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娘娘扶摇直上》 第1章 重生 “二小姐......” 江清月猛然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江府的学堂，而她还是闺阁的装扮。 “二姐姐，先生让你以荷作画，为何还不动笔？姐姐害怕技不如人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江清月转头望向笑容甜美的江清曼，下意识地往后一缩，一瞬间她想起来那碗掺了红花的安胎药，想起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 是了，她的孩子！ 江清月的眼框瞬间变得通红，一脸仇恨地看着江清曼，手紧紧地握住衣角，克制住是要生吞了江清曼的冲动。 平静心情后，江清月再次睁开眼睛，“妹妹这话说的不妥。” 她摇了摇头，“我虽然粗笨，但是先生吩咐，我还是愿意一试。” 江清曼闻言掩唇笑道：“姐姐不必勉强，姐姐的画技差强人意，倒不如妹妹替姐姐一试，可好？” 盈盈一笑，却藏不住眼神深处的挑衅和嘲讽。 果然之前的天真烂漫都是伪装。 若是早已识破江清曼的脸面，又何苦落得如此下场。 “二表姐的画技不会是拿不出手吧，迟迟不肯动手？” “姐姐这话不对，依我看二姐姐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江清月闻声望去，是几个本家姐妹的嘲笑。 也是，自己在江府不受宠，拜高踩低是常有的事。 江清月淡淡地瞥了一眼江清曼，起身行了一礼，“既然先生吩咐，学生自然要尽力而为。” 安南赞许地看了江清月一眼，“那二小姐请。” 江清月思索片刻，将宣纸铺在桌子上，拿起毛笔画了起来。 周边本家的姐妹都围了过来，江清曼见状不由得冷哼一声，她倒要看看画技平庸的姐姐能做出来什么画。 半个时辰后，江清月画好了一幅临溪水阁图，她复杂地看着这幅画，这是姐姐第一次教她画的画，可是即使学了这么多年，倒还是没有学到精髓。 江清月的画艺只能说得上入门，入宫后由姐姐教导，传承了姐姐的画艺。 周边的本家姐妹不由赞叹，开始说了恭维之语，二小姐的画技一直是普通的，如今却能画出如此出神入化的作品。 而先前嘲笑江清月画技之人此时面面相觑，倒是没想到二小姐会创作出如此佳作。 “二表姐的画技怎么突然进步的如此之快？” “对啊，尤其是那溪水中的鸭鹅，竟如此的活灵活现。” 安南拿起江清月的画，赞许道：“丹青宣白浓韵藏，红尘泼墨溪间茫。二小姐进步很大，确是好画。” 在众多姐妹恭维江清月的时候，江清曼就有些坐不住了，听到安南如此的高评价，江清曼立马快步上前从安南手中夺过这幅画。 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画面，江清曼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江清月的画技怎么进步的如此快？ 江清月见状不由得勾唇笑，狐狸尾巴露的还真快。 江清曼把画拍在桌子上，随后瞪了江清月一眼，警告意味地看了一眼围观的众人，转身就离开。 看着江清曼和几个追随她的姐妹离去，江清月眼中的神色更加满意。 我的好妹妹，这就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吧。 我会慢慢地为我那孩子报仇。 让你生不如死。 江清月藏在袖中的拳头紧握，片刻后她回过神，又听了安南先生的建议，便起身告退。 她的脚步匆匆，她还未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在游廊上坐着等待的自家侍女，她轻唤了一声，随后回到自己的住处。 流云也知道了自家小姐所做的画，高兴地笑，“小姐你不知道，刚才三小姐出门的时候神色有多难看，这次看三小姐如何在炫耀。” 江清月环顾一周后，问：“流云，刚才在学堂中我有些头晕，一些事情搞不清楚，现在是哪一年？” 流云有些疑惑地看着江清月，“小姐莫不是糊涂了？今年是永安二年三月，在过一个月小姐就要入宫选秀了。”说罢她给江清月倒了一杯茶递给江清月。 江清月接过茶抿了一下，“可能今日晨起太早，有些头晕，你下去吧，我想睡一会。” 流云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江清月，“那奴婢就在隔壁，小姐有事喊我。” 待流云走后，江清月环顾着屋内的陈设，想起了自己怀孕七月，江清曼来到宫中带给了自己一碗安胎药，江清月因着是自己的妹妹便没有任何防备，可谁知蛇蝎心肠的江清曼在安胎药中下了足量的红花，导致自己血崩而提前生产，最后因失血过多而一尸两命。 思及此江清月的愤怒达到了顶峰，不由得落下了几滴泪，那是她细心呵护了七个月的孩子，因自己的疏忽而丧命，甚至都没有来这个世界看一眼。 而在产房中挣扎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江清曼把此事推到了姐姐江清琬身上，而皇上一怒之下便把姐姐从从一品淑妃打入冷宫，姐妹俩倒是都遭了江清曼的算计。 可真是一石二鸟。 以江清曼的城府，自然不可策划的这般周全，就是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贤妃还是皇后了。 江清月的神色寒凉，眸光中也闪现出一丝阴冷。 既然重新来了一次，就不会让江清曼如此逍遥。 孩子、宠爱、权力她要一步一步争夺回来。 而江清曼的伪装，要一点一点的撕开。 如今是孟春，离着选秀还有一个月的时光，皇上凉薄，江清月有些不愿进宫，若自己选秀那几日生病，便可以不再入宫，自己的命运便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念及此，江清月的眸中闪过一丝喜意，可是自己在产床上挣扎的模样浮现在面前，她眸中的光亮便熄灭了。 那是她的孩子，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那只有进宫才能和这个孩子再续前缘了。 那么这次她自然是要保全自己和孩子的性命，也要保全姐姐的性命，另外，只有足够的高位，才可以掌握自己和他人的命运。 江清月轻闭双眼，调整好情绪，再次睁眼的时候，她的双眼充满了浓浓的野心。 第2章 现状 江清月傍晚去探望了姨娘，姨娘虽不受宠，可因为不争不抢的性格，在父亲母亲心中还是有一些地位的。 况且江家因为江夫人的管教，家教良好，府中并不会出现拜高踩低的问题。 “姨娘，女儿今日是有件事情想要找您商量。”江清月拿起姨娘做的糖蒸酥酪吃了一口，露出满意的神色。 她试探性地说：“如今在学堂学习四艺，还有一个月便要进宫选秀，女儿还想在多一个技艺傍身。” “是何？” “女儿想学医术。” 知晓姨娘会医术是上一世自己在入宫前一夜，姨娘送给了她一部医书，可是她天赋并不突出，只是学了一个皮毛，若是如今先和姨娘学些医术，到时候不仅可以保住自己和孩子，还可以保护姐姐。 何姨娘却摇了摇头，“姨娘自幼学医，家道没落后便无法继续学医，只能嫁与老爷，只是如今还有一个月就要选秀，医术是学不会的。” 江清月闻言沉默，也知道短时间速成医术是异想天开，可是如今为了进宫，未免重蹈覆辙，只有这一种方法。 经历了上一世的争斗，江清月才知道医术在宫中有多重要。 何姨娘见江清月的神色认真，“你是真的想要入宫吗？” 江清月点头，对上姨娘担忧的神色，她安慰道：“女儿知道深宫危险万分，可是只有进宫女儿才能抓到女儿想要的，况且，姐姐在宫中独自一人，女儿想陪着姐姐。” 何姨娘叹了口气，“罢了，早就知道你与淑妃娘娘情意深重，你只要决定了便好。” 闻言，江清月不禁急切起来，“那医术——” “医术虽说学不成，我可以给你一本医书。” 江清月摇了摇头，只靠医书并不能保证自己在宫斗中防住明枪暗斗，更不能保住自己与孩子的平安。 何姨娘话锋一转，“不过我这倒是有个丫鬟你可以带进宫，她是我陪嫁的女儿，算是家生子，自小便是精通医术，你大可放心。” 江清月神色一喜，“多谢姨娘，女儿相信有了她的帮助后可以在深宫中更好的生存。” 何姨娘拍了拍江清月的头，笑道：“姨娘不求别的，唯愿你平安。” 在姨娘房中用完晚膳后，江清月便带着晚舟回到房中，开始筹谋一个月后的选秀之事。 皇上生性凉薄，若非为了向江清曼以及幕后黑手复仇，她是不会在重蹈覆辙的。 大周女子善舞，江家女儿也不例外，江清曼的舞技在京城中也是榜上有名，只是皇上不喜女子舞蹈，这也是江清月进宫以后才知道的，至于为何不喜舞蹈，江清月并不得知。 除了医术以外，琴棋书画这四艺江清月倒都还有所涉猎，只不过选一个于皇上喜爱的，江清月一时有些束手无策，皇上的心思深沉，从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喜好。 上一世自己是被封为了正六品才人，而江清曼被封为从五品美人，如今自然是要做足准备，可不能处于被动的状态。 流云关心道：“小姐你怎的今日从学堂出来便是如此愁眉苦脸，是有何心事吗？” 江清月闻言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流云，这丫头一直跟着她，直到最后自己难产而亡后也忠心殉主，她不由得心酸，“流云，若我要进宫，你愿随我一起进宫吗？” 流云闻言轻笑，“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流云自幼和小姐一起长大，伺候小姐习惯了，自然小姐去哪流云便去哪。” 江清月认真地看着流云，“可是宫中凶险万分，你可愿随我一起？” 流云看着江清月认真的面容，一字一句道：“奴婢自然愿意。” 上一世的流云虽然忠心，但是不够谨慎，江清月低头思索一番，“以后晚上，我教你和晚舟学习四书五经。” “四书五经？”流云有些讶异，“小姐让我学这么深奥的知识做什么？况且以我的才智，也只是懂得皮毛。” “不需要你学得深奥，只要能从中获益，你的才智便会有所增长。” 流云虽然有些不懂自家小姐的这个举动，但还是应下了，“是，奴婢听小姐的。” 江清月看着手里的书卷，“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明天开始你和晚舟就来我房中读书。” “是。” 流云走后，江清月虽然看着手里的书卷，可是心思却不在上面。 当今皇上是太子登基，原太子妃李氏被封为皇后，侧妃杨氏被封为从一品贤妃，侧妃江氏被封为从一品淑妃，其余三位侍妾，宋氏被封为正二品明妃，沈氏被封为从二品修容，齐氏被封为正三品贵嫔，都居一宫主位。 宫中的子嗣不多，皇后在东宫时育有大公主，今年五岁，而大皇子在两岁时便夭折，贤妃育有二皇子，如今已三岁，明妃宋氏育有二公主，今已两岁。 除此之外，陛下并无其他任何子嗣。 而长姐虽然无子却身处从一品四妃位，足见皇上对姐姐的宠爱。 而皇后也是表面的贤德，在府中便是做了不少的阴私之事。 贤妃不贤，为了皇上唯一的皇子地位不被打破，用了不少手段。 只是不知这几年姐姐一直未曾有孕是否有二人的手笔。 上一世她的恩宠只是昙花一现，即使后来上天眷顾，自己怀有龙裔，皇上才勉强重视起自己，可是皇上更宠爱偏信表面天真烂漫的江清曼，以至于后来自己和姐姐都落得枉死的下场。 而这次，她不可能让江清曼如愿。 皇上的心思是最难猜的，与其想探究皇上到底是喜欢何种才艺，倒不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备万全之策。 帝王之心，最是无情，宠爱再宫中却是重要，但是身居高位拥有的权力才是更重要的，而那时才能将孩子真正的护住，也可以在后宫中屹立不倒。 离选秀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机会，她可要牢牢把握住，争取这次可以获得一个比较高的位份。 第3章 进宫准备 接下来的时间，江清月每日晨起入学堂学习四艺，午膳后到跟着晚舟学医，晚膳后教流云与晚舟读书。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江清月对医术已经懂得皮毛，流云也变得不似之前一样心直口快，这样的效果江清月还是满意的。 四月初一那天，是个阴雨天，江大人下了早朝便去了望水阁和江夫人商量事宜，旁人不明白，江清月却知道，算算日子，还有半个月就要选秀了，今日该是皇上特地交代了父亲什么。 无非就是江家势大，皇上特地敲打而已。 午膳时分，江大人坐在饭桌的主位上，看着在桌上低头吃饭的几个儿女，清咳一声，放下筷子，众人也放下了筷子，抬头看着江大人。 “还有半个月便是选秀之日，这是自皇上登基以后的第一次选秀，规模宏大。” 待父亲说完这句话后，江清月不着痕迹的把目光投向江清曼，只见江清曼眼中划过一丝喜意。 喜形于色，还真是愚蠢。 “近几年来江家的势力壮大，皇上有些忌惮江家的势力，我的意思是，这次选秀，让清月和清曼都入宫。” 她二人都已过了初选，只等半个月后的殿选了。 话音刚落，在饭桌尾坐着的陈姨娘笑道：“老爷真是明智，曼儿一定入选给江家争脸。” 江清月心里嗤笑一声，且不说能否入选，江家现在在后宫的依靠是姐姐淑妃，陈姨娘的这句话多少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了。 江夫人闻言皱了皱眉，虽说江夫人贤良淑德，但治理后宅也是有自己的手段的。 陈姨娘看了一眼江夫人的脸色，连忙改口，“有淑妃娘娘的庇佑，曼儿定会入选。” “淑妃娘娘自然庇佑江家。”江大人将目光转到两人身上，“我已请了宫内的礼仪姑姑，明日开始你二人辰时上完学堂后便跟随姑姑学礼仪。” “是，父亲。” 上一世来到府里的姑姑是淑妃当年入东宫的礼仪姑姑，淑妃有恩于姑姑，所以在学习礼仪时总是对二人严格要求，但江清曼私下贿赂姑姑，可惜姑姑为人刚正不阿，拒绝了江清曼。 以至于江清曼怀恨在心，在姐姐被打入冷宫后，姑姑被罚去了浣衣局，所以当白竹姑姑再次站到江清月面前，江清月有一瞬间是有些感触的。 江清月的礼仪经过上一世的经历，不需要再次学习，但是江清月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尤其是身边还有江清曼。 枪打出头鸟，她可不想再次失去这么宝贵的机会。 “两位小姐安好，奴婢奉淑妃娘娘的旨意来给两位小姐教习礼仪，还望两位小姐不要辜负淑妃娘娘的美意。”白竹姑姑笑意盈盈看着两人，“淑妃娘娘说在宫中一切安好，希望两位小姐顺利入选与娘娘相见。” 江清月闻言不禁红了眼眶，终于听见了姐姐的消息，虽说只怕是报喜不报忧，但是能有姐姐的消息便好，而江清曼的神色中闪过一丝不屑，继而掩盖下去。 “臣女多谢娘娘美意。” 白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江清月，果然还是二小姐与娘娘姐妹情深。 姑姑说着宫中的繁琐礼仪，还给两人暗中提到了宫中目前表面的现状，皇后稳坐中宫，淑妃与贤妃协理六宫，六宫和睦。 江清月听到这里不由得暗笑，不过白竹姑姑倒也不会把后宫的阴私事放到明面，毕竟这是皇家秘闻，自然不可能摆在明面上。 经过一个时辰的学习，白竹姑姑夸道，“二小姐的礼仪出色，看来二小姐没少在礼仪上下功夫。”她转头看向江清曼，“自然三小姐的礼仪也是不错，但是还需加强，千万不要在各位主子面前犯忌讳。” 江清月虽尽力藏拙，可是已经被深宫的礼仪束缚了七年，行为举止是行云流水，她眼看着江清曼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满，江清月只是勾了勾唇角。 她自然是要给江清曼不痛快的。 只要江清曼心中不痛快，那自己就心中舒坦许多。 毕竟二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江清月微微福身，“还是姑姑教导有方，多谢姑姑今日教导。” 白竹姑姑亦回礼，“二小姐折煞奴婢了。” 看着江清曼手忙脚乱的行礼，江清月不由得轻笑，眼神闪过一丝狠毒，随后便恢复了笑意盈盈的模样。 半个月的礼仪教导，让二人已经明白了宫中的各种繁琐礼仪。 白竹姑姑欣慰地看着二人，“两位小姐的礼仪已经是非常规矩了，奴婢已经没有什么要交给二位小姐的了，不过还有几天殿选，殿选的规矩可是万万不可出错的，要是触犯了圣颜，轻则永不参加选秀，重则连累家族。” 江清月点头，“多谢姑姑教导，还望姑姑在看看我二人殿选的礼仪还有何需要注意。” 白竹姑姑笑道，“奴婢在宫中等两位小姐的好消息。” 二人拜别白竹姑姑后，江清月不顾江清曼的神色，转身回到房间。 后日便是选秀之日，江清月开始准备细细挑选选秀之日的装扮了，和皇上相处了七年之久，江清月也是隐隐约约的摸索到了皇上的喜好，皇上不爱华丽之风，所以选秀自然不会穿华丽之服。 至于到底穿何着装，江清月思索了片刻，心中便有了答案。 既然不喜奢华之风，那便反其道行之。 最好的莫过“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选秀那日秀女一定会争奇斗艳，皇上看惯了莺莺燕燕，自然会疲倦，所以素雅的着装，便可以更好的抓人眼球。 江清月吩咐道：“流云，你拿出来我的古纹双蝶千水裙来，殿选之日我要穿。” 她顿了顿，“还有白玉耳坠和白玉簪子也准备好，选秀那日我也要用。” 流云闻言疑惑问道：“小姐为何穿的素雅？” 江清月微微一笑，却没有解释，“我自有打算，你去准备吧。” 江清月看着被流云拿出来的千水裙和饰品，嘴角勾起来一抹微笑。 希望自己不会白费心思。 第4章 姨娘叮嘱 根据礼部最终呈上的殿选的名单，江家二姐妹是都在殿选的名单之上，初选过后，殿选的人数已然减半，而今日，便是殿选之日。 临行之前，江氏夫妇将二人叫进会客厅，有些事情还是要嘱咐二人的。 江大人看着站在下首的两个女儿，叹了口气，“此次选秀，你二人同时入选的机率还是很大的，而你二人一旦入宫，记得要互相扶持，宫中险恶，万万要以淑妃娘娘为主，不可擅自行动，轻则落人口实，重则丢失性命，连累家族。” 江清月垂下头，应声道：“父亲的话女儿一定铭记在心。” 而江清曼的神色虽有不甘却也没有在父亲母亲面前显示出来，只是低头附和，掩去了脸上的神色。 走出会客厅的时候，江清曼转身看到身旁的江清月，勾唇笑道：“姐姐是真的愿意进宫以后唯淑妃马首是瞻吗？” 江清月心底暗笑，江清曼心比天高，她故作不明：“淑妃娘娘自幼时便对你我二人照顾有加，我进宫后自然会和淑妃娘娘交好，这不也是父亲的期待吗？” 江清曼闻言不由得嗤笑一声，“你还真是愚蠢至极。”她上下打量了江清月一眼，“还以为你有脑子了，原来还是一副没追求的样子。” 江清月只是笑，“我自幼受娘娘的恩惠，自然不会恩将仇报。” 江清曼轻哼一声，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她也没了继续说服江清月与自己结盟的意思，提起裙摆就走。 她的红色衣袖从江清月的身上拂过，像极了前世自己在产床上挣扎留下的血。 而江清月的神色也彻底的阴沉了下来，江清曼，进宫之后，我就对你也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身旁流云倒是一脸的担忧，“小姐，三小姐如此言语，是不将娘娘放在眼里的，万一入宫后......” “不怕。”江清月打断流云的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见招拆招就是。” 夜晚时分，何姨娘来到江清月的房间中，江清月连忙扶姨娘坐下，“夜深露重，姨娘怎么来了？” 何姨娘坐下，“白天老爷夫人对你的教导，我是说不上话的，只有在夜晚这来嘱咐你几句。” “姨娘请说，女儿一定遵守。” 何姨娘看着面前出落的动人的江清月，微微笑道：“江家是朝中的重臣，又有大小姐淑妃娘娘在宫中，自是贵重无比。” 说罢她叹了口气，“只是树大招风，江家此次选秀若三女都入宫，虽说此举是为了表忠心，可难免有外戚之忌，你在宫中的生活只怕会更加的艰难。” 江清月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上一世两人双双入选，皇上把所有秀女牌子翻遍后才后翻了她们二人，这其中自然有提防之意。 她应声，“姨娘放心，女儿明白姨娘的意思，进宫后自然会小心谨慎。” 何姨娘满意地点头，“还有一点，在宫中一定要听淑妃娘娘的话，淑妃娘娘自幼善良，幼时对你我二人也是多加照顾，万不可对淑妃娘娘恩将仇报。” “姨娘放心，女儿都铭记在心，女儿一定会护自己和娘娘的平安。” 何姨娘只觉得自己的女儿长大了，“如此最好，在皇家，最靠不住的就是皇帝的宠爱，君恩如流水，讨得太后的关心也比只依靠皇上的宠爱好。” 江清月一一应下，何姨娘这才从袖口中拿出一个药方，递给江清月，“这是姨娘家中的一个方子，在宫中宠爱是要紧，更要紧的是子嗣，你若在宫中站稳脚跟后，便可使用此方，以求日后更加顺遂。” 她顿了顿，“不过是药三分毒，你要是能自然受孕更好，如若不行，便用此方。” 江清月不由得眼眶一红，姨娘竟是为她打算的这么详细，她接过方子藏了起来，“姨娘放心，女儿身体无恙，这方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 何姨娘欣慰一笑，“你虽说跟着晚舟学习了点医术，但是在宫中却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宫中手段众多，你可以依靠晚舟，否则宫中凶险万分，终究是寝食难安。” 江清月闻言不由得落泪，起身跪拜下去，“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再见姨娘，愿姨娘在府中保重，女儿在宫中才能放心。” 何姨娘立马扶起来江清月，也伤感起来，“这是做什么？姨娘虽不愿争宠，但是也有能力自保，你在宫中平安才是要紧。” 何姨娘走后，流云送来了安南先生的一本琴谱，“小姐，这是先生临行之前让我交给小姐的。” 江清月接过琴谱，一时没想到安南先生的用意，“这个琴谱，三小姐有吗？” 流云摇摇头，“并无，安南先生是偷偷交给我的，嘱咐我保管好。” 江清月翻开琴谱，正是已经失传的琴谱《锦瑟》，江清月面色一喜，随后立马向身边的流云问道：“先生离开府里了？” 流云点头，“这琴谱是先生昨日交给奴婢的，嘱咐奴婢今晚再交给小姐，先生给完奴婢琴谱后便离开了。” “你这丫头，怎么不告诉我？先生对我有恩，我又怎么能不为先生送行？” 流云忙说：“先生知道小姐是这个反应，她特地交代，先生与小姐会再次相见的。” 江清月有些疑惑，“再次相见？” 流云忙点头。 江清月叹了一口气，“罢了，把琴谱和这个方子先收好，放在隐蔽的地方，如若能顺利进宫，便带入宫中。” 江清月看着窗外的月光，自己重生的这几天，因着自己的举动与前世有些不同，倒是出现了不少偏离轨迹之事。 虽然不确定这到底是好事坏事，但是自己可以凭借记忆来分辨将来突发之事，自己也不是被动状态。 想起自己挣扎的喊声，流了满床的血，死在腹中的胎儿，江清月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那样的痛苦，不想在体验一次了。 所幸自己重生这一回，才有可能夺回自己之前失去的一切。 第5章 殿选 翌日江清月和江清曼辞别江氏夫妇，带着各自的侍女离开了江府，踏入那个象征着权力与富贵的皇城。 秀女要在储秀宫中待选，等待传旨太监来唱念名字后再跟随队伍一起到宣政殿前参加殿选。 在储秀宫待选的时辰，江清曼早就和高门贵女攀聊起来，江清月倒是和几人互相问了好，便在一旁的石桌坐下，看着桌上摆着的精致糕点，却没有动的心思。 郑国公嫡女许舒言在江清月的旁边坐下，随手拿起一块茉莉琉璃卷吃起来，“江妹妹倒不像你妹妹一般投机取巧。” 江清月微微一笑，“许姐姐倒是也不像其他世家小姐一般爱热闹。” 许舒言拿手绢擦了擦手，懒懒地道：“我自幼喜静，不愿往热闹的地方凑。” 江清月看着许舒言，上一世许舒言被封为嫔，是所有秀女中位份最高的，两个人兴趣相投，除了姐姐自己与许舒言是最亲近的。 她的身份决定了只要她不犯错，日后最少也是妃位，只可惜她并没有等到许舒言封妃。 两人又攀谈了几句，看着周围的秀女已经走了小半，而江清曼已经不见，想必是已经进入了殿选，公公又来唱名字带人，这次江清月赫然在列，对身旁的许舒言一笑后便排好队伍跟着公公身后走出来储秀宫。 姐姐，我马上就能入宫见你了。 宣政殿是皇上上朝时科举选秀殿选所用之殿，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很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雕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象征着皇权，分外壮观。 而屋外飞檐上的两条金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好似腾空飞行。 宣政殿大殿内，皇上陆君澈坐在正中的龙椅上，身着九龙朝服，神色平淡的看着一波又一波的秀女。 左边坐着当朝皇帝之母，太后娘娘，太后虽然已不惑之年，可是却保养的极好，右首坐着皇帝之妻，当朝国母皇后娘娘。 “宣正二品吏部尚书江政之女江清月入觐！” 江清月闻声后提起裙摆按照礼仪跪下请安，“臣女江清月，拜见皇上太后皇后，愿皇上皇后万福金安，太后福泽绵长。” “江清月？”清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孟浩然有诗，野旷天地树，江清月近人，倒是描写美景的，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能如你的名字一般，美人如美景呢？” 江清月心中一紧，虽然和记忆出现了偏差，却是临危不乱，“臣女蒲柳之资怎能和孟浩然先生的美景想比？” 皇上看着衣着素雅，回答的滴水不漏的江清月，看了一上午秀女的疲劳仿佛一下子被清空，他的声音染上了几分笑意，“倒是口齿伶俐。” 皇后闻言笑道：“还不抬起头来让皇上与太后看看。” 选秀是不能直视天子容颜的，江清月抬头，只是眼眸却是垂下的。 “是个不错的姑娘，穿着素雅，看着倒是安静的性子，很和哀家心意，只是不知你有何擅长？” 江清月恭敬地回答：“回太后的话，臣女四艺都有涉猎，但臣女最擅琴技。” 太后点了点头，看向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倒是不和大周其他女子一般善舞。” 话音刚落，皇后说道：“母后，既然她合您心意，不如选进宫来陪母亲嬉笑逗趣？” 太后笑道：“哀家年纪大了，成天把人拘在慈宁宫岂不是浪费？不过既然皇帝喜欢，就留下吧。” 皇帝似乎有些踌躇，眼前的女子虽然和她心意，但若再让眼前的女子入宫，江家三女便都在宫内，若是存了坏心思，可是会把后宫扰的天翻地覆的。 太后看出来了皇帝的心思，轻声道：“左右不过是文官的女儿，留了就留了，哀家看这个孩子和淑妃一个性子，不像刚才的江家女那般轻狂。” 太后到底阅历多，一眼就看出江清曼的性子有些娇纵张狂。 闻言，皇帝再次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清月，终于下定了决心，“留牌子吧。” 一旁的公公及有眼色地唱道：“正二品吏部尚书之女江清月，留牌子，赐香囊！” 江清月再次谢恩，“臣女谢皇上太后皇后。” 接过香囊后，江清月便退回队伍中，老老实实的充当背景板。 皇上又留了一个京府通判的女儿后便让她们退下了。 已经入选的秀女是要回到储秀宫的后院中等待，等待选秀结束后入住储秀宫。 江清月进后院的时候，已经有六人在内，其中亭子正中央最显眼的便是自己的妹妹江清曼和丞相之女，当今皇后嫡亲的妹妹张书蕴。 江清曼快步走上前，握住江清月的手，假意笑道：“姐姐也入选了，妹妹在这里左等右等，还以为姐姐落选了呢。” 江清月却伸手轻捂江清曼的嘴，“妹妹慎言，是否入选那是圣意，妹妹难不成是质疑圣意？” 江清月三言两语便给江清曼扣上了一顶大不敬的帽子，江清曼虽然娇纵但是还是知道这里人多眼杂，保不齐有各宫的眼线，暗恨江清月如此言语。 却也急忙解释，“姐姐误会妹妹了，妹妹怎敢质疑圣意，妹妹只是关心则乱。” 江清月故作亲昵的点了点江清曼的鼻尖，“你呀，还不改改你这个心直口快的毛病。” 能入选在宫中的自然不是心直口快之人，以免哪天祸到临头，江清月往前边望去，只见张书蕴原本看江清曼热络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平静了。 江清曼也意识到自己被江清月摆了一道，却也不好宣泄出来，只得愤愤地看了江清月一眼，打了个圆场，离开了江清月的身旁。 秀女陆陆续续地进入后院中，而许舒言也在午时进入了后院中，江清月倒与她交流了起来。 同为高门贵女，一个是皇后之妹，丞相之女，一个是三朝元郑老国公之女，二人一碰面，虽然没有说话，但周围的氛围便有些微妙。 张书蕴轻声“哼”一声，却也知道这是皇家内院，不容自己放肆，随即在亭子中坐下，听着周遭的秀女奉承之语，而江清月拉着许舒言离开了亭子，来到较为清净的游廊周边。 直到申时一刻，选秀才彻底结束，而环顾四周，竟然有十位秀女入选。 江清月一点也不意外，这是皇上自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选秀，自然是选中的秀女较多，以来充实内廷，延绵子嗣。 第6章 封位 大周的选秀规矩不似前朝，入选后可回家小住三日以等待圣旨，大周的规矩是选秀过后入选的小主在储秀宫中小住几日，待确定位份后便来储秀宫中宣读圣旨，然后由小太监带领各位新小主前往各自的宫殿。 而从家中带进宫的侍女也于今日午后来到储秀宫，回到各自小主的身边。 虽说江家二姐妹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但是由于表面的功夫还在，便是将二人分到了一个房屋，而许舒言和张书蕴两个高门贵女也是分到了一个房屋。 江清月自然不会在面上表现出什么，只是塞给嬷嬷一个荷包表示谢意。 江清曼倒是皱了皱眉，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江清月，却也知道多说无益，照样塞给嬷嬷一个荷包。 嬷嬷得了荷包，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吉祥话后有眼力地退下了。 江清曼冷哼，“宫中的时日还长，我相信我会是整个江家的依靠。” 江清月嘲讽一笑，“妹妹有如此雄心壮志自然是好，不过这心思可别用错了地方，到时候自掘坟墓。” 江清曼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 江清月笑容不变，温声说道：“日子才刚开始，妹妹这几天可不要闹出什么乱子，不然不仅成为众秀女中的笑柄，还会惹得皇上太后厌烦。” 她顿了顿，调笑道：“妹妹可不要出身未捷身先死。” 江清曼显然对江清月的挑衅动了气，只觉得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青兰连忙给江清曼顺气，“二小姐就是嫉妒您得老爷宠爱，如今又嫉妒您得圣上青睐，小主可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江清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说得对，她江清月根本就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更是故意激怒我，我若生气就是着了她的道了。” 新晋秀女得位份宫殿定的倒是比较快，皇后定下后又交给淑妃和贤妃两个协理六宫的妃子过目后，淑妃除了把江清月和江清曼从原本的宫殿移到了自己的长乐宫东西侧殿后也没有其他调动了。 皇上过目后给许舒言赐下一个封号，看到江家三姐妹都在长乐宫内后，提笔把江清曼移到了安和宫东侧殿。 既然江清月与淑妃性子相近，也不好拂了淑妃的面子，不过他可不想江家三女都在一宫。 三日后辰时。 新晋入选的十位秀女装扮好后依次站在储秀宫的前殿，等待宣纸的公公来临传达自己的位份及宫殿。 每个人的神色都是喜气洋洋的，就连许舒言脸上也浮现出些许的期待之意，江清月入宫没有记错的话，许舒言和张书蕴都会封嫔，余下之人贵人到答应都有。 一刻钟后，宣纸公公带着金黄的圣旨来到储秀宫内，来人竟是御前大总管林有。一众秀女在见到圣旨以后跪下接旨，林有打开圣旨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绍膺骏命，慈文恩荣，诸道昌平。朕奉年华，又承兴庆之兴，奉崇孝之节，仰承皇太后慈谕，册封诸位秀女。......吏部尚书之女江清月册为正五品贵人，居长乐宫东侧殿，吏部尚书之女江清曼册为从五品美人，居安和宫西侧殿...... 钦此。” 众小主行叩拜礼，“嫔妾叩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有笑眯眯地宣读完圣旨后，笑道：“恭喜各位小主，一会有带路的小太监带领各位小主到自己的寝殿，奴才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林有眼见着几个侍女来给他塞荷包，他摇了摇头，人多眼杂，这荷包是收不得的。 待林有走后，江清月心情愉悦，看来自己的这身淡雅衣服起到了作用，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一旁被封为慧嫔的许舒言说道：“恭喜妹妹了。” 江清月笑着拉住了许舒言的手，“应该是恭喜慧嫔姐姐才是。” 和许舒言闲聊几句后许舒言就离开了储秀宫，前往了广阳宫。 江清曼的神色虽然是喜悦，但是得知自己的位份在江清月之下时，脸上的笑意便是有些许僵硬，还是青兰轻咳了一声，江清曼才恢复了笑容，她笑着恭维江清月，“我就知道姐姐得皇上的喜爱。” 江清月斜睨了一眼江清曼，心知这句话是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推，果然被封为张嫔的张书蕴在冷冷地看着自己，她摇了摇头，“妹妹这话从何说起？到叫我有些不清楚。” 江清曼神色一怔，神色有些讪讪，“妹妹只是随口一说。” 江清月看着张嫔离去后，扶了扶自己得白玉耳坠，漫不经心地说道：“姐姐我走了，咱们姐妹可要经常走动。” 江清曼没有说话，望着江清月远去地背影，嗤笑出声。 淑妃特地把江清月移到自己的长乐宫去，显然没有想着自己，果然这个嫡姐从小就是在父母亲面前做做样子，对自己的好也只是施舍，淑妃，你真是伪善。 青云欲言又止地看着江清曼，这大喜地日子小主一脸地不情愿，这不就是告诉众人她不满皇上地安排吗？“小主......” 江清曼这才回过神来，调整了脸色，笑着对青兰说：“走吧，我们也去宫殿。” 江清月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从储秀宫移步到长乐宫，一路殷勤地给江清月介绍：“小主有所不知，长乐宫本是赐予淑妃娘娘独自居住的，是淑妃娘娘和小主姐妹情深，向皇上求得小主入住长乐宫，长乐宫属于东六宫，离皇上的太平宫也是近便......” 小太监说了些什么，江清月其实都没有听进去，因为她现在满眼都是马上就要见到姐姐了，她的手不由得紧紧地握住了流云的胳膊。 流云自然知道自家小主与淑妃娘娘情真意切，笑着安慰道：“小主放宽心，想必淑妃娘娘也满怀期待地等待小主到来呢。” 江清月笑道：“还是你这丫头最懂我。” 一刻钟的时间后，小太监在离着长乐宫一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小主，前面就是长乐宫，若无其他事，奴才便退下了。” 流云立马拿出来荷包塞进小太监的怀里，江清月也道谢，“有劳公公跑这一趟，就当请公公喝茶。” 小太监暗自颠了颠银子的分量，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奴才告退。” 江清月没有再进一步，她突然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流云拍了拍江清月的手以示安慰，江清月这才迈开步伐，只是她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 踏进长乐宫的那一瞬间，江清月看着正殿面前站着的人，一瞬间，她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眼泪也瞬间掉落下来，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两个字：“姐姐。”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仿佛想要把受过的委屈全部诉说出来。 第7章 难以有孕 江清月站在长乐宫的门口，却是没有在往前走一步，她扶着宫门，想起上一世江清曼诬陷姐姐害了自己而导致姐姐被打入冷宫，姐姐身居高位树敌无数，在冷宫的日子江清月不敢相信有多艰难。 “还愣着干什么？不认识姐姐了？”江清琬笑意盈盈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江清月，招了招手。 江清月这才快步地走到江清琬面前，“姐姐，我......” 江清琬没有说话，只是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江清月的头，“这里风大，我们进屋说。” 江清月点头，跟着江清琬走进长乐宫的正殿，看着与自己印象中大差不差的陈设，微微笑道：“我能入长乐宫，姐姐费心了。” 江清琬笑着摇头，“跟姐姐说什么客套话，可惜，本来也想把清曼挪过来，只是皇上驳回了，我也没有办法。” 江清月接过一旁江清琬大宫女流萤的递过来的水果茶，笑道：“流萤姐姐还记得我爱喝什么。” 流萤也满心欢喜，“奴婢自然记得贵人的喜好。” 江清琬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吩咐道，“流萤你带他们都下去吧，你也好好和流云叙叙旧。” “是。” 待到人散去后，江清琬说道：“宫中人多眼杂，你此次进宫不明白宫中形式，只记得一点，谨言慎行，你宫中的下人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可以放心。” 江清月点了点头，听着姐姐分析完了宫中的局势，踌躇了片刻，“我有一句话，想要嘱咐姐姐。” “什么？” “要小心江清曼。” 江清琬闻言皱了皱眉，“我出阁早，现在也不清楚家中的形式，只是为何突然要防备清曼？” “姐姐只要记住，江清曼的野心不仅仅只是上位。”江清月打断她，“姐姐，我不会害你。” 江清琬应声，“我自然信你，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多留意便是。” 江清月这才放下心来，把晚舟唤进来，“姐姐，你侍奉皇上多年未有孕，难保不是着了谁的道，让晚舟来给姐姐看看吧。” 江清琬闻言脸上涌现一抹哀愁，“也不知是我福薄还是着了他人的暗算。” 江清月解释道，“晚舟是姨娘陪嫁的女儿，姨娘世代学医，晚舟的医术倒也精通。” 江清琬点了点头，伸出手腕让晚舟诊治。 一炷香的时间后，晚舟的脸色有点凝重，“小主猜的不错，娘娘多年未有孕，却是人为。” 话音刚落，江清琬不由得惊呼出声，“什么？” 江清月连忙安抚江清琬，“姐姐别急，先听听晚舟怎么说。” “娘娘应该是佩戴了使女子不易有孕的首饰，才导致这么多年未有身孕。” 江清月皱了皱眉，看着愣住的江清琬，问道：“那可有解决办法？” 晚舟沉思片刻，“奴婢给娘娘针灸一个月就可以基本消除影响，但是还需要细细调养。” 江清琬嗫喏了片刻，始终没想起来自己佩戴的什么导致的，她的目光掠过桌面投入梳妆台，突然眼前一亮，快步走到梳妆台，拿出来了长久未佩戴的手镯，“晚舟，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个镯子。” 晚舟接过镯子，细细地看起来，随后她拿起来闻了闻，“回娘娘，却是此镯，此镯中有轻量的红麝，不过看娘娘脉象倒是许久未带。” 江清月走到江清琬身边，拿起镯子端详，“这是谁送给姐姐的？” 江清琬一向温柔的目光中迸发出恨意，“是贤妃，在她怀孕后便送给我这个白玉镯子我她一定害怕我生下皇子威胁她在东宫的地位才会如此。” 江清月轻轻安抚，“姐姐别着急，所幸晚舟可以医治，只不过咱们没有证据，还需从长计议。” 江清琬也缓过来，平静了心情，她握住江清月的手，“还好有你，否则我终生与子嗣是无缘了。” 江清月皱眉，她早就知道贤妃不贤，没想到手却是伸的这么早，看来自己当年那碗红花，少不了贤妃的嫌疑了。 江清琬看着江清月皱眉苦脸，“宫中险恶，但是只要咱们姐妹心在一起，姐姐会护住你的。” 江清月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流，她不由得抱了江清琬，“姐姐，你放心，这次我会保护好我们的。” 江清琬笑着拍了拍江清月的后背，脸上却是出现了沉思。 宫中险恶，自己也是着了别人的道，只希望清月可以平安度过。 晚舟给江清琬扎了一针后，流萤便来禀告：“娘娘，林公公来了。” 江清琬闻言道，“快请进来。” 林有走进来给二人请安，“淑妃娘娘万安，江贵人万安。淑妃娘娘，皇上今夜来娘娘这里用膳，娘娘预备着吧。” 江清琬点了点头，示意流萤塞给林有一个荷包，随后笑道：“本宫知道了，劳烦公公来这一趟。” 林有走后，江清月打趣道：“看来姐姐在皇上心中颇有地位，新人都入宫了，皇上第一个想着的还是姐姐。” 江清琬微微一笑，语气微凉，“哪里就是有地位呢？”她话锋一转，“不过今晚晚膳，你也一起来吧。” 江清月知道姐姐是好意，却还是摇了摇头：“姐姐与皇上的晚膳，我还是不凑热闹了，毕竟江家三女入宫，皇上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 江清琬也知道是这个道理，“枪打出头鸟，却是不宜如此。” 二人又说了几句，江清月便回到了自己的东侧殿，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和上一世的宫人一致，太监周晋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宫女春华秋实也是可以信任的，只是在春华秋实面前要谨言慎行。 一个是皇帝的人，一个是太后的人。 “你们都起来吧。”江清月给流云使了个眼色，流云便给众人发了银子，江清月说了几句话，便让众人起身，只留流云晚舟伺候。 “小主可要好好辨别着下人的来历。”流云出声提醒。 江清月点点头，只是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新人侍寝是要等到五日后觐见完皇后太后的，皇上这次未必不会最后再翻自己的牌子，于自己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毕竟皇后不是表面那般贤良淑德。 第8章 凤仪宫请安 晚膳时分，皇上的御驾来到了长乐宫，江清琬照旧在正殿门口等候皇上的到来。 陆君澈迈进长乐宫宫门的时候，看着除了灯火通明的正殿，还有一旁亮起来的东侧殿，陆君澈这才反应过来，长乐宫已经不是淑妃独住了。 他暗自的瞥了一眼东侧殿，随后移开目光，看来这个江贵人还是知道分寸的。 皇上夜晚去长乐宫用晚膳并且留宿长乐宫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六宫。 永和宫内。 贤妃看着镜子中自己生出的白发，目光忧愁，“还是淑妃最得圣心，本宫为皇上生了唯一的皇子，皇上还是不曾看本宫。” 一旁的贴身宫女连忙安慰，“淑妃再得盛宠那也是威胁不到娘娘的地位，娘娘有皇上唯一的皇子，淑妃肚子不争气，自然比不上娘娘。” 想到淑妃不会有孕，贤妃这才放下心来。 而江清曼这边听到了这个消息自然是恨极，差点摔了屋内的茶盏，还是青兰劝说江清曼才恢复了理智。 自小江清琬这个姐姐就是更偏心江清月，连宫殿江清月都是住在了长乐宫内，自己到头来被分到偏僻的安和宫。 翌日，各宫娘娘对新人的赏赐便是如流水般进入了各个新人的宫殿。 因着自己的位份也不算低，各宫娘娘们送来的礼物只比两个嫔位的少了一点，江清月笑着收下，倒是让晚舟检查仔细了，若无不妥便收到库房中。 而傍晚时分，晚舟便一脸严肃的前来禀告江清月。 “小主，奴婢查出来，贤妃娘娘所送的软烟罗中加了些使女子不孕的麝香粉。” 江清月勾唇一笑，这还没钓鱼呢，鱼就自己上钩了。 “处理干净了吗？” 晚舟点头，“那小主准备如何做？” 江清月喝了一口茶，嘴角的笑容意味不明，“既然处理干净了，那就赶出来一匹料子，四日后觐见皇后太后时穿上。” 贤妃为后宫的子嗣操碎了心，她肯定不想让后宫新人怀孕而威胁自己的地位。 只是她以为，皇上真的没有察觉吗？ 四日后，合宫觐见皇后太后。 凤仪宫内，几位在东宫便侍奉的主位妃嫔坐在两侧的椅子旁，而新人则是坐在偏下的位置。 “皇后娘娘驾到——” 众嫔妃行跪拜礼，“臣妾\/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在凤座上坐下后，看着下面跪下的嫔妃，露出温和的笑容，“起身吧。” “谢皇后娘娘。” 皇后笑道：“新人如今也入宫了，先让众姐妹来认识认识，别到时候见到了还认不出来人，那便是贻笑大方了。” 闻言，众新人起身向皇后再次请安，向淑妃、贤妃、明妃、沈修容、齐贵嫔请安。 淑妃含笑叫起，而贤妃则是做足了面子，说了几句话后才叫起，明妃倒是一副慵懒的样子，显然是不把新人放在眼中。 明妃娇纵，膝下又有二公主，皇上对其也颇为宠爱，明妃根本不把新人放在眼里，这位无子便压自己半头的淑妃，才是她的大敌。 “宫中许久没有子嗣诞生，如今新人已经进宫，今晚便可以侍寝，各位妹妹可要好好准备，争取一年半载后为皇上诞下龙裔。” 各位新人闻言都有些脸红，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贤妃抬手抚摸着自己头上的珠翠，“各位妹妹都是如花似月的人，不像本宫一样已经人老珠黄了。” 她顿了顿，把目光投向了淑妃，“听闻淑妃妹妹的两个妹妹也入宫了，不知是哪两个？” 江清琬的神色一顿，贤妃这是把矛头转向了清月，“贤妃姐姐倒是消息灵通。” 江清月与江清曼起身，“拜见贤妃娘娘，贤妃娘娘万安。” 贤妃往下看去，注意着江清月身穿自己所赠的软烟罗，笑容更深了两分，“能不灵通吗？不愧是皇上看中的。” 明妃拿起手帕娇笑道：“这算什么？贤妃姐姐没听闻殿选时皇上特意夸赞了江贵人？” 这下众人的目光倒是都集中在了江清月身上，倒是忽略了江清曼。 江清曼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再江清月身上，只是暗自攥紧了自己的衣袖，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贤妃不经意地一瞥，用手帕掩住了自己扬起来的嘴角。 江清月的面色不变，“两位娘娘谬赞，几位娘娘才是真正的天人之姿。” 贤妃笑道：“妹妹倒是伶牙俐齿。” 明妃上下打量了一遍江清月后，而是转头看向淑妃，“淑妃姐姐和你的妹妹倒是并无相似之处呢。” “这世上难不成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说罢江清琬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说的是不是？” 皇后深知淑妃这是引向了自己和张嫔身上，但是明妃那份张扬更是自己所不喜的，“淑妃这话不错，本宫和张嫔虽是姐妹，但也并无几分相似。” 明妃见皇后也搭了话，便向下看去，“不知张嫔是哪一个？” 张嫔连忙起身参见明妃，明妃可谓是不把任何一人放在眼里，“皇后娘娘此言倒是不差。” 话一出，连皇后的脸上都挂不住笑容了，她不由得看了一眼江清琬，早知道淑妃不是好对付的，又碰上明妃这个不给任何人面子，可是当着新人的面，皇后还是维持住了笑容。 明妃看着皇后脸上僵硬的笑容，不由得心中暗爽。 皇后看向众人，“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太后刚才让人传来消息，今日略感疲惫，就不见几位妹妹了，等日后有机会自会相见。” 众新人说道，“是。” “各位妹妹今晚回去预备一下今晚的侍寝吧，为皇上诞育子嗣才是最要紧之事。”皇后随后便叫散了众人，叫住了张嫔，“张嫔留下。” 江清月走出凤仪宫后，看着明妃率先上了步辇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明妃还是如此张扬，自以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很重，可惜皇上凉薄，明妃这性子又树敌无数，如果真的在皇上心中有分量的话，怎么会没有位列四妃呢。 第9章 新人侍寝 皇后看着坐下下首出落地水灵的妹妹，欣慰笑道：“蕴儿这几年倒是很出挑，本宫经常收到母亲夸赞你的家书。” 张嫔看着几年未见的姐姐，不由得落泪，“姐姐，我好想你，自你入主东宫，我再也没有见你。” 皇后的眼光慈爱，“虽说此次进宫，你的位份不如慧嫔，但是本宫相信，蕴儿定会获得皇上宠爱的，为张家生下一个皇子。” 张嫔想要诉说思念的话语一下子止住了，她突然觉得坐在凤座上的女子很陌生，她张了张嘴，千言万语终究只是化成了一个字，“是。” 皇后倒是注意到了张嫔的表情，安慰道：“蕴儿别多心，只是我们同为张家的女子，自然要为了家族着想。”她顿了顿，“姐姐这里备下了你最爱吃的蜜饯糕，快来尝尝。” 张嫔这才喜笑颜开。 傍晚时分，敬事房的人拿着妃嫔的牌子呈到皇上面前。 陆君澈这才从政事中抬起头，他略微一瞥妃嫔的牌子，脑海中突然想起来了孟浩然的诗句，他快要触碰到江贵人的牌子时，又缩回了手，转而翻了慧嫔的牌子。 转眼间，今夜慧嫔侍寝的消息便传遍了六宫，众人倒是没有奇怪，毕竟慧嫔是新人中唯一带有封号且位高的妃嫔，家世又突出，自然能引起皇上的注意。 江清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正殿同淑妃一起下棋，江清琬略微颔首表示知道了后便让流萤退下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皇上是按照位份来翻新人牌子的。”江清琬落下一个黑子，笑道。 江清月倒是不赞成，“我看未必，皇上的心思，谁又猜的准呢？” 就像江清月不认为陆君澈会第三个翻她的牌子。 毕竟陆君澈上一世可是翻遍了所有新人才来翻江氏姐妹的牌子。 不过毕竟现在的状况和上一世还是有所差别的，出现了偏差江清月也拿不准陆君澈的心思。 江清月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江清曼的声音传来，“两位姐姐倒是好兴致，进宫多日倒是忘记了妹妹我。” 江清月与江清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戒备的神色，但是不管怎么说，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江清琬笑着拉江清曼坐下，“怎么会把三妹妹忘记了，刚才还想让流萤去请妹妹呢。” 江清曼的笑容不变，看向江清月，“二姐姐难不成也把我忘记了？”说罢她故作伤心的拿手帕擦了两滴泪。 真是好一个我见犹怜。 江清月暗自冷笑，“妹妹这话从何说起？” 江清曼这才正起身，“那为何二姐姐在长乐宫，我却只在安和宫呢？”她看着江清琬，眼神中尽是质问的神色。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真正的意图在这里呢。 江清琬没有丝毫的不满，笑得温柔，“三妹妹这可是误会本宫了，本宫可是把你二人都调进了长乐宫，可是皇上不知为何把妹妹调去了安和宫。圣意如此，姐姐也没办法。” 江清曼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意。 原来是皇上亲自安排的宫殿，看来皇上对自己还是很上心的。 “看来却是是妹妹误会大姐姐了，妹妹给姐姐赔不是。” 江清月倒是看透了江清曼的意思，她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妹妹这话可没有诚意。”看着江清曼僵硬的神色，江清月脸上的笑容更浓。 “好了。”江清琬笑着打圆场，“三妹妹快尝尝这个绿豆糕，本宫可是特意让小厨房为三妹妹备下的，快尝尝。” 江清曼看着流萤递过来的绿豆糕，却没有拿，起身说道：“天色已晚，妹妹就告退了，只是今夜慧嫔侍寝，只闻新人笑，又何见故人哭呢？”说罢她看了一眼江清琬。 江清琬倒是忽略了江清曼挑衅的话语，脸色依旧温柔，“天色已黑，让照顾妹妹的人小心伺候。” 江清曼离开后，江清月神色有些不明，江清琬略有担心，“怎么了？” “江清曼如今是在贤妃的宫殿对吗？” 江清琬一愣，却是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的神色。 江清琬不能有孕便是少不了贤妃的手笔，而如今江清曼是否已经归入贤妃旗下，倒是不得不防。 如今看来，上一世那碗安胎药倒是真的少不了贤妃的手笔了。 毕竟江清月肚子中的龙胎，威胁到了贤妃二皇子的地位。 江清月覆上江清琬的手，“姐姐不必担心，待晚舟治好姐姐，姐姐自会儿女双全。”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淑妃，还是在安慰自己。 翌日，给皇后请安时，凤仪宫的硝烟便对准了慧嫔。 明妃尤为冷嘲热讽，“慧嫔如今是新人中第一个侍寝之人，日后的福气怕是大着呢。” 许舒言的神色还是波澜不惊，仿佛明妃说的不是自己。 明妃见状冷哼一声，嘀咕道：“装什么清高呢。” 许舒言不卑不亢地说：“明妃娘娘明鉴，皇上宠幸谁都是有定数的，嫔妾怕是不敢当。” 江清月见状也笑道：“明妃娘娘此言差矣，若说最有福气之人，谁能比得过皇后娘娘呢。” 明妃瞪了一眼江清月，一个江清琬就够让她头疼了，没想到她的妹妹也是如此难缠。 皇后照旧挂着温柔的笑容，对于江清月的奉承之语倒是舒心，“江贵人的嘴倒是甜，想必会合皇上心意。” 江清月起身行礼，“娘娘夸赞，嫔妾愧不敢当。” 贤妃瞥了一眼江清月，没有言语，她的目光从江清月身上掠过，投向了江清琬，而后又回到了对面的江清琬身上， 张嫔是最看不惯许舒言之人，此时巴不得踩她几句，但是看到皇后略带警告的目光，还是闭上了嘴。 江清月没在言语，她的目光转向了下面的其他新人。 如果江清月没有猜错，侍寝过后，这些新人将是各个主位娘娘所要拉拢的对象。 江清月的目光在江清曼身上停留片刻后又转向苏才人，若没有记错，这个苏才人可是大有来头呢。 苏才人似乎察觉到江清月的目光，朝江清月笑了笑以示问好。 江清月也回了一个微笑。 第10章 侍寝风波 皇上第二日晚便是翻了张嫔的牌子，到底是顾及皇后和丞相的颜面，张嫔侍寝后皇上便赐予了‘宜’字做封号，这让宜嫔倒沾沾自喜许久。 除了明妃会呛几句外，其他人自然不会冒着得罪皇后的风险这是时候与宜嫔过不去。 而就在众人以为第三日皇上会翻江清月的牌子时，皇上却翻了江清曼的牌子。 这也是在江清月的意料之中。 在给皇后请安时，便看见江清曼得意洋洋的样子。 明妃率先不喜，出声嘲讽：“瞧瞧江美人欢喜的样子，在座除了新人外谁又没侍过寝？做出一副得意样子给谁看呢？” 江清曼的笑容僵住，心中恨明妃如此不讲情面，“明妃娘娘明鉴，嫔妾并无此意。” 明妃嗤笑一声，“得了，收起你那样子，本宫可不愿意看你惺惺作态。” 江清曼神色尴尬，却只能低头坐着，不敢反驳。 明妃转头看向江清月，“不过昨夜竟不是江贵人侍寝。”她顿了顿，“也是，同为姐妹，自然谁侍奉皇上都一样。” 江清月笑得十分得体，“明妃娘娘所言极是。” 还是皇后笑着打了圆场，“好了，谁侍寝那是皇上的心意，岂容大家置喙？” “皇后娘娘说的是。” 皇后扶了扶耳边的发髻，“今日就到这里，散了吧。” 待走出凤仪宫后，江清琬被皇上叫去了太平宫，江清月便搭着流云的手慢悠悠地往长乐宫走。 “姐姐可等等妹妹。” 熟悉的声音传来，江清月就知道江清曼定会来耀武扬威一番，她停下脚步，笑着看着不远处的江清曼。 “妹妹有何事？” 江清曼倒是学乖了不少，“姐姐，今日春光甚好，可要一同去御花园看看？” 江清月没有拒绝，两人便一道去御花园。 “本以为姐姐位份在我之上，会是姐姐先是侍寝的。”江清曼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倒是没想到皇上更挂念我。” 江清月哂笑道：“自然是妹妹得皇上圣心。” 江清曼以为说到了痛处，更加变本加厉，“妹妹不才，将来若有机会可以在皇上面前替姐姐美言几句。” 江清月笑道：“那便多谢妹妹了。” 对于江清曼这种人，捧得越高，她摔得越惨。 “不过姐姐可不要灰心，皇上政务繁忙，一时间想不起来姐姐也是有的。”她故作体贴，附在江清月耳边说道：“就麻烦姐姐多多承受六宫的非议了。” 说罢她娇笑道“妹妹宫中还有事宜，便不陪姐姐了，以免皇上有什么吩咐。” 江清月神色不变，看着江清曼离开的背影，微微勾起了唇角。 流云说道：“小主一直在顺着江美人的话，是有深意的对吗？” 江清月笑着点了一下流云的额头，“看来书没有读到肚子里去。” 皇上一连几天都是继续翻剩下新人的牌子，好像是忘记了江清月这个人似的。 而因着皇上这一举动，江清月一时间便成为了后宫众人的笑料。 而江清月根据皇上的心思，倒是猜出来了一二分。 这倒不是什么坏事。 而底下的奴才因为江清月失宠倒是没有偷懒，内务府的人想克扣份例也要看在淑妃的面子上掂量几分。 没有往来奉承之人，江清月的日子倒也过的安静。 只是在皇上翻完除江清月外最后一名新人后，次日的凤仪宫倒是热闹了不少。 大多都是对江清月的嘲讽之语。 江清月倒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些话语自己上一世也是听过的。 长乐宫内。 江清琬递给江清月一碗燕窝，安慰道：“你也别灰心，我瞧着皇上的意思倒是件好事。” 江清月接过燕窝喝了几口，“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倚。姐姐放心，我无事。” 江清琬叹了口气，“虽说无事，只是每日请安听见他们的冷言冷语倒是心里堵得慌。” 江清月笑道：“我都还没急，姐姐急什么？”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江清月刚要说些什么，边听着外面传来唱词：“皇上驾到——” 江清月显然没有料到皇上会现在来，还是跪下行礼，“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从外面走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抬手让起，问道：“你们姐妹俩在说什么呢？” 江清琬给皇上倒了一碗茶，笑道：“还不是和妹妹说近日御花园的风景不错，想要游玩一番呢。” 陆君澈点头，“御花园的风景是不错。”他转眼望向江清月，“江贵人倒是好心思。” 这话让江清月心头一跳，她自然明白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怪她没有把心思都放在皇帝身上，一心只想玩呢。 皇上不外乎认为宫中的嫔妃心思自然都应该在自己身上。 尤其还是未被皇上宠幸的江清月。 江清月含笑道：“嫔妾倒是想着若哪天可以在御花园中遇见皇上，倒是真真的幸运呢。” 陆君澈眼中划过一丝笑意，看样子这个回答还是令皇帝满意的。 江清月看了一眼坐在上方的二人，识趣道：“既然皇上来看姐姐，那嫔妾就告退了。” 陆君澈“嗯”了一声，江清月随后离开了长乐宫正殿。 回到侧殿后，江清月躺在榻上，盘算着皇上的用意。 皇上还是留意她的，不然也不会叫出自己的位份，而不翻自己牌子的原因，大约就是想冷落江家一番。 “晚舟。” 晚舟随即进来，手中拿着一碗虾仁粥递给江清月，“小主有何吩咐。” 江清月伸出手腕，“我若最近侍寝，有孕的几率大吗？” 诊脉片刻，晚舟摇了摇头，“小主的月事刚走，几率不大。” 江清月这才点点头，“以后我若是侍寝，你想法子让我不要受孕。” 晚舟点头应下。 根基不稳，有了孩子也是枉然。 况且，江清月有个私心，想着再与那未出世的孩子续缘。 想到这里，江清月的眼中增加了几分忧思，总是自己对不住那个孩子。 江清曼现在风光便风光吧，一时的风光算不得什么，在宫中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第11章 帝王之疑 在江清月连续几日受到了后宫众人的冷嘲热讽后，太平宫这才传来召江清月侍寝的动静。 不过还好有江清琬在，后宫众人也不敢太过放肆。 而敬事房总管也一改往常的冷淡，对着江清月阿谀奉承起来。 “小主大喜！今日皇上可是翻的小主的牌子，奴才就知道小主总会出人头地的。” 面对这样的奉承之语，江清月只是勾唇一笑，让流云递给了总管一个荷包。 敬事房总管暗自掂量了一下荷包分量，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一应之事都有嬷嬷教导，奴才先告退了。” 江清月听着嬷嬷的教导，心思却飘到了上一世自己侍寝之时。 上一世自己听信江清曼之言，身着一身粉紫色海棠裙，并且经过熏香，香味浓郁，俗气至极，惹得皇上不喜，自己也在宫中成了众人的笑柄。 反观江清曼却在事后委屈地和自己道歉，说自己并不知情，将此事摘得干干净净。 江清月收回思绪，眼中尽是势在必得。 待嬷嬷教导完毕后，江清月思索片刻，吩咐道：“去把那身月色如意云纹衫拿来，不必用熏香了。” 流云笑道：“还好小主早有准备，那身月色如意云纹衫已经沾染了水果香气，虽然香气幽微，但是却沁人心脾，奴婢这就去拿。” 待江清月沐浴更衣后，坐在梳妆台前装扮，她制止了晚舟用桂花油，“若用桂花油，与果香倒是不匹配了，只给我挽一个单螺髻变好，其余的给我化的淡些就好。” 晚舟应声，看着镜子中打扮完的江清月笑道：“小主如此淡雅，真是极美。” 流云在一旁附和，“小主自是极美，必能得到皇上青睐。” 江清月从镜子中看着两人，笑道：“你二人倒是嘴甜。” 皇上本就劳累一天，若我在打扮得如花似玉只会让皇上更加烦闷。倒不如简洁为美。 装扮后江清月坐上了停在长乐宫门口的凤鸾春恩车，朝着太平宫驶去。 林有笑着把江清月迎进了太平宫内殿，“皇上还在看折子，小主在此先等候片刻。” 江清月颔首，“有劳公公了。” 待林有走后，江清月打量太平宫内殿的装饰，和上一世并无差别，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江清月已经不是从前的江清月了。 “你久等了。” 深沉的声音传来，江清月连忙跪下行礼，“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陆君澈却没有叫起，只是径直走到了床榻上坐下，打量着打扮素雅的江清月，“朕一直并未召你侍寝，可有怨言？” 江清月笑道：“皇上乃是天子，一举一动都是有皇上自己的打算，嫔妾并无怨言。” “打算？”陆君澈轻笑，“那江贵人倒是说说，朕这个举动有什么打算？” 江清月心中一跳，咬唇沉思片刻，她一时倒是猜不透皇上到底何意，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陆君澈，“嫔妾惶恐，并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哦？江贵人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陆君澈还是笑，只不过江清月却从中听到了一丝不对。 皇上这是要生气了。 倒不如顺着皇上的意思说下去。 “若皇上恕嫔妾无罪，那嫔妾愿意斗胆一言。” 陆君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跪在下面的江清月，突然想起来选秀那日见到江清月的场景，与今日的淡雅相得益彰。 他的语气不由得放缓，“说说看。” 江清月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回皇上，江家已有姐姐在宫中，还位列淑妃，江家本不该再送女儿进宫，以免形成帮派扰得后宫不得安宁。” 说到这，江清月偷偷看了一眼皇上，只见皇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继续说道：“父亲这次选秀把嫔妾姐妹二人送进宫中，无非就是向皇上表示忠心。”说到这，江清月叩首，“父亲和江家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别无二心。” 陆君澈一直未对江清月此番话做出反应，良久他轻笑，“朕倒是眼拙了，江贵人原来如此通透。” 江清月闻言才松了一口气，“谢皇上夸赞。” 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全盘推出，这才是赢得皇上信任的第一步。 “那江贵人倒没有说朕为何会让你最后一个侍寝。” “嫔妾愚钝，皇上的意思大概是想要打压一下江家的气势，而嫔妾就是皇上想要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陆君澈笑出声，他倒是没想到江清月会如此直白的说话，“起身吧，夜里凉，跪久了伤身子，坐到朕的身边来。” 江清月心下一松，看来自己的话语是得到了皇上的认可。 江清月坐下后，听陆君澈说道：“朕看你性子安静，不像江美人娇纵，这样的性子自有你的好处。” “是。” 陆君澈闻言道：“倒是这些天委屈你了，不过还好有琬儿照顾，宫中不会出现太拜高踩低的现象。” 江清月低头，“嫔妾不委屈。” “你与琬儿关系如何？” “姐姐自幼对嫔妾照顾有加，嫔妾与姐姐极为要好。” 陆君澈点头，“你的名字是清月二字，江崧倒是起了个好名字。”他顿了顿，“朕倒是很喜欢孟浩然先生的那句诗句。” 江清月一笑，“谢皇上夸赞，皇上喜欢便是嫔妾的福气了。” “好了，夜已经深了，就寝吧。” 江清月的脸上这才出现一抹红晕，“嫔妾伺候皇上更衣。” “你今日的装扮甚好。” 江清月一笑，并未言语，伸手去解开皇帝的外衣，看着明黄色的外衣，江清月甚至有些恍惚。 自己今日虽是话语直白，倒是让皇上对自己有一丝看重了，毕竟江清月隐约地能摸到皇上的心思。 这位圣上，看似最不喜欢后宫争斗，实则不然。 可随即她又想起自己一尸两命后，皇上自然不会为自己伤心，他只会为未出世的皇子而伤心。 再次对上陆君澈的眼眸，江清月满面深情，心中却多了一丝防备。 “嫔妾伺候皇上休息。”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第12章 玲珑翡翠镯 大周朝的妃嫔只有在第一次侍寝才可以留宿太平宫，陆君澈闻着若有若无的果香，一夜睡得十分深沉，早上竟是林有跪着叫起的。 陆君澈也十分惊讶，不由得多看了江清月几眼。 他总觉得江清月像是陪伴他很久之人，不像是新人嫔妃，她的一些举动都很合陆君澈的胃口。 陆君澈起身后，江清月也起身伺候皇上穿衣，看着江清月眼下的乌青，陆君澈道：“爱妃今日不必向皇后请安了，昨夜劳累了，爱妃回长乐宫歇着吧。” 沉稳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调笑，江清月抬头看了皇上一眼便又低下头，故作娇羞道，“多谢皇上关怀。” 陆君澈站着看着江清月伺候穿上朝服，闻着若有若无的果香，感觉很舒心。 江清月最后检查皇上的朝服没有出任何差错后，“嫔妾恭送皇上。” 陆君澈回头看着保持着行礼姿态的江清月，又回想起昨晚的场景，他抬脚向外走去，吩咐道：“江贵人昨日深得朕心。”他沉思片刻，“着晋为...罢了，把库房里的那对玲珑翡翠镯赐予她吧。“ 玲珑翡翠镯？这不是皇上最钟爱的镯子？林有抬头看了一眼皇上，随后低头应声，“是，奴才稍后便去办。” 江清月若是知道了皇上本身想要晋位而又改为赏赐一定会暗骂皇上几句。 与其得到皇上喜爱的镯子，倒不如晋位来得爽快。 虽说是皇上免去了今日江清月的请安，可是江清月怎么能恃宠而骄，立马叫来了流云和晚舟替自己梳洗，随后赶往凤仪宫。 江清月来到凤仪宫的时候，只有皇后、淑妃、沈修容和苏才人四人。 江清月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给各位姐姐请安。” 皇后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容，“林公公刚刚来本宫这里说皇上给你告了假，没想到你竟然来了。”她顿了顿，“快起来。江贵人昨夜侍奉皇上辛苦了。” 沈修容笑道：“还是江贵人有心，不然怎会如此早？” 皇后脸上虽然笑，但是看向下首的空座时，眼睛闪过一丝不满。 江清月笑着聊了几句，不着痕迹地看着沈修容，沈修容可是皇后一派，两人都是实打实的笑面虎。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众妃嫔都到齐了，唯有明妃是最晚来的。 明妃走进凤仪宫后向皇后先行一礼，“皇后娘娘恕罪，今早容星有些不适，臣妾便来得有些晚了。” 一提到二公主，在场的无子妃嫔眼中都有羡慕之意，就连江清琬的眼中也有些落寞。 明妃看到淑妃如此反应，满意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皇后笑道：“小孩子总是容易生病，午后我便让容洛去看看容星。” “哪敢劳烦大公主，皇后娘娘太客气了。” 贤妃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并未言语，毕竟她的二皇子才是最大的资本。 江清曼看着在喝茶的江清月，笑道：“姐姐终于侍寝了，妹妹我真心替姐姐高兴。” 真心？江清曼能真心才怪，江清月勾唇，“多谢妹妹挂念。” “妹妹还以为姐姐犯了什么错，导致皇上一直不召幸姐姐，害妹妹担心好久。” 江清曼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江清月身上。 就知道江清曼没安好心，江清月刚准备说话，便听着明妃讥讽，“还未恭喜江贵人，终于苦尽甘来了。” 江清月神色淡然，福了福身，“多谢明妃娘娘挂念。”她顿了顿，说道：“不过嫔妾认为皇上召幸谁都是皇上的心意。” 她对上江清曼的眼眸，漫不经心道：“妹妹怎么能擅自揣测皇上的心意呢？” 江清曼神色一怔，刚想解释，皇后的声音便传过来，“江美人，你僭越了。” 江清曼立马跪下请罪，“皇后娘娘恕罪，嫔妾是无心之失。” “起来吧，江美人日后可要注意言行。” “嫔妾谨遵皇后娘娘教导。” 众人又聊了几句，皇后便让众人散了。 回到长乐宫后，江清琬拉着江清月坐在贵妃榻上，问道：“昨日如何？” 江清月覆上江清琬的手，“姐姐放心，妹妹无恙。” 话音刚落，林有便来了。 “奴才给淑妃娘娘请安，给江贵人请安。” 江清琬笑着叫起，“林公公是有何事？” “奴才是奉皇上之命给江贵人送东西的。”说罢他呈上来一对玲珑翡翠镯，“皇上惦记着贵人，一下早朝便让奴才送来了这对镯子。” 江清月笑着收下，让流云给了一个荷包后，林有便退下了。 江清月看着江清琬的神色，不解问道：“姐姐怎么了？可是这个镯子有何问题？” 江清琬摇了摇头，“这个镯子的来历有些珍贵，皇上非常喜爱，并未赐给任何妃嫔，而如今皇上却赐予了你，我是担心......” 江清月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镯子皇上如此珍爱，上一世皇上没把这个镯子赐给任何人，因此江清月不知道这个镯子的来历。 “姐姐别担心，虽说如此我是处在了风口浪尖上，可是却是一种恩宠。” 江清月知道，皇上赐予镯子的举动，不像是恩宠，更像是一种警告。 皇上对江家还是有些疑心的。 而皇上赏赐给江清月玲珑翡翠镯这个消息立刻传遍了后宫，新人不知其中关窍，可是潜邸旧人却是各怀心思。 “皇上竟然把那个镯子赐给了她。” 沈修容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只是一个小小贵人，翻不出娘娘手掌心的。” “罢了，把库房里那对喜鹊登梅钗给江贵人送过去吧。” 而明妃的反应更甚，她一直都对这个镯子势在必得，想着这次生辰向皇上讨要此镯，没想到皇上反手却赏给了一个小小贵人。 明妃气得在寝殿中摔了一套茶具。 而贤妃的反应最是平淡，可能在贤妃眼中，只要不是阻挡了二皇子的道路的事情，她都不必放在心上。 况且江贵人已经穿上那软烟罗，根本构不成威胁。 第13章 落水 不管六宫对于江清月得了皇上的赏赐是如何反应，江清月却把这对镯子戴到了手上。 虽说这对镯子更像是烫手的山芋，可是只有带上，才能让皇上对江清月更加放心。 夜晚陆君澈走进长乐宫的东侧殿时，便看见一脸欢喜地站在殿门口等待的江清月。 陆君澈伸手拉起跪下请安的江清月，自然也注意到了江清月手腕上的镯子。 他的声音不由得染上了笑意，“这对玉镯很称你。” 江清月闻言把手腕伸到皇上面前，“这是皇上赐予嫔妾的，嫔妾自然欢喜。” 今日江清月一改往日的素雅，穿了一件海棠色的刺绣妆花裙，头上戴了一支并蒂海棠花步摇，陆君澈道：“你今日的装扮与往日甚是不同。” 江清月抬手扶了扶步摇，笑道：“嫔妾刚及笄，自然是想着打扮得娇俏一点给心爱之人看。”随即她轻捂嘴，“嫔妾僭越了。” 陆君澈却听着这话极为舒心，妃嫔就应该把全部心思放在自己身上，“无妨，清月也是一片赤诚，今日装扮甚美。” 江清月低头娇笑，眼中却无一丝爱意。 次日江清曼约江清月去御花园赏花，江清月自然是知道江清曼不安好心，却也应下了。 毕竟在人前，两姐妹的关系还是十分融洽的。 “妹妹今日怎么忽然约我来御花园逛逛了？” 江清曼娇笑，“姐姐最近忙着侍奉皇上，妹妹只好以这种方式约姐姐见面了。” 江清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江清曼腰上的香囊，勾唇一笑，“妹妹这话说得倒好像咱们姐妹生疏了。” “可惜大姐姐忙于六宫事，不然咱们三人定要好好聚聚。” 和你靠近才是危险吧。 江清月压下心中的想法，面上只是笑，并没有继续搭话。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莲心湖旁，江清月心中的警铃大作，她警惕地看了一眼江清曼，笑道：“已经是夏日了，湖中的莲花开得倒是不错。” 江清曼忽然拉住江清月的手，“姐姐说得对，湖中的莲花是不错。”她凑到江清月的耳边，笑道：“不过妹妹想，湖底的风景应该更是不错。” 说罢江清曼借着江清月的手，往后退了几步，竟是在湖边摇摇欲坠。 可江清月怎会让她如愿，她并没有放开江清曼，“妹妹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二人双双地掉入了莲花湖中。 身后的宫女太监立马乱作一团，连忙呼喊着救人。 而在湖中的江清月放开了江清曼的手，伸手把江清曼往湖底按下去，江清曼呛了不少水，却被江清月按着，无法动弹。 等待救援的侍卫和太监到来时，看着江清曼先被救上去，随即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晚舟，随即假意呛了几口水。 江清月再次睁开眼，便听到陆君澈的微微发怒的声音传来。 “朕倒是不明白了，江贵人落水更严重的都快醒了，江美人情况轻微怎么还不醒来？” “皇上。”江清月轻声呼唤。 江清琬的心这才落下，“皇上，妹妹醒了。” 陆君澈快步走到江清月的床头，关怀道：“爱妃你醒了？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江清月摇摇头，扯出一抹笑容，“嫔妾无事，妹妹呢？妹妹情况如何？” 陆君澈冷笑，“江美人还未醒呢。” 江清月故作惊讶，“怎会？” 皇后看着在陆君澈怀中的江清月，笑道：“江贵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清月刚要开口，便听见一旁的宫女来禀告江美人醒了。 江清月微微勾唇，随即看向陆君澈，“妹妹醒了，还好妹妹无事。” 她顿了顿，“嫔妾有些记不清了，好似是妹妹在莲心湖差点滑倒，嫔妾害怕妹妹出什么事情，便想要救妹妹上来。” 她透出虚弱的笑容，“没想到弄巧成拙，还望皇上皇后恕罪。” 陆君澈沉吟片刻，“用软榻把江美人抬来。” 江清曼还未到内殿，江清月便听到了她的哭泣声。 “皇上，皇上，请您给嫔妾做主，姐姐她要害嫔妾！” 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清月的身上，贤妃更是说道，“皇上，此事是否需要审一审？” 贤妃话音刚落，青兰便跪下哭诉，“皇上，是江贵人要害我家小主，奴婢远远听着，小主和江贵人发生了争执，小主随即就被江贵人推进湖中了。” 见青兰如此，流云晚舟也是跪下为江清月辩驳。 陆君澈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春华，看见春华微微摇头后，陆君澈似笑非笑，“你既说被江贵人推入水，那为何江贵人也落入了水中？” 江清月看着坐在床头的陆君澈，一瞬间她仿佛看不清陆君澈的意思了。 陆君澈怎么会如此偏向她？ 江清曼哭得梨花带雨，“皇上，这才是姐姐心肠歹毒之处，她定是故意的。” 这口黑锅都快扣江清月头上了，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轻轻地拉住陆君澈的衣袖，声音极小，“皇上，嫔妾没有。” 陆君澈回头便看见了江清月一脸委屈的模样，他握住江清月的手，随后看向江清曼。 “是吗？” 江清曼本想继续哭诉，一抬头对上了陆君澈冰冷的面容，随即便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朕倒是看得明白，你失足落水，江贵人好心救你，没想到竟是农夫与蛇，你竟反咬江贵人一口。” 江清月看江清曼的目光也终于是光明正大的防备了。 江清曼虽然恨极江清月让自己呛了水，但是目前的形势对自己并非有利，“是嫔妾误会姐姐了，嫔妾看着姐姐在嫔妾身边，还以为姐姐是要陷害嫔妾，没想到竟是要救嫔妾。” 说罢她起身朝着江清月行礼，“妹妹误会姐姐了，还请姐姐原凉妹妹。” 江清琬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江清曼，一言不发。 她真是小看了这个妹妹，还以为她和清月一样，天真善良。 江清曼话语诚恳，江清月冷眼瞧着她话中没有歉意，面上倒是我见犹怜。 真是一副好面孔。 第14章 柔贵人 殿中突然沉默了下来，只剩下江清曼的抽泣声。 贤妃看着跪在地上的江清曼，开口道：“皇上，江美人刚落水受了凉，臣妾看她言语恳切，或许是真的弄错了，还是让她起来吧。” 陆君澈看了贤妃一眼，并未言语，随即转头看向江清月，眼中带有询问之意。 江清月勾唇一笑，江清曼最擅长用天真伪装，自己如今也要取其精华而用，看看效果如何。 江清月咬唇道，“皇上，当时情况紧急，也许妹妹真的弄错了。” 别人不知，江清月却知道，今日之事陆君澈并非一开始便相信自己，而是在得到春华的消息后才偏向自己这边的。 江清月的语气透露出委屈的意思，还有被自己亲妹妹反咬一口的失望。 陆君澈听闻江清月这个话语，心软了几分，叹息道：“你倒是善良。” 江清月轻笑，“妹妹从小便是粗心。” 随即她低下头不再看陆君澈。 陆君澈笑着摇头，“罢了，今日之事，江美人言语不明，罚俸三月，其宫女污蔑小主，杖责二十。” 青兰哭着求饶，林有却有眼力地把青兰拖下去，江清曼闻言看向江清月的眼神更加恶毒。 只是江清月又何尝不想杀了江清曼泄愤呢？ “江贵人落水，朕为安慰江贵人，特赐封号‘柔’，太医照顾好柔贵人身体。” 江清月颔首，“多谢皇上。” 用落水换来一个封号，倒是很值得的。 至少江清月很满意。 虽然这个封号江清月不是很喜欢。 待皇上和其他人离去，江清琬这才坐下，连忙招呼晚舟，“晚舟快给你家小主看看，身体可落下了病根？” 江清月看着江清琬着急的样子，笑道：“姐姐不必担心，我没事。” “怎么能没事呢？”江清琬的声音都不由得提高了，“落水那么久，太医都说你情况严重。” 江清月看了一眼晚舟，晚舟回禀道：“娘娘不必担心，太医所说小主的身体情况严重是奴婢更改了脉象后的，小主情况很好，只是轻微受凉，多喝几碗姜汤驱寒就好。” 江清琬这才放下心来，“还好你机灵，不然今日真的便被她得逞了。” 江清月勾唇，眼神寒凉，“江清曼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过皇上并未严惩，我也知道，皇上并非全心信我。” 江清琬对此表示赞同，“咱们皇上的心思是最难猜的，我陪伴皇上五年，却仍未看透皇上的心思。” 她顿了顿，“柔这个封号看似光鲜，可又何尝不是让你柔顺、善解人意的意思。” 江清月笑道：“既然这个封号有深意，那我定是要按照皇上的意思行事，自然不能辜负皇上的一片心意。” 不过是伪装，后宫之中又有谁不是伪装。 江清月转头看向晚舟，“今日江清曼所带的香囊，你可断定里面是什么？” “正如小主猜测，是麝香无疑。” 江清月冷笑，“看来江清曼是投靠了主位贤妃，可惜贤妃是断断不会让她生下孩子的。” 江清琬点头，“他们倒是蛇鼠一窝。” “姐姐，我与江清曼之间已是血海深仇，正好趁此撕破脸面，姐姐可愿意站在我这边？” 江清琬没有犹豫，立刻说道：“自然，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 江清月莞尔一笑，她就知道姐姐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人。 “那这次我一定保护好姐姐。” 江清琬有些疑惑，“只是你与她之间，怎会是血海深仇？” 江清月闻言眼神便暗了下来，只恨不得将江清曼千刀万剐。 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神一片凄然“姐姐，有些事情早就已经注定了，就像江清曼注定是要害我们姐妹二人。” 江清琬也听出江清月不想继续说下去，随即接过一旁晚舟递来的姜汤，“好了不说了，现在就是要养好身体，来我喂你。” 太平宫内。 陆君澈放下手中的折子，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问道：“事实如何？” 暗卫道：“正如皇上所料，是江美人主动落水为陷害柔贵人，只是江美人没料到柔贵人会和她一起跳入水中。” 陆君澈微微一笑，“她倒是聪明。” 暗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回皇上，据微臣所查，在湖中柔贵人故意让江美人多呛了几口水。” 陆君澈来了兴趣，他想起了江清月面带委屈的表情，“哦？倒没想到柔贵人不似表面一般人畜无害。” 他喝了一口茶，“有仇必报，看来朕果然没看错人。” 陆君澈挥了挥手让暗卫退下，随即盯着面前的折子沉思，江清月倒是越来越合他的胃口了。 扮猪吃虎，既不会主动害人，被人陷害还能自保。 而他之所以不处罚江清曼，是想留着这对姐妹俩，看看后宫还能闹出什么新鲜的事情。 江清月这边以静养为由向皇后告了假，闭门静养，而江清曼这边情况倒不称心如意了。 江清曼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在主座上的贤妃，“今日嫔妾辜负娘娘的信任，请娘娘责罚。” 贤妃端起茶碗轻抿一口，丝毫不在意跪着的江清曼。 “江美人不是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扳倒柔贵人吗？” “娘娘恕罪，今日之事是嫔妾筹谋不当，嫔妾向娘娘保证，定会除掉江清琬姐妹二人。” “若非本宫开口，今日皇上便是已经惩罚你了。” “嫔妾谢娘娘帮衬，娘娘的恩德嫔妾必不敢忘。” 贤妃沉思片刻，笑意盈盈地示意贴身宫女扶起江清曼，“江美人这话倒是生分了，你既投靠本宫，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今日你也累了，快下去休息吧。” 江清曼似乎没有想到贤妃如此宽容，立刻表明忠心。 “嫔妾为娘娘马首是瞻。” 贤妃勾唇一笑，若不是留着江清曼有用，自然不会和她废话。 待江清曼离去，贤妃吩咐道：“看看二皇子醒了没有，去把二皇子带来。” 提到二皇子，贤妃的脸上才露出得意的笑容。 毕竟，她可是后宫唯一有皇子的妃嫔。 第15章 长袖舞 江清月的“病”在半个月之后也终于是养好了，气色也比之前更甚，反观江清曼，因着皇上苛责，内务府也渐渐地怠慢了起来。 六月中旬，御花园的花开得争奇斗艳，江清月也来了兴致，拉着姐姐和慧嫔许舒言一起去御花园走走。 许舒言笑道：“柔妹妹的身体终于好了，我看着皇上对妹妹很是上心呢。” 江清月拿着手绢擦了擦汗，“皇上不过是垂怜妹妹罢了。” 许舒言刚想要说话，便听闻前方有些许的声响。 三人闻声望去，是江清曼换上了一套粉色的舞裙，在莲心湖旁的亭子中翩翩起舞。 江清月勾了勾唇角，“此路是皇上下朝回太平宫的必经之路，她倒是用心。” 江清琬不喜地皱了皱眉，未开口说话。 倒是许舒言道：“把你陷害如此，还有心思在这里起舞，看来她是看着恩宠微薄，着急了。” 江清琬微微笑道：“大周女子善舞，想必咱们皇上自是愿意一观。” 江清月的神色不明，“妹妹从小便是舞姿出众，想来定能博得皇上欢心。” 只是江清月知道，皇上并非喜爱女子舞蹈。 江清曼空有一番意思，恐怕是要用错了地方。 “算算时间皇上快要下朝了，那咱们去个阴凉地坐坐？” 三人在旁边的长坐下，身后的宫女也随即在桌子上摆上了带出来的糕点，供三人享用。 江清月微微眯眼，看着跳得入神的江清曼，又看着不远处明黄色衣角，她百无聊赖地拿起一块糕点边吃边看。 江清曼的舞姿确实出众，甚至与宫中的舞技想比也不遑多让。 江清曼跳的长袖舞倒是婉约，对舞技不通的江清月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一舞毕，掌声传来，陆君澈从广玉兰身后走出，看着在亭子中央的江清曼，笑道：“爱妃舞姿惊为天人。” 陆君澈虽是夸奖，但是眼中并无任何赞许之意。 “连琬儿她们也在欣赏爱妃的舞姿，可见爱妃舞技高超。” 三人听到皇帝言语，自是知道皇帝注意到他们了，从长廊中走出来，行礼道：“臣妾\/嫔妾参见皇上。” 江清曼自是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并没有发现江清月三人也在，脸上虽还是笑意盈盈，但是眼中却充满了阴毒。 江清琬笑道：“妹妹的舞技从小便是冠压群芳，今日看见妹妹的舞姿，倒是有幸一观，沾了皇上的光呢。” 江清曼盈盈一礼，“姐姐谬赞了。” 陆君澈的目光倒是落在了江清月身上，今日的江清月身着一身荔白广玉兰刺绣长裙，倒是与他身旁的广玉兰极为相称。 江清月对上陆君澈的目光，“皇上看着嫔妾做什么？今日的主角可是妹妹呢。”说罢她捂嘴轻笑。 江清曼这才意识到皇上根本没有留意她，看江清月的眼神更加的怨恨。 “朕不过是看你身上的衣服和御花园中的广玉兰极为相称。”他沉吟片刻，“林有，吩咐花房送些新培育的广玉兰送到长乐宫侧殿。” 江清月盈盈一礼，“嫔妾多谢皇上厚爱。” 江清曼看着自己被晾在一旁，娇滴滴地看向陆君澈，“皇上，嫔妾的舞蹈可得皇上喜爱？” 陆君澈这才把目光放到江清曼的身上，“嗯”了一声。 江清月见状和江清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调笑的意思。 “朕还要去御书房处理政事，柔贵人可愿作陪？” 江清月有一瞬间的惊愕，随即笑道：“嫔妾遵旨。” 陆君澈带着江清月离开，留下江清琬三人，江清曼看见皇上离开的背影气愤地跺了跺脚，犀利地看了江清琬与慧嫔二人，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江清曼在御花园一舞却未得皇上心意的这件事立刻传遍了六宫。 回到宫中的江清曼将茶杯摔在地上，愤愤不平。 “都是贱人挑唆，不然我怎么可能不得皇上青睐，皇上明明都已经夸赞我舞技超群了。” 青兰的伤势还未好，是另一个丫鬟幼白在身旁伺候。 江清曼瞥了一眼幼白，随即朝她的身上打去，“都是贱人，我就知道是江清月这个贱人，这辈子和她不死不休了。” 幼白哭着跪下请罪，可是江清曼的力度却丝毫未减。 她的眼神阴毒，“江清月，宫中时日还长，我们走着瞧。” 江清月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了。 本以为自己重生一回，可以凭借七年记忆来猜到皇上心思，可是如今，江清月却觉得自己更看不透皇上了。 皇上对她很好，但是又不是单纯的好。 更像是带有什么目的，或者是想看到什么场面。 “你分神了。” 深沉的声音传来，江清月这才回过神，看着自己的手上已经沾上了墨汁，她有些不好意思，“皇上恕罪。” 陆君澈伸手把江清月手上的墨汁擦掉，眼中带着笑意，“想什么这么出神。” 感受着手上的余温，江清月更加疑惑，但还是一脸温和，“嫔妾就是想到妹妹今日的舞姿。” “江美人的舞姿虽好，只不过朕并不喜欢。” 陆君澈话锋一转，“选秀那日你说你最擅琴技，何时给朕弹奏一曲？” 江清月莞尔一笑，“只要皇上愿意，嫔妾随时愿意为皇上弹奏。” “那朕就期待了。” 傍晚江清月伺候皇上用完晚膳后便离开了太平宫，江清月自然知道，今日她不会侍寝。 她扶着流云的手走在回宫的路上，与凤鸾春恩车擦肩而过，江清月也看见了江清曼坐在车内挑衅的眼神。 “小主为何知道今夜会是江美人侍寝？” 江清月勾唇，“皇上如今想要看我二人相斗，自是不愿意厚此薄彼了，所以今夜一定是江清曼侍寝。” 流云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一开始江清月只是猜测皇上想看二人相斗，从落水一事江清曼并未降位便可知，而今日之事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皇上倒这样有趣。 江清月看着不远处的宫门，既然皇上想要看戏，那自己这个唱戏之人可不能落了皇上的面子。 第16章 齐贵嫔有孕 江清曼也算是凭借着在御花园的水袖舞赢得了皇上的宠爱。 虽说陆君澈当时并未表示多有喜爱，让江清曼受了六宫的非议，但是在接连几日翻江清曼牌子后，江清曼一时间倒是成了后宫炙手可热的人。 就连贤妃对江清曼也是更加拉拢。 就在江清曼洋洋得意之时，后宫中却传来了齐贵嫔有孕之喜。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江清月正在向江清琬学习丹青。 江清琬略微颔首，便让流萤退下了。 江清琬的眼中略带艳羡之意，“齐贵嫔一向在后宫中默默无闻，没想到却有如此福气。” 江清月知道姐姐对自己未曾有孕一直耿耿于怀，她宽慰道：“姐姐的身体已经痊愈，已姐姐的恩宠，又何尝没有子嗣？\" 江清月虽是在宽慰江清琬，可又何尝不是在宽慰自己。 她的神色暗了暗，想起上一世与自己无缘的那个孩子，便是一阵心痛。 那是一个男胎。 若要再续二人的母子之缘，还有五年的光景。 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江清琬苦笑，“哪有那么容易。” 她顿了顿笑道：“反正闲来无事，你我带上贺礼去探望齐贵嫔吧。” 江清月劝道：“知道姐姐在后宫人缘好，可是想必现在皇上正在翠微宫陪伴齐贵嫔，你我要是去了岂不是添乱？” 江清琬这才反应过来，她笑道：“瞧我，倒是把这个事情忘了。”她喊来流萤，“去库房挑些贺礼给齐贵嫔送去。” 齐贵嫔在后宫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上一世齐贵嫔十月怀胎平安生产，晋为了九嫔。 齐贵嫔的心肠也是好，上一世也曾对江清月多次施以援手。 江清月不是不知道感恩之人，自然是要回报齐贵嫔的。 而其他人对于齐贵嫔怀孕这件事自然不似二人一般。 次日凤仪宫便是热闹了不少。 皇后端庄地坐在凤座上，笑意盈盈地看着齐贵嫔，“齐贵嫔此次有孕倒是我大周的一件喜事，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个皇嗣，自是贵重无比。” 齐贵嫔微微一笑，“承皇后娘娘吉言。” 明妃冷哼一声，“齐贵嫔最好一举生下皇子，二皇子可是缺了弟弟陪伴呢。” 齐贵嫔照样不卑不亢，反观贤妃面上却有些僵硬。 贤妃的眼神有些冰冷，却并未言语。 明妃见状又把矛头对向了在座新人，“还以为皇上登基以后的第一个皇嗣会是新人所孕，没想到还是齐贵嫔有福。” 皇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张嫔，“各位妹妹都是有福的，可要好好为皇上开枝散叶。” 众妃又聊了几句，皇后便叫散了，并且把宜嫔留下。 “你侍奉皇上的次数也不少了，怎么肚子里还是没有动静？” 皇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话语倒是让宜嫔有些许的错愕。 “皇上对我并不留心，每月侍寝的次数屈指可数。”她的声音有些委屈，“皇上更偏爱慧嫔与柔贵人。” 皇后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宜嫔，“那你不会去争宠吗？本宫难道还能绑着皇上去你宫中不成？” 宜嫔低头没有说话。 “本宫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本宫福薄，大皇子早早就夭折了。”皇后微微叹息，“张家的希望可都在你身上了。” 宜嫔点头，“姐姐和爹爹的希望，我自不会辜负。” “罢了，本宫过些时日会劝皇上去你那里，你好生准备便是。” “多谢姐姐。” 皇后挥手让宜嫔退下，若不是珩儿早夭，怎么会出此下策让妹妹入宫。 怎么会让妹妹和自己共享一个男人。 晚膳时分陆君澈特地来到了翠微宫陪齐贵嫔用膳。 陆君澈的子嗣稀少，尤其是膝下只有二皇子一个皇子，自是对齐贵嫔这一胎格外注重。 “你如今刚有孕，陪伴朕的时间又久，位分也该晋一晋了。” 齐贵嫔微微一笑，“皇上挂念臣妾，臣妾并不在意名分之事。” 陆君澈的满意地笑了笑，“不在意是一方面，你如今身子金贵，又善解人意，是该晋位的。” 语毕，他向旁边的林有吩咐道：“传朕旨意，齐贵嫔孕育有功，晋齐贵嫔为修仪，下月十五行册封礼。” “臣妾谢皇上厚爱。” 齐贵嫔晋位的消息一转眼便传遍了六宫，这却让明妃有些坐不住了。 “刚有孕便得了晋封，若是生下皇嗣还不得爬到本宫头上去，本宫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贴心侍女如涵在一旁劝道，“娘娘别生气，齐贵嫔哪有娘娘在皇上心中的重量，况且就算他有福气生下皇子，那也比不过娘娘。” 明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可惜本宫膝下只是一个公主。”她吸了一口气，“以后坐胎药本宫日日喝，趁着本宫还能生育，定不能便宜贱人。” 如涵笑道：“娘娘若真的生下皇子，贵妃之位必定是娘娘的，淑妃还有什么资本与娘娘相争？” 提到淑妃，明妃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随即露出明媚的笑，“是啊，等本宫生下皇子，淑妃那个贱人哪有在本宫面前炫耀的资本？” 而江清琬的身体经过晚舟的悉心调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在晚舟最后一次替江清琬针灸之后，回禀道：“娘娘的身体已经无恙，子嗣方面自然是可以指望了。” 江清琬不可置信地道：“真的吗？” 晚舟点头，“娘娘的身体本就康健，有身孕那是迟早的事情。” 随即晚舟道，“娘娘最佳的怀孕时间是在月事前七到十天，娘娘可以自行安排。” 江清琬点头，眼中全是感激之色。 天知道她没有子嗣而坐在这个位置是有多少的流言蜚语，而如今自己还能再有身孕，又何尝不喜极而泣？ 江清月笑道：“那我就等着姐姐的好消息了。” 江清琬脸色微红，“哪就那么有福气。” “姐姐自然是最有福气之人。” 江清月看着江清琬的笑容，也是真心开心。 上一世姐姐被奸人所害，而如今姐姐可以再孕育皇嗣，自然是大喜之事。 第17章 交心 这日许舒言和江清月约好去唱音阁听曲，路上却碰见了陆君澈。 陆君澈看着二人，笑道：“两位爱妃是要去哪里？” 许舒言眼睛定定地看着陆君澈，“回皇上，嫔妾和江妹妹要去唱音阁听戏，皇上可要同去？” 陆君澈挑眉，“朕今日刚好有空，那就两位爱妃作陪吧。” 江清月原本高兴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皇上没事来凑什么热闹，今天明明约好了许姐姐一起。 许舒言注意到了江清月的面容，暗中伸手捏了捏江清月的手安慰她。 陆君澈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江清月的面孔，“怎么？柔贵人是不愿见朕吗？” 江清月扬起一抹笑容，“怎么会？嫔妾求之不得。” 陆君澈眼中带了几分笑意，“那就劳烦柔贵人替朕扇风了，天气炎热，没有人扇风却是不好。” 许舒言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江清月，刚想开口便被陆君澈打住，“走吧慧嫔。” 看着许舒言和陆君澈在前面走的背影，江清月有些愤愤地跺了跺脚，随后认命地跟在身后。 唱音阁内，陆君澈坐在主座上，身后是拿着扇子扇风的江清月，一旁坐着的是许舒言，真是好一对成人之美。 江清月扇的手有些酸痛，看着陆君澈没有注意到自己，用力地扇了扇，心里哼了一声。 “柔贵人是对朕有些意见？” 江清月立马站好，殷勤地道：“皇上哪里的话，为皇上扇风是嫔妾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会对皇上有意见。” 陆君澈失笑，“好了，你累着朕也心疼，坐到朕身边来吧。” 江清月如蒙大赦，立马坐在了林有搬的凳子上，奉承道：“皇上圣明。” 许舒言嘴角带着一抹微笑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只是眼中却是落寞之情。 江清月注意到了许舒言的情绪，随即笑道：“许姐姐最爱吃马蹄糕了，快尝尝今日做的马蹄糕味道如何？” 许舒言拿起一块马蹄糕吃起来，“江妹妹做的马蹄糕手艺一绝，自然是不错。” 陆君澈闻言也拿起了一个马蹄糕品尝，“柔贵人还有此手艺？倒真的是罕见。” 江清月见话题又引到了自己这里，有些愧疚地看着许舒言，“嫔妾只是雕虫小技罢了。” 两人又陪陆君澈看了一会戏，陆君澈便去了太后宫中，唱音阁只剩了江清月和许舒言两人。 “许姐姐......”江清月有些歉意地看着许舒言，“我没有要抢你风头的意思。” 许舒言挂着和煦的笑容，“你别多想，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许舒言虽然是笑，可是脸上的落寞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我祖父是皇上的太傅，自小我便认识皇上，也算是与皇上一起长大的。” 江清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言语。 “皇上总是把我当妹妹，可是我却从未把皇上当作哥哥。”许舒言自嘲一下，“我看着皇上娶了皇后娘娘，一年以后又娶了淑妃和贤妃两位侧妃，东宫的侍妾也有不少，皇上一直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其实以我的身份，是不必进宫的，我大可以嫁在宫外，成为一名当家主母，而不是成为皇上的妾室。我求了祖父和父亲，两人对我极其无奈，实在经不住我央求，才同意我入宫的。” 她的声音已经有些许的颤音，江清月走上前抱住许舒言，“皇上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他不会明白的。”许舒言的眼泪落了下来，“如果他明白自然早就明白，何须我眼巴巴地入宫？” 她抱着江清月，声音凄惨，“可是你不一样，皇上对你不一样。我知道，皇上喜欢你。” 江清月有些错愕，“皇上如此凉薄，怎么会喜欢他人呢？” 许舒言摇头，“你不了解皇上，皇上真正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会不断地注意她的。” 江清月愣住了，她不了解皇上吗？重活一世，她自认为是了解皇上的，可是如今慧嫔这句话，到底是何意。 她看向江清月，“就像皇上赐予你的封号，柔字是太后刚进宫时，先皇赐予太后的，从此就可以看出皇上对你多上心。” 江清月忍不住道：“难道不是皇上让我柔顺的意思吗？” 许舒言摇头，却未过多解释，“我知道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不怨任何人。”她略带歉意地朝着江清月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我会羡慕你，但是不会嫉妒你。” 江清月轻轻地拭去慧嫔脸上的泪水，“姐姐都哭成小花猫了。” 许舒言破涕为笑，“清月，你是我入宫真心交到的唯一的朋友，我会永远用真心待你的。” 江清月闻言有些感动，“姐姐竟如此看重我。” “好了，戏也看完了，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手拉手离开唱音阁，往各自宫中走去。 回到宫中后，江清月还是没有从许舒言的话语中走出来，她根本不认为皇上会对谁动情，顶多是对自己有新鲜感罢了。 江清月夜晚梦到了上一世。 梦中自己已经一尸两命，姐姐也已被打入冷宫，成为一宫主位的江清曼如此轻狂，甚至给在冷宫的淑妃下毒，以致姐姐惨死冷宫。 可是江清月并没有看见江清曼青云直上，反观是江清曼的行为败露，被皇上一怒之下打入冷宫并赐死。 而赐死之前江清曼的生活过得并不如意，在冷宫中被江清曼折磨得半死不活，最后才赐下毒药。 江家三个女儿，终究都是在深宫中香消玉殒。 而揭露江清曼罪行的人和折磨江清曼的人都是那时已经成为了慧妃的许舒言。 江清月上一世便和许舒言交好，可是没想到许舒言却为了自己如此费心。 醒来以后的江清月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自己入宫后交友不多，除了姐姐以外便是许姐姐，其余新人都只是点头之交。 而许姐姐竟然肯为了自己费心费力找到了江清曼的罪证。 别人以真心待自己，自己当然也要真心待人。 在皇宫中，皇帝的宠爱固然重要，可是江清月觉得，男人算不得什么，只有对自己好的姐妹才是最重要的。 希望许舒言自己可以看开，不然她日后的日子却是苦的。 第18章 罚跪 进入了八月，总是阴雨连绵的，江清月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在雨中看莲，便带着春华秋实二人去御花园中心湖中赏莲。 中心湖位于御花园中央位置，四处都是长廊，来了兴致倒也可以泛舟游湖。 江清月刚在湖中坐下，吃着春华秋实二人端上来的茶点，笑眯眯地看着雨点洒落在莲花上的景色，当真是极美。 眼看着雨势渐微，江清月吩咐周晋去准备一艘小船，雨后赏莲可是别有一番风情。 周晋应了一声，一炷香的时间后便载着小船来接江清月了，江清月移步上船，让春华跟在身边，秋实在亭中守着，便悠闲地游湖了。 许是太过惬意，江清月有些忘了所有的烦恼，以至于在回宫的路上撞到了明妃。 江清月立马跪下请罪，她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身份，根本无法撼动明妃，“明妃娘娘恕罪，嫔妾不是有意的。” 明妃向来是不饶人，又何况是别人冲撞了自己。 “我当时谁这么冒失，原来是新得宠的柔贵人。”明妃冷笑，“怎么，以为自己有了宠爱便可以横行了吗？竟然冲撞本宫。” “嫔妾不是有意的，还请明妃娘娘恕罪。” 在明妃身后的温才人附和道：“冲撞娘娘便是罪该万死，娘娘您说是不是？” 明妃嫣然一笑，随即挑起江清月的下巴，精致的护甲划过江清月的脸庞，“你既知冲撞了本宫，那就跪在这里给本宫认错便是。” 江清月刚想开口便被明妃打断，“你也别指望你那淑妃姐姐可以来救你，本宫知道，淑妃陪太后娘娘礼佛呢，自然没空管你。” 江清月深深地看了一眼明妃，又看了一眼温才人，“嫔妾遵命。” “得了，在这里跪完一个时辰，本宫可没空在这里和你耗着。” 明妃的裙摆划过江清月的膝盖，江清月只是挺直了腰杆。 皇后自然得知了明妃罚跪江清月的消息，却没有任何举动，更不用说和江清月无甚交际的贤妃。 没有人愿意趟着一趟浑水。 倒是江清曼听得消息特地跑来御花园看望江清月。 江清曼笑得花枝乱颤，“妹妹得知姐姐被罚跪了，第一时间便来看望姐姐。” 江清月瞥了一眼江清曼，没有说话。 “姐姐可真是狼狈呢。”江清曼继续嘲讽，“入宫之后姐姐始终压我一头，连落水一事皇上都偏心向你，我如何不感谢姐姐？” 感谢二字江清曼说得咬牙切齿。 “看来妹妹却是很闲。”江清月抬头，“也是，妹妹几日未得皇上召幸，自然是闲得慌。” “你——”江清曼气急败坏，“不识礼数之人不是我，被明妃娘娘罚跪之人也不是我！” “江美人刚说自己不是不识礼数之人，那为何一个美人便敢奚落比自己高一级的贵人呢？” 许舒言的声音传来，江清月回头，神色有些动容。 “慧嫔姐姐来也无用，让姐姐罚跪之人可不是我。” 许舒言莞尔一笑，“自然，只是今日之事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又会怎么想妹妹？” 她顿了顿，“或者姐姐我向皇上回禀一声？” 江清曼神色不甘，却也知道慧嫔身份高贵，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离开了。 许舒言心疼地想要扶起江清月，“快起来，雨后地板寒凉，跪久了容易得风寒。” 江清月却摇了摇头，“今日是明妃罚我，姐姐帮不了我的。” 许舒言有些自责，“还是我的位份不高。” 江清月笑着安慰，“一个时辰马上就到了，姐姐先回去吧。” 说罢她正了正神色，“也该让我记住今日之事，长个记性了。” 许舒言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拗不过江清月，“好，那我一会先请太医到你宫中。” 一个时辰后，春华秋实把江清月扶起来，跪的时间久了，江清月差点一个踉跄摔倒，还好周晋扶了一把。 春华看着江清月的身形，“小主今日受苦了。” 江清月抿嘴，看了一眼春华和秋实“做错了事情，就要受罚，明妃罚我，我没有怨言。” 回到宫中后，流云和晚舟立马围了上来，在太医看过后，流云跟着太医去取药，晚舟则又给江清月重新处理了伤口。 太医是男子，多有不便。 “小主这次伤得有些深了，雨后的路上本就寒凉，如今竟是有发炎之兆。” 江清月有些吃痛，晚舟放轻了力度，但还是疼痛。 晚舟处理完伤口后，给江清月把了把脉，“虽是夏日，可是小主这次免不了一场风寒了。” 江清月点头，“无事，这件事情想办法先瞒着姐姐，你一会和流萤知会一声，就说我雨后贪凉，着凉了。” “你倒是替琬儿着想。” 江清月抬头看见陆君澈的身影，随即想起身行礼，还未站起便被陆君澈按下，“嫔妾失礼了，让皇上见笑了。” 陆君澈朝林有使了个眼色，便让屋中的人都退下。 他看着江清月膝盖的伤势，“怎么这么不小心。” 江清月扯出一抹笑容，“是嫔妾一时贪玩，便不小心冲撞了明妃娘娘。” 陆君澈笑着握住江清月的手，“明妃是有些小性子，你别介意。\" 江清月反握住皇上的手，“皇上听闻立马就来看了嫔妾，嫔妾很是开心。” 陆君澈笑着刮了江清月的鼻子，“好了，朕还有事，你先养着，这几日不必向皇后请安了。” “嫔妾多谢皇上。” 流云端着熬好的药进来，江清月喝了一口问道，“打听打听皇上今晚去哪里。” 流云应了一声，片刻后来回话，“今夜皇上去了明妃宫中。” 江清月嗤笑一声，怪不得皇上今日先来到长乐宫安慰自己。 江清月知道皇上的用意，来看她的意思便是表明皇上不会责罚明妃。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贵人，江清月根本没指望皇帝会因为自己而责罚明妃。 何况真的是自己有错在先。 江清月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又看向自己的膝盖。 不过皇上应该会给自己一些补偿。 第19章 晋位 陆君澈来到明妃的清宁宫，看着早就得了消息的明妃一脸喜意地看着自己，抬脚向店内走去。 明妃娇滴滴地挽住皇上，“皇上有好日子没来臣妾这里了，星儿都想父皇了。” 提到女儿，陆君澈的眼中有了笑意，“随朕一起去偏殿看看星儿。” 陆君澈随明妃看完二公主后，又回到正殿，笑看着明妃，“爱妃就寝吧。” 明妃媚眼如丝，伸手抱住皇上，“臣妾伺候皇上。” 叫过一次水后，陆君澈看着怀中的明妃，不经意地问道：“听闻你今日责罚了柔贵人？” 明妃心头一跳，看了一眼陆君澈的表情，“皇上这是来兴师问罪吗？” 说罢她嘟起嘴唇，不再看陆君澈。 陆君澈拿起明妃的一缕青丝把玩着，“朕只是随口一问。” 话语看似没有责怪之意，可是陆君澈的眼眸却深不见底。 明妃却并未察觉，只是往陆君澈怀中钻了钻，打了个哈欠，“夜深了，皇上早点睡吧。” 翌日明妃伺候陆君澈穿衣上朝，陆君澈走出清宁宫后便吩咐林有。 “下朝以后去宣朕的旨意，晋柔贵人为柔嫔，慧嫔为慧容华。” 陆君澈想了想又道：“另外把朕的金疮药给柔嫔送过去。” 林有应声，心中却越发的对江清月尊重。 他陪伴皇上数十年，皇上不仅把太后的封号赐给柔嫔，现如今柔嫔受了委屈便立马晋位以表安慰，慧婕妤更是因为帮助柔嫔而晋位。 着柔嫔可不可小觑。 明妃来凤仪宫请安之时态度愈发轻狂，昨天自己罚了柔贵人皇上不仅没有斥责，还来到自己宫中，看来还是自己在皇帝心中有分量。 皇后看了一眼明妃，随即道：“柔贵人在宫中养伤，近些日子是向本宫告假了，所以今日没有见到柔贵人。” 江清琬闻言愣了一瞬，看了一眼流萤，却没有问出口。 明妃轻蔑笑道：“看来倒是臣妾的错了，臣妾不该罚柔贵人。” 江清琬闻言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瞪了一眼明妃，“明妃僭越了。” 明妃娇笑，“淑妃娘娘倒是说，臣妾如何僭越了？是柔贵人冲撞了本宫，本宫责罚柔贵人不是应该的吗？” 江清琬少有急严令色，“明妃没有协理六宫之权，又怎可责罚妃嫔？” 皇后倒是很爱看二人针锋相对，并未开口。 “臣妾身为正二品妃位，责罚一个正五品贵人还不可以吗？” 江清琬刚想说话，却看见林有走进来，朝着众人行礼。 皇后笑着叫起，问道：“林公公怎么来了？皇上有何事吩咐？” 林有回禀，“回皇后娘娘的话，奉皇上口谕，晋慧嫔为慧容华，晋柔贵人为柔嫔。” 林有的话语刚落，刚刚还一脸得意的明妃立马变了神色。 皇上给柔贵人晋位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林有退下后，皇后笑意盈盈地看着神色晦暗的明妃，“看来还是柔妹妹最得圣心。” 沈修容挖苦道：“可不是吗？罚跪一个时辰换了一个嫔位，倒也是划算。” 江清琬瞥了一眼沈修容，冷冷道：“沈修容这是质疑皇上旨意吗？” 沈修容捂嘴笑道：“臣妾可不敢，倒也不是谁罚跪可都能晋位的。” 明妃冷哼，“狐媚。” 高位的妃子在争锋相对，而坐在中间的许舒言眼中却有些许的落寞。 她知道，此次晋位是因为自己去御花园看了被罚的江清月，而不是因为自己。 看来皇帝哥哥是真的很喜欢清月，甚至可以爱屋及乌。 愁云只是围绕了她一会便散开了，许舒言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 自己能入宫陪伴在皇上身边，就已经很幸福了。 凤仪宫发生的事情江清月并不知道，此时她正喝着晚舟炖的药膳，在床上看着《大学》。 林有带来这个消息后，江清月先是谢了恩，随即又给林有塞了一个荷包。 江清月倒是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大方，直接给自己晋了位。 她拿着林有送来的金疮药递给晚舟，让晚舟给自己图上。 皇上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晚舟刚给江清月涂完膝盖后，江清琬就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江清月看着江清琬的神色，心里咯噔一声。 她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被姐姐知道了。 江清月嬉笑着拉着江清琬的手，“姐姐。” 江清琬哼了一声，“你还把我当姐姐？流萤倒是愿意帮你，谎称自己摔了一跤。”她看了一眼殿里的人，“你没脑子吗？以明妃的性子，发生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在凤仪宫炫耀？” 江清月低头不敢说话，她从小便知道，看似温婉的姐姐发起火来便是最凶之人。 “现在不说话了，和流萤一起骗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被我发现什么结果。” 江清月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江清琬的衣袖，讨好地笑，“姐姐，我不想让你担心，这次也没有什么事，我错了。” 看着江清月的表情，江清琬叹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事，皇上还给你晋位了，不然明妃要太得意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我知道皇上不可能为了我去责罚有子嗣的明妃，这个结果倒也不差。” 江清琬点头，“昨日我去和太后礼佛，太后问起了你。” 江清月面前浮现出太后的模样，“太后怎么会突然问起我？” 江清琬摇摇头，“不过听太后的语气倒是十分喜欢你，改日你同我一起去向太后请安吧。” 正五品以下的妃嫔是不需要向太后请安的，而江清月晋为从四品嫔位，去和太后请安倒是在情理之中。 江清月笑道，“待我伤好以后便随姐姐一起。” 太后是后宫中最慈祥和善之人，上一世江清月见太后的机会少之又少，只是在合宫请安和家宴中见到太后。 虽是远远一见，但是能察觉出太后非常宽和。 只是上一世太后也并未注意到自己，这一世太后怎么主动地问起自己来了？ 江清月有些想不通。 但是无妨，多和太后亲近也并无坏处。 毕竟那是皇上的亲娘。 得到了太后的赏识，便是得到了皇上的赏识。 第20章 中秋夜宴 待江清月膝盖的伤养好已经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之日。 中秋夜宴合宫夜宴，江清月特地挑了一件藕粉色的烟水百花裙，与许舒言一起来到了紫宸殿。 江清琬因着忙着宫宴之事便一直在紫宸殿中，因着齐贵嫔有孕，所以宴会的饮食都是重中之重的。 江清月两人来到紫宸殿的时候，不少的妃嫔都到了，江清月和她们一一打过招呼后，便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旁的苏才人笑着和江清月搭话，“柔嫔姐姐来得倒是赶巧，糕点茶水才刚好端上来呢。” 江清月拿起一块糖蒸酥酪尝了一口，“苏才人倒是来得倒早。” 江清月虽然笑，可是语气却有些疏离。 “嫔妾平常也不得圣宠，这种场合自然是要早来。” 孟常在笑道：“柔嫔姐姐来得晚了可是要自罚一杯的。” “你们可饶了我吧，我最不胜酒力了。” 话因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林有的唱念之声。 “皇上、太后、皇后到！” 众人起身行跪拜之礼，“臣妾\/嫔妾参见皇上、太后、皇后。” 陆君澈走到主座上，扶着太后坐下后才道，“平身吧。” 随即陆君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吩咐开宴。 歌舞平升，膳食也陆陆续续地断了上来。 江清月没有动筷子，只是把目光放到了太后身上。 太后今日穿得雍容典雅，虽然长相有些锋利，但是眼中却是慈祥的眼神。 太后扫了一眼在场众人，看向怀有身孕的齐修仪，关心道：“齐修仪最近身体如何？” 齐修仪起身行礼，笑道：“谢太后娘娘关心，臣妾一切无恙。” 太后笑得更加慈爱，“皇帝膝下皇嗣不多，齐修仪可要好好养胎，也好让哀家含饴弄孙。” “臣妾谨遵太后教导。” 太后又看向江清月，随即问道：“柔嫔是哪位？” 江清月闻言走到宴席中间，跪下行礼，“嫔妾江氏，给太后请安，愿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笑着叫起，倒是多看了江清月几眼，“是个好模样的，看起来便是柔和之人，倒是衬得起这个皇上赐给你的这个封号。” “太后与皇上厚爱，嫔妾愧不敢当。” 太后笑得更加满意，别有深意看了一眼身旁的皇上，“回去坐着吧，有空多来慈宁宫陪陪哀家。” “嫔妾遵旨。” 太后又嘱咐道：“你们其他人也要努力为皇帝开枝散叶。” 众妃嫔应声：“是。” 而后太后便专注地看着歌舞，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妃嫔上。 苏才人笑道：“还是柔嫔姐姐得太后喜爱。” 江清月只是笑了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却瞥过对面的宜嫔和江清曼，只见二人的眼神有些愤恨，江清月挑衅地看了一眼江清曼，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就在众人其乐融融之时，齐修仪一旁的侍女突然惊呼，“娘娘！”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齐贵嫔，只见齐修仪的面色苍白，手也放在了小腹之上。 江清月的心头一跳，明明记得上一世齐修仪是平安生产的，怎么如今却出了问题。 “发生何事？” 齐修仪有些虚弱，“皇上，臣妾刚刚食用了鱼肉，就有些腹痛。” 陆君澈的眼神一下子阴沉下来，他从来不反对后宫的争斗，但是这些宫斗不能伤到他的皇嗣。 “叫太医来，给朕查！” 皇上和太后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尤其是一直期待皇嗣的太后。 一直宽和的太后，也难得急严令色一次，“若有人在做出残害皇嗣之事，哀家眼里容不下她。” 王院判来得到快，诊脉后回禀道：“回皇上，修仪娘娘是食用了带有红花的食物，但所幸用不多，微臣开个药方便能无事。” “红花？”陆君澈的语气不善，“皇后，宴会中的食物都是你在准备，为何齐修仪的食物中会掺有红花？” 皇后立马请罪，“皇上恕罪，臣妾准备的膳食绝无问题，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她对上陆君澈冰冷的眼神，心中暗恨，到底是谁做的，竟然想要自己背锅。 陆君澈意味深长地看着皇后，“给朕查明白。” 皇后再次行礼，“皇上放心，臣妾必定还齐妹妹一个公道。” 陆君澈扶着太后离开，走之前警告皇后，“若皇后查不出来，朕不介意将宫权交给淑妃。” 齐修仪喝下安胎药后便被送回了翠微宫，太医嘱咐以后要好好养胎。 虽然红花量少，但是还是影响到了齐修仪的胎气。 皇上走后，宴会自然也没有了继续的必要，皇后要查红花之事，自然不可能假手于人。 江清月和江清琬走在回宫的路上，江清月忍不住道：“姐姐认为是谁向齐贵嫔下的红花？” 江清琬皱眉，“要我说，贤妃、皇后、明妃都有嫌疑。”她顿了顿，“当然贤妃的嫌疑最大。” 江清月嗤笑一声，“给姐姐送带有麝香的镯子，给我送带有麝香的布料，贤妃可不是嫌疑最大吗？” 江清琬的眼中闪过厌恶，“若真是贤妃所为，恐怕出来顶罪的便是投靠她的新人了。” “江清曼与李御女投靠了贤妃，温才人和宁选侍投靠了明妃，孟常在和宋答应投靠了皇后，姐姐只需看最后是谁出来顶罪便是。” 江清琬叹息，“还好齐修仪无事，过两日你与我一起去探望她吧。” 江清月应声。 “新人中不是还有苏才人吗？她倒是不争不抢，没有投靠任何人。” 提到苏才人，江清月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姐姐听我一句劝，少和苏才人打交道。” 江清琬有些疑惑，“这是为何？你与他有些嫌隙？” 江清月摇头，“并无嫌隙。”她的语气坚定，“姐姐只要知道，此人身份不一般，尽量不要和他打交道。” 看着江清月神神秘秘却又坚定的模样，江清琬也没有多问，反正妹妹不会害她，“放心吧。” 江清月这才放下心来。 有时候越是表面与世无争之人，隐藏的心思也是最深的。 第21章 审理红花案 许是皇上的话语让皇后感觉到了危机，皇后这几天的重心都放到了审理中秋家宴凶手一事上。 在接连几天的审理各宫宫女太监后，此次红花案件的幕后黑手也终于有了眉目。 因为此事事关重大，皇后特地召集六宫妃嫔一同来到凤仪宫，尤其是经过调理后面色还是有些苍白的齐修仪。 江清月关心地看着齐修仪，“娘娘身体可还好？” 齐修仪扯出一抹笑容，“本宫好多了，多谢柔妹妹关心。” 听闻此，江清月也不再言语，喝着皇后宫中的茶，准备看接下来的戏。 就是不知道，一会会牵扯出谁来。 就在众人刚刚到齐之时，陆君澈也来到了凤仪宫，他大步走向主座上，“朕听闻今日皇后审理夜宴红花一案，特来一观。” 皇后坐在一旁回禀，“皇上，臣妾经过这几日的审理，查出来了一些眉目。” 皇后看着皇上的面容，“负责宫宴膳食的太监称，明妃身旁的宫女玉儿曾来到御膳房中询问齐修仪的膳食。”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明妃身上，明妃更是立马跪下以证清白，“皇上，此事绝对不是臣妾所为，臣妾是冤枉的！” 陆君澈手上把玩着扳指，看着跪在地上的明妃，“爱妃先起，听皇后说完。” 身后的画扇扶着明妃坐下，皇后也继续开口。 “太监小陈说，玉儿在问过齐修仪的膳食以后，便支开了小陈，随后膳食便被端上了宫宴，出了此事。” 指向性极为明显，明妃咬牙切齿道：“玉儿那个贱婢何在？” 陆君澈看了一眼林有，林有立马心领会神，带着人去了清宁宫带玉儿过来。 一刻钟后，林有带着人回来，林有道，“回皇上，奴才带着人来到清宁宫，在下人房中发现了欲服毒自尽的玉儿以及一旁的书信。” 太监将玉儿按倒在地，随后林有把书信呈给了皇上。 明妃确实第一个坐不住的，她竟然没有发现，宫中竟然出了如此吃里扒外之人。 她猛然起身，快步走到玉儿面前，一巴掌打到了玉儿的脸上，“贱婢，是谁指使你，你竟然敢污蔑本宫，本宫宫中竟然出现了如此吃里扒外之人。” 明妃这一掌用力过猛，玉儿的头都被打偏了，而护甲锋利，在玉儿的脸上留下了一条极为明显的痕迹。 触目惊心。 皇后喝道：“明妃，注意你的身份。” 明妃这才转过身，看着在看书信的皇上，“皇上明鉴，臣妾有何理由要害齐修仪？臣妾也是孕育过的人，自然不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这点江清月倒是赞同，明妃虽然娇纵跋扈，但是只是明面上针锋相对，她根本没有那个心机去筹谋暗中之事。 江清月把目光投向了一旁喝茶的贤妃，幕后主使恐怕是这位了。 看完书信后陆君澈这才抬起头，把书信递给皇后，“你既说不是你，那可有其他证据？” 明妃沉思片刻，她就算再迟钝也终于明白了这事情是有人在陷害她。她的目光从皇后移到了贤妃，要说最怕后妃有孕之人，可不就是贤妃吗？ “皇上，臣妾并无其他证据，但臣妾若要害齐修仪，为何派自己宫中的一等宫女前去？这岂非太过明显？” 陆君澈看着跪在地上的明妃，神色不明，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言不发。 “皇上，臣妾请求皇上，把这个贱婢拖到慎刑司去，重刑拷打，必能还臣妾清白！” 看着明妃如此恳求的模样，陆君澈沉思了片刻，吩咐林有把人拖到慎刑司。 贤妃在一旁笑道：“慎刑司的刑罚可是一等一的严苛，想必那贱婢会如实道来。” 贤妃拿起手绢擦了擦汗，眼神却往下面某处看去。 “那宫女信上写着是明妃所指使，索幸林公公去得早，不然哪有拷打这个奴婢的机会？”皇后看完了信后，缓缓道。 一柱香的时间后，慎刑司的人前来回禀，“回皇上，玉儿刚刚受罚，便受不住刑全都招了。” 看着皇上示意，继续道：“玉儿说李御女身边的大宫女与玉儿交好，她说是李御女所指使。” 所有妃嫔的目光又投向了下首的李御女。 李御女看着胆小，此时更被吓得六神无主，她立马跪下，“皇上皇后明鉴——”话音刚落，她抬头对上上首某人的目光，随即低下头认罪，“是嫔妾所为。” 江清月把李御女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贤妃，幕后主使果然是贤妃。 陆君澈伸手拉起跪在地上的明妃，“爱妃起来吧，地上凉，别跪坏了身子。” 明妃垂泪道：“皇上，如今可知臣妾是清白的了。” 陆君澈随即又看向下首的李御女，“你为何要谋害齐修仪腹中皇嗣？” 李御女的声音颤抖，“是嫔妾自己恨极了齐修仪。” 江清月不禁开口，“皇上，嫔妾却认为此事颇有蹊跷。” 陆君澈还未开口，贤妃便迫不及待地说：“现在人证物证都在，柔嫔此话是什么意思？” 许舒言赞同地说道：“嫔妾倒是赞同柔妹妹的说法，一个末流的御女怎么会买通明妃娘娘的侍女？这却有些牵强。” 陆君澈看了一眼二人，又瞥了一眼贤妃，“慧容华此话有理。” 哪料到皇上话音刚落，李御女便立刻磕头继续认罪，“却是嫔妾主使，嫔妾刚入宫便被分到了齐修仪的宫中，有次嫔妾向齐修仪请安之时，齐修仪让嫔妾在太阳底下等了一个时辰，嫔妾便记恨了齐修仪。” 齐修仪身旁的贴身宫女兰心立马跪下道：“那日娘娘在小憩，奴婢明明告诉了李御女可先行回宫，可是李御女非要在烈日中等待，皇上，李御女污蔑娘娘。” 齐修仪确实不是刁难人之人，陆君澈倒是相信兰心的话。 江清月转过头看着齐修仪，只见齐修仪看李御女的眼神并无多少波动，可见齐修仪也知道李御女只是一个替罪羔羊。 真正的幕后主使却是另有其人。 第22章 帝王之闷 众人看着李御女一个劲地磕头请皇上恕罪，却是各怀心思。 皇后询问道：“如今李御女已经认罪，皇上认为如何？” 陆君澈随意一瞥，“把李御女贬为庶人，打入冷宫。”随后他起身，“剩下的皇后看着办。” 李御女再次向皇上磕头，“多谢皇上。” 看着李御女被拉走，皇后道：“齐修仪之事已经就此了结，你们在心中可要警个醒，别做了李御女一样的错失了。” 皇后凌厉的面容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随即处死了玉儿和李御女的贴身宫女，便叫众人散了。 回宫的路上，江清月三人一起走在路上。 江清琬的眼神有些冰冷，“看来贤妃的手倒是真的长，还好齐修仪福大，没有折在她手里。” 许舒言的情绪也不是很好，“可不是吗？只是李御女一口咬定是她所为，倒叫皇上皇后不好继续审下去。” 江清月回想起皇上的表情，“依我看，皇上未必不知道此事是谁所为，只是因为替罪羊已经出现，顾忌她的家世以及膝下的二皇子而已。” 江清琬冷笑，“皇上只有这一个皇子，这倒是成了她的保命符了。” 江清月笑着安慰，“姐姐别急，坏事做多了，总会有阴沟里翻船那一天。” 许舒言道：“江妹妹这句话说得不错，倒是江姐姐深得圣宠，什么时候添一位皇子？” 许舒言调笑的话语让江清琬有些脸红，“和清月在一起久了，连你也学会调笑人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今日流萤做了你俩爱吃的糕点，去我宫中用一些吧。” 三人一扫先前的沉闷，一起欢喜地朝长乐宫走去。 而陆君澈倒是一脸阴沉地回到了太平宫，他事先已经让暗卫调查过了，此事是贤妃所为，贤妃让贴身宫女画屏买通了珠儿栽赃给明妃，没想到皇后也没查真凶。 倒也是，皇后一直和这几个高位妃子不对付，怎么不想看到明妃被责罚的场面。 贤妃从入东宫以后便做了许多龌龊之事，送给淑妃绝育的镯子，以至于琬儿一直没能怀上身孕，大皇子之死也和贤妃脱不了干系，如今竟是得寸进尺，光明正大地陷害齐修仪腹中的龙胎。 陆君澈有些烦闷，若非看在承璋的面子上，只是承璋跟着这样一位狠毒的生母，以后真的能成长为翩翩君子吗？ 皇上的心情不好，林有自然也战战兢兢地伺候。 “林有，你去把柔嫔叫来，顺便去库房中把九霄环佩找出来。” 林有得了命令吩咐徒弟去找古琴，自己便赶去长乐宫。 林有来到长乐宫，一看东侧殿没有江清月的身影，便来到了正殿。 此时三个人正吃着江清琬准备的糕点，一起说说笑笑。 流萤前来通传后，林有便走了进来，朝三人行礼，“奴才给淑妃娘娘、慧容华、柔嫔请安。”他笑看江清月，“皇上想要在太平宫见柔嫔，还请柔嫔准备准备。” 江清月倒是不知道陆君澈现在找她是何用意，“公公稍后片刻，我先去更衣，随后便到。” 待林有退出正殿后，江清琬笑道：“如今你也算是深得圣宠了，皇上隔三岔五就叫你去太平宫作伴。” 江清月又塞了一个点心，嘟囔道：“那我就去了，姐姐今晚我要吃锅子。” 江清琬捂嘴朝许舒言笑道：“说不定今晚就留宿太平宫了，哪还能回来用晚膳呢？” 江清月轻哼一声，随即回了自己的东侧殿，看着梳妆台上的脂粉，她沉思片刻，还是拿出来一点抹在了脖颈上面。 长乐宫到太平宫本就是极近的，江清月没多久便到了。 “嫔妾参见皇上。” 陆君澈走到江清月面前，虚扶了她一下，“朕有些烦闷，想起你的琴技，便想着叫你来。” 江清月笑道：“皇上怎么不早说？早知道嫔妾带琴来了。” 陆君澈在软榻上坐下，指着不远处的九霄环佩道：“朕这里有一把好琴，你试试。” 江清月顺着陆君澈的手看去，不由得惊喜道：“九霄环佩？这可是已经失传的好琴？没想到皇上这里竟有。” 随后她快步走到九霄环佩面前，手轻轻地拂过九霄环佩，“真是一把极好的琴。” “你要是能博得朕欢心，那这把琴朕就赠于你。” “真的？”江清月立马反问道，“皇上可不能反悔。” 陆君澈笑道：“朕自然不反悔。” 江清月摘下护甲，在九霄环佩面前沉思片刻，随即弹起了《高山流水》。 陆君澈看着弹琴地江清月，这时的江清月少了平常的活泼，而是多了一丝沉静，这让陆君澈有些沉浸其中。 看来柔这个字还是很符合江清月的。 陆君澈不禁想起来母后得知自己用此字封给江清月的时的反应。 母后入宫之后一直很受父皇宠爱，所以给母后的封号自然是千挑万选出来的。 而得知用此字给江清月做封号后，母后也没有反对，只是嘱咐陆君澈多让江清月来看看她。 为了江清月名正言顺地去看太后，陆君澈给江清月提了位份。 其实他有些说不清自己现在对江清月是何情感。 他总觉得和江清月在一起之时非常放松，江清月也能猜透自己的心思，而听着江清月弹奏的高山流水，刚才烦闷的情绪也烟消云散了。 一曲毕，江清月起身，笑眯眯地看着闭目养神的陆君澈，“皇上，嫔妾弹奏的，您可还满意？” 陆君澈这才睁开眼，示意江清月上前，陆君澈闻着江清月身上的香气，“不错。” 江清月拉着陆君澈的衣袖，试探地问道：“那皇上答应嫔妾的九霄环佩？” 陆君澈一笑，“蹭予你吧。” “多谢皇上！” 陆君澈抬手摸了摸江清月，“曲子也听了，不妨来猜一猜今日朕为何会烦闷？” 江清月没有搭话，只是看在陆君澈的眼神，想要从中看出什么出来。 二人一时无话，太平宫也瞬间寂静了下来。 第23章 宠 “怎么只看着朕不说话？” 江清月这才低下头，“嫔妾原以为皇上是单纯地想听嫔妾琴声了呢。”她笑了笑，“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君澈觉得有些好笑，“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江清月不禁嘟着嘴唇，“皇上明明可以直接问嫔妾为何烦闷，可偏要听了嫔妾琴声之后才问。” “月儿一向聪慧，定知道朕为何烦闷。” 江清月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不由得偷瞄了皇上一眼，“嫔妾不才，倒是隐约知道一些，只是嫔妾不敢冒犯。” 陆君澈嘴角上扬，“你说，朕恕你无罪。” 江清月心里却忍不住冷笑，宠你的时候便是无罪，不宠你时便是弃之如敝。 “皇上定是为了今日齐修仪所中红花之事。”见陆君澈示意，江清月继续说道：“嫔妾与许姐姐有同样的疑问，李御女只是末流的妃嫔，她怎么可能接触到明妃娘娘的宫女？” 陆君澈皱了皱眉，“所以月儿认为此事是明妃所为？” 江清月摇头，“自然不是，嫔妾与皇上的想法一致，皇上认为谁是真凶，嫔妾也自然认为如此。” 陆君澈闻言失笑，“你这丫头倒是有心眼。” 江清月转过身去不看陆君澈，“后宫争斗多，嫔妾若不留个心眼，哪能站在皇上面前呢？” “那月儿认为，朕应该如何做？” 江清月沉思片刻笑道：“皇上已经知道且不说，那就是还有所顾忌，等到哪天无所顾忌，那自然可以除掉。” 陆君澈也算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笑着拍了拍江清月的肩，“朕发现月儿越来越懂朕了。” 江清月莞尔一笑，却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今晚就不必回去了，留在太平宫陪朕吧。” 闻言江清月嘟囔道：“可是今日嫔妾和姐姐有约。” 陆君澈不由得觉得好笑，江清月在他面前可是越来越放肆了，“有何约？” “嫔妾走之前和姐姐说晚膳想要一起吃锅子。” “旁人留宿太平宫都是求之不得，就你这个没良心的偏要往外跑。” 江清月讨好地冲陆君澈笑了笑。 “也罢。”陆君澈大手一挥，“托月儿的福，朕也去尝尝淑妃宫中的锅子味道如何。” 江清月笑着道：“那是再好不过了。” 二人来到长乐宫的时候，江清琬刚刚摆好膳食，她迎上来请安，“给皇上请安。”顺着陆君澈的手起身后，江清琬笑道：“早就听林公公说皇上和妹妹要一起用膳，臣妾便又填了一些皇上爱吃的。” “琬儿有心了，若不是有个小馋猫，朕倒是享受不到这个美食。” 江清琬捂嘴笑道：“妹妹最是嘴馋了，旁人都是冬日才吃锅子，妹妹偏四季都钟爱锅子。” 江清月有些脸红，“姐姐，别笑话我了。” 长乐宫的氛围融洽，皇上带着两位佳人一起吃锅子，可不是享齐人之福。 江清月虽有些腹诽，但面上还是笑意盈盈。 可是齐修仪的翠微宫倒是不似长乐宫一般，有些冷得像冰窖。 兰心把安胎药递给齐修仪，“娘娘别生气，如今任谁都比不过娘娘金贵，娘娘可要保重腹中龙胎。” 齐修仪接过安胎药一饮而尽，“本宫一直与世无争，没想到贤妃竟然还不放过。”她的眼神冰冷，“真是为他的好儿子铺路费尽心机。” 兰心宽慰道：“可惜贤妃太过狡猾。” 齐修仪双手抚上小腹，“这次是本宫命大，接下来的这几个月，本宫定要保住这孩子。” 齐修仪的面容坚定，触及到小腹时，眼神便柔和了下来。 晚膳后皇上留宿在了江清月的东侧殿，江清月指挥流云把九霄环佩摆放好后，笑眯眯地看着皇上，“皇上今日也劳累了，不如早些歇息？” 陆君澈把江清月拉到面前，笑看着她，“哦？看来爱妃迫不及待了？” 江清月的脸立马红了，她支支吾吾地道：“嫔妾没有，只是担心皇上身体吃不消。” 陆君澈闻言眼神变得更加有侵略性，在江清月耳边道：“朕身体如何，月儿不知道吗？” 江清月抬头看着陆君澈，轻轻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随即揽住陆君澈的脖子娇笑道：“那嫔妾伺候皇上沐浴。” 陆君澈勾起了唇角，看着与刚才不同的江清月，更加来了兴致。 两人结束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江清月趴在陆君澈的怀里玩着他的发丝，“皇上如今对嫔妾可真好。” 陆君澈笑道：“月儿聪慧，自然值得。” 江清月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信你的话才怪呢，皇上若是真的对自己好，又怎么会对惨死在产房中的自己不闻不问呢。 江清月按下心中的悲伤，继续问道：“那皇上是喜欢嫔妾一些还是更喜欢妹妹一些？” 陆君澈闻言有些诧异，“怎么突然提起来江美人？” 江清月嘟着唇，语气略有些不满，“嫔妾本来与妹妹关系就不好，自然不喜欢妹妹霸占着皇上。” 陆君澈看着将真话一股脑往外说的江清月，笑道：“旁人都是在朕的面前诉说姐妹情深，你倒是和朕说实话了。” 江清月嘻嘻一笑，“皇上是嫔妾的夫君，自然要对皇上说实话了。” “那月儿可有嫉妒过淑妃？” 江清月立马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怎么可能？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姐姐值得最好的。” 看着江清月骄傲的神色，陆君澈刮了刮江清月的鼻子，“琬儿却是最好的。” “时间不早了，就寝吧。” 看着江清月闭上了双眼，陆君澈有些神色复杂地看着江清月。 罢了，只是心地善良的小姑娘，还是与琬儿交好的妹妹，往后多宠一些就是了。 只是，永远不要对朕有所欺瞒。 陆君澈的眼神有些冷，这后宫看似皇后在管理，可是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只要陆君澈想知道，便无所不知。 闻着江清月身上传来的淡淡荷花香，陆君澈也闭上了眼睛。 第24章 拜见太后 也许是李御女被打入冷宫对新人起到了震慑的作用，后宫倒是平静了一段时日。 可惜暗流却还在涌动。 距离新人入宫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许舒言、宜嫔、江清月、江清曼几人的宠爱倒算得上平分秋色。 江清月也压根没指望皇上会把自己那日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毕竟这位圣上倒是想看两人的争斗呢。 江清月盘算着最近也该去觐见太后了，毕竟那日中秋家宴上，太后可是表现出对自己的看重，若再不去拜见太后，可真的说不过去了。 俩姐妹便一起去了慈宁宫。 太后身边的白芷姑姑笑看着二人，“太后今日刚念叨了两位小主，快请进去。” 江清月跟在江清琬身后，一起向太后行跪拜之礼，“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笑着叫起并赐了座，“淑妃今日倒有时间来看哀家。” 江清琬侍奉太后喝茶，“给太后请安是臣妾必做之事，今日正好把柔嫔也带来一同请安。” 太后听到柔嫔恍惚了片刻，随后看向起身再次行礼的江清月，“柔嫔模样倒是好。” “本想一早便向太后请安，只是害怕会唐突了太后，不敢贸然前来叨扰，望太后恕罪。” 太后笑着让白芷扶起江清月，“柔嫔倒是懂规矩，快起来。” 随即太后嗔怪道：“淑妃也真是，有这样一个妹妹也不早领过来让哀家见见。” 江清琬赔笑道：“臣妾和柔嫔一样的心思，这不柔嫔有心，今日见臣妾前来请安，嚷着要一起呢。” 此话一出，几日都笑了。 太后揉了揉额头，“哀家想起库房中有一支金镶玉步摇，倒是和淑妃今日装扮相衬，白芷去陪淑妃去拿吧。” 在场几日都是玲珑心思，自然知道太后有话要和江清月说，太后平日宽和，江清琬倒是放心地和白芷姑姑一起去了。 待二人走后，太后这才细细地打量着江清月，“知道哀家为何要叫你来慈宁宫吗？” 江清月摇头，“嫔妾愚钝，请太后赐教。” 太后摸着手上的护甲，漫不经心道：“皇帝多次在哀家的面前提起你来，又是用柔字赐予你做封号，哀家便想见见你。” “嫔妾应早些来拜见太后娘娘的。”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你可知柔字有何意义？” 江清月倒是想起来那日许舒言所语，“嫔妾略知一二。” 看着太后的目光，江清月继续道：“柔字是太后刚入宫时，先帝赐予太后娘娘的封号。” 她顿了顿，“自从得知封号的用意，嫔妾便日夜惶恐不安，害怕辜负了皇上和太后的心意。” 太后满意地看着江清月，“倒是个懂事的孩子。” “皇帝看重你，哀家自然也看重你，若以后你有空，便常来哀家的慈宁宫来陪陪哀家。” 太后慈祥地笑着，江清月的声音更加恭敬，“是，嫔妾必定尽心侍奉太后。” “你入宫快半年了，柔嫔可要抓紧为皇帝添个皇子才是。” 闻言江清月脸上绯红，害羞着应下了。 “只是哀家要嘱咐你一句。”太后的眼中罕见地出现了犀利。 “在后宫之中，争斗是在所难免的，嫔妃间争风吃醋也就罢了，但是戕害妃嫔、残害皇嗣之事，柔嫔可不要有此心思。” 江清月垂眸一一应下。 她不会戕害妃嫔、残害皇嗣，只是江清曼和其背后害死自己和孩子之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后江清月恢复了笑意盈盈的模样。 现在皇上也宠着江清曼，贤妃也有二皇子这个依靠，江清月倒也不急着动手，来日方长。 话音刚落，江清琬便和白芷姑姑一起进来，白芷姑姑手中有两个首饰盒子。 太后将其中的金镶玉步摇赐给了江清琬，随即拿出另一个盒子，朝着江清月招了招手。 “一直想给柔嫔一个见面礼，思来想去哀家倒是觉得这根珐琅点翠步摇很适合你。” 说罢她示意江清月低头，把这根簪子插进了江清月的发髻中。 “嫔妾谢太后赏赐。” 太后看着戴上步摇的江清月，笑着解释道：“这支步摇是哀家做柔嫔时，先帝赐予哀家的，哀家一直十分珍爱，如今皇上把玲珑翡翠镯赐给你，那哀家便锦上添花。” 江清月再次跪下向太后行大礼，“嫔妾多谢太后厚爱，必不辜负太后心意。” 太后示意白芷扶起江清月，“你和淑妃都是好孩子，担得起。” 两人又陪太后说了会话，直到太后乏了，两人才就此告退。 回宫路上，江清琬笑道，“太后竟如此看重你，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原来你的封号竟有如此深意。” “姐姐入东宫后太后娘娘已经是贵妃，姐姐自然不知，此事是许姐姐告诉我的。” 江清琬叹息，“只是不知，此事一出，六宫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你身上了。” 江清月勾唇，“自从皇上将我放在最后一个侍寝之时，六宫的目光就已经集中在我身上了。” 随后她拍了拍江清琬的手以示安慰，“姐姐别担心，只要你我一心，又害怕什么呢？” 江清琬闻言握住了江清月的手，“月儿放心，我定会护住你。” 我也会护住你的姐姐。 江清月看着江清琬温柔的面容，在心里小声补充。 傍晚陆君澈去慈宁宫请安之时，看太后心情不错，笑着问道：“母后今日见到了柔嫔？” 太后看皇上的模样笑道：“怎么？来找哀家兴师问罪了？” “儿臣不敢。”陆君澈给太后奉上茶，“柔嫔表现如何？” 太后接过茶喝了一口，“和淑妃一个性子，哀家都喜欢，只不过柔嫔像是藏着心事，并不像刚入宫之人。”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太后一眼就看透了江清月。 “儿子倒是觉得这样才有趣。” 太后笑着摇头，“就知道你与寻常人不同。”她顿了顿，“今日哀家把珐琅点翠步摇赐给了柔嫔，希望她不要辜负了哀家的心意。” 陆君澈倒是有些讶异，母后竟然把珍爱的步摇赐给了江清月。 第25章 爱慕 重阳节过后，宫中便开始筹备一个月后的万寿节，此时齐修仪的龙胎已有三月，经历了李御女一事，许是太后的警告，倒是没有人对齐修仪的龙胎做手脚。 而江清月倒是有些惆怅万寿节到底该送皇上什么好。 上一世她并不受宠，所送的礼物也是平平，在一众贺礼中毫不起眼。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江清月如今深受皇恩，对皇上的贺礼倒是要好好筹谋。 京城已经进入到了秋天，御花园的树也开始落叶，流云和晚舟看江清月成天闷闷不乐，都劝着江清月去御花园逛逛。 姐姐被皇后叫去商量万寿节事宜，许舒言被太后叫去慈宁宫了，江清月无法，只得自己只身前往。 世人总有悲秋情节，尤其是看到金黄的叶子从树上落下，江清月原本就沉闷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闷。 流云晚舟扶着江清月在枫树下的秋千坐下，轻轻地推着秋千，安慰江清月。 “小主可不能总是闷闷不乐。” 江清月只是想起来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她与那个孩子一同死在了那个秋天，也是这样的萧瑟秋天。 思及此，江清月面上的愁容更甚，如今才入宫半年，而那个孩子是在江清月入宫六年才来到了江清月的腹中，江清月只觉得时间太漫长。 恨不能立刻与孩子相见。 到底是流云跟在江清月身边的时间长，“小主可是思念姨娘了？” 江清月看着流云，知道此事不可告知任何人，只得点了点头，她的余光瞥到了不远处的明黄色衣角，她微微勾唇。 “不只是思念姨娘，皇上有日子没来了，也不知道皇上最近有没有按时用膳。”她叹了一口气，“皇上总是把自己关在太平宫批折子，身体哪里吃得消。” 流云笑嘻嘻地道：“小主这是想念皇上了呢。” 江清月轻拍了流云一下，脸色也有些绯红，“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流云继续道：“我自然知道，我从小和小主一起长大，自然能看出来小主爱慕皇上。” 晚舟在一旁轻笑，“流云在丫头真是口无遮拦。” 流云反驳道：“本来就是，皇上每次离开咱们宫里，小主总是温柔地看着皇上的背影，但是当皇上的面小主却不表现出来。” 江清月差点拍手叫好，流云这丫头太懂她了。 晚舟的神色倒不如流云一般高兴，“可是小主的如此赤诚心意，只有咱们得知。” 流云也有些疑惑，“小主有此心意为何不让皇上得知？” 江清月微微皱眉，一时无言，片刻后道：“我对皇上的心意，是我自愿的，并不求任何回报。” 话音刚落，江清月便看见明黄色的衣角晃了晃，江清月只当作没看见，吩咐道：“罢了，回宫去吧，只怕在这萧瑟的御花园，才是徒添悲伤。”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的离去，脸上的情绪不明，身后的随从更是恨不得装聋作哑。 怪不得陆君澈总觉得江清月像是陪伴了自己许久。 原来她是用一片赤诚来对待自己的。 罢了，这种聪慧又爱慕自己的女子，陆君澈本就对江清月有意，多宠一些又何妨。 回到宫中的江清月却身心舒爽，看来御花园没有白去，这一趟竟是有意外收获，江清月满意地笑了笑，一改往日的阴霾，吩咐姐姐的小厨房今日多做些膳食。 她心情好，想要多吃点。 江清琬今日留在了皇后宫中用晚膳，长乐宫只留了江清月一人，正在江清月拿着一只烧鸡大吃特吃的时候，流云前来禀告。 流云的表情有些踌躇，她小心翼翼地道：“小主，今日皇上翻了江美人的牌子。” 江清月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皇帝哪有手中的烧鸡重要。 江清月也料到了皇上陆君澈今日不会来自己这里，陆君澈既然想看热闹，自然会翻江清曼的牌子。 只是她面容有些凄楚，随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流云见此，不由得安慰了江清月几句。 陆君澈在太平宫批完折子后来到了安和宫。 早就得了消息的江清曼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脸娇媚地在门口等着陆君澈。 “嫔妾参见皇上。” 陆君澈抬手虚扶了一下，随后拉着江清曼的手走进殿内。 看着娇媚的江清曼，陆君澈脑海了总是回想起那日娇羞的江清月。 他突然觉得面前之人有些乏味可陈。 尤其是闻到江清曼身上浓的有些呛人的熏香，让陆君澈不禁皱了皱眉。 他其实不爱后妃身上浓厚的熏香之味。 除了淑妃知道这件事情，这些后妃几乎没有人察觉到他不爱熏香。 皇后也不知。 可是，那个人似乎也知道。 每每和她在一起，陆君澈闻到的只是淡淡的花香或者果香。 从前只有淑妃是真心，可如今她也是真心的。 陆君澈有些心软，明明听到了那些话语，可是却转头来到了与她作对的妹妹这里。 江清曼看着面前心不在焉的皇上，嘟了嘟嘴，“皇上在想什么？” 陆君澈回过神，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江清曼，快速走到殿门口。 江清曼在身后追了出来，“皇上，皇上，您要去哪里？” 林有看着突然走出来的皇上，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明白了什么，御驾启程后，林有试探地问道：“皇上可是去长乐宫？” 陆君澈揉了揉眉心，“嗯”了一声。 自有眼力见的太监来到江清月这里通报，此时江清月在院里散步，听到消息后沉思片刻，给小太监打赏后便回到殿内。 流云兴高采烈地道：“皇上还是记挂小主的，不然怎么会从安和宫赶来，只是江美人更要记恨小主了。” 江清月嗤笑一声，“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们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晚舟把江清月头上多余的发饰散去，又简单地拿太后赐的珐琅点翠步摇挽起来。 整个人看起来温婉至极。 江清月吩咐把九霄环佩拿出来，便挥退了众人。 不事雕琢，这才保留了纯真之美。 第26章 冲突 陆君澈走进长乐宫的时候，只听见东侧殿中传来了九霄环佩的声音，陆君澈站在宫门口仔细地聆听片刻，发现是《凤求凰》。 陆君澈本身就有些愧疚，而听到江清月弹奏的《凤求凰》，陆君澈倒是有些庆幸。 庆幸自己离开了江美人那来到了江清月这里。 陆君澈示意门口的人退下，随即推开了江清月的殿门。 琴声也在此刻戛然而止，江清月朝外吩咐道：“今夜你与晚舟不必守夜了，退下吧。” 随后江清月便继续弹了起来。 一曲终了，江清月起身，转过头那一刹那，她又惊又喜，“皇上？” 陆君澈倒是没有怪罪江清月的无礼，笑着走到江清月面前，“爱妃的琴技宫中可无人能出其右。” 江清月这才敛去眼神中的情感，跪下行礼，“嫔妾给皇上请安。” 不同于之前的虚扶，陆君澈这才伸出手扶着江清月起来。 江清月故作不明，“皇上不是去了妹妹那里吗？怎么又来嫔妾这里了？” 陆君澈闻着江清月身上淡淡的菊花香气，顿时感觉到身心舒畅，他拉着江清月一同坐在软榻上，“朕若是不来，还能听到爱妃这诉说心意的《凤求凰》吗？” 江清月不禁有些脸红，她垂下头没有说话。 陆君澈的手穿过江清月的发丝，“母后赠予你的这支步摇，倒衬得你极美。” “皇上谬赞了。” 江清月勾起唇角，拉着皇上的衣袖，“可是皇上已经召幸了妹妹，嫔妾怕妹妹心里不舒服。” 陆君澈挑了挑眉，“朕倒是不知道你姐妹二人关系如此好了。” 江清月嘻嘻一笑，“嫔妾就知道皇上惦记着嫔妾。” 陆君澈盯着江清月的眼睛看了片刻，随即把江清月揽进怀中，“良辰美景不可辜负就寝吧。” 菊花本就助眠，陆君澈这一夜睡得十分深沉，翌日清晨，江清月起身伺候皇上穿朝服时，皇上看着眼下有些乌青的江清月，不由得泛起一丝心疼。 昨夜倒是辛苦她了。 临走之前陆君澈捏了捏江清月的手，随后大步走出殿门。 江清月看着皇上走远，眼中立马充满了不舍以及爱慕之意。 陆君澈刚走出殿门口没几步便转身回头，江清月似乎没有料到陆君澈会回头，立马掩饰了眼中的情绪，笑问：“皇上还有何事？” 陆君澈看清了江清月还未掩饰的情绪，有片刻的愣神，随后摇了摇头，“无事，秋日风大，回殿吧。” “恭送皇上。” 看着陆君澈彻底地走出了长乐宫的宫门，江清月的嘴角这才扬起来。 她倒是赌对了一把。 只是江清曼怕是恨得连帕子都要撕掉了。 思及此，江清月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只盼着江清曼沉不住气做些什么，那才最是热闹。 皇上昨夜翻的是江美人的牌子却来到了柔嫔宫中这件事早就传遍了六宫。 今日晨起给皇后请安，许是害怕被人笑话，江清曼告了假。 只是谁人不知这两姐妹连表面的功夫都早就无法维持，可惜江清曼不在，众人也看不到笑话了。 向皇后请安后，江清月回到了自己的宫中，她拿起准备好的丝线准备绣一个香囊的时候，便听见了外面的嘈杂声。 江清月皱了皱眉，随即脸上涌现出一抹笑意。 春华看着面前之人，恭敬地道：“江美人，我们小主在寝宫歇息，不便见人。” 她果然来了。 江清曼蛮横地道：“让开，让江清月出来见我！” 秋实行了一礼，“江美人您还是请回吧，我们小主昨夜侍寝累了，需要休息。” 听到这句话的江清曼怒火从生，哪里还听得了这些，见众人阻拦，她便直接上前，想要直接推门而入。 周晋忙着阻拦，却听到江清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让妹妹进来。” 江清曼推开门快步走到江清月面前，江清月不解地看着她，“妹妹今日贵步临贱地，可有何事？” “江清月！你也配得到皇上的恩宠？就凭你这个不得宠姨娘生出来的女儿怎么敢和我争高低？” 江清月闻言不由得笑道：“妹妹同我都为庶女，妹妹自恃高贵，不知高贵在哪里？” 江清曼忍无可忍，伸手想要打江清月一巴掌，却被江清月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江清月笑道：“江美人是想打我吗？你不过是从五品美人，而我是从四品嫔位，你一个美人，如何敢打我？” 随后江清月狠狠地把江清曼的手甩下去，她嘲笑道：“你还以为是在江府中吗？你还以为你是父亲宠爱的女儿吗？你还以为在宫中你可以横行霸道吗？” 江清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急严令色的江清月，“贱婢的女儿就是心机深沉，你从我宫中截走了皇上，不愧是你那下贱的姨娘教出来的下贱女儿！” 话语刚落，江清月抬手扇了江清曼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响起，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流云，她从未见过自家小主如此生气之时。 江清月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江清曼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你，你敢打我？”江清曼愣了一瞬，随即捂住自己的脸庞，“你竟然敢打我！” 江清月冷笑，“打的就是你，你既开口侮辱我姨娘，打你也算是轻了。” 晚舟有些欣慰地看着江清月，小主这是长大了。 江清曼想要继续动手，江清月的宫人也不是吃素的，江清月冷冷地看着胡闹的江清曼，“送客！” “江清月，你等着，我要告诉皇上，让皇上替我做主！” 看着江清曼哭着跑出去的背影，江清月不禁觉得心中畅快。 她知道，今日殿中发生的事情春华和秋实都会一五一十地呈现到皇上和太后那里，虽然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想她，但是江清曼侮辱姨娘在先，自己绝不可容忍。 尤其还是新仇旧恨叠加到一起，江清月只觉得这一巴掌自己还是用力轻了。 应该再用力一些。 只是一个巴掌，倒是便宜了江清曼。 第27章 降位 而这边江清曼跑出了长乐宫后便直奔太平宫而去。 江清月听着周晋打听来的消息，不禁冷笑。 她倒是真真高估了江清曼的脑子，这个时候不回宫躲着，还带着明晃晃的巴掌印去太平宫。 皇上要是真的处罚了江清月便罢，若是没有，江清曼更成了满皇宫的笑柄了。 江清月思索片刻，看来当年害自己的主谋便是贤妃无疑了。 毕竟江清曼只是一个花瓶，空有美貌。 陆君澈看着跪在地上娇滴滴的诉苦的江清曼，不禁皱了皱眉。 “皇上，你要给嫔妾做主，姐姐她恃宠而骄，今日竟然打了嫔妾一巴掌。”她哭得梨花带雨，凄楚地看着陆君澈。 陆君澈倒是没有想到面前这人竟是没有半点聪明才智。 以前放任她是因为想看看这两姐妹能闹出来什么有意思的争斗，如今看来，此人根本不堪重用。 “你是说柔嫔给了你这一巴掌？” 陆君澈不禁觉得好笑，倒是什么事情能让一向柔顺的江清月做出这种事情。 他不禁有些好奇。 “你既说是柔嫔打了你，那便把柔嫔带过来，你二人对峙一番。” 江清曼娇滴滴的声音混着哭声，倒是更让人怜爱，“皇上是不相信嫔妾所言吗？” 陆君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朕非昏君，自然要替爱妃做出公正的处罚。” 江清曼顿时无言以对，大殿之中也只剩下了江清曼独自抽泣的声音。 江清月看着林有来请他，自然是知道了皇上的意思，她吩咐春华和她一起前往太平宫。 在皇上面前，还是皇上的人开口才最有可信度。 江清月进殿后看着在一旁跪着也不曾起身的江清曼，心底嗤笑一声，随即给陆君澈请安，“嫔妾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江清月，只见她的面容十分平静，并无半分慌乱。 “爱妃起来吧。”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江清曼，随后道，“今日江美人来到朕这里参了爱妃一本，说爱妃打了江美人，可有其事？” 江清月神色平淡，对上了陆君澈的眼眸，“是嫔妾所为。” “哦？”陆君澈饶有兴趣地看着承认得如此利落的江清月。 江清曼闻言立马哭道：“皇上可听见了吧，嫔妾脸上的伤却是姐姐所为。” “那爱妃为何打了江美人？” 江清月没有言语，示意了一眼春华，“请皇上允嫔妾的婢女春华来说。”江清月顿了顿，泫然欲泣，“嫔妾着实不想说那些恶毒之语。” 见陆君澈应允，春华跪下缓缓地答道：“回皇上，江美人今日来到小主的寝殿中，质问小主为何截胡昨日侍寝之事，小主劝江美人不要随心所欲的闹事，江美人便开口咒骂小主的姨娘。” 说到这，春华不禁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只见皇上有些动怒的迹象，她把头低得更低了。 “小主气极了，才伤了江美人。” 陆君澈自然知道春华说的都是实话，也知道江清曼所言只会更加难以入耳。 他朝着江清月看过去，看着她低头绞着手中的帕子，看起来委屈极了。 陆君澈眯了眯眼睛，“江美人，此言属实？” 江清曼哪能承认，“皇上明鉴，那贱婢是姐姐的宫女，自是向着姐姐说话，皇上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啊。” 陆君澈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所有妃嫔都不知道，她们宫中的大宫女都有皇上和太后的人。 而春华，便是自己的人。 此时怎么可能向着江清月说话。 “是吗？” 江清曼刚想继续央求皇上，可是看着皇上有些阴沉的脸庞，还是硬着头皮道：“是，那贱婢说的是假的，皇上，受伤的是嫔妾。” 陆君澈冷哼一声，“朕看无理取闹之人是你！身为宫嫔，一口一个贱婢，像什么样子？还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吗？” 江清曼闻言彻底愣住了，她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不领情，“皇上，嫔妾冤枉啊！” “冤枉？”他冷笑，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朕已派林有打听清楚，是你去柔嫔宫中胡闹，辱骂柔嫔的姨娘，江崧有三女，你两个姐姐倒是温婉贤惠，倒是你刁蛮任性，一点没有妃嫔的样子。” “皇上，嫔妾没有，嫔妾没有！”江清曼自知辩论无用，只得一个劲地喊冤。 可惜，江清曼的算盘打错了。 今日之事，江清曼去皇后宫中都比求皇上做主有用。 皇上最恨欺瞒之人，而江清曼却确确实实地踩到了皇上的雷点上。 而皇后和姐姐表面和睦，但是却对姐姐怨恨许久了，皇后想要打压姐姐，必定会出手管这件事情的。 陆君澈喊来林有，“你今日以下犯上，对柔嫔颇有微词，是否也对朕有意见？” 闻言江清曼立马请罪，“嫔妾不敢，嫔妾不敢。” “传朕的旨意，美人江氏言行无状，以下犯上，降为才人，禁足一月。” 陆君澈看着一下子瘫软在地的江清曼，“这一个月你就好好抄写《女戒》，磨磨你的性子吧。” 此时的江清曼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焰，跪在地上凄惨至极。 她脸上的妆容有些花了，还是朝皇上行礼，“嫔妾遵旨。” 她没有在看江清月，她只知道，自己输了。 十几年，她第一次输给了处处低自己一头的江清月。 明明她才是最有才华之人，明明她的舞蹈宫中无人能越过她，明明姨娘说过男人最喜欢女人梨花带雨的样子。 为何会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只可惜，江清曼不知道，虽然大周历代皇帝都喜爱女子跳舞，可是陆君澈算是一个例外。 陆君澈挥了挥手，殿中只剩下了陆君澈和江清月两人。 陆君澈示意江清月走到他身边来，看着面前一脸委屈的江清月，“让你受委屈了。” 江清月摇了摇头，“有皇上做主，嫔妾不委屈。” 陆君澈笑着擦干了江清月的眼泪，“还说不委屈呢，都快哭成小花猫了。” 江清月破涕为笑，“让皇上看嫔妾笑话了。” 陆君澈捏了捏江清月的手，“你这样甚好。” 江清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经此一事，贤妃恐怕也会觉得江清曼莽撞，不堪重用。 那是不是，自己那劫便可有度过了。 第28章 万寿节 临近万寿节，后宫上下比平常时间更加忙碌，妃嫔都在忙着给皇上准备贺礼，皇后不仅要忙着贺礼之事，更要忙着万寿节夜宴之事。 毕竟若有疏漏，便是丢了皇家的颜面。 自然没有妃嫔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敢对宴会坐什么手脚。 陆君澈正当壮年，自是对万寿节没有特别大的兴趣，只是这个老祖宗的规矩，不可打破而已。 这是新人入宫后的第一个万寿节，京城中也下了初冬的第一场雪。 百姓都说，瑞雪兆丰年，来年是个好兆头呢。 此次万寿节的规模宏大，虽然江清月已经经历过七年的万寿节，可是如今她深受皇恩，自是对此次的万寿节满心期待。 自然，江清月所准备的贺礼，也是如此与众不同的。 今日不仅有后宫妃嫔，就连宗亲也参加了宫宴，此次宴会可谓是热闹至极。 而贤妃特地求了皇上，说万寿节与国同庆，把正在禁足的江清曼放出来参加寿宴。 寿宴先是妃嫔展示送给皇上的贺礼，看谁拔得头筹。 轮到江清月之时，众人已经有些意兴阑珊了。 江清月起身行礼，“嫔妾为皇上弹奏一首琴曲，只是要用皇上赐给嫔妾的九霄环佩来借花献佛了。” 陆君澈知道江清月的琴技是极好的，不由得有些期待。 江清月来到宴席中间，在九霄环佩面前坐下，调试了一下琴音后，便弹奏起来。 第一个音调响起的时候，众人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柔嫔弹奏的是何曲目？怎么从未听过？” 陆君澈也是有些惊讶，世上竟有他不熟悉的曲目，他不禁微微闭眼仔细聆听起来。 听了几句，陆君澈就知道江清月所弹奏的曲目是何了。 是已经失传的琴谱《锦瑟》中的一段。 陆君澈爱琴如命，一直觉得未听过《锦瑟》实在可惜。 而已经失传的曲子竟然在江清月手中重现，这让陆君澈不由得高看了她几眼。 曲终，江清月起身再次行礼，“嫔妾以琴曲《锦瑟》恭祝皇上万寿无疆。” 话音刚落，席下一片哗然。 永宁长公主直言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陆君澈也满眼笑意，“爱妃有心了。” 江清月抬起眼眸深深地看了皇上一眼，随后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接下来的表演。 许舒言轻声问道：“你是如何拥有这失传的琴谱的？” 江清月轻笑，“偶然得来的，今日正好给皇上祝寿。” 许舒言捏着帕子笑道，“依我看，今日宴会的头筹必定是你了。” “姐姐可别笑话我了，我只不过雕虫小技罢了。” 许舒言没再说话，但是却知道，今日的头筹必定是江清月的。 因为皇上爱琴。 江清曼许是被禁足磨的性子好了些，只是献了一曲霓裳羽衣舞，说了几句吉祥话后便自觉地回到了座位上。 皇上也随口夸赞了江清曼几句。 可是江清月能看出来，江清曼眼睛中对自己浓厚的恨意。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江清月只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挡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待所有妃嫔送完贺礼后，陆君澈笑着问一旁的太后，“母后觉得哪个贺礼最好？” 太后的目光落在江清琬身上，“哀家觉得淑妃的百鸟贺寿图不错。” 江清琬起身福礼，“臣妾多谢太后夸赞。” 太后道：“皇帝觉得哪个妃嫔的贺礼合你心意？” 陆君澈的眼睛望向江清月，随后笑道：“朕倒是觉得柔嫔的《锦瑟》甚合朕心。 江清月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笑道：“多谢皇上喜爱，皇上喜爱那就是嫔妾的福气了。” 陆君澈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清月，随后再无言语，示意宴会继续进行。 万寿节空前热闹，结束时已经到了戌时三刻。 陆君澈此时已经有些微微醉意，他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定格在了江清月的身上，“今日柔嫔随侍太平宫。”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江清月身上，江清月顿时觉得如坐针毡。 羡慕的、嫉妒的、祝贺的，各种各样的目光把江清月包围了起来。 江清月惊喜地道：“嫔妾多谢皇上。” 万寿节侍寝可是至上荣耀，江清月自然乐意至极。 毕竟她重生而来，自是不可能向前世那般庸庸碌碌。 沾了陆君澈的福，江清月也有步辇可坐，夜里的风大，江清月不由得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若是位份再高一些，冬日坐步辇也不会冷吧。 到了太平宫后，江清月先是替陆君澈扫去了身上的雪，随后把皇上的斗篷脱下来，“皇上今日可劳累了。” 陆君澈看着眼神明亮的江清月，“能与你说说话，也是好的。” 江清月闻言笑道：“那可是嫔妾的荣幸。” 换好衣服后，两个人在桌子旁坐下，陆君澈问道：“朕有一事问你。” 江清月笑道：“皇上定是要问嫔妾《锦瑟》一事对吗？” “月儿聪慧。” “这首琴谱是嫔妾家中的女先生所赠，她欣赏嫔妾的琴技，便赠与了嫔妾。” “哦？倒是一位奇人，竟有失传已久的琴曲。” 他顿了顿，“不过月儿竟然赋予了此曲不一样的情感，倒真是有心了。” 江清月有些诧异，“皇上听过此曲？” 陆君澈的脸上有些惋惜之色，“幼年曾有幸听过一曲，之后再也未听过。” 他看着江清月清秀的面容，“今日你奏此曲，朕很欢喜，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他顿了顿，“看了九霄环佩并没有给错人。” 江清月羞涩一笑，“皇上谬赞了。” 陆君澈喝了一口醒酒汤，“你在给朕弹一曲。” 江清月应声，随后给皇上弹起了《锦瑟》。 江清月心中满是雀跃，自己倒是赌对了，皇上是爱琴的。 看了功夫不负有心人，自己倒是误打误撞的抓住了皇上的喜好。 她看着闭目养神的皇上，心中却是冷冷一笑。 她失去的，这次都要拿回来。 而自己在后宫之中也定是要扶摇直上的。 第29章 淑妃中毒 万寿节过后，忙碌了半个月之久的江清琬终于可以歇息了。 江清月看着江清琬有些苍白的面容不禁心疼。 “姐姐太过忙碌了，如今身体肯定也是吃不消的。” 江清琬微微一笑，“六宫之事哪有那么好料理的。” “看姐姐最近神思倦怠，可是最近睡不好？” 闻言江清琬叹息，“我也算会偷懒了，比平日睡得都多，也不知是为何。” 江清月皱了皱眉，随即脸上涌现一抹喜色，“姐姐的月事可还正常？” 江清琬听出了话外之意，但是紧锁的眉头并没有松开。 “我总觉得不是有喜。” 江清月连忙喊来晚舟，“让晚舟给姐姐看看，若是有喜自然是好，若不是，也该调理一下身子了。” 江清琬点点头，伸出手让晚舟把脉。 晚舟的神色有些凝重，问道：“娘娘这几日饮食如何？” 流萤回答道：“娘娘近日吃得也比较清淡，看着荤腥总是没有胃口。” 片刻后，晚舟起身回禀，“回娘娘，娘娘应该是中了一种慢性的毒。” “什么？” 晚舟的话让两人面露惊愕，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中毒了。 江清月急切问道：“可对姐姐的身体有大碍？” 晚舟摇头，“从娘娘的脉象来看，娘娘中毒只是七天之前的事情，娘娘开些平常的解毒汤喝五天便无事。” 晚舟的话，也让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还是江清月反应过来，连忙吩咐流萤，“流萤，去太医院找刘太医给姐姐请平安脉。” 流萤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立马跑去太医院。 刘太医家与江家是世交，刘太医自然便成为了江清琬在后宫中的心腹太医。 不消片刻，流萤就带着刘太医匆匆赶来，请过安后便给江清琬把脉。 刘太医和晚舟所言并无差别，只是嘱咐江清琬，“当务之急娘娘还是要查出下毒来源，否则即便是喝了解毒汤也无用。” 江清琬自然知道，“刘太医，依你看本宫是通过什么中的毒？” 刘太医沉思片刻，“微臣认为，毒药应该在娘娘的饮食上。” “有劳刘太医了。” 江清琬挥了挥手让刘太医下去配解毒汤，让刘太医来只是走个过场把解毒汤药方拿来。 不然只凭晚舟，自是无法从太医院弄到药材的。 “月儿如何看待此事？” 江清月冷笑，“姐姐身居高位，倒是有人迫不及待了。” 江清琬的神色也是不好，长乐宫已经被她收拾得像个铁桶一般，可还是中了招，可见并非不防，而是防不胜防。 “这事还是要从小厨房查起。”说到这，江清琬看向江清月，“晚舟，快给你家小主也把把脉，既是饮食出了问题，那月儿自然也逃不过。” 晚舟立刻给江清月把脉，片刻后倒是摇了摇头，“回娘娘，小主体内并无毒素。” 江清月倒是疑惑，“若是从饮食下手，我与姐姐同吃，那倒也解释不通。” 她顿了顿，与江清琬对视一眼。 “除非，不是从吃食下手。” 闻言江清琬思索了片刻。 七日之前，不就是万寿节前，自己经常在皇后宫中帮助皇后布置寿宴的时候吗？ 江清月忙问道：“姐姐可是想到了什么？” 江清琬把自己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 “皇后宫中那几日点了熏香，是梅花的熏香，我想着皇后倒是有心，点了一个和冬日般配的香。” 她顿了顿，“现在想起来，倒是觉得闻着那香味便有些不适，可是倒也说不上哪有不适。” 晚舟道：“此毒是慢性的，若是事先服用了解毒汤，倒是可以对此毒免疫，既然娘娘觉得不适，那极有可能便是此香的问题。” 江清琬抿了抿唇，随即吩咐小厨房做些吃食，“流萤，你去把这些糕点送到皇后那里，顺便讨要一些梅香香料回来。” 流萤应声而去，江清月倒是明白了姐姐的用意。 若是此香真的掺杂了毒药，那皇后给流萤的香料，肯定是不加毒药的。 而不加毒药的香料一闻，便可以闻出和那日的区别。 趁着流萤去皇后宫中，映月把煎好的解毒汤端来服侍江清琬喝下。 解毒汤苦，江清琬喝下后眉头紧皱，江清月连忙拿起一旁的蜜枣让姐姐吃下。 “这解毒汤真苦。” 江清月笑江清琬小孩子心性，随后她又有些愁意，“若真是皇后所为，那可真的防不胜防。” “我们每日都去皇后宫中请安，若真是她所为，大家都是危险。” 江清月颔首，皇后恐怕是急了。 只因上次中秋家宴上皇上斥责皇后，要把宫权全都交给江清琬的事，让皇后感到了威胁。 所以才出此下策。 流萤回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她不负所望带来了梅香。 “娘娘，皇后听闻奴婢要这个香料后，立刻让人取来给了奴婢。” 江清琬示意流萤把香点上，随后凑过去闻了闻。 她皱眉，“果然和那日所闻有些不同。” 晚舟也凑近闻了闻，“娘娘，小主，此香中并未有毒药。” 江清琬冷笑，“皇后自然不会把把柄主动交在我手上。若不是仔细闻，到真的闻不出又任何差别。” 江清月就知道皇后表面端庄贤惠，实际上小动作层出不穷。 “那姐姐准备怎么办？” 江清琬把玩着手中的护甲，“贸然地告诉皇上是皇后所为，皇上肯定不相信，就算皇上相信，也要顾及前朝后宫，不会惩罚皇后。” 江清月对此也颇为赞同，“倒不如姐姐只禀明自己中毒，但并未察觉是从何中毒，让皇上自己去查。” 江清琬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机灵了不少。” 她随即正色道：“咱们这位皇帝，实打实地掌控着前朝和后宫，只要他想查，便没有查不到的。” 而皇上查明此事后，皇上自会给皇后记上一笔，来日一会一并清算。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满意的神色。 江清琬吩咐映月，去太平宫告诉皇上自己中毒之事。 江清月看着映月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估计姐姐也察觉出了，映月是皇上的人。 第30章 处置 陆君澈那里自然得知了此事，午膳时分便来到了长乐宫探望江清琬。 陆君澈看着面色苍白的江清琬不由得心疼，“琬儿感觉如何？” 江清琬安慰道：“谢皇上关心，臣妾除了有些头晕，并无不适。” “好端端的怎么中毒了？” 江清琬摇了摇头，“太医说可能是饮食中毒，可是妹妹与臣妾同吃，也并无不妥。” 她微微一笑，“或许是臣妾自己不小心。” 以退为进，才是最好的办法。 陆君澈的眼眸却是深不见底。 若江清月无事，那江清琬八成是在长乐宫外遭人算计的。 就是不知道，谁这么胆大了。 “皇上？”江清琬看着有些出神的皇上，轻声呼唤。 “左右臣妾也没有受到伤害，此事太过蹊跷，皇上还是别查下去了。” “这怎么行？”陆君澈反问，随即眼中的心疼之意更深。 “太医可说这毒影响孕育吗？” 江清琬一愣，随后摇了摇头，“并无。” 她的眼睛涌现一抹哀愁，“说来也惭愧，臣妾服侍皇上这么多年，未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着实惭愧。” 陆君澈把江清琬搂在怀中，“咱们会有孩子的。” 他的神色微冷，身子健康也架不住有人暗害，就是不知道，暗害之人是谁了。 陈年往事，陆君澈倒是知道一些。 他拍了拍江清琬的后背以示安慰。 若淑妃一直没有孩子，等新人有孕生产后便抱来给淑妃养着。 留下来陪江清琬姐妹二人用了午膳后，陆君澈就回到了太平宫。 不用他吩咐，暗卫早就已经调查好了一切，等着禀告皇上。 暗卫知道淑妃在皇上心中的重量，自然不敢怠慢了此事。 “回皇上，淑妃体内之毒是七日之前所下，而七日之前淑妃娘娘经常待在凤仪宫同皇后娘娘一起协理万寿节之事。” 暗卫不敢抬头看皇上表情，只知道此话一出，殿内的温度似乎低了着。 “而淑妃娘娘所中之毒，是皇后宫中的熏香所致。” 皇后酷爱浓厚熏香，这点陆君澈知道。 “若香中有毒，为何皇后与贤妃相安无事？” 暗卫道：“回皇上，若事先服下解毒汤，便可免疫此毒，若未服用解毒汤，那么此毒便可随着呼吸一起进入体内。” 陆君澈不禁冷笑。 好一个皇后，好一个贤妃。 两人竟然联合起来，向淑妃下手。 江清琬一向温柔，不争不抢，又无子嗣，却仍让他们如此嫉妒。 不过今日陆君澈自然不会惩罚皇后和贤妃，为了前朝后宫的稳固，只能委屈江清琬了。 思及此，陆君澈吩咐着赏给淑妃些首饰以示安慰。 收到这些赏赐的江清琬不由得冷笑。 皇上给了她这些赏赐就是再说这件事皇上不会再追究了。 说什么心疼自己，还不是知道了真相后袖手旁观。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这些年她一直未曾有孕，贤妃是凶手，那皇上又怎么不算凶手？ 陆君澈在知道事情真相后，晚膳去了凤仪宫。 皇后笑着起身迎接皇上，“今晚小厨房做了许多皇上爱吃的菜，皇上可要好好尝尝。” 看着皇后笑靥如花的面容，陆君澈似乎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曾经单纯的太子妃如何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他坐下用膳，漫不经心问了一句，“今日皇后宫中点了什么香？味道倒是令人舒心。” 皇后一怔，随后笑道：“今日点的是苏合香，皇上若觉得舒心，臣妾包些让皇上带回太平宫如何？” 她给皇上盛了一碗鸡汤，双手递给皇上，“皇上平日总在太平宫中批折子，这香倒也可以让皇上舒心。” 陆君澈皱了皱眉，喝了一口鸡汤，却也没拒绝。 用完晚膳后，陆君澈道：“好了，天色已晚，你早些歇息。” 皇后似乎没有料到皇上会走，“容洛听着皇上来了，还未见皇上呢。” 陆君澈摆了摆手，随即别有深意地看了皇后一眼，“罢了，朕今日去瞧瞧贤妃，贤妃说二皇子最近总闹腾些。” 话音刚落，皇后面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却还是恭送皇上。 待皇上走后，皇后咬牙切齿，“若本宫的大皇子还在，哪轮得到贤妃那个贱婢所生的儿子。” 紫玉劝道：“娘娘息怒，贤妃的儿子再得脸，那也要尊称娘娘一声母后的，将来无论是谁登基，娘娘都是母后皇太后。” 话虽如此，皇后却未满意，“两宫抗衡，哪跟一宫独大的好。”她顿了顿，随即皱眉，“我倒是有些疑心皇上今日所来的目的。” 紫玉立即领悟到了皇后的意思，“娘娘是说，皇上知道了您与贤妃一起向淑妃下毒之事？” 皇后微微点头，“皇上第一次开口夸赞本宫宫中的香料，而用完膳后竟是连容洛也不见便去了贤妃宫中。” 紫玉宽慰道：“娘娘放心，就算皇上知道又如何？您是皇后，是天下万人之母，皇上为了前朝与后宫，不会对您如何的。” 皇后轻笑，“是了，不过此事总要有背锅之人，那皇上今夜便去看贤妃吧。” 皇后面色如常，“坐胎药宜嫔每日都喝吗？” 紫玉道：“宜嫔如今宠爱虽不能与柔嫔相比，倒也能算上几次，如今坐胎药是一碗不落地喝。” 皇后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她快些有孕，这样孩子生下后，本宫便可抚养皇子了。” 她顿了顿，“张家这才有了指望。” 她早就不知道还有什么姐妹之情可言。 皇后这边的猜测不错，陆君澈这边来了贤妃宫中，便寻了万寿节的错处剥夺了贤妃的协理六宫之权。 不过只是剥夺了协理六宫之权，也没有降位，倒是顾及着二皇子的颜面的。 江清琬得知此事后，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皇后地位不可动摇，那便从贤妃下手。 皇上此举，也算是对自己的交代了。 伴君如伴虎，江清琬一直以来都是扮演皇上解语花的角色，而皇上也多宠爱江清琬。 可如今江清琬倒是有了一丝厌烦。 不过为了以后的日子更加顺遂，江清琬自然还是一直温柔下去。 第31章 赏雪 已经到了年下，京城也进入了热闹的时候，冬日的雨雪纷飞，皇宫内也开始了除夕夜宴的准备。 晨起给皇后请安后，林有便来传旨说皇上想要在太平宫内见她。 江清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随着林有一起前往太平宫。 江清月一进偏殿便看到了陆君澈倚坐在软榻上看书，她上前问安，“嫔妾参见皇上。” 陆君澈示意江清月起身，他笑看正在脱大衣的江清月，“今日太冷，路上可冻着了？” 说罢他伸出手拉住了江清月，示意她坐在他身边。 “路上看着了修仪娘娘，娘娘已经有了近八个月的身孕，嫔妾便和娘娘聊了几句。” 陆君澈把玩着手中的黑色棋子，“齐修仪还有两个月便要生产了，宫中许久没有皇子降生了，朕倒是有些期待。” 江清月莞尔一笑，“娘娘福泽深厚，定会平安生产。” 陆君澈点了点头，“月儿可会下棋？”看到江清月点头后，“那便与朕来一局吧。” 江清月的棋技算不上太好，只是前世受宠之时，陆君澈倒是手把手教了江清月下棋，后期江清月自己琢磨，如今棋技倒也算上流。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往，陆君澈的神色平静，但是心底却是有些疑惑。 很少有妃嫔可以做到与自己对弈而占上风，况且从江清月下棋的方法来看，倒是有几分自己的影子。 他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江清月，神色倒是透露出欣赏之色。 他就喜欢有挑战的东西。 “你的棋技，是谁教你的？\" 陆君澈漫不经心地问，可眼神中却是有些探究之色。 江清月心中暗道不好，皇上这是怀疑自己了。 也是，自己的棋风太有皇上的风格，这些年一直如此，以至于让江清月都忘记了她的棋技是是陆君澈教出来的。 她淡淡一笑，随即下了一子，顿时胜负已分，她得意地笑道：“嫔妾赢了。” 陆君澈的面容也带着淡淡的笑意，“月儿的棋技倒是高超。” “嫔妾若说是自己琢磨的，皇上信吗？”看着陆君澈探究的表情，她笑道：“嫔妾的棋技是先生所教。” “是赠予你《锦瑟》的那位女先生？” 江清月笑着点头，“先生博学多识，嫔妾和先生倒是知己。”随即她面露惋惜，“可惜在嫔妾进宫前几日，先生便离开了江府。” 陆君澈笑看了一眼桌上的棋盘，随即向窗外看去。 江清月顺着陆君澈的目光看过去，随即惊喜道：“下雪了？” 她起身跑到门口，随后又跑回来拉着皇上一起走到门口，“皇上看，下雪了。” 看着江清月笑得灿烂，陆君澈不由得面容也染上了笑容，“月儿喜欢雪？” 江清月点了点头，“倒真是应了那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陆君澈笑道：“月儿倒是和朕心有灵犀，朕也是想到了此句诗。” 江清月伸手接住了外面的雪，转头看了一眼陆君澈，轻声呢喃，“今朝若是同淋雪。” 陆君澈闻言多看了一眼江清月，看着她脸上稍显落寞的神色，心中不觉有些触动。 江清月福了福身，“嫔妾僭越了。” 陆君澈摇了摇头，扶起江清月，他沉默片刻，“今日雪景配上梅园的梅花，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江清月眼睛一亮，“那皇上可要嫔妾作陪？” 陆君澈带着笑意，“若月儿不愿作陪，那朕可要去找江才人了。” 话语刚落，江清月立马抓住陆君澈的手臂，“皇上，嫔妾不依呢。” 陆君澈笑着点了一下江清月额头，“还不拿过来斗篷。” 江清月屈了屈膝，“嫔妾遵旨。” 两人没有选择步辇，陆君澈倒是陪着江清月一起在走在宫道上，江清月手中撑着伞，陆君澈看她实在撑得辛苦，把伞拿到手中，“这伞还是让朕来撑吧。” 江清月神色一怔，皇上此举若是让他人看到，一个不守礼仪的帽子便是扣在了江清月的头上。 “既然嫔妾与皇上是漫步，那不如让流云这丫头撑伞，咱们也好专心赏雪。” 陆君澈自然知道江清月担忧的事情，也罢，这丫头根基还未稳，不宜做出此事，倒让六宫非议。 见陆君澈同意了此事，流云识趣地上前给二人撑伞。 冬日里的红梅开得艳丽，尤其是在雪中更显孤傲之姿。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陆君澈刚走进梅园，便夸赞起来。 江清月笑道，“梅花的清香倒是冬日一绝，嫔妾想起皇后娘娘宫中的梅香，比此香更添香意。” 陆君澈的面容不由得冷了几分，显然是想到了淑妃中毒的事情，“香料如何比得上自然的梅花香。” 江清月见目的达到，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那嫔妾给皇上做一个插瓶可好？皇上批奏折之时闻着也舒心。” 陆君澈点了点头，“那就有劳月儿了。” 江清月轻笑出声，“嫔妾可不费力，就是要麻烦皇上赐给嫔妾一个好的花瓶，这样嫔妾做出来的插瓶既美观又不失皇家颜面。” 陆君澈不禁失笑，“你这丫头竟然打得如此算盘。” 江清月嘟起嘴唇，“不过只是一个花瓶倒也是孤单，皇上不如赐予嫔妾一对，嫔妾在宫中也放一个可好？” 陆君澈用力点了一下江清月额头，“你啊。” 看着江清月失笑的面容，陆君澈吩咐林有去库房中一对青白瓷花瓶送到江清月的宫中。 江清月笑着谢过陆君澈，随后两人便欣赏着雪中的红梅。 “月儿可会跳舞？” 江清月心知陆君澈不喜爱跳舞，“大周女子多善舞，可是嫔妾身体不协调，对舞蹈并不是精通。” 她顿了顿，“不过妹妹倒是善舞，皇上您也知道。” 提起江清曼，陆君澈神色并无变化，“你不善舞自有你的好处。” 江清月笑着应声。 就在二人说笑之时，有个小太监在林有面前耳语几句，随即林有面色大变，前来回禀陆君澈。 “皇上，齐修仪生产了。” 第32章 齐修仪早产 林有的话语刚落，江清月不由得皱眉，“嫔妾刚见到了修仪娘娘，今早还是好好的，怎么早产了呢？” 陆君澈的神色也有些焦急，随后吩咐立马前往翠微宫。 妃嫔生产这件事情，其他妃嫔自然是要前往一起的，江清月自然是和皇上一起前往翠微宫。 待两人到达翠微宫之时，皇后和几位高位妃子已经到了，江清月问过安以后，便缩在了江清琬身后。 陆君澈的心气不顺，自然语气也不善，“齐修仪好好的，怎么会早产？” 皇后屈膝后回禀道：“今日修仪妹妹外出散步，谁想到碰上了正在御花园玩耍的二皇子，二皇子在和宫人玩耍的过程中撞上了齐修仪，雪天路滑，齐修仪摔倒后便动了胎气。” 一旁的贤妃立马上前请罪，“皇上恕罪，承璋只是一时贪玩，并不是有心的。” “不是有心？惊动了齐修仪早产还不是有心吗？贤妃认为如何才算小心？”陆君澈冷笑，“二皇子呢？” 皇上如此话语让贤妃只得低头请罪，不敢半分言语。 皇后体贴地道：“承璋在外面站着请罪呢。皇上天气寒冷，您让承璋进来吧。” 陆君澈如今在气头上，“让他去重华宫跪着请罪去，今日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一律杖毙。” 话语刚落，贤妃的求饶之声更甚，皇上不耐烦地道：“你若在求情，便连你一同处罚。” 说罢他问道：“齐修仪情况如何，倒是没听到齐修仪的声音。” 皇后道：“皇上放心，稳婆刚才来报，齐修仪的情况比较稳定。” 陆君澈这才微微放心，殿中一时沉静了下来。 江清月与江清琬微微对视，皇上此刻虽是动怒，未曾给贤妃和二皇子半分颜面。 二皇子虽是无心，可皇上不满贤妃已久，盛怒之下，更是认为二皇子是贤妃被贤妃所挑唆。 齐修仪的惨叫声从产房中传来出来，江清月听一次便心揪一次。 那年自己也是在产床上挣扎了许久，流的血浸湿了床铺，最后却因脱力，硬生生地熬死在了产床上。 江清月眼眶微微湿润，低头不再看向产房。 皇上平常对齐修仪只是简单的关心，并不值得如此动怒，众人都知道，皇上这是在给贤妃脸色看呢。 江清曼站在下首听着产房中的叫声，不由得攥紧拳头，若是自己有孩子傍身，那何故才能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 随即她恨恨地看向江清月，若不是这个贱人，在皇上面前得脸之人便是自己了，如何轮得到她？ 齐修仪生产的时间很长，一直拖到了傍晚，看着天都黑了下来，陆君澈不由得有些心烦，“怎么齐修仪还未生产出？” 皇后安慰道：“皇上别急，女子生产本就不易，况且修仪妹妹还是早产，自然时间长些。” 陆君澈对这个孩子是有些期望的，若是位皇子，那便晋一晋齐修仪的位份，不让贤妃一家独大，这样才能平衡后宫。 若是位公主...陆君澈皱了皱眉，那便看新人之中谁有这个福气了吧。 听了一下午齐修仪的叫声，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陆君澈立马起身，看着稳婆满脸笑意地抱着孩子出来，“恭喜皇上，齐修仪产下三皇子，只不过三皇子未足月便生产，比平常孩子虚弱些。” 稳婆的话音刚落，殿内众人的神色各异。 皇后的神色僵硬随后恢复了笑容，贤妃眼中满是阴狠，明妃眼中则是羡慕。 陆君澈问道：“可有大碍？” 稳婆摇了摇头，“回皇上，只是虚弱些，日后便能养好。” 陆君澈闻言放心，随即开怀大笑，“好啊，齐修仪诞下了朕登基以来的第一位皇嗣，那就晋齐修仪——” “齐修仪诞下皇子是个喜事，只不过齐修仪有孕之初已经晋位，倒不如等着皇子周岁之时，一齐封赏可好？” 皇后笑意盈盈地打断了陆君澈的话，想要阻止齐修仪晋封。 也是，齐修仪本就是一宫主位，怀孕和生产各晋一位，如此晋封速度确实碍了皇后的眼。 可惜皇后并没懂皇上晋封的深意。 陆君澈淡淡地瞥了一眼皇后，“无妨，传朕旨意，晋齐修仪为正二品妃位，封号为慎，于皇子满月之日一同行册封礼。” 旨意一下，众人连忙跪下道喜：“恭喜皇上，恭喜慎妃娘娘。” 皇后的面容怔了片刻，平常看慎妃不争不抢，如今倒是小瞧了慎妃。 自然，神色最僵硬的人是贤妃，如今她的儿子再也不是皇上唯一的皇子，二皇子又导致慎妃早产，皇上如今的举动，倒是极为看重慎妃母子，有些忽视贤妃母子了。 江清月倒是看得通透，皇上这哪是看重慎妃，不过是为了平衡后宫势力罢了。 慎妃这个封号，就是最好的回答。 众人说了些吉祥话，陆君澈心情好，倒是赏了翠微宫上下三月的例银。 随后便想起来还跪着请罪的二皇子，他嘱咐慎妃和三皇子好好修养，让人将二皇子带过来。 二皇子被贤妃宠坏了，平常嚣张跋扈，而如今他低着头，带着哭腔跪下，“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今日差点害得三弟弟出事，请父皇责罚。” 贤妃一脸心疼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承璋，却也不敢求情。 陆君澈看着二皇子字字恳切，倒也是有些心软。 毕竟自从大皇子去世，自己膝下便只有这一个皇子，自然是万分宠爱的。 “你虽知错，可朕不能不罚你。” 陆君澈顿了顿，“待慎妃醒来，你亲自去向慎妃请罪。” 二皇子应声，“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请完罪后，便罚你一个月不许出安和宫。” 二皇子如今才三岁，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来说，这已经是严重的惩罚了。 “多谢父皇。” 贤妃也福身，“多谢皇上惩罚。” 皇后看了一眼二皇子，笑道：“左右慎妃与三皇子都相安无事，皇上小惩大戒罢了。” 陆君澈挥了挥手，起身道：“慎妃如今平安生产，你们也别在翠微宫这里耽误慎妃休养了，退下吧。” 众妃起身行礼告退，宜嫔却在刚刚起身后便站立不稳，倒在了椅子上。 第33章 宜嫔有孕 宜嫔这一失态的举动倒是让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只见宜嫔稳住自己的身形，随即盈盈行礼，“皇上皇后恕罪，嫔妾一时失态了。” 陆君澈皱了皱眉，倒是一旁的皇后好似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连忙道：“正好太医都在，不如让太医给妹妹把把脉如何？” 陆君澈心里虽有不喜，但还是要给皇后面子，便点了点头。 皇后示意让宫女扶着宜嫔坐下，随后便有太医跪下请脉。 一炷香的时间后，太医面带喜色，“恭喜皇上，宜嫔小主这是喜脉，已经有了一月有余。” 太医的话语刚落，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宜嫔身上。 与刚才看热闹的目光不同，不少妃嫔的目光变成了嫉妒之色。 江清月看了一眼宜嫔，又看了一眼主座上的皇后，没有说话。 “哦？”陆君澈倒是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宜嫔，毕竟所怀龙裔，还是关切道：“宜嫔一切无恙？” “回皇上，宜嫔小主胎象稳固，一切无碍。” 陆君澈满意地点头，倒是一旁的皇后露出了欣喜之色，“皇上，妹妹如今身怀龙裔，又恰逢慎妃诞下三皇子，皇上可要赏妹妹些什么？” 陆君澈的眼中也有了喜意，“皇后说得不错，传朕的旨意，晋宜嫔为宜容华。” 毕竟谁都不会嫌弃孩子多，尤其是皇上此时膝下孩子稀少。 宜嫔连忙起身谢恩，皇后立马出言阻止，“妹妹如今身子贵重，不必讲究那些虚礼。” 宜嫔炫耀地看了一眼许舒言，“嫔妾这几日总觉得食不下咽，本以为是得了风寒，没想到却是有孕了。” 皇后微微一笑，“你倒是有福气的，是新人当中第一个有孕。” 一句话，便是把宜嫔放在了风口浪尖。 陆君澈多看了宜嫔几眼，随后把目光投向了江清月。 江清月感受到了陆君澈的目光，抬头与陆君澈迅速对视一眼，随即低下头。 众人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离开了翠微宫。 江清月三人走在宫道上，许舒言的眼中稍显落寞，江清月知道她心中难受，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许姐姐别急，有孕这事急不得，倒不如姐姐放宽心，兴许一下子就有了。” “我知你是为我好，可是如今后宫众人接连有孕，我倒是羡慕至极。” 江清琬的脸色也有些忧愁，“我服侍皇上五年，未曾诞下子嗣，终究还是心中不安。” 江清月知道二人忧愁，可她听晚舟提起过，自己如今才十六，不是适合孕育之身，要再过两年左右才是对身体最好的。 江清月倒也不着急。 毕竟自己的恩宠已经令人侧目了，如若再身怀皇嗣，倒是更招人眼红了。 三人回到了长乐宫的正殿，江清月看着闷闷不乐的两个人，含笑安慰，“你们也别着急，你们细心想想，宜容华有孕，谁最欣喜？”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皇后？” 江清月喝了一口茶，缓缓点头，“皇后的大皇子夭折后，膝下无子，而皇后多年又无所出，宜容华此次进宫的目的倒是昭然若揭了。” 江清琬沉思了片刻，不由得冷笑，“皇后倒是好心思。” 许舒言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恐怕宜容华此刻还被蒙在鼓里吧。” 许舒言虽然不喜宜容华，但是不免觉得稚子无辜，心中仍是恶寒。 江清月安慰了两人几句，她倒是看得开，毕竟皇嗣这事，急不得。 而此时毓秀宫上上下下便是充满了喜意。 毕竟宜容华一朝有孕，毓秀宫上下自然有盼头。 皇后给宜容华的后背塞了一个绣花软枕，叮嘱道：“你如今有了身孕可要好好的养着，日后来凤仪宫请安也可免了，免得出了什么事情。” 宜容华含笑道：“姐姐，我哪有那么娇贵了，若一直不给你请安，恐怕皇上心中也颇有微词吧。” 皇后笑着给宜容华掖了掖被子，“若是旁人，自然有事，可咱们是亲姐妹，自然无妨。” 说罢她看着宜容华，“你如今可是张家上上下下的希望，若诞下皇子，张家便会全力扶持这个孩子，你以后的日子更是风光。” 宜容华心下微动，“若不是姐姐，我又何来今日？” 皇后轻轻地安慰宜容华，“你放心，有本宫在，你的龙裔会平安无事。” 宜容华握住皇后的手，“姐姐，幸好有你。” 回到凤仪宫的皇后，便已经没有了再毓秀宫中的热络。 紫玉见状端过来一碗六安茶递给皇后，“娘娘劳累了一天，喝个六安茶缓缓吧。” 皇后接过六安茶喝了几口，神色凄凉，“若不是承珩夭折了，哪里还轮得到她？” 紫玉一脸心疼之色，“娘娘也是万不得已。” 皇后闭了闭眼睛，随即道：“该准备的都给她准备好，缺什么都立刻送过去，不得有误。” 紫玉一一应下。 随即她试探地问道，“那娘娘可要？” 皇后放下手中地六安茶，眼神中全是冰凉之色，“去做吧。” 紫玉立马心领神会，退了下去。 凤仪宫顿时寂静了下来，皇后独自一人坐在凤座之上，满脸哀愁。 “母后。”一阵童声传来，皇后这才回过神，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容洛，这才露出了笑容。 “容洛可下书房了？” 容洛扑到了皇后怀中，笑道：“今天太傅夸女儿了。” 皇后抚着容洛的头发，眼中却有着一丝悲哀，“你父皇听了一定欢喜。” 容洛仰头，“儿臣今日听说慎娘娘生了三弟，姨母也有孕了。” 皇后“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容洛天真地道：“母后别伤心，儿臣知道哥哥去世以后母后心中不痛快，母后放心，儿臣定会出人头地。” 皇后心中不由得涌过一丝暖流，她看着趴在自己怀中的女儿，眼眶微微湿润。 上天赐予她一双儿女，却夺走了她的儿子，好在女儿争气。 可是，只有女儿又有何用？ 皇后微微眯眼，只有皇子，才能让自己以后的日子顺遂。 第34章 恃宠而骄 自宜容华有孕之后，每日便常借有孕请皇上去毓秀宫，时常半夜截胡妃嫔的侍寝，弄得大家心生怨气。 可偏偏皇后因准备除夕夜宴为由推脱不管，此事竟无人出面制止，宜容华一时春风得意。 皇上自然不会出手管此事，且不说宜容华腹中怀有张家的血脉，就单单宜容华此举，更是在宫中树敌无数。 连一向看不惯的明妃想要出言责怪也找不到机会。 毕竟皇后免了宜容华的请安，只得在御花园中碰见呛几句罢了。 而今日晨起请安，明妃又是来得最晚，她身姿袅袅地行礼后，瞥了一眼宜容华的空位，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皇后娘娘，臣妾倒是真的不得不说一句了，宜容华身为皇后娘娘的妹妹，如此明目张胆地用腹中孩子争宠，倒真是没有教养。” 明妃此话说得直白，皇后面色一变刚想出言斥责，却被贤妃截了话语。 “明妃妹妹这话说得没错，只是刚刚怀孕，慎妃怀孕时也未恃宠生娇，怎得宜容华如此以下犯上，不懂规矩？”说罢贤妃掩唇一笑，“难不成是张家家风不正？” 若说明妃只是单纯地抱怨，那贤妃这话倒是说的毫不留情。 果不其然，贤妃的话音刚落，底下就传来妃嫔之间的窃窃私语。 皇后喝道：“住口，贤妃，你别失了分寸。” 却不料明妃继续挑衅，“贤妃姐姐此话倒是不错，皇后娘娘，不仅臣妾和贤妃如此想，其他妹妹们都如此想。” 她顿了顿，脸上笑意更甚，“毕竟这些天，宜容华截了后宫众人多少宠爱，大家都心知肚明。” 少见贤妃和明妃如此沆瀣一气，也确实，明妃见不得宜容华如此得意，腹中的孩子又威胁到了二皇子，自是看不惯皇后姐妹。 皇后眼见二人如此挑衅的话语，不由得发怒，单说宜容华便罢了，可是如今却说上了张家，这让皇后不得不生气。 贤妃看皇后的反应，心中甚是得意，她看了一眼对面之人，笑问道：“淑妃妹妹觉得呢？” 却是把话题转移到了淑妃这里。 宜容华敢截后宫新人的宠爱，却还没有那个胆子截高位妃子的宠爱。 江清琬微微笑道，“宜容华初次有孕，想必真是身子不适吧。” 江清琬的话语虽是替宜容华分辨的，可是众人都领会到了其中深意，不由得轻笑。 皇后看见几人如此，“够了！”她顿了顿，犀利地看着底下众人，“宜容华怀有龙胎，身体不适是常有的，你们没能怀有龙胎，却在底下指责，可是妃嫔该有的气度？” 皇后虽然生了气，可是在贤妃和明妃眼中，却还是瞧不上皇后和宜容华此举。 “好了，本宫要去向太后请安，你们都退下吧。” 说罢皇后扶起紫玉的手，走出了殿中。 贤妃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嗤笑出声，“跟谁没有怀过孕似的，若不是宜容华有孕，本宫自然叫他好看。” 明妃自然看不上皇后此举，“皇后可真是疼惜宜容华。” 江清琬没有说话，率先离开了凤仪宫。 她倒是真的疑惑为何宜容华会如此地恃宠而骄。 江清月见状，笑道：“姐姐自是疑惑宜容华为何如此娇纵？” 江清琬颔首，“宜容华就算怀有身孕，丞相张家的家教也不至于如此。” 江清月嗤笑道：“皇后娘娘虽表面端庄大方，自是张家按照皇后来培养的，可是宜容华是幼女，自然是娇纵了些。”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若不是皇后自从大皇子夭折后一直没有身孕，宜容华又岂会入宫？” 江清琬皱了皱眉，“罢了，你我也别趟这个浑水，她截胡过你几次，眼下她有孕，实在不宜与之争锋。” 江清月应声，“姐姐放心，我自入宫后圣宠便不断，如今倒是借了宜容华的身孕，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呢。” 而皇后来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便没有特别好的神色了。 皇后看着太后面色不善，小心翼翼地问道：“母后可是有何心事？” 太后轻笑，“哀家一个老婆子能有什么心事，哀家就愿意多抱孙子，眼下慎妃有了三皇子，宜容华又怀有身孕，哀家高兴得不得了。” 太后虽是高兴之语，可是在落在皇后耳中便是另一种意思了。 皇后连忙跪下请罪，“太后恕罪，妹妹因有孕恃宠而骄，是臣妾教导不善。” 皇后虽是请罪，可是心中却在暗恨，到底是谁在太后面前走露了风声。 可是太后耳聪目明着呢，这种事情还能不知？ 太后不紧不慢地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看来皇后也知道宜容华太过恃宠而骄了吗？” 皇后低眉顺眼，“是臣妾的错，未能管教好后宫。” “可哀家有句话要送给皇后，长姐为母，你与宜容华一母同胞，她的过错便是你的过错，她恃宠而骄，便是你恃宠而骄。” “母后恕罪，臣妾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宜容华，让宜容华再也不利用腹中的龙胎争宠。” 看着皇后请罪的举动，太后的面色倒是缓和了几分，“罢了，起来吧。” 太后语重心长道：“你是皇后，要替皇上管理好后宫，这件事皇上因着宜容华腹中龙胎不好推辞，你若是再坐视不理，那岂不是人心向背？” “是，臣妾谨遵母后教诲。” “今日凤仪宫请安，明妃贤妃虽然话难听，但是倒是实打实的实话，你不仅坐事不理，还斥责众人，这岂是皇后该有的举动？” 皇后心中一惊，刚从凤仪宫来，消息便是传到了太后的耳中，可见太后根基之深，若自己再不做出什么，只怕皇上也会对自己不满。 “臣妾定遵从母后旨意。” 太后又叮嘱了皇后几句，随后便让皇后退下了。 离开了慈宁宫的皇后面色不太好，还是转头去了宜容华的毓秀宫。 不知皇后和宜容华说了些什么，皇后走后，宜容华的宫中便是碎了一盏青花瓷的花瓶。 虽是如此，可是宜容华再也没有截过其他妃嫔的恩宠，就连晨起向皇后请安都能见到宜容华的身影。 这倒是平息了不少后宫的怨言。 第35章 除夕 眼下便是到了除夕，宫中一片热闹的景象，因着戌时要在紫宸殿举办宫宴，众妃嫔自然是精心装扮。 三皇子刚刚满月，因着身体虚弱，慎妃便请旨让三皇子好生休养，不必前来除夕夜宴了。 因着三皇子出生，宜容华有孕，此次宴会格外热闹。 陆君澈看着底下众人，举起手中的酒杯，“今日除夕家宴，各位宗亲也不必拘束，咱们就是一起来说说家常话。” 众人见皇上举起酒杯，也连忙拿起酒杯与皇上对饮。 陆君澈满眼笑意，“三皇子也满月不久，未赐下名字，今日恰逢除夕，朕便给三皇子赐名承琼。” 慎妃连忙起身谢恩，“臣妾代承琼谢过皇上恩赐。” 皇后的目中闪过一丝羡意，随后垂眸掩饰住了。 陆君澈看了一眼贤妃，“承璋如今可是多了一位弟弟，你二人可要兄友弟恭。” 二皇子行礼应声。 贤妃瞧着皇上如此言语，定是不责怪于她，面上倒也多了一丝笑意。 众人看着宴席的歌舞，吃着御膳，一时间氛围倒是融洽不少。 许舒言看了一眼主座之人，眼下稍见落魄，江清月把她的行为看在眼中，笑着拉她饮酒。 “许姐姐别愁眉苦脸了，所幸今日皇上去皇后宫中，不如宴会过后姐姐来长乐宫？” 许舒言却是摇了摇头，“这酒我吃了，长乐宫我便不去了，若今日去长乐宫，你们姐妹二人岂不是要把我灌醉？” 江清月见意图被识破，讪笑了几声，“瞧姐姐说的。” 看到江清月的模样，许舒言倒没有了先前的愁眉苦脸。 宜容华看着许舒言惺惺作态的模样，出言讥讽，“今日除夕夜宴，慧容华如此愁眉苦脸做给谁看？” 闻言江清月与许舒言不由地皱眉，对视一眼。 “宜容华还是慎言。” 许舒言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便不看宜容华那边，宜容华想讽刺几句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由得气急。 陆君澈倒是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他看在桌子上荔枝，吩咐道：“淑妃最爱荔枝，朕面前这碗荔枝端到淑妃那吧。” 江清琬温柔一笑，起身行礼谢过皇上美意。 一瞬间，后宫妃嫔的目光都集中在江清琬身上，宗室亲贵也讨论了几句。 淑妃深得圣宠，此话倒是不错。 江清琬剥了几个荔枝，顿时感觉口中清甜，嘴角不由得也上扬了几分。 宴会和之前倒是没什么心意，陆君澈转头和几位王爷聊得甚欢。 江清月百无聊赖地盯着歌舞，这是自己重生后在宫中度过的第一个除夕，再过几个月，便入宫一年了。 她不由得怅然若失，总觉得心中不太安乐。 宴会散后，皇上与皇后携手而去，江清月和江清琬一同回到宫中继续守岁。 江清琬知道这种宴会上是吃不饱的，一回宫便提议，“这是咱们俩第一次一起过年，倒不如包些饺子？” 江清月自然赞同，“那我来做姐姐的下属，我擀皮，姐姐包。” 江清琬宠溺地笑了笑，随即吩咐小厨房去准备食材。 宫中下起了雪，长乐宫正殿内却是一片温馨。 江清月觉得擀皮无聊，便吵着要包饺子，看着自己包的四不像的饺子，更是耍起来了小孩子脾气。 江清琬看着面前小孩子心性的江清月无法，只得顺着江清月。 饺子煮出来后，江清琬把饺子分给下人一些，让他们不必伺候了，下人退下后，殿中只剩下姐妹二人。 江清月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口中，眼泪突然便掉了下来。 一旁的江清琬慌了神，连忙拿手绢给江清月擦眼泪。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江清月看着面前温柔的江清琬，“姐姐，许久没有和姐姐一起过年了。” 江清琬笑道：“说你是小孩子你还不听，如今说的可不是小孩子的话吗？” 江清月撇撇嘴，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她想起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想起了在冷宫惨死的姐姐，心下凄凉又庆幸。 还好，这次还有机会。 她伸手抱住江清琬，“我要和姐姐一直在一起，不要分开。” 她的声音哽咽，江清琬不由心疼。 “我的傻妹妹，姐姐自然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不哭了，嗯？” 江清月慢慢止住了眼泪，泪眼婆娑地看着江清琬，“也不知道爹爹和姨娘在家中如何。” 江清琬笑道：“我说怎么突然哭了，原是想家了。” 她宽慰道：“你是第一年未在家中过年，难免想家。不过我已经托福了娘亲照顾何姨娘，想必姨娘在家中是顺遂的。” 江清月抹掉眼泪，“姐姐你真好。” 江清琬的神色也有一丝哀愁，“自从上次母亲进宫探望，我也好久未见母亲了。” 江清月自知姐姐也是相家，她笑道：“姐姐不怕，你还有我呢。” 江清琬伸手刮了一下江清月鼻头，“是，还有我们月儿，有你，姐姐在宫中便不是孤身一人了。” 吃完饺子后，二人便一起缩在床上守岁。 “我还记得姐姐未嫁与皇上之时，家中过年是如何的热闹。” 闻言江清琬面带笑容，“是啊，和你还有弟弟们一起去城边放花灯，看烟花，结果因着回去晚了被爹爹好一阵责骂。” 江清月轻笑，“可不是嘛，三弟非要吵着买灯笼，姐姐和大哥没办法，又害怕厚此薄彼，便给我们每人买了一只。” 她顿了顿，撅嘴道：“回府以后江清曼便把我的那只灯笼给抢走了。” 江清琬嘴角带着笑，“你那时候还小，因为这只灯笼哭闹了好久，被姨娘好一顿责骂呢。” “那又如何，姐姐不还是特地跑出去给我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灯笼哄我开心吗？” 江清琬捏了捏江清月的手，“你就知道我最疼你了。” 江清月笑，“姐姐自然疼我，府中除了姨娘，便只有姐姐待我最好。” 她顿了顿，小声补充，“自然，大哥二哥对我也不错。” 江清琬的目光有些哀伤。 入宫后，她便是很久没有见过家人了。 不过幸好还有清月。 第36章 诬陷 时间飞快，转眼便入了春。 君恩如流水，皇上在御花园中偶遇了祈福的江清曼，心下大喜，便恢复了江清曼的位份，最近也总是宠着江清曼。 江清曼一时在后宫中倒是风光，前一阵受宠的晋位的苏美人也要暂避锋芒。 江清月早就料到了皇上会重新宠幸江清曼，毕竟娇媚的女子在某些时候可是格外惹人怜爱。 但是江清月相信，在皇上和别人面前不同的女人，才更得皇上喜爱。 许舒言特地安慰江清月，“你别放在心上，皇上也就是一时的兴致。” 江清月看着自己在意却反过来安慰自己的许舒言，不由得心疼。 “我瞧着许姐姐在皇上心中还是有地位的，每月必有几天去姐姐那里。” 许舒言叹了口气，“这哪是有地位啊，不过是顾念少时的情谊罢了。” 江清月安慰了几句许舒言，许舒言的情绪才渐渐转好。 不过皇上这几日来江清月这里却是少了些，虽不是失宠的迹象，可却让正在势头的江清曼好好地逮住了江清月嘲笑了一番。 有封号如何，嫔位又如何，皇上如此的宠着她，还怕这些日后会没有吗？ 江清曼每每想到这里，心下的喜悦便更多了。 而宜容华的胎在皇后悉心照料下，也满了三个月，已经胎像稳固。 只是前些时间宜容华惹得后宫众怒，皇后也不便免了她的请安，因此宜容华倒是经常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几日宜容华的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撑着身子来给皇后请安。 皇后照例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即注意到了宜容华有些苍白的面容，关切问道：“宜容华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憔悴？” 宜容华回道：“近几日有些深思倦怠，夜间睡不安稳，因此脸色有些苍白。” 江清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宜容华，皱了皱眉。 几天前在御花园碰到宜容华之时，宜容华还神采奕奕，丝毫没有任何不适，怎么如今面色如此苍白？ 皇后自然也看出了一丝端倪，“那胎儿可有不适？” 宜容华摇摇头，“太医说胎象稳固，并没有任何不妥。” 明妃笑道：“宜容华倒是学乖了不少，不再拿龙胎不适做借口了。” 明妃的话一出，不少妃嫔都捏着帕子暗暗发笑。 宜容华的暗恨明妃，却还是笑道：“明妃娘娘莫要打趣嫔妾了。” 贤妃笑道：“宜容华学乖了，现在可不是拿龙胎争宠之人，明妃妹妹可不要如此说了。” 明妃轻笑一声。 宜容华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了几分难堪之色。 皇后看见明妃还要说话，便开口打断，“好了，如今宜容华身体不适，你们就不要在这里争风吃醋了。不如找个太医来看看。” 紫玉闻言立马吩咐人去请太医。 宜容华起身谢恩，却感到有一丝晕眩，因着下首便是江清月，江清月便立马示意晚舟去扶着宜容华。 皇后也看到了宜容华失态，“快扶着宜容华去偏殿歇息。” 皇后跟去了偏殿，又没有叫散，众妃也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来到了偏殿。 路上江清月探究地看了一眼晚舟，晚舟微微摇头，江清月便明白了。 看来宜容华是遭人暗算了。 就是不知道是谁在皇后眼皮底下暗算了宜容华。 太医知道是龙胎出了问题，来得很快，匆匆和皇后请安后便给宜容华诊脉。 片刻后，太医皱眉，“皇后娘娘，宜容华的脉象似乎有些古怪，微臣医术不精，不如让院判前来会诊？” 皇后脸色微变，却还是立马差人去请了院判。 众人本身不情不愿的神色立马变成了探究的神色。 贤妃更是直说，“宜容华这是怎么了？” 院判诊脉后，回禀道：“回皇后娘娘，宜容华的脉象脉沉而涩，面色晦暗，似是中毒所致。” 话语刚落，皇后不可置信地说，“什么？中毒？” 宜容华闻言也是一惊，“我饮食格外小心，怎会中毒？” “不过微臣从宜容华地脉象来看，小主中的毒唤做忧思散，忧思散顾名思义，便是服下后令人神色恍惚，若长期服用，便会形如痴儿，更不必说腹中胎儿。” 皇后示意下人去通报皇上，随后坐了下来，“查，给本宫查，到底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敢给宜容华和腹中胎儿下毒！” 陆君澈进入凤仪宫，便听见宜容华的啜泣声，一见到陆君澈，她便立马跪下哭诉，“皇上，你要给嫔妾和孩子做主，有人要毒害嫔妾！” 陆君澈的神色自然也是不好，他不由得看了皇后一眼，上次淑妃中毒便是皇后所为，而如今宜容华中毒，让陆君澈不由得怀疑皇后。 皇后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陆君澈的目光，“皇上，臣妾已经吩咐下去严查此事了，现在正在审问毓秀宫的奴才，想必马上就会有结果。” 陆君澈示意宫女扶宜容华坐下，点了点头，“皇后安排得不错。” 皇后微微笑道：“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陆君澈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过，随后回到了宜容华身上。 每次后妃怀孕必会有人下毒，这让陆君澈不由得心烦意乱。 一刻钟后，紫玉前来回禀，“回皇上皇后，有线索了。” 随即紫玉挥挥手示意把人带上了，“皇上皇后，此人是毓秀宫中的洒扫小太监，从他的床榻下发现了还未用完的忧思散。” 陆君澈脸色阴沉，“你为何要给宜容华下毒？” 小太监一个劲儿地磕头，“皇上恕罪，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 皇后的神色也不好，“还不速速招来，若你不招，本宫便打发了你去慎刑司，想必那个地方更能让你说实话。” 小太监闻言面色灰白，他偷偷瞥了一眼妃嫔，随后还是选择了喊冤。 陆君澈倒是没有了耐心，“来人，把他拖出去打三十大棍。” 林有立马上前办，小太监刚想说话，江清曼疑惑地声音便传来。 “嫔妾倒是看见这小太监和柔嫔宫中的秋实见过几面。” 第37章 澄清 江清曼故作无辜的话语在平静的妃嫔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本是在一旁看戏的江清月随即冷厉地扫了一眼江清曼。 陆君澈没有说话，皇后闻言道：“江美人是说柔嫔授意这个小太监给宜容华下毒？” 皇后三言两语倒是将帽子扣在了江清月的头上。 倒也是，毒害皇嗣一事，在冷宫中废黜的李庶人便是前车之鉴。 宜容华的反应最为激烈，她哭道：“柔嫔，我到底是如何得罪与你，若是之前截你恩宠之事，姐姐在这里向你赔罪，只是你为何要害我腹中龙胎？” 江清琬刚想出言，便被江清月眼神制止住了，看着江清月从容的面容，心下略微放心。 江清月跪下，“回皇上皇后，此事绝对不是嫔妾所为。” 陆君澈的面容依旧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怒。 皇后看了一眼陆君澈的表情，随即心头一跳，可还是问道：“柔嫔，你既说你无罪，可有证据？” “回皇后，嫔妾不认识身边这小太监，嫔妾的宫女也不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话音刚落，一旁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便猛然抬头，“小主，你既然如此不顾奴才，那奴才也不必替小主隐瞒了。” 江清月倒是冷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倒是要看看这小太监是如何诬告她的。 “皇上皇后，半个月前，柔嫔宫中的二等宫女秋实找到奴才，并塞给了奴才几包忧思散，让奴才找机会下到宜容华的安胎药中。秋实姑娘还给了奴才一百两银子，说事成之后少不了奴才的好，奴才这才鬼迷心窍了，皇上皇后恕罪。” 若是旁人，此时定然开始喊冤，亦或者说秋实背叛了自己。 可是江清月知道，秋实不会背叛自己，更不会做出如此之事。 背后之人千算万算，就是选错了宫女，若是说是其他宫女所为，江清月倒真的陷入困境了。 江清月再次坚定地叩首，“皇上皇后，嫔妾绝不会做出此事，皇上皇后明鉴。” 皇后朝着江清月身后望去，“今日秋实没有跟柔嫔一起来请安吗？” “回皇后，今日是晚舟与春华一起，皇后娘娘可以把秋实唤来对峙。” 宜容华嗤笑道：“秋实是柔嫔的宫女，自然向着柔嫔，可怜嫔妾的孩子，还未出世，便遭受如此劫难。” 陆君澈皱眉，“宜容华，事情还未下定论，你如此哭哭啼啼算何事？” 宜容华听见皇上话里话外对江清月的维护，不由得暗恨，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是，嫔妾失态了。” 一刻钟后，皇后宫中的首领太监孙勇便带着秋实来到了凤仪宫。 “奴婢秋实叩见皇上皇后。” 皇后的神色犀利，“秋实，可识得你身边的这位小太监？” 秋实闻言望去，随即摇了摇头，“回皇后娘娘，奴婢并不认识他。” 小太监一脸急色，“秋实姐姐，你不能翻脸不认人啊，明明是你给我忧思散让我下到宜容华的安胎药中啊。” 秋实也意识到了自己和小主被人摆了一道，“皇上皇后明鉴，奴婢着实不认识这小太监。” 江清曼娇笑声音传来，“这倒是奇了，小太监一口咬定是秋实所为，嫔妾也曾看见二人见过面，怎么秋实却否认了？” 江清月没有言语，她只是抬头望着陆君澈，陆君澈感受到了江清月的目光，短短对视，陆君澈率先移开了目光。 江清月知道陆君澈的意思，这是让她自己想办法开脱。 她低头沉思了片刻，朝二人一拜，“皇上皇后，容嫔妾问这小太监几句话。” 见陆君澈颔首，江清月这才发问，“你既说是我指使秋实给你忧思散，那你可还记得是何时？” 小太监眼睛一转，结结巴巴地道：“半个月前，秋实姑娘找到奴才。” 秋实依旧是沉稳的模样，江清月赞许地看了一眼，随即继续问，“那是在何处？” 小太监迅速抬头看了一眼，磕磕巴巴道：“奴才也记不清了，时间太久远。” “是吗？”江清月微微一笑，随即问秋实，“那秋实可还记得半个月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秋实沉稳说，“回小主，奴婢记得，半个月前小主日日做糕点，嘱咐奴婢给太后娘娘送去。” 江清曼可是落井下石第一人，“那秋实若是趁此机会在路上去见这小太监也未尝不可。” 陆君澈倒是“嗯”了一声，“这事朕倒是知道，母后很喜欢柔嫔做的糕点，还在朕面前夸过。” 陆君澈的话音刚落，江清曼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皇后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皇上这句话，是向着柔嫔呢。 江清月微微一笑，“多谢皇上夸赞。”她继续问道，“你确定可是你面前的秋实姑娘？” “奴才记得清楚，却是面前的秋实姑娘。” 江清月瞥了他一眼，“那你慌什么？” 小太监身上一抖一抖的，“奴，奴才没有慌。” 江清琬见状开口道：“皇上，看这小太监虚心的模样，恐怕是话语不真呢。” 江清月继续道：“皇上，嫔妾不才，这忧思散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自然是需要原料的，敢问太医，这忧思散的原料是何？” 太医道：“这忧思散主要是由铜粉构成。” 立马有人拿来太医院的存档递给皇后，皇后翻看后，便看到江清月并没有领取铜粉。 “柔嫔没有领取的记档，看来倒真不是柔嫔所为。” 江清月叩首，“皇上皇后，嫔妾并没有领过铜粉，这忧思散自然不可能凭空出现，况且这小太监的话语驴唇不对马嘴，请皇上皇后查明此事。” 陆君澈沉思了片刻，“你先起身。” “多谢皇上。” 陆君澈看着跪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小太监，“把他拉到慎刑司，看他能不能说实话。” 小太监立马求饶起来，“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说，奴才都说。” 陆君澈挥退了上前的侍卫，“你只有一次机会。” 小太监看见皇上和皇后的面孔，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而暂时脱离了危险的江清月冷眼瞧着江清曼。 这个妹妹可是真一心想弄死自己。 第38章 结果 小太监立马叩头，“半月前奴才在毓秀宫宫门洒扫，一个眼生的宫女把奴才叫了出来。她塞给奴才一百两银子和忧思散，让奴才把忧思散下到宜容华安胎药中。” 皇后神色不明，“那宫女是谁？” “奴才不认识，奴才一时鬼迷心窍就收下了。” 江清月勾唇嘲讽，“那你为何攀污我？” “宫女见奴才收下，便告诉奴才是长乐宫柔嫔身边的秋实，可是今日奴才见到秋实才发觉不是一人。” 皇后厉声说：“你刚才还说便是身旁的秋实，如今前言不搭后语，看来是想入慎刑司了。” 小太监连忙求饶，“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只因那宫女说得恳切，奴才想着收了银子自然是要做好，便污蔑了柔嫔和秋实姑娘。” 皇后冷笑，“倒真是一个忠心的奴才。”她转头问道：“皇上，你看此事如何决断？” 陆君澈冷哼，“拉出去杖毙。” 小太监的求饶声更甚，殿中众人面面相觑。 江清月屈膝行礼，“皇上皇后，嫔妾有句话想问江美人。” 见二人颔首，江清月问：“妹妹说曾看见秋实与这小太监见过面，可如今小太监招了说是在毓秀宫门口所见，妹妹是看错了还是跑到毓秀宫去做什么事情了？” 陆君澈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宜容华倒是知道是自己污蔑了柔嫔，眼见江清曼如此，开口道：“皇上，定是江美人做出的如此恶毒之事。” 江清曼暗恨，立马跪下，“皇上明鉴，嫔妾那日许是花了眼，以为是姐姐身边的秋实，看来却是冤枉了姐姐，妹妹给姐姐赔罪。” 慎妃嗤笑，“刚才还没见她如此顾念姐妹情谊。” 这话让江清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贤妃开口，“江美人隔的距离远些，看错了也是情理之中。” 明妃掩唇轻笑，“谁不知道半个月前江美人经常在后宫何处溜达，就是为了偶遇皇上呢。” 江清曼的手用力攥着手中的手帕，“嫔妾未弄清事实便说，是嫔妾的错，请皇上皇后责罚。” 皇后叫起，“罢了，你也是关心宜容华的胎，起来吧。” 宜容华刚想说些什么，便被皇后瞪了一眼，随即悻悻。 陆君澈这才开口，“这件事就交给皇后，朕相信你会查清楚。” 皇后笑道：“臣妾必不负皇上所托。” 陆君澈走后，皇后也让众人散了。 回到长乐宫后，江清琬忙让晚舟给江清月看看膝盖，晚舟拿着活血化瘀的药给江清月涂上，江清月吩咐给秋实一些，便让众人下去了。 江清琬有些疑惑，“春华和秋实只不过跟了你不到一年，你竟如此信任他们二人。” “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况且春华和秋实绝对不会做出这事的。” “你倒是信任她们，这倒也是她们的福气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那是因为他们身后的主子。” 江清琬有些惊讶，“你是说春华和秋实是皇上和太后之人。” 江清月颔首，随即有些庆幸，“若今日他们指证我宫中其他小宫女，那倒是真的不好办了。” 她顿了顿，“可惜，他们千算万算，就是算错了人，皇上自然知道秋实是太后的人，所以自然给了我分辨的机会。” 江清琬皱眉，却未言语。 江清月继续说：“不过旁人看来是皇上偏心于我，只有我知道，皇上是信任秋实，而不是我。” “难不成这次背后之人又是贤妃？不然江清曼怎么会出言指证你？” 江清月却摇了摇头，“我看未必，江清曼何时看我顺眼过？不过是见可以落井下石，想要置我于死地罢了。” 她顿了顿，“宜容华是皇后的亲妹妹，如今宜容华的胎都是皇后照料的，谁能在皇后的眼皮底下下毒？” 说罢，二人对视一眼，一切不在言中。 “你是说？” 江清月点头，“不错。” 江清琬沉思片刻，“倒也是，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最是佛口蛇心，如今做出这个举动倒也不意外。” “只是，宜容华肚子里是他们张家的期望，她又怎么如此？” 江清月冷笑，“太医也说了，只是会使神思倦怠，况且晚舟趁机把脉了，情况没有太医所说那么严重。” 江清琬回想起来的太医倒是皇后的心腹，心下了然。 “若不是他们找错了宫女，我倒真是难翻身，姐姐长久没怀孕这是后宫众人都知晓的，所以姐姐一直得宠皇后也不会忌惮。” 江清月喝了一口茶，“可如今我也入宫，现下又得宠，虽还未怀孕，自然对他们来说是个威胁。若除掉我，姐姐势单力薄，自然是他们所愿看见的。” 江清琬叹息，“你入宫也快一年了，这后宫的风风雨雨倒是经历了不少，可真是苦了你了。” 江清月摇头，握住江清琬的手，“与姐姐在一起，我便什么都不怕。” “皇上将此事全权交由皇后处理，依皇后的性子，肯定是推出一个小宫女治罪，断不会扯到自己头上，” 江清月倒是赞同这句话，只可惜，皇后越是如此，皇上对皇后的提防也就越大，帝后必定不同心。 而皇上对皇后有所提防，宜容华腹中的龙胎是否能保，还是未知数。 次日，皇后便把自己所查明的一切交给了皇上。 是毓秀宫的三等宫女小红嫉妒宜容华与柔嫔，小宫女在太医院有相熟之人，便弄了些忧思散给宜容华喝下，并让小太监诬陷柔嫔。 可惜小太监已被乱棍打死，这件事便是如此过去。 皇上下旨杖毙了下毒的宫女小红和太医院给小红制药之人。 宜容华得知是自己宫中之人做出谋害自己之事，差点动了胎气，还是皇后宽慰，宜容华哭闹着要揪出宫中其他背主的奴才，皇后也依了她，调了一批新人来伺候。 宜容华糊涂，江清月却看得明白。 皇后调进宜容华宫中之人近一半都是皇后手下的。 也就宜容华还相信自己的姐姐，对她感恩戴德呢。 第39章 娇俏 自从宜容华中毒之事过后，江清月前去拜见太后之时，太后自然知道了那日凤仪宫所发生的事情，也宽慰了几句。 “哀家知道你不是那种狠毒之人，只是如今你的圣宠优渥，后宫争风吃醋是常事，这争斗也难免落在你的身上。” 江清月在一旁的桌子上抄录佛经，听到太后言语，她笑道：“多谢太后教诲，嫔妾自知愚钝，所以愿听太后赐教。” 太后笑着拿起一块芙蓉糕，“你这丫头嘴甜，心地又善良，皇帝喜欢你，哀家也喜欢你。” “能得太后的喜欢，便是嫔妾之幸。” 江清月其实一直拿不准太后对自己的态度到底如何，上一世她庸庸碌碌没能入太后青眼，这世太后对她竟是如此热络，让江清月有些束手无策。 太后和静心抄写佛经的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突然说，“你进宫也快一年了，这一年你尽心侍奉皇上，又和淑妃一起常来孝敬哀家，位分也该晋一晋了。” 江清月闻言立马起身推辞，“太后可折煞嫔妾了，孝敬太后是嫔妾的本分，嫔妾侍奉皇上一年未能为皇上诞育皇嗣，况且嫔妾刚进宫之初已经晋为柔嫔，后宫众姐妹也少有晋位之人，嫔妾实在是不宜晋位。” 太后听着江清月这一段话语，眼中含笑，“就知道你这个孩子最懂事了，罢了，等将来有机会，让皇帝自己决定吧。” 江清月福了福身，又继续抄经。 太后见江清月如此知礼，便留江清月在慈宁宫用午膳，正在二人准备用膳之时，陆君澈大步进来。 “儿臣早就闻到了母后宫中饭菜的味道，不知母后可愿赏儿子吃些？” 江清月起身行礼，陆君澈挥了挥手让她起身。 太后含笑，“就知道你会来，特地多备了些饭菜，白芷，去小厨房中把皇帝爱吃的翡翠丸子汤端来。” 陆君澈笑着坐下，看了站在一旁的江清月，“柔嫔今日怎么也来这里了？” 太后笑着看了一眼二人，示意江清月坐在皇上身边，“柔嫔孝顺哀家，最近来哀家宫中抄佛经，哀家便留下她用膳了。” 陆君澈看了一眼有些拘谨的江清月，“怪不得朕这几天看不见柔嫔了。” 江清月讪笑，“皇上说笑了。” 太后慈爱地看了一眼二人，随后吩咐用膳。 江清月是第一次和太后一起用膳，也是第一次和皇上太后一起用膳，因着摸不清，江清月便有些拘谨。 太后看出来江清月的拘谨，调笑道：“柔嫔和皇帝用膳也是如此拘束吗？” 未等江清月答话，陆君澈便笑道：“朕和她一起用膳的时候可没见她如此沉默寡言。” 江清月觉得脸有些发热，她轻声说，“让皇上与太后见笑了。” 太后却笑着说：“无妨，多来几次便热络了。” 江清月见太后如此器重自己，心下有些感动。 陆君澈给江清月夹了一块锅包肉，江清月连忙推辞，“皇上，这不合规矩。” 太后笑道：“今日只是咱们三人坐下来吃个便饭，不用讲那些规矩，柔嫔若是再推辞，那哀家便真的要恼了。” 随后太后略微板起脸。 江清月忙陪笑，“嫔妾知道了，太后别恼。” 太后这才恢复了笑脸。 饭后陆君澈带着江清月一同离开了慈宁宫。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姣好的面容，笑道：“你能博得太后欢心，自然是好。” 江清月连忙道：“那是嫔妾的福分。” 陆君澈不由觉得好笑，“最近几日没见你，怎得如此有礼了？” 江清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五六天没有见过皇上了，她微微嘟唇，“瞧皇上说的，嫔妾一直以来便是如此有礼。” 陆君澈不禁失笑摇头，就知道面前此人夸不得，“好了，朕今晚召你侍寝。” 江清月面色不禁有些红，“多谢皇上。” 二人在宫道口分别，江清月回到长乐宫没多久，敬事房的总管便前来恭喜她。 “小主，皇上今日翻的是你的牌子，请小主准备着，凤鸾春恩车今夜来接小主。” 江清月含笑，示意流云打赏银子。 总管走后，长乐宫便一片喜色。 “奴婢服侍小主沐浴吧。” 江清月颔首，沐浴后吩咐晚舟把榴红色的纱裙拿出来。 二人都很少看见江清月穿如此鲜艳的颜色，搭配上腰间的丝带，盈盈一握，衬得肤如凝脂。 流云赞美，“小主甚少穿得如此艳丽，如此甚美。” 晚舟替江清月挽了一个单螺髻，并将金镶玉步摇插进发髻中，“小主真美。” 江清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自己甚少已穿着妖艳见人，而独独穿她面见皇上，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毕竟，很少有男人能拒绝明面青春淡雅而私下风情万千的女子。 江清月踏入太平宫寝殿之时，陆君澈正在榻上看书，见江清月前来，他放下书，看了一眼眼前之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嫔妾参见皇上。” 陆君澈走上前把江清月扶起，仔细看了她的装扮，目光在江清月腰间停留片刻，“月儿甚少打扮得如此娇艳。” 江清月笑道：“皇上可喜欢嫔妾如此装扮。” 陆君澈把江清月拉进怀中，低头在她身边耳语，“朕自然喜欢。” 温热的气息在江清月耳边，让她不禁有些脸红。 “那嫔妾便只在皇上面前如此装扮可好？” 陆君澈想起平日淡妆素雅的江清月，又看着眼前娇媚的江清月，他不由得心下微动，“自然是极好。” 江清月微微一笑，“那嫔妾服侍皇上就寝吧。” 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 亥时刚到，江清月便挣扎着起身，陆君澈微微睁眼，懒懒地问：“你去哪？” 江清月柔声道：“皇上，时辰到了，嫔妾该走了。” 陆君澈一把拉下江清月，“罢了，今日便留宿太平宫吧，别来回折腾了。” 江清月还想说些什么，看见陆君澈面带困意的神色，便应了声。 这一夜，陆君澈叫了三次水。 第40章 淑妃生辰 陆君澈闲时来到长乐宫东侧殿看江清月，江清月连忙吩咐流云端些点心来，随后她起身去给陆君澈泡茶。 陆君澈倚在榻上，看着忙碌的江清月，不由得失笑，“月儿给朕泡了什么好茶？” 江清月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皇上稍候片刻，自然就得知了。” 陆君澈见她如此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便不拂了她的兴致。 江清月把茶端到陆君澈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皇上尝尝？” 陆君澈接过喝了一口，“不错，甚是清洌，月儿是如何泡的？” 江清月挨着陆君澈坐下，“嫔妾取了冬日梅花上的晨露，配上梅花调制出来的，看来皇上喜欢，那证明这茶倒真是不错。” 陆君澈又喝了几口便放下茶杯，“朕有件事想问你。” 江清月歪头看陆君澈，“什么？” “十日后便是琬儿的生辰，虽然以往朕都给琬儿办个生辰宴，可今年生日你也在，便问问你的想法。” 江清月闻言沉思片刻，未入宫之前她也没有办法给姐姐送生日礼物，而今年姐姐的生辰礼物，江清月到底是费心想了许久。 至于皇上说的这个生辰宴，宴会和平常的宴会也并无差别，既然皇上问了她的意思，那定然是要办到姐姐心坎里去。 “姐姐从小便喜欢四君子之中的兰花，喜欢它空谷幽放，香雅怡情。” 江清月看向陆君澈，“而如今正是兰花盛开的季节，皇上不如让花房匠人培育些新品种，姐姐定会开心。” 陆君澈微微点头，“可如此是不是有些简洁？” 江清月笑道：“姐姐已经是从一品淑妃，位份上是尊贵至极了，平日皇上赐给姐姐的金银珠宝不在少数，便只能投其所好了。” 陆君澈倒是赞同江清月这个说法，“你说的在理，那朕便吩咐下去。” “不过姐姐久在宫中，许久没有和母亲见面，定是十分想念，皇上何不恩准母亲进宫看望姐姐？” 陆君澈面前浮现出江清琬柔和的笑容，脸上也沾染了几分笑意，“月儿说的在理，还是月儿懂琬儿。” 江清月笑笑没有说话。 陆君澈看着一旁玩着手绢的江清月，“你入宫也快一年了，朕只记得琬儿的生辰，倒是不知道你的生辰是何时。” 江清月倒是没有料到皇上会问起她的生辰，眼中划过一丝落寞，“嫔妾的生辰早就过了，嫔妾是冬月初五的生辰。” “是朕不好，今年月儿的生辰朕定给你补上。” 江清月掩饰下眼中的情感，笑意盈盈地看着陆君澈，“那皇上说话算话。” 陆君澈有些过意不去，“那是自然。” 江清月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到了江清琬生辰这天，江清月起了个大早来到小厨房给江清琬做了长寿面。 江清琬一起身便看见江清月端着长寿面在殿门口站着。 “在这站了多久了？怎么不让流萤喊我起身？有没有冻着？” 一连串的问题让江清月不知道回答哪一个，“是我没让流萤喊姐姐的，这是我给姐姐做的长寿面，姐姐快趁热吃了。” 江清琬突然觉得鼻头一酸，她想起来幼时母亲做给她的长寿面。 江清月注意到了姐姐的情绪，“我的好姐姐，大喜的日子可不许哭鼻子。” 江清琬吃的很慢，她好像很久没有吃到这种味道了，不是下人所做，也不是御膳房所做，而是家里的味道。 看着江清琬吃得差不多了，江清月这才拿出来她精心准备的生辰礼物，“姐姐生辰安康，我思来想去不知道送姐姐什么，便亲手绣了这个兰花香囊，希望姐姐岁岁如意。” 江清琬接过香囊，手抚过上面精致的刺绣，“月儿有心了。” 说罢她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江清月连忙给江清琬擦泪，“姐姐，不哭了，晚上皇上还照例给你办的生辰宴呢。” 江清琬这才止住了眼泪，“往常都是午膳时分，怎么今日是晚膳时分了？” 江清月调笑道：“或许是用完晚膳皇上正好陪姐姐一起呢。” “竟如此口无遮拦，不知羞。” 江清月嘻嘻一笑，便听见花房之人送来了花房新培育的兰花，江清琬笑着收下，笑意却不达眼底。 江清月知道，姐姐这是思念家人了。 巳时一刻，江清琬身边的大太监周堪便面带喜色地前来禀告，“娘娘，吏部尚书夫人在宫门外求见。” “母亲？”江清琬激动地站起身，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快请母亲进来。” 周堪领命前去通传，江清琬紧紧地握住江清月的手，“是皇上的意思？” 江清月微微点头。 江夫人很快便进入了殿中，她跪下行礼，“臣妇拜见淑妃娘娘，拜见柔嫔。” 江清琬连忙起身去扶起江夫人，“母亲这是做什么？成心让女儿难受不成？” 江夫人眼中带泪，“与娘娘见一面已是不易，今日娘娘生辰，臣妇自然要遵守宫中礼仪。” 江清月笑看着二人，“姐姐与母亲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我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母亲与姐姐了。” 说罢江清月便离开了正殿，给二人留下了说话的空间。 江夫人进宫的消息便是传遍了六宫，谁都没有想到，淑妃生辰，皇上竟然恩准她母亲进宫陪伴。 江清曼得知了消息自然来到了长乐宫，毕竟皇上仁孝治天下，她再不愿，还是要来拜见母亲的。 毕竟江夫人是二品诰命。 江清月叫住了准备进正殿的江清曼，“妹妹还是不要进去了，皇上恩准母亲进宫是为了姐姐，妹妹还是来我殿中坐会吧。” 江清曼本不想踏进长乐宫，她敷衍地屈了屈膝，“那就麻烦姐姐转告母亲，我来看过母亲了。” “妹妹放心，我定会转告给母亲。” 江清曼转身离去。 流萤前来让江清月进去，江清月看见主座上面目婆娑的二人，宽慰道：“如今母亲与姐姐好不容易见次面，怎么不多说说话？” 江夫人摇了摇头，“进宫已是天恩，不可多留，臣妇有话要说。” “母亲请说。” 江夫人擦了擦眼泪，“宫中凶险，柔嫔与娘娘定要齐心协力，否则臣妇终究是寝食难安。” 二人点头，“母亲放心。” 江夫人又嘱咐了几句，随即起身告退，江清琬不舍地送母亲离开。 看着江夫人离去的背景，二人心中都是悲凉之色。 这一生，便就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地方里了。 第41章 口舌 最近宫中倒是发生了个事情，在冷宫的李庶人暴毙了。 李庶人暴毙的突然，这让江清月不由得觉得疑惑。 李庶人生前是贤妃的人，因着谋害了慎妃腹中的胎儿而被打入冷宫，她被打入冷宫后安分守己，从不生事，怎么如今倒是暴毙了？ 江清月隐隐觉得此事和贤妃有关系，若真是和贤妃有关系，那贤妃可真是过河拆桥了，江清曼可是站错了队。 不过江清月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毕竟一个庶人死在了冷宫倒是不大的事情。 最近宁选侍在御花园中偶遇到了皇上，皇上喜爱宁选侍小心谨慎的模样，宠了宁选侍一阵，便将宁选侍晋为了御女。 在宁御女晋位的第二天，江清月便在御花园中遇到了宁御女。 宁御女屈膝行礼，“嫔妾见过柔嫔。” 江清月笑着喊起，“在御花园中碰上便是缘分，况且你我二人殿选时便是一组，不如一道逛逛御花园吧。” 宁御女微微点头，“既然柔嫔姐姐吩咐了，嫔妾自然乐意奉陪。” 两人漫步在御花园中，找了长廊坐下赏花。 “这春日的花开得争奇斗艳，看来今日你我倒是来得凑巧。”江清月示意春华给自己扇风，笑说。 宁御女微微一笑，眼神中有些许的胆怯，“姐姐说的是。” 江清月自是注意到了宁御女眼中的胆怯，宁御女本就是胆小之人，不爱争宠，虽然表面上投靠了嚣张跋扈的明妃，可是却不如温才人得明妃器重，在后宫自是默默无闻。 “最近皇上翻你牌子的次数最多，看来妹妹颇多皇上宠爱，真要恭喜妹妹了。” 宁选侍脸色微红，“柔嫔姐姐说笑了。” 江清月刚想说些什么，便看见温才人和苏美人携手朝长廊走来。 江清月是四人之中位份最高的，并没有起身，只是朝两人微微一笑，宁御女起身给他二人行礼问安，互相见礼后，三人才落座。 江清月笑着说，“我今日出来正好带来许多糕点，几位妹妹赏脸一尝。” 苏美人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柔嫔姐姐宫中的糕点味道不错。” 宁御女也拿起来一块尝尝，只有温才人面露鄙夷，没有动手。 江清月将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是沾了淑妃娘娘小厨房的光，不然我哪来这么多的糕点。” 苏美人和宁御女笑了笑。 温才人不屑地瞥了一眼在一旁不说话的宁御女，“知道的是柔嫔姐姐与宁妹妹凑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商量好的在此赏花呢。” 一旁的宁御女闻言，小心翼翼地开口，“不是商量好的，不过是凑巧碰见柔嫔姐姐，温姐姐别见怪。” 宁御女如此谨小慎微，倒是让江清月皱了皱眉，看来温才人平日里经常欺负宁御女，否则宁御女如今有圣宠在身，不会如此小心。 温才人冷笑，“见怪？我见怪倒无事，明妃娘娘见怪的话那就无法了。” 如此直白的话语让宁御女更加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江清月知道温才人的意思，却故作不明，“温妹妹这话倒是有趣，咱们在御花园聚在一起赏花难不成是犯了宫规不成？怎么明妃娘娘还会见怪呢？” 宁御女轻轻拽了拽江清月袖子，摇了摇头示意江清月不要替她说话了。 温才人没料到江清月会如此，冷哼一声，“柔嫔莫不是忘记了被刚入宫之时被明妃娘娘罚跪之时？” 此话刚落，江清月身后的宫女都变了脸色，苏美人也诧异地看了一眼温才人，江清月还是含笑。 “瞧温妹妹这句话说的，咱们刚进宫总是不懂事的，况且做错了事情被罚是应当的。” 她顿了顿，神色犀利起来，“可如今不同了，咱们已经入宫一年了，若是还不规矩，以上犯下，那可就不应该了，你说对不对？” 温才人平常欺负宁御女惯了，见江清月如此回到，神色僵硬了片刻，意识到江清月话中有话，才反应到面前之人位份比自己高，背后的淑妃更是一人之下。 “妹妹口不择言，柔嫔姐姐莫要怪罪。” 温才人虽是赔罪，可却没有行礼的意思，江清月倒也没有难为她，“妹妹以后说话可要注意，万一哪天冲撞了其他妃嫔，可是要罚跪的。” 江清月把‘罚跪’二字说得很重，一时间让温才人有话可说。 温才人起身屈了屈膝，“妹妹这才想起来明妃娘娘有事交给我与宁御女，那我们便告退了。” 宁御女一脸惊慌地看着温才人，咬了咬嘴唇，“嫔妾告退。” 一时间长廊中便只剩下江清月与苏美人。 苏美人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嗤笑道：“温才人跟在明妃身边久了，真以为自己也是主位娘娘了吗？” 江清月笑道：“苏美人倒是性情中人。” 苏美人拿起一块水晶糕吃起来，“嫔妾就是看不惯温才人这副模样，看宁御女的模样，平常没少被她欺负。” 江清月只是笑，没有接话。 “还拿姐姐你当初罚跪的事情来说，真不知天高地厚。” 江清月笑着给她倒了杯茶，“苏美人喝口茶，顺顺气。” “姐姐是好脾气，我却不能咽下这口气。” “苏美人看来很是爱嫉恶如仇，看来令慈教导有方。” 苏美人的神色有些恍惚，含笑道：“嫔妾幼年家人便教导嫔妾，才养成了嫔妾如今的性子。” 江清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苏美人喜欢这些糕点，这里还有些妹妹可要带走？” 苏美人面色欢喜，“那多谢姐姐了。” 江清月让晚舟把糕点包好给苏美人身后侍女递过去，“我还有事，便不和妹妹闲聊了，先行告退。” 苏美人屈膝，“姐姐好走。” 江清月走得很快，毕竟此人的身份让人忌惮，听着苏美人一口一个姐姐，江清月生怕熟络了起来，便立马起身告辞。 可是江清月没有看到，一直在原地目送江清月走远的苏美人，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第42章 流言 最近宫中突然起了风言风语，说原在冷宫的李庶人不是暴毙而死，而是被人下毒致死，还有小宫女说曾在冷宫附近看见李庶人的冤魂，想自己诉说冤情。 事情越传越邪乎，弄得宫中人心惶惶。 身为六宫之主的皇后必须要出手镇住此流言，否则若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便不好了。 “今日宫中流言四起，冷宫中李庶人暴毙之事是人为，虽说李庶女是谋害慎妃母子才被打入冷宫，可李庶人若真是枉死冷宫，那本宫自然会查清楚。” 淑妃没有说话，贤妃面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慎妃面色如常，只有明妃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现在最急的应该是那背后害人之人了。” 皇后微微一笑，“明妃妹妹说得在理。” 明妃暗自瞥了一眼在旁边喝茶的贤妃，不再言语。 到底是下面做的新人资历甚浅，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有些惶恐不安，纷纷在下面议论。 宁御女最是胆小，“几位姐姐别说了，嫔妾害怕。” 温才人见状嗤笑，“宁妹妹若是害怕大可别出宫门，如今做这个样子给谁看？” 江清月皱了皱眉，倒是一旁的许舒言道：“大家都是给皇后娘娘请安顺便聊聊天的，温才人如今说话夹枪带棒又是何意？” 温才人自知得罪不起面前的慧容华，便悻悻不再言语。 倒是江清曼笑看着许舒言，“慧姐姐此言差矣，咱们不过是打趣一下宁御女，姐姐怎么还当真了？” “不过是看姐妹们争执才出口相劝，江美人难不成要颠倒黑白不成？” 江清曼暗咬银牙，面上却是一脸平和。 宜容华扶了扶头上的步摇，“我怀有身孕，这种鬼神之说是听不得，各位妹妹还是少说为好。” 许舒言低头掩唇一笑。 宜容华的声音不大，但恰巧被明妃听了去。 “宜容华说得自己多金贵似的，不知道的以为只有你怀过身孕一样。” 宜容华自是不服，刚想辩解却被皇后的眼神制止住了。 皇后笑得宽和，“妹妹们说的都有道理，李庶人此事既要从流言根处岔气，又要从表面解决。本宫吩咐宝华殿每日祈福，想来若李氏在天有灵，也能心中宽慰。”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江青月对于李氏流言之事是有些存疑的，李氏虽说死得蹊跷，可这流言又是为何？ 大周虽说是忌讳鬼神之谈，可是对鬼神还是有所敬畏的，不然皇后也不会让宝华殿诵经祈福了。 “你对此事怎么看？” 江清琬的话把江清月从沉思中拉出来，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倒像是早就准备好了。” 江清琬对此颇为赞同，“背后之人倒是算得好，就是不知目的何在。” “李氏是陷害贤妃母子之人，背后又受贤妃主使，而平常宫人的言语说她蒙冤，那便只得是指向贤妃了。” “明妃不像是有如此心机之人，此事或许和慎妃有些许关系，毕竟慎妃也知晓此事定是贤妃主使，为自己报仇倒也说得过去。” 江清月虽然还是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她随即笑道：“罢了。此事反正与咱们没有关系，咱们便只管看戏便是。” 皇后为查明此事特地把沈修容喊来了凤仪宫。 皇后看着底下人传来的信息，不由得微微皱眉，“你是说这些流言最开始是从御花园传来的？” 孙勇叩首，“回皇后娘娘，经过奴婢们的调查，最开始的声称看见李氏是御花园修理花枝的小呈子晚上回卧房中休息之时便看见了哭泣的李氏。” 皇后皱眉，转头看向沈修容，“沈修容，此事你怎么看？” 沈修容也问了几个问题，随即道：“依臣妾所看，若小呈子所言是真，那李氏为何说自己冤屈？必定是慎妃被下红花之事的背后之人不是李氏。” 背后之人是谁，皇后和沈修容都心知肚明。 “你的意思是李氏替人背了黑锅，因此在死后便化成冤魂来追魂索命？” 沈修容道：“若这件事存疑，那便是她在冷宫枉死的这件事了。” 皇后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随即吩咐下去，“去查查李氏死之前冷宫都有谁进出。” 孙勇领命后便下去查清此事。 皇后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后宫简直没有安分的时候。” 沈修容奉承道：“皇后娘娘能者多劳，是六宫众人的福气。” “给慎妃下红花之人是贤妃，慎妃心中自然也知道，可如今又闹鬼一事，本宫看，这事便是冲贤妃来的。” “贤妃当日未自保毫不犹豫地把李氏推出去顶罪，李氏枉死恐怕也与贤妃有关，娘娘只需顺藤摸瓜便是。” 皇后冷笑，“只怕贤妃的狐狸尾巴没有那么快露出来。” 沈修容沉默片刻，贤妃城府之深，又有二皇子这个依靠，比起盛宠无子的淑妃，贤妃才是皇后的心腹大患。 而这边的贤妃自然知道此事时冲她而来。 虽说自己所作所为是万无一失，可是她还是问道：“冷宫之事没有露出马脚吧。” 画屏给贤妃捏着腿，安慰道：“娘娘放心，奴婢找了一个陌生的小太监去送的药，肯定查不到娘娘的头上。” “那小太监可靠得住？” 画屏点头，“奴婢用小太监全家的性命威胁，他不敢不从，娘娘放心就是。” 贤妃这才舒了一口气，随即恨恨道：“到底是哪个贱人所传的流言，想要陷害本宫。” “娘娘身处四妃位，又有二皇子，想要和娘娘作对的人，不就是哪几个吗？” 贤妃闭眼沉思，“淑妃一向不爱参与宫中斗争，明妃没有城府，那就只有皇后或者慎妃了，本宫倒觉得和慎妃有关。” 画屏微微一笑，“娘娘，宫中侧殿那位，可是还没派上用场呢。” 贤妃闻言勾起嘴角，“去将江美人给本宫喊过来，本宫有事情吩咐她。” 画屏明白了贤妃的意思，转头便去通传。 第43章 审问 皇后的速度倒是挺快，从小呈子一路审问，便审问出李氏枉死那天所进出冷宫的所有人。 皇后将几人分别审问，最终将目光投向了最有嫌疑的小丘子身上。 小丘子一下便跪下喊冤，只是再说自己与冷宫的一个宫女交好，那天恰巧进去给她送些东西。 皇后哪还看不出来这小丘子在狡辩，便让人带出去打二十大板。 小丘子受不住刑，便全都招了。 得到结果的皇后请六宫妃嫔再次聚齐凤仪宫。 皇后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才缓缓开口，“李氏之死已经有了眉目，本宫今日让你们来凤仪宫，便是让你们一起来看看，到底是何人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皇后看来一眼孙勇，孙勇便将小丘子拉了上来。 小丘子受了仗责之刑，行动不便，“奴才给皇后娘娘和各位小主请安。” “还不交代到底是何人所指使？” 小丘子还未开口，江清曼便在一旁说道，“这个小太监嫔妾倒是见过几次，是在御花园中，总是鬼鬼祟祟的。” 江清月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江清曼，此时江清曼说话，倒真是受人指使了。 皇后道：“哦？江美人细细说来。” 江清曼屈膝行了一礼，“回皇后娘娘，嫔妾这几日为李氏抄了些佛经，想要拿到宝华殿烧给李氏，好让她早登极乐，在去宝华殿的路上便被这小太监撞到了，他嘴里念叨着什么小主交代的事情办好了。” 皇后皱眉，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继续说。” “嫔妾当时便好奇，可这小太监便转头就跑，嫔妾还以为是哪个姐妹宫中不懂事的奴才，没想到竟是害死李氏的凶手。” 小丘子连忙求饶，“皇后娘娘，奴才所言都是事实，皇后娘娘明鉴。” 皇后示意江清曼坐下，让小丘子说。 “奴才那日正在御花园值勤，有个眼生的太监交给了奴才一包见血封喉的鹤顶红，让奴才交给冷宫中的宫女，奴才贪财，并不知那是鹤顶红，只以为是寻常的补药，便给这个太监穿了个话，哪想酿成今日大祸。” 小丘子抬头看了一眼皇后，“事后冷宫中传来李氏暴毙的消息，奴才害怕极了，那日在御花园值勤眼花看到了李氏的冤魂，没想到便以讹传讹，成了今天这模样。” “那给你鹤顶红的太监是哪宫的人？” “回皇后娘娘，是，是慎妃娘娘宫中之人。” “胡说！” 慎妃起身，看向地上的小丘子，“本宫从未做出谋害妃嫔之事，你为何栽赃本宫？” 小丘子连忙磕头，“皇后娘娘，奴才所说的都是真话，那太监所说自己是慎妃之人，奴才不敢妄言。” 明妃道：“依臣妾所言，若真是慎妃妹妹所为，怎么会如此轻易自报家门？” 贤妃打断明妃话语，“明妃妹妹这就不知了，说不定是慎妃反其道而行之。” 慎妃看了一眼贤妃，“皇后娘娘，臣妾有何理由要害李氏？” 贤妃轻飘飘地道：“慎妃说不定是对李氏怀恨在心。” 皇后制止两人争执，“都闭嘴！” “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孙勇，去把慎妃宫中所有太监都带来，让小丘子指认。” 孙勇领命而去，一刻钟后便带着翠微宫所有的太监来到了凤仪宫外，把小丘子拖出去指认。 指认后，孙勇前来复命，“回娘娘，慎妃宫中并无此人。” 皇后看向江清曼，“江美人可有听错？” 江清曼连忙道：“皇后娘娘，嫔妾所言不假。” 皇后示意把小丘子带进来，“你既说是慎妃宫人所吩咐，那为何不见那人？” 小丘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 “可见是有人故意借当年的红花之事来诬陷慎妃，此人若在宫中，当真是险恶。” 众妃嫔附和，“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江清月看着左上方慢悠悠喝茶的贤妃，也端起茶喝了一口。 不过江清月冷眼瞧着，此事恐怕只有这个小丘子来顶罪了。 再审下去，也不会牵扯出贤妃，说不定又是地位的妃嫔来背黑锅。 江清曼再次说道：“皇后娘娘，嫔妾愚钝，说不定便是这个小太监自己害死了李氏，又栽赃给慎妃娘娘。” 果然。 “哦？江美人这话从何说起？” “这小太监一开始便说是慎妃娘娘宫人给他鹤顶红，可是却未有此人，说不定是他为了脱罪胡乱编的呢。” 皇后的目光也放在了小丘子身上，只见他的嘴唇微微张开，随后抱了誓死的决心。 “皇后娘娘，是奴才自己恨极了李氏，奴才之前在御花园当差，不小心冲撞了李氏，便被她罚跪了两个时辰，听闻李氏被打入冷宫，奴才便心生怨恨，又害怕此事被发现，便散播了此谣言。” 见小丘子咬死了此事，皇后道：“你不过一个太监，是从哪里来得鹤顶红？” “奴才，奴才...”小丘子眼睛转了转，“奴才在御花园的墙角中发现，这才起了心思。” 解释地倒也合情合理，皇后不由得叹息，这小太监咬死了此事，扳倒贤妃便是不太可能了。 她转念一想，“把他拉到慎刑司去，本宫看他说话支支吾吾，既然对本宫不说实话，那就让慎刑司的人来撬开他的嘴！” 贤妃道：“只是一个奴才，皇后娘娘用不着兴师动众吧。” 皇后笑着看着贤妃，“妹妹有所不知，若所有奴才都如他一般，那宫中岂非乱套？” 皇后随即给孙勇使了眼色。 说罢便有人将小丘子拖了下去。 江清月倒是知道慎刑司人的手段，恐怕这一遭出来，倒是能吐出来些真东西。 “皇后娘娘恕罪，奴才冤枉啊。” 小丘子的声音传了很远，直至听不见。 贤妃的心头却是一跳，但还是面色平静。 皇后看向众人，“今日姐妹们听胡话也挺累了，便散了吧，等慎刑司有结果后，本宫再传你们前来。” 众妃嫔起身告退。 皇后看着贤妃离去的背影，倒是有些庆幸，慎刑司的人只听命于皇上皇后太后，而如今小丘子进了慎刑司，就不怕他吐不出东西来。 假亦真时真亦假。 第44章 贤妃降位 此事在宫中闹得沸沸扬扬，陆君澈自然也得知了此事。 三日后皇后将众妃嫔再次叫到凤仪宫的时候，陆君澈也来了。 “朕今日恰巧有空，就来凤仪宫来看看此事如何。” 皇后微微屈膝，手中拿了一份供词，“慎刑司的人如今已经严加审问了小丘子，如今已经把全部吐出来了。” 陆君澈微微点头，接过皇后手中的供词看了一眼，随即眼睛扫视了一圈坐在下面的妃嫔。 “此事是皇后负责，皇后看着处置便是。” 得到了皇上肯定的皇后嘴角也勾起一抹笑容，随即厉声道：“贤妃，你可知罪？” 贤妃的立马看向陆君澈，只见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心中不觉一紧，却还是跪下哭诉。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臣妾冤枉啊皇上。” 说罢，她拿起手帕假意拭泪。 坐在下方的江清月倒是挑了挑眉，不愧是慎刑司，效率如此之快。 皇后冷笑，“冤枉？你哪里冤枉？” 未等贤妃开口辩解，皇后继续说：“慎刑司的人连夜审问小丘子，是你身边的二等宫女墨儿给他的鹤顶红，更让小丘子去冷宫毒死李氏，这还能冤了你？” “皇后娘娘，一定是这个狗奴才故意攀咬臣妾，臣妾是无辜的。” 皇后早就料到了贤妃会如此，“慎刑司可是直属皇上的，贤妃这意思是皇上污蔑于你？” 贤妃立马道：“臣妾不敢，墨儿如今在哪？臣妾敢与她当面对峙！” 皇后冷冷一笑，“不劳贤妃费心，墨儿已经被拉进慎刑司，相信慎刑司的人比贤妃审问得更加细致。” 话音刚落，贤妃的神色立马僵硬起来，她倒是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如此迅速，她前脚刚来凤仪宫，后脚皇后便把墨儿抓进了慎刑司，她现在半分准备也无。 她抬头看去，只见陆君澈坐在主座上把玩着佛珠，并未看自己一眼。 “既然皇后娘娘如此体恤，那臣妾便放心了。” 皇后微微一笑，“既然贤妃说自己冤枉，那便先起身，等一等慎刑司的结果吧。” 画屏扶着贤妃坐下，只是二人的面色都不好。 “淑妃对这件事怎么看？” 陆君澈突然发问，让江清琬突然一怔，“回皇上，臣妾觉得，入了慎刑司就没有不吐真话之人，想必不会出什么差错。” 贤妃暗自瞪了一眼淑妃。 陆君澈倒是很满意江清琬的这句话，他瞥了一眼贤妃，倒是想看看如今她还如何挣扎。 一刻钟后，林有便前来回禀，“回皇上，墨儿都招了，这是墨儿的供词，请皇上过目。” 陆君澈接过林有递上来的供词，仔细看过后递给皇后，未置一词。 贤妃看皇上平淡的神色，不由地舒了一口气，看来墨儿受尽刑罚还并未将她供出去。 岂料皇后看完立马拍桌，“贤妃！你还不知错？” 贤妃的神色变了变，“请皇后娘娘明示，臣妾错在何处？” “墨儿和小丘子的供词都指向你，是你交给她们鹤顶红害死冷宫中的李氏，还说出了你当初中秋家宴陷害慎妃母子之事。” 听到这贤妃是彻底的有些慌了，她跪下说：“皇后娘娘，臣妾实在不知，当年慎妃母子之事是李氏所为，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如今为何要来冤枉臣妾？” 皇后将供词摔在贤妃面前，“你自己看，到底是不是冤了你。” 贤妃捡起面前的供词，越往下看下去她脸色便沉下去，看到最后，她既害怕又庆幸。 还好，墨儿只供出了此事，并没有将其他的事情说出来。 她沉思片刻，突然俯身下去，“皇上皇后明鉴，此事是嫔妾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杀害李氏之事，请皇上皇后责罚。” 此言一出，倒让底下的妃嫔纷纷议论。 一直并未言语的陆君澈开口，“贤妃怎么不喊冤了？” 贤妃闻言心中一跳，“是臣妾的错，请皇上皇后责罚。” 她的声音带有一丝委屈，“只是皇上皇后如何责罚臣妾都无妨，千万不要连累承璋，他还小。” 此话一出，皇后立马看向皇上，生怕皇上因为二皇子而轻纵了贤妃。 “皇后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皇后微微一笑，“只是贤妃谋害慎妃母子之事到底还是存疑，如今李氏已经暴毙，倒是死无对证了。” “慎妃如何看？” 慎妃起身微微行礼，“一切单凭皇上皇后做主，臣妾并无异议。” 陆君澈满意地看了一眼慎妃，随即将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贤妃。 “贤妃身居妃位，残害冷宫妃嫔，以讹传讹，朕特念旧情，降其为正二品妃位，禁足安和宫三月。” 被降位的杨妃闻言微微放心，还好，只是降了一级，承璋还允许抚养在自己身边，只要有承璋在，那就不怕没有来日复位之时。 “臣妾多谢皇上。” 皇后倒是不满如此惩罚，可是圣旨已下，她也不好置喙。 “这事闹腾了好几天，现在有所了结，朕不想再宫中听见任何鬼神之说。” “臣妾\/嫔妾遵旨。” 江清月看着陆君澈离去的背影，微微沉思。 皇上这个举动倒是让她有些看不明白。 四妃如今只剩下姐姐一人，这倒真的算不上什么好事。 回宫路上，江清琬有些疑惑。 “皇上并未惩治流言一事，只是处置了杨妃害死李氏一事，这让我倒是有些看不明白。” 江清月对此也是不明，她皱了皱眉，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姐姐，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流言本就是皇上所放出来的。” 江清琬也是聪慧之人，以下便明白了江清月的意思，“你是说皇上对贤妃本就不满，放出流言为了引蛇出洞？” 江清月点了点头，“那不然怎么解释皇上不惩处流言来源，而是惩处陷害李氏之人？” 太平宫内。 “柔嫔真的是如此猜测的？” “奴婢不敢妄言。” 陆君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她倒是聪明，一眼便看出了缘由。” 他示意春华告退，嘴角倒是一直未压下。 第45章 御花园争执 宜容华的月份也渐渐地大了，江清月几人一向见着她便绕道走。 一是见不得宜容华如此嚣张跋扈，二是万一龙胎出什么事，她们可担待不起。 因着江清月爱玩，江清琬特地在长乐宫附近搭了一个秋千，而两人今日便又去荡起了秋千。 江清琬一脸温柔地在身后推江清月，“你多大了，还是如此贪玩。” 江清月倒是悠闲，“反正姐姐总会纵着我的。” 江清琬笑了一声，“一会去千鲤池看看吧，如今天气暖了，那里的鱼儿可热闹了。” 江清月笑着应声。 一刻钟后，江清琬吩咐流萤带上糖蒸酥酪以及喂鱼的饲料便和江清月一起前往千鲤池。 刚刚走到御花园的中心，便看见了宜容华与江清曼一起携手而来。 江清月不由得皱了皱眉，江清曼怎么会和宜容华一起？ 她和江清琬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了不解之色。 四人互相见礼，只是宜容华与江清曼的礼数都算不得周全。 一个傲慢，一个不情不愿。 江清琬笑问，“两位妹妹是要去哪里？” 宜容华摸了摸腹中的胎儿，“回淑妃，嫔妾与江美人闲来无事逛逛御花园，难不成在淑妃眼里，必须有目的地不成？” 宜容华的话语刚落，江清月的脸色便冷了下来，江清琬倒还是和善地笑。 “瞧宜容华说的，本宫看宜容华怀着身孕，闲时散散步倒是极好。” 江清琬虽然笑，可是眸子还是冷了几分。 宜容华扶了扶鬓角，“淑妃娘娘没有怀过孕，自是不知道有孕的艰难。” 江清曼在一旁附和，“宜姐姐此言不差，大姐姐入宫多年，未有身孕，自是不知。” 这下江清琬的神色彻底是冷了下来，她虽是与人为善，但却也容不得别人如此羞辱。 江清月冷声道：“宜容华倒是要小心呢，你还有半年才生产，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否则怎么对得起你如此费心？” “你——” 宜容华气急，指着江清月，面色不善，“你敢诅咒我？” 江清月笑道：“我怎么敢做如此遭天谴之事？只不过是嘱咐姐姐罢了。” 江清琬倒是没了之前的冷色，有些欣慰地看着江清月。 却没想到江清曼突然娇滴滴地说：“大姐姐和二姐姐可能只是嫉妒宜姐姐有孕罢了，如此恶语肯定不是故意说与宜姐姐听的。” 江清月有些疑惑地看着江清曼，如此矫揉造作之态是为何？ “几位爱妃在这里说什么？” 陆君澈的声音传来，倒是吓了江清月一跳，怪不得江清曼刚才如此柔弱，原来是提前看到皇上了。 “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走到江清月与江清琬中间，笑道：“老远就看着你们在这里说笑，说些什么？” 江清曼拿手绢擦了擦眼角，“皇上，你可要为宜姐姐做主，二姐姐刚刚诅咒宜姐姐的龙胎。” 陆君澈看了一眼神色坦然的江清月，“可有此事？” 江清月看着一旁垂泪的二人，心生厌恶，“回皇上，算不得诅咒，只是劝宜容华好好养胎，别出差错。” 陆君澈道：“既如此，怎么还说柔嫔诅咒龙胎？” “皇上，二姐姐刚刚明明诅咒了宜姐姐，嫔妾听得真真的，嫔妾受些委屈算不得什么，可是宜姐姐有些身孕，是万万不能受委屈的。” 陆君澈听得有些头疼，“淑妃，此话可真？” 江清琬微微屈膝，把刚才几人的谈话说了一遍。 陆君澈看了一眼身边咬着嘴唇有些倔强的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怎么如此没规矩，说话不谨慎。” 这话看似是在斥责江清月，却是暗中替她开脱。 江清月对上陆君澈的眼睛，“是，嫔妾知错。” 江清曼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看来皇上也并没有把江清月放在眼中。 陆君澈话锋一转，看向面前的两人，“宜容华与江美人进宫多久了？” “回皇上，快一年了。” 陆君澈微微点头，“那为何还要言语冲撞淑妃？” 二人神色一怔，纷纷告饶，“皇上，嫔妾没有。” “没有？”陆君澈冷笑，“淑妃温婉贤德，你们却变本加厉，还说没有？” 他的目光落在宜容华身上，“宜容华，朕说过，不准你再恃宠而骄，你还把真的话放在心里吗？” 宜容华连忙道：“皇上，嫔妾没有，嫔妾没有。” 陆君澈随即看了一眼江清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罢了，你有身子，先起来吧。” 宫女扶着宜容华起身，陆君澈道：“后宫以和为贵，你三人便罚抄两遍女德后交给皇后过目吧。” 江清月的神色并没有变化，只是淡淡地应声。 江清曼含泪看着陆君澈，“皇上，明明是二姐姐...” 陆君澈却横了一眼江清曼，“江美人是对朕的处置有意见？” 江清曼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嫔妾并无，嫔妾谨遵圣意。” 陆君澈转头看向江清琬，拍了拍江清琬的手，“辛苦琬儿了。” 江清琬微微一笑。 陆君澈见状转身离去，只剩下四人留在原地。 江清曼见陆君澈走后立马起身，“算二姐姐走运。” 江清月微微一笑，“既然妹妹和宜容华交好，还是好好照顾宜容华的胎吧，可千万别出了差错。” 宜容华冷哼一声，江清曼道：“不劳姐姐费心，妹妹同宜姐姐一向交好，自会好好照料。” 江清月没再和两人废话，笑着挽着江清琬的手，“姐姐走，我们喂鱼去。” 两人屈膝行礼，看着江清琬二人携手而去。 “皇上竟然还护着那贱人，明明怀着皇嗣的人是我，凭什么受罚的还是我？” 看着宜容华满面怒容，江清曼安慰道：“姐姐宽心，江清月这人我最了解，不过是嘴上功夫厉害，本身是个绣花枕头，待姐姐诞下皇嗣后，那便是成为一宫主位，到时候还收拾不了她吗？” 宜容华摸了摸肚子，顿时心情愉悦，“你说的有理。” 第46章 淑妃有孕 江清月的心情并没有因为皇上责罚而变得失落，反而更是兴致勃勃地去千鲤池喂鱼。 江清琬看她饶有兴致，心下有些放心，却还是道：“皇上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江清月拿着鱼食喂鱼，“姐姐放心，不就是两遍《女德》，我五日后便可交给皇后。” “我说的是皇上……” “我的好姐姐，我知道。”江清月打断她，“今日我确实言行有失，皇上罚我是应当的。” 江清琬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摇了摇头，“罢了，只是今日江清曼为何与宜容华一起？” “江清曼是杨妃的人，今日杨妃降位，在宫中的威望已经不足，况且杨妃与皇后一直暗中有瓜葛。” 江清琬闻言微微皱眉，“此话倒是从何说起？” “从上次姐姐在皇后宫中中毒便可知，虽然杨妃之前位居从一品，可是此事却于皇后联手，而如今更是更加依靠皇后。” 江清琬一下便明白了，“表面看似不和，背地却同仇敌忾，这两人的算盘打的好。” 岂止是好，江清月已经隐隐猜了出来，自己之前的孩子就有皇后的手笔。 江清琬注意到了江清月的神色变化，“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江清月摇了摇头，“姐姐身体已经好了小半年了，怎么肚子还没动静？” “本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江清月盯着江清琬腹部片刻，“依我看，回宫姐姐还是再找晚舟看看吧。” 江清琬知道她是好意，便也没有推辞。 江清月把最后一把鱼食扔进千鲤池中，看着鲤鱼争先恐后地抢着鱼食，她不由觉得好像。 后宫的女人多的就好像这些鲤鱼，而鱼食只有一把。 回宫后江清月便让晚舟来给江清月诊脉，看看身体其他地方是否出了问题。 晚舟这次的诊脉时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长，甚至还换了一次手诊脉，看得两人不由得担心。 “是姐姐身体出什么事了吗？” 晚舟缓缓摇了摇头，“并无，只是奴婢看淑妃娘娘的脉象，似乎是有妊娠之象。” “什么？” 两人不由得惊呼出声，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喜，看着江清琬还未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江清月忙问，“可确定？” 晚舟再次诊了脉，“小主，奴婢有八九成的把握。” “太好了。”江清月看着江清琬，“姐姐侍奉皇上多年，终于有孕了。” 江清琬点头，满脸欢喜之色。 江清月有些恍惚，前世姐姐被杨妃所害并无子嗣，而如今总算苦尽甘来了，江清月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 晚舟嘱咐道：“娘娘的脉象还是比较浅的，应该是刚有孕不足一月，娘娘如今饮食各个方面都要注意。” 江清月点头，“对对对，流萤这方面可要好好把控。” 流萤立刻应声，眼中的欢喜不比几人少。 江清月握住江清琬的手，“姐姐不必担心，如今月份尚浅，姐姐可有什么打算？” 江清琬沉思片刻，“等胎像满了一个月后，便传太医来看看吧，若是一直遮掩，没有安胎药是一，若遭人陷害便不好了。” 江清月点头，“姐姐所说有理，若皇上想保住这个孩子，那便没人可以动姐姐。” 江清琬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可是若皇上不想保住这个孩子，就算有万全之策也于事无补。” 江清月沉默了，她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何心思，若皇上还是对江家有戒心，那便有些危险了。 只是江清月想不清楚，为何皇上会对文官如此忌惮。 她摇了摇头，笑道：“姐姐别怕，我还等着这个孩子出世叫我姨母呢。” 江清琬笑道：“那以后长乐宫可热闹了，你不知道能带他们干什么事呢。” 江清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个月后。 江清月两姐妹伴驾太平宫，江清月在与皇帝对弈，而江清琬坐在一旁绘画。 江清琬放下笔，拿着手中的画走向两人，“皇上看看，臣妾这幅画如何？” 陆君澈抬头，脸上浮现笑意，“不错，琬儿的画是宫中一绝。” 江清月故作苦恼，“偏偏嫔妾手笨，学不会姐姐的一星半点。” 陆君澈笑看一眼江清月，“你这是让朕夸你？” 江清月娇笑，“嫔妾可没这个意思。”她顿了顿，拉着江清琬坐下，“姐姐站着久了，快歇歇。” 江清琬在坐下的那一刻，突然觉得有些晕眩。 “姐姐！” “琬儿！” 太平宫顿时乱了起来，林有连忙去太医院请太医。 江清琬微微一笑，“让皇上担心了，臣妾就是突然有些晕眩，不碍事的。” 陆君澈一脸担心，“怎么会？林有已经去传太医了，还是让太医看看吧。” 江清月也说：“姐姐还是听皇上的吧。” 来者正是淑妃的心腹刘太医。 刘太医悬丝诊脉片刻，脸上露出喜意，“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陆君澈有些疑惑，“可是淑妃有事？” “回皇上，淑妃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话音刚落，笑容顿时爬上了陆君澈的面容，江清琬二人对视一眼。 看来没有选错。 陆君澈坐在江清琬身旁，握住她的手，“琬儿服侍朕多年未孕，如今有孕，你可知朕有多欢喜。” 江清琬微微一笑，“臣妾也没料到，臣妾以为臣妾无福为皇上诞育子嗣。” “不许胡说。”陆君澈打断她的话语，“如今你有身孕，一切都要格外小心，刘太医也要细心照料。” 刘太医叩首，“微臣必定照顾好淑妃娘娘这一胎。” 江清月笑道：“如今姐姐有了身孕，是一件喜事。” 陆君澈笑看了一眼江清月，“你是琬儿妹妹，平日可要替朕多多照顾琬儿。” 江清月微微屈膝，“皇上放心，嫔妾必定好好照顾姐姐。” 陆君澈对此极为满意，“自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江清月笑道：“瞧皇上说的，嫔妾照顾姐姐是分内之事。” 陆君澈不由得心情大好。 而淑妃有孕之事，一瞬间便传遍了六宫。 第47章 疑心 “你说什么？淑妃有孕了？” 杨妃一拍桌子，神色明显的不可置信。 太监跪在地上，“千真万确，太平宫刚刚传来的消息。” 杨妃挥退了太监，面色有些有心忡忡。 画屏一旁给杨妃扇风，宽慰道：“娘娘别忧心，淑妃刚刚有孕便这样大张旗鼓，这孩子生不生的下来还不一定呢。” 杨妃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说的对，不过淑妃到底是如何有孕的？那镯子...” “淑妃长久未戴，失效了也未可知，娘娘可要早做打算。” 杨妃点头，低头在画屏耳边说了几句，随后露出得意的笑容。 画屏点头，随后退了出去。 江清琬自从有孕皇上便经常地来长乐宫陪伴她，连带给她选了一个有经验的嬷嬷来照顾起居。 而江清琬有孕不能侍寝，陆君澈便有大半的时间都宿在了江清月这里。 这日夜间，陆君澈又踏进了江清月的寝殿，看着在窗边独自下棋的江清月，他挥退了众人，轻声走过去，便见她一人执两子在思索。 “下这里。” 陆君澈的声音猛然传过来，倒是吓了江清月一跳，她慌忙放下棋子请安。 “皇上万福金安。” 陆君澈伸出手扶着江清月起来，笑道：“被朕吓到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进来也不通传一声，倒是真吓了嫔妾一跳。” 陆君澈笑着在旁边椅子上坐下，看着棋盘上的棋，“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下棋？” 江清月避儿不不答，“皇上快看看，着棋死局了，嫔妾想不到破解之法。” 陆君澈思索了片刻，随即执起黑子下了一子，顿时棋盘上胜负已分。 江清月惊讶地看着棋盘，“皇上这棋下得巧妙，嫔妾竟没有想到。” 陆君澈笑道：“你哪是没有想到，不过是不想动脑子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中带有探寻之意，“你的棋技，真的是和你那位先生所学？” 陆君澈并不是随口一问，第一次与江清月对弈之时便已经看出江清月的棋风很像他的风格，可是在此之前，两人从未见过，更不必说棋风这种个人风格极强的技术。 江清月看着陆君澈地脸庞，恍惚地想起来前世陆君澈手把手教自己棋技的时候。 那时候江清月刚刚入宫，还算比较得宠，陆君澈见江清月对对弈有兴致，便耐心地交给了江清月。 那时还是两人感情最浓之时，江清月那时也是真心地喜欢陆君澈，可惜自己对对弈一窍不通，陆君澈便很有耐心地交给江清月如何对弈。 虽然最后江清月学了一半，因为陆君澈便偏宠了娇媚的江清曼，对江清月从此淡淡的，更不用提教江清月对弈之事。 那是江清月并没有灰心，只是拿着陆君澈赠的棋谱一遍遍地翻看学习，就期待陆君澈再次找他下棋之时能够大放异彩。 可惜，陆君澈再也没有找过她下棋。 虽然最后江清月有孕，可是陆君澈再也没有对待江清月如此热络。 江清月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如今已经重来了一次，自己断不可能将真心再次交出去。 “皇上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陆君澈盯着江清月的脸庞，“月儿可要说实话。”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嫔妾的棋技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的，若皇上真要问是谁所教，倒是让嫔妾无从说起了。” “为何？” 江清月笑着给皇上倒了一杯茶，“父亲教过嫔妾，姨娘教过嫔妾，先生教过嫔妾，这倒让嫔妾有些数不过来了。” 闻言，陆君澈笑了笑，“看来是你杂学才导致的你棋风如此像朕。” 江清月故作诧异，眸中还有惊喜，“皇上说的可是真的？” 看着江清月的反应，陆君澈才略微放下戒心，“自然。” 江清月的眼睛立马有些光芒，“看来嫔妾和皇上有缘呢。” 陆君澈喝了一口茶，“朕罚你抄写的《女戒》月儿交给皇后了吗？ 江清月倒是没料到皇上竟然会提起一个月之前的事情，“自然写完了。皇上怎么突然问起此事？嫔妾可没有偷工减料。” “是朕一直没有说你。” 江清月不由得疑惑，“皇上说嫔妾什么？” “你那日的言语是有些不对。”陆君澈看着江清月嘟起嘴唇的模样，笑道：“朕不过说一句，你倒是不开心了。” 江清月倒是摸清了陆君澈的心思，他最喜欢妃嫔在她面前闹小别扭的模样。 “嫔妾可不敢，只是两遍《女戒》而已，况且又不是嫔妾一人受罚，嫔妾自然不会不开心。” 听着江清月的诡辩之言，陆君澈失笑，“朕如今宠的你脾气越发大了。” 江清月起身走到陆君澈面前，拉起陆君澈的衣袖，“还不是皇上喜欢嫔妾。” 说罢她低下头，小声地嘟囔，“嫔妾也喜欢皇上。”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笑意盈盈的模样，心下不由得触动，“今夜月儿不会想和朕下一夜的棋吧。” 江清月领悟到了陆君澈的话外之意，顿时脸上绯红一片，她小声道：“皇上不正经。” 话虽如此抬起头，眼波流转，“既然皇上有意，嫔妾自然不会推辞。” 陆君澈大笑一声，起身揽住江清月，“朕就喜欢月儿这副大方之态。” 江清月暗骂一声男人果然生性如此，喜欢表面清纯内心开放的女子，却还是抬起眼眸对上皇上，“那嫔妾吩咐流云准备水。” 陆君澈微微点头，嘱咐道：“记得要大一些的木桶。” 江清月瞬间理解了皇上的意思，她轻轻拍了拍陆君澈的胸膛，“皇上真不正经。” 随即她的手顺势往下勾住陆君澈的腰带，媚眼如丝地看着她。 陆君澈被她看得有些情动。 “那皇上，现在可要和嫔妾一起去沐浴更衣了？” 陆君澈笑道：“朕自然愿意。” 江清月粲然一笑，并没有把皇上的腰带放开，勾着皇上的腰带朝着后殿走去。 携手揽腕入罗帷，含羞带笑把灯吹。 第48章 柔容华 次日清晨，是陆君澈先醒的，他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江清月，不由得有些回味。 在侍寝方面，陆君澈还是很喜欢江清月的，甚至江清月所擅长的琴以及棋也是很符合他胃口的。 外间的林有看见陆君澈起身，连忙走进，看着陆君澈的眼神，轻声道：“皇上可起身？” 陆君澈微微点头，“轻声些。” 林有的头低得更低了，心下对这位主子更尊重了些。 就算尊贵如皇后，盛宠如淑妃，也要在皇上起身后来伺候皇上穿朝服。 而如今柔嫔只是嫔位，皇上却如此疼惜她。 陆君澈的朝服穿的也差不多的时候，江清月才懒懒地睁开眼。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皇上醒了，嫔妾睡得倒是沉，都没听见。” 陆君澈笑着走到床前坐下，“你倒是会躲懒。” 江清月嘟起嘴，声音有些委屈，“还不是怪皇上昨晚太...” 陆君澈爽朗地笑了几声，“你倒是会推脱。”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快去上朝吧，再晚可迟了时辰了。” 陆君澈给江清月盖了盖被子，温声道：“朕去上朝了，你昨日劳累了，继续睡会吧，不用去给皇后请安了。” 江清月应声，拽了拽陆君澈的衣袖，“那嫔妾恭送皇上了。” 陆君澈轻笑，“没规矩。” 说罢他起身，“朕走了。” 江清月微微点头，目送着皇上走出殿中。 看着陆君澈的背影，江清月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虽说如今皇上对她还有些戒心，可是皇上对她确是如此上心。 她如今入宫一年了，虽然位份只晋了一级，但圣宠却不衰，也算是在后宫之中有立足之地了。 那接下来，就是继续维持这个圣宠，再接着往上爬吧。 她唤来晚舟给自己排除掉液体，吩咐流云准备好宫装去给皇后请安。 晚舟边给江清月挽头发边问：“小主打算何时受孕？小主的身体安好，受孕是较为容易的。” 江清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如今只是入宫一年，根基还不稳，况且你不是说，我年龄尚小。” “小主说的是。” 江清月再次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确认没有露出破绽，“走吧，去给皇后请安。” 江清月来到皇后宫中的时候，人员已经来了大半。 明妃看着跪在地上行礼的江清月，嗤笑道：“柔嫔来得真早。” 皇后含笑叫起，“皇上刚刚派人来说，今早柔嫔不来了，没想到柔嫔倒是勤快。” 江清月落座后，笑道：“皇上好意，可嫔妾知道，给皇后娘娘请安是嫔妾的本分。” “柔嫔倒是懂事。” 待人到齐后，众妃嫔随意闲聊了几句，变看见林有捧着圣旨来了。 “林公公可是有圣旨要宣？” 林有请过安后，笑眯眯地看着江清月，“柔嫔小主，请您接旨吧。” 江清月闻言起身跪下，林有这才打开圣旨，“柔嫔久侍宫闱，甚得朕心，仰承皇太后慈谕，晋为柔容华。” 宣读完后，林有满脸笑意看着江清月，“奴才恭喜柔容华了。” 江清月接过圣旨，“嫔妾叩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柔容华了。” 听着周围的恭喜之词，江清月微微一笑，刚刚打着要在最近争取晋位，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江清月不禁想起来许舒言的话语，难不成皇上真的喜欢她？ 随后她立马摇了摇头，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不要再想了，她不会在这宫中付出真心了。 “柔容华还真得皇上的欢心，刚进宫便晋封了两次了。”明妃掩唇娇笑。 皇后笑道：“大家都是姐妹，柔容华自然有过人之处。” 皇后这话看似解围，却让众人更恨江清月了。 果不其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江清月的身上。 “皇后娘娘过誉了，伺候皇上是嫔妾的本分。” 皇后只是笑，随即道：“好了，今日便到这里吧。” 江清月前脚刚回到宫殿，后脚皇上的赏赐便下来了。 林有笑着道：“皇上说这些玩意只当给小主解闷，还请小主午时去太平宫与皇上一同用午膳。” “多谢皇上美意，流云，去送送林公公。” 流云拿着一袋银子塞给林有，林有笑着收下了。 午膳时江清月来到太平宫便看到了皇上正在琢磨着下棋。 江清月皱了皱眉，便知道皇上的疑心并没有消除。 这是在试探她呢。 江清月行礼问安后，“皇上怎么也在独自下棋了？” 陆君澈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昨日看你下棋，便想也下棋解解闷，和朕一起下一局。” 江清月虽是笑，却暗骂皇上是老狐狸。 “今日怎么去给皇后请安了？” 江清月的白子落下，“那是皇上厚爱嫔妾，嫔妾可不能恃宠生娇。” “知道你懂事，你待在嫔位上也有一年了，位份也该晋了。” “嫔妾就知道皇上心中有嫔妾。” 陆君澈看着面前虽然有些活泼但却恪守礼仪的江清月，总是能联想到她昨晚的一颦一笑。 陆君澈不由觉得心猿意马。 见皇上迟迟不落子，江清月思索片刻，看准时机，落下白子后，棋局便分明了。 “皇上输了呢。” 陆君澈看着棋盘，“月儿棋技精湛。” 江清月掩唇笑道：“哪是嫔妾棋艺精湛，是皇上走神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君澈勾起唇角，“朕想什么，月儿真的不知？” 江清月俏脸微红，“皇上，这可是白日。” 陆君澈存心逗她，“朕不过是想着中午的午膳，月儿想到了什么？” “皇上！”江清月轻哼一声，脸更加红了，“嫔妾不理你了。” 陆君澈大笑，“月儿生起气来到是别有韵味。” 江清月把头别过去不理陆君澈。 陆君澈起身走到江清月面前，伸出手，“好了，和朕一起去用午膳吧，朕今日还特地吩咐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八宝酥鸭。” 江清月眼睛一亮，牵住皇上的手，笑道：“就知道皇上对嫔妾最好了。” 陆君澈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月儿真是越来越吸引他了。 第49章 大公主 大公主的生辰要到了，大公主是皇后唯一的孩子，生辰宴自然是要办得奢侈一些，况且大公主如今是唯一的嫡子，地位自然高。 大公主如今六岁了，从小被父皇母后宠着，自然是天之娇女。 而这种场合众妃嫔自然是要出席宴会的。 江清月特地从库房中挑了一对步摇做贺礼，毕竟她如今的位份不高不低，还是要送符合身份的贺礼。 江清月对于大公主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前世江清月和所有的皇嗣都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在重大宴会之时见过几位皇嗣一面。 不过江清月印象最深的还是二皇子，二皇子跟在杨妃身边，早就耳濡目染了杨妃的阴狠毒辣性格，幼时以欺负敦厚的三皇子为乐，还经常责打谩骂宫女太监。 江清月可要离他远些。 江清月得了皇上的召见，刚刚走到太平宫外，便看见了林有笑着走来。 “奴才参见柔容华，小主来得不巧了，大公主正在里头呢。” 江清月倒是没有料到大公主会在殿内，还是将手中的食盒交给林有，“那公公不必通传了，这是我做的一些蜜丝香糕，麻烦公公替我送进去吧。” 林有接过食盒，“小主放心，奴才这就进去。” “那我就先走了。” 林有先是用银针试了毒后，便把食盒拿进了殿内。 “皇上，这是柔容华送来的糕点。” 陆君澈这才想起来自己召了江清月来太平宫。 大公主倒是兴致勃勃地接过食盒，拿出一块蜜丝香糕吃起来，“父皇你也尝尝，柔娘娘做的这个糕点味道不错。 陆君澈吃了一小口，笑问：“柔容华离开了？” 林有弯腰道：“是，小主说不打扰皇上与公主的天伦之乐。” 陆君澈笑道：“她倒是懂事。” 大公主拉着陆君澈的袖子，“父皇，这样不好嘛，儿臣刚刚下书房便来找父皇了，自然想和父皇多相处一会。” 陆君澈笑着摸了摸大公主的头，“洛儿说得对。” 江清月从太平宫出来后，倒是没有直接回宫，径直走向了桃园。 “如今桃子都快要成熟了，你改天让周晋来摘些，新鲜的就吃掉，剩下的便制成桃干。” 流云笑道：“小主好心思，这是最好不过的。” 江清月微微一笑，“宫中也就只有这些乐趣了，要不然真的无趣极了。” 流云注意到了小主的情绪，“奴婢与晚舟都陪着小主。” 江清月看着身旁的两人，拍了拍她们的手。 “柔娘娘留步。” 江清月闻声望去，只见大公主朝着自己走来。 “嫔妾给大公主请安。” 大公主笑着叫起，“柔娘娘做的蜜丝香糕味道不错，我很喜欢。” 江清月看着小小的大公主，便蹲下，“大公主喜欢便好。” “柔娘娘，我还有事，便先回凤仪宫了。” “恭送公主。” 看着大公主离去的背影，江清月有些疑惑，倒是不清楚大公主这一番话到底是为何。 皇后虽然表里不一，但是对于膝下唯一的女儿还是很用心的教导。 可能大公主是觉得她懂事罢了。 江清月回到宫中后，先是去小厨房做了一碗酸梅西米汤给江清琬送过去，江清琬最近孕吐地厉害，也只有这些酸的食物才能让她吃些东西。 看着江清琬有些苍白的脸色，江清月不由得心疼，“姐姐肚子里可真是调皮鬼，看把姐姐闹的。” 江清琬喝了几口酸梅西米汤，脸色微微好些，“好在有刘太医开的药膳，勉强能吃些下去，不然更是难受。” “明日便是大公主的生辰，你贺礼准备好了吗？” 江清月点头，“准备了一对步摇，既不招摇也不寒酸，倒是符合我的位份。” 翌日，生辰宴办得极为热闹。 江清月笑着呈现了自己的贺礼，大公主温柔地道谢，看不出任何其他表情。 这是江清月重生后第一次参加大公主的生辰宴。 大公主已满六岁，已经进入重华宫读书了，可惜适龄的皇嗣只有大公主一个，大公主不免觉得孤单。 陆君澈看着面前打扮的华贵的女儿，“洛儿也该找一个伴读了，不然自己一人在重华宫中太过冷清。” 皇后笑道：“皇上说得极是，不知道皇上看上了谁家的女儿？” 众妃知道，大周嫡公主的伴读一般是按照太子妃的规格来培养的，自然是慎重至极。 虽说皇上如今正当盛年，膝下皇子又稀少，不过倒也不妨碍找伴读这件事情。 “太傅家中的嫡长女，不知皇后觉得如何？” 皇后自然高兴，“皇上选得自然是好的。”她顿了顿，“可惜承珩不在了，不然...” 皇后没有说完，但是面上已经有了悲伤之色。 陆君澈也叹了一口气，承珩自然是颖悟绝伦，可惜天妒英才。 “皇后不必忧心，不过这倒是要问问洛儿的意思。” 大公主笑道：“父皇选的自然是极好的。” 见两人都无异议，陆君澈便敲定了此事。 陆君澈把注意力放在了下面，看着淑妃一脸倦容，便让林有送过去了一碗梅子汤。 江清月和许舒言聊着天，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已经六个月的宜容华。 她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她是大公主的姨母，又是怀着孕的，自然是有得意的地方。 江清月的目光，又看向底下的妃嫔。 倒真有人吸引了江清月的注意力。 江清月看着温才人想要起身去宴会外，但是她的眼睛却更加不自然地看向了明妃。 江清月也顺着目光看向了明妃，不禁有些疑惑。 难不成，明妃在这个宴会上有什么其他的举动？ 江清月皱了皱眉，和许舒言说了几句，许舒言也是疑惑地看向二人。 倒也是，大公主的生辰如此奢侈，若是一个月后二公主生辰寒酸，确实有些厚此薄彼。 江清月没在意此事，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面前的菜上。 就当江清月美滋滋地吃着膳食的时候，便听见门口传来了一声尖叫。 江清月闻声望去，便看见摔倒在地的温才人。 第50章 粉末 温才人的惊呼声倒是引起了众人的关注，皇后面色顿时不太好，倒是大公主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陆君澈也皱了皱眉，“温才人，发生了何事？” 宫女立马将温才人扶了起来，温才人立马跪下请罪，“皇上皇后恕罪，嫔妾不是有意的，是江美人，江美人她推了嫔妾！” 江清曼也站出来，泫然欲泣，“皇上皇后明鉴，嫔妾冤枉。” 江清月与许舒言对视一眼，好戏来了。 陆君澈有些厌烦地看着江清曼，之前看着她娇滴滴落泪的样子还觉得新鲜，愿意费时间去哄一哄，可如今在自己宝贝女儿的宴会上，还如此做作之态，倒真的是招人厌烦。 陆君澈看了一眼身边的皇后，示意这件事情全权交给她。 皇后自然理解了皇上的意思，她喝道：“温才人与江美人不遵守宫规，今日起禁足一月，以示惩罚。” 江清曼有些惊讶，没有料到皇上竟然会对此置之不理。 温才人还算是有脑子，直接接过了这个惩罚，倒是江清曼还以为她被皇上捧在手掌心里，想要争辩一二。 “皇上，你相信嫔妾，真的和嫔妾没关系，是温才人她冤枉嫔妾。” 温才人虽看着这个反咬自己一口的人，眼中全是厌恶之色，但还是没有说话。 皇后冷笑，“本宫的懿旨已下，岂是轮到你一个小小美人来质疑？” 闻言，大殿中鸦雀无声，众人倒是很少见皇后有如此凌厉之色，就连陆君澈也多看了皇后几眼。 可是江清曼还想狡辩，“皇上，是温才人，手中握着一个粉末，嫔妾害怕温才人要破坏公主的生辰，情急之下才推了她一把。” 江清月不由得挑了挑眉，又看了一眼明妃，只见明妃的眼中却是显现出一丝慌乱的神色。 皇后看向温才人，“她说的可是真的？” 温才人脸色明显地有些慌乱，“皇后娘娘，嫔妾没有。” 皇后使了一个眼色，立马就有宫女上前拿起温才人的手，果真见她手中有着一包粉末。 宫女立马呈了上去，皇后立马喊来太医前来验证这个粉末究竟是何。 “皇后娘娘，这个粉末不是毒药，嫔妾觉得不会做出对此事。” “是不是毒药还未有定论，你这句冤枉还是等着太医来再说吧。” 听闻皇后此言，江清曼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朝温才人笑了笑。 温才人恨不得撕了江清曼的嘴脸，恨恨地看着面前之人。 太医来到后仔细检查了这包粉末，“回皇上皇后，此粉末无毒。” 温才人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是江美人冤枉嫔妾，她不仅推了嫔妾还冤枉嫔妾。” 江清曼没有料到此粉末真的无毒，神色慌乱无比，“就算这个粉末无毒，嫔妾也是为了皇上皇后还有公主着想——” 皇后哼了一声，“这么看来，后宫是要江美人当家了对吗？” “嫔妾不敢，嫔妾不敢，皇后娘娘明鉴。” 江清月看得倒是饶有兴致，倒是趁机剥了不少葡萄，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塞进嘴里。 太医又说：“此粉末虽然无毒，可是和葡萄却是相克，混合在一起容易出现食物中毒的样子。” 江清月神色一僵，嘴里的葡萄不知道是要咽下去还是吐出来。 晚舟拍了拍江清月，随即摇了摇头，江清月这才略微放心。 皇上果然大怒，这下大公主的神色也不是很好了。 “温才人是何意？” 温才人倒是没想到太医真的能看出来，“皇上明鉴，嫔妾实在不知。” “这个粉末从何而来？” “是嫔妾无意中在御花园假山后发现的，以为是美容养颜的珍珠粉，这才收起来。” 皇后道：“温才人真是伶俐，如此便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皇后娘娘，嫔妾说的都是实话，绝无半句虚言。” 明妃此时却站了起来，“皇后娘娘，温才人所言不虚，那日她在假山发现此粉末时，臣妾恰巧就在不远处看见了。” 陆君澈问道：“明妃说的是真的吗？” 温才人连忙道：“回皇上，是真的。” 皇后看了一眼明妃，冷笑一声。 陆君澈淡淡地道：“江美人和温才人在宴会上不守宫规，各自罚俸三月。” 皇后没想到皇上竟然轻轻揭过此事，竟然连禁足都取消了，“皇上！” 陆君澈揉了揉眉心，“今日事洛儿生辰，朕不想再在此事上纠缠，就这样吧。” 皇后再生气也只有无可奈何，还是大公主握住了皇后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江清曼眼见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也被禁足，心下不由得暗恨。 杨妃见状微微皱眉。 此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翌日陆君澈传了江清月到太平宫。 陆君澈见到江清月便直接开门见山，“你如何看待昨日之事？” 江清月笑道：“皇上心中已经有决断了不是吗？” “就你会耍聪明，和朕说说，你如何看待？” 江清月走到皇上身边帮她研磨，“太医说那个粉末和葡萄相克，而如今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倒真的是害人不浅。” “那你是觉得是谁所为？” “御花园那个假山嫔妾倒是知道一二，许多人都往里放一些害人的物品。” 陆君澈示意她继续说。 “明妃娘娘虽然作证，可嫔妾瞧的真真的，宴会刚开始时，两人不仅仅对视了一眼，这其中肯定有鬼。” “那明妃有何理由再大公主宴会上闹出此事？” 江清月微微一笑，“无非就是害怕二公主的生辰之时，不如大公主如此有排场。”她顿了顿，“或者也再担心几年后二公主的伴读不如太傅的女儿。” “你倒是聪慧。” 江清月得意一笑，“嫔妾自然聪慧。” 陆君澈无奈地看了一眼江清月，看着她手上沾上了墨汁，便拉过她的手，给她细细擦去。 此举动让江清月有些不知所措，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半拍。 江清月轻声提醒，“皇上，这不合规矩。” 陆君澈擦掉墨汁后，笑道：“你不必如此守规矩。” 江清月会心一笑，故作羞涩地低下头。 眼神却是一片澄澈清明。 第51章 截胡 江清月最近总是觉得神思倦怠，对什么事情也提不起精神来，晚舟诊脉过后也没有说出些什么，这才打消了江清月怀疑的念头。 可是江清月总还是觉得有些问题。 毕竟江清月总是睡得时辰多些。 最近总是雨天，皇上也不愿来后宫，总是待在太平宫批折子、见大臣，细细算来，皇上竟有半个没有踏足后宫了。 为着此事，太后还特地去了趟太平宫，让皇上多多临幸妃嫔。 太后的劝阻皇上自然听得进去，当晚便召幸了明妃侍寝。 后宫众人得知此事后，虽说羡慕，但却不敢嫉妒。 毕竟明妃位高权重，膝下又有二公主，众人自然不敢有怨言。 江清月自然得知了这个消息，拿出之前吩咐晚舟制作的蜜香涂抹在了手腕和脖颈上，吩咐流云拿出前几天制作的宫灯，便朝着太平宫必经之路上走去。 流云问道：“小主可是要截了明妃的恩宠？” 江清月微微一笑，“明妃位高权重，我怎么敢如此？” 流云知道小主自有打算，便不再多言。 眼看着御驾就在前方，江清月拢了拢额间碎发，跪下行礼，“嫔妾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倒是诧异江清月这个时间会出现在此处，便从御驾上走下来，虚扶江清月，“你怎么在此处？” 江清月笑道：“嫔妾闲来无事制作了一个桃花宫灯，想着去桃园看看。” 陆君澈的目光转移到了江清月的宫灯上，“倒是淡雅。” 江清月向前走了两步，靠近陆君澈，“皇上喜欢那就是夸嫔妾手艺好了。” 陆君澈看着她骄傲的样子，觉得她身上的香气格外勾人。 “不过朕倒是看你的神色不如之前，可是病了？” “嫔妾传过太医，太医也没有说出什么，只是说身体安好。” 此番话倒是让陆君澈皱了皱眉，他知道后宫的争斗，倒是担心面前之人着了什么人的暗算。 江清月看陆君澈担心地模样，满意地点头，“皇上放心，嫔妾无事。” 陆君澈虽说还有些担心，却还是揭过了此事。 “朕同你一起去桃园。” “那可不行。”江清月急忙道：“皇上今晚是翻的明妃娘娘牌子，还是赶紧去娘娘宫中吧，去晚了娘娘可要不开心了。” 陆君澈看她推辞的模样，只当她是欲擒故纵，拍了一下江清月的屁股，“那你还来勾朕？” 江清月对上陆君澈的眼睛，“是嫔妾偶然碰见了皇上，可不是嫔妾故意的。” 陆君澈用力闻了闻江清月身上的香味，“你个小妖精。” 江清月眨眨眼，“那嫔妾就告退了？” 陆君澈拉住江清月，“不许走，朕今日歇在你宫中。” “皇上不去明妃娘娘那里了？” 听着江清月明知故问，陆君澈故意板着脸，“你在这里，朕如何去她那？” 江清月粲然一笑，凑近陆君澈的耳边说了几句，“皇上翻牌子的时候难道没发现嫔妾的牌子撤下来了吗？” 陆君澈哑然，面前的人光能看着又不能做些什么，着实让他的心里痒痒。 江清月屈膝，“那嫔妾便先回宫了。” 陆君澈板起脸来，故作严肃，“还说不是来勾朕的，等过几天看朕怎么收拾你。” “嫔妾求之不得。” 此话更是让陆君澈心中难耐。 江清月低眉顺眼，“嫔妾恭送皇上。” 陆君澈转身离去，但是确是有些心不在焉，江清月身上的香气总是在身边萦绕。 就连来到明妃宫中看着明妃也意兴阑珊，脑海中全是江清月风情万千的模样。 明妃娇嗔地拉着皇上就寝，趁皇上沐浴的时候唤来侍女让她去打听皇上来之前碰到了什么事情。 因为陆君澈的兴致不高，只叫了一次水便歇息了。 明妃娇嗔，“皇上莫不是厌烦了臣妾？” 陆君澈笑着摸了摸她的长发，“朕怎么会厌烦爱妃，不过是最近政务太多，朕有些疲惫。” 明妃自然不信，可还是躺在陆君澈的怀中，“那皇上平常可要多多保重龙体。” 陆君澈嗯了一声，“时候不早了，爱妃歇息吧。” 明妃依偎在皇上身边，可眼神中却有些不满，皇上到底来之前遇到什么了，如此的心不在焉。 翌日，明妃伺候皇上穿上朝服上朝后，宫女才来到明妃面前回话。 “娘娘，皇上在来咱们这里之前，路上碰到了柔容华。” 明妃不由得大怒，拿起桌子上的茶盏便扔了出去，“柔容华那个贱人还敢截本宫的恩宠？不就仗着淑妃那个贱人给她撑腰吗？” 屋中的下人全部跪下，“娘娘息怒。” 明妃冷哼，“去给皇后告假，本宫今日得了风寒，不去给皇后请安了，再让柔容华来见本宫。” 江清月知道今日明妃会找她的麻烦，毕竟明妃在后宫中可是独一份的嚣张跋扈却能得到皇帝的恩宠，眼中揉不得沙子，自然有过人之处。 不过，江清月不可能没有对策。 江清月刚刚踏入明妃宫中，一个茶盏便和她擦肩而过，碎在了身后的地上，发出来清脆的响声。 江清月神色不变，“嫔妾给明妃娘娘请安。” 明妃一直未叫起，靠在软榻上，神色犀利，“柔容华可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嫔妾不知，还请娘娘明示。” “不知？”明妃冷笑，“柔容华连自己做了什么事都记不清楚了吗？” 江清月故作不明，“娘娘难道是因为昨晚嫔妾偶遇皇上一事？娘娘明鉴，嫔妾与皇上相遇本是巧合，嫔妾本想…” 江清月的话还没说完，一把扇子就砸在了江清月的头上，顿时她的发髻有些散乱。 “偶遇？本宫竟不知世上有如此的笑话，本宫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废话，你去殿外给本宫跪上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想必明妃还是很忌讳上次罚跪江清月而皇上升了江清月位份这件事情。 江清月的神情并无任何变化，只是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可是刚刚走到殿外，准备跪下之时，江清月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朝着一旁倒了下去。 第52章 明妃降位 江清月晕倒自然引起了春华的惊呼，也让刚刚喝茶顺了一口气的明妃更加怒火丛生。 倒不是江清月故意剥了明妃的面子，只是她这几天实在是身体不适。 果然明妃略带恼怒的声音响起，“柔容华是看不起本宫吗？” 春华抱着江清月跪在地上哭诉，“娘娘，我家小主真的是无心之失，还请娘娘见谅。” 晚舟则是一脸沉静，悄悄搭上了江清月的手腕，却皱了皱眉。 好像小主的身体真的出了些问题。 明妃更加生气，她冷笑道：“拿桶凉水来，我看柔容华还敢装病吗？” 春华的求饶声音更大了，还是明妃的大宫女劝道：“娘娘，若您真的一桶凉水泼了下去，恐怕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皇上难不成因为一个小小容华便来责问本宫不成？本宫陪皇上时间之久，皇上还能如此对待本宫？” 画扇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明妃的怒容却还是闭上了嘴巴。 明妃示意小太监接好水往江清月身上泼去。 这一桶水下去，江清月浑身都湿透了，不过凉水的效果确实不错，江清月也幽幽睁开眼睛。 她微微勾唇，目的达到了。 “明妃娘娘要打要罚，为何要如此羞辱嫔妾？” “谁让你敢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今日不跪半个时辰你休想离开！” 明妃强硬的语气让江清月瑟缩了一下，却还是跪在了地上。 还好已经是六月天，天气并不寒凉，不过若今日不好好调养，倒真能病上一阵。 就在江清月跪了一刻钟时，外面林有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明妃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但却还是笑着迎了上去，“臣妾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的目光扫过了浑身湿透跪在一旁的江清月，皱了皱眉，“爱妃请起，柔容华这是怎么了？” 江清月问安后对上了明妃警告的目光，“嫔妾给皇上请安。” 明妃笑着挽着陆君澈的手往殿里走去，“皇上，你来臣妾宫中管其他人做什么？” 陆君澈瞥了一眼明妃，沉吟道：“朕记得明妃没有协理六宫之权吧。” 明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角落下了几滴泪水，“皇上，是柔容华对臣妾不敬，臣妾气急了才罚她的。” 陆君澈脑海中浮现出昨晚江清月有些苍白的面色，不禁觉得有些心疼，“那柔容华身上的水是何原因？” “是柔容华打翻了臣妾心爱的茶盏，所以臣妾才罚她的。” 陆君澈似笑非笑，“明妃这话不真啊。” 陪伴陆君澈多年的明妃自然知道皇上生气了，连忙跪下，“皇上，臣妾陪伴您那么多年，您还不相信臣妾吗？” 明妃含泪看着陆君澈，倒让陆君澈动了恻隐之心。 “让柔容华回宫吧，林有，给柔容华找一件斗篷披上，再找一个步辇，免得着凉了。” 林有应声，晚舟与春华立马扶起了摇摇欲坠的江清月，朝着清宁宫走去。 江清月谢过恩，朝着宫外走去，可是走到了宫门口，江清月却再度晕倒了过去。 陆君澈见状连忙上前扶起来江清月，让一旁的明妃恨极。 看着陆君澈抱着江清月离开了清宁宫，明妃更加气急败坏，砸了宫中许多的器物，发了好一通火。 江清月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宫殿，看着陆君澈不善的目光，她伸手拉了拉陆君澈的衣袖，“皇上，嫔妾无事。” 陆君澈坐下安抚了江清月，“月儿放心，朕必定狠狠惩罚明妃。” 江清月故作不明，“是嫔妾惹怒了明妃娘娘，是嫔妾的不是。” 陆君澈给太医使了个眼色，太医立马上前回禀，“小主，你体内的於寒太多，才导致身体承受不住，想必小主也是最近经常感觉困倦。” 江清月点头，“最近确实是感觉神思困倦，可为何体内会有於寒？” “小主最近月信以至，恐怕是前段时间宫宴中葡萄食用过多，加之可能误食了粉末，两者相克，便让小主的身体内有了於寒。” 江清月怔了片刻，“倒是嫔妾贪嘴了。” 陆君澈坐下，“之前宴会的粉末便是明妃与温才人有关，而如今明妃更是明目张胆的让你罚跪，看来明妃是时候长长教训了。” 江清月摇了摇头，“嫔妾不碍事的，左右不过是身体於寒，太医也说了针灸一阵便能恢复如初。” 陆君澈微微叹息，“朕倒是没发现你是如此好脾气。” 江清月噎了一下，“皇上要听实话吗？” 陆君澈点头，“自然。” 江清月沉吟片刻，“嫔妾与明妃娘娘早已结怨，一年前娘娘便让嫔妾罚跪，而如今更是重蹈覆辙，嫔妾自然愿意看见明妃娘娘受罚。” 陆君澈失笑，“你倒是对朕实诚，就不怕朕惩罚你？” 江清月轻咳几声，“嫔妾本也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况且皇上说过，要嫔妾永远对您忠诚，嫔妾自然记得。” 陆君澈不禁有些动容，“你这样就很好，朕会护着你的。” 江清月在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确是感动之色，“有皇上这句话，嫔妾便是死而无憾了。” “说什么胡话。”陆君澈打断她，“你好好休养，朕等你身体好再召幸你。” 江清月微微脸红，“是，嫔妾听皇上的。” 陆君澈交代了让刘太医好好照料江清月的身体，随即便离开了长乐宫。 江清月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心下暗笑，随即让春华跟着刘太医去取药方。 待殿内只剩下流云晚舟之时，江清月才松了一口气。 淑妃闻着消息连忙赶来，看着江清月苍白的面色心疼不已。 “明妃确实过分，此事你的身体恐怕更不适合孕育了。” 江清月安慰姐姐，“姐姐放心，只调理一阵便无事了，姐姐肚子里的小外甥能平安降生便是最好不过的。” 江清琬又嘱咐了几句，便看见流云前来禀告皇上的旨意。 “娘娘，小主，明妃被降为昭仪，禁足三月。” 江清月微微颔首，倒是真没想到皇上会降明妃的位份。 而消息一传出，后宫众人这才不敢小看江清月。 毕竟一向盛宠的明妃都因此降位。 第53章 计谋 江清月又问了几句江清琬最近的情况，这才让江清琬回殿。 流云轻声问道：“小主为何不告诉淑妃娘娘事情真相？” 江清月示意晚舟扶她坐起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晚舟又再次诊脉，“药物对小主的影响不大，不过小主体内的於寒确实是毕竟严重，要好好调理一阵了。” 江清月喝着晚舟端来的药，“本身就不是药物所致，我细细想来，恐怕是前一阵我睡得有些晚，加上贪吃生冷的食物，才导致深思倦怠。” 流云眨了眨眼，“所以小主便将此事强加在了明昭仪身上？” 江清月轻笑，“自然，皇上也察觉出了我脸色苍白，而正好明妃因为侍寝对我耿耿于怀，自然要把此事与她联系上。” 晚舟微微点头，小主真是越来越聪慧了。 “本身宴会那日我便多吃了葡萄，恰好粉末的出现，此事自然水到渠成。” 晚舟道：“其实粉末根本影响小主的身体，小主的身体就是受了寒凉，多养一阵便也无碍了。” 江清月捧着药碗出神，“这就是晚舟的高明之处了，只不过明昭仪的那桶水倒是助了我一臂之力。” “可是小主如何得知明昭仪会拿水泼您呢？” 江清月微微一笑，“明妃向来高傲，特别介意其他人挑衅她的尊严，见我晕倒，自会如此。” 流云这才明白，她还是有些心疼，“小主好计谋，不过身体要调理一阵了。” 江清月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无妨，万事开头难。” 听着江清月无厘头的话语，流云一知半解，晚舟却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可是小主何时与明昭仪如此交恶？” 江清月没有回答。 明昭仪与她的仇怨？ 那可真是大了。 前世自己刚刚得宠的时候，陆君澈几乎天天来教江清月下棋，明妃嫉妒江清月刚入宫便得皇上宠爱，经常叫江清月入清宁宫聆听教训。 明面上是聆听明妃的教诲，实际上却是在殿中罚跪。 明妃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为了让江清月的膝盖不淤青，每天特地拿出来库房稀有的金疮药来给江清月涂抹膝盖。 可是哪能禁得住如此久跪，膝盖表面上看着无异，可江清月走路一瘸一拐的姿势却骗不了其他人。 陆君澈问起的时候，那时江清月不知深宫险恶，直白地说出了明妃罚跪之事。 可是当皇上看到江清月膝盖上并无伤痕的时候，便认定江清月蓄意争宠，诬陷高位妃嫔，便很少再踏进江清月的宫殿。 江清月神色暗了暗。 恐怕那碗落胎药也和明昭仪脱不了干系。 江清月回过神，只觉得皇上对明昭仪的惩罚还不够。 明妃从东宫便陪伴皇上至今，皇上自然是对她留有旧情，更何况还有二公主在，皇上段不可能对明昭仪如此不留情面。 俗话说新欢不如就爱，皇上做到如此地位，已经是不错了。 江清月嘲讽一笑，皇上果真是靠不住的人。 若非是她平日讨得皇上欢心，恐怕皇上根本不会如此惩罚明昭仪。 江清月打了个哈欠，“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一会，你们退下吧。” 流云给江清月掖了掖被角，又放下帷幔，这才离开了屋里。 陆君澈这几日来看江清月的次数也非常频繁，看着江清月慢慢有些红润的面孔这才微微放心。 “你如今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太医如何说？” 江清月就着皇上的手喝了一口药，随即皱了皱眉，“太医说嫔妾的身体再有半个月便无事了。” 随后她拉了拉陆君澈的袖子，“皇上，药太苦了，嫔妾不喝了。” 陆君澈沉下来喝道，“不行，必须全部喝完。” 江清月别过头去不看陆君澈，像极了小媳妇生气的样子。 陆君澈不由得失笑，“都多大了还不喝药？这可是朕喂你喝的，别人想求都求不来，你倒是不珍惜。” 江清月暗自腹诽一句这一口一口喝药能不苦吗，却也回过头，继续喝着陆君澈喂的药。 待江清月喝完了最后一口药后，她的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陆君澈笑着拍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拿出来了一个蜜枣塞到了江清月嘴里。 感受到了嘴中甜蜜的滋味，江清月眼眉弯弯，“皇上待嫔妾真好。” “现在不苦了？” 江清月点头，“有皇上给的蜜枣，嫔妾愿意喝更多药。” “是药三分毒，还有半个月你才能好全。” 陆君澈话锋一转，他看着面前的人，“明昭仪这件事情，是巧合吗？” 江清月朱唇微张，“皇上这是何意？” 陆君澈沉默了片刻，“罢了，朕就是随口一问。” 江清月双眸含泪，“皇上可是瞧得真真的，是明昭仪将嫔妾叫去清宁宫的，是明昭仪叫宫人泼嫔妾的水，若不是明昭仪，嫔妾用缠绵病榻半月之久吗？” 陆君澈听着江清月的这一番话微微动容，“是朕不好，不该疑你的。” 此话便是帝王最大的让步。 江清月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低声道：“是嫔妾不好。” 陆君澈看着她含泪的双眸，听着委屈的语气，有些心疼，“月儿好好休息，朕等着你半月后大好。” “是。” 陆君澈拍了拍她的肩膀，“朕还有政务，便先回太平宫了。” “嫔妾恭送皇上。” 待陆君澈走后，江清月支开了屋中的其他人，只留下流云与晚舟。 “我的身子如何才能好得慢些？” 晚舟有些疑惑，“小主的身子如今已经是恢复的毕竟慢了，本来七天左右便可以恢复如初。” 流云不解，“小主为何要如此吩咐？”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今日那话你们并非没有听见，如今，我若好得慢些，便更会让皇上惦念此事，皇上越惦念我，我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便越牢固。” 流云一知半解，看着两人疑惑的样子，江清月不由地笑出声，“你们两个未出阁的丫头便不要深究了。” 江清月的话让两人俏脸微红。 “刘太医开的药，小主适当地少喝一些便可以达到效果。” 江清月颔首，眸子中全是算计之意。 第54章 霸道的二公主 江清月的身体断断续续地养了半个月，太医诊脉过后发现还是有些於寒，便又重新开了方子，喝五日之后便能大好。 江清月对此自然没有异议，毕竟她想要晚些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陆君澈也没有起疑，只以为江清月素来体弱。 如今已到了盛夏，天气酷暑难耐，再过几日便可去行宫避暑。 上年因着刚刚入宫，皇上并未去行宫避暑，而如今却是要去的，陆君澈前几天也在江清月面前提出来此事。 陆君澈的意思是如今盛夏时节，去行宫江清月的身体便能好的快些。 江清月自然愿意去行宫避暑，毕竟行宫不似宫中一样规矩甚多。 而江清月最近听了晚舟的话，总愿意去御花园逛逛，晒晒太阳。 “小主体内的於寒已经无碍，刘太医的药小主便不要喝了。” 江清月扶着周晋的手走着，“我总觉得晒了几天太阳，身体好了不少。” 晚舟笑道：“小主本身就身体强健。” 流云也打趣道：“小主身体一好便想要吃凉的，昨日还嚷嚷着喝酸梅汤呢。” 江清月讪笑两声，“一碗酸梅汤又不碍事。” 就在江清月和他们说笑之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便出现在道路的尽头。 江清月定眼一看，是二公主。 二公主身后只跟了一个奶妈和一个小宫女，江清月还是抬脚朝着二公主走去。 她微微地屈膝，“见过二公主。” 大周的皇嗣地位可以和正三品贵嫔想比，只有成了贵嫔，当了一宫主位，便不需要再向皇子公主行礼了。 二公主如今已经三岁半，个子虽然小，但是却不能让人忽视此刻她眼神的阴毒之色。 二公主一直不叫起，江清月便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你便是害我母妃之人？” 江清月闻言直起身，疑惑道：“二公主此话从何说来？” “你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是你妖言惑众，蛊惑了父皇，害得母妃禁足，还篡夺父皇降了母妃的位份？” “公主这话便是冤枉嫔妾了，是明昭仪未有宫权却私自罚了嫔妾，皇上才罚娘娘的。” “你闭嘴！”二公主大声嚷道：“母妃是明妃娘娘，才不是什么明昭仪！” 江清月看着二公主如此模样，暗自摇了摇头，二公主这么可爱的孩子，终究是被明昭仪养坏了。 “都是因为你这个坏女人，父皇才不来看母妃的！你这个坏女人怎么不去死？” 话音刚落，江清月原本笑意盈盈的面色瞬间变了。 “公主，说话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江清月提醒了一句，随即再次屈了屈膝，“嫔妾还有事情，便先告退了。” 江清月转身离开，二公主看着江清月走远的背影，突然朝着江清月撞了过去。 江清月没有防备，幸好周晋反应快，垫在了江清月的身下，才不至于让江清月摔得凄惨。 流云晚舟连忙扶着江清月起身，二公主身后的嬷嬷似乎也没有料到二公主会做出此举动，连忙求饶。 江清月看着也倒在一旁的二公主，吩咐宫人扶她起身，语气却也冷了许多。 “二公主这是何意？” 还未等二公主回答，另一道稚嫩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二妹是在做什么。” 江清月看去，连忙屈膝行礼，“嫔妾参加大公主。” 二公主立马收起来了霸道的神色，“见过大姐姐。” 大公主走来，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视片刻，“二妹刚才的举动，是身为公主才能做出来的吗？” 二公主低头嗫喏，“大姐姐，是柔容华她欺人太甚。” 大公主冷笑，“二妹如今变成如此模样，我必定去父皇那里告你一状！” 二公主自小便怕这位姐姐，“大姐，是柔容华她陷害我母妃，我气急了才推了她！” “明娘娘的事情父皇自有断绝，你身边的嬷嬷呢不能劝你行凶，杖责二十。” 二公主哭道：“大姐，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大公主走到江清月面前，笑道：“今日之事让柔娘娘受惊了，还望柔娘娘体谅。” 江清月微微屈膝，“大公主此话便是折煞我了，我无事的。” 大公主瞪了一眼二公主，吩咐道：“来人，带着二公主和我一起去见父皇。” 一听此言，二公主哭闹道：“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江清月微微一笑，她就知道二公主会前来闹上这么一闹。 “小主没事吧？” 江清月摇了摇头。 二公主被明昭仪宠得无法无天，从小便横行霸道，江清月便是抓住了这一点。 二公主越闹，皇上便会厌恶明昭仪一分。 皇上知道了此事后，罚了二公主面壁一天，特地来到江清月这里来安慰她。 “星儿被明昭仪宠得无法无天了，你别和她计较。” “瞧皇上说的，二公主年纪小，不知世事，嫔妾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陆君澈微微一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 江清月暗自冷笑，不过面上还是一脸祥和，依偎在皇上怀中。 “今日一摔没有摔疼吧？” 江清月笑道：“二公主这么小，能有多大力气，嫔妾不碍事的。”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柔和的脸庞，觉得她更加懂事了，心下也更怜惜她。 “明昭仪生星儿那年难产，所以对星儿格外溺爱，这也是造成了星儿无法无天的性格，不过好在又洛儿这个姐姐约束着她，她到不敢横行霸道。” 江清月不由得嗤笑一声，二公主还不敢横行霸道？ 就差没有把她生吞活剥了。 “皇上，嫔妾都明白。” 陆君澈满意地点头。 江清月笑道：“皇上可是用了晚膳？若没有嫔妾便让小厨房准备皇上爱吃的。” 陆君澈颔首，“今日用完晚膳，朕便不走了。” 江清月连忙推辞，“皇上，嫔妾的身体还没好全。” 陆君澈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笑出声：“月儿想到哪里去了？朕不过是许久没有和你同床共枕了。” 江清月脸色微红，“谁让皇上说得不清不楚。” 第55章 宜容华异常 后宫酷暑难耐，皇帝便带着后宫众妃前往行宫避暑。 自从江清月的身子大好后，陆君澈一连五天都翻的江清月的牌子，后宫众人不由得对此议论纷纷。 就连一直很宠着江清月的太后也说了几句。 江清月明白轻重，五天已经够陆君澈放纵了，自然不可能再次霸占着皇上。 在陆君澈再次翻江清月的牌子的时候，江清月自是万万不敢让陆君澈进殿。 陆君澈也知自己过分宠爱江清月，不过对方也算是懂事，侍奉的也让他满意，多宠分也是无妨。 在江清月的坚持下，陆君澈便去了江清曼那里。 知道此事的江清月并不是太过在意此事。 不得不说行宫可比皇宫有趣多了，江清琬有孕不爱出门，江清月几经劝说，才拉着江清琬一起逛行宫。 “姐姐的身孕也四个月稳定下来了，接下来我就等着小外甥出生了。” 江清琬温婉一笑，面色柔和，“就你算盘打得好，肯定跑不了你的。” 江清月嘻嘻一笑，“姐姐可要多出来散步，这样对胎儿也好。” “瞧你说得，好像自己生过似的。” 江清月的神色落寞，想起来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随即她收起情绪，笑道：“姐姐惯会笑话我。” 二人正说笑呢，便看见宜容华挺着肚子走来，江清月的目光掠过宜容华的肚子，微微皱眉。 几人互相见过礼后，江清月笑道：“宜姐姐最近可安好？” 宜容华的性格也比之前缓和了许多，“多谢柔妹妹关心，我一切安好。” 江清琬笑道：“宜妹妹着胎已经八个月了吧。” “是，下个月肚子里的孩子就快要出生了，淑妃姐姐的胎也有四个月了吧？” 江清月皱了皱眉，思索了片刻，“宜姐姐的肚子似乎比平常八个月的要大。” 宜容华诧异了片刻，“妹妹这话从何说起？” 江清月笑了笑，“我只是随口一说，太医可说胎儿无恙？” “那是自然。” 江清月微微点头，“那宜姐姐可无恙？” 宜容华又恢复了之前的态度，“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清月连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之前听家中的老人说过，若胎儿过大，便不容易生产。” 江清月说到这里便没再言语。 她已经言尽于此了，至于宜容华能想到什么，那便不得而知了。 宜容华到底还是丞相家的嫡女，从小便在母亲耳濡目染下知道一下宅斗的戏码。 “柔妹妹此话便是多虑了，皇后娘娘对我很好，自是不会亏待我与腹中孩子。” 江清月眼看着宜容华如此，便不再言语。 “是妹妹多虑了，姐姐别介意。” 宜容华脸上出现了倦容，“我出来久了，有些疲倦，便先回去了。” 看着宜容华离开的背影，江清琬问道：“你是觉得有何问题吗？” 江清月颔首，“现在我也拿不准，只是猜测。” 随后她笑了笑，“罢了，不管她了，姐姐肚子里的这位才是在我心中最重要的。” 江清琬微微一笑，眼神也慈爱了许多。 江清琬不爱动弹，可是江清月是坐不住的，今晚便去了前不久刚刚晋位美人的孟美人那里。 孟美人虽表面投靠了皇后，可是并不经常与皇后来往。 更多时候只是自己一人安安静静地呆着，因此孟美人倒是在后宫有些默默无闻。 孟美人笑着和江清月聊得开心。 刚聊了没几句，便听见了皇上驾到的声音。 两人跪下请安后，江清月便找了个理由退下来。 孟美人一脸感激的看了一眼江清月。 毕竟孟美人不同于江清月如此得皇上宠爱，能见皇上一面已经是不易。 宜容华回到宫中后便思索着江清月的话语，连银杏端上来的晚膳也没有动。 “小主，你在想什么？快用晚膳吧。” 宜容华看着桌子上各种大补的食物，心里有些厌恶，“怎么每天都是这些东西。” 银杏笑道：“小主腹中有小皇子，自然是要吃得好些，不然小皇子怎么健康长大？” 银杏顿了顿，“况且皇后娘娘也是如此吩咐的。” 虽然宜容华一直想着江清月的话语，可是她还是打心眼里偏向自己姐姐的。 说曹操曹操到，宜容华刚刚动筷的时候，就看见皇后迈步进来。 “姐姐怎么来了？” 皇后笑得温和，“一直没来看看你，今天正好有空，便来看看你最近如何？” “姐姐来得正好，和我一起用膳吧。” 皇后笑着拿起筷子用膳，还时不时地给宜容华夹菜，嘱咐她多吃点。 “你如今怀着皇嗣，这些燕窝参汤你要多喝点，这样肚子里的胎儿才会更健康。” 宜容华应声，觉得姐姐说得有道理。 宜容华突然就想起来小时候和姐姐共用晚膳的时候，便将江清月所说的话语全都抛到脑后，和姐姐闲聊家常。 “最近胎儿如何？” 宜容华摸了摸肚子，“月份大了，晚上总有些抽筋，不过孩子还是毕竟听话。” 皇后微微点头，“你这是头胎，最近几个月可要小心些，毕竟万一出了差错，便会导致早产。” 宜容华笑道：“姐姐放心。” 皇后敛去眼中的神色，“你要记住，本宫是你姐姐，永远不会害你。” 皇后自然是听说了今日之事，特来嘱咐宜容华。 宜容华看着皇后真挚的眼神，笑道：“姐姐放心，我在宫中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自然最信你。” 皇后露出满意的神色，又嘱咐了她几句，随即便离开了。 这边的江清月也是言尽于此。 宜容华虽然嚣张，但终究还是丞相之女，心肠不坏。 前世宜容华竹篮打水一场空，最终郁郁而终，江清月许是联想到了她自己，从某些方面来说，两人算是一类人。 都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姐姐，最后都没能留住孩子。 江清月这才想着帮一把宜容华。 她虽然知道宜容华现在肯定听不进去自己的话语，可是她相信，事后宜容华会来感谢她的。 而想要自己日后的孩子登上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丞相的势力是少不了的。 江清月有野心。 既然重来了一次，那她自然是想要一路扶摇直上，最终孩子登基成为太后。 毕竟这后宫之中，有几个人不是如此想法。 希望自己如今卖了宜容华一个人情，日后江清月可以得到回报吧。 第56章 吃醋 自从搬到了行宫，陆君澈便不像在宫中那么勤政了，毕竟行宫舒坦，他也想偷些懒。 而江清曼在前日在云归湖中做惊鸿舞，正巧被陆君澈撞见，陆君澈心下大悦，当下便让江清曼伴驾，并晋江清曼为贵人。 关于妃嫔晋位的消息总是传得飞快，江清月自然是知道了此事，看着前来禀告的春华，她略微点头，但是手上的针却刺破了手指。 一股鲜血冒了出来。 “哎呦。”江清月惊呼出声，晚舟连忙拿起绢子给江清月擦拭。 春华道：“小主别伤心，皇上心中还是有小主的。” 江清月沉默了片刻，把手中的绣盘赌气似的往桌子上一扔，“瞧你这丫头，你又不是皇上，你怎么知道？” 春华抿唇，和身旁的秋实对视一眼，神色有些悲悯。 “奴婢虽然不知，可是看着皇上待小主真好。” 江清月略微哀伤地看着面前绣了一半的香囊，“本想绣个香囊送给皇上，如今先缓缓吧。” 春华和秋实没有说话，却是知道对皇上动了真心的小主，此刻是有些伤心的。 “把我给姐姐腹中孩子还未绣完的肚兜拿来吧。” 流云劝道：“小主刚刚扎破了手指，便先别绣东西了，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吧。” 江清月有些意兴阑珊，却还是点头，“也好，去散散心吧。” 随即她吩咐春华秋实留下来看着殿里，带着晚舟与流云去园子里。 刚刚出了合欢阁的江清月瞬间转变了神情，面色都欣喜不已。 “小主刚才不还郁郁寡欢，怎么现在倒换了副模样？” 晚舟低声笑道：“傻流云，宫中有春华和秋实在，小主自然是要做做样子的。” 流云恍然大悟，江清月笑道：“走吧，今日天公虽然不作美，总感觉要下雨，但是却别有一番滋味，咱们逛逛去。” 两人陪着江清月来到了听水雅居。 听水雅居是行宫的一处较大的湖，不同于云归湖，听水雅居是在湖心专门建立起来了一个小型宫殿，供皇上与妃嫔游玩。 江清月三人刚刚踏入了听水雅居，外面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 流云把准备好的糕点和茶水放在桌子上，“今日出门未带伞，看来咱们是要困在这里好一阵了。” 江清月笑道：“雨天看湖中的景色，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那小主可要去楼上？” 江清月往楼上瞥了一眼，摇头，“不必，就在一楼吧，左右无人来打扰，咱们乐得清静。” 流云晚舟应声，随后在一旁侍立。 就当江清月吃着糖蒸酥酪，听着雨声想要吟诗一首的时候，林有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了。 江清月差点没有呛到，轻咳了几声。 “小主，皇上请您去楼上一叙。” 江清月瞪大眼睛，没有想到皇上在楼上，“是皇上独自一人还是有其他妃嫔？” 林有笑道：“只有皇上一人。” 江清月这才微微放心，若是江清曼在身侧，她绝对冒着淋湿的风险也不上楼。 她提起裙摆上楼，映入眼帘便看见了陆君澈一人在饮茶。 “嫔妾参见皇上。” 陆君澈叫起，示意江清月走上前来坐下。 江清月语气微酸，“皇上这个时候不该和妹妹一起来赏雨中景色吗？” 陆君澈就爱看她吃醋的模样，“吃醋了？” 江清月轻哼，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吃起来，“嫔妾才没有。” 陆君澈笑道：“若今日江贵人也在这里，月儿会如何？” 江清月小声嘟囔，“嫔妾那才不进来呢，嫔妾宁愿冒雨回去。” “月儿就不怕朕生气。” 江清月一脸笑容，“皇上才不会生嫔妾的气，皇上不就喜欢嫔妾这个样子吗？” 陆君澈失笑，对面这人倒真是猜得透他的心思。 江清月吃完手中的糕点，问道：“江贵人怎么没在皇上身边伺候？” 陆君澈故意打趣，“你是想让朕再将江贵人叫过来？林有！” 江清月别过头不看陆君澈，“皇上愿意叫谁就叫谁来，皇上身边有佳人，嫔妾便只好告退了。” 陆君澈失笑，真是拿她没办法。 “朕不过是说了两句，瞧你最近脾气更大了。” “还不是皇上宠着嫔妾。” 陆君澈拉过江清月的手，看到了已经结痂的伤口，问道：“你这伤是从何而来？” 江清月迅速把手缩回去，怎么也不肯说出来。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这副模样，心下也明白两分，给林有使了个眼色，后者便派人去合欢阁中打探消息了。 “朕听说你前几日碰见宜容华了，竟然还未起争执？” 江清月微微点头，“嫔妾是看着宜容华的胎儿有些大，便提醒了几句。” 陆君澈似笑非笑，“月儿觉得有些不对？” 江清月看了一眼陆君澈，听出了试探之意，摇了摇头，“嫔妾又没有生育过，自然是不懂这些的，不过嫔妾倒是知道月盈则亏的道理。” 陆君澈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江清月，便岔开了话题。 不得不说，陆君澈准备的糕点可比江清月准备的好多了，谈笑间糕点便全让江清月吃掉了。 陆君澈含笑抹去江清月嘴角的残渣，“晚膳还用不用了？” 江清月喝了一口茶解腻，“还是皇上这里的糕点好吃。” 陆君澈笑着摇了摇头，“雨也停了，朕派人送你回去，再待下去恐怕要把朕的茶也喝光了。” 江清月讪笑，“瞧皇上说得，还缺这点心不成。”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离去的背影，叫住了她，“今夜朕翻了江贵人的牌子，朕过几日再去看你。” 言下之意便是最近江清曼要风光一阵了。 江清月的落寞之情一下子充斥全身，她还是扯起一抹笑容，“是，嫔妾多谢皇上。” 陆君澈有些不忍，却没有多言。 毕竟后宫需要制衡，他总不能总宠着江清月。 况且，希望宠着江清曼，能让他再得到一些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 陆君澈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江清月的背影。 随后吩咐道：“回勤政殿吧。” 第57章 真心 陆君澈一连召幸了江清曼三天，江清曼这些日子可谓是风光得意，而江清曼的枕边风一吹，皇上虽然并未恢复了杨妃的位份，但是给了杨妃不少赏赐。 后宫众人自是知道了此事，杨妃也对江清曼刮目相看。 江清曼却在杨妃面前伏低做小，直言自己只要铲除柔容华与淑妃，其他的都不需要。 而杨妃与江清曼的想法似乎是不谋而合，淑妃如何怀孕她怎么也想不通，况且若淑妃产下皇子，便是对杨妃最大的威胁。 慎妃一向不得皇上宠爱，三皇子也不过是制衡杨妃的棋子。 这点杨妃很清楚。 而淑妃便不是如此了。 淑妃，从入主东宫便是深得圣宠，若她生下皇子，保不齐皇上会立她为太子，那到时候，杨妃的处境便艰难了。 皇上这些时候宠着江清曼，可面上却是冷了江清月一段时日。 这倒是助长了江清曼很大的威风。 江清月在合欢阁作画，便听见了流云气呼呼的声音在院里响起。 “青兰竟然趁着江贵人得宠，把尚服局之中本该是咱们小主看上的料子挑走了。” 江清月侧耳听着，没有出声。 春华倒是在一旁安慰，“小主不必忧心。” 江清月微微一笑。 周晋连忙道：“流云姐姐小声些，小主就在屋子里，让小主听见了不好。” 流云这才压低声音，面上还是愤愤不平，“可是江贵人着实太过分了，明明小主的位份比江贵人高出两级，他们便如此，那日后可还了得。” 江清月听到这话倒是觉得好笑，她自然知道江清曼会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可惜江清曼的脑子也太蠢了些。 以为晋了位份，侍寝几次便站稳脚跟了吗？ 春华在一旁给江清月摆放颜料，“小主好像并不在意。” 江清月沾了些白色，“我为何要在意？她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春华眼中全是赞赏之色，面前的这位主子她算是跟对了，活得如此通透。 就是对皇上生了情意。 有了情意，便会失了分寸。 “小主倒是相信皇上，这几天皇上有些冷落小主，小主也没有表现。” 江清月微微瞥了一眼春华，“那日在临水雅居时，皇上已经言明心中有我，我自然相信皇上。” 江清月的语气都变得欢快了许多。 春华微微叹息，还真是个痴情的人。 后宫之中，真心是最靠不住的。 江清月落下最后一笔，看着画面满意地点点头，“你看这幅画如何？” 春华笑道：“小主画的鸳鸯活灵活现。” 江清月吩咐道：“你去把这画裱起来，挂在房内。” 春华顿时明白了江清月的意思，“小主...” 江清月走到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知道你想要劝说我，深宫是容不得真心的。” 春华只是站在江清月的身后，没有言语。 江清月自嘲一笑，“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的心思我又如何控制的了？” 春华只是暗自思索，看来小主却是对皇上用情至深。 “罢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人静静。” 春华应声，随即离开了屋中。 春华刚刚出门便碰上了秋实，两人一番眼神交流后，便离开了合欢阁。 而江清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后宫之中，自然是需要些演技的。 至于真心，以前或许有吧，可现在，一丝也无。 晚舟前来禀告，“小主，江贵人身边的青兰来了。” 江清月勾唇一笑，“她就这般等不及吗？” “那小主可要叫她进来？” “自然，我倒是要看看江清曼能整出些什么幺蛾子。” 晚舟微微屈膝，随即前去通传。 青兰跟在晚舟身后进来之时，神色满是倨傲，“参见柔容华。” 江清月也并没有计较青兰的无礼，笑道：“妹妹让你送什么过来？” “我们小主说柔容华在尚服局没有挑到心仪的衣服料子，特地派奴婢前来给您送一匹料子和一盒胭脂水粉。” 江清月心底不由嗤笑一声，却示意晚舟收下，“那便多谢妹妹好意了。” 青兰微微屈膝，“既然奴婢的事情办完了，那便告退了。” 江清月点头，“周晋，送送青兰。” 她看着桌子上的衣服料子和胭脂水粉，不用江清月吩咐，晚舟便上前检查了起来。 “江贵人此举太过猖狂了。” 江清月却只是笑着喝茶，“以前在府中更是变本加厉，你又不是不知。” “这衣服料子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个胭脂水粉还真是有些问题。” “我就说怎么黄鼠狼给鸡拜年了，果然不安好心，是下了什么东西？” “下了一些有损容貌的药粉。” 江清月沉思片刻，“可有解药？” “奴婢应该可以配出来，小主作何打算？” “江清曼真的蠢笨到如此地步？她肯定知道我不会用此物，还费尽心思往里面添加东西。” 晚舟也有些不解。 “罢了，先收起来，说不定以后派得上用场。” 晚舟应声，抱着这些东西送去了库房。 恰巧陆君澈去给太后请安，看见了前来回禀消息的秋实。 陆君澈问安后笑道：“可是柔容华又有什么消息？” 太后笑着让秋实退下，打趣道：“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把春华放了进去，怎么倒来哀家宫中打探消息了？” “儿臣凑巧来碰见了便多嘴一问。” 太后满意点头，“哀家看来，柔容华倒真的对你一片真心。” 陆君澈没料到是此事，先是怔了片刻，“母后说笑了。” “当初还不是你来哀家这里交代让哀家好好对待柔容华，如今竟推辞，可是出了什么事？” 陆君澈抿了抿唇，“朕倒是也没想到她会用心至此。” 太后倒是看得清楚，“后宫中争权夺利，倒是难得真心，哀家看来，柔容华对你倒是不似假意。” 陆君澈倒是赞同，“可是儿臣总是不相信后宫会有真心。” “若你不信，自可试探，若非真心，自是经不起试探的。”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陆君澈，随即他吩咐林有，晋江贵人为江嫔。 太后倒是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也不出言阻拦，只是慈爱地看着皇上。 第58章 苦 一月之内连升两级，这是整个后宫前所未有之事。 眼下，江清曼在后宫中倒是一时风光，甚至一向深得宠爱的许舒言与江清月都要退避三舍。 流云倒是气冲冲地在宫中抱怨，“小主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 江清月笑道：“之前让你读的书都吃了？” 流云撇撇嘴，“奴婢这不是替小主委屈。” 江清月没有言语，“反正最近皇上也不召见我，那每天便去太后那里抄经祈福吧。” 春华和秋实互相看了一眼。 江清月每日便去太后那里抄写经文，太后自然愿意，看着江清月坐在桌子旁认真的模样，笑道：“你如今越发爱来哀家这里了。” “嫔妾不过是抄写经文，一是想静静心，二是想替皇上与太后祈福。” “难为你这孝心了，不过为何突然要静心了？” 江清月沉默了片刻，如实说，“嫔妾最近总是静不下心来，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 太后一眼便看清了江清月话中的深意，“你是因为皇上最近总宠爱江嫔之事吧。” 江清月微微点头，“果然瞒不过太后。” 太后叹息，“既然说到了这里，哀家不得不问你一句。” “太后请说，嫔妾必定知无不言。” “你真的是因为皇上宠爱江嫔心思烦乱吗？” 江清月没料到太后问得如此直白，嗫喏了几句，“嫔妾，嫔妾也摸不清心中所想。” 看着江清月马上便要落泪的样子，太后温声道：“哀家知道了。” 江清月不解，“太后知道了什么？” 太后只是摇了摇头，没有作声，“一会午膳留下了陪哀家一起用膳吧。” 江清月自然不会推辞，重新拿起来笔抄写经文。 江清月这几日早出晚归，一直在太后的院中，这让想要耀武扬威的江清曼无法发挥。 青兰劝道：“太后那里柔容华去得，难道小主便去不得？皇上如此宠爱小主，太后与皇上母子连心，自然不会亏待了小主。” 江清曼觉得此话啊有理，便自己做了些糕点去了太后院中。 江清曼刚刚踏进殿中之时，便看见了江清月在桌子上执笔写字，太后在软榻上看书的场景。 她向前走了两步，“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给姐姐请安。” 太后含笑叫起，“江嫔倒是很少来哀家这里。” 江清曼娇滴滴地道：“嫔妾之前位份低，不能前来拜见太后，如今升为嫔位，特地前来拜见太后，愿太后万福。” 太后让白芷姑姑给江嫔搬来凳子坐下。 “嫔妾今日亲手做了些糕点给太后，希望太后喜欢。” 白芷接过江清曼手中的餐盒，递到太后面前，太后拿起一个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你有心了。” 江清曼沾沾自喜，看向一旁认真抄经的江清月，“姐姐是否也要来尝尝？” 江清月这才抬起头，“既然是妹妹做给太后的糕点，嫔妾怎么好意思品尝？” 太后笑道：“无妨，你也尝尝。” 江清月这才拿起一块绿豆糕吃了起来。 江清曼娇笑道：“姐姐如今不伴驾，妹妹见姐姐的时间都少了许多。”说罢她摸了摸头上的金钗，“不过妹妹如今也经常伴驾，自是没有时间见姐姐。” 江清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可是这笑容中夹杂着苦意。 “姐姐可不要因为妹妹现在得宠而怪罪妹妹，皇上如今喜爱妹妹，妹妹也是没办法，不过妹妹自会劝皇上去看看姐姐的。” “那便多谢妹妹了。” 江清月起身行礼，“太后的药煎的差不多了，嫔妾去看看。” 太后神色也有些不忍，微微点头，“你嘱咐他们煎的时间久些。” 江清月离开殿中才舒了一口气，她走向旁边的小厨房，去亲自给太后煎药。 在太后面前，江清月自是不会与江清曼争锋的，而她主动提出离开便可让太后更加怜惜她。 太后或许会以为是她心中苦涩而想要离开。 江清月捧着药进殿的时候，江清曼已经不在了，她侍奉太后喝药，“太后，该喝药了。” 太后喝了一口，“这屋子里酸味好重，还好这药可以压一两分。” 江清月微微一笑。 “你可知后宫众人为何都不爱喝药？” “嫔妾不知。” “后宫的女人都苦，自然不爱喝这熬的苦的药。” 江清月知道太后这是在开解她，微微应声，“嫔妾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看着江清月眸子深处的苦意，不由得微微摇头，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江清月刚刚离开太后的院子，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御驾。 她没有上前，只是待圣驾到面前的时候才跪下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陆君澈知道江清月这几天天天来陪伴太后，“刚给母后请安？” 江清月起身，低头道：“是。” 看见江清月惜字如金，陆君澈不由得微微皱眉，“最近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感觉你消瘦了不少。” 江清月抬头看了一眼陆君澈，敛去眼中神色，“嫔妾一切都好，多谢皇上关心。” 闻言，陆君澈更加皱眉，他觉得自己此刻矛盾极了，抬举江清曼，就是为了试探江清月的真心，可如今真看到她如此伤心模样，陆君澈总有些生气。 “你要去哪里？” “嫔妾要去祈年殿中，将嫔妾最近抄写的经书焚烧祈祷。” 陆君澈早就知道江清月最近抄写经书给他祈福之事。 语气还是软了下来，“罢了，朕有空便去看你。” 江清月眸中伤心之色更甚，她克制住不让眼泪掉下来，“是。” 听着江清月声音有些不同，“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江清月开始不愿抬头，而后陆君澈强硬后才抬起头，双眸含泪地看着陆君澈。 她迅速拿起帕子擦掉眼泪，“嫔妾失仪了，还望皇上恕罪。” 说罢她再次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看着江清月离开的背影，陆君澈有些五味杂陈，他现在更有些摸不清心中所想了。 既摸不清江清月的心，也摸不清他自己的心。 既然如此，还是先冷落她一阵子吧。 第59章 失宠 皇上最近不仅仅宠着江清曼，还召幸了其他妃嫔。 明昭仪、慧容华、苏美人、温才人、孟才人、宁御女、宋御女，陆君澈都挨个翻过牌子了，却唯独没有翻江清月的牌子。 而一向看人下菜碟的内务府自然对江清月起了怠慢之心。 不光克扣例银，连在小事上也不上心了。 如今受宠的是江嫔，内务府自然忙着上赶着江嫔的事情。 许舒言来到合欢阁的时候，看着门可罗雀的景象，不免有些惊讶，“怎么你如今倒是如此地步了？” 江清月见是许舒言，连忙吩咐流云上茶，“可惜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茶了，姐姐凑合喝吧。” 许舒言皱眉，“可是你惹皇上生气了？” 江清月摇头，“皇上圣意难测，也别纠结此事了。” 许舒言又宽慰了江清月几句，“我今日想邀你去听戏的。” 江清月摇头，“改日吧，我总觉得身上懒洋洋地没力气。” 许舒言微微点头，随即面露惊喜，“可是有孕了？” 江清月笑道：“姐姐想什么呢？前日刚刚传了太医，并无异常。” 许舒言不觉有些失落，“这几日江嫔猖狂，在后宫中可谓是一枝独秀。” “皇上宠着她，她自然恃宠而骄。” 许舒言叹息，“你也别伤心，皇上不会如此薄情。” 皇上还不会如此薄情？ 江清月暗自冷笑，却打趣道：“这么快便替你的皇帝哥哥开脱了？” 许舒言立马伸手打她，“你再乱说！” 江清月笑道：“好姐姐，饶了我吧。” 许舒言这才作罢，“今日不去听戏，那便外出走走？” 江清月也摇头，“我如今若出门，恐怕人人都避之不及了吧。” “不许胡说！”许舒言打断江清月的话语，“不过是几日未见皇上罢了，内务府那些狗奴才惯会见风使舵。” “姐姐别气，我陪姐姐出去逛逛便是。” 许舒言一听如此便来了兴趣，拉着江清月便去行宫中散步了。 看着不远处的来人，许舒言皱了皱眉，“怎么碰上了明昭仪与温才人。” 江清月本身便与明昭仪有嫌隙。 明昭仪冷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柔容华与慧容华啊。”她笑得娇俏，“最近几天没看到柔容华，原来是自己失宠不好意思出门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承蒙娘娘关爱。” “本宫当日降位全是因为皇上偏信你的话语，就连星儿也受到了皇上的责罚，本宫定然不会放过你。” 许舒言刚想说些什么便被江清月制止了。 “昭仪娘娘恐怕还不知道吧？柔容华已经彻底地失宠了，皇上如今可不待见她了，她自然翻不出娘娘的手掌心。” 许舒言连忙呵斥道：“这里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小小才人插嘴？” 温才人自是不敢对上许舒言，倒是明昭仪笑道：“本宫竟不知道慧容华有如此次气势。” 许舒言不卑不亢，“娘娘自然不敢责罚嫔妾，嫔妾一家乃是三朝元老，祖父更是皇上太傅。” 许舒言一番话更是让明昭仪脸色不好，她自是不敢罚慧容华的。 就在几人僵持之时，一抹温和的笑容传来，“明昭仪姐姐。” 众人闻声望去，是慎妃。 明昭仪更是阴沉地看着来人，之前被自己踩在脚下得人生育了皇子，如今竟是比自己高了一级。 “慎妃可有何指教？” 慎妃笑得温和，“指教谈不上，不过是看你们相谈甚欢，前来嘱咐姐姐一句，可千万别又做出什么惹皇帝厌烦之事。” 明昭仪的神色不佳，“看来慎妃倒是对此很明白。” “明白算不上，只不过是劝告妹妹罢了。” 明昭仪的目光在三人面前徘徊，随后冷哼一声离开。 江清月与许舒言连忙对慎妃行礼，“多谢慎妃娘娘出言相助。” 慎妃还是笑得温和，“本宫不过是说了几句而已，倒是柔妹妹受委屈了。” 江清月摇头，“嫔妾算不得委屈。” 慎妃也劝说了江清月几句，“宠爱不在于一时的，柔容华可不要妄自菲薄。” 江清月谢过慎妃，看着慎妃离开的背影，江清月不由得感叹，“慎妃倒是活得通透。” 许舒言笑道：“慎妃倒是心善，平常与她并无交集也能如此相助。” 江清月对此表示赞同。 “回去吧，在外面却真是糟心。” 许舒言眼中有些愧疚，“约你出来倒是连累你了。” 江清月拉着许舒言的手，“你若如此，便是要与我生分了。” 许舒言微微有些释然。 陆君澈站在不远处看着江清月，底下伺候地下人都跪了一地。 “林有，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林有笑道：“皇上自然不会错。” 陆君澈微微抿唇，这段时间冷落江清月，甚至把后妃所有牌子都翻了一遍，只为看是否有人能如江清月一般让他满意。 可是并没有。 而看着如今她沦为后宫笑柄，陆君澈自然是心疼，可惜他还未看清。 “罢了，是朕多想了，以后让春华一天来一次勤政殿，你去传江嫔如勤政殿随侍吧。” 陆君澈转身离开，临走之前又嘱咐了一句，“晋慧容华为从三品婕妤。” 林有这下便有些摸不到头脑，却还是去办了。 许舒言自幼与陆君澈便是相识，况且她的祖父对陆君澈有恩，他自然是要好好对待许舒言的。 而陆君澈眼中的补偿，便是升位份。 太傅的孙女，正一品德妃也当得。 许舒言得到了这个消息，微微一笑，打赏了林有。 “我倒是有些看不懂皇上的举动了。” 江清月勾唇一笑，“何尝你看不懂，我更是不懂。” “我知道以我的家世，自然会慢慢的晋升，可是我总觉得和你有关。” “姐姐别把我高看了，我如今可是失宠之人。” “可我总觉得你并不是一般失宠。” 江清月笑道：“失宠便是失宠，哪还分什么一般不一般呢。” 恐怕是皇上也对她生了什么心思。 一下有些不敢接近她罢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如此便是最好不过。 第60章 求见皇上 江清月在行宫所住的合欢阁如今可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冷宫了。 若不是江清琬有协理六宫之权，恐怕江清月的日子过得更加艰难。 殿中所用的冰还是内务府看在淑妃的面子上拿来的次等冰。 江清曼不止一次明里暗里的嘲讽江清月，就差来到合欢阁中笑话江清月了。 趁着殿中无人，流云端来了一碗西瓜冰碗，并在江清月耳边耳语。 “小主，最近春华晚上经常出去。” 江清月微微点头，“没关系，我之前暗中吩咐过，春华与秋实的行踪你二人不必阻拦。” 流云也明白此事。 江清月吃着西瓜冰碗，心里却在盘算另外一件事情。 她已经失宠一个月了，宜容华的胎也已经满九个月了。 再过一个月，宜容华的胎就落地了。 但是能否平安落地，还是未知数。 虽然她如今失宠，可是春华每晚都去勤政殿汇报她的行踪，恐怕陆君澈的心中，还是对她有所怜惜的。 而江清月从来便看不上江清曼如此轻狂的模样。 若陆君澈以后都不找她，她还能如此坐以待毙不成？ 一个月了，皇上也该看清他心中所想了。 “去打听一下江嫔最近都何时去勤政殿。” 流云立马去办了此事，“小主，江嫔一般在未时三刻去勤政殿。” 江清月盘算了一下时间，“你去把我初见皇上那身衣服找出来，今天未时三刻，我们去趟勤政殿。” 流云知道小主是想通了，立马去办事情。 江清月则是去了小厨房做了个西瓜冰碗带去勤政殿。 江清月提着食盒到勤政殿的时候，便看见了候在殿门口的江清曼。 江清月微微一笑，还是走上了前，和林有问好。 “林公公，皇上可有时间见我？” 江清曼都没有行礼，在一旁嘲笑，“皇上怕是没有时间见姐姐，皇上今日召我伴驾。” 江清月没有理会，只是看着林有，笑得温和，“若皇上没有时间见我，那便麻烦林公公把这个交给皇上。” 江清曼翻了个白眼，“你真以为皇上会看得上你的臭鱼烂虾？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 江清月的面上划过了一丝委屈，没有说话。 林有自是知道江清月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只当没听见二人对话，“小主稍后片刻，奴才进殿里通报一声。” 江清月微微点头，“多谢林公公。” 林有进殿后，江清曼更是走到了江清月面前，“皇上如今都厌烦你了，你还如此赶着上来讨人嫌干什么？” 江清月不卑不亢地道：“妹妹如今得宠便可以如此嚣张跋扈了吗？” 江清曼自是听不进去，好不容易可以把江清月踩在脚下，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皇上如今宠着我，喜欢我娇纵的模样。”她上下打量了江清月，“姐姐如今都落得如此地步了吗？这衣服料子还是过时了的。” 江清月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唇，眼中皆是隐忍之色。 看在江清月一言不发的模样，江清曼更加得寸进尺。 她直接掀开了江清月手中的食盒，“就凭这个你也好意思来勤政殿？” 江清月有些着急，“你做什么？” 江清月伸手端出来西瓜冰碗，因为食盒中放了冰块，冰碗还冒着凉气。 她朝江清月笑笑，随即双手松开，西瓜冰碗顿时跌落在了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江清月的泪水立马在眼眶中打转，她气急，“江清曼，你别太过分！” 林有这时也走了出来，看着面前的场景，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清曼拿着手绢擦了擦手，“妹妹便进去了，姐姐自便。” 江清月蹲下身捡起碎的玻璃，流云心疼道：“小主，奴婢来收拾。” 江清月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一块一块地捡起碎片。 林有却是一脸为难，“江嫔小主，皇上今日还有事，您先回吧。” 江清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可置信地说道：“可是皇上明明召我伴驾。” “皇上圣意有变也是经常的事情。” 林有说罢走到江清月面前，“柔容华，皇上有请。” 江清曼恨恨地看着蹲在地上捡着碎片的江清月，江清月应声，“林公公稍后片刻。” 江清月的手不小心被划了一道，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她没有管，先是像林有道歉，随后提起裙摆走进勤政殿。 江清月一进门便是看到了半躺在榻上的陆君澈。 “嫔妾参见皇上。” 陆君澈抬眼看着来人，面前人熟悉地打扮让他心里一暖，不禁回忆起来当初第一次见江清月的场面。 “起身吧，林有说你做了餐食来见朕，怎么空手进来的？” 江清月并没有起身，“皇上恕罪，刚才餐食嫔妾不小心打碎了。” 陆君澈这才注意到江清月红红的眼眶，大致也能猜出来殿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起身走到江清月面前，伸出手，“可有伤着？” 江清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再次朝皇上叩首，“嫔妾有一事想问皇上。” 陆君澈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倔强而又委屈的人，心下微疼。 “你说吧。” 江清月含泪道：“可是嫔妾做错了事情？” 陆君澈微微叹息，“并无。” “那可是嫔妾惹皇上生气了？” “并无。” “皇上厌弃嫔妾了？” “并无。” 听着陆君澈的回答，江清月这才抬起头，陆君澈才注意到江清月已经哭得梨花带雨。 “那皇上为何一月不曾来看嫔妾？” 陆君澈弯腰扶起她来，“别哭了。”看着她还在流血的手，微微皱眉，“怎么弄得？” 江清月轻咬嘴唇，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陆君澈自然知道了怎么回事，“可是江嫔打碎了你备给朕的吃食？” 江清月含泪看着他，随即扑到了陆君澈的怀中痛哭起来。 陆君澈拍了拍江清月的后背，到底还是输给了这个面前这个小姑娘。 “月儿不哭了，先把手上伤口处理一下可好？” 陆君澈的语气温柔，这让江清月的心中满意至极。 看来装柔弱这一招，还是蛮有效的。 第61章 复宠 陆君澈拉着江清月在一旁软榻上坐下，喊来人拿来金疮药，细心地给江清月涂抹伤口。 “之前是如何张牙舞爪的，怎么如今这么忍气吞声了？” 江清月抽了抽鼻子，“嫔妾如今已经失宠，哪有能耐和宠妃计较？” 这句话倒是让陆君澈一怔，他倒是没有想到，故意冷落了江清月几天，竟会如此。 “是朕不好。” 这次是江清月怔住了，她倒是没有料到，皇上竟然会认错。 陆君澈给江清月包好手后，目光有些心疼，“朕这几天疏忽你了。” 江清月把手收回，低头不语。 陆君澈叹息，笑道：“是你主动来见朕，怎么如今却不说话了。” 江清月抿唇道：“嫔妾只是心中惶恐，怕是担不起皇上的宠爱。” 陆君澈知道江清月是和她置气，“朕并非故意不去看你的，朕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所以才未去找你。” 江清月轻声道：“那皇上可想通了？” “虽还未想通，不过倒是舍不得不见你了。” 江清月不由得觉得有些失望，果然她还需要再加把劲。 江清月微微叹息，“可惜嫔妾给皇上带的西瓜冰碗已经碎在殿外了。” 她微微嘟唇，“嫔妾今日觉得她味道不错，想和皇上分享一下，若皇上不愿见嫔妾，嫔妾也绝不会打扰皇上的。” “朕怎么舍得不见你。” 话刚说完，陆君澈表情有些讪讪。 江清月起身，“嫔妾也见到皇上了，就不打扰皇上了，嫔妾告退。” 陆君澈立马起身拉住江清月，“不许走。” 江清月疑惑，“皇上还留嫔妾在这做什么？” 陆君澈把江清月拉近，“你真是故意折磨朕。” 江清月笑道：“皇上这话可说得好没道理，嫔妾一月未见皇上，明明是皇上折磨嫔妾，弄得嫔妾这些日子寝食难安。” “朕倒是没发现你如此记仇。” 江清月笑了笑，“皇上明明叫了江嫔伴驾，嫔妾还是告退为好。” “朕怎么闻到一股酸味。” 江清月微微恼怒，“嫔妾才没有。” 江清月还是离开了勤政殿，待江清月离开后，陆君澈的脸也阴沉了下来。 “林有，殿外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地说来。” 林有弯着腰，知道皇上是生气了，立马将全过程说了出来。 陆君澈敲着桌子，半响道：“罢了。” 江清月走出了勤政殿，流云立马迎了上来，“小主可顺利？” 江清月微微点头，“自然。” 江清月刚出勤政殿不远，便看见了站在面前的江清曼。 江清曼显然是在这里等着江清月，她冷笑，“你倒是好手段。” 江清月面带不解，“此话何意？” “你以为皇上召见你便能复宠吗？不过是皇上可怜你罢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我从不这么觉得。” “皇上现在最宠爱的人是我，你自然比不上。” “如果江嫔没什么事情便退下吧。” 江清曼一怔，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人比自己位份高了一级。 她冷哼一声，旋即转身离开。 皇上见了柔容华而没有见江嫔之事，内务府自然得知了，连忙派人来到了合欢阁中赔罪。 江清月却只是笑着喝茶，总管连忙谄媚道：“怎么好叫小主这里喝陈茶，奴才特地叫人送来了碧螺春。” 流云冷笑，“白公公怎么先前倒不送来，如今眼巴巴地赶上来是何意？” 白公公连忙赔罪，“流云姑娘可错怪了我，这几日忙着淑妃娘娘孕中事宜，便忘记了。” 流云瞧见把淑妃搬了出来，倒是不好再说些什么。 江清月自知此人是皇后之人，这话自然有挑拨离间之意。 白公公倒也识趣，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退下来。 江清月吩咐流云把新茶都收起来，殿里那破败的荷花也无需换掉。 晚上陆君澈踏入合欢阁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清冷。 而他看见那破败的莲花，心下有些不喜。 江清月笑着迎了进来，递给皇上茶杯，“皇上怎么有烦心事？” “你殿内的荷花怎么如此残败？也不换一盆。”说罢他喝了一口茶叶，眉头更是紧皱起来，“这茶叶是何时的？” 江清月抿唇，“宫中拜高踩低是常有的事情，皇上无需惊讶，既然皇上不喜，那嫔妾便吩咐人撤下去。” 她顿了顿，小声道：“可是皇上此时喝的茶是嫔妾宫中最好的茶了。” 陆君澈皱眉，叹息了一声，吩咐林有去取了些茶叶。 江清月却阻止了皇上，“皇上今日并没吃到嫔妾做的西瓜冰碗，嫔妾早就让小厨房备下了，皇上可尝尝？” 陆君澈笑道：“你如何得知朕今日一定会来？” 江清月把冰碗递给皇上，“嫔妾自然不知，不过是一直让备着罢了，若皇上来了，便可吃上新鲜的。” “你倒是有心了。” “皇上今日可要留宿嫔妾这里？” 陆君澈挑眉，“自然。” 江清月却摇了摇头，“嫔妾今日回宫后有些头疼，叫来太医一问，便是着了风寒，皇上还是去别处吧。” 陆君澈皱眉，“你故意的？” 江清月笑着摇头，“皇上这可冤枉了嫔妾。” 陆君澈执意不走，“朕今日便歇在你这里。”看着江清月有些惊讶的面容，“朕不过许久没有见你，抱着你说说话也好。” 江清月见状也不再推辞。 夜半，陆君澈突然被江清月的抽泣之声吵了起来。 “皇上，别不要我。” “月儿一定乖乖听话，不惹皇上生气，皇上别不要我。”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面带泪痕的睡容，微微叹息，轻轻地擦掉江清月的眼泪，给江清月掖了掖被子。 江清月一翻身抱住了陆君澈，陆君澈见状回抱住了江清月，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江清月哼唧了两声，没再哭泣，而是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陆君澈看着她的面容，轻轻地覆上她的眉眼。 神色复杂。 这一月他故意不召见江清月，就是想看看到底对江清月是什么情感。 可是当她哭着跪在他面前，哽咽问他做错了什么的时候，陆君澈感觉到一丝心疼。 罢了，何必想那么多，遵从自己内心便罢了。 陆君澈将江清月抱的紧了些，沉沉地睡过去。 第62章 殊荣 次日清晨，江清月睁开眼睛便看见了已经穿戴整齐的陆君澈。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嫔妾又起晚了。” 陆君澈走到床边摸着江清月的秀发，“无妨，太医开得药记得吃。” 江清月点了点头，蹭了蹭陆君澈的手心，“皇上放心。” 陆君澈欲言又止，“你昨晚...” 江清月有些疑惑，“嫔妾昨晚怎么了？” 陆君澈摇了摇头，“无事，今日午膳去寿安殿用吧。” 江清月微微有些震惊，“皇上...” 陆君澈笑得温柔，“朕也一同去。” 江清月笑得温顺，“嫔妾听皇上的。” 陆君澈又说了几句，便去勤政殿上朝了。 看着陆君澈的背影，江清月心情大好，喊来流云与晚舟伺候她起床。 看来昨晚她的演技不错，皇上更是动心了。 与太后和皇上共同用膳，是上上荣宠，江清月只有过一次经历。 可如今却与上次不同。 这是皇上主动提出来的。 江清月梳妆的时候，秋实带来了消息。 “小主，皇上刚刚出了合欢阁便责罚了内务府总管白公公，如今白公公已经被革职罚入慎刑司了。” 江清月对此倒是丝毫不意外，“内务府惯会拜高踩低，那是他应得的，咱们不管。” 秋实应声，江清月吩咐秋实给自己梳头。 “小主今日带哪支步摇？” 江清月看着妆奁沉思片刻，“今日与太后娘娘一同用膳，就带太后赏赐的那支吧。” 秋实手巧，一会便给江清月打扮得端庄大气。 “今日去寿安殿，你与晚舟随我一同去吧，春华看着合欢阁。” 秋实眼中划过一丝惊喜，“多谢小主。” 春华也是有些意外。 看来小主早就十分信任他们二人了。 太后看着携手而来的两人自然是欢喜。 太后含笑道：“哀家适才还在想，你二人何时才来，可是说曹操曹操到了。” 陆君澈笑道：“劳母后牵挂了。” 太后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面色欣喜，“你二人如今和好了？” 江清月害羞地低下头，陆君澈道：“瞧母后说的，那是儿臣没有想明白。” “如今可想明白了？” 陆君澈含笑点头，“母后快开膳吧，儿臣饿了。” 三人坐下，氛围其乐融融。 太后打趣二人，“前些日子你二人也未见面，月儿天天往哀家这里跑，皇帝倒是不来哀家这里了。” 陆君澈难得的脸色微红，“母后，你这话何意？” “哀家不过是说你二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江清月闻言与陆君澈对视了一眼，陆君澈笑着给江清月夹了块东坡肉。 太后笑眯眯地道：“月儿多吃些，什么时候给哀家填个孙子便更好了。” 江清月倒是没有料到太后会对自己如此亲切，恐怕是皇上在其中说了不少好话。 “嫔妾身子虚弱，恐怕没这个福分。” “胡说。”陆君澈厉声打断她，“月儿怎么会没这个福分。” 太后含笑，“月儿入宫这一年风波不断，身子自是有些亏损，让太医好好给你瞧瞧。” “嫔妾多谢太后。” 陆君澈也倒是有些关心江清月的身子。 毕竟与江清月同一批入宫的宜容华都快临盆了，而江清月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用膳后，陆君澈带着江清月回到了勤政殿。 江清月笑道：“皇上不是处理政务吗？怎么带嫔妾回去了。” 陆君澈沉声道：“朕让院判给你看看身子。” 江清月笑道：“子女缘分本是天定，皇上未免有些心急。” “你个小没良心的，朕这是为了你好。” 江清月挽住陆君澈的手臂，“是，皇上对嫔妾最好了。” 院判给江清月把脉后，微微皱眉，“皇上，柔容华的身子无甚大碍。” 陆君澈皱眉，“既然无碍，为何一直未有身孕？” “回皇上，子嗣之事不可着急，皇上可是开些坐胎药让柔容华侍寝后喝下，兴许便有了。” “那你便给柔容华配些上好的坐胎药来，记得，切莫声张。” 院判应声，心中对柔容华有些敬畏。 让皇上钦赐坐胎药的，乃是后宫妃嫔第一人。 江清月看着陆君澈的侧脸，有一瞬间的恍惚。 现在的皇上，是待她真的很好。 带她一起和太后用膳，从太后的态度上，便知道皇上说了她不少好话。 给她配坐胎药，就是为了她早日有孕。 有孕。 江清月神色暗了暗。 那个孩子，这一世还会来找他吗？ 江清月神色有些哀伤。 陆君澈覆上她的手，温声问道：“怎么了？” 江清月摇摇头，“就是觉得嫔妾现在很幸福。” 陆君澈揽她入怀，承诺道：“朕会一直待你如此的。” 江清月闻言却不屑一顾。 这种话语自是不可靠。 你得宠时，那便是海誓山盟。 你失宠时，那便是催命符。 皇上带着江清月与太后共同用膳之事，传到了皇后耳中。 皇后冷然，掰断了手中的花枝。 紫玉连忙劝道：“娘娘不必在意，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容华罢了，成不了下一个淑妃。” “只怕不只是淑妃，贵妃皇贵妃她也当得了吧。” 皇后神色冰冷，又道：“与太后皇上私下一同用膳，本宫都未曾有过，皇上这是要给我难堪吗？” “娘娘别气，您才是皇上唯一的正妻，柔容华也罢，淑妃也罢，说得好听些叫妃嫔，可实质上还不是妾。” 皇后勉强稳住情绪，“你说得对，本宫才是皇上唯一的正妻。” “这几日宜容华总是睡不安稳，太医说，便是这两日生产了。” 皇后不由得重视起来，“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 紫玉心领神会，“娘娘放心，一切奴婢都打点好了。” 皇后笑着看着面前盛开的花，“女人生孩子是半脚踏进鬼门关，宜容华若出了什么差错，那便只能怪她自己了。” 紫玉附和道：“娘娘所言极是，太医已经看过，说这胎十有八九是一个男胎。” 皇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孩子放在本宫膝下，本宫可以给他嫡子的身份，张家在前朝也会更加稳固。” “娘娘说的是。” 第63章 宜容华难产 本着最近几天便要离开行宫回到宫中，陆君澈为了宜容华腹中龙胎，特地推迟到了宜容华生产过后再回宫。 这日江清月正在和皇上用午膳，说起了挂在房间的鸳鸯戏水图。 “朕看你最近屋中挂着一幅鸳鸯戏水图，是从何而来？” 江清月垂下眼眸，轻声道：“皇上一个月不曾来嫔妾这里，嫔妾自己画了以解相思之情。” 陆君澈这才想起来好像春华好像说过这件事情。 他面上的愧疚更甚，“那段时间是朕不好。” 江清月摇了摇头，笑道：“那嫔妾就原谅皇上了，下次可不许再犯。” 陆君澈无奈地看着她，“好，多谢月儿原谅朕。” 江清月的笑容更浓郁。 她刚想说些什么，看见林有急急忙忙地前来回禀。 “皇上，宜容华要生了。” 算算日子，也算是足月生产。 毕竟是陆君澈的孩子，他拿起手帕擦了擦嘴便准备前往宜容华的住处。 “你先用膳，若不愿过去就不必去了。” 江清月却喊住了皇上，“皇上且慢，嫔妾和你一起前去。” 陆君澈看了一眼桌子上所用不多的饭菜，皱了皱眉，却还是答应了。 两人一踏进宜风阁的时候，便看见进进出出的产婆，与宜容华的叫喊声。 皇后看见陆君澈，立马起身迎了上来，目光看到身后的江清月时，微微皱眉，却还是笑道：“皇上先别急，坐下稍后片刻。” 陆君澈接过皇后递来的茶喝了一口，问道：“太医说情况如何？” “皇上放心，太医与稳婆都说胎儿无恙，定能平安生产。” 陆君澈瞥了一眼皇后带着笑意的脸庞，良久才道：“不错。” 陆君澈的目光让皇后心中微微一跳，随即压住了心中所想，露出端庄大度的面容。 众妃嫔来得也很快，不一会，宜风阁便站满了人，陆君澈吩咐宫人搬来凳子，随后殿中陷入了沉默。 江清月看着面色喜悦带着一丝期盼的皇后，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 皇后心中的盘算还真是好。 一阵凄厉的尖叫便从产房中传了出来，陆君澈微微皱眉，但也知道这是正常的。 宜容华的宫女跑出来报信，“皇上皇后，稳婆说小主的胎儿太大，有难产的迹象！” 陆君澈语气也有急色，“可有何办法？” “太医开得催产药已经伺候小主喝下了，只是还不见好。” 皇后的面色也有些担忧，“去告诉稳婆太医，务必保证皇嗣平安。” 随后她看向皇帝，“皇上，若宜容华万一有些好歹，您看是保大还是保小？” 陆君澈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后，似乎想要把她看透。 “去告诉里面，保住宜容华母子平安最好，若不能，便是保皇嗣。” 宫女得了命令便回了产房，整个殿中都充斥着宜容华的惨叫。 江清月看着一盆一盆往外端的血水，不由得微微皱眉。 皇后这一局已经布了十月有余，江清月可不能让皇后得逞。 她看了一眼晚舟，后者自然明白了她的用意，便离开了殿中。 宜容华生产的时间很长，一直到了晚上，孩子都未出生，陆君澈不由觉得心烦意乱。 皇后一直在旁边宽慰皇上，眼神却止不住地往产房内看。 宜容华的叫喊声更大，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旁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只有江清月知道，皇后的计谋快要成功了。 稳婆笑着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出来，“恭喜皇上，宜容华产下了一位皇子。” 陆君澈不由得染上了笑意。 皇后的神色更加欣喜，朝着不远处使了一个眼色，随后笑道：“恭喜皇上。” 稳婆继续道：“不过小皇子太大，宜容华有些伤了身子，恐怕以后都不能生育了。”她微微一顿，“小皇子因为太大，倒是有些伤着腿了。” 皇后的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大周是绝对不允许出现一个残疾的皇帝。 陆君澈也皱了皱眉，“无妨，命太医院好好养着便是。” 皇后接过四皇子，笑道：“皇上，我朝有规定，正三品以下不能抚养皇嗣，四皇子便交给臣妾养着可好？” 陆君澈没有回答，这让皇后神色有些忐忑。 所有人都看出了皇后的算盘，面色微沉。 “皇上，不好了，宜容华血崩了！” 陆君澈的神色难看，“传朕旨意，晋宜容华为正三品贵嫔，皇子满月后行册封礼，让院判全力救治宜贵嫔！” 皇后面色难看，用力攥紧了四皇子的襁褓，却也知道皇上正在气头之上，不敢多言。 “宜贵嫔已经是正三品贵嫔了，倒也符合宫规，四皇子还是让她自己养着吧。” 皇后在如何盘算也不敢违抗圣意，“是。” 皇后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宜贵嫔血崩而亡了。 江清月眨了眨眼睛，上一世宜贵嫔便是血崩而亡，刚生下的小皇子也被皇后抱走了。 陆君澈并没有走出宜风阁，这让皇后在一旁暗暗着急。 他示意奶娘抱着四皇子去喂奶，殿中又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院判走出跪下回禀道：“回皇上，宜贵嫔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日后需要好好休养。” 江清月微微舒了一口气，人还在就好。 皇后笑道：“既然妹妹身体孱弱，那四皇子不如先交给臣妾——” 江清月冷笑，皇后若没有这句话便无碍，如今未免太急功近利了些，皇上自然会有所察觉。 “不必。” 听着皇上的回答，皇后略微有些尴尬，“是臣妾太担心妹妹了。” 真是‘姐妹情深’。 太医继续道：“不过依微臣来看，宜贵嫔并非因生产而血崩，而是有人特意下了红花，才导致宜贵嫔血崩。” 话音刚落，江清月的目光立马看向了皇后，只见后者攥紧手帕，微微有些紧张。 陆君澈果然大发雷霆，“给朕查，到底是何人所为！” 江清月与江清琬对视了一眼，心下了然。 江清月看着刚刚回来的晚舟，晚舟微微点头，江清月这才放心些。 宜贵嫔这次可要欠她一个人情了。 第64章 去母留子 殿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陆君澈脸色阴沉，皇后的脸色也很难看。 也是，算盘落了空，脸色自然难看。 林有自是知道皇上是真动气了，连忙吩咐人去查。 可是一刻钟后，林有走进来，缓缓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回皇上，为宜贵嫔接生的两个稳婆都已经自尽了。” 陆君澈的神色更加冰冷，“哦？这背后之人倒真是防不胜防，你说是不是，皇后？” 皇后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被皇上这一句话吓了一跳，“皇上说的是。” 陆君澈冷哼了一声，厉声道：“继续查！” 江清月刚想起身回禀，便看见了脸色苍白的宜贵嫔在宫女的扶持下走了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你刚生产完，不能着凉的。” 宜贵嫔在陆君澈准备的软榻上躺下，看向皇后的神色是仇恨之情，她气若游丝。 “皇上，是皇后娘娘要害臣妾，自从臣妾怀孕后，皇后便每日吩咐臣妾多吃滋补食品，燕窝人参更是三餐不断，臣妾刚刚问过院判，如若臣妾少食多走动便无碍，可是皇后娘娘每日命臣妾食用，并让臣妾多多休息，才导致四皇子太大，臣妾难产的。” 皇后立马呵斥道：“一派胡言！”她跪下看着陆君澈，“皇上，臣妾是宜贵嫔的亲姐姐，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妹妹和外甥？” 陆君澈没有说话，一脸平静地看着看着争吵的两人。 宜贵嫔看着皇后的背影，连忙道：“皇上，是皇后派稳婆给臣妾下了红花，才导致臣妾血崩，就连臣妾不能生育都是皇后买通稳婆所为，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 江清月看氛围差不多到了，便站起身，“皇上，嫔妾有话说。” 陆君澈本不想让江清月掺和进来，却见对方面上坚决之意，“说吧。” “嫔妾刚刚看着稳婆有些心神不宁，便让晚舟跟过去看看，一看不要紧，看见了皇后宫中的青玉姑姑给了稳婆一包药粉，没多久稳婆便自尽了。” 话音刚落，皇后立马厉声道：“本宫绝没有做过此事，柔容华为何冤枉本宫！” 宜贵嫔倒是有些疑惑江清月会帮她说话，微微感激地看了一眼她。 “嫔妾是否胡说，娘娘心中有数，那稳婆做事不利索，被晚舟捡到了剩下的鹤顶红，皇上可让太医检验一下是否和稳婆所服是同一毒药。” 陆君澈挥了挥手，院判从晚舟手中接过鹤顶红，又前去查看稳婆，随即前来禀告。 “回皇上，柔容华所言不虚，却是同一种鹤顶红。” 皇后立马道：“皇上，是柔容华冤枉臣妾！” 陆君澈看了一眼林有，林有便把青玉带了上来。 陆君澈道：“是你给稳婆毒药的？” 未等青玉说话，皇后连忙一脚踹到青玉身上，“都是你贱婢，到底是谁主使的你！” 青玉哭着磕头，“皇上饶命，是奴婢嫉妒宜贵嫔有孕，便生了这个糊涂心思，皇上饶命！” 杨妃笑道：“这倒是奇了，青玉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女，说没有皇后主使，臣妾可是万万不信。” 明昭仪也附和道：“臣妾觉得杨妃姐姐说得对。” 皇后愤然看着落井下石的两人，“皇上，臣妾陪伴你多年，您难道如此不信任臣妾吗？” 宜贵嫔的哭诉道：“那臣妾更是想问皇后娘娘，臣妾是您的亲妹妹，您为何要如此待臣妾？” 陆君澈自有他的考量，皇后虽然做出去母留子之事，可眼下并非是废后的最佳时候，丞相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 况且四皇子有些腿疾，自是不能登上帝位，这倒是让陆君澈舒心了不少。 林有道：“皇上，奴才查了御膳房和太医院的记档，青玉姑娘前来吩咐将滋补的膳食和药物给宜贵嫔补身子。” 皇后哭道：“皇上，青玉没有臣妾的授意，便私自害了妹妹和胎儿，皇上定要狠狠惩罚青玉！” 陆君澈敲了敲桌子，沉声道：“青玉如此蔑视皇家威严，拉出去杖毙！” 宜贵嫔似乎是没想过皇上只是处死了青玉，“皇上，明明是——” “好了。”陆君澈打断宜贵嫔，“你好好养身体，才能更好的抚养四皇子。” 皇上都提到了四皇子，宜贵嫔才闭上了嘴，“是。” 陆君澈又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皇后，“皇后素日也劳累了，六宫之事便交给淑妃慎妃打理吧。” 杨妃看皇上直接越过了自己，心下恨极。 慎妃起身道谢：“多谢皇上厚爱。” 江清琬起身推辞道：“皇上，如今嫔妾还怀有身孕，恐怕没有精力打点六宫事宜，便全交给慎妃妹妹吧。” 陆君澈欣然应允。 江清月与江清琬许舒言离开的路上，三人便谈论起此事。 江清琬冷笑，“皇后好一个去母留子的计划，还好皇上一开始便不同意，否则宜贵嫔真的就命丧黄泉了。” 江清月附和道：“皇后膝下没有皇子，有血缘的皇子总比没有血缘的好，恐怕宜贵嫔入宫，便是皇后去母留子的计划吧。” 许舒言虽然一向与宜贵嫔不睦，可此事还是向着宜贵嫔，“皇后可真是险恶，琬姐姐你可要万分小心。” 江清月冷笑，“胎大便不好生育，况且宜贵嫔此后都不能生育了，也真是可怜。” 江清琬默然，神色也不是很好看。 “四皇子也是可怜，天生便有腿疾，也是皇后造的孽。” 皇后回到宫中，便将桌子上的器具全都扔到了地上。 “该死！本宫这几月的心血都白费了！她竟然没有死成，皇上还允许她亲自抚养四皇子！” 紫玉劝道：“所幸皇上并未真正责罚娘娘，青玉和稳婆那里奴婢都处理好了，给了家中一大笔金钱，娘娘放心。” 皇后微微喘了一口气，“可惜四皇子也不争气，天生便有腿疾，罢了，这病秧子本宫可不养，以后再让家中庶妹进宫吧。” 紫玉又宽慰道：“娘娘放心，皇上与娘娘伉俪情深，如此只不过是迁怒娘娘罢了。” “皇上一开始便拒绝了本宫抚养四皇子，还给她升了一宫主位，亲自抚养四皇子，恐怕皇上已经知道了此事。” “该死，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皇后小声嘀咕。 皇后虽是后宫之主，可这后宫不还是在皇上眼下。 第65章 联手 众人回宫后已经是半月之后了，已经步入了季夏。 宜贵嫔的身体养了半个月也恢复了一些气色，只可惜身体却是落下病根，脸色苍白。 而慎妃却把后宫料理得井井有条，就连皇上也忍不住夸赞几句。 江清琬的胎也有五个月了，肚子也显怀了。 而皇上这半月未曾踏入皇后宫中一步，显然是将去母留子之事怀疑到了皇后身上。 皇后与宜贵嫔这对亲姐妹，如今竟也是如仇人一般，见面分外眼红。 宜贵嫔出月后，行了贵嫔的册封礼，皇上也正式给四皇子赐名为承瑄。 这日江清月正在寝殿中练字，秋实便前来通传宜贵嫔来访。 江清月微微点头，吩咐流云晚舟去上茶与点心，随即来到了正厅接见宜贵嫔。 “嫔妾参见宜贵嫔。”江清月屈膝行礼。 宜贵嫔快步走上前扶起江清月，“妹妹请起，今日贸然前来打扰，还请妹妹见谅。” 江清月笑着拉着宜贵嫔在太师椅上坐下，“不知娘娘今日前来是有何要事？” 宜贵嫔听到称呼微微一愣，正三品，可以称呼娘娘了。 她笑看着上茶与糕点的宫人，“今日与妹妹有些体己话要说，妹妹可否？”她环视了在一旁侍立的宫女，意思明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挥手让宫女太监都退下，偌大的正厅便只剩她二人。 宜贵嫔突然起身朝着江清月跪了下去。 她眼中含泪，“请妹妹受本宫一拜，妹妹的恩情本宫不会忘记。” 江清月吓了一跳，连忙扶她起来，“娘娘这是做什么？” 宜贵嫔声音哽咽，“妹妹那日便提醒我胎儿过大，我不曾在意，还错怪妹妹，错信奸人，导致难产，差点一尸两命。” 江清月微微一笑，“姐姐这话倒是生分了，妹妹当时只不过是疑惑，没想到却是天大的阴谋。” 宜贵嫔擦了擦眼泪坐下，“我是家中幼女，自幼被父亲母亲宠坏了，对谁都是呼之即来喝之即去的，自然对你与许妹妹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如今你却肯为了我那日站出来，我如何不感动。” “那都是妹妹该做的。” 宜贵嫔随即面色愤然，“可谁知如今害我的，竟是我的亲姐姐！” “看着你与淑妃感情甚好，我也曾经以为姐姐会对我如初的，没想到她只是为了我的肚子，想要抚养嫡子！” 江清月叹了口气，“姐姐只看见我与淑妃姐姐情意深重，怎么就没看见我与江嫔之间的血海深仇。” “我还是想不明白，皇后是我一母同生的亲姐姐，竟然对我如此狠心，这让父亲母亲心里该如何想？” 江清月宽慰了几句，笑道：“姐姐经历了生死一劫，以后可要万分小心，既要养好自己的身体，也要养好四皇子的身体。” 宜贵嫔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今日前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说罢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江清月。 江清月微微一笑，“姐姐请说。” “我知道你是人中龙凤，放眼望去整个宫中你是晋升最快之人，又有皇上的宠爱，如今我想要日后与你联手。” 江清月自是知道，“可是我只是一个容华，姐姐如今是一宫主位，为何就挑中了我？” 宜贵嫔神色认真，“你有先见之明，先是提醒我胎儿过大不宜进补，后让宫女找到青玉与稳婆见面的证据，我自然选你。” 江清月也知道宜贵嫔是真心实意地说这番话，“姐姐想要扳倒皇后，对吗？” 宜贵嫔重重地点头，随即神色暗淡，“我伤了身子，恐怕这辈子贵嫔便是到头了，可是你不一样，你有潜力。” 江清月莞尔一笑，“姐姐真心实意来，我自然不会辜负姐姐。”她顿了顿，漫不经心道：“不过日后姐姐可有什么打算？” 宜贵嫔不傻，自然是知道江清月所言的打算是什么，她立马屈膝，“妹妹放心，妹妹年轻，日后自然会有自己的皇子，承瑄身患腿疾不能即位。” 她顿了顿，“只要皇后倒台，张家便会全权支持我，届时，我与张家都是妹妹的后盾，会全力支持妹妹的皇子。” 江清月自然满意宜贵嫔的承诺，她笑意盈盈地扶起宜贵嫔，“那便多谢姐姐了。” 宜贵嫔见江清月点头同意，心中也尽是欢喜。 “皇上不会轻易废后，除非有实质性的证据指向皇后犯了错误，此事定要从长计议。” 宜贵嫔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皇后不除，承瑄始终是危险。” 江清月缓缓道：“姐姐如今也是毓秀宫主位了，宫中的钉子也该清出去了。” 宜贵嫔明白江清月所指之事，最近总是忙着养身体却忘记了此事。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江清月，“多谢妹妹提醒。” 她面色有一些犹豫，“还有一事要问妹妹。” 江清月笑道：“妹妹必定知无不言。” “我素日对妹妹都是趾高气扬，还经常与江嫔一起欺压妹妹，妹妹为何要帮我？” 江清月神色暗了暗，随即轻声道：“孩子是无辜的，母亲更是不易。” 她笑着拉起来宜贵嫔的手，“姐姐最近好好将养，身体养好了才能谈以后，不然一切都是白话。” 宜贵嫔也知道这个道理，“多谢妹妹提点，那妹妹便先忙，姐姐先行一步。” 江清月微微屈膝，“姐姐慢走。” 江清月将此事告诉了江清琬，连自己的野心也毫无保留地脱出。 江清琬倒是不意外，毕竟妹妹眼中是有野心的。 “你决定了便好，我看宜贵嫔经此一遭也沉静了不少，想来是可靠的。” 江清月问道：“姐姐不怪我？万一腹中的小外甥也想——” “不会。”江清琬打断她，“我的孩子，只要平安便好，功名利禄，他不会在意的。” 江清月眼眶有些湿润，她握住江清琬的双手，“姐姐，你放心，有你这句话，我便也要成功。” 江清琬回握住她的手，笑得温和。 只有她的孩子登上了皇位，才能保住她想保住的一切。 第66章 情意 江清月这日在太平宫外看见了同样求见皇上的江清曼。 江清月笑看着面前之人，“这种情景好像似曾相识，你说对不对？” 江清曼的神色不善，“你是故意来抢我恩宠的吗？” “妹妹这话从何而来？”江清月看着青兰拿着食盒，漫步走到她面前，“妹妹这是给皇上准备的吃食？” 江清曼显然是想到了那日的场景，她咬牙切齿，“你想做什么？” 江清月故作疑惑，“瞧妹妹这话说的，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了。” 林有刚出太平宫门便看见了两人，连忙笑着迎上来，“两位小主来了？奴才去通报一声。” 江清月微微点头，“劳烦林公公了。” 见林有走后，江清月继续看着青兰手中的食盒，“如今天气渐渐凉了，妹妹怎么还准备这些寒气重的吃食？” “你要做什么？” 江清月温柔地看着江清曼，伸手将食盒扔到了远处。 “江清月，你找死！” 江清月的护甲划过江清曼的脸庞，“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欺凌之人吗？” 江清曼攥住江清月的手，“入宫后你处处抢我宠爱，别黄粱一梦。” 江清月露出可惜的神色，“可惜了你亲手准备的吃食了，皇上是吃不到了。” 看着江清曼想要上前夺走流云手中的食盒，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便见林有出来回禀。 “柔小主，皇上请您进去。” 江清月笑着应声，随即看着江清曼，“妹妹还是好好收拾那片狼藉吧。” 随后她接过食盒便进了太平宫。 “嫔妾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笑看了她一眼，“满意了？” 江清月将食盒中的冰糖雪梨端出来，故作不明，“皇上说什么？嫔妾不明白。” 陆君澈端起喝了一口，“朕可是特地让林有拖延了一会，满意了？” 江清月笑得灿烂，“如此看来嫔妾倒是辜负了皇上一片美意，惦记着嫔妾在皇上心中的形象，不敢做些什么。” 陆君澈笑看了她一眼，“那你说说你在朕心中什么形象？” 江清月思索片刻，“自然是温柔无比了，总不能是好吃懒做之人。” 江清月说完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朝皇上一笑。 “你也知道你好吃懒做？” 江清月嘟了嘟嘴，“还不是皇上惯出来的？” 陆君澈朝着下方的太师椅努了努嘴，“去那看会书，朕批会折子。” 江清月应声，坐下后挑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陆君澈批折子累了便抬头看一眼坐在下面看书的江清月。 起先江清月还拿起了一本《战国策》看了起来，陆君澈不由有些皱眉，再次抬眼的时候，江清月已经倚在椅子上，把书盖在脸上睡着了。 陆君澈无奈摇了摇头，起身把书放下，把江清月抱了起来，走到后殿。 他把江清月放在床上，轻柔地看着熟睡的人，眼神一片柔和。 给江清月放下帷帐后，陆君澈便又回了正殿批奏折。 江清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揉揉眼睛起身，发现竟然在皇上的榻上，她连忙起身，就在她穿鞋之时，陆君澈面带笑意地走来。 “醒了？” 江清月站起身，小声道：“是嫔妾不好，竟然睡着了。” “无妨。”陆君澈笑看着她，“饿不饿？” 江清月摸了摸肚子，“倒是有些饿了，皇上用过膳了吧，那嫔妾便回宫中吃些就好。” 哪知陆君澈摇了摇头，“朕等着你一起用膳呢。”说罢把手递给她：“走吧。” 江清月微微愣住了，还是牵住了陆君澈的手，一起朝外厅走去。 皇上用膳是非常丰富的，江清月自然跟着皇上沾了光。 “皇上这里的御膳真不错。” 陆君澈笑道：“长乐宫虽然有小厨房，不过也是淑妃的，多有不便，你可想搬去一个新宫殿？” 江清月立马摇头，“嫔妾才不要和姐姐分开。” “那以后成了一宫主位，你也要赖在长乐宫不走？” 江清月一脸无所谓，“那是自然。” 陆君澈无奈地看了看她，到底还是十七岁的孩子，不谙世事。 用完膳后，江清月屈膝行礼，“既然用完膳了，那嫔妾便不打扰皇上了。” 陆君澈一把拉住江清月，调笑道：“怎么，吃了我这里的膳还想跑不成？” 江清月的脸色微微红，“皇上让嫔妾留下直说便是，做什么如此拐弯抹角。” 陆君澈笑得欢心，“陪朕散散步，散步完后不用离开太平宫了。” 江清月点头。 陆君澈在侍寝之事上一向是不太节制，尤其是碰上江清月的时候。 江清月被他折腾的够呛，眼眶都泛红了，看着让人怜惜。 可陆君澈便是一点都不懂得怜惜。 江清月低声道：“皇上，该就寝了。” 陆君澈微微点头，叫完最后一次水，便揽着江清月入睡了。 江清月睡了一下午，困意倒是不多，身旁早就有了平稳的呼吸声。 江清月看着面前的人，忍不住用手去触摸陆君澈的脸庞。 这张让前世自己爱之入骨的人，也是让她恨之入骨的人。 江清月微微叹口气，触及到陆君澈鼻尖的时候，便被他一手抓住了。 “不睡觉干嘛呢？” 被现场抓包的江清月略微有些尴尬，“嫔妾就是看皇上太好看了。” 陆君澈看着她不含任何杂质的眼睛，“你喜欢？” 江清月轻轻点头，“自然喜欢。”随后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嫔妾失礼了。” 陆君澈笑了两声，“无妨。” 次日清晨，陆君澈上朝之前特地盯着江清月把坐胎药喝完，又塞给她一块蜜饯。 “皇上上朝便是，怎么还看着嫔妾。” 陆君澈笑道：“朕要是去了，你这么怕苦，这碗坐胎药便不知道去哪了。” 江清月轻笑了一声。 陆君澈摸了摸江清月的秀发，神色有些复杂，“朕去上朝了，放心，朕知道你心意。” 江清月微微愣神，随后脸上羞红一片。 待皇上走后，江清月的眼睛恢复了清明。 她对皇上的心意，之前或许是有的。 可惜，随着血一起流干了。 第67章 商议 最近皇后去太后宫中的次数频繁，江清月也经常在慈宁宫外看见皇后的凤驾。 江清月自然识趣，知道贸然上前，更会让皇后心中记恨与她，因此便许久未去拜见太后，只是将自己做的些糕点吃食交给白芷，以表孝心。 皇后失了宫权已经一个多月了，没有宫权的皇后便是一个空壳，皇后自然着急的不得了。 可惜太后也不算特别热络。 毕竟太后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自然是看清楚了四皇子之事，对这种为了孩子连亲妹妹都陷害的人，是担不起一国之母的。 只不过皇后不可轻易废弃，丞相一家更是勤勤恳恳，暂无错处，为了江山稳固，皇后还是动不得的。 皇上如今让慎妃管理六宫之事，可始终是名不正言不顺，皇上又不愿意轻易将六宫之事交还给皇后，此事便暂且搁置了。 而皇后失了面子也失了宫权，免了妃嫔的每日请安。 这倒是让众人十分欢喜，毕竟不用每日早起去凤仪宫，自然是欢喜至极。 江清琬的月份大了，江清月便每日下午挑阳光尚好的时候，陪着江清琬一起散步。 “姐姐的月份大了，可要小心一些。” 江清琬点头，这是头胎自然要小心一些，“我知晓了。” 两人正好碰到了在陪着二皇子玩的杨妃。 江清月露出了警惕的神色，稍微把江清琬护在身后，行礼后笑道：“杨妃娘娘也陪着二皇子来玩？” 杨妃笑着点头，“最近秋高气爽，承璋总是嚷嚷着来御花园玩。” 她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江清琬，“淑妃这是快六个月吧？” 淑妃虽然笑，可是眼中还是有些防备，“是快六个月了，多谢姐姐关心。” “倒是没有想到淑妃侍奉皇上一直未有孕，突然有孕了。” 江清琬的笑容更加淡了几分，“上天有眼，自然会怜惜与我。” 杨妃轻笑两声，“倒真希望淑妃能平安生产。” “那便借杨妃吉言了。”随后江清琬淡淡道：“本宫还有事，便先走了。” 江清月行完礼后，便和姐姐一同离开。 杨妃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母妃，淑母妃有了身孕，是不是父皇会更疼她的孩子？” 杨妃蹲下身一脸温柔，“璋儿放心，母妃定不会让你逊色任何一位皇子。” 二皇子奶声奶气道：“儿臣相信母妃。” 杨妃将二皇子抱在怀中，一连的盘算。 江清月略微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总觉得杨妃突然做出些什么。” 江清琬也松开了眉，“放心，这不是没有出事吗？” 江清月继续嘱咐道：“姐姐定要小心，杨妃如今位份低了姐姐一级，恐怕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江清琬点头。 因为碰到了杨妃，两人并没有往御花园里面走，转身便回了宫。 江清月刚刚回宫，沉思了片刻，便去了宜贵嫔处。 宜贵嫔笑着迎她进来，“妹妹来了，倒是许久未见妹妹了。” 江清月笑着微微屈膝，“姐姐身子可好些了？” 宜贵嫔示意宫女倒茶，“就是参汤不离口，也算是有些起色。” 江清月微微点头，“四皇子呢？不知我能否看一眼？” 提起儿子，宜贵嫔自然满眼欢喜，“来，在偏殿，想必现在正睡觉呢。” 江清月看着摇篮里闭着眼睛睡觉的四皇子。 宜贵嫔的皇子已经出生了，那她的孩子定是会回来找她的。 看着四皇子熟睡的笑容，江清月的双眸中充满了期待。 回到正殿后，江清月笑问，“姐姐可曾听说皇后天天去慈宁宫之事？” 宜贵嫔嗤笑道：“自然听说过，不过太后见识众多，定是不喜如此恶毒的女人。” 江清月笑道：“却是这个理，如今皇后都免了晨起请安，怕是也觉得丢人。” “有脸做出此事，还没脸丢人吗？就算她不免请安，我也不愿去那里，我嫌恶心。” 江清月安抚道：“姐姐别动气，皇上不可能轻易废后，可不能逞一时之快。” 宜贵嫔紧紧握住手帕，“我又何尝不知。” 她幽幽叹了口气，“只盼我的瑄儿能健康长大，我也没有其他夙愿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如今虽是慎妃打理后宫，可是名不正言不顺，恐怕皇上不日之后便会将六宫之权交还到皇后手中。” “我早知会有那一天。”她面色有些不好，“前几日家中传来书信，让我多多忍让皇后，我自小娇生惯养，怎么可能忍让这个害我之人？” “家中现在以皇后为重，即使我膝下有皇子也未必入他们的眼，只有废后，才能让家族倒戈到我这里。” 江清月微微皱眉，“你父母从小不是最疼你了吗？” 宜贵嫔自嘲一笑，“未出阁之前却是疼我，可是再疼我也不会将我放在比权力更重要的位置，是我太天真，以为进宫后会像你姐妹二人一般和和睦睦。” “无妨，所幸你清醒过来了，未来的路还长，既然皇后早晚会恢复宫权，我们不如早做打算。” “什么打算？” 江清月微微一笑，朝着宜贵嫔招了招手，侧耳再她身边说了几句话。 宜贵嫔先是有些震惊，随即了然，“那便如此。” 流云此时进来，“小主，林公公派人传话，说今晚皇上召小主侍寝。” 江清月笑着应声。 宜贵嫔打趣道：“皇上召你侍寝次数越来越多，恐怕你的肚子马上也有动静了吧。” 江清月轻哼一声，“姐姐别打趣我，这是如何能定？” 宜贵嫔起身从梳妆台下拿出来一个方子，“这是我入宫之前母亲交给我的坐胎药方，我觉得很是管用，喝了几次便有孕了，以后我也用不到了，不如给你。” 江清月接过方子看了一眼，确实是难得的坐胎药，她面露感激，“那便多谢姐姐了。” “你我何须多言。”宜贵嫔微微一笑，“快去准备吧，别让皇上等太久。” 江清月笑着走出了毓秀宫，把方子给了晚舟。 有孕这事还是下年便打算吧。 第68章 不变 一个月后，皇上还是将宫权又交给了皇后。 虽然慎妃并无差错，可剥夺宫权两月有余已经是对皇后的惩罚了。 皇后重新拿到宫权的第一天，便召集六宫妃嫔再次齐聚凤仪宫请安。 江清月来得时间不算早，殿中已经坐了许多人。 淑妃因着身子重，便免了生产之前的请安，最后一个来到凤仪宫的人竟是宜贵嫔而非明昭仪。 皇后看着打扮得鲜艳亮丽的宜贵嫔神色不是很好，宜贵嫔就连行礼也是较为敷衍，微微屈膝，“给皇后请安。” 皇后表面笑得大度，可实际上因为却将帕子都捏碎了。 “妹妹如今身子可好了？瑄儿身子如何？” 宜贵嫔微微翻了一个白眼，自顾自地坐下，“托娘娘的福，一切都好。” 众妃都在看戏，毕竟这姐妹二人因着孩子之事成了仇人，可是新鲜之事。 皇后这才微笑点头，“众姐妹都要像宜贵嫔一样，多为皇上诞育子嗣才是。” 宜贵嫔却方面嗤笑道：“皇后这话是还想搬几位皇子到膝下吗？” 宜贵嫔直白的话让皇后神色晦暗，刚想说些什么便被明昭仪抢了先。 “谁不知道宜贵嫔是托了谁的福才导致难产，皇后娘娘如今刚得到宫权可要记得避嫌才是。” 皇后的神色有些铁青，却还是笑道：“明昭仪这话有失偏颇了。” 明昭仪冷笑一声，并未言语。 江清月赞许地看了一眼宜贵嫔，宜贵嫔微微一笑，便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之色。 皇后又说了几句便让众人散了。 毕竟宫权刚刚到手，并不能急功近利。 所以宜贵嫔今日挑衅皇后，皇后必定会忍气吞声。 江清月还未回到长乐宫，便半路被林有请去了太平宫。 江清月踏进太平宫后，先是行礼问安，随后笑道：“皇上叫嫔妾过来可有要是？” 陆君澈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无要是便不能叫你前来吗？” 江清月笑道：“皇上也太会挑时间了，若晚些让嫔妾来，嫔妾说不定便能带来些吃食。” “知道你为朕好。” 陆君澈顿了顿，随即问道：“今日凤仪宫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清月微微一笑，“这后宫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皇上不是了如指掌吗？” 陆君澈语气略微有些无奈，“就你鬼机灵，朕是问你的见解。” 江清月走到皇上身边给他研磨，“宜姐姐心中自然不太舒心，说几句也是应当的。” 陆君澈微微诧异，“你与宜贵嫔之间不是水火不容吗，怎么如今却以姐妹相称了？” “说开了便无事，况且嫔妾在那日帮过宜姐姐，宜姐姐自然是知恩图报之人。” 陆君澈自然不知道二人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这倒也不错。” 他微微叹了口气，“母后前日将朕叫去，说了些话，皇后始终是皇后，那宫权便要回到皇后的手中。” 江清月自然知道其中利弊，“皇上说的是，名正言顺。” “她刚入东宫之时也是那样明艳动人，怎么如今便成了这副样子。” 陆君澈的语气有些可惜，眸子中也透露出对之前以往的怀念之情。 江清月并未言语，此话涉及到帝后，她才没有开口的资格。 陆君澈看着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江清月，问道：“月儿会便吗？” 江清月微微走神，被皇上此话一问便有些愣神，“皇上说什么？” 陆君澈笑着捏了捏江清月的脸颊，“朕是问，月儿会变得如此急功近利吗？” 江清月立马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皇上放心，我自然知道本心是什么，不会如此？”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的神情，心下微动，将江清月揽入怀中，“你若一直如此，朕变会一直对你如此。” 帝王的承诺是飘忽不定的。 江清月微微一笑，随即道，“多谢皇上如此看重。” “你马上就要在宫中度过第二年了，可有什么想要的？” 江清月有些摸不清陆君澈此话含义，只是摇头，“嫔妾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随即她往陆君澈怀里靠了靠，笑道：“嫔妾现在便是很幸福。”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真挚的面容不禁也笑了笑。 后宫中少有真情，母后说过后宫的女人都是带着目的入宫的。 陆君澈深以为然。 可是陆君澈见到江清月的时候，却少有的在她眼中看到了真情。 虽然帝王不会有情，可是多给些宠爱，也无妨。 江清月离开太平宫后，被殿前的一阵风吹的打了个冷颤。 流云连忙给江清月披上衣服，“小主若在不注意身体，小心到时候着凉了吃药哭。” 江清月笑道：“之前竟然没发现你这丫头如此滑舌。” 流云微微一笑，“天气冷了，咱们快些回去，春华秋实给小主做了热的八宝乳酪，小主回去多用些去去寒。” 江清月微微点头，加快了步伐。 路上却碰见了提着食盒的温才人。 明昭仪未降位之前，温才人可是对江清月言语不敬而降位之后，温才人倒是对江清月有了恭敬之色。 毕竟明昭仪是因为江清月才被降位。 “温才人这是去哪了？” 温才人屈膝，笑道：“嫔妾做了些吃食，想给皇上送去尝尝。” 江清月微微点头，“温才人玲珑心思，不知道明昭仪最近如何？” 温才人神色僵了僵，“娘娘最近身体很好。” 江清月也没有要为难温才人的意思，毕竟她刚和陆君澈承诺完，她绝对不会做出此事。 若惩罚了温才人，她还不能与明昭仪抗衡，还是隐忍为上。 江清月笑着给温才人让了道，“温才人慢走。” 温才人再次屈膝，随后快步离开。 江清月看着温才人离开的背影，不由轻笑。 皇上每天都会收到后宫送过来的各种各样的吃食，不过能进皇上嘴的确是寥寥无几。 大多都是便宜了林有这些御前伺候之人。 江清月没在停留，回到宫中，便是看到了在正厅坐着喝着八宝乳酪等着她回来的许舒言。 第69章 苏贵人 江清月笑着解下来了身上的披风，笑着端起另外一碗八宝乳酪，“姐姐怎么来了？” 许舒言吹了吹勺子中的八宝乳酪，“我若不来，谁知道你宫中还有这么好吃的甜点。” 江清月笑道：“还是春华的手艺好，不过我是不会放人的。” 许舒言笑了一声，随后表情有些别扭，“听说你最近和宜贵嫔走得有些近。” 江清月知道了许舒言这是有些吃醋了，连忙放下碗靠近许舒言，“姐姐吃醋了。” 许舒言轻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江清月缓缓地道：“我也并非无缘无故和她走得近，除了与你和姐姐是真心交情，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有利益在里面的。” 许舒言这才微微一笑，“我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不过看你与她亲近多问了一句。” 她顿了顿，“我管你们达成什么利益。” 江清月笑道：“好姐姐，知道你不会真心生我气。” 许舒言看着见了底的八宝乳酪，“那你再给我添一碗。” 江清月忍俊不禁，“好好好，春华快去，给姐姐添十碗也不错。” 许舒言收敛了神色，微微叹道：“宜贵嫔此人不过是有些娇矜罢了，心肠也不坏，你若添如此盟友，也是大有助力。” 江清月微微点头，“姐姐说得有理。” “刚刚去看了淑妃姐姐，看着她的精神不错，想必是能平安生产的。” 江清月神色微微有些暗，“不过宫中着实危险，还是防范得好。” 许舒言又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送走许舒言后，江清月先去了正殿，探望了江清琬，例行让晚舟把脉后她才放心。 就在两人刚刚诊完脉时，便听见周晋前来禀告。 “禀两位小主，刚刚皇上在御花园中偶遇了苏美人，进了苏美人位份，并召她今日侍寝。” 江清月忍不住冷笑一声。 明明皇上风流多情，还要让江清月始终如一。 淑妃挥退了众人，“看来苏贵人如今要风光一阵了。” 江清月像是回想到了什么，“可不是吗？” 江清琬略微有些疑惑，“你想到了什么？” 江清月摇了摇头，“没什么。” 心中却在盘算另外一件事情。 苏贵人如今是风光一阵，恐怕那件事情也快要来了吧。 如果利用得当，倒是一件不错的助力，可以让江清月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江清琬看着她沉思的模样倒是没有打扰，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书。 江清月长乐宫后便无外出，小憩了一会便听到流云前来回禀，苏贵人来了。 江清月有些疑惑，“她刚刚晋位，应该陪在皇上身边，来这里做什么？” 流云微微摇头，“奴婢也不知，可要回了她？” 江清月颔首，“就说我还在午睡。”她微微打了个哈欠，“除了皇上有事，便不必叫醒我了。” 流云应声，随后前去回禀。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江清月次日便在御花园碰见了苏贵人。 江清月刚想掉头离开时，便被苏贵人喊住了。 “柔姐姐。” 江清月身体一僵，随后回过神笑看着来人，“原来是苏妹妹，我适才还在想会是谁。” 苏贵人微微一笑，“柔姐姐说笑了。” 江清月问道：“如今苏贵人正得盛宠，怎么不在皇上身边？” “皇上也不是时时刻刻召见嫔妾。”苏贵人顿了顿，“不过怎么感觉柔姐姐有些怕我？” 江清月心中一惊，却还是含笑道：“苏妹妹此话何意？” “昨日前去拜访姐姐，姐姐也未见我，可是有何要事？” 江清月笑道：“昨日有些贪睡，迷迷糊糊倒也不好见妹妹，害怕闹了笑话。” “第一次见姐姐便觉得与姐姐投缘，不知日后姐姐可否让嫔妾去宫中多走动走动。” 话都如此说，江清月自然不好推辞，“妹妹随时来，我自然欢迎。” 苏贵人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江清月，随后笑道：“既然碰到便是缘分，姐姐可要与我一同游园？” 江清月微微点头，“苏贵人相邀，我自不会推辞。” 苏贵人听着江清月这个称呼，倒也没有深究，做了一个请，便邀着江清月一同游园。 二人路上便碰见了沈修容。 行礼问安过后，沈修容笑看着二人，“平常倒是经常看见柔容华，却甚少见你二人一起，看来柔容华后宫的人缘可真是好呢。” 江清月笑道：“沈修容谬赞了，后宫姐妹和谐相处，不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景象吗？” “柔容华真是伶俐，怪不得皇上如此喜欢你。” 江清月只是笑，“修容娘娘这话倒是夸大了，嫔妾蠢笨无知，娘娘说笑了。” “如今皇后重掌六宫之权，本宫倒是觉得，后宫众人该安分一些了，柔容华如何觉得？” “皇后娘娘德惠六宫，那六宫自然风平浪静，众姐妹和谐相处。” 言外之意便是若皇后还继续兴风作浪，后宫自然不会安分。 沈修容的神色变了变，看了一眼江清月，“柔容华此话，本宫必定代为转达，也好叫皇后知道你的诚心。” 苏贵人笑道：“娘娘，嫔妾和柔姐姐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两人行礼，朝着反方向走去。 苏贵人笑道：“姐姐似乎不喜欢皇后。” 江清月神色不变，“妹妹这话是何意？我并无有此之心。” 苏贵人笑了两声，“也罢，既然姐姐如此明哲保身，那嫔妾也就不挑破说了。” 江清月看向苏贵人，一脸警惕之色。 “妹妹如今深受皇恩，恐怕一会便得皇上召见，那我便不打扰妹妹了。” 苏贵人也没有阻拦，微微屈膝，“姐姐事忙，那妹妹改日便去叨扰姐姐。” 江清月微微颔首，扶着晚舟的手转身离开。 苏贵人看到江清月匆匆的背影，心下不由得嘲讽。 以为是多厉害的角色，岂料竟是一个胆小如鼠之人。 她扶着身边太监的手，“罢了，回宫吧，想必一会皇上该传召我了。” 随后她便离开了御花园。 第70章 掌嘴 因着秋高气爽，江清月总是格外喜欢去御花园中看秋日美景。 “自古便是悲秋，而如今看来，我竟无半分悲伤之色。” 流云笑道：“小主如今圣眷正浓，自然心中无悲。” 江清月闻言微微一笑，“上年秋天你可不是那么说的。” 流云晚舟对视一眼，偷偷抿嘴笑。 就在三人说笑的时候，江清月便看见了不远处的明昭仪与温才人。 江清月收敛了神色，并未朝着两人走去，只是眼看这二人便是走到了自己面前。 江清月半蹲行礼，“拜见明昭仪。” 明昭仪已经不是正二品妃位，自然无需行跪拜大礼。 明昭仪看着面前之人，冷笑道：“柔容华还真是闲着到处逛。” 江清月淡淡地道：“那也没有明昭仪闲。” 此话无非是惹怒了明昭仪，她顿时喝道：“柔容华是还想罚跪吗？” 江清月笑看着明昭仪，“昭仪还以为还是呼风唤雨的明妃娘娘吗？” “你！”明昭仪气急，她平复了下心情，“柔容华真的以为是皇上会为了你再次惩罚本宫吗？” 江清月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明昭仪冷哼，“不知道你到底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连星儿都被皇上责罚了。” 江清月不卑不亢，“明昭仪，是大公主所为，和嫔妾并无半分关系。” 明昭仪还想再说什么，便听见了一阵声音传来。 “明昭仪，你是否有些是非不分了。” 几人不由得往声音来源看去。 江清月不由得挂上了柔和的笑容，“姐姐，你怎么来了。” 明昭仪恨恨地看着来人，淑妃在东宫便是压了她一头，淑妃是太子侧妃，而她只是太子良媛，登基以后差距更是明显。 一个从一品淑妃，一个只是正二品妃。 如今更是被贬为从二品昭仪。 她半蹲行礼，“见过淑妃娘娘。” 身后的温才人更是行了跪拜礼，“嫔妾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并未言语，只是淡淡地看着行礼的二人。 江清月笑着迎了过去，“姐姐怎么出来了？” “你如今散步也不喊着我，今日觉得有些闷，便自己出来了。” 她的声音冷了冷，“谁知便碰见了这事。” 江清月笑了笑，便是站在一旁扶着江清琬，笑看着行礼的二人。 “起来吧。” 江清琬冷冷地看着两人，江清月是她在后宫唯一一个逆鳞，前几次明昭仪罚跪之事，江清琬都暗中找明昭仪算账了，如今她竟还是不长记性。 “明昭仪与温才人的记性不太好啊。” 明昭仪暗恨看着淑妃，想起上次之事，心中尤其不忿。 “淑妃是何意？” 江清琬微微一笑，“看来降位并未让明昭仪长记性啊。” 明昭仪自知淑妃向来和善，不会对她如何，所以丝毫不怕。 “怎么，淑妃又有何指教？” 江清琬扶着腰缓缓地走到明昭仪面前，神色也不似以往的柔和。 “来人。” 流萤连忙走上前，微微屈膝，“奴婢在。” 江清琬看着明昭仪与温才人，“明昭仪与温才人以上犯下，不守宫规，身为妃嫔却善妒至极，给本宫一人掌嘴十下！” 此话刚落，明昭仪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我同为主位，你怎可罚我！” 江清琬看着明昭仪不服气的表情，笑道：“本宫身为从一品淑妃，有协理六宫之权，有权惩治六宫妃嫔，为何不可罚你？” “你！”明昭仪阴狠地看着她，“今日之事我必定回禀皇上，让皇上惩治与你。” 江清琬不经意地抚了抚发髻，“那就希望明昭仪不会被再次降位吧。” 随即江清琬厉声道：“流萤，给本宫掌嘴！” 流萤应声，走到明昭仪面前，微微屈膝，“明昭仪，得罪了。” 随后便狠狠地掌掴明昭仪。 掌完明昭仪嘴后，便又掌了温才人的嘴。 听着清脆的声音，江清月不由得觉得舒心许多。 江清琬转头给了江清月一个安心的笑容。 江清月笑看着江清琬，哪有什么恰好来御花园散步。 不过是姐姐听到了消息，害怕上两次的事情上演，匆匆赶来给她撑腰了吧。 刑罚结束后，江清琬道：“明昭仪日后可千万要注意言辞，不可有妒忌之心。” 说罢她笑道：“闹了这么一遭，本宫也累了，流萤，回宫。” 流萤连忙应声，江清月扶着江清琬离开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只剩下气急败坏的明昭仪与温才人。 “娘娘，淑妃如此折辱您，您可万万不能忍下啊。” 明昭仪咬牙切齿，“还用你说！扶本宫去太平宫！” 明昭仪显然是要找陆君澈告状，只可惜，明昭仪太高看自己了。 陆君澈早就得知了此事，“淑妃让人掌掴了明昭仪与温才人？” 林有应声，“是。” “因为柔容华？” 林有再次应声。 陆君澈满意地点头，淑妃也算是没有辱没了协力六宫之权。 林有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陆君澈。 以往明昭仪在皇上心中分量是很重的，如今被人掌掴了皇上却没有表示。 “琬儿知道轻重，想必也是气急了，可有影响胎气？” 林有连忙道：“回皇上，并无。” 陆君澈略微放心，“那便好，一会明昭仪来，便推脱朕有要事在身，谁也不见。” “是。” 江清月回宫后，微微有些担心，“姐姐今日之举，皇上不会怪罪吧？” 江清琬笑道：“就算责罚也无妨，我是再不能看着你被明昭仪罚了。” 她顿了顿，“若她再罚你，我这个淑妃不当也罢。” 江清月心中有一丝暖流，“姐姐待我真好。” 明昭仪先是回宫召了太医后，又遮盖了下脸上伤痕，才前去太平宫找陆君澈诉苦。 “林公公，皇上可方便见本宫？” 林有笑道：“昭仪娘娘，皇上如今正在见大臣，怕是没空见您了。” 明昭仪神色暗了暗，“那皇上何时才能见本宫？” 林有神色有些为难，“奴才也说不准，娘娘还是先行回宫吧。” 明昭仪生气却又不能和皇上面前红人发脾气，“那淑妃或柔容华可曾来过？” “并无。” 明昭仪这才微微放心，“那本公告便先回宫了，麻烦林公公稍后通传一声，本宫请皇上用晚膳。” “是。” 明昭仪倒是真没觉得此话是皇上的推脱。 她还以为自己是受宠的明妃呢。 第71章 暗斗 明昭仪回宫后便吩咐小厨房做了许多皇上爱吃的膳食，并且吩咐晚膳时分将二公主叫来一起与皇上用晚膳。 可是就再明昭仪左等右等之时，画扇匆匆忙忙进来，神色欲言又止。 明昭仪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说。” 画扇轻声道：“回娘娘，皇上今日去了，去了。”她小心翼翼抬起头，“去了长乐宫。” 话音刚落，明昭仪便是将手中的茶盏扔了出去。 “贱人！” 二公主也是被明昭仪吓到了，“母妃，别生气。” 明昭仪这才缓过来，笑看着面前的二公主，“星儿别怕，母妃无事。” 她起身走到画扇面前，“皇上刚才去的？” 画扇点头，“是。” “很好。”明妃冷笑，“不知道江清琬这个贱人到底是给皇上灌什么迷魂汤了，竟然不来看本宫。” 画扇不敢言语，明妃消了消气，“罢了，你下去吧。” 而长乐宫此时的氛围却是暖暖的。 江清琬两人刚想用膳之时便听见通传皇上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笑着叫起，“正好赶上了晚膳，便同你们一起用吧。” 江清琬连忙叫小厨房又添了几个菜，三人坐下一起用膳。 江清琬笑道：“皇上今日怎么会来长乐宫？” 陆君澈笑道：“琬儿是不欢迎朕？” “皇上说笑了。” 一时无话，陆君澈却突然提起，“今日御花园琬儿惩罚了明昭仪？” 江清琬一愣，随即点头，“是，皇上认为此事不妥？” 陆君澈摇了摇头，“并无，琬儿有协理六宫之权，做的对。” 江清琬这才微微放心。 江清月笑道：“还以为皇上是来兴师问罪的。” 陆君澈笑道：“要是朕来兴师问罪，那朕第一个便是问你的罪。” 江清月微微嘟唇，“嫔妾可无罪，嫔妾待人一向恭敬有礼，可并无以上犯下。” 陆君澈失笑，与江清琬对视一眼，不由摇头。 “你就是太孩子心性了。” 江清月并无言语，只是吃着手中的饭。 “今日朕便歇在你宫中吧。” 皇上此话自然是对江清月所说，江清月连忙道：“多谢皇上。” 江清琬一脸温柔地看着二人。 陆君澈跟随江清月回到东侧殿之时，江清月奉上了一盏茶，陆君澈接过茶喝了一口，笑道：“你今日又如何惹到明昭仪了？” 江清月神色微微不满，“嫔妾冤枉，嫔妾可没有得罪明昭仪，只不过早与明昭仪结下梁子，嫔妾位卑言轻，自是不敢以上犯下。” 陆君澈自然知道二人之间的事情，“难为你了，若不是琬儿，只怕你更是深陷水火之中。” 江清月并无言语，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手绢。 “还好今日琬儿来得快。” 江清月微微点头，“姐姐自是对嫔妾好。” 陆君澈嘱咐江清月，“你以后若碰见明昭仪便离她远些，不然你总是被她抓住把柄，还要让朕忧心。” 江清月点头笑道：“皇上放心，嫔妾自不会去给自己添麻烦。” 陆君澈满意地点头，便岔开了话题，“如今你也喝了快一月的坐胎药，朕也常来你这里，怎么你还是没有动静？” 江清月没有料到皇上对她孩子如此上心，不由觉得有些心虚，“此事哪能那么快，皇上是否太心急了？” “倒也是朕有些心急，罢了，顺其自然吧。” 江清月笑着起身，走到陆君澈面前，“那皇上不如再试试？” 陆君澈向来是敌不过江清月的诱惑，他看着面前之人玲珑的身段，“那朕到底多久才能努力到头？” 江清月轻笑，环住他的脖颈，“那皇上不试试怎么知道？” 陆君澈笑着揽住了她的腰，“就数你会勾人。” “若嫔妾不花些心思把皇上留下，那皇上岂非是要厌倦了嫔妾？” 陆君澈宠溺地看着她，“那月儿便伺候朕沐浴吧。” “是。” 次日皇上虽然是免了江清月的请安，江清月却还是前去了凤仪宫。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嫔妾来迟，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含笑叫起，“皇上刚还派人说你不来了，看来还是柔容华懂事。” 江清月坐下后，便看见温才人的不善的眼神。 而明昭仪对外宣称得了风寒，便向皇后告假了。 倒也是，明昭仪若此刻出来，便会像今日温才人一般，惹人笑话。 果不其然，杨妃的笑声响起，“昨日便听说淑妃掌嘴明昭仪与温才人一事，今日明昭仪便得了风寒，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温才人的脸色不好，可是杨妃身居高位，她又不能反驳，只得装傻充愣。 沈修容笑道：“淑妃姐姐一向为人和善，恐怕是二人真的大不敬之罪。” 皇后笑道：“明昭仪却是平常娇纵了些，只是女人还是脸蛋最娇嫩，淑妃却是有些心狠。” 宜贵嫔连忙打断了皇后的话语，“皇后此话不对，管理六宫便是要雷厉风行，此事本就是明昭仪与温才人之错，若不惩罚何以为后宫做出表率？后宫又如何能安定？” 众人倒是爱看姐妹反目成仇的戏码，一时间皇后的神色也不是很好。 “宜贵嫔说得也有道理。” 宜贵嫔冷哼一声，“皇后娘娘刚刚拿回宫权，还是管理好后宫吧，不然一个心慈手软便有丢了协理六宫之权，却是不划算。” 众人谁不知皇后根本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皇后都快将护甲掰断了，面上确是微笑，“宜贵嫔此话有理。” 宜贵嫔见皇后拜下阵来，心中有些得意，便不在言语。 “本宫听说昨日之事是因为柔容华而起。” 杨妃的话让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在江清月身上。 江清月神色淡淡，“杨妃娘娘说笑了，不过是后宫人云亦云罢了。” ”本宫倒是听说是明昭仪欲罚柔容华，淑妃便急忙赶来替柔容华撑腰，可见你二人是真的姐妹情深，可不似有人位高权重，却打着别人孩子的算盘。“ 杨妃这话说得毫不留情，宜贵嫔倒是无所谓，皇后却是恨不得将杨妃千刀万剐。 皇后神色冰冷，”杨妃，别失了分寸。“ 杨妃只是笑。 看来皇后是真的不得众人心。 第72章 三公主 又过了几月，便到了万寿节。 在万寿节的席宴上，除了献上妃嫔所赠之礼，倒也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江清月有些百无聊赖，她更担心江清琬的身体。 算算日子，江清琬应该也就是这两日就要临盆了。 “淑妃也是最近两日便要生产了吧。” 江清琬听着陆君澈的关怀，连忙起身，“多谢皇上关心，太医说便是这几日了。” 陆君澈微微点头，“如今宴会也是快要结束了，淑妃还是早些回寝殿吧。” 江清琬捂住肚子微微屈膝，“是，那臣妾便先告退了。” 陆君澈的目光掠过众妃嫔，看着有些无聊的江清月，“柔容华陪淑妃一同离开吧。” 被点到名的江清月吓了一跳，得知自己可要离开，“多谢皇上，那嫔妾便陪淑妃娘娘一同离开。” 陆君澈“嗯”了一声，便转移了注意力。 江清月陪着江清琬刚刚回到宫殿，江清琬便捂住肚子尖叫出声。 江清月看着她的神色，稳住心神，连忙吩咐道：“快去叫稳婆，把姐姐送入产房，再派人去通知皇上皇后。” 看着一瞬间忙起来的众人，江清月临危不乱，“流萤，你是姐姐的心腹，稳婆进入产房之前必须搜身，以防出现宜贵嫔的情况。” 流萤也是深知立马的重要性，丝毫不敢含糊，“是。” “晚舟，你去产房里看着，有一丝不对劲都给我揪出来。” 江清月的声音狠厉，晚舟立马道：“小主放心。” 江清月微微点头，看着已经就位了的稳婆与太医，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皇上皇后以及众位妃嫔来得倒是快，皇上刚一进殿，便焦急问道：“淑妃如何？” 江清月连忙让人伺候茶水与座位，“回皇上，姐姐情况安好。” 陆君澈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皇后虽是笑，心底却不好。 打眼望去，杨妃，明昭仪几人的神色都不善。 淑妃位高权重，又得皇上宠爱，若诞下皇子，那日后地位可还了得。 可偏偏众人却无从下手。 长乐宫被淑妃收拾得如同铁桶一般，根本伸不进手。 皇后也是那次在凤仪宫才暗算了淑妃。 淑妃的喊叫声开始想起来，听得皇上一阵着急，他不禁来回踱步。 “淑妃情况如何？” 刘太医回道：“回皇上，淑妃娘娘身体康健，胎位正常，定平安生产的。” 陆君澈这才放心。 江清月也是着急，可是既然晚舟在里面，那一般便不会有事。 一个时辰过后。 后妃都有些困意，却还是强撑着在这里等待淑妃生产，心中难免有些不满。 忽地便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江清月差点激动得失仪。 稳婆抱着襁褓里的婴孩出来，满脸喜色，“恭喜皇上，淑妃娘娘诞下了三公主。” 听到公主二字后，皇后与杨妃的面色才微微地缓和了些。 幸而是公主，否则以皇上对淑妃的宠爱，若是皇子那还了得。 陆君澈也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是笑着接过襁褓中的婴儿，只见三公主嘴角吐泡泡，看得陆君澈心都化了。 “三公主怕是与皇上有缘。”皇后笑着恭维。 “那是自然，三公主与朕同日生辰，自是有缘。” 他顿了顿，“淑妃生产辛苦了，位份上淑妃已是无法在晋封了，那便多给淑妃追加四成例银，长乐宫的宫人一人赏半年的月例银子。” 话音刚落，长乐宫的下人连忙跪下谢恩。 陆君澈又沉吟了片刻，“三公主赐名为容昭。” 昭？皇后的神色又暗了几分，她不由得恨极，皇上便是那么喜欢淑妃吗？ 昭字如此尊贵，大公主都没有得此名字，却让三公主得了这个名字。 陆君澈将襁褓递给稳婆，“你们都散了吧，朕去瞧瞧淑妃。” “是。” 众人都散去，只有江清曼恨恨地看了一眼产房，江清月自然留意到了江清曼的举动，连忙吩咐春华去查探。 陆君澈已经去看淑妃了，江清月自然不便进去。 春华走来，“小主，江嫔并无异常。” 江清月还是很放心春华的，既然春华说无事，那想来便是无事。 陆君澈出来之时便看见在厅里坐着的江清月。 “月儿还未离开？” 江清月柔柔一笑，“嫔妾挂念姐姐，刚才嫔妾不便进去，便是想着等皇上出来再去看望姐姐。” 陆君澈欣慰地看了一眼江清月，“去好好陪伴琬儿吧。” 江清月微微屈膝，“是，嫔妾也恭祝皇上长乐无极、万寿无疆。” “刚才在席间不是已经祝贺了吗？” “眼下只有嫔妾与皇上二人，嫔妾还想再祝寿一次。”江清月微微垂眸，“嫔妾恭送皇上。” 陆君澈多看了江清月一眼，“你很好。” 江清月微微一笑，随后跪下行礼。 陆君澈也并未停留，便转身离开了。 江清月连忙跑进产房，看着躺在床上的江清琬，“姐姐。” 江清琬微微一笑，“月儿来了，还没看昭儿吧，快来看看。” 江清月走到一旁的摇篮里，笑道：“昭儿聪明可爱，看来我做的粉色肚兜倒是派得上用场了。” 她顿了顿，”如今昭儿与皇上同日而生，皇上欢喜得很。“ 提到女儿，江清琬露出舒心的笑容，“我一开始便想要公主，也还好是公主，能躲过宫中的明争暗斗，也可一生平安顺遂。” 江清月走到床边坐下，替江清琬掖了掖衣角，“姐姐可要好好休养，产房中并无节外生枝吧？” “你派了晚舟进来，能有什么事？” “还好无事，否则我便是——” 江清琬轻轻捂住了她的嘴，“乱说什么呢？” 江清月微微一笑，“姐姐如今诞下公主，待公主满月之时姐姐便可召母亲入宫陪伴。” “许久未见母亲了。” 看着江清琬要流泪，江清月连忙道：“月子中可不能流泪，对眼睛不好。” 江清琬无奈笑了笑，“好，就是这几个月苦了你了，替我做了许多事。” “都是应该的。” 江清琬握住江清月的手，二人相视一笑。 第73章 生辰 三公主受宠，淑妃在后宫自然也是风光。 陆君澈接连五天歇在了江清琬宫中，一是为了宠幸江清琬，二是为了给江清月策划生辰。 “上年朕未给月儿过生辰，今年月儿的生辰你有什么提议？” 江清琬沉思片刻，“妹妹从小在府中过的日子较为艰苦，姨娘不受宠，被江嫔的姨娘总是欺负，母亲虽然公正，却也不能面面俱到，皇上如今待妹妹如此好，妹妹心中必定是欢喜的。” 陆君澈垂下眼眸，他早就派人调查过，江清月在江府过得一直平平淡淡。 “怪不得她总是和江嫔争口舌。” 江清琬微微一笑，“妹妹自小便是喜欢热闹，且看她每日都去别人处闲聊便是，皇上倒不如给妹妹办个宴席，热闹一番如何？” “这倒是不错，可是还有什么更有心意的？” 江清琬凑到陆君澈耳边说了几句，陆君澈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不错，就按你说的办。” 江清月的生辰之日便是到了，皇上特地请了合宫去集庆殿的宴会。 集庆殿负责的是较小的宴会举办地，负责小型宴会。 “皇上还给特地给她一个容华办生辰宴，皇上可真是看重她。” “现在容华，过了几天便不知是什么了。” “本宫什么身份，给她过生辰？” 这话自然便是明昭仪了。 慎妃淡淡地道：“明昭仪慎言，后宫和睦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 明昭仪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午时，陆君澈才牵着江清月的手走进了集庆殿。 “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笑着叫起，江清月也见过礼后，坐在了皇上左手边的席位上。 “开席吧。” 一声令下，宴会上立马热闹了起来。 “朕知道你喜爱梅花，便将宴会的主题定位了红梅。” 江清月面带笑意，“嫔妾多谢皇上。” 陆君澈握住了她的手，“你喜欢就好。” 江清月更喜欢呈上来的膳食，她看见有着最喜欢的八宝酥鸭，便是吃的更加欢心。 “柔妹妹还真是惹人垂爱。” 皇后笑着举杯，“本宫敬柔容华一杯。” 江清月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酒杯，“娘娘垂爱，嫔妾愧不敢当。” 江清琬倒是没有敬酒，只是笑道：“本宫便不祝酒了，免得妹妹吃多了酒，不胜酒力。” 江清月朝着江清琬会心一笑。 由皇后开始，众妃嫔虽有不愿，但还是要做样子的，拿起酒杯与江清月对饮。 明昭仪的脸色最为铁青，却碍于皇上的面不得不做。 宜贵嫔与慧婕妤的祝福倒是真心。 江清月略带感激之色看了一眼二人。 轮到江清曼时，江清曼的神色并不佳，“回皇上，嫔妾近日感染风寒，恐不能给姐姐祝酒，害怕过了病气给姐姐。” 陆君澈转头看江清月，江清月却沉下来脸。 “妹妹既然得了风寒便不要到处乱跑，以免过了病气给别人。” 江清月这话说得毫不留情，让陆君澈不由轻笑。 江清曼也没有料到江清月会如此不留情面，“你！” 陆君澈看了一眼二人，“既然江嫔身体不适，便退下吧。” 江清曼立马行礼，“皇上，嫔妾并非有意。” 林有连忙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上来拉着江清曼，江清曼连忙道：“皇上，嫔妾告退。” 众人都愿意看笑话，江清曼如今丢了个没脸，往日她又娇纵，被她欺负的几个妃嫔难免心中爽快。 陆君澈拉起江清月的手，“朕带你去一看。” 江清月微微疑惑，“看什么？” “朕送你的生辰贺礼。” 江清月看了一眼江清琬，只见对方满脸笑意，江清月便跟着陆君澈离开了。 只剩下席间的妃嫔窃窃私语。 “皇上可真是费心。” “照我说未免太抬举柔容华，她算个什么东西？” 江清琬立马喝道：“明昭仪看来还未学会规矩。” 明昭仪虽然有些不忿，可还是忌惮淑妃的，抿唇便没有说话。 陆君澈便是拉着江清月来了集庆殿后殿，只见万盏灯笼挂在了游廊上，江清月微微一愣，语气惊喜，“皇上？” 陆君澈笑道：“喜欢吗？” 江清月连忙点头，“自然喜欢，嫔妾便是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 陆君澈微微一笑，朝着身后之人吩咐了几句，随即江清月便看见了烟火在天空中绽放了。 江清月连忙跑回皇上身边，拉着他的手走进游廊里，“皇上，你对嫔妾也太好了。” 陆君澈笑着抚着她的秀发，“你从小便是喜欢如此的景色，如今朕都给你拿来了，你无遗憾了。” 江清月对上陆君澈的眼睛，心跳快了一拍，眼眶有些湿润。 “皇上...” 陆君澈擦掉江清月的眼泪，“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江清月微微摇头，“嫔妾是开心，能让皇上如此费心，是嫔妾之幸。” 陆君澈笑着揽住了她，“朕吩咐过，谁都不来打扰，咱们二人先安静度过一段时间吧。” “可是旁人会说嫔妾...” 陆君澈摇头，“朕便在这里，无人敢说你。” 江清月依偎在他怀中，“皇上待嫔妾真好。” 陆君澈带着江清月漫步在游廊之中，看着游廊中挂上的壁画，江清月笑着与皇上说笑。 看着江清月的笑容，陆君澈也是欢喜。 江清月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皇上，风大了，咱们回去吧，皇上别着凉了。” 陆君澈正在兴头上，并未答应，两人又细细观看良久，方回到前殿宴会中。 见二人回来，杨妃笑道：“皇上还真是疼惜柔容华。” 陆君澈笑了笑，并未言语。 苏贵人此时站了出来，“皇上，嫔妾为柔姐姐送上了一份贺礼，还望柔姐姐笑纳。” 江清月看着苏贵人的笑容，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恍惚想起来苏贵人前世的所作所为，心下一惊，抬头望着陆君澈。 陆君澈笑道：“怎么？” 江清月缓缓地摇了摇头，“无事。”她起身回了一礼，“多谢苏妹妹。” 随即示意流云前去接过礼物。 苏贵人却是避开了流云，缓缓地走上前，“礼物还是亲手送给姐姐的好。” 看着苏贵人一步一步走来，江清月突然反应过来。 前世，也是这个时间左右。 第74章 刺杀 江清月突然有些心惊。 随即细细想着前世之事。 她还未全部得到陆君澈的心，那今日之事，便是可以利用一番。 几步之间，江清月便是已经盘算完毕，笑意盈盈地站起身，看着面前的苏贵人。 “不知妹妹有什么礼物要赠与我？” 苏贵人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那姐姐不妨亲手打开看看？” 江清月打开盒子，里面赫然便是一把锃亮的短柄剑。 江清月愣住，还未问出声，便见苏贵人拿起盒中的剑朝着陆君澈刺去。 “狗皇帝，拿命来！” 江清月反应极快，连忙扑到了陆君澈面前，“皇上小心。” 众妃嫔都被变故吓得尖叫起来，殿中立马乱成一团。 苏贵人的手下的极狠，刀尖刺进了江清月胸口。 江清月闷哼一声，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她只是看着环抱住她的陆君澈，扯出一个笑容，“皇上，您不会有事的。” 若不是为了复仇，怎会冒此危险来舍身救皇上。 御前侍卫来得及时，在苏贵人刺出第二刀之时便已经将苏贵人制服在地。 陆君澈立马反应过来，“将此人打进天牢，别让她死了！” 随即看着在怀中奄奄一息的江清月，“快，传太医！” 江清月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皇上，嫔妾无事。” 陆君澈心疼至极，“太医马上就来了，朕绝不会让你有事。” 江清月又看了一眼陆君澈便是已经晕了过去。 “先把柔容华转移回宫！” 太医院几乎所有人都汇集在了长乐宫东侧殿。 “救不了柔贵嫔朕让你们全部陪葬！” 陆君澈的声音怒极，太医院众人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 贵嫔？ 众妃面色变了变，这江清月晋升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随即又反应过来，不过是救驾有功，也不算是什么。 “回皇上，柔贵嫔伤到了内里，可是医女中并无医术高超之人，微臣实在不敢冒犯。” “皇上，奴婢愿意一试。” 晚舟的话语让陆君澈的怒火微微熄灭了些。 “你是柔贵嫔身边的晚舟？” “回皇上，奴婢是柔贵嫔的陪嫁，自幼会些医术，可协助众位太医。” 陆君澈略微有些放心，“快去！” 陆君澈看着床边闭着眼睛面色苍白之人。 印象中的江清月永远都是笑意盈盈的样子，温柔的、娇媚的、不愿的，反正永远不会是没有表情的。 而今日这场行刺，她是最先挡在他面前的。 平日便知江清月对他有爱慕之心，可他偏偏不信后宫中会有真心，进而屡次试探。 可如今，面前这人却是为了他，生生受了一剑。 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承受得住刀剑的疼痛。 晚舟先是诊脉，随即针灸止血，随后便是将刀拔了出来。 顿时，鲜血涌动。 晚舟到底年轻，没有经历过此事，跟着太医的指令来止血。 她也顾不得什么暴露不暴露之事了，她只知道，若小主不在了，她的存在也没有意义。 所幸苏贵人所刺之地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可惜，江清月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了。 而晚舟却是发现，伤口的血，似乎止不住。 “院判大人，为何血止不住？” 一向稳重的晚舟也是语气中有了急色。 院判连忙诊脉，心下不由得一惊，明明已经用针灸封住了血，为何还会止不住。 陆君澈看着越来越多的血，心下不由得怒道：“这事情都办不好吗？” 院判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短剑上，拿起来细细一看，“皇上，此剑上涂了些活血化瘀的药，才导致娘娘一直流血的。” 江清琬更是急得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 院判连忙将刚刚炖好的百年人参汤递给流云，示意流云喂江清月喝下。 陆君澈抢先接过了碗，“朕来喂。” 陆君澈的举动温柔，生怕弄坏了江清月。 宜贵嫔小声道：“经此一事，月儿应该被皇上放心上了吧。” 许舒言叹了一口气，“那也要月儿先活命下来再说。” 晚舟又在院判的指导下针灸了几次，也许是百年人参起了作用，也许是针灸起了作用，江清月的血慢慢地止住了。 晚舟替江清月上好药包扎好伤口，再次诊了一次脉，这才微微放心。 “回皇上，小主的脉象平稳了。” 陆君澈看着床上刺眼的红色，担心至极，“那柔贵嫔何时才能醒过来？” “奴婢不知，还是请问院判大人吧。” 院判诊脉后，“娘娘此次经历了大劫，恐怕需要昏睡良久，若明日能苏醒那便无碍，若明日苏醒不了，那便...” “给朕闭嘴！” 陆君澈怒喝出声，将空碗摔在地上，“朕说了，治不好柔贵嫔，朕让你们全都陪葬！” 院判暗自摸了一把汗，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晚舟还是大胆的，“皇上，娘娘吉人天相，自会平安无事的。” 陆君澈不由心烦意乱，挥退了众妃嫔，连江清琬也没有留，寝殿中只剩下太医与晚舟众人。 “赐给柔贵嫔的坐胎药，先停了吧。” “是，微臣遵旨。” “朕把柔贵嫔的身体交给你照看了，务必让柔贵嫔恢复如初。” 陆君澈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晚舟，“你倒是伶俐，便一同照顾柔贵嫔身体吧。” “奴婢遵旨。” 陆君澈挥退了众人，殿中只剩下他二人。 陆君澈抚过江清月的脸庞，这姑娘怎么这么傻，立马冲上前来替他挡剑。 母后以前总说，后宫中是没有人对皇上真心的。 所以在他向母后说出江清月之时，母后是不信的，可是架不住陆君澈的劝说。 母后见过江清月后，也渐渐改变了想法。 其实他一开始也不相信。 帝王之位看似尊贵，实则孤单至极。 可如今，他信了。 “月儿，等你醒了，朕便会真心待你。” 他可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万万不能让流沙逝于掌心。 你可千万要醒来。 陆君澈摸着江清月的脸庞，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色，忍不住掉下来了一滴泪。 泪水滴在了江清月的脸庞上，可是江清月却无半分表情。 依旧闭着眼睛。 第75章 苏醒 林有进殿便是看见了坐在床头的陆君澈，他小声劝道：“皇上，都快子时了，您睡会吧，明早还要起来早朝呢。” 陆君澈的眼睛有些通红，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人，揉了揉眉心。 “已经这么晚了？”他起身却因为站立不稳而差点晕倒在地，林有连忙上前扶着皇上。 “皇上，您慢些。” 陆君澈走到殿门口，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柔贵嫔醒来要马上告知朕。” “奴才遵旨。” 翌日陆君澈刚刚下朝便问林有，“柔贵嫔醒了吗？” 林有不敢大声言语，“并未。” 陆君澈冷哼一声，“太医院到底干什么吃的？”他顿了顿，“去长乐宫。” “那个人慎刑司审出来了吗？” 林有更加不敢大声言语，“回皇上，并未。” 刚才在朝上，陆君澈发作了苏家，以弑君之罪株连九族，一时间朝廷上人心惶惶。 陆君澈刚踏入长乐宫，便看见了在照顾江清月的淑妃，“有劳琬儿了。” 江清琬拿帕子擦掉眼角的泪，“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只是妹妹一直不醒...”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听得陆君澈也是心中郁结，“琬儿回去休息吧，朕在这里就行了，你还有昭儿要照顾。” 江清琬先是替江清月掖了掖被角，随后便行礼告退了。 陆君澈看着和昨日并无什么变化，还是神色苍白的江清月，不由得心疼，“太医可说何时才能醒来？” 晚舟行礼后道：“并无。” 陆君澈皱眉，端起一旁煎好的药，喂给江清月，“你们退下吧，朕在这里就好。” 流云晚舟微微行礼，随后退出了殿中。 陆君澈有些心急如焚，都昏睡了这么久，江清月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怕不是有什么事，随即他摇摇头，否定了心中的想法。 “水...” 陆君澈立马把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江清月，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水...” 直到江清月又重复了一遍后，陆君澈才满心欢喜地去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扶着江清月喝下，生怕江清月呛着。 喝了些水后，江清月感觉舒服了些，睁开眼睛便看见了笑意盈盈看着她的皇上。 江清月有些不可置信，“皇上？” 话音刚落，她便剧烈的咳起来，吓得陆君澈一边安抚一边喊太医。 外面听着动静便连忙进殿查看，周晋连忙跑去找太医，还摔了个跟头。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陆君澈挥退了众人，握着江清月的手，声音微微颤抖，“你怎么这么傻？” 江清月扯出一抹笑容，回握住陆君澈的手，“嫔妾不愿皇上受伤。” 江清月微微一笑，看来刀尖上行走果然是极为凶险的，否则稍有不慎便会死生不复。 院判连忙提着药箱赶来，跪下给江清月诊脉。 良久他叩首道：“回皇上，贵嫔娘娘身子还是有些虚，恐怕要休养半年之久，微臣给娘娘开些药膳以及滋补的药方，胸口上的伤也要一日三次换药，还好如今是冬季，不用担心伤口会发炎。” 陆君澈连忙点头，吩咐人去办此事。 江清月微微有些不解，“贵嫔？” 陆君澈抱住江清月，“你以命救朕，就算是妃位也是当得起，可如今后宫众人虎视眈眈，朕便先晋你为贵嫔。” “臣妾多谢皇上恩赐。” “你要什么恩赐都是值得的，朕以后定会好好待你。” 江清月抱紧了陆君澈，眼神却一片冰凉，“皇上如此待嫔妾，倒是让嫔妾寝食难安了。” “这有什么？朕打算再你修养好后便下旨让你搬去未央宫，如今你也是一宫主位了，纵然与琬儿交好，住偏殿总是不妥。” 未央宫？ 那不是极度得宠的妃嫔才有资格住的宫殿吗，先帝的皇贵妃便是居住未央宫，皇上此举恐怕又把江清月推上了风口浪尖。 “皇上，臣妾害怕——” 话音还未落下，陆君澈便是用手捂住了江清月的嘴唇，“朕知你担忧，交予朕便好。” 江清月见状只能沉默，“皇上，苏贵人她为何要行刺？” 陆君澈冷笑一声，“怕是她的身份颇为复杂吧，你放心，今日慎刑司便能有审问结果。” “还好受伤的不是皇上，否则传出去那还了得？” 陆君澈安抚了江清月一阵，“昨日还是你生辰，竟让你受了如此委屈，是朕的不是。” 一个帝王能有此言语便是一个承诺了，江清月虽不偏信，但还是心下有些感动的。 她摸着皇上有些憔悴的脸色，“皇上恐怕还是没有休息好，眼中都无光了，皇上还是先行回太平宫休息吧。” 陆君澈这才觉得有些疲惫，连忙扶着江清月躺下，给她掖好被角，“你先睡会，朕晚上再来瞧你。” 江清月点头，“外面雪天路滑，皇上慢些。” 陆君澈应下声，连忙起身朝着殿外走去，“回太平宫。” 林有唱道：“摆驾太平宫。” 陆君澈皱了皱眉，“去天牢吧。” 林有知道皇上是为了何事，便也不阻止，连忙吩咐去天牢。 流云给江清月喂药的时候，差点哭成泪人，“小姐可吓死奴婢了，奴婢害怕小姐出什么意外。” 江清月温柔地擦点他眼角的泪，“傻丫头，不怕，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晚舟也跪下请罪，“娘娘，奴婢暴露了医术，还请娘娘责罚。” 江清月连忙示意流云扶起晚舟，“你做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顿了顿，“我当日都快不在了，你也是救我心切，赏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罚你？” 晚舟也擦了擦眼角的泪，笑看着江清月。 “如今宫中风言风语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想管，我想先睡会，经此一遭，恐怕是要休养许久了。” “奴婢也未全部展现出来医术，娘娘若需要，奴婢可以让娘娘恢复快些。” 江清月摆了摆手，“罢了，就如此休养着吧，若好的太快，恐怕会有猜忌。” 晚舟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便应下声来。 “我去看着小厨房炖的药，娘娘先睡吧。” 江清月点了点头，只觉得头晕的厉害，便躺下小憩片刻。 第76章 信王 陆君澈刚刚踏入天牢，便有人谄媚着迎出来，“皇上万安，皇上千金之躯，怎可踏入如此地方？” 陆君澈瞥了他一眼，“苏氏之事，审得如何了？” 天牢总管不由捏了一把冷汗，连忙跪下请罪，“皇上，苏氏嘴硬得很，奴才无能，未能查清，还请皇上恕罪。” “把人带到正厅去，朕亲自审问。” 天牢总管连忙派人去打扫正厅，又派人去将苏氏移到正厅。 陆君澈看着跪在下面伤痕累累的人，似笑非笑，“你倒是有骨气，受了这么多刑罚还未招认。” 苏氏的神色愤愤，咬牙切齿道：“未能杀了你，才是我此生之憾。” 随后她又仰天大笑，“只是我千算万算竟然没想到有人会替你挡刀，这才导致我功亏一篑。” 陆君澈示意把她看牢，“朕已经株连了苏氏九族，不过恐怕你根本不会在意吧，因为你本身便和苏家毫无关系。” 苏氏怔住，神色也不似刚才那般胜券在握，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是如何得知？” 陆君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以为这世间的事情能逃得过朕的手掌心吗？” 苏氏的神色更加慌张，“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王爷明明告诉我一切安排妥当了。” “那你的那位王爷有没有告诉你，他的事情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你胡说，信王明明说过一切都已经妥当了！你的眼线虽然众多，那也不可能事事俱细！” 陆君澈眼中笑意更甚，“拉下去继续审问吧，若你不全部交代的话，朕可不会姑息信王。” 苏氏这才明白陆君澈刚才的话语都是诈她的，嘴中全是诅咒的话语，被天牢的人拖了下去。 原来是信王在搞鬼。 也是，信王是德妃之子，平日也得父皇器重，若不是自己这个太子在这里，恐怕父皇早就传位给信王了。 陆君澈的神色暗了暗，“得到完整的供词后，便将她五马分尸吧。” 林有神色有些担忧，“那信王那里？” 陆君澈挥了挥手，“无妨，现在还不是动信王的时机。” 林有自小陪伴在皇上身边，自是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是。” 翌日，天牢将完整的供词呈现给了陆君澈，陆君澈看过后，倒是和他预想中的大差不差，“人处理了吗？” “已经处理了，皇上放心。” “信王那里得知此事了吗？” “柔贵嫔受伤一事已经传了出去，恐怕信王早就得知了。” 陆君澈笑道：“很好，信王日后定会再生风波，若是变本加厉了，就是朕收拾他之日。” 林有应声，“院判刚才来回禀，柔贵嫔今日的伤口好些了，皇上可要过去看看？” 陆君澈沉吟片刻，“朕让你修整的未央宫办得如何了？” “内务府已经在做了，想必三个月之后便可焕然一新。” 陆君澈微微点头，面上这才带了一丝笑意，“今晚去柔贵嫔那用晚膳。” “是。” 得知了消息的江清月微微点头，随即吩咐了下去，她喝完手中的药，便是想起来前世苏贵人。 苏贵人本就是信王的人，信王此人狼子野心，一直妄图动摇大周根基，前世苏贵人是在一个月后的除夕宴会上刺杀皇上的，只是如今却提前了一个月。 江清月虽想不明白，她揉了揉昏沉的额头，便听见外面传来太后驾到的声音。 江清月不由得心中一惊。 太后万分尊贵，虽然格外疼爱江清月，可是除非紧急情况，是不会踏入后妃寝殿的。 江清月刚想起身接驾，便被白芷眼疾手快地扶了起来。 “太后怎么今日来臣妾这里了？”江清月笑着连忙叫人奉茶。 太后在床边坐下，看着江清月苍白的面容，“感觉如何？可好些了？哀家听闻此事吓坏了，还好有你替皇帝挡了一刀，否则后宫不堪设想。” 江清月微微一笑，“太后放心，臣妾无事，太医说静养半年便无妨了。” 太后不由得有些心疼，“你这孩子，真是痴情一片，也是难为你一片真心了。” “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要是换做旁人，谁还会替皇帝挡刀？也就只有你了。”她看向白芷，“把哀家带来的东西拿过来。” 白芷招了招手，便有宫人络绎不绝的进入殿内。 太后慈爱地看着她，“这些都是哀家库房里上好的补气血药材，你都留下，经此大劫，你必定是消耗了不少元气，多吃些补补。” 江清月望去，全是人参鹿茸燕窝之类的上等珍品，还有去疤痕的产品，“太后是否太破费了？” “哀家平时见你便觉得欢喜，如今看来更是欢喜的不得了，你都收下爱，不够再和哀家说。” 江清月实在推脱不过，便示意秋实收下先放进库房了。 “你好生养伤，日后你的福气大着呢。” 江清月笑着应和了几句，太后见江清月神色倦怠，知道她是该休息了。 “你如今还需休养，哀家便先离开了。” “臣妾恭送太后。” 晚膳时分，江清月刚刚睁眼便看见坐在床边一连柔和的陆君澈，这倒是吓了江清月一跳。 “吓着你了？”陆君澈笑道：“朕来得时候看见你还在睡觉，便没打扰你。” 江清月微微点头，“既然皇上来了，那便一起用膳吧？” 陆君澈看着要下床的江清月，连忙阻止她，“你现在身子还没好，不能下床。” “臣妾的伤又不在腿，为何不能？” 陆君澈态度强硬，江清月也无办法，“只是臣妾如今的膳食都是药膳，倒是委屈皇上和臣妾一起吃药膳了。” 陆君澈吩咐人在床上搭了一个小桌子，并把膳食摆上来，“伤口如今还沁血吗？” 江清月点头，“今天换药的时候沁了一些，不过倒是不多，皇上放心。” 陆君澈拿起碗，“来，吃一口。” 江清月迟疑了片刻，还是吃了下去。 “苏氏的事情，朕查清楚了，朕已经处置她了，你放心。” 江清月自是知道皇帝的能耐，“是。” 殿内倒是一片温馨。 第77章 下药 这一个月以来，皇上便日日都来看江清月，基本都是陪她用完膳后再离开，这让后宫众人嫉妒不已。 江清曼差点搅碎了帕子，“不就是替皇上挡了一刀吗，不能侍寝竟然还勾着皇上不放，可真是狐媚。” 杨妃瞥了她一眼，“你说得倒轻松，怎么也不见你去替皇上挡那一刀？” 江清曼顿时支支吾吾，不再言语。 “她如今可算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就连太后都对她青睐有加，你使不出本事来，还在怨天尤人，本宫座下可容不得此等人。” 江清曼感觉顿时后背一凉，连忙跪下，“娘娘明鉴，嫔妾可是一心为娘娘办事。” 杨妃嗤笑一声，“那你办的事又在哪里？” 看着江清曼惶恐的模样，杨妃心中自是不屑，“也罢，你要说做实事，那本宫便限你半月之内办一件让本宫满意的事情。” 她摸着珠翠堆满的护甲，“若是本宫不满意，那你便另寻他路吧，我倒是听说，皇后那边对你可是极为满意的。” 平淡的话语倒是让江清曼心中惶恐更甚，“娘娘放心，嫔妾为娘娘马首是瞻。” “那就好，退下吧。” 待江清曼退下后，画屏悄声问道：“娘娘觉得江嫔能成事吗？” 杨妃喝了一口茶，“她那头脑简单，自是不会成事，左右不过是一枚摇摆不定的棋子，弃了便弃了吧。” “还是娘娘有主意。” 后宫虽对江清月专宠有怨言，可却又不敢凑到陆君澈面前说闲话。 就连一向看不惯江清月的明昭仪，也只能在自己宫中抱怨几句。 江清月的身体经过一个月的悉心调养，已经可以慢些走路了，太医还是嘱咐不可走太久，江清月便只得在长乐宫中的小花园散步。 这一个月除了江清琬，便只有许舒言与宜贵嫔多次看望江清月。 江清琬叹气，“还好你如今无甚大碍，不然可真是吓坏我了。” 江清月笑着安慰她，“我如今不也好了大半吗，太医说了，这半年细细休养便无碍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你胸口上，便留下了一道疤痕。” 江清月不甚在意，“那样便更可以提醒皇上，我是因为谁才受的伤。” 江清琬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便没再规劝，“好了，你今日也出来有小半个时辰了，回殿里歇息会吧。” 江清月点头，便随之一起回到了殿中。 江清月刚刚回到殿中，晚舟便端来了今日的药，江清月微微皱眉，忍不住抱怨，“每日都是喝这些苦药，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头？” 晚舟笑道：“奴婢知道您怕苦，特地备下了蜜枣。” 江清月虽是抱怨，可还是接过药一饮而尽，而后又多吃了几颗蜜枣，这才觉得微微舒坦。 “奴婢有事禀告。” 江清月看着她凝重的表情，问道：“什么？” 晚舟道：“奴婢近几日发现有人在药罐子中下了些活血化瘀的药物，而娘娘如今的伤口还未痊愈，此人居心叵测，不可不防。” 江清琬倒是比江清月更加激动，“什么？” 江清月笑着让江清琬坐下，“姐姐别急，听晚舟继续说下去。” “奴婢观察了几日，那人是因着娘娘刚刚晋升而拨过来的宫女，瞧着几分眼熟，像是从前跟过江嫔的。” “早就知道江清曼不肯善罢甘休，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想不到她的动作还挺快。” 江清琬笑道：“你静养的这一个月，怕是不知道，江清曼如今虽是杨妃之人，可是不得杨妃器重，皇后也有意拉拢，恐怕如今是为了表忠心而不得不为之。” “竟有此事？” 江清琬点头，江清月这才微微缓过来，“改天挑皇上在的时候，把加了东西的药再端上来吧。” 晚舟自然明白，“是，奴婢知道了。” “你倒是鬼点子多。” 江清月微微一笑，“只是若只拉下一个江清曼未必也太便宜她了，二皇子已经渐渐长大了，若在杨妃耳濡目染之下，恐怕会生大乱的，也该换个母妃了。” 江清琬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一起把杨妃...” 江清月点头，“杨妃欠咱们姐妹的可多着呢，那便让她先偿还一部分吧。” “也好，你有成算便好，可有需要我帮助的？” 江清月沉思了片刻，“并无，姐姐只管帮衬几句便是。” 江清琬微微叹息，“如今我却是帮不了你什么了。” 江清月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姐姐说这话便是生分了。” 翌日，陆君澈来到江清月宫中，与江清月一起用膳，用膳过后，流云端着一碗药前来，“小主，该喝药了。” 江清月微微皱眉，拉了拉陆君澈的衣袖，谁知陆君澈态度坚决，“不行，必须喝。” 江清月便只好端起药碗，刚要喝便被晚舟制止住了。 “小主别喝。” 江清月微微有些疑惑，只是端着药，“怎么了？” 晚舟微微屈膝，“奴婢看着这药与平常的颜色不一样，小心为上，还是让奴婢先看看吧。” 陆君澈自是知道晚舟会医术，连忙道：“快，你快瞧瞧。” 晚舟接过先是闻了闻，又微微一尝，连忙吐了出来，“回皇上，此药中加了大量的桃仁与赤芍，可都是活血的药材，娘娘的伤口未痊愈，是万万不可食用这些东西的。” 果然陆君澈大怒，“这些怎么会到柔贵嫔的药中？给朕查！” 随即陆君澈握住江清月的手，“这些人真是蛇蝎心肠，不过你放心，朕定会还你你个公道，快将院判请来！” 林有早就知会了人去请院判，一盏茶的时间，院判便提着箱子赶来了。 他先是给江清月诊脉，后又验了碗中的药，“回皇上，晚舟姑娘说得不错，此药中却是足量的桃仁与赤芍，所幸娘娘并未服用，并无大碍。” 江清月微微拍了拍胸脯，“还好，要不然臣妾便更是不好了。” 陆君澈先是柔声地安慰江清月几句，随即怒声到：“给朕细细地查！必须查出来！” 第78章 获罪 陆君澈发怒之后，倒是让几乎将长乐宫的宫人都审问了遍，半个时辰后，林有身便走了进来，还有被侍卫羁押的宫女小秋。 江清月刚刚喝下太医重新煎好的药，看着陆君澈冰冷的眼神，笑着安抚，“皇上也别太过生气，所幸臣妾无事。” 不得不说以退为进却是让陆君澈更加愧疚。 他握住江清月的手，“今天只是万幸，若你喝了那药后果如何？” 江清月抿了抿唇，也想到了后果，便没再言语。 林有说，“回皇上，这是长乐宫新调过来的宫女小秋，被分配到了洒扫殿外的活，春华说，小秋曾经多次进入小厨房，询问柔贵嫔的汤药。” 陆君澈不禁皱眉，“一个小宫女问那么多做什么？” “虽然小秋前几次都被赶了出来，可是她狡猾得狠，趁着春华姑娘出去空隙进了小厨房，这才得逞。” 春华早就跪下请罪了，江清月笑着叫她起身，“你起来吧，不关你的事。” 陆君澈瞪了一眼春华，“若下次再办成这样，便不必当差了。” 春华连忙磕头谢恩。 陆君澈这才把目光转移到小秋身上，“何人指使你？” 小秋到底是年纪小，经不住事，哪知道这么快就会被发现，连忙求饶：“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朕问何人指使你？” 江清月此时倒是微微有些疑惑，“这个宫女倒是看起来有些眼熟。” 陆君澈转头问道：“月儿见过？” 江清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好像之前是在江嫔宫中伺候的。” “你可看清楚了？” 江清月嗫喏片刻，“臣妾也不是十分确定，皇上还是让林公公去查查吧。” 林有笑道：“柔贵嫔好眼力，此人却是是在江嫔宫中伺候过的，一个月前刚好被赶出江嫔宫中，恰逢柔贵嫔晋为缺人手，便被指派过来了。” 陆君澈冷笑，“还真是巧。” 随即他大声道：“来人，去请江嫔。” 江清月眼神倒是没有太大的波澜，她特地今天才让事情东窗事发，当然是要让江清曼永不翻身。 “想什么呢？” 江清月抬起眼眸看着陆君澈，“今日也许该做一个了断了。” 陆君澈笑了笑，“随你。” 林有来到安和宫的时候，江清曼还以为是翻牌子的消息，连忙笑道：“林公公，可是皇上翻我牌子了？” 林有微微弯腰，说话也还算客气，“小主，皇上有请。” 江清曼心中不由觉得发慌，“敢问公公，皇上有何事找我？” “小主去了便知。” 而路上江清曼看着越来越逼近长乐宫时，心中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了心头。 她小心翼翼地走进长乐宫东侧殿，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秋，这下哪还不明白，却还是装糊涂。 “嫔妾给皇上请安，给柔贵嫔请安。” 陆君澈也不叫起，只是问道：“旁边这个宫女，你可认识？” 江清曼看了一眼，连忙摇头，“回皇上，嫔妾不认识。” 陆君澈嘲讽一笑，“好一个不认识，从前你宫中的二等宫女你也不认识了？” 江清曼暗道不好，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嫔妾，嫔妾记起来了，一个月前她犯了错被嫔妾赶了出去，如今却倒姐姐这里来了。” 陆君澈冷哼一声，也不想与她虚与逶迤，示意林有将事情说清楚。 江清曼自是知道抵挡不过皇上的调查，连忙道：“皇上，皇上，原谅嫔妾，嫔妾一时糊涂，记恨姐姐得您宠爱，才出此下策的皇上！” 陆君澈看着江清曼从极力争辩的模样变成跪地求饶的模样，不由觉得厌烦。 “月儿认为该如何处置？” 江清月的神色平静，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江清曼，“皇上做主便是，臣妾绝无异议。” 她顿了顿，“不过我记得江嫔并不通医术，这些活血化瘀的药物好弄，但是是谁告诉她的？” 江清月轻飘飘的一句话倒是让陆君澈起了疑惑，他看向江清曼身后跪着的宫女，“春雨，你来说。” 江清曼听见陆君澈冷不丁的喊了她大宫女的名字，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春雨是她的心腹，不会透露什么。 可是春雨接下来的话语让她措手不及。 “回皇上，江嫔是在半月之前与杨妃娘娘谈话时说起此事，便有了接下来往柔贵嫔汤药中下活血化瘀药物的事情。” “你胡说！” 江清曼气急，伸手便是打了春雨一巴掌，用力极深，春雨的头都被打偏了。 江清月下了一跳，陆君澈连忙端起茶杯让她缓缓，随后大声训斥道：“江嫔，你还有个妃嫔的样子吗？” 江清曼哭着道：“皇上，都是贱婢冤枉嫔妾，嫔妾不曾与杨妃谈过此事，嫔妾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往柔贵嫔的药中加了东西，可并不会与人为谋啊皇上。” 陆君澈似笑非笑，“是吗？”随即示意春雨继续说。 春雨自然明白陆君澈的意思，几乎将江清曼所做的事情说了清楚。 江清曼即使在愚蠢，也明白过来，春雨一开始便是皇上的人，她满眼绝望的瘫倒在地上，“皇上，你就如此喜欢她吗？你对我的宠爱只是为了气她吗？” 陆君澈没有说话，只是冷冷道：“去将杨妃带来。” 江清曼置若罔闻，“大周女子善舞，我自小便会各种舞蹈，莫说江清月，就连淑妃都比不上我，可是皇上，你为何不喜欢嫔妾？是贱人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陆君澈看着江清曼，“那朕便告诉你，朕从来不喜舞蹈，朕喜爱的是琴。” 随后陆君澈看向江清月，温柔一笑。 江清月也笑了笑，随后低下了眼眸。 江清曼此时才明白，可还是不愿相信，一直在此大哭大闹。 陆君澈吩咐道：“林有，江嫔戕害妃嫔，言行无状，即日起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江清月微微舒了一口气，总算是为那个孩子做了一些事情。 江清月并没有求情，只是冷眼看着江清曼被拖下去，而刚好碰见即将要进殿的杨妃。 是了，今日便是让这两人都数罪并罚。 第79章 废黜 杨妃心底自是知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自从林有来到安和宫之时，她就隐约猜出来了，却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臣妾给皇上请安。” 江清月也起身微微屈膝，“见过杨妃娘娘。” 陆君澈叫起后，便是让人搬来了一个凳子让杨妃坐下。 杨妃看了一眼江清月，虽有不满，可还是坐下了。 “不知皇上叫嫔妾过来有何事？” 陆君澈微微一笑，“不过是你宫中的人犯了错，朕把它打入冷宫了。” 陆君澈这话说得平淡，更是让杨妃皱起了眉。 “臣妾刚才便瞧见了江嫔...”杨妃看了一眼皇上的眼色，连忙改口，“江氏被拖了出去，不知她犯了什么错误？” “她往柔贵嫔的药中下了些活血化瘀的药，也算是最有应得吧。” 杨妃赔笑道：“皇上说的是，她却是罪有应得。” 殿中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最终还是陆君澈开口。 “不过刚刚江氏招认，说下药之事是受你所指使，朕见她言辞恳切不似作假，便传你过来一问。” 杨妃神色慌张，连忙跪下道：“皇上这是疑心臣妾吗？臣妾怎么会做出此事？” 陆君澈笑道：“朕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先起来。” 杨妃这才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坐下。 “朕也觉得你不是做出此事之人。”他顿了顿，“不过，那日在殿中你俩的密谋我可都知道了。” 杨妃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皇上？” 陆君澈的眼神有些寒凉，“怎么，是要好好交代了吗？” 杨妃攥紧了衣袖，“皇上，定是那江氏为了拉臣妾下水才胡言乱语！” 陆君澈见状，看向身后的书屏，“书屏，你来说。” 杨妃猛然一怔，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二人，“皇上，书屏是...” 她并没有说完，可是却已经明白了，她突然觉得面前的人有些可怕，竟然一开始便在身边安插了眼线，那岂不是... 书屏究竟是宫中的老人，事无巨细地把事情都说了清楚。 杨妃即使再有城府，此刻却还是有些慌乱，但却也知道，已经于事无补了。 她当即便是跪得笔直，“臣妾认罪，还请皇上责罚。” 江清月微微皱眉，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必须数罪并罚，才能让杨妃永无翻身之日。 陆君澈见她认罪得极快，笑道：“那你倒是有什么罪？” 跪在地上的杨妃却是一激灵，脑海中一瞬间便回想起她做的事情。 “自，自然是指使江氏下毒陷害柔贵嫔一事。” “没有别的了？” 陆君澈的话语倒是让江清月微微安心了，看来皇上也忍受杨妃许久了，需要除之而后快了。 杨妃看着陆君澈，而后又低下头，“皇上是指何事？” “看来你却是是还做了其他不少坏事。” “林有，把东西都拿过来。” 杨妃的表情已经从当初的惊慌变成了如今的镇定自若。 陆君澈挑起其中一个镯子，“这含有红麝的镯子是你送给淑妃的吧，才导致淑妃多年一直未孕。” 他又指着软烟罗，“柔贵嫔刚刚进宫你便送了有麝香的软烟罗。” “也是你在慎妃饭菜中下了红花，在她回宫路上做了手脚才导致慎妃早产的。” “就连大皇子当年病逝，也有你的一份。” 陆君澈看着杨妃，“朕可有冤了你？” 杨妃只是笑，“皇上说得不错，这些事情全都是臣妾所为。” “朕记得你刚入东宫之时，虽没有皇后端庄大气，没有淑妃温婉体贴，但是你独一份的自傲是很吸引朕的，可如今，你成什么模样了？” 杨妃苦涩一笑，“臣妾又何尝不想秉持本性，可连皇上都说了，我比不上淑妃，比不上皇后，我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争。” 陆君澈一语道破，“你是为了承璋吧。” 杨妃突然大笑，“皇上以前只有承璋一个儿子，那皇位必定是承璋的，臣妾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生下皇嗣来抢夺璋儿的皇位？” “你简直是疯了。” 林有在旁边欲言又止，“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让她进来吧。” 皇后自然是得到了消息，连忙哭诉道：“皇上，听说珩儿当年的事情是杨妃所为？” “是臣妾所为。” 杨妃的语气有恃无恐，“大皇子已经夭折，四皇子有腿疾不能即位，皇上膝下只有二皇子与三皇子才能继承大统，皇上再怎么责罚臣妾，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无耻！” 皇后怒指着杨妃，气得差些说不出话来。 江清月声音缓缓地道：“皇上如今登基才不到四年，况且皇上正当壮年，杨妃娘娘此话是否有些诅咒皇上的意思？” “你闭嘴！本宫和皇上说话，哪容得了你来插嘴？” 江清月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皇上，随即低下头，“是臣妾失礼了。” “无妨。” 陆君澈拂袖坐下，“杨妃入宫多年，心生歹念，多次残害妃嫔，谋害皇嗣，今日起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他顿了顿，“至于二皇子，宫中正三品以上没有孩子的妃嫔倒有，便交给沈修容抚养吧。” 杨氏猛然抬起头，“皇上，您不能如此对待臣妾，承璋是您的亲儿子！皇上！” “那承珩和承琼不是朕的儿子吗？你就如此狠心对待他们？” 说罢陆君澈挥了挥手，“把她拖下去吧，朕不想再看见她。” 杨妃到底是城府极深，留了一条命，就是还有翻身的机会，一旦承璋登上皇位，那她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后。 “叮嘱沈修容好好照顾承璋，切莫把他教得跋扈无理。” 林有应声，连忙派人去接到二皇子。 殿中顿时空旷无比，皇后也微微屈膝，“既然如此，臣妾也告退了。” 除掉了多年的心腹大患，皇后心情自然非常和美。 “皇后可切莫步了杨氏的后尘。” 陆君澈嘱咐了一句，皇后有些警醒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退下。 “今日也累了，咱们就寝吧。” 江清月微微点头，随后叫人准备热水沐浴。 陆君澈摸了摸江清月的脸，“今日的结果，月儿可还满意？” 江清月微微点头，“皇上做主，臣妾自然满意。” 江清曼的性命，便让她亲自去了结吧。 第80章 众矢之的 快进入年下了，江清琬许舒言难得一起聚在了江清月宫中闲聊。 “皇上此次倒真是动怒了，我前几天路过冷宫附近，看着那里面凄凄惨惨，恐怕她二人的日子也不好过。”许舒言笑道。 江清月的神色晦暗不明，“只是打入冷宫，况且二皇子在一天，杨氏便有东山再起之日。” 江清琬对此话倒是赞同，“倒是不错，有不少冷宫废妃害人的先例，况且杨氏曾经掌管过后宫，眼线与耳目倒是众多。” 许舒言安慰道：“至少如今后宫，月儿的地位是愈发稳固了，瞧着皇上如今一天三次地往你这里跑，旁人可眼红呢。” 江清月调笑她，“那许姐姐可眼红？” 许舒言一愣，随即便是缓缓摇了摇头，“我才没有眼红。” 瞧这个模样，倒是与之前喜欢皇上的许舒言大相径庭。 “如今我只盼望能怀上皇嗣，有一位孩子傍身便是。”她垂下眼眸，“至于圣心，那是不可求之物。” 江清月握住她的手，“姐姐想开了便好，可有用坐胎药？” 许舒言点头，“家中给了一个上好的方子，如今便是按照方子煎了喝下。” 江清月不禁有些感慨，果然是有深厚底蕴的国公府，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一张上好的药方，哪像她进宫前，什么都没有。 又说了几句，许舒言便起身告辞了，只剩下江清月两姐妹。 江清月突然想起来三天前姨娘从府中递过来的信。 “姐姐，前几日姨娘从府中递信过来，说是陈姨娘病了。” 江清琬略微有些惊讶，“病了？”随即细细想了想，“江清曼被打入冷宫的事情传到家中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这世界上可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父亲知道后自然不会像之前一样热络，陈姨娘不病才怪。” 江清琬被她的话语逗笑了，“你说的对。” 江清月却是陷入了沉思，还是江清琬碰了碰她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清楚。” “什么？” “江家三个女儿都在后宫，一开始我只是以为皇上是忌惮江家的势力，可是若真是忌惮，那为何要让我们都入宫？” 江清琬皱眉，有些不解，“我也未想通。” “若皇上忌惮江家，那边更不会出现二个女儿都在主位上。” “或许因为父亲只是言官？” “吏部尚书，统管吏部，那可是朝廷重中之重，可不只是一个言官的问题。” “可父亲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江清月更是皱眉。 前世陆君澈便是对江家有所忌惮，江清琬在淑妃一日，江清月与江清曼便只能待在从三品婕妤之下，可如今，她倒是成了特例。 江清琬微微一笑，“好啦，你就别纠结这么多了，好好养病才是，马上就是除夕了，你养好身子才能出席宴会。” “姐姐说得是。” “六宫还有许多琐事，我便先回去了。” 江清琬离开后，江清月便没再继续深思。 “流云，陈姨娘可说得了什么病？” “并无，只是告知生了些病。” 江清月勾起唇角，这陈姨娘没少在背后欺负江清月母女，如今江清曼被打入冷宫，杨氏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可是江清曼却再无起身的机会了。 “给父亲写封信，说江清曼如此另家族蒙羞，父亲可要好好处置教导之人。” “娘娘的意思是...” 江清月微微点头，“倒也不必写得如此直白，父亲定能看懂。” 流云不禁有些担心，“老爷一直很宠爱陈姨娘，会同意吗？” “事到如今，他不同意也别无办法，本宫与姐姐才是家族的靠山，父亲还是拎得清的。” 流云这才放下心，随后便退下写信。 江清月只觉得心中舒畅，只要陈姨娘病逝，那便也是江清曼的上路之日。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冷不丁的声音传来，吓了江清月一跳。 “皇上是要吓死臣妾吗？” 陆君澈笑道：“朕可不敢吓坏月儿，看你想的入神，朕便喊了你一声。” 江清月微微一笑。 “今天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皇上日日都问这句话，不觉得烦吗？” 陆君澈端起晚舟刚刚煎好的药，喂给江清月，“朕这是关心你，你个小没良心的。” 江清月喝了几口药便皱起来眉，“太苦了。” 陆君澈就知道她会嚷嚷苦，连忙让林有拿出来带来的糖蒸酥酪，江清月看到以后便没有皱眉，笑道：“皇上你真好。” 陆君澈无奈地看着她，“你贵嫔的册封礼定在了正月十日，不过放心，只是走个过场，并不会累着你。“ 江清月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正三品贵嫔以上是要册封礼的。 她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陆君澈看透了她的不安，“放心，一切都有嬷嬷教你，朕给你选的贵嫔品级服可费了好些心思，等内务府做好了便拿过来给你。” 江清月的眼睛有些亮，“皇上亲自挑选的？” 陆君澈看着见了底的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那是自然，月儿的事情，朕必定用心。” 江清月挽住陆君澈的手臂，“皇上倒是有日子没去看许姐姐了。” “你怎么还把朕往外推？” “许姐姐自然不是外人，皇上怎么还说外推呢。” “你都如此说了，那朕今晚便去舒言那里了。” 江清月笑道：“这自然是极好的。” 陆君澈摇了摇头，“今日天气正好，你也别总闷在宫中了，陪朕出去走走吧。” 谁知江清月听了此话便松开手，“臣妾才不去。” “为何？” 江清月嘟嘴，“外面冷，臣妾受不了。” “你如今也用上轿撵与步辇了，怎的还畏寒？” “冬天本就寒冷，哪能不畏寒？” 看着江清月如此强词夺理的模样，陆君澈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罢了，那朕陪你用完午膳再回太平宫。” “皇上去姐姐那里用午膳吧，正好去看看昭儿。” “你今日怎么总是推朕出去？” 江清月打了个哈欠，“皇上总在臣妾这，臣妾现在都能被后宫每人一口唾沫淹死。” 陆君澈摇了摇头，“也罢，那朕便去了。” 江清月看见陆君澈离开，才略微放心。 皇上再待下去，她便真的成了众矢之的。 第81章 陈姨娘病重 过几日，府中便传来了新的消息。 流云匆匆带着信件来到江清月身旁时，一脸的喜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江清月看着她的脸色便也猜到了大半，“父亲的消息？” 流云点头，“是。” 江清月接过信件看了起来，看到最后，她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起来。 “父亲的速度倒是真的快，陈姨娘这么快便病得起不来了。” “还是娘娘运筹帷幄。” 江清月笑看流云一眼，“怎么嘴这么甜？” 流云也只是抿唇一笑，随后问道：“娘娘，老爷还说了什么？” 说到这里，江清月的神色便淡了，她放下手中的信，轻声道：“无非就是说往日有些忽视我，对我愧疚罢了。” 流云也是微微一愣，身为江清月的贴身婢女，她自是知道在府中江清月与何姨娘是如何不受重视。 正当二人沉默无言而江清月神色恹恹的时候，陆君澈便踏步进来。 “怎么脸色有些不好？” 江清月也没有起身行礼，只是笑了笑，“没事。” 陆君澈自然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家书，“收到家中的信了？” 江清月微微点头，“皇上可要看看？” 陆君澈便真的拿起家书看了起来，不禁皱眉问：“月儿的姨娘可病了？” “并不是臣妾的姨娘，是江清曼的姨娘。” 陆君澈便点了点头，若是冷宫那位，自然没有什么关系。 看到最后，陆君澈的眉头更是紧锁，“月儿在家竟是如此待遇吗？” “臣妾与姨娘并不受宠，父亲有些忽视也是正常。” 她顿了顿，“不过还好母亲慈爱，府中并不敢出现克扣份例之事，臣妾与姨娘虽说不上富足，倒也舒适。” 陆君澈目光怜惜，安慰了江清月几句却陷入了沉思。 “皇上在想什么？” 陆君澈倒也没有藏着掖着，“朕在想后宫克扣份例是否皇后管理不善。” 这话江清月哪敢接口，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喝着八宝粥。 陆君澈见状不由笑道：“怎么不说话？” “这话臣妾可不敢说，万一传到了皇后娘娘耳中那便是大逆不道，皇后娘娘会罚臣妾的。” 陆君澈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罢了，这事朕还是去皇后宫中说吧。” 江清月喝完了碗中的八宝粥，漱了漱口，“今日臣妾陪皇上去御花园逛逛吧。” “今日你怎得就愿意动弹了？” 江清月连忙起身挽住陆君澈的手臂，“走嘛皇上，臣妾好不容易来了兴致，皇上可不能扫臣妾的兴。” 陆君澈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好，听你的。” 江清月连忙吩咐流云去拿斗篷披上。 冬日御花园中早就有积雪，两人并未带太多侍从，慢悠悠地漫步在御花园中。 “你若觉得累便和朕说，咱们去歇息。” “哪里就是这么娇弱了，怎么就走几步便需要歇息了。” 陆君澈笑了笑没再言语，只是拉着江清月走到了白梅园。 “这白梅倒是和雪景融为了一体，不仔细倒真是看不出来。” 陆君澈笑道：“你如今近两个月未出门走动，连御花园中的景物都忘了？” “皇上不许打趣臣妾。” 陆君澈大笑几声，便拉着江清月走了一圈，见江清月微微有些气喘，便找了个亭子歇息，谁知江清月不想休息，陆君澈拿她没辙，便只得慢慢地扶着她走。 这一走便是走到了未央宫面前。 “进去看看你未来的宫殿？大概还有一个月便能修缮成了。” 江清月笑道：“这个宫门看着便是气派至极，不知里面奢侈成什么样，皇上可别修缮得奢靡至极，那臣妾也不敢居住。” 陆君澈自是知道分寸，“朕虽是按照皇贵妃的份例设计的宫殿，但内理摆设不会越过贵嫔的份例的。” 江清月暗自惊讶，“皇上有些过分宠爱臣妾了。” “再多的宠爱你都受得起，不必因此有负担。” 江清月垂下眼眸，“皇上若还这样无节制，那臣妾便去太后那里告皇上一状。” “太后是朕的母后，月儿说太后会向着谁？” 江清月暗自跺脚，转身就走，“皇上欺负臣妾。” 陆君澈连忙把她拉回来，“瞧瞧，脾气倒是更大了。” “那还不是皇上宠出来的。” 江清月轻咳了几声，“咱们回去吧，臣妾有些累了。” 陆君澈点点头，连忙招呼人拿来热水让江清月喝了几口，随后慢慢地将江清月送回宫。 回宫后陆君澈便是回太平宫了，江清月先是去了正殿陪昭儿和江清琬玩了一会，才回到自己的宫中。 她一进门便看见了还在桌子上的家书，心思转了转，便想出了答案。 “流云，陈姨娘病痛之事，本宫时分忧心，你特地去冷宫那和冷宫嬷嬷说一声。” 流云自然知道什么意思，“娘娘放心，奴婢必定完成。” “我那个好妹妹若是知道自己的姨娘病重如此，恐怕会十分伤心吧。” 江清月摸着手上精致的护甲，“那便由得她伤心，反正不关本宫的事情，就算此事被皇上得知，我也只是中间传话人。” “娘娘英明。” 江清月挥了挥手，便是一个人躺在了软榻上。 流云腿脚快，不到两刻钟便回来了。 “娘娘都办妥了，冷宫嬷嬷看奴婢是长乐宫的人，连忙就答应了，连银子都没有要。” 江清月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可看见后续了？” “奴婢特地等嬷嬷传完话回来再走的，刚出门便听见了一阵嚎啕大哭。” 她顿了顿，神色有些愤然，“不过其中倒是夹杂着对您和淑妃娘娘的咒骂，实在不堪入耳。” “不堪入耳便不堪入耳吧，要得便是她郁结于心。” “那小主可要了断？免得夜长梦多。” 江清月却缓缓摇了摇头，“这倒不必，贸然前去只怕会惹皇上怀疑，毕竟皇上可是掌握后宫所有人举动的人，不可轻易妄动。” “况且，本宫如今的身体还不适合做如此的事情，怕太高兴心情起伏太大。” 话语刚落，晚舟便笑出了声。 第82章 双双有孕? 转眼到了除夕宴会之时，而今年的除夕夜宴相比上年便是少了几人。 不过大周的规矩便是三年一选秀，恐怕下年便有新人进宫了。 江清月的位置已经从刚进宫的后面调到了前面，如今便是左手边是沈修容，右手边是许舒言。 许舒言还没到，江清月便先于沈修容聊天。 “沈姐姐，二皇子在你宫中这些日子可还好？” 白白捡了一个皇子，况且还是常年无宠的沈修容，她笑意洋洋，“小孩子就是顽顽皮些，刚来的时候会哭闹，如今倒是乖了些。” 江清月笑道：“还是沈姐姐有福气，姐姐真心待二皇子，小孩子也不记事，二皇子必定会视姐姐为生母的。” “借妹妹吉言了。”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许舒言便来了，江清月看她神色有些苍白，不由得关心。 “姐姐怎么了？” 许舒言摇摇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疲倦得很。” “那姐姐可曾看过太医？” “等宴会过后吧。” 江清月微微点头，“那姐姐吃些清淡的。” 等众人都到齐之时，陆君澈才扶着太后进入紫宸殿。 照例都是歌舞，也有几个低位妃嫔前往献艺。 “朕倒是很久没有听到柔贵嫔的琴声了。” 陆君澈都如此说，江清月自是要献上一曲，她连忙吩咐晚舟搬来九霄环佩，试音后便开始弹奏了一曲《潇湘水云》。 结束后陆君澈第一个拍手，“柔贵嫔的琴技可是宫中一绝，可谓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江清月盈盈一礼，“多谢皇上夸赞。” 陆君澈倒是很少见她如此谦卑的模样，不由轻笑。 太后关心问道：“柔贵嫔的身体如何？” “已经好了大半，多谢太后关心。” “那便好，你可要好好的养身子，落下病根可不好。” “是。” 江清月回到座位后，和许舒言相视一笑。 随即许舒言想要起身敬陆君澈酒，刚刚拿起酒杯站起身便感觉有一瞬间晕眩，身后的宫女连忙扶住她，“婕妤小心。” 陆君澈不由问道：“慧婕妤可有事？” 许舒言摇了摇头，“嫔妾无事。” 江清月道：“皇上不如找个太医来瞧瞧？” 明昭仪讽刺道：“除夕夜宴叫太医，柔贵嫔不觉得有些晦气吗？” 江清月略微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 “无妨，明昭仪太小心了。”陆君澈不在意，“林有，找太医来。” 太医来后请过安便来给许舒言请脉。 他跪下诊脉片刻，随后面色涌现一丝喜意，“恭喜皇上，恭喜太后，慧婕妤是喜脉。” 陆君澈神色有些惊喜，“真的？”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慧婕妤已经有两月身孕。” 许舒言的嘴微微张着，一脸不可置信，“真的？” 江清月笑道：“自然是真的。” 陆君澈的面色也有喜意，“甚好，舒言有孕，深得朕心。” 明昭仪的脸色不是很好，但却也不敢在这种场合再说什么话。 太后也高兴，便赏了许舒言一对玉镯。 陆君澈没有立即晋许舒言的位份，这让众人心中不由得心里嘀咕。 温贵人笑着起身，举起酒杯想要祝贺许舒言，却刚刚起身就跌倒在椅子上。 陆君澈不由地皱眉，“温贵人怎么了？” 温贵人连忙屈膝道：“嫔妾无事。” 江清月便是一眼看穿了此事，连忙道：“皇上不如正好让太医一起看过吧，否则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笑着的模样，便知道她心中想着什么，笑看她一眼，便看了一眼太医。 太医连忙前去诊脉，微微有些皱眉，这温贵人身体没有不适啊，“回皇上，温贵人身体有些疲累，并无其他大事。” 温贵人却是一脸震惊，“什么？不是有身孕吗？” 江清月挑眉，果然。 陆君澈刚想夸温贵人身体不适还坚持出席，一听见此话便沉下了脸。 太医摇了摇头，“小主，您并无身孕啊。” 温贵人的神色不好，却也发现了皇上神色不好，不敢说些什么。 “好了，既然无事，便退下吧。” 江清月笑看着温贵人，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陆君澈看了一眼林有，林有便拿出来了一道黄色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后宫妃位多悬，朕决心大封六宫，慧婕妤晋为正三品贵嫔，温贵人晋位从四品嫔，孟贵人晋为从四品嫔，宁美人晋为从四品嫔，宋美人晋为正五品贵人，钦此。” 竟是大封后宫的圣旨，不过只是主位以下的晋封。 江清月自是知道不可能有自己，她都破例从容华直接晋为贵嫔，一时半会自是不可能晋位的。 众人自是欣喜，连忙起身谢恩。 明昭仪自是不满，她原本以为皇上会复她妃位的。 江清月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昭仪乃是九嫔之首，这个位置江清月倒是看上了，看来还需要拉明昭仪一把。 许舒言戳了戳江清月，“你看什么呢？” 江清月小声问她：“你觉得昭仪位份如何？” “九嫔之首，自是好的。” 江清月笑着点头，“我也觉得。” 许舒言自是理解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江清月笑着点头，一切尽在眼中。 夜宴过后，皇上自然携着皇后一起回凤仪宫。 江清月却在宴会之后登上了宫中最高的城楼，看着京城中的夜景。 此时京城中一片灯火通明，江清月向西北方向看去，那是江府所在地。 流云劝道：“娘娘，天冷，咱们先回去吧。” 江清月微微颔首，“回吧，回去还要和姐姐一起守岁。” “娘娘想家了？” 江清月轻轻一笑，“有谁不想家？” 她顿了顿，“看来还是要继续晋位，不然何时才能见到姨娘。” “娘娘有孕时便姨娘便可进宫了。” 江清月神色有些苍凉，“流云，你糊涂了，有孕也是母亲进宫陪伴，姨娘是没有资格的。” 流云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奴婢一时糊涂，请娘娘责罚。” 江清月坐上软轿，“本宫可舍不得罚你，走吧。” 夜色深沉。 第83章 明贵嫔 过了半个月，温嫔怀孕的消息遍是传遍了后宫。 “看来她是真的有孕了，可惜夜宴那天倒是不凑巧了。” 江清月捂嘴轻笑，“还是姐姐有福气，想怀便一下怀上了。” 许舒言也是笑意盈盈。 “她此次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可惜皇上已经定了她争宠的行为了。” 江清月闻言一笑，并没有再说此事。 反正宫中众人都会把此事当作笑话来看。 陆君澈知道此事后，只是淡淡地吩咐太医照看好此胎，并没其他赏赐。 这下后宫众人更是对此事议论纷纷。 温嫔知道皇上的反应后更是气急，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虽说正三品以下的妃嫔并无抚养皇嗣的权利，可并非都要找一位位高权重的养母，若母妃实在不得皇上喜爱，那便会养在重华宫，母亲可以随时探望罢了。 不过温嫔投靠了明昭仪，若此胎是个男孩，被明昭仪看上也是有可能的。 宫中的妃嫔经历了这两年，已经所剩无几了，太后下旨，下年的选秀是皇上登基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选秀，以为延绵皇嗣。 所幸江清月在后宫中已经站稳了脚跟，否则她还真的会慌。 江清月与许舒言在御花园散步的时候，便看见了明昭仪与温嫔。 温嫔一副高傲的姿态，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怀孕了。 四人见过礼后，江清月笑看着温嫔，“温嫔这胎倒还真是坎坷。” 江清月话中丝毫不客气，毕竟江清月已经不是之前的江清月了，而明昭仪也并非之前的明妃了。 果然温嫔的神色变了变，“那嫔妾也是幸运之人，比不得娘娘圣宠最多却生不出来。” 这话说得直白，江清月的神色也一下子沉了下来。 许舒言冷笑道：“怎么，温嫔还是没有学会宫规吗？还需要本宫教你不成？” 明昭仪的神色也是寒冷，“怎么，你们两位贵嫔还需要当着本宫的面来训诫宫嫔吗？” 江清月这才看了一眼明昭仪，“就怕明姐姐做出些惹皇上厌弃之事。” 一句话便让明昭仪怒火从生，皇上如今虽还宠着她，只是上比不过淑妃，下比不过眼前的江清月。 “柔贵嫔真的以为皇上是真心待你的吗？” 江清月故作不解，“那不然皇上还把未央宫给别的妃嫔居住了吗？” 一句话更是让明昭仪咬牙切齿。 可偏偏江清月已经不是当初可以随意罚跪的小妃嫔了。 谁人不知，皇上命人修缮的未央宫，是按照皇贵妃的仪制准备的，而前不久未央宫刚刚修缮完毕，过不了多久江清月便要搬进去了。 江清月眨了眨眼，她实在是看明昭仪有些不顺眼，倒不如便趁着今天这个机会... “你！” 江清月微微一笑，“刚刚温嫔说本宫是生不出皇嗣的，明姐姐也是这么认为吗？” 明昭仪冷哼一声，“你生不出皇嗣那是你的报应。” 江清月不由失笑，看来她晚几年怀孕的计划却被后宫众人曲解成这样。 也罢，反正今天便年满十八了，也是时候了。 “你笑什么？” 江清月止住了笑容，“流云，你去将此话原封不动的说给皇后娘娘，请娘娘圣断。” 明昭仪倒是没有料到江清月会直接去找皇后，“你就如此本事吗？” “明姐姐，你如此说本宫，本宫没有告诉给皇上已经是给你留了情面了，怎么姐姐难不成想皇上知道此事？” 明昭仪的神色变了变，冷冷的看着两个人，转身拂袖离去。 许舒言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挽住江清月，安慰道：“她们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 “只怕是后宫众人都是如此想我吧。” 江清月笑了笑，“不过也是时候该有个孩子了，否则皇上的宠爱总是不牢靠。” 许舒言微微点头，“你的身体还要养两个月，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姐姐说得对，我们去前面地方看看吧。” 江清月回到长乐宫的时候，刚进门便看见了陆君澈躺在软榻上。 “皇上怎么不去正殿找昭儿玩？” “朕是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害怕你心中不痛快，特地来安慰你，你却不领情。” 江清月微微一笑，“看来御花园的事情皇上知道了。” 陆君澈起身将江清月搂到怀中，“你放心，朕会给你公道的，你没有身孕只是因为现在还在休养，不能行周公之礼。” “皇上倒是真心疼臣妾。”江清月在他的胸口上画着圈，“就是不知道皇上想臣妾了没有。” 江清月的双目含情，倒是让陆君澈咽了咽口水，他一把抓住她不老实的手。 “别闹。” 江清月无辜地看着他，“臣妾是认真的。” 陆君澈的眼神有些昏暗，还是摇了摇头，“你身子还未大好，不可。” 江清月笑了几声，便起身坐好，“臣妾知道皇上心疼臣妾，臣妾不会把其他人放在心上的。” 陆君澈叹息，从背后抱住她，“月儿真是懂事。” 晚膳时分，春华带来了消息，皇上将明昭仪降位为贵嫔，温嫔禁足一月。 江清月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不由得勾唇一笑，昭仪的位置终究是空了出来，而温嫔她根本没有放在眼中。 虽说温嫔如今怀有皇嗣，禁足一月倒是让她的胎更加稳固了，恐怕温嫔却不会领这个情。 她二人怕是更会记恨江清月。 难保二公主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 不过江清月并不在意，若二公主再次找她麻烦，只是给自己母妃惹祸罢了。 江清月将修剪好的花插入花瓶中，看着满意极了。 “去正殿找姐姐和昭儿玩会吧，不然不久以后便要搬去未央宫了，日后见面倒是不方便了。” 陆君澈今天已经告知了江清月，他已经择了一个吉日，让江清月搬到未央宫去。 江清月先是推辞，却还是同意了。 虽说未央宫如此奢华，已经有些超越了贵嫔的份例。 可是江清月知道，她不会止步于贵嫔这个位份。 而只有住进了未央宫，才真是算得上皇上的宠妃。 第84章 未央宫 陆君澈将吉日定在了二月初二。 龙抬头的日子。 这几日江清月的宫人也是忙碌至极，忙着将宫中的东西都一一收拾放好，流云都去江清琬那里借了几个宫人。 而到了龙抬头的日子，陆君澈下了早朝便直奔长乐宫，此时江清月正抱着江清琬不肯走，陆君澈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劝了几句江清月才把人带走。 “朕与你一起去未央宫。” 江清月倒是没想到陆君澈会如此费心，只得跟在陆君澈轿撵后。 未央宫离着长乐宫并不远，这也是陆君澈有自己的考量。 她们姐妹俩关系如此要好，若距离太远也不好相见，这才选了未央宫而非昭阳宫。 况且未央宫的地理位置是极好的，离着皇上的太平宫是最近的。 轿撵停在未央宫面前，江清月看着上方的宫匾，只觉得气派至极。 她从轿撵上下来，拉住了陆君澈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到宫门前。 陆君澈示意宫人打开宫门，一打开宫门便看见了满院摆满玉兰花，在西北角还有一个秋千。 江清月有些欣喜，“这秋千是皇上特地命人扎的吗？” “朕是看你在长乐宫里扎了一个，想你是喜欢的，便命人扎了这个秋千。” 江清月笑得灿烂，“多谢皇上，臣妾很喜欢。” 陆君澈拉着她的手，“好了，去正殿看看吧，你如今也是正三品贵嫔了，是该住到正殿里的。” 只见正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作帘幕，范金为柱础。 而正殿最中央摆放着檀木金丝神仙椅，在往里看去，由一道道珍珠幕帘阻挡。 江清月有些惊讶，倒是没有想到会如此奢华。 “臣妾怎得一进来便觉得暖洋洋得，有些特殊得气味。” 林有连忙笑道：“娘娘不知道，皇上特地命人用花椒当作墙面的涂料，所以宫殿中有花椒的气味，这可是椒房之宠，后宫中唯娘娘一人独有。” 江清月看着一脸笑意的陆君澈，“皇上，这太贵重了。” 陆君澈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你担得起。” 随后陆君澈便带着江清月走到了寝殿，寝殿的床挑的上好的沉木，床边悬着蛟俏宝罗金丝帐，帐上遍绣了洒珠银丝玉兰花。 江清月笑道：“臣妾怕不是进入了仙境吧？” 陆君澈拉着她在床上坐下，“你可喜欢？” “是喜欢，不过就是有些奢靡，臣妾有些惶恐。” 陆君澈点了点她的鼻尖，“若实在惶恐，养好了身子便争取给朕生个皇嗣，这样朕才能名正言顺给你晋位。” 江清月也知道这个道理，正三品晋位，必须需要正当的理由，而有孕便是最正当的理由。 “那臣妾定会努力。” 陆君澈笑道：“不止你，朕也要努力才行，等你身体好了，坐胎药还是要继续喝的。” 江清月点头，“臣妾明白。” 陆君澈又拉着她起身，“好了，去后院看看吧，未央宫的后院景色是后宫一绝。” 这点江清月自然是不知道，前世未央宫一直处于锁着的状态，没有人居住进去，江清月自是不知道里面风光如何。 而百闻不如一见，江清月看着后院的景色时，还是大吃一惊。 “皇上，这怕不是御花园吧？” 陆君澈轻笑出声，“未央宫后院虽不如御花园大，但是小桥流水倒一应俱全，以后倒是可以在这棵桃树下酿一些桃花酒。” 江清月笑道：“皇上这个主意打得倒是不错，臣妾也想喝些尝尝。” 陆君澈带着她走了一圈，“那还有个鱼塘，里面的鱼虽然不如千鲤池，但是也是精挑细选的。” 两人逛了一上午，江清月正好试一下新的小厨房，小厨房是必须用自己人的。 而做出来的午膳，江清月也还算满意，陆君澈见状又给了她一个厨子。 江清月自然笑纳。 待陆君澈走了以后，流云这才上前，“娘娘，您想挑哪个房间作为库房？刚才各宫又送来了些贺礼。” 江清月有些疲累，“就把西偏殿当作库房吧，贺礼晚舟检查过没问题也一起放进去吧。” “是。” 江清月点上了皇上赏赐的鹅梨帐中香，闻着香气才微微感到舒缓。 春华上前回禀，“娘娘，内务府派来了些新人，您看怎么处理？” “你与秋实看着办即可，除了小厨房要用自己的人，本宫近身也是你们四个伺候，你看着安排便是。” “是。” “如今刚刚搬入新的宫殿，你们都要打起精神来，周晋也要多多看看那些小太监，是否有异心。” “奴才明白。” 江清月微微伸了一个懒腰，“好了，本宫有些累了，最近辛苦你们了，本宫让小厨房做了些膳食，你们先去吃，吃完再干活。” “多谢娘娘。” 秋实端来药，江清月一饮而尽漱了漱口才去歇息。 秋实起身扶江清月去内殿就寝，服侍江清月睡下后便退了出来。 而六宫之中对待江清月搬进未央宫之事自是议论纷纷。 与江清月关系好的几人自然不会有意见，反而替她欢喜。 而与江清月关系不好之人自是恨极。 就连皇后脸上都维持不住端庄大度的笑意。 “皇上愈发过分了，未央宫乃是东西六宫之首，竟然给了她一个贵嫔？” 紫玉安慰道：“再怎么豪华也是贵嫔，娘娘放心。” “前有盛宠独居一宫的淑妃，后有盛宠赐下未央宫的柔贵嫔，皇上待江氏姐妹可真好。” 听着皇后有些酸意的话语，紫玉劝道：“娘娘倒也不必着急，江氏三姐妹，皇上只对前二人好罢了。” 此话让皇后神色一亮，“你派人去趟冷宫，不知道江氏在里面过得如何，她若是知道江清月住进未央宫，会有何反应？” 紫玉自是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是，奴婢明白了，会派人与江氏好好说得。” 皇后脸上又恢复了端庄大度的笑容，她看着手上的护甲，“有些人的羽翼未免有些太丰满了。” 该好好修剪一翻了。 第85章 小产 温嫔被禁足后时常出言怨怼，虽说有宫女时常劝说着，可还是满嘴对江清月的诅咒。 明贵嫔更是如此，不过明贵嫔陪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可还算是头脑清醒，也知道如今江清月是皇上捧在手心上的人，自然不好多与之争锋。 可惜明贵嫔是在降位两次后才看透了这个道理。 最近几年因着江清月、许舒言等新人的崛起，分走了不少皇上的宠爱，如今皇上已经很少去明贵嫔宫中了。 就算是去也还是陪二公主玩耍，随后便离开。 而此次的降位更是让明贵嫔知道了，她在皇上心中已经没有地位了。 江清月自是不会想她们二人如何暗骂于她。 刚刚搬进未央宫不久，除了请要好的姐妹一起在未央宫的后花园中办了个小型宴会，江清月便是一直在规划未央宫其他房间的用处。 东侧殿与西侧殿可以等到日后她诞下皇嗣后让皇嗣居住，西偏殿做了库房，东偏殿倒是还空着，一时间江清月倒是有些不知道该安排些什么。 江清月摇了摇头，转身吩咐流云让小厨房去做些吃食。 如今院判说她的身子已经好了，不需要再用药了，这可把陆君澈高兴得不得了。 江清月刚刚吃上小厨房新做的桂花糕，觉得味道不错，便吩咐小厨房多做些，一会她亲自送去长乐宫。 昭儿已经满九个月了，再过几个月便是周岁了，江清月先是逗了一会昭儿，这才回到江清琬身旁坐下。 “昭儿愈发可爱了。” 江清琬的嘴角也是噙着一抹笑容，“可不是吗？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我心中总是软软的。” 江清月刚想说些什么，只见流萤匆匆赶进来，脸上神色也不似平常一般沉稳。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两位娘娘，温嫔小产了。”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之色。 江清月道：“我今日来的路上便是远远看见了温嫔，想来她是因为禁足而有些憋闷，怎得短短几时，她便小产了？” 江清琬起身整理了以下衣着，“出了这事，还是一同去看看吧。” 江清月微微点头。 江清琬吩咐宫人照看号三公主，随即两人便离开了长乐宫。 到温嫔宫中之时，后宫的妃嫔已经来了大半，陆君澈更是坐在了主座上。 他的脸色深沉，“温嫔为何会突然小产？” 贴身宫女连忙请罪，“请皇上恕罪，今日小主想去御花园赏花，谁知刚刚走到御花园便摔倒了，小主刚摔倒便喊肚子疼，奴婢连忙派人去请太医，谁知就小产了。” 她的话语言辞恳切，倒是让人深信不疑。 江清月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转移到床上哀嚎的温嫔。 皇后不由问：“好好的人走路怎么会摔倒？” 宫女的头埋得更低了，“奴婢，奴婢也不知，奴婢伺候小主不利，还请皇上皇后恕罪！” 皇后看着这个宫女，随后又看向陆君澈，“皇上，这个宫女伺候不当，失了皇嗣，皇上可要处置？” 陆君澈沉思了片刻，又询问太医，确定温嫔的孩子保不住后，便当即令断，将温嫔身边所有宫人都罚入了慎刑司。 江清月倒是有些看不懂皇上这个举动了。 难不成温嫔真的是不小心摔倒不成？ 有了温嫔这件事情，江清月更是万般嘱咐许舒言出门千万要小心。 许舒言虽然听得话语有些多，但却还是笑着应了下来。 回到宫中后，江清月便仔细回想了今日之事。 她总觉得温嫔的小产不是意外，但是又没有切实的证据。 而温嫔摔倒的地方她也瞧过了，没有半分可疑痕迹。 江清月摇了摇头，将桌子上的糕点吃光，打消了这件事的念头。 “娘娘，敬事房主管来了。” 江清月微微点头，“让他进来吧。” “给柔贵嫔娘娘请安，今晚皇上翻的是娘娘的牌子，请娘娘好些准备着吧。” 江清月笑着应声，随即看了一眼流云，流云心知肚明地送总管出去，塞给了他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流云姑娘太客气了。” 流云笑着和她客套一番后便回到了未央宫。 夜晚江清月踏入太平宫的时候，陆君澈正倚在软榻上看书，江清月行过礼后来到陆君澈的身边坐下。 “皇上今日心情不佳，可是因为温嫔小产一事？” 陆君澈微微叹息，“朕知道后宫子嗣艰难，却没想到小产会如此容易。” 江清月宽慰了陆君澈几句，陆君澈这才打起精神来。 他将江清月揽入怀中，“如今也就只有你能让朕开心些。”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可要好好安抚温嫔才是。” 陆君澈略微有些惊讶，“她与你素有嫌隙，如今你怎得竟帮着她说话？” “臣妾还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不成？臣妾只知道皇上如今伤心，那臣妾就更伤心。” 江清月说到这便不再言语。 陆君澈笑了笑，“好了，朕让你来也不是为了这个事的，和朕一起去沐浴吧。” 江清月微微颔首。 可此时温嫔宫中却是一团狼藉。 身边的心腹换了不说，皇上今晚还翻了别人的牌子。 “皇上呢？去请皇上来，说我病了，思念皇上，快！” 周边的新宫女没有一个上前，只是跪在地上一片。 “你们都聋了吗？我刚刚小产让皇上来陪我，快去请皇上！” 其中国一个宫女抬起头，小声道：“小主，皇上今日翻的柔贵嫔的牌子，怕是——” 话音刚落，温嫔便一个枕头扔在了宫女头上。 “给我闭嘴，还有我之前的宫人都去哪了？用得着你们来伺候我？” “皇上将娘娘的宫人罚进了慎刑司，如今便是奴婢们才伺候小主。” 温嫔更是怒火丛生，将殿中的瓷器摔了个遍。 “明妃娘娘，我要见明妃娘娘！” 宫女们只是摸摸地收拾地上的狼藉，无人说话。 她还以为明贵嫔是之前得宠的明妃娘娘吗？ 温嫔怕是小产后有些神志不清了吧。 这件事情还是要回禀皇上才是。 第86章 皇上抱恙 江清月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感觉有些热。 她睁开眼，看着乌黑的殿中，已经是三月末了，虽说气温回暖，可是也不该如此热。 江清月又回到陆君澈的怀中时才发现原来是陆君澈的身上发烫。 江清月连忙伸手去试了试陆君澈的额头，果然是滚烫。 她微微推了几下陆君澈，“皇上，皇上？” 见陆君澈没有反应，她掀开床帘，朝外面喊道：“林有，林有？” 林有听着喊声连忙跑进来，“娘娘，怎么了？” 江清月神色焦急，“快传太医，皇上发烧了。” 林有听闻哪敢再耽搁，连忙派人去请太医。 江清月起身穿戴好，让林有去接一盆温水，用毛巾沾水后给陆君澈放在了额头上。 太医来得很快，今夜当值的太医恰好是刘太医，刘太医不敢马虎，搭上脉后诊断片刻。 “皇上是感染了风寒，加上有些郁结于心才导致会半夜高烧。” “那麻烦刘太医开个方子。” 刘太医写好方子后便下去煎药了。 江清月问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丑时三刻了，再过一个时辰皇上便该起身上朝了。” “皇上如今这样，还有精力上早朝吗？” 江清月话音刚落，便觉得此话不妥，“本宫也是关心则乱，糊涂了。” 林有笑道：“那就麻烦娘娘先伺候皇上，奴才去看看药煎得如何。” 江清月微微点了点头，命宫人点上蜡烛，随后便在床边照顾皇上。 “水...” 江清月闻言连忙倒了一杯茶水，“皇上慢些喝。” 陆君澈将水一饮而尽，声音有些暗哑，“你怎么坐在这里？” 江清月连忙扶着陆君澈躺下，“皇上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还是臣妾觉得皇上浑身发热才叫得太医。” 陆君澈摸了摸额头，“难为你了。” 江清月将毛巾放在盆中洗了洗，再次放在陆君澈的额头上。 “臣妾估摸着药也快熬好了，皇上吃了药便再睡一会吧，还有一个时辰便要早朝了。” 陆君澈微微点头，林有端着药走上前，“皇上，药熬好了。” 江清月接过药，先试了试温度，随后扶起陆君澈，“温度正好，臣妾喂皇上。” 陆君澈此时有些无力，直到喝完碗中的药后，便又躺下了。 “你也睡一会吧。” 江清月摇了摇头，“臣妾不困，臣妾在一旁伺候皇上就是。” 陆君澈拉着江清月躺下，“还是陪朕一起躺一会吧，不然你生病了朕还要照顾你。” 江清月虽是躺在了陆君澈身边，却还是没有睡实。 但是第二天一早，江清月醒来之时，太平宫中已经不见陆君澈的踪影了。 江清月微微有些愧疚，问一旁的宫女，“皇上身体可好了？” “回娘娘，皇上并未好，不过强撑着去上朝，不过皇上走之前嘱咐奴婢不要吵醒娘娘。” 江清月微微点头，也没有离开太平宫，而是在一旁坐下了。 陆君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江清月连忙迎过去，“皇上感觉可好些了？” 陆君澈摇了摇头，“头晕得厉害。” 江清月刚想说什么，林有便来通报皇后来了。 “臣妾给皇后请安，听闻皇上得了风寒，臣妾便来特地一看。” 江清月见状连忙退到了一旁。 陆君澈咳嗽了两声，便将刚刚端上来得药喝得一干二净，“朕无事。” 皇后看了一眼江清月，“柔贵嫔退下吧，此处有本宫照顾皇上便是。” 江清月微微屈膝，随即便退下了。 陆君澈问道：“皇后如今是来侍疾？” 皇后笑着给陆君澈倒了一杯水，“那是自然，皇上生病，臣妾身为皇后自然是要前来侍疾。” 陆君澈接过水，“也不是什么大病，侍疾就免了吧。” 皇后自然不依，陆君澈见状也别无他法，“那你便安排几个妃嫔轮流前来侍疾吧。” 皇后神色变了变，却又不敢反驳皇上，“是，臣妾这就安排。” 陆君澈挥了挥手，“那今天上午便辛苦皇后了。” 皇后倒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只可惜陆君澈并不领情。 他二人的情分已经消磨殆尽了。 后宫众妃知道皇上得了风寒，遍纷纷前来送些糕点补药。 陆君澈自是没有食欲，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进了林有几人的肚子。 而后妃轮流侍疾，皇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特地将江清月排除在外。 不过江清月自然不会因着此事去找皇后理论，不去侍疾她还乐得轻松。 陆君澈倒是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倒也没有在意此事。 皇上这一病便是病了足足五天。 江清月倒是去探望过一次，只可惜那日不巧正碰见皇后侍疾，皇后以皇上身体不适不宜见人为由，将江清月推了出去。 江清月倒也没有与皇后相抗衡的本事，刚想离开便见宜贵嫔朝这里走来。 江清月勾了勾唇，没有离开。 倒是有一场好戏看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还允许臣妾进去侍奉皇上。” 江清月掩唇笑道：“宜姐姐还是别白费心思了，今日是皇后侍疾。” 宜贵嫔顿时领悟了江清月的意思。 “知道的说是皇后循规蹈矩，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善妒，容不下妃嫔呢。” 宜贵嫔这句话可是不留情面，皇后的脸瞬间便沉了下来。 可偏偏皇后却无法发作，一但发作便是坐实了善妒的名声。 “宜贵嫔此话倒是有失偏颇。” 宜贵嫔冷哼一声，“那就请娘娘将臣妾与柔贵嫔的糕点带进去。” 皇后脸色变了变，“你们先回去，本宫自有定夺。” “怕是皇后娘娘随手便给扔了吧。” 林有出来，“娘娘，皇上听见了外头争吵，便让两位娘娘进去一叙。” 宜贵嫔笑道：“那臣妾便进去了，皇后娘娘自便吧。” 说罢拉着江清月便进了太平宫，皇后恶狠狠地盯着宜贵嫔。 只有一个江清月的话，她大可用皇后身份压住她。 可是一旦宜贵嫔加入了此事，那便有些复杂了。 宜贵嫔根本不在乎，只会让她有多难堪有多难堪。 第87章 皇后私罚 皇上的病养了半个月才完全好全，这些日子数皇后侍疾最多，众妃对此议论纷纷，却不敢在皇后面前多言。 皇后此举无非是想再要一个嫡子，而先前打四皇子的主意已经让皇上所唾弃，可惜这次更是堵不住悠悠之口。 皇上虽然表面没说什么，但内心还是对皇后此举颇有异议的。 可惜皇后倒是白白废了一番心思，并未如她所愿。 一个月后皇后例行传太医诊脉，得知自己并未有身孕不由得大怒。 “本宫为何还未有身孕？” 太医摸了一把冷汗，“娘娘身子康健，皇嗣之事总是会有的。” 皇后自从大皇子夭折后便一直想要一位嫡子在侧，可惜她的身子不争气，一直没有动静。 江清月听着流云打听来的消息，微微点头。 前世皇后夺了宜贵嫔的四皇子养在膝下，肚子却是再也没有生出来皇子。 恐怕是皇上早就忌惮皇后了。 而此时皇后不顾后宫舆论，在侍疾期间一直侍奉皇上，恐怕也不会如她所愿。 皇后虽然二十又五，身体还适合孕育，恐怕是不会再有孩子了。 江清月放下手中的筷子，唤来晚舟，“你来给本宫把把脉。” 晚舟诊脉片刻，“娘娘最近几日却是孕育最佳的时候。” “本宫的身子调养好了吗？” “已经调养好了，院判大人倒真是技艺高超。” 江清月心下了然，想着在最近几日多多让皇上来未央宫几趟。 “如今外头竟是春光无限，记得让管理后院的人好好修剪树枝。” 流云应声，便见春华从外面赶来。 “娘娘，皇后娘娘传你去凤仪宫。” 江清月微微皱眉，“此时并非晨起请安之时，皇后还传了谁？” 春华道：“还有宜贵嫔。” 宜贵嫔？只有她二人吗？江清月却是满腹疑惑，还是吩咐流云更衣。 在凤仪宫门口便碰见了也刚刚到的宜贵嫔，江清月从轿撵上下来，笑道：“姐姐也来了。” 宜贵嫔微微点头，“皇后叫你我二人有何要事？” 江清月拉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如此急躁，“我知姐姐不愿，不过再不愿，她终究是正宫皇后。” 宜贵嫔这才收敛起神色，与江清月一起踏入凤仪宫。 “两位娘娘稍后片刻，皇后娘娘尚在午睡，还请两位娘娘在此等候。” 此时正是午时，春日的阳光虽没有夏日毒辣，终究还是有些磨人。 宜贵嫔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皇后娘娘这是何意？无故惩罚妃嫔吗？” 紫玉的笑容不变，“宜贵嫔倒是误解了，不过是再次略微一站，实在算不得惩罚妃嫔。” 江清月拉了拉宜贵嫔的袖子，微微摇头，宜贵嫔这才闭上嘴，脸上却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江清月笑道：“麻烦姑姑了，我二人便再次稍候片刻。” 紫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进入了正殿。 皇后在镜子边上梳妆，问道：“妥当了？” 紫玉笑道：“宜贵嫔先前多有不愿，被柔贵嫔劝住了。” 皇后微微一笑，“本宫这个妹妹是个蠢的，柔贵嫔倒是聪慧许多。” 紫玉道：“娘娘要让她们先站多久？” “先站小半个时辰吧，本宫看她二人实在是不顺眼。” 紫玉接过凤钗给皇后插上，“娘娘还是要顾及下的，宜贵嫔便罢了，柔贵嫔是皇上的新宠，娘娘还是要顾及着。 皇后冷哼一声，“皇上还能为了一个正三品贵嫔下本宫的面子不成？” 话虽是如此，皇后还是要顾及着自己的名声。 “罢了，请她二人进来吧。” 两人行过礼后便在下面的太师椅上落了座。 自从江清琬在凤仪宫中毒后，江清月对凤仪宫还是有所戒备的。 “不知皇后娘娘今日唤我二人前来是有何要事？” 皇后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江清月，又看了一眼满脸不屑的宜贵嫔，微微一笑。 “本宫今日得了几匹上好的料子，想着分给你二人。” 江清月与宜贵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解的神色。 宜贵嫔嗤笑道：“皇后娘娘贤惠起来是真贤惠。” 江清月道：“皇后娘娘美意本不该辞，只是若娘娘单独赏赐臣妾二人，恐后宫中颇有微词。” 她顿了顿，“知道的以为皇后娘娘宠爱臣妾二人，不知道的以为皇后娘娘...” 江清月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宜贵嫔偷笑，赞许地看了一眼江清月。 皇后倒没想到江清月如此伶牙俐齿，一时间脸色也不是很好。 “倒是本宫想差了，紫玉，去将衣服料子分给后宫众人。” 皇后吩咐完后这才看向二人，“二位妹妹这下可以挑选了。” 江清月这次倒也没有推辞，让晚舟跟着紫玉去挑了。 皇后突然厉声道：“你二人可知罪？” 江清月勾唇一笑，果然来了。 她连忙起身跪下，“臣妾愚钝，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宜贵嫔见状也是跪下，脸上却没有一丝心甘情愿。 “你二人如今在后宫以讹传讹，本宫倒是听说了不少事情，都是从你二人宫中传出，还说不知？” “臣妾惶恐，不知皇后娘娘所说何事？” “本宫侍疾期间，你二人心中不满，倒是敢编排起本宫来了。” 江清月低头敛去神色，皇后如今是见自己名声有损，连忙想找替死鬼了。 “皇后娘娘此话何意？皇后娘娘侍疾那是天经地义，帝后情深，臣妾又怎么会有怨言。” “你还敢狡辩，那日你二人在太平宫所做之事本宫都看在眼中，你当本宫是如此蠢笨之人？” 宜贵嫔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江清月拦住。 “敢问皇后娘娘可有证据？” “本宫亲自所见便是证据。” 江清月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皇后，皇后怎么如今竟是藏不住事情，倒有些不像是皇后所为。 难道是未有孕一事刺激道理皇后？ 如今这事更是有损皇后贤名，皇后宁愿名声有损也要责罚二人。 这倒是让江清月有些糊涂。 第88章 解禁 江清月的态度不卑不亢，“皇后娘娘可冤枉臣妾二人了，臣妾那日不过是关心皇上，却被娘娘说成故意损害娘娘名声，臣妾着实冤枉。” “若说柔贵嫔是冤枉，本宫倒是信一二分，可是若说宜贵嫔冤枉，本宫是不信的。” 江清月暗道不好，连忙示意宜贵嫔不要与皇后起冲突。 可偏偏宜贵嫔就是看不得皇后如此伪善的嘴脸。 “皇后也不想想到底臣妾到底为何如此不恭敬待您，恐怕皇后您的所作所为后宫众人皆知了吧。” “大胆！” 皇后一拍桌子，倒是让凤仪宫的众人跪了一地。 宜贵嫔还是未弯下腰肢，“臣妾说错了何事？皇上病重，皇后为了自身一己私欲，独自霸占皇上，这传出去众人不知作何感想，恐怕是议论纷纷吧。” 皇后气急，“来人，给本宫掌嘴！” 江清月倒也有些着急，“皇后娘娘不可！” “不可？本宫掌管后宫多年，行事还要过问你一个贵嫔不成？” 江清月微微一笑，“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臣妾二人的名声倒是算不得什么，只是皇上会如何想？天下万民会作何感想？” “你威胁本宫？” “并非是威胁，而是事实。这些年皇上待娘娘如何，娘娘心知肚明，若还要帝后离心，娘娘便尽管惩罚臣妾二人！” 宜贵嫔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江清月。 江清月并未再言语，只是定眼看着端坐在凤座上的皇后。 皇后此刻的神色也并不是很好，倒是真的在思考一二。 “你二人以上犯下，本宫念及你二人是初犯，从今日起各自回寝宫禁足一月。” 江清月微微舒了一口气，只是禁足一月，倒是也不碍事。 离开凤仪宫后，宜贵嫔一脸愤愤不平。 “她简直就是公报私仇！这倒是不损她的贤名，却能禁足你我二人。” 江清月在旁边安慰，“不过就是禁足一月，你想想你可有一个月不来给皇后请安，这不也是自在吗？” 宜贵嫔转念一想，笑道：“正是，每日给她请安实在是虚伪至极。” “况且皇后这次的惩罚实在是有失偏颇，皇上不会坐视不管的。” 江清月顿了顿，“后宫最近对皇后的议论颇多，皇后这是失了后宫众人的心了。” 宜贵嫔有些疑惑，“失心又如何？” 江清月笑道：“亏你还是丞相嫡女，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我且问你，皇上失了民心会如何？” 宜贵嫔连忙捂住江清月的嘴，“你疯了？这话能随便说吗？” 江清月笑道：“我只问你，会如何。” 宜贵嫔思索片刻，倒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我明白了，皇后失了后宫众人的心，那便是德不配位了。” 江清月含笑点头，“正是。” 宜贵嫔勾唇一笑，“倒不枉我如此等待。” 二人分别后，江清月便回到了未央宫，而她二人禁足的消息自是传遍了后宫。 流云一脸担忧之色，“娘娘，此事......” 江清月摇了摇头，往贵妃榻上随便一躺，拿起未看完的话本，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娘娘，禁足一事您不着急吗？” “有何可急？放心，本宫并不会禁足多日的。” 江清月倒是真的算到了。 因着禁足，江清月的牌子撤了下去，而最近陆君澈前朝事忙，连续七天没有踏进后宫。 而在第八日之时，陆君澈看着敬事房呈上来的牌子，微微皱眉。 “已经连续八日未看见柔贵嫔的牌子了，柔贵嫔可是病了？” 陆君澈本以为江清月只是月事来了，可第八天仍不见她的牌子，倒是有些疑惑。 敬事房总管道：“回皇上，柔贵嫔与宜贵嫔被皇后禁足了一月，牌子便撤下去了。” “禁足？因为何事？” 林有连忙道：“回皇上，奴才听闻皇后娘娘在责罚毁坏皇后贤名之人，便找到了两位娘娘，认定是两位娘娘所为。” 陆君澈不由得笑出了声，“皇后如今办事怎得如此糊涂？” 此话一出，殿中之人无不低头，不敢出声。 “朕知道她们二人德行，皇后恐怕是有些误会，告诉皇后一声，不必禁足了。” “是。” “那皇上今晚？” 陆君澈挥了挥手，“摆驾未央宫。” “是。” 林有笑着去凤仪宫回话的时候，皇后脸上虽然还是端庄的笑，手绢却快让她撕碎了。 林有刚走，皇后就将桌面上所有的瓷器都扔到了地上。 “皇上如此护着那个贱人，是要打本宫的脸吗？” 紫玉连忙示意宫女捡起地上的残渣，随后便安慰皇后。 紫玉心中也是疑惑，皇后之前并非如此冲动之人，怎得最近如今冲动易怒。 不过她却不敢多言。 而陆君澈踏入未央宫的时候，便看见江清月正躺在贵妃榻上吃水果看话本。 “朕好心解了你的禁足，倒是没想到你禁足日子过得不错。” 声音传来，倒是吓了江清月一跳，她连忙放下话本，“皇上怎么来了？” “朕要是不来，你还真的吃了这个亏？” 江清月微微撇嘴，“皇后娘娘亲自责罚，姐姐求情都没有用，臣妾只能吃亏了。” 陆君澈微微叹息，“皇后最近是有些不端庄，不像是皇后的作风。” 江清月没有搭话，眸中却闪过了一丝精光。 “罢了，你也是，宜贵嫔是个冲动的，她与皇后早就不睦已久，你又去趟什么浑水。” 江清月笑道：“宜姐姐对臣妾很好，臣妾总不能恩将仇报，况且皇后一起叫臣妾二人前去，臣妾就是想逃离也逃离不开。” “好，反正月儿怎么样都是有理的。” 江清月拉了拉陆君澈的衣袖，“臣妾受教了，皇上放心。” 陆君澈拉住江清月的手，心中却是在盘算另一件事。 皇后无非便是想要一个嫡子。 可是陆君澈不会给她孩子了。 只不过他就是没有想到，皇后会做出如此让众人议论纷纷的事情。 竟是一点也不贤德。 若皇后再如此下去... 陆君澈收敛了心思，拉着江清月去后殿沐浴。 第89章 温嫔诬陷 解了禁的江清月此日来到了宜贵嫔的宫中。 四皇子快满周岁了，在摇篮中见着人便冲人笑，毫不见生。 “四皇子倒是冰雪聪明，姐姐照顾得好呢。” 提到四皇子，宜贵嫔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慈爱的笑容，“他如今可是我的全部，自然要悉心照顾。” 江清月笑道：“皇上亲自解了你我二人的禁足，皇后倒是发了好大的脾气。” 宜贵嫔冷笑，“皇后本就是无理。” 江清月微微点头，看着殿中无人，悄声道：“那个药先暂且缓缓。” 宜贵嫔有些疑惑，“为何？” 江清月抿了抿唇，“如今皇后的举止与从前大相径庭，皇上已经有所怀疑了，这个时候还是小心为上。” 宜贵嫔虽然记恨皇后，却也明白这个道理，“我明白了，现在就让她们停手。” 江清月劝慰道：“反正日子还长，咱们慢慢计划。” 宜贵嫔看了一眼摇篮中的四皇子，眉眼柔和，随后便恢复了犀利的神色。 “你说的对，日子还长，我有的是时间。” 看见宜贵嫔如此听劝，江清月倒是微微松了口气。 若是给皇后下药被查出来，那可是大过，恐怕她二人都不能善终。 江清月又嘱咐道：“不过经此一事，皇后定会发现不妥，这个药粉还是毁了的好。” 宜贵嫔微微点头，“你放心，我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 两人又聊了几句，江清月这才起身离开毓秀宫。 而在回未央宫的路上，江清月再次碰见了明贵嫔与温嫔。 明贵嫔还是如之前一般明媚，可是温嫔却不似从前一般狐假虎威了。 许是小产的缘故，温嫔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江清月也终于不需要再次行礼，她笑道：“今日天气甚好，明姐姐与温妹妹也一同出来赏花了。” 明贵嫔冷哼，“还真是晦气，出门又碰见不想碰见之人了。” 江清月有些恍惚，倒是许久没有见到心直口快的明贵嫔了。 她看向温嫔，“温妹妹身子小产后可好些了？” 温嫔置若罔闻，片刻后才道：“多谢娘娘关怀，嫔妾身子是好些了。” 江清月微微点头，“妹妹宫中还有些事，便不与两位一起游园了。” 明贵嫔连正眼都没有给江清月，温嫔却是屈膝行礼。 “嫔妾有一事要问娘娘。” 江清月虽有不解，还是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温嫔，“温嫔有何事不明？” 温嫔起身，对上江清月的眼眸，“敢问娘娘为何要害嫔妾的孩子？” 江清月只觉得面前之人有病，却还是道：“温嫔这话何意？本宫何时害了你的孩子？” 明贵嫔连忙道：“妹妹别搞错了。” 温嫔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嫔妾没有弄错，就是柔贵嫔害了嫔妾的孩子！嫔妾刚满三月，柔贵嫔便害死了嫔妾的孩子。” 明贵嫔的视线落到了江清月身上，“难不成温嫔小产之事真的和柔贵嫔有关？” 江清月的脸上瞬间沉了下来，暗骂陆君澈不处理好此事，弄得黑锅来到了她头上。 “不知温嫔如此肯定，可是有什么证据？” 温嫔哭声凄惨，“若不是你，嫔妾如何会摔倒？” 江清月不由得冷笑，“温嫔小产之日本宫在未央宫中，从未出过未央宫的门，温嫔此话像是在诬陷本宫啊。” 话语刚落，温嫔的哭声便更是凄厉。 江清月道：“温嫔也别如市井泼妇一般，有损皇家颜面，既然温嫔说本宫害了你的孩子，不妨去皇后娘娘面前对峙一二。” 明贵嫔连忙道：“柔贵嫔说得有理，温妹妹还是一同去皇后宫中吧。” 温嫔连忙快步往凤仪宫中走，明贵嫔笑看着江清月，“柔贵嫔怕是有麻烦了吧。” 江清月微微整理了以下鬓角，“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温嫔心中恐怕也是没底的吧。” 随后江清月搭上周晋的手朝着凤仪宫走去。 “娘娘不怕？” 江清月看了一眼春华，“你跟在本宫身边也两年了，何时见本宫怕过？” 春华低下头，“奴婢觉得温嫔来势汹汹，害怕娘娘吃亏。” “本宫没做过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吃亏。” 踏入凤仪宫后，紫玉便拦住了江清月。 “柔贵嫔稍后片刻，温嫔正在殿中与皇后论事。” 江清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紫玉姑姑可知道说的什么事？” “无非是六宫中的琐事。” 江清月微微一笑，“刚才温嫔在御花园中污蔑本宫害她小产，要来皇后娘娘这里辨别是非，怎得紫玉姑姑不让本宫进殿？” 紫玉微微屈膝，“还请娘娘容奴婢去回禀一声。” 江清月微微点头，看着一旁的明贵嫔，“恐怕是有一场好戏了，是吧姐姐。” 明贵嫔没有言语，只是笑着擦了擦手心。 江清月进入殿中后，便看到了在主座上端坐的皇后，以及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温嫔。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江清月行礼起身后，“温嫔污蔑臣妾，臣妾想着皇后娘娘定会公正处理，便特来皇后娘娘宫中请娘娘还臣妾一个公道。” 皇后笑得温和，“先都起来，坐吧。” 江清月这才在一旁的太师椅坐下。 温嫔倒是没有止住哭泣，“皇后娘娘，是柔贵嫔害了嫔妾的孩子，否则皇上为何不追究此事，还将臣妾的宫人都打发了？” 江清月里面道：“温嫔这意思是说皇上处置不公，对皇上有怨言了？” 这一顶帽子扣上去，温嫔倒是一瞬间有些慌乱，“嫔妾并无此意。” 皇后的神色也有些冰冷，“温嫔可莫要失了神智，你如何敢质疑皇上的决定？” “是，嫔妾知错。” 江清月拿起一旁的碧螺春喝了一口，“那温嫔还是详细地说说，本宫到底如何害你吧。” 皇后看了一眼江清月，心下不由得觉得可惜。 看来扳倒柔贵嫔，还不是一件易事。 温嫔再次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控诉着一旁的江清月。 明贵嫔眼眸中含笑，江清月却是毫无表情。 她倒是要看看，温嫔能编排些什么 第90章 制衡 温嫔得了皇后的允许，这才娓娓道来。 “那日嫔妾经过御花园，不小心摔了一跤，事后才知道，地上被人泼了梳头用得桂花油，才导致嫔妾滑倒小产的。” 皇后微微皱眉，“那为何当日你不如实回禀？” 温嫔拿手绢擦着泪，“嫔妾是事后才知晓此事，是嫔妾的贴身宫女被皇上罚入慎刑司前悄悄告诉嫔妾的，嫔妾不敢声张，可是嫔妾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又如何断定是柔贵嫔所为？” “皇后娘娘明鉴，嫔妾私下和明贵嫔说过此事，明贵嫔安慰嫔妾，说皇后娘娘是最心善不过的，定能还嫔妾一个公道。” 皇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明贵嫔。 明贵嫔自东宫之时便与她不睦已久，竟也能说出她最心善这话。 恐怕是葫芦里面不知卖的什么药。 皇后又看了一眼江清月，只见后者一脸云淡风轻。 “此事，柔贵嫔如何看待。” 江清月吹了吹手中的茶盏，“欲加之罪何患无穷。” 皇后的目光转移到了跪在地上的温嫔，“温嫔先起来吧，你刚出小月，跪多了容易伤着身子。” 温嫔这才在宫人的搀扶下起身。 “温嫔可有证据此事便是柔贵嫔所为?” “嫔妾当时记不清了，只记得滑倒以后疼痛无比。” 皇后微微点头，“温嫔身边的宫人被皇上一怒之下都罚去了慎刑司，紫玉，去慎刑司将温嫔的贴身侍女给本宫带来。” 紫玉微微屈膝，连忙领命去办。 江清月含笑看着对面二人，笑道：“看来温嫔是真的记性不好，就连当时的情况都记不清了。” 温嫔咬了咬嘴唇，“时隔久远，嫔妾只是不小心滑倒了，只记得路上极滑。” 江清月微微点头，便不再说话。 整个凤仪宫陷入了静寂。 半个时辰后，紫玉便带着温嫔昔日贴身宫女小春前来。 “奴婢小春叩见皇后娘娘。” 皇后含笑，话语却是说不出的威严，“小春，将那日你的所见所闻如实道来。” “奴婢那日扶着小主去御花园散心，倒是一时在兴头上没有注意脚下，小主滑倒后奴婢才发现，脚下一片都是桂花油泼过的痕迹。” “可是柔贵嫔所为？” 小春摇了摇头，“回皇后娘娘，奴婢也不知，只是在小主回宫后，听见下人们议论，好像是柔贵嫔所为，奴婢还未来得及说出真相，便被贬去慎刑司了。” 皇后皱眉，“你是如何听见下人议论此事？” 小春回忆，“是两个面生的小太监，说看见柔贵嫔身旁的宫女将桂花油泼到御花园的地上。” 皇后不由得冷笑，“小春此话恐怕不真呢。” 温嫔连忙道：“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春，“那本宫再问你，你是何时听见的议论？” 小春思索片刻，“是太医来到小主宫中后，奴婢去随着太医取药时无意间听见的。” 江清月笑道：“那可真是奇了，偏偏就是这么巧，偏偏就让你听见了。” “柔贵嫔这话好没道理，若奴婢有半句虚言，那便是永世不得超生。” 江清月微微点头，“皇后娘娘，也难为她一片忠心了。” 皇后道：“你若一开始便说出此事，或许没那么难查，如今都过去了一个月，本宫是否该相信你说的话语？” 小春连忙磕头，“娘娘明鉴，奴婢说得都是实话。” 江清月微微屈膝，“皇后娘娘，容臣妾问几句。” 皇后微微颔首，江清月不紧不慢道：“那是本宫的哪个宫女去做了此事？” 小春思索了片刻，“是娘娘宫中的宫女盼儿。” 江清月不由地笑出声，“盼儿可是前几日内务府刚刚拨到本宫宫中的洒扫宫女，内务府都有存档，一个月前的事情还真和本宫没关系。” 皇后见状厉声道：“你还不说实话。” 小春略微有些慌张，不由地磕头，“皇后娘娘明鉴，那两个小太监便是如此说的，奴婢没有半句虚言。” 皇后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那此事便就是误会了，是有人污蔑柔贵嫔。” 江清月笑道：“皇后娘娘贤德。” 皇后看了一眼小春，“本宫再次问你一句，你所言没有半句虚言吗？” 小春再次道：“奴婢无半分虚言。” 皇后看了一眼紫玉，“那就把她拖下去打三十大板，看看她是否改口吧。” 温嫔连忙跪下求饶，“皇后娘娘，小春所言不虚，皇后娘娘饶她一次吧。” 皇后端坐在凤座上，“她所言与事实有所出入，若打了三十大板还不松口，那便是个误会了。” 温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记恨地看了一眼江清月。 一刻钟后，紫玉前来回禀，“回娘娘，小春还是咬定她所言不虚。” 皇后微微点头，随后道：“这事怕是个误会。” 江清月没有搭话，温嫔倒是有些疑惑，“误会？” 皇后不缓不慢，“恐怕是有心之人特地让小春听见，可背后之人却是错漏了盼儿之事。” 江清月不由得冷笑一声。 “那倒真是凑巧，刚说完盼儿所为，盼儿一月后便是来到了本宫的宫中。” 江清月对上皇后的面容，“皇后您说是不是。” 皇后沉声道：“此事与柔容华无关，不过温嫔也是失子心切，便冤枉了柔贵嫔。” 温嫔连忙跪下请罪，“还请柔姐姐见谅，你我一同入宫，是妹妹听了胡言乱语，一时神志不清。” 江清月看着跪在地上之人，此事恐怕是要各打五十大板了。 江清月笑道：“明姐姐觉得呢？” 明贵嫔的笑意僵了僵，笑道：“臣妾就说过皇后娘娘最是公正。” 皇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明贵嫔，“这话倒能从明贵嫔嘴中说出来，可真是新奇。” “罢了，今日之事便是一个闹剧，大家都是姐妹，后宫和睦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御花园地上的桂花油本宫会查清楚，还温嫔一个公道。” 江清月自然知道皇后不会再惩罚对面二人。 虽然明贵嫔一直与皇后不睦，可是后宫便是制衡二字。 皇后需要有人来制衡江清月。 第91章 皇后 江清月走出凤仪宫，看着明贵嫔二人携手而去，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流云道：“娘娘是在怀疑明贵嫔？” 江清月扶着流云的手，缓缓地朝未央宫走去。 “不仅仅是明贵嫔，何事便那么巧，若非是盼儿因为内务府的安排晚来了宫中一月，那今日之事便是说不清了。” 流云微微一顿，“娘娘的意思是皇后也插手其中？” 江清月道：“皇后定是一开始便插手其中的，否则她与明贵嫔如此针锋相对，怎么今日便相安无事？” “那盼儿为何晚一个月才来到咱们宫中？” 江清月这才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定是姐姐安排的。” 流云这才想明白其中关窍，“看来淑妃娘娘早就预料到了此事，已经给娘娘铺好后路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不过就算没有这个后路，皇后今日也不会责罚本宫的。” 看着流云又懵懂的目光，江清月笑道：“皇后已经因为禁足本宫与宜贵嫔惹得皇上不快了，而又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责罚本宫，那皇上必定更会不悦。” 她顿了顿，“倒还不如如今这般，皇后各不责罚，在皇帝面前还能博得一个贤名。” 流云微微点头，便扶着江清月回到了凤仪宫。 “去打听打听，今日皇上晚膳去哪里用。” 江清月吩咐了春华，春华效率倒是很快，一刻钟后便回来了。 “娘娘，皇上今日去了皇后宫中用晚膳。” 江清月微微点头，恐怕皇上不是去用晚膳的，而是去忠告皇后的。 凤仪宫内。 皇后摆好了一桌子的膳食后，笑着请皇上落座。 “皇上，来尝尝臣妾宫中今日的膳食如何？” 陆君澈坐下后，喝了一口皇后盛的汤，“皇后宫中的膳食味道一直不错。” 皇后也微微一笑。 陆君澈倒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朕倒是听说今日温嫔闹到你面前了。” 皇后微微一笑，“不过是温嫔因为失子伤心，倒是冤了柔贵嫔，臣妾已经好好补偿二人了。” 陆君澈道：“你这件事倒是办得不错，柔贵嫔无端受冤是该补偿，温嫔也是因为失子之痛，朕也不忍责罚。” 皇后笑得端庄，“臣妾与皇上倒是心有灵犀，想到一起去了。” 陆君澈“嗯”了一声，随后道：“朕今日来是有事要与你相商。” “什么？” 陆君澈顿了顿，“你是朕的发妻，是大周的皇后，没有人能越过你去。” 皇后的笑意一僵，“皇上此话何意？” 陆君澈看了一眼皇后，“朕的话，你应该明白。” 皇后没有接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是皇后，是六宫之主，处理事情自然要如今日一般公正得体，前两日皇后恐没休息好。” 皇后自知陆君澈此话便是说禁足江清月二人之事。 面上还是笑意盈盈，“是，皇上说的是。” 陆君澈微微一顿，“朕倒是希望你真心明白，你替朕管理好这后宫，便是替朕分忧了。” “只记得一点，只要你不犯大错，皇后之位便永远是你的。” 皇后听闻此话微微一震，似乎没想到皇上说话会如此直白，“皇，皇上？” “朕的话你若懂了，那便不会出现宜贵嫔难产之事了，你也该知道该如何做了。” 皇后听得出此话深意，连忙放下碗筷跪在地上，“皇上嘱托，臣妾都明白了。” 陆君澈沉默地看着皇后良久，“起来吧，地上凉。” 紫玉连忙扶着皇后起身，皇后坐下后道：“臣妾必定不负皇上对臣妾的期待。” 陆君澈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皇后，“好了，用膳吧。” 待陆君澈走后，皇后脸上略微有些忧愁，“紫玉，你说皇上此话是何意？” “奴婢瞧着皇上的意思十分明显。” “只要本宫不再犯错，本宫便是大周唯一的皇后，对吗？” 紫玉递上一盏茶，“娘娘，咱们争的不就是一个权字，而如今后宫之权全在娘娘手中，皇上也如此信任娘娘，娘娘该安心才是。” 皇后还是有所顾虑，“可本宫膝下只有大公主，并无嫡子，本宫的心中还是不安。” “娘娘是天下万民的母亲，后宫所有皇子都要叫您一声母后的，将来无论是谁登基，都要奉娘娘为母后皇太后的。” 皇后沉默了片刻，“你说的有理。” “娘娘在皇上心中还是很有地位的，娘娘放心便是。” 皇后看着殿外漆黑的夜，“皇上今日去了哪里？” 紫玉一顿，“淑妃宫中。” 皇后微微点头，“罢了，皇上如今都愿既往不咎，本宫自不会辜负皇上期望。” 江清月听着春华打听来的消息，微微点头。 “皇上怕是去与皇后谈心了吧。” 春华倒是听出了江清月话中深意，“皇后娘娘贤德，自是德惠六宫。” “你说的对，往后皇后便是贤德之人了。” 她顿了顿，“宜贵嫔可知道此事？” 春华微微摇头，“此事也只有娘娘能猜出一二了。” “你是在夸本宫？”江清月微微一笑，“宜贵嫔那里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了，免得她一冲动，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是。” “等等，一会带上小厨房做的糕点，与本宫一起去趟毓秀宫吧。” 春华应声，便去小厨房准备糕点了。 江清月思索着皇上此举的深意。 皇后乃是前朝后宫稳定的基石。 不到万不得已，皇上自是不可能废后的。 况且如今她才入宫两年，又无子嗣，根基不稳。 眼下也却是不是扳倒皇后最好的时机。 皇上与皇后的这一番话，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以后要想抓住皇后的把柄便是难了，不过若是一旦有新的把柄，那对于皇后来说，便是毁灭打击。 “娘娘，奴婢带好糕点了，可是要现在去毓秀宫？” 江清月微微点头，整理了以下衣着，“走吧。” 此时还是要先稳住宜贵嫔的。 她与皇后的关系已经是不可调和，若稳不住她，更是让皇后先拿住了把柄。 第92章 赏花宴 皇后自从那夜以后，便变得十分贤淑。 就连晨起请安之时，明贵嫔的挑衅都视而不见，以德报怨。 倒是让明贵嫔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最近三皇子可好？” 慎妃连忙道：“最近冷热交替，前几天承琼便是感染了风寒，不过现下已无大碍。” 皇后微微点头，又看向宜贵嫔，“四皇子可还好？” 宜贵嫔还是将江清月的话听了进去，没有夹枪带棒，虽说还是有些敷衍，可江清月知道，宜贵嫔已经尽力忍耐了。 “回娘娘，一切都好。” 皇后又笑着问候了一遍在坐有皇嗣的妃嫔，最后将目光定在许舒言身上。 “慧贵嫔这胎有四个月了吧。” 许舒言笑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是有四个月了。” 皇后笑着嘱咐了许舒言几句，随后道：“如今天气渐渐暖和了，你们也别老缩在宫中了，御花园的花开得正好，多出去走走。”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本宫想着半个月后在后宫举办个赏花宴，你们到时候选择喜欢的花簪花，到时候让皇上来评选一二。” 沈修容笑道：“皇后娘娘好心思，后宫许久未有这么热闹的活动了。” 皇后笑得端庄，又嘱咐了几句，便让众人散了。 赏花宴那日，江清月特地挑了一件鹅黄色的琉璃广袖裙，虽不是一眼抓人眼球，但倒是让人舒心。 江清月到的时候，后宫众人已经来了一大半了。 许舒言以身体不适为由告了假，毕竟皇后虽然已经改过自新，但是不免其他人存了坏心思，还是小心为上。 “嫔妾参见柔贵嫔。” 江清月笑着叫起，走到皇后面前，“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含笑叫起，“柔贵嫔今日的装扮倒是素雅。” 江清月微微一笑，客套了几句，便坐在了江清琬所在那一桌。 “昭儿最近可好？” 江清琬笑道：“你昨日刚见过昭儿，怎得今日就又问起来？” 江清月脸微微泛红，“姐姐净打趣我。” 她拿起桌子上的桃花酥吃起来，“今日大家打扮得倒是娇艳，真真是人比花娇。” 江清琬微微点头，“那是自然，毕竟一会皇上要来。” 看众人来齐后，皇后这才笑着开了宴。 说是赏花宴，无非就是赏赏花，吃些各种花做的酥饼。 江清月每个酥饼倒是都尝了尝，“姐姐尝尝这个竹叶酥，倒是别有一番清爽。” 慎妃笑道：“柔妹妹倒是个有口福的，这个竹叶酥可是皇上特地吩咐御膳房新做的糕点。” “怪不得臣妾尝着味道不错。” 众人又说了几句，便听见林有唱道：“皇上驾到——” 众人都连忙放下手中的事，“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太瘦叫起，径直走到了皇上身旁的主座坐下，“朕看你们今日热闹，便也来凑个热闹。” 皇后笑道：“皇上哪里的话，先尝尝这些鲜花酥饼味道如何？” 陆君澈每样都吃了一点，“这竹叶酥味道倒是不错。” 沈修容笑道：“皇上和柔妹妹还真是吃到了一处，柔妹妹方才刚说竹叶酥不错。” 江清月的脸微微泛红，“臣妾也没有别的研究了，就是喜爱吃食。” 陆君澈笑道：“柔贵嫔可是极重口腹之欲之人，好好的花落在她手中便也是糟蹋了。” 皇上这话看似是贬低江清月，实则是抬高江清月。 江清月有些害羞，便垂下来头。 陆君澈倒是第一次看见江清月在众人面前害羞的模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皇后笑道：“如今后宫姐妹们都等着皇上来了以后簪花呢，皇上可要评选。” “这是自然。” 陆君澈起身走到一旁的牡丹花下，折下了一朵牡丹花别在皇后耳边，“牡丹雍容华贵，很衬皇后。” 皇后微微一笑，“众姐妹先去找寻自己喜爱的花吧。” 陆君澈一眼望过去，江清琬折了一朵兰花，慎妃折了一朵菊花，他的目光转移到了江清月的手中，一向喜爱玉兰的她竟是折了一朵石榴花。 陆君澈微微垂下眼眸，恐怕江清月心中也是渴望有个子嗣的吧。 陆君澈走下去，先是给江清琬将兰花簪在耳旁，而后又走到江清月面前。 “柔贵嫔这是折花也想着吃食吗？” 江清月小心翼翼地看了陆君澈一眼，“让皇上见笑了。” 陆君澈握住了江清月的手，“朕知你心意。” 随后他拿过江清月手中的石榴花给江清月簪花，“这石榴花极为称你。” 话语刚落，明贵嫔的神色便阴沉了下来。 以往皇上给淑妃簪完花后必定会给她簪花。 可如今皇上不仅没有给她簪花，竟然还亲自将象征着多子多福的石榴花给江清月簪上。 她也配？ 皇后还是笑得一脸温和，“那就请皇上来评选一二。” 陆君澈微微沉吟片刻，“朕瞧着每个人都是人比花娇，倒一时间还真的选不出来。” “皇上这是看花了眼。” 陆君澈的目光没有离开江清月，又掩饰性地环视了一圈，“那便柔贵嫔吧。” 江清月倒是没想到陆君澈会选她，愣神片刻后连忙道：“多谢皇上厚爱。” 明贵嫔的神色更加阴沉，护甲都嵌进了手中也并无察觉。 “自然，你们选的花都是好的，人也极美。” 陆君澈象征性的说了几句，“朕倒是很少看见后宫如此其乐融融的模样。” 皇后只是笑，并没说话。 “看来还是皇后治理后宫的功劳，皇后贤德，你们自是要尊重皇后。” “臣妾\/嫔妾谨遵皇上教诲。”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宜贵嫔行礼百般敷衍。 皇后如今治理后宫井井有条，皇上自然不会拂了皇后的面子。 他又夸赞了皇后几句，便因政事而离开。 众人看到皇上离开后，自然也没有了刚才的兴致。 皇后道：“本宫也不好在这里拘着你们，你们先去御花园自己逛逛吧，午膳时分记得回来一起用膳便是。” 众人应声，便互相携手而去。 江清月也挽着江清琬朝御花园走去。 第93章 摔倒 两人刚刚走进御花园的深处，便看见了在中央月亭的台阶上零零散散站着的几个妃嫔。 江清月不动声色地拉着江清琬后退了几步，江清琬立即明白了意思。 两人没有上前，只是在中央月亭底下不远处的桃树下站着。 站在最前面的是沈修容与慎妃，中间位置的便是明贵嫔几人，余下零零散散地便是低位妃嫔。 沈修容远远地看见了她们二人，笑着招手，“淑妃姐姐快与柔贵嫔一起过来，这处风景甚好。” 江清琬柔柔一笑，“众位姐妹都聚在此处，看来这里的风景却是不错。” 话虽说如此，可是两人却没有上前。 “本宫先去别处看看，众位妹妹好好游玩。” 江清琬说完，随后拉着江清月向前走去。 两人还未走几步，便听见了惊呼一声。 随即对视一眼，江清月转过头望去，只见从沈修容开始，好像脚踩到了什么，差点从高处跌落下来。 江清月又拉着江清琬退后了几米。 沈修容扶住身边的侍女，这才堪堪站稳，可是还在台阶上的几人倒是没有那么好运了。 明贵嫔险些从台阶上滚落下去，温嫔宁嫔几人倒是往后仰去，连带推倒了宋贵人。 而江清琬拥有协理六宫之权，连忙派人去给皇后报信，随即派人将几人扶了起来。 “几位妹妹可有伤着？” 江清琬问候几人，众人在宫女扶起后，刚想说些什么，便看见皇后娘娘急匆匆地赶来。 “请太医了吗？” 江清琬微微屈膝，“臣妾已经派人去请了，想必太医马上就到。” 皇后脸色微微沉下来，她刚刚办赏花宴便是出事，这不是妥妥地打皇后的脸吗？ “怎么回事？” 沈修容连忙上前跪下请罪，“皇后娘娘恕罪，臣妾的珍珠步摇突然断了，珍珠滚落在了台阶上，这才导致众位妹妹险些滑倒，是臣妾的罪过。” 皇后看着沈修容，沈修容是她的人，若无她的授意，自然不会做出谋害妃嫔之事，这件事倒还真有可能是个意外。 慎妃也微微屈膝，“刚才臣妾与沈修容正在前面聊天，沈修容还给臣妾看了珍珠步摇，没料到珍珠步摇突然断裂，倒是造成了今日的惨状。” 这时太医匆忙赶来，皇后连忙让太医前去给刚才摔倒的妃嫔诊脉。 太医细细诊脉后回禀：“回皇后娘娘，各位小主无甚大碍，不过宁嫔扭伤了脚，需静养一月。” 皇后这才微微松口气，还好没出现更严重的伤势。 “那便有劳太医了。” 皇后道：“沈修容虽是无心之事，此事是个意外，但是众多妹妹因此摔倒，本宫也不得不罚你。” 沈修容自知理亏，“都是臣妾的不是，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沉吟片刻，“那便罚你三个月的例银吧。” 这个惩罚不大不小，毕竟是无心之失，倒也合理。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宫人扶着沈修容起身，皇后又看向众人，“今日本想让各位妹妹同聚一起，没想到却出了这事，倒真让本宫惭愧。” 宜贵嫔站在江清月身后，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轻声道：“好人全让她做了。” 江清月笑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低声些。 皇后略带歉意道：“那今日的赏花宴便就此结束吧，各位妹妹受了惊吓，回去好好养养精神，改日本宫在凤仪宫设宴，给各位妹妹赔罪。” 皇后言辞恳切，倒是让人一丝错误也挑出来。 “多谢皇后娘娘美意。” 皇后又叮嘱了几句，随即便让众人散了。 看着众妃嫔都走干净，皇后这才将沈修容叫起，带着沈修容回到了凤仪宫。 回到凤仪宫后，皇后便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的珍珠步摇早不断晚不断，偏偏是众人都在台阶上的时候断了，若非慎妃是中立派，你便是栽进去了。” 沈修容也自知理亏，“是，臣妾也没料到步摇会突然断落，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皇后微微叹了一口气，“虽是意外，可是宁嫔她们跌倒，本宫也不得不罚你，给她们一个说法。” “臣妾知道皇后娘娘手下留情，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揉了揉眉心，“也不知皇上会不会责罚于本宫。” 沈修容又宽慰了皇后几句，皇后这才放心些。 太平宫知道了此事后，给今日摔倒的妃嫔送去了些赏赐以示抚慰，倒是没有问责皇后。 这让宜贵嫔生气不满了许久。 江清月与宜贵嫔相处久了，便是发现，眼前这位丞相幼女不过是被丞相与丞相夫人宠坏了的心直口快小姑娘。 江清月笑着安慰了几句，“你若如今忍不了，日后生气的地方多了去了，难不成你每次都要如此生气？” 宜贵嫔轻哼一声，不满道：“我也知道此理，可是就是忍不住。” 江清月连忙劝了几句，宜贵嫔的情绪这才好转。 就在众人猜测今夜皇上会去哪宫留宿之时，陆君澈去了明贵嫔的清宁宫。 明贵嫔一脸欣喜，早早地便在宫门口迎接陆君澈的到来。 “皇上许久不来臣妾宫中了。” 明贵嫔双目含泪，“星儿倒是想父皇了。” 陆君澈见状不由得有些愧疚，“朕最近事务有些繁忙，忽略了你们二人。” 明贵嫔自是不会在此蹬鼻子上脸，只是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朕今日为给你簪花，你可怪朕？” 明贵嫔倒是没有料到皇上会突然提起此事，纵使心中有些酸涩，却还是摇头，“臣妾怎会怪皇上，淑妃姐姐进宫已久，又协理六宫，皇上给她簪花自是理所应当。” 她顿了顿，压下心中的不忿，“柔妹妹又是身体刚刚养好，皇上给她簪花也是应该的。” 陆君澈微微点头，“明儿倒是懂事，朕只觉得最近是有些忽略你了。” “皇上心中有臣妾，便不是忽略臣妾。” “今日没摔着吧？” “臣妾无事，倒是可怜几个妹妹，摔得不轻。” “朕都赐下去物品了，便想着来看看你。” 陆君澈笑了笑，又去侧殿看了二公主，随后回到正殿中，“不早了，安歇吧。” 明贵嫔笑着服侍陆君澈就寝。 只以为皇上是回心转意了。 第94章 目的 明贵嫔连着风光了好一阵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上最近重用了明贵嫔一家，前线战事有些吃紧，西北的游牧族蠢蠢欲动，明贵嫔的父兄便是上了前线。 明贵嫔也因此得了皇上的宠爱。 可是位份却一直没有恢复。 江清月最近却是无心管明贵嫔之事，最近许舒言不知怎地，孕吐的厉害，明明前三个月都无事，如今便是吃什么吐什么。 江清月看着脸色苍白的许舒言，不由得有些心疼，“如今吃不下东西可怎么好？” 许舒言难受的厉害，皱眉道：“太医也来看过，开了些药方，我嫌药太苦，更是喝不下。” “那开些药膳可好？” 许舒言微微摇头，“我倒是没胃口，不过还是能勉强吃些的。” “姐姐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倒是奇怪些，如今才有孕吐反应。” “太医说是正常。” 江清月看了一眼晚舟，“不如让晚舟给姐姐看看？兴许还有更好的办法。” 许舒言没有推辞，晚舟上前细细诊脉片刻，道：“慧贵嫔倒是无妨，不过是正常的孕中反应，娘娘可爱吃些酸食？” 许舒言微微点头，“近日是爱吃些酸食。” “那娘娘可将酸梅制成果干，含在舌下，倒也可以缓解些恶心。” 许舒言连忙吩咐人去做，她倒还是蛮喜欢吃些酸食的。 江清月笑道：“酸儿辣女，姐姐这是好兆头呢。” 许舒言轻轻瞪了一眼江清月，“偏你会打趣人。” 江清月捂嘴轻笑。 “你倒是什么时候添一个？如今倒是个好时机，若再晚一年，新人便入宫了，到时候难免出什么差错？” 江清月倒是最近却是在盘算此事，晚舟也说过她的身体康健，加之有皇上御赐的坐胎药，只要在月事前一周多侍寝便是事半功倍。 收了心思，江清月道：“我确实也有这个想法了，入宫两年，是该有个孩子傍身了，不然便是站不稳脚跟。” “此话不错。”许舒言赞同点头，“你承宠最多，可后宫众人见你久久不孕，自是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江清月垂下眼眸，“你放心，我自有打算。” 许舒言见状便也不好再劝，便随手拿起身旁的梅子干，吃了一些。 她的神色一亮，随后道：“你尝尝这个梅子干，我觉得味道不错。” 江清月依言便是拿了一个，可是刚刚放进嘴中，便立刻吐了出来。 “酸。” 她的表情狰狞，接过连翘递过来的茶漱了漱口，“这种酸死人的东西恐怕也只有你愿意吃。” 许舒言笑了笑，“我倒是觉得挺好。” 江清月见她如此，道：“如今可想吃些东西？” 许舒言摸了摸腹部，“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饿了，正好也到了午膳时分，你便留下了一起用膳吧。” 江清月自然不会拒绝，许舒言难得有食欲，广阳宫上下便是用尽了浑身解数，今日的午膳倒是极为丰富。 两人刚想用膳，便听见了外面的通传之声。 “皇上驾到——” 许舒言眼中涌现出一丝惊喜，两人连忙跪下行礼。 陆君澈先是扶起了许舒言，又将江清月扶起来，笑道：“今日你二人竟聚在了一起用膳。” 许舒言连忙示意连翘再添一双碗筷，“臣妾最近食欲不佳，今日好不容易来了食欲，便将月儿留下用膳。” 陆君澈笑道：“朕倒是沾了柔贵嫔的光。” 江清月笑了笑，“许姐姐今日总是孕吐，看得臣妾揪心极了。” 陆君澈一脸温柔地看着许舒言，“言儿倒是辛苦了。” 许舒言喝了一口汤，“为皇上生儿育女，是臣妾的荣幸。” 陆君澈一脸笑意，给二人分别夹了菜。 许舒言好不容易有了胃口，今日午膳用得格外多，而江清月好不容易来广阳宫用膳，竟也用了不少。 陆君澈倒是调笑二人，能将宫中的膳食吃一大半。 离开了广阳宫后，江清月回到未央宫，倒是仔细思考了今日与许舒言的谈话。 晚舟倒是看穿了江清月的心思，“小主这是在为皇嗣一事烦心？” 江清月微微颔首，“本宫的身子已经好了许久了，之前是刻意地避免有孕，而如今倒是没了举措，一样没有动静。” 晚舟笑道：“娘娘的身子康健，皇上也给娘娘配了上好的坐胎药，娘娘放宽心，总是会有子嗣的。” 江清月也知道此理，“罢了，将本宫前些日子未绣好的虎头帽拿来吧。” 晚舟应声，“娘娘如今既要给三公主绣，又要给慧贵嫔绣，倒是忙碌得很。” 江清月微微一笑，“这都是本宫的一番心意。” 晚舟将最近江清月爱用的玉兰清香点上，屋中顿时都是玉兰花的清香。 “刚才总是想吃些凉的，你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冰镇酸梅汤。” “娘娘刚刚还嫌弃酸梅干太酸，怎得现下便想喝酸梅汤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不过是天有些热，记得多放些糖。” 晚舟道：“是，奴婢知晓娘娘不爱吃酸的。” 江清月顿了顿，“若是有糖蒸酥酪也一并端过来吧。” 晚舟应声，随即便去了小厨房。 江清月看着手中的绣品，却在盘算皇嗣的事情。 她的月事走了五天左右，刚刚好便是晚舟说得最佳时刻。 看来最近几日，最好多让皇上来几次未央宫才是。 晚舟端着酸梅汤和糖蒸酥酪进来，“娘娘，都是小厨房刚做的。” 江清月先是端过酸梅汤喝了一口，随即便用起来糖蒸酥酪。 “皇上近些日子去清宁宫多些吗？” “是好几天都宿在明贵嫔宫中。” 江清月微微点头，“本宫最近刚给皇上做了一件寝衣，你明日亲自送去太平宫吧。” 晚舟屈膝，“是，奴婢必定亲自交到林公公手上。” 江清月微微一笑，送给皇上寝衣自然不是目的，不过便是想让皇上多来几次未央宫罢了。 她可要抓紧些，下年的这个时候，新人便已经入宫了。 虽然她的宠爱不少，可终究不如有孩子傍身稳固。 第95章 宫女上位 因着江清月的有意无意的关怀慰问，陆君澈这些时日倒是经常来到未央宫，同江清月一起就寝。 虽说明贵嫔也并未失宠，可是终究还是比不过江清月的侍寝次数。 而这夜陆君澈照例来到了未央宫，江清月早就吩咐了准备好沐浴的水，陆君澈便想与江清月一起沐浴，江清月倒是拒绝了。 而陆君澈沐浴时的后殿中，倒是除了林有在外伺候，一时间后殿竟也无人。 江清月去给皇上找出她刚刚绣的新寝衣，本想送去太平宫，不过如今皇上来了未央宫，正好可以沐浴后穿。 江清月刚刚找出寝衣，准备进入后殿时，便听见了里面说话的声音。 江清月微微皱眉，“谁在里面？” 林有有些诧异，“不是娘娘安排的宫女在里面伺候皇上吗？” 江清月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倒是没想到未央宫在她的严厉治理之下，倒是出了漏网之鱼。 林有见到江清月的神色，也知一二了，暗骂宫女的大胆。 “娘娘您看此事？” 江清月只是皱眉，“进去多久了。” “大约有一刻钟了。” 江清月的神色暗了暗，在门口驻足良久，“这是本宫亲自绣的寝衣，待会麻烦林公公送进去吧。” 林有有些惊讶江清月的反应，“娘娘您...” 江清月微微摇头，脚下一踉跄差些摔倒，吓得林有连忙扶住她，“娘娘您保重身体啊。” 话语刚落，陆君澈略带怒气的声音便从里面传来。 “林有！” 林有与江清月对视一眼，连忙进去，一进门便看见了盼儿跪在地上，身上仅穿了一层薄纱，瑟瑟发抖的样子。 “这宫女哪来的？” 陆君澈自是不相信是江清月所安排的，毕竟江清月真心爱他，自然不会做出此事。 林有道：“柔贵嫔并不知晓此事，怕是这个宫女想要上位而偷偷潜入后殿的吧。” 陆君澈更加皱眉，“柔贵嫔呢？” 江清月听到声音这才走进来，看着面前的景象，不由得掉了两滴泪，“皇上，是臣妾的过错。” 陆君澈本来想要宣泄的怒气在看到面前此人通红的眼眶便消失殆尽了。 “此人是你安排的？” 陆君澈的声音还是冰冷，不带有一丝感情。 江清月微微摇头，“皇上难道不知臣妾。”说到这里江清月抿了抿唇，提起裙摆跪下，“是臣妾没有看顾好下人，请皇上治罪。” 陆君澈自然知道江清月后半句话是何，他嫌弃地看了一眼盼儿，吩咐道：“拖下去，罚入慎刑司。” 盼儿似乎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连忙求饶，“皇上，皇上，奴婢已经——”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林有堵住嘴，连忙命人拖了下去。 后殿之中便只剩下陆君澈与江清月二人。 陆君澈看着跪在面前的江清月，叹了一口气，“起来吧，地上凉。” 江清月拿手帕擦掉眼角的泪，“皇上，臣妾不会做出此事的。” 陆君澈目光微微柔和，“朕也是一时气昏了头，没有怪你的意思。” 江清月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那皇上可，可宠幸了——” “并未。”陆君澈打断她的话语，“你放心。” 江清月的声音更加哽咽，她看向陆君澈，并未说话。 “不是给朕做了新的寝衣吗？伺候朕穿上吧。” 江清月微微点头，将寝衣从一旁的盒子中拿出来，“臣妾的绣功不精，皇上别笑话臣妾。” 穿上寝衣后，陆君澈笑着握住江清月的手，“很合身。” 江清月看着陆君澈的面容，倒是有一瞬间看不懂他了。 虽说此事与江清月无关，可是毕竟是御下不严，追究起来也是要禁足的。 可是陆君澈先是罚了盼儿进慎刑司，如今却反过来安慰她，倒真让江清月看不明白了。 “皇上不怪臣妾御下不严？” 两人走到寝殿，陆君澈坐在床上，“朕知道你的为人，定不会做出此事。” 江清月泪眼朦胧，陆君澈连忙拿起手绢擦掉眼泪，“怎么还哭了，瞧你，都变成小花猫了。” 江清月这才微微一笑。 “好了，夜深了，就寝吧。” 次日，江清月先是去凤仪宫给皇后请安。 “听说柔贵嫔宫中昨夜处置了一个宫女？” 江清月眯了眯眼，看向明贵嫔，如果她未猜错，盼儿多半和明贵嫔有关系。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清月身上，“明贵嫔这是哪来的消息？” 明贵嫔微微一笑，“不过是早起听宫人说得闲话罢了。” 江清月微微皱眉，昨夜陆君澈已经封锁了消息，那盼儿便是明贵嫔的人了。 上次温嫔诬陷她恐怕也与明贵嫔脱不了干系。 江清月微微笑道：“昨夜盼儿不小心将皇上的物件打碎了，皇上便罚了她去慎刑司。” 她顿了顿，“不过就是一件平常之事，怎得值得明贵嫔单拎出来说？” 明贵嫔的神色僵硬片刻，“不过就是风言风语。” 江清月微微一笑，没再言语。 从凤仪宫出来，江清琬问道：“昨夜怎么了？值得明贵嫔单独一提？” “昨夜盼儿趁我不注意进了后殿伺候皇上沐浴，皇上便罚她去慎刑司了。” 许舒言略微有些惊讶，“此事我们竟是不知道一点风声。” 江清月冷笑，“怕是盼儿是明贵嫔的人，她才得了消息吧。” 江清琬皱眉，“你宫中之人，还是回去肃清下吧。” 江清月微微颔首，“这是自然。” “不过皇上得知并非是我安排后并未大怒，反而转身安慰我。” 江清琬道：“或许是皇上也知道你。” 许舒言却是并未言语，她只是看了一眼江清月。 ”我还以为皇上会册封她呢，那我今日便成了满宫的笑话了。“ ”皇上自然也知道盼儿的心思，所有不会。“ “我要去趟慎刑司，昨夜情况突然，我竟没有亲自审问盼儿，今日也该去看看了。” 许舒言道：“确实该好好审问一番。” 走到分岔口，江清月便与两人告了别。 朝着慎刑司方向走去。 第96章 审问盼儿 江清月刚到慎刑司，便看见慎刑司总管谄媚的迎了过来。 “奴才给柔贵嫔请安，娘娘来此贱地可有要事？” 江清月含笑叫起，“劳烦总管了，本宫今日前来是想见一见昨夜本宫宫中被打入慎刑司的宫女。” “娘娘说得是盼儿吧？”总管笑道：“娘娘到正厅稍后片刻，奴才去将盼儿给您带过来。” 江清月微微点头，“如今盼儿被罚入慎刑司，是做些什么活？” “盼儿是皇上亲自罚进慎刑司的，自然是做最下等的活。” 江清月微微颔首，扶着周晋的手走进了正厅，立刻便有太监奉上茶水糕点，江清月只是微微瞥了一眼，并未动用。 一盏茶的时间，慎刑司总管便带着盼儿来到了正厅。 “奴才将人带来了，那奴才便不打扰娘娘了，奴才告退。” 江清月赞许地看了一眼总管，倒是个极有眼力见的人。 待屋中人走净后，江清月这才幽幽开口，“是谁指使你的？” 如今已经是初夏，盼儿身上却穿得一件冬日的棉衣，她的额头早已出汗，却一口咬死，“无人指使奴婢，是奴婢自己的主意。” 江清月轻笑一声，把玩着手上的护甲，“是吗？看来慎刑司的刑罚还不至于让你说出实话。” “是奴婢一心想贪慕皇权富贵，无人指使奴婢。” 江清月拿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本宫记得不久前温嫔便称你受本宫的指使，将梳头的桂花油泼在御花园的地上导致她小产。” 说罢江清月笑看着盼儿的面容，果然她的面容有一丝不自然。 “娘娘也知道并非奴婢所为，奴婢那是还未入未央宫。” 江清月脸上的笑容更甚，“确实未入未央宫，只是真的不是你做的吗？” 盼儿的脸上出现慌乱，“娘娘明鉴，并非奴婢所为。” “想清楚了再回答，左右如今你人在慎刑司了，怕是还有些许刑罚未经受过吧。” “娘娘，奴婢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这才做出错事，娘娘饶恕奴婢！” “饶恕你？”江清月轻笑，“那你倒是先说说何事被蒙蔽了双眼。” 盼儿支支吾吾，“奴婢，奴婢...” “我看过内务府的记档，你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对吧。” “娘娘，奴婢都说，奴婢全都交代，只求娘娘放过奴婢家人。” 江清月自然也不过是随口一提，自然不会做出伤害奴婢家人的事情，“那便说来听听。” “前不久明贵嫔身边的画扇姑姑找到奴婢，给了奴婢一百两银子，让奴婢替明贵嫔办事，奴婢一时见钱眼开，便答应了明贵嫔。” “所以温嫔小产一事真是你所为？” “自然不是奴婢所为，不过是温嫔，意外摔倒，而明贵嫔迫切想将此事与娘娘扯上关系，便告发到了皇后面前。” 江清月微微皱眉，“可那时你也并未入未央宫伺候本宫。” “明贵嫔一时着急便疏忽了此事，因此事后便让人来传话，这次事情必须办好，否则奴婢家人的性命便不保了。” 说罢盼儿磕头道：“娘娘，奴婢真的是迫不得已的。” 江清月并未因此有什么波澜，“继续说，昨夜之事。” 盼儿见江清月并未因此动容，更瑟缩了一下，“昨夜，画扇姑姑告诉奴婢，让奴婢趁娘娘不注意之时前去伺候皇上，皇上最是心软，定会册封奴婢，到时候奴婢便是飞黄腾达了。” “倒真是好心思。”江清月冷笑。 盼儿心中更加慌乱，“奴婢，奴婢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况且画扇姑姑也威胁奴婢，奴婢迫不得已...” “好一个迫不得已。”江清月微微一笑，“本宫昨夜可没见你是迫不得已的模样。” 周晋问道：“娘娘可要用刑？” 江清月摆了摆手，“如今已经是在慎刑司，一会出去嘱咐一句慎刑司总管便是。” “是。” 听得此话的盼儿连忙哭道：“娘娘，奴婢说的都是实情，不过是奴婢没有经受住诱惑，这才昨夜去伺候——” 她的话语还未说完，江清月便将手中的茶盏扔了出去，“惹了皇上不快，还妄想因此污蔑皇上，本宫看你倒是胆大得很。” 皇上已经下令封锁了此事，盼儿还如此口无遮拦，那便是找死了。 江清月懒懒地起身，看着身边的周晋，“你留下来嘱咐总管几句，她是因为打碎了皇上爱物才被罚入慎刑司，可别让不该传的消息传了出去。” “是，奴才明白了。” 春华上前扶着江清月走出了正厅，总管笑道：“盼儿可惹娘娘不快了？” 江清月客套了几句，便留下周晋，转身离开了慎刑司。 虽然盼儿半句真半句假，但江清月已经得到了最重要的消息了。 果真是与明贵嫔相勾连。 可惜明贵嫔无甚城府，三言两语便是暴露出来。 春华问道：“娘娘，可要将此事揭发出来？” 江清月微微摇头，“不必，这是本宫私下审的，算不得证据。” 她顿了顿，”况且她的话三分真五分假，根本做不得数。“ 春华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便不再言语。 太平宫内。 “你说柔贵嫔亲自去了慎刑司？” 林有低声道：“是，春华一直在柔贵嫔身边，并未离开。” 陆君澈倒是来了兴趣，“那柔贵嫔可问出了什么来？” 林有一五一十地将此事说了出来，陆君澈听到江清月扔茶盏一事倒是笑出了声。 ”倒是甚少见她发火生气的样子，听春华说倒是觉得有些稀奇。“ 林有偷偷看了一眼陆君澈，并未言语。 “她倒是聪慧，知道什么事情不该说。” 林有自是不敢接话，只是静静地垂手。 “告诉慎刑司的人，这个奴婢是因为打碎朕爱物而罚入慎刑司，让慎刑司的人好好管住她的嘴。” 林有立刻明白了陆君澈的意思，“是，奴才这就去办。” 林有退下后，陆君澈看着身旁的茶盏，倒是有些微微出神。 倒是没有见到她生气的模样，改天定要见识一番。 第97章 有孕 近日江清月倒是在御花园中碰见了二公主，二公主前些阵子倒是没有那么霸道，而如今明贵嫔的宠爱倒是比之前增加了不少，连带二公主也是比之前霸道了不少。 如今江清月已经是一宫主位，又与明贵嫔平起平坐，自然不需要对二公主行礼，她只是微微一笑，“二公主近日也出来游园？” 二公主也知道面前之人得罪不起，她微微颔首，“见过柔娘娘。” 看着二公主与之前不同的行为，江清月倒是一点也不惊讶，毕竟二公主也快满五岁了，明贵嫔也好好教导她了。 “明姐姐怎得不陪公主一起来玩？” 二公主道：“我如今是要去凤仪宫找大姐，柔娘娘若无其他事情，儿臣便告退了。” 说罢便微微屈膝，带着身后的宫人离开了。 江清月也并未生气，毕竟二公主的性子，能对她和颜悦色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流云道：“二公主的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 江清月微微一笑，“二公主是天之娇女，不过身为皇家公主，如此娇纵也不为过。” 流云笑道：“小主如今去看三公主吗？” 提起昭儿，江清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柔和，“自然，昭儿好几日未见我，恐怕也是想我了。” “小主待三公主真好，若有了自己的孩子更是不知道多疼呢。” 江清月也微微一笑，手不自觉地放在小腹上，“你倒是浑说。” 流云捂嘴笑，“奴婢可不是浑说。” 已经进入了夏天，可是昭儿却感染了风寒，整个小脸通红，让江清琬与江清月焦心不已。 江清月皱眉，“太医可来看过？” 江清琬抱着三公主来回哄着，“看过，不过因为昭儿太小，药只能让乳母喝下，不过是见效甚慢。” 江清月皱眉，“怎得无缘无故地突然得了风寒？” 提到这，江清琬不由厉声道：“昨夜那几个婆子贪懒，导致昭儿昨夜受凉了，这才得了风寒。” “那几个婆子可处置了？” 江清琬微微点头，“自是处置了。”她微微叹了口气，“不过是苦了昭儿了，小小年纪便受罪了。” 江清月接过昭儿抱在怀中，“姐姐歇息会，我来替姐姐哄哄昭儿。” 江清琬坐下，“不过还好，吃了药昭儿退烧了。” 江清月不由地皱眉，“姐姐可仔细查问过了？” 江清琬也听出了言外之意，“放心，并不是人为。” 江清月这才放了心，“还好昭儿是公主，姐姐是不知道三皇子遭了多少暗算。” “此事我也略有耳闻。”她微微叹了口气，“只要昭儿能平平安安地长大便是。” 江清月宽慰了江清琬几句，又把昭儿哄睡着后，这才示意乳母将三公主抱下去。 离开了长乐宫后，江清月便是有些郁郁寡欢。 流云也看出了江清月有些低迷，“娘娘可是因为三公主一事？” 江清月微微颔首，她倒是想起来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只是不知道如今孩子还是否会回来找她。 “罢了，回宫吧，如今倒是没了继续逛园子的心情。” “那奴婢派人去告诉小厨房一声，给娘娘做些糖蒸酥酪。” 江清月微微颔首，“倒是有些想念姨娘做的糖蒸酥酪了。” 流云神色也有些怀念，“何姨娘做的糖蒸酥酪便是御膳房也比不上。” 江清月脸上的愁云更甚，流云也不敢多言，只是默默地扶着江清月回宫。 回到未央宫后，晚舟便端着糖蒸酥酪前来，看着江清月有些苍白的神色，不由有些担心，“娘娘可是有些不适？” 江清月微微摇头，“突然觉得有些没有胃口。” “娘娘怎得出去一趟便没了胃口。” 江清月又拿过一旁的藕粉，搅拌了几下又放下，“许是最近天太热，没有胃口吧。” 晚舟却未答，只是在一旁思索。 江清月看了一眼晚舟，“你在想什么？” 晚舟的神色一亮，“娘娘这个月的月事可来了？” 江清月微微皱眉，“倒是迟了七日有余。”随即她明白了晚舟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晚舟笑着点头，“奴婢给娘娘把脉便知。” 此事自是不可马虎，江清月手腕让晚舟诊脉。 一盏茶的时间，晚舟脸色也涌现了喜意，“从娘娘的脉象上看，娘娘是有一月身孕了。” 江清月神色欣喜，“真的？” 流云也是喜气洋洋，“说什么便来什么，娘娘可是好福气。” 江清月嘴角的笑容也散去，怕是孩子觉得她膝下寂寞，提前来找她了吧。 晚舟道：“娘娘可有打算？是遮掩几月还是叫太医来？” 江清月沉吟片刻，殿内春华与秋实并未在，这倒是一个值得思索的问题。 宫中不乏有遮掩几月却被察觉而出意外的事情，如此看来，倒不如先是禀告给皇上。 只要皇上真心想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便能平安无事。 “去传太医吧，就说本宫有些许不适。” 流云微微屈膝，“奴婢这就去办。” 太医倒是来得快，未央宫一直盛宠不衰，太医院自然不敢疏忽，还是让刘太医亲自前来。 毕竟刘太医是淑妃二人的心腹，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恭喜娘娘，娘娘的脉象是喜脉，不过是月份有些浅，才一月有余。” 江清月含笑道：“本宫的胎象如何？” “娘娘胎象无恙，如今是已是夏天，娘娘要注意少贪凉吃生冷的食物。” 江清月眉眼都是欣喜，“赏，未央宫上下都有赏。” “微臣多谢娘娘。” 身为大宫女，春华与秋实如今自然也在殿中，闻得消息都是喜不自胜。 “春华，去太平宫，告诉皇上这个消息。” 春华忙屈膝，“是，奴婢这就去。” 说罢她便朝着殿外跑去。 “慢些！”江清月不由得嘱咐，随后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比我还高兴。” 流云笑道：“娘娘有孕这是喜事，未央宫上下哪有不欢喜之人？” 江清月的手覆上小腹，“倒是突然想吃八宝粥了，小厨房可有？” “有，自然有。”流云连忙去小厨房准备。 江清月眉眼含笑。 她的孩子终于来找她了。 第98章 冷宫 陆君澈此时却是在太平宫内批奏折。 如今政务繁忙，他倒是有些日子没有踏进后宫了，不过前朝刚刚传来捷报，明贵嫔的父兄大获全胜，这倒是让陆君澈有些许的欣慰。 不过看着面前的请安折子，陆君澈便没了之前的好心情。 是在请求复明贵嫔为明妃的折子。 陆君澈不由得冷哼，他的后宫还轮不到前朝之人来指手画脚。 将折子放到了一旁，陆君澈刚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便看见林有在一旁候着。 “何事？” “回皇上，未央宫的春华姑娘来了，说有要事禀告。” 陆君澈微微皱眉，未央宫的消息从来都是林有转告，倒是很少春华亲自来禀告。 “让她进来吧。” 春华先是跪下行礼，“奴婢叩见皇上，奴婢前来是有喜事呈给皇上。” 陆君澈微微挑眉，“何事？” “柔贵嫔有喜了。” 话音刚落，陆君澈差点打翻了桌子上的茶盏，他的眼睛微亮，“真的？” “今日娘娘有些食欲不振，便传了太医诊平安脉，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陆君澈脸上布满了笑意，“好，好。” 他顿了顿，“摆驾未央宫！” 林有连忙上前扶着陆君澈，“瞧皇上高兴的。” 陆君澈含笑，“朕去瞧瞧柔贵嫔。” 陆君澈踏入未央宫的时候，江清月正在喝八宝粥，看见陆君澈前来，她连忙放下碗起身行礼，却被陆君澈按了回去。 “好好歇着，不必行礼了。” 江清月眼中含笑，“皇上怎得亲自来了？” 陆君澈握住江清月的双手，“朕听闻这个消息欢喜得很，便想着来看看你。” 江清月的眼神柔和，“臣妾也欢喜得很，为皇上生育子嗣臣妾心甘情愿。” 陆君澈听闻此言不由得多看了江清月几眼。 面前女子的话语，他是信的。 陆君澈小心翼翼地覆上江清月的小腹，“这才一个月，下年咱们的孩子便出世了。” 江清月笑道：“臣妾必定万事小心。” “朕给你派一个嬷嬷前来照顾你，朕也放心。” 江清月微微点头，“多谢皇上。” 陆君澈拿起一旁的粥，“来，朕喂你吃。” 江清月倒是享受皇上的伺候，把剩下的半碗八宝粥都喝光了。 “林有，晓瑜六宫，柔贵嫔有孕，晋为柔昭仪，让内务府择一个黄道吉日行册封礼。” 江清月自是知道陆君澈会晋她的位份，可是昭仪乃九嫔之首，江清月自是要推辞一番的。 “昭仪是九嫔之首，臣妾何德何能居于此位？” “月儿担得起。” 江清月有些愣神，“皇上...” 陆君澈微微一笑，“朕今日留下了陪你一起用膳。” 江清月又恢复了笑颜，挽着陆君澈的手臂，“皇上真好。” 陆君澈无奈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江清月怀孕的消息立刻便传遍了六宫，与之一同的是晋封昭仪的圣旨。 而六宫众人对此的表现各异。 皇后自是贤惠大度地赏赐了江清月许多贺礼，倒是明贵嫔一脸地不忿。 “本宫的父兄在前阵卖命，她如今倒是爬到了本宫的头上。” 画扇劝道：“娘娘别气，皇上看在大人的面子上，会厚待娘娘的。” “本宫乃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皇上何须看在父亲与兄长的面子上？” 她顿了顿，“本宫的父兄今日刚刚立功，却被那贱人抢了风头！” 画扇道：“娘娘，冷宫中不还有一位与她有血海深仇之人吗？” 明贵嫔眼睛一转，“你是指江氏？” 画扇笑着点头，“正是呢，娘娘何不利用一番。” 她顿了顿，“刚好冷宫中的江氏与柔昭仪有仇，杨氏又与淑妃又怨，咱们何不利用一番。” 明贵嫔拿起茶盏，“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我记得皇后也曾接触过二人，怎得没有下文了？” “皇后如今是摆出来一副宽容大量的款来。” 明贵嫔嗤笑一声，“她倒是会装好人。”她放下手中的茶盏，“那便先将她有孕的消息透露到冷宫里去吧。” “是，奴婢这就去办。” 明贵嫔微微一笑，她倒是要看看江氏听闻此事会如何。 冷宫内，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江清曼挽好长发，看着镜子中的容貌，微微笑出声。 皇上最喜欢她的容颜了。 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让江清曼皱了皱眉。 嬷嬷打开江清曼的门，一道刺眼的阳光倒是让她眯了眯眼。 “今日柔昭仪有孕，御膳房特地做了些好菜，这是你今日的饭菜。” 江清曼猛然抬起头，“你说谁有孕？” “柔昭仪有孕。” 江清曼猛然起身，打翻了面前的饭菜，“江清月有孕了？她也配有孕？” 嬷嬷对此倒是习以为常，“可没有第二份饭菜伺候你，还当自己是主子呢？” “嬷嬷，可否让我与江氏说会话。” 嬷嬷闻声望去，看着面前宫女的衣着华贵，定是哪个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连忙笑道：“姑娘请。” 画眉顺手往嬷嬷怀中塞了个荷包，便打发了嬷嬷。 江清曼眯着眼睛辨认片刻，“你是明昭仪的人？” 画眉微微一笑，并未纠正她的称呼，“娘娘让我来问一句，你是否甘心就在冷宫中过一辈子？” “自然不甘心！”江清曼嘶吼出声。 “如今你的大姐孕育三公主，二姐怀有身孕，你能忍下这口气？” “你家娘娘想让我做些什么？” 画眉微微一笑，在江清曼耳边耳语片刻。 江清曼大笑，“我定让她们二人不得好死！” 画眉见起到了作用，便转身离开，进而又进了隔壁的院子中。 画眉从杨氏的房中出来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冷宫中便传出来了嘈杂的声音。 江清曼将屋中东西砸了一个遍。 冷宫中的嬷嬷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位被打入冷宫以后便有些失心疯了，砸东西是十分常见的事情。 她们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打着手里的牌。 而此时江清月并不知道此事，此时的江清月正在享受着江清琬体贴无比的侍奉。 第99章 气势 隔日林有便带着一个嬷嬷来到了未央宫。 “娘娘，这是皇上特地派给您的红嬷嬷，照顾您的衣食起居。” 江清月微微颔首，“有劳林公公了。” 送走林有后，江清月含笑望着面前的红嬷嬷，“本宫这段日子便是劳烦嬷嬷了。” 红嬷嬷笑得慈爱，“娘娘这话便是见外了，侍奉娘娘是奴婢的本职。” 江清月自是信任面前的红嬷嬷，毕竟是皇上亲自挑的人，只要皇帝不存在害她的心思，那便是无事。 而今日去凤仪宫请安，江清月便是早些便来了，此时江清月请安时的位置已经从下方移到了右侧第二个。 这也代表着她从江贵人一路走到柔昭仪的历程。 慎妃笑道：“恭喜柔妹妹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多谢慎妃姐姐。” 皇后笑道：“柔昭仪的册封礼，内务府定在了下月初一，届时内务府会将你昭仪的吉服送到未央宫。” 江清月起身，“多谢皇后娘娘。” 明贵嫔不由得冷笑，“柔昭仪可千万要好好养胎，可别有福气怀没福气生。” 江清月的神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明贵嫔若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此时江清月的位份已经比明贵嫔高出一级，自然不需要再像之前一般隐忍。 皇后的脸色也不好看，“明贵嫔放肆了，还不向柔昭仪道歉？” 江清月冷眼看着明贵嫔，明贵嫔也是不情不愿地起身，“臣妾言语冒犯了柔昭仪，还请柔昭仪见谅。” 她说得咬牙切齿。 江清月却并未叫起，只是拿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笑意盈盈地与江清琬等人说笑。 明贵嫔自是没有受过这个委屈，立即起身坐了下来。 江清月立马一眼横扫过去，“本宫可让你坐下？” 江清月从未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如此凌厉的一面，倒是吓了在座的妃嫔一大跳。 温嫔道：“柔昭仪有些仗势欺人了吧。” 江清月冷笑道：“怎么，温嫔便是因为如此不守规矩才小产的吧。” 江清月此话便是狠，直接一刀扎在了温嫔的心窝上。 温嫔愣了片刻，声音不由得哽咽，“柔昭仪这话何意？嫔妾不过就是多说一句。” “多说一句？”江清月冷笑，“明贵嫔诅咒本宫腹中的胎儿，温嫔也是有过身孕的，怎得就不明白此中的道理？” 殿内的气氛到达了一个冰点，江清月又把目光投到了明贵嫔身上。 “皇后娘娘如何看待此事？” 皇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江清月，“明贵嫔却是失言了，那便替本宫抄一本《佛经》静静心吧。” 江清月对此事自然没有异议，毕竟明贵嫔的家族刚刚立功，对明贵嫔的惩罚自是不可太过。 明贵嫔狠狠地瞪了一眼江清月，“是，臣妾遵旨。” 江清月见此事也有了一个了断，便坐在太师椅听着她们闲聊。 离开凤仪宫后，江清琬笑道：“倒是甚少见你如此急严令色。” 江清月微微一笑，“自是听不得有人诅咒我的孩子。” 许舒言笑道：“不过皇后倒是秉公处理了此事。” 宜贵嫔嗤笑道：“不过是表面的贤良罢了。” 众人知道二人是血海深仇，倒是安慰了她一番。 傍晚陆君澈踏入未央宫的时候，江清月正躺在贵妃榻上看着书。 江清月微微抬起眼眸，听到了陆君澈的声音便把书放在脸上装睡。 陆君澈走进将书拿开，看着江清月微微颤抖的睫毛，笑道：“再装睡朕便走了。” 江清月睁开眼娇嗔道：“皇上走吧，愿意去哪里便去哪里。” 陆君澈看着她一副小女儿的做派，笑道：“·那朕便去明贵嫔宫中了。” 江清月闻言翻了个身，“皇上怕不是听见了今日凤仪宫的事情，急冲冲地来问罪臣妾了吧。” 陆君澈自是知道了今日凤仪宫发生的事情，“朕没这意思，朕是关心你。” 江清月这才转过身来对着陆君澈，“皇上也觉得臣妾太小人之心了吗？” 陆君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微微摇头，“怎会，朕觉得你做得对。” 江清月看着陆君澈这副模样，“皇上在想什么？” 陆君澈将江清月揽在怀中，“朕年幼之时，母后也是这么护着朕的。” 江清月闻言倒是来了兴趣，“那皇上给臣妾讲讲。” “朕那时还小，母后虽然贵为皇后却并不得父皇钟爱，贵妃当时深得父皇宠爱，嚣张跋扈，也曾辱骂过朕，母后便为了朕责罚了贵妃，却反被父皇责骂。” 陆君澈的语气有一丝愧疚，“朕倒是给母后添了不少麻烦。” 江清月安慰道：“父母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太后娘娘也是疼爱皇上。” “母后自是疼爱朕，所以朕想把天下一切好东西都孝敬给母后。” 江清月道：“臣妾童年倒是和皇上差不多。” 陆君澈侧目看着江清月，“哦？月儿是如何？” “臣妾的姨娘不得父亲宠爱，母亲虽是贤明可碍不住父亲宠爱妹妹的姨娘，导致臣妾只能安分守己，不敢争锋。” “所以江氏总是欺负你？” 江清月微微一笑，“臣妾曾经以为妹妹是最单纯之人，便完全信任妹妹，可是后来栽了一个大跟头，差点连命都没了，臣妾这才幡然醒悟，原是臣妾信错了人。” 陆君澈怜爱地摸着江清月的秀发，“放心，从今往后，你不必在受任何委屈。” 江清月微微一笑，“臣妾已经是九嫔之首，还能再受什么委屈？” “月儿怎得还这么单纯，后宫的争斗永远不会停止，不是身居高位便可避免。” 江清月靠在陆君澈的肩上，“臣妾不怕，皇上会保护臣妾的。” 陆君澈笑道：“那是自然。” “所以皇上可要好好疼爱臣妾腹中的孩子，听晚舟说，若是孩子的父亲常常与孩子说话，孩子便能早些开蒙。” 陆君澈倒是第一次听说，“真的？” 江清月点头，“那皇上可愿意试试？经常给孩子讲些故事。” 陆君澈笑道：“好，朕让林有去寻些儿童的故事。” 江清月抱紧了陆君澈，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第100章 雨天路滑 江清月自从满了两个月后便是害喜的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把流云等人急得不行，晚舟更是变着法地给江清月坐吃食，可是江清月连看都不能看一眼。 陆君澈知道了此事更是着急得不行，眼见着江清月一日一日地瘦下去，可是院判却说并无大碍，即便如此，陆君澈还是忧心。 而每晚陆君澈给孩子讲的故事也变成了训诫孩子不要再折腾她母妃了。 江清月笑话陆君澈，“皇上怎么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陆君澈叹气，“朕这是心疼你，这孩子也太折腾你了，说不定是个活泼好动的皇子。” “那公主不好吗？” “都好，都好。” 江清月闻言这才满意，她刚想说话便又想吐，而后喝了口水压了压。 陆君澈不由得担心道：“没事吧？” 江清月微微摇头，却摸了摸小腹，“臣妾倒是有些饿了。” 陆君澈闻言连忙吩咐流云去端些膳食前来。 江清月挑了一个辣椒炖牛肉，又吃了几个酸梅酱肉，陆君澈见她能吃下去饭了便是微微放心了。 “都说酸儿辣女，你这怎么又吃酸又吃辣？” 江清月垂下眼眸，上辈子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她收敛好情绪，笑道：“不过是一种说法罢了，皇上倒是较真起来了。” 陆君澈笑道：“朕不过是随口一问，你的孩子朕都喜欢。” 翌日江清月给皇后请安后便去了太后宫中。 太后慈爱地让江清月坐下，笑眯眯地看着江清月，“如今有两个月了吧。” 江清月微微点头，“太后记性真好，是有两个月了。” “今天中午便别走了，留在哀家这里用膳。” 江清月笑道：“太后爱惜臣妾，臣妾本不应推辞，只是如今臣妾让肚子里的皮猴闹的，吃不下饭。” 太后微微皱眉，“这怎么使得？多少也要用一些。” “太后教训的是，想必今日在太后宫中用膳，孩子见到皇祖母自是亲切，也不会闹臣妾了。” 此话倒是说到了太后的心坎里，让太后笑了许久。 “就你会哄哀家开心。” 江清月也低声笑，在太后宫中用了午膳。 “哀家最近身体有些不好，也不愿意出门，也就你和琬儿经常来陪陪哀家。” 她顿了顿，“昭儿这孩子确实可爱，让哀家爱不释手。” 江清月微微笑道：“臣妾也觉得三公主聪慧可爱。” 太后笑道：“你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是聪慧的。” “那便借太后吉言了。” 离开太后宫中后，江清月看着有些阴沉的天，便未乘步辇。 “娘娘怎么不坐步辇了？”流云问道。 江清月扶着流云的手慢慢地走，“看这个天气是要下雨，地面不免湿滑，若是一不小心，那便出事了。” 流云微微点头。 果不其然，天空便是飘雨了，流云撑着伞，更小心地扶着江清月。 “娘娘可要走近路？” 江清月看了一眼天，微微颔首，“早些回去吧。” 刚刚拐进一个宫道，春华便拉住了江清月，江清月不免有些疑惑，“怎么了？” 春华指着地上不明显的反光，“娘娘您看，这道路上怕是洒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随后春华上前走去，拿起手绢在地上擦了擦，只见手绢是沾满了油渍。 她将手帕递给江清月，“娘娘您看。” 江清月的神色冷了下来，“背后之人这是算好了，本宫会选择这条路回宫。” 流云道：“毕竟这确实是回未央宫最近的路，倒是也不难猜。” 随后流云庆幸地拍了拍胸脯，“还好娘娘今日未乘轿撵，也还好春华机灵，否则娘娘刚刚怀孕两月，必定会出事的。” 眼看雨越下越大，江清月道：“收好这个手帕，此处离广阳宫倒是近，咱们正好去看看许姐姐。” 说罢几人便换了方向朝广阳宫走去。 许舒言见是江清月，便连忙招呼几人进来，还吩咐连翘去端一碗红糖姜茶给江清月驱驱寒。 “下这样大的雨，怎得来我这里了？” 江清月冷笑一声，“刚刚被人算计了，正好来你这里躲一躲。” 许舒言皱眉，“出了何事？” 江清月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清楚，许舒言的眉更是不曾松开。 “倒真是好心思，若不是春华看出了端倪，便就让雨水掩盖了过去，若你再乘着步辇，轿夫脚下一滑，那可真不堪设想。” 江清月将红糖姜茶喝净后，“那姐姐觉得是何人指使？” 许舒言嗤笑道：“这还用想吗？谁平日里与你结怨已久？” “姐姐是说明贵嫔？” “不是她还有谁？”许舒言眼神中全是不屑，“她从你刚入宫便是开始针对你，如今见你高她一头，她怎能不恨？” “可是咱们没有证据。” 许舒言看着江清月，问道：“此事你是想如何处理？” 江清月抿嘴，“毕竟是先发现了此事，我也并未受到伤害，若是彻查到底反而让人觉得不美。” 她顿了顿，“倒不如装作不知道此事，背后之人只会以为是我侥幸逃脱，这样再次陷害我之时，便会露出马脚。” 许舒言对此表示赞同，“此话不错，便是要让对方露出马脚。” 江清月的手覆上许舒言已经快七个月的肚子，“姐姐腹中的胎儿再过几月便要出生了，姐姐更是要万事小心。” 许舒言笑道：“你放心，如今皇后更是免了我的请安，我除了在后院中散步也不去别的地方了。” “如今是我们在明处，而敌人在暗处，姐姐可不要掉以轻心。” 许舒言应声，“别光说我，你也是，如今刚刚两个月正是不稳的时候。” 江清月应声，随后吩咐春华几人，“今日之事便当作没有发生过，春华的手帕拿来给本宫瞧瞧。” 春华递过来手帕，江清月看着手帕上的油渍，问道：“可能查出来是什么油？” 流云道：“娘娘还是让晚舟瞧瞧吧，说不定晚舟知道。” 晚舟接过手帕看了看，又闻了闻，“像是御膳房中的花生油，这倒是最普遍的油，还真不好分辨。” 江清月微微皱眉。 那此事便难办了。 第101章 大哭一场 虽然江清月并未张扬此事，可是春华秋实还是将此事禀告给了皇上和太后。 陆君澈听闻此事后立刻着人去调查此事，看着暗卫调查而来的真相，陆君澈不由得冷哼。 有些人还是太过放肆了。 不过江清月并未张扬此事，陆君澈倒是也不好责罚，只得搁置一边，看看江清月接下来的打算。 回到宫中后，江清月命流云将手帕收好，随后便回寝殿内小憩。 “娘娘今日受了劳累，先将这碗安胎药喝了吧。” 江清月微微皱眉，却还是接过安胎药，一饮而尽。 “每日喝这些苦的药汁，真的会对胎儿有好处吗？” 晚舟闻言轻笑，“娘娘怎么越发小孩子气了，自然是有好处的，不过就是苦了些。” 江清月漱口后躺下，吩咐道：“本宫小憩一会，任何人来本宫都不见。” 晚舟知道轻重，随即放下床幔，悄悄地走了出去。 江清月这一觉便是睡到了傍晚，还是流云叫起的，唤江清月起身用晚膳。 可是江清月看着桌子上的午膳，便有些食欲不振，“本宫不想用。” 流云几人对视一眼，脸上不由有些忧心，“娘娘多少用些。” 江清月摇了摇头，“本宫实在没有胃口。” 话音刚落，陆君澈的声音便从外传来，“月儿越发小性子了。” 江清月连忙起身问安，却被陆君澈拦下，“朕说过，你有孕不必行礼。” “为何不愿用膳？” 江清月微微一笑，“红嬷嬷为了臣妾费了好些心思，可是臣妾实在是没有胃口。” 陆君澈皱眉，“太医可有说对胎儿无碍？” 江清月的神色僵了僵，随后摇了摇头，“太医只说是正常的反应。” 陆君澈倒是听出了江清月冷淡的语气，“怎么了？” 江清月缓缓摇头，“用膳吧皇上。” 陆君澈见她的神色无异，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便用了膳。 江清月低着头用膳，也并未说一句话，饭桌上的气氛倒是一时间有些沉闷。 陆君澈倒是有些疑惑，平常与江清月一起用膳，她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如今倒是有些沉闷。 “月儿有心事？” 江清月摇摇头，并未看陆君澈，只是默默地吃着碗中的菜。 身后的宫人都面面相觑，林有更是提心吊胆，生怕柔昭仪惹了陆君澈不快。 陆君澈却还是耐着性子，“到底怎么了？” 而江清月却还是摇头，一言不发。 这不禁让陆君澈有些恼火，他身为皇帝，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朕再问你一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清月还是低头，一滴泪却掉入了碗中。 “臣妾无事。” 陆君澈叹了一口气，拉住她的手，“可是朕说错话了？” 话音刚落，江清月啜泣的声音便传来了，陆君澈更是慌了神，“怎么好端端的还哭了？” 江清月趴在陆君澈的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陆君澈有些害怕，便连忙命令林有去请太医。 一刻钟后，江清月才止住了哭泣，而太医前来诊脉时倒是吓了一跳。 “回皇上，柔昭仪并无大碍，哭泣一番倒是脉象更加顺畅了。” 陆君澈这才舒了一口气，挥挥手让众人退下了。 “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江清月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是臣妾没有控制好情绪，让皇上见笑了。” “碰到什么事情了？” “自从臣妾有孕，皇上的注意力便一直放在臣妾腹中，刚才皇上只关心皇嗣，却一点也不关心臣妾。” 陆君澈有些哑口无言，倒是没有料到江清月是因为此事，“是朕不好，倒是忽略了月儿的感受。” “是臣妾有些无理取闹了，皇上的衣衫都湿了，臣妾伺候你换一件吧。” 陆君澈点头，江清月伺候陆君澈换好衣服后，“今日皇上可翻了其他人的牌子？” 陆君澈不由觉得好笑，“你就这么愿意朕去别处？” “皇上总待在臣妾此处，后宫会议论的。” “朕倒是不知道月儿还怕旁人议论。” 江清月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朕听说你前几日差些在回宫的路上滑倒。” 江清月微微一愣，“是谁在此嚼舌根？” “旁人都是迫不及待地想告诉朕，你倒好，还隐瞒起来此事。” “所幸并未出事，说不定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陆君澈调笑道：“朕倒是没看出来你是如此大度。” 江清月见心思被戳破，索性也不装了，“臣妾只是想引蛇出洞罢了，皇上倒是先知晓此事了。” “那月儿觉得会是谁所为？” “臣妾可不说，别传到他人地耳朵里，以为臣妾故意在皇上面前抹黑他人。” “你倒是谨慎。” 江清月刚想说些什么，肚子倒是先叫了起来，她脸色微红，“臣妾有些饿了。” 陆君澈闻言立马道：“正好，可有什么想吃的？” 江清月指了指面前还未撤下去的菜道：“臣妾就吃这些便好。” 陆君澈便又陪着江清月用了一些，看着江清月吃了许多，倒是也放心了些。 “朕今天翻了宁嫔的牌子，一会便去甘泉宫。” 江清月微微颔首，“宁妹妹最是小心不过的人了，皇上多去陪陪宁妹妹也好。” 陆君澈特地看了一眼江清月的神色，只见对方脸上微微透露出落寞的神色。 “月儿若不愿朕去，朕便留下了陪你。” “皇上这是哪里的话，皇上是后宫众人的夫君，臣妾要真留下皇上，岂不是成了善妒之人？” 陆君澈笑道：“那你好好歇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江清月微微颔首，“臣妾恭送皇上。” “你说未央宫传太医了？” “是，千真万确。” “那未央宫那位可是胎儿有碍？” “奴婢打听了一番，太医说并无大碍。” 明贵嫔颔首表示知道了。 如涵问道：“娘娘，可要给冷宫那两位递个消息？” 明贵嫔微微皱眉，“你前几日说除了本宫还有人与她二人接触？” “是，不过嬷嬷并未言明是何人。” 明贵嫔神色暗了暗，“既然如此，那便先不传消息了，本宫倒是要看看，那位是要做些什么。” 第102章 愉敏郡主 和静大***今日进宫次数频繁，后宫都在议论纷纷，毕竟和静大***膝下独女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众人倒是猜测和静大***多次进宫是为了给愉敏郡主议亲。 这日和静大***再次入宫，江清琬两姐妹刚好去广阳宫与许舒言作伴，便谈论起了此事。 “和静大***是先帝的姐姐，虽然不是与先帝一母同胞，可到底是皇上的姑姑，如今多次进宫倒是别有深意。” 江清月听闻许舒言此言，倒是沉思了片刻。 前世和静大***便是特地进宫求太后，将愉敏郡主塞到了后宫之中，这位愉敏郡主倒是和静大***从小疼到大的，受到了母亲的熏陶，城府极深。 江清月前世倒是与愉敏郡主没什么交情，不过愉敏郡主倒是总是针对江清琬，也是个不好相处之人。 “愉敏郡主才是真正从小与皇上一同长大的人，民间总说‘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如今倒是说的是皇上与愉敏郡主了。”许舒言的神色闪过一丝落寞。 江清月道：“愉敏郡主身份高贵，又是和静大***亲自开口，若太后真允了此事，那愉敏郡主的位份定然尊贵。” 连翘进来禀告，“娘娘，刚刚皇后宫中的蓝玉送来请帖，明日于宫中设宴，届时和静大***、永宁***于愉敏郡主都会参加。” 三人对视一眼，便知道了宴会的用意。 江清琬道：“看来太后同意让愉敏郡主入宫了。” “如今便是看明日了。” 翌日，江清月特地挑了一身不出众的衣衫去了宴会。 愉敏郡主是陪着太后一起来的，她搀扶着太后，永宁***与和静大***在身后跟着。 太后坐下后，笑着问道：“皇上可说何时来？” 皇后笑道：“林公公刚才派人来告诉臣妾，政务有些繁忙要晚些过来。” 太后微微一笑，“也罢，那便不等皇上了，开宴吧。” 太后并未提及愉敏郡主之事，愉敏郡主倒是注意到了挺着肚子的许舒言，“许姐姐这胎七个多月了吧。” 许舒言微微一笑，“郡主好眼力，是刚满七个月。” 愉敏郡主又客套了几句，便将目光转向了江清月，“这位妃嫔我倒是未见过，看来是表哥的新宠吧。” 太后笑道：“这是柔昭仪。” 愉敏郡主自是听出这是太后的维护之意，而江清月身为从二品九嫔自是不需要像郡主行礼问安的。 愉敏郡主只是笑，却也并未起身行礼，“原来是柔昭仪。” 永宁***自是看不惯愉敏郡主，只是悄悄地与江清月道：“别理她，她自小便是如此。” 永宁***与江清月谈得来，倒是经常去未央宫坐坐，如今自是帮着江清月说话。 和静大***笑道：“柔昭仪倒是与太后先前的封号相同呢，看来皇上倒是真喜爱这位柔昭仪。” 和静大***的话语顿时让江清月身处了风浪的中心，一时间众人倒是议论纷纷。 江清月微微一笑，“大***谬赞了。” 太后笑道：“柔字是最温柔了，倒是与柔昭仪相配。” “多谢太后赞美。” 太后再次替江清月说了话，和静大***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不用管我这位姑姑，她向来就是如此，连带她女儿都是这样。” 江清月不由笑道：“臣妾知道了，多谢***提点。” “你与我还客套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江清月以水代酒，与永宁***对饮一杯。 “皇上驾到！” 众人闻声连忙起身行礼，待陆君澈落座后，笑问道：“倒是很少见姑姑入宫。” 一句话倒是让和静大***脸上僵硬片刻，而她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 “愉敏给表哥请安。” 愉敏郡主起身再次给陆君澈行礼，陆君澈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叫起，“愉敏表妹倒是出落的更加动人了。” 愉敏郡主的脸颊绯红，“多谢表哥夸赞。” 先是说了些家常闲话，和静大***这才道：“皇上，愉敏不久前刚刚及笄，今日进宫也是有个不情之请的。” “哦？姑姑看上了朝中哪位大臣？朕好给愉敏赐婚。” 陆君澈这话说得直白，太后轻咳一声，和静大***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表哥。”愉敏郡主一脸的不情愿，“表哥便如此愿意将愉敏嫁出去吗？” 陆君澈微微一笑，装作听不懂背后之意，“那愉敏是何意？” 愉敏郡主神色委屈，只是挽住太后的手臂，“太后娘娘，表哥欺负愉敏。” 太后笑道：“今日和静姐姐前来是想要求皇帝一个恩典的。” “不知姑姑是想要什么恩典？” “愉敏这孩子从小便是与皇上一起长大的，自是爱慕皇上，倒是想求皇上让愉敏入宫。” 愉敏此时的脸已经红透了，陆君澈倒是没有推辞，只是沉吟了片刻，“朕倒是也喜爱愉敏，让愉敏入宫也是无妨，不过母后认为，愉敏的位份可如何定？” 太后笑道：“你是皇帝，你做主即可。” 陆君澈道：“愉敏毕竟也是皇家血脉，若是低位倒是委屈了愉敏，便给愉敏正三品贵嫔位如何？” 和静大***的神色僵硬了片刻，以愉敏的身份，正二品妃也是担当得起，皇上怎么才给了正三品贵嫔。 可是皇上话都如此，和静大***自然也不好驳了陆君澈的话语，“自然是好的，皇上做主即可。” 太后问道：“那居哪个宫殿？可赐封号？” 陆君澈问道：“如今倒还有哪个宫殿是空着的？” 皇后看了一眼陆君澈的神色，自是知道其中的含义，“如今合欢宫、凝合宫都空着，皇上看看让郡主居哪宫？” 她顿了顿，“还有昭阳宫空着，不过已经年久需要修缮，倒是不好让郡主入住。” 陆君澈极为满意皇后的话语，赞许地看了她一眼，“那便合欢宫吧，至于封号...朕倒是觉得父皇赐予的愉敏封号不错，便取其中的愉字吧。” 两人一唱一和，大***想争取昭阳宫都无法多言。 “愉敏叩谢表哥圣恩。” 第103章 太后提醒 陆君澈又寒暄了几句，便道：“想必愉敏出阁，姑姑定是有不舍的，那便让愉敏下月初一再入宫吧，朕吩咐人将合欢宫修缮一番。” 和静大长公主道：“多谢皇上。” “朕还有政事要处理，便先告辞了。” “恭送皇上。” 待皇上走后，江清月眼中的笑意也是更甚，看来皇上并不是特别钟爱愉敏郡主，否则也不会多次堵住和静大长公主的话语了。 永宁长公主再一旁悄悄道：“这些妃嫔中，也就你住未央宫我没有意见。” “长公主怎么对愉敏郡主如此不忿？” “等她入宫你便知道了，我可告诉你，离她远些。” 江清月微微点头，望向前方，只见和静大长公主与太后皇后相谈甚欢，愉敏郡主再一旁侍奉，模样倒是十分乖巧。 只是底下的后宫众人确实各怀一番心思。 毕竟愉敏郡主是与皇上一同长大，又有大长公主撑腰，恐怕后宫众人要有一段苦日子过了。 以愉敏郡主的气势，怕是淑妃与柔昭仪都要退避三舍。 江清月倒是收敛了心思，只要愉敏郡主不针对她，她倒是也懒得搭理愉敏郡主。 毕竟后宫之中，她还是高了愉敏郡主一个位份的。 宴会散后，江清月几人相伴回宫，江清琬道：“一入宫便是直接封为正三品贵嫔，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江清月笑道：“她身份高贵，不过看大长公主的表情，倒是不满意这个位份呢。” 宜贵嫔冷哼，“她不仅不满意位份，连宫殿都不满意，想着居住昭阳宫呢。” 许舒言道：“自古昭阳宫与未央宫便是极度得宠的妃嫔所居住的宫殿，先皇的崇德皇贵妃便是居于未央宫，太后娘娘未封后前便是居于昭阳宫。” 江清琬道：“看来愉敏郡主是个不好相处之人了。” 江清月笑道：“姐姐可别对谁都放心，你是唯一一个身居四妃位的妃嫔，她定是会针对于你。” 宜贵嫔道：“我看月儿也少不了被针对，毕竟你可是独居未央宫之人。” 江清月神色坚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后宫争斗不就是一向如此吗？” 她倒是看得开，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陆君澈傍晚时分特地去了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自然知道陆君澈为何事而来。 “皇帝可有话说？” 陆君澈微微皱眉，“大长公主为何突然要让愉敏入宫？” 太后道：“大长公主也并非是心血来潮，不过是蓄谋已久罢了。” 太后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愉敏这孩子从小便愿意粘着你，也难怪大长公主着急，愉敏已经及笄了，吵着非你不嫁，便来哀家这里讨恩典。” 陆君澈微微皱眉，“愉敏确实惹人喜爱，可是大长公主的欲望太大了。” “所以，你更是要提醒皇后，只有后位稳固，后宫才不会因此大乱。” “儿臣明白。” “不过今日皇后的表现确是不错，看来她倒是明白了。” 陆君澈微微一笑，“但愿如此了。” “愉敏入宫后你可不要冷落她，不然大长公主要是慈宁宫的常客了。” 陆君澈也知道这个道理，“母后放心，只要愉敏不犯大错，朕最后也会给愉敏从一品四妃位的。” “皇帝有自己的打算便好。” “不过今日大长公主与愉敏总是针对清月，怕是你如今对月儿的宠爱已经传出去了。” 陆君澈神色微冷，“朕再宠爱月儿也并未逾矩，大长公主未免手伸得太长了。” “哀家知道你心中对此事颇有微词，不过大长公主毕竟是先帝的姐姐，你的姑姑，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儿臣也知此事，愉敏该有的恩宠朕会给她的。” 从慈宁宫出来后，陆君澈只觉得心烦意乱，愉敏从小便喜欢他，这点他是知道的，或许小时对愉敏有过男女之情，可如今便只是将愉敏当作妹妹看待。 毕竟帝王无心。 “皇上可是要回太平宫？” 陆君澈微微颔首，却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江清月的时候，“朕记得乞巧节京城是有灯会的，对吧。” 林有笑道：“京城每逢重大节日都会有灯会的。” 陆君澈神色柔和了片刻，“罢了，会太平宫的。” 林有有些摸不到头脑，却还是吩咐道：“皇上起驾。” “近日寻些工匠做些花灯送到未央宫去。” 林有道：“是。” 几日后内务府的总管便带着几只花灯送到了未央宫。 江清月有些疑惑，“这是？” 内务府总管笑道：“这是皇上命奴才们做的花灯，供娘娘一乐。” “最近也没有佳节，怎得皇上突然想起给本宫送花灯了？” “皇上念着娘娘，如今满宫中谁不知道娘娘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江清月微微一笑，给流云使了个眼色，流云便奉上了一个大荷包，“那便有劳公公了。” 内务府总管暗自颠了颠荷包的分量，“那奴才便不打扰娘娘了，奴才告退。” 江清月拿起其中一个花灯，总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再哪里见过。 流云笑道：“皇上这是惦记娘娘呢，不然怎会特地做了许多花灯供娘娘享乐。” “这话再咱们宫中说就罢了。” “奴婢知道，娘娘放心。” “将此灯挂在庭院中几盏。”江清月挑出其中感觉最为熟悉的一盏灯，“这盏便放内殿吧。” 江清月自是知道皇上的用意。 愉敏郡主进宫在即，皇上的意思不过是提醒她不要太过冒尖。 江清月回想起那日宴会的场景，太后倒是维护了她。 太后倒是真的维护她，江清月倒是从心中便感谢太后。 江清月看着手中的这盏花灯，看着上面的图案，吩咐道：“看看小厨房今日做了些什么点心，去送些给皇上。” 流云应声，随后便去小厨房。 “等等，再送些去慈宁宫。” 流云笑道：“娘娘对皇上与太后的心，皇上与太后自会知晓。” 江清月微微一笑，“快去吧，别油嘴滑舌。” 第104章 愉贵嫔入宫 愉敏郡主进宫那日，皇后特地在凤仪宫设宴欢迎愉敏郡主进宫。 哦不，该称呼其为愉贵嫔了。 后宫众人就算是心中再不愿，也还是要笑着对待愉贵嫔。 毕竟愉贵嫔是皇上的表妹，和静大长公主的独女。 江清月看着坐在皇后身旁的愉贵嫔，收敛了神色，与一旁的江清琬谈笑。 “表哥总说皇后娘娘是最贤惠的，如今见了娘娘倒是亲切得很。” 听着愉贵嫔娇笑的声音，江清月闻声望去，皇后笑得一脸宽和。 “如今愉贵嫔刚刚入宫，对宫中的一切都还不熟悉，诸位姐妹可要好好相处。”皇后说罢便看向愉贵嫔，“就当这是自己家，也别拘束。” 愉贵嫔笑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底下在座的众妃嫔也称是。 “今日为愉贵嫔设宴，皇上不来吗？”江清琬微微有些疑惑。 江清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愉贵嫔，“和静大长公主的面子，皇上肯定是要给的，不过晚些来罢了。” 话音刚落，愉贵嫔便笑意盈盈地看着江清月，“早就听说柔昭仪姐姐是皇上地解语花，愉敏在这里替表哥谢过柔姐姐。” 愉贵嫔此言倒是高高在上，将陆君澈视作了囊中之物一般，倒是让底下许多妃嫔都便了神色。 明贵嫔虽然不喜愉贵嫔此话，但是确是针对江清月的话语，她倒是想看看江清月如何回答。 “愉妹妹倒是说笑了，伺候皇上乃是后宫妃嫔的本分，哪有什么替不替之说。” 愉贵嫔微微一笑，“倒是妹妹唐突了，妹妹敬柔姐姐一杯。” 江清月以水代酒与愉贵嫔对饮一杯，心中倒是警铃大作。 愉贵嫔不愧是和静大长公主的独女，虽说此话有些僭越，可是却立马低头认错，面上没有丝毫不愿，倒是极有城府之人。 “皇上驾到！” 众人闻声起身行礼，愉贵嫔脸上更是欣喜的神色。 陆君澈抬手叫起，看着愉贵嫔笑道：“愉敏进宫可习惯？” 愉贵嫔笑道：“多谢表哥关心，臣妾与各位姐姐相处甚好，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陆君澈微微点头，“那便好。” 皇后笑道：“皇上今日可要翻愉贵嫔的牌子？” 陆君澈颔首，“那是自然。” 愉敏郡主俏脸飞红，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陆君澈，脸上都是幸福之色。 江清月收回了目光，看着一旁许舒言微微有些落寞的神情，她悄悄地覆上许舒言的手。 许舒言朝着江清月微微一笑，“不用管我，我无碍。” 江清月微微颔首。 “朕看桌子上这道牛肉汤不错，给柔昭仪与慧贵嫔端过去吧。” 江清月与许舒言连忙起身谢恩。 陆君澈摆了摆手，“你二人如今有了身孕，慧贵嫔更是再有一月便要临盆，万事可要格外小心。” 江清月听出了陆君澈的话外之音，应了声。 愉贵嫔的脸上还是挂着笑意，不过笑意便是淡了几分。 宴会散后，陆君澈便带着愉贵嫔离开了凤仪宫，皇后笑着对众人说：“今日宴会便到此处吧，各位妹妹倒是可以在本宫院中赏赏花。” 紫玉扶着皇后起身，皇后笑道：“本宫便先回殿更衣了，各位妹妹自便。” 江清月倒是没再此处多留，便直接回了未央宫。 毕竟有了身孕，江清月除了未央宫，其他地方都不信任。 回到未央宫后，倒是将晚舟吓了一跳，“娘娘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本宫倒是没觉得有何不适。” 晚舟连忙给江清月诊脉，片刻后道：“娘娘宴会上可用了些相克的食物？” 江清月回想起宴会中的膳食，“本宫看螃蟹倒是鲜美便用了些，其余的...倒是还用了南瓜羹，这两者相克，本宫倒是疏忽了。” 晚舟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是娘娘自己不留神，不过也并无大碍。” 江清月笑道：“你倒是吓了本宫一跳。” 晚舟道：“是娘娘吓了奴婢一跳。” 流云笑道：“晚舟倒是开朗了不少，从前倒是沉默寡言的。” 晚舟微微瞪了一眼流云。 次日凤仪宫内。 皇后看着只有愉贵嫔的座位是空着的，面上虽然还挂着笑容，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沈修容道：“愉贵嫔倒是迟了呢。” 皇后并未言语，倒是明贵嫔道：“愉贵嫔昨夜是第一次侍寝，身子娇弱，自是来得晚。” 明贵嫔话中的讥讽意味十足，倒是让不少妃嫔都拿起手帕捂唇笑。 “愉贵嫔第一次侍寝，来得晚也是正常，多等一会便是。” “愉贵嫔到！” 太监孙勇的唱念声响起，愉贵嫔这才从殿外走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今日来迟，还望皇后娘娘与诸位姐姐恕罪。” 皇后还未开口，明贵嫔便笑道：“愉贵嫔身份高贵，咱们姐妹可不敢治你的罪。” 愉贵嫔的身形有些晃，再次重复了刚才的话语，“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含笑叫起，“快起来吧，不过是来晚了些，你昨日是第一次侍寝，来晚些也无妨。” “多谢皇后娘娘。” 此番话语倒是让江清月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愉贵嫔。 果然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城府确实深，不似其他人一般张扬。 贴身宫女安心将愉贵嫔扶起来，待她落座后笑道：“今日倒是让各位姐姐看笑话了，回宫后妹妹会奉上薄礼以表歉意。” 皇后笑道：“愉贵嫔真是懂事。” 愉贵嫔微微一笑，明贵嫔倒是丝毫不加掩饰地翻了一个白眼。 离开凤仪宫后，安心问道：“明贵嫔刚才如此对娘娘，娘娘不生气？” 愉贵嫔冷笑一声，“本宫与明贵嫔那个蠢货置气做什么？倒是淑妃与柔昭仪，江家出了两个一宫主位，这才是让本宫忌惮的。” 安心笑道：“还是娘娘眼光长远，不过以皇上与娘娘的关系，皇上自然偏向娘娘。” “那可未必，若皇上真心偏向本宫，本宫不会屈居于正三品贵嫔了。” 安心虽说有些不解，却还是未问出口。 “前几天交代你做的事情如何了？” 安心笑道：“娘娘放心。” 愉贵嫔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 第105章 如坠冰窟 江清月近日总是觉得有些许的心慌，可是却又找不出原因，晚舟倒是安慰江清月是孕中多思了，可是即便如此，江清月还是心慌的厉害。 流云建议道：“娘娘近日总是心慌，不如叫上淑妃娘娘一起去御花园散散心？” 江清月微微颔首，却是想起来了另一桩事件。 “江清曼近日在冷宫可安分？” 流云道：“冷宫那种地方，只要进去了，哪还有不安分之人？” 江清月听闻此倒是安心了许多。 “娘娘怎么突然问起了此事？” “就是突然想起来半月之前陈姨娘病逝了，倒是一时忘记了本宫这个妹妹。” “娘娘特地将这个消息送进了冷宫，江氏自是痛苦至极。” 江清月微微勾起唇角，“倒还不够。杨氏呢？” “杨氏倒是不如江氏在冷宫如此疯癫，倒是安分守己。” “杨氏城府深沉，只要二皇子还在，她定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江清月缓了缓情绪，“叫上姐姐一起去御花园逛逛吧，这几天我倒是懒散了不少。” 春华笑道：“娘娘若再不动弹，小皇子可是闷了呢。” 江清月扶着流云起身，“瞧春华说的，哪有那么严重。” 红嬷嬷在一旁道：“春华姑娘可没托大，娘娘还是要适当运动的。” 江清月应声，“好，都听嬷嬷的，本宫这就去散步。” 临走之前，江清月看了一眼四个大宫女，留下了流云与秋实了，又带上了周晋。 因为春华是皇上的人，江清月总觉得带上春华安全些。 江清琬笑道：“如今你已经快满三个月了，只要是满了三个月胎像便坐稳了，我也就安心了。” 江清月笑道：“姐姐放心，我定会护好孩子的。” 江清琬的神色有些向往，“等明年你孩子出生以后，昭儿与承瑄便快两岁了，舒言的孩子也快周岁了，倒时候便热闹了，我在长乐宫后院专门给孩子们开辟一个乐园。” 江清月嘟了嘟唇，“姐姐难道只顾着孩子，便将我忘记了吗？” 江清琬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忘记谁也不能忘记我们月儿，那时候你想吃什么糕点姐姐都给你做。” 江清月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两人在御花园逛了一大圈，江清月的脸上也露出了疲倦的神色，江清琬便亲自扶着江清月，“看你脸上也疲倦了，今日午膳便去长乐宫吧？” 江清月微微颔首，“那我便要与姐姐一起吃锅子。” “你就爱吃锅子，我早就让小厨房备下了，生怕哪一天你来了却没有。” 江清月的眼睛染上了笑意，“姐姐对我最好了。” “我刚刚派人去叫了舒言与书蕴，咱们一起吃锅子便是最热闹了。” “还是姐姐想得周到。” 就在两人在长长的宫道上慢悠悠地走着，刚刚走过一个岔路口，便听见了些许声响，而待两人看过去时，却没有任何事物。 江清月有些疑惑，但却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刚刚一个转弯，便看见江清曼披头散发，手中拿着匕首朝着二人砍来。 江清曼算好了再拐角等着二人，而匕首刺过来之时二人并未反应过来，眼看着匕首便要扎在了江清月身上，江清琬牢牢地将江清月护在怀中。 由于距离极近，江清曼的匕首便是一刀一刀地扎进了江清琬的身上。 “姐姐！”江清月惊呼出声，周晋倒是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踢掉了江清曼手中的匕首，并将其扣押在地。 而侍卫也闻声过来，将江清曼押住。 “哈哈哈哈哈，死不了江清月，死了江清琬也好！” 江清曼俨然是疯了的模样。 江清月却无心顾及，看着后背被匕首捅了好几刀的江清琬，“姐姐，姐姐，你别吓我。” 江清琬伸手摸了一下江清月的脸，“姐姐没事，不疼，不疼的，月儿别哭。” 春华将江清月扶起来，晚舟连忙医治江清琬。 可是江清曼是下了狠手，江清琬的血一直再往外冒。 众人连忙将江清琬送回长乐宫，江清月倒是哭了一路，看着江清琬，二人倒是吓了一跳。 还是宜贵嫔张书蕴镇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清月一直哭，声音哽咽，倒是说不出一句话。 春华声音也是有些哽咽，“两位娘娘在回宫的路上遇上了发疯的江氏，淑妃娘娘为了保护我们娘娘，便被江氏刺了好几刀。 许舒言后退了几步，还是扶着了连翘才站稳，”怎会如此？“ 张书蕴脸上也是震惊之色，“琬姐姐如何了？” 太医院众人倒是都赶来了，只是看着淑妃的伤势，有些面面相觑。 三公主的奶娘也是慌张地跑过来，“娘娘，三公主一直啼哭不已，奴婢怎么哄也不好。” 江清月心中更加惶恐不安，只觉得好像姐姐要离她而去，她刚站起身便觉得小腹下坠，她强撑着身子起身，“将三公主抱来，本宫来哄。” 张书蕴劝道：“看你脸色苍白，舒言也有孕，还是我去哄昭儿吧。” 江清月捂住小腹，微微点头，“麻烦你了。” 张书蕴没再客套，急匆匆地跑进了偏殿。 一盏茶的时间，陆君澈倒是也慌慌张张地过来，连忙朝着内室走去，“琬儿如何？” 院判摸了一把冷汗，“淑妃娘娘受伤之深，微臣尽力了...” “胡说！救不了琬儿朕让你们全部陪葬！” 诸位太医更是惶恐不安，晚舟已经被江清月派去了江清琬身边，可是当江清月看到晚舟摇了摇头的时候，江清月的心如坠冰窟。 “皇上，臣妾想进去陪着姐姐。”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苍白的脸色，“你还有身子，还是歇会吧。” 江清月固执地摇了摇头，“不，臣妾要进去陪着姐姐，姐姐是因为臣妾才受伤，臣妾要陪着姐姐！” 陆君澈微微颔首，“去吧。” 江清琬的意识还算有些清醒，她看着江清月跌跌撞撞地跑来，扯起一抹笑容，“慢些，伤到了孩子怎么办？” 江清月跪在床边，握住江清琬的手，“姐姐，你会没事的姐姐，昭儿还未满周岁，离不开姐姐！” 江清琬抬手擦掉江清月的眼泪，“月儿别哭了，姐姐以后不能护着你了。” “姐姐胡说！姐姐定会长命百岁！” 江清琬咳了两声，“好，为了你，姐姐也要好起来，先去外面等着姐姐可好？” 江清月自是知道这是江清琬哄人的话语，“我不，我要在这里陪着姐姐！” 江清琬撑着一口气，厉声道：“你出去太医才能好好医治我。快去！” 江清月抽泣着，只觉得小腹更加坠痛，还是流萤含泪将江清月扶了出去。 “娘娘还是出去等着吧。” 江清月刚刚走到正厅，便觉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第106章 昭淑皇贵妃 “娘娘！”众人惊呼，有着身孕的江清月怎么经受地起倒地，还是春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江清月。 陆君澈连忙前去抱住江清月，“快来诊脉！” 晚舟道：“皇上，交给奴婢吧，淑妃娘娘那里离不开太医。” 陆君澈见是晚舟，连忙道：“快，看看柔昭仪如何？” 陆君澈此时的心情便是心急如焚，白月光淑妃在里面生死未卜，心爱之人却刚刚昏倒，胎像不稳。 流萤含泪前来，“皇上，娘娘想见您一面。” 陆君澈嘱咐好晚舟照顾江清月，担心地看了一眼江清月后，便走向了内殿。 见到陆君澈来了，江清琬微微一笑，“皇上，臣妾让皇上担心了。” 陆君澈眼睛微微一酸，“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 “臣妾知道已经是回天乏力了，臣妾便想与皇上说说话。” “胡说！月儿当时都能救回来，朕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江清琬刚刚用了麻沸散，身上倒是没有那么疼了，她拉住皇上的手，“皇上越来越小孩子性子了。” 江清琬从来便是陆君澈心中最美好的存在，她不争不抢，温婉贤淑，从来都是笑意盈盈地抚慰着陆君澈。 “琬儿，别离开朕。” 陆君澈的声音哽咽，一滴热泪落在了江清琬的手背上。 “皇上，臣妾不能陪伴皇上余生了，嫁给皇上是臣妾最快乐的生活。” 江清琬的眼中含着笑意。 “臣妾知道皇上珍爱妹妹，月儿这姑娘心性善良，有她陪伴在皇上身边，臣妾很放心。” 江清琬露出一抹笑容，“皇上定要好好待月儿。” “你走后昭儿怎么办？她还小，正是需要你的陪伴。” “臣妾已经无力回天了，皇上可否把昭儿托付给月儿，臣妾如此便放心了。” 陆君澈含泪点头，江清琬这才放下心来，眼前的男人并非良人，可她只有如此，才能为昭儿挣得一个好前程。 她抬起手想再次抚摸陆君澈的脸庞，手臂伸到半空中即将要触碰到皇上的脸庞之时，便无力垂下了。 陆君澈的手微微颤抖，看见江清琬闭上双眼神色柔和，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他试探性地叫了几声，随之而来的是压抑不住的哭声。 江清琬去世了。 一刻钟后，陆君澈从内殿中走出，眼神无光，“江氏呢？” 林有道：“回皇上，已经让侍卫扣押起来了，正听候皇上发落呢。” 许舒言看着皇上的神色，欲言又止，“皇上，琬姐姐她…” 陆君澈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许舒言向后退了两步，扶着连翘手才堪堪站稳。 陆君澈于心不忍，“你也是有身子的人，别太过伤心。” 许舒言擦掉眼角的泪，“是。” “柔昭仪如何？” 林有道：“柔昭仪被挪去东侧殿了，晚舟姑娘说娘娘伤心惊惧过度，有小产的迹象。” “什么？”陆君澈快步走出正殿，“朕去看看柔昭仪。” 许舒言望着陆君澈离开的背影，走进了内室。 连翘劝道：“娘娘，您是有身子的人，怕是不方便进去。” 许舒言道：“琬姐姐对本宫如此好，本宫还不能去见琬姐姐最后一面吗？” 陆君澈走到江清月的身旁，看着她紧皱的眉，叹了口气。 “月儿身体如何？” 晚舟微微屈膝，“娘娘太过伤心，刚刚服下了安胎药，怕是一时半会还醒不来。” 陆君澈微微点头，“不必打扰她，孩子无恙吧？” “娘娘有小产的迹象，怕是不能再受刺激，可...” 晚舟并未说完，陆君澈已然知道了晚舟话中的含义。 “朕知道了，你好好照顾你家小主，待她醒来缓些告诉她。” “是。” 陆君澈又陪了江清月片刻，回了正殿。 “把江氏带上来。” 林有应声，随即两个侍卫将江清曼带了上来，只见她面目狰狞，脸上全是痴狂的神色。 “你为何要如此？” “皇上问我为何要如此？凭什么她江清琬与江清月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凭什么我不可以？” 江清曼胡言乱语，倒是连宫规都忘了。 陆君澈不愿多看她一眼，“可有人指使你？” 说完此话，陆君澈环顾了殿内的众妃嫔，她们神色各异，倒是看不出什么。 “是我恨毒了她们二人，恨不得她们立马死去！不过可惜，只是杀死了江清琬，江清月倒是还好好活着，可惜可惜！” “将她带回冷宫！派人好好看着她。” 陆君澈顿了顿，“朕不会给你痛快，朕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大手一挥，侍卫便拖着江清曼下去。 只是江清曼嘴中却还是大声嚷，“有本事杀了我，哈哈哈哈哈哈！” 倒是神智失常的样子。 皇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淑妃的后事，皇上准备如何办？” 陆君澈的心微微作痛，他将目光再次投向内殿，沉思片刻，“追封淑妃为正一品昭淑皇贵妃，葬于帝陵，待朕百年以后与朕合葬。” 皇后的神色微微僵硬，随后笑道：“皇上放心，此事臣妾必定办好。”说罢她拿起手帕擦了擦眼睛，“臣妾与昭淑皇贵妃情同姐妹，倒是一时有些心痛。” 陆君澈看了皇后一眼，“三公主封为太平公主，交给柔昭仪抚养。” 此话一出，倒是让众妃哗然，尤其是皇后与明贵嫔二人。 大公主与二公主都未有封号，如今却是给三公主了封号。 况且太平二字多为尊贵，皇上所居的宫殿便是太平宫，三公主一时间倒是无比尊贵了。 皇后倒是想的通，反正只是公主，又失了生母，皇上抚慰也是应当的。 倒是明贵嫔便不是如此想法了。 皇后笑道：“三公主刚刚失去生母，如此倒也可以抚慰三公主。”她顿了顿，“只是玉蝶上可要更改？” “不必更改。” “臣妾明白。” 陆君澈突然有些烦闷，“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见状都起身告退。 待众人都走后，陆君澈将长乐宫走了一遍。 而边边角角都是他与琬儿的回忆。 第107章 怀念 江清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晚舟见她醒了，关切地问道：“娘娘可感觉身子好些了？” 江清月微微摇头，“感觉小腹还是有些疼。” 晚舟道：“娘娘的胎像不稳，倒是要好好养着。” 江清月猛然起身，抓住晚舟的手，“姐姐呢？姐姐如何？” 晚舟垂下头，不敢直视江清月的眼睛，“娘娘您身子要紧。” 江清月猛然提高声音，“本宫问你姐姐如何！” 晚舟提起裙摆跪了下去，“娘娘，大小姐已经去了。” 江清月瞬间呆愣住了，她似乎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晚舟俯拜下去，“娘娘，您的身子重要，大小姐临终之前可是嘱咐您要照顾好自己身子的。” 江清月掀开被子，起身便朝外走去，她的脚步飞快，流云连忙拦住她，“娘娘，您不能去！” “本宫如何去不得？” 江清月甩开流云的手，急急地便往外走去，而刚出门便迎面撞上了走进来的陆君澈。 江清月泪眼婆娑，“皇上，姐姐...” 陆君澈将江清月搂在怀中，神色也是一脸悲切，“月儿小心些，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姐姐也是要紧的，臣妾去看看姐姐。” 陆君澈道：“你胎像不稳，况且朕已经将昭儿交给你抚养了，这是琬儿最后的心愿。” “昭儿，昭儿如何了？” “宜贵嫔将昭儿哄睡了，如今正睡着呢。” 江清月这才微微放了心，随即道：“江清曼呢，皇上！” “朕已经将他送回冷宫，你放心，朕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江清月此时的头脑还算清醒，“只有江清曼一人是万万不可成事的，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皇上你要明察！” 看着江清月又有些激动的神情，陆君澈连忙抚慰，“月儿放心，朕都会处理好的。” 江清月这才稳住心神，“臣妾想去再看一眼姐姐。” 陆君澈看她如此请求，沉默片刻，“朕陪你一起。” 随后陆君澈扶着江清月朝着正殿走去。 殿中一片昏暗，往日灯火通明，如今倒是一片冷清。 江清月每走一步便是心寒一次，而走到内殿之时，江清月差点摔倒在地，还是陆君澈扶住了她。 而看到江清琬的面容之时，江清月便是直接跪在了床边痛哭。 “姐姐，你睁开眼看看我好吗？”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一辈子吗？你说话不算话，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而看着江清琬始终闭上双眸无动于衷，江清月哽咽道：“姐姐，你理理我。” 陆君澈也是不忍心，“月儿，琬儿已经走了。” 江清月呆愣了片刻，“皇上，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臣妾想把流萤要到臣妾宫中来，还望皇上允准。” 而一直守在一旁的流萤也跪下道：“请皇上娘娘允许奴婢去照顾太平公主。” 江清月的眼睛微微失神，陆君澈将她扶起来，“都依你。” 江清月道：“皇上，您去忙政事吧，臣妾想陪一会姐姐。” 陆君澈眼中全是担心的神色，“朕怎么能放心你。” 江清月眼中却是倔强的神色，“臣妾会保重自己身子的，皇上放心，还有晚舟在此处呢。” 陆君澈拗不过她，“那有事便让人去太平宫找朕。” 江清月应声，待陆君澈走后，殿内便又恢复了冷清之色。 “流云，把蜡烛都点上，流萤去打盆热水，我给姐姐擦擦脸。” 两人应声，江清月看着江清琬的脸庞，眼中全是柔和之色。 江清月小心地给江清琬擦拭了脸庞，随后在床边坐下，“今日之事，我有一事不明。” 江清月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人，“江清曼背后一定有人助她一臂之力，而此人不可能是杨氏。” 流萤道：“二小姐为何如此想？” “杨氏已经被打入冷宫，手中并无银钱，就算有人脉，宫中可是没有银子办不成事的。而背后之人需要大量的财力去贿赂冷宫嬷嬷、侍卫以及路上有可能碰见的人。” 流萤跪下道：“二小姐，求您一定要给大小姐报仇，奴婢定会报答您的！” 江清月亲自将流萤扶起来，“还说什么虚话，你与姐姐一起长大，本宫早就将你当作姐姐了。” “奴婢之所以没有随大小姐一起去了，便是要留下了照顾太平公主。” 江清月微微点头，“你放心。”她的目光转向晚舟，“江清曼的精神是有些失常了吗？” 晚舟道：“虽然不能十分确认，但是八九不离十。” “皇上可有说对江清曼的惩罚？” “皇上说每日用不同的刑罚，不准叫她死去。” 江清月道：“本宫明白了，让周晋去打听打听，最近何人频繁进出冷宫。” “奴婢明白。” 吩咐完事情后，江清月又将目光落在江清琬的身上。 本来入宫只是为了给孩子报仇，如今倒是要加上一项了。 江清月微微闭眼，倒是觉得谁都像仇人。 皇后、沈修容、明贵嫔、温嫔、愉贵嫔... 江清月猛然睁眼，但却又觉得有些不可能。 愉贵嫔刚刚入宫，倒是没有机会布下天罗地网。 倒是明贵嫔的可能性大一些。 还是要顺藤摸瓜查出来才好，只是她并未有协理六宫之权，倒是有些束手无策。 不过江清月并不气馁，总会有办法的。 回到未央宫后，江清月将容昭抱在怀中，哄着容昭入睡。 可能是感到了母亲的离开，容昭总是一直哭，江清月心疼至极，耐心地哄着。 等容昭睡着后已经是戌时了，江清月喝了一碗安胎药后躺在了床上。 她没有睡意。 一天之间经历了许多事情，让她心力交瘁。 江清月闭上了眼睛，小时候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江清琬身为江家嫡女，却是极其温柔的，从来都是与众兄弟姐妹和睦相处，所以名声极好，被先皇挑中，成为了太子侧妃。 可是江清月宁愿希望江清琬平平安安一生，也不愿她在深宫中香消玉殒。 况且还是为了她才如此。 本来应该死的人是她啊。 一滴泪从眼角流下，打湿了枕头。 第108章 江夫人入宫 清早流云服侍江清月起身，给江清月梳头的时候道：“娘娘，刚刚皇上在早朝之时，封了夫人为一品诰命。” 江清月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母亲的诰命是跟着父亲的官位走的，皇上如今也是为了安慰父亲母亲，这才封赏母亲一品诰命夫人的。” 流云见江清月神色恹恹，“娘娘，今日是大小姐的葬礼，马上便到时辰了，奴婢与您一起去。” 江清月插上了江清琬最喜爱的兰花步摇，“昭儿可醒了？” “太平公主正在睡着呢。” 江清月微微放心，又嘱咐了几句，晚舟端来安胎药伺候江清月喝下。 “走吧，去长乐宫。” 正一品皇贵妃的葬礼可是堪比副后，江清月看着门外的白布，里面的哭丧之声延绵千里。 待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慎妃看到江清月有些苍白的神色，“柔妹妹无事吧？” 江清月微微摇头，“多谢慎妃姐姐关心，臣妾无事。” 江清月回到未央宫的时候，流云便走了上来，“娘娘，夫人递了进宫的牌子，想要明日进宫。” “皇上皇后可同意了此事？” “自是同意了。” 江清月微微点头，“明日姐姐的灵还会停留在长乐宫，母亲拜见过皇后先去长乐宫吧。” “奴婢明白，这就去知会一声。” 江清月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膳食却并未任何食欲。 陆君澈走进来之时便看见了江清月守着一桌子菜发呆的情形。 “又没有胃口？” 江清月刚想起身行礼，便被陆君澈按了回去，“不必多礼。” 江清月扯起一抹笑容，“皇上来了，那臣妾便让小厨房再多加些膳食。” “不必，这样便好。”陆君澈阻止了后，看着江清月乌黑的眼下，“昨晚没睡好吧。” 江清月道：“臣妾睡不着，闭上眼睛全是姐姐。”她看了一眼陆君澈，“皇上怕是也未睡好吧。” 陆君澈叹息，“琬儿骤然离世，朕怎能安睡，昭儿可好？” “许是知道姐姐去世了，昨夜便是啼哭不止。” 陆君澈道：“用完膳后朕去看看昭儿吧。” 江清月微微颔首，陆君澈把菜夹到江清月碗中，“多吃些，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 “多谢皇上。” 陆君澈逗弄了一会昭儿后，昭儿便不似昨夜一般大哭，江清月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翌日，江夫人先是拜见了皇后，又去长乐宫吊唁昭淑皇贵妃后才来到了江清月的未央宫。 江清月特地将容昭抱到正殿内等着江夫人。 “臣妇拜见昭仪娘娘。”江夫人眼中含泪，跪下向江清月请安。 江清月连忙起身扶起江夫人，“母亲万不可行此大礼，快坐。” 江夫人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多谢娘娘。” “母亲何须如此客气。” 江夫人看着江清月，“如今琬儿走了，清曼也受到了惩罚，如今宫中便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母亲，我知道母亲心中难过，母亲放心，我自会找出害死姐姐的凶手。” 江夫人眼中也是欣慰，“那便有劳娘娘了。” “父亲与母亲也要保重身体，别伤心坏了自己的身子。” “如今臣妇深受皇恩封了一品诰命夫人，臣妇知道虽然是因为琬儿的缘故，但是江家还是门庭若市。” 江清月微微皱眉，“母亲可要转告父亲，万万不可做出拉帮结派之事。” “娘娘放心。” 江清月又叮嘱了几句。 江夫人这才说道：“今日进宫，是老爷有事情要臣妇转告给娘娘。” 江清月有些疑惑，“是何事？” “老爷说，如今只有娘娘是江家的靠山了，老爷昨夜与臣妇商议，将何姨娘抬为平妻，今日来问问娘娘的意思。” 江清月微微有些错愕，“姐姐刚刚过世，父亲这也太糊涂了。” “娘娘别气，这也是长久之计。” “可是姐姐刚刚过世。”江清月叹气，倒是没有想到父亲如此凉薄，“姨娘可有说些什么？” “何妹妹只说并不追求位份这些虚名。” 江清月思索了片刻，“母亲一直对女儿很好，从不苛待众人，这些女儿铭记在心。” 江夫人有些动容，“娘娘...” “若这样能让父亲安心，便抬为平妻也可。”说罢她看向摇篮床，“母亲还未见过容昭吧，快去看看。” 江夫人连忙走上前，坐在摇篮床旁边，轻轻地摇晃着，眼睛微微湿润。 “太平公主长得很像琬儿小时候。” 江清月也忍不住情绪，“母亲...” 江夫人不由得落泪，“公主可有人照顾？” “流萤自请照顾昭儿，母亲放心。” “好，好。”江夫人连连点头，“流萤从小与琬儿一起长大，自是忠心无比。” 江清月又劝解了江夫人好一会，江夫人才止住了泪。 “如今进宫叨扰娘娘许久，臣妇便告退了。” 江清月道：“母亲怎得如此客气，在宫中多住几日也是可以。” “娘娘如今正得盛宠，若臣妇小住几日，那后宫众人都会议论娘娘的，臣妇还是回去吧。” 江清月苦留无果，也知道江夫人若是继续留下定是会勾起伤心之事，便给了江夫人些库房中的物品，让江夫人一并带回家。 送走江夫人后，江清月坐在摇篮旁边轻声哄着容昭。 晚舟前来给江清月诊脉，“娘娘，您的心情起伏太大，最近还是少走动为好。” 江清月摸了摸小腹，“本宫的孩子定会坚强。” “奴婢扶您去床上歇息吧，安胎药一会便好。” 江清月将容昭照顾好，随后才躺到了床上。 “本宫的孩子很危险吗？” 晚舟颔首，“娘娘心情起伏太大，昨日已经有小产的迹象，奴婢扎了几针便好了许多，但是仍旧虚弱，可要好好养着。” 江清月闭上眼睛，“本宫明白。” 她顿了顿，“让周晋打听的事情如何了？” “这便是有些奇怪了，周晋并未打探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江清月的脸色一沉。 怕是背后之人已经有万全之策了。 第109章 各方插手 江清月的胎静心养了半个月已经是好了许多，倒是可以下床走动了，而江清琬的丧礼也是办完了，陆君澈为此特地辍朝三日表示哀悼。 江清月精神倒是尚可，先是把昭儿哄了哄，昭儿最近也是好了许多，不再像之前一般整日啼哭不已。 周晋前来，看着江清月正在哄太平公主，便侍立在一旁，并未上前。 江清月抱着容昭，“昭儿姨母哄你睡觉觉好不好。” 容昭眨了眨眼睛，嘴角吐了吐泡泡。 江清月看得心都要化了，小心翼翼地将容昭放在摇篮中，轻轻拍着容昭，见容昭睡着以后，才招呼乳母抱走容昭，看着弯腰站在一旁的周晋，“可是有事禀告？” 周晋走到江清月身边，“娘娘，事情有眉目了。” 江清月手中的动作一顿，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至极，“说。” 周晋道：“近几日皇上派人用各种方法折磨江氏，不过这才发现了一件事情。” “何事？” “江氏是装疯。” “装疯？”江清月微微皱眉，“可是冷宫的嬷嬷不是说江氏自从被打入冷宫后便有些疯癫吗？” “几个月前，倒是明贵嫔身边的宫女总是进出冷宫，而正是在明贵嫔的宫女去过冷宫后江氏这才变得疯癫起来。” 江清月倒是猜测到了会是明贵嫔搞的鬼，但是却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这种事情是最能打探出来的，那为何先前打探不出来？” 周晋更是低了低头，“是奴才无能。” 江清月挥了挥手，“这倒是与你无关。”她沉思片刻，“还有什么其他消息。” “江氏在近几日的受刑中，倒是招出来了些事情。” “什么？” “或许是胡言乱语，江氏说有许多宫女来找过她。” 听到这里，江清月更是有些印证了心中的猜想，此事怕是与不少人有关系了。 “本宫要去一趟冷宫。” 周晋一听猛然跪下，“娘娘万万不可去此处！” “本宫为何去不得？” “娘娘如今怀有身孕，冷宫那种偏僻的地方，娘娘怎可踏足？” 江清月朝外走了几步，四个大宫女一同跪下，“娘娘万不可去。” 江清月将目光定在了春华身上，差些把春华看出一个洞。 “此事皇上可有了调查的结果？” 春华微微低头，“回娘娘，此事奴婢们并不得知。” 江清月闭了闭眼睛，皇上的耳目遍布整个后宫，怎会有调查不出的事情，除非是此事牵连甚广，皇上有所顾及罢了。 江清月冷笑一声，皇上装得如此情深，可是一旦与朝政牵扯起来，那一切都是不重要了。 什么少年情深，什么挚爱之人，统统都是渺小不值一提。 江清月又坐了回去，那必定背后牵扯之人甚广。 虽说皇帝警告过皇后，可是如今愉贵嫔进宫，身份尊贵，定是对后位虎视眈眈，为了前朝后宫的稳定，就算皇后插手此事，皇上也不会责罚皇后。 慎妃一向是与世无争，前世多次对她施以援手，应该不会做出此等事情，不过人心隔肚皮，江清月还是不能十分肯定。 沈修容有了二皇子傍身，又是皇后的人，若此事有皇后的一份力，那边不会少了沈修容的谋划。 明贵嫔嫌疑最大，之前便与姐姐圣宠相当，将姐姐视为眼中钉，如今更是多番陷害她，况且江氏一开始便是冲着她来的，是姐姐挡住了她。 愉贵嫔倒是也有嫌疑，江清月前世对愉贵嫔一向都是敬而远之，大长公主经历了一朝的后宫争斗，自是城府极深，而身为她的女儿，愉贵嫔又怎会不耳濡目染。 剩下之人倒是位份太低，没有什么太大的嫌疑。 江清月更是皱紧了眉，片刻后，她吩咐道：“周晋，你刚刚说明贵嫔的宫女多次进出冷宫会见江氏，那明贵嫔便是更有嫌疑之人，你不要打草惊蛇，继续打听，此事绝对不可能是明贵嫔一人所为。” “是，奴才遵旨。” 江清月看着跪在地上的五人，“你们都起来吧，本宫知道你们是为了本宫好。” 春华道：“娘娘的意思是，此事定是各方都有插手？” 江清月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明贵嫔并无太多城府，况且看皇上如此冷淡的态度，此事定是牵扯甚广。” 秋实与春华对视一眼，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江清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二人，“此事必定牵扯前朝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她顿了顿，“本宫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前朝稳定江山才能稳定，不过本宫只是想要一个真相罢了。” 说罢江清月暗自垂泪，“毕竟姐姐是为本宫而死，虽不能报仇，但是定要知道真相。” 二人再次对视一眼，并未再次言语。 太平宫内。 陆君澈听着林有汇报未央宫的消息，倒是并未太多意外，“朕知晓她的性子，看似温柔实则倔强至极。” 陆君澈微微叹了一口气，“并非朕不想严惩幕后之人，而是这其中牵扯众多，若是都惩罚定是会引起朝堂动乱的。” 林有自然是不敢说话，只是在底下规规矩矩地站着。 陆君澈叹了口气，“罢了，朕也知道柔昭仪为人，既然她只是想知道真相，那便多透露些消息给她。” 林有恭声道：“是，奴才遵旨。” 陆君澈有些烦闷地挥了挥手，示意林有退下。 江清琬之死是他心中地一根刺，可是后宫众人几乎都掺和了一手，在后宫妃嫔眼中，若是杀不了江清琬，死了一个江清月也是极为划算的。 毕竟后宫谁人不知道江家姐妹在陆君澈心中占据重要位置的。 陆君澈又叹了一口气，也罢，都让她知道又有何妨，江清月虽然倔强，却是真心喜欢他的，定然不会辜负了他的期望。 只要江清月不进行疯狂报复，那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可惜，陆君澈不知道，江清月此次进宫便是为了报仇。 只不过如今更是又多了一个报仇的理由。 第110章 冷宫报复 皇上自是对春华的话语十分相信，而那日江清月的那番话是特地让春华秋实听到，从而去转告皇上太后。 只凭借江清月一个人倒是势单力薄，根本查不出什么深层次的信息，可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便不一样了。 江清月在皇上心中一直都是柔情似水的模样，虽然有些小脾气但无伤大雅。 所以江清月在堵，堵皇上会不会透露消息给她。 果然，江清月赌对了。 听着林有打听来的消息，江清月的眉就没有松开。 倒真是比她预想的差不了多少。 皇后、沈修容、明贵嫔、愉贵嫔、还有冷宫的杨氏都有所参与。 让江清月唯一欣慰的便是慎妃未曾参与，看来她果然没有看错人，慎妃真的是不愿参与后宫争斗。 江清月环视了一眼屋内，见春华与秋实都在，便收敛了眼中的狠厉之色，只是苦笑道：“原来竟是有这么多人想要致我与姐姐于死地。” 江清月满目悲怆，“后宫争斗一向如此，不肯罢休，可是本宫已经极力退让，为何还是有了如此的后果？” 江清月叹息，“罢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一人静静。” 晚舟与流云对视一眼，自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 晚舟道：“娘娘胎像不稳，正好奴婢给娘娘诊脉针灸。” 江清月微微颔首，流云问道：“娘娘可要用些吃食？奴婢去小厨房给娘娘端些吃食来。” 江清月道：“倒是想喝酸梅汤了。” 几人微微屈膝，便退了下去。 待流云端来吃食后，江清月这才正起神色，“只有你们二人在，那本宫有些事情便明说了。” 两人自是知道自家娘娘什么意思，脸上都是极为认真。 “本宫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此事牵扯众多，皇上看样子是不会处置了，但是姐姐为了本宫而死，本宫绝对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流云道：“此次参与者众多，娘娘准备先行对付哪一个？” 江清月道：“明贵嫔与沈修容是最容易对付的，明贵嫔出自将门，今日家族屡屡立功，不免居功自傲，如此便是最好对付。” 晚舟倒是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江清月说话。 “春华与秋实都是谁的人，你二人也都知晓，这些事情不能透露风声，让周晋知道倒是无妨。” 流云面色上有些担心，“只是娘娘如此做，若是在皇上面前露出马脚可如何是好。” 江清月面上是坚决之色，“所以此事才要好好谋划，正好这几人怕是都与本宫有旧仇，那本宫便新仇旧仇一起加起来找她们算账。” 两人面色微微有些疑惑，却也没有问出口。 “此事需要慢慢计划，尚且不能操之过急，如若真要挑一个人，那便是冷宫的杨氏吧。” 晚舟笑道：“杨氏已经被打入冷宫，是黔驴技穷了。” 江清月满意度地笑了笑，“但是并不能马上报仇，速到太快倒是惹得皇上起疑心。” 江清月拿过一旁的酸梅汤喝了几口，“此事还是需要好好筹划的。” 随后江清月看向晚舟，“本宫的胎像可稳定了？” 晚舟颔首，“娘娘如今身体健康，并无大碍。” 江清月沉思了片刻，“那便随本宫去一趟冷宫吧。” 晚舟与流云对视了一眼，“是，奴婢与您一起去。” 江清月略微整理了一下衣着，在二人的搀扶下便去了冷宫。 春华与秋实自然知道了此事，只是看江清月脸上的坚决之色，并未阻拦。 而江清月再次见到江清曼的时候，倒是吓了一跳。 江清曼像刑犯一般，被绑在了柱子上，动弹不得。 见到江清月来了，她的眼中满是怨恨之色，“你还有胆子来冷宫？” 江清月看者着她肿起来的脸以及身上的鞭痕，只觉得不够。 “本宫倒是来看看，你究竟是如何装疯的。” “我再如何装疯也无所谓，江清琬死了你一定很难受吧。”她的目光看向了江清月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闪过难以置信，“你竟然还未小产？” 江清月神色冰冷，“托你的福，本宫平安无事。” “可惜了，未能杀得了你，真是可惜了。” 江清月不想与她废话，“皇后、明贵嫔、愉贵嫔恐怕是都与你接触了吧。” 江清曼神色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你是如何得知？” 江清月并未回答，只是自顾自地道：“本宫也并非愚蠢之人，自是能知道。不管她们是如何说动于你，本宫几日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前日家中来了消息，你与陈姨娘已经被父亲从族谱中除去了，你已经不是江家之人了。” 江清曼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还是以为父亲最宠爱你了，可惜再仕途面前，你根本一文不值。” 看着江清曼的模样，江清月突然绝对有些爽快。 “你胡说！父亲不可能做出此事！父亲最疼爱我了！” 江清月并未理会她的风言风语，“皇上已经下旨会让你生不如死，本宫今日来，是要送你一个大礼。” 说罢江清月使了个眼色，晚舟将一碗配好的红花端到了江清曼面前。 “这是本宫悉心为你调制的补药，今日便赏赐给你。” 江清曼大声喊叫，周晋接过红花，全部都灌到了江清曼的嘴中，看着江清曼挣扎的样子，江清月微微一笑。 “放心，这可不是什么毒药，本宫可舍不得你死，这只是红花。” “红花？” 江清月并未解释，只是微微舒了一口气，这算是报了前世红花之仇。 可惜江清月觉得还是不够。 她拿起准备好的匕首，“这个匕首是你那日行刺姐姐的。”她顿了顿，“如今便让你尝尝这个滋味吧。” 江清月缓慢地走到江清曼面前，毫不留情地将匕首刺进江清月的腹部、手臂、腿部。 刀刀避开了要害部位。 江清曼疼得大声叫嚷。 “你也知道疼？”江清月冷笑，看着她挣扎的模样，江清月对一旁的晚舟道：“别让她死了，最好是能让伤口更疼一些。” “娘娘放心。” 江清月转身走出屋内，看了一眼不远处杨氏所居之地，眼神寒冷。 不急，一个一个来。 第111章 慧贵嫔难产 陆君澈便是知道了江清月去冷宫之事，也知道了她在冷宫所做何事，倒是并未有惩罚江清月的意思。 “她心中有怨气，拿着江氏撒气也是无妨。” 陆君澈沉思片刻，“南海刚刚进贡了些珍珠，送去给柔昭仪吧。” 林有应声，随后退出了殿内。 江清月收到南海珍珠后倒是没有特别多的表情，只是照例谢过林公公。 春华问道：“娘娘似乎不太高兴。” 江清月搅拌着手中的安胎药，“如何能高兴起来。” 春华自知失言，便不再言语。 江清月刚刚将手中的安胎药一饮而尽，便看见了连翘跌跌撞撞地跑来。 江清月心下咯噔一声，难道是许舒言出事了？ 连翘跪在地上哭道：“娘娘，我们娘娘难产了。” 难产二字一出，江清月立马站了起来，春华见状连忙扶住了江清月，“小主，不妨先听听连翘姑娘怎么说。” 江清月稳了稳心神，“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让你一个大宫女前来报信？” “娘娘今日被温嫔惊了一下，便有些动气，回宫后便发动了，娘娘让奴婢来找您。” 江清月立马吩咐道：“准备好步辇，随本宫一起去广阳宫。” 春华安慰道：“娘娘别急，还有身子，小心着些。” 江清月颔首，“去通知皇上，此事还需皇上坐镇。” 春华自是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便连忙朝着太平宫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江清月还是有些疑惑，“温嫔怎么会突然惊扰姐姐？” 连翘抹了一把眼泪，“今日也不知温嫔为何，对娘娘大放厥词，还说什么是娘娘克死了她的孩子。” 江清月这才回想起温嫔是与许舒言一起有的身孕，不过温嫔运气却是不好，没几个月便是小产了。 怪不得看着许舒言产期将近，温嫔定是忍不住的。 不过背后是否有人指使，那便不得而知了。 江清月收起了心思，眼看广阳宫将至，她悬着的心也微微放下了一些。 江清月刚刚踏入广阳宫的宫门，便是看见了刚刚到的愉贵嫔。 江清月眼中闪过一丝嫌恶，“愉妹妹也来了。” “许姐姐是臣妾的故交，臣妾自然需要来探望一番。” 江清月略微客套，趁着无人之际问连翘，“姐姐也叫了愉贵嫔？” 连翘摇摇头，“并无。” 江清月又看了一眼愉贵嫔，心下有了计较。 此刻皇上与皇后都未到，若不是许舒言想要见她，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她是来探听消息的。 果不其然，她已进入正殿，便故作焦急问道：“姐姐如何了？” 而江清月示意晚舟跟着连翘一起进去，而愉贵嫔的目光扫到晚舟之时，略微有些疑惑。 “柔姐姐怎得让宫女进产房了？” 江清月看了她一眼，“妃嫔不能进出产房，本宫不放心许姐姐，便派了宫人进去。” 愉贵嫔微微颔首，“还是柔姐姐周到。” 江清月不经意地问道：“今日许姐姐早产，听闻是温嫔所致？” 愉贵嫔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妹妹也是听闻此事，忧心姐姐胎气，便前来了。” 许舒言并未派人去请愉贵嫔，那愉贵嫔如何知晓，便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听着许舒言的叫声，江清月更是忧心。 “皇上皇后驾到！” 林有的唱念声响起，两人连忙起身行礼。 陆君澈摆摆手示意免礼，“慧贵嫔的情况如何了？” 立马有太医前来禀告，“娘娘受到了惊扰，惊动了胎气，气血有些逆转，微臣刚刚施针，如今情况倒是好了许多。” 陆君澈微微放了心，“那便好。” 皇后道：“皇上别急，慧贵嫔情况倒是良好，定能平安生产。” 陆君澈沉声道：“朕听闻慧贵嫔的胎是受到了温嫔的惊吓？” 立马有人去请了温嫔。 温嫔被带来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一进门便跪倒了地上。 “皇上皇后恕罪，嫔妾实在是无心之失。” 陆君澈冷笑一声，“无心之失？你诅咒慧贵嫔之时朕可没有觉得你是无心的。” 温嫔见状自知全部事情已经被皇上知道了，“皇上，嫔妾也是有过身孕之人，为何慧贵嫔的胎能平安生产，嫔妾却不明不白地小产，甚至连背后凶手都找不出来。” 陆君澈并未因此而多有同情，“朕看你是封魔了，明明是你自己看护龙胎不利，却将此事怪到别人头上，朕看你是冲昏了头！” “皇上您说嫔妾冲昏了头脑？您将嫔妾所有宫人都打入慎刑司，根本不给嫔妾辩解的机会，您根本不严查此事，嫔妾的孩子便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 “朕说过了，你的小产只是意外。” “宫中便没有意外之事！” 看着温嫔咄咄逼人，陆君澈也不想与她多言语。 “来人，温嫔谋害皇嗣，即日起贬为更衣，朕不需要她伺候了。” 虽然并未打入冷宫，可是这道旨意与打入冷宫无异。 江清月只是看着温嫔被呆下去，心中觉得有些悲凉。 温嫔虽然罪有应得，可是皇上竟是如此凉薄。 江清月偷偷地看向陆君澈，便对上后者的目光。 带有一丝柔情。 江清月便低下了头。 皇上凉薄她早就知道了。 愉贵嫔的神色并未露出半点可疑之色，只是端坐在一旁。 殿中一时只剩下了慧贵嫔的叫喊之声，一个时辰后便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 江清月微微放下心来。 便见到稳婆抱着孩子走出了产房，笑道：“恭喜皇上，慧贵嫔产下了五皇子。” 陆君澈连忙起身看了看孩子，脸上满是欢喜。 江清月暗中观察愉贵嫔，只见对方神色闪过一丝不悦。 皇后笑道：“五皇子白白嫩嫩，倒是可爱极了。” 陆君澈心下大悦，“五皇子赐名承珺，慧贵嫔生下五皇子有功，便晋为正二品慧妃吧，出月后行册封礼。” 江清月自然是为许舒言高兴的，皇后也是面带笑意，相比之下愉贵嫔的神色便有些僵硬了。 “表哥，越位晋封是否不合规矩。” 陆君澈别有深意地看了愉贵嫔一眼，“无妨。” 皇后倒是笑着看了一眼愉贵嫔，愉贵嫔倒是将她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惜皇上并未同意。 第112章 杨氏灭族 江清月走进产房，看着已经累昏的许舒言，心下微微有些心疼。 连翘道：“娘娘累晕睡了过去，恐怕一时半会醒不了。” 江清月颔首，“刚才生产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晚舟摇头，“并无。” 江清月道：“许姐姐一向是聪慧之人，生产这种事情自是会有完全之策。” 江清月道：“等明日再来看姐姐吧。” 连翘忙道：“奴婢送娘娘。” 江清月摇头，“不必了，你好好地伺候你家娘娘。” 慧贵嫔生下一子并晋为慧妃一事瞬间传遍了整个后宫，不过慧妃从小与皇上便有交情，祖父更是皇上的太傅，封为正二品妃也是无可厚非。 江清月并没有特地的打听温更衣的事情，只知道她被贬后似乎消沉了许久。 江清月并未在意，而是将矛头对准了杨氏。 曾经的贤妃。 如今二皇子倒是与沈修容亲近了不少，毕竟孩子年幼并不记事，而二皇子虽然跋扈但是沈修容也知道这辈子子嗣无望，倒是将二皇子细心教养。 如今的二皇子倒是改了之前的嚣张跋扈。 如今杨氏虽然身在冷宫，而背后的杨家还是前朝的抵住，不过杨家倒是如同杨氏一般，做了许多坏事，如今倒是正好将此事揭发出去。 杨家在朝中已经惹许多人不满了，揭发此事倒是不用江清月费心费力，同为将门的明贵嫔更对杨家虎视眈眈。 两家水火不容已久，之前是杨家独大，可如今明贵嫔的父兄立了战功，杨氏又被打入冷宫，杨家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果然，翌日流云前来禀报传来的消息。 “娘娘，今日在朝堂之上，宋大人参了杨大人一本，说是杨大人居功自傲，私养士兵，如今这件事情倒是传开了。” 江清月倒是丝毫不意外，毕竟前世贤妃便是如此倒台的，虽然她未亲眼所见，只是在近日梦中，她总是会梦见前世她死后所发生的事情。 “皇上是怎么处理此事的？” 流云道：“皇上当下就把杨大人扣下了，还去了西郊别院查出却有此事，恐怕杨氏一族是要大祸临头了。” 江清月道：“此事冷宫的杨氏可知道此事？” 流云笑道：“娘娘放心，明贵嫔第一时间便将此事送到了杨氏耳中，而杨氏也一改往日的冷静，在冷宫叫嚷呢。” 江清月勾唇一笑。 私养士兵是诛九族的罪行，尤其是一个有权的武将。 杨氏私养士兵，恐怕也是为了日后二皇子的前途。 可惜他们盘算错了一件事情。 皇上正当才二十又五，正是壮年，立太子一事至少是需要在十五年以后，而杨氏倒是真的触犯到皇上底线了。 江清月正在思考之际，林有便从外面走来，“娘娘，皇上想要在太平宫见您。” 江清月笑道：“劳烦公公了，本宫稍后便去。” 江清月走到太平宫殿内，便看见陆君澈将手中的折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江清月上前捡起折子，“皇上消消气。” 陆君澈看到是江清月，这才微微收敛了怒气，“你来了。” 江清月笑着走向前，将莲叶羹端出来，“皇上喝碗莲叶羹来顺顺气。” “你都知道了？”陆君澈拿起莲叶羹喝了一口，问道。 江清月颔首，“如今宫中都传开了，不知道也难。” 陆君澈自是不会与江清月谈论政事，“朕已经下令将杨祠一家斩首，其他杨氏族人，男人充工，女人充妓。” 杨祠，也就是杨氏的父亲。 “皇上英明，臣妾不懂这些。” 皇上这道诏令可真是够狠的，杨氏一族便是完蛋了。 陆君澈笑看了她一眼，“你有着身子让你来一趟，难为你了。” 江清月嘴角挂着笑容，只是在一旁给陆君澈研磨。 林有这时走进来，欲言又止，“皇上，冷宫传来消息，杨氏想要见皇上。” 陆君澈眉头微微一皱，“朕不是赐了她白绫吗？” 林有不敢答话，求救似的看了一眼江清月。 “皇上，许是杨氏有事情找皇上吧。” “她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给家族求情的事情。” 江清月笑道：“不过哪有皇上亲自去冷宫见她的道理，皇上若想见她，倒是可以将她传召而来。” 陆君澈沉思了片刻，“杨氏刚入府之前不是如此的。” 江清月不禁翻了个白眼，谁人在皇帝面前不是乖顺的模样。 “她为朕生下了璋儿，可是璋儿在她的教育下，仗着是朕唯一的皇子，更是变得无法无天，朕怎么能放心将璋儿交给她。” 江清月未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手中的莲叶羹见了底，陆君澈将碗放在桌子上，“不必再见了。” 林有应声，随后便退了出去。 陆君澈拉过江清月的手，一同坐下，“你若是想去见杨氏，便多带几个人。” 江清月微微一愣，倒是没有想到皇上会说如此的话语。 “冷宫太晦气，你又有着身孕，不好多次出入，若你去，便多带几人。” 江清月嗫喏了片刻，“皇上，您怎么如此了解臣妾。” 陆君澈笑道：“朕自然了解你，朕知道你与她之间有着琬儿这个仇，朕也是因此才重重地惩罚。” 江清月微微一笑，“多谢皇上，不过臣妾不去了。” “不去自然是好。”陆君澈将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倒是鼓起来了。” “皇上这话说得，快四个月了，自然会鼓起来。” 陆君澈将江清月揽入怀中，“等你生产之后，朕便送你一份大礼。” “臣妾有皇上赏赐的未央宫，已经心怀感恩了，皇上倒是不可为了臣妾...” 陆君澈微微摇头，“你担得起。” 江清月没再说话，只是靠在了陆君澈的怀中。 江清月从太平宫出来后，流云便扶住江清月，顺便将刚刚打听的消息说给她听。 “娘娘，明贵嫔去了冷宫，如今杨氏已经是心如死灰了，咱们还去吗？” 江清月摸了摸腹中的孩子，“不必了。” 她不想与杨氏多费口舌了。 第113章 闲话 杨妃倒是死得利落，周晋来报的时候，江清月正倚在软榻上吃着葡萄。 江清月将葡萄籽吐出来，懒懒地问道：“什么事情？” “回娘娘，冷宫传来的消息，杨妃去了。” 江清月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摸上了微微隆起的小腹，“本宫知道了。” 她顿了顿，“二皇子可有何表现？” 周晋躬身道：“二皇子倒是哭了好一阵，不过被沈修容劝好了。” 江清月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江清月突然便看见了放在正厅的花灯，皇上送给她这个花灯后便再未提起过此事，江清月也是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皇上的用意。 她倒是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贤妃刚刚去世，接下来就要着重将矛头对准明贵嫔了。 明贵嫔的恩宠已经大不如前了，二公主却没改掉以往的跋扈之态，明贵嫔家中倒是真的认为揭发了杨氏便能独善起身了。 倒真的是搞笑。 傍晚陆君澈来到了未央宫，刚进宫便看见了江清月躺在软榻上看书。 “朕在太平宫忙着政务，你倒是在这里偷闲。”目光看到一旁的葡萄皮，“之前因为吃葡萄吃了亏倒是忘了？” 江清月并未起身，“就是觉得身上懒懒的。” 陆君澈将她拉起来，“朕倒是许久未给皇儿讲故事了，今日正好有空。” 江清月靠在陆君澈的身上，“好，那边劳烦皇上了。”她将目光放在了已经亮起来的花灯上，有些疑惑地问道：“倒是一直没有问皇上，没有节日怎么给臣妾送来这些花灯？”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不解的面容，便垂下了眼眸，“无事，不过是突然想起来皇儿应该会喜欢。” 江清月总觉得陆君澈并未说实话，但是见他并无深说的意思，江清月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皇上一向妥帖。” 半个时辰后，两人躺在床上，陆君澈将江清月揽入怀中，右手拿着一本话本，给江清月和孩子讲述话本上的故事。 江清月今日觉得十分惫懒，没听几句便躺在陆君澈的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陆君澈听见怀中的人沉沉的呼吸声，便将书放在一边，喊宫人来吹灭了蜡烛，又给江清月盖了盖被子，才陪她一起睡去。 而次日一早，江清月睁开眼的时候，皇上已经上朝走了。 流云见江清月醒了后，连忙伺候江清月起身。 江清月略微打了个哈欠，“什么时辰了？怎么不喊本宫？” “皇上见娘娘睡得沉，不忍心叫娘娘，今早也给娘娘告假了。” 江清月皱了皱眉，“快些替本宫梳洗，而后去凤仪宫。” 流云应声，倒是加快了动作。 而江清月刚刚到凤仪宫的时候，便听见里面传来了闲言碎语。 “也就是皇后娘娘好脾气，换做臣妾是绝对不可容忍的，柔昭仪倒是太猖狂了些。” 宜贵嫔的声音传来，“今日乃是皇上前来派人给柔昭仪告假，如今你这番话是对皇上不满吗？” 又有人说了几句，皇后身边的孙勇公公便笑着迎了上来。 “柔昭仪到！” 殿内瞬间有些寂静，江清月缓步走向内殿，先是给皇后请安，坐下后道：“今日臣妾来迟了，望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笑道：“无妨，你有着身子，况且皇上已经派人与本宫说了，难为你又跑来了一趟。” 江清月笑道：“给皇后请安是臣妾的本分。” “还是柔昭仪懂事。” 江清月只是笑，她的目光扫了一眼正在悠闲喝茶的愉贵嫔，“刚刚听见姐妹们都在聊些什么，听着怪热闹的。” 愉贵嫔微微咳了一声，“不过是说些闲话罢了，柔姐姐倒是错过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并未言语。 皇后笑道：“如今柔昭仪已经是四个月的身孕了，虽说胎像已经稳固了，倒还是要好好注意。” 江清月笑着应声。 皇后的目光倒是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可不能走了温更衣的老路。” 愉贵嫔笑道：“瞧皇后娘娘说的，哪里有那么严重。” 说罢愉贵嫔似有似无地看了一眼江清月倒是玩着手中的手绢。 “马上就要到了永宁长公主的及笄之日，永宁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及笄之礼倒是格外隆重。” 皇后顿了顿，“皇上的意思是要大办一场，如今淑妃已经不在了，慧妃又未出月，那便由慎妃来协助本宫一起办永宁长公主的及笄礼吧。” 慎妃微微起身，“是，臣妾遵旨。” 愉贵嫔撇了撇嘴，若不是她此刻位份不高，那协理六宫之权，她定是要争上一争。 母亲说过，她与皇上从小便是一同长大，情谊可不是宫中任何人可以想比的，就算是许舒言，也不过是与皇上小时见过几面而已。 而温更衣那个蠢货，倒是并未达到她的期望。 许舒言也并未难产而一尸两命，反而晋为了正二品的慧妃。 愉贵嫔的目光瞥到了江清月的肚子上，淑妃之死如此大的事情，倒是都未让柔昭仪的胎有任何的损伤，她倒是命大。 江清月自然是察觉到了愉贵嫔的目光，“愉妹妹怎得一直盯着本宫。” 愉贵嫔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笑意盈盈的表情，“倒是觉得柔姐姐有了身孕也还是花容月貌。” 江清月捂嘴轻笑，“哪有妹妹容颜倾城。” 离开凤仪宫后，宜贵嫔神色愤愤，“你没来之前，愉贵嫔的嘴脸是多么邪恶。” 江清月笑着安抚她：“我都没有生气，你生什么气？” 宜贵嫔道：“我这是为你鸣不平，你个没良心的。” “姐姐对我好，我自是知道，不过愉贵嫔的心机颇深，姐姐可千万不要着了她的道。” 宜贵嫔正了正神色，“你放心，这个我便是知晓。” “如今愉贵嫔进宫，只要皇后不再犯大的过错，那皇后的地位便是不会在动摇了。” “我等得起。”宜贵嫔的脸上显示出坚毅的神色，“我不会让承瑄白白受到了伤害。” 为母则刚，江清月倒是对此颇为赞同。 第114章 永宁长公主及笄 最近江清月总是在太后宫中见到永宁长公主，许是快要及笄，永宁长公主总是愿意待在太后身边享受着天伦之乐。 江清月这日刚刚踏入太后宫中便听见里面传来了阵阵欢笑之声，江清月便知道是永宁长公主来到了太后宫中。 江清月笑着行礼，“早就听见了长公主的声音，太后今日倒是开心了许多。” 太后笑着让白芷搬一个凳子给江清月，“快坐下，有了身子的人，可别久站。” 永宁长公主也是笑道：“月姐姐的肚子如今倒是大了不少。” 太后瞪了一眼永宁，“你月姐姐有了身孕，肚子能不大吗？” 江清月笑道：“长公主如今也是要及笄了。” 太后满脸慈爱地看着永宁，“就是还未挑好夫婿，哀家心中悬着的心还是未落下。” 江清月道：“太后娘娘不必忧心，以长公主的芳名，皇上定会为长公主寻得一门好的亲事。” 永宁长公主俏脸微红，扑到了太后的怀中，“儿臣才不要嫁人，儿臣要陪母后和皇兄一辈子。” 太后脸上全是无奈之色，“女儿家怎么能不嫁人？又在说胡话了。” 江清月捂嘴轻笑。 太后又问起永宁长公主及笄的事情，江清月倒是对此事不太清楚，便大概地说了。 而转眼间便到了永宁长公主及笄那日。 永宁长公主在下人的伺候下换上了及笄的装扮，而太后更是满眼疼爱，眼中全是不舍之情。 永宁长公主执着团扇走到了太后面前，太后倒是眼含热泪，永宁长公主眼中也全是眷恋之情。 陆君澈说了几句话语，随后便征求太后的意见，“母后，儿臣在朝中倒是相中了一些新贵，不如宴会后拿给母后一观可否？” 太后略微颔首，“好，便劳烦皇帝了。” 皇帝含笑看着永宁，“小时候天天跟在朕身后的永宁也是长大了。” 愉贵嫔笑道：“臣妾也记得呢，永宁妹妹最是可爱了，臣妾也愿意与永宁一起玩耍。” 永宁长公主并未接话，她自是不喜欢这位表姐的。 陆君澈笑道：“愉敏倒是和永宁的年纪相仿，也怪不得你们能玩到一起去。” 这种场合自然是没有江清月插话的份，她倒是吃吃喝喝，与一旁刚刚出了月子行了册封礼的许舒言说话。 “最近看珺儿倒不是特别闹腾的，看起来随姐姐，是个安静的性子。” 许舒言笑道：“我倒是盼望他活泼些。”她顿了顿，“昭儿最近可好？” 江清月略微叹了一口气，“昭儿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昨日才好全，看着昭儿没日没夜地哭，我心疼至极。” 许舒言也叹息，“昭儿刚刚失去母亲，难免会生病，倒是辛苦你了，本就有身孕，还要费心神照顾昭儿。” 江清月道：“这是姐姐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我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护她平安长大。” 许舒言覆上了她的手，没再言语。 眼看着仪式已经到了尾声，永宁长公主也跟在太后的身边笑着答谢来的宾客。 愉贵嫔自是起身来到了永宁长公主的身旁。 “恭贺永宁妹妹及笄。” 永宁长公主只是淡淡地举起了酒杯，与愉贵嫔对饮了一杯。 永宁长公主的表情不咸不淡，倒是让愉贵嫔有些尴尬。 “表妹怎么像是不太高兴？” 愉贵嫔这句话倒是让太后将注意力放在了永宁长公主身上，“怎么了永宁？” 永宁微微一笑，“母后，儿臣无事，不过就是看到了不是特别想看的人罢了。” 愉贵嫔神色一僵，似乎是没有想到永宁会如此不留颜面，只是讪讪地笑了几声。 永宁长公主道：“愉贵嫔既然已经进宫了，成了皇兄的妃子，怎么还不舍去郡主的身份，表姐表妹的岂不是乱了宫规？” 太后扫视了一眼愉贵嫔，她本身便不同意愉贵嫔进宫，可是大长公主的面子却不得不给，永宁今日这话倒是说到她的心坎上了。 愉贵嫔轻咬红唇，随后看向了陆君澈，只见陆君澈并未看向这边，随后便微微屈膝，“是，臣妾知晓了。” 永宁长公主微微一笑，“愉贵嫔知晓便好。” 愉贵嫔离开后神色并无变化，可是心中却是极为不服气。 皇上本就是她的表哥，她如此称呼陆君澈又有什么不对。 江清月看着愉贵嫔的面容，倒是轻轻笑了笑。 愉贵嫔这是出力不讨好了，本想借以永宁长公主及笄而讨得太后欢心，却弄巧成拙了。 江清月收起了目光，朝着永宁长公主举杯，永宁看到了江清月此举，亦是举杯与江清月对饮。 愉贵嫔看到了此处，眼中闪过了一丝阴狠，却又一瞬间烟消云散。 淑妃她都敢杀，区区一个柔昭仪她又怎么可能放在眼中。 宴会散后，江清月将准备好的礼物奉上，永宁长公主笑意盈盈地接过所有人的贺礼，而陆君澈直接赏赐给永宁长公主京城中的一座公主宅。 日后公主出降后，便可居住在宫中的公主府了。 江清月回到了未央宫后，宫人便来回禀永宁长公主前来。 江清月笑着将人迎了进来，“怎么再及笄这日来我这里了？” 永宁笑道灿烂，“今日嫂嫂可看到了愉贵嫔的反应？” 永宁只有独自见到江清月的时候才会称呼江清月为嫂嫂。 江清月笑道：“你都已经及笄了，怎么还是小孩子心性？” 江清月虽是笑着调侃永宁，可转头便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公主还未出嫁，而近日边疆看似虽然平稳，但是有些周边小国还是蠢蠢欲动的。 就如岛上的樱国。 前世的时候樱国竟然派人前来求娶嫡亲公主。 边远的岛国竟然敢求娶嫡亲公主，到真的不自量力。 而如今适龄未出嫁的公主，便只有永宁了。 前世陆君澈差点便将永宁派去和亲，还是太后多加劝阻才打消了皇上的心思。 不过樱国势力倒是不如大周强大，陆君澈想了想便是派兵去攻打了樱国。 樱国自此也臣服与大周。 只是不知如今樱国是否还会不自量力。 第115章 永宁婚事 果不其然，不出半个月，樱国便传来了使臣要来朝拜觐见的消息。 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江清月的心紧了紧，她倒是旁敲侧击地提醒了太后娘娘早日确定好永宁长公主的婚事，可惜太后疼爱幼女，总还是想将永宁留在身边。 江清月也私下问过永宁对自己的婚姻有何想法，不过她倒是支支吾吾，一时间答不上来。 江清月倒是从中看到了猫腻。 永宁长公主好似有了心上人。 只是前世她与永宁的交情并不深，只知道最后嫁给了朝中的声名赫赫的小将军，过程倒是不得而知。 而如今，江清月知道樱国要来做些什么，最好的办法便是永宁说出心上人来求皇上赐婚。 江清月看着永宁支支吾吾的模样，叹息道：“你是皇上的亲妹妹，如今大周的嫡公主便只剩下你一个了，近两年的边疆又不稳定，万一需要和亲，你可是首当其冲的人选。” 永宁长公主自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嫂嫂的意思是？” “刚刚见你的模样，似乎是有意中人了，倒是不妨和太后娘娘先说一声？” 永宁脸微微发红，“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轻易说出口。” “若你不开口，我倒是可以替你去说。”她顿了顿，“你要想好若是此时说出口，倒是主动权还在你手上，若是你不说，改日皇上下旨赐婚之时，你该如何？” 此话倒是说到了永宁的心坎上，她略微有些犹豫，“这样成吗？” 江清月笑道：“太后与皇上最疼爱你了，又有何不成？” 永宁脸上有一丝纠结之色，低声道：“嫂嫂确实猜对了，我是有了心上人。” “是谁？” “我二人是在上书房见过，他是皇兄伴读的小弟，如今已经成为了年少成名的定远小将军。” 永宁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期盼之意，眼睛明亮。 江清月不由得感叹一句小姑娘。 定远小将军凌云，是如今的朝堂是议论纷纷的人，也是永宁长公主上一世所嫁之人。 江清月不禁感慨了一句缘分。 “既然你有了想法，那我便去探探太后的口风。” 永宁微微颔首，握住江清月的手，“小嫂嫂，就拜托你了。” 江清月去慈宁宫之时，恰好碰见了太后正拿着一堆画像。 江清月不禁好奇，“太后这是在赏画？” 太后笑道：“你那日的话倒是提醒哀家了，哀家虽然心疼永宁，却不好一直不给她许配人家，万一有个什么事情也不好应对。” 江清月笑道：“太后说的是。” 太后将画像递给江清月，“你倒是帮哀家选选，近些日子永宁总愿意去你宫中，定是了解她的。” “太后何不让公主亲自挑选？万一公主有了自己的打算呢？” 太后微微一怔，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江清月，“你说得到对，白芷，让永宁来哀家宫中一趟。” 随后太后将目光放在江清月身上，“你的意思是，永宁可能有心上人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臣妾就是这个意思。” 太后沉思了片刻，“若是如此最好，只要对方身份上过得去，永宁喜欢哀家便无任何异议。” 江清月将画像放在桌子上，起身给太后按摩脖颈，“太后开明。” 永宁来的到快，一进殿的时候便看见了二人，她先是用眼神询问江清月，看到江清月略带肯定的目光后，才微微放了心。 “你二人在那商议什么呢？别以为哀家看不出来。” 太后突然开口，倒是吓了两人一跳。 永宁连忙坐在太后身边，挽住太后的胳膊，“母后，您最了解儿臣了。” 太后的目光在江清月与永宁之间来回切换，“你二人倒是打了什么算盘，说来哀家听听。” 永宁递给江清月一个眼神，江清月笑道：“太后您最了解公主，定是知道什么事情。” “你们两个小滑头，倒是跟哀家打起马虎眼来了。”太后笑骂，“永宁到底是看上谁家的男子了？” 永宁低下头，略微有些害羞，“是皇兄伴读的幼弟，定远小将军。” 太后盯着永宁好一会，叹息道：“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 羞得永宁直接钻到了太后的怀中。 “凌云倒是一个好孩子，是凌阁士的弟弟，又刚刚立了功名，前途一片大好。”说道这里太后沉默了片刻，“只是永宁，战场上刀剑无眼，哀家实在是不放心。” 永宁也知道这事情，她声音闷闷的，“儿臣知道此事，不过儿臣不悔。” 永宁的声音坚决，太后自是叹了一口气。 “罢了，一会让皇帝来一趟慈宁宫吧。” 江清月自是知道她不宜在此，“那臣妾便告退了。” 太后点头，“倒是劳烦月儿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 陆君澈踏进慈宁宫的时候，便看见了永宁在太后身旁安静看书的模样。 他笑道：“倒是甚少见到永宁如此安静的模样。” 永宁轻哼一声，“皇兄怎得如此说我。” 太后笑看着二人，“好了，正好也到了晚膳时分，传膳吧。” 用膳期间，太后缓缓道：“其实今日让你来，是有一事的。” “何事？” “是永宁的婚事，如今永宁已经及笄，倒是可以谈婚论嫁了。” 陆君澈倒是微微一愣，“朕倒是觉得永宁还小，婚事倒是不着急，朕就这么一个亲妹妹，自然是要在朕身边多待几年。” 太后笑道：“你是觉得不着急，那也该问问永宁的意思。” 陆君澈明白了太后话中的意思，看向一旁埋头吃饭的永宁，“永宁有了心上人了？” 永宁的手微微一僵，不敢抬头看陆君澈。 陆君澈看见她的模样，倒是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 “能让永宁惦记上的，定然是上书房中那一群小子，说说看到底是谁？” 永宁抬起头看向陆君澈，“是凌阁士的幼弟。” “子赋的弟弟？凌云？” 永宁微微颔首，随后撒娇道：“母后你看皇兄。” 陆君澈倒是有些意外，“怎得看上了凌云？” “哪有什么怎么，就是，我也不知道。”永宁一副女儿家被拆穿了心思的样子。 “那你二人可有什么往来？你的心意他知晓吗？” 永宁微微颔首，“他在我及笄之时送给我了一把梳子，是他自己打造的。” 永宁声音越来越小，生怕陆君澈不同意此事。 梳子是何意，都是心知肚明的。 “既然永宁喜欢，那朕明日便传子赋进宫，好好问问此事。” 陆君澈这句话，便算是同意了。 第116章 樱国 次日陆君澈便是将凌阁士传入了宫中，凌阁士自幼便是皇上的伴读，深得皇上的信任，如今是皇上身边的心腹大臣。 倒是不知道两人所谈内容，足足有一个时辰，凌阁士才从太平宫中出来。 而凌阁士再次进宫之时，便带上了年少成名的定远小将军。 皇上与他二人谈论许久，待二人走后便下了一道圣旨。 是给永宁长公主与定远小将军赐婚的圣旨。 公主与将军，这倒是成为了京城的一桩美谈。 而就再陆君澈为永宁长公主与定远小将军赐婚的第二日，樱国的使臣便到达了京城。 陆君澈并未着急召见他们，还是照例地上朝批折子，而樱国使臣倒是有些坐不住了。 给宫中高位的妃嫔特地送上了贵重礼物。 他们眼中的贵重礼物，无非就是几根人参罢了，而人参在樱国金贵，但是在大周倒是平平无奇，因此江清月对此嗤之以鼻。 陆君澈似是无意间向江清月提起来了樱国使臣一事，看这个样子倒像是看看江清月对此如何看待。 江清月有些漫不经心，“樱国不过是一个岛上的国家，还值得咱们费心接待吗？皇上晾得他们这几天，樱国使臣倒是给臣妾宫中送来了几根人参。” 随后她撇了撇嘴，“几根人参当成宝贝，还以为咱们宫中少了人参吗？” 听着江清月的话语，陆君澈不由得笑出了声，“也就你敢如此说出来。” 江清月翻了个身，“本来就是如此。” “此事朕知晓如何办。” 两人没再谈论这个话题，而陆君澈也给了樱国使臣了一个消息，那便是十五在紫宸殿接见他们。 十五那日的紫宸殿，倒是格外热闹。 虽然樱国只是一个小小的岛国，不过这确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个前来觐见的国家，该有的礼仪自然不能丢。 江清月因为有了身孕，来到紫宸殿的时候众妃嫔已经来齐了。 明贵嫔冷笑道：“柔昭仪来得倒是早。” 江清月微微一笑，并未搭话，而是笑着与身边的宜贵嫔说话。 明贵嫔见自己受了冷落，刚想发作却被身后侍女止住了，这才想到是国宴，况且柔昭仪的位份已经在她上面了。 宴会开始后，陆君澈宣召樱国使臣，江清月看着底下站着的樱国人，总觉得有一阵阵的反胃。 樱国人虽然与大周人长相无异，但是就给人一种贼眉鼠眼的感觉。 “拜见皇帝陛下.” 陆君澈笑道：“诸君远道而来为结两国之好，朕自是高兴。” 樱国人落座后，待宴会进行中期时，便站出来道：“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陆君澈脸色微微一沉，却还是问道：“请讲。” “受我国陛下所托，为了两国交好，我国陛下为太子殿下求娶大周的嫡公主。” 陆君澈此时的神色已经不能再沉了。 而周围的妃嫔神色也不是很好。 太后更是有些庆幸，她看向江清月，目光更是多了几分慈爱。 如果说之前太后对江清月好只是因为皇上，那么如今便是更多了几分真心。 而樱国也是没有自知之明，倘若求娶公主，陆君澈到可以从宗室中的女子中找一个封位公主，而樱国却求娶嫡公主。 “倒是真不巧，大周如今并无嫡公主，朕的女儿还小。” 樱国闻言并没有任何退让，而是笑道：“皇上的姐妹也可。” 陆君澈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简直是得寸进尺，此时陆君澈倒也庆幸，已经赐婚永宁与凌云。 “朕的姐妹也早已出嫁，樱国还是打消此心思吧。” 樱国使臣倒是没有料到，明明他们得到的情报是皇上的亲妹妹并未出嫁，正好可以借此来牵制大周，怎么如今倒是变了？ “那我们陛下说过，只要是大周公主即可。” 陆君澈神色看不出喜怒，“此事容朕思考几日。” 樱国使臣见状倒是觉得有戏，便回到了座位上。 宴会结束后，陆君澈回到太平宫，连夜召见了凌子赋。 “皇上是要从宗室中挑选一个封为公主送去和亲吗？” 陆君澈道：“朕没有和亲这个想法。” 凌子赋试探性地问道：“那皇上是想...” 陆君澈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赞赏之意，“子赋不愧是朕的伴读，最懂朕的心思。” 凌子赋微微一笑，“如今大周兵力强盛，皇上登基这四年倒是没有拓展疆土，倒是正好缺少一块岛。” “朕也有此意，况且樱国一个小小的岛国便敢如此猖狂，朕若再不做出些表率，那周边国家定是对大周无敬意。” 凌子赋行礼道：“皇上英明，只是臣想举荐一人。” 陆君澈自是猜到了凌子赋的心思，“凌云？” 凌子赋微微颔首，“如今林云刚刚加冠便取得了军功，皇上看重他又将长公主嫁给他，他定是愿意报效大周的。” 陆君澈面上倒是有些犹豫，“只是战场刀剑无眼，万一...” 万一凌云战死，那永宁岂不是难堪？ 凌子赋明白皇上的顾虑，“皇上，凌云虽然被封为从五品定远将军，可是也是恰巧所得，将军没有军功在身，那有何脸面求娶长公主？” “凌云的意思呢？” 凌子赋跪下，恭声道：“凌云身为将领，自然是愿意为了皇上的江山肝脑涂地！” 陆君澈倒是有些欣慰，“罢了，朕准了，那便让凌云做副将吧。” “多谢皇上。” 而就在两人密谈完的一个时辰后，樱国的使臣便在驿站中死亡。 陆君澈倒是给他二人安排了一个刺杀君上的罪名，派五万大军去攻打樱国。 樱国本就是小国，五万大军定是可以让樱国皇帝递上臣属书的。 可是陆君澈要的不是樱国的臣服。 他要的是樱国的灭亡。 第117章 火石 皇上一改以和为贵的外交政策，直接向樱国发兵，这倒是打得樱国措手不及，而樱国土地面积甚少，又是岛国，自然是孤立无援，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谁便不言而喻了。 江清月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有着皇上的庇护，倒是并未有人暗算，或许那些暗算已经被皇上暗中挡下了。 太后倒是召了江清月去了趟慈宁宫，而江清月一进慈宁宫便看见了太后与永宁两个人，倒是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果然太后笑着朝她招了招手，“月儿来了，快坐。” 江清月含笑坐下，“太后娘娘今日的气色倒是好些呢。” 太后握住永宁的手笑得和善，“永宁的婚事有着落，哀家的气色自然好。” 江清月的目光转移到永宁身上，看着永宁脸上明媚的笑容，倒是有些羡慕。 “哀家今日叫你来，倒是想谢你。” 江清月有些惶恐，“太后这是哪里的话，臣妾万万不敢当。” 太后微微叹了一口气，“若不是你早日提醒哀家给永宁赐婚，倒真的让樱国的算盘打成功了。” 江清月笑着安慰，“太后娘娘宽心，***是皇上的亲妹妹，皇上怜惜幼妹，自是不舍得让公主前去和亲的。” “话虽如此，樱国只是一个小国，可若是西北的游牧民族呢？他们兵强马壮，一旦粮草不足便南下与大周打仗，若是他们前来，恐怕永宁便...” 太后并未说完，可是三个人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永宁更是眼中含泪，“母后。” 太后微微擦拭眼角的泪水，“不过眼下倒是没有问题了，永宁的婚事哀家也很满意。” 江清月微微一笑。 太后的目光转移到江清月隆起的肚子上，“月儿的胎有五个月了吧。” 江清月的手放在腹部，笑道：“是有五个月了。” “再过五个月你的孩子便出生了，平常倒是要小心为上。” “是，臣妾明白。” “昭儿最近如何？” 提起昭儿，江清月嘴角挂着一抹笑容，“昭儿最近长胖了不少，可爱极了。” 太后微微颔首，“改日带昭儿给哀家看看。” “是。” 江清月又与太后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太后赏赐给了江清月许多物件，临走时永宁便跟着江清月去了未央宫。 永宁有些好奇，“嫂嫂是如何提前预知此事的？” 江清月笑道：“各国之间都有密探，你及笄的消息定会传出去，除了樱国，北方的佑国，西北的鲜卑，都是对大周虎视眈眈，而自古和亲公主便没有好下场。” 永宁的俏脸微寒，“一旦两国开战，要么以身殉国，要么以身殉夫，根本由不得自己。” 江清月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女子的命运，可是为何要是我们来承担。” 永宁只是沉思，却并未答话。 江清月看着永宁的面容，微微放心。 回到宫中后，先是与永宁说笑了片刻，送走了永宁后，秋实便前来禀告。 “娘娘，今日奴婢发现桃子倒是有些不老实。” 江清月问道：“如何不老实？” “一开始她只是偷懒，经常不在宫中，后来奴婢便是发现她经常与外人相勾结。” 江清月微微一顿，“勾连？拿了些什么回来？” “奴婢趁着无人瞧了一眼，是火石。” “火石？”江清月不禁冷笑，“这背后之人倒是打的好算盘，这是要让整个未央宫全军覆没啊。” 秋实的神色也是不太好，“那娘娘，您准备如何应对？” 江清月微微抿唇，“可知道与她勾结那人是哪宫之人？” 秋实摇了摇头，“奴婢有罪，并未看清。” “也不怪你。”她顿了顿，“你就放出风声，说本宫近些日子有些神色倦怠，需要早些休息，宫女太监们也可回屋休息。” 秋实眼睛微微一转，倒是明白了江清月的意思，“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办。” “派周晋暗中好好看着桃子，不可让她跑了。” “是。” 秋实走后，江清月微微眯了眯眼睛，看来她的未央宫，还有漏网之鱼呢。 流云倒是一脸担心，“娘娘，万一真的着起火来，可如何是好？” 江清月垂下眼眸，“放心，周晋有分寸，若真是起火了，那便更是掩人耳目。” 流云微微颔首，可是面上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 江清月倒是略微有些困意，“天色还早，请许姐姐与张姐姐一同来未央宫用晚膳吧。” 流云应声，“娘娘可要吃锅子？” 提到锅子二字，江清月神色一僵，姐姐去世的那天，便是要吃锅子的。 江清月微微摇头，“不了，以后宫中不必准备锅子了。” 流云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晚舟拉住了，晚舟微微摇头，流云便明白了含义。 “那奴婢去吩咐小厨房做些娘娘们爱吃的。” 江清月微微颔首。 许舒言与张书蕴倒是来得早，看着江清月躺在软榻上懒洋洋的模样，不由得调笑，“你自从有了身孕以后愈发懒了，每天有大半时间在榻上躺着。” 江清月放下手中的书，起身道：“你二人倒是会打趣我。” 随后江清月便让宫人传膳。 张书蕴神秘一笑，“今日我倒是得了个消息。” “什么？” 张书蕴看了一眼二人，“如今冷宫里的江氏倒是生不如死，冷宫的嬷嬷都不愿意管她，据说她的皮肤上倒是没有一块好肉。” 话语刚落，许舒言微微皱眉，“你也真是的，月儿怀着身孕呢，你倒是不忌讳。” 张书蕴这才讪笑两声，“倒是一时情急忘记此事了，我给妹妹赔罪。” 江清月笑道：“什么赔罪不赔罪的，我倒是想听听她的消息，免得她太过安生。” 她顿了顿，看向张书蕴，“姐姐若是真想给我赔罪，不如多给我腹中孩子绣些衣服。” “瞧瞧，这算盘打得忒好了，我还能少得了你孩子的衣服不成？” 许舒言笑道：“月儿如今只是五个月，张姐姐倒是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张书蕴微微瞪了一眼许舒言，“你就专跟我不对付。” 三人微微一笑，未央宫的氛围倒是其乐融融。 第118章 纵火 江清月将消息散播到未央宫里，宫人们倒是天色一黑便回到了下人房中，未央宫内静悄悄的，连银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江清月将安胎药喝完，问道：“那桃子可有任何异动？” 周晋弯腰回禀道：“如今娘娘下令让下人回房，倒是给了她更大的空间，与宫外那人相见十分频繁，奴才偷听了几声，怕是就是近几日行动了。” “可看清了那太监的面目？” 周晋道：“娘娘放心，奴才已经看清了。” 江清月“嗯”了一声，随后有些漫不经心地问：“本宫知道了，也派人好好跟着那个小太监。” “是。” “等桃子一纵火，便抓住她。” “奴才明白。” 江清月挥了挥手示意周晋退下，看着外面昏暗，她道：“最近不是冬天，着火的话倒是不容易着起来，也不知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怎么想出此招。” 流云轻笑出声。 倒是又过了几日，周晋前来回禀，桃子要动手了。 其实江清月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她并未经历过此事，而又不知背后之人是谁。 “桃子事成之后会在长街上与那太监相见，那是奴才便带人将两人抓起来。” 江清月颔首，“倒是也别一着火便扑灭。” “是。” 江清月抿抿唇，“三公主可送到许姐姐那里了？” 流云道：“娘娘放心，流萤姐姐亲自带着三公主去的，不会出差错的。” 江清月这才放心。 周晋倒是离开了正殿，去暗中监视桃子了，江清月也让人灭了灯。 半个时辰时候，未央宫内便起了火。 顿时未央宫便乱做了一团，而江清月扶着流云的手，在屋内看着蔓延的火势，道：“扶本宫出去吧。” 几人都知道耽搁不得，连忙扶着江清月离开了正殿。 宫人都正在忙着救火，就连侍卫都惊动了处处都是喊着走水了的声音。 晚舟扶着江清月在前院的角落坐下，此刻后殿的火势正浓，正是救火的关键时期。 江清月冷笑道：“还真是好心思，特地将纵火选到了后殿，这可是与正殿相连最近的。” 春华道：“还好娘娘无事，不然可如何是好。” 一刻钟后，陆君澈便赶来了，伴随着皇上驾到的声音，陆君澈一进宫门便看见了还未扑灭的火势。 他的心凉了半截。 江清月还怀着身孕，而正殿没有一丝动静，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江清月坐在角落里，这里倒是不会让人冲撞，也难怪陆君澈一开始并未看见她。 “皇上。” 江清月轻声呼唤，陆君澈倒是身体一怔，随即转过身，看着站在角落的江清月，他心中那根弦才放下。 他连忙跑过去一把抱住江清月，“还好你无事。” 他刚刚收到未央宫走水的消息便立马赶了过来，生怕江清月出现差错，他已经失去了江清琬，不能再失去江清月了。 虽说陆君澈早就从春华那里得知江清月这是故意纵容别人放火，想要引蛇出洞，可是他还是会担心江清月的安危。 “朕还以为...” 陆君澈没再继续说，只是抱紧了江清月。 “臣妾无事，刚一着火臣妾便出来了，害怕宫人来往救火冲撞了孩子，便坐在角落中。”她笑着看向陆君澈，“只是可惜了未央宫里的装横，还有皇上送给臣妾的花灯呢。” “宫殿毁了朕可以再给你修缮，花灯朕也可以再给你做，你与孩子无事便好。” 话语刚落，周晋与几个太监便带着纵火的罪魁祸首走进未央宫。 “皇上，娘娘，此二人便是纵火的真凶。” 陆君澈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这个宫女是你宫中的？” 江清月微微颔首，“是臣妾宫中的洒扫宫女，看来竟是一个吃里扒外之人。” “那这个太监是哪个宫中的？” 林有倒是认出来了这个太监，刚想回话便被陆君澈打断了。 “罢了，直接将二人扔进慎刑司，务必给朕审出来！” 林有应声，指挥侍卫将二人拖走，看皇上如今的情形，倒是真的生气了。 江清月看向陆君澈，拿出手绢给陆君澈擦去额头上的汗，“看皇上着急的都出汗了。” 陆君澈握住她的手，严肃地道：“这是最后一次。” 江清月眨了眨眼睛，故作不明，“皇上这是何意？什么最后一次？” “朕知道你是故意放松引出背后纵火之人，朕明白，可是将你自己置于危险之地，这是最后一次。” 江清月垂下眼眸，“皇上是如何得知臣妾的这些小心思？” 陆君澈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别管朕如何得知，只是伤害你自己的事情不许再做。”他顿了顿，“况且你还有了身孕。” 江清月微微颔首，“臣妾知晓了，皇上放心，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陆君澈这才微微放心，此时火势已经被扑灭了，未央宫的正殿也是遭受了大火的吞噬。 江清月不由觉得可惜，“可惜皇上费心为臣妾修缮的正殿了。” 陆君澈道：“无妨，朕再让内务府修缮便是，定按照之前的样子给你还原出来。” 江清月嘴角挂着笑意，“皇上待臣妾真好。” “最近几日你便与朕一起住在太平宫吧。” 此话一出，倒是吓了江清月一跳，“皇上，这不符合规矩。” 陆君澈不在意此事，“有什么符不符合规矩的。” 江清月定是不会去太平宫小住的，她轻声道：“臣妾才不去，那岂不是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眼中？” 陆君澈微微一笑，“你的脑袋里又谋划些什么呢？” 江清月微微嘟唇，“那趁着未央宫修缮期间，臣妾便去长乐宫小住吧。”她顿了顿，“虽然皇上已经下旨日后不让妃嫔住进长乐宫...” 陆君澈打断她：“你不是旁人。” 江清月微微一愣，陆君澈继续道：“朕知道你对长乐宫的感情颇深，便去正殿住吧。” 江清月却摇了摇头，“正殿是姐姐的屋子，臣妾还像之前一样，住在东侧殿便好。” 陆君澈也知道拗不过江清月，“也好，随你吧。” 江清月这才答应。 陆君澈看了一眼江清月，微微摇了摇头。 真是拿她没办法。 第119章 惩罚明贵嫔 长乐宫已经几个月未由人住了，除了先前侍奉淑妃的宫女被留下了继续洒扫长乐宫，明明是盛夏，却莫名有了一丝萧瑟的意味。 虽然陆君澈下令长乐宫中的一切陈设不许变化，可是江清月再次踏入内殿，却总是觉得物是人非。 “姐姐倒是离开了我许久了。” 江清月轻声呢喃，擦去眼中的眼泪，“罢了，去侧殿吧。” 流云扶着江清月走出正殿，江清月回首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慎刑司的人自是最利落不过的，不到一日便审出了纵火之人的幕后主使。 林有特地将江清月请到了太平宫，看着跪在地上的慎刑司总管，江清月抿了抿唇，坐在了陆君澈身边。 陆君澈看向江清月，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随后目光凌厉地投向地上之人，“说罢。” 慎刑司总管不缓不慢地道：“皇上，娘娘，奴才细细地查问了此事，那宫女倒是并不知道是谁所指使，只是受了金钱的蒙蔽，而小太监正是清宁宫明贵嫔身边的人。” 又是明贵嫔。 江清月不禁勾了勾唇角，正准备做局引明贵嫔入内呢，她倒是自己撞了上来。 陆君澈的神色微微阴沉，随后吩咐道：“传明妃来。”随后看向慎刑司的总管，“你来交代，一五一十的说。” 慎刑司总管微微弯腰，“明贵嫔一个月前托人从娘家陆陆续续的带火石进来，且每次都是放在不起眼的地方，一个月下来倒是积攒了不少。” 江清月对此倒是不意外，毕竟明贵嫔是武将之家，火石一类的东西自然不会少。 陆君澈倒是没有料到火石是这样来的，可是如今杨家刚被流放，而边疆的战事又不稳，若此时除去明贵嫔一家，倒不是上上之策。 明贵嫔看着林有笑着来请她，还以为皇上特意召见她，连忙便赶来了太平宫。 而踏进宫内时便看见坐在前方的陆君澈与江清月，站在地上的慎刑司总管，她微微一怔，心下才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而自从她听说那小太监便是未归来，而柔昭仪也平安无事的时候，她便知道以皇上的能力，自是马上便会查到她的头上。 而如今一进殿便看见了两人并肩而坐，明贵嫔便知道了。 可是一向骄傲如她，并不会向江清月低头，她神色平静地跪下行礼，“臣妾拜见皇上。” 陆君澈并未叫起，“今日叫你前来，你可知因为何事？” 明贵嫔的嘴唇动了动，“臣妾，臣妾不知。” “不知？”陆君澈气急反笑，“你何时变得如此了。” 话音刚落，明贵嫔便说道：“臣妾一向便是如此，皇上难道不知道吗？臣妾爱慕皇上，自是万事以皇上为重。” 江清月垂下了眼眸，并未看明贵嫔。 “那指使人向未央宫纵火也是以朕为重？” “自是！”明贵嫔的面容坚定，“江清月自从入宫以来便处处与臣妾作对，皇上还宠着她，那臣妾为了皇上自要除之而后快。” 话音刚落，一个茶盏便从明贵嫔耳边擦身而过。 明贵嫔似乎不相信皇上会如此，“皇上，您对臣妾便这么狠心吗？” “朕看你是疯了！” 明贵嫔的眼泪掉了下来，“皇上，臣妾陪伴在您身边多年，可是前比不过圣宠的昭淑皇贵妃，后也比不过您身边的柔昭仪，皇上又何时注意过臣妾？” 陆君澈并未言语，只是看了一眼明贵嫔，“朕无话和你说。”他顿了顿，“林有，一会将二公主送去凤仪宫，由皇后与大公主共同教导！” 明贵嫔倒是没有料到陆君澈会直接将二公主送走，她立马顾不得什么颜面了，“皇上，皇上，星儿是臣妾当年在东宫时期难产一天才生下的，皇上您一向疼爱星儿，怎么舍得将星儿送到皇后那！” 陆君澈不再想与她辩驳，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朕记得你刚入东宫之时，是多活泼开朗的人，纵使有几分小性子，也是加成。” 明贵嫔看着自己陪伴了近十年的君主，“臣妾是最早在皇上身边的，那时皇上身边只有臣妾一个人，皇上勤勉，但却还是经常来看臣妾。可惜东宫并无正妃，臣妾并不能率先生下皇嗣，不然谁能比过臣妾？” “是啊，谁能比过你。”陆君澈看着明贵嫔，“你是最早在朕身边的，朕如何也不会薄待与你，可是自从东宫乃至朕登基，你又是如何算计的，这让朕如何不厌恶你。” 明贵嫔突然指着江清月道：“皇上您以为江清月是真心爱慕你吗？你以为江清琬是真心爱你的吗？只有臣妾，只有臣妾！” “够了！” 陆君澈满眼都是失望，“不知悔改，回你的清宁宫反省去吧。” 明贵嫔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喜意，皇上的这个意思便是不会再降她的位份了，只要她在，那便还会东山再起。 如涵与画扇扶起明贵嫔朝着殿外走去，待殿中无人，陆君澈这才看向江清月，“如今朝中形势不明，明贵嫔父兄是武将，凌云又年少，若是此时惩罚了明贵嫔，于朝廷无益。” 江清月微微颔首，“皇上不必与臣妾解释，臣妾都明白的。” 陆君澈揽过江清月，“如今只剩你，也只有你是最懂朕的人了。” 江清月只是靠在陆君澈的肩膀上，眼含笑意。 后妃与家族总是一体的，并不会分割而来，所以就算明贵嫔犯了大错，皇上看在明贵嫔家中，也不会惩罚她，而将二公主抱在一直与她水火不容的皇后宫中，才是最狠的惩罚。 至于明贵嫔家中，同为武将，以为检举了杨家便能将自己摘干净吗？ 天下可没有如此的道理。 更何况明贵嫔家中手脚并不干净。 如今陆君澈只是等待罢了。 等待定远小将军真正成长起来，可以成为朝廷骨干之时，那是便是明贵嫔的末日了。 江清月摸着肚子，柔情一笑。 再过去五个月，她的孩子便要出生了。 第120章 宁嫔有孕 时间过得飞快，江清月已经怀孕八月有余了，期间倒是有不少冲着江清月来得事情，幸而有晚舟在，江清月与腹中的孩子并未受伤。 而月份越大，江清月便是越惶恐。 这个惶恐来源于她害怕自己再次一尸两命。 虽然红嬷嬷不止一次嘱咐她要经常去御花园散散步，可是江清月却不愿意动弹，还是许舒言几番劝说，才劝动了江清月多去走走。 “这女人生孩子是道鬼门关，而如今你还有两个月便要生了，可是一个月后是什么日子，你我也都清楚。” 江清月微微一愣，“姐姐是说，一个月以后的新人入宫？” “如今礼部已经在筹划一个月后终选的日子了，如今后宫妃嫔稀少，太后也多次嘱咐皇上皇后，要广选秀女，怕是今年进宫之人，会很多。” 江清月微微抬起头，“宫中永远不缺妃嫔，怕是以后后宫就更加热闹了。” 许舒言也叹了一口气，“如今后宫之中，皇后明面上是不再掺和后宫争斗，只是一味的贤惠，慎妃独自一人，虽然有三皇子，可是在后宫的存在感也是不高，沈修容就更不必说，与皇后一脉。” 许舒言顿了顿，“如今王位上，便只剩下了愉贵嫔才是最难对付的，天之娇女，与皇上一同长大，这是谁都无法媲美的情谊，况且大长公主健在，那愉贵嫔便是在后宫就站住了脚。” 江清月自是明白，她笑着安慰许舒言，“你也别太过杞人忧天，如今你、我、宜姐姐三个人，还怕其他人吗？况且如今只有你与慎妃是在宫中位份最高，皇上看重你。” 许舒言神色清冷，“那是什么看法，我算是看明白了，皇上最懂制衡之术，她不会让慎妃一家独大，才升级生了我的位份。” 江清月看在许舒言的模样，不由笑道：“刚入宫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还为了皇上哭鼻子呢。” 许舒言脸上有一丝尴尬，她微微跺脚，“你在胡说我便把你的嘴撕了！” 江清月连忙安抚，“好姐姐，我的错，你便饶了我这遭吧。” 许舒言又瞪了一眼江清月，这才罢休。 两人倒是在游廊上碰见了宁嫔，宁嫔最是胆小之人，她见到两人后立马跪下行礼问安。 许舒言笑着叫起，“倒是近几日少见宁嫔。” 宁嫔微微一笑，知道面前二人是好相处之人，眼中也多了几分真挚，“近日春光甚好，倒是碰见了两位娘娘。” 三个人又说了几句，宁嫔便道：“正好嫔妾今日出门带了些果子点心，两位娘娘若是不嫌弃，便一起用些可好？” 两人笑着答应了此事。 待晚舟一一照例验过毒后，江清月便拿起了一个桃花酥吃了一口，不禁夸赞道：“宁妹妹宫中的糕点真是好吃。” 宁嫔微微一笑，“娘娘喜爱，那臣妾改日再做些送到娘娘宫中。” 江清月略有些惊讶，“这糕点竟是你亲自做的？” 宁嫔羞涩一笑，“嫔妾也不会其他东西了，只会做些糕点。” 许舒言笑道：“宁嫔手艺倒是精妙，做出的糕点味道也是极美。” 就在宁嫔刚想说些什么时候，便朝着一旁干呕起来。 “这是怎么了？”许舒言连忙问。 宁嫔喝了一口水缓了缓，“嫔妾无事，可能是近几日吃的有些腻。” 许舒言微微颔首，随后想起来什么，“妹妹这月的月事来了吗？” 宁嫔有些害羞，“嫔妾月事一向不准，倒是有，有两个月未来了。” 许舒言与江清月相视一笑，江清月道：“先别动，去传太医去。” 宁嫔倒是明白了两人的意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两位娘娘的意思是？” 江清月微微一笑，“你快坐好，等太医来了再说。” 太医来了以后，听闻此，便立即给宁嫔诊脉。 片刻后，“回小主，从小主的脉象上看，小主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宁嫔惊喜地问道：“真的？” 江清月与许舒言也笑道：“咱们一同进宫，你如今也是得偿所愿了。” 许舒言道：“快，派人去告诉皇上此事。” 宁嫔身后的小宫女便立马去太平宫报喜。 江清月笑道：“让你的贴身宫女好好照看你，先回宫吧。” 宁嫔感激地看着两人，随后微微行礼，“多谢两位娘娘，臣妾告退。” 看着宁嫔离开的背影，江清月道：“宁嫔一向胆小，如今更是要遭受不少风浪了。” 许舒言微微叹息，“可不是吗？” 晚舟扶着江清月起身，江清月道：“今日也走了好些时候了，回去吧。” 许舒言微微颔首，“好。” 回到宫中后，江清月便听见了春华打听来的消息，宁嫔有孕两月，皇上晋封宁嫔为正四品容华。 江清月对此倒是不意外，毕竟正三品以下有孕便晋一位，是历来固有的规矩。 而正三品以上有孕便是看皇上的意思了。 “春华，去库房中挑些不易让别人下手的东西送去宁容华宫中。” 春华应声，随后便去库房中挑选礼物了。 如今与江清月一同进宫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所幸剩下的几人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并不会在后宫中兴风作浪。 午膳时分陆君澈来了江清月的宫中，江清月笑着迎进来，“看皇上满面的笑容，看来宁妹妹倒是真的让皇上欢喜。” 陆君澈微微一笑，“后宫中多些孩子总是好的。”随后他的目光放在了江清月的肚子上，“已经八个月了，再过两个月，这个小家伙也要和朕见面了。” 江清月柔和一笑，“臣妾也盼望着和他见面呢。” 陆君澈问道：“近日可好？” 江清月微微摇了摇头，“许是月份大了，臣妾近日夜间总是不好安眠。”说罢她低下头，“臣妾的腿总是抽筋。” 后妃从来不会与陆君澈说此事，而陆君澈第一次听说此事，更是十分惊讶，“可无碍？” “这是孕中正常现象。” 陆君澈摸了摸江清月肚子，“朕今晚留下陪你。” 第121章 双生子? 陆君澈今晚在未央宫歇下，虽然江清月也说过这是正常现象，可是陆君澈却是不放心，先是让晚舟诊脉。 晚舟眉头微微一皱，看向江清月，江清月便知道晚舟有话要说，她笑道：“皇上，臣妾真的没事。” 陆君澈摇了摇头，“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刘太医请来吧。” 江清月有些无奈，“皇上，那就如此严重了。”间陆君澈一脸焦灼，她道：“反正太医还要过些时间才来，皇上不如去偏殿看看昭儿？” 陆君澈微微颔首，“你行动不变，在这歇着就好。” 江清月笑着点头。 待陆君澈离开后，江清月目光看向晚舟，“可是胎儿有异样？” 晚舟摇了摇头，“并不是，只是奴婢从脉象上来看，娘娘怕是怀的双生子。” 此言一出，江清月便是愣住了。 大周向来视双子男孩与双生女孩为不吉之兆，若是龙凤胎倒也罢，龙凤呈祥是上上之喜。 可若一旦是双子男孩或者双生女孩，那便是大凶之兆。 民间如此，更何况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奴婢起先以为娘娘肚子比寻常大些是胎儿过大，却是没想到是双生子。” 江清月护住肚子，压低声音道：“别慌，不还是有可能是龙凤呈祥吗？” “可...”晚舟没有继续说下去，江清月已经明白了意思。 “刘太医是我们的人，没有娘娘示意，自然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江清月的眉紧皱，“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等到瓜熟蒂落那日，便一切都知晓了，搞不齐整个未央宫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甚至还会连累刘太医。” “那娘娘预备如何？” 江清月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神色不明，“有什么准备？你能诊出是男是女吗？” 晚舟摇摇头，“若是奴婢的师傅在，自然可以诊出，奴婢无能，不能为主子分忧。” 江清月扶起晚舟，“这倒也不是你的错。” 陆君澈迈步回到正殿，“昭儿这孩子愈发可爱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姐姐的孩子，自然是可爱无比。” 恰巧此时刘太医从殿内进来，跪下请安，“微臣给皇上娘娘请安。” “起来罢，去看看柔昭仪的胎像如何。” 刘太医应声，随后给江清月诊脉。 刘太医倒是微微皱眉，对上了江清月的目光，随后便低下了头。 “娘娘的胎像无恙。” 陆君澈这才微微放了心，“无恙便好。” 待太医下去后，江清月笑道：“那皇上可安心了？” 陆君澈笑道：“自然。” 翌日待陆君澈离开了未央宫后，江清月连忙让流云去请刘太医。 刘太医来得时候，江清月正在用早膳，她吃着碗中的粥，看了一眼殿内，春华与秋实都被江清月打发去内务府领东西了，此时殿内只剩下流云晚舟，自然是较为安全的。 江清月让流云拿过凳子示意刘太医坐下。 “可知道本宫喊你来是什么事吗？” 刘太医道：“娘娘可是为了昨晚之事？” 江清月微微颔首，“晚舟说本宫腹中是双生子，可是刘叔您宽厚，并未将此事说与皇上，那时本宫便知道，刘叔您是念着两家旧情的。” “娘娘腹中却是双生子，晚舟姑娘说得不错，可是微臣从脉象上看，倒是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是皇子还是公主。” 江清月放下手中的粥，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刘叔这话是何意？” 刘太医起身跪下，“若是微臣的诊断不出错，娘娘腹中怀的很大有可能是龙凤胎。” 江清月眼中划过一丝惊喜，随后又皱眉，“若是龙凤胎便罢了，可若是不是龙凤胎呢？” 刘太医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微臣家中世代从医，微臣对此还是有把握的。” 江清月这才微微放心，“刘叔起来吧，本宫自是相信刘叔。”她顿了顿，“只是在瓜熟蒂落之前，此事万万不可让第二个人知道。” 刘太医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娘娘放心。” 江清月抿了抿唇，“若是到了最后，真的是最坏的结果，怕是要连累刘叔了。” “娘娘严重了。” 交代完事情后，江清月便让刘太医退下了，她道：“如今还有两个月，此事不可宣扬，且不说皇上会如何，岂不是给那些虎视眈眈的人递上一把刀？” 流云道：“娘娘为何不将此事告诉皇上，以皇上对娘娘的宠爱，自是会护着娘娘的。” 江清月轻笑一声，“他护着本宫？流云，你要知道，事情一旦牵扯上了诸多利益，本宫便成了若有若无的人了。” 她顿了顿，“况且还是如此不吉之事。” 晚舟道：“娘娘稍微放宽心，刘太医也说了，娘娘腹中可能是龙凤胎，待娘娘到了九个月奴婢再诊脉，兴许便心想事成了。” 江清月也微微叹息，“如今唯一的转机便是龙凤胎了，否则如此不吉之事，怕是...” 江清月没再说下去，眼中也是一片冰凉。 晚舟与流云对视一眼，也不敢说话。 江清月起身，“撤下去吧。” 随后便有几个小宫女进殿将膳食撤了下去。 江清月思虑再三，“晚舟，一会去太平宫求皇上的旨意，让母亲进宫陪本宫小住几日。” 而江清月嘴中的母亲，指的自然是有了诰命的江夫人。 虽说姨娘已经被抬为平妻，可是却无诰命不得进宫，若是江夫人带进宫，倒也不算是有违宫规。 晚舟回来后道：“娘娘，皇上同意了此事，明日夫人便会带着小夫人进宫。” 江清月的心这才放下来，“好。” 她坐在软榻上，问道：“皇上可有多问？” 晚舟摇了摇头，“皇上只当是以为娘娘思家情深，况且娘娘生产在即，有家里人来照顾也是好事，便同意了此事。” “知道了，扶着本宫去后院走走吧。” 晚舟应声。 “如今谁都能看出本宫的肚子比一般的大，若是不往双生子的方面想，倒是件好事。” “娘娘是说胎儿过大？” 江清月微微一笑，“怕是不少人巴不得本宫难产而亡吧。” 第122章 回旋余地 江夫人便带着何夫人进了宫，前去凤仪宫拜见了皇后娘娘后，便来到了未央宫。 “臣妇拜见柔昭仪。” 江清月立马起身将两人扶起来，“母亲这是做什么？” 江夫人微微一笑，“娘娘礼不可废。” 江清月忙让二人坐下，“今日让母亲进宫，便是想要和母亲说说话。” 江夫人笑道：“娘娘的胎看起来有八个月了吧。” “是有八个月了。” 江夫人与江清月又聊了几句，江夫人便知道何夫人与江清月有话说，起身道：“臣妇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便去偏殿看看太平公主。” 江清月笑道：“母亲去吧，如今流萤将昭儿照顾得很好呢。” 待江夫人离开正殿后，江清月借口与母亲叙旧，便只留下了流云与晚舟。 看着殿中无人，江清月看着何夫人，三年未见，何夫人的眼角已经生出许多细纹，江清月不由有些心酸，“母亲...” 何夫人也是微微擦掉眼角的泪，“多年未与娘娘相见，娘娘过得可好？” 江清月点头，“女儿一切都好，母亲放心。” 何夫人略微欣慰，“如今你还有两个月便要生产了，女子生产乃是大事，搞不好便会一尸两命，今日我给你带来了一些助产的药材，你倒是让晚舟配给你便是。” 晚舟接过药材，笑道：“夫人放心吧，奴婢定然好好照顾娘娘。” 江清月这才说起来正事，“如今叫母亲进宫，确实是有一件事情。” 何夫人不免心惊，“何事？” 江清月抚摸着腹部，“前几日晚舟给我诊脉，说腹中怀的是双胎。” 何夫人愣了片刻，随后问道：“双胎？这可是不吉之兆啊！” 江清月也微微叹口气，“刘叔也来诊过脉了，确实是双胎无疑。” 何夫人的手微微颤抖，“若是双胎，你在宫中的生涯便被断送了。” 江清月抿唇，“我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所以才急着传母亲入宫。” 何夫人沉思了片刻，“娘娘将手腕伸出来，臣妇给娘娘看看。” 江清月闻言便将手腕伸出来，晚舟在手腕底下垫了一个软枕，何夫人诊脉后表情也是较为凝重。 “确实是双胎无疑。”何夫人叹了口气，又继续诊脉，“不过从脉象上来看，倒是并不像是同一性别。” 何夫人自幼与父母一同学医，在医术上的造诣倒是高深。 江清月这才微微放心，“若是龙凤胎倒是也好，龙凤呈祥，是双生子中最吉的胎像了。” 何夫人收回手，“臣妇虽不能完全肯定，不过却是十有八九。” 江清月笑道：“有了母亲的这句话，我便是放心了许多。” 何夫人叹息，“历来大周便视双生子为不吉利之事，不过我从脉象上看，是龙凤呈祥之态，娘娘可放心。” “只有龙凤呈祥才可以让我摆脱困境，否则便是万劫不复了。” 何夫人没有搭话，“娘娘倒是看开些。” 江清月微微颔首，“母亲进宫一趟不易，在府中万事可要保重。” 何夫人握住江清月的手，“娘娘放心，如今娘娘在宫中深得圣宠，臣妇又被抬为平妻，在府中的日子自是平安自在。” 江清月微微一笑，“只要母亲安好，女儿也便放心了。” 正午时分，送走江夫人与何夫人后，江清月望着背影有些不舍。 江清月垂下眼眸，擦去眼角的泪，才慢慢地走回殿中。 江清月回到寝殿后，“去将皇上请来用膳，今日见了母亲，总该是要谢恩的。” “要谢朕什么？” 陆君澈的声音传来，倒是吓了江清月一跳，她摸了摸胸口，“皇上怎么悄声进来了，吓了臣妾一跳。” 陆君澈连忙道：“是朕不好，吓着你了。”他顿了顿，“如今见到了你母亲，心情可好些？” 江清月微微颔首，“多谢皇上，臣妾才能和母亲相见。” 陆君澈微微一笑，“你如今正是有孕，孕中多思，思念家中也是有的，朕倒是可以下旨让你母亲进宫陪你待产。” 江清月微微一愣，“皇上？” 陆君澈只是笑着看着她，“怎么？不愿意？” 江清月微微摇头，“只是后宫并无妃嫔生产母家进宫陪产的先例，皇上如此，怕是会惹得六宫非议。” 陆君澈自是不在乎此事，“不过是陪产而已。” 江清月自是知道若此话一出，她便是身处了后宫的风波之上，“如今新人马上便要入宫了，皇上还是收回成命吧，不厚此薄彼后宫才能平静。” 陆君澈见江清月如此坚持，“罢了，你既如此，那朕也不勉强了。” 随后他拿起一旁的话本，“昨日给孩儿讲了盘古开天，今天给孩子讲女娲造人的故事吧。” 江清月笑道：“自然是好的。” 随后江清月连忙喊流萤将三公主一同抱来听皇上讲故事。 陆君澈的声音很有磁性，还时不时逗逗江清月，倒是让江清月咯咯笑。 “哎呦！”江清月突然惊呼了一声，陆君澈连忙问道：“怎么了？” 江清月微微起身，“倒是有些笑岔了气。”说罢她瞪了一眼陆君澈，“都怪皇上。” 陆君澈连忙递过去一杯水，“快喝点水。” 江清月缓了缓倒是好了不少，“然后呢？皇上快讲，臣妾要听。” 陆君澈笑道：“你这样一弄，朕倒是不敢继续讲了。” 江清月拽着他的袖子，“皇上你看，他正在踢臣妾呢，想让皇上继续讲。”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胎动，但是陆君澈的神色还是比较兴奋。 “真是好孩子。”陆君澈又转头看向摇篮中的三公主，“昭儿也对着朕笑呢。” 江清月心中一暖，“皇上真是一个好父皇。” 陆君澈微微一笑，继续拿着手中的书讲起了故事。 江清月看着陆君澈，心中也是有一阵暖流的，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却在她的面前讲故事。 这是她前世从无奢求过的。 可惜江清月不敢赌。 她已经没有机会了，她不能赌。 第123章 白家姐妹 最近倒是宫中忙着新秀入宫之事，储秀宫也是热闹了起来，虽然秀女被禁止进入皇宫之内，但是江清月倒是也在储秀宫附近看到了不少的秀女。 江清月并未在意选秀之事，倒是听说愉贵嫔去了储秀宫几次，怕是已经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而明贵嫔也在除夕年宴之时被陆君澈解了禁足，她倒是不绍接近储秀宫。 如今宫中人少，这次选秀规模浩大，看皇上与太后的意思，倒是要选不少人进宫。 而如今唯一一个惹人注目的秀女，便是太后的侄女。 江清月并未在意此事，毕竟她如今全部精神都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这日江清月在未央宫中做着虎头帽，倒是看见春华悄悄地站在了她身后。 “有什么事情？” 春华微微一笑，“小主真懂奴婢，却是有意见有意思的事情要和小主说呢。” 江清月笑道：“说罢，倒是很少从你嘴中听到些有意思的事情。” “储秀宫中除了太后的侄女赵姑娘，倒是还有一对白家的姐妹。” 江清月微微皱眉，“姐妹？” “倒也不是一母同胞，是白大姑娘是白家主母所生，白二姑娘是府中姨娘所生。” 江清月丝毫不在意，上一世确实是有白家姐妹，可是并未像现在如此惹人注目，想到这里，江清月微微谨慎了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今与前世可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你且说说？” 春华道：“这两人倒是怪得很，白家大小姐总是念叨着什么她是嫡出，总是贬低白二小姐，满嘴地嫡出庶出。” “大周从来不过分论嫡庶尊卑，这个白家大小姐怎么如此抓住此事不放？”她顿了顿，“那白家二小姐是什么反应？” “白家二小姐并无反应，还劝说白大小姐不要如此，不过这白大小姐倒是过分至极，多次出言挑衅庶出所出的秀女。” 江清月听到这里放下手中的虎头帽，“那掌事嬷嬷可有责罚。” “嬷嬷自是责罚了，不过看着白大姑娘还是不安生。” 江清月思索了片刻，“罢了，先不必管，咱们只当个乐子听。” 春华屈膝，“是娘娘。” 江清月没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过了两天春华又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白家二姑娘被白大姑娘所陷害，被罚入了浣衣局。 江清月听到这里，微微有些愣神，“是何人做的决定？” “是掌事嬷嬷。” 秀女在储秀宫之时掌事嬷嬷可以处罚秀女，这倒是不违背宫规，她叹了口气，“你去与浣衣局的管事说一声，终究是官家小姐，不可安排太过分的活。” 春华笑道：“娘娘良善，想必那白二小姐也是会领娘娘的情的。” 江清月道：“就算白家大姑娘陷害了二姑娘，怕是进宫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春华自是明白江清月的意思，“娘娘说得是。” 江清月给虎头帽收了个尾，“小厨房可还有枣泥山药糕？” 春华道：“奴婢这就去给娘娘端来。” 半个月后，是新秀封位的日子。 太后的侄女赵姑娘被封为了正四品容华，是所有秀女中位份最高的，而那白家大姑娘倒是被封为了正五品贵人，这倒是让江清月不由得怀疑了陆君澈的眼光。 剩下的十余人江清月倒是不甚在意，反正五日以后凤仪宫自会见面。 五日后。 江清月穿得倒是端庄大方，符合九嫔之首昭仪的位份，江清月踏入凤仪宫的时候，人倒是来得差不多了。 江清月刚欲行礼倒是被皇后身边的紫玉扶了起来，“你生产在即，说过免了你请安的。”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后娘娘疼爱臣妾，臣妾更不敢僭越，今日是新的妹妹们进宫的日子，臣妾不来的话，日后见面不认识可就不美了。” 沈修容笑道：“柔昭仪这话不假。” 江清月微微一笑。 皇后吩咐道：“既然你们都来齐了，那边宣新人进殿请安吧。” 孙勇立马唱念道：“请诸位小主进殿请安。” 十二位新人依次进殿，凤仪宫宽敞的正殿一下子便变得有些拥挤。 新人照例给皇后、慎妃、慧妃请过安后，皇后笑道：“如今各位妹妹进宫，倒是要和睦六宫，早日侍寝，为皇上诞下龙嗣才是。” 江清月只是笑着看着底下站着的新人，并未言语。 江清月目光看向了太后的侄女在，赵容华。 赵容华神色淡淡，只是眼角的凌厉之色并未收起，江清月便是知道恐怕这个太后的侄女并不会向太后一般和颜悦色。 皇后又照例说了话，让众位新人认了人，随后才让大家散去。 江清月与许舒言宜贵嫔两人走出凤仪宫之时，便听见了前面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音。 “我听说柔昭仪是庶女？一个庶女做到昭仪之位，并且能怀有龙胎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江清月神色未变，倒是许舒言与宜贵嫔二人神色灰暗。 毕竟江清月早就已经见识过了这位白贵人的嫡庶神教。 “姐姐莫不是疯了不成？有福之人是不分嫡庶的。” 哪知白贵人还是不收敛，“照我说，庶女就是庶女，只得为奴为婢。” 话音刚落，许舒言便出言呵斥道：“大胆！” 白贵人两人倒是没有料到被人听了去，转过身发现正主站在面前时更是连忙跪下。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这里议论此事？且不说大周并不在意嫡庶，如此议论高位妃嫔，实在是以上犯下。” 江清月微微一笑，“白贵人的家教倒是好。” 可谁知白贵人竟然听不懂江清月话中之意，“多谢娘娘夸奖。” 江清月扑哧一声笑出来，许舒言道：“白贵人以上犯下，禁足三月，这三个月里，还是好好抄写《女戒》吧。” 许舒言如今有协理六宫之权，自是可以处理宫嫔的。 白贵人的脸色瞬间煞白，“慧妃娘娘，嫔妾刚入宫...” 许舒言神色未变，“刚入宫便是你以上犯下的理由吗？” 随后三人便离去，只留下白贵人在地上跪着。 第124章 白欢瑶 慧妃罚白贵人禁足的消息，立马传遍了后宫，而白贵人回到宫中后自是不忿。 “我明明已经处理了姐姐，怎么还是这样？书中明明都是这么写的啊，庶女是没有地位的！” 宫中之人自是没有敢说话的，只留下白贵人一个人撒泼。 而陆君澈听闻了此事后，特地来到了未央宫，探望江清月。 “今日之事可是气着你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臣妾有什么好生气的。” 陆君澈道：“白贵人确实是过分了些，满嘴的嫡庶实在不成规矩。” 江清月道：“皇上今日怎来了臣妾宫中？不应该翻新人的牌子吗？” 陆君澈笑道：“如今樱国已经灭亡，朕心中舒坦，想来看看你。”说罢他看着江清月的肚子，“再有一个月孩子便出世了，朕倒是拟了不少名字。” 江清月倒是来了兴趣，“皇上说说？” 陆君澈笑得温柔，“若是男孩，便叫承瑾如何？若是女孩，便叫容琛如何？” 江清月的笑容僵了两分，皇上怕是也不会想到她所怀的是双胎吧，虽说晚舟已经确定十有八九是龙凤胎，可是江清月还是担心。 “这倒是好名字。”江清月脸上有些迟疑，“只是若是公主，用琛字便是用了皇子的辈分，是否有些...” 陆君澈倒是不在意，“无妨，若是你以后再诞下皇子，那便叫承瑜，倒是正好凑成了一对。” 江清月对此倒是极为满意，“皇上拿主意便好。” 陆君澈笑着揽过江清月，“你只安心养胎便好，剩下的一切都不用想。” 虽说是关心的话，可是江清月却听出了言外之意。 虽说她怀有双胎之事只有流云晚舟刘太医知道，并没有透漏给春华秋实，那皇上的意思究竟... 江清月闭上眼睛，怕是她与皇上又要有一次隔阂了。 次日江清月去许舒言的宫中之时，便路过了浣衣局，江清月倒是还记得这里面有白二小姐，江清月倒是来了兴致。 晚舟扶着江清月走进了浣衣局，而刚进大门便看见了浣衣局的嬷嬷在责罚一位宫女。 江清月远远望去，那个宫女倒是长得标致，看起来也是细皮嫩肉的，江清月心下了然，恐怕这个便是白二小姐了。 流云自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立马上前呵斥，“大胆，娘娘在此，还不赶紧来问安。” 嬷嬷刚刚还是耀武扬威的面容瞬间变成了谄媚的笑容，“不知娘娘大驾光临，可有何事？” 江清月微微一笑，“这位宫女是犯了什么错误？” 嬷嬷神色一愣，“她不认真洗衣，奴婢才责打了她。” 江清月挥了挥手，示意嬷嬷退下，而前院便只剩下了跪在地上的小宫女。 “起来吧。”江清月轻声道：“你是白二小姐？” 白二小姐微微抬头，恭敬道：“奴婢白欢瑶拜见柔昭仪。” 江清月笑道：“选秀时便听说你犯了错误被赶来了浣衣局，今日见你倒是觉得亲切。” 白欢瑶嗫喏片刻，随后便是下定了决心，跪在地上向江清月叩首，“若娘娘信任奴婢，奴婢便愿意助娘娘一臂之力。” 江清月一开始便是觉得白欢瑶与众不同，而她目前的举动倒是在江清月的意料之中。 “流云，去回了掌事嬷嬷，今日起白欢瑶调去本宫宫中伺候。” 流云面色微微惊诧，小声道：“娘娘，此人我们...” 江清月微微摇头，“无妨。” 将白欢瑶带回未央宫后，江清月便挥退了下人，连晚舟流云都未留下，只留下了白欢瑶。 流云晚舟有些不放心，守在门口寸步不离。 江清月坐在主位上，“本宫看你一直有话说，你的助本宫一臂之力到底是指什么？” 白欢瑶沉声道：“奴婢接下来说得话，娘娘可能不信，但是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江清月没有说话，只是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奴婢与白贵人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 此话一出，江清月这才恍然大悟，前世白家姐妹的关系可是铜墙铁壁，与她姐姐也差不了多少，如今姐姐为了进宫陷害妹妹，这个说法还真的说得通。 她是重生一世，自然也会有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与她一同来自未来，她的年纪还小，只有十四岁，整天看些我们那时的书，满嘴的嫡庶神教，娘娘也莫怪。” 江清月倒是理解，她微微皱眉，“十四岁还算小吗？” “娘娘不必惊讶，在我们那个年代，是十八岁成年，也就是现在的及笄。” 江清月来了兴趣，示意她继续说。 “我是她的姐姐，不过却是与她不是一个母亲，用现在来说，她算的上是继室的女儿吧。” “我们那里是一夫一妻的，所以我同她的关系水火不容这也是应当的。” 江清月抿了抿唇，“一夫一妻？” 白欢瑶解释道：“就是一个男子只能娶一个女子，一个女子也只能嫁一个男子。” 见江清月有些惊讶，白欢瑶继续道：“不过这并不是重点，我想说的重点是，我们那个年代是男女平等的。” 这个词汇冲击到了江清月，她反复念着这个陌生的词汇，有些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女子与男子有同等地位？” 白欢瑶重重地点头，“娘娘也许不可置信，但是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她再次叩首，“奴婢已经将全部说出来了，娘娘若是不信奴婢，那边可以借口处死奴婢。” 江清月只觉得她的呼吸一滞，她从小所构建的观念在今日全部都崩塌了。 什么男尊女卑，三纲五常。 今日有人告诉她，是男女平等。 她听着自己问道：“你为何要如此？” “奴婢觉得，既然来了一趟，便是要做出些什么才好，不然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江清月的眼泪莫名便掉下来了一滴。 某种意义上讲，她与白欢瑶是一种人，不做些什么自然白白浪费了这一趟。 “你为何选择本宫？” “我知道娘娘与我都是不同之人。” “今日起，你便留在本宫身边伺候吧。” “多谢娘娘！” 第125章 赵婕妤 白欢瑶倒是极为本分的留在了未央宫，众人虽有不解，但江清月却没有解答。 江清月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这两辈子都被困在宫中这四四方方的天地，不会通晓政事的，更不会做出有利于江山社稷之事。 江清月摸了摸肚子，“欢瑶，待孩子出生，便有你教导她可好？” 白欢瑶微微一愣，“娘娘的意思是，让奴婢辅佐腹中的皇嗣？” 江清月微微颔首，“本宫有自知之名，也自是知道对于大周来说，一个人不可能撼动整个国家，尤其是女子，所以本宫想让你教他知识。” 白欢瑶并未推辞，“奴婢定不会辜负娘娘的恩情。” 看着白欢瑶，江清月的神色略微有些恍惚，“之前在江府中，有位女先生，倒是像你一般博学多才，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白欢瑶并未接话。 江清月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白欢瑶，“你在你们那个年代，是做什么的？” 白欢瑶的脸上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奴婢是位研究女性解放文学的大学教授。”看见江清月神色疑惑，她继续道：“用现在的话来说，便是太学博士。” 闻言，江清月不由得多了几分敬重之意，“你倒是博学，若不是...” “娘娘不必替奴婢感到惋惜，奴婢是研究女性文学的，如今来了这一遭，便是能更好体会其中的真谛。” 江清月一知半解，安慰了她两句。 晚舟笑着端了安胎药进来，“娘娘，该喝药了。” 江清月接过药一饮而尽，问道：“昭儿可醒了？” “三公主还睡着呢。” “让乳母好好照看，万不可出什么差错。” 眼看着临盆的日期就是要近了，江清月心中也是越发的不安。 毕竟前世她一尸两命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也许因为她快要临盆，陆君澈来她宫中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江清月却从陆君澈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担忧。 可是下一秒江清月便摇了摇头。 “今日倒是听说大***进宫了。” 陆君澈微微颔首，神色闪过一丝烦闷，“姑母进宫除了为了愉敏的事情，还能因为什么？”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近些日子倒是总来看臣妾，其他姐妹们怕是都有怨言呢。” 陆君澈不在意，“你快临盆了，朕自然是要好好待你。” “话虽如此，可是后宫如今有了众多姐妹，皇上也要雨露均沾的。” 陆君澈看了江清月一眼，“你之前可是从不会劝朕去别处的。” 江清月的心头微微一跳，随即撇了撇嘴，“皇上倒是来怪臣妾来了。” 看着江清月如此，陆君澈微微摇头，“罢了，真是小磨人精。” 送走了陆君澈后，周晋前来禀告，“娘娘，皇上去了合欢宫。” 江清月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大***今日进宫，皇上看在大***的面子上，也是要去愉贵嫔处的。” 她顿了顿，“新人的牌子翻过了吗？” 春华道：“回娘娘，并未，皇上暂且只翻了赵婕妤的。” 赵婕妤，是前几天因为侍寝而晋升了一级的赵容华。 就连当初的江清月都没有如此荣宠，看来皇上还是更看重太后的。 毕竟皇上乃太后的长子，与太后的关系和睦，晋位也是应当的。 江清月看着外面的日头正好，便吩咐道：“备轿，去给太后请安。” 进入慈宁宫的时候，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笑声，江清月笑着走进去，“太后宫中好热闹。” 太后看见江清月，笑容更是深了两分，连忙道：“快给柔昭仪拿凳子坐下，再在后背塞个软枕，别累着。” “还是太后疼惜臣妾。” 一旁的赵婕妤行礼问安，“嫔妾给柔昭仪请安。” 江清月含笑叫起，“近日倒是不见***呢。” 太后笑道：“永宁这丫头自从定远小将军出征樱国回来后，哪还记得哀家？” 江清月捂嘴轻笑，“瞧太后娘娘说得。” 太后将目光转向江清月的肚子，“你也是，都快临盆的人了，还来哀家宫中请安，若是磕了碰了可怎么办？” 江清月笑道：“左右臣妾也是无事，有宫女小心伺候着，又想起许久未见太后了。” “你这孩子真懂事。” 赵婕妤笑道：“姑母难道只疼柔姐姐，便不能嫔妾了吗？” 几句话哄得太后心花怒放，笑骂道：“你瞧瞧，这孩子打小便是这样。” 江清月笑看了一眼赵婕妤，并未搭话。 两人陪着太后说话到了傍晚，太后也理所应当地留下来两个人来用晚膳。 用完晚膳后，江清月与赵婕妤便离开了慈宁宫。 赵婕妤笑道：“柔姐姐有孕还是不要走动了，毕竟不知会碰上什么事情呢。” 江清月看了她一眼，“赵婕妤此话可是在诅咒本宫？” “岂敢？只是嫔妾与太后乃是血肉至亲，可是娘娘与太后并无干系，还是不要往前靠的好。” 江清月神色不变，“孝顺太后乃是后宫众人的本分，赵婕妤此话可是陷大家于不忠不义之地？” 赵婕妤神色复杂，轻哼了一声。 江清月坐回轿子内，笑道：“本宫先行一步了，赵婕妤自便。” 秋实微微皱眉，俯身道：“赵婕妤实在是对娘娘放肆了。” 江清月倒是不甚在意，“无妨，她是太后侄女，有着自傲的资本。” 秋实见江清月如此，便也没再劝说。 江清月回到灯火通明的未央宫的时候，许舒言与宜贵嫔正在殿中等着她。 “姐姐怎么来了？” “想来看看昭儿，没想到你却去了太后宫中。” 江清月笑道：“好久没去给太后请安了。” “怕是碰上了赵婕妤吧。” 江清月笑着点头。 宜贵嫔嗤笑一声，“她也算是家世显赫，不过怕是没有太后娘娘温和。” 江清月笑道：“她可是惹你生气了？” 许舒言便将前两日御花园所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江清月扑哧一笑，“她却是只张扬，不过姐姐倒也不用怕，愉贵嫔怕是第一个便看不惯她。” 倒也是，两位同是家世显赫的人，自是看不惯对方的。 第126章 龙凤呈祥 晚舟给江清月诊脉便是发现，怕是江清月的产期就要在近几日了。 “娘娘最近少出门，要是散步的话去后院便好，看娘娘的脉象，就是这几日了。” 江清月也是将此事放在了心上，“本宫知晓了，稳婆可是备好了？” “都是皇上亲自命内务府挑选的，自是可靠。” 江清月微微颔首，“等着进了产房后，不允许她们穿宽松的衣服。” “奴婢明白。” 三日后。 就在江清月与陆君澈用完午膳后，江清月便是觉得腹中一阵疼痛。 “皇上，臣妾怕，怕是要生了...” 陆君澈的神色一变，立马问，“稳婆呢。” 众人忙把江清月送进产房，春华道：“回皇上，稳婆一直都在偏殿中，奴婢这就去请。” 陆君澈重重点头，随后吩咐林有，“快去请太医，刘太医与院判都一同请来。” 林有自然知道此事不能含糊，连忙跑出了未央宫。 江清月躺在产房上，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 晚舟给江清月诊脉后微微放心，“娘娘放心，胎儿没有大碍，娘娘要保留着力气。” 江清月自是明白，微微点了点头，忍受着下腹的疼痛。 许舒言与张书蕴是第一个前来未央宫的，刚刚踏入殿内便问起江清月的情况，再听到江清月暂时一切无碍后，才注意到坐在主座上的陆君澈。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 而在后宫所有妃嫔都聚集未央宫之后，江清月在里面也开始发出了阵阵的惨叫声。 晚舟将参汤喂给江清月，“娘娘，喝些参汤有助于生产。” 江清月自是听话，将碗中的参汤全部喝了干净。 稳婆道：“娘娘不必过于担心，皇嗣的胎位很正，娘娘只管先存着力气。” 江清月咬紧牙关，沉声道：“若是助本宫诞下皇嗣，都重重有赏！” 半个时辰后，只听见稳婆一声令下，江清月便不敢大意，在晚舟的帮助下开始用力。 而屋外的众人却是各怀心思。 陆君澈倒是有些烦躁，听着江清月的喊叫声，他总觉得心被揪起来了。 皇后递给皇上一杯茶，“皇上别着急，喝口茶。” 陆君澈看了一眼，还是接过了茶水，刚刚送到嘴边却又放下了，“柔昭仪如何？” 太医道：“回皇上，娘娘一切安好，胎儿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并无大碍，那到底何时孩子才能出生？” 皇后的神色僵了僵，随后便笑道：“皇上别着急，柔妹妹是个有福气的。” “用力啊娘娘。” “娘娘，看到头了，娘娘用力。” 江清月一只手攥紧了枕头，一只手握住了流云，便跟着稳婆的节奏用力。 一刻钟后。 “娘娘，是为小皇子，恭喜娘娘！” 稳婆贺喜的声音传来，江清月的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 “娘娘好像腹中还有一个！” “娘娘留存好力气！” 稳婆笑着把包好的六皇子抱出去给皇上看，“恭喜皇上，柔昭仪诞下了皇子，不过娘娘此胎是双胎，眼下还在继续生产。” 双胎？ 陆君澈的神色变了变，许舒言与张书蕴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担心之色。 愉贵嫔率先开口，“皇上，历来双胎都是不祥之兆，恐怕柔昭仪是不祥之人吧，否则怎会怀有双胎？” 许舒言率先道：“你胡说！” 陆君澈也冷眼看过去，“给朕闭嘴！” 赵婕妤也附和道：“愉贵嫔姐姐也并非是多言，怕是真的呢，皇上可不能包庇柔昭仪。” 皇后看了一眼陆君澈的神色，心中便有了数，便决心不再趟这趟浑水。 六皇子哭得厉害，到底是陆君澈细心教了十个月的孩子，他微微心疼，“六皇子赐名承瑾，先抱下去好好修养吧。” 愉贵嫔神色闪过了一丝不甘心，“皇上！” 张书蕴冷眼看了一眼愉贵嫔，“愉贵嫔此话是何意？” 愉贵嫔道：“难道本宫说得不对？大周历来视双生子为不祥，那既然如此，诞下双生子自然也是不祥之人，宜贵嫔难道要包庇不成？” 许舒言握住张书蕴的手，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大周是将双生子视为不祥，可是若是诞下了龙凤呈祥，那便是大吉。” 明贵嫔轻哼一声，“那也要她有这个福气才行。” 陆君澈斜睨了一眼明贵嫔，明贵嫔也自知失言，便不再说话。 陆君澈此刻倒是心乱如麻。 虽说大周一直都将双生子看成不祥之兆，可是陆君澈不愿将此事安在江清月身上。 他不想让江清月失望。 可是历来规矩便是如此，陆君澈也不好如此。 若是...若是月儿真的诞下双生皇子。 那便先让江清月避避风头吧。 毕竟朝廷言官也盯得紧，若是极为偏袒月儿，言官怕是也会上奏。 而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上天眷顾，月儿平安诞下龙凤胎。 只有龙凤呈祥这个吉兆，才能解决眼下的困难。 听着江清月越来越小的声音，陆君澈更加担心。 “柔昭仪可是无恙？” 稳婆来回道：“回皇上，柔昭仪只是有些累了，刚才吃了些吃食有了点力气，只是胎儿还未出生。” 陆君澈没再言语，皇后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惹皇上生气，倒是愉贵嫔一脸挑衅地看着许舒言与张书蕴。 明贵嫔眼中倒是有笑意，赵婕妤更是目光露出了得意之色。 江清月只觉得累极，可是恍惚之间好像看见了姐姐与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月儿受苦了。” “姐姐...” “母亲，我已经来了。” 听到这里，一行情泪落了下来，晚舟见江清月有些迷糊的样子连忙给江清月扎了一针。 江清月这才清醒过来，随即继续用力生产。 婴儿明亮的啼哭声传来，不仅让江清月紧张，更让陆君澈也紧张起来。 “恭喜娘娘，娘娘诞下了龙凤呈祥的龙凤胎！” 江清月实在是太累了，听到这里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稳婆笑着抱着四公主走了出来，“恭喜皇上，柔昭仪诞下了龙凤呈祥的龙凤胎！” 第127章 宸妃 陆君澈悬着的一颗心也在此刻悄然落地，他松开了紧皱的眉，笑声爽朗，“好，好，好！” 连着三个好字，便是知道了陆君澈的意思。 许舒言与张书蕴也都松了一口气，眼中含着笑意。 愉贵嫔的神色有些僵硬，似乎没有料到江清月的运气会这么好，直接诞下了吉兆的龙凤胎，她随后笑道：“柔昭仪还真的是好福气。” 可是这话语中的真心有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陆君澈沉浸在喜悦中，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吩咐道：“四公主赐名为容琛。” 琛？ 皇后的脸色倒是变了变，她微微一笑，“琛者，宝也，看来皇上是真的很喜欢四公主。” 众人都未反应过来，经过皇后的这一解释，愉贵嫔的等人的脸上更是难看。 皇上将皇子的辈分赐给四公主，哪怕是权势如大公主，宠爱如三公主，都未能比得过这位刚刚出生的四公主。 陆君澈又看了几眼在襁褓中的孩子，沉默了片刻，才吩咐道：“柔昭仪江氏，温婉贤惠，诞育皇嗣有功，晋为正二品妃位。” 随后他顿了顿，“柔字虽然符合柔昭仪，但朕如今倒是觉得差了些意思。” 愉贵嫔瞬间抬头看着主位上的陆君澈，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柔字乃是太后刚入宫的封号，背后的意义自然是尊贵无比，可是如今，皇上竟然说柔字配江清月差了点意思？ 皇上到底是多喜欢她？ 江清月配得上什么尊贵的封号？ 没等愉贵嫔缓过神来，陆君澈的一句话更是让愉贵嫔愣在了原地。 “赐封号为宸。” 不仅愉贵嫔愣住了，满屋中的妃嫔也神色不一。 倒是许久，皇后试探性地问道：“皇上，宸字是否太贵重？” 皇后此话倒是没错，毕竟宸星乃是帝王星，若江清月用了此封号，倒是让皇后置于何地？也难怪皇后着急。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皇上身上，可谁知皇上并不在意，“早些时候委屈了宸妃，如今更是诞下了龙凤胎，这个字倒是也担得起。” 皇上都说起了宸妃，众人也知道皇上的这个心意是无法更改的了，许舒言与张书蕴一笑，微微屈膝，“恭喜宸妃诞下龙凤胎。” 有了这两人的举动，后妃即使再不愿意，也还是起身行礼，“恭喜宸妃诞下龙凤胎。” 陆君澈的心情大好，“等宸妃出月后便行册封礼吧，赐宸妃协理六宫之权。” 在外守候着的周晋连忙跪下，“多谢皇上大恩。” 如今后宫是慧妃有着协理六宫之权，往后便是要加一位宸妃了。 甚至从皇上的态度来看，往后倒是宸妃的天下了。 底下刚刚入宫的新人各怀心思，盘算打量着自己的前途。 陆君澈挥了挥手，“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朕留下了陪陪宸妃。” “是。” 皇后回到凤仪宫后，神色不佳，紫玉见状，让殿中人退下，边给皇后扇风便宽慰皇后，“娘娘别忧心。” “本宫如何能不忧心？”皇后冷哼一声，“皇上竟然说委屈了江氏？江氏自从入宫后便是圣宠不衰，短短三年从正五品贵人晋到了正二品妃位，赐给她那么尊贵的封号，皇上竟然还说委屈了她？” “不过是封妃罢了，娘娘不必介怀。” “宸妃，宸妃，宸字指的是帝王，皇上这是要让本宫退位让贤吗？” 紫玉连忙跪下，“娘娘息怒，皇上并无此意啊。” 皇后的神色不明，良久，她扶起紫玉，“你起身罢，宸妃封妃是既定的事实了，本宫也改变不了什么。” 紫玉又劝了几句，皇后幽幽开口，“若江清月的孩子没了，她还能是宸妃吗？” 紫玉吓了一跳，“娘娘三思啊，皇上与娘娘好不容易没了隔阂，不宜如此。” “淑妃之死本宫也有参与，皇上并未责罚，看来皇上心中还是有本宫的，那既然如此...” “娘娘！” 皇后这才回过神，看了紫玉良久，“罢了，本宫只是说说。” 紫玉这才略微放了心。 而江清月醒来以后已经是第二天辰时了，一睁眼便见到了守在床边的陆君澈，她还未开口，陆君澈便拿过来了一旁的水递给江清月，“来，朕喂你。” 江清月笑道：“皇上何时来的？” 陆君澈眼中也全是笑意，“刚刚下了早朝便来了，月儿，你给朕生了龙凤胎，是大周有史以来第一对龙凤胎。”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怎如此高兴？” “朕自然高兴，孩子的名字朕便用了已经想好的名字，你觉得如何？” 江清月猛然一愣，“皇上，臣妾想看看孩子。” 乳母连忙把孩子抱了过来，看着孩子，江清月心中涌现一股暖意，那句“母亲，我已经来了。”更是让江清月热泪盈眶。 “好端端地怎么哭了？” 江清月微微摇头，“臣妾只是高兴。” 承瑾睁着圆圆的眼睛朝着江清月笑，倒是容琛还是在熟睡。 陆君澈也摸了摸孩子的脸庞，倒是更让承瑾笑得欢快。 “皇上可曾抱过孩子了？” 陆君澈颔首，“那是自然。” 江清月示意将孩子抱下去好好看护，便看见了流云晚舟带着屋内的宫人都跪下，“恭喜宸妃娘娘，贺喜宸妃娘娘！” 江清月略微有些疑惑，“宸妃？” “你担得起。” 江清月有些不解地看着陆君澈，随后有些惶恐，“皇上，宸字太过尊贵，臣妾...” 陆君澈递给江清月安心的眼神，“朕说你担得起，你便是担得起。” 江清月看着陆君澈的眼睛。 此时陆君澈的眼中并未有猜忌与怀疑，有得只是温柔。 可是江清月还是不愿相信，陆君澈只是单纯赐给她宸字作为封号。 “皇上所说的给臣妾的大礼，是什么？” 陆君澈微微刮了一下江清月的鼻尖，“朕不是已经赠给月儿了吗？” 江清月一时没反应过来，“皇上是说，是宸妃？” 陆君澈笑着点头。 那时皇上并不知她所生是男是女，便要给她宸妃的尊荣。 江清月发现，她更是看不清楚面前之人了。 第128章 麻烦 江清月立马命白欢瑶去了承瑾身边伺候，本身江清月并没有打算太早就让白欢瑶去侍奉承瑾，不过据白欢瑶说，这些东西是耳濡目染的，需要从小培养的，江清月自然同意。 白欢瑶表面上是伺候六皇子的一等宫女，可是实则却是六皇子的先生。 江清月虽然不懂大学教授是什么意思，可是江清月知道，太学博士知识渊博，白欢瑶的知识更是丰富。 而太后自然也知道了陆君澈册封江清月为正二品宸妃的事情，此事皇上早就与她商议过了，她自然不反对此事，毕竟她也算看着江清月成长起来的，皇帝又将她放在了心上，她也是打心底的喜欢江清月这个孩子。 而看着江清月所生下的龙凤子，更是心中欢喜。 不过其他人便不是如此想了。 和静大长公主最近来慈宁宫请安的次数越来越多，虽然不明说，可是太后知道和静大长公主这是在为愉贵嫔鸣不平呢。 而赵婕妤也是经常来慈宁宫中诉苦。 “姑母，皇上怎可将此字给她做封号？岂不是太过抬举她？” 面对和静大长公主太后不好发作，可是面对面前的侄女，太后自是没有什么顾忌。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太过宠爱宸妃了？” 赵婕妤咬了咬嘴唇，丝毫没有注意到太后神色的变化，“姑母，宸代指帝王，咱们赵家的姑娘都没有这个殊荣，哪里能轮得到江家？” 太后冷冷地瞧了一眼赵婕妤，“你也想用此做封号？” 赵婕妤终究是看出来了太后不满，连忙跪在地上，“嫔妾并无此意，姑母！” 太后拿起一旁地茶盏慢慢喝了起来，“你倒是好高骛远。”她顿了顿，“哀家本无意让家中地女儿再进宫，是兄长一求再求，哀家便答应了，哪知道你是如此善妒之人，当初便不该让你入宫！” “姑母！”赵婕妤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后，“嫔妾并无此心啊姑母！” 太后略微抿了抿唇，“你退下吧，哀家有些累了。” 赵婕妤连忙上前抓住太后的裙摆，“姑母，嫔妾与您才是一家人，您为何总是偏袒外人？” 太后看着心急如焚的赵婕妤，沉默了片刻，“你是哀家的侄女，哀家便提醒你几句，回去多抄些佛经，静静心才好。” 赵婕妤有些呆愣，还是白芷笑道：“赵婕妤，奴婢送您出去。” 路上白芷劝道：“婕妤别气，太后也是为了婕妤好，后宫争斗皇上都知道，可不要因小失大。” 赵婕妤看向白芷，思索着此话的含义。 “奴婢就送婕妤到这了，婕妤可要好好理解太后的苦心。” 赵婕妤看着白芷离开的背影，琢磨着其中的话语，可是她却还是不甘心。 见白芷回来，太后问道：“与她说过了？” 白芷笑道：“太后放心，婕妤定会明白太后的苦心。” 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叹息，“但愿吧。” 不多时，陆君澈便是来给太后请安，看着太后不痛快的神色，他不由得关心，“谁惹母后生气了？” 太后闻言微微瞪了一眼陆君澈，“你倒是快活，一个两个都来找哀家诉苦。” 陆君澈自然知道了太后说的是谁，“和静姑姑倒是近两日进宫请安勤了一些。” “和静这是再替愉敏出头那，愉敏进宫快一年还只是贵嫔，怕是她心中多有不满呢。” 陆君澈却丝毫不在意，“和静姑姑执意让愉敏进宫，便该料到后宫女人到底该如何，姑姑此番倒是有些拎不清了。” “和静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又不好太拂了她的面子。” 陆君澈沉思了片刻，“怕是在和静姑姑与愉敏的心中，宸字与皇后都是她们的囊中之物吧？” 太后看着陆君澈的脸庞，便是知道他有些动怒了，“该给的便给吧，只要不是养虎为患便好。” 陆君澈沉思了片刻，“母后放心，儿臣知道轻重。” 太后便放了心，“如今宸妃的膝下有三子，你倒是要常去看看。” “是，儿臣明白。” 陆君澈离开了慈宁宫后，便去了未央宫，刚一进门，便看见了江清月身旁摆着两个婴儿床，怀中抱着容昭，时不时晃晃婴儿床，哄着容昭说话。 陆君澈心中也是一暖，“你还未出月，不可过分劳累。” 江清月微微一笑，倒是容昭看见来人，连忙伸出了双手要抱，“父皇，抱。” 看得陆君澈的心都化了，江清月笑道：“如今容昭快两岁了，倒是会说话了呢。” “姨母，笑。” 江清月朝着容昭一笑，随后便是心中一酸，“要是姐姐在，便是更好了。” 陆君澈叹了口气，也是怀念起来了江清琬，“琬儿倒是离开朕许久了。” 两人一时间有些沉默，还是容昭断断续续地话语将两人哄开心了。 陆君澈陪着容昭玩，江清月的注意力便放在了两张摇篮床上，拿着拨浪鼓哄着吐泡泡的两个孩子。 “待你出月后，便可以协理六宫了，你刚刚接手这些，难免多有生疏，可以向慎妃请教。” 江清月笑道：“慎妃姐姐是最和善的了，臣妾向她请教她定会教会臣妾的。” 陆君澈略微放了心，一抬头便看见了挂在屋外的花灯。 “朕前几日赠给你那只花灯，你放哪里去了。” 江清月存心要逗逗陆君澈，“皇上说那只难看的花灯啊？臣妾觉得不好看，便随手扔了。” “你！”陆君澈有些气急，却又怕惹哭容昭，压低声音道：“你怎得扔了！” 江清月笑出声，“皇上还真信了？”她揶揄道：“臣妾看见那只花灯的制作有些粗糙，便知道是皇上亲手所做，如今正放在寝殿呢，皇上难道没看见？” 陆君澈这才看过去，略微放心，“你竟然戏弄朕。” 江清月笑着坐在陆君澈身边，“臣妾才没有戏弄皇上。” 江清月柔情似水的眼睛看得陆君澈心中痒痒的，他又是近一年没有召幸江清月了，可惜面前之人还未出月，不可侍寝。 陆君澈声音有些哑，“等你出月看朕怎么收拾你。” 江清月微微一笑。 又陪了江清月一阵子，陆君澈便去了合欢宫。 毕竟和静大长公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第129章 争吵 半个月后，江清月出了月子，也正式迎来了正二品妃位的册封礼。 虽说是正二品妃的册封礼，可是内务府知道江清月备受皇上宠爱，册封礼便是有些接近了从一品四妃的册封礼。 而行完册封礼后，江清月听完了皇后的教导，有了宸妃的金册金宝，便真的算上了正二品宸妃。 可是江清月不知怎地，总是觉得陆君澈近些日子并没有之前那样对她那般热络了。 可是江清月也是隐隐知道，到底是为何。 而近日是她册封宸妃的日子，皇上自然是要留宿未央宫的。 在江清月摘掉了所有的发饰，坐在陆君澈身边，并未说话。 陆君澈看着没有一丝装饰的江清月，手穿过她的发梢，“朕便是最喜欢你这样质朴的模样。” 江清月枕在陆君澈的膝上，“臣妾也只有在皇上面前是如此了。” 陆君澈并未接话，沉默了片刻，“朕有一事问你。” 江清月起身看着他，“臣妾必定知无不言。” 陆君澈直视着江清月的眼眸，“朕要听真话。” 江清月也是隐约知道了陆君澈是要问什么问题，她莞尔一笑，“皇上请问。”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怀的是双生子吗？” 双生子是太医最容易诊断出来的，不过是在判断性别上需要医术高深之人才能诊断出来，江清月身边有晚舟会医术的婢女，又有刘太医这个心腹，陆君澈自然不相信她一直不知道所怀的是双生子。 江清月沉默了片刻，“皇上不是已经知道了答案了吗？” 陆君澈倒是没有料到她会如此，“朕要听你亲自回答。” 江清月率先移开了目光，“是皇上所想，晚舟最先诊出来了臣妾怀有双生子。” “那你为何不事先告诉朕一声？” “双生子历来视为大周不祥之人，臣妾若是告诉了皇上，皇上会如何？” “朕是皇上！你还不相信朕能护住你吗？” 陆君澈的眼中竟是有些伤心之色，语气也不如之前一般和善。 江清月抿了抿嘴唇，“您是皇上，臣妾不敢逾矩。” 陆君澈闻言，一把抓住了江清月的手臂，“你就是如此想朕吗？” 江清月看着陆君澈，“皇上政事繁忙，臣妾若是再用此事打扰皇上，不仅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只会让皇上徒增烦闷的。” “朕是你的夫君！” 此话一出，两人都是愣住了。 江清月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皇上，您说什么？” 陆君澈从榻上起身，“你信得过晚舟，信得过刘太医，却信不过朕是吗？” 江清月神色平静，她倒是没有料到皇上因为此事会如此的激动。 而门外的林有与流云倒是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吵声，却不敢进去打扰。 见江清月不回答，陆君澈更是怀疑他猜对了，“你不说话，是因为朕说对了是吗？你不信任朕，对吗？” 陆君澈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你告诉朕，昔日你对朕的感情...” 江清月看向陆君澈，她微微仰起头，“臣妾敢告诉皇上，臣妾对皇上的感情没有一丝假意。” 陆君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那你为何如此大事，不告诉朕？” “皇上，您是天子，臣妾若是将此事告知于您，那皇上准备如何做？” “自是让院判来给你诊断男女。” “万一是一对皇子或者一对公主呢？” 陆君澈愣了片刻，他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朕...朕定会护住你的。” 江清月微微叹了一口气，“如今臣妾的龙凤胎已经落地，皇上为何又来问如此没有意义的事情呢？” “因为你不信任朕。” 江清月看着他，要她如何信任呢？ 前世一尸两命不让追查的人是他。 将姐姐打入冷宫的人是他。 一直怀疑她的人也是他。 让江清月如何信任眼前的人。 哪怕已经知道他对江清月有了感情。 可是江清月还是不敢信任他。 殿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还是陆君澈率先软了下来，“是朕不好，你刚出月子便与你争吵。” 帝王低头，是十分罕见。 虽然江清月不是第一次看见陆君澈低头，可是她还是很震惊。 “皇上...” 陆君澈又坐在了江清月的身边，“朕知道你心中有心结，朕是皇上，你不信任朕是应该的。” 江清月此刻的神情有些动容。 陆君澈将江清月的手放在手心上，“春华与秋实都是可以放心的人，你不必顾虑。” 虽说江清月早就知道春华秋实是皇上的人，可是江清月还是不可置信。 “皇上...” 陆君澈摇了摇头，“以后朕会让你真正的信任朕的。” 江清月并未言语，只是低头看着地面。 “明贵嫔朕一直也并未惩罚，是顾忌着前朝，而如今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 江清月终于抬头看着陆君澈，“也是臣妾的不对。” 陆君澈微微摇头，“是朕的不是。” 江清月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皇上总说臣妾不信任你，可是臣妾...” 陆君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哭了，都是朕的不是。” “但是皇上，你要真的相信臣妾，臣妾对您的心意并无半分虚假。” “朕都明白。” 江清月看着陆君澈，嗫喏了片刻，“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明。” 陆君澈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皇上对嫔妾...”说罢江清月笑道：“臣妾倒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哪知陆君澈却是摇了摇头，“朕知道你要问什么。”陆君澈捧起来江清月的脸庞，“你是真的不知朕对你心意吗？” 听到陆君澈此话，江清月突然就笑了，“臣妾会当真的。” “真是拿你没办法，朕说的就是真话。” 江清月也是抿唇笑，“那皇上还去别人宫中吗？” 陆君澈收回了脸上的笑意，“朕何时说过要去别人宫中？” 江清月偷笑，“皇上刚才都要迈出殿门了，怎得还当臣妾看不见吗？” 陆君澈在江清月的耳边悄声道：“好了，吵了这么久，安寝吧。” 江清月媚眼如丝，“那臣妾服侍皇上，给皇上赔罪。” 陆君澈自是受用。 第130章 梦 江清月许久未侍寝，两人也许久未亲热，倒是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才睡觉。 沐浴完后，陆君澈看着已经在他怀中熟睡的江清月，眼中略微有些心疼。 双生子一事虽说江清月是瞒着他的，可是他还是后怕。 若是江清月生下了一对皇子或者一对公主，那他会如何呢？ 陆君澈不知，他拿不准到底会如何。 所幸并未出现如此问题，江清月还是平安地躺在了他身边。 陆君澈也闭上了眼睛，安稳地睡了过去。 可是当陆君澈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置身于长乐宫的东侧殿。 陆君澈有些恍惚，看着殿中站满了人，而另一个自己也坐在主座上，右下首是江清琬略带焦急的面容。 “琬儿！” 如今江清琬竟然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可是江清琬的面容却丝毫没有波动，只是焦急地看向内殿。 内殿有谁？ 陆君澈环顾了四周，却是独独没有发现江清月的身影。 这是长乐宫东侧殿，是月儿的寝殿，后宫妃嫔都在这里，那定是月儿出了事情！ 陆君澈慌忙便是冲进了内殿，可是好似有一层隔阂，他怎样也进不去。 只见稳婆慌忙从内殿中出来，“不好了皇上，江婕妤难产了，有血崩之势！” 陆君澈更是慌了神，月儿不是已经平安生产了吗？ 只见主座上的陆君澈不缓不慢地道：“保住孩子就好。” 陆君澈恨不得冲上去与她理论一番，可是却碰不到他的身体。 江清琬跪下哭道：“皇上，让臣妾去殿中陪着妹妹吧。” ‘陆君澈’眼神淡漠，“去吧。” 江清琬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内殿，而陆君澈却是生气无比。 琬儿与月儿都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两人？ 内殿的声音并未停止，陆君澈更是心急如焚。 太医道：“皇上，江婕妤不小心服用了大量红花，如今也已经血崩，孩子一直未出来，怕是...” ‘陆君澈’也是明白了太医的话，“红花？哪来的？” 江清曼却站了起来，“皇上，江婕妤刚才一直正常，淑妃进去后便用了红花，怕是两者之间有着关联吧？” 陆君澈看到江清曼更是怒火从生，这个害了琬儿的人还好意思站在这里？ 可谁知‘陆君澈’只是说：“将淑妃传来。” 事后经过指证，倒真的落实了淑妃对江婕妤下红花之事。 ‘陆君澈’大怒，将江清琬打入了冷宫。 陆君澈似乎没有想到是如此。 ‘陆君澈’抬起头，“江婕妤如何？” “回皇上，江婕妤还有些意识，不过腹中孩子却因待在里面太久也夭折了。” ‘陆君澈’沉默了片刻，“按例下葬江婕妤吧。” 陆君澈刚想前去质问，便发现他能进内殿了，产房中弥漫着血腥气味，而床上更是被血渗透了。 江清月脸色惨白，甚至连睁开眼睛的意识都没有了。 流云在一旁哭，“小主，小主你醒醒！” 陆君澈心疼无比，从来没有见过江清月如此惨白的样子。 她的腹部还是高高隆起的，只是整个人却没有意识。 他想抱抱江清月都不能。 只听见江清月低声呢喃，“皇上，你好狠心...” 直到江清月闭上了眼睛，陆君澈才猛然睁开眼睛。 一旁的江清月早就被陆君澈的说话声音吵了起来，看着皇上的样子，怕是做噩梦了。 江清月抚慰着陆君澈的后背，“皇上可是做噩梦了？” 陆君澈看着面前的江清月，用力将她拥进怀中，“月儿，朕，朕梦见...” 江清月递过来了一杯温水，“皇上先喝点水缓缓。” 陆君澈将水一饮而尽，缓了几口气才道：“朕梦见你难产了，一尸两命，孩子都未出生。”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 “朕还梦见琬儿被诬陷下了红花，被朕打入了冷宫。” 江清月愣住了。 皇上这是梦见了她的前世？ 江清月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陆君澈这才注意到了江清月的面容，“月儿，你怎么了？” 江清月微微摇头，“皇上梦见的那些...” 她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只是沉默，一言不发。 陆君澈也意识到了江清月神情不对，一个猜测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他扶着江清月的肩膀，“是不是朕真的这样对过你？” 江清月张了张嘴唇，微微一笑，“皇上说笑了，皇上哪里这样对过我？” 可是梦中的一切都是太过真实，让陆君澈不得不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 江清月问道：“那梦中臣妾是怎样的？” “你躺在床上，浑身都是血，孩子还在你的肚子中，你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陆君澈越说越后怕，“你最后还说朕狠心。” 他说得都对。 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她去世那天的场面。 可是江清月自然不可能告诉她真的发生过此事。 “朕不可能对你如此冷漠，朕不可能！” 看着皇上越来越激动的情绪，江清月连忙安慰道：“皇上，那只是梦，如今臣妾还在您的身边呢。” 陆君澈抱住江清月，“如果朕那般对你，你不信任朕是应该的。” 他顿了顿，“所幸朕没有，你还在。” 江清月并未搭话，只是慢慢地拍着陆君澈的后背，悄声地安慰他。 “月儿，朕定然不会如此待你。” 江清月倒是真的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皇上，臣妾相信您。” 陆君澈平复了心情后，这才道：“时辰也不早了，再睡一会吧。” 江清月又躺会陆君澈的怀中，看着陆君澈微微紧皱的眉，她轻声道：“皇上...” 陆君澈睁开眼看着她，“嗯？” 江清月笑着摇头，“就是想叫叫皇上。” 陆君澈又将她往怀中带了带，“时辰不早了，睡吧。” 这是江清月第一次感觉陆君澈的胸膛如此宽阔，也是江清月第一次在陆君澈的怀中睡得如此安稳。 许是陆君澈已经见过了之前的她。 江清月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不过她倒是想起来了一个正事。 明日带上白欢瑶去趟藏书阁吧。 第131章 安氏 次日江清月躺在床上目送了陆君澈上朝后，先是去凤仪宫与皇后请安，随后与白欢瑶慢慢地朝着藏书阁走去。 “本宫记得本宫之前看过一本书，上面详细地解释了重活一世，昨日皇上也梦见了前世所发生的事情，倒是让本宫想起来了此事。” 白欢瑶自是听懂了江清月的意思，“娘娘的意思是，这本书中会有种种怪象之事？” 江清月微微颔首，“本宫也只是猜测。” 藏书楼位于御花园的西南侧，是一个处处透露出古朴的楼。 江清月刚刚踏入藏书楼，便是看到了在一旁打扫的老者。 这个老者家中世代看管藏书楼，江清月问候了一句便去了二楼。 岂料老者突然喊住了江清月，“宸妃娘娘可是要找什么书？” 江清月与白欢瑶对视一眼，随后笑道：“本宫闲来无事，来藏书楼看看。” 老者的眼睛定了定，随后道：“娘娘近日怕是找不到答案，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 江清月微微一愣，刚想说些什么被白欢瑶制止了。 白欢瑶笑问，“伯伯，我家娘娘只是来找一本书，不知伯伯可知晓在哪里？” 老者微微摇头，并未搭话。 两人见怕是问不出什么了，江清月便凭着记忆走到了当初看到那本书的书架旁边。 可是此时的书架却是空空荡荡，一本书也无。 江清月心下一惊，提着裙摆便去寻找老者。 老者还是在门口做着，见到江清月慌忙的模样，作揖道：“此刻还不到缘法，娘娘还是请回吧。” 江清月在白欢瑶的服侍下走到了老者面前，“先生此话何意？” 老者微微一笑，“娘娘以后自会得知。” 虽然一肚子疑问，可是江清月却无法问出口。 临走前，江清月问道：“先生的家族一直守着藏书楼，倒是不知道先生贵姓？” 老者再次作揖，“微臣姓安。” 安？ 江清月愣了片刻，江府的女先生也姓安。 “先生可认识安南？” 老者这才抬头看向江清月，“宸妃娘娘认识微臣的女儿？” 原来安南先生是老者的女儿，这倒也说得通了，安南先生是女中豪杰，见识颇多，也怪不得安南先生说日后会再次见面。 “安南先生曾在江府中教过本宫，不知安南先生现在可好？” 老者微微点头，“多谢娘娘关心，一切都好。” 江清月这才放心，“既然先生说本宫未到时机，那本宫便离开了，改日再来。” 老者行礼，“恭送宸妃娘娘。” 白欢瑶问道：“娘娘，怕是一时半会不找不到真相了。” 江清月微微摇头，“无妨，最近承瑾如何？” 白欢瑶笑道：“六皇子倒是聪慧，听奴婢讲书从来不哭闹，只是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奴婢。” “容琛也听吗？” 毕竟两个孩子是在一起，白欢瑶自是给两个孩子一起传授知识。 “四公主也听，不过就是没有六皇子那般反应罢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你说过男女平权，那本宫的女儿自然也不能拘束在这四四方方的天地。” 白欢瑶微微一笑，“奴婢明白。” 江清月又问起了白贵人的事情，“白贵人的禁足也快解了，你若去探望便只管去，不必回禀本宫。” 白欢瑶的神情稍显落寞，“她就是被宠坏了，沉迷小说无法自拔，正好碰上来到了这里，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女，便更加嚣张。” 江清月一知半解，“天命之女？” 白欢瑶解释了片刻，江清月这才明白了此事。 回到寝宫后，江清月先是看了容昭，又去看了两个小孩，随后才回到了殿中。 “娘娘，明贵嫔来了。” 江清月微微皱眉，“明贵嫔为何突然来本宫宫中？” 春华道：“娘娘您不知道，今日早朝有大臣检举明贵嫔的父兄，数落了好几种罪名，并且句句属实，皇上当场大怒，将明贵嫔的父兄都关入了大牢中。” 江清月直觉就是明贵嫔来者不善，问道：“明贵嫔去过太平宫了吗？” “去了，娘娘您未回来之前明贵嫔一直跪在太平宫前求情，怕是额头都磕坏了。” 江清月抿了抿嘴，“罢了，告诉她本宫感染了风寒，不宜见客。” 春华微微屈膝，“是，奴婢这就去。” 一盏茶后，春华又回来，神色有些僵硬，“娘娘，明贵嫔不肯走，她说若娘娘不见她，便长跪不起。” 江清月冷哼一声，“本宫又不是皇后，能帮她什么？” “那娘娘可要见她？” “她若跪那便让她跪，本宫与她可没有话说。”江清月顿了顿，“本宫刚进宫的时候，她可没少让本宫跪着。” 四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也快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去广阳宫和毓秀宫看看两位姐姐用膳了吗，若是没有，便请来一同用膳吧。” 春华秋实应声。 而许舒言与张书蕴携手而来的时候，江清月刚刚摆好膳食，笑着招呼两人，“快来，正好吃饭了。” 两人笑着坐下，张书蕴皱了皱眉，“明贵嫔为何在你宫门口跪着？” 江清月道：“她父兄进了狱，在太平宫跪完后，便是来了我这里跪着。” 许舒言微微皱眉，“难不成她还以为你能帮她不成？” 江清月不禁冷笑，“我才不会帮她。” 明贵嫔便一直在未央宫外跪着，午膳后江清月将两人送走后，便看见了跪在外面的明贵嫔。 江清月的神色不明，“你找本宫有事？” 明贵嫔抬头看着江清月，以前总是她站在高处俯视着江清月，如今倒是江清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了。 明贵嫔苦笑一声，“不知娘娘可否进殿说话。” 江清月斟酌了片刻，迈进了未央宫，“进来吧。” 如涵连忙扶起来明贵嫔，明贵嫔跪的时间有些久，起身的时候有些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她看着江清月的背影，一时间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 如今她变成了罪臣之女，可是江清月已经成为了正二品宸妃娘娘，坐在了她之前的位子上，甚至比她之前更尊贵。 宸妃，大周朝的第一个宸妃。 第132章 明贵嫔之死 江清月吩咐晚舟给明贵嫔端上来了一碗红糖姜汤，也许与白欢瑶相处的时间久了，江清月总是怜悯后宫中的女人。 包括她自己。 明贵嫔有些犹豫，江清月道：“本宫没有下毒，你放心喝吧。” 明贵嫔倒是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慢慢地喝着姜汤。 “你一直要见本宫，是为何？” 明贵嫔扯出一抹笑容，“你怕是也知道本宫父兄获罪之事了吧。” 江清月微微颔首，“略有耳闻。” “皇上不肯见我，皇后更不会帮我，而在皇上面前能说上话的，便只有你了。” 江清月自嘲一笑，“明贵嫔怎么就这么确信，本宫在皇上面前能说上话？”她顿了顿，“更何况后宫不得干政。” 明贵嫔放下手中的碗，跪下哭道：“可是娘娘，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 怜悯归怜悯，可是江清月不会忘记眼前之人做了什么。 挑唆江清曼杀害了姐姐，火烧未央宫，甚至前世两人也是血海深仇。 “本宫爱莫能助，无法帮你。” 明贵嫔眼中划过一丝绝望，“为何？” 江清月冷笑，“明贵嫔怕不是贵人多忘事。”她摸了摸鬓边的步摇，“你挑唆江清曼害死了本宫的姐姐，又指使人放火烧了未央宫，你莫不是都忘了？” 明贵嫔此时才明白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你一入宫便三番五次让本宫罚跪，更是多番几次针对本宫，你让本宫如何帮你？” 明贵嫔的头扬起来，“如今我深陷困境，你就不能冰释前嫌，帮我一回吗？” 江清月笑出声来，“明贵嫔，你我之间如此深仇大恨，如今竟让本宫与你冰释前嫌？怕是农夫与蛇吧。” 明贵嫔怔了片刻，随后眼中划过一丝怨恨，“娘娘不愿帮忙了对吗？” 江清月揉了揉眉心，“本宫认为话说得很清楚了。” 明贵嫔笑了两声，“早就该知道你不会帮我，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并不后悔。” 江清月冷冷地看着她，并未说话。 明贵嫔突然笑得癫狂，“只有江清琬死了，你才是真正的悲痛欲绝，不然江家两个女儿都是主位娘娘，未免也太得意了。” 江清月的面容猛然一便，起身走到明贵嫔面前便给了她一巴掌。 江清月用力过大，明贵嫔的脸都偏了过去，脸上的巴掌印也是明显可见。 可谁知明贵嫔并未生气，只是笑：“你再怎样打，江清琬都已经死了，她永远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显然是彻底疯癫的模样。 江清月厉声道：“把她给本宫扔出去，不允许她靠近未央宫半步！” 周晋领命后便带着几个太监将明贵嫔拖了下去。 明贵嫔的笑声便是一直回荡在未央宫，江清月也是有些心累。 晚舟端过一盏茶，“娘娘可要小憩一会？” 江清月倒是真的有了困意，“看好几个孩子们，我去睡会。” 江清月睡醒后便发现陆君澈坐在了床边。 “皇上怎么来了？” “朕听说明贵嫔来你宫中闹了许久。” 江清月微微颔首，“看来皇上也知道此事了？”她嘟了嘟唇，“皇上解决不了，她便过来找臣妾闹，倒是让臣妾费神。” 陆君澈笑道：“是朕的不是，都是朕的不是。”他顿了顿，“为了给你赔罪，下月乞巧节朕同你一起出宫逛夜市如何？” “夜市？”江清月的眼睛亮了亮，她抓住陆君澈的手臂，“皇上说得可是真的？” “君无戏言，自然是真的。” 江清月欣喜至极，“那自然是好的。” 陆君澈又与江清月说了会话，便离开了未央宫。 半个时辰后，秋实前来禀告。 “娘娘，刚刚太平宫传来了消息，皇上将明贵嫔打入冷宫了，并赐了毒酒与白绫。” 江清月倒是不意外，毕竟明贵嫔所做的恶事太多，皇上也根本不会放过她。 如今她要报的仇，已经完成一半了。 江清曼、杨氏、明贵嫔都已经解决了。 就剩皇后了。 哦不，还有真正害死姐姐的愉贵嫔。 江清月自是不会忘记她二人。 她二人背后倒是有不少人支撑，尤其是皇后，皇上此时并无废后的打算，皇后除非犯了大错，否则倒是不好对付。 而愉贵嫔更是有和静大长公主护着，大长公主是皇上的长辈，皇上也不会拂了她的面子。 江清月细细盘算着。 如今宁容华的胎已经坐稳了，江清月虽然与宁容华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却知道宁容华也是心善之人。 她猛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一件足以扳倒愉贵嫔的事情。 不过按照时间算，这件事情怕是还要在过几年才能发生。 愉贵嫔不除，那么皇后便能一直稳坐后位。 江清月微微一笑。 时间还长着，她能等得起。 翌日，秋实带来了消息。 “娘娘，明贵嫔在冷宫哭闹着要见皇上。” 江清月微微颔首，“送去毒酒的人是谁？” “是林公公。” 江清月沉思了片刻，“明贵嫔的父兄是如何处置的？皇上可有旨意？” 春华在一旁插嘴道：“奴婢今早还听说呢，皇上已经将他家中查抄了发现了好几百万两黄金，怕是不会善终呢。” 江清月微微勾起唇角，“在冷宫的江氏现在如何了？” 流云知道江清月最关心的还是江氏，“如今江氏已经奄奄一息了，每日受尽折磨，不过还留着性命。” “可千万别让她死了，她要赎的罪还多着呢。” 流云应声，“奴婢明白，定会有冷宫之人好好说一声。” 江清月拿着手中的账本看起来，“派人去冷宫告诉明贵嫔一声，她的家人已经被斩首了。” 春华有些犹豫，“可是娘娘，皇上并无这个旨意啊。” “皇上是没有这个旨意，如今不是她不肯就死吗？” 春华笑道：“娘娘竟是会了此招。” 江清月如今倒不是特别避讳春华秋实，虽然她还不全信任皇上，可是若还避讳着，怕是皇上又要生气。 半个时辰后。 “娘娘，明贵嫔已经饮下毒酒了。” “她可说了什么？” 春华有些犹豫，“她倒是说皇上无情。” 江清月微微颔首。 皇上本就是无情。 第133章 四皇子腿疾 如今新人进宫已经有三个月了，白贵人也已经解了禁足，新人中得宠的妃嫔也已经显露了出来。 在新人当中与赵婕妤平分春色的便是刚刚晋位的严容华。 严容华倒是一副冷冰冰的神色，不过也恰恰是这样冷冰冰的神色才让严容华更加得宠。 毕竟在陆君澈眼中，这种冰山美人还是比较有征服欲的。 已经到了酷暑，天气炎热，江清月便不愿出门，倒是容昭吵着要去御花园玩，江清月无法，约上了张书蕴与许舒言便带着孩子们一起去了御花园。 而两个孩子还小，江清月害怕出什么意外便是让春华秋实留在宫中照顾承瑾与容琛。 如今承瑄已经可以跑跳了，不过因为生产之时伤到了，倒是隐隐地能看出承瑄是有腿疾的。 这也是张书蕴心中的一块心结。 她看着承瑄与容昭在一旁玩耍，微微叹息，“承瑄的腿始终是我心中的心结。” 许舒言抱着承珺安慰道：“姐姐别急，太医也说了长大些或许便好了。” 张书蕴抿抿唇，“哪有那么容易。” 江清月喝了盏茶，“若姐姐不嫌弃，让晚舟这丫头瞧瞧？” 张书蕴面上划过喜色，“真的？” 江清月笑道：“这有何假？” 张书蕴欲起身行礼，却被江清月伸手拦下，“姐姐若是这样，便是与我生分了。” 张书蕴笑道：“是我不好，疏忽了，该打该打。” 三人相视一笑。 江清月远远地看到前面走来的人，笑道：“如今新人都入宫了，后宫倒是热闹。” 两人朝前方望去，便是严容华与赵婕妤相伴而行。 只是严容华神色冰凉，赵婕妤神色傲慢，怕是两人的相处没那么愉快呢。 而两人也看到了在亭中的三人，提起裙摆朝这边走来。 “嫔妾拜见宸妃娘娘、慧妃娘娘、宜贵嫔。” 严容华是行的跪拜礼，可是赵婕妤却是行的万福礼。 而宫规规定，正三品以下宫嫔向正三品以上宫嫔行礼，需行跪拜礼。 江清月只是含笑，并未言语。 而三人之中，如今自是以江清月为尊。 毕竟江清月的封号尊贵，膝下又有三位皇嗣。 “严容华起来吧，坐吧。” “嫔妾多谢娘娘。” 而赵婕妤没听见江清月叫她起身的声音，心下暗恨。 “宸妃娘娘这是何意？” 江清月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本宫记得，赵婕妤进宫已经有三个月有余了吧。” 赵婕妤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是。” 江清月故作不解，“本宫如今倒是不知宫规改了呢，许姐姐你可曾说过。” 许舒言自是明白江清月的意思，“本宫也未曾听闻。” 张书蕴的脾气是最急的，“本宫倒是知道赵婕妤拜见我们，需要行跪拜礼才是。” 江清月笑道：“赵婕妤许是一时头脑昏热，不如由本宫侍女给你示范一番？” 流云立马起身行跪拜礼，“嫔妾拜见宸妃娘娘。” 江清月抬手示意流云起来，“赵婕妤可是看明白了？” 赵婕妤轻咬嘴唇，提起裙摆跪下，因为半蹲的时间过长，她的身形有些晃。 “嫔妾婕妤赵氏拜见宸妃娘娘、慧妃娘娘、宜贵嫔。” 江清月这才有了笑容，“早就听说赵婕妤是太后族亲，是最识礼数之人。” 她顿了顿，抬手唤起，“起身吧。” “多谢娘娘。” 赵婕妤坐下后，亭子中一时便有些沉默。 严容华起身，“嫔妾宫中还有事情，便不打扰几位娘娘的雅致了，嫔妾先行告退。” 江清月笑道：“严容华慢走。” 而赵婕妤自然也不肯多待，找了理由也告辞了。 待两人走后，张书蕴皱了皱眉，“赵婕妤怎得如此不知礼数？” 江清月看着两个孩子在抓蝴蝶，笑道：“怕是她自认为是太后侄女，自视清高吧。” 许舒言倒是有些担心，“今日如此，太后不会难为你吧？” 江清月笑道：“太后是最遵循礼数的人，若是知道了赵婕妤如此，怕是罚赵婕妤都来不及呢。” 张书蕴问，“你的意思是？” 江清月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倒是看见容昭与承瑄朝着这边跑来，承瑄虽然比容昭大些，因为腿的问题，倒是有些落后容昭。 “姨母看，这是我给你抓的蝴蝶。” 容昭将蝴蝶捏在手中，笑嘻嘻地看向江清月。 承瑄也跑过来将蝴蝶给张书蕴看。 江清月笑道：“昭儿乖，蝴蝶真好看。” 容昭又伸出了右手，一朵兰花躺在她的小手中，“姨母，这是我给你摘得花。” 兰花是姐姐最爱的花。 江清月恍惚了片刻，随后将容昭抱在怀中，“那容昭给姨母带在头上可好？” 容昭连忙笨拙地给江清月带在头上。 张书蕴笑道：“都说女孩是最贴心地，瞧着我俩倒是生了两个臭小子，倒是会玩的。” 许舒言赞同地点头，“你看容昭多乖。” 承珺哼哼了两声，承瑄也是嘟唇，“母妃偏心。” 张书蕴连忙道：“母妃才不偏心，母妃最喜欢瑄儿了。” 江清月与许舒言见状倒是都笑出了声。 在御花园玩了一个时辰，几人便是都回到了未央宫。 江清月唤来晚舟来给承瑄看看。 毕竟皇子有腿疾，这辈子与皇位便是无缘了，虽然张书蕴也不愿让承瑄成为皇帝。 只是有腿疾便是有些耽误前程。 晚舟先是看了看承瑄的腿部，确实是骨头有些错位，晚舟一用力，倒是让承瑄疼得叫出了声。 “如何？能医治吗？” 晚舟道：“四皇子的腿倒是还能医治。” 闻言张书蕴的脸上涌现出了一抹喜色，“真的？” 晚舟取出了针，“虽说奴婢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是却可以尽力一试。” 张书蕴的眼角不由得留下了两滴眼泪，“若是若此，便是太好了。” 承瑄伸手给张书蕴擦掉眼泪，“母妃不哭，我不疼。” 张书蕴更是心疼地将承瑄搂在怀中。 晚舟给承瑄扎了几针，一刻钟后，“娘娘，四皇子的腿疾怕是要扎一年的针才能好，倒是有劳娘娘每隔三日来未央宫，奴婢给四皇子针灸。” 张书蕴自然愿意，“好，好。”她激动地道：“月儿，多谢你。” 江清月微微一笑，“无需客气。” 第134章 禁足 而白日在御花园中所发生的事情，经过江清月故意地传播，倒是真的传进了太后的耳中。 太后立马便召了赵婕妤去了慈宁宫。 赵婕妤并不知太后已经知道此事，“嫔妾给姑母请安。” 太后并未叫起，赵婕妤便跪在了地上，“你还知道哀家这个姑母？” 赵婕妤心头一跳，“姑母此话何意？” 太后冷哼，“你从小学的规矩都去哪了？” 赵婕妤闻言便是知道了白天所发生的事情已经被太后知道了。 她不免有些委屈，“姑母，嫔妾是您的侄女，宸妃未免太仗势凌人了。” 话音刚落，一个茶盏便是在赵婕妤耳边擦肩而过。 赵婕妤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后，“姑母！嫔妾是您的亲侄女！” 太后冷哼：“哀家倒是没料到你是如此不懂规矩，宸妃与慧妃都是正二品妃位，有协理六宫之权的，你虽是哀家侄女，可也不能违背宫规。” 赵婕妤见太后是真的生气，连忙认错，“是嫔妾的错，都是嫔妾的错。” “你也知道是你的错？你不知礼数那就是赵家不知礼数，赵家不知礼数那就是哀家不知礼数。” 太后顿了顿，随后提高了声音，“你是想打哀家的脸吗？” 赵婕妤哭道：“姑母，嫔妾并无此意。” 太后闭了闭眼睛，“本身她便不赞同赵家女进宫，可是实在耐不住哥哥的请求，可如今赵婕妤未免太不成器了。” “回去好好抄写《女则》，这一个月便不必出宫门了。” 太后此话便是禁足赵婕妤的意思了。 赵婕妤瞪大眼睛，爬到了太后面前，“姑母，姑母，若是禁足了嫔妾，嫔妾便是会丢尽颜面的！嫔妾也会失去了皇上的圣宠的！姑母！” “你退下吧，若是一直如此，便一直不必再见皇上。” 赵婕妤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这个老太婆竟然偏帮着外人也要惩罚她。 “嫔妾多谢太后。” 就在赵婕妤刚刚离去，陆君澈便是进来给太后请安，看着屋外破碎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茶盏，陆君澈笑道：“可是谁又惹母后生气了？” 太后看到是陆君澈，神色才缓和了一些，“还不是哀家那不争气的侄女。” 陆君澈自然得知发生了何事，笑道：“母后别气，赵婕妤刚刚进宫，不懂事些也无妨。” 太后叹息，“哀家便不该让她进宫。” 陆君澈笑着宽慰了太后，又陪太后用了晚膳后，太后的心情才缓解了许多。 而陆君澈离开了慈宁宫后，便去了未央宫。 江清月在教容昭认字，而两个小的在一旁睡得正熟。 陆君澈一进门便看见了这样一幅安详的画面。 还是江清月先看到了陆君澈，“皇上怎么在门口不进来？” 陆君澈这才进来，顺手抱起来了刚刚睡醒的承瑾，“昭儿认字如何？” 容昭颇为自豪地道：“父皇，会认了好多字。” 陆君澈考了容昭几个，见容昭都能答上来，便更是欣喜。 江清月注意到了承瑾的面容，“看瑾儿的样子，倒是也想认字呢。” 承瑾哼哼了两声。 陆君澈大笑，“看来咱们瑾儿倒是颖悟绝伦。” 江清月也是微微一笑。 陆君澈这才注意到江清月头上别着一朵玉兰花。 “这玉兰花是哪来的？” 江清月闻言摸了摸头上的兰花，还未回答，容昭便奶声奶气地说，“是我送给姨母的。” 陆君澈看着兰花倒是想起来了江清琬，神色不由得哀思，“昭儿不愧是琬儿的孩子，一样喜欢兰花。” 江清月的神色也暗了暗，“昭儿长得与姐姐越来越像了。” 陆君澈叹息一声。 看着承瑾略微有些困意，陆君澈将他放回了摇篮床中，又抱起来了容琛。 “你每天照顾三个孩子，还要看账本，辛苦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如此，便是与臣妾生分了。” 陆君澈也一笑。 陆君澈又逗乐一会孩子，便让乳母抱了下去。 “今日母后将赵婕妤禁足了。” 江清月倒是没想到太后会如此惩罚赵婕妤，不禁有些愣神，“禁足？” 陆君澈微微颔首，“母后最守规矩，赵婕妤又是母后的侄女，母后自然会更加严厉要求。” 江清月并未言语，毕竟此话她是插不上嘴的。 “看来朕也要冷赵婕妤一段时间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那皇上可要冷臣妾一段时间？” 陆君澈有些无奈，“朕哪里敢？” 陆君澈倒是又想起来一件事情，“朕记得白家二小姐被罚入了浣衣局，你将她带回未央宫了？” 江清月微微一愣，随后点头，“总归是白家二小姐，一个官家小姐在浣衣局算什么样子，臣妾便让她来臣妾宫中做一等宫女了。” 陆君澈微微点头，“朕也觉得如此，本来想将她封个位份的，如今在你宫中，也算是体面。” 江清月笑道：“皇上这是要跟臣妾抢人了。” 陆君澈点了以下她的额头，“那月儿可愿意割爱？” 江清月微微嘟唇，“自然是不愿。” 陆君澈失笑，“真是拿你没办法。” 江清月看了一眼摆在不远处的花灯，又看了一眼陆君澈，她始终不明白陆君澈为何执着于送给她花灯。 第一次送若是心血来潮的话，那何必在未央宫被烧后又从来一批。 江清月倒是想不清楚其中的关窍了。 陆君澈见她出神，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江清月回过神来，看着陆君澈笑道：“臣妾在想，等到七夕乞巧节，京城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了。” 她顿了顿，“臣妾未进宫之前，便是每次乞巧节都去街上玩呢。” 陆君澈像是也想起了什么，“朕在东宫之时倒是还去过几次，登基后便是一次也未去过了。” 江清月起身坐在陆君澈的身旁，“那皇上可要好好陪臣妾逛一逛。” 陆君澈将她揽入怀中，“那是自然。” 江清月环住陆君澈的脖颈，“那皇上今晚可要去别的姐妹宫中？” 陆君澈心下微动，“你说呢？” 江清月悄声在陆君澈耳边说了几句话，陆君澈便将江清月横抱起来走进了内殿。 第135章 丽嫔 白贵人自从解了禁足以后，白欢瑶倒是去探望过了白贵人一次。 可惜却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白贵人不仅嘲笑白欢瑶如今只是一位宫女，这辈子都比不上她这个宫嫔。 白欢瑶自然不会和她一般计较。 父亲年逾四十抛弃糟糠之妻，娶了白贵人的母亲，诞下了白贵人。 而此时的白欢瑶正在攻读硕士，姐妹两人的关系自然不会好到那里去。 尤其是白贵人被父母从小宠到大。 而她如今才十四岁，白欢瑶已经快四十岁了，也许因为工作原因，白欢瑶对这个妹妹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敌意。 可惜白贵人却是小说看多了，对于同父异母的这个姐姐，自然是抱有不少敌意。 如今已经是夏日，天气毒辣，江清月很少带着几个孩子出去玩耍，天气一热她的胃口便不是特别好，总是吃不下东西。 四个大宫女哄了江清月许久才用了一些。 林有笑着走了进来，“娘娘，皇上准备后日夜间在集庆殿设宴，还望娘娘与皇后慧妃一起筹办宴会事宜。” 江清月微微一笑，“多谢林公公。” 送走了林公公后，江清月在榻上盘算着如今的权势。 她已经得到了宫权，如今才真正地算是在后宫中站稳了脚跟，倒是可以趁机在愉贵嫔与赵婕妤的宫中放些人了。 愉贵嫔的心机深沉，未必能成功，可能还会出现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情况。 江清月想了想，便只是决定先在赵婕妤的宫中安插些人。 不过赵婕妤虽然有野心，但是城府却也不浅，只不过以为背靠着太后，可以为所欲为罢了，只可惜赵婕妤倒是蛇蝎心肠。 江清月的眼神一暗。 她虽然前世与太后的交情并不深，可是如今太后处处护着她，江清月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江清月朝着流云吩咐了几句，便往赵婕妤宫中安插了几个眼线。 而如今的新人除了严容华深得皇上宠爱，倒是还有最近也得皇上宠爱的丽嫔。 因着容貌十分美丽，皇上特赐封号为丽。 江清月确实也对丽嫔的印象很深刻，毕竟如此美人，不光皇上会喜欢，江清月也是念念不忘。 不过皇上赐的封号来看，便是知道，皇上怕是只是喜欢丽嫔的美貌罢了。 不过因着美貌会产生兴趣，而有了兴趣，感情便是水到渠成。 江清月隐隐地有了危机感，不过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她当下的任务便是将这三个孩子平安地成长。 而江清月稍作收拾，便去了皇后宫中与皇后一同商量后日宴会的事情。 而到了凤仪宫后，江清月才知道，后日的宴会是要宴请宗亲。 而宗亲中便是有皇上最忌惮的人。 也是派苏贵人刺杀皇上的信王。 皇后微微一笑，“有劳两位妹妹了，后日的宴会仓促，本宫想着歌舞这块是较为好办的，宸妃又刚刚协力六宫不久，便交给宸妃吧。” 江清月自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她确实刚刚协理六宫，确实需要稳扎稳打地来，不能急于求成。 皇后又笑看着慧妃，“那慧妃便是老样子，宴会的布局如何？” 许舒言也没有异议，笑着应声。 皇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问了些六宫的事宜后，便是要让二人离开了凤仪宫。 许舒言有些不解，“皇上为何突然要在集庆殿设宴？” 毕竟以往款待宗亲，是在紫宸殿中，而如今去了规模小了一个档次的集庆殿。 江清月倒是多少能明白一些，“如今这些宗亲王室，除了礼王是皇上真正的左膀右臂，其他的或多或少都有异心，尤其是信王。” 江清月没有深入地说下去，许舒言倒是明白了。 毕竟两年前行刺一事倒是信王安排的。 而皇上也采取任何手段来制裁信王。 而后日办的宴会，倒像是警告宗亲一番。 许舒言也明白了，“那后日的一言一行，倒是更加的需要谨慎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 陆君澈连续了五天没有进后宫，虽然夏天陆君澈进后宫的次数本来就少，可是连着五天未进后宫倒是少见。 江清月虽然如今的重心在孩子上面，可是还不忘记她是痴情陆君澈的，日日让春华去太平宫送些不重样的解暑吃食。 虽然只是一碗吃食，倒是提醒了陆君澈，江清月是日日都想着他的。 陆君澈对此自然受用，虽然当天翻的不是江清月的牌子，倒是第二天清晨陪着江清月用了早膳。 而陆君澈进来的时候，江清月刚刚吩咐好宴会的事情，笑着将陆君澈迎了进来。 “皇上昨日都没想起臣妾，怎得今早便要来臣妾宫中用膳吗？” 陆君澈不禁笑道：“就你是醋坛子做的，朕不过是翻了丽嫔的牌子，你倒是不依不饶。” 江清月确实兀自坐下，“那皇上倒是去丽嫔宫中用早膳，巴巴地来臣妾宫中做什么？” 陆君澈轻轻拍了一下江清月，“越发小性子了。” 江清月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臣妾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臣妾看重了皇上库房中的南海珍珠，若是皇上赠与臣妾，那臣妾便侍奉皇上用膳如何？” 陆君澈哪里不依，“好，都给你。” 江清月这才拍了拍旁边的座位，“那皇上请坐。” 陆君澈笑道：“整个宫中也就只有你敢对朕如此。” 江清月笑眯眯地看着陆君澈，“那臣妾也是最特殊的对不对？” 陆君澈微微颔首，又问了几句宴会的事情后，便与江清月一同用膳。 未央宫的小厨房是六宫中最好的，做出来的吃食自然也是最美味的，陆君澈倒是心情好，多喝了两碗豆浆。 饭后陆君澈又去偏殿看了看三个孩子，这才离开了未央宫。 江清月的神色倒是冷了不少。 他倒是两头都想捞着好处。 看来丽嫔的容貌还是很得皇上心意的。 江清月抿了抿嘴唇，而后便继续操办着宴会的事情。 如今她手中有实权，皇帝的真心，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只有实权才能让江清月真正的到达顶峰。 第136章 宴请宗亲 因着宴请宗亲，虽是在集庆殿，可是规模并不小，宴会一应都是非常全面。 妃嫔自是早早的都到齐了，江清月来得时候，便只有皇上皇后未到了。 “宸妃娘娘驾到！” 众妃嫔起身行礼，“给宸妃娘娘请安。” 江清月今日的衣着打扮倒是端庄，毕竟已经身为正二品妃位，若是还那样素雅，便是贻笑大方了。 江清月含笑唤起，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宗亲的席面。 此时未到时辰，况且皇上皇后未到，宗亲自然是也没有到的。 江清月的位置如今是在皇上的左侧，而皇上的右侧自然是皇后。 江清月微微凑过去与许舒言说了几句话。 看着下方的位置，她倒是也不曾料到自己会爬得这么快。 短短的三年，便是从正五品贵人到了正二品妃位。 而同期与江清月一起进宫的妃嫔，位份最低还停留在了嫔位。 江清月倒是有些恍惚。 上一世的她也是三年之久还待在嫔位上，而是什么时候晋为了婕妤，江清月有些记不清楚了。 只知道她不会成为主位。 江清月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 如今不一样了，她已经是正二品宸妃了。 “皇上、皇后驾到！” 江清月起身行礼，皇上与皇后落座后众位宗亲便是陆陆续续都来了。 第一个来的自然是礼王，礼王与陆君澈从小便是感情至深，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也胜似亲兄弟。 “礼王还是来得如此早。” 礼王作揖，“皇兄宴请，臣弟自然要来得早些。” 而后陆陆续续的便有宗亲前来，信王自然是最后一个到来的。 信王的神色也并不像礼王一般恭顺，眉间倒是有一丝桀骜不驯。 “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的神色平静，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信王不必多礼。” 信王微微一笑，转身走入了席位，他环顾了一圈，“如今皇兄身边的佳丽倒是越来越多了。” 在座的妃嫔倒是微微色变，陆君澈倒是不冷不热道：“信王倒是对朕的后宫了如指掌。” 信王道了句不敢，便落了座，可是江清月看得清楚，他倒是多看了几眼丽嫔。 也是，丽嫔的容貌惊人，信王自然也会被吸引。 陆君澈淡淡地道：“开席吧。” 殿中响起丝竹管弦之音，觥筹交错，倒是一副和谐的画面。 只是这和谐的画面中倒是暗流涌动。 信王举起酒杯，“早就听说宸妃娘娘才艺双绝，不知臣可否能见证一番？” 江清月倒是没有料到信王会如此直接找上门来，她对上信王的眼睛，只见信王的眼中是玩味的笑容。 毕竟信王是深恨皇上的，而那次江清月替皇上挡刀，怕是也记恨上了江清月。 陆君澈淡淡地道：“宸妃并无才艺，信王还是好好观赏歌舞吧。” 信王倒是还想说些什么，却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坐了下来。 江清月此时倒是对陆君澈有些感激的，若换作他人，怕是也脱不了展示才艺了。 而陆君澈说她无才艺，那便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皇后的嘴角僵了僵，随后便笑道：“本宫倒是听说信王府中刚刚诞下了位公子，还未恭喜信王。” 信王微微一笑，“多谢皇嫂关心。” 而白贵人在听闻江清月并无才艺后便有些跃跃欲试。 江清月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表现。 只是微微一笑。 若皇上让她来展示才艺，怕是会成为整个宗亲的笑话。 陆君澈怕是也知道白贵人的品行，便一直忽视了白贵人。 哪知白贵人偏不是个安分的主，差点直接起身自荐了，还是丽嫔眼疾手快，将白贵人按了回去。 江清月看到这里不禁轻笑一声。 陆君澈看了一眼江清月，又看向前方，眼中微凉。 他当初到底是为何要让白贵人进宫。 “皇上如今倒是四方安定，刚刚收复了樱国，看来皇上真的英明。” 陆君澈微微皱眉，自是知道信王此话何意。 江清月也看向信王，前世信王便是有了谋反之心，只不过那时信王联合起了明妃家中。 可如今明妃一家已被抄家流放，如今能不能谋反倒还是未知数。 不过看皇上这个样子，怕是不会不防备信王。 陆君澈举起酒杯，“父皇生前便是盼望着兄弟和睦，如今咱们也尝尝聚聚，也算是了却了父皇的心意。” 众位王爷也是举起酒杯，礼王笑道：“皇兄英明。” 信王倒是一言不发。 宴会散后，陆君澈便与江清月一起携手回到了未央宫。 换上寝衣后，江清月问道：“信王为何对皇上如此不恭？” “月儿也看出来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从宴会开始便是对皇上不恭敬，席间更是。” “母后那时还未登临后位，他是贤妃的孩子，而此时的贤妃也是颇得盛宠，况且贤妃与信王狼子野心，甚至一度篡夺父皇立他未太子。” 陆君澈顿了顿，继续道：“幸而父皇没有被蒙蔽，父皇与母后伉俪情深，多番考虑后才立了朕未太子。而朕在太子期间，信王倒是没少给朕下绊子。” 江清月覆上了陆君澈的手，柔声道：“皇上辛苦了。” 陆君澈摇了摇头，“所幸如今一切都好了，不过信王的野心昭然若揭，朕也要早早防范才是。” 江清月并未言语，只是陪伴在了陆君澈身旁。 陆君澈道：“上次他胆敢让苏氏刺杀朕，若不是月儿，朕...” 江清月笑道：“臣妾知道皇上是天子，所以皇上，臣妾是心甘情愿的。” 陆君澈的神色有些动容。 只凭借江清月未陆君澈挡刀这件事情，就保住了江清月的一世荣华。 更何况江清月膝下还有孩子。 “月儿，最近等陪你去了乞巧节，朝中可能会有大动作，你不要怕。” 江清月明白陆君澈口中的大动作是什么，她嗫喏了片刻，“皇上，乞巧节还是不要出宫了吧？” 陆君澈心中涌现一股暖流，“朕答应过你，自然不会反悔。” 说罢他拍了拍江清月的手，“相信朕，不会出事的。” 江清月对上了陆君澈的眼睛，微微点头。 第137章 春江花月夜 乞巧节那日，宫中定是会举行宫宴的，所幸乞巧节的宫宴是定在午膳时分，倒是不耽误两人的夜间出行。 而经过了三个月左右的琢磨，江清月如今处理宫务起来倒是游刃有余了，不过皇后是个要强的，不愿将多余的宫权交给她与许舒言。 不过江清月也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倒也没有什么怨言。 倒是在中午宴会中时，白贵人闹出来了不小的笑话。 白贵人在上次宴请宗亲之时便想大出风头，可惜被旁边的丽嫔压住了，如今倒是记恨上丽嫔了。 毕竟丽嫔的美貌也是宫中佼佼者，与她相比，白贵人倒是逊色了不少。 江清月刚刚敬完陆君澈酒，便听见白贵人的声音。 “皇上，嫔妾在禁足时期倒是想通了不少，也作了一首诗，还想献给皇上助兴。” 江清月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她倒是不知白贵人还能做出什么诗来。 毕竟从白欢瑶的口中得知，白贵人的文化底蕴并不是特别深厚，甚至与在座的妃嫔相比，是九牛一毛。 陆君澈微微颔首，同意了白贵人的请求。 白贵人面带笑容走到殿中央，挑衅地看了一眼江清月，随后便微微福身。 “嫔妾如今所做的诗句是《春江花月夜》。” 听到这里江清月倒是微微一愣，《春江花月夜》可是孤篇压全唐的诗句，如今白贵人竟然还能做出更好的诗不成？ 江清月虽然不喜白贵人，但还是对此微微有些期待。 陆君澈只是笑，“那朕便拭目以待了。” 白贵人再次一笑，随后便吟诵起来。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而首句出来的时候，便听见了众妃嫔传来的低笑。 江清月不由得有些失望，不过是照搬张若虚的诗作罢了，怎还说是创作的？ 陆君澈的眸子也有些看不清神色。 待白贵人吟诵完毕，陆君澈看着自信的笑容，微微一笑。 白贵人自是自信，毕竟这可是老师说过孤篇压全唐的诗句，而如今她拿来借用，还不信皇上不被她的才华折服。 她倒是沉浸在了想象之中，忽略的周围妃嫔的神色。 陆君澈问道：“此诗是白贵人所做？” 白贵人立马颔首，笑道：“臣妾在禁足之时偶然看见外面的明月，便有感而发，作了此诗。” 陆君澈又问了一遍，“你可确定是你所做？” 白贵人再次郑重点头，“自是嫔妾所做。” 愉贵嫔倒是率先笑出了声，“倒是没想到白贵人还有抄他人着作的喜好。” 白贵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明明这个朝代是架空的，怎会有《春江花月夜》？ 她故作镇定，“愉贵嫔此话何意，嫔妾不懂。” 陆君澈淡淡道：“此诗明明是张若虚先生所做，朕多次问你，可是你不悔改，一直坚持是自己所做，如此看来，白贵人倒真会投机取巧。” 白贵人愣在了原地，她有些不知所措。 愉贵嫔扫了她一眼，“白贵人还不谢罪吗？” 白贵人听闻才猛然跪下，她有些眩晕，“皇上...” “好了。” 白贵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果然皇上心中是有她的，不然怎会如此？ 可哪知下一句便是：“朕看你丝毫不知悔改。” 白贵人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皇上！” “你不知宫规，又将他人诗作扣在自己的头上，朕看你实在不堪！” 江清月倒是吓了一跳，倒是没有料到皇上会因此生气。 陆君澈安抚地看了一眼江清月，随后道：“回到你的宫中去！” 白贵人有些瘫在了地上，口中嘟囔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江清月倒是有些怜悯白贵人，她还以为白贵人有多大能耐，原来不过如此。 她顿了顿，看来还是白欢瑶有头脑与野心。 看着白贵人被请出了殿内，陆君澈道：“朕平生最恨抄他人着作之人，殊不知到底有多少寒门学子因此丧失了机会，可如今这种行为倒是出现在朕的后宫之中！” 后妃不敢言语，倒是没有料到陆君澈会如此。 一刻钟后，陆君澈才道：“继续吧。” 虽说宴会是继续，可是殿中氛围却是有些冰冷，不似刚才一般热络。 而其他的妃嫔倒是都暗地的对白贵人抱有不满之色，毕竟好好的乞巧节宴会，她们都已经精心打扮了，可如今却是皇上没了兴致。 宴会散后，江清月回到了宫中倒是对此有些奇怪，特地去请教了白欢瑶。 “娘娘倒也不必惊讶，毕竟如今娘娘所处的这个朝代，并不是在历史上存在的。” 江清月有些发愣，“这是何意？” 白欢瑶解释了好一会江清月才明白了过来，江清月道：“那为何你所说的这些朝代，在这里都是熟知的？” 白欢瑶倒是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不过奴婢想与藏书阁有关。” 江清月便想起来上次进入藏书阁一无所获的场景。 江清月沉思片刻，“罢了，如今你教给三个孩子可是有些收获？” 白欢瑶笑道：“六皇子倒是听得明白，三公主也有悟性，倒是追着问奴婢女将军的事情。” “女将军？”江清月吓了一跳，她想起容昭的抓周礼上便是抓到了一把剑。 可是江清月却不愿让容昭如此。 毕竟战场凶险，刀剑无眼，而容昭又是姐姐唯一的血脉。 她沉思了片刻，“罢了，若是容昭愿意，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白欢瑶知道江清月在担心什么，劝道：“娘娘放宽心，让公主先接触着也好。” 江清月道：“既然如此，改日我便与皇上商量一番。” “与朕商量什么？” 陆君澈的声音传来，江清月笑道：“皇上倒是如今越来越不喜欢人通报了。” 陆君澈扶起江清月，“朕不过是想时辰到了，让你准备准备。” 江清月颔首，“臣妾方才还说呢，容昭倒是对武功感兴趣，皇上何不找个师傅让容昭学习？” 陆君澈倒是沉吟了片刻，“朕总是决定女儿娇养比较好。”他顿了顿，“不过昭儿愿意，朕便是让凌云来教昭儿吧。” 江清月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多谢皇上！” 第138章 首饰店争执 陆君澈拉着江清月的手走进内殿，“可想好要穿什么衣服出去？” 江清月看了一眼陆君澈的着装，是一个深紫色的锦袍，江清月便吩咐道：“流云，去将本宫那件淡紫烟云如意裙拿出来。 陆君澈愣了片刻，笑道：“你倒是会与朕挑选一样的衣服。” 江清月进了内殿换衣服，隔着帷幔笑道：“臣妾与皇上在民间可是一对普通的夫妻，当然要穿得般配些。” 陆君澈掀起帷幔走了进去，倒是让江清月有些手忙脚乱，“皇上，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陆君澈微微一笑，示意流云退下，随后亲手给江清月系上扣子。 “不是说与朕是普通夫妻吗？那夫君给妻子穿衣倒也是件平常事情。” 江清月坦然接受者陆君澈得侍奉，在陆君澈拿来腰带得时候，江清月摇了摇头，“这个颜色不好，换一条。” 陆君澈又拿起一旁的云白色腰带，“那这个可配？” 江清月在镜子面前看了看，伸开了双臂，“那便劳烦六郎了。” 陆君澈听闻神色一顿，“你叫朕什么？” 江清月笑看着陆君澈，“六郎可是不喜欢？” 陆君澈将腰带给江清月系上，随后从背后抱住了江清月，将下吧放在了江清月的肩头，“朕很喜欢，再叫两声。” 江清月却是摇头，“不叫了。” 陆君澈眼中有急色，“月儿！” 江清月低声一笑，“好啦六郎，衣服换好了，可要给臣妾找一只步摇？” 毕竟是出宫，头上的发饰不能太过华丽，陆君澈从首饰盒中挑出了一支祥云步摇，“这只可好？” 江清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六郎的眼光倒是好。” 陆君澈拉着江清月的手站起身来，“你可要带着流云晚舟？若是时间来得及，倒是可以去趟江府。” 江清月眼中有些惊讶，“皇上这可是真的？” 陆君澈笑着点头，“自然。” 江清月连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流云晚舟，随后便收拾收拾与陆君澈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凤仪宫内。 皇后听着紫玉传来的消息，神色微微变了变。 “皇上带着宸妃出宫了？” 紫玉颔首，“刚刚带着宸妃出宫。” 皇后不禁冷笑，“今日是七月初七，皇上竟然带着宸妃出宫了？本宫身为皇后，皇上可未曾带本宫出宫。” 紫玉劝慰道：“娘娘别气，宸妃不过是妃位罢了。” “如今是妃位，以后怕不是要到皇贵妃。”她顿了顿，“怕是本宫也要退位让贤了吧。” 紫玉连忙道：“那娘娘，咱们可要？” 皇后微微摇头，“再等等。” 而这边江清月掀起马车帘子看着京城热闹的景色，笑道：“倒是有三年没有看过京城的景色了。” 陆君澈一直把玩着江清月手上的镯子，“你若是喜欢，朕便以后多带着你出来。” 江清月转身道：“真的？” 陆君澈微微颔首。 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后，陆君澈扶着江清月下车，江清月看着街边的小摊贩，微微一笑，“六郎，我想去六合斋中看看糕点。” 陆君澈笑道：“慢些。” 江清月先是买了些糕点便走边吃，时不时给陆君澈一块糕点，“我小时最爱吃六合斋的糕点，不过只有姐姐与大哥给我带回来，每次还要分给江清曼一大半，到我手中便只有两块了。” 陆君澈微微有些心疼，“以后我便多派人来买。” 江清月却是摇了摇头，“不过如今看来，倒是没了以前的味道。” 陆君澈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江清月将糕点转身给了流云，又带着陆君澈进了首饰铺。 可是这首饰铺中人满为患，江清月到还真的看重了一个簪子。 她拿起来问陆君澈，“六郎，我戴着可好看？” 陆君澈满眼笑意，“好看。”随后问道：“这个簪子多少钱？” 首饰铺老板娘刚想说话，江清月手中的簪子便被旁人拿走了。 江清月一愣，转身看过去，微微有些气愤，而陆君澈的神色也不好。 “这簪子是我先看上的！” 那少女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模样，长相倒是俊俏，她笑道：“知道你先看上的，可是我是这首饰铺的贵客，所有的收拾都是我先挑选。” 江清月自然不愿意割爱，“凡是总有先来后到，姑娘是否太过强词夺理？” 少女看了一眼江清月与陆君澈身上的衣服，“本小姐的姐姐可是皇上的宠妃，看样子你也是官宦人家，若本小姐的姐姐吹吹枕边风，倒是可以让你家夫君被贬官呢。” 陆君澈将江清月护在身后，“我倒是不知，你家姐姐是皇上如今哪位宠妃？” 少女骄傲道：“本小姐的姐姐可是王贵人，姐姐的宠爱可是比宫中最受宠的宸妃娘娘都多。” 江清月不由得笑出了声。 少女蛮横道：“你笑什么？” 陆君澈却并未理会，“你虽是妃嫔之妹，可是今日这簪子我夫人看上了，那我必会将此簪买回，还望姑娘见谅。” 江清月暗自扯了扯陆君澈的袖子，陆君澈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 少女不依不饶，“老板娘，将这个簪子给本小姐包起来。” 陆君澈沉声道：“且慢，今日这簪子我出一两金子，老板娘可愿卖我？” 一两金子，倒是可以买十个这个簪子了。 而殿中的人倒是窃窃私语。 “王小姐势力太强，家中的姐姐又是宠妃，实在招惹不起。” “不过王小姐也太过分了，是这位夫人先看上的簪子。” “你小声些，王小姐蛮横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别被她听见。” 老板娘的神色有些为难，“老爷，并非是我不想做这个生意...” “十两。” 十两黄金买一个簪子，太过奢侈，江清月连忙道：“我不要了，咱们走吧。” 陆君澈却是不为所动，“老板您看如何？” 老板娘的神色有些犹豫，王小姐见状立马道：“本小姐出二十两！” “五十两。” 话音一出，整个首饰店中的人都沉默了。 还是王小姐的婢女拽了拽她的衣袖，轻声道：“小姐，看这两人也是官宦人家，怕是不好得罪。” 王小姐的神色暗了暗，爹爹自然不会给她五十两黄金来买一根簪子，她剁了跺脚，转身离去。 老板娘笑眯眯地收下了钱，陆君澈给江清月插在了发髻上。 “娘子极美。” 第139章 回江府 江清月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调笑道：“我怎不知皇上如此宠爱王贵人？难道皇上想要她做贵妃？ 陆君澈有些无奈，“我倒是听说皇上对贵妃之位另有人选。” 江清月故作不明，“我倒不知夫君与宫中来往过密，连这些事情都能打听到，那六郎可知道是哪位妃嫔？” 陆君澈沉吟片刻，“好像是宸妃吧。” 江清月猛然锤了一下陆君澈的胸口，“六郎竟拿我开玩笑。” 陆君澈笑看着江清月，“是我的不是，如今天色已经晚了，不如先去趟江府在2买花灯如何？” 江清月眼中划过一丝惊喜，“好！” 流云前去叩了江府的门，开门的小厮是家中老人了，自是认得流云，“流云姑娘可是带来了宸妃娘娘的旨意？小的这就去告诉老爷夫人。” 流云却制止住了他，“告诉老爷夫人去正厅等候吧。” 小厮应了一声，随后便跑进了院内。 陆君澈拉着江清月下了马车，随后带着江清月一起走进来江府。 江府与三年前的布局并无什么变化，这点陆君澈还是比较满意的。 毕竟有些官员因为女儿在宫中受宠便是大肆修缮，而江家从前便是有两个女儿在宫中，倒是也并没有太大变化。 而正厅的江大人、江夫人与何夫人倒是垂手等待流云的到来。 哪知并没有等到流云，反而是等到了陆君澈与江清月。 江大人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请安，“微臣给皇上、宸妃娘娘请安。” 陆君澈笑道：“江大人平身吧，朕今日不过是带着宸妃出来微服游玩。” 而江清月在陆君澈的身旁，只是微微屈膝，“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江夫人忙扶起来江清月，“娘娘这如何使的？” 陆君澈却不在意，“无妨。” 江清月便是与何夫人说了快半个时辰的话，可是却苦了这边与陆君澈独自相处的江大人。 “朕倒是听闻月儿小时过得并不好。” 江大人欲跪下请罪却被陆君澈制止了，“朕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江大人有些偏宠了。” “是微臣的错，如今府中已经清肃了。” 陆君澈满意地点了点头。 “父亲！” 江京绶与江京博走来，一进门却是连忙跪下请安。 “微臣不知道皇上前来，皇上恕罪。” 陆君澈知道眼前的两人是江清月的大哥与二哥，对待江清月也是极好的，面色自然缓和。 “平身吧，朕不过是微服出宫，不必多礼。” 江京绶沉思片刻，还是壮着胆子问道：“不知小妹在宫中可好？” “大哥可是在问我吗？”江清月刚刚和何夫人说了好久的话，想带着陆君澈一起逛逛江府，没想到却碰见了大哥与二哥。 两人欲问安却被江清月制止了。 “我如今过得很好，皇上还带我来看你们呢。” 又叙旧了一番，随后江清月便带着陆君澈逛了逛江府。 她回到自己所住的地方，笑道：“我以前便住在这里，六郎您看怎样？” 陆君澈倒是微微皱了皱眉，“倒是小了些。” 江清月笑道：“母亲最是公正的了，不会苛待我们的，所以我小时倒是没有受下人的委屈，不过是受些江清曼的委屈而已。” 陆君澈不由有些心疼，“是我不好。” “六郎如何不好？” “不应该在入宫后放任江氏如此欺负你。” 江清月微微一笑，“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六郎何必介怀？”她顿了顿，“若是六郎十分介意，那便待会多给我买些花灯如何？” “那都听夫人的。” 将赏赐留在江府后，江清月便拉着陆君澈的手在摊边挑选花灯。 小商贩笑呵呵地道：“公子带着夫人来挑选花灯吗？” 他拿起一盏荷花样式，“这个是每次很多人都选的，寓意也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还记得有一年一位阔气的公子从我这里买了许多这个花灯，去护城河放，那景色倒是极美。” 江清月隐隐约约对这个倒是有些印象，“老板说的我倒是有印象，还是记得护城河那时有些花灯。” 随后她笑看陆君澈，“六郎，买这个可好。” 陆君澈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不买。” 江清月有些莫名其妙，“为何？” “说了不买就是不买。” 江清月看着他别扭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她扑哧一笑，“六郎吃醋了？” 陆君澈哼声，“没有。” 江清月扯着他的袖子，“还说没有，都已经不看我了。” “没有。” “好好好，没有没有，那买这个花灯可好？” “不买。” “还说没吃醋。” “没有。” 江清月有些无奈，轻声哄着陆君澈，“那换个样式？” 陆君澈又扫了一眼摊位，指了几个，最后还是将荷花的花灯算了进去。 两个人在去护城河的路上，江清月笑道：“六郎怎得如此？” 陆君澈的样子有些别扭，“我怎么了？” “为何又把荷花算了进去。” 陆君澈不答话，只是拉着江清月闷声往前走。 而江清月终于在这一晚感受到了陆君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护城河边的人也是很多，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将花灯放了出去。 江清月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愿。 愿三个孩子平安长大。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的样子，也学着她如此许愿。 愿百姓安乐，大周昌盛。 江清月睁开眼，笑问道：“六郎可许的什么愿？” 看着陆君澈踌躇的面容，江清月便明白了，“六郎是大志向的。” 陆君澈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夫人许的什么愿？” 江清月微微一笑，“那我就贪心了，许了两个愿望呢。” “希望三个孩子平安长大，也希望..”江清月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握住了陆君澈的手。 一切尽在眼中。 陆君澈将江清月环在怀中。 倒是不知道谁放的烟花，她转身看向旁边的人，在烟花的衬托下，陆君澈的面容更是棱角分明。 江清月有些恍惚。 好像这一幕在哪里见过。 第140章 初见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愣住的神色，有些踌躇，他问道：“怎么了？” 江清月随后便否认了这个想法，“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之前与六郎见过。” 陆君澈的神色中闪过一丝光亮，“见过？” 江清月摇了摇头，“怕是我记错了，刚才看着这个场景总觉得有些熟悉。”她生怕再说下去陆君澈更吃醋了，便道：“六郎不必在意，是我记错了。” 哪知陆君澈不依不饶，非要江清月说出此事。 “还是与那位阔气买了许多荷花灯的公子有关。”江清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陆君澈的神色，看着他面中甚至有期待之意，荒唐的想法便是蹦了出来。 “那个公子，是六郎？” 陆君澈面色带着笑意，“终于记起来了？” 江清月吓得后退了一步，而往事也终于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那时江清月十二岁，也是江清琬嫁入东宫的第二年。 那是江清月第一次偷跑出府，毕竟父亲不在意她，她没再府中倒是没有人会发现。 她带着流云买了一盏花灯去护城河边放花灯。 两个人正在嬉闹间大片的荷花灯便映入眼帘，江清月起身看着花灯，不由惊叹。 “这是哪家的贵公子买了如此多的花灯？” 此时已经是戌正，护城河边的人倒是寥寥无几，江清月一眼便是看见了站在几米外的陆君澈。 江清月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是你放的花灯吗？” 此时的陆君澈已经贵为太子，而正是因为信王所设下的绊子而烦闷无比。 听着有些稚嫩的女声，他有些恍惚，只是“嗯”了一声。 谁知这个女孩便是喋喋不休。 “那你一定花费了不少银子吧，姨娘说放花灯的人定是有心愿，那你放这么多的花灯难道是有许多心愿？” 陆君澈本不想搭理她，可谁知江清月便是独自说得更加起劲。 “可是为什么要把愿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陆君澈浑身一震，有些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小女孩不高，只是到他腰间，却满眼的纯净。 “你此话何意？” “姨娘教过我，做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做，像这种东西不过是寄托罢了。” 陆君澈瞬间如同醍醐灌顶，他露出一抹笑容，“多谢你，我明白了。” 江清月却不满地嘟唇，“今日我是偷跑出来的，没有带太多银钱，你若是真谢我，能否买些烟花？” 见陆君澈神色不解，她继续道：“今日本来想早跑出来，可谁知耽搁了，来晚了河边的烟花也就没了。” 陆君澈爽快的答应，不到一刻钟，烟花便被买了回来，那也是江清月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烟花，与河中的花灯交相辉映，倒是一幅美景。 “大哥哥，你叫什么呀？” 陆君澈不答，毕竟他的身份不能透露。 江清月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嘛，我叫江清月，是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的江清月。” 陆君澈倒是想起来了侧妃江清琬，眼前小姑娘的眉眼倒是与她有些相似。 陆君澈微微笑了笑，怕是缘分呢。 “我家在...”江清月顿了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今日是偷跑出来的，就不告诉你在哪里了。” 陆君澈莞尔，“天色已晚，你还是快些回家吧，别被发现了。” 江清月颔首，随后带着流云跑走了。 陆君澈吩咐了几人暗中护送她，随后便是从河中拿出一盏荷花灯。 虚无渺茫的寄托... 看来这个小姑娘还懂得挺多。 回东宫的路上，便听到回报，“殿下，那时吏部尚书江大人之女。” 陆君澈微微颔首，倒是能猜到，只是不知道是江清琬的哪个妹妹。 而直到陆君澈在选秀大殿上再次见到江清月的时候，他心下倒是说不上的欣喜。 可是江清月倒是不如之前那般活泼了。 江清月回过神，立马看向陆君澈，“真的是六郎？” 陆君澈笑着颔首，“难为我倒是送了不少花灯，你这个没良心的一点也没想起来。” 江清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毕竟已经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让她印象更是有些模糊，况且她记忆犹新的是前世之事。 “不过我如今倒是认出六郎了，六郎那时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 “那时自然，有你的提点，不然你也不会嫁给我。” 江清月微微一笑，“我说怎么刚才提起来花灯的事情你还吃醋，闹了半天六郎是吃自己的醋？” “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没良心的记不住我。” 江清月面上全是欣喜的神色。 那为何前世她过得如此凄惨？ 江清月想不明白，看向陆君澈的眼中，只见他全是宠溺之色。 “如今天色已经晚了，愿也许完了，不如再街上走走然后回府？” 陆君澈颔首，“都听你的。” 两个人牵着手走在街上，街上的人倒是还不少，而身为君王，陆君澈倒是愿意体验民间的风情。 “那时六郎经常来街上吧？” 陆君澈笑道：“自从那次我多次来到护城河，可是再也没有见到过你。” 江清月道：“我本身就是偷跑出来的，回去的时候还被江清曼抓住了告诉了父亲，害的流云挨了好多板子，若不是我扑上去挡着，怕是流云如今都不能在我身边了。” “那你可伤的厉害？” 江清月摇了摇头，“记不太清了，反正是伤到了吧。”她顿了顿，“板子确实很疼。” 陆君澈叹息，“早知刚才便训诫你父亲一番了。” 江清月笑道：“六郎怎得小孩子起来了？那是儿时不懂事。” 陆君澈揽住她，温柔道：“以后我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有六郎这句话，我便是心满意足了。” 两人坐上回宫的马车，江清月捧着手中还未吃完的糕点继续吃了起来。 “你少吃些，晚上吃多了积食。” 江清月却摇头，递给陆君澈一块，“六郎尝尝？” 陆君澈无奈，也接过了糕点吃了起来。 江清月笑道：“六郎待我真好。” 第141章 刺杀皇嗣 回到宫中后，江清月先是看着头上的簪子，随后便摘下来吩咐，“将这个簪子收起来吧。” 流云不解，“小主为何不带着？” “我此番与皇上出宫已经是引起许多人不满了，若再带着簪子招摇过市，更是惹人非议。” 流云闻言便将簪子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随后江清月便将春华秋实两人叫来，“我出宫这半日，宫中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的脸色微微有些凝重，“娘娘，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情，还好周晋会些功夫。” 江清月闻言神色冷了下来，“说。” “有人派人潜入偏殿，想害小主子。” “砰——”一声，江清月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是谁？” 孩子便是江清月的逆鳞，江清月自然是会护她们周全。 “人已经让周晋扣下来，娘娘可要审？” 江清月冷笑，“带上来！” 周晋连忙便去带人，江清月眼中全是担心之色，“孩子可无事？” “娘娘放心，皇子公主都没事。” 江清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周晋带着五花大绑的太监来到正殿的时候，江清月冷声道：“是谁指使你的？” 见对方没有要说的意思，江清月便吩咐道：“给本宫打！不过可千万别让她断气了。” 周晋立马应声，喊着几个小太监一起对他用刑。 声声叫喊声回荡在了未央宫，江清月却犹嫌不足。 “我招！我招！” 江清月挥了挥手，周晋便将人拖到殿门口，“说吧。” “是，是赵婕妤派奴才来得。” 赵婕妤？江清月神色一怔，竟然不是愉贵嫔而是赵婕妤？ “你可能证明你是赵婕妤宫中之人？” 太监哆哆嗦嗦地将里衣中的吊牌拿出来，江清月定神一看，确实是赵婕妤宫中。 可是江清月总是觉得，凡事都与愉贵嫔脱不了干系。 赵婕妤的禁足怕是也解了，可是赵婕妤毕竟是太后的侄女，江清月却是一时半会不能拿赵婕妤怎样。 她眸子顿了顿，随后问道：“皇后可睡下了？” 春华道：“怕是还要一段时间。” 江清月自然极为满意，“带上人，去凤仪宫。” “是。” 她明面上顾及着太后的情谊，不能对赵婕妤动手，既然如此是个烫手山芋，那便丢给皇后吧。 不过她可不会轻饶了赵婕妤。 晚舟那里倒是有不少好东西，往她宫中放的人也可以用了。 紫玉连忙将江清月迎了进来，“宸妃娘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江清月的神色冰冷，“本宫宫中出现了一些事情，需要皇后娘娘做主。” 紫玉微微屈膝，“还请宸妃娘娘稍后，奴婢这就去通报。” 一盏茶时间后，皇后便从内间出来了，看着浑身是血被绑起来的小太监，直觉告诉她并不是什么好事。 江清月微微一笑，“半夜叨扰娘娘，是臣妾的过错。” 皇后笑道：“不知这位太监是犯何过错了？” “今日臣妾不在宫中，这位小太监便是趁机潜入了未央宫想要至臣妾的孩子于死地。”江清月微微擦拭了眼泪，“臣妾...” 皇后见状也是神色有些冰冷，“竟有此事？” 江清月颔首，随后起身跪在地上，“还望皇后娘娘给臣妾做主！” 皇后连忙示意流云扶起江清月，“你放心，本宫定会给你做主！” “多谢皇后娘娘！” 江清月离开了凤仪宫后，皇后倒是露出了嘲笑之色。 “宸妃真是好算计。” 紫玉看着底下的小太监，“怕是宸妃娘娘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便甩给了娘娘。” “皇上定会重视此事，若本宫不尽心，皇上怕是又要有怨言，宸妃算是抓住了此点。” “那娘娘...” 皇后挥了挥手，“审吧，看看到底是愉贵嫔还是赵婕妤。” “是。” 第二天给皇后请安时，倒是发现王贵人没有到。 一问才知道，皇上昨夜发了好大的火，将王贵人贬为末等的更衣了。 皇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江清月，怕是与眼前这位脱不了干系了。 江清月只是淡淡地喝茶，并没有露出什么神色。 愉贵嫔笑道：“本宫倒是听说，昨夜皇上微服出宫，看见忘归仁家中仗势欺人，皇上便有了这个举动。” 沈修容笑道：“愉贵嫔哪里得来的消息，怎么姐妹们都不知道皇上昨夜出宫了？” 愉贵嫔看了一眼江清月，“我想宸妃娘娘怕是清楚其中缘由吧。” 江清月放下茶盏，轻声道：“王家仗势欺人，也是罪有应得。” 愉贵嫔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皇后倒是审出来了背后之人是赵婕妤，只是皇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若是从轻发落，皇上已经知道了此事，定会责骂于她，若是从重发落，那定是惹得太后不满。 这倒是让皇后有些头疼。 “娘娘何不直接告诉皇上，看看此事如何？” 皇后权宜再三，便微微颔首。 “带上些糕点，随本宫一起去太平宫。” 皇后笑着将糕点端到桌子上，“皇上忙于政事，倒是要保重身子。” 陆君澈随手拿起一块糕点，“皇后也是。” 皇后微微一笑，在一旁坐下，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倒是真有一事，臣妾一时拿不准如何处置。” “说来听听。” “赵婕妤指使人在昨夜未央宫无人之时杀害几位皇嗣。” 陆君澈倒是不知道此事，江清月也未告知于她，“竟有此事？” 皇后倒是诧异，“宸妃没有告诉皇上吗？昨夜宸妃半夜来请臣妾做主，臣妾连夜审讯，背后之人倒是赵婕妤，臣妾一时有些拿不准该如何惩罚。” 虽然陆君澈是生气江清月并未告知她此事，可是他更多是担心几个孩子的安危。 “孩子可无事？” “皇上放心，无事。” 陆君澈缓了缓，也是考虑了太后的感受，“将赵婕妤禁足半年吧，贬为美人。” 皇后倒是不惊讶，毕竟还有太后在这，若是没有太后的颜面，怕是赵婕妤要直接打入冷宫了。 “是，臣妾明白了。” 陆君澈“嗯”了一声，随后便让皇后退下了。 第142章 静养 江清月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并不意外，毕竟赵婕妤是太后的侄女，总是还要顾及着太后的颜面。 不过降位禁足，赵婕妤，哦不，是赵美人的地位便大大不如从前了。 江清月倒是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可以动手了。 她心情大好，去了偏殿与孩子们玩了好一会，便听见了皇上驾到的声音。 江清月连忙走出偏殿，“臣妾给皇上请安。” 一向会扶起江清月的陆君澈此次并未扶起她，而是径直地走向了内殿。 倒是让江清月有些摸不到头脑。 她捧上一盏茶递给陆君澈，温声问道：“皇上怎么了？喝口茶。” 谁知陆君澈倒是一脸冷漠，“放桌子上吧。” 江清月将茶放在桌子上，随后便挥退了下人，“皇上怎么了？” 陆君澈这才看向江清月，“昨夜发生的事情为何不与朕说？” 江清月这才反应过来面前之人因为什么生气，“昨夜太晚了，臣妾便...” “这是理由吗？” 陆君澈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倒是让江清月有些不知所措。 “这件事情臣妾处理不好，便交给皇后娘娘处理。” “那便不用告知朕了？那也是朕的孩子，朕不用知道吗？” 江清月倒是也掘了起来，立马跪在地上，“是臣妾的错，还望皇上责罚。”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朕是太宠着你了。” 江清月并不抬头，只是垂首，“臣妾照顾皇嗣不利，还望皇上允许臣妾在宫中静养，照顾皇嗣。” 陆君澈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是在怪朕？” “臣妾不敢。” “朕看你敢得很。” 江清月不答，陆君澈便拂袖而去，“你愿意静养，那便静养！” 随后便推开了殿门离开了。 流云连忙扶江清月起身，“娘娘这是何苦与皇上怄气。” 江清月的神色淡淡的，“不过是我痴心妄想罢了，以为皇上也是真心待我。” 春华微微一愣，倒是不知道该如何传话。 “倒是苦了你们了，怕是未央宫要冷落一段时间了。” 四人连忙道：“娘娘这是哪里话。” 江清月微微一笑，“罢了，容昭今日吵着去后院玩，我看后院的荷花开得正好，带着她们一同去后院吧。” “是。” 两人争吵的事情立马传遍了六宫，除了许舒言与张书蕴是真正担心的，其他人都是幸灾乐祸的。 尤其是她们知道皇上刚刚带着江清月出宫游玩。 而陆君澈怒气冲冲地回了太平宫后，摔了好些东西，林有倒是跪在地上一直不敢起身。 “她干嘛去了？” 林有连忙道：“宸妃娘娘带着皇子公主们去后院玩了。” “她还有心思玩！” 陆君澈更是生气，来回踱步道：“她还说什么没有？” 林有一瑟缩，有些惶恐，“宸妃娘娘说，说...” “说什么！” “说她是痴心妄想，认为，认为皇上不是真心...” 话音刚落，折子便从林有耳边穿过，吓得林有连忙叩首，“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朕不是真心？朕看她才不是真心！” 陆君澈越说越生气，这是门外便传来了愉贵嫔觐见的声音。 “朕谁也不见！” 林有连忙出去复命。 陆君澈坐在龙椅上，只觉得江清月无理取闹。 不与她说孩子出事也就罢了，还质疑他的感情。 陆君澈喝了一盏茶，平复了一下心情。 或许月儿也有她的难处？ 毕竟此事关系到了太后，若是贸然处置自然不好。 所以她才没有告诉朕。 陆君澈想了一会，便只是觉得刚才有些冲动。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怕是月儿要伤心了吧。 陆君澈抿了抿唇，罢了还是给月儿赔罪吧。 然而转念一想，若是月儿真心信任他，为何又不与他说？ 看来还是不信任他。 罢了，不赔罪了， 这边陆君澈倒是纠结，而江清月却陪着孩子们玩得愉快。 容昭倒是学会了放风筝，不过江清月也不敢给她大风筝，便只是拿着小的风筝供她玩耍。 “娘娘，皇上刚刚在太平宫发了好大的火。” 江清月的神色凉了凉，“与我何干？” 春华有些无奈，这两头的主子都不低头，只留她一个人在中间难做。 “娘娘，皇上那也只是气话。” 江清月并不在意，只是摇着拨浪鼓，“瑾儿喜欢这个？” “娘娘！” “琛儿也喜欢？” 春华有些无奈，看了一眼秋实，倒没有继续劝下去。 “本宫知道你是替皇上说话，如今皇上都说了太过宠本宫，本宫自然要避避风头。” 听着江清月这赌气的话语，春华更是无奈。 这话可不敢传给皇上。 看着三个孩子面容都有了倦色，江清月便让乳母抱下去休息了，她回到殿中，“六宫之内还有什么事情吗？” 流云道：“娘娘前几日都处理完了。” 江清月颔首，“本宫也乏了，小厨房做个佛跳墙吧，容昭想吃。” “是。” 江清月拿起一旁的书，看着一旁的晚舟，“东西准备好了吗？” 晚舟颔首，“准备好了。” 江清月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倒也不着急，禁足半年呢，若是本宫现在下手，倒是会怀疑本宫，不如再过一段时间。” 晚舟也明白，“娘娘思虑周全。” 江清月看着手中的书，思绪却飞到了一边。 倒也不是她忘了告诉皇上，只是她觉得皇上眼线那么多，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情。 陆君澈昨晚处置了王贵人，倒是真的没有收到孩子遇刺的消息。 阴差阳错，两人便因此争吵起来。 不过静养一段时间也好，有充足的时间让江清月去谋划接下来到底该怎么走。 赵婕妤不足为惧，愉贵嫔倒是个难对付的，皇后更是。 怕是还要再与她们二人斗几年。 江清月神色有些厌倦，只听见流云前来禀报。 “娘娘，皇上刚刚晋愉贵嫔为愉昭容了。” 江清月眼神一寒，一言不发。 午膳也没有用多少，看得几人十分忧心。 可偏偏陆君澈也铁了心地不来看江清月，倒是宠起来了愉昭容。 第143章 赌气 连续半个月，陆君澈都没有踏入未央宫一步。 而反观合欢宫倒是热闹了起来。 不过毕竟江清月的手中是有宫权的，膝下还有三个皇嗣，内务府的人也不敢太过拜高踩低。 不过江清月也是在凤仪宫请安的时候被愉贵嫔等人讥讽了几句罢了。 “宸妃娘娘可知道一句话？” 江清月勾唇一笑，“愉昭容可有高见？” 愉昭容笑得灿烂，“风水轮流转，娘娘可知道此事？” “本宫自是知道，不过本宫也知道万劫不复。” 愉贵嫔的神色怔了怔，“宸妃还真是得寸进尺。” 江清月只是笑，并未继续言语。 接下来半个月，愉贵嫔总会对着江清月明嘲暗讽，不过江清月并未与她一般见识。 不过她倒是疑惑，愉贵嫔是城府最深之人，怎会无缘无故地如此沉不住气？ 怕是许久未有专宠，才导致如此。 江清月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传到了陆君澈耳中更是让陆君澈气愤。 甚至林有都劝不住。 无奈之下，林有便来了未央宫请江清月去劝劝皇上。 “宸妃娘娘，您就去太平宫劝劝皇上吧，皇上正在气头上，谁的话都不听。” 江清月却忙着看手中的账本，“本宫在静养，林公公难道不知道吗？” 林有心中倒是叫苦，“娘娘，您别与皇上怄气了，皇上...” “皇上生气，本宫去了又有何用。”她顿了顿，“何况本宫宫务缠身，孩子又离不开本宫，实在无法跟公公去太平宫。” “娘娘...” 江清月微微一笑，“公公累了吧，坐下来喝口茶。” “奴才不敢，娘娘您就去趟太平宫吧。” 江清月微微摇头，“皇上如今在气头上，本宫的话定是不听的。” 随后她做出了送客之意。 林有倒是没办法，便又回了太平宫。 刚刚给陆君澈送茶后，便听见陆君澈问道：“人呢？” 林有忙道：“宸妃娘娘宫务缠身...” 还未等林有说完，陆君澈便道：“谁问她了？” 林有连忙打嘴，“奴才该死，在皇上面前提了不该提的人。” “宸妃为何不来太平宫？” 林有笑道：“宸妃娘娘今日事务繁忙，便不得空。” “天天事务繁忙，朕看她都比朕忙，皇后都没她忙！” 林有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 “连人都带不来，还在这里带着干嘛？” 林有见状连忙退下。 只是心中叫苦，两个主子吵架，受伤的竟是他。 而江清月觉得外面的天气甚好，便带着容昭出去游玩，让白欢瑶带着瑾儿与琛儿在屋内睡觉。 而容昭刚刚喂完鱼后便嚷着去摘果子，江清月无奈只得答应。 刚刚走到桃林，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帝王仪仗。 江清月想都没有，抱起容昭便往反方向走。 “姨母，为何不见父皇？” 江清月笑着安抚道：“你父皇公务缠身，定是忘记咱们了，改日姨母带你去见父皇如何？” 容昭眨了眨眼睛，趴在江清月的怀中，“可是父皇看到我们了哎。” 江清月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便看见不远处陆君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心头一跳，随后继续往前走，“乖容昭，姨母带你去竹林。” 哪知刚刚走了几步，便被林有拦下了，“娘娘，皇上请娘娘过去。” 江清月叹了口气，将容昭放下来，容昭一溜烟地便跑到了陆君澈身边，陆君澈笑着将容昭抱起来，“有没有想父皇？” 江清月慢吞吞地跟在林有身后走到陆君澈的身边。 她跪下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两人私下倒是很少行跪拜礼，每次都是微微屈膝，陆君澈便将她扶起来了。 陆君澈神色一寒，当作没有看见江清月，继而逗弄起了容昭。 容昭出来玩了一个时辰也有些困了，陆君澈便将容昭交给乳母，看着跪在地上的江清月。 “宸妃刚才见到朕走什么？” 江清月并未抬头，“倒是臣妾眼拙，并未看见皇上。” 陆君澈语塞，淡淡道：“起身吧。” 江清月垂首起身，只是不与陆君澈对视。 “如今容昭也困了，皇上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臣妾便先告退了。” 陆君澈的神色更冷，恨不得将江清月看出一个洞来。 “如今宸妃是不愿与朕说话了。” 江清月却微微一笑，“皇上哪里的话，臣妾如今正在静养，打扰了皇上的雅兴是臣妾的不是，还望皇上见谅。” 一句话更是让陆君澈无言以对。 随后江清月再次跪下，“臣妾告退。” 不待陆君澈反应，江清月便起身离开。 气得陆君澈在原地跳脚。 “朕将她宠成什么样了，如今竟然如此对朕。” 林有连忙在一旁劝，“皇上别生气，娘娘怕是也有苦衷。” “她有什么苦衷？” 江清月回到了未央宫后便准备小憩一会，哪知林有便来了。 “娘娘，皇上有旨。” 江清月微微皱眉，“林公公此次又有何事？” 林有面露无奈，“皇上倒是想看花灯，便吩咐奴才将花灯取到太平宫。” 江清月的面色也不好，“春华，将未央宫所有花灯取下来，交给林公公。” 春华连忙应声，不过江清月倒是也赌起气来。 她快步走到内殿，将摆着的荷花花灯塞到林有手中，“你去告诉皇上，本宫这里不需要花灯！” 林有连忙赔罪，不过心下倒是更替两人焦急。 而回了太平宫后，林有便将花灯呈上来，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奴才取来了。” 陆君澈问道：“宸妃说什么没有？” 陆君澈心下倒是有些喜意的，怕是江清月要来找他了吧。 “宸妃娘娘说，说。”林有咽了咽口水，“说她不需要这些花灯。” 陆君澈闻言冷哼，“好，好，不需要，不需要。” “你去告诉宸妃，若是不来找朕，容昭便放在朕这里养着！” 林有心中有苦说不出，行礼后又往未央宫赶去。 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上这是与宸妃赌气呢。 可惜愉昭容沉浸在宠爱之中，却是不愿意看清现实。 第144章 和好 陆君澈确实知道该如何拿捏江清月的软肋，江清月闻言倒是改了刚才赌气的模样。 “林公公稍后，容本宫更衣。” “娘娘不急。” 江清月走进内室装扮好后，才跟着林有走出了未央宫。 到了太平宫后，“娘娘稍后片刻，奴才先去通传一声。” 江清月微微颔首，“有劳林公公了。” 一刻钟后，林有才从殿中出来，“娘娘请。” 江清月抬起脚便走进了殿中。 “臣妾给皇上请安。” “朕如何能安？” 江清月不语，只是跪在地上。 陆君澈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忍，“罢了，起身吧。” 江清月应声，随后便继续站着。 见江清月不开口，陆君澈道：“你是不打算来找朕了吗？” “皇上以容昭要挟臣妾来太平宫，如今臣妾已经来了，皇上还有何不满。” 陆君澈闻言道：“看来宸妃对朕很是不满。” 江清月看着陆君澈，“您是皇上，臣妾自然不会对您不满。” 陆君澈皱眉，让她低头就那么难吗？ “如今臣妾已经来了太平宫了，皇上也不会将容昭夺了去吧。” 陆君澈叹息一声，“你是要与朕犟到底了。” 江清月神色平静，“皇上连花灯都要了回去，还要臣妾说什么？” 陆君澈一时语塞，“你生气生了半个月了，总该消气了吧。” 江清月却是笑道：“皇上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明明是皇上生气，为何非要说是臣妾生气？” 陆君澈倒是真拿眼前之人没有办法，他走到了江清月的面前，“你真的不知道？” 江清月退后了一步，“臣妾要知道什么？” “你！”陆君澈叹息，“朕最近都宿在了愉昭容处，你竟一点反应没有？” 江清月不禁冷笑，“皇上与愉昭容相处和谐，臣妾要作何反应。” 两人极限拉扯，最终还是陆君澈先败下阵来，“是朕不好。” 江清月只是微微一笑，“皇上这话如何说起。” “是朕不问你便直言你不信任朕，是朕错怪你了。” 这不是陆君澈第一次低头，可是江清月却总觉得别扭。 他与她赌气的方式便是去宠幸她的对头，这让江清月如何心中没有芥蒂。 “皇上言重了。” 陆君澈微微抬头，“你这是何意？” “臣妾并不是圣人，也知道这半个月以来到底如何，是臣妾不懂事。” 江清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毕竟陆君澈的帝王，只有抓住了帝王，江清月才会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陆君澈握住江清月的手，“朕拿走花灯不过是想气气你，谁知你竟说出如此气话。” 江清月轻哼一声，“谁爱要谁要，皇上还真以为臣妾稀罕它？” 陆君澈连忙道：“是朕不好，月儿便宽容大度收下它吧。” 江清月看了一眼陆君澈，“既然皇上开口了，那臣妾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不过这半个月皇上想要如何弥补臣妾？” 说罢她委屈地看了一眼陆君澈，“毕竟臣妾可没少受到冷嘲热讽。” 陆君澈将江清月揽入怀中，“那朕便封你为从一品贵妃如何？” 江清月微微愣神，“贵妃可是四妃之尊，皇上也太过草率了，臣妾可担不起。” 陆君澈笑道：“朕说你担得起你便担得起。” 江清月还是摇头，“皇上若在如此，怕是臣妾更让人记恨上了，臣妾可不。” 陆君澈连忙道：“那你想要什么？” 江清月思索了片刻，“臣妾倒是看上了皇上身边刚刚提拔上来的川菜大厨，不如送给臣妾可好？” 陆君澈有些无奈，“好，马上朕便让人送去你小厨房。”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不会还想把容昭带走吧？” “朕自然不会。” 而愉昭容得到了江清月去太平宫便没再出来的消息后，更是生气。 “母亲，女儿被江清月狠狠地压住，有江清月便无我的出头之日！” 和静大长公主安慰道：“你与皇上那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情谊可不是谁都能比的。” 愉贵嫔并未接话，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母亲，难道表哥最近几日对我的宠爱都是因为和那个贱人赌气？” 和静大长公主却道：“皇帝最是无心之人，愉敏，此事你倒是可以放心，身为皇上，他不会爱上妃嫔的。” 愉昭容神色有了一丝变化，随后道：“可是母亲，皇上对待宸妃真的不一样。” 和静大长公主沉思了片刻，“听说宸妃身边有个会医术的丫头。” “是，不过医术并非特别高深。” “那便有法子了，我这有副药，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一病不起，最后便是红颜枯骨。” 愉昭容的神色一亮，“真的？” 和静大长公主点头，“自然。” 愉昭容微微一笑，“如此甚好。”她顿了顿，“只是女儿还是担心皇上是因为赌气才找的我。” “这虽重要，可是最重要的便是你的肚子，你入宫快一年了，怎么还没动静？” 愉昭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母亲这种事情怎能说得准？” 和静大长公主叹息一声，“我这有个上好的坐胎药，你派人煎了喝下，效果自是不错。” 愉昭容接过方子，脸上涌现一抹笑意，“还是母亲最疼女儿。” 和静大长公主微微一笑，“皇后是不中用的，在所有妃嫔中，谁的身份能尊贵过你？如今你便是生下一子半女，母亲也会将你送上后位。” “后位？”愉昭容眼中闪过一丝炽热，“母亲放心，女儿定会如您所愿。” 和静大长公主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合欢宫，只是愉昭容的神色却有些阴沉。 皇上宠她竟然只是为了气江清月。 那她之前的冷嘲热讽算什么？ 一向骄傲如她自是不肯受此屈辱。 江清月，我自是会要了你的性命。 你已经阻挡到我了。 她的神色阴狠，让江清月不由打了冷颤。 陆君澈道：“怎么打冷颤了？可是冷着了？” 江清月微微摇头，“臣妾无事。” 江清月垂下了眼眸，怕是愉昭容在谋划如何对付她呢。 第145章 宁容华难产 江清月与陆君澈重归旧好后，陆君澈还是照旧一月有半月在未央宫，剩下的时间便是去其他妃嫔宫中。 算算日子，宁容华的胎已经有七个月了，虽说宁容华不是圣宠优渥，但是毕竟有着身孕，加之位份又低，倒是没遭人暗算。 前世宁容华生下了一个小公主后便一无所有，而如今怕是也快到了宁容华生产的时候了。 而江清月还未走到御花园便听见了立马传来的争执之声，皱了皱眉。 她驻足听了片刻，便就是知道又是白贵人在挑事。 这个白贵人还真是不守规矩。 江清月走过去，便看见了宁容华挺着肚子在一旁，眼眶有些微红。 这也难怪宁容华，她的胆子素日是最小的，碰上这样急严令色的白贵人，自然是讨不到好处。 不过宁容华也实在是懦弱，明明可以仗着位份而斥责白贵人的。 “给宸妃娘娘请安。” 江清月扶起宁容华后，随即道：“起身吧。” 她看着两人，问道：“发生了何事？为何争执？” 宁容华的眼泪掉了下来，白贵人嗤笑道：“不过是嫔妾说宁容华几句罢了，谁知道宁容华竟是如此。” 江清月凌厉的目光朝白贵人看去，“白贵人入宫半年了连规矩都不知道吗？” 白贵人自是天不怕地不怕，她可是穿越之人，未来是要做皇后的，“不知宸妃娘娘是说何规矩？” 江清月倒是没有见到如此蠢笨之人，她勾唇微微一笑，“看来白贵人的宫规未学好呢，倒是怎么通过选秀的，实在让本宫费解。” “娘娘自然费解，嫔妾是皇上亲自选进宫中的宫嫔，娘娘您自然不知。” 流云连忙呵斥道：“大胆！” 江清月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白贵人，并未言语。 “嫔妾是宫嫔，宸妃还能责罚嫔妾不成？” 江清月闻言差点笑出声来，晚舟道：“娘娘是正二品宸妃，有协理六宫之权，还不能处置你一个正五品贵人吗？” 白贵人眼中虽然有些慌乱，还是硬声道：“嫔妾有皇上宠爱。” 江清月走到了白贵人面前，冰凉锋利的护甲划过白贵人的脸庞，“你是说，皇上是更宠爱你，还是更宠爱皇嗣呢？” 看着白贵人身边刚才已经偷偷往太平宫方向跑的小宫女，江清月道：“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白贵人自是不服，刚想辩解什么，倒是眼睛转了转，随后便跪在了地上。 江清月又宽慰了宁容华几句，刚想说些什么，便见宁容华的神色有异样。 她抓住江清月的手，“娘娘，嫔妾好像要生了。” 江清月怔了一下，随后连忙吩咐道：“快，送回宫中去，去叫稳婆太医。” 周围一下子便忙开了，倒是很少有人去关注还跪在地上的白贵人。 且不说陆君澈自是关注皇嗣生产，白贵人自然也就无人问津了。 甘泉宫西侧殿顿时忙了起来，江清月自是也留在了甘泉宫，她在殿中的太师椅坐下，听着里面的喊叫声，问道：“派人去通知皇上与皇后了吗？” 流云道：“皇后说身体不适，宁容华生产之事由娘娘全权负责。” 江清月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问道：“皇上呢？” “皇上在太平宫与大臣商议政事，并不得空。” 江清月才反应了几秒，便道：“晚舟，去给本宫搜稳婆的身！” “是。” 江清月冷笑一声，皇后这是打算泼脏水给她了。 若宁容华生产出现了什么事情，便是要追究到了她头上了。 江清月的神色一寒。 一盏茶后，晚舟便是揪着一个稳婆出来，“娘娘，奴婢刚进去的时候，她在扭转宁容华的胎位。” 江清月冷笑，“哦？” 稳婆狡辩道：“宁容华的胎位不正，奴婢便给宁容华顺胎位。” “明明是你扭转了宁容华的胎位，宁容华才是叫喊更甚的。” 江清月听着内殿的声音，并未说话。 刘太医道：“娘娘，宁容华的胎位经过人为，已经胎位不正了，有了难产的迹象，娘娘您看？” 江清月敲着桌子，微微思索，“皇上还在和大臣议事吗？” “是，江南发生了水灾，皇上如今便是没空。” 江清月的神色冷了冷，“先将这个刁奴拖到院中仗责，本宫倒是要看看是谁指使的她。” 她顿了顿，“别打死了，看看她是想要她一个人的命，还是全家的命。” 稳婆面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后便被周晋带着几个太监拖了下去。 “春华，你守在太平宫殿前，等皇上出来便商议此事，这件事情本宫做不了主。” “是。” “刘太医，先全力保住宁容华母子。” “是。” 江清月勾起唇角，皇后还真是好算计。 若是保小宁容华自是没命，若是保大人而不保皇嗣，那也定是会议论纷纷。 只有皇上的旨意，才是不容置喙的。 而殿中宁容华的惨叫声不绝，江清月听了都是揪心。 一刻钟后，周晋前来回复，“娘娘，稳婆说她招。” 江清月道：“那便将稳婆带上来。” 稳婆趴在了地上，江清月柔柔一笑，“你可要想好了措辞，若是哪地方不对，你全家人的性命可是要考虑一番了。” 稳婆咽了咽口水，“是，奴婢都交代。” “你若是早交代，也不必受皮肉之苦了。” “是，是白贵人买通了奴婢。” 江清月微微一顿，“你当本宫是傻子不成？白贵人不过是贵人，如何能买通你？” “奴婢不敢说谎，奴婢不敢说谎！” 江清月轻轻一笑，“那你可说细节？” “一月前，白贵人给了奴婢几两黄金，让奴婢在宁容华生产之时做些手脚，奴婢鬼迷心窍便...” “没了？” “有，还有。白贵人口中说的话奴婢也不明白，只是听说了什么小官，什么配不配的，什么这个时代。” 江清月心下了然，那便真的是白贵人主使了，毕竟白贵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有她与白欢瑶知晓，如今便是从稳婆嘴中听到了这句话，怕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来人，将白贵人带来。” 第146章 保小 周晋连忙去请白贵人，江清月挥了挥手，示意将稳婆带下去。 “皇上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秋实摇了摇头，“娘娘别急。” 江清月看着内殿，不由得也是焦急了起来。 稳婆跑出来道：“娘娘，孩子的腿先出来了，是保大还是保小？” 江清月猛然起身，“脚先出来了？” 孩子若是脚先出来了，那便是生产的大忌，搞不好便是要一尸两命的。 “皇上那还有消息吗？” 秋实摇了摇头。 江清月沉思了片刻，“先尽力两人都保住。” “是。” 江清月看着殿外，周晋道：“娘娘，白贵人来了。” “让她去殿外给本宫跪着！” “是。” 一刻钟后，春华终于带回来了皇上的消息。 “皇上说，先保皇嗣。” 有了皇上的命令，里面便是有了主心骨，可是江清月却在坐位上，一时间有些呆愣。 与白欢瑶相处了这么久，江清月也知道，在她们那时，是先保大人的。 可是如今在宫中，皇上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是可以断送了宁容华的性命。 宁容华虽然圣宠不多，但是也是皇上的枕边人，如今却是被枕边人痛下杀手。 江清月突然有些觉得悲哀。 狡兔死，走狗烹。 是不是也有一天，皇上也会如此对她。 这一天不是已经有了吗？ 前世皇上便是下令保小，造成了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只不过她的悲剧又在宁容华身上上演了一番。 皇上真是凉薄至极。 江清月神色悲凉，她嘴角挂起来了嘲讽的笑容。 流云有些担心，“娘娘。” 江清月摇了摇头，“无妨。” 她看向殿外，“将白贵人给本宫带进来。” 白贵人的神色闪过明显的慌乱，她大声道：“宸妃是想要屈打成招吗？” 江清月微微一笑，“本宫还为说何事，怎么白贵人便是自己招了呢。” 白贵人的脸色更加慌乱，“宸妃在说什么？嫔妾听不懂。” 江清月微微一笑，“听不懂那便让你听懂。 说罢她示意周晋将嬷嬷带上来。 而白贵人在看见浑身是血的稳婆是便是尖叫出声。 江清月立马示意周晋将白贵人的嘴堵住。 “别打扰到宁容华生产。” 半个时辰后，稳婆便走了出来，“娘娘，五公主没保住...” 江清月心头微微一颤，“那宁容华呢？” “宁容华昏睡了过去，只不过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江清月沉默了片刻，“去将此消息报给皇上皇后吧。” “是。” 江清月微微叹息，随后便看向了白贵人，“说吧。” “娘娘要嫔妾说些什么？” 江清月看着白贵人不认账，便道：“那便让稳婆说吧。” 稳婆指证了白贵人，可白贵人却喊冤枉。 江清月冷笑一声，“看来白贵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随后便有宫女将白贵人拖了下去。 “我是宫嫔，宸妃你想做什么？” 江清月微微一笑，“害了皇嗣你以为你还是宫嫔吗？”随后吩咐道：“不必留情，一切后果本宫担着。” “是。” 重重的板子打在了白贵人身上，她从来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心下倒是哭了出来，“我说，我都说。” 江清月道：“说吧。” “是我，是我指使了稳婆扭转宁容华的胎位，她一个小官的女儿凭什么在我的头上？” 江清月不由得冷笑，“那你是不是还觉得本宫这个庶女也该在你脚下？” “当然！” 话语刚落，周晋便是重重地掌掴了白贵人。 “大胆！” “你个狗奴才敢打我？” 江清月笑着看着白贵人，制止了周晋，倒是要看看白贵人还能说些什么。 “我来到这里就是证明我是天之骄子，你不过是一个庶女，你凭什么和我争？” “凭什么皇上宠爱你，你以为你能斗过我吗？我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皇上定会喜欢我的！” 江清月轻笑一声，“白贵人倒是疯魔了。” 随后她道：“皇上皇后可知道了此事？” 春华道：“皇上正在往甘泉宫中来。” 江清月微微颔首。 “皇上来了，皇上来了，自然会护着我，我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哈哈哈哈。” 江清月嗤笑，并未言语。 “皇上驾到！” “臣妾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扶起来江清月，牵着江清月的手坐下，随后道：“白氏如此疯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白贵人脸上划过一丝不可置信，“皇上，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我这有许多皇上不知道的东西，一定会帮助皇上的！” 江清月掩唇一笑，“白贵人怕不是疯魔了吧。” “我没有！都是你！是你迷惑皇上！” 陆君澈不愿再看白贵人一眼，林有便招来侍卫将白氏拖了下去。 “辛苦你了。” 江清月微微摇头，“还好有皇上的旨意，不然臣妾便是惶恐不安。” 随后江清月道：“宁妹妹受了罪，又失了孩子，皇上可要给妹妹晋一晋位份？” 陆君澈沉吟了片刻，“五公主没保住，朕心里痛。” 江清月又宽慰了陆君澈一番。 “罢了，宁容华也是可怜人，无辜受人陷害也是可怜。” 陆君澈顿了顿，“便晋宁容华为从三品婕妤吧。” “多谢皇上。”江清月替宁婕妤谢过皇上。 “今日皇后为何没来？”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便将事情交给臣妾了。” 陆君澈冷哼一声，“皇后身体不适的真是时候。” 此话一出，江清月也不敢多言。 “罢了，前朝还有事情，朕便先走了，你看着处理。” “是，臣妾恭送皇上。” 待陆君澈走后，江清月缓缓道：“稳婆谋害皇嗣，杖毙。” “是。” 江清月也不会去动稳婆的家人，毕竟只是稳婆一人的罪过。 她看向内殿，微微摇头。 也不知道宁婕妤醒来会不会因此而受到刺激。 自己呵护了八个月的孩子在她人的谋害下而死。 江清月叹了口气，“照顾好宁婕妤，不得有失。” 殿中的宫人应声，“是。” 第147章 提点 五公主之死，皇上对皇后也是颇有微词。 毕竟此事陆君澈也是能看出来，这是在给江清月挖坑呢。 若是他未及时带来消息，那皇后或者愉昭容便会借此来参江清月一本。 就算他有心护着江清月，那便也无济于事。 倒是不知道白氏在冷宫发什么疯，总是嚷嚷着见皇上。 而皇上自是不会见她，毕竟政务繁忙，怎么会见一个害了他皇嗣之人。 而这日江清月刚想带着白欢瑶去见白贵人，周晋却来通报宁婕妤来了。 江清月却是微微惊愕，“快请进来，她还在月子中，怎么可以到处走动？” 周晋连忙将人请进来。 江清月吩咐给宁婕妤上了一碗红糖姜茶，笑道：“妹妹还在月子中，是受不了寒凉的，如今天气有些凉了，妹妹怎么还出来了？” 宁婕妤却是直直的跪下，江清月见状连忙派人竟她扶起来。 可是宁婕妤却是不起，“请娘娘受嫔妾一拜。” 见她如此坚持，江清月叹了一口气，“妹妹如此便是折煞本宫了。你我一同入宫，宫中险恶，本宫救你也是自救。” 宁婕妤擦掉眼角的泪，坐在座位上，“嫔妾知道，自己的福气也就是到这里了，嫔妾今日来只是想来感谢娘娘。” 江清月微微一笑，“妹妹倒是想开些，宫中的时日还长，妹妹可不能自怨自艾。” “嫔妾本身的性子便是懦弱。” 江清月看着她的眼睛，“可是你甘心你的孩子便如此没了吗？” 宁婕妤愣住了，江清月继续道：“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妹妹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嫔妾的身体...” 江清月摇摇头，“你不能让孩子枉死。” “那嫔妾...”她看着江清月，“嫔妾该如何做？” 江清月拿起茶喝了一口，“只要你想做，无论如何都会做成的。” 宁婕妤好似明白了此话之中的含义，好似又不明白，她有些似懂非懂。 半刻后，她起身行礼，“嫔妾明白了，多谢宸妃娘娘教诲。” 江清月只是柔柔一笑，“妹妹此话倒是客气了。” “今日多有打扰，嫔妾便告退了。” 江清月吩咐将库房中的百年人参拿出来给宁婕妤。 宁婕妤微微一愣，眼眶微红，却还是收下了，“多谢娘娘。” 江清月望着宁婕妤离去的背影，轻声叹息。 流云问道：“娘娘为何要如此提拔宁婕妤？” 江清月沉声道：“她刚刚失去孩子，本宫也算是与她同病相怜吧。” 流云眼中更是不解，“娘娘是生下龙凤胎之人，怎么还是同病相怜？” 江清月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的情绪未化解开。 林有此时便走了进来，“娘娘，皇上有请。” 江清月笑着应声，随后吩咐道：“去冷宫的事情，明日再去吧。” 流云应声，替江清月整理了一下发髻。 江清月带了些点心去了太平宫，刚进殿便看见了陆君澈有些愁苦的面容。 江清月将点心端出来，盈盈一笑，“皇上为何烦心？” 陆君澈叹了一口气，“宫中又没了一个孩子。” 江清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君澈，“臣妾刚刚安慰完宁婕妤，又过来安慰皇上了。” “朕明明已经要求保小了，可为何？” 江清月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继续给陆君澈揉着额头，“女人难产本就是鬼门关，保大保小也不是绝对能成的。” 陆君澈抓住了江清月的手，“你在害怕朕？”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这话从何说起？” “你以为朕还不了解你？”陆君澈顿了顿，“放心，朕对你不会如此。” 江清月笑道：“臣妾相信皇上。” 话虽如此，可是江清月还是不信任陆君澈的。 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怎么还能再次信任眼前之人呢？ 陆君澈拍了拍江清月的手以示安慰，“是朕吓着你了。” 江清月只是柔柔一笑，“再过几个月便是两个小孩的周岁了，皇上可想好该如何办了吗？” 陆君澈微微颔首，“这是大周有史以来第一个龙凤呈祥，自然是要大办一场的。” 江清月笑道：“那臣妾便拭目以待了。” 陆君澈又问了几个孩子近日的状况，江清月一一回答。 她的神色有些哀伤，“近日容昭总是问臣妾，为何叫臣妾姨母而不是母妃。” 陆君澈的眼中也有了悲凄，“容昭也是长大了，可是琬儿...”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还是陆君澈道：“不提这些伤心之事了，如今六宫之中有烦心事吗？” 江清月的眼睛转了转，她笑道：“瞧皇上说得，臣妾只是协理六宫，而真正的六宫之权还在皇后娘娘那里，臣妾怎么会有烦心事？” 陆君澈皱了皱眉，“你与慧妃一同协理六宫，也是为皇后分忧，皇后便是不放权？”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后娘娘毕竟是六宫之主，大权在握也是应该的。” 陆君澈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心中却是对皇后有了些许不满。 “不过宫中事务繁忙，你若是太忙，朕也心疼。” 江清月微微一笑，心中却不是如此想。 她才不会当一只金丝雀，她要做的，便是手握大权之人。 陆君澈拉着江清月的手，示意她坐下，“你若是不协理六宫，也可以多陪陪朕，如今你既要照顾孩子，又要协力六宫，留给朕的时间真的是少之又少。” 江清月微微一笑，“那皇上是想如何？” “朕倒是想收回你六宫之权，可这是身份的象征，朕不能如此。” 江清月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而后笑道：“皇上倒是不用如此心疼臣妾。” 陆君澈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朕不过是夸你一句，你就顺着杆子爬上来。” 江清月只是趴在了陆君澈的怀中，可是眼中却没有一丝感情。 虽说陆君澈待她确实很好，可是江清月知道，这都是过眼云烟。 她不会再次犯傻，如今她便是要保持清醒。 只有权力，才能让她坐上那个最高贵女人的位置。 第148章 可笑 处理完了六宫的事情，江清月才与白欢瑶来到了冷宫。 刚刚推开冷宫的门，江清月便打了一个冷颤。 她看着东边第一个厢房，问一旁笑得谄媚的嬷嬷，“江氏在冷宫如何了？” 嬷嬷笑道：“一切都遵循皇上与娘娘的旨意，还留着一口气呢。” 江清月微微颔首，“本宫知道了，如今白氏是在那间屋？” 嬷嬷指着最里面的屋子，“娘娘可要小心，近日这个人疯得很。” 江清月示意白欢瑶塞了一个荷包，“多谢嬷嬷好意。” 嬷嬷收了钱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态度更加卑躬屈膝。 两人走进厢房内，白氏在一片刺眼的阳光中也终于抬起了头。 她眯着眼睛辨认着阳光下的人，待房门关上后，屋中又恢复了黑暗，她这才看清来人。 “你二人倒是有胆子。” 江清月只是微微一笑，白欢瑶倒是神色悲悯，“你又是何必。” 白氏冷笑一声，“你与我一同穿越而来，如今你凭什么质问我。” “你没有做错，不过是太过急功近利了。” “我都已经将你弄进浣衣局了。”白氏起身，随后指着江清月，“她又将你弄了出来。”随后她逼问江清月，“你凭什么破坏我的计划！” 江清月微微一笑，“你有什么计划，成为宠妃，当成太后是你的计划吗？” “宸妃这个封号与位份属于我！”她的面目狰狞，“你不过是一个庶女，凭什么做到那个位置？” 江清月却只是笑，“大周嫡庶界限从来不分明，你可不要被荼毒了。” 白氏似乎是察觉了江清月话中有话，她有些震惊地看着江清月，“你，你如何得知？” 随后便是反应了过来，看着白欢瑶，“是你，你为何要告诉她？” 白欢瑶极为失望地摇头，“我知道你年纪小，来到这里只为追名逐利。”她顿了顿，“可是你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之人，你应该知道自古以来女性为了解放付出了多少困难。” “你闭嘴！”还未等白欢瑶说完，白氏便大声打断她，“你少拿你的专业词汇来和我说话！我只知道在古代，夫为妻纲，我来到这里就是做皇后的！” 江清月摇了摇头，绝对她真的是药石无医了。 白欢瑶叹息，“罢了，你只是个孩子，原本不指望你懂些什么的。” 白氏笑得疯癫，“你根本不懂，却把外事告诉了这个贱人，你真是胸无点墨！”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江清月看着白氏，“本宫一开始便注意了你。” 白氏神色不惧，“我倒是怎么能入得了宸妃娘娘的眼？” 江清月看着白氏，“你以为你二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瞒得很好吗？”江清月微微一笑，“本宫一早便知道。” 白氏疯狂摇头，“不可能，你是如何得知？” “前世白氏两姐妹的关系十分要好，像极了本宫与姐姐，本宫自然有印象。” 白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指着江清月，嘴中却说不出一句话。 “只允许你们穿越而来，不允许本宫重活一世对吗？” 半晌后，白氏才从震惊中缓了过来，随后便朝着江清月扑了过去，“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自然全都是我的！” 白欢瑶护在了江清月面前，将白氏推向了一旁。 白氏自然是没有多大力气了，她满眼都是不甘心，“为何？到底是为何？” 江清月道：“听说你那里有许多对大周有益的秘技。” 白氏一脸防备，“你想做什么？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你休想拿她去邀功！” “你想多了，本宫可不是那种厚颜无耻之人。” 白氏冷笑，“你以为你便是什么好东西吗？” 江清月神色并无太多变化，“本宫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见白氏没有什么反应，她笑道：“封建礼教永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可怕，你以为你穿越而带来的新东西会助你一臂之力吗？她只会加快你的死亡进程。” 说罢江清月摸了摸头上的珠翠，“本宫倒是还听欢瑶说过一句话。” 她看着白氏，一字一句地道：“穿越而来的女子怎么斗得过世家大族培养的贵族女子。” 白氏脸上终于划过了一丝绝望，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的悔悟，“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江清月把玩着护甲，“我若是你，便会从一开始收敛起锋芒，而不是如你如今一般。” “我既然穿越而来，就是天之骄子，我凭什么收敛？”说完她看着两人，像是明白了什么，“白欢瑶不会要扶持你当女皇吧？” 江清月并未否认，白氏大声道：“来人！来人！这有人要谋得皇位！” 江清月轻声道：“你确实聪明，可惜用错了地方。” 江清月看了她一眼，“本宫也并不想当什么女皇，本宫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她顿了顿，“本宫要的是男女平权。” 白氏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男女平权？你以为是这么容易？凭你二人便可以成功？” “不成功也要试一试，为了本宫，也是为了天下的女子。” “真是可笑之极！” 江清月也不愿再与她多费口舌，“既然你都如此处境了，那便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去吧。” 随后她看了一眼白欢瑶，白欢瑶眼中虽然闪过一丝不忍，还是将鹤顶红拿了出来。 “你若是不服用此药，等待你的怕是更加严酷的刑罚。” 随后两人便是离开了厢房。 白氏喃喃地道：“男女平权...”她猛然想起来历史老师在课堂上的话语。 女性解放从来便不是一蹴而就的，是经历了种种磨难。 她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她真像一个小丑，不断地在后宫雌竟。 她若是在懂一些，那是不是也不会生在那样重男轻女的家庭。 她拿起了鹤顶红猛地灌了下去。 应该会回去了吧，她倒是有些想念学校的生活了。 也许白欢瑶真的是对的。 脑中只是一片空白，她心中所想，究竟还是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了。 第149章 红颜枯骨 两人走出冷宫后，白欢瑶的脸色浮现出担心的神色，“娘娘，皇上不会因此事而怪罪娘娘吗？” 江清月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不必担心，你不是希望她回到该回的地方吗？” “可是奴婢担心因此连累娘娘。” 江清月只是微微摇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 白欢瑶的神色有些感动，“奴婢多谢娘娘。” 江清月轻轻摆了摆手，“若是真要谢本宫，就好好给本宫照顾三个孩子吧。” “是。” 而白氏死亡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宁婕妤那里，宁婕妤的先是微微失神，大仇还未得报，仇人却已经死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恨。 陆君澈也自是不会过问此事，且不说白氏谋害皇嗣本就该死，江清月此举也是挑不出错误的，况且白氏本就是不得他心，陆君澈自是不会在意。 而江清月在处理完白氏的事情之后，便想着几个月以后的抓周礼。 皇上既然是答应了江清月要大办，那定是不会亏待这两个小孩了。 不过江清月倒是对两个小孩会抓到什么东西有些兴趣。 虽说如今皇上正当壮年，膝下子嗣虽然不丰，可是此事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江清月思索了片刻，心下便是有些笑意。 晚舟此时端着了一碗百合燕窝羹前来，“娘娘，最近奴婢倒是发现了一种药。” 江清月拿过百合燕窝羹喝了两口，微微有些疑惑，“药？” 晚舟微微颔首，从袖中拿出一包粉末，“便是此物。” “是做什么的？” 晚舟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在睡梦中离去的药，名为红颜枯骨。” 江清月的心头猛然一跳，“可从哪里弄来的？” “小厨房一直都是咱们自己的人，并未有人浑水摸鱼，可是这包药却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了小主今日的安神汤里。” 江清月的动作一顿，“无缘无故？” 晚舟连忙请罪，“是奴婢的疏漏，还请娘娘恕罪。” 江清月放下手中的碗把晚舟扶起来，“本宫又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请什么罪。” 晚舟道：“奴婢觉得此事蹊跷。” 江清月沉吟了片刻，“小厨房的人一直都是自己人，还有些是皇上赐下来的，绝对不可能背叛本宫。” “那便是未央宫中出了问题。” 江清月皱眉，“上次纵火之时便是将宫人都清理干净了，近期也未近新人，看来还是没有清理干净。” 晚舟也是赞同江清月的看法，“那娘娘可要彻查此事？” 江清月却摇了摇头，“这个药一旦摄入会如何？” “此药极为厉害，若是娘娘今日饮下安神汤，晚上睡梦中便会一觉不醒。” “可真是厉害。”江清月不由得冷笑，“这药怕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若是轻微服用呢？” 晚舟惊讶地看着江清月，“娘娘您的意思是？”她连忙跪下，“万万不可啊娘娘，娘娘千金贵体怎么可以损伤？” “你先告诉本宫会如何？” “第二日便会虚弱不堪。” 江清月大吃一惊，“如此厉害？” 晚舟点头。 “若本宫服用少许，你可有解决办法？”还未等晚舟说，江清月继续道：“本宫指的是，你能否让本宫看起来更加严重，但是还不会使本宫伤到身体。” 晚舟沉默了片刻，“奴婢还需再研究一段时日。” 江清月略有欣慰，“研究出来告诉本宫，既然抓不到人，那便要引蛇出洞。” “是。” 半个月后。 晚舟将掺了少许红颜枯骨的安神汤端了进来。 “娘娘，奴婢放了一丝红颜枯骨。” 江清月微微颔首，“流云，你去将春华秋实还有周晋喊进来，本宫有事交代。” 流云知道江清月这是要交代事情了，便连忙出殿。 “近日本宫总觉得神思倦怠，今晚便早些休息，你三人便好好看住了咱们宫中，可千万不能放走一个人，飞鸟也不行。” 三人明白江清月恐怕是要抓人了，连忙应声。 随后江清月便挥了挥手示意几日退下，待殿中只有流云晚舟之时，江清月才拿起一旁的安神汤。 流云脸上有几分忐忑，“娘娘要不然...” 江清月道：“放心，晚舟不会让本宫有事的。” 晚舟微微点头，江清月便将碗中的安胎药喝得一干二净。 “伺候本宫安寝吧。” 晚舟应声，服侍江清月躺下后，先是给江清月诊脉，又针灸了片刻，江清月的脉象便发生了改变。 而江清月也是算准了，近些日子是她的月事，皇上也不会翻她的牌子。 翌日清晨。 皇后看着右首一直空着的座位，眼中划过一丝不悦。 宸妃也开始恃宠而骄了吗？ 而愉昭容的眼中倒是有了一丝喜悦。 怕是宸妃已经服下红颜枯骨了，所以才会不来。 因为宸妃根本醒不了。 “孙勇，派人去未央宫请宸妃过来。” “是。” 孙勇踏进未央宫后，便是看着正殿与之前相比有一丝不同。 他拦住春华，“春华，去通报一声，皇后娘娘请宸妃去凤仪宫中请安。” 春华微微屈膝，“还请孙公公稍后片刻。” 待春华走进正殿，准备叫醒江清月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江清月的神色惨白。 “娘娘，娘娘醒醒。” 只见江清月并没有动弹，她紧闭双眼，身上也是发凉。 “来人！来人！” 流云与晚舟连忙赶了进来，看着江清月的此番模样倒是吓了一跳。 晚舟立刻搭上了江清月的手腕诊脉，可是她眉头紧皱，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春华连忙问道：“娘娘可是感染了风寒？” 晚舟摇头，“从娘娘的脉象上来看，娘娘并无任何不适。” 随后晚舟看向江清月，“快去请太医！” 周晋不敢耽搁，连忙便跑去了太医院。 而孙勇见状倒是也知道了一二，便回凤仪宫去回禀。 “娘娘，奴才刚才去了未央宫，瞧见宸妃好像是病了。” 皇后微微皱眉，“病了？” 闻言，愉昭容的眉目中的喜意更甚，但也只是一瞬间便被她掩盖下去。 第150章 扑朔迷离 “瞧着样子是像病了，可是晚舟姑娘却未诊出任何不适。” 皇后的眉皱了皱，皇上一向是把宸妃放在心上的，此事若她还是不出面，那皇上定然是要怪罪的。 而许舒言与张书蕴早就在刚刚行礼后便直奔未央宫了。 春华早早地便等在太平宫殿前等待皇上下早朝。 皇后赶来的时候，太医正在给江清月诊脉。 “宸妃如何了？” 刘太医回禀道：“回皇后娘娘，宸妃娘娘的脉象并无异常，可是就是昏迷不醒。” 皇后微微皱眉，“将院判请来，本宫不信没人能诊断出宸妃的病！” “是。” 半个时辰后，陆君澈便是急匆匆地从外面赶来，他直奔着内殿走进，看见床上的人苍白的神色，他觉得手脚发凉。 上一次见到她这样还是替他挡刀之时，以至于现在江清月的胸口上一直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而陆君澈却对这个疤痕爱之入骨。 可如今，她又躺在床上，又如上次那般，要离他而去。 可是他已经失去了江清琬，他不能再失去江清月了。 “宸妃到底怎么了？” 可是院判此时有些汗流浃背，“回皇上，宸妃娘娘，娘娘的脉象正常，并无大碍啊！” 陆君澈愣在原地，“你说什么？”他看向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江清月，“你说这是脉象正常？” 院判匍匐在地，“皇上，许是微臣医术不精。” 皇后也未料到会如此，心中倒是嘀咕着背后之人竟然如此狠毒。 看来宸妃此次倒是还未必能活下来。 若是就此死去，那岂不是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 皇后的眼神也是不自觉地变得阴狠了起来。 陆君澈自是气急，“给朕查，必须给朕查出来！” 林有自是领命前去。 陆君澈试了试江清月的鼻息，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 “一群庸医！” 太医院的人都跪在了地上，不敢说话。 流云与晚舟倒是哭得泣不成声，而许舒言张书蕴也是在一旁暗自垂泪。 “皇上，娘娘定是不慎用了些药物才导致如此。” 刘太医听了此言猛然抬头，“皇上，微臣曾经在医术古迹中看过，有一种药名为红颜枯骨，若是沾染上便会在睡梦中死去。” 院判倒是也听说过此药，“皇上，服用赐药便会昏睡不醒，而脉象却是寻常，若是娘娘不甚沾染此要，那便也说通了。” “朕不是要说通，而是要解决办法！” 皇上一怒之下道：“林有！还未查出来吗？” 林有便是战战兢兢地走进来，一脸忐忑，“皇上，线索全断了。” 此话倒是让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众人都知道皇上暗中是专门有一条线来监视后宫的，可是林公公此时却说，线索全都断了。 流云与晚舟暗中对视了一眼，难道... 眼看着陆君澈便更加生气，林公公连忙道：“不过在未央宫不远处的井中，却发现了一具宫女的尸体。” 陆君澈坐下，吩咐太医全力救治，随后便问道：“尸体？” 林公公应声，“经过核对，此人是未央宫外长街的洒扫宫女，怕是正是此人给宸妃娘娘下的药。” 陆君澈看着莺莺燕燕在屋中便觉得心烦，“都退下吧。”他顿了顿，“慧妃近几日照顾好六皇子与四公主，宜贵嫔照顾好三公主吧。” 二人盈盈行礼，片刻后，正殿便无人了。 陆君澈自是不敢相信，“你说什么也查不出来？” 林有微微颔首，“是。” 陆君澈冷哼一声，看来这后宫还有人只手遮天了。 “去吩咐林仕，让他去查。” 林有心头一跳，看来皇上是真的动怒了，否则也不可能动这许久未动的暗线。 “是，奴才遵旨。” 晚舟将刚刚按照太医药方煎的药端了进来，江清月吩咐了不必醒的太早，三天最为适宜，晚舟如今端上来的药，便是她新配的补药。 “皇上，娘娘该喝药了。” 陆君澈回过神来，端起药碗，“朕来吧。” 太医院的太医陆君澈都将他们赶回太医院研究解药了，此时的未央宫便只剩下了陆君澈。 他吹了吹后便喂给江清月，可是江清月的嘴唇紧闭，药都顺势流了下来。 陆君澈连忙给江清月擦干净，小心翼翼地继续喂给她。 可是一碗药，却是浪费了半碗，陆君澈心中着急，却也于事无补。 在他将碗放在床头后，看着江清月，他突然便是哭了出来。 不是像上次的落一滴泪，而是泪落成雨。 若是林有再次定是会惊讶无比。 皇上一向最是钢铁心智，从来不会掉眼泪。 可是如今，陆君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她好像抓不住了。 “月儿，你醒过来好不好，朕待你出宫，你想吃六合斋的点心，朕天天让人去买给你吃。” “月儿，你若是不醒，你让几个孩子怎么办？” “今日几个孩子哭得伤心，你也不哄哄他们。” “你若是再不醒，朕便将容昭放在太平宫养着！” 可是看着江清月的面容，他更是哭得可怜。 “你不要丢下朕。” “你总是不信任朕，没关系，朕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想要对付谁都不要紧，朕不会插手，朕绝对怪罪于你的。” “你醒醒...” 陆君澈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便是坐在了床头，自顾自地与江清月说了一个时辰的话。 可是江清月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倒像是睡着了一般，若不是苍白的面容，还真的与熟睡没有任何差别。 而又一次经历了此事的陆君澈这才知道，原来江清月已经将他的心中占据了这么大的位置，都已经将他的心装满了。 他沉默了片刻，“朕明白了。” “朕明白了，你在朕的心中，原来是这么重要。” 他轻轻地摸过江清月的发丝，眼中全是柔情，像是在抚摸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一般，他看着不远处林有的身影，他擦了擦眼泪，“你放心，朕绝不会轻饶。” 他起身朝着外殿走去，“可有结果了？” 第151章 愉昭容有孕 林有看了一眼陆君澈的神色，心中有些忐忑，“回皇上，这包红颜枯骨便是最开始在大长公主手中。” 陆君澈愣了片刻，怒极反笑，“怪不得一开始查不出什么，原来是和静姑姑在背后捣鬼，她与父皇关系极好，自然是知道如何躲避宫中的眼线。” 林有问道：“那皇上准备如何处置？” “和静姑姑如此，也怕是为了愉敏吧，那愉敏也是知道此事了？” “是。” “愉昭容可真是爱慕朕。”陆君澈的声音冰冷，林有便是不敢抬头。 “一个两个都说心悦朕，到头来都是在算计朕最宠爱的人。” 只有月儿，她从未去主动算计别人。 说罢陆君澈的神色更加悲伤。 “既然是和静与愉敏动的手，那便也不怪朕无情无义了。” 林有的心头猛然一跳，虽然陆君澈是用平静的话语，可是林有知道，陆君澈是真的动气了。 “朕记得大长公主的驸马如今在朝中倒是庸庸碌碌。”他顿了顿，“吩咐给子赋，让他挑出驸马的错处，明日早朝便参奏。” 林有自是知道这个错处是多大，连忙道：“奴才这就去办。” 林有刚要走，又被陆君澈喊住了。 “再拟一道旨意，晓瑜六宫，宸妃江氏晋为从一品贵妃，封号保留，于身体大好后行册封礼。”陆君澈顿了顿，“内务府从现在便开始准备册封的吉服吧。” “是。” 从一品的四妃大多都是东宫的侧妃，而贵妃更是四妃之首，轻易是不会册封的。 贵妃的位置，陆君澈自是属意江清月的。 甚至觉得正一品皇贵妃的位份江清月也是担当得起的。 如今月儿受如此大苦，升位份也是弥补不了陆君澈心头的愧疚。 而江清月晋为正一品四妃之首贵妃的事情后宫也是知晓了。 愉昭容的反应最为强烈。 “贵妃？江清琬都只是淑妃，她江清月凭什么成为贵妃？贵妃之位该是本宫的！” 安心连忙劝道：“娘娘别生气，不过是皇上可怜她时日无多而已。” 愉昭容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些，“不过按照母亲的方子来看，江清月应该已经没有气息了才对，难道服用的量少？” “定是那小宫女害怕才没将整包药粉下进去的。” 愉昭容沉思了片刻，突然厉声道：“穿母亲进宫一趟，本宫有要事相商。” “是。” 和静大长公主进宫后，便看见了愉昭容的脸色不佳。 “愉敏可是有心事？” 愉昭容握住了大长公主的手，“母亲，江清月并未死亡，我是担心...” 和静大长公主自然是聪慧，立马明白了女儿的意思。 “你是说皇上已经查出来是我们所为了？” 愉昭容重重点头，“事到如此，我们不得不防，如今最好的计谋，便是我有了身孕。” 和静大长公主道：“你是说...”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计谋。 而凌子赋也是动作很快，在第二天的朝堂上，便参奏了大长公主的驸马在郊外的庄子上烧杀抢掠。 此话一出，皇上大怒，派人去查竟发现此事属实。 驸马当场便被扣住了。 当和静大长公主于愉昭容得知此事之时，内心虽然担心，但是好在有了退路。 陆君澈如今是不离开未央宫半步，而愉昭容便是直接跪在了未央宫的门口替父求情。 “皇上，请您宽恕臣妾的父亲吧，他是无心之失啊皇上！” 求情声听得陆君澈头疼，“让她回自己宫里去，朕还没有找她算账呢。” 林有连忙应声，出去传达陆君澈的旨意。 一刻钟后，林有回禀，“皇上，愉昭容晕了过去。” “晕了过去就抬回她的合欢宫去，和朕说什么？” 林有垂下头不再说话。 哪知一个时辰以后，合欢宫的人便再次来到了未央宫传话。 而林有便回禀了陆君澈。 “又有什么事？” 林有欲言又止，“皇上，合欢宫的大宫女安心来报，愉昭容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 陆君澈的声音提高了些，又怕吵着江清月，便走到了外室。 “你说愉昭容有孕了？” “是，奴才还特地看了彤史，倒是对得上。” 陆君澈的面容更是暗沉了不少。 愉昭容有了身孕，那便无法再责罚于她了。 甚至大长公主都无法降罪。 大周历来都是重视皇嗣，愉昭容也算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符。 这个孩子倒是来得真巧。 “皇上准备如何处置？” 陆君澈沉吟了片刻，“按例赐下去，位份便不必晋了。” “是。” 陆君澈看着还是没有一丝血色的江清月，心下的愧疚之感更浓。 一时半会便是无法对愉昭容一家动手了。 不过他父亲的事情也是事实，该惩罚的还是要惩罚。 次日陆君澈便是下旨，将驸马贬去了通州做官。 通州地方偏远，而愉昭容知道了此事之后便又想去求皇上，可是却被门外之人拦下了。 “皇上吩咐娘娘静心养胎，不必出合欢宫。” 此话也是证实了，陆君澈已经知道此事是她所为。 不过也还好她立马反应了过来，还好她先下手为强了，否则等待她的更是严惩。 愉昭容派人去给皇上传话，“本宫孕期思念母亲，还请让母亲进宫。” 谁知等来她的却是御前的人。 “皇上说如今驸马被贬至通州，和静大长公主也在府中帮衬着，无暇顾及娘娘，娘娘还是养胎为主。” 而此话一出，愉昭容哪里还不明白，是皇上不让他们母女二人相见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若不是她反应及时，那如今便是万劫不复了。 她还真的低估了江清月再皇上心中的位置。 可是那个位置本该是属于她的！ 她与表哥一同长大，怎么被人横刀夺爱。 安心劝道：“娘娘可要请王太医来看看？” 愉昭容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请吧。” “是。” 而王太医也是在合欢宫中待了两刻钟才离开。 而众人从皇上的反应来看，怕是皇上不喜欢愉昭容这一胎呢。 第152章 醒来 江清月已经昏睡了三天了，而太医院的人也是束手无策，按照古书已经将各种办法尝试过了，可是江清月的脉象始终没有太大的变化。 陆君澈这几天已经数不清训斥了多少太医和大臣。 所有人都知道最近皇上的心情不好，若是往上靠了便是倒霉。 而这日晚舟照例将熬好的药端来给江清月喝。 也不同于前两天的药，江清月只要饮下此药，便是可以苏醒过来，虽然身体还是需要在调理一阵子，不过也是可以恢复如初的。 “皇上，娘娘该喝药了。” 陆君澈回过神来，随后端起托盘上的碗，还是像之前一样小心地喂给江清月。 一连三天，江清月的药都是陆君澈喂的，而陆君澈也是逐渐掌握了技巧，药大部分也是让江清月喝了下去。 碗中的药见底后，陆君澈看着晚舟，“你也没有办法吗？” 晚舟连忙跪下，“奴婢医术浅薄，此药极为厉害，奴婢束手无策。” 陆君澈见状，眼中的光倒是熄灭了，“罢了，你下去吧。” “是。” 这几日下来，陆君澈倒是显得憔悴了不少，林有也是在一旁劝着，可是陆君澈根本听不进去。 他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起那盏有些粗糙的荷花灯来细细地把玩起来。 往事倒是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可是... “水。” 陆君澈起先是没有听到声音，直到传来第三遍声音的时候，陆君澈这才反应过来。 他欣喜地跑到床边，看着江清月终于睁开了眼睛。 “水。” 江清月再次重复了一遍，而陆君澈连忙将水拿来，“小心些，朕喂你。” 江清月的面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她握住了陆君澈的手，“这是怎么了？皇上怎么如此憔悴？” 陆君澈只是摇头，他轻轻抚着江清月的脸庞，随后道：“瞧朕糊涂了，晚舟，快传太医，宸贵妃醒了。” 江清月微微怔住，“贵妃？皇上怎么又给臣妾晋了位份？” 陆君澈轻声道：“你可吓坏朕了，昏睡了三天，太医又说不出什么。” “三天？臣妾是怎么了？” “你中毒了。” 江清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刚想说些什么，便看见几个太医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院判给江清月诊过脉后，“皇上，如今贵妃娘娘的脉象是十分虚弱，定是需要好好修养。” 江清月的脉象终于有了变化，陆君澈沉声道：“朕便将宸贵妃的身体交给你了。” “微臣遵旨。” 陆君澈挥退了众人，小心翼翼地将江清月扶起身来。 “朕已经查出来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江清月扯出一抹笑容，“臣妾相信皇上。” 陆君澈拍了拍江清月的手，“你以后万不可如此大意了。” “臣妾总是想着晚舟在身边倒是相安无事，却没想到晚舟这丫头失职了。” “不怪晚舟，下毒之人阴狠，这个药喝下去便会在睡梦中死去，从脉象上也看不出来，所幸你服用不多。” 说到这里，陆君澈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然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臣妾命大，要陪着皇上白头偕老呢，自然不会轻易离开皇上的。” 陆君澈将江清月揽进怀中，“你没事就好。” 陆君澈又陪了江清月一个时辰，才离开了未央宫，这几天的政务全都堆在了一起，如今江清月无事了，他自然也要回去赶紧处理政务。 江清月喝着晚舟端上来的粥，问道：“可是未央宫内里出了问题？” 流云摇头，“是外面长街的洒扫侍女与愉昭容勾结。” 江清月皱眉，“愉昭容不像是能露出马脚之人，这事如何查出来的？” “本身线索断了，好像是皇上亲自派人去查的。” 江清月便是明白了此事。 只是流云有些气氛，“皇上本身便要严惩愉昭容，将他的父亲贬去了通州，可谁知愉昭容竟然有孕了。” “她有孕了？”江清月有些惊讶，上一世愉昭容迟迟未有身孕才兵行险招，怎得如今却有身孕了。 晚舟颔首，“她在咱们宫门口跪晕过去，回宫便被诊断出怀有一个月身孕了。” 流云生气地附和，“皇上自然不会惩罚怀有身孕的愉昭容，只是将她禁了足。” 江清月并未说话，只是沉默的喝着手中的粥。 如今愉昭容有了身孕，那便不好对付了。 可是事发突然，愉昭容怎会像前世一般借种生子？ 江清月的神色一寒。 除非她真的怀孕了，不然就是假孕。 “愉昭容如今是被皇上禁足了？” “是。” 江清月抿了抿嘴唇，“过几天本宫会请皇上解了愉昭容的禁足。” 流云连忙道：“娘娘她要害你，你为何还要帮她！” 江清月微微一笑，“她禁足本宫便拿她没有办法，只有她解了禁足，本宫才有办法对付她。” “娘娘的意思是...” “你们难道不觉得，愉昭容此胎来得十分及时吗？” 流云与晚舟对视了一眼，流云道：“娘娘的意思是愉昭容此胎有问题。” 江清月吃完最后一口粥，“有没有问题，也要看了才知。” 她将碗放下，“几个孩子可好？” “娘娘放心，六皇子与四公主在慧妃娘娘那里，三公主在宜贵嫔那里。” 江清月这才点了点头，“本宫的身子还要再养些时间，让几个孩子先再那里几天吧。” 晚舟道：“娘娘的脉象虽然虚弱，可是身子倒是没那么虚弱。” 江清月微微一笑，“做戏还是要做足了才好。” “还是娘娘有远见。” 流云笑道：“如今娘娘可是从一品四妃之首了，咱们还未恭喜娘娘呢。” “倒是没有想到皇上会晋了本宫的位份。” 晚舟道：“奴婢倒是瞧着皇上是真的着急了。” 江清月没有作声，片刻后，她道：“若是皇上不着急，那该着急的人是本宫了。” 流云劝道：“可是奴婢瞧着皇上是将娘娘放在心上的。” 江清月微微一笑，“流云，你要知道，帝王是不会有感情的。” 第153章 抓周礼 江清月的身子倒是养了一个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几个孩子也是送回了未央宫。 好久没有见到几个孩子，江清月特地陪他们玩了许久。 而过几日便是几个孩子的抓周礼，江清月如今又刚刚行完贵妃的册封礼，因为顾及着江清月的身子，龙凤胎的抓周礼虽然是江清月主办，也是让慧妃与宜贵嫔从旁协助。 而陆君澈更是要大办抓周礼，宴请了许多宗亲，这场抓周礼更是马虎不得。 而到了抓周礼那天，陆君澈便是早早的来到了未央宫。 他抱起来打扮的喜气洋洋的承瑾，江清月的怀中也是抱着容琛。 “皇上可是要与臣妾一同前往紫宸殿？” 陆君澈逗着怀中的承瑾，“朕都来这里了，你说呢。” 江清月微微一笑，“那臣妾便跟在皇上身后了。” 二人到了紫宸殿的时候，殿中的妃嫔已经聚齐了。 见两人倒来，纷纷起身行礼。 江清月看着主座上的皇后，微微一笑，“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笑得大度，可是眼神深处的落寞是遮掩不住的。 “宸贵妃不必多礼，今儿是两个孩子的抓周礼，本宫便命人打造了一对金项圈，给两个孩子戴刚好。” 江清月再次屈膝，“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紫玉将托盘放在二人面前，江清月便也坦然地收下了。 陆君澈笑着夸赞了皇后几句。 陆陆续续的便有其他妃嫔送的贺礼，江清月都一一含笑收下。 贺礼收的差不多了，陆君澈挥了挥手，便示意摆上抓周的物品。 因着六皇子先出生，所以是六皇子先抓周，而容琛在江清月的怀中，看着哥哥朝着物品爬去，她也在怀中哼哼，“要，要。” 江清月连忙安抚，“琛儿乖，先让哥哥抓好不好。” 容琛又哼唧了几声，这才作罢。 江清月见状微微一笑，将目光看向场中的承瑾。 只见承瑾爬来爬去，看着这些事物没有半分兴趣，江清月不由有些担心。 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陆君澈笑道：“朕看这孩子挑的很。” 随后他解下了腰间的九龙玉佩，轻轻地放在了上面，“让瑾儿自己选吧。” 而皇上的这个举动倒是让众人神色各异。 毕竟谁都知道九龙玉佩意味着什么，那是帝王之尊，是九五至尊。 皇上难不成想立六皇子为太子不成？ 江清月连忙道：“皇上，九龙玉佩...” 陆君澈打断她，“无妨，朕看瑾儿挑得很，怕是没有喜欢的。”他顿了顿，“那便看看他喜不喜欢朕的玉佩了。” 皇后的神色微微冰冷，珩儿抓周礼的时候也未曾见陆君澈如此费心，竟是将象征着帝王之尊的九龙玉佩拿了出来。 而沈修容也是神色怪异。 毕竟二皇子在她膝下，凭借这个皇子她还是能争一争的。 可是如今，皇上竟然如此对待六皇子。 慎妃、慧妃与宜贵嫔的神色并未太大的变化。 毕竟慎妃一向与世无争，慧妃与宜贵嫔又是与宸贵妃一帮的，也没有觊觎帝位之心。 只见承瑾爬来爬去，还真是不负陆君澈的期望，一下便抓住了九龙玉佩，笑嘻嘻地看着江清月，“母妃，要。” 江清月心下一跳，转身看向陆君澈，只见对方脸上全是笑意，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六皇子抓到了九龙玉佩，以后前途无量啊。” 而承瑾的这个举动，也是让在场的宗亲神色各异。 陆君澈将承瑾抱了起来，“不愧是朕的儿子，和朕心意相连。” 江清月笑道：“皇上，你也太宠承瑾了。” 承瑾趴在陆君澈的怀中，朝江清月吐了吐舌头。 容琛早就是按耐不住了，连忙挣脱了江清月的怀抱，朝着抓周东西爬过去。 “看容琛这么着急，臣妾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抓到什么。” 容琛倒是和承瑾不同，并未挑挑拣拣，陆君澈也是沉吟了片刻，便将如意放在了桌子上。 谁知容琛根本不领情，直接略过了如意爬了过去。 陆君澈脸上微微有些尴尬，江清月轻笑道：“看来琛儿不喜欢皇上送的东西。” 陆君澈哼了一声，便看见容昭抓到了一本《四书章句集注》而高高地举了起来。 “要，要。” “四公主定会学识渊博。” 恭维之声响起来，虽然江清月知道都是场面话，可是听到夸孩子的话还是很高兴。 江清月也是有些欣喜，她竟是没想到琛儿这么聪慧。 看来是离不开白欢瑶的教导的。 陆君澈也笑了起来，将承瑾给江清月，把容琛抱起来，“看来朕的琛儿从小便是聪慧。” 说罢容琛眨了眨眼睛，直接往陆君澈怀中钻。 让陆君澈心中的暖意更甚。 皇后虽然笑，可是眼中却是有些阴狠，“宸贵妃倒是生了一对好儿女。” 江清月道：“多谢皇后娘娘夸赞，不过是讨个吉祥罢了。” 慎妃笑道：“臣妾早就听说宸贵妃教导有方，不光儿女聪慧，三公主也是开始习武了。” “容昭不过是有了兴趣，学些武艺也无妨。” 陆君澈附和道：“皇家的公主，骄矜也无妨，反正能供应着，索性便随她去了。” 皇后问道：“皇上，如今两个孩子都已经抓完周了，倒是要开宴吗？” 陆君澈点了点头，看见两个孩子面容上都有倦意，便吩咐乳母抱了下去。 而今日的抓周礼倒是让众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六皇子的身上。 江清月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本身龙凤胎便是吉兆，而如今皇上的反应，怕是六皇子与四公主在宫中的地位更高了。 皇上看重承瑾那自然是好，只是这九龙玉佩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真的现在就有了培养承瑾的想法了吗？ 而此事一出，怕是承瑾以后要面对的，就是惊涛骇浪了。 不过江清月对承瑾也是有信心。 毕竟现在有白欢瑶的悉心教导，她相信以后承瑾会有一番成就的。 至于那些不怀好意的拦路虎。 江清月的神色有些冰冷，她也是要慢慢收拾的。 第154章 胎像存疑 抓周礼那天陆君澈自然是在未央宫歇息。 江清月刚沐浴完，坐在梳妆镜前擦拭着头发，陆君澈便是替江清月擦拭起来。 江清月看着镜子中的陆君澈，笑道：“皇上沐浴完了？” 陆君澈“嗯”了一声，随后道：“你今天也劳累了一天了，身子还没好全，倒是累着你了。” “看着两个孩子倒是不觉得累，只觉得幸福。” 陆君澈也是对此表示认同的，江清月看着陆君澈的面容，有些欲言又止。 陆君澈头也没抬，“想问什么？” 江清月顿了顿，“有一事臣妾不明。” “你是想问玉佩之事吧？”见江清月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他便双手搭在江清月的双肩上，“朕知道。” “六郎知道什么？” 陆君澈只是笑，“常人都是说是母凭子贵，可是你却不同。” 江清月不解，“有何不同。” “到了承瑾与容琛这里，是子凭母贵。” 江清月笑着拍了一下陆君澈，“六郎不正经。” 可是陆君澈的面容倒是少见的认真，“朕说的都是真的。” 江清月怔了片刻，听见他继续道：“朕拿出那块玉佩也不是突发奇想，反正你放心就好。” 江清月的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片刻后，江清月看着倚在床上看书的陆君澈，“今日是两个孩子的抓周礼，臣妾倒是瞧着愉昭容与赵婕妤并未来呢。” 陆君澈头也不抬，“提他们做什么？她二人是应有的惩罚。” 江清月走到陆君澈身边坐下，“赵婕妤是太后有血缘关系，皇上总不会把她也拘着，而愉昭容更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如今又有了身孕，皇上何不将她二人解禁？” 陆君澈终于抬头看着江清月，“可是她们害过你，尤其是愉昭容。” 江清月道：“臣妾知道，可是她腹中怀的是皇上的骨肉，皇上可以委屈她，但是不能委屈皇嗣。” 陆君澈沉默了片刻，“都是朕不好。” 江清月挽住陆君澈的手臂，“六郎可不许这么说自己，六郎可是对臣妾最好的人。”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真诚的眼神，微微心动，“既然是你开口求情，那朕便将她二人解禁。”他顿了顿，“只是必须保护好自己。” 江清月颔首，“皇上放心便是。” 而第二天再凤仪宫请安之时，愉昭容与赵婕妤也是出现在了凤仪宫。 江清月见状给晚舟使了个眼色，晚舟便明白了。 皇后照例说了几句，随后看向愉昭容，“愉昭容如今也是怀有身孕之人了万事也要小心。” 愉昭容笑着应声，眼神看过江清月之时便是万分不甘。 江清月却并未将二人放在眼中，她微微一笑，“昨日是两个孩子的抓周礼，却独独缺了愉昭容与赵婕妤，本宫觉得不圆满，便拿了两对玉镯来送给两位妹妹。” “多谢贵妃娘娘。” 晚舟先是端着托盘走到了愉昭容面前，取出一对水白玉玉镯，“还请愉昭容赏脸，允许奴婢给娘娘带上。” 愉昭容看了一眼江清月，怎会不知江清月想的是什么，便大大方方的伸出手腕，“倒是有劳晚舟了。” 给愉昭容戴上镯子后，晚舟又给赵婕妤带上，随后便是回到了江清月身后。 皇后笑道：“如今宸贵妃也是有心了。” “臣妾再有心也没有皇后娘娘有心。” 回到未央宫后，江清月也并未挥退春华与秋实二人，问道：“愉昭容的脉象如何。” “回娘娘，脉象确实是有孕，只是奴婢却觉得古怪。” 江清月轻哼一声，“她既然坦然让你戴镯子那定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她顿了顿，“古怪在哪里。” 晚舟只是皱眉，“奴婢说不上来，但是愉昭容的脉象虽然是两个月，可是又像是刚刚有孕。” 江清月思索片刻，“如今愉昭容的胎至少是两个月了，怎会是刚刚有孕的脉象？” 春华与秋实对视一眼，春华问道：“娘娘是怀疑愉昭容的胎有问题。” 江清月颔首，“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在皇上要治她罪的时候她便有身孕了。” 随后江清月便是问道：“近日皇上可有去愉昭容宫中？” 流云道：“娘娘您糊涂了，且不说愉昭容刚刚解了禁足，皇上如今天天来咱们这里，自然是不会去合欢宫。” 而话音刚落，殿中的人脸色都有些凝重，春华与秋实的脸色更甚。 江清月道：“晚舟，你确定没有出错？” 晚舟应声，“奴婢确定。” 江清月的眉头更加皱起来，“她的脉像没有被更改过吗？” 晚舟再次回忆起了脉象，“奴婢确定，脉象有被更改的痕迹。” 晚舟的医术整个太医院怕是也比不过，江清月自然是信的。 此刻殿中弥漫了一种微妙的氛围，江清月沉默了片刻才道：“此事先不要声张，要从长计议才行。” 她顿了顿，“记住，任何人都不行。” 春华秋实点了点头，而江清月也是沉默不语。 “既然她更改了脉象，难道是...”江清月喃喃道，而殿中的几人也是面面相觑。 江清月随后道：“既然晚舟摸到的是如此脉象，那便让院判过去看看。” “娘娘的意思是...” 江清月微微一笑，“若院判诊脉同你一样，那此胎是否是龙胎便存疑了，若院判诊脉没有问题，那便是脉象更改的完整了。” 流云皱眉，“可是娘娘，院判大人只给皇上与太后医治，咱们请不动啊。” 江清月点了一下流云的额头，“那还不带上些点心随本宫一起去太平宫？”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 江清月把玩着手上的护甲。 愉贵嫔城府之深，若是她早就料到且更改了脉象，那便是故意等着江清月跳坑呢，若是没有，她倒也胆大包天。 不过前世愉昭容不久干过此事吗？ 甚至还瞒天过海了。 最后还是几个妃子合力才将此事暴露出来。 江清月仔细地回想起来前世的场面，随后便吩咐了周晋去调查事情。 随后她的面容有些冰冷，愉贵嫔这个祸害，还是早些除掉吧。 第155章 对策 江清月如今可是后宫一人之下，她倒也并未直言，只是说：“愉昭容在禁足中胎像不稳，为了保证皇嗣稳固，还望皇上派院判大人去给愉昭容医治。” 陆君澈虽然是觉得愉昭容的胎不需要院判，可是既然是江清月开口，陆君澈总是不会推辞的。 “那便派院判去给愉昭容诊治一番吧。” 两人并未随着院判一同前去合欢宫，毕竟江清月也知道打草惊蛇这个问题。 半个时辰后，太医过来回禀。 “回皇上，愉昭容的胎已经有两个月，胎像平稳。” 有两个月。 既然如此那便不是假孕争宠 江清月却勾起了唇角，看来院判并未诊断出愉昭容的胎像有异。 要么便是愉昭容意识到了，要么便是她的胎像本就做足了戏份。 “在想什么？” 江清月回过神来，给陆君澈继续研磨，“没什么。” 陆君澈见江清月如此模样，“你不必太过关心，愉昭容也只是现在怀着身孕朕动不了她罢了。” 江清月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回到未央宫后，众人见江清月的神色沉重，“娘娘结果如何？” 江清月微微摇头，“院判诊治的，确实是有两个月的身孕。” 晚舟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若真是两个月的身孕，又何必要更改脉象？” 春华也道：“况且娘娘赠送玉镯本就是无心，愉昭容也根本预料不到此事。” 江清月并未言语，只是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 晚舟微微屈膝，随后道：“医书上有记载，更改脉象之事需定期一月一改，否则随着时间流逝，便能轻易地诊断出来。” 江清月顿了顿，“那便能解释得通了。” 晚舟道：“那日在凤仪宫娘娘出其不意，奴婢才摸到了愉昭容的脉象，快要到了改脉之期，所以奴婢才会摸出来有些奇怪。而经此一事她必定会有所防范，院判所诊的脉也是刚刚更改完的，除非细心，根本发现不了。” 江清月倒是微微一笑，“这倒是让本宫钻了空子。” 秋实问道：“那娘娘准备怎么办。” 江清月看着众人，“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本宫需要确定。” “什么？” “本宫要确定愉昭容到底是假孕争宠还是...” 江清月的话并未说出来，可是众人脸上也都明白了此话中的含义。 “娘娘的意思是...” 江清月微微颔首，看向晚舟，“单从脉象上看被更改，能看出来是否真的有孕吗？” 晚舟颔首，“自然是能的，奴婢可以确定，愉昭容的脉象是真的有孕了。” 此话刚落，殿中陷入了沉默。 那便是此胎不是龙胎了。 江清月突然有些可怜陆君澈，一直以来号称对他倾慕已久的表妹如今竟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春华与秋实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们对视一眼倒是不知该如何。 “此事如果现在捅出去，咱们是没有胜算的。” 看着春华与秋实不解的神色，江清月继续道：“晚舟一直藏拙，便没有人知晓她的医术高超，只是知道她会医术罢了。” “若本宫此时选择告发，若院判诊断不出，那岂不是被人捏住了把柄。” 春华轻声道：“可是娘娘，愉昭容此事...” “目前为止也只是咱们的猜测，并无证据。” 晚舟颔首，“只有等待愉昭容瓜熟蒂落之时，那时才有办法。” 一直未出声的流云突然道：“可是娘娘，万一愉昭容不想保住此胎该如何？” 江清月赞许地看了流云一眼，“她若是只是假孕，那便不会借种生子。”她拿起茶喝了一口，“如今这个孩子便是她的救命稻草，如若没有这个孩子，皇上定会责罚于她，她只能出此下策。” 几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春华与秋实也明白此事，“娘娘放心，奴婢不会透露一二的。” 江清月将二人扶起来，“你二人跟在本宫身边也有快五年时间了，本宫有什么不放心你们的。” 二人面色不由有些感动之色。 之前宸贵妃并不知道她二人是皇上与太后之人，而如今已经知道了此事还对她二人如此重用。 若是旁人早就弃之如敝屣了。 “先不提此事了，咱们便装作不知道此事，最近吩咐宫中，管好宫中的人，不可与合欢宫的人起冲突。” “是。” 江清月微微一笑，就是不知这个奸夫是谁了。 也不知周晋查出来了吗。 不过倒是时间还长，不着急。 江清月道：“今日听说永宁进宫了，她可说何时来这里？” “嫂嫂倒是惦记我呢。” 江清月面色欣喜，“说曹操曹操便到了，快，去给永宁拿些她爱吃的点心。” 永宁毫不客气地坐下，“昨日是两个小侄子的抓周礼，奈何我与凌云家中有事耽搁了，今日特来给嫂嫂赔罪。” 江清月笑道：“那可给你小侄子们准备贺礼了？” “那是自然。”永宁拿出来一对平安锁，“我思来想去，只是希望他们平安。” 江清月微微一笑。 永宁又拿出来了一个平安锁，“这个是给容昭的，总不会让她觉得有了弟妹便被疏忽了。” “还是你细心。” 江清月便叫乳母把几个孩子都带到正殿，让永宁看看。 容昭拿到平安锁，笑着抱住永宁的手臂，“姑姑你真好。” 容昭的嘴一向很甜，哄得永宁笑开了花。 “如今跟着你师傅学武可还适应？” 容昭撅了撅嘴，“师傅对我可严格了，还是姑姑好。” “那姑姑回去便替你教训教训他。” 江清月笑道：“这丫头逢人便会告状。” 陪了几个孩子玩了半个时辰，便将他们带到偏殿了。 永宁笑得温柔，“今日进宫，主要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们的。”看着江清月疑惑的面容，永宁摸了摸小腹，“我有了一个月身孕。” “真的？” 江清月的面容有一丝欣喜，“不过可要好好修养，前三个月是最要紧的。” “刚刚在母后那里听了一顿念叨，来到你这你也来念叨我，我耳朵可要出茧子了。” “小将军没陪你一同前来？” “被皇上叫去太平宫了。” 江清月笑着摸了摸永宁的小腹，永宁的面上也是笑意。 第156章 投靠 江清月也并未放松对愉昭容的调查，不过或许是前世的记忆，或许是巧合，还真让江清月调查出了些东西。 不过江清月目前倒是不会冒头，毕竟还是要等愉昭容生下孩子以后才有定论。 因着此事，怕是要连累甚广了。 如今大长公主也被禁锢在府中不得出门，倒是少了二人密谋了。 由于还未有实证，江清月只将想法与许舒言、张书蕴两人说了些，她二人自是吃惊，没想到愉昭容竟然有如此的胆子。 而近日皇后倒是得了风寒病倒了，免去了后宫众人的请安，并将六宫中所有的事宜都交给了江清月全权处理。 而就在江清月悠哉地看着账本的时候，便看见秋实前来通传，“娘娘，严容华与丽嫔求见。” 江清月微微皱了皱眉，倒是不知道她二人来未央宫做些什么。 她将账本放下，“传。” 江清月微微整理了一下发饰，便看见两人从门口中走来。 “嫔妾给宸贵妃请安。” 江清月含笑叫起，“坐吧，两位妹妹今日是如何想来到本宫这里了？” 说罢她示意秋实去端些茶与点心来。 严容华照样还是冷冰冰的样子，她只是微微一笑，“嫔妾与丽嫔经过了未央宫，便前来拜见娘娘。” 江清月笑道：“难为你二人还想着本宫。” 丽嫔笑道：“瞧娘娘这句话说得，娘娘多年宠冠后宫，嫔妾们自然是念着娘娘。” 江清月的神色并未动容，“本宫近日忙于处理六宫事宜，如今皇后病重也免了请安，倒是甚少与各位妹妹相见。” 严容华也笑道：“娘娘这是哪里的话。” 江清月放下茶盏，“你二人若有事情便直说吧，都是聪明人，不必拐弯抹角了。” 两人先是一愣，随即便跪在了地上，“嫔妾今日前来确实是有要事相求。” 江清月拿起一旁的芙蓉酥咬了一口，“什么事？” “求宸贵妃娘娘庇佑我二人，嫔妾必定肝脑涂地，效忠娘娘。” 江清月见状并未叫起，“两位妹妹怕不是走错了地方吧，本宫怎么会庇佑得了你二人。” 丽嫔看了一眼江清月，“娘娘你盛宠多年，膝下又有子嗣，可谓是后宫第一人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本宫可担不起什么后宫第一人，皇后娘娘在上，丽嫔难道是要置本宫于不义之地吗？” 江清月的话语凌厉，丽嫔连忙改口，“不，是嫔妾说错了。” 江清月轻笑一声，“你二人起身吧。” 她顿了顿，“本宫也并非是铁石心肠之人，这后宫之中要的不就是和睦吗？” 两人眼中划过一丝喜意，可接下来江清月的话就让二人收敛了笑意，“不过本宫如今事务繁忙，还要照顾三个孩子，倒是没有精力来做这些事情。” “娘娘” 江清月微微一顿，“不过你二人如今在新秀中也是拔尖之人，何故要如此？” 严容华一副冰冷的样子，而丽嫔却是欲言又止。 江清月将她二人的模样尽收眼底，微微垂首便收敛了笑意。 严容华再次跪拜下去，“嫔妾今日多多叨扰娘娘，宫中还有事情，嫔妾便先告退了。” 江清月并未阻拦，毕竟她并未看出严容华是真心的，刚才上的茶水与点心她可是一块没动。 江清月又看向丽嫔，“如今殿中再无旁人了，说吧。” 丽嫔暗自一惊，倒是没想到宸贵妃已经料到了她的心思。 “嫔妾不愿入宫，奈何一朝入宫为妃，如今嫔妾不愿参与后宫的斗争，只愿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还望娘娘成全。” 江清月并未言语，只是在思索她的话语有几分可信。 “娘娘，嫔妾所言都是真的，还望娘娘垂怜嫔妾。” 江清月笑道：“先坐下吧，别跪在地上了。” “多谢娘娘。” “你的美貌是后宫少有，皇上赐予你的封号便可以看出，妹妹又何必自暴自弃。” 丽嫔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嫔妾未进宫之前，便是与邻家的公子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可是天公不作美，嫔妾却被选进宫中。” 江清月沉默了片刻，“本宫也没有别的话送给你，你只记得一句。” “既来之，则安之。” 丽嫔沉默了片刻，“多谢宸贵妃娘娘提点。” 江清月微微一笑，“好了，本宫也乏了。” 丽嫔极有眼力见地道：“那嫔妾便先行告退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 待丽嫔走出了未央宫，流云问道：“娘娘这是同意丽嫔的请求了？” “本宫的队伍可不是那么好近的，除了许姐姐本身与本宫交好，张姐姐刚开始也是拿筹码与本宫交换的，丽嫔只是嫔位，并没有让本宫心动的筹码，为何要同意？” “那娘娘与她说此番话是何意？” 江清月把玩着护甲，“不过也是可怜人罢了。” 几日过后，丽嫔在御花园中跳舞引出来了一片蝴蝶，刚好被陆君澈撞见了，当下便把人带回了太平宫。 江清月听闻并未话语，她看着不远处的九霄环佩，她可没忘，皇上不喜舞蹈。 而一连七日皇上都是翻得丽嫔的牌子，甚至给丽嫔晋了位份，成了正四品容华。 一脸七日的侍寝可是只有江清月才能与之想比，如今一个新人便是在皇上面前如此得宠，后宫众人也是上赶着巴结。 毕竟丽嫔的容颜倾国倾城，皇上喜欢也是正常。 而丽嫔在得宠后特地来了未央宫叩谢江清月的教导。 “嫔妾能有今日，多亏了娘娘教导，嫔妾没齿难忘。” 江清月笑道：“你有今日都是你自己的功劳，本宫不过提点你一句，谈不上什么教导。” 就算如此，丽嫔还是对江清月感恩戴德，即使是知道江清月并未同意她的投靠，也并未因此怨恨。 江清月也不由对丽嫔生出几分好感来。 虽说皇上近些日子宠着丽嫔，可是也并没有忘记江清月。 若是因为新宠便忘记了江清月，那江清月这进宫的五年岂不是白费了？ 她自然有那个自信。 第157章 野心 而皇后的身体也是养了一个月终于养好了。 虽然江清月不愿交出宫权，可是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便带着些账本去了皇后的宫中。 紫玉端上茶笑道：“贵妃娘娘稍后片刻，皇后娘娘更以后便出来。” 江清月微微颔首，“劳烦紫玉了。” 紫玉随后便是进了内殿。 皇后问道：“宸贵妃来这做什么？” 紫玉结果皇后手中的步摇，轻轻替她插进发髻中，“宸贵妃是来交还宫权的。” 皇后的手微微一顿，“她当真对宫权没有贪念？” 紫玉微微一笑，“娘娘倒是多虑了，依奴婢看，宸贵妃怕是担不起事情。” 皇后的嘴角弯了弯，“扶本宫去外殿吧。” “是。” 江清月看着皇后从内殿走出，连忙起身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含笑叫起，“宸贵妃今日来找本宫有何要事？” 江清月示意流云将账本和钥匙交还给皇后，“如今皇后娘娘身体康健，宫权还是交还给皇后娘娘，臣妾资历尚浅，差些闹出笑话。” 皇后掩唇笑道：“宸贵妃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欢心。” 江清月也是微微一笑，“嫔妾才入宫五年，协力六宫得事情还并未熟悉，六宫这些繁杂的事情，还是要皇后娘娘来。” 皇后倒是很受用，“近日容洛和容星也是在本宫这里闹得本宫头疼。” 江清月道：“大公主聪慧，二公主活泼，皇后娘娘倒是好福气。” 闻言，皇后的嘴角僵硬了片刻，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江清月，江清月如今也是可以讽刺她的人了。 若论起来，二公主倒是还真没少给她添堵。 “哪有宸贵妃有福气，膝下三个儿女。” 两人又客套了一番，江清月才借口离开了凤仪宫。 而皇后端坐在凤座上，神色阴暗不定。 “她江清月算是什么东西，如今都敢爬到本宫头上了。” 紫玉宽解道：“娘娘倒也不必放在心上，宸贵妃再怎么尊贵，也越不过娘娘去。” 皇后冷哼，“本宫若是让她越了过去，那皇后干脆她来当便好了。” 而江清月离开凤仪宫后，流云问道：“娘娘为何着急将宫权还给皇后？” 江清月道：“不管怎样，皇上与皇后表面上看起来还是琴瑟和鸣的，若本宫迟迟不肯交还宫权，若是被前朝知道了，那定会上谏本宫不尊宫规。” 流云颔首，“还是娘娘高瞻远瞩。” “本宫虽然有意于后位，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流云看着江清月，“那娘娘想何时下手？” 江清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要扳倒皇后，必须先扳到愉昭容。” 否则愉昭容的身份尊贵，皇上若是过早地废后，那便更是让愉昭容野心更甚。 江清月回到了宫中，便听见了周晋前来回禀。 他的脸色有些凝重，江清月便是知道事情有了眉目。 “查出来什么了？” “回娘娘，愉昭容禁足时，在宫外执勤的侍卫换掉了。” 江清月微微皱眉，“换掉了？” “奴才这几天一直让人跟着，娘娘家中也未放松警惕，这才知道，不是换掉了，时愉昭容在宫外要杀人灭口。” 江清月心下一紧，连忙问道：“那人呢？可得手了？” “娘娘有先见之明，那侍卫并未死掉，而是被娘娘家中给带了回去，还伪造了已经死去的假象。” 江清月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有人察觉此事吗？” “并无。” 江清月微微颔首，“那便给家中传话，好好照顾这个侍卫，且万不可让他离开府中半步。”她顿了顿，“给他讲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是聪明人，会明白的。” “奴才明白。” 江清月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怕是愉昭容已经要杀人灭口了，倒是不知道她是如何劝说这侍卫与她行龌龊之事的。 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那会如何？ 愉昭容的下场怕是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大长公主是皇室之人，或许还会安享晚年，可是愉昭容... 江清月的眼中竟然有一丝期待。 晚舟端来了一碗燕窝，“娘娘，这是御膳房刚刚送来孝敬娘娘的。” 江清月接过燕窝喝了一口，“可给了赏钱？” 晚舟笑道：“娘娘放心，御膳房的小太监笑开花了。” 江清月也是微微一笑，“大公主、二公主、二皇子都已经进了上书房了，大公主的伴读还未挑选出来，倒是不知道皇上这是何意了。” “怕是还未想好太子人选，倒是一时耽搁了。” 江清月笑道：“皇上膝下如今是六个皇子，大的不过五岁，小的也才刚刚周岁，自是无法决定。” 江清月喝完了燕窝，刚想吩咐下事情的时候，便听见了春华前来禀告。 “娘娘，后宫刚刚传来的消息，丽嫔已经有一个月的孕了。” 江清月的神色猛然一愣，随后一种想法倒是从她的脑海中迸发了出来。 她立马沉声道：“先从库房中挑些不容易动手的贺礼送过去。”她看着春华与秋实，“今天开始，务必给本宫死死的盯住了合欢宫还有丽嫔的安和宫。” 两人有些疑惑，“娘娘这是为何？” “宫中两人同时有孕，且愉昭容的真实月份又与丽嫔如此相近，本宫是担心有人狸猫换太子。” 春华与秋实也是知道重要性，连忙便是应声，“娘娘放心，奴婢必定会办好此事。” 江清月本来是无心招揽丽嫔的，可是如今这个情势，倒是不得不来助丽嫔一臂之力了。 若是真的被愉昭容钻了空子，那她又要费了好些精力再次布局。 而这一次，江清月要置愉昭容于死地。 “吩咐下去，让家中务必给本宫好好看守好那个侍卫，不可有一点差错。” 流云应声，“是。” “春华，去送贺礼之时记得暗中提点丽嫔，她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自保。” “奴婢明白。” 江清月挥退了众人，愉昭容的心机最是深沉，还真的没有她做不出来的事情。 第158章 大封六宫 若是想让愉昭容稍微放下戒心，那便是要把他捧高，再让她摔下去。 江清月倒是思索了片刻，就带着点心去了太平宫。 陆君澈也是刚刚从安和宫中回来，拉着江清月的手走进了殿中。 “朕刚想喊你来，你便自己来了，可见月儿是与朕心有灵犀。” 江清月微微一笑，从食盒中端出来一碟桂花糕，“臣妾倒是算准了时候，知道皇上必先去探望丽嫔，这才来看皇上。” 皇上拿起桂花糕吃了一口，“还是你懂朕。” 江清月微微一笑，“不过丽嫔妹妹也算是得皇上欢心了，怎么也不见皇上给丽嫔妹妹晋一晋位份。” 陆君澈看了一眼江清月的脸色，并无任何不愿，这才道：“朕倒是疏忽了。” 江清月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宫中现在有两位有孕的妃嫔，新人进宫也有一年多了，皇上何不借此来大封六宫？” 陆君澈又看了一眼江清月，“月儿...”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倒是不用顾及臣妾，臣妾能陪伴皇上身边已经是天恩了。” 陆君澈叹息一声，“那便随你吧。” 说罢他示意江清月靠近些，“那你倒是说说该晋谁的位份了？” “愉昭容与嫔妾如今有孕，自是不必说，是要晋位的。” 江清月的话音刚落，陆君澈便是皱起了眉，“愉昭容她...” 江清月握住了陆君澈的手，“臣妾知道六郎是为了臣妾着想，可是六郎也要为了皇嗣着想才对。” 陆君澈沉默了片刻，“好吧，便依你所言，晋愉昭容为愉妃，丽嫔为丽容华。” 随后他继续道：“舒言的位份也该晋一晋了，便晋为德妃吧，慎妃与沈修容的位份倒是不必动，宜贵嫔也晋为昭媛吧。” 江清月听到有许舒言与张书蕴后，便是微微放了心，“赵婕妤是太后娘娘的侄女，她的位份也该晋一晋了。” 陆君澈还是皱眉，“母后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只是刚进宫一年便到了主位朕总觉得不妥，还是算了吧，母后也不会怪罪朕的。” 江清月本就是顺口一提，没有要赵婕妤晋位的意思，皇上如此更是顺了江清月的意。 “宁婕妤倒是受了不少委屈，她的位份皇上可也要晋一晋？” 陆君澈颔首，“听你所言，便是晋为贵嫔吧，剩下低位妃嫔，便各晋一级吧。” “那臣妾可要替她们多谢皇上了。” 陆君澈将江清月揽入怀中，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严容华的位份便不必晋了。” 江清月倒是有些疑惑，“为何？” “严容华刚进宫便到了正四品，若是再晋位便不妥了，当初就算是你，也未晋升如此之快。”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这是将臣妾当作衡量标准了呢。”她顿了顿，调笑道：“也不知皇上最初可是冷落了臣妾许久。” 陆君澈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之色，他声音有些无奈，“月儿。” 江清月抬起头看着陆君澈，“知道六郎那时不是真心的，臣妾大人有大量便不和六郎计较了。” 陆君澈摸着江清月的头发，沉声道：“你的位份，朕也想晋一晋。” 江清月连忙抬起头，“六郎糊涂了不成？六郎刚刚晋过臣妾的位份，四妃之首。” “朕知道。”他顿了顿，“可是朕总是觉得，不够。” 江清月笑道：“皇上倒是不必在意臣妾的位份，有皇上的爱，有孩子，臣妾便别无所求了。” 陆君澈轻轻吻了吻江清月的额头，“那便先委屈你一阵子，等时机合适，朕便给你晋位。” “六郎倒是先别想给臣妾晋位之事了，还是先想想如何管教不听话的承瑾吧。” 江清月的语气不太好，连带陆君澈都没给好脸色，陆君澈小心翼翼地问道：“承瑾最近可闹你了？” 江清月拿起一旁的糕点吃了起来，“倒也不是闹，就是天天吵着白欢瑶要听书，不愿意睡觉。” 陆君澈笑道：“承瑾如此小小年纪便爱听书，这是好事，你怎么还生气了？” 江清月轻轻地捶了一下陆君澈，“刚满周岁的孩子不睡觉，皇上觉得对吗？” 陆君澈连忙安慰江清月，“你放心，朕定会好好说教他的。” 江清月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陆君澈道：“等承瑾大一些，朕便将他带到身边来教养。” 江清月连忙道：“皇上心疼承瑾臣妾心里知道，不过臣妾可不想过早的与承瑾分离。” 陆君澈只得作罢，“听你的。” 倒也不是江清月不愿将承瑾放在陆君澈身边，江清月知道，在白欢瑶身边，承瑾才能成长为她所期待的帝王。 二人温存了片刻，江清月便离开了太平宫，而宸贵妃请皇上大封六宫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六宫。 大家脸上都是喜洋洋的，对江清月感恩戴德。 只是皇后的脸色便不是很好了。 “以往皇上只听本宫的建议，如今倒是还听宸贵妃的建议了。” 紫玉道：“宸贵妃不过是讨大家的好罢了。” “讨大家的好？”皇后冷笑一声，“她怕是有了僭越之心了，而皇上怕是对本宫也有微词了。” “娘娘此话从何说起？” “本宫身为六宫之主，妃嫔的晋封应该由本宫提出来，可是却是宸贵妃先提出来，皇上怕是觉得本宫不能容人了。” “既然宸贵妃已经提出了此事，那娘娘倒不如顺手推舟一番。” 皇后明白了紫玉话中的含义，“去吩咐内务府，大封六宫的典礼本宫要亲自操持，可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奴婢这就去知会内务府总管一番。” 皇后微微颔首，便让紫玉去办此事了，她一时间有些出神。 她倒是小瞧了江清月了，以为她只是一个宠妃，却没想到她是下一个江清琬。 江家可真会生女儿，个个在宫中都是身居高位。 江清月今日之举已经是有了僭越的心思，怕是也通愉昭容一样觊觎她后位许久了。 皇后沉思了片刻。 她还是要先忍一阵子的，等到不能再忍，那便剔除吧。 第159章 合作 过了几个月，眼见离着愉妃的胎便是要满九个月了，丽容华的胎也是要满八个月了，都是要小心的时候。 江清月只是按照计划地监视着两边，并未出什么差池，哪知陆君澈的计划倒是让江清月措手不及。 这日陆君澈来到未央宫，先是逗弄了几个孩子，随后才道：“近日朝中事物繁忙，江南的水灾严重，朕打算微服去江南一个月。” 江清月瞬间便是警惕了起来，皇上不在宫中，那愉妃必定会有所行动。 “皇上竟要去如此长的时间吗？” 陆君澈拍了拍江清月，“不必替朕担心，朕倒是担心你在宫中出什么事情。” 江清月微微一笑，“如今臣妾已经是贵妃了，还会出什么事？” 陆君澈的神色不由有些严肃，“还说呢，上次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中了毒，若非...倒是真的要吓死朕了。” 江清月心中略微有些愧疚之意，“皇上放心，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陆君澈显然是不放心，“还有几个孩子，你也要好好看护，朕便派几个暗卫再暗中保护你。” 江清月不由笑道：“好，那臣妾多谢皇上心意。” 陆君澈又絮絮叨叨地嘱咐了几句，这才道：“明日朕便要启程，好好照顾你自己。” 江清月应声。 “皇后虽然不和善，但是还是六宫之主，不过你也是贵妃，不必太委屈自己。” 江清月连连点头，“皇上到底还要嘱咐臣妾多少话语？臣妾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陆君澈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没良心。” 翌日，在后宫众人送走了皇上的时候，江清月的担心之情便是更甚了。 她将许舒言与张书蕴一起喊来，商议着计策。 许舒言轻声道：“依我看，愉妃定是不会现在动手，而是要等到皇上快启程回銮的时候。” 张书蕴也是这样的看法，“不过最近皇上不在宫中，大长公主又是有人脉的，更是要小心防范。” 江清月应声，“我明白。”她顿了顿，“只是我与许姐姐只是协理六宫，真正的六宫之权还在皇后手中，若是越过皇后，怕是麻烦。” 许舒言问道：“你的意思是，此事要借助皇后的帮助？” 张书蕴神色略有不愿，“那个毒妇能诚心诚意帮咱们？” 江清月笑着安慰道：“虽说皇后曾经做出那些事情，可是皇上如今并未废后，也是对愉妃有忌惮的。“她顿了顿，”只有除掉她，才能遂了你的愿。” 张书蕴的面容缓和了许多，“你说的也在理。” 江清月随后便道：“那就这么定了，我明日便去凤仪宫，愉妃是最能威胁到皇后地位的人，她不会坐视不理的。” 江清月是在第二日晌午才去的皇后宫中。 皇后倒是并不理解江清月的来意，她笑得端庄，“宸贵妃倒是稀客，不知道来本宫这里有何事？” 江清月看了一眼身旁的紫玉与蓝玉，皇后也明白了江清月的意思，“你们都退下吧，我与宸贵妃说些话。” 待众人退下后，江清月微微一笑，“如今皇上离宫，皇后娘娘可心里有些疑惑？” “本宫倒是不明白宸贵妃所言何意。” “昔日愉妃有孕，娘娘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你的意思是，愉妃是假孕？” 江清月脸上的笑容并未变淡，“娘娘倒是糊涂了，愉妃都已经怀胎九月了，还能作假不成？” 皇后其实一直在怀疑愉妃的胎，总以为愉妃是为了躲避才假孕的，可是一直到现在愉妃都没有堕胎的意思，难不成愉妃真有了皇嗣？ “宸贵妃此话何意？” “愉妃出身高贵，是皇上的表妹，想必娘娘也是格外忌惮愉妃的。” 皇后的神色僵了僵，随后笑道：“你又怎知本宫不忌惮你？” 江清月扶了扶头上的步摇，“臣妾有的不过只是皇上的宠爱罢了，更不像愉妃一样，对后位虎视眈眈。” 皇后被人拆穿了心思，片刻后道：“所以愉妃的胎是真的？” 江清月微微一笑，“自然是真的，娘娘不妨猜猜，是不是龙胎？” “大胆！” 皇后猛然一拍桌子，呵斥江清月。 江清月却丝毫不慌，“臣妾也是最近才查出来此事，臣妾来与娘娘说这件事情，自然也是有十分的把握，如今愉妃想要狸猫换太子，就看娘娘要如何想了。” 皇后只是盯着江清月，却并未说话。 “娘娘若是不想除去这个心腹大患，那便不必理会臣妾今日所言，娘娘若是想看见愉妃凭借这个孩子威胁娘娘后位，那请自便。” 随后江清月起身，“臣妾宫中还有事情，便先行离开了。” 待江清月走了几步，皇后便喊住了江清月，“等等。” 江清月勾唇一笑，随即转过身看着皇后，“娘娘是心意转还了？” “本宫倒是小看了宸贵妃了，不妨坐下与本宫好好谈谈？”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后娘娘都如此说了，臣妾哪还有不从的道理？” 江清月落座后，皇后倒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是说，愉妃想要趁皇上如今不在宫中，来偷龙转凤？” 江清月颔首，“可能愉妃本身并无此意，可惜丽容华的胎来得太过及时，让她又起了别的心思。” 皇后定定地看着江清月，掩唇笑道：“真不愧是宸贵妃，得皇上如此看重。好，本宫今日便与你合作。” 江清月笑道：“那便请娘娘好好看管愉妃的合欢宫了，臣妾便负责丽容华的安和宫了。” 皇后微微颔首，“这不必你多言。” 离开了凤仪宫后，流云不禁有些担心，“娘娘，皇后娘娘真的会全心与咱们合作吗？” 江清月道：“皇后如今最在乎的只有后位了，愉妃对她的后位威胁极大，她不会坐视不理。” “若皇后...” “若皇后不全力以赴，咱们不还派人盯着呢，不必担忧。” 江清月的目光坚定，此次定然要将愉妃置之死地。 第160章 镇守 皇后倒真的是信守承诺，立马便是派人死死地盯着合欢宫的动静。 而真的便是让江清月猜中了，愉妃果然有了要偷龙换凤的心思。 毕竟她肚子中的孩子并非皇室血脉，而只要她成功的与丽容华换了孩子，那她自然便是无忧了，还能倒打一耙。 打定了这个主意的愉妃自然是想的好，她现在虽然明面上是九个月的身孕，其实与丽容华一样，同为八个月的身孕，等到月底皇上回宫之前，便是九个月的身孕了，就算不足月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而那个侍卫如今便是被看管在了江家，江大人特地派了家中武功极好之人看守，这几个月也是老老实实的。 江清月也是明里暗里多次嘱咐了丽容华，好好看护腹中的胎儿，不要随便出门，丽容华虽然不解，但是看见江清月严肃的神情，还是应声。 眼看着圣驾回銮的日子便是快要到了，江清月更是对合欢宫的人暗中防范。 而就在一日午后，江清月便是听见了宫人前来回禀，“娘娘，愉妃生产了。” 江清月的神情立马严肃了起来，“随本宫一起去合欢宫。” “是，娘娘。” 皇后那边想必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流云道：“娘娘放心，皇后娘娘知道消息以后便带着人前往了合欢宫，甚至将合欢宫围得水泄不通。” 江清月这才缓了缓心神，“不愧是皇后，倒是尽力。” 她拿着金牌交给春华，“带着人好好地看管起来安和宫，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进入。” 春华接过金牌，微微颔首，“娘娘放心。” 江清月刚刚迈进合欢宫的大门便是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不好了，娘娘刚才滑了一跤，要生产了，快传稳婆。” 江清月的脸色一沉，看着安和宫的外面站满了侍卫，这才微微放心，“晚舟，去给本宫搜产房中稳婆的身！” “是，娘娘！” 侍卫长跑到了江清月的面前，“娘娘，微臣已经带领人将宫门内外围了起来，娘娘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江清月“嗯”了一声，随后道：“狗洞也不许放过，本宫进去后，一个人也不能出入。” “是。” 江清月扶着流云的手走进内殿，只见晚舟与春华提溜着一个稳婆出来。 晚舟回禀道：“娘娘，这个稳婆是愉妃的人。” 江清月冷哼一声，“先拖出去给本宫打三十大板！” 瞧这个样子，倒是一点都不给稳婆辩解的机会。 而稳婆刚想辩驳几句便被人拖了下去，随之而来的便是庭院中喊叫的声音。 “丽容华如何了？” 太医回禀道：“回娘娘，丽容华的情况稳定，能平安生产。” 江清月“嗯”了一声，“晚舟，你在一旁协助，免得哪个太医用错了心思，保不住丽容华和皇嗣的安康。” “是。” 而皇后与宸贵妃分别在合欢宫与安和宫，江清月将孩子交给了许舒言与张书蕴。 愉妃恐怕怎么也不知道，她以为十全十美的策略早已经被人识破。 而如今两个宫内都有人坐镇，她想要偷龙换凤那是不可能的了。 合欢宫内。 安心看着愉妃挣扎的模样，连忙道：“娘娘，皇后将咱们宫中围起来了，怕是无法行动了。” 愉妃在一旁挣扎着，咬牙道：“等本宫生下这个孩子再说！” 安心见状便只能压下心中的慌乱，陪着愉妃生产。 一个时辰后。 安和宫的稳婆喜洋洋地道：“恭喜丽容华诞下五公主！” 江清月这才微微放了放心，“好，你们忠心为主，本宫都重重有赏！” 随后她看向流云，“去问问合欢宫中情况如何。” 片刻后，流云便道：“皇后娘娘身边的蓝玉姑姑说，愉妃还在生产中，皇后倒是让娘娘先审一审那个婆子。” 江清月微微颔首，随后便是嘱咐丽容华好好歇息。 侍卫长拖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娘娘，这个宫女想要从狗洞之中偷跑出去，请问娘娘该如何处置？” 江清月微微勾唇，“本宫倒是不知道你们一个两个都是不忠心的人。” “先去打三十大板，随后通那稳婆一同带来，给本宫回话。” “是。” 就在板子打完以后，江清月便看见蓝玉前来，“娘娘，愉妃生下了六公主。” 江清月微微颔首，“本宫知晓了，有劳你跑这一趟，皇后娘娘那边情况如何？” 蓝玉微微一笑，“抓住了几个宫人，皇后娘娘眼下便是在严审呢。” 江清月便是了解了那边的情况，看来愉妃的这盘棋输了。 江清月的心情大好，皇上差不多明日后日也就回来了，只是不知道，迎接皇上的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而愉妃诞下公主以后，安心便轻声道：“娘娘，皇后娘娘知道咱们的计划了，咱们的人连合欢宫都没出去。” 愉妃满眼都是不甘心，“本宫一切都算好了，这个计划怎么可能被人知道？”她随后略微有些紧张，“不会是皇后已经知道这个孩子...” 安心连忙道：“皇后怎么会有如此本领？” 愉妃略微平复了下心情，“宫妃生产，皇后在一旁陪同本是应该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安心也道：“娘娘刚生产完，先休息吧，那些奴才定是不会供出咱们的，除非是不想家中人活命了。” 愉妃道：“可惜只是一个公主，不过本宫既然能生，就不怕生不出来一个皇子。” “娘娘定是好福气呢。” 而皇后倒也没有想要在此刻拆穿愉妃的面目，毕竟所有的证据在江清月那里，况且皇上还未回宫，她只是表面上将人打发到了慎刑司，暗地里却是带回了凤仪宫。 她还派紫玉进去宽慰愉妃，皇上不在宫中，为了愉妃生产安全，便带着人将合欢宫围了起来。 愉妃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是也并未看到皇后的举动，知道几个宫女被打入慎刑司之后也放了心。 “有了这个孩子，表哥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定是不会再苛责我了。” 第161章 事发 而皇上回宫之后，便是知道了宫中两位妃嫔都生产的消息。 他微微皱眉，“都不到生产时间，怎么还同一天生产了？” 帝王拥有着比常人更为敏锐的知觉，立马便感觉其中有所不对。 他回到太平宫后，稍作休息，便是将皇后传了过来。 皇后也并不知道江清月的计划，而两人的合作也是到此便终止了，皇后便将她在合欢宫中发生的事情说了清楚。 果然陆君澈的眉就是更加皱起，脸色也不是很好，他问道：“安和宫是谁在？” 皇后见皇上对此有些不满，心里暗笑，面上却依旧沉稳，“回皇上，是宸贵妃在安和宫。” 陆君澈道：“林有，去将宸贵妃请来。” “是。” 皇后看着陆君澈的此番反应，倒是心中欢喜，看来皇上这是对宸贵妃也有了意见了。 江清月从林有那里便是得知了皇上因着丽容华的胎才叫她过去，当下便立即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将此事拆穿出去。 她略微整理了装扮，便朝着太平宫走去。 进殿后，她照例的行礼问安，陆君澈便是道：“听闻愉妃与丽容华生产那日，是你和皇后分别看护的？” 江清月微微颔首，“臣妾倒是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 “说说看。” “愉妃生产的消息传来，臣妾便是想去嘱咐几句丽容华，可谁知刚刚到安和宫的门口，便是听到了丽容华不小心滑倒也动了胎气，臣妾倒是不知为何有如此巧的事情，便连忙命人看护好了安和宫。” “谁知去待产的稳婆其中有一人却是愉妃的人，几个宫女也想从狗洞中爬出去报信。”江清月看着陆君澈的双眼，“臣妾当下便是有些疑惑，愉妃难不成要害丽容华不成？” 皇后便是从此话中知道，江清月这是要开始动手了，她当然也是要来插一刀的。 “臣妾在合欢宫中也抓到了几个想要偷跑的宫女。”皇后的神色犹豫，“臣妾带回宫审问了一番，倒是这背后...” 江清月不着痕迹地看了皇后一眼，暗笑皇后倒是急于揽功。 可是皇后并不知道，此事并不光彩，也不能大张旗鼓。 陆君澈声音冰冷，“背后什么？” “宫女最后便是都招了，是愉妃指使她们与丽容华的孩子，来。”皇后小心翼翼地看着陆君澈，“来偷龙换凤。” 陆君澈的面容果然便是阴沉了起来，“皇后所言都是真的？” 皇后颔首。 江清月也继续道：“臣妾审问那两个宫女也是如此的措辞。” 话音刚落，一个茶盏便被皇上扔到了地上，破碎的声音倒是吓了两人一跳，连忙跪下请罪。 “皇上息怒！” “朕要如何息怒？” 江清月道：“臣妾前段时间倒是留神合欢宫的侍卫换了一个，如若没有皇上的旨意，宫中的侍卫是不必改变的，就是不知皇上下过这个命令吗？” “朕并未下过如此命令。”随后他强忍怒气，“来人，给朕找！” 话都到了这个地步，陆君澈也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清月见状连忙道：“皇上，臣妾先前发现了不对劲，便是派人去寻找此人，谁知便碰上了有人要杀人灭口，便将人救了下来，如今正在殿外候着。” 陆君澈的神色难看至极，压低了声音，“传。” 侍卫便被押了上来，他瑟缩着请安，“微臣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看着屋内的人走干净后，才道：“是你所为？” 侍卫不敢抬头，只是一味地磕头求饶，“皇上，是微臣一时糊涂，愉妃娘娘她先引诱微臣，微臣这才...” “大胆！” 陆君澈起身，冷笑道：“朕看你明白得很！”随后便问：“贱人何在？” 皇后沉声道：“回皇上，愉妃还在合欢宫中修养。” “愉妃？她也配称呼为愉妃？将贱人与那孽障一同给朕带来！” 江清月沉声道：“或许只是臣妾的推测有误，皇上...” 陆君澈打断江清月，“有误？这个狗奴才都已经招了，你还未她求情？” 陆君澈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此时倒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江清月继续道：“若是冤枉了六公主，倒不如滴血验亲。” 陆君澈的步伐止住了，“滴血验亲？” 江清月颔首，“皇上可以传太医来一问便知，这样不会冤枉了愉妃与六公主。” “依你所言，传吧。” 随后他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你二人先起身吧。” 院判来得便是及时，手中还端了一碗清澈的水，“皇上，将两人的血滴进碗中，血相溶者极为亲。” 陆君澈微微颔首，随后不耐烦地道：“怎么还不带来？” 这时林有走来，“皇上，愉妃娘娘到了。” 说罢便是听见了愉妃的哭喊，“皇上，臣妾犯了什么错，要这样对臣妾?”她怀中紧紧地抱着六公主，可是当目光看到了在一旁的侍卫，惊恐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陆君澈冷笑，“你真的不知道吗？” 说罢愉妃便立马跪了下去，“皇上，臣妾不明白你的意思，表哥，我们从小便是一起长大，表哥你相信我！” 陆君澈踹开了愉妃，六公主也哇哇大哭起来，林有上前抱起了六公主，询问道：“皇上，可要滴血验亲？” 闻言愉妃满脸都是惊慌，“表哥！是她们嫉妒我！这都是江清月的阴谋！表哥！你为何只信她不信臣妾？” 江清月轻声道：“你倒是糊涂了，自己不做出此事本宫又怎会来揭穿你？” “不可能！”愉妃大声喊道：“明明这个侍卫已经死了！你就是来诬陷本宫的！”随后她哭道：“皇上！是她冤枉臣妾！”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她的眼睛转得很快，“皇上，臣妾陪伴在您身边多年，您就如此不信任臣妾吗？” 陆君澈并没有看她，而是吩咐道：“林有，滴血验亲！” 陆君澈的话语坚决，让一旁的愉妃心中恨意更甚。 明明已经滴水不漏了。 第162章 了结 江清月便是站在一旁默不作声，陆君澈的脸色阴沉，皇后也不敢多说几句。 而愉妃便是想要上前从林有手中夺过六公主，却被皇后的大宫女紫玉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侍卫率先滴了一滴血，进而林有便是拿起银针刺破六公主的脚趾，两滴血在碗中，逐渐的融为了一体。 陆君澈见状，一步一步地朝着愉妃走去，他伸手掐住了愉妃地脖子，“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朕！” 愉妃的脸色通红，她张了张嘴，“不薄？皇上的心中只有江清月一个人，我算什么？” 陆君澈将她狠狠地扔在地上，随后凌厉地看着那侍卫，“把他拖下去，五马分尸！” 立马便是有人前来去办，侍卫的求饶声连绵不绝，江清月看着愉妃如此，只是觉得不够。 “我不过是皇上与她江清月吵架的一枚棋子！你们俩恩爱的时候将我扔在一旁，吵架之后倒是想起我来了，和好以后又是将我晾在一边！” 愉妃笑得癫狂，“你以为我是一条狗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陆君澈道：“我看你是疯了。” “愉妃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并赐毒酒一杯。”他顿了顿，“和静大长公主教女无方，朕为表孝道，大长公主便幽禁公主府吧。” 愉妃终于抬起头来，她爬到陆君澈的身边，“表哥！你不能如此对待母亲，那是你姑姑！皇上！” “朕没有你这个妹妹！” 陆君澈不再愿意看她一眼，“孽障，即刻杖杀！” 愉敏被拖下去的时候嘴中还是一直在诅咒着江清月，不过江清月一直都是置若罔闻。 待到殿中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皇后微微一笑，“皇上倒是劳心了，要好好歇息才是。” 可江清月却是提起裙摆跪下，“是臣妾不好，让皇上如此动怒，还望皇上责罚臣妾！” 皇后带着笑意的脸庞僵在了脸上，她倒是没有料到江清月会突然来了这一遭。 陆君澈先是喝了口茶缓了缓，随后才走到江清月面前，亲手将她扶了起来。 “若不是你，朕还蒙在鼓中，怎么还能责怪你？” 皇后的眼神也是露出了一丝不满，明明率先告发的人是她，到头来皇上还是只看见了江清月。 这倒是能看出来，愉敏说得话一点也不假。 紫玉暗中扶着皇后，这才不至于让皇后失了礼数。 江清月道：“臣妾便是应该早些发现此事的。” 陆君澈安抚了江清月几句，随后便是回头看着皇后，“此事辛苦皇后了。” 皇后微微屈膝，“这是臣妾的本分。” 陆君澈微微颔首，最后道：“记住不可让此消息传出去，你先退下吧。” 皇后的嘴微微张开，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最终还是道：“那臣妾便告退了。” 皇后离开后，陆君澈问道：“月儿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了。” 江清月暗自一惊，倒是没有料到皇上已经知道此事，她刚刚想跪下，便是被陆君澈挡住了。 “朕也是刚才才反应过来，而这次，是你与皇后一同联手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是，臣妾是为了报仇，可这也是她自找的。” 陆君澈倒是对江清月的这个反应有些压抑，“不过她确实过分，朕已经容忍她许多事情了。” 江清月没有搭话，陆君澈继续道：“朕刚才真是气昏了头，你过来给朕按按。” 江清月取下护甲，随后走到了陆君澈身后，给他按摩。 “臣妾知道皇上生气，还是要以龙体为重，那是愉敏自找的。” “朕当初不该同意她入宫的。” 江清月的手一顿，是啊，若是她没入宫，那姐姐便不会死，愉敏可是挑唆江清曼害死姐姐的主谋。 陆君澈察觉到了江清月的变化，“朕知道你心中恨她。” “是，臣妾是恨她，若不是她，姐姐根本就不会死。” 陆君澈沉默了片刻，“朕知道，所以你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时机的。” 江清月微微一笑，“臣妾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便让春华秋实瞒住了皇上，等到证据确凿才...” 陆君澈微微颔首，随后他拉住了江清月的手，“朕出去这一个月，倒是想通了一件事情。” “什么？” “朕那次做的梦境，是不是真实存在过的。” 虽然江清月已经生下了孩子，可是再次提起此事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瑟缩了一下，“皇上何出此言。” 看着江清月的模样，陆君澈更是确定了几分，“朕知道，你心中一直有心结。” 江清月没有抬头，只是一句话也不说。 “看来真的是真的了。” 陆君澈叹息一声，“朕倒是从来没想过要那样对你，原来在你的心中，朕一直是如此，也难怪你如此要强。” “臣妾并未责怪皇上，如今臣妾过得很幸福。” 陆君澈沉声道：“你放心，你想要的，朕全部都会给你。” 江清月一时有些不明白皇上这句话是何意，她定定地看着陆君澈，只是微微一笑，“好。” 愉敏被打入冷宫连同六公主暴毙的事情，一下子便传遍了六宫。 虽然并未明说因为何事，可是流言纷飞，皇上为此倒是严惩了许多宫人，一下子宫中倒是不敢乱传谣言。 而太后知道了此事，一下子气倒了。 和静大长公主也被圈禁在公主府，终身不得踏出公主府半步。 江清月走出太平宫的时候，她的心情是十分舒爽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有这样的感觉了。 姐姐知道吗？ 她已经替姐姐报仇了。 如今只剩下一个皇后了。 皇后是最好对付的，早些年皇后做下的坏事倒是不少，如今觊觎后位之人不见了，皇后怕是以后会将她视为眼中钉。 不过江清月倒是无所畏惧。 本来便是要与皇后斗上一斗的。 更何况，她也想尝尝身处后位的感觉如何。 “待愉敏行刑的时候，陪本宫去趟冷宫吧。” 流云应声。 有些事，有些人，也应该有个了结了。 第163章 选错路途 江清月已经进出冷宫许多次了，而再次进入这个冷宫的时候，她还是感慨万千。 而今日便是愉敏郡主的行刑之日。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刚出生便是万众瞩目的郡主，也是要陨落在了这四四方方的墙垣中。 她推开门进去，看着昏暗的室内，以及摆在一旁的毒酒。 愉敏郡主更是起身，看到来者是江清月的时候，她的眼眉之中先是划过一丝失望，随后便被厌恶充满。 “竟然是你来了。” 江清月缓缓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本宫来看看你。” 愉敏嗤笑了一声，“你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早就步好了局等我跳呢。” 江清月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的城府是最深的，一猜便会猜到。” 愉敏满脸的不甘心，“你到底是如何得知的？我做事情从来滴水不漏，若非皇上亲自查，也查不出是我。” 江清月对此倒是赞同，“你确实是滴水不漏，毕竟大长公主在宫中多年，她所积累的人脉，也都在你的手上。” 愉敏脸上全是不屑，“就你这种庶女，给我提鞋都不配。” “郡主莫不是糊涂了，大周何时嫡庶之分严明了？” 愉敏郡主的脸上还是保存着一丝骄傲，“那次是我失手，并未害死你，才不得不和低贱的侍卫私通以此来摆脱罪名。” 江清月莞尔一笑，“我本就知道有毒。” 愉敏郡主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不可能！那毒药是我母亲那里的，你不可能知道！” “晚舟的医术自是可以查出来。” “那你为何明知有毒还要喝下去？” “我若是不喝下去，你怎么能落到这个地步？我若是不喝下去，又拿什么来巩固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愉敏倒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我一直以为你是真心爱慕皇上，哪知你原来也把他当作一个垫脚石罢了。” 江清月并未反驳，“在深宫之中，真心是最不重要的，若是有了真心，便成了任人拿捏的蚂蚁。” 愉敏突然就笑了起来，“看来皇上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只不过你的演技确实很高，所有人都被你骗了过去。” 江清月也只是微微一笑，“若是没些自保的能力又如何在宫中生存，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兵行险招。” “我若是没有身孕，依着皇上对你的宠爱，怕是要将我置于死地吧。” “你倒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为何不选择假孕争宠，这样便是没有任何威胁。” 愉敏郡主愣在了原地，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层面，而如今她也才发现，她竟然看不透面前这个人的想法。 “你不必用如此眼神看我，我来这里也只是想和你好好说说话。” 愉敏郡主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江清月。 江清月道：“你生来便是高贵，为何偏偏非要局限在深宫中。” 愉敏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本身便可以成为当家主母，为何非要进宫为妾，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年华。” 是啊，到底是为什么？ 愉敏露出了自嘲的笑容，“自打我出生，我便是知道我的身份高贵，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之下，我工于心计，那时我便知道，我生来便是要入宫的。” 江清月静静地看着她，愉敏继续说道：“母亲告诉我，只要我想要的儿郎，她都可以替我去争取，可是我却爱上了皇上。” “我又何尝不知皇上凉薄，可是看见皇上如此对你，我也在奢望皇上会如此待我。”她的声音突然凌厉了起来，“可是，可是皇上从未如此对我，我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冷落，你让我如何甘心！” “所以你便挑唆江清曼去杀害我姐姐？” “我本身就想除掉你！谁让她江清琬自己愿意挡在你身前的！是她活该！” 江清月的神色露出了一丝冷意，“看来倒是没有什么话要和你说的。”她顿了顿，“倒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江清月突然笑了，“最近大长公主频频地给太后递消息，想要进宫看你。” 提到大长公主，愉敏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母亲...” “可惜太后尚在病中，此事又是皇上亲自下令，大长公主不能出公主府半步。大长公主倒是挂心你，哭求无果，倒是一下子病了。” 愉敏的神色一下子便是慌乱了，她从床上起身，被绊了一下扑到在地，她便爬到了江清月的脚下，“我求求你，放过我母亲。” 江清月的神色平淡，“大长公主一辈子锦衣玉食，却被你所连累，这怎么是我能放过的？” 她顿了顿，“况且，你当时又可曾想过放过我姐姐？” 愉敏脸上爬满了绝望，她终于彻彻底底地知道了什么叫做因果报应。 “如果有来生，我再也不要出生在皇家了，也不要和皇家产生瓜葛。” 江清月听到这句话，倒是心跳快了几下。 她再次选择了入宫，可是这次她对自己的选择并不后悔。 “江清月，我从来不肯低下头求人，我就求你一次，保住我母亲的性命，可以吗？” 江清月看着又恢复了骄傲神色的愉敏，仿佛和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差别。 江清月并未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愉敏见状，便是也知道了江清月的意思，“我倒是糊涂了，你我是宿敌，你又怎么会帮我。” 她拿起一旁的毒酒，“也罢，那便让我先行离开吧，下辈子，我要做阿娘的母亲。” 随后便将杯中的毒酒一饮而尽。 看着愉敏倒在了地上，江清月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愉敏郡主是高贵，可惜就是选错了路。 而她又何尝不是选错了路。 宫中无休无止的斗争让她筋疲力尽，如果没有她，姐姐可能现在还好好的活着。 江清月走出冷宫的时候，便是看到了有些担心的流云。 “娘娘为何在里面待了那么长时间？” 江清月微微摇头，“愉敏郡主倒是一个可怜的人。”随后她问道：“大长公主的身体如何了？” “太医说大长公主病的凶猛，怕是不太好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 第164章 再次有孕 大长公主是一个月后离世的，而皇上仁孝，便是恢复了大长公主的尊荣。 太后的身体也在大长公主离世后渐渐的好了起来，江清月最近倒是天天带着几个孩子去慈宁宫，慈宁宫一片欢声笑语，倒是让太后心情愉悦不少。 江清月也并未着急对皇后下手，而宫中也一直保持着皇后与江清月分庭抗礼的局面。 可是谁都知道，皇后虽然位份尊贵，但是远远不及有着皇上宠爱和皇嗣的宸贵妃。 后宫倒是风平浪静了一段时日。 而算算日子，这也是江清月进宫的第七年了。 前世江清月便是在第七年的时候死去的，如今她倒是活得好好的。 不过再也不能凭借着前世的记忆来筹划了。 不过后宫风平浪静，倒是让江清月有些安乐了。 上年选秀之时，皇上已经下旨将三年一度的选秀改为五年，这倒是让后宫众人欢心不已。 而这两年中，后宫众人的位份也是有了变化，张书蕴也成为了正二品宜妃，其余的人位份基本上都是升了的，丽容华也是成为了丽贵嫔，一宫主位，名正言顺地将五公主养在了身边。 容昭也已经五岁了，承瑾与容琛也是三岁了，在白欢瑶的悉心教导之下，承瑾倒是真的有了帝王的潜质，这让江清月深感欣慰。 不过这两年后宫的妃嫔倒是无一人怀孕，江清月倒是隐隐觉得与皇后有关，不过就是没有证据而已。 而近日晚舟倒是因为家中有事，江清月便准许她回家探亲，江清月也曾经问过她二人，是否想要出宫，可是两人的回答倒是出奇的一致。 不愿离宫。 江清月又怎么会不知道流云与晚舟的心意，心下自是一片感动。 而眼看又要到乞巧节了，陆君澈本身是想带着江清月出宫的，可是江清月最近几日总是神色恹恹的，提不起兴趣来。 可是吓了陆君澈一跳，传来太医一看倒是身体并无大碍，而陆君澈的心中更是想起来了前几年红颜枯骨的事情，传了好些太医。 江清月倒是不在意，“不过是最近天气炎热，没有胃口罢了，皇上不必紧张。” 陆君澈道：“如今晚舟不在你身边，你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近日不管怎样，都要给你诊治一番。” 江清月有些无奈，却又不想说话，只得随皇上去了。 而皇后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皇上对待宸贵妃可是真的不一般。” 大公主听到了此话，笑着安慰道：“母后又是多心了，父皇对待宸母妃好，也从未薄待咱们。” 皇后倒是惊奇大公主的此话，“洛儿何出此言？你父皇越是看重宸贵妃，宸贵妃的六皇子就越是有可能成为太子，到时候咱们的地位便是岌岌可危了。” 大公主微微一愣，“母后此话差矣，六弟颖悟绝伦，就算是成为太子也是大周的好处，母后总是皇后，咱们的地位又差在哪里？”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若不是你弟弟夭折，本宫倒也无需忌惮宸贵妃。” 大公主见皇后如此固执，微微摇了摇头，倒是没再说话。 如今重华宫中，三妹也开始上书房了，三妹有时的见解，就是她这个做姐姐的都佩服，还是宸贵妃教导有方的缘故。 父皇想要立谁为太子，母后都是母后皇太后，为何便如此想不通。 而经过众位太医的诊断，最终敲定江清月近些日子神色倦怠是因为有身孕了。 只不过因为刚刚有孕，月份很浅，所以把脉需要些时间。 而一旁的陆君澈知道了此事之后开心得像个孩子，他挥退了屋内的人，笑着抱着江清月，“咱们又有孩子了，月儿。” 江清月微微一笑，“瞧皇上的样子，怎么如此高兴？” “咱们又有孩子了，朕如何能不高兴？” 江清月不由得失笑，可是接下来皇上的话语倒是让江清月措手不及。 “朕要晋你为皇贵妃！” 江清月连忙道：“皇上不可！”她笑道：“大周有规矩，皇贵妃位同副后，除非皇后不掌六宫之权，是不可轻易立皇贵妃的。” “朕可不管那些规矩。” 江清月微微有些无奈，“若是皇上立了臣妾为皇贵妃，第二日前朝的折子就是参臣妾狐媚惑主的了，皇上可忍心臣妾遭受非议？” 陆君澈对上了江清月清明的眼睛，“罢了，是朕考虑不周到，给月儿添麻烦了。” 江清月与陆君澈十指相扣，“皇上这话便是生疏了，臣妾如今的胎像还不稳，晚舟又不在臣妾身边，皇上可不要将臣妾有孕的事情传出去。” “朕明白，如今你也将晚舟快些传召回来，朕也放心。” 谁知江清月却摇了摇头，“晚舟好不容易回家探亲，臣妾可不做这事。” “朕原本是想过些日子带着你们去江南走走，如今你有孕在身，怕是也不方便。” 江清月微微一笑，“以后倒是还有许多时间，皇上何必急在一时。” “你说得对。”陆君澈突然想起来，“朕昨日来，听见承瑾竟然能背出来四书了，这小子倒是比朕当时聪明得多。” “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承瑾天资聪慧，你悉心教导，朕倒是将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了。” 江清月不由得愣了片刻，这是陆君澈第一次将此话说得如此明白。 “皇上这是什么话？皇上还年轻呢。” 陆君澈微微一笑，“朕知道你担心承瑾，可是想要他成为帝王，必须要经受磨练的，否则怎么能称起江山。” 江清月沉默了片刻，“臣妾知道了，会好好教导承瑾的。” 陆君澈微微颔首，“朕可都是对你敞开心扉了，并未任何一丝隐瞒。” 江清月的手刚刚拿起来一个鲜花饼，便是愣在了半空，她轻哼一声，“六郎这是什么话，难不成臣妾还隐瞒着你什么不成？” 陆君澈逗了逗她，“这谁知道？” 江清月将饼都塞进嘴中，有些含糊不清，“那既然六郎这么觉得，近些日子便不必来未央宫了。” 陆君澈的神色一僵，连忙哄道：“朕没有那个意思。” 随后他道：“满宫之中，也只有你敢这样对朕。” 江清月只是笑，手却不知不觉地覆上了小腹。 第165章 太后中毒 晚舟不在身边，江清月倒也不是特别地担心，毕竟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倒也没有人胆敢暗害她。 江清月神色一怔，她倒真的是想错了，赵婕妤还是对她恨之入骨呢。 几年前的大封六宫，新晋妃嫔只有她与严容华没有得到晋封，怕是在心中有怨言。 太后近几年也是明里暗里多多提点这个侄女，可惜了赵婕妤却丝毫地听不进去。 太后对此更是失望至极。 倒是也没有料到自家的侄女竟是油盐不进。 江清月因为有了身孕，便将宫务交给了许舒言与张书蕴，自己倒是偷着躲懒了。 而近日江清月倒是特地去了慈宁宫，太后笑意盈盈地连忙让她坐下。 “快坐下，听皇帝说你有了身孕，还没坐稳怎么还出来？” 江清月微微一笑，“来给太后请安是臣妾应该做的事情，太后近日身体可好？” “好，好，哀家身体好得很，你不必担心哀家。” 江清月将糕点拿了出来，“太后总是念叨着要吃玫瑰圆子，臣妾闲来无事便做了些，太后尝尝味道如何？” 太后拿起尝了一口，夸赞道：“好味道，倒是像哀家年少时的味道。” 江清月只是笑笑也并未说话。 太后吃了大半，便将手中的碗放下，满眼赞许地看着江清月，“哀家一向是看重你的。” 江清月不明白为何太后会突然提起了此事，“太后何故突然说了此事？” 太后微微一笑，“哀家一开始是不同意江家三个女儿都进宫的，毕竟有了独占后宫的嫌疑，可是皇帝愿意让你进宫，哀家只有这一个儿子，自然不愿违逆他。” 江清月静静地听着。 “那时你刚刚入宫，侍寝后，皇帝就来到了哀家的宫中，想要给你柔字做封号。”太后笑得慈祥，“哀家虽然疑惑，倒是没有问为什么，不过哀家倒是知道皇上怕是对此上心了。” “后来你给哀家请安，哀家看着你这个孩子倒是喜欢得紧，像是与哀家有缘分一般。而近几年来，你也从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哀家实在是满意得很。” 江清月也是笑，“太后娘娘严重了，臣妾不过是做好妃嫔的本分。” “以后无人的时候就唤哀家一声母后吧。” 江清月微微一愣，随后有些犹豫，“怕是不合规矩。” 按照宫规，妃嫔之中，只有皇后才可以唤太后娘娘为母后。 太后倒是并不在意，“无妨，只是私下罢了，你这孩子不必如此守着规矩。” 江清月见如此，也不再坚持，“那便多谢母后抬爱了。” 太后的笑容也是更加的慈爱。 而这时白芷便是端了两盏茶进来，“太后，御膳房的人刚刚做出来的梅花雪茶，还请太后先品尝。” 说罢便分别将两盏茶放在了两人面前。 江清月笑道：“御膳房的茶叶做的极好，也就只有德妃姐姐泡的茶能相较一二了。” 太后笑道：“哀家也觉得如此。” 随后太后便端起来了茶盏，江清月见太后端起茶盏后，也端起了茶盏。 梅香清洌，太后尝了一口，笑道：“茶香与梅香混合在一起，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江清月刚想尝一口，太后嘴角之中倒是流出了一丝鲜血。 白芷也是慌了神，连忙喊着传太医。 江清月的反应倒是快，立马就觉得是茶水有问题，“晚舟！快给太后看看！” 而喊完晚舟，江清月才反应了过来，晚舟还家探亲，如今还未回宫。 江清月闭了闭眼睛，这些年她也一直是看着医术，只不过晚舟不在身边，未免是有些生疏了，而当江清月覆上太后的手腕的时候，一旁的白芷有一瞬间的惊讶，“娘娘您会医术？” “只是略会些皮毛。” 而脉象显示，太后中的毒是鹤顶红。 江清月刚想说些什么，便看见院判匆匆赶来，她倒是退去了一旁，毕竟她的医术确实拿不出手。 而院判也是证明了太后中的鹤顶红，还好太后所服用的并不是太多，便给太后扎了几针。 太后的精神才勉强的好了些，可依旧是昏迷不醒。 江清月道：“院判大人，麻烦看看这两杯茶水中是否有毒。” 院判拿银针一一试过，只见银针发黑，院判的神色也不好，“回贵妃娘娘，两杯茶水中都被人吓了鹤顶红，还好太后娘娘所用不多。” 江清月控制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还是流云扶住了她，“若不是本宫想着，太后尝过后，本宫才能尝，便都着了道了，是本宫害死了太后。” 白芷姑姑虽然落泪，但闻言还是安慰道：“不关贵妃娘娘的事情，是背后之人阴狠，竟想将太后与娘娘一同害死。” 江清月沉默片刻，“姑姑可知道来送茶水之人是谁？” 白芷姑姑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连忙道：“是个眼生的小太监，说是御膳房送来孝敬太后娘娘的，奴婢瞧着春天的梅花雪茶倒是稀奇，便收了下来。” 江清月沉默了片刻，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伸手毒害太后。 而就在江清月沉思的时候，便听见了“皇上驾到”的声音。 江清月连忙行礼问安，只见皇上一脸的担心，“母后如何？” 院判回禀道：“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是中了鹤顶红的毒，所幸服用不多，性命并无大碍，只是...” 陆君澈的面色阴沉，“只是什么？” “只是太后娘娘年岁已高，经此一事，怕是需要卧床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了。” 陆君澈道：“为何会出现鹤顶红？” 江清月提起裙摆跪下，便被陆君澈扶了起来，“不必跪，说便好。” “今日臣妾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御膳房送来了两盏茶，便是皇上面前这两盏，太医查验过，里面被下了鹤顶红。” 陆君澈的眼神眯了眯，“你可无事？” 江清月含泪摇头，“臣妾便是守着礼数，待太后喝了后刚想尝尝，谁知太后的嘴角便是流血了。” 闻言，陆君澈先是松了一口气，而眼神中更是一片冰冷。 第166章 查证 白芷从太后的身边起身，跪下哭道：“皇上恕罪，今日御膳房送来了两盏梅花雪茶，说是御膳房刚刚做的，孝敬给太后的，奴婢想着御膳房的茶味道极好，加上春日里更是稀罕，便端来了。” 陆君澈问道：“那小太监是谁？” 白芷摇头，“奴婢不与御膳房的人打交道，瞧着眼生。” 陆君澈道：“姑姑起身吧，母后那还需要姑姑好好照顾。” “多谢皇上。” 陆君澈环视了一圈，心气有些不顺，“母后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后还未来吗？” 而此话一出，殿中无人敢应声，毕竟皇后是六宫之主，众人怎么敢议论皇后。 而江清月虽然面上不显，心中倒是明白，怕是陆君澈对皇后不满已经许久了。 丞相一家倒是忠心耿耿，只可惜皇后倒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江清月轻声道：“许是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也未可知。” 陆君澈冷哼一声，“身体不适？母后还身体不适呢。” 江清月便不再出声，反正已经给皇后上了眼药，这些年来，皇上对皇后也是越来越不满了，愉敏一死，陆君澈也不必担心争夺后位之事。 而一刻钟后，皇后才姗姗来迟。 她先是跪下请罪，“皇上恕罪，臣妾来迟了。” “皇后来得倒是早。” 此话让皇后更是惶恐，“皇上，臣妾...” 陆君澈没再管她，只是看向一旁的林有，“可查出来了什么？” “回皇上，送茶的那个小太监已经吊死了，如今倒是死无对证。” 陆君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之大倒是让江清月吓了一跳。 “朕倒是不知道，后宫之中还有如此呼风唤雨的人。” 皇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江清月，“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陆君澈微微的神色不好，但还是道：“说吧。” “臣妾有一事不明，既然这两盏茶水中都有鹤顶红，那为何宸贵妃相安无事？” 江清月看着皇后，怪不得皇后姗姗来迟，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江清月刚想说话，陆君澈便示意她不必多言，“皇后的意思是，今日之事，是宸贵妃蓄意谋害太后？” 皇后微微屈膝，“臣妾不敢妄自揣测，只是心中有这个疑问，还望皇上查明此事。” 江清月道：“皇后娘娘倒是错怪了臣妾，鹤顶红的发作极快，臣妾刚想品尝茶水，药效便是发作了，臣妾便未饮茶。” 皇后闻言微微颔首，“这倒是本宫错怪宸贵妃了，那宸贵妃可认识那小太监？” 江清月摇头，“是白芷姑姑将茶端进来的，臣妾并未见过此人。” 皇后微微一笑，“皇上，倒是臣妾真的错怪了宸贵妃。” 陆君澈的神色不明，“可查出小太监是哪里的人吗？” 林有道：“回皇上，这个小太监名叫小杜子，是御膳房的人无疑，而据御膳房的人说，小杜子并不负责给各宫送吃食，今日此番之举，定是有人指使。” 陆君澈冷笑，“朕还不知是人指使？朕看你差事当的越发好了。” 林有连忙跪下请罪。 陆君澈怒声道：“给朕查出来到底谁和他接触过！不然你也不必在朕身边伺候了！” 林有暗自流下了冷汗，磕头后便退了出去。 殿中倒是陷入了沉默，白芷在太后床前侍奉汤药，而太后也未曾醒来。 陆君澈走进内室中看望太后，而外室中便剩下了皇后与江清月二人。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本宫倒是小瞧你了。” 江清月不解，“皇后娘娘此话何意？” “何意？”皇后嗤笑一声，“本宫看你倒是没少给本宫设绊子吧。” 皇后的声音很轻，显然是顾及在内室的陆君澈。 江清月微微摇头，“娘娘明鉴，臣妾并未做出此等事情。” 皇后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阴狠，随后便道：“本宫也没时间和你绕着。” 江清月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搭话。 看来皇后如今倒是对她恨之入骨了。 片刻后，林有便进来，“两位娘娘，奴才有事要回禀皇上，奴才不好进内殿，还请两位娘娘前去通传。” 皇后阻止了江清月的动作，“本宫去吧。” 江清月微微屈膝，并未多言。 片刻后皇上便是从中出来，看着林有，“查到了？” 林有微微颔首，“小肚子留下了一封遗书，意思大概是此事是严婕妤指使。” 陆君澈接过信看了看，又递给江清月，江清月倒是微微皱眉，“一个小太监写的字竟然如此清秀？” “你也看出来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陆君澈继续道：“先传严婕妤来慈宁宫。” “是。” 江清月道：“臣妾倒是觉得这封信存疑，太监的字迹大多是潦草，况且，若真的是严婕妤所为，那这封信倒是有些嫌疑了。” 陆君澈将信放下，“朕又何尝不是如此觉得。” 严婕妤被带到慈宁宫后，陆君澈便是问：“你可认识御膳房的小杜子？” 严婕妤疑惑地摇头，“回皇上，臣妾怎么会结识小太监。” 陆君澈看她的表情不算假，便将信扔到她面前，“你自己看。” 严婕妤看完后面色一片灰暗，“皇上，嫔妾冤枉，太后娘娘慈爱，嫔妾一向敬重太后娘娘，怎么会生出如此歹念！” 她一边叩首一边道：“谋害太后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嫔妾万万不会做出此等事情的皇上！” “那你可有证据证明？” 严婕妤愣了片刻，“皇上，若真是嫔妾所为，嫔妾杀人灭口之后怎么会在信中留下这么显眼的证据！” 陆君澈的神色缓和了些，“你起身吧。” 严婕妤这才松了一口气，“多谢皇上。” 陆君澈轻哼一声，“顺着这封信的字迹查，朕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江清月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有些疑惑皇上为何不调动暗卫，要如此大费周章。 皇后在内室照顾太后，外室的动静她倒是没听见。若是皇后听见了，怕是要将脏水破给江清月。 第167章 始作俑者 严婕妤看着殿中的人，心中倒是对江清月的怨恨更深，她站在陆君澈的身旁，“皇上，嫔妾有一个疑问。” 陆君澈并未看她，只是沉声道：“说罢。” 严婕妤微微屈膝，“嫔妾觉得，一封信便是指证嫔妾，怕是其中有什么阴谋，不知宸贵妃可曾参与其中？” 江清月闻言微微一顿，她倒是不知道，她在后宫的人缘变得如此差了，皇后污蔑她倒是罢了，毕竟如今后宫只剩两人分庭抗礼，可是一个婕妤如今便是敢来攀污她了？ 江清月刚想说话，便看见一旁的陆君澈冷眼看了一眼严婕妤，“你说谁？” 冰冷的声音倒是让严婕妤打了个冷颤，她又再次重复了一遍，“是，是宸贵妃。” 陆君澈的脸色本就不好，如今严婕妤的话语更是火上浇油，可偏偏严婕妤一直在皇上面前是清冷风格，如今倒是也没露出怯意，只是自顾自地说。 “太后娘娘中毒之时，只有宸贵妃在身侧，若是说宸贵妃没有嫌疑，嫔妾自是不信，皇上可不要为了一己之力而庇护宸贵妃！” “啪——”一声，众人倒是都愣在了原地。 只见严婕妤脸上多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朕看你不倒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严婕妤满脸的不忿，被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掌掴，这是让她的颜面尽失。 “皇上，嫔妾只是猜测，并无污蔑宸贵妃的意思。” 严婕妤虽然跪了下去，可是腰杆却挺直，面上虽然是不甘心，可还是有一丝清冷之感。 江清月的微微一笑，“若不是臣妾知道自己没做过此事，不然臣妾也真的信了皇后娘娘与严婕妤的话语。” 陆君澈看向江清月，刚想说些什么，只听江清月继续道：“皇后娘娘与严婕妤的猜测并非没有道理，皇上不如再看看林公公能查些什么。” 陆君澈微微颔首，“就听你所言。” 陆君澈未叫起，严婕妤便一直跪在地上。 半个时辰后，林有才从宫外走来，他一脸欲言又止，“皇上，查到了。” 林有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若不是如此，他也当不上总管太监。 “说。” “回皇上，奴才根据各宫的字迹，在赵婕妤宫中大宫女那里倒是对的上字迹。” 话音刚落，整个慈宁宫便是陷入了沉默。 任谁也没有想到，下毒毒害太后的，竟然是太后的亲侄女。 皇上的神色倒是看不出喜怒，可是江清月知道，皇上这是动了大气的表现了。 “贱人在哪里？” “回皇上，奴才已经把赵婕妤和宫女都带了进来，此刻正在殿外候着。” 陆君澈微微颔首，“给朕传进来。” “是。” 赵婕妤的神色一脸的平静，她走到正殿内，平静地行礼问安，“嫔妾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只是看着她，并未说话，而片刻后，抓起一旁的茶盏朝着她头上扔了过去。 茶盏打在了赵婕妤的额角上，鲜血直流，可是赵婕妤的神色却是更加平静。 “你为何对母后下毒！” 有些茶叶在赵婕妤的头上，她的头发也湿了大半，“皇上问嫔妾为何给太后下毒？” 她突然笑了起来，良久后才道：“那皇上倒是不如问问太后。”她的手指向江清月，“为何总是偏心非亲非故的江清月，而不是我这个血脉相连的侄女！” 江清月心中倒是又咯噔了一下，她看了一眼严婕妤，又看了一眼赵婕妤。 这一个两个倒是真的和她有仇了？ 陆君澈道：“宸贵妃一直是用心侍奉太后，太后对她好也是应得的。” “应得的？”赵婕妤笑得凄惨，“皇上这话倒是好没意思，嫔妾才是太后的亲侄女，嫔妾得到太后的宠爱才是应得的，她江清月算是什么东西？” “闭嘴！” 赵婕妤看见陆君澈的模样倒是更加猖狂，“皇上如今可是要诛杀嫔妾九族吗？皇上可别忘了，嫔妾的九族可是有太后娘娘的，皇上可不要厚此薄彼。” 江清月沉声道：“赵婕妤未免失心疯了，你知道本宫每日定时会给太后请安，便事先买通好了小太监，而事后更是可以将此事推到本宫的头上，赵婕妤可真是好算计。”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亲侄女，有恃无恐，认为皇上不会诛杀你的九族对吗？” 赵婕妤此刻微微一笑，“宸贵妃倒是聪慧。” 陆君澈也是缓过来了心绪，“因为太后对你如此，你便下了杀心？” “是！”赵婕妤重重地应声，“嫔妾是太后的侄女，太后竟然禁足嫔妾，皇上觉得世间有如此的道理吗？” 陆君澈沉默了片刻，“朕倒是高估了你的品行。当年太后不愿家中有人入宫，怕的就是外戚干政，可是架不住你的百般央求，如今你倒是辜负了太后的美意了。” “太后美意？”赵婕妤像是听到了笑话，“太后有什么美意，禁足是美意？” 陆君澈不愿多看她一眼，“来人，赵婕妤贬为庶人，褫夺姓氏，朕不会让你这个人脏污了赵氏一家，太后今日受得苦楚，朕会加倍地奉还。” 赵婕妤的面容也没有太大的波澜，“可惜了，倒是没有借此来扳倒宸贵妃。” 江清月疑惑，“本宫倒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 “宸贵妃倒是也别装傻充愣，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吗？” 江清月微微一愣，她除了报仇，似乎也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吧。 见江清月不语，她继续道：“皇上，你别偏信贱人，是江清月一手策划了许多事情！” 陆君澈挥了挥手便是示意拖了下去，谁知皇后刚走出来，便是听到了这句话，她沉声道：“且慢。” 皇后走到陆君澈身边，“臣妾认为，赵婕妤怕是知道什么内幕呢，皇上不如留下来好好审审？” 陆君澈冷眼看了一眼皇后，“母后身体如何了？” “太医说服下了药物身体好了不少，皇上放心。”随后皇上继续道：“此事皇上如何定夺？” 殿内的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 第168章 可疑 还是江清月打破了僵局，“皇上，既然皇后娘娘都如此说了，那便查查吧，臣妾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是不怕的。” 陆君澈担忧地看了江清月一眼，“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实在不必费心。” 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万一所言有理，皇上...” 皇后如此坚持，陆君澈怎会看不出来这是针对江清月所设的局，“不过是死到临头的挣扎，皇后若是认为这话都有道理，那岂非是被人蒙蔽了双眼？”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让皇后顿时跪下请罪，“皇上恕罪，是臣妾听信了此言。” 陆君澈微微点了点头，“皇后是六宫之主，若是耳根子太软，如何能管理好后宫？” 皇后道：“是臣妾的错，还请皇上宽恕。” 陆君澈沉默片刻，“起身吧。”随后他看向跪在一旁的严婕妤，“严容华捕风捉影，降为容华，罚俸三个月。” 严容华愣了片刻，但是又恢复了冰冷的神情，可是她磕头谢恩之时，看向江清月的眼中，是浓浓的恨意。 陆君澈说完后，便朝着内殿走去，“你们都散了吧，朕进去陪着母后。” “臣妾告退。” 待众人走出了慈宁宫后，皇后的神色立马从笑意盈盈变成了冰冷无比。 “宸贵妃倒是真的幸运。”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后此话从何而来，难不成还是幸运臣妾并未饮下鹤顶红，还站在皇后面前不成？” 皇后也的确是这个意思，自从二人合作后，后宫中倒是一直都是分出了两大阵营。 不过江清月可不像皇后一般，什么人都收入麾下，江清月如今跟随着倒是少，不过却贵在精。 都是一宫主位。 也怪不得今日众人的矛头都对准了江清月。 “依本宫看，宸贵妃是否太得意了？” 江清月倒是想试探一番皇后，“臣妾倒是不如皇后娘娘得意，只是不知，如今宫中两年无人再有身孕，可不知皇后是否满意？” 皇后的神色僵硬了片刻，随后便是厉声道：“放肆！” 江清月倒是对此有了数，她微微屈膝，“是臣妾口不择言，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皇后神色不佳，“宸贵妃怕是恃宠而骄了。” 江清月不再言语，皇后训诫了两句后便是离开了。 江清月刚想离开，便看见永宁朝这边赶来。 她连忙迎上去，只见永宁哭得连妆都花了，抱着江清月问道：“母后如何了？” 江清月连忙安慰道：“所幸服用不多，如今吃了药，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快去看看吧。” 永宁也顾不上叙旧，直接跑进了慈宁宫内。 江清月微微叹息，说到底，还是她连累了太后。 若不是因为她，太后也不会遭受此罪过。 流云也是看出了江清月的愧疚，连忙宽慰道：“娘娘不必愧疚，都是赵氏的错。” 江清月闻言提醒道：“如今她不是赵氏了。” 流云连忙掩唇，“是奴婢口误，娘娘可要放宽心，如今腹中还是怀有皇嗣，更是要好好将养。” 江清月微微颔首，“如今本宫也帮不上什么忙，今日起便是在未央宫每日抄写佛经未太后祈福吧。” “是，娘娘心善。” 江清月回想起来严容华的神情，吩咐道：“再派人盯住严容华那里，本宫倒是觉得她有些可疑。” “奴婢明白。” 夜晚陆君澈来到了未央宫探望江清月。 而江清月也是第一次从他的神色上看到疲惫二字。 江清月递给了陆君澈一杯茶，“皇上劳累了一天了，喝口茶缓缓。” 陆君澈却摇了摇头，一手抱住江清月，“月儿，朕感觉到劳累。” 江清月知道他是因为今日太后之事，连忙宽慰道：“太医说太后娘娘的身体需要静养，臣妾会时常前去侍奉的。”她顿了顿，“毕竟此事也是与臣妾有关。” 陆君澈轻声道：“你有心了。”他的目光看到了桌子上摆的佛经，“你素日愿意去母后那里，如今也是开始抄写佛经了。” “臣妾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罢了，抄写佛经给太后祈福。” 陆君澈的手臂紧了紧，“朕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担心，生怕母后离朕而去。” “皇上与太后的感情甚深，太后也定是会知道皇上此番心意的。” “只是实在是可恶，竟敢对母后下手，她以为赵家会保全她吗？” 江清月又劝了几句，陆君澈道：“朕已经下旨赵家日后不必送秀女入宫选秀。” 江清月微微一愣，“皇上，这会不会...” 陆君澈道：“母后本就不赞成赵家新人入宫，是舅舅一家百般求才进宫的，如今更是遂了母后的心愿。” 江清月微微颔首，“皇上做主便是。” “还好你今日未饮用那茶水，不然不仅皇嗣性命不保，你的性命怕是也不保了。” 江清月想起来也觉得一阵后怕，“千算万算倒是没有想过，竟有人胆子大到会谋害太后。” “这倒也是朕的疏忽了，朕已经下旨，以后送进慈宁宫的东西必须经过太医的查验。” “皇上此举倒是甚好。” “如今你的胎像也不稳，可让刘太医看过？” 江清月拉着陆君澈坐下，“臣妾刚回宫便是宣了太医，太医说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你如今也是贵妃了，皇后出言你忍让便罢了，怎么连低位妃嫔的话语你也要忍让？” 江清月笑道：“臣妾没有忍让，不过是想与之争论一番罢了。” 陆君澈有些无奈，“之前明妃的跋扈，你也该学一二。” 江清月微微颔首，“皇上放心，臣妾明白的。” “如今母后还未清醒，朕始终是放心不下，你有着身子，便不须前去侍疾了。” “那臣妾便抄写佛经为太后祈福。” 陆君澈颔首，“罢了，天色不早了，朕便回太平宫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江清月微微屈膝，“夜里凉，皇上多加些衣裳。” 陆君澈离开了未央宫后，江清月便又执起笔来抄写佛经。 第169章 马脚 太后是在第三日黄昏才醒来的，太医也说太后如今是落下病根了，需要卧床修养，而陆君澈也下旨，六宫妃嫔无需再给太后请安。 江清月去探望太后的时候，白芷正在伺候太后喝药。 江清月自然地接过汤药，侍奉太后用药。 “母后可觉得身子好些了？” 太后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江清月的小腹上，“还好你没有出事，不然哀家又要少一个皇孙了。” 江清月眼中微微含泪，“母后这是什么话，母后的身体更是重要。” 太后喝了一口药，随后道：“哀家倒是没想到，害哀家的竟然是哀家的亲侄女，早知便不会让她入宫。” “这也不是母后的错，是她自己胆大包天。” 太后叹息了一声，便岔开了话题，“最近几个孩子怎样？” “母后放心，都好，就是吵着来看母后，想着母后的身子，臣妾便没让他们来闹腾。” “承瑾这孩子可成大器，容昭和容琛也是守礼的，可见是你的教导有方。” 江清月将碗中最后一口药伺候太后喝下，“母后最近好好养身体，可万事都要注意。” “哀家知道，难为你有了身子每天还要来照顾哀家。” “母后这话就是见外了，皇上政务繁忙，臣妾便多多替她来照顾母后。” 太后满眼慈爱，“不枉哀家疼你。” 从太后宫中回去后，江清月便是去了张书蕴处。 如今张书蕴已经是正二品宜妃，四皇子的腿疾早已经被晚舟医治好了，如今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张书蕴正陪着四皇子五皇子玩，江清月来的时候笑道：“我倒是不知，你二人竟背着我一起小聚。” 许舒言笑道：“瞧瞧她这张嘴，真能颠倒黑白。” 张书蕴道：“谁说不是呢，倒是真的霸道，竟不让我二人相聚。” 江清月坐下后，问道：“可有牛乳茶？” 张书蕴连忙吩咐人端上来，“当然有，怎么能少了贵妃娘娘的茶水。” 这声贵妃娘娘调笑意味极浓，江清月忍俊不禁。 “我刚从太后宫中出来，不知你二人发现没有，如今皇后越发地针对我了。” 许舒言附和道：“不仅仅是你，咱们三个谁没有被针对。” 张书蕴冷哼，“咱们关系甚好，身居高位，膝下又都有皇嗣，她自然是针对的。” 江清月看着在一起玩的承瑄承珺，正了正神色，“我知道书蕴一直对皇后有着敌意，只是如今皇后倒是越发的不加遮掩，宫中两年没有皇嗣诞生，我总觉得与皇后有关。” 江清月便将那日在慈宁宫的试探说了出来。 张书蕴道：“她本就是如此毒妇，当初便是害了我们母子，如今让后宫无人有身孕倒是正常。” 许舒言道：“咱们的这个皇后娘娘本身就是笑面虎，不过我倒是瞧着，一直跟着皇后的沈修容倒是有了异心。” 江清月不由地问道：“这是从何说起？” “沈修容如今膝下有二皇子，二皇子虽说是从前贤妃之子，嚣张跋扈，可是如今却是一直待在修容的位份上，咱们进宫七年多了，这个位子她也坐了七年，怎么可能没有异心。” 江清月微微一笑，“听你此话这倒是不稀奇了，毕竟沈修容认为有二皇子，可以争一争皇位的。” 张书蕴掩唇笑道：“怕是早就内讧了，皇后倒是来者不拒。” 江清月端起牛乳喝了一口，“我瞧着皇上对皇后的态度越发的不好了，这倒是个机会。” 张书蕴的眼中散发着光芒，“真的？” 江清月知道她对皇后的仇恨，微微颔首，“不过还是需要一个正当的撕破口才是。” 张书蕴急切道：“这你放心，我平日无事的时候便派人盯着。” 江清月自是知道张书蕴的效率，“好，那便劳烦你了。” 许舒言笑道：“不过我倒是瞧着，皇后如今麾下人员众多，倒像是飘了。” 江清月道：“越飘越是容易露出马脚。” 在毓秀宫中用完了午膳，江清月才回到了未央宫。 而刚刚回到未央宫后，江清月便看见了晚舟。 晚舟眼眶微红，跪在江清月面前，“奴婢回来了，没有守在娘娘身边，还望娘娘责罚。” 江清月连忙将她扶了起来，“快起身，怎么能责罚你？” 晚舟道：“奴婢都知道了慈宁宫发生的事情，娘娘差点便是饮下了鹤顶红。” 江清月笑道：“事情都过去了，本宫也无事，不必为本宫担心，倒是你家中一切可好？” 晚舟颔首，“托娘娘的福，一切都好。” “那便好。”江清月带着晚舟走进了内殿，“这里倒是有个好消息，本宫有身孕了。” 晚舟的双眼瞪大，“恭喜娘娘！”随后她道：“还请娘娘让奴婢诊脉。” 江清月依言伸出手腕，“本宫此次有孕倒是只有皇上太后知道，因着还为坐稳，并未传扬出去，就等着你回来呢。” 晚舟笑道：“娘娘如今确实是有身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了。” 江清月道：“你回来了本宫也就安心了，去将此事传给皇上吧。” 晚舟应声，“奴婢这就去，娘娘是准备将此事传给六宫？” 江清月颔首，“早晚都是要知道，越是隐瞒便越容易出事，正好借此事还可以看看，皇后到底会做些什么。” “是，娘娘睿智。” 待晚舟离开后，江清月便是去了偏殿看几个孩子，如今容昭倒是在上书房，白日是不在未央宫的，白欢瑶也是只给承瑾与容琛讲述道理。 承瑾见江清月来了后，笑道：“母妃，有问题。” 江清月笑道：“瑾儿有什么问题？” “为何母妃不做官，要在后宫之中？” 江清月怔了片刻，看了一眼白欢瑶，微微一笑，“因为女子做官这件事情要承瑾来实现，所以母妃现在做不了官。” “那以后瑾儿让母妃做官！” 江清月微微一笑，容琛又道：“母妃，我也要做官！” 江清月满眼的温柔，“好，你们二人日后都是要成材的，母妃很欣慰。” 又陪着二人玩了一会，江清月才回到寝殿。 看来白欢瑶的教育很有效果。 第170章 动作 “你说什么？宸贵妃有孕了！”皇后一脸震惊地看着前来禀告的紫玉。 “千真万确，是刘太医亲自诊出来的，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 皇后坐在凤座上，“宸贵妃真是好福气，有了一对龙凤胎，如今又怀孕了，怕是以后整个后宫都是她的天下了。” 紫玉的脸色也是凝重，“娘娘如今可有对策？” “前几日宸贵妃问本宫后宫无妃嫔怀孕是否本宫所为，怕是她已经察觉出来了什么。” 紫玉道：“娘娘做的事情滴水不漏，宸贵妃不会察觉的。” 皇后抓紧了凤座的凤手，“本宫不应该让宸贵妃如此得意。” 紫玉脸色有些迟疑，“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绝对不能让江清月的孩子出生，否则以皇上对她的宠爱，皇贵妃的位份迟早要落到她的头上，到时候本宫便是被人束缚了。” “娘娘可要有人来分宠？” 皇后颔首，“这倒是自然，罢了，不必再动手脚了，那些低位妃嫔有孕，本宫倒是还能将孩子抱到本宫膝下抚养。” “是，奴婢明白了。” 皇后示意紫玉退下，独自坐在凤座上，皇后的神色十分凝重。 她倒是真的小看了江清月。 “去将沈修容给本宫喊来。” 紫玉应声，随后便去永和宫中请沈修容。 二皇子已经养在了沈修容膝下四年有余，早就没了当初的抗拒之情，而沈修容又膝下无子，也是真心疼爱二皇子的，倒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局面。 玉竹匆匆前来禀告，“娘娘，紫玉姑娘来了。” 沈修容笑意盈盈的面容一下子便冷了下来，她问道：“小厨房的饭菜准备得如何了？璋儿一会便下学了。” 玉竹道：“娘娘放心，二皇子下学后肯定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沈修容微微颔首，“将紫玉请进来吧，别让她久等了。” “是。” 紫玉走进正殿的时候，先是行了礼，“皇后娘娘邀娘娘去凤仪宫小坐片刻，不知娘娘可有空？” 沈修容摸了摸额头，“不是本宫不去，是本宫今日的身子实在不适，还请皇后娘娘见谅，倒是辜负了皇后的美意。” 紫玉眨了眨眼，一下子便分辨出此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那娘娘好生歇息，奴婢便告退了。” “姑娘慢走，玉竹，送送紫玉。” 待送走紫玉后，玉竹的模样有些担心，“娘娘，皇后怕是对咱们有想法了。” 沈修容嗤笑一声，“皇后这是把本宫当作她的一条狗呢。” “娘娘...” “本宫一直跟随皇后，可是得到的是什么？大封六宫从来没有本宫的事情，自从皇上登基之后，本宫便一直是正二品修容，如今还是正二品修容，你说本宫还该跟随皇后吗？” “娘娘倒是不必焦虑，毕竟娘娘膝下有二皇子，二皇子倒是孝顺娘娘。” “正是因为有了璋儿，皇上如今子嗣稀少，璋儿才有可能争一争皇位。”沈修容顿了顿，“你真以为皇后真心邀请我？她不过是听见宸贵妃再次有孕她按捺不住了。” “皇后膝下无子，还想让本宫像以前一样听她的不成？” “母妃！” 听到了承璋的声音，沈修容的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容，一改脸上的阴霾。 而凤仪宫内，皇后闻言倒是不由得冷笑。 “皇上将二皇子交给沈修容抚养，如今沈修容倒是对本宫生有二心了。” 紫玉轻声道：“奴婢瞧着，沈修容倒是没有半分不适的模样，甚至小厨房都在备饭菜呢。” 皇后微微冷笑，“看来本宫也该给沈修容点颜色看看，不然还真让人以为本宫是任人拿捏的人？” 紫玉道：“那娘娘可要...” 皇后沉思了片刻，倒是想到了那日在慈宁宫中的严容华。 “去将严容华给本宫叫来吧，本宫倒是觉得，这些人中，她倒是可用。” “是，奴婢这就去。” 严容华踏进凤仪宫内殿的时候，便是提起裙摆行礼问安。 “嫔妾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笑得和蔼，“快起身，紫玉，赐坐看茶。” 严容华微微一笑，“不知皇后娘娘今日唤臣妾前来可有何要事？” 皇后道：“严容华一直是遵守宫规的，那日在慈宁宫的表现也另本宫刮目相看。” 严容华喝了口茶，“皇后娘娘谬赞了，嫔妾不过是看不过有人污蔑嫔妾罢了。” “严容华入宫也是许久了，圣宠也是优渥的，可惜妹妹怎么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严容华的神色闪过一丝哀伤，“嫔妾福薄，哪像娘娘膝下有大公主。” “可惜本宫年岁已高，再无生育的时机了。”她顿了顿，“本宫这里有一张助孕的方子，严妹妹一直跟着本宫，如今这张方子，你便收下吧。” 严容华的眼中闪过欣喜，脸上也没有了清冷之色，她起身接过方子，随后跪在地上，“嫔妾多谢娘娘提点！” 皇后微微一笑，“不过本宫倒是有一个条件。” 严容华微微一愣，皇后继续道：“宸贵妃如今再次有孕，本宫瞧着碍眼得很。”她露出温和的笑容，“倒不是让你做些什么，不过是用皇嗣来分些恩宠罢了。” 严容华这才松了口气，当初宸贵妃拒绝了她的投诚，她便跟着皇后，皇后不允许她有孕，她虽然不愿可是还不敢反抗皇后。 可如今，皇后却主动的要求她孕育，虽说是对付宸贵妃，可是有了孩子，她便能在后宫之中有一席之地。 待严容华走后，皇后又陆续召见了几个妃嫔，而江清月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倒是心中有些怀疑。 看样子皇后是要有些动作了，也是她如今有孕却是碍眼了些。 就是不知道，皇后会有何动作。 江清月将此事抛诸脑后，便不再在意此事。 如今她为了安心养胎，已经将宫权交给了许舒言，再加上身边有晚舟，江清月倒是有恃无恐。 皇后对江清月有再多的动作也抵挡不住皇上对她不满已久的事实。 第171章 严容华有孕 一个月后，后宫倒是传来了消息，严容华有了身孕了。 江清月这才明白过来，皇后叫严容华去凤仪宫是因为何事。 不过江清月倒是提醒了身边之人，多加防范严容华，毕竟二人不睦已久，上次在慈宁宫中严容华攀污她的时候，她还记得一清二楚呢。 她还以为皇后相出了什么法子，原来是靠着有孕来争宠。 看来皇后心中都是对她很是忌惮，否则也不会让严容华胎像不稳便暴露了出来。 不过陆君澈倒是对此胎并不在意，也并未晋严容华的位份，只是赐了一个封号‘景’字。 景这个字倒是也符合严容华清冷孤傲的模样。 江清月按例从库房中找了些不会被下手的东西送了过去。 而随着几个孩子大了，江清月也是更加喜欢几个孩子围着她，看他们读书。 承瑾的天资的确是罕见，或许是白欢瑶的教育方法得当，承瑾在一旁读着《论语》，容琛在一旁看《孟子》，可是容昭却再一旁给江清月演示自己刚刚学的武功姿势。 让江清月最头疼的便是容昭。 明明姐姐是最温婉的性子，怎么容昭如今倒是如此生龙活虎。 容昭耍完了一套枪，跑到了江清月面前，“姨母，我耍的枪如何？” 江清月连忙给容昭擦汗，“很好，我们容昭便是最棒的。” “最近几日姑姑来看过我的武功，直夸师父教得好。” “你倒是沉不下来，当初你母亲可没有你这般淘气。” 容昭抓住了江清月的袖子，“那姨母给我讲讲母亲的事情吧。” 江清月自是愿意，将容昭抱在一旁，给她讲起来了童年的趣事。 而一旁的承瑾与容琛也是放下了手中的书，也趴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陆君澈进来的时候，便是看见这样一幅温馨的景象。 江清月看见陆君澈进来，也并未起身行礼，“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朕想着快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便来陪着你们一起用膳。”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倒是好心思，臣妾还以为皇上会去陪伴景容华呢。” 陆君澈表情有些无奈，将承瑾和容昭都揽在怀中，“月儿怎么如今越发爱调笑朕了。” 江清月微微嘟唇，“臣妾才没有，不过是如今景容华也有了身孕，皇上应该好好慰问一番才是。” 容昭也笑，“姨母说得对。” 陆君澈倒是稀奇，“你个小滑头你懂什么？” 容昭不服气道：“女儿才不是小滑头，今日女儿已经可以耍出一套完整的枪了，可惜父皇来晚了，错过了女儿的表演。” 陆君澈眼神微微有些遗憾，“朕倒是错过了，不知道咱们太平公主可否赏脸再给朕表演一下？” 谁知容昭把头一扭，扑到江清月怀中，“父皇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弄得两人哭笑不得。 用完午膳后，陆君澈便是去了景容华处。 景容华凭借其清冷的目光，倒是让陆君澈十分喜爱，经常留宿在她的宫中。 倒也是，清冷的性格，会让男人出现不少征服欲，也难怪景容华一直恩宠不断。 而江清月这边倒是在盘算，如何查清楚两年后宫未有身孕是否和皇后有关系。 那日皇后的表情十分可疑。 可是如今已经有人有了身孕，追查起来倒是有些难度。 江清月盘算了片刻，问道：“在凤仪宫问安的时候，可有人的装扮有异？” 晚舟回想了片刻，“并无，麝香的香气最是浓郁，若是有人佩戴，那奴婢定是可以发现。” 江清月道：“如今皇后麾下人员众多，真要硬碰硬，咱们在人数方面怕是稍有逊色。” “娘娘倒是不必担心，皇后来者不拒，人员看管起来倒是麻烦。” 江清月笑道：“你这话说得倒也不错，皇后不允许妃嫔有孕，怕是底下众人早就有了异心了。” 流云插嘴道：“不过景容华此次有孕，怕是众人都去求着皇后了。” 江清月冷笑，“不用他们去求，你忘了一个月前，皇后再召见景容华的时候，也召见了许多妃嫔吗？” 流云与晚舟对视了一眼，“娘娘的意思是。” 江清月道：“怕是过不了多久，后宫的喜讯便是要接二连三了。”她端着酸梅汤有一搭没一搭地喝下，“皇后为了对付本宫倒是真的没少费心思。” “依奴婢看，皇上对待娘娘这么好，娘娘不必杞人忧天。” 江清月看着春华，她只是微微摇头，并未搭话。 “今日的天气倒是好，约上德妃与宜妃前去御花园吧。” “是。” 三人走在御花园中，如今御花园中的花倒是开得争奇斗艳，前一阵子皇后刚刚办完赏花宴，倒是让众人都是喜悦而归。 三个人倒是碰到了景容华与宋婕妤。 宋婕妤倒是与他们三人一同入宫的，一开始便是投靠在了皇后门下，可惜宋婕妤一直不得圣恩，连位份也是靠着一次次大封六宫才得以提拔的。 也难怪皇后的人有了异心。 毕竟皇后不主动升妃嫔位份，又不允许有子嗣，没有异心才怪呢。 “嫔妾给宸贵妃娘娘、德妃娘娘、宜妃娘娘请安。” 江清月笑着喊起，“景容华如今身子可是金贵着，倒是要事事小心。” 景容华的面容还是带着冷意，“多谢宸贵妃关心，嫔妾自是会处处小心，便不劳娘娘费心了。” 江清月的神色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张书蕴皱了皱眉，“景容华有了身孕倒是好，不过可千万要保护好龙胎，否则怎么对得起你的如此小人得志模样。” “你！” 张书蕴向来是不留情面的，毕竟她与皇后是此生的宿敌了，她连皇后都敢怼，还怕一个小小容华吗？ “怎么？景容华可是对本宫的话有异议？” 景容华终究面上是没了那一丝孤傲，只是低头道：“嫔妾并无。” 张书蕴微微颔首，“那便好。” “咱们走吧，若是不走本宫怕是觉得不舒服呢。” 江清月微微一笑，“好，咱们不如去千鲤池喂鱼？” 三人离开后，只留下景容华与宋婕妤，而景容华的面上全是慢慢的野心。 第172章 星宿不利 江清月笑道：“刚才你那样，就不怕她再背后告你的状啊。” 张书蕴眉一皱，“谁管她？我还要看一个容华的神色？” 许舒言微微一笑，“这倒是，不过你倒是还是要注意一番，不然少不得被人拿了把柄告到皇后那里去。” “皇后敢如何对我？她当年做的那些事情单拿出来都是要废后的程度，我才看她不顺眼。” 江清月与许舒言对视了一眼，面色中都透露着无奈。 “所幸瞧着吧，怕是不单单是只有景容华有身孕。” 果然如江清月所说，最近的几个月中，后宫接二连三的有喜讯传来。 先是周容华有了身孕，后是秦嫔有了身孕，这几天后宫来报，吕嫔也有了身孕。 而除了周容华没有晋位之外，秦嫔与吕嫔分别晋位成容华。 这下不仅是太后，就连陆君澈也是欣喜万分。 江清月带着糕点去太平宫的时候，陆君澈倒是高兴地不批折子了。 江清月将糕点放在桌子上，笑道：“后宫众位妹妹接连有孕，看着皇上的样子倒是高兴极了。” 陆君澈拿起一块桃花酥，“后宫许久没有喜讯传来，如今倒是接二连三的传来喜讯，朕实在是高兴。”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如今雨露均沾，后宫众人怕是都要沾沾喜气呢。” 陆君澈笑看着她，“谁也没有你的福气大，直接给朕生下了龙凤胎。” 江清月笑着摸着小腹，“那六郎可是想好了该如何给腹中孩子起名？” 陆君澈沉思片刻，“若是男孩，便叫承瑜，若是女孩...”陆君澈道：“朕倒是一时间没有想好。” 江清月微微一笑，“如今臣妾才有了五个月的身孕，皇上倒是不着急，慢慢想便是。” 陆君澈将桃花酥吃完，又喝了一口茶，“不过朕倒是觉得前两年后宫未有人有身孕，倒是一件怪事。” 江清月倒是觉得有意外之喜，“或许是被天象所困？皇上不如召见钦天监来看看。” 陆君澈放下茶杯，微微颔首，“你说得对，或许是天象有碍。”随后他道：“林有，传钦天监来太平宫回话。” 江清月脸上依旧是柔和的笑容，只不过笑容底下却藏着一丝心机。 她能让陆君澈喊钦天监来，那定是有把握的。 江清月起身，“那臣妾便先回宫了。” 陆君澈拉住江清月的手，“不必，钦天监不是前朝大臣，你倒是不必忌讳。” 江清月微微颔首，又坐了回去，“那臣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刻钟后，钦天监正使便前来复命。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宸贵妃。” 陆君澈示意他起身，“今日朕喊你过来想问问，前两年后宫妃嫔无一人有身孕，可是如今妃嫔接连有孕，可是天象有异？” 正使沉声回道：“皇上圣明，两年之前紫微星蒙尘，造成了后宫之中并未皇嗣出生。” 陆君澈皱眉，“既然是如此大事，那为何不早点前来禀报？” “紫微星是帝星，蒙尘虽然是大事，可是紫微星身边有贵人相助，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微臣如今夜观星象，倒是发觉北方七宿的斗星如今倒是有了异彩，怕是不祥之兆。” “你的意思是，朕后宫如今众妃嫔有孕，是不祥之兆？” “并非如此，敢问后宫之中正北的宫殿是哪位妃嫔的宫殿，怕是对后宫的子嗣都有一定的影响。” 话音刚落，江清月便是与陆君澈对视了一眼，陆君澈道：“皇宫之中只有两座宫殿是正南正北，朕的太平宫位于正南，皇后的凤仪宫位于正北。” 而说到这里，殿中便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江清月面色踌躇，“正使的推断可是有误？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怎会是不祥？” 陆君澈也是带着询问的眼神。 正使作揖，“两年之前的紫微星蒙尘也是与此有关，微臣不敢妄言。” 陆君澈微微皱眉，“罢了，你先说解决的办法吧。” “既是皇后娘娘的宫中，那众位妃嫔便不好再前去请安，怕是冲撞了皇嗣了。” 陆君澈沉吟片刻，“林有，皇后怕是身体不适，最近便是免了后宫众人的请安吧。” 随后他关怀江清月，“近日去给皇后请安可觉得身子不适？” 江清月轻声道：“是有些压抑恶心，臣妾只以为是怀孕的反应，并没在意。” 陆君澈便是知道了，“罢了，星宿可还有其他不对的地方吗？” 正使道：“回皇上，并无。” “那皇后可要修养多久？” “待宫中的皇嗣都出生后，便是无大碍了。” 陆君澈微微颔首，“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正使走后，江清月微微皱眉，“皇上，是否要再次传钦天监的人来看看，皇后娘娘是国母，怎么会...” 而江清月的这一番说辞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陆君澈自然不会新找钦天监的人。 而陆君澈却是冷哼，“朕当初只以为后宫两年内无人有身孕只是一个巧合，如今看来，倒是与皇后有关。” 江清月有些迟疑，“皇上此番话语是否有些绝对？” “你不必替皇后说话，这些年皇后做的事情朕还是知道一二的。” 陆君澈的语气有些不善，江清月见状便没再言语。 江清月不再言语，心下倒是欢喜竟然取到了意外的结果。 皇上下令皇后静养，不必六宫前去请安，这也是变相地禁了皇后的足了。 而没了皇后，宫中这些新有孕的妃嫔也是面和心不和，便是孤军奋战了。 虽然江清月不会对她们动手，可难免会出现内讧。 而皇后若是得知了这个消息，怕是更加记恨江清月了吧。 陆君澈道：“罢了，不说此事了，如今你已经有五个月身孕了，可别让孩子闹着你。” “皇上放心，几个孩子都乖巧听话得很，都期待臣妾腹中的孩子呢。” 陆君澈的眼中染上了笑意，“如此便好。” 江清月柔和一笑，心里却在盘算着皇上怕是也该查查皇后的事情了。 第173章 礼尚往来 皇后病了，如今是在凤仪宫中静养，并且将六宫之权全部都交了出去。 德妃一人忙不过来，宸贵妃有孕在身，陆君澈便命宜妃与慎妃从旁协助二人。 虽说皇后是因病才静养，可是将宫权全部交了出去，让人不得不联想翩翩。 况且是在宸贵妃离开太平宫后，皇后便病倒了，便更加耐人寻味。 可是稍稍打听便知道，皇后是因为星宿不利才被困在凤仪宫中的。 皇后是国母，国母自是不可能出现星宿不利的情况，除非是德不配位。 而江清月也并未让人遮掩此事，一时间，皇后星宿不利之事便是在后宫广为流传。 更有甚者，后宫出了皇后犯下大错，皇上有了废后的心思。 而这个流言倒还真的不关江清月的事情，江清月在得知这个流言之时都震惊了片刻。 “这个流言是从哪传出来的？” 流云微微一笑，“奴婢倒也不知晓，不过这个流言倒是如今在后宫之中传遍了。” 江清月微微皱眉，“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好盯着皇后那里。” 流云脸上也有凝重之色，“奴婢明白，娘娘放心。” 江清月最近倒是有些惫懒，毕竟皇后是变相的禁足，也不需要去凤仪宫中问安，她倒是清净了不少。 “最近两位姐姐忙于宫务，你让小厨房做些吃食，送过去。” 晚舟应声，“奴婢知晓了。” “本宫去小憩片刻。” 而想比未央宫的清闲，凤仪宫便是阴沉沉的一片。 皇后还是像往常一般端坐在凤座之上，不过倒是神情不像往前一般淡然。 紫玉的神色也不是很好，“娘娘，事到如今，咱们可是要想办法摆脱困境。” 皇后不由得冷笑，“宸贵妃是有备而来，她自然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如今禁足也罢，流言也罢，都不重要，本宫是担心，皇上的心中已经起疑心了。” 紫玉惊疑，“娘娘是说这两年的事情？”她顿了顿，“咱们做的事情滴水不漏，皇上不会察觉出来的。” “你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道吗？愉敏上次做的事情多么隐蔽，还是被皇上查了出来，如今怕是也轮到本宫了。” 紫玉沉默片刻，“那娘娘准备如何？” “本宫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本宫稳坐后座这么多年，宸贵妃真的以为她能击败本宫吗？况且，后宫之中，最不可靠的便是皇上的宠爱。” 皇后笑了，“宸贵妃却将皇上的宠爱视为珍宝，也是可怜人。” 殿中又陷入了沉默，“既然宸贵妃买通了钦天监的人，来污蔑本宫星宿不利，那本宫自然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紫玉的眼睛微微一亮，“娘娘的意思是？” “宸贵妃得皇上圣宠，前朝怕是也有众多人不满了，那便给父亲传信吧。” 紫玉微微一笑，“奴婢明白。” 皇后的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端庄。 江清月，咱们礼尚往来。 而次日早朝期间，便有言官弹劾宸贵妃狐媚惑主，霸占皇上，恃宠而骄，不敬妻室。 而江大人自是替自家女儿辩解，不仅仅是因为是他的女儿，更是因为江清月如今是整个江家的指望。 陆君澈闻言便是脸色阴沉。 “既然说宸贵妃不媚惑主，恃宠而骄，那众位卿家便是说出一二。” 严大人站了出来，“回禀皇上，宸贵妃得宠时候，多次顶撞皇后娘娘，不睦六宫。” 陆君澈笑道：“看来严大人对朕的后宫了如指掌啊。” 严大人自是听出来了话中之意，连忙跪下请罪，口中还说什么忠言逆耳利于行。 而得到消息的流云也是跌跌撞撞地跑进未央宫。 “娘娘，不好了！” 江清月正吃着橘子，看流云的样子道：“什么事情急成这样？稳重些。” “林公公传来消息，前朝有人参了娘娘！” 江清月不甚在意，又塞了一片橘子，“不必你说，本宫也是猜得出来那些，不过就是狐媚惑主，恃宠而骄罢了。” 流云瞪大了眼睛，“娘娘怎么知道？” 江清月将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里，“皇后这是坐不住了，只能从前朝想办法了。” “可是丞相为何不帮助宜妃？” 江清月笑看了她一眼，“我的傻流云，皇后可是六宫之主，张家自然首先是以皇后马首是瞻，若是承瑄没有腿疾，可能还会顾忌张姐姐，可是在张家看来，目前还是皇后这个大树牢靠。” “娘娘可有想出对策？” “根本不用对策，皇后这是太急功近利了，此事一出，皇上必定会反应过来前朝与后宫相瓜葛，定是也会认定皇后做的那些好事。” 流云沉思了片刻，这才露出了笑容，“还是娘娘聪明。” “准备好龙井茶吧，下了早朝皇上怕是要来。” 果然如江清月所料，陆君澈下了早朝之后便神色不好，来到了未央宫。 江清月将龙井茶递给皇上，“皇上怎么了？面色不好，喝口茶降降火。” 陆君澈接过喝了一口，“还不是今日早朝，不少大臣联合起来参你。” 江清月笑道：“让臣妾来猜猜，无非就是恃宠而骄之类的话，对不对？” 见江清月如此洒脱，陆君澈面上出现一阵心疼，“朕是替你委屈。” 江清月微微摇头，“皇上觉得臣妾委屈，臣妾就不委屈，不过是这些话语，这些年臣妾又不是没有听过，皇上不必在意。”她顿了顿，“倒是不要因为臣妾而寒了大臣的心。” “你一再退让，他们却是变本加厉，别以为朕不知道是勾结起来的。” 江清月道：“皇上实在不需要为了臣妾费心。” “若是人人都如同你一般大度，该有多好。” 江清月只是笑，“那皇上准备如何处理？” 陆君澈皱了皱眉，“所幸你如今怀有身孕，是大周的功臣，倒是不必与他们多费口舌。” 江清月微微颔首。 “你最近安心养胎，不必理会前朝的风言风语，一切都有朕在。” “是。” 江清月眼中的笑意更浓 第174章 疑根 而半个月后，前朝便是传来了消息，几个之前上谏直言的大人，都是被人抓住了私下的把柄，证据呈给皇上一看，皇上便是将几人都贬黜了。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凌子赋的功劳，可是也是因为他们本身便是有黑点，不然也是白费心思。 而一时间前朝众人都是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了一句话便遭到训斥，也知道这位宸贵妃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流水似的东西便是送进了未央宫。 多半是来讨江清月欢心的，想让江清月帮忙美言几句。 可全都让江清月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江清月知道贪污受贿的下场是什么，这种事情她才不会做。 况且后宫都是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她若是收了，那皇上定会心有不满。 到时候怕是会怀疑江清月早早地想要为承瑾成为皇帝做打算吧。 皇后倒是没有料到此招竟没有掀起一丝波澜，甚至前朝的几个大人也是遭到了贬谪。 “宸贵妃如今在皇上心中竟是如此地位吗？”皇后喃喃道。 紫玉也是皱眉，并未想到竟然没有伤到宸贵妃一丝一毫。 “她们三个如今胎像如何？” “娘娘放心，太医说过，胎像一切安好。” 皇后微微颔首，“若不是为了抗衡江清月，本宫怎么会让她们有孕？” “娘娘倒是煞费苦心了。” “她们三个若是有一个诞下皇子，那本宫便请皇上抱给本宫养，皇上不会拂了本宫的面子的。” 紫玉微微一笑，“娘娘与皇上伉俪情深，皇上自然会同意。” 提到这里，皇后的神色暗了暗，随后便吩咐道：“本宫也不能坐以待毙，拿纸笔墨来，本宫写一封陈情信。” “是。” 陆君澈顾念旧情，看见皇后所写的陈情信也是动容，可是就在他有些心软的时候，便是想起来了之前皇后做的事情。 想当年皇后也是明媚端庄的人，如今便是变成了如今的这样子。 陆君澈不由得惋惜了一声，随即便把信搁置在一旁。 “皇上，您要查的东西，有了些眉目。” 陆君澈从桌案中抬起头来，问道：“是何事？” 林有也是一头冷汗，“是后宫这两年无子嗣的问题。” 陆君澈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说。” “皇上您也知道，如今后宫之中，是皇后与宸贵妃分庭抗礼，皇后麾下人员众多，相比之下，宸贵妃那边便是有些人员单薄了。” 这点陆君澈还是知道的，皇后招揽了后宫之中的大部分的人。 “而在她们投靠皇后以后，皇后都会明里暗里送这些小主们含有麝香的配件，这才导致后宫之中久久无人有孕。” 陆君澈冷笑，“倒是不知皇后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了。” “奴才打听过了，如今后宫几位小主有孕，是皇后为了对抗宸贵妃，将助孕的方子给了底下的小主们，这方子奴才问过院判大人，药效凶猛，怕是用完之后会对母体造成很大的损伤。” “朕倒是看错了人，月儿不过是有了身孕，便是如此威胁到她的地位了吗？” 林有一时间不敢言语，只是低着头站在下面。 “强行让妃嫔有孕，怕是为了生下皇子之后抱在身边将养吧。” 陆君澈的声音越来越冷，“皇后简直是贪心不足！” 片刻后，陆君澈道：“皇后谋害皇嗣...”他顿了顿，“罢了，朕毕竟与她是结发夫妻，等到后宫众人生产完后，便解了皇后的禁足吧，这段时间便让她好好反省！” “是，奴才遵旨。” 皇后这边倒是不知道她做的事情已经被皇上发现了，还以为皇上顾念旧情会将她放出去呢。 可是她从早等到晚还是没有等到皇上赦免她的旨意。 她皱了皱眉，难道是已经东窗事发了？ 而因为药效的缘故，景容华、秦容华、吕容华几人都是孕吐十分严重，太医院开了不同的方子还是于事无补。 江清月从中倒是猜出来了一二。 不过江清月也并未在意此事，她肚子中的倒是还顾不过来呢。 而经此一事，江清月便更是担心，皇后会对几个孩子下手。 毕竟承瑾深得皇上厚爱，这是后宫众人都看在眼中的，那块九龙玉佩意味着什么，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 而皇后如今也是穷途末路了，狗急了还会跳墙，江清月实在害怕。 为此，她特意去求了陆君澈。 “臣妾昨日做了噩梦，梦见几个孩子被歹人所害，醒来实在是怕得很。” 陆君澈安抚着江清月，“皇宫之内不会有刺客的，月儿放心。” 江清月的神色一变，“皇上还说呢，那年的乞巧节，若不是周晋会些功夫...”江清月暗自垂泪，“恐怕后果是不堪设想。” 陆君澈皱着眉细细思索了一番，“你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你放心，朕多派几个暗卫去保护孩子。” 江清月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皇上这句话，臣妾便是放心了。” 陆君澈也知道江清月在担心什么，毕竟皇后的手段做出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他对承瑾寄予厚望，自是不能任由人欺负了去。 “皇宫的孩子难生养，朕如今算是看清楚了。” 江清月问道：“此话从何说起？” 陆君澈沉声道：“前两年宫中一直未有人有身孕，朕倒是觉得，选秀改成五年也确实是时间长了，宫中也该有些新鲜血液了，不然便是乌烟瘴气。” “皇上这话说得不错，不过如今皇后在静养，臣妾又怀有身孕，宫务全在许姐姐身上，皇上也该心疼心疼许姐姐才是。” 陆君澈笑道：“朕何尝不心疼舒言？等着你们都诞下皇嗣，选秀一事，还是让皇后主持吧。” 这一句话，江清月便是知道，陆君澈这是还并未打算动皇后的。 不过这么多年都等了，倒也不差如今这些时日。 反正疑根已经种下，那便等待他生根发芽就是。 等到这疑根长成，那皇后的日子便是要到头了。 第175章 冲撞 不过少了皇后的阻碍，江清月这胎倒是养得十分安心，转眼间便是到了快生产的时候。 正值中秋佳节，这次的宫宴江清月可算是坐享其成。 而也就是中秋夜宴，皇后也并未被解禁，还是一直在凤仪宫中静养。 几位有孕的容华也是在今日替皇后求情，可惜皇上并没有顾及，依旧未松口。 江清月倒是笑底下的众人傻。 被人利用还是毫无察觉，并且感恩戴德，也不知是说她们蠢还是如何。 她拿起桌子上的葡萄吃了一个，顿时口中充满了清香。 陆君澈见状便将自己桌子上的葡萄也一并给了江清月。 江清月起身微微屈膝，表示谢恩。 而今年的中秋佳节，信王早在两年之前便是被谋逆的罪名关进了天牢中，眼下宗亲倒是都是对皇上恭顺谦卑。 “父皇在世的时候，总是对五哥耳提面命，可是五哥却是辜负了父皇的美意。” 而陆君澈口中的五哥便是信王。 怀王笑道：“皇兄不必如此自责，一切都是五哥咎由自取。” 听到这里，陆君澈的面容这才好了些，“还好今日咱们兄友弟恭。” 众位宗亲都称是。 陆君澈道：“如今怀王倒是刚刚娶妻，可还适应？” 怀王起身作揖，“多谢皇兄关爱，臣弟一切都好。” 陆君澈又关怀了其他宗亲，而这场中秋夜宴本就是家宴，倒是也不拘束。 因为承瑾与容琛吵着白欢瑶听书，倒是没来宴会，江清月便将容昭带来了。 容昭养在江清月的膝下，倒是出落得与大公主一般温文有礼，不过就是性子急了些。 大公主二公主如今都在皇后膝下，皇后在凤仪宫中静养，她二人也没有了以往的精气神，不过大公主到底是有风范，谈笑举止之间，也是彰显着天家的风范。 相比之下二公主便不是了，二公主之前便被明妃养得嚣张跋扈，如今脾气是收敛了，可是眼神中的戾气却是骗不了人的。 宴会觥筹交错，倒是到了戌时二刻。 江清月牵着容昭坐上步辇，朝着未央宫的方向走去。 容昭摸着江清月隆起的小腹，“姨母，母妃怀我的时候也是如此吗？” 江清月含笑点头，“是啊，你当时可乖了，谁能料到如今竟是如此皮猴一般。” 容昭吐了吐舌头，“我总听欢瑶姑姑说，女子会武是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不是姨母让欢瑶姑姑教我的吗？怎么如今竟是说我皮猴？” 江清月无奈地点了一下容昭的额头，“你啊，面容和你母妃长得有九分相似，可偏偏性情却是截然相反。” 容昭嘟了嘟嘴，抱住了江清月。 江清月也将容昭揽在怀中，一时间路上倒是一片寂静。 “宸贵妃。” 突然其来的声音让江清月吓了一跳，立马让步辇停了下来。 “谁？” 容昭胆子一贯是大的，她指了指面前的人，“姨母，是她。” 江清月定睛看去，一下子倒是真的没认出来是谁。 “宸贵妃贵人多忘事，果然记不住我了。” 她的声音嘶哑，江清月辨认了片刻才辨认出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曾经的赵婕妤，不过皇上并未赦免你的罪过，你又如何能出得了冷宫。” 江清月的语气漫不经心，只是把玩着手上的护甲，“看来是有人帮你了，不知是皇后还是何人？” 赵婕妤原名赵令纾，如今被褫夺了姓氏，也只能称她为令纾了。 令纾微微一笑，“这个倒是不用宸贵妃操心，我能站在这里定然是有万全之策的。” 江清月的眼中倒是闪过一丝警惕，她将容昭护在怀中，“你是来害本宫的，还是如何？” 见江清月问的开门见山，令纾突然就笑了，“原来宸贵妃还是有害怕的时候，我倒是没有错过。” 江清月眼中的防备之色更加浓郁，他一个眼色，周晋便是挡在了她的身前。 “宸贵妃倒是很有防备，不过我今日前来倒是有件要紧的事情要说与你听。” 江清月的神色淡淡，“有什么事情与周晋说了便是。” 令纾眼中的惊疑之色更加浓重，随即便是换上了玩味的笑容。 “既然宸贵妃还是防备我，那此话说不说倒是没有太大的必要。” “本宫也认为没有必要，本宫如今已经是什么都不缺，你若是拿着皇后的把柄那便是错了，本宫倒是没有这个心思。” 她顿了顿，继续道：“毕竟你若是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倒霉的便是本宫了。” 说罢江清月不再理会面前之人，“既然皇上为赦免你，你还是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去。” 令纾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心，她微微屈膝，向旁边走去。 江清月见状倒是心下微微舒了一口气，令纾从来便是与她为敌，若真的是听信了她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娘娘起驾！” 就在步辇被轿夫抬起后，早就离开了的令纾突然冲了过来，狠狠地撞上了其中一个轿夫，而重心不稳，步辇便是跌落了下来。 江清月瞬间便是感觉到腹中不舒服，容昭也是吓了一跳。 可令纾却是冲上来狠狠地掐住了江清月的脖子，江清月一瞬间便感觉呼吸困难。 容昭的武功却是没有白练，可惜她只是幼童，令纾又是疯癫之人，周晋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令纾从江清月身上挪开。 “姨母！你怎么样！” 令纾看见眼前的这副模样，倒是笑出了声：“江清月，是你活该。如今我也算是报仇了！” 周晋将令纾看管起来。 江清月的神智有些不清，只觉得底下一片湿热，“本宫好像要生了...” 一句话，倒是让众人都慌了神色。 今日晚舟被江清月派到了孩子面前，而晚舟不在，更是让如今的状况混乱。 春华连忙道：“快回宫，去通知皇上！” 小宫女也知道此事不能耽搁，匆匆地朝着太平宫的方向跑去。 “娘娘，您坚持住，马上就能回宫了！” 容昭也在一旁哭道：“姨母，姨母你不能睡...” 可是江清月只觉得疲惫无比，想好好睡一觉。 第176章 承瑜 “娘娘这是怎么了？” “快传太医！” “准备好生产的东西。” “晚舟，咱们怎么办？” 江清月的意识模糊，只觉得自己置身事外，听不清任何事情。 “母妃，母妃你醒醒...” “姨母...” “月儿...” 江清月听着熟悉的声音，转过身去，看见了已经离开许久的江清琬。 江清琬笑得温柔，拉过江清月的手，“月儿怎么来到这里了？快些回去。” “姐姐，我好想你。” “我也想月儿，可是月儿，你要好好活着...” 江清月更加依赖地躲进了江清琬的怀中，“姐姐要与我一起，容昭这孩子长得越来越像姐姐，性子却是皮猴一般。” “有你照顾昭儿，我很放心。” “姐姐！” 江清月猛然落空，睁开眼却是在寝殿之中。 而周围人的声音也是喜悦，“娘娘醒了。” 江清月只觉得阵阵刺痛，这才回想起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孩子可无恙？” 晚舟终于松了一口气，“娘娘醒了便好，娘娘受了惊吓，胎气大动，还好未造成胎位逆转。” 江清月吃着流云喂的吃食，“不必顾及本宫，待本宫生下龙胎之后必定重重有赏！” “是。” 而陆君澈在外室倒是急得来回踱步。 “朕命令过了，必须保住大人！听明白了没有！” 太医摸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皇上放心，稳婆已经知道。” “宸贵妃如何了？” 春华面带喜意地出来，“皇上放心，娘娘已经清醒过来，用了些吃食，如今便是可以生产了。” 陆君澈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大半。 许舒言递了一杯茶，“皇上喝口茶缓缓心情吧。” 陆君澈接过后，“朕就是担心清月。” 许舒言与张书蕴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充满着担心，“那皇上可不要姑息了始作俑者。” 陆君澈面容变得阴狠，“放心，此事朕不会交给别人。”他的手一顿，“林有，去将人看管好，别出了差错！” “是！” 而凤仪宫内，皇后看着外面皎洁的月亮，“每个月的初一与十五，都是皇上留宿凤仪宫的时候。” 紫玉的神色也是有些悲凉，“娘娘，刚刚外头传来了消息，宸贵妃生产了。” 皇后微微一愣，“算算日子，宸贵妃也该是生产了。” 紫玉凑近道：“是冷宫里的令纾冲撞了宸贵妃，才导致宸贵妃早产的。” “你说什么？”皇后满脸都是惊讶之色，“她怎会从冷宫之中逃脱出来？” “娘娘，皇上会不会怀疑是咱们...” “不会！”皇后的表情异常的凌厉，“本宫没有做过的事情还能推到本宫的头上吗？” 而不仅仅是紫玉的担忧，许舒言与张书蕴的第一个怀疑对象也是皇后。 甚至陆君澈也是把矛头转向了皇后。 不过目前的情况，陆君澈还没有心情在这里审理这个案子。 而有了上一次的生产经验，虽然受了惊吓，可是整个过程还是比较平安的。 半个时辰后，稳婆连忙道喜，“恭喜贵妃娘娘，平安诞下七皇子！” 江清月实在是累极，说不出一句话来，便昏睡了过去。 而稳婆抱着七皇子出去道喜，“恭喜皇上，宸贵妃平安诞下七皇子！” 这番话无疑是让殿中的众人都大喜。 “宸贵妃如何？” “娘娘累极了，昏睡了过去。” 陆君澈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儿，倒是更加像江清月，他道：“七皇子如今赐名承瑜。未央宫的宫人全部赏赐半年的份例。” 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多谢皇上，多谢宸贵妃！” 陆君澈将承瑜放在稳婆手中，随后对许舒言道：“你看着这里，朕进去看看。” 许舒言微微颔首，可是稳婆却道：“皇上，产房血腥，皇上还是不要踏足。” 陆君澈并未理会，只是大步地走了进去。 晚舟正在给江清月擦拭额头的汗，看见陆君澈来了，连忙行礼。 陆君澈摆了一个噤声的姿势，而后坐在了床边，一脸温柔地看着江清月。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江清月如此虚弱的模样，却是第一次看见她生产完筋疲力尽的模样。 陆君澈的眼中尽是心疼之色，若是可以，他倒是不愿让江清月受这让的苦楚。 而看到江清月脖子上还未褪去的抓痕，陆君澈眼中的愤怒更甚。 他贴心地给江清月塞了塞被角，随后嘱咐道：“照顾好你们娘娘。”便走出了内室。 “林有！将人带上来！” 林有听到命令后连忙押着令纾上来。 陆君澈的眼中全是冷漠，“谁指使的你？” 令纾一脸的不屈，“无人指使。” “到底是何人指使的你。” 令纾冷笑，“可惜并未杀死江清月，实在是可惜。” 陆君澈看了一眼林有，“既然她不说，那便想办法让她说。” “是！” 林有将人带下去后，便是听到了令纾的阵阵惨叫之声，一刻钟之后，林有便又拖着令纾走了进来。 令纾的双手都是血色，显然是被夹板夹了以后的样子。 “你若是不愿说，那朕便让你家人陪同你一起。” “我的父亲是太后的兄长，皇上还能不顾及太后吗？” 这句话倒是真的说在了点子上，陆君澈微微一笑，“朕自然有办法。” 令纾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皇上，你不能！你不能如此！” 陆君澈笑得残忍，“那便看你说不说了。”他顿了顿，“就算你不说，朕也是能查出来的，不过那后果...” 陆君澈没再说下去，而令纾眼中的惊恐更甚。 “你就是该好好想想，到底和谁接触过，又是如何出的冷宫。” 令纾沉默了片刻，指尖上的疼痛感不断地传来，她张了张嘴，“皇上是不是后悔让我入宫了？” 见陆君澈不答，她继续道：“皇上与我可是血脉相连，我是这样，那皇上定然也是这样，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陆君澈眉间闪过一丝不耐，“来人，将她乱棍打...” 话还未说完，令纾连忙道：“我说！” 第177章 送进慎刑司 江清月醒来以后已经是第二日了，晚舟欣喜道：“娘娘醒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孩子，孩子可还好？” 乳母连忙将承瑜抱过来，“娘娘您瞧，七皇子多可爱。” 江清月悬着的心才松了下来，“几个孩子可还好？” “娘娘放心，就是三公主哭闹了一会，还没醒来呢。” 江清月的眼中都是心疼。 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口的几个孩子的声音。 “母妃，母妃！” “姨母！” 江清月看着三个孩子，微微一笑，“你们三个可有淘气？” 承瑾和容琛只是微微摇头，容昭却是哭道：“姨母，你吓死我了。” 江清月连忙哄道：“容昭不哭，你看姨母没事了。” 好不容易才哄完容昭，江清月道：“你是最大的，带着弟弟妹妹们去找你四哥和五弟玩好不好？” 容昭擦掉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 江清月派春华跟着，这才笑着看着三个人离开。 江清月端过一旁的参汤喝起来，“令纾如今如何了？” “皇上审理的时候，奴婢并不在外室，也不知结果如何。” 江清月微微颔首，“当时本宫未清醒，皇上可有说保大保小？” 晚舟笑道：“这就是说明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之高呢，奴婢还记得宁贵嫔便是保小，只有娘娘，皇上毫不犹豫地便说先保住娘娘。” 江清月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皇上竟然选择保住本宫？” “娘娘切不必妄自菲薄。” 江清月的眼中也掺杂了一丝笑意，她将参汤一饮而尽，“本宫的身子可还有什么大碍？” 晚舟的眼色有一丝凝重，“娘娘是受了惊吓才导致难产，身子要调养好久，奴婢建议是接下来两年内不要再次有孕。” 江清月道：“你做主便是，反正我的身子一直是你在照看。” 江清月还想说些什么，便是看见了穿着朝服走来的陆君澈。 “皇上这是刚下早朝吗？” 林有笑道：“娘娘您不知道，皇上可是下了早朝便来到了娘娘这里。” 陆君澈笑骂一声，随后便是坐在床前，“可感觉好些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承瑜臣妾见过了，倒是更像臣妾一些。” 陆君澈神色有一丝不自然，“像你也好。” 江清月正了正神色，“皇上可查到了幕后之人是谁？” 陆君澈微微颔首，“倒是出乎朕的意外，月儿是想亲自处理吗？” 听到这句话，江清月有些迷茫，“皇上说什么？” “月儿若是想亲自处理，那便亲自审问，朕不会干涉，若是不想，那便交给朕来处理。” 江清月沉思了片刻，“皇上这话倒是何意？” 陆君澈握住江清月的手，“朕就是觉得，你不该在朕的庇护之下了，身为贵妃，你要有自己的手段。” 江清月莞尔一笑，“那臣妾也定然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她顿了顿，调笑道：“届时万一伤到了皇上的身边人，皇上可别心疼。” “你又乱说。” 陆君澈又抱着承瑜逗了一会，这才离开未央宫。 江清月的位份已经是不能在晋了，既然晋不了位份，那赏赐却是如同流水一般。 不过看着那些首饰，江清月始终都未戴在手上。 她手上的玲珑翡翠镯已经戴了七年之久，还记得最初皇上赐给她这个镯子的时候，后宫众人的反应，如今倒是物是人非。 “娘娘。” 晚舟轻声呼唤，江清月才回过神来，“把人带上来吧。” 周晋心领神会，便是转身带人去了柴房。 令纾被堵住了嘴，看到江清月的那一刻，眼中的恨意快要倾泻而出。 “本宫倒是听说你身后是有人指使的，那不妨让本宫猜猜到底是谁。” 周晋压住令纾，她跪在地上动弹不得，江清月也并未让她将口中的布拿下。 “是皇后指使的你？” 令纾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江清月便是知道了一二。 “看来不是皇后了，皇后已经是黔驴技穷，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再次背上一个罪名。” “是慎妃？”随后江清月看了一眼令纾，又摇了摇头，“慎妃能在我与皇后之间独自保全，自然是不会冒险的。” 江清月的眼睛转了转，“那便只剩下一个人了。” 江清月示意周晋将堵住她嘴的布拿下来，“是沈修容对不对？” 令纾瞪大了眼睛，倒是没有想到江清月会猜出来。 “你对此倒是很惊讶？本宫早就怀疑了沈修容，沈修容如今已经有脱离皇后之意，她又有二皇子，本宫若是生下个皇子，那定是会对她威胁很大。” 江清月说道这里笑了，“你就如此愿意被人当作出头鸟吗？” 令纾冷冷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修容以为除掉本宫，便可以安枕无忧了吗？还是以为你做了这些事情，你的家族会保全你？” “这不必你操心。” 江清月笑道：“确实不关本宫的事情，本宫也不想知道你二人究竟是如何做的交易，如今本宫已经知道，你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令纾闻言张牙舞爪起来，被周晋扣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可曾知道在冷宫的江氏？” 令纾自是知道江氏，江氏如今都还留着一口气，不过浑身上下却没有一块好地方，每日都有太监进去行刑，一到黄昏便是有惨痛声从屋中出来，这是冷宫之中所有人都害怕踏入的地方。 她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你可知江氏为何要遭受如此酷刑？”江清月眼中有一丝悲凉，“不过你也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和她的下场差不多就是。” “我是赵家的人！我是太后的侄女！” “你给太后和本宫下毒的时候可有想过你是太后的侄女？”江清月冷笑，“你如今已经不是赵家的人了，赵家是太后的母家，皇上不会如何，可是你不是赵家人，便无需顾忌。” 江清月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都说慎刑司的刑罚是最好的，那便将她送进慎刑司吧。” 第178章 釜底抽薪 江清月也并未特意遮盖这件事情，令纾被送进慎刑司的事情，沈修容那边也是很快便得知了。 沈修容有些坐立不安，“宸贵妃如此，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是我们所为？” 玉竹安慰道：“娘娘放心，奴婢听说昨日皇上都没审处来呢，她一个贵妃便是能审出来吗？” 沈修容这才稳住心神，“你说得对，整个后宫都在皇上掌控之下，皇上都未发现，那定是无碍。” 玉竹递过来一杯茶，“娘娘喝口茶。” 沈修容思索了片刻，“本宫还是不放心，你近日多派人盯着点未央宫。” “是，奴婢明白。” 江清月在得知了是沈修容所为后，倒是思索该如何对付沈修容。 江清月从来不拿孩子当作筹码，自然也不会对二皇子动手。 她思索了片刻，毕竟皇上已经知道江清月会做出些事情，江清月也不能将此事揭过去。 她也没有那么大方。 “本宫记得，沈修容如今所在的永和宫，皇上已经许久未踏进了。” 流云道：“娘娘记得没错，皇上只是偶尔去看望二皇子，倒是只说两句话便是离开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如今还有四个月，皇后便是结束静养了，到时候本宫再动手的话，若是让皇后抓到了把柄，可还是不好脱身的。” “那娘娘预备该如何做？” 江清月嘴角微微勾起，“这还是要从长计议。”而折腾了这一会，江清月也是觉得有些疲累，“我睡一会，若是有人来，也不必叫我起身。” “是。” 太后得知了江清月生产的凶险之事，倒是担心，可又听到江清月平安产下七皇子，心中倒是欢喜得很。 赏赐了许多好东西给七皇子当玩具。 而沈修容见未央宫一直没有动静后，便也放下了悬着的心。 可是半个月后，突然便是传出来了谣言。 这谣言还传得有模有样，具体的内容便是沈修容害死了曾经的贤妃杨氏，就是为了将二皇子养在膝下。 沈修容倒是慌了起来，毕竟杨氏才是二皇子的亲生母亲，而二皇子来到她膝下的时候也是记事的，可是如今这个谣言，便是可以让二人母子关系破裂。 承璋如今也有了十岁，当初便是迫不得已才来到了沈修容身边，他心中自然是记得自己的生母的。 而承璋这日下学的路上，便是准备去御花园摘几朵花给母妃，母妃如今对她很好，他也要孝敬母妃才是。 “殿下有孝心，娘娘一定会高兴的。” 承璋的眼中也是有欣喜的颜色，而刚刚踏入御花园的梨园，准备摘花的时候，便是听到了一些声音。 “姐姐可曾听说了近日宫中的事？” “我成日忙着，倒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妹妹说来我听听。” 而声音明显便是压低了不少，“小声些，我倒是听说，当年二皇子的生母杨氏...” 听到这里，二皇子神色一愣，随后便是示意噤声，走到树下偷听。 “曾经的贤妃，是被沈修容害死的！” “妹妹这话可是真的？” “错不了，是因为沈修容一直膝下无子，为了夺走二皇子，便是亲自去冷宫送了杨氏上路。” “这话可不能乱说。” “姐姐我还能诓你不成？如今宫中都传遍了，也就二皇子殿下可怜，被蒙在鼓中。” 声音渐渐远去，承璋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身后的小太监问道：“殿下，可要继续采摘？” “回宫！” 沈修容听到了流言自然是日夜不安，虽然此事并不是她做的，可她担心被承璋听到，二人的母子关系怕是要到头了。 “娘娘，二皇子回来了。” 沈修容连忙朝外走去，“璋儿回来了？近日在上书房可学了些什么？” 二皇子的神色异常，他往后退了一步，“沈娘娘。” 沈修容一下子便是慌了神，“璋儿这是何意？难道不认母妃了吗？” 一路回来承璋已经是确认了此事，他冷冷道：“儿臣近日听了些言语，说沈娘娘是害死我母妃的凶手。” 沈修容倒是没想到流言传得如此之快，她连忙上前想要解释，“璋儿，那都是流言，你听母妃说。” 承璋的眼中充满了防备之色，“沈娘娘抚养我几年，我自是会感恩，如今儿臣已经是不能与沈娘娘共居一室了，还望沈娘娘见谅！” “璋儿！我这些年对你不好吗？你每次生病我都彻夜不眠的照顾你，你因为流言便要疏远母妃吗？” 沈修容满眼都是痛心之色。 “沈娘娘，儿臣会像父皇禀明，近日以后便是搬到重华宫去，儿臣也大了，应该独立起来。” 他顿了顿，“今日本想摘些沈娘娘的喜爱的花赠予沈娘娘，如今看来，倒是没有必要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永和宫。 只留下沈修容一个人在原地哭泣。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璋儿会信那些流言，到底为什么？去给本宫查！” 玉竹道：“娘娘，当务之急是要挽回二皇子啊娘娘，若是没有二皇子，等到皇后出来，我们都白费心血了。” 沈修容缓过神来，“你说得对，快，准备承璋爱吃的吃食，本宫去给承璋送过去。” 江清月得知了此事之后倒是极为满意，二皇子虽然才十岁，可是却是最倔强的人，如今他们的母子关系已经破裂，便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了。 陆君澈先是有些担忧二皇子独自一人，但实在拗不过二皇子，便也答应了让他住在重华宫。 而沈修容天天带着吃食去重华宫中，二皇子始终是闭门不见。 最后便是让身边小厮带来了一句话。 “沈娘娘用心抚养我，倒是是因为真心疼爱我，还是因为我是皇子，有即位的可能。” 一句话倒是让沈修容愣在了原地。 此时的沈修容也终于明白，她与二皇子之间的缝隙是无法抹平了。 江清月，你好狠的心。 她原以为被发现不过是皇上降位禁足之事，哪知道江清月直接一招断了她的后路。 她已不是皇后阵营中的人，又差点害死宸贵妃，如今连二皇子都失去了。 第179章 依靠自己 而沈修容与二皇子的事情倒是在后宫传开了，众人倒是都等着看沈修容的笑话，不过眼瞧着两人之间的裂痕倒是修复不了了。 而陆君澈自然也知道此事是江清月所为，他倒是十分满意，沈修容的位份与尊荣还在，二皇子名义上还是在她膝下。 而二皇子独居重华宫倒是也可以锻炼他的心智。 “朕还以为你会用什么法子。” 江清月正在一旁逗弄着承瑜，“皇上还以为臣妾会做出下毒之类的事情吗？” 陆君澈双眼含笑，“倒是朕小看你了。” “如今承瑜快要满月了，景容华的胎也该快生产了，周容华、秦容华和吕容华的胎也是，皇上可有打算？” “宫中只有正三品以上才能抚养皇嗣，如今宫中主位倒是膝下都有皇嗣，便依照宫规送去重华宫吧，正好与承璋做个伴。” 江清月不由得暗笑皇后的心思落了空，“是，皇上此番安排倒是合理，有乳母们照料自然不用皇上担心。” 陆君澈也是颔首，他抱起来承瑜，“承瑾与容琛过几日便是可以去上书房了，朕倒是期待。” 江清月的眼睛闪了闪，“皇上可别太期待。” 话虽这样说，可是江清月还是要嘱咐两个孩子的。 白欢瑶教授的道理，有些时候是不能往外说的，尤其是现在，局势不明的时候。 而陆君澈也是陪着江清月用完午膳后，才回到了太平宫。 江清月刚准备去小憩一会，春华便是前来通报。 “娘娘，沈修容求见。” 江清月微微皱了皱眉，“沈修容？去告诉她，本宫正在午睡，她愿意等那便等着，不愿意等就自便。” 春华应声，转身便是前去通传。 流云给江清月放下帷幔后，春华又再次进来，“娘娘，沈修容说等娘娘起身。” 江清月微微颔首，“不必管她，本宫午睡片刻。” “是。” 一个时辰之后，江清月才幽幽转醒，她换好衣服后走出内殿，略带歉意一笑，“让沈修容久等了。” 沈修容连忙起身行礼，“是臣妾来的时间不巧。” 江清月示意上茶，“沈修容今日来未央宫可是有事找本宫？” 沈修容的面色迟疑，江清月微微一笑，便是屏退了侍从。 “沈修容是聪明人，有什么事情便是直说吧。” 谁知沈修容提着裙摆便跪了下去，“以前做的事情是臣妾的错，还请贵妃娘娘宽宥臣妾。” 江清月的神色淡淡的，“沈修容这话本宫倒是不明白了。” “是臣妾一时鬼迷心窍，指使令纾去谋害娘娘和七皇子，是臣妾的错。” 江清月冷笑，“皇上将二皇子交给你抚养，沈修容难道以为本宫不在了，二皇子便有机会是吗？” 沈修容一时语塞，“臣妾...” “本宫也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本宫只知道有仇必报。” “娘娘，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做出如此的举动。” “本宫母子平安已是万幸，若本宫的孩子出了差池，你也不仅仅是与二皇子离心了。” 沈修容垂泪，江清月也不想与她多言，“罢了，沈修容请吧，本宫还有事务在身。” 沈修容看着坐在上方的江清月，明明一开始她只是一个贵人而已，可是如今，却已经是一人之下的贵妃了。 她擦掉眼泪，“是臣妾打扰娘娘，臣妾告退。” 江清月微微颔首，“修容慢走。” 晚舟端着一碗燕窝走来，“娘娘用些燕窝吧。” 江清月微微颔首，“沈修容今日来宫中的意思，本宫倒是看不明白了。” 流云道：“依奴婢看，无非就是没了二皇子这个依靠，又失去了皇后这个倚仗，想求得娘娘原谅以在后宫生存下去。” 江清月笑看一眼流云，“你这丫头倒是通透。” 流云的表情洋洋自得，“那是自然。” “好了，不说这些了，过几日便是承瑜的满月礼，一切可都已经妥当了？” “娘娘放心，自是妥当。” 江清月这才微微放心，“近日和乳母说一句，若带着几个孩子去御花园玩，避开有孕之人。” “是。” “免得栽在本宫头上。” 而夜晚陆君澈再次来到未央宫的时候，江清月笑道：“皇上怎么一日三次往未央宫来，臣妾怕是要被其他姐妹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陆君澈道：“你刚生产完身子虚弱，朕必定多来看看你。” 江清月有些无奈，随后便是道：“今日沈修容来臣妾宫中了。” 陆君澈的面容有一丝警惕，“为何？” 江清月不以为然，“无非就是求得臣妾的原谅罢了，不过臣妾也并非是圣人，臣妾小肚鸡肠得很。” 陆军失笑，“朕就知道你不会原谅她们，不过这些年你倒是送走了不少人。” 江清月眨眼，“皇上口中的送走，是褒义还是...” “这就要看月儿自己的理解了。” 江清月一听自然是不依，“皇上这是说臣妾心狠手辣呢，臣妾可冤枉，一切都是她们自己咎由自取，臣妾只不过是添把火而已。” 陆君澈笑道：“朕自然知道你，你虽然在深宫中这么多年，可一直也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 江清月低着头并未说话。 “朕也知道你心中是有难处的，不过放心，朕都会替你摆平的。” “那日皇上还说要臣妾依靠自己来着，如今便是又要替臣妾摆平，这算是什么事？” 陆君澈失笑，“忘记贵妃娘娘的本事了，是小人的不是。” 江清月一脸的骄傲，“那皇上便是期待臣妾自己一人在后宫中的表现吧。” 陆君澈抱住了江清月，“朕能护住你一时，但是护不住你一世，你还是要依靠自己。”他顿了顿，“朕以后便是少干预，可好？” 江清月颔首，“那自然是好的。” 而江清月自是对此欣喜的。 她倒是期待皇后解禁以后的样子。 怕是更是要对付自己了吧。 江清月沉思片刻，自己还是先下手为强。 “想什么呢？” 江清月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第180章 断去心腹 承瑜的满月礼办得倒是盛大，虽说江清月在月子中，还是对承瑜的满月礼是比较操心的，还好有许舒言与张书蕴在一旁帮衬着才不觉劳累。 而宴席上，江清月看着身边几个快要临盆的妃嫔，眼中的笑意也是更甚。 过了半个月，就在江清月陪着承瑜在玩的时候，春华便是跑来，“娘娘，景容华生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许姐姐可去了？” 春华笑道：“娘娘，您出了月子以后，宫中的大权都在您手中，这种事情肯定是您出面。” 江清月打了个哈欠，让乳母把承瑜带走，嘴里嘀咕道：“还想着偷会懒呢，罢了，一起随本宫前去吧。” 春华笑道：“娘娘如今已经是贵妃了，还是如此小孩子心性。” 江清月微微瞪了一眼春华，“胡说，本宫才没有。” 两人来带景容华的宫殿之时，便是听见了景容华在产房中尖叫的声音。 江清月落座后问道：“景容华如何了？” “回贵妃娘娘，我们小主情况一切安好。” 江清月微微颔首，“好好伺候你们小主生产。” “娘娘，奴婢斗胆问一句，皇上为何不来看我家小主？” 闻言，江清月的眼中充满笑意，“这话是你家小主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江清月虽然是笑，可是说出的话却是无比冰冷。 茯苓立马跪下，“贵妃娘娘恕罪，奴婢只是替小主问一句。” “问一句？本宫看倒是你有了异心了吧。” 茯苓的额头上闪过一丝冷汗，“贵妃娘娘明鉴，奴婢对我家小主的忠心日月可鉴！” “景容华在生产，本宫倒是也没功夫在这里和你磨嘴皮，周晋，带着她去殿外跪着，本宫可不想看到她。” “是。” 茯苓便是被拖了出去，江清月环顾着景容华的宫中宫女，“好好伺候你们的主子，可别动了不该动的歪心思。” “奴婢谨遵贵妃娘娘教导。” 江清月“嗯”了一声，景容华的生产倒是自然的，宫中也并未有人加害与她，她的生产倒是顺畅。 一个时辰之后，便是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随后稳婆便是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回贵妃娘娘，景容华生下了八皇子！” 江清月挑了挑眉，景容华倒是好福气，一下子便是生下了皇子。 不过既然是用了皇后的方子，怕是也只有这一个孩子了。 江清月回过神来，“快去派人给皇上报喜，看看皇上是否有旨意。” 半个时辰后，便是等到了林有带来的圣旨。 是给景容华晋位的，晋景容华为景婕妤。 可惜，婕妤虽是三品，却不是正三品，是没有资格抚养皇嗣的。 而这道圣旨的意思，也是将八皇子送去重华宫抚养。 江清月在这里待到了景容华苏醒，看着景容华防备的眼神，江清月只是微微一笑，“不必用如此眼神看本宫，你诞下了八皇子。” 景容华眼中笑意更甚，“皇上，皇上可有来看过我？” “皇上政务繁忙，倒是没来看你，不过林公公倒是带来了旨意，晋你为从三品婕妤。” 此话一出，景婕妤眼中的欣喜一下便是暗淡了。 “从三品婕妤？” 江清月道：“妃嫔生子晋一级这是历来的规矩，送去重华宫倒还好，你可以时时探望，可若是抱给了其他妃嫔，那...” 景婕妤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忿，思索江清月此话的含义。 江清月也没再继续说下去，“本宫来到你宫中的时候，倒是发现了一个背主之徒。” 说罢她示意周晋带着人前来。 茯苓跪在地上哭诉道：“小主，你要给我做主。” 景婕妤的脸色阴晴不定，“敢问宸贵妃，茯苓犯了何事？” 江清月微微一笑，“本宫刚刚来到宫中，她便是质问本宫皇上为何不来，本宫倒是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奴婢怎么敢问起皇上的行踪，难不成自己是有了什么心思？” 景婕妤本就是产后情绪不稳，虽说茯苓是她的大宫女，可是如今她倒是顾不得此事了。 “小主，奴婢冤枉，奴婢是替娘娘所问！” 江清月起身，“如今你也平安生产了，本宫倒是不必在这里了，你好生歇息。” “恭送宸贵妃。” 而江清月刚刚离开殿中，便是听见里面想起了清脆的掌掴声。 流云轻声道：“娘娘是如何想到断掉景婕妤左膀右臂的？” 江清月微微一笑，“本宫本意并不是如此，既然茯苓自己撞了上来，本宫又想起来之前的盼儿，便顺手推舟了。” 晚舟微微有些迟疑，“可是娘娘如何确定景婕妤会训斥茯苓？” “女人生产完之后总是情绪不稳定的，再加上皇上本就没来，八皇子也要送到重华宫去抚养，加上本宫刚才的暗示，她怕是以为八皇子要送到皇后膝下了。” 晚舟神色了然，“所以加上这些种种情绪，景婕妤定是会情绪失控，责罚茯苓。” 流云道：“茯苓是景婕妤的陪嫁侍女，没了茯苓，景婕妤便是孑然一身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若不是为此，本宫为何还要在她宫中待如此之久，本宫本就与她不睦。” 她顿了顿，“景婕妤之前污蔑本宫的事情，本宫还记着呢，如今也算是将这笔怨恨勾销了。” 而后便是听说，景婕妤打发了身边的贴身侍女茯苓去了慎刑司。 而八皇子也是在景婕妤宫中三日后便是被抱去了重华宫。 听闻那日景婕妤哭声震天，护着八皇子不让抱走。 可是宫规如此，“小主，您若是闹起来，皇上知晓了便是会说您不懂宫规，到时候小主好不容易晋的位份便全都没了。” 这句话也是点醒了景婕妤，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八皇子被抱走。 而她的眼中，也全是向上爬的野心。 只要再晋一级，便是可以将八皇子抱在自己身边。 而景婕妤这个事情一出，另外三个有着身孕的妃嫔也是开始担忧起来。 她们晋位以后也是从三品，孩子也要送到重华宫去。 而来未央宫拜见的人便是多了起来。 第181章 皇后复出 不过江清月对这些情况可是并不待见，毕竟这些人中一大半都是皇后的人，甚至那三位有孕的妃嫔更是因为皇后的方子才有了身孕，转身便是来到未央宫，只见是多半都是墙头草，留在身边也是祸患无穷。 一个月后，周容华便是生下了六公主，晋为婕妤，不过与景婕妤一样，并不能将六公主养在身边。 江清月自然也是知道皇上的态度，只是在生产之日过去坐镇，而陆君澈依旧是政务繁忙并未到场。 不过江清月与周容华倒是没有什么瓜葛，周容华也是安分，江清月也并未做出断她臂膀的举动。 两个月后秦容华诞下了九皇子，吕容华诞下了七公主，只是二人因在有孕初期晋位过，陆君澈便并未给二人晋位，孩子也是同八皇子和六公主一样，被养在了重华宫。 而因着几位妃嫔生产完了，也到了寒冬，宫中大大小小的事务繁多，皇后的“身子”也是养好了，陆君澈又将大半的宫权都交给了皇后。 虽说都是知道皇后因为星宿问题才被迫静养，可是如今皇后身子大好，皇后也终究是皇后，各宫还是要照常去凤仪宫晨起问安的。 江清月倒是许久未起这么早了，她看着春华熟练地给她挽发髻，“今日是皇后身子好后的第一次请安，本宫可不能让皇后拿住把柄。” 春华挑出一直翠金步摇给江清月过目后带上，“皇后娘娘怕是在心中记恨着娘娘，娘娘可要多多周全。” 江清月颔首，“本宫知道，怕是皇后也对本宫恨之入骨了。” 流云恰巧端来热水，闻言道：“皇后娘娘可是笑面虎，不过依奴婢看娘娘倒是不必担心，毕竟沈修容...” 江清月净过手后笑道：“你说的是，本宫根本无需担心。” 江清月来到凤仪宫的时间倒是不早也不晚，她看了一眼在座的妃嫔，笑着给皇后请安。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笑道：“宸贵妃快起身吧，本宫倒是许久未见宸贵妃，宸贵妃要照顾儿女，倒是来这么早，费心了。” 江清月坐下后，“给皇后娘娘请安是臣妾的本分，皇后娘娘静养的这些日子，臣妾倒真的担心极了。” 皇后的神色闪过一丝的不满，随后还是笑道：“本宫的身子倒是小事，后宫的子嗣才是大事，本宫倒是听说有人指使冷宫中的令纾，导致宸贵妃动了胎气。” 江清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沈修容，“所幸承瑜没出什么事情，不过托娘娘的服，后宫之中倒是多了不少孩子。” 沈修容的面色闪过一丝慌乱，紧紧的抓住手中的帕子。 皇后也是笑看了一眼沈修容，“本宫倒是还没看见这些孩子，你们可要多多抱来本宫宫中让本宫看看。” 几人称是。 许舒言笑道：“娘娘倒不如前往重华宫自行探望。” 皇后面带笑意，“还是德妃心思玲珑，本宫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她的语气有一丝满意，“毕竟几位妹妹都没有成为一宫主位，那样倒是费力了。” 几人的面容闪过一丝悲伤，却也没有再多言。 “宸贵妃、德妃、宜妃与慎妃在本宫静养的这段日子，将六宫之事打理的很好，本宫特地让人备了些薄礼。” 江清月与二人对视一眼，随后道：“皇后娘娘倒是客气了，臣妾等人奉旨协理六宫，自然是要全力以赴。” 蓝玉端来了一个托盘，上面摆满了精致的首饰。 许舒言笑道：“那既然是皇后娘娘美意，那臣妾们便收下了。” 张书蕴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还是随意拿起了一对玉镯。 皇后见状更是涌现出笑意，“本宫静养的这些日子，倒是各位姐妹生疏了不少，如今姐妹们还是常来走动为好。” 众人都称是。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皇后一句话便是叫散，而就在众人离开之际，皇后再次出声，“沈修容留下。” 沈修容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慌乱，可还是勉强笑出来，“是。” 待众人走了以后，皇后慢悠悠地端起茶水，“沈修容倒是与本宫生分了不少。” 沈修容尴尬一笑，“皇后娘娘说笑了。” “如今二皇子可好？” 皇后此言更是直接拿一把刀子往沈修容的心上扎。 “承璋如今在重华宫很好。” 皇后故作疑问，“承璋在你膝下好好的，怎么会去了重华宫中？” 沈修容看着皇后的面容不由暗恨，却还是一脸笑意，“臣妾...” 皇后还是温和，“本宫就说你与本宫生疏了不少，如今都支支吾吾的了。” 而话音刚落，沈修容便是跪在地上，“娘娘，都是臣妾鬼迷心窍，被权力迷了心神，臣妾不该如此，不该疏远娘娘！” 皇后眼中的笑意淡了两分，“这话本宫倒是不知。” “是臣妾指使令纾去加害宸贵妃，可是宸贵妃却一招让承璋与臣妾离心了。”她顿了顿，哭诉道：“娘娘，臣妾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娘娘！臣妾不愿宸贵妃如此！” “为了本宫？”皇后不由得笑出了声，“谁人不知你有二皇子在膝下，便有登基之望，如今却说为了本宫？” 皇后的眼中满脸厌恶，“无论谁登基，本宫都是母后皇太后，不知你又是为了本宫什么？” “臣妾，臣妾是为了除掉宸贵妃，解决掉娘娘的心腹大患！”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皇后的目光阴沉，“本宫倒是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怕是想要承璋继位，成为太后吧！” “不过本宫倒是该感谢宸贵妃，否则也是不知道本宫座下倒是有你这样吃里爬外的东西！” “皇后娘娘恕罪！都是臣妾鬼迷心窍，是臣妾的过错，如今承璋已经离开了臣妾，臣妾也受到惩罚了。” 皇后冷笑，“本宫将你留下就是要告诉你，没了本宫，你什么都不是。”皇后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惜了，是你自己把握不好机会。” 沈修容瘫坐在地上，她这时才发现，她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第182章 二皇子 沈修容本就是没有圣宠，如今又是失了皇后这个靠山，二皇子对待她也是疏远，内务府的人也最会看碟下菜，克扣份例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惜后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失宠的妃嫔，沈修容也不过是饭后笑谈，而渐渐的沈修容也是不愿出门，只是待在宫中。 二皇子是皇上的长子，如今虽然在重华宫中居住，可是却并无人能轻视了他去。 毕竟皇子之中只有他最年长，而皇上看好的六皇子也并未长成，谁都是知道二皇子也被皇上寄予厚望。 而江清月也是在御花园碰见了二皇子。 二皇子作揖行礼，“儿臣见过宸母妃。” 江清月含笑叫起，“二皇子如今在重华宫可是舒心？” 承璋答道：“多谢宸母妃关心，如今儿臣过得很好。” 江清月也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便是准备离开，谁知二皇子突然开口。 “此次沈娘娘的事情，是宸母妃所为吧？” 江清月的目光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她只是笑道：“二皇子又何出此言？” “儿臣知道沈娘娘害得八弟早产，也差些害得宸母妃难产，而宸母妃自然不会如此宽宏大量。” 江清月定神打量起一脸认真的二皇子，她微微一笑，“二皇子不愧是皇上的长子，果然聪慧。” “儿臣也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儿臣只想来问宸母妃一句话。” “什么话？” “我母妃之死，是否与宸母妃有关？” 江清月闻言有一瞬间的恍惚，贤妃杨氏，这个人已经消失在她的记忆中许久了，江清月甚至是记不清，贤妃到底是如何死去的。 “二皇子可曾听过一句话？” 承璋的眼神坚毅，闻言却是疑惑，“请宸母妃赐教。” “多行不义必自毙。” 话音刚落，承璋的面容沾染上了些许戾气，江清月却还是淡淡的道：“二皇子不必与我着急，当年你母妃的事情在皇宫中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可并非是本宫污蔑的。” 二皇子一时语塞，当年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闻，确实是母妃的过错，也和宸贵妃牵扯不上关系。 “二皇子可还有事？” 承璋沉默了片刻，“多谢宸母妃指点。” 江清月笑道：“那本宫还有事情，便先行离开了。” 流云倒是微微皱眉，“依照二皇子的这番话，难不成是要替杨氏报仇？” 江清月扯了扯嘴角，“你当二皇子傻吗？他也知道，若是他的王碟上是杨氏，那她的生母便是罪臣，而罪臣之子，是无法登基的。” “娘娘的意思是，二皇子为了争夺皇位，此刻虽然疏远了沈修容，但还是不会彻底疏远。” 江清月颔首，“是了，不过依我看，二皇子是个心高气傲的，怕是也不会原谅沈修容，只是如此的关系保持下去罢了。” “可是二皇子如此野心，会不会...”流云的脸上全是担忧。 “承瑾要走的路途还是很远，这一切都是要他自己成长起来。” “娘娘说的是。” 而第二日，江清月便命小厨房做了许多糕点吃食，特地等在御书房门口，待孩子下课间隙拿进去给他们吃。 大公主的伴读也是定了安国公家的嫡女，与大公主同岁，虽说大周嫡公主的伴读是按照太子妃的标准培养，可是江清月对此事也是看得开。 等到她登上后位，那容琛便是嫡公主，容琛的伴读也是太子妃的人选。 也许是如此，容琛的伴读皇上也是选定了端国公的嫡女。 “给宸妃娘娘请安。” 江清月含笑叫众人起身，“本宫做了些吃食，你们也都来尝尝。” 容昭是最先过来的，她先是将糕点分给了自己的伴读，才笑道：“姨母真好。” 四皇子五皇子和承瑾容琛也是不必说，从小便是江清月看着长大的，也丝毫不客气。 大公主也是带着二公主往前凑，江清月见状便是拿出一叠，“来尝尝。” 大公主笑道：“多谢宸母妃。” 看着二皇子不动的身影，江清月温柔地笑：“二皇子可要来点？” 承璋犹豫了片刻，“多谢宸母妃。” 江清月看着孩子们都吃得自在，心下也是欢喜。 而等到傍晚下学的时候，承瑾便是悄悄地来到江清月身边，“母妃...” 江清月笑道：“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有什么事情？” “今日下学的时候，二哥叫住了我，将这个玉佩送给了我。” 江清月有些讶异，拿起玉佩端详片刻，江清月也会医术，这玉佩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二皇子为何给你玉佩？” 承瑾思索了片刻，“许是今日母妃带去的糕点？他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 江清月不由得失笑。 “不过儿子倒是觉得，二哥此举应该有着深意的。” “你二哥如今是一个人住在重华宫，前几日母妃也是碰见了二皇子，怕是他的野心也不小呢。” 承瑾颔首，“这个儿子知道，二哥向来是上书房中最争强好胜的一个人，从这儿子可以看出来。” 江清月认真地看着承瑾，“所以瑾儿，你要自己学会成长，才能变得独当一面。” 承瑾笑道：“母妃放心，儿子自然不会给母妃丢脸的，儿子要快快长大来保护姐姐、妹妹、还有弟弟。” “我才不需要你的保护。” 容昭的声音传来，承瑾微微汗颜，江清月笑道：“我们昭儿也是能独当一面呢。” 容昭笑着钻进江清月怀中，“我可不想某个小孩子一般。” 承瑾不由地跺脚，“阿姐！你！” 容昭做了一个鬼脸，“等哪天能打过我，再来说你独当一面吧。” 承瑾气急，可偏偏容昭却紧紧地压着他一头，让他无能为力。 江清月连忙劝和，“好了好了，你们越来越皮了，小心我让你们欢瑶姑姑责罚你们。” 一听欢瑶姑姑，两个人都噤声了，看来白欢瑶在他们心中的形象还是较为高尚的。 也是，若不严厉，怎样才能成为国之栋梁。 男女平权本就是难事，更是要多加教导。 第183章 母子情深 皇后复出之后，陆君澈还是同往常一般的与皇后相敬如宾，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 而在除夕夜宴之上，两人对外也更是一副琴瑟和鸣的样子。 皇后笑得端庄，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如今离上次选秀也是过了好几年了，后宫也该多些新鲜的血液了，那选秀一事便交给皇后吧。” 皇后笑着称是，“还望新进宫的秀女给皇上诞下龙嗣呢。” 而此话一出，众人的面色各异，甚至还有人不住的看江清月，指望着宸贵妃来给他们求情呢。 可惜江清月现在位份又高，膝下又有子嗣，自然是不必担心新人入宫会分走她的宠爱。 而看见宸贵妃的表情都没有不满，众人也就歇下了心思，毕竟女子生妒，乃是皇家大忌。 “臣妾敬皇上一杯。”江清月举杯朝着皇上看去，陆君澈见状也是拿起酒杯与江清月对饮一杯。 皇后笑道：“宸贵妃如今有孩子傍身，倒还是风采依旧，岁月也是格外疼惜宸贵妃。” 陆君澈笑看了一眼江清月，“她天生便不是操劳的命，便只会享福了。” 江清月低声一笑，而皇后的面色便是僵硬了片刻。 皇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江清月，“皇上说得不错。” 江清月并不是没有看见皇后眼中的不满之色，不过是在紫宸殿，皇后要维持大度的神色罢了。 景婕妤起身，面带笑意，“嫔妾倒是觉得皇后娘娘国色天香，雍容华贵呢。” 皇后笑道：“景婕妤倒是夸赞本宫了，还是抱着六公主多来本宫宫中玩玩便是。” 景婕妤称是。 而陆君澈却淡淡地道：“何必让景婕妤费事？重华宫中自有乳母照顾，皇后自行探望便是。” 景婕妤的面上闪过一丝落寞，而周婕妤等人听闻，面上也是落寞。 有了皇嗣却不能养在膝下。 皇后欲言又止，“几个孩子在重华宫中总是不便，皇上不如破例恩准...” 皇后的话还未说完，陆君澈便是打断了皇后，“宫规是祖宗留下来的，也是大周的立国之本，怎可破例。” 皇后略带歉意地笑道：“是臣妾考虑不周了。” 随后皇后略微一沉吟，“那臣妾膝下倒是寂寞，不如皇上将一个皇子放到臣妾膝下抚养？” 而皇后这话，倒是让刚刚生育完的几个妃嫔都是一愣，面色惨白。 皇嗣在重华宫中，虽然不能接到膝下抚养，但皇室玉碟上的生母还是她们自己。 可是若抱到皇后膝下，虽然成为了嫡子，可是她们十月怀胎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皇后的眼中微微有些亮光，而陆君澈看了一眼皇后，怎会不知她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 “你是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若是只抱养一个，那便是厚此薄彼，如若都养在膝下，皇后倒是忙不过来，还是算了吧。” 皇后的神色微微有些僵硬，随后便道：“臣妾糊涂，臣妾必定待所有皇嗣如同容洛一般。” 陆君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朕倒是瞧着承璋最近有些心事，你可要多多宽慰她才是。” 闻言，沈修容不禁插嘴，“皇上...承璋是养在臣妾膝下的。” 皇后面带笑意地警告了一眼沈修容，“皇上此话说得是，臣妾倒是觉得沈修容是否与承璋只间出了些矛盾，臣妾倒是想从中调和，可惜...” 陆君澈也是看了一眼沈修容，随后便道：“难怪承璋突然要搬去重华宫独自一人居住。” 江清月闻言笑了笑，皇上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沈修容的神色惶恐，“皇上，臣妾与承璋的感情甚深...” 陆君澈看向不远处的承璋，“璋儿，你是如何想的？” 二皇子经过这几天倒是也想明白了，沈修容或许是真的参与了母妃的死亡，甚至当时有谁能够独善其身？ 怕是高如皇后，低如当时的宸贵妃，都无一不墙倒众人推。 既然如此，那他倒不如趁此选择最尊贵的人当作生母，反正在座的大多都是与自己有仇恨了。 “回父皇，沈母妃对儿臣很好，不过儿臣却...”他抬头看了一眼皇后，随即迅速低下头，话语也是模棱两可。 沈修容不禁掉了几滴眼泪，“璋儿，这些年我可是真心待你...” 皇后倒是看出了二皇子眼中的野心，其实她是不愿抚养已经十岁的孩子的，可是眼下皇上确实不愿将新生皇子交给她。 如今二皇子倒是有意，那她只得权宜之下，选择二皇子。 毕竟聊胜于无。 “皇上，二皇子如今倒是正在读书的时候，一个人在重华宫也是不便，不如将他接来凤仪宫中，还有容洛容星的陪伴。” 陆君澈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情愿，江清月与一旁的许舒言对视一眼。 张书蕴倒是直接轻哼一声，“皇后娘娘膝下已经有了两位公主，倒是还缺一位皇子呢。” 皇后的神色僵了片刻，丽贵嫔也是笑道：“臣妾倒是觉得皇后娘娘此举定是极为喜爱二皇子。” 江清月不由得赞许地看了一眼丽贵嫔，皇后倒是真的不喜爱二皇子。 二皇子是杨氏所生，平常多为吃瘪，怎么会喜爱二皇子。 二皇子与皇后的神色都是僵硬片刻，随后皇后笑道：“丽贵嫔倒是说到本宫心坎中去了。” 江清月看向陆君澈，只见陆君澈的神色不明，怕是也被这场母子情深的戏码惊讶到了吧。 皇后笑看着陆君澈，“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陆君澈沉吟了片刻，“既然璋儿有意，那朕便同意了，即日起便搬去凤仪宫吧。” “皇上！” 就在二人即将谢恩的时候，沈修容不由得大喊，皇后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愣，“沈修容放肆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是让沈修容僵硬在了原地。 陆君澈微微皱眉，“沈修容可有好的提议？” 沈修容先是看了看二皇子，只见对方并未看她，又是看了看皇后，皇后一直笑得温和，眼中神色却是犀利。 最后她看向皇上，“臣妾并无。” 第184章 二皇子忠心 而江清月在看见皇后与二皇子两人的样子时，却是有一丝警惕。 若是皇后抚养的是刚刚出生的皇嗣，江清月还未必这么警惕，可是二皇子不同，二皇子过了除夕便是十一岁，而且还是皇上的长子，心机颇深。 而宴会散后，江清月便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许舒言也是叹气，“皇后如今收养了二皇子，怕是一时间倒是难以对付了。” 张书蕴的语气坚决，“难以对付也要对付，咱们已经蛰伏了这么多年，可不能前功尽弃。” 江清月颔首，“张姐姐说得对，二皇子未必不知道皇后也是害死杨氏之人，怕是二人相互利用。” 许舒言沉思片刻，“若是相互利用，那便是好办，因利而聚便会因利而散，咱们只管看着就好了。” 三人相视一笑。 而除夕夜皇上自是留宿凤仪宫的，而次日皇后便是召见了二皇子，毕竟是刚刚养在皇后膝下，皇后还是要做表面功夫的。 “儿子见过母后。” 皇后慈爱地喊起，“璋儿快起身，母后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便命小厨房做了些梅花羹，你尝尝。” “多谢母后。”承璋坐下后，便是拿起梅花羹吃了起来，“味道很好，儿子很喜欢。” “你喜欢便好。” 皇后又道：“本宫倒是有一事不明，璋儿为何要让本宫来抚养你？” 二皇子放下手中的碗，“儿臣看着父皇定是不会答应将九弟等人交给母后抚养，也知道母后并不像之前再父皇心中的分量重大，刚好儿臣也是孤苦，倒不如与母后相依为命。” 皇后眼中的笑意很浓，“你这孩子倒是懂事。” “不过儿臣倒是有一事不明。” “何事？” “我母妃当年是被谁所害？” 这句话倒是让皇后的神色僵了片刻，随后便是道：“当初你母妃是给宸贵妃下了活血化瘀的药才被打入冷宫，而后更是因为明贵嫔家中的检举而被灭族。” “宸贵妃？”承璋喃喃道，眼中却是有些迷茫，“这么说，和二妹也有关了？” 皇后掩过嘴角的一丝笑意，“不过依本宫看，倒是像是宸贵妃一手策划的。” 承璋的眼中闪出光芒，他随即跪下，语气坚决，“儿子愿祝母后一臂之力！除掉宸贵妃而后快！” 皇后脸上的笑容更加满意，看来二皇子倒是在这个方面上是与自己是一条心。 “难为你如此为母后着想了，本宫倒是也没想到，宸贵妃会一直盛宠不衰。” 承璋想起那日江清月的面容，面色不禁冷了几分，“母后不必心忧，父皇不日便要再次选秀了，到时候便可找人分宠了。” 皇后微微一笑，“璋儿真是懂事，你放心，如今母后的膝下只有你一个皇子，那定是会举全族之力来栽培你的，你不必担心你四弟，他不过是个有残疾的皇子罢了，登不得皇位。” 承璋的眼中崩发出野心，“儿臣多谢母后相助！” 紫玉这时走进来，轻声道：“娘娘，沈修容求见。” 皇后还是笑意不变，“璋儿可要见见沈修容？” 承璋微微摇头，“儿子如今是母后的儿子，为何要见其他的娘娘？” 皇后笑道：“还是你这个孩子懂事，不过好歹沈修容是你曾经的养母，你倒是不能落下一个不孝的名声，还是出去见见吧。” 承璋俯首称是，随后便是跟着紫玉前去了凤仪宫门口。 沈修容已经哭红了双眼，看见承璋前来后，便是哭道：“璋儿，你终于出来见母妃了。” “如今我已经被养在皇后膝下，还是照旧唤您沈母妃吧。” 沈修容怔了片刻，随后便道：“你还是怪母妃对不对，你母妃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你要相信母妃。” 说罢沈修容便是想要上前拉住承璋，承璋却是往后退了一步。 “过往的事情便已经过去，我也不想追究了，沈母妃做没做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母妃也一直在利用我不对吗？” 沈修容一时语塞，“可是这五年，母妃也是真心疼爱你的。” “沈母妃，过去您的好意，我也都知晓，不过如今还是请您离开吧，母后会给我更好的。” 这句话也是刺痛了沈修容，她看着承璋一步步地走回凤仪宫，无论她如何哭喊都是没有回头。 皇后喝了一口茶，问道：“如何？” 紫玉道：“沈修容纠缠不清，一直缠着二皇子。” 皇后冷笑，“那承璋如何反应？” “自是不愿与沈修容纠缠。” 皇后微微颔首，“二皇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若是能帮本宫扳倒宸贵妃，那是最好不过了，若是不能，他是皇上的长子，与其本宫抚养刚出生的皇子，倒是不如抚养承璋来得胜算大些。” 紫玉贴心地给皇后按着肩，“娘娘好计谋，一个二皇子，也是让皇上对娘娘刮目相看。” “是如此，况且皇上既然同意本宫抚养二皇子，那定是对本宫没有别的意见，本宫只需要利用二皇子和宸贵妃斗便好。” “娘娘选秀的事情，可要照常进行？”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那个人找到了？” “娘娘放心，找到这个人可是费了奴婢好大的力。” 皇后笑着打了紫玉一下，“本宫知道你辛苦，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娘娘这可误会奴婢了，奴婢可没有邀功领赏的意思。” “家世如何？” “家世有些不好，但是清白，还有丞相大人的照应，不会有人轻视了去。” 皇后这才满意道：“就等着她入宫分宸贵妃的宠了，本宫倒是要看看，皇上会宠爱她多，还是宸贵妃多。” 紫玉也是笑，“娘娘放心，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这几天也好好嘱咐承璋刻苦用功，他是皇上的长子，皇上自然寄予厚望。” “是，奴婢也瞧着二皇子上进极了。” “本宫倒是要看看杨氏的儿子是如何继承了他母妃的心机，又是如何扳倒宸贵妃的。” 皇后倚在榻上，一脸的得意。 第185章 防备 江清月倒是对皇后有所防备，也听说太后明里暗里的敲打了皇后几次。 毕竟皇后害了那么多皇嗣，太后对皇后不满也是应当的。 而江清月对二皇子也是有所防范，特地交代了几个孩子要多多远离二皇子。 不过有容昭在，明面上孩子倒是不会受到什么伤害，毕竟容昭得理不饶人，又深受陆君澈的宠爱，所有的皇子公主也是要敬她三分的。 而承璋却真的是对承瑾出手了。 这日下了学，承璋便是拦住了承瑾的路。 “五弟不如同我一起去趟畅音阁？我备了些吃食，都是五弟爱吃的。” 承瑾防备地看了他一眼，“多谢二哥美意，只是今日母妃嘱咐了要早些回去，怕是不能陪五哥一起了。” “这有什么？不过便是同宸母妃说一声罢了。” 说罢承璋便是要去拉着承瑾的手。 而紧接着承瑄（四皇子）承珺（五皇子）便是将承瑾护在身后。 而容昭更是大声道：“二哥有这样的好事不带着咱们一起？怎么好偷偷的邀请五弟？” 承璋闪过一丝窘迫，随后道：“宸母妃经常给我们带吃食，便是想礼尚往来。” 承瑾淡淡道：“五哥既然是报答母妃的恩情，那便是小题大做了。” 容琛也附和道：“那为何不邀请我与三姐？” 承璋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容洛便是出声，“好了，都别闹了，既然如此，便是各自回宫吧。” 长姐如母，大公主的话，众人还是听的。 容洛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承璋，也猜测出来了承璋的心中所想。 她冷声道：“二弟，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有什么事情便大家一起，也好增进咱们的感情。” 承璋连忙作揖，“是，谨遵阿姐教诲。” 容洛微微皱眉，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母后和二弟打得什么算盘，可惜她怎么样劝说母后，母后都是听不进去。 父皇明明已经承诺，只要母后不生事，那母后永远都是皇后，母后怎么便不明白这个道理。 而回到宫中后，容昭便是将此事与江清月说了清楚。 江清月微微皱眉，“如今二皇子养在皇后膝下，成了嫡子，也是众位皇子中的长子，自是有优势的，你们还是要多加防范。” 几个孩子颔首，“母妃放心。” 江清月又嘱咐了几句，随后几个孩子便是陪承瑜玩去了。 江清月倒是微微皱眉，看来二皇子这是把她当成必须除掉的人了。 不过二皇子真的以为皇后是真心待她吗？ 又或许两人本就是相互利用，何谈真心。 江清月收起了心绪，便是吩咐小厨房做些吃食，以备一会几个孩子玩饿了。 “想什么呢？” 清冷的声音传来，江清月吓了一跳，她笑看着陆君澈，“皇上又是悄悄进来，也不通传一声，这让臣妾如何接驾？” 陆君澈一针见血，“朕看你就没有打算起身接驾的意思。” 江清月微微一笑，“瞧六郎说得。”她顿了顿，“四月便是要选秀了，六郎有了新欢可不要忘了说好带臣妾去江南的。” “你不提朕也正有此意，六月份便出行，你看可好？” 江清月欣然颔首，“这自然是好的。” 陆君澈拍了拍江清月的手，“如今承璋在皇后膝下，朕倒是有些后悔当日的决定。” 江清月倒是有些讶异，明知故问道：“为何？” “你别揣着明白跟朕装糊涂。” 江清月微微一笑，“不过就是六郎担心皇后与二皇子联合起来，想要谋求皇位吗？” 陆君澈颔首，“朕当日倒是有失考虑，皇后最近的野心也是越来越大了，这是在咒朕早死吗？” 江清月愕然，连忙伸手捂住陆君澈的嘴，眼中全是责怪之色，“六郎说什么浑话呢，六郎如今正是春秋鼎盛，不能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陆君澈微微一笑，握住江清月的手，“朕就知道，也只有你是真心的。” 江清月低下头，她也说不清，毕竟若是皇上此刻离去，承瑾才只有六岁，自是不可能担当大任的，必须要等到承瑾长成之时。 陆君澈抚慰道：“好了，不说如此话语了，朕知道分寸。” 江清月并未多言。 看来倒是要快些扳倒皇后，不然便是放任皇后与二皇子成长。 等到二皇子成长那日，皇后便更加不好对付了。 “朕倒是来是有件事情与你商量的。” 江清月抬起头，问道：“什么事情？” “是选秀的事情。” 江清月不由得捂嘴笑道：“臣妾可不负责选秀的事情，皇上找错人了，选秀是皇后娘娘全权负责的。” 陆君澈摇头失笑，“朕说你一句，你能顶朕十句。”他顿了顿，“朕倒是觉得，选秀的人数不必像上次一般多。” 江清月附和道：“皇上说得在理，人多未免也是乌烟瘴气的，扰得后宫不宁。” “朕最担心的就是皇后拉帮结派。” 江清月笑道：“如今后宫之中拉帮结派是常有的事情，人脉拜高踩低也是常有的事情，皇上担心也是于事无补，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是朕担心多余了。” 江清月又道：“皇上来臣妾这里倒是也别皱着眉头了，不妨去看看孩子？容昭她们陪承瑜玩呢。” 陆君澈拉过江清月的手，“走吧，那便一起去看看。” 江清月笑道：“皇上自己去吧，臣妾去小厨房看看，一会皇上不留下用晚膳吗？” “你都如此说了，朕怎么会不留下？” 江清月起身便朝着小厨房走去，而陆君澈则是转身走去了偏殿。 晚膳时分，陆君澈与江清月还有几个孩子一同用膳，倒是突然想到最开始用膳只有他二人。 如今便是已经有六个人了。 陆君澈突然便是觉得心中暖暖的。 江清月夹了一块笋片到陆君澈碗中，“这个好吃，六郎尝尝。” 陆君澈连忙应声，夹起笋片放在嘴中。 他突然便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这个时候他不是皇上，与江清月更像是一对平凡夫妻。 第186章 徐思婉 此次选秀皇后也是操尽了心，这是她收回宫权以后第一次的主持选秀，自然是全心全力的。 而很快便是到了选秀的时间，只有皇上皇后与太后才可参加选秀的，可惜太后近来的身子不好，总是缠绵病榻，便是推辞了。 江清月虽然贵为贵妃，但还是不能出席选秀这种大的场合了。 选秀自然也是牵动着妃嫔的心，不少妃嫔每隔半个时辰便是派人打探选秀的情况。 “娘娘不关心选秀的情况？” 江清月递给春华一支步摇，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担心又能如何？” 春华微微一怔随后便是不再言语。 而宣政殿上，皇上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底下的莺莺燕燕。 不知怎得，他就想起来了那日江清月选秀的模样。 如今经过过了八年的时光，而江清月也始终未变。 陆君澈的嘴角不绝带上一丝笑容，皇后见状笑问道：“皇上可是觉得这家姑娘不错？” 陆君澈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秀女，摇了摇头。 皇后的表情仿佛是在意料之内，她微微一笑，朝着一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便是立马赐花，随即唱着下一位秀女。 “户部侍郎徐俱博之女徐思婉，年十六！” “臣女徐思婉拜见皇上皇后。” 而本来陆君澈不耐烦的脸上，转身便是爬满了惊愕之色。 “琬儿？” 皇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徐思婉，笑道：“皇上可是中意这个秀女？” 陆君澈久久没有出声，看着与记忆中的人相似的脸庞，他说不清楚是惊愕多一些还是欢喜多一些。 “皇上？” 陆君澈猛然回过神，随后便道：“可会些什么才艺？” “回皇上，臣女喜诗书，除此之外倒是不会什么才艺。” “你的闺名是思婉，可是有什么寓意？” 徐思婉并未思索，直接道：“臣女早年丧母，父亲便是起这么名字来思念母亲。” 思婉，思婉，陆君澈也是眉目之间染上了一丝哀愁。 陆君澈盯着她的脸庞，随后笑道：“留牌子。” “户部侍郎之内徐思婉，留牌子，赐香囊！” “臣女多谢皇上皇后。” 而陆君澈沉浸其中，倒是忽略了皇后眉眼之中的满意之色。 “娘娘不好了！” 江清月正在与许舒言张书蕴喝茶聊天，眼看见周晋便是慌慌张张的跑来。 江清月略微皱了皱眉，“慌慌张张的，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便是。” 周晋道：“皇上在选秀时对一个秀女大加夸赞。” 三个人也并未有其他神色，许舒言笑道：“秀女出众，皇上夸赞也不是什么大事。” “德妃娘娘有所不知，那个秀女长得与昭淑皇贵妃...” 江清月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你说什么？” 周晋立马跪下，“奴才不敢说谎，宣政殿的人都看见了，与昭淑皇贵妃有八分像。” 江清月的神色不好，现在突然冒出来了这个人，便是对姐姐的冒犯。 而许舒言与张书蕴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半晌后，许舒言道：“依我看，这怕是少不了皇后的心思。” 张书蕴皱眉，“那秀女是谁家的？” “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名为徐思婉。” 江清月冷笑，“思婉，当真是个好名字，加上容貌，也难怪皇上会如此了。”她顿了顿，“不过有本宫在，倒是没人可以冒犯姐姐。” “当务之急怕是要弄清楚，徐思婉到底和皇后有没有关系。” 张书蕴嗤笑道：“这能没有关系吗？他估计是特意找人来添堵了。” 江清月吩咐道：“下去吧，如今徐姑娘怕是已经住进了储秀宫了，本宫倒是想要见见徐姑娘。” 许舒言握住江清月的手臂，“你可不要打草惊蛇。” 江清月微微一笑，“我知道分寸。” 而晚膳时分，陆君澈便是来到了未央宫中。 江清月笑着迎上去，“皇上今日劳累了一天，不如早些歇息吧。” 陆君澈接过茶喝了一口，“听你的。” 江清月又说了几句话，随后便是不经意问道：“听说今日选秀的时候，皇上对一个姑娘极为赞赏？” 陆君澈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江清月，随后颔首，“是户部侍郎的女儿。” 江清月微微一笑，“臣妾还听说，这个姑娘长得像姐姐？” 陆君澈还是颔首，“是有几分相似。” 江清月不由在心中冷笑，她的语气也不似刚才一般热络，“皇上这是将这位姑娘看作姐姐了？” “怎么可能？”陆君澈连忙反驳道：“不过是琬儿离开太久，朕倒是有些思念她。” “皇上难不成是糊涂了不成？姐姐被非人所害，皇上如今这样，可不是对姐姐的不尊重？” 陆君澈愣了片刻，江清月这句话倒是像一盆冷水一般泼了下来，他的脸色也是不似刚才一般缓和，“月儿...” 江清月幽幽叹了口气，“臣妾知道皇上思念姐姐，可是没有人可以代替姐姐。”她顿了顿，语气坚决，“姐姐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陆君澈也是沉默了片刻，“你说的在理。” 江清月也是握住了陆君澈的手，“臣妾知道六郎想念姐姐，臣妾也是如此，可是皇上，您也该为了容昭想想，若是徐姑娘出现在后宫之中，那皇上让容昭心中如何想？” 陆君澈更是没有说话，他倒是考虑欠缺了。 “你说得对，琬儿只留下了容昭这一个血脉，朕自不会让她受到流言蜚语的困扰。” “那皇上打算如何做？徐姑娘已经被赐了香囊，便是住进了储秀宫中了，若此时遣送回家，那便是这辈子无颜见人了。” 陆君澈沉吟了片刻，“这事情也是好办，选秀又不是只给朕选秀，宗亲中越王倒是适龄，还未成亲，不如赐给他如何？”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糊涂了，这件事情皇上该找皇后娘娘商量。” “皇后是皇后，你是你，朕不该因为相貌便是如此。” 江清月心中才是微微松了口气。 第187章 越王妃 而陆君澈陪同江清月用完晚膳后便是又去了凤仪宫。 皇后自是欣喜，皇上已经许久未主动来凤仪宫了，今日怕是因着选秀一事。 “朕是有件事情与皇后相商。” 皇后微微一笑，随后贴心地问道：“皇上这个时候过来，想必是有大事。” 陆君澈坐下后，直接说道：“朕今日觉得秀女之中有一人不妥。” 皇后心中立马警惕了起来，“不知皇上说得是哪个秀女？” “是徐思婉。” 皇后有些不解，“徐姑娘倒是端庄有礼，不知为何皇上觉得不妥？”皇后顿了顿，一脸的沉思，“臣妾倒是觉得徐姑娘长得...” 陆君澈这个时候抬头便是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也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朕倒是觉得若是徐姑娘入了宫，那便是对昭儿的影响也不好。” 皇后的嘴角僵了僵，“皇上此话说得在理，只是臣妾倒是觉得，昭儿最是懂事，定是不会有所怨言的。” 陆君澈抬眼看了一眼皇后，“听你这话倒是对徐姑娘极为满意了？” 皇后连忙道：“臣妾不敢，不过是觉得徐姑娘的样貌怕是与宸贵妃有缘，进宫之后相互照应也是好的。” 陆君澈心下便是有些明了，怕是徐思婉与皇后有着关系那。 “不必了，朕已经决定了。” 皇后脸上的笑意不变，“可是徐姑娘已经住进储秀宫了，若是此刻将她赦免回家，那京城中便会议论纷纷。” “此事朕已经想好了，正好越王还未成亲，便将徐姑娘赐予他做正妃吧，外界也不会说些什么的。” “皇上考虑周全，臣妾是万万想不了这么多的，只是皇上打算何时告知越王？” “明日朕便会告知越王，你便通知内务府，准备越王的婚事吧。” “是，臣妾遵旨。” “朕太平宫中还有折子，便回宫了，你也早些休息。” 皇后起身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而待陆君澈离开之后，皇后的神情便是满眼的阴狠。 “徐思婉这步棋便是费了。” 紫玉面色也是惋惜之色，“皇上明明对徐姑娘感兴趣，怎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皇上来凤仪宫之前，怕是在未央宫中吧。”皇后神色有些不甘，却又掺杂着怨恨与嫉妒，“本宫倒是低估了江清月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她说几句话，便是可以让徐思婉入不了宫。” 紫玉给皇后扇着扇子，并未多言。 “也不知道江清月到底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明明长相是八九分像，名字也是可以勾起皇上的思念的，可就是因为她的三言两语，本宫白费心思了！” 皇后不由得冷笑道：“江清月还真是与皇上感情甚深。” 紫玉连忙安慰道：“那也比不过皇上与娘娘伉俪情深？” “伉俪情深？”皇后嗤之以鼻，“本宫与皇上或许有感情，也在这么多年里早就消磨殆尽了。”皇后的神色又是恢复了以往的端庄，“本宫倒是要看看她二人的感情能维持到何时。” 而次日徐思婉赐婚越王，成为越王妃的事情便是已经传遍了后宫。 江清月几个人也松了一口气，而内务府也是忙着筹备越王的婚礼。 江清月也是知道徐思婉的事情少不了皇后的主意，她倒是也想见见这个人。 而储秀宫的人看见是宸贵妃驾到，连忙笑脸相迎。 “不知哪位是徐姑娘，本宫想与她说说话。” 嬷嬷连忙笑道：“娘娘去正殿稍后片刻，奴婢这就去带人。” 江清月微微颔首，便带着流云进了正殿。 而一盏茶的功夫，嬷嬷便带着人来了。 “臣女给宸贵妃请安。” 江清月笑着叫起，“坐下吧。” 而就在徐思婉抬起头的那一刻，江清月也是愣在了原地。 怪不得皇上执意，她竟然与姐姐长得如此相像。 “不知宸贵妃今日找我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江清月微微一笑，收回了思绪，“本宫倒是知道你。” “能得宸贵妃的青睐，是臣女的福气。” 江清月看着徐思婉眼角与眉梢之间的算计之色，不由得摇了摇头，可惜了这算计之色，姐姐便不会如此。 “本宫便也直接开门见山了，你原先并非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吧。” 此话一出，徐思婉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随后便强装镇定道：“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女自然是父亲的女儿。” “你这话可以与旁人说，但是不必骗本宫，本宫既然如此说，便是有了证据，你也不必做无谓的挣扎。” 她顿了顿，“只是篡改户籍是大罪，若是东窗事发，怕是你一家都不能善终，你可知道？” 徐思婉还是笑道：“贵妃娘娘说笑了。” 可是她紧攥着手帕的手，却是透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你该知道你长得像谁，本宫自然不会让你进宫，也不会让你兴风作浪。”江清月顿了顿，“若你是识相的话，便是当好你的越王妃，也可以保你一世的荣华富贵。” 徐思婉的面色有些不甘，“若是臣女不愿，又是如何？” 江清月笑得格外温柔，“你若是不愿，想必你那远在家中的父亲母亲身体可好？” 徐思婉面色瞬间便是惨白，“贵妃娘娘！” 江清月还是笑，“本宫其实是不愿来这里的，只是想看看，长得与本宫姐姐到底有多相似。”随后江清月摇了摇头，“确实是八九分相似，只是可惜了，你的性格却与姐姐截然相反。” “姐姐是最温婉之人，如今你不过也是东施效颦罢了。” 江清月起身，朝着殿外走去，“你还是收起那些心思，好好的当你的越王妃吧。” 说罢江清月便是扶着流云的手离开了储秀宫。 徐思婉一脸的惊讶，倒是没想到她依靠的皇后，计划缜密，竟然三言两语被宸贵妃的而打乱了。 她看着江清月离开的背影，眼中全是深思。 她本是一枚棋子，可是既然成了越王妃，那便是可以摆脱棋子的身份了。 她微微一笑。 这样也好。 第188章 二皇子受罚 解决了徐思婉的事情，江清月的心情也是好上了不少，她还特地带着容昭去祭拜了江清琬。 而皇后这边便不是那么如意了，二皇子近日也总是不安好心的邀请承瑾，幸亏承瑾机灵，否则便是要着了二皇子的道了。“ 可是江清月便是知道这样躲下去总是于事无补，必须要抓到二皇子的错处才行。 或者抓住皇后的错处。 承瑾这几日每次回宫便是告诉江清月，二哥近日总是早出晚归，上课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虽然一开始江清月并未放在心上，可是久而久之，承瑾如此说，江清月便是上了心。 她连忙派人去查清楚二皇子近几日的行踪。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查出来的结果倒是让江清月哭笑不得。 二皇子近日总是留恋花楼。 而江清月将这个结果摆在许舒言两人面前之时，张书蕴更是一脸诧异，“二皇子如今才十一岁，便留恋花楼了？” 江清月也是皱眉，“倒是不知他是去打探消息的，还是去寻欢作乐的。” 许舒言笑道：“我看你是傻了，花楼那个地方，怎么还能打探消息？” 江清月也是反应过来，“瞧我，是我糊涂了。”她顿了顿，“不过依着两个姐姐看，此事该如何呈现给皇上？” 张书蕴不假思索道：“近些日子皇上总是问皇子的功课，咱们不如趁此机会，让瑄儿不经意地说出来。” 江清月皱眉，“如若如此，那二皇子势必会记恨上瑄儿。” 张书蕴确实丝毫不在意此事，“我与皇后本就不睦，瑄儿自然也是与二皇子不睦，如今倒是趁此机会，打皇后一个措手不及，我倒也心安了。” 见张书蕴如此坚持，江清月便顺了她的意。 而次日，皇上来到御书房检查各位皇子功课的时候，二皇子竟然因为睡过了而惹得皇上大怒。 “你是朕的长子，如今便是如此地给你弟弟妹妹做表率吗？” 承璋也是吓得不再打瞌睡，连忙请罪。 “你这几日究竟干什么去了？” 二皇子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一旁的承瑄倒是说道：“父皇，儿臣倒是看见二哥最近经常出宫。” 一句话便是惹得陆君澈更为震怒，立马便是派人查了二皇子近日的行踪。 而林有战战兢兢的回复的话语，让陆君澈直接把茶水仍在了承璋身上。 “你还年幼便是出入花楼了！真的给你弟弟妹妹树立了好榜样！你太让朕失望了！” 承璋跪在地上，整个人瑟缩道：“回父皇，儿臣只是去那里喝酒，并未做其他的事情！父皇您相信儿臣！” “宫中是不够你喝酒的是吗？你要跑到那种地方去？”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陆君澈满眼都是失望，“朕怜惜你一人在重华宫中，便是将你养在皇后膝下，你便是这样对待朕的？你对得起你母后吗？” 陆君澈缓了一阵，“去给朕滚去太庙跪着！” 承璋叩首后，便是朝外走去。 “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门！” 林有连忙应声，随后便是派人送着二皇子去太庙。 陆君澈缓了缓心神，看着上书房的其他皇嗣，嘱咐道：“你们二哥的事情，朕不想再次出现，可务必要好好读书！”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陆君澈又嘱咐了几句，随后便是拂袖而去。 而陆君澈从上书房离去后，便是朝着凤仪宫走去。 而皇后自然也是听说了此事，而在陆君澈来到凤仪宫之前，她便是已经跪在了宫门口谢罪。 “臣妾有罪，未管教好二皇子，还请皇上责罚！” 皇后心中岂能不恨，本想指望二皇子来扳倒宸贵妃，可是二皇子竟如此不争气，怕是她如今也要被二皇子连累了。 陆君澈刚刚踏入凤仪宫便是看到了此景，他按压住心中的怒气，“皇后亲身吧，你们也下去吧。” 而等到凤仪宫中只剩他们二人后，陆君澈便是直接发难，“朕让你抚养二皇子，你便是这样抚养的！” 皇后连忙请罪，“皇上恕罪，是臣妾未约束好璋儿，臣妾并未料到璋儿会如此做！” “他在你膝下，你竟说他未如此做！”陆君澈不由得冷哼，“他才十一岁便已经学会了寻欢作乐，以后可还了得？” “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日后定会多加管教，还请皇上放心。” “若是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那承璋也不必抚养在你膝下了！” “还请皇上放心，臣妾绝对好好看管承璋，不会再出这种事情了！” 陆君澈又训斥了皇后几句，便是拂袖离开了凤仪宫。 而江清月知道此事后，倒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皇上一向是以子嗣为重，再加上二皇子做的事情也是如此不堪，皇上自是不会容忍。 如今如此对皇后不留情面，也是在情理之中。 “终于看到皇后被皇上如此斥责，我心中太痛快了！” 而这话自然是张书蕴说得，看她的模样倒是真的喜气洋洋。 “这次虽然是让皇后受挫，可是并未剥夺皇后抚养二皇子的权力。” 听着许舒言的忧郁之言，江清月也是笑道：“这个倒是不必担心，毕竟如今二皇子几次换母，若是再变动，终究是流言蜚语，皇上不会让二皇子身背流言的。” 她顿了顿，“不过姐姐说得对，还是要小心防范。此次是二皇子的疏漏，那以后未必就是了。” 许舒言语张书蕴都是颔首。 二皇子被罚跪了一夜的太庙，回到凤仪宫的时候，皇后的神色更是不佳。 听说凤仪宫紧闭着宫门，想必是不想让流言传出去。 不过皇后已经被皇上如此训斥，她受的气自然是要转移到二皇子身上。 而皇后是养母，两人又是因利而聚，皇后自然不会心疼二皇子，二皇子也只能忍受皇后的怒气。 他也差点被皇后所弃。 至于二皇子心中是如何想，江清月便不在意了。 只需要还像以往那般防着二皇子便是。 第189章 新人 而新人也是已经得了封位准备住进分配的宫殿，徐思婉也与越王成亲。 许是因为陆君澈的意思，这次选入宫的新人只有六人，相比前两次倒是少了许多。 而新人之中，拔得头筹的便是萧嫔，倒是长得倾国倾城，与后宫第一美人丽贵嫔比起来倒是不相上下。 而这日便是新人进入后宫的日子。 一旁的郭美人倒是小声地与申贵人说话。 “听说皇后娘娘最是和善的人，不过身子倒是不大好，宫权大多交给宸贵妃了。” 申贵人家世不俗，倒是对宫中的事情略知一二，可是郭美人便是家世一般，申贵人也并不想搭理她。 “姐姐为何不说话，难道我说得不对？” 申贵人无奈才道：“妹妹说话可是要谨慎一些，免得隔墙有耳。” 郭美人这才止住了话题。 当几个人经过未央宫的时候，不管是申贵人还是郭美人，眼中都是有了一丝艳羡。 宸贵妃与皇上的事迹，京城中早就传遍了。 皇上已宸字作为封号，并且将未央宫赐给宸贵妃单独居住，短短几年便是一跃成为从一品四妃之首，膝下还有四位皇嗣。 任谁都是羡慕至极。 郭美人小声道：“若是我有宸贵妃一半的福气该多好。” 申贵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搭话，若不是与郭美人分到了同一宫中，她倒是不会搭理她。 谁知带路的太监确实介绍道：“这是宸贵妃的未央宫，若是两位小主得了空闲，可以前来拜访宸贵妃。” 申贵人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塞给小太监一袋碎银子，“多谢公公提点。” 小太监暗自颠了颠分量，随后便是悄声的告诉申贵人，“贵妃娘娘喜静。” 申贵人微微一笑，便是又往后退了两步。 只见郭美人还是念叨道：“那我得了空定会来拜访宸贵妃。” 申贵人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时刚刚入宫的妃嫔？” 一道稚嫩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小太监连忙跪下行礼，“给太平公主请安。” 容昭笑着叫起，而申贵人也是连忙行礼问安，“见过太平公主。” 她在家便是听说过太平公主深得皇上宠爱，生母是昭淑皇贵妃，虽然早逝，但是太平公主也是唯一一个有封号的皇嗣，甚至封号都是以皇上的宫殿为号，可见是极为尊贵。 郭美人也是行礼问安，“见过太平公主。” 容昭也是回礼，“见过两位母妃。” 申贵人连忙道：“我们怎么能担得起公主的母妃，公主实在折煞嫔妾了。” 容昭微微一笑，“我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申贵人连忙屈膝相送，而见太平公主的身影不见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郭美人虽然蠢，但是还是知道太平公主的，毕竟连皇后的大公主都没有封号，可见这个三公主是多尊贵。 而三日后新人觐见皇后之时，江清月也是看清楚了新人。 不得不说萧嫔当真是美丽，差些让江清月移不开眼。 而作为与萧嫔容颜相当的丽贵嫔，倒是没有流露出太大的神色。 而如今明妃等张扬的人都不在了，新人来觐见倒是显得中规中矩，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声音。 江清月含笑道：“臣妾倒是看见她们，总想起来臣妾第一次来凤仪宫的时候。” 许舒言也笑着搭话，“咱们当时一同入宫，如今已经过去八年了。” 皇后也是满眼的贤惠，“你二人如今可是触景生情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后娘娘此话倒是说到臣妾心坎上了。” 皇后继续道：“你们刚刚进宫难免会有不习惯，倒是不要外道了，只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般便好。” 张书蕴掩唇笑道：“皇后娘娘可真是贤惠。” 此话倒是暗含讥讽之意，皇后便是装作不知，“本宫库房之中倒是有些上好的料子，一会便让蓝玉送去你们宫中，裁些衣服，也好预备几日后的侍寝了。” 新人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丝红晕，连忙的道谢，“多谢皇后娘娘。” 而江清月身为贵妃，自然也是要好好赏赐一番的，“皇后娘娘倒是将臣妾想赏赐的东西说了呢。” 皇后道：“不过是一点子心意，宸贵妃不必在意。” 江清月思索片刻，“既然皇后赏你们衣服了，那本宫便从库房中挑选些首饰，送到你们宫中。” “嫔妾多谢宸贵妃。” 许舒言、张书蕴以及慎妃也是按例赏赐了下去，新人也是道了谢。 谁知景婕妤倒是笑道：“嫔妾倒是听说这届秀女中，有一人被赐给了越王。” 皇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江清月，“那是她有福气。” “嫔妾还听说，这个秀女长得...” 话还未说完，江清月便是冷冷道：“景婕妤想说什么？” 景婕妤触及到了江清月冰冷的眼神，倒是瑟缩了一番，她笑道：“嫔妾便是好奇，都说越王妃长得与已故的昭淑皇贵妃极为相似。” 话音刚落，整个殿中便是陷入了沉默。 江清月看着景婕妤，“长得像姐姐，也是她的福气，不过本宫倒是不明白景婕妤的意思，难道是要对皇贵妃不敬吗？” 景婕妤有些慵懒地喝了口茶，“宸贵妃明鉴，嫔妾可没有半分意思，不过是当个闲话说说罢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收起了冰冷的面容，“景婕妤说闲话也是要把握好度的，别说错了地方惹得皇上不快。” 景婕妤还想说些什么，江清月便是继续道：“景婕妤与其在这里多费口舌，倒是不如想想如何逃得皇上欢心吧。” 皇后笑着打圆场道：“好了，宸贵妃你也要多担待些，本宫知道你心中不愿。” 江清月没再言语，倒是张书蕴道：“皇后现在出来说什么好话，倒是刚才不见你阻拦。” 皇后脸上的笑意未变，“宜妃说笑了。” 许舒言也道：“景婕妤倒是好心思，连这件事情都是打听出来了，怕是整日里闲来无事呢。” 谁人不知景婕妤的皇嗣不能养在膝下，这话倒是戳到景婕妤了。 她愤愤地看着许舒言，还是皇后又说了些话，殿中的气氛才热络起来。 第190章 申贵人 离开凤仪宫后，郭美人倒是忍不住的打听此事。 “为何说思婉长得像昭淑皇贵妃？为何宸贵妃的反应如此大？” 申贵人不愿搭理她，还是萧嫔解释道：“昭淑皇贵妃原是皇上的淑妃，是宸贵妃的亲姐姐，两人感情甚深。” 而郭美人还是忍不住的问道：“那为何？” 萧嫔脸上也闪过一丝不耐，“我劝妹妹还是不要问的如此详细，毕竟我也知道不多。” 郭美人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而江清月回宫之后，先是给各宫送去了赏赐，流云便是道：“娘娘，景婕妤今日...” 江清月微微一笑，“怕是皇后早就授意好此事，她知道本宫最在意什么。” “可是娘娘，今日如此，怕是新人只会以为娘娘是个嚣张跋扈的。” 江清月倒是不在意，“傻流云，我何时在意这事情了？我本就无意招揽新人，更不必在意她们的想法了。” 流云笑道：“瞧是奴婢糊涂了。” 而就在江清月与流云说笑之际，周晋便是前来通传，“娘娘，申贵人求见。” 江清月颔首道：“请她进来吧。” 申贵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行礼问安，“嫔妾给宸贵妃请安。” 江清月笑得柔和，“起身吧，春华上茶。” “是。” 申贵人笑看着江清月，“今日在凤仪宫见到娘娘的时候，便是觉得娘娘雍容华贵。” 江清月微微一笑，“申贵人说笑了，本宫哪里比得上你年轻貌美。”她喝了一口茶，“今日申贵人来本宫这里可有什么事情？” “嫔妾初来乍到，还望宸贵妃指点一二。” 江清月倒是有些讶异，“申贵人不觉得本宫跋扈无理吗？” “娘娘说笑了，不过是因为景婕妤说话触及到了娘娘伤心的地方，娘娘才如此，怎么会是无理跋扈呢？” 江清月倒是对申贵人有些另眼相看，“你倒是看得通透。” 申贵人继续道：“嫔妾今日倒是冒昧前来，娘娘有所顾及也是应该的。” 江清月微微一笑，“本宫倒是不愿参与后宫的争斗，申贵人还是请回吧。” 申贵人倒是没有露出一丝不满，她起身微微福身，“娘娘可否屏退左右，嫔妾有些话要与娘娘说。” 江清月看了一眼流云等人，随后便是退出了正殿。 “现在倒是可以说了。” “娘娘可认识安南先生？” 江清月神色一变，随后便是问道：“你认识安南？” 申贵人微微颔首，笑道：“话说回来，嫔妾倒是与安南是原是表姐妹。” 江清月微微一愣，随后便是问道：“那藏书楼的安氏是...” 申贵人应声，“是嫔妾的外祖家。” 江清月眉目之间有些震惊的神色，她思索片刻道：“那本宫记得藏书楼中有一本书，可是却找不到了。” 申贵人道：“娘娘倒是不必着急，一切都是有缘分的。”她顿了顿，“表姐托我告诉娘娘一声，大约过两年她便会接手藏书楼，到时候便是可以再见到娘娘。” 说罢她拿出一封信，递给江清月，“这是表姐给娘娘的一封信。” 江清月接过信后，打开看了一眼，确实是安南的字迹，她的笑容也是真切了两分：“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的缘分在。” 申贵人也是起身，跪在了地上，字字恳切，“娘娘若是不嫌弃，嫔妾从小便是学习占卜之术，可以助娘娘一臂之力。” 江清月笑道：“快起身。” 申贵人微微一笑，“嫔妾可以帮娘娘趋利避害。” 江清月思索片刻，沉声道：“本宫眼下，倒还是有个问题需要请教。” 江清月看着申贵人，“皇后本宫必须除掉，那倒是选择什么样的时机。” 片刻之后，申贵人微微一笑，“娘娘的这件事情，大约还要一年才可成功。” 江清月微微松了口气，不过是一年而已，倒是也不长。 “多谢你。” 申贵人笑道：“娘娘不必客气，嫔妾自是以娘娘为重。” 江清月犹豫了片刻，“你为何要进宫？” 申贵人笑道：“嫔妾本就是家中独女，自幼与表姐交好，表姐总是说放心不下娘娘，嫔妾倒是想来见见娘娘，便入了宫。” 江清月面上露出可惜之色，“只是你这辈子便是要在这四四方方的地方度过了。” 申贵人的脸上倒是没有可惜之色，她笑道：“能够帮助到娘娘，嫔妾自然不会遗憾。” 江清月神色有些许感动，“多谢你。” 申贵人顿了顿，嘱咐道：“不过娘娘，三个月后娘娘才可再次问事。” “本宫明白了。” 送走申贵人后，江清月又再次看了一遍安南的信。 安南算是她的恩师，若是没有安南送给她的《惊鸿》，她倒是也不会那么快得到圣心。 而申贵人的倒来，无疑是给江清月增加了许多助力的。 毕竟钦天监终究是外人，用起来倒是不方便。 流云进来后，问道：“娘娘答应申贵人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她是安南的表妹，本宫倒是有些意外。” 流云自然知道安南先生，随后笑道：“这倒是有缘分。” 江清月将手中的信封放下，递给流云，“这封信倒是放好。” “奴婢明白。” 晚膳过后，皇上翻了萧嫔的牌子的事情便是传遍了后宫。 萧嫔是新人之中位份最高的，长相又是倾国倾城，皇上自然是先翻她的牌子。 不过陆君澈倒是派林有送了些礼物过来，说是让江清月随便用。 江清月看着满盘子的首饰，不禁笑道：“皇上这是听说本宫赏了新人首饰，晚上便送来了。” 林有笑道：“皇上这是害怕娘娘的首饰不够用。” 江清月挑了几件步摇，“镯子便不必送了，皇上早些送给本宫的玲珑翡翠镯，本宫一直带着。” 林有也是知道这个镯子的贵重。 江清月送走林有后，便准备检查几个孩子的功课。 她倒是不在意皇上今日翻了谁的牌子，反正她的心思也并未在皇上身上。 第191章 簪花 而短短的一个月内，新人的宠爱便是有了上下之分。 萧嫔自然是所有新人之中最得皇上宠爱的，而想比之下，申贵人的宠爱倒是平平无奇，不过申贵人也是不在意这件事情，毕竟有江清月在身后，内务府的人也不敢克扣她的份例。 而最近皇后倒是并不像之前一般地着急笼络新人，许是因为下手的妃嫔已经足够了，也可能是因为有些力不从心，总之新人之中，并未有一人投靠皇后。 江清月也不愿招揽新人，毕竟人心隔肚皮，除非是申贵人这样有情分在的，要不然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萧嫔也是聪明，知道了皇后与宸贵妃并无招揽的心思后，便也不再纠缠，而是独自一人保全。 而近日倒是皇上较为宠爱郭美人，江清月倒是对郭美人的印象比较深刻，毕竟不分场合便刨根问底，直言快语的，也只有郭美人一人了。 可能是郭美人也是难得的保留着纯真。 可是后宫之中从来不需要纯真，到头来只会害人害己。 而新人入宫，正值宫中的花开得甚美，皇后还是举办了赏花宴。 江清月到的时候，妃嫔都已经到了，江清月笑着走进亭子中央，笑道：“姐妹们倒是来得早，是本宫来晚了。” 许舒言递给江清月一个橘子，皇后也笑道：“宸贵妃最是会享清福了，就等你来了。” 江清月掩唇笑道：“皇后娘娘可别打趣臣妾，臣妾刚准备走的时候，尚工局的人便来让臣妾过目账本，臣妾可不是故意晚来的。” 皇后笑道：“瞧瞧宸贵妃，本宫打趣一句便是回十句，真真是这张嘴不饶人。” 江清月只是笑，将许舒言递过来的蜜桔塞进嘴里。 皇后看了看人群，笑道：“人也到齐了，本宫今日办这个宴会也是想着各位新妹妹们初来乍到不熟悉，便是想让大家热络热络，倒是不必拘束。” “多谢皇后娘娘。” 江清月三人倒是没有离开，只是坐在石凳上，看着周边的花。 宁贵嫔与丽贵嫔也是上前问安之后才一起邀约去赏花。 如今宁贵嫔与丽贵嫔都是站在江清月这一边的，毕竟江清月是对她们有大恩的，而如今两人倒是相处的极好。 而宁贵嫔也是经常去看望五公主，二人倒是惺惺相惜。 江清月微微一笑，“倒是大好的阳光，咱们还是去走走吧。” 许舒言微微摇头，“近日总是觉得神思倦怠，不愿动弹。” 江清月皱眉，“可看过太医了？” “并未，倒是想着可能是春困的缘故，便没在意。” 江清月与张书蕴对视一眼，“带回回宫后，让晚舟给你把个脉。” 许舒言微微一笑，知道二人是好意，便是应下了声。 半个时辰之后，陆君澈便是来到了御花园，他一眼便是看到了坐在石桌旁的三个人，笑着走过去，“旁人都是赏花去了，你们倒好，在这里坐着。” 三人连忙起身行礼，江清月笑道：“不过是偷会懒罢了，皇上这都要抓着不放吗？” 陆君澈无奈地笑了笑，便是道：“三位爱妃倒不如陪朕一起逛逛？” 张书蕴掩唇轻笑，“皇上还是只管带着月儿去逛吧，臣妾二人便是不凑热闹了。” 许舒言嘴角也是挂着淡淡的笑容，“怕是带着咱们过去了，想法支开咱们呢。” 江清月气急，直跺脚，“姐姐要是不去，我便也不去了。” 陆君澈笑看着三个人拌嘴，倒是没有搭话。 最后还是只有江清月陪着陆君澈逛了，许舒言总是感觉身子不适，张书蕴便是留下照顾她。 “臣妾还记得臣妾当年刚进宫的时候，皇上亲手给臣妾簪花的时候呢。” “朕哪年花朝节不亲自给你簪花？” 江清月撇撇嘴，“那是皇上第一次给臣妾簪花，臣妾自然是记得最清楚。” 陆君澈的嘴角也是带着笑意，“眼看着便是快到夏天了，今年夏天朕带着你去江南。” “那自然是好的。” 陆君澈顿了顿，“朕让人看过了，十五是个黄道吉日，你便趁着这个时间，回家省亲吧。” 话音刚落，江清月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皇上，您说什么？” “朕早一个月便是派人通知了你父亲，你不必有所顾虑。” 江清月的脸上全是感动的神色，“皇上，您待臣妾太好了。” 陆君澈笑道：“你是最受宠的贵妃，回家省亲也是应该的。” 江清月只是低头，握紧了陆君澈的手。 “嫔妾参见皇上，参见宸贵妃。” 陆君澈看了一眼来人，淡淡道：“平身吧。” 郭美人笑看着两人，“皇上与贵妃娘娘倒是情谊深厚。” 萧嫔也是在一旁笑着应声。 江清月也只是微微一笑，“让两位妹妹见笑了。” 陆君澈听闻此言倒是心情甚好，“两位爱妃也是结伴而行？” 郭美人笑着回答：“皇上这是明知故问。” 陆君澈笑着看了一眼郭美人，随后便是道：“那两位爱妃自便，朕与宸贵妃去前面看看。” “是。” 郭美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微微笑道：“宸贵妃当真是与皇上伉俪情深呢。” 萧嫔连忙捂住她的嘴，“慎言！你这话要是让皇后知道，那便是大罪！” 郭美人转身看了看周围，笑道：“姐姐太谨慎了，我不就随口一说吗？” 萧嫔笑着摇摇头，“你呀，真是个孩子。” 照例是陆君澈给江清月簪了花，便离开了御花园。 新人倒是都羡慕不已，毕竟能让皇上亲手簪花，那真的是荣幸至极。 而在当晚，皇上便是召了郭美人侍寝。 当然，这也是后话，如今后妃倒是都聚在一起，用着御膳房准备好的膳食。 而江清月也是谨慎，便只让许舒言用了些清淡的饮食，毕竟许舒言的怕是十有八九是有孕了，可不能冒险。 许舒言也是知道江清月的用意，她朝着江清月递去感激的神色。 而慎妃却问道：“许妹妹胃口不好？” 许舒言笑了笑，“近来是有些胃口不适。”随后便不再言语。 第192章 处罚 而宴会散后，三人回到广阳宫中，江清月也是让晚舟给许舒言把脉。 一刻钟后，晚舟笑着道：“恭喜德妃娘娘，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许舒言眼中倒是全是惊喜之色，“真的？” 晚舟颔首，“娘娘的身子康健，倒是不必太过焦虑。” 许舒言高兴地摸着小腹，自从生下承珺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怀孕，而如今，她竟是又有了身孕了？ 江清月与张书蕴对视一眼，眼中也含着喜意。 许舒言连忙派人再去请太医，若是不请太医，那倒是惹人怀疑。 而太医也是坐实了许舒言有了两个月身孕这件事情，许舒言连忙派人去告诉皇上。 而她的位份也是无法再升了，只是有流水般的赏赐进入了广阳宫中。 而陆君澈也是亲自来看了许舒言，见到陆君澈来了，江清月与张书蕴便是借口离开了广阳宫。 “若不是当年皇后阴狠，如今我...” 江清月闻言，连忙安慰道：“姐姐，都是皇后的不是，不过你倒是也别忘了，我与许姐姐的孩子便也是你的孩子。” 张书蕴擦掉眼角的笑容，微微一笑，“我是真心为了舒言高兴，也真心是感觉到了遗憾。” 江清月握住了张书蕴的手，“姐姐，当年我给姐姐的承诺，可能还要麻烦姐姐在等一年。” 张书蕴微微摇头，“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又怎么会差这一年。” 江清月承诺道：“姐姐放心。” 而与张书蕴分别以后，江清月便是回宫开始准备省亲的物件。 虽说皇上还并未与皇后说此事，可是江清月知道，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已经有五年未见阿娘了，江清月也很是想念。 而未央宫也是因此便忙碌了起来。 次日陆君澈便是将允许江清月回家省亲的事情告知了皇后，皇后先是阻拦了一番，可是看见皇上的面色不善，便没再阻拦。 而再凤仪宫请安之时，她便是将此事公之于众。 “昨日皇上与本宫说，允了宸贵妃于本月十五回家省亲。”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便是集中在了江清月的身上，慎妃笑道：“还是宸妹妹有福气。” 江清月微微一笑，“慎妃姐姐夸赞了。” 皇后继续教导道：“若是你们都同宸贵妃一般，深得皇上宠爱，又孕育子嗣，那省亲也是迟早的事情。” “皇后娘娘教导的是。” 江清月倚在椅背上，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皇后可是真会给她挖坑，一句话便是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 又说了几句，皇后便是叫散了。 江清月在路上倒是听见景婕妤在小声嘀咕，“不就是省亲吗？” 江清月嗤笑一声，“景婕妤这是何意？” 景婕妤倒是没有料到江清月会突然出现在身后，吓了一跳后便是行礼问安，“嫔妾拜见宸贵妃。” 江清月也不叫起，“景婕妤这是对圣意有异心啊。” 这顶帽子倒是大得很，景婕妤立马道：“宸贵妃可不要污蔑嫔妾。” 江清月故作疑惑，“那为何你对本宫省亲有意见？” 景婕妤刚想辩解，江清月便道：“景婕妤以上犯下，罚你一个月例银。” 景婕妤倒是没有料到江清月会直接开口惩罚她，她连忙道：“宸贵妃未免太滥用宫权吧。” 江清月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再理睬景婕妤，而是朝着太后的慈宁宫走去。 太后的身子虽然是经过了调养，可是还是大不如前了，如今也多半时间都是在卧床静养。 “臣妾给母后请安。” 太后含笑叫起，“哀家可是听说皇上赐给你省亲了。” 江清月接过白芷手中的药碗，小心地给太后喂药，“母后的消息灵通，可是感觉身子好些了？” 太后喝了一口药后微微皱眉，“这身子也就这样了，哀家年岁大了，倒是无所谓身子好不好了。” “母后这是什么话。” 太后温柔一笑，“倒是你，你是本朝第一个可以回家省亲的妃嫔，以前就算是哀家也并未享受如此殊荣，可见是皇上心中有你。” 江清月羞涩一笑，“母后惯会打趣我。” 太后也是颇有感慨，“哀家还记得你刚入宫的时候，皇上心中虽然是喜爱你，可是还是防备多，经过这么些年，你与皇帝也是两情相悦，有你照顾皇帝，哀家可是放心至极。” 江清月伺候太后漱了漱口，这才说道：“母后更是要保重好身体，才能儿孙满堂。” “这几年宫中皇嗣也是多了起来，哀家也是满意，倒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江清月微微皱眉，“母后可是近日心情不好？我唤承瑾他们来陪母后如何？” 太后摆了摆手，“倒是不必，哀家最近只是感悟颇多，你一会陪哀家散散心吧。” “是。” “如今哀家倒是想通了不少，令纾一事，实在是令哀家伤心至极，哀家如此耳提面命，她却没有领会哀家的好意。” 江清月知道太后对此事也一直都是耿耿于怀，“母后宽心，是令纾自己的问题，母后倒是不必有顾虑。” “说到底终究是赵家培养不当。” 江清月便是又宽慰了太后几句，太后的精神也是好了许多。 在太后宫中用完午膳后，江清月才回到了未央宫。 离着省亲之日还有十日左右，时间还算是宽裕，不过是因为本朝头一次的省亲，内务府更是好好的操办。 凡事都要拿给江清月过目，这可是让江清月有些苦不堪言。 所幸是家中之事，她也不绝劳累。 而皇后便是听闻了江清月罚了景婕妤一个月例银的事情，也是特意的询问江清月是何原因。 江清月看出来这是景婕妤去求了皇后，便是直接毫不留情的回了皇后的话。 此事毕竟是景婕妤理亏，皇后就算是有心，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况且一个月的例银又不是什么大的惩罚。 若是因为此事与江清月对上，那少不了会得到皇上的斥责。 皇后是聪明人，自是知道该怎么做。 第193章 省亲 宸贵妃省亲所需要的倒是都准备好了，十五刚好也是月圆之夜，江清月先是按照流程去了凤仪宫辞别皇上皇后。 江清月穿上了一品暗黄色的朝服，从头到尾都是按照贵妃品级，并无任何逾越。 江清月跪在二人面前，“臣妾特受皇恩，今日回家省亲，特来辞别皇上皇后。” 陆君澈笑着看她，“去吧，路上小心。” 皇后也是一脸的端庄，“宸贵妃可要好好回家相聚。” “臣妾多谢皇上皇后嘱托。” “快到时辰了，去吧。” “臣妾遵旨。” 江清月便是在流云与晚舟的搀扶之下，离开了凤仪宫。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的背影消失不见之后，才轻声道：“皇后若是思念家人，便是下帖子宣进宫中一叙。” 皇后微微愣神，似乎是没有想到皇上会突如其来的关心她。 她微微低头，轻声道：“是，多谢皇上关怀。” 陆君澈并未再多言，“朕太平宫还有政事，今天是十五，朕晚上来你这里。” 皇后连忙起身，“臣妾恭送皇上。” 看着陆君澈远去的背影，皇后才又坐回了凤座之上。 “娘娘...” “明日去府中递帖子，宣母亲进宫吧。” “是。” “到底是宸贵妃得宠，都能回家省亲了，本宫贵为皇后，也从未回家省亲。” 紫玉是从小陪着皇后一同长大的，自是知道皇后的苦楚，“娘娘别伤心，皇上既然如此说，定是心中还挂念着娘娘。” “皇上哪是挂念本宫，不过是因为宸贵妃省亲，本宫身为皇后，才如此说罢了。” “娘娘...” “本宫与宸贵妃相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有个了结。” 紫玉微微有些震惊：“娘娘的意思...”她又道：“可是皇上对娘娘承诺过，会保住娘娘的后位的。” “那也是因为当时宫中局势复杂，皇上不得不如此说，如今你以为还会如此待本宫吗？况且皇上看好了五皇子，若到时候五皇子登基，本宫可不愿与人分一杯羹。” 紫玉闻言便是道：“娘娘放心，奴婢定会跟随娘娘。” 而江清月便是已经坐上了回家的马车了，因着是省亲，是有侍卫清理道路的，一路行来倒是没有以往的那般熙熙攘攘。 更是多了几分清凉之感。 “流云，还要多久才到江府？” “回娘娘，大约还要一刻钟。” 江清月微微颔首，便是在马车之中闭目养神起来。 “贵妃省亲——” 随着太监的唱喏声，江清月便是知道了江府已经到了。 她虽然是没有看见，可是也知道，在门口便是已经跪着接驾了。 她突然有些悲伤，微微擦了擦眼角，还是维持着端庄的模样。 “娘娘，奴婢扶您。” 流云的声音传来，江清月便是搭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拜见贵妃娘娘，给贵妃娘娘请安。” 江清月看着跪在地上的母亲父亲，她忍住了眼角的泪水，连忙道：“快起身。” “多谢贵妃娘娘。” 妃嫔省亲便是不像上次江清月与陆君澈私下来江府那般随意，一举一动都是在内务府礼官的引导之下的。 “贵妃入府！” 江清月进了正厅，坐在正座之上。 而规矩自然是繁多，不过陆君澈倒是特意交代过礼官，不必守着繁琐的规矩，所以礼官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是去府外候着了。 江大人携带着家眷又再次给江清月行礼问安。 “臣，给贵妃娘娘请安。” 江清月连忙起身将人扶起，“父亲快起身，快快坐下。” 江大人满眼的欣慰之色，“如今娘娘已经贵为贵妃，膝下又有皇嗣傍身，臣与夫人便也安心了。” 江清月的目光又看向江夫人，“母亲身子可好？可惜是省亲，不然便是将容昭带来给母亲看看。” 江夫人一听到女儿的孩子，便是忍不住的落泪，“多谢娘娘关怀，太平公主是皇家公主，怎好劳烦娘娘。” 江清月也是想起了姐姐，颇有感触，忍不住的落泪，她看向一脸期盼的何夫人，“阿娘...” 何夫人也是擦了擦眼泪，“娘娘，大喜的日子，万不可掉泪。” 江清月擦掉眼泪，“一家人团圆是高兴事，瞧我...如今屋中没有外人，父亲母亲倒是不必如此守着规矩。” “是。” 江大人虽说是凉薄且以功名为重，可是如今看着江清月回家省亲，心中也是感触颇多。 谁能想到最不受宠的女儿，却是一路成为了贵妃。 早知如此，便是多加关照。 思及此，江大人更是愧疚至极。 江清月与何夫人说了好长时间的话，而何夫人也是心疼女儿在宫中提心吊胆的生活，更是嘱托晚舟要好好照顾好江清月。 江清月依偎在何夫人的怀中，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江清月是辰时便离开了皇宫，定是在宫门落钥之前必须赶回去的。 一般人省亲便是只有傍晚，江清月如此，已经是陆君澈开恩了。 而江清月离开江府之时，便是万般的不舍，虽然早已经和阿娘说了好久的体己话，可是要到分别之时，还是不愿。 毕竟此次分别，再次相见，又是什么时候。 而坐上马车之后，江清月也是不断地擦眼泪。 流云安慰道：“娘娘别伤心，若是思念夫人，可以经常召进宫见面。” 江清月擦干净眼泪，“本宫知道，快些走吧，还要去谢恩呢。” 刚刚进了宫门，便是有太监告知，皇上已经去了凤仪宫，江清月便是来到了凤仪宫外。 皇上正在与皇后用膳，看见林有前来通传，陆君澈便是道：“让宸贵妃先回宫歇息吧，明日再谢恩也不迟。” 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异色，便是低下头掩饰了过去。 而江清月知道后，便是在凤仪宫外磕了头后才离开。 她这离开了一天，倒是真的让后宫的妃嫔羡慕至极。 平日若是宣家人进宫，还是要先求得皇后的同意的，而就算是进宫，又怎么有回家省亲来的尊贵。 第194章 高丽公主 而在江清月省亲的半个月过后，前朝便是传出了高丽要来觐见大周皇帝的消息。 高丽一直都是大周的附属国，自从看到几年之前旁边的岛国樱国被灭了之后，便是对大周更加的忠诚，每年贡奉的珍宝也是最多的。 对此陆君澈对高丽还是比较满意的。 不知是谁传出来的消息，高丽使臣此次前来，是带着高丽的公主贡献给皇上的。 虽说是异国贡女，身份不是特别高贵，据说这位公主的容貌风华绝代，让人看了一眼便是离不开了。 而这日在凤仪宫中请安，便是挑起了这个话题。 周婕妤笑道：“嫔妾听闻高丽的公主极美，又具有异国风情，怕是咱们都逊色半分呢。” 景婕妤也是道：“这话我倒是不赞同，咱们还能让高丽这个小国比了去不成？”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掩唇笑。 慎妃也是道：“景婕妤这话没错，不过还是等到高丽使臣来的那日再见分晓吧。” 而江清月也是私下与陆君澈谈论过这件事情。 “皇上肯定要纳高丽公主为妃吧。” 陆君澈颔首，“高丽近些年倒是对大周忠诚，一个贡女，收下便收下吧。” 江清月玩着头发，“那皇上可想好了封什么位份？” 陆君澈倒是不甚在意，“既是贡女，位份倒是不必太高，到时候再议吧。” 江清月便是知道，异国贡女不比和亲公主的位份尊贵，自然是不必位份过高。 “月儿这是担心朕移情别恋啊？” 江清月转过头去，“臣妾不过便是随口一问，皇上怎么还当真了。” 半个月之首，陆君澈在紫宸殿设宴接见高丽使臣。 “传高丽使臣！” 高丽使臣倒是长得与之前的樱国使臣并没有太大的分别，不过表情倒是不像后者一般桀骜不驯。 “拜见皇帝陛下！” “平身吧，赐座。” “多谢皇上陛下。” 使臣坐下后，才道：“近几年在皇帝陛下的庇佑之下，高丽倒是发展的很好，如今更是出产了许多宝石，还请皇帝陛下笑纳。” 陆君澈倒是饶有兴致，“呈上来朕看看。” 立马便是有人拿着托盘，上面放着鸽子蛋大小的宝石，在阳光下倒是璀璨。 “皇帝陛下可以找匠人镶嵌到衣服之上，更显最贵。” 陆君澈极为满意，“如此甚好，林有，收起来。” “是。” 使臣便是又道：“前来觐见皇帝陛下之前，大王倒是特意叮嘱下官，将公主一并带来。” 此话一出，宫宴上的妃嫔神色倒是不一。 高丽的公主，真的是要纳进后宫之中了。 陆君澈倒是饶有兴趣道：“既然高丽王如此有兴致，那朕可否见一见公主？” “传高丽公主！” 众人的目光向殿门口望去，高丽公主身穿本国的服侍，虽然略显臃肿，可是她的容颜姣好，面带着笑意看着龙椅上的皇上。 景婕妤倒是低声嘀咕道：“狐媚子。” 江清月不禁笑了笑，景婕妤之前也算是冰山美人，可是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便是不似从前一般，变得心直口快，皇上也不愿去景婕妤宫中了。 “金敏智拜见皇帝陛下。” 公主的声音动听，眼中也是暗含秋波，笑意盈盈地行礼。 陆君澈虽然见过许多美人，但是高丽公主的美貌还是让他有一瞬间失神。 宁贵嫔小声道：“这样貌倒是和丽妹妹不相上下。” 丽贵嫔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我哪比得上公主年轻。” 江清月倒是觉得，公主虽然美，但是也媚。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怕是都会喜欢得不得了吧。 陆君澈笑着点头，“高丽王有心了。” 高丽使臣连忙作揖。 “不知公主可愿留在后宫成为朕的妃嫔？” 金敏智微微一笑，“金敏智任凭皇帝陛下吩咐。” 陆君澈沉吟了片刻，“那便封你为正四品容华吧。” 正四品的位份不高，但是对于异国贡女，位份也不算低的。 江清月喝了口茶，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皇上本说不宜位份给的过高，可是如今见到她的容颜，却破例给了正四品容华，看来容貌在男人眼中还是万分重要的。 江清月不自觉地摸了摸脸。 而众位妃嫔对于高丽公主被封为容华一事，虽然嫉妒，但是却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异国之女生下的孩子，不可登上皇位，这是大周历来的规矩。 “臣妾多谢皇帝陛下。” 金敏智跪下谢恩，行了大周的宫廷礼仪。 高丽使臣对此也是十分高兴，毕竟完成了高丽王交代的任务，以后高丽国倒是可以无忧了。 “开宴吧。” 使臣看着歌舞，便是起身敬酒，“臣敬皇帝陛下一杯。” 陆君澈举起酒杯示意。 金敏智也是起身，“嫔妾敬皇上一杯。” “爱妃敬酒，朕怎能不喝？”陆君澈的脸上也带着笑意，饮下了这杯酒。 皇后笑道：“不知皇上可给金容华安排哪个宫中居住？” 陆君澈问道：“如今还有哪个宫中空着？” “凝合宫、合欢宫、毓秀宫、长乐宫倒是都还有空闲。” 听到长乐宫的时候，江清月皱了皱眉，不过陆君澈倒是道：“长乐宫不必再住进人去，那便毓秀宫吧。” 毓秀宫是张书蕴主位，皇后脸上倒是闪过一丝笑意，“是，臣妾明白。” 她倒是要看看她妹妹是如何对待这个高丽公主的。 张书蕴的脾气一向就是急躁，她怕是容不下高丽公主吧。 而张书蕴也是看了一眼，随后便是道：“皇上放心，臣妾定会照顾好金容华的。” 陆君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书蕴怎么会不知道皇后心中打得是什么算盘，她当然不会遂了皇后的意。 “那以后便是请宜妃娘娘多多指教了。” 张书蕴笑着回应。 而宴会持续了一个时辰，陆君澈照例赐了珍宝给高丽使臣，高丽使臣谢恩后，便是带着使臣团队离开了皇宫。 只留下金容华一个人。 不过金容华倒是从小也在宫内长大，自是知道宫内的手段，而刚刚进宫的她便是好好的讨好所有人。 对所有人都热情。 第195章 南巡人选 高丽公主却是有些手段，让皇上一连好几天都是留宿在毓秀宫。 而江清月与许舒言这几天倒是也少不了听到张书蕴的抱怨之声。 “你们二人是不知道，那金容华夜夜晚上都有娇媚的声音，实在是不堪入耳。” 许舒言微微惊诧，“她倒是这般大胆？” 张书蕴撇撇嘴，“更有甚着呢，也不知皇上为何会喜欢她。” 江清月轻笑道：“男人怎么会拒绝如此娇媚之人，不过倒是苦了你了。” 张书蕴脸上的烦闷之情更甚，丝毫不见当初的不在意。 “不必理会她，好好照顾承瑄便是。” 张书蕴颔首，“我知道，不过她倒是没有僭越之事，倒是遵守宫规。” 许舒言道：“她是异国贡女，自是要遵守宫规，否则那倒霉的便是高丽了。” 三个人微微一笑。 而转眼皇上便是与皇后策划着要去江南之事。 而作为协理六宫之人，江清月与许舒言也是来到了凤仪宫中共同商量此事。 “下个月去江南巡游，皇后认为该带着谁？” 皇后温和一笑，“几个主位自然是要带上的，至于其他人，皇上可有什么想法？” 许舒言柔柔一笑，“臣妾便是托个懒吧，臣妾有了身孕，若是再奔波，怕是对胎儿也不好，况且路途遥远，臣妾便是自请留在宫中吧。” 陆君澈倒是对此表示赞同，“舒言有孕不宜远行，便留在宫中吧。” “除此之外，金容华、萧嫔、郭美人、申贵人便是也一同跟随吧。” 皇后笑着颔首，“只是不知，这段时间的宫务由谁掌管呢？” 许舒言连忙道：“臣妾有着身孕，不可劳累，皇上还是另请高明吧。” 一句话，倒是让陆君澈犯了难，他看向江清月，“宸贵妃可有什么想法？” 江清月知道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连忙笑道：“臣妾可没有想法，皇上圣明，自有圣意。” 陆君澈笑着摇头，“皇后觉得呢？” 皇后的笑意僵了僵，宸贵妃可以不给意见，可是她必须拿定主意，不然便是皇后的失职。 “臣妾倒是觉得，不如留下宜妃或者是慎妃在宫中？” 陆君澈看了一眼皇后，怕是她定是想让宜妃留在宫中吧，这样江清月便是独自一人了。 陆君澈沉吟了片刻，“慎妃在朕身边多年，若是不再去江南，未免寒了慎妃的心，宜妃又是年轻，若是不去，也有遗憾。” 皇后露出踌躇之色，“如今协理过六宫的妃嫔只有她们二人，若是让旁人留下，怕是会弄巧成拙。” 陆君澈也是皱了皱眉，随后便道：“罢了，那便让慎妃留在宫中吧，沈修容也不必去了。” 皇后微微皱眉，但还是笑道：“是，臣妾这就交代好二人。” 江清月沉思片刻问道：“那太后可也一同去？” 太后身子不好，自是不愿动的，可是江南风景如醉，或许更助于太后修养。 陆君澈面上也是有些踌躇，“母后若是不去，那这趟出行便是少了乐趣，可是母后的身体...” 皇后见状笑道：“皇上不如问问太后的意思？” 皇上摆了摆手，“若是直接问母后，母后定是不愿意去的。” 江清月笑道：“那臣妾便去看看太后是何意，皇上可愿将此事交给臣妾？” 陆君澈笑看着她，“那便交给你。” 慎妃得知去不了江南，倒是也没有露出了什么不愿的表情，她一向便是与世无争，躲在宫中倒是清净。 不过三皇子倒是吵着慎妃，想要一同去江南游玩。 小孩子总是坐不住的，慎妃思索了片刻，带着三皇子去了未央宫。 江清月听闻慎妃带着三皇子来了，连忙道：“快请进来。” 她看着二人，“姐姐今日怎么来了？还带着三皇子一起？” 慎妃坐下后，笑看着江清月，“如今臣妾是要留在宫中管理六宫事务的，倒是无法跟随皇上去江南体验人情风俗了，不过承琼这孩子倒是想去，还是要麻烦妹妹。” 江清月便是知道了慎妃的意思，她笑道：“姐姐这话便是生分了，不过就是一同照顾着承琼，这怎么算得上麻烦呢。” 慎妃便是知道江清月会答应，“臣妾就是知道，贵妃娘娘最是和善了。”她示意承琼，“这个月便跟随你宸母妃一起可好？” 承琼如今已经是八岁了，倒是不认生，他连忙作揖，“多谢宸母妃。” 江清月也是柔和的笑，“承琼客气了。” 随后慎妃便是让承琼出去找弟弟妹妹玩了，她笑看着江清月，“我思来想去，还是对妹妹最放心的。” 江清月倒是不意外，“姐姐一直都是随遇而安，能在皇后手下升为妃位，并且养育着三皇子，自是有能力的。” 慎妃倒是云淡风轻，“妹妹倒是高看我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姐姐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承琼。” “有妹妹这句话，我定是十分放心的。” 送走了慎妃之后，江清月便是去了慈宁宫中。 而太后也是知道了皇后即将巡游江南的事情，虽说她的身体好些了，但是还是懒懒的不愿动弹。 “母后身体可好？” 太后笑着看着江清月，“好多了。” 江清月扶着太后在后院中散步，“母后可愿去江南？” 太后微微摇头，“哀家年纪大了，不愿意舟车劳累，还是不去了。” 江清月劝道：“母后，江南的风格甚好，若是去那散散心，母后的身子也会更好的。” 见江清月劝解，太后还是摇头，“哀家不愿动，便是不去了。” 见太后如此执意，江清月便也作罢了，太后身子不好，舟车劳顿也是受罪，还是在宫中好好修养着吧。 “你与皇帝便是好好的在江南玩吧，哀家便是等你回来给哀家讲讲江南的风光。” 江清月笑道：“好，承瑜年纪还小，不宜跟着出行，母后可愿抚养一阵承瑜？” 提到孙子，太后自是笑得合不拢嘴，“哀家自然愿意，有承瑜在，哀家的日子也不是特别无趣。” 江清月微微一笑，扶着太后慢慢的走。 第196章 南巡 而太后不愿去南巡，陆君澈本有些失望，但是得知有承瑜陪伴，倒是安心了许多。 太后年岁已高，最大的希望便是儿孙满堂，有承瑜在身边陪着自然是好。 江清月也是嘱咐四个大宫女带好几个孩子的必备的物品，这可是马虎不了一点。 而江清月也是对此一一过目，后宫之中便是数许舒言最是清闲了。 江清月身边倒是要带着承琼和承珺两个孩子，张书蕴见她实在是辛苦，便将承珺放在了身边，与承珺作伴。 两兄弟的感情自是好，张书蕴也是愿意替许舒言照顾着孩子。 而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众人便是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为了此次的出行，皇上早在两年之前便是下旨修建运河，如今众人便是坐船走水路。 皇上的御船自然是第一艘船，接着便是皇后的凤船，而第三艘才是江清月的船，不过也只有一宫主位的娘娘可以独居一船，剩下的便是两三人共在一艘船上。 不过船与船之间倒是都有通道，方便妃嫔之间走访。 而刚上船，三个孩子便是玩得欢快至极，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坐船，自然也是新奇至极。 江清月略感疲惫，而几个孩子却还是兴奋至极。 江清月嘱咐了一句，便是回房中小憩一会，傍晚皇上设宴，便是众位妃嫔都要参加的。 而江清月这一睡，便是被流云叫起来的。 “娘娘，到时辰了，该梳妆打扮去御船了。” 江清月问道：“几个孩子呢？” 晚舟笑道：“娘娘还说呢，皇子公主停不下来，如今便是去宜妃娘娘那里找四皇子与五皇子玩了，白欢瑶与流萤都跟在身边，娘娘倒是不必担心。” 江清月起身，换好衣服，“本宫倒是不担心，怕是今晚上早早便有困意了。” 流云与晚舟笑出了声，便是帮江清月梳妆打扮。 半个时辰之后，江清月刚刚推开船舱门，走到甲板上，便是也看到了刚刚出门的张书蕴。 张书蕴笑着招了招手，走到江清月的船舱上，“你倒是会躲清闲，几个孩子在我这里闹了一下午。” 江清月的笑道：“这不恰好是孩子喜欢姐姐。” 张书蕴轻轻打了一下江清月，“少在这里给我贫嘴。” 江清月连忙抱住张书蕴的手臂，“好姐姐，咱们一同去御船吧。” 两人到御船的时候，倒是宴厅中没有几个妃嫔到来。 承琼几个孩子也是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过却是窃窃私语。 江清月扇着扇子笑道：“如今已经是夏天，虽说是在河中，可是还是闷热。” 张书蕴应声，“这是自然。”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便是陆陆续续有妃嫔前来问安。 半个时辰后，皇上才从殿中走出来。 “今日是第一日南巡，便是设宴让大家一同玩乐，放松放松。” “多谢皇上美意。” 陆君澈又说了些场面话，随后便是歌舞平升，宴会开始。 皇后笑看着底下的歌舞，“这曲子甚美，倒是让臣妾想起来了宸贵妃刚入宫那年弹奏的《锦瑟》。”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后娘娘谬赞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陆君澈也带着回忆的笑容，“宸贵妃的琴最是好，不过倒是有一阵子朕没听到了。” 皇后提议，“不如现在让宸贵妃弹奏一曲如何？” 江清月拿酒杯的动作挡住了脸，她就说皇后怎么会这么好心地提起此事，原来是要让她献艺啊。 不过她早已不是当初任人拿捏的柔贵人了。 陆君澈却是道：“她如今娇气得很，只用朕送给她的九霄环佩，旁的琴倒是一概看不上眼。” 江清月倒是默认了皇上的话语，略带歉意的朝皇后笑了笑，“皇后娘娘见谅，臣妾的九霄环佩并未带来，怕是无法为皇后娘娘弹奏曲子了。” 皇后笑道：“无妨，本宫不过随口一提。” 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大殿的歌舞之上。 “洛儿可是适应了船上的生活？” 陆君澈问起大公主，大公主也是笑着回应，“多谢父皇关心，两岸的风景甚好，儿臣十分喜爱。” 陆君澈又一一关怀了所有皇嗣，这才道：“走的水路，若是你们感觉不适，便是要立马传太医，这可不是马虎的事情。” “多谢皇上关怀，臣妾\/嫔妾定会谨记。” 陆君澈并未再多言，众妃嫔也并不是挑事之人，只是坐在桌子上吃着膳食。 虽说巡游路上的食材倒是少，不过还在御膳房的总厨是个厨艺高超的人，今晚的膳食倒是格外的鲜美。 酒过三巡，宴会便是散了，今晚皇上必定是要去皇后殿中的，江清月便是拉着张书蕴在甲板上吹风。 “我还记得姐姐刚进宫的时候，对我可是仇视了呢。” 张书蕴闻言拍了她一下，“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时能和今日想比吗？” 江清月笑道：“不过我知道姐姐是好人，所以才愿意帮姐姐。” “若不是你提醒我，我这条命怕是早就没了，更不必说亲自抚养瑄儿。” “瞧姐姐怎么还生分了，那都是皇后的不是，姐姐不必自责。” “我与皇后是至亲，一母同胞，我是怎样都没想到，她会下如此狠手。” “皇后眼前有着巨大的利益，怕是利欲熏心，才会如此，我与许姐姐不都是你的姐妹吗？” 张书蕴听到这里才笑了起来，“是，还好有你二人陪着，不然真是无趣至极。” 江清月听着不远处的孩子们的声音，“这些孩子真的是玩疯了。” “好不容易出宫，看见新鲜的事物，怎么会不新奇，你就纵着他们玩吧，反正有人照看，不必担心。” 江清月微微颔首，“这夏风吹着倒是也舒坦，咱们所幸再坐一会。”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景色舒言看不见。” 江清月笑着又和张书蕴聊到了很晚，还是流云过来催了之后，张书蕴才回到自己的船上。 江清月从未去过江南，而这路上的风景倒是十分宜人。 第197章 舞姬 走了五日，才终于到达了江南，而虽然是巡游，但是众位妃嫔还是带上了寻常的衣衫，毕竟去体会江南的人情风俗。 船还未靠岸之时，便是有官兵将此处的百姓都清了出去，一瞬间码头显得空旷了不少。 当地的知府与总兵也是身着官服前来迎接皇上。 “臣叩见皇上万岁。” 而陆君澈到达江南的第一天自是需要出处理政务的，后妃倒是没有什么限制，随意逛逛都好。 江清月便与张书蕴准备去集市上看看，虽然孩子很多，但是跟着的宫女也是多，江清月沉吟片刻便是将孩子也带了出来。 江南的风景确实是极美，到处都是小桥流水人家，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两个人倒是走在街巷口，而容昭吵着要吃街边的桂花糕。 江清月又问了问其他的孩子，看见他们都想吃，便准备前去买些。 卖桂花糕的大姐看着她面容华贵，略带讨好地笑了笑，“夫人要买桂花糕吗？” 江清月看着这些桂花糕问道：“大姐，这桂花糕怎么卖？” “这是我刚刚做好的，一文钱一个，夫人要多少？”随后倒是切下来一小块，“夫人看着面生，想必是第一次买，不如先尝尝？” 江清月接过便是往嘴里塞了一口，晚舟有些欲言又止，江清月却笑道：“味道确实不错，给我来五斤吧。” 大姐大喜过望，连忙道：“好嘞，夫人，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江清月示意流云给银子，随后拿好桂花糕后，看着几个孩子立马围在了白欢瑶身边，她不由得笑了笑。 “慢些吃，别噎着。” 江清月嘱咐完后，便递给了张书蕴一块，“你尝尝看。” 张书蕴尝了一口，笑道：“是和府中的味道不一样，这桂花味更浓郁。” 江清月笑了笑，“咱们再去买些吃食，晚上还有宴会呢。” 张书蕴微微一怔，随后颔首，低声道：“怕是这个宴会不太平呢。” 江清月对此表示赞同，与张书蕴逛到傍晚才回到船上。 她们也要换身装束去参加知府与总兵设的宴会了。 时辰已到，便是有小太监通传，可以坐轿子前去府中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吩咐把孩子照顾好，随后便是与张书蕴一起出席宴会。 “皇上驾到！” 众妃嫔跟在皇上与皇后的身后，缓缓地走进殿内。 “微臣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与众位小主。” 皇上与众位妃嫔落座之后，陆君澈才沉声道：“辛苦中卿家了。” 知府满脸的笑意，“圣上第一次出巡便是选择了江南，是微臣与江南百姓的荣幸。” “爱卿不必如此拘束，朕不过是来巡游。” “微臣遵旨。” 歌舞平升，见惯了宫中的歌舞，地方的歌舞倒是别有趣味。 而领头的舞姬更是风情万种，长得也是妩媚至极，倒是可以与金容华想比。 江清月朝皇上那里看了一眼，便知道了皇上的意思了。 怕是后宫又要多了一位姐妹了。 果不其然，便听见了总兵的声音，“皇上可觉得这个舞姬可好？” 陆君澈这才将眼睛从舞姬身上移开，“辛苦两位爱卿了，舞姬的姿色甚好。”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便是说，“若皇上喜爱，今晚便是让她给皇上表演可好？” 陆君澈先是看了一眼江清月，见江清月也是盯着舞姬看，随后便是沉思了片刻，“皇后意下如何？” 皇后还是保持着端庄的样子，“皇上喜欢便是最好的。” 陆君澈便是道：“那便有劳这位姑娘了。” 在座之人都是明白什么意思，怕是这个姑娘以后更是有福了。 除了主位的妃子，其余的妃嫔神色也并不是很好，金容华的神色最是不好，毕竟她刚入宫不到一个月，圣眷最浓，可是皇上又纳了一个妃子。 还是与她相似，这怎能让金容华如愿？ 宴会散后，这位舞姬便是跟在林公公的身后，去了御船。 而就在众人都以为，皇上会册封这位舞姬之时，林有便是来到江清月这里请江清月过去。 江清月微微有些诧异，“皇上有舞姬伺候，叫本宫过去做什么？” 林有笑道：“皇上以为娘娘欣赏这舞姬的舞姿，便特意让娘娘前去一观。” 江清月更是愣住了，“皇上这是？” 林有笑道：“娘娘快些去吧。” 江清月略微一收拾便是跟随林有去了御船。 而推门进去，便是看见了陆君澈在榻上闭目养神，那位舞姬在门口站着。 听到声音，陆君澈便是睁开了眼，“来了？” 江清月也并未行礼，走到陆君澈身边坐下，“皇上这是邀臣妾来欣赏舞姿了？” 陆君澈笑道：“朕一向不喜爱舞蹈，便是看你看得出神，来将舞姬唤来。” 江清月偷笑道：“皇上未免也太折腾人了，怕是众位姐妹都以为后宫要多一人呢。” 而舞姬闻言，脸上便是有些落寞的神色，随后便是掩盖过去。 “开始吧。” 陆君澈吩咐了一声，舞姬便是先行了一礼，随后便是开始舞蹈。 江清月倒是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毕竟她并不精通舞蹈，但是这舞姬跳起来倒是赏心悦目。 “她的舞蹈倒真是好看。” 陆君澈丝毫不在意，“若是你喜欢，便放到你宫中。” 而这话刚落，舞姬便是有些重力不稳，差些摔倒在地。 陆君澈不由得皱眉，“这是怎么了？” 舞姬慌忙跪下，“皇上恕罪，娘娘恕罪，是奴婢不小心。” 江清月并未言语，陆君澈道：“怕是你心高气傲吧。” 闻言舞姬更是一个劲的磕头请罪。 江清月笑道：“皇上，便是饶了她一回吧。”随后便是示意林有带走这个舞姬。 待舞姬离开之后，江清月便是道：“毕竟谁都以为皇上会收一个妹妹，倒是也不怪她如此想。” 陆君澈冷哼一声，“朕的后宫妃嫔都是有家世之人，怎么会让不明不白之人来朕的后宫。” 江清月倒是听出来了不对劲，“皇上的意思是...” “今日知府与总兵过分热络了，怕是后面藏得东西...” 江清月不再言语，毕竟朝政她是不能干涉的。 看来这江南也有危机呢。 第198章 穷人巷 而舞姬被带下御船的消息，让妃嫔都松了一口气。 而知府与总兵确实防备了起来。 不过皇上巡游江南的事情早就已经下达，他们的事情倒是做的万无一失，应该不会露出马脚才是。 而次日陆君澈便是带着江清月去体验民间风情了。 “据说这家茶馆是最有名的，咱们去尝尝？” 江清月挽着陆君澈的手臂，“既然六郎都说了，我哪还有不奉陪的道理？” 两人便是踏进了茶馆，小二立马迎了过来，“二位客官是包间还是大厅？” 陆君澈毫不犹豫，“二楼雅间吧。” 小儿连忙将两人带去二楼的雅间，陆君澈要了一壶西湖龙井，又要了些点心，便是打发小二下去了。 “这里倒是可以看见江南街市的各种风光。” 江清月走到栏杆面前，笑道：“这底下便是街市，远处是寺庙...”她突然停顿了，“北面那是...” “那是穷人巷，是所有人都不愿踏入的地方。” 江清月有些讶异，“为何还会有穷人巷？六郎不是一直都让地方筹备建造孤儿院与慈善屋吗？” 陆君澈的声音有些不满，“自然是有人欺上瞒下了。” 江清月略微有些担心，“那稍后六郎可要去走走？” “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去的。” 饮完茶后，两人便是一路向北，朝着穷人巷去了。 陆君澈既然去，便也就是不怕知府知道，阴差阳错，怕是这个知府也不必做了。 路上越来越荒凉，巷子里也满是随处可见的老人与小孩。 江清月不由觉得悲哀，连忙派人将剩下的点心分了下去。 老人与小孩看到吃食后轰然上前抢去，陆君澈则是走到一旁，问老人道：“知府并未给你们修建慈善院吗？” 老人气若游丝，“当官的哪会想着我们百姓？” 一句话，陆君澈的眼神便是彻底的阴冷了下来。 “那平时可由官员给你们送些吃食？” 老人摆了摆手，“这里没有人愿意踏足，几位看起来都是好人家，听我一句劝，离开这里，不然让府衙中的人知道了，那没有好果子吃的。” “还请老人家说明白些。” 老人家确实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陆君澈走到了江清月身边，随后吩咐道：“一会派人来接济一下这些百姓。”他顿了顿，“记得打扮得当地些，别让人认出是我们的人。 林有连忙应声，“是。” 两人离开了这里后，陆君澈的神色很不好，江清月试探的问道：“六郎准备如何做？” “狗东西竟然敢如此欺人太甚！” 江清月抿了抿唇，也并未说话。 两人回到御船后，林有便是带来消息。 “回皇上，咱们的人刚刚到那准备接济那些百姓，便备官兵扣押起来了。” 陆君澈大怒，“你说什么？” 林有低头道：“奴才说得句句属实。” 陆君澈的神色暗了暗，江清月见状也道：“那皇上忙，臣妾便先告退了。” “去吧。” 江清月知道，陆君澈是个明君，一旦涉及到百姓的问题，是绝对不会退让的。 江清月回去便是抱着承瑾嘱咐起来。 “瑾儿，你以后也要以天下百姓为主，孟子曾说过，民贵君轻，你可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个道理，知道吗？” 承瑾很认真地点头，“母妃放心，太傅上课也是强调过此事，我一直都放在心中。” 江清月也是十分欣慰，也将同样的话嘱咐了容昭与容琛。 陆君澈最近几日也是派人通知各个妃嫔，无事不要下船。 江清月闻言便是知道了，皇上怕是要对知府与总兵出手了。 三日后，便是有人传来消息，知府与总兵已经被扣押下来，而陆君澈派人从他们二人的府中，便是在他们的府中都搜出来不少真金白银。 而看到那一箱箱的黄金的时候，陆君澈更是生气。 他连忙派了凌子赋带领人去各地调查贪污受贿案件，务必让百姓过上安乐的生活。 江南之事一瞬间便是传遍了全国，而凌子赋也是带人搜出了不少与江南知府和总兵的类似之事，而他们的后果自然都是斩首示众。 这两人也是立马被斩首，家人也都被流放极寒之地。 虽说如此，陆君澈还是不满意。 他派人修建了慈善堂与孤儿院，穷人巷也终于没有了人。 而这一系列的措施实施之后，已经是过去了好几日。 众妃嫔才可以真正的不受限制，随意下船游玩。 处理完此事之后，陆君澈的心情也是好了许多，经常带着江清月去游玩。 而第一次来到南方，江清月便是缠着陆君澈去西湖游船。 陆君澈也是顺了他的意思，而西湖确实是别有一番风景，而这艘船上只有他们二人，陆君澈摇着船，江清月在一旁泡茶。 “忙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闲下来和你一起游玩了。” 江清月拿起茶喝了一口，“不知这摇船的感觉如何？” “能为月儿摇船，这可是心甘情愿。” 江清月笑了笑，随后便道：“那既然六郎如此勤快，那我便给您一杯茶吃。” “那可多谢夫人了。” 江清月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塔，“六郎可愿陪我一起去雷峰塔走走？” “雷峰塔是白娘子和许仙的传说，这雷峰塔也是他们爱情的象征，自然是要陪你去走走的。” 江清月笑意盈盈的挽住陆君澈的手，两人一同走去， 这件事情倒是最后传到了皇后的耳朵中，皇后倒是对此颇有不满，紫玉道：“娘娘才是皇上的正妻，皇上却带着宸贵妃一起。” 皇后的笑意僵了僵，“本宫怕是早就失了圣心，不过宸贵妃也未免恃宠而骄了。” “那娘娘预备如何处理？” 皇后摆摆手，“倒是不急，等到回宫慢慢处置才好。” 紫玉便是知道了皇后心中有了主意。 “与不与本宫一起游玩，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本宫是皇后。” 紫玉给皇后扇着扇子，笑道：“娘娘说得对。” 第199章 卖身葬父 江清月与陆君澈游完西湖以后，便是准备回到御船之上，却恰巧看见街市上一群人在围着一个姑娘。 而那姑娘眉清目秀，倒是一身素衣，跪在地上，身边却是他父亲。 江清月多看了两眼，这难道是卖身葬父？ 而下一秒姑娘开口说话便是更加印证了江清月的猜想。 “各位行行好，小女子实在是无奈，父亲故去，小女子身无分文，只得卖身葬父...”随即姑娘泫然欲泣。 江清月只是看了一眼，便是移开了目光，虽说是卖身葬父，可是她不是生母，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而陆君澈也是扫过一眼，“那姑娘也是可怜之人。” 江清月斜睨了一眼陆君澈，语气不善，“那六郎若是觉得姑娘可怜，不如收了她？” 陆君澈知晓江清月心中不愿，连忙抚慰道：“朕不过是随口一说。” 江清月这才脸色好些，“我倒是觉得，那姑娘并非真心实意。” 陆君澈微微有些不解，又回头看了一眼，笑道：“夫人慧眼识珠。” 江清月微微一笑，那姑娘说是卖身葬父，可是打扮的倒是一副勾栏样式，也并未掉下眼泪，这个父亲是真是假，也只有她自己得知了。 哪知两人刚刚走了没几步，便是听到了姑娘的喊叫之声，“前面两位贵人等一等！” 江清月面露不耐之色，拉着陆君澈就走，可谁知姑娘直接伸手想要拉住陆君澈的手臂，却被随从拦了下来。 “大胆！” 江清月皱眉，“你为何要纠缠我夫君？” 姑娘连忙磕头，“夫人恕罪，奴婢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江清月勾起嘴唇，笑看着姑娘，“姑娘这话可是有些不明不白，你走投无路，与我何干？难不成还要我夫君强买强卖吗？” 话音刚落，周围人议论纷纷，都对姑娘指指点点。 姑娘哭道：“夫人，你这是何意？奴婢真的走投无路了，从小父亲将我抚养长大，如今父亲去世，做女儿的难道还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吗？” 江清月不愿再与她多舌，可是也不能再落人口舌。 “你既说那是你父亲，那官府想必都有记录在册，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姑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之色，随后道：“夫人这话好生刻薄，奴婢为父亲尽孝难道还有假吗？” 江清月看着周围人立马对自己指指点点，倒是没有说话，而等到一刻钟后流云带着一本户籍前来，江清月这才接过，慢慢的翻开。 “你说你叫如花，可是户籍的登记上，你的父亲母亲倒是都健在，难不成这户籍还有假不成？” 而周围的百姓即使再没有文化，也是知道，能轻松拿到户籍册的人，必定是江南官府中的人，说话自然是错不了，况且也得罪不起。 “这个小姑娘看着老实，怎么还撒谎那？” “可不是？咱们都被她骗了。” “...” 而姑娘跪在地上，眼中含着眼泪。 “你是要与你那父亲自己走，还是去官府报案请你走？” 江清月说完这句话后，便是不再看她，挽着陆君澈的手臂便离开了此处。 走出了好远，陆君澈才笑出了声。 “笑什么？” 陆君澈闻言连忙忍住笑意，“不过是觉得夫人此举威武霸气。” 江清月轻哼一声，“你若是觉得那姑娘实在可怜，便收入房中，我也不会说什么。” 陆君澈连忙道：“我哪里敢？只觉得夫人掌管府中的事物，倒是更添了几分威严。” 江清月伸手点了一下陆君澈的额头，“就你嘴会说话，还不陪着我去走走？” 陆君澈立马扶住江清月，江清月的嘴角也是一直扬起来的。 不过也就只有在宫外，可以这样明目张胆了。 “不过从这个现象倒是可以看出来，百姓之中还是有些心术不正之人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你瞧刚才那姑娘，哪是什么卖身葬父，分别是想要攀龙附凤，想着被有钱人家收走了后做个小妾。” “看来倒是也该出些对策了。” 陆君澈若有所思，江清月微微一笑，并未插嘴。 而三日之后，两人便是又看见了同样的事件，不得不说这些姑娘倒是有眼光的，一个个倒是真的都看上了陆君澈，又上演了昨天的戏码。 第一次陆君澈倒是不会说什么，可这三番五次，倒是真的让陆君澈生气了。 离开街道之后，他二话不说便是去了知府，新上任的知府自是知道面前的人是谁，连忙好生伺候着。 而陆君澈说完来意之后，知府便是摸了一把冷汗。 “皇上，您是有所不知，这些姑娘其实都是上一任知府留下来的，专门来坑骗有权人家的，以此来贪污受贿。” 而话音一落，陆君澈的面容更是冷得吓人。 原来上一任知府倒是竟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陆君澈随即便是令官府派兵去将这些人都抓了起来。 最后数了数，竟然有二十余人。 倒是不知，有多少好人家便是葬送在了这些人手中。 毕竟是政事，江清月也不便久留，借口便是离开了官府，回到了床上。 可谁知刚刚上船便是听见了金容华在与贴身侍女嘀咕。 “皇上明明带着我们一同前来，可为何天天与宸贵妃一起，宸贵妃未免太心胸狭窄了。” “公主别急，奴婢倒是听说，皇上与宸贵妃的感情甚深，怕是一般人都无法撼动。” “本公主来到这里可不仅仅是当一个小小容华的。” “大王走之前嘱咐过公主，不过公主也是要慢慢来。” “宸贵妃到底哪里好？相貌不如我，才学也不如我，舞姿更是不如我，不是说大周善舞吗？” “宸贵妃膝下有皇嗣，公主可不能操之过急。” “皇嗣？”金容华的眼睛微微亮了亮，“那就让她失去皇嗣。” “公主不可！”侍女连忙劝道：“公主若是操之过急，那定会适得其反的。” “如今在水路中，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是我做的？” 第200章 回宫 “不知金容华说的人，可是本宫？” 江清月此话一出，倒是让金容华吓了一跳，随即转过身来，面容更是惨白无比。 “嫔妾给宸贵妃请安。” 江清月扶着流云的手慢慢走到她面前，“金容华所说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是要对付本宫的孩子？” 金容华跪在地上，声音颤抖，“没，没有。” 江清月眼中的戾气极深，对孩子动手，她是最不能容忍此事的，“可是本宫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江清月扫过金容华的脸庞，“你是异国贡女，最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也该知道，你一旦做错事情的后果是什么。” 金容华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江清月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金容华便禁足三个月以示惩戒吧。”随后江清月看向流云，“一会去告诉皇后一声。” “是。” 江清月转身离开，临走之前，她笑看着金容华，“金容华还是在禁足之时好好想想，会有什么后果吧。” 而贴身侍女扶着金容华，轻声道：“公主...” 金容华只是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便是道：“我...” 江清月没再管金容华，不过金容华和侍女的对话倒是引起了江清月的警觉，她真需要看好几个孩子，毕竟周边都是水，若是出了事情，可是麻烦了。 皇后知道了此事之后，倒是没有太大的异议，毕竟金容华的罪名是谋害皇嗣，禁足三个月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妃嫔倒是看起来金容华的笑话，她们本就是看不起这个小国的贡女，这下更是肆无忌惮。 而陆君澈也是在傍晚之后，才回到了御船之上，此次的出巡倒是颇有成果，惩治了江南的贪官污吏，还了江南的百姓安居乐业。 又在江南待了半个月，七月中旬，御驾便是回銮了。 临走之前，江清月与张书蕴带着几个孩子便是好好地再次周游了街市。 两人倒是真的生出了一些不舍。 “以后再离开皇宫，还不一定是什么时候。” 江清月的语气也是有些落寞，“或许是没有机会了。” 而两人的兴致也不是很高，游览了几次便是回到了船上。 临走之前自然也是有一场宴会的，陆君澈环顾了周围，问道：“倒是没看见金容华。” 皇后笑道：“回皇上，前几日宸贵妃将金容华禁足了。” 陆君澈挑了挑眉，看向江清月，“可是为何？” 江清月起身，微微屈膝，神色并无变化，“回皇上，金容华扬言要谋害臣妾的孩子，臣妾自认为只是禁足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陆君澈怔了片刻，“让金容华禁足半年吧。” 林有连忙应声，而众位妃嫔都不敢说话。 江清月面无表情的坐下，场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 还是皇后笑着打圆场，气氛才又热络了起来。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了，御驾驶入宫内，众人下了马车，江清月一抬头便是看见了许舒言与其他众位妃嫔。 在许舒言的带领之下，众位妃嫔都跪下行礼，“恭迎皇上回宫。” 陆君澈走上前将许舒言扶了起来，“感觉一起可好？” 许舒言微微一笑，“谢皇上关心，臣妾一切都好。” 又关怀了一番，众妃嫔这才回到宫中。 虽然舟车劳顿，但是江清月与张书蕴并未先行回宫，而江清月先让张书蕴前去许舒言的广阳宫，她则是先去永和宫中，将三皇子送回去。 慎妃连忙笑着将江清月迎进来，“倒是辛苦妹妹了。” 江清月微微摇头，示意流云拿出江南的一些特色，“我给姐姐带了些江南特有的特产，姐姐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 慎妃连忙让人收下，“瞧妹妹这话生分的，我怎么会嫌弃？还要多谢妹妹照顾琼儿。” 江清月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三皇子很听话，倒是比承瑾那孩子省心多了。” 慎妃也是笑，江清月又与慎妃说了会话，这才去了广阳宫。 许舒言见到江清月，笑道：“等你好久了，快来。” 江清月坐下后笑道：“你这一个月你的身体可好？” 许舒言的手搭在小腹之上，“宫中少了那么多人，倒是真的利于我安胎，慎妃姐姐又是公正的，并不需要我操心。” 江清月这才略微放了心。 “金容华被我禁足了。”江清月喝了一盏茶，道。 许舒言微微诧异，“可是为何？” “她想要害孩子，这可是我最不能忍受的。” 张书蕴冷哼道：“一个贡女竟然敢谋害皇嗣，她和她的国家有几个胆子？” 许舒言的神色也不佳，“这是她应得的。” “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倒是给你讲讲我们在江南的趣事吧。” 提到这个，许舒言的眼睛便是亮了，“快说给我听听。” 两人在广阳宫中坐了一个时辰后才回到自己宫中。 承瑜还在太后的宫中，江清月倒是不着急接回承瑜，而几个孩子也早就是累极，已经睡下了，江清月也是感觉到了困意，便回到榻上休息了。 而这一睡便是睡到了傍晚，江清月一睁眼便是看见了坐在床头的陆君澈。 “六郎？” 陆君澈睁开双眼，笑道：“醒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皇上怎么来这里了？” 陆君澈沉声道：“刚刚批完子赋呈上来的奏折，各地的贪官污吏基本上都已经落马，朕心中实在是高兴。” 江清月也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陆君澈握住江清月的手，“今日朕便留下了陪你。”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天天陪臣妾，不觉得厌烦吗？” 陆君澈故作严肃，“你说什么呢？” 江清月依靠在了陆君澈的肩膀上，“臣妾还以为皇上会厌烦臣妾呢。” “你入宫都有八年了，朕要是厌烦你，早就厌烦了，你又在这瞎担心什么？” 江清月撒娇道：“就知道皇上对臣妾是最好的。” 陆君澈有些无奈，还是安抚道：“可别乱想，知道吗？” 江清月对上陆君澈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201章 萧嫔有孕 刚刚回宫，江清月倒是有些不舍江南的风光，而陆君澈也是看出了江清月的心思，便答应过些年再带她一起去。 江清月对此自然是高兴至极。 巡游回宫后的第一次请安，凤仪宫倒是格外热闹。 慎妃笑着说，“看来江南的好风光真的将各位姐妹绊住了，都流连忘返呢。” 众人都捂嘴笑了起来，皇后也笑道：“慎妃惯会打趣人。” 就在众人都笑的时候，萧嫔却在一旁干呕了起来。 众人连忙关怀，可是真心与否便只有她们自己得知了。 皇后面上也露出了关怀的神色，“萧嫔怎么了？” 萧嫔喝了口茶，轻轻拍了拍胸脯，“可能是吃东西腻着了，嫔妾并无大碍。” 皇后这才点了点头，并且给紫玉了一个眼神。 江清月自然主意到了这主仆两人的交流，她敛了敛神色，“萧嫔莫不是有孕了？” 许舒言也笑道：“还是找个太医来看看吧。” 皇后的神色变了变，连忙道：“瞧本宫倒是糊涂了，紫玉，快去传太医来。” 紫玉微微行礼，随后便是离开了殿内。 而一刻钟后，太医来到了凤仪宫中，给萧嫔请过脉后，笑道：“恭喜萧嫔，萧嫔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萧嫔脸上全是惊讶之色，“我，我有身孕了？” 皇后笑道：“萧嫔也不注意些，快去将此事告知给皇上。” “是。” 而众位妃嫔都是笑道：“恭喜萧嫔。” 萧嫔的脸上惊喜中夹杂着诧异，却还是将手覆在小腹上面。 片刻后，林有也带着皇上的旨意前来，晋萧嫔为萧容华。 萧容华也是欣喜至极。 而江清月倒是看了一眼皇后的神色，怕是萧容华这一胎... 也是，皇后刚开始本就没有想要宣召太医的想法，若不是江清月出声，怕是萧嫔的胎能不能保住还是后话。 毕竟皇后都已经示意紫玉了。 若是江清月不出声，怕是皇帝追究下来，嘴上不会怪江清月，可是心中还是会有微词的。 在凤仪宫散了之后，江清月特意嘱咐了萧嫔一句，回宫的路上要当心，而萧嫔也是谢过江清月的关怀。 而江清月也是去了太后宫中，准备将承瑜接回未央宫。 “臣妾给母后请安。” 而太后正在陪着承瑜玩耍，看见江清月连忙笑道：“快起来，承瑜这孩子真是乖巧懂事。” 江清月摸了摸承瑜的头，笑道：“瑜儿有没有听皇祖母的话？” 承瑜嗯哼了一声，便是扑到了江清月的怀中。 太后也是慈爱的笑着，“你离开他这么久，他定是想你了。” 江清月也是一笑，与承瑜玩了玩，便示意乳母抱下去，“昨日因为舟车劳顿便并未给母后请安，今日特来拜见母后。” “你这孩子最是有孝心的，昨日就命流云送来了礼物。” 江清月微微一笑，“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江清月便是给太后讲起来了沿途的趣事，而白芷却一脸踌躇的走了进来。 太后见状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太后，刚刚来人禀告，萧容华在回宫的路上差些滑倒。” 江清月皱了皱眉，皇后果然是按耐不住，萧容华刚刚被诊出有孕，还未回宫便碰上了此事，而所有妃嫔也并未离开凤仪宫，根本无从下手。 那只有一人，便是去太医院找太医的紫玉所为。 太后连忙问道：“腹中胎儿可还好？” “还好一旁的宫女侍奉得当，萧容华才未摔倒，不过来人看过，地上被人泼了油渍，才会如此之滑。” 太后看向江清月，“你认为是谁所为？” 江清月道：“这种事情臣妾也不好妄下定论。” 太后喝了口茶，道：“你不是妄下定论，你是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了。” 江清月也并未说话，太后叹了口气，“哀家一直以为她是温婉贤淑的，才将她指给皇帝，哪知她如今竟是如此善妒。” 江清月道：“母后严重了。” 太后冷笑道：“这些年她做的事情哀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些，若是没有人与她抗衡，她怕是更加肆无忌惮。” 而涉及到皇后，就算是江清月对皇后不满，那也不能在太后面前乱说话。 “罢了，哀家也老了，还好后宫之中还有你与她抗衡着，不然这后宫怕是都姓张了！” 江清月笑道：“母后消消气，尝尝这个酱香梅子如何？” 太后接过吃了一颗，“味道倒是好。”她顿了顿，看向白芷，“你去萧容华宫中慰问一番，表明哀家的态度。” 白芷屈膝，“是，奴婢这就去。” “希望皇后能明白哀家的意思，可别再做出些糊涂事。” 江清月还是默不作声。 “也到了快用午膳的时候了，在哀家这里用午膳吧，用完午膳之后将承瑜带回去，哀家这几天身子也不好。” 江清月笑道：“那臣妾陪母后去后院走走。” 皇后得知了太后派白芷姑姑去慰问萧容华一事，脸色自然是不善的。 她语气有些不耐，“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紫玉连忙请罪，“娘娘恕罪，奴婢敢肯定是无人发觉，太后想必是单纯的慰问罢了。”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便是又问道：“可有谁在太后宫中？” 紫玉轻声道：“听下人说，宸贵妃在请安过后便去了慈宁宫中，至今并未出来。” 皇后不由得冷笑，“本宫就说呢，太后向来不管宫中之事，这才怕是受人挑唆才是。” 紫玉也是道：“娘娘您才是皇上的正妻，太后却偏心宸贵妃，当真是没有道理。” 皇后脸上倒是一副不在意，“太后不喜欢本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过宸贵妃却是惹人厌烦。” “娘娘的计划可要提前？”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人找好了吗？” 紫玉颔首，“已经打点完毕，娘娘放心。” 皇后把玩着手上的玉镯，“那便再过两天，等到宫中再有宴会之时，那样才是最热闹。” 紫玉微微一笑，“娘娘圣明。” 皇后脸上全都是势在必得的笑容。 第202章 皇后设局 皇后所指的宴会，就是八月十五的月圆之夜了。 而江清月身为协理六宫之人，自然是需要协助皇后准备宴会的。 中秋节的宴会是比较大的宴会，自然是需要精心准备的。 宴会开始之前，江清月又再次过目了一遍，这才穿戴好衣饰，朝着紫宸殿走去。 而江清月的轿撵刚刚走到半路，便是碰见了皇后宫中的首领太监孙勇。 “奴才给宸贵妃请安。” 江清月睁开眼睛，俯视着孙勇，“孙公公可有要事要找本宫？” 孙勇笑道：“皇后娘娘突然想起尚宫局中还有事情并未处理完，还请宸贵妃前去处理。” 江清月微微皱眉，“是何事？” “娘娘一去便知。” 江清月笑道：“如今宴会即将开始，本宫若是缺席，皇上怪罪下来本宫也无法交代，孙公公还是请回皇后，宴会后本宫自会前去处理。” 孙勇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满，随后还是笑道：“是，贵妃娘娘思虑周全。” 江清月没再言语，示意轿撵继续往紫宸殿中走去。 流云问道：“娘娘是怀疑皇后做的局？” 江清月冷笑，“本宫来之前特意核对了一遍事务，并无半分遗漏，若是尚宫局中有事务，便会直接来找本宫，皇后何必兜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晚舟也道：“那娘娘准备如何做？” 江清月微微一笑，“本宫心中自有打算，你二人配合好本宫便好。” 流云与晚舟对视一眼，笑道：“是。” 江清月微微摇头，“皇后这是实在是容不下她了，都想要做局来对付本宫了。” 而到达了紫宸殿的时候，江清月便是一眼就看到了皇后。 她屈膝行礼，“臣妾拜见皇后。” 皇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宸贵妃快起身。” “刚刚孙公公说尚宫局有事还未处理，臣妾想着一会便去处理，可好？” “宸贵妃自行决定就好，不过看着尚宫局的人倒像是急事。” 江清月还是笑，“那臣妾待宴会开始之后，抽空去处理一番，娘娘觉得可好？” “宸贵妃自行决定就好。” 皇后说完此话，便是拿起来了一盏茶，挡住了面上的笑容。 等陆君澈来临之后，宴会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江清月在流云与晚舟身边耳语了片刻，便是道：“你二人随本宫去处理尚宫局的事情。” “是。” 江清月带着流云与晚舟离开了宴会，在孙勇的带领之下，朝着尚宫局走去。 “娘娘莫见怪，此事是事出有因。” 江清月微微一笑，“孙公公此话便是客气了，皇上赐予本宫协理六宫之权，也不是让本宫空有名头的。” 而走到尚宫局的大门，“娘娘请吧。” 孙勇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而江清月也不怀疑，便是带着流云与晚舟走进了殿中。 而紫宸殿的宴会进行了一半，陆君澈看着江清月的空空荡荡的位置，问道：“宸贵妃去了何处？” 皇后的脸上有些犹豫之色，“宸贵妃一早便是离开了，也不知是何事绊住了脚，至今还未回来。” 皇后这话说得倒是模棱两可，张书蕴连忙道：“宸贵妃临走之前告诉了臣妾，她有些不胜酒力，便出去吹了吹风。” 景婕妤笑道：“什么风需要吹这么久？” 陆君澈的神色不佳，“住嘴！”他看向一旁的林有，“去找找宸贵妃。” “是。” 而两刻钟后，林有便是回来，“回皇上，并未看见宸贵妃。” 陆君澈皱眉，皇后又道：“难不成宸贵妃去了别处？” 而这时春华便是有些慌忙地走进来，“奴婢给皇上皇后众位小主请安，皇上，我家娘娘去外面透了透风，便是不见了身影！” 陆君澈皱眉，“你说什么？” 皇后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春华这话是何意？” 春华思索片刻才说：“娘娘出去后说尚宫局还有些事情未处理，想必是去尚宫局了。” 陆君澈这才松了口气，“林有，去尚宫局请宸贵妃回来。” 皇后连忙道：“正好宴会已经差不多就要结束了，臣妾不如陪皇上一起去尚宫局如何？”末了害怕皇上不同意又说了一句，“正好也可以消消食。” 陆君澈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皇后，怕是皇后又是冲着月儿来的，而陆君澈又将目光放在春华身上，只见春华微微颔首，陆君澈这才笑道：“那众位爱妃便是一同前往吧。” 皇后脸上的笑容更甚，“皇上圣明。” 而一行人便是朝着尚宫局的方向走去。 可是尚宫局却是一片漆黑，只有一个屋子之中，有着微弱的蜡烛光芒。 陆君澈微微皱眉，“这么暗？” 而景婕妤也是疑惑，“宸贵妃竟然在这么暗的地方商议事情？” 此话一出，倒是让众位妃嫔脸上的神色各异。 皇后笑道：“灯光暗些又如何？” 景婕妤屈膝道：“嫔妾说句不好听的，夜深人静，发生些什么都是没有人知道的。” “放肆！”陆君澈当即便是厉声喝道，景婕妤连忙跪下请罪，“皇上恕罪！” 皇后道：“景婕妤说得未必没有道理，皇上不如派人进去瞧瞧？” 陆君澈沉思了片刻，“林有，去瞧瞧。” “是。” 而林有刚刚走到门口，便是听到了立马传来的暧昧不清的声音，那声音婉转，倒是让在场的众人都变了神色。 而在黑夜之中，这声音倒是格外的明显。 景婕妤连忙道：“皇上！这次可不是嫔妾污蔑宸贵妃，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陆君澈的脸色也是阴沉了不少，而皇后假意劝道：“皇上别生气，或许只是一个误会。” 陆君澈冷哼，“林有！给朕将门打开！” “是！”林有得了命令，便是一下子踹开了门，而屋中的声音也是戛然而止，传来了一阵厉声，而后便是唯一的蜡烛灭了，屋中一片黑暗。 景婕妤见状更是道：“皇上！如今人证物证惧在，皇上可不能徇私，是宸贵妃不知廉耻，半夜与人再此私会...” 皇后的得意之色更甚，陆君澈便是径直走进了屋中。 而屋中的情形让在场的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第203章 破局 而一道疑惑的声音也从众人身后传来。 “诸位为何在这里？” 众人猛然回头，陆君澈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而皇后更是满脸惊愕，“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清月扶着流云走到皇上皇后面前，“不然皇后娘娘觉得，臣妾该去哪里？”江清月指着前面跪在地上的两人，“难不成是在这里吗？” 皇后哑口无言，江清月由看向景婕妤，“景婕妤口口声声说本宫与人私通，不知现在你可看清楚了到底是谁与人私通？” 林有刚刚把蜡烛点上，而屋内也是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明亮。 众人这才看清楚，刚才纠缠在一起的，是皇后的首领太监孙勇与一个男子。 而两人的身上的衣物都是寥寥无几，不堪入目。 皇后大怒，冲上去便是踢了孙勇一脚，“狗奴才，竟敢做出如此丢人脸面的事情。” 而张书蕴与江清月对视了一眼，嘴角都带着笑意。 孙勇是个太监，声音也是阴柔，若说如同女子的声音，倒是也说得过去。 江清月倒是故作疑惑，“皇后娘娘，是您派孙公公告诉臣妾尚宫局中还有些事情没处理，臣妾才到这里来，怎么回头竟是你们都聚在这么，嚷嚷着要捉本宫的奸呢？” 陆君澈看了一眼皇后，“可有此事？” 还未等皇后开口说话，张书蕴便是道：“宸贵妃此话臣妾可以作证，宸贵妃刚到宴席之时曾提到此事，臣妾在一旁也听了过去。” 陆君澈道：“那皇后倒是好好解释解释此事吧。” 皇后连忙跪下，“皇上，臣妾实在不知此事！皇上您相信臣妾！” 而皇后说完此话，也是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景婕妤。 景婕妤的面容之中显示着挣扎之色。 而江清月却是不给两人机会。 她擦了擦眼角中不存在的眼泪，跪下哭道：“请皇上明鉴，若不是臣妾早有防备，怕是就要着了他人的道了。” 陆君澈伸手扶起来江清月，“你起来说。” 江清月道：“孙公公在宴会开始之前便是找到臣妾，说尚宫局中还有事情尚未处理，臣妾心想不能缺席宴会，便同皇后说宴会中途去处理。” “孙公公带着臣妾来到了尚宫局，只有这个房间泛着微弱的灯光，若不是臣妾留了个心眼，怕是...” 说罢江清月的泪水更是流了下来，陆君澈看向皇后的神色也是更加的冰冷。 张书蕴又道：“皇后娘娘不喜欢宸贵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想必这是大家都看在眼中的。”她顿了顿，“当然臣妾与皇后的过节更大。” 陆君澈质问道：“孙勇是你的人，从你入东宫便是一直跟着你，如今你可有话说？” 陆君澈实在是恨极，没想到皇后会用如此龌龊的手段来诬陷江清月，陆君澈不敢想，若是皇后此举成功了，又会如何。 “皇上！臣妾从未做过此事！” 张书蕴笑道：“那为何臣妾却是听到了尚宫局？” 宁贵嫔也是道：“臣妾也觉得此事蹊跷，若不是皇后所为，难不成孙公公会听命于他人？” 江清月闻言勾起唇角，宁贵嫔此话便是断绝了他人顶罪的可能。 而景婕妤还是犹豫了片刻，跪下道：“皇上！此事是嫔妾一时糊涂所为，还请皇上恕罪！” 陆君澈冷笑，“你当朕是傻子不成？” 随后陆君澈看向林有，“林有给朕查，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出现在宫中的！” 而在林有领命后，景婕妤便是道：“是嫔妾见不惯宸贵妃，便想出了此招，此人是嫔妾借着宫外采买而偷运回宫中的，孙公公也是嫔妾收买的！” 张书蕴冷笑，“景婕妤不过是从三品婕妤，哪里能有通天的权力来收买皇后的人？” “宜妃此话不假。”陆君澈道：“皇后，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说吗？” 皇后一口便是咬死此事，“皇上，真的与臣妾无关！” 江清月微微一笑，“就算此事与皇后无关，孙公公身为皇后的人，做出了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皇后怕是也难辞其咎吧。” “宸贵妃此话说得极是。” 而林有回来回禀陆君澈所查到的一切。 此事却是是皇后与景婕妤所为。 皇后知道再不会有回旋之地，陆君澈看着两人，“皇后即日起禁足凤仪宫中，无朕的命令不得踏出凤仪宫一步。”他顿了顿，“后宫大权便是全权交给宸贵妃处置，宜妃与慎妃从旁协助。” 张书蕴与慎妃都是行礼，“请皇上放心。” “至于景婕妤，废为庶人，打入冷宫，朕不想再看见她。” “这两个污人眼睛的东西，杖毙。” “是。” 江清月道：“皇上，景婕妤去了冷宫，那八皇子便是在重华宫中无人照料，皇上不如给八皇子找一位有尊位的生母？这样八皇子也不会被后人诟病。” 一旁的景婕妤听闻此事，便是差点冲上前来，还好被人压制住动弹不得。 江清月朝着景婕妤一笑，眼看着景婕妤被拖了下去。 “便将八皇子交给宁贵嫔抚养吧，宁贵嫔也服侍了朕多年，便让内务府挑个日子，晋位正二品修仪吧，赐号温。” 宁贵嫔愣了片刻，随后便是感激地看了一眼江清月，跪下谢恩，“臣妾多谢皇上恩典！” 温修仪遭人陷害，已经是无法再生育，如今能得八皇子，也是圆了她的一番心愿。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此事委屈你了。” 江清月笑道：“有皇上的信任，臣妾不觉得委屈。” “今日被这一出闹的，朕也乏了，都散了吧。” 陆君澈说完此话，便是抬脚走了出去。 “恭送皇上。” 而妃嫔之中，便是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好好的中秋之夜，便是这样毁了，真是晦气。” 江清月也是笑了笑，皇后此举也是失了人心了。 “众位姐妹都劳累了，此事也是事关本宫，本宫明日便是命人去送些东西给各位妹妹压压惊。 ”宸贵妃太过客气了。“ 江清月笑道：”好了，都回去休息吧。“ 各位妃嫔自是巴不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愿意沾染半分。 第204章 皇贵妃 江清月与张书蕴一同走在回宫的路上。 张书蕴的面容全是得意之色，“如今终于是出了一口恶气。” 江清月也是微微一笑，“皇后怕是极了，才如此对我，没想到孙勇也是个蠢得，我早就派周晋埋伏再附近，便直接将他扔了进去。” 张书蕴的脸上也是堆满了笑意，“此事皇后就算是有口也是难辨了。” 江清月却是摇头，“不过皇上只是下旨禁足皇后，可是并未有其他的处罚。” 而说到这里，江清月也是想起来申贵人所说的话语，离着扳倒皇后，还要半年之久，难不成这辛辛苦苦布的局，又要废掉了？ 张书蕴也是收起了笑意，“皇上怕是也顾及着。”她顿了顿，“只是不知父亲母亲那里是如何想的，还记得我这个女儿吗？” 江清月见状也是叹了口气，“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丞相一家怕是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张书蕴不由得冷笑，“我从小便是备受宠爱长大，从来不知有一天姐姐、父亲母亲会如此对我。” “人心是最难测的，一旦皇后倒台，那丞相便是会支持你了。” 张书蕴冷笑，“这样的支持，又有何用？” 江清月宽慰了她几句，而两人也是在岔路口便是分开了。 而回到未央宫之后，江清月的心情也是极好，虽说皇后只是禁足，可是长期的禁足，宫权如今也在她的手中，她也是说不出的高兴。 而次日陆君澈便是来到了未央宫中用午膳。 “朕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要与你商量。” 江清月笑道：“臣妾未必有什么高明的看法，皇上不如说说看。” “温修仪的册封礼定在了下月初四，朕想着晋封你为皇贵妃。” “皇贵妃？”江清月微微讶异，“皇上，这是否不符合宫规？” 陆君澈摆了摆手，“哪有什么符合不符合，如今皇后实在是不像话，立一个皇贵妃也是无可厚非。” 江清月本想再次推辞，可是陆君澈一句话便是让江清月的话咽进了肚子中。 “你也要为孩子们考虑考虑，你站得越高，他们的前程便是更好。” 江清月笑道：“皇上这话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臣妾要插手朝政了呢。” “此事你不必拒绝，你的皇贵妃吉服朕早就命内务府做了出来，这倒是不必担心。” 江清月颔首，“那臣妾便是多谢皇上了。” 陆君澈笑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他顿了顿，“朕想想还是后怕，倒是低估了皇后的恶毒之心了。” 江清月轻声道：“臣妾可机灵着呢，皇上放心。” “想要毁掉女子的清白太过容易，月儿，你受苦了。” 江清月摇头，“有六郎的这句话，臣妾便不算苦。”随后她展颜，“更何况有六郎的信任。” 陆君澈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一会朕便让内务府将皇贵妃的吉服送过来，你试试合不合身。” “是。” 而陆君澈走后，未央宫的宫人都是面带喜意，“奴婢\/奴才恭喜皇贵妃！” 江清月笑意盈盈的叫起，给每个人都发了赏钱，随后便是正色道：“本宫成为皇贵妃，你们还是不可违背未央宫的规矩，不可在外人面前嚣张跋扈，若是本宫一旦发现，那未央宫也容不下他！” “是，谨遵皇贵妃娘娘旨意。” 而陆君澈要册封皇贵妃的旨意一下来，便是让众人知道，皇后怕是没有什么转机了。 本朝的皇贵妃也只有在没有皇后或者皇后犯了大错之后才可册立。 如今皇上的意思，便是已经明了了。 而得到消息的紫玉，也是慌慌张张的跑进凤仪宫之中。 “娘娘，不好了。” 皇后此时正在品茶，她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盏，“你大惊小怪什么？” “娘娘，皇上要册立宸贵妃为皇贵妃！” 皇后猛然一怔，“你说什么？” “内务府都将皇贵妃的吉服送去未央宫了，不会有假的娘娘。” 皇后沉默了片刻，“这次是本宫的疏忽，才着了江清月的道，如今本宫被困，皇上竟然要册立皇贵妃？” “本宫绝不允许！” 紫玉缓了缓，随即道：“娘娘可要三思，若是被皇上知道，那...” 皇后闻言也是缓了过来，“你说的对，本宫确实不该操之过急。” “承璋最近如何？” “二皇子替娘娘求过一次情，便是一心在用功读书。” 皇后点了点头，“好在二皇子不算太蠢，传个消息出去，本宫是皇后，那二皇子便是一直都是嫡子，让他自己想想办法。” 紫玉应声。 皇后继续道：“他也该报答本宫了。” 六宫之事如今都是落在了江清月身上，江清月一边看着账本，一边问道：“孙勇可是死了？” 流云道：“并未，皇上将孙勇罚进了慎刑司，怕是要查皇后呢。” 江清月这才露出笑容，“孙勇身为皇后的首领太监，自是万事都知道的，如今孙勇被罚进慎刑司，皇后并不知道此事，咱们便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娘娘预备如何做？” “皇上既然能够一直视若无睹，那便是皇后做的事情还不够狠毒，只有让皇后再次生事，还是不可饶恕的事情，那才可以。” 江清月抿了抿唇，“此事倒是不必操之过急，慢慢策划便是，现在坐不住的，除了皇后，就算二皇子了。” “二皇子可会对娘娘不利？” “二皇子一直认为是本宫害了杨氏，自是恨本宫入骨，怕是想方设法地对付本宫。”江清月微微勾起唇角，“本宫巴不得他对付本宫，那样承瑾的面前便会又扫除一个障碍。” “娘娘圣明。” 江清月合上账本，“好了，去小厨房看看给孩子们做的茶点好了没有他们下学回来定然是饿了。” 流云笑道：“奴婢这就去。” 江清月的心情甚好，毕竟刚刚晋了位，又没有了皇后的阻拦，她自然是心情好。 不过废掉皇后，怕是还需要一阵子。 等都等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第205章 容琛落水 二皇子最近异常恭顺，尤其是见到江清月的时候，总是会恭敬地行礼问安。 可是江清月还是看见了二皇子眼中的不甘之色。 而就在江清月在准备皇贵妃的册封大礼之时，秋实便着急地跑了过来，“娘娘不好了，四公主出事了！” 江清月猛然起身，“你说什么？怎么回事？快带本宫过去看看！” 秋实连忙扶住了江清月，并将发生地事情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 “今日几位小主子下了学之后便是去了千鲤池喂鱼，谁知道便是碰见了二皇子。” 江清月的神色一寒，“是二皇子推的琛儿？” 秋华颔首，“不知怎么便是发生了口角，二皇子本来是想推六皇子的，但是四公主便是挡了一下，便是四公主掉下水中了。” “现在琛儿如何？” “奴婢不知，四公主落水之后二皇子本来还想推五皇子，还好被三公主拦下了才没有得逞。” 江清月怒极反笑，“好，好，好。” 秋华不再敢说话，她知道，自家娘娘这是真的生气了。 四公主被送回未央宫的时候，晚舟便是立马给四公主诊治。 “娘娘放心，还好四公主落水时间不长，只是呛到水了，不过如今快到秋天了，池中的水甚是寒凉，怕是公主会感染风寒。” 江清月心疼的照顾着容琛，承瑾与容昭也是自责的站在一旁。 承瑾哭道：“母妃，是我的错，若不是妹妹挡在我面前，也不会掉下去。” “姨母，我也有错，我应该护住弟弟妹妹。” 江清月眼中含泪，她安慰道：“你们两个人谁都没有错，错的另有其人，母妃知道你们感情甚深，不必为此自责，你们任何一个人掉下去，母妃都会心疼的。” 见两个人还是自责，她道：“好了，若还是自责，便去小厨房替你妹妹看着药去。” 两人应声，抹了一把眼泪，便是离开了殿中。 江清月心疼的看着容琛，也是在一旁照顾着，任谁来都不放心。 “二皇子人呢？” 江清月擦掉眼泪，冷冷的问道。 流云屈膝，“回娘娘，二皇子在凤仪宫中，并未外出。” 江清月不由得冷笑，“皇上可知道此事了？” 流云微微摇头，“前朝政务繁忙，春华还并未见到皇上。” 怪不得二皇子如此，不过她倒是高估了二皇子的手段，竟然用这种拙劣的手段，还害了容琛，她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半个时辰之后，陆君澈才是慌忙的来到了未央宫。 “琛儿情况如何了？” 江清月连忙问安，她擦着眼泪，“琛儿现在还未醒过来，她那么小，臣妾真的害怕。” 陆君澈也是心疼的看着容琛，安慰道：“别害怕，琛儿一定会没事的。” 江清月微微颔首，可是眼中的眼泪确实止不住的掉。 容琛自打出生便是备受恩宠，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是琛儿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听到江清月提起此事，陆君澈便是皱了皱眉，“朕没来得及听春华的回禀，琛儿到底是如何落水的？” 此时承瑾与容昭恰巧将药端了进来，江清月接过药后，便是喂起了容琛。 容昭一脸的生气，“父皇，您不知道，我们下了学之后本想在千鲤池喂鱼，谁知道碰见了二哥，二哥想推六弟，四妹替六弟挡了一下，便是落入水中了。” 陆君澈闻言看向承瑾，“瑾儿可无碍？” 承瑾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儿臣无碍，就是心疼妹妹。” “林有！给朕将二皇子叫来！” 林有领命而去，长子推了妹妹入水，这怎样都是一件令陆君澈寒心的事情。 “承璋如今实在是不像话，做错了事情还不来认错，看来是皇后教导欠佳了。” 江清月并未言语，而是一心一意地给容琛喂着药。 两刻钟后，承璋才跟在林有身后来到了未央宫。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宸母妃。” 陆君澈冷哼，“跪下！” 承璋自知理亏，连忙跪在地，“父皇，您听儿臣解释，儿臣没有推四妹，真的没有！” “你还在狡辩！” 容昭大声道：“二哥是没有推四妹，二哥想推的是六弟！” 江清月皱了皱眉，却还是温声道：“皇上，琛儿还昏迷着，这里不宜大声喧哗。” 陆君澈也意识到了这点，便是将人都带到了正殿之中。 “你说你没有推容琛？那容琛是自己落水的？你三妹六弟都在一旁，还能诬陷你不成？” 承璋连忙磕头问罪，“父皇，儿臣真的没有！” “还敢狡辩！当年你三弟为何早产？还不是因为你的冲撞！”陆君澈的眼中满是失望之色，“朕以为你经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懂事了，没想到真的如同你母妃一般，心思歹毒！” 容昭与承瑾也是冷冷的看着陆君澈。 陆君澈继续道：“你如今犯了错误还不承认，朕实在是对你太失望了！” 承璋狠狠地盯着容昭二人，随后看向陆君澈，“父皇，儿臣有何理由要害四妹与六弟！” “这你自己清楚！” 承璋脸上划过一丝绝望，“儿臣真的没有！父皇！”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野心吗？你是朕的长子，怕是早就盯上了朕的皇位吧，不然为何有了沈修容当母妃你不知足，还要去傍皇后。” 承璋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有僭越的想法，只是一味地否定。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二人的心思？” 陆君澈冷哼，“你走吧。” 承璋的脸上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父皇是不要儿臣了吗？” “朕记得京郊有座皇庄，你便是去那里好好静静心神吧。” 这个命令，便是断送了二皇子以后的路途。 他不会再有登上皇位的可能。 “父皇，你当真如此狠心？” “是你先狠心对你弟弟妹妹的！” 承璋的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跪拜了下去，“儿臣多谢父皇。” “明日便走吧，早些过去，想想你到底是坐了什么。” 陆君澈的语气之中全都是失望，承瑾与容昭对视了一眼，也是松了一口气。 第206章 算计 江清月一直都守在容琛的身边，又过了一刻钟，容琛才终于醒了过来。 江清月不由得喜极而泣，“琛儿，你终于醒了。”她连忙握住容琛的手，“有没有哪里感觉不适？” 容琛微微摇了摇头，伸手给江清月擦掉眼泪，“母妃不哭，我没有事情。” 江清月这才反应过来，“晚舟，快来看看容琛的身体如何？” 晚舟诊脉后道：“回娘娘，四公主的身体已经无大碍了，就是最近注意保暖，不然容易感染风寒。” 江清月应声，而片刻后，皇上也来到了这里。 “琛儿！感觉如何？” 容琛扯出一抹笑容，“父皇，儿臣无事。” “你二皇兄朕已经将他罚去郊外的皇庄上了，你放心，朕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容琛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而承瑾与容昭也是围了上来关心着容琛。 陆君澈又陪了容昭半个时辰后才离开了未央宫中。 而陆君澈走后，江清月便是遣散了下人，看着屋内的几个孩子，沉下来脸色。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承瑾与容昭对视了一眼，都低下了头，而容琛的脸上也是闪过一丝心虚之色。 容昭连忙上前拽住江清月的衣袖，“姨母...” 江清月冷眼看过去，容昭也是立马闭上了嘴，后退了一步。 “若是不说，那这几日便让白欢瑶好好的罚你们。” 闻言，几个人脸上都闪过了一丝恐惧之色，承瑾道：“母妃，今日之事...” “是我故意落水的。”容琛打断了承瑾的话语。 “为何？” 容琛轻声道：“二哥一直妄想对哥哥图谋不轨，今日正好撞了上来，那为何不除之而后快？” 江清月的眼睛扫过另外两人，“你们也是如此想的？” 容昭并未说话，江清月也是了解容昭，她一心扑在武艺之上，这件事情估计也是容琛与承瑾商量后告知于她的。 承瑾却道：“我与妹妹的想法一致，不过我认为该是我落水，谁知妹妹抢先一步。” 江清月气急反笑，“你二人还觉得此事很光荣？需要争抢？” 她的面容异常严肃，“从小我便是教导过你们，你们的身子是最重要的，不允许拿身体当作筹码，可是你们今日，是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了吗？” 容昭与承瑾见状连忙跪下，“母妃\/姨母恕罪！” 江清月又看向容琛，“你不会水性便是往池中跳，若是出了事情怎么办？你可曾想过我？” 容琛也没有料到江清月会生如此大的气，“我错了，母妃，日后再也不敢了。” 江清月叹了一口气，“你们出生再皇家，我知道是躲不过宫中的争斗的，可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拿自己当作筹码。” 她顿了顿，“也就是你们父皇没有细查，他的眼线遍布整个宫中，你们会败露的。” 承瑾却是一脸的认真，“母妃，就算父皇去查，也是没有任何破绽的。” 江清月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本身便是诱导了二哥伸出手臂做出了推人的动作，不管父皇如何查，错的只有二哥。” “你倒是对此很骄傲？” “儿子不敢！” 江清月问：“那你们为何要如此出手？” 承瑾道：“二哥如今是皇后的儿子，皇后刚因为母妃而被禁足，两人的母子之情又不深，但是两人一定深恨咱们未央宫，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江清月深深的看了一眼三人，“你们如今也是长大了。” 三个人没有说话，江清月也是低头道：“还和琛儿无事，若是有事，你们三个脱不了责罚。” 容昭闻言便是知道江清月已经消气了。 “起来吧。” 两人起身，江清月再次说：“就罚你们二人天天给容琛煎药，此事又是你们三人密谋的，我不能明面上责罚你们，那也要让你们长个教训。” 三个人都不敢看江清月，只是低着头。 “十日之内，你们三人的饭菜之中，不必见荤腥了。” 三个孩子都是喜爱荤腥，如此对他们还说算是严惩了。 “姨母，我真的错了，您不能如此？” 江清月冷哼，“你们三人行事之时怎么不知道不能如此？” 容昭也自知理亏，便不再说话。 “琛儿在病好之前不必受罚，身子好了以后再受罚。” 容琛应声，江清月叹了口气，“好了，你们今日也都累了，休息吧。” “是。” 江清月又给容琛盖好了被子，也是离开了殿内。 不得不说，三个孩子倒是成长得极快，已经可以在皇宫之中运筹帷幄了。 承璋去凤仪宫的正殿拜别了皇后。 皇后也知道了此事，她的语气算不得多好，“你如今是技不如人，本宫也算是看错了你。” 承璋的面色满是不甘，“是儿臣的失误，还请母后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皇后不由得笑道：“机会？明日你便是要离开宫中了，你还有什么机会？” “我...” 皇后摇了摇头，“你太让本宫失望了，早知如此，本宫便不该抚养你。” 承璋低着头，也是笑道：“早知如此，儿臣也不会选择母后。” 皇后有些惊愕，“你说什么？” “这些年母后做的伤天害理之事还少吗？母后与儿臣之间也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可惜母后如今同废后无异，既然如此，母后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儿臣呢？” 皇后大怒，将茶杯狠狠地扔在了承璋的头上，“放肆！” “儿臣已经是无所畏惧了，儿臣这个皇子坐在这个份上是失败，母后这个皇后做到这个份上更是失败至极！” 皇后站起身，指着二皇子，“你，你简直是不孝！” 承璋也是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杆直视皇后，“母后以为儿臣真的不知害死我母妃的也有你吗？” 皇后冷哼，“杨氏这个贱人，以为生下你便是高高在上了吗？本宫就是要告诉他，他不配！” 承璋也是微微一笑，“母后放心，您也不再是高高在上了。” 说罢，承璋便是转身离开了凤仪宫中。 只留下皇后在原地生气，砸了殿中的许多东西。 第207章 册封典礼 二皇子是在第二日凌晨之时，坐上马车离开了皇宫之中。 如今二皇子所作所为惹得皇上厌弃，皇宫之中又是看人下菜碟，自然也不会有人相送。 江清月自然也不会管二皇子。 所幸容琛的身体也是两人便是好了起来，江清月见她也并未发热，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 如今内务府便是再次将改好的皇贵妃朝服送到了未央宫之中，让江清月试穿。 皇贵妃的朝服与贵妃一样，都是金黄色的，不过上面的装饰却是比贵妃豪华得多。 晚舟与流云侍奉江清月换上朝服，江清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也是莞尔一笑。 入宫了九年，终于成为了正一品的皇贵妃。 “这朝服改得很合娘娘的身，显得娘娘华贵至极。” 江清月笑看了一眼流云，“惯会油嘴滑舌。” 流云笑道：“奴婢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江清月也只是一笑，“好了，将朝服收好了，离着册封大典只有十日了，还是好好准备吧。” 晚舟应声，随后又道：“娘娘心善，特地奏请皇上趁此机会大封六宫，如今大家都是感谢娘娘呢。” 江清月微微一笑，再陆君澈封她为皇贵妃的第二日，江清月便是奏请了皇上晋封了后宫众人。 宜妃也是晋为了贤妃，丽贵嫔晋位了丽充仪，新晋妃嫔除了刚刚晋位的萧容华，也是都晋了一级。 虽然江清月麾下的人少，可是如今江清月亲自奏请，自然也是收获了不少人心。 “不过是晋位，本宫可不会让皇后的人再往前走一步。” 流云道：“娘娘奏请的时候特地避开了皇后的人，而他们虽然有皇嗣，可是并不能亲自抚养，圣宠又不深厚，自然是不会再往前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好了，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燕窝，本宫倒是有些饿了。” 晚舟应声，“奴婢这就去。” 转眼间便是到了册封后宫那日，江清月再众人的服侍之下，换上了皇贵妃的朝服，而后在宫中听完林有宣读的圣旨，领完金宝金印，准备前往太极殿的时候，陆君澈恰好来到了未央宫中。 “月儿。” 江清月屈膝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连忙扶起来江清月，“快起身，朕与你一同去太极殿。” 如今皇后被禁足，而妃嫔听皇后训导的这个步骤便放到了太极殿跪拜祖宗。 江清月微微一笑，“多谢皇上。” 待陆君澈坐在御驾之上，江清月才坐上了自己的金黄色步辇。 她的步辇也是比之前豪华宽敞了不少，坐在上面江清月也是极为满意的。 陆君澈带着江清月走进太极殿的时候，众位晋封的妃嫔都已经垂手等候了，见两人前来，都跪下行礼，“臣妾\/嫔妾给皇上、皇贵妃请安。” 陆君澈抬手示意众人起身，随后便是道：“开始吧。” 一旁的礼官也是明白，当前便是准备宣读圣旨。 由江清月占首位，其余妃嫔都是跟随其后，跪在蒲团之上，垂首听着圣旨。 待礼官宣读完圣旨之后，才唱念道：“一叩首！” 众位妃嫔叩首，待三叩首之后，便是听礼官道：“礼成！” 听到这句礼成，江清月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从今以后，她便是正一品的皇贵妃了。 陆君澈笑看着江清月，随后便道：“如今后宫之权都在皇贵妃手中，你们可要遵守宫规，不得给皇贵妃找麻烦。” “臣妾\/嫔妾谨遵皇上教诲！” 陆君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是与众妃嫔一起去了集庆殿。 而如今的宴会上，便是只有江清月坐在了皇上身边，也并没有设置皇后的座位。 陆君澈先是嘱咐众妃嫔，“日后便是皇贵妃代掌后宫之事，你们不可做出违逆之事！” “谨遵皇上教诲！” 随后许舒言便是起身，“我这身子不便饮酒，便以水代酒敬宸皇贵妃。” 江清月含笑饮下，“多谢姐姐。” 张书蕴也拿起酒杯，“敬宸皇贵妃。” “谢姐姐。” 江清月一连喝了好几杯酒，脸上也是泛起了一丝红晕。 见其他妃嫔还想敬酒，陆君澈连忙道：“好了，皇贵妃都已经有些醉意了，别再灌他酒了。” 慎妃笑道：“皇上偏心皇贵妃。” 陆君澈也只是笑，并未多言。 江清月却是也有了一些醉意，她微微一笑，“皇上惯会笑话臣妾。” 陆君澈只是将刚刚煮好的醒酒汤放在了江清月桌子上，小声嘱咐道：“喝些醒酒汤。” 江清月看了一眼陆君澈，只见他的目光温柔，便拿起醒酒汤喝了起来。 “皇上待皇贵妃可真好。” “谁说不是啊，皇贵妃真是宫中最幸福的女人。” “好羡慕皇贵妃。” 下面的妃嫔七嘴八舌，不过既然是大封六宫的宴会，皇上自然也不会生气。 江清月微微一笑，“众位妹妹便别打趣本宫了。” 而妃嫔都是掩唇娇笑。 “嫔妾可不敢打趣皇贵妃，不过是看在眼中罢了。” 陆君澈也是满脸的笑意。 今日是江清月封皇贵妃的日子，皇上自然是要留宿未央宫中的。 而陆君澈在宴会即将散场之际，便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让后宫众人都十分惊讶。 “如今皇后禁足，以后的晨起问安便去未央宫中吧。” 江清月闻言也是愣神片刻，而底下的妃嫔都是应声，“是。” 不管妃嫔是如何想，陆君澈已经将所有的尊荣都给了江清月。 回到未央宫之后，江清月便是问起此事。 陆君澈沉声道：“在慎刑司的孙勇招出来不少事情，甚至曾经对琬儿也做了许多事情。” 江清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恨，随即便道：“可是皇上如此，前朝大臣会不会有异议？” 陆君澈冷哼，“如今局势已经如此，丞相一脉若是聪明一点，便该将希望寄托在贤妃身上，而不是皇后。” 江清月不再接话，她知道，皇上怕是有了废后的心思了。 她自然不会阻拦。 毕竟她也想知道，皇后的凤座是什么感觉。 第208章 请安 而次日一大早，流云便是唤起来了江清月。 “娘娘，该起身了。” 江清月有些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前些天不用给皇后请安，她都是睡到自然醒的，虽说如今是众人向她请安，可是她还是要早起。 “再睡会...” 流云连忙劝道：“娘娘，不能再睡了，若是再睡便误了时辰了。” 江清月这才睁开眼睛轻身梳洗打扮。 而今日是众妃嫔第一次向江清月请安，江清月打扮的自然是要端庄华贵一些。 春华拿出了一件金黄色的广袖烟云裙，“娘娘，这件衣服可好？” 江清月看了一眼，微微颔首，“可以。” 伺候好江清月穿衣后，春华与秋实便是替江清月梳妆。 “娘娘觉得这些步摇点翠可好？” 江清月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这支有凤来仪的步摇是皇上赏赐的，戴上可真是好看。” 春华笑道：“娘娘国色天香，自然是怎么样都好看。” 这时流云前来，“娘娘，众位妃嫔已经到了，还请娘娘前去。” 江清月再次看了一眼妆容，无碍之后便是前往了正厅。 “众位姐妹久等了。” 众位妃嫔立马起身行礼，“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江清月坐下后含笑叫起，“都快起身。” 江清月看向右首的许舒言，微微一笑，“许姐姐的胎已经有七个月了，日后便是不必早来问安了。” 许舒言温柔一笑，应了声。 “萧容华的胎刚刚三个月，也不必来回奔波了。” 萧容华连忙起身，“嫔妾多谢皇贵妃体恤。” 江清月微微一笑，“众位姐妹今日是第一次来本宫宫中请安，本宫也不知茶叶与点心是否合众位姐妹的口味。” 张书蕴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笑道：“瞧皇贵妃说得，哪里会不和口味。” 江清月与张书蕴相视一笑。 “本宫掌管六宫之事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本宫的眼中可是揉不得沙子，众位妹妹可不要因此走错了路。” “是。” 江清月的目光突然放在沈修容的身上，“对吧，沈修容。” 沈修容的脸上划过一丝苍白，她勉强的笑了笑，“皇贵妃说得是。” 江清月这才笑着收回了目光，扫到了皇后麾下的剩余几个人。 几个人都是低下头，并不敢与江清月对视。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便是散了吧。” “臣妾\/嫔妾告退。” 许舒言与张书蕴便是留了下来，待人都走后，许舒言笑道：“月儿刚刚的气势还真的很足呢。” 张书蕴也是打趣道：“谁看了不说一句皇贵妃娘娘尊贵。” 江清月微微瞪了她们二人，“你们倒是编排起来我了。” 许舒言偷笑，“不敢不敢。” 随后张书蕴便是微微一笑，“好了，我有事和你们说。” 随后张书蕴示意银杏拿出来了一封信，“这是昨日家中传给我的信，这么多年，这是家中第一次给我传信。” 江清月接过信件，问道：“为何？” 张书蕴嗤笑一声，“还能为何？不过就是清楚了后宫的局势，这才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 江清月细细地看着这封信，心中丞相夫妇倒是诉说着这几年对张书蕴的关怀与愧疚，江清月的心中不免一阵恶寒。 看完之后她将信递给了许舒言，“看来丞相是知道皇后靠不住了。” 张书蕴半躺在软榻上，“他哪是知道皇后靠不住了？怕是还对皇后寄予希望呢，如今这封信不过也是在给自己留后路罢了，万一有朝一日皇后被废，那还有我这个女儿可以依靠。” 张书蕴的脸上一片的凉薄之色，“罢了，我早该知道，我不过是退路罢了。” 许舒言将信件放在一边，安慰道：“你究竟是他们疼大的，怎么会不将你放在心上，不过是一时被皇后迷住了眼罢了。” 张书蕴沉默片刻，“罢了，咱们终究是以家中为重的，就算他们看重皇后，我也摆脱不了，是丞相幼女的身份。” “既然摆脱不了，我为何不好好利用起来。” 张书蕴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野心，随后便是道：“反正承瑄是当不成太子的，我定会助妹妹一臂之力。” 江清月莞尔一笑，“那便多谢姐姐了。” “谢我做什么？这本身便是我答应你的。” 许舒言在一旁抚摸着挺起的肚子，“书蕴说得对，既然拜托不了，那就要好好利用起来。” 江清月沉默了片刻，“罢了，不提这些伤心之事，我最近得了些宫外的首饰，倒是新奇得很，你们一起来挑挑？” 一提起首饰，许舒言与张书蕴的眼睛也是亮了亮，“这定然是要挑的。” 随后江清月便是命秋实端过来好几盘首饰，“你们快挑挑。” 许舒言拿起一个簪子，笑道：“宫外的首饰虽然不如宫中的尊贵，可是样式倒是好看新奇。” 张书蕴也是颔首，“未入宫之前，我每日都会去首饰店中，算算日子倒是好几年未出宫了。” “入宫容易，出宫哪有那么简单，等到日后孩子开府了，便是可以将你接出去颐养天年了。” 张书蕴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向往，“还要等好些年呢。” 两人挑挑拣拣了半个时辰，最后便是带走了好些。 江清月笑道：“如今孩子们都在上学，这日子倒是有些无趣。” “承瑜呢？” “今早便是去了太后那里，这孩子与太后的感情深厚。” “我倒是瞧着承瑜这孩子活泼好动，与容昭差不多。” 江清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可不是吗？这孩子闹起来当真是头疼，也就只有承瑾才能管住他。” 张书蕴偷笑，而许舒言也是笑道：“小孩子活泼顽皮些也无碍。” “好了，今日中午便是留下用午膳可好？我命小厨房做些你们爱吃的。” 两人笑着颔首，“正好中午时分等孩子们一起，咱们还热闹。” “姐姐们说的对。” 江清月连忙吩咐下去，要小厨房准备起来。 而因为用饭的人众多，小厨房便是从现在开始就准备了起来。 “母妃！” 第209章 崭露头角 三人朝着门口望去，已经开始走路的承瑜朝着江清月走来。 江清月笑着看着承瑜，待承瑜走到面前之时，才将他抱了起来，“瑜儿睡醒了？” 承瑜眨了眨大眼睛，笑嘻嘻地看着江清月，“想姐姐。” “你哥哥姐姐去书房了，还要好一阵子才能回来，等等可好？” 承瑜沉默了片刻，从江清月怀中下来，“那我去房中等姐姐。” 江清月微微有些汗颜，怎么这小子就如此黏着容昭。 许舒言笑道：“看来瑜儿定是喜欢习武了。” 江清月微微摇摇头，“一个容昭已经是要将未央宫闹翻天了，这两个恐怕是要将未央宫拆了。” “就是不知我腹中这个是男是女。” 张书蕴笑道：“男女都好，都是咱们的宝贝。” 江清月这才笑道：“如今皇上的众位皇嗣中，大公主也还有两年就要及笄了。” 张书蕴虽然不喜欢皇后，可是还是很喜欢大公主的，毕竟大公主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很难让人不喜欢。 张书蕴道：“大公主是皇后嫡出，及笄后定然也是封位正一品公主。” 许舒言微微一笑，“大公主可不像皇后一般，倒真的是皇家公主的风范。” 江清月也是笑，就是不知道皇后能否熬到大公主及笄时候了。 她收起心绪，“二公主跟在大公主的身边久了，倒是不见得之前那办跋扈了。” 张书蕴轻哼一声，“我倒是觉得，你别被她的表象所迷惑了。” 许舒言略有疑惑，“这话从何说起？” “且看二皇子就知道了，况且皇后定然不会真心对待二公主，二公主如今也不过是表面温顺罢了。” 江清月倒是赞同张书蕴的看法。 几人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三个对视一眼，便是知道孩子们下学回来了。 承瑜也是听到了动静，早早的就跑到了门口去等着。 容昭顺手将承瑜抱起来，“想三姐了？” 承瑜连忙点头，承瑾在一旁看着他脏兮兮的脸庞，略微有些严肃，“你又玩泥巴了？” 承瑜撇了撇嘴，低下头不敢看自家哥哥。 容昭倒是笑道：“你那么凶干什么？” 承瑾看了一眼容昭，便不再说话。 容琛笑道：“果然承瑾还是听姐姐的。” 承瑾敲了一下容琛的头，“没大没小，叫哥哥！” 容琛扮了个鬼脸，“你才比我出生早两刻钟，我才不叫。” 承瑄与承珺看着这副场景倒是在一旁偷笑。 不过他们是都喜欢承瑜这个小弟弟，只盼德妃诞下一位更惹人喜爱的小妹妹才好。 宫女们笑着将几位小主子迎进了屋内，问过安后，便是让他们一起去后院玩耍了。 江清月连忙派人去小厨房看看膳食做的如何了。 一刻钟后，便是准备用膳。 未央宫的膳食一向是最好的，孩子们也是最喜欢未央宫的膳食。 看着承瑄与承珺两人吃得津津有味，江清月笑道：“瑄儿与珺儿要是想吃食，便是来宸母妃这里用膳。” 两人乖巧懂事的点点头。 “谢谢宸母妃。” 用完膳后，林有便是走了进来。 “娘娘，皇上请您去一趟太平宫。” 江清月颔首，许舒言张书蕴闻言也是离开了未央宫。 江清月命人哄皇子公主睡午觉后，稍作梳洗打扮便离开了未央宫。 刚刚踏入太平宫内，便是听见了里面略微有些吵闹的声音。 “朕看她是无法无天了。” 江清月转头轻声问道：“皇上为何生气了？” 林有一脸的为难，“是因为二公主。” “二公主？”江清月有些疑惑。 “娘娘您有所不知，二公主如今在皇后身边，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在学堂之上竟然公然违抗太傅。” 江清月略微有些惊讶，“二公主一向知书达理，怎么会？” “奴才也不知，皇上如今生了好大的气，还请娘娘前去安慰一番。” 江清月沉默了片刻，随后便是推门进去。 “给朕滚出去！” 江清月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陆君澈抬起眼眸，看清楚是江清月后，这才缓了缓语气，“刚才是朕吓到你了，你还好？” 江清月微微颔首，走到陆君澈身后给他揉着肩膀，“六郎为何生了如此大的气？” 陆君澈喝了一口茶，缓了片刻，“林有这奴才，现在都知道去请你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臣妾与皇上是最知道彼此的人，林公公自然是先来找臣妾了。” 陆君澈也是微微一笑，“朕就是没想到星儿变得如此刁蛮。” 江清月微微抿唇，“二公主养在皇后的膝下，一直都是由大公主教导，大公主是最知书达理的，想必是二公主有心事吧。” 陆君澈缓了缓，“自古以来便是尊师重道，她敢顶撞太傅，那日后定是敢顶撞朕！” 江清月安抚道：“皇上别动这么大的气，二公主不过是个孩子，她自小便是听大公主的话，皇上不如让大公主去与她交谈一番，想必会有结果的。” 陆君澈微微颔首，“也罢。” 而大公主自然便是问出了二公主心不在焉的理由。 果然与江清月想的无异。 “星儿是因为皇后？” 大公主的面色并未变化，“是，她是因为母后害死了她的母妃，又养在母后膝下，所以才...” 江清月倒是有些不解，“害死明昭仪的事情她也有一份，怎么二公主便不记得她了？” 陆君澈微微皱眉，“洛儿，你别多想。” 大公主摇了摇头，“父皇放心，儿臣知道母后做了什么事情，自然不会偏袒母后。” 陆君澈的眼中微微有些感动之色，“洛儿...”他叹了一口气，“罢了，你身为长姐，要好好安抚星儿的情绪。” “儿臣明白。” 大公主起身，朝着两人微微一笑，随后离开了太平宫。 江清月此时倒是有些敬佩大公主，大公主如今可是刚正不阿之人，可惜身为女子，限制住了她的自由。 不过无碍，等到承瑾登上皇位，那便是时机成熟，大公主想必也可以崭露头角。 第210章 暖心 送走了大公主，陆君澈轻声问道，“你怎么看容洛这个孩子。” 江清月心中一惊，“臣妾怎么好随意评判皇子公主，这不合规矩。” 陆君澈摆了摆手，“无妨，你说便是。” “大公主一直都是刚正不阿的，帮理不帮亲，是后宫中最公正的人也不为过。” 陆君澈也是颔首，“容洛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惜是个公主。” 江清月不再作声，陆君澈也是道：“罢了，不说这些事情了，朕忙了好些日子，都没有去未央宫中看你，近日的事情可多？” 江清月笑道：“有着张姐姐的帮助，臣妾到算不上累。” 陆君澈这才一笑，随后便是道：“今晚去你宫中，朕也该检查检查几个孩子的功课了。” 江清月掩唇偷笑，“皇上快些来吧，若不然容昭承瑜怕是要将整个未央宫掀了。” 陆君澈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笑意，“那朕倒是更要看看。” 江清月离开了太平宫后，便是直接回到了宫中。 如今宫中的事务繁多，再加上许舒言怀有身孕，她倒真的忙不开了。 而傍晚陆君澈踏入未央宫的时候，江清月还在看着后宫的账本。 “这么晚了，便别看了。” 陆君澈的声音传来，江清月连忙起身问安，随后便是笑道：“六郎这话说得轻巧，若是不看，这后宫的差事都交给谁？” 陆君澈微微一笑，“那你陪陪朕。” 江清月有些无奈，放下了账本，连忙吩咐道：“让小厨房传膳吧，顺便把几个孩子叫过来。” “是。” 一盏茶的时间后，便是听到了几个孩子的声音。 “父皇！” 首先映入陆君澈眼帘的便是抱着承瑜的容昭，她看到陆君澈后，便是将容昭放在地上，向陆君澈跑去。 承瑾看了一眼承瑜，叹了口气便将承瑜抱了起来。 容琛也是跑到了陆君澈的身边，陆君澈看着两个女儿，心情都好上了不少。 “朕听说你与瑜儿差些将未央宫掀了？” 容昭轻哼一声，“姨母乱说，昭儿这么乖，才不会呢。” 容琛在一旁笑道：“阿姐这话也不怕闪着舌头。” “容琛！你胡言乱语。” 容琛微微一笑，便是朝容昭扮了一个鬼脸。 陆君澈笑道：“咱们三公主与四公主都是不说谎的人，父皇知道你们活泼，反正是朕的公主，朕只要你们开心便好。” 江清月也是笑着颔首。 “好了，膳食都摆好了，皇上先用晚膳吧。” 陆君澈将承瑜抱在怀中，与他们一同坐下。 “今日臣妾的小厨房做了这个羊肉汤，味道甚是鲜美，皇上尝尝？”说罢江清月给陆君澈盛了一碗羊汤。 陆君澈接过后尝了一口，笑道：“月儿宫中的膳食果真不输御膳房。”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喜欢那便多喝几碗。” 陆君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江清月，江清月先是愣了片刻，随后脸上微微一红，小声道：“孩子们都在呢。” 陆君澈也是收起了笑意，“月儿此话何意？” 几个孩子都在看着两人，江清月凶巴巴的道：“看什么看！好好吃饭！” 几人才低下了头。 陆君澈笑道：“对孩子干嘛这么凶。” 江清月又看了一眼陆君澈，“皇上不知食不言寝不语？” 陆君澈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用完膳后，两人又陪孩子玩了片刻，陆君澈也抽空检查了三个的功课。 承瑾不愧是陆君澈看重的皇子，都能对答如流并且举一反三，陆君澈对此很是满意。 当然容昭与容琛也不差，陆君澈笑道：“你将这几个孩子养的很好。” 江清月正在一旁给陆君澈秀荷包，她闻言抬起头温柔一笑，“皇上过誉了。” 陆君澈示意将孩子带下去，随后走到了江清月的身旁，“月儿刚刚说了一句什么？” 江清月有些疑惑，“臣妾说了好多话，皇上是说哪一句？” 陆君澈揽住江清月的肩膀，凑到了她的耳边，“食不言寝不语。” “这话又有何稀奇？” “月儿让朕食不言，可是为何月儿就寝之时却是言语？” 江清月闻言俏脸微红，放下手中的荷包，轻哼道：“皇上不正经！” 陆君澈连忙笑道，“朕哪里不正经？” 江清月红着脸不再说话，陆君澈连忙道：“都八年夫妻了，月儿还是如此让朕爱不释手。” 江清月锤了一下陆君澈的胸口，“皇上最不正经了。”她顿了顿，“臣妾还想给皇上绣一个荷包呢，谁知道皇上是如此不正经，那臣妾便不给皇上绣了。” 陆君澈连忙道：“是朕不好，还请娘娘给小的绣一个荷包吧。” 江清月这才一笑，“本宫的荷包可是千金难求，不知你可能接受？” “小的自然接受。” 江清月这才笑出了声。 陆君澈轻声道：“不过月儿，今晚的月色甚美。” 江清月看了一眼陆君澈，“皇上有何指教？” “朕突然想起来初见你的时候，如今你已经陪在朕身边八年了。” “臣妾要陪皇上一辈子。” 江清月对上陆君澈的眼眸，眼中都是深情。 陆君澈也是眼中带着笑意，“月儿说的是，朕要与你白头偕老。” 江清月勾上了陆君澈的腰带，“那此良辰怎么可以辜负？” 江清月媚眼如丝，勾得陆君澈心痒至极。 次日清晨，陆君澈起身时便是看见江清月略微凌乱的头发，他轻声道：“去派人通传一声，今日不必给皇贵妃请安了。” 林有连忙领命派人前去。 陆君澈换好朝服之后，坐在江清月的床边，给江清月盖了盖被角，“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吧。” 江清月微微睁开眼，“待会还有人来请安，臣妾不能再睡了。” “朕让林有去告诉他们了，今日不必请安，你且好好睡着。” 江清月这才放心，“那皇上去上朝吧。” 陆君澈在江清月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稳，随后便是道：“那朕去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待陆君澈离开之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211章 亲近大公主与二公主 江清月再次见到二公主的时候，她正在带着承瑜在御花园中玩耍。 秋高气爽，承瑜非要吵着出来玩，江清月无法，只得顺着他。 “儿臣给宸母妃请安。” 江清月听到声音转过身去，看着眼前的二公主，心神晃了晃，随后笑得：“二公主怎么在此处？今日没去上书房吗？” “儿臣今日告假了，便没去上书房。” 承瑜笑着给二公主打招呼，“二姐好。” 二公主的面容也有了一丝笑意，“七弟好。” 江清月仔细打量了一番二公主，二公主的面容添了几分憔悴的神色。 “近日天气多变，二公主可要注意保暖。” 二公主的眼睛晃了晃，随后轻咬嘴唇，“儿臣有几句话想要与宸母妃说。” 江清月微微讶异，随后便是示意白欢瑶抱走承瑜，笑道：“二公主有何事与本宫说？” 二公主的面容恢复了沉寂之色，“儿臣记得宸母妃刚刚入宫之时，母妃总是打压宸母妃，还因此遭到了父皇的斥责。” 江清月的笑容不变，“都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二公主怎么有提起此事了？” “儿臣那时也不懂事，因为撞了宸母妃还遭到了父皇的责骂。”二公主对上了江清月的眼眸，“可惜我母妃却是空有美貌，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 江清月蹲下身，笑着拉住二公主的手，“往事都已经过去了，二公主便不必再抓住不放了，终究是要向前看的。” 二公主的眼神闪烁了片刻，“我如今已经长大了，大姐教会了我许多道理，我也知道是母妃咎由自取，可是却迈不过心中的坎。” “说句二公主不愿意听的话，我与你母妃之间，是有许多仇恨的，可是这些仇恨并不会蔓延到你的身上。” 二公主的神色微微有些动容，“宸母妃...” 江清月继续道：“大公主是最明事理的，虽然你母后可能并未教导你，但是有大公主教导，你也亭亭玉立。”她顿了顿，“不必抓住之前的事情不放。” “那我若是以后想找弟弟妹妹玩耍，可以去未央宫吗？” 江清月笑着颔首，“自然可以，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二公主这才微微一笑，“那我与大姐日后便经常去。” 江清月笑着摸了摸二公主的头。 “二妹。” 两人闻声看去，大公主便走到两人面前。 “宸母妃。” 江清月微微颔首，“大公主。” 大公主握住了二公主的手，“二妹只是心中有心结，还望宸母妃不要怪罪。” 江清月莞尔一笑，“怎么会怪罪？” 二公主连忙道：“宸母妃欢迎我们去未央宫找弟弟妹妹玩呢。” 大公主也是腼腆一笑，“那日后便多叨扰宸母妃了。” 送走了两位公主，江清月才露出了惋惜之色。 如今两人虽说都在皇后膝下，可是皇后被禁足，两个公主与皇上见面的时间甚少，还好江清月下令过不允许克扣皇子公主的分例，否则皇上那里定然是要记上一笔的。 凤仪宫如今便是冷宫，总让两个孩子再凤仪宫中住，也不妥当。 江清月将承瑜送回宫中后，便是带着吃食去了太平宫。 “臣妾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连忙起身扶起来江清月，随后笑道：“月儿怎么有空来了？” 江清月将莲子百合粥端出来放在陆君澈的身旁，“实不相瞒，臣妾今日是有要事要与皇上商议。” 陆君澈喝了一口莲子百合粥，笑道：“说罢。” “臣妾今日遇见二公主了，她的状态倒是有些憔悴。” 陆君澈微微皱眉，“朕不过训斥她几句，她便如此消沉？” 江清月笑道：“倒也不是，二公主不过是心中惦记着从前往事。” “她是与月儿将和的？” 江清月扑哧一笑，“瞧皇上说的，臣妾怎么会和小孩子计较，臣妾不过想到，如今皇后娘娘禁足，两位宫中还住在凤仪宫中，皇上也不去探望，下人未免有所轻视。” 陆君澈放下了手中的粥，“朕若是进了凤仪宫，那就代表朕解了皇后的禁足，这自然是不允许的。” “那皇上不如让两位宫中先行搬去重华宫中小主？” 陆君澈并未说话，江清月继续道：“大公主还有几年便是要及笄了，先行搬到重华宫去居住适应些也好，二公主一直跟着大公主，两人刚好也有个照应。” 陆君澈笑道：“还是月儿考虑的周到，朕这就去办。” “臣妾如今负责六宫的事情，就不能委屈了公主，两位公主搬到重华宫中，皇上也好方便探望。” “你说的有理。” 江清月微微一笑，随后便是道：“那皇上忙政事吧，臣妾告退了。” 陆君澈笑着看了一眼江清月微微颔首。 离开了太平宫后，江清月便是吩咐小厨房做些膳食，又邀请了大公主与二公主今晚来到未央宫小聚。 江清月也派人去通知了张书蕴与许舒言，让两位皇子一同来用膳，她又思索了片刻，也派人去请了三皇子。 而今日晚上的未央宫，便是其乐融融。 除了年纪小的皇子公主，所有的皇嗣都是在了未央宫。 而大公主二公主还是略微有些拘束，江清月见状便看了一眼容昭容琛，两人开了个玩笑便是让氛围放松了下来。 “如今你二人再重华宫中居住，若有什么不习惯的事情，只管告诉本宫，可不必觉得麻烦。” 大公主颔首，随后笑道：“多谢宸母妃的关心。” “若是你们愿意回凤仪宫，便不必搬去重华宫。” 大公主低下头思索了片刻，又看了一眼二公主，随后微微一笑，“宸母妃为儿臣打算，儿臣怎可辜负宸母妃的心意。” “不必如此客套。” 大公主又道：“重华宫中还有些弟弟妹妹一同作伴，宸母妃便放心吧。” 二公主也是点头，“宸母妃放心吧。” 江清月看着两人，随后便是笑道：“来，快吃饭。”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涌现了一抹暖流。 皇后重男轻女，她们二人已经许久不与皇后共同用膳了，也许久没有感受到温情了。 第212章 八公主 两位公主搬到了重华宫后半个月，江清月见两人也并没有什么不适，这才放下心来。 陆君澈去重华宫中探望两人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 毕竟是陆君澈在东宫时期便养在身边的孩子，感情还是很深的。 又过了半个月后，江清月与张书蕴去探望许舒言之时，不过是逗了许舒言笑了两声，许舒言便是胎动了，倒是将两个人吓了一跳。 许舒言这一胎是精心养的，并未出现什么差错，生产的过程也是十分顺畅。 陆君澈赶来的时候，刚好便是听见了婴儿的哭声。 他连忙快步走进去，“舒言可还好？” 江清月正抱着孩子，看见陆君澈后连忙问安，随后笑道：“皇上看，许姐姐生了一位漂亮的公主呢。” 陆君澈看着软软糯糯的公主，也是染上了笑意，从江清月的手中接过孩子笑道：“朕是你的父皇。” 江清月与张书蕴相视一笑。 “舒言可还好？” “回皇上，娘娘只是太累睡了过去，并无大碍。” 陆君澈大笑两声，随后道：“广阳宫的众人都赏三个月的份例！” “多谢皇上恩典！” 江清月也是笑，随后便道：“皇上可想好了要给八公主起什么名字？” 陆君澈沉思了片刻，“便叫容诗吧，日后希望她饱读诗书。” 江清月笑道：“这是个好名字。”随后她顿了顿，“不过在还有几位皇子公主皇上并未起名字，不如今日趁着容诗诞辰，一并去个名字讨喜？” 陆君澈这才意识到，之前出生的几个孩子都并未取名字。 “八皇子赐名承环，六公主赐名容静，九皇子赐名承珏，七公主赐名容昕。” 随后便是有宫人将这个好消息传递下去。 陆君澈笑道：“你二人好好照顾德妃，朕晚些再来看她。” “是，臣妾恭送皇上。” 送走了皇上之后，两人便是进入内殿守着许舒言。 一个时辰后，许舒言才睁开眼睛，“孩子呢？” 江清月连忙示意乳母将八公主抱过来，“你瞧瞧，是个漂亮的公主。” 许舒言的脸上浮现着笑意，“我终于也有了一个公主。” 张书蕴笑道：“皇上赐名容诗，你可喜欢？” 许舒言微微颔首，“知书达理，不过我倒是希望她一展宏图。” 江清月的神色有些欣慰，“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这是也临近傍晚，听闻德妃生下了小妹妹，几个孩子便是下学后一同前往了广阳宫中，探望小妹妹。 承珺倒是对几个人严格把控，“妹妹刚出生，你们不能吵着她。” “五哥你放心，我们就是远远的看着。” 听着孩子们的话语，三人在寝殿中暗笑。 许舒言颇有感慨，“自古哪个朝代的皇嗣相处的如此和睦，这也是咱们的福气。” 张书蕴颔首，“你这话说得不错，自古皇家都是明争暗斗，咱们这倒是少有的和谐。” 江清月一脸的温柔，“以后孩子们长大定然也是翩翩君子。” 许舒言刚刚生产完，要好好休息，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是起身告辞了，江清月临走时带走了这些孩子。 容昭笑道：“八妹真是可爱，好想带回宫中。” 承瑾道：“阿姐若是有此举动，母妃定会狠狠责罚与你。” 容昭轻哼一声，“姨母，承瑜也长大了，姨母什么时候再生一个小妹妹给我们玩？” 江清月笑道：“小妹妹是用来给你玩的？” 容昭掰着手指说道：“我可以带她玩，给她好吃的...” 容琛笑道：“阿姐骗人，阿姐可未这样对我。” 容昭瞪了一眼容琛，“那时我太小了，琛儿这可怪不到我头上。” 江清月道：“好了好了，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那便陪着承瑜玩吧。”她顿了顿，看向承瑾，“承瑜如今也两岁了，你身为兄长，可以给他开蒙。” 承瑾也正有此意，“母妃放心，我瞧着弟弟可喜欢读书了。” 江清月笑着点头，“好了，回宫后玩会儿睡觉吧，明日还要去上书房呢。” 回到了宫中之后，春华便是走上前来，轻声道：“娘娘，今日周容华与金容华在御花园中起了冲突。” 江清月微微皱眉，“因为何事？” “据说是因为金容华暗讽了周容华无法将孩子养在身旁，两人便是争吵了起来。” 江清月叹了一口气，“这后宫简直没有一日安分的时候。” “周容华情急之下便是掌掴了金容华，一个时辰之前来到咱们宫中请娘娘做主呢。” “当本宫是断案之人不成？”江清月冷哼，“她二人也实在是不像话，连妃嫔的样子都没有，竟然在御花园中打起来了。” “娘娘准备怎么处理？” “让她二人各抄十遍《女戒》，抄不完不允许出宫。” 春华应声，“是，奴婢这就去通知下去。” 江清月微微叹了口气，这后宫可不是这么好管的。 半个时辰后，春华再次走进来，“娘娘通知下去了，周容华倒是爽快的应下了，倒是金容华...” 江清月看了一眼春华，“说罢，她又有什么举动？” “她说，她说娘娘偏袒周容华，要将此事告诉皇上。” 江清月不由得嗤笑一声，“这金容华进宫也有一段日子了，怎么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春华给江清月倒了一杯茶，“娘娘说得是，她不过是异国贡女，倒是没认清楚身份。” 江清月喝了一口茶，“你再去通传一声，再给她加五遍的《女则》，若是她想闹，只管闹区，本宫倒是要看看皇上会如何反应。” 春华微微一笑，“自然是以娘娘为重。” 江清月不再说话，春华便是退出了殿内。 金容华倒是识趣，便也没再闹，春华也是警告了其一番，怕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了。 皇上今日去了广阳宫中，许舒言在月子中不能侍寝，刚刚敬事房来禀告，皇上在宋婕妤处歇下了。 宋婕妤是与江清月一同入宫的，如今的位份也只是在婕妤，可见其不受宠。 第213章 皇后之虑 许舒言的胎落地之后，江清月才松了一口气，并且嘱咐内务府好好照顾萧容华的胎。 这日江清月刚刚遣散请安的宫嫔，便是看见春华一脸踌躇走进来。 江清月抬起眼眸问道：“怎么了？” 春华道：“娘娘，凤仪宫中传来话语，说皇后娘娘想见您。” 江清月有些警惕，“最近凤仪宫中可有异动？” 春华摇了摇头，“并无，如今凤仪宫中只有皇后居住，身边除了紫玉等人并无其他人伺候。” 江清月沉吟了片刻，“你去准备步辇吧，本宫也该去看看皇后了。” 春华应声，“娘娘可要带着周晋去？” 江清月颔首，“带着吧，周晋会些功夫，若真有事情，还有防备。” “是，奴婢去知会一声。” 江清月并不知道皇后为何突然唤她前去，也不知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还是防备些好。 再次站在凤仪宫面前，江清月只觉得十分冷清，她突然想起八年前第一次来皇后宫中请安的时候，那时的凤仪宫富丽堂皇，一派雍容华贵之色。 如今倒是萧瑟无比。 “奴婢给皇贵妃请安。” 江清月看着前来迎接的蓝玉，微微一笑，“起身吧，皇后的身体可还好？” “回皇贵妃，皇后娘娘身体康健。” 江清月扶着周晋的手走进正殿，看着还是端坐在凤座上，穿着华贵的女子，江清月微微一笑，随后屈膝，“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屋内不再像之前一般有着熏香，江清月行完礼后也不再看皇后，而是起身坐在右首的位置上。 她看了一眼晚舟，见晚舟摇了摇头后才微微放心。 “不知皇后娘娘召臣妾前来，是有何要事？” 皇后丝毫没有因为江清月的失礼而动怒，只是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本宫这个皇后也算是有名无实了，毕竟如今掌握后宫大权的人，是你。” 江清月倒是有些疑惑皇后的态度，“皇后有什么事情便是直说吧。” “你如今都将本宫的孩子从本宫身边带走了，这凤仪宫倒真的成为了冷宫。” “皇后娘娘为何不想想，真的是真心对待两位公主吗？” “本宫对待自己的女儿怎么不真心？” 江清月不由得冷笑，“皇后娘娘扪心自问，因为大公主是女子，而不是皇后心中的皇子，皇后私下到底如何对待大公主的？更不必说没有血缘关系的二公主。” “不是本宫的孩子本宫为何要好好照看？何况还是那个贱人的女儿，本宫恨不得她去和亲！” 江清月对此嗤之以鼻，“皇后娘娘不知祸不及子女吗？” “本宫为何要顾及她们的感受？” 江清月摇了摇头，“如果皇后今日叫臣妾来是说此事的，那臣妾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等等。” 皇后喊住江清月，“本宫有一事一直不明。” “何事？” “为何这八年中，你的圣宠一直不衰？”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后娘娘就算知道为何又能怎样？倒不如一直不知道的好。” 皇后沉思了片刻，“罢了，本宫如今已经是身处冷宫了。” 江清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随后便是转身离去。 算算日子，皇后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凤仪宫中可有半分不对？” 晚舟摇头，“并无，但是奴婢倒是觉得，皇后此举是别有目的的。” 江清月冷笑，“既然殿中并无异样，那便是皇后从别的地方下心思了。” 周晋连忙道：“娘娘，奴才倒是觉得紫玉有些不太对劲。” 江清月微微挑眉，示意周晋说下去，“奴才跟在紫玉身后去了库房，倒是发现库房之中有些玩偶。” 江清月心头一跳，“玩偶？难道是巫蛊？” 周晋轻声道：“离着太远，奴才也并未看清楚。” 江清月眯了眯眼睛，“仔细留意着这件事情。” “奴才明白。” 江清月沉思了片刻，若是那些小人真的是巫蛊，那定是会帮了她一个大忙。 但是还是要提防此事，若是让皇后倒打一耙，那便是不好了。 而午后陆君澈来到了未央宫中，便是问起此事。 “你今日去了凤仪宫？” 江清月颔首，“皇后娘娘说想见臣妾一面，臣妾毕竟是妃妾，皇后娘娘的命令还是要遵从的。” 陆君澈皱了皱眉，“日后若再有此事，便不必前去了，朕害怕皇后对你做些什么。” 江清月微微一笑，“臣妾明白了。” 陆君澈嘱咐了江清月几句，随后问道：“皇后宫中可有什么异样？” 江清月微微摇头，“并无，只是看着皇后娘娘的精神不太好。” 陆君澈冷哼，“她若是不执迷不悟，那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江清月不再言语，她并未将库房玩偶的事情告知陆君澈，此事若是真的，那便是能一举扳倒皇后。 陆君澈又同承瑜玩了会，这才离开了未央宫中。 江清月看着陆君澈离开的背影，难道皇上也察觉了凤仪宫的异样？ 江清月掌管后宫之事已久，早就往凤仪宫中安插了几个钉子，这时候也该用了。 “周晋。” 周晋连忙进来，弯着腰道：“娘娘可有何事吩咐？” “最近盯紧了凤仪宫。” “是，奴才明白。” 江清月还觉得放心不下，总觉得皇后今日此番并不是单纯的与自己聊天。 她与皇后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姨母！” 容昭跑进屋来，钻进了江清月的怀中，江清月笑着问道：“这是又去校场了？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道擦擦。”随后江清月拿起手绢来给容昭擦汗。 容昭笑道：“今日与二姐一同去了校场，大姐还夸了我呢。” “我们容昭就是最棒的。” 江清月微微一笑。 “二姐还告诉了我一件事情。”容昭顿了顿，“她说在库房之中有好多娃娃...” 江清月没听清容昭后面说的什么，只是注意到了这两个字，“娃娃？” 容昭看着江清月的神色，问道：“姨母，可有什么不对吗？” 江清月抓住了容昭的手，“这件事情不许再宣扬出去，你只当作没听过此事。”她顿了顿，“也要嘱咐二公主不要宣扬？” 容昭也是知道了此事的重要性，凝重的点了点头。 “母妃说的可是巫蛊？” 第214章 巫蛊娃娃 江清月这才注意到承瑾与容琛站在一旁，她心下一惊，倒是不知道两人何时在此处。 “你二人怎么在这里？” 承瑾继续问道，“我说得可对？” 江清月微微颔首，“对，母妃心中也是有如此疑惑。” 容昭不由得皱眉，“为何我不知道什么巫蛊？” “阿姐不愿读书，自然不知道。” “你！” 容昭气急，想要打承瑾，却被承瑾躲了过去。 江清月连忙制止道：“好了，别闹了，此事不许声张知道吗？” 三人都点了点头，江清月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让她们离开正殿。 自古以来巫蛊之术便是前朝后宫的大忌，一旦沾染便是会万劫不复。 怕是皇后准备用此招也对付江清月了。 一个月后，陆君澈照例来未央宫中探望江清月，看着江清月在窗边绣花，他笑道：“怎么最近如此安静？” 江清月微微一笑，“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最近身上有些不舒服，可是太医也来过了，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 陆君澈面上有些警惕，“难不成这次又中毒了？” “皇上怎么草木皆兵，臣妾无事。” 陆君澈不放心，还是传了太医，太医看过无事以后，陆君澈这才放下心来。 江清月笑道：“臣妾就是说皇上太小心了。” 陆君澈微微摇头，“朕这是太过后怕了，毕竟那次...” 江清月有些心虚，却还是笑着打趣陆君澈。 在未央宫用过午膳后，陆君澈才准备离开未央宫，哪知江清月刚刚将陆君澈送到殿门口，便是看见了一个宫女鬼鬼祟祟在，想要逃走。 “谁在那！” 陆君澈喝声，江清月也是皱眉，看着冬雪抱着一个包袱，刚想跑进屋中，便是被林有抓了正着，带到了两人面前。 陆君澈问道：“你那包袱中拿的什么？” 冬雪的神色飘忽，“回皇上，没，没什么。” 江清月微微皱眉，“本宫倒是不知道宫中出了这么个手脚不干净的奴才。” 陆君澈拍了拍江清月，“打发了便是，可别动气。” 江清月看了一眼旁边的周晋，谁知周晋刚靠近她，那宫女便是道：“娘娘，这都是您让奴婢保管好的东西啊。” 江清月皱眉，“胡说！本宫何曾让你保管东西！” 冬雪继续道：“皇上，皇贵妃那日小心翼翼地交给奴婢，让奴婢保管此物。” “那你既说本宫让你保管，那这里面是什么？” “奴婢不敢说，心中一直谨记着这是娘娘重要之物。” “既然如你所说，那刚刚你要抱着它去哪？” “奴婢，奴婢。”她支吾了片刻，随后道：“娘娘您不是让奴婢丢了吗？” 陆君澈皱眉，“你看着处理此事吧，朕先回太平宫了。” 谁知冬雪直接道：“皇上，娘娘不仁义，也不怪奴婢前来揭露娘娘！” 陆君澈看着冬雪，又看了江清月，“朕还真不知皇贵妃不仁义。” “娘娘交给奴婢的这个东西，是巫蛊娃娃！” 这四个字一出，便是众人脸上都浮现出震惊的神色。 这巫蛊娃娃可是皇室大忌啊。 陆君澈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冬雪磕了个头，“皇上，奴婢不敢胡说！娘娘交给奴婢的时候，奴婢偷偷看过一眼，那上面分明是皇后与您的生辰八字！” 陆君澈微微一震，随后看向江清月，若是说旁人写他的生辰八字，他是信的，可是江清月是断断不会如此。 毕竟江清月深爱于他，都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她怎么会诅咒他呢？ 江清月刚想跪下，便被陆君澈扶了起来，“你起身。” 江清月的眼中闪过惊讶之色，皇上对她的信任是如此高吗？ 林有早一步便是将包袱抢了过来，他不敢多看，便是呈给了陆君澈。 陆君澈仔细看了一眼后，便是扔到了冬雪头上，“你说上面写的是皇后与朕的生辰八字？” “是！奴婢不敢期满皇上！” 林有将巫蛊娃娃捡回后递给江清月，江清月看到纸条上的生辰八字，惊呼出声，“这，这不是臣妾的生辰八字吗？” 冬雪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这，这不可能！” 陆君澈冷哼，“将这个背主的东西给朕拖到慎刑司，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 侍卫连忙拖走了冬雪，陆君澈握住江清月的手，安慰道：“不要害怕，所幸是发现了这个巫蛊娃娃，想必你最近身体不适也是因此。” 江清月擦了擦眼泪，“臣妾倒是有些庆幸。” “庆幸什么？” 江清月先是摇了摇头，“还好那不是皇上，也不是孩子的生辰八字，不然臣妾真的...” “说什么傻话？”陆君澈不由得心疼，“朕与你夫妻同为一体，朕更心疼你。” “朕已经派人将巫蛊娃娃送去宝华殿了，有宝华殿的大师在，你不会有事的，明日再让宝华殿来你宫中做一场法事。” “多谢皇上关怀。” “今日你受惊了，你放心，朕定会查出来背后之人，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与冤枉。” “是。” “你的身子还不好，先回去休息吧，想必这巫蛊娃娃处理好了，你也就没事了。” “是，臣妾恭送皇上。” 送走了陆君澈之后，江清月才笑着回宫，丝毫不见刚才的病态。 流云也是松了口气，“还好皇上信任娘娘，不然咱们真的逃不了干系。” 晚舟笑道：“傻流云，是还好咱们早有准备。” 流云这才笑道：“瞧我这个嘴。”她笑着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随后道：“倒是没想到皇后虽然禁足在宫中，势力却是不减。”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后始终是皇后，她是皇帝的正妻，自然在后宫的势力是最深的。” “那娘娘，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江清月笑道：“什么都不必做，只等着慎刑司的结果就是了。” 两人相视一笑。 “好了，我睡一会，这些时候装病装得整个人懒洋洋的。” 两人应声，扶着江清月朝着内殿走去。 第215章 坦白 慎刑司的办事效率是最快的，当日晚上便是已经审出了结果。 陆君澈因为惦记着江清月的身体，刚想去未央宫瞧瞧江清月，便是看见林有走来。 “皇上，慎刑司出结果了。” 陆君澈的眼神一寒，随后便是道：“去未央宫，朕与皇贵妃一同听。” 林有应声，派人去准备步辇。 江清月刚刚用完晚膳，与白欢瑶一同检查完孩子们的功课，便看见了陆君澈的身影。 “臣妾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亲手扶起来江清月，随后笑着逗弄了孩子一番，便找了个由头让孩子下去。 “那宫女的事情有结果了。” 江清月微微一顿，“是吗？” 陆君澈示意让慎刑司总管进来回复。 “奴才给皇上、皇贵妃请安。” 陆君澈叫起，“你便说说查到的结果吧。” “奴才奉皇上的命令审问那宫女，依据那宫女所说，她一开始便是皇后娘娘安插在未央宫中的人，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蓝玉将这个巫蛊娃娃的包袱交给冬雪的。” 慎刑司总管抬起头看了一眼江清月，“可是据冬雪所说，那个巫蛊娃娃上是皇上与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不知为何变成了皇贵妃的生辰八字。” 话音刚落，江清月便是微微皱眉，没想到慎刑司的人这么厉害，怕是皇上已经知道她有所防备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陆君澈，只见陆君澈也在看着她，江清月的面容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皇上定是已经怀疑到她身上了。 不过江清月并不在意，毕竟这个巫蛊娃娃是从皇后手中流传出来的。 良久，陆君澈开口，“此事确定是皇后所为吗？” 慎刑司总管小心翼翼地颔首，“是，奴才特意追查，这个巫蛊娃娃正是从凤仪宫中传出来的。” “孙勇你可审问出来了？” “奴才已经审问出来，有些事情还涉及到了昭淑皇贵妃...” 陆君澈的神色阴沉，“朕知道了，看好这两个人，去凤仪宫中将紫玉蓝玉带去慎刑司审问。” “奴才遵旨。” 陆君澈挥了挥手，示意殿中的人都退下去，待到殿中只剩两人的时候，陆君澈才开口，“说吧。” 江清月故作疑惑，“皇上让臣妾说什么？” “明知故问。” 殿中的气氛有些沉闷，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后，江清月起身，在陆君澈的面前跪下，“请皇上恕罪。” 陆君澈也并未叫起，“那你倒是说说，朕该治你什么罪？” “臣妾半个月前便是发现了那个巫蛊娃娃，上面写的，也确实是皇上与皇后的生辰八字。” “所以你就私自将生辰八字换了，换成你自己的？” “是。”江清月抬眼看着陆君澈，“皇上您是整个大周的皇上，巫蛊之术从来便是忌讳，您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那你一早便知这是皇后的局？” “是，臣妾在发现在这个巫蛊娃娃的时候，便是知道这是皇后娘娘设的局，可是这涉及到了皇上，臣妾不能让皇上出事。” 陆君澈叹了口气，“你先起身吧。” “臣妾多谢皇上。” “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上，也是你的主意？” “是，臣妾知道，只要在臣妾宫中发现了巫蛊娃娃，不管上面是谁的生辰八字，臣妾都逃脱不了任何关系，只有上面是臣妾的生辰八字，臣妾才能保全自己。”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这件事情，你做得对。”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不觉得臣妾心狠吗？明明臣妾可以烧掉巫蛊娃娃，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怎么能算是心狠？”陆君澈摇了摇头，“此事是皇后先算计你的，若是事成了，不管朕多偏袒于你，你再也没有了翻身之日。” 江清月玩着手中的手绢，“是啊，一旦事成，臣妾便是会跌落神坛，而皇后便是可以重见天日。” 两人都没再说话，还是江清月率先打破了沉默，“还请皇上恕罪。” “朕当然要治你的罪！” 陆君澈厉声，倒是吓了江清月一跳，江清月低着头，“还请皇上息怒。” “朕多次与你说过了，不许拿你自己当作筹码，这话你听进去了多少？” 江清月有些愕然，随后低声道：“臣妾一直牢记在心。” “牢记在心？”陆君澈冷笑，“你若是牢记在心便不会将生辰八字更换成自己的了。” “难不成臣妾还能看着皇上受罪不成？” “那你也不能算计你自己！” 江清月顿了顿，还是软下了声音，“皇上，臣妾只有如此，才能从局中脱身。” 陆君澈并未说话，“你是如何发现的？” 江清月并未隐瞒，“前些日子皇后召臣妾去凤仪宫，周晋便是发现了，臣妾也一直留意着，没想到真的是冲臣妾来的。” “罢了，还好你机灵，不然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江清月覆上皇上的手，“六郎，你放心，臣妾保证，这是臣妾最后一次拿自己做筹码。”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摇了摇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江清月笑道：“不过皇上放心，臣妾的身子没事。” “当真没事？” 江清月点头，谁知陆君澈摇头，“明日宝华殿法师来做法事，这巫蛊还是需要好好清除的。” “是，臣妾明白。” 陆君澈又嘱咐了江清月几句，随后便是道：“月儿，朕真的很庆幸。” 江清月有些摸不到头脑，“皇上庆幸什么？” “你是唯一一个肯对朕说真话的人，只要朕问你，你不会对朕有任何隐瞒。” 江清月微微一笑，“臣妾答应过皇上的事情，自然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的面容，猛然想起江清月刚入宫之时，他便是想过，只要江清月不对她有所隐瞒，他便会一直宠着江清月。 这一宠，便是宠了八年。 他也真的生了几分真情来。 他知道江清月的心意，可是他身为帝王，并不会将所有的心都放在江清月身上。 第216章 东窗事发 皇后被禁足在了凤仪宫，当她发现紫玉蓝玉都不在凤仪宫的时候，便是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 “娘娘喝口茶吧。” 皇后看着面前端茶的宫女腊月，“紫玉她们去哪里了？” 腊月小声道：“昨夜慎刑司的人便是将紫玉姑姑与蓝玉姑姑带走审问了，说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不必告诉娘娘。” 皇后喝了一口茶，放在桌子上，“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腊月行礼后便退下了。 而这边江清月也是将许舒言与张书蕴喊来了未央宫。 张书蕴知道这个消息后，自是格外的高兴，“家中最近传消息也是比之前勤了些，怕是也知道皇后没有什么指望了。” 江清月却沉声道：“先别着急，事情并没有下定论，皇后现在还仍然是皇后。” 许舒言道：“月儿说得在理，不过既然皇后做出了这件事情，便是怎么逃脱也逃不了。” 张书蕴冷哼，“巫蛊乃是皇宫的禁忌，皇后胆子大得很，竟然敢在宫中进行巫蛊之术。”她的语气有些庆幸，“所幸月儿识破了，不然倒真的不好翻身。” 江清月的神色有些冷然，“皇后这招倒是阴险至极，一旦得逞，不只有我，我的孩子们也是从此没了希望。” 许舒言莞尔一笑，“所幸是没有出事，慎刑司的办事效率一直很快，怕是马上就有结果了。” “张姐姐，记得写信暗中告知丞相，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张书蕴颔首，随后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我父亲最是唯利是图了，一旦对他没有什么利益，他立马便是可以将你抛弃。” 江清月的眼神有些暗淡，“谁说不是呢，我父亲也是凉薄，在我为入宫之前，对我们母子置之不理，而看我得势，却是不得不依附于我，还将我阿娘抬为了平妻。” 许舒言是在父母宠爱中长大的，自是不明白两人的处境，只是安慰着两人。 三人又聊了几句，便是看见周晋前来回话。 “娘娘，慎刑司审问完紫玉蓝玉了。” 江清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哦？可有什么结果？” 三人的眼神都是有些期待之色，周晋道：“回几位娘娘，奴才也只是看着慎刑司总管朝着太平宫匆匆走去了，稍微打听了一些。” 他顿了顿继续道：“如三位娘娘所愿。” 江清月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好！” “奴才旁敲侧击打听出来，紫玉与蓝玉都是招了个干干净净。” 许舒言问道：“是只招供了此事，还是之前的事情也一并招了？” “回德妃娘娘，看总管的神色，应该是之前的事情一起招供了。” 江清月挥了挥手示意周晋退下，她的面容上也是出现了一丝喜悦。 她终于替姐姐报仇了。 也不知道姐姐的在天之灵是否能知道。 张书蕴笑道：“证据确凿，皇后这次是跑不掉了。” “就看皇上要怎么处理了。” 太平宫内。 陆君澈的脸色阴晴不定。 “此事确实是皇后所为？” “是，皇后吩咐蓝玉派人将巫蛊娃娃放进未央宫中，以此来污蔑宸皇贵妃。” “可真是朕的好皇后！” 陆君澈不禁冷笑。 “皇上，两人还供出了不少事情。” “说。” “皇后娘娘曾经篡夺冷宫的江氏去杀害宸皇贵妃，不过却害死了昭淑皇贵妃。” 陆君澈自是知道此事，其实皇后所做的事情他大概都知道。 而当时不处置皇后的原因，也是因为愉敏在宫中，后位不能不稳，否则会出大乱子的。 在陆君澈警告过皇后之后，皇后倒是有所收敛，可惜在明里暗里的动作，倒是真的没有停下过。 陆君澈不处置，不代表他不知道。 慎刑司总管将所有的事情说完后，忐忑地看了一眼皇上，便是站在下面不再说话。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奴才告退。” 陆君澈坐在龙椅上，便是突然想起了皇后最初刚刚嫁给她的时候。 那时的皇后还不谙世事，嫁入东宫之后，两人倒是琴瑟和鸣。 不过后面随着江清琬与杨氏入府成为侧妃，侍妾也是多了起来，陆君澈去皇后的宫中，便是越来越少了。 而现在陆君澈便是也忘记了，皇后曾经也有天真烂漫的时候。 那皇后又是何事变得如此狠毒？ 陆君澈的脸色有些悲哀。 “皇上，大公主在外求见。” 陆君澈闻言，沉默了片刻，“传吧。” “儿臣给父皇请安。” 陆君澈还是很疼爱大公主的，毕竟自从承珩去世后，大公主是她与皇后唯一的孩子，对于这个嫡公主，陆君澈还是很满意的。 “起身吧，洛儿今日来找父皇，可是有什么事情？” 大公主的神色有些踌躇，随后又跪在了地上，“儿臣知道母后做了许多错事，如今更是一错再错。” 陆君澈的脸色微微有些阴沉，“你是来替皇后求情的？” 大公主却摇了摇头，“太傅多次教导儿臣，，要为人正直，儿臣身为众位皇子公主的姐姐，也是要做出表率的。” 陆君澈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大公主，想看看她究竟要说什么。 “儿臣多次劝解母后，可惜母后沉浸在权力之中，并未听从儿臣的劝解。”大公主到此不由得落泪，“儿臣今日前来并非是替母后求情，母后犯下的罪过已经是不可饶恕，儿臣今日前来，只是想请父皇允许儿臣再见母后一面！” 陆君澈的神色有些复杂，容洛是最得他心的，她虽然养在皇后的膝下，可是一言一行都是皇家公主的风范，从来不假公济私，一直是弟弟妹妹的好榜样。 “你怨不怨朕？” 容洛微微摇头，“儿臣不怨。” 陆君澈叹息一声，“日后你怕是见不到你母后了，也好，去见见她吧。” 容洛连忙叩首，“儿臣多谢父皇。” 看着容洛离开的背影，陆君澈一时说不清是欣慰还是难过。 或许，他也该去见见皇后了，皇后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变成如今这样，他倒是想问问到底为何。 第217章 疯魔 大公主得了皇上的允许后，便是直奔着凤仪宫而去。 凤仪宫的宫人已经所剩无几，曾经辉煌的凤仪宫如今已经变得萧瑟无比。 容洛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悲伤，她的脚步慢了下来，停留在正殿门口良久，才推开了门。 “不必给本宫送午膳了。” 皇后的语气平淡，容洛看着坐在凤座上的女人，眼睛一酸，而后便是跪在她的面前。 “女儿给母后请安。” 皇后这才抬起头，看着底下跪着的容洛，她微微一笑，“洛儿来了。” 容洛看着皇后无精打采的样子，满目心疼，“刚才听母后说，不必送午膳了，母后可不能不用膳，不然身子都垮了。” 皇后凄然一笑，“本宫如今都这个样子了，还要这副身子做什么。” “可是母后，您还有女儿啊。” 皇后看着容洛，随后抓住容洛的手，“洛儿，你是母后唯一的骨肉，你去求你父皇，你父皇一定会同意的，母后只能是皇后，大周的皇后只能是本宫！” 皇后越说神色越疯魔，拽住容洛的手也是越来越用力。 容洛从未见过皇后如此模样，她不由得惊愕，“母后，母后你清醒些！” 皇后猛然将容洛一甩，随后站起身，“本宫很清醒！只有本宫才能当得起大周的皇后！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行！” “母后！正是因为您是皇后，不管哪位皇子登基，您都是母后皇太后，为何要与妃嫔一争高下！” “一山不容二虎，本宫怎么可能让她们与本宫平起平坐！” 说罢皇后拉起来倒在地上的容洛，厉声道：“洛儿，你是大周唯一的嫡公主，咱们母子是一条心，你要为母后着想！” 容洛满眼都是失望，她未想过皇后会变成如此模样。 “母后，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了，您不要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皇后突然大笑了起来，“若不是珩儿夭折，本宫怎么会将目光放在后宫之中？” “女儿也是您的孩子啊母后！” “女儿有什么用？有珩儿在，你才是锦上添花，珩儿不在，你一个公主又有什么用？” 容洛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这句话是从母后口中说出来的，她声音颤抖，“母后，您说什么？” 皇后冷眼看着容洛，“你走吧，本宫不需要你这样的白眼狼。” “母后，我是为您打算的，我与您是骨肉相连的。” “那又有何用？若是如今珩儿在这，定不会让本宫如此困顿。” 皇后的话里话外都是再说容洛没有丝毫用处。 容洛有些低沉，宸母妃告诉过她，不论男子还是女子，都是可以闯出一番天地的，可是如今，母后却说她没有丝毫用处。 容洛刚想说话，便是听见陆君澈的声音传来。 “若是珩儿在此，定然对你这个母后失望至极。” 容洛循声望去，她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陆君澈招了招手，示意容洛过去，“朕的容洛是知书达理，到你这里怎么就是什么用都没有了？” 随后陆君澈拍了拍容洛的头，“朕与皇后还有事要说，你先回重华宫吧。” 容洛眼中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皇后，这应该是她见皇后的最后一面了。 她跪在地上，恭敬地给皇后叩首后，才慢慢离开了凤仪宫。 皇后看着陆君澈，“皇上终于肯来看臣妾了。” 陆君澈眼中显示出一丝嫌恶之色，“你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皇后闻言不由觉得好笑，“这样？臣妾应该是怎样？” “朕记得你刚入东宫之时，是多么天真单纯，可惜在这深宫之中，你便是如此狠毒。” “狠毒？”皇后像是听到了笑话，“这后宫之中谁不狠毒？皇上难道以为江清月不狠毒吗？若是她不狠毒，怎会活到现在？” “之前朕提醒过你，只要你安分守己，你便是一直会是皇后。” 皇后的目光微微恢复了清明之色，“可是皇上，没有皇子的皇后，待到新帝登基之后，臣妾怎么可能与她人分权？” “朕才登基九年，你便是算计着朕百年之后的事情？” 皇后的神情恢复了正常的神色，“皇上，这些年，你可曾有一次想到过珩儿？” 陆君澈没有说话，皇后继续说道：“他是因为落入水中，高烧不退，不治而亡。”她的眼睛瞬间变得凌厉，“可是皇上，珩儿那时才两岁，两岁的他怎么可能是意外落水？” 提到大皇子，陆君澈的神色也是有些哀愁，“朕调查过，珩儿的死真的是意外。” “意外？皇上真以为是意外？东宫之中怎么会有意外？” 皇后自顾自地继续道：“当时只有杨氏在一旁，不是他还能是谁？皇上您为何不听？” 陆君澈微微摇头，那年的事情他调查得十分清楚，承珩的死只是一个意外，可惜皇后却怎么也不信。 “那你这么多年所做的这些事情，又是为何？” “臣妾做的那么事情，便是知道会有败露的一天，臣妾没有什么怨言。” “朕对你真的失望至极。” “臣妾何曾又不是对皇上失望至极？大婚那日，皇上曾经承诺过，此生会一心一意的对待臣妾，可是东宫的妃嫔越来越多，如今后宫的妃嫔也是越来越多，死了一个江清琬，又来了一个江清月，臣妾怎么能忍？” “你做的所有的事情，朕都可以容忍，可是害死琬儿的事情，朕不能容忍。” “皇上有多惦记江清琬，那臣妾便不能让江清琬活着。” “朕看你是疯了，不然也不会在宫中实施巫蛊。” “这次是臣妾输了，臣妾没有什么怨言。” “朕没有什么其他的话与你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皇上是要废了臣妾？皇上您要想清楚，若是废了臣妾，容洛便是在所有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陆君澈眯了眯眼睛，“你在威胁朕？” “皇上一向疼爱孩子，不可能不为洛儿考虑，既然为洛儿考虑，那皇上便不能废后！” 第218章 赐死 陆君澈离开凤仪宫后，凤仪宫便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皇后倒是有一句话说到了陆君澈的心坎上，若是废后，那容洛自是会受到冷嘲热讽的。 虽然容洛并不在意此事，也正是因为如此，陆君澈更是不能让容昭深陷于此。 他回到太平宫后，思来想去，便是派人去看看容洛如何了。 “回皇上，大公主回到了重华宫后便是将自己关在屋中，不愿出门，任谁敲门都不开。” 陆君澈叹了口气。 “不过皇上别急，皇贵妃听闻此事已经带上大公主最爱吃的糕点去重华宫了。” 陆君澈的眼睛亮了亮，“还是皇贵妃最懂朕。” 他拿出一道圣旨，皇后既然不能废后，那便赐死吧。 看着皇后如此疯魔的模样，是将两人的最后一点感情都消磨殆尽了。 陆君澈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写好圣旨之后，陆君澈便是将圣旨交给林有。 “去凤仪宫中宣读这道圣旨吧，务必将此事办好。” 林有应声，领了圣旨便离开了太平宫。 而江清月也是在门外耐心的敲门，一刻钟后，容洛才打开了门。 “宸母妃。” 江清月微微一笑，“本宫带了些你最爱的点心，尝尝看？” 容洛的眼睛微微发红，随后点了点头。 江清月将点心端了出来，又端了一碗桂花粥，“尝尝看，这是小厨房刚做的。” 容洛的低着头沉默的吃着，眼泪瞬间便是掉了下来。 江清月连忙拿起手绢给容洛擦眼泪，“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宸母妃，我是不是真的没有任何用处？” “谁说的？大公主从小便是温柔，是所有弟弟妹妹的榜样，怎么会没有任何用处呢？” 容洛有些出神，亲生母后说她没有半分用处，没有血缘的宸母妃却说她大有用处。 母后真的爱她吗？ “容洛可是听到了什么话？” 容洛拿起一块糕点，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我今日去见了母后。” 江清月只是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也不知道母后为何会变成这样，母后说，说如果大哥在，我便是还有用武之地，可是大哥不在了，我也没有什么用处。” “胡说！”江清月连忙打断她，“你可是皇上的长女，是大周最尊贵的公主，你怎么会没有用处？瞧你把二公主教导得多好？” “那为何母后要如此说我？” 江清月叹了一口气，“洛儿，你要记得，你母后或许不是不爱你，不过是方式偏执了一些。” “宸母妃，你不必安慰我，我从小便是能感受出来，母妃不喜欢我。” 容洛擦掉眼角的眼泪，“母后也许心中只有大哥，那我又算什么？” 江清月心疼的将容洛揽入怀中，“洛儿，不许乱想，不要因为一件事情就否认你自己的价值，咱们身为女子，有众多的不如意，可是不能怨天尤人，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争取。” 容洛的眼中也是有了一丝明亮之色，宸母妃的思想好像与传统的有些不同呢。 江清月顿了顿，“你心中怨恨我吗？” 容洛一怔，随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本来该怨恨宸母妃的，可是您又对我这么好，我怨恨不起来。” 江清月微微一笑，“好了大公主，公主是不可以被这些小事情烦心的，你只要记住，你是大周的嫡公主就好了。” 容洛沉默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好。” 江清月揉了揉容洛的头，“把这些糕点吃掉吧，晚上带着星儿来未央宫用膳可好？容昭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也就是对你还有些敬畏。” 容洛微微一笑，“好。” 安慰好大公主后，江清月便是松了口气。 回到未央宫之后，周晋便是前来回禀，“娘娘，林公公带着圣旨去凤仪宫了。” 江清月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怕是不是废后的圣旨吧。” 周晋颔首，“娘娘料事如神，是赐毒酒的圣旨。” 江清月颔首，“废后的话，大公主便是无法挺直腰杆了，赐给毒酒，便是给皇后最好的结局了。” 她顿了顿，“皇后可喝下了？” “还未，如今便是在凤仪宫的凤座上坐着。” 江清月摇了摇头，她是不会再趟这个浑水，她也不想再见到皇后。 皇后不死也要死。 一个时辰时候，周晋再次回到未央宫。 “娘娘，皇后娘娘病逝了。” 病逝？江清月勾起来了一抹微笑，“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日后皇上怕是还要追封皇后呢。” “不过是死人罢了，如今后宫之中，娘娘终于是第一人了。” 江清月笑看了他一眼，“就你油嘴滑舌，好了，去小厨房看看饭菜做的怎么样了。” “是，奴才这就去。” 如今皇后已经死了，怕是张家也是彻底的倒戈张书蕴了。 若是还未倒戈张书蕴，张家就是穷弩之末了。 外人眼中皇后是病逝，宫中的丧钟也是敲响了。 而太平宫也并未传出追封皇后的消息，尽管如此，后宫所有人还是换上了素衣。 毕竟皇后乃是国母，可是后宫众人倒是都多少知道些缘由，皇后的丧仪倒是不那么隆重。 三日后，陆君澈还未追封皇后，甚至下了一道圣旨，皇后的丧仪一切从简，不必葬入帝陵。 这道圣旨一出，前朝后宫便是知道了皇上的意思。 怕是皇上对皇后厌恶至极，否则怎么都不能与皇帝同葬。 虽说江清月与皇后是仇敌，可是皇后的葬礼还是要江清月操办的。 而十日后，皇后下葬妃陵，此事也算是有了一个了结。 而这几日内，皇上一次面都没有出现。 凤仪宫真正的空了下来。 而有眼力的人，都是知道了皇上的意思。 后位悬空，而皇贵妃膝下又有两位皇子，后宫的局势一下子便是明朗了。 来未央宫拜见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不过江清月都通通回绝了而已。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在皇上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已经快走到顶峰了，可不能因小失大 第219章 局势 皇后葬入妃陵之后，陆君澈随即便是下了一道圣旨。 封大公主为正一品安乐公主。 这下便是不再有人对诟病容洛的身世了。 远在郊外的皇家别院的二皇子自然也是听说了皇后崩逝的消息，他心中自然是高兴至极，甚至都在院中烧了不少的纸钱。 不过是烧给杨氏的。 如今他已经是无权无势了，根本无法去对付江清月。 不过他也看开了，皇位是与他彻底无缘，倒不如做个闲散王爷，自在一生。 反正父皇是对他不管不问了。 只是可惜了，从曾经的皇上独子，沦落到如今的这个样子。 江清月如今是因为皇后的丧仪，忙得几乎是脚不沾地，十天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流云晚舟心疼不已，变着法子地给江清月做些吃食。 而宫中事务实在是繁多，江清月刚用了几口膳食，内务府的人便是前来回禀要事。 江清月只得先处理事情，便是将用膳的事情抛诸脑后。 陆君澈再次看见江清月的时候，心疼不已。 “宫中事务是繁多，你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这样下去怎么吃得消？” 江清月柔柔一笑，“臣妾无事，皇上才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政务繁多，可要劳逸结合。” 陆君澈叹息一声，“如今皇后过世，你也不要太过劳累了。” “有许姐姐和张姐姐在一旁帮衬着，臣妾倒是还不过于劳累。” 陆君澈点了点头，“贤妃是皇后的亲妹妹，只可惜皇后太过急功近利，硬生生地毁了二人的感情。” 江清月不解为何皇上会突然提起此事，却还是应和道：“却也是可惜了。” “今日早朝，倒是有人提起了立太子一事。” 江清月心狠狠跳了一下，“皇上正春秋鼎盛，谈什么太子之事。” 陆君澈沉声道：“承瑾这孩子聪慧懂事，对史书也有着自己的见解，朕也一直看好他。” 江清月不知陆君澈是试探还是夸奖，只是淡淡道：“瑾儿还小，他才几岁，皇上可是要千秋万岁。” 陆君澈被他这句话逗笑了，“罢了，反正时日还长，朕慢慢培养就是。” 见陆君澈不再谈论这件事情，江清月才松了一口气。 虽说江清月有意让承瑾成为太子，可是皇上这明晃晃的试探，还是让她十分焦心。 “你也不必因此有负担。”陆君澈看出了江清月心中的不安，“你对朕如此坦荡，朕自然也不会试探你。” 江清月微微一笑，“臣妾知晓了。” “好了，不谈论此事了，怕是日后前朝那些大臣们又要借着立太子一事提起立后的事情了。” “我朝的太子都是贤能者才能胜任，大臣们倒是真的有操不完的心。” 陆君澈也是有些无奈，“罢了，前朝与后宫总是有着联系的，立后这件事情朕想先缓缓。” “皇上英明。” 陆君澈微微愕然，“你不生气？” “臣妾为何要生气？” “朕并没有立即立你为后。” 江清月突然就笑出了声，“皇上，臣妾并不在意位份，因为臣妾知道，皇上待臣妾是极好的，臣妾现在已经是正一品皇贵妃，若是皇上立马立后，前朝又不一定传出什么传闻。” 陆君澈揽住了江清月，“还是月儿最通情达理。” 次日张书蕴便是来到了未央宫中找江清月。 “这是我父亲传来的信，你看看。” 江清月接过信细细地看了起来，随后笑道：“丞相大人这是要扶你到后位啊。” 张书蕴不由得冷哼，“皇后未去世之前，也不见得他给我写封信，如今倒是恨不得一天三封信。” 江清月抿了抿唇，“你是如何打算？” “且不说瑄儿的腿脚不好，是无法登基的，况且我也不是恩将仇报之人，答应过你的事情，便是一定会做到。” “你这话便是见外了，不过我瞧着丞相大人不像是能改口的。” “这你放心，我倒是肯定会说服他，毕竟我与他之间，也并未有什么亲情了。” “咱们的大家族都是如此，咱们进宫不也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吗？” 张书蕴思索了片刻，“明日我会传母亲进宫。” “不过倒是不着急，皇上如今正是春秋鼎盛，立太子什么的都是后话。” “你说得在理。” 张书蕴又与江清月上商议了片刻后才离开了未央宫。 第二日张夫人进宫看望张书蕴。 不过张书蕴的态度也并未热络起来。 毕竟两人如今的感情，早就已经在张家站在皇后那一边的时候，烟消云散了。 “今日传母亲进宫，是有一件事情要与母亲商量的。” “蕴儿，这些日子，阿娘都很想你。” 张书蕴不由得冷笑，“母亲真的想我了吗？母亲与父亲都是一路人，都是在姐姐去世之后，才想起后宫还有本宫这个依靠。” “蕴儿，我与你父亲没有这个意思。” “那父亲昨日递进来的信又是为何？本宫今日明确的告诉母亲，请母亲回去也转告父亲。” 张夫人的神色微微有些惊讶。 张书蕴继续道：“本宫与皇贵妃交好，皇上又一向宠爱皇贵妃，本宫身在后宫之中，后宫的局势本宫自然是明白，你们也不必将心思放在本宫与瑄儿身上，瑄儿无法登基，父亲母亲若是有脑子，便是应该站在皇贵妃这一边。” “蕴儿还年轻，只要再生一个皇子出来，那皇后之位...” “母亲难不成贵人多忘事？”张书蕴冷冷的打断张夫人，“本宫早就被皇后那个贱妇所害，日后再也不能有孕。” 张夫人的脸色有些尴尬。 “本宫只能言尽于此，若是父亲执迷不悟，本宫也会请求皇上，不必考虑本宫。” 她顿了顿，“终究是一个家族，本宫已经给父亲母亲指了一条明路，怎么走，还是看你们自己了。” 随后她喝了一杯茶，“本宫也累了，母亲请回吧。” “蕴儿...” 张书蕴不再看张夫人，而承瑄也是匆忙跑了进来，“母妃，今日晚膳我要去未央宫用，母妃可要一同去？” 张书蕴恢复了笑脸，“好，母妃陪你一同去。” 承瑄看着面前的妇人，“母妃，这位夫人是谁？” 张书蕴微微一笑，“不过是前来拜见母妃的夫人罢了，你先去玩会，一会该用膳了。” 随后张书蕴看着张夫人，“母亲请吧。” 张夫人虽然是伤心，可是还是无可奈何。 “臣妇告退。” 第220章 九公主 或许是张书蕴的一盆冷水让丞相认清了现实，离开宫后，张夫人便是带了礼品去江家问候了一番。 江清月也并未有太多的看法，最近萧容华倒是快要临盆了，江清月多次吩咐萧容华要好好注意。 宫中最近倒是一直风平浪静，江清月也并未太过担心萧容华的胎。 而这日江清月在和许舒言下棋之时，便是看见春华的面色有些焦急。 “娘娘，萧容华生产了。” 江清月微微皱眉，“不是还有小半个月才生产吗？怎么突然生产了？” “奴婢听闻萧容华在御花园中碰见了金容华，二人似乎有些争执，萧容华便动了胎气。” 江清月皱眉，与许舒言对视了一眼，“去合欢宫。” 两人刚刚踏入合欢宫后，便是听见了一阵阵的惨叫之声。 “可派人通知皇上了？” “回皇贵妃，已经派人通知皇上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这才走进正殿之中。 萧容华算是得宠，殿中的一切陈设也是较为华贵。 而半个时辰后，陆君澈才赶来。 “萧容华如何了？” 江清月递给陆君澈一杯茶，“回皇上，萧容华被冲撞动了胎气，不过听稳婆说萧容华的状况倒是不错。” 陆君澈皱眉，“冲撞？为何冲撞？” 一旁萧容华的小宫女立马跪下，“回皇上的话，今日我们小主在御花园中散步，可是没想到金容华便是与我家小主争吵了起来，我家小主本不愿争吵，可奈何金容华不依不饶，小主这才动了胎气。” 陆君澈看了一眼江清月，江清月微微颔首，证明却有此事，“皇上，眼前是萧容华生产要紧。” “去把金容华给朕喊来！” 林有连忙派人前去，陆君澈缓了缓心神，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产房之中。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孩子还未出生？” “皇上稍安勿躁，女子生产本就是不易。” 又过了半个时辰，立马才传来了婴儿的啼哭之声。 嬷嬷抱着襁褓之中的婴孩走来，“恭喜皇上，萧容华诞下了九公主！” 虽然是个公主，可是陆君澈还是满脸的笑意，她本身就是看重萧容华，如今是个公主也得他心。 “九公主赐名容冉，萧容华诞下皇嗣有功，便是晋为从三品婕妤。”他顿了顿，“九公主不必抱去重华宫，留在萧婕妤身边吧。” “多谢皇上！” 萧婕妤可是后宫之中第一个非主位抚养皇嗣的，可见皇上对萧容华的看重。 江清月与许舒言也是凑上去，九公主不愧是萧容华所生，长得眉清目秀，可见是个美人胚子。 许舒言笑道：“九公主一看便是个小美人。” 陆君澈的眼中也是有了笑意，毕竟九公主的美貌确实是所有公主之中少有的。 他吩咐宫女照顾好萧婕妤，随后便是坐回座位上，“将金容华带进来。” 金容华一脸的忐忑，随后便是跪在地上，“嫔妾给皇上请安。” “请安？朕要如何安？” 陆君澈冷哼，“你明知萧婕妤怀有身孕，为何要与她争吵？” “皇上，嫔妾只是与萧婕妤交流了几番，嫔妾不是有心的！” 江清月与许舒言分别在下首坐着，并未插嘴。 “好在萧婕妤母女平安，传朕旨意，将金容华降为贵人，禁足一月！” “皇上！嫔妾真的不是有意的！皇上！” 陆君澈不再听，而是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金贵人带下去。 随后他便是起身，“朕太平宫中还有事务，便先回去了，你二人在此，朕很放心。” 江清月二人行礼。 而江清月与许舒言也是嘱咐了合欢宫众人，随后便是离开了合欢宫。 萧婕妤醒来之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萧婕妤连忙问身边的贴身宫女，“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娘娘放心，娘娘诞下了九公主，刚才乳母抱下去喂奶了。”宫女一脸的喜意，“皇上晋娘娘为从三品婕妤，还允许九公主养在娘娘身边呢！” 萧婕妤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千真万确！” 萧婕妤的脸上划过一丝喜意，“皇上心中果真是有我的。” “皇上心中定是有娘娘的，要不然怎么会为了娘娘破例呢？” 萧婕妤的眼中含泪，随后便是问道：“金容华呢？她可受到什么惩罚了？” “皇上将金容华降为贵人，如今正在禁足呢。” 萧婕妤这才松了一口气，“去将九公主抱来我瞧瞧。” “是。” 而这边萧婕妤可以抚养皇嗣的消息传出去后，最不满的便是周容华几人。 她们从前跟在先皇后身边，用了张助孕的方子，才生下了皇嗣却不能亲自抚养，而如今萧婕妤并不是一宫主位，皇上却为她破了例，她们心中怎能不恨。 只可惜她们本身便是不得宠，又从前跟在先皇后身边，怕是日后没有出头之日了。 江清月回到了未央宫中，才松了一口气，便是看见秋实前来禀告。 “娘娘，金贵人回到宫中之后便是晕了过去。” 江清月微微皱眉，“她只是禁足，又不是不能看太医，传太医去给她诊治。” “是，奴婢这就去。” 江清月琢磨着金贵人的意思，难道她是装晕来博得皇上的同情？ 倒是不能小看这异国贡女。 而半个时辰之后，秋实便是回来回禀，“娘娘，奴婢带着太医去给金贵人诊治了，金贵人有身孕了！” 江清月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千真万确，金贵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两个月？”江清月呢喃道：“那不就是先皇后...” 江清月没再说下去，毕竟巫蛊之事，是忌讳。 “去将此事告诉皇上，记得一定要强调，是两个月的身孕。” 秋实立马领悟了江清月的意思，微微屈膝之后，便是去了太平宫。 第221章 按例 秋实去了太平宫，将此事告知了林有。 林有一听是妃嫔怀孕的大事，倒是连忙进入殿内回禀。 “皇上，秋实姑娘刚刚来过，说金贵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陆君澈不在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手中的笔一顿，“几个月？” 林有低下头，再次重复了一遍，“皇上，两个月。” 两个月之前发生过什么，陆君澈不由得皱了皱眉，“按例赏了便是。” 林有应声，随后便是离开了正殿。 金贵人这一胎，来得真不是时候。 话虽如此，可他只是一个奴才，自然没有办法过问主子的事情，他不过是听从皇上的命令罢了。 林有带着库房中的礼品到了金贵人的宫殿。 “奴才给金贵人请安。” 金贵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林公公，皇上怎么没来？” 林有笑着道：“皇上正在忙于政事，听闻小主有孕，便命奴才送些东西过来，恭贺小主有孕之喜。” 林有这番话说得圆滑，倒是挑不出一丝错处。 金贵人的面容又恢复了平静，“多谢林公公，不过我如今还在禁足之中，不知皇上可有其他旨意？” “皇上并无其他旨意，小主好生修养，奴才便先告退了。” 金贵人的面容僵了僵，却还是强颜欢笑，“林公公慢走。” 待林有走后，金贵人的面容才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不是说大周把皇嗣看得非常重要吗？可是如今我有了皇嗣，为何皇上只是赏赐了些东西？” 陪嫁侍女烟花安慰道：“公主别多心，想必是皇上还因为您尚在禁足，等您解禁了后，便是无碍了。” 金贵人的面色不善，“之前在高丽的时候，父王也多次禁足那些妃嫔，可是待她们有孕后都是解了禁足，为何皇上...” 烟花虽说是金贵人的心腹，到底还是知晓大周的风俗，踌躇了片刻，她小心道：“公主，大周一向忌讳巫蛊之术，两个月前便是...” 她并未继续说下去，可是金贵人却明白了话中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因为先皇后？” 烟花微微颔首。 “真是晦气，若是这个孩子早些来，我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江清月听秋实回来回禀，听到皇上只是按例赏下去，并没有其他赏赐，甚至禁足都未解，她倒是笑了笑。 “金贵人怕是翻不了身了。” 秋实闻言笑道：“还是娘娘睿智。” 江清月拿过一旁的粥吃了起来，“如今快到年下了，宫中的事务太多，你记得去告诉内务府一声，别什么东西都往本宫这送，也多给德妃与贤妃送去。” 秋实掩唇笑道：“娘娘这是要当甩手掌柜呢。” 江清月伸了一个懒腰，“若是不当甩手掌柜，那本宫就要天天盯着账本看了。” 秋实微微屈膝，“奴婢这就去办。” “今日内务府送了些时令的瓜果，本宫记得你与春华爱吃，就放你屋里了。” 秋实眼睛一热，“奴婢谢过娘娘。” 江清月只是温柔一笑。 最近太后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江清月去慈宁宫倒是去得勤些。 “你这孩子，倒是天天往哀家这里跑。” 江清月顺手接过药喂太后，“给母后请安是臣妾的本分。” 太后皱着眉喝了一口药，随后叹息，“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知道，怕是已经时日无多了。” “母后又在开玩笑，母后定会长命百岁。” 太后摇了摇头，“如今你已经位列皇贵妃了，这些年你做的事情哀家都看在眼里，你是个好孩子，如今将后宫也是管理的井井有条。” 江清月的眼中微微有些泪意，“母后...” “你聪明又不恃宠而骄，不仅皇帝喜欢你，哀家也喜欢你。你又将几个孩子都养的很好，又能善待其他的孩子，哀家看来，后位你的担待得起。” 江清月心中微微一惊，“母后，臣妾做这些并不是为了后位的。” 太后笑着点头，“哀家知道，所以更加看重你这孩子。” 江清月并未说话，而是慢慢伺候太后喝完了碗中的药。 “母后若是喜欢，臣妾叫承瑜过来陪着你可好？” 太后摆了摆手，“承瑜还小，何必让他拘在慈宁宫中，哀家前几年被令纾一事伤了身子，也寒了心，若是未有此事，让承瑜过来也未尝不可。” “那是令纾得过错，与母后无关。” “哀家也曾经认为，母家的荣耀是最重要的，可是当哀家成为了太后，哀家便是不愿母后的势力过大，害怕因此伤了与皇帝的感情。” “皇上是母后的孩子，怎么会伤了感情。” “话虽如此。”太后咳了两声，“可是哀家却不能放任下去，要不然哀家也不愿意母家的人入宫。” “可惜了。”太后的声音有些虚弱，其中确实夹杂着遗憾，“哀家实在无法推脱，却是引狼入室。” 江清月知道太后定是十分在意令纾一事，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怎么可能不心痛。 “罢了，不提这些事情了，你如今料理后宫琐事，可忙不忙？” “有德妃与贤妃两位姐姐帮助，臣妾倒是轻松了许多。” 太后这才微微点头，“哀家知道你是好孩子，从不主动害人，也能保全自己，可惜后宫之中确实有很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若是人人都明白，倒是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争斗了。” “如今外面可是下雪了？” “今日晨起飘了些雪花，如今倒是不下了，空气甚好，母后可要出去走走？” 太后看着窗外，微微有些失神，随后却摇了摇头，“哀家如今越来越畏寒了，还是不出去了。” “那臣妾在一旁陪着母后，给母后抄写经书可好？” 太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也好。” 江清月便是就这样在慈宁宫中待了两个时辰，直到天色不早才离开了慈宁宫。 太后看着江清月离开的背影，“皇帝倒是没有看错人。” 白芷笑道：“皇贵妃进退有度，又温婉贤惠。” “哀家原本是不信的，可是架不住皇上天天在哀家面前提起她，不过皇帝喜欢，哀家也是有些好感，见面之后倒是真喜欢了起来。” 第222章 鬼迷心窍 太后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陆君澈看着太后的气色也很是伤心。 他私下问过太医，而太医的答案，便是太后要是细心养着，也不过还有两年。 而听到这里的陆君澈踉跄了一下，还是江清月在一旁扶住了他。 “给母后用最好的药，尽力医治母后。” “微臣遵旨。” 太医退下之后，陆君澈便是有些深思倦怠，“母后为了朕的帝位操劳了大半辈子，如今却...” 江清月柔声安慰了几句，随后见陆君澈平复了心情，“臣妾这几日陪在太后身边，倒是看见太后的精神好了不少。” 陆君澈微微抬头，“朕前朝的事务繁忙，有你陪在母后身边也好。” 江清月抿唇一笑。 江清月回到宫中之后，正好看见几个孩子下学回来。 她眼中充满了笑意，“今日在上书房的表现可乖觉？” 容昭立马颔首，“自然，姨母我是最乖的。” 容琛也是笑道：“我比阿姐乖。” 承瑾则是在一旁摇了摇头，转身把承瑜抱了出来。 白欢瑶照例先将几个孩子带回寝殿检查功课，江清月很是赞同白欢瑶，也是很放心白欢瑶。 毕竟白欢瑶的学识渊博，从几个孩子表现来看，确实是卓有成效的。 今日陆君澈翻的是宋婕妤的牌子，宋婕妤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不过之前虽然跟着皇后，可是始终没有得到重用，如今也在后宫之中默默无闻。 而皇上的这一个牌子，倒是让宋婕妤心中出现了一丝波澜。 当日宋婕妤便是打扮得较为明媚，在寝殿中等待着皇上的到来。 陆君澈来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他走进宋婕妤的宫殿，先是看着跪在地上行礼问安的宋婕妤，眼中划过一丝惊讶。 他倒是没想到宋婕妤一向默默无闻，可是是有动人之处。 “爱妃起身吧，今日太平宫有些政务，朕便来晚了。” 宋婕妤起身后先是给陆君澈倒了一杯茶，“皇上前朝的事情要紧，嫔妾这里不打紧的。” 陆君澈接过茶水喝了一杯，茶香清洌，“朕倒是忘记了，宫中你泡的茶是最好的。” 宋婕妤微微一笑，“能为皇上分忧，便是嫔妾的荣幸了。” 陆君澈不再言语，“好了，朕有好些日子未见你了，也不是来和你喝茶的，茶什么时喝都行。” 宋婕妤微微一笑，“那臣妾去着人烧水，伺候皇上沐浴。” 陆君澈微微点了点头。 陆君澈沐浴之时，室内倒是气氛氤氲，雾气倒是让人有些看不清。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攀上了陆君澈的后背，陆君澈先是一警觉，随后便是看见一个宫女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奴婢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微微皱眉，他倒不是什么好色之人，“你家小主派你来的？” 陆君澈也是了解些的，宋婕妤绝对不是什么争宠之人，眼下的这位宫女，多半是胆大包天，想搏一搏恩宠的。 “是小主派奴婢来伺候皇上沐浴的。” “哦？” 宫女跪在地上，“奴婢不敢说谎，还请皇上明鉴。” 陆君澈勾起唇角，“也罢，过来伺候朕沐浴吧。” 宫女一听此话，便是欣喜至极，掩不住眼中的笑意，上前伺候陆君澈沐浴。 陆君澈沐浴完后，宫女又是伺候陆君澈把寝衣穿上，她的手指划过陆君澈的皮肤，羞涩地低下了头，“皇上...” 陆君澈确实眼中有些冷意，他最看不上的便是背叛主子的人。 陆君澈的声音也是冷，“伺候完便下去吧。” 闻言宫女的双眼含泪，一副不舍得沐浴，“皇上，奴婢...” “听不懂朕说话吗？” 宫女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随后便是跪在了地上，“皇上...” 而闻声而来的宋婕妤便是推门看见了面前的场景，不禁花容失色，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皇上，是嫔妾未看管好下人，请皇上恕罪。”反应过来的宋婕妤立马跪下请罪。 “爱妃起身吧，朕看爱妃不是管教不好下人，而是下人胆大包天。”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地下的小宫女明显的瑟缩了一番。 这明明和她想的不一样啊，如今皇上不应该已经宠幸她了吗？ 她明日应该也成为主子了！ 陆君澈随意看了一眼，淡淡的道：“这种背主之人，打发了便是，不必费过多心思。” 宋婕妤应声，“皇上所言甚是。”随后给身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小宫女便是被带了下去。 而小宫女求饶的声音传了许久，还是被人堵上了嘴后，殿中才安静了下来。 “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也该管管自己宫中的下人。” 宋婕妤屈膝，“是，嫔妾谨遵皇上的教诲。” 陆君澈盯着宋婕妤看了片刻，随后笑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就寝吧。” 宋婕妤微微颔首，跟在陆君澈身后回了寝殿。 而次日清晨送走陆君澈后，宋婕妤便是冷着脸吩咐宫人将那爬床的侍女带进来。 她看见宫女不由得冷笑，“我看你倒是翅膀硬了，想要飞黄腾达了。” 那宫女被关了一夜的柴房，已经是憔悴至极，而冬日又冷，她的衣衫单薄，如今狼狈极了。 “小主饶命，小主饶命！” 宋婕妤的神色还是冰冷，甚至带有了一丝嘲讽。 “你既然做出这种举动，便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我记得你在我宫中侍奉许久，怎么？几年前皇贵妃宫中的盼儿还不够你长教训的？” 那宫女脸色惨白，当时盼儿的下场人尽皆知，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如今我宫中是留不下你了，我回回禀皇贵妃，将你送去慎刑司服役。” 慎刑司三个字一出来，宫女的求饶之声更甚，“小主，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小主恕罪啊！” 宋婕妤连忙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将人拖到柴房中去。 “走吧，去给皇贵妃请安，顺便告诉她此事。” “娘娘放心，皇贵妃定是也深恨这种背主之人，定会严惩的。” 宋婕妤的眼睛微微有些迷离，随后便道：“皇贵妃一向公正。” 第223章 宋贵嫔 宋婕妤来到未央宫的时辰倒是早，江清月刚刚梳洗完，便是听见春华道：“娘娘，宋婕妤求见。” 江清月顿了顿，“可知是因为什么事情？” 春华便是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江清月。 江清月不由得冷笑，“后宫之中存了这心思的人还少吗？罢了，让她先去偏殿等本宫。” “是。” 秋实将最后一根步摇插进江清月的发中，随后笑道：“娘娘当真是光彩照人。” 江清月笑看了她一眼，“你每日给本宫梳妆，都要夸本宫一句。” “奴婢这是真心的。” 江清月微微一笑，“好了，去偏殿吧。” 江清月刚进入偏殿，宋婕妤便是立马前来请安，“嫔妾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江清月笑着唤起，“妹妹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 宋婕妤勉强笑了笑，“昨日皇上留宿嫔妾宫中，倒是出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嫔妾宫中的宫女昨夜倒是做了个见不得光的事情。”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倒想爬上皇上的龙床，如今皇上让嫔妾看着处理，嫔妾便是想回娘娘一声。” 江清月微微颔首，妃嫔本身打发的宫女并不需要向江清月回禀，如今宋婕妤特地来回禀，也是尊重江清月。 “妹妹是如何想的？” 宋婕妤小心翼翼地道：“嫔妾想将那宫女打入慎刑司。” 江清月微微颔首，“这种小事宋婕妤自己做主便好。” 宋婕妤脸上一喜，连忙行礼，“嫔妾多谢娘娘。” 江清月笑道：“咱们都是一同入宫的，妹妹还跟本宫客气什么。” 流云走进来，“娘娘，妃嫔差不多都到齐了，娘娘可是要去正殿？” 江清月颔首，“走吧，妹妹同本宫一起去正殿吧。” “多谢娘娘。” 待众位妃嫔到齐之后，江清月也笑着和妃嫔们一同聊天。 周容华笑道：“嫔妾倒是听说宋婕妤宫中倒是发生了一件事呢。” 宋婕妤的脸色一僵，随后微微一笑，“不是什么大事，有劳妹妹挂心了。” 周容华微微勾起唇角，“倒是不知道是姐姐管教无方还是...” 江清月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周容华，“好了，不必再提此事了，不过对于背主之人，慎刑司是最好的地方，周容华觉得呢？” 周容华的神色一僵，随后笑道：“皇贵妃说得对。” 江清月便是微微一笑，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便看见林有笑着走来。 “奴才给格外小主请安。” 江清月含笑叫起，“皇上可是有什么事情？” “回皇贵妃，皇上刚刚的旨意，晋宋婕妤为正三品贵嫔于月底行册封礼。” 江清月笑道：“这倒是间喜事。” 宋婕妤微微一愣，随后便是跪下谢恩，“臣妾多谢皇上。” 林有继续道：“皇上还说，宋贵嫔如今是一宫主位了，便将重华宫的六公主抱在膝下抚养。” 话音刚落，周容华的面色瞬间惨白，“林公公，皇上的旨意可是真的？” 林有笑着看着周容华，“回小主，皇上的旨意自然是真的。” 宋贵嫔也是微微有些惊讶，倒是没想到皇上会将六公主养在她的膝下，毕竟生母周容华还在一旁。 而愣了片刻她便起身谢恩，“臣妾多谢皇上隆恩。” 送走了林有后，江清月笑道：“那便多恭喜宋贵嫔了，册封礼的事情繁琐，本宫会派人去帮助一二的。” “臣妾多谢皇贵妃。” 周容华的脸上却犹如晴天霹雳，容静在重华宫的时候，她倒是可以多多探望，可是一旦抱养到宋贵嫔的膝下，她想见一面都是难。 更何况她与宋贵嫔一向不睦，又刚刚嘲讽过宋贵嫔，她怎么肯。 而低位妃嫔都是起身，“恭贺宋贵嫔。” “本宫宫中倒是有个料子适合宋贵嫔，一会便让春华送到你宫中。” 宋贵嫔连忙笑道：“皇贵妃客气了。” 许舒言与张书蕴也是赏了些东西，随后江清月便是叫散了。 陆君澈晋宋贵嫔的位份是在江清月的意料之中的，毕竟宋贵嫔是宫中的老人了，况且昨晚又发生那样的事，安慰宋贵嫔也是应当的。 “娘娘，周容华求见。” 江清月微微一笑，“本宫倒是知道她见本宫是为了何事。” 流云轻笑，“娘娘聪慧，六公主被养在宋贵嫔膝下，周容华身为六公主的生母，怕是要着急了。” 江清月叹息，“生母怎么愿意与骨肉分离，周容华也是可怜人，罢了，宣她进来吧。” “是。” 周容华的眼眶微红，一进殿便是跪在了地上，“嫔妾给皇贵妃请安。” “妹妹快起来吧，流云上茶。” 周容华却是跪在地上不愿起身，“娘娘，嫔妾未离开是有件事想求娘娘！” 江清月叹息一声，“你先起身，本宫知道你为何而来。” 周容华擦着眼泪坐了下来，“嫔妾生容静的时候伤了身子，这辈子也只有容静一个孩子了，娘娘救救嫔妾，嫔妾实在不能与容静分离！” “本宫知道你的心情，你是六公主的生母，虽然不能养在膝下，终究是可以时常探望的。”她顿了顿，“可是这终究是皇上的旨意，本宫也不好过多插手。” 周容华又跪了下去，“娘娘，嫔妾求娘娘，嫔妾愿意奉上嫔妾所有，以后唯娘娘马首是瞻！” 江清月示意晚舟将她扶起来，“本宫不是不帮你，只是皇上的意思吧，本宫也难以改变。” 周容华眼中闪过的一丝希冀立马破灭了，“娘娘，从前是嫔妾跟错了人，还望娘娘宽恕。” 江清月略微有些头疼，这周容华怎么就是听不进去话呢，皇上做的决定，她怎么敢去质疑？ “妹妹快起身。” “娘娘...” “妹妹不如去求求皇上，或许看在妹妹的一片赤诚之心，还会有一丝转机？”江清月微微一笑，“本宫终究是外人，不便开口。” 一句话便是点醒了周容华，周容华叩首后便是朝着太平宫飞奔而去。 “娘娘认为此事还有转机吗？” 江清月摇头，“并无。” 第224章 慈母之心 皇上根本就没有召见周容华，或许是根本忘了有周容华这个。 周容华在殿外跪了许久，林有都劝道：“小主，皇上正在处理政事，您先请回吧。” 周容华却是满脸的倔强，“林公公，麻烦您再替我通报一声吧。” 林有摇头，“小主，不是奴才不通报，是皇上再忙于政事，不许人打扰。” 天气寒冷，周容华跪在石板路上，已经是感觉到寒冷了，可是为了容静，她还是要跪下去。 那是她十月怀胎所生下的孩子，怎能抱给她人？ 林有见劝不动周容华，随后便摇了摇头，站立在一旁。 陆君澈处理完政事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周容华也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了。 陆君澈走出正殿的时候，“今天中午去看看贤妃。” 林有连忙应声，“是，奴才这就去通传。” “皇上，嫔妾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周容华，他一瞬间有些想不清楚周容华是何人，“你怎么在此处？” “嫔妾请皇上收回成命。” 陆君澈微微皱眉，“收回成命？” 周容华跪下地上，哭道：“皇上，六公主是嫔妾怀胎生下来的，嫔妾虽然不足以抚养六公主，还请皇上不要将六公主抱给她人抚养。” 陆君澈这才想起来面前之人是何人，他倒是忘了六公主的生母还在世。 “朕的圣旨已下，是断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皇上！”周容华的头都磕出了血，“嫔妾知道自己位卑言轻，嫔妾不求将六公主养在膝下，六公主在重华宫，嫔妾也好多次探望。” 陆君澈见她这样也是于心不忍，“你回宫好好修养吧。” “皇上，嫔妾求皇上！” 陆君澈叹了口气，“先去看看六公主吧，此事不必再说。” 说完后，陆君澈便是离开了太平宫，只留下周容华一个人跪在地上。 皇上，皇上竟然如此狠心。 周容华不由得大笑，她踉跄地起身，走出了太平宫。 皇上怕是根本不记得她是谁了，否则怎么会忘记六公主还有一个生母。 若是，若是不是先皇后那张方子，她是不是就可以将容静养在膝下了？ 容静已经依赖她了，可是从今以后，便是要喊她人母妃了。 她失魂落魄地走进重华宫，想去探望容静，又突然意识到她如今的样子不宜见人，又回宫后梳洗打扮才来到了重华宫。 “母妃，怎么今日才来？” 周容华扯出一抹笑容，“今日静儿乖不乖？” “静儿最乖了。” 江清月用完膳后，突然想起周容华，“皇上可同意了周容华的请求？” 流云摇头，“并未，皇上只是让周容华好好去探望六公主。” 江清月叹息了一声，“皇上素来心狠，周容华也是个可怜之人。” 流云并未出声，不过若是此事换到任何一个人头上，只要是一个母亲，都会如此吧。 “送些东西去周容华与宋贵嫔的宫中，隐晦地提几句，让周容华时常去见见六公主。” “娘娘心善，就是不知道两人能否领了娘娘的心意。” “本宫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周容华不过是跟在先皇后身后，也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虽说两人不睦，但是为了孩子，周容华定是会退步的，况且宋贵嫔也不是什么心狠之人。” “娘娘说的是。” 半个时辰后，流云才回到未央宫中。 “娘娘，周容华得了提点之后，便是带着些东西就去宋贵嫔处了。” “宋贵嫔可有什么表现？” “宋贵嫔并未不满，只是和善的接待了周容华，剩下的奴婢便不知道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这是本宫能做的最大之事了，本宫也是身为人母，也知道骨肉分离的滋味。” 她恍惚想起了前世，随后又摇了摇头。 她如今已经是很少想起前世之事了，如今她过得比前世好太多，倒是让她安乐至极。 毕竟承瑾容琛已经回到了她身边，还有承瑜这个调皮鬼也平安生产，她倒是没有太大的忧愁。 “娘娘，永宁长公主来了。” 江清月笑道：“还不快请进来。” 永宁含笑走进，“皇贵妃的殿中好生暖和，我公主府倒是比不上一点。” 江清月微微一笑，“你又打趣我。” 永宁坐下后，神色便是有些悲伤，“我刚刚去看了母后，母后的神色憔悴，我心中真是心疼。” 江清月安慰道：“太后娘娘定会无事的。” 江清月没有把太医的话语告诉永宁，只是轻声宽慰着永宁。 永宁的神色慢慢的缓和了之后，她道：“前几日兰儿倒是生病了，我才没有进宫，没想到几日不见母后倒是...” “母后还一直宽慰我，说她没事。” 江清月不由得也觉得有些悲伤，“这几日在太后身边，倒是觉得太后身子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永宁的神色还是无精打采，“我日后也要多多进宫看望母后。” 晚舟这时走了进来，奉上茶点之后，轻声道：“娘娘，周容华给您送了些东西。” 江清月微微颔首，“那就收下吧，看来她倒是与宋贵嫔相处不错。” 永宁见状问道：“可是有何事？” 江清月便将来龙去脉与永宁一一说了。 永宁见状叹了口气，“倒是可怜周容华了，皇兄定是忘记六公主的生母，不然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慈母之心，可见周容华对六公主是真的上心。” “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不上心，还好宋贵嫔也是好相处的，不然只怕周容华的心情更加焦急。” 江清月也是颔首。 “不过看着母后的这个样子，我这个做女儿的也是心疼至极。”她的神色冷了冷，“母后的身体一向健康，若不是我那好妹妹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母后的身体怎么会这样。” “恶人自有恶报，你也别太过生气。” 永宁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可惜我不能天天进宫，母后便拜托你了。” 江清月颔首，“你放心。” 第225章 妙答应 这几日陆君澈总是将自己困在太平宫中批奏折，闲下来的时间也多半去了慈宁宫看望太后，进入后宫的次数倒是少之又少。 最近京城之中倒是下了好大的雪，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江清月带着吃食便是到了太平宫门口，天气寒冷，她也是抱紧了怀中的汤婆子。 林有看见江清月后连忙笑着迎了上来。 “给皇贵妃请安。” 江清月笑着叫起，“皇上可有空见本宫？” 林有的脸色微微有些迟疑，“娘娘，皇上如今怕是不得空呢。” 江清月挑了挑眉，“皇上又在批奏折？”她顿了顿，“还是又...” 林有低声说道：“皇上近两日的心情不佳，便是唤来了乐府的歌姬在里面解闷呢。” 江清月倒是隐约听见了婉转的歌声，她微微一笑，“那是本宫来得不巧了。”说罢她从流云手中接过食盒，“还请林公公将这个转交给皇上，本宫宫中还有事情，便先离开了。” 林有连忙接过，“是，奴才恭送娘娘。” 江清月离开了太平宫，流云倒是有些不解，“娘娘，就算皇上召了乐府之人解闷，娘娘若是进去皇上也不会说什么，娘娘为何...”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如今正在兴头之上，本宫若是进去打扰了皇上，皇上虽然明面不会说什么，可是万一对本宫有了不满呢？” 她顿了顿，“林有也正是这个意思，本宫推脱有事，刚好还显得本宫知礼。” 流云这才反应过来，“娘娘聪慧。” 林有将这盒吃食恭敬地端了进去，陆君澈看见了林有后，问道：“谁送来的？” “回皇上，皇贵妃刚才送来的吃食，不过宫中还有事情，便是先行离开了。” “呈上来吧。” 林有将糕点呈上后，便是退了下去。 陆君澈拿起一个糕点吃了起来，他微微一笑，倒是好久没去未央宫了。 一旁的歌女也大着胆子笑道：“皇上今日心情很好？” 陆君澈笑看了她一眼，“有这样美妙的歌，怎么会心情不好？”他顿了顿，“再唱一曲吧。” “是。” 说罢那歌女又唱了一曲《牡丹亭》。 陆君澈微微闭着眼睛，躺在榻上，觉得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你叫什么名字？” 歌女柔媚一笑，“奴家名为妙桐。” “倒是个好名字。”陆君澈笑着夸赞，“你也给朕唱了几日的曲子了，可愿留在朕的身边？” 妙桐的神色一喜，随后便是跪下，“奴婢愿意。” 陆君澈微微一笑，“林有，传朕的旨意，册封妙桐为正八品答应。” “奴婢多谢皇上！” 陆君澈调笑道：“还是自称奴婢呢？” 妙桐俏脸微红，“嫔妾多谢皇上。” 林有领命前去，先是去了未央宫中告知这个消息。 此时江清月正在与许舒言张书蕴两人商议除夕的事情，便是看见了林有。 “奴才给皇贵妃请安，给德妃请安，给贤妃请安。”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奴才带来皇上的旨意，正好三位娘娘都在，奴才倒是少跑两趟了。” 张书蕴笑道：“瞧林公公，如今也学会偷懒了。” 林有笑着说“不敢”，而后便是道：“皇上刚刚册封乐府的歌女妙桐为正八品答应。” 三人都是微微一愣，随后江清月便是笑道：“本宫知道了，皇上可有说让妙答应住哪里？” “皇上说听娘娘的安排。” 江清月沉吟片刻，“那便住清宁宫的西侧殿吧，本宫会让内务府好好挑选两个宫女的。” “娘娘有心了，奴才这就告退了。” “林公公慢走。” 送走了林有之后，三人的表情有些僵硬。 许舒言率先打破了沉默，“皇上从来不册封歌女宫女，如今这个歌女怕是有过人之处。” 江清月道：“我今早去太平宫送了些吃食，妙答应便是在里面伺候，我倒是没进去，送了东西便回来了。” 张书蕴轻哼，“反正一个答应也是翻不了什么身的，不过竟是越过了更衣直接册封答应，皇上还是看重这个妙答应的。” 江清月笑道：“好了，一会按例赏了便是，继续说是除夕夜宴的事情吧。” 三人便是不再在谈论此事，而是投入到了宫务之中。 妙答应便是在太平宫中伺候陆君澈用了午膳后，才离开了太平宫。 走之前陆君澈笑着道：“记得明日去拜见皇贵妃，不可推辞。” 妙答应盈盈一笑，“皇上放心，皇贵妃娘娘雍容华贵，嫔妾很是拜服，嫔妾待会便是去拜见皇贵妃。” 陆君澈更是满意，“去吧，拜见皇贵妃后才算了正经的主子。” 妙桐又是屈膝行礼，动作倒是妩媚至极，随后便是离开了太平宫。 林有在一旁瞧着，怕是妙答应要风光一阵子了。 而江清月的动作也快，便是立马将宫女太监送到了清宁宫西侧殿，清宁宫的主位如今是温修仪。 妙答应刚刚进入清宁宫后，便是前去了正殿给温修仪请安。 温修仪的性子和善，只是客套了几句，又赏了些东西，便是让妙答应离开了。 妙答应回到西侧殿后，便是看见了两位宫女在殿中等候，她神色也是极为满意，刚刚坐下便是看见流云走了进来。 “奴婢给妙答应请安。” 妙答应自然知道这是皇贵妃的贴身侍女，连忙起身道：“姑姑怎么亲自来了？” 流云笑道：“皇贵妃娘娘听闻小主册封，便是命奴婢送来了些赏赐。” 妙答应望过去，脸上的笑意更浓，她微微屈膝，“嫔妾多谢皇贵妃赏赐。” 流云看着她的礼数，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笑道：“奴婢还有事情，便先离开了，娘娘说小主的绿头牌这两日便是可以赶制好，也请小主预备着。” 妙答应脸上的笑容更甚，“嫔妾想去拜见皇贵妃，不知娘娘可有空闲？” “娘娘近日忙于除夕夜宴，小主还是明日请安之时一同见吧。” “是，嫔妾明白了。” 送走了流云之后，又有各宫送来的赏赐，妙答应的脸上的笑容便是没有下去过。 她如今也是主子了。 第226章 小惩 而当日晚上，皇上便是传的妙答应侍寝。 敬事房的消息一传出来，宫中倒是一时间议论纷纷。 毕竟妙答应的绿头牌还未制作完成，皇上就翻了她的牌子。 不过想想也是，皇上刚得的新欢，定是要今日侍寝的。 流云伺候江清月卸妆沐浴，“娘娘今日为何不见妙答应？” 江清月接过晚舟递过来的安神汤，小口喝着，“见了妙答应又如何？不见又如何，她独自前来倒是不知又会说什么，倒是不如明日一起见。” “娘娘说的在理。” “这妙答应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翌日清晨，众位妃嫔都是早早的来到了未央宫，想要一睹妙答应的风采。 而众位妃嫔都是到齐了，江清月也从内殿中走了出来，确实发现最下首的位置还是空缺的。 江清月拿起一旁的茶水，慢慢地喝了一口，无意地问道：“妙答应今日是告假了吗？” 流云看了一眼下首，“回娘娘，并未告假。” 江清月轻轻“嗯”了一声，随后便是笑道：“想必妙答应昨日侍寝有些劳累，便是迟了些，不过也无妨。” 张书蕴轻哼，“给皇贵妃请安还不按时前来，臣妾倒是觉得该罚。” 江清月微微一笑，“就是劳烦各位姐妹一同等等了。” “娘娘客气了，不妨事的。” 一刻钟后，妙答应才姗姗来迟，她的神色有些惶恐，可是仔细看去，眼中却是夹杂着一丝骄傲之色。 她跪下行礼问安，“嫔妾给皇贵妃请安，嫔妾来迟，还望皇贵妃恕罪。” 江清月微微一笑，“妙答应可是因为何事才来迟的？” 闻言，妙答应的神色瞬间带着笑意，“昨日嫔妾侍寝，今日皇上怜惜嫔妾，嫔妾便是起得有些迟了，还望皇贵妃恕罪。” 她嘴上说着恕罪，可是眼中全是得意的神色。 江清月不由得暗笑，这个妙答应还以为是多厉害的角色，没想到竟是个恃宠而骄的人。 她又喝了一口茶水，可是却迟迟不叫起。 看着妙答应有些颤抖的身躯，她这才笑道：“起身吧。” 妙答应的腿有些发软，随后便是扶着宫女走到了座位上。 江清月又道：“妙答应这是第一次，本宫暂且便是不追究了，不过妙答应还是要长长记性，要不然将宫规置于何地？” 慎妃也是微微一笑，“皇贵妃说得是。” 妙答应刚刚坐下，又起身跪下，“还请娘娘恕罪。” 江清月沉吟片刻，“罢了，回去抄写一本《女戒》，三日后交给本宫吧。” 妙答应的神色一僵，身形更是颤颤巍巍，任谁看了不说一句我见犹怜。 可惜，皇上并不在此处。 “是，嫔妾遵命。” 江清月这才叫起，“好了，马上就到年下了，到时候的年宴上，你们可是要好好准备，大展身手的。” “是，嫔妾遵旨。” 江清月这话多半是说给新晋妃嫔的，更多地说给妙答应的。 果然看见妙答应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喜意，藏也藏不住。 而今日又是妙答应侍寝，众人倒是见怪不怪，毕竟妙答应年轻，皇上又在兴头上，召幸她也是正常的。 只是陆君澈刚刚进入清宁宫之时，便是看见了妙答应正在抄着《女戒》，见到他来了以后，连忙起身迎接。 “嫔妾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在一旁坐下后才叫起，“怎么突然想起来抄《女戒》了？” 妙答应起身后，微微一笑，话语中却是夹杂着一丝委屈，“今日皇贵妃罚了嫔妾抄写《女戒》。” 陆君澈闻言应了一声，“皇贵妃让你抄你便抄吧。”他顿了顿，“可是为何？” 妙答应眼中含着柔情，看了一眼陆君澈，“是嫔妾今日请安去迟了，是嫔妾的不是。” “这也却是该罚，皇贵妃罚你抄《女戒》倒是轻的。” 妙答应的脸色僵了僵，似乎没想到皇上会站在皇贵妃那一边。 随后她便是娇声道：“是，嫔妾知晓了，定会认真抄写的。” 陆君澈这才点了点头，“夜色深了，爱妃难道要抄一晚上的书吗？” 妙答应的眼睛瞬间暗含秋波。 而次日妙答应却是没有迟到，甚至来得比在座的妃嫔都要早。 江清月倒是不甚在意，只是按例聊了聊天，便是叫散了。 其实她是不愿开这种晨会的，不然还能多睡一个时辰。 而中午陆君澈便是来到了未央宫中用午膳，而几个孩子都是去了许舒言宫中，未央宫倒是少有的清净。 “朕听说你昨日罚了妙答应。” 江清月没有看陆君澈，只是吃着碗中的菜，“怎么？皇上是心疼了不成？”随后她放下筷子，“臣妾说呢，皇上怎么今日会来未央宫用膳，原来是为了妙答应，来训斥臣妾呢。” 陆君澈的神色有些无奈，可是她就爱江清月的这个样子。 “小人不过是随口一提，娘娘怎么和小人计较起来了？” 江清月这才看了一眼陆君澈，“本宫还以为皇上是来训斥本宫，给新欢找面子的。” “小人不敢，还望皇贵妃娘娘宽恕。” 江清月这才轻笑出声，“妙答应说因为侍寝才来晚了，众位姐妹都一同等一个新人，臣妾若是不惩罚，这难道让众位姐妹心中如何想？” 陆君澈颔首，“你说的对。” “如今又是年下，处处都是用银子的地方，臣妾也不好罚俸，只能让妙答应劳累些了。” “月儿最是体贴人了，朕几日不过就是随口一问。” 江清月微微一笑，“臣妾知晓。”她顿了顿，“那皇上今晚可要继续翻妙答应的牌子？” “月儿觉得呢？” “臣妾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几个孩子许久未见父皇，怕是心中想念。” 陆君澈不禁大笑，“月儿想朕便是直说，怎么还拿孩子做借口？” 江清月微微瞪了一眼陆君澈，“臣妾才没有想您。” 陆君澈安抚道：“好，朕知道孩子思念朕，那晚膳朕也来未央宫用膳，用完膳后陪陪你可好？” 江清月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自然是好。” 第227章 禁足金贵人 今日本就是事务繁多，江清月刚刚处理完所有的宫务，便是带上了承瑜去御花园转转。 冬日的御花园虽然是有些萧瑟，可是梅园中的红梅却是开得火红，让人看起来心里暖暖的。 江清月抱着承瑜，承瑜便是摘了一支梅花，笑着递给江清月，“母妃，好看。” 江清月笑着接过，“承瑜最棒了，都知道给母妃送礼物了。” 流云笑道：“七皇子最是聪明了。” 承瑜也冲着流云笑了笑。 又往前走了几步，便是听见了争吵的声音。 江清月微微皱眉，没想到出来散心都会碰见闹心的事情，她转了个弯，便想离开此处。 “你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过是一个卑贱的歌女，也能爬上皇上的床？” “姐姐难道身份又高贵到哪里去？” “我可是高丽的公主！” 江清月听到这里不由得笑出了声，高丽不过是大周的一个附属国，竟然还如此的高傲。 “高丽？不过是大周的附属国罢了，姐姐来到了大周这么久，怎么还以为自己是公主吗？” “那也不是你这个歌女比得上的！” “高丽也不过是大周的奴隶罢了，你又高贵到哪里去！”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倒是响了起来，江清月好奇地看了过去，金贵人用的力气特别大，妙答应直接摔倒在地。 “你闭嘴！” 妙答应一脸不甘，“我若是禀告皇贵妃，皇贵妃定是会惩罚你的！” “皇贵妃？”金贵人不由得冷笑，“皇贵妃又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代行皇后的权力罢了，她真以为自己是皇后吗？” 江清月听到这里她的脸色也是沉了下来，将承瑜交给身后的嬷嬷后，她倒是看着两人，想看看两人到底还能说出来什么。 “我倒是不知你如此好高骛远，怎么难道皇后之位会是你这个贡女吗？你不过就是一件贡品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你放肆！” “我放肆？到底是谁放肆！我可没有对皇贵妃不敬！” “难道我说错了？皇上若是真看重皇贵妃，早就立皇贵妃为后了，又怎么会拖到现在。” 江清月这才慢悠悠地走出来，“看来金贵人是没长记性啊。” 江清月平淡地语气倒是让两人都吓了一跳，而金贵人的脸色更是苍白至极。 “嫔妾给皇贵妃请安。” 江清月低头看着金贵人，“金贵人刚才说本宫算什么？那金贵人看来，本宫算什么呢？” 金贵人顿时支支吾吾，“嫔妾，嫔妾，还请皇贵妃娘娘恕罪！” 江清月微微一笑，“金贵人说就是，本宫不会追究的。”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江清月叹了一口气，“金贵人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又不睦六宫，今日起便继续禁足在宫中吧。”她顿了顿，“禁足期间倒是多抄抄佛经静静心。” 随后她笑道：“瞧本宫这记性，金贵人是高丽的人，高丽地方偏远，怕是不知道佛经，那还是抄宫规吧。” 一句话，便是将高丽贬得体无完肤。 金贵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却还是低下头，“嫔妾遵旨。” 江清月并未说让金贵人禁足多久，那便是什么时候想起来金贵人，什么时候解禁。 金贵人离开之后，江清月才看着一旁的妙答应。 “你倒是聪明，恐怕早就瞧见本宫了吧。” 妙答应的眼中闪过一丝惶恐，随后笑道：“娘娘说得什么？奴婢不太明白。” “如今没有旁人，你倒是不必装聋作哑，你早就看到了本宫，故意引金贵人说出此话，让本宫惩罚于她。”她看着妙答应脸上的印记，“你倒是舍得。” 妙答应微微屈膝，“娘娘恕罪，是嫔妾的不对，嫔妾自知身份低微，如今得幸于皇上，却被人如此欺凌。” 她的面色柔媚，语气又是轻声，脸上掉落了几滴泪倒是更让人怜爱。 “你不必如此自轻自贱，如今脸上的印记倒是不好去除，本宫记得内务府中有药，一会便派人送去。” “嫔妾多谢皇贵妃。” 江清月不再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了此处。 “娘娘为何要帮妙答应？” “本宫自然不是帮她，不过是金贵人尤其过分，妙答应倒是有一句话说得不错。” “什么？” “金贵人不过是件贡品，可惜她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位置，还以为是高丽的公主呢。” 闻言流云不由得轻笑。 “说不定还有些好戏要看呢。” 果然如江清月所料，傍晚陆君澈去看妙答应的时候，便是看见了她红肿的脸庞。 如今陆君澈正在兴头上，自然是心疼妙答应的脸。 “爱妃的脸是如何弄得？” 妙答应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跪在地上，“皇上，嫔妾自知身份低微，能侍奉皇上已经是万幸，可是嫔妾身份低微，也不是可以任人凌辱的。” “谁欺负爱妃了？” 妙答应微微抬头，看着陆君澈，“今日嫔妾碰见金贵人，她不仅对嫔妾冷嘲热讽，还暗里辱骂皇贵妃。” 果然，陆君澈的眼神阴沉了下来。 “她算是什么东西？还敢说皇贵妃。” “嫔妾替皇贵妃不平，便辩驳了几句，谁知金贵人便是打了嫔妾。” 陆君澈不由得冷哼，妙答应继续道：“金贵人还以高丽为傲，说高丽富饶，大周根本比不过。” 这句话便是直接惹怒了陆君澈。 身为帝王，却是被一个臣属国的妃子嘲讽江山，他定是无法容忍的。 妙答应压下了嘴角，“皇贵妃正好撞见了，便是罚了金贵人禁足。” 陆君澈缓了缓，微微颔首，“皇贵妃此事做得不错，这金贵人却是不像话。” 妙答应轻声道：“皇上，金贵人如今也是有身孕在身，皇上也要顾及着腹中的皇嗣啊。” 陆君澈抿了抿嘴唇，“皇贵妃处置的倒是公正，既然皇贵妃没说禁足多久，那便让她一直禁足吧。” 林有应声，“是。” 这句话一出，便是意味着金贵人怕是永远不会得宠了。 就算生下皇嗣，也是不会得宠了。 妙答应这才扬起笑容，“皇上别生气。” 陆君澈看着妙答应的脸，也是觉得有些别扭，“你好好歇着，朕便先回太平宫了。” 妙答应僵了片刻，“皇上，嫔妾...” 而陆君澈便是带着林有离开了清宁宫。 第228章 追封 陆君澈离开了清宁宫后，便是转身进了未央宫中。 江清月刚刚准备睡下，便是听见皇上驾到的声音，她连忙起身问安，“皇上今日不是翻了妙答应的牌子吗？怎么来臣妾这里了。” 陆君澈扶起来江清月，随后拉着江清月坐下，“妙答应伤了脸，朕便出来了。” 江清月闻言不由得在心中暗自腹诽一番，面上还是笑道：“那皇上想必是知道妙答应受了委屈了。” “朕也知道你受了委屈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臣妾能受什么委屈，这么多年背后说臣妾的人肯定很多，臣妾自然不会在意。” 江清月的态度与妙答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陆君澈有些烦闷的情绪也是在今日有了一丝缓解。 “夜间风冷，皇上是要在臣妾这里歇下吗？” 陆君澈微微刮了一下江清月的鼻尖，“你说呢？” 江清月连忙命令流云去准备，而后便是拿出了刚刚绣好的寝衣。 “这是臣妾近日绣的，皇上可还喜欢？” 陆君澈将寝衣放在身上比划了片刻，笑道：“是你亲手做的，朕自然是喜欢。” 江清月眼中也是含笑，“那臣妾便是将这件寝衣当作新年得贺礼了，皇上可不要嫌弃。” 陆君澈刚想换上，闻言便是顿了顿，“既然是新年的贺礼，朕便不穿了，留到除夕那日。” “也好，反正如今皇上身上穿的也是臣妾半年之前送给皇上的。” 陆君澈命令林有将寝衣收拾好，随后道：“朕的寝衣以前都是尚服局制作的，自从你给朕做了以后，朕便是天天穿你做的。” “皇上这是夸臣妾的手艺好？” “朕若是不喜欢，宫中给朕送寝衣的妃嫔众多，朕为何只穿你绣的。” 江清月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皇上也是劳累了一天，不如早点歇息？” 陆君澈点了点头，“也好，你明日便将请安免了吧。” 江清月微微有些不明，“为何？” 随后便是看见了陆君澈意味深长的目光，她轻哼一声，却也是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事后，陆君澈揽着江清月，江清月有些累，她迷迷糊糊的听着陆君澈道：“朕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 江清月睁开眼睛，“皇上刚刚说什么？” 陆君澈看着她瞌睡的样子，却是微微一笑，“你以皇贵妃代行皇后的权力，终究也只是名不正言不顺，不过你放心，朕自然不会辜负与你。” 江清月实在是累极，并没有听清陆君澈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还往陆君澈的怀中钻了钻。 陆君澈抱紧了江清月，他不是不知道妙答应的话语中是夸大，也不是不知道金贵人说江清月的话语多难听。 继后之位，陆君澈本就是属意于江清月。 江清月的家世也不俗，膝下又有皇嗣，掌管后宫多年，实在是最佳的人选。 最重要的是，他与江清月也是伉俪情深。 不过先皇后刚刚过世，而陆君澈也不愿江清月搬进凤仪宫中，他倒是想再建一个中宫。 “月儿可睡了？” 江清月勉强睁开眼睛，“皇上有什么事？” “朕...”陆君澈看着江清月的脸庞，倒是想起来另一件事情。 “朕有件事情与你商量。” 江清月点点头，表示她正在听。 “皇后没有谥字追封，也没有葬进帝陵，朕倒是想着追封琬儿。” 一听到姐姐，江清月终于睁开了眼，“皇上要追封姐姐？” 陆君澈颔首，“就追封琬儿为昭淑皇后吧，葬入帝陵，与朕同寝。” 姐姐得了追封，江清月自然是高兴，毕竟姐姐追封为皇后，而容昭便也成为了嫡公主。 “臣妾多谢皇上。” “琬儿陪伴朕时间许久，朕如今想起来还是心痛至极。” 江清月也沉默了，“如今害姐姐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姐姐在天之灵也应该欣慰吧。” 陆君澈也是有些沉默，“是啊，容昭都长那么大了，简直是与琬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江清月没有说话，而是想起来了在冷宫中的江氏。 也不知她如今过得如何了。 追封的诏书第二日便是送达了六宫，容昭知道之后也是去祭拜了江清琬。 江清月倒是在流云的陪同之下，再次来到了冷宫。 江清月已经许久未踏入冷宫了，上一次踏入冷宫还是愉敏死的那日。 冷宫的嬷嬷立马迎了上来，“不知皇贵妃来这里有何贵干？” “冷宫的江氏可还安分？” “回娘娘，江氏早就疯了，不过对于江氏的惩罚倒是还在执行着，娘娘放心。” 江清月微微颔首，“本宫去看看。” “娘娘可要小心，江氏如今行事张狂，娘娘可要离得远写。” 江清月微微颔首。 嬷嬷替江清月推开了门，而映入眼帘的，还是被绑在柱子上的江清曼。 江清曼缓缓地抬起了头，看清楚了来人，随后冷笑，“江清月！是你！都是你！” 江清月轻笑：“你果然是装疯的，倒是还认得本宫。” 江清曼便是挣扎了起来，可惜她被束缚着，根本无法动弹。 “本宫突然想起来了你，便是来看看，想必这样的日子你也过腻了吧。” 放眼望去，江清曼整个人身上并没有一块好肉，都是鲜血淋漓。 “你要做什么？” 江清月微微一笑，“你犯下的罪过太大，本宫不会让你死。”江清月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不过本宫倒是会换一种方式。” 流云微微一笑，“娘娘，奴婢倒是听说过人彘。” 江清月故作疑问，“人彘？” 流云便是笑着道：“把人的手掌与脚掌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茅厕里。” 江清月的眼中闪过一丝笑容，“这个方法倒是好。” 江清曼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怎么敢！” “娘娘如今是掌管六宫的皇贵妃，有何不敢！” 江清月不再与她多言，便是吩咐了几句，随后便是离开了冷宫。 一个时辰后，便是有人来回禀。 事情已经办妥了。 第229章 挑衅 今年的除夕夜宴才真正是江清月一手操劳的，而她的座位也早早地被安置在了皇上的右手边。而从前皇上都是与皇后一同出席宴会，如今也是换成了与江清月一同出席宴会。 “臣妾\/嫔妾给皇上请安，给皇贵妃请安。” 陆君澈笑着叫起，随后便是拉着江清月的手坐到座位之上。 宴会不过就是歌舞，江清月有些无聊，歌舞年年看，倒是有些腻了。 “朕倒是听皇贵妃说，你们都准备了些节目助兴，朕倒是要观赏一番。” 江清月这才提起了些兴趣，而妙答应倒是第一个起身，“嫔妾愿意第一个为众位姐姐们助兴。” 陆君澈笑道：“好，朕拭目以待。” 妙答应是歌女出身，歌声自然是婉转动听，让众人心中听了都是面带着笑意。 一曲终了，丽充仪倒是笑道：“妙答应唱的曲子可真是美妙，倒是听得本宫都如醉。” 妙答应连忙屈膝，“充仪娘娘谬赞了，嫔妾不过是雕虫小技。” 倒是一旁的萧婕妤也是掩唇笑道：“谁说不是呢，妙答应不愧是歌女出身。” 一句话倒是让妙答应的脸色微微一僵，她轻咬红唇，抬头看了一眼陆君澈，只见陆君澈的目光并未放在她身上。 她的眼睛顿时有些微红。 在座的妃嫔都是官家小姐出身，自然是看不惯这副场景，纷纷都在心中嘲笑。 郭贵人也是笑道：“婕妤姐姐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妙答应的歌声确实动听。” 陆君澈看了一眼郭贵人，又看了一眼妙答应，“那既然你们都说好，妙答应便再来一曲吧。” 妙答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君澈，似乎是没想到皇上会如此对她。 “皇上...” 陆君澈微微皱眉，“怎么？” 妙答应见状哪还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便是轻声道：“嫔妾遵旨。” 而众位妃嫔也没有再刁难妙答应，众位妃嫔倒是陆续的表演了起来。 待到最后一位妃嫔表演完后，陆君澈便是开口提了妙答应的位份。 这让本身有些气结于心的妙答应立马喜笑颜开。 “嫔妾多谢皇上恩赐。” 陆君澈并未多言，只是挥了挥手，谁知妙答应便是突然看向了江清月。 “嫔妾有一事想要劳烦皇贵妃。” 江清月微微一顿，随后笑道：“劳烦本宫？妙常在不妨先说说？” “嫔妾倒是听闻，娘娘的琴弹得最好，不知嫔妾能否有幸一观？” 妙答应的脸上洋溢着势在必得的笑容，江清月暗道一声蠢货，才刚晋位便是恃宠而骄。 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张书蕴有些慵懒的声音便是传了过来，“妙答应僭越了，皇贵妃乃是统管后宫，怎么会给你奏曲。” “贤妃娘娘误会嫔妾了，嫔妾是想着让皇上也听听仙乐，这才...” 江清月只是唇角含笑，并未多言。 陆君澈的眼神也是微微有些寒冷之色。 可妙答应并未看见，只是自顾自地道：“皇贵妃若是不愿，嫔妾便也不强人所难。” “说完了？” 江清月面带笑意看着妙答应，“看来妙答应是十分想听本宫弹琴。” 妙答应笑道：“多谢皇贵妃。” 江清月顿了顿，“不过本宫如今非名琴不弹，皇上赐予本宫九霄环佩，本宫一直用此琴为皇上弹奏，不知妙答应要送给本宫什么琴？” 妙答应愣了片刻，直到周边传来妃嫔的低声嘲笑后，她才反应过来，随后便是有些愤愤。 “娘娘若是不弹，嫔妾自然不会勉强，不过不知皇上会不会...” 江清月的唇角更是勾起，眼中闪过了一丝玩味之色。 “那今夜正好是除夕，妙常在又刚刚晋了位份，为了吉利便是再紫宸殿外唱一夜的曲吧。” 江清月的话语温和，倒是让众位妃嫔不敢小看。 毕竟皇上在身边，如今皇贵妃都可以直接处置妃嫔了，可见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同凡响。 明眼人都知道后宫之中不能惹怒皇贵妃，也只有妙常在这个蠢货不自量力。 “娘娘，嫔妾不过是想让娘娘弹奏一曲，娘娘何必如此？” 江清月的眼中划过不耐，“本宫也不过是让妙常在唱曲，妙常在何必如此百般推脱？” 妙常在的眼睛含泪，“皇上...” 陆君澈却是拿着酒杯与江清月碰了一下，“皇贵妃既然让你唱曲，你便唱吧。” 这下妙常在真正的愣在了原地，明明皇上对她柔情似水，怎么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皇上！” 江清月也是直接使了个眼色，便是有人将妙常在拖到了殿外。 “好好看着她，为了图个吉利，定是要让她唱到明日才是。” “奴才明白。” 殿中又恢复了热闹的景色，隐隐约约还夹杂着歌声，妙常在今夜便是整个后宫的笑话。 往年除夕之夜皇帝都是必须留宿皇后宫中的，而皇后不在，今年便是留宿未央宫。 陆君澈与江清月刚刚回到未央宫后，江清月便是吩咐人将煮好的饺子端了上来。 江清月笑道：“这里面可是包着银钱，皇上看看能否吃到？” 陆君澈夹起了一个饺子，“还是你的花样最多。”他刚刚要吃下一个，便是从嘴中吐出了一个金币，“朕吃到了。” “皇上吃到了，明年必定是国泰民安。” “月儿说得对。”他顿了顿，“今日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 江清月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嘟唇道：“臣妾若是再不处置，那臣妾如今掌管后宫，威严何在？”她轻哼一声，“况且不过是一个常在，难道臣妾还处置不了？” 陆君澈一脸宠溺，“皇贵妃娘娘权倾六宫，自然是处置得当。”随后他摇了摇头，“刚开始还是觉得这妙常在新鲜，如今看来还是小家子气。” 江清月笑道：“好了，如今皇上在臣妾宫中，还说其他人做什么？” 陆君澈失笑，“对，待会便是要与你一同守岁。” 江清月笑道：“一会几个孩子怕是就要起身了，她们睡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待会放烟花呢。” “那怎么能少了朕的陪伴？” 第230章 谨慎 新年的第一天，江清月便是召了江夫人入宫。 “不知娘娘喊臣妇来，是有何要事。” 江清月笑着道：“母亲近来身体可好？女儿在宫中倒是思念母亲。” 江夫人也是眼中含笑，“托娘娘的福，家中近来一切安好。” 江清月这才切入正题，“如今已经过了年，不知家中的门客可多？” “近日丞相夫人多次来了家中，而后还有其他很多大臣，都是来拜见你父亲的。” 江清月微微颔首，“母亲可要提醒父亲一句，如今后位悬殊，父亲与丞相家或者郑国公家来往频繁倒是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本宫与德妃贤妃也是交好，可是剩下的那些官员，母亲可是要提醒父亲几句。” 江夫人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瞧是我们糊涂了，娘娘放心，臣妇回家便是提醒老爷。” 江清月这才露出了笑容，“母亲明白便好，如今前朝的局势不明，虽说皇上春秋鼎盛，可是前朝还是有人经常提起立太子一事，母亲可要告诉父亲，不必参与其中。” 江夫人的神色有些迟疑，“可是娘娘，六皇子与七皇子...” “母亲，皇上尚还年轻。” 江清月不轻不重的提醒了一句，江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臣妇回去便是与老爷说。” 江清月这才颔首，“母亲与父亲懂得轻重便好，这样本宫在后宫之中才能安下心来。” 江夫人又与江清月聊了些家常，几个孩子的喧闹声音便是从外面响了起来。 容昭是最先进来的，她看着江夫人不过一瞬，便是扑到她的怀中。 “外祖母！” 承瑾抱着承瑜，拉着容琛也是问安，“给外祖母请安。” 江夫人脸上都是笑容，“好久不见公主皇子，倒是长得更大了。” 江清月也是温柔一笑，“母亲留下用午膳吧，好不容易进宫一趟。” 江夫人思索了片刻，便是道：“那臣妇便留下吧。” 用完午膳后，江清月又给了江夫人许多赏赐，随后便是让流云送江夫人出宫。 流云跟在江夫人的身后，“夫人若是想进宫看看公主，便是递帖子便好。” “频繁进宫也会惹得六宫非议，我还是等到娘娘宣召之时再进宫吧。” 流云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 谁知却是在路上碰见了妙常在。 妙常在昨夜唱了一夜的歌，如今嗓子已经是沙哑至极，看见流云却还是上前问候。 “姑姑这是送谁出宫啊。” 流云微微皱眉，还是笑着回应，“奴婢送夫人出宫。” 夫人，自然而然便是江夫人，江清月的母亲。 妙常在微微屈膝，“给江夫人请安。” 流云已经发现礼仪不妥，可是江清月却是笑着叫起，“我怎么好受宫嫔的礼仪，快快请起。” 流云便是道：“小主若无其他是，奴婢便送夫人出宫了。” “且慢。”妙常在却是喊住了几人。 “小主还可有其他事要吩咐？” 妙常在微微一指江夫人，“这位夫人还未给我请安呢。” 此话一出，流云顿时沉下了神色，而江夫人的神色也不是特别好。 流云耐着性子，“小主，我家夫人是皇贵妃的母亲。” 而此话一出，妙常在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小主，我家大人是正二品吏部尚书。” 官眷命妇的诰命一般都是从夫，而江大人是正二品，那江夫人的诰命至少也是正二品。 可是妙常在还未有任何反应，还是她身后的宫女悄声道：“小主，江夫人是二品诰命。” 妙常在这才反应过来，却又觉得失了面子，狠狠地掌掴了那个宫女，“你这个贱婢，多嘴什么！” 随后她冲着江夫人与流云微微一笑，“我管教宫中的人，让夫人看笑话了。” 江夫人微微一笑，“不碍事，家中还有事情，我便先行出宫了。” 妙常在便是带着宫女转身离去。 江夫人却是皱眉，“娘娘在宫中也是如此艰难吗？” 流云笑道：“夫人放心，娘娘如今是皇贵妃，不过是昨天刚罚了妙常在，却连累夫人受了委屈。” 江夫人摇头，“我又受什么委屈，不过是一点小事，倒是不必放在心上。” 送走了江夫人后，流云的脸色也是沉了下来，这妙常在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而江清月得知了此事后，也是微微皱眉，随后便是展颜，“这妙常在以上犯下，去告诉敬事房一声，以后不必将她的绿头牌放上来了。” 流云应声，随后便是去了敬事房。 江清月不由得冷哼，“以为飞上了枝头变成了凤凰，竟然敢挑衅到本宫的头上来，看来本宫一向宽仁，倒是让有些人生出了不该生的心思。” “娘娘说得在理。” 江清月便是挥了挥手，“罢了，大过年的晦气，不提此事了。” 而江清月这一声命令，宫中众人也是明白了，妙常在便是不能翻身了。 而几日之后，江清月在御花园中看见妙常在在打骂宫女，当即便是禁了妙常在的足。 虽说江清月是有升降位份的权限的，可是她毕竟不是皇后，若是惹得皇上不快，后宫还是要她自己担着。 陆君澈倒是发现绿头牌上没有了妙常在，便是问了一句。 “回皇上，皇贵妃罚了妙常在禁足。” 林有便是在一旁解释了来龙去脉。 陆君澈听后也是皱眉，“如此不知尊卑，竟然还丢人丢到外面去了，让她换个地方居住吧。” 林有便是领会了陆君澈的意思，立马派人去传旨。 妙常在也实在是可怜，不过当了几个月的妃嫔，便是被打入了冷宫。 不过这实在是怨不得旁人，实在是妙常在自作孽不可活。 江清月知道了此事也只是淡淡的点头，看来皇上对于妙常在也不过是一时的兴起罢了。 “娘娘，奴婢倒是觉得娘娘当场便是该责罚妙常在。” “责罚？”江清月一笑，“本宫终究不是皇后，若是用了宫刑，惹得皇上不快，倒是得不偿失。” 流云便是抿了抿唇，“可是皇上待娘娘...” 江清月打断流云，“这种话不必说出来，帝王的恩宠，你真以为是长久的吗？” 第231章 朱砂(上) 近日江清月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后宫倒是风平浪静，许舒言与张书蕴都笑她草木皆兵，可是江清月却总是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而就在她的心慌了几日之后，便是听见了春华前来禀告，“娘娘，出事了。” 江清月微微一顿，“出什么事情了？” 春华调整了气息，随后便是道：“娘娘，九皇子出事了。” 江清月皱眉，“九皇子不是一直在重华宫中有嬷嬷照顾吗？” “是，可是昨日夜间，伺候九皇子的嬷嬷喝了些酒，九皇子的身边便是没人伺候，今日嬷嬷醒来，发现九皇子口吐白沫了。” “什么！” 江清月猛然起身，“请太医了吗？太医如何说？” 江清月说完便是要往重华宫中去，春华跟在身后道：“娘娘放心，已经请太医过去看过了，秦容华如今在重华宫中哭得肝肠寸断。” 江清月揉了揉眉心，只觉得烦躁至极。 到了重华宫后，江清月一进殿便是看见了还在昏迷中的九皇子。 “太医何在？九皇子的身子可无恙？” “回娘娘，九皇子的汤药中被人下了朱砂，九皇子服用的过多，如今倒是中毒的现象。” 秦容华也是跪在地上，哭道：“求皇贵妃娘娘严查此事！” 江清月连忙示意流云扶起来秦容华，“你放心，本宫定会查明此事，还你与九皇子一个宫道。” 江清月又看向太医，“如今九皇子的身子可无恙？” “回娘娘，九皇子目前的性命暂且无碍，不过，不过就是日后会落下病根。” 此话一出，秦容华更是哭得厉害，江清月道：“务必照顾好九皇子。” “是。” 江清月走到正厅，沉声道：“流云，去查最近三个月的太医院领药记档，看看到底是那个宫中领走了朱砂。” “是。” “周晋，将昨夜玩忽职守的刁奴给本宫带上来！” 周晋压着九皇子的奶嬷嬷上来，奶嬷嬷一脸的惶恐，“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一时失守，都是奴婢的错！” 江清月见状不由得冷哼，“昨夜你为何喝酒？” 奶嬷嬷连忙求饶，“昨日奴婢的老乡因着家中有喜事，便是拉着奴婢喝了几口酒，奴婢一时疏忽娘娘！” 江清月微微挑眉，“那你的同乡又在哪里当值？” “奴婢的同乡在长街上洒扫，叫春风。” 江清月看了一眼周晋，周晋心领神会，便是立马去找这个叫春风的嬷嬷。 可是两刻钟后，周晋便是回来，“娘娘，春风在房中自缢了。” 江清月的脸色瞬间便是沉了下来，“可有留下什么东西没有？” 周晋微微摇了摇头，“什么都没留下。” 江清月不由得冷笑，“好，后宫风平浪静了这些日子，便是有人终于按耐不住了，竟然敢对皇子下手。” 而奶嬷嬷突然道：“奴婢记得昨夜奴婢喝醉之后，六皇子曾经来过这里。” 殿中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的氛围，陆君澈的声音便是传来，“这后宫没一日安生。” 在场众人连忙请安，陆君澈坐下后便是起身，“审问到哪里了？” 江清月刚想开口，一旁的秦容华便是哭道：“皇上，嬷嬷是六皇子害的我的孩子！” 江清月眯了眯眼睛，事情还未有定论，秦容华便是如此着急了吗？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可真有此事？” 江清月一五一十道：“回皇上，还并未查明，奶嬷嬷不过刚才说她喝醉后承瑾曾经来到九皇子这里。” “这倒是好办，把承瑾叫过来一问便知。” 林有便是去请了六皇子，承瑾来到重华宫的时候，倒是听林公公说过发生了什么，竟是没想到，有人往他的身上泼了脏水。 “儿臣给父皇母妃，秦母妃请安。” 陆君澈叫起，“昨夜你在哪里？” “回父皇，儿臣昨夜一直在上书房中，直到戌时三刻才回到宫中。” 江清月看了一眼承瑾，便知直到了承瑾的意思，她不由得微微一笑。 奶嬷嬷立马道：“奴婢记得，就是戌时二刻六皇子来到了九皇子的房间中！” 秦容华立马哭道：“皇上，算算事情，戌时二刻六皇子来到重华宫，戌时三刻回到未央宫时间刚好对得上！”她看着六皇子，“只是不知何时得罪了六皇子，竟要对弟弟下如此狠手。” 陆君澈微微皱眉，只见承瑾微微一笑，“秦母妃这话倒是坐实了我的罪过，不过可惜，母妃知道，我昨日是戌时正刻回地宫，怕是与此事对不上了。” 奶嬷嬷的脸上便是僵硬了片刻，而江清月也是笑道：“嬷嬷可是要想好了时间再回答。” 她的脸上出现了几滴汗水，陆君澈问道：“你既说是六皇子，那六皇子有什么理由去害九皇子！” 秦容华连忙道：“定是嫉妒承珏得皇上您的宠爱啊！” 江清月不由得低笑出声，而秦容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九皇子得宠爱怎么比得上六皇子。 六皇子才是真正的子凭母贵。 秦容华又道：“可是，如今奶嬷嬷便是指证了六皇子，这是错不了的！” 江清月不由得摇了摇头，秦容华太过着急，露出了不少马脚。 流云拿来太医院的记档，“娘娘，这是近半年拿过朱砂的记录。” 江清月接过，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秦容华，“半年的也好，看看到底是谁用了朱砂。” 她一页一页地翻过，“最近朱砂倒是没怎么用过，那九皇子中毒的朱砂又是从何而来？” 说罢她的手覆上了页码，倒是微微惊奇，“这张纸倒是有些意思。” 秦容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之色，她看了一眼太医，便是又低下了头。 陆君澈问道：“这张纸怎么了？” 江清月呈到陆君澈面前，“皇上您瞧，这个朱砂的记录倒像是被人抹掉的。” 陆君澈接过，对着阳光微微一看，“你说得不错，定是有人用了朱砂，却故意抹去了记录。” 江清月冷笑，“臣妾这就让人去查。” 第232章 朱砂(下) 太医院的管事小太监便是被传唤了过来，江清月先是冷声道：“本宫问你，这记录可是你销毁的？” 管事太监接过一看，便是连忙道：“娘娘放心，宫中会出现此事，这张纸倒是可以复原。” 江清月看了一眼陆君澈，陆君澈便是道：“好，那便复原吧。” 一盏茶的功夫后，小太监便是将恢复好的本子递给了陆君澈，“还请皇上一观。” 陆君澈定眼一看，“腊月初十，秦容华受伤需朱砂外敷。” 江清月看着秦容华，“秦容华可有什么话说？” 秦容华调整好思绪，“嫔妾那日被开水烫伤，太医院便是开了朱砂。” “那你这故意抹去记录又是为何？” “嫔妾没有，嫔妾也不知为何！” 江清月又转头看着奶嬷嬷，“嬷嬷最好好好想想，真的是六皇子来过重华宫吗？” 奶嬷嬷语无伦次，“是，是六皇子！” 陆君澈冷笑，“还在血口喷人！”他挥了挥手，“这等奴才，不能护主，留着也没有什么用，拖去慎刑司吧。” “秦容华救我！皇上饶命！秦容华！” 嬷嬷的声音传了很远，待到殿内安静下来后，她这才笑道：“秦容华说自己烫伤，不知是伤的哪里？” 秦容华的眼睛转了转，“是右手腕。” 江清月看了一眼晚舟，晚舟便是走到秦容华的面前，“劳烦秦容华让奴婢看看伤势。” 秦容华微微有些遮掩，“已经好了，不必再看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秦容华如此闪躲，怕不是有什么隐情？” 秦容华抬眼看过去，看到了陆君澈冰冷的目光，这才将手腕递给了晚舟。 晚舟只是看了一眼，便道：“回皇上娘娘，秦容华的手臂并无烫伤。” 陆君澈冷哼一声，“这你怎么解释？” “皇上！你不能只听晚舟的一面之词，晚舟不过是个宫女，怎么会有太医医术精湛？” 而一旁的太医也是跪下道：“皇上，秦容华的手臂确实是有过烫伤，这点微臣可以担保。” 陆君澈是知道晚舟的医术的，怕是太医院的许多太医都赶不上。 “是吗？” 太医连忙道：“皇上，微臣不敢欺瞒皇上！” “朕看你没少欺瞒！” 一句话让太医不再敢说话，陆君澈道：“晚舟，去内室看看九皇子的病情如何。” 晚舟行了一礼，便是朝着内殿走去。 秦容华却道：“皇上！六皇子要害嫔妾的孩子，说不定也是皇贵妃指使的，皇上怎么能让皇贵妃的贴身侍女去给承珏医治？” 承瑾起身行礼，“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陆君澈微微颔首。 承瑾这才道：“秦母妃口口声声的说是我害了九弟，可是太医院的记录上并无我以及未央宫的记录，我若是陷害九弟，这朱砂从何而来？” “你是最受皇上宠爱的皇子！要些朱砂还难吗？” “可是秦母妃刚才明明说过，我是嫉妒九弟的父皇宠爱才要害九弟的。” “我怎么知道你为何要害承珏？年纪轻轻便是心思如此狠毒！” 江清月的脸色也是阴沉至极，承瑾却示意江清月不必动气。 “父皇，刚刚晚舟姑姑看过，秦母妃的手臂并无烫伤的痕迹，而九弟又中了朱砂的毒，那这朱砂是从何而来，儿臣认为不必再多说了。” 秦容华狠狠地看着承瑾，“你的意思是我自己下毒害了承珏？” 陆君澈厉声打断秦容华，脸上全是愤怒之色，“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秦容华哭道：“皇上，嫔妾没有，嫔妾没有！” 这时晚舟便是从内室中出来，“回皇上，所幸九皇子服用朱砂量不多，奴婢扎了几针，一会九皇子便能醒来了。” 陆君澈微微颔首，晚舟这才回到了江清月身边。 陆君澈道：“瑾儿回上书房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 承瑾作了个揖，“那儿臣告退。” 秦容华看着承瑾走后，更是心慌，“皇上这是何意？” 而慎刑司也是有人走进来回禀，“回皇上，那嬷嬷招了，昨日夜间，秦容华便是请嬷嬷喝酒，导致嬷嬷醉了过去，事前秦容华告诉嬷嬷，六皇子待会要来，所以嬷嬷才醉酒神志不清，才指证了六皇子。”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秦容华这才瘫坐在原地，“皇上，你的眼中只有六皇子，可曾还有别的孩子？” 江清月连忙道：“放肆！皇上一直对待所有皇嗣一视同仁，并未厚此薄彼。” “六皇子最得宠，你自然高高在上指责我，皇上来看过承珏几次？甚至承珏的名字也是在八公主出生后才有的！” “你是九皇子的亲生母亲！怎么舍得对九皇子下毒？” “嫔妾不能将九皇子养在膝下，九皇子孤身一人在重华宫中，皇上可曾想过他孤单？” 陆君澈满脸失望，“大公主二公主都住在重华宫，承珏怎么是孤身一人？” “事已至此，你不必辩解，谋害皇嗣是大罪过，况且还是亲生母亲。”陆君澈顿了顿，“为了给承珏一个体面，朕赐你毒酒，你自己了结吧。” 秦容华只是笑，却并未应声。 “这个太医也一并拖下去，谋害皇嗣斩立决！” 林有连忙派侍卫将几人拖了下去。 江清月宽慰道：“皇上进去看看九皇子？” 陆君澈点了点头，“朕倒是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人这么狠毒，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 江清月抿了抿嘴唇，“那是秦容华狠毒，所幸九皇子并未有事。” “承瑾这孩子聪明，朕又何尝不知她心中真正想的什么。” 待九皇子醒了以后，陆君澈又陪了九皇子片刻，才离开了重华宫。 晚舟皱了皱眉，“秦容华为何突然要陷害六皇子？” 江清月冷笑，“瑾儿最得圣宠，相比之下她自是会嫉妒。”她顿了顿，“不过本宫倒是觉得，一旦瑾儿坐实了这个罪名，那太子之位便是与瑾儿无缘了。” 流云冷哼，“当真是狠毒至极。” 江清月微微一笑，“所幸瑾儿聪慧。” 第233章 朝堂谏议 江清月倒是不知秦容华为何如此铤而走险。 虽说秦容华是先皇后的人，可是自从先皇后去世后，秦容华也是一直安分守己，而突然整了这么一出，倒是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过秦容华已经赐死，江清月也没必要纠结此事。 已经过了新年，先皇后也已经故去已久，朝堂之上对于立后的声音便是越来越大。 陆君澈这几日便是听着下面的大臣吵个没完。 “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后，微臣恳请皇上立后！” 丞相便是站了出来，“后宫之中皇贵妃已经代掌六宫之事，况且皇贵妃膝下养育皇嗣，于江山社稷有功，臣认为皇贵妃是新后的最佳人选！” 陆君澈倒是多看了一眼丞相，毕竟丞相这话倒是说到了陆君澈的心坎中去。 他确实是要立江清月为后的，也是有立六皇子为太子的打算。 “皇上！臣倒是不赞同丞相之意。” 陆君澈看了一眼说话之人，若是没有记错，他家中的女儿正是适龄，打得什么心思真以为可以逃脱陆君澈的眼睛吗？ “哦？爱卿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皇贵妃的虽然出身高贵，可是膝下养育子嗣，难免会有些偏心。” 陆君澈露出玩味的笑容，“那爱卿的意思是，你的女儿入宫为后便是不会偏心了？” 大臣倒是晃得连忙跪下，“微臣不敢！” “真当朕不知道你们心中那些心思，成日的心思不在朝政上，天天想着对朕的后宫指手画脚，朕看你们真是肱骨之臣！” 下面的大臣都是跪倒一片，嘴上都是道：“微臣不敢！” “皇后才故去几个月，你们便是上谏立后的立后，立太子的立太子，朕看你们的手伸的真长，还真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府中的那些事。” 诸位大臣都是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朕对此事自有打算，不必你们多言，散朝！” 说罢陆君澈便是甩袖而去。 陆君澈离开了宣政殿后便是直奔未央宫而去，江清月看着陆君澈连朝服都没换便匆匆的而来，倒是不慌不忙的先给陆君澈倒上了一杯茶，才起身行礼。 “皇上怎么如此匆忙？” 陆君澈扶起了江清月后便是喝了茶水，“早朝上那些大臣都是对朕后宫指手画脚。” 江清月便是猜到了，“怕是又催着皇上立后了吧。”她顿了顿，便是笑道：“看来诸位大臣倒是对臣妾极为不放心，明明臣妾管了六宫之事并未出什么差错，还催着立后。” 陆君澈也是皱眉，“他们明面上是立后，实际上便是想要谋划立太子一事，好打探打探朕的意思，转而支持哪位皇子。” “众位皇子倒是都还年幼，二皇子是皇上的长子，如今也才十二岁，便是有些着急了吧。” “先帝便是待众位皇子都成年后才立朕为太子，如今看来，倒是真替朕的江山谋划。” 陆君澈不由得冷哼。 江清月便是宽慰道：“皇上倒是不必为此生气，不过都是后宫的事情，怎么能比得上前朝的事情重要。” 陆君澈颔首，“你说的在理，可是有些大臣便是拎不清。” 江清月便是岔开了话题，“如今太后的寿宴便是快到了，太后如今身子瞧着比年前好了不少，皇上可要大办一场，让太后高兴高兴？” 陆君澈颔首，“母后年纪大了，喜欢热闹，这次寿宴便是一定要大办的。” “臣妾知晓了。回头便是与德妃贤妃一同商议。”她顿了顿，“如今倒是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如今秦容华已经就法，可是九皇子便是独自待在了重华宫之中，虽然有乳母照料，可是终究是没了生母。” “朕倒是忽略了此事，可是如今后宫高位的妃嫔都是有了子嗣，低位的妃嫔也不好再提位份。” 江清月微微一笑，“这便是事情的难处了。” 陆君澈沉思了片刻，“如今三皇子也有十岁了，慎妃又不协理六宫，便是将九皇子送到她膝下吧。” 江清月倒是赞同，“慎妃姐姐最是平和，不愿争斗，九皇子养在她膝下定是极好的。” “这种事情你看着办就好，不必事事都告知朕。” “是，臣妾明白了。” 陆君澈叹息，“如今有你在身边，朕才是真正的安心。” 江清月柔柔一笑，并未说话。 “如今你一直在处理六宫之事，倒是许久没有随诗太平宫了。” 江清月不由笑道：“皇上这句话便是打趣臣妾了，臣妾如今掌管着六宫事务，膝下几个孩子又顽皮，臣妾难不成有三头六臂不成？” 陆君澈故意叹气，“倒是还想起你刚入宫之时，天天给朕弹琴。” “瞧皇上这句话说的，难不成现在臣妾不给皇上弹琴了不成？昨日刚刚给皇上弹琴，皇上这么快就忘了？那臣妾早知道便不弹了。” 陆君澈笑道：“瞧瞧，如今朕说你句话你能回十句，倒是不知道你这张嘴，怎么这么厉害了。” “臣妾今日便是没有什么事情，皇上可要让臣妾去太平宫侍奉笔墨？” 陆君澈起身，“那朕要先听一首曲子。” 江清月倒是不知陆君澈如今竟是如此，她微微摇头，“六郎如今怎么和小孩子一个心性了？” 陆君澈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江清月。 江清月有些无奈，却还是给陆君澈弹奏了一曲。 陆君澈这才嘻笑开颜，“如今政务繁多，朕倒是真的想忙里偷闲，在你的宫中不出去了。” “皇上一时贪欢便罢了。”江清月起身拉着陆君澈的手臂，“走吧？” 陆君澈微微颔首，“有你在一旁红袖添香，朕倒是觉得处理政务更有劲了。” 江清月不由得轻笑，她微微打了一下陆君澈，“皇上如今年纪大了，越来越不正经。” “好啊，月儿如此大胆，敢嘲笑朕了。” 江清月轻哼，“皇上难道就是如此小肚鸡肠吗？还要跟臣妾这个小女子计较。” 陆君澈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全是宠溺。 第234章 宠妾灭妻 江清月在太平宫待了两个时辰，用完午膳后才离开了太平宫。 陆君澈本想让江清月一直留下，不过江清月便是以要回宫小憩为由拒绝了。 陆君澈便是有些无奈，可谁让他一直都是宠着江清月，江清月如此，他也没什么办法。 江清月醒来的时候，便是看见流云在一旁，她揉了揉额头，“本宫睡了多久？” “娘娘睡了半个时辰。” 江清月微微颔首，流云又道：“娘娘，越王妃求见。” 江清月先是微微一愣，“她何时来的？” “有一刻钟了，看娘娘在午睡便是没有让奴婢叫娘娘。” “可上茶与点心了？”江清月起身，换好衣服问道。 “娘娘放心，春华在正厅伺候着呢。” 江清月微微颔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挑不出什么差错后，才道：“过去吧。” 江清月便是走到了正厅，一旁的徐思婉也立马起身问安，“臣妾给皇贵妃请安。” 江清月笑着坐在了主座上，“王妃快请起，今日来找本宫可是有什么事？” 徐思婉笑道：“臣妾嫁给王爷后便是一次也未进宫问安，如今府中也没有什么事情，臣妾便是来给皇贵妃请安的。” 江清月也是微微一笑，“难为你有心了。” 又说了一会闲话，徐思婉这才道：“臣妾多谢娘娘当日提点之恩。” 江清月并未叫起，“本宫不过是为了自己，王妃倒是不必如此。” 随后她看了一眼春华，春华便是立马将徐思婉扶了起来。 徐思婉又落座后，她这才是脸上带着一丝愧疚。 “臣妾当时被人蒙蔽，这才阴差阳错进了宫，娘娘不仅没有追究，还给臣妾赐了这么好的一门婚事，臣妾心中实在是感激。” “王妃客气了，本宫说过，本宫当时也是为了自己。” 见江清月的态度有些疏离，越王妃便是有些讪讪，“其实臣妾今日前来，是有事求于娘娘。” 江清月这才将目光放在徐思婉的身上，“王妃可有何事？” 徐思婉抿了抿嘴唇，脸上也是多了几分无奈之色，“臣妾与王爷刚成亲之时，王爷对待臣妾倒是很好，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臣妾只生下了一个女儿后，王爷便是以臣妾生不出儿子为由，纳了许多妾室。” 江清月听到这里微微一顿，看着徐思婉的眼中多了一丝怜悯。 徐思婉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她拿手帕擦了擦眼泪，“臣妾无依无靠，王爷对臣妾的态度也是越来越不好，臣妾便是今日冒昧前来，想求求娘娘。” 江清月微微叹息，“王府都尚且如此，你当日若是进宫...” 徐思婉立马道：“臣妾当日是受到她人蛊惑，以为进了宫便是可以平步青云，竟是没想到一切都是黄粱一梦。” “这终究是王府中的事情，本宫倒是不好直接插手。” 徐思婉听到这便是直接跪下，“娘娘，臣妾求您帮帮臣妾。” “你要本宫如何帮你？” 徐思婉微微有些凝噎，倒是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本宫倒是可以帮你警告一番王爷，可是王爷终究是皇上的亲兄弟，本宫又是后宫之人，这也是缓兵之策。” “娘娘，难道臣妾便是要一直困于王府之中吗？” 江清月沉思了片刻，“本宫这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能否接受。” “臣妾可以接受！” 江清月微微一笑，春华将徐思婉扶起身后，江清月才开口，“你可愿意舍了这荣华富贵，与王爷和离？” “和离？”徐思婉喃喃道，她猛然抬头，“臣妾愿意！只是王爷会同意吗？” “此事本宫会帮你，本宫只问你，你与王爷和离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徐思婉摇了摇头，“臣妾不知，但是臣妾知道，臣妾不愿意拘于后院之中了。” 江清月的眼中也是多了一丝赞许之色，“本宫确实没有看错人。”她笑道：“不知你愿不愿帮本宫做些事情。” “只要娘娘帮助臣妾摆脱困境，臣妾愿意帮娘娘做任何事情。” 江清月的神色有些复杂，看着与姐姐有七分相似的脸庞，她还是心软了半分。 “本宫会给你京城的一处铺子，这铺子做些什么，你自己决定，但是你必须给本宫保证，这铺子是能盈利的。” 徐思婉的眼中闪过了希冀，“臣妾愿意！铺子所有的盈利全归娘娘！” “这倒是不必。”江清月微微一笑，“盈利咱们五五分便是。除此之外，本宫还会给你一处房产，你可能保证？” 徐思婉再次跪下，“娘娘放心，臣妾这一年便是研究了商业，臣妾定不会辜负娘娘的一片心意。” 江清月的脸上也是带了一丝笑容，“本宫会与皇上说此事，不过倒是还需要越王做些真正的实事。” 徐思婉有些迟疑，“娘娘指的实事是...” “自然是拿不上台面，却又可以让皇上动怒的事情。” 徐思婉便是理解了江清月的意思，“臣妾明白了，多谢娘娘指点。” 江清月并未多言。 送走了徐思婉后，流云便是道：“娘娘可是因为心软了？” 江清月微微叹息，“她长得与姐姐如此相像，本宫怎能狠下心来。”她顿了顿，“况且，她若是做成了这件事情，对本宫的助益也是匪浅。” “奴婢倒是听欢瑶说过，什么不可过多的重本抑末。” 江清月也是赞同，“本宫正是听她所说，才想让徐姑娘去从商的，毕竟日后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娘娘深谋远虑。” 江清月微微一笑，“好了，本宫倒是该想想，如何与皇上提及此事，越王毕竟是皇室宗亲，皇上的亲弟弟，若是与他和离，没有错处可是有些难。” 流云笑道：“那也要看徐姑娘能拿到什么了。” “越王生性风流，后院更是妻妾成群，如今也是宠妾灭妻，要说错处，倒是也容易挑选。” “娘娘的意思是...” 江清月微微颔首，“就看徐思婉该怎么做了，此事她若是做不成，本宫也不必在她身上白费心血。” 第235章 公道 徐思婉果然没有让江清月失望。 三日后，陆君澈来未央宫看望江清月的时候，春华便是前来回禀，不过看见陆君澈在此，神色便是有些踌躇。 江清月微微抬眼，“出什么事情了？” 春华看了一眼陆君澈，陆君澈笑道：“说就是了，有什么事情是朕听不得的。” 春华这才道：“回皇上、娘娘，越王府中出事了。” 陆君澈微微皱眉，江清月嘴角倒是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却还是问道：“出什么事了？” “越王妃被诊出一个月的身孕了。” 江清月微微一愣，却还是道：“这是好事啊，还不挑些东西赏下去。” 春华却摇了摇头，“越王妃刚被诊出身怀一个月的身孕，却被越王府中的侍妾推下了水，如今孩子已经没了...” “什么？”江清月神色一紧，确实暗叹果然没有看错人。 陆君澈也是皱眉，“朕如果没记错，越王与越王妃是朕亲自赐婚的吧？” 江清月颔首，“皇上好记性，是秀女徐思婉...” 陆君澈的脑海中也突然浮现出那个有七分像琬儿的样貌，随即神色便是不好。 江清月问道：“那越王妃如今的情况如何？” “王妃昏迷不醒，孩子是保不住了，可是越王却还在小妾的房中...” 陆君澈冷哼，“朕看越王越来越不知道分寸了。” 江清月看了一眼陆君澈，才道：“晚舟，本宫派你去趟越王府照顾越王妃的身子。” 晚舟立马行礼，“娘娘放心。” 陆君澈道：“再传太医院的院判与你一同去越王府。” “是。” 晚舟离开后，江清月问道：“皇上，此事倒是怎么处理？” 陆君澈闭了闭眼睛，“越王实在是不像话，王妃没有过错，怎能宠妾灭妻到如此地步。” 随后他道：“越王妃怕是也要进宫，你倒是先安抚安抚她吧。” 江清月内心不由得嗤笑一声，却还是规规矩矩的应了声。 陆君澈离开之后，江清月才问道：“越王妃真的有了一个月身孕？” 流云颔首，“是，此事倒是不是假的。” 江清月叹息，“看来她还真的是被逼到绝境了，连腹中的子嗣都是能舍下。” “娘娘，接下来预备怎么办？” “让晚舟告知越王妃，此事必定要闹大才行，最好是直接告到太平宫。” 流云颔首，“奴婢明白。” 宫中来人，按说都是要家主接待的，可是却并未见到越王，倒是见到了不少小妾的人。 晚舟不禁感慨越王妃的日子难过，三言两语便是将人全都打发了。 而见到了徐思婉后，徐思婉的声音倒是急切，“姑姑，娘娘那边可有说什么？” 院判先是给徐思婉开了些药方，便是退下了，晚舟这才道：“王妃，娘娘说此事务必让您闹大。” 徐思婉立马理解了意思，“姑姑放心，我明日便会进宫求见皇上。” 晚舟又安抚了几句徐思婉，而后便是道：“越王如今何在？出宫之前皇上与娘娘都交代过，让奴婢见一见越王。” 闻言便是有人通风报信，越王也终于在两刻钟后才慢慢的来到了徐思婉的房中。 晚舟先是屈膝行礼，“奴婢问王爷安。” 越王随手挥了挥，脸上却是一脸的不耐，“姑姑今日出宫可有什么事情？” “奴婢奉皇上与皇贵妃之名，赏王氏五十掌。” 越王的神色一变，“不过就是打闹的事情，何必如此费心？” 晚舟却是微微一笑，“王爷这是违抗圣旨不成？” 说罢便是不理会越王，径直让人将王氏带到院外行刑。 晚舟也是在傍晚离开了王府，回到了宫中。 江清月听闻此事后，更是笑道：“这越王竟是如此不知道轻重。” “依奴婢看，此事定是会好办的多。” 翌日徐思婉便是身着命妇衣饰，进宫后直接直奔太平宫，在太平宫外不断叩首，请求与越王和离。 命妇朝见，陆君澈不得不见，却也叫人将江清月请了过来。 江清月到太平宫的时候，便是看见陆君澈坐在龙椅之上面色不善，越王妃坐在下首哭泣不止。 “臣妾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叫臣妾来可有何事？” 陆君澈示意江清月坐下，徐思婉这才擦掉眼泪跪下，“请皇上娘娘还臣妾一个公道，让臣妾与越王和离。” 陆君澈叹息，“罢了，你先说越王做了何事？” “越王她宠妾灭妻，昨日若不是晚舟姑姑入府责罚了王氏，王爷定不会惩罚王氏的，可怜臣妾腹中的孩子，却是没有公道。” 江清月在一旁道：“皇上，王妃如今刚刚小产，身子虚弱，还是让她先起身回话吧。” 陆君澈颔首，徐思婉被扶起来后，仍旧道：“皇上，还请皇上了臣妾心愿，允臣妾与越王和离。” 陆君澈沉声道：“传越王入宫。” 江清月也并未说话，毕竟这种事情，她此刻不好插嘴。 徐思婉继续道：“臣妾受了这些委屈倒是无妨，可是昨日晚舟姑姑来府中之时，王爷也不接见，还是沉溺于王氏府中，甚至晚舟姑姑奉皇上与皇贵妃的命令惩罚王氏之时，王爷还斥责了晚舟姑娘。” 这件事看起来小，可是深入追究下去，便是挑衅皇权了。 陆君澈的神色果然冷了许多，“晚舟，可有此事？” 晚舟跪下沉声道：“皇上，王妃所言都是真的，越王不仅斥责奴婢，还说奴婢不过是皇贵妃的奴婢，皇贵妃也并非是皇后，说，说。” 陆君澈的神色更加阴寒，“说什么？” “说等娘娘坐上了皇后之位再来教训王氏不迟，如今是鸠占鹊巢。” 江清月微微一愣，便是抬头看着陆君澈，陆君澈给了江清月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道：“是朕命你去责罚王氏，看来越王真是胆子大的多了。” 此话一出，江清月的心下便是一喜。 此事倒是十有八九能成了。 “都起身吧，待越王入宫后再商议此事。”他顿了顿，“王妃放心，朕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第236章 和离 半个时辰之后，林有才将越王带了进来。 越王刚刚踏入太平宫，看着屋中的人，便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徐思婉，这才跪下请安，“臣弟给皇兄请安。” 陆君澈略微有些不满，却还是道：“起身吧。”他顿了顿，“昨日你的侍妾将王妃推入水中，导致王妃小产，此事你可知道？” “臣弟知道，但是臣弟了解了先后情况，王氏绝对不是狠毒之人，定是王妃故意如此！” 陆君澈的脸色更是寒冷，“朕昨日命晚舟去府中行刑，你借口嘲讽皇贵妃，此事可真？” 越王脸上这才划过一丝冷汗，倒是没想到皇兄对皇贵妃如此看重。 “臣弟那是一时情急才...”他立马朝着江清月赔罪，“皇贵妃别见怪，都是臣弟的不是。” 江清月只是微微抿了抿嘴唇，“王爷倒是不必向本宫赔罪，不过本宫有一事不明，王爷不让晚舟行刑，难不成是不将皇上的命令放在眼中吗？” 他怎么知道那真是皇兄命令的！越王眼中的神色更是慌张，随即便是跪下，“皇兄恕罪！都是臣弟的不是。” 徐思婉这才又跪下，“皇上，臣妾嫁给越王后便是百般遭受刁难，而如今越王宠妾灭妻害了臣妾腹中的孩子，臣妾请求皇上赐臣妾与越王和离！” “你胡说什么！”越王立马打断徐思婉，他倒是没想到徐思婉有胆子跟他和离。 他可是皇室宗亲，徐思婉竟然敢跟他和离！ “皇上！臣弟不允许！这个贱人若是与臣弟和离，那皇家的颜面要置于何地？” “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陆君澈打断了越王的话语。 徐思婉的长相与江清琬有七分相似，如今越王却一口一个贱人，属实是碰到了陆君澈的底线。 毕竟爱屋及乌。 陆君澈对徐思婉也是会多几分怜惜的。 越王神色一顿，显然是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因此此事而发怒，“皇兄！” 徐思婉更是哭得凄惨，“当年皇上将臣妾赐婚越王之时，越王便是对这道圣旨心生不满，他告知臣妾心中已经有爱慕之人，却被迫迎娶臣妾，心中实在是不愿。” 越王见此事被说，连忙起身一脚踹在了徐思婉的身上：“贱人！胡说！” “大胆！太平宫倒还轮不到你放肆！” 越王这才回过神来，随后道：“皇兄！我是你的亲弟弟！你为何要偏袒外人？”他顿了顿，随即看向江清月，“就是因为徐思婉与皇贵妃有三分像吗？” 这句话更是直接让陆君澈怒火丛生，“和离一事，朕准了，你就滚回你的越王府好好反思反思。” 徐思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臣女多谢皇上！” 她改口改得倒是快，连江清月也是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越王倒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陆君澈将他府中的所有妾室都遣散了，那个王氏更是乱棍打死，越王如今已经是被幽禁在府中了。 陆君澈叹息，“此事是朕对不住你，你朕会封你为郡主，在京中赐你一座府宅，日后你若是有了心上之人，朕会为你们赐婚。” 徐思婉再次叩首，“臣女多谢皇上恩德。” “这几天你便先在皇贵妃宫中休养吧，等着身子好些了变搬到宫外的郡主府去。” “是。” 江清月带着徐思婉回到了未央宫，看重徐思婉有些苍白的神色，她略微有些心疼。 “你如今还在小月子里，今日又闹了这么一顿，可是要好好养好身子。” 徐思婉微微一笑，“此事还多谢娘娘相助，臣女定不会辜负娘娘的期盼。” 江清月叹息，“你如今也是郡主了，日后在宫外还少不了你帮忙。” “娘娘对臣女的大恩，臣女都记在心中，娘娘放心吧。” 江清月便是让太医来给她医治，随后便是离开了侧殿。 徐思婉在未央宫中住了小半个月，这才离开了宫中。 江清月给她了京中最好的铺子，徐思婉也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娘娘，臣女想着如今京中的首饰铺子、衣服铺子倒是满街都是，若是臣女再开，怕是也难以分到一杯羹。” 江清月对此倒是赞同，“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徐思婉微微一笑，“臣女倒是想着开一家钱庄。” “钱庄？”这倒是出乎了江清月的意料，“为什么想开钱庄呢？” 徐思婉道：“如今大周国泰民安，经济也是十分惊奇，臣女便是想着，若是开一家钱庄，身后又有娘娘撑腰，定是会长稳的。” “本宫不懂这些，既然本宫将铺子交给了你，你自然可以随意处置，只要与本宫分红便是。”江清月顿了顿，“开钱庄倒是需要本金，本宫可以赞助给你。” 徐思婉笑道：“本金娘娘倒是不必担心，臣女如今攒下的银钱也是众多，况且经营钱庄，娘娘还用担心本金的问题吗？” 江清月笑道：“你倒是机灵。” 客人往里存钱，不就是最好的本金吗？ 徐思婉又说了一会话，“这些日子打扰娘娘了，臣女今日便告辞了，等到钱庄开业那天，臣女会派人告知娘娘。” “等到那天，本宫定会派人送去贺礼。” “那臣女便先行谢过娘娘了。” 徐思婉起身便是告退。 江清月倒是有些感慨，“本宫倒是有些羡慕她，如今她便是可以潇洒一生了，可是本宫还是要在宫中...” 流云也是宽慰道：“奴婢会永远陪着娘娘。” 江清月欣慰一笑，“傻丫头，你若是有了心上人，我便放你出宫，还会为你求得体面的身份。” 流云立马跪下，“奴婢才不要离开娘娘，奴婢要永远陪在娘娘身边。” 江清月笑着摸着流云的头发，“你与我一同长大，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了。” “那奴婢也不离开娘娘，况且嫁人哪有在娘娘身边当大宫女好。” 江清月便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这丫头定会如此，本宫不过是随口一提。” 流云这才会心一笑。 “一会便是拿出些钱给徐思婉，告诉她这是本宫的本金。” “是。” 第237章 故意栽赃 徐思婉的动作倒是快，三个月后钱庄便是已经开业了。 徐思婉特地让江清月给钱庄命名。 江清月沉思了片刻便是直接命名了财源滚滚。 开业那日，江清月特地命人送去了贺礼，徐思婉便是也告知江清月，如今加上宣传，钱庄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往其中存钱。 江清月对此也是十分满意。 如今已经是春天了，金贵人也不止一次地派人向陆君澈陈情。 毕竟金贵人如今便是快要生产了，只是一味的在宫中禁足也是憋坏了。 江清月知道陆君澈定是不会搭理金贵人，可毕竟金贵人怀着身孕，如今快要临盆，江清月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而恰逢陆君澈来江清月这里用午膳，江清月便是将此事说了出来。 “皇上，算算日子，金贵人的胎也已经九个月了，她如今一直在禁足之中，臣妾便是想解了她的禁足吧。” 陆君澈微微皱眉，“金贵人的胎是在巫蛊那时怀上的，况且金贵人本身便是恃宠而骄，蔑视皇权，让她禁足吧。” 江清月给陆君澈盛了一碗汤，“皇上，话虽如此，可是金贵人的腹中到底还是皇嗣，皇上便解了她的禁足吧。” 陆君澈接过汤喝了几口，“也罢，就依你所言吧。” 江清月微微一笑，“是，那臣妾知晓了。” 金贵人解了禁足之后，便是先来拜见了江清月。 江清月总是本不想见金贵人，可是金贵人却大着肚子站在未央宫门外，江清月也不想落人口舌，便是将人请了进来。 “金贵人禁足的期间看来倒是想通了。” 金贵人笑得谦卑，她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地坐下，“嫔妾禁足之时倒是想了许多，这宫中尊卑分明，嫔妾也该遵守宫规。” 江清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金贵人，“看来金贵人却是是想通了，如今你还有一个月便要生产了，万事还是要小心为上。” 金贵人应声，“是，嫔妾明白。”她顿了顿，“嫔妾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娘娘能否答应？” 江清月看了一眼金贵人，笑道：“金贵人说笑了，本宫不是事事都能做成的。” 谁知金贵人直接跪在了地上，江清月的眼睛一寒。 本以为金贵人想通了，谁知还是和以前一样。 小地方来的就是小家子气。 江清月连忙道：“快将金贵人扶起来，有着身子怎么还能跪着？” 谁知金贵人却道：“娘娘，请娘娘答应嫔妾！” 江清月冷哼，“金贵人这是在威胁本宫？” “嫔妾不敢！” “本宫看你敢得很，如今跪在这里不是威胁本宫吗？可惜本宫不吃你这一套，若是无事，便离开吧。” “娘娘！” 江清月冷冷地看着她，又看了一眼春华秋实，春华秋实便是明白了江清月的意思，立马将金贵人扶了起来，“金贵人请吧。” 金贵人倒是没有料到江清月会是如此反应，连忙道：“娘娘！” 江清月只是笑，“金贵人若是不说的话了，便不必说了，送客。” 春华笑着道：“小主请吧。” 金贵人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江清月，“嫔妾有件事情要告诉娘娘。” 江清月看着金贵人的面容，不由地笑出声，她又怎么不知道金贵人到底要干嘛。 她微微一笑，“说罢。” “还请娘娘屏退左右。” 江清月道：“若你实在不愿说，那就不必说了，反正本宫也不感兴趣。” 金贵人的神色一僵，却还是走到了江清月的面前，看着江清月的目光，她突然一瑟缩。 “金贵人可是着了风寒？” 金贵人脸色微微一僵，“嫔妾无事。” 江清月看着靠近的金贵人，突然道：“金贵人怕不是想直接摔倒来嫁祸本宫？” 金贵人顿时额头上有了一丝冷汗，“娘娘说笑了。” 江清月转身坐回座位上，“那金贵人便说罢。” 金贵人倒是没想到江清月会直接戳破她，一时间有些尴尬。 “嫔妾便先行告退了。” 江清月看了一眼春华，春华便是道：“奴婢送小主。” 有了春华跟在身后，金贵人却是再也使不出什么手段。 她本想借此摔倒来诬陷江清月，可谁知江清月却识破了她的手段。 如今更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金贵人的眼睛突然一亮，她摸了摸小腹，怎么没有机会？ 腹中的孩子便是最好的机会。 她刚刚走到未央宫的大门，春华道：“小主慢走。” 金贵人也是微微颔首，随即便是思索该如何把此胎嫁祸给江清月。 若不是江清月，皇上怎么可能不解了她的禁足。 她可是高丽第一美人，以她的美貌皇上怎么可能不心动。 如今都是江清月。 她定是要找江清月报仇。 江清月冷哼，“还以为她真的转了性子，没想到还是如此。” 流云眼中也是厌恶之色，“真是小家子气，还妄想用最下作的手段来陷害娘娘，真是不配为人母。” “她今日并未陷害成功，不过是想着在本宫宫中，不好行动，日后定是会再次行动，本宫解了她的禁足，倒是放虎归山了。” 晚舟笑道：“娘娘，不过是小小一个金贵人。” 江清月挑了挑眉，“你说的是，金贵人却是不必让本宫多费心思。” “近日咱们宫中的人见着她都走远些。” “是，奴婢明白。” 不过出乎江清月的意料，金贵人倒是再也没有来过未央宫，江清月也是免了她的请安，不然出什么事情，还要赖在江清月的头上。 这倒是让江清月一时之间金贵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而半个月之后，春华便是匆匆赶来，“娘娘，金贵人生产了。” 江清月问道：“太医不是说她还有半月生产吗？怎么今日便是生产了？” 春华道：“奴婢不知，如今贤妃娘娘已经过去了，娘娘您看是否要过去？” “皇上怕是不会过去，去叫上德妃一同过去。” 春华连忙应声，“是，奴婢明白。” 江清月的眼神暗了暗，怕是金贵人在这里挖着坑等着她呢。 第238章 难产而亡 江清月特意等着许舒言到了后，才一同进入了毓秀宫的西侧殿。 此时张书蕴已经坐在殿中了，见着两人来了，也是笑了笑，“快坐吧。” 殿内倒是没有传来金贵人的喊叫之声，江清月只是觉得诧异，“金贵人的情况如何？” 小宫女道：“稳婆说小主情况尚好，让小主先保存体力。” 江清月微微颔首，张书蕴倒是问道：“既然情况尚好，又为何会早产？” 小宫女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张书蕴更是厉声道：“本宫进去看看。” 小宫女连忙拦住，“贤妃娘娘千金贵体，怎能入产房这种血腥之地？” 张书蕴的眉毛一竖，“你敢阻拦本宫？来人，给她拖下去！” 立马便是有人将小宫女拖了下去，张书蕴并未进去，只是问道：“金贵人这早产的有些蹊跷。” 江清月喝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道：“谁说不是。” 许舒言笑道：“好了，坐下等吧。” 周晋便是前来，“娘娘，皇上说政务繁忙，这里的事情让你看着处理。” 江清月微微颔首，“本宫知道了。” 怕是今日无法遂了金贵人的愿了。 一刻钟之后，殿内才传来叫喊之声，三人只是在外面等着，殿内除了金贵人的叫喊之声，倒是一时间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 “不好了！是脚先出来！” 立面顿时乱作了一团，稳婆连忙将此事告知江清月三人。 “娘娘，金贵人难产了，皇嗣的脚先出来了。” 江清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脚先出来，那必定是要舍一个的。 “周晋，皇上可说若有不慎保大保小？” 周晋恭声道：“回娘娘，皇上说保皇嗣。” 江清月微微颔首，随后看着稳婆，“可听清楚了？去吧。” 稳婆应声，随后便是进入了产房。 江清月不由得轻笑一声。 “看来金贵人的计谋却是不能成功了。” 张书蕴嗤笑一声，“看来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许舒言也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希望金贵人命大吧，可以撑过这一劫。” 而江清月的话音刚刚落下，产房内的叫声更是撕心裂肺。 许舒言不禁感叹，“咱们女子也是不易，生产便是半个脚踏进了鬼门关之中。” 江清月微微颔首。 而一个时辰之后，便是才听到了婴儿的啼哭之声。 稳婆便是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娘娘，金贵人诞下了十皇子，不过因为难产，金贵人如今已经没有气息了。” 江清月默然，随后便是道：“去太平宫递个消息，将十皇子抱过来给本宫看看。” “是。” 江清月接过十皇子，虽说金贵人是高丽之人，可是生出来的皇子倒是与大周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十皇子也是可怜，生下便是没了生母。” 而周晋的腿脚倒是快，便是立马回来了，“娘娘，皇上下旨将十皇子送到重华宫抚养，金贵人以嫔之礼下葬。” 江清月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此事。 十皇子更像是个烫手山芋，他是异国血脉，是永远不可能有即位之望的，谁若是抚养十皇子，更是没有什么指望，又不是自己亲生，始终得隔着肚皮的，终究还是会防备。 “那皇上可有给十皇子赐名？” 周晋摇了摇头，“并未。” 江清月便是道：“好好安顿你们小主吧。” 而金贵人的贴身宫女便是从殿中走出来，哭道：“皇贵妃为何要害我家小主？” 江清月不由觉得好笑，“你敢污蔑本宫？” “皇贵妃只手遮天，难不成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了不成？是你买通稳婆，导致小主难产。” 江清月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你既然如此说，可有什么证据？” 张书蕴道：“直接将这个宫女拖进慎刑司便是，本宫看他有十个胆子，还敢污蔑皇贵妃。” 江清月倒是微微一笑，“不必，本宫倒是要看看，本宫是如何陷害金贵人的。” 秀儿便是立马说出了前因后果，听得江清月想笑。 “本宫可没有心思跟你在这里兜兜绕绕，本宫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也不想在你身上白费口舌。” 她顿了顿，“摆在你眼前的有两条路，第一，交代好事情的来龙去脉，本宫倒是可能网开一面让你去十皇子身边伺候；第二，将你打入慎刑司，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本宫不必赘述了吧。” 秀儿的脸上立马便是出现了迟疑之色，她也是发现，将脏水泼给皇贵妃确实是很难的。 尤其是皇上根本不重视她们公主。 “好了，本宫看你是想选择第二条路，周晋，打发她去慎刑司。” 周晋便是立马上前想要拖着秀儿下去，秀儿立马道：“娘娘，奴婢选择第一条路。” 江清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罢，为何要污蔑本宫。” “我家小主对娘娘一直心存怨恨，前些日子去未央宫便是想用腹中胎儿陷害娘娘，今日也是想做出难产的样子来污蔑娘娘。” 她顿了顿，“谁知小主竟然真的难产了，十皇子是脚先出来的，皇上命令是保小，小主便是被开膛破肚，才将十皇子生下来的。” “小主最后的愿望便是用此来污蔑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听到开膛破肚，三人的脸上都是闪过了一丝恶寒，江清月沉默了片刻后，“罢了，金贵人都去世了，本宫便不计较此事了。”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如今你便是跟在十皇子身边伺候吧，若是让本宫知道你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本宫也容不下你。” 秀儿立马叩首，“奴婢多谢娘娘大恩，定会好好照顾十皇子的！” 三人去了正殿，张书蕴便是有些后怕，“倒是没想到，原来保小竟然是直接开膛破肚，那我当年...” 江清月道：“还好你命大，虽说是不能生育了，可终究身子没事。” 张书蕴眼中更是一片恨极，“若不是那个毒妇，我又怎会如此。” 许舒言道：“还好，如今你已经大仇得报，瑄儿又是乖巧懂事。” 张书蕴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第239章 女儿心思 金贵人虽然是异国贡女，可是到底还是高丽的公主，生产时撒手人寰的消息也是传到了高丽，可惜高丽自是大周的附属国，并不能也不敢对大周做些什么。 高丽王指望着公主平步青云来讨取利益的想法也是破灭了。 江清月也是将那个秀儿送到了重华宫伺候十皇子。 不过因为皇上对十皇子的态度平平淡淡，加之十皇子是异国血脉，众人也是对十皇子不上心，还是江清月斥责后，众人才收敛了些。 最近安乐公主倒是经常带着二公主来未央宫，江清月看着如今出落的动人的两人，这才想起来大公主马上便是要及笄了。 公主及笄这是大事，尤其还是嫡公主及笄。 江清月踌躇了片刻，却还是问道：“洛儿再过几个月便是要及笄了，内务府如今也是开始筹划此事了，洛儿可有什么想法？” 大公主微微摇了摇头，“宸母妃，我没有什么想法。” 江清月见状也不好多问，待两位公主离开后，江清月便是来到太平宫中。 陆君澈见江清月来到倒是有些惊奇，“月儿怎么抽空来朕这里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臣妾今日来，是有件要事要与皇上商量的。” “什么事？” “安乐公主再过几个月便是要及笄了，按照规矩也可以挑选驸马了，皇上可有什么想法？” 陆君澈也是正了正神色，“你不提此事朕倒是险些忘了，容洛是真的长女，朕也是从小宠到大的，驸马自然是要好好挑选一番。” 江清月见皇上上了心，便是也放下了心。 容洛不是她的女儿，能为容洛打算到如此，已经算是江清月这个庶母尽了心。 一个月后，陆君澈便是敲定了大公主的驸马人选，是书香门第，世家清流的崔家大公子。 崔大公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温润如玉，倒是与容洛极为相配。 容洛知道消息后也特地谢过了江清月，江清月轻声问道：“你若是不喜欢崔公子，便告诉本宫，本宫再为你想办法。” 容洛只是微微摇头，“宸母妃不必为我费心，我曾在云和郡主举办的宴会中见过崔公子一面，倒是一表人才。” 江清月听到这里才微微放心。 “你是皇上的长女，婚后若是受到什么委屈，自然不必忍气吞声。” 容洛却笑道：“瞧宸母妃说的，我能受什么委屈？娶公主可是天家的荣华富贵，她们怎么敢苛待我？” 江清月见状便是又嘱咐了几句。 容洛走后不久，承瑾便是来到了江清月面前。 “母妃，我有话要与你说。” 江清月笑着问他，“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承瑾抿了抿嘴唇，“是与妹妹有关。” 江清月便是皱了皱眉，“琛儿怎么了？可是做了什么错事，不敢来见我了？” 承瑾摇了摇头，“不是，倒是发现最近妹妹好像有什么心思，一向不喜欢做针线活，她那日竟然在绣荷包。” 江清月猛然一怔，“什么？” 承瑾微微点头，“倒是不知她对谁动了心思，所以我便来找母后了。” 江清月微微沉默片刻，随后便是道：“我知道了，晚上我会与琛儿谈谈此事的。” 承瑾微微颔首。 “她在上书房中可有什么表现？” 承瑾皱眉思索，“一切都正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上书房基本是容琛接触外男的唯一地方，亦或者她最近可有参与什么宴会？” “前几日云平郡主倒是办了场宴会，阿姐与妹妹都去参加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我知晓了。” “母妃，妹妹年纪还小，此刻应该是发奋读书的时间才对。” 江清月看见承瑾如此严肃的模样笑出了声，“好，母妃知晓了，你也别跟个木头似的，只知道读圣贤书。” 承瑾颔首，“母妃放心，欢瑶姑姑都有教过我。” “好，今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让小厨房做。” 承瑾歪头想了片刻，“我想吃糖醋排骨。” “好，母妃知道了。” 承瑾走出正殿知州，江清月倒是有些头疼，她倒是没想到容琛竟然春心萌动了。 晚膳后江清月便是直接将容琛留了下来，容琛还是不明所以。 待屋中只剩两人的时候，江清月这才开口，“前日你与容昭去了云平郡主的宴会，可还好玩？” 容琛笑着点头，坐在了江清月的身旁，“自然是好玩的，宴会上有许多吃食，还有...”她突然顿住了，脸色也是微微有些发红。 江清月便是知道定是想起了什么，“说罢，碰见谁了？能让你小小年纪便是念念不忘的，怕是有过人之处吧。” 容琛立马看向江清月，“哥哥说的？” “你们兄妹二人不愧是一同出生的，倒是心有灵犀。” 容琛轻哼一声，“哥哥也太小题大做了。” 江清月有些无奈，“说罢，是哪家的公子？” 容琛抿了抿唇，“是，是内阁学士的幼子。” 江清月微微颔首，“琛儿，你如今年岁还小，若是你真喜欢她，母妃去求你父皇如何？” 谁知容琛摇了摇头，“这倒是不必，我不过也是对他一时兴起，母妃放心，我不会吃亏的。”她笑道：“总是听欢瑶姑姑说，女子不必三从四德，那女儿不过是与这位公子相识而已。” 江清月有些惊诧，却还是微微一笑，“好，你知道分寸便好。” 容琛这才微微一笑，“父皇可以有一后宫的妃嫔，我贵为公主，难道还不能有三夫四君吗？” 江清月有些哭笑不得，“你才多大年纪便是口口声声三夫四君，可成什么体统，若是让你父皇知道，定会狠狠责罚你的。” “父皇才舍不得责罚我呢，父皇最疼我了。” 江清月又嘱咐了容琛几句，容琛才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江清月看着容琛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流云，派人去打听打听，内阁学士的幼子风评如何。” “是，奴婢明白。” 虽说容琛是如此心态，可是江清月还是要打探一番对方的人品。 第240章 报复 流云的速度倒是快，没几日便是将这位公子的资料呈了上来。 江清月接过一看，便是眉头皱起，这个小公子，倒是年纪轻轻便是不务正业了。 江清月当下便是将承瑾与容昭一起唤来，并且把这一沓资料放在了桌子上。 “你们俩自己看吧，看着这就是内阁学士的孟公子！” 承瑾拿起看了起来，眉毛更是皱了起来，“他竟然还敢大放厥词，说娶了公主以后必须将公主管教得听话至极。” 两兄妹从小便是由白欢瑶教导长大的，思想自然是前卫，看不惯如此侮辱女性的行为。 容琛更是满脸的嫌恶之色，“本公主看在他长得好看的份上才和他多说了几句话，倒是没想到他如此粗鄙不堪，实在是不配为人！” 承瑾随即转头看着容琛，“如今你也是看清了真面目，你准备如何做？” 容琛思索了片刻，“本公主才不是那么好惹的，既然惹了本公主，本公主自然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厉害。” 江清月有些欣慰地看着两个孩子，“你们如今长大了，心中都有主意了，我也就嘱咐你们几句。” 承瑾与容琛停下话语，都看着江清月。 “有句话叫做子不教，父之过。” 承瑾闻言倒是微微一笑，容琛一副恍然大悟的场景，“我知道了！不过母妃，我若是做不好此事，还要你给我善后。” 江清月只是一脸的慈爱，摸了摸容琛的脸庞，“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不必太过分。” “我知道了！” 承瑾在一旁也是若有所思，随后笑道：“小妹若是摆不平此事，我这个做兄长的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容琛哼了一声，“你不过比我多出生一刻钟，还自称兄长。” “一刻钟也是比你出生早，也是你的兄长。” 容琛气得剁了跺脚，“母妃你看他！” 江清月微微摇头，“你们两天从小便是拌嘴，我听都听烦了，在这样下去，便去你们父皇那里，让本宫清静清静。” “去朕那里干嘛？” 江清月看着在门口的陆君澈微微一笑，问过安后道：“皇上你终于来了，快来管管这两个孩子，吵得臣妾头都大了。” 陆君澈乐呵呵地笑着，随后便是看着这一对儿女，“如今她们都长大了，我也抱不动了。” 江清月也只是在一旁笑，“皇上不是还能抱动承瑜吗？” 陆君澈这才叫乳母将承瑜抱过来，“容昭去哪里了？” “去找大公主玩去了。” 陆君澈微微点头，“朕昨日便是听太傅说，承瑾最近的功课可是极好。” 承瑾还未说话，容琛便道：“父皇，难道女儿的功课便不好了吗？” 陆君澈笑道：“瞧瞧，咱们四公主真的是说一句顶十句，朕还没夸你呢，便是如此迫不及待。” 承瑾微微瞪了一眼容琛，容琛却立马做了一个鬼脸。 “如今你们的学业倒是繁重，可还是要好好读书，尤其是瑾儿，更是要为你兄弟姐妹做个表率。” 承瑾只是应声，他也知晓父皇在他身上寄寓了厚望，可是如今乾坤未定，他也不能太过拔尖露头。 陆君澈又是说了几句话，便是让几个孩子退下了。 “你将这几个孩子养得很好。” 江清月微微一笑，“这都是臣妾的本分。” 陆君澈笑道：“朕知道，你如今是牵挂着宫中所有的孩子，不光是容洛，甚至刚出生的十皇子，你也将金贵人的贴身宫女派了过去，你如今倒是真是贤德。” “皇上放心臣妾，臣妾自然也不能辜负皇上的期望。” 两人又说了会话，陆君澈便是在未央宫中歇下了。 而容琛回去后，便是在思索该如何报复这个内阁学士之子。 而一日后，江清月便是从流云那里得到了消息。 “娘娘，听说今日内阁学士家的小公子今日被人打了一番。” 江清月不禁感叹容琛的速度倒是挺快，“为何？” “据说是因为小公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被女子的家人抓到了正着，光天化日，这是万万抵赖不了的。” “小公子今年才十二岁，便是做出如此混账之事了？” “是呢，而内阁学士也知道此事了，当场便是气晕过去了。” 江清月勾唇一笑，“本宫知道了。” 而次日，便是有人在殿中参内阁学士家风不正且证据确凿。 陆君澈当场大怒，直接是将内阁学士贬了官。 江清月便是知道，此事八成是与承瑾有关了。 虽说这两个兄妹每天都在拌嘴，可是承瑾却还是很疼爱容琛的。 生怕容琛受一点委屈。 而事成之后，容琛也是笑着扑到了江清月怀中。 “母妃，我这件事情做得怎么样？” 江清月微微一笑，“做的不错，想必这个小公子也该收敛些了。” 承瑾笑道：“他能不收敛吗？他父亲都因此贬了官，想必他如今应该在受家法吧。” 容琛看了一眼承瑾，“这件事情是你做的？” “不然还有谁？” 容琛轻哼一声，“哥哥还是挂心我的。” 江清月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叮嘱容琛，“好了，你如今也吃了个暗亏，虽说你是想日后公主府都是侍君，可是如今你父皇在世，朝中的局势又不明，你还是要收敛些。” 容琛嘟了嘟嘴，“我知道了，我当时就是看见他长得好看才...” 江清月微微摇了摇头，“好了，你们如今年纪还小，可不许胡闹。” 容琛应声，“母妃放心，这是最后一次。” 江清月看着她的样子不禁摇头，“容昭呢？近日总是早出晚归的。” “阿姐如今一有时间便是呆在校场中，怕是骑马都忘记时间了吧。” 江清月摇头，“周晋，去校场看看，将三公主叫回来，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真不让人省心。” 容琛连忙抱住江清月的手臂，“母妃，还是我最省心对不对。” 江清月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也不省心。” 容琛捂住额头直喊痛，承瑾在一旁也是微微摇头。 第241章 大公主出阁 大公主及笄，是宫中当下最要紧的事情，因着大公主是嫡公主，出嫁自然是轮不到江清月等人露面的。 可是即便如此，容洛还是特地前来未央宫中拜见了江清月。 江清月连忙命人扶起大公主。 “洛儿，你这就见外了，怎么还来本宫宫中了？” 容洛的眼中也是含着一丝眼泪，“宸母妃，我是特地来拜别你的。” 江清月微微愕然，倒是没有想到大公主会如此。 “宸母妃，我知晓你是最贤惠的人，母后与你有深仇大恨，可是你并未将这恨牵扯到我身上来，对我甚至比母后还好。” 江清月笑道：“傻孩子，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 容洛拿着手帕擦了眼泪，“日后我会好好地孝敬宸母妃的。”说罢她又欲跪下。 江清月起身将容洛扶了起来，“好孩子，你如今便是要出嫁了，我知晓你从小便是最正直的人，若是以后遇到什么委屈，可不能往肚子里咽，必须说出来告诉我才好，我会替你做主的。” 容洛满脸都是感激之色，“多谢宸母妃。” “我会好好照顾二公主的，你便放心吧。” 容洛颔首，再次对江清月磕了个头，便离开了未央宫。 江清月心下倒是有些感慨，大公主也是一个可怜人，母亲重男轻女，倒是可惜了大公主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不过所幸大公主如今嫁的倒是一个如意郎君，身份又是尊贵，想必日后的生活定是会很好。 因着大公主出嫁，几个孩子也是吵闹着要去酒席之中，江清月便是吩咐多带几个人，三人便是出宫去酒席之中了。 承瑜倒是在一旁小声道：“母妃，我也想去。” 江清月抱着承瑜，低声哄道：“瑜儿还小，等到瑜儿在长大些，便是可以同兄长姐姐一起去了。” 承瑜撇了撇嘴，江清月看他的模样，更是笑出了声。 容昭坐在马车上，笑道：“如今倒是离着大姐的吉时还差些时辰，不妨先去趟外祖家？” 容琛与承瑾也是表示赞同。 三人便是直接来到了江府。 仆人倒是不认识三人，不过看着衣着打扮还是非常客气道：“几位找谁？” 容昭微微一笑，“江夫人与何夫人在家吗？” “在家，小的这就去通报。” “江夫人与何夫人便是立马出来了，看着三人站在门外后，先是吃了一惊，随后便道：”几位主子怎么出宫了？“ 容昭笑道：“给外祖母请安，今日是大姐的喜日，姨母便是允许我们出宫了。” 承瑾与容琛也是先后问了安，江大人也是连忙出来迎接。 “娘娘在宫中一切可好？” 承瑾答道：“母妃一切安好，外祖父放心。” 众人又聊了几句，几人这才告辞离开了江府，前去了安乐公主府。 参加完宴会后，几人便是想在外逛一逛，没想到便是碰见了孟小公子。 前几个月孟小公子没少受到父亲母亲的责骂，如今他虽然是不敢如此，可是还是对容琛抱有一丝幻想的。 “给太平公主、六皇子、四公主请安。” 三人放眼望去，都沉下了脸色，不过容琛却是挂起了一丝笑容。 “这不是孟公子吗？” “四公主还记得在下？” 容琛只是微微一笑，“本公主倒是记得你前几个月在街上做出了不知羞耻之事。” 孟小公子连忙解释，“公主，一切都是误会，是那个贱人她污蔑我，公主可要相信我。” 容琛眼中划过一丝厌恶，“父皇都因此责罚了你父亲，难不成你是在质疑父皇的决策？” 孟小公子额头划过一丝冷汗，“在下不敢！” “那就是真的了？倒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容昭冷哼，“小妹，你和这种人费什么话？依照我说，直接一鞭子抽他就是！” 孟小公子立马吓得后退了几步，“太平公主饶命...” 容昭笑道：“我还以为他有多大的胆子，没想到是个怂包，当真是无趣。” 承瑾也是微微一笑，“好了，母妃喜爱吃那家的糕点，咱们去买些给母妃吧。” 两人颔首，随后便是离开了此处，只留下孟公子一人在原地。 而三人走到财源滚滚的时候，承瑾便是突然奇想想进去看看，容昭与容琛对此不太感兴趣，便是直接去了点心铺。 “六皇子？” 徐思婉微微一惊，连忙问安，“六皇子今日怎么会来此处？” 承瑾微微一笑，“徐姨母，今日是大姐姐的喜日，我便出宫了，今日不过是来了兴致，想过来看看。” 徐思婉连忙道：“六皇子快进立马坐。” “徐姨母最近的生意如何？” “好得很，已经回本许多了。”徐思婉一边笑一边拿出来了一堆银票，“麻烦六皇子将这个交给娘娘，正好这个月的分红还未给娘娘。” 承瑾收下，“徐姨母放心吧，今日我不过就是路过，希望不要打扰了徐姨母的生意。” 承瑾又向徐思婉讨教了些东西，随后才离开了财源滚滚。 而容昭与容琛早就在马车上等他了。 回到宫后，承瑾便是将那些银票都交给了江清月。 江清月也是有些吃惊，“才这么短的时间，便是已经有这么多分红了？可见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 承瑾也是微微一笑，“我向徐姨母讨教了些知识，徐姨母太有商业头脑了。” 江清月也是有些欣慰，“如此便好，今日你们去江府了，你外祖母身体可还好？” “母妃放心，外祖母身体很好，就是挂心母妃。” 江清月这才微微放了心，“我最挂心的，还是阿娘。” “母妃若是挂心，便是可以传外祖母入宫陪伴。” 江清月微微摇头，“宫中人多口杂，我不愿阿娘进来，况且我若是破了例，那这后宫岂不是乱了套？” “是我思考欠缺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你大姐姐的驸马如何？看起来可靠吗？” “对大姐姐很好，很体贴。” 江清月这才微微放了心，“今天累了一天了，先回去歇息吧。” 第242章 族亲 江清月此日便是在院中晒着太阳，便是听到安乐公主回来了。 江清月连忙起身，便是看见容洛缓缓地走来。 “给宸母妃请安。” 江清月连忙扶起容洛，“何时回来的？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我好让小厨房准备膳食。” 容洛微微一笑，“刚刚回来，去拜见了父皇与二妹，便是来拜见宸母妃。” 江清月拉着人回殿中坐下，“驸马待你可好？” 容洛羞涩低头，随后点了点头，“宸母妃放心，我一切都好。” 江清月看着容洛的表情，这才放了心，“公婆可好相处？” “公婆不住在公主府，倒是没有没人刁难我，再说了，我也是天家公主，她们又怎么敢刁难我。” 陆君澈中午也是来到了未央宫中，同容洛用晚膳后，容洛才离开了宫中。 而江清月送走了陆君澈后，流云这才将信件呈了上来。 “娘娘，这是家中给您的信。” 江清月接过信看了一遍，有些疑惑，“不过就是母亲递了拜帖想要进宫，怎么还特意写了封信？” “你去通知一声，明日让母亲进宫吧。” “是，奴婢这就去。” 而次日，江夫人便是带着一名妙龄女子进了宫。 而江清月看清来人后，眯了眯眼睛，更是冷笑。 “臣妇给皇贵妃请安。” “臣女给皇贵妃请安。” 江清月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江大人又想做些什么。 “母亲起来吧，春华赐座上茶。” “多谢娘娘。”江夫人的神色也是有些尴尬，随后便是微微一笑，“娘娘在宫中一切可好？” “母亲放心，本宫一切都好。” 江夫人松了口气，随后看向身旁站着的女子，“这是你三叔家的女儿，名为江清兰，刚及笄不久。” 江清月微微颔首，“母亲昨日递了拜帖，如今将她带进宫，这可是为何？” 江夫人的神色一顿，“老爷说娘娘在深宫之中未免想家，便是唤清兰入宫陪伴娘娘。” 话音刚落，江清兰便是立马跪下，“娘娘，臣女不会给娘娘添麻烦的，臣女会好好在宫中陪伴娘娘。” 江清月并未看江清兰，只是看着江夫人，“这是父亲的意思？” 江夫人微微点头，“娘娘别生气，是老爷的意思。” 江清月不由得冷笑一声，“看来父亲如今在家中，可是很闲呢，闲到都可以对本宫指手画脚了？” 江夫人连忙陪笑，“娘娘别误会...” 江清兰便是连忙叩首，“娘娘，千错万错都是臣女的错，不是大伯与婶母的错。” 江清月眯了眯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突然笑出了声。 “常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怎么母亲都已经吃了一堑，还是没有反应。” “娘娘的意思是？” “母亲就没发现，她与江清曼的作为可谓是大同小异？”江清月的语气一冷，“母亲难道忘了姐姐是被谁所害？难道还要重蹈覆辙不成？” 江夫人也是僵在了原地，“臣妇...” “母亲也是糊涂，怎么就如此由着父亲胡来？” 而江清兰连忙道：“娘娘，不怪大伯与婶母，都是臣女的错。” 江清月眼中的厌恶之色更甚，“母亲瞧瞧，这难道不是一模一样吗？” 随后她冷哼一声，“你知道江清曼吧。” “知，知道。” 江清月微微一笑，“这么算算，她也是你的姐姐，那你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吗？” “臣女不知。” “本宫将她做成了人彘，你可知人彘又是什么？” 江清兰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后便是咽了咽口水，“臣，臣女...” “你不要以为你那点心思本宫不知道，住进未央宫是第一步，被皇帝纳入后宫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娘娘，臣女好歹也是江家的人，臣女在后宫可以助娘娘一臂之力！” “一臂之力？”江清月嗤笑一声，“本宫如今已经是皇贵妃，万人之上，你助本宫？” “臣女...” “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这种把戏本宫见多了，不管你是如何说服父亲的，有本宫在这一天，江家便是不能再送女子入宫！” 此言一出，江夫人也是有些呆愣，“娘娘...” “母亲难道忘了？当年本宫刚入宫的时候，江家三女都在宫中，母亲可是忘了皇上是如何猜疑江家的吗？” 江夫人嗫喏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是臣妇糊涂了。” “母亲今日便是带话给父亲吧，本宫如今可以护住江家，只要江家不做什么违法之事，但是，若是执意送人进宫，本宫日后便不必再多费心思了。” “娘娘！” 江清兰倒是没有想到江清月会如此决绝。 江夫人也是起身，微微行礼，“臣妇明白了，这回家便是告诉老爷。” “母亲明白事理便好，姐姐当时万般小心，都是让自家妹妹给害死了，如今这个堂妹抱的什么心思，本宫实在不敢恭维。” 江夫人脸上也有一丝悲伤之色，看着江清兰的眼神也不是特别友善。 谁知江清兰便是跪地不起，“娘娘，臣女是真心爱慕皇上的，求娘娘了臣女夙愿。” 江清月冷哼，“爱慕皇上？你尚在闺阁之中，又如何见得了皇上？恐怕是爱慕皇上是假，贪图荣华富贵是真吧。” 江清兰哭道：“臣女没有，娘娘，臣女真的没有！” “收起你的眼泪，更别妄想皇上会进来看见你如此模样心软。” 江夫人连忙道：“娘娘莫气，臣妇这就把清兰带走。” 江清月微微“嗯”了一声，“母亲回去顺便再告诉父亲，最好有什么事情与本宫先行商量一番，不然本宫可会像今天一般不留情面。” “是，那臣妇告退。” 谁知江清兰便是一直跪在地上不起身，江清月皱眉，“周晋，母亲的马车在未央宫门口，将她拖进马车中，找两个人看着，可别让她给本宫乱跑。” “是！” 周晋便是直接将江清兰拖走，江清月哭喊声音更大，周晋便是直接拿纱布堵上了嘴，扔进了马车之中。 江清月这才心情微微舒坦，“母亲慢走。” “臣妇告退。” 第243章 苦尽甘来 送走了江夫人与江清兰，江清月的眼神有些冰冷，流云试探地问道：“娘娘，可要给老爷写封信？” 江清月不由得冷哼，“不必，本宫的父亲想必是老糊涂了，可是他要明白一件事，江家依靠的是本宫，本宫不同意那就是不行。” 流云叹息，“之前在府中的时候，老爷便是对娘娘不冷不热，连带何夫人也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老爷还是不顾及娘娘，当真是令人心寒。” 江清月沉默片刻，“罢了，都过去了。” 流云见江清月这样也是心疼至极。 而江夫人回家便自是与江大人说了此事。 江大人也是回想起了自己的长女，如今已经被追封为皇后的江清琬，若不是那个逆女，江家定是有两位高位妃嫔，定是在朝中如日中天。 江大人也是收回了这个心思，派人告知三弟，好好管教江清兰。 江清兰那日是如何回府的，众人都是看在眼中，如今得了娘娘的训斥，日后在府中的日子也自然是不好过。 不过江清月自然不需要考虑此事，倒是陆君澈听闻此事，还来到了未央宫中。 “朕听说你母亲带着你堂妹入宫了？” 江清月看了一眼陆君澈，“皇上的消息倒是灵通？怎么？倒是想让臣妾这位妹妹入宫吗？那皇上大可以直接去宣旨。” 陆君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朕不过就是一问，不过你为何不愿让你这妹妹入宫？” “臣妾不是不愿意让族亲入宫，臣妾的这个妹妹的野心昭然若揭，恐怕是下一个江清曼，姐姐已经被她所害，皇上难道要让臣妾也折损在这里吗？” 陆君澈也是安抚道：“朕怎么舍得。” 江清月对上了陆君澈的眼眸，“皇上应该也不愿意江家女子再次入宫了吧。” 陆君澈会心一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还是月儿懂朕。” 江清月微微叹息，“就是不知父亲怎么突然受到了蛊惑。” “江爱卿如今年事已高，有些事情上未免疏漏。” 话虽如此，可是江清月却是听到了另一番意思。 看来皇上这是在暗自提点，父亲可以告老还乡了。 江清月抿了抿嘴唇，笑道：“臣妾知晓了。” 陆君澈眼中不由有一丝赞许，这种事情上，能听懂他言外之意的，也只有江清月了。 江清月次日便是写信告知了江大人此事，信中的言语倒是极为晦涩，不过江清月知道，父亲定是可以看明白此信的。 果不其然，半个月后的朝堂之上，江大人便是提出了要告老还乡。 陆君澈苦留无果，便是赏赐了江大人一个爵位，平远侯。 江大人便是谢了恩，随即便是退出了朝堂。 皇上赏赐的这个爵位，也是看在了江清月与江清琬两人的面子上，不过江家人才辈出，江大人倒是不用担心后辈的问题。 而回到家中后，江府的匾额已经换成了平远侯府。 江清月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是微微颔首。 “父亲的职位一直都是重要的职位，如今只剩下一个爵位在身，倒是保了江家日后的荣华富贵，父亲也可以安享晚年了。” 春华笑道：“皇上定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 江清月只是微微一笑，“按例送些东西回家便是，不可太过张扬，也不可太过简朴。” “奴婢明白。” 江清月便是躺在软榻上，开始思索，皇上怕是早已经有了让父亲告老还乡的意思了。 毕竟皇上生性多疑，而父亲虽然清廉，可是江清月在后宫位高权重，便是已经惹人侧目了。 而经过此番，江家怕是不会再送女子入宫了，而江家女子的姻缘，定是会好上不少。 散朝之后陆君澈便是来到了江清月宫中，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怎么来这了？” “朕来看看你。” 江清月却微微一笑，“皇上有什么话便是直说吧，和臣妾还需要拐弯抹角的吗？” 陆君澈不禁一笑，“看来什么事情都是逃不过月儿的眼睛。” “那皇上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臣妾商量？” “你近日去看过母后吗？” 江清月有些疑惑，却还是点头，“昨日刚去，太后如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陆君澈也是有些悲伤之色，“太医说过，如今母后怕是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江清月有些愕然，“这...” “正是因为如此，母后若是崩逝，举国上下便是要守孝三年，到时候有些事情便是更要拖下去。” “皇上指的是什么事情？” 陆君澈看着江清月，温和一笑，“朕要册封你为皇后。” 江清月闻言便是呆愣在原地，陆君澈笑道：“怎么？高兴傻了？” 江清月慢慢回过神来，“皇上，为何突然...” “朕早就想立你为后，不过朕也不愿让你在居住凤仪宫，朕早就命内务府修整了凤仪宫，如今已经重新挂上了匾额，名为坤宁宫。” “坤宁宫？”江清月重复了一遍。 陆君澈颔首，“朕知道迁宫会费心时间，不过你放心，未央宫日后朕也不会让人居住。” 江清月张了张嘴，陆君澈又道：“你不必推辞，此事朕已经下定决定了。” 江清月起身行礼，“臣妾多谢皇上厚爱。” 陆君澈笑着扶起来江清月，“你我是夫妻，何必如此客气。” “朕前几日便是与母后商量过这件事情，母后也是想着尽快进行，后宫早一日有主，也早一日安定。” 江清月看向陆君澈，“臣妾定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陆君澈拍了拍江清月的肩膀，“朕还有事，便是晚上再来看你。” “臣妾恭送皇上。” 陆君澈离开后，未央宫的众人都是前来恭喜江清月。 江清月笑着赏了众人，只留下流云在身旁。 “你怎么看此事？” 流云犹豫了片刻，“奴婢觉得，皇上怕是一直有这个想法，不过是等老爷告老还乡之后，才真正提出来。” “是啊，父亲前脚刚刚辞官，皇上便是后脚立本宫为后，这定然不是巧合，皇上这是怕前朝一直与后宫瓜葛着。” “不管如何，娘娘终于苦尽甘来了。” 第244章 立后圣旨 整个未央宫都是喜气洋洋的，可是江清月却是想起来了另一件事。 “春华，你去请申婕妤过来。” “是。” 申婕妤在江清月的提拔之下，便是已经升为了从三品的婕妤。 半个时辰后，申婕妤便是前来问安。 “嫔妾给娘娘请安。” 江清月含笑叫起，“快坐，小厨房特地做了你爱吃的点心，尝尝味道如何？” 申婕妤拿起尝了一口，“娘娘宫中的吃食，自然是极好的。”随后她顿了顿，“嫔妾要恭祝娘娘大喜了。” 江清月微微一愣，“皇上如今还未下旨，你是如何得知？” 申婕妤狡黠一笑，“难不成娘娘忘记嫔妾最擅长什么吗？” 江清月恍然大悟，“说起这件事情，本宫倒是想起来另一件事情，你刚入宫便是说先生两年便是可以接管藏书楼，如今已经三年快过去了，怎么还未...” 申婕妤也是微微皱眉，“前几日嫔妾与家中通过信，说是表姐在外还有事情未完，还要再等一年。” 江清月闻言不由得觉得有些遗憾，“原来是这样。” “娘娘不必担心，凡是都是讲究个缘分，表姐此时未进宫，怕也是缘分未到。” 江清月闻言一笑，“你说话惯是让人舒心的。” “话说你入宫也有三年了，怎么还未有动静？” 申婕妤倒是不在意此事，“怕是缘分未到罢了，怎么嫔妾不着急，娘娘却替嫔妾着急了。” 江清月笑着摇头，“知道你不在意，可是身在后宫，还是需要子嗣傍身的，你若是不愿，那本宫便去求皇上，将九皇子抱给你。” 申婕妤摇了摇头，“娘娘不必未嫔妾费心思，嫔妾也不愿养别人的孩子。” “好，你有自己的打算，本宫便不再说什么了。” 申婕妤又与江清月说了会话，这才离开了未央宫。 皇上只是私下与她说了立后一事，还并未真正颁布圣旨，江清月也自然不会大肆宣扬此事。 毕竟中宫空悬，前朝盯着中宫之位的人多得数不过来。 “太后约莫着也起身了，去给太后请安吧。” 秋实应声，便去准备了步辇。 等到江清月到慈宁宫的时候，太后刚好便是起身。 “月儿来了？今日天气好，不如陪哀家一起走走。” 江清月笑着上前扶住太后，“母后慢些，臣妾来伺候母后。” 江清月给太后穿好衣梳好发髻之后，便是扶着太后去了后院。 “哀家如今的身子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很少有如今这样下床走走的时候。” 江清月闻言不禁眼眶一红，“母后说什么话，母后定会长命百岁的。” 太后微微摇了摇头，“你们不必来哄哀家，哀家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何，怕是也没有几年了。” 江清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太后继续道：“就是因为如此，哀家才想让你尽快登上后位，不然便是又要等三年。” “母后胡说什么。” “你这孩子，哀家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哀家能为你做的事情，也只有到这里了。” “母后...” “倒是不必难过，太医不是说了哀家的身子还有一年呢。” 太后笑呵呵的，一脸的豁达，江清月看着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而离开慈宁宫之后，江清月更是一脸的郁郁寡欢。 正好承瑜便是抱来了江清月面前，“母妃怎么不开心？” 江清月微微叹息，“母妃是挂心你皇祖母。” “皇祖母近日的身子不好，那我就多去给皇祖母请安如何？” 江清月微微一笑，“好，看见了承瑜，想必你皇祖母的身子也会好得多。” 江清月又陪着承瑜玩了片刻，便是让承瑜去了慈宁宫中。 如今皇上不仅是立后，还将凤仪宫改成了坤宁宫，江清月也知道陆君澈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她也终于要走上权力的最顶峰了，如此一来，承瑾成为太子，才是更加有竞争力。 毕竟如今江大人也被赐封了侯爵，江清月也是平远侯之女，家世也是不俗。 而午后，林有便是捧着圣旨来到了未央宫。 “奴才给几位娘娘请安。” 适逢许舒言与张书蕴也是在未央宫，江清月笑着叫起，“林公公怎么来了？皇上可有事情？” 林有笑着捧着圣旨，“娘娘，皇上有圣旨，还请娘娘跪下接旨吧。” 江清月便是知道了是立后的圣旨，随后便是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内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化所由以兴。咨尔江氏，平远侯之女也。世德钟祥，崇勋启秀，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兹仰承太皇太后懿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佐宗庙维馨之祀。钦哉。” 江清月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的心情却是一点也不平静。 “臣妾接旨，多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有笑着将圣旨递给了江清月，“娘娘，内务府如今已经在绣凤袍了，册封皇后的典礼安排在了五个月后，娘娘倒是还有不少时间准备。” 江清月笑道：“那便多谢林公公了，流云。” 流云便是立马递上了一个大荷包，林有倒是没推辞，“那奴才便是多谢娘娘了，日后还是要娘娘多多提点。” 江清月也是微微一笑，“那林公公慢走。” 许舒言与张书蕴也是欣慰地笑，“如今你可是真的实现心愿了。” 江清月笑道：“我能有今日，也是少不了两位姐姐相助的。” “好了，便是别说这些客气的话语了，这道旨意一下，你宫中怕是人来人往没有站脚的地方了。” 张书蕴也是笑道：“当时答应你的事情，如今也是实现了，我悬着的心也是落下了。” “姐姐放心，我定然不会忘记的。” 两人又嘱咐了江清月几句，便是离开了未央宫。 江清月倒是没想到立后的诏书下的如此快，她原以为皇上会在明日早朝之后才下立后的诏书。 如今看来，倒是以防节外生枝了。 第245章 二皇子婚事 果然如江清月所料，次日一早大臣便是因为此在朝堂之上吵个不停。 丞相倒是力挺江清月为后，可是余下众人便是心思不一了。 “皇上！宸皇贵妃出生显贵，怕是有外戚专权之疑啊！” 陆君澈冷笑，“爱卿难道不知，江大人已经辞官了吗？朕还特封了他平远侯，不知怎么会外戚专权？” 丞相恭敬行了一礼，“皇上，臣认为皇贵妃出身高贵，膝下又有子嗣，如今掌管六宫多年，是继后的不二人选。” 陆君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丞相所言在理。” 倒是有官员还是有不甘之色，陆君澈便是直言，“朕的圣旨以下，难不成你们想抗旨？” “微臣不敢！” 陆君澈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此事朕不是与众位爱卿商量，而是告知众位爱卿，可别存了些不该存的心思，朕的后宫何时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 “微臣遵旨。” “若是无事的话了，便是退朝吧。”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君澈下朝后便是直接去了未央宫中。 江清月也是刚刚散了晨会，正在屋中用着早膳，看见陆君澈来了之后，便是问安，“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陆君澈笑着将江清月扶起来，示意春华去添一双碗筷，“朕刚下早朝，便是想来看看你，你是不知那些大臣真是烦人的很。” 江清月给陆君澈乘上了一碗八宝粥，“皇上想必也是饿了，这是小厨房刚做的八宝粥，味道不错，皇上尝尝。” 陆君澈接过八宝粥，浅尝一口笑道：“你宫中的吃食一向是宫中拔尖的，朕也是十分喜爱。” 江清月这才问道：“早朝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皇上一脸的怒气？” 陆君澈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立后一事而吵个不停，那些大臣怕是真的以为朕的后宫是什么人都可以指手画脚的。” 江清月轻声笑道：“看来臣妾倒是真的很差劲，不然怎么这些大臣倒是都反对臣妾。” “胡说什么！”陆君澈连忙打断，“先皇后在的时候，后宫乌烟瘴气，自从你管理后宫之时，倒是一片风平浪静，这不是有能力吗？” “臣妾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臣妾可是知道自己的能力。” 陆君澈见到他如此模样，不由地笑道：“真是不能夸你，你夸你便是顺着杆子爬了上来。” 江清月微微一笑。 “如今封后大典还有五个月，内务府是最忙的时候，后宫事务倒是众多，你可不要累坏了身子。” 江清月颔首，“皇上放心，有德妃与贤妃帮着臣妾，臣妾倒是清闲些。” 陆君澈不由打趣道，“朕看他二人天天都忙，相比之下，你倒是清闲。” 江清月讪笑两声，放下了碗筷，“皇上，大公主如今已经成婚了，二皇子的年龄也是到了，虽说二皇子如今在京郊别院，可是婚事却是不能再拖的。” 江清月虽然不喜二皇子，可是今日此言，也只是尽职尽责。 皇上可以记不起来，但是她不能不提。 陆君澈闻言迟疑了片刻，“你若是不说，朕差点忘了此事，承璋如今也是加冠了。” “那皇上可要接二皇子回宫？” “这倒是不必。”陆君澈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如今他已经是弱冠之年了，一直在京郊别院带着也不是回事，便赐给他一座府邸吧，也好成亲。” “皇上思虑周全。”江清月顿了顿，“那便是劳烦皇上挑一挑哪家的姑娘好，赐给二皇子坐正妃。” 陆君澈放下碗筷，“朕倒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他看向江清月，“此事交给你可好？” 江清月先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皇上，此事若是交给臣妾，臣妾是该怎样安排？或高或低都会惹人诟病。” 陆君澈思虑片刻，“倒也是，罢了，朕抽空便是看看哪家的好姑娘吧。”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圣明。” 陆君澈回到太平宫后，便是吩咐道：“林有，去看看最近哪些大臣家中有适龄的女子，给朕拟个名单过目。” 林有道：“奴才这就去。” 半个时辰后，林有便是端着一个托盘而来，“皇上，如今京中官员适龄子女的名字都在这里了。” 陆君澈轻咳了一声，放下笔，“呈上来朕看看。” 林有将托盘放在桌子上，陆君澈一一过目。 承璋的王妃势力不宜过大，否则会对未来的太子产生一定的威胁，他可不想信王的悲剧再次上演。 “承璋最近如何了？” 林有立马道：“回皇上，二皇子在京郊别院中一切无恙。” 陆君澈微微颔首，目光定格在了正四品鸿胪寺卿孙大人三女的上面。 “朕听说孙爱卿的女儿都是温婉贤淑的。” 林有自是将这些女子的风评打听清楚了，“回皇上，孙三小姐却是温婉贤淑，听闻倒是极其喜爱诗词。” 陆君澈抿了抿唇，“这样吧，你去告知皇贵妃，让她传孙夫人与孙三小姐进宫，让皇贵妃看看这个姑娘如何。” “是，奴才这就去。” 林有来到未央宫，将此事说了出来。 江清月笑着应声，“本宫知晓了，公公还请转告皇上，本宫定会好好看看孙姑娘的。” “皇上说此事不宜拖许久，否则便是与娘娘的封后大典撞上了，还请娘娘尽快见见孙姑娘。” “是，本宫明白了。” 江清月送走林有后，便是命宫人去下拜帖，“流云，你去往鸿胪寺卿孙大人家下个拜帖，召孙夫人与孙三小姐入宫。” “是，奴婢这就去。” 皇上应该是定下来这个孙三小姐，鸿胪寺卿的官职倒是不高不低，不会有什么威胁。 江清月倒是挺满意皇上的安排。 “吩咐下去，明日在御花园中准备一场赏花宴，顺便邀请德妃与贤妃一同来。” “是。” 江清月微微一笑，二皇子已经在京郊别院多年了，不知性情是否还和之前一样。 不过皇上此举早就说明了，二皇子没有什么竞争了。 倒是不必担心。 第246章 赐婚 次日孙夫人便是带着孙三小姐入宫了，两人先是到未央宫拜见江清月。 虽说江清月只是正一品皇贵妃，可是封后圣旨已下，谁都知道江清月再过几个月便是大周的新皇后了，自然不能怠慢。 “臣妇携小女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江清月笑着叫起，“夫人快请起，春华，上茶。” 春华端着托盘进来，“娘娘准备的雪顶寒翠，不知合不合夫人的口味。” 孙夫人笑道：“多谢娘娘。”随后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当真是好茶。” 江清月微微一笑，目光看向坐在孙夫人身边的孙小姐，“孙小姐当真是眉目清秀。” 孙小姐只是一笑，随后行礼，“臣女多谢皇贵妃夸赞。” 江清月不由暗道果然是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是端庄。 “本宫这里有好些绸缎和首饰，便赐予孙小姐吧，本宫瞧着这些衣服首饰也只有孙小姐配得上的。” 孙夫人淡淡笑道：“娘娘过誉了，我这个女儿被臣妇和老爷宠坏了。” 孙小姐再次谢恩，“臣女多谢皇贵妃娘娘赏赐。” “夫人且在宫中留下片刻吧，本宫在御花园中设宴，还望夫人与小姐赏脸。” “娘娘都这样说了，臣妇哪还有不留下的道理。” 江清月微微一笑，对两人的印象倒是好。 半个时辰后，秋实走过来，“娘娘，宴会准备好了，娘娘可是要现在过去？” 江清月问了一句时间，便道：“现在去吧，去给夫人与小姐各准备一个步辇。” 孙小姐连忙推辞道：“劳皇贵妃娘娘费心，臣女走着去便好。” 孙夫人倒是没有推辞，毕竟她的年纪有些大了，走过去还是有些费力的。 江清月便是吩咐去准备了。 三人到御花园的时候，许舒言与张书蕴已经在座位上坐着了，因着有外人在，三人也是见过礼。 “臣妇携小女给德妃娘娘、贤妃娘娘请安。” 两人含笑叫起。 江清月便是笑道：“如今时辰也是差不多了，传膳吧。” “是。” 江清月看着吃饭斯文的孙小姐，问道：“孙小姐可有什么喜欢的花？” 孙小姐放下筷子，笑道：“回娘娘，臣女酷爱海棠。” 江清月微微颔首，“本宫倒是想起来库房中有几匹绣着海棠花的蜀锦布料，便是赐予你吧。” 孙小姐推辞道：“娘娘刚刚已经赏赐了臣女不少衣饰，臣女实在是不能接受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本宫赠予你的，你收下便是。” 许舒言与张书蕴也是赏了不少东西。 孙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今日进宫的目的是什么。 昨日皇贵妃将帖子递到府中的时候，她们倒是纳闷，从来和皇贵妃没有什么交集，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而特地召了三小姐，那除了选秀，定是哪位皇子需要婚配了。 而如今年纪相仿的皇子，便是只有二皇子。 “三小姐如今可是已经及笄了？” “是，臣女上个月刚刚及笄。” 江清月微微颔首。 许舒言问道：“不知孙夫人可有议亲？” 孙夫人脸上有一丝犹豫，随后便是摇头笑道：“臣妇与老爷觉得三女还小，想在身边多留几年。” 江清月便是知道了孙夫人话中的含义。 可惜这是皇上亲自定下的婚事。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拿着手绢擦了擦嘴，缓缓地道：“如今二皇子已经弱冠，昨日皇上便是提起要给二皇子选妃一事，听闻孙小姐知书达理，温婉贤淑，本宫今日一件果然如此。” 孙夫人也是放下了筷子，昨日她与老爷已经商量过。 二皇子是没有登基的可能了，嫁与二皇子便是庸庸碌碌一辈子。 可是也是平安一辈子。 “多谢皇上与娘娘赏识，只是小女不才...” “孙夫人不必自谦，本宫倒是喜欢孙小姐。” 孙小姐的面容淡淡的，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等到宴会结束，江清月才让孙夫人离宫。 而江清月也是去了太平宫。 陆君澈自是知道今日孙小姐进宫一事，“怎么样，那姑娘如何？” 江清月给陆君澈倒了一杯茶，“皇上好眼光，孙小姐倒是知书达理，适合成为皇子正妃。” 陆君澈微微颔首，“听你这么一说，朕便是放心了，朕明日便是下旨，将孙小姐赐予承璋做正妃。” 他顿了顿，“侧妃倒是不着急，先等正妃入府再议吧。” “是，皇上考虑得周到。” “如今承璋的婚事还是尽快办吧，朕找钦天监看看日子，等到婚后，便是住在京城吧。” 陆君澈此言，也并未有让二皇子上朝议政的意思。 以后二皇子便是一个闲散王爷而已。 次日，便是有太监带着圣旨朝着孙府走去。 众人都知道，孙家的三小姐被赐给二皇子坐正妃。 可是京中却无一人羡慕。 毕竟嫁给无权无势的王爷，怎么比嫁给潜力的六皇子好。 可惜她们都忘记了。 大周的太子妃，是出自嫡公主的伴读。 而大公主的伴读年岁不合适，也早已经及笄嫁人，可是三公主与四公主如今也是嫡公主了。 远在京郊别院的承璋也是知道了此事，他接过旨意之后，问道：“父皇如今身子可好？” 传旨太监笑道：“二皇子放心，皇上的身体康健。” 被关在京郊别院的这几年，承璋也是磨平了性子，他温和一笑，“父皇怎么想起我的婚事了？” “是皇贵妃娘娘提醒的。” 承璋微微一愣，倒是没有想到会是江清月所为，他以为他会在这里度过一生。 “那宸母妃的身体可还好？” “皇贵妃身子也康健，二皇子也知道，再过几个月，便是立后大典了。” 承璋微微有些愣神，随后道：“那便恭喜宸母妃了，我闲下来倒是画了几幅画，麻烦公公带回去交给宸母妃，就当是我给宸母妃的贺礼了。” “奴才遵旨。” 小太监一笑，“殿下在京中的府宅还在修缮，等着修缮好了便是可以住进府中了。” “我何时可以进宫问安？” “皇上最近政务倒是有些繁忙，等着殿下大婚之时便是可以进宫问安了。” 承璋应声，“公公慢走。” 送走宫中的人之后，他倒是有些感激江清月。 若不是她，恐怕父皇根本不会想起他。 第247章 一视同仁 二皇子的婚事是在一个月之后举办的。 而二皇子也在婚事的前一天，回到了多年未回到的皇宫。 “儿臣给父皇请安。” 陆君澈看着跪在下首的儿子，心中倒是万般的感慨，在三皇子未出生之前，他是只有这一个儿子的，自然是寄予了厚望。 可是这个孩子却是被她的母妃带歪了。 如今这孩子谦逊有礼，陆君澈又怎会不欣慰。 “起身吧，这些年一切都好？” “回父皇，儿臣一切都好。” 陆君澈微微颔首，“如今你也要成家立业了，日后便是好好与正妃相处，不可宠妾灭妻。” “父皇放心，儿臣明白。” 陆君澈这才道：“好了，朕也没有什么要嘱咐你的，回重华宫准备准备吧。” “儿臣告退。” 二皇子从太平宫出来后，身后的小厮问道：“殿下，可要回王府？” 承璋顿了顿，“去趟未央宫吧。” 江清月正在看账本的时候，春华便是前来通报，“娘娘，二皇子求见。” 江清月从帐本中抬起眼，随手将账本放在了桌子上，“请吧。” 承璋一进殿先是给江清月问安，“儿臣给宸母妃请安。” 江清月含笑叫起，“二皇子快起身吧，一路倒是劳累了，先喝些茶缓缓。” 承璋起身坐下，直接道：“儿臣今日前来，是来拜谢宸母妃的。” 江清月笑道：“二皇子严重了，本宫又没做些什么。” “若不是宸母妃提起儿臣的婚事，儿臣又怎么会从京郊别院之中回到宫中。” “二皇子如今已经是弱冠了，这也是本宫的分内之事。” 承璋默然，而后突然起身跪下，“从前的事情都是儿臣的不是，还望宸母妃原谅。” 江清月连忙示意流云将承璋扶起身，“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还能和你计较不成？” 承璋顿了顿，“多谢宸母妃包容。” 江清月笑得一脸慈爱，“如今你也已经弱冠了，要娶妻生子了，日后定是要好好过日子的，王府可去看过？” “看过了，多谢宸母妃放心。” 江清月又嘱咐了几句，二皇子这才起身告辞。 而二皇子离开后，想了片刻，便是去了沈修容宫中。 沈修容也是真心对待二皇子的，只不过是他当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又是利欲熏心，才辜负了沈修容。 而如今沈修容也是在后宫之中籍籍无名。 二皇子刚刚进殿的时候，便是感觉到了殿中的荒凉。 而沈修容也是在座位上百无聊赖。 如今他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圣宠，又没有一子半女的依靠，除了有一宫主位的尊荣，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 二皇子不禁有些伤感，若不是他当时听信了谣言，那他定然对沈修容孝顺至极。 “母妃。” 一句母妃，倒是让沈修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瞬间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有些不可置信。 “承璋？” 她试探的问道，可是眼中早就有些湿润。 承璋走了几步，跪在了沈修容的面前，“儿子给母妃请安。” 沈修容连忙起身将承璋扶了起来，她摸着二皇子的脸庞，“你瘦了。” 承璋也是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母妃，母妃身体可好？” 沈修容微微点头，拉着承璋坐下，“母妃身体很好，你放心，倒是你，一定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承璋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儿子很好，母妃放心。” “你如今都要成家立业了，我很欣慰。” “以前都是儿子不好，儿子那时想必让母妃很伤心吧。” 沈修容摇了摇头，“你这个傻孩子，说什么呢。”她笑道：“今日中午留在我这用膳可好？” 承璋点头，“好，我也好久没有与母妃一同用膳了。” 沈修容拿着手帕擦了擦眼泪，便是吩咐小厨房去准备膳食。 承璋在沈修容宫中待了许久才出宫回到王府之中。 翌日二皇子的婚礼倒不是特别盛大。 毕竟内务府的重心都在封后大典之上，二皇子的婚事倒是显得中规中矩。 毕竟是长子的婚礼，陆君澈还是去了趟王府之中，可惜二皇子被记在了先皇后的名下，如今先皇后故去，自是没有人与陆君澈一起去王府之中。 而在洞房之中，王妃的侍女倒是忍不住抱怨。 “小姐，如今宫中都在忙着立后大典，对二皇子的婚事一点都不伤心，您看今日的宾客，都是来看咱们笑话的。” 王妃呵斥道：“胡说什么！” 侍女瑟缩了一番，还是小声道：“我这是替小姐打抱不平。” 王妃轻声道：“以父亲的官职，嫁给皇子为正妃已经是高攀了，殿下虽不受宠，可是日后的日子也是安稳，以后不许胡说。” 侍女面色虽然不愿，可还是点头。 这孙三小姐不愧是稳妥之人，不过婚礼倒是比她想象之中的好了不少，皇上都是亲自来了。 江清月在宫中喝着茶，问道：“二皇子的婚事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皇上已经回宫了，想必婚事是尾声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看来二皇子在京郊别院这些年倒是想明白了。”她顿了顿，“其实二皇子的本心倒是不坏，就是小时候不懂事罢了。” “娘娘总是这么和善。” 江清月微微一笑，“如今本宫就要成为皇后的，是所有孩子的嫡母，自然是要对所有孩子一视同仁的。” 她又问道：“二公主还有一年也是要及笄了，这孩子从小跟在容洛身后，对这个大姐姐是极为依赖的，容星的婚事，还是要问问容洛的意思。” 流云笑道：“娘娘这是一个一个操心的话了，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江清月也是笑道：“就你这个丫头话多，本宫也就是操心操心这些没有生母的孩子了，剩余的哪还用本宫操心。” “娘娘说的是。” 江清月问道：“九皇子十皇子近些日子可好？” “娘娘放心，奴婢问过乳母，一切都好。” “他两人没有生母，年纪又小，要费心好好照看，尤其是十皇子，还不足周岁。” “是，奴婢明白。” 第248章 立后大典 立后大典的前一周，内务府便是已经送过来了皇后的吉服。 而礼部和工部会已经制出皇后册宝，送内阁镌制册文、宝文。 而经过礼部奏请，陆君澈任命大学士、尚书各一人分充册立正副使。 册封前三日江清月斋戒沐浴，册封前一日，官员告祭天、地、太庙后殿，陆君澈亲自到奉先殿行礼，告以册封皇后的事。 而到了真正册封那日，流云天刚刚亮便是将江清月唤了起来。 “娘娘，该起身梳洗穿衣了。” 江清月并未磨蹭，在春华与秋实的伺候之下，穿上了皇后朝服。 而江清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已，有一瞬间的惊愕。 流云笑道：“娘娘穿上果然是雍容华贵。” 江清月微微一笑，扶着晚舟的手坐在梳妆台前，自是有礼仪嬷嬷来给江清月梳罚。 “奴婢当年便是说娘娘是有福的人，如今娘娘也是最尊贵的人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有劳嬷嬷了。” 嬷嬷最后将凤冠待在江清月的头上后，忍不住夸赞，“皇后娘娘国色天香，犹如牡丹一般华贵。” 这话倒是也说到江清月的心中去了，“嬷嬷谬赞了，今日是喜事，晚舟。” 晚舟立马便是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大荷包放到了嬷嬷手中。 嬷嬷先是愣了一刻，随后便是笑道：“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江清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没有什么差错，春华也是道：“娘娘，皇后仪架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流云扶着江清月起身，走出了未央宫中，而江清月坐上皇后的仪驾后，便是朝着奉先殿走去。 坐上了皇后的凤驾，江清月只觉得有些恍惚。 她进宫已经有十多年了，终于也是迎来了拨云见日之日。 江清月只是端坐在凤驾之上，并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而到了奉先殿的时候，陆君澈早就在奉先殿中等候已久了。 众位妃嫔也是侍立在奉先殿中。 江清月一步一步地走到陆君澈面前，随后跪下，“臣妾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笑着将江清月扶起身，随后承制官便是前来询问，“皇上，是否开始册封大典？” 陆君澈微微颔首，“开始吧。” 承制官从中门走出，走下台阶到达宣读制命的位置，高呼：“有制正副使跪”。 随后承制官宣读制命，正副册封使俯伏，起身，承制官便是再次回到正殿中。 这时江清月才从殿外缓缓走进殿内，在引礼女官的指引下，站在了拜位北面。 引礼女官面朝着江清月，唱道：“跪。” 江清月便是提起裙摆跪下，宣读女官拿起册文来宣读册文，宣读完毕后便是将册文授予了流云，流云便是伸手接住。随后便是将册文奉送到江清月的面前。 江清月接过册文后便是谢恩，随后又交还给流云，流云也是将册文放在了西案上。 引礼女官这才继续唱道：”兴！“ 江清月这才起身，随后在陆君澈面前行三跪三拜礼。 陆君澈笑着唤起，此时册后典礼才算是完成。 而如今，江清月也是真正的成为了大周的皇后。 册封典礼结束后，江清月便是回到了坤宁宫中。 这是江清月第一次踏进整修好的坤宁宫，江清月的头上盖着凤凰盖头，在流云与挽住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到了内室之中。 殿中的龙凤花烛早就已经点燃了，而一进门便是传来了椒香的味道。 流云笑道：“今日不仅是立后大典，也是皇上与娘娘的新婚之日。” 江清月闻言不由得一笑，“你这丫头。” 流云搀扶江清月坐下后，“娘娘要是饿了便告诉奴婢，奴婢给您端些吃食。” 江清月应了一声。 “如今皇上还要有些时辰才能来呢。” 江清月期间也是用了些膳食，但是陆君澈来后还是饿的不行。 陆君澈先是用玉如意将江清月脸上的盖头挑了下来，随后便是坐在了床边。 “可累吗？” 见着没有外人，江清月便是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陆君澈便是知道江清月是累坏了，“等会还有些仪式，在坚持坚持。” 江清月微微颔首，“臣妾知晓了。” 礼王妃便是端来了合卺酒，笑道：“请皇上与皇后娘娘共同饮下此酒。” 陆君澈先是拿起一杯合卺酒，江清月便是拿下了剩下一杯，两人碰杯，随后相视一笑，共同饮下了合卺酒。 众人又在一旁说些吉祥话，这才退下去了。 此时陆君澈才松了一口气，江清月立马问道：“可有什么膳食？臣妾饿坏了。” 陆君澈皱眉，吩咐林有弄些膳食后，这才问道：“朕不是让他们送膳食了吗？” 江清月拿起一旁的糕点吃了一块，“可是臣妾又不能离开这内室，不敢用多了膳食。” 陆君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林有速度快，便是立马端了好些膳食进来。 江清月拉着陆君澈坐在桌子上，随后便是用膳。 “皇上可用膳了？” 陆君澈颔首，“用过了。” 江清月风卷残云后，这才拿着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看着陆君澈的面容，江清月笑道：“皇上这般看着臣妾做什么？是嫌弃臣妾吃得多了？” 陆君澈摇了摇头，“朕是觉得看你用膳有食欲，想着以后让你多用些。” 江清月笑道：“皇上这是将臣妾当小猪养了吗？” “世界上哪有这么难养的小猪？” 江清月这才起身，又坐回床上，“明日还要去向母后请安，皇上还不歇息？” 陆君澈先是愣了片刻，随后便是反应过来。 这是江清月勾她呢。 一个时辰后，江清月趴在陆君澈的怀中，“臣妾今日真的很高兴。” “就是封后大典的礼仪繁琐，辛苦你了。” “能成为皇上的妻子，是臣妾的荣幸，怎么还会辛苦？” 陆君澈看了一眼纱帐外面的红烛。 “龙凤花烛跳了几下，咱们一同剪灯芯可好？” 江清月微微颔首，“这花烛可是要燃一夜呢。” 两人起身将花烛的灯芯减去大部分，看着光亮又明亮的花烛，这才歇息。 龙凤花烛燃烧了一夜。 第249章 画眉 帝后大婚，朝堂是放了三日假的。 江清月虽然是继后，可是陆君澈却是按照元后的份例来进行的流程。 因而朝堂内外便是无人敢看轻江清月这位新皇后。 而次日江清月便是被陆君澈轻声软语叫起身的。 “月儿，快起身吧，还要去母后宫中问安。” 江清月轻哼了几声，这才从床上坐起身，昨日太累，她有些没有休息过来。 陆君澈已经换常服了，不过不同以往明黄色的常服，而是正红色的常服。 “朕特意吩咐内务府准备的常服，咱们新婚第一日，自然是要穿正红色。” 江清月不禁一笑，孩子都有三个了，还新婚呢。 陆君澈也是看出了江清月的想法，微微瞪了她一眼，等待江清月坐在梳妆桌面前想要梳妆的时候，陆君澈自然而然地从春华手中接过画眉的笔。 “朕听闻民间新婚第一天，夫君都会给妻子画眉，今日朕便是给你画眉。” 江清月看了一眼陆君澈，不禁有些怀疑，“六郎能画好吗？可别因此耽误了去母后宫中。” 陆君澈连忙拍拍胸脯，“你还信不过朕吗？” 江清月盯着陆君澈好一会，这才摇了摇头。 流云几人见状都偷偷地笑。 陆君澈的神色有些尴尬，“你只说，让不让朕给你画眉。” “六郎主动为臣妾画眉，这可是求之不来的事情，臣妾怎么会推辞。” 陆君澈的脸上又挂着笑意，这才俯身给江清月画眉。 看着陆君澈近在咫尺的面容，江清月的心跳不由有些加快。 一刻钟后，陆君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瞧瞧。” 江清月朝着铜镜中看去，立马便是轻轻打了一下陆君澈。 看着江清月有些恼怒的面容，陆君澈嘿嘿一笑，“朕这是第一次画眉，月儿可要见谅。” 江清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春华，快些过来给本宫修修，这没法见人了。” 春华忍者笑意上前，笑道：“娘娘与皇上琴瑟和鸣，这眉奴婢可不敢随便修改。” 陆君澈在一旁附和，“春华这话说得对。” “在本宫身边这么久了，还是向着皇上。” 春华知道江清月这话不是责备自己，只是笑咪咪地上前，“娘娘别气，其实皇上画的眉倒是别有一番风采。” 随后春华便是把凤凰东珠冠子戴在了江清月的头上，“娘娘您看，配上这个冠子，倒是端庄无比。” 陆君澈立马笑道：“朕也如此觉得。” 江清月不禁摇头，“不得不说，六郎第一次画眉便是达到这样的效果，想必私下练了许多次吧。” 陆君澈沉吟，“也就是画了不少画吧。” 江清月突然便是想起来了姐姐，姐姐的画技是最好的。 她压下眼中的苦涩，流云与晚舟也给江清月换上了与陆君澈一套的常服。 陆君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月儿果真美丽。” 江清月微微一笑，“先去母后宫中？” 陆君澈颔首，“母后那里想必也是摆好了早膳，一起过去用些吧。”随后他朝着江清月伸手，示意江清月拉住他。 江清月搭上了陆君澈的手，两人便是朝着坤宁宫外走去。 慈宁宫外早就有姑姑在外接应。 “皇上与皇后来了，太后娘娘刚才还念叨着呢。” 陆君澈笑道：“让母后久等，是儿子的不是。” 踏入慈宁宫的时候，太后也是一身常服，坐在首座之上，见到两人并肩而来后，脸上都是慈祥的笑容。 “儿臣给母后请安。” 江清月也在一旁跪下去，“儿媳给母后请安。” 太后连忙让白芷将两人扶起来，而后便是端着一个托盘放在江清月面前。 “请皇后娘娘敬茶。” 江清月从托盘中拿茶杯，再次朝着太后跪了下去，“儿媳给母后敬茶，愿母后身体康健，福泽万年。” 太后笑着接过江清月手中的茶，缓缓地喝了一口，“好孩子，快起身。” 江清月这才再次起身。 太后也是笑道：“哀家如今身体不行了，坐这些时候都觉得有些累，你二人可用膳了？” 陆君澈摇头，“就等着母后这赏儿子些吃食。” 太后笑骂一句，“没个正形。”随后便是吩咐白芷，“快，摆早膳吧。” 两人扶着太后在圆桌面前坐下后，太后笑着说道：“如今月儿也是登上了后位，哀家这心中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江清月微微一笑。 太后又看向江清月，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江清月的眉毛，“月儿的眉今日倒是特别。” 江清月闻言不由得暗自瞪了一眼陆君澈，陆君澈讪笑两声。 太后看他二人眉来眼去，有些诧异，“怎么？你二人又在打什么哑谜？” 江清月抿了抿嘴唇，这才解释道：“母后，臣妾今日这眉，是皇上画的。” “哦？”太后不由多看了几眼，随后笑道：“哀家这个儿子，倒是有闲情逸致。” 陆君澈也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太后语重心长地道：“如今你二人感情甚深，琴瑟和鸣，自然是哀家愿意看到的，只有你二人如此，天下所有人才会如此。” 两人异口同声道：“多谢母后教诲。” 太后用完膳后，便是道：“待会月儿还是要召见六宫妃嫔的，便不必领哀家这里请安了，人多哀家嫌烦。” “是，臣妾知晓了。” 两人便是扶着太后走向内室，又陪着太后说了会话，两人这才退出了慈宁宫。 刚刚走出慈宁宫，江清月就轻哼，“都怪你画的眉毛。” 陆君澈反问，“朕倒是觉得很好。” “连母后都看出来了。” 陆君澈牵过江清月的手，柔声道：“月儿，朕这是第一次未免有些生疏，等朕多练练，自然会熟练。” 江清月微微扬起嘴角，“那好，皇上可不许食言。” 陆君澈这才道：“你回宫还要接受妃嫔的拜见，朕同你一起？” 江清月摇了摇头，“不必，皇上若是在一旁，可是就打扰后宫姐妹的聚会了。” 陆君澈噎了一下，江清月便是又逗了逗他。 如今两人已经是可以同乘一座步辇了。 第250章 辛苦 江清月回到坤宁宫的时候，众位妃嫔已经是到达了坤宁宫。 “臣妾\/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江清月在凤座上坐下后，才笑道：“众位妹妹起身吧。” “多谢皇后娘娘。” 这时周晋便是唱道：“众小主向皇后娘娘行三跪九拜礼！” 众妃嫔便是在德妃与贤妃的带领之下，再次向江清月行礼问安。 江清月也是含笑叫起。 今日江清月虽然未穿朝服，可是身上这件正红凤凰常服，谁都能看出，是与皇上今日所穿是一样的。 新婚燕尔。 许舒言笑道：“皇后娘娘今日的衣裳真好看。” 江清月也是低头看了一眼，笑道：“本宫也觉得这件衣服不错。” 张书蕴也是笑道：“配上娘娘头上的东珠凤冠，更是雍容华贵。” 江清月微微一笑，“如今本宫刚刚登上后位，便是给姐妹们准备了些礼物。” 随后春华等人便是端上了许多衣服首饰。 “这些布料首饰都是本宫看你们平日风格揣度出来的，众位姐妹可不要嫌弃。” 慎妃笑道：“瞧皇后娘娘这话，臣妾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其余妃嫔也是笑着附和。 江清月紧接着便是敲打了众人一番，不过如今后宫中倒是没有惹是生非的人，江清月倒是很放心众人。 “太后身子不好，今日便是不必一同去拜见太后了。”江清月顿了顿，“好了，本宫也没有什么其他事了，便散了吧。” “臣妾\/嫔妾告退。” 许舒言与张书蕴并未离开，只是在座位上坐着，看众人都离开后，许舒言这才打趣，“皇上是不是特意吩咐尚衣局做的两件常服？” 江清月微微颔首，随后站起身转了个圈，“姐姐觉得如何？” 张书蕴不由笑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江清月轻哼一声，“我这叫新婚。” 许舒言与张书蕴对视一眼，都是掩唇笑了起来。 江清月咬了咬牙，“你二人戏弄我。” 许舒言连忙摆手，“你可别冤枉我。” 江清月转头又看着张书蕴，张书蕴移开目光，“我还没好好逛过坤宁宫呢。” 许舒言看着江清月，“怎么？皇后娘娘不带领我二人逛一逛？” 江清月坐下后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带！” 三人这才起身去了正殿之外。 张书蕴不由感叹道：“虽说位置还是原来的凤仪宫，可是陈设却是比凤仪宫好上不少。” 江清月与许舒言都未好好走过凤仪宫，“真的？” 张书蕴微微颔首，“这还能骗人不成？” 江清月不禁有些皱眉，“太过奢靡也不是好事，前朝定是会有些声音。” 许舒言也是微微皱眉。 张书蕴摆了摆手，“你如今是大周的皇后！若是皇后的宫殿寒酸，那皇室的面子往哪里放？况且你放心，有我父亲在，朝中不会有什么声音的。” 江清月的目光中有感激之色，“倒是麻烦姐姐了。” “你我之间还客套什么？” 江清月随即一笑。 许舒言倒是盯着江清月的脸看了片刻，江清月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脸庞。 许舒言突然笑道：“今日这眉可不像是春华画的。” 闻言张书蕴也是凑近看了看，便是哈哈大笑起来。 江清月剁了跺脚，“你们又笑话我。” “不会是皇上画的吧？” “谁嘲笑朕画的眉了？” 陆君澈的声音传来，倒是唬了三人一跳。 陆君澈摆摆手免了三人的礼，随后看着许舒言与张书蕴，“你二人似乎对朕画的眉有些不满啊。” 许舒言摆手笑道：“皇上这话可是冤枉人，有什么不满都是月儿不满，臣妾不过是笑笑而已。” 张书蕴也是附和，“皇上的技艺生疏，臣妾还不能笑笑乐一乐？” 陆君澈笑着摇头，也是拿面前这两人没有办法，他看向江清月，笑道：“他们取笑你。” 江清月轻哼，“因为谁皇上难道不知道吗？” 陆君澈的表情有些讪讪，“朕倒是在唱音阁摆了个小宴，舒言与书蕴可要一同前去？” 许舒言与张书蕴对视了一眼，随后摇头，“臣妾可不做打扰皇上与皇后相会的事情。” 张书蕴也道：“臣妾也是。”说罢她摸了摸鬓角，“臣妾要与舒言一起去用膳。” 随后两人便是火速离开了坤宁宫。 陆君澈耸了耸肩，“看来只有咱们一起了？” 江清月笑着挽住了陆君澈的手臂，“看在六郎被众人嫌弃的份上，本宫便是陪六郎一次吧。” 陆君澈轻哼一声，“朕可是请了你最爱的戏曲班子。” 江清月脸上的笑多了几分谄媚，“陪六郎看戏可是小女子的荣幸。” “虚伪。” 江清月嘿嘿一笑，两人便是坐上銮驾朝着唱音阁走去。 “如今臣妾便是可以一直陪着皇上了。”江清月靠在陆君澈的肩膀上，笑道。 陆君澈也是满脸的笑意，“你进宫十二余年了，也是从正五品贵人一路走上来的，这一路可累？” 江清月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能不累？ 她重来一世，费尽心机扳倒了所有人，可是姐姐却离她远去。 可会不会她如今便是在梦境之中，醒来一切都是烟消云散。 见江清月不说话，陆君澈道：“自是很累的，你的辛苦朕都看在眼睛中。” 江清月微微一笑，“只要能陪在皇上身边，臣妾便是不辛苦。” “那即使是贵人也是不辛苦？” 江清月顿了顿，轻声道：“那还是辛苦的。” 陆君澈不由笑出声，“你啊，是真的不在朕面前说假话。” “臣妾早就说过不会对皇上有所隐瞒。”江清月眨了眨眼睛，看着陆君澈，“如今成了皇后，陪在皇上身边，一是名正言顺，二是生活舒心。” 陆君澈没有说话，只是握住江清月的手更加的用力。 江清月勾唇一笑。 她如今已经算是功德圆满了。 良久，陆君澈才轻声道：“你放心，朕定是不会辜负你。” 江清月微微一笑，“臣妾信皇上。” 面上如此，可是心中却不然。 前世皇上如何，她是看在眼中的。 她信的，只有手中的权力。 第251章 抱负 而接下来的几日，江清月也是接受了命妇的朝拜。 在朝拜后，江清月特意留下了江夫人。 “母亲，最近家中一切可好？” 江夫人含笑点头，也自然知道江清月问的到底是什么，“娘娘放心，家中一切都好，何妹妹也是身体无恙。” 江清月这才笑着点头，“那便好，父亲如今门客还众多吗？” 江夫人有些一时拿不准江清月的意思，沉吟片刻道：“回娘娘，老爷如今闲在家中，也并未什么其他的事情，门客倒是少些。” 江清月隐晦提醒道：“如今父亲没了官职，便是不必再与朝堂之人打交道了。” 江夫人先是一愣，随后便是领悟了江清月的意思，“是，臣妇回家便是会好好告知老爷的。” 江清月“嗯”了一声，随后道：“如今皇上的众位皇子都快长大成人，江家远离朝堂也是远离纷争。” 江夫人看着江清月平淡的脸庞，她有些恍惚，可是片刻后便是低头，“臣妇明白。” 江清月微微颔首，“如今本宫也是皇后，膝下也有皇子，自然对那个位置是有想法的，可是皇上让父亲辞官，便是摆明了不让江家掺和进来。”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 亦或者皇上是不想外戚干政。 江夫人也是明白，她笑道：“臣妇晓得了，娘娘如今在后宫之中操劳众多事情，可是要保重身子。” 江清月脸上也是带着笑意，“母亲放心。” 江夫人又说了些话，随后便是离开了坤宁宫中。 江清月看在江夫人离开的背影，倒是一瞬间有些惆怅。 虽说大周从来不注重嫡庶，可是阿娘说到底还是不能有诰命的。 没有诰命便是不能随便入宫。 而如今江夫人又在世，定是不能越过江夫人给阿娘诰命的。 江清月幽幽叹了一口气，便是将心思收了回来。 “本宫小憩一会，这几天太累了。” 流云扶着江清月往内殿走去，“娘娘安心睡吧，如今宫中也没有什么事情。” 随后她放下纱帐，便是在一旁守着。 江清月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了。 流云问道：“娘娘可要用膳？” 江清月揉了揉额头，“传吧。” 而江清月刚刚用完午膳后，春华便是来通报，“娘娘，申婕妤来了。” “快请进来。” 申婕妤脸上带着笑，便是跪下请安，“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江清月也是带着笑容，“快起身。” “嫔妾今日前来，是有件喜事要告诉娘娘。” 江清月笑道：“先喝口茶，不着急慢慢说。” 申婕妤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容，“娘娘，茶叶嫔妾便不喝了。” 江清月略微有些诧异，申婕妤继续道：“今日太医来为嫔妾把脉，嫔妾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真的？”江清月的眼中也都是喜意，“快，还不赶紧将茶换成牛乳。” 晚舟端来一盏热牛乳，申婕妤这才笑着喝了一口，“还有一件喜事。” “什么？” 申婕妤拿出一封家书递给江清月，“这是表姐的信。” 江清月一听是安南，便是接了过来细细地看起来。 “先生不日便是要接手藏书阁了？” 申婕妤微微颔首，“舅舅的年纪大了，表姐又是舅舅唯一的子女，便是要接手藏书楼的。” 江清月一时间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她许久未踏入藏书楼了，那本前世见过的书也是不见踪影，说不定等到先生回来，她便是可以找到那本书，来解开自己重生的谜团。 申婕妤有孕的消息便是传遍了六宫，陆君澈也是晋了申婕妤的位份，并且赐封号为“颖”。 而随后想了想，便是也将萧婕妤一并晋为了贵嫔。 萧婕妤的美貌后宫之中也只有丽充仪可以与之相比，对于美人，陆君澈还是很怜惜的。 而如今，萧婕妤也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抚养自己的孩子了。 江清月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注意此事。 因为她此刻的重心，都是在安南即将进宫的事情。 她始终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邪乎的事情，可以使死去的人再次活过来。 而其中也必定是有什么缘由的。 “母后？” 江清月回过神，便是看见了在一旁的承瑾。 她微微招手，笑道：“你怎么过来了？妹妹呢？” 承瑾坐在一旁，“阿姐与妹妹去二姐处了，我想着母后孤单，便留下来陪母后。” 江清月的眼中有些感动，“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懂事？” 承瑾笑道：“父皇不来陪母后，便是只剩下我们陪着母后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最近功课如何？” “儿子都记住了。” 江清月不由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是所有孩子中最懂事的一个，母后知道你是有抱负的，如今屋中没有旁人，你告诉母后。” 江清月顿了顿，“你可想要这帝位？” 承瑾先是愣了一瞬，随后便是低下头思考。 他能看出来母后对他寄予了厚望，也知道父皇是尽心尽力培养他的。 他抬头看向江清月，“母后可希望我要这帝位？” 江清月确实是希望承瑾有一天会登临帝位，可是她更是希望几个孩子都平平安安。 “母后更希望你快乐平安。” 承瑾倒是没有想到江清月会如此回答，他抿了抿嘴唇，“不满母后，我想要这帝位。” 他的眼中有着野心，江清月却微微一笑。 “好，有你这句话，母后定是会全力帮助你的。” 承瑾眼中微微有些迟疑之色，“可是母后，其他的哥哥弟弟...” 江清月摇了摇头，“你四哥与五哥是值得信任的，他们不会插手皇位，你日后也要好好对待他们。” 承瑾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江清月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如今大局未定，这个心思你切记不要外露。” “母后一直都是如此教导儿子，儿子明白。” 江清月又拍了拍承瑾的头，“好孩子。” 承瑾也是微微一笑，“母后，我最近总是在做一个梦。” 江清月有些疑惑，“什么梦？” 承瑾抿了抿嘴唇，“我梦见母后并未生下我。” 第252章 梦境 江清月听到此话，一瞬间有些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听起来确实是有些可笑，可是我最近一直都在做这个梦，梦见早在我出生那年，母后便是与我都一同死在了长乐宫。” 江清月只觉得气血上涌，倒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敢相信，除了陆君澈，承瑾也是梦到了她前世的事情。 难不成如今这一切都是黄粱一梦？ 梦醒了，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母后？”承瑾看着江清月失身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 江清月回过神来，便是喝了口茶缓了缓心神，“母后没事，你详细说说。” 承瑾便是皱了皱眉，“母后那时好像并不受宠，生产之时便是有些难产，我也一直没法出来，直到鲜血染红了产床，父皇便是下令保小。” 他顿了顿，“倒是看见一个和母后五分相似的女子，那可是姨母？” 那时江清月难产，只有江清琬一人进产房照看她。 承瑾说的，句句都是前世的事情。 承瑾察觉到江清月的心绪不宁，“母后？可是这个梦吓着你了？” 江清月摇了摇头，便是一把将承瑾抱在怀中，“母后只是谢谢你。” 承瑾有些摸不到头脑，“感谢我做什么？” 江清月只是将承瑾更抱紧了些，谢谢你又能再次来到我身边。 片刻后，江清月便是擦干眼泪，嘱咐道：“不过是做梦，不是真的，母后也好好站在你面前呢。” 承瑾微微点头，可还是不放心江清月。 刚刚母后的表情便是告诉他，这件事情或许真的发生过。 可是如今母后好好地站在他面前，自己也是平安长大，怎么会发生过？ 他搞不懂。 江清月继续道：“好了，此事不不必多想。” 承瑾点了点头，“母后我还有功课要温习。” 江清月颔首，“这盘栗子糕你带回去，我记得你最爱吃栗子糕了。” 承瑾脸上浮现着笑意，“母后最好啦。” 只有在这个时候，江清月才觉得承瑾像个孩子，其余时候，江清月总是觉得承瑾是个小大人。 承瑾离开之后，江清月更是若有所思。 看来她能够再次重活一世，定然是有缘由的。 “流云，唤来白欢瑶，与本宫去一趟藏书楼。” 白欢瑶有些不明，为后江清月要再次去藏书楼，前几次分明是没有什么结果的。 江清月也没有瞒着她，“今日承瑾告诉本宫，他梦见本宫前世惨死的事情了，皇上之前也是梦见过此事，本宫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白欢瑶沉默了片刻，“那奴婢陪娘娘去。” 江清月颔首，安抚道：“说不定在那里也能找到你为何而来。” 白欢瑶的脸上有一丝落寞，她在这边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 所幸江清月待她很好，这也让她能倾囊相授。 “皇后娘娘。” 苍老的声音传来，便是吓了两人一跳。 江清月望过去，便是看见了那个守着藏书楼的老人。 江清月微微颔首，“安先生。” 安先生微微一笑，“老朽知道娘娘前来是为了何事，不过如今缘分未到，娘娘来了也是白费心思。” 江清月脸上闪过一丝疑狐，“本宫上次来，已经是数年之久，先生便是说缘分未到，如今缘分还未到吗？” 安先生笑着捋了捋苍白的胡子，“未到。” 江清月不由有些落寞，只听安先生继续道：“不日小女便是要接手藏书楼，希望小女可以为娘娘揭开谜底吧。” 江清月打起了精神，“那本宫便是不打扰先生了。” 安先生笑着道：“恭送皇后娘娘。” 白欢瑶扶着江清月，眼中也是疑惑之色，“为何这么多年，缘分还是没到？” 江清月微微摇头，“缘分这个东西本身便是玄之又玄，谁知它会何时降临。” 白欢瑶也是默然不语，谁知她又会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那个世界。 江清月微微拍了拍白欢瑶的手以示安慰。 白欢瑶微微一怔，随后便是露出一抹笑容。 面前的这个主子，是真的对她好。 “月儿？” 江清月回过神，这才意识到她已经在太平宫了。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江清月微微摇头，又是笑道：“无事。” 陆君澈确实摇头，“你撒谎，你分明是有心事。” 见陆君澈拆穿了她的心事，她倒是也并没有再次否认，“是，臣妾是有心事。” 陆君澈起身走到江清月身边坐下，将江清月揽入怀中，“什么心事？可否能与朕说说？” 江清月沉默片刻，轻声问道：“不知皇上还能记得你之前做的梦吗？” 陆君澈有些诧异，刚想问什么梦，便是突然想起，“是朕说梦见你难产而亡的梦吗？” 江清月微微颔首。 虽说如今已经过去了许多年，承瑾也已经平安长大，可陆君澈还是对这梦耿耿于怀。 “朕自然记得。” 江清月抿了抿嘴唇，颤声道：“承瑾也梦见了这件事情。” 陆君澈揽住江清月的手一僵，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江清月对上陆君澈的眼眸，微微颔首，“臣妾也是不相信的，可是那梦却是实实在在与皇上的梦一模一样。” “月儿朕不会如此对你。”陆君澈着急解释。 江清月颔首，“臣妾知晓，可是皇上，你信前世今生吗？” 陆君澈并未回答，江清月继续道：“皇上当时便是猜到了不是吗？” 确实如此，陆君澈当时便是因此推断出，江清月不是第一次与他相处。 “可是臣妾却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知承瑾为何会梦见此事。” 江清月突然一顿。 她明白了。 陆君澈梦见此事，是因为他是那件事的主要人物，而承瑾也是在她腹中，是她生产的主要人物。 陆君澈看着她突然有些激动的面孔，“怎么了？” 江清月摇了摇头，“或许此事是真的发生过。” “月儿，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便是不必在想，我们还有许多岁月，不必将自己困于此。” 江清月看着陆君澈的面容，微微颔首。 可是真的能过去吗？ 第253章 安南 江清月没有再纠结下去。 毕竟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她在介意也没有什么用。 况且孩子都平安长大，她更是不需要过分纠结。 等待缘分到了，便自然而然能知晓了。 而这日江清月在喝茶之时，便是听见春华前来禀告。 “娘娘，藏书楼安氏求见。” 江清月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定是安南先生回来了。 “快请，快去准备茶和点心。” 片刻，安南便是从外头走过来，随即跪下问安，“微臣安氏给皇后娘娘请安。” 江清月笑着唤起，流云也是将安南扶了起来，“先生可是来了呢，娘娘盼着先生已经许多年了。” 安南的脸上也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当时与娘娘自江府一别，如今终于相见。” “当时先生便是说还有再见之日，本宫便是一直有些疑惑，如今进宫之后，便是知晓了先生竟然是世代守护藏书楼的安氏。” “娘娘如今过得如何？” “本宫如今过得很好，孩子也平安长大，圣宠也并未消息，倒是先生离开江府之后去了哪里？” 安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娘娘过得好，微臣便是安心了，当日微臣离开江府之后，便是走遍了大周每个地方，去体验风土人情。” “这倒是不错，先生学识渊博。” 此事白欢瑶便是走进殿中，看到面前的安南微微一愣，随后便是走到江清月的身边。 江清月笑着介绍，“这是本宫身边的宫女，一直教导着众位皇嗣。” 安南看向白欢瑶，抿了抿嘴唇，随后浅笑道：“怪不得看着这位姑娘面熟，想必与娘娘一样，都是有机缘的人。” 话音刚落，江清月的身子猛然一颤，与白欢瑶对视了一眼，随后她听到自己问道：“先生知道？” 安南微微一笑，“微臣知道娘娘有些震惊，从一开始微臣便是知道了。” 江清月的手微微颤抖，所以一开始，安南便是会赠予她琴谱《锦瑟》，也是更加对她另眼相看。 “那先生可知道，本宫为何会...” 殿中没有其他人，江清月也是直接说了出来，“本宫为何会重生？” 安南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容，“微臣听家父说娘娘一直在寻找一本书对吗？” 江清月颔首。 “那本书是娘娘上辈子所看见的，如今已经不是上辈子，娘娘寻不见也是正常。” 江清月有些愕然，“先生是说，本宫可能不会再见到这本书对吗？” 安南的眼睛有些闪烁，“或许会。”随后她的目光看向白欢瑶。 “这位姑娘来到这里已经多年了对吗？” 白欢瑶微微点头，“是。” “姑娘既然是与妹妹同来，而姑娘却留到现在，定然是有使命的。” “使命？”白欢瑶喃喃道，咀嚼着这两个字的含义。 “姑娘倒是不必想得太过复杂，姑娘如今所做的事情，便是使命。” 白欢瑶顿了顿，“先生是指教导皇子公主？” 安南笑着点头，“大周的女子不能为官，微臣能接手藏书楼也是因为安氏历来守护藏书楼，家父也知道我一个孩子的缘故。” 随后她看向江清月，“娘娘的举动，无疑是正确的。” 江清月倒是也有些惊讶，倒是没想到她当时一时兴起竟然是正确的决定。 白欢瑶问道：“所以，我完成了这件事情，便是可以离开了？” 安南笑道：“凡事皆有因果。”随后她看向江清月，“娘娘，今日微臣便是在藏书楼中找到了那本书。” 江清月猛然看向安南，“先生说得可都是真的？” 安南颔首，“不过娘娘真的要追寻这个因果吗？” 江清月的心头微微一跳，一瞬间便是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自从承瑾做了这个梦后，她便是更加想要追寻因果。 可是如今因果便是摆在她的面前，她却有些退缩。 安南看着江清月的面容，安慰道：“娘娘若是犹豫，便是可以再等上片刻。” 江清月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两口，“容本宫想一想。” 殿中一时间便是陷入了寂静。 良久，江清月终于抬起眼眸，“本宫随先生去一趟。” 安南颔首，“那娘娘便是先行更衣，微臣在此等候。” 江清月走进内殿，便是吩咐道：“一会去藏书楼，流云你与白欢瑶陪本宫一起去。” 流云微微有些诧异，“娘娘藏书楼不是一向都是白欢瑶与您一起吗？” 江清月看向流云，“你是与本宫一起长大的，本宫有什么事情还能瞒着你吗？” 流云抿唇，“娘娘...” “好啦。”江清月笑道：“收起来这感动的神色，你与本宫本就是一体的。” 流云扶着江清月，“奴婢陪娘娘一起，奴婢知道娘娘如今心绪不平。” 江清月微微一笑，“走吧。” 一行人便是慢慢地走到了藏书楼面前。 如今是安南接管了藏书楼，藏书楼倒是与之前想比显得不太一样了。 “娘娘，请。” 江清月在流云的搀扶下慢慢走进了藏书楼，“那本书在哪里？” 安南便是走上楼，将书拿了下来，“这本书是微臣昨日翻遍藏书楼才找到的，它已经非常陈旧了，所幸上面的字迹倒是完好无损。” 安南把这本书放到了江清月的手上，江清月细细地看着这本书，确实是上辈子她在藏书楼中见到的那本书。 “娘娘慢慢看就好，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微臣。” 江清月微微颔首，便是坐在了一旁。 她并没有着急翻开书，因为她现在突然心跳得厉害。 甚至有些惶恐。 流云握住了江清月的手。 江清月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温度，朝着流云缓缓一笑。 流云轻声道：“娘娘，若是害怕，咱们便不看了。” 流云果然是最了解江清月的人，她看出了她心底的不安。 江清月沉默了片刻，便是摇头，“总是要面对的，不是吗？” 流云微微颔首，便是退到了江清月身后。 江清月又盯着书封面看了几眼，这才翻开了书。 第254章 因果 江清月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她在害怕。 流云拍着江清月的肩膀，江清月这才让自己缓了过来。 她慢慢地翻着手中的书，看得极为认真，半个时辰后，她才翻到最后一页。 可是当她看完了这一整本书，她还是不明所以。 甚至内心的恐惧更加强烈。 像是有什么事情她要知道。 “书中所说，重活一世必是要另一个人自愿献出生命。”江清月看着安南，“对吗？” 安南颔首，“是。” ”而那自愿献出生命的人前世今生都是要献出生命，是吗？“ ”是。“ 江清月的脸色一瞬间便是惨白。 她猜到了。 “而献出生命之人今生也会为我而死，对吗？” 安南看着江清月痛苦的脸庞，在她夹杂着绝望与希冀的目光之中，还是点了点头。 “是。” 一行清泪便是从江清月的眼角落下。 “是姐姐，对吗？” 安南抿了抿嘴唇，没再说话。 可是安南的表现，却是已经告诉江清月答案了。 江清月突然便是笑了起来。 怪不得前世姐姐在冷宫不到一月便是病逝。 也怪不得姐姐为了保护她而死在江清月的刀刃之下。 姐姐前世便是为了救她而甘愿赴死，如今更是因为她才死去。 她无论如何，都留不住姐姐。 流云扶住江清月摇摇欲坠的身躯，眼中也含着泪，“娘娘。” 江清月突然便是哭了起来。 藏书楼也是显得有些讶异。 她怎么值得姐姐付出这么多。 “娘娘一直在追寻因果，如今一切都已经大白，娘娘可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的身子。” 江清月缓了缓，颤声道：“姐姐当时，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方法的？” 安南没有说话，她只是抿了抿嘴唇。 半晌后，她才缓缓道：“微臣也不知。” “不可能！”江清月大声打断了安南，“先生绝对知道！” “娘娘，藏书楼从大周建国便是开始流传，传到微臣这里，也不过是传了五代人，微臣实在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能说？” 安南看着江清月，片刻后，摇了摇头。 江清月便是知道了，“不能说，对吗？” 安南微微点头，“娘娘恕罪，娘娘实在不必如此追寻。” “追寻？”江清月不由得轻笑，“姐姐为了我做了这么多，我却不能知道详情？我又如何能放得下？” 江清月的眼睛突然一亮，“姐姐，姐姐也是重生的吗？” 安南摇了摇头，“不是，只有娘娘您是重活一世的。” “那姐姐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方法？” “这本书娘娘前世看过，淑妃娘娘自然也是看过。” 江清月愣在原地，一瞬间那段记忆便是有些清晰。 “姐姐！” 江清琬看着鼻尖带着汗珠跑来的江清月，“你慢些，如今有了身孕，还到处乱跑。” 江清月嘿嘿一笑，“我刚才去了藏书楼，又不是跑到别的地方，姐姐害怕什么。” 江清琬摇了摇头，“你呀，还是这么莽撞的性子。” 江清月挽住江清琬的手，“藏书楼有好多书，姐姐明日与我一同去可好？” 江清月温柔一笑，“好，有我在身边，你也能安分一些。” 次日两人便是一同前往藏书楼。 江清月拿起昨天没看完的话本，确实看到了一本有些奇怪的书。 好奇心作祟，她便是拿起来粗粗地看了一眼，随后又是皱眉，“姐姐，你看这本书，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江清琬走来接过江清月手中的书，脸色便是有些细微得变化。 可惜江清月并未看出来。 江清琬柔声道：“没什么事情，不过便是讲得重活一世，你去看话本吧。” 江清月便是转眼之间将这本书抛在了脑后，也并未看见江清琬在一旁细细地读着这本书。 江清月回过神来，“所以是我，因为我偶然一提，姐姐才看了那本书？” 安南微微一笑，“凡事都有因果，淑妃娘娘因为娘娘才看了这本书，也是因为娘娘才做出如此举措。” 江清月猛然便是愣在原地，“先生！你一定知道姐姐最后是如何！” 安南的面色有些犹豫，江清月便是直接跪在了安南面前。 “娘娘，这使不得。” 安南连忙避开，随后扶起了江清月。 看着勉强站稳的江清月，她叹了口气，“安氏是一直传承下来的古族，也是会占星占卜之术的，更是知晓前世今生。” 江清月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希望。 安南扶着江清月坐下，这才缓缓道：“淑妃娘娘前世，走得很安详。” “真的吗？” 安南点头，“因为她知道，她马上便是可以再次见到娘娘。” 江清月感觉眼睛更是有些酸涩，“那姐姐可有什么心愿？” “淑妃娘娘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太平公主与娘娘都平平安安的。” 江清月的身子软了下去。 原来她并不是偶然才重活一世。 是姐姐用她两世的性命来换取了她这次的重生。 江清月哭得肝肠寸断，流云与白欢瑶在一旁如何抚慰，都是不能宽慰江清月。 江清月不知道她是如何走回宫中的。 而再她刚刚回到坤宁宫，便是支开了所有的宫人，一个人愣楞地坐在了榻上。 只有流云没有离开。 默默地在一旁陪着她。 她与流萤是一母同胞，都是江府的家生子，流萤聪慧，年岁也大些，便是一开始就指给了大小姐，而她倒是平平无奇，被指给了二小姐。 江清琬是看着江清月长大的，而流云又何尝不是看着江清琬长大的。 两人虽说不是一母同胞，可是姐妹情谊确实极深的。 娘娘本身便是介意淑妃娘娘为娘娘挡刀的事情。 甚至从此以后连锅子都不吃了。 如今更是告诉娘娘，她如今的生活，是淑妃娘娘用两世性命换来的。 娘娘如何能受得了。 流云看向身旁的一言不发神色木然的人，也是微微叹息。 江清月不知道如今她是什么心情。 要是知道是姐姐所为，她不愿重活一世。 她更希望姐姐平安。 可是因果循环，竟是到了如今。 第255章 心病 皇后娘娘病了。 夜里便是起了高热，还是流云才查出来不对劲，立马喊来了晚舟。 可是晚舟一诊脉，却是皱起了眉。 “娘娘郁结于心，可是有什么心事？” 闻言流云一怔，还是点了点头，“娘娘因为昭淑皇后。” 昭淑皇后一直都是江清月的心病，两人都是知道。 “我去给娘娘熬些药，你在这守着娘娘。” 流云颔首，便是打了一盆温水，给江清月敷在额头上。 周晋早早地便是去了太平宫门口等陆君澈，林有得知皇后病了后，便是直接进了内殿。 可是陆君澈已经睡了，林有又是犹豫了片刻，还是唤起了陆君澈。 “皇上，皇上。” 陆君澈微微睁开眼睛，皱了皱眉，“何事？” “周晋来了，说皇后娘娘病了。” 陆君澈一下子便是清醒过来，立马坐起身，“快，伺候朕穿衣，去坤宁宫。” 林有伺候完陆君澈穿衣后，便是坐着步辇朝着坤宁宫走去。 “周晋，皇后怎么突然高热了？近日天气寒冷，可是受了风寒？” 周晋低头回话，“回皇上，今日娘娘去了藏书楼，回来后便是有些精神不济，夜里便是高热了，晚舟已经煎好药伺候娘娘服下，可是娘娘的高热还是没有退下。” 陆君澈的眼中全是担心之色，“可请太医了？” “刘太医已经在坤宁宫伺候了。” 陆君澈轻轻松了一口气，便是催促道：“快些。” 陆君澈赶到坤宁宫的时候，江清月还是昏迷不醒。 陆君澈问道：“皇后情况如何了？” 刘太医摇了摇头，“皇上，娘娘这是因为郁结于心才导致的发热，服了药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陆君澈的脸色一沉，“那皇后何时才能醒来？” 刘太医有些迟疑，“大约明早便是可以。” 陆君澈微微颔首，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朕来照顾皇后。” “是。” 流云有些不放心，看了一眼江清月，还是随着晚舟一起退了出去。 可是第二日清晨，江清月还是没有醒来。 陆君澈因为上朝，不得不离开坤宁宫，几个孩子也是得知母后病了，趁着清晨，也是来看望江清月。 “姨母怎么突然病了？” 流云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他们脸上都是担心的神色。 承瑾问道：“晚舟姑姑，母后何时能好？” 晚舟摇了摇头，“回六皇子，皇后娘娘这是心病。” 几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是充斥着恐惧的神色。 在他们的印象中，母后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病，一直昏迷不醒。 承瑜最小，忍不住哭了起来，“母后...” 容琛将承瑜揽在怀中安慰道：“瑜儿不哭，母后看到瑜儿这样，会伤心的。” 承瑜小声地啜泣。 晚舟道：“几位殿下去上书房吧，时辰也不早了，不能让师傅干等着。” 几人顿了顿，这才慢慢地离开了殿中。 容昭是最后离开的，她回头看了一眼榻上的江清月，问道：“姨母是为何发热？” 流云沉默了片刻，“公主若是无事，便是可以多来陪陪娘娘，宫中平安快乐，娘娘也会好起来的。” 容昭沉默了片刻，却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流云看着容昭走出去，心中倒是有些感慨。 容昭如今已经亭亭玉立，长得和昭淑皇后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想必昭淑皇后的在天之灵也会欣慰吧。 江清月这一病，便是病了三天。 期间陆君澈倒是发了好大的火，可是都是无济于事。 皇后娘娘还是没醒过来。 这让陆君澈突然想到了那年江清月生辰，她奋不顾身为自己挡刀的那天。 那日她也是好久没有醒过来。 陆君澈有一瞬间的恐慌。 江清月醒来之前，便是容昭坐在床前，跟江清月絮絮叨叨地讲着一些事情。 江清月睁开眼的时候，便是一眼看见了眼眶微红的容昭。 见到江清月睁开眼，容昭先是愣了一瞬间，随后便是扑在江清月的身上哭道：“姨母，你终于醒了。” 江清月笑着抬起手摸着容昭的长发，“昭儿怎么哭成这样？” “姨母你都昏睡三日了。” 江清月这才感觉到她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好了，姨母这不是没事了吗？你今日怎么没去上书房？” “流云姑姑说让我多陪陪姨母，我知道姨母定是想母后了。” 江清月一瞬间眼眶便是红了，她将容昭揽进怀中，“好孩子，你快乐便好。” 容昭抬头看向江清月，“我知道姨母一直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我也听春华姑姑讲过这件事情。” 她顿了顿，“可是姨母，母后这样做定是为了你的，你可不能辜负母后的期望才是。” 江清月看着怀中小大人模样的容昭，便是重重地点头。 姐姐为了她，都是两世的性命。 可更是不能辜负姐姐的期望。 “好了，快去上书房吧。” 容昭这才起身，“姨母的身子可好些了？” 江清月笑着颔首，“好多了，你放心吧。” 容昭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寝殿。 晚舟听到动静便是端了一碗药走进来。 “娘娘，您终于醒了。” 江清月坐起身，“本宫睡了多久？” 晚舟眼中含泪，“娘娘，您终于醒了，您睡了三天了。” 江清月虚弱一笑，“我没事，不用担心。” 流云听着动静也是连忙跑进来，看着江清月虚弱的样子，也是哭道：“娘娘，你终于醒了。” 江清月连忙笑着安慰，“好了，我没事。”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中有心结，可是娘娘您要向前看。” 江清月微微点头，接过晚舟的药，小口小口的喝着。 “我知道，你放心。” 晚舟给江清月诊脉后，便是道：“娘娘身子就是虚弱了些，没有什么大碍。” 江清月抿了抿嘴唇，“本宫有些想吃桃花酥了。” 晚舟微微一顿，“奴婢这就去告诉小厨房一声。” 江清月将药一饮而尽，“孩子怎么样？” “殿下担心坏了，所幸娘娘您终于醒了。” 江清月示意流云靠近些，“如今你是最懂我的，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传出去。” 流云颔首，“奴婢知道，娘娘您也不要困在其中。” 江清月一笑。 第256章 面对 陆君澈一下朝便是听闻江清月醒来的消息，连忙去了坤宁宫。 她刚踏进殿中，便是看见江清月倚在床榻上，小口吃着糕点。 “感觉如何了？” 江清月看见来人，连忙放下糕点要起身行礼。 陆君澈快步走到江清月床边，制止她的动作，“快歇着，感觉好些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 陆君澈试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是不发热了。”他顿了顿，“你怎么突然发热了？太医说你这是心病。” 江清月抿了抿嘴唇，她自然是不会与江清月说实话的。 这种事情玄之又玄，说了便是死路一条。 江清月苦笑，“臣妾总是梦见姐姐。” 陆君澈也知道江清琬的死是她的一块心病。 他叹了一口气，“朕知道琬儿一直是你心中的一块过不去的坎儿。”他握住江清月的手，“不过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该放下了。” 江清月没有作声，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你最近可是吓死朕了。” 江清月靠在陆君澈的怀中，“让皇上担心了，是臣妾的不是。” “咱们之间说什么虚话。” 陆君澈陪着江清月一上午，才离开坤宁宫。 中午下学的时候，几个孩子都是跑到了坤宁宫中，围着江清月团团转。 江清月也知道几个孩子都担心她，连忙吩咐小厨房做些孩子愿意吃的。 已经入秋了，天气越来越凉，江清月的身子还没好全，便是宫务直接都交给了德妃贤妃两人。 两人早就习惯了这个甩手掌柜，又看着她病了的份上，这才接手宫务。 江清月虽然身子好了不少，可还是虚弱。 “本宫要去趟长乐宫。” 流云抬头，微微有些惊讶，“娘娘？” 江清月笑看着流云，“不是要放下吗？总是要直面才能放下吧。” 流云颔首，“奴婢陪着您去。” 江清月微微一笑，“好。” 长乐宫虽然一直没有人居住，可是陆君澈吩咐，要一直打扫，当流云推开长乐宫的门时，看着宫内熟悉的场景，倒是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缓缓地走到西北角的秋千上，便是直接坐了下来。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江清月抬眼看去，便是一直打扫长乐宫的宫女。 “长乐宫一直都是你们在打扫？” “回皇后娘娘，正是。” 江清月微微颔首，看了一眼流云，“好好打扫长乐宫，有你们的好处。” 几个宫女接过了流云递过来沉甸甸的银子，便是立马跪下，“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江清月挥了挥手，示意几个宫女退下。 “流云，来推我。” 流云走到江清月的身后，轻轻地推着江清月。 上一次荡秋千还是在长乐宫，可是如今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上一次推她的人，还是姐姐。 一刻钟后，江清月便是从秋千上下来，她看着秋千，“这秋千上的花，都枯萎了。” 流云问道：“娘娘可要换？” 江清月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了，换了还是要枯萎的。” 流云扶着江清月朝正殿走去。 一打开正殿的门，倒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就是知道小宫女是用心好好地打扫过的。 她在长乐宫中呆了一个时辰，这才离开了长乐宫。 “姐姐离开我已经快十年了。” “太平公主也已经十岁了。” 江清月叹了口气，“罢了，回去吧。” 流云扶着江清月慢慢地走回去，“娘娘您大病初愈，可不能累着。” 江清月点头，“你放心，本宫有分寸，本宫还要好好保重身子，看着这几个孩子好好长大。” “不只是为了孩子，还为了姐姐。” 流云眼眶微红。 江清月并未再言语，一路上便是有些沉默。 三日后，张书蕴与许舒言便是来到了坤宁宫中。 “你的身子可好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好多了。” 许舒言道：“这几日你将宫务都丢给我俩，我们倒是没时间来看看你。” 江清月也是轻笑，“你们帮我处理好宫务便是看我了。” 张书蕴嗔看她一眼，“你倒是清闲。” 许舒言笑道：“好了好了，今日是有正事的。” “什么？” “下年的选秀可是要举办？” 江清月这才想起，已经到了选秀之时。 “如今太后病重，选秀倒是有可能不会举办，等我问过皇上的意思吧。” 许舒言点头，“我们也是考虑到这件事，才来问问你的意见。” 江清月轻轻叹了口气，“太后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两位姐姐有没有去看望过她？” 张书蕴微微摇头，“昨日刚刚去过，太后如今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最近身子不好，便是没有去慈宁宫，太医可有说什么？” 许舒言轻声道：“太医说，太后娘娘的身子没有多长时间了。” 江清月握着茶杯的手顿住，“这么严重吗？” 许舒言点头，眼中也是惋惜，“是啊。” “选秀怕是无法举办了，这样也好，宫中倒是少些纷争。” 江清月带着一碗燕窝走到太平宫，林有见到江清月后，连忙请江清月进去。 陆君澈听见声响，抬头看了一眼，笑道：“你如今身子还未痊愈，怎么来了？” 江清月将燕窝端出来，“臣妾想来看看皇上，皇上政务繁忙，倒是要劳逸结合。” 陆君澈端起燕窝喝了起来，“你放心，朕心中有数。” 江清月见状也没继续劝，“臣妾今日来是有事情问皇上的。” “什么？” “贤妃与德妃前不久来臣妾宫中，算算日子，明年便是到了选秀的时候了，选秀可要照常进行？” 陆君澈又喝了一口燕窝，缓缓摇了摇头，“母后的身子不好，选秀便是不办了。” 江清月知道定会如此，便是点头，“是，臣妾知晓了，便是与内务府知会一声。” 陆君澈的语气中有一丝悲哀，“母后的身子越来越不好，朕实在是心忧。” 江清月劝了几句，陆君澈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选不选秀，倒是对江清月没有什么影响。 毕竟如今她的地位，是无人能撼动的。 她如今只是担心太后的身子。 第257章 太后病逝 江清月离开了太平宫，便是朝着慈宁宫走去，如今天气渐渐寒冷，还好流云出来之前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不然定是会着凉的。 “娘娘可是觉得冷？”流云看到江清月的动作，问道。 江清月摇了摇头，“还好。” “娘娘要不先回宫换件衣服？” 江清月抿了抿唇，“也好，燕窝应该还剩些，便是让小厨房准备些，本宫一同带去慈宁宫。” 江清月来到慈宁宫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了。 而江清月一进宫门，便是罕见地看着太后坐在庭院的长廊之上。 江清月拿着食盒上前问安，“给母后请安，今日天凉，母后怎么坐在这里？” 太后这才回过神，笑看着面前的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你身子好些了？” 江清月放下食盒，含笑坐在太后的身边，“臣妾的身子好多了，母后最近身子如何？” 太后脸上都是豁达，“哀家的身子也是好了许多。” 她慈祥地看着江清月，“哀家这些日子总是想起来之前的事情。” 江清月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插嘴。 “哀家当时刚入宫的时候，只是一个美人，后来先皇赐哀家‘柔’字做封号，哀家当时便是欢喜极了，可惜却太单纯，导致哀家失去了一个孩子。” 江清月愣了一下，倒是不知太后竟然失去过一个孩子。 “那孩子才四个月，便是因为哀家太过相信她人。”太后的眼中都是悲哀的神色，“所幸天命顾惜哀家，便是生下了皇帝与永宁。” “哀家也是在皇帝登上太子之位时才登上了皇后之位，那个害了哀家的人，哀家如今竟然是想不起她的样子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曾经都是过眼云烟，母后记不清了，便是意味着放下了。” 太后看向江清月，目光之中有一丝柔和，“你说得对，哀家记不清，便是已经放下了，可是哀家永远放不下那个孩子。” “你有福气，皇帝是真心待你，你又为皇帝诞育了三个子嗣，日后定是也会到哀家的这个地位。” 江清月摇了摇头，“母后，今日臣妾带了燕窝，您尝尝？” 太后看了一眼，“你小厨房中的东西是最好吃的，哀家当然要尝尝。” 她一边吃着燕窝一边道：“哀家这一生，只是与皇上相敬如宾，哀家也知道，皇宫之中根本没有什么真情，可是你与皇帝不一样。” “那母后说说，有什么不一样。” “哀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知道这个儿子到底想的是什么，皇帝是真心喜欢你。” 江清月垂下眼眸微微一笑，“母后...” 太后也是垂眸，“哀家说得不会错，皇帝待你是真心的。” 江清月嘴角也是挂着一抹笑容，“母后如今怎么还调笑臣妾了。” 太后微微叹息，“哀家活到现在，也没有什么不能放下的人了，皇帝是仁君，永宁也过得很快乐，哀家也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了。” 江清月的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母后已经许久没有拉着她的手一起好好说话了。 “母后...” 太后笑得温和，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和你说了这么多话，哀家倒是觉得有些累了，扶哀家进去吧。” 江清月按下心中的不安，便是扶着太后走进了殿中。 “如今天气慢慢冷了，你身子还没好全，便是别往这跑了。” 江清月的手上传着太后略微冰凉的手，“母后还说呢，母后的手都凉。” 太后并未再言语，便是回到了殿中。 “你回去吧，哀家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 江清月一愣，这是太后第一次赶她。 她总觉得太后的状态不对。 像是... 江清月突然想到了什么，“母后，臣妾想陪着您。” 太后摇了摇头，“不必了，哀家想自己待一会。” 太后的话都说到这里，江清月也是不好再说什么。 她离开了慈宁宫，可是眼中全是担心之色。 “春华，去太平宫告诉一声皇上，让他抽空来陪陪太后。” 春华应声，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是连忙朝着太平宫赶去。 江清月回到宫中后，还是心绪有些不明。 太后如今这个样子，怕就是回光返照了。 她心中突然有些悲哀之色。 太后也是真心对待她的人，可是如今这个慈祥的老人也要离她而去了。 晚上皇上便是去了慈宁宫中。 一直便是待到了深夜。 江清月也并未睡熟。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流云轻声道：“娘娘，娘娘醒醒。” 江清月微微睁开眼睛，“怎么了？” “太后娘娘不好了！” 此话一出，江清月便是立马清醒过来。 “快，伺候本宫更衣，记得挑些素色的衣服。” 流云拿出一件淡黄色的衣衫，“娘娘看看这件衣服如何？” 江清月微微颔首，“动作快些。” 江清月的心下一慌，看来她白日的感觉并没有出错。 太后白日便是回光返照。 江清月不由得觉得有些悲痛。 到了慈宁宫的时候，江清月便是隐隐约约地听见了哭泣地声音。 她的心一沉。 太后难道已经不行了？ 她快步朝着殿内走去，殿中已经有几个妃嫔跪着哭泣，见着江清月来便是请安。 江清月挥了挥手示意免礼，便是走进了内殿。 “皇上，母后如何了？” 陆君澈眼中都是悲痛之色，“你来了。” 太后闻声也是微微睁开眼睛，“月儿来了。” 她的声音虚弱无比，气若游丝。 江清月跪在床前，“母后...” 太后勉强扯起了一抹笑容，“别哭，生老病死是人生常事，不二人不必难过。” 陆君澈也是压下眼中的眼泪，“母后。” “哀家现在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你与永宁好好的，就是好。” “母后！” 永宁也是赶来，跪在了床前，哭道：“母后，你不能离开女儿。” 太后看着皇帝与永宁，便是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 她伸手想要摸一摸永宁，可是手刚刚伸到了半空，便是垂落而下。 “母后！” 第258章 葬礼 太后还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在入冬之际便是崩逝了。 江清月也是第一次见到了陆君澈伤心的一面。 这夜陆君澈抱着江清月说了许多。 从小时的事情便是说到太子的事情。 江清月听了略微有些难过。 她并没有安慰陆君澈，毕竟如今所有的话语都是没有用处。 太后的葬礼办得特别奢华。 和先皇一起合葬。 几个孩子也是哭得伤心，毕竟皇祖母一直对他们很好，如今皇祖母走了，更是伤心至极。 太后的身子一直不好，寿材内务府一直都备着，江清月虽然忙，倒是还好有许舒言与张书蕴在一旁帮衬着。 这日江清月正带着众位妃嫔给太后守灵，陆君澈便是走进来。 众人纷纷行礼问安。 陆君澈脸上带着悲哀之色，巡视了一圈，“朕忙于前朝事务，如今母后的事情，你们要尽心。” 江清月答道：“皇上放心，臣妾定会好好为母后守灵的。” 陆君澈颔首，又嘱咐了几句，便欲要离开。 陆君澈离开之后，江清月便是起身看了一眼众人，“为太后守灵是妃嫔应该做的事情，皇上如今本就是伤心，你们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惹皇上不快。” “是。” 江清月看了一眼颖贵嫔，“颖贵嫔的身子可好？你如今怀着龙胎，若是不舒服可要早些说。” 颖贵嫔的脸色有些苍白，“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无事。” 江清月这才略微放心，随后便是继续跪在蒲团上为太后守灵。 一刻钟之后，后方便是出现了一阵骚动。 江清月微微皱眉，回眸一看，便是看见郭容华的神色苍白。 江清月的语气略微有些严厉，“郭容华可是身体不适？” 郭容华强撑着身子，又跪了起来，“请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只是一时的头晕。” 江清月看着郭容华的面容，叹息道：“你看便知你的身子不适，快传个太医来瞧瞧吧。” 郭容华的神色有一丝感激，随后便是一丝踌躇，“可是皇后娘娘，这不合规矩。” “身子重要，只是传个太医。” 江清月说完这句话，便是又跪了下去，郭容华看向江清月的目光之中，也是有热烈。 太医很快便来了，先是搭上了郭容华的脉，“回皇后娘娘，郭容华的脉象是喜脉。” 在场众人都是一愣，看向郭容华的目光也是不一。 倒是不知是为郭容华高兴，还是为郭容华惋惜。 太后刚刚崩逝，此时有孕，皇上定然不喜。 郭容华立马有些手足无措。 江清月松了口气，还好刚才皇上在的时候，郭容华一直撑着身子，否则在太后灵前面前失仪，怕是有了身孕都救不回来。 “劳烦太医在给颖贵嫔看看，春华你去太平宫告知皇上一声。” “是。” “回皇后娘娘，颖贵嫔也并无大碍，不过两位小主的身子有些虚弱。” 江清月沉吟片刻，“既然她二人有孕，便是扶到一旁的偏殿歇息片刻吧。” “多谢皇后娘娘。” 而陆君澈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如今母后刚刚病逝，虽然有孕是件喜事，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勾起他的兴趣。 “朕知道了，按例赏了便是。” “是。” 这个消息一传回，众人看郭容华的表情都是有些惋惜的。 江清月也是有些惋惜，不过她倒是没有深究这件事情，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给太后守灵身上。 太后的葬礼刚过，前朝的大臣便是提议该选秀了。 这是陆君澈有史以来在朝堂之上发过的最大的火。 “太后才刚刚下葬，你们便提议朕选秀，朕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利欲熏心了，是吧齐大人，你在国丧里办了什么事情，不会以为能瞒天过海吧。” 而那位提起此事的齐大人已经是汗流浃背。 “太后逝世需守三年国丧，朕希望你们都记好了这一点。” 陆君澈脸色阴寒的看了一眼众人，便是离开了宣政殿。 此事也是传进了江清月的耳朵之中。 江清月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这大臣当真是没有分寸。” 晚舟在一旁给江清月揉着额头，“怕是迫不及待想往宫中塞人，以巩固他们在朝中的势力。” 江清月笑得：“不必理会，反正不干咱们的事情。” 她顿了顿，“太后如今逝世，要守着三年的国丧，二公主的婚事怕是就是要往后拖了。” “娘娘倒是可以先看看。” 江清月摇了摇头，“这倒是不必，左右容星还没有及笄，不着急。” “娘娘说的是。” “郭容华的胎近日可好？” “回娘娘，太医说只是前些日子有些劳累，要多多养着。” 江清月眯了眯眼睛，懒懒地道：“既如此，你便是差人告诉一声颖贵嫔与郭容华，不必让他们来请安了。” 晚舟微微一笑，“娘娘真的和善。” 流云此刻插嘴道：“可不是吗？谁不知道自从娘娘掌管六宫之后，便是以和为贵，后宫之中倒是少斗争了。” 秋实也笑道：“奴婢都是听说，外面倒是好多流言，说娘娘宽以待人，是贤后呢。” 江清月闻言眼中便是有些笑意，“不过是流言罢了。” 话虽这样说，可是江清月还是眼中含笑。 春华笑道：“娘娘一直便是如此，奴婢倒是瞧着，后宫各妃嫔都是与娘娘交好。” 流云接过话道：“可不是吗？奴婢听说众位小主对皇上倒是不敢兴趣，可一听皇后娘娘，立马便是争风吃醋起来。” 几人都掩唇偷笑。 江清月也是故作严肃道：“好啊，都敢打趣本宫了。” 四人偷笑，“娘娘，奴婢们说句好话哄娘娘开心。” 江清月微微一顿，“近几日大家都是累了，去告诉御膳房一声，每日给妃嫔宫中提供血燕，颖贵嫔与郭容华宫中要双倍的，宫女太监们也是要提高膳食标准。” 春华笑道：“奴婢就知道娘娘最善良了。” 江清月喝了口茶，“要是超出了就从本宫这里补贴，徐姑娘最近钱庄盈利不少。” “是。” 第259章 婚事 三年的时间倒是过得很快，而这三年的日子，江清月倒是过得格外滋润。 没有闹事的妃嫔，她只是守着四个孩子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颖贵嫔诞下了一个活泼的皇子，郭婕妤也是诞下了一个可爱的公主。 这下皇上的子嗣倒是还不似刚开始一般贫瘠。 太后服丧期过了一个月，江清月就开始准备二公主的婚事了。 三皇子也已经弱冠，不过是因为太后孝期一直拖着罢了。 陆君澈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毕竟四海平定，便是让江清月与慎妃自己看着便好。 江清月见皇上如此，便只好让人画了些画像，带回坤宁宫。 “母后...” 二公主朝着江清月行礼问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虽然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跋扈，但是脸上却是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江清月不由得怜爱，“星儿快过来，如今你已经十七了，和母后说说，可有什么心上人？” 容星的脸顿时便是一片绯红，“母后...儿臣，儿臣没有。” 江清月见状脸上倒是划过一丝疑狐之色，“真的？” 容星微微点头，“母后看着办就好，儿臣没有异议的。” 江清月微微叹息，“这怎么行？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本宫今日便是也将洛儿叫过来，让她与你一同参谋参谋。” 容星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大公主不到一刻钟便是来到了坤宁宫，看着江清月摆出来的画像，倒是有一瞬间的无奈。 “母后，您拿出这些画像，倒是还不如问问容星有什么看上的人。” 容星倒是有些犹豫，她小心翼翼地神色更是让江清月有些心疼。 半响之后，她才开口，“母后，儿臣倒是觉得三弟的伴读不错。” “真的？”她顿了顿，“去将承瑾喊来。” 承瑾先是给两位姐姐行礼，“母后叫我来可为何事？” “你三哥的伴读，人品如何？” 承瑾沉吟片刻，“倒是人品贵重，一直都是翩翩有礼，进退有度。” 说罢他看向一旁的容星，“二姐姐要下嫁给他吗？” 容星的脸已经是像红苹果一般，容洛笑道：“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今日不去父皇那里读书了？” 最近三年承瑾一直都是在太平宫，由陆君澈亲自教导的。 这也是能看出来，承瑾是还未册立的皇太子。 朝中上下谁人不知，六皇子就是下一任的皇帝。 承瑾撇了撇嘴，“亏我因为大姐姐回来特地跟父皇告了假，大姐姐竟这样说我。” 江清月笑着道：“好了，别在这里耍皮猴了，今日不去你父皇那里，便去找欢瑶姑姑去。” 承瑾应声，随后便是离开了正殿中。 江清月又让三皇子去打听伴读的心意，倒不是容星的单相思。 而是郎有情，妾有意。 江清月将此事告诉陆君澈后，陆君澈当场便是拟旨。 而一个月后，三皇子也是成亲了。 江清月最近也是因为选秀的事情有些焦头烂额。 内务府总管便是来到坤宁宫中回禀情况。 江清月看了看，又改动了些地方，这才让总管退下。 这是江清月第一次参与选秀，她倒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娘娘，奴婢有些事情要与娘娘说。” 江清月抬眼看去，便是看见了白欢瑶。 江清月笑着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其他事情？” 白欢瑶的脸色有些踌躇，“娘娘，奴婢记得之前安南说过，奴婢的使命完成后，便是会离开了。” 江清月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是不见了，“你要走了？” 白欢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如今六皇子还乾坤未定，奴婢怕是还走不了。” 她顿了顿，“不过奴婢最近总是有预感，还问了钦天监，钦天监说再过三个月便是罕见的九星连珠，那日天地异象。” 江清月的神色一怔，“还有三个月你便是可以回去对吗？” 白欢瑶微微一笑，“不出意外，应该是的。” 江清月的脸上也是涌现了一抹笑容，“本宫应该恭喜你才是。” 随后便是叹了口气，“可是本宫总是有些不舍。” 白欢瑶走到江清月的身后，拿着扇子给她扇风，“娘娘不必觉得不舍，奴婢来到这里，能遇到娘娘，已经是很大的福气，又得娘娘器重，可以照顾皇子公主，已经是万幸了。” 江清月抿着唇没有言语。 “奴婢还有一段时间，娘娘放心，奴婢会好好教导皇子与公主得。” 江清月叹息一声，“到了那日记得告诉本宫，本宫会好好为你饯行的。” 白欢瑶微微屈膝，“那便多谢娘娘了。” 江清月突然有些悲伤。 那年是她亲自将白欢瑶带回来的，如今白欢瑶也要离开她了。 江清月不知道是为了白欢瑶高兴还是难过。 “娘娘，慎妃来了。” 江清月收回心绪，“请慎妃进来。” 慎妃笑着走进，行礼问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江清月笑着将慎妃叫起，“姐姐今日来这可是有什么事情？” “瞧娘娘说的，如今承琼已经开府，臣妾就是觉得有些无聊，想来找娘娘聊会天。” 江清月微微一笑，“如今三皇子也已经上朝议事了，娶了王妃，可是习惯？” 慎妃笑得合不拢嘴，“承琼是真疼他的王妃，臣妾倒是看得心里舒坦。” 江清月也是笑了起来，“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本宫倒是头疼这些孩子。” “娘娘这便是杞人忧天了。” 江清月也是微微一笑，“姐姐来得真是时候，我这刚好还有件事情没处理，便是交给姐姐吧。” 慎妃神色一僵，“娘娘，臣妾刚想起来宫中还有事情，便先告退了。” “别走！”江清月瞪了一眼慎妃，“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姐姐如今也是没事干，便是一并处理吧。” 慎妃叹了口气，认命道：“是。” 江清月这才莞尔一笑，“多谢姐姐了！我还要处理选秀的事情，便劳烦姐姐了。” 慎妃有些无奈的摇头，如今贤妃德妃协理六宫，江清月还是时不时地分给她一些宫务。 早知便不来坤宁宫了。 第260章 选秀 选秀那日，江清月便是早早地换上了皇后朝服，随后再流云搀扶下，来到了宣政殿。 宣政殿如今是十分热闹，江清月刚刚到知州，便是众人请安之声。 “给皇后娘娘请安。” 江清月含笑叫起，看着在正殿上的两个座位。 一张龙椅，一张凤座。 她微微一笑，坐在了凤座之上。 “诸事都准备妥当了？” 内务府总管连忙上前，“回娘娘，都准备好了。” 江清月这才缓缓点头。 一刻钟后，身着朝服的陆君澈也是赶来，江清月笑着起身问安。 “给皇上请安。” 陆君澈伸手将江清月扶了起来，随后便是拉着江清月一同落座，这才笑道：“起身吧。” “皇上，可要开始？” 陆君澈微微颔首，“开始吧。” 于是立马有太监在一旁唱念，宣秀女进殿。 陆君澈悄声道：“如今坐在上面，感觉如何？” 江清月笑看了一眼陆君澈，“感觉倒是不错。” 陆君澈轻笑一声，“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并未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下面站着的秀女。 这是乔听晚第一次见到皇上与皇后娘娘。 她不止一次在闺阁之中听说过，皇上与皇后娘娘琴瑟和鸣，是一对神仙眷侣。 也不止一次听说过皇后娘娘是如何受宠，又是如何从贵人登上后位的。 她觉得，这样的女子一定有过人之处的。 而当乔听晚看见皇后的时候，便是觉得，皇后娘娘的身上，有一种淡雅的气质。 尤其是皇后娘娘笑起来，更是温暖如春。 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感情甚深，如今她们进宫，倒是没有什么前途。 毕竟皇上已经快到了不惑之年，她们与其进宫，倒是不如嫁给皇子有前途。 乔听晚便是如此想。 如今四皇子与五皇子也是快到了弱冠的年纪，要是被德妃娘娘与贤妃娘娘选中，那便是后半辈子无忧了。 至于六皇子，乔听晚是想都不敢想。 大周谁人不知，六皇子便是下一任的太子殿下，六皇子聪慧，从小便是对政事颇有独特的见解，如今更是被皇上亲自带在身边教养。 而太子妃的人选，那定是会从三公主或者四公主的伴读中选的。 乔听晚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太监念到了乔听晚的名字，乔听晚便是立马跪下，“臣女给皇上与皇后请安，愿皇上与皇后万福金安。” 陆君澈看着下首跪着的人，“可有什么才艺？” “回皇上，臣女平日喜读诗书。” 陆君澈微微点头，随后转头问江清月的意思。 江清月微微一笑，“皇上若是喜欢便留下，看臣妾做什么？” 陆君澈突然便是涌现了出一种感觉，心中不是什么滋味。 “臣妾倒是看着这个秀女清秀，皇上不如留下？” 乔听晚听见此话的时候，便是心下一跳，她可不想入宫伺候皇上。 可是转念一想，之前也是有个秀女被赐给了王爷，她的心便是又稳了稳。 “好，既然你喜欢，便留下吧。” 陆君澈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江清月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陆君澈。 皇上这是又生的什么气？ 而这次选秀一共留下了六个人。 人倒是不算多，陆君澈也是不愿后宫进来那么多人。 否则好好的后宫便是不知要被搞的多乌烟瘴气。 乔听晚心中却一直抱着希望，可是等到三日后的圣旨，便是将她心中的希望破灭了。 她要入宫成为后妃了。 不过江清月倒是没有什么闲工夫去管秀女心中想的什么，她倒是不知陆君澈又是怎么了。 春华倒是看出来了主子心中的想法，试探问道：“娘娘，可要去一趟太平宫？” 江清月冷哼一声，“去太平宫干嘛？本宫没空。” 春华闻言不禁撇了撇嘴，她夹在两个主子中间，可是很难做的。 三日后，新人入宫的那天，陆君澈便是有些沉不住气，来坤宁宫了。 此时江清月正在一旁闭目养神，听着唱音阁的伶人在底下弹奏曲子，好不快活。 而曲子一段，江清月皱了皱眉，随后睁开眼睛，“皇上怎么来了？” 话虽如此，她也没有起身问安，只是又闭上了眼睛。 伶人早就退下了，陆君澈冷声到：“你的日子倒是快活。” 江清月这才睁开眼睛，笑道：“臣妾倒是不明白，皇上又是因为何事生气？” 陆君澈一时语噎，“既然知道朕生气了，为何不来哄朕？” 江清月微微一笑，故作不明，“皇上如今竟然是小孩子，还需要人哄。” 陆君澈轻哼一声，便是坐在一旁，江清月闻言便是起身在陆君澈身旁坐下，“那不妨让臣妾来猜猜。” 她沉吟片刻，“皇上可是因为秀女少了而生气？” 见陆君澈不为所动，她又道：“难道皇上因为承瑾而牵连臣妾？” 看着陆君澈的神情，她这才笑道：“那皇上定是因为臣妾不吃醋而生气。” 陆君澈的表情终于有所动容，他叹息一声，“朕以为你不喜欢朕了。” 声音倒是委屈至极。 江清月倒是笑出了声，“皇上怎么变得如此敏感？况且臣妾身为皇后，怎么能嫉妒她人？” 陆君澈叹息一声，“月儿，无人的时候，咱们只是普通夫妻。” 江清月微微一笑，“臣妾知晓，可是皇上，臣妾如今是皇后，是众妃的表率，臣妾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否则明日朝堂便是有参臣妾的折子了。” 陆君澈揽住江清月，“朕知晓了。” “如今新人都已经入宫了，明日问安后便是可以侍寝了，皇上可要记得雨露均沾。” 陆君澈的眼神有些无奈，“朕知道了。” 他顿了顿，“其实今日朕来，是有件事情要与你上量。” 江清月问道：“什么事情？” 陆君澈沉吟片刻，“朕如今感觉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有些力不从心，也许是上了年纪吧。” 江清月刚想说什么，陆君澈又是继续道：“朕决定立承瑾为太子。” 第261章 太子 一句话直接让江清月愣在原地，她刚想说什么，只听陆君澈继续说。 “承瑾这个孩子你教导的很好，朕从小便是觉得他颖悟绝伦，对政治的见解也是深刻而独到，况且他为人公正，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可是瑾儿才十三岁，还并未加冠，是否太早了？” 陆君澈微微摇头，“早些成为太子，便是可以早点历练，朕的这些孩子，都是和睦相处，便是没有朕那时的针锋相对，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更需要历练。” 江清月还是有些犹豫，陆君澈也是看出了江清月的犹豫，“你有什么顾虑？” 江清月摇了摇头，“那便听皇上的。” 陆君澈微微颔首，“朕明日便是下旨，不过一下旨，瑾儿便是要搬去东宫了。” 江清月眼中微微有些不舍，陆君澈拍着她的肩膀，“东宫也是在宫中的，瑾儿也可以每日来问安的。” 江清月这才点了点头。 “对于瑾儿的太子妃，你有什么想法？”陆君澈问道。 江清月沉吟片刻，“我朝历来的太子妃都是嫡公主的伴读，那便是昭儿或者是琛儿的伴读？” 陆君澈微微颔首，“朕也是如此想的，倒是一时间不知该选哪个。” 江清月笑道：“皇上，如今瑾儿还未加冠，您想这件事情倒是有点早吧。” 陆君澈也是一笑，“你说的在理，慢慢考量便是，看看瑾儿喜欢哪一个。” 江清月也是微微一笑。 流云此时进来，“娘娘，奴婢已经将娘娘的赏赐送到每位小主手中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本宫知道了。” 她看了一眼流云，随后便是看向陆君澈，“皇上今晚可来这里用膳？” 陆君澈起身，“那定是来的。”他也是看出了江清月的心思，估计这主仆俩是有话要说的，“朕太平宫还有些折子，便先回去了。” “臣妾恭送皇上。” 江清月见陆君澈走后，才又坐了回去，“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流云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娘娘，奴婢去给各位小主送赏赐的时候，便是听见万美人背地里抱怨了几句。” 江清月微微皱眉，“抱怨？可是因为何事？” “抱怨娘娘您的赏赐太少。” 江清月不由得笑出声，“这万美人也是愚蠢，怎么嬷嬷没有教会规矩吗？” 流云轻哼，“怕是不知天高地厚。” 江清月见到她这个模样，倒是更加快乐，“好了，你去将承瑾与承瑜两人叫来，我有话要说。” “是。” 片刻后，承瑾便是牵着承瑜的手走进正殿中。 “母后，可是有什么事情？” 江清月看了一眼流云，流云便是关上了门，随后回到了江清月身边。 江清月这才嘱咐道：“瑾儿，刚才你父皇来这里，告诉母后，要立你为太子。” 承瑾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微微点头，“儿臣猜到了。” “成为太子之后，可是更要万分小心，处事也要考虑周全。” 承瑾用力地点了点头，“母后放心。” 江清月这才看向承瑜，“瑜儿，你对之后的事情，可有什么想法？” 承瑜抿了抿嘴唇，看向承瑾，随后便道：“我愿意一直跟在哥哥身后！帮哥哥做事。” 江清月倒是有些无奈，承瑜从小便是粘着承瑾，如今有这个想法倒是也不稀奇。 承瑾也是笑道：“这可不行，你总是要选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 承瑜看着承瑾教导的模样，“那我想成为大将军，帮哥哥镇守边疆。” 江清月的表情更是无奈，“你是跟你三姐姐胡闹惯了，如今也是舞刀弄枪了。” 可是承瑜眼中的神色更加认真，“母后，我说得都是心里话。” 这几个孩子一个个都喜欢习武，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江清月如何才能不担心。 承瑾也是看出了江清月的担心之色，“母后放心，我定然不会让阿姐与小弟受伤的。” 江清月也不愿意剥夺他们的乐趣，“罢了，随着你们去吧。” 她顿了顿，“你们几个人关系甚好，便是已经超越了许多皇家的孩子，母后很欣慰。” 承瑾咧嘴一笑，“那还是母后教导的好。” 江清月微微一笑，“别耍嘴皮子。”她顿了顿，随后看向承瑾，“瑾儿，你可记得白欢瑶最开始交给你的是什么道理？” 承瑾的表情也是严肃起来，“记得，我记得欢瑶姑姑最开始便是告诉我们，这世间男女本应该平等。” 江清月欣慰地笑了笑，“记住就好，你欢瑶姑姑定然是交给你们许多道理，可千万不能忘记这些道理。” “儿子记住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好了，去将昭儿与琛儿喊来，我也有话要说。” 江清月看着面前两位容貌美丽的少女，微微一笑，“母后的心肝宝贝也是长大了。” 两姐妹微微一笑。 “你二人日后可有什么想法？” 容昭倒是不假思索，“若是日后平权，我定要带着小弟去征战边疆。” 江清月看着她雄心壮志的样子，倒是一笑，“昭儿倒是坚定。” 容琛也并没有犹豫，“我要做哥哥的左膀右臂，朝堂之中近臣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江清月欣慰地看着两人，“好，都有自己的想法便好，不愧是江家的孩子。” “刚刚皇上来，要册立瑾儿为太子，提起这事，我倒是想起来，你们两人的伴读。” 容昭与容琛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有一丝喜色。 “你们可知，瑾儿更加倾向于谁？” 容琛沉吟片刻，“哥哥倒是更加倾向与我的伴读。” 容昭也是点了点头。 “那女孩如何？” 容琛笑道：“是个安静的性子，不争不抢，我倒是很喜欢她。” 容昭打趣道：“你喜欢有什么用？要瑾儿喜欢才有用。” 江清月便是微微了解了，“好了，我知晓了，你们去忙吧，若是最近有时间，便多去欢瑶那里学习。” 两人颔首，便是离开了殿中。 江清月倒是欣慰这几个孩子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各有各的想法。 第262章 诏书 次日的朝堂之上，陆君澈便是直接道：“朕已经不惑之年，便是想从众位皇子中选一人，立为太子，继承朕的大统，不知众位爱卿有何想法？” 丞相便是第一个站出来，“回禀圣上，六皇子乃是中宫所出，德才兼备，微臣认为，六皇子是不二人选。” 倒是出乎陆君澈的意料，大半朝臣都是附和丞相的举措。 朝臣们也是看得出来，陆君澈是想立六皇子为太子，否则怎么会亲自教导六皇子。 陆君澈倒是极为满意，“众位爱卿都说的不错，朕便拟旨，册立六皇子为我朝皇太子。” “皇上英明！” 下朝之后，陆君澈便是在宣政殿拟下诏书，着人送到了上书房中。 几乎所有的皇嗣都是在上书房中，这道圣旨，便是意味着承瑾身份的真正变化。 承瑾接过圣旨后，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只见承瑄与承珺倒是笑着揽住他的肩膀，“咱们六弟如今也是太子了！” 承瑾倒是不必与他二人客套，剩下的几位皇子公主便是纷纷给承瑾问安。 这个阵仗倒是让承瑾有些不舒服，“这是做什么？咱们都是兄弟姐妹，怎么还客套起来。” 诸位皇子公主这才起身。 承瑾中午便是将圣旨送回了坤宁宫，他要给母后看看。 江清月接过圣旨，连胜有一丝欣慰，“是母后的好孩子，日后可更是要谨言慎行。” 承瑾颔首，“母后放心，儿臣明白。” “明日起你便是要在朝堂之上听政了，要多学多看。” “我都懂的。” 江清月爱怜地摸了摸承瑾的头发，“如今你也是成了太子，可对太子妃有什么想法？早日定下来，那位姑娘便是要着手准备学管家之事了。” 承瑾的脸上罕见的有了一丝绯红之色，“母后...” 江清月笑道：“是琛儿的伴读？” 承瑾微微颔首。 “我倒是听说，端国公家的这位姑娘知书达理，性格倒是安静。” 承瑾抿着唇，“母后...” “好好好，母后不说了，此事我知晓了，会告诉端国公夫人的，这个你放心。” 她顿了顿，“册封太子之事在半年之后，你倒是要忙中学会礼仪。” 承瑾点头，“儿子明白。” 江清月笑着点头，“圣旨给欢瑶看过了吗？若是没有记得给她看一眼。” 承瑾是从心中敬佩这个从小教导他的姑姑。 她有许多他从没接触过的知识，对朝政之事独特的见解，以及对男女平权的构想。 “儿子明白。” 江清月看着承瑾去找了白欢瑶，怕是白欢瑶看不到承瑾册封太子那日了。 她心下不由地有些惋惜。 “流云，今晚请皇上过来用晚膳，本宫有事情与皇上商量。” “是。” 陆君澈傍晚来到坤宁宫的时候，便是笑道：“有什么事情与朕商量？” 江清月笑着给陆君澈呈上了一碗老鸭汤，“皇上册立承瑾为太子，臣妾倒是在思索太子妃的人选。” 陆君澈喝着汤，“太子妃如今便是从昭儿与琛儿的伴读之中来选，月儿有什么看法？” “臣妾今日问过承瑾的意思了，承瑾倒是偏向端国公家的女儿。” 陆君澈微微颔首，“既然承瑾心中有想法，那便让承瑾自己选就好。” “那臣妾明日便是召端国公夫人入宫，让她好好教导女儿？” “月儿倒是想得周全。” 江清月次日便是召了端国公夫人进宫，与她说了这番事情。 端国公夫人也是端庄，叩谢了江清月。 回家之后，便是准备培养女儿。 承瑾如今可以进入朝堂听政，也是搬到了东宫之中，如今江清月倒是不能天天见着承瑾。 所幸还有三个孩子陪着江清月，江清月倒是不觉得寂寞。 江清月如今也是经常研究些吃食，这日江清月做了些红豆年糕汤，几个孩子都说好吃，待到晚上，江清月便是提着剩下的红豆年糕汤去了东宫中。 承瑾自从搬入东宫知州，便是更加用功，晚上经常看书到深夜。 “母后怎么来了？” 江清月笑着放下了食盒，“如今你自己孤身一人在东宫，可还适应？” 承瑾笑着扶江清月坐下，“儿臣很好，母后便是放心吧，近日小弟可闹您了？” 江清月笑着将红豆年糕汤端了出来，“你小弟那个活泼好动的性子，我真是拿他没办法，况且你父皇有多宠他，比你当时都是有过之无不及。” 承瑾也是笑着摇头，“再这么下去，小弟就无法无天了。” “你尝尝这琬汤，这是我今日下厨做的，他们都说好吃。” 承瑾眼睛一亮，便是端起汤喝了起来，“母后的厨艺这么好！” 江清月慈爱地看着他，“你如今一人在这里，可要记得不可晚睡熬夜。” 承瑾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之色，“母后放心，儿子从来不熬夜。” 江清月哪能不了解承瑾，“撒谎。” 承瑾讪笑两声，“母后...” 江清月叹息，“我知道你向来用功，可是万不可仗着年轻便糟蹋自己的身体。” “是，儿子知道了。” 江清月随后便是叮嘱了承瑾身边的小太监。 “好了，我也不久留了，再晚些回去，你阿姐与小弟定是要将坤宁宫掀了，如今你不在坤宁宫，可是少了镇住他们的人。” 承瑾抿唇一笑，“不是还有欢瑶姑姑吗？” 江清月微微一愣，“是啊，还有你欢瑶姑姑。” 江清月又嘱咐了承瑾身边伺候的人，务必将太子照顾好，这才离开东宫。 如今新人入宫，宫中倒是一时间热闹至极。 不过这些新人倒是不是惹是生非之人，江清月倒是比较放心。 回到宫中之后，倒是有些诧异宫中没有什么动静，当她走到东侧殿时，便是听见白欢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江清月站在门口听了一会，便是被白欢瑶的智慧所折服。 若是白欢瑶能一直留在这里，以她的智慧，定是可以平步青云的。 可惜江清月也不能强制将她留下来。 她要尊重白欢瑶的心愿。 第263章 白欢瑶离开 白欢瑶是在晚上来辞行的。 江清月看着眼前之人，身着一身黑衣，倒是有说不出的潇洒。 “你要离开了？” 白欢瑶微微颔首，“是，再过一个时辰，我便可以离开了。” 江清月一笑，“能确保成功回去吗？” 白欢瑶的脸上有些迟疑之色，“此法并没有人记载，不知能否成功，我也只能试一试。” 江清月抿唇，“我准备一桌酒席，给你践行如何？” 白欢瑶并未推辞，“那便多谢娘娘了。” 这是白欢瑶第一次忽略身份，与江清月一同坐下用膳。 “你来到这里也是许多年了，说实话，我是真的舍不得你。” “当日是娘娘将我从浣衣局中救出来的，况且这些年，娘娘对我也是真好，我不是坤宁宫的奴婢，而是皇子公主们的教导姑姑。” 江清月斟满了一盏酒放在白欢瑶面前，又斟满一盏酒放在自己面前，她举起酒杯，“平心而论，我是真的很欣赏你这种有才华有智慧的女子。” 白欢瑶与江清月碰杯，“如今我也可以回到我的地方，继续我未完成的课题了，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倒是为我的课题提供了不少材料。” 江清月一知半解，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那便祝你成功了。” 白欢瑶也是一饮而尽，“娘娘只需告诉殿下们，我是离宫回家了。” 江清月微微颔首，“我明白，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此事的。” 白欢瑶又与江清月饮了几杯酒，“我不能陪着几位殿下成人了，不过我相信，几位殿下日后都是极有前途之人，会更大周更上一层楼。” “借你吉言了。”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白欢瑶便是起身告辞，“娘娘，今日一别，日后便是不会再见了，希望娘娘平安顺遂。” 江清月的眼眶微微有些红，“愿你顺利回家。” 白欢瑶微微一笑，便是一人离开了坤宁宫。 江清月看着白欢瑶离去的背影，倒是久久没有出声。 今日是九星连珠之日，是百年一遇的景象。 江清月也没有什么困意，便是坐在庭院中的秋千上，看着深邃的天空。 这个百年之中的异象倒是真的让江清月看见了。 江清月叹了口气。 流云道：“娘娘，夜里冷，咱们可要回屋？” 江清月微微点头，“回去吧。” 次日清晨，坤宁宫中便是不见了白欢瑶的踪影。 想必白欢瑶此刻也是平安回家了。 就是不知道白欢瑶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几个孩子用完早膳后，便是准备上学，容琛皱了皱眉，“母后，欢瑶姑姑去哪里了？今早怎么没看见她？” 江清月微微一笑，“欢瑶姑姑出宫了。” “什么？” 三个人都是有些惊诧，承瑜皱眉，“欢瑶姑姑怎么出宫了？那以后谁给我讲那些故事？” 江清月笑着安抚道：“欢瑶姑姑不可能一直待在宫中，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过你们倒是不要辜负她的期望。” 三个孩子重重地点头。 容昭轻声问，“欢瑶姑姑是日后都不回来了吗？” 江清月微微颔首。 三个孩子脸上都是有些悲哀的神色。 江清月强笑着道：“好了，快去上学，不然欢瑶姑姑知道，定是要责备你们。” 三个孩子这才无精打采地走出坤宁宫。 承瑾自然也是知道欢瑶姑姑离宫之事。 他下朝后便是跑到坤宁宫来问询此事。 “母后，欢瑶姑姑她...” 江清月微微颔首，“她出宫了。” 承瑾眼中微微有些失落，“可是欢瑶姑姑说过，要看着我登上皇位的。” 江清月微微一笑，“瑾儿，欢瑶姑姑虽然一直教导你，可是如今她要回家去了，她家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做。” 承瑾抿了抿唇，“欢瑶姑姑教导过我们，要尊重他人的想法，我也尊重欢瑶姑姑，只是还未和她道别。” 江清月的神色一暗，却还是安慰道：“不必觉得不舍，世间万物都是讲究缘分的，等你们日后有什么成就，欢瑶姑姑定是会为你们高兴的。” 她顿了顿，“尤其是将她教会的知识融会贯通。” 承瑾重重地点头，“母后你放心，儿臣定会完成的。” 江清月也是欣慰一笑，“好了，去忙吧。” 承瑾应声，作揖后便是离开了坤宁宫。 他要做的还有很多。 比如欢瑶姑姑提及的男女平权。 又比如提及的士农工商并行。 江清月因着白欢瑶的离开，倒是有些失落。 她再次去了藏书楼，想要问问白欢瑶为何而来。 安南却只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那她可是回到了家中？” 在江清月期盼的目光之中，安南点了点头。 江清月这才松了口气。 想必像白欢瑶这样的人才，定是在她家中也是熠熠生辉吧。 如今承瑾已经成为了太子，她也登上了皇后之位，江清月一瞬间倒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之前想要的，如今都已经拥有了。 她接下来不过便是操心儿女的婚事了。 以及，等承瑾登基。 江清月抿了抿唇。 晚舟曾经告诉过江清月，陆君澈的身子因为一直劳累，有些受损。 江清月不知自己是什么想法。 明明等到皇上驾崩，她便是可以成为太后，安享晚年。 可是听到皇上身子不妥的消息，还是会有些哀伤。 江清月叹了口气，如今重活这一世，她虽然没有将自己的心全都交出去，但是还是会心动。 毕竟如今他与皇上，是真的琴瑟和鸣。 可是白欢瑶也是告诉过江清月。 他们那里，是一夫一妻的。 江清月自然有自知之明，知道不会皇上会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过既然要实行平权令。 倒是还是有些阻碍的。 此事白欢瑶定是已经告知了几位孩子，江清月倒是不用担心。 如今她要做的，便是登上几年，等到承瑾弱冠，羽翼丰满，她便是可以安享晚年了。 “娘娘，咱们回宫吧。” 江清月微微一笑，“走吧。” 第264章 皇上身子 成为太子之后的承瑾谦虚谨慎，在朝堂之上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倒是让许多大臣都是格外敬佩。 而陆君澈也是格外看好承瑾。 其他几位皇子也是已经上朝处理政事，陆君澈看着这些兄弟和睦的情景，倒是十分欣慰。 承瑾大约在朝堂上学习了一年，便是被陆君澈委以重任，南下去调查盐税之事。 江清月可是见过之前江南的官吏贪污之风，倒是有些担心承瑾。 陆君澈也是考虑了承瑾的安危，便派永宁长公主的驸马跟随前去。 江清月这才放心下来。 而承瑾这一走，便是走了一年之久。 江清月也是时常收到承瑾寄来的书信，但是还是挂心承瑾。 容昭也是到了及笄的年纪，不过江清月问过容昭的意思，她如今还不愿成亲。 想多待在姨母身边。 江清月也是极为尊重容昭的想法，反正是天家公主，一辈子不嫁也没有什么。 “母后，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几个孩子待在江清月身边，容琛手中拿着书，便是突然问道。 江清月放下手中的账本，“前日还是来信了，想必再过几个月便回来了。” 容琛点了点头，一旁看兵书的容昭笑道：“他若是再不回来，便是赶不上四哥五弟的大喜之日了。” 承瑜抬起头，“我可以去吗？” 江清月微微一笑，“你两位兄长新婚，你自然是要去的，不过可要听话。” 承瑜颔首，“我一直都很听话。” 江清月笑着摇头，承瑜明明是最不听话的那个。 容昭上前捏着小弟的脸，“如今就是瑾儿没回来，若是瑾儿回来了，看你还敢不敢如此猖狂。” 承瑜嗷嗷地叫，捂着他的脸，“三姐姐坏，再说了，哥哥回宫之后也是住在东宫之中，没有时间管我的。” 江清月笑了笑，这个孩子倒是机灵得很。 承瑾与容琛快要成年了。 而陆君澈最近的身子也是大不如从前了。 江清月叹了口气，“晚舟，让小厨房做些滋补的汤，本宫一会亲自送去太平宫。” “是。” 容琛也是看出了江清月的愁绪，便是坐在了江清月身边，“母后是在担心父皇的身子？” 江清月微微颔首，“这些年你父皇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了，再加上长时间批折子，更是劳累过度。” 容琛靠在江清月的肩膀上，“父皇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 江清月抿了抿唇，“听说今日大公主与二公主也是入宫了，你与昭儿一同去找她们玩吧。” 容琛微微颔首，便是与容昭一同去了重华宫中。 而后江清月也是便是让承瑜去了温修仪处找八皇子玩耍。 江清月提着小厨房做好的滋补参汤来到了太平宫外。 林有倒是有些踌躇，“娘娘，万嫔如今在里头候着呢。” 江清月先是一愣，随后笑道：“那既然皇上身边有人侍奉，本宫便不打扰了，倒是劳烦林公公将这滋补参汤送进去。” 林有接过参汤，笑道：“是，娘娘放心。” 江清月随后便是离开了太平宫。 林有照例验过毒后，便是将滋补参汤端进了正殿中。 “这是谁送来的？” 林有将参汤放在桌子上，随后道：“是皇后娘娘送来的。” 陆君澈拿起参汤喝了一口，“是皇后亲自送来的？” 林有颔首。 “皇后怎么不进来？” 林有并未说话，而是看了一眼皇上身边的万嫔。 万嫔娇笑道：“皇后娘娘定是知道嫔妾陪伴在皇上身边，不愿打扰。” 陆君澈抿了抿嘴唇，“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林有便是识趣地退了下去。 万嫔倒是娇笑着靠在陆君澈怀中，“皇上，嫔妾还要感谢皇后娘娘，若不是皇后娘娘大度，嫔妾倒是还不能再与您相处。” 江清月大度吗？ 陆君澈摇了摇头，她一开始也是会吃醋会有情绪的。 自从成为皇后之后，她便是将自己束缚在条条框框之内。 “你退下吧。” 万嫔先是有些错愕，一双眼眸楚楚动人。 “皇上...” “朕还有朝政要处理，退下吧。” 万嫔脸上略有不甘，却还是离开了。 晚上陆君澈便是来到了坤宁宫，却是看到江清月一人靠着窗边绣花。 “月儿怎么自己一人？” 江清月抬起眼眸看着陆君澈，微微一笑，“皇上来了。” 随后她放下手中的香囊，走到桌子面前给陆君澈倒了一杯茶。 “今日你来太平宫了？” 江清月颔首，“是，不过没想到皇上身边有佳人陪伴，臣妾倒不是败坏兴致之人，便先行回来了。” 她顿了顿，“那参汤炖的可好？” 陆君澈喝了一口茶，“甚好。” “承瑾还有一个月便是可以回来了。” 江清月脸色一喜，“真的？” 陆君澈笑着点头，“自然是真的，这孩子出去办差事也有一年了，不知道要长多少见识。” 江清月微微一笑，“瑾儿与琛儿都是快要及笄了，如今也就只有瑜儿这个捣蛋鬼。” “朕倒是觉得瑜儿日后定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江清月只是笑。 “等承瑾回来，咱们便是去避暑山庄可好？宫中的规矩甚多，朕如今上了年纪，便是不愿守着规矩。” “这自然是好的，不过瑜儿与昭儿这两人怕是就要求着皇上赛马了。” 陆君澈爽朗一笑，“不过是赛马，朕便与他们一同赛马便是。” 江清月摇了摇头，“皇上如今一大把年纪，可是要好好爱惜身子。” 陆君澈却是一脸的无所谓，“朕的身子还好着，不必为朕担心。” 江清月也并未多言，便是换了话题，“皇上今晚可是要去万嫔那里？” 陆君澈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笑道：“你这是吃醋呢。” 江清月嗔怪地瞪了一眼陆君澈，“臣妾吃什么醋？皇上愿意去哪里便去哪里，省的到时候都是臣妾的不是。” 陆君澈笑着安抚江清月，“朕来了你这里哪能去别人宫中？” 江清月轻哼了一声，“也罢，今日本宫倒是缺一个暖床之人，便是委屈六郎了。” 陆君澈满脸都是笑容，“小人之幸。” 第265章 承瑾回宫 一个月之后，承瑾与定远将军便是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儿臣拜见父皇！” 陆君澈看着棱角分明的承瑾，眼中有一丝欣慰的神色。 “去查税这一年，可有什么收获？” 承瑾便是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是慢慢地将给了皇上听。 其中还夹杂着对政事的见解。 “你能有如此感想便是最好的，为民，江山才会稳固。” 承瑾作揖，“是，儿臣谨记在心。” 陆君澈笑道：“回来还没见过你母后吧，快去见见她，这一年她总是担心你。” 承瑾嘴角含笑，“是。” 承瑾离开太平宫后，便是朝着坤宁宫走去。 江清月早就得到了消息，还特意给承瑜告了假，便是在正殿中等着承瑾。 春华看见不远处的身影，连忙跑进来，“娘娘，太子殿下回来了。” 江清月面带笑意，“快些让太子进来。” 承瑾踏入殿内后，便是直接跪在了江清月面前。 “儿子给母后请安。” 江清月上前将承瑾扶了起来，“快让母后看看，倒是黑了不少，也瘦了。” 承瑾微微一笑，“这倒是没什么，母后身子可好？” 江清月颔首，“都好，都好。” 承瑜连忙跑到了承瑾身边，“哥哥，你都不想我们吗？” 承瑾看着已经到他腰间的承瑜，摸了摸他的头，“这一年可是闹母后了？” 承瑜撇嘴，“我这么乖。” 容昭与容琛对视了一眼，便是在一旁偷笑。 容昭笑道：“你若是再晚些回来，便是赶不上五弟的好日子了。” 容琛也是笑道：“已经错过了四哥的大喜之日，怕是四哥定是绕不过你。” 承瑾轻笑一声，“阿姐与小妹倒是更加漂亮了，怕是如今已经名动京城了。” 容昭轻哼，“打本公主的算盘，先赢得过本公主身上的鞭子才行。” 众人都是笑了起来。 江清月这才道：“我让小厨房做了膳食，今中午便是一齐用膳吧。” “是。” 用完膳后，江清月便是在思索去避暑山庄的事宜。 看皇上的意思，便是准备好后，立马起程去避暑山庄。 好在避暑山庄每年都会去，倒是好办。 许舒言如今忙着筹备五皇子的婚事，将宫务全都推了回来。 江清月没有办法，便是只好将宫务接回来，与张书蕴一同处理。 张书蕴也是因为去避暑山庄一事，便是来到坤宁宫中与江清月商量事宜。 “可是宫中所有妃嫔都要去？” 江清月沉吟片刻，“应该是，皇上的意思是要在避暑山庄常住一段日子。” 张书蕴皱了皱眉，“那宫务便是更加庞大。” 江清月微微一笑，“倒是辛苦姐姐了。” 张书蕴瞪了一眼江清月，“你是最会偷懒的，自然是我最辛苦。” 江清月讪笑两声，“瑄儿如今成亲，与王妃相处的如何？” 张书蕴脸上挂着笑容，“感情倒是不错，这个儿媳我也是满意至极。” 江清月叹息一声，“瑾儿应该是定下了端国公家的大小姐，虽说还没有圣旨，不过等到瑾儿加冠后，也是不远了。” 张书蕴也是笑道：“太子殿下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人，太子妃乃是未来国母，品行可是最重要的。” 江清月颔首，“这个你放心，这姑娘是琛儿的伴读，倒是知根知底。” “话虽是如此，不过你可别忘了，先皇后也是永安长公主的伴读。” 江清月抿了抿唇，“你说的在理，我会留意的。” 张书蕴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江清月倒是没有想到，万嫔倒是因为上次之事记恨起了她。 江清月不由轻笑，万嫔还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当时刚刚入宫便是敢抱怨赏赐太少。 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竟然直接是到皇上面前告她的状。 陆君澈有些不耐，“你说皇后怎么了？要来告发皇后？” 万嫔咬了咬嘴唇，眼中含泪，“皇上你要为嫔妾做主！皇后娘娘她滥用职权，便是直接克扣了嫔妾的吃穿用度，嫔妾去找皇后，还被她身边的春华姑姑赶了出来。” 陆君澈皱眉，“可真有此事？” 万嫔跪在地上，微微抬头看向皇上，“皇上，您连嫔妾都不相信了吗？” 陆君澈冷笑一声，“朕看你惯会搬弄是非。” 一句话，便是直接让万嫔愣在原地，“皇上...” “皇后执掌后宫多年，从来都是最公正和善之人，后宫妃嫔都是愿意与皇后交好，如今你便是说皇后克扣份例？” 万嫔身子一抖，明明皇上最近那么宠她，况且皇后人老珠黄，皇上怎么还偏向皇后。 她硬着头皮，“是，嫔妾也不知哪里得罪了皇后，或许是嫔妾的错，是嫔妾不好。” 陆君澈眯了眯眼睛，“是吗？” “是，是。” 陆君澈冷笑，“林有。” 林有听着声音便是立马从门外进来，“皇上，奴才在。” 陆君澈随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万嫔，“万嫔搬弄是非，合欢宫便是不必居住了，搬到冷宫去吧。” 林有心下一惊，最近万嫔可是最为受宠的人，怎么一眨眼便是要去冷宫之中了。 万嫔更是瘫软在地，“皇上，皇上！嫔妾知道错了皇上！皇上恕罪！” 陆君澈心烦意乱，便是挥了挥手示意将人拖走。 万嫔便是瞬间成了满皇宫的笑话。 谁人不知万嫔恃宠而骄，对宫中众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更是屡次对皇后不敬。 如今也是下场。 江清月听到此事倒是一愣，她本就没把万嫔放在心上。 不过是一个嫔位，根本不值得江清月费什么心思。 不过她倒是没有料到这个万嫔倒是如此恃宠而骄。 她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是她太过和善了。 不过...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流云，本宫人老珠黄了吗？” 流云诧异，“娘娘您在乱说什么？娘娘明明是国色天香。” “那为何有人说本宫人老珠黄了？” 流云有些汗颜。 因着此事，陆君澈倒是哄了江清月好一阵子，江清月的坤宁宫直接是好几日闭门不见陆君澈。 陆君澈心中着急，却更是埋怨万嫔。 月儿可是世间最美之人。 第266章 太子妃 承瑾与容琛的成人之礼，也是在内务府筹备了半年之久后，在两人生辰之时，隆重的举办了。 同时容琛也被册封为嘉懿公主。 从封号来看，便是可见容琛受宠。 而早在半年之前陆君澈问过承瑾的意思便是下了一道圣旨送到了端国公的府中。 册立端国公家大小姐为太子妃的圣旨。 内务府也是为了储君大婚之事准备了许久。 在三个月之后，便是太子大婚。 江清月换上朝服，与陆君澈并坐在宣政殿中，看着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两个新人， 她的眼中倒是有一些酸涩。 陆君澈也是看出了江清月的情绪不对，便是安抚了几句江清月。 次日太子便是带着太子妃一同来坤宁宫中给皇后敬茶。 “臣妾给母后请安。” 江清月含笑叫起，春华早就准备好了茶水，端到了太子妃面前。 太子妃接过茶水之后，再次跪下，“儿媳给母后敬茶，愿母后身体康健。” 江清月笑着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坐吧。” 承瑾亲自将太子妃扶了起来，两人落座后，江清月笑道：“之前便是看你是个刚柔并济的性子，如今看来，倒是极好。” 太子妃的面容带着一丝粉色，“多谢母后夸赞。” “如今你已经是太子妃，本宫会派个得利的嬷嬷给你，教你慢慢熟悉宫中的事务。” “是。” 承瑾一听便知，母后这是又要当甩手掌柜了。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江清月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让两人离开。 离开坤宁宫后，太子妃笑道：“母后竟是这样温柔之人。” 承瑾牵着太子妃的手，“母后一直都是宽仁待下，后宫的妃嫔都是很喜欢母后。” “殿下放心，妾身定会好好跟着母后学的。” 承瑾拍了拍她的手，“如今咱们新婚燕尔，此事倒是不着急，母后想让你学习宫务，无非想多一个人帮着处理宫务罢了。” 太子妃闻言，便是笑出了声。 太子的婚事已经定下，陆君澈也是看着身边的两个女儿，心中有些思索。 翌日他便是来到凤仪宫中，与江清月商量此事。 “昭儿与琛儿的婚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江清月笑道：“皇上，两个孩子还小，便是在臣妾身边再留几年也无妨。” 陆君澈闻言倒是没有反驳，“也好，既然你愿意，便是再留几年。” 江清月继续道：“再说了，昭儿与琛儿乃是天家公主，就算这辈子不嫁人又能怎样？” 陆君澈闻言无奈一笑，“你惯是会宠着两人。” 江清月嘟唇道：“臣妾不管。” 陆君澈便是应声，“好，都听你的，既然两个孩子没有什么异议，那便随他们去吧。” 此时避暑山庄倒是收拾好了，宫中众人便是收拾行囊，朝着避暑山庄驶去。 陆君澈特意交代了，要在避暑山庄住上半年，江清月倒是不知道陆君澈为何要在避暑山庄住这么久，不过她倒是高兴。 毕竟避暑山庄中的规矩不多，要处理的宫务更不多。 在避暑山庄安定了下来后，江清月便是问道：“太子呢？” 流云给江清月扇着扇子，笑道：“几位殿下都是一同去了马场，皇上想要带着众位皇子公主赛马呢。” 江清月摇头笑道：“走吧，咱们也过去看个热闹。” “是。” 江清月赶到马场的时候，只见众人骑在马上，正在一起叫好。 容昭眼尖，看见了江清月，便朝她挥手，“姨母！” 江清月微微一笑，也朝几个孩子挥了挥手。 她走到众人面前，问道：“皇上呢？” 容琛笑道：“皇上非要与哥哥赛马，如今两人正在赛马呢。” 江清月虽然面上挂着笑意，心中却有些警觉。 皇上这是忌惮承瑾了吗？ 不过很快江清月便是打消了这个顾虑。 两人骑着马并排走来，陆君澈的脸上都是笑意。 “月儿也来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随后问安，“臣妾来凑个热闹，不知皇上的赛马结果如何？” 陆君澈哈哈笑了几声，拍了拍承瑾的肩膀，“不愧是朕的太子！” 江清月这才松了口气，容昭便是道：“父皇，儿臣也要与你赛马。” 陆君澈挥了挥手，“让瑾儿陪你赛马吧，月儿来了，如今朕要与皇后一起。” 容昭有些无奈，随后便是信心满满地看向承瑾，“你可敢与我一战？” “阿姐都说了，我如何不敢！” 陆君澈牵着马，与江清月在溪边缓缓地走着。 “月儿可会骑马？” 江清月摇了摇头，“臣妾会不会骑马，皇上难道不知？” 陆君澈笑了几声，“我教你如何？” 江清月有些犹豫，还是点了点头。 陆君澈便是直接将江清月抱在了马上，倒是吓得江清月尖叫了两声。 陆君澈笑道：“月儿的胆气何时变得这么小了。” 江清月瞪了一眼陆君澈，“臣妾不会！” 陆君澈便也翻身上马，从身后环住江清月，“倒是少有与你这样悠闲的时光。” 江清月微微一笑，“是啊。” “朕一直在宣政殿批折子，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好，可如今出来一活动，倒是觉得身子还硬朗。” 江清月笑道：“皇上可还是要保重身子。” 陆君澈笑道：“朕现在便是想着承瑾羽翼丰满之后，退位与你一起在这过平淡的日子。” “皇上还真是好心思。” 江清月虽然笑，可心中却不是如此想，若是皇上在世，那承瑾定是无法实行平权令的。 “在想什么？” 江清月摇了摇头，“想起来几个孩子，之前那么小，如今便只剩下承瑜还是个孩子了。” 陆君澈也是笑道：“孩子是长得最快的。” “朕明日准备举办一场狩猎，看看孩子们的表现如何？” “那自然是好。” “朕也下场，给你打猎只兔子回来烤肉吃。” 江清月无奈一笑，“好，不过皇上可是要注意安全才是。” 陆君澈摆了摆手，“这你倒是不必担心。” 两人便是在溪边走了好久，这才回到了房中。 第267章 堕马 次日的狩猎可见是热闹至极，凡是掌握了骑射的皇子公主都是纷纷下场。 场面可是宏观壮大。 江清月带着众位妃嫔坐在一旁的长廊之上，吃着瓜果，倒是惬意。 江清月看着皇上一声令下，众人便是骑着马朝着森林中奔去，笑着问道：“今儿出门几个孩子还说要给本宫带回来一只鹿呢。” 张书蕴掩唇轻笑，“如今瑄儿这孩子心中挂着王妃，倒是还不知能不能记起我这个母妃。” 众人闻言都是笑了起来。 江清月举起酒杯，“他们去狩猎，众位姐妹若是精于骑射便也一同下场，不下场的咱们便是喝喝酒。” “臣妾敬皇后娘娘！” 江清月笑着将酒饮下，便是与众位妃嫔聊起天来。 长廊中的氛围一时间倒是欢声笑语。 半个时辰后，容昭便是率先归来，身后带着一匹梅花鹿，还有其他猎物。 “姨母！我给你带回来一个梅花鹿！” 江清月笑着迎了上去，“昭儿真厉害。” “太平公主果然厉害。” 容昭谦虚地笑了笑，“我让你将它拖下去，晚上给姨母烤肉吃。” 江清月微微颔首。 又过了半个时辰，皇子公主都是陆陆续续地回来了，身后都带着不少猎物，收获颇升。 可是皇上却许久还未归来。 承瑾也是微微皱眉，“母后，儿臣去寻找父皇。” 承珺也是站出来，“母后，我与六弟一同去。” 江清月颔首，眼中全是担心的神色。 又过了片刻，便是有太子的小厮从森林中出来，“回皇后娘娘，皇上堕马了！” 江清月心中一惊，“太医！太医呢！” 院判便是立马跟着小厮朝着森林中走去，一时间场内众人倒是焦躁了起来。 陆君澈被抬到殿中之时，已经是陷入了昏迷之色。 江清月心中虽然惊讶，却还是冷静了下来。 “皇上是为何堕马？身边的随从是如何照看皇上的！” 随从立马跪下请罪，“皇后娘娘恕罪，是有条蛇突然窜了出来，咬到了皇上的御马，马受了惊，便是将皇上从马上甩了下来。” 江清月皱眉，“太医，那蛇可有毒？” 院判颔首，“有毒，不过还好太子殿下冒着生命危险将皇上腿中的毒吸了出来，不然皇上的情况会更严重。” 江清月闻言，立马看向了承瑾，见承瑾微微摇头，她松了一口气，还是不放心，便是看了晚舟一眼。 晚舟领会了江清月的意思，便是带着承瑾下去诊脉调治。 众妃嫔与皇子公主都是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 江清月思索片刻，“好了，咱们一群人在这里，也是耽误皇上养病，便各自回宫吧，若是想要侍疾，便是先来回禀本宫。” 众人擦了擦眼泪，“是。” 殿中瞬间便是清净了下来。 江清月抿了抿唇，“太医，皇上何时才能醒来？” 太医拱手道：“回娘娘，这个却是说不准，皇上此刻的情况倒是有些不好。” 江清月心头一跳，“难道...” “还没有那么严重，娘娘宽心便是。” 江清月微微颔首，“你下去准备药吧。” “是。” 待太医下去后，晚舟便是推门进来，“娘娘，太子殿下无碍。” 江清月这才微微一笑，“你来给皇上把把脉。” 晚舟搭上脉，片刻后道：“皇上如今情况不太好，就算皇上躲过了这关，也是会落下顽疾的。” 江清月沉默了片刻，她叹息一声，“本宫知道了。” 江清月便是一直在床前守着陆君澈。 可是陆君澈半夜便是发热起来，喝了太医煎的药，还是于事无补。 次日陆君澈醒来后，便是看见了趴在床边睡着的江清月。 “月儿...” 江清月被唤醒，眼中一喜，“皇上醒了？流云快传太医。” 陆君澈微微一笑，“朕无事，瑾儿呢？让他来见朕。” 江清月擦了擦眼泪，便是派人去请承瑾。 承瑾来的时候，太医正在与江清月说皇上的病情。 江清月坐在床边，喂皇上吃药。 “瑾儿来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 陆君澈招了招手，“过来，朕有事吩咐你。” 看着承瑾站在他面前后，陆君澈这才道：“朕如今病了，监国一事便是交给你了。” 承瑾的脸色有些惊讶，“父皇！” “父皇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好的。” 承瑾眼中含泪，“是，儿臣定不辱命。” 陆君澈便是挥了挥手，承瑾离开之后，陆君澈便是剧烈地咳了起来。 “皇上！” 江清月的声音有些颤抖，陆君澈摇了摇头，声音虚弱，“无事，朕的身子朕知道。” 说罢他扯出一抹笑容，“以前还以为朕身体强健，如今才知道不行了。” 江清月一时雨噎不知该说什么。 “朕的身体朕知道，你不必为朕担心。” “皇上如今高热还没有退，臣妾如何放心。” 陆君澈握住了江清月的手，“你也没休息好，看眼下都乌青了，去休息吧。” 江清月将碗中的药喂完后，才离开了殿中。 “晚舟，皇上如今的脉象如何？” 晚舟摇了摇头，“皇上的伤口感染了，又引发了高热，若是不好好处理伤口，定是每况愈下。” 江清月没有说话。 流云倒是看出了江清月的心思，“娘娘？” 江清月微微颔首，一瞬间，流云与晚舟都是明白了江清月的意思。 江清月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皇上那里不能没人，你去德妃那里传一声，让德妃去侍疾吧。” “是。” 江清月其实没有拿准意思。 如今皇上的病若是来不及医治，可是会送命的。 不过院判倒是细心照顾，不知皇上的身子能不能撑过去。 若是皇上驾崩，那定是太子登基，她还不到四十岁，日后的日子自然是舒坦。 可是她却是有些舍不得陆君澈。 不知那种感情是从何而来。 “娘娘没定下注意？”流云问道。 江清月微微颔首，“本宫也不知，到底该如何。” 流云扶着江清月的手，“娘娘，只要决定了便不要犹豫。” 江清月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说得不错。” 皇后哪有太后来得爽快。 第268章 荣登太后 皇上的身子倒是一时间脱离了危险，不过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因为此，便是一直住在避暑山庄之中，并未回皇宫。 承瑾监国也是有了段时间，朝中上下倒是对这么还未登基的太子殿下百般佩服。 皇上的病断断续续地养了半年，这日江清月刚准备好吃食，准备去看陆君澈，便是看见周晋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娘娘，娘娘皇上，皇上。” 江清月心猛然提起，“皇上怎么了？” “皇上不好了！” 江清月手中的食盒瞬间掉落在了地上，“你说什么？” “娘娘您快去看看吧。” 江清月顾不得什么，立马朝着皇上的寝殿中赶去。 江清月到的时候，后宫妃嫔已经到了大半，林有看着江清月来了，弯腰道：“娘娘，皇上在里面等着你呢。” 江清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 承瑾正坐在床边，听着陆君澈的叮嘱。 “月儿来了。”陆君澈气若游丝，承瑾也是起身，将位置让给江清月。 江清月眼中含泪，“皇上，您...” 陆君澈艰难地抬起手，将江清月的眼泪擦掉，“月儿不哭。” 江清月低着头，可是眼泪，还是落在了她的手上。 虽然她是想登上太后之位享清福，可是面对现在的情况，她又怎么会没有一丝感情。 陆君澈轻声道：“朕怕是无法陪你白首偕老了。” 江清月也是扯出一抹笑容，“皇上又在胡乱说话了。” “朕这一生，有你为妻，实在是朕的荣幸。” 江清月颤声道：“太医如何说？” 陆君澈缓缓地摇了摇头，“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如今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他喘了一口气，“朕最放心不下你。” “放心不下臣妾那便不要离开臣妾。” “又开始说胡话了。” 陆君澈猛然又咳了几声，手帕上也全是血迹。 江清月吓得花容失色，“皇上！” 陆君澈摆了摆手，“瑾儿！” 承瑾连忙道：“儿臣在。” “朕便是将这天下交给你了，可千万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承瑾忍住酸涩，“是，父皇放心！” “好好照顾你母后，你阿姐与小妹也并未出嫁，朕想了想。”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缓了缓，“她们二人若是不愿下嫁，便招几个驸马便是。” 江清月微微一愣，陆君澈道：“总归是朕最宠爱的两个女儿，朕当然不会委屈她们。” 江清月轻声道：“皇上，说了这么多话，歇会吧。” 陆君澈微微一笑，抬手想要摸摸江清月的脸。 可是刚刚触碰到江清月的脸之时，手臂便是从掉了下去。 他也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父皇！” “皇上！” 皇上驾崩了。 丧仪一直持续了一个月，一个月后，遵循先帝遗诏，太子登基。 登基大典那天，天气十分晴朗。 “朕今日登基，遵循先帝遗命，尊生母宸皇后为太后，移居慈宁宫，尊皇姐太平公主为太平长公主，尊皇妹嘉懿公主为嘉懿长公主，尊王妃郑氏为皇后...” 登基那天，江清月在慈宁宫中，也是将陆君澈的意思传给了容昭与容琛两人。 谁料两人歪着头想了片刻，便是毫不犹豫地点头。 江清月无奈地笑了笑。 承瑾忙完一切后，便是来到慈宁宫中给江清月请安。 “儿子给母后请安。” 江清月笑着叫起，“路上冷，先喝碗姜汤。” 承瑾端起姜汤喝了几口，便是觉得身子暖暖的，“母后，慈宁宫可还住的惯？” 江清月笑着颔首，“都好，最近要给你阿姐与小妹挑选夫婿，倒是忙。” 承瑾也是笑道：“父皇的意思便是让两人有三夫四君，她二人喜欢，母后便赐下去罢了。” 江清月无奈笑了笑，“也罢，如今哀家就是享清福的。” 承瑾抿唇，“母后，儿子今日来，是有事情与你商量的。” “什么事？” “欢瑶姑姑曾经提过的男女平权，儿子一直在想，到底是何时提出，才最为妥当。” 江清月笑道：“朝政上的事情，哀家也不懂，不过哀家倒是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拖下去。” 这也是白欢瑶告诉江清月的。 承瑾沉思了片刻，“儿子明白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前朝的大臣怕是就要催你选秀了，你倒是要珍惜与皇后独自相处的时间了。” 承瑾应声，“是。” 昌盛一年十二月，新帝颁布了平权令。 此令一出，便是名动朝野。 不少顽固派的大臣上书反对，可是全都被承瑾及近臣一一反驳回去。 平权令在大周，也是实行了起来。 江清月对此倒是欣慰。 如今也是民间也是建立了专门的女子学堂，女子也可以参加科考。 两位长公主也是入朝为官，太平长公主负责太平天下，嘉懿长公主负责商议政事。 江清月欣慰至极。 而还未成年的承瑜，看着已经可以带兵去边疆打仗的阿姐，天天在宫中嚷嚷着也想去边疆。 江清月嫌弃承瑜吵，便是直接将他扔给了承瑾。 承瑾倒是没想到母后在宫务上做甩手掌柜便罢了，如今更是要将小弟甩给自己。 承瑜天资聪颖，承瑾便是破例他未加冠便入朝。 跟着太平长公主征战边疆。 又是一年春。 江清月看着宫中上下忙碌起来，微微笑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流云笑道：“太后您忘了？今日是殿选的日子。” 江清月微微一顿，“怪不得最近宫中倒是热闹至极。” “可不是吗？自从皇上颁布了平权令之后，咱们女子也可以科举了，奴婢实在高兴。” 江清月看了一眼流云，“如今你也是正一品女官了，称呼也该改改了。” 流云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微臣无心之失。” 江清月笑道：“就是不知，这次的科考，会有多少女子入仕了。” 看着窗外飞来飞去的鸽子，江清月收回了心绪。 如今大周因为此举，是国力最强盛的国家。 谁又说女子不如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