猴报丧,让他们明天,过来祭奠,祭奠。” 叶清离:“好” 向南插话道:“明天我在这里看着,但是人手不够?还得添人手。” 叶清离想了想,望向程顺,“应该把谁安排到这边。” 程顺严肃的道:“我也来。” 叶清离想了一起道:“要是来的人多肯定不够,要招待来吊唁的人员,也要摆洒桌招待客人,更主要的是要知道他们与程老太太和楼家二门是什么态度,或是发生了什么?” 何亮犹豫了一下道:“人都安排到这边,大小姐那边怎么办呢?” 叶清离看了看何亮道:“我身边有白杨还有向北,再加上两个护卫就行。” “好,那我跟夏枯草都过来。”何亮道。 叶清离转了转眼珠子又道:“明天你们来了之后,要陪他们喝好,最好喝多,套话容易,而且还有一个最主要的事,要不断的重复给抚恤金的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又对向南道:“向南,棺材到家,你们负责把宝钏挪到棺材里,然后要风风光光的大办,找阴阳先生,能停灵几天,就停灵几天,按多的算,我要暗中的人日夜都闭不上眼。” 随后又道:“都清楚了吧,明天就各办各事,白杨你今天晚上就把事情办清楚了,明早你还得同我去灵云寺。” 向北在那直打瞌睡,叶清离看了床上安详的宝钏,随后对大家道:“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白杨,你先去寻找人,我们先回程家镖局。” 到了镖局,叶清离到了客厅,直接又穿了宝钏的衣服,向北也换了一件衣服,想要睡觉,叶清离把向北拉了起来。 “先别睡,忘了今天有人差点没害死我们,咱俩得先让别人睡不着,咱们才能睡。” 向北由叶清离陪着,去了二房的中轴线上的大院子,飞檐斗拱,房子建得比知县家还有气派,两个守门的婆子,这么晚见了来人,忙关大门。 叶清离在后面一只脚就别到了木门里,向北轻轻的一挡,就避免了把脚压坏的风险。 “走!”两人不管婆子的表情,直接就向正院走去,期间碰到来人,也都急匆匆的,害怕的样子。 进了梨花苑的正门的院子,刚要走到门口,一个杯子就从屋内飞了出来,向北忙拉着叶清离躲开杯子。 就听里边恨恨的语气道:“这小贱蹄子,小贱蹄子,这次让她给逃了。” 然后叶清离又听到了个年老的声音道:“夫人,气大伤心,想想接下来该咋办吧?刚才丫鬟过来说,她们已经回来了,而且完好无损。” 此话说完,楼陶不依不饶的扯着楼花氏的胳膊道: “娘,我要她死,我要她死,他差点没把我和弟弟的胳膊扭断。” “哎呀!都给我下去,我烦着呢!还不知道怎么和县令夫人怎么交待呢?竟然没弄死她,真是太便宜她了,多少好人家的闺女,不到一个时辰都会让李大人亲自送到阎王殿。” 楼钺没好声的喊楼二婶:“娘,娘她们,她们来了……” 叶清离和向北把话都听到耳朵里去了,两人站在门口,硬生生的跟索命的鬼魂似的。 “妈呀!”楼花氏向后退了好几步,摔倒在后面的太师椅上。 楼花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尴不尬的撑着扶手站了起来,脸换上了亲切的笑容,讪讪的问到:“清离,来了多长时间了?” 向北不屑拐弯:“刚来。” 楼花氏马上亲切的要过来扶着向北的手。 向北又接着道:“正巧把你骂我的话,都听到了,还有送到阎王手里是什么意思?” 楼花氏表情瞬间就变的三五十种,呵呵的干笑,步子停到了那里。 向北又重复的问了一遍:“说,不说我就把你的话告诉薛皓,薛皓你知道吗?” 叶清离不由得感叹,向北的机灵。 “薛皓是李绾儿手下,头名的杀手,这次要接大小姐去拜堂成亲的。”叶清离帮着向北解释一下薛皓的关系。 楼花氏瞬间脸色惨白,眼睛滴溜溜乱转,显然是在想处理方法,扯着不自然的笑,道:“二婶啥也不知道啊?” 向北凌厉的看了楼花氏一眼,上前一步,身上的杀气外露:“编” 叶清离悄悄的扯住了向北的袖子,把向北拉住,对楼花氏道:“大小姐,你忘了是干什么来的吗?山?” 向北这才拍拍脑门道:“二婶,你不说要带我去逛灵云寺吗?” 第51章 小心思 “是是是……”楼二婶一个头两个大,这哪里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简直就是狼崽子,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掏自己一口。 楼花氏声音出来,才觉察出不对劲来,灵云寺是什么地方?城外的荒山上,寺门都没有了,早不知道供奉的是什么神了,还是成亲之前去过一次,断瓦残亘,都十多年了, 现在早就不知道还有没有那寺了,长汀府上香的人都去碧泉寺。 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猪油蒙了心,一天天的胡咧咧,这下可好,还赖上了,上去庙门冲哪开的都不知道,饿一天不说,那山上冷的风直往骨头缝里钻。 自己是太大意了,以为拿这个丫头做个人情去毛知县家里参加赏月宴,借机会巴结一下县令夫人,好与知县夫人的关系会更进一步。 于娘家和婆家都有利,想到这时,楼花氏恨恨的想,把那个李番吹嘘得那么厉害,好像到了长汀府横着走一样,那不也是让臭丫头回来了吗。 想到这里,楼花氏更觉得沮丧了,抚了抚自己的丁香紫的暗纹海棠雨花棉,对襟夹袄的前襟,抬了抬手,想要招呼一下身边的婢子,又犹豫了一下, 随后语调温和的找补道: “可巧了,下午我还让楼管家跑了一趟,想着趁你在,去灵云寺看看,你看看,管家回来说大雪封了山,谁也上不去。” 说完,伸出纤纤玉指,大拇指和食指端起了茶杯啜了一口,放下茶杯,兰花指捏起了帕子轻轻的按了一下唇角。 然后把双手放到了膝盖上,做足了端庄当家主母的气派。 见向北不说话,指了指下手边的鸡翅木雕着石榴纹的圈椅,上放着黑底红丝线绣石榴纹的椅披,示意向北坐下。 向北果真就大马金刀的坐下了,一只素手在圆椅边鸡翅木的茶桌上,敲了敲,丫鬟给倒上了茶,向北也不理楼花氏,学着楼花氏的样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呸!呸!你是想烫死啊!”茶杯当啷下掉到了茶桌上。 楼花氏心里也知道,这明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硬挤出一丝假笑来:“别和丫鬟一般计较,柳嬷嬷扣酸枝一个月月钱,三小姐,你可满意?” 讨好的看向向北,向北连眼皮也不撩一下,面纱下面的嘴角却翘起来。 “有啥高兴不高兴的,二婶你就说,你说话算不算吧?”向北突的硬气起来。 楼花氏咬紧牙关,扯出不自然的一脸假笑,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不去,打脸不说,眼前这祖宗定是不依,要说去,那冰天雪地的,万一…… 向北回头看了看叶清离,叶清离低头不语,向北就知道只要是叶清离低头不说话,那就必须要坚持去不可,于是假装生气,“你也是这笨样子,不知道给我倒杯茶吗?” 叶清离看一眼向北,心说这丫头,惯得无法无天了,只能忍着捶她一顿的想法,拎起壶,给向北冲了杯茶。 喝了一口,向北摔了杯子,“看来是主人家,不想我喝口顺当的茶,罢了,罢了……”边说边充满愤恨的眼光瞪着楼花氏,像要把她吃掉一样。 说着又委屈的哭了起来:“我外祖母的镖局,你们就这样对我,我回去写信,告诉我外祖母去,让她收回镖局,什么破镖局,待我一点也不好,想去个灵云寺祈福都不行,我不干了……” 又哭,又闹,开始奔着厅里摆的均瑶落地红梅花的长劲瓶,比向北还高一点,扶着那东西晃来晃去。 楼花氏的眼睛一直跟着转动,手下意识的都抬了起来,生怕一不注意,向北就摔了花瓶。 向北胡搅蛮缠的这一搅和,楼花氏脑瓜仁疼,柳嬷嬷看出楼氏的不高兴了,装作给楼花氏揉太阳穴的功夫, 轻声道:“叶三小姐想去呢~”这个呢字音发的特别的长。 楼花氏看向了柳嬷嬷,一脸温和的向楼花氏眨了眨眼。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样坚持了,楼二婶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明天去灵云寺。” “好!”向北松开落地的梅瓶,回身拉起叶清离,回头道:“我们走,楼二婶明天早点,别忘了去灵云寺。” 看着两个人出了门,楼花氏无力的叹了口气,摊坐在太师椅上,看向柳嬷嬷, 柳嬷嬷一脸讨好的对楼花氏道:“夫人,出了长汀府了,谁知道劫匪和意外哪一个先来?您先放宽心,不是咱们非得让她们去的,是她自己非得去……”说着把手掌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楼花氏还有点不确定:“这么安排能行吗?我听说那个薛皓可不是好惹的!” “哎吆!我的夫人呢!不会一起受伤吗?薛皓不走,咱们就别露面,在能耐抓不到人也是白扯。” “要是留她在这,咱们已经在毛知县家露出破绽了,她今天来就是给咱们下战书的!哎吆!我的大小姐呀!你咋看不明白呢! ” “是啊!今天那丫头特别的强势!那柳嬷嬷,就交给你吧,千万记得找几个心腹的人。” …… 第二日,吃完早饭,叶清离,白杨和向北一人披着一件白兔毛大氅,一人手里抱着一个热乎乎的暖炉,来到了程家镖局的门口, 向北同白杨一样,一身亮白掐银丝的骑装,鹿皮小靴直到膝盖高。 叶清离穿的还是珍珠白,银丝暗纹长袄,下身珍珠白的棉裙。脚上也是一双鹿皮小靴子。 三个人都知道,是为了尊重宝钏,所以三个人都穿了白色,可楼家人不知道啊,一看三人都是一身白从院子中走了出来,像仙女下到了凡间。 叶青离发现李大牛也穿了个白色的羊羔皮的坎肩,坐到的车辕上,戴了顶狗皮的帽子,样子是实实在在马车夫, 却不知李大牛天生的大力,又跟着镖师们学了几年功夫,他是镖师里面武功最高的。 李大牛把向车上的脚凳拿了下来,白杨先上,而后是向北,最后是叶清离。 叶清离上车时,本能的向四处望了望,看到马车的后边,还跟着十个人,穿的是程家镖局的衣服,骑着高头大马。看上去威风凛凛,叶清离上马车时特意看了看那两排人马,太阳穴鼓鼓的, 拉了一下向北的衣襟,示意她看一下坐到马上的人,向北冲那打头的男子,扬了扬头,随后,下巴抬得老高,高傲的进了车厢里。 这时楼花氏才姗姗来迟,她身后只跟了一个婢女还有一个柳嬷嬷,简单的三个人就出来了。 白杨掀起棉布帘子,不屑的看了看楼花氏道,“看来是有行动啊!” 第52章 白杨与向北 楼花氏三人上了马车,车夫一声“驾”,一行人就从北城门出发了。 路上没有任何阻拦,到了山下时,白杨先跳下车,原地转了一圈,才道:“向北,扶着大小姐下来吧!山上很美。” 叶清离扶着向北下了车,抬眼望去,满山的雪,一个脚印也没有,三个携手小心的向山上走了走,发现雪能到小腿的深。 那满山的白杨树上也不知道是霜还是雪,都把白杨覆盖住了。 楼花氏并没有下马车,她身边的一个婢女过来了,“叶三小姐,楼二奶奶请您去她那车上坐坐。” “坐什么坐,不是要上山吗?怎么不出来了呢?”向北声音洪亮的道。 在马车上的柳嬷嬷低声“叱”了一声,小声的骂了句:“没教养的东西!” 又扶起身起了楼花氏:“太太小心路滑。” 楼花氏下了马车,脸上捂得严严实实的一步一步的踩着头前的那三人的脚印,到了向北的跟前:“大侄女,我没骗你吧?这个季节根本爬不上去。” “那怎么办?”向北连头都没回,望着山顶,把话怼了回去。 柳嬷嬷在后边开口道:“既然叶三小姐想拜佛,那怎么也能让三小姐达成愿望,这不还有十个镖师吗?他们清出一条路,应该不难吧?” 柳嬷嬷看向一个带头的镖师,那镖师立马就答道:“很愿意为叶三小姐开路。” 向北戴着面纱,一脸无知无畏的道:“那快点吧?” 那个领头眼神的一丝阴鸷不小心流露了出来,叶清离正好扫到了这一幕,扶着向北的胳膊的手用力的捏了捏。 向北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领头的安排人清理道路,躬身对向北道:“请叶三小姐,先在马车上歇会,开路很快的。” “很快咋不提前开路,还得给山下等着,我偏不!我要与你们一同上山。” 楼花氏忙想阻止却被柳嬷嬷拉住了,皮笑肉不笑的道:“叶三小姐,多穿点衣服,山上冷!” “二婶不跟着上去吗?”向北不解的头看向楼花氏。 白杨拢了拢,向北的领子:“大小姐说笑了,楼家二房掌家的怎么会那样失礼呢?让大小姐一人去上山呢!大小姐多虑了!” 此话一出果真,楼花氏暗暗的生气,忽然心生一计,就上前挤走了白杨,搀住了向北的胳膊,一起上了镖师清理出来的山路。 一行人登上半山腰时,楼花氏突然强行的用力,想推向北滚下山坡,可向北是什么底子,她根本推不动, 向北反手就借楼花氏的力气,把楼花氏拽了下去,楼花氏叽里咕噜的就滚了下去。 柳嬷嬷与那婢子也跟着,拖拖拉拉的摔了下去。 上面的那些镖师与此同时对向北发起了进攻。 向北和白杨把叶清离挡在当中,白杨亮出了手中的短刀,向北则一脚踢向离得最近的男子,抢下单刀。 那男子顺着清理出来的山路,丝滑的滚了下去。 剩下的九下人看呆了,不是叶家的三小姐吗?怎么这么厉害,她踢下的人可是十个人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啊, 这个戴面纱的女人一脚就踢下去。 九个人再度紧绷了心里那根弦。 都偏向白杨的方向,白杨身手虽然好,但一对一还有抵抗得住,五个人同时奔着她来,白杨就很吃力了, 身上很快就见血了。 向北又撂倒三个大男人,突然听到了叶清离不是好声的喊:“白杨!” 眼神瞄向白杨,发现一人的刀就要砍到白杨的头了,与白杨的距离,来不及去救援了,一刀飞出,震飞了偷袭白杨的刀。 一个旱地拔葱向北跳到了,向他砍了男子头上,双腿一剪,狠狠夹的男子的头,猛的一用力,两人双双倒在了雪地里。 向北再一翻身,男子断了气。 向北捡起男人的刀,没有丝毫犹豫,单刀直接就飞入另一个男子的胸膛,另一个男子也倒下了。 向北飞快的向白杨包围圈里冲去,从背面偷袭,一脚给那男子踹了下狗吃屎,上前拿起男子的刀,一刀断了脖子。 白杨见到向北的到了,感觉轻松了不少,攻击白杨的人,也分出两人来攻击向北,向北一刀一个,剩下三个镖师感觉心惊胆战。 “跑。”一个领头的命令道。 “都杀了。”叶清离顺喊道。 那个领头的把刀向叶清离砍来,向北把手中的刀飞出,刺到了那头领的屁股上,那头领,熬的一嗓子,脸上青筋暴起,“士可杀不可辱!”拔下刀,不管血流如注,直接奔着向北来了。 向北扔了刀,徒手与面前的男子过了五招,一脚踢到裆部,疼的男子在地上直打滚,向北拾起地上的刀,一刀插入心脏。 “你还是不是女人,伤风败俗!”那个领头的道。 向北看着走过来的头领,郑重的答道:“人都死了,谁还知道我的不好呢!” “你!”那个头领的下一句还没出口,人就没气了。 向北抬头看向白杨,白杨正和那个人胶着的打着,白杨的白衣被血染红了,向北凑上前去,“你去大小姐身边。” 手中的刀大开大合,三招没到,就解决人了所有的人。 …… 杏花胡同的小院子, 来了第一批吊唁的人,身材瘦削和一个驼背的男人,上前给吴三和六猴都上了柱香。 程顺就把他俩请到了后院,进门先是三杯酒,然后进了屋子,程顺就问:“吴三和六猴有没有什么亲人,死到我们府外,大小姐说要给抚恤金。” 那个身材瘦削沉思了一下道:“听说吴三有个侄子,好久不联系了,他侄子在楼家混的很好。” “楼家?”程顺蹙起了眉头,“哼!”了一声,“那不是老太太的镖局吗?怎么成了楼家了?” “嗨,镖局早就不姓程了,当年大爷活着的时候,镖局才姓程,人都死了,谁还管镖局姓什么?” “麻成,别胡说!”驼背的男人语带警告。麻成三角眼一翻,往炕上坐,“马胖子,你这人哪,怕这怕那,咋了,还不是隐姓埋名的活着。” “你们可是程老太太的人!”程顺义愤填膺的道。 麻成不理程顺的话,注意起炕桌上的招待人的东西。 炕桌上有茶叶,四样糕点,四盘干果,麻成抓过一块豌豆黄,放在嘴里,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样,咽了下去, 又拿一块同样的,程顺以为他拿的是给自己吃的, 没想到他把豌豆黄递到了马胖子的口里,还笑道:“尝尝这个,到嘴里有化了,还是大老爷活着的时候,有幸吃过。” 马胖子偷眼看了程顺一眼,刚好被程顺捕捉到,笑着对他道:“糕点管够吃!不要拘束。” 麻成又捡了一块别的,也塞到了马胖子的手里,“尝尝这个,都不记得是什么滋味了。”马胖子满脸通红的又吃了。 程顺看了他们的样子感叹道:“瞧你们俩这样多好,可叹吴三和六猴的命不好啊!” 第53章 楼明公之死 顿了顿又接着道:“大伙吃饭的隔天中午他们俩来了,大小姐的大丫鬟白杨,一人给了他们十两银子。” 麻成听到吴三和六猴在这里拿到了银子,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与马胖子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程顺把两人的动作都记到了心里,又道:“哪知道那天晚上他们又来找白杨,吃了饭白杨又给两人一人拿了二十两银子,吴三却跪下求白杨每个人给一百两银子。” 程顺又顿了顿,察看两人的神情,发两个人眼里都发出了羡慕的光,才说:“白杨也二话没说,给了。哪能想到,他俩没走上百米,就让人暗害了。” 其实程顺顾意没说吴三返回让白杨说有危险的事情,程顺只想知道麻成他们知不知道有人要害大小姐。 停了一会,程顺又道:“知道是谁要害他们吗?大小姐在这也不能饶了他们!” 麻成挑了下眼角,叹了口气道:“还是别管了,楼家老大咋死的?楼家老三连一个屁都不敢放,乖乖的把财产都交给楼老二了,楼老二现在在长汀府都只手遮天。” “楼老大是怎么死的?”程顺紧接着问。 麻成又拿了个纸皮核桃,“嘎嘣”一声,咬碎了,把皮挑出,核桃仁就的扔进了口里:“哼!怎么死的,还不是楼老二害的。” 马胖子连连咳了好几声,都不见麻成停下,“唉!”了一声叹了口气。 “怕什么?这么多年窝窝囊囊的早就过够了,没准大小姐能看中我们俩,找个差事,也比在这劳什子的长汀府强。” “祸从口出啊!”马胖子又感叹道。 “出不出的,都这些年了,就是憋屈啊!!” 又吃了口桂花糕,扑落扑落嘴角的残渣道:“我说哪了?哦,对了,押完镖往回走时,路过千峰岭时天已经擦黑了,楼老大让兄弟们,在此扎营,过了千峰岭,在走大半天,就到家了, 这一趟走镖,出去没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大家都是特别的安心,众人一起吃了饭,唯独我和马胖子没吃,马胖在捡柴火时,找到了一窝兔子,楼老大那时不让捕食猎物,所以马胖子没敢声张。” “马胖子那时特别的胖,而且还很馋,我俩借着尿遁了,就跑到了山上,发现兔子的洞口马胖子插了根棍子, 两人在上去挖的时候,那窝兔子一个都没有了。 两人正无着无落的,满山的走,想找东西填填肚子,就见山下的帐篷火光冲天,那时我俩就迅速的跑下了山,由于还有一段路, 半路上弯腰喘了口气,又担心帐篷?所以翘脚往下看了看,那明晃晃的火光照映下,楼明柏扯下蒙面的布巾,刀架在宁一指的脖子上,阴森森的对他道, ‘我记得你的好,下去和楼明松团聚吧。’ 现在想起来,也瘆得慌,我思量了再三,才明白楼明柏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宁一指在饭里下了毒。 一刀抹了宁一指的脖子后,还在宁一指的身上擦了擦刀上的血,看了看烧得只剩灰烬的帐篷,楼明柏大手一挥“走!”一共五个人,把蒙面的布巾和衣服都埋在了大树下面,走了。 我和马胖子在山上看到山下的情形,吓得簌簌发抖,相互抱着,久久都不能平静下来。 最后两相扶着向灰烬走了过去。 徒手拖出烧死在帐篷里的人,就地挖了个坑,把人埋了进去,然后连夜回到了长汀府,我二人隐姓埋名了这些年,本来想着就这样过一辈子算了, 谁知在一次打猎途中,遇到了有人追杀楼玺,我二人和当时保护在楼玺身边的吴三和六猴子一起杀了追杀楼玺的四人。 对楼玺说了,楼明松遇害的全过程,那孩子没哭也没闹,只问了一声:‘父亲的坟在哪?’ 我们领着楼玺去了,他给父亲磕了三个头,对我们说:‘他去从军,挣到功名回来报仇,告诉我,我要活着。’ 从楼玺走后吴三和六猴子也被镖局边缘化了,即使那样他们还会接济我们两个,我们四人都住在南边的贫民窟,租一间屋子,我和马胖子时不时的上山打猎。 他们前年也被镖局给赶了出来,四个人的生活就更拮据了,你给他们钱了,那我们怎么不知道呢?” “是啊,我们只记得那一天是我们吃的最好的一顿饭,没想到第二天他们又来了。看你说的他们的样子,他们应该是要去找楼玺,被人暗杀了。” 马胖子又跟麻成使了使眼色。 程顺看向两人,麻成有啥说啥,全然不顾,但马胖子人比较谨慎,他在跟前,两人不好说话,就道:“你俩慢慢待着,我去前面看看还有没有来人,好招待一下。” 马胖子欠一下身,就算送了程顺出去,看着程顺走后,马胖子小心的问道:“会不会是楼明柏?” “有六七成的把握是他!”麻三道,或许是二百两银子?不对,二百两银子没拿走啊。 “不是楼明柏就是花玉兰,因为楼玺?”麻三道:“对,就是因为楼玺,当年是在咱们保护下楼玺跑了,楼明柏没能斩草除根,长期以来,一直对咱们耿耿于怀。” 马胖子道:“现在大小姐来了,难道吴三和六猴还有人跟踪吗?为什么他们刚刚拿到银票,就被他们灭口了呢。” “十有八九是,咱们和吴三接触太紧密,接下来会不会是?” “对,是咱俩,”马胖子眼中没有了焦点,像是在想着什么,又像是单纯的放空了。 麻成皱着眉头,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去她娘的,趁大小姐在长汀府,咱们投奔大小姐,跟着大小姐也许会有条活路,不然……” 马胖子接下来就一口一口的吃着炕桌上的糕点,不一会,四盘糕点都让他吃光了,没等麻三喊人,就有人送上满满的一样的糕点过来。 马胖子轻呼了口气,心里紧张的时候,就管不住嘴,都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今天就觉得肚子空,强行的往进塞食物。 麻成敲了敲桌子,催促道:“你别光顾着吃,咱们该咋办……” 话还没说完,外面就进来了十多个人,都是镖局里的人,有他们认识的,多数是他们不认识的,看到他们两个人,淡淡的打了声招呼就各坐各的。 马胖子和麻成谁也不说话了。 程顺又让人摆了两张桌子,从状元阁点了两桌子的菜。 到了吃饭的点,又三五成群的过了了吊唁的人,一起上了桌,都吃了三分饱时, 进来了一个特殊的人,一声不吱,上了一柱香,默默的守在宝钏的坟前,一沓一沓的烧着纸。 第54章 混乱 穿了件淡青色的棉袄坐到了垫子上,阴着一张脸,脸上蒙了个布巾,明知道不想让人知道他,在宝钏的棺材前坐了很久。 程顺的眉毛都拧成了疙瘩,他怎么知道这里穿的是宝钏,除了那天在大小姐跟前的人,没人知道啊。 程顺忍着脑中的想法,还得对来人招待,劝着他到餐厅吃饭。 那人看了看程顺,站起来看了看太阳已经落山了,一声不吱就走了。 众人喝到了月上中天,该走的人都走了,向南把麻成和马胖子安排到一间客房睡了。 …… 再说叶清离到了半山腰,那些开路的人,都让白杨和向北杀了,楼花氏和柳嬷嬷落后了十米左右, 现在就剩向北和白杨和叶清离了。 向北背着浑身是血的白杨,同叶清离三人一起下了山,山下的李大牛忙接下白杨,把白杨安顿到车上,李大牛的看了看叶清离,等他的吩咐, “楼花氏怎么样了?还有他的车夫一直与你在一起吗?” 李大牛点了点头:“楼花氏摔下山时,车夫跑过去,扶起了楼花氏,楼花氏摔得很严重,不敢碰,一碰就喊疼。 那个老嬷嬷不确定生死,那婢子摔下山时,撞到了头,当场就死了。” 叶清离看了看,冬天的天就是短,像是刚出来就天黑了一样,同李大牛冷静的道:“好,咱们也回府里去。” 上到了车厢,正往掀开棉帘子往里钻时,突然飞过一人,用鞭子圈住叶清离的身子,就飞了出去,那人用刀砍断拴在道边的马,就飞奔而去。 向北还没上马车,一瞬间叶清离就从眼前消失了,强行扯过匹马的缰绳,把碗口粗细的树都拽断了。 李大牛也赶马车在后面追,追了半里地,天渐渐的黑了下去,两匹马跑的又快,实在看不到两个人影,李大牛急忙赶车回到了杏花胡同的小院子,匆忙的找到了何亮。 “头,大小姐又让人给掳走了!” 何亮忙召集所有的人,李大牛说了当天的情况。 向南连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是独行大盗,” “那天夜里,我爹就是从独行大盗陆乘风手里救下了大小姐,你们后来看到我爹背着他上山,是因为我爹不确定交到你们手里, 陆乘风还会不会在掳走大小姐第二次。” 程顺与何亮面面相觑,感觉的太玄了, 何亮急着开口道:“那接下来该咋办?” 程顺拧紧眉毛道:“这块也离不开人手,大小姐得救,越快越好,咱们现有的人手有限。” “麻成不是说想要投到大小姐这里吗?选一个人守在这里,其余的人跟我去救大小姐!”程顺答道。 何亮立马赞成,“还要派人跟姑爷打声招呼,程管家你不会武功,你就呆在家里吧,不论家里的事情还大小姐的事情都需要你掌舵。” “好,”程顺想了想:“我去找麻成和马胖子,让丁五去给姑爷送信,车夫程三和大胡子跟你们走。” “不用,都留下吧。”说完就叫上向南和其它五个护卫,骑上马就奔着西城门跑去。 路上向南道:“以前在山里打猎时,向北都会隔百米,就会留下记号,路上别忘了观察观察。” “好的,留的记号是什么样子的。” “向北最常用的就是树上砍一道刀痕。”向北不确定的说道。 残月的月亮照到雪地还是很亮,跟着李大牛跑出了马车行驶的尽头,向南突然道,“向北走。” 几人又向北行驶,一夜之间,向北,向东,向南,向西,一队一直跟着树上的刀痕指引着方向,天边露出鱼肚白时, 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向北,向南上前探了探向北的鼻息,发现还有气,看身上,胳膊断了,腿也断了。 向南忙抱起向北,何亮这时过来了,吩咐下马的人,去找几硬树枝,自己解下腰间束的宽腰带,把木枝做成了单架,两人抬着。 向南和胡半仙两人先回到了杏花胡同,找了郎中,给向北看了病,熬了药不提。 何亮带着夏枯草,于南,李大牛,田七姑一直顺着马蹄印追了下去, 路上的了阵风吹过,飘下了洋洋洒洒的雪花。 满天的雪花扑到脸上,冰冰了凉凉的。 …… 雪花落在叶清离的侧脸上,把她冰醒了,发现被人用绳子绑到那人的背上,从那人的背上抬起头,脸上的风像刀子割一样, 叶清离忙又把头藏在了那人的背上,道:“你是陆乘风?” 叶清离一开口,觉出自己的嗓子都哑了,“你要带我去哪?” 前面骑着马的人根本就不理后面坐着的叶清离。 叶清离想动,动不了,愤怒的她突然狠狠的一口咬到了男的背上。 陆乘风的衣服也不太厚,一下子叨了块肉,陆乘风疼得甩了叶清离一下,但是叶清离毕竟是被他绑在身上的,根本甩不脱。 晃动中, 叶清离看到了六里堡驿站,叶清离松开了口,一只手伸到了陆乘风的帽子里,薅着他的耳朵,道:“你要带我回家吗?” 叶清离想了想,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陆乘风像哑了一样,就是不吱声,路上也不吃也不喝,又跑了两天两夜,那匹马的突然间就倒在地上了, 已经死了,陆乘风晕了过去,两人一马,只有叶清离还有点意识,解开了绑着自己的绳子,当陆乘风的身子翻过来才知道。 前襟的血都凝固了,脸色煞白,叶清离用手触了触陆乘风的脖子,还有脉搏。 叶清离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漫天大雪中,风吹起了叶清离零乱的头发,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没有,而且叶清离两天三夜没有吃喝了。 从死去的马身上找到了一个酒壶皮囊,拔开塞子喝了两口,辛辣的味道刺鼻,人却精神起来了。 用陆简风身上的刀,砍了一捆柴禾找了个方便避风的地方,把死去的马皮剥下了一半,又以马的身体做为挡风的墙,用柴支起两条腿,堆下柴火。 从陆成风身上找出了火折子,点起了火堆,火苗乱窜,叶清离坐到一半马皮,往自己身上盖一半。 靠着死马,用刀割马肉,放在火上烧,吃一口肉,喝一口酒。 被陆乘皮掳过来的时候,叶清离就被陆乘一掌劈晕了。 叶清离又踹了踹身边的陆乘风,得好好想一想是救他还是任他自生自灭。 第55章 雪地里救人 叶清离眯着眼又看了看周边,白茫茫的自己连方向都辨别不了,算了,还里喂他口吃的吧,要不自己也不知道往哪里走? 救活他,没准他能带自己走出去, 不救活他,自己很可能就死在这里,自己还不想死,那么多的事情还没有做,楼家背叛老太太的原因,坑害自己的仇, 想起上一世,外祖母的死,财产的无缘无故的都到了薛皓的手里,不知那程家镖局是什么结果,现在发现的端倪,就得查。 看看是不是上一世就从长汀府里楼家的内乱。 不对呀!按理说向北应该跟过来了,是不是发生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想了想,叶清离还是给陆乘风灌了一大口酒,仿佛被酒味刺激了,一双细长的眼,睁开后发出瘆人的光。 吓得叶清离,后退了一大步,摔了个屁股蹲。 手里烧好的马肉沾上了雪,叶清离也没管,直接把马肉塞到了陆乘风的嘴里。 陆乘风咬了一口,咀嚼着。 那肉又硬又柴,还没什么味道。 吃了一整块的肉,陆乘风也不管前胸的伤口,坐起了身,见到死马和烧着的火堆,“丫头,还不错,知道生火,没冻死我,也没冻死你,走吧!” “走?”叶清离狐疑道。 “在走个把时辰,就能找到住处,不然你就是点了火堆,在这冰天雪地里,也会冻死的。”那人边说边拽起叶清离割下的马皮,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叶清离敢怒不敢言,掸了掸身上雪,跟着他走。 在雪地里,跟着他的脚印一步一步的走着,后边传来的马蹄声。 陆乘风没回头,叶清离却回头看了看,二匹马奔到了跟前,溅得叶清离满脸的雪。 二匹马跑了过去,其中有一匹马又跑了回来,“小娘子,没想到真的是的你!” 从未听到楚十八的声音时是那么动听,“楚十八,呸,呸!”吐了口溅入嘴里的雪,忙上前扯住的楚十八裤腿子。 “把我带到下一个驿栈,我借你们的钱,一笔勾销!”叶清离急急的道。 “嗬!有这好事。”楚十八想也不想就要拉叶清离上马。 白楚辰过来,道:“你载着前边那个受伤的,这个交给我。” 说完白楚辰把叶清离拉上了马,坐到白楚辰的后边:“抱紧了!” 白楚辰一跑,马匹一晃,差点没把叶清离甩下去,叶清离只好抱紧了白楚辰。 其实叶清离是想对楚十八说:不用带那个人,话到嘴边心里还有点打鼓,索性就装作没看见。 跑到了天黑,四人在陆乘风的指点下,找到了个路人常在一起过夜的地方,一大块突起的石头下面,既然挡风,又能生火, 里边还有行人留下的帐篷,和放这里的炊具。 楚十八拿出吃的给四人分了,又到外面取了雪,烧了水。 叶清离问楚十八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回京都吗?” 白楚辰脸色冰冷的接道:“边关的一台二台战事紧张,军中的人特意把消息快递到了各个的驿栈。我们到达秀川驿栈时, 驿丞听说我是忠显校尉,就拿出信件给我了,做为百夫长,我不能任那些兵士没有人管。” “哦,”叶清离倒对战事没那么紧张,兰家军守在北崇关,地点包含一台和二台。 “小娘子,你咋在路上!”楚十八大着嗓门问道。 “是他把我劫来的!”叶清离指着受伤的陆乘风道。 “呦吼!原来你是个劫匪啊!”楚十八边说边起身,狼牙棒快抵陆乘风的后颈上,陆乘风嗖的一下就转了一个方向。 一手捂着肚子,血都渗了出来,一手跟楚十八抗衡。 “功夫不错啊!来,比划,比划!”楚十八见陆乘风躲过了狼牙棒,登时起了心。 叶清离也不管两人交手,问白楚辰:“廿七呢!” 白楚辰白了叶清离一眼,冷冷的道:“把他放在你那里了。” “哦,”叶清离也不知道怎么回才好。 与白楚辰并肩坐着,两人沉默不说话,忽的眼神前边眼神一暗,陆乘风从叶清离的身边飞过,拉着楚十八的马,骑马就跑了。 “哎呀!tmd的,这人太犊子啦!”狠狠的把狼牙棒扔在了地上,砸出个大坑。 “仨人,一匹马,咱们咋走吧,总不能扔下小娘子吧!我真是糊涂!”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没事,他早晚都得抢,只不过你跟他打,他借机抢走的,总比黑天自己偷偷的抢要好得多。” 白楚辰轻哼了一声:“哪好了!” “至少还伤着他了。”叶清离笑意颜颜的道。 “哼!小娘子说的对,至少老子也揍他了!”被叶清离这么一说楚十八丝毫没把抢马的事放在心上。 “睡吧,明天事明天愁,”捡起陆乘风丢下的马皮,扔到了叶清离的身边:“晚上把这个铺到底下,能暖和一点。” “这本来就是我从马身上割下的,被陆乘风抢了,我又打不过他,只好认了。”叶清离委屈的道。 “陆乘风!”白楚辰听到这个名字紧皱眉头,沉声的从嘴里吐出这个名字。 “是那个陆乘风吗?”楚十八急切的神色,抓住叶清离的袖子、 白楚辰打掉了楚十八的手,抬头也望向叶清离。 “我听人说,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独行大盗!”叶清离淡淡的道。 “我去!我真的把独行大盗打跑了,哈哈……”叶清离不知道楚十八在笑什么? 白楚辰冰凉的语气:“是伤得极重的陆乘风!” “嗨!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打跑了江湖排行榜第五的独行大盗。”楚十八沾沾自喜。 叶清离不理楚十八的沾沾自喜,问白楚辰道:“都谁在找我?” 白楚辰挑了挑眼角的眉毛,眼里有微不可查的笑意,“何亮带着一队人马,范围是长汀府的周边,还有一队是薛三带着的一队人马,在长汀府里查, 向北受了很重的伤,白杨也浑身是伤,两个人都在程家镖局养伤!楼花氏也昏迷不醒。楼家请了长汀府里最好的郎中给他们看病。” 向南把马胖子和麻成留在了杏花小院,照顾着院子。 我们走时,向南打算和廿七一组,准备沿着官道查下去。 第56章 梦里 叶清离听了向北和白杨伤的都很重,哽着声音“哦!”一下, 接着问道:“你看到白杨和向北了吗?她们都哪受了伤,你见到她的时候,她们是什么样子?”神情有点焦急。 向北一定是被陆乘风伤了,陆乘风肚子也伤了,不给他喂吃的好! 楚十八哈哈的笑了两声:“我们哪能进小娘子的房间,是听向南说的:向北一只胳膊和一条脚都断了,卧闲休息呢。 白杨浑身都是伤,但伤的都不重,已经能起来了,照顾着躺在床上了向北。” 叶清离叹了口气,“都怪我,要是不坚持去灵云寺,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那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别瞎想了,我们会让你很快回去的,放心吧。”楚十八大咧咧的安慰着。 白楚辰看了一眼,一唱一和的俩人,又把目光放到叶清离一脸懊悔的样子,“我在去捡点柴火,怕晚上不够过一夜的。” 楚十八驴唇不对马嘴道:“追是追不上了,但是我可以返回长汀府,说不定他们也正找过来呢,半路就能碰上。” 又看到白楚辰已经到了雪地里,又追了出去,对白楚辰喊道: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出发,小娘子你和大爷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回来。”楚十八拎起狼牙棒,解开缰绳,翻身上马,一点犹豫也没有。 白楚辰听到后,马上道:“也只有这样了,三个人一匹马,终是不妥。” 等叶清离反应过来,追出去时,一人一马已经跑远了。 叶清离只好回到火堆旁边烤火。 过了一会,白楚辰抱着一大捆的柴回来,放到了一边。 坐到了火堆旁边,边烤火,边道:“你能说说,你还知道些什么吗?”叶青离知道他这是还对楚国公的事放不下。 想从自己这里边知道更多的东西,但是自己确实是不知道了,自己知道的都是自己上一世知得很憋屈。 叶清离想到这里,看了白楚辰一眼,顺手添了根柴,“那就跟你没关系了!” “说说,反正也没事!”白楚辰晶亮的眼睛,看着前面的火堆。 叶清离沉默了,自己也事情没法说,觉得白楚辰问的太多了,顺势躺在了地上,背对着火堆,一张马皮铺一半铺在地上,一半盖在身上。 白楚辰没有不依不饶,感觉到叶清离不想说,他也闭嘴了,也在对面,也半倚着柴火闭目眯了一会。 睡梦中,叶清离做了一个梦, 梦到:陆乘风带自己离到了叶家的大门口,只见里外三层的兵士,与父亲衙门的捕快不同,都是兰家军的统一的衣服。 深褐色及膝的棉袄,同色的棉裤,巴掌宽的同色腰带,一人手里一把枪,上面绑的红缨照得叶清离眼睛疼。 一身银盔银甲,骑着枣红马,指挥扣门的人,竟是薛皓。 一群兵士呼啦啦的推开了门,一队人马冲了进去,不一会从叶府中兵士押出一队群人, 头一个出来的就是身着青衫的爹,还与在家时的穿着一样,总是一身青衫,夏天是溥的,冬天是加了棉花的,爹对衣服没什么感觉,心思都花在了九台州的百姓身上, 农耕时亲自下田,冬天下雪,安排清扫人员,亲自去百姓家,督促百姓清扫屋顶的雪,怕雪压踏屋顶。 着着爹被五花大绑,被一个兵士推搡着。 后面跟着娘,娘两手被绑着,身体不好,皮包骨头,发黄的脸上一脸哀泣,爹想等一等娘,发现有人嫌娘走的慢,踢娘一脚。 爹怒目而视,既使上半身绑着,也冲走过了去,用身体挡住了欺负娘的兵士。 “爹,娘!”陆乘风的大手捂住了叶清离的嘴巴,叶清离怎么使劲,都发不出力气。 就梦到了陆乘风在叶清离的耳边道:“别喊,我只是想让你看他们最后一眼。” 叶清离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又到了第二个场景:陆乘风带着叶清离随着老姓来的菜市口,菜市口里还押着外祖母的一家五十六口人,这时就听一个老太监再念圣旨。 叶清离听得惊恐万状,梦中的自己还是很明白的想:自己巴巴的还在为白楚辰打算呢,结果白景瑞这封信还包括了外祖母,判的是斩立决。 陆乘风在叶清离耳边悄悄的道:“白景瑞是北胡的四皇子向景,那个大太监是东厂的李绾儿,你记住这两个人,好为你外祖母,和你父母报仇。” 叶清离含着泪水,点了点头。 一只签子落在地上,那刀斧手,一刀一个,人头落地。 叶清离再也挺不住,声嘶力竭的没哭出来,手都咬出血了,瞪着两眼看刀落到外祖母的头上,落到娘的头上,最后落到了爹的头上, 叶清离睡梦里,手舞足蹈,紧绷的脸上,泪水流的满脸都是,嘴里不停的喊着“不要,不要”。 白楚辰被叶清离的叫声惊醒了,坐直了身体,向外看了一眼,外面洋洋洒洒的大雪片子,楚十八不知道哪里了? 火堆都快灭了,只有少量的火星子,白楚辰又扔了点柴火进去,火又烧了起来。 叶清离此时翻了个身,盖在身上的马皮,被扯进了火堆里, 白林辰拿起手中的棍子,要把马皮挑出火堆。 叶清离又翻了个,眼瞅着她就折进了火里。 白楚辰忙跑到叶清离这一边,不情不愿的用腿挡住叶清离正在往火堆里翻身的身体。 叶清离就像被梦魇住了似的,梦里的叶清离拳打脚踢动作都是武行,白楚辰皱着眉头,蹲下身,本来想要抓住那挥舞的双手。 发现叶清离的眼上就是泪水,白楚辰要动作的手,顿了一下,叶清离的手抓住了白楚辰的胳膊,一下子就攀了上去,白楚辰下意识的蹲下身来, 叶清离趴到白楚辰向上哭了起来。 白楚辰轻轻的推了叶清离几下,叶清离使劲往前边一撞,撞倒了白楚辰, 叶清离借势就趴了上去,一口咬到白楚辰的脖颈,死死的不开口。 外面这时过来一群人,为道的白衣白袍,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火边的两人。 薛皓是看着有火光闪烁才进来的,奔波了两天一夜,还重伤在身,结果看到了叶清离,她与一个男人,正在亲男人的脖子。 第57章 薛皓的一腔热血 白楚辰被叶清离压地上,意识到外面进来人了,白楚辰心里一紧张,手刀劈在叶清离的脖子上,昏了过去,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白楚辰想把昏过去的叶清离抱着放到地下,薛皓三步并做两步的接过了叶清离,顺便瞟了眼白楚辰的脖子,鲜血直流,薛皓的嘴角微翘,看来是自己误会了。 薛四解下披风,垫在了地上,薛皓轻轻的放下了叶清离顺便掏出丝帕,薛四又从这里找了个大盆,去外面舀了一盆雪,在火里烧了水,端到了薛皓的身边。 薛皓一点一点的擦着叶清离脸上的伤和血迹,还有满手的血迹,白色的斗篷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薛皓忙了半天,又把自己的斗篷给叶清离盖上了。 才抬头对薛四道:“你去问问,马车什么时间到?今天在这里歇一上午,该做饭的做饭,该喂马的喂马,该休息的休息。” 白楚辰等薛四忙完冷声道:“薛副统领,看到去通知的楚十八的了吗?” “没有!”薛皓一双眼睛就没离过叶清离的身上,没有丝毫表情的答道。 看着躺在地上的叶清离,忽然又问:“在哪碰到我未婚妻的?” 白楚辰问薛皓,他却不怎么搭理自己,现在倒想起问自己来,白楚辰明晃晃的怼了回去,“白痴!你们没看到路上的死马吗?再说,你们又不瞎,难道不知道外面没有马吗?” “你!”薛四和其他几个李绾儿给的手下,听了白楚辰的话,提着刀就上来了。 白楚辰连眼皮也没撩一下,又在火里加了几根柴,不屑的道:“蠢货!” 薛皓也是李绾儿手下的头员的大将,白楚辰一而在,再面三的让他在手下人面前失了颜面,觉得心里很不爽, 手里带着倒刺的犀牛皮的软鞭没有任何征兆,就朝白楚辰劈头盖脸的飞了过去,抽得火堆里的草木灰和火星子乱串。 几颗火星子窜到了叶清离的身边,薛皓用自己的身体给挡了回去。 又蹲下身,小心而又心疼的看了看叶清离有没有溅到火星子,看了没事,才把紧绷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又扯着自己的斗篷,给她又往上盖了盖。 叶清离睁开了眼,头上一张放大了的薛皓的脸。 叶清离揉了揉眼睛,不错,就是薛皓那张脸,那张表面温和无比,心却异常狠毒的眼镜蛇薛皓,想起梦中的情形,连想都没想,一个耳光就照着薛皓扇了过去。 薛皓不敢置信的狠厉的眼神看向叶清离:“你疯了吗?我是薛皓,薛皓。” 叶清离翻身坐了起来,看了看站在大石底下的十来个人,都是朝廷的东厂小番的衣服,一律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 叶清离往白楚辰身边靠了靠,薛皓阴沉沉看着叶清离,脸上呈现不协调的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咬着牙道:“过来!你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 叶清离攥紧白楚辰的袖子,又往他身后躲了躲,白楚辰抽出袖子,向外迈出了一大步,冷声道:“你俩的事情,别扯上我。” 又伸手摸了摸叶清离咬他的脖子,说也奇怪,碰到叶清离的头一次就遇到了薛皓,不惜与外人跑也不与薛皓在一起。 有一次还让自己杀了薛皓,这是结亲呢,还是结仇呢,想到此处白楚辰不由得回头打量了叶清离一眼,那一眼看到了叶清离的眼中充满恐惧。 整个人的身体都在不住的发着抖。 薛皓的鞭子动了动,终还是克制住了去抽叶清离的心情。 “过来!”薛皓又一次对叶清离发号施令。 “叶清离!我在叫你呢!过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薛皓望着瑟缩不前叶汪离不由得愤怒加了一层。 叶清离没理薛皓,眼看白楚辰走远了,知道白楚辰不想管未婚夫妻的事,叶清离坐到了火边,摆楞着一根柴火棍。 薛皓实在受不了叶清离不理自己了,上前两步,想扯起叶清离。 叶清离比薛皓的反应还迅速,拿起棍子就朝自己的脸上比划,“别动,你要在动,我就把带火的棍子戳到自己的脸上。” 声音清冷着还有一丝的颤音,这是叶清离第一次正面和薛皓较量。 薛皓愣住了,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好意成了驴肝肺。 从牙缝里迸出了两个字:“你行!”一股气血上头,就摔了下去,身后跟着薛四忙扶着薛皓,躺在了叶清离起来的那块斗篷上。 不停的有人给薛皓喂水,按摩,薛四一脸怨毒的看向叶清离:“姑奶奶,你怎么能对大爷这样呢,你不知道,大爷知道你被劫持了,动用所有的人,都出去找你了。 第一天,薛三没带回什么消息,大爷连夜领队带着我和余下的九名的东厂番子,两天一夜没休息,就为你找到你。 我还从来未见过大爷对谁这样过,你就行行好吧!对大爷好一点!” 叶清离转过头,根本不看薛皓。 “呸!”薛四向叶清离呸的一声,心里暗暗的发誓,大爷如果没了的话,我定要眼前的女人给我爷大爷陪葬。 白楚辰又回来了,拎着和楚十八的小包,到了一处墙角,又升了一堆火,独自在那烤火,丝毫不在意薛四那如刀子的眼神,叶清离也走了过去。 薛四低声吐槽了一句:“下贱。” 也不知道叶清离听到没有,反正白楚辰的耳朵很灵敏,听到了,看了看坐到对面的叶清离,那女孩子丝毫也不在乎。 再瞄一眼远处在火边躺着的薛皓,眼睛还在叶清离的身上的打转 ,不知道索性不看了,他从背包里拿出两个馒头,递给了叶清离一个。 一人一个,烤馒头,叶清离把馒头放在两根木棍上,烤一会,揭开一层馒头皮,细细的咀嚼着。 众人又在里边待到了太阳下山,薛四出去又回来了,“大爷,马车到了,咱们走吧!” 薛皓用手指了指叶清离,“把她也给我带走。” 叶清离冷着一张脸,“你们过来,我就用火把戳脸。” “去!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勇气!”薛皓已经怒到了极致。 第58章 气急败坏 薛四示意三个番子一起上,因为番子是李绾儿派给薛皓了,他们不是一直跟在薛皓身边。 如果薛皓反悔的话,要是自己伤了大奶奶的话,说不定啥时候大爷反悔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三个番子慢慢的向叶清离靠近,叶清离举着的透着红彤彤的柴火,一点也不犹豫,手直接就往自己的脸上戳。 薛皓忙扔出自己的犀牛皮的软鞭,火把擦着叶清离的脸颊飞了出去,脸迅速就火辣辣的热的起来, 叶清离顾不上自己脸上的伤,迅速的弯腰,伸手又拾了根烧红的柴火, 丝毫也不示弱,就想拼个鱼死网破。 薛四从地上扶起薛皓,薛皓抿了抿嘴唇,怒气冲到了天灵盖,恶狠狠的道:“我今天就必须带走你。” 叶清离捡起落在地上的鞭子,用手指着薛皓道:“除非是带走我的尸体。” 薛四叹了口气道:“姑奶奶,到了京都,你还不是得嫁入永平候府,你这样做事,到时候大爷休了你,恐怕你连叶家也难回了。” 薛四和叶管家从九台州的叶家出来,直到长汀府都一直在一起,叶管家是极其厌恶叶三小姐。 叶清离清冷冷的看了眼薛四,然后把视线转薛皓身上。 薛皓好像知道了叶清离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突然诡异的一笑,阴冷的声音直接穿透叶清离的天灵盖:“你就是死,也要装到薛府的棺材里!” 叶清离犀利的眼神猛的看像薛皓,死死的盯紧薛皓, 薛皓的心像穿心的箭一样,狠厉的下命令到: “上,不论生死,抓住就行!” 叶清离的心似冬天掉进了冰窟窿一样,竭力站稳脚跟,抑制浑身发抖。 几个人对付叶清离这样没功夫的女孩子,并没有那么狠, 只是渐渐靠近,叶清离看了眼白楚辰,稍稍的往后退了一步,眼角的余光看了眼白楚辰,见他丝毫没动。 就知道白楚辰根本不能帮自己,心沉了一下。 面对越来越靠近的人群,手里的一把鞭子向火堆甩了进去, 一堆火星子溅起,鞭子扫起来的火无差别的,叶清离不会用鞭子,所以鞭子扫起来的火, 既落到了来擒她的人身上,还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头发被撩着了火了,白楚辰翻了个白眼,忙起身抓了把雪捂住了叶清离的头。 薛皓眼睛都立起来了,知道叶清离就是宁可死也不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对薛四道:“我们走。” 薛四抢过叶清离手里的鞭子,向叶清离狠狠的“啐”了一口,头也不回的,抬着薛皓上了马车,此时的叶离胸前背后都出透了汗。 支撑不住一下子栽倒到了地上。 白楚辰看了看叶清离颊边一道的烫伤,还有烧了半截的头发,从腰间取出一个绿色的小瓷瓶,递给了叶清离道:“这是清热消炎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叶清离虚弱的看了白楚辰一眼,摆了摆手,微微喘了口气,才道:“不用了。”整个人就坐在那里抖得跟筛糠似的。 抖了好长时间就是停不下来,白楚辰蹲到叶清离面前,平视着叶清离,冷声的道:“你这是何苦呢,反正也是嫁,你这样,嫁过去的日子会更难过的。” 叶清离迷茫的点了点头,眼神却有些迷离。 白楚辰感觉叶清离可能是五通神附体了,跟她说话,她都没啥反应,他不知道的是,叶清离一直想着那个夜里的梦。 想起那个梦,她觉得就是给自己的预示,梦里陆乘风不是坏人,他劫走自己是因为想让自己看父母和外祖母最后一面,那清晰的他在自己耳边说的话:‘白景瑞和李绾儿。’ 叶清离看了看又隔着火堆坐到对面一脸清冷阴郁的白楚辰:“白景瑞对你好吗?” 白楚辰惊奇的挑了挑眉毛,凝视着叶清离,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父亲,自己的父亲只是一个翰林院修撰,在众多大臣里边,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官了。 叶清离接着又问道:“你小时候,你父亲对你好,还是你外祖父对你好,你经常在家还是在你外祖父家?” 白楚辰的修长的手指,慢慢的在绯色的衣袍照耀下,更显苍白,不住的往火堆里添着柴火,丹凤眼里透着阴郁的气息。 “是不是你父亲对你很冷淡,是不是你父亲对你母亲看似感情和睦,你却总能看到你的母亲在没人的时候低低哭泣!” 白楚辰抬眼看向叶清离,充满了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去京都查一查李绾儿和你父亲有没有勾结?”叶清离尽量保持声音不颤。 既然是北胡人,就能说明为什么要娶楚国公的女儿,还陷害楚国公了。 楚国公的女儿,向柳的妻子也是楚国公的女儿,难道楚国公生的是双生子,那向北和向南与白楚辰还有是姨表亲。 算了,这个不急,急的是九台州,自己必须想个办法,给外祖母和爹娘诓骗出来,把府里的人解散。 又不能实话实说,就是一个梦,可咋办呢? 叶清离心里五味杂陈,要是白杨在这儿就好了,程顺和程天枫也行啊。 白楚辰冷冷的思考了一会道:“为什么?” 叶清离没反应过来白楚辰问的话。 “为什么,你要我查我父亲和李绾儿?”白楚辰凉飕飕的问道。 叶清离想让白楚辰查陆乘风告诉他的两个人,也不确定两人跟楚国公的死有没有关系,只是白楚辰查比自己查可方便多了,是私心吧。 但确不能说,只能故作高深的道:“只是感觉,你父亲那个的翰林院修撰,根本就不至于害老国公,相反他应该讨好老国公, 这样对仕途才更有利,另外你父亲做为翰林院修撰一个不入流的官,朝廷内没有人,他一个人给楚国公定罪,那根本做不到。 你自己想一想,对了,恐怕你一回京都他就要对付你了。” 叶清离对白楚辰提了个醒,白楚辰怒了,呵斥道:“一派胡言” …… 又过了一夜,早上就有人声传来了,叶清离起身一看,原来向南和程顺还有何亮都跟着过来了,楚十八下马后,就坐到了地上。 向南和何亮赶紧给楚十八抬到了火堆边上,叶清离把马皮铺到了地上,楚十八都没跟白楚辰说句话,就鼾声大起。 程顺到了叶清离面前:“大小姐,马车随后就到,我带了吃了,先吃点吧!” 何亮拿出吃的,几人个席地而坐,程顺亲手把东西递到白楚辰面前:“多谢白公子对我家小姐的照应,我会人程老太太说的。” 郑重的道了谢后,白楚辰拿眼看了下叶清离,那受伤的脸和撩了半截的头发,使他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叶清离看了眼白楚辰,与他点了点头,对程顺道:“咱们回去吧。” 第59章 重返长治府 叶清离走到了外面,雪已经不下了,但天还是暗沉的黑色。 一阵风吹来,青棕马的鼻子喷出两道细白的哈气,向上飘飞,于南和夏枯草同时从马上跃了下来,大踏步来到叶清离的身前, 只见叶清离的一身外衣已经看不见颜色了,脸上还留了一道烧黑乎乎的带着水泡的一道痕迹,头发里夹杂着雪块, 两人有一刻的愣神,不过只是一瞬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就一起给狼狈的叶清离深深的鞠了一躬:“见过大小姐。” 叶清离看到两个穿着镖师的衣服,都清清爽爽的,没有受任何的伤,欣慰的笑了,一张嘴,露出了一口小白牙,在黑乎乎的脸上格外的动人, “给楚十八和白楚辰留下三匹马。” “三匹?”于南不解的问了一嘴,掉头看找程顺和何亮,可谁都没找到,只好勉强的应了一声。 于南把要留下的青棕马拴到树上,看了看,还剩下四匹马了,五个人,难道要一个人与大小姐坐到马车车厢里? 李大牛看到了叶清离的样子后,坐到驾驶位上,把马鞭在空中甩了个鞭花,很响亮的一声,看大小姐冲自己看来,李大牛在马车上向叶青离拱了拱手。 叶清离上了马车,又叫了程顺、何亮还有向南也一同坐上了马车。 又看了看山石下面的火堆,白楚辰静静的坐在火边上,不断的往火堆里加柴火,是想楚十八睡得更安稳一些吧。 撩下了棉帘子后,转过头的对三人道:“这里离长治府有多远?” 程顺想了想,又用手指头算了算,道:“应该还得大半日的路程。” “直接去长治府,然后重新在回长汀府,” 停了停然后又道:“何亮、向南,得请你俩办件事,一起去趟九台州一趟,把老太太和我爹娘想办法骗到云宵山去。车里有笔墨纸砚吗?” “有!”说着程顺在跑动的马车里,开始磨墨。 叶清离给爹娘和老太太各写了一封信,老太太的信交给了何亮,父母的信交给了向南。 然后停了一会,看了向南一眼,发现他没什么异样,又道:“先把他们三个带到云宵山上去,在同你爹讲,来个先斩后奏。他们吃的和住的我都能提供。” “让三个人在云宵山住个一年半载,等我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让他们去花音国,还是沙国在和老人家定吧,那里也有程家镖局。” “出什么事了?”程顺道。 “没什么,就感觉不安!就说我在你那病得人事不醒了,死前想要见见父母和外祖母。即刻出发,越快越好。” 程顺在车厢里找出给大小姐带的食物,一股脑的都装到了袋子里,然后何亮和向南下了马车,一人一匹青棕马,就直奔向九台州方向去了。 …… 叶清离晚上的时候到了长治府,一行人匆匆的去了程家镖局,老管家闻信,迈着老寒腿就小跑出来了,“哎吆,我的大小姐哦!你咋成这样了?” 叶清离上前搀扶一身蓝黑的棉袄,脚上还绑了绑脚的小老头,笑着道:“我这身是不是很别到致!” “大小姐?你是不是遇到劫匪了。”老管家一边往叶清离住的小院子领着,一边碎碎叨叨的念着。 叶清离只是笑,“老管家,程大哥呢?” “走镖去了。” “这次押镖的地点是哪里?谁押的镖?”叶清离谨慎的问道。 “京都!是谁押的镖不清楚?” “走多久了?”叶清离紧跟着问。 “五天了!”老管家边说边推开了叶清离屋子的门,扑面来的一股热气。 “好!我也要请你们押一趟镖,把镖头请过来。还有程知星,程知月。” “这……”老管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应了一声。 …… 二镖头和程知星,程知月很快都来了,叶清离请几个人在圆桌前坐下了,其它的人都坐到了大炕上, 有小丫鬟倒了茶水,叶清离喝了一口,抬头看向二镖头,高子不个,块头挺大,四脚短粗,样子倒是个忠厚的样子, 叶清离又喝了茶,问二镖头:“去过哪些大历国以外的国家走镖?” 二镖头道:“花音国,沙国,朝云国都去过!” 叶清离淡淡的笑道:“去过那么多地方,现在还能坐在我面前说话,看来二镖头的身手很好啊。” 二镖头:“就会一把子力气。” “会一把子力所就好,不防说说,你押的镖往哪个国家押的时候好走,冬天也能走,而且那里的程家镖局的态度也相对来说好一点。” 二镖头沉思了一下,“花音国吧,那里的国四季如春,而且程家镖局在那里开了两三家,前年去过,人也熟悉。” 叶清离听了二镖头的话,心里踏实了不少:“这趟镖就押程知月和程知星,到了后记得,大历国没人去找你们,你们千万别回来。” 又问:“镖局里还有多少人?” 二镖头到:“还有八十几个。” “有买身契的有几个?”叶清离又问。 “三十人,包括老管家,还有个老婆子。”二镖头道。 “带上有卖身契的走,其余的人留在府里,老掌柜的,把宅子里的贵重东西卖了去,凑够这一路的盘缠钱,还有程知月和程知星到那里的生活的银子。” 老管家的面色很苍白,“我不走了,我要等老爷回来,大小姐,你还有要交待的吗?” “不行,孩子还需要您照看,如果程大哥回来了,你就托一个人告诉他去花音城找儿女去。”叶清离一手搂过一人。 “姑姑?”程知星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到了京都也去找程大哥,一定与你们在花音城汇合。”叶清离蹲下身子和兄妹说。 都交待完了,叶清离还不忘叮嘱二镖头一声:“记着,要快,要快,最好明天就出发。” 叶清离的梦里的时间也是冬天,家家都贴着着红字,那应该是快过年了,去毛府参加宴会时是十五,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天了,那离过年只剩下七天。 也就是说离梦里全家斩首的时间,也就是七天。 回到屋里,叶清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边想着自己从九台州到长治府一共花二十天左右,又怕向南与何亮赶不上时间。 一边加长汀府得赶紧的往京都去,长汀府的案子已经来不及查了,得把人带走,还得给程长风通个信。 如果薛皓退亲怎么办?如果他要退亲,那自己是叶家的人,那满门抄斩就有自己的了份。 叶清离滚来滚去的,最后哀嚎一声:“可怎么安排才是好的呢?” 第60章 四叶胡同 第二日,叶清离早早就起来了,让李大牛拉着老管家和程顺一起,找了当铺的二掌柜的,把府里的值钱的东西都当了, 那当铺的二管家也和程舒镇是相识,关系还不错,包括程家镖局在内给了三万两银子,收铺子时间,订在了年十五。 叶清离拿出了一万两银子,给程知月和程知星的棉衣里一人缝了五千两银票。给老管家一万两,在花音城置地,负责家用,二镖师一万两,负责送两人到花音城, 在花音城里让认识人给兑一个小型的镖行,用来养着镖行的三十多口人。 丫鬟把行李都装到了镖车上,三十多个人,也把镖局的剩下的十二辆车都用上了,与程知月和程知星告别后, 叶清离又用自己银子给剩下的家丁和镖师补了二千两银子,分给镖局的人做遣散费, 令叶清离最为担心的是程三婆,给了程三婆一千两,对她道:“婆婆,你的岁数大了,让人给你置办一个一进的院子,在程家镖局前支个摊, 留意着程大哥回来,告诉他儿女都让二镖头带到花音国了。” 程三婆握着叶清离的手道:“我可以和大小姐走的。” 叶清离道:“你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了,我没准以后还要靠您生活呢。守着摊子,守着院子,从镖局里收养一个孩子吧,我看葛春花就不错。” “行,就他了,他也无依无靠,我也无依无靠的。”程三婆道。 叶清离又把葛春花叫到了跟前,嘱咐了两句,看了看三天色,对程三婆道: “三婆,你要保重,我们这就走了。” …… 两天两夜,换马不换人直接就到了杏花胡同,白杨听到声音跑了出来 。 叶清离是让白杨给抱下来了,白杨抱着叶清离进了向北养伤的炕上,放下叶清离,就把裤子扒了下来,都是磨烂 的大腿里子, 白杨找出了药,给叶清离上好了药,大腿里子包好的绑带。 向北看了眼骑马都能磨伤的叶清离,扭过头来对叶清离道:“出息!” 叶清离望向躺在炕上的向北,精神头很头,一张大红的脸上都有肉感了,叶清离捏了一把带着肉感的脸蛋,一只能动的胳膊抓紧了叶清的手, 叶清离就动不了,调笑道:“看来你没啥问题啊,攥得这么紧,我都动不了了。” 向北严肃看向叶清离,突然就哈哈大笑上了:“你咋把自己变得比我还丑了!” 叶清离听了向北的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啥叫比你还丑,我是天生丽质。” 叶清离又看了看向北道。“那咱们说正经的,我们必须得进京都了,你的病是要留在长汀府,还是要跟我们进京都?” “我不去能行吗?你都变成啥样了,跟秃尾毛的公鸡似的。” “你才是秃尾巴的公鸡呢?”白杨狠狠的按到向北的脑门上。 “确定要走了,”叶清离再问一遍。 向北点了点头。 叶清离向白杨道:“对叫程顺收拾东西,收拾完东西,晚上就出发,时间赶不上了,必须要快,到了京都,好打听消息。” “要不要去程家镖局的楼老二打声招呼!”白杨问。 叶清离看向白杨问:“我失踪的时候,他们有找过我吗?” “没有!”白杨有些失落的道,“他道是找来过,后来看到我们都受伤了,你还被劫走了,没说什么,走了。” “那就不用了,我们先去京都,等事情告一段落了,再与楼明柏算账。” 叶清离凑到了向北身边,枕着胳膊躺了一会,闭着眼睛问白杨:“薛皓他们干啥呢?” 白杨回道:“两天前姑爷就回京都了。” “走了好,我稍微睡一会,收拾好,叫醒我。”叶清离闭着眼睛说道,心里确在想,李绾儿宣读砍头的圣旨,薛皓是抄叶家的人。 时间对不上啊,薛皓真的去京都了吗?突然觉得不对劲,忽的一下子,坐了起:“白杨,白杨,没好声的喊白杨。” “大小姐,我在这呢。”白杨都 出了屋门,又跑了回来,到了叶清离身边,安抚的拍了拍叶清离的背。 叶清离把白杨的手攥住,“快,快让所有的人出去打听,薛皓是奔京都去了,还是奔九台州。” “小姐?”白杨的心里也是一激灵。 忙喊:“程顺,程顺!” …… 天黑了,打听信儿的人回来了。 程顺道:“往九台州的方向。” 叶清离的心像被揉碎了一样,两种想法天人交战,要去九台州呢,还是去京都? 去京都自己能做什么? 去九台州自己有机会能做什么? 但长汀府有楼明柏,自己确是不能待了。 最后叶清离决定:还是去京都,去叶家, 前世的时候叶家没有被抄家,去叶家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拿定的主意,叶清离就对程顺道:“安排一下,我们夜里就出发。” 吃了晚饭,又加上了马胖子和麻成两人就出发了。 一路无话进了京都的西城门, 骑马进了西值门大街,拐到了四叶胡同,一家程府的黑漆大门前, 程顺让叶清离和向北,白杨一起到胡同对面的马车上等着,自己先上前敲了敲门,院子里没人应,程顺就又敲了几声, 这时从里边传出了声音:“报丧呢。” 随后一个精瘦,戴着一个黑毡的瓜皮帽的小厮开了小门,露出了半个脑袋,一双三角眼瞥了一眼程顺,不耐烦的道:“什么事?” 程顺也不跟他计较,还上前见了一个礼,道:“麻烦小哥帮我通传一声:去找你们的大管家程天枫,他不在找赵如海也行。” 那个小厮“嘭”的一声就关上了大门,人也没动了,等了好久,也不见来人,程顺看着叶清离和白杨都过来了,还有让于南和李大牛坐在圈椅上的向北。 都站到了自己的后边,程顺也急了起来,那黑亮的大门,连门环也不扣了,就\"当当\"‘的敲门。 把门敲得震天的响,那个小厮又没什么好脸色的,开了小门,喊道:“干什么,一副穷酸样!东家没心思打发要饭的。” 第61章 四叶胡同2 小厮开了角门,轻蔑的看着大门旁的站着的众人, 叶清离浑身都灰突突的,脸上的伤口还没好,越过叶清离在看看车厢里躺着的女人,一张脸红红的,不能起身。 白杨看着车上的棉帘子被打开了,又跳上了车,给向北的身上盖了一层厚被, 白杨身上的衣服要稍好一点,可两天两夜的行程,也是灰突突的。 在看向下了马车的的十个男人更是好几天都没洗脸了,头发吹的乱糟糟的。 小厮一看这群人就是打秋风的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一番后,天上又下起了小青雪,那小厮抹了把脸,冲为首的程顺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回院里。 程顺这下可急了,见小厮要走,快速的抓住了小厮的前襟, 愤怒的看着这个小厮,实在是太可恶了,他可知道在他面前的可是大小姐,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程顺回头对着于南道:“进院,开大门,给我打。” 顺手把那小厮扔到了十个男人当中,于南进了院子,把大门打开,李大牛踹了那小厮一脚,就纵身上了驾驶的位子,车鞭一响,领头就把马车赶到了院子里。 随后其它的人牵马的牵马,赶车的赶车,都进了院子里。 那躺在地上的小厮忙进院拦到了李大牛的车前不让进,还骂骂咧咧的:“哪里的破落户,程府不收要饭的。” 程顺的好脾气,也不禁怒了:“给我打。” 几个人在院子里就把那小厮一顿打,哀嚎声,传进倒做房里的李二和李二家的耳朵里。 李二家的出一看这阵仗,好家伙,一堆人打自己儿子,李二家也顾不上自己挨不挨打了,奋力就扑到小厮的身上, 就地就撒起了泼,大喊大叫:“杀人啦,杀人啦,贼人进府了,程管家贼人进府了!” 李二家的喊声惊动了院里仆人,忙跑到正房里里通知:程天枫和李如海。 两人走近了一看,离了五步就冲叶清离行了一礼,道:“大小姐”。 行完行又跑上前上下打量着叶清离道:“大小姐,你的脸怎么了,头发被火燎了。” 李如海凑到叶清离和程天枫的中间道:“别啰嗦了,快进内院,内院的五间大房子给您留着呢!” 程天枫把赵如海拉到一边到:“你把护卫和车夫都安置好,叫丫鬟把大小姐的东西都收拾到东厢房。” 赵如海头晃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我要跟着大小姐。” 程天枫把赵如海拉到自己的后面,一边心痛的上下打量着叶清离,脸上的伤还没好,头的像秋天的苞米眼前胡子一样,即干又乱, 一边又问白杨道:“大小姐,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边问边带头进了外院的左次间,里边有火盆,挨着窗子建了火炕,叶清离坐到了炕上问道:“看门的小厮与李二家的是什么关系?” 程天枫道:“李二家的儿子,整天啥也不干,李二家的前两天又来求我了,我就给他安排个看门的活。” 叶清离冷清的吩咐道:“李二家的一家不要留了,卖身契在谁手上?把他们一家远远的打发了吧。” 叶清离微皱着眉想了想:前世难道李二家的一直在自己的铺子上吗?怪不得程天枫在收帐的路上被人杀害。 想了想又对程天枫道:“程顺以后就住这里吧,还有于南,田七姑,李大牛,胡半仙,夏枯草,廿七,麻成,马胖子你都帮他们安排住处。另外向北也要在这里养伤。” 白杨把大小姐的随身的东西都拿进了屋里,又吩咐屋里的丫鬟把向北抬进了内院大房的在次间, 绿柳看到抬进屋里的向北,疑惑的看向跟有后边的人,“白杨,大小姐也回来了吗?” 白杨点了点头道:“在外院我左次间。” …… 绿柳边跑边喊 :“大小姐,”一把抱住了叶清离坐在炕边的叶清离, “大小姐人,我想死你了!”叶清离发现圆圆的脑袋直往自己的怀里钻。 叶清离用手推开绿柳,发现绿柳的脸又圆了一圈 绿柳看到叶清离的样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大小姐,谁欺负你,我去跟他拼命!” 白杨把绿柳拉到了一边,叶清离看了看坐在青石砖地上的众人,一线阳光从窗棂射了进了,地面上隐隐透着梅花纹, 一瞬间的岁月静好的安适,叶清离只愣神了一瞬间, 吩咐众人道:“程顺,于南,胡半仙,程天枫,白杨,绿柳留下,赵如海你安排其它的人去住处吧,好好洗洗,这几天赶路都累坏了。” 程天枫看着几个人离开了,向叶清离道:“出现什么事情了?” “李绾儿出京都城了吗?”看向程天枫问道。 “十天前出的城,跟了一大队人马。”程天枫回道。 叶清离冷冷清清了一张脸,程天枫看上去,她骨子里都透着坚毅,在往手上看,拳头紧握,骨节都泛白了,等了一会, 听到叶清离缓缓的开了口:“我有一件事情,请各位给支个招,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叶清离把做的梦与大伙说了,而且梦里的人物也都奔着九台州去了。 说完,整个屋子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停了约有半盏茶的时间,胡半仙在这安静如丝的环境里,稍微咳了一声:“大小姐,向南和何亮去了九台州吧。” 叶清离点了点头,又把要他们请父母和外祖母的事情和大家说了。 “你去长治府也是因为梦了。”胡半仙又道。 “对。” 胡半仙又抖了抖腿,越来越越快,越来越快:“梦里叶家也灭门了吗?” 叶清离虽然不知道梦里有没有灭门,但上一世明显没有,就回道:“没有。” “那大小姐回叶府吧。带绿柳和白杨。向北虽然是最好的人选,但向北伤得太重。让绿柳和白杨与府上的丫鬟交好,兴许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胡半仙的话正好中了叶清离的下怀。 程天枫道:“这样进叶府,恐怕大小姐不安全。” “管不了那么多了。”叶清离道。 “白杨有功夫,你们可以随时与她通信。”叶清离道。 “大小姐,我也可以与府里的丫鬟搞好关系的!”绿柳有些邀功似的回道。 叶清离道:“回叶府是第一,但接下来该咋办?” 第62章 初到叶府 程天枫把视线投向了叶清离,“不管你的梦是真的还是假的,假的更好,但万一是真的呢,京都的财产可都记到了你的名下。” 程天枫心里想的是万一姑爷在与大小姐退亲了,那大小姐的财产可都要充公了,而且自己还做了那么多诋毁大小姐名誉的事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小姐如果在叶府,还可能庇护一、二,但财产就保不住了。 想到此处,又提醒了一下叶清离道:“得把这宅子和铺子记到别人的名下。” 叶清离紧皱着眉头,大拇指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大拇指上粘都都是灰,绿柳抽出袖子里的帕子,给叶清离擦了擦手。 “那就记到向北的名下吧,向北的父亲救了我,跟程家和叶家都没有联系。” “好!”程天枫道。 胡半仙摸了摸那三根山羊胡子道:“明日就去衙门把过地契过户,既然要改,就要快,不知道几天能办完,估计皇上给李绾儿的是密旨。得赶到密旨宣之前办完。” “还有不记名的庄子和田地,我就先保管了,”程天枫道。 “行。”叶清离马上就给了肯定的答复。 赵如海安排完住宿,回到了屋里当啷来一句:“这不是要散伙的节奏吗?” “赵胖子,你少说话!”程天枫呵斥了一句。 赵如海嘻嘻的笑了笑,挺着凸起的肚子,来到了叶清离跟前到:“押嫁妆的人都歇在了后罩房,连同这回来的十个男人,后罩房住不开,而且那里还很冷?” “那有没有跨院?”叶清离问向程天枫。 程天枫没好脸的看向赵胖子,恭敬的回道:“有两个跨院,都是三进的院子。” “把在九台州有家室的安排回去,一人给一百两银子,再问问其他的人,有没有想走的,若是想走的话,也可以给一百两银子,然后把身契给他们。 要是家属在老太太手下做事,要他们千万要带家人走。其余的人就安排到东跨院吧。” “注意一下麻成和马胖子,尽量别离开咱们人的视线之后,至于廿七最好把他安排到庄子上。” 程天枫点了点头。 叶清离看了看向北,转头就领着白杨和绿柳去了叶府。 ……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家家的门口都挂着红灯笼,在京都的南大街上映出暖红的光晕, 时而光中飘着亮亮的雪花,风一吹,凉意扑面而来。 街头走过来三个女孩,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一个清秀的女孩,圆圆的脑,眨着圆圆的眼睛,一嗓子响亮的道:“大小姐,武忠伯府,烫金的大字,这里就是了。” 那位大小姐笑了笑,“绿柳敲门吧!” 细高挑的女孩扶着大小姐站在了那,门框上方凸出雕刻的“寿”字的圆柱头,上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照耀的光晕下面。 …… 叶家一大家子的人正在吃着小年的团圆饭,一桌子的人,内院看门的李婆子过来报:“叶三小姐带着两个丫鬟等在门外呢!” 叶老太太眼皮撩了一上,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叶管家还没回来呢,怎么这小蹄子就回来了呢,沉着脸冷声的道:“让她们进来。” 一桌子的饭还没动口,这下叶老太太叫人进来,坐到叶老太太左下首的老夫人大儿叶弘文的嫡妻:顾韫玉轻轻的放下筷子。 挨着顾韫玉坐的庶女叶清浅,也悄悄的放下了筷子,用余光瞟 了眼嫡母,不吭声了。 右首边坐着叶老太太唯一的嫡女叶弘怡的女儿薛梦,却不管不顾的夹了一个鸡心眼,放到嘴里,满意的吃了起来。 挨着薛梦的叶老夫人三儿子叶弘轩的嫡妻卢慕云,看了眼薛梦,不动声色的也把筷子放下了。 卢慕云扯了扯身边是嫡女叶清尘,叶清尘也放下了筷子。 站在叶老太太身后的叶弘文的妾氏如梅,仿佛没见到桌子上的官司一般,探身上前给老夫人盛了一碗羊乳羹, 语气略显不屑的道:“二老爷的闺女也是叶家三小姐,怎么这么不知礼数,老太太正在用用餐呢,难道李婆子没告诉她吗?还非得要让李婆子给通报。” 又故作体贴听对叶老太太轻声道:“回就回来吧?老夫人您消消气,庶子是养不熟的。” 卢慕云抬眼看了看专门在叶老太太身边侍候的大哥身边的妾氏如梅,又看了看坐到大夫人顾氏身边的叶清浅一眼,隐晦的嘴角上弯了弯,没开口。 叶清浅看了自己的姨娘两眼,暗暗的叹了口气,终还是不敢开口。 倒是叶清尘夹了一口冬笋凉凉的道:“都是庶子,谁也比谁好不到哪去,反正三妹也也呆不了几天了,估计过年挑个好日子,就抬到薛家去了。” 薛梦卡巴着一张无知的大眼,迷茫的看向叶老太太:“外祖母,是给我大哥娶的媳妇吗?” 叶老太太刻溥的脸露闪出一丝不易见到的慈祥的笑容,“对啊,在我这儿你也能见见你那未过门的嫂子了。” “我不想见,大哥对母亲也不好,我为啥要上赶子见他的媳妇呢!” 顾氏与卢氏相互对望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一会内院看门的李婆子就领了三个女人进了厅里,叶清离走在前面,白杨和绿柳跟在后面进来了。 到了厅里,三人给叶老太太行了个福礼,就起直起了身。 忽然叶老太太用帕子捂着鼻子沉声道:“我让你们起来了吗?” 绿柳看了看白杨,两人又半蹲下身了。 但叶清离回头对两人到:“都起来,礼已经见过了。” 白杨疑惑的看了看叶清离,叶清离脸绷得紧紧的,回过头面向叶老太太。 叶清离心里明白,进了叶府就会受气的,没想到叶老太太这么快就找碴,如果这次要是认了,那以后的时间还让不上她们用什么手段磋磨自己呢。 薛梦因为叶老太太的宠爱,也是这里最肆意的一个,指着叶清离道:“你离我远点,你身上的一股馊臭味,” 又在看了眼叶清离的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上的污渍成片的。 突然就瘪着嘴喊起来:“呀!我不要大哥娶这样的媳妇!一身的臭气,头发跟狗窝一样,我才不要这个的大嫂,与她出去应酬都不够丢人的!!!” 第63章 叶老太太 叶清离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孩,前一世她是见过的,薛皓的嫡母的唯一的嫡女,嚣张跋扈,在薛府里横着走,嫁进薛府的第三年,初冬的天气非得去池塘里划冰, 结果跟他的厮和丫鬟都掉到了湖里,淹死了,下一年,叶弘怡也死了,薛府就只有一个薛皓当家了。 叶清离同情的张了张嘴,还是低下了头,没说话。 绿柳却是不能忍受大小姐受委屈委的主,一张包子似的脸鼓着腮帮子,生气的怼了回去: “我家大小姐还不稀罕嫁给你们家呢!是薛家求娶我们家的大小姐的,可不是我们上赶着嫁的。” 叶清离拉了绿柳的手一把,三个人就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叶老太太生气的把筷子掷向底下三人方向,一边掷一边压不住的怒火道:“我堂堂的武忠伯府,怎么出了个主不主仆不仆的玩意,来人,给我掌嘴。” 叶清离心底蕴满了怒气,但抬起头,却十分淡定的对叶老太太道:“祖母教训的是,我会好好管教绿柳的,只是惹妹妹生气了,等外祖母给我的万两黄金到了,我定要给妹妹做全副的头面赔礼。” 厅中的人听了叶清离的话,无不张大了嘴巴,有人甚至的筷子都掉了。 “你说什么?万两黄金?”叶清浅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就嚷了出来。 白杨忙淡定的答道:“大小姐的嫁妆何止万两黄金呢,可惜让人给截了,我和绿柳历尽折磨才找来的武忠伯府。 本来想着是大小姐的家,可万万没想到,二老爷在这个家连一席之地也没有,年年的过年礼,也没少往府里送啊! 是那些送年礼的下人私藏了吗?还是老太君拿大小姐就不当回事呢?连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只有冷冰冰的嘲讽! 大小姐,我们走吧,回去给二老爷回信,以后在也不用给叶家送年节礼了,就当除族了吧。” “放肆!”叶老太太气得嘴唇直抖,“你们还嫌不丢人吗?姑娘家家的就这样跑到叶家来,不知道还以为是要饭的呢!” 一边又大声的呵斥道:“大过年的,还以为见了鬼,我叶家堂堂的武忠伯府,出了这么个不要脸面的庶子的女儿,我家可没脸在京都贵女圈子里抛头露面了。 你连累了还没出嫁的叶清浅,还有二姐叶清尘,别叫我再看见你们主仆,还不给我滚下去,滚,滚!来人,给我拖出去。” 叶清离抬眼冷冷的望着叶老太太,语气森寒的道:“我们主仆三人往哪滚呢,难不成要我们在武忠你伯府外面支个帐篷。” “你个小贱蹄子,老太太说话,你还敢顶嘴,来人哪,白嬷嬷呢,给我掌嘴。”站在叶老太太身后,伺候叶老太太吃饭的如梅道。 白杨气笑了,“你也不是主子吧!一个区区的妾室,一颗鱼目而已,还真把自己当珍珠了。” 叶老太太和叶三小姐吵架顾氏从头听到尾,就是一声不吱,静静的筷子夹了块红烧鲤鱼的鱼肉,细细的品着,身边的叶清浅瞟了眼顾氏,也没说话。 下方的卢氏赶忙打圆场:“老祖宗,不如让她们三个下去梳洗一番,明天在过来给您请安。” “滚,滚的越远越好,我不要这扫把星来我这里。” 顾氏看了眼卢氏,老二的宅子早就给庶子叶青武和叶青松住了,难不成要去长子叶青煊那宅子,看叶青煊的宅子又怎么样,在老祖宗跟前说得上话又怎么样,还不是连个嫡子也没有。 卢氏心思一转:“老祖宗,三小姐的外祖母不是还有万两黄金没收到吗?就一个的孤女,撵走了,那薛大爷娶亲,要怎么向京都的有头有脸的人交待啊!” 叶老太太沉思了几分,“我记得假山挨着佛常的后面不还有一个后罩房吗,院子不大,三个人也够住了,就把三人安排到那处吧。” 顾氏轻轻的松了口气,卢氏欢欢喜喜的应了,道:“白嬷嬷快去给她们安排住的地方,晚上就不用过来扫兴了。” 白嬷嬷领着三个人出了叶老太太的睦安苑,顺着伯府的中轴线穿手游廊出了进了东跨院,穿过东跨院里,又顺着抄手游廊过宝瓶门后, 见到了一个带着湖的花园,从湖上连廊穿过花园,又从高大的院墙下面走了两射之地,前面有个小角门,推开小角门, 一排三间的后罩房,后罩房的院子很小,无月也无光的夜里,像鬼屋一样,白嬷嬷把她们让进院子,匆匆的就小跑着走了。 绿柳拿出火折子推开一扇小门后,灰尘扑面而来。 “绿柳,屋外不是花园吗?弄点枯枝回来,点上火,总不能冻死在这里吧?”叶清离皱着眉头抱着膀道。 白杨冲叶清离道:“大小姐,难道叶老太太就把咱们三个人放在这里了,什么也不给吗?” “是吧,接下来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叶清离道。 白杨看了看浑身像个破落户一样的大小姐,丝毫没犹豫的道:“不行!” 叶清离笑着拍了拍白杨的肩膀道:“是不行!” “用谣言怎么样?”白杨问叶清离。 叶清离倚在清冷的夜下,夜空满天的繁星,一眨一眨的,很美,看到了北斗七星的勺子指向北边,也是九台州的方向。 看了白杨一眼,“谣言也行,但这之前,咱们还得想办法做件事,让这事能让谣言有可信度。” 白杨时了屋子,屋里只有星光也没有月光,屋里黑漆漆的,划亮的火折子,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有。 白杨示意让叶清离看了一眼,道:“大小姐,我们回去吧,咱们不受这份委屈。” 叶清离拍了拍白杨的背部,怅然的望向星空,小时候爹就告诉过自己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能见到北斗星的,也不知道爹是不是也在院子里与自己看同一颗星。 也不知道何亮有没有骗出外祖母,本来自己的计划是到了京都就去庵堂,在庵堂里等着薛皓的一纸和离书。 可经过一场梦后,全部改变了,前一世父母的死,让这一世的自己草木皆兵,宁可错信,不可不信。 才把自己置于叶府的牢笼中。 困局该怎么解呢? 第64章 叶府的序幕拉开了 叶清离住的后罩房里,院子里和屋里都是烟尘滚滚,在这小年夜里,二更的梆子声,就在后罩房的大街上响起,急促的梆子声,引来了西城的兵马司。 西城都指挥史领着一队小吏,先使人去了找了架,然后指挥史率先爬云梯翻到院子,院子内也架了云梯,小吏也跟着翻了进来。 领头的是叶弘轩,进了院里一看,叶弘轩气就不打一处来,忙让手下的小吏围住院子,前院的丫鬟婆子还有小厮提了水桶,跑到了后罩房。 叶弘轩让小吏接过水桶,三两桶水就直接就把浓烟滚滚的火堆浇灭了。 叶弘轩见屋里边也燃着火,怒踢门板,进门喝道“谁让你们生火的,不知道纵火的危险吗?” 绿柳从小杌子上委屈巴拉的站了起来,圆圆的眼睛转了转,到了叶弘轩的近前礼貌的行了个礼: “我家大小姐昨天刚从歹人手里逃脱,拼了命的进了京都城,本来想寻祖母和大伯,三伯庇护。 可叶家的老太太太狠毒了,竟把我家大小姐关到了后罩房,我们拼命的跑了一天,水米未打牙,想着进了叶府就能给口吃和住的。 尽管我们大小姐都说了,外祖母给大小姐的黄金万两,随后就到,可叶老太太还是连吃的都不给,给我家的大小叶关到了后罩房,炭火也没有,煤油灯也没有,铺盖也没有。 我家的大小姐还是府里的二老爷的嫡亲闺女呢!你是官老爷,你给评评理,哪有这么对待孙女的。” 叶弘轩的脸色越来越青,实在听不下去了:“闭嘴”。 却又缓了口气,不耐烦的向在火边烤火的白杨和叶清离问道:“你们谁是叶清离?” “我是!”叶清离淡淡的站了起来,脸上的烧伤还没退去,头发也乱慥慥的,人却很淡定。 绿柳忙拦到了大小姐身前,白杨拉过了绿柳,对西城兵马司的指挥史道: “我们不是故意点火的,你也知道京都的冬天有多冷,我们三个人从歹人手里逃脱,你也见到的,我们有多狼狈, 我们不想从狼窝逃出,又入虎穴,只有自己救,我们不想等程老太太的银子送到时,就给我们大小姐办理丧事了, 所以只有想办法了,幸好这里离花园近,花园里的虅啊,蔓啊,残枝啊都能点火,没想点火,只是想院子里的火烧得差不多, 再挪到屋里去,这样屋里就不会有烟了。” “你们说在哪取的柴?”叶弘轩的脸有火光照映下都绿了,青筋在握着腰刀的手上绷得老高。 白杨疑惑的看向站在对面的男人:“在花园里,胡乱折了点树枝和藤蔓。” “停,停,你们不要烧了。我回头告诉老祖宗,另外给你安排个住处。”叶弘轩甩上房门大踏步的走了, 吩小吏,看着三个人。 …… “什么,我的连理柏,我的古楸树,快,白嬷嬷与大丫鬟春喜,去花园看看,那两棵树,那两棵树!!” “娘,这不是树的事,现在老二家的丫头给后罩房都快点着了,明天御史就会闻风而起,那些与大哥是政敌的老匹夫, 与我不和的同僚少不了要参我们治家不严,夜间纵火 ,还有你虐待孙女的事,今天一场浓烟,望火楼安排我们西城兵马司的人前来救火,待到明天早朝估计就会有人参咱们武忠伯府一本。” 叶弘轩坐在叶老太太的下首,恳切的与叶老太太讲二哥的女儿闯下的祸。 守在屋门口的大丫鬟进屋通报,“大老爷来了。” 不等大丫鬟通报完,叶弘文挑开帘子就进了屋里。 就急急的对叶弘轩:“三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弘轩把事情的经过一说。 叶弘文叹了口气:“母亲,糊涂啊!” 就知道庶子不可留,当年在那个妖孽身上吃的种种痛,仿佛一瞬间全回来了,叶老太太气得眼中都充血了,那个孽子,就不该留他的。 哼!还要给她平妻之位,就仗着婆母没了,就仗着貌美,一对的渣男,自己怎么一并给他们三口人都下了药,是了,怕怀疑,还想留着庶子, 向世人昭显嫡母的仁厚,大度。 没想到那个贱人的孙女又过来害我了,叶老太太越想越眼,一口气没倒上来,栽倒到了大炕上,大儿子和三儿子忙上前扶叶老太太好好休息。 两人边走出了门,叶弘文对叶弘轩道 “先好好安顿下来,然后三弟,给你的手下的小吏,都沾巴点好处,叮嘱他们别乱说。” 叶弘轩问大哥:“那要把侄女安排到哪?没几天叶青煊就该从清风书院回来了。” “把如梅的如梅院二进小院子腾出来,让她暂时住到叶清浅的那院去。”叶弘文想了想。 叶老太太派大丫鬟如月,去通知姨娘如梅连夜搬到叶清浅的院子里,又安排人把如梅院收拾了一下, 正巧去花园看连理柏和古楸树的白嬷嬷和如云回来了,进了院子,就看到大老爷和三老爷从叶老太太的屋里出来。 叶弘轩对白嬷嬷道道:“等早饭后再说,让娘睡个好觉,吃顿会舒心的饭。” …… 叶清离主仆三人搬到了如梅院,三人洗了澡,憨憨的睡了过去,第二天早早的,绿柳到厨房去领饭食, 厨房把绿柳排到了最后,到轮到绿柳领饭食的时候,厨房告诉她,没她这份了。 绿柳哪是个沉得住气的,登时就把厨房一顿砸,一顿打,最后对被厨房的婆子绑了起来,交到了叶老太太那。 叶老太太正要审绿柳,突然如云从四个大丫鬟中出来了,对叶老太太一礼,道:“老祖宗,那连理柏她们把扯断了,还有那古楸树掰秃了,就剩树干了,用做埋花的草也被她们拿出烧了。” “去叫叶清离那个丧门星过来!” 又把杯子掷到绿柳的身上,“都是丧门星,我就该让你们在那地方呆到死。” 绿柳趴在地上也不动,她的嘴已经让婆子给她堵上了。 叶老太太骂了一通,又哀嚎起来:“那连理柏是我嫁进叶家时亲手栽种的,那古楸树是老太爷种下的。这个丧门星,跟她那庶子的爹一样!” 叶清离的眼皮突然间就跳个不停,一会有丫鬟叫她到老太太的睦安院。 到了门口,见许多回话的婆 子都在抱厦等着回话,屋里的叶老太太连砸了数十个杯盏,“岂有此理,我那连理柏,我古楸树,都 毁了,都毁了,” 叶老太太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丧门星,丧门星的一直有骂着!” 白嬷嬷看了眼叶清离,见叶清离面无表情,轻呼了口气,“老祖宗,三小姐来了!” 第65章 叶府的序幕1 如风给叶清离撩开帘子,首先看到了被绑着的老老实实跪在地中间的绿柳,又朝坐在大炕上的叶老太太看了看, 那叶老太太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走进来的自己。 看到地上不知道已经摔了多少个茶碗还是别的什么,绿枊的脸上还沾着茶叶,圆圆的脸颊变成南瓜了, 白净的脸上,赤红的五指印,绿柳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歉意和乞求,仿佛是跟自己认错。 白嬷嬷在叶清离耳边提醒:“三小姐,快向老祖宗行礼。” 叶清离看了眼白嬷嬷,面色没什么变化,亲自把绿柳扶了起来, 看了眼白杨,白杨立马上前,在腰中抽着弯月短刀,手起刀落,绑在绿柳身上的绳子散成了花。 白杨这么一操作,屋子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叶老太太都吓得后缩了一下,绿柳抱着叶清离,“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白杨见状,忙从叶清离的怀里把绿柳拉到自己的怀里, 安抚的摸了一下,绿柳的那红红的巴掌印,绿柳疼的抖了一下,后对白杨道:“没事,白杨姐,不疼。” 白杨那凌厉的眼神望了这屋子里的人一眼,凡是被白杨扫过眼神的人都恨不得快点逃走。 绿柳这时又哭叽叽的道:“大小姐,我没把早餐取回来,你饿肚子了,其实我一早就去大厨房领餐了,可是大厨房的婆子说是,叶老太太没跟厨房说要加人, 最后我说,吃丫鬟的饭菜也行,那胖大无赖的厨娘就让我排在丫鬟后面,我排到最后,也没领到 餐,我就跟她们闹,最后她们人多,打了我一顿,还给我绑到了老太太这里, 我跪在这里,想问叶老太太 大厨房怎么没我们吃的呢,叶家凭一纸书信就让大小姐回来嫁人,我们怎么历尽难到了京都,都不把我家大小姐当人了?” 说着又呜呜的哭了起来,一会又抽噎的道:“叶老太太不让我说,把我嘴给堵上了。” 叶清离眼神冷冷的看向坐在上首的叶老太太,叶老太太有点瑟缩,感觉浑身发凉, 像是硬撑着自己的面子是的,“啪”的响亮的拍桌子声音,屋里的人都是一惊,唯有叶清离蔑视的看叶老太太一眼冷声道: “我从家里出来时,我爹告诉我,叶家是他和我的根。” 叶清离“嗤笑”了一声,对着叶老太太的怯弱的眼神,笑道:“我想爹也没想到,他和我的根都烂了,发霉了,臭了!!” 叶老太太拍着桌子怒道:“胡说!胡说八道,堂堂的武忠伯府可是跟先帝打过江山的,你这个黄毛丫头,竟敢这样侮辱我武忠伯府!” 叶老太太据理力争。 叶清离却不买她的帐,“呵呵呵呵……真搞笑,我听爹说他小的时候还是武忠侯府,可见叶家的人一代不如一代啊,连亲孙女都刻薄的府里,还不定有什么乌糟的事呢?” “叶家这样的人家,就连平民百姓也不如,我们走吧,临走之前,我得办两件事情: 一、我爹与你们叶家脱离关系,我有这样叶家的亲戚感到抬不起头,所以从此与叶家永无关系,也别想要我爹再给你送年节礼。 如果你们不肯让我脱离关系,那我等年后,衙门开门的,就去告,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 叶老太太听了叶清离不讲理的话,愤怒的吼道:“叶清离,你别太过分!你知道你用的是谁家的姓?” “大不了我姓程。”叶清离丝毫不退让,接着对着绿柳道: “第二点就是现在带我和白杨,找出打你的人,绑你的人,都指出来,我们帮你揍回来。” “好,”绿柳抹了抹眼泪道。 绿柳和白杨扶着叶清离就往出走:“给我站住。” 叶老太太把手边的拐杖气的扔了下来,一只手指着往外走的叶清离。 叶清离丝毫没在意,“给她们给我拦下!拦下。” 顾氏进屋看了一眼那主仆三人,躲开了。 叶清离回头冷眼看了看叶老太太:“莫非叶家还要囚禁我们不成吗?”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叶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就要站起来。 “外祖母!外祖母!”薛梦,叶清浅,叶清尘三个人鱼贯而入,薛梦瞪了叶清离一眼,上前扶住了叶老太太。 叶清浅和叶清尘都站在底下给叶老太太请安。 “外祖母,你让她走,不是叶家的小姐,看以后她还能嫁给谁?”薛梦爬上了叶老太太的大炕,跪坐到叶老太太身后,给叶老太太敲着背。 这时候三太太卢氏也进了屋子,身后还跟了个妾室如梅。 如梅昨天被轰出如梅院,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昨天大老爷也不好意思进闺女院子,两个人都没睡好,比往天晚了一刻钟。 正好出门见到了三太太卢氏,那个卢氏是个心高气傲的,只高深的冲自己点了点头,就先自己一步到了叶老太太的院子。 如梅就知道,卢氏惯会捧高踩低,溜须拍马,也见怪不怪了,看到卢氏上前拉了叶清离的手,如梅轻轻的“哼”了一声,站到了顾氏的后边。 卢氏一进门就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加之昨晚三老爷回家对她说的话,叶清离的外祖母家有钱,还有万两黄金马上就到了, 昨天在叶老太太的房里就听过,以为是假的呢,可听三老爷说叶清离的外祖母的家室还有叶弘怡这府里正经的二个姑娘不娶,非得巴巴的那么远去娶庶子的三姑娘。 一瞬间就想通了,看来这个叶三姑娘,自己可不能轻待了。 见到叶清离要走,马上就握着叶清离的手亲热的道:“老祖宗跟你开玩笑呢,我让厨房又给你们主仆准备了桌菜,送去了如梅院。” 叶清离也感觉现在自己要见好就收,主要问题还没从叶家打听出来呢,想了想,对卢氏客气的道:“有劳三婶了,那清离就告退了。” …… 叶老太太的屋里,薛梦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一个:“她有什么好?我今天就回家,要母亲退婚。” 第66章 叶府的序幕2 叶老太太拉着薛梦的手安稳的坐到了自己身边,抬眼看了眼顾氏:“要送的年节礼都送过了吗?有没有听到各府的下人说了什么?” 顾氏错愕的抬起头,后又中规中矩的回道:“没有。” 顾氏琢磨不透了,叶老太太究竟想要知道些什么? 就听叶老太太又开腔道: “那你这几天赶着春节之前,再回趟永昌伯府去看望看望你娘,毕竟她的岁数也大了,另外看看你那双生的哥哥朝庭有什么事,能问的就问问吧!我总有种心慌的感 觉。” 顾氏心里就更加不踏实了,难道是叶清离回来给叶老太太带来的不安,也不对啊,昨天那事情,大老爷处理的很得当。 卢氏听到顾氏能回娘家,她的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一刻也停不下来,永昌伯府的老太太和顾氏娘家的大哥日子都挺好。 可卢家的弟弟刚进仕途,还太嫩 了点,自己没在弟弟身边,也很担心弟弟,想到这里,卢氏在也装不下去了,笑着对叶老太太道: “儿媳也带着清尘回去一趟,看看弟弟,万一有不一样的消息呢?”卢氏知道叶老太太让顾氏去永昌伯府是什么意思,她也捡着叶老太太的意思往下说。 说完卢氏小心的看了看顾氏,卢氏知道顾氏清高,从她嫁到叶家后,就从未见过大老爷进过顾氏的房间,听下人说:“顾氏有洁癖,大老爷娶了妾后,她就没让大老爷近她的身。” 卢氏可没有这样的勇气,况且娘家的弟弟还指望着武忠伯府帮衬一把呢。 “好,好都去吧。” 顾氏却是知道,叶老太太这要让她回娘家去打听消息,不仅仅是昨天后罩房起火的事情, 对于起火的事情,她原本没在意,玉桂说时,她就是听一耳朵,但大爷破天荒的进了她的院子,顾氏就觉得事情不小。 十多年没踏进自己那个如意轩了吧?还知道院子里的门是朝哪开的,叶弘文打发掉丫鬟,径直进了正屋,顾氏虽然知道他一定憋屁,却不知道憋着什么屁? 所以顾氏故意没理他,晾他半炷香的时间,叶弘文灰溜溜的走了。 顾氏的陪嫁丫鬟玉桂禀报:“后罩房浓烟滚滚,招来了西城兵马司,不一会三老爷就进了睦安院,再后来如梅姨娘从如梅院搬到了清浅大小姐的浣花院。” “哦?”顾氏若有所思的脑中过了一遍玉桂的话。 早上请安的时候特意拖了一刻钟才出府的,到达睦安院时,好像所有人都有了共识一样,都在抱厦等着, 顾氏做为叶府的大夫人,不能一直在抱厦里边等着,所以率先进了叶老太太的屋子。 看到地面上狼藉的一面,心里就有了思量,果然叶老太太就让自己回娘家探听消息。 自从过门后,叶老太太没少给自己用这一招,谁让哥哥是正四品的督查院佥都御史,就连叶弘文的正三品的官在御前也没有哥哥有脸面。 看来这回自己还得回趟娘家,儿子叶青煊这几天该从清风书院回来了,自己不想这时候离开府上,从正月十五,就没见过大儿子一面。 顾氏心里琢磨着,面上却不显,恭敬的给叶老太太请了安,就退了出去。 卢氏要带着叶清尘张罗着回舅舅家的事情,也退出了叶老太太的院子,叶清浅看叶老太太眼里只有薛梦,也退了出来。 …… 叶清离进了如梅院,到了正厅真就摆了一桌子的饭菜,主仆三人坐下吃饭。 绿柳咬着肿了的腮帮子问:“大小姐,你怎么知道升火,他们会给我们找新院子住。”其实绿柳一直想问这事,昨天天太晚了,三个人又太累了, 今天一早她就去大厨房了。 叶清离笑着对绿枊道:“叶府给我安排的后罩房不是靠着大路就是靠着别人的院子,咱们昨天那么大的烟, 在这京都里边,冬天天干物燥的,房子和房子的距离又不大,京都的衙门最怕什么?当然是火了,而夜间什么人最多。” 白杨插嘴道:“打更的人。” “对呀,打更的人每两个时辰就要巡视一圈,既然她们不给咱们活路,咱们也让叶家不好过年, 大伯不是正三品礼部右侍郞吗,三叔任五城兵马司的西城指挥史,他们两个人在朝廷里都有官位,现在却连个叶家都管不明白,瞧着御史弹劾吧! 既然有了官位,那他们势必怕御史弹劾吧,所以叶家就不得不做做表面功夫。” 绿柳眨着圆圆的大眼,委屈的看着叶清离,“大小姐,那叶家不还是不给咱们吃的吗?” 叶清离笑了笑,“这不是给送来了吗?” 祥和的笑容看不出叶清离心里有一点算计,可明明看到绿柳的眼里,大小姐变了,变得坚强,变得有担当了。 叶清离看着绿柳那不设防的印着巴掌印的圆脸,心又揪了一下,能重生一世,自己还在乎什么闺誉,什么脸面,只求不嫁给薛家,只求爹娘健康,外祖母安享晚年。 别人的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叶家好坏就更没有关系了,父亲本来就是个庶子,姨娘和祖父已经双双殉情了。 到现在叶清离才明白,为什么爹在那九台州那个的苦寒之地待了十年,还甘之若饴呢?一刻也不曾提起京都有个老家的事, 叶家的老太太,叶家的大伯,叶家的三伯直到叶老太太的庚帖到了爹的手里,爹才气愤的把庚帖砸到桌面上。 是娘在后面安慰着爹,说:“清离到了京都能过上好日子,说京都繁华,说京都的少爷小姐都知书打理。”一直在劝父亲。 爹也知道,孝字当头!不得不安排自己跟随叶元叶管家和薛府二管家走。 可哪曾想,自己进了叶家,竟会遭到叶老太太如此的不喜,尽管自己说银子还在路上,叶老太太却没什么反应? 这正常吗?恐怕叶老太太对爹和娘亲的事情已经有了预感。 …… 吃完饭,叶清离又休息了一会,看着时间快到中午了,喊了声:“白杨,绿柳。” 白杨,绿柳马上出现在叶清离的眼前,白杨道:“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叶清离扯起绿柳的手,大喊 了一声,“走,去给绿柳报仇去!” 第67章 嚣张 厨娘在屋里的空地上坐择菜,还有站着一排的在菜板上切肉,有岁数小的丫鬟在猫腰填火,大厨房里各忙各的,井井有条, 叶清离走进大厨房里,清冷冷的道:“ 是谁早上欺负绿柳了,给我站出来。” 厨房里的人各自做着手里的活,连头都不曾抬起过。 叶清离顺手拎起倚在墙边的烧火棍,往锅盖上用尽全力的一敲,“当啷”一声,震天的响,那个厨房里正在剁肉的,一脸横肉的胖婆子握紧手中的菜刀怒气冲冲的过来了。 用握着刀的手嚣张的指着叶清离道:“厨房重地,闲杂人滚出去。” 绿柳从后面捅了捅叶清离的腰部,叶清离回过头来,“大小姐,扇我巴掌的就是她。”指着那个一脸横肉的胖婆子道。 听到了一脸横肉的胖婆子大声嚷嚷,择菜的,切肉的,洗菜的,揉面的,泡米的,呼啦啦的都围了过来。 人群中有六个婆子站到了那个一脸横肉的胖婆子身后,绿柳又趴到叶清离的耳朵边道:“就她们几个,打的我,又给我绑到了老太太那里。” 白杨扯过绿柳,“谁打你了,你就还回去!” 绿柳看了看叶清离,又看了看那握着刀一脸横肉的胖婆婆,心中着实有点害怕,一想到白杨和大小姐站在自己身后, 一狠 心直接就冲上前去,冲着那一脸横肉左右开弓扇了两巴掌。 绿柳是用全力了,两巴掌下来手疼的小脸直抽抽。 一脸横肉的婆子没想到绿柳那个小丫鬟真的会动手打她。 一怒之下用刀背向绿柳砍了过来,还没等 菜刀落下,白杨上前一步,“嘎嘣”一声,那一脸横肉的婆子伸出砍绿柳的拿着菜刀的手,就断掉了。 “啊!”“啊!!”头一声惨叫是折臂之痛,二一声是刀背落到脚面子上,本能的抬起砸伤的脚,这时手肘也疼。 不断的惨叫声能冲透耳,白杨不耐烦那一脸横肉的婆子叫喊,踹了她了脚,那婆子见那白杨的那一张如罗刹的脸,顿时就蔫了,坐在地上不吭声了。 白杨又转着对绿柳道:“还谁对你动手了。” 绿柳也不言说,拿过叶清离手中的烧火棍,打着转在婆子身边的下人,一个一个的鬼哭狼嚷。 但凡那些婆子,想反抗,白杨动手比绿柳狠多了,一个婆子拿起锅铲要还手,白杨上前也断了那个的胳膊。 剩下的那些婆 子再也不敢动手了。等绿柳打累了,叶清离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白杨临走时,还对婆 子道:“ 中午的饭要是晚一点,我就让做饭的人,躺在家里一年。” …… 回到如梅院,叶清离跟白杨耳语了两句,白杨纵上房顶,出了叶府。 已经腊月二十四了,从大厨房过来时的一路上,晾衣服的,清扫房间的,擦窗格的,一派要过年的喜庆样子。 叶清离用指头数着过年的时间就剩五天了,也不知道何亮和向南有没有接到老太太,叶清离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亲自去九台州。 每近一天,心就揪起一天,但愿梦是假的,要等过了年三十,一切才能定下来,叶清离派专门人,每天都往递铺跑。 与绿柳在如梅院还没待上一刻钟,叶老太太又来请了。 进屋时,叶老太太紧绷的脸色,头上的抹额都歪了,丫鬟也不敢去给她正正,端起茶的手就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洒落了一滴茶水, 茶渍溅到了叶老太太水红色的锦袄的牙白挑线绣的仙桃上,一滴茶渍缓缓的茵开,形成了小指甲盖大小的茶渍。 叶老太太在腊月二十四这一天,别人都在清扫屋子,过个好年的时候,老太太却把茶渍洒到了衣襟上, 这要传出去,叶老太太 的一世英名就毁了,年轻时都没出过差错,叶老太太就凭着严谨克已才在侯府当了这些年的家, 想到这里,恨那个庶子生的孽女。“啪”的一声就把杯子撂到了炕桌上,茶杯,茶杯盖,茶托叮当的响了两声, “拍叽”茶杯盖就滚到了地上,四分五裂了。 叶清离把这一幕都看到了眼了,却淡定的跟叶老太太行了礼,站在一旁、 叶老太太挑眉看了叶清离一眼,把气得发抖的手背了起来,眼皮直跳的,开了口:“你打了厨房的厨娘!” “是。” 叶老太太咬后槽牙道:“咱家是武忠伯府,哪有小姐打仆人的一说,切记,你的出身,代表一武忠伯府的门面,做为大家闺秀要行为得体,说话有涵养, 别动那些狭隘的私心,做到知书达礼,赢的长辈的称赞,同辈的欣赏,可你做什么了,心胸狭隘,还主动找人打架。 以后行事,切勿鲁莽,你身后站的可是武忠伯府。” 叶清离只是敷衍了个:“是”字。 “是,什么?”我看你根本就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把三小姐和丫鬟关到祠堂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给她们吃喝!” 叶老太太怒斥叶清离道。 叶清离一抹讥笑抬眼看了看叶老太太,轻蔑的道:“不怕我把祖宗牌位烧了,你就关!”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滚,滚,快给我滚!!”气的眼皮直跳。 叶老太太挥手让叶清离出去了。 叶清离和绿柳又到厨房打杂了一遍,这回到了如梅院,没来人找了。 中午的饭正常送来的,而且吃的还很好。 天将傍晚,白杨回来了,拿回来两封递铺来的信,又对叶清离说:“事情都办妥了,交给程天枫了,向北的身子恢复也不错,伤口愈合了,只是不敢下地走。 廿七和麻成和马胖子在去的庄子上了,是到了京都 程天枫买了,只有地契,没有人名。 西值门的房子和京都大街上的铺子都改到了向北名下。程天枫在隔壁又买了一个三进的小院,原户主的名字未改。” 赵如海给李二一家送走了,送给了行脚商人,是贩马的。 叶清离听完白杨的话,才打开信, 第一封程知星写,内容大致是:行过了白练河,树上有绿叶子了,也不是很冷。 路个遇到了一小股的土匪,二镖头说了名号,没打架,还请我们吃了一炖烤全羊,二镖头给他们留了三袋粮食,是什么我不知道。 老管家最近老挨声叹气,估计是岁数大了,对了,我们还碰到爹了,他根本没去京都, 不知道在哪领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我感觉爹对那女人的态度,比我和妹妹都好,感觉要给我们做后娘。 第68章 变故 爹对老管家道:“他还打算把女子送至花音城,再回来接我们也去花音城的,没想到碰到一起了,两队变做一队,接着往花音城方向出发了。” 我悄悄的对姑姑说:“我把你给我缝在衣服里的银票拿出来交给了爹,可程知月却怎么也不给我爹,还警告我不许我告诉爹,姑姑你给她钱的事,不然就打死我。” “我倒不在乎她能不能打死我,我就感觉程知月这个家伙,是个吝啬鬼。姑姑你以后可千万别给她钱。 第二封信是何亮发的,是从拴马桩驿站发的,就一句话:一切安好,预计腊月二十八能到九台州。 叶清离看了信,心里稍微的踏实一点,透过糊着高丽纸的窗子望向院子,看见绿柳的身影匆匆的跑进了院子里。 一晃眼的功夫,绿柳就推开了门,对着炕上坐着的叶清离道:“大小姐,大老爷和三老爷都回来了,在睦安院呢?” 叶清离急忙趿了鞋,白杨给叶清离披上和兔毛的斗篷,系了带子。 绿柳揉了揉发红的脸蛋,跟在白杨后,碎碎念道:“大小姐,我要做什么?” 白杨点了绿柳的脑瓜门:“闹事!”你不是最擅长的吗? 绿柳嘻嘻笑的那小圆脸的,出来了两个小酒窝:“保证完成。” 叶清离冲白杨使了使眼色,三人停住了说话,一起去了睦安院。 想着绿柳故意与如风起争执,白杨窜上房顶,叶清离又去调节矛盾。 本来计划好好的,可偏偏出来个程咬金。 叶青武不早不晚的过来给叶老太太的请安,不经意的看了白杨一眼,整个人就像是的苍蝇盯上了西瓜一样,上上下下的看了白杨好几点,眼睛就离不开了,丢了魂的样子。 白杨看到了叶青武的目光,小心的绿柳和叶清离的后面退了退。 叶青武却丝毫没顾忌,直接绕过绿柳,眼神追着白杨,脸蛋上两驼红,张张嘴,笑了:“三姐的丫鬟吗?” 白杨不去看叶青武直接把头转到了侧面,叶青武又转到了侧面,“小生见过三姐的丫鬟。”这下焦点都落到了白杨身上了。 叶清离真恨不得向北在这,几下就把叶青武打趴下,可眼下不行,叶清离叹了口气,笑容可掬的挡在了白杨面前,上前给叶青武行礼:“见过二哥。” 叶青武挑眉,上下打量了一通, 轻挑的想挑起叶青离的下巴,一又细长的眼睛,迸出不屑的光,“你就是那个叶家的三小姐,有点寒谗呢,怎么两个丫鬟长得如此标致。” 叶青武的个头比叶清离高了一个头,叶清离向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叶青武挑衅的上前一步:“听说你把厨房的婆子都打了!” “是!”叶清离话一出,抬脚向叶青武的裆部狠狠的踢了一脚。 叶青武反应很快,纵身向后一跳,跳出了有一米远,瞬间就变脸了:“没教养的丫头,做二哥的今天就教训教训你,你个无法无天的小混蛋。” 说着,就奔叶清离来了,其实叶青武就是吓唬吓唬叶清离的。 但是白杨护主心切,一把就抽出了腰间的圆月短刀,拦在叶清离的身前,直奔叶青武握着拳头的胳膊而去,反向一挑,叶青武正往前运劲,没想到白杨的刀那么快, 本能的向后一退,还是把衣服刮破了。 叶青武扯断白杨刮破的袖子,转头就和白杨动起手来,叶青武 其实本来伸手在京都的纨绔的弟子们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从未遇到过白杨这样对手。 越打越兴奋,越打就越觉得白杨这个女人好,不但相貌好,还能跟自己动手,就嘻笑道:“丫头,别给三妹做丫鬟了,给我做夫人吧!” “住手,”从睦安院里走出的大老爷严肃的对叶青武道,“让你去接大哥去,你怎么还没动身?”一副厌烦的表情在大老老脸上一晃而过。 叶青武嘻笑着道:“我不是跟祖母辞行来了吗?” “你就这点出息,还跟妹妹的丫鬟打架!还不快去!”又急促的催起叶青武来了。 “我想娶三妹这个丫鬟!”叶青武丝毫不觉得尴尬,还向叶清离挑衅的眨了眨眼。 “休想。”叶清离没等大老爷开口,直接就封住了叶青武的嘴。 大老爷轻蔑的看了看叶清离道:“放心吧,虽然你二哥是个庶子,但大伯也对他是有安排的。” 叶青武进了睦安院,这话没听到。 大老爷已经走了,该商谅的事已经商量完了,所以就不打算在进去了,看了眼绿柳,与白杨一同就往如梅院的地方走。 突然不想进屋里待着了,两人就顺着抄手游廊来到了带着湖的花园,红梅花已经开了,叶府的后院,一片的红梅园。 叶清离顺着脚印朝梅园中央的亭子走去。 两人走着走着,白杨突然就用手拉了一下叶清离,食指放到嘴边,示意别说话,“看,前边那个是不是如梅姨娘?” 叶清离顺着白杨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男人靠在梅树的树干上,如梅窝到男人的身上,侧脸冲着白杨的方向。 而且还闭着眼睛,白杨一把拉着叶清离就跑了出来。 直到如梅院,心里还扑通的跳个不停呢! 到了院子里,叶清离百无聊赖的看白杨练功,夜已经黑了下来,绿柳才回来,白杨马上给绿柳倒了杯热茶,急切的问:“说什么了?” 绿柳道:“三皇子跟李绾儿去九台州,九台州那边具力辽的辽人的放牛的牧场今年下了好几场大雪,辽人没有吃的,屡次来犯。” 绿柳又喘了口气,对叶清离道:“奴婢没有听到有关家里边的事。” 叶清离听了心里安稳了不少,感觉是自己多心了。没准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 腊月二十九这天一早,门房的婆子来通知叶清离,说门外有人找她。 主仆三人,顿时一惊,因为腊月十八晚上白杨还出去了呢,什么事情都没有,能一早上找来的,那就是九台州那边有信儿了。 三人到了外院,叶清离直接就把人给接耳房。 让白杨看守前门,绿柳看守后门,来的人是程天枫,程天枫见到叶清离后,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大小姐,出事了?” 第69章 去庵堂 “什么事?慢慢说。” 程天枫看了一眼叶清离,有些着急的不自在的看着叶清离道:“早上我到递铺取了三封信,” 说完程天枫把信递给了叶清离,说:“大小姐,你看看,临近都城的三间程家镖局都以各各种理由被抄了,离京都远的,甚至九台州的总镖局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叶清离的眼神发出如豺狼一般的凶光,轻轻吐出句话:“不用查了!在大历国敢随意抄程家的除了那人……” 说完用手指了指天,虽然不知道朝廷怎么会动程家镖局,但叶清离知道,程家镖局在朝廷的人倒台了。 冷森森的对程天枫道:“我的梦是准的,我只救了长治府的程家镖局,别的因为不确定,而且路程还存在问题,所以我也敢大动干戈。 一切都晚了,没机会了,好后悔自己没早点给各个镖局捎信去。” 程天枫手足无措道:“我收到信的时候,就派人四处查看了,看看能剩下几家吧?尽人事听天命。” 叶清离又担心的对程天枫道:“我让白杨去你那里,有什么消息,她可以随意的出入叶府。” “不行!”程天枫马上反对,因为他知道大小姐的安全比自己的更重要,另外有许多问题自己还需要大小姐给拿主意。 “不!我不能离开大小姐身边。”白杨一脸严肃的道。 叶清离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 叶青武溜溜哒哒来到了前院,见白杨在耳房的前门站着,舔着脸凑了上去,对着白杨吹了个流氓的口哨,轻佻的道:“哎!三妹你还唠呢?薛家的人都上来退亲了!” “什么!”听到薛家来退亲的事,简直是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终于不用嫁到薛家了,难过是的程老太太那肯定是出事了。 要不薛家是不可能来退亲的,他们家需要大量的陪嫁支撑家用呢。 叶清离对程天枫道:“看来我得去阅山过年了,薛家一退亲,叶家肯定就容不下我,我还不如主动去庵堂里修行。” “九台州那边何亮和向南有消息吗?”叶清离又问了句。 “没有,还是上一次在栓马桩驿站有信回来,后来递铺就一次消息也没有了。”程天枫道。 “好,知道了,看来在叶家是过不了年三十了。”叶清离叹了口气道。 就是不知道娘和爹要怎么过三十,还有外祖母。 送走程天枫,回到如梅院时,白嬷嬷就在院外等着了,白嬷嬷见叶清离主仆三人过来了,就迎了上来,老祖宗让我叫你过去。 叶清离连屋子都没进,直接就跟着白嬷嬷来到了睦安院,挑起门帘,叶老太太随手就扔过来一个瓷杯,白杨忙上前拦了下来。 “给我跪下!”叶老太太不再有一丝的好情绪。“你个扫把精,滚回你爹那!” 叶清离横楞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直愣愣盯着叶老太太看,看的叶老太太有些心虚了,才道: “好啊!要我走,我就代表我爹与叶家分家,叶家再与我爹再无瓜葛,免得一封书信就让我千里迢迢的嫁人。” 叶老太太吼道:“反了你呢,你们都是死的吗?王婆子,黄婆子押住她,给我掌嘴,快给我掌嘴。” 由于那天的大厨房的事件,叶府的下手惧怕白杨,所以只是动了一下,终是没的真的动手。。 “你也不用喊,明天我就搬走,过了正月十八,衙门开了,我就同叶府签个断绝文书。” “好,好,好”叶老太太被气的迷糊了,“你给我滚,从此我叶家没有你这样的不孝的孙女!” 回到如梅院后,白杨又跑了趟西值门的院子,把叶清离退婚的消息要通过说书的给透露出去,薛府也不至于反悔。 叶清离本来是想,退了婚就回到九台州,可婚退了,九台州却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了。 第二天,主仆三人加上西值门那的护卫,三辆车,十几个人的一队的人马忽拉拉直接出了西城门,奔着京都临近的小县城出云去了。 腊月三十这天,在出云城的落地客栈落了脚,租了一个三进的小院子。 在出云镇上看的烟花,镖师和丫鬟包的饺子, 吃的很压抑。 在出云的西北有一座叫阅川的山,笔直笔直的高耸入云霄,山顶上有块平地,一个两进的小院,院墙外面就是山崖,寺名叫做隔年雪, 在有个五六十岁的老尼姑,唤作尘慧,叶清离就是到阅川上庵堂清修。 这些信息是叶清离还未到京都时让程天枫给查的。 第二天一早,程天枫和白杨,叶清离三人一人一匹马上了的阅川, 大历国甲戌年开年这一天,叶清离上了高入云端的阅川,见了尘慧的老尼,头发都白了,一身缁衣,补丁摞补丁。 见了尘慧师父后,老尼让叶清离在甲戌开年这一天,上了第一柱香,带着叶清离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有个小火炕,平时是老尼一个人住, 现在就是尘慧与叶清离一起住了。 叶清离早起扫了院子里的雪,又捡了柴回来,老尼姑做了粥和咸菜,两人一起吃了,叶清离又洗碗。 上山已经十天了,叶清离虽然在干着活,可常常是心不在焉,尘慧常常叫了好几声,叶清离才回过味来。 尘慧满是皱纹的脸常常在叶清离不知所措的时候,看着她温暖的笑,如同外祖母一样,叶清离不由的跟尘慧亲近了起来。 正月十五,尘慧早上没起来,叶清离在这短短的十天之内已经学会了煮粥和拌咸菜,还有发面蒸馒头。 把早餐端进尘慧的屋里,一口一口的喂她吃东西。 吃完东西,叶清离觉得屋子里太冷 了,抱进来一捆柴火,把外衣退去,在房间烧炕,叶清离把外袄脱了,方便干活露出的圆领的小夹袄。 尘慧一眼就看到叶清离眼中的玉俑了,本来是平躺着的尘慧突然后用手肘支撑着奔着叶清离来了。 叶清离看向尘慧时,她却用那颤抖着手指着叶清离脖子上的玉俑道:“这是玉俑?” 叶清离把玉俑的事已经忘了,开始的时候还想着能不能利用外祖母的关系找到解药,后来事情越来越多,忘了。 叶清离把玉俑的事情与尘慧说了一遍。 尘慧鸡爪似的手,抓住了叶清离的手,颤声道,“我有解药,还剩一小瓶,你跟你的朋友吃了解药吧,都是我害的呀!” 叶清离把激动的尘慧扶着躺下,尘慧指了指房里唯一的瓷罐,叶清离打开罐子,里面有个白瓷瓶和一个绿瓷瓶。还有一张药方。 此玉俑是盅,是盅,把脉是把不出来的。 都是我害的呀!都是我害的呀!! 第70章 解盅 叶清离把柴火填满,用火点燃,屋里渐渐的就有了热气,又用温水给尘慧擦了擦脸,“师傅,庵里有药吗?我给你擦脸时,发现你的脸上很烫,摸了摸额头,是发烧的症状。” 尘慧拉过叶清离的手道:“坐下,陪我说会话,我要升天了。” 叶清离目露疑惑,不解的问:“师傅,昨天你还好好的,不会的,我现在就下山去给你抓药去。” 说完叶清离起身就要走,却被尘慧拉住了袖子,叹了口气道:“好孩子,别走,自我师傅把我从山下救上了,我就没下过山,八年前我师傅升天了,我就没跟人说过话。 陪陪我,我有好多话想找个人说说,你是个好孩子。”尘慧的眼神足够诚恳,眼睛中透露 着无人诉说的苦。 “我听,”叶清离坐到了小炉上,又给尘慧把掖了掖被子。 尘慧陷入的沉思,过了好一会,尘慧开口道:“雪域寒楼的前身叫九重楼,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二十年前战败的北胡人为无家可归的人建的一个能栖身的客栈, 建在了满是积雪的望海峰山下,我是经过我徒弟的引导才加入的九重楼。 刚加入九重楼的时候,那时候年轻气盛,爱冒险,爱锄强扶弱感觉天下没有自己就不行了,觉得满天下都圈不我了。 那时九重楼只接杀手的活,杀的都是那些该死的,一些贪官还有一些虑待女人的活,反正与朝廷有关的活他们是不接的, 我自己感觉也挺好,还有一点就是……” 叶清离正专注的听尘慧说话时,她就戛然而止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屋顶上的大梁,叹了口气,眼角有一滴泪滑下, 叶清离没吱声,只是静静的观察着。 一只笨鸟撞到了窗子上,叶清离忙推门出去,把鸟捡了起来,看到了鸟的脚上绑了个封信,把鸟放了,把信拿到了屋里。 尘慧轻声的:“是什么?” “信,”叶清离把信打开,梅花笺的叶面赫然印着九重楼的印迹。 叶清离把信递给了尘慧,尘慧不屑的:“哼,”了一声,果真还这么歹毒啊,把信团成一团,扔到了灶膛里,一股灰烧了。 “把绿瓷瓶里的一颗药吃了,你体内的盅就不受雪域寒楼的控制,快。” 叶清离吃了药后,又坐到了尘慧的跟前,笑道:“您继续讲吧!” 尘慧看了看叶清离笑了笑,“我与徒弟两人接任务,出任务,然后为九重楼挣大笔佣金,养活着一群人,感觉很充实。 后来一次我用盅救了受伤的杀手,我那徒弟知道了。 我那徒弟叫即墨,其实说是徒弟,我也只比他大了五岁而矣,而且我是刚刚从九雾山来中原,所以一切的人情世故都不知道。 我徒弟用花言巧语我却信以为真了,最不应该也爱上了我的徒弟,一夜销魂后,动情时我把种盅的方法都教给了他后,没等到天亮他就给我关了起来。 后来才知道,他 们哪里是养活一群孩子,给我看的都是好的一面,我被关起来时,看到了群孩子自相残杀,就为一块肉, 看到了的那忠厚的管孩子的吃喝的人,凌虐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还有好多伤天害理的事,可是那时候他们就在饭菜里给我下了药,还给我种盅,命令我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后来我就逃了,九死一生,我用命挣脱了盅的控制,昏死在了阅川山脚下,正好我师父圆觉把我救上了阅川的隔年雪的庵堂。 我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不管时间有多紧,我都会凑出时间,来研究怎么配玉俑的解药,就在前两天我才彻底研究出来, 好姑娘,我只求你把药给需要的人手里,解了玉俑的盅。” “我就怕我研究出了解药,却救不了被我害了的那些人,现在好了,有你我就放心的走了。”尘慧说完安详的笑了笑。 叶清离又喂了尘慧两口水,看着尘慧的神态好了很多,又试探的问:“师傅,玉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尘慧睁着迷茫的眼光,叹了口气道:“其实它挺简单的,只不过体内有一只盅,玉是中空的,里边也有一只,平时会没事,两只种在体内的都不是初盅,初盅在雪域寒楼专门饲盅的抽屉里, 他们会在动物身上种上相同的盅,所以不管你到哪里,小动物们都能追查到你,你要是不执行雪域寒楼的命令, 他们会处死养在雪域寒楼的那个母盅,母盅死了,子盅当然也存活不了了,所以那个动物,和戴着玉俑的人都会死。” “另外你们身上的盅就是不死也只能存活一年,到时候他们会以解药的名义给给你们送来新的玉俑,你接玉俑的时候用手碰到玉俑时,那个新的盅虫就钻到了你的身体里去了。” 尘慧指了指房里唯一的瓷罐,叶清离拿来罐子,打开里面还有个白瓷瓶和自己尘慧让自己吃的绿瓷瓶,底下还压着一张药方。 尘慧指着药方道:“此药方专门解蛊,凭借这药方你也能吃饱饭,我死后你顺着山路,把我葬到取水的的地方,那里我给自己挖了一个墓。 我种下的因,得我还这个果,可是我已经活不几天了,不能亲自解了,就交给你了,只恨遇人不淑,竟被那恶徒悔了一辈子。” 叶清离轻轻的拍着尘慧,喃喃的道:“我会给需要的人解蛊的,你放心吧。” “你这种同心盅,还需要白瓷瓶里的药,找到那人后,先给他绿瓷瓶的药解了雪域寒楼的控制,然后两人用白瓷瓶的药一人半丸,解开同心的束缚,盅就解了。 要是单人单盅,吃绿瓶的药就行。”突然尘慧剧烈的咳了起来。 叶清离见尘慧讲了一席话,有点力倦了,把碗捡走中,关上门就出去了。 这一日,尘慧把叶清离叫到身边,对叶清离道:“你很好,没有偷吃,也没有偷着拿下山,那个徒弟伤了我太深了,我实不敢轻易相信人了。” 又咳 了好一会,指着墙角的土到:“你把我指的土挖开。” 第71章 白府的谋划 叶清离推开门,拿过铁锹,来到了屋里的墙角位置,看了看炕上躺着的尘慧,尘慧点了点头, 叶清离握紧铁锹就开始一点一点的挖土,埋得并不深,才挖了两锹就碰到了异特物,放下铁锹徒手挖。 先把周围的土清理出来,里面埋着和柜子上一模一样的瓷罐,尘慧支起上半身看着叶清离把瓷罐捧出来,着急的咳了起来,叶清离把瓷罐放到了尘慧面前, 动手扶着她的身子道:“师傅,您可千万别着急,你看这瓷罐分毫也没有损坏。” 尘慧拉着风匣的声音,嘶哑的道:“里面才是真的,” 叶清离不解的看着焦急的尘慧,尘慧笑着用无力的手拍了拍叶清离扶着她的胳膊,喘着粗气道: “这里的解盅方法才是真的,原谅师傅一开始没有相信你,我那徒弟给我骗的太苦了,看到你没有因为得到解药而离开,我才确定你不是为了解盅而来。” 叶清离扶着激动的尘慧躺了下来,自己则坐在了炕边,笑着对尘慧道:“我是为了保命而来的,听说遁入空门,在尘世的事就能了了。” 尘慧那青筋暴起的瘦弱的手握着叶清离的手,叹了口气:“都是天涯沦落人啊!小丫头你要好好的,切莫轻信男人的话啊……”话还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叶清离守着尘慧就坐到了炕的边上的凳子上,伸手把瓷罐打开,取出尘慧手写的方子,方子背面有几行字:同心盅的人,需一人服食一粒绿瓶的药可解九重楼的控制, 单人中盅,一年后就死了,则中同心盅的人,两人的盅虫有个彼此的微弱的信息,就死不了,这时需要在服一次白瓷瓶的药,方可彻底的解了盅。 叶清离不由得嘴角起了上弯的弧度,尘慧还是善良的,即便黑心的人取走了假药,也能与雪域寒楼解了蛊,只不过同心盅不能解。 叶清离又把方子翻到正面,白瓷瓶的药只多三味药:阴月阴日生的白狗屎铜钱大小的一枚,蛇蜕皮鸡子大小一个,阳月阳日生的马尿一碗。 叶清离看着炕上微闭着眼的尘慧,师傅是怎么想出来这么古怪的药,随着屋里的温度升高,叶清离也扶在炕沿上睡着了。 再醒来就是被窗外的阳光晒醒了,叶清离伸了个懒腰,抬头关心的看了看炕上的尘慧,见她扯着个笑容,脸色却很白。 用手摸了摸尘慧的额头,发现冰凉一片,登时心里一惊,伸手验了验鼻息,已经没气了。叶清离还是不相信上一刻与自己好好说话, 思路清晰的尘慧会断了气,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大动脉,最后确定是没气了。 叶清离并没有哭,而是给她擦了擦身子,找出了的尘慧舍不得穿的棉袍,也是青灰色,又给她梳了光滑滑的头发。 找出了生辰八字,想给尘慧立个碑,才发现肖似垂暮老者的尘慧也不过四十二岁,这一刻叶清离在也忍不住了,趴在尘慧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想起尘慧说的:本是爱上了徒弟,想与他肆意江湖,想与他同生共死,想与他一起经历各种生活,最后却被渣男骗的体无完肤, 舍了爱情,舍了爱人,顶着一口气,挣扎出了牢笼,最后拼了毕生的精力制出了解盅的方法,还是死在了把解盅的事情托付之下的解脱。 直到死前那一刻,她只是说错信了那人,嘱咐把盅解了,丝毫没提到去找那渣男报仇的事情。 叶清离哭了一通,把人装到了她自己准备好的棺材里面,用绳子背着,走进了茫茫的山中,走到了半山腰取水的地方, 又以取水的地主为中心,绕了半圈,发现尘慧讲的她自己挖的墓,小心的把棺材落了下去,墓边放着挖土的铲子, 尘慧什么都准备齐了,仿佛一直为死做准备呢,叶清离拿铲子铲了雪,用雪把棺材埋了下去,没有立碑,只插了个无字的木板,又烧了给,给尘慧念了一夜的经。 到了第二天,叶清离就打算下山,山下的消息丝毫也送不进来,叶清离着急了。 …… 再说正月初三的白府,管家白福匆匆忙忙的跑进了的春花院,也顾不上男子不进内院的规矩,大声喊:“大爷,大爷,大爷……”一连几声。 只见一个儒雅的中年人,面白如雪,眉眼锋利的对白福冒冒失失的举动轻皱了下眉,道:“老管家!”像是责备,又像是叹白福不知进退。 “大少爷……”白福觑了眼白景瑞眉眼透着不祥的光,“咳,咳”两声的改口道:“二少爷,他要回来了,京都都传二少爷救了太子,杀了辽国耶律腾飞!” “救了太子?他怎么能救太子呢,走了哪出的狗屎运,竟然救了太子,在哪救的太子,什么情况下救的太子?”一连串的发问,显示出了白景瑞对于这个消息有多着急。 白福正要开口,就听白景瑞又急着道:“在哪听说的?消息可不可靠?在派人出去打听打听?” “杀了具力辽的耶律腾飞?怎么可能,他一个小小的百夫长,怎么可能杀了领数万大军的具力辽皇帝的小儿子?不可能?决不可能?”白景瑞接收到这个信息简直都要炸了。 他不想弄死自己的儿子,只想着等他回来给他设个陷阱,让他名声扫地,在京都再也抬不起头来,挤走他,反正楚崇筠养出来的外孙子他白景瑞恨得牙直痒。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样大摇大摆的回来了,到时候休妻一事,陷害老国公一事在让他查出来,那个狼崽子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他小的时候就是个狠角色,有一次自己把大他四岁的白宇辰领回家时,那时他才六岁,他就敢趁天黑的,用刀把跟他一个房间,熟睡的白宇辰的身上扎了的二十三刀。 那时他抱着白宇辰,恨不得一脚踢死了白楚辰,还好那时他只有六岁,经过了那么一次之后,他再也不敢把白宇辰带回家了。 想到这里听白福道:“京都城都传遍了,年三十的时候说书都是在讲叶家三小姐被薛家休妻的一事,年初二就变成白小将在辽军的包围下救了太子,并手刃了耶律腾飞。” “不是市井传言,听说‘信使面见皇上时,皇上看了信的内容后容颜大悦,登时赏了那个传信的通信兵一个金元宝,还扬言要给二少爷加封呢!’”白福的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又担心的问:“大爷,你把二少爷的娘休了的一事,二少爷回来恐怕不甘休啊!” 白景瑞扭紧了眉毛:“快,把吴先生请到前厅去,这事我得与他商议商议。” 第72章 白府的谋划2 前院的议事厅内,那个一身青衣的吴先生,扯着的袍子匆匆的迈了进来,白景瑞看到了进来的人就起身迎了上去。. 白景瑞扶起要行礼的吴先生,急切的对吴先生道:“那个小兔崽子的事情管家与你说了吗?” 吴先生坐定了太师椅上,摸了摸鼻子,思考了一刻,道:“说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 吴先生用手摆出了稍安的手势,才开口道:“主翁你有什么想法,二少爷若是回到了京都, 通过这次救了太子的事情,加之杀了辽国耶律腾飞的事,他就能凭此在朝中立稳脚跟,而且二公子的地位将会超越主翁,皇上在给他赐个公主, 将来如果太子在继大位,你也知道太子最重情义了,可想而知那二公子的将来必定会一飞冲天的。” 白景瑞越听,心里就越紧张,“不行,坚决不行,他如果好的话,那他娘的事情加上他外祖父的事情,他肯定会查的, 那是个狼崽子,会倒过来对付我的,他会把白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不行,绝对不行。” 吴先生思考了一息,“那就给他找个门弟低一些的小官家的媳妇,最好是娘家啥也没有,对他没什么帮助。” “好!可是这个偌大的京都,比我这个翰林院修撰的从六品官还小,还要没有靠山的八成就没有了。”白景瑞感叹道。 “听说……”吴先生欲言又止。 “你快说啊,这都是火燎眉毛的事了,咋还吞吞吐吐的呢?”白景瑞一双焦急的渴望的目光。 吴先生又不自觉的把手摸到了自己的鼻头上,轻蹙着眉毛道:“听说武忠伯府的庶子的嫡女今年二十九时,被薛家退了婚。” “那又怎么样,退就退了吧?那个武忠伯府,不合适。”白景瑞连想都没想直接摆手道,退亲的事他也听说了。 吴先生笑了笑,“东翁你先别着急否定,我把我听说的来龙去脉跟你说一说,你在做决定。” 白景瑞虽然显出了不耐的神色,但还是抑制住了发怒的心情,喝了口茶水道:“说吧!” “先从永平候府为什么求娶叶家二房的大小姐说起,薛家过年把宅子都抵了出去,求娶叶三小姐,就是因为叶三小姐的外祖母是程家镖局的实际当家人。 所以薛家才去九台州接亲的,叶三小姐的嫁妆可抵了薛府的花销,而且叶二老爷的闺女,叶三小姐是个独生女,而程家老太太也就叶二夫人一个独生女, 三代单传,翁主你看看,是不是程家的镖局最后会交给薛家,可事与愿违,先是叶家三小姐半路上遭劫,后来程家镖局都让人给抄了,现有程家老太太和叶三小姐的父母都没有消息呢。 叶三小姐在薛家退婚第二天,去了阅川山上呆在了尼姑庵里,主翁你想想正常的孙女,会让她腊月三十去尼姑庵里过年吗?” 白景瑞沉思了一阵,“那叶家姑娘的人品如何?” 吴先生嘴角轻弯,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听说为了住的地方的问题放了一把火,没着起来,厨房没按时给她饭,又去打了厨房的几个厨娘。” “给京都女孩子提鞋都不配,据说那个叶三小姐还烧了半边脸。” “哈,哈,哈……就是她了,要让她把那小兔崽子搅得不安宁,天天作最好了。”说起来不由的眉目清朗的笑了出来。 “吴先生,你代我去叶家去提亲,叶家只要不提出过分的要求就都答应。”白景瑞摩拳擦掌的说道。 吴先生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听说,叶三姑娘在离开叶家后,曾扬言要与叶家断绝关系,说去衙门断了关系的。” “好,好,越是这样,越是对我心思,高低要把这个叶三小姐给定下来。”白景瑞心里不由的痒痒的,娶个这样的恶妇,看那小兔崽子还怎么对付自己。 …… 初五的一早,吴先生就找了一个媒婆去了武忠伯府。 二院的婆子只说有人领媒婆上门,把叶老太太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忙让人请了老大两口子过来撑场面,待问明白是白家后,叶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就说不出来的别扭。 前段时间的楚国公倒台的事,白家为了与楚国公撇清关系休了发妻的事情,其实在满京都的名声都不太好。 吴先生看到叶老太太的脸色绷起来后,轻轻的咳了一声,那媒婆顿时就像扭开水龙头一样,一股脑的好话,不要钱的就出来了。 “听说贵府的叶三小姐聪明伶俐,温柔善良,姑娘做事稳重大方,吃苦耐劳,善于持家,孝敬公婆……” 刚进屋里的薛梦乐的都直不起腰了,对着媒婆道:“你确定你说的是叶三小姐吗?” 叶老太太呵斥了薛梦的一句,薛梦 撒娇的窝到了叶老太太的怀里,脸皮一抽一抽的。 吴先生看叶老太太丝毫没有吐口了意思,接过媒婆的话来:“也听说叶三小姐的巾帼不让须眉的作风了,但是白府正需要这样的女子做了二公子的嫡妻。” 吴先生又看了一眼叶弘文道:“听说叶家的大公子年前回府了,不知道今天的春闱要不要试一试?” 叶弘文眼睛一亮,对吴先生拱手道:“犬子就是奔着今年的春闱回来的,不知吴先生有何高见?” 吴先生眼看着叶弘文上钩了,摸 了摸鼻子,笑道:“小生不敢,倒是我家翁主这些年来对“制艺”、“时文”上造诣颇深,要是需要的话,我们成了亲家,当然他会协助一把的。” 话都说这份上了,吴先生就不信叶家不上钩。 就听到叶弘文道:“不知贵府是给哪位公子提亲?”叶弘文感觉用这么大的诱惑,那提亲的这个人不是瘸子,就是有不可告人的隐疾,要不就是续弦。 吴先生面容不改的道:“给白楚辰,就是在九台州救下太子的白楚辰,杀了辽国耶律腾飞的白楚辰。” 叶老太太听了这话,顿时站了起来,道:“那个叶三混账不像话,哪有闺中女子的一点好处,不尊长辈,打架,生事,我叶府好闺秀还有,叶三配不上白公子。” 叶老太太焦急的拄着拐杖走到了吴先生跟前。 吴先生忙扶着叶老太太道:“叶三小姐很合适。” 第73章 订日子 叶府和白府当天下午过了庚帖,八字连合都没合,双方初步就同意了。 正月初六吴先生就给备好了聘礼,并一列十人,一人手上一物走正阳大街来下聘: 聘金:二百两,喜饼一担,一对鸡,猪肉三斤。鲤鱼一尾,京华酒:四瓶。白茶,红茶各两盒。玉镯:一对。十二斤糯米、三斤二两砂糖。 叶府收到了礼品,还是觉得太寒馋了,也就不装了,随便在聘礼里边,合出了零星几样,算是走了过场。 叶老太太和叶弘文、顾氏与白景瑞、媒婆还有吴生生一起在叶府的大厅里,订了娶亲的日子,订在正月十八。 …… 正月十三的这一天,京都的东城门进来了一行人,为着的是着绯色长袍的骑着棕色大马的白楚辰, 一手牵着马的缰绳,一手握着腰间的弯刀,紧蹙眉头,眼神如冰锋,脸上没有一丝高兴的神情。 落后半个马头的是楚十八,看了看前边的白楚辰,又回头看了看被众人围到中间的太子,咽了口吐沫道:“大爷,我们去哪?” 白楚辰凉凉的道:“先把太子送到府上,再说。” 后面的李绾儿皮笑肉不笑的道:“不用了,你们各回各家吧,京都的治安很好。我昨护送太子进宫,先向皇上禀报!” “好,”白楚辰看了太子一眼,与他在马上行了礼后,调转马头,直奔白府而去,楚十八紧随其后。 李绾儿又看了看跟在后面的薛皓,笑道:“你也回家吧,我知道你一直惦记着未过门的媳妇呢?” “干爹,让您见笑了!”薛皓一听这话,带着薛三、薛四急匆匆的回到了永平候府。 薛皓一看到门前的‘永平候府’这四个字心里就不高兴,府里一点办喜事的气息都没有,大门的红漆都剥落,像牛皮癣一样,露出了片片的黑色。 那铜环了染上了绿锈,推开大门,一个小厮也没有的,院子里的积雪,也只是扫出了供一个人走的过道, 影壁缺了个大口,是刮风时吹倒的树砸的,薛皓看了看那棵树,竟然还歪歪的活着,只是改变了个方向。 绕过影壁,来到了二进院子,抄手游廊还在,只是美人椅都破破烂烂的时有时无了,廊上的瓦片也掉得差不多了, 雪就的落到了游廊下,更难走了,二进院里根本就没看到个人,堂堂的永平候府怎么就过成这个样子了呢? 薛皓走到了兰亭院的主院,还是没有看到下人,索性就不等下人通报了,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用手掸了掸,直接推门而入了。 兰亭院是薛皓的父母的院子,一路来也没碰到几个下人,薛皓也没在意,推开正院的大门,进到屋里,发现屋里比外边更冷了。 薛皓的眉头扭了扭,在厅里示意的“咳”了一声,听到叶弘怡在卧房喊了一声,“进来。” 犹豫了一会,又听到屋里边传来来:“谁,进来说话,外面太冷了。” 薛皓撂起棉布帘子,地面四角放了四个火盆,并不是银霜碳,而是厨房里做饭烧柴,用陶盆盛了已经烧红的柴。 屋子很大,靠北边一个拔步床,床的漆已经斑驳了,床上的幔帐也是褪了色的,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子,桌子脚上垫了块砖。 四个凳子,一个洗手的架子,搭着布巾,布巾都冻僵了。 薛皓见到这一幕,眉毛又拧到了一起,桃花眼透着不耐烦,“我的俸禄不是拿给你了吗?而且我去九台州之前不是给你五百两银子吗? 那银子是给你修缮永平候府的,可到现在你怎么连过冬的碳都没买,这样的温度会冻死人的,你是怎么做候府的主母的?” 声声的质问吏叶氏一愣,几乎没见到过薛皓与嫡母这么说过话,吸了吸鼻子,冷气被吸进去了,瞬间就清醒了,“银子是被你爹抢去买砚台了!我有什么招?” 薛皓一拳头砸到了桌子上,桌子那个垫着砖的脚晃了一下,咬着牙道:“你就不能不把银子给他,难道你不知道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要把整个永平侯府都拖么垮吗?” 薛皓丝毫没在意拳头上面的血迹,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叶弘怡。 叶弘怡把身上的袄子紧了紧,又揉揉鼻子,哈了口气,抬起头来直视薛皓道:“我也不想啊,可那是你爹啊,我管不了他啊,” 又趿着鞋在屋里转了一圈,惨笑道:“你看看咱这家哪有永平候府的样子,如今连个破落户都不如,” 叶弘怡说着说着突然委屈起来,边哭边道:“家里现在就只剩当票了,你妹妹过年都没回家,一直在他外祖母家呆着呢。” 擦了把泪着:“叶家三小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嫁过来还得候府养她, 现在这府候哪养得起啊, 我把亲事给退了,我又给你说了一户人家, 那家是做海上生意的,从番外落户到京都的,父亲是跑船的,就城东的李大保家,而且家略有溥财。” 叶氏越说心里越高兴,仿佛那银子已经到自己的手里一样。 薛皓听不下去了,难道重生回来就为了与薛清离错过的吗?不要,那样他还不如不重生,重生回来就是要好好爱她一回, 娶了她,什么都听她的,自己再也不打她了,叶清离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自己就给人她什么样的日子,再说皇上也没有命令抄了程家镖局。 就太子对程家镖局颇有微词,加上太子与程家镖局碰上了,那一次程家镖局还给太子吃了一个闷亏,所以太子就想治一治程家镖局。 那程老太太明面上是主掌着程家镖局,实际上是贩马,军里的马,要不那程老太太那么有银子,还只是在九台州不动窝呢。 这是上一世自己查到的,最后是自己抢了马场,抢了程家镖局,为了独占叶老太太的家产,所以弄死了叶弘泽和程望舒。 今生自己只想好好与叶清离过日子,好好娶她过门,可叶弘怡居然退婚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嫡母, 薛皓又一拳砸到桌子上,桌子四分五裂,吓着叶弘怡退了三步,“你是怎么想的?从九台州把人接来了,退婚了,那叶清离怎么办?” 第74章 我把婚都给退了 薛皓对薛府的人越来越不耐烦起来了,不争气的老爹,耳根子软,不赌不瓢,就是听不得人家一句好话,银子都是这么给骗走了。 软弱算计的嫡母,算计着庶女的嫁妆,理不清是非,一想到薛家这样,薛皓的心里就的一股火升腾起来,恨不得烧了整个永平候府。 就这样的处境,嫡母还想生出嫡子,把永平侯府世子的位置放到她生的嫡子身上。 不知道这样正去,既使人了能生出来嫡子,永平候府还在不在了,一家人各个算计,薛皓胸腔的火都 快憋不住了,“嗯”了声道:“我只娶叶清离,谁也不娶!” 叶氏轻飘飘的:“程家镖局已经被抄了,她也被人打劫了,嫁妆也不存在了,我把婚都给退了。” “什么!”薛皓怒气再也忍不住了,双眸赤红:“谁让你退的,谁让你退的,你给我找回来,我正月里就要娶叶清离。” 叶氏那高耸颧骨,吊梢眉一挑,那恶婆婆的相貌就出来了,尤其那厚嘴唇子一张,里凸外进的一口牙, “皓哥啊!我这可都是为了侯府着想啊,你算算,缘姐已经五岁了,我这个奶奶还连一件好看的衣服都没给过,我亏心啊!” “还有你屋里的大丫头,缘姐都有了,也该抬姨娘了吗?可现在还得自己带缘姐,这侯府里还哪有下人了,都买了,就剩厨房一个婆子。” “皓哥你为侯府考虑考虑,不然侯府要换了伯府了皇家赐的银子就更少了,哪够用啊,你爹还要交际!” 薛皓”嗤“了一声,单脚踹开了的脚底下的倒了的椅子,两个小虎牙微微露了出来:“看来有必要让嫡母我是怎么在永平候府长大的,谁在才是永平候府的主人” 戾气充满了薛皓的全身的,薛皓取下腰间的带着倒刺的犀牛皮的软鞭,一鞭子下去,桌椅板凳都碎了, 薛皓吹了吹握着手的鞭子,对叶弘怡道:“你最好给我恢复了与叶清离的婚姻,不然的我可不也保证能做出什么事来?” 叶弘怡微微发抖的身体,道:“好,好,咳,咳,我明天早上就去。” 薛皓一脚把叶氏踹到了冰凉的地面上,踢开门就出了院子。 吩咐站在院子里的薛三,薛四:“去外面问问,过年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随后回到了叶清离生前住的慕光苑,现在的院子里还是空空的,连一棵树也没有,窗纸都没糊,木门也裂开了一条缝子。 推开门,屋里的灰迎面扑了上来,呛得薛皓止住了脚步,穿着白色大氅坐到了门口,自己已经不记得永平侯府有过这样的日子,天开始阴了下来。 …… 随着阴沉的天,白楚辰到了白府。 白楚辰与楚十八敲开了家里的门,见小厮要去报信,楚十八一脚下脚 ,就把小厮踹得跪在了雪地里。 白楚辰也不管那些,直接就奔着母亲的清雅苑走去,迎面碰到了大丫鬟白芷,白芷见到白楚辰,没有丝毫喜悦的表情,慌忙的对白楚辰行了个礼, 行完礼,就跌跌撞撞跑进正房,来不及喘口气,对坐在饭桌上的一家子人道:“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 白府是个三进的小院子,苏梦烟是白楚辰走了才进府的,进府时白景瑞就让楚婉婷搬到了偏院,正院就给苏梦烟让了出来。 那时的楚婉婷卧病在床,身边只有一个从楚国公府陪嫁到白府的晴嬷嬷侍候,那楚氏死后,晴嬷嬷也没有回到白府。 对于白楚辰离开那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白楚辰一点也不知情,看到白芷慌张的神情,就感 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楚十八踢屋门,那一家正在吃饭呢, 一家四口,上首坐着白景瑞,旁边坐着苏梦烟,苏梦烟边上比白楚辰小的妹妹白星辰,爹身边坐着的是比白楚辰大的白宇辰, 白楚辰什么也没说,拿起筷子就吃,楚十八也一样,什么也不说了,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到饭了呢。 两个人也不和桌上的人打招呼,就是吃。 白景瑞看到此情景,越发不待见白楚辰了,小时候都在楚国公府,被楚国公惯坏了,想起楚国公不由得怒气上涌,“啪”的一下子,摔了筷子:“岂有此理!要饭呢还是抢饭呢?” 白楚辰连眼皮也没撩一下与楚十八一顿大吃,抹了抹嘴,面对惊呆的四人,一把掀起桌子,然后揪住了坐在身边的白宇辰,脚下一用力, 把白宇辰就放倒在了地上,白宇辰脚下一阵的乱踹, 白楚辰可不管那个,抽出腰间的弯刀,就押到白宇辰的脖子上,对着苏梦烟道:“你与我爹什么时候私会在一起的,什么时候进了白府,我娘哪去了?” 一连串的问话,越问感自己的心越冷。 苏梦烟只是哭,不说话,而白景瑞对白楚辰怒视而视,大骂白楚辰:“你个小兔崽子,没人要的杂碎!” 白楚辰对白景瑞邪魅了笑,手上一用力,血就从白宇辰的脖子流了出来。 苏梦烟忙像断了魂一样,大喊 道:“轻点,我说,我说。” 苏梦烟抽噎着道:“我与你爹是从小夫妻,他考上了状元后,就在两条街的地方给我们娘仨买了个小房子。你去从军时,你父亲给我接进白府的。 那时你母亲已经病得不成样子了,你爹就让你母亲住到了偏房了,最后你娘死了。” 白楚辰冷冷的道:“死了,好!” 白景瑞知道白楚辰是狼崽子,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白楚辰不声不响的就对苏梦烟下杀手,白景瑞见那刀就快到苏梦烟的脖子上了,立即把苏梦烟往他的怀里一带。 苏梦烟的胳膊飞了出去,白景瑞劈了嗓子的没好气的喊:“来人,来人呐,杀人了,杀人了!” “今天谁也别想走出这屋子,”白楚辰杀红了眼。 回头又冲地上躺着的白宇辰一刀,突然一柄长枪挡到了刀,白楚辰双目爆裂,又要动刀,突然两个黑衣卫拦在了他面前。 “十八叔!” “好咧!”楚十八挥动着狼牙棒,一下子把那两个黑衣卫截了下去,白景瑞和白星辰跑出了大厅,白楚辰手上的刀掷出的, 就这一刀没有刺中白楚辰的后背。 再一回头,屋里什么人也没有了,丫鬟忙把厅里收拾利索,白楚辰把苏梦烟和白景辰的东西都扔了出去,要丫鬟带路去娘生前的地方看看。 看到一无所有的房间,就连床和被子都不见了,娘的灵位也没有。 白楚辰回到正屋,把娘灵位放到了大屋里,在香炉里点上三柱香。 白景瑞只好扶着掉了一只胳膊的苏梦烟,和失魂落魄的白宇辰和白星辰在正月十三跑到了大街下,举目无亲, 而京都衙门得正月十六才能开衙。 …… 第75章 李绾儿是什么人 白景瑞望着天上飘飘洒洒的雪,望着白宇辰胳膊上着的苏梦烟,三个人急匆匆的奔着医馆跑,,白星辰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早就吓得脚跟飘乎了,幸好身边还跟着两个丫鬟扶着。 白景瑞边回头看向抱着苏梦烟的白宇辰,边指着医院的方向的,不小心撞上了憋着一肚子气出门的薛皓。 薛皓那可是有眼镜蛇之称的,在东厂李绾儿手下做事,眼睛一横不认识,抬手就把白景瑞扒拉到一边去了,吐出一个字:“滚!” 白景瑞是认识薛皓的,那一身的白衣,那腰间的鞭子,那两颗小虎牙,白景瑞淡漠的走开了,脸上却透着冷冷的笑。 我儿子我不忍心让他死,又看了一眼张扬的薛皓,就你已经进了的雪域寒楼名单的人,碾死你像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卑微的向薛皓行了礼后,忙恭敬的向薛皓道:“对不起,对不起!” 薛皓连头都没抬,径直朝夕颜阁去了,一楼的酸儒成天在那之乎者也,什么狗屁文章也不通,竟是些家族不得志,空有一身抱负,没有行的人。 二层的雅间是用书架隔开了,书架上的平时的画本子,也有经,书,子,集,更有名人佳作。 薛皓进了一层,中间的一张桌子就是显眼包,听着那两个酸儒模样的人,一手持杯,一手拾了一把花生,“薛候爷大才,您的一句落雪如溅心间,解的好啊,那雪花比墨点子,解的妙。” 另一个狗腿子似的:“候爷高见,我等只能仰望!” 听得薛皓牙花子都撮了出来,一把拎过醉醺醺的爹,那薛候爷大手一张,“我请了!等明日在谈。” 薛皓冷冷的看向那两人,“掌柜的,账记到这二位身上。”头也不回的就拎着自己家老爹回侯府了。 薛皓进了自己的房间,从里到外透着寒气,点了灯,被子都是硬邦邦的,坐到哪,哪都冰凉。 薛三和薛四回来了,带回了普通的木炭,点着了炉子,薛四边哈着双手边道:“大爷,这永平侯府都成什么样了?你那嫡母可真是的……” 没往下说,薛皓对他笑了笑,“没事,我还没倒出功夫来管,我现在主要的事情就是娶叶清离过门,其它的都要紧。” 薛三迟疑了一下道:“听外边的人道,你的嫡母腊月二十九退了亲事,腊月三十那叶府的三小姐就被赶出的伯府,那叶三小姐也是硬气,愣是去了尼姑庵,不过去了哪座尼姑庵还没打听出来。 薛皓听到叶清离避到了尼姑庵,松了一口气,还好有机会,明天就打听打听去了哪个尼姑庵,去找一下。 薛三和薛四把被子拿到院子,拍拍打打的尽可能使被子蓬松一些,可棉花的棉子吸满水,哪那么容易是蓬松起来。 重新打扫了一下房间,薛三,薛四两人在自己房间搬来了两张小床就在薛皓的房间凑合住了。 三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只巴掌大的老鼠吵醒了他,薛皓一看自己的床上有老鼠,惊得坐了起来,老鼠叨来了一封信, 薛三,薛四也没脱衣服,马上就凑到了薛皓的跟前,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薛皓拿出那封信。 信封上有九重楼的印迹。. 薛皓的冷汗都下来了,没想到那时古丽的话都是真的,真的会把信送到了家里。 来回翻转看了看信封表面,并没有封口,轻轻的倒出一张梅花笺,上写着:‘杀李绾儿,限期一个月!’ 薛皓的手是抖的,李绾儿是什么人,那可是东厂的头子,即使李番没了,那还有蝎子,凄辰:白衣卿相,顾华笺:寒木春华,慕寒酥,别提那个白衣卿相顾华笺和寒木春化慕寒酥自己不是对手。 那那个凄辰那个小妖精,他都不是对手,也不知道世人是怎么传的,那三个人还对李绾儿的唯命是从。 原因无它,包括李番都是李绾儿救下的。 薛三和薛四退到了一边,给炉子加了原碳,看薛皓大半夜的披着衣服,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一半是棘手的任务,一半是想着叶清离现在怎么样了?心越烦越睡不着,与薛皓烦心的还有叶弘怡。 叶弘怡也是一夜未睡,看着被庶子薛皓找回来的男人,只顾着呼呼大睡,屁都崩不出来一个,又想到退婚的事,一个头两个大。 正月十四早上,天还没亮,叶弘怡连饭都没吃就回了娘家,空手不像样子,勉强的让婆子包了糕点拎到了叶府。 叶老太太见了女儿哪有不高兴的,与薛梦一起吃了早饭,等饭桌上人都走光了,叶弘怡乌青的眼眶,蕴着眼泪倚在叶老太太的怀里道: “能不能不退亲了,薛家那庶子非得娶叶三,那薛皓在东厂李绾儿手底下做事,还很得脸,叶家犯不上得罪他。” 叶老太太怼了自己的女儿一把,让叶弘怡坐了起来,面色不悦的道:“你瞅瞅你这事做的,秃了返帐的,要是在正月初六前,我怎么都能缘了这个事情!” 叶弘怡一听叶老太太的话,就急道:“怎么?有什么变故不成,那叶家老三那样,我薛府不要她,她还能嫁给谁,不是说她去尼姑庵了吗?” 叶老太太拉着闺女的手,一边摩挲着,一边叹道:“这事说也奇怪,初五的时候媒婆代表白府来提亲了,清尘不要,清浅也不要,非得给叶清离提亲,她都那个德行了,我哪敢应啊!” “可白府说今年春闱,能帮青煊把时文啥的看看,我也不懂啊,你大哥一听,白府帮青煊,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一想答应就答应吧,反正那个丫头看着也碍眼,还扬言要与叶家脱离关系。 哼!现在给她说了门好亲事,看她还与不与叶家脱离关系了。” 叶弘怡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是没指望了,那我回家该怎么说啊!” “那就不回去,你那个家也没有婆婆,整个府里还不是你说了算,在娘家多住几天,我都听薛梦说了,你那府里今年连碳都没有,住我这吧,等迎亲过后你在回去。” 叶弘怡沉思了一会,想想也对,薛皓抓不住我这个嫡母,能怎么样呢! “那我就在这住几天了!”叶弘怡道。 日子到了正月十六,京都当官的都开始上衙了,皇上也坐上金銮殿了,开年的大事就是表扬白楚辰救了太子,杀了辽国耶律腾飞,龙颜大悦, 一挥手,“白楚辰听封。” 第76章 皇上喜欢 声音传到了紫宸殿外,一身蓝色的小太监来到白楚辰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楚辰跟着小太监走进了紫宸殿,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瞟,只望着脚下的光可照人的砖灰色的地砖,越走感觉大殿里越冷,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小太监领到中央的位置,退了下去,白楚辰跪下,行了叩拜大礼,就听上面的皇上声音在紫宸殿内,洪亮的响起:“朕封忠显校尉为正四品安远将军,封白府为安远伯府, 赐银千两,乌骓宝马一匹,青云剑一把。” 众人都瞪大了眼,多少年没听老皇帝这么赐臣下东西了,那乌骓宝马可是夜行八百日行一千的汗血宝马啊, 在说那青云剑,那是青云山上的镇殿之宝,青云山被先皇所灭,青云剑归皇室所有,皇上连太子都舍不得给的青云剑,居然给了大殿上的少年郎,从人能不吃惊吗? 众人把目光看向了白楚辰,只见他恭敬的行了大礼,口呼:“谢主龙恩。”没有丝毫逾矩之事。 庆宣帝满含笑意的看着在金銮殿叩头的白楚辰,笑道:“等你官居二品时,朕那时在给你赐座将军府怎么样?” 此话一出,惊得朝堂上的大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我听错了吗?我听错了吗,看到所有人都这样,确定自己没听错。 听说只有随着先帝打下江山的人,才会有赐府的资格,那绯衣少年走了什么狗屎运,值得老皇帝对他那么喜爱。 白楚辰又恭敬的行了遍大礼,口呼:“吾皇万岁,谢主龙恩。” 皇上意犹未尽,对白楚辰道:“抬头起来,朕想看看,你能带百人的队伍对抗耶律腾飞带的万人兵马,而且你居然还取了耶律腾飞的首级,年轻人哪!大历国的栋梁啊!” 众人这才知道,皇上为什么单单看重了这个绯衣少年。 白楚辰抬起头,一张瓷白的脸的脸映入了庆宣帝的眼里,绯衣的衣袍,墨丝张扬,跪在那里不卑不亢, 皇位上的庆宣帝看了白楚辰如玉的颜值就更喜欢了,手拍 着龙椅的扶手赞道:“这才是我大历国的好儿郞。” 满朝臣子都在对庆宣帝的赞扬声表示了万分的赞同,当然这里不包括站在正三品位置上,身着深紫色官袍上缝着孔雀补子叶弘文, 还有站在紫宸殿末尾处一身浅绿色鸂鶒补子图案,正侧脸望向皇座上方,对皇上的赞扬微撇着嘴的白景瑞。 庆宣帝看了看金銮殿的朝臣,都用赞赏的目光看向中央的白楚辰,就越来越喜欢这绯衣少年了,笑着看看站在前面的太子,那张微胖的脸上的笑容荡漾开了, 又看了看那绯衣少年道:“朕问你,你可曾订过亲吗?” 没等白楚辰答话,文臣中最末尾的一个穿浅绿官袍的官员忙跪到大殿上:“回皇上,微臣已经为犬子订下了亲事,正月十八就迎娶新妇过门。” 白楚辰忽的一惊,转头一双眼睛阴冷的看向白景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金銮殿,又缓缓的低下头。 皇上的脸色瞬间可见的退了下去,白景瑞的一番话,彻底扫了皇上的兴致,淡淡的对那绿袍小官司道:“退下吧” 白楚辰以为是与自己说的,站了起来刚想向外走,带他来的小太监指了指武官的队伍, 眼看着那从四品与正四品的武将给白楚辰挪出了个位子,白楚辰夹到中间站定。 白景瑞没有动,又向皇帝磕了一个头,“皇上,臣要告白楚辰那不孝子,打骂兄长,砍伤嫡母,不敬双亲。” 皇帝看向了白楚辰,白楚辰又到了大殿中心跪了下去,不怒不悲的道:“父亲说的不属实, 我所知道的白府就我娘一个嫡母,没有什么妾氏和通房,我爹哪娶回来的嫡母,连儿子都 比我大了三岁的哥哥,还有比我小二岁的妹妹,我十四岁去从军,十四岁之前白府从未进过外人, 我娘病重期间被我爹休了,试问朝中的各位大臣,我娘的病是错吗?我爹是凭哪一条休的妻,而且我娘没抬到我外祖父家,中途就病死在了路上。 我一个儿子,能置母亲的死不顾吗?退一万步来说,爹根本就是陈世美,哥哥比我岁数大,妹妹比我岁数小,证明所谓的嫡母不过是一个外室。” 白景瑞没想到白楚辰会在大殿上说这些,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皇上一早上的好心情都让白景瑞搅没了,听了白楚辰的话,回一了句:“好,朕就赐你那个所谓的嫡母永远做个外室女,永远不能入白府,那个哥哥妹妹也一并赶出白府。” 白景瑞跪行了几行道:“皇上!皇上!” 庆宣帝看了看白景瑞,想着既帮了白楚辰也得帮帮白景瑞,又道:“白楚辰你打了父亲和外室是你的不对,大历国以孝为先,回府好好孝顺父亲,朕命你正月十八与……” 白景瑞看了眼那站在前边的正三品的叶弘文道:“叶清离!是叶大人的三侄女,叶府的三小姐。” 庆宣帝看了一眼叶弘文,又接着上句道:“与叶清离完婚。全公公赐给白楚辰小将一柄玉如意!” 薛皓在殿外听了白景瑞的话,脑瓜子嗡嗡的,这是皇上在赐旨了,自己还怎么挽回叶清离了,加之昨夜一夜未睡好,一个跟着就栽了下去。 有小太监捏了薛皓的人中:“快,皇上要封赏你。” 小太监把薛皓又领到了金銮殿里,皇上赏了薛皓五百两银子后,就完事了。 散了朝,白景瑞哭丧着脸邀了一众人正月十八去白府热闹后,又闷闷的走了。 ……. 叶清正月十六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又把那治玉俑的药背在了身上,锁了隔年雪的木门,下的阅川,到了半山腰碰到了前来接他的程天枫和白杨的一队人马。 到了山上,叶清离发现有平顶兰呢的马车静静的在山上等着,白杨扶着叶清离跳上了车,绿柳见到叶清离这一刻就扑了上来。 车身晃动了一下,白杨按住了绿柳,绿柳的眼时闪出泪花来。 叶清离揪了揪绿柳圆脸蛋,笑着往绿柳的嘴里塞了颗药丸,又从绿瓶里拿出一颗给白杨塞了一颗。 ”大小姐,这是什么啊?味道怪怪的?“绿柳咽下后,问道。 第77章 接叶清离 叶清离悄悄的把白杨和绿柳招到了身边道:“我给你们吃的是玉俑的解药,服了药后你们的行踪不会被九重楼的人追查到, 那药会使你们俩相连的盅虫慢慢的变弱,由于你们和做是被九重楼种 的都是同心盅,两个盅虫之间还是有影响的,一方没了,另一方也会死的。 一年后等到盅虫的身体够虚弱时,再吃了白瓶的药后,才能彻底杀死同心盅。” 绿柳一双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高 兴的张牙舞爪就扑了下来,把叶清离扑了一个咧斜,叶清离忙扯住了前边的白杨,才算稳了下来。 又从背包里翻出白瓷瓶,拔开木塞,从里面各倒出一粒药,递给了二人,“记住明年的今天把药店吃了。” 爱抚的摸了摸绿柳的脑袋,又重新掀起车厢的棉帘子,猫腰的出了车厢,坐到了车辕上,手搭额头,眯眼看了看刺目的白雪, 又侧过脸看了看忐忑的程天枫道:“外祖母和爹娘都接出来了吗?” 程天枫听到了叶清离的问话,举鞭子的手停了一下,复又动了起来,重重的叹了口气,眉毛上和头发上都是因头顶上冒的热气和冷空气的接触长了层白霜。 “大小姐,进车厢里边坐吧!不然程大当家的还不知道怎么难受呢?” “何亮和向南有信来吗?”叶清离不理程天枫的话,又问道。 “有,他们到九台州时正是夜里,在城墙的外面住了下来,半夜时耶律腾飞带着万人冲进了九台州,那一夜城里很乱,到处都是血,何亮见状与向南不顾敌军进犯,拼了命的进到城里。 先到了县衙旁边的叶府,府里满地都是死尸,县太爷和夫人也不所踪,完全没了痕迹。 又掉头和向南去了程家,程家的大门被砸烂了,程大当家的镖师很厉害,杀死了不少的具力辽的兵,向南和何亮也没有找到程老太太。 后来是太子领了一队人马才把耶律腾飞杀了,具力辽的兵溃败逃走,城里的一大半的人都在这次的浩劫里没了。” 叶清离耷拉着脑袋,不情愿的坐到了车厢里,尽管车厢有了暖和的温度,但叶清离心里还是很难受。 程天枫问叶清离道:“大小姐,要去庄子里,还是去西值门的四叶胡同?” “去,四叶胡同,今天把东西整理整理,人手拢齐了,咱们明天早上出发,回九台州。”叶清离沉稳的道。 程天枫甩着鞭子道:“大小姐你先别着急!我接到了何亮和向南的信后,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你的送嫁队伍全部连夜赶回了九台州去找人。” 程天枫心里不是滋味:程家镖局算是败落了,要不凭借程家镖局那块金字招牌,保护着程家当家的和县令一家,是不费力的。 院子里多是具力辽的兵,连家丁都没几个,只是不知道藏哪去了,叶府就说不准了,院子就见一个具力辽兵的尸体,剩下的不是下人就是衙役。 程老太太家院子那么多具的辽兵,却没发现程老太太,十之八九程老太太应该没事,只是不敢想县令和县令夫人。 得想办法要小姐留在京都才行,九台州不安全,最好先别让大小姐去,反正大小姐现在已经退婚了,朝廷里也没传出不利的旨意。 在解决完叶府的事情,大小姐有六个护院在四叶胡同,应该是安全的,等找到家人时,在安排下一步大小姐的去哪? 白杨和绿柳把叶清离拉进字车厢里,一人一边的死死拽住叶清离,动也不能动,叶清离淡淡的叹了口气道:“城里有什么信儿吗?” 白杨想了想了,在叶清离的耳边回道:“程大哥带我们在四叶胡同里,倒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今天才上朝府衙才开始接案子。 听说正月十三的下午白楚辰和薛皓是陪着太子一起进京都城的,白楚辰带着楚十八直接回了白府,薛皓领着薛三和薛四直接回了薛府。” “嗯。” 一行人到了西城门时,天已经到了傍晚,进到城门里,边上就有两伙人在等着,一伙是叶家的管家叶元。 另外一伙人是薛皓,薛三和薛四。 在雪峰驿栈时,薛皓见到程天枫领带着嫁妆先走的,叶清离的嫁妆不可能没,薛皓只恨那个没见识的嫡母,什么事也不与自己商议,自以为聪明。 看到程天枫赶着马车进城时,手向后一挥,薛三和薛四就窜到了马车前,薛皓跳到马车上:“你家大小姐去哪了?” 程天枫看了看薛皓,大小姐曾与他说过,绝对不嫁给薛皓,没想到还真的让大小姐说准了。 没有了姑爷的光环,程天枫斜眼看了看薛皓那冻得发红的鼻头,笑道:“薛家与大小姐退婚了,大小姐不合适见外男,你走吧。” 薛皓捏紧了那犀牛皮的软鞭的木质把手,一双鹿皮手套鼓起了的大包,冷言道:“大小姐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你只告诉我她在哪?我找她有急事。” 叶清离听到车厢外薛皓的叫嚣,示意白杨掀开棉帘子,车厢子里面露出叶清离那张清秀瘦小的脸,一身青色麻布的袄,比身边的绿柳穿得还寒酸。 “清离!”声音不可控的从胸腔发出,喑哑中带着不甘,手伸进车厢里,让白杨一脚就给踢了回去,薛皓把手握到木框上,才不致于给踢下马车去。 白杨怒道:“你已经不是我们姑爷了,薛公子请自重。” 薛皓瞪了白杨一眼,又看向叶清离道:“我有要紧的事与你家大小姐说,你们先避开。” 白杨和绿柳刚要动,叶清离一手一个把两人按住了,抬眼对薛皓不假辞色的道:“就这么说吧,她们俩个也不是外人。” 薛皓扫了两眼白杨和绿柳严肃的道:“我与你家大小姐有正事,你们守在外面。” “不说拉倒,白杨你把薛公子请下车。”叶清离寒凉的瞪了薛皓一眼道。 薛皓一把握住了正在向自己踢的白杨的脚,一把就把白杨拉到了车厢外面,扔到了马车的地上,程天枫想要动手, 却早已经把薛三和薛四给治住了,薛皓迅速的钻到了车里,把躲在叶清离身边的绿柳也扔到了车厢外面。 绿柳不会武功,很快就被薛三给拉了下去。 但白杨不同,白杨的伸手还不错,没防备薛皓能把自己扔下马车,一个丁字步,稳稳的站了,虽然身手没有向北好,但对付一个薛四还是绰绰有余,两人便一起打了起来。 趁这个机会薛皓急急的靠近了叶清离的身边低声道:“你有没有收的九重楼的信。” 第78章 腿断了 叶清离瞪大眼冷冽的看向薛皓,睫毛随着紧张的心情而微微颤抖,鼻翼在呼吸中微一鼓一鼓的,素白的小脸的紧紧的绷着。 双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动了,靠在马车的车厢内,直挺挺的坐直身体,双手紧握,那马车帘忽闪忽闪的抖动像极了叶清离此时一上一下的心情。 究竟给不给薛皓的解药,前一世叶清离太了解薛皓了,那就是条嗜血的毒蛇,他没有是非之分,只是要不要的分别。 万一给他盅了,到时候会不会把过来对付自己,那太可能了,虽然薛家已经与自己退了亲,按他这种表现,很难保证他不会硬娶。 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薛皓的一举一动,就见薛皓慢慢的蹭到叶清离的身前,蹲在了车厢的地板上,仰着头,一把把自己的手握在了他的手里。 叶清离浑身的,鸡皮疙瘩起一地,猛的想把手抽出来。 薛皓却越握越紧,叶清离对薛皓的恨意高涨起来,用那只空闲的“唋叭”的一声甩到了薛皓的那白晰的脸上,瞬间就肿起来五指印。 薛皓对叶清离嘻笑着,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两个洁白的小虎牙露了出来,他又把别一边脸颊也凑了上来: “接着打。”那一张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微微上扬的唇角。 见叶清离别过头,不理薛皓这无赖的神态,把另一只手也握的到大掌里,轻声的安慰道: “别怕,九重楼给我的信是杀李绾儿,是限期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想与你在一起,过过小夫妻的日子。” “做你的春秋大梦,我死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叶清离听薛皓这么说,怒斥道。 薛皓眼里闪出一抹精光,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一个手刀就劈倒叶清离,笑着摸了一下叶清离柔嫩的脸蛋,把叶清离平放在地板上的调笑道:“与你做一个月的野鸳鸯,死也值了” 随后掀开马车的帘子,一屁股坐在了车辕上子的,抄起程天枫放在那的鞭子,狠狠的甩了黑马一鞭子,那马匹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跑到了城外。 白杨看情况,撇下和自己打成一团的薛四,从过路的人中抢过一匹马,立马就追了上去。 而程天枫与薛三也不的打了,迅速的向四叶胡同跑去,找保护叶清离的几个护卫,去救叶清离。 那匹马把被鞭子一抽,也不知道薛皓是寸劲还是故意的,鞭头在马的眼睛上撩了一下,马匹吃痛越跑越快,不分是大路还是小路。 很快就跑进了林子里面,又是雪,又是林子,又是壕沟,薛皓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他想用力的拉住拼命奔跑的马,想让它慢下来。 就是拉不住马,它还是拼命的跑,两边都是林子,马车穿过树枝抽打在薛皓身上,像是挨了鞭子一样,树枝不断的向薛皓抽过来,薛皓实在是忍不了了,也钻进了车厢里。 进了车厢后,薛皓看到了在左右晃荡的叶清离,脑子不断的左撞一下,右撞一下,脑中才逐渐的清明过来,自己怎么一想到叶清离嫁给了别人,心中那股火就能把自己烧成灰。 爬到叶清离身边,一把就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靠着座位,一把手着凳子腿,避免叶清离在晃动中磕着头。 薛皓苦笑了一下,没想到一个月变成了一天时间了,薛皓不管那马能跑到哪里,只是听天由命了, 只要叶清离在自己的身边就行,其它的都不重要,他不想像前世那样等叶清离死后才意识到她的好。 叶清离在人稳定下来后,醒了过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咬着牙刚要坐起来,发现有人一双大手紧紧的搂着自己, 纤细的身体被箍在一个男人的身上,那男人一手把着叶清离一手把着车厢里面的横橧。 叶清离稍微缓了股劲,发现抱着她的是薛皓,她是死也不想与薛皓有联系,不假思索的一口就冲薛皓的手臂咬了下去,口中咸咸的血腥味。 薛皓一动也不动的,还在抱着她。 叶清离双脚乱蹬,车厢也不停的乱的动,叶清离动得更厉害了,薛皓一瞬间松了气力,叶清离挣脱了薛皓的怀抱。 想也没想,爬向棉帘子方向,双手用力,窜出的薛皓的钳制,没想到的薛皓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整个人就向叶清离身上压了过来,马车晃动中,抱住了的叶清离的腰,帘子已经掀起来了,薛皓看到了马车就要栽到壕沟里去了。 抱着叶清离一滚一跃,在马车落向壕沟那一刻,跳下车了。 薛皓自己着地,把叶清离护在了臂弯里,一双手狠狠的钳住了臂弯里的人。 好一会,薛皓才松开手,忍着疼痛道:“我的腿断了,你拾些柴火,升一堆火,不然咱俩得冻死。” 叶清离晕晕乎乎的,费力从薛皓身上挪了起来,捂着脚坐到了的薛皓的边的上,一声沉闷的马车摔下壕沟的震天的响声传进了耳里。 叶清离扶着旁边的树站了起来,看了看躺在一边的薛皓,就见他紧皱着眉头,一张阴沉的脸,紧咬着下唇,想支撑着坐起来。 又无奈的躺了下去,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叶清离,手里的犀牛皮的软鞭扔在了不远处,叶清离捡起了鞭子,嗤笑起来。 上一世自己在这个鞭子下面承受了多少次的皮开肉绽,现在薛皓不能动了,真的不能动了。 想到这里走到了薛皓跟前,蹲在薛皓的身边,借着月光看他一张脸瞬间变了好几种的面色,嘻笑一声,甩起鞭子,鞭子就照薛皓抽了下去。 一鞭接着一鞭,虽然没有薛皓的力度,但薛皓眉毛也皱了皱,证明他还是痛的。直到打薛皓累得叶清离的脑门全是汗的,实在是太累了,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也回来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惊得坐到雪地上的叶清离激灵一下子蹦了起来。 叶清离不想告诉薛皓自己的事,扯了个谎:“不知道你说什么?” 第79章 千万百计不想嫁 “我说娶亲的路上怎么出这么多的幺蛾子,你就是不想嫁给我了!你做到了,你做到了,”边笑边有血水从薛皓的嘴里流出,嘴里的血满嘴的腥味,却不觉得痛, 心口里边的血才是真的痛,本想着重生一回,他要好好的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爱叶清离,不再向前世一样打她,冷着她,图她的家产,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她也回来了, 她却千万百计的不嫁给他了。 薛皓心里一急,扑的一口血喷了出来,叶清离却一点紧张的神情都没有,就跟个陌路人一样,不是陌路人,是跟仇人一样,冷眼看向自己。 薛皓好想,她像上一世自己刚成亲时的那样,调皮活泼,在回府时总是能看到他璀璨的笑脸,扑上来轻巧的身影。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冷漠。 叶清离见薛皓一双桃花眼紧紧的盯着自己,一点也没有挨鞭子的痛苦的神色,桃花眼里不知道有什么意味,吐了一口血,叶清离漠然的扔了鞭子,到了壕沟的边上向壕沟里望了望。 壕沟不深,大约只有三米来深,黑马卧在了沟底,马车也翻了过来。 叶清离来回的顺着沟边走了两趟,最后决定,顺着车厢翻下去的轨迹爬下了壕沟,连爬带滑很快就到了壕沟的底部。 弯腰察看向马车车厢的时候,棉帘子落在了地上,叶清离用手扒开车厢门的入口,钻进了车厢, 翻出了自己从阅川尼姑奄里的玉俑的解药,把绑马匹的绳子用刀切开,马还活着,把压在马腿上车辕奋力的挪开。 黑马屈起两条完好的前腿,半站了起来,加上一个完整的后腿,整个身体站了起来,黑马转过身来,用头蹭着叶清离,叶清离拍拍黑马的头温柔的道:“去找主人吧!” 黑马绕着叶清离转了两圈,最后回头看了看叶清离,一瘸一拐的就跑走了。 叶清离爬上了壕沟,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绿色的瓷瓶,倒了一颗药丸出来,塞到了薛皓的嘴里,不冷不热的道:“是玉俑的解药,以后雪域寒楼就没法拿捏你了,好自为之吧。” “叶清离,你要走!既然解药都给我吃了,说明在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叶清离重新上包裹,系紧了带子,张扬对薛皓道:“你多想了,是老尼姑交待我解玉俑的盅的。我不走,难不成,我还陪着你!薛皓,最好今生不要再见面了!” 折了根粗树枝,顺着来马车留下的痕迹的,在月光照射下一步一个脚印向山下走去。 到了山脚,马车的方向就看不到了,叶清离只好凭着感觉,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离这山不远有个庄子。 叶清离奔着庄子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迎面过来了两个人,牵着一匹马,听牵马的那人道:“你老实在这地方呆着吧,等大爷解决完家里的事情,在来看你,对了你有楚三哥他们的信儿吗?” 叶清离眯眼看着就要从这两人的身边路过了,听到熟悉的说话声,心里激动喊了一声:“楚十八!” “你喊老子?”楚十八一股冰冷的气势对叶清离产生的压迫。 “廿七?” “我是廿七。”一张清秀的脸,淡淡的回道。 “我是叶清离,叶家三小姐!” “小娘子!呀,咋是你,怎么这么狼狈,我以为碰上要饭的了。”楚十八毫无顾忌的道。 叶清离没理楚十八的挖苦,对廿七道:“庄子在附近吗?” “不远!” “咱们到庄子上说吧。”叶清离与廿七和楚十八道。 …… 进了廿七的院子,程天枫把庄子上的事都交给了廿七,廿七一人住着一个小院子,其实廿七是怕楚三和崔老大一群人找上来,他不好隐藏,才要了一个独立的院子,院子里就一条大黑狗。 廿七推开门,点了油灯,路上叶清离已经把薛皓劫持她的一事与楚十八和廿七说了,叶清离洗漱完,坐到了炕上,取下了背上的包裹,对楚十八道: “你与白楚辰一人一粒药丸,这是解玉俑的解药,吃完它就可以与雪域寒楼断开联系。” 说到这里,楚十八连水没喝,直接就吞下了一颗解蛊的药。“他娘的,总算脱离了雪域寒楼的牵制,下次再去的话,我就直捣他的老巢,一把火把它烧了。” 叶清离又拿出了白瓷瓶,倒了一粒,又收回了,对楚十八道:“你就把那颗药给白楚辰就行,一年过后,我在给你这个白瓶的药,我怕你弄混了,药吃混了。” “还有什么事吗?我得快把药给大公子吃下去才行!”楚十八心急火燎的坐不住了。 “帮我去趟四叶胡同,告诉他们我在庄子上,让她们来接我。”叶清离最后嘱咐了楚十八一句。 …… 正月十七的早晨,叶管家陪着叶弘轩带着一队的人马和程天枫来到了庄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站在了庄子的外面,叶管家与叶弘轩先推开院门,由于廿七不方便出面,叶清离独自推开房门来到了院里。 叶管家皮笑肉不笑的对叶清离行了一礼道:“三小姐,我跟三老爷来接您回叶家。” “叶家?”叶清离冲着程天枫张望了一下,发现后面还跟着二十来人的队伍,叶清离挑了挑细眉,脸色冷冷对叶管家道: “我想腊月三十,我离开叶家时已经与叶老太太说得很清楚了,等正月十六衙门开了,我要去衙门要一份,与叶家老二与叶家脱离的契书。” “要不是我在西城门被薛皓掳走,我早就去衙门了。” 叶家的三老爷再也不想听叶清离的话了,怒喝道:“荒唐!叶家怎么对不起你了!” “荒唐不荒唐我不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你们这次要接我回叶家,是何居心?”叶清离丝毫不顾念叶家的面子,就这么嚷了出来。 叶管家从后面走了过来:“三小姐,你误会了三老爷了,你祖母给你定了一门顶好的亲事,接你回叶府成亲。” 成亲,上一世他们把自己嫁给了薛府,直到死也没能逃离出来,好不容易退了婚,叶清离可再也不想卷入薛府这深潭中了。 腊月二十九退的亲,哪天的好人家大过年的就订下亲事,就好比瞎子碰到了死兔子,还得是兔子撞到瞎子的腿上,才能白捡了兔子。 叶清离鄙夷的轻笑了两声,不理叶家三老爷和叶管家直接就奔着程天枫走了过去,问道:“绿柳和白杨呢?你怎么和叶家人一起来了。” 程天枫揉了揉一夜未睡的脑子,看了看后面跟着的胡半仙和于南, 胡半仙接口道:“半路上碰上了叶大管家,叶三老爷以五城兵马司办案为由,拉着一队人马像狗皮膏药似的揭也揭不掉,” 第80章 娶亲 “大小姐我看这次叶家是用了大力气了,摆出了誓死要把你带回去的架势, 又凑到了叶清离面前:‘夏枯草和田七姑去找白杨了,昨晚薛皓绑了你走后,白杨就抢了马,追着马车就跑了过去了,兴许是她追错了方向,现在还没有影呢’ 楚十八已经通知我们你很安全,程大管家稍微的睡了一会,不到两个时辰,城门开了,就从四叶胡同出城来接你了,没想到,到了城门时被叶三爷的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给劫了。” 于南看向叶弘轩一脸怒容,扯了扯胡半仙的袖子,胡半仙打了他的手一下,嘻笑着冲叶弘轩行了一礼,阴阳怪气的道: “西城指挥史大人,我与我家大小姐说话呢,你总不能把我家小姐也抓进衙门吧。”+ 叶弘轩脸色僵了僵,又的扯着那僵硬的脸,强迫露出了个笑容:“叶家老祖宗很惦记她的孙女,让我接孙女回家呢。” 说完这话,脸上的横肉都抖了起来,厉声道: “来人,把三小姐的马车赶过来,扶着三小姐上马车。”话音刚落就上来六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把叶清离夹在了中间,把胡半仙,于南和程天枫挡在了众人之外。 一人恭敬的对叶清离道:“叶三小姐,请上马车。”门外停着一辆简单的青呢只供一人乘坐的马车。 车夫从车上拿下脚蹬,叶清离站到车辕上,回头看了看程天枫,程天枫几个人也被一群人围着,走不出去。 叶清离撩开车帘子,钻到车里,一进入里边,一股冷风从全身各个毛孔钻了进来,这里面比外面还冷。 叶清离嘴角微微带了一丝嘲笑,总是用这么不光明的手段,打着孝顺的旗号,为叶家争取更大的利益。 叶弘轩呼喊了一声,一行人就出了庄子。 叶清离到了叶家,那叶老太太根本连见都懒得见她一面,叶弘轩直接就把她交给了白嬷嬷还有那天打架的一脸横肉的一个婆子。 白嬷嬷悄声道:“一脸横肉的婆婆叫胡三娘,她的男人跟着大爷的身边服侍,儿子跟在叶青煊大公子身边做书僮,一家人都在叶府很有脸面。” 白嬷嬷又带着叶清离回到了如梅院,还是那个样子,与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就是地上和桌子上的灰尘多了一层。 白嬷嬷给叶清离接了温水,让叶清离洗了洗,又给叶清离准备了一套新衣服。 那胡三娘就像一根棍一样杵在门口,大冷的天,她也不觉得冷,像门神一样,叶清离多次向白嬷嬷示意,让胡三娘离自己远点。 白嬷嬷笑着向叶清离摇了摇头,明显胡三娘是叶老太太派来监督叶清离的。 睡到半夜就被人给叫醒了,屋子聚了一群的女人。 白嬷嬷递过来来一碗粥,“喝了吧,今天是正日子,还得折腾一天呢,保存在点体力。” “什么正日子?” 白嬷嬷安慰叶清离道:“傻丫头,成亲啊!” “成亲?和谁成亲?叶老太太把自己卖给大官做妾了,不是,是卖给老头子做填房了,我不要,我坚决不要。”叶清离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越加的反抗。 顾氏皱了皱眉头,一声长叹,看着叶清离这小家子的样,从心底里就烦,但还得前来解释,要是让这个丫头胡闹下去的话,说不定她还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呢! 想了想快步走上前,轻声道:“哪有的事?要是给你嫁给了那样的人家,就是叶家丢得起人,武忠伯府还丢不起那人呢,再说了你的上边还有两个姐姐, 你的亲事不好好对待的话,那两个姐姐要是说亲,还有什么样的人家愿意娶叶家的姑娘啊?放心吧顶好的一门亲事,白家就认定了你做儿媳妇,不然……” 大伯母顾氏不然没说出口,叶清离马上就明白过来,不然就轮不到我叶清离了。 叶清离任由屋里的人给自己擦脂抹粉,梳髻盘发,最后戴了与两对梳篦,连根金簪都没有,可想而知,叶家给自己的聘礼有多寒酸。 从始至终白嬷嬷和胡三娘一直像两尊财神一样,守着叶清离的左右,直到了把叶清离抬上了花轿,媒婆在前面兴高采烈的走, 叶清离被那轿子一颠一颠的在后面跟着,本来也不是自己愿意的事情,叶清离坐到轿子里,就把头上的盖头给扯下来了,把轿帘揭开了个缝, 看到前面高头大马的背影,也是身着一袭红衣,头也不回的就催马往前走。 在看看抬轿子的人,竟是的四抬,叶清离也呕了到了不少,就不知道俩人家人怎么就结亲了呢,平民百姓家成亲也得八抬大轿,看来此人的心胸还真狭隘的。 竟然用了四抬轿子成亲,叶家和白家的脸面都丢光了,京都城里的人看到这场面,谁还的能到叶家提亲。 叶清离突然感到身上好冷,才想起自己出门时,叶家根本就没给自己披上斗篷,怪不得会冷。 叶清离抱着膀,细细听着轿子外面的声音,因为叶清离知道,绿柳和白杨肯定得有一个人来看自己的。 停了没一会功夫,听到了白杨的声音。 叶清离叫停了轿子,向声音的位置喊 了声:“快,白杨给我弄件衣服,都冻死我了。” 媒婆这时上来道:“哎哟!年轻人真的什么也不懂,新娘子上轿半途不能停的,” 见到叶清离把盖头攥在手里,一边向白杨要斗篷,一边喊 道:“新娘子你就熬一会,一会就到白府,到时候风风光光的出嫁不好吗?” 叶清离凌厉的眼神看向了媒婆,媒婆忽的像一口气没喘上来似的,噎在那里了。 白杨给叶清离穿披上了斗篷,叶清离道:“你跟着出嫁的队来吧,让人再给我喊几个陪嫁了,让于南、田七姑、夏枯草、李大牛,一人拿一根杆子,我要八抬大轿。 又冲程天枫示意,给抬轿的轿夫一人一两银子,让轿夫在这里等一会。” 叶清离坐到轿子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薛皓,煞白的一张脸,明显的血色不足,一双桃花眼失了光泽,一瞬不瞬的盯着叶清离。 两边的薛三和薛四抬着薛皓坐到了椅子上,看到了叶清离后,薛皓就让薛三和薛四抬着走了。 新郎官转头一看,差点的栽了下来,“居然是她,”冷然的在大马上向叶清离点了点头,高头大马就的前面等着。 第81章 多的嫁妆 等待期间白马上的红衣公子也把白马停了下来,静静的等着叶清离接下来要做什么,半柱香的功夫,又凑上来四个人,并且手里有贴着红布的抬轿的杆子, 抬轿凑上了八抬,程天枫站到了媒婆的旁边,手一挥,程天枫从铺子里面招来的人手,都穿着对襟长袍,腰下的绑着的红绸彩带,细数过去,首抬是: 由十二人合抬的拔步床,清漆的鸡翅木,上有卷篷顶,下有踏步,前有雕着葫芦花柱架、挂落、倚檐花罩组成的廊庑。 廊庑右边安放雕着蝙蝠图案的二斗二门小橱一只,反半部是卧床本体,有雕着如意纹的门罩、金银丝的垂带、遮枕,床三面围有扩装式。 二抬是六人组成了梳妆台,黄花梨木的本色,台上立着屏风镜台。 接下来屏风,花瓶,镜箱,茶具、自梳妆镜匣中脂粉、膏泽、钗梳等物,至衣被用品、金银器皿、…… 围观的人数一下的,这边第一抬已经消失了,那最后一抬还不见影子,好信的人一共数了数,共六十四台嫁妆。 程天枫看到了百姓们的反应,又安排随行的人给大家扔喜糖,又朝抬轿的大声吆喝着,才真正有了嫁人的喜庆,白府距离叶府只隔了五条街,喜庆的声音很快就传到了在应酬的白景瑞的耳朵里。 他眉毛皱了皱,在照顾宾客的手顿了顿,一闪而逝的懊恼,一瞬即过。 “吴先生,帮我出门迎迎。” 其实新媳妇到家,哪有长辈不出门门迎接的事,白景瑞偏偏就一点的面子都不准备给白楚辰留。 而且嘱咐完吴先生,就奔后门走去, 吴生生看着白景瑞的行动,不禁叹了口气,安抚了一下同坐的朋友,出了大厅,向大门处走去。 接着就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声音大而急。足足响了有半刻钟的时间,吴先生觉得应该是鞭炮放完了,刚到大门前,一串一串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一股硫磺味加上大量的浓烟,呛得根本睁不开眼睛。 新娘的轿子就在浓烟中抬进了院子,坐在前面白马上得白楚辰用劲了力气抓紧了白马, 白景瑞在大厅里,快抑制不住的要发火了,“谁准备的鞭炮!” 府里的小厮忙跑上前回答道:“可能是新娘子带的那边人放的。” 自己明明是查过那个叶家三姐,她到了叶家,谁也不待见她,是叶老太太的庶子得女儿,本来自己订了叶三小姐就想着自己打压不住儿子,总可以打压住他媳妇得主意。 没想到就一个结婚,她就给闹出这些,到了府里老公公对儿媳妇,自己可怎么磋磨她呀,想起来就头痛,白景瑞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皇上居然让苏梦烟离开了白府,而且还永远不能进白府。 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告儿子,都给儿子娶了那个一无是处的媳妇,还有府里都有了苏梦烟那个婆婆了 ,白星辰那样的小姑子,进了白府就够新媳妇受的。 没想到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白府里就剩下那夫妻俩和自己了,想到这又闹恨白楚辰与自己在皇上面前与自己吵,结果皇上还帮他。 小厮又过来喊了:“老爷,吴先生请您出去,新妇已经到了府门口。” “叫什么!”斥了一声小厮,白景瑞想着偷偷的溜到后院去,看他们长辈不在一起,媳妇和儿子到时候要怎么办。 这么想着就急急的向后院走去,这时也小厮也没走,快速的凑到了白景瑞耳边,悄悄的道:“太子也来参加二少爷的婚礼了。” “什么!”白景瑞 不由得惊得跳起来。 小厮见自家老爷这样,不屑的又凑上前去: “ 是吴先生让奴才提醒老爷的。”说着,撇撇嘴,轻轻的退了出去。 白景瑞在没人注意地方,恨恨的掸了掸袍子:“孽障,讨债鬼!”不情愿的迎了出去。 白府的人倒是不少,关键都是冲着新贵白楚辰来的,而且还有皇上赐的玉如意,谁也不能不给面子,不是看白家的面子,而是看皇上的颜面。 白楚辰等一阵的鞭炮声过了,才稳住大白马,纵身跃下大白马,整理一下头发,又掸了下灰尘, 把大白马交给下人,下人给牵进了院子里,从马鞍上拿下满月弓,箭囊里抽出跟无头的金箭,拿在右手,轻轻的拉弓,嗖的一下,金箭就射向轿子, 穿一身红得媒婆笑得眼镜都眯成缝了,大声恭喜道:新郎踢轿接新人, 白楚辰拉着红绸的一端,媒婆把另一端交到叶清离手中,叶清离下了轿。 媒婆有恭贺道:新娘下轿,吉祥福到; 白楚辰拉着红绸跨过了火盆, 媒婆拍着大腿恭贺道:邪祟不入,新娘新郎神仙眷属,鸳鸯交颈鱼水欢 进了大堂处,白楚辰却没见到父亲大人的身影,冲吴先生投去了疑问的目光,吴先生也尴尬的笑了笑,抹了把汗道:“已经让小厮去请了。” 白景瑞听到小厮的话,就紧赶慢赶紧的到了大门口处,发现那对新人已经过了厅里,又扒开看热闹的人,钻进厅里。 发现太子已经坐上了家长的位置,一进屋就听太子对吴先生道:“由我代替家长,快把仪式完成了,” 白景瑞又看了看焦急站在那里的楚十八,心里突然一动,难道是朝中有什么大事不成,我要是不出现,那就要落人口拾, 想到这里,急忙的挥手到:“我在这,我在这,”慌忙的坐到了上首的位置。 由吴先生主持了拜天地后,楚十八凑到了白楚辰耳边到,“九台州快信,让你快回战场!” 白楚辰连喜服都没来得及脱下,牵过青棕马,同太子和楚十八等人一起出了白府,路上太子嘱咐了白楚辰两句,一直送到了城门口,看着楚十八和白楚辰奔着九台州的方向奔去。 白景瑞一下子就摊在了坐位上了,整个白府,就剩下了单身的公公和新进门的儿媳妇,用手的捶了一下桌子,还不得不装模做样的去各桌敬酒。 他堂堂的一届状元郎,怎么就混成今天的样了。 第82章 住进后院 白嬷嬷和胡三娘亲身体会到了街上的一幕,心里真是七上八下,是谁说叶家三小姐没有嫁妆了,是谁看不起叶三小姐,巴巴的到叶家退婚的。 白嬷嬷对叶清离更是恭敬起来,从进大厅就跟在叶清离身边进了如意轩,白楚辰把父亲和苏梦烟赶走后,就一直住在母亲曾住过的如意轩, 小时候,白楚辰一直就在楚国公府长大的,偶尔过节,过年时才回到白府,就住到了的东稍间,十四岁随着楚国公一起到军营里历练, 从小小的步兵,做到了百夫长,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父亲会害了对他有知遇知恩的外祖父,也没想过父母会给母亲休书。 正房大厅,一进门就是白楚辰摆在厅中央的楚婉婷的灵位,他就是想让父亲每天这里就见到母亲的灵位。 叶清离被带到了新房中,把盖头拿了下来,绿柳和白杨也跟着进来了,还有七个陪嫁丫鬟。 新房中除了楚婉婷的灵位,剩下的窗子,墙上,床幔上,连个红喜字都没有,哪有什么新婚之喜的气氛。 叶清离扫了一眼屋子里的萧瑟,叹了一口气,她也是发现骑着白马的是白楚辰后,才叫来程天枫让他准备嫁妆的,看了白楚辰的新房里更是过份,喜房里只有一个灵位。 拜堂的时候逃走了,看样子白楚辰是想让自己去面对白景瑞这个公公了,叶清离嘴角突然的一弯,这样也许更好, 不见丈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公公要磋磨儿媳妇,他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白嬷嬷看到叶清离并没有发脾气,行了一礼,就告别叶清离,回到了叶府。 在叶老太太的面前,说了接亲的路上的四十六抬嫁妆的事情,叶老太太又摔了两个汝窑的茶杯,气得叶老太太嘴角都是抖的。 厌恶的看眼光看向叶弘怡,“你呀!” 叶弘怡抹着泪,哭诉道:“我真不应该退亲啊,那个李大保家也退了亲,说是高攀不上,薛家的大公子上次只给我的十两银子花销,这哪够啊!” 叶老太太又把茶杯砸向了叶弘怡,“以后就少回娘家,你们那个家就是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的,把大姐放在叶府里养着,你也饿不死。” 叶弘怡见叶清离已经结完婚了,也有也去薛府里面对薛皓了,抽抽嗒嗒的走了。 …… 白府里的如意轩里,叶清离披着斗篷进了西次间,让白杨叫程天枫带来,然后绿柳和那七个丫鬟把叶清离随身的东西放在了西次间和西梢间,房间里根本没点火,白楚辰不怕冻,但叶清离不行。 细高个子,脱下了程府统一的水粉的夹袄,露出素色袄子,把胳膊挽到了手肘,麻利的擦拭着炕和各种家具。 接着另一个也脱了水粉的夹袄,里面的衣服补丁摞补丁的,拿布巾就开始拖地。 绿柳的搬着被子过来,道:“招娣,你先把炕烧了,在把碳炉给点着了,这屋里这么冷 ,没等水干,就先结成冰了。” 那个叫招娣身材瘦小的女孩子,忙去抱了柴,把西次间的炕,烧了起来,绿柳看顺溜把炕都擦了三遍,道:“顺溜,你先别下地,把炕褥子铺上。” 叶清离躲着干活的姑娘们,到了西稍间,此时于南,胡半仙和夏枯草等人正在安装那十二人抬着的拨床。 外面的程天枫给了抬嫁妆的家丁一人一两银子,安排他们都到四叶胡同去吃饭,程天枫已经让李大牛和田七姑加上向北在四叶胡同安排酒席了。 送走送嫁妆的人,程天枫一起到了西稍间安装拔步床,立柜,梳妆台,四秀的屏风。 西次间也在入门处装了屏风,八仙桌,圆凳,靠墙边的搭衣服的架子,博古架,一人高的梅瓶。 在西稍间的大炕一侧装了一个炕柜,一侧装了直通棚顶的书架。 五个丫鬟各做各的,都很麻利。 都安排完了,又接近晚上了,程天枫让的后罩房的厨娘做了饭,不知道是公爹白景瑞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了,新媳妇的宅子始终没有人来,连交杯酒的桌子也没有准备更何况是的两枝喜烛。 只有叶清离身边的人,到了晚上连送饭的,嬉闹的孩子,小媳妇根本就没人来,像是如意轩脱离了整个热闹的白府,到了前厅是热闹的推杯换盏。 过了宝瓶门,就连院里也连一个丫鬟都没有,叶清离的心里真的是不在意,让程天枫安排一路上跟随自己的护卫的住处,又让绿柳安排程老太太给她带来的七个丫鬟住处。 程天枫带着护院住进了三进院的倒座房里,绿柳带着七个程老太太给的陪嫁住在了西厢房。 叶清离让绿柳对招娣说一声,让她跟在厨娘住在了后罩房,以后一同在厨房内做事,又让白杨从七个丫鬟里挑两个,送回四叶胡同,要照顾向北。。 程天枫和白杨还有绿柳都安排完了,到了叶清离的西次房,两个炉子里的银霜碳已经烧了起来,西次间的火炕也热了起来。 “到火炕上坐吧!”叶清离对进屋子里的道,绿柳和白杨坐到炕几边上,程天枫坐在了炕边的凳子,人到齐了,叶清离问程天枫道:“四叶胡同现在还有什么人?” 程天枫想了想道:“向北和伺候她的丫鬟,是给京都买的,一个门房,押嫁妆时腿受伤的,李二家的都发卖了。 今天情况特殊,我把李大牛和田七姑还有向北留在四叶胡同,从进财酒楼,订了十桌席面,让抬嫁妆的到那去吃饭。” 叶清离想了想:“就让李大牛和田七姑在四叶胡同看着吧,把白杨挑那两个丫鬟也带去四叶胡同,其它的就放在我这里吧,多注意查查九台州的消息,外祖母和父母一有消息就要快速的通知我。” “大小姐,你都成亲了,还能随便出去吗?”绿柳担心的问。 “就现在来看,白府只是想我的坏名声给他那个不孝子占个位子罢了,明天咱们一起请安就知道白景瑞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第83章 叶清离的小心思 又扭头眼光淡淡的看向白杨那的高挑的身材,如今也瘦了十多斤,柔软的目光不由的和在白杨的身上停了留了一刻:“在白府里多行走,行走,打听一下白府的消息,事无巨细,一定要打听清楚。” “天枫你也在外面打听一下白府的消息,做到知己知彼,好做下一步的行动。” “绿柳你先回去,给我安排一下,我要见一见剩下的那五人,看给要她们安排一个什么样的事情做。” “我这就去。”绿柳提上了鞋,没一会就领了五个人进来。 程天枫已经退出了西次间,白杨和绿柳靠着炕沿站着,叶清离端坐在炕上,看了眼五个人,都是外祖给自己精挑细选的人,温和的开了口道: “你们多大,以前都是做什么的,哪方面能力突出,还想做什么?” 中间的个高的穿着粉白素色袄的女子站了出来: “奴婢就顺溜,娘死了,爹娶了后娘,我偷听到我后娘对我爹说,要把我卖了,我就自卖自身,到了程府,扫院子,收拾园子我都会干,细活干不来。” 挨着顺溜的又走出来一个,身材匀称,面若桃花,一双灵动的杏眼向叶清离行了个这礼,才委婉的道: “奴婢叫月娟,是程家的家生子,娘让我与大小姐同行,我就来了,会绣花,写字也会一点。” 接着又一个也出来的,穿着打补丁的袄子,声音大的吓了叶清离一跳:“奴婢招娣,娘生了五个闺女,把我买给了程家,我才能吃饱饭,我力气大。” 绿柳插了一嘴:“能有多大?” “这么说吧,把一头牛拉住不是个事,娘就因为我力气大,吃的多就把我卖了。” 叶清离看着招娣一身的破衣服问道:“程家人没给你准备衣服吗?” 招娣道:“我把衣服和银子都给我娘留下了,我是干体力活的,不用穿那么体面。” “我记得把你安排到厨房了,”叶清离想起这个麻俐的丫鬟道。 “大小姐,我想跟在你身边,还能做你的保镖。”洪亮的声音震得房梁都落了灰。 “行啊,那就你跟着吧。”叶清离笑了笑, 又看向下一个,“奴婢叫宋雪,我爹考状元途中被 劫,是程家当家的救下我爹,没多久,爹就死了,剩下了我一个,族人要发卖了我,不得矣我寻着了程家的庇护所。 诗词弹曲爹都教我一点,爹就不舍得我做一些粗使的活。” “奴婢叫槐花,以前是宋家的丫鬟,伺候宋雪小姐,现在我们主仆二人得程家救助,一起伺候大小姐。” 好,月娟你就在屋里做个二等丫鬟吧,收拾屋子,的活计给你。 顺溜你先管院子和抄手游廊的打扫。 槐花你明天到后罩房的大厨房报到,在后厨房做事。 宋雪你先回去待着吧,我现在还没想要让你们做什么? 宋雪脸色惊惧一闪而过,还在有教养的身份,一闪而逝,跟着槐花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叶清离带着宋雪和白杨绕过跨院,到了白景瑞的雪域阁,小厮进去通知了,叶清离带着宋雪和绿柳进了屋子。 白景瑞正坐在太师椅上,吴先生坐在右侧下首,再多就小厮丫鬟了。 “儿媳给父亲见礼了。”叶清离按照规矩上前给白景瑞行了一礼。 白景瑞上端 着茶杯,用茶杯撇了撇浮沫,眼皮也没撩一下,声音要多冷就多冷:“叶氏,你既入了我白府,要尊老爱幼,且不可轻狂,” “是”叶清离站了起来。 白景瑞的那茶杯就朝叶清离飞了下来。 白杨忙上前稳稳的接住的那杯茶,一点也没洒出来,交到了叶清离的手中,叶清离嘴角微弯,上前一步:“儿媳给爹敬茶。” 白景瑞和吴先生见这一幕俱是心里一惊! 白景现接过茶,嘭的一声就的狠狠的放到了茶几上,直接摆手叫叶清离走了,连饭也没留。 其实也是,儿媳妇跟公爹在一桌子吃饭,要是大户人家,一桌子都是人,还有情可缘,关键是白府就一个公爹和一个儿媳妇,恐怕连走路都得避嫌,怕以白景瑞让叶清离离开无可厚非。 可是新媳妇给请安了,白景瑞不给红包也算了,凭什么给新媳妇难堪,这就说不过去啊,结婚之前自己又没得罪他。 叶清离什么表现都没有,恭敬的离开了雪域阁,轻飘飘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程天枫和绿柳也正在屋里等着叶清离,叶清离让宋雪先回去歇息,带着白杨回了房间。 程天枫查到了消息与白杨昨天查的一样,叶清离脸庞浮现了果真不如我所料的笑容。 “外面传的最好玩的是,皇上居然让白景瑞把外室赶出了白府,以后也不认外室的儿女。” 叶清离眉毛一挑,兴许,“我们可以给白景瑞再娶个妾。” 白杨沉思了一会,道:“这主意好。” “把宋雪给我找来,我要与她商量商量。” 宋雪来了,叶清离绕着宋雪转了两圈,纤细的身材,肌肤胜雪,一身竹青色的的短袄襦裙,头后简简单单的编了一个辫子。 身后怯懦的跟着槐花。 叶清离看了眼槐花,不是让她去大厨房了吗,她怎么又跟着宋雪来了。 叫过来宋雪与她耳语了两,眼神温柔的看向宋雪。 宋雪诧异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盯着叶清离, 叶清离拍了拍宋雪的肩头,“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制定计划,你要是不同意,就把这事埋到肚子里,给你一夜的考虑时间,明天这个时辰来告诉我,槐花还跟着你做婢女。” “真的?”宋雪道。 “假不了。你就过你的日子就行,不用帮我做任何的事,我也不拿捏你。” 宋雪走后,叶清离心里就在想那个便宜的公爹,根本不在乎我孝不孝顺,主要就是把我这个人娶进了,恶心白楚辰呢。 又与白杨商量出新的想法,给公爹找了个嫡母,继子过续到嫡母的名下,有了这样的想法,就让程天枫去付出行动不提。 日子就平平安安的到了三月十八,外祖母的人还没找到,就传来了噩耗,白楚辰在对具力辽的人时,不幸身死。 第84章 计划 这时白府如意轩的门房捎进了一份官家的坻报,九台州与具力辽和沙国的一役,战死的名单赫然写着的白楚辰的名字。 叶清离看了这份坻报后,又摸了摸脖子上挂的玉俑,墨绿墨绿的上面还有自己的体温,上一世因为被困在了薛家的慕光苑,对于白楚辰战死一事,却不知情。 叶清离看了看小院子里的杏树,已经的慢慢开的开了,一转头推开了如意轩的院门,第二次向白景瑞的雪域院方向去了, 在院里等了不长的时间,白景瑞就把叶清离叫进了屋子,却不提白楚辰战死的消息,白景瑞就坐在上首喝茶,叶清离与他问好后,两人谁也不吱声, 屋子里除了茶盖碰触茶碗的声音,在无其它的声音,叶清离也不问,坐到下首好像就陪着公爹喝茶一样,白杨和绿柳站在叶清离的身后。 从上午进了白景瑞的厅里,换了一杯又一杯,最后公爹耗不过, 不冷不热的说了白楚辰的死讯,叶清离从白景瑞的脸上丝毫没见到他有一点的难过情绪。 叶清离轻轻的放下手里的茶杯,细长的眉微蹙了一下,抬眼看向了白景瑞,见他还是一副悠哉,不急不缓的态度,严肃的说了一句话:“我要去九台州寻找到夫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景瑞挑了挑长眉,眼里闪过一丝的厌烦,撂下眼皮,看向自己的拇指上的玉搬指,若有所思的转动两下,才抬眼瞥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叶清离不咸不淡的道: “你可知道你已是白家的妇,为了白家的体面,为了白楚辰的体面,也不可抛头露面。” 叶清离听了白景瑞的话,心底一沉,没想到白景瑞居然不让她去,真是出了意外,于是缓缓的站了起来,冲白景瑞不明意味的一笑:“爹一直相看的媳妇,儿媳现在持保留态度。” “什么!”白景瑞的眼底一闪,明明是托吴先生私下给自己查查那个想要娶的女娘,怎么还让儿媳妇知道了呢! 难道要把苏梦烟的一双儿女上了族谱,儿媳妇也知道了,自从白楚辰那次回府时跟自己闹的那一出又一出时,又到了皇上面前告了一状。 白景瑞就明白了白楚辰是把自己当成仇人了,再也不做让白楚辰给自己养老的幻想。 皇上不肯让外室进门,那就重新在找一个好人家的女儿,做为继室,不管继室能不能生,只要把白宇辰、白星辰过继到继室的名下,名正言顺的入了白府,自己就算后继有人了。 若叶清离对自己娶继室的一事,始终都要搅和,那事情办起来就很麻烦,不如让她出去,半路上说不上她们会遇到什么麻烦, 再说府里的大权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自己不给她银子,想必走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想到过里,又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凉凉的语气道:“你可知道去九台州的路盗匪横行,现在大历国与具力辽和沙国正在大历国交战, 就连九台州的百姓都奔向京都跑,你却要去找他,我看你就是去送死的!” 叶清离又慢慢的坐了回去,怪不得向南与何亮始终没有传递外祖母,父亲和母亲的消息呢,原来具力辽与沙国联合一起攻打大历国。 那还要不要去九台州,如果不去九台州,那白楚辰会不会活着呢,如果白楚辰不活着,那自己的连命盅,恐怕也要没了,所以自己必须得去,去解开两人玉俑联系。 “爹,这次我是去找相公的,要是相公死了,那我也要把他的尸首找回来的,难道你不想相公葬到祖坟吗?” 叶清离不知道的是白家有京都就没有祖坟。 可是白景瑞不能告诉儿媳妇这事啊,为今之记还是得给自己找个继室进来,这样既可以掌握府里的中馈,又可以拿捏儿媳妇。 想到这里白景瑞,更加不耐烦的道:“也罢,爹就不拦着你了, 你去吧,路途中要注意安全,你可是白府的媳妇,不要在外面丢了白府的脸面。” 叶清离面上微微一愣,转而露出了一个凄凉的笑容,屈身跟白景瑞道了个别,转身就领着白杨和绿柳离开了雪域院。 边走边吩咐白杨道:“去四叶胡同看看向北的身体恢复怎么样了, 要是人好了,带到如意轩,别外通知庄子上的廿七,告诉他安排好庄子里的事情,明天在四叶胡同出发。” 看白杨走后,叶清离快速的回到了如意轩,对绿柳道:“把程天枫和于南找来。” 看了看在屋里忙碌的顺溜,“顺溜,你今年多大,可许了人家?” 顺溜屈了个礼道:“十四,没有订亲。” “好,就留你帮我看着如意轩,在府里帮着收拾屋子,里里外外你照都交给你,你可做得过来。” “做得过来,我在村里的活计比这里重多了。” 叶清离对着顺溜笑了笑,拍了拍顺溜的肩膀轻声笑道:“好,” 忽听到绿柳进门的声音,朗声道:“大小姐,程大哥和于大哥来了。” “去西次间,”叶清离也前往西次间走,一边绕过西次间和西稍间的那个松竹梅的三君子的屏风,一边对西次间的人道: “程天枫,这段时间宋雪那里怎么样了?” 程天枫思索了一下,微微一笑:“上勾了,宋雪的出身也算是书香门弟,大小姐给宋雪安排的入京都身份,还带槐花从石塘镇进入了京都的城门, 带着槐花一步一步打听了父亲的下落,整条街的人都知道的,无奈之下住在了白景瑞上衙的路上的客栈, 白景瑞下衙的路上,客栈把她赶了出来,正碰到有人调戏她,宋雪一把就扑向了两个小厮抬的轿子旁,小厮无奈放下了轿子,白景瑞挑帘欲问,宋雪就一把抓住了白景瑞的袍角, 大喊:“救命!” 白景瑞抽出袍角,眼神瞟向了那调戏宋雪的人,那人却说:“大人,我是要带娘子回家的,扰了大人的轿子!”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进京找父亲的,举目无亲,连客栈的银子都付不起了,客栈的老板把你撵了出来,就碰到了调戏自己的人。” 白景瑞皱了皱眉道:“白丁,你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调戏他人看了官老爷动了心思要去查他,撒腿的跑了,跑到了路口,又骂骂咧咧的让宋雪等着瞧。 白景瑞上了轿子,也未曾搭理宋雪,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第二次相遇,是白景瑞进入书局的时候,又碰到了,宋雪拿着一摞抄好的书,转身就见到了白景瑞,两人双眼一对, 第85章 意外情况 宋雪褔了一礼,就拉着槐花走了。白景瑞无来由的跟着走了一段路,发现自己的无状,敲了敲自己的头,无措了看到自己情形,无奈的摇摇头,走了。 回来后,白景瑞就让白丁细查了宋雪的情况。 那白丁就跟着宋雪去了她的住处,是在北城的贫民窟租住的一间一小房子,槐花负责两人的吃住,那宋雪负责给书局抄书换银钱。 白丁把宋雪的情况与白景瑞说了,白景瑞很心动,没什么背景,家世清白,又靠抄书挣点银钱,哪种听来都不错。 所以不经意间,就留意了起来,去书局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宋雪确是每隔十天给书局送一份手抄本,两人就能在书局遇到, 宋雪就只是跟白景瑞有点头之交,其余的时间就匆匆交完手抄本, 拿了下一次要抄的书,就走了、 白景瑞一次,两次,三次,看到了宋雪,宋雪就只与他点点头,就不情愿了,半个月前又遇到了一次,白景瑞跟着宋雪走了一段路,就叫住了宋雪。 宋雪双手捧着书,不往的后退,白景瑞道:“你可曾有婚约?” 宋雪摇了摇头。 “你有亲人吗?” 宋雪又摇了摇头。 “提亲得跟谁提啊?” 宋雪红着脸跑了。” 叶清离听到了程天枫的话,凉凉的一笑,淡然的道,“看来用不了太多日子公爹就要娶继室进门了。” 坐到了八仙桌上,叶清离小手揉了揉太阳穴,拧眉思索道: “程天枫你留在京都里,别人留在京都我不放心,要是如意轩住不下去,你带人回四叶胡同,财产什么的不要紧,只是要保证我们带过来的人安全。 我也会把绿柳留下来的,让她保管我的嫁妆,另外我把胡半仙和李大牛留也下来,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问问胡半仙,他这人鬼主意多,而且他身手也好, 李大牛人长得憨厚,是个腹黑的,在护卫当中是最厉害的了,胡半仙的长了一付痨病鬼的身材,而李大牛长了个庄稼汉的样子,在白府里这样不起眼的人物也不易被发现。 我只能给你留下这些人了,另外如果有程顺发回的只言片语你都要想尽法通知我,另外我这次去九台州,一共两次个目的,一是找外祖父和爹娘的下落,另一个是解除与白楚辰的同心盅。” 程天枫淡淡的点了点头,屋外的杏花一团一团的花了满枝,“这次去九台州多长时间能回来,还是一起去别的地方。” 于南疑惑的看向了程天枫,程天枫嘴角咧出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谁知道呢!大小姐的境遇可说不准。” 叶清离把眼睛也向窗外看去:“谁知道呢,如今大历国也是多事之秋,我的去留,我自己也说不好,找到了外祖母,看看她老人家的意思吧。” 天色渐晚,白杨带着向北也进到屋里了,叶清离从八仙桌上站了起来,一眼就看见了迈进门的向北,顿时一怔:“你的脸怎么都好了。” 叶清离说着就走上前去摸了摸向北的脸,感觉有面容有些像白楚辰,又看了一眼,瓷白色的脸,一双丹凤眼,眉毛浓且黑。 叶清离嘻笑的调戏的一句:“一个精神的小娘子,”搂过向北的肩膀满眼的笑意的道,“明天咱们就去九台州,你的身体可吃得消?” 向北握紧了拳头向叶清离轻轻的捶了一下,“我的脸就不行好吗?住在四叶胡同天天郎中上门诊脉,我要是不好,都对不起郎中了,身体也没问题,在找十个八个打一架也没问题。” 叶清离拉着向北和白杨又重新坐到了八仙桌上,冲程天枫道:“你还得利用的舆论,在京都把千里寻夫的噱头赚足,回头在回到白府也占进先机。” 又向绿柳道:“银子还有多少?” 程天枫接过叶清离的话道:“有,京都有十个向阳大街的铺子,石塘和出云还有京都各有一处庄子。每日就有二百两的进账,银子的事情,大小姐你完全不必担心。” …… 三月十八这天,叶清离没有看黄历,直接就带着白杨和向南的坐在前面的系了白绫的青色的平顶马车上,于南坐在了赶车的位置,旁边坐着廿七。 后面还跟了一辆同样装饰的马车,车里装的是干粮和几个人必用的东西,还有几个人铺盖,由夏枯草赶车,旁边座位上坐着田七姑,就两辆马车从城门向九台州出发。 路上的风是暖的,空气是湿湿的,路边的草也露出了细小的芽。 两辆马车,一路上遇客栈不住,只是换马匹,买够七天吃的干粮,你赶车累了,就由别人替上去,替下来的人,到后面的车里边,睡一会,就这样行路上行了十二天,进面就要到了雪峰驿栈。 本来于南把车停到了驿栈的外面,看里边闹闹嚷嚷的很多的人,于南就把两辆车停得微微近了一点,想着换两匹马,买点的干粮就继续赶路。 于南和夏枯草刚进客栈大,就发现雪峰驿栈的院里绑着五个人,都绑到了一辆囚车上,本来于南还没注意,夏枯草扯了扯于南的袖子,自己的下颌冲那五个人示意了一下。 于南看向那五个人,神色大变,大小姐心心念念的外祖母和父母还有向南和何亮。 于南握紧了拳头,扶着夏枯草,脚步不稳的进了驿栈下的饭馆,两人挨着口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喊 了店小二,于南的声音都发抖了。 夏夏枯草也是一样的,那么硬气的程老太太,居然让人绑到了囚车上,哑着嗓子问小二买了四匹马,又要了一袋子大饼和馒头,又买五斤的牛肉。 两人坐在等着小二把东西都给准备出来,就听另一桌子的人道:“薛统领还要活的吗?我看干脆把他们都一刀结果了得了?” 另一人道嫌弃的道:“废什么话,统领告诉咱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得了。” 一人道:“咱们统领啊,那可是毒蛇的性子,秒不注意,就会被他咬一口,统领到底是什么意思,放着九台洲的百姓的命都不要的, 提供给沙国将领拓跋申地图,让他们侵占九台州,就为了那五个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另一人道:“谁知道呢!现在得越来越小心的。” “大哥!放心吧,外面不是还有一个小队的士兵吗?” 小二把大饼和馒头还有牛肉装分别装了篮子,拿了出来,于南结了帐,又牵了四匹马,来到了的雪峰驿栈外停马车的地方。 “大小姐!看到了老爷和太太了,还有程老掌柜的!!” 第86章 重回六里堡 “什么!?”叶清离听到了外祖母的信,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撞到了车厢的顶部,猫着腰,捂着撞得脑壳疼的头,眨了眨泛着撞击产生的眼泪水的眼睛, 凑到于南的面前,急切的喊道:“你在说一遍。” 白杨和向北事情不对,忙冲上前去,一边一个按住了想要动弹的叶清离,眼睛都落到了于南的脸上。 于南咽了口,因紧张而出来的口水,颤着声音道:“我跟夏枯草进子雪峰驿栈的院子,一眼就看到了院子的靠西边的停着的的囚车。 夏枯草还扯了我袖子一下,我才注意到囚车上圈着躺在何亮腿上的程老当家的,还有叶二老爷扶着程太太坐在了程老当家的旁边。向南则靠着何亮背靠学坐着, 一个小兵摸了程家太太一把,向南冲过去捏断了那个小兵的手。 其余的兵士就往那辆囚车上甩鞭子。我赶紧拉着夏枯草走了 。” 听到这里,叶清离紧握着拳头的,咬着牙道:“得救他们出来!”说着就拼了命的挣脱开白杨和向北的禁锢。 于南和夏枯草也坐到了叶清离的车上,叶清离的叫声吵醒了在后面车补觉的廿七和田七姑,两人听到了声音也跳上一马车。 众人面面相觑,几个人进雪峰驿栈劫人那是不可能的,客栈里边少说也有三十来人,不知道他们的兵力如何,冒然动手,不但救不出来人,还有可能损失自己的人。 白杨看了看急得要哭了的叶清离,又看了看围在一起的众人,道: “我们跟着他们,他们要回京都我们就得返回去,雪峰驿站到长治府也就一天的时间,出了长治府到了六里堡和云霄山才是动手的最佳地点。” 向北忽的对白杨竖起了大拇指,“不错,借着云霄山的地势,装做土匪名正言顺的救囚车里的人。” 叶清离也清醒了起来的,抹了把泪水道,“咱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是在他们前面走,一路是在后面跟着。” 田七姑翻了个不屑的白眼,“你们这是在过家家呢?还一前一后,那一前一后我们要怎么联系,难道是的纵马穿过他们的队伍吗?” 夏枯草揪揪个脸,生无可恋的道:“那要怎么办?” “好办,投毒,买巴豆,顺路过的山里扔石头。”向北插进话来。 白杨瞪了一眼向北道:“到哪里买毒药啊,我们这次出来的时候也没带,带的都是疗伤的红药。” “云霄山上就有,那里的毒药我都认识,不过三月份只长出个头,没有毒性的。”向北越说底所越不足。 于南默默的擦着手里的铁棍子,严肃 的道:“现在最主要的,要给院子里的那五个送个信,顺便看看他们的情况?” 听到于南的话,众人都不住的点了点头,向北率先道:“我去,我功夫好,可以全身而退。” “我去,女孩子一般兵士们没有很强的保护意识。”白杨道。 叶清离想了想道:“我们可以制造一场骚乱,写个的纸条把信息传递进去。” …… “逮住那丫头,老子不能白花十两银子!”夏枯草和于南还有廿七在后面追,向北在前面脸上蒙了个面纱,就往院子里跑。 进了院子里,夏枯草招呼那些兵士,“帮忙抓住那个女子,我给十两银子。” 再看那些站到囚车边上的兵士,不为所动,眼皮也不撩一下,“给一百两银子!”夏枯草又加了价,那些人还是一动不动。 向北进到院子里的,直奔那间的囚车就去,围着囚车的人,瞬间就拥了上来,想把向北挡到外面,但向北也是老江湖了,做了个假摔的动作,一滚,顺着兵士的缝隙就的钻到了囚车的底下。 明明看向北像是在害怕,滚到了车轮的下面,其实是向北从一进院里,就奔着车轮子下面去了。 众人围着囚车想把向北从车底下赶出来,没想到向北又从另一边爬了出来,手搭到了车厢上,一个纸团就冲向南飞去,眨眼之间的事,接着夏枯草就嚷着要抓住那个女子。 跟着夏枯草来的廿七和田七姑,笨拙的一路跟着跑了过来,累的气喘吁吁。 向北把纸团打到了向南身上,就跑了。 向南本来还没注意到向北,但向北一转头与他眨了眨眼,向南登时就眼明心亮,把纸团捏在了手心里,见人不注意时,特意挪到了何亮的身边。 何亮正腿上正躺着程老太太,向南在两人形成夹角处,低头打开了纸条,上写着一句话:“大小姐,会救你们出去的。” 向南低声的把字条内容念了出来,程老太太一听到了纸条的内容,下一瞬眼里就闪现了光,用脚踢了一脚叶程氏, “娘,”那个一付柔弱的性子的女人,看那样,就跟水一样的女人,都被关到了囚车里面,那女人的声音还是柔柔软软,叶弘泽拉紧媳妇的手,深情的望着她。 又像是从迷糊中清醒了一样,扶着女人一起又向程老太太的跟前凑了凑,程老太太把手递给了的女儿程望舒,低声道:“清离带人来救我们了!” “什么!” 叶弘泽紧紧的握住了媳妇的手,嘴角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清离不是成家了吗?她怎么能出来?” 何亮淡淡的道:“叶二老爷,大小姐根本不想嫁给薛家人,我们也不知道大小姐到了京都后,过着怎样的日子?” 这时向南插过话来:“跟着大小姐的人是我妹妹,向北,她很厉害的,功夫比我爹还厉害,等着吧,迟早会把我们救出去的。” 雪峰驿栈并没有动手,叶清离一行人就不远不近的跟在了囚车的后面,到了长治府后,叶清离两辆马车就走到了一行人的前面。 提前一天来到了六里堡阮三经营的店铺,几个人在这里收拾了一天多,刚收拾好,支出了开业的幌子,押囚车的那群人就的来住店了。 夏枯草和田七姑负责招待,廿七和于南负责在下黑手。 向北和白杨两个一准备救人,叶清离把吃的,用的和伤药都装到了包裹里系在了胸前提前来到阮三的房间的地道里。 那伙住店的兵士 一行七人进了屋子,廿七和于南一人一棒子,砸到了后脑,两人倒地了,前面的夏枯草和田七姑拔出的大刀, 前面几人回头时,一人一棍子子削到了相同的位置,也倒在地上了。 剩下的三人,也结束的很痛快,四人忙把倒地的人绑到了一起,塞到了厨房里。 “tmd关门干啥,老登,快开门,哥几个也累得够呛,马匹你们也不拴,白支使三队十个兄弟给你干活,总不能关上门,自己吃好吃……” 第87章 白杨林 后面的人推开房门的瞬间,一棍子就的冲着开灵盖下来,声音嘎然而止。 跟着嚷嚷的人的后面的人顿时看到了屋子里面的四人杀人的场景,众人都退到了距离屋子的二米的距离,包围了屋子,与屋里面的人对峙。 守着囚车一共是十人,看到了有打仗的事情,分出了六个人与那十人一起加往了战斗,还剩下四个人,白杨和向北手起刀落,消无声息的就解决了看守的四个人, 向北用力砸开囚车,把囚车上的五个人领到了后面的阮三的小屋里。 向北和白杨各背了一个人,踹开了房门,叶清离在地道里等着,大铁锅根本就没有盖上,向北和白杨把人送到了地道里, 这时向南和何亮也一起扶着叶弘泽进了阮三的小屋,顺手插上了门栓。 叶清离扶着人进了地道,白杨打头,向北断后把大锅又装了回去,几个人就顺着地道逃生,再说夏枯草和廿七还有田七姑与向南坚持了一柱香的时间,伤了兵士四个人, 向南也受了伤,向南大喊了一声,四人分别骑上了马的,分别跑向四个方向,向南跑向叶清离在冬日里被劫走的方向, 廿七跑向九台州方向, 夏枯草跑向南方,穿进了林子里面, 田七姑则跑向了沙国的方向。 后面的跟着的人,牵了马匹,上了马,追了一会,纷纷回来就不追了,剩下的八个人守在阮三的屋前, 不见程老掌柜的出来,等所有的人都回来时,想起那两个女的把五个人质带进了阮三的屋子里。 三个人大着胆子踹开了屋门,小屋里一眼望到底,哪来的人。 当兵士踹开房门时,向北背着程老太太,白杨背着程望舒,向南和何亮扶着叶弘泽已经跑到了云霄山的山脚 下,山脚下的雪已经化了,山下的植被也长了出来, 向北没做停留直接背了程老太太就上了山。 向南带着头,白杨背着程望舒,叶清离搀扶着叶弘泽与何亮一起徒步走向半山腰, 半个时辰后,向柳和向北一起跑下山来,柳扶背起起叶弘泽,向北背起程望舒又一次上了云霄山。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再次下来,叶清离把兜里的三千两的银票塞到了向柳的手里,向柳背着何亮,向北背着向南又上了一次山。 等到叶清离和白杨、向北又下山时,看到了于南和夏枯草追到了山脚下,叶清离对他们说句让他们在下方建个窝棚,目的是等其它的人下来,备着食物和山上紧急要用的物品, 然后想办法给程天枫传个信,把咱们的情况告诉他一声。 然后三个人就踏上了寻找白楚辰的路,到了六里堡时,天已经黑了,撞上了六里堡的兵从里边出发,骂骂咧咧浑身充满了暴躁之气, 有个中年的兵士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三个女人,这群人死了领头的,没有人管 了,那个中年的兵士吹了声流氓哨, 剩下的那二十左右的兵士就向三个女人包围 了起来,五个兵士还专门从马上跳了下来,准备上前调戏三人, 污言秽语的惹恼了向北,向北一把扯过骂得最欢的兵士,头朝下的扔向了另一个出言不秽的兵士,两人的脑子碰到了一起,血光四溅。 “抄刀,抄刀……”一人在疯狂的喊! 从马上抄下的弓箭,其余拿刀的拿刀,拿枪的拿枪。 向北看情况不好,一把拎着叶清离坐了马上,还没等向北有接下来的动作,抄箭那兵士一弓搭三箭,一箭射了马屁股,一箭擦到了叶清离的脸庞,一箭射空了, 黄彪马屁股中箭了,拼命的撒开四蹄就飞奔而去。 白杨和向北又被那群男人缠着,脱不开身。 叶清离把背包夹到了的马的背上,拽紧缰绳,闭着睛睛就任那马匹奔跑。 跑到了第二天中午,前不招村后不招店的地方,满眼的黄沙,这也不是九台州了,黄沙上面还有片片的积雪。 黄彪马吐着白沫轰然倒地,叶清离从包裹里拿着了白绫,系到了身上,多少能保点暖,还有给程老太太她们准备的吃食,所有人都没有吃,叶清离就都系在了胸前。 叶清离看了看太阳的方位,又拖着酸疼的腿上了沙坡的顶,一眼望去除了沙就是雪,又来了一个的一百八十度的转圈,发现了天边的地方有个黑影。 叶清离不再犹豫,直接就奔着那黑影子奔去,行了一天一夜,那黑影子还是那么远,叶清离在沙窝里的抓了一手雪,塞到嘴里,不管是牛肉还是大饼就吃了个饱。 晚上挑了背风的地方,用手挖了沙坑,身卷白凌睡觉。 清晨又被冻醒了,叶清离醒了醒鼻涕,感觉脸上的伤又重了,脸上火烧火燎的痛,浮肿的脸,眼睛都睁不开,只好眯着眼睛看向微白的天空,确定了黑影变成树影,就顺着树影的方向走, 高兴的劲还没消失,漫天的雪片子就的落了下来,叶清离把白绫包了自己的身体一圈又一圈,一步一步的脚印的艰难的向那几颗活着的白杨树走去。 又走了一天的时间,雪片子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忽的看看到白杨林就在眼前了,快行几步的跑到了的白杨树的下面。 到了白杨树下,看到了这辈子最美的景色,沙坑里面有一池泉水,映着雪花的泉水,叶清离不管不顾的就跑了下去, 人踩着流沙就顺着斜坡滚了下去,直接就滚到了沙面上,撞到了一个,一个男人,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一个一手拿着血淋淋的马肉正在咬着马肉的男人。 男人瞪着森冷的目光,看向叶清离,像九台州冬天的冰锥一样,看到叶清离浑身直抖。 叶清离露出尴尬的神情,嘴角扯了扯,实在笑不出来的, 假笑的跟男人示好,假笑过后,想起身离男人远点。 浑身缠着白绫,一起身,整个身体向前倾,砸到了男人的伤腿,男人“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接着吼了三个字:“你找死!” 第88章 小细节 叶清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男人身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费力的扯着自己身上的白绫,用力过猛,又摔到了男人的身上,脸对脸,鼻子对鼻子,登时两人的鼻血,就都流了出来。 男人恨恨的冲叶清离骂道:“臭女人,离我远点。” 男人的行动也不是很方便,只有右手是完好无损的,双腿都不同程度受了伤,男人用那唯一能动的右胳膊,一把就把叶清离扔了三步远。 摔在沙地里的叶清离倒不觉的得痛,只觉得尴尬,由于男人的一摔,白绫也的扯开了,叶清离又滚了滚,终于解开了缠在身上的白绫,低笑着又来到了男人身前,轻声的叫道:“白楚辰?” 面前的男人灰突突的脸,凹陷的脸颊,染着血的头发,眼神却还是那种冷漠中带着阴郁, 跟栓马桩见到了的绯色公子的形象判若两人,但那眼神是骗不了人, 白楚辰深深的看了叶清离的一眼,猪头的一样的女人,更加厌烦了,怒声道,“不是!” 叶清离伸出小细腿,轻轻的踢了踢白楚辰受伤的腿,那人“嗷”的一嗓子,叶清离带着欢喜的笑声,直接去了那眼泉水里洗了把脸, 洗完脸,用泉水做镜子,用手当梳子,准备把头发梳,当泉水映照下自己的这张脸后,吓得叶清离一屁股坐下了, 惊恐的叫了一声,“哎哟!” 怪不得白楚辰没认出自己来,就连自己也认不出自己了,认不出,就认不出吧,只要让他在没解同心盅之前别死就好。 叶清离把身上披的白绫布撕开一小块 ,洗干净了,然后来到男人的身边,把男人的脸抹干净了,又拉着男人的双手,仔细的擦洗起来。 边给男人擦着的手,给男人清理好手和脸后,拉着男人完好的那只手,靠着自己的包裹把男人拉得坐了起来。 然后喘着粗气的问男人:“附近有山洞吗?” 白楚辰清冷的目光从叶清离的身上,转到了那眼清泉那里,凉飕飕的道:“不知道,我是骑马摔下来的!” 听了白楚辰的话叶清离蹙了蹙眉,还是不阴不阳的问道: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随后轻蔑的嗤笑了一声道:“你要是知道怎么出去,你不会在这里待这久的,就算爬也会爬出去了。” 白楚辰闻言心里一惊,向叶清离瞟了一眼,马上又转头不年好了,心里却在想: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又觑了眼叶清离,马上又闭上了眼的, 这回凉凉的道:“真不知道!追兵追我过来的,马脖子受了伤,它跑了一夜,就在泉边摔死了。马死的时候,把我的右腿整个都压在了身下?”像解释右腿怎么受伤一样。 叶清离又去了泉水边,用冰凉的水洗的白绫,又从身上扯下了一大半,清冼过后来到了的白楚辰身边,把清洗好的白绫放到了白楚身的身上。 又给白楚辰,当擦到那只受伤的左手时,叶清离把受伤的胳膊撕开一条口子,擦拭胳膊的时时,感觉整个手臂都折了,叶清离又用手轻轻的摸了上去,明显的有骨头错位痕迹。 又奔着沙丘上的那几个八棵胡杨树走去,到了胡杨树的底上,用腿和树枝扒拉着树下沙和土的地面,露出了枯枝。 叶清离收集了一捆的枯枝有的跑到了白楚辰身边,挑三根比较平的树枝和白绫,又从自己的包裹里的找出了金创药,给白楚辰的胳膊包扎。 接下来,叶清离划开白楚辰的双腿,右腿肿得跟发亮的馒头似的,左腿被血都浸透了,小臂长的一条口子,往外翻着, 叶清离见到这伤戏谑的看了眼白楚辰,白楚辰惨白的脸,正用审视,怀疑的眼光看向叶清离。 个子不算太高,一身的白绫,像是死了丈夫一样,眼睛却很明亮,手也灵活,胆子也很大,一个女人面对陌生的男人,她不顾自己的安危了吗?这么轻易的就救了人,不怕救下自己之后,杀了她吗? 这时就听那女人也同样的不屑的看向自己,同情的眼神叹道:“怎么受伤这么严重?” 白楚辰想也不想,顺口回道:“被人给出卖了!”连他自己也对他这种配合的态度存了质疑。 “那你的人缘可够糟糕的!”叶清离拍了拍白楚辰受伤的腿,大言不惭的道。 又从自己包裹里拿出了金创药,这是怕向北和白杨受伤给她们准备的,没承想倒是便宜白楚辰了。 拿出一小包药粉,直接就把药粉倒到划出的口子上,整整用了一包的药粉,药粉的落到受伤的口子上时,白楚辰“啊!”的一声,像是要要原地蹦起来了一样。 叶清离抬眼看了一下白楚辰扭曲的脸,笑了,谁让你白楚辰对我叶清离从来都 不友好了,叶清离抻紧了白绫, 尽量让翻出来的口子合上,又狠狠的一用力,白楚辰的额上都是汗,叶清离却没来由的心里一喜,报仇了。 包扎完左腿,就开始包扎右腿,右腿是被死马压的,又拿出一包药粉,用棍子和白绫给白楚辰的腿绑得死死的,叶清离的汗就滴落到了白楚辰的腿上。 然后把自己剩下的白绫,给白楚辰盖在了腿上:“本来我是想千里寻夫,扯着白绫尽孝来了,没想到还有这用处。”叶清离与他开玩似的说道。 白楚辰看着女人行为,哑着嗓子道:“其实你不用救我,你可以自己的走的。”. 叶清离正在泉边洗手,就听到白楚辰在靠在自己的包裹上幽幽的说, “我不救你,你能活多久,你要靠爬吗?”边斥着白楚辰,边起身道: “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能住的洞穴,或是能呆的地方,这地方不行,不能挡风又不能避雨,在这里待着早晚得冻死。” 叶清离边说,边绕着泉水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白楚辰躺着的地方,看了眼在那里闭着眼睛的白楚辰,眼皮下面滚动的眼珠,说明了他的心里很不安, 叶清离扩大了面积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最后叶清离来到死马的跟前,抄起了白楚辰的大刀,找准了白楚辰坐着的位置向上一点,用大刀当铁锹,挖了能容俩人的洞。 又从白楚辰的腰间的拿出了锋利的匕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马皮剥了下来。 把白楚辰挪到了的摊开的马皮上,用了吃奶的力气,把白楚辰挪进了洞里。 躺在洞里的白楚辰狐疑的眼神一直就着叶清离走,她怎么知道我的匕首在哪里?她为什么要救自己?他又在什么所求呢! 第89章 相处的时光 白楚辰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无缘无故会对另一个人好,自己的父爱都没有指望的人,还指望着一个陌生的人对自己的好,那是痴人说梦。 眼睛紧盯着一举一动的叶清离,就见她把马肉切了成一块一块,用白绫绑着一串,挂在了枯枝架起来的架子上,一边兴奋的道:“幸好,幸好天气很冷,马肉能吃个十天半个月的了。” 叶清离把马肉都收拾完了,又摸向了白楚辰的身上。 白楚辰抚住了自己胸口,一脸惊慌的表情:“你要干嘛!” 叶清林登时玩心大起,不怀好意的靠近白楚辰,一张胖猪头的脸凑到了白楚辰的脸上,惊得的白楚辰:“啊!”了一声。 叶清离坐到了地上,“哈哈”的大笑,笑得眼泪都下来,用手抹了一把眼泪,疼得嘶的一声。 白楚辰咳了一声,掩饰着嘴角上翘的弧度。 叶清离眼睛看着白楚辰的脸上,却把手伸进了的白楚辰的胸膛,白楚辰恼怒的神色登时升起,咬着牙道:“无耻!” 叶清离见他生气,更是高兴起来,调戏的语气道:“话本子里不是说过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不知道吗?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白楚辰恨恨的瞪着叶清离的小手胡乱的摸,忽的伸出右手狠夹住了叶清离那只游走的小手,不带一丝温度的道:“你也配,要不是看在你救我了的份上,我早就的捏死你了。” 叶清离“啊啊”两声,白楚辰那力道就像是被老虎咬住了一样的痛,“放开我,放开我!”叶清离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白楚辰“哼”了一声,松开的叶清离的手,淡淡的道:“我有我贤妻,你休要做别的打算。我妻家有银子,你要多少,我回头与我妻子说。” 叶清离眼睛一亮,突然觉得不疼了,但还是瞪了的眼白楚辰道:“把你的火折子拿出来,我把火点着。” 白楚辰把右手放进怀里,掏出火折子, 生平第一次结巴的道:“对,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切!你当你是的潘安,还是宋玉,不过就一个臭男人,浑身都是血,谁稀罕你!” 说着叶清离抢过白楚辰手里的火折子,气鼓鼓的出了洞里,用大刀把洞口清理一下,又把枯树都挪到了洞口。 枯枝在雪下也是湿的,一个火折子,点的叶清离的脑瓜门上都是汗,这时就听到躺在洞里的, 白楚辰发出凄凉的声音从黑夜里钻进了叶清离的耳朵里: “其实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在乎我的亲人都没了,只剩下恨不得我快去死的人,就比如说:父亲,他为了拖我的后腿,给我找了个满京都是笑柄的媳妇。 就是苦了我那媳妇,她还未同我圆房,为了躲她,我让我的兄弟,拜完天地,就回到了战场,我死前得给她寄份和离书,要不然在我那家里,她得被人的磋磨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再比如我死了,我父亲会放鞭炮来庆祝的,有了我的功劳,有了我的抚恤金,他再找一个嫡母,再生个儿子,他会很高兴, 其实我一出生就是被他诅咒的孩子,他恨我母亲,恨我外公,却用一生折磨我娘和我外公,我跟他们无怨无悔的,为什么要把上一找的恩怨让我来偿,没有家的感觉,你体会过吗!” 叶清离停下的手里打火折子的动作,静静的听着白楚辰的牢骚。 缓了一口气,他“切”了一声,“我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把他踩到泥里,查出他害我外祖父的案子,把白府的主人换成我,我要让他时时刻刻的瞅着,我的眼色生活。” 走神间,叶清离忽然就的划着了火折子,一点亮光照亮的眼含恨意的少年,和一个跟猪头脸差不多的女子。 点上了柴火,叶清离拿了牛皮做的水袋,放在了火上不住的翻滚着,等热水袋的温度上来了,把大饼放到了热水袋上, 又用枯枝穿了马肉烤着,肉传出来的香味让白楚辰不由的吞了口口水,叶清离把肉和撕了一半的大饼递到了白楚辰面前。 白楚辰自打受伤后,头一次吃热乎的饭菜,咬了一口热乎的烤肉,看了眼肿得跟猪头的叶清离,忽然笑了,感觉眼前的人也没那么的丑了。 夜里两个人背靠背的睡了过去,半夜里,叶清离冷得的整个人就扒到了白楚辰的身上,压得那受伤的手,疼和白楚辰直咧嘴。 白楚辰还是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搂住了叶清离的后背,给她微不足道的温暖。 一个人看着叶清离到了天亮,太阳的光射出了洞口,照到了叶清离身上暖融融的,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白楚辰肉眼可见的速度沙地上厚厚的雪,开始融化, 白楚辰动了动他那受伤的左手,叶清离给他上了药后,感觉的好多了,又用那条没受伤的胳膊支着坐了起来,那肿了的右腿经过昨天一夜时间,消肿了不少,只余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 白楚辰就那样看着身穿素色夹袄的女子,右脸颊上还有一道箭划过了伤痕,身子像虾米一样蜷缩着,眉毛时不时的皱一下。 突然叶清离腾的一下就翻身坐了起来,“杀!”嘴人吐出一个字。 睁开眼睛迷茫的看了看周围,又用手揉了揉眼睛,忽的“啊!”了一声,响彻天际,“疼,疼,”白楚辰淡淡的看着叶清离的眼里都流出泪来了。 轻声的问她:“做噩梦了?” “嗯!”叶清离随口的回答。 “嗯?”叶清离猛然想起来自己是处于什么环境。 终于看清了环境,又道:“嗯,是你啊,等会,我去把白绫洗洗,然后给你换药!” 给白楚辰擦完了脸,又用木灰清洗了几遍擦脸的白绫,把胳膊和腿都仔仔细细的清理出来,挂在白杨树上。 左腿上的伤口撒上药粉后,恢复的挺好,右腿也消肿了不少,叶清离重新给白楚辰上了药,又绑了绑带。 烤了肉,吃了饭。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五天,白楚辰的右腿已经好了,人也能柱着大刀走上两就了,就差胳膊还没怎么好。 伤药都用没了,马肉也剩下的不多了,叶清离带的大饼都吃完了。 这天早上,吃了早饭后,叶清离把白楚辰的水囊灌满了水,招呼了一下白楚辰,“走吧!” 第90章 暧昧 白楚辰拿着身边的大刀,把马皮用白绫包上,打了个结,背到了的背上,两人到了胡杨林上时,白楚辰指了指太阳的方向,转头对身后的叶清离道:“我们就奔着太阳的方向走。” 沙漠里白天的温度两人还能适应,就是到了晚上天气异常的冷,两人总得找个背风的地方,叶清离用那把大刀在沙地里的挖个洞, 两人铺着的马皮,从泉边带着的马肉只能生吃,还不敢多喝水,一人一小口,两人就躺到马皮上,天上闪烁的星光,仿佛在这沙漠里能够着天上的星星一样,既亮又清澈。 第一天的晚上时叶清离取出洗干净的白凌,然后解开白楚辰的左腿和左臂的白凌,伤口嫩红嫩红的, 又重新马干净的包上。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两人就静静的在沙地里躺着的,一会功夫,叶清离响起了轻微的打起的鼾声,白楚辰把胳膊环到叶清离的肩膀上,稍微用力叶清离就被白楚辰拥到了怀里。 叶清离只是咕哝一下,咂巴咂巴嘴,又沉沉的睡了过去,白楚辰搂着叶清离带着满足的笑容睡了过去。 第二天接近晚上时,叶清离和白楚辰的脚下的土地感觉有了硬度,表面还是有一层浮沙,时不时的会有稀稀落落的矮小的杂草。 到了第三天晚上,眼前都是草地了,叶清离的笑容的眼里都带了光,跑了起来,两人把水喝完了,白楚辰和叶清离在星光上继续赶路,走到了半夜,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泛着星光的小河挡住了去路,两人不管不顾的趴中小河边喝了个水饱,累得不行了,就在水边铺了马皮,白楚辰还是等叶清离睡着了,搂着她一起的睡了起来。 翌日叶清离睡到了中午,肚子里咕咕的叫声, 饿醒了叶清离,在刺眼的日光下,坐直的身子,见到日光映照下一个高大男人,包裹在光晕中,正在小河里边的手持一柄大刀在捕鱼。 叶清离眨了眨眼睛,笑了,连忙起身,到河边洗了把脸,又把收起来的白绫重新又仔细的清洗了一下,向白楚辰的身边走去。 用手捧起河水朝白楚辰的身上的淋了下去,白楚辰只是在阴影中眼神灼灼的望着叶清离,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 光太过炙热, 叶清离顺着河边,捡拾了枯枝和干草,还有里边长的寸许长的水芹菜,婆婆丁。 凑了一把水芹菜和婆婆丁,抱着一捆柴来到了铺着马皮的地方,拿出火折子点了火,白楚辰抓三条手掌大小的鱼,五个拇指大小螃蟹。 找一块平整的石头,用清水洗了洗,把小鱼和小螃蟹加上野菜,还有剩余的马肉一起在火上烤,叶清离把水囊里接满了水。 两人坐在马皮上的时,白楚辰看着无际的远山,道:“今天在这里再住一夜吧,明天早上在走。” “叶清离简单的咽了一声,起身取来晾干洗净的白绫,凑到白楚身边道:“我把你的伤口上的绑带换一下。” 白楚辰坐到了那里,眼睛深情的盯着叶清离的一举一动。 又洗好换下的白绫,白楚辰简单的对付一口,又开始鼓捣着抓鱼了,叶清离也沿着小河挖野菜。 清明的月色,又到了睡觉的时候, 叶清离与白楚辰背靠着背,躺到了马皮上,夜里白楚辰又把叶清离搂在自己的怀里,借着自己体温给她取暖。 叶清离忘了自己的月事的时间,半夜突然间肚子疼,给叶清离疼醒了,发现白楚辰正把自己搂在他的怀里,白楚辰也被叶清离的扭动,弄醒了。 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磁性:“醒了!” “嗯!”叶清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突然间就乖乖的回一声。 又捂着肚子往外挪了挪,她怕自己的血会把白楚辰的身上弄脏了。 “过来,”白楚辰见叶清离有意要拉开两人的距离,一把就把叶清离捞进了怀里,“乖,睡觉!” 磁性的声音钻到了叶清离的耳膜里,没来由的心口扑通,扑通要跳出嗓子眼的感觉,强撑着咽了口唾沫,抬起委屈的大脸,刚要张口说话, 白楚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张诱红的唇就亲了上来。 不知是月光太放肆,还是夜里太舒适了,叶清离也没有反抗,径自然而然的由白楚辰的灵舌攻到了的叶清离的口中。 甜味中带着些许的苦涩,白楚辰的大手撑着叶清离的后脑,亲得两个人都喘不上气来,叶清离猛的推了白楚辰一下, 白楚辰不防备,一下子就被推开了,两人在静谧的夜里,呼吸声异常的响亮,叶清离突然间就笑了起来。 白楚辰的眼底也露出了笑意道:“傻丫头。”宠溺的喊 了一起,一把把叶清离又搂了过去,叶清离看到白楚辰在夜里的星光下一动一动的喉结, 还有那这几天刮胡子,长出来的胡茬,想起来亲吻时那的微微刺痛的感觉,心底不禁的一颤,强自咽下了一口口水。 白楚辰支起右臂,细细的描摸着叶清离的的眉,叶清离的眼,还有叶清离那肿得老高的脸,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亲的发肿的脸。 轻声的道:“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大手插入长发里的,轻轻的揉撮着的,满含磁性的声音低低的道:“我从来没想过这一辈子还能有爱上人的时候,是你给我了爱上你的能力。” 叶清离感到白楚辰的热热呼吸喷到自己的脸上,不知道自己是失了魂还是这夜色太撩人, 眼看着白楚辰的整个脸就的亲了下来,还的愣愣的的看着,忽的感受到了白楚辰的急促的呼吸声,叶清离在这寂静的夜里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嘤”的一声, 情动到了极点,忽的叶清离的身下一股热流涌出,忙推倒了正在情动的白楚辰,一个人提起包裹就跑到了水草高的地方, 尴尬的恨不得自己跳到身边的小河里沁死自己得了,一边尴尬的不行,一边还换着底裤,绑了月事带,良久也不好意思走出那地方, 听到了白楚辰的喊声,像缩着头的公鸡一样,蔫头搭拉脑的迈出的那一怎稍微高的草丛中,就再也没有勇气回到那铺着马皮的垫子那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楚辰也觉得自己梦浪了,鬼迷了心窍,猛的捶了一下拳头,柱着大刀,慢慢的向叶清离走近, 到了叶清离的跟前,哑着声音道:“对不起,冒犯了,我会负责的。” 第91章 亲人相聚 拉着叶清离回到了马皮上,坐下后就一个人坐到了的很远的地方,叶清离张了张嘴,看着那白楚辰在星光下,柱着大刀的一瘸一拐的样子,无比落寞。 忽的跑上前去,挽住了白楚辰的胳膊,“咱们回去睡觉吧,明天还得出发。” 白楚辰借机搂住了叶清离,沙哑着嗓子道:“我同你说真的,我会娶你,不管你以前是农村的二丫头,还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嫡小姐,我会竭尽全力的娶你入门,风风光光迎你入府。” “好!” 夜色中,白楚辰再也不用等叶清离睡着了,搂着她入怀的,自然而然的叶清离依偎在白楚辰的怀里睡着了。 两人又走了半个月, 到了九台州的城外,九台州已经被沙国的巴达亚大将军占据了,两人进不去城门,只好跟着难民,一路的逃。 白楚辰的腿已经完全好了,只是左臂还不太敢用力,两人一路走来,衣衫褴褛,跟逃难的村民也一样,白楚辰把刀缠上布条,柱着。 身上背的包裹都成黑色了,从九台州绕过来,路上的行人也是寥寥无几了,死尸到是遍地都是,叶清离他们又赶了半天的路,坐在树下的休息。 中得的气温正适宜,叶清离在休息的空档,看到了树上的榆钱都长成了一簇一簇的,踩到白楚辰的身上,爬上了树,想去摘榆树钱。 远处一匹马快速的跑了过来,随后又跟了五个一脸凶相的追兵,树下的白楚辰也听到了马蹄声,“待在树上别下来,对了,你名字是什么,家住在哪里?” 叶清离感觉白楚辰问了后,就会消失了一样,忙对答道:“四叶胡同,程清离!”叶清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没说实话。 难道想给白楚辰一个惊喜吗? 在树上看到了白楚辰提着刀,让过被追杀的人,冲着追杀的来人其中一人的马腿,一刀砍下了半个马腿,人就被摔了下来,这时另外的三个人牵住了马,不追那男人了,直接就的奔着白楚辰动手了。 白楚辰的腿已经好了,专门持刀打马,不是马脖子,就是马腿,后来又摔下了两人后,剩下的两人就跳下了马, 预备要与白楚辰一较高下,没想到白楚辰跃上了马,直接就跑了,剩下两人咒骂着白楚辰,拖拖拉拉的就一起顺着来时的方向走了。 白楚辰追上了那受伤的男子,神情一惊,脱口而出:“楚十八!” “大爷!我找你找的好苦啊!”一个流血的汉子,嗷的一嗓子喊出来,变成了哭声。 哭了一通,又道:“大爷,快跟我去救武刚,他被三千人围在了拴马桩驿栈处,我请救兵,跑错了方向,一直被追杀。” “这?”白楚辰之所以抢两匹马,是因为的树上还有一人。 “大爷,你咋变得婆妈起来了!”楚十八不住的催促。 白楚辰急急的道:“还有个重要的人,被我扔在了那里,我要回去救她。” 就当白楚辰正回头找叶清离的时候,叶清离在树上却看到了找寻她的向北与何亮,何亮坐在车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鞭子,带棚的马车慢悠悠的走着, 向北却在何亮身边叽喳的说个不停。 “向北!” 向北没的出头,坐在车厢里面的白杨听到声音,却掀开了车厢帘子,大声喊道:“大小姐,大小姐,是大小姐的声音。” “我在这,在树上。” 向北跃到了树上,抱着叶清离到了车辕上。 向北质问道:“你的脸是怎么整的?” “箭上有毒。” 没等叶清离说几句话,白杨一把将大小姐拉到了车厢里,向北也钻了进去。 “什么味?”向北看着叶清离狼狈的样,笑得直不起腰来。 白杨就在向北嘲笑大小姐时,喊 了声:“何亮,抄近路,回雪峰驿站,先给大小姐洗洗。” 叶清离也不在乎白杨和向北的奚落,伸出手来:“吃的!” 白杨见叶清离的手都是小细纹,里边带着黑黑的污垢,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拿了湿帕子,给叶清离手擦了。 湿帕子擦的都黢黑的了,手还是擦不净。 “何亮,附近有没有河,带我们过去吧,再也忍不了了。”向北抬起帘子对何亮道。 叶清离坐的车刚改道,白楚辰就纵马跑了过去。 九重楼和雪峰驿栈的中间,四五月之间的山上的雪都化了,从山上流下的水汇成了龙河,春天到雪峰驿站的路有三五条,其中官道就是叶清离她们常走的那路。 何亮赶车走的那条是镖局常走的那条,山路陡峭,但路程是最近的,穿过了九重楼,直接就能到雪峰驿栈。 何亮没有上山,直接把车赶到了山上的河边。 叶清离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就被向北给扔到了河里,向北也脱掉了的外衣跳了进去,四五月的河水冰冰的,两个人洗了一会,就冻得直打哆嗦。 向北还是把叶清离里里外外的都彻底清洗一遍,白杨在车里把炭火点上,然后拿了一张溥被站到了的河边。 白杨把叶清离彻底用溥被包裹了起来,抱到了车上,何亮站在远处,眼睛望向远方。 白杨又把向北骑装给叶清离找了出来,白杨的个子比叶清离的个子要高半个头,向北与叶清离的个子差不多,在长汀府时,向北也曾扮过叶清离。 向北也穿好了衣服上了车,喊了声:“何亮,可以走了、” 白杨在炭火上烧了点的菜,叶清离吃了后,整个人就睡了过去。 白杨并没有去雪峰驿栈,一伙人直接就越过了雪峰驿站,到了云霄山, 叶清离醒来时已经到了云霄山下,于南和夏枯草、田七姑,向南都在山下等着向北和叶清离。 向南在程老太太的安排下在山下建了个村庄为单位的客栈,规模很大,第二排 的客栈足有十个的三进了院子,每个都是单独的门,单独的放置货物的仓库,单独的厨房。 客栈的前排是三屋楼住店的房间,二层建了三址个房间,一层是饭馆,三层是客本伙计的房间,加个向南和白杨等几个人, 还有向柳和楚婉婷两口子,叶弘泽和程望程一家子,程老太太独自己住在了三层的套间,都在这里等着叶清离的消息。 几个人平时也住在第三排的四进院子,向柳一家,叶氏一家,程老太太单独一个院子。 叶清离下了马车后,呼啦啦的就凑上来一圈子的人,看到了满头白发的程老太太,一下子就的跪下了。 边哭边喊:“外祖母,” 第92章 吵架的姑娘们 小时候,只要外祖母在九台州的家,叶清离就会住在外祖母家。 程望舒被叶弘泽扶着,缓步的来到了叶清离的面前,一巴掌就拍了下去:“你这臭丫头,咋就不让我省心呢!”打完之后,整个身子就扑到了叶清离身上,抽噎着一声一声的哭着。 向柳把大家都带进了程老太太的房间,独留一个夏枯草留到客栈的大厅里接待往来的客人。 众人上到了三楼从程老太太的房间,一群人围着叶清离坐了下来,她把自己从待嫁到京都一路上经历的事,一股脑的都对程老太太讲了。 程老太太静静的看着叶清离,笑容一直温暧的挂在脸上,皱纹也更加深了,银丝规矩的盘在了脑后。 听叶清离话已经说完了,淡淡的开口道:“这么说你已经成亲了,嫁给了白家的公子。” 叶清离点了点头,依偎在程老太太的身边,抬头看向程老太太那慈祥的笑容:“嗯,不过没有入洞房。” 程老太太摸着的叶清离的头道:“也好,”想了想又问道:“还回去过日子吗?” 叶清离想起白楚辰分别的深情,红晕染到了脖子上,小鸟依然般的:“嗯”了一声。 “我与你爹两口子,收拾收拾去花音国,如果你自己在京都过不下去,就去花音国找我。” 叶清离重重的点了点头,又在云霄客栈里边住了三天,住在云霄山下的人分了两拨人,一拨人交给了夏枯草在这里看着客栈。 一拨人由向柳和、何亮和向南护送程老太太,叶弘泽夫妻护送去了花音城,叶清离和向北与白杨,由向北赶车,一同回到了京都。 路上不住的听到有人说,武刚大将军的手底下有个不怕死的小将军带领三千人对了巴达亚大将军手下的八万大军, 杀出了九台州地界的。 六月初的时候已经到了京都,回到了的白府,程天枫从府中迎了出来,面色有点古怪,叶清离也没当回事, 去了雪域院里,给白景瑞请安,发现的上坐着两个人,宋雪赫然就在上首坐着,叶清篱不动声色,直接跪到了地上。 宋雪出了声道:“起来了吧!” 白景瑞把一封信掷到了厅中,叶清离捡起了信,上面赫然写着休书两字。 叶清离又向白景现行了个礼,转身而出,招呼程 长枫收拾嫁妆一起,连午饭也没吃,径自坐车回到了武忠伯府,叶老太太给自己嫁了一遍又一遍,叶清离就是想恶心恶心她。 把嫁妆运回了四叶胡同,这次叶清离带着向北,白杨和绿柳直接就敲响了武忠伯府的大门。 外院的小厮看到了一张猪头一样的脸,一下子就关紧了大门,向北可是个的惹祸精,没两个把武忠伯府的大门踹出了个大窟窿。 看门的小厮告诉两个小伙守住大门,忙向内院的婆子的通信。 六月的天气,在外面散步的,遛狗的,坐在门口的石石墩处唠闲嗑的,在的街道卖菜的市场来来往往人,听到了向北踹门的动静,就不自觉的凑了上来。 绿柳的发扬她的大喇叭性子,对众人就诉说叶老太太怎么不待见大小姐,年前风雪夜里敲开了大门,怎么给安排到连下人都不如的后罩房, 怎么不给送吃的,又怎么把大小姐一封信从九台州接到大小姐让他嫁给薛公子了,薛家又怎么在娘家败落的情况下,退了婚的。 大小姐走投无路到了尼姑庵去住 的。 又怎么接下山,把大小姐嫁给白府的事情,大小姐听到了夫君战死沙场又是怎么不顾安危到了的前线,伤成了了这个样子、 然后回家,又接到了白府的休书,到了武忠伯府,敲不开门。 一边说,一边哭,一边哭,一边的敲门。 叶清离和白杨觉得丢人,就悄悄的站到了人群的后面,只留向北和绿柳一唱一和。 武忠伯府的门前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白嬷嬷这时候推开了小门,露出脸来,招呼 着叶清离主仆进了院里。 白嬷嬷直接就把叶清离主仆四人带到了叶老太太处,薛梦扶着叶老太太坐到了的上首,大太太顾氏,还有三太太卢氏在下首的靠背椅上坐着。 大姐叶清浅,二姐叶清尘站在了的顾氏和卢氏身后。 叶清离看了室中的情形后,发现的大老爷的妾室如梅不在,她也没在意,轻飘飘的给叶老太太行了个礼,就直起了身。 站在大厅中间低头不说话、 叶老太太看到叶清离的脸肿的样子,撇了撇嘴,不耐烦的喝了一嗓子:“你给我跪下!还有脸回来。” 叶清离也不恼,觑着眼看向叶老太太:“我也不想回来的,本来是起与叶家人断离关系的,可祖母又给我说了门亲事,连洞房都没进,莫名其妙的就被人给休了。” 上首的薛梦忍不住 的笑了起来,“哎吆,三表姐,你可太搞笑了,凭白的嫁了一次人,夫家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你,要是我,不如扯了一尺白绫,搭在房梁上吊去。” 叶清离拿看一了下,叶清离伸手拉住了向北,不咸不淡的道:“说得有理,你吊一个,我学学。” “你,无赖!” 叶清浅从顾氏的后边站了出来: “三妹,你的脸是不是被姑爷揍的,看上去很疼的样子啊,姐姐劝你呀,以后不要顶撞长辈了,祖母让你跪你就跪吧,咱们这种伯府人家的小姐,得有个小姐的样子,不要动不动的就撒泼。” 叶清尘跃跃欲试把话接下来:“三妹不是很厉害吗!姑爷是打不过三妹的,大姐忘了,三妹闹大厨房的事了,那次大厨房可是吃了大亏啊。” 卢氏把叶清尘拉了后面,伸手拧了叶清尘胳膊一下,尘儿可是嫡女,接庶女的话干什么,也不嫌丢人。 “是啊,这样的女人谁敢要,还好哥哥退亲退的及时,没有嫁进的薛家。”薛梦恶意满满的挑衅的看着叶清离。 叶清浅昂着头,轻蔑的向叶清离道:“三妹还是厉害的,她的事情街上大街小巷谁不知道,就因为三妹妹出了名,才没人向叶府提亲了!” 第93章 不正常的叶老太太 叶清离斜眼看一下说话的大姐叶清浅,一身翠色衣衫已经洗得泛了白,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神闪烁不定, 不时的把自己的胸前的头发放在手里缠绕, 看了眼叶清浅分明是不安的表现,还故作安静的表现, 又抬眼看了看坐在上首,叶老太太眼皮耷拉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眼角和嘴角都有些下垂,呼吸不急不缓,整个人像是入定了一下,像是根本就没发现大姐和二姐对自己诋毁, 叶清离的心紧紧的缩了一下,在快过年的冬日里,自己领着白杨和绿柳敲响叶府的大门时,就感受到了叶府根本就不待见自己, 怎么又动起了让叶府的人保护的想法呢呢?也不怪叶府的无情,自己从小到大也没有有在叶府长大,何来的祖孙情。 叶清离苍凉的一笑,看了眼左道边的叶清浅和又看了眼右首边的叶清尘,不急不徐的道 “两位姐姐不要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你们在京都的贵人圈子里混不进去,凭白就给 我添个坏名声,真是可笑!” 叶老太太听到了叶清离的话,撩起了眼皮,浑浊的眼睛,看了眼站在厅中间的叶清离,压低了嗓子道:“你还当你是京都的有名的才女吗? 在皇城脚下弹丸之地,朝廷的一品大官至七品小官,隔个三五家就是一户,你别以为你的行为只在叶府传递, 不消一下午,好的坏的,可京都人都知道了,你不在乎名声,但两个姐姐和叶府不能不在乎。”言辞恳切的教训着叶清离。 叶清离忽昂起头,看着在上首坐着的叶老太太,迈了一小步,行了一礼,眼神中带着刺眼的光,蔷薇紫的夏衫,一点褶皱也没有,礼也行得规规矩矩的,就是肿了的脸,把眼睛挤得了眯了条缝, 缓了口气,不恼不怒的开口道:“祖母,叶府里出的事,要是真的没半天,可京都里的人都知道的,那就要看看府里的奴才们和主子们了, 府里要是管理的好,府里发生的事情,又怎么会传到外面去,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的你不该把我又卖给了白府,在我年前退婚后,年后又嫁入了白府,这名声是我想要的吗? 其三,我在白府也没犯什么错误,成亲那日,相公连洞房都不曾 入过,就去了战场,听到死讯后,我曾身披白绫千里寻夫, 谁知道那个没良心的白楚辰,在我回到婆家后就会休妻啊,做为叶府的孙女,你们不去为的我撑腰就算了,我到了叶府你们一个一个还诋毁我, 既然我的婚事你说了算,那证明我就是叶府的孙女,你就不能不让我住在叶府,你不让我住 在叶府,那会发生什么事情,叶府里又会有什么不实的谣言,那我可说不好?” 叶老太太看着下边侃侃而谈的叶家三小姐,回来后跟个猪头一样的脸,气得连连说:“好,好,” 叶清离见上首的叶老太太生气,她却不小心的是抿了抿嘴角。 叶清尘被顾氏掐了一下胳膊,不想与叶清离急,可三妹实在是太过了,轻蔑的看了叶清离一眼,两只手气愤的放在前襟扭了又扭,看一眼满是阴沉的顾氏,又看了看上首的叶老太太。 在也忍不住了,来到了叶清离的身边,瞪了叶清离一眼,向上首坐着的叶老太太撒娇道:“祖母,三妹这是又被白府给休了? 昨天,我去买胭脂,在雪芳斋里听到人在议论,叶府的三小姐又让人休了,还说本来要上咱叶府提亲的,听到咱们家风不好,就不来提亲了。” 叶老太太气得嘴唇直抖,她没想到了以前就看不上的庶子,现在又让庶子的女儿在她面前大小声,难道接她回京,是想让她气死自己吗? 原来只是想着庶子娶的妻子是九台州首富程钟毓,而且程老太太就一个女儿,而庶子也就生了唯一的一个女儿。 如果要是嫁入薛家,那么有了叶清离的嫁妆,还有程老太太死后的大笔钱财都将是薛府的,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理念, 要是娶了庶子的女儿后,大女儿叶弘怡的生活就会一步一步变好的,才起了叶府的三小姐嫁给薛府的庶长子的想法。 千算万算,没想到她一进入京都,程家会破产,三小姐的嫁妆也被劫了。 自己的女儿退了亲之后,自己都要放弃了,只等着过了正月,就和庶子分家,没想道白家又来提亲了, 白家还应了叶青煊春闱的事情,老大看着自己的眼神,才又不得不给三丫头又订了亲。 一年还不到,又让人给休回来了,还跟自己叫嚣上了,现在叶府的三小姐居然让人给一年里被人休了两次,叶府的颜面何存,倒不如把四个人一起毒死,也落个干净。 而且三小姐回来后,脸还悔容了,真是越看心里越堵,在看看大房不争不抢的庶女叶清浅,又看了看站在那里,一副高高在上的叶三小姐, 想到这里的,心里的怒气都要蹦出来了,叶老太太只好又把怒气压了又压,指着叶清离不见动怒的面容, 扯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笑容。 “现在的叶府的房子比较紧张,让白嬷嬷吩咐几个丫鬟婆子去到后罩房收拾出来,在去府外把黄医正请来,给叶三小姐看看脸。” “祖母,”叶清尘气得直跺脚,不满的喊了起来,“你怎么还能留三妹在叶府里住 ,你就不怕我和大姐嫁不出去,现在叶府都成京都的笑柄了。” 卢氏见叶清尘越说越不像说,上前拉了一把叶清尘,忙对上首坐着的叶老太太行个礼,轻声道:“儿媳妇还得给三郎挑礼品,就先走了。” 说完拉着的叶清尘就出了睦安院。 叶老太太看了看三媳妇拉着女儿,又看了看站在下面的叶清离,破天荒的没的对叶清离大怒,反而关心起叶清离来了。 上一刻还的狂风暴雨,下一刻就和风细雨,叶清离是不相信了叶老太太能,在三嫁回来后,叶老太太还会对自己有好颜色, 索性又对叶老太太行了一礼,心里默默契的告诉自己:那就见招拆招好了。 第94章 下雨天 行完礼跟着白嬷嬷也走出了慕安院,还是那条路,过了花园,又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后罩房,后罩房里与冬天过来时一模一样,都不见家丁收拾过, 就连冬天的烧的柴火的灰烬和浇灭的还带着黑灰的柴也一样,首先绿柳推开了木门,叹了口气,任劳任怨的收拾起来。 叶清离皮笑肉不笑的看了 眼白嬷嬷,白嬷嬷看着四个人进到后罩房的院子里,就急急忙忙的道:“老奴给三小姐请黄医正,来给三小姐看看脸。” 叶清离也没理她,向北和白杨把的屋子很快就收拾了出来,可是后罩房连仓库都算不上,哪里来的床和桌子,还有窗子的糊的纸都破了。 四个人正在合计着叶老太太这究竟想怎么着的时候的,叶清浅和薛梦带着一众婆子和丫鬟来到了后罩房的木门外。 走到前面的两个婆子抬了一张胡床,身后的婆子抬了个架子床,还有被子,窗帘,布幔,应有尽有,虽然一看起来家具就破旧。 薛梦欠欠的一蹦一跳的来到叶清离面前,傲娇的绕着叶清离转了一圈,像是斗赢了的公双鸡一样,挑衅着这后罩房里的人道:“这是大姐姐和二姐姐屋里的不用的家具,特意给你送来。” 叶清离听了薛梦的话后,把眼神看向了叶清浅, 叶清浅尴尬的笑了笑,绕过木门,上前对叶清离道:“三妹妹是这样的,祖母说府上没有闲置的床,问我和二妹要了,屋里不用的床和被褥,让我给三妹妹送过来了。” 薛梦拉着叶清浅的手,嗔怪道:“大姐,你跟她说这些干啥,她还能知道感恩是咋的!行了,咱们也送到了,大姐咱俩走吧,这样的人看着就?气。” 叶清离看了看向北,她没想到向北对于薛梦的这样挑衅都不气,嘴角也撇了撇,没说话。 对于年前那次的后罩房比起来,现在的后罩房,到了天黑应该有的都有了,虽然都是些别人不用的东西,但是能住了。 都收拾好后,白嬷嬷真的领来黄医正给叶清离看脸了。 日子如水般过了半个月的,叶清离的脸已经好了,第二天给叶老太太请安后,叶老太太就免了叶清离的晨昏定醒。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好像就进了下雨的季节一样,几乎每一天都是细雨绵绵的,就没见几个晴天,屋子里不但是漏水,还长起了霉斑情,绿柳为这事找了好几趟白嬷嬷。 每次白嬷嬷都说等雨停了就修屋顶,今天的夜里的雨特别的大,天像是漏了似的,闪电一个接着一个,像响到时在屋顶上似的。 向北平时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有吃有喝有穿,她啥也不挑,觉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被突然又一个露点的雨水浇醒了,看了看了床上的绿柳和白杨,两个人正拿着盆碗在接水。 向北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叶府这个老太太真可恶,给咱们安排这个不见太阳的地方也就算了,还tmd漏雨,我今天就去睦安院住去,她们不修屋顶,她也别想睡,”说完就跑了出去。 白杨不想向北与叶府闹出太大的矛盾,不顾外面下着大雨追了出去,绿柳看向叶清离,叶清离也被这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给烦透了。 “向北说的有道理,咱们去住睦安院。”叶清离看着向北跑出了屋子,也喃喃的道。 于是和绿柳也出了屋子、找到外祖母,爹和娘也都没有事,现在对于退婚一事,叶清离根本就不在乎, 非得住 在叶府,其实叶清离图的就是想与叶老太太分家,要不就是叶老太太不要在管自己的婚事。 叶清离拉着绿柳刚出门,一道闪电在叶清离的脑上过,“咔嚓”,后罩房的房子塌了。 绿柳吓得缩到了叶清离的怀里,向北和白杨也正到了花园的连廊里, 正好看到了后罩房倒塌的瞬间,两人也顾不上找叶老太太麻烦了,一起冲着的后罩房跑。 叶清离在雨幕下,面容冷冷的,怪不得叶老太太这次回来对自己这么宽容,想到下人可能下毒,可能与府里的小姐们玩掉到了湖里, 也想过的被叶家陷害,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借助了闪电的工具,想让我们四个自然的死去,叶府还不受任何的非议。 对外只说叶三小姐做孽太多了,接受了老天的惩罚,这样叶府的大小姐,二小姐就可以不受三小姐的坏名声嫁人了。 叶老太太想的挺好,可是万万没想到向北的任性,救了主仆四个。 白杨跑回了叶清离身边,上下看了看,拉着叶清离和绿柳两个人顶着大雨直接就进了慕安院,四个人水淋淋的站到了院子里。 向北一脚把叶老太太的房门踹开,掀起的叶老太太住的右次间的门帘, 两个嬷嬷来挡向北,向北一人一脚,从右次间的门口,踢到了的门厅里。 “死老太婆,你个黑心肝的老家伙,死了也会进入十八层地狱的人,你给我起来。” 外面的雨声,屋里的叶清离的骂声,叶老太太终于在丫鬟的收拾下起来了,一张灰白的脸,眼窝深陷,看了看叶清离四个人,不紧不慢的道:“三丫头,你们这是想造反吗?” 叶清离见叶老太太不慌不忙,神神在在被丫鬟扶着坐到了大厅的胡床上。 “老太太,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叶清离站的地方脚底下淌了圈的水,又迈向了叶老太太一步,低声对叶老太太道:“你猜我们是人还是鬼。” 叶老太太盯着叶清离的脸,慌张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道:“三丫头,叶府就是这样的规矩吗?一个下人,在房间里大呼小叫的,来人!” “来人!”叶老太太又喊了两声,始终不见人回应。 向北怒气冲冲的把叶老太太拎了起来,把叶老太太扔到了院子里,院子里的护卫和嬷嬷都给绑成了一串,坐到天井中。 叶老太太忙扒着房间,进了屋子,满头的头发的披散着,用手指着几北道:“你是谁?是什么人,我让弘轩把你绑进衙门。” 向北平视着叶老太太,满不在乎的道:“你去啊,去找三老爷啊,你能走出慕安院再说。” 丫鬟扶着叶老太太又坐到了胡床上,抖着手问:“你…你们想干啥?” 第95章 小赢一把 叶清离那在外淋的湿乎乎的脸还淌着雨水,头发都粘到了脸上,抬起如葱白的腕子,把粘在脸上的头发别到了的耳后,抻了抻粘在身上的衣服, 清冷的面色,望了一眼面色不是很好的叶老太太,“你问我干什么?不想想你们都干了什么?既然这么想我死,那不如把二房从祖谱里分出来,以后大家各走各的!” 叶老太太听了叶清离的话,面色一愣,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叶清离,大骂起来:“你,你个不孝的子孙,你那庶子的爹就这么教你的吗?难怪叶府的脸都给你丢光了,绝对不行!” 骂完叶清离,一个人坐在那块双手紧攥,骨节都泛白,整个身体紧绷着。 叶清离又上前迈了一步,紧盯着叶老太太的脸上,对叶老太太道,“为什么不行?你那么不待见我爹,那么不待见我,怎么就不行?”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的,一道闪电划过,照得厅堂比白天还亮,闪电亮起的时分,叶清离从叶老太太身上分明看到了惊恐的目光。 丫鬟也吓得的跌到了胡床上,扶着叶老太太的手,往后拉了一下,叶老太太身子一个裂斜,不过马上又坐正了身体,脸蛋子却不住的抽动着,嘴巴张了又张,最终没发出声来。 叶清离又上前了一步,已经走到了叶老太太的跟前,低着头俯视着叶老太太,那道闪电而带来的雷声,一瞬响彻了整个房间,吓得叶老太太往胡床里边缩了一缩。 叶清离“嗤”笑出声,凉凉的道:“没想到您老也有怕的时候,亏心了吗?你一再用我的亲事换取叶府的利益!” 说着叶清离把双手轻轻的放到了叶老太太的双肩上,头趴得低下来,眼看就要贴上的叶老太太的耳边了, 叶老太太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一边躲,一边的战战兢兢的道:“没,我没有,我只是想你有个好的归宿!” 叶清离心中已是怒极,面上不显,冷冷的道:“是吗?那薛家是什么人家,永平侯府里能拿的出手的,也就只有那成堆的当票了,你还把我嫁到他家去,你没有私心谁信呢! 而白府,我更不屑的说他,年前传出薛府退亲的消息,年前年后我正是声名狼藉的时候,他们却向叶府提亲了,让我最不能理解的,你们居然答应了。” 叶清离脸上愤怒失望的神色尽显,“哼”了一声,接着道:“我来猜猜,是因为叶青煊那个便宜大哥吗? 是啦,大哥今天的春闱,怪不得那么顺利呢!原来用我做筹码,春围也过了,你们也不用在乎了,你们的良心能安吗?也是你要有那良心玩意,又怎么能干出三番五次的拿着我去议亲呢!” 叶老太太又往胡床边上的挪了挪,强自镇静的推了推快压到她身上的叶清离,“你想咋的?难不成想要我老婆子命不成!” “我不想咋的,你用什么引来的雷劈了我呆着的后罩房?想不想我把那装置安装到大哥住的房间,在整一套一样的安装到三叔住的房间怎么样?” 叶老太太愤怒的眼睛,似喷火了一样,小老太太扶着丫鬟与叶清离脸贴脸的站了起了,颤抖的手指着面前的叶清离道:“你敢?” 向北两步窜到了叶清离的身边,抬着晶亮的目光,看向的叶清离,邀功似的道:“大小姐,你说,我去做,保证利利索索。” “想要从族谱里除族不行,顶多我就不管你们二房的事!”叶老太太终于吐了口,恨恨的道。 “好,”叶清离想要的就是这句话,她不想自己的婚姻,一而再,再而三的任叶老太太摆弄。 与叶老太太行了一礼,喊上向北,白杨和绿柳,“走,我们换个地方住!” 四人来到了的府里停马车的地方,叶清离让家丁套上马车,向北跳上了车辕的位置,亲自架车,其她的三人上了马车钻进了青呢的车篷,在大雨下奔着四叶胡同去了。 到了四叶胡同的宅子,向北把车赶到了的内院,此时正赶上三更梆子响,几个也没惊动别人,只是进了向北的房间。 向北找出了几套衣服,四个人洗了洗,一觉睡到了天亮。 又下了两天的雨,天才放晴,叶清离要带着白杨,向北和绿柳去成衣铺子买几身衣服,还有布匹,给绿柳买胭脂, 向北则想领着白杨要去打铁的铺子,两伙人到了正阳大街就分开走了,叶清离带着绿柳逛了成衣铺子,胭脂铺子。 晚上回到家里,程天枫就找了过来,道:收到了叶老太太的信,她们已经到了花音国,那里还开着程家镖局,只不过了镖局的生意不好。 程老太太出银子,在花音城建了酒楼和金店,叶弘泽做了大管家,程太太每天管理后宅,一切都很好,叶清离总算是放下心来。 程天枫说完正事,要出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又走了回来,欲言又止的样子,叶清离看了看反常的程天枫,笑道: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除了宋雪和槐花以外,那些人不都跟着你从白家回来了吗?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程天枫的脸部纠结了一下,道:“不是这事,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与大小姐说,今天上午去铺子查帐,听到叶府里的奴才传出话了,说,说…” 叶清离就那么平静的盯着程天枫看,程天枫实在扛不住大小姐的眼神,吐了口气道:“前天的薛皓提着四合礼,带了媒人又去提亲了,不知他从哪听说你的被白楚辰休了的事,所以又向你提亲了。” 有薛梦在叶府,叶府里发生的事就跟有薛府里发生的事一样,而且薛梦还总跟在叶老太太的身边,什么事也瞒不过薛家的。 叶清离心下微慎,眉毛皱了一下,道:“叶老太太是态度呢?”. “反正是热情的接待了薛皓,其它的院外的奴才也不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程天枫抬眼看了看叶清离道:“大小姐要不咱们去花音国的花音城程老太大那里吧!京都的是非太多了!” “又怎么了?” 第96章 太看清我了 程天枫把心一狠,反正一个也是说,二个也是说,干脆都说了吧,抬眼看了下叶清离,咽了一口口水才道: “头一天薛公子领着媒人去说亲,第二天白公子也领着同一个媒人,带着重礼又去了一趟武忠伯府,还是提亲。” 叶清离听到薛皓提亲,她倒是不意外,本来自己也到了京都也是趁着薛皓没到家,特意的做出身无分文 的样子进了叶府, 再加上九台州出了事情,叶弘怡见从自己身上没有财产可图,才来的退的亲,很正常,再说这一世重生后,叶清离明显感觉到了薛皓开始对自己在乎起来,所以听到白府退婚的事情, 薛皓能去叶府提亲,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白楚辰提亲的事,自己才接到他的休书连一个月都不到,他就舔着脸在向叶府提亲,叶清离越想越所,想起在沙漠里说的好好的,两个人就算没海誓山盟, 可在那月光下的两个人一起睡的日子,来月事白楚辰照顾自己的日子,那可不是梦,两个人出沙漠的过程中感情是急速的升温, 兴许升的太快了,前脚刚到家,那休书后脚就到了,气得叶清离七窍生烟,合着所有的美事都让他一个人占了,忍 不住 吐了口气道: “他有病吧!说给休书就给休书,怎么着,又后悔了,还提亲,门都没有。” 程天枫瞄一眼站起来的叶清离,白楚辰明明知道,嫁给的白家大小姐没有怨言,不说特别在意,也不反感,而且程老太太他们去花音国时,大小姐也没跟着去,那就证明她心里有那个白姑爷, 唉,姑爷还是不争气,谁知道他把休书给寄了回来,想了又想,程天枫没有勇气实话实说,反而转移了话题: “白楚辰的官位又升了,现在从二品的定国将军,听说皇上要给白楚辰赐宅子,白楚辰要了楚国公的老宅子,皇上虽有不愿,还是把宅子赐给了他,听说他在武刚手下挺受重用的。” “哦!”叶清离轻轻的叹了口气,管他怎么着,与自己已经无关了,从出沙漠到跟他分开,自己也过了一段挺好的时光, 心里突然抽疼了一下,突然间意识的问题不对劲,就问了出来:“向大小姐叶清浅提的亲?” 程天枫拿眼瞟了一下,坐在那里满脸怒气的大小姐,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解释道: “就是前两天来四叶胡同看见的叶家大小姐,那时你在内院,你不是没见叶清清吗?我就把她撂到了前厅,后来又来个一寻你的白楚辰, 我知道他给你写了休书,问他干什么来的,他也不说,我就一并撂在了外院的花厅里了。” “我派一个小丫鬟,来通知大小姐,大小姐说不见,等我到了花厅时,叶府小姐和那人一起都走了,我又去问了门房,告诉我早就走了。” 叶清离想起来了,前两天,下了好久的雨放晴了,叶清离与绿柳两人结伴去正阳大街去的溜达,在陪绿柳逛胭脂时,碰到了叶清浅。 叶清浅带着丫鬟跟了叶清离一路,直到了四叶胡用的向宅,才堪堪离去,绿柳进了宅子还与叶清离嘀咕后边跟人的事。 叶清离也没当回事,没承想两个人还的遇上了,在向府里能看对眼,叶清离翻了翻白眼,叹了口气道:“咱们收拾,收拾去华音国吧,以后这里就不来了。” “那京都的产业要的如何处置?” 叶清离看了看程天枫买下来的产业,道:“把去过白府的丫头留下来,你留在京都吧,每年一次从华音国向京都跑一次镖,京都里有什么事情好给我们传过去,至于庄子上的帐和铺面上的账,一年结一次就行。” “行,看来也只能如此!” 正说着话,绿柳就进了屋里,笑嘻嘻的道:“大小姐,是廿七回来看大小姐了!” “那快请他进来!” 廿七身一身褐色短打进了屋,脸晒成了古铜色,个子又窜高了,进了屋子紧走几步,向叶清离行了一礼,扬起一张灿烂的笑脸。 “听说你要跟楚辰成亲了…” 叶清离和屋子里的程天枫与绿柳都是一怔,程天枫忙道:“廿七爷误会了,白楚辰娶的是叶府的大小姐叶清浅,不是我们的小姐。” “什么?”廿七的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你千里寻夫,怎么对不起他了,还娶别人,真瞎了眼!不行我得回去问问他。” 叶清离反倒笑了笑道:“你现在住在哪里?如果没地方住,还住庄子里怎么样?” 廿七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在楚国公的府里看大门,用白府的人大公子信不实,所以我只好去那里看大门,这两天一直在找人收拾楚国公府,昨天听说大公子又要成亲,我就奔着你这里来了。” 叶清离点了点头,“崔老大,楚三和白秀才都有消息了吗?” 廿七抬眼看了看叶清离,脸上就忍不住露出笑容来,把身上背的代子放在了厅里的地上:“这是崔老大等人猎的一只白狐皮和一只火狐皮。” 坐到了下首的靠背椅上,拿起丫鬟递来的茶,一口就喝了下去,不在乎的用袖子抹了抹嘴角,又接着道:“他们都在云霄山上的客栈,同夏枯草一起守着客栈呢。” “那?”其实叶清离想问问廿七,当初他们那么决然的离开,说是到京都给楚国公报仇,现在怎么宁愿在客栈里做打杂的了。 廿七一看叶清离犹疑的态度,心下当时就明了了,说道:“他们那次追了半个月,快到京都的时候追到了林三,李天和赖四,胡云几个人,根本没用太多的力气,把四个人就杀了,审出了雇主……” 廿七说到这里,不说了,脸上的神色就沉了下了,叹了口气:“在给我换壶水!” 叶清离看向廿七的举动,压低了声音道:“莫非是白景瑞?” 廿七沉默的点了点头。 “难道楚三已经与白楚辰说了情况了?” 廿七又点了点头,沉闷的又喝了一口茶,吐出茶叶沫子,叹了声:“这茶好苦!” 叶清离又问道:“难道说白楚辰把事情都揽了下来?” “是啊,可苦了我们的大公子了,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外祖爹和娘,大公子怎么做都不对,告父亲为外祖父和母亲报仇……” 叶清离挑了挑眉,毫不惋惜的道:“你家大公子能干,不用担心。” 廿七苦笑了一下,思绪再三,放下的茶杯,把头转向叶清离方向又道:“听说楚十八的解药是你给的,我来问一下,那白楚辰的解药呢!” 叶清离抄起手边的团扇,就向廿七掷去,一边骂道:“我还当你是个有良心的,没想到登我向府的大门,心里还装着龌龊的想法,你也太看清我了!” 第97章 什么关系也没有 团扇没等掷到廿七的身边就落到了地上,廿七看到叶清离的动作,加之清脆的骂声,意识到自己的冒失,急忙从座位上,腾的一下就跳了身来, 两步并作一步的来到了大厅的中间,冲着上首在椅子上坐着的叶清离深深的鞠了一躬,姿势没变,依然弯着腰道: “其实这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听说他已经给你写了休书,我也知道大公子对不起你,楚十八也把他好一顿埋怨,但大公子认定的事情,我们做为楚国公的人也不好多说, 听楚十八说了,你们俩的盅是同心盅,他死了,你也跟着死的,所以我就上门求你给了解药,你和他以后就当不相识吧!” 廿七苦口婆心的叨叨,叶清离的心忽的一颤,像是完整的心开了一块小口似的,说疼其实也不疼,说没事,就感觉像是塞了团棉花似的,憋得喘不上气来。 想想廿七的话也很有道理,可一想到了自己的付出,就觉得的心里憋得慌,当初接到白楚辰战死的消息,发现脖子上的玉俑还是绿色的,只是有点淡了,所以自己才确定他不可能死, 为了白楚辰能活着,更确切的来说也是为救自己一命,才不远千里来寻找白楚辰的,在沙漠的胡杨树下的泉水边找到他时,他浑身是伤,进所多,出气少了,多亏自己去了才救回了他的命, 叶清离嘴冷冷的下弯,心里更堵了,取下腰间的荷包,拿出了白瓷瓶,倒出一颗,示意站在边上的绿柳把药丸递给廿七。 廿七直起身,看到叶清离手里的药,又看了看上首坐着的叶清离,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应该怨叶清离这么好的女孩,怎么就遇到了自己那极品的大公子,不由得低低的叹了口气。 这时就听到坐在上首的人,轻冷疏淡的口吻道: “也确如你所想,就当两个人从未相识就行!楚十八也同你说了,像我们俩这样中了同心盅的人,他吃的第一颗药店就是解了雪域寒楼控制的, 我已经交给楚十八的,想必他已经吃下了,每二颗药店是一年后,那时候就可以彻底的断了两个盅虫之间的联系。” 说到这里,心里酸酸,鼻腔里一股酸气冲到了眼睛里,眼里就出现的泪水。 叶清离把头抬起,望向天花板,把这糗样不能让廿七发现,用手在眼前扇了扇,没有眼泪了,又换上一张皮笑肉不笑的笑脸: “我跟他就两清了,感激他当初愿意与我种同心盅,但是我在沙漠里也救了他命,一报还一报,不拖不欠,这样很好。” “好!”廿七直起了身子,睛神迷茫的看了看上首坐着的叶清离,一身绿色的溥绸,外罩一件同色的比甲,飞云髻,扇子般的长睫毛下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 黑如深渊似的瞳仁,仿佛沉淀了世世的情缘。 那葱白的玉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的木色的花梨木的桌面,面颊在刚才动怒而透着的樱花样的浅粉色,廿七看着上首的人,神情不由得一愣,这么好的女人,真不明白大公子怎么会给她休书? 沉思间,听到了外面的人声和脚步声,缓过神来,退到了西边的靠背椅挨着程天枫的座位坐下了。 绿柳听到外面的声音,忙走到门口,掀开纱帘想往外走去,正遇到了匆匆进屋的人,正好撞了个满怀。 薛皓看了眼撞入自己不怀里的圆乎乎女人,单手一扯,像扔布偶一样,把绿柳扔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绿柳横眉冷对,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揉着摔痛的屁股,心中循环咒骂了薛皓三五百遍,没回到屋里去,反而迈着小粗腿向内院跑去,去找厉害的白杨和向北。 薛皓把绿柳扔到院子里那一 刻,叶清离就认出了来人,那可是上辈子过了一辈子的男人,心里默默的想,是‘薛皓!’ 叶清离看着那身纯白骚包的打扮,加之手拎着个卷成一团的带着倒刺的犀牛皮的软鞭,在往脸上看,桃花眼,小虎牙,面颊明显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清瘦了不少。 叶清离绷直的背部,僵硬的坐在上首,没动,却不错眼珠的盯着薛皓的一举一动。 进到屋里,没有像廿七和程天枫一样坐到了西侧或东侧,径直的走向的叶离的座位处,站在了距叶清离座位还不足一臂的距离,俯视着叶清离,低声道:“你也有前世的记忆,对不对?” 叶清离眼神明显不自然起来,随后听到了,看门小厮追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大小姐,奴才拦不住!” 叶清离忙摆摆手让小厮出去了,然后才把视线转移到面前的薛皓的身上,面色苍白,似在努力的压抑委屈和愤慨,冷声道: “你离我远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薛皓闻言,挑衅的眨了眨那双桃花眼,唇角微微上扬,扬起手里卷起的鞭子,低声笑着斜向械退了一步,刚好退到了叶清离的旁边的座位,眼睛盯着叶清离冷清的面色嚣张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坐下了,道: “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那时候在慕光苑的你很温柔,刚成亲的那会,晚上还会亲自给我煲汤,那时的你很温柔, 我一回到慕光苑,看到夕阳下,你坐在窗前绣花,给我缝制衣衫,一身的疲惫都没了,现在怎么不一样了呢?你非但嫁给的别人,还不记得我们的曾经了呢?” 叶清离转过头,不同薛皓对视,也不想同他回忆以前,厌烦至极的道:“你是不是喝多酒了,我虽然是被休了 的女人,可我还有在这京都里的名声要守,我何时进过你们薛皓了。” 薛皓的脸一下子就冷 了下了,迷茫的眼神渐渐的露出毒蛇一样的冷血神情,叶清离不自己觉就想离开, 站起身来,向程天枫和廿七示意的一下,整个人就想奔外面,离开处在危险的薛皓身边,叶清离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薛皓的大拇指正在摩挲着犀牛皮的软鞭的把手。 刚迈了两步,薛皓就一把就住了要离开的叶清离, 叶清离瞪着冰冷的目光,警告的回望着薛皓:“我给你留点体面,你也给我留点空间,我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你快放开我!”声音森冷,大夏天的就像的被泼了桶冰水一样,寒意澿到了心里, 第98章 又要娶妻了 薛皓的那桃花眼,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了下来,人的精神头也快束的颓丧下去,勉强撑着的精神头,眼睛盯着叶清离道: “我听说你被休的事情后,就去了叶府,向叶家的老祖宗提了亲,她说你的亲事她不管,今天早上的我又从妹妹那得知了你的住处,马上就赶了过来。” “所以不管怎么样,你已经被白楚辰休了,我还愿意娶你,还愿意让你进入薛府,你应该高兴才是,别这么阴阳怪气的态度了,整的我也很心塞!” 说完薛皓看着叶清离那冰冷的眸子,寒凉中透着凄冷,那陌生的眼神在前世从未见过,他知道前世不应该虐待她,不应该看着她痛苦反而会感受到快乐。 心里又是多了层思绪,难道老天又让自己活一回,是来报应他的吗?从醒来的那一刻,从知道继母给他说了门亲事的那一刻,他信心满满的,满心想着要去路上接她,要让她在今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要把前世欠她的都给补回来。 可是他去接她了,她却跟着不认识的陌生人跑了,为了找她,误入了九重楼,接受了玉俑,自己全心的付出,她不但不感激,反而把自己越推退远,跟她看自己的冷漠的眼神一样,眼睛里不带一丝的感情, 冰冷的目光刺痛了薛皓的心,薛皓用力一带,胳膊一卷,想把她揉进骨血里,再也不分开了,与此同时眼睛一花,拉着叶清离的手一痛,肚子上挨了一脚,整个人飞了出去,撞上了叶清离坐的椅子后,才倒了下来。 叶清离冷冰冰的吩咐道:“程天枫把他绑了,让小厮扔到大理寺衙门口,” 叶清离被向北扶着回到了内院,进了屋里,向北把叶清离安排到了的临窗的大炕上,揉了揉脑瓜子,叶清离倚着松软的被子,静静的闭神思。 怎么会这样呢,看来薛皓还是没有死心,薛家的亲事已经退了,而自己也曾多次拒绝过薛皓,他就像听不懂人话一样,一直纠结着让自己嫁给他。 真的是笑话,难道上辈子自己吃那么多苦,这辈子他就能对自己好吗?狗改不了吃屎。 唯一让她安心的就是,外祖母和爹爹和亲娘都安全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与她们汇合,至于京都的事情,她已经疲累了,不想在管了。 一想到白楚辰,心里就堵得慌,干脆就像廿七说的一样,两人老死不相往来吧。 自己动手烧了杯茶,看了看屋里边的擦着短刀的白杨,又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向北后看到了绿柳不知道在忙乎什么道:“咱们该走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绿柳和白杨同时向叶清离看来,绿柳忙拿着鸡毛掸子向叶清离跑了过来,兴奋的道:“去和程老太太汇合吗?” “嗯!” “那我现在就开始收拾,看了好日子咱们就出发!”绿柳兴冲冲的跑出屋子。 …… 廿七走出向府后,并没有直接回楚国公府,而是来到了的白府,门房也认识廿七,听到廿七是找大公子的,连拦都没拦,直接就放廿七进了院子。 由于白楚辰住的还是是与叶清离成亲的宅子,白楚辰给了叶清离一封休书,如意轩的院子丫鬟婆子都跟叶清离去了四叶胡同,所以如意轩里并没有女人, 廿七直接进到了白楚辰的书房,白楚辰正站在书桌后面的,面朝门的方向,不过他并没的抬头,而是认真的在大红的纸上,笔蘸金墨,在写请贴呢, 廿七从袖兜里掏出从叶清离那里求来的解药''啪''的一声,拍到的紫檀木的桌子上,白楚辰被这响声一惊,笔画一顿,一大滴的墨染到了红纸上。 白楚辰不悦的低着头,面上不显动怒的面色,只把眼皮轻微的撩了一下,看了眼放在檀木桌子上的解药,语声不悦的道:“你这是干什么?” 廿七大喇喇的找个椅子坐下了,一只腿不住的抖着, 毫无愧色的答道:“同心盅的解药啊!你以为是什么?” 白楚辰闻言,睛神一亮,忙放下毛笔,扯下手边的布巾擦了擦手,小心的拿起的药丸,放在眼前细细的观完,灰突突的,又把那粒药凑到鼻下闻了闻,明显的酸臭味。 “你确定这是解同心盅的解药?”白楚辰眼里看着药丸,声音确是冲廿七问出的。 廿七懒懒的回答道:“十分确定!” 白楚辰拿着药丸,绕过桌子来到了廿七的身边,居高临下的质问道:“解药?你哪里整来的?” 廿七抬起略带嘲讽的视线,一手叩叩的敲着高几,语气刻薄的道:“当然是从你休了的女人手里拿到的。” “那个女人?”白楚辰话到嘴边,不知道该说什么,要不是他有沙漠里有了他此生深爱的女人,他也不介意一生与她过, 可是他承诺给沙漠里的女人一个的美好的未来,承诺自己会对她负责的,不能让救自己命的女人做妾,万不得矣,也就只好休了她。 反正他也不曾与她洞房过,她的清白之身,再嫁也是可以的,本来她也是在九台州来京都的,不行自己就护送她回去,让她的家人护着她。 廿七听到‘那个女人’这话,心里就不是滋味,赌气跳下椅子,“她说她跟你已经两清了,以后不用在联系了!” 留下了句话,廿七赌气的就走出的白府。 这边白楚辰经过这么一打扰,请谏的事情,也进行不下去,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药丸突然间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吃,难道要去问被他休了的那女人吗? 白楚辰拿起药丸冲出了院子,廿七已经不见踪影了,颓丧的迈步回了院子,正碰上了来迎接白景瑞的宋雪,就是父亲新娶的继母。 宋雪还没有白楚辰大,见面就要喊声‘娘,’白楚辰实在喊不出来,这时宋雪却开口了:“楚辰大哥儿,听说你又要娶妻了!” 第99章 真相 白楚辰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实在不想与父亲后娶的继室有接触,忙向自己的如意轩的方向走,身后却传来的了女人的呼喊声,即急促又慌忙,等一下!” 白楚辰站定的急匆匆的脚步,静了一会,看到院子里的仆人正的匆匆的躲着门口的两人,无奈的侧头看向了继室宋雪。 一道冰凉的眼光,在宋雪身上从上到下的扫视了一遍,带着厌烦的语气怼了宋雪一句:“白景瑞虽然娶了你,名义上你是我的继母,你我也都知道,那只是名义上的,你不要自作多情想管我的事情。” 说完,白楚辰回过去,继续向如意轩方向走,就听到后面的女人迈着小碎步,扯着的襦裙追了上来,白楚辰狐疑的眼光看向追到跟前的宋雪, 就听宋雪喘了口气道:“你真的要娶叶家的大小姐,你真是知道去的救你的女人是谁吗?” 宋雪撂下话,转身就朝大门外走去,她知道白景瑞就快下衙了,白楚辰见那女人走了,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明明在离开时,那女人告诉过自己要去的四叶胡同找她的。 到了四叶胡同等了一会,叶清离就过来看自己了,虽然没明说,但…… 想到这里,白楚辰突然间就不确定起来,如果不是叶清浅,那么救自己的女人会是谁呢!要是叶清离的话,那么为什么在沙漠里她不向自己说呢。 思绪像一团乱麻一样,明明是最清楚不过的事,怎么又升波折了,忽然想到了下午时廿七的那种态度,心里就不确定了起来。 慌忙的披上衣服,从马厩里牵了马,飞身上马,就往老楚国公府去了。 到了楚国公府,守大门的都是白楚辰从战场上受了伤的人,对白楚辰很熟悉,打听了的廿七的行踪,知道廿七去了叶清离的庄子。 白楚辰马不停蹄的连夜出的城门。 …… 经过几人的商量,向北道:“早走晚走也是走,咱们还不如明天早上就走,至于叶家的事情,她们不管你,你也不用管她们。” 叶清离看了看白杨还有绿柳,两个人均点了点头,叶清离道:“好,那我们明天就走。赶一辆马车,边往 花音国走,边沿途看看风景。” 当晚几个人就收拾了行李,第二日一早,让厨房准备了干粮,就做的男装打扮,一行人出了城门。 …… 白楚辰连夜到了庄子里,由于只知道大概地址,想法很好,一路打听,一路骑马,可是出城时天已经黑了,又跑了的一个时辰,官道上面已经都没人了。 只有靠近官道的林子里过了一夜,第二天继续打听,才来到了廿七的庄子上,廿七正在的院子里吃饭呢,白楚辰就进了屋子里。 见到廿七的那一刻起,一句寒喧的话也没有:“你知道是谁去沙漠救的我吗?” 廿七看了一眼冲进屋子的白楚辰,“嗤”笑了一声,“你终于问起来了,我以为你被那叶家的大小姐迷了心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娶个嫡女也行,还是个庶出,你休了叶清离,就为了她吗?” 白楚辰此时已经急得眼睛通红,上前一把抓住了廿七的领子,“别整那些没用的,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救 了我!” 廿七两手把白楚辰的手掰开:“真是好笑,你是聋子吗,没听着茶棚,酒肆,酒楼里说书的,千里寻夫的故事吗?披着白绫千里寻夫!” “我也真的长见识了,说你是当代的陈世美,都对不起陈世美,你就不能动动你的脑瓜子想一想吗,同心盅是什么?只有中盅的两个人才有可能知道对方是生是死, 才能在你需要时,不远千里的,去救你一命!” 白楚辰退了两步,跌倒在了了临窗的大炕上,惊恐的神情,眼神闪躲着:“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我给了她休书,,她怎么都没跟我说!还给我了个假地址!” 不甘,愤怒,自责,羞愧一时各种表情,涌上心头,疯狂的敲自己头。 廿七看着白楚辰这样子,心里说不怨他休了叶清离,那是假的,但白楚辰毕竟是楚国公死之前托付给大家要保护的人。 而且照他现在的作为看,感觉是白楚辰认错了。 放下碗筷,来到了白楚辰的身边,把他的手都握到了自己的手里,语气不急不缓的道:“叶家三小姐给我的那颗的解同心盅解药时,就曾说过, 你当初能与她种下同心盅,她去沙漠的胡杨林里救下了你的命,就算还清了,今后她不欠你的,你也不欠她的,各走各路。” “不!我不接受!”白楚辰突然失控的喊道。 廿七头一次觉得,白楚辰像一个不给糖吃的孩子,“你不接受又能怎么着,好好的日子你不过,非得给叶三小姐一纸休书, 你给也她的休书,还指望你去四叶胡同,她会屁颠屁颠的的迎接你吗!”廿七恨铁不成的钢的道。 白楚辰听到了的四叶胡同的名字后,又激动了起来,猛的抽出被廿七握着的双手,一拳就的打到了廿七的的脸上,给廿七打的摔到了炕上: “你也知道四叶胡同,你也知道四叶胡同!你们都知道,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廿七在炕上翻起身,抡起一拳,把白楚辰打倒了炕上,骑在了白楚辰的身上:“我敬你是的楚国公的外孙子,但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说: 你配不上叶家三小姐,我曾与她一起去九台州去寻你的,路上的艰辛不必说,就说你见了她为什么还认不出她?听了你给她写的休书的事情,我就想揍你了!” 又在白楚辰的头上捶了一拳,自己也从白楚辰的身上下来,平躺在了炕上,听到白楚辰嗡嗡的哭声:“她救我的时候,面颊被毒箭划了个口子,所以…所以……所以我没认出她来。 她只说是‘她千里寻夫,碰到了我’就救了我,在沙漠里,在逃出沙漠时,我与她发誓,要这一辈子对她好! 可是我还是与她失联了,在最后一次分开时,她曾跟我说过,他住在四叶胡同,我想给她最好的,所以我休了叶家三小姐,才去四叶胡同去找她,碰到了叶家的大小姐,那天她的面颊正好也包着纱布……” 廿七一听,又窜了起来,恨恨的道:“还不快去跟叶三小姐说明白!” 第100章 绥南 白楚辰和廿七骑马,直奔京都的西值门内的四叶胡同,白楚辰马快,先到了向府门口,“啪,啪”的一阵敲门声,看门的小厮忙应了声,开了侧门,出来问。 白楚辰见侧门打开后,把牵马的缰绳扔给了那小厮后,不管不顾的就直接闯进了外院的大厅,一边闯一边喊着叶清离的名字, 白楚辰顶着满脑子汗,被程天枫带着胡半仙拦在了外院里,两个人合力制住了想匆匆进客厅的白楚辰。 此时廿七也的摆脱了小厮跑进了院里,看到程 天枫和胡半仙制住了白楚辰手,忙跑过一做作揖一边解释: “大公子白楚辰是来找叶家三小姐的,我家的大公子误把叶三小姐认错了,才给叶三小姐的休书,现在大公子想见一见叶三小姐,把误会解释清楚。” 胡半仙一脚把白楚辰踹得跪在了地上,骂骂咧咧的道:“另以为你做了将军,就能随便说休就休,说娶就娶啊,大小姐没那么不值钱,给我滚!” 程天枫毕竟是向府的总管家,不至于像胡半仙那样祖鲁,可面上不显,但肚子里的怨气一点也不比胡半仙少,淡然的拉起了白楚辰,冲着廿七道:“大小姐一早就走了!不在京都,你们来晚了!” “什么?”白楚辰不等程天枫拉起他,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抓起程天枫的袖子,气急败坏的道:“往哪走了,” 程天风甩开了白楚辰的手,轻飘飘的道:“不知道,大小姐说哪里舒服,就住哪里!再给我们来信!” “咱们快追,她们跑不快的,带着女人,只能坐马车,咱们现在就骑马追,半天的行程,快马加鞭,晚上就能追到。”廿七急切的向白楚辰建议道。 两人也顾不向与程 天枫和胡半仙行礼,风风火火推开侧门,这时小厮正在把两匹马拴好,往院里步,一阵风从身边刮过,接着就看到进院的两个男人,解开缰绳,一人一匹马飞奔了出去。 白楚辰和廿七骑马跑到了城墙外面,两条大路,一条是奔着九台州方向的,一条南下,一条奔着,白楚辰连商谅也没商量,直接就奔了九台州方向跑了下去,他从战场上回来时, 曾在云霄山下的客栈住过,知道他们是从九台州过来的人,而且客栈里还有崔老大,楚三等人,觉得叶清离就去了九台州方向。 两个人顺着官道,直追到了天黑,也没见叶清离等人。 无奈之下,想到明天就要上早朝了,白楚辰无奈之下,只好连夜又跑回了京都,想到还有与叶家大小姐的订亲问题,不是一句看差人,就可以退婚的,心里十分的烦噪。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皇上就颁布了一道任命书,把白楚辰派到了通往花音国的边境绥南,虽然绥南是个在大历国不显现的一个小城,但是它是与花音国准一的通道, 这几天,皇上接连接到绥南的信报,说花音国不停的有小动作,所以皇上要派一个得力的大将去守着边境安危。 白楚辰接了圣旨,不等回到了家里,就赶到叶府,进了睦安院,找到了叶老太太与叶弘文来说退婚这事情。 起初叶老太太和叶弘文说什么也不原意退亲,摆出了世家的气势,还说要告玉状,后来白楚辰提出了,带着叶弘文的庶子叶青武去绥南去上任,给叶家一个七品或都六品的官,才让叶家同议叶清浅的退亲。 在准备了三天之后,楚十八也从九台州回到了京都,一听去绥南去上任,大手拍了一下脑壳,朗声道:“我跟 着大公子去。”至于廿七,他要守住楚国公府。 带着叶青武,楚十八一道三人一道踏上了南行的路。 …… 半个月后,叶清离和白杨,向北,绿柳迈进了绥南这个小县城,完整的城墙都没有,只有破破烂烂的篱笆墙,和绵延千里的的青山,县里就一条主街道, 边上有铁器铺子,都是农具,布匹铺子,布料好还便宜,都是蚕丝的料子。 粮铺只有唯一一家,米面也不齐全,药铺也简单的一个布幌子,长时间的幌子都破的大窟窿小眼子了,县衙的围墙也在侧面开了个豁口,平时小县长和县丞就在衙门边断案, “哪家的媳妇对公婆不好了,谁家的鸡丢了……” 这里最多的就是买水果的,一趟街,半趟街都是卖水果了,绿柳上前问了一嘴,比京都的水果便宜一半还多,没有的大规模的客栈,白杨从住户处租了一处吊脚楼。 叶清离很喜欢这烟火气的小县城,县城里并不亲,可是来来往往 人群,各有各的活计,时不时的还闲下来聊两句。 向北把把马车赶到了到了吊脚楼的院子里,后院是吊脚楼,前院还有一排屋子,前一个住户是用来存放粮食的,到叶清离她们住之前,里边啥也没有,一排屋子就这么空着。 绿柳和向北留下来收拾吊脚楼,白杨出去打听情况,叶清离负责去马车上守着,黄昏时分,吊脚楼也收拾好了,白杨回来了, 咕咚,咕咚一杯水下肚,白杨淡淡看了下叶清离道:“朝庭下发的通知,一周前大历国便封了花音国的商路。” 叶清离焦急的道:“怎么会?” 白杨道:“听到花音国这段时间以来,屡次侵犯绥南的边境,所以朝廷决定先封锁这条路一段时间。” 叶清离无奈的道:“那就只有等了。” …… 几个人就在的绥南住 了下来,没事的时候去爬山,叶清离见门前的那排屋子始终是空着,就无可不可的在街上开了家药铺,专治蛊虫的毒,一般的病不给治。 让白杨和向北准备奇奇怪怪的原料,叶清离亲自熬药。 开了半个月的药铺,迎来的了第一个客人,听那个客人一说,症状和玉俑完全对上了,白杨也中过雪域寒楼的盅,一听就知 道是九重楼下的药, 跟叶清离说明的情况后,叶清离要了病人十两银子的药费,那人也没犹豫,白杨就把药丸交到那人手里。 叶青武到了营帐后,把药丸亲手交到了楚十八的手里,楚十八拿着药丸到了白楚辰的营帐,“这就是那个娘子给的药,我吃过这药,也闻过这味酸不拉叽,臭哄哄的,给你那颗也是一样的。” 第101章 小娘子 “真的?会不会别人也能制作此药?”白楚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看就过年了,到绥南这个小县城已经三个月了,自己只顾练兵,修建双方打起来的保垒, 忙得昏天黑地的,县令曾四次来信,说给自己接风,由于前线准备不足,也没应那个约,直到最后一个保垒完成了,楚十八提出要去县城里边逛逛, 自己突然想起了县令要给自己接封的事情,所以无可不可就去了县城,十分的爽快的应了接封宴。 还没到县衙,就听楚十八喊叶青武道:“去这个药铺看看,挺奇怪的,你看看那个竖在地面上的牌子,说是解盅,哎呀我的乖乖,要是哪里都能解盅,那九重楼那帮老家伙还不得吐血。” 豪迈笑声都串过好几个屋子,向北正赶上来大姨妈,听到楚十八的笑声,一把竹筷子就奔着楚十八的声音飞的出去,一根筷子插到了楚十八的头发里。 “nnd,谁想暗杀楚爷爷,我得去看看是哪个爷爷奶奶还有孙子辈的,这仇我非报不可,叶青武看看跟我去看看这是谁开的铺子,这么嚣张?”说着楚十八就敲那户的小门脸。 白楚辰忙拉住了楚十八,指了指百米不到的距离,“丢不丢人,在这里给我毛人现眼,你们消停的去赴宴,听到没?” 叶青武点了点头,楚十八却撇个大嘴,嘟嘟囔囔的嘴不停,白楚辰又瞪了楚十八一眼,三个人眼看就到了县衙,楚十八也算是消停了下来。 到了县令给准备的接封宴,接封宴很寒酸陋,就一个鸡,一个鱼,两个青菜,还有一壶清酒。 楚十八明到了晏席上,明显脸就挂了相,也不理县令,径直抽出凳子,坐下就吃,县令有些不自然,咳了一声, 老脸绯红不自然的道:“我守在这小县城已经二十年了,我们这小县城的前十年的时候,人均都 是负增长,干了一年的活也没收入, 就是这两年,我才把税收,收齐了,而且个别的贫困人家,我还得补贴,也不怕你们京都来的人笑话,我到现在也没有娶妻,不是我不娶,是我养不起, 也就去年年底,人均收入才满五百文,还好这里不论冬夏都能种粮食,地里常长有红薯,土豆,麦子,能吃个半饱,反正不是灾年,这里的百姓就饿不死。” 楚十八没心思听县令那叽叽歪歪的唠叨,转移了话题问起那个药铺的事来。 那个县令沉思了一下道:“那是的外来的客商,应该是要去花音国的,在她们来的头七天,边关就封锁了,四个人租了个吊脚楼,不长时间就在街上开了一家药铺,自打药铺牌匾挂出来,还没见一个人去过呢。” 楚十八挑起了眉毛,嘻嘻的笑了起来,“看来得看看那个药铺去。” 回到了营地,又呆了三天,趁营中的兄弟们来县里采购的机会,楚十八交待叶青武去敲开药铺的大门,按楚十八交待的,把药丸买了回去,到了营帐里才跟白楚辰说了。 白楚辰听了叶青武的话后,心思也一直没停过,是以第二天一早,白楚辰处理完营里的事情后,领着楚十八骑马直奔药铺,推开门,白杨正趴在柜台前睡觉,听到开门声,揉揉着惺忪的眼睛, 看看背光走进铺里面的两个人,阳光洒到了后面的人身上,点点金光映照在一身红衣的白楚辰的身上,白杨又揉了揉眼睛,走出柜台迎接两人, 两人凑近了才发现,原来是白楚辰和楚十八,恼怒迅速的从白杨心底升起,顺手取了屋里边的的扫帚,疯狂的向二人挥舞着,正在的后院吊脚楼上呆着的三人,听到前屋有声音,忙跑到屋里、 看到了白杨和二个男人正在打在一处,向北也不示弱直接就上手了,把白楚辰和楚十八赶出了药铺。 白楚辰清清嗓子向屋里喊道:“我是找叶清离的,我看到她了,叶清离,你出来!” 不住 的啪打着老木门,一声一声的,力气用得不均匀,“啪”的破木门直接就向内倒了下来,向北拎着打扫柜台的鸡毛掸子,直接就在街追着白楚辰跑。 楚十八躲到了一边看热闹,这时叶清离也走出了药铺,楚十八见到叶清离后,眼睛一亮:“哎呀!小娘子,我们又见面了!” 一边说一边笑嘻嘻的,吊儿郎当的来到叶清离跟前,挑剔的眼光,绕了叶清离一圈,边走边摸着下巴道,阴阳怪气的道: “小娘子,你活的不错啊,跟上次见面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看你满面红光的样子,哎哟,可怜我的大公子,为了找你,整个人瘦得脱了相啊!” 叶清离看了看楚十八,不由得昂起头,对着的楚十八,不咸不淡的道:“我记得你和你们家的大公子还欠着我的银子吧!怎么?不记得了,我可没忘?” 楚十八“咳,咳”的干笑了两声,语气软下了三分:“这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那么清楚呢!” 绿柳冲楚十八翻了个白眼,冲到楚十八面前,手指着楚十八的面门道:“别,别!我家的大小姐可是把休书都拿了,跟老白家再也没什么瓜葛了!少在这浑说。” 向北着着白杨两个人一起打白楚辰,心里有点的丢脸,自己退到叶清离面前,看了看倒下去的门板,一手抓住楚十八的领子道:“你们把门损坏了,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你抢劫吗?”楚十八气呼呼的道。 向北递拎起楚十八更霸气的回道:“就是抢劫,怎么了?” “哎吆妈呀!求求你们这些姑奶奶了,饶了我吧!”楚十八说着向叶清离作了个揖,又道:“我劝你与我们家的大公子聊一聊,总抻着也不是个事,他给你休书是他的不对,但你也得听听他说什么啊!” 叶清离听了楚十八的话,看那么一个汉子,向北像拎个小鸡子似的,就那么拎了起来,叶清离“扑哧”的笑出声,憋着笑道: “白杨!回来!”叶清离又接着说了第二句话:“二十两,踹坏的门的银钱!” 第102章 解释 白楚辰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到了叶清离的身边,楚十八也凑到了白楚辰的身边,一条胳膊搭到了白楚辰的身上,整个人就像吊在了白楚辰的身上一边, 白杨也快步的跑到了叶清离的身边,向北和绿柳都站在了叶清离的身边,两边的人就这么对峙着,绥南的清风飘过叶清离的墨黑的长发,叶清离退到了门框处,倚在了门框上,向北和绿柳成了左右护法, 凶巴巴一直盯着眼前的两人,要是白楚辰一旦要动起手来,第一个不饶过他的不是叶清离,反而是向北和白杨。 白楚辰收到了对面几个女人的不善的目光,轻轻的咳了一声,开始有些不自在的解释道:“我们之间真的是误会!” 叶清离却不管白楚辰的不自在的表情,冷冷清清的道: “我到了京都不到一个月,就收到了你的在战场上立功的消息,让我万万没想到了,心心念念的想要帮你庆祝,却接到你的一纸休书, 既然你都把我休了,那咱们就各过各的,不再打扰,没毛病吧?何况在出京都前,廿七从我这里给你拿了解蛊的药时,我就与他说了,现在我在同你再 说一遍,咱俩两清了,两清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的。 我虽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同意在雪域寒楼时跟我种了同心盅?但我奔波千里救你一命,并且寻到了解蛊的方子,我们两清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说完叶清离从倚着的门框处,站直了身子,抬脚就往屋里走,想穿过药铺,回到吊脚楼去。 白楚辰见叶清离往屋里走,一急之下,三步并做两步,上来一把就抓住了叶清离的手,急急的道:“我听你说完了,你得听我,说说我的理由啊!” 叶清离回头看了一眼颓丧的白楚辰一眼,用力甩开了白楚辰的手,没好脸的一屁股坐在的药铺内的长条凳上,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楚辰,毫无情绪的吐出两个字:“你说!” 白楚辰又从边上拖过了条长凳,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凳子上,双肘拄在膝盖上,在叶清离的面前坐着弯腰到与叶清离的视线平齐后,长长的吐出了口气,语声平缓的道: “我记得你在沙漠里救我的时候,咱们两个都好好的,而且我也很感激你救了我的命,” 说到这里,白楚辰嘴角扯出了个笑容,好像那许久的回忆给他带来愉悦的心情一样,“那时你的脸跟猪头一般的肿胀,我丝毫没有嫌弃过,反而渐渐的喜欢上你了, 我记得我与你说过,是你求赎了我,让我有了爱人的勇气,在沙漠那几天,是我这辈子里过的最快乐的几天,小的时候,在我家里,我在外祖父楚国公身边长大, 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娘和外祖父不在身边的时候,父亲会用那样阴毒的眼神看着我,恨不得亲手把我掐死, 而娘和外祖父在我身边时,他又换了一副嘴脸,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把能给予我的关怀,都给我了,你想一想,我就在这样扭曲的环境里长大, 我之所以在我十六岁时就到了战场,是因为我再也承受不住父亲对我的态度,我本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人,我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与人交流。 后来我们在拴马柱驿栈遇到时,我才明白,原来你是在逃婚,因为你跟我说了我外祖父的事情,我才不得不与你种上的同心盅,因为我还想从你那里知道得更多。” 白楚辰说到这里,用手使劲搓着那经历风霜,还的嫩白的脸,缓了口气,拿眼偷瞄了一下叶清离,又继续道: “听说我父亲给我定下了亲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就知道是你,那时你那么抗拒薛皓,我怕我与你成亲后,会让你对待薛皓那样对我, 而且凭心而论,我也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让我娶你,不知道,你晓不晓得,你被薛家退婚后,京都的风评都 差透了,实话实说,我也不想娶这样一个媳妇进院子。 所以,我就让楚十八假传边关战况紧急,拜完堂赶往了边关,事实是,我到了边关后,沙国与具力辽联合进攻了九台州,也是立功的好时机, 我告诉自己,必须冲锋在前,我还有外祖父和母亲的仇没报,直到现在我还没找到父亲栽赃外祖父的证据,我曾经颓丧过,我曾经彷徨过,是你在沙漠里给了我一线曙光。” 白楚辰又抹了一把脸,呼出了一口浊气,眼神迷离的看着叶清离:“我从沙漠里出来时就知道,今生不能没有你,我曾跟你说过,我这一辈子决不负你,可我没想到,没想到你就是我的妻子,你就是叶清离啊! 我问你住在什么地方?你说你住在京都西值门的四叶胡同,为了给你最好的迎亲仪式,我才给了那个与我成亲,却不曾入洞房的你一纸休书,我不想让救我的你做妾氏,可我说什么也想不到,你就是我的妻啊!” 说到这里,白楚辰那么高的一个爷们,捂着脸久久不肯撒手。 楚十八在白楚辰身手捅了捅他,“大公子,你把事情都解释清楚要紧!” 又谄媚的向对面坐着的叶清离呲牙一笑,招呼绿柳和白杨:“快去做饭吧,都是中午了,我肚子饿的咕咕叫了!” 绿柳拿眼神看了看叶清离,叶清离点了点头,白杨和绿柳还有楚十八就去了厨房,向北见只有叶清离和白楚辰在屋里,一个人蹭的一下也窜出去了。 白楚辰眼见着人都走了,向叶清离扯着一个笑容,又把长条凳子,往叶清离坐着的凳子处凑了一小截,开口道: “处理战场上的事情后,圣上给我放了五天的假,我连想都没想直接就去的四叶胡同找你,可是我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你还是不来,这时正巧叶家的叶大姑娘在此时进了外院我所在的厅里,面上的还贴着纱布, 我问她‘是你吗?’, 她说‘是’, 我问‘你好吗?’ 她说‘很好!’ 我说‘我向你求亲啊!’ 第103章 大雪 她说‘好’。 我与她之间,只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有用的事情,什么也没说,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心有灵犀,根本不必摆开了说, 我与她都没错,她回答我的也没有错,就是阴差阳错的我误会她是你了! 正当我把廿七气走的,我追他问那解蛊的药,要怎么吃,到了白府的大门处,碰到了我爹新娶的后娘,本来我是很不待见她的, 开始还没理她,直到后来听了她的话,我才反应过来,或许是我真的认错人了,就在当天夜天我去找了廿七,到了楚国公府,府上的下人说他去了你的庄子里, 我连夜出了城门,问了廿七整个事情的经过,我才知道是你救了我,是你,不是叶清浅,认识到我错误后,我拼着命的找到了四叶胡同,可是你已经走了,我又追了一天,第二天就要早朝,我才又回到了京都。 到了绥南后,我也派大批的人,可大历国境内找你的消息,谁知道你竟在我身边,我真是太高兴了!” 白楚辰兴奋的起身,把双手放在叶清离的肩上,叶清离却躲了过去,站了起来退后一步,淡淡的对白楚辰道:“你说完了!” 白楚辰看着叶清离不喜不怒的,满脸平静的神情,脑瓜仁紧绷的弦就跳了一步,讨好的笑道:“说完了!” 叶清离看了白楚辰一眼,嗤笑一声:“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说完也不等白楚辰反应,直接就上的吊脚楼,只剩下了白楚辰在这里尴尬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胡乱的在这里转圈。 楚十八在厨房里,发现叶清离上了吊脚楼后,也不管的火添没添好,一脸忧心的跑了出来,到了白楚辰边道:“怎么办?小娘子生气了,看样了气得还不清!” 白楚辰怒瞪楚十八:“在附近租个屋子,我就在这儿看着,以防她们主仆在跑了。” 说完,像置气一样,一甩手在那倒在地上的破门上又踩了两脚,楚十八也没吃上饭,两个人骑马去了兵营。 自那日后,白楚辰隔三差五的就到叶清离的药铺来呆三五分钟,叶清离要是在铺面上,白楚辰呆得会更久,白楚辰来时,给叶清离带各种吃的用的, 甚至有一次,给叶清离准备了一把小巧的苗刀,平时白楚辰只要带来东西,叶清离总要给扔出去的,但那把小苗刀,叶清离犹豫了很久,“我给你银子!” 白楚辰笑的很大声:“不用,不用!” 叶清离一甩脸子,又关门谢客了,白楚辰就不懂了,叶清离前一刻,还是瓦兰瓦兰的天空,下一秒,就的阴云密布了。 事情持续到了过了年的三月份,在绥南的这个小县城本来是四季如春的季节,却突如其来的一场大暴雪,降得的整个县上的人都措手不及。 更要命的是,兵士和百姓都没有御寒的衣物,绥南多数都是吊脚楼,所以二楼也不能烧火,好在叶清离几个都是来自九台州,几个人有冬天的衣服,而且绿柳和白杨还砌了土炕,做了烟囱。 县里的人很快就垒起了土炕,绥南这边大山,小山多的是,柴火是不成问题。 白楚辰又一次穿着单衣单裤,披着铠甲来到了叶清离的铺子里,铺子里烧的火墙,比外面热乎多了,白楚辰与楚十八两人也不顾面子不面子了,直接脱了鞋,把脚放在炕上热乎了。 叶清离扫了一眼,两人的脚,都冻都肿成了馒头大小,心有不忍,让绿柳到了院子里取了冻蔫巴的茄子秧,火墙上烧着热水, 绿柳把茄子秧放到热水里,又加了点凉水,让两个泡脚。 “我就说吧,小娘子不带见死不救的!”楚十八这时又兴奋的大声嚷嚷起来了。 白楚辰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道:“那个营里的兵,都跟我们差不多,往年的开春都暖和了,今年的天气不正常,兵士们都冻病了。” “我已经给京都发信,他们把棉衣运过来,可是在棉衣没到之前,我……我…我还想麻烦你件事!” 好不容易把话说了出来,差点没吓得楚十八把气憋回去。 “好处!”叶清离丝毫也不动容,干净利索的道。 白楚辰头低下了半天,就在叶清离想着是不是他想空手套白狼的时候,白楚辰忽的抬起了头,像下了好大的决心似的,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道: “你要是能解决了兵士们的穿衣服的问题,在四月末我就亲自送你去花音国。” “就是大历国封锁了两国之间的往来,你也送!” 看到了白楚辰那坚定的眼神,叶清离不由的心里一动,他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叶清离忽的给了白楚辰一个笑脸,从再见到叶清离后,这是第一个笑脸。 白楚辰却闹了一个大红脸,叶清离也不管白楚辰,倒是喊了声白杨:“你和楚十八去收棉花和细布。” “向北我和你一起去县衙!”说完叶清离穿上衣服,与向北去了县衙。 找到了县令,把白楚辰要自己给士兵做棉衣的事情说了, 又说了雇佣做针线的妇人的事,让县令找衙役传了下去,到药铺里领布匹,回家做和在药铺做针线活都行,做一身棉衣给三百文,一双棉鞋二百文,交棉衣就给结银子。 白楚辰看到了叶清离的行动,又特意把楚十八和叶青武安排到了叶清离身边,让他们给叶清离帮忙,第一匹棉花和布匹,县里的妇人就争先恐后的过来了。 到叶青武那登个记,领多少棉花,多少匹布,多长时间能完成,附加条件就是一天行完成一身棉衣棉,大中小号三个规格都行。 事情紧锣密布的完成着,楚十八把布匹和棉花卸下后,就与白杨到下一个县里去采购。 向北负责在外面看着妇人们排队,绿柳负责回收衣服,检查做好的棉衣合不合格。 第二日晚上,就收回了五十件棉衣,三十双棉鞋,绿柳一边检查,叶清离一边付银子,一身棉衣小号的二百玖拾文,中号的三百文,大号的三百一十文,一双棉鞋二百文, 一户七口之家,一天做了三身棉衣,二双棉鞋,这事一出,都觉得养闺女好,能挣银子,以前一年累死累活的也就挣了五百钱,而现在一天时间,就挣了一两三钱银子。 看到了一家人拿银子后,妇人们就更是贪黑起早的做衣服了。 当天夜里,白楚辰就往兵营里运了五十件棉衣,三十双棉鞋,白楚辰深情的看了眼在付银子的叶清离后,眼睛忽的就热了, 有液体的东西从眼眶里边流了出来。 第104章 棉衣 白楚辰领着兵士把棉衣服运到兵营后,叫了主溥拿了花名册,按照夜里站岗的名字,把新做的棉衣发下去了。 自己还穿着那单衣单裤,夜里给冻醒了,掀起营帐的帘子,见不少人都在的院子里跑步,白楚辰也加入到了跑步的队伍。 第二日,白楚辰吃完早饭,想着夜里都冻得睡不着觉的事,又耷拉着脑袋,舔着脸带着三个人又来到叶清离的铺子,去帮忙。 叶清离也不扭捏,迅速的接收了白楚辰送来的三个兵士,就安排识字的跟叶青武记账,其余的两人,一人由的绿柳带着检查衣服好坏,负责接收衣服,并发银子,一人由向北带着,维持秩序。 白楚辰一圈转下来时,铺子里井然有序,叶青武那边负责分配棉花和布匹并记账,绿柳那边收棉衣棉鞋,虽然看起来很热闹,但并不乱。 白楚辰又转了一圈,还是这个样子,就硬着头皮喊出来叶清离,略带焦急的神色道: “昭这个情况,棉衣根本不够啊,昨晚上运过去的五十件棉衣,就连夜里站岗的兵士都不够,你这里规模有限,我手下的兵士,有一万三千人,” 叹了口气道:“杯水车薪根本就不够!现兵士与我一样,夜里根本睡不着,都可院里跑步来缓解冰冷的天气。” 叶清离看了眼白楚辰的黑眼圈,下巴是胡子拉茬的,一寻思过的就不好,又到了兵士们夜里冻醍,跑步话,更是心里不忍,急忙招呼了绿柳和向北,又招呼了叶青武,加上白楚辰, “走,我们去找更大的做坊去,”由于马车给白杨和楚十八去买棉花和布匹了,所以几个人只好骑马。 马只有三匹,白楚辰骑一匹,楚十八留下一匹,叶青武一匹,叶青离看了看,白楚辰率先把叶清离扶上了马背,向北驮着绿柳,叶青武独自骑了一匹马。 几个人骑马行了一个半时辰,感觉气温就暖和得多了,又行了半个时辰,天气渐热,叶清离穿的冬衣,里边都是汗。 终于来到了常山郡的丹徒州,它是常山郡的一个最大的城市,叶清离到了州里,开始打听附近的成衣坊。 没想到的是顺来街里,一整条街都是成衣坊,本来叶清离寻思若没有成衣坊,她自己开,自己干,现在有了,和白楚辰一家一家的找坊主谈。 由于过了寒冷的冬天,这里边又不冷,所以一听收成年男子的棉衣和棉鞋,各坊主把所有的冬衣都挑了出来,由绿柳和叶青武一套一套的过眼, 十五间成衣坊,收了成衣八百三十四套,一千零三件棉鞋。 叶清离在谈收棉衣时,就让向北去买一辆平板车,此时的马车已经就位了,几个坊主,把合格的棉服开始二十套一摞的打包, 有包装的,又有包装好的棉服一摞,一摞的装到板车上,鞋子用绳子绑上,就搭到了棉衣上。 把棉服和棉鞋装好后,又用绳子绑好,叶青武和绿柳,向北坐着的马车,就先行奔着兵营方向走了。 叶清离和白楚辰留在这里,把坊主们都聚到了一起,谈起了生意,大量收购大中小号的棉衣,每日早上来收一次,晚上来收一次,点清棉衣,检查合格后,就给银子、 最后又增加的一条细则:条件是用的棉花和细布,最后议定了一套棉服必须大中小号匹配着做才一件付八百钱,一双棉鞋付五百钱。 还有每天收的棉衣数量,决定第三天还要不要收棉服,这样就可以避免都做出来的棉服没人要的境地。 各个坊主都没什么意见,都签了合同,叶清离付了银子,白楚辰和叶清离两人才骑马,快速的追上了叶青武赶的车,又行了一个半时辰,终于到了兵营, 那个看大门的十夫长看到了棉衣运进了兵营,忙招呼底下人,搬到了的白楚辰的大营中,白楚辰阴着一张脸,吩咐叶青武拿名册过来。 先可着站岗的兵士发棉服,棉鞋。 叶青武又让人把名册上的人叫到了帐外,一点喧闹没有的,领了衣服兵士出了大帐后,整个人都蹦起来了,笑意满满的,但却不敢发出声音。 叶清离看到了这幕,心下暗想,原来白楚辰在兵士眼中是冷然不可侵犯的啊。 看着白楚辰和叶青武还得一段时间,叶清离把向北叫了过来,几个人自己回去了! 三个人坐着平板车,到了铺子里,发现居然有人在争吵,向北的脸一下子就绿了,这才离开铺子多长时间,就有人不守规矩了。 怒气上涌,和绿柳扒拉开围观的人群,两人径直冲到了吵架的现场,发现是那个不是很会说话的兵士小松,红着一张脸,嗑巴的道: “你……你这个棉服太溥了,穿…穿…穿上就会冻透的,而且棉裤腰都没缝,不合格的!” 一个刻溥相的大婶,叉着腰骂道:“你是哪个龟儿子下得崽,这样跟老娘说话,我会针线时,你还不知在那个的婊子肚子里揣着呢!” “你……你怎么骂人!!”小松一脸委屈的道。 那个刻溥相的女人,一看那个小兵好欺负,就不管不顾的推了那小松一下,叉着腰骂道: “老娘不但骂你,还打你,叫你看看老娘的厉害,还敢挑我缝的棉服不合格,你也不可大街访访,哪个敢跟老娘这样叫嚣?” 刻溥的女人骂得正起劲,嘴里的唾沫横飞,突然后面伸出一只手,就把那叉腰的女人,薅出了人群,还没等那个刻溥的女人站稳。 向北一巴掌呼得那女人倒在了地上,抬头对绿柳道:“你去看看那棉服什么毛病,能不能收?” 绿柳从小松手里接过棉服,摊开一看,只是溥溥的一层棉絮,针脚大得吓人,而且棉裤的裤腰也没缝,绿柳把棉服展示给的大伙看, 向北可不惯着女人的人,接连踢了那女人几脚,吩咐绿柳道: “去查查那女人拿了多少棉花和布匹,让她一分不少的给吐出来,居然敢在我手底上糊弄人,” 向北的脸撂了下来,像是讨债的阎五一样,一字一句的咬着牙道:“说吧,想私了还是想公了。” 第105章 羞恼起来 女人被向北这一通操作,知道害怕了,干张嘴,却口齿不清了起来,向北指着躺在地上的女人道: “我们东家为了的给绥南县创收,才花心思借药铺的地点,来收成衣的,咱们这屁大点的地方,有多少人做棉服,你也不打听打听,指这地方做棉服,那兵士分早就冻死了, 东家与县令商量好了,才做善事,做棉服成衣的事情,多多少少也会让这里的百姓多一份收入,你要是不在乎这份收入,可以不做, 要是都像你这样个子的,我们就不如把制作棉服的事情迁到丹徒州去,那里的顺来街,十五个铺子,是成衣铺子,也省得我们每天还得派人采购棉花和的布匹了。” 向北的话刚一顿,人群中不知哪个百姓先“啐”了那躺着的女人一口,愤怒的喊道:“真是一条鱼腥了一锅汤!” 接下来更多的人都上前“啐”那女人一口,甚至更有气怒的百姓,为了解气还上来用脚踢那女人,还骂骂咧咧的道:“你这个丧良心的玩意!” 向北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着地上的女人已经被打的差不多了,向周围的人做了下手势,那一圈的人,就自动给向北让开了位置,向北蹲在那女人面前,声音森冷的道: “给你两条路,一条在衙门的大狱呆一年,把帐上的棉花和布匹一两都不差的还回来。 第二条,把这匹布做出二十五套棉衣棉裤,衣服和棉花的重量不小于二两,并且做的棉服半价收购,也就是别人一身棉服三百文,你送来的棉服一身一百五十文 !” 围观的百姓鼓起掌,还有看热闹的男人们叫起好了。 围观的百姓大多数是家中男子,他们负责往家里添置棉花和布匹,还有另一波人是负责把缝制好的棉衣上交的。 家里的女人都在缝制衣服,当然也有少数的妇人也得独自来领布匹和送棉衣的。 听到了围观的人叫好声,那个刻溥相的女人也知道这是引起众怒了,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我定然会足斤足两的把棉服缝制完成的。” 说完那女人把小松手里的棉服取了回去,灰溜溜的逃走了,有个男子大声的问道:“小大姐,你们不怕那个女人跑了吗?” 向北朗声的答道:“不怕,我们是通过衙门才雇的人!衙门那里的名册齐全着呢!” 平了这场纠纷,有小心思的人也收起了小心思,叶清离又让白楚辰派来的兵士,把棉服装上了平板车,大半天时间,就收了一百零八件棉服。 加上二百双棉鞋,直接就让兵士拉回了兵营里。 第三日的上午,楚十八和白杨到了丹徒州的顺来街,又收了五六十七件的棉服,和三百双棉鞋。 白楚辰把棉服留给了下属来发,一个人又冲着叶清离来了,这次比上一次求人仗义多了,厚着脸皮又道:“还是不够,兵营里有一万多人,送到兵营的棉服两千还不到,怎么办?” 叶清离手指敲着马车的车厢,又想了一会,抬起头道:“我们可以像头一天那样,一路行一路收棉服。” 白楚辰听了这话,激动得当着大家伙的面,抱起了叶清离,就原地转了一圈,放下叶清离时,脸都跟猴屁股一样了。 叶清离踹了白楚辰几脚,不痛不痒的,还还干正事要紧,于是叫上了绿柳,向北加上她和白楚辰四人骑了两匹马,雇了辆板车,一路走,一路收棉服,顺着这么路走了三个时辰就收的一千多件棉服。 …… 就这样,经过十天的各处收棉服,各处收棉鞋,终于以多出六百多件棉服,二百多件的棉鞋的成绩,出色的完成了白楚辰兵营里缺棉服的事情。 集齐棉服的第二日,白楚辰身着一身崭新的细布棉服,身上披了个火红的大氅,来到了叶清离的药铺,见到过前几天铺前人头攒动的场景 ,一时冷清的铺面,整个人还愣了愣。 手触到木门的边上时,听到里边的人,大着嗓门道:“tnn的,剩这么多的棉花和细布咋办啊?” 白杨听到楚十八发牢骚,突然间就笑了,抬眼看了一下,正在忙碌的楚十八,就见那张狰狞的脸上,给人感觉总是凶巴巴的,嗓门还特别的大, 想起这几天与楚十八同行时,白杨感觉,他只是外在的粗鲁,真实的行动却不着痕迹的在保护着自己。 比如赶车时,他总是让自己呆在车里,他说的是不想跟个丫头在一起呆着,其实白杨知道,他是怕自己冷,他甘愿自己只穿件身单衣,一人在寒冷的风里赶车, 在比如他下车去买干粮时,他总是把热乎的干粮放在肚子前贴身装着,然后毫不在乎的扔给自己,到手的干粮还是热乎的。 还有买棉花的时候,那个老掌柜的想占自己的便宜,楚十八上着就把他的领子薅了起来,一把把他扔在了地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又接连:“呸”了一下, 又上前踹一脚:“想的美!” 说着搬空了店里的棉花,甩了五两银子,那老掌柜的敢怒不敢言。 …… 还有很多,白杨觉得楚十八才是真正的男人,满脸含笑,脸颊绯红正自出神的功夫。 楚十八来到了白杨的身边:“我都收拾完了,该走了,兵营里还有好多的事情呢!” 白杨却少见的羞恼起来,愤然起身道:“你走就走呗!同我说什么?我又不是不让你走!”说完白杨就推开后门,一个人跑着上了吊脚楼。 楚十八莫名其名挨了一顿说,好在楚十八大大咧咧,不快转头就忘了,又来到了叶清离的柜台前边,道:“小娘子,我该走了,大公子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叶清离坐到的柜台里,眼神留意到了白杨的失态,心中也不知道白杨是不是受了委屈,也不好强留楚十八,淡淡的点了点头:“好!” 刚出门,就碰到门前站着的白楚辰:“大公子,我正要回去呢!” 第106章 你瘦了 白楚辰退后了一步,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楚十八,见楚十八穿了一身合适的棉服,兵营里的士兵穿的棉服,包括他自己穿的棉服,胳膊处都会鼓起个大包, 可楚十久八的棉服不但贴身,外面套件衣服也不嫌臃肿,不是滋味的问了一句:“你的棉衣是谁给你的!” 楚十八看了看自己的棉服,狐疑的看了看白楚辰,愣愣的答道:“是白杨给我的!怎么了?” 白楚辰又上下看了楚十八一眼,带着酸酸的醋意,不情不愿的道:“看上去挺合身的。” “嗯,我穿着也舒服!”楚十八挠了挠脑袋丝毫没领会到白楚辰的意思道。 说完又转身跟着白楚辰进了药铺,见叶清离坦然的坐在了柜台的后面,又转头对楚十八道:“咱们吃完午饭回去,你去找绿柳进厨房准备饭去。” 支开了楚十八,白楚辰径直向叶清离的柜台前走去,到了柜台前,趴在了柜台上,不错眼珠的盯着叶清离看。 叶清离就像没看到白楚辰似的,一直翻着账本,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一会又用毛笔做一下标记。 过程持续了一刻钟,翻到最后一页,停下算盘珠子,在尾页记上了一笔,才抬头看向白楚辰, 轻飘飘的两个字:“来了!” 与叶清离不同的是白楚辰倒是很郑重的,向柜台里边的叶清离拱了拱,感激的道: “兵营一万五千兵士,皆都穿上了棉衣,棉鞋!感谢的话太轻,我在这儿代表营里的兵士,向你行一礼!” 叶清离挑了挑眼角的眉毛,淡淡的道,“那倒不必!” 白楚辰觑着眼看着叶清离与自己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态度,好不容易把眼里的深情埋了起来, 见到眼前的女人眼窝深陷,眼底有了疲倦的神态,很自然的关心的话又出了口:“你瘦了!” 叶清离撩起眼皮看了眼白楚辰,依旧是冷冷清清的道:“没关系,只要你兑现承诺就行!” 叶清离在白楚辰来到身边,就感觉有点冷,收起账簿,走到了火墙的边上,坐在了火墙上,不知道这天气抽什么风,都快四月份了,反而一天比一天冷了。 白楚辰也跟着叶清离的脚步,来到了火墙的边上,搬了张长条凳子,坐到了火墙的对面,深情的看着她道:“一定!” 白楚辰说出这两字时,心都一颤,虽然自己不愿意离开叶清离,好不容易才把叶清离给找了回来,可是她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跟自己当初答应她时一样,要在她收集好的棉服后,让她去花音国,白楚辰告诫自己,在不能失信于叶清离了, 心里想的,不能说,两人无言又显得太尴尬,于是没说找话道:“你共花了多少银子?” 叶清离瞟了白楚辰一眼:“你要付银子吗?” 白楚辰的脸登时就红了,他不像楚十八,那是个混不吝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我没银子,我知道这要不少银子,我想知道,好确定我欠了你多少?”白楚辰喃喃的道。 叶清离苦笑了一下,“没事,就是有段苦日子要过了,但能给那些兵士们穿暖,也挺值的。” “你还要四月末去花音城吗?”白楚辰终于提到了的点子上。 “当然,这是你对我的承诺。” “好,不过,我最多能带两个人,五天的时间,你准备准备,到时候我来接你。”说完这话,两个人不再言语了,这时楚十八从外面推门进来。 “大公子,我没找到绿柳,是白杨和我一起做的疙瘩汤,是在这里边吃,还是到厨房吃。” 叶清离看了看白楚辰:“你在我的地盘上,是不是太放肆了些!” 楚十八笑着,一屁股坐到了火墙上:“小娘子,千万别生气,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 楚十八的一句话,让叶清离更火了,“气恼的站了起来,你们给我走!我家不欢迎你们!” 这时白杨端着的托盘进了屋,“大小姐,吃疙瘩汤!” 白楚辰像没听到叶清离的赶人的话一样,也像楚十八一样,从白杨的托盘里中端起一碗疙瘩汤开始喝了起来,楚十八更是端了汤碗,蹲在地上喝了起来。 叶清离气恼不已,留下白杨,就端着托盘上了吊脚楼,绿柳和向北正用剩下的棉花和细布在缝被子和棉服。 见叶清离上把疙瘩汤端了上来,两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一起坐到小方桌间吃起饭来。 快吃完了,叶清离沉思的道:“白楚辰在药铺里对我说,他只能送两人到花音国,并且是走山路过去。” 绿柳看了看向北,放下碗道:“我就不跟大小姐去了,登山我体力不行,而且遇到困难,我也没有能力呵护你,让白杨和向北陪着你吧!” 向北无可不可的道:“我都行,陪着你去也行,在绥南这个小县也行!” 叶清离望向药铺的方向,不知道白杨和向北自己该选谁。 又道:“药铺别开了,就一种药,开了铺子就卖了二十两,我把药方留给绿柳,就在这个小县里开个成衣铺吧,反正棉花和细布还存不少,再有就是让人收购县里的布匹,运到大一些的州里去贩卖,那也是很可观的一笔费用。” 绿柳却趴在四方小桌子上,哭了起来, 叶清离看到绿柳这么伤心,忽然就想起了上一世在绿柳临死前,向自己告别的场景,不由的搂过了绿柳,安慰道: “放心,我走后白楚辰和楚十八不会不管你们的,平时兵营里要做个什么东西,他们都可着你们先,到时候一定要多多的,管他们要银子。” 绿柳更是紧紧的抱住了叶清离:“大小姐,大小姐,你去了花音国,我可咋整,我再也不能跟着你了!” “没事的,你就在绥南等我,等花音国与大历国通商了后,我第一个会来接你的,我保证!” 向北看了眼痛哭的两人,撇了撇嘴,用筷子敲了敲竹碗,不屑的道: “过两年,你俩各自都成亲了,还不是要离得远远的,有什么可舍不得的!” 第107章 花音国的行程 绿柳好像炸毛了的鸡一样,一下子就奔着向北窜了过去,在向北的咯吱窝挠痒痒,向北乐的上气不接下气, 叶清离看着玩闹的两人,也不管了,独自收拾好碗筷,下了吊脚楼,送到了厨房,洗完碗后,又顺腿去了药铺,进到药铺的房间一看, 白楚辰和楚十八都已经走了,铺子里只剩下白杨站在柜台边,手拄到柜台上,眼含忧郁的目光看向了外面,连叶清离走到柜台跟前,白杨都没发现。 叶清离跳到了柜台前,脸对脸的,喊了白杨一嗓子,白杨一惊,吓了一跳,整个人埋怨起叶清离来:“大小姐,你吓死了我!” 叶清离觉得白杨还从来没像这样子过呢,就笑了起来,调戏着白杨道:“哎吆,看看我家的白大小姐,在外打十几个大老爷们,都不在乎,竟被我这个小女子给吓着了!哎吆,真是不得了哦!” 白杨跳起脚来,从柜台里绕了出来,追着叶清离嗔怪道:“你这个促狭鬼!” 叶清离哈哈的笑了起来,一边躲着白杨的追逐,一边拍着腿大笑,直到实在闹不动了,坐到火墙上,抹着大笑流出的泪水,白杨也坐到了火墙上,侧身趴到了叶清离的肩上, 两人沉静了一会,叶清离拍拍白杨的肩膀,声音轻轻的把吊脚楼上与绿柳和向北,说的话重新与白杨说了一遍, 叶清离正在纠结,白杨会怎么选择的时候,白杨却只是思考了一会,就双手拥着的叶清离道: “我和绿柳留下,向北跟大小姐去花音国,向北的功夫,在大历国中也是少见的高手,有她陪着大小姐,大小姐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说完这话,白杨又看了看叶清离的脸,见她没什么的特别的表情,又接着道: “大小姐要做成衣铺子的事很好,也给我和绿柳指了一条生路,我明天就把药铺改成衣铺子,成衣铺要起个什么名字呢。” “姐妹成衣铺怎么样?” 白杨抬头凝望了一下叶清离,轻声笑了笑:“好啊,晚上我问问绿柳和向北去,名字定了,我就去做牌匾。” “也行,”略微停了一下,拍拍白杨的小手道:“棉服的账我已经核算清楚了,就把账本交给你吧,毕竟贩卖布匹和进货的事情都要经你的手,要是缺人手,你就自己雇人, 还有一年去一趟京都,我把小印留给你,一年去查一次账,告诉程天枫不用去花音国了,以后大历国和花音国通商再说吧。你们的银子不够,可以凭我的小印去京都那里支取, 另外,告诉程天枫,每年要去云霄山去看一次,核对一下账目,把缺的银子给补上,要善待楚三等人!” 唠唠叨叨都是些琐碎的事,从下午硬说到了天黑。 …… 很快到了去花音国的日子,一早上白楚辰和楚十八还有叶青武三人来到了姐妹成衣铺子,楚十八跳下马,挑着眉毛在门口立着的‘姐妹成衣铺’的牌匾来回转了几圈, 摸着下巴煞有介事的盯着那块立在门口的‘姐妹成衣铺’的字样,毫无形象的调笑道: “这小娘子还挺有想法的,不做药铺做了成衣铺子,是不是想融入兵营们的市场。” 白楚辰冷着脸看了一眼楚十八,叶青武中规中矩的跟在白楚辰的身后,略微低着头,双手交叠在胸前。 虽然没人接话,楚十八并不感觉尴尬,他早就适应白楚辰这种三杠子压不出一个屁来,的大公子了,吵吵嚷嚷的推门进了姐妹成衣铺的大门, 眼前的女人让楚十八眼睛一亮:“哎哟喂!小娘子你真让我老十八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只见站在铺子里的叶清离一身黑色的假棉的骑装,浑身收拾的利落紧实,头戴着黑貂毛的小帽子,手上戴着黑貂毛的手套,巴掌宽的背带,背着一个叠了四四方方的包裹, 摊开包裹,那是用羊皮和棉花做的能供两人又铺又盖的褥子,还有一件貂毛的大氅,包在了四四方方的包裹里。腰上也系着巴掌宽的腰带,里面夹层缝上了金叶子,腰上挂着小巧的苗刀,水囊,荷包, 黑貂毛的骑装,胸口鼓鼓的,里面塞着火折子,羊肉干。 楚十八“啧,啧”了两声,又把目光转头看向向北,一身褐色包着貂毛的骑装,与叶清离的背带一样宽,背带的包裹里装有叶清离和她的两身衣服, 一双棉鞋、一双绣花鞋,另外还有一包馒头,一包煎饼,一包羊肉干。 腰上别着大刀,肩上背着一张四石的大弓,荷包里装着碎银子,金叶子别在了腰带上,左右腰间各带了满满的水囊。 胸口揣了火折子,一捆绳子。 白楚辰只扫了两人几眼,又看了看身后跟来的楚十八和叶青武,沉思了一下道: “楚十八你代我管理兵营的事务,我这趟有危险,我会点狼烟为号,叶青武你留在成衣铺里保护绿柳和白杨的安全,” 回过头来又向叶青武叮嘱,“此次行程,我多则七天,少则三天,如果没有意外,我会在回到兵营后,第一时间派人来接替你的岗位。” 叶青武立正站定,严肃的应了一声,就默默的退到了一边,看着绿柳和白杨扯着叶清离的手,绿柳抽抽噎噎的不住的打嗝, 白杨无奈的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绿柳,一把搂住了绿柳的腰,把绿柳扯到了一边,就见向北冲白杨竖了个大拇哥。 白楚辰招了招手,率先出了姐妹成衣铺,叶清离跟向北也紧跟着出了屋子,院外的有三匹马,白楚辰牵过两匹马让向北骑到了一匹马上, 接着拥上叶清离上了另一匹马,然后在叶清离耳后悄悄的解释道:“剩下那匹马是留给楚十八的,他回兵营需要骑马。” 叶清离不咸不淡的回道:“院子里有一辆带棚的马车,还有一辆平板的马车,院子里有还两匹马!” 凉凉的一句话,白楚辰也只是不好意思的咳了咳。 三个人骑两匹马,到了通山的山脚下,白楚辰又把马匹的脚步放慢了下来,与叶清离解释道: “通山是距离花音城最近的山,只要穿过通山,在穿过澜江上面的吊桥,就进入了花音国的地界。” 第108章 人祸 叶清离被白楚辰搂在怀里,白楚辰说话,叶清离只能背着身子听,白楚辰的说话的声音,从叶清离的脑袋上传了下了, 叶清离一回头,眼前说话的白楚辰的嘴里吐出的都是哈气,那哈气随着白楚辰发出的声音不住的散到了冷空气里,叶清离不想让白楚辰那么费力, 于是对着白楚辰的俊脸,配全的点了点头。 白楚辰宠溺的一手松开缰绳,给戴着帽子的叶清离一个爆栗,轻笑到:“你就 这么想离开我,离开养你到十四的的大历国!” 叶清离翻了个白眼,切了一下:“什么叫想离开,我娘和我爹都在花音国,我一个无根的人,能去哪?” 白楚辰沉默了好久默默的悄声道,像是说给叶清离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你要是到了花音国,你的及笄礼,我就参加不上了。”说完轻轻的叹了口气, 两个人彻底沉静了下来,叶清离看着骑在前面的向北,面白楚辰专注的把着马的缰绳,骑到了半山腰,在往前走,山里的乱石和草木密布,实在是不能骑马了,白楚辰把叶清离抱了下来。 关心的问:“腿麻没麻,冷不冷?” 叶清离躲开他的关心的问候,一个人慢步走向向北的身边,未经思考的就来了一句: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白楚辰低低的“嗯”了一声,又是好久都无言,他听了叶清离感叹越来越冷的话语,又想起了兵营里的老兵说的事情: 往年的这个时候,都能在山里采些野菜了,而且还有各种的小动物都出动了,时不时还能猎些野味, 白楚辰边想,边垂着头往上爬山,四十五度角的一面山,眼前满眼都是干枯的草地,光秃秃的树干,还有斜坡上的满山的碎石, 脑中的思绪万千,也不敢耽误脚下的路,越往山上走,就越冷,三人走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三个就打算吃些东西。 白楚辰拾了些枯枝,向北点起了火,从包裹里拿出羊肉干和煎饼,把它们烤热了,给三个人分了,就着水囊里的水,吃了顿饱饭。 稍微休息了一下,三个人又开始向山上走,上山的路乱石更多了,树也稀少了很多,地面上的植被都枯黄,枯黄的。 大约太阳西斜的时候,三个人到了山顶上,白楚辰手搭凉棚向澜江的对岸方向望,在河对岸,连天的帐篷,而在翻滚的澜江那边,草树繁荣,兵士们还有的穿短袖的,只隔了五十米都不到的一条河, 两岸的温差就那么大,白楚辰紧紧的拧起了眉毛,抱着手臂转了几个圈后,咬牙切牙的从嘴里蹦出一句话:“这是人祸,针对我大历国的人祸!” “人祸!”最先有反应的是向北。 向北也学白楚辰的样子,跳起脚来,手掌放在眉峰的上面,觑着眼,盯着对岸看, 叶清离也学着向北的样子,可是她什么也看不到,向北和白楚辰都是会功夫的人,所以视力也比普通人要好。 而向北的视线较白楚辰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向北看了好长时间,低下头,沉沉的不说一言。 这时叶清离的脑子突然间,就好用起来,想起为了给兵士们都能穿上保暖的棉衣,与向北和白楚辰去收棉服时发生的事情。 她们开始都骑马去的,只要过了方圆过了百里的距离,路两边就会有植物长出来,而且那路边的小草都长得有二寸高了,所温度更是适宜, 常常穿着棉服从县里出来,走到了一定距离后,会浑身是汗,那时大家常常以为是着急跑出来的汗,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叶清离悄悄的来到了山顶的块比自己还高的大石头跟前,靠在了大石头上,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这山上的,山风把厚厚的衣服都吹透了,三个人都十分的冷,而看向江对面,却绿树红花。 白楚辰则是想得更多,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山头,又看了看河对岸接连不断的大营,大营中间,建了百丈的高台,高台上的手臂粗的香,四角的柱子上,吊的死人,都在彰显着事情的诡异。 白楚辰看向了向北:“你都看到了什么?” 向北眯着眼光,静静看向那高台上,瞳孔缩得更小,声音颤抖的小声的道:“莫非是用大历国的百姓启动阵眼的魂!” 白楚辰又把手指向了那座纯白的帐逢处,对向北道:“这里你发现了什么?” 向北凝目向那白色的帐篷处看去,那里面冒着丝丝的热气,而且源源不断的热气,那帐篷竟似在仙境里一样,把向北的眼光都看花了, 这时叶清离也瞬间清醒了过来,握着白楚辰的双手,颤抖的声间道:“莫非是有人在做法!” 白楚辰这时突然出现了令人胆寒的想法,压抑着自己的恐惧,尽量平和的声音道: “不错,我小时候在祖父家住时,曾听祖父说过,不知道是传言还是的真事,他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这样的事情, 那本说古书也描述了这样的现象,但那本书上的现象没有今天的事情那么大大的威力,可以方圆百里降温,那本古书上描述的是在江北岸刮起了狂风,把营帐连同兵士都刮到了天上去, 整个过程就一柱香的时间,风过了,那善用法术的队伍就那么赢了那场仗。只是小时候听到外公从古书上看到的,还没有在现实在遇到过, 但现在的问题却棘手了,如果不是叶清离给兵士们每人都添了棉衣,恐怕再冻了十来天,冻也冻死了,到时候能抵抗的人少之又少,那攻入大历国的绥南不是轻而易举的,绥南屏障一开,攻下常山郡也指日可待。 现在要紧的事情,就是要找出什么人运用了这种法术,大历国里有没有这样的能人,能确这个人的法术,还有就是加强兵士们的训练,以防花音国的突然袭击。”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叶清离叹了口气道:“我们回去吧,这时候我们就是闯过了吊桥,到那边也是兵营,还不如在自己的国家待着。” 向北听到叶清离的话,重重的舒了口气道:“我支持大小姐的做法,要是我们真的进到了花音国的兵营里边,说不定我们被抓后,还会把我们绑上在那柱子做法呢!” 第109章 要住在绥南县 叶清离本来就害怕,听向北说的做法的柱子上,慢慢的踱到向北的身边,抓住了向北的右肩,略带乞求的语气,声音有些发抖的道:“什么做法,哪里的柱子?柱子上还绑着人吗? 绑在柱子上的人,会不会是大历国的百姓啊?” 问完轻轻的缓了口气,最后鼓足勇气道:“会不会是我的亲人,”叶清离还是把心底的怀疑说了出来,眼睛紧紧盯着向北。 安慰的拍了拍叶清离的肩膀,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看不清,真的不知道。” 听了向北的话,叶清离的身子软了下来,整个人堆碎到了山顶上。 白楚辰拉起了堆碎到地上的叶清离,轻轻的把叶清离靠大石头安置了下来,回头望了望那汹涌的澜江水面上的吊桥,又拥了拥叶清离, 转头对向北道:“照顾好你家的大小姐,我要下山,去把河面上的吊桥砍断,以防他们偷袭!!” 向北弯下身,安慰着瑟缩成了团的叶清离,抬头轻轻的叹了口气,对白楚辰点了点头。 向北望着白楚辰飞快的向山下跑去, 叶清离被向北扶了起来,看到了下山的白楚辰,眼神动了一下,又望向远方快下山的太阳,拥着向北的腰身,道:“咱俩今晚在山顶对付一夜,等白楚辰砍断的吊桥后就上山找我们,就一起回家。” 向北把叶清离扶着靠在了山顶的大石头上,靠在了大石头上,然后向山边挪了一步,把手围成喇叭状,大声的向下山的白楚辰喊道:“大小姐说了,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回家!” 声音在山坡上响起,下山的白楚辰听到了的向北的话,心里一动,快速下山的脚步一顿,差点没摔下山去, 白楚辰也知道叶清离说的不是那意思,但有了回家的话,白楚辰的心鼓鼓的,转瞬兴冲冲的拎着朴刀朝山下跑去。 叶清离倚在那块大石头上,向北在山里捡了些枯柴,堆在了背风处,点燃了火,两人坐在大石头的背面烤着火,叶清离想站起来打开自己的包裹,把羊皮褥子铺在地上, 看了眼澜江,又揉了揉眼睛,往前迈了一步,又瞥了眼澜江的吊桥上,突然发现夜色里那吊桥上似乎有黑影子, 把蹲在地上烧柴的向北也叫了起来,手指着吊桥的方向:“看,那里边是不是有人?” 向北听到了叶清离的话,慌忙的跳到了大石头上,视线锁在了吊桥上,一拍大腿,跳了下来,急急的道: “大小姐,我得下山,有一队花音国的小兵,马下就要过桥了,白公子就一个人,太危险了!” 叶清离紧紧抓住大石头上的凸起,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好,你快去!” 向北捡起地上的弓箭,像猿猴一样,扯着山里的树上枯藤,迅速的向山下飞去,白楚辰到了山脚 下,向北也正好到的山脚下, 此时吊桥上面的一伙人已经过来了,两个人对十一个,按说向北和白楚辰的功夫,不在话下。 白楚辰在动作的瞬间,发现吊桥上还有源源不断的人,踏上吊桥。 白楚辰与向北背对背的迎战,向北又砍断了一个人的头,白楚辰道:“向北,你去把吊桥砍断,这交给我!” 向北也不犹豫,三下两下就冲出了重围,向北边往吊桥的边上跑,边取出背上的弓箭,瞄着要上岸的花音国的士兵,一箭射出,那人便栽倒在了澜江的滚滚河水里。 接连射了十箭,花音国的士兵掉到澜江水的下有十三个人,跟在后面的士兵犹豫起了,踟蹰不前,向北很好快就到了吊桥的边上。 看了一眼身后的白楚辰,浑身都是血,已经杀了五人了,白楚辰的力气已经快耗尽了,白楚辰还在和剩下的三个人的苦苦支撑。 向北咬牙又射了一箭,想要在吊桥上的前进的人,又摔进了澜江的汹涌的河里。 向北在腰间解下叶清离给她特制的大刀,砍了一下,那吊桥的绳子纹丝不动,向北这时才发现,原来那绳 子是用铁丝拧成了的。 向北抡起大刀,一下接一下的砍绳子,那边在吊桥上的人,也取下弓箭,向砍绳子的女人射箭,向北却不管射来的箭矢,疯狂的用大刀砍绳子。 向北的身上中了五箭,最后一刀砍下时,哗啦一起,向北像吊桥一起跌落到了澜江里。 原来叶清离在山顶上也不放心向北和白楚辰,一个匆匆忙忙的跑下山了,到了山脚下,正好看到了向北掉落澜江的场景, 叶清离也顾不上白楚辰在与花音国的兵士打斗,撕心裂肺的喊出了声:“向北,向北。” 白楚辰被叶清离这一嗓子一震,奋力的又杀了两个士兵,另一个士兵发现白楚辰已经杀红的眼,胆怯下逃跑了。 白楚辰也顾不住身上多处的伤痕,忙跑到了叶清离跟前,抱住了她,叶清离依偎在白楚辰的胸口,一直哭,一直哭。 直到哭着缺氧了,才肿成核桃般的眼睛,问白楚辰:“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白楚辰哑着嗓子,又到澜江边上向下望了望:“向北凶多吉少!” 叶清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们得快回去,我要整兵,驻在的澜江的边上,你也与白杨和绿柳去向常山郡,或京都撤离吧!” 叶清离心里说不上有多害怕呢,但她却死鸭子嘴硬,鼓足勇气道:“我还要住在绥南县,我要看我的外祖母,和爹娘,还要找找向北,我不相信她就这么没了,她的功夫是顶好的。” 白楚辰也不与叶清离纠结,“咱们先上山吧!” 白楚辰的棉服都是的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两个相互扶持着,上到了半山腰,突然白楚辰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第110章 白楚辰昏迷 “白楚辰,白楚辰!”叶清离哭着边把白楚辰扶了起来,想喂白楚辰一口水,摸向腰间,又想起了水囊和包裹,还有向北的东西都扔在了山顶上,腰间只剩下一个小巧的苗刀。 扶起着白楚辰又走了两步,叶清离已迈不动脚步了,蹲下身子左思右想了一会,又抹了把流泪的眼,放下了白楚辰, 顺着山坡走了一段山坡路,走了一段路,发现有个石洞,叶清离趁着星光捡了一抱柴火,在山洞里把水点燃。 又把白楚辰连拉带拽的,把他拉到了洞中,添了把柴火,紧了紧腰带,一个人踏出山洞,奋力的往山上跑,边跑,边将那些粗一些的枯木捡上去。 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叶清离才气喘吁吁的到达了山顶,东西还在,叶清离把路上捡的树枝,点上,把向北的两个水囊,全浇水到了着得正旺的柴火上,烧着的火堆里,一股一股的浓烟升到空中, 叶清离也不知道楚十八能不能发现白楚辰所说的狼烟。 又收拾了剩下的水囊和干粮,还有向北的包裹和自己的包裹一样不落,拖拖拉拉都运到了山洞里。 火堆已经灭了,叶清离又捡了几枝枯枝,把羊皮褥子铺到了地上,然后把白楚辰放在褥子上,给她盖上的貂皮大氅、 叶清离想给白楚辰喂口水,可一触到了白楚辰的体温,烫得吓人。 这次出来,忘记带疗伤的药了,想着只是三天的路程,也没想到有什么会受伤,把从京都里拿的伤药都留在了铺子里。 叶清离勉强的吃了口饭,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加了点柴火,再也支撑不住了,依偎在白楚辰身边就睡了过去。 突然莫名的响声惊醒了沉睡的了叶清离,一柄钢刀反射着山洞外的星光,叶清离吓得摊了下来,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境地, 她推了一下躺在身边的白楚辰,滚烫的触感由手心传入自己的身体里,叶清离一惊,才彻底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地位。 悄悄的在腰间解下白楚辰给自己的苗刀,黑暗中看不清那个人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看到了躺在这里的两人。 叶清离借着刀的反光,发现那人坐在的柴上,刀放在了手边,正伸手往胸口里摸着,叶清离感觉到那人是想拿出火折子,点着柴火。 她悄摸了坐起身子,握着自己的那柄苗刀,起身径直就往那人的方向扑了过去,手里的苗刀往坐着的那人身上一扎。 可惜想法倒是挺好,叶清离动起来时,那人听见了动静,那人连刀都来不及拿,撒腿就跑出了山洞。 叶清离没敢追,也没敢点起柴火,她怕那人看到了一个受伤的不醒的男人,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把那人的大刀拿到白楚辰的身边,坐到了的白楚辰身边又摸了摸白楚辰的头,拿出水囊,一点一点的给白楚辰喂水。 还好白楚辰还有吞咽能力,叶清离找出馒头,把馒头从中间掏个洞,跟窝头一样的洞,把洞里灌点水,把馒头泡软了,一块一块撕下来,喂到白楚辰的口里。 叶清离守在白楚辰的身边一直坐到了外面的天都大亮了,才揉了揉酸胀的大腿,把白楚辰翻了个身,掀起白楚辰的血衣,她想把白楚辰的衣服给换下来。 掀起向北的棉衣,可是衣服已经粘在伤口上了,这里又没有伤药,又把解开的衣服重新系上,水囊里的水只剩下一半了,白楚辰还不醒,外面还有拿着刀的陌生人, 叶清离不敢离开白楚辰半步,她怕自己离开,那人进洞里杀了白楚辰,又怕自己落单,那人看她好欺负杀了她。 拿出羊肉干,捡起洞口里仅有的一掐柴火,拿出火折子点了起来,叶清离也管不了那么多的,用木棍把馒头插起来,没等热乎透,火就熄了。 叶清离一口馒头一口清水,吃了顿难以下咽午饭。 吃完午饭,叶清离又坐到了白楚辰身边,自己不敢出去,难道就是在山洞里等死吗?正思考间,听到了白楚辰的呢喃声,只一声,叶清离还以为听错了呢。 忙大声喊:“白楚辰,白楚辰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结果白楚辰还是紧闭着又眼,脸色煞白的躺在了地上,叶清离不由得叹了声:“还好,我拿了羊皮和棉花做的褥子,不然躺在地上也快冻死了!” 叶清离没想到了的是,夜里拿着大刀闯到他们洞里的男人就没有走远,刚才叶清离的喊声惊醒了那男人了, 拔了根手臂粗的树棍,那男人大摇大摆的进入了洞口,瘦得脱了相的男人,浑身是干涸的血迹,他嘴里叼了根草根,手持着手臂粗的棍子,倚在洞口冲着洞里的叶清离狞笑出声: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不过是个贱女人和一个生死不明的男人,”说完就哈哈的大笑起来,一边摇摇摆摆的往洞里头走,一边手持着一个胳膊粗的棍子。 “小贱人,你不想我的棍子爆了你那情人的头,就乖乖的听话,”边说边站到了叶清离的身前,手里的木棍靠洞壁上,棍子抵到叶清离的下颌处, 那人嘴里发出刺耳的笑声,“乍看不好看,再一看还不如乍一看,脸蛋怎么那么瘦啊!不好看,爷喜欢有肉的!” “啧啧”了两声,看叶清离双眼冒着火星,一样的看着那男人, 男人骂道:“整这丧样给谁看,你家死了人吗?” 叶清离怒瞪着眼睛就是不说话,手放在腰间握着腰里的苗刀,只要那男人敢靠近,她就拼了命也得与那人同归于尽。 男人用手臂粗的棍子拍了拍叶清离脸蛋,叶清离的脸登时就肿了,男人狰狞的大笑:“哈哈,这样就好看多了,笑,给爷笑一个!” 男人看叶清离不听他的,用棍子怼了叶清离一下,大声喝道:“笑!” 叶清离还是不管他。 那男人扔掉手里的棍子,上前一把扯起了叶清离,上前就想撕叶清离的衣服,叶清离苗刀掷出,也不知道是屁股是还脑袋,闭着眼睛就刺了下去。 男人似乎早就知道叶清离会有这么一手,捏住叶清离握着苗刀的手,手掌一用力,疼得叶清离松了手,刀落到了地上。 男人见叶清离没有了的伤害他的工具,一手握着叶清离的双手,一手捏着叶清离的脸蛋,粗粝的手掌摸着叶清离脸蛋, 叶清离却恶心的吐了起来! 第111章 白楚辰醒了 叶清离瞪着嫌恶的眼神,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吐到了男人的手上,胳膊上,那男人厌恶的把叶清离给甩了一边,叶清离的后背和脑袋都撞到了洞壁上, 后背和脑袋都撞得生疼,她抬起头看到那男人正大步的向自己走近,叶清离也顾不上脑袋和后背的疼痛,一手扶着的洞壁,一手扶着疼痛的头,就想往洞口外逃。 那男人就像是一只戏弄老鼠的猫一样,叶清离奋力的跑了几步,那男人就会窜到她面前,不怀好意的踮向她挑衅吹着流氓哨,一边向她的身前靠。 叶清离转了个方向,没等跑出十步远,那人又窜到了面前,最终叶清离靠着洞壁站了下来,拿眼睛瞪着眼前猥琐的男人。 那男人又把手放在了她的脸颊上,不怀好意的狰狞的笑着,让叶清离的心里更恶心,当男人把手掌刮过她嘴边时,叶清离上前一口,狠狠的咬下了那男人的一口肉,“呸”的一口吐出那块带血的肉,眼睛也如那男人一般挑衅的看望向男人。 男人迅速的反手,就扇了叶清离的两个耳光,扇得叶清离的耳朵嗡嗡的响,还没等叶清离抬起头,那男人一脚就把叶清离踹倒在地面上,男人一只脚踩着叶清离的小腿, 狠毒的眼神看向叶清离,就像看一个待宰的羔羊似的,还把自己的身上的衣服给脱了,露出赤裸的胸膛,忽的一下,就扑到了叶清离的身上, 叶清离奋力的挣扎着,拍打着,呼喊着,撕咬着。 那男人钳住叶清离反抗的双手,另一只的撕扯着叶清离前襟的衣服,叶清离愤怒至极,缊满了力气,用仅能动的脑袋撞上了男人的胸膛,撞的那个男人一个趔趄, “没想到,你还是个小辣椒,爷就喜欢这样的,”哈哈的调笑声,又拍了叶清离的屁股一下,叶清离羞得死的心都有了。 正在男人又要下手的时候,白楚辰迷迷糊糊抄起了身边的大刀,抡起一刀向男人的头上砍去,男人听到了风声就地一滚,躲过白楚辰的一击, 白楚辰拄着那柄大刀,晃晃悠悠的又冲男人过来了,又接连砍了几刀,其中一刀砍到了那人的小腿上,白楚辰的气力是真的不足了, 那柄大刀没有把那男人的小腿砍断,只撩了一条大口子,男人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衣服,快速的跑出了洞口。 白楚辰见男人跑了,奋力一把掷出了大刀,那刀不偏不倚的掼趴的男人的后心处,刀入肉,男人奔着踉跄的两步,扑通一下就趴了下去。 白楚辰见那坏男人倒下了,自己也支撑不住了,轰的一声,也倒下了。 叶清离顾不上整理衣襟,见到白楚辰倒下的瞬间,立即跑了过去扶起倒地的白楚辰,吃力的把他又拉到了羊皮褥子上。 白楚辰昏昏沉沉的被叶清离扶到羊皮褥子上,费力的睁开眼,吃力的看了眼叶清离,声音小的就跟听不见似的:“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说完脑袋一歪,又不省人事了。 “白楚辰,白楚辰,你醒醒,你醒醒,我…你…,只要你醒了,只要你愿意,我就与你成亲!”也不知道昏迷中的白楚辰听没听见叶清离的声音,反正他的嘴角翘了起来。 叶清离把那死在洞口的男人,连踢带、拽的扔到了离洞口远一点的地方,然后从洞口外捡了一些枯枝,在洞口点燃了篝火。 收拾完这一切后,天已经黑了,叶清离又换了身向北拿来的棉衣,给白楚辰喂了水和泡好的馒头,临睡前用手背测了测白楚辰的额头,发现体温已经降下不少了。 叶清离挑了几根粗一些的枯木添到了火里后,就弓着身子,拉过了大氅,与白楚辰一躺在一起睡下了。 第二日,叶清离醒来时发现白楚辰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身上,叶清离翻了个身,想继续的睡下去,突然间想起自己的遭遇,猛的坐了起来, 兴奋的抱着白楚辰道:“你醒了,你醒了,真好,你醒了!”高兴的眼里都流出眼泪来。 “疼!”白楚辰宠溺的拍了拍叶清的背部,自己就咧嘴笑起来。 叶清林马上就坐直了身子,伸手在白楚辰身上乱摸,还关心的问道:“是哪疼?这吗?”又换了个位置,“是这!” 又换了个位置,急切的道:“到底是哪疼?” 白楚辰一把拉下叶清离在自己身上乱动的双手,笑道:“浑身都疼!” 叶清离一听,傻傻的坐得离白楚辰远了一点,拿起放在边上的水囊,小心的递到了白楚辰的嘴边,又贴心的拔掉了塞子:“喝口水吧?” 白楚辰笑着看了看不知所措的叶清离,费力的坐了起来,伸手接过水囊,一仰脖,喝了一大口,把水囊递回叶清离的手里,用手抹了抹嘴。 叶清离又把那熄灭的柴火点了起来,棍子上插了馒头和大饼,又烤了起来。 两人吃完饭后,又是一阵沉默。 静坐了一会,白楚辰捡了一根着不多到他胳肢窝下边高的棍子,扶着洞壁站了起来,拄着棍子走了两步,回头对叶清离道:“咱们回去吧,我现在能走了。” 叶清离也起身,看了看白楚辰拄着棍子的样子,试探着问道:“要不咱们在住一天!” 白楚辰向叶清离招了招看,叶清离很自然的就走了过去,扶着白楚辰没拄棍子的一边,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我们该回去了!不知道花音国接下来有什么行动?我需要早早的回到兵营里边,做一下的布置。” 叶清离犹豫了一下道:“咱们是要登山的,你这个样子能行吗?” 白楚辰把手搭在了叶清离的肩膀上,那粗大的手掌热乎的温度,摸了一下叶清离那还没消肿的脸蛋。 在叶清离的头上,响起了低沉的声音:“疼吗?” 叶清离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忽的她就不知所措起来, 愣愣的停下了脚步,被白楚辰无意识的拉着往前走了一步,叶清离瞬间就反应过来,脸突然间就爆红了,低下头陌不做声的一步一步的跟上了白楚辰的步子。 听到头上传来白楚辰那低沉而磁性的声音道:“你不用担心,把所有的问题都交给我,我来解决!” 叶清离听到白楚辰的话,突然间这两天的紧张无措,心下就安定下来。 主动的迈出了步子,拥着白楚辰的腰,仰起头道:“我们走?” …… 第112章 远来的客人 又走了一夜半天,看到了来时的两匹马,都在山路上徘徊。 叶清离想起消失的向北,突然间泪水就流出的眼眶,白楚辰把叶清离拥入怀里,两个人还是只骑了一匹马,跑到了晚上,到了姐妹成衣铺。 没有时间打招呼,叶清离让绿柳给两人一人一碗热乎的汤面,白楚辰让叶青武套上带着车棚的马车。 吃完饭,白楚辰就同叶青武两人回到兵营里。 第二日天还没亮,一行人就“彭,彭”敲门,绿柳披上衣服,从吊脚楼上蹭蹭的跑了下来,从后门进到了成衣铺里面, 从高丽纸的窗纸影影绰绰的看到了敲门的大高个,后面还跟着一群的,绿柳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得这些人。 绿柳站到了门后边,谨慎的问了一嘴:“什么人?” “是白将军派我们来,给你们还马车的!” 绿柳听到是还马车,在屋里把大门的钥匙拿了下来,披了件厚衣服把大门的锁给解开,推开大门,虽然绿柳不认得赶车的人,但马车是院里的。 绿柳站到了一边,把马车往院里让,跟着马车后面来的还有一小队的人马,当绿柳见到骑到马上的人后,吓着慌忙就朝后面的吊脚楼上喊:“大小姐,大小姐,你快下来。” 白杨听到绿柳在楼下没好气的喊大小姐,一气之下把吊脚楼的窗子推开,刚要叱责两声绿柳,让她不要喊了,大小姐还在睡, 就看到了楼下进来的人,也用手捅了捅正蒙着被子的叶清离:“大小姐,快起来,大小姐,咱们院子里进来了一匹陌生人……” 白杨看到跟在马车后面的一个女人,一身火狐皮的披风骑在那浑身没有一丝杂长的白马上,妖娆的身姿,看上去弱不禁风样子,抬眼望向窗边的白杨,眼神却带了杀意, 跟在那女人身后错过一个马头的距离,是薛大公子薛皓,薛皓后面的薛三,薛四还有跟着来的十个侍卫服装的人。 “前边穿火红狐皮的女人不认得,跟在她身后的是,薛皓,薛三,薛四,后面跟的护都不曾见过…… 等等,马车下来的女人,这女人由两个丫鬟搀扶着。” 白杨随手向那下马车的女人头个掷了个花生,女人抬起头, 白杨吓得跳了起来,“不会吧,她不是叶府庶出的叶大小姐叶清浅吗?就的让的白小将军退了亲的女人!” “可真丧!”白杨低声与后面收拾的叶清离道:“叶清浅的道行不浅,大小姐你要小心点她!” 叶清离装戴完了,狐疑的道:“他们怎么来了,而且叶清浅还与薛皓一起来?” “说是送马车来的!”白杨重复着知道的信息,“白小将军把车子赶走,怎么远在京都的叶家和薛家的人隔天就把马车送了回来,身后跟着的人却没有白小将军的人。” 叶清离迅速和白杨下了吊脚楼来。 那陌生的女人,高傲的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嫌恶细眉挑得老高,一张清俊异常难辨雌雄的脸,手里无意识的拉紧披风,避免长长披风拖在地上。 叶清浅则在丫鬟的陪同下,站到了那陌生的女人身边,小心的盯着那女人一举一动的目的看。 薛皓则是与以往一样,骚包的一身白的,手里握着那卷成一团的带着倒刺的犀牛皮的软鞭,轻飘飘的靠在了那铺子的后门的门框上。 绿柳无措的看了看来人,也不知道让他们进来是不是错了,绿柳是知道大小姐对薛皓的厌烦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薛皓会带着,这么多人来到大小姐这里。 叶清离和白杨下楼,那陌生的女生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叶清离好几眼,叶清离在通山上那个男人用棍子打肿的脸,虽然已经消肿了,但脸上的青紫却还没有消去。 薛皓见叶清离的脸上的样子,挤到了众人前面,语气不好的质问道:“怎么受伤的,谁打的,我废了他!” 那陌生女人“嗤”笑一声,竹竿一般的手臂搭在了的薛皓的肩上,像没骨头一样半截身子倚在的薛皓的肩上,在薛皓的耳边吹了气,挑衅的看着叶清离道: “受伤的美人就是能挑起男人的保护欲,我要不要把腰脸上弄出乌七八糟的伤啊!” 叶清离自从到了院子,那陌生的女人一直就有敌意,在一听对自己不咸不淡的一番讽刺后,叶清离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着她的,但她对自己的敌意可院子的人都知道了。 这时叶清浅从群中站了出来,穿了身粉红色的短袄,一件天青色兔毛镶边的斗篷,浓黑的头发,一双瑞凤的一直在闪烁,就是不知道她来这会有什么鬼主意? 来到了叶清离的身边,顺手就拉起她的的双后,叶清离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那叶清浅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的拒绝当回事 ,径自低头,声音柔柔的道:“姐姐不远千里来看你,你怎么对姐姐这么见外,一点也不亲,你从白家退婚过,我还关心的看过你呢?” 绿柳气恼的瞪了叶家的大小姐一眼:“什么叫你看过我家的大小姐,应该说你看过我家大小姐笑话才对,你在叶府里没把自己当姐姐,怎么又双标的让我家大小姐把你当成姐姐呢?” 叶清浅听了绿柳的话,脸色的一愣,很快就灿然的一笑,冲着跟过来的众人道:“这小丫鬟,不错,还是个护主的,但不论怎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三妹妹不会和姐姐计较吧?” 叶清离看眼叶清浅,连嘴角都不舍得弯一下,清冷的道,“大姐来我这里,不是与我叙旧的吧!” 叶清离在白杨扶着下,又后退了一步,挑着眉看看叶清浅究竟要怎么说? 那陌生的女人,挑着兰花指,终于舍得离开薛皓的肩膀,上前一步,把叶清浅拉到自己怀里,阴阳怪气的道: “是这样的,京都接到了三小姐为兵士们筹集棉衣和棉鞋的事情,圣上给叶府和叶三小姐本人都颁发的圣旨。 以后叶府不叫武忠伯府而是改成了武忠侯府,给府里的叶三小姐赐了布匹和头面,都收到叶府的库房里,叶大小姐听了你为兵士们做的贡献, 特意让礼部右侍郎向圣上请示了,要与我等同行,特意到此地帮助叶三小姐一把,共同为兵营里的将士们做贡献。” “无耻!”绿柳愤愤不平。 第113章 毒蝎子--凄辰 叶清离凉凉的看了眼那陌生的女人,她没心思与那陌生女人对话,心下觉得要是向北还在的话,她不拒这些人,早就把她们通通的赶了出去,但是现的向北生死未卜,想到这里,心就抽痛了一下。 叶清离把眼神转向了薛皓,示意那个陌生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与薛皓同行,薛皓一行人过来又是做什么的? 叶清离就静静的看着薛皓,薛皓把鞭子握得紧了一些,上前一步,轻叹了口气,指着火狐披风的女人道:“这位是人称:毒蝎子--凄辰,在李大管家的名单里排名第三,是五毒里的唯一一个女人。” 叶清离又扫了凄辰一眼,“是她,” 忙拱道:“见过凄辰统领!” 凄辰看了一眼俯身低头的叶清离,嘴角不屑的弯了弯,语气冷淡的道:“起来吧,我不接受什么阿猫,阿狗的行礼!” 白杨眉头紧拧,想要上前去理论,叶清离一把握住了想要动作的白杨。 薛皓见凄辰这么诋毁叶清离,心下也恼怒,但还不是发生的时候,于是上前拉了一下凄辰,向叶清离笑着解释道:“别介意啊,她就这个狗怂的脾气!” 叶清离冷着脸,道:“马车已经送到了,你们也该走了,我这小庙供不起你们这些大菩萨!” 说完,又冲绿柳喊了声:“送客!” 叶清浅又凑到了叶清离的眼前,拉着叶清离的手道:“三妹,我就是为你来了,所以我就只能住在你这里了,咱们都是叶家的小姐,咱俩可以互相帮助啊!” 绿柳在叶清浅的后面剜一眼叶清浅,咕哝道:“狗皮膏药似的,谁跟你是一家人!” 叶清浅就像没听到绿柳诋毁她一样,面不改色自作主张的道:“我们要凄辰统领也在这里住下吧,兵营都是糙老爷们,有凄统领在这里,还能保护我们的安危!” 一番话把白杨和绿柳气得鼻子都冒烟了,真不知道哪来的不要脸的人渣,自说自话的还把自己当成主人,要收留客人了。 白杨来到大小姐身边,一脚把拉叶清离的手的叶清浅踹到了铺面的外墙上,“不瞅瞅你几斤几两,想在我家大小姐的家里做主,癞哈莫上菜板子,不咬人膈应人!滚!” 凄辰抬手吹了吹食指上的丹蔻,脸上不带表情的沉声道:“我代表东厂征用你们姐妹成衣铺!” 绿柳瞪着圆圆的眼睛看向了,一身火狐披风的凄辰,敢怒不敢言。 叶清浅揉着撞疼的腰,得意的冲白杨高昂着头笑一笑,谄媚的道:“还是统领英明,”紧着迈一几步,还到了凄辰 峰前,弯腰对统领道:“请到吊脚楼上歇息,我在铺子里睡!” 叶清离也是气,但这伙人她们三个又打不过,只能忍气吞声的吩咐:“白杨上楼收拾东西,绿柳把铺子里的账目也收拾清楚了,套车我们走!” 凄辰蛮横的道:“没听到吗?我说的是征用,你们人离开就行,别的啥也别想带走!” 薛皓向白杨和绿柳摆了摆手:“该收拾收拾!”又看向了叶清离,试探性的问:“你们可以不走,晚上凄辰住在吊脚楼,你可以和你大姐住在铺子里!” 叶清离轻蔑的看了眼薛皓,对白杨和绿柳吩咐道:“快点收拾!” 薛皓回头又埋怨凄辰道:“你何必这么针对她呢,你们都是女人,连叶家老大都能容了,还差一个老三吗?” 凄辰对薛皓妩媚的一笑,又走过来贴到了薛皓身上,矫揉造作的用细长手指光明正大的情况下,手指从脸颊向脖颈处反复的摩挲,挑逗意味明显。 哀怨道:“你就看到了翘着尾巴的骚狐狸,眼里咋就没有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小白兔呢!” 一句话,整得的叶清离没憋住笑了出来。 薛皓一下子就被叶清离的笑容吸引了,眼睛一亮,也没听凄辰说什么,向叶清离这里,迈了一步,急切的抬抬手想,摸一摸叶清离的笑容。 不想薛皓这一步迈的,使靠在他身上的凄辰失去的重力点,一旁趔趄了三五步,手拄到了铺子的墙面上,正是白杨踹叶清浅撞的地方,凄辰往上面了拄,瞬间就折了三根长指甲。 凄辰一手折了指甲的手握住后,咬牙切齿的瞪着叶清离, 叶清离就像是一朵开在的冬天里的寒梅一样,院里的事情好像都与她无关一样,清冷的站在吊脚楼下。 白杨很快把几个人的衣服收拾出来,还带了点能用的上的东西。 绿柳把账本藏了起来,金叶子都给向北和叶清离缝在了的腰带里,叶清离回到铺子后,还不曾把金叶子取出来,正好今天下楼时,就顺手拿了腰带绑上了。 羊皮褥子还在通山的山洞中,绿柳把厨具都收了起来,加上剩下的粮食也收拾了起来,又把布匹和棉花也装到了棚车里,实在装不下了,叶清离看着绿柳一趟一趟的倒腾东西,也笑了。 “绿柳,行了,得给他们留点!” 白杨把绿柳和叶清离扶上车,自己拿起鞭子,套上了两匹马,就把车赶出了姐妹成衣铺子。 薛皓向薛三和薛四做了一个手势,两人骑着马就出去了,跟着凄辰身边的一个精神小伙也骑上马同薛三,薛四一同走了。 白杨把马车赶到了兵营,发现帐篷已经没了,地面上还散落着一些不烧尽的草木灰,还有露了脚趾头的鞋子,马匹的粪便。 “大小姐!我们要去哪?后面薛三和薛四一直跟着我们,还有一个陌生的小伙!” 叶清离揉了揉眉心,心下却五味杂陈,好半天才道: “白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一方面我想找找向北,一方面澜江的对岸帐篷连着帐篷,而且澜江对岸的草都绿了,据白小将军说 ‘他们可能做法了,用阵法把澜江对岸的百里之内的气温保持在极度寒冷中’,要是我们去找向北,说不定向北找不到,反而我们三人都去送死! 要是不找的话,我想我这辈子的良心都不会安的。” 绿柳窝在叶清离的怀里笑道:“那就去找向北姐呗!” 白杨赶车绕着营帐转了一圈,看到了在营地的南边中间位置,兵士开了条可供一辆马车行驶的路,而且路已经踏平了。 叶靖离也挑起帘子,看了看直通花音国的路。 白杨看了眼叶清离,叶清离又看了看白杨点了点头,白杨把鞭甩起,马车向通山驶去。 第114章 离开成衣铺 马车沿着上山的路,行到了半山腰,绿柳一看前面的山,回道喊了一声叶清离道:“大小姐,这山势太陡了,马车过不去。” 叶清离看了一眼四十五度的山坡,山上到处都是松动的石子,叹了口气道,“还和上次走的山路一样,绿柳把车停到了路边,把架上的马卸了下来。” 收拾了马车厢里的餐具和布匹、棉花,又把粮食和油盐也都用布匹做成了包裹,挂到马匹的身上,白杨从吊脚楼上收拾的行李和伤药,棉服也用布匹包了两大包裹,搭到了马上。 把车厢里的东西都收拾齐后,三个人两匹马就慢慢的往山上爬,直到太阳落山了,三人才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白杨找柴火,叶清离看着东西,绿柳负责做饭。 叶清离把包裹都收拾到了一个背风的地方,绿柳点上火,把锅架到了火上,开始做饭,叶清离又把马匹放到平缓的干草地上,让它们啃干草吃,白杨负责把铺盖铺好后,三人一起吃了顿饭。 三个人一起进到了被窝,白杨瞟了眼鬼鬼祟祟藏在大石后面的薛三,“不对啊,我们刚从铺子里出发时,他们是三个人跟踪的,怎么现在只有一个了?” 叶清离在被窝里捅了捅白杨,凑到耳边道:“你是不是看上谁了?怎么对跟踪咱们的人这么上心!” 白杨在被窝里掐了一把叶清离,“就你话多,大小姐你没注意吗?薛三,薛四跟着马车的时候,都很有分寸, 只有那个精神小伙,却不怎么的守规矩,时而还越过咱们的马车,回望一眼,常常靠在车棚的边上,与咱们同行,想要看看咱们都带走了什么,又不敢的样子!” “可不是吗?我每每遇到那人的眼光时,就觉得惨得慌!”绿柳窝在了的被窝里闷声闷气的道。 在白杨他们口中的消失了的两个人,此时正在姐妹成衣铺里。 那精神小伙发现他们的指挥使不在院子里,直接就上了吊脚楼,敲了敲门,在凄辰应声里,进了房间。 房间里就一张竹子做的床了,其它的什么也没有,都被白杨收拾得干干净净,凄辰脱了一半的衣服,回过头来,那精神小伙看到了他们的指挥使的咬牙切齿的样子,没好气的问:“那三个贱皮子,住哪了!” 那精神小伙一脚迈进屋里,一脚在外面,听到了凄辰的问话,毛头小子却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那妖娆的凄辰又瞪了的小伙一眼,“进来啊!开着门,冷风都灌进来了!” 一边让那小伙进屋里,一边把衣服全都退了下去,那小伙却低着头,怯懦的磨磨蹭蹭来到了竹床边上,那凄辰就趴到了竹床的:“太tm的冷了,冻死我了!” 一边咒骂,一边向那小伙道:“快把我后背的牛毛针拔了!” “哦,哦,嗯……嗯……” 手上冒着冷汗,纠结的想要伸手,看那满是鞭痕的后背,吓得手一颤,哆哆嗦嗦的一根一根的的拔着细如毛发牛毛针,还好没有毒, 一路上没看到中了牛毛针的凄辰有什么不一样的,还骑在马上,一样的笔直的肩膀,一样冷肃着一张脸,还在到了成衣铺子的院里跋扈的叫嚣, 却不知道,趴在竹床上的女人原来是这个样子。 “快点,是不是爷们?”凄辰催促道。 “好,好,就快好了!”那个精神小伙沉静了一下,把出汗的手在自己的衣襟上蹭了蹭,一根一根的细细的把牛毛的针拔了出来。 剩下几根没到了肉里,肉皮处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这要怎么拔啊,都没肉里去了!”精神小伙道。 “大漂亮你在啰嗦,我阉了你!”把明晃晃的匕首递给了大漂亮。 大漂亮划个十字刀,然后把针取出来,血水涌涌的流了出来,趴着的女人却丝毫没觉得疼。 处理完牛毛针后,凄辰从竹床上起来,把褪下去的衣服,穿上了,看那大漂亮转过头去,不敢看自己,凄辰笑着踢了大漂亮一脚, “说吧,有什么发现?” 此时那满面通红的大漂亮,才道:“她往通山的方向走了!薛三还在跟着,薛四也直接回到了这里,这会儿应该是跟薛副统领回话呢!” 凄辰笑不达眼底的,把头发别在了耳后,抚妩的朝大漂了亮,笑了笑,语气森然的道:“她这是自己找死,天王老子也管不了她。” 此时吊脚楼的院子里,一处帐篷内,薛四也在向薛皓说明了叶清离的情况,薛皓一听,本来是坐着听汇报的事情,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马在哪?” 薛四急急的道:“拴在了院外的大树上!” 没等薛四说完话,薛皓就掀起的帐篷的帘子,急匆匆的赶了出去,甚至脚步匆忙中,脚踩到了洁白的大氅上,吊脚楼上的凄辰正趴在窗口处看着匆匆出门的薛皓, 冒着冷风,几乎向薛皓吼道:“副统领,你要干什么去啊?” 薛皓边急着出门,边抬头看了眼窗口处穿着火狐皮的凄辰,嗤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凄辰不怒,反笑,在窗口吹了吹新剪的指甲,轻蔑的看了薛皓一眼:“副统领你别忘了,出来时李大管家是怎么与你说的,明明官位可以再进一步的,你却为那个女人,生生断送了升官的路,值得吗?” 薛皓到了门口,回头看了眼在二楼的凄辰,不屑的回了一声道:“李绾儿是安排你来监视我的吗?” 又恶狠狠的语气,略带威胁的道:“你别忘了李番是怎么死的!” 说完,薛皓解开了拴在树上的枣红马,跃上马背,挥动一下鞭子加速的跑了出去,薛四急匆匆的跟着薛皓跑到了院门口,发现公子已经骑着马自己跑了。 又跑到了马厩里牵出了一匹马,飞身上马,追着薛皓飞奔了出去。 剩下凄辰狠狠的扔掉了挫指甲的刀,径直从吊脚的二楼,一跃的跳了出来,底下的人见状,早就把马给凄辰牵了过来,她展开火红的披风,骑到马上也追了出去。 匆匆下了楼来的大漂亮,到了楼下,该走的都走了,叹了口气,也进到了马厩,牵出了一匹马,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第115章 逃跑 院子里只剩下跟着凄辰的那几个侍卫,而成衣铺里面,也只剩下叶清浅和两个小丫鬟了,看到领头的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叶清浅这才敢拿起大小姐的架子。 成衣铺的店里只剩下一道火墙和一截柜台了,剩下的什么也没有,布匹连个尺头都没有,叶清浅刚进到成衣铺里时,坐到火墙上,还是暖和的,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那火墙处却是冰冰凉了。 叶清浅派了平儿,让她到县里去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卖床和屏风的,接着松儿把主仆三人的三个小包袱拎到了成衣铺里,叶清浅突然尿急。 松儿把叶清浅带到了一个旱厕里面,叶清浅勉强的上了一回厕所,提上裤子时,却干呕不止,跟着她出来的小松战战兢兢,仿佛是做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一样。 平儿出去了一个时辰,从绥南县的东头跑到了西头,就一条主街,回来推开门,沮丧的对叶清浅道:“这个临近花音城的小县城里根本没有客栈, 我又问了县城仅有的一家能做床和屏风了店,那掌柜的说,他们需要成品的木料,然后他在加工!又问遍的整条街,说这里根本就没有买炭的。” 松儿看了看边说边打喷嚏的平儿,又看了看叶清浅,苦兮兮道:“大小姐,我们要床没床,要炭也没炭的,咱们可怎么办啊!” 松儿和平儿单溥的衣衫,冻得直打哆嗦,在叶府时,大小姐告知要带两人出门时,别提有多兴奋了,京都的天气都穿单衣了,再说她们陪大小姐来的大历国最南的县城。 两人也没带袄子,装了两套秋衣,装了两套夏衣,就给大小姐装了一身夹袄,三个人带的斗篷都是春天的。 进入绥南县小城时,冷风就直往身体里钻,路上还遇到了一伙劫匪,从叶府出来的马车坏到了半路上,那个车夫就死到了山匪的手里。 还损失了半只护卫队,直到凄辰统领和薛副统领赶了上来,才把劫匪赶跑,她们只能和侍卫共骑一匹马。越往绥南县城越冷,所有的侍卫都没穿棉服,骑在马上,也冻得直抖。 到了白将军的兵营里,白将军拿出兵士们剩下的棉服,给侍卫上的换了暖和的衣服,但她们没有合适的码,连住都没住,侍卫们换好的棉服, 凄辰叫她们跳上了马车,车里边有棉褥子,总算来成衣铺子的路上没受冻,进到了铺子后,火墙也是热的,也没觉得很冷,可是随着天越来越黑,屋子也越来越冷了。 叶清浅与平儿和松儿就抱团坐到了火墙上,把带来的衣服都穿上了身上,不管是秋天还是夏天的衣服,厚厚的衣服,还冻得人发起抖来。 松儿颤抖的音道:“大小姐,我饿!” “我也饿”叶清浅哈着气道。 “我本来以为来这里是个美差呢,没想到要什么没什么,可恶的叶三,根本不接纳我,祖母的嘱咐我说‘她立了了功,是叶府的荣耀,就怕叶三到时候把叶家给踢了,独自己争功,所以才派我来的, 祖母说得很简单,只是粘着与她一起,让别人看着,叶家的姑娘都有这本事’,这是啥本事啊!我想死的心都有,怪不得白小将军的兵营里的兵士需要过冬的棉服呢,就这个温度,棉服多厚都不为过。” 叶清浅主仆三人晚饭都没吃上,院子里的那些侍卫,都带了干粮,在帐篷里就一口水一口干粮的吃饱了,穿上了暖和的棉衣,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终于安静的睡了过去。 …… 天还没黑,薛皓就骑着马直奔长通山奔了过去,身后还跟着薛四和凄辰加上大漂亮,一行四人,都隔了百米的距离。 天黑之前,薛皓骑马发现扔在了山腰的马车,掀开车棚看了一眼,里面空空如也,啥也没有,薛皓顺着脚印和马蹄印, 攀爬要上四十五度的山坡,一脚深一脚浅,一脚踩不稳,轻则是滑一跤,重则整个人都跌下山去,薛皓小心的往前走着。 漆黑的夜幕中,看到了前面的火光,薛皓心底七上八下的,他都已经找了多少次叶清离了,可她就是拒绝自己。 重活一世的薛薛,准备拿一生时间来对她好,可她怎么就不明白呢?看了自己,就跟见到了仇人似的。 想着想着出了神,脚下踩到了一个石块,一滑,还好拉着薛皓往山上走的那匹马,站得很稳,薛皓又拉着缰绳站了起来,他告告诉自己,不在是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了, 一边寻思,一边往山上走,实在不行,就直接把叶清离绑了,像上一世一样,把在关到了地下室里,她就属于自己了。 再也不用千里奔波,只为了看她一眼,担心她过得好不好,还担心她有没有跟别人跑了。 薛皓感觉自己的想法很对,而且她在京都的祖母也不管她,在九台州的外祖母和父母在沙国和具力辽进攻时,都找不到人了。 也没人给她撑腰了,心里越想越觉得可行,信心满满的往山上爬,也不觉得累了。 “大小姐,又上来个人,不对,不是一个人,上来的四个人!”白杨捅了一下似睡未睡的叶清离、 绿柳急急的道:“怎么办?” “不能睡了,咱们得逃,还得分开逃,要不然他们会给咱们包圆的,一人拎一个包裹,把布匹塞到被子里,先把火浇灭!”叶清离轻声道、 白杨把被子盖到了火堆上,火光刹那间就灭了,“把布匹放到的褥子上,” 绿柳和叶清离急急忙忙把布匹放了上去,白杨又把被子盖到了布匹上手,白杨一手一个包裹,“一人一个,咱们四散的跑,在白小将军那里集合!” 三个人在无月的夜里,顺着山坡叶清离向东爬,绿柳直直的向上爬,而白杨则向西爬。 叶清离爬上了山顶,来到了与白楚辰一起遇到的大石头处,叶清离找了一下,发现了空水囊,把它别在腰间,直接就奔着与白楚辰所在的山洞那里跑了过去。 天边露出鱼肚白,叶清离找到了那个山洞,一头扎进洞里, 恰在此时,洞口上方,传出脚步声! 第116章 住到了小将军的帐中 叶清离看了看放在那里的羊皮褥子还在,柴火也剩下不少,叶清离鸟悄的把柴火堆放到了洞口处,直到封死了洞口,站在洞口这侧, 就听洞外的人道:“明明就看到一个女,跑到了这块,怎么就没了。” “我艹,晦气,” “怎么了?”另一个人问道。 “死人,踩到了一具死尸!” 那人又道:“你会不会看错了,这地方齁冷齁冷的,莫不是千年的狐狸修成人形了!” “你还别说,哥们上两天在澜江拐弯处还遇到过一个丫头,可惜那丫头太烈了,浑身是刺,近不了身啊!” “她现在在哪?” “还在澜……”后面的话就断断续续的听不清了。 还活着,向北一定还活着,叶清离的心里鼓鼓的,挑了几根柴火,叶清离拿出火折子,把火点着了。 这时叶清离才把自己背的包裹放到了地面上,翻开一看,各式各样的药,还有针头线脑,叶清离的眼前一亮,真是要啥来啥,找到了向北,就有药了。 叶清离紧了紧腰间的苗刀,又带上了个空水囊,把包裹皮放在地上摊开,捡刀伤药和解毒的药还有止血药,还有绑带,都装了进去。 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叶清离又紧了紧腰带,望向了山洞的外面,那两人已经不在了,又趴在地上仔细的听了一下,发现也没有脚步声。 叶清离本来是想睡一觉的,在顺着白楚辰领兵扎的帐篷方向走,进了白楚辰的范围,就不害怕了。 但有可能听到了向北的消息,就是一夜没睡,也不觉得困,绑好的包裹,手里拿着苗刀,鬼鬼祟祟的就沿着澜江的水的流向,在杂草掩映中出发了。 一步一步,眼看着眼前的植被都不一样了,而身上穿得棉服也越来越热,叶清离拔起一把野菜,也不洗了,直接嚼吧嚼吧就吃了。 又苦又涩,但可以充饥啊。 天边出现了火红的云霞,叶清离心想,得坚持走下去,不能停,一停就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能继续走下去。 又走了一段路,太阳虽然下山了,但天还是很亮,一条手指粗的灰褐色的蛇缠到了的叶清离的腿上,叶清离却没注意, 又走了段路,那蛇爬到了叶清离的脖子上,放在平时,她得跳着脚的喊,可现在她饿的前心贴后背,又怕喊来其它的人,不知道是敌是友, 而且现在薛皓的人也在找自己,所以她不也做声。 叶清离手拿着苗刀,把蛇头砍断了,剩下的蛇身子,缠到了手臂上,不敢停,又行了一段路,发现前面有火光。 叶清离像打了鸡血一样,飞快的跑到了火堆边上, 到了火堆的边上,叶清离站定了脚步,伤心的情绪从心底跑了出来,眼前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背对着叶清离,正睡着觉呢! 叶清离无可不可的,伸脚踢了踢那小乞丐,那人忽的就坐了起来,手里还紧握着一支箭。 叶清离见到那个做梦都想到面容,忽的一下就笑了起来:“向北!” “向北……”叶清离叫到第二声就不管不顾的就跑了过去。 跑到了火堆边上,抱住了向北的人。 “怎么了?”叶清离发现向北站不起来了,“怎么了?”一连串的问候, 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向北的全身,发现向北的大腿和左胳膊都 受伤了,好在把向北冲上岸的地方,气温已经正常化了,渴了她就喝江水,饿了就薅草地上的野菜充饥。 火光照耀下,叶清离把包裹摊放到了地上,里面各种伤药,向北指挥,叶清离拿了药粉往向北的伤的地方撒药,然后绑了绷带。 向北看到了叶清离在上药时,放在一边的灰褐色的蛇, “把蛇烤了!”向北伸着能动的手,指点叶清离把蛇剥皮,穿到棍子上烤蛇肉。 两个人美美的吃了一顿饭,叶清离把空水囊灌满了水,又在附近捡了点柴火,两人在火堆附近睡了一夜。 虽然是在野外,但是叶清离这一觉睡得十分解乏,抻了个懒腰,又看了看向北的伤口,大腿上的伤没伤到骨头,一夜之间已经消肿不少了。 左胳膊要严重一点,叶清离又给向北换了一次的药,然后扶着向北,两人就朝白楚辰的兵营走。 走着走着,迎面碰到了楚十八和白杨,两个人也正焦急的找着自己。 白杨见到叶清离,一把就把她抱住了,挤了两滴泪水后,又主动扶起了向北。 来到了兵营,楚十八把叶清离让进了白楚辰的营帐,叶清离看了看帐中的布置,又怀疑的看了楚十八一眼,“白杨和绿柳她们在哪?” 楚十八看着叶清离的谨小慎微的样子,哈哈哈的笑了,笑得狰狞的伤疤都变形了:“小娘子,你还有今天!” “她们都在我的帐篷里,营地里没女人,我的帐篷又小,只有把你和向北安排到白将军这里。” 说完楚十八接着又朝外喊道:“叫军医过来,另外准备两个人的饭食!” 饭很快就端来了,一小盆白菜炖土豆,两碗二米饭。 两人吃完,军医也过来了,又仔细的给向北上药,诊了脉,开了份单子。 送走军医,向北负责睡觉,叶清离负责熬药。 叶清离正蹲在帐篷外面,从白楚辰的营帐里找出了个熬药的罐子,正在熬药。 白楚辰慢慢的踱了过来,叶清离听到脚步声,清清淡淡的道: “是你?” 叶清离听到白楚辰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是我,我给我的马车,为什么给薛皓了!” “没有,他们硬抢的,我刚好也召集兵士们转移战地,所以也没时间管,寻思大不了赔你一辆马车,他们去找你们了!” 叶清离猛的站起身来,怒喊道:“他们把我们从自己的房子里赶了出来!!!” 白楚辰看着叶清离气恼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气凄辰她们东厂里面的人不讲道理,安抚的把手搭到了叶清离的肩上,道:“我一定给你计个公道的!” 叶清离躲开了白楚辰扶着自己肩膀的手,咕哝道:“虚伪,” 第117章 心动 叶清离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白楚辰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咕哝了一句:“虚伪,” 白楚辰对叶清离躲避的动作很诧异,明明那日在山洞里,她自己说的愿意接受自己,这才过了几天,她就要不承认了, 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向叶清离无措的眼神,不知所措的态度,有心跟上去,拉过叶清离的柔嫩不知何处安放的小手, 微微的攥了攥头,又怕她受惊,逃得更远, 偷偷的抬头看了眼叶清离,发现她只是无措,并没有表现出厌烦的态度,白楚辰放下心来,忽的把头凑到叶清离跟着,给她展现出了一个温暖和煦的笑脸, 而后又退了一步,使两人有更适宜的空间。 叶清离的眸子闪动了两下,偷眼瞧过去,那百年不见的冰山脸开始的融化,一惯冷清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冰峰般棱角分明的脸在这冷风中也变得有了温度,溥溥的唇角向下微弯,一阵风吹过,丝丝缕缕的头发吹到了额前,惊扰叶清离对眼前美少年的美感。 突然间就撩动了叶清离那颗沉睡在胸底的无知少女骚动的心,像平静的水面被一颗羽毛轻轻的碰触了一下,一圈圈的涟漪就荡开了。 叶清离羞的得低下了头,感觉面颊滚烫,不由自主的捂住双脸,不敢与眼前的人对视。 白楚辰细细的观察着叶清离的表现,一会明眸生辉,一会又娇羞万状,一会捂着绯红的面色,低下头扭捏的不言语,像是一只把头插到地里的鸵鸟,突然间就对面前的小女孩, 对就是小女孩,差点都忘了,她也还是没到及笄年龄的小女孩,突然间白楚辰觉得有心被揪了一起,开始心疼眼前的女孩子。 向前眼前的女孩子勇敢的迈了一大步,大手缓缓的抬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想逗一逗这个坚强的小女人,伸手悄悄的捅了捅叶清离的脸蛋一下,感觉手感弹弹的软软的,又管不住自己,大手摸到了女孩子的脸上。 叶清离想起了山洞里那男人对自己做的事,惊恐的退后了几步,脚被绊到了固定帐篷的绳子上,眼瞅着就要倒下了,白楚辰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懊恼自己的莽撞,忙关切的问:“怎么了,你怎么了,我不碰了,我不碰你了!”一连串小心翼翼道歉的声音。 怀里的叶清离被安抚了,偷眼看了那个抱着自己的男人,自己的情绪失控,带给他的是满 满的紧张,叶清离一下子就释然了, 安心的把头靠在白楚辰的胸膛上,感觉到男人有力的心跳,碰触到了男人炙热的体温,脑子轰的一声,就不所措了, 叶清离被吓着情绪安稳下来,靠在男人怀里,自己的那颗心也乱撞起来,听着男人的心跳声,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逃离白楚辰的胸膛。 令叶清离没想到是白楚辰只是虚虚的扶着自己,她这么一挣扎,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从白楚辰的怀抱里挣了出去, 瞬间就失了那炙热的感觉,紧张的,无措的,下意识想要用其它的事情解决目前的尴尬,却不知道自己能干点什么, 想离开面前的男子,想逃,与男人一错身间,踢翻的滚汤的熬药的罐子, 见自己闯了祸后,又本能的想捡起洒了一半的药罐子,弯腰正要捡起药罐子时, 白楚辰突然霸气的拉起清离要碰到药罐的手,随口喊了声:“烫” 那个字出口的瞬间让叶清离回了神,她挣开白楚辰的手,捂着脸,跑进了帐篷里。 本来向北好好的躺在里屋的木板床上,睡得正香呢,被外面的两人的声音吵醒,一边的揉着眼睛,一边的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谁呀?哎吆!” 看到了进到帐篷里的大红脸的叶清离,吓得向北光着脚,蹦下床来:“你怎么了?是中毒了吗?脸和脖子怎么那么红啊!” “没事,没事!”叶清离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上前扶着的向北:“你没事了!” “哎哟!哎哟,我的腿断了,腿断了!”向北被叶清离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腿上和胳膊上都有伤,情急之下,忘了自己是在床上养伤的人。 整的叶清离哭笑不得,忙扶着向北的右胳膊,把她一跳一跳的扶上了床,又关心的给向北盖上被子,神思不属的坐了一会,说了声:“药还没熬好,我先去熬药去。” 也不等向北有什么反应,冷不丁的站了起来,然手同手同手的就向门口走去,正巧这时白楚辰收拾完药罐子,也撩帘进了帐篷里, 两人就在向北眼前演了一出,情人相遇的片断, 叶清离魂不守舍的一下子撞到了白楚辰的怀里,白楚辰不但没推开她,反而展臂把叶清离搂到了怀里,她也就那么乖乖的顺从的依偎在白楚的怀里, 向北此时躺在床上,真是没眼看,两个人在自己眼前上演情意绵绵的深情,用那只没受伤的右手拍着床板大叫:“辣眼睛,实在是辣眼睛,这帐篷里这还有人呢!” 说得叶清离又闹了一个大红脸,白楚辰把叶清离护在怀里的,不温不怒的怼向北:“你可以把被子拉到头顶,盖住你的眼睛!” 叶清离窝在白楚辰的拥抱里,白楚辰的话,让她的嘴角都乐开了花,心都快蹦出了嗓子眼,又听到了白楚辰的剧烈的心跳声,浑身燥热,情不自禁的想入非非。 向北“哼!”了一声,薅着受伤的左腿,狠狠的转了个身,又把被子捂到了头上。 白楚辰对向北的表现很满意,脸上一直保持着笑脸,扶着叶清离来到了帐子里的唯一的一张矮几前,白楚辰低头在叶清离的耳边耳语:“想坐到我的腿上吗?” 磁性而感性的声音,此时叶清离才意识的自己始终贴在白楚辰的身上,慌忙松开自己的爪子,退了三四步, 白楚辰一把就把正在退走的叶清离拉住了,宠溺的给叶清离的头上一个爆栗,又给她从矮几和地毯的中间部分,拿出了一个小杌子,把她按到了杌子坐下。 叶清离看了眼矮几上,上面放着杂乱的书籍,里出外进的纸张,还有未干的墨,加上带着墨水的毛笔,整个桌面看下去惨不忍睹。 白楚辰跪坐在地毯上,一边翻找东西,一边笑着对叶清离的:“我从小就不怎么会收拾这东西,你不要在意!” 叶清离只有翻白眼的能力,她可不敢自作多情的给白楚辰收拾桌面。 正静静的双手抱着膝盖,看着胡乱翻找的白楚辰时,就到白楚辰兴奋的喊 了一句: “找到了!” 第118章 春天来了 白楚辰从矮几堆着的杂七杂八的下面,翻出一个被叠了又叠不规整的厚厚的一沓纸,大手一挥,把矮几上面的书册,都推到了地毯上, 然后把找到的那一沓纸在矮几上摊开来,古旧的折痕处已经透着光了,叶清离不得不担心男人稍微不注意,那折痕就会断开。 展开后,一张地图赫然展现在了叶清离的面前,在矮几后的男人,兴奋的拍手,“就是它,就是它!”, 然后指着中间的一条细线跟叶清离道:“这就是澜江,澜东往南是花音国,往北是咱们的大历国。”就完把那图纸卷成一团。 起身就要走,就在掀起帐篷的帘子,忽的又转回头,快走两步来叶清离面前,低下头深情的看向在把他刚才推到地毯上的书册,捡拾到矮几上的叶清离,道:“等我,” 又嫌说的不够,还又蹲下身子,与叶清离平视的道:“我到中军大帐里与将士们部署计划,你要是在帐子里呆腻了,你去找站岗小兵,他会带你到帐子后边的长通山上去晃晃。” 叶清离抬头冲白楚辰笑了笑,随后推了推离她略近的白楚辰,轻微的点了点头。 白楚辰笑着站起身,兴冲冲的走出了帐篷。 叶清离看他撩起帘子出去了,才轻轻的吐出口气。 向北听到了白楚辰出去的脚步声,也掀起了被子,坐了起来:“可憋死我了,你……” 看到了眼前思春的大小姐,丝毫没给叶清离面子冲她喊道:“回魂吧!那男人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来顿红烧肉解馋。” “你这个坏胚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叶清离看着调笑自己的向北,急急的跑到向北的床前,作势就要挠向北的膈吱窝。 向北忙举一只右手,做出投降状:“服了,我服了!” 又听到帐篷外的人声,“这药罐都熬干了,也没人看着!” 叶清离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 就听绿柳碎碎念,一边的唠叨,一边把药罐拿起,倒在了放在药罐边上的陶瓷小碗里,又叹气道:“药汁只有一个碗底了,” 向北看向端着药碗的绿柳进了帐篷,问道:“白杨呢?” 绿柳叹了口气,心情低落道:“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了!” 向北看着忧郁的绿柳,又看向了一脸黑线的叶清离,突然间就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 绿柳一脸莫名其妙神色,瞪着圆圆的大眼,把药端给了床上的向北,惋惜的道:“就剩这点药了,对付喝吧!” 瞟了眼面色不是很好的大小姐。 向北接过浓黑的药汁,一口喝了下去,递给绿柳道:“哎,春天来的……”不等向北的话说完,叶清离扯起被子就盖到了向北的头上。 绿柳急道:“大小姐,你会把向北捂坏的!” 急急的把向北头上的被子揭了起来,与向北眨了眨眼,问道:“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向北躺在床上,憋着笑着,“都怪春天惹的祸!” “ 咳,咳!”绿柳突然间就莫名的咳起来了。 向北看了一眼叶清离,叹道:“嗯!和白杨一样!” “啥,大小姐也喜欢楚十八!” 向北一下子就把绿柳拉倒了,撞到了受伤的左手,“好疼!” 绿柳忙站起来,叶清离恨声道:“怎么不疼死你,可恶的春天!” 愤然出了帐篷,向北还在叶清离身后大声的笑着。 绿柳捂住了嘻笑的向北的嘴,笑声停了,就听绿柳八卦的问:“小姐喜欢上谁了?” 向北一把扭在了绿柳的脸蛋上,学着白楚辰的声音宠溺的把声音和表情都表现的很到位,“想坐到我的腿上吗?” 叶清离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一把掀起了帐篷的帘子,跑到了向北的床边,指着躺在床上的向北气恼的道:“真是个促狭鬼!” 向北就这么挑衅叶清离,她也没有真生气。 向北拉过叶清离伸出的手,安抚她坐到了床上,自己也坐了起来,看了坐在身边的绿柳,一副严肃的口气道:“告诉我,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叶清离往床上凑了凑,与向北并排靠在了帐篷的布上。 绿柳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薛皓和凄辰以及叶清浅的事情,实事求是说了。 向北听到叶清离被欺负后,一脚把绿柳和叶清离踹到了地上,恨恨的的道: “一堆怂祸,打不过,就把房子点着了,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叶清离拍拍屁股,上前一把拉起被向北踹倒的绿柳,道:“你厉害,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我们要是烧了房子,早就被那个凄辰的女人整死了。她可是李绾儿手下的三号人物,李绾手下五大杀手里唯一一个女的。” “那又怎么样,惹着老娘了,老娘拿这条命跟她干,大不了一死!” 叶清离忙捂住向北的嘴,手指点了点向北的额头,“我知道你像谁?” 绿柳凑上了圆乎乎的胖脸,“像谁?” “当然是向北的父亲了,” 叶清离拍了拍向北那张本就是很瘦的脸颊后,红红的疙瘩没了,一付小姑娘家的一张脸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坑,她心疼的摸了摸痘印, 向北却不耐烦的打掉了叶清离的关心,白了叶清离一眼,警告的瞪着叶清离道:“别煽情!” 叶清离嘴角翘了翘,转而拉着绿柳的手道:“那时你不在,和程天枫送嫁妆的车队走了,我和白杨还有那个宝钏,秋霜一起在长汀府里的程家镖局住下了, 白楚辰和楚十八还有白杨,廿七救下了被关在水牢里的向柳后,一夜之间知府里除了半夜上茅房的葛春花,和主溥府都被相柳屠府了,因为就是他们把相柳关在水牢里的人。” 向北也不曾听过自己的爹提起过,是以也不曾打断过叶清离的回忆。 “杀了那两个人就好了,何必要杀全家呢!”绿柳喃喃的道,叶清离不知道该怎么说。 向北却理所当然的道:“知府与主溥有决定权,他们即然陷害我爹,那在他们羽翼下成长的妻儿老小能承受福泽,也就得相应的,承受他们造孽所带来了后果!” 绿柳满眼疑惑抬头的看着向北,弱弱的问:“可以这么算的吗?” 第119章 冤家 叶清离没搭理绿柳的话, 低沉的心情不想与两人对视,把眼睛的祖母转移到了自己的鹿皮小靴子,吸了一口气,才又不带一丝情绪的道: “向柳逃出水牢的那天晚上,他曾到过程远镖局,那时我看到那破落的样子,我曾管过他一顿饭,一身衣服,一间能容身的房子!后来都指挥使司都事田宁杀到了程家镖局时, 做为当家的程舒镇也对抗不了了,田宁带着府兵要杀人时,向柳单人单剑当着面叫板‘田宁,我要屠了你的全家’。 然后跃到了屋顶,杀了田宁的全家……所以呀,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他屠了知县府和主溥府满门的这个事,向北我嫉恶如仇也同他爹一样,宁可两败俱伤,也不句且偷生,而且还知恩图报!” 绿柳听着听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好一会又来了一句:“那是,他们功夫好,可以无所畏惧!” 叶清离弹了一下绿柳的脑瓜崩,像是为向柳打不平一样:“我还从未看到过那样的男人,大气,勇敢,有担当,向柳其间还救过我一次, 被陆乘风劫走的那一次,当时他明知道不是对方的对手,还救下了我,背着我爬上了云霄山上,把我扔下后,就昏迷了三天!”叶清离叹道。 向北怼了怼叶清离的后背:“别煽情了,绿柳要是不知道她是我爹,估计你嘴里的那个逃出水牢的人,就是翩翩佳少年,还是让人能生死相随的佳公子!” 绿柳扑的一下笑了,叶清离也觉得不好意思!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向北与向柳的脾气很像,都是遇到困难,拼了命的也要跟人较量一番。 三个人正说着,白杨此时也掀开了门帘子:“晚饭都好了,你们怎么不动地方!” 向北斜了白杨一眼:“你俩腻歪完了,才想起姐们来了!” 白杨看了眼绿柳,绿柳急忙摆手,“我可什么也没说!” 白杨挑眉,按住了绿柳的肩头,晃着绿柳道:“你没说?你确定你没说!” 绿柳…… 向北接过白杨的话头,“绿柳确实没说你的事,她只说‘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了’”说完就哈哈的笑了起来。 白杨瞪了绿柳一眼,就听帐篷外的一个大嗓门,“那跟春天啥关系,吃饭吧!” 屋里的四人,有三个笑得前仰后合。 白杨的脑腾的红到了脖子,恼怒掀起帘子,跑到了外面,就听外面传来了杀猪般的叫声。 绿柳也随着白杨跑了出去,一会俩人拎了两个食盒回来,四个人简简单单的床上的铺盖叠了起来,床板上摆了饭菜,向北靠在叠好的铺盖上,受伤的腿平放在床上,把饭碗放在床上,右手夹菜, 绿柳看了看向北的动作很别扭,就把菜夹到了向北的碗里,然后把碗放在食盒上,高度正好够。 向北笑着摸了摸绿柳的头。 叶清离吃完了饭,把碗筷都放到了另一个食盒里,看着那三人吃饭,幽幽的道:“要不要回去?咱们住在兵营里,时间长了不行的。” “回去?”白杨率先开口道。 向北扒拉了最后一口饭,咽了下去,道:“当然得回去抢回来,把自己的地盘给别人,老娘就没挨过这样的欺负!” 白杨也放下筷子道:“住一夜行,天亮我们就走,再说成衣铺本来就是们的,只不过怕打不过,所以才逃了出来 。 而且就是逃出来,他们也派人跟着,所以还不如回去。” “好!”绿柳瞪着圆圆的眼睛。 向北看了眼白杨道:“说说你和楚十八的事!” 白杨又像老鹌鹑一样,不吱声了, “你不说,我要说了!白……”没说出口,叶清离用手拿了块土豆,就塞到了向北的嘴里。 向北的嘴给堵了个严严实实,咽下豆土,刚要还击回去,就听外面有说话的声音。 四个人安静了一会,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叶三小好姐是在白将军帐子里吧?” “是” “那我把叶家大小姐也送到帐子中去!”四人一听,就听出了那个说话的是叶青武。 接着就听到叶清浅不耐烦的声音,叱责那个守在帐篷门口的小兵:“你拦我干什么?我是叶三小姐的大姐!还是你们白小将军的未过门的妻子!” 听到这话,里边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叶清离, 叶清离也正恼怒着,他不是退亲了吗?难道白楚辰在骗自己,还是大姐在忽悠那两个小兵,心思乱转。 “我去看看!”白杨这时候起身道。 叶清离拉住白杨,有些失落的道:“不用,看看她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那守门的两小兵也不说话,两人把长矛架了起来,叶青武退了一步,对小兵抱了抱拳,“大姐,咱们去找白将军去,然后在过来。” 叶清浅看了看那营中最大的一顶帐篷,无奈之下,只能随着叶青武去了中军大帐。 绿柳和白杨收拾好食盒,两人出了帐篷,只看见了叶清浅两个丫鬟的背影。 …… 叶清浅在姐妹成衣铺里生生冻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昨晚跑出去的薛皓和凄辰都没回来,而且平儿和松儿一打开院子里的大门,那守在院里的侍卫和帐篷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只剩下院子里的一个平板车,叶清浅又进厨房看了看,那厨房也什么食物也没有, 叶清浅记得从兵营到姐妹成衣铺的路,让松儿找人把平板车心卖了,用卖平板车的银子,雇了一辆牛车,买了十个包子, 三人赶到了兵营时,发现人都不见了,又央求人把仨人送到了叶清离停马车的地方。 没办法,那四十五度的坡子,马车实在是上不来,叶清浅与两个丫鬟只能徒步上山,到了山顶上,三人才看到了山腰处的扎的帐篷。 从早上到傍晚,才来到了兵营处,守大门的兵士,把仨人拦了下来,听说她们找叶青武,就把仨人领到了叶青的小帐篷处。 现在的叶青武是个百夫长,也拥了独自帐篷,只不过帐篷里,仅仅供一人住,脏衣服和鞋子堆得哪都是,一进帐篷内,一股脚臭味,熏得叶清浅忙退出了帐篷。 站到外面的三个,听到来来往往的营里的小兵说,昨天夜来来了两个女人,好像是住在将军的帐中,叶清浅就怂恿叶青武带她们的到将军的帐篷里, 当然了叶清浅没说凄辰曾经赶跑过叶清离,白杨和绿柳。 叶青武带着想进将军的帐篷,那小兵没让进,叶青武又听到叶清浅在胡说她是白将军的未过门的妻子一事,忙带人找将军去。 退亲的事叶青武是知道的,就是因为能安慰叶家的大女儿退亲一样,白楚辰用带着叶家一个男丁上战场,给他争功名的事来补偿叶家。 …… 白杨和绿柳送完餐具回来时,远远的到了白楚辰亲自己带着叶清浅向帐篷处走了过来。 第120章 找事 绿柳突然间看到了在中军大帐那边走过来的白楚辰和叶清浅等人,绿柳捅了捅一起走的白杨,两人对望一眼,心有灵犀手拉手紧跑了几步,在白楚辰和叶清浅还未看到她们时,进了帐篷。 绿柳蹲在门边喘着粗气,白杨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了向北的床前,急匆匆的没头没尾的来的了一句:“他们来了!” 没等白杨续续说下去,门口就传来的白楚辰在外的说话声:“清离!我能不能进帐篷里去?” 男人刚说完,就听到了一个女人清脆娇柔的声音:“白公子,还好我们有交情,不然连帐篷的门都进不来呢!” 见男人不说话,那女人又继续道:“白公子,别送奴家了,我听说帐篷里的是我三妹和她的丫鬟们,都认得的, 你就别进去了,当然,你非要进帐篷里,跟她们说一声,我也是很感激的。” 白杨来到了叶清离身边,伸手向门外指了指,示意不要他们进来,叶清离只觉得好笑,咱们也是寄人篱下,有什么权力不让帐篷外的人进来呢, 叶清离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进来吧!” 话刚出口,白楚辰就掀起帘子,进到了帐篷里,身后跟着叶清浅和两个丫鬟,白楚辰抬帐篷里的女人, 只见叶清离正倚在向北的身上,整个人慵懒不自知,头发也微微的乱了一些,两排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就是不看他。 白楚辰哪里看到过这样的叶清离呀,眸子亮了起来,嘴角弯了个夸张的弧度。 他轻咳一声,想引起叶清离的注意,那倚在向北的腿上的人,眼皮也没撩一下,白楚辰也感觉自己梦浪了, 也不好进到帐篷里了,只在门口对微策的叮嘱了两句,“叶家三小姐和他的丫鬟你都认识。” 又冲着床上的人道:“叶清浅晚上也会在帐篷里住。” 说完白楚辰又偷眼看了叶清离一眼,见她还是没把应,带着失落出了帐篷,留下叶清浅和两个丫鬟站在门口。 叶清离在叶清浅与小兵吵闹的时候,就知道她也来的兵营,可是让叶清离没想到的是,她们居然找了白楚辰,也住进了大帐篷里。 叶清浅回头看着帐篷的帘子已经静止了,进门的一刹那间,她看着白楚辰对叶清离用心,一下一下的偷瞄那个叶家老三, 心里嫉妒的要发疯,恨不得把叶家老三撕碎了,在揉巴,揉巴扔进澜江里。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面上却露出一副高高傲的面孔,趾高气扬的象进了鸡窝的花孔雀一样,抬着高贵头,一边冲着叶清离的身边走近,一边扫了眼室内, 这空空的帐篷里,只摆着两样东西,一样是中间放着的那张矮几,矮几下铺着厚厚的毛毯,足够四、五个人睡了, 一样是靠在帐篷的里边,支着一张木头做的床,也够两人睡的, 叶清浅把目光瞄上了那木床,慢悠悠走到了向北躺着的床边,拿眼睛瞥了眼床上躺着的女人,只一眼就想起那人是谁? 那人曾是叶清离身边的丫鬟,叫向北,可那天来到成衣铺时却没看到向北,不想那人却在兵营里遇到了,叶清浅想不明白,向北是遇到了什么机缘,但也不影响她把这个丫鬟赶走, 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双手抱臂在胸前,居高临下的挑衅的眼神看着向北道: “我在叶府里见过你,你是三妹身边的丫鬟吧,” 向北拿眼睛的余光,斜眼瞟了一眼,床边的人,没搭理她。 叶清浅见小小的丫鬟竟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又向床边靠近了一步,向躺在的床上的人轻蔑的道,“你一个下人,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比叶家的小姐住的还好呢?我劝你马上搬到地毯上睡去,” 见向北还是没动作,却没见到叶清离正把手背在身后,死死的把着向北,让她不要打架。 叶清浅绕着床来回的踱了两步,回头瞥了眼向北,夹枪带棒的道:“这世道,好好的大丫鬟不做,倒学会了狐嵋子的手段,学会爬床了!” 见叶清离也不搭她,冲着地上吐了口叶沫,回头看向自己的两个丫鬟,命令道:“把人给的拉到床下去!” 又义正言辞的道:“我就替小白将军管管后院的事,什么阿猫阿狗也想往,白小将军的床上爬!”向北铁青的脸的,要不是叶清离在押着,早就拖着受伤的腿,翻起来打叶清浅了。 “还磨蹭什么,还不快点!把床上的女人,给我扔到帐篷外边去!” 平儿和松儿对望了一眼,怯生生的来到向北的床边,刚要伸手,白杨忽的就上前拦住了两个丫鬟,手拿弯月短刀,对着平儿和松儿伸出的手,一人一下,打得两人不得不退后了几步。 白杨挑着剑眉,英气飒飒的站在了叶清浅的对面。 面对着面,白杨往前迈了一步,那叶清浅就往后退一步,叶清浅见硬的不行,干脆就换了个招数,回头瞪了两个丫鬟一眼,叱责道:“还不退下去,” 转头就换了一副嘴脸,绕过白杨,向倚在向北的那只好腿上,的叶清离凑了上去:“三妹你也知道,我在京都是睡床的,冷不丁的让下人把床给占了,我这一宿就别想睡觉了!” 见叶清离还没有吱声,索性就坐到了叶清离的身边,又拿腔拿调的继续道:“三妹呀,你也知道姐姐自小到大也没吃过啥苦头,姐姐知道你是个心善的,你不能眼看着姐姐受苦吧!” 叶清离动了动眼皮,顺手接过白杨手里的弯月短刀,翻来翻去的看了三四遍,一把抽出弯刀,短刀上闪着森冷的白光,叶清离又在手里反复的端详两下,“这刀真是好玩意!” 声音柔和,一点也看不出来叶清离想要发力的迹象,直起身子,快速的把刀背放在了叶清浅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吓得叶清离“嗷”的一嗓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捂着脖子,怒道:“叶清离,你想杀大姐吗?” 第121章 质问 叶清浅本能的摸了摸脖子,没见血,才讪讪的笑了笑,扯出自己腰间的那已经脏了的帕子,想擦一擦紧张的情绪下,脑瓜门上出的汗! 松儿赶紧上前拦下她要拭汗的手,叶清浅怒瞪了的松儿一眼,松儿委屈退后了两步,叶清浅也没看看自己的手帕,就塞到腰间。 叶清离本不想搭理她,经过这么一出的闹腾后,想着她总该消停一些了吧, 万万没想到的是,都没过五秒钟,叶清浅又开始作妖了,意有所指的道:“白公子在京都时就与叶家府上订下了亲事,只不过着急来绥南,就没来得急成亲。” 眼睛瞟了眼躺在床上的向北的:“按说我也是白小将军未过门的媳妇了,” 瞟了眼床上的向北:“你好像不合适在我未成亲的夫君床上!” 此话一出,向北气终于忍不住了,掀起被子,耷拉着一只胳膊,冲叶清浅笑道:“大小姐,你别拉着我了,我要宰了这个信口雌黄的女人!” 叶清浅没想到向北有那么凶狠的目光,吓得“啊!”的一声脱口而出,又觉得失了大家小姐的体面,强自镇定的道:“你想干什么?也不想想你们是在谁的地盘上。” 向北哪里管叶清浅这些,夺过叶清离手里的短刀,右手一用力,那刀就砸到了的叶清浅的脑袋上, 砸得叶清浅蹬蹬后退了两步,摔了一个屁股蹲。 松儿和平儿见状,忙上前把叶清浅扶了起来,松儿又捡起了用来砸叶浅的刀,主仆三人都站在那里没动。 叶清浅看三妹没有要治向北的意思,又指责叶清离道:“三妹,你的丫鬟把我打了,你还不打她,给她送到大兵的中间,那些个兵士都长时间没尝到荤腥了!” 叶清离淡淡的拿眼神扫一眼站在地中间的三个女人,不急不怒的道:“什么荤腥,妹妹怎么不懂,要不姐姐先试试!” “你还是不是叶府的三小姐了,怎么会有那污秽的想法?”叶清浅输人不输阵! 叶清离挑起眉,终于在床上的站了起来,来到了叶家大姐跟前的,手捏着叶清浅的下颌,冷冷的道:“你闹够了没有! 爱住不住,不住给我滚!!” 说完叶清离一用力,把就叶清浅甩到了地上,看也不看她一眼,一个人独自己出了帐篷,漫无目的走着,路上碰到了小兵,都和叶清离点点头,就过去了。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军医的所里,军医所是住受伤的兵士 的,现在还没开战,所以空空的帐篷里,停的都是大通铺,却没有人住。 军医的房间,拉了个帘子,帘子里边支了个木架子,里面放了各式各样的药,叶清离进了军医的的屋子。 军医疑惑的抬头看向叶清离,叶清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只是逛逛,发现你住的地方比白将军都大,就看看,看看,” 军医是个白胡子老头,笑着对叶清离道:“这个房间越空越好!” 叶清离也想到了因缘,不由得附和:“对,越空越好,”想到了在白楚辰的帐篷里的事,又试探的开口道:“我们四人,能不能到这地方借住一夜,明天我们就走!” 那白胡子老头,笑道:“行,你们尽管来住,只是我这里,都是通铺,别介意就行。” “好咧!不介意,有个地方睡就好,”叶清离兴奋的盘算着,明天向北的腿伤也能消肿了,我们一早就走,回成衣铺里呆着去。 白胡子老头热情的邀请:“好,好,那你们就搬过来吧!” 叶清离往回走的时,一身清爽,自己也真是失心疯了,怎么会相信给自己写休书的人会对自己好呢,越想越恨自己不争气,走着走着,突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进了帐篷里,与向北和白杨绿柳说了说情况, 向北硬气得狠,瞪着叶清离道:“不搬,靠死她们,谁靠不过谁!” 绿柳也愤愤不平的道:“大小姐,我们就不搬!” 叶清离又看向白杨,她最明事理了。白杨沉思了一会,“搬吧,给向北一个好的养伤的环境,在这里住着,看那个叶家大小姐,就膈应人。” “另外,明早上换了药,吃完饭就回成衣铺了,咱们自己有家,何苦要呆在兵营里呢!”白杨又与绿柳和向北细细分说着。 绿柳垂头,“我同意了。” 向北一看,都同意搬,我也同意。 四个人正要去军医所里边住时,来了一个小兵,站到了叶清离跟前,恭敬的对叶清离道:“叶三小姐,白将军请你去一趟中军大帐!” 叶清离看了看向北,“你先在床上等我一会,我回来在扶你去军医所,”转头又对白杨和绿柳道:“你们先把包裹都拿到军医所里去!” 交待完了,跟着小兵到了中军帐,中军帐与军医所是相反的位置,小兵给叶清离掀起帘子,叶清离进了帐中,发现的其它的人已经走了, 屋里只剩下白楚辰,楚十八,叶青武和叶清浅, 叶清离慢慢的走了进来,发现叶清浅和两个丫鬟正跪在军帐当中,哀哀泣泣的哭,那叫一个动情, 楚十八见到叶清主走了进来,忙向她前打招呼:“小娘子,来了!”又朝叶清离的后面望了望,发现没人跟在叶清离后面,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白楚辰明显面上还带着怒气,冷冰冰的一张脸,阴得都能拧出水来,“你们和叶大小姐动手了!” 叶清离听到白楚辰的话,突然间就停了脚步,抬起头,挑了挑眉,紧咬着一口银牙,就那样冷冷的看着桌后面坐着的白楚辰。 这时平儿膝行了两步,冲上面坐着的白楚辰,磕了两个头:“启禀大将军,叶三小姐拿着白杨的短刀,架在了大小姐的脖子上,向北也用刀砸我们家的大小姐的头部, 还有,还有……”平儿把袖子往下拉了拉,胳膊上明晃晃的红痕,“这是白杨打我和松儿时留下的刀痕。” 白楚辰气得大掌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令筒里的令箭直晃悠。 又冲叶清离凉凉的开口道:“是你们做的吗?” 叶清离眼露寒光,凄然的点了点头,她还是错付了,中午时,还浓情蜜意的,怎么到了晚上又是一副样子,我还是看错人了。 叶清离轻轻的叹了口气,盯着白楚辰清冷的眸子:“你想怎么样?” 第122章 离开 叶清离连个称呼都不给他了,他的心里也觉得堵得慌,她怎么就不能让自己省点心呢! 叶清离看坐在上首的人清清冷冷的也不说话,怒气都快顶头脑门上了,也不等白楚辰反应,冲到帐子外面夺过了一个小兵的大刀, 又转身回到了帐子里,盯着白楚辰一字一句的道:“我叶清离现在就与你白楚辰割袍断义!” 说到做到,一手扯起棉服的一角,一手把刀砍了下去,割下了一整面的前边的棉裙。 “嘡啷!”一下把那刀扔在的地面上,转身出了中军帐,奔着白楚辰的帐篷里走去。 进到了帐里,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向北,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了向北的腰,把头埋在向北的小小的身板里,带着哭腔道:“你说的没错,爱情还没有一碗大猪蹄子来的实惠!” 向北拉开叶清离,用泪洗的眼睛更加明亮了,捏了捏她的脸蛋,“我们现在去哪?” 叶清离又扶向北坐到了床上,不好意思的道:“我已经与白楚辰割袍断义,所以我们现在住在兵营中有点不太方便了!” 叶清离冲动之下,做了那个决定,进到帐篷看到受伤的向北,才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了,她和白杨,绿柳都能凑合,只有受伤的向北不能凑合。 刚换过药,而且离开了军营,明天的药要怎么办? 想到这这,叶清离没有底气的对向北道:“我知道离这里不远,有个山洞,咱们就到那里凑合一晚去!” 又扶着向北躺到了床上,道:“我出去一趟,把绿柳和白杨找回来,然后要从军医白胡子老头那拿两副药,从今后,咱们与白家就再也没什么瓜葛了,” 叶清离跑到了军医所,朝那白胡子老实要了两付药,又招呼着白杨和绿柳背着包裹,到了帐篷处。 进了帐篷扶着向北出了帐篷,四个人一路上就出了兵营,又在山里走了接近一个时辰,叶清离找到了曾与白楚辰住过的洞里, 地面上还铺着羊皮加棉花的褥子,叶清离扶着向北躺到了褥子上,绿柳和白杨把厚衣服也拿了出来,白杨又跑到山里捡了很多枯树回来。 叶清离把火堆点燃,绿柳又用枯枝做了个扫把,清扫洞口,叶清离和白杨把洞口用捡来的树枝堵上。 都收拾好后,四个人都躺在了羊皮褥子上,向北捅了捅被窝里的白杨:“你我们离开后悔吗?” 白杨捏了一把向北的腰:“后什么悔!大小姐最大!”。 向北嘻嘻的笑了起来:“大小姐,你看白杨多有正事!” 火光照着四个女人,叶清离给躺在边上的绿柳盖了盖厚衣服,回头道:“我们是回成衣铺接着过日子,等花音国和大历国通商呢, 还是回到京都与程天枫一起开铺子,挣多多的银子,然后给你们准备丰厚的嫁妆,嫁到哪家,都不会小瞧你们。” 向北接着问到:“那大小姐呢!” “我,我还想去看看外祖母和爹娘!”叶清离的话,就像是亲情的丝线一样,一头牵着最亲的人,一头牵着长大的孩子。 “我想回云霄山,看看爹和娘亲去!” “那我们就去云霄山。”叶清离最后道。 绿柳缩在最边上,低声的开口叹道:“我怎么感觉大小姐现在连个家都没有了呢!” 此话一出,四个人都沉默了,绿柳说的对,现在四个人里,就向北还有个家,而且那个家也不知道长远不长远。 …… 白楚辰见叶清离发完脾气就果断的离开后,自己也觉得肚子里堵了口气,上上不来,下下不去,郁闷的离开中军帐,来到了楚十八的帐中, 见到他的那一刻,楚十八微微有点埋怨的道:“大公子,今天小娘子很生气啊!” 白楚辰也不搭话,低着头气闷的坐着,楚十八见他不说话,又啰嗦了一句:“我看那个叶家的大小姐就不简单!” 这时白林辰抬头道:“她也是不容易,京都才多大点地方,我退了婚书,姑娘家的名声也受到了污染了,我也觉得对不起她,所以才一再的迁就她!” “哼!我看那叶家就是人心不足,你都答应叶家把庶子叶青武带出来了,而且还给他个百夫长的官,叶家就应该知足了,这会又整出个叶家大小姐来膈应大爷!” 楚十八也不看白楚辰的脸了,一股气的把想说的话都说了。 白楚辰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叶家这次是太过分了, 不过也正好拿叶家的大小姐来试探叶家三小姐的对自己的感情! 事实证明,所有的感情都经不起试探的, 白楚辰睡前还想着,先晾叶清离一夜,明天一早就找她说清楚。 楚十八却翻来翻去的睡不着,不知道小娘子生气,对白杨有没有影响, 他做梦也没想到白杨会主动与他挑明, 自己这辈子就想都不敢想,还能娶个媳妇,而且还是娶个那么漂亮的媳妇,这个毁了容的脸,自己也看不下去。 想着拿点什么哄哄白杨,让她在小娘子跟前,为大公子美言几句,不然她们之间崩了,那他和白杨不也要够呛吗? …… 天还没亮,楚十八就吵吵八火的进了白楚辰的帐篷,大着嗓门道:“白杨,我的棉服裂开了!”其实他是故意把自己的新棉服撕开一缝的, 找机会与白杨套近乎,看看有没有因为小娘子的事情,与自己生气。 进到帐篷里时,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人是不熟悉的,又跑到了叶清浅的床边,一看就是昨天告状的叶家大小姐, 在她床前,大声喝了一嗓子:“白杨她们去哪了!” 惊醒了做着美梦的叶清浅,一睁眼,见到床边站着一个铁塔一样的人物,在往那张脸上瞧去,一条从额头至下巴处的刀疤,吓着叶清浅“哇”的一声,紧张的裹紧了棉被,缩到了角落里。 楚十八顶顶瞧不上这样的小娘子了,不耐烦的吼道:“你聋啊,我跟你说话呢!” 第123章 楚十八赶人 楚十八的拳头攥得“嘎嘣,咯嘣”的响。 这时候躺在矮几处的松儿,已经都起来了,见到楚十八的凶样对叶大小姐的凶样,松儿怯怯的来到了楚十八跟前,冲楚十八行了万福礼后,颤声道: “昨天从中军帐回来的时候, 叶三小姐和白杨她们都离开了帐篷,帐篷里的包裹也不见了。” 楚十八斜眼瞪了眼松儿,凶狠的模样,从他口中蹦出来两个字:“走了!” 松儿害怕的点了点头。 楚十八扒拉开站在身前的松儿,大踏步的出了帐篷。 拉过白楚辰门口站岗的小兵就开始打听,那小兵摇了摇头, 又到处逢人就打听,直到把在外活动的小兵,打听了个遍,也没打听出消息,最后打听到军医所,白胡子老头,跟楚十八说了昨天的情况,又对楚十八道:“楚将军寻找昨夜站岗的人去打听打听。” 楚十八一拍脑门,冲着夜班站岗的营中冲了进去,得到昨天四个人出了兵营的消息。 耷拉着脑袋又回到了自己的帐中,白楚辰吸溜吸溜的正在喝粥呢,楚十八愤怒的冲到白楚辰的桌边,一把手就把粥碗掀到了地上,简易的桌子也打翻了, 委屈的蹲在了掀翻的桌子旁边,眼神空洞的盯着冷愣在那的白楚辰。 白楚辰没理在抽疯的楚十八,起来要收拾收拾残局,楚十八又跳将起来,把他扶正的桌子,又掀翻了!“ 白楚辰刚要和楚十八发火,就听楚十八道:“她们都走了,昨天晚上就走了!现在外面这么危险,她们四个女人,伤的伤,弱的弱可别遇上危险了。” 听了他的话,白楚辰的眼皮跳了起来,拎过楚十八的脖领子,凑到面前质问道:“你说什么,谁走了,” “叶清离,白杨,还有伤在身的向北,还有个微胖的绿柳,都走了,昨天晚上就离了兵营!” 白楚辰的眼皮跳得快了起来,右手紧捏着跳动的眼皮,肃然道:“就因为昨天那点小事吗?叶三小姐太不懂事了,那点事还值得她发那么大的脾气吗?” 楚十八打开白楚辰的手,愤怒的瞪着白楚辰:“啥叫那么大点事?” 白楚辰也急了起来,被楚十八的力气退了两步,扶着桌子站定了,又照着楚十八的屁股,踹了一脚,恨声道:“还不去把她们找回来!” 说完生气的走出楚十八的帐篷,气哄哄的就往中军帐走,白楚辰的步伐与往天很不一样,他放缓的速度, 路上遇到的小兵跟他问好,他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魂不守舍的向中军帐走去, 脑中一直萦绕着叶清离,那模糊的身影慢慢的清晰化,一颦一笑都是生动的,尤其是昨天晚上时,在的大帐中还演了一出,割袍断义的行为, 他一直以为叶清离只是想要引起他的关注,没想到她这次真的走的,想起以前的时候,这样的事情从来没在她身上发生过, 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叶清离就给自己添乱,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分出人手去找她们,眼看着花音国那方面正在蠢蠢欲动,箭都在弦上了, 说不准什么哪天,他们就杀过来了,是顾儿女情长,还是顾着大历国的百姓。 走到了中军帐的门口,抹了把疲惫的脸,调整了心态,掀开帘子,进到帐子里,手下的能从都集中在帐下,唯有楚十八没到。 此时的楚十八鲤鱼打挺,一下子就翻了起来,踢了一脚眼前的凳子,桌子,饭碗……一切碍着他眼的东西,他都给蹂躏了一翻, 疯狂的宣泄着自己的不满,累得趴倒在地上后,想起白杨辰离开时,让他去找叶清离一行人,就迅速起向跑了出去, 安排自己手下的一队小兵,吩咐他们去山里寻叶清离和白杨等四人,要是有发现,就让他们迅速的报与自己知道。 完事后转身走向了白楚辰帐篷的方向,叶家大小姐告状,气跑了脾气那么好的白杨等四人,她们还心安理得的住在帐篷里,想都不想要。 进到了白楚辰的帐篷里,那三个女人看到楚十八去了又回,俱是一愣,还是叶清浅反应的快,放下筷子,从饭桌子上站了起来,向楚十八行了一礼,又坐下吃饭了, 平儿和松儿站到了叶清浅身后,为叶清浅布菜。 楚十八瞟了一眼,那女人把矮几挪到了床上,勉强做了个桌子的样式,桌子上仅有的一盘咸菜丝,一盘馒头,一碗粥, 不屑的看了一眼叶清浅,是说她大家闺秀这礼数到位呢,还是嘲笑她作做呢! 楚十八也懒得理她了,直接进入主题,语气不善的同叶清浅道: “营里给你们配了两个小兵,他们负责送你仨人到山顶,山顶背面的路,兵士们都踩通了,顺着中就能找到兵营了, 找到兵营后,你们就到了绥南的小县城了,你们三个要去哪,就请自便吧!快收拾收拾你们的东西,吃完饭就走吧,这战争说打就打,到时候真的顾不上你们。” 叶清浅擦了擦嘴角,温柔的站了起来,轻声道,“我留在这里,可以给兵士们缝缝补补,我的针线活很好的,我也要像三妹一样,留在兵营里,做力所能及的活,减轻白将军的负担!” 楚十八眉毛都快拧成一字了,真是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叶清离做的事,多少男子都做不来,轻蔑的“嗤”笑了一声,吼道:“让你走,你就走得了,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叶清浅委屈的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里含满了泪水,无助的眼神眼神勾着楚十八道:“楚将军,我是不想给兵营添麻烦的,可是我总得与二弟说一声吧, 也得给予我关照的白小将军告个别,做人要有良心啊!我就鸟悄的走了,白小将军找不到我,要他分心,可就是我的不对了!” 楚十八没未碰到过这样的女人,油盐不进,饭桌拍得震天响,硬邦邦的道:“你是哪根葱,白小将军为了你分心?别拿自己当盘菜了!” 第124章 纠缠1 叶清浅听到楚十八这么贬低自己,心里骂了这眼前的丑八怪几千遍,便是现在自己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不能与他硬碰硬。 心思一转,想法就上来了,默默的放下筷子,让平儿和松儿把桌子撤了下去,幽幽噎噎的揉着眼睛,一下又一下的抹着流出来的泪水。 楚十八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拿刀壳捅了捅叶清浅的胳膊,讪讪的道:“别哭了,外面听到哭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叶清浅柔弱向楚十八看了一眼,站起身来就要扑进楚十八的怀里,别看楚十八是大老粗,但他的敏感度好啊,蹭的一下,就跳出了老远,叶清浅扑个空,倒在了地上,额头撞了一个包! 平儿和松儿赶紧跑了上去,扶起叶清浅,她像个没有骨头一样,凭任两人把她平放在床上,却才幽幽的开口:“哎吆,哎哟!我的头,我的头好疼啊!” 平儿和松儿齐齐的看向楚十八, 楚十八厌恶的瞟了眼,哼哼叽叽的叶清浅, 他就说叶家大小姐不是个简单的人,现在要赶她走,她就是不走,使出各种手段,实在是气,但也不能让她就这么哼叽下去,吩咐那两个丫鬟道:“去一个人找军医,过来看看你们家的大小姐。” 两个奴婢相互看了一眼,最后松儿跑了出去,又跑了回来,看了眼站在一边的楚十八,弱弱的道:“楚将军在这里,大小姐头会更疼的!” 楚十八瞪了松儿一眼,拔腿就走,直接去了中军大帐,白楚辰正在议事,楚十八进到大帐的里边,直奔叶清武,到了他跟前,一把薅起叶青武,怒声道:“你把你妹子给我撵走!” 声音没有刻意的压低,上首坐着的白楚辰也听到了,听到此话,皱着眉也到了楚十八身边,楚十八一把薅着叶青武,一把拽着白楚辰,三个人来到了军医所。 等那白胡子老头回来时,叶青武打听了大妹的情况, 白胡子老头冲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没事,只是起了个包!” 楚十八又问道:“影响行动不?比如:爬山啊,拎点重物啥的?” 白胡子老头摆摆手:“不影响,啥也不影响!” 三个人问明了情况后,一起来到了白楚辰的帐篷外,楚十八心头一转,拉住了要进帐篷里的白楚辰,让他站在帐篷外面,楚十八与叶青武进了帐篷, 帐篷帘子一掀开,楚十八的大嗓门就喊了出来:“收拾好没有,我把你二哥找来了,你同你二哥说说话,至于白将军,你的级别不够,他不见你!” 明明白白的告诉叶清浅的情况后,见本来要起身的她,又扶着额头,虚弱的躺了下去,“松儿,我的头痛得厉害,你还得给我找军医去!” 楚十八可不管那些,把身后的叶青武扯到了前面:“你劝劝你妹子吧,咱们兵营里不留女的!” 话刚说完,叶清浅尖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进来时,怎么有女的住在这里!” 叶青武忙上前安慰妹妹,“那是向北受伤了,走不了,只能让她暂住几天!” 叶清武还不知道叶清离她们都走了。 听了叶青武的话,叶清浅又道:“我的头也受伤了,我也要养伤!” 楚十八瞟了眼床上的人,感叹道:人和人怎么就不一样呢,向北那么重的伤,也没像她这样。 这时站在帐篷外的白楚辰实在听不下去,掀开帘子道:“来人,把这三个女人,赶出兵营!” 进来两个兵士,刚要动手拉人,叶清浅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三个女人灰溜溜的被两个兵士押着出了兵营,这回楚十八给她们安排的兵士也免了。 一个主人领着两个丫鬟,顺着来时的路,又向山顶走去。 山风阵阵,吹到叶清浅的身上,冷得打了个哆嗦! 而此时睡在山洞里的绿柳也打了个哆嗦,把她冻醒了。 睁开眼一看,柴火早已经烧没了,只剩下一堆的灰烬了。 绿柳把棉衣叠放在一边,来到了白杨抱回的柴堆里,拿出几根粗一些的柴,支了个三角架,又添了些细柴,点了火, 把锅放在了三角架上,用水囊里的水淘了米,煮了米饭, 洞里的气温升上来了,绿柳把洞口打开了,仅供一人出去的缝隙,屋里一下就灌进了清冷的空气。 绿柳去水边打水,洞里的白杨和叶清离被冷风也吹醒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了看向北的腿,发现左腿已经消肿了,叶清离又把从军医手里拿的药,找了一个小锅,把药倒进小锅里,又想倒水。 发现洞里的水囊不见了,只有等绿柳拿着水囊回来才能添水。 顺手又添了几根柴,扶着向北坐到了白杨拿回的柴上,虽然胳膊还打着绑带,但腿却稍微能动了。 白杨和叶清离把衣服叠整齐,然后码在包裹皮上,码足够多的东西后,把包裹皮包好,然后用绑带,绑紧。 饭还没好,绿柳就拿着水囊回到洞口,叶清离先把药给熬上,绿柳又把洞口的柴给码上,但是药味和饭的香味却遮不住的。 一行人顺着味道来到了洞口,洞口外传来了声音:“统领,味道就是这里传出来的!” 之后就是杂乱的脚步声,然后就是长矛挑开洞口的声音,外面传来阴恻恻的声音:“原来人都藏到这里了,怪不得这两天,见不到人影!” 叶清离和白杨出了山洞,居高临下的望去,是凄辰领着十多个侍卫。 “你这人,是专门找我事吗?”叶清离觉得凄辰似乎总是针对自己。 凄辰一双怨毒的眸子紧紧盯着叶清离:“对!我就是找事,不但找事,还要整死你!” “不可救药!”明面上看,叶清离整 了一句话,就没在搭理她,实际上叶清离进洞里边找向北了,向北听到动静的,也不管药熬没熬好, 就把药汤倒进陶碗里,端起药就喝了,然后捡了根比较粗的棍子支撑自己站了起来。 绿柳想要上前扶向北,但向北却冲她摆了摆手。 见叶清离跑进了洞里,笑着问:“外面打起来了吗?” 第125章 纠缠2 “还没!”叶清离应了一声,看见向北把绑带解开了,厚厚的缠在胳膊上,就知道了,向北是豁出受伤的身体,上去玩命了,急忙上前拦住向北,用洞里边的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我和白杨下去跟他们打,你领绿柳先走,我们随后就追过去。” 向北的伤本就没好,上次让她砍掉吊桥,不幸中箭,掉进澜江的事情,她一直很后悔,后悔自己无用,后悔自己没有跟她一起,若是一起,伸手搭一把,也不至于掉进澜江里。 向北用没受伤的手,轻轻的怼了她肩膀一下,把叶清离怼了个趔趄:“没事,我命硬,”又把叶清离拉到了身后,一个人拄着棍子就出去了。 白杨手持弯月短刀正在和底下的人对峙着,向北掉进澜江时,她的刀就的掉到江里了,此时站在白杨身边的她,只拄了个粗一些的棍子。 叶清离扶着洞壁站了起来,告诉绿柳在洞里眯着后,就迅速的跑了出来,站在的向北的一边。 在斜坡下面,凄辰凉凉的看上面的三个女人,戴着鹿皮手套的小手扶在腰间,把机括处一按,弹簧一下就开了,越女剑的剑柄到了凄辰的手里, 她抽出越女剑,剑指着叶清离的方向,厉声道:“杀了她,赏百两银子!” 那十多个侍卫就的纷纷向叶清离的方向围了过来, 向北忽的用棍子捅了一下白杨,白杨秒懂向北的想法,冲到叶清离身边,手持弯月短刀保护着叶清离。 在凄辰抽出腰间软剑时,向北的眼睛就是一亮,她只听爹和她说过,有一种剑不用的时候,可以把它绕在腰间,当成腰带。 用的时候,只要按一下卡扣,就抽出了软剑。 今天亲眼看见了,她的眼光都要粘在软剑上了,正好那个可恶女人又对叶清离动手了,向北就无所顾忌的向她宣战了。 可以光明正大的抢夺了,她瞄了一眼,围上去的十几人,还没有群起而攻之,只是与白杨对峙着。 拄着棍子,一瘸一拐的向凄辰走了过去。 凄辰能在李绾儿的五大弟子中排第三,一个是身手本就不错,而且一个女人在李绾儿手下还能活着,这个女人的本领也不小。 向北一步一步的来到了凄辰的身边,凄辰根本没有在意,凄辰把向北当成绿柳了,在成衣铺见面时,她根本没仔细看叶清离身边的婢女。 凄辰随手一剑,从下自上就挑了过来,向北笑了笑,单腿站立不动,一根柴火棍把凄辰手里的软剑崩了回去,震的凄辰手掌发麻。 凄辰退后了一步,凝视着向北,冷声道:“你不是叶三的那个婢女!” 向北面上笑了笑,也不言语,单腿跃到了凄辰的身后,一棍子就向凄辰的后背上袭来, 凄辰听见风声,就地一滚,起身站在了一米开外! 向北嘻嘻笑了一声:“你跑得那么快,我追不上你!”边说边拄着棍子向凄辰靠近, 也没看向北走的多快,可一眨眼就来到了凄辰的身边,这回向北抖起手中的柴火棍,上下翻飞,足足的向凄辰的进攻了十六棍,而且凄辰想躲也躲不开。 最后一棍落到了凄辰手持软剑的右手上,棍子扫过,凄辰就松了手,向北用棍子一挑,软剑就到了向北的手里。 向北扔掉了棍子,手里多了柄软剑,端详了一下,软剑上闪着铁青色的光,一抖,就出峰鸣声,软剑的剑身血槽很深。 “好剑!剑都给我了,那剑鞘也给我拿来吧!”手上的软剑一抖,凄辰都没发现怎么回事,腰间用作越女剑的剑鞘都掉了下来。 随后绑在棉裙里的里裤就掉落了下来。 凄辰忙用手提起里裤,好在外面有棉裙,避免了尴尬,这时剑鞘已经到了向北的手里,向北挑了挑眉,笑道:“还打吗?” 凄辰看了向北一眼,又看向与叶清离对站的十几个人,他们正围与叶清离和白杨打得正欢, 不情不愿的,吹响了哨子,向后摆摆手,无奈的提着裤子走开了。 三个人又进入洞里,此时的饭也好了,绿柳给每个人都盛 了饭,四人吃完饭,把打包的包裹背在白杨的身上。 绿柳斜背了一下厨房里的东西。 太阳在地平线上升起时,四人就出发了,行到山顶的大石头处又休息了一会,四人从山顶平坦的路程到了兵士走的略微平整的路。 来到了三人曾睡过觉的平整的位置,发现了被子和褥子,还有铺在底下的棉花,和诱导敌人的布匹,白杨放下背包,在附近转了转,牵回两匹马。 众人把东西放在马背上驮着。 开始下山,白杨和绿柳一人牵了一匹马,倒是好走,苦就苦在叶清离扶着向北了,四十五度的山坡,很多的碎石,每迈一步,都得小心仔细。 白杨和绿柳先下了四十五度的坡,找到了家里的带棚的马车,把东西放到马车上后,白杨返回去接向北,绿柳一个人就套起一马车。 套好马车,三个人也来到了马车的边上,三个人上了马车,绿柳刚要赶马车走,山腰传来了喊声!“等等我!” 叶清浅眼尖看到了离自己不远处有马车,尖细的嗓子就喊了起来。 随后松儿和平儿就开始高声的喊了出来。 向北和白杨各自周开窗子,向外望去,四十五度的斜坡下,两个女人中间下护着一个女人,小心的行走着。 靠左边的女人,常常踩不到稳当的石子,摔下去,此时中间的女人,不管不顾的,也朝那摔了的女人一脚。 那左边的女人,只能松开手,慢慢的滑了下去,被树干挡住了,站了起来,又扶着当中的女人继续前行。 白杨眯着眼睛,仔细的瞧了一眼,随后轻“嗤”了一声:“是叶府的大小姐,和她身边的平儿,松儿,左侧挨打的就是松儿!” “嗯,不错,就是她,她怎么又跟上来了,跟牛皮糖一样!”向北的厌恶的一把就关了窗子。 绿柳坐在车辕的驾驶位上,一手持着马鞭,一边问:“大小姐,等不等她啊!” “为什么要等!”叶清离脸色清冷的道。 第126章 夺人 绿柳得到了答案,一甩了马鞭子,马车就往山上行驶了, 绿柳拽着缰绳边与坐在车厢里的人说着话:“不回绥县的成衣铺了吗?” “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回去的吗?”叶清离淡淡出了声。 白杨面色稍有点不自然:“呃,不回去也行!” “那铭婶要是来交成衣,可怎么办?”绿柳没等白杨往下说,就接口道。 “铭婶?”叶清离拧紧了眉头,看向坐在一边的白杨。 “呃,铭婶是成衣铺开业那天找个门来的,一个人带着一双儿女,我就交给她一些活计,让她做了两身我和绿柳的衣服,再看看她的针线,要是好的话,就准备让她做个绣娘。”白杨不好意思的道。 叶清离有脸色有点不好:“那怎么不早说呢?” 白杨与叶清离牵强的笑了笑:“忘记了!” 绿柳又接着点头道:“我也忘记了,被那些人就那么冲了过来,谁还能想那么多,要不是又赶上了车,想着去哪里的事情,还想不起来呢!” 叶清离看了一下向北,向北点了点头,她就开口道:“还是回成衣铺吧,咱们不能失信于人,等向北的身体都好了,独自或带着白杨在跑?京都和云霄山, 咱们得把成衣铺开下去,既然有人奔着咱们的铺子来了,那咱们就得对得起这份商誉,哪怕活少,也能挣点小钱,保个本就好!” 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成衣铺,院里的门大敞四开,院子里的是那些侍卫留下的垃圾遍地都是, 绿柳把马车赶到院里后,和白杨先把马卸下后, 又把马牵到马厩后,然后送车时才发现那辆平板车也不见了。 叶清离扶着向北上了吊脚楼,把带回的褥子铺在竹床上,安顿好了向北后,叶清离下楼找了点柴火,又在楼上烧了壁炉,屋子里暖和后,又把楼上的地面都清理了出来。 白杨先把铺子里的火墙烧了柴火,接着又把柜台地面都擦了三遍,干净了后与绿柳把棉花和布匹搬到铺子里来。 棉花损坏的挺多的,白杨看着那雪白的棉花都沾上石子和土,拍打也拍打不掉,就放在柜子边上,想着谁要就给谁得了。 而那三匹布更的没个整齐样,被搬来搬去都卷边子了。 绿柳则负责厨房,把拿出去的厨具又拿了回来,米面粮油也都收拾整齐了,烧锅热水,给大小姐和向北洗澡, 水烧开后,绿柳就把叶清离和向北又叫到楼下,在厨房里隔一个小单间,给浴桶里盛满了温水,叶清离也没什么大小姐的脾气了,她负责给向北洗澡,洗完后又换了新衣, 又给向北送回吊脚楼,才回来要洗澡的。 绿柳把向北洗水全部倒掉,又换了清水,叶清离自己又彻底清洗了一下,绿柳扶着叶清离起来后,给叶清离又穿了新衣, 换好衣服后的叶清离又把铺面上的白杨也叫了过来。 成衣铺已经打扫完了,柜台也擦得一尘不染,只不过空空的屋子里还是有点冷! 叶清离又拿些点柴火添了进去,正昏昏欲睡的时候,靠街里边的大门打开了,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拴了马缰绳,推门进到了屋里。 四目相望,叶清离和薛皓都是一愣, 薛皓摘白狐皮的兜帽,露出一张不达眼底的笑脸:“你回来了!” 叶清离看了薛皓一眼,一身白狐狸皮的披风,披风上已经沾染了枯枝,外面的披风更是在风尘中染成了的白灰色,虽然灰吐吐的脸上都是灰,眼睛却明亮了起来,露着兴奋的笑容, 薛皓扫了一眼成衣铺,最后把目光留在了叶清离的身上。 叶清离被薛皓打量的目光,心里发毛,不由的抓紧桌上唯一的算盘,左手摸了摸腰间的苗刀,把刀握在手中的,脚上猛踹墙面, 隔壁就是白杨和绿柳所在的厨房,估计这时候俩从正在洗澡呢。 薛皓脸上带着阴郁的笑容,微弯的桃花眼令人毛骨悚然,两颗小虎露在了外,虚伪的笑容一步一步向叶清离走近, 叶清离呆在柜台后又往里缩了缩,可柜台只设计了一个半个人的宽度,就是往里躲,也没多少可躲的空间。 薛皓来到了叶清离跟前,隔着柜台,把手放在了柜台上,冲着叶清离邪魅一笑,想要拉起叶清离的手,哪知叶青离右手握着算盘就向薛皓伸过来的手砸去。 砸了个空,薛皓躲的十分灵活,算盘打到了柜台上,给砸碎了, “居然这么对我,你变了,变得既狠心又无情,可没办法,我还是喜欢你。” 叶清离不想与薛皓单独相处,干脆手撑着柜台,尽量保持与薛皓足够远的距离。 没想到她的这一动作,彻底激怒了薛皓,两只手搭在柜台上,身体轻轻一跃,就跳到了柜台的里边,一鼓作气,直接动手就将叶清离抱了起来。 叶清离左手的苗刀已经抽出来了,她想割薛皓的脖子,但被薛皓抱起来了,又在柜台里面狭小的空间,实在是抬不起手, 叶清离就近就捅进了薛皓的肚子上。 薛皓感受到了异样的东西刺入体内,只是一瞬间,他没顾刺进体内的苗刀,抱着叶清离跑出了柜台。 正在这时成衣铺的门又给打开了,随后薛三、薛四进来到铺子里面。 两人看到屋里的情景,而且薛皓的身上插着一把刀还流着血,“大公子!” 别管我,该干啥干啥。 叶清离眼看着自己就要被他带走了,撕心裂肺的喊道:“白杨……”话还没喊完,薛皓把手套塞到了叶清了的嘴里。 这时叶清离才真的害怕了,想起了上一世,被薛皓在地下室折磨的那些日子,她再也不想承受他的鞭子,他的凌虐了。 叶清离心里明净似的,要是这次落到薛皓的手里,十有八九就没活路了,薛皓那种变态的喜欢,叶清离宁肯死。 薛皓温柔的拍了拍叶清离的脸蛋:“乖一点,咱们终于团聚了,这一世我还要与你成为夫妻,”说完抱着的叶清离冲门跑去, 薛三先窜出铺子,给薛皓解马牵马一气合成。 薛四负责把开门,断后。 本来事情都快成了,这时在街的远处飞奔面来,一骑枣红马,叶清离是被薛皓打横抱在怀里的, 眼睛看奔着铺子过来的人,马蹄翻飞,黑如点墨的长发随着马匹的奔腾飘扬洒脱, 一手紧紧抓住马缰绳,另一只手握紧马鞭,不住的打在奔腾的马身上,腰上挂的狼牙棒随着的马区的腾飞,不住的在腰间晃来晃去。 薛皓见到跑来了个人,马上吩咐薛三道:“去拦住他,” 第127章 阴魂不散1 薛三把缰绳交给的了薛皓,人就朝着来人迎了上去。 楚十八拿下腰间的狼牙棒,借着马的冲劲,一棒就朝薛三的头上砸去,薛三本来也不是楚十八的对手,而且楚十八还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 手里的狼牙棒下去,既狠又准,虽然薛三躲的快,但也把他的脑瓜皮削去了一片,楚十八完全没管薛三,纵马就向薛皓靠近。 薛皓这时把叶清离扔到马上,自己也飞身上了马,还不等策马飞奔,楚十八就来到了他的跟前。 铺子里白杨系着件单衣就和薛四打在了一起, 打到了外面,白杨看到了楚十八,“把薛皓留下,把大小姐救下来,我就嫁给你!” 楚十八听到白杨这样的喊声,全身都充满了力气, 薛皓左冲右撞,就是冲不出楚十八织的网,被斜搭在马上的叶清离,也在用自己的方法自救,她拿身体撞向薛皓,那把苗刀就又插进去一点。 此时的薛皓丝毫也不在乎肚子上还有一把刀,也没表现出来痛,而且顽强的想要冲过楚十八的马,独自己跑掉。 这时屋子里面的向北也出来了、 是绿柳跑上吊脚楼推醒了熟睡的向北,她立马就翻起身,从吊脚楼上跳了下来,顾不上稍微好一点的腿,直接就奔到了外面, 越过白杨和薛四的打斗,直接抽出腰间的软件,刁钻的脚度,刺向了薛皓禁锢叶清离双手的薛皓的大手, 向北不亏是高手,一剑就刺进了那手腕里,薛皓不得不松开手,叶清离被摔下马,向北却没有管掉下马的叶清离,直接跳上马股屁, 一连的刺了薛皓七剑,最后薛皓倒在了马背上,薛三和薛四见到此情形,各个上马,护着的薛皓跑走了。 向北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胳膊上和腿上的老伤都加重了,叶清离只是脱力了,并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只是从马上摔下来时,磕了膝盖, 不过棉裙的厚度,为她减轻了受伤的程度。 最后叶清离和绿柳抬着一块门板,把向北抬到了铺子里的火墙上放下了,安顿好向北后,绿柳支身出门去找郎中了,而白杨和楚十八正在那里腻歪呢。 楚十八跳下马,眼睛也不眨一下,就盯着白杨看,连拴个马,好几次都没拴上。 最后还是白杨看不下去,抢过楚十八手中的缰绳,把马拴上了。 叶清离见两个迟迟到进屋,就喊了一嗓子:“白杨,把棉衣穿上,这天气你想冻死自己啊!” 楚十八和白杨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移开目光,但两人的面上瞬间就红了,白杨推开成衣铺的大门, 不也看坐在火墙上的人,跑到了后门处,开了门进了院子,听跑步声音,白杨进了厨房。 因为叶清离叫她的时候,她正在洗澡呢,又听到了叶清离的撕心裂肺的声音,来不急擦干身体,就系上一件单衣,拿着刀就跑了出来。 楚十八跟前也跑了进了,开后门的时候,楚十八进前门,紧跟着白杨和步伐也跑去了厨房。 不一会,就听厨房的摔门声,一会又传来了楚十八求情的声音。 向北嗤嗤的笑,“看来楚十八是白杨踹出来了,”向北就是腿受伤了,要不她非得趴门缝看一看楚十八的囧样不可。 叶清离把双手捂到向北的脸上,“别笑了,楚十八那么大咧咧个人都给人整得不也进屋里了!” 向北又干笑了两声,才把叶清离的手拉了下去,郑重其事的道:“可能薛皓活不长了,虽然避过了重点部位,但是你还扎他肚子一刀,要是不及时救治的话,流血也得给他流死,如果他死了的话, 还有薛三薛四两个,麻烦就大了,只恨我现在有伤在身,不然趁着他们没走远解决了他们,真是烦了,动不动就上来纠緾一番。” 叶清离细细的描摹着向北的眉眼,声音淡淡的道:“我原想着,我们这一行人从绥南越过边境,以后就在花音国重新生活!” “却没想到,边境锁关了,而且你也看到了,咱们就是偷着过去也做不到,两个国家的兵都集结到了澜江岸 ,这一仗有打的了。 其实在山洞中,想去云霄住去,那里要院子有院子,而且还有生意,虽然一个月也不见得有几个顾客,可那里有山啊,没事咱们可以到山上去挖野菜。 你还能射兔子,捉野鸡!可是我内心深处,处处透着矛盾,又想就守在绥南县,有朝一日若是花音国的兵真的渡过澜江,两伙人谁胜谁负, 那时的兵总会换一个地方扎营的,我们就可以渡过澜江了,到时候看看我的外祖母,和爹娘,那时候我就是有家的人了, 另外,我还有深深的恐惧,怕外祖母他们在花音国,有什么闪失。” 向北默默拍了拍叶清离的手,没吱声,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绿柳这时带来了一名郎中,拎着药箱,后面还跟叶清浅和平儿,松儿。 绿柳把郎中让进来之后,“咣”的一声,就关上了门,松儿和平儿一齐又把门推开,叶清浅一身的粉白的裙子,都成灰黑色了。 头发也乱篷篷的,都赶不上两个丫鬟头发梳得整齐,一只绣鞋露出了脚趾头,跟在帐篷里的花孔雀简直就不是一个人。 叶清离看了那仨人一眼,没搭理她们,把目光转移到了郎中这里来。 因为绥南是一个边境的小县城,这里边生活很苦,许多的未婚的女子也要干活,做小买卖,所以这地方的规矩不是那么严,郞中更是示意向北把未受伤的胳膊伸了出来。 搭脉一看,就叹气, 叶清离以为有什么大毛病了呢!急忙站起来问:“郎中,我妹妹的伤很严重吗?” “妹妹!”叶清浅斜眼看了眼火墙边的的四个人,随即轻蔑的“哈哈”了两声,笑的让人感觉牙碜。 绿柳挺胸站在了叶清浅的身前,叉着腰,瞪着叶清浅道:“这里不欢迎你,你们都给我走!” 叶清浅嗤笑了两声:“叶家的奴婢,敢撵主子了?” 第128章 阴魂不散2 叶清离不耐烦的挑了挑眉,看了眼门口的三人,缓步上前,把绿柳挡在了身后,淡淡的道:“我这个主人说了,我这里不欢迎你们三个人!” 叶清浅怒目而视,上前一步:“好啊!你连一家的姐姐死活都不顾了,大老远的为了看你,你不但不领情,还往出赶我们主仆三人, 你的良心让狗叼走了吗?我这一身的狼狈,是为了谁呀!” 叶清离向她翻了个白眼:“我好好的跟你说,你不走,还是让我拿烧火棍赶你走吗?” 叶清浅微微后退了半步,又挺起胸膛道:“要不你因为你,我能让白小将军赶出来吗?要不是因为你,我能从京都,一个女孩子远赴千里的奔着你来吗? 我现在举目无亲,盘缠又让劫匪给劫去了,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无处可去,冻死在绥南县吗?” 一言一行皆是为了叶清离着想,也难为叶清浅这个人了,叶清离也想不出来在叶府里,她哪里对自己好了,美其名曰,是为了自己来的。 但现在叶清离还看不透她的目的,就是皇上嘉奖叶府了,如果自己在叶府的话,决对不让皇上给武忠伯府晋升一位的,她不让他们丢了称号就不错了。 虽然琢磨不清楚,但要远离叶清浅的事情她却是明白了,与她在一起准没好事。 想到这里,叶清离伸手做出请的姿势:“你们还是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们,别让我动粗,这里你可没地方去告状了!” 凉凉的一句话,砸到叶清浅的脸上,叶清浅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不管叶清离再说什么,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郎中开了方子,嘱咐向北道:“你要是在乱动,这胳膊就治不好了,这腿又肿了,还得上药,来个人跟我取药,给你开十天的用量,十天后,我再来。” 拎着药箱就要走路,路过叶清浅三人,笑道:“我家有住的地方,贵人若是不嫌弃,就跟我走吧!” 叶清浅略微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跟郎中走。 又过了一会,白杨和楚十八进来了了,白杨端了盆小米饭,上面还冒着热气,楚十八给开门,关门,又从厨房拿了圆桌。 放在了火墙的边上,等白杨把饭盆放好后,平儿和松儿是个有眼力见的,也不等白杨开口,直接去了厨房,自己把手和脸洗了洗,然后搬凳子的搬凳子,端菜的端菜,拿碗的拿碗。 叶清浅见两个婢女都洗了脸,洗了手,扯过刚放下碗的松儿,狠狠的推了她一把,把她推了一个咧趄,恨声道:“你们不给我打水,却帮她们干活,谁是你们的主子,知道吗?” 松儿一看叶清浅这样子,无奈的只有把脸盆给叶清浅端了进来。 白杨一脚就把盆子踢翻了。 向北厉声喝道:“滚,要多远滚多远,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大小姐!” 松儿忙上前安抚向北,不住的陪小心。 又拉过叶清离,把她领到厨房,重新舀了温水,叶清离清洗了脸和手。 就来到了铺面这里,圆桌上围坐着叶清离和白杨,绿柳,向北和楚十八五个人,叶清浅没来的时候,叶清离让平儿也坐下来吃, 平儿拒绝了,绿柳把凳子藏到了柜台里边,一张桌子上就五个人吃饭,叶清浅的脑回路也挺清奇的,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夺过绿柳的饭碗,就往嘴里扒拉,用屁股硬生生的给自己在火墙上挤出了个位置。 也不抬头,啥菜好吃夹啥茶,平儿和松儿还得站在叶清浅的身旁,吃个八分饱后,事就上来了:“给我倒杯茶!” 平儿不好意思的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人,弱弱的道:“回大小姐,没有茶了!” 叶清浅把饭碗狠狠的往 桌子上一撂,吼道:“你是傻的吗?没有茶,有水没有?” 松儿急忙端水过来,平儿还端了一个盆,只见叶清浅喝了口水,漱了漱口,吐到脸盆里。又拿起搭在脸盆上的布巾擦了擦手。 向北实在是憋不住了,坐在火墙上,把夹在中间的绿柳扯到一边,抬起那只好腿,一下子就把叶清浅踹出三米远。 叶清浅也没防备的,就结结实实摔了出去。 没等叶清浅哭出声来,向北就指着坐在地上的叶清浅道:“滚,你在不滚,我刮花你的脸。” 说完把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 平儿和松儿见向北真的生气了,就齐齐的走了过去,把叶清浅扶了起来,松儿也觉得大小姐太能装了,不论在京都是个什么身份,在这里谁认识谁呀! 这么矫情,还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活该挨打。 扶起叶清浅,平儿在柜台里边拿出个凳子,让叶清浅坐下了。 松儿和平儿就齐齐的给叶清离跪下了,“三小姐,留下我们吧,我们能干活,啥都能干,我会绣花,缝衣服。” 平儿也马上道:“我负责洗洗涮涮,做饭,扫院子,力气活我都能干。” 叶清离就不知道,叶清浅撞了什么大运,会遇到两个那么能干的丫鬟。 叶清离看了眼坐在一边的叶清浅,缓缓的开口道:“你们两个我倒是很愿意留下来,但那人,就走吧!” 叶清浅竖着耳朵,一听叶清离要自己走,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叶清离的鼻子就骂:“二房庶子,没一个好东西,祖母说的对,你们一家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下轮不到向北动手了,绿柳冲上前,一巴掌扇得叶清浅白净的脸上腾起了五个手指印,绿柳恨恨的对她说:“我不许你诋毁二老爷一家!” 叶清浅站起身来,看着自己那还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又讪讪的坐了下去,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松儿和平儿又继续嗑头:“大小姐的活,我们俩分担,请三小姐留下我们主仆三人吧!” 两人一边磕头,一边的乞求。 叶清离看了眼白杨,又看了看向北,示意让她们拿个主意。 两个人没有表态的,叶清离道:“今夜你们别走了,明天出去找房子,租金我借给你们,松儿就到我这里做个绣娘,” 叶清浅腾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叶清离的鼻子骂道:“叶老三,你太过份了!” 第129章 找商机 “我还有更过分的呢?”叶清离缓缓的向她走了一步,指着的叶清浅道:“你们现在就给我出去,是生是死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此话说完,绿柳上前去拉叶清浅她们主仆三人,要把她拉出屋子,那叶清浅却动也不动还斜眼瞪着绿柳。 可把躺在火墙上的向北气坏了,凉凉的开口道:“绿柳,你躲开,我来……” 绿柳 见向北要出手,忙像哈巴狗一样的,笑着躲开了。 要不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向北抬起那能动的右手,手上握着几颗掉落的算盘珠子,松儿和平儿一见事情不好,连忙都挡到了叶清浅的身前,冲她直直的跪了下去。 向北只要一掷算盘珠子,出手必伤人,但向北觉得平儿和松儿都不至于,末了向北放下握着珠子的手叹了口气道:“这里不能留你们了,你们走吧!” 松儿和平儿讪讪然的来到了叶清离的身边,两人左右各拉着叶清离的一个胳膊,又乞求道:“三小姐,求你借我们几两银子。” 叶清离不忍心看两丫鬟这样低三下四的,回头向白杨招了招手,白杨从兜里掏出五两碎银子,交到了松儿的手上。 绿柳把她们赶出屋子,关上门,五个人继续坐下来吃饭。 吃完了饭,绿柳和白杨到厨房去收拾了,楚十八坐在凳子上,面对着叶清离十分严肃的道:“等这场仗过后,我就娶白杨!” 楚十八攥紧拳头,抬头希冀的看向叶清离,不带任何的掩饰,开口道:“那我要向谁提亲呢?” 向北一听,又咯咯的乐了起来,叶清离拍了一下向北,示意让她别捣乱,这是正事。 向北转过头,偷偷的笑着呢! 可叶清离却纠结起来,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若是她还和白楚辰在一起,那么楚十八和白杨的事就好办了,两人一做主,白杨就能顺利的嫁给了楚将军了。 现在自己与白楚辰闹得这么僵,她也不想与白楚辰商量,那就得给白杨找一个有靠山的身份。 楚十八见叶清离凝眉不语,又道:“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会白杨好的!” 叶清离知道楚十八是误会自己了,觉得楚十八比白杨大了十多岁,而且他还那么丑,觉得楚十八配不上白杨,实际上叶清离也是这么想的。. 但谁让白杨同意了,所以她又能说什么呢! 不过自己也没立女户,身份还在叶家庶子的那条线上,虽然叶府不会管叶清离大丫鬟成亲的事,但提亲,纳采,总归要正式一些, 自己的父母也不在叶府,如果要叶老太太做主,那叶老太太别说不答应,很可能会给白杨找个下人,让她嫁人,这一点行不通。 白杨从外面端着托盘进了屋,把托盘放在火墙上,递给叶清离一杯茶,又递给楚十八一杯, 叶清离抱歉的看了看楚十八道:“我会想办法的?你们打完仗,我们就可以找机会去花音国了,到时候我爹娘就给白杨做主了, 要是去不了的话,我就在绥南的小县,另立一个女户,建自己的房子,自己的院子,到时候,来我这里提亲。” 楚十八听到准信后,大口喝了茶,一抹嘴巴子,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白杨,冲她傻乐了一下,就抱拳出了成衣铺,白杨也跟了出去,两个人腻腻歪歪的一会,白杨就回来了。 日子开始走上了正路,两天后铭婶来了成衣铺,交出了两身夹棉的裙袄,白杨拿给叶清离看,叶清离又把它递给了绿柳看, 绿柳直点头,铭婶才吐了口气。 绿柳订下铭婶做绣娘了,不管有活没活,每月都有五百文收入,每多做一套衣服,加三百文,签订了契书。 铭婶就走了,叶清离叫来的白杨:“咱们去丹徒州顺来街走走去,看看他们那,有没有收衣服的吗?把铭婶做的那两套带着,顺便在买点棉花和布匹回来。” 白杨有些不自然的道:“衙们的坻报都是三个月前的了,这小县城也没有递铺,只能靠县衙的衙役跑了,他们每隔六天才进趟丹徒州的府衙。 至今还没收到京都那边的信呢!也不知道京都那么咋样了?” 向北坐了过来,“我也跟你们去丹徒州。” 白杨白了向北一眼,“你可让我省省心吧,胳膊腿刺挠,就挠挠!” 向北的脚已经完全好了,吊着绷带的胳膊,站在白杨面前,与她瞪眼,“你是不是皮痒了,别看我胳膊吊着,我昭样能让你趴下!” 白杨却不与向北生气,笑嘻嘻的道:“是,你厉害,那你就更不能去了,绿柳还指望着你保护她呢!” “大小姐,白杨欺负我!”向北也学会告状了。 叶清离连忙摆手,跑出了屋子,先坐上了马车。 白杨跟向北做了鬼脸,也出了院子。 白杨赶着马车,直接就去了丹徒州的顺来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叶清离发现,他们铺子里挂的套装,比自己拿去的都要好, 叶清离不再是要买货的主顾了,她放低了姿态,打开第一家的铺子,掌柜的见了她,忙迎了上来,听了来意后,掌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让伙计敷衍着。 从头走到尾,有些掌柜还与他寒喧两句,有一些见她没生意,干脆就冷脸了,两人颓丧的出了顺来街, 白杨把马车顺着这条街赶拐了个弯,又上了另一条街,看到街面上有几个做寿衣的铺子。 叶清离感觉浑身不自在,加快了赶车的速度,直到穿过这条街,也不知道马车到了哪里,一户藏巷子里的做三娘的嫁衣铺子引起了叶清离的注意。 叶清离想起楚十八与她说的,战争一完,他就要娶白杨,不禁叫白杨停下马车,两个人进到了铺子里, 铺面虽小,可推开门,里面的东西却是琳琅满目,嫁衣,盖头,还有娟花,还包括大小的鞋袜,手帕,荷包……应有尽有。 一个梳着妇人发饰约三十多岁的妇人见有客人,忙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 “欢迎两位贵人,看看吧,相中什么样式,我这里都能按样式,量尺寸计做的。”兰布包头,不施粉黛,既干净又得利索。 叶清离看了眼那妇人,英气中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不由得就升出了好感,于是就她攀谈起来。 第130章 上杆子找揍 妇人原名叫胡三娘,与夫君成亲一年后,夫君被人杀了,那时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伤心过度度,加之每天还得应付那些族老,公婆也骂她是个克夫的女了, 送葬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没了。 夫家就容不下她了,她只能回娘家了,嫂子也容不下她,她只好拿出自己的贴已银子,觉得自己只有针线能拿出手,所以就赁了一间屋子,做起了成衣铺子, 但开张一个月,一个主顾也没有,一日她挂在铺面上的红色衣服,迎来了第一个主顾,但那主顾的要求是,要她绣嫁衣,她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嫁衣和喜帕,盖头都绣好, 主顾很满意,又给她介绍来的新主顾,她的心思一转,还不如做新人成亲的用品,所以改了名字,三娘的嫁衣铺子。 胡三娘好长时间没有与别人说起的事,怎么今天像一个未经事事的小姑娘,把自己的事情都倒了出来,她也看出来了,叶清离两个人在铺里这么呆这么长时间, 总会有什么事的,胡三娘也不急了,让叶清离和白杨两个人先逛逛,自己己拿出未完成的盖头,想绣盖头。 叶清离这时急急的上前道:“是这样,我们在绥南县也开了个成衣铺子,一直没生意,你这里的活多,你能不能分点活给我们做!” 胡三娘笑着看了看叶清离,“好啊!” 白杨听了应声后,迅速的就到车上把铭婶送来的衣服,拿了出来,胡三娘看了看针脚,点了点头,“要是在针脚再细一点就更好了, 你们没有带绣品过来吗?” 叶清离讪讪的笑了笑,“我们下次带过来。” 胡三娘又看了眼叶清离道:“没带绣品,我也看不出好坏,过两天你们交绣品上来,我看看绣品,才能确定你们能不能绣新人的嫁衣。 不过你们倒可以做些绢花过来,这也是边角料做的。一束花够五十朵二文,一百朵花五文。也可以纳鞋底,一双鞋底五文。” 叶清离笑了笑,“明天我们再来,带着绣品来!” 叶清离和白杨忙点头,胡三娘递给手里的衣服,白杨两个人就要走了。 恰在这时,外面推门进来三个男子,到了屋时,就四处撒模,看样子也是流里流气的,左边那个肿眼泡的男子,一手拿牙签剔着牙,像在嘴里挑出了东西,呸的一声,“老板娘呢!给我出来!” 另一个满脸是油的三角眼,接声道:“我们少爷来收租了,出来!” 胡三娘无奈的放下绣品,也迎了也来,与三个人行了一礼道:“我的铺子还有三个月到期呢!” “怎么着,你生意好了,以前跟老头子订的合同可不行了,你占我这地的贵气了,所以你得加银子,一个月加一两银子吧!” 胡三娘脸色冷冷的道:“既然占了你家的贵气,日子到期,我搬走就是!或者你把三个月的租金找给我,我现在就搬走!” 那个肿眼泡 男子上前一步,比比划划的道:“呀,你个小娘皮,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不知道公子是什么人吧!” “他可是知府最看重的幕僚的三姨太的弟弟!” 白杨“噗”的笑出声来, 那个三角眼斜眼看了一眼白杨,发现白杨身材高挑,匀称,穿了一件银灰的骑装,手里握着马鞭,腰间一柄圆月短刀, 在看脸上,青秀中透着一丝凌厉,眼睛眯起,嘴角微弯,斜睨着三人。 “哎哟,这是谁家的大姑娘,我怎么没见过。” 胡三娘上前把叶清离和白杨挡在了身后,她深知被这三个败家子,看上的人,除非家里的势力比知府还高,要不然就得脱层皮。 而刚才与叶清离说话时发现,她们还是来自一个小地方,不由得就担心起来。 冲着孙大少道:“我给,三个月一共三两银子,可是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多,月底我收上银子以后在给行吧?” 那个三角眼扒拉开胡三娘,盯着白杨就直勾勾的笑,“小娘子,你家里是哪的?认识认识!” 白杨腰挺了挺,刚要开打,叶清离率先就开口了:“我们不买了!” 胡三娘一愣,马上就明白了,叶清离想与自己撇清关系,也不以为意的送两人出去:“客人慢走!” 叶清离拉着白杨出了门,那三人也跟着出了门、 胡三娘担心的道:还是跟上了,忙扯起身边的一个荷包,跑出门来:“姑娘,等等!” 白杨停下马车,胡三娘紧跑几步,:“姑娘的荷包拉下了,”不等白杨开口,就压低了声音道:“那三个人跟着你们呢,注意安全!” 叶清离听了这话,掀开车帘,看向胡三娘,感觉马上就变了,看着她温婉的一笑:“胡三娘也要保重。” 白杨把马车赶出了城门,白杨把荷包递给我叶清离,“荷包真漂亮,那仨人跟上了吗?” 白杨点了点头,叶清离又道:“现在还不行,路上的人还是多,咱们在走一程,别赶快了,看他们追不上,也别太慢了,打起人了,容易暴露。” “好咧!” 那三个人各自骑着一匹马,眼看着就要追上了,白杨就加快了速度,那三人看离得远了,心想,不然回去就得了,白杨的马车又慢了下来。 三人心有不甘,一鞭子下去,那三匹马又四蹄翻飞,跑了起来。 白杨前后望了望 :“大小姐,这里没人了!” “好!慢下来吧!看看他们跟上来了吗?” 白杨低声道:“都跟上来了一个都不少,真是臭鱼找烂虾。瞧瞧那三人,一个比一个丑,还真是孙大少爷长了一副人性呢!” 三匹马很快就追上了白杨马车,三人纵马超过了马车,又掉头往回走了两步,站在叶清离的马车前面,约两匹马的距离,三个坐在马上看着白杨道:“小娘子,你挺能跑的啊!怎么不跑了?” 肿眼泡的男子,猥琐的笑道:“跑不动了,爷帮帮你!”说完就跳下了马,跑到白杨的马车边上,纵身一跃,上了马车,想抢过白杨手里的缰绳,就要把马车掉头。 第131章 屁股开花 白杨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意着那肿眼泡的男人,没等他碰到缰绳,白杨向后侧身往车厢里一闪, 伸出被男人身子挡住的左手,狠狠的一拉,借着那个人伸过来的手的势头,又加了一把力,一下子就把他拉到了车下,马车并没有停,从那男人身上压了过去。 三角眼和孙大少并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因为动作很快,他们看的是肿眼泡奔着的白杨扑了过去,想抢白杨手中的缰绳,并没有看清白杨借力打力的把那人摔下车。 肿眼泡摔下了车,马车没停,那两个人只有把截在白杨车前的马匹向两边拉了拉,给白杨让开了路,两人也跳下马来,来到肿眼泡的跟前,一起把肿眼泡扶了起来。 三角眼见人没事,兄弟吃了大亏,也急了,站在马匹的边上,单手拉住马匹的缰绳,停住了前行的马车, 孙大少爷心思一转,看到白杨一条腿耷拉下来,前后自在的晃悠,就盯着白杨的脚就凑了过来。。 白杨见他那样子,瞬间就明白,当孙大少爷伸手要拉住白杨的脚时,白杨甩在下面的脚,高高抬起,然后又重重的向后踢去,正好踢到了猫腰的孙大少的脸上,把他踢了一个倒仰。 这下可惹怒了孙大少爷,坐起身来,捂着脸道,“兄弟们,把这个小娘皮给我拿下,爽够了,把她买到到窑子里去!” 三角眼和肿眼泡一愣,肿眼泡道“窑子,孙大少爷,你去过吗?”孙大少爷站起身,踹了肿眼泡一脚,“少tmd废话,给我擒住这小娘皮的。” 三人一齐冲着马车就上来了,拉缰绳的拉缰绳,跳上马车,用脚踢白杨的,就下脚,孙大少爷也上了马车,奔着车厢去的,想爬进车厢里边。 白杨本来没想致他们于死地,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们,看着他们要对大小姐下手了,就在也忍不了了,蹭的一起身,就立在了马车辕上, 抖起马鞭子,一下子就把孙大少爷给卷到了地上,滚了两滚,才停了下来。 在看离自己最近的三角眼,一记飞脚下去,整个人头朝下就栽了下去。白杨跳下了马车,薅着那肿眼泡的领子,一脚踹到了屁股上。 三个人在地上各自躺了一个不同的姿势。. 白杨拎着三个人,排成了一排,有人要动,站在身后的白杨就给一鞭子,直到三个消停了,白杨就开始一个鞭子抽三个屁股,疼得三个人跟个蛆一样,一鞭子下去,就拱一下, 再加一鞭子,又拱一下。 开始三个人,还挣扎两下子,后来,鞭子挨多了,疼得都站不起来了,几个人就任由白杨抽打,直至屁股开了花。 白杨才指着三人道:“看你们在欺负人,我见一次打一次,上车!” 三人面面相觑,却不敢不上车,捂着快掉了的屁股,三个人你扶着我,我拽着你,好不容易爬上了车,白杨还不让他们进车厢里,三个人只有站在马车上,手紧紧的把车棚。 白杨赶了一段路,进了这条路,路边的草就是枯黄的,树上也没长绿叶子。 白杨看了看站在马车上的那三人,一脚一下,把他们都踹了下去。 “怎么这么冷!”三个人从来没到过绥南县的小县城,也不知道在这个方圆百里的地方,都让人给施咒,春天也没有春天的样。 三个人浑身哆嗦的拽紧衣服,翘着屁股走了两步,实在是太疼了,三角眼趴下来,爬着往回走。另外两个看三角爬,也趴了下来,一步一步往回爬。 白杨回头笑了两声,从车厢子里拿出大氅,自己也披上了,把车赶的飞快。 都快到了成衣铺了,才突然喊道:“忘记买棉花和布匹了!” 叶清离掀开帘子,笑道:“我没忘,现在不着急买,过几天在去一次,看看能不能给三娘的嫁衣铺子供货,然后才能订买什么原料。” 白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光顾着怎么治那三个无赖了,差点把正事忘了!” 把车赶到了院子里,绿柳迎了出来,帮忙卸了车,又喂了马, 叶清离问道:“松儿来过吗?” 绿柳摇了摇头,叶清离又问道:“你会绣花吗?”说着拿出胡三娘给的荷包,“这个你能绣吗?” 绿柳笑了笑,“没问题!” 叶清离将荷包递给绿柳,“照这个图案,绣个帕子!” 绿柳接过荷包,从天青兰的布匹中裁了一长条用作帕子的布,又裁出十块布头做帐子,绿柳先锁上边,然后用绣绷固定,挑选了各色的绣线,就开始绣帕子。 期间铭婶又来了一趟,叶清离给她拿了半匹靛蓝的布匹,让她给一儿一女做几件衣服,白杨指了有点脏的棉花,问铭婶要不要。 铭婶很乐呵的就收下了。 二半夜的,铭婶又疯狂的敲叶清离的房门,向北打遇到薛皓来劫叶清离之事后,就单独住在铺子里,让人给做了屏风,在火墙上睡。 其她三人都在吊脚楼上,向北端着胳膊开了门,她本以为铭婶家孩子出什么事了呢,没想道铭婶匆匆的对向北说了句: “快逃,”转身就一手牵着个孩子 ,背上背着个大包袱,就匆匆的走了。 大月亮在天上照着,照得大地上像白昼一样,放眼望去,路上都是拖家带口,往山上逃窜。 向北意识到事态的严性,从院子里捡起小石子,砸窗子,很快白杨就听见了动静,“下来,收拾行李在下来,要快!” 白杨三人下来后,向北就同白杨说明了情况。 白杨跑到大街上,拦着一个逃命的林人,那男子甩了甩,发现甩不脱白杨,着急的道:“快走,花音国的士兵打过来了,他们领着五十头大象,地动山摇的过来了,” 白杨一听,心里一沉,花音国的将军领着大象过了澜江,踏在大历国土地上。 东西没收拾完,门外又传来了马蹄声,是叶青武,破破烂烂的衣服,到了院里就质问:“叶清浅呢!” 向北连头都没抬:“不知道!” “你们怎么可以不知道呢!现在花音国的国师驱动着大象,来征讨我国了,你们就这样丢掉大姐,你们可真有良心啊!” 第132章 战场 叱责了叶清离一番后,上了马上就愤愤的离开了。 绿柳也急急的到了马厩拴了马套上了马车,赶到院子中间:“大小姐,向北,白杨都上车吧!” 白杨扶着向北和叶清离上了马车,拍了拍马屁股,脸色的决绝的对绿柳道:“你们赶着马车赶紧逃跑吧,有向北守在大小姐身边,我十分放心, 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一下大小姐了,我要去战场上,不然我不会心安,如时还活着我们就在云霄山上见。” 说完白杨连马都没有,一个人就逆着人流,跑了。 绿柳的心情也很沉得,强打起精神,赶着马行了不到五里地,向北和叶清离坐到马车中,颠簸的路,时不时的发生碰撞, 又一次叶清离撞到了向北的那只受伤的胳膊,向北在也的沉不信气了,“大小姐,我也想回去看看!” “我也想回去!”说着叶清离掀开车帘子,叫住了绿柳,“你到丹徒州找个三娘嫁妆铺子,暂时住在她那里。”又从腰带的夹缝里,掏出两片金叶子,“给你的盘缠!” “我也与大小姐一起回去!”绿柳看到叶清离递过来的金叶子道。 向北冷漠的说道:“不行,你只会连累我们的!” “大小姐,”绿柳哭着趴到了叶清离的肩膀上。 向北不耐烦的道:“少哭丧了,你解下一匹马,我和大小姐骑马走。” 绿柳拉车的两匹马解下一匹,交给了向北。 向北单手骑马,叶清离坐在了几北的后面。 绿柳大哭的看着叶清离和向北骑马离开,叶清离看向她摆摆手,“光吧,到三娘嫁妆铺子等我们!” 向北是因为父母和哥哥也同叶清离的父母和外祖母一亲,那时候都去了花音国,虽然向北的对父亲和哥哥的身手都有底, 可是两个国交站还是忍不住的担心起来。 而叶清离更是,从看到了花音国的兵营拿活人来‘做法’,就一直的怀疑他们是不是把大历国的平民绑在了柱上。 出城的不到五里地,行了半个时辰,可返回时,只用一刻钟,马就到了四十五度的山坡处,两人下了马,徒步爬上山城。 站到山顶山,两军对战,大历国的军队前面,一排举着五面大旗,最中间的黄旗是大历国国旗,旁边是面红旗,旗下的马上一身银色铠甲,披着红色斗篷的白楚辰。 叶清离还从未见到白楚辰这么英姿飒爽的模样呢,黄旗的另一边,是一面黑旗,下面是楚十八。 那边的兵士也组成了方队,方队拦在了大历国的军队前面, 两个在山顶看得真切,并排的渔船,绑在了一起,把澜江的江面铺设了一座桥,而且渔船上面还铺了一层专门的木板,木板之间都带着榫隼的卡扣。 后面的花音国的士兵又赶过来十头大象,大象上绑着座位,一头大象上坐着一个人。 大象过了澜江,花音国的士兵自动的两边闪开,给象群让出一条路。 那拉着象过来的士兵,把牵着象的缰绳扔给坐在左象背上的人。 没等大历国的将军们反应,十头大象就冲着大历国的军队冲了过去。 白楚辰忙命令,人群散开,可十头大象跑踏一遍,还是踏破了一溜的帐篷,还踩死了五个兵士。 白楚辰怒火中烧,没想到花音国竟用这种阴招,弯弓搭箭,就朝领着的那只大象射去,射在了一只大象的眼睛上, 疼痛不已,那头大象像疯了一样,无差别的攻击兵士们。 “楚十八杀乱敌,这里交给我。”清亮的嗓音,穿透力极强,山顶上的向北和叶清离都听见了声音。 白楚辰又对着跟着自己的十个亲兵到:“射眼睛,别的地方中了箭后,伤害不大。” 十个亲兵心领神会,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白楚辰的箭法,看了看, 气恼怒道:“射人,射坐到象上的人,然后往陷井那边去。 ” 果然这次马骑在象上的人都射中了,可他们也不知道在上面做什么做固定的,都不从大象峰上摔下来,白楚辰亲一马当先, 把象群引向了陷井,这本来是以前为了怕花音国的士兵在夜间偷袭,设了陷井,里边还有倒立过来的木刺,白楚辰的马跑过, 就在两个守在陷井两边的小兵,把陷井的盖子抽开,只剩上三五枝的树枝和枯叶的盖在上面,紧接接就陷进去八头大象。 传来了大象惊天动地的嚎叫声。 剩下的两头大象,一头转身奔向了花音国军队,所接触之人,都踩到了大象的蹄下。 另一只踩在那些在陷阱里的大象背上,直接就向白楚辰冲了过来。 白楚辰下了马,解了身上的甲胄,一个人跑上了通山,山上都是砂石和枯树,一点大象的食物也没有,大象由于上山踏空了石子,摔了一跤,就不动了,停了一会,那个大象站了起来,想回头下下。 白楚辰吓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那只大象下山的位置,正是大历国的兵士的方队,两军只是少数人在战声上撕战, 大象要是直的跑下去,大那大国的兵还要损失一部分,白楚辰都没犹豫,直接就奔大象冲了下来。 那大象上坐着的人,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指挥大象用鼻子薅出了一根小树,向白楚辰扔了过来。 白楚辰一跃躲了过来,那人又指挥大象冲进大历国的方队,白楚辰不顾生死,紧跑两步,跑到了大象的后面,比例身一跳拽紧的大象的尾巴, 蹬着大象的一条后腿,就上了大象的背部,坐到大象背上的人反应过来,但他没的有武器,白楚辰一刀把此人的半个身子都砍了下来。 紧接着,白楚辰又用刀砍大象的脖子,他很注重下刀的方向,果然大象又转过一身,白楚辰刀已经卡在大象的脖下了, 他拿出裤腿里的匕首,刺进大象的眼睛里, 大象吃痛,疯狂的跑了起来,向北和叶清离在山顶上看得清楚,跑了一会,白楚辰手握着匕首,让大象给甩了下了,那大象疯狂的连撞了四五颗大树,最后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等死了。 温度一点一点的升高,白楚辰在地上躺了一会,神思清明起来,把匕首又这插进裤腿里,跌跌撞撞撞的向两军对垒的地方过去。 那花间国的将军见到白楚辰被摔了下去,一挥手,全军都向大历国的军队猛扑了过来。 突然向北看到了在与花音国士兵对垒中,与楚十八并骑的白杨。 “胡闹,白杨这是不要命了!”向北的叱了一句。 第133章 叶浅浅的目的 “大小姐,看到花音国的兵上来,你就快跑!”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山下冲了过去。 叶清离正把眼睛盯着白楚辰呢,她根本没看到白杨,向北的话,她也只是嗯了一声。 一晃眼,向北就跑到了山上,从死人手里的捡起一柄刀,像罗刹一般,冲进了两军对战当中,花音国的兵士很好分辨,都穿着轻溥的春衫, 相反大历国的兵是赤膊上阵,就是脸色潮红,向北曾亲眼见到花音国的‘做法,’所以向北也知道那‘做法’的仪式撤了,所以大历国的澜江岸边气温才回暖十五六度, 向北的刀从来不走空,杀到白杨身旁,楚十八扫了眼向北:“把白杨带出去,我楚十八死活都记下你这份情。” 白杨的骑装上,满是血迹,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花音国士兵的。 白杨也身心疲惫了,见到向北的那一刻,身子就倒了下去,向北一刀杀了刀对着白杨的兵士,一只从马上背下白杨,又顺着来路返了回去。 花音国的兵士都见向北来时的样子,所以回去的时也只有不知深浅的兵士上来,无一例外,向北一招毙命,冲出了两军对战的阵营, 向北的受伤的腿也开始疼了起来,向北意识到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爬到了山顶,突然看不到叶清离。 白杨醒了,就要吵着回到楚十八身边, 向北一个头两个大,敲晕了白杨,向北决定带白杨回到成衣铺去。 在说叶清离,在山上看到白楚辰又几对站的队伍走了几步,一个人突然就昏倒了, 叶清离连想都没想,直接就跑下了山,冲着白楚辰受伤的地方就奔了过去。 拖着昏迷不醒的白楚辰时,叶清离才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己真是秀带,脑子少根弦,为什么要跑下山来,给自己惹下一个大麻烦。 无奈之下,叶清离看了看在打得不可开交的双方,又边又向山顶上望去,感觉想带白楚辰上山,那里千难万难, 突然想起山洞来,叶清离最后折了一片树枝,把白楚辰放在树枝上面,给他拖到了山洞里, 叶清离把白楚辰扶进山洞,躺在了那羊皮褥子上,把他的衣服扒开,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他全身上下都是青紫的伤, 叶青离把把那个棉皮褥子,一半铺着,一半盖上。 因为外面的天气突然间就像长了二十多度似的,就是的穿单衣也不冷了。 山洞里啥也没有,叶清离按着白楚辰的人中,过了好久,他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醒来看到自己身处位置,又看了看旁边脸色潮红的叶清离,沙哑的开口了:“我这是在哪?” 叶清离没好气的道:“在阎王殿!” 白楚辰干裂了嘴唇,哑声笑了笑:“现在两军对战怎么样了?” “都混在一起打了!”叶清离没好气的道。 白楚辰撑起自己的身子,“嘶”了一声,接着就站了起来:“我得回去!后会有期!” “得活着!”说完叶清离把脑袋直向洞壁上撞,哪根线抽的。 回过头来,白林辰已经出了山洞。 叶清离也不可能呆在山洞里,也出了山洞,这回她故意不用眼睛盯着白楚辰。 上到山顶时,天山经大黑下来。 突然发现澜江面上绑在一起的渔船上大火着了起来,开始是一处,后来就延伸到整个江面都烧了起来。 大火映照下,叶清离看到了,白楚辰一刀,劈下了花音国将领的头颅,此时又是火,又是将领被大历国的将军杀了, 其它的花音国的兵士纷纷逃窜,白楚辰此时胳膊一举:“降者不斩!” 花音国的士兵,双手举过头顶,跪下了一大片。 楚十八忙命人,把投降了的兵士绑在一起,关到一处。 白楚辰看楚十八安排差不多了,想靠在树上休息一下,紧绷的思绪松了下来,脑袋里发起阵阵的轰鸣声,白楚辰的身休摇晃了两下,用大刀稳住身形,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头重腿轻的就摔了下去。 叶清离在山上借着火光看得清楚,楚十八听到了白楚辰倒地的声音,本来他也用余光看看他自己布置的有没有缺陷,就见山一样的男子摔了下来。 楚十八赶紧下马,吩咐身边跟着的两个小兵,“去救将军!” 突然斜刺里就出来两个人,一身没有血迹的叶青武,和一个一身青衫的叶清浅,后面还跟着平儿。 叶青武拦住要去救白楚辰的小兵,下颌向白楚辰的方几指了指,叶清浅连忙成着小碎步就扑到了白楚辰的身上, “白将军你这是怎么了!我来救你,呜呜”的大哭,大叫,等周围 的人都看到了,才又弱弱的想扶起白楚辰,却又扶不动。 最后叶青武把人抱了起来,送到军医所里,叶清浅紧跟着也去了。 本来那白胡子老头的帐篷里都是受伤的兵士,叶清浅进去时,也不顾屋里都是人,直接就命令受伤的兵士给白楚辰腾地方, 还是断胳膊,断腿的兵士。 白胡子老头气得骂了两声,看是一个女人,就闭了嘴,“没地方了,把他放到外面的地上,现在又不冷!” 叶清浅蹙起眉,指着白胡子老头骂道:“他可是白将军,白将军,你个臭郎中,把将军放在空地上,你不想活了!” 白胡子老头眼皮也不抬一直,告诉手底下的人,“去把那个脚伤的人孩子上药,包扎了。”又指了指楚十八道,“把白将军抱过来,给他诊诊脉 !” 一点都没理叫嚣的叶清浅,把脉过后,“把他放到自己的帐篷中,给他吃点饭,这病急不得,是心病!” 叶青武和叶清浅都站在医所外面,那白胡子老头就没理他们,直接让楚十八把人给送回了白楚辰的帐篷里。 楚十八把人放在了帐篷里,就去安排兵营里的事情了,叶清浅跟着楚十八进了帐篷,楚十八也没搭理叶清浅,那守在帐篷外的小兵,看叶清浅跟着楚十八进去的,也没拉下来。 叶清浅就这么的照顾起了白楚辰。 亲自给白楚辰洗脸,洗头发,换衣服,夜里还钻进了白楚辰的被窝里。 第134章 松儿被卖 平儿没有跟在叶清浅的身边,见到医所里那么多受伤的兵士,看了看眼睛一直盯在白楚辰身上的叶清浅,发现大小姐早就忽略自己了, 就擅自留在那里照顾受伤的士兵,白胡子老头给伤者上药,她就接过来给伤都包扎的事来。 对大小姐的失望,是因为她把松儿卖给了她们住那家的赖三之后,平儿的心里就像塞了一块棉花一样,堵的慌。 …… 叶清离在山顶上借着火光,看到叶清浅趴在白楚辰的身上哭,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在山顶转了两圈,还是找不到向北,就决定自己先回成衣铺看看, 船烧了,又俘虏了那么多的兵士,住在绥南县暂时还是安全了。 想到了成衣铺,自己在等几日看看,要是还等不到白杨,向北,自己就去三娘嫁妆铺子去找绿柳。 思及此处,叶清离捡了一个根用拐杖的棍子,左手握着从白楚辰手里顺过来的匕首。 借着月光深一步浅一步的的扶拄着拐杖小心的走在四十五度满是石子的斜坡上。 不记得摔了多少次,终于来到了平缓处,叶清离扔了拐杖,想坐大石头上歇一歇。 就听到离自己不远的山城下边有骂人的声音,叶清离手里拿匕首,轻轻的起身,扶着树干,一点一点的悄悄的顺着声音处走了过去。 从树林中穿过有百米的距离,那声音更明显了,呵斥,咒骂不绝于耳,在这静谥的半山腰,异常的诡异:“老子买下你,你就是老子的媳妇,想借机逃跑, 想的美,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还把自己当成大户人家的丫头呢!我‘呸’,老子先把你的脚筋挑了了,在把你绑到猪圈里,看你还有个人样没有!” 隐约的叶清离看到了一个男人扯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女人站不稳,摔了一下,那男人就薅着头发硬把女人拽了起来,骂了一声:“贱货!”踹了女人一脚 “还不快走,看着哭丧个脸,就晦气!”回头又给那女子脸颊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叶清离悄悄的跟在那一男一女的身后,男的骂骂咧咧,女的一声也不吱,一直在挣扎,男子就巴掌,大脚全武行。 叶清离越看心下越紧,跟了一段路,叶清离突然心里边一紧,看那女人的样子,走路的姿势,好像是松儿。 叶清离又靠近了点,试探的喊了一声:“松儿” 那女人听到名字后,一张两颊肿得高高的脸,马上回过头了:“三小姐,救我!”扑通的一下,就跪了下来。 把拉着他的那男人,一拽了一个趔趄,男人稳住身形,狠狠的踹了松儿一脚,她弱小的身子,整个就向地面上扑了下去。 叶清离听到那声救我,血就往头上涌,看男子踹松儿,就三步并两步,接住了下落的松儿,把她扶了起来。 那男子根本不在乎叶清离,一把揪住松儿的头发不放,就往自己的身边拽, 叶清离看那男子在自己面前居然还丝毫不收敛,知道自己要是不给他个下马威,不要说救不了松儿,自己恐怕也逃脱不了,于是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就往那男的手掌上刺去。 男人见叶清离动真格的,躲避不及,松开的时候,给划了一个大口子,血就不住的流了出来,男子捂着受伤的手,哇哇大叫。 松儿见男人松开了自己,拢了拢头发,叶清离借着月光一看,那松儿比战场上摔倒的兵士还狼狈,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头发乱蓬蓬的。 一张惊恐的脸,见到叶清离后就躲在了她身后。 男人弓着腰,边按自己受作的手,边用眼神狠狠的盯着叶清离,不屑的道:“你是哪根葱,我真金白银买的媳妇!” 叶清离把松儿护在身后,就听松儿哭着道:“大小姐把我卖给了,我们租房子那户的男人,那男人是个光棍,名字叫懒三,就是他!”偷偷的把手从叶清离的身后伸出来。 “啥时候的事?”叶青离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给你们银子了吗?” “昨天,大小姐要了懒三十两银子。” 叶清离真的是震惊到了,这叶清浅也真赶要,一个丫鬟要十两银子,在这县里,辛辛苦苦干一年,最多就剩一两银子, 而且讨媳妇哪能用得上那么银子,要高价从外乡人处讨媳妇的,那必然是十里八乡的讨不到老婆了,才舍得十两银子买媳妇。 想到这,叶清离皱着眉问道:“十两银子,他们有吗?” 懒三在衣服上撕了破布,缠在了手上,就过来扯松儿,一面怒目对着叶清离没好气的道:“关你屁事!” “他只给大小姐五两银子,其余的大小姐让他做事,给抵消了!”松儿躲到叶清离的后边说。 此话听到叶清离的耳中,真想扇叶清浅两个耳光,这么好的丫鬟,远远的给卖了,而且卖给那个不学无术的无赖。 见那懒三还不依不饶的,跟着松儿在自己的身后转,叶清离狠了狠心,举起手中的刀:“你还要我在砍你一刀吗?要不你试试?” 懒三愣了一下,明显的有些迟疑。 叶清离拉着松儿的胳膊就要走,只是感觉松儿瑟缩了一下,叶清离忙撸起松儿的袖子,月光下触目惊心的伤痕,而且还是叠加的伤痕。 叶清离瞪眼睛瞧着那无赖光棍,恨不得鞭打他,想起前一世每次薛皓不开心,或者自己做错了事,他都要用倒刺的犀牛皮的软鞭抽自己,而且还变态的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撒蜂蜜和蚂蚁。 虐待人的事,只能有零次和无数次,而且一次比一次要受虐人更痛苦,他们才更兴奋。 长期受虐都不但要承受皮肉伤,那心灵上的伤口更是会伴随一生,甚至来世重活也抹不掉。 叶清离的眼睛都喷出火来了,怒道:“你怎么能打人呢?” “老子想打就打,想杀就杀,老子买她,她就得把老子伺候舒服了,不然老子打死她。”那懒三却不以为意的道。 第135章 爆打懒三 叶清离发现松儿的身体直发抖,明显松儿怕及了眼前的男人。 叶清离双手环抱着松儿,一双赤红的眼睛,盯着懒三。 仿佛懒三在前进一步,她就会像个护着崽的母狼一般,上前撕碎那个男人。 温柔的安抚了一会松儿后,就拉起了松儿的手,道:“走,跟我 回家!” 懒三看叶清离真要带走自己花银子买来的媳妇,就上前一步截住了她,叶清离咬牙切齿的道,“我给她赎回来,现在我身上没银子,我的铺子就离县衙不远,叫姐妹成衣铺,你跟在我后面走。” 光棍还要拦着,叶清离举起手里的匕首,露出狠绝的面容:“你要我在这里跟你拼命,你就过来。” 懒三看着那叶清离的要拼命的样子,胆子也小了,看了看受伤的手,索性什么也不说了,跟下山了。 叶清离扶着松再累也不敢歇着,只怕那个男人,趁机做出不轨的事情来,现在两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那懒三要动真格,无非是两败俱伤, 懒三能打得过松儿和叶清离,但叶清离肯定也会让手里的刀见血。 三个人拖拖拉拉,直到第二天,天亮才见到铺子立在街上的牌匾,叶清离越靠近铺子,心里越不踏实:要是铺子里没人怎么办,她就是能拿出银子,那懒三也不一定能放了她们。 冲动了,还是太冲动了,没有计划好就自不量力的救 人。 叶清离垂头丧脑的推开院门,里边跑出三个人,正是受伤的向北,脑袋上绑着绷带的白杨,还有一身葱花味的绿柳。 叶清离眼前登时一亮,有救 了。 听到绿柳边向自己奔过来,边兴奋的喊:“大小姐!” 扑到叶清离跟前,绿柳发现大小姐身后还跟的两个人,绿柳顿住了步伐。 接着向北也走了过,扶着绿柳的肩头,扬起那刀锋一般的面容,淡淡的开口道:“怎么回事?” 叶清离把松儿,拉了出来,给向北和白杨还有绿柳把在山腰处遇到的事情都说了。 “真是个人渣!这么好的人,怎么忍心卖了,再说我们又不是没给她银子!”一边愤愤的咒骂着叶清浅,一边用凌厉的目光打量着懒三。 向北踮着脚,挎着左胳膊,绕着松儿转了一圈子,指着懒三问松儿:“他打你了!” 松儿眼含泪光的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胳膊撸上去,又把衣服的后背掀起来,又卷起裤脚,两边明显两圈红痕, 绿柳吃惊的问:“都是他弄的!” 脑袋上绑着纱布的白杨也上前来,扯着松儿的胳膊道:“以牙还牙!在他那里还有什么,你都说一下?” 松儿面如死灰的道:“她把我的双腿绑上了,怕我逃跑,一天就给我半个窝头。” 向北的眉毛都拧成了一个川字了,冷冷的道:“他有没有跟你睡过!” “我不肯,所以他才打我的,把我绑了起来,想治治我,没想到就来兵犯境了,他不想银子打了水漂,才把我扯到通山上的。” “好,”向北说着又看了看白杨道:“你头受伤了,我来,你就站在一边看就行,” 又冲懒三,道:“你给叶清浅五两银子,身契呢!” 懒三一看都是些女的,而且都受了伤,就硬气起来了道:“不行,五两银子买的,我不能卖五两银子!” 向北的脸色更难看了,盯着懒三就像盯着死人一样:“绿柳,把马鞭给我拿来!” 绿柳快速的跑回了马车上,拿着马鞭就交给了向北。 向北又道:“在把烧火棍也拿来!” 绿柳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了杀猪一样的叫声,一马鞭下去就把懒三打得满地打滚。 向北听着懒三的的声音,也不吱声,就一鞭子一鞭子的打,直到绿柳把烧火棍拿来回来,向北对绿柳道:“你掀开他的衣服,看看与松儿的伤差多少!” 懒三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道:“姑奶奶,别打了,别打了,五两银子就行,身契在我身上,我给你拿出来。” 向北看懒三从裤子里,掏出身契,没有接,直接道:“松儿你拿过来,看看对不对?” 松儿接过来看了一眼:“对!” 向北把鞭子递给的绿柳,又淡淡的道:“鞭伤完了,还有棍子打的伤还没完!” 叶清离接过绿柳手里的棍子,又是一顿的打,把懒三的身上打的都没有好地方了,又道:“叶清浅叫你做什么抵了五两银子!” 懒三躲闪的眼神,头摇的跟拨了鼓一样:“没有,什么也没有,那家大小姐就是那么一说!” “是吗?那鞭子和烧火棍我只用一三成的力气,现在我就要用十成的了!”说完,向北一棍子下去,就听到大腿骨,‘咔嚓’一声,断了。那烧火棍断成了三段。 “啊!”的一起,懒三挺起来,又倒下了。 “我说,我说!”懒三的额头都是冷汗。 “她让我守在成衣铺子外面,遇着那个,”手指着叶清离“那人落单,我把她给绑了,然后任我处理!” 气得向北从绿柳的手里一把夺过马鞭,一鼓气找了他八九下。 “滚!不要在铺子前路过,见你一回打你一回!”向北手握着鞭子,怒气冲冲的道。 绿柳扶着松儿,叶清离扶着向北,白杨一个一进了铺子。 绿柳给松儿烧了热水,洗了澡,又涂了药,把自己的衣服给松儿找了回来,又换了衣服。 叶清离也洗了洗,几个人就吃了饭。 绿柳做的小米粥,馒头和咸菜。 与绿柳她们一样喝小米粥还有在军医所里的受伤的士兵,还有与白楚辰一个被窝里的叶清浅,她故意没起来,就是让送饭的小兵进来,把两个人堵到床上。 叶清浅想啥来啥,一个小兵,掀开帘子,拿了食盒,放在了床前,喊:“白将军,吃饭了!” 被窝里露出一个女人,盯着小兵看,那小兵“啊!”的一声,坐在了地上。 女子把裸露的香肩往被窝里藏了藏,头背着小兵,面向白楚辰的后背。 白楚辰也被小兵的这一声尖叫,惊醒了,揉一揉头痛不止的脑袋,忽的感觉两只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转过头来,跟叶清浅的脸对了个正着。 第136章 跳江 白楚辰瞅见叶清浅含情脉脉的脸后,吓得“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一脚就把眼前的女人,踹了下去。 “将军!”两个字从女人的嘴里出来时,仿佛一个小勾子,七转八弯的,让白楚辰听着,都酥到骨子的声音, 白楚辰一眼看去,直闹眼睛,那女人居然还光着身子,亮白的皮肤晃得白楚辰的眼睛痛,一把抓起女人的衣服,扔了下去。 叶清浅却造作的慢慢的拿起衣了,急着穿衣服,却半遮半掩的搭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手抚着额头,一半眼睛露在外面,一只手拄在地面,哀哀泣泣欲说还休的样子。 白楚辰却不看地上叶清浅,直接下了床,发现自己也是光不出溜的,臊得满脸通红,又跳上了床,捂住上被子,冲着背对着床铺,站在帐篷里的小兵到:“把衣服给我拿来。” 小兵看了一眼屋里,发现将军的衣服在矮几上,那小兵捂着脸,把衣服团了团,扔在床上,撒腿就跑出了帐篷。 白楚辰阴着一张脸,脑子里都冒着青烟,也不管衣服是反的还是正的,总之一通胡弄,总算是穿上衣服了,赤着脚下了床了。 叶清浅看白楚辰始终不理自己,也有慢慢的穿上了衣服。 屋子里除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静得可怕。 走了两步,想把自己的鞋子找到,最后还是没有,就想出帐篷,让小兵给他拿一又鞋,刚迈了两步,叶清浅就扯住了白楚辰的大腿:“奴家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得给个说法啊!” 白楚辰恨不得一拳砸死抱着自己的女人。 “哼!”白楚辰冷笑一声:“好算计啊!” “将军!不怪奴家啊,本来我侍候你吃药,你却一把把我拽到了被窝里,我哪能挣扎过你啊!将军啊!奴冤枉啊!” 白楚辰听了叶清浅的话,脸都绿了,一脚把的叶清浅踹到了一边,光着脚大步的就往外面走。 刚走了两步,帐篷的帘子就被掀起来了,叶青武和平儿进来了,守在门口的小兵拦也拦不住两人。 平儿扶起被白楚辰踹到地面上的叶清浅。 叶青武张开手臂拦住了白楚辰,一拳就向白楚辰的脸上抡了下去, 白楚辰没什么防备,被叶青武一拳打得后退了几步,眼睛也迸出凶狠的光,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叶青武本就打不过从小习武的白楚辰,没几下就把叶青武打趴下了,叶青武趴在地上嘴里还不闲着:“我叶家的女儿不是好欺负的,你既然都睡了她,就得对她负责。” 白楚辰听叶青武的一番话,赤红的眼睛瞪向叶清浅:“你说,昨天是怎么回事?” 平儿把叶清浅藏在了身后,浑身不住的颤抖,颤声道:“我说,我说,昨天是你拉住大小姐,不让她走的,还说你冷,你当着奴婢的面把衣服脱了个精光,就脱大小姐的衣服, 还让我滚,我要守在小姐身边,你就朝我扔衣服,最后我捡起衣服放在了矮几上,就走了……” 叶青武躺在地上又喊了起来:“我的身份没资格告玉状,我们叶家人绝对不会放着女儿被糟蹋不管的。” 白楚辰坐到矮几边上,手揉着额头,向外面的小兵喊道:“叫楚将军过来!” 叶青武和叶清浅看了一眼,平儿的脸惨白,惨白的,放在身后的手不住的发抖,三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楚十八跑了进来,一掀帘子,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大大咧咧来到白楚辰的身边,看着倒在地上的叶青武的,乌眼青的眼睛, 也坐到了地毯上,看白楚辰的阴沉着脸:“打架了!” “哈哈,谁赢了!”满不在乎的问道。 白楚辰看了眼楚十八,没好气的质问道:“昨天是你给我送回来的,为什么我的帐篷里跟了个女人!” “嘿,嘿,非要上敢子,我有什么权利赶走她吗?你昏倒的时候,趴在你身上痛哭不止,为了救你,还在医所跟那白胡子吵,我有啥招呢? 就连小娘子也是因为她,跟你割袍断义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小妖精是啥目的,我咋不信呢!” 白楚辰狠狠的捶了下矮几,矮几应声而碎了,吓得楚十八跳了起来,还是满不在乎的道:“你这是中招了。” “哈,哈……跟你说过多少遍你不听,该!” 白楚辰怒道:“你给我想想办法,我该咋办?” 楚十八笑了起来:“好办,找到昨天晚上在你帐篷外守着的小兵,问问他,不就明白了,他守在你的帐篷外边,帐篷里的话多多少少也能听到点的。” 叶青武坐了起来,扶住了叶清有点愣住的身子,安抚的拍了拍。 平儿却站到了一边,守着自己家的大小姐。 “你给我找去!”白楚辰随手扔向楚十八一个碎的桌腿。 楚十八接住了那个桌子腿,笑嘻嘻的道:“进来!” 两个小兵进到了屋子里,两个都低着头,局促的站在门口。 白楚辰冷声问道:“昨天你们可听到我屋里的说话声了!” “没有,一点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一个小兵回答道。 “不对!”叶青武站起来,指着两个小兵道:“你们不是昨天值夜的小兵!你们这是在做假口供!” 楚十八顿时脸就阴沉下来了,“行你与妹妹合伙陷害大少爷,怎么就不容我们自证清白了,白府又不是养不起贱妾,非得爬床那就抬进来吧,管你一口吃,白府管的起。” “若是要别的,那我这里就说不通。” 楚十八这一翻,瓜皮瓜脸的话一通数落下来, 就是叶清浅脸皮再厚,她也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被人骂得脸通红,实在呆不下去了,索性跑出了帐子,平儿紧跟着也跑了出去,随后就是叶青武, 白楚辰饭也吃不下去了,直接就小兵送了双鞋子,一起和楚十八去了中军大帐,主持事务,一个将领把俘虏的单子交了上来,还没等白楚辰吩咐怎么做的时候, 一身是水的叶青武就冲进大帐长,站在中军大帐的中央,就指着白楚辰的鼻子骂:“白楚辰,你这个道貌暗然的伪君子。” 一边骂,一边哭:“白楚辰!你害得我大妹妹跳了澜江,你还我大妹妹!你还我大妹妹!” “什么?”白楚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第137章 松儿眼中的叶清浅 站在一旁的楚十八,单手摸着胡子,也怀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叶青武道:“叶大小姐不像是能轻生的人啊!她的心里素质比女子都强,哪能轻生呢, 是不是你没拽住,把而让她就滑下去了。” 叶青武湿淋淋的衣服,所过之处还是一地的水,听到了楚十八火上浇油的话,赤目的眼神望向楚十八, 来到楚十八跟前,一句话也不说,冷不丁的就朝楚十八的脸上呼了一拳,结结实实的给楚十八打的吐出了口血出来。 楚十八哪受过这样的委屈,立马就还了回来,叶青武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拳打脚踢,没几下就把叶青武得跟虾米一个蜷缩在地上了。 旁边的两个将士将楚十八拉开,扶起躺在地上的叶青武,他还双目赤红的盯着白楚辰,吐了口血沫子道:“无论如何,今天这事,白将军得给我大妹妹一个说法。” 刚说说完就听到大帐外面,坐个女人,撒波打滚似的,哭嚎出声:“我可怜的大小姐啊,你怎么就想不开,跳江了呢!那个负心人还没死呢,你怎么就死了呢?” 楚十八听不下去了,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吼了一嗓子:“滚!” 此时大帐外面的人都被他的吼声给振住了,平儿也不哭了,本来也没掉几滴眼泪。 白楚辰和叶青武还有中军帐上的人也一起走了出来。 路过楚十八的时候,白楚辰向他招了招手:“我们去她跳江的地方看看去,” 到了江边,一夜之间,江水已经不在是赤红一片了,江水上漂浮着,大火未烧尽的碎木屑,白楚辰跟着叶青武找到了叶清浅跳江的地方。 纷咐跟过了的会水的士后,挑了几人,跳下去,前前后后的统共下到水里十几二十个士兵了,还是搜救无果, 上午的时间,白楚辰决定把人撤了回来,此时楚十八来到了白楚辰的身边,舔着脸的对他道:“我去成衣铺一趟!” 白楚辰好久没回过神来,楚十八又捅了一下,才恍然知道楚十八在说什么,点了点头。 楚十八虽然看白楚辰的样子挺狼狈的,但那是他活该,楚十八总是觉得白楚辰不该让与自己有过婚约的叶清浅住与叶清离住到了起。 但这事毕竟还得白楚辰自己看清,楚十八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做,他牵了一匹马,上山,下山,过了四十五度坡的时候,就骑到了马上,紧赶慢赶,赶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姐妹成衣铺。 推开门,一桌子五口人正在桌子上吃火锅呢! “算我一个!”嗓门大的,隔了三条街都能听到。 白杨看了满身尘土的楚十八,忙打了水给他清洗,松儿拿了碗筷。 忙了一会,绿柳在白杨的身边给楚十八添了把椅子,六个人就一起吃起来, 席间楚十八一边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看着叶清离脸色。 松儿听到叶清浅跳了澜江,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大小姐决不可能跳江的,她只是以退为进!定是藏在哪里了,碰到合适的机会在出来!” 一桌子的人都看向松儿,松儿郝然的弯了弯嘴角:“我六岁就在大小姐身边侍候了,我很了解她的,她这次来绥南,一是看三小姐给叶府带的荣耀她眼红了,想接手三小姐的铺子, 还有就是为了白将军,他曾与大小姐订过亲,大小姐没有犯任何错误的情况下,不知道什么原因又退了亲,这打击对大小姐来说是巨大的, 她在房间里关了一个月,人整整瘦了一圈,后来发现皇上要凄辰指挥史,带兵来绥南,不知道怎么说的,反正大小姐就来了,还对平儿和我说,无论如何也要嫁入白府、” 楚十八不由的叹息道:“原来是这样!大公子是把叶大小姐当成叶三小姐了,才去府里提的亲,都是阴差阳错的事,只能说都有责任。” 白杨涮了一块子羊肉,夹给了楚十八,嗔道:“这事你们也做不得主,只能见机行事了,等她什么时候回来再说,见招拆招!” 楚十八一口把肉吃了,“嗯。真香。不管他们的破事了,咱俩说说咱俩的事吧?” 白杨用手捶了一下楚十八,“大小姐还没成亲,我的事情就免谈。” 楚十八一脸笑意看向叶清离,“小娘子,楚十八可不想在等,我想娶妻,我都快三十的人了,等不了了。” 叶清离看着楚十八抓心挠肝的样子,很搞笑,也很为他的真诚所感动,平复了一个心情,问道:“你是定居在绥南,还是京都!宅子你置办了吗?在哪里迎亲?” 楚十八猪抓了抓头发,然后严肃的看向叶清 离:“我也说不准,这一仗是打胜了,俘虏也留在营里,两国还没正式谈判,交涉,也不知道大公子在不在绥南住扎!” “那你看呢?”向北突然插嘴问楚十八。 “我觉得大公子肯定是要回京都的,楚国公的案子还未翻呢,母亲的仇也没报呢,他怎么能安心一直呆在绥南呢?” 叶清离吃了一口白菜问:“你想留在哪里?” 楚十八把目光看向坐在身边的白杨:“白杨到哪?我就到哪?” 白杨充满娇羞的目光道:“大小姐在哪,我在哪?” 一句话说得桌子上的人哈哈大笑。 叶清离接过话来:“不管你以后在哪,亲还还是要提的,你准备准备吧,三个月后过来提亲,我把宅子好好收拾收拾!” 楚十八不满的嘟囔一句:“时间也太长了吧!” 白杨用胳膊怼了一下楚十八,楚十八忙往嘴里送菜,不敢吱声了。 吃完饭,楚十八贪黑走了,收拾完桌子后,几个人没上吊脚楼,火墙只添了一点柴火,墙面温乎的。 绿柳拿出荷包,松儿和她都在火烛下绣荷包,向北躺在白杨的大腿上,叶清离挨着白杨坐着, 叶清离翻了翻帐本,问白杨:“你是想在这里长住呢,还是随着我的四处为家呢?” 白杨转过头来:“我和大小姐走,我不结婚了、” “你怎么也傻了,我问你要是在这里长住,我就给你置办房子,铺子,等我要走的时候,全都给你,保证结婚以后不受委屈!” “大小姐,那你去哪啊?”白杨推开躺在她腿上的向北,抱住了叶清离道,“你别想扔下我。” 叶清离宠溺的摸了摸白杨和头道:“我也不知道,如果花音国和大历国正式通商了,我去花音国找找我的父母和外祖母,若不通商的话,也许这个地方不愿意呆了, 我就四处去看看,但这里边是去花音国的唯一的通道,所以我还是得给这里放个人,让她给我传递消息。” 向北兴奋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隔着白杨拉住了叶清离的手道:“大小姐,我知道做什么了?” “做什么?” 第138章 准备开铺子 “咱们可以做递铺,给这里的兵士送家书,还给外出的乡亲们送家书!”向北一脸兴奋扯着叶清离的手,就跳了过来,挤走了白杨道。 绿柳听了向北的建议,也觉得不错,边绣花边插嘴道:“递铺好啊!县衙的抵报也不能及时的到,我们做递铺,即快,又准确!” 叶清离听着心中也是一动,随手又皱起了眉头,自己的心思很混乱,按理说递铺和镖局也差不多,可是一想自己,完全没有程家老太太那么大的能力,外祖母不但镖局开遍了大历国,而且花音国,沙国也都有镖局。 这递铺的事情也和镖局差不多,都要各地的走,如果要是开的话,只能开通京都和九台州的线路,想一想自己手里的银子,叶清离心下就暗暗的叹气,外祖母给自己的银子少, 开始的时候大手大脚,现在确感觉吃力起来,银子越用越少,今天一拢帐,只剩五片金叶子,碎银子加起了不到一百两, 关键的是要给白杨置办嫁妆,还要卖宅子,白杨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一直保护自己,没有像前世一样无故的死去, 这辈子白杨有了自己想嫁的人,自己会尽可能的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如果得不到京都那边支援的话,要开递铺的银子差得很多,倒不如先跟三娘嫁妆铺子一起做,总能挣出个日常开销的银子。 但是递铺的事,也挺值得做的,三匹马,一个小小的门面,还能在县城里边开设,每一个铺子都要用接收书信的,发送书信的,还要有一个能替人写信的人,初期至少要三个人。 而且还要两匹马,一个写家信的人,还有一间小小的铺面。关键是这人该怎么找,马该怎么买,大历国年前,年后战争不断,马匹更难买了。 叶清离想来想去,都是困难,索性不想了,想可着实际能做的做,就道:“白杨你明天和松儿去看一下县里有没有卖宅子、铺子的地方,我想卖个三进或四进的宅子, 铺子要在街面上,后面得有住宅,带厢房和马厩更好!” “我和向北拿你们绣的荷包去找胡三娘谈谈绣嫁妆的事情,绿柳你留在家里,照看一下生意。”交待完这些,叶清离和白杨,绿柳上了吊脚楼。 向北去了铺子的屏风隔的那间屋子,自叶清离住的这个院子不住的出事后,向北就用屏风隔了一间屋子,住在了里面。 松儿扯过绿柳给她的被褥,躺在热乎的火墙上也睡着了。 …… 第二日一早,叶清离没有像前一天说的一样,出发去了丹徒州。 早上绿柳先套了马车,白杨和松儿把马车赶到了外面,两个就走了,顺着县里一直走街里。 叶清离收拾完了,没进铺子,看马车已经赶出去,叶清离就关了大门,直接来到马车的旁边。 一眼就看见了薛四在门口晃悠,他也不敲门鬼鬼祟祟的在铺子门前晃悠。 叶清离看薛四的样子,不禁的起了怀疑,走到薛四跟前,就质差问道:“你干啥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薛四没到看见叶清离出来,听到叶清离在身后开口,吓了一跳,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双腿一下子跪了下来:“叶三小姐,求求你看看我家的大爷吧!” 叶清离侧身避过了薛四的下跪,一听到还是因为薛皓的事情,又来找自己,厌烦的道:“我与你家的大爷薛皓已经再也没有瓜葛了!” 感觉力度不够,又加了一句:“薛家的人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 说完叶清离越过薛四,径直奔着自家的马车上走去。 薛四悄悄的往叶清离身后看了一眼,发现没人跟过来,街上只有他和叶清离一个个人, 说是迟那时快,薛四迅速站起身,一剂手刀劈向了叶清离的脖子,在叶清离还未倒地时,套上麻袋,塞进自己赶过来的马车,薛四跳上马车,拼命的甩鞭子。 向北收拾妥当出来时,没见着叶清离,却看到了一个马车的影子,坐在驾驶位上等了一会,叶清离还不到,向北又跳下车,到了屋子里找。 上了吊脚楼,楼里一个人也没有,又到了厨房,只有绿柳一个人在。 又去后院看了看茅房,也不见人影。 向北的额头上的汗就落了下来,恨自己怎么就忽略了那一闪而过的马车的影子,急忙扯过绿柳急急的道: “大小姐可能是被人掳走了!我先赶车追过去,你去报官,然后在找白杨,让她来找我!” 向北来不及把套在马车上的马卸下来,牵出马厩里的马,飞身上马,顺着马车的方向追了下去。 向北纵马的速度也很快,行到了岔路口,向北沿着一条路追了下去,发现并没有车辙印,虽然地面是硬的,但地面的灰,总会留下车辙的印迹。 向北又返了回来,顺着丹徒州的方向追了下去,追着追着,叶清离发现路上有黄豆,早上进厨房里,看到绿柳盛了一小盆的炒黄豆。 向北骑一段路,就下来观察一下,黄豆撒向的方向。 …… 叶清离被薛四一个手刀劈下去,当时就晕了,她被塞到小马车里,马跑的太快,叶清离住的脑袋撞到了四壁上,直到给她痛醒了。 叶清离被套上了麻袋,但手却没被捆绑,她晕了一会,慢慢的清醒了过来,把麻袋摘掉,想跳车,把车帘掀起一条缝,透过缝隙看了看那赶车的薛四,正在不住的往马身上抽鞭子,叶清离打消了跳车的念头。 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发现今天早上没吃饭,绿柳特意给她一个零食袋子,以前绿柳从来没有这样的行为,今天破天慌的一次。 叶清离把袋子中的黄豆抓了一小把,手从小窗中伸出,撒在了路上。 叶清离隔一段扔了一小把,直到一个院子里,叶清离把黄豆装到了袋子里,又把麻袋套到头上,薛四拉麻袋就进了屋里, 薛四把麻代从叶清离头发拿开,叶清离第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上的凄辰,和站在凄辰身后的叶清浅。 叶清离眼中露出疑惑,这些人怎么都聚在这里了呢,但却没开口。 “跪下!”凄辰见到叶清离后,怒气就不打一处来, 第139章 斗智 凄辰一直在记恨着向北抢了她的软剑,而且她身边还有另一个身手也不错的丫鬟。 叶清离站在那里没有动,抬眼对上凄辰那愤怒的眼神,不禁想起松儿说的,凄辰是为了任务才来的绥南。可她的任务是什么松儿也不知道, 山洞里凄辰就曾劫过自己一回,成衣铺里薛皓也曾劫自己一次,真是流不利,怎么三番五次的被劫,自己身边还有向北和白杨也居然招了道,不禁叹道:大意了,大意了。 视线转到床上时,那里躺着的薛皓面色惨白,缓缓的睁开眼睛,慢慢的向叶清离招手。 凄辰看到薛皓还是忘不了叶清离,跳下床了,趾高气扬的走到叶清离的身这,抬起一脚 就踹在了叶清离的膝弯上, 叶清离就跪了下去。 看着凄辰又走回了床边,叶清离咬着牙站了起来,来到了床边,凄辰站起来又踹了叶清离一脚,叶清离被踹得过多了,一只胳膊爬了过去。 床上的薛皓想支起身子,看着叶清离不住的挨凄辰的打,心疼得瞪着大眼,不住的摇头。 叶清离怒目的看了看凄辰,凄辰面个带着轻蔑的笑容,感觉一脚又一脚的自己很高兴,又踹了叶清离一步,把她整个踹翻了过来,叶清离揉了揉自己的裤脚,缓缓的又站了起来。 凄辰觉得叶清离始终不听自己的,她又上前就给叶清离的脸上两巴掌,巴掌还没落下,叶清离手里的匕首,就压在了凄辰的脖子上:“别动!不然我杀了你。” 凄辰笑了笑:“想杀……”感觉到冰冷的匕首压在自己的脖子上,话说到了此处,戛然而止。 叶清离一刀快速的插到了她的右肩上,然后迅速的又把匕首又放在脖子上:“我下手可没轻重,你要是乱动,我可分不清哪里是动脉。” 凄辰恨恨的吐了口气,匕首穿过的窟窿,血不住的流了下来,凄辰咬着牙,把左手捂在了自己的伤口上,额头都是冷汗。 “你要怎么办?”凄辰咬牙道。 “简单 ,怎么把我弄来的,怎么把我弄回去,我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呆!”叶清离边说边观察周围人的活动。 看到凄辰身边的大漂亮,要过来试图救下凄辰,叶清离把匕首沿着肉插进了三分:“我说了不要动,匕首很锋利,而我的手又不稳,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谁想试一试!” 凄辰的脸色很不好,道:“薛四,你驾车在把她送回去!” “不行!”床上的薛皓挣扎的出了声,“把他押送到京都,给她绑了,雇一辆大马车,能放下我,还能放下她的。” 薛三,薛四他们只听薛皓的,薛三闻言就出去买马车了,薛四也不管凄辰的死活,直接想拉叶清离。 而凄辰领过来的大漂亮和俊伯领着其余的八个人与薛四打一起来,十个人把薛四打趴下了,然后把薛四绑了起来,扔到了地当间。 凄辰指着那个俊伯,“你去赶车!姐妹成衣铺你知道吧!把我俩送回去。” 那个俊伯应了声:“好!” 叶清离刀抵在凄辰的脖子上始终不曾松动过,一手拉凄辰,迈出了屋子,突然间薛三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一把扯开了叶清离,叶清了的刀在凄辰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 凄辰管不了脖子上的伤口,怒声喊道: “给我绑上!” 薛三登时押住了叶清离,就把她五花大绑,扔在了地中间,把薛四解开了绑绳,薛四顶着鼻青脸肿的脑袋给薛皓收拾东西,薛三则出门给薛皓雇车。 “非回去不可吗?你的伤很严重!”凄辰满怀担心的执起薛皓的手,殷切的问道。 “嗯,我的目的已达到了,还是早点走的好!”薛皓说了一长段话,额头上都是汗。 “好,随你便!”凄辰生气的甩下薛皓手臂,气冲冲的走了。 薛皓被薛四扶了起来,穿上外衣,坐了起来,薛四又收拾铺马车里的褥子和被子。 一会功夫,薛三和薛四就把薛皓抬上了马车,又把叶清离放到了的薛皓的旁边,整理妥当后,一行人就要出发了。 …… 向北顺着豆子找到了的时候,宅子里就剩下受了伤的凄辰,凄辰冷冷冲向北道:“你们来晚了,薛皓已经带人回京都了。” 向北各屋里木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要找的人后,出了宅子。 向北刚出院子,白杨也跟了上来。 经过和路人打听,得知那个比一般马车大一倍的马车,已经过了城门。两人驾着马迅速的朝城门跑去。 出了的城门,两人就看到一辆大马车走在前面,拦了下来,发现车里面什么也没有。 向北感觉到事情不对,就把车夫拉了下去,狠狠的吓唬了一番。 是有人故意让他赶车出来的,薛皓一伙人还在丹徒州里,就是不知道住哪里了。 两人又沮丧的回到了丹徒州里,回到那个凄辰的院子前,沿着院子出来的路,一条路一条路的详细的观察,没有发现可疑的院子。 …… 叶清离被拎进三进的小院子里时,开始把她关进了西厢房,薛皓铺的床在正房。 薛三和薛四并未给叶清离解开绑绳,把她扔在了榻上,薛四就开始给薛皓熬药,薛三出去买了点粮食和蔬菜。 叶清离的匕首在薛四的手里,他们不交给叶清离,叶清离在屋里跳着脚的四处找,却找不到尖锐的东西,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叶清离突然发现屋里有茶壶,茶杯,而且都是瓷的。 叶清离兴奋的跳到桌子边,用肩膀猛的掀翻了桌子,把茶壶杯子摔得的可地的都是,小心的躺了下来,捡了一个锋利的瓷片,捏在手中。 薛四听到了声音,踢开门跑了进来,发现叶清离摔倒在了地上,又关上了门。 叶清离大喊着:“我想喝水!” 薛四又推开门,把碎瓷片收拾了,才给叶清离端了一杯茶,叶清离喝了茶之后,薛四没管躺在地上的叶清离,走了。 叶清离靠着桌子腿,终于坐了起来,把手里的碎瓷片,用来割绳子, 就在快割开的时候,薛四又端着食盒进了来,一把薅起叶清离,把她扯到了凳子上,坐下后,又给叶清离解手上的绳子。 解绳子里,才发现绳子都已经被叶清离拿碎瓷片割断了一半。 气得把摆饭的桌子砸了个稀碎! 第140章 ‘烧炭自杀\’ 但是不能打她,她是大爷相中的人,薛四看着叶清离把饭吃完,拎着叶清离就去了上房,把她的情况告诉了薛皓。 薛皓哈哈的笑个不停,“好,好,你把他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吧!” 薛皓平时都是平躺在床上,为他看到叶清离的人,告诉薛四把他侧翻过来,好看着叶清离:“我早知道,你不会消停的了,从接亲开始,你没少跑! 现在已经落到我手里了!好好的跟我过日吧,咱们到了京都,重新成一次亲,重新过好日子!” 叶清离把脸扭到一边,愤怒的道:“休想,我死也不要。” “好,好,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要过光明正大的生活,我也听你的,家里有个地下室,就把你关进去,让你看不见太阳,然后把你绑上,省得你在逃跑!” 像地狱发出的声音,叶清离的上一辈子的最后几年就是在地下室,被绑着过的,听到这里,心里的恐惧感又袭来了, 叶清离暗暗的想,今生宁可死也不这样过。 …… 向北和白杨找寻不到叶清离,正好走到三娘嫁妆铺子中前,白杨就带着向北推开门进了铺子,三娘认识白杨,热情的接待了两人, 白杨并未全盘托出叶清离的事情,只是问了这附近哪有空房子? 胡三娘笑面迎着白杨道:“去找牙行啊,这里的牙行很管用的,要租院子和买宅子都要找牙行,那里的宅子很多,很容易就能打听合适的。” “好!”白杨和向北马上就离开的铺子,骑上马,向牙行奔去。 进了牙行,小二迎了上来,白杨与小二套话道:“想院子或买宅子,手里可有现成的?” 小二一听,刚刚就租了一套宅子出去,现在又来了主顾,一脸喜气的介绍了起来了,白杨走到柜台前,翻着登记的厚厚的本子,指着刚刚折起的那页纸,翻开看了看那一处的房子, 问向北道:“这处怎么样?” 小二忙哈腰过来:“这处已经租了,他们给了半年的租金!” 白杨像是不讲理似的,不依不饶的道:“我就相中这地方了!” 那小二道:“你们早来半个时辰就是你的了,那人签订的租赁合同也才半个时辰。”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犹豫的又翻一两页,最后向北道:“咱们回去问问老爷吧?” 就出了牙行,骑上马直接奔着那处宅子的地点而去了,就在凄辰的院子出来,不到二里地的距离,一个三进了院子,黑漆的大门, 两人骑马很快就到了那里,离很远白杨和向北就停了下来,守在在屋子的外面,这回亲眼看到薛三拎着药包,四处张望了一下,才进了院子。 就是那里,两个人把马拴上,然后行到那道黑门之前,贴到大门上听了一会,向北直接跳上了大墙,到了院子里,薛四在洗碗, 接着白杨也跳进了院子,向北拉着白杨窜到了西厢房,关上门,白杨捡起地面上的一个碎瓷片,碎瓷片的锋利的边,已经有了摩擦的痕迹。 两个人直呆到天黑了,发现院子里没有新进来人,薛三也没出去过,向北故意在西厢房里制造动静,薛四推门进来,向北用手刀劈晕了薛四,白杨把他的腰带解了下来,绑住了双手。 又用他的臭袜子塞住了嘴。 向北和白杨猫着腰进到了正屋,薛三正在喂薛皓吃药呢,对面的榻上绑着她家的大小姐。 向北解了大小姐的绑绳,低声道:“要不要杀了仨人!” 叶清离看了眼薛皓,薛皓也看向叶清离:“我就想娶你做我的媳妇,我错了吗?” 叶清离叹了口气:“你我也没有成亲,而且是你家里先退的亲,杀了吧!我不想与他多说了!他人不死,誓必就会纠缠我。” 白杨的月短刀要割他的喉咙,叶清离忙拦住白杨:“把他们都打晕,把三个人都放到屋里,烧盆炭。” 白杨出去找来了盆炭,又把两个人打晕了,后把薛四也扔到正屋,关上门窗,点燃炭火。 向北背着叶清离跳墙,白杨也跳出墙,三个人俩匹马借着还未全黑的天,就跑出了城门。 …… 此时的铺子里,绿你和松儿也正遭遇着无赖,那个懒三此时正在铺子门口撒泼,指着绿柳和松儿两个姑娘破口大骂: “这铺子里藏人,花银子买的媳妇都不让她回去,你们的好姘头真是有实力啊,一帮不知廉耻的女人,一天一天打扮得跟窑姐一样,咱们这条街上,也就我眼花,能看上你们!” 跟在懒三身后两个男人,哈哈的大笑出来,“我们倒看着两个小美人不错,一个杨柳细腰,一个圆润饱满,要哪有哪?” 后边的人还把手,隔空往绿柳的胸口的地方摸了摸,落出了淫笑声音。 把绿柳的脸都气白了,跑进铺子里,抄起了茶刀开门就砍。 趁绿柳进屋的那一会,懒三就开始扯松儿,松儿想和绿柳一样,跑进屋,可懒三拉住了松儿的胳膊,一把就把松儿搂个满怀。 然后把松儿向带过来的两个人一推,“二两银子!”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绿柳就冲了出来,拿着菜刀不管不顾的就一顿烂砍。 懒三的后背刮了一下,懒三一脚把绿柳踹到了地上,他踩着绿柳拿刀的胳膊,绿柳松开握着刀的手,懒三狠狠的踹了绿柳一腿。 “小娼妇,我看今天谁还救得了你们!”说着,在路边折了根柳条,就冲绿柳抽了过来。 跟着懒三来的那两个人,利落的绑起松儿。 绿柳也不顾懒三手里的柳条,放了狠话:“懒三,等我家小姐回来,就是你的死期。” 懒三嘻嘻的笑道:“回来,县衙都没找回来,你当那两个丫头就找回来了,直是笑话。” 绿柳见懒三还不住的打她,菜刀被懒三踢得老远,气得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衙门紧紧关着大门,绿柳指着懒三狠狠的道: “你们等着,我这去找楚将军去,衙门人不管,楚将军不能不管。” 懒三一看绿柳动真格的,那个楚将军,一道疤,从头顶到下马,看着就渗人,顿时就慌了,忙扯住绿柳,向那两人道:“这女的,我也送你们了!” 第141章 郁闷的凄辰 那两个男的听到了懒三这话,立时也把绿柳绑了起来。 看看天色,已经大黑了,再不走,路上就更不好走了。 一男人跳上牛车,催促另一个人道:“行啦!快走吧!” 另一个男人一手拎一个,把松儿和绿柳扔到牛车上,背面北的又绑了两道绳子,然后给两人的套上麻袋,从头到脚的都盖住。 出了县城不足三里地,就巧遇到了回来的向北和白杨 。 向北抱着叶清离骑在马上,白杨却一个人跟在了向北的后面,虽然天已经擦黑了,可绿柳和白杨从小就在叶清离的身边伺候,两个人熟的很。 绿柳那圆乎乎的身材,再加是两个人被绑着,绿柳和松儿的脑袋上都罩了带子,白杨越过的牛车,又骑着马返了回来,截住赶牛车的人,“你们从哪带的人?” 向北听到了白杨的话,带着叶清离返了回来,叶清离看着麻袋下的人,与绿柳的身材差不多,就试着喊了声:“绿柳。” 坐到牛车上的丫头,脚不停的踢着车厢的木板,嘴上还“哼哼”的声音出来。 向北再也不看向两个男人,从腰间抽出软剑,一剑就挑开了绑着绿柳和松儿的绳子。 绿柳忙摘下麻袋子,拔了塞在嘴里的帕子,“大小姐,”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松儿没有绿柳反应大,跳下了牛车,那两人押着绿柳和松儿的人, 见那两个女人骑着马,都带着刀,身手都不凡,而且听见绿柳喊大小姐,想起刚才绿柳的话,两人撒腿就跑。 白杨跳下马,一脚一个,对松儿和绿柳道:“现在轮到你们绑他们了。” 松儿和绿柳把他们绑上后,白杨看到见牛车上还有绳子,就朝绿柳指了指那绳子,就指了指牛车的车的车屋,绿柳瞬间就明白了,拿出长绳子,把两人拴在牛车的后面。 松儿站在向北的马前委屈的道:“是懒三,临近傍晚的时候,我和绿柳要把窗前的夹板上好,然后关门,懒三领着他们俩个就来了, 非说我是他的媳妇,又把我买给了那两个人,” 绿柳听到了松儿的回话,把两个安置好了,也凑了上来道:“我都跟她们说,松儿已经不是懒三的媳妇了,他们就不信,非把押走松儿,我威胁他们说,去找楚将军, 结果懒三让他们把我也绑了!”说完绿柳伸出胳膊:“大小姐懒三抽我柳条,把我的身上抽着火辣辣的疼。” 看借着月光看到绿柳身上的伤时,气得从牛车上取了鞭子,朝着跟在牛车尾的男人,狠狠的就是两鞭子。又愤愤的道: “衙门挨着成衣铺那么近,他人不管吗?” 绿柳气呼呼的道:“衙门的门关得死紧,他们都不想生事!” 白杨杏眼圆睁,“不想生事,那可由不得他了,绿柳,赶牛车回去把他们送到衙门里,看看衙门的人做怎么处理这两人。” 绿柳兴冲冲的跳上马车,又道:“这样送过去,太便宜他们了!” 向北看了眼绿柳,“你把牛车赶的快一点,然后顺着县城,多溜几圈!” 松儿扶着叶清离也坐上了牛车,向北在前,白杨在后,时不时的还抽打那两个人几下,一行人缓缓的进到了县里。 绿柳也不急着把人送到衙门,她到了成衣铺的门口,叶清离和松儿都下了牛车,向北也进了院子,白杨跳下马,对绿柳道:“把牛车换成马车!” 绿柳心领神会,把马车套好,白杨又道:“赶着马车去懒三家,一个人不能少!” 绿柳又叫上松儿,把车赶到了懒三的家,懒三正在炕上数银子呢,绿柳一脚就踹开了屋门, 吓得懒三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到了屋里,白杨把懒三堵到炕下,一顿的打。 然后用绳子把懒三绑上,跟那两个人一样,系在马车的后边,绿柳赶着马车,在县里的大街下,一遍又一遍的跑,开始三个人还能跑着一起起,后来干脆是拖着三个人跑,直到剩下最后一口气, 把三个人送到了衙门。 …… 晚上五个人喝着茶,叶清离静静的思考接下来,这些人都要做什么?绥南县的县衙也不怎么管事,如果开铺子,还得时时骚扰的话,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一样一样的细数:县里的小吃和饭馆还是有的,要不咱们在成衣铺子里,支一张桌子,待给别人写家信,然后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可能开个递铺。 绿柳和松儿,还有铭婶给三娘那嫁妆铺子干点绣工的活,在这里也做些百姓平常的衣服和绣品, 然后成衣铺门口支个摊,专门给写家信和送信。 两手准备,但这个地方不能在住了,吊脚楼实在是不方便 ,咱们要找那种三进或四进的院子,买下来,铺子要临街的,这样前面可以做铺子,后面可以住人。 “好!”白杨首先应和了, 接下来叶青放提醒道:“半个月内别去丹徒州了,那里不安全。” 向北和白杨答应了一声,因为她们都知死,那里死人了。 …… 翌日,叶清离和白杨出了门,在绥南县找到了牙行,看中了一处四进的院子,在县城里的中心,店家要去丹徒州的,所以着急卖房子。 叶清离房前屋后看了看房子,两边还有跨院,跨院还连着马厩和放马车的车棚。 一个四进的院子,两个跨院,一个跨院外还有处马厩,房主要了叶清离五十两银子,叶清离付了二十两,最后,双方敲定了三十两,把大门的钥匙留下来,当天主家就走了。 买下宅子后,白杨开始去找牙婆,买丫鬟,买小厮,雇护院。 结果只订了两个小厮。 五个女人和两个小厮还有铭婶一家,用马车搬了五趟的家,把该搬的全搬了, …… 凄辰以为薛皓真的回京都了呢,她虽然受了伤,养了两天,也不想在丹徒州呆下去,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任务还未完成,就是换战俘的事情, 在皇帝给他下旨时,有两种考虑,一个是打胜了,要与花音国议和。 第二个是要是打败了,就把白楚辰就地正法,而后与花音国议和。 其实皇帝在白楚辰要回楚国公府的时候,在心里就埋下了杀他的种子,皇帝不能在跟前留着一匹狼,时不时的还得提防着他。 凄辰挑了薛皓做副统领,是在她心中的隐秘角里,一直都暗慕着薛皓,所以才与他合作的,没成想根本薛皓是个恋爱脑,除了叶清离以后,别的事情他完全不上心。 把他打得起不来了 ,还是不肯放弃叶三小姐,现在绑着叶三小姐走了,凄辰感觉自己的心都空了。 想来想去,感觉无聊透了,干脆办完正事,回京都吧,那里适合自己发展,想到这里,吩咐 了一下手下的人: “去兵营!” 第142章 傻子! 大漂亮抬头看了一眼凄辰,肩上的伤口还往外渗血,脖子上的虽然结痂了,但脸白还惨白惨白的,唇的颜色也黑红,不由得心疼起来, “还是等等吧,你肩上的伤还未结痂,在住十天半个月的,等好的差不多了再去,如果真的急,我和俊柏去请白将军来这里边接旨也行。” 凄辰看了看站在院中央行李的大漂亮,切的了声,脸上浮现了一股冷笑,“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是什么东西,居然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了!” 大漂亮行了一礼,收拾东西去了。 八个侍卫,两辆马车,叶清离和凄辰坐前边的装饰豪华的马车,后面的马车拉着赶车必用的东西。两个车夫,其余的人都骑着马, 一人还背个包袱,一行人就奔绥南县而去。 下午到了绥南县,凄辰指着着大漂亮去了姐妹成衣铺。 事也是凑巧,叶清离她们上午刚搬完家,下得凄辰他们一人行就到了,而且院子里连一床席子都没有,厨房里的铁锅也都搬走了。 吊脚楼的楼上以前,还有个竹子做的床,现在也只剩一个空屋子。 侍卫十个人,在院子里支了五顶帐篷,然后开始支起锅灶,俊柏负责烧饭,里里外外找了二圈,没有柴火,又让人上山去捡了柴。 凄辰和叶清离也从吊脚楼上下来了,凄辰肩膀肿得鼓起了老高,大漂亮又去找郎中, 又让侍卫们又搭了一个帐篷,两人住了进去。 叶清浅也没有的丫鬟伺候了,自己打水,洗脸,又换了一身新衣服。 凄辰也不用叶清浅,自己又用那个没受伤的手,洗了脸。 郎中过来给把了脉,又开了单子,叶清浅负责熬药,喝了药,吃了饭,大伙才安心的睡下。 叶清浅以为,凄辰伤得那么重,会在这里住一天,可是天还没亮,凄辰就的招呼大家起来了。 吃了早饭,凄辰带着大家就奔着通山方向去了,开始的叶清浅还和凄辰坐在马车里,到了四十五度的山坡上,侍卫牵着马,叶清浅想扶着凄辰走山路,但凄辰把手放在了大漂亮伸出的胳膊上了。 等一行人翻过山头,赶到兵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凄辰的胳膊疼得更厉害了,白楚辰直接就把人带到了医所,白胡子老头,给包扎了伤口。 凄辰所带来的人,不论男女,白楚辰全都安排住在医所。 自从叶清浅鼓捣出那么一出的事情来后,白楚辰也大受打击,干脆也不瞎好心了,全都在军医所住就行。 叶清浅进了兵营后,可哪萨摩,却没看到二哥叶青武,倒是在医所看到了平儿,医所里还有一部分的受伤的兵士。 凄辰看了看医所里躺着的人,让侍卫在空地上支起了帐篷。 叶清浅拉过正在换药的平儿,两人抱头痛哭,真哭假哭别人也不知道,叶清浅与平儿住到了医所里给平儿隔出的单间来。 到了军医所第二日,中军帐上,凄辰到了白楚辰主持事务的帐上,站在了地中间,白楚辰赶紧迎了下来, 凄辰从衣服袖子里掏出一个一纸长,圆桶样的东西,拔出塞子,道出一个纸条,巴掌大的一张黄绸纸,盖着玉玺的印。 上写:交战俘换两国通商,吏部王尚书,礼部黄尚书携五车大历国礼品,由白衣卿相顾华笺,带着百人的队伍随后就到,请白将军与凄辰统领先与花音国之间做好外事协商。 白楚辰本来以为,不是嘉奖信,也会是死伤人员的抚恤名单,没成想圣上真够可以的,大历国的那么多的死伤人员他不管,还要建立邦交,互通有无。 真可笑。 这仗不是白打了吗?花间国在澜江对岸立那么大的祭台,而且曾三个月把大历国的百公里以内的气温控制在零下十多度我, 向朝廷请求冬衣一事,圣上不是不知道,而且他还派人调查了,调查是调查了,冬衣却没发来,要不是有叶清离直制冬衣,这一仗要怎么打, 没打就冻死的十之七八,打了过来那天,气温突然回升,都冻伤了,在遇到所温回升,那不病了大半吗?还打,不彻底投降就不错了。 现在打赢了,就拿着这么点俘虏,去与花音国议和吗?笑话,花音国布了好大的一招旗,是你议和就议和吗? 心里的怒火一波接着一波,但面上却不能显出来,在大帐上给凄辰安排个座,就继续商议兵营里面的事情。 这时一个小兵来报:“楚将军有人找!” 楚十八本就不爱在的这压抑的氛围里坐着,听白楚辰讲那些废话,与白楚辰拱了拱手,直接就出中军帐。 看到了站在外营帐外面的白杨,忙跑了几步,笑嘻嘻的道:“什么风咋把你吹来了?” 白杨白了楚十八一眼,佯装生气道:“邪风!” “哈哈哈,邪风,邪风不是你,是别人!”叹了口气后,凑到白杨的耳边道:“你还记得,我去成衣铺时,跟你说的跳江的叶清浅吗?” “记得,”白杨疑惑的看了看楚十八一眼,“不说她跳江了吗?松儿还说她不可能跳江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昨天晚上跟着凄辰统领又来了,当时可尴尬了,白楚辰就当不认识一样,把凄辰还有凄辰带来的侍卫加上她都给送到医所去住了!” “该!”白杨恶狠狠的吐出了一个字。 楚十八揉了揉白杨的头,“调皮!” 白杨眨巴着杏仁眼,跟着楚十八来到了楚十八的帐篷里,坐到了桌子上,然后追着楚十八问:“那她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吧,看她还能作出个什么来?” 楚十八笑眯眯的看着白杨,自己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个小纸包茶叶,倒进了茶壶里,去外面提了一壶热水,沏上茶,坐到了白杨对面:“对啊!现在白楚辰也不提,就看对方怎么提了,提什么要求?” 楚十八不好意的向白杨笑了笑了:“我这里没啥好吃的,”边说边站起身,拆开枕头从里边掏出包碎银子,放在桌上:“这是我所有的财产。” 又挠了挠头,不好意的道:“我没想到我这样的人还能娶到媳妇,所以以前的俸禄,我不是喝酒了,就看谁家中条件太苦,就接济出去了,要是知道还有娶媳妇的一天,我一定会留点的。” 白杨掂了掂一小袋银子,不由得嘴弯起来了,“傻子!” 第143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又把银子推给了楚十八,“你不会以为我是要银子来的吧?” “没有,没有!”楚十八急得脸通红,连连摆手解释。 白杨拿端起楚十八给她泡的茶,喝了口,味道没有大小姐给的茶好喝,但她却喝出了甜味,白杨知道楚十八是特意给她留的茶, 特意给她攒的银子,掂起那银子,飘轻飘轻的,但那是楚十八的心意,知道要娶自己,就一样一样知道惦记自己了,白杨心里特别的甜。 白杨暖洋洋的心里,又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道。“我来是跟你说正事的!” 楚十八一说到说正事的,心里就紧张,胸口的小兔子乱撞。 瞟了眼白杨,见她笑靥如花的,就更加紧张了,是不是因为提亲的事情,还是要买宅子的事情,或是…… 想来想去,越想心里越紧张,不住的拿眼瞟白杨,见到白杨对上自己的目光,又害怕的躲开视线。 白杨看出十八二十七八的男人了,虽然是一脸凶相,可是感觉像是受委屈的家里的土狗,眼睛瞟着自己,还不时的躲躲闪闪的。 白杨假咳了一声,决定不逗他了,噗呲的笑出了声。 楚十八长长吐出了口气,摸着自己的胸膛:“哎呀!吓死我了!” 白杨在桌子下面,踢了楚十八一腿:“战场上你都不怕,面对我这一个小女人还怕上了。” 楚十八心附和:“不怕,不怕。” 白杨又喝了一口茶,看着楚十八道:“我家的大小姐新买了个宅子,想雇几个人,护院还有门房,另外大小姐想有开递铺的想法,得雇几个能识字,能写家信的。” “大小姐是这么说的,她说:与花音国交战时,有受伤的战士,残疾退役的,有想在大小姐名下干活的,名单和情况给我统计一份,我给大小姐拿回去。” “好啊,这简单!”说完楚十八撩帘就往外走,走到外面,又回来了:“我老楚祖坟冒青烟了,让我找到了这么好的媳妇!” 撂下这句话,又跑了。 到了中军大帐,白楚辰正翻着桌子上的花名册呢!楚十八了解白楚辰,那是代表他没事可做了,又不能走的情况。 往往就故作深沉的翻花名册。 要是说没事的话,那凄辰就开始出幺蛾子了,现在叶清浅还住在军医所里呢! 楚十八上前把白楚辰拉到一边,“悄悄的把白杨的话给他讲了。” 白楚辰一听到,白杨他们能解决伤兵,给他们找条出路,也顾不上帐上的人了,楚十八大着嗓门道:“有事晚点在说吧,各人办各事去吧!” 拉着白楚辰就到了楚十八的帐篷,白杨正在那无可不可的喝着茶水。 白楚辰掀开帘子,急急的道:“你家大小姐好吗?” 白杨见白楚辰进来,还是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行了一个礼,又回道:“劳您牵挂,大小姐她很好。” 楚十八这时也坐了下来,抱歉的道:“事情我与我家大公子说,让大公子与你说具体情况吧?” 白杨看了眼楚十八,也对,他是楚将军麾下的兵,怎么能跳开白楚辰呢。 “还是我问吧?你家大小姐能收纳多少人,现在重伤的有三个,一个眼睛瞎了,一个双腿没了,一个一条腿和一个胳膊也没了, 退役那八两银子,估计都不够三年花了,他们都得死。问一小大小姐能收吗? 还有两个面容毁了的,剩下的就轻了,断了一个胳膊,或是伤了一条腿的。” 白杨手里握着茶杯沉思了一会,道:“行,麻烦白将军把情况写清楚,然后擅长做什么,能不能写信都写清楚,人员的事情,能不能立卖身契的也写明!” 看了看楚十八,看他听到卖身契的眉毛皱了下,笑道:“大小姐雇这么的人,没有卖身契,又不听话,而且我们还都是女眷,我们也要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不是吗?” 然后把目光看向白楚辰:“我在这儿等着,我还得拿着名单交给大小姐,让她定夺。” “不用,我后日,把要去的人都带到你那里去!让叶清离看一看,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我打算安置在楚国公府。” 楚十八皱了皱眉:“大公子,你别忘了楚国公府,在京都,你要回楚国公府圣上已经心里不快了,你在把这些残兵都安置在府上,怕……” 看到了白楚辰不悦的神情,心里咯噔一下,就不说话了。 白杨看了看楚十八欲言又止的样子,起身:“我该走了,等后日我们在府上等你,”又把地址给了楚十八。 楚十八和白楚辰送走了白杨,到了白楚辰的帐篷前边: 凄辰拦住了白楚辰, 楚十八:该来的还是来了,躲都躲不过。 就看见凄辰站在白楚辰三步外,拉着叶清浅,那娇娇弱弱的女子,一把就把她推给了白楚辰。 白楚辰躲的快,叶清浅没扑到白楚辰的身上,反而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凄辰见到白楚辰这么对叶清浅,心里就不是滋味,阴得脸上都能挤出水人,眉毛皱成了个几字,眼神透着冰道:“我给叶清浅和你保个媒,我做主给叶清浅许给你了。” “我艹!”楚十八一脸不屑,真真是脑瓜仁都疼,怎么就你做主,给白将军随便娶亲了,凄辰也不是圣上,怎么就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呢? 而且大方向来说那个狗屁的东厂和在外的军队根本就不是一个系统,东厂和军队同属圣上管,但军队有兵符,她觉得她是圣上的情报机构,可以直达天听,权力也更大, 但白将军此刻也是从二品的将军啊,她一个指挥史一个正三品的官,还比大公子低一级呢,有多大的脸在这里耀武扬威。 楚十八阴着一张脸,看了眼白楚辰,白楚辰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嗤笑道:“你指的这姑娘我都不认识,我怎么娶她啊!” 叶清浅从地上爬起来站到凄辰的一边,屈身行了一礼,“白将军,奴家是叶清浅啊,我们曾订过亲的!” “你不是跳江了吗?你是人还是鬼!”白楚辰讥诮的问。 “我跳江时,让凄辰的手下给我救了!”叶清浅解释道。 白楚辰毫不在意的道:“那你该嫁救你的那人,毕竟那天我记得你穿得也不多!被那人看穿了全身,你怎么还有脸让我娶你,还有脸在这世上活!” “你!”叶清浅气得直哭。 白楚辰又看向凄辰道:“你要是愿意娶,我不介意,可是这种对我玩了仙人跳的人,还想让我娶她,做梦!” 第144章 龙找龙,凤找凤 白楚辰的话听到叶清浅的耳朵里,心下一凉,感觉假死的一步棋又走错了,自从到了绥南县,事事都不顺,侧眼瞄向凄辰,那个蛇蝎般的美人,似乎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出手。 叶清浅把心往下一横,自己干脆就推她一把,嘶喊道:“你污了我的清白,还在这诋毁我的名誉,我不要活了,我这就死给你手。” 喊着,骂着一股脑的就冲白楚辰冲了过去。 白楚辰看到叶清浅的样子,想起楚十八的话了,那叶清浅就是个粘豆包,甩也甩不掉,连忙向身侧躲了一下,扯过边上的小兵,给叶清浅挡了一下。 叶清浅没撞到白楚辰,就坐地上哭了起来。 白楚辰愤道:“去叫叶青武过来,让他管管他犯精神病的妹妹!” 一边就嫌弃的看了看坐在地上撒泼的叶清浅,距离叶清浅又过了一些,与楚十八商议着给叶清离的送伤残的兵士的事。 叶清浅见哭了一会,白楚辰根本就没搭理自己,又偷眼瞧了一下凄辰,发现她也没关注到自己,心都落到了脚跟底下了, 不能在得罪唯一能帮上自己的凄辰了,于是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起来扑到凄辰的的身上就哭了起来, 凄辰也没想到白楚辰能那么不给她面子,而且自己还有正事,自从薛皓走了之后,她也没那么多心思了,就是坚持京都的队伍到了之后, 与两个尚书大人交接了,自己就可以带着十个侍卫抽身了。 不由得恨起自己怎么在京都时脑子一抽,就带了这么个废物来了,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净帮倒忙。 于是冷清的道:“咱们也不是今天走,明天走,日子长着呢。” 叶清浅眼神暗了下来,明显的就不想管自己吗? 要怎么办才好?现在就连进他的帐篷里都不能了,而且平时他还故意的躲着自己。 要不要回京都去? 算了,还是跟二哥商量商量吧?商量之后该怎么办吧? 楚十八与白楚辰说话之间,余光看到了凄辰向两人走了,就小声的道:“来了,那个蛇蝎美人她向咱俩走来了。” 白楚辰怼了一下楚十八,就当没看见一样,白楚辰搂着楚十八的肩膀,向白楚辰的帐篷走去。 凄辰也跟着两人,走了过来,把叶清浅独自留在原处,到拐弯处长呼了口气,这几个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凄辰若有所思的也朝着向白楚辰的帐篷走去。 “安排住处?她这么坑我,还想我给他安排住处,我脑子进水了,爱住不住,不住,就滚!” 凄辰走到白楚辰的帐篷门,正好听到这话。 楚十八拉了拉白楚辰的胳膊,“你别把叶清浅的事情情怪凄总指挥史身上,我觉得她只是听了叶清浅的话,你也知道,叶清浅那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白楚辰愤愤的接下话:“古话说的好,龙找龙,凤找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不是一路人,也娶不到一起。” 顿了顿又道“” “我不相信被骗了呢,行了,不说这些烂眼子事了,你先找伤兵们摸摸底,要亲自去,把要去的人名单给我,明天我把营里的事情处理处理,后天去绥南县。” …… 叶清离新的家在南阳大街的粮铺的隔壁,搬到了新家,其实就把常用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叶清离见白杨没带回丫鬟,白杨抱歉的看了看没雇,只雇铭婶,做老妈子的活,让铭婶的八岁的女儿楼一,跟着绿柳学规矩,一天管三顿饭。 十岁的小子楼甲,在外院干点杂活。叶清离住在主院,杨给往西跨院,绿柳和向北都住松儿与叶清离在内院,向北住在叶清离西次间。 很快白楚辰就带着十个有残缺兵士到了叶清离家的宅子,宅子前面是铺面,一溜五间房,东边两间,西边两间,中间是大门,大门一边上有供两人出行的角门,一边是小小的门房。 楼甲见这么多人上门来了,由于铺面还没正式开业,所以人都在三进院子里,一路快跑:“大小姐,门外来了一队人马!” 向北一听来了人马,立马就跳了起来,白杨本来还在与绿柳学绣花,一听到楼甲的消息,站了起来,对屋里人道:“我去看看,向北你跟在我后面!” 向北点点头,两人出了正屋,叶清离看两人走了,也和绿柳来到了前院。 白杨推开小门一看,是白楚辰带着十个残兵,没有楚十八,看了一眼,忙笑着把白辰让进了屋里。 叶清离还是在与花音国的战斗中?了白楚辰一次,可是那一次,不知白楚辰记不记得,叶清离脸色很平静,客气的道:“营里的情况都好吧?” 白楚辰点了点头,就一一介绍起跟着他来的那十个人了。 叶清离听了之后,除了一个人双脚都是粉碎性骨折,就是站起来,养好的以后,脚也会变形,更别说是跑跳了,一脚高一脚低都是好的。 就怕养好了,脚彻底废了,找活也没有要他。 叶清离看了那白书令一眼,问道:“你认字吗?” 白书令青着一张脸,绷紧面容道:“识字。” 叶清离又问:“把身契交给我吗!” 白书令脸一瞬间惨白,惨白的,看了看白楚辰,双手捏紧了衣角,“我还有个娘,在家没人管!” “好,你要是签卖身契,把你娘也接过来,你家在哪里?” 白书令抬着正眼看了看叶清离道:“常山郡玄武州下的经县的一个叫七家村的一个小山村里。” 叶清离看了看白书令道:“好,你先住在我这里,暂时和楼甲看守门房。” 又看了一眼其它的九人,有的瞎了一只眼,有的手臂受伤了,有的脚伤了,总之当兵是不行的,但在叶清离这是没问题。 叶清离又那九人道:“你们也愿意将身契留在我这!” 其他九人点了点头, 叶清离看向白楚辰道:“咱俩是各取所需了,你把人送到了,明天去衙门办了身契,就都留下吧!” 第145章 搅家精 叶清离看事情处理差不多了,抬眼看了一眼白楚辰道:“白将军,让绿柳送送你吧!咱们的事情已经谈完了,你可以走了。” 白楚辰瞬时黑线了,先不说找人这事他费了多少心力,就说他大半夜的起来给叶清离送人来,坐下连口水也没给喝,连饭也不给吃, 是不是太过份了,而且…… 而且什么他想不出来了,好像是叶清离在给白楚辰解决麻烦,帮他安置伤兵,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但他不想走啊,好不容易,把楚十八灌醉,他才能出来。 就待不到一刻钟就让他走了,这女人真的,真是是太过了。 “早上出来的早,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吃东西呢?”白楚辰大着脸道。 白杨看了看那十个人,又看了一眼白楚辰,要是别人,她也敢答应,别说是一顿饭,就是二顿饭,她也做得了主, 可以是现不一样啊,她们的大小姐跟他割袍断义了, 向北也脑子抽根弦,没等叶清离说话,向北就道:“这条街上好多家小饭馆,大饭店,昨天我都走了,就是没去吃。” 叶清离也点了点头,你要是没听饭,那你就去吃吧,我就不留你了, 又问十人道,介意住跨院吗? 那个高个子,看样子像是个领头的,站出来道:“不介意。” 向北给人安排住处, 绿柳,松儿,铭婶你们去缝制被子,褥子吧,还差几套、 铭婶笑了笑道:“还着两套,估计晚上就能好。” 叶清离点了点头,又对白杨道:“厨娘,找到了吗?” 一个矮敦敦的兵士,听见叶清离这话,又跑了回来,道“我会烧饭。” 叶清离脸上一喜:“行,中午就你做饭吧,你的伤好了吗?” 叶汪脑关心的道:“好了。” “跟白杨去买些菜,然后有什么需要的同白杨说,” 白楚辰盯着看着叶清离在这里安排,也没人理自己,白楚辰最后还是臊不搭眼的离开了。 看见他离开,叶清离也去了后院,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以前程顺在的时候,程顺都会给她安排,从来不让她操心。 就是在京都的时候,程天枫在时,比程顺还放心,现在院里的五个人加上铭婶和楼一都是女的,支撑起外男的事情来,还是很吃力。 叶清离回到了,绿柳她们做铺盖的地方,坐在土炕上道:“现在宅子也买了,人也齐了,营生有两条,一条是绿柳和白杨负责,另一条就交给白杨和向北吧,白杨应该快就会成亲。” “六月初六开业怎么样?”叶清离兴奋的问着在座几个人。 绿柳点了点头:“我看行。” 铭婶看似有点疑问,又不好意思开口。 “铭婶,你有什么看法?” 铭婶那洗得泛白的衣服,略显紧张的道:“也说不出来什么看法,就觉和时间太长了点,现在是五月二十,要是等到六月初六,还得等上半个月。” “现在宅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花销也高了起来,总感觉心疼银子啊!” 叶清离听到,心里一暖,解释道:“要不先把成衣铺开了,递铺在等六月初六?” 松儿这时软软的道:“好!” 绿柳也没心的喊“好!” 叶清离看着三个人都有活,索性道:“明天大家一起议议吧!” 开始的时候,叶清离还是个大小姐,六个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丫鬟也不丫鬟,主子也不主子了,经历了那么多的厮杀的事情, 叶清离也看开了,什么主子仆人了,只要对自己好的,自己也要护住她们。 对自己不好的,就是姐妹也不行。 正想着,楼甲又来通报了:“门外又有人来了?说是大小姐的姐姐和二哥?让不让进?” 叶清离一听就知道,这是撵上来了,听说白楚辰来了,就后跟上来了,咋这么膈应呢! “不见!我没什么亲戚!” 楼甲第二次回来了,怯懦的道:“那个女人说,你要是不让他们进来,她就把京都的那些丑事都抖了出来?” 叶清离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走!我倒要看看她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叶清离先走向大门, 对楼甲道:“去东跨院,把那些人给我喊出来,上门欺负人的人,看看他们都有啥态度?” 叶清离嘱咐完,自己一个人就奔着前院去了,与白书令打了声招呼,一个人就开小门到了街上,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还挺多的。 毕竟正接近中午的这个点。 见到叶清离一出门,叶清浅和叶青武就迎了上来,叶清浅要拉叶清离的手,被叶清离一侧身躲过了,叶清浅小声的道:“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小心我把京都的事情都给你抖落出来。” 叶清离根本不惯着她,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抽得叶清浅一个趔趄。 叶青武从后边扶住了叶清浅,目露凶光,怒道:“好你个叶老三,你居然敢打亲姐姐!” 叶清离见叶青武怒对着他,又上前一步,也给了叶青武一耳光,“你们整明白,我刚换了宅子,你们就威胁我,咋的?看上我的宅子了,那你们买吧!我又不偷人,我怕啥!” 叶清浅的脸也挂不住了,指着叶清离的鼻子道:“你,你污蔑我!” 叶清离挑眉看了眼那两人,讥笑道:“这可真稀奇,我是说不偷人,我可没指明说你偷人,怎么会有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的人,唉,真不理解。” 叶清浅看着叶清离的样子,满眼怨毒的道:“我撕了你,你这个搅家精!” 叶清离看了眼门口的人越聚越多,满脸委屈的道:“搅家精?我怎么搅家了,祖母为了给大女儿找个娶个有家底厚的,舍下老脸了,也没通过我的父母给我许给我薛家。 后来薛家听说九台州被劫,我的嫁妆来的路上又失踪了,叶家的姑姑亲自上门退的亲?” 换他来指着叶清浅的鼻子问道:“我就问问你,是我搅家了,还是你们叶家拿我们二房庶出根本就没当回事。 这也倒罢了,我年前刚退婚,没到十天,叶家祖母又给我许配了白家,为什么?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说得叶清浅连连后退。 “你就是个搅家精,白将军休了你,活该!” 第146章 你使劲宰他们 “活该!哼!要不是叶老太太千里迢迢的招我进入京都,我就是个搅家精,也搅不到叶府吧?”叶清离冷冰冰的对叶清浅道。 叶清浅气得一张小脸的肉都在抖,叶青武更是站在叶清浅的边,拳头捏得死死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本来叶青武是想着,怎么也是一家人,就托叶清离在绥南县里照顾一下叶清浅,又怎么了? 正在叶青武乱想的时候,叶清离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很不齐整,但是都用跑的。 回头一看,叶清离笑了,就连脚受伤的四个人,原四拄着柱,孙五惦着脚,李怀一脚高一脚低,酸秀材也拄着拐,一个奇怪的队伍,却给了叶清离很大的信心。 叶清浅和叶青武看到从院里出来的那么多人,心里就生了胆怯的心理,叶青武更是强撑着害怕的心情,壮着胆子向叶清离迈出一步道: “三妹,哥哥带着大妹来看你的,你看你不但不让哥哥进门,还出来骂了我们一顿,这也太说不过去吧。” 叶清离眼皮向叶青武撩了一下,“我没有什么哥哥和姐姐,你们快走吧?” 叶清浅听到叶清离这么不给俩人面子,瞬时怒气上涌:“叶清离你别太过分了,都是流着老叶家的血,你是不打算在回到京都了,不打算再见祖母和我父亲了!” 叶清离笑了笑:“吆,我还忘了你爹是三品官啊,高攀不起!我这小老百姓,过我们小老百姓的日 子,以后你们也不用来这里了。” 一转头进了院子,亲手关上了门:“走,回院子吃饭去,向北,你跟白杨说,买两只山羊,晚上烧羊肉吃。” 向北那眼里露出闪闪的光:“好!” “去看看叶清浅和叶青武到底出什么情况了,怎么跟来了呢?看看白楚辰走没走?”向北和叶清离走个对面时,叶清离拉住了向北道。 向北点了点头。 向北出去了一圈,向叶清离回道:“白将军不允许女人住在兵营里,估计她是来借宿的。两人在街上碰到了白将军,白将军正喝着酒。” “哦?”叶清离的眼中闪着可疑的光“后来呢?” “后来,两人扶着白将军走了!”我没跟着。 …… 六月初六早上,丁雨和胡笠老早的在门前挂上长长的两串鞭炮,包括叶清离在内的七个女人,十一个男人都在街上一字排开, 原四和孙五点燃了鞭炮,借着鞭炮一声一声的,叶清离的姐妹成衣铺又重新开业了,向北把挂在牌匾上的红绸子取了来了,街上的人都欢庆起来。 胡笠写下了最后两笔宣传语,就进铺子里找了个位置坐下了,他是白楚辰手下的一个传信兵,战场上从马背下摔了下去, 马又从他后背上踩了一肢,虽然白胡子老头尽力救治了,但落下了个咳嗽的毛病,刚治好时,他一直都是弯腰睡觉的, 就是白天直不起腰来,所以白楚辰才放他来叶清离这里的。 叶清离想搞一个开业惠客的活动, 一、选帕子,荷包都可看图选任一花样,七天内,本店铺可让绣娘给绣花样子,还能绣名字。 二、要是选择衣料,三天内铺子免费裁衣,缝制。 三、缝制嫁衣,可送喜帕,绢花。 由白杨和酸秀才拄着拐拄在外面招呼客人。 松儿绿柳和铭婶一个柜台一个,负责接待客人。 叶清离看了看白书令,只见他和楼甲一直守着门房。 原四,孙五,丁雨,林司观看完放鞭炮后,叶清离让四个人,赶到集市上去看马了,叶清离算了一下,想要做递铺,最少还得买十匹马。 第一波客人进门了,面色黝黑的两个女娃手拉着手,眼睛闪闪发光,一个瘦一点,一个高一点,到了松儿的柜台前,一个选了一个手帕,一个选了一个荷包。 瘦一点的双眼看着松儿道:“外面说可以选绣花的样子,手帕和荷包都可以给绣的,是吗?” 松儿笑着点了点头,又随后推出了一叠的花样子。 “你们可以选了,这一摞是各种花的样子,这一摞是各种小动物的,选好了对我说,我记下来,然后你们就可以选绣线的颜色,然后交给铺子里,这样的活,三天之内完成。” 两个女娃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来,“好啊,好啊!那要多少银子?” 松儿笑道:“手帕是二枚大钱,荷包是三枚大钱,你俩各押一枚大钱就行,然后取货的时候,在给齐。” 松儿也不知道,叶三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何不直接把银子都收够了就好。 还非得费两遍的事儿!但松儿只是心里有想法,但她可不敢说。 绿柳看松儿那边开业了,但自己和铭婶这边还没事做,想到松儿那边柜台看看,往外看了眼叶清离,决定还是拉倒吧,消停待着吧。 而铭婶看着绿柳抓心挠肝的样子,心里也暗暗的着急。 松儿管的手帕,荷包,还有嫁衣。 绿柳管的是女子的成衣,铭婶管的是男子成衣,因为铭婶结过婚,而且还有孩子,所以叶清离问过铭婶后,才让她管男子成衣区。 花子落,李敢坐在铺子边的角落的桌子上,叶清离想让两人学学经营铺子,现在铺子里也有人手了,而且还有了男人了, 叶清离就想把铺子渐渐的交到男人的手里,问过大家,最后花子落和李敢应了叶清离这事,决定试上一试。 只进了两个女娃,与松儿讨论好后,一人留下一文银,就走了。 然后就是开业时闲逛的,直到快中午的时候,白楚辰和楚十八还有二个将领样的人到了铺子前, 楚十八见到白杨就嘻嘻的笑,跟吃了蜜似的,嘴都合不上。 酸秀才看到了曾经的将军,直接就把几个请到了铺子里去坐。 叶清离大喜的日子,人家来捧场,也不能往外赶不是吗?也皱着眉请让人给几个人上茶,然就后站在铺子外面,给新开的铺子做宣传。 楚十八跟在白杨的身后,悄悄的说:“待会,你使劲宰他们,个个都带了不下五两银子,他们要是不花在你这,就得花到花楼去。” 第147章 找个地方躲躲 白杨低着头听着楚十八说着话,轻捂着嘴,脖子都红了,通红通红的, 楚十八看白杨样子,不好意思的拉一拉她,觉得有一群兔子在心里,扑腾扑腾的乱跳,就要跳出来了。 白杨瞟了一眼街上,发现街上都是人,就好像是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一样,顿时感觉无地自容,像别人都知道白杨内心隐秘的惊喜一样。 一把把楚十八推到了铺子里,“待在里边,不许出来了!”白杨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 楚十八摸了摸头,笑道:“好,好!” 里边的一个肤色微黑的小将军笑道:“还没过门呢,就管的这么严。” 楚十八慌忙看了看白杨,才又回头瞪着那小将军的道:“你个毛头小子,懂个屁!” 肤色微黑的小将军向楚十八迎了上来,不屑的道:“咱们小楚将军以后的日子可有的过了,妻管严!哈哈哈!” “小二黑!”楚十八把胳膊搭到小二黑的脖子上,用了点力气,掐得小二黑哇哇乱叫:“小楚将军,楚将军,饶了小子嘴贱吧!” 楚十八哼了一声,“就不该那么说!”又看了眼铺子外面的白杨,生怕兄弟的话,惹白杨不高兴了。 白楚辰此时的脸色很不好,看到了楚十八对白杨的喜欢,那满眼满心都都是喜欢,生怕别人对白杨有一点的不满。 大历国还从未见过这样护媳妇的男人呢, 楚十八不怕被嘲怕媳妇,还要护着自己的媳妇。 是不是,我就欠缺这一点,口口声声不让叶清离再受委屈,但自己做了什么? 在自己有了战功,人还没到,就把休书先寄了回来。 后来又识人不清,错把叶清浅当成叶清离了,搞了个订亲,退亲,又被叶清浅给纠缠上了。 来到绥南县,兵营冷,需要冬衣,自己还不是舔着脸去找叶清离了,她给解决了事情,然后自己对她的承诺,却成空了、 住自己的帐篷,自己又把叶清浅安排进去,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丝的感情,又被自己作没了,最后她在中军大帐上与自己割袍断义了。 自己总觉得她不够体贴,不够温柔,但自己遇到的事情,哪件不是她为自己解决的,包括外祖父楚国公的遇害。 没钱了,知道跟 她借钱,中了同心盅,是她费劲力气给自己送来的解蛊的药, 为什么自己还不知足? 现在跟楚十八一比,自己简直就是个渣男,楚十八白怕白杨受一点点的委屈!自己呢,自己是生怕叶清离不受委屈! 偷眼看了看在外面的叶清离,她还是一身骑马的装,干净利索,发上没有一个发簪,与衣服同色的头巾包在头上。 叶清离到了白杨跟前,与白杨说了点什么,白杨摇了摇头,那个酸秀才还痴痴的笑白杨。 白杨瞪了酸秀才一眼、 白楚辰的心里直泛酸味,他和叶清离怎么就走到今天的地步了,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就听楚十八道:“别光坐着,茶也喝饱了,赶紧一人选一身衣服,我要选两套,我一套,给我未来的娘子一套。” 小二黑悄声的对身边的大个子道:“瞧他那嘚瑟的样,好像谁没个媳妇似的!” 大个子笑子:“咱们是没有!” “哦!白将军有!要不要问问?” 大个子怼了小二黑一拳,“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营里说白将军的媳妇跟他割袍断义了!你没听说吧?” 小二黑食指放在了嘴唇,示意轻声。 忙向小哈巴狗一样的,冲楚十八的跟前凑去,“小楚将军,我帮你挑,我有五个姐姐,挑衣服的事,我最在行了、” 楚十八站在绿柳的柜台彰,听到小二黑的话,顿时来了兴致:“你挑吧!” “桃红,水粉,嫩黄,是女孩子的最爱,你挑两身管饱没错!” 绿柳听了小二黑的话,憋着嘴笑,也不吱声,等着楚十八把桃红,水粉,嫩花的颜色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狠下心来, “三套,给白杨做三套,我就不做了,也没机会穿!” 绿柳抿着嘴笑,也不拿剪刀裁衣服,把手搭到那桃给的布匹上道:“楚十八,你确定这些颜色白杨能喜欢!” 楚十八突然觉得,自己不能确定,他根本没见过白杨穿粉,黄的衣服,瞪了眼小二黑:“差点没让你忽悠了,” 楚十八冲绿柳笑道:“你们姐们常在一起,白杨喜欢什么样的衣服,你帮我挑一挑!” “好!”绿柳指了指离那浅色衣服隔了好远的青色,黛色,褐色,黑色的布料。 “这颜色也太那个了吧?”小二黑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楚十八也有点犹豫不决了,拿不定主意了,想要去白杨那问问清楚,可白杨说过要他在铺子里呆着。 又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绿柳看着楚十八纠结的样子,突然间就大笑了起来,“白杨,白杨你进来趟!” 楚十八那刀疤的脸上也显现了笑意,跟绿柳坚了个大拇指、 白杨进了铺子,绿柳柜台上面放的布匹问:“白杨姐你喜欢粉色,还是青色?” “干什么?”白杨脱口问道。 “我和楚十八打了个赌,他听那个小将军的,说女孩子都喜欢粉色的,我说你喜欢青色和黛色的?” 白杨瞟了眼绿柳,又瞟了眼楚十八:“女孩子就不能喜欢青色和黛色了,你们真无聊,外面那么多事情要忙,还让我进铺子里。” 绿柳伸出个请的手势,“你快请出去,我们的问题问完了,你该去干活了!” “死尼子,看晚上我咋收拾你!”说完就跑出了铺子。 最后楚十八给白杨订了两套衣服,自己不舍得买。 白楚辰也给叶清离订了两套衣服,但也不说是谁。 小二黑和大高个一起各订了一套男人的衣服。 白楚辰看叶清离站在外面,也不进来,几个人该买的都买了,索性出了铺子,在外面站了一会,四个人正在商量着接下来该去哪里? 眼角的余光一看,那不是叶清浅,凄辰径直奔着成衣铺子来了。 白楚辰不愿见到叶清浅和凄辰,忙进了铺子,“帮我找个地方躲躲?” 第148章 小人得志 绿柳阴着脸,挑眉看几匆匆躲进来的白楚辰和林十八,一副你们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样子, 铭婶认得两个人,是刚买完衣服出去的男人,圣母心起,随手指了指后门,白楚辰会意,急忙推开后门,进了院子,着眼一看,桂花树下有一张石桌,石桌下面有四个石凳。 白楚辰来到石桌的下方,桂花树的树冠像一张大伞,拢在了石桌的上方,白楚辰慢走起了过去,坐在了石凳上。 看楚十八没跟着过来,支肘凝思,想等着叶清浅和凄辰离开,自己在走。 院子里静静的,偶尔会传来街上的小贩的贩卖声。 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劲起来,白楚辰皱紧了眉头,那明明是叶家姐妹两人吵架的声音。 白楚辰越听心里越不舒服,担心的来到的院子的大门前,透过门缝向外面看看两人到底是在吵什么? 把小门开了条缝,就见叶清浅一巴掌扇到了叶清离的脸上,像巴掌就像扇在自己的脸上那么难受,白楚辰把着铜环的手骨节都泛了白。 叶清浅的手还没用有落下,一旁的白杨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手擒住叶清浅的手,把胳膊反剪到的身后,一脚踹在了膝盖窝上, 叶清浅立时就跪在了地上。 凄辰见叶清浅受了委屈,向后招了招手,大漂亮和俊柏这被招了过来,凄辰指了指白杨:“给我擒住她。” 酸秀才见势不好,忙拄着拐杖想上前止住大漂亮两人,走得太急,而且拐杖拄的又不是很熟练,一下没拄稳,又栽倒到了地上。 楚十八看到白楚辰进了铺子,也进了来,不过没跟着白楚辰进了院子,来到两个小桌那,趴那跟同僚说话,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在外小二黑高声道: “楚十八,有人要收拾你媳妇!” 楚十八一下子站了起来,三步两步跑到了外面,白杨松开了叶清浅,正在与大漂亮和俊柏动手呢。 白杨今天腰间没有配刀,感觉是个大喜的日子,怕自己带刀出来招待人,吓着客人。 赤手空拳,还是把那个大漂亮和俊伯还是打趴下了。 白杨把两人摞成摞,又擒住了偷偷想跑的叶清浅,回头冲叶清离道:“怎么办?” 叶清离浅浅的一笑:“送官!” 楚十八正赶上一个把俩人都打倒在地的时间,小二黑贱嗖嗖的道:“交给小人吧!” 又冲站在那的楚十八眨了眨眼道:“楚小将军觉得行吧?”一个劲的给楚十八使眼色。 楚十八见到白杨那干净利落的身手,都惊呆了,白杨的功夫不比自己差,就是力度不够,但身手灵活占据了优势。 眼睛正不舍得分开的时候,听到了小二黑的话头,忙大着嗓门的道:“好啊,好啊。” 凄辰此时也站了出去,颐指气使的道:“不可以动她们,他们是东厂的侍卫!” 楚十八可不管凄辰的话,有能耐欺负自己的媳妇,就要承受欺负媳妇带来的后果。 与小二黑两人上前,一人拎着大漂亮,一人拎着俊柏,刚离开看热闹的人群就听两个男人,一人一声的撕喊声,甚是凄惨! 凄辰本来是扶起眼前的叶清浅,扶起她护在自己的身后,本来想着把大漂亮两人送进衙门,凭借她这个指挥使的身份,堂堂的七品县官也不得不给自己这个面子, 所以才没着急的跟了去。先扶起被摔在地上的叶清浅,心里也不住的懊悔,感觉这个叶清浅越来越蠢了,从带他过来,没有一次硬刚过叶清离的。 本来是想着叶清浅出头在前,而后自己在质问在后,让叶清离糊涂中说错话。 却没想到叶清浅这么废物。 还得是自己来,她一手扶起叶清浅,一双眼像淬了毒一样,一字一句的道:“薛皓是不是你杀死的?” “什么?”叶清离故作不知! 凄辰扶起叶清浅,凑上前一步,趴在叶清离的耳朵道:“那天明明他把你都劫走了,为什么你后来好好的回来过日子,而薛皓却死了?” 叶清离故作惊讶的道:“死了,那祸害怎么可能死呢?” 凄辰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叶清离的脸上看,想要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可叶清离一副淡淡的样子,似乎薛皓的死,对她来说,就像死了一只老鼠那样简单。 白杨隔到了叶清离和凄辰之间, 这时凄辰听到两个得力手下的喊叫声,忙匆匆的赶了过去。 “真难缠!”白杨看着凄辰走的方向道, 叶清离拍了拍白杨的肩膀,笑了笑,“宣传铺子吧?现在的人越多,不用多少人买,咱们还得为递铺的开张做准备。” 白杨点了点头。 又指了指站在一边的叶清浅,凄辰走了不管她了,她就站在铺子外面,搅着手帕,一脸的不忿,却用奈何不了叶清离的表情。 “别管她,她爱站就站着吧!” 这时叶清浅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脑回路,居然又凑了上来,还对叶清离稍微的笑了笑:“前两天,小白将军喝多,是我和我二哥扶他在县里人家住的,” 叶清离挑眉看了眼叶清浅:“你想说什么?你跟他的龌龊事情少在污了我的耳朵。” 叶清浅却不理,直接趴到叶清离的耳边到:“三妹,你抢不过我的,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说完笑了起来。 叶清离真膈应叶清浅这样的人,上下瞟了眼叶清浅道:“你是不是有病,小白将军是谁的人,你跟我说什么? 我们已经割袍断义了,再见也只是也只是陌生人。” 白楚辰看见叶清离那决决的眼神,又把目光看了眼叶清浅小人得志的神情,真想杀了那个女人,又让的趁机占了一回便宜。 白楚辰猛的捶了几个脑袋,丧气的推开小门,没眼看叶清离,一把扯过叶清浅就走。 白杨凉凉的声音从白楚辰的身后传了出来:“渣男贱女绝配!” 白楚辰到了白杨的话脚步一滞,差点没崴了脚,扯着叶清浅的手一顿,叶清浅顺着惯性,身体向前趴去。 白楚辰也没管叶清浅,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露向讥笑,形容的好犀利啊,渣男配贱女,是应了父亲的愿望了吗? 叶清浅你毁了我的好姻缘,那我就给你,你想要的。 拉起叶清浅的手,得想想怎么让老渣爹入套呢? 第149章 真是活该 白楚辰拉着叶清浅走到一个僻静的小胡同里,一把把叶清浅拽到了墙壁上,愤怒而拧曲的脸,一只手伸向了叶清浅的脖子上。 手掌捏住叶清浅的脖子,拉着她靠在墙上慢慢的脚离了地面,叶清浅双脚直扑腾,脸色的青紫,嘴巴张着,舌头都吐了出来, 眼看着叶清浅要断气了,白楚辰才松开叶清浅,狠厉的目光,低声警告道:“你如果在去招惹叶清离的话,我就让你从这世间消失。” 说完了,用帕子擦了擦手,冷声道:“你非得嫁给我,我没意见,可以给你一个风光的婚事,别的你就别考虑了,还有嫁到白府后你就自求多福吧!” 白楚辰说完这话,连理都懒得理叶清浅,怅然的离开了胡同,什么心思也没有了,直接向通山的方向走去。 叶清浅深一步浅一步的,在后面小跑的跟着。 “白将军,你慢一点,我跟不上了?”叶清浅实在太累的,跟不上了,才开口向白楚辰乞求的语气道。 突然叶清浅就停下了脚步,看着那白楚辰狰狞的一张脸,十分的可怕,腥红的眸子仿佛是人间的修罗。 白楚辰回过头去,继续的走路, 叶清浅在心里在盘算,只要先嫁到白家,到时候自己好好操持家务,给他操持家务,让家宅安稳,说不定还能生个孩子,到时候一切都会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叶清浅想什么白楚辰不知道,但白楚辰的心里,眼里都是叶清离,中午听了的叶清浅对她说的话, 白楚辰就像一棍子打到了自己的脑瓜一样,感觉的天玄地转,他太了解叶清离了,她不会在嫁给自己了, 薛皓能从京都赶到九台州去接亲,足够证明薛皓的诚意了,但她却宁愿毁了自己的名声,也不嫁给薛皓,自己又何德何能,凭什么要她回头啊? 真恨自己怎么在成亲当日打了她的脸,怎么能和楚十八想那么昏的一招,怎么能在胡杨林里没认出她来,就是她肿着一张脸, 难道她的习惯,动作,和对自己的关心,自己就一点也没感知吗? 何况两人还有同心盅,真是活该,活该自己孤独一辈子。 两人走了一夜时间才到了兵营,楚十八和小二黑等将士都迎了上来,楚十八大着嗓门,急急的道: “大公子,花音国的营帐撤了,” 白楚辰也不及进到大帐中,就来到了澜江边上向对岸望去,对岸一片荒芜,白楚辰心下一松:看来花音国也给出了信号,要退退兵了。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实现许给叶清离最后一个愿望了‘护送她回花音国了!’ 但心里却是酸涩难以抑制。 …… 成衣铺子这边,也到了关门的时间了,给铺子的窗子和门都上的板子之后, 叶清离和柜台前的人,统计了一下销量,第一天一共是买了十四两三钱银子,大多数都是楚十八领来的人消费的,除去他们四个的消费,只卖了三幅帕子,六个荷包。 然后叶清离坐镇,白杨根据第一日开业的情况,又安排了第二日各自做的事情,有引起不足的,叶清离就说了出来。 之后男人进了外院,叶清离引着女人却进了内院。 吃饭的时候,向北打听消息回来了,向北眉飞色舞的和叶清离道:‘他是和原四,孙五,丁雨,林司一起回来的,他们牵了两匹马回来。’ 向北又磨了磨,叶清离实在受不了了,就和向北来到了马厩处,看跟原四他们挑的两匹马,牛马市上买马不多,也只有那五匹马,林司相马很厉害, 向北指了指一匹不怎么精神的马,看样子在上一户人家都把它磋磨的不像样子了,浑身的马毛都灰秃秃的,身上还有掉了毛的地方。 林司只用了二两银子就把这匹马买了下来,他说,这是千里马。 叶清离还特意看了一眼,回头对正在给马洗刷的林司道:“你确定?” 林司扬了扬沾了水的刷子,笑道:“确定,十分的确定,小的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良驹!” 叶清离看着那林司,只有一只胳膊,就把马清洗得那么干净,又换了一桶水来清洗另一匹,道:“你还没听晚饭吧?” 林司突然愣住了,“哈哈”的笑了一声道:“忘了,忘了,今天是太高兴了,大小姐你可要知道,这样的良驹,可遇不可求啊,就连大历国也不超过十匹!” 叶清离狐疑的看向林司,林司边亲热的摸了摸那灰突突的马,边道:“等一个月后,我保准给你一个惊喜!” “你这么喜欢马吗?”向北觉得林司对马比对人还热情。 “嗯,我这辈子除了狗,就是喜欢马!”林司坦诚的道。 叶清离想了想道:“以后这些马就归你管了,你可愿意?” 林司忙笑道:“愿意,愿意,在给我养条大黑狗就更好了!” “登鼻子上脸了!”向北笑骂道! “你自己挑,找到中意的大狗,管向北要银子。” 向北翻了翻白眼:“大小姐,我可不是管银子的好手,你还是让别人管吧?” 叶清离笑了笑,又道:“我一会让人给你送饭来!” 两人就回到了屋子里,叶清离问向北道:“观察一下宅子里的十一个男人,看看他们的脾气禀性如何,我急着寻一个能主理外院的管家,还有管理递铺的账目的人。” 叶清离坐在梳妆台前解自己的头发,向北站在后面看,“那成衣铺呢!” 叶清离看着铜镜里边的向北,与自己一般大的年纪,除了武功好,也是万事不经心的一个人,笑了笑的,拉过向北的手道:“那个由白杨安排。” 又和向北道:“有没有中意的人,你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我在云霄山上把你和哥哥都带了下来,哥哥的情况,我不知道,但是我得对你负责。 你救了我好几次,你成亲我也会陪着嫁妆,买宅子,让你嫁的体体面面的、” 向北捏了一下叶清离脸蛋:“你都嫁了两次了,我怎么没看到成亲有什么好?你还是饶过我吧,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时不时手痒,还有动动手,这日子别提多好了,我干嘛要成亲来自讨苦吃?” 叶清离笑了笑了,“你可不可以不要以我做例子,你看白杨现在不就是挺好吗?楚十八那人护妻护的厉害呢?” 第150章 铺子的事 向北以指当梳轻轻的顺着的叶清离的柔发,一边斜眼瞟向铜镜中的叶清离,噘了噘嘴道: “我也很厉害,一般的人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干嘛还要找个男人?” “可是那个楚十八很疼白杨啊,而且银子都交给白杨管?以后还可以有孩子,那才是正常的人生啊?”叶清离不想让自己的行为影响向北对成亲的看法。 向北撇了撇嘴道:“我自己能挣银子,我还是孩子,” 想了想又道:“我找个人还得护着他吗?我护着大小姐就好,而且你也会给我银子的,你也不把我们当成奴婢,一起吃饭,一起干活,一起花钱,能过这样的日子,我就知足了。” 叶清离见向北说的是真心话,在怎么说也没用了,以后在说吧,就改了话题道:“你现在还没看到中意的人,咱们先不说了, 说说成衣铺子的事,我预计成衣铺子两个月的时间就能有稳定的收入, 到时候我想试试你提的递铺的事情,我跟着你从绥南县到京都的一路上,凡是大一点的,有上万的人口的镇子上,就要开个递铺, 路程本就是很辛苦了,但还要选址,有时候可能还遇到纠纷,到时候咱俩就有事干了!” 向北用手把头发都梳通了后,拿起梳妆台上的象牙梳子,一点一点的给叶清离梳头发,不急不躁的道:“我陪着大小姐走南闯北,一路上保你平安。” 叶清离冲铜镜里的向北笑了笑。 一连三日的开业活动,第二日和第三日人明显就少了,到第四日早上,叶清离不敢在这店里等着人上门的了,必须采取主动, 叶清离叫上白杨和绿柳,一起去了三娘的嫁妆铺子。 进了铺子,正赶上三娘铺子里有主顾及跟随的人,叶清离就站到了一边,做出挑选嫁衣样式的样子,一边的仔细的聆听三娘与主顾的对话。 “我家的三小姐,嫁的是我主溥家的长子,绣嫁衣加珍珠,绣活要精细,盖头要镂空的,也要点缀珍珠,而且珍珠都到了般大,圆润光滑。 偷眼看去,三娘很平静的把主顾的要求都记下了,衣服和料子都提供,三娘开出了二百两的价格。 那主顾也没还嘴。 送走主顾一行人后,叶清离眨着星星光的眼睛,拉住了三娘道:“这样的主顾多吗?” 三娘笑了笑,一看就知道叶清离对这行动心了,但也没瞒着: “这个算是正常的价位,需 要绣嫁衣的,一个是家世都很不错,新娘子绣工一般,另一个是日子紧了,就是新娘子的绣工很好,但时间上来不及了。 如果有特殊要求还得加银子,” 叶清离执着三娘的手道:“你这铺子不是子到期了吗?” 三娘也皱着眉道:“对啊,我不想续租了,想要在附近的买一个铺子,只是我的银子不太够。” 叶清离眨了眨眼道:“这好说,我在你买的铺子里,租一个房间,后院给我一小块空地养二到三匹马就行,然后我给你交十年的租金。” 三娘上下打量了几眼叶清离,问道:“你是想做什么?” 叶清离挽起了三娘的胳膊,白杨和绿柳跟在后面,一面往里间走,叶清离一面说:“我上次就对你说了,我在绥南县有个铺子。 可以接你的绣活,而且我还要开个递铺,就是给人送信的铺子,一人负责收和寄,两人负责传递家书。 我开在你这里的递铺也与你不能形成竞争的关系,你有活计还可以给我那绥南县的店铺做,你吃肉,让我那个小铺子吃个粥总行吧?” 三娘沉思了一会,道:“我在考虑,考虑!不过绣盖头和绢花的活我到是现在就可以交给你们,写个协议就行。” “好,”叶清离把领的原料,花样和交货日期都标明了,然后签上了字,又给白杨看了一遍,向三娘温和的笑了笑道:“以后就收白杨和你对接,我有可能过一段日子就要跑趟京都。” 三娘看了看白杨:“好,我们都认识。就这么说定了。” 白杨仔细的把原料都查兑好了,绣线和绣样都装好了,三个人就离开了三娘的铺子。 …… 白楚辰站在澜江边上,感觉得湿漉漉的水汽,那了一未睡状态更显出激动的一疲态,索性狠狠的揉了揉脸,眼睛重新闪出了亮光道:“把弓箭给我拿来。” 忽的又觉不妥道:“让师爷给我写封双方见面的信,绑在箭上。” 兵士很快就把弓箭都拿来了,白楚辰拆下绑在箭上的信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白楚辰搭弓射箭,那支箭就直直的射到了对岸很远的一处旗杆上。 有士兵看见有箭射过来,忙跑过来,取下了那柄箭,跑到营帐中。 等了一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那边的人就的放下了一艘小船,白楚辰看向楚十八,“把前几天订做的木筏子也放到江里。” 白楚辰就要下水,凄辰也跟了过来,“白将军,圣上要我陪你一起去。” 白楚辰也没理凄辰,而是跳到了木筏上,凄辰也跳了上去,又跳了四个会水的士兵,负责划水。 澜江的江面本就不宽,不一会就来到了江心,白楚辰跳到了的那小船的上,见了花音国的主帅,传达了会交俘虏,两岸开放的诉求。 等凄辰跳上来时,两个人已经饮酒作乐了。 那边的花帅道:“我们各自从岸边的向江心搭浮桥,建成之日,就是送押战俘那日,也是两岸通商的日子。” 白楚辰把酒士了,只一个字:“好” 会面很顺利,白楚辰就派楚十八和小二黑来负责修浮桥。 修浮桥与白楚辰成亲同日准备,白楚辰向叶青武提出的要娶叶清浅为妻。 叶青武前些日 子由于叶清浅的牵连,已经被贬成了大兵,住在大通铺里。 叶青武听到白楚辰要娶大妹的消息时,眼中不可抑制的兴奋都散发了出来。 当听到白楚辰要在绥南娶叶清浅,并且还在浮桥搭建之日完婚,然后跟随凄辰的队伍返回京都。 叶青武在那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白楚辰哪是要娶大妹呀,是大妹哪里得罪了的白将军,而白将军要用大妹引开白景瑞的视线。 在京都时就知道白景瑞娶了个继室,那继室把的白景瑞外室的一儿一女都记在了名下,也是嫡出的孩子。 把大妹妹送到白府,还是在绥南县的小县城里完的婚,两方都是京都的人,暂且不说大妹妹的公婆能不能低看叶家的大小姐。 就是京都的贵族圈子以后也没有了大妹妹的一席之地了,要是被凄辰直接带回京都,就进入白府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不能让大妹妹嫁了,白府那是火坑。 第151章 白楚辰成亲前 叶青武脑子都是汗,站在的白楚辰的营帐里就感觉哪哪都不得劲。 不顾擦拭脸上的汗珠,哑着嗓子道:“白将军,此事还需与我大妹妹商议一下!等商议好,在给您回话!” 自从叶清浅那次的跳江的事件,打了白将军,就把他的职位一撸到底,要放在其它的将领身上,打白将军都够成斩首的罪责了、 不知道是白楚辰出于什么目的,反正饶了自己一命,而最初到兵营时,自己也从一个伍长做起,没有寸功,但职位却频频上升, 这让普通的大兵都很把感,有了虎落平阳的机会,哪能不伸出一脚呢,这半个月就像从天堂进入的地狱一样。 叶青武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没有人庇护,他什么都不是,也没有面对叶清浅问题的强硬态度了,只想回头与大妹妹好好说说, 不能得到白楚辰的心,就别嫁了。 叶青武退出了白楚辰的帐篷,来找叶清浅时,听下面的人说,叶清浅已经回到绥南县了。 叶青武现在只是一个大兵,一个月只有一天的休假,可是他的人缘不好,伍长常常给叶青武小鞋穿,就这样一直没有办法出营。 白楚辰吩咐大个子到了绥南县去租个成亲的新房,大个子在绥南县不认识别人,而且他还在成衣铺里订了一套长衫, 顺便取了长衫,就与铭婶谈起了租房子的事情,大个子也没说租房子要做什么? 绿柳插了一句嘴:“我们以前租的房子还空着!” 大个子听到绿柳的话,就央求绿柳带他去那个房子。 绿柳的牵线,大个子租下了叶清离刚到绥南县时住的吊脚楼。 把房子租下后,大个子拎了自己和小二黑的长衫就回到了兵营里。 见到白楚辰后,把租房子的事情与白楚辰说了,白楚辰亲自带了叶清浅住到了新租的房子中,给了叶清浅十两银子。 在原来的铺子的房间里,白楚辰推开了的大门,进到了屋里,就剩下了的屋子北面的火墙,柜台和框柜子都搬走了。 整个屋子空荡荡的,白楚辰不耐烦的把银子扔在了火墙上面“买点成亲的东西!” 后面跟着进来的叶清浅和平儿,平儿蹙着眉,小心的站在了叶清浅的身后,白将军明显的怨怼着大小姐,就知道那么怨怼着大小姐,怎么还要娶大小姐呢。 平儿有了想法也不敢说,松儿的后果让平儿在对待大小姐的事情上很小心。 叶清浅抬头深情的望着白楚辰,摆出一个弱柳扶风的样子,娇柔的道:“白将军,要我来操持吗?” “想嫁,别老弄些幺蛾子。” 叶清浅望向白楚辰的星星眼立刻就黯淡了下来。 “我会好好准备的。” 白楚辰把叶清浅和平儿扔下就走了。 来到了叶清离新开的成衣铺里,想看一眼叶清离听到这个消息是什么神情。 叶清离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坐着,白楚辰进了院子,径直的来到叶清离的跟前,越走越没有勇气,最后离叶清离七步的距离,站定在原地:“我要成亲了。” 叶清离眼皮撩了一下,淡淡的道:“恭喜!” 白楚辰迈了一步,“难道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叶清离仰起头,观察着桂花树的叶子,一阵风刮过,“好清爽啊!” 白楚辰又迈了一步,“你要是反对,我就可以不成亲!” 叶清离淡淡的站了起来,轻蔑的看了白楚辰一眼:“我与你的断义,是真的。” 白楚辰脚步顿了一下,快速的来到石桌的跟前,两人隔着桌子对望:“我承诺也是真的,我会带你到花音国去的。” “什么时候?”叶清离明显的急了起来。 “很快,浮桥搭好,我就会成亲,成亲后把叶清浅送回京都,我就带你回到花音国去。” “好,你可以走了。”叶清离应了一声,感觉两人在一起不合适。 白楚辰又道:“我现在还需要给叶清浅找一个成亲的日子,接亲用的宅子?你这里可以吗?” “你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吗?”叶清离瞪着眼睛直直的看向白楚辰。 叶清离怒气上脑,扔下了院子里的白楚辰,一个人进了内院,这时下好白杨也进了院子,听到了叶清离与白楚辰的对话。 开始的时候白杨还没打算搭理白楚辰,怕叶清离见了,心里添堵,但又一想,有机会能敲一敲白杨辰的竹杠,又怎么错过呢? 白杨的眼睛一转,计上心来,走到白楚辰的身边,“用不用我给白将军出个主意?”阴阳怪气的对白楚辰道。 白楚辰听到了有人进了院子,听到声音,才回过头来,也不在乎白杨那阴阳怪气态度,重新用笑容对着白杨道:“好啊,那麻烦白杨姑娘了!” 听得白杨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忙摆摆手道:“还是叫我白杨吧,”用手指了指屋子道:“去找铭婶。她家有屋子。” “好!”白楚辰听了白杨话,从后门进了铺子,来到铭婶的柜台前。 白杨也跟着进来了,当白楚辰谈要用铭婶家的屋子来做出嫁的屋子时, 铭婶好心的点了点头,白杨忙接过话来:“铭婶的宅子还有一儿一女,住在那里也不方便,这么吧,我我这里把铭婶的一儿一女接过来住,成亲当天铭婶把整个院子都给你让出来。” 白杨向铭婶眨了眨眼,欲同白楚辰说,没关系的话就咽了下去,静静的听白杨与白楚辰的对话。 白楚辰挑起眉毛看向白杨。 白杨清了一个喉咙,道:“铭婶的宅子用来接亲,你得付一两银子,把铭婶接到我这里,也得一两银子。” 白楚辰明知道,白杨这是在坑他,可他就是愿意让白杨坑,他想与叶清离有瓜葛,他想时时听到叶清离的消息。 铭婶拉了一下白杨,就给住一天,哪能要那么多的银子? 白杨冲白楚辰假笑道:“白将军可否接受我这个提议?” 白楚辰从荷包里翻出二两银子:“给!” 绿柳在柜台的那边接过话来:“白将军,你给新娘做的女装,可以取走了!” 白楚辰的心像用针扎了一样难过,沉静的道:“那是订给你们东家的!” 铺子里的人都是一惊! 白杨最先反应了过来,本来自己隐瞒了铭婶死了男人,她家里不适合新人暂住的,就是要白楚辰成亲后过不好。 没成想,白楚辰比自己还不是物,白杨翻了个白眼,冲着白楚辰轻声的道:“渣男!” 第152章 写家书 白楚辰听到了白杨的低声的咒骂,故意装做不知道,给了白杨银子后孤单出了铺子,那背影看起来十分孤寂和萧瑟。 白杨收下银子,对着白楚辰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回过头来冲铭婶笑了笑,把手里的银子展示在了铭婶的面前,兴奋的对铭婶道:“是渣男给的,你收好了。” 铭婶这辈子还没见到过到这么多的银子,慌忙的直往白杨的手里推,一副不敢拿的样子、 白杨把银子交到铭婶的手里,并且攥住铭婶的手,对她慎重的道:“房子是你的,你愿意让那个女人在你的屋子里出嫁,这个银子就是你应得的。” 白杨假意生气的对铭婶道:“你要实在不想收银子的话,那我就给退回去,然后他爱找哪找哪!咱们不管了。” 善良的铭婶为难的道:“这银子也太多了,都够娶媳妇和建房子了,一个破屋子哪就值了那么多银子了。” 绿柳站在柜台前,看白杨和铭婶一直拿着银子不住的推来推去,直爽的笑了笑:“铭婶,你还是收下吧,要不白杨姐要生气了,你看你把她的脸都气红了!” 铭婶感激的看了看白杨,又看了看绿柳,讪笑着把银子收到荷包里。 …… 两国的浮桥于六月初三那日正式建好了,两座浮桥之间有一个能供一条渔船能通过的豁口,浮桥的岸上都建了一个永久的烽火台。 白楚辰安排小二黑统管二十个士兵,在烽火台上住。队伍里有两个十夫长各带着九个士兵,白楚辰命令他们白天和夜间轮流着值班, 浮桥建成之日,白楚辰带着楚十八和小二黑三个人特意过了一遍浮桥,看了建在花音国澜江边上的烽火台,每距离二里地就能看到一座烽火台。 那边的花帅也带着两个人与白楚辰一样也检查了一遍浮桥,也没上岸。 两边的人相遇也只是点了点头,因为两个国家的事情重要的谈判的人物还未到,所以两边的将军行事都很小心。 白楚辰看到那那的烽火台和已撤了的兵营后,心里就觉得别扭,大历国也不是建不起烽火台,自己干嘛还要守在江边。 于是上了岸就返回了大营,白楚辰立时就吩咐,楚十八,在长通山上建四座烽火台。 又令大个子,负责全员把兵撤到绥南县里的老营帐区。 大营撤兵用了两天时间,就完成了。 六月初六,是白楚辰娶叶清浅的日子,也是递铺开业的日子。 叶清离与向北用半个月跑通了绥县与京都的递铺的路线,每个递铺里放了三个人,不只是受伤的兵士,还有妇人, 规模小的地方,比如兴竹堡镇,镇子的人口是够了,但人员分布 太稀了,叶清离只设置了一个递铺的点,由在镇上专门做甜水生意的彭婆子和儿媳妇接下了。 只管接收家书,由离兴竹堡镇近的另一处的递铺的邮寄人员,取走需要信件和家书,放下需要寄走的家书和信件, 儿媳妇和彭婆子把需要的信件留下来,遇到赶集的时候,彭婆子在招待顾客的时候把收信的人大声的念出来, 然后,由同村的人就会通知他们来拿后,若信件放置了半月以上的,还需要彭婆子她们送至各家,然后会每封信收一枚铜钱。 那是甜水铺子的额外收入,其它的工钱都是由叶清离负责付的银子。 白楚辰成婚,大到副将军小到一名大兵,都放了一日 的假,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参加了白楚辰的迎亲的过程,更多的兵士是在绥南县的街上逛。 看到了新鲜出炉的递铺的牌子,一个兵士忍不住就推门进了屋子,见双腿都有伤的白书令正在那研墨写着家书。 递铺开业头一天,在绥南县也是头一份,小地方的人还不能接受新事物,白书令想着要开张,所以就自己给自己的家里寄了封家书. 正巧被一起战斗过的大兵看见了,虽然是叫不出什么名字,但那场战役里,一起受了伤,而且还同有医所里呆了几天。 所以见白令书在写信,不由得头就伸到了信纸上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令书不急不徐的答道:“我在写家书。” “你写家书,都不在兵营里了,就凭咱们在营里的地位,驿兵也不能给咱们送信,何必还要费这事呢?” 白令书放下写了一半的家书,抬起头指了指屋外面的一个立着的牌匾,道:“我用我们自己的递铺来送家书!” “什么?”跟在那人身后的一个黑乎乎的小兵侧身站了出来,问道。 白令书忽地就意识到了什么,放下笑,手拄着桌子抬头看向那人道:“我们东家新开了一间递铺,特把绥南县至京都的送认的线路开通了出来。 延途建了十几家递铺,今天只要写了家书,只要在绥南至京都的这条线路上就一定能送到。 而且外面也写了,在这里写家书连寄信的,一封家书三文钱,只寄信的一封家书二文钱。” “是吗?谁都能寄家书吗?”另一个瘦小的兵士凑到白令书的前面问道、 “行,”白令书笑眯眯的道。 “那要是你们不给送,我们又不知道,那你们不是净拿银子不办事吗?”另一个面相不善的人又挤了上来。 白令书看那挤过来的人,那人很节俭,鞋子都掉底了,还让绳子绑上了在穿。 从死的兵士脚上脱鞋,翻死人的衣服和荷包,白书令虽然认得他,但叫不出名字,但也不能不回答他,于是把叶清离曾与他们提到了话,复述了出来, “你可以不付铜板,让收信的人付铜板!” 屋里站着的人,一声惊呼:“还可以这样操作!快,我给我媳妇写封信!” “我给老母亲报个平安!” “给我的祖母写封信!” …… 白书令一封一封的家书写着,最后交了铜板的,盖上了银子已付章,没付铜板的盖了:铜钱三文,未付的章。 跟这边递铺红红火火不同的是,白楚辰成亲的过程,白楚辰做为新郎该穿的红色的喜服也没穿,只是骑了一匹马,带上楚十八和大高个还有五个随行人员到了铭婶的宅子里去接亲。 大高个赶着从叶清离家里借来的马车。 叶清浅也只得了一顶盖头,连一身新衣服也没有,叶清浅在屋里坐着,平儿陪在屋里,也没什么年长的妇人来指挥着婚事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叶青武和凄辰也来了铭婶的宅子里。 凄辰前前后后看了看,发现屋里连个喜字都没有,觉得无聊,凄辰带着人走了。 前屋只剩下叶青武了,他垂头丧脑的来到了叶清浅所在的屋子里,支开平儿, 突然一拳砸在了叶清浅面前的梳妆台上道:“不要嫁给白楚辰,他不是良人!” 第153章 冷清的成亲 叶清浅淡淡的看着二哥的神情,转过头,坐在冷坑上,看一看家徒四壁的房间,跟自己京都的房间差不多。 由于是庶出,姨娘无力管自己,小小的年纪就只能养在嫡母的房里,四五岁的时候,一个人经常的饿肚子,而照顾自己的奶娘却吃得肥肥胖胖, 若不是自己杀了六岁那年杀了奶娘后,满府的人还不知道自己曾受奶娘的气吧。 叶清浅心早就成冰了,她不想跟姨娘一样只能做个妾氏,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在做庶女,所以什么苦她都能忍受,只要是明媒正娶的的, 对自己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梅姨娘与父亲在一起时,父亲对他不好吗?直到现在都很好,可那又怎样,自己婚事还不是嫡母做主, 自己还不是不受待见的庶女, 想到此,叶清浅冷冽的笑了笑:“为什么不嫁,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叶青武恨铁不成钢的怒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急急的与你成亲吗?就是因为要让你去白府里做个傀儡,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连洞房都不会有, 难道你就情愿守在白府与那个继室过一生吗?白景瑞的那个继室与你一样的大小,你过白府日子势必不好过。大妹妹你要想清楚!” 叶清浅看了一眼叶青武,巴成叶家就只有一个庶出的哥哥能关心自己成亲后过得好不好了,既然都做了,那又何苦后退呢,自己认了。 叶青武皱着眉头扑通的一下就坐在了凳子上,双手的捂着脸颊,直不忍心这样的大妹妹出嫁,明知道前面的是坑, 也没等屋里的两人有过多的反应,平儿就闯了进来:“快,大小姐,把盖头盖上。” 平儿把盖头盖到叶清浅的头上,叶青武的热泪就忍不住的流了一下来,没有一身的新娘的衣服也得,但总该把盖头绣得好一些吧。 那盖头绣的两个鸳鸯,像两个鸭子一样。 大妹妹的这个亲,真不该啊! 迎亲的除伍就来到铭婶家,既没有人拦轿也没人要红包,冷冷清清的白楚辰推门进了屋子,拉了的叶清浅的衣袖,扯着衣袖,那边平儿扶着上了马车。 不到五分钟就来到了吊脚楼,铺子里摆了八张桌子,都是些白楚辰后兵士在喝酒,在院子举行了仪式,很快平儿就扶着叶清浅上了吊脚楼。 就像是众人吃了一顿酒一样,吃完酒之后,白楚辰直接就回到了兵营。 倒是楚十八未跟着白楚辰一起兵营,喝了几杯酒后,直接就溜了出来,来到了新开的成衣铺子。 进了后院,找到了和叶清离一起坐着的喝茶的白杨。 白杨见是楚十八进了来,冲他吼道:“你给我走,此处不欢迎你!” 向北也坐在叶清离的另一边,忙起身向楚十八道:“楚将军,白杨她今天心情有点不好!” “没事!我知道她生气了,特意来哄哄她!”也不顾叶清离和向北在场,离石桌一臂远,立在原地,不急不躁的道:“我知道大公子成亲伤了你们的心,大公子也很无奈!” 白杨站了起来,气愤的推着楚十八:“你给我走,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我与大公子不一样,我真的与他不一样!”楚十八很少有这么的语气低沉的时候,通常都是大着嗓门,也不管不顾的。 叶清离拉了一下向北的手,示意与向北进内院,外院就留下白杨和楚十八了、 刚起身,就楚十八道:“小娘子,大公子说浮桥已经建成了,订六月初八,就要与吏部王尚书,礼部黄尚书携五车大历国礼品, 由白衣卿相顾华笺,带着百人的队伍在大公子和凄辰的陪同下, 交还所有的战俘,还有商议通商的事宜,大概六月初十大公子就可以带小娘子去花音国。” “好!”叶清离轻轻的答了一声,向北看向叶清离的眼里也浮现了激动的神色。 叶清离也看清了向北的意思,谁能不想父母啊,别看向北厉害,那也是个女孩子,也会想父母和哥哥。 “布了半个月的递铺的线路,咱们也该好好歇一歇,睡一觉了。”叶清离边走边道、 “别和我提睡觉,我感觉走着走着就能肯睡着!”两人越走越远声音渐渐就不见了。 …… 六月八日,白楚辰领着两个尚书,一个顾华笺加上凄辰和所有的俘虏越过浮桥来到了花音国花帅的帅府, 与花音国的丞相和花音国的三皇子领的队伍谈判。 商议了,大历国每年岁贡八万两雪花银,白瓷一万件,绸缎三万匹。 花音国只进贡了九个天仙似的美女。 白楚辰回到兵营砸了大帐里的令牌,推翻了沙盘,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让两个尚书带走了叶清浅,以新妇,以服侍婆母的名义, 把叶清浅带回了京都。 递铺都正常的营业着,六月十二这一日,天还未亮,白楚辰就等在的递铺的门口,向北早起练功看到了了白楚辰,也没搭理他。 直到早饭的时候,才与叶清离说见到了白楚辰的事情。 叶清离饭都顾不上吃,直接就奔到了门外,只见白楚辰正孤身一人站在的递铺的门边,看上去寂寥中透着萧瑟。 “是要带我去花音国吗?”叶清离喘着粗气跑到了门外道。 白楚辰缓缓的转过头,看到了从晨光中跑来的叶清离,整个人映照在霞光里,看得的白楚辰眼睛发酸的,吸了吸鼻子, 眼中的光逐渐的暗淡了下来,向后退了一步, “我把叶清浅已经送走了,没人会打扰你了。” 叶清离听了白楚辰的话,拧了拧眉头,“要是就这事,那我就走了,我还有好多的事情没办,没时间在这里聊天。” 说完叶清离回头,进了院子。 “领你去花音国,今天,你准备准备……”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的,可是其心情也很纠结。 “好,你等一会!”叶清离跑向了内院,“向北,向北!” 向北从窗子里就窜了出来,猛的一下就站在了叶清离的眼前,唬得叶清离一怔,就把应了过来,“快,白楚辰要带咱俩去花音国。” 第154章 黑店 叶清离和向北各自换了两身男子的衣服,又备了两身衣服,向北翻了翻身上的银子,向叶清离摊了摊手, 叶清离发现向北手里只有二两多银子了,叹了口气,银子已经花在成衣铺和递铺上了,而且递铺的工钱还需要从程天枫那里的支付,程天枫每个月往返递铺两次, 主要是查账目与处理纠纷。还是下定决心,“走吧。” 叶清离来到递铺和白书令交待了有关的事情,又在同成衣铺里的白杨嘱咐了一顿,就出了铺子跟着白楚辰出发了。 在衙门里领了通关文书,三人在大历国的江边的烽火台住了下来,第二日清里来到了的花音国的建在江边的烽火台,递了文书,又重新办理了入花音国的通关文牒。 在白楚辰的带领下进了花间国。 进了花音国的繁华的街头,花音国与大历国并没有语言上的差异,叶清离进了花音国最大的边城的城市——清远市。 逢人叶清离就打听程家镖局,从街头打听到街尾,还是没有人知道。 到了中午,向北在兜里掏出了二两碎银子,三个人吃了饭,吃饭中叶清离对白楚辰道:“你是大历国的将军,而且军营里边还有好多事情,你还是回去吧! 我与向北留在清远市,寻找我的父母,两个月后我一定回去,楚十八提亲我必须在场!” 白楚辰闻言,沮丧的吃了饭,最后看了叶清离一眼,独自一个就回了大历国。 叶清离和向北又找了半天,眼看着天色黑了下来,两人决定住一夜明天继续南下。 叶清离看了看向北手里的银子,笑道:“咱们没银子了!” 向北悄声道:“咱可以劫富济贫。” 叶清离笑着拍了一下向北,至少咱俩今天还能住一夜的客栈。 两个人在贫民窟里找到了一个车马店,进了店里,那店小二倒是热情,急忙的迎了出来,介绍了客栈的情况,最普通的是十个人一个铺子的大通铺, 好一点的是楼上的单间,没有窗子,只容两个人,贵一些。 向北捏着手里的银子,跟叶清离对望了一眼,向北冲店小二道:“先领我们去看一下大通铺!” 店小二手持油灯推开木门,把身子让到一边, 向北进了屋子,在油灯的光照下看了一眼,回身就拉着叶清离想走, 叶清离越过向北,直接进了屋子,里边南北两条大通铺,用木板钉的床,连个褥子都没有,而且木板上黑乎乎油亮的光板。 在大通铺躺着人,叶清离数了数,一共八个人。 那店小二也走进了房间,持着一盏油灯,指着靠北边的大通铺,那里有两个人的位置,笑着对叶清离和向北道,本店就剩两个位子了,您二位看行不行, 如果同意了,就交四百文,银子不多,这块的大通铺都是这个价格。 向北拉着叶清离出了屋子,两人一合计,外面已经黑了,对付一夜吧,不论啥样,以向北身手,怎么都能保叶清离的平安。 两个人合计好后,向北递给了店小二四百文银。 店小二收了银子,又拿着油灯让二人进了铺了,这回那个铺子躺满了人, 带着向北的小二,此时在后面进来喊了一声,“你往那边凑凑,怂货咋不把整个铺子都占了,”上前踹了那壮硕的男子一脚。 小二指着让出来的仅够一人睡觉的地方,对叶清离道:“你们看的就是这块吧!” 说完把向北手里的油灯抢了过去,房门一关,瞬间屋子里就一片漆黑。 此时向北凭着那店小二离开时的那人给让出来的空位,把包裹就扔在了大床了。 那个壮硕的汉子骂骂咧咧的就起来了:“谁tmd砸到老子脸上了。” 向北和叶清离适应了黑暗,发现那个壮硕男子又翻身回去了,两床大通铺,根本没叶清离和向北住的位置, 叶清离这才发现,店小二第一次进来时的那两个位置已经躺了人,根本没有让人躺的地方了,又不能在这里边站一宿,索性拉了向北的手,两人推门出去了。 外面的店小二此时已经躺在长条凳上了,向北踢了踢店小二的凳子道:“屋里根本没有睡的地方,把四百文钱还我们,我们不住了!” 店小二一听让他还钱,扑棱一下就起来了:“还钱!哼哼,你们也不在清远市访一访,进了‘好一间’客栈的还哪有退银子的一说!” “那你就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向北初来乍到不想制造麻烦,好心好意的道。 “退银子,做梦!”那店小二丝毫不当回事,斜眼看着叶清离和向北道。 向北的脾气,再也忍不住了,一脚就踹倒了店小二,“你给不给!” 没想到那店小二被踢了也不服输,直接就喊了一嗓子:“大勇,二楞子带人出来!” 屋里边哗啦啦出来五六个人,包括躺在那里身材高大的男子。 “你们这是故意骗人的,明明没有位置了,偏偏就收银子,你们这是黑店。” “黑店,哈哈哈,你才知道啊!” 几个中年的男人笑着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向北实在是气不过,怎么都把条件降到如此低了,就不能容两人好好睡一觉, 亲人还没有着落,心下生气,向北就在也忍不住了,飞起一脚,踹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子。 其它几个看到两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居然还敢打人,没把两个抓进窑子就不错了,她们居然敢反抗 。 几个人也一起奔着两人下手了。 向北的动作利索,一回合一个,一地受伤的人,最的连向北的衣服都没沾上。 店小二此时道:“高人啊,高人啊,小的走眼了,”忙把四百文钱交了出来。 向北蹲着问那店小二:“知不知道程家镖局?” 那店小二看了看两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说,”向北一脚就踩到了那店小二的后背,凶狠的道。 “程老太太是你们什么人?”被打趴下的一个汉子问道。 叶清离听那人说出了外祖母的名子,忙向那汉子跟前过去,问道:“你认识程家老太太!” 走到男子跟前,亲手扶着了那个男子,那男人高了不高,瘦瘦的,声音有些嘶哑:“认识,怎么能不认识?” 男人嘶哑的声音,突然间就狠厉了起来,叶清离没有防备,被那人直接掐着脖子,翻转成背靠着那人。 “住手,不然我就要了这小娘子的命!”那人把刀捅到叶清离的腰间,对着向北道。 向北抬起脚,想渐渐的向叶清离靠近,没想到劫持着叶清离的人道:“把那女的绑起来!给她喂点药,别死就行,md差一点没失手!” 绑着了向北后,又把叶清离推到了地上,“把这个也绑起来。” 第155章 遇到亲人 那人把叶清离也绑了起来,把两个人一块堆在了马厩里,闻着臭气熏天的马粪过了一夜。 叶清离再次醒来时是给颠簸醒了,她与向北被面对面的绑着全向,被扔在了马车上,外面马车跑得很急,两人不停的撞到车厢上, 痛感让叶清离醒了过来,脑子针扎似的痛,叶清离看到还沉沉睡去的向,想动手推推她,但浑身都给绑了起来,一点也不能动。 叶清离随着车厢的晃动,终于撞到了向北的身上,叶清离抬起头,一口就咬在了向北的左路胳膊上了。 车子停到了一处繁华的街头,车子不动了。 叶清离在马车里,听到了外面的赶车的人,高声喊了句:“三儿!三儿!把老鸨叫出来,得了两个好货!” 一听赶车的话,叶清离霎时就觉得事情出乎了两人的预料,想到此,为了让向北早一点醒过来,又狠咬了向北一口。 向北被咬得醒了过来,一脸怒意,看到了眼前的大小姐和自己身上绑得绳子,想到了自己被陷害,怒气蹭的就窜到了脑瓜顶。 一怒之下,硬生生把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挣开了,然后坐了起来,忙给叶清离也解开了绑在身上绳子。 叶清离愣愣的看着向北这武力值顶尖的举动,忙拉住向北小声的把赶车的话对向北说了一遍。 向北听了叶清离学的话,登时就翻了脸,站起身弯腰想出去找那赶车的人算账,没想到此时马车就动了起来。 向北一个没防备,给摔了个大屁蹲。 很快向北掀起车帘子,见马车行到了一处胡同,向北又钻出车子,从腰间抽出软剑,一刀就抹了那人的脖子,把人踹下马车,调转车头, 把车赶到了宽阔的大街上,向北跳下马车,在馒头摊前,买了十个馒头,问明白了出城的方向,一路赶车急行,一柱香的时间就出了城门,然后顺着官道,一路就跑了下去。 行着行着,向北发现路中间横着一截树干。 叶清离也坐到了车前边,体力也恢复了一些,一手攥着白馒头,一手拿下车上挂着的水囊,正吃着。 向北忽的叫停了马车,一口水呛到了喉咙里,发出的一连串的“咳”声。 向北观察着两边的青山,和青山上面的两片密林。 不见人影,偶尔见烈日下树叶的晃动,然后一群的小鸟飞起。 向北单手搂着叶清离的腰,凑到耳边道:“这里有危险,我们现在进山里。” 说罢向北用鞭子狠狠的甩了马屁股一下,搂着叶清离的腰,飞身跃起,马车独自向那树干的方向跑去。 向北单手搂着叶清离,跃到了官道上,马车挡住了两人的身影,向北一用力,从官道上就跃进了密林当中。 向北搂着叶清离的腰,在密林里沿着着官道的方向又往前跑了一里地,凑近了树干倒的位置,两人就蹲在那草丛里向外观察着。 花间国有三座城市,一座是与大历国的一江之隔的清远,中间的是与国字齐名的花音市也是花音国的首都,另一座临海的海城, 叶清离和向北赶着马车本来是想去花音市去寻找一下外祖母和爹娘的下落。 两人心昭不宣,正猫在树丛后看情况,就见那匹马跳过了大树干,那马车却被拦了下来,马用力的想拉过那马车, 可是那两人粗的树干,一匹马跳过去,倒是很轻松,但想马车也拉过去,就困难了,正在马车纠结的时候, 从两边的山上的密林中跳出四五个的人,一人住了马,四人抬着车厢,把马车抬过了树干。 牵马的那人,把马车牵到了一边,一人跳上马车,把车里的叶清离和向北的行李扔了下来,还有那一袋子馒头拎在那男人手进而。 几个人闹闹轰轰,奔着密林里的小路,把马车牵了过去,向北和叶清离眼清清楚的看着那五个人把马车绑在的树上,五个人钻进了林子里。 就离两人不过百米的距离。 向北又往回拉了拉叶清离,把两人的身影藏得更隐秘一些。 又等了约一柱香的功夫,迎面的官道上,尘土飞拨,走在前面的是的骑在马背上的人,后面的马车上插着旗帜。 叶清离揉 揉揉眼睛,看着来了一群人,太远却看不清来来人的样貌。 向北站起身来,突然回头对叶清离说了一句:“来人是我爹,不错那就是我爹。” 急得也顾不上被坏人发现了,径直扔下一句:“我去看看我爹,大小姐你在这儿藏好了,别动。” 说完,向北径直跳到了官道上,几个纵跃,就跑到了车队的前面,截停了镖师,冲着程舒镇后面的人飞至那人的马上。 “爹!”大喊一声,也不顾男女大防,就扑到了的向柳的怀里。 向柳猛的把人抱住,先是一愣,听到女儿的声音,面色就缓和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向北的背部,宠溺的拉开女儿, 一看原来女儿满脸红疙瘩都没了,虽然脸上也有痘印,但比云霄山上时已经好了很多。 安心的对女儿笑道:“闺女变漂亮了,脸蛋也清爽了,”笑中带着点点泪痕的摩挲着向北的脸脸颊,也擦掉向北脸上的泪光。 向北没有扭捏,只是趴在向柳的耳边,一阵耳语。 向柳听了闺女的话,脸色登时就冷了下来,冲着前边的程舒镇道:“舒镇,借我几个人。” 程舒镇一听向柳这话,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曾听说向柳有个身手很厉害的女儿在大历国跟在大小姐身边。 这下一听向柳叫女儿,又听到向柳要人,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二话不说,直接就对向柳道:“向叔,你只管选 就好。” 又对向北拱了拱手,笑了笑。 那边向柳拉着向北的手,一齐跳下马来道:“爹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爷俩就搅搅花音国这帮杂碎的脸,告诉爹,他都都藏哪了?” 又冲程舒镇道:“程老弟,把押镖的人停一停,前边有陷阱,何亮,向南,于南,跟我走。” 第156章 急着见外祖母 向柳又冲身边的几个人打了一个要进攻的手势,何亮,向南听到命令后都下了马,向南在后面看见妹妹向北都来及和妹妹打打声招呼, 就跟着向北奔着密林就跑了进去,到了林子后,见里藏着满山坡的人,四个人拿出手上的兵器,在密林间,就一阵的反劫杀。 向柳和向北直奔向了半山腰,藏在石头后的人,爷俩的武功都在大历国名列前茅,两人三五步就登上了山腰,绕到了拿着弓箭正要往下射的人身后。 一脚一个,瞬时就都给踹趴下了,其中一人手里拉着山坡往下滚的石头的机关,被向北踹趴下瞬间,那人拉下机关, 人脑袋大小的石头,先后就滚落了下去,向柳忙让下面的人让开,向南领着何亮跳开了,山下埋伏的人却没躲开,砸到了十多个山匪。 向北吩咐山匪用他们绑在腰间的麻绳,把他们一行十人的手绑上了了,最后一个向北亲自给绑的。 向柳跳到了山下,向北押着一得人也下了山。 叶清离只听到了林子里,杀猪般的叫声,接着山间的大石纷纷滚落下来,借着树枝的缝隙就见由向北带头,从半山腰押着一长串被绑着双手的人走了出来。 向柳和向南押着山脚的人,到了官道上,把石头和树干都清理了出来。 当一行的押镖人向自己的方向走来进度,叶清离才发现,那装货物和带棚的马车上,都插着程家镖局的旗帜, 带队的是叶清离在长汀府程家镖局的大掌柜的程舒镇,叶清离看着看着,禁不住的走了出去,眼里蕴满了泪花,看上去五辆押镖的马车上有货物,两辆青呢棚的马车, 押货的马车和带棚的马车两边各带两名镖师护着。 前边六人,开路,后面六人断后,叶清离算了一下,感觉比大历国的排场还要大,通常大历国的镖师押镖,最多不过三十人。 现在都四十几个人了,叶清离欣慰感受到了在花音国见到了程家镖局。 程家镖局还没倒下,又觉得心酸,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外祖父那么大岁数还在坚持着开程家镖局。 叶清离走了近了,骑在马上程舒镇见到叶清离后,忙拍马也快行了几步,跳下马来到了叶清离跟前:“大小姐,老太太一直在惦记着你呢!” 叶清离给程舒镇行了个晚辈礼,急切的问道:“外祖母和爹,娘都在哪儿,我们打听了许久,都没有你们的消息。” 程舒镇看着大小姐狼狈样子,浑身脏兮兮的,头发跟鸡窝似的,脸上还有蹭的灰,抹了把脸,心疼的道:“大小姐,你受苦了!” 扶着叶清离上了马,看了看向柳已经把人带回到镖师的队伍里,道:“咱们快点走,天黑就能进入清远城,明天把押镖的事情交接完了,马上就回花音市,让程老太太看看惦记已久的外孙女。” 向南把向北和叶清离马车也给牵了出来,看着主仆两人的狼狈样,不禁戏谑道: “妹妹和大小姐这是遇到什么人了?大小姐没有武功不打紧,怎么妹妹也变得这么惨了呢?”说完还哈哈大笑。 向北见哥哥一点也不关心自己也,还这样奚落自己,上前就的打,向柳看一儿一女打得不可开交,笑着上马笑呵呵的看着。 向北十招后,在头上虚晃了一招,下边一记扫蹚脚,把向南绊倒,押在了向南的身上:“向南,你还笑不笑话我了?” 向南举起双手求饶,兄妹席地而坐,两人唠起了分别后的事情。 程舒镇本想着一起护送叶清离和向北回花音市,但叶清离却急着看外祖母。 叶清离对着程舒镇道:“大哥,给我一个人,给我带带路就行,向北的武功也很好,我们先去见外祖母和爹娘。” 程舒镇想了想,见叶清离去意已决,缓声道:“也行,” 然后把自己背上的包袱解了下来,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帕子包的严严实实的包,解开后,里面是一沓子的银票,程舒镇取了一半交到了叶清离的手里。 叶清离也没推脱,直接就接了过来。 程舒镇看着叶清离狼狈的样子,吩咐道:“何亮,向南你俩护送大小姐去见程老太太。” 向南听了程舒的话,登时直起身子,把向北拉到她们的马车上,与父亲告了别,坐到了车辕上,何亮骑马到了到了车厢处。 叶清离与程舒镇告了别,一伙人就往相反的方向走,一路急奔,快到李家镇时,忽的一阵急雨,不但淋得马上的何亮和赶车的向南一身, 在车厢里边的向北和叶清离也给淋了个满身都是,原因是车棚里的窗子和帘子都敞开着。 何亮与叶清离商量后,决定在镇里住上一夜,打听了好久,终于来到了李家镇唯一的一家客栈,何亮一心想着住了客栈,几个人都好好洗一下,所以把二楼的四间上房都订下了, 向南把马车和马都停到了客栈的院里,麻烦店小二负责喂食后,给了店小赏钱后,一行四人上了楼,四个人都是男装的打扮, 叶清离与向北昨夜被迷晕,加上淋雨,整个人都跟水洗似的,这边何亮和向南跟镖,五天两夜,不脱衣服,不洗脸的睡觉,不护送镖了,几个人都没好样,打算好好洗洗澡。 给了店小二赏钱后,店小二很是勤快,不大一会,店小二给四间客房都送上了热水,向南在最接近楼梯的一间,最先把桶浴的水灌满,也不管何亮和两个女子,先钻进浴桶里洗澡。 第二间房,是何亮的,第三间是叶清离,最后一间是向北,店小二依次把浴桶里的水灌满,三个人依次在屏风后面的浴桶里洗澡。 洗的差不多时,就听到楼道里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呼喝声,然后是敲门声,然后就听到外面店小二急促的道:“大爷,快出来吧!大爷,快出来,” 接着就是“啪啪”的拍门声,四间屋子依次的催促了一遍。 接着听到向南的房门外的踹门声,四个人都在洗浴,就听到另一人粗声大气的不耐烦的吼道:“废什么话,都给我滚出来,我家的大公子要住店, 店里的杂七杂八的不论是什么玩意都给我滚出来,别等大公子发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见血就不好了!” 一边威胁店小二,一边抬起脚,一脚踹趴下了店小二,那店小二翻身跪到地上央求着: “官爷,官爷!上房的公子正在洗澡,等住点的人穿好衣服,再赶他们也不迟!” “滚你妈的!废什么话!!”又听到店小二身子摔倒在地板上的声音。 第157章 与太子的人交锋 来人在门外嚷嚷期间,向南与何亮钻出浴桶,迅速的披上衣服,尽管头上还滴着水,两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胡乱的把外衣披用腰带绑了个结实, 外面的人把向南房间的门踢开了,踹倒了屏风,看到了衣服不合身的披在身上,头发上都是水的向南, 向南抬头的瞬间,眼睛却迸发着嗜血的光芒,看得踹门的一脸横肉的男子,倒退了一步。 忽然意识到自己失了体面,硬生生把后退的身体顿住,扯了一下自己衣服的领子,晃然间嚣张气焰又升了起来,指着向南爆粗口:“给老子滚出去!” 向南一声不吭的向横肉脸走了过去,一臂距离时,向南抬起一脚,把那横肉男子直接踹到二楼的栏杆上,撞破了木质栏杆,直接从二楼落到了大厅里。 这时隔壁的何亮也出来了,头发也都是水,抹了一把脸,看了眼向南。 向南来到栏杆处,向下看了眼被踹出去的横肉男子,阴沉的声音道:“你守在大小姐门口,我守在妹妹的门口。” 两个女子,早在声音响起时,就开始穿衣服,只不过女生总比男子要的麻烦一些,此时两人的头上正擦着布巾,一手推开房门。 向南看到妹妹的样子,眉头就皱了起来:“你们不是穿男装吗?怎么又换回女装了?” 向北对向南翻了翻白眼,“男装都不能穿了,我和大小姐一人只带了一件男装、” 叶清离此时来到向北跟前,四个人正在合计着该咋办?就听到楼梯那又上来一群人。 楼梯上的说话声,随着阵阵的脚步声也传了上来:“我就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子了,敢踢太子手底下的人!给我拿下,生死不论!” 向北与向南对视了一眼,叶清离却后退了一步,这样的事情怎么总让自己碰到,在花音国如果杀了太子的话,那一定会连累外祖母和爹娘的。 “逃吧!”叶清离清冷的声音一出口,几个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进我屋子里,趁他们没上来,我们跳窗子。”向北推开房门招呼着大家。 向南推开窗子,见外面正对着马厩,二话没说,直接就跳了下去,然后牵马套车,一气呵成。 何亮没有轻功,但二楼这个高度,一闭眼也跳了下去, 最后的是向北和叶清离,向北把房门堵上,然后搂着叶清离的腰,就跳了下去。 向北跳到了楼上嚣张的太子马车上,那马车既大又豪华, 向北看不惯楼下的太子仗势欺人,把叶清离送上自己的马车后,一人跳到了马厩里,用铁锹铲了马粪,直接甩了那豪华马车厢整个都是马粪还有马尿。 扔下铁锹,快跑几步,直接就上了车。 何亮把马拴在马车后边,向南也进了车厢,何亮一人赶车。 车厢里边还潮乎乎的,还好那声急雨停了。 四个人出了漆黑的镇子,车子又行了一夜,向南换了何亮来驾车,又行到了一个顺县的地方,向南挑那大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把马车和马,交给了伙计,一行四人连饭也没顾上吃,直接推开屋门直奔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晚上,向北被饿醒了,抬头望向窗子,血红的夕阳正映进屋子里,向北推了推躺在身边的叶清离:“大小姐,咱们该吃饭了。” 叶清离揉着惺忪的睡眼,一骨碌也爬了起来,好在两人都没脱衣服,抻着懒腰直接到外间,洗了把脸,两人都下楼了。 一层就有吃饭的地方,叶清离先下去点菜,向北跑到隔壁的房间,喊两人下楼吃饭后也下了楼。 叶清离点了四菜一汤,一盘子烙饼,一盘的米饭。 很快菜都上来了,向南和何亮也下楼找到了向北。 四个人吃得小肚子鼓鼓的,向南到柜台,正在结银子时,一群人忽忽啦啦的就闯了进来。 前面众星捧月般的一个黑瘦的公子,穿的是银白色的雪锦,腰上系着黄玉的螭龙的挂件,头上束发的也是黄玉扣。 在看那黑瘦公子身后人群,叶清离也看出了来人不一般。 就是这时,后面进来由两人扶着的满脸横肉的男子,那男子在看到向南的一瞬间,忍不住的大喊:“太子,就这人,把我踢伤了,我估计也就是这人给你的马车里浇马粪便的。” 向南听到了进门人的声音,结了银子,一伙人吃完饭,正要上楼休息,就听到那人说话,向南抬头冲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我艹,冤家路窄!” 一个人没有回三人的饭桌处,而是径直的跑向大厅的窗子,夏日的窗子都是敞开的,向南纵身一跃就跳出了窗子。 “快,快抓住那个男的!”一脸横肉的男子,伸出胳膊比划着,焦急的恨不得自己爬起来。 那些人此时把目光都看向那黑瘦的太子。 太子点了下头,就有四个护卫跟着跑了出去。 叶清离看了看向北,又看了看何亮,何亮和向北均摇了摇头,像对叶清离道那一脸横肉的男子都没见过自己, 叶清离笑了笑,“走吧!”三个人面上毫无异色的直奔着房门去了。 黑瘦的男子看向那唯一吃饭的一桌人,看到叶清离的一瞬间,眼睛一亮、 指着叶清离道:“把那人给我抓住,那是太子府逃路的丫鬟!” 向北凌厉的眼光看了眼太子,太子向后退了一步,又满脸阴笑着道:“快给我抓住,一人赏百两银子。” 忽啦啦一行人全都围了过来。 叶清离和向北的女装也都是骑装,叶清离头上梳着高马尾,一身红黑相间的骑装,加上反差成熟的气质,这样的对比正是那黑瘦男子看得不一样的地方, 谁知道叶清离那年轻的容颜气质沉淀,再加上一身的骑装,那太子竟然眼瞎的认为,由向北和何亮护着的叶清离也能被他掳走。 向北微低着头,悄悄的对叶清离道:“何亮,你带着大小姐先走,有你们俩我跑不快,我先拖住他们。” 叶清离点了点头,对何亮道:“跑!” 何亮拉着叶清离也不往门那走了,直接就向窗子的方向,跑了过去,拉着叶清离翻了窗子,跳了出去。 太子身边的人也从屋门追了出去,向北迅速的跳出窗子,拦在了那一群人身前。 向北挑眉站在门外向那黑瘦的太子笑了一下,那太子看到了向北的笑容,不禁也痴了起来。 向北对太子笑的同时,一只手放在了腰间的软剑上,按动了锁扣,只用一个眼神的时间,一柄又轻,又溥,又锋利的宝剑就擎在了向北的手里。 第158章 怀疑 向北不动口,只动手,剑入手那一刻,向北丝毫没迟疑,向那靠的最近的男子的大腿的内侧,轻轻的一挑,那大腿肚子就被豁开了一长条的口子。 向北也不想要人的性命,怕要命的事情惹来更大的麻烦,不是因为那黑瘦太子带的人杀了怕引起追杀,主要是客栈里的人要是自己杀了太子的人,都会受到连累。 那人被向北一挑之下,直接就跪坐到了地上,按着豁开的口子,那人说什么也没想到,以前都是用这种方法,为太子府搜罗女人的,今天怎么就碰到了茬子了。 向北可不管那人是怎么想的,又向前了一步,如法炮制,一人的大腿上挑上一条长长的口子,手持软剑截住了那一群要拦住叶清离的人后, 轻蔑的看了眼站在那群人身后的黑瘦太子。 那黑瘦太子的身边还站着四名护卫,见向北朝他们走来, 两个护卫站到那黑瘦男子的前面,摆出迎敌的架势,向北的武功在大历国也是高手,一人对付两人,也只是二十招内, 一个被踹断了一条脚,一个被废了双臂, 这时在他们保护下的黑瘦的人才知道害怕:“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放过你,你别过来。” 向北单脚蹬着凳子,一边擦着软剑下的血迹,一边抬问黑瘦的太子:“我家的大小姐是不是你府上丫鬟了?” “不是,不是!”黑瘦男子边退,边竭力镇静的道。 拉起站在身后的一个儒雅的男子:“国师,国师,帮帮我!” 那儒雅男子看向那黑瘦太子,意味不明的叹了口气,终是向前一步,挡住了黑瘦太子, 那儒雅男子,一张脸上,一双眼里,黑矅神般的瞳孔里透着深邃的光,让人与他的眼神对上,就陷入了那荒芜的虚空。 向北正在擦拭着软剑一错神间,划到了自己的手的瞬间,向北清醒了过来,撤下了踩在凳子上的脚,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暗叹道,看来是被那儒雅的男子给蛊惑了,向北不再看那男子的眼睛,直接挺剑上前, 那男子好像会什么特异功能一样,那人的身前,就像是有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剑怎么都剑不穿。 叶清离与何亮坐上了马车,叶清离透了马车窗子看向外面,明显的感觉到向北陷入了一困境 :“向北,我们走!” 向北与那堵无形的墙正拼尽力气时,听到了叶清离的话,撤回那软剑,三步两步跃到马车,这时那儒雅男子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向身后倒了下去。 当然跳上车的向北没看见,而看着向北回来的叶清离却看了个清清楚楚,那国师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如果向北在坚持一柱香的功夫,那国师是不是得吐血而亡了。 叶清离摇了摇头,胡思乱想些什么,还是找到外祖母要紧,而且还不能在花音国呆太长时间,要回大历国给白杨准备婚礼, 白杨是自己身边唯一一个结婚的人。 向南赶车跑进了余晖里,经过昨日一夜的行驶,叶清离觉得夜里行车更好,不但能避免太阳的炙烤,而且行路人也稀少。 四人又行了两日,终于到了花音市,何亮把车赶到了一个繁华的大街上,两条大街的拐角处,立着“程家镖局”的牌匾。 四人都下了马车,有小厮迎了出来,然后院子里就出了来一个老熟人:程顺。 程顺只听说向南与何亮回府了,怕生出什么状况,忙从外院赶了过来,看到了多日不见的大小姐,程顺激动小跑迎上了叶清离。 叶清离忙上前扶着要行大礼的程顺:“我要见外祖母。” 程顺忙往内院让叶清离,边走边道:“程大当家的去五佛山祈福去了,明天能回来。” “那我的爹和娘呢?”叶清离又焦急的问。 程顺看了眼向南和向北的兄妹,对向南着:“还不领着妹妹去家里看看夫人,还陪着大小姐干啥?” 向南像刚回过神来一样,“我这就去,这里就交给你了!” 程顺又看了眼跟着何亮,不咸不淡的道:“你也回府去歇着吧,大小姐有我呢!” 何亮看了看叶清离,又看了看程顺,程顺到了花音市之后,程 老太太就安排程顺做了程府的大管家,在程家镖局也是说一不二的。 对大小姐拱手行了一礼,也退了下去。 程顺才笑着对叶清离道:“二老爷在海城做师爷,二太太跟着二老爷去海城了。” 说着两人进了内院,程顺来到了一个小院,对叶清离道:“大小姐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就能见到程大当家的了。” 叶清离进了院子门,就听程顺关门声。 叶清离心里一紧,觉得程顺应该给自己安排丫鬟和小厮,现在不但不给安排,还把向北给支走了。 反应过来之后,叶清离在推院门,哪里推得动啊。 叶清离壮着胆子,推开了三间一排的屋子的中间外门,进了屋里,满是灰尘。 又去东屋里看看,发现了一张简单的榻,还有在一旁的梳妆台,衣柜。 叶清离拉开大衣柜,里边迎面喷出来一股霉味。 抽出一床被子,都长毛了,叶清离忙把被子扔到了床榻上,拍了拍手下的灰尘,出了东屋,又来到了西屋, 一推开门,一股尸臭味迎面喷了出来,叶清离干呕了两下,用手捂着鼻子还是进了西屋,先推开窗子,看看屋里的状况,发现屋里躺着一个人。 叶清离凑到跟前一看,干瘪的脸,瞪着的双眼,叶清离不禁后退了一步,但马上又反应了过来,叶清离又双凑近了尸体, 也不顾尸体身上发出来的臭味,缓绥的用手,轻轻的抚到了那人的眼皮上,合上了双眼,一声凄厉的哭声响彻了整个院子。 “外祖母!”跪趴在尸体身上嚎啕大哭。 哭累了,就坐在尸体边上睡了过去。 一夜的漫长时间,就在叶清离睡了醒,醒了哭,哭了发呆的时间里过去了。 当太阳又升起时,叶清离睁着哭肿了的双眼,给外祖母浑身擦洗干净,从大衣柜里找出外祖母的衣服,给她穿上。 院子出不去,叶清离在院子里给外祖母挖个坑,一个人背着外祖母的尸体,给外祖母建了一个坟。 坐在了坟边,叶清离脑子像过电影一样,把重生过来的日子,一件一件细细的想。 究竟是哪里错了?是谁害死了外祖母,爹娘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