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郡王》 第一章 第1节 纸醉金迷的世界 去酒吧的人三抵分为三种人。 撇开应酬或聚会的那种不提外,那些跟随着喧嚣的乐曲扭动着肢体,有着漂亮而妖冶的妆容,迷蒙的表情,在舞池中消耗着青春的男女,跟随动感的音乐,忘我的摆动身躯,一副享受的表情。这一种人大都是年轻,所以有无限的精力来这里耗费。 也有一种人,只是静静坐在角落喝着酒的,一口一口慢悠悠的喝着,时不时抬起深沉的双眼淡淡的扫着舞动的男女,脸上却是半点表情也没有的平静,显得孤傲却又感觉有寂寞的味道在飘散的。这种人大抵心境已趋向平和,往事尘埃落定,再不起风浪。 当然还有一种人,就是不要命般的灌自己酒,却是越喝越清醒,泪水和着妆容糊成一片,却仍不停下手中的酒瓶,不倒不罢休的。这类人,大抵人生过得不如意,不是情场失意,就是事业受挫。总之是苦在心里,无法言说或不能言说,只能借酒麻痹一时的伤痛。却也会在隔天清醒时收起一切情绪,故作坚强的活着。 林藜络应该是属于最后一种。 一个不稳,手中的玻璃樽滑过掌心,接触到地面后,发出破碎声,细小的琉璃碎片散开来,经过灯光,竟也显出五彩光芒来。林藜络只是侧头看了散在地上的酒樽一眼,嘲笑地冷哼一声,拿过另一瓶已开启的,准备继续灌醉自己。有一只手按在她的手背,阻止了她继续自残。林藜络拿泛着水雾的大眼瞧着那只手,停顿了下,顺着手臂往上看,一张清秀的脸上写满担心的展示在自己眼前,林藜络忽然裂开嘴傻笑,“呵呵,晗希,你。。。你也来喝酒的吗?来来来,我们干了这一瓶,预祝明天会更好!郑晗希看着眼前强颜欢笑的好友,依然眉头紧皱,轻声开口:“络,够了,别再喝了,你已经喝得够多了!我们回家吧。”说着做势就要搀扶起她。林藜络的眼神黯了黯,用力推开郑晗希的手,一仰脖子,瓶中的酒一股脑的就往嘴里倒下去。郑晗希干脆抢过,直接扔了,听着酒瓶发出清脆的破裂声。类似某个人的心,碎得干脆,却再也修补不了。怒视了郑晗希一眼,拿起另一瓶就要继续喝,却扔被晗希打落,如此这般直到仅剩的几瓶通通被晗希扫落,全体破裂,碎片,液体,洒了一地。散发浓烈的颓废感。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做朋友的吗?不喝你就给我滚,别来打扰我喝洒。”睁着双血丝布满的眼,林藜络对着眼前的好友就是一通大吼。吼完似乎已是精疲力尽般的倒在沙发上,凌乱的长发覆盖在脸上,也许是汗水,也许是泪水或者酒水,湿而乱的发,披在那张精致的脸上,淹没一张绝色红颜。郑晗希靠近她,伸手拨开她的长发,扶住她,让她面对着自己,一字一句的说:“林藜络,你如果有种,你就给我好好活着,不要在这边发酒疯,要死要活的,没人会可怜你,我不会,别人不会,背叛你的那两个人更加不会。他们,只会笑你傻,笑你没用。” 时间似乎停止许久,外头的一切喧闹也似乎远离,闭着的眼睛轻轻睁了开来,用沙哑的声音轻轻的问着:“希,我是不是很没用?在小的时候,我保护不了我妈妈,我看着她被他打,我只会哭,阻止不了。长大了,我上了学,学习知识,学习乐器,学习武术,我努力让自己变强,可是为什么他也会离开我?是我不够好吗?”声音凄楚。郑晗希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同为女性的自己都会为她心疼。揽过她的肩,让她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轻轻的安抚,“络是世界上最勇敢,最坚强也是最乖巧的女子了。没人能比你更好了。”带着鼻音的声音从后背传来:“那为什么大家都要离我而去呢?外婆是这样,他是这样,她也是这样。她们都说过会守护在我身边,一辈子都不变的。可最后他们都没做到。” 感觉到背部有些湿,晗希轻轻拍了藜络的背,“哭出来就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你是很好的女子,会有一个更好并且懂得珍惜你的人出现的。”过了许久,感觉背后渐渐停止了啜泣,渐渐止了泪。感觉到络的情绪渐渐稳定,才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轻声说:“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应该回去休息了。身体是一切的本钱,要报仇要怎样都先要养好身体。”藜络配合的点了点头,似乎和刚刚反应激烈的她不是同一个人。晗希扶着她站不稳的身子,结了账,出了吧外。等车。入夜的风冷得让人打颤,尽管现在已是春末夏初。 林藜络抱紧自己的身子,记不清有多少个日子里,当我感觉寒冷,他总会抱紧我,用自己的身子为我挡风遮雨,当时彼此的笑容,似乎还历历在目。甩了甩头,拉住了郑晗希的手,给她一个安然的笑,一起上了车。 第2节 上学时代 阳光明媚到让人心情忍不住的好,特别是在连续下了几天之后的放晴,的确让人心情开朗到脸上带笑。感觉生活有着阳光的洗礼真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已是放学时分,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走在小道上,为着以后校园生活的向往,为着今天刚认识的新同学,或是遇着旧时同学或好友,都聚在一起边走边聊,很是雀跃。当然也有一些只是自己一个人静静走着的。比如林藜络,比如藜络前面那个背影漂亮,穿着百折短裙,更有一头长及腰的柔顺头发的女生。 审视自己,白色t恤,紧身牛仔裤,黑色板鞋,清爽而干净利落。若不是那张被长发遮挡的容颜出卖了她,那么,她也只是个刚上大一,普通而背景单纯的大学生,并无任何出众。抚上自己的脸,那是遗传自母亲的美丽。母亲,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牵挂了。手中抱着书,藜络抬头看着阳光透过绿叶撒下的碎碎点点的斑驳光影,禁不住停下脚步,眯了眼,享受着一时半刻的悠闲。 “啊!你们要干嘛?”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响起,紧接着是好几声连续的口哨响起,硬生生打断了这一份宁静,也打断了藜络的悠闲时光。有些不悦的朝声音处看去,却是在林间小道的转角处,人群已渐稀,刚刚走在自己前面的女生被拦截在墙角处,正慌得不知所措,似乎肩膀都在轻轻的颤抖。这种惊慌却更引起那群小混混兴奋的起哄,更是口哨声不断,其它见着这种情况的同学皆已避远走开,唯恐惹祸上身。“小妹妹,长得很漂亮哦,叫什么名字呢?哥哥带你去兜风好不好啊!”一个染着黄发,嘴里叼着烟,二十几岁模样小混混说着就要握住那女生的手,惊得她连退几步,却见再没地方退时,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我家有车,他们很快就来接我了。”当然,这话更惹来一阵嘲笑。“什么车啊?脚踏车啊!哈哈。。。”这自然又是一阵哄笑。女生有些怯意,却又坚强的迎着他的眼光,“才不是脚踏车。你们快放开我。不然我爸他们来了,会对你们不客气的。”旁边一个小混混对着那染发的男人建议道:“坚哥,既然喜欢就直接带走吧,不要跟她废话。”说完吞了吞口水,很是垂涎那女生的美色,可以想见他们那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肮脏的事。迫不及待的就要动手去拉那女生了。林藜络终于看不下去了。“放开你们的脏手。”一声娇斥在这显得有些寂静的小道上响起。听着这突然来坏他们好事的声音,“我说,哪里来的臭丫头,敢来坏哥的好事。”黄头发斜眼,一股怒气上来,正欲上前修理林藜络,却在转头时见着,身高一米7左右,身材修长,长相甜美,风卷起她的长风,迷得他晕头转向了。徽徽一愣后,发出欣喜声:“哇,一个比一个漂亮啊。那就一起玩吧。”如果刚刚那个是绝色,那么眼前这个就是极品了,说着手就要上前去拉藜络。还未触及林藜络分寸就见人已被摔在地痛苦的呻吟。其他四个拦着那漂亮女生的本来打算看好戏的,见着情况不对,离开那女生。都跑过去扶起那呻吟的老大,被唤作坚哥的一手揉着背部,发起命令来:“把那个臭丫头给我拿下,呆会看我怎么整治她。”那几个小混混听令,一蜂窝的涌上来围着林藜络。藜络不在意的看了他们一眼,不过是几只软脚虾,成不了气候。嘴角已泛起冷笑,放下手中的书,摆开姿势正要开打。突然插进一个女声,“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藜络看去,一个同样穿着t恤,牛仔裤,运动鞋,短发,瓜子脸,明眸皓齿的女生正双手抱臂,冷冷的审视着他们。眼神里是满满的不屑。与林藜络对视一眼,加入打人的行列,一个抬腿,一个转身,人已被挌倒,柔顺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最后服帖的归于背后。回过头,看着那女生,抓臂,扫腿。人已被挌倒在地上了哭爹喊娘的。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两人看着被挌倒的五个小混混,林藜络与出手的短发女生同时站定,满意的审视自己的作战成果,与那个帮忙的女生同时伸出手,“林藜络。”“郑晗希。”两人相视一笑,在彼此眼中看到相同的东西,这一刻间皆已会意,不用言说。 几个小混混负伤走后,还一边一瘸一拐的走还边要嘴硬:“你们给老子等着,下次不要叫我遇到。哼。”却又跑得火急火燎,如狼在后追般。瞬间消失得无踪影。 被拦的漂亮女生看到危险解除,赶忙走来对着两位相救的美女道谢:“我叫罗莹,刚刚真是谢谢你们了。”柔柔的声音响起,听着就特别舒服。两人听完都相视一笑,同时道了声:“别客气。”“这种男人,就该教训。欺负女人的都不算是男人。”这话说到林藜络的心里去了,对名叫郑晗希的女生好感又上升几分。这边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男生靠近了她们,“藜络,你怎么也不等我呀,我在校门口等了好久不见你,去你班里找不到人才知你先走了。”顺了下气后,看着林藜络身旁还有两个女生,裂开嘴,扬起一个阳光般的笑容:“大家好啊,我叫顾炜。是林藜络的护花使者。你们是藜络的同班同学吗?”大家都被他坦诚而风趣的语言逗笑了。顾炜却细心的注意到藜络的脸上沾上灰尘,额上也流了细汗。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为藜络细细擦去。这一动作,竟惹得向来有些冷漠的林藜络也红了脸,郑晗希最先起哄:“哟,这么甜蜜,该不会是青梅竹马吧?”说完还拿手肘去撞藜络,一脸不正经的样子。谁知顾炜竟大方的承认了,“是啊。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吧,认识到现在都10几年了。”一直在旁边比较文静的罗莹不由得多注意了这个爽朗的男生。两朵红云浮上俏脸,却没被谁注意到。 一段友谊因为这个小插曲而产生。往后的日子,在这个校园里都会见着一男三女四个身影嘻嘻哈哈的打闹或说笑。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三年的大学生活已过完,四个人也已毕业,各自工作。庆幸的是四个人依然是好友,时常联系着。 第3节 故作坚强 “小姐,你们要到哪儿呀?”的士司机的问话拉回了郑晗希的回忆,此刻她脸上还带着当初相遇相识那段“不打不相识”的美丽回忆而带着笑容。怔了下,郑晗希转头看着睡在自己身上的藜络,转头对着司机道:“麻烦你,前面下车。”叹了口气,轻拍了藜络的脸,“络,醒醒,我们到了。”揉了揉眼,藜络睁开迷蒙的眼,一看才知到晗希的家了。感激的揽过她的身子,真心的道了声:“晗希,谢谢你!”发生了这事,那里,自己是再不会回去的了,去了只会徒增伤感与难堪罢了。而家里,自己现在这样子,不想去让妈妈担心。晗希只是抚了下她的长发,豪爽的回了句:“说什么傻话呢。以后这就是你家了,你爱住多久住多久,没人说你半句不是。”说得只差拍胸脯保证了。林藜络看着晗希这样子,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也许上天待她不薄,失去他们,她还有妈妈,还有晗希,至少她们还是一样真心待她的。 夜已深,晗希的家里人早已睡下,两人蹑手蹑脚的开门进屋里去,似是做贼般小心翼翼的摸索前进。路经客厅时,藜络一个不小心碰到那套红木沙发,发出一声闷响,同时抱脚哀嚎。看着好友抱着脚像是独脚鸡般跳着,郑晗希觉得特别好笑,于是也不客气的开始笑出声了。“哈哈,好好笑,络,你知你那动作太好笑了。哈哈。。。”说完还笑倒在地了。藜络看着那个笑得乱没良心的晗希,跳过去就开始挠她痒痒了,于是两个人笑倒在地,似乎暂时忘了那些悲伤,那些不幸。 客厅的灯突然明亮,躺在地上的两人条件反射的拿手去挡那刺眼的光芒。郑晗希的妈妈站在楼梯口看着孩子气的两人,宠溺的骂了句:“这孩子,这深夜的怎么还睡地上,小络,别和她一起疯,赶紧起来,这孩子,真是的。”两人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这才赶快起了身,扫扫各自身上的灰尘。藜络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阿姨,对不起,打扰到您休息了。”声音有些低沉,想必是因为酒的关系。郑妈妈和蔼的笑笑说:“没事没事,小希没回来,我也不怎么睡,半睡半等呢,没有打扰。”“妈,我饿了,有没有什么给我们吃的?”行事说话挺男孩子的晗希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也会有些许女儿家的撒娇。郑母看着两人,把中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又指了指楼上,意思为:“别吵醒你爸爸,要不然一定会挨骂。晗希和藜络相视一笑,有些孩子气的缩了缩脖子,都吐了吐舌头。郑母走近她们,闻到一股酒味,慎重的对着她们两人说:“女孩子家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下次可不许喝这么多的酒,而且还喝得这么晚,要不然,吃亏的总是你们自己。”郑母似是明白一切的说着,转过身往厨房走去,边走边说,“都给你们留了菜了,我去把它们热一热。吃饱后洗个热水澡,睡一觉。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瞧着脸色有些黯然的藜络,晗希走过去安抚道:“络,你别在意,我妈就是爱唠叨。瞎操心。”藜络抬起头,看着晗希,摇了摇头道:“不,晗希,是我不好,这么晚了还拉你去喝酒,让你被阿姨念叨了。”晗希好哥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往心里去,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说完裂嘴一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厨房里传来郑母的声音,“快来吃吧,都热好了。”两人手牵着手吃饭去喽。 藜络实在没有胃口吃什么东西,但是郑阿姨的一番好意,好友的关心,她实在不忍拒绝,也不忍再让人家为她担心。只得故作轻松,努力扒着面前的粥,最后吃半饭还剩半碗。只得作罢。 洗完澡的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似乎就像以前住宿一般。紧靠着彼此说着贴心的话,分享彼此的小秘密。那是段快乐的时光吧,却只能保存在记忆里,封尘。毕竟已是物是人非了。 两个人都沉默着,在关上灯后,屋子又再次恢复它的沉静后,两个人却比这屋更默然。 林藜络睁着双杏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天花板的吊灯,在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后,这屋里却仍然能瞧出个大概。沉默许久,晗希先开了口,“络,告诉我,你在想什么?”这样静得可怕后,郑晗希真怕性格刚烈的藜络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不免担心的开口询问。平静得没有半丝情感起伏的声音传来:“我没想什么,晗希,别担心我,我没事。”往往一个受了太大刺激却表现得平静的人却还仍然说她没事,那就是有事,而且这样的举止更令人担心。晗希宁可藜络大哭大闹一场也不要她这样冷静得可怕。晗希转过身子,侧睡的看着仰睡的林藜络,她依然保持那个睁大眼睛看天花板的姿势。似乎不看出个大洞来不罢休的样子。晗希摇了摇她的手,想让她有些情绪。藜络终于收回对天花板的对视,静静的看向晗希,给了她一个微笑,“我真没事,也许是我真的不够好吧,如他所说,我不曾向他敞开过我自己的心扉。”晗希一听,噌的一下就坐起身,把藜络吓了一跳,晗希的声音激愤起来:“我说,你脑子是不是酒喝多进酒了啊?那个臭男人为自己做错事而找的破借口你也信以为真啦?你别真让他们把你当傻瓜行不行!”没错,从他们做出伤害络的那刻起,曾经一起欢笑,一起学习,一起玩乐的四个人,现在如今只剩她和络了,而他们两人就被一个被归为臭男人,一个被归到不要脸的狐狸精行列里啦。没错啦,就是这么的爱憎分明了。 既然对相交多年的好友都下毒手,话说得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她连只兔子都不如。越想越气,藜络都能听到晗希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尤其在寂静的夜里更显得清晰。 起码还有晗希,这个为了自己的事而难过,而担心,而愤怒的人,是真正的把自己当朋友了。起码,还有晗希,是现在让自己感觉心头有些温暖的人了。侧过身,面对晗希,眨了眨眼,眸子更清澈,其实里面已然有了液体。是感动或难过?他至今,一个电话都没有。伤人,他真的伤得挺彻底的了。 把头枕在晗希的大腿上,泪忍了忍就是不让它落,她不能这么没用的。不就是在一起10几年嘛,不就是和自己交了三年多的好友在一起嘛,不就是刚好被自己撞见嘛。林藜络自我嘲笑般的开解自己,她始终都该是坚强的,受伤,难过,都不能落泪,不能软弱,她还有要保护的人。而且,现在还有晗希默默的陪着自己。 抬起头,看到晗希还盯着自己,脸上除了不平,还是担心。妩媚一笑,“晗希,我们睡吧,天都快亮了。别想太多了。”晗希一天,眼睁得老大,用鼻子哼了一下,拉了被子睡下了,“是谁想太多了,应该是我安慰你才对吧,你这个要强的女人,示弱一下会死啊。男人嘛,当然喜欢柔柔弱弱的小女人啦,谁喜欢个男人婆呀。”晗希一直还在碎碎念念。也不知那话是说给她自己听还是说给藜络听。 第4节 游山散心 睁着眼睛看了一夜的天花板,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林藜络才迷迷蒙蒙睡过去。 “络,络,醒醒,哎,快起来呀!有好差事给你啊!”感觉有人一直在摇晃着自己的身子,而且骨头都快被摇散了,这力道真搅得人不得安宁啊。这个时候敢来打扰她,除了郑晗希不作第二人猜想。而实际却再没有另外的人选可以来猜想了。有些阴影袭上心头。终于在被摇了第n次之后,藜络终于睁开眼来,厚重的眼皮,酸痛的眼睛,终于艰难的睁开。却是一再提醒着昨天发生的事。 看着眼前略带兴奋的好友晗希,淡淡然的开了口:“晗希,发生什么重大事?”重大二字特地加重语气。意为如果只是鸡毛蒜皮的事,那就等着被修理吧。逃避本来就不是她的个性,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学会了自己一个人去扛,无需别人同情或可怜。看着一脸浮肿的藜络,晗希其实很想笑的,因为巴掌脸的藜络此刻的脸起码比平时胀了三分之一,显得虚胖许多,只是坏了那张精致的脸及那双桃花眼。肥脸,肿眼,五官似乎变了形,再配上乱得像鸟窝的头发。好像一张烧饼哦。林藜络是个烧饼,这个念头才在心底形成,已经是忍不住笑了。晗希偷偷背过身去,狠狠的暗笑,在自己笑得快暗伤时,藜络终于不耐烦了,好端端被吵醒可不是来看她笑的。而且笑成那样,要阴险有多阴险,指不定自己被卖了都不知。推了那个笑得不可抑制的人一下,有些无奈的问:“这大清早的,你就是叫我起来看你笑的吗?”那个已经笑到快断气的人被她这么一推,顺势就滚下床了,幸好床离地不高。“哎哟,你要谋杀我呀?”止了笑的晗希一边揉屁屁,一边不满的问。却在接触到藜络的杀人眼神后,立刻乖巧的回答了,笑话,谁不知道,在林大小姐睡觉的时候,千万不能去吵醒她,要不然,后果很严重。学过跆拳道,而且已是黑带4段,并且对柔道也是颇有研究的人,是随便的人惹得起的吗?小命要紧。“我说,梳洗一下,姐带你去玩。”一拳挥过去,被晗希轻巧的躲开来。一看,藜络已重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传来闷闷声:“没事别来吵我,不然,后果自负。”放了狠话威胁。晗希摸了摸鼻,自讨了个没趣,切,真没幽默感。晗希不怕死的重新掀了她的被,在接到杀气之前果断而直接的开口:“我已经买好车票了,今天早上就动身。我们去威临山。”“把话说清楚,我可不想任人摆布。”略微不悦的声音传上来。从小,她已任他摆布够了,现在长大了,变强了,谁也别想再摆布她,哪怕是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好友也不行。晗希明白藜络心中所想,“那里的佛听说特别灵,我想去转转运。顺便看看能不能带点桃花运回来。所以,好人,你就当陪我去吧,游山玩水,就当促进下血液循环都好啊。”听着在说歪理的晗希,藜络却狠不下心拒绝。这是藜络的另一个特点,她受不了别人的示弱哀求,也就是吃软不吃硬的类型,这方法绝对是百试百灵。晗希正在暗爽自己的小聪明。嘴边又是小人得志的笑意。而且还是不敢面对藜络,不敢光明正大的笑,摆明了心里是有鬼的。 其实藜络心里是知道的,晗希怕自己继续呆在这里,会胡思乱想,会睹人睹物伤情。才会要自己离开几天,当做散心,只是晗希偏要用那样的理由让自己离开,原因只是不想再提起那事来伤害自己,处处都为着自己着想,心里还是觉得温暖。抬起头,“我不去。要找桃花你自己去。别打扰我睡觉。”林藜络说完被子一蒙又要继续睡了。“好人,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弱小女子单独去跋山涉水呢?出了个意外什么的,你又怎么安心呢?”看着继续煽情的晗希,藜络心中在嘲笑,一个弱小女子?我靠,一个柔道5段的人还叫弱女子,还真亏她有脸说。拿眼白看了晗希一下,“我要和我妈妈说一下,还要向公司请假。”和林阿姨禀报这事呢,你就赶快起床完成吧,至于公司请假那事呢,我就好人做到底,帮你请好了,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说完就乐颠颠的往房间外走去了。衣服穿一半的藜络突然下意识的问:“你帮我请假的理由是什么啊?”已是出了门口晗希传来简单而明了的答案:“产假!”房内响起一声雷鸣:“郑晗希,我杀了你。”而肇事者人早已不见影了。 洗梳完毕,林藜络拔通了家里的电话,一个温存而略带担心的声音响起:“小络,怎么昨晚没回家?也没打个电话来说一下。”“对不起,妈!昨晚。。。发生了些事,处理得有些晚,就住在晗希家里了。您别担心。”藜络红了眼眶,对于母亲,她一直是愧疚的,但发生的事却不能和她说,不能再让她担心了。“这孩子,有什么事你总不会说,别苦了自己,妈心疼。”林母的声音有些哽咽。“妈,我没事的。和您说一下,我今天要和晗希去威临山玩,几天后才会回来,您要照顾好自己。他如果再喝酒再打您,记得打电话给我。”含有暗示性的话传入林母的心里,偷偷抹了下泪,“小络,他现在已经对妈好多了,你别总记恨他,毕竟他也是你父亲。”“妈,先这样吧,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藜络略过不想再提那位“父亲”了。这是她童年的一段阴影,无法抹去。“小络,注意安全。多带些衣物,山间里总是气温低点,也要照顾好自己。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电话那话传来林母有些急切的声音。“知道了,妈!”乖巧的,林藜络这次没有再反驳什么。挂了电话,林母在心里补了一句:你是妈的全部希望,妈不能失去你。泪自颊边滑落。心里总觉得隐隐的不安,似会发生什么事,一会,她又暗笑自己的疑神疑鬼了,肯定是小络自小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原因,所以才会产生这种感觉。摇了摇头,又继续手头的家务活了。 第5节 威临山之行 “络,你快点,车都来了。”晗希那个急性子的人又在那边鬼哭狼嚎的催魂了。所以,在郑母的目送中,一脸兴奋的晗希拉着一脸兴趣低低的藜络正往车上走去。挥手与郑母道别。 别了x城,别了顾炜,别了这个带着伤感的城市。 车缓缓而行,一路上的晗希总是雀跃如小学生春游。“哇,络,你看你看,那个是谁的花园好大啊,里面种的花真多啊。还有狗在悠闲散步。不知主人长得帅不帅?”藜络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继续她的假寐。只一会,兴奋的声音再响起:“络,看,居然有人养老虎。”“看看,那个人居然牵着国宝上街溜哒。””那树妖了吧,怎么长那么大?"第n次后,晗希终于在藜络的警告眼神中,委屈的扁扁嘴,把嘴拉上拉链,还藜络一刻的安宁。“络,你说下话嘛,别一直闷闷的睡觉嘛。”只一会,又静不下来的拿手摇藜络的肩头。终于转过头来,藜络开了口:“晗希,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提不起兴趣来说话,你让我静会吧。”“可是那些东西都好新奇啊,你都不感兴趣吗?”不死心的晗希继续劝诱。“说了几次让你配个眼镜。刚刚那个哪是谁的花园,那是一个公园。还有那个不是老虎,只是一只体型大点的猫,那个也不是熊猫,只是外形长得比较像的一种狗。那树就树龄也就几十年,普遍得很,不稀奇。”藜络一口次说完了晗希眼中的稀奇事物。静静的看晗希的表情,只见她嚅了嚅嘴,依然嘴硬道:“我,我当然知道那是只猫不是老虎,那只也不是国宝,我只是考考你知不知道。”藜络终于轻声笑出来。谁也不知道身材正点,外表俏丽,而且身手好,在大学时就有“万人迷”之称的郑晗希是个近视眼,而且经常看错东西却死不承认。这事只有他们四人才知道。为着看错东西的事,晗希还被他们几个取笑过好多次。 看着好不容易有了笑容的藜络,晗希正想庆幸,却见只一会,藜络又由晴转阴了。不止收了笑容,脸上还有阴沉的黑影在飘忽。晗希心知肚明的,“络,那个死男人你别去想他,凭你的姿色,要找和他一样的那一抓一大把,比他好的,那更是数不清了,没必要吊死在他那棵圣诞树上。”“我只是后悔。晗希,我只是在后悔。”“后悔什么呀,这种不可靠的男人,那个狐狸精喜欢就拿去吧,我们不稀罕。”藜络正色道:“晗希,我后悔当时看到他们两个时没痛扁他们一顿。该死的奸夫淫妇!”晗希一听又乐了。这才是敢爱敢恨的林藜络。对是她认识的林藜络。“对啊,你只甩了那臭男人一巴掌,真的太少了。”晗希继续愤愤不平。叹了口气,藜络不再说话。 车子一个颠簸,藜络醒了过来。拍了拍晗希的脸,“昑希,醒醒,到了。”晗希睁开睡眼,一下子活过来了。磨拳擦掌的样子让人误以为是要去打架。明明在x城是夏天,这里的气温是硬生生低了10几度,接近秋末了。不由得感慨妈妈的先见之明,藜络和晗希套上一个长外套,在察看了手中的地图后,开始爬那4千个台阶。望着那直入云霄的天阶,藜络一脸挑战的神情,晗希却有些脚软,她其实挺想说:“络,不如我们回去吧。”话到嘴边却变成:“络,我们走吧。”还要显出一脸开心的表情来。其实有些皮笑肉没笑。呜呜,最讨厌走路,最讨厌爬楼梯了。现在居然要来爬这四千多个台阶。oh ,my god!杀了我吧。不过值得庆幸是,今天一起来威临山玩的人倒还真不少,也许是冲着这寺中很灵的大佛来的吧。总之,有别人一起爬总好过自己一个人爬呀。 大家都在死命的爬着,藜络有些心不在焉的一阶一阶的走着。不知怎么一到达这里,总有些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在爬了几个个台阶后,落在后面的晗希已经一副要挂掉的样子了。“络,你等等我呀,哎哟,好累哦。没事建这么多台阶做什么,直接做个电梯多好啊,呼的一声就上去了!”听着晗希的叫声,藜络转过身,听到她下面最后一句话差点没笑摔下去,有听说过在山背建电梯的吗?晗希那脑子不知长哪了。不知该夸她有大胆创新精神还是骂她没带脑。停下来等她的时间,晗希终于龟爬到她身边了。扬起讨好的笑,“络,不如你背我吧!”阵阵凉风吹过,乱了藜络的长发,她顺了顺发,也扬起一抹笑,却是皮肉不笑的笑,“要不我直接踢你下去省事点,更快捷,更方便。”“络,你也太残忍,太没同情心了。枉我们好姐妹一场。”扁扁嘴,采用柔情攻势。哪知藜络平静的飘来一句:“算了,还是直接踢你下去。省得你一直在耳边聒噪”说着做势做了抬脚的姿势。晗希马上精神百倍的样子,勾起了藜络的手,一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样子,“瞧,这天气是多好么的好,凉风习习,万里无云。那里还有一只鸟在啼。” 晗希的文字功底,藜络是不敢恭维的。由上面那段话,可见一斑。在爬了二千多台阶后,大家都在半山腰的凉亭处休息话家常。其实这里的建设是每一千个台阶处就设有一座凉亭供游客休息。晗希只顾着揉那双酸得不太灵活的脚,很想抛弃它。嘴里也在念叨着:“我真想不要你,丢掉你。”当藜络弄清楚她要丢的是什么东西后,除了给她一个白眼,真的懒得理她了。略做休息后,大家又一起往最高处爬去。斗志倒是不错。晗希只得一边念叨一边继续往前爬了。在花了4个多钟后,大家终于爬到了山顶。 一眼望去,终于明白什么是一览众山小了。其实应该为一览众山无。因为半山腰处的轻烟时放时拢,时有时无,在一收一放间,群山也时有时无。从顶峰望下去,却像人腾空在半空,如履云层。 站在海拔3000多的高峰顶处,近处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一浪袭卷一浪,汹涌澎湃,甚为壮观。远处朦胧的众山,似是缠绕几层轻纱,或薄或厚,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浓忽淡,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水墨,渲染在天边散开来。 此时的语言显得多余,因为藜络和晗希只是紧握彼此的手,震摄于大自然的神奇瑰丽。 钟声在悠远的山间回荡,空旷,而余音缭绕。大家都往寺里走去,雕廊画柱,围墙屋脊建造的雕龙,鳞爪张舞,双须飞动,似是要腾空而去。香雾迷漫,大家都诚心跪拜,祈求平安。藜络和晗希也跪下去各求心愿。藜络双手合十,闭了眼,“愿佛祖,保佑我们一家平安,我妈妈身体安康。”磕了三个头,睁开眼来,佛祖依然悲天悯人的仰望着芸芸众生。 似是不能承受这寺中的香雾缭绕,看着晗希还诚心在祈求,就自己一人先出来透透气。寺旁的小道,草儿沾着夜露未化,更带绿意,奇花异草皆入眼,一切都显得那么沁人心脾。藜络惬意的散着步。渐渐走得有些远了,一抬头,却见迎面走来一位师父,应是寺中的和尚,只是年纪应该该有70以上,脸上虽有皱纹,却红光满面,胡须花白,走起路来却是健步如飞。风带动宽大的寺服,显得仙风道骨。只见他行至藜络跟前,见藜络打量着他,却也不介意,微微一笑,双手合十施了个礼,“施主。今日与你有佛缘,这串佛珠就送与你。”说着自手上摘下一串黑得似墨的珠子递到藜络眼前。藜络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还了个礼,却不敢收下那串珠子,“师父,我不能无故收您的礼物。”老师父满意的轻点下头,撸了下胡须继续道:“今日我与施主有缘,这佛珠与施主也有缘,这才送与你。”推不过,藜络只得道了谢,收下了。珠子贴着手腕,丝丝凉意入侵。一回头,却见老和尚已走远,自空中飘来:“一切皆有定数,时也,命也,逆不得。”这样高深莫测的话。 只一会,传来晗希的呼喊声,藜络只得往回走。一见藜络,晗希飞扑过来:“络,你跑哪去了,我以为你不见了。吓死我了。”藜络只得拍了拍她的肩,道了声:“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吗!”“下次不许一声不吭就走掉了,让我好担心。”闷闷的声音传来。在藜络未回应时突然换了个调:“络,我们赶快去用斋饭,然后去泡温泉吧。”这次换藜络不明白了,“哪来的温泉?”“没时间,边走边说。”拉着藜络就往寺院后走。 “哇,好舒服哦!”晗希满足的声音响起,藜络靠在边沿,有些昏昏欲睡,得不到回应的晗希转头看着藜络,用手肘撞了撞她:“络,你手上那串珠哪来的?”眼里满是促狭的意味。藜络抚上手腕上那串黑得似要滴出墨汁来的珠子,浸过水后更显得黑浓,举到眼前,黑色浓烈得似乎都要把心魂给吸进去。藜络顿时清醒。越发觉得不对劲。对晗希正色道,“刚刚去寺后一条道上遇着一位寺里的老师父,送我的。”顿了顿,“但我觉得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晗希抓了她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会,不在意道:“别瞎担心了,我看就是一条普通的佛珠,保平安的。”藜络半信半疑。话间,突然这个只可容5、6人的温泉池中间突然白烟滚滚,水似乎开始变得更为滚烫。中间部分的水也开始鼓动,两人相视一眼,“撤!”声音同时响起。然后水中似乎有吸力,让人稳不开半步。还来不及移动身子往岸边爬,藜络手腕那串佛珠已带着她的身子,往下沉。走在前面的晗希听到异声,回过头看到就是藜络只沉剩半个头了,黑发在浓白的水中散开来,显得妖异无比。吃了一惊,顾不得什么,晗希往回走,却再找不到什么了。随着藜络的沉没,那股吸力消失了。 明明是水只及胸口的池子,而藜络是会游泳的,人能哪去,晗希不死心继续呼喊,继续拨开水寻着。“络,你别开玩笑了,快出来呀!”其它池子里的游人听到晗希带着哭声的呼叫也纷纷过来看是什么回事,可藜络就像是凭空在晗希眼前消失了。 第二章 第1节 落水 冰冷而刺骨的水,让藜络有瞬间的清醒,被冻得僵硬的手开始有点意识的扑腾。凭着当初学的游泳技巧,藜络开始划动手臂,奈何身上的衣物越发沉重,而身子似乎快要被压得破碎般失去力气,任由水拽着往水底沉时,耳边似乎传来女孩的惊叫声:“啊!快来人啊,三小姐掉池里去了。快来人啊。”接着是一阵惊慌的脚步声。然后藜络彻底失去意识。 “咳咳。。。”,喉咙里是火辣辣的疼,而鼻腔里也是一吸气就牵动到肺部,传来痛感。极不舒服的感觉让藜络紧皱着眉头睁开一条细缝来。外面一个女孩听到咳嗽声,手中端着一个碗快步走了进来,手中的碗放在床头,对着藜络惊喜道:“小姐,您可终于醒了,可吓死玉珠了。”听着这陌生的对白,藜络这才睁大眼睛,细细打量这个房间。这是一座由高档木材建造而成的建筑,屋子顶部,涂着朱漆的圆木房梁和粗大的檩条,雕梁画栋。矮几上青铜香炉轻烟袅袅,青莲图案的屏风旁的木格子窗,雕花精致。内屋八仙桌及旁边四把鼓形红枣木椅锃亮如新。室内分割房间的是雕花木板,上着暗朱漆,木纹和雕花清晰可辨,古色古香。镂空雕花的木门高有3米多,门板上刻有福字及牡丹图案,意味大福大贵。朱柱旁纱缦轻舞缥缈飞动,一时间分不清人间或仙境。 收回打量的眼光,藜络内心感慨:这有钱人就是奢侈,连住宅都仿得如此逼真似古建筑。不禁摇头叹息。回过神来却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脸,黑溜溜的眼珠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啊!”藜络惊吓出声,成功的把正在看着自己的玉珠吓得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哎哟,好疼啊,小姐可从来没这么大声过,睡一觉反倒是声喉大了不少。”边揉着臀部边站起来的玉珠也不管藜络那双睁得大大的眼,扶着她的身子,让她靠在床屏上,端了床头的碗对着藜络道:“小姐,您昏迷三天三夜了。喝点糖水润润喉吧。”藜络有些缓过神来,抓了玉珠的手想问什么,却让她手上的碗拿不稳,一碗糖水全倒在锦被上了。这一动作,吓坏了玉珠,“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这就把被子清洗干净。”听着眼前这个自称奴婢的女孩,藜络彻底懵了。拉住她那双慌乱正用手帕擦拭着被子的手,逼迫她面对自己。藜络正色道:“玉珠是吧,先别管那被子,你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代?我是谁?”玉珠镇静了下来,不同于刚刚的慌乱,却眼中有了泪花,“小姐,现在是华朝25年啊,您是我们老爷,官居四品的林知府的三女儿啊,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玉珠这就去把王大夫请来。”说着身子就要往外跑。藜络眼明手快拉住了她,“珠儿,我想不起我是谁,我现在脑里一片空白。”现在只有靠眼前这个小丫头帮忙了。必要时刻只能利用她来探听消息了。玉珠看着藜络好一会,确定她不是在说笑,小手轻覆上藜络的额头,有些怯意的说:“小姐,因您先前落水发烧,王大夫来看过了,说您只要退了烧就无大碍,可如今,烧已退,而您也醒来,可怎么落下个不记得先前所有的事呢。”眼前这小丫头倒是一脸焦急的神情,头顶长发结成两髻,围缀彩色珠子流苏,流淌在披肩长发上。鸭蛋脸形,浓眉桃花眼,杏腮葱鼻菱角嘴。着水青色对襟外衣内着白色底衣,下身着同色宽脚长裤。瞧着这珠儿一直对自己关心着急的神情让藜络觉得此人可靠。 “珠儿,现在别无它法。唯有你把所有有关我的事全部告诉我,包括我家里还有什么人,我爸、妈,哦,我爹娘是做什么的等等这些,看我能不不能慢慢回忆得起来。”小丫头一听也觉得在理,于是含了含唇开口道:“老爷林翰是华朝正四品官,位居知府。娶有两妻,一为现在的大夫人孟淑琴,是当今一品官员孟大学士的千金。二夫人楚心蓉,就是小姐的娘亲。大夫人育有二女一男。大少爷林映天年仅18,官居御林军统领。大小姐林瑜环年18已于去年嫁给当朝大将军张远。二小姐林瑜珣比小姐年长几个月,今年17,尚未婚配。小姐林璃珞排第三,年方16,已于上个月许配给当朝醇郡王,于下个月完婚。奴婢玉珠是小姐的贴身丫环,年14,是9年前小姐看奴婢饿晕在林府门前,求了大夫人才救了玉珠的命的。玉珠这名还是小姐给的呢。”小丫头一口气说完个大概后,睁着双大眼圆碌碌的看着藜络,似乎等待奇迹般静等她的小姐能想起什么来。 藜络心想,这华朝25年是什么概念,历史书上没记载。这具身子也叫林藜络,还同姓同名这么巧?突然脑中回荡起威临山老和尚的话:“一切皆是命数,时也,命也!身子震了一震,晗希?温泉?佛珠? 从被子中伸出两只手来,纤细,白皙,瘦弱的样子。这不是她的身子,而且手腕处空荡荡的也没有那串佛珠的影子。掀了那锦被,藜络跪爬着就在床上钻来钻去的不知在找些什么,又是翻枕头,又是掀床单的。弄得玉珠一脸的疑问。终于看不下去了,“小姐,您在找什么呢?玉珠能帮您吗?”都找过了,床上并没有,藜络似是绝望的跌坐于床褥上,听闻玉珠的声音眼里燃起希望的紧盯着玉珠:“珠儿,你有没有看到戴我手上那串黑色珠子?”玉珠的话直接灭了藜络最后的一线希望,“小姐您手上从来没戴过什么珠子。您嫌那些个东西戴着累赘,而且大夫人也不允许你戴,说是铺张浪费。” 妈妈,对不起,小络失信了,再不能回到您身边孝敬您了。对不起,妈妈!那么想着,眼泪就无声的流了下来,再也止不住。没有她在母亲身边,也不知他还会不会喝醉了酒的殴打她。心揪成一团。让那张落过水的脸更加的苍白。 看了这情形的玉珠并不明白个所以然,只以为是丢失了贵重的珠子在难过伤心。不由得安慰道:“小姐别难过了。是什么样的珠子,玉珠帮您找找,也许是您放在什么地方了,好好想想啊!”藜络看着眼前这个忠心的丫头,揽过她的身子,头抵在她的肩头,泪如雨落,纷纷不止。“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我妈了。。。。”小丫头也只是轻拍她的背,不知如何安慰了。 渐渐止了泪,藜络暗忖:如果我的灵魂占用了这具身子,那么这具身子的灵魂哪去了?会不会她用了自己在现代的身体呢?老天这样安排到底有何用意?叹了口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藜络看着眼前这个眉头深皱的丫头,“玉珠,我娘现在在哪,我想去看看她。”既然用了别人的身体,总要为别人尽孝。哪知玉珠张了半天口硬是没说出半个字来。这必定是有难言之隐了。从小善于察颜观色的藜络又怎会不明白。“珠儿,我已忘了先前所有的事,这所有的事情我并不能理清的情况下我下个月却要出嫁,甚至我都不能记起我娘的事情。这以后的日子我又该怎么过?”悲伤的声音出自藜络的口中,这倒并非做戏,对于出嫁,对于母亲的想念,停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朝代,哪能不悲伤。哪怕坚强如林藜络也是会害怕也会难过的。 玉珠看了藜络难过的神情,用豁出去的神情的对着藜络道:“二夫人在小姐出生后不久,就过世了。当年老爷和二夫人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老爷许了承诺高中回来就迎娶二夫人,但二年过去了,依然杳无音讯。后来上京得知老爷早在高中后就娶妻生子了。二夫人写信控诉他的负心。。。。。。。后来。。。后来二夫人怀有了小姐你,大夫人不想落下个善妒的罪名就同意二夫人进门。在小姐你产下没几天,大夫人趁那几天老爷出远门,拿小姐你逼二夫人离家,要不就弄死你。二人要大夫人保证善待你然后就忍痛离开了。那年的冬天别的冷,风雪下了几天几夜都不停歇。几天后,老爷回来了,大夫人说她不清楚此事,其它奴仆更不清楚了。老爷问不到什么就派人出去找,在离府中不远的那片小树林里,二夫人靠在一棵树旁,已经冻死了。大家猜想是二夫人舍不得小姐你,才在那树林边停留不走。这才。。。这事是当年跟在二夫人旁边的王妈说的,小姐就是由她带至8岁,几年前也已过了身了。这事。。。” 第2节 打狗给主人看 “就是有这些个贱蹄子总在主子背后乱嚼舌根,才无端生出这么多事。”不一时,一个贵妇人身侧跟着个老妈子,身后紧随着四五个丫环从门口走了进来,走前面的贵妇人年约40岁左右,也许是保养得好的缘故,脸上竟不见一丝皱纹,梳着高髻,插对笄,双侧戴着孔雀挂珠钗,颈戴圆润紫珍珠,身着红色金丝绣边对襟窄袖云缎袄,外罩对襟宽袖衫。下身束加缀玉石褶裥裙。一双丹凤眼,两弯掉梢眉,身形丰满,粉面含威,这一看就知是个厉害的主。除了大夫人不做第二人猜想。旁边站着的老妈子年纪大约50岁上下,挽着十字髻,双侧缀珠花,脸皱如核桃,脸色也泛黄,也许是操心过度吧。身着湖蓝色缎窄袄,外套对襟褙子,下着灰色绣边长裤。藜络正打量完来人而玉珠还坐在床上发愣当时,人已被那个老妈子从床上拖下去,头发被对方攥在手里,头被迫仰着,她一伸手就给了玉珠左右两个巴掌。动作一气呵成。“啪啪”干脆的两声在这个没什么人气的屋子里显得特别响亮。玉珠当即头就被打得偏向一边,可见施力之人力道之大,下手之狠。 看着玉珠呻吟了一声,对方一伸手另一巴掌就要再甩下去,却在半空被藜络抓住,手被藜络狠狠的甩了回去。“你!”对方似乎要发怒,见到藜络警告的眼神后,随即收了手,住了口,转头看向大夫人,接到大夫人示意的眼神后退到大夫人身后。 藜络蹲下去扶起了玉珠,这一动作让玉珠感动得眼泪直流。以前她们这些个奴才被欺负是经常的事,小姐性子柔弱,从来不敢和他们起冲突。可这次。。。玉珠手抚着脸,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藜络。 藜络抚直身上衣物的褶皱,完了用有些吊儿郞当的姿态冷冷打量这些来人。最后眼神停留在打人的那个老婆子身上,看着她偏胖的体形此次挤身在那些年轻丫环中,正低眉顺眼,安份守已的呆着,一点没看到刚刚那股嚣张劲来。但居然敢在她面前动手打人,这仇她记下了,以后定然让她十倍还回来。 玉珠两边脸已经肿起来了,嘴边也流下了血丝。但见她侧过身子,半蹲下行了个礼:“大夫人好,五妈好!”大夫人双眼瞥过她,冷哼一声,眼神继续在藜络的身上停留,打量着,眼里都是厌恶。 藜络迎视她的眼光。冷然开了口:“不知大娘这一大早的到藜络的房中,所为何事?这一句话未说就动手打我的人,于情于理,大娘是不是该给句话!”不轻不重,却在大伙的心中荡起个小涟漪。这林府家的三小姐素来软弱,任人搓圆揉扁那是常事,见到大夫人那更是如鼠遇到猫,连话也说不连贯,何时变得如此主动,大胆,敢出声质问她们所来是为何事。 孟淑琴看着藜络,这个小贱人这些年越发出落得婷婷玉立,和她那个狐狸精的娘越发的相像。瞧她面色含春,一双桃花眼,滴溜溜的尽会勾引男人。孟淑琴有些恨恨的咬着唇,听着藜络的质问,一挑眉,一声尖而刺耳的声音响起:“放肆,这里几时轮到你说话。你的丫头尽在这里妖言惑众,搬弄是非,全都是贱骨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哼,我不出面,倒还让某些人忘了谁才是这里的主人。”略微停下,偏头对着那个老妈子道:“五妈,把玉珠那个小蹄子给我拖过来,继续掌嘴,给我打到她不能说话。今天我就撕烂她的嘴,让她以后明白,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是,夫人!”说着那个刚刚才打了玉珠的五妈一脸得意神情的就过来要扯玉珠,玉珠已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忙跪下磕头哀求:“大夫人饶命,大夫人开恩。玉珠以后再也不敢了。”只几下间已见额头磕出一个红印来。再撞下去非脑震荡不可。 无论怎么说,这事是由自己而起的,总不能让玉珠白担这份罪。藜络眼见着五妈的魔爪已扯了玉珠的手臂,另一只手做势就要甩上了。在五妈的手碰着玉珠前的脸之前,藜络接了她的手,一拉,给了她一个过肩摔,把那个胖女人给摔在地上鬼哭狼嚎了,“哎哟,夫人哟,奴家这把老骨头可被她给摔散喽!哎哟。。。痛死老奴了。”这情形,瞧着怎么那么像还珠格格里面那个容嫲嫲呢?那么那个命人动手的大夫人就是那个恶毒的皇后了。藜络冷眼睨她。倒要看看还要耍什么招。 藜络双手背于身后,有些不正经的想着这是由戏切入生活版了。看来这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呀。这平时这个林璃珞这样软弱,才会任人欺。如今,我林藜络坚持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双倍奉还!” “反了,反了!来人,把这个没上没下的小贱人一并拿下。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贱人,还能飞得出我的五掌心。”话间,大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头上的珠翠发出相撞的叮噹声。对着玉珠和藜络一指,“今天,我就要用林家家法好好整顿下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身后的几个丫环过去扶起了那个嚎叫着的五妈,房外守着的四个家奴听命上前前来抓押,藜络冷哼:“谁敢动就给我试试看!谁是主子谁是奴才最好自己掂量下,谁敢轻举妄动保证下场如同五妈。”四个家奴有些为难,“这,大夫人?”家奴犹豫着,停在半路,不敢上前。“大娘,我喊你一声是尊重您是长辈,这当年的发生的事那些奴才会为你隐瞒而我就不肯定了,要是哪天我遇到爹不小心说出口了。怕是会有破坏大娘在爹眼中这些年努力维持的娴淑形象吧!”略微停了下,“再说了,过几天我就是郡王妃了,后果如何,大娘好好琢磨其中的利害关系!”藜络看着眼前这些虚张声势的人,有些无聊的玩着自己的青葱十指,淡淡的口气像是谈论天气般无关紧要的悠闲着。她也不想拿权势来压人,但眼前的这些人就是用这招管用。 孟淑琴听到这略带威胁的话,终于发现不对劲了,眼前这个林璃珞和平时那个林璃珞太不像了。看眼前这个浑身散发危险气息的的人,那份气势,那份冷然。特别是脸上一直带着的那抹淡定却带嘲讽的笑,简直就是在看她们耍猴戏般。这一切太诡异了,本来想着她落水不死,过来奚落她一番,不让她好过。没想过怎么这一落水后人反倒变得更为强势。一点也不畏惧自己了。这到底哪里弄错了? 孟淑琴知道在这眼节骨上不能和她硬碰硬了,于是不怒反笑,只是笑容未及眼里,里面呈现的是一片恨意及妒嫉,放柔了声道:“珞儿,大娘这不是听闻你落水昏迷后醒来,这才过来看看你吗?看到你的奴才不听话这才想替你管教下,这都是为你好,并无恶意的。大娘一直就把你当自己的孩子般疼爱。怎能任这个贱婢胡说八道呢是不是!”看着眼前这个唱戏的孟淑琴,藜络更笑得那叫一个甜,双手抱胸,“大娘,您啊以前待我如何,咱彼此心知肚明,至于玉珠有没有乱说,您心里也明白。如大娘所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若大娘真想教训这些个没上没下,有眼无珠的奴才们,还烦请大娘回您屋里教训去。我这刚病愈的身子现在是乏了,就不留大娘在我这训猴了。大娘慢走,不送!”那些冷嘲热讽的话说完,对着玉珠温柔道:“玉珠,起来,把屋里的创伤药拿来,你这脸再不上药该两三天说话不利索了。”大夫人欲发作又实在找不到理由,话又说不过现在变得牙尖嘴利的藜络,气得头上的花珠直颤,只得恨恨的下令:“五妈,我们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去了,还屋子原来的冷清。 藜络倒在柔软的床上,呈大字形。很讨厌这些盛气凌人的老爷、贵妇们,无论现代或古代。大家同为女人,这奴才怎么了,她们也是有爹娘的,如果家里富足,谁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来服侍别人,任人打骂呀!突然感觉有些静过头了,这屋子真的一点生气都没有。看来以前身子的主人当得还真窝囊。藜络挺起身来,朝门口处喊:“珠儿,珠儿?”半天没人应答。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天这事,以后珠儿的日子恐怕也是不好过的。大约几分钟后,门外脚步声响起,玉珠走了进来,手里还扶着个托盘,她把几盘小菜及一碗粥放桌子上。朝怔怔的藜络喊:“小姐,起身吧,你好几天没进食了,玉珠怕您饿了,去厨房帮您找吃的去了。记得以前奴婢生病时,奴婢的娘总会弄点粥配个青菜萝卜什么的给奴婢吃,她说这样好的快。”玉珠唠叨了大半天,藜络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她,来到异世,玉珠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即使“自己”没权没势,她也依然忠心的跟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这点让自己动容。 “玉珠,你过来,先别忙那些琐事了,让我看看你的脸。”藜络知道女子总重自己的脸蛋,更何况是在古代。玉珠乖巧的过去:“小姐,玉珠没事。小姐今天好勇敢,奴婢谢谢小姐救命之恩。”说着跪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藜络赶快扶起她,这傻丫头动不动就跪就磕头的,迟早有天得脑震荡。“珠儿,别谢我,这事因我而起,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前我性子弱被人欺,你跟着我也受不少苦。但现在我可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想欺负我的人,那就等着瞧。你呀,以后也别在我面前自称奴婢,要不自称我,要不自称玉珠,如果破规,打手掌。”瞧着眼前这个真的不一样了的小姐,玉珠的心暖暖的,以前的小姐虽然心善但遇到她们被欺负,敢怒不敢言,也只有落泪的份。现在的小姐,玉珠更喜欢。 第3节 逛街 大夫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主房,一只玉掌狠拍在楠木制做的精致茶几上,似乎还不解气,把丫环刚端上的冒着热气的茶水全扔在那丫环身上,惊起一声痛喊。看了那被泼伤的丫环,冷看一眼:“都是废物,还不滚下去。少来这边碍我的眼。”丫环害怕得哭着退下去。五妈适时在孟淑琴的肩头拿捏着,她的火气降了点,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舒适。五妈附耳在孟淑琴耳边:“夫人,依老奴看,您倒不必发这样的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反倒便宜了璃珞那臭丫头。”孟淑琴一听,睁开眼,转头看向她:“今天的事你怎么看?那小蹄子好像变了一个人,特别是她看人的眼神,有些骇人!”孟淑琴轻轻打了个颤。“夫人何必在意,她是变了不少,但也改变不了她下个月要嫁人的事实。这一切夫人不都安排好了吗?”说着露出得意之色,脸上的纹路更皱成一把,像苦瓜。“可是,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你没听到她威胁的话,这可关系到我的身份地位。”孟淑琴考虑着。五妈又献策,“我说夫人啊,别忘了她要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可不会让她好过,到时能不能活着还是未知数呢!哈哈。。。”孟淑琴一听也觉得在理,反正那小贱人下个月初就要嫁过去受苦了,这次连同她娘的仇一起报!但今天这口气咽不下,对她不能下手,那就对她身边的人下手,哼,玉珠那小贱蹄,敢乱说话! 这边藜络和玉珠用完餐后,藜络自己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这才到这个地方一天,却是如此思念自己的母亲,印象中那个美丽而温柔的女子,会在自己被打后,暗暗流着泪为自己的伤口上药。而这具身子的母亲听玉珠说也必定是个美丽而柔弱的女子,却为了自己的女儿让自己冻死在风雪中。轻轻叹了口气,唤着玉珠,“珠儿,你说我下个月要嫁给谁?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玉珠停下收拾的手,走上前来回话:“小姐要嫁的是华朝的醇郡爷,复姓第五,单字珺(jun,第四声),负责皇宫内的一切安全。皇上出巡什么的都是郡爷伴驾。但脾气不好,爱拈花惹草,听说还喜欢打女人。。。”在接触到藜络开始愤怒的眼神后,玉珠的话越说越小声,渐渐的没了声。把头垂得低低的,小姐的样子好像要打人啊。藜络把手指握得咯咯响,男人不忠本身就让人控诉,居然还打女人。这点和藜络幼年的经历有关,所以显得对这种男人有接近痛恨的情绪。看着藜络脸色越来越不好,玉珠跪了下去,“小姐,是不是玉珠哪里说错了。求小姐不要生气,玉珠下次会改。”说完就开始磕头了。藜络无奈的翻了下白眼,拉起玉珠对她狠狠道:“早上说的规则新增一条,不许动不动就下跪磕头,违者没收月俸。”继而好脸色的对着玉珠继续道:“玉珠,你我从小相依相伴,我待你如同姐妹。所以你不要这样对我下跪磕头,我会折寿的。”玉珠哽咽开声,“小姐对玉珠的好玉珠无以为报,唯有为小姐做牛做马还小姐的恩情了。”顿一下又继续道:“小姐也不要难过,未来姑爷性情如何玉珠也只是听府中做事的姐妹说的,并不一定可信。也许他的人很好也说不定啊,娶小姐后就一心一意待小姐,小姐就不会再受苦了。”玉珠如此安慰着藜络。藜络看着眼前脸上五指痕还红肿未消的玉珠,却还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暗下决心,她要保护好玉珠。转了种语调,“玉珠,我没难过,我只是在想有什么办法退了这门亲事。我只喝冰绿茶,不喝第五季!”玉珠虽然最后一句话没听懂,但前面的话让她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口中紧呼:“小姐,小姐,这可使不得呀。这从来就没有女方退男方婚的。更何况对方还是当朝位高权重的郡爷。而且日子定下来了,聘礼我们也收下了。这事没法改了。”看着眼前紧张的玉珠,藜络反倒噗哧一声笑出来,“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不过不要否认,自己刚刚的确动过那念头,只是这婚一退怕是要牵上好多条无辜的性命了。藜络没那么自私。 清晨一觉醒来,藜络张嘴就招呼玉珠,“珠儿,我们换衣服,到外面逛逛。”“小姐,你身体还很虚弱,大夫写的药方抓的药还没吃完呢。再说,大夫人不会让小姐出去的。”玉珠有些委屈的回答。清晨气温有些低,说话都呼出白气。玉珠一张红扑扑的脸煞是可爱,让藜络忍不住想掐一下。“我出去用不着她允许,我们出去一会就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是小姐。。。。”玉珠后面的话被藜络打断了,“好了珠儿,你再不赶快,我就自己一个人走啦。”玉珠一听果然加快动作帮藜络打理身上的衣物,来到异世几天了,还是没学会如何穿上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低头吩咐:“珠儿,给我妆扮得朴素点,胭脂啊珠钗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不想招摇。“好的,小姐。”玉珠温驯的回答,手中的动作不曾停下。 过了半个钟左右吧,在藜络坐得有些无聊时,终于听到玉珠的话,“小姐,我帮你弄好了,你看下这样可以不?” 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皮肤吹弹可破,面容清丽秀雅,桃腮泛红,檀口粉嫩,黑墨色长发半扎在脑后,用一个梅花簪子别住,珠花下带着点点流苏散在发上,晃动头部刚叮当做响。身上着水兰色长袖底衣,外轻绿色锦罗宽袖短袄,衣襟两侧的两根束带在胸前打了个蝴蝶结,下身着粉色烟纱裙,裙角用银线绣着几朵梅花。素雅中带着点贵气。这是藜络第一次看见自己现在的身形长相,里面的美人儿仿佛是坠落凡尘的仙子。那些楚楚动人的眼,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生怜惜。看到这,藜络眼神一收,嘴边又带起一抹嘲笑,让镜中的仙子带上一丝冷漠,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信号。 玉珠依然梳着双髻,今天着一套鹅黄色对襟中袖外及,露出里面粉色的长袖来。下身着天蓝色长裤,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依旧娇俏可爱。 从后门走出去后,藜络同玉珠一脸好奇的看看这看看哪,觉得哪都新鲜。集市上人倒真的挺多,卖的东西也杂。纸扇,玉镯首饰,烟脂水粉,木工艺品,捏泥人,包子馒头,茶水什么的,堪比现代的夜市。小贩们看到有人走过,都在热情招揽生意。“小姐你看看,这是上好的绸缎,刚进的货。。。”“小姐,你看看,我们这些画眉多灵巧,买两只玩吧。。。”但藜络只是一脸新奇的看着,并不买。都摇头道谢拒绝了。正当藜络看得目不暇接的时候,玉珠拉了藜络的手指着某处人头攒动的地方对藜络道:“小姐快看那边围着好多人啊。不知在卖什么东西哦!”虽然藜络脸上覆着轻纱,可依然有很多男人拿有色的眼睛往她身上瞧,似要看透那层纱。因为人多的地方她一般不去挤。但瞧着玉珠一脸期待的样子,藜络不忍拒绝。这孩子,从被“自己”救上后,就再没出过府,每天都生活在林府那个小天地里,十年如一日的活着。 第4节 青莲 穿过三四层人群,才看到一个低着头全身着缟素的女子跪在地上,身前铺着张白纸,写着“卖身葬母,奴家名唤青莲,家母因无钱医治,病逝。若有好心人出钱助奴家葬母,青莲愿一辈子为奴为婢报答恩情。”收回眼光的藜络低头看到玉珠在抹眼泪,见她无助的扯了扯藜络的袖子,“小姐,她好可怜哦。我们帮帮她好不好?”这情形让她想起当年她无亲无故饿昏在林府旁,是小姐的好心收留才让她活至今天,因而面对今天这种情形,她感同身受。藜络看了看玉珠悲戚的脸色,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一阵嘈杂声,人群被迫退出一条路来,一个年约三十长得肥头猪耳的人手里拿着把扇子,故作风雅又不可一世般大摇大摆的晃着身子走近那女子。他身后几个家丁打扮的男子对那些围观的百姓,推推搡搡。有些年纪大的老人家被推倒在地,那些人还会补上几脚,嘴里骂骂咧咧的“老东西,看什么看,滚远点。”蛮横的样子像几只叫嚣的狗。 肥头猪耳的男人蹲下身去用纸扇抬起了那个卖身女子的下巴,一张半点脂粉未施的脸,肤色白皙,长相秀气,微波轻转,泪光点点惹人怜。众人皆起哄“长得挺秀丽的。身段也好。”另一个笑对:“哟,张老三,难不成你看上了,不怕你家那只母老虎收拾你!”“年轻貌美,就不知这床上功夫如何!”那边一个男人猥琐的声音响起。“哎,长得是不错,只怕是要给那些个男人糟蹋了。”一个大娘很是无奈的声音响起。一时之间男人流露着暧昧的话和着女人同情的话让卖身的女子咬了咬唇硬是逼自己压下心头的恐惧,抬起泪光点点的眼面对着众人。那个猪头一声大吼:“都给爷闭嘴。这个女人爷要了,谁也不许再看了,都给爷滚。”那些家丁一听又开始推打那些百姓,而那个猪头却开始拽那女子的手就要把人拖走了,青莲开始哀求道:“大爷,您放过奴家吧。奴家还没把母亲下葬,不能和您走啊。”传来那个猪头不耐烦的声音:“人都死了还葬什么葬,走。”说着又硬要拉走人。 人群中开始有人指指点点,身后一个女人说:“这个王富,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钱,父亲又和一些大官关系好就胡做非为。”“可不是,上个月才抢了一个,新婚当夜那女子就上吊死了。”左边另一个女人接了口:“他家都抢好几个当小妾了,今天又让他看到一个上眼的,这姑娘回去怕会被虐待死喽。”那边两人还在拉扯,青莲哀求的声音让人同情但却没一个人上前帮忙,唯恐惹上麻烦。藜络听着百姓的议论,不觉间又把拳头握紧,终于正义感作崇,挤出人群大喝一声:“放开你的手。人,我买下了。”说着50两白银放在那青莲手上,问道:“青莲,这钱够不够?”青莲挣脱王富的手,忙跪下磕头:“够了够了,谢小姐仁慈,佛祖会保佑小姐长命富贵的。”王富一见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双眉一拢,色脸一收对着藜络道:“敢来管爷的闲事,嫌命长是吧。”说着回头拿那双色眼往藜络身上打量,只见长发披肩,轻绿色衣裙,衣袂飘飘,脸上覆着轻纱更增神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般。虽然愣了一会,又整了整身上衣物道:“敢坏爷的好事,是女人也照打。”说完双拳一握,一拳就朝藜络的门面打了过来,藜络冷静的看着他出拳,在距离面部仅一个拳头之隔时,右手顺势拉过王富的手,身形一闪,把他摔在地。一阵杀猪般的声音响起:“这个臭娘们,敢打爷,痛死爷了。看什么看,还不给我打。”瞧着家丁还愣着看自己哀嚎,对着家丁指挥。那边一听这话,大家不禁有些担心藜络,一个弱女子要打赢四个大男人可不容易。而玉珠快把手上的手巾绞破了,眼里一直紧紧跟随藜络的身影,心里一直在祈祷,小姐可不能出事,不然玉珠万死难辞其咎。受命的四个家丁一起上,拳打脚踢间,藜络覆面的纱巾被拽落,众人皆倒吸一口气。那个五富当场流下口水,吩咐道:“这小娘子给我留活的,不要打伤她的脸。”而四个家丁也早已怔住不动一下,哪有心思去听主人说什么,都在心内叹:“这娘们可真美啊。”趁这空档,藜络拽着两个的手让他们门面相撞,一又扫腿把余下两人全放倒了,又各给倒下的四人几脚。 看着王富一伙人狼狈离开,走前还充面子挌下狠话:“你给老子等着。以后再收拾你。”众人看戏散都唏嘘一声各自散去。玉珠不管其它,一看恶人走后,赶快跑过来,拉着藜络仔细上上下下察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小姐,你怎么会功夫?上次你摔五妈我还以为是碰巧呢!”藜络只得打马虎眼:“看着他们做恶的模样,我就自然的出手了,并没有想太多!”“反正小姐没事就好,要不玉珠可就成罪人了。”说着又红了眼眶。藜络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道了句:“傻珠儿!我这不是没事嘛,别哭喽!”心中暗忖;这丫头怎么我随便胡说她也信呀,哎!这边正主仆情深,青莲感激的一扑嗵跪在藜络面前,“小姐大恩大德,青莲无以为报,唯有此生做牛做马报答小姐了。”说完磕了几个响头。藜络赶忙扶起她,“小事一件,不足挂齿,你还是赶快去料理你娘亲的后事吧。咱们就此别过。”侧过身拉着玉珠就要走了。青莲一愣,扯住藜络的衣袖:“我娘从小教导我,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我娘已逝,您不能让青莲做个不孝不义之人啊。”藜络还想推脱什么,玉珠抢过话:“小姐,容玉珠说一句,自上次玉屏被她们折磨死后,小姐身边就一直只有玉珠侍奉着小姐,但玉珠有时走开总会担心小姐受到什么伤害,包括上次的落水,玉珠都觉得不简单。所以,小姐就收下青莲,让她陪在小姐身边吧。”看着一心就为自己着想的玉珠,藜络动容。终于点了头,轻轻道:“珠儿,就听你的吧。”青莲一听,终于露出微笑,:“谢谢小姐收留,青莲理完家母后事,如何联系小姐?”“你就到林知府府坻找林家三小姐就对了。”玉珠已代为回答了。一抬眼看到藜络并没生气,只露出眼睛带着一丝笑意。玉珠顽皮的吐了吐舌头。 第5节 第一次的相遇 小小的插曲并不影响百姓的日常营生,街上依然熙熙嚷嚷,热闹非常。 藜络有些饿了,“珠儿,此地最有名的酒家是哪家呀?”“回小姐,是这附近那条麻街的天香楼。”“那我们马上去那尝尝去,不过在此之前要先做件事。”藜络一脸高深莫测,而玉珠也只能一脸莫名其妙的任由藜络带着走了。 街上突然起了一阵骚动,众人议论:“这是哪家的公子啊,长得真俊啊。”“可不嘛,他旁边跟着的小哥也很是水灵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两人啊。”“外地来的吧,瞧那身打扮肯定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看来八卦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过时,而且贯穿于生活中,成为必不可少的一种日常活动。 藜络用扇掩笑,和旁边跟着的玉珠对视,皆暗笑。没错了,这两个翩翩公子就是藜络和玉珠扮成的。只见一袭白色长袍,显出藜络身材的修长,袍子边缘镶着金线,飘逸中带出丝丝高贵。手执一把纸扇,偶尔轻扇几下,显然就是一位文质彬彬,气质非凡的俊公子哥嘛。而玉珠虽身高长相皆不及藜络,但容颜也比常人美上几分,此时的一件浅蓝色长袍衬出皮肤的白皙,脸上带着的微笑显得平易近人。总之呢,当主仆二人走进这家天香楼还能听到后面的议论声而楼里坐着的客人也对她们行注目礼。小声赞美一番。 小二殷勤的把她们二人迎上二楼雅座,帮着摆茶杯倒茶,位置倒是好,临窗,刚刚那条街的繁华尽收眼底。对小二的贴心回以善良一笑,“劳烦小二哥了。”却这一笑让小二的手有些不稳,差点把茶洒了。稳了稳心性,小二憨憨的抓抓头发,“公子不要客气。请问二位要吃点什么呢?”“把你们这有名的几道菜都给上几道来试试吧。”“好嘞!”小二一听,手上的毛巾一甩立即下楼忙活去。 藜络喝着手中的茶,悠闲的环顾四周。对上来自对面桌三道包含不同含义的眼光,其中一道最为炽热,是一种强烈到令人不舒服的打量,类似猛兽盯上猎物。藜络忍下心头的不快,直直迎上那道不礼貌的目光,只见对方肤色如麦,鬓若刀裁,眉如剑锋,眼若深潭,脸似刀刻般棱角分明。再看,着一身深黑色长袍,领**叉处用金线绣着图案,却是一条腾云而飞的螭。藜络顿时明白,对方身份可不一般。别过眼去,却见到另一道带笑的眼光,着紫色长袍,脸色白净,眉如笔描,眼似桃瓣,眸若繁星,嘴角带笑,仿佛是爱笑爱闹的邻家小孩。扫向另一道淡淡的目光,眉角上扬,狭长的凤目不起风浪般安逸,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着一身白衣,手中轻摇纸扇,整个人看上去干净不带一丝杂质,仿佛世间红尘杂事皆不在他眼里。藜络又别开眼,自顾自的喝着手中的茶,在心理学上说,相遇的两人四眼相对,率先略过对方的,在行事上喜欢处于主动地位。藜络向来不喜欢被动,爱看看去,又不少块肉,只要不影响到她就行。 “小姐,那一桌子的是什么人呀,瞧衣装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只是怎么看人的眼光怪怪的。。。嗯,玉珠也说不出来那种感觉。”玉珠偏着头,手中还拿着未喝完茶的茶杯,正在思考如何措词。藜络拿扇子轻敲了玉珠的头一下,“小丫头,要叫我公子。你别管他们了,我们吃完就回家了。不知道这里的厨师手艺如何。”“是,小。。。公子!”玉珠吐了吐舌头。正说着,刚刚那个小二已经开始为她们二人上菜了,“二位公子,这是红烧狮子头,这是醉鸡,这是焖鲤鱼,这是清炒香菜。二位请慢用。”说着拿过托盘转身就要离开。藜络瞧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式,食指大动,继而抬上头微笑着看向小二:“小二哥,烦你再给我们拿壶酒来。”小二又受宠若惊般,连连说着,“是是是,这就拿来。”可见漂亮的人一个微笑也有着惊人的魅力。 “小,公子,我们不可以喝酒的。回去被知道的话,大夫人不会饶过我们的。”在藜络挑起的眉中,玉珠及时改了个称呼,但是担忧的神色依然显于脸上,似是天塌下来般。“没事的珠儿,难得今天逛得这么开心,又顺道做了好事,开心嘛,喝点小酒不会有问题的。‘容嬷嬷’那边你不用担心,有我,你安啦。”藜络试着用男人的语调特别豪爽的说着。 这天香楼真不是吹的,就这几道菜,连平时都吃得很少的藜络都吃得停不下筷子,而玉珠在一阵推脱之后也不顾什么尊卑的大快朵颐起来。主子二人吃得畅快淋漓。藜络试着喝了一杯酒,入口是一种清甜味,还带着淡淡的花香,类似桂花的香甜,于是不知不觉中和玉珠一杯接一杯的倒。却忽略了再清甜的也是酒而不是水,发起来后劲更强。藜络抬起有些迷蒙的眼回望那道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眼光,脸上荡起了笑,飘着二朵红云的脸显得格外可人。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猛的一拍桌子,用略为不稳的脚步朝那个距离她不远的桌子走去。走到穿黑色衣服的男人身边,停下脚步,“你。。。你,你一直看我做什么?难道。。。呃,打了个酒嗝,难道你是要喝我的酒吗?给你。。。”说着不由分说拿着手中的酒杯就硬要推入他的口中。第五珺看了显然已经醉了的藜络一眼,却就势由她的手喝下了那杯酒。藜络看着被喝光的酒显得心情大好,把杯子朝下倒了倒,确定真的是被喝光了,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看向桌子旁其余的两个男子,“你们也。。。一直看着我,是。。。是也要喝我的酒吗?呵呵,告诉你们哦,酒已经被我喝光了,剩最后一杯,被。。。被他喝了。”也不管他们两人带笑的目光,转过身就要走,却一个不稳跌入了第五珺的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一阵女子的香味夹杂着酒的清甜窜入第五珺的鼻子里,那种香不是胭脂的浓香,淡淡的,体香,引起体内莫名的骚动。第五珺第一次觉得,也许这个女子不会跟他所认识那些一般庸俗。按住她挣扎的身体,一手按着她的后颈,强迫她与他面对面,“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藜络挣扎不出,有些气急败坏,更加不停扭动身子。第五珺倒吸一口气,这个该死的女人。 同桌的那两人已经忍俊不禁了。特别是骆芩溪,已经由刚刚的掩嘴到不顾形象的捧腹哈哈大笑了。而摇着扇子,看似事不关已的云绎凡也明显嘴边挂笑。第五珺用眼神警告:“再笑试试,我让你们从此不懂得笑。”收到警告的二人识相的把笑吞到肚子里,忍得脸红脖子粗的。看着挣扎一会却睡着了的藜络,此时安静纯净的得像是天使。第五珺有瞬间失了神。回过头,“去把那个丫环弄醒,问清她的住址身份。”看着珺显然把自己当小厮差使,骆芩溪也只得摸摸鼻子,认命的去叫醒玉珠了,这个时候还是遵命为好。 第三章第一节 嫁入王府 “小姐,迎亲队伍来了,快把喜帕盖上呀。”珠儿甚是紧张,走过来盖上红头巾。 稳稳的坐在上轿子里了,听着轿外吹吹打打的迎亲乐曲,心情是忐忑的。为心爱的人披上嫁衣,和他见证永远是藜络上辈子的最大心愿,她不想步妈妈的后尘。却不想在上辈子,他竟那样待她。这辈子,为林璃珞披上嫁衣,嫁的依然不是心爱的人,而是个脾气不好,未曾谋面的男子。咬了咬唇,藜络告诉自己要镇定,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自己不想做的事,没人可以勉强。终于远离了林家,那个大夫人,那个所谓的爹爹,却是始终感觉不到他们对这个女儿的疼爱,父慈子孝的画面在刚刚踏出林府时没看到,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淹没在爆竹声及锣鼓声中了。也许他们巴不得自己早点离开那个家,少了她少了这个碍眼的沙子,对他们来才是真正的喜事吧。也罢,自己不过只是一抹穿梭到这个陌生时空的幽魂,本不必对这些眷恋、留情。。。。。。 “珠儿,我饿了,有什么可以吃的?”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些许的难过或喜悦。无论是这世的藜络或现代的藜络永远都不会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 在经过一系列繁文褥节之后,终于被搀扶进了新房,外面依然是喧嚣的贺喜人群,道贺声隐隐约约却连连进入藜络的耳里。玉珠一听忙把正要掀开盖头的藜络双手按了下去,“我的小姐,盖头要等姑爷来了,才能掀的,头上的凤冠也不能卸下的,都得等姑爷来了才能帮你做,还有,也不能吃东西。要等姑爷来了喝了交杯酒之后才行的。”玉珠一一阻止了藜络的一系列在珠儿看来于理不合的动作,珠儿的举止让藜络想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掩藏心底的不安也不成,彻底死了心。掩着盖头,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总会无端让她产生紧张和压迫感。她还记得小时候玩的捉迷藏游戏,手帕绑上眼睛的刹那,总在心底泛起深深的恐惧及不安。这个游戏一直就是她所排斥的。回忆过后,用略带可怜的声调对着玉珠道:“珠儿,我从天未亮就被你拉起床,穿着打扮的,到现在水米未进的,真的好饿了。我快晕倒了。”“小姐。。。对不起,为了小姐的幸福,珠儿不能坏了规矩。”藜络还想继续用可怜打动珠儿,却见珠儿抢先开口:“小姐就乖乖坐这儿等候姑爷吧,珠儿去外面候着,说完服了服身,静静的退了出去。离开得有些匆忙,是怕继续留在这,会被藜络的可怜样打动吧。但为了小姐能以后的日子能过得好,现在必需狠点心的。 藜络侧耳听着里外的动静,待一切都恢复了安静,自己卸下了凤冠,按了按发酸的脖子,心里暗忖:再戴下去,肯定要得脊椎病的。边转动脖子边向前边摆有点心的桌子走去,环视着这通间的红,事不关已般拿了筷子不客气的开动起来了,显然的,那什么百年好合,枣生桂子及那壶做为交杯酒用的喜酒都被提前吃了,民以食为天,哪怕是新婚之夜,也不能让新娘子饿死在新房里的吧,于是林藜络吃得心安理得。 第五珺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他的新娘子,头盖,凤冠都扔在床上,手里正拿着酒壶,边喝歌边跳舞,当然,如果那算是舞的话。藜络旋舞着,一个踉跄,摔在了他的怀里,第五珺才发现她泪流满面。紧闭着的双眼看不到情绪,轻颤的睫毛像两把小扇,里面却汩汩的流出泪来,映衬着这满身的红,哀伤弥漫整间屋子。她的嘴里还在哼着什么词,断断续续的。。。,第五珺原本略带着趣味的脸色却微微变了,眉头稍锁,就着烛光,仔细端详着他的新娘子,胭脂和酒的关系,使她面若桃花,却甜美得让人想一亲芳泽,嫁衣下的玲珑体态若隐若现惹人遐想,尤其那粉唇泛着光泽简直让人无法抗拒,第五珺低下头去,却是听清他的新娘嘴里哼的是“我爱他 。。。轰轰烈烈最疯狂。。。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曾为他相信明天就是未来,情节有多坏 都不肯醒来。。。。。。我爱他 跌跌撞撞到绝望。。。我的心深深伤过却不会忘。。。。。 宿醉的结果就是隔天头痛欲裂。藜络揉了揉太阳穴,习惯性的喊:“珠儿,珠儿。”却再没听到那熟悉的应答声,藜络这才微张双眼,却在接触到屋里的光亮后又闭上了。如此这般重复几次后才适应了这光线。看到这屋子里的摆设及装修后才猛然想起,昨天是她大婚,然后呢。。。该死。。。酒,果然误事。一个鲤鱼打挺,赶快穿好衣服,繁复的盘发不会弄就随便用了根玉钗挽了个髻,推了门出来,才发现门口候着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丫头,似乎等候良久,看着藜络出来,服了服身:“奴婢华云向侧王妃请安,爷吩咐说,您若醒了就带您过去见他。”“华云,你有没有见到我带过来的丫头玉珠?”珠儿没道理不呆在自己身边的,藜络心里有些慌,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一样。华云依然低眉顺眼的,“侧郡妃,爷只吩咐您醒了就带您过去见他,其它的,奴婢一概不知。”藜络眼光略微一扫,这华云虽然态度谦卑,但总觉得语气里有些许的高傲在里面。但这一刻藜络没法想太多。“那好,请带路。”华云侧过身,“侧王妃请!” 穿过重亭叠阁,假山流水,七绕八弯的终于带到了类似议事厅的地方,在门口,藜络抬头看到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诤议阁》。 华云比了个请的动作,藜络向她轻点了下头,义无返顾的踏了进去,厅中一个穿着墨色衣服的男子坐于案几旁,刀刻的五官俊美非凡,正边看书边呷茶,却整个人涣发一种威摄天下的气势,修眉俊眼,此刻却入神于案上书本,似是未曾发现藜络的到来。藜络微愣,才想起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在哪见过。“第五珺,嗯,郡王爷,您可知珠儿在哪?”在等了许久依然被当做透明后,藜络主动出击。第五珺从书中抬起眼,扫了眼前的藜络一眼,依然悠悠的喝着他的茶,不开尊口。性子有些冷的藜络开始禁不住想要抓狂。珠儿是自己来这里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人,也是自己视若亲人的人,绝不允许她出事的。“郡王爷,请您告诉我,珠儿到底在哪?”不知为什么,藜络就是有这样的感觉,珠儿的失踪是和第五珺有关的。终于第五珺放下手中的茶,依旧是淡淡的眼神扫过, 淡淡回道:“重打二十大板,调去劳务房。本王的侧妃,这答案你可满意?”“为什么,珠儿哪里做错要受这样的罪?”不敢相信竟是这样的答案,藜络睁大了双眼,向前走了几步,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失了规矩。”“什么意思?”第五珺却再不答她,继续看着案上的书,喝他的茶。“我如果要调她回我身边呢?”不抬头的,“除非有人代她受罪。”“不论她犯了什么错,我愿代她受。”“如你所愿。风,把侧王妃带去劳务房,从今日起一切花费都与劳务者无异,吃、住、行不享有特殊权力。”不知何时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无声息的进来单脚跪于地上,抱拳低头领命。忠心的形象明显展于众人前。 藜络对于这样的结果似乎意料中,并不感到意外。对着第五珺轻声答谢:“谢郡王爷。”叫做风的男子侧身比了个请的动作,“侧王妃请。”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个叫风的男子与第五珺差不多的年纪整体感觉及说话语调却和他一样的冷漠。藜络在心里鄙视他们主仆二人,心头却更牵挂着失踪的玉珠。于是也不去在意他语气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