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谦谦无礼!》 第一章 送去酒店 希尔顿酒店。 面前是一扇可以睥见整个s市的巨型落地窗,夜晚整座城市的万家灯火营造都市的繁华和喧嚣,脚下如匣一样散发飞驰光影的车河预示着这个城市的夜笙箫刚刚开启。 乔蓦清亮的瞳眸里映射着这城市的夜景,却似乎处在失神之中。 是的,她在思虑事情。 一件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父母既然确切地把她送到这酒店的房间,且刚才准确无误听到酒店的服务生说“应总”让她在这里先休息一下,这说明应彦廷和父母之间已经达成交易的共识,然而,这多么的不可思议。 应彦廷,“君临”金融集团主席兼行政总裁,s市首富,外界约估千亿身家,换句话说,s市叫得上名的政商名流都未必能够跟他相熟,父亲又是如何与这人有关联的? 再有,应彦廷如此多金,就算单身,身边也必不缺少名媛淑女,又怎么会看中她? 她尽管长得不差,但若说应彦廷会为了一个美女而去相帮对他毫无利用价值且毫无任何关系的小公司,这……太匪夷所思。 放在沙发coach包包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打断了乔蓦的思绪。 转身,把手机从包包里拿了出来,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父亲的电话,秀眉微微一蹙,随后还是将接通了的手机放在耳边。 “小蓦,爸爸知道这件事委屈你了,但……” 父亲是个商人,早已被金钱利益所熏陶,只是没有想到,金钱的诱惑终究还是大过了亲情。 既已经决定,再说这些,又能安慰她什么。 垂下眼帘,深吸了口气,她平静而尊重地对父亲道,“您不用说了,我知道。”心底纵使有苦楚,但父母的养育之恩,公司的兴衰,她都不能不顾。 乔父原本还有话想说,因为乔蓦的回答,那慈爱微沙的嗓音哽在喉咙里,最终咽了下去,过了很久才挂了电话。 ....................... 十点的时候,有串陌生的号码给乔蓦打了电话,她猜想应该是应彦廷男助理或秘书之类的下属,说应彦廷在来的路上。 乔蓦清楚,此意是要她早做准备。 他有什么癖好她不知道,但洗好澡等他,必然是准备之一。 从美国回来,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旅程,她早就想洗个澡。 仰着头,任由冰冷的凉水浇注在自己姣好曲线的*身体上,她闭着眼,脑海里浮过昨日参加大学毕业舞会的画面。 十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华盛顿无忧无虑地跟室友热情憧憬着毕业后的人生…… 而此刻的她,内心从未有过的惶然、紧张、无措,似乎,正常的人生轨迹已开始偏离。 第二章 紧张 乔蓦刚刚洗完澡,穿着酒店的白色睡袍,赤着脚,浑身散发着沐浴后的清爽香气。 因为在浴室里已经做好准备,所以,此刻在乔蓦那天生的完美无瑕的细致脸庞上,只有淡然无痕的神情。 修长的双腿立在房间的落地窗前,她望着已经处在沉睡中的这个城市,静静地擦拭着湿发,仿佛即便这一刻应彦廷推门进来,她也能够平静应对。 然而,不轻不重的规律敲门声传来时,乔蓦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 不管如何的做好心理准备,想到她要见到的这个她完全不熟的男人以及跟这个男人接下去可能会发生的事,她的心脏始终加快了跳动。 手放在门把上在微微的颤抖,闭上眼,调整了一下胸口团聚的一丝紧张气息后,乔蓦睁开眼,打开了房门。 站在眼前的是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脖子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身板偏瘦,但看起来很有内涵,很有修养,她不知应彦廷本人是不是也是风雅绅士的男子,但眼前的男人明显不是应彦廷。 她虽不识的应彦廷,但在报纸周刊和电视里还是经常可以看见他的,脑海中大致也对应彦廷有些印象。 果然…… “乔小姐,我是应总的助理盛华。”应彦廷露出和煦却又略带尊敬的微笑,开口道。 乔蓦已经听出这声音就是刚刚在电话里她所猜测的那秘书或助理的声音,她跟盛华轻轻点了下头。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个冷静的人,以为自己能够面对今晚的一切,却不想,此刻不过是面对应彦廷的助理,手心里已经开始冒汗。 盛华接着说,“应总刚刚在酒店的大厅碰到了‘环亚’集团的莫总,人家过来打招呼,应总不得不跟人聊一会儿,所以在偏厅沙发上坐了下来……应总怕劳烦乔小姐您久等,就让我上来跟您说一声,他不会耽搁太久。” 盛华传递应彦廷的话时,带着歉意,那真诚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一点的杂质。 乔蓦却愣了一下。 应彦廷他让助理上来知会她一声,这纡尊降贵之感,若不是做作,那就是应彦廷本人是个极有修养的人。 然,脑子里又转念一想,如果真是个极有修养的人,又怎么会跟父亲有这样肮脏的交易? 不管怎样,乔蓦还是礼貌地跟盛华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盛华的目光从跟乔蓦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转移到乔蓦旁边的位置,这进一步说名盛华的修养,非礼勿视,此刻,盛华把手里拿着的应彦廷的西装外套及一个公事包递予了乔蓦,“这是应总的衣服,还有他今晚可能会过目的一些文件。” 乔蓦开始没明白,顿了一下,而后才伸手接了过去。 第三章 脑子空档 乔蓦微微失神地看着被她挂在房间落地窗前,那实木落地挂衣架上的墨色西装外套。 她鼻子向来很好,刚刚把西装挂上去的时候,她无意间闻到西装上那淡淡的木松、劲草的香味,是男士古龙香水的味道,很淡很淡,却给人一种低调沉稳的感觉,很好闻。 这说明应彦廷是个品味不错的人。 然而,他本人究竟是怎样一类性格的人呢? 眉心微微蹙起时,她才意识到,她其实想太多了。 她根本不需要知道应彦廷是那类性格的人,因为他们的交集仅此一夜。 今晚过后,“起鑫”的困境将得以解除,她和应彦廷又会成为两个毫不相交的人。 思绪由此飘远。 其实,“起鑫”的困境,她是可以去找商子彧的,或许商子彧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愿意对她家施予援手,但,从母亲打电话给她到现在,她竟没有一刻考虑过商子彧。 忆起往昔跟商子彧的点滴,那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疼痛依旧清晰在她的心头蔓延,这一刻似乎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挥去脑海中这不愉快的思绪,乔蓦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 这欧式仿古的铜指针已经指到了十一。 乔蓦感到一丝轻松,不管怎么说,夜已经过去了一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铃声响起。 乔蓦整个人就如一根已经松散下来的弦,瞬间绷紧。 .................................. 站在房门前,乔蓦迟迟都没有去拧门把。 隔着这棕灰色厚重房门,她知道应彦廷就站在门外。 她从不是容易失态的人,但她此刻,居然身体颤抖到没有办法抬手去开那房门。 心底不断嘀咕。 怎么办? 已经别无选择了,也没有退缩的余地…… 闭上眼,乔蓦久久地镇定自己此刻的心境。 终于,她伸手拧开了门把。 映入眼帘的竟依然是盛华,她松口气,然,下一秒,遽然发现,应彦廷就站在盛华的身后。 白色衬衫,袖口挽起,或许是因为没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是解开的,修长的双腿,黑色暗压纹皮鞋,他站立的姿势透着高端的风度矜贵,因为他正在打电话,神情略微的认真,但英俊的脸庞上并无一丝严肃,给人温文雅致的感觉,感觉到她的视线,他抬起头冲她温和地笑了一下,继而又认真跟电话里的人交代事情。 那一笑,礼貌绅士,完全无任何的深度,只是简单地跟她打个招呼。 乔蓦身子变僵,脑子有一瞬间的空档,仿佛只能够听到应彦廷那如低音炮好听的磁性嗓音。 幸好,很快她就回过了神,立即把身子让了开来。 应彦廷一边接电话一边走进房间的时候,盛华默默地退下了,并替他们带上了房门。 第4章 她不敢看他 “……罗部长,你太客气了,政府能够信任‘君临’,这是‘君临’的幸运,也是应某的荣幸,有关慈善建设这块地的详细企划,待这两天企划案出来,我就让我的秘书发给你,届时还望罗部长你不吝赐教,毕竟应某在这方面经验并不足,至于吃饭,哪能是罗部长你请,罗部长你说个地,让应某做东,如何?……” 天花上筒灯的微暗光线落在应彦廷的身上,他立在落地窗前,高大挺拔,身影俊逸,由于光线弱,周围形成的阴影更显得他双腿的修长,另一只手抄在裤袋里,给人慵懒闲适的感觉,却又透着一股自信和沉默。 乔蓦已经走到了房间的沙发前,距离应彦廷大概有三米的位置,她不敢再靠前,手紧紧地抓着身旁的沙发,带着一丝紧张望着他,耳朵里隐隐约约有他低沉悦耳的声音,但最清楚的却是她此刻剧烈的心跳声。 因为应彦廷这通电话的时间不短,乔蓦有时间,终于控制着,不再那么紧张,手指渐渐放松下来。 “好,再见。” 乔蓦很庆幸自己的自制力,当应彦廷收线转过来的时候,她看起来表现得很平静,望着他,嘴角微微地弯。 她想此刻在应彦廷的眼底,她应该是很亲善温和的。 应彦廷朝她走了过来,从正面看,他身材极好。 “乔小姐,抱歉,出于礼貌我本该早点结束这通电话,但罗部长我得罪不起。”应彦廷的的视线很是真诚,声音低沉磁性,那温和的笑意,犹如冬日温暖的太阳。 足足高她一个头的他,在她面前,没有给她半点的身高压迫感,但她必须承认,尽管他绅士谦和,过于强大的气场还是令她内心有些慌乱。 罗部长,是s市政府权位最高的那位吗? 她跟应彦廷摇了摇头,“没关系。” “公司最近接了政府的一个慈善建设项目……”说这话的时候,应彦廷的手很自然地揽在了乔蓦的肩膀上,一边走,尽管他很轻很轻,乔蓦整个人还是微微颤了一下。 应彦廷似乎感觉到了乔蓦的不习惯,他温和地笑了一下,走了开来,边说,“也罢,不跟你提这些无聊的公事……乔小姐,会喝酒吗?” 乔蓦因为紧张而脑袋瓜子是杂乱的,说话迟钝了一秒,“呃,会一点。”在美国读书期间,难免被美国的同学拉着去酒吧疯狂,但只是偶尔。 应彦廷在房间床头柜前拿起一瓶红酒倒了两杯。 乔蓦看着他,心怦怦直跳,看来他是想以酒*。 其实刚才他问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原本可以回答他不会喝酒的,但想想这样紧张的时刻,喝点酒也的确能够让人轻松下来。 她接过了应彦廷递来的红酒,见应彦廷并没有现在就喝的意思,她不敢看他,有些无措。 而应彦廷的目光也确实在打量着她低垂的脸庞,虽然并不轻浮,但足以教乔蓦的脸庞泛红。 - - - 题外话 - - - 冰的新文!新文此文的亲们,别忘记点击书架,收藏一下! 第5章 从后面抱住了她 乔蓦被应彦廷这样看着,感觉不止脸红,脸颊还在发烫。 “听乔老说,乔小姐刚刚大学毕业?”就像是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一个女人看,会令这个女人害羞,应彦廷很自然地移开了目光,杯子跟乔蓦的轻轻一碰,兀自抿了一口酒,后温和的声线逸出。 尽管应彦廷的目光撤离,把整张脸抬起来的时候,乔蓦的脸上依然还是泛红的,尚有余温,致使仍然羞赧,咬字竟有些不清晰,“嗯,前天刚毕业。” 应彦廷俊眉挑了下,“乔小姐还真是年轻……想想我大学毕业似乎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看来我真是老了。” 应彦廷的自我调侃,让乔蓦愣了一下,不由得抬起正眼看了他一下。 刀削斧刻般的俊逸脸庞,立体分明的五官,麦色却又偏白的肤色,是一张极其年轻俊隽的面容。 电视上有报道他三十出头,但他的脸看起来其实比这岁数要年轻,不过他身上散发的沉稳和那能看穿人心的本事,也确实不是二十多岁初出社会所能拥有的。 当然还有一点她必须承认,他本人要比电视或周刊上报道的英俊多了,单这英俊的脸庞,就足以让女人怦然心动。 她能例外,因为她对男人已经有了一丝胆怯,尤其是这样优秀的男人。 “应总你说笑了,你也不过大我几岁而已。”她二十四岁,而应彦廷三十刚出头,怕是大她十岁不到。说这话的时候,乔蓦出于礼貌随即也执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酒,比刚才看起来轻松了很多。 酒的味道很好,爽滑入口。 应彦廷含笑,很轻地叹了声,后谦和问她,“这酒喝得来吗?” 乔蓦如实跟应彦廷点了下头,“这酒应该很贵吧!”但凡好喝的红酒,都不会便宜。 应彦廷轻轻摇着手里的红酒,望着乔蓦不过是喝一口红酒就已经红了的脸,含笑着道,“我在法国了有一个酒庄,不外售,这就是我酒庄里生产的红酒,你算有口福,这是今年生产的第一箱……我有个叫唐雅人的朋友,去法国的时候等在酒庄里硬要了两瓶去,回国都让我叫人拿了回来。” 乔蓦被应彦廷的话逗笑,“那你那个朋友肯定很懊恼。” 应彦廷跟着笑,“他气得之后一个月都没有跟我说过话。” 乔蓦又忍不住笑。 接下去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红酒的话题,聊得很愉快,哪知应彦廷的手机响了起来。 大概又是公事,应彦廷把酒杯放下,靠着沙发就接听了电话。 而直到应彦廷在接电话的时候,乔蓦才意识到,她此刻竟已经在应彦廷的面前放松了下来。 看应彦廷在接电话,或许说话会有不便,乔蓦把红酒杯放下后,就走到了房间的落地窗前。 轻松的心境,因为整座城市的静谧,竟让心也静了下来,遽然想到今晚对于一整夜来说时间尚早,乔蓦脸颊微赧,估量起应彦廷这个人。 应彦廷谦和风趣,但总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这样的人,往往才是容易玩转人心的人。 在乔蓦深思的时候,结束了电话,应彦廷走了过来,就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肩。 第六章 我不是傻女人 “下一次去法国,我带你去酒庄,那里的环境必然会比这酒庄更令你印象深刻。” 乔蓦出于本能轻轻挣扎了一下,在听到应彦廷宽厚真诚的声音后,她没有再动作,蓦地,微微侧过头,望着他。 筒灯微弱的灯光下,应彦廷深邃俊逸的脸庞犹如刀削斧刻,他墨黑幽深的眸子凝视着她,犹如一个漩涡似的,很轻易就把她吸引了进去。 大约过了有两秒,她似乎才回过神来,寻思他的话,怔了一下,下一次去法国? 她和他之间怎么会有下一次呢?今晚不就是唯一一次的交易吗? 还是,他觉得过了今晚之后,她会留恋于他? 像他这样有钱的男人,拥有这份自信倒是无可厚非,只是,他若是这样想,他就错了。 她是绝不可能恋栈他的,不管他在她面前是多么的有魅力。 因为…… 她太了解商人了。 商人的身家利益总摆在前头,他们不在乎亲情友情,就算有,也绝对是建立在有利可图之上,他们善于揣摩人心,精于算计,越是成功的商人,越阴狠毒辣、冷血残酷,他们永远都披着一层伪善的外衣,让你遭遇伤害和利用都不自知。 以应彦廷今天的成就,这世间怕是没有人能够跟他的心机比拟,而保护自己的方式,那就是对他敬而远之。 记得,永远不要轻信商人! 应彦廷大概是从她极静的脸庞上看出了她的冷漠,也不戳破,松开了她,凝视着眼前这片将整个城市的夜景收纳下的落地窗,双手抄在兜里,声音带着一丝让人会感到轻松的懒意道,“乔小姐,看来,你很怕我。” 她的心跳得有些快,却如实地道,“我不可能不畏惧你,应总,‘起鑫’现在只能仰仗你了。” 应彦廷转过脸,注视着她,温和地笑了一下,“你没有坦诚……乔小姐,我想你对我的畏惧,有着更深的原由。” 乔蓦惊了一下,一股寒意涌了上来。她竟被他看穿了! 应彦廷看着她此刻微微泛白的脸,脸上依然是那温雅的笑,“不过,你这样畏惧我是对的,因为,商人大多薄情,在他们的世界里,身家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她回答他,“尽管这是事实,但应总你愿意承认,在品性上,我想你至少不是个虚伪的人。” 应彦廷微微一笑,“我再教你一课……在你还未深入接触时,不要过早的对一个人下判断,因为当你对这个人下了判断后,你就不会再用心去深入了解这个人。” 乔蓦的心咯噔了一下,保持着镇定,“应总你现在是在提醒我吗?” 应彦廷又是一笑,“乔小姐是个聪明人,恐怕也不需要我提醒,但……” 乔蓦把目光投向了面前的落地窗。 应彦廷接着说下去,“我过去遇到很多的傻女人,她们留在我身边一段时间,就会认为自己已经了解我。她们以为她们已经懂得我的喜好,明白我的禁忌,所以处处讨好我,但她们无一例外,最后都很凄凉地离开了我。” 乔蓦没有转过头去看应彦廷,她的目光坚毅里落在落地窗干净通透的玻璃上,“应总你大可放心,我不是傻女人。” 第7章 记住今晚 应彦廷在洗澡的时候,乔蓦依然一个人呆在落地窗前。 她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不做,就想一个人。 她在伦敦读书时所租的公寓是市中心一栋比较复古的公寓,她很喜欢那扇拱形的窗户,所以,一个人的时候,她经常就站在那窗户前,静静地想着那个人,而她最喜欢的就是下雨天,当雨滴从波浪造型的窗沿上一颗颗滑下时,窗户前形成一道雨帘,她就会专注地看着这美丽的雨帘,闻着雨声,渐渐淡忘了脑海里的那个人。 她并非天生多愁善感的人,只是那个人曾经伤她太深,以致于她在伦敦想他的时候形成了那样的习惯,所以现在想事情也习惯了站在这窗前。 而此刻,她的脑子里在琢磨的是应彦廷这个人。 时间过去了大约有十分钟,应彦廷在浴室里面叫乔蓦。 她回过了神,替他把房间衣柜里的那身男士浴巾给他拿了过去。 乔蓦本来以为她只要进浴室把浴巾放在盥洗室的衣架上就行了,哪里知道,应彦廷他根本就没有把浴室的门关上。 她一进去,看到的就是一副高大却*的男性身躯在水汽氤氲之中,尽管水汽让她看得很朦胧,但那一瞥也足以让她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 于是乎,整个人立即就缩了回去,靠在浴室的移门上,紧紧抱着他的浴巾,心跳加快,脸色迅速变红。 直到应彦廷又在浴室里面唤了她一声。 她紧紧捏着浴巾,在想,左右也是死,万一真惹得他不高兴了,那才是死定了。 最后才离开了移门,在踌躇却又镇定之中,重新回到了浴室。 在伦敦读了四年书的她,受异国民风影响,并不传统,也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但当应彦廷*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还是感觉她的心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 应彦廷在用浴巾把下半身裹住之后,轻轻一笑,“怕什么,我的身材有那么糟糕吗?” 他知道她是初经人事的畏惧,却转移开了这令人害羞的话题。 她望着他,内心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僵硬的身体稍稍地放松了下来。 ........................... 应彦廷回到房间就换上了睡袍,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浏览着从公事包里拿出的几份文件。 刚刚他告诉她,他还要看几份文件,她若困了可以先去睡。 他说的是认真的,语气也如之前十分的温和,但,她没敢真的先睡。 应彦廷究竟是不是就是这样一个谦和温和的人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今晚不可能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商人又怎么可能做亏本的生意呢? 与其等会儿迷迷糊糊,她不如现在就保持着清醒,毕竟,任何女人都希望自己能清晰地记得自己的第一次。 第8章 你……要看得很晚吗? 乔蓦坐在床沿,远远地看着应彦廷。 他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白色的睡袍将他整个人衬得很雅净,他认真看文件时的专注和修长干净的手指翻阅文件时的动作,都散发出一股无形的魅力。 乔蓦不得不承认,应彦廷他真的是一个与身俱来就很有温雅气质的人。 或许是她盯着他的目光太专注,应彦廷感觉到了,开口,“困了吗?” 乔蓦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因此没有回他,而刚准备回答的时候,他又头也没抬道,“过来我这里。” 他的声音具有很好听的磁性,能让人轻易被蛊惑。 乔蓦慢慢从床沿上起了身。 当然,她不是被应彦廷所蛊惑,而是她根本就不能拒绝他。 移着缓慢的步伐,乔蓦来到了应彦廷身旁。 应彦廷不知道是不是正在思考公事,俊眉微微蹙着,似乎没有注意到乔蓦已经过来。 而乔蓦本来就心里紧张,在应彦廷身边更无措了。 应彦廷过了很久都没说叫乔蓦过来做什么,乔蓦真的没有办法镇定地呆在他的身边,所以,硬着头皮,低低地问了句,“你……要看得很晚吗?” ................................... 她发誓她说这句话就是单纯地想要先到一边去,但等她说完这句话,她突然意识到这句话还有别的含义,立马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脸腾一下就红了。 还好,应彦廷没反应,乔蓦以为他是没有听见,她准备默默地溜走的,哪里知道,在她转身的时候,应彦廷突然伸手揽住了她。 乔蓦顿时心一惊。 庆幸,应彦廷轻缓开口说,“你过来帮我看一下,这个数据的结果是正确的吗?”应彦廷似乎很认真在看着文件上的数据,应该是发觉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乔蓦松了口气,回身的时候被应彦廷搂了过去,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的手扶在她的腰身上,乔蓦能够感觉得到应彦廷手指的温度微微的灼热,这令她的身体也在升温,还有,他沐浴后的清冽味道萦绕在她的周身,混合他好闻的男性气息,让人有种意乱情迷的感觉。 乔蓦感觉整个人都是紧绷的,尤其此刻这样紧地贴着他。 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她把注意力放在了他手里的文件上,道,“这里……这里的总和好像有些差错。” 乔蓦竟紧张得说话都有些结巴。 应彦廷点了点头,蓦地,合上文件放到一旁,眉眼染着浅浅的笑,“你算数不错,但计算时间这样的简单,你怎么就不会算了呢?” 乔蓦没有听明白,“什么?” 应彦廷笑了,“专家表明,正常的亚洲男人从开始到结束只需要三到十三分钟的时间,按现在十二点半到明早八点半来算,你我足足有八个小时的时间,换言之,在这八个小时里,我们有四十次机会,而乔小姐你担心我把握不住这四十次机会里的一次吗?” 乔蓦的脸红了,绿了,紫色…… 然后,应彦廷被人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无耻!” 原来,他刚才明明就听到她说的话。 第9章 乖,还真跟我较上劲了? 应彦廷大笑,“过去可没有人这样‘称赞’过我。” 乔蓦气得够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看着他饶有兴味、低眉浅笑的狡黠样子,心底负气她刚才居然将他当做是谦谦如玉、淡雅如风的男人,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此刻在他的脚上狠狠踩上一下。 挣开他,她起身就准备走。 可惜,哪里敌得过他的气力,他揽着她的腰,不过轻轻一使力,她一个旋转,又回到了沙发上,用力推拒他,身子却还是纹丝不动地被她禁锢在沙发上,生气捶他,最后却被他抓住双手,顺势往沙发上一推,她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他倾身过来,将她的双手置于她的头颅两边,他的力道不重,却足以叫她挣脱不开,低眉顺眼,凝视着她又羞又恼的美丽面庞,宠溺一般地道,“乖,还真跟我较上劲了?” 她真的气坏了,眼睛圆圆地瞪着他,咬了下唇,从齿缝中吐出,“没见过你这样可耻的男人。” 明明不会放过她,却跟他玩欲擒故众的游戏,关键是,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应彦廷又笑了,扬了扬眉,“我要真的可耻,进门之后就会把你办了,哪里还有你挣扎的份。” 乔蓦的脸本就已经是红,被他这样一说,脸立即红到了耳根,再一次发现,她根本连说话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手轻轻捧起她的脸,“现在,你又在怕我了?” 乔蓦的心一震。 她居然又被他看穿了。 他这双眼睛,难道真的可以把人看穿得彻彻底底? 应彦廷捧着她的脸,和风如熙地道,“你不用怕我,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记住我前面说的话,你会发现,我会很宠着你。” 她望着他黑暗如漩涡般的深不可测双眸,明明恐惧,却又因为他眼底透出的真诚而又不可遏止地陷入进去,脑子空荡荡的,好像受了他的蛊惑,半个字都没有办法再从口中逸出,但她知道这样的感觉不好,因为这意味着她可能又上了他的当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绸缪地吻了上来…… 起初未反应过来,她的眼眸还是瞪得圆圆的,待唇瓣真实地感觉到他削薄灼热的唇时,才本能地挣扎起来…… 奈何,他很快就吻得她全身发软无力,连话都说不出来。 渐渐地她也就安静了下来…… 在她的双手由原本的栖息地——他的胸口缠绕在他的颈项上时,他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他们一路深吻过去…… 直到两人一起跌倒在了房间那张干净雪白的白色大床上。 整座城市已经安静得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而这个属于他们的夜晚,似乎才刚刚有了喧嚣,并会一直持续下去。 - - - 题外话 - - - 亲爱的们,冰冰开新文了,喜欢冰文的亲们赶紧收藏支持冰一下!爱你们哦! 第10章 他已经走了 早晨初升的温柔朝阳,缓缓地散发着属于它的光亮,照耀在地球的每个角落,也唤醒了处于沉睡中的人们。 亮眼的光线刺激着乔蓦熟睡而闭合的眼皮。 她睁开惺忪的眼眸,朦朦胧胧中看到这并不熟悉的环境,下一秒清醒了过来,望向身旁空荡荡的的位置。 床上的余温及空气里所剩无几的属于他的气息,都说明他很早就起床了。 乔蓦失了一会儿神,须臾,拥着被子,尝试着坐起身。 不料,身子重新跌回了床上,竟满身都是酸痛。 没有办法再起身,乔蓦很轻很轻地慢慢侧过身,露在外面的手臂将被子被子,任由光滑如丝的蚕被将她*的身体完全包裹住。 关于昨晚的回忆清晰的浮过她的脑海。 就像做梦一样,一切都好像不真实,但那存于脑海中令人脸红心跳的清晰画面以及身体此刻所预留下的痕迹,都教她相信昨晚并不是一个梦。 .................................. 十一点钟,在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时,乔蓦突然想到,应彦廷会不会事后不认账呢? 他可没有当着她的面把钱打进“起鑫”的账户,若他事后不认账,她不久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她拿出手机准备跟父亲打个电话,但当号码准备拨下去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一方面她难堪给父亲打电话,当然也怕父亲难堪,另一方面,她觉得应彦廷不是这样没有信用的人。 应彦廷能把公司做得这样大,说明他为人的诚信度是可以的,毕竟,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 安了心,绑上一条水蓝色的淡雅围巾,遮盖住脖颈上那深深浅浅的吻痕,站在镜前确定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后,她拖着昨日就已经安放在酒店里自己的行李,准备离开-房间。 手刚扶上门把,房间的门铃刚好响了起来。 十点钟的时候酒店的服务员已经来过,她打发了服务员,没有要服务员清扫房间,所以现在来的人不可能是服务员。 自然,也不可能是应彦廷,他可没有任何东西遗落在这房间里! 打开门,果然,屹立在房门前的人是她的母亲。 距离暑假回来,她已有半年没有见过母亲。 母亲依然还是那样的气质雍容,头发挽着,戴着两颗硕大的钻石耳钉,手里挽着hermès的包包,一看就是有钱的人。 “小蓦。” 母亲如往常一样唤她,但今日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难言的歉疚。 乔蓦把房门打开,放下手里的行李箱,退了回去, 在她关门的时候,母亲已经注意到了床垫已经有些偏移的床,还有那未整理过的凌乱床单。 乔蓦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毕竟,这本来就是父母想要的结果,所以,在母亲有些怔忡的时候,她平静地开口问,“公司的问题解决了吗?” 第11章 不能结束跟他的关系 母亲的脊背微微僵了一下,回过身,母亲向来高贵雅韵的脸庞上呈现低落,眼睛亦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歉疚的声音道,“小蓦,妈……” 她知道母亲此刻的心境,她是母亲亲生的,母亲又怎么会不疼她?若不是迫不得已,母亲也不会跟父亲出此下策。 她的父母不是不注重亲情,只是在他们心底,金钱更重要。 她知道她不能够去抱怨他们,毕竟,他们是她的亲生父母,但是,她无法苟同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尽管她理解。 乔蓦凝望着自己母亲难受的面容,蓦地,伸手轻轻捧住了母亲的脸庞,拭去母亲眼角滑落出的一滴泪液,微微沙哑的嗓音道,“妈,我在外国念书,这方面的观念比较淡,所以,我不会放在心上,你和爸爸也不要放在心上。” 她承认,她这是安慰母亲的话。 不管怎样,她都希望她的父母是开心,她不希望他们在未来的日子里活在自责之中。 因为她的这句话,乔母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缓缓地把乔蓦抱住,乔母靠在乔蓦单薄的肩膀上,哽咽地道,“爸妈知道这让你很受委屈,但是,爸妈没有办法……”乔母哭泣着往下说,“你爸爸过去在商场上树敌太多,现在公司出了事,很多人都巴不得我们的公司倒闭,只有应彦廷愿意帮助公司……你知道的,公司如果不马上注入一笔资金,很快就会破产……” 乔蓦同样靠在乔母的肩膀上,她的鼻子很酸,直到乔母提到“应彦廷”三个字,她这才缓缓睁开眼,把她的母亲松开,“所以,是应彦廷主动说要帮助我们家的?”她很沙的声音问乔母。 乔母的身子在此刻微微震了一下,然后,她跟乔蓦点了点头,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你,就说你若是愿意跟他……跟他在一起,他就让‘起鑫’起死回生。” 看来情况比她想的要好一些,是应彦廷跟父亲提出交易的。 可是,应彦廷究竟是从何得知她的? 对于他这样有钱身边不乏缺少美女的男人来说,怎么会对这样普通的她感兴趣?竟还主动跟父亲做交易? 难道应彦廷图的就是一个新鲜吧! 思绪到这里,乔蓦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解决了。她耸了耸肩,对母亲道,“没事了……妈,我有点累了,我想回家。” 回家之后,这一切就会成为过去,她的人生依然还可以恢复到正常的轨迹。 然而,乔蓦等了许久,等到的却是她母亲很沉重的声音,“小蓦……” 在母亲的眼中看到更深的痛苦,乔蓦似乎已经有预感,她微微怔愣,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紧接着从她母亲口中逸出的话是—— “你还不能回家,你要去应总那里……因为你和应总的关系还不能结束。” 第12章 已逝去的感情 阳光明媚,微风吹徐。 路边露天咖啡厅的太阳伞下,唐亚馨紧紧凝睇着乔蓦,认真道,“我觉得他应该没有忘掉你……昨天我在公司假装不经意提起你毕业回国的事,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之后就离开了公司,连每天早上的例会都没有开……可见你在他心底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只是他是那种能够把情绪隐藏得很深的男人。” 乔蓦轻轻搅拌着咖啡里的方糖,并没有对唐亚馨此刻所说的发表任何意见。 唐亚馨见乔蓦一直都没有反应,皱起了眉,“蓦,你该不会是真的放下商子彧了吧?” 乔蓦执起咖啡,平静地道,“没有什么放不下的。”说完,喝了一口咖啡。 唐亚馨瞪圆眼,怔怔望了乔蓦有好几秒,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好吧,不拖泥带水,这一直以来都是你的处事风格……但是,这个人是商子彧耶,你曾经那么努力想要跟他在一起,你那么在乎的人,你真的已经不在意他了吗?” 乔蓦清澈的双眸并没有起丝毫的涟漪,她把咖啡重新放回桌面,轻淡的声音道,“他没有坚守我,是他的遗憾,我能够看清他,是我的幸运。”抬起头,乔蓦把自己的目光放远,清致无暇的脸庞上并无任何的情绪。 “可是其实……”唐亚馨欲把自己所知的说出口,却发现乔蓦根本就没有要听的意思,她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反应,好似对一切都要看看透,唐亚馨随之把话又吞回了腹里,再次叹了口气道,“好吧,过去了就过去吧,我们聊些其他的。” “嗯。” 乔蓦看向自己多年的好友。从小学到现在,她和唐亚馨的友情一直都没有变,即使之后她们一个在国内念书,一个在国外念书。 “你……”唐亚馨突然嘿嘿地笑,以贼兮兮的目光看着她,“老实跟我说,这几年在国外念书有没有碰到喜欢你的人或你喜欢的人呀?毕竟,你都向前看了,感情世界也不能空白,对吧?” 乔蓦笑了,想起了几件念书时发生的趣事,刚想说,却发现唐亚馨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圆很圆,食指还夸张地抬起指着她身后,“应……应……应彦廷啊!” 乔蓦出于本能身子震了一下,不敢置信,猛地回过头,看见应彦廷就在对面广场的大屏幕上。 原来这政府的商业广告屏幕上播放的是应彦廷和政府的工作人员签约的画面。 乔蓦松了口气。 唐亚馨全身心都在注意屏幕上的应彦廷,当然没有注意到,专心致志地啧啧道,“怎么会有男人长得这么好,这么绅士,这么有风度,这么谦谦如玉,这么多金……天……” 乔蓦跟着唐亚馨的目光看向屏幕上的应彦廷。 纯黑笔挺的西装,精致的剪裁,湖色的衬衣衬得他矜贵雅致。他面前是无数的话筒,正跟政府的人就慈善建设的项目对外宣布。 第13章 鬼才跟你打电话 站在台上的他,谈吐谦和温和,没有商人固有的满身铜臭味,给人以精致雅致的感觉,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强者风范,让人的视线无法移开。 乔蓦看着这样充满魅力的应彦廷,脸庞上却只有安静淡漠。 唐亚馨直到屏幕上的画面转入别的,这才收回舍不得移开的视线,后靠在椅背上,感慨道,“蓦,你说应彦廷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的女人啊?他一直单身,身边也不乏有女人跟他传出绯闻,但从来没有人拍到他跟哪个女人在一起,所以,外界都说那些绯闻其实都是那些女人自己炒作的,应彦廷他是真正的谦谦君子,是真真实实禁欲系的……” 噗…… 正在喝咖啡的乔蓦,咖啡突然从嘴巴里喷了出来。 唐亚馨正兴致勃勃,看到乔蓦这反应,连忙递了一张纸巾过去,问,“怎么了?” 咖啡呛到了乔蓦的喉咙,她咳嗽了几声,才缓和过来,接过纸巾。“没,这咖啡太烫了。”这个世界怕是很早就已经失去公理了吧! 唐亚馨“哦”了一声,准许继续聊下去,乔蓦放在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乔蓦也不知道内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总之,她迟疑着将手机从包包里拿出来时,手机屏幕上的的确确显示的就是“y先生”三个字。 早上把自己行李送去城郊别墅时,那里的安管家好意地让她记下了应彦廷的手机号码,她当时不好拒绝别人的好意,就随便填了个“y先生”的联络名。 是的,经过昨晚,她对应彦廷,依然没有更多的好感。 这其中最重要的的原因是,她的心是冰冷的。 “谁打的电话啊,怎么还不接?” 唐亚馨看到乔蓦愣在那里,催促道。 乔蓦随即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她能够听到他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似乎是一些记者追着他提问的声音,但显然那些记者都被他的保镖给拦截住了。 她这才想起来,他此刻应该是在跟政府合作的那个慈善建设项目的签约现场,刚刚广场上大屏幕里播放的正是直播。 “管家跟我说,你已经搬去城郊的住处了……怎么样,那里的环境还中意吗?” 应彦廷此刻跟她说话的声音,要比在电视上更温和,跟昨晚他跟她说话的时候一样。 她微微怔愣,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在处理这么重要的公事之后闲来跟她打电话,言语里似乎还是关心。 “嗯。” 她承认,她在敷衍他。 那里的环境她根本就没有细琢,行李放下后,她就离开了。是他别墅里的司机送她离开的,因为那里没有车路过,她以后进出都只能靠那司机。 “如果有不喜欢的地方,就跟管家说,她会配合你。” “嗯。” 她不怕应彦廷听出她语气里的冷漠,总之,讨好他,不代表要谄媚的给他好的脸色。 应彦廷最后说他要去t市出差几天,恐怕没有时间接她的电话,她有事就等他回来或跟他的秘书打电话,而她当时在心里想的却是,鬼才跟你打电话! 第14章 可恶 晚上,她回到家,跟父母一起吃饭。 这一次回来,她发现父亲比起上一次寒假见面,的确苍老许多,似乎被公司沉重的烦忧拖垮了身子,整个人没有以前硬朗,精神气也憔悴了很多。 但她没有出声关心父亲,因为清楚,只要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父亲的身体自然会好起来。 母亲不断地往她的碗里夹菜,跟过去她寒暑假回来的时候一样,但此刻,母亲却没有办法像以往那样对她嘘寒问暖。 吃完饭,她准备离开,母亲在门口拉住了她的手。 “今晚不在家里住吗?” 众所周知应彦廷为了慈善建设项目的事去了t市,所以母亲才会这样说。 她知道母亲心底也十分的难受,因为母亲雍容的脸庞上充满了疼惜和不舍,眼睛里含着隐隐的水光。 “趁他这两天不在,还是习惯一下那里吧!”她极温和地回答母亲。 “可是……”母亲应该是想说出更多挽留她的话,但最终还是把话吞进了肚子里,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她猜想,母亲大概是想到了,她留在家里住一晚又能有什么? 她最怕看到母亲流泪,但偏偏母亲此刻又落了泪,这令她更加心软了起来。要知道,她的母亲是很坚强的女人,在她打小的印象里,母亲几乎没有掉过泪,不想,在今天已经哭了两次。 父亲拥住了母亲的肩膀,轻声抚慰母亲,“哭什么?孩子只是不在家里住……” 母亲在此刻泣不成声,靠在了父亲的怀里,低声抽泣。 她看到父亲的眼眶也是红的,似乎只是嘴上比母亲坚强一些罢了。 “爸,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欠那么一大笔钱?欠谁的?”转移父母的悲伤的同时,她想解除心底的疑惑。 母亲在今早告诉她,她不能结束跟应彦廷的关系,因为,父亲在外面欠了两亿的债。 “欠的债都是这些年经营不善欠银行和欠高利贷的,欠银行的倒还好,但那些高利贷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他们说,如果爸爸还不了债,他们就要对爸爸不利……”父亲把头低了下去,似乎无法在她面前失去往日的威仪严肃,流露出懦弱的一面。 她皱起了眉,“所以,就连徐伯伯、王伯伯他们都不愿意对我们施以援手?” 父亲点头如是。 她无法置信,父亲跟徐、王两位伯父曾经一起经历过生死,这样的生死之交怎么会突然间冷漠了呢?听母亲说,还有父亲的朋友更甚者在这个时候对父亲落井下石。 怎么会这样? 似乎整个客观的环境都在逼着父亲选择唯一的路——接受应彦廷向他伸出的橄榄枝。 所以,难道…… 乔蓦想起了应彦廷那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却让人永远都无法捉摸他心思的俊脸,下一秒,她似乎都明白了。 第15章 他想来就来,她拒绝不了 乔蓦拉开了水蓝色的窗帘,早上清新的空气涌入。 阳台上那些黄色小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夹杂在空气里,沁人心脾。 住在别墅这几天,乔蓦唯一喜欢的,只有这里的空气。 乔蓦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直到房间门外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这几天,只要她醒来,安管家都能够第一时间洞悉,当然,房间里没有摄像头,安管家是早早就守在她的房间门口,等待着动静。 所以,她真的很佩服安管家的能力。 像前几天一样,安管家在门外恭谨地问,“乔小姐,早餐您吃什么?” “随便吧!” “好的,那二十分钟后请您下来用餐。” “嗯。” 换好衣服,她来到餐厅,安管家挂一抹微笑候在那里,早餐已经摆在餐桌上。 安管家的眼睛很尖,看到她今日妆容比以往精致,又换上了一袭白色的削肩洋装,搭配四寸的典雅高跟鞋,遂恭敬地问,“乔小姐您是准备现在就去机场吗?” 乔蓦执起牛奶正准备喝,因为安管家的话,动作顿了一下,“机场……什么?” 安管家被乔蓦这么一问,反而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应总今天早上回来,乔小姐您难道不是准备去机场接应总的吗?” 原来应彦廷今天回来。 她这几天根本就没有跟应彦廷通过话,也没有人告知她,她怎么会知道。当然,就算她知道,她也不可能特意去机场接他。 “呃,他……是早上回来么?”乔蓦刻意装作自己是忘记了应彦廷回来的时间。她很清楚,在佣人面前,她和应彦廷必须是恩爱的,这样她在别墅里的日子才会好过,毕竟,她还不知道要住在这里多久。 安管家始终带着微笑,回答,“是的,盛秘书昨天代应总打电话过来问乔小姐您住得是否还习惯,顺带就跟我说了应总今天早上回来。” 她稍作打扮,是为了去见商子彧的女朋友祝欣然的,但既然应彦廷回来了,见祝欣然就只能迟些去了。 “他这次是跟政府合作,行踪必然比以往引人关注,我怕有很多的媒体在机场,所以我去机场接他应该不太合适……”乔蓦蹙起眉头,很自然地表现出有些忧烦的样子。 安管家点点头,“那倒是。” “刚才准备去逛街的,既然他回来了,我就在家里等他吧!”乔蓦喝了一口牛奶后,恬静乖巧地道。 “那……乔小姐你待会儿给应总打个电话吧!”安管家贴心地提醒乔蓦。 乔蓦自然是知道安管家这话底包含的意思。 这里并不是应彦廷的住处,仅是他金屋藏娇的地方,他想来就来,所以,他回来可不一定先来这里。 如果他不来,她就就在这里空等了。 “不需要……他肯定会来的。”乔蓦闲闲地回答安管家,然后,靠着椅背,优雅地执起了牛奶。 这一刻,安管家看着乔蓦那透着从容自信的美丽脸庞,脸上的笑意竟也更深了。 第16章 时刻流露出的宠溺 阳台上,乔蓦拿着一本书,闲闲地靠在太阳伞下的休闲椅上,静静地品读。 初升的太阳发出柔柔和煦的光,照得人懒洋洋的。 应彦廷来到房间门口,安管家刚准备出声通知乔蓦,应彦廷已经跟安管家做了一个嘘的姿势。 安管家意会,带着笑默默退离。 应彦廷站在门前,远远地看着那安静坐在休闲椅上整个人呈现一幅休闲之姿的小女人。 自然垂落的黑亮秀发发尾弯曲成自然的卷度,没有给人一丝女人味,反而看起来更为清纯,左侧的秀发挽至耳后,露出晶莹耳垂上那小而精致的钻石耳钉,耳垂下是她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加上一身洁白的洋装,更显得整个人清雅朝气,莫名给人一种诱惑。 乔蓦已经听到了动静,从面前的书上抬起头。 应彦廷把领带从脖颈上拿下来,解着两颗衬衫的扣子就朝乔蓦走了过去。 乔蓦把手里的书放了下来,起身,很闲定地看着他。 应彦廷的双手扶在了她纤细的腰身上,阳光下,应彦廷那深邃俊朗的容颜犹如刀削斧刻般,那双墨黑的眸子含着懒懒的笑,低眉凝视她,“你今天很漂亮。” 乔蓦仰望着他,清澈的眸底露出一丝谄媚,“难道那天晚上我就不漂亮?” 应彦廷似乎很喜欢她现在跟他说话的语气,凝视着她的黑眸愈发的深不可测却也更温柔起来,低沉悦耳地道,“几天不见,你好像变乖了。” 乔蓦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幽暗的眸,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平缓道,“是我更识时务了。” 应彦廷幽深的黑眸极静地看着她,眉心倏地微微一皱,扶着她腰身的手紧了紧,低缓温和地道,“小女人,你这话里似乎还有话。” 乔蓦没有立即回答应彦廷,只是紧紧注视着他这张俊脸,目光里却是冰冷的。 “我哪里惹得你心底不痛快了,嗯?” 应彦廷继续诱哄似地对乔蓦说着,然后忽然低头亲了亲乔蓦的侧脸。 乔蓦无动于衷。 在应彦廷准备吻向乔蓦的唇时,乔蓦倏地避了开来,轻轻挣开他,走到了阳台的护栏前。 应彦廷没说什么,俊逸的眉宇间流露出对她的宠溺。 乔蓦转身过去看着他,“为什么选择我?我并没有什么特别。”跟聪明人说话,她不需要拐弯抹角。 “偶然听人说乔老有个很漂亮的女儿,刚好前段时间闲着,就想看看究竟有多漂亮。” 乔蓦不敢置信这样的理由,秀眉皱成了一团。“就为了得到一个女人,而让一个百年企业遭遇破产危机?” 应彦廷笑了一下,就走了开来。“你永远都无法想象一个成功的商人每天需要承载多少的压力,所以,他的身边总需要能帮他缓解压力的人,而商人的本质就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剩下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你……”乔蓦气得咬牙切齿,连话都说不出来。 应彦廷又笑了一下,“飞机上的东西难吃死了,陪我出去吃点东西吧!” 第17章 不要太晚回来 他现在是她家的救命稻草,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陈叔没有跟着来,车子行径在风景清幽的干净道路上。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开车,神情很专注,跟平日中是把笑挂在脸上的他有些不同。严肃时候的他脸部的线条似乎更加硬朗,增添了一丝威仪和距离感。 他瞧见她在看他,温和地笑了一下,“怎么,还没有想通刚才我说的话?” 被他抓住她盯着他看,她感觉有些尴尬,把视线移开,平视前方,淡淡地道,“几个亿,就这样随随便便拿来玩吗?” 应彦廷要制造“起鑫”的危机不难,但花上几个亿来玩,他真有钱。 他笑了一下,“那要看这几个亿花得值不值得了……” 她有些不明白,扭头去看他。 他跟着把头转了过来,染着炙热的墨黑眸子凝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经过证实,结果,非常值得。” 她的脸腾地一下迅速染红,一记恼羞成怒的愤恨目光过去。 他别开了脸,大笑。 她气得把头扭向窗子,可惜脑海里仍是那晚缠绵的画面。 气氛不知怎的就静了下来,他突然瞥了她一眼,“知道吗?在我认识的女孩里,你是最聪明的。” 她懒得理他,连头都没回,负气道,“谢谢你的抬举,在应总你面前,我哪敢称得上聪明二字。” 他又笑了,“这倒是实话。不过你的确很聪明,知道审时度势,就像你没有温柔谄媚地去机场接我,也知道我会来一样。” “你赞誉了。” 她只不过是懂得与人交往多留一个心眼,那晚之后,他只跟她联络过一次,虽然那一次他是以关心的语气跟她说话的,但她听的懂他言底隐晦的含义——没事不要随便找他,既然摸清了他的心思,自然就不会去机场。 至于他怎么会知道他今天一定来,那更简单,人在疲劳过后自然会想要放松,而作为金主的应彦廷,有什么比来新欢这里来得舒坦呢? 不过,他真的很可怕,似乎没有都没能逃得过他的心思。 吃东西的时候,因为心里有事,她并不专注。 偏偏又被应彦廷看穿了,“你今天有事?”说话的时候他正在用餐刀切割着一块牛肉,动作行云流水的雅致,一看就是很有修养的人。 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传入她的耳朵里便是一种享受。“是啊,准备去见一个朋友。” 他把牛肉放进嘴里,斯文而优雅的慢慢咀嚼,然后才说,“我下午正好也有事,但不会太晚回来!” 言下之意,她也不要太晚回来,而更深层次的意思是…… 下一秒,她低下头,脸已经刷红。 他偏不放过她,笑了一下,“记得打电话让陈叔去接你!” 第18章 旧情敌相见 乔蓦走进商子彧的办公室,看到祝欣然已经先到了。 她站在商子彧办公桌后的书柜前,正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一本哲学名著。 她依然还是乔蓦印象中的样子。 一袭露肩橘粉色的长裙,将她高挑身材和白皙肌肤展-露无遗,俏皮的丸子头打破沉闷,尽显清新甜美。 她永远都是如此的优雅,如此的精致。 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乔蓦都没有把她放在眼底,因为,祝欣然的脸即使整过容,极其努力的保养,也永远比不上乔蓦那天生丽质、动人心魄的美。 “祝小姐,乔小姐到了。” 经由商子彧秘书的提醒,祝欣然这才从书上抬起了头,看到乔蓦,祝欣然露出了翩然一笑。 乔蓦曾经觉得祝欣然是这个世界最温柔善良的女孩,但现在,面对祝欣然微笑的脸庞,乔蓦却仿佛在看一件披着美丽外壳的骷髅,厌恶作呕。 “张秘书,你帮我冲两杯咖啡进来吧!”祝欣然柔情似水的声音嘱咐道。 张秘书点了下头,默默退了下去。 祝欣然从商子彧的办公桌后走了出来,那模样惊若翩鸿,言语中带着一丝埋怨,却极温柔,“乔蓦,你怎么不进来?” 乔蓦没有表情地接受了祝欣然的邀请,走进了办公室。 祝欣然率先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并亲切地邀请乔蓦也坐下。 不一会儿张秘书就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临走的时候张秘书没有忘记替她们把那扇厚重的梨花木办公室门关上。 祝欣然的坐姿很优雅,弯身把咖啡执起来时,双腿很自然的交叠在一起,看起来就很有气质和修养。她说,“这是我前两天去意大利玩时带来的咖啡豆。张秘书是现磨的,很好喝,你尝尝。” 乔蓦当然没有心情在这里跟祝欣然玩这些虚情假意,咖啡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她平淡地望着祝欣然化着精致妆容的面庞,“你不需要拐弯抹角……你我都知道热衷咖啡的人是商子彧,所以,你不用刻意提醒我你和商子彧刚刚去意大利度假回来。” 祝欣然正准备要喝咖啡,听到乔蓦这样说,手边的咖啡慢慢地放回了茶几上。 她抬起眸子,深深凝视着乔蓦,仿佛在心底挣扎了许久,她这才黯然地道,“我以为经过这几年,你已经释怀了,没有想到,你……” 乔蓦没有等到祝欣然说完话就已经打断,“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念旧……我约你,只是想提醒你,在乔家这一次的危难中,商子彧的落井下石我知道是你在暗中怂恿的……但我希望你可以就此收手,因为我和乔家都不是省油的灯。” 祝欣然依然佛口蛇心地道,“乔蓦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恰恰你这次约我,我以为你是为了‘起鑫’最近遭遇的困境……” 祝欣然就是这样的人,永远都知道抓人的痛处,又委屈说,“‘起鑫’刚出事的时候我还跟子彧商量过,希望能够出力帮助乔家度过这次难关,但连我也没有想到,子彧他说跟他跟乔家的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第19章 某人真无耻 商子彧说,他跟乔家的人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 乔蓦呆呆地靠在椅背上,美丽的脸庞上失去了生气,雪白的犹如一片纸。 陈叔在乔蓦上车之前就已经注意到,这会儿看到乔蓦失魂落魄的样子,禁不住关心道,“乔小姐,您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我没事。”乔蓦回答陈叔,脸上却没有表情,眼睛也是空洞的。 陈叔有些担心,“我看乔小姐你气色不太好……” 乔蓦没有再回答陈叔,因为此刻内心深处的痛意和难受,就像一颗颗涌起的气泡,密密麻麻地堵在她的喉咙里,让她酸涩沙哑得说不出话来。 ............ 下午六点,看到黑色的奔驰商务轿车驶入别墅,安管家连忙让佣人小萧去通知乔蓦。 然而,应彦廷进门的时候,乔蓦却并没有从二楼下来。 安管家恭谨地低着头,声音有些小,“对不起,应总,我已经让小萧去通知了乔小姐……” 应彦廷俊逸的脸庞上并没有丝毫的不悦,问,“她在做什么?” 出于对应彦廷的恭敬,安管家没有抬头回答,“乔小姐从下午两点回来到现在一直都在睡觉。” 应彦廷蹙了一下眉,“睡觉?” 应彦廷打开了房间门,顺着不远处传来的微橘黄色的灯光朝房间尽头走去,一直到了床边才停下脚步。 他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穿着吊带丝质睡衣的乔蓦安心地沉浸在梦乡里。 她是侧着睡的,背对着他,那薄如蝉翼的丝质睡衣若隐若现地展露她雪白的美背和纤细的腰身。 应彦廷拿掉了脖颈上的领带,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处在睡梦中的乔蓦似乎本来就睡得不是很安稳,加上感觉有人来,身子动了动,肩膀上的白色吊带落了下来。 应彦廷恣意地欣赏着这令男人心猿意马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 或许是应彦廷这炙热的眸光让乔蓦感觉到了,她嘤咛了一声,转过身来,慢慢地睁开惺忪的眼眸。 应彦廷并没有收敛自己灼烈的目光。 睁开眼看到应彦廷的那一刻,乔蓦立即就清醒了过来,但她的眉心是皱的,似乎并不喜欢一睁开眼就看到应彦廷。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乔蓦跟应彦廷说话,由始至终都是温柔的,但从没有刻意的讨好。 “刚来。”应彦廷回答乔蓦,脸上依然是温文尔雅的微笑。 乔蓦慢慢从床上坐起了身,让自己靠在床头上,由于窗帘拉着,看到外面的环境,她一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一边问应彦廷,“很晚了吗?” “嗯。” 看到手机上显示已经六点,乔蓦又问应彦廷,“你吃过晚饭了?” “唔。” 应彦廷心不在焉地回答乔蓦。 乔蓦抬起头看向应彦廷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视线始终都聚焦在她的胸口处,她立即低头看了一眼,下一秒,她把被子用力扯向了自己,骂了某人一句,“无耻!” 第20章 哪敢再惹他不高兴 应彦廷笑了一下,“这样就无耻了?幸好你看不见我脑子里正在想的是什么,那才真的叫无耻。” “你……”有种自己招惹他调戏的感觉,乔蓦又羞又恼,拿来床头柜上的睡衣罩衫穿上,便下了床。 哪里知道,她人还没走开,便被人从后一抱,睡衣带子都还没绑好,整个人就已经跌坐在了人家的腿上。 乔蓦本来就不太习惯跟应彦廷这样亲密,加上总觉得应彦廷就是个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伪君子,心底便对应彦廷有了抵触。 挣扎了一下,未能起身,她扭头,没好气地看着某人道,“应总,就算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我也能有吃饭的时间吧?” 应彦廷似乎很喜欢看到她生气的样子,极静地凝视她,好看的嘴角挂着一抹兴味的笑。 乔蓦受不了被他这样盯的,又挣扎起来,孰料,他突然把她的身子一个反转,她吓得叫了一声,下一秒,她已经面对面坐在他的腿上,他牢牢地扣着她的腰,那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乔蓦再也没敢动弹,因为他们现在的姿势,让她想起了那天晚上—— 她害怕,用力推开了不察的他。 人刚下床,就被他逮住。 她用力挣扎,最后就被他像现在这样,牢牢地扣在他的腿上。 房间里尽管没有开灯,但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霓虹还是把他英俊的脸庞照得很清晰。 当时他的眼睛很亮很亮,染着火苗一般,炙热得让人无法直视。 她是真的害怕,当下只想着临阵脱逃,因此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也不管会不会为此惹怒他。 她只记得他在那个时候任由她捶打着,只以隐忍到极致的沙哑声音道,“我想,我应该让你知道一下我的忌讳。” 然后…… 再然后,那个晚上,他用自己的行动深深地让她明白了他的忌讳是什么。 所以此刻,她哪里还敢在动一下。 应彦廷显然看穿了乔蓦此刻的心思,看着乔蓦那犹如受惊小鹿一样提防的眼神,唇角不由地扬起温和的笑,脸眉眼也染上笑意,“我现在脑子里要是没有一点对你无耻的想法,那你恐怕真的要担心了。” 乔蓦心底憋着气,但她没有再动作,也没有再说话,只轻轻咬住了唇,因为应彦廷说的话是事实。 应彦廷又笑了一下,关心道,“老陈说你回来的时候气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 乔蓦发现,应彦廷他根本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外表看似谦和温和,实则阴险狡诈。 就像现在,他知道她不敢再忤逆他了,就只是宠溺地揽着她的腰。 乔蓦起了身,却没敢再离得应彦廷远,站在床前绑着睡衣带子说,“我心情不好。” 第21章 主动给他打电话 应彦廷诧异地扬了扬眉,而后,起身走开去了。 乔蓦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要去哪?” 应彦廷回头,手已扶在门把上,温和地笑了一下,“你心情不好,见到我怕是心情更加不好……这样我怎么能指望今晚会是一个愉快的夜晚呢?” 乔蓦怔了怔。 应彦廷果然就离开了房间。 乔蓦的确感觉轻松了不少,不得不承认应彦廷他十分有自知之明。 晚餐的时候安管家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她大概已经能够猜到,安管家肯定是觉得她把应彦廷得罪了,否则应彦廷怎么会来了又走了呢?不过安管家肯定也觉得她这是恃宠而骄,所以她没必要担心安管家会给她不好的脸色。 心情的确很糟糕,她准备打电话给亚馨去静吧喝点酒,在化妆的时候,母亲刚好打来了电话。 母亲跟她说家里有急事,让她速速回家一趟。 她没敢耽误,让陈叔开车,一个小时后就到了家里。 回到家,她看到父亲的额头上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还渗着血,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没有丝毫往日的威仪硬朗。 母亲坐在父亲身边,哽咽抽泣,眼睛肿得就像核桃。 她蹲在父亲的面前,所有生父亲的气,此刻全都抛之脑后,无比的担心和紧张。 之后才知道,原来是高利贷的人找上了公司,不止破坏了公司里所有的物什,还将父亲打了一顿。 安抚完父亲回房间休息后,她站在厅里的落地窗前,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母亲下楼来,眼泪又止不住。 她冷静地问母亲,“应彦廷不是已经帮我们家把债务清还了吗?那些高利贷为什么还要来找爸爸的麻烦?” 母亲带着哭腔道,“这些人哪里是真的高利贷的人,那笔钱应总已经替你爸爸还清了……” “那这些人是?” 母亲回答,“这些人都是你父亲往日得罪的人请来找你爸爸麻烦的人……你也知道,你爸爸过去为人处世不懂低调,狂妄张扬,商界里的人很多都对你爸爸恨之入骨,这会儿你爸爸落了难,他们就跟趁火打劫一样,恨不得把你爸爸弄死。” “报警都没用吗?” “那些警察都被人买通了,怎么有用?我想,你爸爸以后若还想在商界里呆着,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应总虽然替你爸爸把债务都还了,但公司还要慢慢经营才能振作起来,而那些想要害死你爸爸的人,一定不会让你爸爸如愿,他们会三不五时会来找你爸爸麻烦,势必要让你爸爸跌进泥潭再也无法翻身。” 医生来检查过说父亲只是受了外伤没有大碍后,她没有留在家中,选择回应彦廷的别墅。 在车上时,她脑子里全都是父亲受伤和母亲无助哭泣的画面。 回到房间,站在房间的窗前静思了有一会儿,她给应彦廷打去了电话。 第22章 我怕你生气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接,她以为他不喜欢她联络他,正打算挂电话,电话正好通了。 “是我。” 他笑起来,“不是巴不得我走么?怎么打电话来了?” 她咬了咬唇,小声道,“我才没有赶你走,是你自己要走的。” “所以,你现在是邀请我回去的吗?” 这一刻,她听到他那边有年轻的女性正柔媚地唤他喝酒,那声音一听就不是正经的女孩,她猜测他现在是在私人会所之类的地方。 她没有回答他。 他刚好被几个女人邀着去喝酒,也就没有跟她说话。 她也没有挂电话,就这样静静地等着他。 在电话里,似乎有很多的莺莺燕燕在围绕着他,而他乐在其中。 突然,有个女人说—— 应总,申总非要我喝,人家都要醉了,你帮我喝嘛…… 紧接着一群年轻的女人以娇媚的声音附和,然后,应彦廷那边就直接结束了电话。 嘟,嘟,嘟—— 手机里只剩下了电话结束的声音。 她愣在原地,过了许久,才有些呆滞地把手机慢慢从耳边拿了下来。 .............. 静静地凝视着窗外满天星辰的景致,她的脑海里全都是父亲受伤的画面。 她已经打算明天跟父亲商量结束公司的事,没有想到,应彦廷竟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离她刚才打电话给他,已经过去了约有一个小时。 “睡了吗?” 她如平常跟他说话的时候一样不冷不淡地回答他,“还没有。” “我半个小时后到你那里。” 她脸上平静的表情并没有变,“你不是有应酬吗?” 他温和地笑了一下,“的确走不开……” “那你还过来做什么?” “我怕你生气。” 她“唔”了一声,“应总你恐怕太瞧得起我了,我有自知之明。” 他哈哈大笑起来,“还说没有生气?你看看,说话都嘲讽起来了……都是我的错,回去再给你赔不是,如何?” 他是那样狡猾奸诈的人,但很奇怪,他每一次说甜言蜜语,都能把人哄住。 她“哧”地笑了一下,“谁要你赔不是了?你跟谁在一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又大笑,“那我现在是回去还是不回去呢?” 她知道他在逗她,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心情莫名比先前好了很多。 “随便你!” 他笑了,虽然看不见,但她知道。 他说,“我已经到门口了……你若不下来接我,我怕安管家以后就真的不会给你好的脸色了。” 她听闻,立即往窗下一看,果然,他的车子已经停驻在别墅的大门口。 第23章 斗嘴 安管家的确如应彦廷所说,看到她下来,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在她走向应彦廷时,安管家已默默退离. 乔蓦本来以为应彦廷身上会有很浓的酒味或香水味道的,然而靠近他的时候,他的身上竟然只有那木松、劲草的淡淡男士古龙香水味和他独有的好闻的男性味道。 “怎么了?”应彦廷微笑望着她的脸。 她本是看着他的,但当他这样专注凝视着她时,她没有办法再看他,低下头去,视线对着他西装下的白衬衫,低低地道,“你不是刚刚从……夜总会或会所之类的地方出来吗?身上怎么……” 说完这句话她才发现,她这话似乎会让他误会她在意他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其实她只是纯粹疑惑罢了。 应彦廷是何其聪明的人,意会了过来,温吞地道,“我不过是去了一会儿……” 乔蓦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他保持着嘴角的微笑,进一步解释,“若不是罗部长在那里,我也就不去了……那样的场合我也不太喜欢。”说着,他的手很自然地扶在她的腰上,俊脸上的淡淡笑意不减,“我还得感谢你打了通电话过来,不然我怕是很难脱身。” 乔蓦皱了皱眉,“是吗?我的电话居然还有这样大的魄力,能让罗部长甘心被你放鸽子?” 应彦廷哈哈一笑,“怎么不能?” 乔蓦愈加不解。 应彦廷微微把她搂向自己,那神情带着疼惜和宠溺,“我跟他说我女朋友在生我气,我要是不立刻回去,今晚怕是就要睡沙发了……” 他这样动作,又听他这样说,乔蓦不知为何脸红起来,转身走开的时候她说,“那罗部长肯定是不太了解应总你,不知道应总你的女朋友多到一个手掌都数不过来。” 应彦廷跟了上来,很自然地又搂住她的腰,俊颜上是温和淡淡的笑意,“何出此言?” 乔蓦直接道,“我不是故意要看你手机的……那天晚上我起床去洗手间,你手机刚好亮了一下,我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署名为‘3’这个数字的人给你发了一条短信,我视力向来很好,无意间也就瞥见这代号‘3’跟你说,她想你了……所以,应总,我想我在你手机里的署名应该是‘4’或是‘5’吧?” 应彦廷搂着她,但笑不语,直到走到房门前,应彦廷才又开口,脸上是一层不变的微笑,“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代号都不是根据先来后到而定义的,你认为你在我的手机里会是哪个数字?” 乔蓦兴趣缺缺,淡淡地道,“是哪个数字有意义吗?反正,我也不过只是个代号而已,并无特别。” “你实在太聪明了。” “我只是有自知之明。” 第24章 沉沦下去 应彦廷以为她会计较自己的数字代号,这说明在应彦廷的心底,她跟他过往有过接触的女人并无异。 像应彦廷这样的男人,他们从来都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在遇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女人之前,他们对待其他的女人永远都是凭着兴趣逢场作戏。 而她,也是他凭着兴趣想要逗玩一阵的女人。 当然,她并不在意他心底究竟把她视作是怎样的女人,她只是觉得,既然在他面前也玩不了什么花样,索性就坦坦诚诚的告诉他——她对他也没有兴趣,免得他去揣测她。 等过段时间,他对她腻了,渐渐冷落了她,又结交了新欢,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彻底结束了。 “在想什么?” 洗完澡,应彦廷从后面抱住了她,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他的身上满是沐浴后清爽的沐浴露香味。 她喜欢干净的男人,这一点应彦廷不管是从言行举止还是气质上,都是极其复合的,他从来就不邋遢,出现在人前时永远都是西装革履的谦和雅致模样,似乎他的世界就是淡雅如风的。 站在窗前的她,微微侧过头,凝望着他侧面更显得立体深刻的俊颜,轻缓地道,“我打电话给你,其实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他埋在她颈项里,嗅着她沐浴后的香味和身体本身的幽香,热气拂在她的耳边,含糊道,“我知道……” “是……” 她还没开口说,他黯哑的声线又道,“你父亲的事?” 她微微怔愕,疑惑他怎么会如此精准地猜测到,但想想这个人是应彦廷,第一次见面就可以把对方看穿的人,似乎能猜到也就不稀奇了。 他从耳垂到耳根,沿着她的脖颈渐渐往下亲吻,她开始感觉有些痒,脸颊也开始有些发烫,连说话声也没有办法在稳定,断断续续的,“嗯……我……我爸爸他遇到麻烦了,那些曾经……曾经跟我爸爸作对的人……趁我爸爸现在落了难,全都落井下石……今天,有一伙人到‘起鑫’直接冲进爸爸的办公室把爸爸打了一顿,他们还扬言说……说会再找爸爸的麻烦,不会给爸爸在商界的立足之地。” 应彦廷仅仅只是“唔”了一声,没有回答,头颅还埋在她的颈项里忙碌着。 她还没有说完,“虽然我爸爸平日的作风的确很容易得罪人,但如果不是你在背后操控,害的‘起鑫’落难,爸爸现在也不会被商业上的同行欺负,所以你……” 他缠绵地吻了上来,在她话都还没有说完的时候。 她失去了招架之力,整个人被他按在了身后的落地玻璃窗上,他吻得那样的狂迟猛烈,就像是攫取好不容易收获的猎物一样,恨不得把她吞食果腹。 她并不喜欢这样猛烈的方式,但她没有办法抗拒,也无力抗拒,渐渐仰起头配合着他…… 慢慢的,她的双手攀在了他的肩上,由着他引领她沉沦下去…… 第25章 应总买单 早上,阳光洒入室内。 乔蓦动了动眼皮,在满身酸痛中悠悠醒来。 如上一次一样,乔蓦转头去看身旁位置的时候,迎接她的是空荡荡的大床,应彦廷早已经离开。 昨晚那些旖旎美好的画面立即窜入脑海,想起自己昨晚被他引领着越陷越深,乔蓦羞得都有些无地自容。 然而,下一秒,一丝失落团聚在她的心头。 昨晚那样的美好,她以为他会留下的…… 没想到,他直接就走了。 躺在床上,她脑海中的思绪开始流转。 怎么办?父亲的事还没有解决。 “起鑫”是父亲一手创立的,是父亲这一生最重要的财富,如果突然让父亲闲赋在家,那会比让他坐牢更令他难受。 可是,此刻唯一能够帮他们家的那个人,他似乎没有打算出手帮忙。 昨晚她虽然说得不是很清楚,但大概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他这样聪明的人更不需要多言,所以,他若有心相助,早上便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开。 看来是她太天真的,她和他之间不过就是床上的关系,下了床,根本就像两个陌生人,她根本就不能够幻想他有一丝人情味,何况他还是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成功商人,最懂得用价值来衡量任何人或事,而她全身唯一的价值地方——身体,已经被他掌握,且任由他摆布,他还有什么好出手来帮她? 终究是她进入社会的历练还不够深,看人看得太浅薄,否则,她昨晚根本就不会跟他开口。 洗漱的时候,安管家轻敲了房门。 乔蓦换好衣服打开门,看见安管家带着微笑恭敬等在房间门口。 她以为安管家是问她想吃什么早餐,拿了包包,出来的时候边走边说,“安管家,我不吃早餐了,我要回家一趟,应该是晚上回来。” 她刚才跟父亲通过电话,让父亲今天不要去公司,一切等她回家跟父亲商量过再说。 安管家看出她有些急,脸色也变得端严,“乔小姐,是有什么急事吗?” 她没有办法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解释清楚家里的事,所以跟安管家摇了摇头,“没什么急事,就是回家有点事。” 安管家听闻,松了口气,跟上她的步伐后,又恭敬地问,“那……晚上的珠宝拍卖会,您还去吗?” 她愣了一下,停下步伐,回头看安管家,“你说什么珠宝拍卖会?” 安管家在她身后两米远的地方,表情有些疑惑,反问,“乔小姐您不知吗?应总邀请您出席今晚ybc举办的慈善珠宝拍卖会,连礼服都给您送来了……” “是吗?”她有些无法置信,“他邀请我?” 安管家笑了一下,“应总以往对女伴也是这样大方的,只要乔小姐您在拍卖会上有喜欢的,拍下来,都由应总买单。” 第26章 难忘旧人 “振远,要不然,公司就这样算了吧……与其每天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倒不如过些清贫的快乐日子,你知道那些人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乔母忧心忡忡地劝说着乔父,然而坐在乔母对面沙发上的乔父却一脸的淡漠执拗,没有丝毫的动容。 “‘起鑫’是我半辈子的财富,我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这些人不过是仗着我现在落魄,搞些小动作想我知难而退,我岂会怕他们?”乔父咬牙切齿道,“我就不信他们明天还敢叫人到我的公司去闹,有本事就把我弄死,如果没有弄死我,我乔振远总有一天要把他们弄死!” 面对义愤填膺的乔父,乔母莫可奈何道,“现在亲戚朋友都对我们落井下石,哪里还翻得了身?” 乔父根本听不进劝,一个字一个字狠狠自齿缝中迸出,“我只是没有想到商子彧这个臭小子……他居然也联合其他人来对付我,这个白眼狼,当初他父亲死的时候,如果不是我出面,他怎么可能成为现在商家的负责人?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提起商子彧,乔父的内心就犹如万马奔腾,恨不能现在有把刀就把商子彧给剐了。 “你……你在说什么呢,尽口无遮拦!”下一秒,乔母紧张看向此刻站在厅前的落地窗前静默不语的乔蓦,费力用眼神示意乔父,并小声提醒,“小蓦在这里呢,你就不能收敛一点!” 乔父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但已来不及,因为乔蓦已经从落地窗前转过身,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父母。 乔母开始以责备的眼神抱怨自己的丈夫,而乔父怒不遏止的年迈脸庞上则渐渐呈现一丝懊悔。 乔蓦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并不惊讶自己此刻所听到,但显然她的内心却不如她表面上的平静无痕,如一面静湖被人丢了一颗石子,激荡起了巨大的浪花。“爸爸,你说的都是真的?商子彧他真的对我们家落井下石?”乔蓦平静地问自己的父亲,似乎还想从父亲的口中听到别的答案,哪怕是她自己所猜测的那个答案。 但,事实总是残酷。 乔氏夫妇在犹豫了一阵后,由乔母叹息摇着头,以失望的语气道,“小蓦,子彧他是真的没有良心,他……他自从娶了那个祝欣然,就跟我们家彻底断了关系,这两年就算在一些商业场合上遇到你父亲,他也没有叫过一句‘伯父’……这次你爸爸出事,起先是去找过他帮忙的,但他亲口跟你爸爸说,他跟我们乔家已经没有半点关系。” 单薄的身体如被凛冽的寒风掠过一般,晃了一下,乔蓦的身体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温度,几乎有些站不住脚。 她的脸色煞白,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根针重重一刺,尖锐的疼痛在她的胸口处蔓延。 - - - 题外话 - - - 喜欢此文的亲们别忘记点点书架,收藏下来,方便下次阅读哦! 第27章 应总是个好人 上帝创造了亚当,又在亚当睡着的时候,用亚当的第七根肋骨创造了夏娃,于是亚当的一生追求的就是夏娃。 商子彧曾说,她就是他此生苦苦寻找的那第七根肋骨,此生,他会保她安乐,护她周全,直到一方的躯体死亡。 这些誓言,仿佛还在昨日。 可现在,商子彧却亲手折断了乔蓦这根肋骨。 …… 背叛,遗弃,伤害……所有的疼痛,她都给了他,她却始终不愿意去那样看待他。 毕业后不愿意留在美国深造,只为回国第一时间看到他,去找祝欣然,只为印证他并不知道乔家落难,所有的事实,她都希冀他一直置身事外……她那样,那样地想要为他开脱,即使无法在一起,也希望保持对他的一颗初心,哪怕此生只能远远看他。 直到现在才知道,她终究是太傻了。 他没有念及一点商乔两家及他们之间的一丝旧情,他冷漠,无情,残酷,虚伪。 商子彧……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爱他。 他们之间,就此恩断义绝。 …… “乔小姐,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其实,您可以想开一点……您还这样年轻,将来肯定会遇到真正适合您的那个人,至于应总,其实您摸清楚他的心思就不会那样难受了……说实话,我跟随应总五年了,我还没有见过应总对哪个女人真正动心过,不过,我很早以前就听安管家提过,应总他心底一直都是有人的,所以,很难有人能再走进应总的心底……” 乔蓦今天出门的时候,因为担心父亲,心情低落,已被陈叔误会,这会儿又被陈叔看到她双眼泛红的羸弱样子,惹得陈叔在此刻看着后视镜,安慰着坐在车后座的乔蓦。 乔蓦并没有听清楚陈叔在说什么,但陈叔的出声拉回了她沉溺的思绪,回过神,她一点一点地把不经意滑出眼角的泪液拭去,把视线重新放回前方的挡风玻璃,她平静地、淡然地道,“陈叔,谢谢你安慰我……我没事。” 她虽然没有听清楚陈叔刚刚跟她说了什么,但她知道她现在哭了的样子像鬼一样难看,陈叔这样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自然会心疼她。 陈叔轻轻叹了一声,“孩子,别多想……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你这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应总或许给不了你想要的,但他是个好人,他从没有伤害过善良的人。” 乔蓦这才会晤,原来刚刚陈叔是误会了,以为她的眼泪是因为应彦廷。 也难怪,应彦廷今早一走,她的心情就一直不好,但陈叔和安管家并不知道,她不好的心情跟应彦廷其实没有多少关系。 “我知道,我没事。”不想麻烦解释清楚自己的事,她以这样的话安抚陈叔。 陈叔这才露出一丝欣慰,问,“那乔小姐,您今晚还去那珠宝拍卖会吗?” 乔蓦点了下头,“去,我回家换身礼服,会准时到哪里的。” 第28章 金主到来 ybc慈善珠宝拍卖会是s市最盛大慈善拍卖会,现场,政商、名士与明星云集。 乔蓦身着一袭黑色的抹胸礼服,独自早早在竞拍区最不显眼的地方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她虽然天生丽质,但毕竟是在这美女帅哥云集的地方,自然也就不算显眼,而她是“起鑫”集团的千金的这一身份,并没有人认出,所以,她落得十分清闲。 她低头玩着手机,耐心地等待着竞拍的开始,直到一道熟悉的柔美女声不经意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因为这声音很熟悉,她出于本能地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竞拍区第二排的位置。 或许是因为毫无准备,她整个人重重怔了一下。 这声音来自祝欣然,难怪她觉得熟悉, 原来祝欣然和商子彧也出席了这个拍卖会。 远远的,祝欣然身着一袭珍珠白的斜肩礼服,整个人看起来光彩靓丽,她的手挽在商子彧的臂弯里,正在跟朋友介绍商子彧,妆容美丽的脸庞上挂着淡淡的典雅微笑。 而商子彧他一身很低调的黑色西装,跟祝欣然的明艳动人形成巨大的反差,由于性格沉默冷漠,他仅仅只是陪着祝欣然,并没有开口说话。 商子彧依然还是乔蓦印象中的样子,永远都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却总能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乔蓦穿过人群,就这样没有遮掩、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地望着商子彧,直到他和祝欣然在前面第二排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这三年,乔蓦无数次在脑海里勾勒着商子彧这个人,无数次幻想着跟他相遇的场景,甚至为他心痛,为他无法自拔…… 但是这一刻,乔蓦这样深深凝望着商子彧,眼睛里,却居然连一滴眼泪都无法流出。 此刻,乔蓦的眼睛其实很涩很痛,心脏处亦像破了一个窟窿,正潺潺流着新鲜的血液。 她精致的脸庞失去了血色,青葱的指尖像是在隐忍着某种情绪一样,不断颤抖着,心脏处的疼痛越来越麻木…… 但,她就是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就这样看着商子彧,直剌剌的,甚至不担心商子彧会转过头来看见她。 她打算从这一起,她要把商子彧视作是一个陌生人,心若做不到,她就一直这样看着他,直到做到为止。 就在她的心脏越来越没有感觉的时候,门口处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引发了一阵骚动…… 现场所有的女性都沸腾了,镁光灯和闪光灯不断,乔蓦却依旧入神地看着商子彧,并没有注意到来人是谁,也没有看见他在第一排的位置上坐下…… 直到台上的主持人宣布今晚重要来宾的名字,“应彦廷”这三个字才让让乔蓦回过神,心头重重一震。 第29章 把她当陌生人,某人真会演戏 乔蓦根本就不需要刻意去寻找应彦廷,因为他就坐在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更确切地说,因为他坐在那里,第一排的那个位置才变得特别的显眼。 应彦廷交叠着腿坐在那里,纯黑的笔挺西装,精致如刀裁的白色衬衣,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仅仅只是扬着一抹温和浅淡的微笑看着台上的主持人,却足以显露出他儒雅与沉稳的气质。 乔蓦是真的没有料到应彦廷也会出现在这里,由于心虚,她迅速便收回了自己目光。 乔蓦其实并不意外应彦廷会出现在这里,毕竟,这场珠宝拍卖会本来就是为s市的政商名流所设置的,而应彦廷在商界是出了名的慈善家,出席这场能够抬高他身份和气质的重要场合,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应彦廷的出现,让乔蓦感觉有些紧张,心情也很复杂。 乔蓦今晚之所以愿意出席这场拍卖会,只因为安管家对她说,她在拍卖会上拍到的所有珠宝,全都由应彦廷买单。 乔蓦不知道应彦廷以往的女伴是如何看待他这位金主的施赠的,但就她而言,他的赠与,她将来者不拒。 不是她贪财,也不是她对他心存报复,乔蓦只是觉得,既然他肯给,她干嘛不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嫌钱多吗?何况,她并没有贪图,是他愿意给,这说明他对她很满意,他既然对她满意,那这些就是她应得的。 只不过现在应彦廷在这里,乔蓦待会儿要是拍了好些样珠宝,她自己会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两百万,三百万……好,三百万一次,三百万两次,三百万三……” 此刻,在主持人对第一件珠宝准备落锤的最后一刻,乔蓦突然举起了手中的牌子,温婉而平和地喊了一句,“五百万。” 因为这个数字几乎比刚才要落锤的价格高出了将近一倍,乔蓦顿时引来了全场诸多人的瞩目。 而乔蓦,面对这全场的注目,她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坐姿,并不将现场任何一个人看在眼底,完美无瑕的美丽脸庞上漾着一抹很浅很浅的笑,那从容的笑意里隐约还透着一股与身俱来的高贵和闲雅。 现场所有的人都有被微微震慑,但并没有人认出乔蓦的身份,于是知道所有来宾身份的主持人,立即跟大家介绍了乔蓦。 而当现场大部分的人都惊讶半个月前正面临破产的“起鑫”集团的千金小姐,此刻怎么会有这样大的手笔时,只有一个人看到她的惊异跟其他的人不一样,那个人就是商子彧。 当然,现场还有一部分人,比如s市汽贸集团总裁徐达,拥有二十亿的身家,比如国际名媛丹妮,父亲是马来西亚的橡胶大王,富可敌国,比如应彦廷,s市最有钱的人,他们本身的尊贵和高傲让他们对于现场的状况并没有一丝放在眼底,依旧在跟身边熟悉的人说着话。 - - - 题外话 - - - 喜欢冰文的亲们别忘记点点书架,收藏一下!么么! 第30章 打击昔日情敌 乔蓦不以为应彦廷会听不出她的声音,但她不在意应彦廷把她视作是陌生人。 她有自知之明,很清楚离了床,她和应彦廷就是两个陌生人,而在s市,应彦廷是出了名的温雅君子,他没有道理在她这里折了形象。 “乔小姐叫五百万,还有更多的吗?” 主持人开始询问现场所有的来宾。 乔蓦的表情很从容,努力让自己在所有人的眼中,是一名十分有气质的名媛。 现场的来宾开始有一些在交头接耳。 乔蓦没有再去注意商子彧,也没有去注意商子彧身边的祝欣然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她依然表现得很是自信。 “六百万!”这时候,温柔的女声笃定喊道。 乔蓦毫不犹豫,“七百万!” 对方怔了一下,然后喊出,“八百万!” 乔蓦仍旧没有一丝的犹豫,“九百万。” 这一刻,对方乃至现场所有的人都怔住了,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空气里涌动着一丝冷意,让现场陷入了肃冷和僵持。 徐达那些上流社会最顶层人士,因为现场的气氛这才注意到她,而应彦廷则佯装得像是经由人提醒,这才转过头来睐了她一眼。 她抬起的目光正好跟应彦廷四目相对。 这一幕,在场所有的人都有看见。 乔蓦本来以为应彦廷会继续把她视作是陌生人,没想到,应彦廷竟冲她温和地笑了一下,然后眼中流露出了跟现场其他男士一样的对十分美丽的女人的兴趣和欣赏,嘴角保持着淡淡儒雅的笑。 乔蓦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跟应彦廷有更多的眼神交流,她让自己看起来很高傲,不把现场所有男士的注目放在眼底。 祝欣然已经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挽着商子彧的手腕似乎在很努力地抑制着心底的怒意,但泛白的脸庞上还在维持着僵硬的雅笑。 没错,乔蓦是看到祝欣然对这件珠宝有意思,所以故意跟祝欣然争的。 祝欣然是气极了,但她不会为了赌气而花几百万的冤枉钱,最后,隐忍了下来,起身冲乔蓦露出了一丝友善的笑意,示意成人之美,然后从容典雅地坐回位置上。 乔蓦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舒坦过。 接下去乔蓦还拍了几样珠宝,但但凡是祝欣然看中的珠宝,乔蓦皆都以更高的价出手,让祝欣然在宴会上一无所获。 现场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乔蓦是在针对祝欣然,但没有人清楚乔蓦和祝欣然之间有什么恩怨。 乔蓦原本以为今晚将是她毕业回国来最畅爽快乐的一天,不仅可以帮助到父亲,还可以尽情打击往昔的情敌……岂料,在跟祝欣然竞争最后一件珠宝时,祝欣然竟也狠下决心,不相让起来。 “一千三百万。”祝欣然喊。 乔蓦喊,“一千四百万。” 祝欣然喊,“一千五百万。” 第31章 某人英雄救美 这一秒,乔蓦终于顿住了。 她在这宴会上拍下的东西是应彦廷买单没错,但一条价值三百万的项链最后以一千五百万拍下来,这口气未免也赌得太大了。 应彦廷会允许她这样糟蹋他的钱?不,像应某人这样的奸商,最懂的就是算账了。 而如果应彦廷找她算账,她就惨了。 最终,乔蓦出于礼貌起身跟祝欣然微笑了一下,她表现得落落大方,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跟祝欣然争锋过,但还是失去了前面所获得的傲娇光环。 祝欣然反败为胜,在这最后一刻,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现场诸多对乔蓦这“破产”集团千金有质疑的来宾,纷纷以兴味的表情看着这结果,各个在笑意背后都隐藏着嘲讽和鄙夷,而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来宾,则希冀事态变得更严重些,希望乔蓦还能够出手…… 乔蓦不觉得自己失了面,这其实本来就是她今晚出席这拍卖会的目的。 只不过天公太作美,让她居然在这场拍卖会上碰到了祝欣然,这最愿意跟她交锋的人,她岂会辜负。 乔蓦以为今晚的拍卖会将到此结束,哪里知道,当主持人要落锤的时候,祝欣然提着珍珠白礼服的裙摆,大方优雅地走上了台。 在所有人都有些疑惑的时候,祝欣然站在台上,一双灵动的眼眸望向乔蓦,对着话筒说道,“其实我今晚出席这场拍卖会,就是为了这条钻石项链来的,因为,我妈妈过几天生日,她很早就看中了这条项链,所以我准备买下来送给我妈妈当生日礼物……不过,乔小姐似乎对这条项链也很中意,大概这条项链对乔小姐也有特别的意义……我和乔小姐也算是认识的朋友,既然乔小姐很喜欢这条项链,古说君子成人之美,所以,如果乔小姐以两千万的价格拍下这条项链,我就去给我妈妈买别的生日礼物,就不跟乔小姐竞争了……当然,对于一条价值三百万的项链来说,两千万买下来似乎太虚高了,但是,对于今晚这场晚宴的慈善意义来说,乔小姐想必也不会吝惜。” 祝欣然说的话虽十分的诚恳,但大部分的人都能够听出她是在给乔蓦使绊,不过因为今晚的主题正是慈善,所以,现场的来宾也都很支持祝欣然所做的决定。 乔蓦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 说实话,刚才她并没有想过要输祝欣然,但她今晚不是来跟祝欣然争锋的,碰触应彦廷底线的事她不会做,所以,即使输给了祝欣然,失了些面子,她也不会在意,但她完全没有想到,祝欣然竟还会使出这样一招。 不过,祝欣然她的算盘显然是打错了。 她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没有闲情逸致再跟她玩。 所以,乔蓦温雅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现场所有人见到这一幕,纷纷起了嘘声,甚至乔蓦在人群里开始听到一些人说她各种不自量力的话。 乔蓦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始终维持着从容的淡淡微笑。 现场的嘘声变得更大。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低沉悦耳的男性嗓音在此刻缓缓扬起,“两千万,我买了,送给乔小姐。” 说话的人竟是应彦廷。 第32章 娇媚地跟他说话 谁也没有想到开口说话的人会是应彦廷,一瞬之间,全场屏息。 连主持人都有些不敢相信,呐呐地问了句,“应总,您是说……您以两千万拍下这条项链?” 应彦廷身边坐的是盛华,他站了起来,替他的老板说道,“是的,不止这条项链,刚才乔小姐拍下的所有珠宝,都由应总买单。” 盛华这一席话激起了千层浪,所有人的目光开始凝聚在乔蓦和应彦廷身上,周围也传来了诸多的窃窃私语。 再次成为了焦点的乔蓦,在这一刻失去了刚才的从容和淡定,微微露出了惊讶之色。她惊讶于应彦廷的出手,但现场所有的人显然以为她此刻的惊讶神色是因为没有料到应彦廷这样不凡的陌生人会出手帮她。 乔蓦看向了应彦廷。 然而,应彦廷正在跟自己座位左侧的一位商界朋友在说话,她仅仅只能看到他英俊的侧颜上那温和闲雅的淡淡微笑,不过,他的朋友似乎跟他讨论的正是她,此人不时扭过头来看着她,然后兴味盎然地跟应彦廷说着什么,而应彦廷的反应始终不大,一直都只是保持着微笑, 最后…… 在台上的祝欣然的脸全白了,随即,硬着头皮跟现场所有的人笑了笑,再特意地跟应彦廷笑了一下,表示对应彦廷的尊重,这才走了下去。 一直看着应彦廷,乔蓦脑子当了机,不知道应彦廷这是何意。 .................. 珠宝拍卖会结束,应彦廷身边的盛华来到了乔蓦的面前。 这个时候现场所有的宾客都还在,他们都见到了盛华过来。 乔蓦自然不会在人前失了分寸,拿起手包,装作很礼貌地从椅子上起身,从容不迫且优雅地跟盛华微笑。 盛华恭敬地对她说,“乔小姐,应总请您过去一下。” 乔蓦挺佩服自己的演技的,因为,盛华一开完口,她就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看向应彦廷。 应彦廷就站在第一排的位置,他双手兜袋,剪裁合宜的墨色西装将他衬得英气不凡,身材高大而挺拔,就连站立的姿势都透着高端的优雅矜贵。 乔蓦缓缓地走了过去。 宾客们已陆陆续续的离开,但离开之前,他们无一不望向她和应彦廷。 “我以为应总你向来低调,不曾想,这次居然这样高调。”望着应彦廷那黑沉精亮的带笑眼眸,她以娇媚的语气道,“应总难道就不怕明天的新闻你我将是主角吗?” 应彦廷没有回答她,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深浓了。 她向前走了一步,离他更加近,仰头,调皮地看着他,“当然,我是不要紧,主要是应总你,不怕毁了自己一世的清名?” 应彦廷淡淡笑着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是吗?”她皱了一下眉,故意一本正色地道,“莫非,应总你这是准备要公布我们之间的关系?” 应彦廷笑了一下,“不,今晚之后,别人只会以为我要追你。” - - - 题外话 - - - 亲们看出男主今晚出手的用意吗?男主既然在追女主,那还有人敢找女主家的麻烦吗?嘻嘻…… 第33章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非常想讨好你 乔蓦顿时疑惑起来,“所以,你的用意是?” 应彦廷凝视着她,眸光微微灼烈,嘴角勾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你这样聪明,应该能够猜到。” 乔蓦皱了下眉,思绪飞速流转,然后,她愣了一下。 应彦廷把她所有的小表情都看在眼底,嘴角的笑意开始带着一丝兴味。 乔蓦有些无法置信,眼眸微微瞪圆,“你……你是为了帮我?” 应彦廷如炽的目光深凝她,更加的饶有兴致,“难道你以为就凭你今晚在这珠宝拍卖会上大出风头,就能够让那些意图伤害你父亲的人有所忌惮?” 原来他是知道她的麻烦的。 收起了前一刻那刻意流露出的谄媚的笑,她平静地道,“至少让这些人知道乔振远是没那么好欺负的,她的女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应彦廷笑了一下,望她此刻咬着牙发狠话的样子,竟觉得有几分的可爱,余光早已经注意到周围已没有其他的人,很自然地,拿出双手扶在她腰上,目光愈加的灼烈,低沉悦耳的嗓音温和地道,“现在,不是更让人知道你不是个省油的灯了?” 乔蓦其实一直都对应彦廷有一些忌惮,因为她十分清楚,像应彦廷这样的人,他不可能是真的温和的人,否则,他是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的,而她一直都惧怕跟高深莫测的人打交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的手扶在她的腰上,她就像是习惯了一样,竟不怎么厌恶她的碰触了,还感觉脸颊有些莫名的发热。 低头避开他注视的目光,她看着他白色衬衣上的一颗科扣子,轻咬了下唇道,“你……你肯帮我,是因为我昨晚求了你?” 是啊,应彦廷在拍卖会上出手帮她,刚才又当着所有来宾的面相邀她,明日,所有的媒体都将会报道她被应彦廷追求的“事实”。 而比起她今晚在拍卖会上努力刷存在感,妄图让那些想要伤害乔家的人有所忌惮,怎么比得上有应彦廷这样的后台呢? 现在,外面的人恐怕都在猜她会不会答应应彦廷的追求呢! 应彦廷他怎么愿意这样帮她呢? 应彦廷又笑了一下,他笑起来的声音宽厚温和,让人如沐春风。“我记得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只要你乖,我会很宠着你。” 乔蓦缓缓抬起头。 她记得,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他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怎么就呆住了呢?难道不相信我说的话?”应彦廷微笑着说。 乔蓦深凝着他,莫名的,心头有一丝悸动。 应彦廷倏地低下头来,让他们的呼吸相对。 乔蓦感觉到一丝紧张,原本就有些热的脸颊开始发烫,而他们此刻的呼吸似乎紧紧缠绕着。 “至少目前为止,我非常想讨好你。”应彦廷继续诱哄似地对她说着,然后忽然亲了亲她的侧脸。 第34章 对他的感觉跟以往有一点点不同了 乔蓦的脸颊更烫了。 她不得不承认,应彦廷说情话的时候,真的很蛊惑人。 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如小鹿乱撞。 应彦廷倏地道,“去吧,先回家……我今晚有事,就不去你那里了。” 乔蓦这才回过神,脑子里感觉乱糟糟的,努力维持着镇定道,“外面现在肯定有很多媒体在堵我……” 应彦廷笑了起来,“这不正好……出门以后你什么都不答,由着他们发问,等明天这些媒体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你再对外宣布说你还在考虑我的追求……这样一来,未来不管多久,只要我没有结束单身,就再也没有人敢骚扰你们乔家。”说到这里,他换了种诙谐的语气道,“只是苦了我,被世人误以为第一次追求女人,就碰了壁。” 乔蓦本是严肃的,被应彦廷这番话,立马给逗笑了。 …… 果然如乔蓦所想的一样,她一拍卖会现场的门,就被大批的媒体给堵住了。 幸好她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媒体什么都不说,一步步优雅地离开了酒店。 ........... 应彦廷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晚上他就派人把她在拍卖会上拍下的珠宝全都送来了。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就连那条他花了两千万拍下来的钻石项链,他也送给了她。 她在拍卖会上之所以没有跟祝欣然争到底,就是担心应彦廷不会为这高昂的两千万买单…… 现在看来,她把应彦廷想得小气了。 早知道如此,她就该在拍卖会上再拍几件珠宝,反正,都由他买单不是? …… 这一晚乔蓦睡得十分的舒心,没有意外,隔天事情就来了个大反转。 一早她还没得及跟父亲通电话,那些他父亲的朋友——此前对他家落井下石的叔伯,就给她打来的电话。 他们开口都是他们听说了她父亲被打的事,问她是否有需要帮忙的? 他们是那样的热心,在电话里跟她父亲称兄道弟的,待她好像是亲侄女一样,她自然心里清楚,这些人其实老奸巨猾,虽然嘴里没半字过问她和应彦廷的事,但已经在奉承。 中午的时候她回到家里,家中的气氛犹如阴霾尽扫,母亲不再忧心忡忡,父亲更是乐呵呵的。 不过,令她有些奇怪的是,她的父母竟没有问她应彦廷帮她的原因。 她后来猜想父母应该是以为应彦廷帮她是因为她和应彦廷已经产生了感情,不过,她也没有去跟父母解释清楚,只因为这样反而能够让父母放心她待在应彦廷身边。 今天可以算是乔蓦回国以来最美好的一天,但她没有想到,晚上的时候,她竟从安管家口中得知了一件令她十分震惊的事,竟让她的心境都莫名的复杂起来。 第35章 跟着应彦廷,就好好的。 乔蓦的心情很好,进门时,还哼着歌。 安管家瞧见她回来,把拖鞋拿了过来,看她心情不错,安管家禁不住道,“乔小姐,您是跟应总和好了?” 和好? 乔蓦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才想起她这两天心情糟糕,安管家和陈叔都以为她是和应彦廷闹了别扭。 于是,在换拖鞋的时候,缅甸地笑了笑,回答安管家,“嗯,没事了。” 安管家听闻松了口气,但整张脸却微微皱成一团,似乎有心事。 乔蓦发现安管家的异常,笑着问,“安管家,您是……有什么事?” 安管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乔蓦这样一问,整个人震了一下,似乎在心底纠结了很久,安管家才缓缓开口,“乔小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乔蓦心情颇好地道,“没关系,您说。” 安管家凝望着乔蓦那带笑的无公害脸庞,沉静地道,“乔小姐,我看您跟应总在一起还没有多久,但您似乎很在意应总?” 乔蓦窘迫。她哪里在意了?她对应彦廷现在虽然谈不上厌恶,但也谈不上有好感,看来,是这两天她让安管家他们误会了。 安管家见乔蓦的神情,以为她是羞赧,紧跟着道,“乔小姐,我看您也是个善良懂事的好女孩,我索性跟您说清楚吧……” 乔蓦不知道安管家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样严肃,出于好奇,她保持着沉默。 安管家紧紧地注视着乔蓦,突然很严肃且认真地道,“乔小姐,您不可以喜欢上应总!” 乔蓦听出安管家的这番话是提醒,也是警告,似乎,这句话被后潜藏了太多的秘密。 她想着待会儿再跟安管家解释清楚,便由着安管家接着说下去。 “乔小姐,我听陈叔说,他昨天也跟你提到了一些……” 乔蓦蹙起了眉,“我不知道……什么?” 这一刻,安管家的表情变得异常的严肃,言语里还透着一丝悲伤,“乔小姐,您跟应总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不管你如何的努力,您都不可能留在应总身边,因为,应总他一直都有深爱的人!” 乔蓦整个人怔住了。 安管家顿了一下,接下去说,“我不知道应总喜欢的那个人是谁,但我知道,应总不可能放下那个人,就算那个人因为一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应总的心也不会变,他始终相信那个人会醒过来。” 乔蓦睁大了眼眸,“你是说,应彦廷他深爱的女人因为一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安管家重重地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是啊……应总这么多年都没有对外宣布过有女朋友,就是因为这个人……所以,乔小姐,您还这样年轻,有些事能不想就不想,跟着应总,能好好的,就别闹别扭,等分开的时候,好聚好散,我相信应总他也不会亏待您的。” 第36章 追问 晚上的时候,天下起了雨。 乔蓦站在房间的落地窗户前,看着阳台上的那两盆黄色小花,风势雨势都很大,黄花凋落了满地。 叩—— 一道敲门声倏地传来。 乔蓦头也没有回,“进来。” 是安管家,她站在门前,恭敬地对乔蓦道,“乔小姐,应总来了……他现在在楼下打电话,您是不是要下去?” 每次应彦廷来,安管家都会通知她,目的就是要她亲自下去接应彦廷。 乔蓦没有回过身,目光依然看着窗外的雨,平静地回答安管家,“我马上就下去。” …… 一楼,应彦廷屹立在厅里的落地窗前,一手兜袋,一手在讲电话。 他穿的已经不是晚上在拍卖会现场穿的那墨色的西装,而是一套黑色的、线条完美的无领西装,西装下依然是一件纯白的衬衫,这令他看起来比晚上的时候更显得休闲一些,却更时尚俊逸。 她站在楼梯上,久久地看着他,气色不是很好,唇瓣也有些白。 “乔小姐,应总今晚说是不过来的,怎么……”安管家显然已经意识到今晚有些与众不同。 乔蓦如实地回答安管家,“是我给他打电话的。” 安管家愣了一下,然后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眼眸瞪圆,嘴微张,“乔小姐,该不会是我下午给您说的那番话……” 乔蓦没有否认,但看到安管家眼底流露出的一丝惶恐,她安慰安管家道,“你放心,我只是有些事要跟应彦廷问清楚,他绝对不会找你的麻烦的。” 安管家连忙道,“我倒是不担心应总会因我多话而迁怒于我,我反倒是担心乔小姐您,怕您去过问应总一些您不该过问的事。” 这一刻,乔蓦把目光看向应彦廷,他的身影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更现得修长,她幽幽地道,“安管家,我对应彦廷的事并不感兴趣,我只是对自己的事感兴趣。” 安管家没有听懂乔蓦的话,还想说什么,但乔蓦已经兀自走了下楼。 …… 落地窗前,应彦廷结束了电话,把手机放进西装袋子里后,他转过身,精亮的黑眸凝注着此刻面对着她的乔蓦。 乔蓦注视着应彦廷,一瞬不瞬的,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看他。 应彦廷是何其聪明的人,从乔蓦那深沉的眼眸里就已经看出端倪,但他是那样冷静沉淀的人,俊颜上保持着往日温和的淡笑,“怎么了?” 乔蓦仍旧紧紧盯着应彦廷,沉默了约有三秒,她带着一丝冷漠开口,“我以为我跟我姐姐并不像。” 很显然,应彦廷似乎在前一秒已经猜到乔蓦要说的是什么,他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只是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但俊颜依旧是温和儒雅的。 第37章 替身? 乔蓦内心极其的不平静,不等应彦廷开口说话,又接着说,“就算相似,你认为我就能够代替我姐,给你心灵上的慰藉吗?还有,你占着我的身体,即便你是把我当做我姐的替身,你认为你这样就对得起我姐吗?” 乔蓦不是一个容易失去冷静的人,但此刻,她心底充满着义愤填膺,想到自己的人生轨迹已经远离正常,更让她心底觉得委屈,她紧紧地咬着唇,恨意般地盯着他。 应彦廷面对乔蓦的指控,并没有辩解,也没有丝毫的动怒,只温和地道,“你父母果然把你想得太简单了。” 乔蓦不懂应彦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怒火已如藤蔓将她缠绕,她咬着牙道,“若不是我无意间得知你过去有个女朋友变成了植物人,我是怎么都不会想到,你原来就是我姐姐在国外的那个男朋友!” 她如炬的眼睛瞪视他,“我之前一直都没有搞清楚,应彦廷——你这个世上最狡猾精明的商人,你怎么就会突然看上我,而且花钱又花力,这样的大费周章?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你不过是想要得到一个我姐姐的替身……” 应彦廷脸上的线条依旧温和,面对乔蓦愈发猖狂的怒意,他仅仅只是轻缓地道,“你能够把你姐姐跟我过去的‘女朋友’联系在一起,除了你姐姐也是植物人外,最直接的证据是你那晚看见的那条短信吧?” 乔蓦没有否认,瞪着他永远儒雅温和的脸庞,冷冷地道,“我之前误解那个‘3’字是你其他女朋友的代号,但我现在知道了,这个‘3’是杉,我姐姐叫乔杉,所以它代表着我姐姐……但我姐姐不可能发短信给你,而我很早之前就知道,美国最新医学技术可以根据植物人的脑电波读懂植物人的思想,所以,这个‘3’字发给你的短信,其实是美国那边的护士根据我姐姐的脑电波发给你的……或许是想给你留份念想,又担心你睹物思人,那边的护士于是用‘3’这个数字来代表我姐姐。” 应彦廷终于在乔蓦说完的时候,轻轻笑了一下。 乔蓦无法置信应彦廷此刻居然还能够露出笑,她竭力隐忍着心底的怒意,冷瞪着他,从齿缝中逸出,“应彦廷,用这样不忠贞的方式,去守护你认为忠贞的感情,你不觉得你非常的可笑吗?” 外面的雨似乎在此刻下得更大了,由于双方沉默,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最后,面对着乔蓦燃烧着怒火的双眸,应彦廷声线宽厚低沉地道,“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若非你父母跪下求我,我也并不赞同这样的方式,但既然你现在已经洞悉,我想你的确需要一个解释……不过,整件事不应该是由我给你解释,而应该是你的父母。” 应彦廷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我今晚还有事……你考虑清楚再联络我。”说完,应彦廷丢下乔蓦,径直迈开步伐,离开了别墅。 第38章 应总不是你姐姐的男朋友 一个小时后。 偌大的别墅大厅,管家秋嫂恭敬地对乔蓦道,“小姐,我已经知会老爷和夫人了。” 乔蓦坐在沙发上,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秋嫂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乔氏夫妇身着睡衣从二楼走了下来。 “小蓦,是有什么事吗?你怎么突然这么晚回来?”乔母坐到了乔蓦的身边,轻扶着她的肩膀,关心地问。 乔父已经看出乔蓦平静表情下所潜藏的异常,他微微蹙起眉。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有什么事要急着在这样的雨天回来?”看到乔蓦身上淋了些雨,乔母心疼道。 “姐姐在国外的男朋友,是应彦廷对吧?” 毫无征兆,乔蓦眼神冰冷呆滞,突然冷冷开口。 乔母起初没有听清楚,“什么姐姐……你姐姐……”在回忆完整乔蓦刚才说的话后,乔母顿然整个人怔住了。 乔父亦处在震惊的状态,但相较于乔母反应,乔父明显更为冷静。 乔蓦收回了涣散的目光,她先是望向自己的母亲,再望向自己的父亲,最后目光驻留在父亲那看不出已年过五旬的英朗面庞,微沙地道,“应彦廷说你们下跪去求他……究竟为了什么,你们要去求他?还有,告诉我,我们家落难,是不是你们和应彦廷合计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留在应彦廷身边? 乔母惊愕得嘴张大,摇着头,似乎不敢相信乔蓦会知道这些事实。 乔父作为男人,生来就比女人来得冷静,面对乔蓦的质问,乔父竭力保持着从容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乔蓦是那样了解自己的父亲,仅仅说话时的一个挑眉,她就已经看出父亲在拼力顽抗。 “是为了钱吗?”乔蓦摇着头,双眸微微泛红,眼神中流露出失落和失望,“爸爸,如果是为了利益把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都断送,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乔父温声道,“小蓦,你怕是搞错了,爸爸没有……” 乔蓦“霍”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几乎是从齿缝中吼出,“爸爸,应彦廷都已经承认了,难道您还要在我面前演戏吗?” 这一刻,乔父整个人震了一下,硬朗苍劲的脸庞失去了血色,身子慢慢地、无力地靠向沙发。 乔母也吓了一跳,而后,双眼迅速被泪水占据。 想到自己一毕业就失去了自由,连日来更是为家人和公司担忧不已,乔蓦双眸染红,哽咽的声音带着委屈道,“如果不是我自己警惕,我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居然被自己的父母给卖了?”仅凭安管家提到的植物人女朋友和应彦廷手机里储存的那个“3”字署名,其实还无法联想到她姐姐和应彦廷的关系,真正让她联想到这层关系的是应彦廷的这个姓,她记得,姐姐曾经跟她说过,姐姐的男朋友姓“应”。 面对女儿的指控,乔母突然崩溃,眼泪落得比刚才更汹涌了,她用力摇着头吐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小蓦,应总他不是你姐姐的男朋友……” 第39章 生个孩子 乔蓦终于从母亲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应彦廷的确不是她姐姐乔杉的男友。 乔杉的男友叫应御臣,是应彦廷的亲哥哥。 十年前乔杉与应御臣相恋了,由于应家人一贯秉承长辈择媳的门规,加上一些其他因素,乔杉和应御臣的恋情只能一直在暗中进行。 七年前乔杉怀了身孕,应御臣打算不顾一切将乔杉娶进门,哪里知道,又遭遇应家人的反对,更有应家恶毒者说,乔杉努力怀上身孕不过就是为了攀上应家这巨富人家,如果乔杉要进应家门,那就提前跟应御臣签好婚前财产协议。 乔杉是个心气傲的人,听应家人这样说,立即就同意了,她想要证明给应家人看,她跟应御臣在一起纯粹是因为爱。 应家人得到乔杉所签的协议,终于准许举办婚礼……不过,应家人规定,必须要在乔杉生下孩子之后。 一年之后,乔杉生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婚礼也在如期的筹备中。 谁想到,在婚礼的前夕,乔杉出事了…… 事情的过程至今没有人知道,只知道那天早上佣人抱着孩子去房里叫应御臣和乔杉下来用餐,却看到乔杉整个人倒在卫生间的血泊里,而应御臣已经不知所踪…… 后来乔杉被送去医院,医生宣布乔杉已经脑死亡,而应御臣则一直失去踪迹至今。 应家人责怪乔杉是个扫把星,亦不待见乔杉的孩子,于是通知了乔氏夫妇,让乔氏夫妇把孩子接走。 乔氏夫妇这才知道乔杉和应御臣相恋的事,同时得知自己的女儿已成了植物人。 乔氏夫妇万般悲愤,但由于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有搞清楚,加上应御臣现在已经失踪,最后,乔氏夫妇唯有把乔杉的孩子接走。 出于对孩子的保护,也出于乔家的颜面,乔氏夫妇并没有让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而是一直把他留在h市请人悉心照顾。 然而,很是不幸的,一年前,乔杉的孩子被查出得了重度地中海贫血。 这个病几乎等于是绝症,只有两个办法,一,定期输血,排铁直到生命结束,但孩子活不过两年,二,做干细胞移植手术,一劳永逸,但很难找到适合的干细胞。 众所周知最适合做干细胞移植的就是直系的兄弟姐妹,但应御臣和乔杉二人一个失踪,一个变成植物人,是不可能再给这孩子添一个直系的兄弟姐妹以来配型,最后,在求医一年的万般无果之下,乔父找上了应彦廷。 如果直系亲属无法配型,那么,唯一还有一线生机的,就是旁系亲属。 乔父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找到应彦廷,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应彦廷说了。 应彦廷并非是个冷漠之人,对于兄长的孩子,他自然也愿意相帮,但他没有想到,乔父跟他所提的请求竟是——要他和乔蓦生个孩子。 第40章 我们结婚,你愿意吗? 应彦廷是应御臣的弟弟,乔杉是乔蓦的妹妹,所以,他们是旁系亲属里最可能生出符合干细胞配型的孩子。 然而,应彦廷当下并没有同意。 却不想,之后,乔父竟带着乔母两次跪在了他的面前,乞求他的同意。 最终,看在乔氏夫妇对孩子的疼惜,且自己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兄长的孩子就这样夭折,在乔氏夫妇签署协议保证不会给应彦廷带来任何麻烦的条件下,应彦廷同意了乔氏夫妇的请求。 为减低对乔蓦的伤害,乔氏夫妇决定对乔蓦隐瞒事实的真相,因此精心筹备了一场计划。 就这样,三天后,乔蓦毕业回国的前一天晚上,乔蓦收到了自家公司遭遇破产的危机。 再然后,乔蓦回国,被送去了应彦廷所在的酒店…… 当然,应彦廷有配合着乔氏夫妇演戏,但这一切都是应了乔氏夫妇的请求。 不过,“起鑫”面临破产的事虽是假,但意外引出了诸多落井下石之人,所以,乔父在公司遭人袭击这件事却是真的。 ........... 雨整整下了一整晚,直到早上依然还没有停。 乔蓦靠坐上沙发上,目光略微的呆滞。 乔氏夫妇坐在乔蓦的对面,他们的脸上亦是一整夜无眠的疲倦,乔母的眼睛里更是还含着未干的泪水。 “小蓦,原谅爸妈做出这样的决定,但这整件事,都跟应总无关,是爸妈请求他配合演戏的……” “小蓦,对不起,爸妈知道这样做是在伤害你,但爸妈没有办法不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比起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你,爸妈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将来跟应总就当好聚好散……” 乔母又一次内疚、亏欠地对乔蓦道。 从昨晚的悲伤、痛苦、委屈、难受,到现在的仅仅只是双眸泛红,心脏已无任何知觉,乔蓦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 她此刻没有说话,呆呆地望着不远的地方,并没有出声回应她的母亲。 乔父跟乔母摇了摇头,示意乔母不需要再说了,让乔蓦静一静。 乔母止住了口,却依然担忧地望着乔蓦。 就在这个时候,一整夜都没有开口、也没有任何举动的乔蓦,倏地从自己身边的包包里把手机拿了出来。 她依旧是滞愣的表情,轻轻把手机放在耳边。 看到乔蓦在打电话,乔氏夫妇有些疑惑。 电话过了约有一会儿才接通,只见乔蓦的目光平淡冷静,却呆呆地对对方道,“应彦廷,我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因为这无法选择的路而毁灭,而且还要害一个孩子无法在健康的家庭中成长……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对于你来说或许也不是个非常糟糕的办法,而且我一定会是一个对你忠贞不二的妻子兼贤妻良母——我们结婚,你愿意吗?” 第41章 她不可能是他的妻子 乔蓦平静地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 她的脑海里,依然是早上应彦廷跟她说的话——对不起,乔蓦,我不可能跟你结婚。 直到安管家路过走廊,听到她的手机一直在响,敲门后恭敬跟她说,“乔小姐,您的手机响了很久了。”沉浸在思绪中的乔蓦这才回过神。 拿起手机,看到电话屏幕上显示的人是唐亚馨,乔蓦却迟迟都没有接听。 安管家见乔蓦没有动作,禁不住问,“乔小姐,是应总打来的?” 乔蓦跟安管家摇了下头,随之,径直按下了手机屏幕上的挂机键。她自然知道唐亚馨打电话来因为这两天她被应彦廷“追求”的新闻,但她现在没有心情去跟她的好姐妹做解释。 安管家转身准备离去,突然身子震了一下,恭谨地唤出,“应总。” 乔蓦身子也跟着微微震了一下,回过身,看着此刻站在门前的应彦廷。 他显然是刚刚从公司回来,一身沉稳严谨的黑色西装,搭配紫罗兰色衬衫,让他看起来比平日多了几分的威仪,但他本身的气质温和儒雅,使这威仪丝毫不会令人生畏,反而让他看起来更谦和尔雅。 安管家很是识相,立即就退了下去。 偌大的空间里,流动的只有他们彼此熟悉的气息。 应彦廷缓缓地走到了乔蓦的面前,他的视线宽厚真诚,凝视着她气色不佳的面容,歉意道,“抱歉,早上有个会议等着我开,所以没有等你把所有的话都说完就挂了电话。” 应彦廷一如初见乔蓦时的客气。 乔蓦却不领他的客套,淡淡地道,“为什么?是因为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望着乔蓦冷硬倔强的面容,应彦廷笑了一下,“你怎么会这样想?” 乔蓦眸光如利剑,“或者,你跟你哥一样,都要受应家家长的摆布?” 应彦廷仍是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你这样聪明能干、年轻漂亮,又怎么会配不上我?” 乔蓦没有说话,等着应彦廷接着说下去。 “当然,你也应该也能看得出来,这个世界还没有能够摆布我的人……”应彦廷眼睛里带着笑,“事实上,我是很欣赏你,在我遇见的女人里,你算是最聪明懂事的一个,我甚至沉溺于我们在某方面越来越默契的配合。” “可是,还有但是吧?”乔蓦直接道。 应彦廷笑了一下。 乔蓦皱起眉,冷淡道,“所以,还是我不够优秀,或者,你已经心有所属?” 应彦廷又一笑,给出答案,“她没有你漂亮,也没有你聪明,唯一比你优秀的可能就是性格要比你文静……不过,她至今不接受我的追求。” 乔蓦丝毫不客气地逸出,“所以,这样一个并不出众的女人,你却让我输给她?” 应彦廷把手轻轻扶在了乔蓦的腰上说,“虽然你的话没错,但以后这样的话你不要说,因为不喜欢听。” 这一刻,乔蓦望着应彦廷此刻变得异常深沉的眼眸,突然感觉到一丝恐惧。 第42章 要继续做伴侣? 她这才意识到,其实温柔的人,要比性格刚烈火爆的人更可怕,尤其当这个人比平常说话更温柔的时候。 她认识他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不高兴,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此刻扶着她腰的力道都比往日重。 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能够让他这样的放在心上呢?似乎,他把这个人视作珍贵的瓷娃娃一样疼爱,不容人有半点的诋毁。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好像突然间被人拨弄了一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沉默了约有几秒,乔蓦才又开口,“这个世上还有应总你追不到的女人吗?” 应彦廷和煦地笑,“每个人都有烦恼,也都有得不到。” 应彦廷说得很有理,让乔蓦无从反驳,目光从他俊隽闲雅的面容撤离,她转身,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幽幽地看着阳台上那刚被风雨洗礼过已经凋零的小黄花。“在答应我父母之前,你有没有想过,救了那个孩子,这个孩子怎么办?” 应彦廷走了过来,从后面抱住她的肩,“你跟我邀这段婚姻,就是为了这个孩子?” 被说中心事,乔蓦身子微微震了一下,转过头去看他。 应彦廷俊容温文尔雅,宠溺般的目光凝视着乔蓦完美无瑕的绝美面容,低缓好听的嗓音道,“我想,那个时候我应该会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毕竟,从中国自古以来的道德和法律上来说,男性都应该尊重女性及保护女性的合法权益。” 他的话,她听懂了,言下之意,他不可能跟她结婚,但是这个孩子,可以由她决定跟着谁。 乔蓦挣扎了一下。 应彦廷把手放了开来,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乔蓦把目光重新投向落地窗,应彦廷则走向了房间的床头柜,执起柜上的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了半杯。 “你应该知道,有了孩子,两个人是不可能变回陌生人的!” 应彦廷执着威士忌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闲适地望着她此刻显得有些孤寂窈窕的背影,“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你考虑清楚……我做事,向来喜欢一劳永逸,所以我不希望我以后还要操心孩子的问题。” “你放心,若真走到选择的那一步,我肯定不会让你为孩子的问题烦忧。”她发现,他其实十分的自以为是,不免想要酸他几句,“事实上,我们认识这半个月,我对你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你的确很优秀,但追求我的男人中,除了没有你有钱,也不乏有比你英俊,比你有风度,比你温柔的,所以,你还没有到吸引我的地步。”虽然是在酸他,但她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应彦廷始终温和淡淡地笑,“我相信。何况,关于这一点,你的前任已经做了很好的证明。” - - - 题外话 - - - 冰发现很多喜欢此文的亲们都没有把文收藏下来,其实收藏下来很方便下次阅读哦! 第43章 他说:下午没什么事,可以晚点去公司 乔蓦身子一震,回过身,“你调查我?”她的声音是冷肃的,眼睛狠狠盯着他。 应彦廷面对她的质问,脸上的笑意依然如春风般和煦,尔雅地把手里的酒杯往旁边的边几上轻轻一放,他抬起眼,一副闲暇的样子凝望着她,极好听的声音缓缓吐出,“还需要调查吗?那晚在拍卖会上,你不是已经全告诉了我?” 乔蓦整张脸倏地变白。 他居然看出来了?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那晚在他到来之后,她几乎没有再去看商子彧。 然而,她还是被他看到了,哪怕她只是用余光去瞄过商子彧一次。 应彦廷兴味地望着自己西装的银质袖扣,闲雅笑说,“之前有个合作案,商先生来找过我,倒是个极有商业头脑的人,就是性格高傲冷漠了一些,但不影响他的能力,我相信‘商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迟早要在商界闯出一片天,我很看好这个人……可惜的是,他似乎已经有未婚妻了。” 他真的很恶毒。 她刚刚怎么酸他的,他现在就给她酸回来,而且,一击即中,偏偏刀不见血。 她总算是知道了,她根本就别想在他这里讨得半点便宜。 可是,她还是不争气的,红了眼睛。是的,她还需要一些时间,去彻底把商子彧这个人忘记。 不想被他看到她脆弱的样子,她转身重新面对着落地窗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里迅速就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偏偏被应彦廷瞧见了。 但是,他这样的人,看着温柔,在你难受的时候,却只会说些让你更难受的话。 他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泛着泪的双眸和苍白的脸庞。 她倔强得没有转过身去看他,仿佛把他当做自己的仇人一样。 他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看来我那天晚上不应该出手帮你,这样此刻的你必然会更坚强一些。” 她闭上了眼,若非清楚这里是他的别墅,她一定会在现在就将他轰出别墅。 “好了……”他试图把她执拗的身子扳过来。 她不愿,他强硬,最终,她还是不得不面对着他。 这一刻,他的一只手环住她的腰,目光疼惜,轻柔地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更坚强坚韧一些。” 她低着头,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捶着他的胸膛,没好气地道,“我怎样不关你的事。” 他又笑了一下,仍由她继续捶打。 直到她手捶累了,在他面前安分了下来,他这才用双手轻轻把她环住,低下头,他的唇几乎触碰到她的鼻尖,彼此的气息交缠在一起,那灼热拂过她俏挺的鼻尖,顿时让她感觉到一丝暧昧。 她有些恼羞成怒,挣扎着想要躲开他。 奈何,他捉住了她的双手,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了他的胸前。 她再也无法动弹。 而他,居然在这个时候亲吻了一下她的颊,而后在她的耳边呼着热气道,“我下午没什么事,可以晚点再去公司……” 第44章 我以为我们应该加快一下我们的进度 “我还没有考虑清楚……”她别开头,受不了他呼在她耳际的热气。 “是吗?”他灼热的薄唇似有若无的拂过她敏感的耳垂,磁性黯哑的嗓音道,“你不是没有考虑清楚,你只是有些不甘心,可是你的善良让你别无选择……” “你……” 她还想说些什么,他突然俯首吻住了她的唇,她所有的话立即便被吞没进他长长的深吻中,渐渐的,她的身子就软了下来…… ……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乔蓦穿着丝质的吊带睡衣,静静地靠在床头上。 床是凌乱的,空气里也还残余着男女欢yu的味道,地面上是已经损坏的衣物…… 应彦廷一从浴室出来,就见乔蓦坐在床上发呆,他笑着在床边坐下,“怎么不睡觉?” 乔蓦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人。 他刚刚沐浴后的脸庞更显清俊,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可是谁能想到,他在床上…… 他简直就有辱他斯文的外表。 应彦廷被她这样盯着看,又笑了一下,“看你这表情,像是生气,可脸又这样红,难道是我刚才……” “应彦廷!!”乔蓦恼羞成怒。 应彦廷仅裹着一条浴巾的身子往床头一靠,健硕的手臂宠一般地揽住她的肩,“怎么了,真的生气了?” 乔蓦本想直接骂他就是个衣冠禽兽,但想想他这样的人说话从来不吃亏,她若说出口,铁不定还会被他调戏,于是,忍下心头的愤愤,把头扭一边,闷声没好气道,“你不是要去公司吗?怎么还不去?” 应彦廷回答,“我是要去,不过……”应彦廷温柔地埋首在她的颈子里啄了一下,“我想亲一下你再走。” 这一刻,她的鼻息里全都是他沐浴后的清冽香味和他身上淡淡好闻的男性气息,加上他此刻哄人的话,很是蛊惑人…… 她坐怀不乱地道,“我有个问题,也是刚才我在想的问题……应先生,你跟我做这亲密的事时,你不会觉得对不起你心仪的女孩吗?” 应彦廷的薄唇留恋在她白皙细致的颈部肌肤上,说的话带着灼热的气息,“我想她会理解的,毕竟我也是无可奈何。” 乔蓦一开始没有听明白,等听明白了,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应彦廷,你真无耻!” 难不成每次她的衣服都是她自己脱的?而这人居然用他们之间无可奈何的关系来做挡箭牌,简直无赖加超级可耻! “未免时间过长,内心对她的愧疚加深,我以为我们应该加快一下我们的进度……” 乔蓦又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就是,我应该学会合理的安排时间,比如,下午的会议,我完全可以推迟到明天早上。”说完,应彦廷没等乔蓦意会过来,就把她整个人又压在了身下。 第45章 她也可以从他身上得到需要的 翌日。 乔蓦来到了跟唐亚馨约见的露天咖啡厅。 在电话里就已经被唐亚馨询问了一遍的乔蓦,未免唐亚馨继续刨根问底,于是,如实地把她跟应彦廷的关系跟唐亚馨说了。 唐亚馨本来只是好奇应彦廷是否有在追乔蓦,无意间竟得知这样的事实,整个人怔了半晌,嘴里呐呐地道,“我的天哪,我的天哪……” …… 直到把加了冰的一整杯果汁喝了下去,唐亚馨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然而,她仿佛还有些不敢相信她自己此刻所听见的事实,忍不住又问了句,“乔蓦,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现在跟应彦廷在一起,而且,你们必须在一年内生个孩子?” 刚才已经跟唐亚馨解释了她和应彦廷在一起的原因,乔蓦此刻很是平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隐瞒你,何况,未来我可能也会有事请你帮忙。” 唐亚馨不断地抚着自己的胸口,似乎还在消化着这震惊的事实,但她依然有些不敢置信。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这的确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的。”乔蓦道。 唐亚馨连呼吸都有些不稳,“亲爱的,你和应总在一起我没意见,但你有想过后果吗?” “没有后果,只有最终的结果,而最终的结果是,我会跟他分开,但孩子的抚养权由我做选择,不过一旦我做了选择,不管孩子跟着谁,我就必须消失在他的世界。” 唐亚馨难以想象地皱起眉,“应……应总是这样残忍的人?” 乔蓦摇了下头,如实道,“他心有所属,他必须这样做。”虽然某人无耻地说自己只是莫可奈何跟她在一起,很无赖,但事实确是如此。 唐亚馨的眼睛霎时瞪圆,“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 乔蓦执起咖啡,抿了一口,淡淡地道,“我跟他提出过结婚,单纯是想为我以后的人生和孩子的未来考虑,但他拒绝了我,理由正是如此。” “天啊……”唐亚馨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扒了扒自己的头发,“让我捋一捋……” 乔蓦把咖啡放了下来,平静地看着好友。 “你姐和应彦廷的大哥有了孩子,孩子得了病,你和应彦廷不得不生个孩子去救那孩子……但应彦廷已经心有所属,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最后可能是你或应彦廷带着孩子,又回到陌生人的位置。”唐亚馨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 乔蓦点点头,“你捋得很清楚。” 唐亚馨突然站起身,不顾周围行走的路人,把桌子一拍,“乔大小姐,我看你是疯了……你怎么能够答应这样的事?” 乔蓦把背靠向了椅子,“我别无选择。” 唐亚馨吼出,“你这是把你自己的人生毁了!” 乔蓦跟着吼出,“我的人生已经被商子彧给毁了。” 下一秒,唐亚馨整个人怔住了。 这一刻,乔蓦轻轻叹了口气,抬起眼望着好友瞪圆的双眸,正色地道,“我既已知道事实,就不可能对我姐的孩子见死不救……另外,我发誓过未来我要让祝欣然和商子彧活在对我的仰望中,而应彦廷他正好可以帮我。” 第46章 肾上腺激素身高 乔蓦以为她和应彦廷要在未来回到陌生人的位置,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毕竟他们各自都心有所属,可是,两年以后,乔蓦才知道,那时候的她真的太傻了。 她花了两年的时间去忘掉应彦廷,却怎么都没能遗忘掉他……后来才明白,原来,过去她从未爱过商子彧,因为真正爱一个人,是怎么都遗忘不了的,她追悔万分的是——当初为什么不不顾一切留在他的身边? …… 叩,叩。 又是一次敲门声,拉回了乔蓦飘远的思绪,而这一次,她却没有从落地窗前回过身,直接道,“进来。” 来人不出意外是安管家,她恭敬地对乔蓦道,“乔小姐,应总的车已经驶入别墅了。” 乔蓦轻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安管家见乔蓦没有亲自下去迎接的意思,原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默默退离了房间。 而乔蓦也的确没有离开房间下楼去迎接应彦廷的意思,她依旧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深沉的夜色,夜空中还有几颗惺忪的星辰零零落落的散布其中。 “安管家跟我说,你经常站在这窗前发呆。” 进房间后,应彦廷松着脖颈上领带时说。 乔蓦背对着应彦廷,从落地窗的玻璃上她可以隐约地看到应彦廷俊逸的身影,但她的目光并没有一秒停留在他的身影上,她依然落寞地看着这夜色,平静地道,“我想你有的时候,也会想你喜欢的那个人吧?” 应彦廷回应,“哦,原来你是在想商先生。” “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他的感觉,现在其实已经很模糊,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会经常想起他,想到他的时候也依然会难受,可是,假如他现在回头来找我,我却不想要他。”乔蓦自顾自说着,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在这里站了很久,想要找个人多说几句话。“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乔蓦在等着应彦廷回答,可是过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她回过头,才发现应彦廷不知何时已经执着一杯红酒来到了阳台上。 他是从书房过去的,所以她没有看见。 她微微皱起了眉,而后,执起应彦廷在床头柜上已经倒好的一杯红酒,跟着去了阳台。 应彦廷倚在阳台的大理石护栏上,白色的衬衫解了两颗扣子,比平日的样子看起来多了一丝慵懒,但这样的他褪去往日一丝不苟温文尔雅的严谨样子,又让人感觉到了一丝难以靠近的冷意。 乔蓦感觉到,应彦廷今晚似乎心情有异。 “你有烦心事?” 乔蓦刚洗过澡,穿的是白色的睡袍,手里又执着红酒,在应彦廷的面前,形成了一股极强的魅惑。 果然,应彦廷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她的身上,那幽深的黑眸由上到下,从她胸前稍露性感的开襟到她睡袍下笔直修长的美腿,丝毫不掩饰他男性荷尔蒙和肾上腺激素的升高,黑眸里闪烁着欣赏的朦胧之光,笑了一下道,“因为,你只是心有不甘,并非还在意他。” 应彦廷在回答她刚才的那个问题。 - - - 题外话 - - - 此文不是十足的宠文,但男主对女主很好很好……喜欢冰的文的亲们,就露个面,让冰冰知道你吧!另外下面的内容将越来越精彩咯! 第47章 带你去散心 心有不甘? 商氏企业陷入低谷时,是她跪求父亲帮商家,商子彧接手商氏企业遭遇挫折时,亦是她恳求父亲做商子彧的强力后盾,令商子彧能够成功接手商氏企业…… 她曾经那样的爱商子彧,为商子彧付出这么多…… 可是到头来,商子彧却为了家世更好的祝欣然,没有任何理由就抛弃了她…… 应彦廷说得对,她的确心有不甘。 她之所以依然会时时想起商子彧,只因为心底怨气难消,而之所以想起商子彧的时候还会难受,只是因为心有不甘,难怪那天看到商子彧和祝欣然在一起,她没有丝毫的醋意只有难受,难怪那种难受是被人利用完的一种难堪…… 是的,她根本就已经不在意商子彧,她只是心有不甘被人利用,因为,她从来就不是受了委屈能够忍气吞声的人。 没有想到,她一直无法想通的问题,竟然是应彦廷给了她答案。 “所以,很多时候人都不应该把心事埋藏在心底,而应该说出来,或许别人可以给你答案。”应彦廷深深凝视着陷入思绪的乔蓦,俊逸的脸庞上呈现淡淡的一抹笑。 乔蓦回过神,对上应彦廷深邃的黑眸。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从应彦廷那幽深的目光中,她居然感觉到一丝安全感。 应彦廷明明是那样表里不一、奸诈狡猾、善于心计的男人,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竟已经没有了恐惧,即使明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根本耍不了半点心思,却还是对他产生了信任。 这不好…… 她不应该对他有这样的感觉。 “我说了我的心事,你呢?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烦恼。”把心思掩藏在心底,乔蓦平静无波地道。 应彦廷倏地长臂一伸,把乔蓦搂向了自己。 乔蓦还在等待着应彦廷的回答,不想,整个人已经落入了应彦廷的怀抱。 乔蓦这才闻到应彦廷的身上有淡淡的威士忌味道,而他手里执着的是红酒,这说明他回来之前就已经喝了酒。 在乔蓦的印象里,应彦廷总是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他根本不会在外面让自己喝醉,因为那样会失态。 可是此刻她靠在他的怀里,望着他黝黑双眼的时候,她发现他的眼睛有些茫。 这是人微醺时的眼神…… 她伸手抱住了他,“你怎么了?” 应彦廷一只手挽着她的肩,一只手执起手里的红酒,将杯里的红酒一口饮尽。“明天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是莫名其妙地说出一句这样的话。 乔蓦愣了愣,“去哪里?” 应彦廷突然低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亲完后还意犹未尽地看着她湿润的红唇,低沉沙哑地道,“去散心……而我保证,你会喜欢我带你去散心的地方。” 第48章 在他面前,无需遮掩 乔蓦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床上已经熟睡的应彦廷。 她是在听到应彦廷喊她“初晨”后,才知道应彦廷是喝醉回来的…… 她的洞察力实在是太糟糕了,居然连他喝醉都没有察觉到,不过他真的很厉害,即使在喝醉的情况下,也没有半点的失态。 若不是他的言语有些许的反常,更当着她的面喊其他女人的名字,她恐怕很难发现他已经醉得那样的厉害…… 所以她搀扶着他回到了房间,而他一倒床就睡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睡着的样子…… 往常,他都比她晚睡,因为,他总缠到她困意沉沉,而早上他通常又比她早起床,所以她非常难得看到他睡着的样子。 她不得不承认,她是他见过的男人中,最英俊的。 宽阔的额头,浓浓的眉,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唇……似乎全都是上帝精心造化的,如刀削斧刻一般。 偏偏他又是个十分有矜贵气质的人,由内到外,始终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即使现在睡着了,也依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 翌日,乔蓦醒来的时候,发现应彦廷已经不在身边。 尽管有些意外应彦廷在喝醉之后还可以起得这样早,她还是以为他像往常一样已经去了公司。 当她闭上眼准备再睡一会儿的时候,才听到了浴室里的一些动静。 她倏地睁开眼,刚好看到应彦廷扣着衬衫的袖口从浴室走了出来。 应彦廷已经看到她醒来,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整理着自己的衣物,同时跟她打了声招呼,“这么早就醒了?” 乔蓦坐起身,靠在床头,她穿着吊带睡衣,胸前的春光微露,但她并没有去遮掩。 自从跟应彦廷有了关系以后,她在应彦廷面前便没有在这方面扭捏过,毕竟,她全身上下都已经被应彦廷看过。 “你今天有事?”乔蓦注意到应彦廷今日打扮得格外俊逸,不止发型精心的打理过,穿黑西装的白衬衫也明显比往日隆重高端。 “嗯。”应彦廷站在镜前,替自己打着领带。 乔蓦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问他,“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喝醉?” 应彦廷通过落地窗看了床上的她一眼,笑了一下,“怎么,是不是我昨天跟你说了什么?” 乔蓦跟着笑了笑,“你说带我去一个地方散散心,说那个地方我肯定会很喜欢。” 应彦廷皱了一下眉,“我这样对你说?” 乔蓦点点头。 应彦廷沉吟了片刻,“那可能是我想带你去法国的酒庄吧,我记得我答应过你。” 乔蓦摇了下头,“我想应该不是,因为你说得很慎重。” 应彦廷又是一笑,“那真的糟糕了,我现在一点都记不起来……不过,带你去玩是件小事,你有想要去玩的地方,跟我说一声就是。” 乔蓦拧起眉,“你真的不记得你昨晚跟我的对话?” 应彦廷正好打好领带,走了过来,在床沿上坐下。他温文尔雅地道,“不会是我喝醉了,脾气不好吧?” 第49章 应彦廷订婚 乔蓦美丽的脸庞上依然是恬淡的微笑,如实道,“不,你说话跟平常一样,很有风度。” 应彦廷很自然地,一只手放在她身体的右侧,一只手把她的下巴轻轻抬了起来,嗓音磁性低沉,“小女人,我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乔蓦顿了一下,“我昨晚问你,我明明已经对我以前喜欢的那个人没有感觉了,但我还是会经常想起那个人,看见他的时候也会很难受,我问你这是为什么?” 应彦廷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还用说吗?这是因为你还没有放下他。” 乔蓦承认她本来想跟应彦廷提到“初晨”这个人的,但因为涉及到应彦廷的*,想到她跟应彦廷之间根本就不应该涉及到各自的私事,所以她最终没有问出口,临时换了这个话题。 但她没有想到,应彦廷竟会给了她跟昨天不一样的答案,令她此刻整个人都怔住了。 “怎么了?”应彦廷注意到她脸上微微变化的神情,淡淡笑着问,“我昨天不是这样回答你的?” 乔蓦陷入兀自的思绪好几秒,才回过神,但脸色较刚才苍白,“你昨天跟我说,我对他已经不在意,我只是心有不甘。” 应彦廷挑了一下眉,“那你认为我昨天给你的答案是准确的?” 乔蓦认真点头,“我的确已经不在意他,想起他的时候,也的确只是难受我曾经为他付出了那么多。” 应彦廷眼睛里噙着笑,目光突然变得很深远看着她。 乔蓦疑惑,“干嘛这样看着我?” 应彦廷维持着脸上淡淡的笑,“我觉得,你只是想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样的答案,而昨晚失去理性分析能力的我,刚好给了你这样的答案。” 听到应彦廷所说,乔蓦再次怔住。 应彦廷眼睛噙着笑意,和缓地道,“你的确已经不在意他,但这种不在意不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是给自己的一种理性的心理暗示……就比如,当你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时,你内心其实非常的伤心和难受,但你一直告诉自己你已经不在意他。实际上,你非常清楚你自己的内心,但你不想再让自己深陷,所以,我提到‘心有不甘’这四个字的时候,被你正好用来遮掩你心底对这个人的在意,而其实你并不知道,如果真正忘掉一个人,你对他是不会再有任何感觉的,就算是心有不甘。” 乔蓦又陷入了久久的呆滞。 她回过神的时候,应彦廷已经离开,她已经想不起应彦廷临走的时候跟她说过什么,但她记得应彦廷临走前吻了她的脸颊一下,至今她的脸颊上还有他吻过的余温。 …… 乔蓦是中午十一点下楼的,若不是答应父母中午要回家去吃饭,依她今日的心情,她根本就不想出门。 坐在车里的时候,乔蓦依然还在想着应彦廷说的那些话,直到唐亚馨的电话打来,她的思绪这才中断。 然而,乔蓦这么也没有想到,她会从唐亚馨火急火燎的语气中听到—— “应彦廷居然在今天订婚了,他居然订婚了……我的天哪,乔大小姐,我还以为你和他可能会有希望……” 第50章 他订婚了,你们以后是不是就不方便了? 乔家。 乔蓦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正报道的新闻。 “‘君临’金融集团主席兼执行总裁应彦廷今于奥兰斯酒店与‘鼎峰’集团二千金林初晨举行订婚仪式,双方百位亲友出席,仪式现场浪漫奢华……” 此刻,她的目光凝注在电视里被应彦廷温柔揽着腰的林初晨。 乔蓦是知道林初晨这号人物的,毕竟“鼎峰”集团在中国是家喻户晓的大集团,中国大概没有人不知道“鼎峰”集团的这两位千金,不过相较林家大千金林若晨在媒体面前保持的超高曝光率,常年在国外的林初晨便显得低调得多,她几乎没有在媒体面前露过面。 然而,此刻在电视上看到林初晨,乔蓦却没有多少惊艳之感。 乔蓦觉得,林初晨的外表虽美,但没有到惊世骇俗的地步,这个世上要找出这样的美女,随便一抓都能有一大把。 所以,跟应彦廷的英俊相配,林初晨的外表反倒显得普通了。 当然,林初晨也有她的优势,她非常有气质。 她不是有钱人所散发的那股名媛的气质,而是柔柔弱弱、惹人怜惜的清纯气质,加之她谈话间修养极好,又身着一袭清新的雪纺长裙,衬得她的气质就犹如仙女。 “小蓦,饭快好了,先吃点水果吧!”乔母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把一盘水果轻轻放在茶几上,在乔蓦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乔蓦回过神,然而,在接过母亲递来的水果后,她才注意到母亲略带忧伤的神色,她然后问,“怎么了?” 乔母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乔蓦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的美丽脸庞,微沙道,“应总……他订婚这件事,你知道吗?” 乔蓦把水果叉放回了盘子里,回答,“我也是在来家里的路上刚知道。” 乔母惊讶于乔蓦说这话的平静,似乎有些顾忌,咬了咬唇才接着往下说,“那你……你准备跟他谈谈吗?” “谈什么?”乔蓦反问乔母。 面对着乔蓦一派正色的面容,乔母十分愕然,“他订婚了,那你们……你们以后……是不是就不方便了?” 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乔母也难以启齿这样令人羞涩的事。 乔蓦理解了乔母的意思,她抬起头看了电视一眼,电视里依然在报道应彦廷订婚的事,她淡淡地道,“我想他应该是有分寸的,如果没有分寸的话,明知道自己要订婚,他不会跟我们达成这样的共识。” 听到乔蓦这样说,乔母缓缓松了口气,“那就好。” 乔蓦的视线依然停驻在电视上,而此刻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正好是应彦廷和林初晨一起切蛋糕的画面。 应彦廷穿的正是她早上在别墅看到的那身非常高端雅致的西装,或许是因为他今天的心情很好,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格外俊逸。 第51章 尽快怀上孩子 这时候,乔母注意到了乔蓦一直盯着电视的目光,犹豫了一下,她最后还是问出了口,“小蓦,那你会不会……” 谁知,乔蓦已经知道乔母要问的是什么,没等乔母说完,就已回答,“不会。” “可是……”乔母跟随着乔蓦的视线望向电视,电视里依然还在播这条新闻,而乔蓦的视线也并未从电视里的应彦廷和林初晨身上撤离,“你……你真的对应总没有想法吗?”乔母似乎有些不放心,又问了遍。 乔蓦平静地看着电视屏幕,“我对感情的事,已经看得很淡,即使再优秀的人站在我面前,我也只会想起过往的伤痛。所以,最近几年,你都不需要担心我。” 乔母没有想到无意间让自己的女儿想起了上一段感情的伤痛,内心颇为自责,忙道,“小蓦,你知道妈没有别的意思,妈只是出于对你的保护,所以想提醒你……应总他的家世跟我们家是两个世界,你姐姐她当年就是没有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 乔蓦是个聪明人,母亲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这一刻,她收回了自己放在电视上的目光,睇向了母亲和蔼的脸庞,平静地道,“妈,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事实上,时至今日,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男女间的情愫,我们之间单纯就是为了姐姐的那个孩子,而此刻,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怀上孩子,早点结束跟他的关系,过上我正常的生活。” ............ 由于乔父有些迟才回来,直到两点一家三口才用完午餐。 午餐期间,乔父有几次都开口想要问乔蓦什么,然而都被乔母阻止了。 乔蓦自然知道父亲想要问的是什么,但她并没有给父亲发问的机会,因为她知道她的母亲会帮她向父亲解答,所以,一吃完饭她就离开了乔家。 在车上的时候,陈叔也有几次通过后视镜看她。 乔蓦很清楚,跟她的父母一样,陈叔也是因为今天应彦廷和林初晨突然订婚的事而想关心她。 她虽然跟应彦廷有交集不久,但她十分清楚,安管家和陈叔都是骨子里十分善良的人。 未免陈叔替她担心,她准备跟陈叔解释清楚,谁想到,她刚准备开口,就听到自己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可能是应彦廷打来的,毕竟应彦廷现在还在订婚现场,而且应彦廷有事也通常是叫盛华联络她,果然,她拿出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串陌生的手机号码时,乔蓦的心震了一下。 她迟迟都没有接听这通电话,以致连在前面开车的陈叔都很疑惑。 但乔蓦就是没有接,就好像她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一样…… 对方在接连打了三个电话没有得到乔蓦的回应后,终于给乔蓦发了条短信。 很简单的几个字—— 我想跟你见个面——彧。 而当乔蓦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她整张脸是雪白的,整个人也仿若瞬间无力。 第52章 如果幸运的话,再过两天将结束跟应彦廷的关系 乔蓦没有回复商子彧的短信,而商子彧之后也没再打电话或发短信给她。 对此,乔蓦一点都不遗憾。 她已经下定决心将商子彧这个人摒除在她的生命之外,所以,她不会再让商子彧出现在她的世界。 但乔蓦没有想到,商子彧竟会通过唐亚馨来联络她。 商子彧此人的性格冷傲自负,他极少费劲去做一件事,因为他有很好的头脑,在接管商氏企业之后,他就没有再遇到过阻滞,而现在,他居然会费劲让唐亚馨来联络她。 可惜,她连她好友的面子都没有给。 “商子彧是谁?抱歉,我并不认识他。” “不是,蓦,你听我说,商总他只是想跟你见一面,有些话想当面跟你说清楚……” 尽管唐亚馨在电话里极力地说服乔蓦,乔蓦还是没有犹豫地结束了跟唐亚馨的电话。 乔蓦从来没有这样无礼地挂掉好友的电话,这一次这样决绝,另一个原因就是乔蓦知道,唐亚馨是在商子彧的面前给她打这通电话的。 唐亚馨跟乔蓦和商子彧都是朋友,而唐亚馨又在商氏集团里兼任着商子彧的秘书,因此,唐亚馨唤商子彧“商总”的时候,只会是在商子彧办公室他的面前。 后来唐亚馨替商子彧又打来了几通电话,但被乔蓦都拒接了,然后,唐亚馨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 一转眼,距离应彦廷订婚的日子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应彦廷和乔蓦并无联络,但这几天的新闻每天都有应彦廷跟他的未婚妻恩爱出入一些场合的报道。 而乔蓦这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出门。 安管家在一旁轻轻叹气的时候,被乔蓦听见了。 乔蓦当时正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时尚杂志,头也没抬,温声道,“怎么了,安管家?有烦心的事?” 安管家微微震了一下,在心底挣扎了许久,喏喏开口,“乔小姐,您整天憋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不如去散散心吧,反正应总给了您一张卡……就去国外,不是听说巴厘岛的风光很好吗?你应该没去过吧,去看看,哦,还可以去日本,现在刚好是日本樱花开放的时节,特别漂亮……” 乔蓦眉心一皱,怪不得安管家这两天总是跟在她身边了。 是的,那天她本来打算跟陈叔解释清楚的,这几天给忘记了,没想到,害别人为自己操心了。 倏地,乔蓦合上了手里的杂志,抬眸,望向安管家。 安管家的眼睛里果然是淡淡的忧伤。 乔蓦把手里的杂志放茶几上一放,随即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温和地道,“安管家,您坐。” 安管家犹豫了一下,慢慢才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乔蓦凝视着安管家,然后正色且认真地开口,“安管家,我知道因为应彦廷订婚的事,您在担心我……很抱歉,我应该早就告诉您的,其实我和应彦廷并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种关系,我不是应彦廷包养的情人,实际上我和他只是……” 乔蓦将真实的事实告诉了安管家,因为,如果幸运的话,她可能再过两天就能离开这里,而她不想隐瞒这一个多月来诚心照顾和关怀她的人。 第53章 去医院检查 三天后,医院。 乔蓦刚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安管家就着急地迎了上去。 “乔小姐,怎么样?”安管家很紧张地看着乔蓦,并小心翼翼地搀扶她。 戴着口罩和墨镜的乔蓦,平静回答,“医生说现在还太早,b超做不出来,不过hcg值明天就能出来。” 安管家紧绷的心这才稍稍松懈下来,小声道,“不过我看八-九不离十了,女人的月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推迟的,何况还推迟了一个星期之久。” 乔蓦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安管家见乔蓦似乎有心事,关心地问,“您在想什么?” 乔蓦如实回答,“没什么,我只是在心底祈祷,这不是老天在跟我开玩笑。” 安管家望着乔蓦,神情略带忧伤道,“所以,如果明天确定是怀上了,您准备明天就跟应总结束现在的关系?” 乔蓦平静地望着前方,医院里人来人往的,不乏有许多来做孕检的孕妇,而她望着不远处其中一个被丈夫小心搀扶的孕妇,缓缓地道,“当然,目的已经达成了。” 安管家听闻皱起了眉,“那……那您考虑过孩子将来交给谁吗?”安管家出于关心问道。 乔蓦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但我有十个月的时间去考虑这件事。” “虽然您的父母背着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为了您姐姐的孩子,但这样的决定,依我看来,始终是不够周全的……的确,这或许是救那孩子唯一的路,但也有可能断送了你这一生。”安管家叹了口气,慈爱的双眸里,写满了疼怜和悲伤。 乔蓦清澈的眼瞳在此刻掠过了一丝落寞,但稍纵即逝。她缓声道,“他们也别无选择,而且,如果一开始他们让我选的话,我也会为了我姐姐这样做。” 安管家听闻,想说什么,但最后只又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出了医院,陈叔已经把车开到医院门口,乔蓦并没有上车。“我想一个人走走,陈叔,你先送安管家回去,等晚点我再打电话让你来接我。” 陈叔点点头。 安管家听闻,连忙道,“乔小姐,您现在……现在怕是不适合一个人出门吧?” 乔蓦轻轻松开了安管家搀扶着她的手,微笑道,“就算是我们想的那样,也无妨的,我并没有什么行动不便,何况,我只是想一个人去散散步。” 安管家仍犹豫,“可是……” 乔蓦已推着安管家进车子,“好啦,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晚点我会给陈叔打电话的。” 安管家见拗不过乔蓦,只好坐进了车子里。 临走之前,安管家问乔蓦,“乔小姐,我是否要把这件事告诉应总?” 乔蓦摇了下头,“暂时不要吧,等明天准确的结果出来了,如果是,我再打电话给他……” 安管家点了点头。 乔蓦目送着车子驶离了医院,目光渐渐呆滞。 第54章 商子彧的出现 乔蓦并没有打算去哪里,她只是莫名的想要一个人呆一会儿。 找了家安静的咖啡厅,她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静静地看着玻璃窗下面的车水马龙。 她的心此刻就像下面的街道,虽被玻璃阻隔了喧嚣,却一点都不平静。 她很有可能要做妈妈了…… 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她的心却那样的荒芜和凉漠。 如果她是生长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此时此刻,她应该是像普通的毕业生一样,四处为自己的生计而奔波。 但现在,她居然马上就要做妈妈了,而且,将是一个单亲妈妈。 在跟商子彧分手之后,她曾经发过誓,她将来一定要比商子彧过得更好,比祝欣然过得更幸福。 可现在看来,她似乎已经输了。 她一直以为大学毕业后她的人生就能够得到反转,没有想到,老天竟给她安排了这样一条无法选择的路。 她觉得好委屈,也好不甘心…… 可是,她没得抱怨 她不能去怪责她的父母,他们并没有错,他们已经承受了姐姐的悲哀,他们怎么可能再去承受亲孙子的悲哀? 还有应彦廷,她却不能去责怪…… 她和她的父母其实还应该感谢应彦廷,如果不是他,她姐姐的儿子天天或许连一线希望都没有。 只是,未来,她将何去何从? …… 结了账,乔蓦离开了咖啡厅。 由于一直是若有所思的状态,侍者替乔蓦推开大门时,乔蓦并没有注意到咖啡厅门外停着一辆车子。 直到她走出咖啡厅,一名身着黑西装的男士将她拦截住。“乔小姐,我们老板在车上等您。” 她这才从兀自的思绪中回过神,出于本能,她望向此刻坐在车上的那个人。 或许是因为乔蓦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跟商子彧再见面,在看见车上那抹属于商子彧那熟悉傲然清俊的身影后,她整个人怔在原地。 而在她呆滞的时刻,商子彧修长的声音从车上走了下来,他身着铁灰色的西装,湖水蓝色衬衫,铁灰色领带,整个人透着一股年轻而又沉稳的冷傲气质。 当乔蓦和商子彧四目相对的时候,整个世界似乎是静止的。 乔蓦竟看着商子彧入了神,但是,当她回过神的时候,眼睛里却已经隐隐湿润。 而商子彧,他和乔蓦四年前记忆中的一样,俊逸,冷傲,自负,不凡,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他那深邃黑暗的眼睛里。 下一秒,乔蓦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如像看到陌生人一样,越过他,径直准备离去。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被商子彧捉住,他那抓着她手腕的霸道力道和他手心的温度跟以前一模一样,他幽深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微沙好听的嗓音道,“小蓦,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第55章 不会让人再看到自己的软弱 这熟悉的声音,曾是她魂牵梦萦的。 她甚至还能够记起他曾经用这熟悉的嗓音跟她说过的那些浪漫情话…… 眼睛有些痛,又那样的涩,庆幸的是,乔蓦收住了。 回头面对商子彧的时候,乔蓦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商子彧。 商子彧的双眸像潭水那样的深,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清隽的脸庞微微抽搐,似乎在竭力隐忍着心头那奔腾潮涌的情绪。 “跟我走……我只需要你十分钟的时间。”商子彧跟乔蓦说。 然而,乔蓦连抬眼看商子彧一眼都没有,“你不放开手,我会在一分钟后报警。”她没有挣扎,没有表情,只这样淡淡地说。 商子彧却没有因此松开手,抓着她的力道似乎收得更紧些,不愠不火地道,“我不在乎,我只需要你给我十分钟。” 当商子彧提到“十分钟”这三个字的时候,乔蓦的身子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她抬起头,清澈水亮的双眸深凝着商子彧。 四年前,她不顾那天的大雨,跑到“商氏”集团的地下车库出口,拦住他的车,像今天他这样,请求他给她十分钟。 那天的雨特别的大,地面上都是积水,车子停下的位置刚好又是积水最深的地方,刚好把她的脚踝淹没,由于是冬天,水特别特别的冷,她的身子又被雨淋着,几乎有些撑不住…… 他的司机把车停下后,她用力拍打着那闭得连一丝缝且坚硬无比的车窗,嚎啕哭泣,苦苦哀求…… 她苦苦恳求他给她十分钟,让他们谈谈,不能就这样不要她…… 然而,没有……他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给她,便下令司机继续开车…… 最终,由于车子离开的时候太快,她重心不稳,摔倒在了雨水里…… 至今,她的脚踝有时候还会痛,就因为那天被冰冷的水冻了脚,留下了后遗症。 此刻,乔蓦冷漠的目光驻留在商子彧那倨傲且风神俊逸的脸庞上,同样是请求对方给自己十分钟的时间,商子彧却这样的冷静,跟她当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乔蓦突然觉得,四年前的她,是那样的弱智和可笑。 她因此笑了一下,对商子彧这样说,“商先生,你真让我意外。” 商子彧似乎没有想到在乔蓦的脸上会看到这样一抹自信从容的笑意,眼睛较刚才深沉了些许。 乔蓦带笑的眼睛迎向商子彧那幽深的眸子,“我以为商先生你最擅长的就是跟熟人装作素不相识,所以我刚才和之前本来也打算假装跟商先生你素不相识,但没想到,商先生你原来这样念旧……” 商子彧显然不喜欢乔蓦此刻跟他说话的这种语气,出声,“小蓦……” 然而,此刻挺直身躯,双腿交叠,整个人呈自信娇媚之姿的乔蓦,却没等商子彧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当然,商先生也知道我也是个念旧之人,所以,我愿意跟商先生你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的叙叙旧……只是不知道,商先生你是不是如我所想的,想要找我复合呢?” 是的,她发过誓,不会再在商子彧面前软弱。 第56章 应彦廷知道她去医院做检查的事 乔蓦很想看看商子彧听到她这样说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很是遗憾,商子彧的手机刚好在当下响了起来。 她尽管看到商子彧那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庞在那一刻露出了一丝异样的表情,可那通突然打来的电话,让商子彧脸上这丝不易觉察的异样神情稍纵即逝…… 然后,商子彧的手慢慢地放开了她。 然后,商子彧走到了一旁接听了电话。 再然后,商子彧给了她一记抱歉似乎还蕴藏着诸多情绪的眼神后,上了车。 就这样,乔蓦和商子彧今日的相遇便结束了。 老陈来接乔蓦,在回去的路上,乔蓦在心底一直想,她果真是太高估商子彧了…… 祝欣然的一通电话,商子彧就犹如接到圣旨…… 商子彧,他果然还是没有变,利益永远是他世界里最重要的。 …… 乔蓦今晚莫名睡不着觉……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始终没有办法入眠。 最后,她从床上坐起了身,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才发现时间居然还只有九点。 不过,时间早不是她失眠的原因,她昨晚八点钟就睡着了。 乔蓦觉得,她是因为操心明天的检查结果和今天遇到商子彧这两件事,影响了她的睡眠。 靠在床头上,乔蓦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准备让安管家送杯水来,没想到,她刚拿起话筒,房门就传来一丝响动,她下意识就往房门看去。 下一秒,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应彦廷那挺拔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他西装革履的,一如既往的完美形象。 应彦廷显然不知道乔蓦是睡不着起身,他把西装脱去放在沙发上,解着衬衫扣子朝乔蓦走过来,“怎么这么早就在床上了?”他如往常一样温和的说话。 约有十日没有见到应彦廷,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面对着应彦廷,乔蓦的心头竟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酸酸的,涩涩的,有点像是委屈,但她又不可能感觉到委屈,却又实实在在像是受到委屈一样,让她有些难受,想要跟他生气。 “我没有想到你今天回来。”乔蓦发誓她没有把这股莫名的情绪带进言语中,但她说出来的话竟一点情绪都没有。 应彦廷瞅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温和地笑了一下,蓦地,在床头坐下,把她轻轻揽进自己的怀里,低眉顺眼,下颚抵着她的额,宠溺一般地柔声道,“怎么了,今天有谁惹你不开心了?” 乔蓦不知道为什么,她十分清楚她和应彦廷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离了床,他们就是陌生人,所以,他回不回来,与她无关,更何况,他们在一起的目标都快达成了,但她居然还是没有办法做到跟他像往常那样平静的说话。 轻挣开他,乔蓦下了床,兀自走到了房间的落地窗前后,她轻轻叹了声,缓声道,“抱歉,可能有些事影响了我今天的心情……你先去洗澡吧!” 应彦廷闲散地看着她立在落地窗前略显单薄的身影,蓦地,他跟着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柔声道,“是因为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吗?” 第57章 就像两个相爱的人谈话 乔蓦转过头,看向他。 应彦廷直接解除乔蓦的疑惑,“你可能不知道,你去哪里,老陈都会跟盛华说。” 原来…… 乔蓦眸色黯然了一分,把目光重新转向了落地窗外深沉的夜,她缓声道,“我本来是打算等明天结果出来的时候跟你说的。” “我知道。” 应彦廷的声音传进乔蓦的耳朵里,极其的轻缓、温和,令她禁不住转过身,又去看他。 她知道应彦廷是个她得罪不起且高深莫测的人,但他的的确确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温和谦和的。 就像现在,他关心的目光看着她,就像清风明月般好看。“是担心以后吗?” 乔蓦微微愣了一下,“什么?” 应彦廷柔和的目光直直地注视她,“我看得出来,你心事重重。” 被他说中了,乔蓦有一秒的恍惚。 这一秒,应彦廷伸手把乔蓦轻轻揽进自己的怀里,长臂搂着她,温声道,“你在操心什么,不妨告诉我。” 只着着单薄睡衣的冰冷身体被纳入应彦廷温暖的怀波,就像在冬日里感受到了暖阳,乔蓦没有抗拒,她老老实实地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任由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和淡淡的男性古龙香水味道将她包围。 对未来的不知所措,让她此刻真的想要找个人倾述,偏偏又清楚应彦廷会是她倾述的最好人选,于是,任由自己被他抱着,她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缓声道,“其实那天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我是真心实意在问你的……我知道以你的身份,我说出那样的话,不止唐突,还有些厚颜无耻,但我认为,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何况,我也并不差……我真的是想,孩子太无辜,不管他将来跟着我们中的哪一个,他都注定没能拥有一个健康的家庭,我小时候爸爸妈妈是分开的,我知道生活在单亲家庭中的感觉,所以,我真的好想我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是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原来早就有你所爱的人。” “抱歉。”应彦廷低眉顺眼,歉意的眸光深深凝视着她。 乔蓦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望着他此刻充满歉疚的面容,微微地笑了一下,“你不需要为拒绝我而跟我道歉,你并没有亏欠我,也并没有伤害我……毕竟,一切都是我单方面的想法。” “我说过,你很优秀,你……” 乔蓦伸手捂住了应彦廷的嘴,“你不需要夸赞我,我是否优秀,我自己很清楚……当然,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只是想你知道,我明白。” 很可笑,此刻他们两个的谈话听起来居然有些像两个相爱的人,其中一方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要跟另一方分开,然后说出一番安慰祝福的话。 可是,她和应彦廷明明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应彦廷并没有因此而掠去眸底的歉疚,他依然那样深邃地望着她。 第58章 散心,助孕 乔蓦为了缓和这莫名尴尬的气氛,换了个话题道,“我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未婚妻了,她看起来很美丽,很娴静,也有修养……跟你很是匹配。” 她说的是实话,其实像应彦廷这样的男人,若单纯只是看一个人的样貌,那就太低俗了。 应彦廷对女人不止外貌的欣赏,说明他至少也是一个有内涵的男人。 “她已经回美国了。”应彦廷看着她道。 “回美国?”乔蓦愣了一下,“我知道她一直都生活在国外,可是……你们现在订婚了,她……她不打算留在这里陪你吗?” 应彦廷没有一丝犹豫,淡淡地道,“结婚之前,我不需要她陪我。” 乔蓦无法理解,“是因为她不愿意留下?”因为记得他说过,他喜欢的女人并不愿意接受他,所以她才会做出这样的猜测。 应彦廷摇了下头,手缓缓地把她松了开来,以更深沉的目光注视她,“事实上,她一直都希望能够陪在我身边。” 乔蓦被应彦廷这句话说懵了,“所以……” 应彦廷缓缓道,“她不接受我,并不是不爱我,只是,她不想嫁给我。” 乔蓦恍然大悟,但随即又陷入更深的疑惑,“爱一个人,为什么会不想嫁给他呢?” 应彦廷在此刻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有她的顾忌。” 乔蓦其实很好奇林初晨这样矛盾的原因,但她知道,这是林初晨和应彦廷之间的*,她不应该多问,随即转而问其他的,“那么,她想要留在你身边,你却为何要让她回美国呢?” “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希望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她。” 应彦廷的这句话,乔蓦终于听懂了。 他因为要跟她“在一起”,所以无法做到把所有的时间留给林初晨。 难怪他消失了这么多天今天突然回来,原来是他已经送走了林初晨。 他的爱真的很令人动容。 遥想当初他如花花公子般跟她说过的话,现在看来,他那时候大概只是不希望她会对他产生感情。 “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麻烦……你和林小姐最后一定会很幸福的。”她迎向他深邃的眼眸,粲然一笑。 应彦廷笑了笑,俊颜和煦如风,“明天我要出差去趟法国,你明早记得让安管家帮你收拾一下。” 乔蓦怔了怔,“去法国?……我跟你去?” 应彦廷点了下头,“我跟你承诺过要带你去我的酒庄看看……现在正好是酒庄葡萄收获的季节,那里很美。” “可是……”说实话,她也的确想出去散散心。 这时候应彦廷转身走了开来,他走到床头柜前倒了两杯红酒,然后执着两杯红酒重回到乔蓦的面前,将一其中一杯递予乔蓦,顺便说,“事实上,我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收到你的检查结果了……你没有怀孕,月事推迟只是因为你的精神压力导致你的女性荷尔蒙失调,所以,你应该让自己放松心情。” 第59章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翌日。 层层叠叠的白云,浩瀚的蓝天,无垠的天际,眼前这宽阔的视野让乔蓦已不后悔决定跟应彦廷去法国散心。 应彦廷从机舱的另一端走了过来,他把手里冲好的一杯咖啡递给了乔蓦,“当初看中这架私人飞机,正是因为它有这样美丽的视野。” 乔蓦回过神,接过咖啡道,“这种感觉的确很棒。”一百八十度透明的环绕舱壁,让人犹如置身空中,自由自在翱翔在这浩瀚的宇宙之中。 应彦廷执起一旁盛华递来的咖啡抿了一口,带笑说道,“晚上满天繁星的时候更好看呢……星星每颗都又大又清楚,你甚至会感觉星星就在你的身边。” “真的吗?”乔蓦被应彦廷所形容的画面吸引,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真的会感觉星星就在自己身边?” 乔蓦此刻很是可爱,满眼憧憬望着应彦廷。 而这是应彦廷第一次看到乔蓦这样可爱的模样。 乔蓦立即把咖啡放在了一旁,摇晃着应彦廷的手臂求说,“我不管……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选择在晚上,我要看这样漂亮的星星。”她跟他撒娇。 她究竟是怎样的性格? 活泼开朗?内向深沉? 现在的她是真实的她吗? 他向来观人于微,但她,似乎很懂得伪装自己不被人看穿。 他笑了一下。 乔蓦依旧充满期待地望着他,“好不好……如果你的工作行程没办法配合的话,你可以让我自己在晚上回来。” 应彦廷注视着乔蓦,以这样轻的一个字回答,“嗯。”她现在看起来真的就像刚大学毕业的小孩子。 乔蓦很是开心,立即就挽住他,“我发现你真好说话。” “是吗?”应彦廷偏过头看了一眼此刻已经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的乔蓦。此时此刻的她,跟平日深沉清冷的样子截然不同,像是旅行的轻松,解放了她活泼的天性。 乔蓦愉悦地道,“我知道盛秘书已经安排好你的行程,您最多只能在法国呆两天,但你说过我可以在法国多玩几天,这就意味着,你把你的私人飞机让给了我。” 应彦廷把手里的咖啡交给了一旁的盛华,伸手温柔地揽住了乔蓦的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你知道我疼你就好。” …… 乔蓦后来知道应彦廷他其实不止一架私人飞机,他回s市完全可以乘坐他另一架私人飞机。 这就意味着,应彦廷并没有乔蓦想象得那样好。 不过,乔蓦在当下还不知道的时候,的确对应彦廷的温柔体贴,产生了一丝动容。 所以,当天晚上,到了应彦廷在波尔多的酒庄后,乔蓦在别致的美式风格房间里忍不住问应彦廷,“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都想问你……既然你我只是为了创造一个孩子而在一起,为什么你要我这么好?” 第60章 告诉我你的别有目的是什么? 乔蓦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后悔了,因为,这个世上谁会去嫌别人对自己好。 但她问的这个人是应彦廷,这个从来都谦和温和的男人。 果然,他没有生她的气,只是轻轻扶着她的双肩说,“为什么你会这么问?……你是个好女孩,你值得我这样对你。” 乔蓦怔看着他。 “你或许不知道,其实我考虑过你结婚的提议,只是,人是感性的,往往都没有办法做出理智的选择,所以我希冀自己能够让你在这一段莫可奈何的关系里得到一些安慰和快乐……不过,我不得不跟你坦诚我心底存在的一丝自私的想法,如果我最终未能跟初晨步入婚姻的殿堂,我希望未来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你。”应彦廷说这话的时候,极静地看着她,那幽深的眸子犹如深潭一样,把她吸引进去。 乔蓦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但她此刻宁愿自己是听错了,可是,应彦廷的话一遍遍地回绕在她的耳边,让她确定她并没有听错。 她一直平静的心湖,此刻就像是被人扔了一颗石子,激荡起了巨大的浪花。 乔蓦刚想要说话,应彦廷已猝然低头深深吻住了她…… …… 闭着眼,当应彦廷灼热的唇瓣深深碾压她薄薄的唇且熟悉的男性气息完完全全把她缠绕时,乔蓦仍旧以为这是不真实的…… 直到一道真实的敲门声传来…… 乔蓦的心震了一下,这敲门声仿佛是又一次提醒她,她不是在梦境里。 而应彦廷慢慢地把乔蓦松了开来,他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全都是染着情yu的迷离。 来人是酒庄的管家,他是来询问应彦廷是否还有其他吩咐的,没有想到看到了眼前这一幕,随即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并替他们把房门关上。 他们的左侧是一整片的落地窗,落地窗外是浩瀚无际的葡萄架,上面的葡萄已硕果累累。 应彦廷在安管家离开后,又一次偏低头,双手在她纤细的腰身上,那炙热的薄唇夹杂着男性的气息凑了过来…… 然而,这一次,乔蓦立即就挣开他,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应彦廷一下子就被乔蓦推到了离她大约有一米远的地方,他懊恼地皱了一下眉,无法理解地看着乔蓦。 乔蓦坦然地迎视他掩饰在懊恼下的幽深黑眸,“应彦廷,我不会做你的备胎,当然,你也不可能真的把我当做备胎……事实上,早在我知道你答应我父母帮助天天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帮你哥和我姐姐的孩子,因为,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做毫无利益的事……我问过医生,只要能找到应御臣,我姐姐和应御臣是可以通过找人代孕的方式生下天天的直系兄弟的,而以应总你的能力,是不可能找不到你大哥的,所以,你同意我父母的请求,只因为你别有目的。” 第61章 她跟他对峙 她对应彦廷或许没有了解透彻,但她清楚,像应彦廷这样能够在商界一手遮天的人物,他们看待任何事都是利益为先。 而据她所知,应氏家族秉承的是长子继承家业的老习俗,所以,应彦廷他在应家并没有继承权,纵使应御臣现在失踪,应氏家族那偌大的财产将来也将归应御臣的第一个孩子…… 尽管应氏家族不愿意承认天天的存在,但若应御臣一直失踪,应氏家族终究还是要按照祖归将天天接回应家。 所以,应彦廷救治他大哥的儿子天天根本就是在自断利益,只要应御臣若一直失踪,天天又不存在,应彦廷自然而然就是家族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当然,这个世界大部分的人还是注重亲情的,哪怕是最穷凶极恶的坏人,他们也看重亲情,但她可以肯定,应彦廷是个例外。 她调查过应彦廷,他的身世背景有些复杂,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直到十四岁的时候才被应氏家族找到并带回应家……没有人知道应彦廷当年为什么会被应氏夫妇送进孤儿院,只知道,应彦廷一直不受应家人的重视,其中对不待见应彦廷的人就是他的大哥应御臣,前几年甚至有传闻应御臣欲派人暗杀掉应彦廷。 这传闻是真是假她并不知道,但这说明一点,应彦廷和应御臣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兄弟之情,所以,应彦廷又怎会不顾自身利益去挽救这“敌人”的孩子? 她之前之所以没有把这些疑虑显露,只因为害怕自己会误解他,毕竟,这个世界愿意以德报怨的人也有很多,或许应彦廷就是这部分中的其中一个。 然而,在刚才,她肯定了应彦廷的别有目的。 在相处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应彦廷居然对她表现出了一丝迷恋和不舍的情怀。 她虽然刚刚步出社会,但她并不单纯幼稚,她很清楚,应彦廷不可能对她有兴趣。 且不说应彦廷他已经有心仪的女人,任何女人都不可能再入他的眼,就算他现在是单身,他也不可能真的对她感兴趣,因为,他曾经提醒过她,他和她只会维持目前这样的关系,她不要妄想留在他的身边,而安管家和陈叔也曾提醒过她,他只能跟应彦廷好聚好散。 安管家和陈叔之前是以她姐姐的存在来提醒她,事后证实应彦廷真正在乎的人是林初晨,但不管安管家他们此前是否知悉这事实,他们的提醒她都必须放在心底,因为他们是好人。 至于应彦廷的提醒,她更加应该注意。善于看穿人心的人,往往就喜欢玩转人心,所以她必须警醒应彦廷说过的话。 现在,已经确定了他有所图谋,她不想再伪装下去了。 事实证明了她对应彦廷的指控是正确的,因为—— 这一刻,应彦廷深敛在眸底的光芒,已变得令人难以臆测。 第62章 他说:我并没有诱惑你 波尔多的天,比中国稍晚一些暗。 此刻已快八点,天边依稀还能够看到那暗去的晚霞。 但这样的景致是绝美的,晚霞淡淡的余晖落在外面那成片的葡萄架上,让一颗颗葡萄顿时光彩纷呈。 外面是这样美的世界,里面她和应彦廷却是呈现对峙的局面。 但此刻若有人从外面看向这落地窗,他西装革履,她婀娜长裙,四目相对,不知道的外人或许以为他们正在深情对视。 应彦廷的双眸逐渐的幽深,让人知道他的情绪已经有了变化,但一丝跟往日温和形象不符的神情都没有出现在他俊逸的脸庞上,他依然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儒雅温和的光,即使以这样深的目光注视,也没有带给她一点危险的感觉。 “你认为,我诱惑你,跟我所有图谋,有着直接的关系?” 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应彦廷仅是看着她,轻缓而淡然地说道。 乔蓦目光里的锐利不减,冷漠地道,“不是吗?” 应彦廷深深凝视她,那目光深不可测,却又平顺温和,过了几秒,才平静地回答她,“是的,我答应你父亲救治那孩子的请求,的确有我的图谋。 “你承认了?”乔蓦咬了下唇,更激狂的情绪望着他。 “但,我并没有诱惑你。” “你……” 乔蓦对应彦廷的话保持着相悖的看法,但她无法用言语形容出那种感觉。就像男女之间,对方对你有感觉的时候,你能从很多的细节看出这一点。 比如眼神,她一直都能够从应彦廷的眼睛里看到他对她的怜惜及宠爱,然而,他不可能真的对她有这样的情感。 “我也没有欺骗过你。” 乔蓦忍不住了,“怎么没有,你明明就不喜欢我,你却……” 应彦廷依然沉静淡然,“却如何?” 乔蓦还是说不出口,最后嘴有些软地道,“就像是刚刚跟我说的那些话……难道就不是骗人的话吗?”她很想说,如果不是她曾经遭遇过太大的感情伤害,她或许已经被他蒙蔽。 “你怎能确定我刚才跟你说的话,是骗你的话?”应彦廷很慢地说着,他看着乔蓦白皙清致的面容,落地窗外透进来晚霞洒落的余晖,将她的脸庞衬得有些娇俏。 “你……你明明深爱着林初晨,却跟我说什么如果你最终未能跟林初晨步入婚姻的殿堂,你希望我陪在你身边……”说起来总觉得有几分的难堪,但既已说开,乔蓦索性把话匣子全打开,“一个人是不可能在爱着一个人的时候迷恋另一个人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话不过是骗人的谎话。” 应彦廷没有来由的,突然笑了笑,眼睛里带着一丝兴味望着她,“你分析得很好,但你似乎忽略了一个事实。” 第63章 我图谋的只有你 乔蓦深凝着他雅致英俊的脸庞,“什么事实?” 应彦廷倏地朝她走了过来,修长的身影在美丽的霞光中清隽挺拔,双手轻轻扶在了她的腰上。 她因为他的靠近,而呼吸莫名紧张起来。 他微微偏头,睥睨着她,彼此的呼吸缠绕,他的唇几乎触碰到她。 她想要逃,但他的双手犹如铁铸般禁锢着她。 她能感觉到他方才褪去的灼热又复燃而起,眼眸也迷离深谙,她羞赧,双手停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推拒,“你别这样……” 应彦廷却并没有放开她,反而双臂轻轻一收,将她的身子紧紧地贴向了自己。 顿时,乔蓦整个人跟应彦廷贴在了一起,她只要稍稍动作,甚至能够感觉到应彦廷身体所起的反应。 他全身都那样的炙热,包围着她,让她的身体也跟着发烫起来。 乔蓦开始剧烈地挣脱他,“你放开我……放开……”事情没有搞清楚前,她不会再继续他们目前的关系。 应彦廷却由着乔蓦拍打、蹬踢,俊颜温和,眸底的炙热也始终未减,在乔蓦几乎把他挣开的时候,他缓缓地道,“我并没有跟你说过我心有所属。” 因为应彦廷此刻所说的话,乔蓦一下子整个人怔住。 应彦廷的双手已经离了乔蓦的腰,但乔蓦已忘记了退离,她皱着眉,带着惊讶的神色望着他,“你……” 应彦廷此刻的眸色十分的深邃,仿佛有股魔力,让人陷入。 她怔怔地望着他的双眸。 他凝注她,磁性低沉的声线道,“我对你说,人往往不能通过感性来做选择而必须通过理智来做选择是因为——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对你十分的有感觉,但我这一生,不应该拥有爱情……所以,一开始我就提醒你,不要在这段关系里迷失了你自己,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最后受到伤害,而我跟你说的话,的的确确没有欺骗。” ......... 在质问应彦廷之前,乔蓦设想了无数种的结果。 但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会从应彦廷的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 她整个人都呆了,一动也不动的,脑子好像突然当机,变得一片空白。 然而应彦廷依旧以灼灼深邃的目光看着她,漆黑的眸中没有一点的杂质,清澈如泉水,缓缓捧住她清纯无瑕的脸庞,“相信我,在你我维持的这段关系里,我对你或你的家人并无图谋,若真要说我有所图谋,那我唯一图谋的只有你……”话毕,应彦廷低头深深吻住了呆滞的乔蓦,然后,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径直朝房间的大床走去。 而乔蓦直到身体陷入柔软的床垫,才回过神来,但整个人已经被应彦廷压在身下。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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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乔蓦没有理性去分析应彦廷所说的话,她没有犹豫就把应彦廷推开,坐起身,拉好刚刚因为挣扎而滑落的裙肩带。 应彦廷在她的身后,身上没有一点凌乱的痕迹,依然是衣冠楚楚的样子。 想到自己曾经遭遇商子彧的背叛和伤害,如今又要跟应彦廷这样一个居心不良的人进行无爱的纠缠,乔蓦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身子不能控制地颤抖。 突然四周变得很是安静,乔蓦睁开眼,看到应彦廷果然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 乔蓦咬着唇,眼泪从湿润的眼角滑出。 应彦廷没有回过身,只说,“去洗把脸,出来吃饭。” 乔蓦没有回应应彦廷。 应彦廷在迈开步伐离开的时候说,“你可以仔细考虑,但在睡觉之前,我要得到你的答复。” …… 乔蓦呆在房间里足足有半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应彦廷已经在餐桌前。 这是酒庄里的一栋独栋别墅,装潢是典型的美式装潢。 美式装潢最大的特点就是奢侈、深沉,所以,此刻就连餐桌上摆的烛台、碟盘、花瓶,全都透着高端精致。 餐厅里没有开灯,就靠着桌上那浪漫的蜡烛照亮,让这个晚餐,莫名就营造了一个浪漫的二人世界的气氛。 当然,乔蓦此刻哪里注意得到这样的环境和气氛,她在餐桌的另一端坐了下来。 餐桌中间虽然隔着一个巨大的花瓶,但乔蓦还是能够看得到应彦廷。 相比她的僵硬,应彦廷显得自在多了,尤其在用餐的时候,应彦廷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的细嚼慢咽。 乔蓦注意到了应彦廷的脖子上有一条抓痕,显然是她刚刚挣扎的时候不经意划到的,她有些歉意。 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没有勉强过她,他甚至没有义务跟她说实话,但他还是跟她坦诚了一些事情。 应彦廷显然当做刚才的事都没有发生,看了一眼乔蓦,“晚上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如果有需要就吩咐管家。” 乔蓦点了下头。 “你如果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应彦廷又补充了一句,但这句话乔蓦没有回应他。 ........................................................................................................................................................ 乔蓦抱着一颗抱枕,坐在房间的沙发上。 经过这两一个小时的思绪沉淀,此刻的她已十分的冷静。 她并不以为应彦廷给她的考虑时间太短,因为她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去做选择,但做这个选择难就难在她还是没有选择。 不管应彦廷有什么目的,他有句话说得对,她如果放弃,她就是害死她外甥的元凶。 当初在得知父母和应彦廷的利用时,没有选择放弃,只因为她是救她外甥的一线机会。 现在情况依然如此,只是,她知道了应彦廷这个人另有图谋。 但其实应彦廷的另有图谋与她和她家人无关,她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等怀上身孕就结束跟应彦廷的关系。 可是,现在的她,厌恶应彦廷,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像之前那样接受他。 之前知道应彦廷是个藏得很深的人,但心底总将他往好人的那一面偏,毕竟,他总是谦谦君子的出现,说话也都温润如玉,然而现在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应彦廷他根本就是个藏得很深的坏人。 这一点可以从他根本不爱林初晨却跟林初晨订了婚看出来。他刚才亲口跟她坦诚,他并没有心有所属。 所以,他娶林初晨很可能才是真正的别有目的。 难怪她跟他提到林初晨的时候,他的回答总有些怪怪的。 现在她明白了,林初晨才是爱着应彦廷的那个人,而应彦廷根本就不喜欢林初晨,但他一直在维持着深爱林初晨的表象。 因为必须维持这样的表象,所以林初晨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要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林初晨。 试问,这样一个卑劣利用女人感情去达成某个目的的男人,又怎么会是一个好人? 乔蓦开始陷入了万分的纠结中。 “妈,我……”乔蓦打电话准备告诉乔母应彦廷是这样一个人,看看还能不能有其他的办法挽救天天。 然而,乔蓦开口还没有把话说完,乔母就已经兴奋地道,“小蓦,你是不是要告诉妈一个好消息啊……妈妈有个朋友,她说她前天好像在医院看到了你,妈妈自然说那不是你,但是那天你是去了医院对不对?你是不是有了?” 乔蓦刚才呈现在眼睛里的一丝期盼此刻如死灰般暗了下来。 乔母见乔蓦没说话,变得更高兴了,紧接着说,“妈这两天没打电话问你,就是想等你打电话告诉我们这好消息呢,果然你就……” “妈!” “我明天就去应总那里接你,你记得做什么都得小心点,把伤了胎气啊……” 乔蓦深吸了口气,把眼睛闭上,“妈——” 这一次,乔母终于把声音停了下来,“怎么了,小蓦?” 乔蓦缓缓地睁开了眼,“我现在在法国。”她看着落地窗外这在夜色下的葡萄庄园,灯光把眼前的葡萄庄园营造出一种仿若身处童话故事中的氛围。 乔母一愣,“怎么……怎么你在法国?” “嗯。” “那你……”乔母是个精明人,自然联想到乔蓦的身子,若是怀了身孕,肯定不会突然跑去法国那样远的地方。 “我没有怀孕,那天去医院只是检查一下身体……”乔蓦避免麻烦,没有跟乔母说实话。 乔母听闻,明显有些失落,但仍安慰乔蓦,“这也没关系,毕竟……毕竟你和应总也才在一起一个多月,哪能有这么快……” 是啊,哪有这么快。 之前若不是月事推迟了,她根本就不会联想到怀孕。 所以等到月事推迟了有一个星期,她才跟安管家透露了出来,然后,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跟安管家去了医院。 事实证明,怀孕这档子事的确是急不来的。 “妈,我……” 乔蓦又想开口说应彦廷的事,不料,又被乔母抢了先。 “小蓦,你突然去法国做什么?有没有跟应总在一起啊?”等乔母把话说完,才发现乔蓦想跟她说什么,连忙又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妈听你说。” 然而,这一次等乔母真的静下心来听乔蓦说话,乔蓦却开不了口了。 因为,她从乔母的每一句问话中,都可以感觉到乔母的着急,似乎很怕她没有怀上身孕,让反而感觉乔母有事瞒着她,她随即问,“妈,前些天听你说去h市看天天,他的情况还好吗?” “天天……”乔蓦果然问中了关键,乔母叹气了起来。“他的精神状态还可以,但是身体比之前弱了……医生说他已经是第三期,最多只有一年的骨髓移植时间,如果到时候还是没能做上骨髓移植手术,等病情到了最后一期,就算找到合适的骨髓也没用了……” 乔蓦胸腔涌起的巨大酸涩,让乔蓦捂住了嘴,她有些不敢置信,“之前不是说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吗?” 乔母哽咽地道,“医生之前是这样说,但天天的病情恶化比想象中的快……” 乔蓦清澈的双眸立即染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怎么会这样……” 乔母沉浸在悲伤中,很艰难才把情绪调整好,但依然难掩心酸,“所以……小蓦,妈知道你跟着应总很委屈,尤其应总现在订婚了,若是被别人知道,你还会被人当成是第三者,到时候你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但是,不管多么多么艰难,你都不能够选择放弃,你姐姐她现在已经很可怜躺在病床上,活着就跟死了一样,我们如果连你姐姐的孩子都照顾不了,我们怎么对得起你姐姐……还有,天天若是活着,对你姐姐来说总算是个念想,说不定哪天你姐姐在天天的呼唤下就能够醒过来……” 眼泪从乔蓦的眼角滑落而出,想起小的时候乔杉是那样疼惜她,她难过得无语凝噎。 乔母突然想起问,“孩子,你说去医院检查,你的身体没事吧?” 乔蓦再也没有办法说出刚才想跟母亲说的话,摇摇头,她哽咽回答,“我没事……医生说我只是精神压力有些大,身体没有问题……” “那就好。” ........................................................................................................................................................ 波尔多市最昂贵的五星级酒店楼顶。 应彦廷坐在沙发上,晚风吹徐,他的眼前是整个港口城市的璀璨夜景。 唐雅人执着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走了过来,“抱歉啊,知道你嘴刁,但我最好的那瓶拉菲昨晚跟一个妙女郎开了,这八二年的,阁下应该还能入口吧?” 应彦廷并没有回应唐雅人,眸色深沉。 唐雅人随即把红酒往桌上一放,整张脸凑到应彦廷的面前,“怎么,应总也有有心事的时候?” 应彦廷无视唐雅人这张脸,平和的声音道,“你跟我说,已经有些线索?” 还是老样子的应彦廷让唐雅人感到无趣,随即打开红酒,倒了两杯,边说,“这次得到这个消息很是幸运……有个小偷在诺尔市犯了杀人的事,警方随即在整个诺尔市通缉这个小偷,而我的一名手下,无意间在这段通缉视频里发现了一名陌生的男子很像我要他们去找的那个人,于是跟我报备,我看过视频后,也觉得这个陌生人非常像你大哥,所以打电话让你来法国一趟。” 应彦廷终于转过头,脸上的表情略微沉肃,“视频呢?” 唐雅人把一杯红酒递给了应彦廷,翘着二郎腿坐下,然后伸手拿起沙发上的一个遥控朝前方按了一下。 立即,前方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间有了个散发着蓝色的淡光的屏幕,一段视频开始在这屏幕上播放。 当看到那名陌生人出现在视频里时,应彦廷俊眉皱了一下。 唐雅人转过头,此刻已经不似刚才的吊儿郎当,严肃正色道,“我想我应该没有认错。” 转瞬之间,应彦廷的脸上已经恢复无痕。“超市在哪里?” 唐雅人道,“距离这里四十公里。”这也是唐雅人要应彦廷亲自来一趟法国的原因。 “明天出发。” “ok!” 唐雅人随即把视频关闭,跟应彦廷举了一下杯,“正事说完跟你说说私事……你赢了,两瓶76年的索菲塔珍藏版,跟你换上次被你要回去的那两瓶初箱酒,亏的自然是我,但没办法,我正在追的女人只爱喝你酒庄生产的酒,我希望拿这两瓶来讨好她……” …… 深夜十一点,应彦廷回到庄园的别墅。 已经在管家那里得知乔蓦去了葡萄园子,应彦廷便直接过去了。 这是很难让人忘记的一幕—— 偌大的葡萄园,无数的萤火虫徜徉,乔蓦站在葡萄园中间,沉醉在这满天萤火虫里。 她穿着淡雅的浅蓝色长裙,夜晚的风将她裙摆吹动,令她不得不提着裙摆,风扬起她的发,让她看起来就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的端庄秀美。 应彦廷深凝着这一幕,心头的某根未被人触碰过的弦,轻轻地撼动了一下。 乔蓦先是看到管家,然后看到了管家身后的应彦廷,身子转了过来,面对着应彦廷,脸上洋溢的微笑有些不自然地收了起来。 应彦廷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心会被人触动,而且,都是同一个人。 他所见过的美女不计其数,她是佼者,但绝非最优秀的,但第一眼见到她,他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感觉。 乔蓦缓缓地朝他走了过来,周围的萤火虫好像都喜欢跟着美的事物,随她而来,围绕在她的身边。 她带着一丝歉意道,“我为晚上质问你的不好语气跟你道歉。” 他没有回答她,想起了她晚上的泪水。 他虽然背着她,但他知道,她哭了。 即便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的那个晚上,那么的难受,他看到眼泪都已经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都没有允许眼泪流下来。 但今晚,他背对着她,隐约还能够听到她隐忍的啜泣声。 她见他没有反应,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句,“你会生我的气吗?” 他望着她精致小巧的瓜子脸,眸色深奥,“不会。” 她听闻松了口气。 他突然缓声说出口,“忘记商子彧,跟我在一起,我给不了你婚姻,但我可以给你一辈子的幸福。” 她听闻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跟她说这样的话,整张脸甚至都有些苍白,说,“这样的幸福我不要。” 然后,两人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 晚上,乔蓦洗完澡,穿着白色睡袍出来,看到应彦廷执着一杯威士忌,正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喝着。 威士忌是烈性酒,通常人有烦心的事时候,才会想用威士忌来灌喉,因为威士忌滑过喉咙的那股狠劲,往往能够让人有种释放的感觉。 乔蓦想起了她刚才对他的拒绝。 不过,她并不认为应彦廷是因为她说的话而心境沉郁。 不想管这么多,头发已经擦得差不多,她准备把毛巾放回浴室去。 谁料,应彦廷出声唤住了她,“你有想过工作吗?” 乔蓦刚转过身,背对着他,身子定在了原地。 应彦廷扭过头,平静地睇着她,“‘起鑫’主营的是地产,而你在大学期间学的是金融管理而非地产实业。”这说明,乔蓦并不喜欢乔家的事业,她对金融业更感兴趣。 乔蓦回答,“我的确准备毕业后就从事金融方面的工作的。” 应彦廷道,“‘君临’一直缺少这方面的人才。” “君临”集团,当世金融行业的最强者,乔蓦在大学期间就已经听到她很多的同学说将来希望能够进君临,而她在认识应彦廷之前也是如此。 为此,乔蓦转过了身。 “你愿意聘用我?”乔蓦直接问。 应彦廷点了下头,“有何不可,你在学校的成绩足以进这个世界最好的金融集团。” “我没有工作经验,一开始只会纸上谈兵。”她的梦想是在金融世界里做一名指点江山的投手,她太喜欢冒险了。 应彦廷倏地对她说,“你打算一直这样站着跟我说话?” 乔蓦听闻,放下了手里的毛巾,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记得我读书的时候就知道进‘君临’非常的难,至少要有从事金融行业五年的经验。”因为对这份工作的兴趣,她忍不住又问他。 应彦廷专注地凝视她,“你不需要经验,因为我会教你。”他发现,他非常喜欢这样盯着她看,因为她的脸上总是有很多细微的表情,总让他觉得给出的可爱。 “你教我?”乔蓦对此很是疑惑。 “如果我的秘书什么都不懂,我自然要教。” “秘书?”乔蓦怔了一下,眼睛瞪圆,“你是想我做你的秘书?” “不好吗?”应彦廷温和的目光掠过她整张漂亮的脸蛋,温润地道,“你可以在我身边学到别人可能需要花上一辈子才能学到的东西。” 应彦廷的确很自负,但他说的话,又的确是事实。 “我不做你的秘书。”丢下这句话,乔蓦就准备起身。 应彦廷伸手把乔蓦拉了回来,乔蓦一个不察,整个人就已经倒在了应彦廷的怀里。 应彦廷手里的酒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放到了一边,此刻,他的双手都在将她环住,低眉顺眼地看着她。 乔蓦并不会不适应跟应彦廷这样的姿势,毕竟,他们已经这样熟悉了。 不过从应彦廷此刻身体的热度以及温度还有在上升的趋势来看,乔蓦知道,她上当了。 应彦廷根本就是知道她渴求的工作是什么,以此来诱她过来。 他问她,“为什么不做我的秘书?” 她发现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不管喝了多少酒,身上和嘴巴里都不会有一点难闻的味道,反而这淡淡的酒味配合他独有的男性气息,让人觉得很是好闻。 而此刻,她竟有些沉迷于这样的气息和味道之中。 “年轻英俊的老板和年轻的秘书,永远都会让人在后面诟病。” “你怕别人的议论?” “我不怕,但我怕你的未婚妻。你聘用一个你之前没有追到手的女人做秘书,我相信你的未婚妻不会不来找我的麻烦。”是的,眼下她和他的那段轰动新闻已经被他跟林初晨的订婚取代,但她若成了他的秘书,这段新闻将会被人再挖出来,那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跟他的关系了。 “真的不考虑?即使我保证没有人会来找你的麻烦。”应彦廷的手轻轻地滑过乔蓦细柔绵软的手。 乔蓦看着应彦廷,没有丝毫犹豫地摇头,“我想这些事过去,过一些正常人的生活。”如果跟着他,她注定这辈子都不会有平凡的日子。 应彦廷似乎有些失落,但这个结果显然又是他早就料到的,一丝黯淡在他的眼底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炯炯的兴味,“那‘君临’旗下任何一家分公司的普通职员,你觉得如何?” 任何一家分公司的普通职员,意思就是乔蓦可以任选“君临”旗下的任何一家公司进去做普通文员。 这对于乔蓦,真的是巨大的诱惑。 要知道,从文员可以慢慢升到投手,而乔蓦一直都想她在金融事业的进程里是这样。 她并非为了钱,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乔蓦丝毫不敢表现出太过兴奋,她隐忍着这激动的情绪,装作很淡定地问,“你说话算话?” “当然……” 乔蓦正在心底呼万岁,谁知,应彦廷不徐不疾地补充了一句,“是有条件的。” 乔蓦顿时抡起粉拳轻轻捶了一下应彦廷的胸膛,“你根本是在耍我。” 她此刻生气的样子让应彦廷笑了一下,“不听听我提的条件?” 乔蓦没好气地道,“你说。” “你主动亲我一下,这件事就这样成了。” 乔蓦没有想到应彦廷会提出这样的条件,顿时脸庞成绯色,“谁知道你等会儿会不会反悔。”亲他一下倒是简单,不过,她好像还没有主动亲过他。 “我说话,从来没有不算数。” 乔蓦想想应彦廷的性格,也觉得他是这样的人,但要她亲他,她总感觉有些不习惯,毕竟,以往都是他亲她的。 不管了。 “你要是反悔或是再提条件,你的话我以后就都不信了。”抛下这句话,乔蓦双手搂住了应彦廷的脖子,慢慢地吻上了他。 应彦廷一点一点地看着乔蓦靠近,身体的灼热如火一样的燃烧着,然而,乔蓦最后只是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 她已结束,而他只是刚刚开始。 “好了,你记得以后兑现你的诺言。”乔蓦红着脸说,然后松开了应彦廷的脖子,欲起身。 然而,这一次,她依然未能顺利起身。 因为,应彦廷已经将她的手反扣在身后,低下头,用力吻住了她。 乔蓦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肆意的索取。 应彦廷有高超的技巧,一会儿就让乔蓦全身都软了下来,气喘吁吁地瘫在他的怀里。 应彦廷灼热的热气拂在她的鼻尖,说,“替我解衣服。” 乔蓦平日里倒没有什么害羞跟应彦廷在一起,但今晚应彦廷想要的主动,却让乔蓦几次都红了脸,此刻她更是脸红到了耳根子,小小声闷哼了句,“你自己不会……” 应彦廷回答她,“这样我会非常有感觉……你也想我们的速度能够加快,不是吗?”说罢,他低头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下。 乔蓦必须承认应彦廷每次都能够把话说到重点,随即,她的手慢慢地伸到了他的衬衫扣子,一颗一颗地往下解…… …… .............................................................................................................................................................................. 应彦廷很早就醒来了,乔蓦睡在他的怀里,他轻抚着她的秀发。 乔蓦睁开眼,想到昨晚的画面,有些脸红心跳,但不想在他面前显露她自己的脸皮薄,她假装很淡定地跟他说其他的事,“你是明天中午走吗?” 应彦廷支起身,注视着她早上秀发略微凌乱却更显得娇俏可爱的脸,“有个重要的会要开,我不得不回去。” “那我明天也跟你一起回去吧!” “怎么了?” 乔蓦欣然地说,“这酒庄的美,我昨晚已经见识过了。”她想她此生都不会忘记昨晚那萤火虫的美。 当时跟母亲打完电话,心情抑郁,无意间就看到了外面的萤火虫。 也不知道为什么,徜徉在那萤火虫的世界时,她好像一瞬间忘记了所有不好的心情,直到应彦廷出现,她已经能够很好的面对。 “不看星星了?”应彦廷问她。 她回答,“想看啊,所以我宁愿我们今晚就回国……但是这样一来一去真的很累。” 应彦廷低头埋进她的颈子里,“那就在这里多玩两天,我开完会就过来,到时候再跟你一起回去,保证让你看到那美丽的星星。“ 乔蓦圆眼,“你再过来?” 应彦廷点了下头,声音有些含糊,“这两天你可以再在这酒庄和葡萄庄园里逛逛,无聊也可以去市区买买东西,法国是闻名世界的浪漫之地,我相信这里有很多你们女人感兴趣的物品……” “这倒是可以。”她其实也想在逗留法国几日,因为这几天商子彧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不过,购物是要花钱的,不知道应总你……”她承认,她骨子里其实是个小财迷。 “刷我的卡。” 乔蓦瞪了他一眼,“我不想被你未婚妻查到我在用你的卡。”说着,她把他的头从她的颈子里抬了起来。 应彦廷意犹未尽,将乔蓦控制在身下,他的手在被子里面并不安分。“我拿黑卡给你。” 黑卡? 就是传闻中无上限无登记的黑卡? 天…… 乔蓦想要问是真的吗,应彦廷已经缠绵的吻了上来。 昨晚已经让乔蓦直到现在还筋疲力尽,她试图推开他,“你来法国不是单纯来陪我玩的吧,你今天不出去?” “待会儿出去。”应彦廷说着,目光灼灼,然,就在他低下头准备吻乔蓦的时候,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乔蓦立即把握时机,替应彦廷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说,“盛秘书打来的电话,大概是公司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盛华是绝对不会在早上给应彦廷打电话,现在打来,的确是有重要的事。 在乔蓦的推拒下,又在盛华的两通电话催促下,应彦廷终于懊恼地捶了一下床,随便穿了件衬衫就下了床。 乔蓦立即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不过目光在看着应彦廷。 应彦廷的身材真的很好,穿衣服的时候很显瘦,但衣服脱下来的时候又很健硕,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很分明。 乔蓦看着他,不禁脸又红了。 公司看来是没有什么大事,因为盛华被应彦廷骂了。 当然,应彦廷这样的人骂人都是很有风度的,他在电话里对盛华说,“盛秘书,我是不是不能有一点休息的时间?” 她在这边听见应彦廷跟盛华这样说,已经能够预感到盛华会觉得自己有多么的无辜了,因为他可是在操心应彦廷的公司,应彦廷才是老板啊! 应彦廷回来的时候,乔蓦已经背着他,假装自己在睡觉。 像应彦廷这样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穿,不过大概是因为这通电话的关系,让应彦廷稍稍冷却了下来,加上看到乔蓦后背上的后印,想到昨晚他可能让她遭了罪,于是,低头在她的背上轻轻吻了一下,便起身去了浴室洗漱。 而乔蓦在应彦廷去了浴室后才把身子转过来,然后悄悄的拿起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看有什么人打电话给她。 要知道,昨晚她的手机在中途响了一回,应彦廷居然伸手就直接把她的手机关机了。 手机屏幕上果然显示有两通未接电话。 一通是唐亚馨的,一通是那串陌生的号码,自然,是商子彧打来的。 乔蓦看到商子彧的电话,又想起那天在咖啡厅门口跟商子彧见面的情景,忍不住想笑。 她在大学四年每天都期盼能够接到他的电话,但是,那过去的四年,一通都没有。 现在他居然缠着她,他是要被祝欣然抛弃了吗? …… 同一时间,商子彧又给乔蓦打了电话,但乔蓦依然没有接听。 想到那天派人去查乔蓦的住处,最后得知乔蓦住在应彦廷的别墅,商子彧忍不住把办公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而一样金属装饰品破碎之后,碎片无意间飞溅到商子彧的手上,划破了他手背上的肌肤,鲜血立即就涌了出来。 祝欣然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地面上仍是凌乱的,商子彧的手也在流血。 祝欣然吓了一跳,把手上挽着的包包一放,立即就冲到商子彧的身边。 祝欣然知道商子彧不是在为公事烦忧,因为至今为止还没有能让商子彧感到烦心的公事,他有很好的头脑,总能解决,但祝欣然没有问商子彧是怎么回事,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唐亚馨作为商子彧的秘书,拿着药箱进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将祝欣然要帮商子彧处理伤口,她便退了出去。 祝欣然一句话都没有问商子彧,只是很小心翼翼地替商子彧处理伤口,直到商子彧把手收了回去。 面对商子彧冷漠的面容,祝欣然轻轻咬了咬唇,才开口,“她还不是不接你的电话吗?” 商子彧冷淡地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祝欣然把头低了下去,看起来有几分的委屈。“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你急不来……你知道的,乔蓦对你的误会很深,她的性格又是倔强执拗的,你必须慢慢来。” 商子彧意识到了自己对祝欣然的态度有些过分,他转过头来,目光变得柔和,“抱歉。” 祝欣然摇了一下头,随即抬眼,恬然地望着商子彧,“我是来约你一起吃饭的。” 商子彧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今天恐怕不行,我还有两个会要开。” 祝欣然点了下头,“那你让人快点来收拾你的办公室吧,免得碎片伤到脚。” 商子彧“嗯”了一声,便起身回到了办公桌。 第65章 他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 祝欣然跟着起身,望着此刻拿起文件在看的商子彧,她倏地缓缓地道,“这两天我就会跟我爸爸妈妈提退婚的事,我相信我可以很好的说服他们,不过我爸妈肯定会有不满,到时候可能你会有些麻烦,当然,他们肯定也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提醒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商子彧的视线从文件上抬了起来,他极静地望着祝欣然。 祝欣然脸上是淡淡的微笑,尽管眼睛有些红,她仍旧把这微笑漾得更开,“我必须要恭喜你,不管有多么艰辛,我相信你会追回乔蓦的,何况乔蓦她曾经那样爱你……你们终究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的。” 商子彧看到了祝欣然眼中的泪水,内心深处的柔软被拨弄,蓦地,他把手里的文件放了下来,朝祝欣然走了过去魍。 而祝欣然似乎是不想让商子彧看到她脆弱的样子,立即就把头转了过去,但是眼泪还是飚离了眼眶。 商子彧轻轻叹了一声,蓦地,将祝欣然轻轻地拥进怀里。 祝欣然靠在商子彧的胸膛上,努力隐忍着抽泣声,但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哭腔,“对不起,我这样失态……” 商子彧闭着眼,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把祝欣然松开檎。 祝欣然眼角和脸颊已经满是泪水,悲伤地看着商子彧。 商子彧缓缓地说道,“欣然,你的心,我知道……但是,对不起,你知道感情的事是没有办法勉强的。” 祝欣然慌乱地把脸上的泪水拭去,点点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其实我是开心,开心你和乔蓦终于可以没有任何顾忌的在一起了……我知道乔蓦她是爱你的,否则她不会连应彦廷的追求都不接受……” 祝欣然提到“应彦廷”这三个字的时候,商子彧再一次陷入了深思。 ............................................................................................................................................................................... 应彦廷出去办了一个早上的事,下午,应彦廷带乔蓦去了波尔多市吃饭。 由于事先不知道出入的是这样高级的酒店,看着身边诸多的人都是华衣美服的,乔蓦一身简单的t恤加牛仔裤,唯有一直低着头,生怕自己被人看笑话。 应彦廷倒是很坦然,见乔蓦走得有些慢,等了她几步,然后手很自然就把她搂住。 乔蓦本来就打算跟应彦廷一前一后的进入这酒店,因为怕被人认出,但此刻应彦廷居然堂而皇之地搂着她,让她头低得更下,手还在掐着应彦廷的背,“你做什么啦……”她小小声抱怨道。 酒店的侍者替他们把电梯按好,应彦廷搂着乔蓦进了电梯后才回答,“你根本不需要担心。” 乔蓦将电梯门关闭,这才挣开了他,刚才在外面她是怕她挣扎反而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为什么?”乔蓦问他。 应彦廷对于乔蓦的疏离,没有再有其他的动作,凝视着她回答,“你应该注意到这酒店并没有其他的宾客。” 乔蓦点了点头,“是有些奇怪,不过这里这样贵,肯定也不可能有太多宾客……但就算没有宾客注意到我们,这里也有很多的酒店员工啊,应总你享誉国际,怕是总有一个半个能认出你来,若是跟媒体报了信,我就惨了。” 应彦廷扶住了乔蓦的腰,目光柔和,声音轻缓,“我认为,没有这样大胆的员工,敢在背后捅老板的篓子。” 乔蓦起先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脸上立即露出了惊讶,“所以这里是?” 应彦廷笑了笑,乔蓦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电梯门在这个时候正好打开,乔蓦看见了一个脸上带着笑的年轻男人正看着他们。 乔蓦顿时就跟应彦廷拉开了距离,想到自己刚才和应彦廷的姿态,她后怕这位宾客会认出他们,于是赶忙把头低下去。 唐雅人从一开始的目光就是停驻在乔蓦身上的,自从早上在应彦廷的西装外套上嗅到一丁点的香水味,他就好奇应彦廷的边什么时候有了女人且是什么样的女人。 他本来以为应彦廷不会答应她的,没有想到,他一开口跟应彦廷提到是否能见识一下应彦廷的这位“新欢”,应彦廷就说中午会带她过来用餐。 所以,唐雅人就守在了电梯门口,希冀第一时间能够见到。 而现在,唐雅人已经有了判断。 年轻貌美,身材窈窕,气质清纯,这就是唐雅人见到乔蓦后给她下的第一个判断。 可惜的是,乔蓦还不知道唐雅人是应彦廷的好友,她把头勾得很低,让唐雅人没有办法看到乔蓦的整张脸,直到应彦廷牵着乔蓦的手出来。 乔蓦因为气极而抬起头瞪应彦廷。他居然明知道有人,却一点都不避嫌。 当唐雅人终于正面且清楚地看到乔蓦的整张脸时,他的呼吸顿时是倒抽的,因为他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一张动人心魄的脸。 小小的瓜子脸,清澈的瞳眸,卷翘的睫毛,漂亮的鼻子……没有丝毫人工的痕迹。 即使此刻未施粉黛,却已经美得令人不屏息。 这样清致纯净的一张脸,是唐雅人从出人以来,看到过的,最美丽也是最清纯的脸。 应彦廷在乔蓦杀人的目光中,搂着她,平静地开口,“我给你介绍,他是我的朋友——唐雅人。” 乔蓦顿时一愣,然后才转过脸去看唐雅人,神情有些窘迫,“呃,你好,我是乔蓦。”或许是没有料到应彦廷介绍他的朋友给她认识,她说话都有些不自然。 唐雅人把对乔蓦的震惊全都收敛在心底,脸上已经恢复惯常的痞痞笑容,“你好,乔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乔蓦这才想起应彦廷曾经跟她提起过唐雅人这个人,不知道为何,内心对见到应彦廷朋友的紧张,莫名就消除了一些。 接下去三个人就到了酒店楼顶的餐厅用餐。 用餐期间,唐雅人展现了他幽默的风格,把乔蓦逗笑了几次,不过最后唐雅人去接了一通电话。 乔蓦这才有机会跟应彦廷说,“你朋友的性格跟你的差异好大啊!” 应彦廷喝了一口红酒,虽没有回答乔蓦,目光却是注视她的。 乔蓦看了一眼此刻在一旁接电话的唐雅人,笑着说,“你是个偏静的人,谈吐一看就很有修养,穿着打扮也都是儒雅矜贵的,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尊贵的人,但唐先生是个很闹的人,他风趣幽默,穿着也很悠闲,跟你这样严谨的人有很大的差异。” 应彦廷顺着乔蓦的目光瞟了唐雅人一眼,“我跟他很小就认识,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 乔蓦点点头,“一看他就是很有义气的人……不过,你为什么会想要带我来认识你的朋友啊?” 应彦廷回答,“他刚好也在法国,说是想见见你。” 乔蓦皱起眉,“说实话,我对认识新的朋友没有意见,也挺想跟唐先生这样的人做朋友的,但是,你我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你这样……是不是会让你朋友误会我们?” 应彦廷温和地面对乔蓦有些抱怨的语气,“我认为这无关紧要。” 应彦廷的态度让乔蓦有些生气,“怎么会无关紧要,我的名声难道就不重要吗?”丢下这句话,乔蓦起身就径直去了洗手间。 唐雅人接完电话的时候,看到乔蓦已经不在,猜测到乔蓦是去了洗手间,他说,“我觉得你应该把你跟乔小姐的认识过程告诉我,毕竟,我认识你这十多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看一个女人的眼神有所不同。” 应彦廷俊逸的脸庞上并没有露出特别的神情,说话声如小桥流水般雅致,“但她并不愿意跟着我。” 应彦廷的没有否认让唐雅人震慑,双眸登时瞪圆,无法置信地打量着他,“所以,你是……”唐雅人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他已经在应彦廷骤然有些深沉的目光里找到了答案。 过了许久,唐雅人恢复了平静,才又说,“但看来乔小姐的出现并没有令你改变之前的想法,你依然跟林初晨订了婚。” 应彦廷喝了一口红酒,那姿态一看就是很有修养的人,轻且缓地说,“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的想法,她最终也不过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唐雅人叹了口气,摇头说,“我开始觉得乔小姐认识你是种悲哀。” 应彦廷对唐雅人的这番言论保持缄默,倏地道,“今天在诺尔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但我相信那个人就是他……你派的人让他们继续在诺尔调查,出了诺尔就不用查了,因为,他不会离开诺尔。” 唐雅人问,“为什么他不可能离开诺尔?” 应彦廷回答,“那里曾经是他跟乔杉求婚的地方。” ..................................................................................................................................................................................... 乔蓦和应彦廷今晚没有回酒庄,而是就在这酒店下榻,这也方便应彦廷明天早上赶回s市。 应彦廷把那张黑卡给了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乔蓦从刚才就一直生气到现在,她坐在沙发上,接过应彦廷递来的卡,没好气地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省钱的。” “去睡吗?”应彦廷似乎很能容忍乔蓦一些小脾气,语调还是往常的温和。 “你先睡吧,你明天还要早起,我还有事。”想想应彦廷一直待她不错,现在居然还给她一张传说中资金无上限的黑卡,她便没有打算再跟他怄气下去,毕竟他们以后还要天天见面。 应彦廷想要在乔蓦的脸颊上亲一下,却被乔蓦躲开了,然后,应彦廷什么都没有说,就去了浴室。 乔蓦直到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这才从自己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瓶。 这是她来法国的前一晚要安管家替她买的,是促进排卵的药。 她这两天每天都有服用,不过都是背着应彦廷的。 她倒不是要隐瞒应彦廷什么,就是觉得在应彦廷面前服用这样的药总觉得有几分的尴尬。 吃完药,乔蓦正准备去阳台上吹吹风,却听到应彦廷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应彦廷的电话极少,公事盛华没有到无法处理都不会找他,私事几乎没有,所以她几乎很少看到他的电话响,除了今天早上盛华打来的那通电话,她唯一一次看到他接电话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他在跟罗部长通话。 要知道,罗部长在s市政府虽然只是部长的头衔,但隐晦的背景却是连s市的市长见到他都要点头哈腰,但他居然巴结应彦廷,足可见应彦廷如今有多么的强大。 乔蓦叫应彦廷没有听见,而手机一直在响,终于,乔蓦拿起了他的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林初晨”三个字,让乔蓦怔了一下。 她刚才根本就没有想到电话会是林初晨打来的,立即就心慌起来,在想到林初晨并不知道她和应彦廷在一起后,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觉得她这种心慌就是心虚引起来的! 应彦廷下半身只裹着一条浴巾出来的时候,乔蓦出于礼貌把林初晨打来电话的事告诉了他。 应彦廷并没有立刻就给林初晨回电话,但套上睡袍后,他便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给林初晨回了电话。 乔蓦坐在沙发上,虽然距离隔得有些远,但她能够听到应彦廷跟林初晨说话的语气是亲昵的,应彦廷还很关心林初晨,似乎还问了林初晨这两天感冒是否有好些。 所以,等应彦廷结束电话,乔蓦才出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样利用一个女人的感情,真的很卑劣。” 应彦廷深晦的目光看着她,“怎么说我利用?” “你不爱她,却跟她在一起。” “你也不爱我,但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我是迫不得已。”乔蓦直言。 应彦廷沉默。 过了好几秒,乔蓦才反应过来,她凝望着应彦廷深邃的眼眸,“你……你有迫不得已跟林初晨在一起的理由?” 应彦廷反问她,“我在你心底,就是这样一个利用人心的人吗?” 乔蓦是理亏的,毕竟,她并没不了解应彦廷,因此,她沉默了一阵后说,“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没有想到,你也有迫不得已。” 应彦廷平静地看着乔蓦,“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会有迫不得已。” “那你的迫不得已是客观还是主观的?”她不认为这个世界上会有任何人能逼迫到应彦廷,除非应彦廷自身的原因,所以她问了应彦廷这个问题。 应彦廷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径直走了开来。 这是乔蓦认识应彦廷以来,第一次看到应彦廷这样阴翳的脸。 乔蓦感觉自己这一次可能是触碰到了应彦廷的底线,加上她感觉自己过问应彦廷的私事多少有些不礼貌,于是,她跟着应彦廷来到了酒店的阳台。 这个阳台能够看到波尔多这座港口城市的最美夜景,乔蓦走到了应彦廷的身边。“好吧,我以后不会再干涉你的私事。” “我并没有生你的气。” 耳朵里听到应彦廷如常的嗓音,乔蓦这才侧过头,偷偷看了一眼他,在看到他神色缓和的俊容后,她这才松了口气道,“如果你是自身有迫不得已的理由要去做这样一件事,那么,你的世界肯定并不简单。” 应彦廷过了几秒才回答,“女人有时候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 乔蓦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退缩,而是沉静地注视着他棱角分明的俊隽侧脸,认真地道,“其实人如果可以选择一条轻松的路,又何必要选择一条疲累的路呢?”究竟有怎样的理由,需要他必须跟自己不爱的人结婚?要知道,这个选择注定他此生都会跟幸福绝缘。 “你去睡吧!”应彦廷似乎没有在考虑乔蓦的提议,也没有打算跟乔蓦继续探讨这个问题下去。 乔蓦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她才转身离开了阳台。 她其实并不想知道应彦廷心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她只是在今晚无意间触碰到了他的内心深处。 出于是自己挑起了他的不快,她这才想安慰他。 不过,她以后都不会再跟他有触及到心灵的这番谈话了,因为,他的世界她根本就走不进去,而她也不想进去。 ......................................................................................................................................................................................... 翌日。 乔蓦醒来的时候应彦廷已经离开了。 她真心觉得经过昨晚的事,她和应彦廷之间已经产生了隔阂。 虽然跟应彦廷最终会成为陌生人,她根本不需要在意她跟应彦廷在这段关系里是否能保持友好,但想到她和应彦廷之后可能的相处可能会冷若冰霜,她总觉得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因为没有心情,她今天一天都呆在了酒店,没有出去逛街,叫餐也是让侍者把吃的送过来。 …… 酒店的侍者将乔蓦的情况,报告给了远在s市的应彦廷。 应彦廷当下在开会,是盛华接到的消息,所以等到应彦廷会议结束,盛华才将乔蓦的情况跟应彦廷禀告。 应彦廷知悉这件事后,他独自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静思了许久。 最后,对盛华说,“最近工作的行程都很满,是吗?” 盛华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应总您之前已经吩咐过我挪出下个星期的时间,所以行程的安排我已经做了调整,下个星期您可以休假。” “取消掉吧!”应彦廷突然说。 盛华已经听到了,但他还想确定一下,“应总您的意思是,下个星期的休假取消,行程按之前安排是吗?” 应彦廷淡淡地“嗯”了一声。 盛华虽然知道应彦廷原本的行程是去法国陪乔蓦,但他没有过问应彦廷私事的习惯,随即点了下头,“我这就去把行程安排好。” 盛华退下去后,应彦廷过了很久,走到办公桌前,将办公桌面上的一个相框拿了起来。 这相框里面并没有照片,但相框已经泛晃的背景,说明相框内曾经是有一张照片的。 应彦廷凝注着这空的相框,仿佛在盯着相框里曾经的那张母亲所遗留下来的唯一一张照片看。 对不起,小朋友,我们找不到你妈妈。 对不起,小朋友,警察叔叔已经尽力了。 对不起,小朋友,因为联络不到你的亲人,警察叔叔只好暂时把你送去一个很温馨很漂亮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的小朋友会跟你一起玩…… 他的脑子里晃过幼时的情景,那一幕幕清晰如幻灯片在他的脑海中播放。 他就这样看着这没有相片的相框,任由自己的世界因为脑海中的回忆而越来越阴暗。 …… 最近习惯了应彦廷在身边,应彦廷突然走了,乔蓦竟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早上她很早就醒了,准备按照原定计划去购物的,没有想到,她刚准备出门,酒店房间的电话就响了。 她当时想也没想就接了电话,可是等到喂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对方开口时,她才意识到,她似乎闯祸了。 唯恐自己瞎猜,她于是让酒店的人帮她查询了一下这个电话。 结果证实,这通电话来自美国加州。 乔蓦记得应彦廷曾经提到过林初晨住在美国加州,所以,跟酒店的人结束电话后,她整个人就开始有些心慌意乱。 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没有办法,她不得不拿出手机给应彦廷打电话。 这还是她第二跟应彦廷打电话,第一次是她跟他“求婚”。 但她没有想到,应彦廷的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听,最后还直接就转到了语音信箱。 接着乔蓦又个应彦廷打了两个,但应彦廷的手机都是先无法接听,然后就转入了语音信箱。 在打第四次的时候,乔蓦缓缓把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她似乎明白了,然后呆坐在床边,没有再给应彦廷打去电话。 第66章 某人就是个土财主式的资本家 这男人真小气,嘴里说没有生她的气,却把气全都放在动作上了! 这几天每天早上起床他都要跟她缠绵一番,前天早上还吻了她的背,昨天早上却在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没打…… 现在更明显,连她电话都不接了! 还居然说没有生气!! 她承认,她昨天确实有故意试探他内心的嫌疑,但她又没有什么坏心,就是见他毁了自己的幸福来谋划某件事,心底觉得他这样不太值得,这才好意规劝他檎! 电话不接就不接,反正也跟她无关。 她不过是担心林初晨来找他的麻烦魍! 她对林初晨才没什么畏惧,她本来就不是他们婚姻的第三者,更何况他们还没有结婚,她也不能称之为第三者,如果林初晨恁是误会她是第三者,她就把整件事都跟林初晨说清楚,那样林初晨也没有办法找她的麻烦,谁让这件事是要应彦廷答应了才能成事的,林初晨要找就找应彦廷去! “乔小姐,好巧啊!” 乔蓦在餐厅正想着事情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她顿时回过神,看到是唐雅人之后,她足足愣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礼貌起身。 侍者准备上前来给乔蓦点餐的,见有人加入,便先退了下去。 乔蓦冲唐雅人微笑,“是好巧。” 唐雅人指了一下乔蓦对面的位置,问,“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乔蓦恬淡地跟唐雅人摇摇头,“当然不介意。” 唐雅人随即就在乔蓦的对面坐了下来,那大喇喇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他平常就是一个闲散随性的人。 乔蓦然后才坐了下来,有唐雅人在场,她自然会变得比往常更端庄一些,当然,她本来休养就挺好。 唐雅人望向坐在对面散发着一股娴静气质的乔蓦,道,“陪你的那位呢?” 乔蓦发现唐雅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但说话很是高明。 应彦廷是有未婚妻的人,她跟应彦廷在一起自然就是不正常的关系,唐雅人不好说应彦廷是她男朋友之类的话,就简简单单用“陪你的那位”来形容,直截了当就把她和应彦廷的形容得很恰当。 乔蓦保持着微笑,“他回s市了。” 唐雅人愣了一下,眼睛瞪圆,“他……他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了?” 一看唐雅人平常就是个怜香惜玉的主,这会儿看她的眼神都有几分的怜惜呢! 乔蓦摇摇头,“他要赶回去开会,过两天还会过来。”她其实没有什么兴趣跟应彦廷的朋友做朋友,毕竟她和应彦廷以后都做不了朋友,那跟应彦廷的朋友做什么朋友,但现在人就坐在她对面,她不得不应付。 唐雅人皱起眉,“那也不可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啊……真是的,乔小姐这么如花似玉,他难道就不怕乔小姐你被有心人看上啊!” 唐雅人直接把对应彦廷的责备转变成了对乔蓦的称赞。 乔蓦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笑了笑。 唐雅人知道玩笑要适可而止,不然称赞“嫂子”就要变成调戏“嫂子”了,随即又责备起来,“等某人来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既然没时间陪人度假,那就不要说是来度假……坏了别人的好兴致。” 乔蓦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依然只是娴雅地笑着,又执起桌面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唐雅人又跟她说,“乔小姐,你也别跟他计较,你知道他这种土财主式资本家的,脑袋里就只有钱,巴不得二十四小姐都拿来赚钱,但其实自己的钱多得都已经不知道怎么能花点完。” 土财主式资本家? 唐雅人的形容让乔蓦被喉咙里的柠檬水呛了一下,真够有才的,不过形容得特别好,应彦廷的钱好像确实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但他每天还是在想着赚钱,的的确确是过去土财主的心理。 唐雅人见乔蓦被逗笑了,紧接着问,“乔小姐你喜欢吃什么?” 乔蓦拿起餐巾拭了拭自己嘴角的柠檬汁后,回答,“还没有点,但也不知道吃什么好。” 唐雅人随即道,“我给你推荐一款特别好吃的牛排吧,酒店菜单上没有,但是我可以让厨子去做……” 乔蓦,“那多麻烦人家……” 唐雅人把菜单一收,冲乔蓦摆摆手,“怎么会不好意思,某人难道没有告诉你吗?这酒店是他的,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酒店的厨子获得你的钦点,怕是还要感激你的厚爱呢!” 乔蓦再一次被唐雅人逗笑。 …… 用完餐,唐雅人把乔蓦送到酒店门口。“真的不用我送你?” 乔蓦提着包包,微笑着,“真的不需要麻烦你,我打车过去,很方便的。” “那好吧!”唐雅人随即很绅士地替乔蓦拦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停了下来, 唐雅人替乔蓦把车门开好,说,“应某人不在,如果有事,你就打电话给我吧……别怕麻烦,我长住这酒店,对整个波多尔都熟。” 乔蓦跟唐雅人点点头,“好……谢谢你。” 唐雅人道,“瞧你客气的,我还想巴结你呢……你可能不知道,应某人虽然已经订婚了,但他连未婚妻都没有带给我看过呢,所以,你在应某人心里的分量你知道。” 乔蓦不知道唐雅人是不是在为应彦廷说好话,但她对自己在应彦廷心底的分量有多重并不感兴趣,跟唐雅人笑了笑,心底只当听了一个玩笑话,然后就上了出租车。 唐雅人跟乔蓦挥手,目送着乔蓦离开。 …… 直到乔蓦坐着计程车走远,唐雅人才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应彦廷正在s市的家中沙发上看着一本财经杂志,听到电话响,随即从西装袋子里将手机拿了出来。 电话里,唐雅人调侃道,“应总,你真好命,把人家一个人丢在这里,人家对你一点怨言都没有,我说你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应彦廷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回答唐雅人。 唐雅人又说,“她真的是越看越漂亮,比我在电视里看到的你那未婚妻漂亮多了,可惜你连名分都给不了人家,枉人家还这样死心塌地跟着你……不过你真的是比我想象中的邪恶多了,我还以为应总你洁身自好、花不沾身,所以那天才逼着你把你的女人带给我看看,没想到是真的,还这样的年纪轻轻,她怕是刚大学毕业吧?” 应彦廷依然的沉静,把手里的杂志翻下一页,略淡的声音道,“你的好奇心什么时候变得像个老妈子了?” 唐雅人笑一声,然后说,“其实我就是觉得这乔妹妹挺不错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哈,你能够把以前的事情放下,你和乔妹妹说不定能组建个家庭,以乔妹妹这贤妻良母的样子看,以后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应彦廷沉默。 唐雅人以为有戏,接着又说,“何必要过得那么累嘛……我知道你对乔妹妹一定也有心动,不然你不可能带乔妹妹来见我,所以,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作为你唯一且是最好的朋友,我真心希望你……” 唐雅人还想接着说下去,才发现那头的应彦廷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通话。 唐雅人并没有生气,因为应彦廷向来如此,不过对于应彦廷的不听劝,他只有叹气摇头。 ............................................................................................................................................................ 乔蓦没有给应彦廷省钱,所有她在波尔多看中的东西,她全都用应彦廷给她的那张黑卡买了下来。 看着酒店的房间里堆满她买来的衣服包包,她真觉得做个有钱人真好。 只要想起那些店员从不待见她,到看到她拿出黑卡,输入黑卡的密码,付款凭条打了出来,到眼珠子差点就要掉了出来,她的心里就美滋滋的。 她从小到大虽然不是生活在一个贫穷的家庭里,但像这样的大肆挥霍,是她这个生活在中产阶级的家庭中的人是完全不敢想。 她算了一下,她今天居然花了应彦廷八千万…… 是的,没有搞错,是八千万。 那些名牌奢侈品就算了,最贵的是卡地亚的一条钻石项链。 是用很稀有的粉钻做吊坠,所以光是这条项链就价值五千万。 别怪她下手太狠,只怪应彦廷他太有钱,并且还把这无上限的黑卡给他。 他最好生气到不来接她,她就堂而皇之拿着这卡在这里挥霍,反正是他自己跟她说随便花的。 乔蓦整理买来的这些衣服和包包的时候,唐亚馨打来了电话。 最近唐亚馨打来的电话全都是有关商子彧的,所以乔蓦本来很好的心情,就因为想起商子彧,整个人立即就感觉不好了,但有不得不接自己好闺蜜的电话。 坐在床沿,乔蓦拿着迪奥最新款的钱包在看,顺便对手机里的好友说,“亚馨,如果你是要跟我说商子彧的话,我只能说,我连跟你可能都要无话可说了。” 唐亚馨果真是为商子彧的事情打电话给乔蓦,听到乔蓦的语气后,过了好几秒才开口,“蓦,我知道你对商已经心灰意冷,但作为你们两个的好朋友,我真心不希望你们因为误会而错过了彼此……” “我跟他之间并没有误会。”乔蓦很认真的研究着手里的钱包,此刻心思全都放在了钱包上。 “那是你误会他了……因为我今天早上刚刚得知,祝欣然和商准备开记者会宣布退婚了。” 乔蓦终于有了反应,手里的钱包落了地,一丝惊讶落在她清致白净的脸庞上,“你……你说什么?” 唐亚馨重复了一遍,“祝欣然和商要退婚了,这是我今天在商的办公室门外听到的千真万确的消息。” “怎么会?”乔蓦的脑子里忆起了这几年商子彧和祝欣然恩爱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画面。 “是真的,我想过不了几天这个记者会就会召开……虽然我不知道商当初为什么要抛弃你跟祝欣然在一起,但我今天亲耳听见祝欣然跟商提到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假的这件事……我也很震惊,但我并不惊讶,因为我知道商他一直都没有忘记你。” 这一刻的乔蓦,心头百感交集。 有回忆起被商子彧抛弃时的心酸,也有回忆起跟商子彧在一起时的甜蜜。 商子彧准备和祝欣然退婚这件事,的确重重撞击到了她的心。 乔蓦深吸了口气,“我想就算他和祝欣然退婚,也和我无关。”她真的很惊讶,她没有忘记这事——那天商子彧来找她,最后因为祝欣然的一通电话就走了,她真的很意外。 第67章 窘迫,她才没有质疑他的能力 “蓦。”唐亚馨开始变得语重心长,“如果你真的已经放下商了,我不会再劝说你,你知道的,我最希望看见的就是你能够得到幸福,这个人不一定要是商……但如果你还没有放下他,那就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把所有的苦衷告诉你,或许他能够给你一个让你满意且能够让你谅解他的答案。” 她怎么会不知道好友的心思…… 当初商子彧抛弃她的时候,好友甚至替她登门骂过商子彧。 好友进商子彧的公司也是为了替她时时骂商子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友进了商子彧的公司后,就从一开始说商子彧的坏话,慢慢转变成了说商子彧的好话。 到现在,好友已经劝说过她无数次重新审视商子彧。 而她,一次都没听好友的劝。 她是那种很脆弱的人,一旦受到伤害,就会像只刺猬一样,蜷缩起来保护自己,让别人再也靠近不了,她同时也很倔强高傲,不允许自己的世界里有“后悔”二字存在,所以,如果她再去接受回头的商子彧,她会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蓦,你有在听吗?”唐亚馨许久都没有等到乔蓦的回答,小心翼翼地问。 脑海里虽然杂乱无章,但乔蓦终究还是把心一横,冷漠地吐出,“他爱我如何,不爱我又如何?我和他的缘分已尽。” “蓦……”唐亚馨无法置信听到这样的答案。 乔蓦结束了电话,尽管眼睛有些泛红,表情却是极平静的。 ....................................................................................................................................................... 不知道是不是被唐亚馨的那通电话影响了心情,接下去两天乔蓦都没有再有购物的***魍。 在酒店收拾了行李,她准备回应彦廷的酒庄。 知道了应彦廷不会来接她,她原本打算订机票回s市的,但不知道为何,她实在不想回国,对酒庄萤火虫的美又惦记,所以,她打算再去酒庄住两天。 她给酒庄的管家打了电话,管家随即派了车来,把她那天的战利品全都运去了酒庄,当看到她买的东西足足塞了管家那车子一后备厢后,她才猛地意识到,没有私人飞机,她这些东西该怎么拿回s市? 她在酒庄住了一天,烦闷的心情就已经得到转换。 美好的环境的确是可以让人心旷神怡的,白天面对着这美丽的葡萄庄园,晚上看着犹如童话故事里出现的萤火虫的世界,她感觉心情很好。 她原本打算回国之后找一次应彦廷,谈谈“造人”的事之后该怎么继续下去,毕竟就算关系恶劣了,“造人”的事还是不能耽搁,没有想到,她在酒庄的第二天,就看到了应彦廷。 她心情颇好的跟葡萄庄园的工人一起采葡萄回来,就看到——应彦廷坐在那盏巨型水晶的下的沙发上,双腿叠着,闲适地看着一份刊物。 乔蓦当下心咯噔了一下,形容不出来再见到应彦廷的感觉。 管家随即跟工人一起退离,然后偌大的别墅大厅就剩下她和应彦廷了。 乔蓦转身准备上楼,没想到被应彦廷叫住了。“去哪?” 乔蓦并不是要逃避应彦廷,她不过是穿着工人的衣服,想去楼上换身干净的衣服,被应彦廷叫住后,她便回了身。 “我想去楼上换件衣服。”她如实跟应彦廷说。 应彦廷听她这样说,点了下头,“去换吧……换好就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乔蓦点点头,然后去了楼上。 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乔蓦已经换上了一身简单白t恤和牛仔裤,她长得漂亮,即使这样简单的穿着也十分的清纯漂亮。 她在应彦廷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应彦廷在她坐了下来后,便合起了手里的刊物,看着他,“抱歉,你那天打电话给我,我在开会,看到未接电话后本想回你,但刚好一位商界的朋友来了,之后就跟这位朋友去了趟t市,忙了两三天,期间都没有时间给你回电话。” 他的确命盛华取消掉了来波尔多的行程,但最终,他还是改变主意准备过来。 谁知道不凑巧,他为政府建设的那个慈善项目出了一点问题,于是当天没来得及回她的电话就去了t市,忙到十多个小时前才结束,他就立即飞了过来。 她可以确定应彦廷这个人极好的修养并不是装出来的,因为他很善于道歉。 要知道,像他这样的有钱人,完全可以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但他没有,从她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就是这样彬彬有礼。 当然,在床上的时候除外。 所以,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心底骂了他好多遍小气鬼。 “没关系,其实……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乔蓦有些心虚地回答他。 应彦廷温和地跟她说,“你现在可以跟我说。” 乔蓦抬起视线,看着应彦廷。 水晶灯柔和的灯光下,应彦廷的俊颜十分的立体,他穿着墨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同样墨色的领带是时下很流行的细的那种,显得很年轻。 他此刻比较随性地靠着沙发,但本身的沉稳气质让他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闲散,十分卓尔不群。 乔蓦看着他有几秒迷了眼,“你走的隔天早上,我在酒店那房间接到了一通陌生人的电话……当时那人一直都不说话,我预感有些不对劲,就打电话给酒店的人查了,然后酒店的人跟我说电话是从美国加州那边打来的。” 从一次林初晨打电话来,她真心觉得她和应彦廷的关系越来越像小三和金主了,现在居然还有点被捉奸的心虚。 应彦廷是聪明人,乔蓦提到“美国加州”,应彦廷就已经知道乔蓦当时打电话来的用意,他说,“这件事我会处理好,我相信以后这样的电话不会再打来了。” 乔蓦有些窘迫说,“我当下是真的有些担心,所以那样着急打电话给你……”其实她自己倒没什么担心,当下真心是在他考虑。 “我知道,谢谢你。” 尽管知道应彦廷洞悉人心的本事超群,乔蓦还是有些惊讶他能理解得如此准确,所以脸上露出了稍感意外的表情,“呃……没什么,我也不想麻烦嘛!” 她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要知道,她真怕有人打电话来骂她是个小三。 应彦廷突然开口说,“还有件事……” 乔蓦看着他英俊的脸庞上那微微蹙起的眉,“嗯……什么?”她发现她面对应彦廷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紧张。 应彦廷淡淡的目光往旁边的边几上一扫。 乔蓦跟着把目光看过去。 下一秒,她的脸红了,绿了…… 怎么她买的那罐促进排卵的药在这里? 天,她还要不要见人啦! 乔蓦的脸开始发烫,又变僵,硬着头皮解释,“我可能有件事没告诉你……我妈妈打电话跟我说,天天的情况变糟糕的,一年内如果不顺利做骨髓移植手术,情况就挽救不回来了,所以……所以我买了这瓶药。” 还好有妈妈的那通话做借口,不然她在应彦廷的面前真的是要尴尬了。 她买促进排卵的药其实不过是想早点怀孕,但这药,如果被应彦廷误解成了另一个意思,那就真的丢脸了…… 要知道,这促进排卵的药,这不是间接说应彦廷不行吗? 可事实上应彦廷已经没卖力了…… 所以,万一被应彦廷误解了怎么办? 下一秒,“这瓶药是我们刚到这酒庄的那天晚上管家拾到的。”应彦廷缓缓地陈述这个事实。 她的确是丢了一瓶药,他刚刚说管家是在他们刚到酒庄的那天晚上拾到的……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她是在来法国之前就买了。 所以,她的谎言被戳穿了?不…… 乔蓦直到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尴尬,什么叫很不得找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窘迫得整张脸几乎有些扭曲。 应彦廷扣着西装扣子起了身,说,“看来你并不是十分满意我们现在的进度,作为负责进度的这一方,我想我应该检讨一下。” 乔蓦跟着起身,“#%……&*……”此刻想说的话有很多,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嘴软。 乔蓦懊恼地低着头。 看到应彦廷迈开步伐,乔蓦以为应彦廷就这样走了的,但没想到,应彦廷在跟她擦身而过的时候说,“去楼上吧!” 乔蓦猛地把头抬了起来。 什么?去楼上…… 这…… 乔蓦满脸通红,连转身去看应彦廷的勇气都没有了。 ....................................................................................................................................................... 这大白天的,叫她怎么……怎么做那种事嘛! 可恶的男人,理解力既然那么强,为什么就理解不到她买排卵药只是想要早点怀孕? 她何时质疑过他的能力? 一次也没质疑过吧? 他难道忘记她还跟他求饶过…… 可恶,太可恶! 不知道他是真的理解不知道,还是借机揩油! 就在乔蓦坐在沙发上懊恼万分的时候,管家又来了。 这是管家第二次来通知乔蓦。 “乔小姐,应总已经在楼上等您很久了,您还是不上去吗?” 乔蓦被管家这样一问,刚刚褪红的脸庞再度又爆红。 管家面对乔蓦脸红心跳的样子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又说,“乔小姐,您是不是身体有些……” 管家其实是在关心乔蓦,哪里知道,乔蓦捂着脸,没好气地给了管家一句,“你跟他说,我现在有事!” 丢下这句话,乔蓦便奔出了别墅,连管家喊都没有喊住。 …… 别墅二楼。 应彦廷挺拔高大的身影屹立在整片的落地窗前,正沉静在思绪中。 他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放着一份文件…… 当视线里突然出现乔蓦奔去葡萄庄园的纤瘦身影,他这才从思绪中回神,不禁拧起了眉。 恰巧这个时候管家上来了,跟他禀告,“应总,我已经通知了乔小姐两次,但乔小姐她……” 应彦廷凝睇着视线里此刻已经蹲下帮葡萄园女工摘葡萄的乔蓦,“她怎么了?” 管家躬着首道,“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我跟乔小姐说您请她上来,乔小姐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很窘迫……然后,她让我转告您,她现在有事。” 应彦廷俊眉蹙得更深了。 稍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心渐渐舒展开来,但眸底却添了一丝精光,本就幽暗的眸色亦变得越来越深邃。 第68章 她被他回应得面红耳赤 葡萄庄园里,乔蓦一直在若有所思。 此刻盘踞在她脑海里的正是她对应彦廷这个人的不解。 如果应彦廷对她和她家人都没有图谋的话,应彦廷究竟为什么要答应救治天天? 他根本就没有理由救治天天,除非…… 应彦廷如他自己所说的,他看上她了。 这能够解释得通他之前跟她说过的那些“邀请”她留在他身边的话,但…魍… “乔小姐……” 耳畔突然传来的一道呼唤声,让乔蓦自思绪中回神,“嗯,爱丽丝?” 爱丽丝是葡萄庄园的一名女工,乔蓦是这两天在酒庄才认识的,因为年纪相仿,加上乔蓦在读书的时候选修过法语,所以跟爱丽丝能够聊得来。 爱丽丝接过乔蓦手里剪下的一串葡萄说,“他们都说你是应总的女朋友,是真的吗?” 乔蓦没有想过爱丽丝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愣了好几秒,声音才有些不自然地吐出,“这个……”她知道这里的人都还不知道应彦廷已经在中国订婚的事,毕竟在这样一个类似世外桃源的庄园里,消息总是没有外界来得那么灵通,她完全可以为了自己的名声跟他们撒谎自己与应彦廷的关系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但她实在没有办法这样说出口,因为心虚。 “看来,你们还没有正式确立恋爱的关系。”爱丽丝见乔蓦回答得不干脆,推想出这样一番结论。 “呵——”乔蓦干干地笑了一下,不想跟爱丽丝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谈,所以继续假装很认真地剪着葡萄。 然而,爱丽丝在小心翼翼地把乔蓦剪下来的葡萄放进筐子后,又羡慕地看着乔蓦说,“乔小姐,你真幸福。” 乔蓦先是一愣,然后才勉强在脸上撑起一抹笑,配合爱丽丝提到的很幸福的模样。她可以想象得到,跟应彦廷这样的人在一起,是很难有幸福的,因为你永远都猜测不到他在想什么。 爱丽丝跟着说,“你不知道,我们庄园里的年轻女孩都在背后暗恋应总呢!” 乔蓦保持着温婉的笑,随口一问,“是吗,他竟有这样的魅力?” 爱丽丝顿时双眼发亮,不迭点头,“应总他好英俊,谈吐又有风度和修养,对待我们从来都没有一个老板的大架子。” 那只是他的外表,他的内心谁又知道,乔蓦在心底腹诽。 “应总每年都会来这里度假,我记得有次有个员工跟应总开玩笑说,让应总以后把结婚的场地选择在这里,应总那时候笑了笑,说他到时候肯定会把新娘子带到这里的……我们一直翘首以盼,这几年也都没有等到应总带女朋友过来,没想到,这一次应总突然就把乔小姐带过来了……我们大家都很开心呢!” 新娘子?女朋友?等等…… 乔蓦转过头看向爱丽丝,清致的脸庞上露出惊讶之色,“你是说,应彦廷他……他把这里视作是将来举行婚礼的地方?” “是的,所以我才问乔小姐你是不是应总的女朋友啊,因为应总他说过他只会把他的新娘子带来这里的……我真的是太期待应总在这里举行婚礼了,那一定浪漫极了。”爱丽丝自顾自说着。 这一秒,乔蓦整个人陷入了呆滞。 作为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冒着折损利益的危险来帮助她们家,除了能够得到她,其他什么好处都没有…… 这里作为他将来结婚的场地,他却没有把未婚妻带过来,而是把她带了过来…… 应彦廷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可能是真的对她感兴趣的…… .......................................................................................................................................................................... 直到晚餐的时候,乔蓦才不得不出现在应彦廷的视线里。 因为脑子一直都是乱糟糟的,乔蓦在用餐的似乎几乎没有抬头去看过应彦廷一眼。 应彦廷也没有在用餐的时候跟乔蓦说什么,直到用餐结束,他才在慢条斯理用餐巾尔雅地擦拭嘴角时说,“逃避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吗?” 应彦廷一直都没有提中午她“逃避”的事,乔蓦心底正庆幸,谁料到…… 猛地抬头,乔蓦面红耳赤,她恶狠狠地瞪着应彦廷,给应彦廷投去了一个可恶的眼神。 可惜,应彦廷已起身,完全没有收到乔蓦这样的视线,径直离开了餐厅。 乔蓦哪里还有心情再用餐,烧灼的目光久久地盯着应彦廷已经消失的身影,咬牙切齿,却满脸通红。 …… 诚如应彦廷说的,逃避终究不是办法。 捱到九点,乔蓦还是回了房间。 应彦廷脱了西装外套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白色的衬衫解了两颗扣子,如早上一样,在看着一本财经杂志。 乔蓦很清楚躲避不了,但也没打算理会应彦廷,径直准备去浴室,却不想又被应彦廷叫住,“睡觉之前,我们还有事要谈谈。” 乔蓦本来脊背是僵直的,听到应彦廷这样说,松了口气,慢慢转过身,面对着应彦廷。 应彦廷的视线还落在手里的财经杂志上,语调柔和,“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要我亲自过去请你坐过来。” 想到应彦廷这人最懂得如何达成目的,乔蓦迟疑了几秒后,最后缓缓朝应彦廷走了过去。 这一次在应彦廷的身旁坐下后,乔蓦注意到了厚实的实木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因为房间里只有这一张沙发,她这才不得不跟应彦廷坐在一起。 应彦廷头也没抬,吩咐乔蓦,“看一下这份文件。” 乔蓦随即带着疑惑把文件拿了起来。 她起初没有看懂这份文件是什么,直到看到文件上有她父母的详细资料,她皱起了眉,疑惑地问应彦廷,“你调查我父母的背景资料做什么?” 应彦廷目光淡然,缓缓道,“你应该再看仔细一些。” 看见应彦廷此刻没有丝毫表情的侧脸,乔蓦内心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她把手里的文件认真仔细地看下去后,眉心蹙得越来越深。 是的,在这份乔振远和妻子慕茵的资料中,提及了一件事—— 大约二十年前,“起鑫”刚刚创立不久,乔振远和慕茵开车在从公司回公寓的路上,目睹了一起持枪杀人事故。 当时受害人已经重伤倒在血泊里,杀人犯也已经逃跑,乔振远和慕茵正准备报警,可当他们无意间看到地面上有一个现金裸露出来的袋子后,他们没有选择报警,而是把钱拿了走,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受害者被人发现送去医院,但因为送救不及时,伤者最终在抢救的过程中死亡。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有你父母的资料并且让知道你父母曾经经历过的一件往事吧……”应彦廷终于把手里的杂志放了下来,温和的目光看着乔蓦。 乔蓦没有反应,因为她此刻脑海里全都是文件上所叙述的这件事。 “我指控你父母在这起事件里为财而见死不救,我想你应该没有异议……不过我真正想要跟你说的是,你所看到的这份资料上面的那名女性受害者,她叫唐舒,是我的母亲。”应彦廷一个字一个字的很轻缓地说着,仿佛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当听到应彦廷说“我的母亲”这四个字时,乔蓦整个人怔在了沙发上。 “没错,你父母当年的贪财,间接导致了我母亲的死亡。”应彦廷十分温和地看着乔蓦此刻震惊的双眸。 “不可能……”乔蓦摇头,直觉想要否认。 “你可以去调查一下我母亲当时送救的那家医院,那里应该还有完整的记录,如果你仍然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看一段视频,那段视频里完整的记录了你父母为了拿走钱而对我母亲见死不救的画面。”应彦廷叙说这事的语气很平和,但深邃的黑眸里透着一股阴鸷的冷漠光芒。 第69章 我要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 “不!”乔蓦从沙发上震起,边回答边摇头退步,她根本就不相信她此刻所听见的。 谁料到,这一刻,房间的落地窗上突然映射出了一个高科技的蓝光屏幕,然后,乔振远和慕茵当年见死不救的视频开始在屏幕上播放。 乔蓦看着屏幕,身子愈发的后退,脸色越来越苍白。 应彦廷双手兜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不需要害怕,我只是想要跟你谈一谈这件事……不过眼前,你需要冷静下来。”他睨着乔蓦,把她脸上所有的变化都看在眼底。 …檎… 坐在沙发上,乔蓦脸色苍白,脑子里的思绪在不断飞转。 她的父母怎么会是这样的人…魍… 他们或许没有做过慈善,但绝对不会是坏人…… 她曾经亲眼见过她的父母给路边的乞丐施舍钱,他们又怎么会为了钱而做出见死不救的事? 她不相信…… .................................................................................................................................................................................................................................................... 十分钟后,乔蓦来到房间的落地窗前,她冷漠的目光此刻正看着屹立在落地窗前背影傲然挺拔的应彦廷。 “这件事虽然有证有据,但我依然会亲口向我的父母查证……眼前,我想知道,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乔蓦一直希望能够跟应彦廷和平共处,以便将来她能够跟他好聚好散,所以,她始终都把他往好的方面想,也尽量把他视作是一个好人,但现在,她发现她做不到了。 “你这样直接的问,很好。” 应彦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转过身,他手里执着一杯红酒,整个人的呈现的是一种休闲轻松的姿态,幽沉内敛的黑眸扫了乔蓦一眼。 乔蓦目光冷淡,美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应彦廷执起红酒喝了一口,那慢条斯理的动作雅致而有修养,过了一会儿,才打量一般注视着乔蓦开口,“我想得到什么,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说了。” 乔蓦清漾的眼眸骤冷下来,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瞪着应彦廷。 应彦廷忽地笑了笑,点头,语气是他一贯的柔和嗓音,“是的,正如你脑海里所想的那样,我要的——是你。” 乔蓦好像被人撞击了一下,身子微微一震,她看着眼前这个她并熟悉的应彦廷,微微怔忡。 这才是真实的他吗? 永远一副衣冠楚楚、谦谦有礼的样子,实际却是一个恶魔。 现在,他终于在她面前露出本性了? “你是想借我来报复我父母当年的过错?”乔蓦冷冷地道。为什么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他不是一个好人,这一刻心头却还是酸了一下? 应彦廷阴冷的黑眸睇着乔蓦脸上那从未在他面前呈现过的厌恶表情,却扬起一抹淡淡的笑,轻缓且温和地道,“你总是把我想得太坏……试想一下,如果我真的有心拿你报复你的父母,我又何须把过去的这件事让你知道?我完全可以不露出一点痕迹就把你玩弄在鼓掌之间,而你到最后都不得而知。” 乔蓦咬住了唇,脸色因为应彦廷的话而愈发失去血色。 应彦廷随即把手中的红酒杯往旁边轻轻一放,缓缓地朝乔蓦走了过来。 乔蓦屹立在原地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 应彦廷站在乔蓦的面前,身高让他此刻能够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乔蓦,他的手像以往那样轻轻地扶在了乔蓦的腰上,看着她,那目光柔和得就跟往常注视她一样,磁性的嗓音微沙道,“你真的是我最见过的,最聪明,最美丽,也是最可爱的女人……我的的确确为你心动。” 因为彼此靠得很近,应彦廷身上那熟悉的淡淡的男性古龙香水的味道和他独有的气息窜入她的鼻息,这不禁让乔蓦想起了过往与他缠绵时被他好闻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她周身的感觉。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她喜欢这种被他环绕的感觉,就好像多了一重安全感。 当然,她没有跟他透露过。 然而此刻,她的手却抵在了他的胸膛上,欲将他推开。 应彦廷的气力自然是敌过她的,他根本就不需要太用力,也不需要改变彼此现在的姿势,就能够把她牢牢地禁锢在他的面前。 乔蓦挣扎无果后,寒漠地瞪着他,自齿缝中迸出,“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应彦廷面对乔蓦的谩骂,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事实上我并没有在你面前伪装过任何的姿态,只是现在你知道了事实,所以对我的看法发生了改变而已。” 乔蓦把头撇向了一边,不想再面对应彦廷。 应彦廷却并没有因此把乔蓦松开,他看着乔蓦倔强扭过去的脸,又笑了一下,“我想你留在我的身边,期限是三年” 纵使不愿意面对应彦廷,乔蓦却还是没能隐忍住应彦廷的这句话,她猛地扭过头来,双眸圆瞠瞪着应彦廷。 应彦廷在此刻只用一只手霸道地搂住乔蓦,另一只手如疼惜一般地跟乔蓦十指相扣,那掌心的温度恰好温暖了乔蓦冰凉的手,他温柔凝注着她,“只要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三年,我可以忘记你父母当年见死不救而导致我母亲死亡这一件事,更不会派人去举办你父母当年偷盗钱财让当时濒临倒闭的‘起鑫’集团起死回生这件事……我会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而你的父母,仍旧可以健健康康且衣食无忧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乔蓦的眼中充满愤恨,但她没有出声回击应彦廷,只是她微微颤抖的身躯,说明她此刻在用全身的气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执起乔蓦冰冷的手,在乔蓦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后,应彦廷道,“你没有选择,要么,这份录像带我现在就派人交给警察,让你的父母在监狱里蹲上个五年十年,要么,你现在答应我,我们依然像先前那样,和平友好的相处,最后,还能救回我的侄子你那可怜的外甥。” 此刻的乔蓦,抬起没有温度的眸子淡漠地看着应彦廷俊逸非凡的脸庞。 应彦廷依然握着乔蓦的手,跟她四目相对。 过了很久,乔蓦终于开口,“我想知道,你已经计划好一切,为什么会突然决定把事实告诉我?你明明可以什么都不跟我说,照样可以得到你想得到的,还可以把我玩转得更加随心所欲……为什么你会临时改变你的计划?”这一个多月来,他几乎都是以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她的面前,令她渐渐消除了对他的顾虑,他几乎就要成功了…… “还记得你跟我说的那句话吗?”应彦廷忽地对乔蓦说。 乔蓦微微蹙起眉。 应彦廷带笑的眼睛跟乔蓦相视,“你说,人如果可以选择一条轻松的路,为什么要选择走一条疲累的路?” 乔蓦脸上露出愕然。 应彦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深凝着她,道,“我现在就是听你的话,在选择走一条轻松的路。” 乔蓦整个人呆住。 下一秒,应彦廷松开了乔蓦的手,把乔蓦轻轻按向来自己的胸膛。 乔蓦沉浸在兀自的思绪中,一时间忘记了反抗。 应彦廷的脸颊跟她散发着淡淡香味的发丝紧紧相贴,他闭起眼,在她的耳畔说,“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其实一直都过得很累,但我一直都不敢休息,我怕我一休息我就会忘记很多的事……幸好你是乔振远和慕茵的女儿,如果你不是他们的女儿,我想我会过得更累的……” 等乔蓦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在应彦廷的怀里面。 她开始挣扎,也没有听清楚应彦廷在说什么…… 但是,在漫长挣扎中,她最后还是被应彦廷带到了床上。 ---题外话---亲们,你们越来越不爱冒泡了么?看文有啥想法的赶紧和冰来交流啊! 第70章 他掠夺了她最珍贵的 一个人的命运,从出生就已经注定。 如果她不是乔振远和慕茵的女儿,她不会认识与乔家是世交的商家人,进而认识商子彧,如果她不是乔振远和慕茵的女儿,应彦廷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此生,她注定要跟幸福失之交臂了。 应彦廷穿着黑色的丝绒睡袍,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很不幸?”在将手里的烟往烟灰缸里弹的时候,他低沉且平静地道。 乔蓦背对着应彦廷躺在床上,白色的被单没有完全遮掩她暴露在应彦廷视线里那光滑白皙的背,她仿若没有听到应彦廷的声音,呆滞的双眸没有一丝的反应魍。 “心里很难受?”应彦廷眯起眼。 这一刻,乔蓦没有焦距的眸子终于聚焦,她冷冷地说,“嘲笑我,让你感觉身心愉悦吧?” 面对乔蓦的反讥,应彦廷平静的脸庞上并没有一丝的生气,他看着手边弹落的烟灰,依然自负地、从容地、轻淡地道,“我以为你会感激我,至少,我选择走这条轻松的路后,你也会走得更轻松……除非,你想不通。檎” “我当然能够想得通。”乔蓦缓缓地说道。 她怎么会想不通呢?如果应彦廷真的按照之前的计划来,在真相戳破的时候,她必然会比现在伤得更深,因为,昨天她居然已经开始在琢磨他对她是否真的感兴趣。 他之前的计划是那样的成功,她一步步地开始走进他的计划里,而如他所说,她完全不自知。 从这方面来看,他的确是给了她一条更轻松的路。 至少,他没有在她深深爱上他的时候,再给她致命的一击。 停顿了好几秒,乔蓦才又接下去说,“只是,今后三年,你面对的恐怕将会是一个冰冷的女人,她再也不会对你笑。”乔蓦的声音轻淡,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不需要你对我笑。”应彦廷注视着乔蓦冰冷的背,那目光里也透着暗暗的一股阴冷。“因为,你若真的对我笑,那也不会是真心的。” 乔蓦感觉到了脊背传来的冷意,慢慢地,她闭起了眼。 面对着乔蓦全身散发的冷漠,应彦廷的黑眸幽深,愈发的讳莫如深。 …… 一整夜都没有睡,乔蓦一直都在等天亮。 天刚刚亮的时候,乔蓦便起了身,没有理会应彦廷搂着她腰的手臂,她在坐起来的时候径直把应彦廷的手臂拿了开来,然后,连看应彦廷一眼都没有,就直接下了床。 洗漱,换好衣服,乔蓦离开了房间。 应彦廷八点的时候醒来的,因为伸手去抱身边的人的时候,落了空。 起身,他环顾了一眼四周。 没有在房间了看到预想中的那抹纤细身影,他随即下了床,穿上黑色睡袍。 他开门,看到管家正好路过,便叫住了管家。 “应总。”管家面对应彦廷很是恭敬,立即躬下头。 应彦廷问,“看见乔小姐了吗?” 管家回答,“属下刚刚在露台看到乔小姐,这会儿也正是准备去露台,询问乔小姐早餐想吃什么。” 听到“露台”,应彦廷皱了下眉。 …… 应彦廷来到别墅起居室外的露台,远远的,就看到乔蓦纤瘦单薄的身影孤零零地屹立在那里。 露台上的风很大,扬起了乔蓦长裙的裙摆,也让乔蓦的秀发在风中飞舞。 管家在应彦廷的身后,他低着头问,“应总,我是否上前去问乔小姐呢?” 应彦廷目光冷鸷,过约有几秒,他低沉且平静嗓音才回答管家,“不用了。” “是。” 管家默默地退下。 应彦廷就这样看着乔蓦,那目光那样的深沉,但他并没有上前去到乔蓦身边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乔蓦始终没有察觉应彦廷的存在。 他们明明离得很近,却好像是阻隔在玻璃墙里的两个世界的人,远远遥望。 “乔妹妹怎么会一个人站在这里,背影还这样的忧伤?” 唐雅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应彦廷的身边,看着不远处的乔蓦,皱眉道。 应彦廷并因为唐雅人的出现而收回凝注的目光,直到过了约有好几秒,他才转身离开。 唐雅人还在研究乔蓦的背影,直到看到应彦廷走了,这才赶紧的追了上去。 酒庄别墅偌大的书房里,唐雅人皱着眉询问此刻坐在办公桌后的应彦廷,“不对劲啊……我前两天看到小乔妹妹,她心情挺好的,怎么今天就这样一副伤感画面呢?” 应彦廷没有理会唐雅人,他径直拿起了办公桌面上唐雅人刚刚放下的文件,打开,扫了一眼。 唐雅人偷瞄着应彦廷毫无表情的面容,而后,嘿嘿一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小乔妹妹生气了啊?” 应彦廷淡淡地道,“收起你的好奇心。” 唐雅人极少听到应彦廷这样冷漠的声音,立即猜到应彦廷和乔蓦之间一定是出了一些事情,但此刻应彦廷的冷漠态度让唐雅人没敢继续往下问,随即保持了沉默。 应彦廷看着文件,倏地问,“这个地址准确吗?” 唐雅人回答,“当然准确,是诺尔的警方刚刚给我的消息,我一得到,就立刻过来找你了……你看,这资料上的照片,也是目击者昨天拍到你大哥的照片后交给警局,然后警方提供给我的。”是的,他们已经找到了唐雅人在诺尔的地址。 应彦廷凝注着照片里的那抹只有侧面的男性身影,眸色晦暗。 唐雅人看到应彦廷的神色,疑惑问,“怎么了,有问题?” 应彦廷眸色依然晦暗复杂,摇了下头,“没什么,我们马上出发。” ............................................................................................................................................................................................................................... 乔蓦回到房间的时候,应彦廷已经不在。 她呆呆地看着房间里的那张已经被下人整理好的大床,久久都没有回过神。 倏地,管家敲门走了进来。 “乔小姐,应总让我告诉您,他要到下午才回来。”管家恭谨地对她说。 乔蓦的目光还落在那张大床上,并没有理会管家。 管家早上的时候看到乔蓦一个人呆在露台就已经猜到乔蓦和应彦廷之间发生了事,所以,在看到乔蓦无动于衷后,他没有再说什么,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乔蓦的眼前是昨夜与应彦廷在这张床上“缠绵、绸缪”的画面,脑海里却在回忆的一件往事。 那一天,她拿到了华盛顿奥利斯大学的入取通知书,商子彧约她出去吃饭。 他们约在一家高级的餐厅,那时候的商子彧已经接手“商氏”集团,在餐厅里,他英俊的外表和矜贵的气质惹来了很多女性的注目。 她因为收到理想大学的入取书而很开心,又因为拥有商子彧这样宠着她的男朋友,内心感觉无限的幸福和满足…… 就在那晚,她打算把自己交给商子彧。 商子彧是个君子,却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一直都渴求得到她…… 然而,在酒店宽阔柔软的大床上,当她被商子彧脱衣服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极其的不适应…… 她隐忍着,总觉得这可能是她还不习惯。 但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在商子彧碰触她身上最后的布料时,她突然很用力地把商子彧推了开来。 当时商子彧根本没有预料到,差点跌到床下。 她脑子一片空白就跳下了床,然后躲在了房间的一个角落,用衣服把自己紧紧地包裹住。 商子彧后来走了过来,将她瑟瑟颤抖的样子,商子彧疼惜地把她抱住。 她一投进商子彧的怀里就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哭。 第71章 我的女人绝不可以漠视我 商子彧抱着她,一个劲的安慰她。 直到她的情绪平复,商子彧才温柔地问她——是不是害怕? 她跟商子彧点头,万分歉意地看着商子彧。 当时商子彧揉了揉她的头,跟她一笑,说——傻瓜…… 然后商子彧没再说什么,将她从墙角抱了起来魍。 再然后,在回床上的路上,她双手抱着商子彧的脖子,窘迫地对商子彧说——彧,抱歉,我想我骨子里仍旧还是一个传统的女人……我想,我要在新婚之夜才能够把自己交给你了,因为,我希望把完整的自己交给我的丈夫。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而乔蓦的眼前,这张床上,却开始放映她跟应彦廷在酒店的第一次。 当眼前的画面消无的时候,乔蓦的眼睛已经微微湿润檎。 是的,她很心酸,很难受。 她曾经一直以为,她会把她自己的第一次交给她的丈夫也就是她心爱的男人,只跟自己的丈夫做那样的事…… 现在,她却把自己交给了一个魔鬼。 她真的很无助……… 跟一个不爱她且她不爱的人维持这样的关系,她从一开始就感觉那样的肮脏和龌蹉,但之前她能够以天天来说服自己,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十分的低贱。 只要想到应彦廷那样狡猾奸诈的男人,在未来三年将肆意的控制她的身体和自由,她就恨不得想要杀了她自己…… 她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让她在遭遇商子彧那样深的伤害之后,还让她遭遇这样的伤害? 她真的以为老天是公平的…… ................................................................................................................................................................. 从诺尔回来的车上,唐雅人一直想找机会再跟应彦廷问清楚他和乔蓦的事。 但一路上,应彦廷都在闭目养神。 眼见马上就要回到酒庄,唐雅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虽然今天扑了个空,但你大哥这两天肯定会还会回公寓的,加上我的人盯得很紧,我相信你这次一定能够见到你大哥……只是,你恐怕还要跟乔妹妹在法国多住些时日了。”是的,唐雅人在以迂回的方式引入应彦廷和乔蓦之间的话题。 然而,唐雅人没有想到,他还没来得及把话题再引入,闭着眼的应彦廷已开口,“她是乔振远和慕茵的女儿。” 唐雅人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应彦廷居然把他的心思看穿了,但他来不及把对应彦廷的佩服说出口,便又愣了一下,“什么?乔蓦她是乔振远和慕茵的女儿?” 面对唐雅人的惊讶,应彦廷没有再开口。 唐雅人双目瞠圆,久久都处在呆滞的状态。 盛华在前面开车,看到唐雅人的震惊,他开口说,“唐先生您没有看出来吗?乔蓦小姐和乔杉小姐长得有几分的相似。” 唐雅人从怔愕中回神,“我当然有看出她们相似,但我以为这只是你老板和你老板的大哥口味相似,却没想到,乔蓦竟是乔振远和慕茵的女儿,乔杉的妹妹。” 盛华没有再说。 唐雅人随即无法置信地看着应彦廷,“所以,你不是对乔蓦有兴趣,你是……”唐雅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面对唐雅人的指控,应彦廷并没有出声回应。 唐雅人则一直在震惊的状态里,直到车子驶入酒庄,在应彦廷下车的时候,他才上前拦截住应彦廷,说,“看乔蓦今天的反应,看来她是知道她父母和你之间的仇怨了?” 应彦廷漆黑的眸子,眸色平静,看着唐雅人,淡启薄唇,“我母亲的死,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导致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唐雅人略急道,“可是这是你跟乔蓦父母之间的仇怨,跟乔蓦无关啊!你如果把对她父母的报复放在她的身上,她不是太无辜吗?而且我看得出来,乔蓦是个很善良的女孩。” 应彦廷点了下头,“的确,我应该恩怨分明。” 唐雅人脸上露出琢磨不透的神情,问,“那你现在把乔蓦留在身边的意思是?” 应彦廷幽深的黑眸在此刻掠过一丝冷鸷,他淡淡地道,“我给了她两条路选,她可以全身而退……但她选择了保全她的父母。” 唐雅人过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但当他想要跟应彦廷再说什么的时候,应彦廷已径直迈开了步伐,走向了别墅。 …… 应彦廷回到房间。 在房间的床上,他看到了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的乔蓦。 管家刚刚告诉他,乔蓦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也没有下过楼。 应彦廷把西装和领带脱下放在沙发上后,向床走了过去。 乔蓦自然已经看到应彦廷,但她对应彦廷的出现视若无睹,继续翻阅着手里的那本书。 应彦廷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了电话。“奥伦,你让人送一份晚餐过来。” 奥伦正是管家的名字。 在吩咐完管家后,应彦廷在床边坐了下来。 乔蓦很认真的看着书,完全当应彦廷不存在。 应彦廷并没有因为乔蓦的漠视而在脸上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他把手里的腕表解开放在床头柜上后,看向她,轻缓地道,“你认为跟我作对,就是不吃东西?” 乔蓦没有选择沉默,“你放心,我只是不饿。” “或许你应该看着我说话。” “是因为你希望我能够对你像以前那样的礼貌吗?” 乔蓦跟应彦廷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寒窖里的冰块。 “是因为你清楚,讨好我,比惹我生气,让你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应先生这是在威胁吗?” “我只是在提醒。”她可以不给他笑脸,但她不能漠视他。 他们的两个人的对话,听语气像是无关痛痒,实际却像两个冰冷的机器人,说着没有温度的话。 “谢谢应先生你的提醒,但我恐要让你失望了,既然我已经没有选择的留在应先生你的身边,那日子好或坏,我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再好的日子也都是坏的,不是吗?”乔蓦成功的发挥了她的伶牙俐齿。 “如果我是你,就算是坏的日子,我也会把它当做好的过。”应彦廷不疾不徐地吐出,在看到乔蓦仍旧无动于衷的脸庞后,他笑了一下,“你这样的聪明,应该知道,人都是善变的,如果我每天都要面对着一张漠视我的脸,或许,我会改变我的初衷。” 乔蓦先是一怔,然后,把书房里下来,愤恨的目光瞪着应彦廷。 应彦廷保持着脸上的淡笑,“看来你理解我的意思。” “应彦廷,你不要欺人太甚!”乔蓦咬牙切齿道。 应彦廷又是一笑,然后,温和的目光对上乔蓦锐利如剑的双眸,“天使跟魔鬼做交易,赢的只会是魔鬼,而天使永远都不会有谈判的权利。” 乔蓦伸手想要给应彦廷一个巴掌,哪里知道,手已经被应彦廷禁锢。 乔蓦想要挣脱,奈何,手腕被应彦廷牢牢攥住,这一刻连动弹一下都不能,她气得愤恨吐出,“是我太愚蠢,才会相信你这样的人会遵守诺言!!” 应彦廷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些微小的变化,但他并没有因此而迁怒乔蓦,他只是以骤冷的眼眸让乔蓦感觉到他的情绪,然后,目光逐渐的柔和,以平静而轻缓的语气道,“你应该要相信,魔鬼心情好的时候,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请求……包括,给你父母一份不被任何人伤害的保险。” 乔蓦冷哼一声,“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 应彦廷笑着说,“你可以不信我,但你总该相信商子彧,对,就是那个你误会了他四年的前男友商子彧……” 应彦廷把乔蓦此刻脸上所有因提到商子彧的表情变化全看在眼底,在看到乔蓦愤怒的目光因他提到商子彧后而明显有些缓和后,他眼睛里掠过了一抹稍纵即逝的阴鸷精光。 乔蓦不知道应彦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商子彧”三个字,深深撼动了她的心,让她逐渐的冷静下来。 “你可以把你的父母现在就送去商子彧的身边,而以他是你前男友且对你念念不忘的态度,我相信,他不会让你的父母在他的身边出任何的事……当然,给了你这份保险,我必然就失去了控制你的筹码,但我想你应该知道,如果我失去了筹码,又没有在你这里得到相应的补偿,那我要的——可能就是你的一辈子了。” 乔蓦不得不承认,应彦廷他是个天生的谈判高手,因为,她已经输了。 第72章 就算失去炙热的温度,却依然的刻骨铭心 乔蓦终于意识到,她根本不要妄想能够赢过应彦廷,因为,她每一次挑战应彦廷,最终都将证实她只是在自掘坟墓。 所以,从昨晚开始,乔蓦变了。 她没有再跟应彦廷作对,也没有再给应彦廷脸色看,她按照应彦廷说的,老老实实呆在他的身边,懂事地做他的女人。 事实上,乔蓦并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即使在应彦廷昨晚那“善意”的警告之下,她依然不愿意跟应彦廷认输,只是乔蓦没有想到,应彦廷他根本就由不得她不服输。 昨晚,当跟乔蓦谈完之后,应彦廷从床上起了身,坐在沙发上,用遥控器打开了那隐形的高科技的蓝光屏幕魍。 是的,这个蓝光屏幕,应彦廷也曾经拿来播放乔氏夫妇当年见死不救的视频。 那一刻,同样在乔蓦的面前,应彦廷再次打开了这蓝光屏幕。 当时乔蓦还在愤怒之中,并没有注意应彦廷的举动檎。 直到,乔蓦的耳畔传来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然后,乔蓦从思绪中回过神,她猛地抬起头,当看到屏幕上的画面后,她整张脸瞬间苍白。 由于落地窗正好在乔蓦的对面,乔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映射在落地窗上的蓝光屏幕上,乔氏夫妇正坐在别墅大厅的沙发上聊天,由于聊的正是有关乔蓦的事,乔氏夫妇俩的表情显得有些沉重。 乔蓦这才知道,原来,应彦廷监控了她的父母。 此刻,她父母的一举一动,正在应彦廷的控制之中。 当下,乔蓦激动得从床上跳了下来,她赤着脚奔到应彦廷的面前,以几乎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瞪着他,咬牙切齿道,“如果你敢动他们一丝一毫,我保证,我一定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乔蓦紧紧地攥着拳头,恨不得在那一刻用全身所有的气力把拳头挥舞在应彦廷的身上。 而坐在沙发上的应彦廷,却只是淡雅如风地把遥控器往旁边轻轻一放,转过头,深不可测的黑眸注视着乔蓦,轻缓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我是个谨守承诺的人,此时此刻,我完全可以只打一通电话就能够让你的父母在s市为当年所犯的错误而付出代价,但我没有这样做,只因为,你在替他们偿还着这份罪孽。” 那一秒,乔蓦身子微微怔了一下,仿若有所明白,但似乎又不屑倾听应彦廷的说辞,瞪着应彦廷的锐利目光并没有削弱。 然而,应彦廷望着乔蓦的目光却始终的柔和,他十分低沉悦耳的声音不徐不疾地道,“不顾你父母的死活或是心甘情愿留在我的身边以保全你的父母,你终究要在这两者之中做一个选择,但我并不喜欢你游弋在这两个选择之间,妄想保全你的父母,却又心不甘情不愿地留在我身边……因为,你应该知道,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仁慈到以慈悲的心宽容你们乔家所有的人。” 应彦廷的话,让乔蓦久久的怔立在了原地。 然后,应彦廷从沙发上起了身,走到她的面前,很自然地把手扶在她的腰上说,“乔蓦,这样的交易,其实对你来说是划算的……毕竟,在三年以后,就算你什么都没有,至少你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就这样,乔蓦被应彦廷“说服”了。 如果说昨晚之前,乔蓦还对摆脱应彦廷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那么昨晚之后,乔蓦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希望。 因为,应彦廷的狠,乔蓦已经彻底领教。 除非有乔家人愿意为往日的那份罪孽而做出补偿,否则,应彦廷他一个乔家人都不会放过。 .................................................................................................................................................... 此刻,乔蓦在房间里给商子彧打去电话。 是的,她想了一个早上,最终还是决定给商子彧打去这通电话。 不管应彦廷是否会如他所说的三年之后放了她,她必须先保护她父母的安全。 而跟她父母的安全相比,她跟商子彧曾经的那点过往,便变得不再重要。 当然,她愿意联络商子彧,其实就如应彦廷所说的,她对商子彧依然是信任的。 虽然商子彧曾经抛弃了她,但她对商子彧的信任,却始终都没有变。 就算她此刻并不知道商子彧跟祝欣然的关系可能是虚假的,她依然对商子彧有着这样一份信任。 因为,他曾经那样的呵护着她,疼惜着她,深爱着她。 她从来没有那样被人宠爱过,从来没有那样相信一个人。 纵使他此刻真的已经跟祝欣然在一起,她相信,若她求他,他依然会愿意帮助她。 她没得选择,在她说认识的人中,只有他是最有能力的。 电话终于在响了两声后接通。 过去太多的情感,让乔蓦心酸到没有办法开口。 商子彧却已经从沉默中猜到是她。 “小蓦……” 商子彧的声音,依然是乔蓦记忆中那熟悉的温厚且有安全感的嗓音。 一瞬之间,乔蓦的眼睛已经隐隐湿润。 她还是说不出后,喉咙里全都是酸涩。 商子彧一贯淡漠的声音在此刻透出一丝欣喜,“小蓦,小蓦……” 乔蓦平静地用手把滑落出眼角的一滴晶莹的泪液拭去,她开口,“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她没有允许自己的声音在商子彧的面前流露出丝毫脆弱的情感。 商子彧确切的听到是乔蓦的声音,下一秒,声音沙哑了,“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商子彧极力抑制着自己此刻的兴奋和激动。 因为商子彧此刻说的话,乔蓦的双眸再度湿润。 曾经跟商子彧在一起的画面如幻灯片开始在乔蓦的脑海中播放…… 乔蓦再一次的说不出话来,直到商子彧害怕她不在而又紧张地唤她,“小蓦,小蓦……” “我在。” 乔蓦很费力才从喉咙里逸出这两个字,幸好,她控制得很好,她的声音里并没有透露出一丝悲伤的情绪。 “你在哪里?”商子彧着急又问。 乔蓦正站在酒庄别墅二楼房间的落地窗前,她的双眸已经湿润到让她看不清楚外面的世界,但她极力抑制,以极其平静的语调回答,“我在法国。” “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几乎不想现在就浪费时间去询问乔蓦的具体地址,商子彧已准备出发。 这一刻,乔蓦在手机这头听见了商子彧穿上西装外套和嘱咐自己的秘书公事的声音,但,她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去阻止商子彧,因为,她已酸涩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没有料到,商子彧依然还是以前那样,只要一听说她有事,不管手头上有多么重要的公事,他都会停下来,来找她。 她真的以为他早就不在乎她了…… 在听到电梯“叮”的一道开启声时,她终于压下了喉咙中的所有酸涩,轻声道,“我不要来找我,我会在法国再呆些时日。”尽管已经费尽全身的气力克制,她的声音还是嘶哑的。 “那我就陪你在法国呆些时日。”商子彧直接道。 “不用了,我打电话给你,并非想你来找我,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而请你帮我这个忙,只是因为我不知道除了你,还有谁能够帮上我这个忙。” 乔蓦的声音虽然低沙,措辞却十分的平静。 她没有打算因为这通电话跟商子彧再有交集,她只是真的找不到人帮她。 商子彧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失落,“小蓦,过去我的确辜负了你,但有很多的事,我现在可以跟你解释清楚,我……” 乔蓦打断了商子彧的声音,“安排我父母离开s市,且不能让任何人查到他们的行踪。”乔蓦径直把请求跟商子彧道明。 更多的话,被商子彧无奈地卡在了喉咙里,下一秒,他沉声问,“我一定会帮你这个忙,但我要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乔蓦并没有跟商子彧说明,她只回答商子彧,“我一定会感谢你的帮忙的。” …… 跟商子彧结束完电话,乔蓦的心在抽痛着,整个人如果不是因为依靠在玻璃上,她已经瘫坐在地。 是的,她直到跟商子彧通完电话才知道,原来曾经那些她以为已经封存了的对商子彧的情感,依然还那样清晰的流窜在她的内心深处。 这种眷恋感觉或许已经失去了曾经的炙热温度,却依然那样的刻骨铭心…… 第73章 她终于明白他所有的行为…… 晚上。 应彦廷从外面回来后,就直接就进了书房。 波尔多的天虽然晚得慢,但此刻应彦廷的脸,却比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还要沉。 唐雅人站在办公桌前,肃色的面容跟往日的嬉皮笑脸相差甚远,他正色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两天内把御找出来的。” 是的,唐雅人和应彦廷今天去诺尔,依然没有找到应御臣魍。 应彦廷一早就得到唐雅人的消息,说警方昨晚传话,应御臣昨晚已经回到他在诺尔租住的公寓,所以,应彦廷一早就出发去了诺尔。 然而,应彦廷和唐雅人赶到公寓的时候,应御臣已经离开了,就像是知道他们会来一样,应御臣连行李都带走了檎。 唐雅人很是懊恼,“我就是知道御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所以我没有派人二十四小时都监视着那公寓,仅让警方以监控远程监视着公寓,没想到,还是让御给离开了。” 应彦廷俊颜上的不悦情绪逐渐收敛在他深不可测的黑眸里,他沉静地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的葡萄庄园,清冷开口,“是我疏忽了。” 唐雅人困惑,“什么意思?我以为我已经安排得很周全了,不可能让他察觉到,没有想到,他还是在我们来之前就离开了。” 应彦廷摇了下头,面色依然沉肃,“并不是你安排的不周全,而是,他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 唐雅人愈加困惑起来,“怎么会?且不说御他根本就不知道你一直在找他,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可能洞悉你已经追查到他的行踪,毕竟,你这两次来法国,都有合理的公事在处理……在御或外人看来,你只是来法国办公。” 然,应彦廷眸色一暗,以淡漠的声音道,“或者应该这样说,是他有心把自己的行踪暴露了。” 唐雅人听闻,顿时错愕,“怎么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应彦廷没有回答唐雅人的问题,而是缓声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此刻他正在h市乔杉的病房里。” 唐雅人很是惊讶,然后,他迅速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在h市的手下打去一通电话,在通话结束后,唐雅人无法置信地看着应彦廷,嗓音里掺杂震惊,“一个小时前,有名护士在乔杉的病房里晕倒,她醒来后说有个男人冒充成医生进了乔杉的病房,并打晕了她……” 应彦廷神情阴恻。 唐雅人仍处在震惊之中,但似乎已经明白过来,“所以,御故意在诺尔暴露了行踪,让所有想要找到他的人,把关注度放在了诺尔这个地方,进而全都忽略了在医院的乔杉。” 应彦廷漆黑的眼眸在此刻眯成了一条线,,“他的确很聪明,这招调虎离山之际,是他能够见到乔杉的唯一办法。” “可如果御他在h市,这两天我们在诺尔追踪到的他的踪迹又是怎么回事?昨天警方可是在监控里亲眼看到御他进了他租住的公寓。”唐雅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先出现在诺尔超市的监控画面中,把自己的行踪暴露,等所有的人都赶去诺尔后,他然后回国,命令他找来的那个跟他的外形极其相似的男人开始有意无意的在诺尔透露他的行踪,而昨晚,那人就是按照他的吩咐在公寓入住,在天快亮的时候,趁警方的监视松懈,乔装离开。”应彦廷给了唐雅人解释。 唐雅人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我们这几次去找御都扑了空,我还说他真的是在我们背后长了眼睛……原来我们都在他的计划中。” 应彦廷漆黑的瞳孔在此刻微微收据,冷声道,“或许,他也有没有料到的。” 唐雅人忙问,“什么没有料到?” 应彦廷睐了唐雅人一眼,“他的弟弟也是个做事周全的人。” 唐雅人还是没有明白过来,更着急地道,“什么御没有料到啊?” 这一刻,应彦廷把背后靠向椅背,他看着唐雅人,幽暗的黑眸呈现讳莫如深,缓缓地道,“我想,他很快就会主动来找我。” ............................................................................................................................. 乔蓦在睡觉下午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然而,这个梦她做得很奇怪。 在梦境里,她看到她的姐姐已经醒过来了,但她姐姐在苏醒之后,向护士询问的却是应彦廷…… 因为这个梦太匪夷所思,乔蓦直到现在还在思虑这个梦,以致她连应彦廷进房间都没有察觉到。 等到她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回过神的时候,应彦廷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松开领带,穿着白衬衫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在打电话。 因为应彦廷没有看到她,所以,她没有过去跟应彦廷打招呼,而是远远打量着他。 除开睡觉,她几乎没有看过他穿休闲服的样子,他几乎都是西装衬衫,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一副高端矜贵的样子。 所以她不懂,像他这样对外表有着严格要求且自身的品味极佳的男人,为什么会选择纠缠她? 她跟他根本没有一处共同点。 她穿衣喜欢穿休闲的,他则永远谦谦君子的样,她喝酒连五十块的红酒都可以,他却只喝他当时想要喝的年份酒,她说话和吃饭都大喇喇,他则说话有修养,吃饭慢条斯理……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他却对她感兴趣,要她陪他三年? 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看来你对我充满疑惑。”应彦廷不知何时结束了电话,走到了乔蓦的面前,低眉顺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乔蓦抬起头,对上应彦廷漆黑的眼眸,“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有兴趣。” 应彦廷笑了一下,“怎么,你觉得自己很糟糕?” 乔蓦摇头,“我只是觉得,你根本不可能对我这样的女孩感兴趣。” “哦,那你认为我会对怎样的女孩感兴趣?”应彦廷倒像是来了兴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这是他们今天的第一次谈话,意外的融洽。 乔蓦如实地道,“你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是外形美丽、气质优雅又极有修养的女人,就像林初晨那样,不过我知道你看不中林初晨,因为以你自身的高要求来看,你的女人,不管是在外形、气质和休养方面都会是绝佳的,而林初晨她还差了一点点。” 应彦廷挑了一下眉,俊颜上淡淡的笑意不减,随和地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 “因为我知道这样一个人,我的姐姐……”乔蓦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应彦廷说,“她跟你一样,外形绝佳,气质绝佳,修养绝佳,而她想要找的男朋友,也是要这样绝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做了有关乔杉和应彦廷的梦,乔蓦竟在想到应彦廷的择偶标准时,忽然觉得应彦廷跟她的姐姐乔杉极其的匹配,因此在应彦廷的面前提起乔杉。 应彦廷面容温雅,目光柔和,跟乔蓦又笑了一下,“人如果找一个跟自己各方面都相投的人,那生活里是绝不会有一丝的乐趣的,不是吗?” 乔蓦却对于应彦廷的回答,存在质疑,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和姐姐之间是有关系的? 她没有忘记她曾经在他手机上看到的医院的护士替她的姐姐给他发的短信…… 他和他的哥哥并不和,他又怎么会这样关心嫂子? 唯一的解释就是…… 他爱恋自己的嫂子! 是的,这就能够解释他为什么跟大哥不和,却愿意救大哥的孩子,因为看的是嫂子的面子。 这也能够解释他为什么可以放弃报复乔家,仅仅把她留在身边,因为他把她视作了嫂子的替身。尽管她和姐姐的个性不同,外形却有着直系亲属的相似。 所有她所疑惑的问题似乎都理清了…… 小叔爱上嫂子,憎恨大哥,或许还伤了大哥…… 而在大哥被小叔害失踪后,小叔默默照顾嫂子,救治嫂子的孩子,期盼着嫂子能够醒来,但在孤寂伤感之际,小叔寻找了一个跟嫂子相似的女人作为身体上的慰藉…… 一开始小叔真真实实把这个替身当做是了嫂子,但被替身察觉到异常的情况后,小叔无奈从幻想回到了现实,也在替身的面前显露了真面目…… 小叔跟林初晨结婚的目的,也定然是跟嫂子有关…… 思绪在这一刻回到了现实,乔蓦突然笑了一下。 应彦廷把乔蓦脸上的所有变化都看在眼底,这一刻,他问,“你在笑什么?” 乔蓦仰着头凝视他,笑着回答,“没什么……只是你那天跟我说你过得很累,我那天并不相信,但现在,我相信了。”爱上仇人的女儿,同时又无法得到,又怎么会不累呢? ---题外话---谢谢几位亲送的钻石和鲜花,希望有更多的亲们能够冒泡跟冰互动。 第74章 她说:我喜欢上应彦廷了 此刻的乔蓦,因为心情颇好,清眸灿亮,漂亮的脸庞仿佛也因为她极好的心情而增添了几许动人。 应彦廷的目光如月光皎洁温和,沉浸在乔蓦这张欣然美丽的脸上。 乔蓦期盼应彦廷能够问她是如何明白,因为她心底已经想出了一万句残忍得可以把他的心撕开的话。 可惜,她一直都没有等到他的好奇。 因此,她又说,“我没有见过你大哥也就是我姐夫,但我想,能被我姐姐爱上的男人,他一定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男人。魍” 乔蓦在挑战应彦廷的忍耐力,她想知道,应彦廷在这个时候是否还能够做到从容不迫。 然而,她低估了应彦廷的智商,实际上,在乔蓦故意在他面前提到乔杉的时候,应彦廷就已经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然而,应彦廷并没有说穿檎。 看着此刻保持着沉默的应彦廷,乔蓦的内心涌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但她仍旧不愿意就此作罢,假装叹息一声,脸上表现出深浓的哀伤道,“可惜他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他要是看到我姐姐现在这样,他一定很心疼吧!” 应彦廷仍旧没有说话,黑眸依然很温和地注视着乔蓦。 乔蓦却对应彦廷这样的目光心生了一丝惧意,因为,她根本琢磨不透应彦廷此刻的心思,她很怕应彦廷这样从不把内心的情绪表露在脸上的人,其实已经愠怒了。 她哪里还敢在老虎嘴上拔须。 “不跟你说了,我先去洗澡了。”乔蓦装作若无其事,转身准备去浴室。 “怎么了,不继续聊下去?” 耳畔传来应彦廷熟悉的低沉嗓音,乔蓦的脊背顿时一僵。 她没有那份勇气去真正挑战他,如果他动怒了的话,她将手足无措。 庆幸的是,他没有就刚才的话题深入下去,而是提及了别的事,“我的猜想并没有错,商子彧时至今日依然是你最信任的人。” 乔蓦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倏地听到应彦廷提到的是商子彧,她这才松了口气,但她并不想跟应彦廷谈到商子彧。 但是无奈,应彦廷对此非常感兴趣。“商子彧今天派人去乔家接走了乔氏夫妇,看来他已经在安排他们离开。” 乔蓦一直畏惧应彦廷,但应彦廷此刻的话却提醒了乔蓦。她似乎不用再这样畏惧他,因为她的父母现在已经在商子彧的保护之中。 不过,乔蓦并没有因此就跟应彦廷摆出脸色,毕竟,她跟应彦廷还有三年的日子要过,她还期望三年之后她可以全身而退。 于是,转过身来的时候,乔蓦仅仅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声音依然保持着平缓,“我以为在我答应留在你身边之后,你不会再‘过问’我父母的事。” “你误会了,我对商子彧将你父母送离这件事完全没有异议……我只是很好奇,你和商子彧接下去将会是怎样的关系。”应彦廷饶有兴味地看着乔蓦。 乔蓦冷声反问道,“你打算连我交友的自由也剥夺?”她知道她不应该以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但她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我当然不会剥夺你交友的自由,我只是担心,乔蓦你不仅仅只是把他当做朋友。”应彦廷狭长的黑眸打量着乔蓦,这一刻,他幽深的眸底,不再只有温和。 乔蓦已看到应彦廷眼中的那丝冷鸷,她走到了应彦廷的面前,扬起清冷的面庞,“你想说的是什么?” 应彦廷凝注着乔蓦的黑眸在此刻变得十分的晦暗,淡声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跟别的男人分享自己的女人。” 乔蓦顿时皱了一下眉,“你以为我跟商子彧会……”她有些无法置信,看着他的双眸开始冷漠,“应彦廷,我发觉你这样的人,简直低劣。” 应彦廷对于乔蓦的指控,只是笑了一下,“看来是我多虑了。” 如果可以的话,乔蓦真想此刻就给应彦廷甩去一个耳刮子。 她没有见过这样无耻,低劣的人。 她既然选择留在他的身边,就不可能再跟其他人在一起,这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另外一个人的尊重。 而应彦廷,他居然觉得她会跟商子彧旧情复炽? 且不说她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再跟商子彧在一起,就算此时此刻她真的对商子彧余情未了,她也会默默选择放弃商子彧…… 人都是懂礼义廉耻的,这样的她,凭什么指望将来还能够得到一份真挚的感情? 因此,不管商子彧对她是否有情,她都不会跟商子彧复合,更遑论是跟商子彧…… 他对她的了解,真真连皮毛都没有到,而他这样的人,难怪姐姐看不中,他的的确确只是个衣冠楚楚的小人。 乔蓦不想再跟应彦廷说话,转身,她直接就离开了房间,不再顾及应彦廷是否不悦,只觉得跟应彦廷这样的人多呆一秒都觉得恶心。 ............................................................................................................................................................................................... 乔蓦来到别墅二楼的观景露台。 跟白天不一样,晚上来这里并不能看到广阔的庄园风光,加上今夜由于天气转变,葡萄园子里没有一只萤火虫,所以四周围都是昏暗的。 乔蓦悲落的视线,落在这沉沉的夜色中。 从小到大,她都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此刻,她的眼睛是灼涩。 理智告诉她,她没有必要在意应彦廷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应彦廷就是能够这么轻易击败她的坚强,让她的心,这样的难受。 一开始她对应彦廷是有好感的…… 虽然她由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跟应彦廷发生男女之情,但她一直都很喜欢应彦廷的谦和温和,所以她才会跟应彦廷提出结婚。 那时候她的想法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她是个贤妻良母,应彦廷是个温润君子,他们很是匹配,他们完全可以为了孩子,考虑一下组建成一个健康的家庭。 她当时的想法是那样的单纯,以为自己对应彦廷已经有了几分了解,但她直到现在才知道,她对应彦廷根本就不了解。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两个被迫睡在一起的陌生人,她根本就不应该对他产生信任。 如果她没有对他产生信任,她现在就不会被他的言语所伤。 不过庆幸的是,她现在总算是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 他根本就是一个坏蛋,混球…… 手机的铃声,在这一刻打断了乔蓦的思绪。 乔蓦回过神,从牛仔裤的口袋里将手机拿了出来。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唐亚馨”三个字,她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即接听了电话。 “蓦,你睡了吗?” 听到好友熟悉的声音,乔蓦低落的情绪,这才有所缓和,“还没有。”她向来都能够在别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除了应彦廷,所以,她的好友不会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她心情不好的半点端倪。 “我知道商今天派人到你家把伯父伯母接走了,你和商……” 乔蓦闭起眼,没等唐亚馨说完就回答,“亚馨,如果你是想问我跟商子彧是否复合,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只是请他帮忙,至于复合,我并没有考虑过。” 唐亚馨一直不遗余力地撮合乔蓦和商子彧,对此很是困惑,“为什么你不考虑跟商复合呢?还有,为什么你要让商把伯父伯母接走?” 乔蓦先回答了唐亚馨的后一个问题,“我家发生了一些事,所以爸妈不得不离开s市一阵子,为了不让人知道我爸妈的行踪,我只有请商子彧帮忙……”她没有跟自己的好友说实话,因为她不想好友知道整件事情后为她担心。“至于跟商子彧,我想,我和他没有可能了。” 唐亚馨正准备关心乔蓦家中的事,突然听到乔蓦确定且绝技的说跟商子彧没有可能了,唐亚馨顿时惊愕,“为什么?” “因为……”乔蓦深深吸了口气,“我喜欢上应彦廷了。“ 第75章 见鬼的谦谦君子 “你……你说什么……”唐亚馨在手机那头震惊,然后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你……蓦,你说的是真的?” “嗯。” 是的,这是乔蓦想到的,她未来三年“心甘情愿”留给应彦廷身边的唯一理由。 她本可以选择告诉自己的好友,但她知道,如果她告诉自己的好友,好友就势必会告诉商子彧。 如果商子彧还是他了解的那个商子彧的话,他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袖手旁观,那么,商子彧和应彦廷之间就会有一番对峙魍。 而她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因为,就目前为止,商子彧根本就无法跟应彦廷抗衡。 她没有必要去连累一个人。 唐亚馨久久才反应过来,她虽有些失落乔蓦和商子彧的结局,却仍旧很替乔蓦开心,“蓦,我真的没有想到……不过,应总他那样的优秀,你会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喜欢上他,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檎” 乔蓦轻轻笑了一下,实际此刻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那应总喜欢你吗?”唐亚馨迫不及待地问。 这个问题乔蓦考虑了有几秒钟,才回答,“当然,我们情投意合。” 唐亚馨连声尖叫了几下,因为太震惊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她的好友会真的那个世人心目中的完美男神在一起…… 要知道,唐亚馨刚刚得知乔蓦和应彦廷有交集的时候,她就幻想着乔蓦能够跟应彦廷有所发展,只是之后从乔蓦口中得知乔蓦和应彦廷只是“合作”,唐亚馨便没有再往这方面想,之后又证实商子彧对乔蓦余情未了,唐亚馨这才这样热心地促成乔蓦和商子彧…… 但现在,幻想变成了现实,唐亚馨又怎么会不替乔蓦开心,因此激动地道,“难怪你们会去法国度了这么多天的假……该死的,你居然直到现在才告诉我。” 唐亚馨此刻就连抱怨都难掩羡慕和喜悦。 乔蓦依然只是笑,但没有人看见,她此刻的眼睛是无神和落寞的。 “等等……”唐亚馨忽然说。 乔蓦,“嗯?” “我差点忘记了……”唐亚馨蓦地一派正色地道,“应彦廷他不是已经订婚了吗?天……我居然把这个给忘记了……亲爱的,你该不是打算跟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吧?” “呃……他说这婚姻是他的家族安排的,但他会尽快解除这段婚姻。”是的,乔蓦也几乎忘记了这件事,幸好临时反应过来。 “可是蓦,男人是很会撒谎的,不过……你的应总应该除外,他那样的谦谦君子,肯定不会骗人……” …… ................................................................................................................................................................................................................................... 乔蓦接完电话就回了房间。 她没有打算跟应彦廷冷战,毕竟,在这段关系里,她得罪不起应彦廷。 她本来以为应彦廷已经睡下了……她今天来了月事,早上的时候,床上不小心染了点血,他有看见。 没有想到,她没有在房间看到应彦廷。 以为他在浴室,她特意走到浴室门前听了一下,发现浴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后,她这才意识到,应彦廷他已经离开了房间。 这样晚了,应彦廷会去哪? 她自然不是关心他,只是担心他的离开是因为她之前的行为。 眼下她的父母还没有离开s市,她决不能在这个时候惹怒他,令他改变主意。 于是,乔蓦走出了房间,来到了一楼。 当在楼下的沙发上看到正在跟盛华谈着公事的应彦廷后,乔蓦不禁松了口气。 然后乔蓦便回了房,洗澡,准备自己先睡。 …… 乔蓦是个浅眠的人,应彦廷若在她的身边躺下,她会立即感觉到。 然而这一晚乔蓦竟一觉就睡到了天亮,中途连一次醒来都没有,所以隔天早上乔蓦一睁开眼醒来,就已经知道应彦廷昨晚没有回房间。 不过,乔蓦并没有为应彦廷昨晚没有回来而担忧。 因为她知道,如果昨晚她的态度惹到了应彦廷,应彦廷不可能还会呆在别墅跟盛华谈公事。 所以,她认为应彦廷昨晚没有留宿,是因为她身体不适。 乔蓦觉得觉得她的月事来的真是时候,她这两天刚好不想看见这个人。 早上的时候乔蓦又在葡萄庄园里帮忙,尽管爱丽丝她们跟她聊的都是有关应彦廷的话题,她还是很喜欢跟她们聊天。 日暮西山,一整个白天就这样过去。 晚上的时候,如乔蓦的预想,应彦廷果然没有回来。 乔蓦于是趁着应彦廷不在,专心地看了一下她从s市带来的《金融顾问》。 这是乔蓦大学时候的老师推荐她看的,大学毕业的时候乔蓦本来将来打算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这本书的金融知识的,没想到,大学毕业后发生了这样多的事,让她根本无暇去顾及工作。 不过,乔蓦翻开这本书后才知道,虽然她大学的时候念的是金融课业,但她对金融事业的了解还只是皮毛,因为她看的这本书里,提到的大部分金融投资和理财,她几乎都不太懂,更有些金融的专业术语,她从来都没有听过。 …… 转眼,三天过去,应彦廷都没有回到酒庄,乔蓦和应彦廷之间也无联络。 最后,乔蓦是在无意间看到电视上有关应彦廷的新闻,这才知道,林初晨这两天来了法国。 酒庄这边远离城市,乔蓦又不常看电视,所以才会这样晚知道这件事。 原来林初晨是来巴黎度假的, 所以,在电视里,应彦廷和林初晨但凡被拍到的照片都是唯美和浪漫的…… 乔蓦自己对此当然没有任何的感想,不过心底却更进一步觉得应彦廷这人的虚伪…… 全世界人的眼中,应彦廷他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但其实,他爱着一个,养着一个,还娶了一个。 他根本就不是世人所想的那种人,可是他却那样用心地维持着他在世人面前的形象,几乎没有露出破绽过。 乔蓦不得不在心底佩服应彦廷这人的演技,他真是可以拿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了。 …… 乔蓦本来以为这样清净的日子还能再过几天,她甚至打算先回国,跟父母把应彦廷的事情说清楚,因为她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打电话给父母说清楚她让商子彧把他们接走的原因,顺便跟父母道别。 但她没有想到,今天,就在她订机票准备回国的时候,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应彦廷订婚之后,她就极少接陌生人的电话,因为她很害怕有天会被应彦廷的未婚妻找上门。 所以,这通电话乔蓦原本不打算接的,但由于对方连续打了两次,电话号码又显示的是国内的,乔蓦便接了电话。 乔蓦根本没有想到常年居住在美国加州的林初晨居然使用的是中国的手机号码,所以她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当听到对方自我介绍说是林初晨时,她几乎不敢相信。 没有办法,接了电话,她也就逃避不了林初晨。 之后,林初晨约她在波尔多市区的一个咖啡厅见面。 她自然不想跟林初晨见面,但莫可奈何,不过,她听电话里林初晨的声音,隐约感觉得到林初晨是个十分温柔婉约的女人。 果然,此刻见到林初晨时,乔蓦十分的惊讶。 她没有想到林初晨是那样的年轻,端庄,有修养,最关键的是,林初晨真人比在电视上漂亮得太多,她向来对自己很有自信,但这一刻在林初晨的面前,也感觉自己瞬间黯然失色。 相较于乔蓦的反应,此刻见到乔蓦,林初晨却十分的平静和客气。“乔小姐,请坐。” ---题外话---每天更新到凌晨两三点,亲们别忘记为勤劳的冰冰冲杯咖啡解解乏啊,当然手里有月票愿意投给冰冰的……先感激拉。 第76章 应彦廷,是不是喜欢乔蓦? 坐下的时候乔蓦就已经想好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果林初晨非要质问清楚她和应彦廷的关系,她就把责任全都推到应彦廷的身上。 事后就算林初晨跟他算账也怪不得她,她没有将他有心接近林初晨这件事说出来给林初晨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乔小姐,你很漂亮。”林初晨双腿优雅交叠,靠着沙发,一袭藕色的洋装将她衬得很是贤淑淡雅,温声开口魍。 在电话里听到林初晨亲和的声音,乔蓦以为对方可能只是在演戏,此刻听到林初晨货真价实的婉约温柔,她不禁感叹,世上这么会有说话这样动听的女人。 不过,乔蓦并不会因此扯掉对林初晨的戒心,因为,她从林初晨的气质上,就已经并别出林初晨是个聪明的女人。 “谢谢……不过林小姐,对不起,我说话不太喜欢拐弯抹角,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请直接一点吧!”乔蓦谨记先礼后兵,但尽量不浪费时间檎。 之前她看到电视里的林初晨时,觉得林初晨身上有股出尘脱俗的气质,还以为林初晨会是个单纯的女孩。 但现在看来,她看人的本事真的还有待加强。 林初晨并没有因为乔蓦的言辞而露出不悦,她仿若天生就是一个不容易动怒的人,淡淡一笑,“我想乔小姐你应该是误会我了……我约你来,纯粹只是想要看看你的样子,我并什么话想要跟你说,所以,你不需要紧张。”说完,林初晨率先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她执起咖啡的动作柔美端庄,看起来就是个修养极好的人。 乔蓦微微怔愕。 她的目光打量着林初晨,见林初晨此刻正很专注地喝着咖啡,完全就不像是一个来找麻烦的人。 林初晨见乔蓦没有喝,客气地问,“我点的蓝山,乔小姐不喜欢吗?” 乔蓦平素里也很爱喝咖啡,最爱的喝的正是蓝山咖啡,她随即把咖啡端了起来,喝了一口。 林初晨把咖啡放下之后,保持着优雅的坐姿,看向乔蓦,“乔小姐在波多尔待了有些时日吧?” 看起来很友善的人,内心未必就是个友善的人,乔蓦想着,对林初晨的提防也因此没有减弱,跟着把咖啡轻轻放下后,抬起头,平静地对上林初晨的目光,“是有十天左右了。” 乔蓦真的以为林初晨接下去将进入正题——摆出应彦廷未婚妻的姿态,警告也好,威胁也好,总之就是要她离应彦廷远一点,没有想到,林初晨接下去仅仅只是客客气气地道,“乔小姐,其实我今天约你来,是有件事我要麻烦你。” 乔蓦因为已经做好跟林初晨对峙的心理准备,突然听到林初晨这样说,竟愣了一下。 林初晨很明显地注意到了乔蓦的反应,但她依然是很沉着的面容,认真道,“乔小姐,我在君彦身边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我希望,你在他身边的时候,能够好好照顾他……” 乔蓦这才回过神,但对于此刻耳朵里所听见的林初晨的请求,她感觉有些不敢置信,又不可思议。 但这一切是真的。 紧接着林初晨又说,“哦,我说的君彦就是应,他在家里面大家都是这样称呼他的……他这个人因为忙于工作,作息经常不好,加上他的睡眠质量向来不高,希望你平常能叫他多注意休息,另外,他胃不好,酒要少喝,如果你看到他去应酬喝了很多的酒,你就劝劝他。” 乔蓦整张脸上都是惊讶。 林初晨终于注意到此刻乔蓦脸上的表情,但她仅仅只是一笑,最后说,“你不需要怀疑我是否只是假意地跟你说这些话,因为以后的日子会证明我今天约你并不是来找你的麻烦……我仅仅只是希望,你能照顾好他。” ............................................................................................................................................................................................................................................ 波尔多,戈林度若酒店。 应彦廷此刻正坐在总统套房里客厅的沙发上。 他的腿叠着,背靠着沙发,眉心微微纠结,似乎在思虑事情。 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几份装在档案袋的文件,是唐雅人刚刚送过来的。 叩,叩—— 这一刻,房门外倏然传来两道客气的敲门声。 应彦廷自思绪中回神,沉稳回应,“进来。” 来人得到应允,这才推开厚重的房门,走了进来。 女性身上淡雅幽香的味道隐约散播在空气之中,让应彦廷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于是,他又陷入进自己的思绪。 林初晨走了过来,当看到应彦廷正处在沉思中后,她把包包往房间的大床上轻轻一放,随即走到了房间的落地窗前,摘着耳垂上那精致美丽的钻石耳坠。 落地镜的左边,林初晨能够看看到坐在她斜对面穿着白色衬衫、英俊卓尔的应彦廷,她倏地开口,“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刚刚去见了乔蓦吧?” “你什么时候也有这样重的好奇心了。” 林初晨十分温柔地把左耳垂上的耳坠拿下,“我的未婚夫在外面有了女人,我总该知道她长什么样。” “结果如何?” “外貌无可挑剔,但综合气质和修养,不能说平凡,只能说普通。” 应彦廷执起了茶几上的一杯白兰地,“我还以为你会给出更漂亮的评价。” 林初晨摘着右耳的耳坠,看着落地镜里的应彦廷,温柔声回答,“当然也有漂亮的评价……她虽然没有特别优秀之处,但感觉是个十分有个性的女孩,而且从她清澈的眼睛里,我能够看到她骨子里的善良,毋庸置疑,是个好女孩。” “你极少对人有这样高的评价。”应彦廷朝林初晨这边看了过来。 正好林初晨已经将耳坠放进了首饰盒,她转身看向他,耸了耸肩膀,“没有办法,单从向来对女性都没有兴趣的应总裁,在这么多年里,独独只把乔小姐留在身边这一点来看,已经给乔小姐加了太多的分。” “我以为你不在乎。”应彦廷收起投向林初晨的目光,执起手边的白兰地喝了一口。 林初晨已来到应彦廷的面前,面容温和婉约,缓声吐出,“怎么能说我不在乎呢,只能我说并不想自寻烦恼。” 说完,林初晨把应彦廷手里的白兰地拿走,放在房间的电视柜上,然后走到房间的冰箱前,从冰箱里拿了几样新鲜的水果,走到榨汁机前,熟练地榨着一杯果汁。 应彦廷从沙发上起了身。 林初晨从余光里看到应彦廷走到了房间的落地窗前,于是在把新鲜的果汁榨好之后,她执着果汁径直也来到了落地窗前。 “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喝酸酸甜甜的东西,但这有助于养胃。” 林初晨把果汁递给了应彦廷。 应彦廷皱起了眉心,连看都没有看那杯褐色的果汁,“你知道我不喜欢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起来。” 林初晨倏地深深凝睇着应彦廷棱角分明的俊逸侧颜,嗓音微沙道,“所以,你是喜欢乔蓦的,并非因为她是乔振远和慕茵的女儿。” 这杯果汁她每次见到他都会给他榨,但他从来没有喝过一次。 他是这样一个没有人可以勉强的人。 应彦廷在这一刻并没有回答林初晨,过了好几秒,他才说,“我很好奇我对乔蓦的感觉?” 林初晨一瞬也不瞬地凝注着应彦廷,也过了好几秒后才开口,“你从来没有把任何一个女人留在身边。” 应彦廷淡淡一笑,幽深的黑眸看着很远的地方,“如果你是乔振远和慕茵的女儿,我现在也会把你‘留’在身边。” 林初晨微微眯起眼,打量着他,“为什么我觉得这只是一个理由?” 第77章 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心如平静的湖面被石子一击,应彦廷狭长的黑眸在此刻眯成了一条长长的线。 林初晨滞滞地看着应彦廷的侧颜,“你一开始的计划是接近乔蓦,让她爱上你,但你突然改变了你的初衷。” 应彦廷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声音是惯常的平静,“她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也比我想象的要痴情,而我,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花在‘追求’她上面。” “没有女人会拒绝你,何况,你三年的时间都能给她,又怎么会在‘追求’她上面没有时间?”林初晨说道,胸口处倏地涌起一丝酸涩,冲至喉咙,连声音都有些发不出,但她表面却毫无异样。“是因为你心动了……所以,对她你不忍再用之前的那个计划?对吗?” 应彦廷终于转过了脸,他俊美无俦的面庞如往日的尔雅,温和凝注着林初晨的脸,“我让你有了这样的感觉?魍” 林初晨正色点头,“还有我的直觉……”乔蓦终有一天会知道真相,他与其见到她在不久的将来撕心裂肺,不如在她还没有泥足深陷的时候,让她知道真相……前者的疼痛会是一辈子,后者的疼痛却是一时的。 “看来我应该检讨一下我自己了……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居然表现出对其他女人有意。”应彦廷低头看着林初晨,很自然地伸手揽住了林初晨的腰,温柔地道,“如果不是清楚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的结合,我会以为你此刻是在吃醋。” 林初晨喉咙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有话想要说,但终究没有说出来檎。 应彦廷松开了林初晨,走了开来。“这几天有关于你我在法国度假的新闻已经在满世界飞,但这样的热度还不够……今晚一起吃饭吧,你打扮得漂亮点,我希望我们的新闻明天将占据所有报纸的头版。” 林初晨远远地看着把西装穿上的应彦廷,眼睛里已经浮起微微的水光,但这样的水光在她的眼睛里稍纵即逝,当她走向应彦廷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出有任何的端倪,瞬间恢复她往常端庄优雅的形象。 .......................................................................................................................................................................................................................................... 乔蓦一早下楼,就看到爱丽丝和管家正在客厅里争执。 别墅的下人和葡萄庄园里的员工向来都相处得很愉快,所以看到他们在争吵的时候,乔蓦有些意外。 然而,当乔蓦上前准备去劝阻他们的时候,爱丽丝和管家却突然两个人都住了嘴,而爱丽丝还特别慌张的把报纸往自己的身后藏。 乔蓦忍不住笑问,“怎么了,爱丽丝,你跟管家在争执什么?为什么一看到我就把报纸往身后藏?” 伶牙俐齿的爱丽丝今天说话却吞吞吐吐,“没……没什么……就是我跟管家要些报纸,管家不肯。” 乔蓦疑惑看向管家,“不过是些报纸,爱丽丝拿去肯定有用,管家你不能给爱丽丝吗?” 管家恭敬地道,“乔小姐,因为你每天都有看报纸的习惯,而今天的报纸你还没有看过,所以我没有准许爱丽丝把报纸拿走。” 乔蓦笑着说,“没关系的管家,我也是无聊看看报纸,对新闻并不感兴趣。” 乔蓦并没有想到她这句话一说出口,管家和爱丽丝却面面相觑起来,等乔蓦想要出声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却看到爱丽丝慢慢地从自己的背后将报纸拿了出来,瞪圆眼看着乔蓦,“乔小姐,您真的对这几天的新闻毫不在意?” 乔蓦点点头,“嗯啊,这些新闻都与我无关,我怎么会在意呢!” 这一刻换管家错愕地看着乔蓦,“乔小姐,难道您不在意应总他这几天都……” 乔蓦直到此刻看到管家和爱丽丝支支吾吾又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然后说,“爱丽丝,管家,你们多虑了……我在跟应彦廷来美国之前就已经知道他有未婚妻这件事,所以,他这几天跟未婚妻在一起,我也知道。” 爱丽丝和管家顿时愣住。 乔蓦随即从爱丽丝的手里把报纸拿了过来,刚好头版上报道的正是应彦廷和林初晨新闻,,乔蓦一眼掠过,连内容都没有仔细看,就把报纸随意地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放,然后挽着爱丽丝说,“你是怕我看到报纸对不对?” 爱丽丝点了点头。 乔蓦看着爱丽丝透着悲伤的蓝色瞳眸,笑着说,“傻瓜,你看我像是伤心难过的样子吗?” 爱丽丝轻轻咬住下唇,“乔小姐,你是不是在用笑来掩盖你现在的心情啊?” “不是,我是真的没有心情不好……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和应彦廷的关系,但是,你记住,我不喜欢应彦廷,你懂吗?就是我虽然跟应彦廷在一起,但我不喜欢他……” 乔蓦在解释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管家已经转过身去,所以,当她解释完跟爱丽丝准备去葡萄园子,在挽着爱丽丝转身的那一刻,看到应彦廷就站在别墅的大门前时,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当然,乔蓦怔住并不是因为担心她说的话被应彦廷听见,而是她没有想到,这一个星期都没有出现的应彦廷,今天居然回来了。 爱丽丝看到应彦廷,整个人立即就从乔蓦的身边弹开,然后退到了跟管家一样的位置上。 这莫名其妙的窘迫气氛,竟让乔蓦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爱丽丝立即恭谨地唤了应彦廷一句,“应总。” 应彦廷跟往常见到员工一样,跟员工点了下头。 爱丽丝很是识相,随即拉着管家退离了别墅了大厅。 乔蓦并没有抬眸起看应彦廷,因为她心底正犯着嘀咕。 他今天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他不是还要陪来法国度假的未婚妻吗?还有,他知不知道他未婚妻来找过她? “上来。” 在乔蓦沉浸在兀自的思绪中时,应彦廷已丢下了一句话,径直迈开步伐,走向了二楼。 …… 乔蓦是过了几分钟才来到房间的。 她对应彦廷并不畏惧,但自从她和应彦廷的关系从之前的合作关系变成现在这种不被世人接受的关系后,她面对应彦廷的时候就感到十分的窘迫,还有害羞。 不过当然,她并不会在应彦廷面前显露这些不自然的状态,她向来都有掩饰心事的本事。 乔蓦因为一直想着应彦廷叫她来房间的原因,所以进房间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她根本没有想到应彦廷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坐在沙发上等她,而等她回过神,发现应彦廷并没有在沙发这里时,疑惑抬眸在周围寻找应彦廷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已经成了绯色, 修长的身影,倒三角的健硕脊背,精壮的腰身,窄窄的…… 是的,乔蓦刚才进房间的时候由于心不在焉,并没有注意到,应彦廷他正在房间的落地镜前换衣服。 虽然他是背对着她的,但就是这个背影,也足以让乔蓦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乔蓦倒并不是因为看到应彦廷的身体而害羞,毕竟他们有多那么多亲密的夜晚,彼此的身体早就熟悉了,她害羞的是,她居然连应彦廷在换衣服都没有看见,就这样直直地走了进来,此时此刻站在落地镜前换衣服的应彦廷,如果误会了她,那她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但庆幸的是,应彦廷似乎并没有认真去看待这件事,他穿好裤子,扣着衬衫的扣子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只跟她说,“换身衣服,等会儿陪我去个地方。” 乔蓦听闻松了口气,但脸颊上的红云还没有退去,她因此没有看应彦廷的眼睛,淡淡地问,“去哪里?” 这时候,应彦廷拿起一旁沙发上的领带,交给乔蓦,并说道,“一家高尔夫会所。” 第78章 有关幸福的讨论 为什么突然去一家高尔夫会所?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高尔夫会所通常都是有钱人带着自己的女伴去玩的地方。 因为像这样的会所,不仅仅只提供高尔夫运动,他们通常也提供酒店的服务,让男女可以在欣赏好风好景的同时,更好的缱绻缠绵。 难道应彦廷也是随大众主流,带自己的女伴去那里放松和享受? 想到这里,乔蓦的脸颊微微灼热了起来魍。 蓦地,在心底嘀咕了自己几句这爱胡思乱想的毛病,她随即敛去脑海中的思绪,把车窗摇了下来。 应彦廷刚才并没有带他的司机兼秘书盛华,所以此刻车子是由应彦廷自己开着。 波尔多是个拥有海港的城市,而车子现在正驶在沿海的一条道路上檎。 所以,徐徐的风吹进来,带着咸咸湿湿的清新味道,不禁带走了乔蓦脸颊上的温度,也让乔蓦倍感舒适。 蓦地,乔蓦的余光驻留在此刻正专注开车的应彦廷上。 这是乔蓦印象中,她第一次看应彦廷开车。 之所以会是第一次看他开车,只因为乔蓦之前根本极少跟应彦廷在一起。 过去这两个多月,乔蓦跟应彦廷在一起的时候通常都是在房间,而房间的所在地几乎都是在应彦廷在s市的别墅或是现在的酒庄,所以,乔蓦和应彦廷真正两个人一起单独出门,这还是第一次。 乔蓦发现,应彦廷开车的时候跟平常有些不同,平常他这人总是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但此刻的应彦廷,却拥有一张略微严肃的脸庞,视线也专注在看路上。 没有看过这样冷峻沉稳的应彦廷,乔蓦不禁失了神。 应彦廷是个十分英俊的男人,加上有头脑,又多金,而乔蓦每天都跟他在一起,还建立了漫长的男女间最亲密的关系,说乔蓦从来都没有为应彦廷动过心,那是假的。 在之前乔蓦还不知道商子彧当年跟她分手是有苦衷的时候,乔蓦是有考虑过应彦廷的。 当时的应彦廷还没有露出他真实的目的,在乔蓦面前一直都是谦谦君子,当然,现在应彦廷在乔蓦的面前也没有做过任何的不君子所为,只是那时候的乔蓦,在遇到过商子彧那样的“渣男”之后,很轻易就对这样谦和温和的男人产生了一丝好感,纵使知道应彦廷过去拥有过不少的女人,依然对他枰然心动。 只是乔蓦没有想到,应彦廷会拒绝跟她结婚. 乔蓦当然失落,虽然主要不是因为对应彦廷的心动落了空,毕竟她对应彦廷的心动也没有到很喜欢的地步,若不是得知她和应彦廷要孕育孩子救助兄姐的孩子,她也不会提出跟应彦廷结婚这样的想法,主要的原因是,她是一个拥有传统观念的女人,既然身子已经交给了应彦廷,她希望能把自己的心也叫给他,因为这样才是乔蓦一直渴求在未来能得到的爱情——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所以,乔蓦此刻失神地看着余光里的应彦廷,思绪万千。 “你有考虑过跟商子彧复合吗?” 应彦廷的突然出声,打破了着狭小车厢的宁静。 ............................................................................................................................................................................................................................ 乔蓦的思绪顿然被拉回,余光依然可以看到应彦廷毫无表情的侧颜,乔蓦没有转过头,只是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美丽的沿海景致,道,“没。”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如实回答了他。 “为什么?”几秒之后,应彦廷淡淡的声音再度环绕在安静的车厢里。 “没为什么……只是感觉,我和商子彧的缘分已经尽了。”一直以来她并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直到那天应彦廷把接近她的事实告诉她,她受了刺激,回想起以前跟商子彧在一起的画面,不经意间记起了她曾经在最后一刻没有把自己交给商子彧的事实……她这才醒悟,原来老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预示她和商子彧到不了做夫妻的情分。 所以她现在觉得,这个世界的任何人或任何事,大概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数的。 大概那时候没能跟商子彧有个好的结果,未来也就不可能有了。 “是因为过去四年你都没有忘记他对你造成的伤害?”应彦廷又问。 乔蓦惊讶应彦廷对她和商子彧之间的事了如指掌,想了想,又觉得应彦廷了解她所有的一切也不意外,毕竟,应彦廷要接近她,自然会调查清楚她的一切。 所以,她没有提出疑惑,而是选择直接回答应彦廷的问题。 她转过了头,把视线重新放在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回答,“或许是吧,很多伤害往往都是无法弥补的。” 乔蓦顺着应彦廷的话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觉得她和商子彧已经不再有可能。 “看来,你并不是对他没有了情,只是你还没有准备好再接受他。”因为乔蓦的答案,应彦廷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乔蓦知道应彦廷此刻是误会了她,但她并没有跟应彦廷解释清楚,只说,“人不应该止步不前,不是吗?”虽然这不是真正的理由,但她一直信奉这个道理。 “话虽如此,但人往往难以做到不乱于心、不困于情,如果明明难以忘记那个人,却因为要保持自己的执念而拒绝他,未来必定后悔。” 乔蓦从来都没有想过应彦廷会跟她探讨到爱情观,所以,在应彦廷说完前面的话后,乔蓦把头转了过去,略微怔然地看着他,“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跟我说这些。” 应彦廷也没有料到乔蓦会这样问,漆黑的眸子变得幽深复杂,须臾,缓缓吐出,“今天初晨跟我聊到一些关于感情方面的问题……我有感而发。” 提到林初晨,乔蓦又想起了前两天跟林初晨的见面。 她本来是打算见到他以后就跟他提这件事的,但现在她觉得应彦廷对她的一切包括行踪必然都是了若指掌的,否则,他不会连商子彧找她复合这件事他都知道。 不过现在,她有另一个问题想问。 “你的未婚妻林小姐,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你跟她结婚是别有所图的?”乔蓦出于好奇问这个问题。 “她告诉你的?” 果然,他知道她和林初晨见面的事。 乔蓦回答,“她倒没有说,但她……”乔蓦突然没有接着往下说,转移了话题道,“是我感觉的。” 乔蓦没有跟应彦廷把话清楚,是因为她不想让应彦廷知道林初晨请她照顾他。 她觉得,若不是林初晨已经知道应彦廷别有所图,又怎么会放任自己的未婚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且还这样的大方。 “我想,我们探讨的话题到此为止。” 乔蓦还在等待应彦廷的回答,却没有想到,应彦廷突然终止了这个话题。 她平静地看着应彦廷较刚才更加沉静的面容,“那我还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对应彦廷的内心,乔蓦充满好奇,但最令她好奇的,就是她此刻想要问他的这个问题。 应彦廷很轻地回应了一句,“嗯。” 车子刚好在此刻驶入了高尔夫会所的绿地花园,敞亮的光线让乔蓦看见应彦廷此刻的侧颜没有了一丝阴翳,格外的清隽。 乔蓦就这样直直地望着他,“对林初晨,不管你图谋的是什么,但你连婚姻都算计进去,难道你以后真的没打算得到幸福了?” 车子刚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高尔夫会所的侍者立即前来替他们打开车门。 应彦廷下了车,把钥匙交给了侍者。 侍者随即把车开离。 应彦廷在这个时候才轻轻扶住她的肩膀,道,“你真的想知道?” 第79章 来自某人的深深蛊惑 乔蓦点点头。 她并不是在关心他,她仅仅只是好奇。 像他这样每天都活在算计中的人,他真的感觉过得快乐吗?” 应彦廷在此刻浅浅一笑。 乔蓦不懂应彦廷这笑意背后的意思,久久注视着他魍。 应彦廷倏地轻声开口,“这辈子,幸福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听到应彦廷的回答,乔蓦怔一下。 她从没有想过从应彦廷的口中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她疑惑地问,“为什么呢?”见应彦廷此刻的脸庞并不冷漠严肃,乔蓦这才接着说,“我猜想你可能内心背负着很多沉重的东西,但你不应该这样的悲观……一个人不管曾经遭遇过什么或面临怎样的困境,但一切终究会慢慢好起来的,何况,你拥有这么多,这个世上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倾慕和羡慕你,你想要得到幸福简直是唾手可得。檎” 乔蓦说完这番话后才发现,应彦廷他虽然在听她说,但脸上的神情却始终都是一副好整以暇的轻松闲适。 而此刻,应彦廷的嘴角还勾着一抹兴味的笑意。 乔蓦愣了愣,“你……你觉得我说的话不对?“ 应彦廷俊逸的脸庞上维持着那淡淡的笑,“不,你说得很对,是正确的人生观。” “那你……” 应彦廷在等着乔蓦接着往下说。 乔蓦原本也是打算往下说的,但她忽然瞥见应彦廷嘴角那兴味的笑意愈勾愈深,她的身子倏地微微怔了一下。 应彦廷把乔蓦身上所有的反应都看在眼底,包括乔蓦此刻微僵的脸,“小蓦,我跟你说过,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动任何的心思,因为你在我的眼中,不过只是一张白纸。” 乔蓦整张脸开始苍白。 他从来没有用“小蓦”这两个字来称呼她,这一刻让乔蓦听起来却那样的渗人。 应彦廷在此刻深深注视着乔蓦遽然间转冷清丽面庞,“三年不短,但也不长,何况,我对你并不差……” 刚才在车上他们友好的谈话时,她还以为她成功了…… 现在才知道,她原来早就被他看穿了…… 没错,在他处心积虑接近她,还逼得她不得不转移她的父母去了国外,她对他哪里还会有友善。 她以为自己以关心的姿态对待他,她就会有机会劝服他,让他能够提早放过她,所以对他循循善诱…… 哪里知道,他根本早就看穿了她这点的小算盘。 “应彦廷,不管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对我如何,我都不可能真心待你。”既然被识破,乔蓦索性摊了开来,冷冷地说道。 应彦廷却依然温和的面对着乔蓦此刻没有任何温度的厌恶目光,他在阳光下的身影修长挺拔,淡雅如风,他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缓缓地道,“是吗?那我只能希望你真的能够做到。” .......................................................................................................................................................................... 应彦廷原来是来这会所跟人谈事情的。 所以,进入会所之后,应彦廷换了身衣服就去了高尔夫球场,他的朋友已经在等他。 乔蓦便被会所的侍者领着去了会所的酒店式的房间。 跟所有酒店拉开窗帘就能够看到高楼耸立在脚下的情景不同,在这里,乔蓦一拉开窗帘,看到的就是一整片在阳光下的绿色。 而此刻站在落地窗前,乔蓦刚好能够看到穿着白色运动休闲服在跟朋友打高尔夫的应彦廷。 他正和朋友谈笑风生,似乎高尔夫的球技也不错,总是一杆进洞。 乔蓦并不乐意多见应彦廷,立即就把窗帘又拉上,然后去了房间的浴室。 从酒庄来这会所有一百多公里,她刚才在车上就已经有些累,所以想洗个澡睡一会儿。 …… 乔蓦没有想到,这一觉她居然就睡到了晚上七点。 因为没有在房间里看到应彦廷,又没有收到她留的便笺或短信,她换了身衣服,便离开了房间。 夜晚的会所十分的好看,放远过去,绿地上都是一些灯光氤氲朦胧的小灯,给人特别有意境的感觉。 乔蓦去了会所的健身房、游泳池等地方,却都没有找到应彦廷。 最后,她坐在游泳池边的休息椅上,光脚荡漾着游泳池里的水,给应彦廷打去了一通电话。 在这人生地不熟且需要巨额消费的地方,她需要应彦廷,何况,她不打算跟应彦廷僵持。 应彦廷的电话接通了,在电话里应彦廷说他已经来她这里了,她正疑惑他怎么知道她在游泳池,下一秒,她就听到侍者唤了一声,“应总。” 乔蓦立即回头,看到应彦廷西装革履的,正朝她走过来。 她随即从游泳池里把脚拿了出来,因为没有穿鞋,又怕弄脏了自己的裙子,此刻提着长裙裙摆的她看起来一点都不端庄。 所幸的是,会所的侍者一见到应彦廷过来,就退了下去,刚好游泳池这里又没有其他的人,她的不端庄也就在应彦廷一个人的眼中。 不过纵然是这样,比起应彦廷西装革履的样子,乔蓦在他的面前还是有些不自然。“那个……你说来这里玩两天,我就带了两条裙子过来,所以……”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带她来这里玩,但既然他说是来度假,她就放松心情跟他度假。 应彦廷看着此刻提着裙摆看起来有几分俏皮的乔蓦,温和地问道,“饿了吗?” 乔蓦期盼地看着他,“嗯,一觉醒来,感觉特别的饿……你带我去吃东西?” 乔蓦并不知道她心情好的时候,目光炯炯的,特别的灿亮,就像夜空的星星,很是美丽。 而应彦廷,此刻正沉浸在乔蓦这样美丽的双瞳里。 乔蓦没有等到应彦廷的回答,却看到应彦廷如黑曜石般的双眸此刻正一瞬也不瞬地凝注着她的脸,眸光入了迷一样的迷离深邃。 乔蓦太熟悉应彦廷这样的目光……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跟应彦廷说,“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找吃的吧……餐厅在那边是吗?”她说这话的时候脸已经有些泛红,毕竟解读了应彦廷的目光,脑袋里想的就是那样的场景。 “去餐厅吃东西要刷卡付现金。” “啊?”突然听到应彦廷这样说,乔蓦愣了一下,“不是吧?他们难道不知道我是跟你一起的吗?” 乔蓦自小到大就是个小财迷,之前没有花应彦廷的钱,是因为跟应彦廷的关系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但现在关系改变了,她自然想着未来三年她所有的开销都算他的,所以,她此刻非常的懊恼,她之前怎么就因为得知他是为复仇而来后,一气之下就把他给的那张黑卡还给了他! 现在,她哪好意思找他再要。 “今天一天你都没有在我身边,他们又怎么会认得你。”应彦廷似乎对于乔蓦的心思已经心知肚明,狡黠的黑眸微微眯成一条线,尔雅地看着她,以舒缓、平和的语气道。 “那……”想到自己因为一餐饭就要瘪下去的荷包,乔蓦面露难色,“那你可以把你之前给我的卡还我吗?我身上没有什么钱。” 她承认她现在的脸皮有点厚,但如果这样能够达成目的的话,她不介意。 应彦廷望着乔蓦的目光依旧温柔,声音却比刚才慢了很多,“卡在我的上衣口袋的钱包里,如果你要的话,就自己来拿。” 听某人这句话,乔蓦立即就感觉到来自某人的深深蛊惑…… 于是,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避免“事态”往严重发展,她丢下一句,“呃……还是不麻烦你了,我自己随便找点吃的去……”说着,她转身就准备离开。 但是,事实真真不如乔蓦所愿。 在乔蓦已经迈开了几个步子的时候,应彦廷双手兜袋,从容不迫,以慵懒而不羁的姿态道,“黑卡的权限还包括提现——也就是说,拿这张卡,你可以把里面的钱取出来存在另一张卡,我记得盛华给我的资料里,你的银行户头只有一百万,对吗?” 第80章 为什么对他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什么? 那张黑卡能够提现? 乔蓦倏地站住了脚,双眸瞪圆。 应彦廷依然的闲适姿态,俊逸的脸庞上有着独有的自信。 如果黑卡可以提现,那她就可以把应彦廷黑卡里的钱全都转到她自己的卡里,那么…魍… 乔蓦心已一震。 这时候,应彦廷清风般悦耳的声音在乔蓦的身后徐缓传来,“你确定不考虑跟我要回这张卡?” 怎么办檎? 这张卡如果拿来,她银行里的存款数字就可以多加很多很多个零…… 可是,为了这张卡,而……而出卖自己,这未免太没品德了吧? 何况,某人这样的奸诈,谁知道他会不会时候耍赖或反悔,不过某人跟他的承诺好像也没有违背过…… 这……如何是好? 下一秒,乔蓦深吸了口气,转过身。不管了,既然左右都不可能逃避今晚,那早一点和迟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应彦廷望着乔蓦,因她此刻视死如归一样的表情而眼睛里噙起一抹深讳的笑。 乔蓦咬了咬唇,而后朝应彦廷缓缓走了过去。 应彦廷很是惬意的欣赏着乔蓦脸上的每一个神情,只觉非常的可爱。 乔蓦站在应彦廷的面前,在心底挣扎犹豫了好久,才硬着头皮抬起头,她努力不让窘迫在脸上呈现,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弱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现在跟你拿,你就会把卡给我?” 应彦廷带着笑凝视着乔蓦。若非得知她拿黑卡的第二天就到市区里扫货,那手笔惊人,他还不知道她原来有这方面的嗜好。 而如果是这方面的嗜好,那就好办了。 “当然。”应彦廷正色地回答乔蓦。 应彦廷的回答,让乔蓦的内心愈加的蠢蠢欲动,但尽管应彦廷回答得一本正经,乔蓦还是不敢把目光跟应彦廷的目光相对。 她哪里不知道,跟他这样的人做交易,吃亏的肯定是她。 但她做不到放弃,那张黑卡实在是太诱人了。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应彦廷显然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开口,对于乔蓦此刻纠结的神情,他愈发觉得挑弄她是种乐趣。 “考虑好了,我要。” 终于把心一横,乔蓦直直地看着应彦廷那幽深狡黠的黑眸。 为什么他看着她,无论怎么都这样的吸引人? 不管是她平常像只锋利的小猫般跟他剑拔弩张的样子,还是她现在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甘心变成一只小绵羊的样子,他都这样的满足…… 难道真如林初晨说的,他对她心动了?而这这种感觉,就是心动? “喂……”看应彦廷没有回答她,乔蓦再度硬着头皮开口,但整张脸都已经泛红,“你说话可要算话。” 应彦廷回过神,目光里乔蓦的脸颊已一片酡红,倏地,尔雅地道,“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还好她没有真的去他衣服里拿拿张卡,不然真的就是糗大了…… 某人的暗示这样的明显,她这个成年女性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某人果然就是一个衣冠禽兽。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她想要那样卡! “那……我们回房间吧!”乔蓦不羞不臊地把这句话从嘴里推出来,但整个人都已经成了绯色的。 她根本就不敢再去看应彦廷,她的人生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的害羞。 应彦廷注视着乔蓦不敢抬起的这张羞涩小脸,内心的波动就像海水涨潮时那般的奔腾和汹涌,那股剧烈,牵动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他现在就将她压在身下。 这股冲动的情潮,已经是第三次…… “喂,你到底……到底去不去……”乔蓦羞到极点,想快点回房间,毕竟在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害羞的感觉也不会这样的强烈,但现在应彦廷居然不说话,还以她能感觉到的炙热目光一瞬也不瞬地凝注着她,她感觉她的脸颊都快烧起来了。“如果你不去的话,那就算了,我……” 孰料,乔蓦话还没有说话,应彦廷已一个低头,猝然吻住了她。 乔蓦根本就没有想过应彦廷会突然吻她,整个人呆了呆,所有的话顿时全都淹没在应彦廷此刻绸缪的深吻中。 跟应彦廷在一起两个多月有余,她从来没有被他这样吻过…… 不,应该是说,除了在床上,他从来没有就没有这样吻过她。 这不是乔蓦的初吻,她的初吻给了商子彧,应彦廷也在床上无数次吻过她,但,乔蓦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那么的六神无主,心慌意乱。 哪怕是过去商子彧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当他薄薄的唇瓣肆意地碾压她的唇,她本能地想要挣开,但当他的手禁锢着她的腰,将她牢牢地锁在自己的面前时,她的身体竟渐渐的柔软,纵使心慌和不安,在他缠绵的深吻之下,却推不开他…… 最后,整个人似乎都被他控制住,只待他予取予求。 …… 乔蓦感觉几乎是过了约有一个世纪,她才被应彦廷放了开来。 那一刻的乔蓦还没有晃过神,整个人还呆呆的。 应彦廷的目光那样深沉地望着他,眼底复杂的情绪浮动。 乔蓦能够感觉到应彦廷此刻凝注她的目光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但她琢磨不透他这样的目光是为何意,她只知道,她的心在这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跳得这样的剧烈,而她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脑子一片的混乱。 约过了有数十秒,乔蓦的心境才稍稍镇定下来,然而,应彦廷的目光却还是那样隐晦深邃地望着她。 乔蓦不喜欢被应彦廷这样盯着的感觉,很不自在,偏偏又揣度不了应彦廷的心思,让人感觉心里没底。 为打破眼前这莫名的僵硬,乔蓦缓缓抬起头,望着应彦廷此刻深不可测的黑眸,股着勇气开口,“你刚才干嘛那样……现在周围很多人啊,如果我们刚才被人注意到,那会很麻烦的。” 是的,乔蓦也是在刚刚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这泳池周边已经来了好几对男女。 虽然他们大多数也都在专注的跟自己的伴侣谈情说爱,但有几对已经朝他们看了过来。 应彦廷仿佛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面对着乔蓦有些无措的目光,他倏地道,“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 在这样的深吻过后,应彦廷的手还霸道地搂在她的腰上,她的唇上还有刚刚被他强吻过的热度和隐隐的痛楚,而他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令乔蓦整个人都呆了一下。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回过神后,乔蓦竭力保持着冷静,出声问。 “你先去吃点东西,我还有事。” 没有任何前兆,没有任何理由,应彦廷在这一刻突然冷漠转身,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下乔蓦一个人,离开了游泳池。 乔蓦顿时愣了…… 过了约有一分钟她才回过神,而应彦廷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她的脸上顿时窘迫、气愤、尴尬交集。 敢情这人是在戏弄她? ................................................................................................................................................ 回到房间,乔蓦忿忿地坐在床沿,抱起床头上的枕头,肆意的蹂躏着。 坏蛋,混蛋,王八蛋…… 怎么能这样耍她? 说好要给她卡的,在她不顾礼义廉耻豁出去的时候,他居然就那样冷冷的走了…… 越想越气,乔蓦把手里已经不成样的枕头愤愤地扔在了地上。 过了很久,乔蓦才冷静下来,抱起床头上的另一颗枕头,她久久地靠在了床头上。 为什么她直到现在还这样的心烦意乱? 而且,她很清楚,这并不是因为他刚才一走了之,而是因为他刚才的那个吻。 那一刻,他吻着她…… 她的心跳得很快,整个人很慌乱,很无措,但不知怎的,她并不抗拒他的吻,当他薄薄的唇瓣霸道地摩挲着她的唇时,她的身体里竟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满足感,正是因为这种满足感,让她在那个时候渐渐沉沦…… 为什么她会这样? 这种满足感就像一颗糖,甜丝丝的在她的身体里蔓延,把她所有的意识缠绕,失去正常的理智…… 而她过去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有过这样的感觉。 第81章 晚上悠着点,别太为难了人家小姑娘 他从来没有在其他女人身上有过这样冲动的感觉。 过往所拥有过的女人,呆在他身边的不乏也有时间长的,但他此刻甚至已经记不清楚那些女人长得是什么模样,只是记得她们都很漂亮…… 但是,他为什么会在与她的第一晚,就对她留下了那样深刻的印象。 美丽的女子他见过很多,所以,他根本就不会专注在她的外表上…… 他甚至根本就不想对她有好的印象魍。 她是乔振远和慕茵的女儿,他本身就对她有一种厌恶之感,因此在计划实施之前,当盛华把她的照片拿给他看,尽管盛华提到她十分的漂亮,他却连瞄那照片一眼都没有。 然而,为什么第一眼看见她之后,他所有的厌恶之感就顿时在脑海里消无…… 她不过是站在那里,眼神里还有些恐惧,身体紧张到微微颤抖,根本没有一丝魅惑,一丝妩媚,哪里有他以往所见过的女人那样的勾人心魄檎。 计划原本的开始是他将会直接把她是乔振远和慕茵的女儿告诉她,让她知道即将面临的是怎样的黑暗…… 但这样的计划,从一开始就被他自己给打乱了。 他居然请她喝酒,还跟她说,他有机会要带她去他法国的酒庄看看…… 这全都是他计划之外的事,但偏偏,有一整晚的时间,他都没有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去实施,甚至在她在他身下流泪的时候,他忍不住出声去哄她…… 那就想要宠着她的感觉,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缠绕在他的心尖。 她并不优秀,诚如林初晨所说,她只是一个外面美丽但各方面都普通的女孩,她甚至有缺点,她很贪财…… 但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他依然还是只想宠着她? 计划被打乱,他未免日后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已进行矫正,一切又都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在实施,可是,现在他为什么又几乎要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他根本就不该对她仁慈的,呆在他身边的日子,她必须要度日如年,这样才能够让当初见死不救的乔氏夫妇付出代价…… 但他,居然又在面对她的时候,只想跟她好好说话,看她在他面前娇羞可爱的样子。 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失控过…… 自制力一直是他这些年引以为傲的,他不曾在计划任何一件事情上让计划偏离他原本预设的轨道。 最关键的是,他发现他在她面前的这种自控力,在逐渐的消失。 这样的后果,在未来,将会直接毁掉他所有的计划…… 不管他对她是什么样的感觉,看来,这样的感觉他必须终止,而且,他要让一切都回到正确的轨道上去。 …… “我真的很好奇那乔小姐长得什么样,能够让应总你此刻为她烦忧。” 顾颐寒靠在沙发上,手中执着一杯红酒,朝屹立在落地窗前的那抹阴暗身影道。 见对方没有答复,顾颐寒执起红酒抿了一口,然后又说,“该不会是应总你把你的女伴惹生气了吧?这会儿被乔小姐从房间里赶了出来?” “我还以为顾总你对我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淡漠的声音从落地窗前传来。 顾颐寒挑了下眉,“那应总你真的是完全误会我了……我一直都对应总你的私生活感兴趣。”说完,顾颐寒朝一旁的盛华看了一眼,“盛秘书,对吧?最近你的老板经常在晚上联络不到,我都很细心地叮嘱你,要你老板悠着点,别太为难了人家小姑娘。” 盛华显然是个训练有素的手下,对顾颐寒的提问,没有任何的反应。 很明显,盛华只效忠于应彦廷,多余的话他不会说、 顾颐寒见盛华跟个冰块样无趣,便又把目光投向了那抹身影,“好吧,应总你不会跟我说,你的下属更是嘴巴严得厉害,我索性也就不去探究了……跟你谈正事。” “看来一切顺利。” 当顾颐寒执着红酒走到应彦廷身边的时候,应彦廷清冷开口。 顾颐寒点了下头,目光跟着应彦廷落在落地窗外那被灯光点亮的高尔夫球场上,“‘起鑫’在三天后就能收购下来。” 应彦廷似乎对于这样的结果已经了然于心,淡漠的面容上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顾颐寒的脸色较刚才亦沉郁了许多,倏地,沉声开口,“应总,你知道我的耐性不是很好,所以,我很想知道,大概要过多久,那个人才会出现?” 说这话的时候,顾颐寒的眼睛里迸射出熊熊的恨意光芒,显然,他对自己刚刚所提到的那个恨之入骨。 “顾总你应该把你的耐性锻炼得更好。” 听到应彦廷这样轻淡的语气,顾颐寒转过头,眉心深拧,望着此刻没有任何表情的应彦廷,带着一丝歉意道,“我毫不怀疑应总你的能力,只是我不懂,‘起鑫’似乎只是s市一个很小的公司,它跟那个人有关系?” “顾总如果信我的话,以后这样的问题就不要再问……不用太久,我会给顾总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顾颐寒微微怔住。 下一秒,应彦廷转身,离开了落地窗。 顾颐寒虽有疑虑,但对应彦廷并没有丝毫的怀疑,刚才显露在他眉心的纠结此刻已经掠去,他跟着转过身,忽然想到一件事,忙开口道,“对了,应总,商子彧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目前收购的事还算顺利,但我怕商子彧会从中搅局。” 应彦廷脚步倏地停了下来,面庞无温,头也不回地对后面的人淡漠道,“那就不要让我高估了顾总你的能力。” 顾颐寒的脸色在此刻僵了一下。 应彦廷已再度迈开步伐,幽冷离去。 本该随应彦廷一起走的盛华在这个时候走到了顾颐寒的面前,以恭谨的语气道,“顾总,商先生已经来了法国……若非应总一直都有派人盯着商先生,此刻商先生恐怕已经跟乔小姐见过面,您该很清楚,若商先生跟乔小姐见了面,商先生要说服乔小姐留下‘起鑫’,恐怕就不是难事了。” ............................................................................................................................................ 随着夜越来越深,乔蓦的心竟越来越慌。 不知道为什么,在游泳池被应彦廷吻过到现在,她的心始终就是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而这种心慌不是因为怕见到应彦廷,而是怕自己不小心在应彦廷面前露了痕迹。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在隐藏什么,但她就是怕再面对应彦廷。 然而,世事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什么立刻就来。 在乔蓦坐在游泳池边玩着水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因为心烦意乱,她便从房间出来散步,整个会所都走遍了,到最后没有地方去,加上内心还没有办法平静下来,她便又来到了泳池。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y先生”三个字的时候,乔蓦的心猛地一震。 过了好几秒,她才把手机慢慢地放在耳边,“喂……” “回房间。” 简单的三个字,连温度都没有,应彦廷就结束了通话。 乔蓦很少面对这样冷漠的应彦廷,即使在应彦廷将他对乔家的仇恨告诉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听过他这样寒冷的声音。 坐在泳池边呆愣了很久,乔蓦才起身。 乔蓦预想过她可能会面对着一个不悦的应彦廷,但她没有想到,事实情况比她想象得还要糟糕,她此刻面对的是一个极冷的应彦廷。 乔蓦不是没有看过这样的应彦廷,有时候她半夜醒来,没有看到应彦廷在身边,她迷迷糊糊中抬起眼睛寻找他的时候就会在房间的沙发上看到他……他一般都是坐在那里抽烟,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身上的气息就像是现在这样,冰冷得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那个时候通常都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隔天醒来也就忘了这茬子事…… 现在若不是看见这个样子的他,她也几乎想不起来他有这样的一面。 她缓缓地走了过去,看着此刻坐在沙发上的他,并没有先开口说话。 应彦廷倏地抬起深沉的黑眸注视着她,冷淡开口,“从今天开始,你我之间,会省略去很多不必要的谈话……刚才在泳池边我亲吻你这件事,不过是做戏给人看,你不需要多想!至于以后,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出这样的行为。” ---题外话---晚上恢复凌晨更新!亲们别忘记鼓励鼓励冰啊! 第82章 乱的心,归到来的位置 如果说在应彦廷开口之前,乔蓦的内心是心烦意乱的,那么此刻,所有的心烦意乱一瞬间全都被应彦廷淡漠的言语驱逐。 就像是原本火热的一堆木炭,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熄灭了里面所有的热度。 心,顿时凉飕飕的。 所幸的是,乔蓦从来都不是一个遇事不冷静的人。 她沉默着,对于应彦廷所说的,她没有反应,也一个字都没有反驳魍。 应彦廷见她没有半点的反应,声音淡漠,“怎么不说话?” 她直到这一刻心头有微微的酸涩涌起,才恍然大悟自己今晚为什么会一直心烦意乱…… 原来,她是误会他了檎。 若非经由他的提醒,她还不知道原因竟是如此。 是的,她误会他了…… 今晚他吻她的时间、地点和感觉都跟以往不一样,她还以为……以为他对她已经跟以往有些不同。 却原来……他的吻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冷静的脸庞敛下了她内心所有的情绪,她平淡地回答他。 应彦廷凝视着乔蓦目光,在听到乔蓦的回答后,暗了一分,但这样的显露情绪的微表情,只是稍纵即逝。 “很好。”应彦廷随即从沙发上起了身,径直就准备离去。 乔蓦其实并不想再跟应彦廷说什么,但是当应彦廷迈开步伐的那一刻,她开口,“你刚才跟我说你亲吻我只是在演戏,我想知道,你是演戏给谁看。” 事实上,她并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她只是想问他这个问题。 她想知道,他是否能够回答得上。 “这你不需要知道。”应彦廷背对着乔蓦,轻淡地回应了一句。 两个人现在都背对着对方,明明离得很近,那之间的疏离却像是咫尺天涯。 乔蓦深吸了口气,笃定地道,“我就是想知道。” 应彦廷在此刻并没有回答乔蓦,脸色较刚才更冷峻了些许。 乔蓦倏地回过身,望着应彦廷那伟岸挺拔的背影,又道,“或者说,你刚才并没有在演戏给任何人看,你不过只是……”说到这里,乔蓦顿了一下,似乎在心底迟疑了一番,她才接着说下去,“只是不想承认你已经被我吸引。” 她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执拗地问他,但此刻,她就是想要从他口中听到真正的答案。 这一刻,她细致地注意到他的背比刚刚僵直了一些,她的心突然就像被拨动的湖水,然而,她没有想到,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她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面对的却依然是一张寒漠的脸。 应彦廷散发着冷意的脸庞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对上她清澈的双眸,淡淡地道,“我可以回答你……但回答你之前,我倒想先让你解除我的疑惑。” 乔蓦静在原地。 “你执拗问我这个人是谁,是想让我坦诚我对你撒谎,而你认为我撒谎的理由是我不愿意承认被你吸引……那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要试探我是否被你吸引,难道是因为真正被吸引的那个人是你?”应彦廷那幽深的黑眸在此刻眯成了一条线,隐隐的狡黠光芒从深不可测的眸底迸出。 乔蓦显然没有料到会被应彦廷这样反问。 她的身子微微滞了一下,脸色就像是突然被打了霜,较刚才愈加的苍白,沉默了好几秒,她才开口回答,“我乔蓦对天发誓,对应彦廷你,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不会有半点的心思,所以,我根本就不在意你是否被我吸引……”注意到应彦廷的目光因她说的话而逐渐的晦暗,仿佛情绪已经在动怒的边缘,乔蓦才接着说,“至于我试探你是否被我吸引,只不过是我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失败……毕竟,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被我吸引的,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用感情牵制住你,那样日后我想摆脱你,那就是轻而易举。” “小蓦,你说谎的功夫真是越来越高明了。”应彦廷专注着乔蓦的眼神在此刻更邪佞了,那黑亮的灼光仿佛把乔蓦的心思一览到底。 乔蓦依然平和镇定地道,“应彦廷,我有没有撒谎,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吗?”这一刻,她望着他,直直地让他检视。 应彦廷看着乔蓦一览无余的清眸,除了笃定,他在她的眼底再无看到任何的情绪。 这样的乔蓦,跟下午的乔蓦也判若两人…… 仿佛下午所发生的事,的确是他演戏,她配合着演戏,两人都没有被对方乱了心…… 这一刻,他们望着彼此眼中没有任何波动的目光,久久。 直到一道手机的铃声打破了眼前的僵境。 是乔蓦的手机响了。 应彦廷率先回过神,但很明显,他没有打算缓和两人现在的关系,冷声道,“跟你跟商子彧聊过天后,你就知道,下午我为什么要跟你演出这么一场戏。”丢下这句话,应彦廷面庞冷峻,头也没有回,便迈开步伐离开了房间。 而乔蓦直到看到应彦廷迈开步伐,一直挺直的身躯,这才稍稍松懈下来,但从容淡定的双眸,却渐渐地失去了原有的焦距…… .................................................................................................................................................... 这通电话的确是商子彧打来的。 乔蓦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接了这通电话。 商子彧在电话里的声音非常的落寞,“小蓦,是真的吗?” 乔蓦的脑子里还是刚才与应彦廷的对话,她凝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目光呆滞,脸色黯然,缓声回答那头的商子彧,“我没有听懂你说的。” “我下午所见及亚馨跟我说的。” 下午所见? 乔蓦乍然回过神,“什么下午所见?” 电话中商子彧沉默了几秒,才微沙答道,“我看到应彦廷亲吻你,而你,并没有做任何的反抗。” “你怎么会……”乔蓦错愕。 商子彧道,“是的,我现在法国波尔多的格里高尔夫会所……你抬起头,就能够看到我。” 乔蓦怔了一下,然后,她猛地抬头,看向对面。 即使中间隔了约有三百米的绿地,她还是轻易就认出了商子彧那熟悉的高大身影。 他立在房间的落地窗前,执着手机,目光朝她这边直直的看过来…… 乔蓦几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她趴在了落地窗前,深深地注视着那个人,直到完完全全确定那个人就是她所熟悉的商子彧后,她连呼吸都开始倒抽,“你……”她忽然说不出话来,因为突然想起她上次跟商子彧打电话要他带她的父母离开时,他问过她在哪里,并要她等他。她没有想到,他真的来了。 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又像是他乡遇故知,她的鼻子猛地一酸,眼睛微微泛红起来。然而,她不知道她该跟商子彧说些什么,或者她能够对他说些什么。 “我在法国花费了两天的时间找你,直到查到你住在应彦廷波尔多的酒庄,但当我赶到酒庄时,那里的员工告诉我你已经和应彦廷离开了……若非我突然想到亚馨有个同学在法国任职警察,我恐怕就没有办法通过手机信号追踪到你在这里了……”商子彧沙哑的声音在电话中道。 乔蓦的眼睛里已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带你走。” “我让你帮我照顾我的爸妈……” “你可以放心,他们现在被我妥善安置着,没有人可以找到他们……等到出国的时间定下来,我会告诉你。” “还有公司……” “公司你父亲已经做了安排,他说他之后会亲自跟你说。” “还有……” 商子彧终于出声打断了乔蓦的声音,“小蓦,不要试着逃避我……虽然你上次打电话告诉伯父伯母,你已经在跟应彦廷交往,同时亚馨也跟我说了这事,但我并不相信,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你是绝对不会跟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的……” 第83章 在会所再住一晚…… 乔蓦努力隐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眼泪溢出眼眶,她淡声道,“如果你是来跟我聊私事的话,抱歉……” “小蓦,不要挂电话,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真的不想你我之前因为误会而错过了此生,所有的解释,我都能够给你,只要你愿意听我说……”商子彧在电话里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乔蓦的眼睛更加灼痛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商子彧,他从没有对任何人用过这样的语气说话…… 他从来倨傲,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示弱魍。 而此刻在她面前,他的声音那样的低声下气。 “小蓦,应彦廷他不是个好人,如果你现在被他迷惑的话,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跟他打过交道,他绝非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而且我调查过他的背景,他根本就不可能为了救他大哥的孩子而跟你在一起……你要相信我,离这样的人越远越好,而我一定有办法把乔杉的孩子救回来。” 眼泪终于在商子彧急切的说辞中滑出了乔蓦的眼眶…檎… 她那样为商子彧的话动容,那样的渴求商子彧能够带她离开…… 可是,一切都晚了…… 在她已经受到应彦廷的要挟,在她清楚不可能再跟商子彧复合之后,她是不可能跟商子彧离开的…… 商子彧不断地说服,“你突然安排你的爸妈离开s市,我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不用想我也知道必然是跟应彦廷有关,所以,请你告诉我,是不是应彦廷威胁了你,所以你才必须留在他身边……你别怕,告诉我,相信我可以解决你所有的麻烦,也一定能够保护你和你的家人……” 为什么商子彧不在两个月以前来找她? 他知不知道,那个时候,只要他给她一个解释,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回到他的身边…… 但在为时已晚的今天,不管他跟她说什么,不管她是否还为之动容,她都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了…… 更何况,早在她答应父母为救治天天而继续跟应彦廷维持着这段污浊不堪的关系开始,她就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任何人涉足感情的事…… 一个跟了别人一年,甚至还怀了别人的孩子的单亲女人,凭什么奢求将来能获得一份纯真的感情?就算他能够接受她,能够接受她日后的孩子,她也接受不了这样不堪的自己…… 伸手,一点一点地把脸颊和眼角上的泪痕拭去,她在状似耐心地听商子彧把所有的话都说完后,才平静地开口,“我想你想多了……应彦廷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也并没有要挟我,我是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的……” 听到乔蓦的回答,商子彧无法置信,“小蓦……” 再见了,子彧。 阴错阳差的误会和无可奈何的现实,让你我之间的缘分不得已尽灭。 为了你好,请原谅我对你的残忍! 鼻子泛着剧烈的酸楚,乔蓦拭去眼角溢出的最后一滴泪水,以全身的气力保持着言语的平静,“子彧,请你不要再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请离开法国吧……你现在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我不希望你的未婚妻到时候因为你来找我而误会你我之间的关系,还有,我很感谢你今天来找我却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的,如果你真的出现在我面前,应彦廷他只会误会你我之间的关系……我很珍惜他,我希望能够跟他有一个好的结果,希望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不要破坏我眼前所拥有的一切。” 应彦廷说她撒谎很高明…… 她想说,是的,她撒谎的确很高明。 就像现在,她跟商子彧说着这根本就不存在的谎言,她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小蓦……” 闭上眼,不等商子彧再从口中说出什么,乔蓦已径直结束了这次的通话。 她可以想象得到商子彧会有多么的失落和失望,但她没有一丝的犹豫,下一秒,她径直把落地窗的窗帘拉上,彻底阻隔和她和商子彧之间的联系。 而没有人知道,在把窗帘拉上之后,无助,难受和悲痛侵蚀着她的心灵,她根本就站稳不住自己,整个人瘫软地靠在了落地窗上…… ............................................................................................................................................ 乔蓦就这样双手抱着膝靠在落地窗前,整整睁眼了一夜。 这一夜应彦廷没有回房间。 乔蓦是直到天亮的时候,会所的侍者来敲门,她这才从沉静了一夜的思绪中回过神。 起来的时候,她的双腿已经麻木,眼睛亦仍是红肿的。 站起来好半天,她才让自己双腿重新恢复了血液的流畅,然后才以勉强的步子走到房门前。 侍者是来替应彦廷传口讯的。 “乔小姐,应总请您现在过去用早餐。”侍者恭敬地把话传完。 乔蓦关上门以后,由于麻木了一夜的双腿,血液还没有完全的恢复流畅,她让自己无力地靠在了门背上…… …… 被应彦廷包下了一整层的餐厅,此刻安静得不可思议。 应彦廷西装革履的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如往常一样,但拢聚在他眉心的一丝疲累,说明他昨晚睡得并不好。 盛华恭谨地站在一旁,正在跟应彦廷禀告着。“应总,商先生他还没有离开。” 是的,从昨晚到现在,商子彧并没有去见乔蓦,而是找了应彦廷两次。 很显然,商子彧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他就算去见乔蓦也是见不到乔蓦的,因为应彦廷的人必然会将乔蓦守得紧紧的,他根本就不可能见到她,所以,他直接来找应彦廷。 应彦廷显然对于盛华谈到商子彧并没有丝毫的兴趣,他轻轻摇着手边的红酒,蓦地,淡淡地道,“她的情绪如何?” 盛华恭敬道,“侍者刚刚过来说她已经通知了乔小姐,乔小姐这会儿已经在洗漱……不过那名侍者说,乔小姐的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大概是昨晚都没有睡,眼睛也是红肿的。” 应彦廷执起红酒喝了一口,没有再说话。 …… 浴室里,乔蓦任由莲蓬头上那冰冷的凉水浇注她的身体…… 直到在浴室里呆了整整有一个小时,她这才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出来的时候,由于冷水的冷敷,她的眼睛已经不再红肿,脸上也再看不出憔悴。 十分钟后,她已换上一条裙子,脸上清新淡妆,跟平日无异。 来到餐厅,她远远就已经看到应彦廷坐在沙发上。 仿佛昨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在应彦廷的对面坐了下来。 盛华吩咐侍者把早餐端上来,便跟着侍者一起默默退离。 偌大的餐厅,顿时只有乔蓦和应彦廷两人。 他们在用餐的时候并没有交流一语,远远看去,他们两人反倒是像极了正在恋爱的情侣,恩爱地包下一整层的餐厅,此刻正浪漫地享用早餐。 直到应彦廷用餐结束,在用餐巾拭着嘴角的时候他才开口,“你准备一下,下午回酒庄,今晚回国。” 乔蓦原本很专注地吃着东西,听到应彦廷说的话后,她抬起眼眸,很平和地望着应彦廷说,“我没有异议,但是我可以跟你提出一个请求吗?” 按照常理,这个时候乔蓦应该跟应彦廷冷战的,但是,她反常得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应彦廷把餐巾放在桌面,深沉的黑眸凝视着她此刻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容颜,没有作答。 乔蓦随即吐出,“我不想晚上回去,我想明天白天再回去。” 乔蓦的这个请求外人或许听不懂,但应彦廷绝对听得懂。 他曾经答应过她,让她坐他那架全玻璃环绕的私人飞机回s市,看那清晰宇宙中的漂亮星辰。 他从来没有跟她食言过,她现在这样拒绝,显然就是要他食言。 她是以这样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厌恶。 谁料到,应彦廷对于乔蓦这样明显的情绪发泄,他却没有半点的动怒,起身,穿上一旁盛华递来的西装外套,他径直吩咐盛华,“取消今晚的行程,安排到明天早上……另外让宾森下午把乔蓦的行李送过来,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再住一晚。” 乔蓦显然没有料到应彦廷会依她,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应彦廷改变了原本再回一趟酒庄的打算…… 直到中午,当乔蓦回房间的时候看到应彦廷已经在房间,并且刚刚洗完澡,她这才知道应彦廷突然选择留在会所再住一夜的原因…… 但,已经晚了。 第84章 他承认,他恍惚了 早餐之后,应彦廷有事先走了。 乔蓦一个人还继续坐在餐厅里,让侍者给她上了一杯咖啡, 咖啡的里所含的咖啡因刚好带走了她昨晚一夜无眠的疲累。 她喝着咖啡,静静地看着窗外面的绿地上正在打高尔夫的几对欢声笑语的男女。 忽地,一道声音打断了乔蓦的思绪。 “怎么,某人又把你一个人丢下来了?魍” 来人是唐雅人,没有经过乔蓦的同意,他就在乔蓦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乔蓦扭头看向唐雅人,若是从前,这个时候她肯定会率先跟唐雅人优雅一笑,但此刻,她的脸上表情。 唐雅人似乎对于这样的乔蓦有些陌生,忙关心地问,“怎么了?跟某人吵架了?” 乔蓦凝注着唐雅人关心的脸庞,倏地道,“唐先生,你对我的印象如何?” 唐雅人似乎没有料到乔蓦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回答,“呃,乔小姐你是个漂亮大方的女孩。” “我说的是性格方面。”乔蓦又问。 唐雅人皱了一下眉,对于这样言辞正色的乔蓦,他产生了莫大的疑惑,蓦地,他把自己靠向沙发背,打量的目光看着乔蓦,“乔小姐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说完,乔蓦执起咖啡喝了一口,那神情淡漠得好像跟唐雅人并不相熟。 唐雅人并没有见过这样的乔蓦,不禁对今天的乔蓦疑惑更深了,他眯着眼,看着乔蓦说,“我几次见到的乔小姐,都是温婉大方,但又不拘泥的女孩,以我的猜想,乔小姐个是活泼开朗的女孩。” “活泼开朗?”乔蓦愣了愣,随即把咖啡放回了桌面上,兀自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乔小姐,你怎么了?我看你今天的气色不是很好。”唐雅人见乔蓦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又关心道。 乔蓦倏地从思绪中回过神,跟唐雅人摇了下头,“没什么……” “但你的气色……” 乔蓦回答,“我只是昨晚没有睡好。”然后抬起眼眸望着唐雅人又说,“唐先生你是来找君彦的吧?” “君彦?”唐雅人愣了愣,因为乔蓦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应彦廷,在唐雅人跟乔蓦见面的几次短暂的印象中,乔蓦都是直呼应彦廷姓名的。 “是啊,林小姐告诉我应彦廷在家族里的名字叫君彦,我也觉得这样叫他顺口一些,所以就这样叫他了。”乔蓦平实的语气回答。 唐雅人点了下头,“是的,应的家人都是这样叫他,只是……” 乔蓦对于唐雅人的疑惑反问,“怎么了,我不能这样叫他吗?” “当然不是。”唐雅人立即摇头,忙不迭道,“你当然可以这样称呼应……我只是,只是有些不习惯你这样称呼他。” 这一刻,乔蓦把头重新扭向了窗户玻璃,把目光重新落在了草坪上那几对正恩爱打高尔的男女上,她似乎并不好奇唐雅人不习惯的原因。 唐雅人愈发对今日的乔蓦感到奇怪 乔蓦感觉到了唐雅人疑惑注视着她的目光,她随即头也没有回的对唐雅人道,“君彦他应该是是会所里的其他房间里跟朋友谈事情,你去找他吧!” 唐雅人过了好几秒才从椅子上起身,跟乔蓦点了下头以作礼貌,随即离开了餐厅。 …… 在唐亚人离开餐厅之后,乔蓦起身站在了餐厅这巨大的落地窗前,久久失神。 餐厅的侍者见乔蓦的咖啡凉了,随即走到乔蓦的身后,恭敬地问乔蓦是否需要换一杯咖啡。 乔蓦拒绝了,不过让侍者给她换了一杯红酒。 乔蓦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喝着红酒想事情,但今天,她却把整整一杯的红酒,都在思虑事情中,慢慢地灌进了喉咙里。 ............................................................................. 唐雅人来到了会所的306房间。 这是顾颐寒在会所订下的。 唐雅人进房间的时候应彦廷和顾颐寒已经在谈事情,他们坐在沙发上,手中分别执着一杯红酒。 唐雅人走过去的时候,顾颐寒刚好跟应彦廷谈完,跟唐雅人打了声招呼,顾颐寒便离开了。 唐雅人接过盛华递来的红酒后,在顾颐寒刚刚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顾颐寒收购‘起鑫’的事如何了?”他问对面的的应彦廷。 应彦廷淡声回答,“收购的事,不需要你操心,我让你去安排的事如何了?” 唐雅人轻摇着手中的红酒杯靠向沙发,正色回答,“我已经让医院把乔杉的情况通知了乔氏夫妇……所以,乔氏夫妇已经决定把乔杉和天天一起带离中国。” 应彦廷点了下头,“既然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事,你这两天就回s市吧……虽然我可以肯定应御臣他会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但我们如果能在国内先追查到他的消息,自然是更好。”说到这里,应彦廷执起红酒喝了一口。 “好的,我想御现在肯定也还在中国,回去调查他的行踪自然是更方便。”唐雅人道。 “另外,商子彧这个人你回国之后也要多派些人盯着他,他看来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应彦廷又说。 唐雅人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难道商子彧有做出了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事?” 应彦廷抬起淡漠的抬眸看向唐雅人,“商子彧来到法国已经两天,而你派去盯着他的人,却并不知道这件事。” 唐雅人错愕得把手里的红酒放了下来,“你说什么,商子彧他来了法国?” 应彦廷的神情淡然,“如果不是盛华在晚上的时候注意到中午有人打电话到会所打探乔蓦,我大概也会忽略了商子彧这个人。” 唐雅人震惊,“可是不可能啊,我的人明明二十四小时都盯着商子彧,可以肯定他一直都在商氏集团做事,并没有出国啊!” 应彦廷盯着唐雅人疑惑的双眸,“看来你也应该检讨一下自己的能力。” 唐雅人,“……”倏地,认真又道,“那商子彧现在人呢?他会避开我们的监视,说明他已经知道有人在监控他,那么,他的手里肯定掌握了一些什么……他不会已经跟乔蓦见到面了吧?” 应彦廷低下头去看着自己手里执着的红酒杯,淡淡道,“商子彧比我想象得还要聪明……他显然知道,来会所直接找我,比直接找乔蓦更有效,而且,还可以免去乔蓦的麻烦和担忧,替乔蓦解决所有的问题。” 唐雅人追问,“那他现在人呢?” 应彦廷闲适把眼皮一抬,“他现在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见不到乔蓦,我也不屑见他。” 唐雅人闻之松了口气,不过他好像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忽地瞪圆眼看着应彦廷,“你刚才说盛秘书是晚上的时候才得知商子彧来了法国的事,那下午七点钟你和乔蓦在游泳池那里……” 自从唐雅人知道乔蓦是乔振远夫妇的女儿后,唐雅人就清楚了应彦廷和乔蓦在一起并不是纯粹的男女之间。 但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唐雅人从会所的一位朋友那里听说应彦廷和乔蓦在会所的泳池边进行了很浪漫的一吻。 当时泳池周边还有很多的人看见,都说应彦廷是主动吻乔蓦的。 应彦廷没有表情,似乎没有打算回答唐雅人的这个问题。 唐雅人却不死心,跟着又说,“显然那个时候你肯定还不知道商子彧他已经来了会所,那么,那个吻就不是做戏给商子彧看的,那……” 应彦廷后靠着沙发,幽暗的黑眸没有丝毫波澜,看着唐雅人,倏地开启薄唇,“我承认,我恍惚了。” “恍惚?”唐雅人似乎对于应彦廷所用的这个词语不甚理解,忙问,“你的意思是……” 其实唐雅人已经大约猜出了应彦廷这话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敢肯定,想要听应彦廷说得更清楚些。 但显然应彦廷没有跟唐雅人解释的打算,他径直起了身。 唐雅人继而只能呆呆地望着应彦廷离去的身影。 而应彦廷直到走到房间的门口,才驻留下步伐,背对着唐雅人道,“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唐雅人愣了愣,等他反应过来想要追问更多的时候,应彦廷已经兀自离开了房间。 ................................................................................................................................................ 莫非,应总你这是要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 就算相似,你认为我就能够代替我姐,给你心灵上的慰藉吗?还有,你占着我的身体,即便你是把我当做我姐的替身,你认为你这样就对得起我姐吗? 我们结婚,你愿意吗? 我知道她一直都生活在国外,可是……你们现在订婚了,她……她不打算留在这里陪你吗? 你明明深爱着林初晨,却跟我说什么如果你最终未能跟林初晨步入婚姻的殿堂,你希望我陪在你身边……一个人是不可能在爱着一个人的时候迷恋另一个人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话不过是骗人的谎话? 你刚才跟我说你亲吻我只是在演戏,我想知道,你是演戏给谁看……或者说,你刚才并没有在演戏给任何人看,你不过只是……不想承认你已经被我吸引? …… 立在落地窗前静静的思考,乔蓦的脑海里掠过的依然还是她曾经对应彦廷说过的这些话。 她直到现在才恍然大悟,她原来问过应彦廷这么多问题…… 而且她也是刚刚才从唐雅人的口中知道,原来她这些日子呆在应彦廷的身边是活泼的。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性格活泼的人,从小到大,她在别人眼中甚至都不是一个爱说话的女孩。 但她居然在应彦廷的面前这样的“活泼开朗”,却不自知。 昨日若非子彧的出现,让应彦廷事后将亲吻她这背后的实情告诉她,她可能还没有发现应彦廷当时只是在跟她演戏…… 而她,却为此经历了几个小时的心烦意乱,心头犹如小鹿乱撞。 她竟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动心的感觉,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遗失了最初的自己。 “乔小姐,应总说他中午有事,就不陪你用餐了。” 直到餐厅的侍者开口跟乔蓦转达应彦廷的话,乔蓦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落地窗前站了一个早上。 敛去脑海中的思绪,乔蓦跟侍者点了下头。 侍者殷勤地问,“那乔小姐您中午想吃点什么呢?我们这里有来自中国s地的厨师,如果你现在s系的中国菜系的话,我可以让他为您做。” 乔蓦跟侍者摇了下头,“我不饿……你不用安排了,我待会儿想出去透透气。” 侍者恭敬低下头,“好的。” 第85章 洗完澡出来,应彦廷就已经从后面将她给抱住了 阳光明媚,绿草盎然。 乔蓦闲适地坐在太阳伞下,望着商子彧昨天所在的那个房间。 此刻商子彧所在的那个房间窗帘已经拉上,说明商子彧并没有在房间里。 乔蓦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间房,直到一旁的侍者注意到她。 侍者是出于好心地问她,“乔小姐,我看您一直看着那房间,是因为那房间有什么吗?” 乔蓦平静地回答侍者,“那里有我的一位朋友。魍” 侍者随即跟着乔蓦的视线往房间望去,“那您可以过去找他啊……或者,需要我去那房间请您的朋友过来吗?” 乔蓦摇了下头,“不需要了,就算他现在还在那房间,我也不可能见到他的。” 侍者对于乔蓦的话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呢?过去也只有几步路而已。” 对于侍者的疑惑,乔蓦沉默了下来,并没有解答,而不远处,有三位戴着墨镜的黑西装保镖正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乔蓦。 …… 感觉有些困,乔蓦准备在房间睡在一觉。 乔蓦以为应彦廷不会在房间的,所以关上门转身看到应彦廷就坐在沙发上在打电话时,她的身子微微正了一下。 应彦廷在打电话,显然也无暇顾及乔蓦。 乔蓦见此情景,便没有上前去跟应彦廷说话,径直去浴室换了身睡衣出来。 昨晚一夜无眠让乔蓦此刻困得厉害,她现在极想倒床就睡,但她没有想到,她刚从浴室里出来,应彦廷就已经从后面将她给抱住了。 很明显,应彦廷是为了她,而提前结束了他公事上的电话。 此刻,乔蓦被应彦廷双臂禁锢住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 应彦廷习惯性地把头埋在她的颈项里,道,“会所的侍者跟我说,你没有吃午饭。” 鼻息里全都是她所熟悉的应彦廷那独有的男性气息和淡淡的男性古龙香水味,乔蓦歪着头,任由应彦廷的薄唇温柔地轻触在她颈项敏感的肌肤上。“没怎么饿,就没有吃。” “管家可能会收拾行李不周全,你有什么特意要让管家带上的,别忘记打电话跟管家说。”虽然乔蓦没有反应,应彦廷还是没有离开她的颈子。 “我以为我们下午要回酒庄的。”乔蓦突然想起早上的时候应彦廷说过的话,遂说道。 应彦廷声音有些含糊,“是准备下午去趟酒庄的,但你临时决定明天白天回去,我也临时做出了调整。” “为什么?”虽然应彦廷拂在她颈子里的气息很热,让她感觉有些痒,她的脸上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临时决定回s市,是因为‘君临’有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但既然你要推迟一天回去,我只好把我的公事推迟……既然无端多出了一天的时间,我们何必把时间浪费在回酒庄的路上,会所的风景这么的美,是个非常有情调的地方……”应彦廷在乔蓦的耳边呼着气。 难怪有人形容女性的食欲就是男人的***…… 女人不可能不热衷于美食,男性不可能不热衷于***,所以,在这个时候,在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样的僵硬下,他居然还没有忘记这件事…… 想到这里,乔蓦淡淡地道,“你真的能够说到做到,三年以后放了我?” 应彦廷的手已经在乔蓦的身上不安分,“当然,我何曾对你食言过?” “但是口头上的凭证,要反悔起来,也不过是一句话。” “那就只能看你信不信了……不过我以为,你不妨一信,毕竟,你不会长时间的对我有这般的吸引”力,而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所以,三年之后,我放一件不喜欢的东西在身边做什么?“应彦廷的声音愈加低哑了。 乔蓦忽地转过了身来。 应彦廷被迫松开了她,黑沉精亮的灼灼眸子望着她。 乔蓦道,“也对,就算我再像我姐姐,也不可能真的取代我姐姐给你的那种感觉……我在想,恐怕不用等三年,你就会对我厌倦了。” 应彦廷此刻的黑眸幽深的不可思议,对于乔蓦所说的,他并没有说什么。 乔蓦自然无法从应彦廷那深不可测的黑眸里看出什么端倪,随即,她伸手主动挽上了应彦廷的脖子。 应彦廷显然有些意外乔蓦此刻的举动,但他显然很喜欢乔蓦这样,那灼热的眼眸中多了一丝愉悦。 乔蓦深深凝视着应彦廷,倏地开口,“上次我跟你说了,天天的病情已经不能再等,所以,我们的确应该加快进度了……” 应彦廷亦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乔蓦,眼睛里的灼光愈加的明显,“你觉得今天是个加紧进度的好时机吗?” 乔蓦跟应彦廷摇了下头。 她的生理期刚过,现在可以说是最安全的时期。 应彦廷倏地将乔蓦拥进自己的怀里,在低头将乔蓦吻住的时候,他缓缓地道,“但最近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时机……” …… ..................................................................................................................................................... 乔蓦这一觉醒来,已是隔天的上午。 她是被明亮的光线刺激所醒来的,所以,拥着被子起身的时候,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一觉她居然睡了这样长的时间。 是啊,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足足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她的随眠从来就没有这样好过。 已经冰冷的床铺意味着应彦廷早已经起床,乔蓦简单梳洗了一番,就给盛华打了通电话,问盛华究竟是什么时候启程。 盛华告诉乔蓦,应彦廷此刻已经在波尔多的私人机场,正在等她,而会所外已经有应彦廷安排的车子在等她。 乔蓦随即快速换上了衣服,连凌乱的床都没有稍作整理一下,她便奔出了房间。 …… 半个小时后,乔蓦到了应彦廷所在的波尔多的私人飞机场。 应彦廷在波尔多并没有他私人的机场,所以这机场是波尔多政府提供给应彦廷的私人专机用的,但此刻偌大的私人机场,却只停着应彦廷的一架私人飞机。 乔蓦没有耽误,立即就上了飞机。 果然如盛华所说的,应彦廷坐在机舱里的一张小型沙发上,从翻阅的那本财经杂志来看,显然已经等她很久了。 乔蓦随即朝应彦廷走了过去,在应彦廷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那个……我到了机场才想起来,我好像还有东西遗漏在酒庄,你能不能之后再派人帮我从酒庄寄回s市。” 应彦廷正专注地看着手里的财经杂志,倏地淡问,“什么?” 显然是提起来有些尴尬,乔蓦咬了咬唇后才硬着头皮说,“是一条项链……是我用你之前给我的那张卡买来的,价值有五千万……我担心它太贵重放在房间有些不安全,就让管家帮我放到当地的银行的保险柜里,但我昨天让管家帮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忘记叫管家帮我取来了。” 乔蓦十分懊恼自己这破记性,其实昨天应彦廷说晚上回s市的时候,她就已经想着让管家把这项链取回来,但没想到,之后在房间里碰到应彦廷,让她忘记了这件事……最后当然也没有时间再去想起这件事。 “项链管家已经帮你从银行取出来了,现在就在你的行李箱里。”应彦廷头也没抬地回复乔蓦。 乔蓦听闻,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跟应彦廷说了句,“谢谢。” 应彦廷并没有再理会乔蓦。 乔蓦也无心打扰应彦廷,随即起了身,到机舱内里的按摩椅去坐。 身上残余的酸痛在按摩椅的功效下,很快就舒坦了许多,在不知不觉中,乔蓦又睡了一觉。 …… 十几个小时候的飞行旅行,让乔蓦下飞机的时候疲累不已。 再回到应彦廷的别墅,看到陈叔和安管家,乔蓦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乔蓦本来一点都不喜欢这别墅,尤其是这别墅中古世纪风的美式装潢让人感觉非常的冰冷,但这次回来,乔蓦却感觉这别墅突然温馨多了。 应彦廷一下飞机就变得非常的忙,一路上到别墅没有停过一个电话。 乔蓦在房里洗完澡后,本来打算下楼去吃点东西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如果是商子彧的电话,乔蓦并没有打算接,所以在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唐亚馨的电话后,她直接就接通放在了耳边。 “你个死女人,十几个小时都不接我的电话,你是要让我担心死你啊?”唐亚馨虽然不是个温柔的女孩子,但也极少如此的粗鲁。 乔蓦这才想起,她回国这件事她还没有跟唐亚馨说。 当然,主要还是应彦廷回得突然,她也来不及说。 穿着浴袍的乔蓦倚在房间的沙发上,道,“抱歉,这是十几个小时我都在飞机上。” 唐亚馨愣了愣,“飞机上?你的意思是,你从法国飞来了?” 乔蓦点点头,“是的,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唐亚馨顿时兴奋,“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明天我见着你,我就把礼物给你带过去。” “哎呀,我说的不是礼物啦……”唐亚馨的声音突然变得有害羞,嗔道,“我是说你是真的从法国回来了?” 乔蓦没好气地道,“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我回来?” 唐亚馨连忙解释,“哪里是这样啦,我是想说,说……”唐亚馨的声音又变得羞涩起来,“应总陪你一起回来的吧?” 乔蓦终于明白唐亚馨这丫头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了。 果然,没等乔蓦回答,唐亚馨又说,“怎么样,这次法国之行,应总是不是带给了你很多浪漫而又难以忘怀美好回忆?” 乔蓦慵懒地靠着沙发,任由唐亚馨继续说下去。 “我想,在法国这半个月,应总怕是加快了你们制造孩子的进度了吧?”唐亚馨嘿嘿地笑。 隔着电话,乔蓦也能够想象得到唐亚馨此刻挪揄的色样子。 乔蓦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仍旧没有回答唐亚馨。 唐亚馨紧跟着又说,“怎么办?我现在只要想到你跟应总在一起,我就忍不住脸颊发烫,我怎么也想不到,应总这样斯文的人,居然这么轻易就把你给臣服了……莫不是他在某方面可不像他的外表那样的斯文?” 乔蓦在心底轻叹了口气,无奈摇头。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类人,给人的印象就是个好人,如果有人揭穿了这个人不好,还不会有人信服。 应彦廷就是这类人。 唐亚馨见乔蓦始终都不愿意透露她跟应彦廷的*,加上清楚乔蓦这人轻易是套不出任何话的,她随即无趣地转移了话题,“对了,蓦,你在法国碰到商了吗?” 这一秒,乔蓦的心震了一下。 她的指尖,仿佛还能感觉得到她那晚跟商子彧通电话时所流下的眼泪的冰冷温度…… 她很清楚,那一刻,她并不是在为商子彧而流泪。 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蓦,你听得到吗?”没有听到乔蓦回答的唐亚馨着急地喊道。 “听得到……没有碰见他,但他给我通了电话。”乔蓦平静地回答唐亚馨。 “抱歉,蓦,我已经跟商转达了你和应彦廷已经相互喜欢的这个事实,但商显然不愿意相信……” “没有关系,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唉……”唐亚馨在此刻重重地叹了口气,“想想你和商也是挺遗憾的,但我并不同情商,谁让他当初选择背弃你们之间的感情,若不是此前一直以为你对商至死不渝,我也不会那样费劲的想要撮合你和商……现在看到你和应总过得这样开心,而应总又对你很好,我反而觉得应总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而商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名过客。” 乔蓦一直都没有回应唐亚馨,她闭着眼,直到唐亚馨把所有的话都说完,她才睁开眼,缓缓地道,“亚馨,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唐亚馨道,“你说。” “如果子彧回来了,请你打电话跟我说……”乔蓦拒绝商子彧,甚至在法国连通电话都没有主动打给商子彧,只是因为乔蓦不想商子彧介入到她和应彦廷之间,而无论商子彧在未来如何看待她,她都不会停止关心他,此刻,乔蓦只想知道商子彧是否安然无恙。 “好……你不知道,商这趟去法国只有我知道呢,外人还以为商成天都在公司做事呢!”唐亚馨突然说道。 乔蓦眉心蹙了一下,“他隐瞒行踪是担心祝欣然知道?” “不是呢,在商去法国之前,祝欣然就已经没来找商了,不过,我也不知道商干嘛隐瞒自己的行踪……”唐亚馨回答。 ............................................................................................................................... 对于唐亚馨提到的商子彧隐瞒行踪去法国的事,乔蓦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乔蓦始终觉得,商子彧隐瞒行踪仍旧只是因为不想被祝欣然知道。 当然,不管商子彧是否顾忌祝欣然,对于商子彧去法国这件事,乔蓦始终是感激的,毕竟,商子彧是因为怀疑她受了应彦廷的威胁,才不顾一切去法国找她的,不管怎么说,她都应该感激商子彧的这份关心。 就在乔蓦沉浸在思绪中的时候,应彦廷推门走了进来。 靠在沙发上的乔蓦随即回过神,不经意抬起的眸光正好跟应彦廷相遇。 应彦廷先是跟乔蓦四目相对了几秒,然后目光才注意到乔蓦只穿着睡袍的魅人画面。 乔蓦内心是有些不自然的,毕竟浴袍这衣服总让人感觉到几分的暧昧,不过乔蓦把这种不自然的状态掩饰得很好,她没有在脸上显露出丝毫羞赧的神情,径直迈开步伐,朝房间门走去,在路过应彦廷身边的时候,她说,“我饿了,我下去吃点东西。” 然而,乔蓦并没有想到,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手腕就已经被应彦廷攫住。 乔蓦身体微微一颤,顿时就停驻在了原地。 脑子里如幻灯片般播过应彦廷每次拉住她后的所发生的事…… 然而,庆幸的是,这次应彦廷仅仅只是让她回过身,并没有要进行下一步的意思。 而乔蓦此刻面对着应彦廷深凝着她的沉着目光,也颇为疑惑。 孰料,四目相对了几秒之后,应彦廷俊逸的眉心已紧紧拧起,他忽尔伸手把她的浴袍领子拉好,淡漠地对她道,“我记得你在酒店的时候,有穿成过这样叫过服务生,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在除了房间以外的任何地方或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面前,穿成这样……知道吗?” 乔蓦想起来了。 跟应彦廷住在波尔多他那五星级的酒店下榻的那晚,她洗完澡后穿过这浴袍叫过服务生。 当时是因为她的手机充电器突然坏了,她让服务员给她送个新的充电器过来,而那时候他正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 当然,她那时候看到送充电器的人是位男服务员的时候,她也有几分的尴尬,因为她叫服务员的时候,她以为来的服务员会是女的。 乔蓦明了了。 在别墅里,因为通常只有安管家一个人,加上陈叔是从不踏入别墅的,乔蓦也经常会就这样穿着睡袍或睡衣直接下楼吃饭。 “我这就去换身衣服。”转身,乔蓦没有任何异议的,径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洋装,而后进了浴室。 应彦廷一直蹙着的眉心,这才松了开来。 …… 乔蓦和应彦廷用餐时的气氛很是安静,以致安管家都退了下去。 外面的天已经黑沉了下来,显然,应彦廷今晚已经打算留宿在别墅。 应彦廷快结束的时候,应彦廷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拭了拭嘴角,倏地尔雅地对乔蓦道,“近期我会都住在家里……为了你的外甥,我希望你的精神压力最好不要过重,因为如果下个月你还怀不上孩子,那么你的外甥,注定要在一年之后回天乏术了。” 第86章 他说,他对乔蓦一直以礼相待 安管家来到阳台,看到乔蓦正闲适地仰靠在休闲椅上,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那本《金融顾问》。 由于见乔蓦看得专注,安管家便没有出声打扰。 而乔蓦直到几分钟后才在不经意间注意到安管家的存在,她连忙把书放了下来,歉意地看向安管家,“抱歉,您来很久了?” 安管家这才走向阳台,微笑着说,“我见乔小姐您看书看得专注,也就没有打扰。” 乔蓦恬淡地道,“没关系的……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魍” 安管家这才正色道,“是这样的……盛秘书刚刚派人把应总的东西都送过来了,但由于我也不清楚应总平日里有什么生活习惯,所以,应总的衣服我还没有整理进衣橱里,还有一些应总的私人物品我也不知道该摆放在哪里……想问您,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理会符合应总的生活习惯?” 安管家虽然已经在这别墅工作了好些年,但因为应彦廷从来没有常住在这别墅过,所以,安管家对应彦廷的生活习性也不是十分的了解。 乔蓦平静地回答安管家,“衣服挂进衣橱里,私人物品你觉得放哪里顺手就放哪里吧!檎” “好的。”得到乔蓦的回答,安管家松了口气,随即又问,“但我不知道应总平常穿的衣服和平常比较少穿的衣服在衣橱里要如何的摆放,乔小姐你有没有时间帮……” 然而,安管家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已经注意到乔蓦此刻已经又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手中的书本上。 安管家又静静地看着乔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蓦又再一次注意到还没有离去的安管家,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安管家,问,“您还有事?” 这一刻的安管家看着乔蓦的眼神有些讳莫如深。 面对着安管家难以琢磨的目光,乔蓦微微拧起眉心,“安管家,怎么了?” 安管家直视着乔蓦,这才开口,“乔小姐……从法国回来之后,你似乎变得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听到安管家所说,乔蓦揪起的眉心缓缓地舒展开,轻声问,“怎么说?” 安管家随即回答,“我记得乔小姐您和应总去法国之前,您的性格并不像现在这样的沉静。” 这两天安管家跟乔蓦说话,始终听到的都是乔蓦淡淡的声音,而对于安管家所提到的任何事或任何人,乔蓦也都是表现得很是淡漠。 在听到乔蓦对待应彦廷的事也是这样淡漠后,安管家终于忍不住开口。 乔蓦温和的目光看着安管家,却没有即时开口回答安管家的问题。 安管家倏地皱起眉,关心道,“乔小姐,您和应总是不是在法国发生了什么事?” 度假回来本该关系更亲密才对,但乔蓦和应彦廷的关系却更疏离了。 凝视着安管家关心的面庞,过了好几秒,乔蓦突然以平实的语气问,“安管家,你年轻的时候,有喜欢过人吗?” 安管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对乔蓦提出的问题充满疑惑。“这……” 乔蓦随即道,“如果安管家你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你就会知道,当你面对你喜欢的这个人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的洋溢和散发着小女人的天性,或天真活泼,或谄媚温柔。” 安管家没有听懂乔蓦的话,此刻一脸的困惑。 下一秒,乔蓦轻轻叹了口气,把目光重新放在手里的书上,她缓声淡淡地道,“这趟法国之旅,让我得知了应彦廷他对我并没有兴趣……人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所以,之前那些只在恋爱中才会出现的天真活泼、谄媚温柔,自然就不复存在了。” 安管家眸光黯然了些许,似乎已经听明白了乔蓦所要表达的,但安管家心中仍有疑惑,蓦地,冒昧地问出,“乔小姐已经把过往的那个人放下了?” 此前安管家担心乔蓦会爱上应彦廷时,乔蓦曾经把她和商子彧的事情跟安管家简单提到过。 乔蓦语气仍旧平淡地回答安管家,“我也不知道是否已经放下……但我对应彦廷心动了,这是事实。” “那……” 乔蓦知道安管家问的是什么,她接着说下去,“我心动的原因我想是——他正好出现在我失意的时候,,因此,他只是稍微的‘关心’我,却被我放大到了备至的‘呵护’,让我原本冷静笃定的脑子,渐渐不安生,最后把心也给搅乱了……不过,这本来也没什么,只要他是真的在乎我就行了,但结果很显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乔蓦的这番话,成功地解释了安管家心底的所有的疑惑,安管家没有再说话,她悲伤地望着乔蓦。 乔蓦最后说,“事实上,我此刻非常感激这次的法国之行,因为如果不是这次去法国,我不会意识到我自己已经发生了变化……但其实我的世界从我和商子彧分手的那一刻开始,就不该再奢求它能够从灰暗变成明亮。” ............................................................................................................. “君临”集团总裁办公室内,唐雅人此刻正对着坐在办公桌后专注看着一份财务报表的应彦廷道,“你知道我刚刚去别墅帮你取文件的时候听到什么了吗?” 说来也是巧,应彦廷一个小时后召开公司的例行会议要用到公司上半年度的财务报表,偏偏今天盛华没有来上班,唐雅人见自己有空,便“纡尊降贵”替应彦廷回家里取。 所以,今天若不是唐雅人回别墅替应彦廷取这份文件,大概乔蓦今天说的话也不会传进应彦廷的耳朵里,因为盛华是从来不过问应彦廷的私事的。 应彦廷似乎对唐雅人所说的并不感兴趣,他头也没有抬。 唐雅人清楚应彦廷深沉内敛的性格是不会喜形于色的,他直接就往下说,“我听到小乔妹妹跟安管家说……你在小乔妹妹感情失意的时候以一副谦谦君子的温柔形象出现在她面前,令她迷失了自己,但迷失就迷失了,她愿意顺着自己的本心跟你走在一起,可是没有想到,你对她只是报复和利用,她这才意识到她自己非常的傻,忘了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叮嘱过自己跟你不要有任何感情上的瓜葛。” 应彦廷显然有听到唐雅人所说,但他冷漠的俊颜上依然没有一丝的表情。 唐雅人看到应彦廷没有反应,随即双手向办公桌一撑,俯身紧紧看着应彦廷,企图能够依靠近距离找到应彦廷脸上出现的细微变化,他正色地道,“我看小乔妹妹对你是心灰意冷了……如果你现在不去将她追回来,我怕你已经就没有机会了。”唐雅人是通过今天乔蓦和安管家的谈话,才知道乔蓦的性格原来是个沉静倔强的人,所以对应彦廷劝说了这样一番话。 应彦廷在把桌面上的财务报表合上后,终于开口,“你认为我会留恋乔振远和慕茵的女儿?” 唐雅人圆目瞪着应彦廷,“你有没有想过,乔蓦是乔振远和慕茵女儿这件事,乔蓦没得选择,所以,你将你对乔氏夫妇的报复使用在乔蓦的身上,这其实对乔蓦是不公平的……而既然你对乔蓦也有感觉,为什么你不试着将乔蓦跟乔氏夫妇隔开,把乔蓦看做是一个单纯引起了你兴趣的普通女孩呢?” 应彦廷把身子往办公桌后一靠,他双手合十放在腿上,一副好整以暇的闲适样子,此刻,目光闲闲睐着唐雅人,缓声道,“首先,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我并无把对乔氏夫妇的怨恨施展在乔蓦的身上,事实上,我一直对乔蓦都是以礼相待,只是出于不得已,我需要通过她来达成引出‘傅司澈’的目的,但作为回报,我给了她一亿的报酬,所以,她并不委屈,也不吃亏。其次,我有我做人的底线,也有我做人的原则,对于仇人的女儿,纵使她十分的优秀,我也不会去考虑。” “纵使已经心动?”唐雅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应彦廷一如既往的沉静脸庞。 应彦廷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回答,“我对每个在我身边驻留过的女人,也都有过这样的感觉。” 唐雅人双手离开了办公桌,紧紧盯着应彦廷道,“不,你知道你对乔蓦是不一样的,否则你也不会以‘恍惚’来作解释!只是,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的口是心非和,其实是在挥霍你和乔蓦之间的缘分?如果你将来后悔,却再也找不到乔蓦,你将追悔莫及。” 应彦廷面无表情地道,“我想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发生……当然,对于乔蓦来说,远离我,也是她最好的选择。” 第87章 她是高兴得太早了…… 应氏别墅。 “妈,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我说了,我突然让商子彧接你们离开,只是因为我知道有人准备控告你们。”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乔蓦正色地对电话中的母亲道。 提及过去的事,乔母显然十分的尴尬,她沙哑的声音道,“怎么会过了二十多年,还被那人的儿子给翻出来……” 乔蓦平静地道,“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因果报应吧!” 乔蓦直接的性格让乔母更加的难堪了,“看来因果报应这一说,是真的……但是小蓦,你要相信我和你爸爸,当时我们欠了很多的债,已经走投无路,如果不拿走那笔钱,你爸爸一直苦苦经营的‘起鑫’将会倒闭,而你爸爸也会被地下钱庄的那些人砍死……我们当时没得选择,何况,我们还有你和你姐姐要养。魍” 乔蓦平淡地对母亲道,“妈,这不是你们见死不救的借口……事实上,如果你们不是生我育我的父母,姐姐和天天也需要你们的照顾,在仇人在报复你们的这件事情上,我只会选择袖手旁观。” 乔母自知理亏,所以面对女儿的指控,只感到更加的羞愧。 乔蓦听到了母亲在电话里的抽噎声,随即没有再说下去,转移了一个话题道,“卖掉公司的事爸爸已经跟我说了,我会处理好,你们不用担心,至于卖掉公司的那笔钱,我会定时转入你们的海外账户,所以,你们不用操心在国外的生活……檎” “嗯。” “另外,商子彧这两天可能会有事没有联系你们,但你们记住,不要露面,一切等商子彧的安排……请相信我,那个想要控告你们的人非常的有实力,如果你们一露面,可能就会被那个人像捏死蚂蚁一样轻松。” 乔母点头,倏地哽咽道,“只是女儿,爸妈年轻时候犯的错误,现在却要你替我们来面对,爸妈……爸妈真的悔不当初。”说到这里,乔母嘤嘤抽泣了起来。 听到母亲的忏悔,加上想到父母即将被迫背井离乡,乔蓦的心渐渐也柔软了下来,她抽了一下鼻子道,“妈,你们放心吧,我身边有应彦廷,你知道的,他一定会保护我的。” 乔母带着哭腔说,“可是女儿,妈要提醒你……男人的话就算说得再漂亮,那终究也是承诺,在你生下孩子前,你一定要说服他尽快跟他的未婚妻退婚……最迟,等你生下孩子之后,他就必须跟你注册完婚。” “我知道了……”此刻,乔蓦的眼睛里已经含着隐隐的泪光,她努力瞠大眼眸,以极力保持平静的语气道,“有应彦廷在我身边,你们不需要担心我,我反而担心你们不能把自己照顾好,因为,可能这一两年我都没有办法去看你们了……” 如果不隐瞒应家和乔家的恩怨,她的父母绝对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s市离开。 如果不告诉父母她与应彦廷日久生情,她将没有理由解释她独自留在s市应彦廷身边的原因。 父母就算犯了再大的错,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受难,何况她从小到大,父母始终都是疼爱和宠溺她的。 ................................................................................................................................................................................ 晚上,应彦廷和乔蓦继续默契地加快着进度。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仅依靠窗帘缝隙里从花园里透进来的光,隐隐照清楚两人的五官。 此刻,乔蓦的额头上都是渗出来的细密汗水,在昏暗的光线里,她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应彦廷那在黑暗中仿佛更加灼亮的眸子,喘息还没有完全平复,“我在想,如果有天孩子长大了,问我他父亲是谁……哪怕我那时候已经忘记你,我肯定还会想起你的。” 应彦廷的双手支撑在乔蓦的身体两边,黑曜石般在暗夜里散发着光亮的眸子深深凝视着乔蓦,那额头上隐约溢出的汗水说明他刚才的体力消耗,连声音都透露着疲累的沙哑,“为什么?” 乔蓦亦深凝着应彦廷道,“因为我这辈子肯定不会再遇到比你更优秀的,能违背心把身体运用得如此自如的人。” 而应彦廷岂会听不懂乔蓦的意思,在低头再埋入乔蓦的颈项的时候,他声音含糊道,“谢谢你的称赞,不过,针对这句话,你也应该表扬一下你自己……” …… 过往应彦廷没有住在别墅的时候,通常乔蓦醒来的时候应彦廷就已经离开了,但现在应彦廷搬来了别墅住,应彦廷早上似乎就没有那么早去公司了。 此刻,乔蓦被应彦廷洗澡的水声给吵醒了。 其实浴室和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以往乔蓦也是听不到应彦廷起床后在浴室里洗澡的声音,但因为最近乔蓦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所以浴室里的水声一传来的时候,乔蓦就醒了。 尽管身体累得要命,眼睛很是酸痛,乔蓦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她本来打算等应彦廷洗好澡离开了,她便趁着安静再睡一觉,却没想到,应彦廷在洗好澡后,竟在床边坐了下来。 乔蓦并没有睡,脑子里残存的昨晚的画面,让乔蓦没有办法转过身正面去面对应彦廷。 而应彦廷显然知道乔蓦已经醒了,在把衬衫的扣子扣好后,他看着乔蓦露在被子外光滑的脊背说,“你准备一下,十点我派人来接你。” 乔蓦自然不知道应彦廷的目光此刻正落在她的背上,在转过身来后,看到应彦廷的目光正堂而皇之地看着她的身体,她随即把被子一拢,无法遮掩红霞的脸庞极力保持平静,正色地问,“去哪里?” 应彦廷的目光很自然从乔蓦的身体上移开,对上乔蓦清澈认真的双眸,“去见一个你很想见的人。” “我很想见的人?”乔蓦疑惑了。 应彦廷随即从床沿起了身,站在床头柜前戴着腕表,“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很遗憾你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你没有见过这个人,却在我面前把他形容得十分优秀……所以,我打算带你去见见真人。” 乔蓦拥起被子坐起了身,靠在床头上,眼睛瞪得远远的,有些相信,又有些不相信,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是真的吗?你找到了应御臣,你大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当然,到目前为止,我想要达成的事还没有遭遇过意外。” 应彦廷的自负,让乔蓦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想到待会儿要见到应御臣,乔蓦难掩激动地裹着被子下了床。 背对着应彦廷把睡袍换好后,乔蓦追上了此刻准备出门的应彦廷。 她挡在应彦廷的面前,问,“我可以现在就跟你去见他吗?” 应彦廷手里拿着他的西装外套,睐了乔蓦一眼,“一晚没睡好,你难道不想在早上多睡一会儿?” 乔蓦起先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脸庞已酡红,“我……我不需要睡,你现在可以带我去吗?” 应彦廷狭长的黑眸在此刻微微眯起,幽深地打量乔蓦,“你对见到应御臣的急切,显然超出了我的想象。” 乔蓦沉定地道,“我当然着急,如果姐夫没事的话,我们就不必要……”说到这里,乔蓦的脸颊比刚才更红了,但她依然平静,“你知道的,姐夫和我姐完全可以通过试管婴儿来救治天天。” 应彦廷在这一刻却没有回答乔蓦。 乔蓦对应彦廷的反应产生了疑惑,“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应彦廷依然没有出声回答。 乔蓦紧紧皱起了眉心。 应彦廷深望进乔蓦此刻虽极力压制却还是难掩喜悦的清澈双眸,倏地,清冷淡漠的声音道,“看来你抱了很大的希望。” 乔蓦并不怕被应彦廷看穿,无惧地对上应彦廷晦暗的深眸,索性如实道,“我的确不想生你的孩子。” 下一秒,应彦廷淡淡地道,“那恐怕要有悖你的愿望了……你觉得,如果应御臣和乔杉能够做试管婴儿,应御臣会等到这么晚才现身吗?” 第88章 祝欣然的提醒 乔蓦习惯看着车窗,应彦廷则习惯在坐车的时候闭着目,因此,车厢里此刻十分的安静。 直到盛华过了一个红绿灯往左拐,一直沉浸在兀自的思绪中的乔蓦这才回过神,见车子越来越往那栋高耸入云的那栋大楼驶去,乔蓦随即出声,“盛秘书,我们这是去……” 盛华很认真地看着前方的路,正色回答,“罗部长前两天就已经跟应总约了,这会儿罗部长应该已经在公司等应总了。” 乔蓦愣了一下,“所以,现在是去‘君临’?” 盛华道,“是的,乔小姐。魍” 乔蓦顿时拧起了眉,看向身旁闭着目的应彦廷,“现在不是去见我姐夫?” 应彦廷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轻淡的嗓音道,“跟应御臣约定的时间还没到。” 乔蓦立即从真皮椅背上震起,身体有些僵,对着驾驶座在开车的盛华道,“请停一下车。檎” 盛华向来只听从应彦廷的,因此放缓了速度,并没有马上把车停下来,通过后视镜看着老板,等待着老板的命令。 然而,应彦廷并没有开口。 眼见“君临”集团的摩天大楼已经在眼前,乔蓦再度沉定地对应彦廷道,“在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前把我放下来吧!” 下一秒,“盛华,照做。”应彦廷出声,他闭着眼的时候比平常更斯文俊逸,说话也比平日更加柔和。 盛华得令,缓缓把车子停了下来。 看见车子停稳,乔蓦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径直下了车。 应彦廷对乔蓦的下车没有任何的反应。 乔蓦站在车旁,通过车窗看着里面的应彦廷,“我就在你公司附近的咖啡厅等你,你办好事情,麻烦跟我打个电话。” 应彦廷很轻淡地应了声,“嗯。” 盛华重新开动车子。 而乔蓦连回头看一眼身后恢弘的“君临”集团大楼都没有,便径直迈开了步伐离去。 …… 播放着悠扬轻音乐的咖啡厅里,乔蓦独自坐在靠窗户的一个角落位置。 说来也乔,祝欣然也正好跟朋友在这里喝咖啡,所以从乔蓦一进门的时候,祝欣然就已经注意到乔蓦了。 当然,乔蓦并没有看见她。 祝欣然跟朋友说了声,便迈着优雅的步子朝乔蓦走了过去。 乔蓦是执起咖啡准备喝的时候才注意到祝欣然的,如以往一样,她平淡地睐了祝欣然一眼,完全不掩饰她对祝欣然的无感。 祝欣然没问乔蓦,径直在乔蓦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跟乔蓦的气质截然不同,祝欣然是个在任何场合都希望被人看做是焦点的人,所以身着红色长裙抹橙红色口红看起来艳丽无边的她,立即就让乔蓦这桌成为了整个咖啡厅的焦点。 “好巧啊,乔蓦。” 乔蓦并没有要搭理祝欣然的意思,但还是从口中淡漠地吐出,“祝小姐如果不想自己的心情转差的话,就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吧!” 在祝欣然面前的乔蓦从来都是这样,因此,祝欣然的脸上也没有显露出生气的神情,她依然淡淡地微笑着。 乔蓦执着咖啡,把视线径直投向了玻璃窗外。 祝欣然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目光柔和地看着乔蓦,“我知道你一直误会是我从你身边抢走了商子彧,但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并没有抢走你的商子彧。” 乔蓦看着窗下面的车水马龙,淡淡地道,“不用在我面前装作是无辜之人。” 祝欣然点了点头,“ok,我承认,我一直对商有意……不过,他心里始终只有你,我根本无可奈何。” 乔蓦没有任何的反应。 祝欣然一直看着乔蓦冷淡的脸庞,过了约有一分钟,她才又开口,“乔蓦,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在高中时我们甚至无话不谈,所以,不管你现在如何看待我,我始终还是把你当朋友……那晚在拍卖会上我那样的争锋对你,你以后会知道,那晚我不过是必须要出风头,而你刚好跟我对着干,我便没有办法要与你为敌,不过,你很幸运,在那晚你遇到了应彦廷,他让你在那晚出尽了风头……” 虽然乔蓦依然没有转过头,但祝欣然看到了乔蓦已经不如先前那般冷漠的面容,她深深凝视着乔蓦,缓声接着道,“虽然那晚过后,谁都以为应彦廷没有追到你,之后应彦廷也订了婚,但我知道,你已经跟应彦廷在一起。” 乔蓦一直无动于衷的目光,终于在此刻明显地暗了一分,蓦地,她转过头,身子后靠在椅背上,冷漠沉静地看着祝欣然。 祝欣然读懂了乔蓦此刻的冷鸷,她对上乔蓦无温的双眸,平静地道,“不用怀疑我从何得知这件事,因为,我凭的是猜测。商他准备找你复合的时候,我以为你们一定会复合,没有想到,你居然拒绝了商……之后我问过商,商虽然没有告诉我原因,但我从商当时的眼神中已看出来,他找你复合的时候一定是遇到了让他不可抗拒的因素……” 乔蓦深晦地看着祝欣然。 祝欣然依然直直地望着乔蓦,“商是一个自负骄傲的人,他从来没有惧怕过挫折,甚至在他的世界里,他根本就不把任何挫折当做是一回事,因为最后他总能迎刃而解……但那日他的目光,我能看出,失去了往日的那份从容和自信……” 乔蓦的脸色已在不知不觉中微微的泛白。 “最近跟乔蓦你有绯闻的人只有应彦廷,而应彦廷恰恰是能够让商失去那份自信和笃定的人,所以,不用猜,你一定是跟应彦廷在一起了。”祝欣然自信地看着乔蓦。 脸色已经出卖了乔蓦,乔蓦却依然的沉定自若,“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面对乔蓦的冷淡,祝欣然凝视着乔蓦的双眸却闪烁出柔柔的光,她正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好意,我只是想提醒你……应彦廷这个人我爸爸和商都曾经跟他打过交道,他们都说应彦廷非常的深不可测,当然,像他这样有成就的人,没有高超的头脑,也是不可能的,但我想跟你说的是,应彦廷的感情史,也绝对不像他在世人面前所展露的那样简单,所以,你千万不要单纯地相信他能够给你一份感情。” 乔蓦终于正眼看着祝欣然,“我谢谢你的提醒,不过,应彦廷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自从商子彧和祝欣然在一起后,乔蓦就断绝了跟祝欣然的来往。 但是,如祝欣然一样,乔蓦的内心深处,始终也没有忘记曾经跟祝欣然的那份友谊。 不过商子彧和祝欣然在一起这件事给乔蓦的打击实在太大,以致乔蓦即使没有办法真正恨祝欣然,却也愿意再跟祝欣然往来。 此刻,如同对待商子彧一样,乔蓦没有打算把祝欣然也拖进来。 祝欣然轻轻地笑了一下,但那用睫毛膏刷得十分漂亮的长睫却还是没有办法遮掩住她眼底掠过的一丝失落,在跟乔蓦对视有几秒之后,她倏地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包,优雅地站起身。 乔蓦依然是淡漠的态度。 祝欣然最后看了乔蓦一眼,随即迈开步伐。 没有人知道,在祝欣然转身的那一刻,乔蓦眸底的冷硬已经不再存在。 祝欣然走了几步过后,忽地停下脚步,黯然的声音道,“我有一个姐妹,她说她有一个朋友曾经跟应彦廷有过短暂的情`人关系……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认为你应该要相信,因为,你现在和他的关系,不正是这样的关系吗?” 乔蓦一直凝望着祝欣然的背影,眸光渐渐的陷入了呆滞。 ........................................................................................ 咖啡厅门口,乔蓦耐心地等着应彦廷的车过来。 应彦廷的座驾是辆奔驰,市场值大概也就三四百万,同类的车在路上也不是很难见到,但在这巨大了车流量里,乔蓦从老远就已经认出了他的车。 车子没有停在咖啡厅门口,而是停在了路边。 盛华显然是怕乔蓦没有看见,下了车,朝乔蓦这边望过来。 第89章 他从来没有带过别的女人来这里 乔蓦看着那车,静默了很久,才慢慢地迈开步伐,朝车子走了过去。 盛华帮乔蓦打开车门,后又恭谨地替乔蓦关上车门。 坐在应彦廷的身边,乔蓦一语步伐。 应彦廷虽然在看着一份文件,但却像是长了第三只眼睛,眼都没抬,就已经注意到乔蓦的气色不对,遂问,“怎么了?喝咖啡的时候碰到了令自己不开心的人?” 乔蓦在这个时候平静地把头转向了车窗魍。 应彦廷见乔蓦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也没勉强,继续专注在文件上。 时间过去了约有十几分钟,乔蓦开口问,“我们现在是去哪?” 应彦廷回答乔蓦,“墓园。檎” “墓园?”乔蓦惊了一下,扭头看向应彦廷,“难道你跟姐夫约在墓园?” 应彦廷淡淡地道,“你觉得不可能吗?” 看到应彦廷此刻认真的神色,乔蓦没有再质疑,随即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会约在墓园见面。” 这一刻,应彦廷的脸色较刚才稍稍冷峻了一些,没有再回答乔蓦。 …… 墓园本就庄严肃穆,加上今日阴阴的天,令乔蓦感觉这里比外面清冷许多。 见应彦廷走向了墓园的其中一块墓碑,乔蓦有些疑惑,但并没有跟着走过去。 盛华从车子里替应彦廷把一束花拿了出来,随即放在了应彦廷面前的那块墓碑上。 墓园里只有很远的地方有一对年轻的夫妇也在祭奠,所以应彦廷此刻站在那墓碑前,那独独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孤寂落寞。 地上都是风吹下的树叶…… 应彦廷的目光,此刻正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上。 他戴着墨镜,没有人能够看到他隐藏在墨镜下的情绪。 乔蓦远远看着他,才注意到他今日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西装。 应彦廷的西装大多都是墨色系的,但他极少穿黑色的,所以下一秒,乔蓦恍然大悟。 “他来祭奠的是他的妈妈吗?” 乔蓦倏地开口问身旁的盛华。 盛华看着应彦廷,平静地回答,“是的……应总每年都会在他母亲生忌和死忌的时候过来看望他母亲。” 乔蓦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冷的应彦廷。 他向来都是温文尔雅的,纵使跟她撕破脸的时候徒具危险地威胁她,他也没有过这样冷峻的神情。 莫名的,乔蓦的心头也在此刻涌起了一丝略悲的情绪。 盛华这会儿又说,“你没有去过应总的办公室,你可能不知道,应总的办公桌上有一个没有照片的相框,但应总经常拿起那相框来看……” 乔蓦疑惑地看向盛华。 “那相框以前是用来放应总母亲的照片的,但因为应总母亲下葬时没有照片,他便将他一直珍藏的唯一一张他母亲的照片拿到了墓碑上……而在以后的日子里,应总便经常拿相框来看,仿佛,那张照片还在相框里。” 悲伤的感觉突然像是密集的气泡聚满乔蓦整个胸腔,酸涩一下子就堵住了乔蓦的喉咙。 当乔蓦把落寞的目光投向应彦廷时,盛华又接着说,“应总以往都是一个人来这里的,今天却带了乔小姐你过来。” 清冷的微风吹拂,应彦廷挺拔俊逸的背影,愈加的阴冷。 乔蓦淡淡地道,“你是想说,我在应彦廷的心底可能是与众不同的吗?” 盛华没有回应,只以默认回答。 乔蓦倏地笑了一下,“谢谢盛秘书你的好意,但我跟你的理解不同……应彦廷他以前有过不少的女人,却没有带过任何一个来这里,只因为她们不是‘乔蓦’——乔振远和慕茵的女儿,所以,应彦廷带我来这里,无非就是想要我这个仇人的女儿看看他对他的母亲有多么的思念,以借此来提醒我,不要妄想让他放弃这段仇恨。 盛华对乔蓦的这番话想要做出解释,但这个时候,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缓慢却扎实有力脚步声。 ............................................................................................................................................... 鬼使神差一般,乔蓦猜到了身后的来人是谁。 她脊背僵直,转过了身去。 从乔蓦身旁走过的这道身影跟应彦廷的身高不相上下。 然而,同应彦廷给人的印象不同,此人全身上下所散发的是一股不羁的气息。 这或许是因为此人穿着黑色西装,却没有打领带,也没有扣衬衫的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跟应彦廷总是那样完美严谨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是,乔蓦还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应御臣。 因为,他跟应彦廷有着相似的俊颜,只是皮肤比应彦廷看起来略黑,但他的五官跟应彦廷一样的立体,非常的耐看,不过跟应彦廷斯文温和的气质相比,应御臣身上的气息显然更为粗犷。 应御臣站在应彦廷身边,跟着应彦廷一起看着墓碑上的人。 应彦廷对于应御臣的出现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显然还沉浸在对母亲的默悼中。 乔蓦就这样看着他们,明明他们的背影除了萧冷,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乔蓦心头那悲伤的感觉却莫名而来。 她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千方百计找出我,我不以为你是为了兄弟之情。”应御臣开口。 应彦廷冷淡的声音直接道,“告诉我傅思澈的行踪。” “你知道我不可能把他的行踪告诉你。” “那你就永远都别想见到乔杉和你们的孩子。” 应御臣仍旧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笑了一下,莫不在乎地道,“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乔杉已经醒不过来,而天天自有乔氏夫妇和你照顾。” “我认为你太乐观了。” “是吗?”应御臣在此刻把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望向自己弟弟冷毅的侧颜,“以我对我弟弟的了解,他根本就不会对自己大哥的妻儿不利,何况,他一直都在想办法让他的嫂子能够尽早醒来。” 应彦廷平静地面对应御臣此刻如剑一样锐利的目光,“我以为乔杉的出事,会让你明白。” “明白什么?”应御臣锐利的眸光变得更加的森冷骇冷,“明白乔杉是为了你而出事的吗?” 应彦廷在这一刻终于把目光从母亲的墓碑上抬起,他没有情绪地看向自己的大哥。 应御臣咬牙切齿地道,“你希望从我这里套出线索找到傅思澈替你的母亲报仇?呵呵……应彦廷,你妄想!” 应彦廷仍是表情平淡,“现在的科技能够通过一种机器穿透人的脑电波,读懂植物人的思维……或许你应该让我给你看看,这几年,乔杉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不需要知道!!”应御臣暴躁拒绝。 应彦廷平静地道,“你需要知道……因为,如果你知道乔杉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就不会再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销声匿迹上。” “够了!!”应御臣脸色铁青,愤愤地吐出,“应彦廷,你现在是在跟我自鸣得意乔杉一直爱的人是你吗?” 应彦廷黑眸清湛,“清者自清。” 下一秒,应御臣冷冷一笑,“乔杉现在昏迷着,什么都可以由你来说,但你永远都辩解不了,我亲眼看见你抱着乔杉!” 应彦廷薄薄的唇瓣在此刻抿成了一条线,他凝睇着兄长冷鸷的面容,过了好几秒才道,“对于这件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所以,我不会再对此作出解释,至于你因为怨恨而不愿意将傅思澈的行踪透露,我只能说,你帮助一个杀害你母亲和伤害你妻子的混球。” 应御臣仍是冷笑着,“那有什么关系呢?我跟你的母亲并无母子之情,她遇害,我根本毫不在意,而乔杉于我来说只是痛苦的回忆,我更加无所谓找出伤害她的人……我现在反而喜闻乐见的是——只要傅思澈一直都不出现,应彦廷你就会一直活在追悔和无尽的痛苦中,对吗?” 第90章 希冀他的未来能够获得幸福 从墓园回来,应彦廷就直接进了书房。 乔蓦没有跟着应彦廷进书房,她在书房门口站了一回儿,但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安管家。 安管家问,“乔小姐,您怎么不进去啊?” 乔蓦沉默了约有好几秒,“突然想想,进去也没什么事。魍” 安管家露出疑惑,“我看应总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乔蓦跟安管家摇了下头。 安管家也不好多问主人的事,跟乔蓦点了下头,便准备下去檎。 然而,在安管家迈开步伐准备离去的时候,乔蓦倏地叫住了安管家。 安管家立即就回过身,恭敬地问,“乔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乔蓦显然在心底迟疑了一下,才开口,“你之前跟我说,应彦廷他喜欢的人是我的姐姐,对吗?” 听到乔蓦的问题,安管家顿时窘迫,“哎呀,乔小姐,真是对不起,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姐姐就是乔杉,我还提醒你,我真是愚钝……” “无妨的,我只是想要知道应彦廷和我姐姐的关系。” 安管家依然尴尬,缓声道,“对不起,乔小姐……其实我对应总和乔杉小姐的关系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这几年不时有看到应总在家里给医院打电话询问乔杉小姐的情况,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应总和乔杉小姐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乔蓦在这一刻陷入思绪。 所以,安管家也不知道乔杉是应御臣的妻子,安管家仅仅是凭着听过应彦廷给她的姐姐打过电话。 “当时我看乔小姐你这小姑娘不错,不想你把时间浪费在应总的身上,所以好心提醒你……”安管家接着又说。 乔蓦从思绪中回过神,恬淡地跟安管家点了下头,“我知道……谢谢你。” 安管家忽尔以怀疑的神色看着乔蓦,“乔小姐,莫不是你和应总因为应总过去的事闹别扭了?” 乔蓦跟安管家摇了下头,“不是你想的这样。” 安管家一愣,“乔小姐你的意思是?” 乔蓦随即回答,“我跟应彦廷并不是您想的那样的关系,我们的关系还跟从前一样。” 安管家倏地瞪圆眼,有些不敢相信,“我以为你们……” 乔蓦和应彦廷从法国回来之后,安管家一直认为她和应彦廷已经建立起了情侣关系,毕竟,他们两个去了法国玩了近半个月,而且回来以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更亲密了,应彦廷为此还搬来了别墅住。 乔蓦如实回答安管家,“他搬来别墅住,是因为天天的情况严重了,我必须在这两个月内怀上身孕。” 安管家再度陷入怔愣。 乔蓦没再说什么,兀自走向了二楼。 回到房间,乔蓦让自己轻轻地靠在了门板上,目光有些呆滞。 她之所以会这样,因为她此刻的心有些乱。 她此前一直以为应彦廷深爱着乔杉…… 但直到今天她才从应御臣的口中知道,应彦廷并不爱乔杉,反而是乔杉深爱着应彦廷。 因为唯恐自己误会,她刚才才特意去跟安管家问清楚…… .................................................................... 乔蓦是在中午的时候下楼的。 她本来以为应彦廷已经离开,所以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到在打电话的应彦廷,她有些意外。 在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随意地拿起了一本杂志在看。 应彦廷的这通电话打了有一会儿,乔蓦可以隐约可以听见应彦廷是在跟一个手下打电话,内容是要他的手下加紧调查“傅思澈”的行踪。 余光瞥见应彦廷再度回书房后,乔蓦这才放下了手里根本无心看的杂志,在心里挣扎了许久,乔蓦最终还是从沙发上起了身,走向了书房。 叩,叩—— “进来。” 直到听到应彦廷的应答,乔蓦这才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应彦廷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后,俊颜难得的冷峻,但在看到来人是乔蓦之后,他脸部的冷毅线条稍稍收敛,眸中的清冷也被往日的温和所取代。 乔蓦走到了办公桌前,在迟疑了约有几秒后,她看着应彦廷,轻缓出声,“在墓园的时候,我听见你说,‘傅思澈’这个人是伤害你妈妈和我姐姐的人,基于这个人也伤害了我的家人,所以,我想知道,傅思澈是谁,他为什么会伤害你妈妈和我姐姐?” 应彦廷的目光很是柔和,对上乔蓦清澈的眼瞳,“他是我父亲跟一个情人的私生子。他的母亲迷惑了我的父亲,并让我父亲把我妈妈赶出了应家,我妈妈当时怀着我,未免我日后吃苦,便设法想要让我回到应家……所以,我妈妈在生下我之后,就带着我去了应家。” “但是,我妈妈并没有想到,她在应家还没有见到我父亲,就碰到了那个女人……由于那天我父亲不在,我妈妈和那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争执,后来那个女人对我妈妈动手,我妈妈为了保护还在襁褓中的我,在把我放在一边后,拿起了一柄水果刀自卫……我妈妈以为那个女人看到刀不会再冲过来试图伤害我的,没想到,那个女人认为我妈妈十分的懦弱,根本就不惧那刀,仍旧试图伤害我,最后,我妈妈在无意间伤了那个女人,只是没有想到,我妈妈伤到那个女人的位置正好就是颈动脉……” 应彦廷说到这里,乔蓦大概已经明白了,但她有所疑惑,“你母亲去世已经很久了,所以傅思澈是在你小的时候就已经找你母亲报复,可那时候傅思澈不是比你还小吗?” 应彦廷在这一刻从办公桌后起身,他走到书房的落地窗前,目光幽沉,“傅思澈的母亲有一位兄长,在傅思澈的母亲过世后的第五年,他来应家带走了傅思澈……” “我懂了,是傅思澈的舅舅伤害了你母亲……可是这样你报复的人不就是傅思澈的舅舅吗?”乔蓦皱起眉,倏地问。 应彦廷过了好几秒才淡声回答,“傅思澈的确不是祸害我母亲的直接凶手,但他是祸害乔杉的直接凶手,而且,我要找到那个杀害我母亲的人,只能通过傅思澈。” “所以,一直以来你筹谋的事,就是替你妈妈和我姐姐报仇?”乔蓦清漾的双眸,直直地望着应彦廷那傲然挺拔的背影。 应彦廷依然淡的声音没有否认,“我不会让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和迫`害乔杉的凶手逍遥法外。” 乔蓦在这一刻陷入了久久的怔忡。 原来他一直在做的事就是复仇。 难怪他对乔家的报复并没有到无所不用其极,因为乔家并不是伤害他母亲的直接凶手。 这么多年来,他恐怕一直都在想着报仇,所以,他的世界从来就没有明亮过。 “故事说完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直到应彦廷再次出声,乔蓦的思绪才被拉回,但在下一秒她并没有挪离步伐,而是目光深凝着应彦廷此刻冷寂萧瑟的背影,她缓声道,“我知道你没有考虑过放下仇恨,但为什么你要把仇恨当做是你生命的全部呢?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这无可厚非,可复仇之外,你应该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何必让自己一直生活在不正常的人生轨迹里呢?” “我不需要你的劝告!”应彦廷声调冷漠地道,“我当然会有自己的生活,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一定是在不久的将来。” 应彦廷的冷静和笃定,让乔蓦知道,她的劝说根本无用,因为仇恨已经在应彦廷的心底根深蒂固。 想到这样的应彦廷根本就不会考虑感情的事,乔蓦的心头莫名有些酸涩传来,过了好几秒,她才又开口:“那我可以再跟你说最后一句话吗?” “说。” 乔蓦承认,应彦廷他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几乎没有以恶劣的语气跟她说话。 就像现在,他明明心情很糟糕,却依然保持着耐性。 “我知道你和林初晨订婚必然也是跟引出傅思澈有关,但那日我跟林初晨聊过,我发现她是个很好的女人……我看穿人心的本事或许不如你,但一个人爱不爱另一个人,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那日她把你睡眠质量不好和胃疼的毛病告诉我,叮嘱要我好好照顾你,我就知道,她是很爱你的……”乔蓦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又接下去说道,“如果你哪天大仇得报,开始考虑过正常的生活,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林初晨,因为,一个这样爱你的人,值得你去珍惜,而且,这个人智慧美丽,从各方面也都十分匹配你。” 第91章 是她太天真了…… 乔蓦离开书房之后,应彦廷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在落地窗前静思了许久。 直到,唐雅人推门而入。 “抱歉啊,我已经敲了门,但你没有应,我只好自己进来了。” 应彦廷对于唐雅人的出现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依然执起手中的红酒,沉静地喝着。 唐雅人走到了应彦廷的身边,先是笑了一下,以示不好意思,然后才开口,“我有问题想问你……不过我刚刚真的不是有心要听到你和小乔妹妹的对话哦,我是刚好来找你,无意间在书房外面听到了你和小乔妹妹的谈话。魍” 应彦廷没有回应唐雅人。 唐雅人显然已习惯面对这样的应彦廷,他随即正色道,“乔蓦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觉得透露出来了什么?” 应彦廷终于温缓出声,“你想说的是什么?檎” 唐雅人没好气地横了一眼应彦廷,“你不要装傻。” 应彦廷的脸上依然没有丝毫的异样神情。 唐雅人无奈道,“小乔妹妹这辈子真是坎坷啊……以前喜欢上姓商的那个男人,结果那个男人抛弃了她跟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了,现在喜欢上姓应的男人,结果姓应的这个男人却对小乔妹妹的感情不屑一顾。” 终于,应彦廷转过头,那漆黑如夜的眸子幽沉地注视着唐雅人。 唐雅人立即就躲开,如临大敌一样,戒备地看着应彦廷,“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替小乔妹妹感到委屈。” 应彦廷扫了唐雅人一眼,随即离开落地窗。 唐雅人已闪到一边,但仍不怕死地对应彦廷道,“我知道你给小乔妹妹定了三年的时间,只是为了引出傅思澈,如果傅思澈提早出现,你就会提早放了小乔妹妹……但你有没有想过,小乔妹妹并不知道你强硬把她留在身边是为了引出傅思澈,所以,她会很自然的以为你是因为喜欢她而将她留在身边,毕竟,你报复她,却没有对她做出过丝毫残忍的举动,这根本就像是你明明喜欢她,却因为她是乔振远的女儿而强压住这份感情……” 这一刻,应彦廷的步伐停驻,他的背影挺拔坚毅,却显示微微的僵硬。 唐雅人接着说,“你想想,小乔妹妹以为你喜欢她,又碍于仇恨不考虑她,她绝不会对你死心,她反而会在跟你日积月累的相处中,因为你对她的宽容而越陷越陷……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应彦廷黑眸如冰,冷冷的声音逸出,“那是她的事。” 唐雅人立即道,“所以说你残忍!不管是对你自己,还是对小乔妹妹,你真残忍!”唐雅人冷峻地看着应彦廷的背影,“你明明对小乔妹妹也有感觉,却因为仇恨压制住,这是你对自己的残忍,而你对小乔妹妹最残忍的是,你明知道小乔妹妹已经开始陷入泥潭,却不想办法让她从泥潭里出来,反而任由她越陷越深,这难道就是你做人的道德?不跟人家在一起,就不要招惹人家,这样未来人家离开你的时候,也能够了无牵挂、利利落落,说不定未来人家还能够遇到她的真命天子重获爱情……” 唐雅人提到的“重获爱情”这四个字,让应彦廷的心揪了一下。 唐雅人叹了口气,“你看小乔妹妹刚才劝说你接受林初晨那番话,其实何尝不是在心疼你呢?她希望你以后能过得比现在好,但因为知道你不可能喜欢她,所以只能借着对你和林初晨的祝福,把对你的关心说出来……小乔妹妹真是个用心良苦的好妹子。” 不喜欢人家就不要招惹人家,这样未来人家离开你的时候,也能够了无牵挂,利利落落…… 这一刻,应彦廷的脑海中全都是唐雅人刚刚说的这句话。 应彦廷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一丝柔软呈现在他的眸底,但却稍纵即逝,很快,他英俊的脸庞恢复了冷漠无温。 “我和她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该操心的事,是我交代你的事。”丢下这句话,应彦廷把酒杯放在一旁的边几上,径直迈开了步伐,离开了书房。 唐雅人摇头对应彦廷的态度表示无奈,忽地突然想起自己来找应彦廷的原因,他忙去追应彦廷,“喂,我正事还没有跟你说呢……盛华跟我说你和御在墓园见面了,但你后来让御离开了,这是为什么啊?你不是要从御的口里挖出傅思澈的行踪吗?……” ............................................................... 应彦廷……我们结婚,你愿意吗? 应彦廷……其实人如果可以选择一条轻松的路,又何必要选择一条疲累的路呢? 应彦廷……复仇之外,你应该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何必让自己一直生活在不正常的人生轨迹里呢? 应彦廷……如果你哪天大仇得报,开始考虑过正常的生活,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林初晨…… …… 应彦廷沉浸在兀自的思绪之中,直到听到浴室的水声停止,他这才回过神。 乔蓦没有想到应彦廷在房间里,所以,把浴袍的带子绑好,她这才朝应彦廷走过去。 应彦廷看着她,眸光略微的复杂。 乔蓦已觉察到应彦廷的目光有异,她站在沙发前,看着坐在沙发上面的应彦廷,疑惑地问,“怎么了?” 应彦廷收敛凝注着乔蓦而微微失神的眸光,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身边的位置,温声道,“坐。” 乔蓦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应彦廷身边坐了下来。 乔蓦刚刚沐浴完那好闻的清香传入应彦廷的鼻息。 乔蓦面对应彦廷从曾经的紧张到现在的平静,但在应彦廷的面前,她始终是无法做到自然的。 应彦廷身子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中午跟我说的那番话的用意是?” 突然被应彦廷这样问,乔蓦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我只是觉得林初晨是个好女孩,各方面又跟你相配,如果你将来准备娶妻生子,不妨考虑一下她。” 应彦廷幽暗的黑眸眯成一条线,狡黠地看着乔蓦,“是吗?” 乔蓦明明没有任何想法,却因应彦廷这样的目光而莫名流露出一丝心虚,不过庆幸的是,她也是一个不会把心境随意显露在脸上的人。“你为什么流露出质疑的神情?我说的是实话。”乔蓦认真地道,“你和林初晨若在未来退婚了,名誉受损的只会是林初晨,她那样爱你,而出于同情,我想帮她一把。” 应彦廷显然并不满意乔蓦的答案,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看着乔蓦的目光也越来越兴味。 乔蓦疑惑了,遂反问,“那你觉得我帮林初晨是为了什么?” 应彦廷眯起的眼眸更讳莫如深了,专注地凝视着乔蓦,“我不知道……但以我的理解能力,我更愿意相信,你不是想帮林初晨,而是想帮我。” 当应彦廷那悦耳低沉的声音如清风般徐徐传入乔蓦的耳朵,乔蓦才慢慢的反应过来,身子微微一怔。 应彦廷斜睨着乔蓦,“如果你是想帮我,我恐怕要提醒你……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不要在这段关系里迷失了自己。” 这一秒,乔蓦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尽管拥有很好的控制能力,但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住她此刻煞白的脸庞。 应彦廷以闲适的姿态靠着沙发,闲闲地看着乔蓦,“不瞒你说,我其实并不像你所说的,没有考虑过感情的事,只是,我还没遇到真正让我心动的女人……此前我跟你说过,你聪明,美丽,我的确为你心动,但你那时候就已经清楚,我哪里是真的被你的外形和品性吸引啊,当时你还恼羞骂我是个伪君子……所以,你应该不至于误会了啊?但如果你没有误会,现在却为什么又来关心我?” 应彦廷的话已经很明白了,乔蓦岂会听不懂。 而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 如果她没有好意地跟他说那番话,就不会被他误以为她是在关心他…… 那么,他此刻就给不了她难堪。 他不动怒,但他温声细语说的话,却往往比锋利的言辞更具有杀伤力。 深吸了口气,乔蓦面无表情,淡淡地回答道,“应彦廷,我觉得你根本就不需要让我难堪,因为——不管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不会对你有一点意思,当然,不是因为你如何的矜贵,我有自知之明,而是我认为,我乔蓦要是看中你,那真是低看了,且有辱我自己。” ---题外话---很多亲都霸王冰啊,呜,好像一个人在作战……亲们即使冲杯咖啡也好,让冰知道你们的追随啊! 第92章 她再也不要跟这个人有任何的瓜葛了…… 因为乔蓦的话,应彦廷的脸上有着跟平日温和相悖的微微扭曲。 乔蓦直视着应彦廷显露不悦的双眸,下一秒,冷声又道,“或许在你应彦廷眼中,所有的女人都一样,但我乔蓦,绝不会是你眼中跟别人一样的女人。” 应彦廷的脸色更难看了。 乔蓦就这样跟应彦廷四目相视,没有显露一丝的怯弱。 最后,应彦廷的目光率先转柔和,他低沉的嗓音恢复平日的温情,“好了,不必跟我发那样大的火……你知道,我待你不薄,刚才那些话无非也只是想要提醒你,毕竟,我是个讨厌麻烦的人。魍” 乔蓦并不是一个别人给了她一巴掌又给了她一个蜜枣,她就会作罢的人。 性格里的倔强,让她此刻更寒冷地对应彦廷道,“虽然我没有很好的修养,但刚才是你有辱我在先,所以,应总,希望你以后说话也注意你的言辞,我虽然被迫与你,但也不是能够被你随意践踏的,我也有我的尊严。” 这一刻,应彦廷从沙发上起了身,面对面容肃冷的乔蓦,应彦廷保持住了缄默檎。 乔蓦直直地望着应彦廷,清澈明亮的眼眸中透露出的是丝毫的不甘示弱,但清眸深处却有一丝别人无法觉察到的痛意掠过。 “抱歉,我以后不会再对你说这样的话了。”忽地,应彦廷对脸色如冰的乔蓦道。 乔蓦森冷的目光微微滞了一下。 应彦廷接着道,“我想你知道,我对你并无恶意。” 乔蓦目光恢复冷鸷,“是吗?如果对我并无恶意,就不会用刚才那样的话让我难堪。” 应彦廷的脸色在此刻反而变得从容,淡定凝视着乔蓦毫无表情的美丽脸庞,“你认为我刚才是想让你难堪?” “不是吗?”乔蓦反讥。 应彦廷脸上的神情更平静了。 没有等到应彦廷回答,乔蓦又说,“我猜想,我是乔振远女儿这一身份,始终还是没能够让你忽略。” 应彦廷的眸色在此刻逐渐的变深。 乔蓦看着应彦廷这样的目光,就在她琢磨不透应彦廷此刻心思的时候,她听到应彦廷淡淡的声音道,“我的确没有忘记你是乔振远女儿这一身份,但,我是个明辨是非、恩怨分明的人。” 乔蓦没有听明白,等待着应彦廷继续说下去。 “你父母的错,既然你愿意承担,而我也愿意接受你代替你父母偿还,那么,对你父母,只要这三年内你乖乖的,我三年后自然不会再找你父母的麻烦。” 乔蓦一直锐利的目光,慢慢弱了下去。 “也因此,在这三年里,我不会对你施展额外的报复……因为,你赔我三年,从你本身来说,已承受莫大的委屈和痛苦,如果我还乘此机会恣意地玩弄和羞辱你,那我应彦廷做人的品格也太低劣了。” 乔蓦清澈瞳眸里的憎恶,终于彻底消散。 如果前一刻她已经把他认定是个混球,这一刻却已经有所改变。 眼底的冷漠,彻底了没有了刚才的锋利。 许久之后,她以温和的声音回应应彦廷,“如果你是真心给我的提醒,那么,我也真心地感谢你……谢谢你的提醒,但你担心的问题是多余的,我对你的关心,不过只是因为你我同床共枕这么久,或许我们称不上是爱人,也称不上是朋友,但毕竟相识一场,我希望将来你能够过得幸福。” “谢谢。” 听着应彦廷轻缓的温和声音,乔蓦敛下了眼帘,平静地道,“既然今天引起了你的误会,那我以后也会注意我的言辞……你放心吧,以后你的私事,我绝对不会再过问。” 应彦廷如刚才一样,很快地回应乔蓦,“这的确是你我应有的相处模式。” 心,扯了一下,乔蓦转身,在迈开步伐之前,她淡声对应彦廷道,“抱歉,今晚我想去客房住一晚。” 应彦廷注视着乔蓦纤瘦的背影,没有说话。 乔蓦以为应彦廷是对此颇有异议,在迈开步伐的时候道,“我想,就算赶着进度,也不差这一天。” 应彦廷依然是无言。 乔蓦头也不回,径直离开了房间。 ........................................................................................................................ 抱膝坐在客房的床上,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的乔蓦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眼睛倏地有些涩痛感传来,她才回过神,闭上眼,把自己慢慢靠在了床头上。 尽管不允许脑子再多想,她还是在靠着床头时,渐渐又陷入了思绪。 直到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将乔蓦从思绪中又拉回到了现实。 是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乔蓦随即拿来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在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彻”发来的短信后,她悲落的心境像是得到了缓解,立即就打开了这条短信。 “小蓦,今天你过得好吗?……我想告诉你,还有四百二十五个日子,你将见到我。祝愿你在这段日子里,烦恼皆无。” 看到这条短信,乔蓦凝结在眉心的褶皱慢慢地舒缓了开来,原本显示在脸上的低落,被恬淡所取代,她随即打字回复了一句,“谢谢……我期盼与你的会面。” 在把这条短信发出去之后,乔蓦的心情明显已有些转好。 下一秒,她深深吸了口气,将脑海中的思绪彻底敛去,随即掀开被子,关闭床头灯,在床上躺了下来,逼迫着自己进入睡眠。 …… 翌日。 乔蓦是迎着晨曦醒来的。 经过一夜充足的睡眠,她的气色已比昨晚好了很多。 洗漱下楼,还没有走进餐厅,她就在餐厅门口碰到了安管家。 乔蓦的心情颇好,疑惑地问安管家,“怎么了?我一下楼,您就这样看着我?” 安管家显然对于乔蓦这颇好的心情充满疑惑,在心底挣扎了一下,她才带着恭敬开口说,“乔小姐,昨晚……您和应总是分房睡的?” 乔蓦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下头,“嗯。”此刻乔蓦美丽的脸庞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她淡声回答安管家。 安管家已经注意到乔蓦的脸色微微暗了下来,显然乔蓦美好的心情,是受到了她的影响,所以安管家很是不好意思再多问,只说,“呃,应总今天很早就离开了,说是今天有很多的公事,今晚怕是要应酬,也不过来了。” 乔蓦显然没有专注的听安管家提应彦廷,她径直迈开步伐,走进餐厅,在餐桌前坐下时才开口,“安管家,您今天再陪我去趟医院吧!” 安管家以为乔蓦身体有恙,忙问,“怎么了,乔小姐,您身体不舒服吗?” 乔蓦摇了下头,看着安管家,“我在怀疑我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否则,我怎么会这么久都还没有身孕。” 安管家走到乔蓦的对面,忙道,“您的身体怎么会有毛病呢?您上次不是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您只是精神压力太大。” 乔蓦注视着安管家,认真道,“上次医生并没有给我做细致的检查,这次我想做个全身检查……” “做个全身检查倒是可以……只是我觉得乔小姐您大概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怀孕这种事是急不得的,有时候你想要,老天偏偏就不如你的愿,有时候你没想过,孩子就来了……您何不跟应总顺其自然?”安管家在上一次帮乔蓦买促进排卵的药时,就已经劝过乔蓦顺其自然,这次看乔蓦这样心急,忍不住又劝说。 乔蓦清漾的双眸渐渐黯淡下来,她把身子后靠在椅背上,敛下眼帘,平静地道,“天天等不了,我也等不了……我想尽快怀孕,去医院也顺便问问医生能有什么办法助孕。” 只要怀上身孕,她就有很多堂而皇之的理由不用再面对应彦廷。 只要她跟应彦廷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那些她之前没有准备好,而对应彦廷形成的感觉,就会渐渐淡去。 她再也不要跟这个人有任何的瓜葛了…… ---题外话---明天早上再更新三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章开始有惊喜,内容也要越来越精彩咯。后天更新一万字。 第93章 离开应彦廷 早餐后,安管家陪着乔蓦来到医院。 被推进检查室的时候,乔蓦的内心是十分紧张的。 因为她太紧张,以致医生在替她检查过后,不得不将她留下来谈话。 “乔小姐,检查报告等会儿就出来了,您不需要这样紧张。”年轻的女医生对乔蓦道。 乔蓦知道自己很是紧张,但还是没有办法放松下来,身旁的安管家见乔蓦如此,也忍不住道,“乔小姐,我觉得您就是太心急了,您这样年轻,身体哪能有什么问题。魍” “是的,乔小姐,精神压力往往带给生理压力,我觉得您要怀孕根本不是问题,只是需要调整您的心态。” 乔蓦咬了咬唇道,“我也知道我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但是我真的很想这个月就怀孕。” 女医生微微一笑,“乔小姐,我们每年接待数以万计的育龄女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有跟您一样的想法……檎” “不是的,医生,我……” “怎么了?”医生看到乔蓦眉心紧紧蹙着,关心地问,“乔小姐您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乔蓦顿了顿,随即开口,“是这样的,医生,我要这个孩子是因为我姐姐的孩子……”为了能够让医生帮助到自己,乔蓦随即将天天的情况告知了医生。 医生听完后,怔了一下,“重度地中海贫血症倒的确只有这样的方法……” “所以医生,我必须在这个月怀上孩子。” 医生安抚道,“乔小姐您先别急……让我看完您的检查报告再说。” 基于乔蓦的情况特殊,医生随即拿起桌面上的电话,给医生的同事打去了一通电话。 没过多久,一名护士就将乔蓦的检查报告送来了。 看到检查报告,乔蓦的心再度紧绷起来。 然而医生在看过乔蓦的检查报告后,却给了乔蓦一个令人欣慰的答复。“乔小姐,从检查结果上来看,您的身体很正常。” 乔蓦顿时欣喜,“所以,我这两个月都没有怀孕,并不是跟我的身体情况有关。” 医生把报告放下,亲和地对乔蓦道,“我想最重要的还是跟乔小姐您自身的压力有关……” “那怎么办?医生,这样的精神压力我没有办法消除,但这个月,我必须怀上孩子。” 医生为难地看着乔蓦,“可是怀孕并不能强求,何况根据检查报告,乔小姐您身体里的雌孕激素异常,说明您本身有在服促进排卵的药……所以,乔小姐您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依我看来,乔小姐您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放松压力……” 乔蓦急声道,“可是我……” “也许小蓦你不用着急着怀孕,因为救治天天,还有别的办法。”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医生办公室里突然传来了一道醇厚低沉的男音,打断了乔蓦的话。 顿时,医生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朝说话的那个人望去。 而下一秒,乔蓦怔住了。 医生办公室是不允许男性在场的,所以见到来人,医生顿时严肃拧眉,“抱歉,这位先生,如果您不是病人的家属,是不允许出现在这里的。” “医生,我是乔小姐的姐夫,希望你允许我和乔小姐在这里单独的说两句话。”来人以温和的目光扫了医生一眼,随即正色地看着乔蓦。 “姐夫?” 发出惊疑声的人是此刻站在乔蓦身边的安管家,然而,没等安管家去仔细端详来人那似曾相识的面容,安管家已经连同办公室里的医生和护士被突然进来的四位黑西装男士,以架起来的方式,请出了办公室。 .................................................................................... 乔蓦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应御臣,她无法置信他会出现在这里。 “小蓦,很抱歉与这样的方式跟你见面,希望没有吓到你。”相隔大约有三米远的距离,应御臣看乔蓦的目光柔和,说话的声音也极尽的谦和。 上一次在墓园见到应御臣,乔蓦就有很多的话想要问应御臣,但那天应御臣抛下要让应彦廷痛苦的那番言论后,便转身直接离开了墓园。 当时乔蓦以为应彦廷不会让应御臣就这样轻易离去的,毕竟从他们那天的谈话中,她听出应彦廷此前一直都在找应御臣…… 但她没有想到,应彦廷并没有阻拦应御臣的离去,而她就那样错过了追问应御臣的机会。 此刻,面对着眼前跟那日在墓园冷酷狂妄截然不同的应御臣,乔蓦冷冷地道,“你不是我的姐夫,我没有这样的姐夫。” “小蓦……” “不要这样叫我,只有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才能够这样叫我。”乔蓦犀利的目光登视应御臣,这一刻,她脑海里全都是姐姐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毫无意识的画面。 面对乔蓦的指控,应御臣没有辩解,只是以极为真诚的嗓音歉意地道,“小蓦,对于你姐姐,我很抱歉。” 想到自己的姐姐曾经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幸福地提到她心爱的男人,乔蓦的眼眶禁不住微微染红,“我姐姐真的是爱错了人……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那样深爱的人,到头来却在她和孩子有难的时候,抛弃了他们。” “小蓦,我和乔杉之间,还有很多你并不了解的事……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乔杉。”应御臣徐缓地说着,深沉的眼睛里透露出隐隐的悲伤。 乔蓦凝注着应御臣,完全无法被应御臣此刻的话动容,她哽咽地道,“我听到了你那天跟应彦廷的谈话……应彦廷在极力地找出迫害我姐姐的凶手,但你非但不愿意跟应彦廷透露出凶手的行踪,却还帮着凶手逃脱,这就是你所谓对我姐姐的深爱?” 说到这里,乔蓦实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紧接着又道,“任由我姐姐躺在病床上没有来看一眼,任由天天生病不闻不问,任由伤害我姐姐的人逍遥法外,这就是你所谓爱的方式?” 应御臣凝望着乔蓦蒙着一层水雾的双眸,过了很久才沙哑地开口,“事实上,我虽然没有陪在你姐姐的身边,但你姐姐每天的身体情况,我都知道,尽管没有去看望天天,但我一直在为救治天天而努力……至于你说的没有努力去寻找迫害乔杉的凶手,我只能说,如果现在这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毫不犹豫地撕了他!” 乔蓦身体微微一怔。 下一秒,她抬起朦胧的水眸看向应御臣,但眼眸中的水雾也教她没有办法看清他。 她只隐约看见,应御臣的脸色冷峻而危险,眸子里迸发的是令人可怖的寒意。 在心底进行过一番艰难的较量之后,她直直地盯着应御臣那坚毅的双眸,艰涩地道,“我如何能够信你?” 应御臣面容沉定,正色地道,“你可以不用信我,因为我终究会向你证明我所说的都是事实,也终究会有一天,我会陪在乔杉的身边,照顾天天,等待乔杉醒来……” 提到乔杉,乔蓦一直控制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滑出了眼眶。 应御臣流露出悲伤的目光注视着乔蓦,“我今天单独来找你,只是想对你说,天天的病情你不需要再担心,因为我和乔杉的第二个孩子在这个月就会出生了,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天天就能接受骨髓移植的手术……” 听到应御臣所说,乔蓦顿时瞪圆双眸,不敢置信地道,“你是说,你和姐姐有了第二个孩子?” 应御臣正色回答乔蓦,“是的,一年前,我和乔杉已经通过试管婴儿的方式,请人代孕。” 乔蓦知道即使乔杉成了植物人,应御臣和乔杉依然可以通过试管婴儿的方式请人代孕,但乔蓦不敢置信应御臣直到此刻才现身,把这样的事实告诉她。 应御臣显然已经从乔蓦此刻微微扭曲的美丽脸庞上看出乔蓦的痛苦,他再度歉意地道,“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才直到现在才把这件事告诉你,因为过去的一年,我的人身自由受到了控制……我真的非常抱歉。” 这两个多月来所承受的压力和委屈,让乔蓦此刻闭上了眼。 她的脑海里掠过了每一个跟应彦廷相处的夜晚,随即,眼泪更肆意地从她的眼角流淌而出。 应御臣低哑的声音惜怜地道,“小蓦,请你相信我,当我得知你为了救天天而跟应彦廷在一起,我非常的感动,也很感激……” 乔蓦已无语凝噎。 应御臣在这一刻愧疚地跟乔蓦鞠了一下躬,然后他说,“小蓦,我知道我现在对你说这些已经晚了,但一切还来得及补救……” 乔蓦慢慢抬起了头,望着应御臣,满脸泪痕。她嘶哑的声音道,“怎么补救?” “我知道应彦廷为了找到傅思澈,而利用他对乔家的仇恨逼迫你留在他身边三年,但我有办法,能够让你在这一次跟你的父母一起离开s市,而且,应彦廷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到你。”这一刻,应御臣坚定而认真地回答乔蓦。 第94章 乔蓦的心窝冰凉,全身的血液像是在此刻凝结住 听到应御臣所说的,乔蓦盈满泪液的双眸倏地铮亮,暂忘悲楚,疑惑地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应彦廷为了找傅思澈而利用仇恨留我在他身边三年?” 应御臣愣了一下,须臾,从乔蓦错愕的目光里已会晤,但,他已经来不及改口。 乔蓦亦敏锐地从应御臣此刻的神色中看出些许端倪,她拭去眼角和脸上的泪痕,正色地应御臣道,“请你说清楚。” 应御臣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开口,“我不知道你和傅思澈有什么联系,但我知道,应彦廷把你留在身边,是为了引出傅思澈。” 乔蓦顿时拧眉,“我根本就不知道傅思澈这个人是谁,应彦廷怎么可能通过我来引出他呢?魍” 应御臣平静地道,“我应该不会搞错,因为这件事我是通过应彦廷信任的人问来的……而我相信,你和傅思澈的联系,应彦廷也不可能搞错。” 乔蓦摇头,对应御臣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但没过几秒,她整个人突然怔住。 傅思澈檎? “彻”? 难道是他? 乔蓦倏地瞪大眼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应御臣。 应御臣认真地注视着乔蓦脸上的变化,“看来,应彦廷没有弄错,你的确和傅思澈有联系。” 乔蓦震惊的面容渐渐变得苍白,她沉浸在思绪中,呐呐地道,“可是不可能啊,‘彻’他只是我在美国读大学期间认识的一个朋友,他怎么会是……” “事实,往往总让人始料未及。”应御臣沉静地道。 乔蓦回过神,却仍旧无法置信。 应御臣接着道,“否则,你以为应彦廷为什么要把你留在他身边三年?” 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最近也反复在想,但昨天当她以为自己已经找到答案的时候,应彦廷在昨晚又给了她重重的一击。 现在她的脑子非常迷惘…… 只知道,她原本得出的答案是她想太多了,但如果她想的答案是不存在的,那应彦廷就是另有所图。 想到这里,乔蓦道,“就算我跟你们认为的那个傅思澈有联系,他也没有必要把我留在他身边三年啊?他只要在之前拿我父母要挟我,我会把我所知道的所有有关‘彻’的事告诉他。” 应御臣皱起眉,“你这样聪明,难道想不明白吗?” 她的确不明白。 “应彦廷从你口中逼问出傅思澈的消息能如何?他要的是傅思澈的露面,而你能够告诉他,傅思澈的确切行踪吗?” “我……”乔蓦呆了一秒。她又怎么会知道傅思澈的行踪?她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一直跟她有联络的“彻”就是傅思澈。 应御臣沉冷地眯起眼,“很显然,应彦廷也没有办法从傅思澈跟你的联络中追踪到傅思澈的行踪,所以他只有将你留在他的身边……一方面他可以更好的洞悉你和傅思澈的联系,另一方面,你日后或许可以成为应彦廷对付傅思澈的筹码。” 对于应御臣的最后一句话,乔蓦起先并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她的脸色骤然比刚才更加苍白,怔怔地瞪着应御臣,“你是说……” 应御臣直接接过了乔蓦的话,逼着乔蓦直面。“是的,傅思澈一直都消失匿迹,却独独跟你联系,这足以说明你在他心底是不一般的……所以,应彦廷只要不打草惊蛇,在一直都没法追踪到傅思澈的行踪之后,他可以孤注一掷在你的身上,以你来对付傅思澈。” “对付?”乔蓦出声,脑子里一片的空白。 “小蓦,请你相信我,应彦廷的内心是扭曲的,他为了找出杀害他母亲的凶手,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就像他为了引我现身一样,故意对外散布乔杉的病情加重的情况,让我不得已想出‘调虎离山’的办法,但应彦廷是那样狡诈的人,他故意带着你去法国散心,让我误以为他已经坚信我人在法国诺尔,故此,我卸下了防备去h市看乔杉……谁料到,我在h市的出现,恰恰正中了应彦廷的下怀,也暴露了我自己的行踪,终究被逼着跟他见面。” 是的,如果应御臣不主动现身见应彦廷,应彦廷也必然会来找他,既然终究要见面,应御臣唯有选择主动,这样至少主动权还在应御臣这边。 乔蓦的心像是突然碎了一样,一切一切都摊开在她的面前。 与应彦廷的相识,与应彦廷在法国的日子,还有那个彼此都乱了心的吻…… 她曾经以为,他只是因为仇恨有所顾忌。 在昨日亲口听见他所说的那番羞辱言辞后,她死了心,尽管内心失落,也猜到他另有所图,却感谢他跟她说了实话。 但她没有想到,他的别有所图,竟是利用她这颗棋子…… 昨晚跟他的对话,尽管趁着口舌之快,心底却始终觉得自己没有喜欢错人……毕竟,被仇恨蒙蔽的他,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这至少说明他的恩怨分明。 可是现在,他把她当做一颗棋子…… 一颗棋子…… “所以,从一开始,他找上我,我不奔着应家和乔家的仇恨去的,而是奔着我跟傅思澈的联系,对吗?”乔蓦哽着声问,“努力配合我救治天天……不过是在恣意的消遣我的身体对吧?” 乔蓦问着,应御臣悲伤的眸光,已经告诉了她残忍的答案。 “所以,他娶林初晨是真的?他对林初晨其实并无所图,他的的确确是准备跟林初晨相伴一生……”乔蓦喃喃低语,垂下了颈子。 她真的好傻…… 天真的以为林初晨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但其实,她才是真正可怜的那个人。 被他利用,却不自知…… 还傻傻地劝说他选择一条轻松的路,祝福他以后能够过得幸福。 “这就是我希望你离开他的原因……”应彦廷坚毅地道,“你是乔杉的妹妹,纵使我期盼应彦廷能够找出傅思澈的行踪,但我决不允许应彦廷伤害和利用你,否则,乔杉醒来之后,我如何跟她交代。” 应御臣因为乔杉而跟应彦廷针锋相对,但他和应彦廷目的其实都是一致的——找到杀害他们母亲和伤害乔杉的凶手。 乔蓦的心窝冰凉,全身的血液像是在此刻凝结住。 她忽然间明白,她这个人真是太愚蠢了…… 在感情的道路上已经受挫过一次,却丝毫不记得教训,那么轻易,就又轻信了商人……这个世界上她曾经发过誓要敬而远之的人。 只是,跟商子彧分手的时候,她虽然心痛,但她没有丝毫的难过,因为,她知道为了商子彧那样的人不值得…… 可是,她跟应彦廷连朋友都不算,现在她不过只是知道了一些真相,心却那样的痛,痛得她连呼吸都无法顺畅,内心深处甚至希冀这并不是事实…… 迈开步伐,她一步一步地朝医生办公室的房门走去,难堪得只想消失。 应御臣唤住了她。 她直到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才反应过来,呆呆地停驻了步伐。 应御臣对着她柔弱的背影道,“我不会逼你离开,你可以考虑清楚……而今天我们的见面,你放心,只要你说服了你身边的那名管家,应彦廷派来监视你的那些保镖是不会知道的,等你准备好,就联络我,稍后我会给你的手机发我的联络号码,你看完就删。” ....................................................................................................................................... 从医院出来,跟安管家交谈之后,乔蓦让安管家先跟陈叔回别墅。 蹒跚在s市的街头上,乔蓦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直到她回过神,人已经站在“君临”集团的大楼下。 就在昨天,乔蓦跟应彦廷还来过这里,但当时她却是连看一眼这集团的兴趣都没有。 而此刻,她竟不知不觉就来到这大楼下。 乔蓦痛恨自己沉不住气,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她相信应御臣不会跟她说假话,但她还是要听应彦廷亲口承认。 因为,或许只是应御臣误会了他…… 她只信他亲口承认的。 鼓起勇气走进“君临”集团,已经顾不得环顾比她想象中还大了很多的“君临”集团,她要求公司的前台小姐通知盛华。 她知道前台小姐没有办法帮她直接接通应彦廷,她唯有假装是来找盛华,这样也避免了前台小姐怀疑她和应彦廷的关系。 “盛秘书?小姐,我们总裁今天没有在公司,我想盛秘书跟总裁出去了吧!”前台小姐客气地回答她。 乔蓦这才想起来,应彦廷最近都在忙私事,这会儿,大概又是去处理私事去了。 随即,她茫然地来到了应彦廷的公寓大楼。。 她曾经听安管家提起过应彦廷在s市的公寓,跟计程车司机说了一声,司机就将她载来了这里。 可惜这里的保安严密,大楼警卫甚至不吐露任何有关住户的信息,所以乔蓦并不知道应彦廷住在哪一层,她唯有在大楼外面的车道前等…… 直到天黑……因为中午没吃东西,加上站了一个下午等他,路边的风把她的身体吹得一点温度都没有,身体也有些羸弱起来。 庆幸的是,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在几部高级的车子陆续进出车道后,乔蓦见到了应彦廷的车子。 但因为双腿一直站着早已麻木,她刚想要移开腿上前的时候,竟双腿一软,差点就摔倒了,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应彦廷的车子驶入了车库,但是人车交汇的瞬间,她从摇下的车窗往内望,除了看到应彦廷,还看到了坐在后座应彦廷身边的林初晨。 乔蓦怔在车道旁好几秒,直到看到应彦廷的车子彻底消失在地下车库。 她脸色苍白了许久,她站在路旁,拿出手机给应彦廷打了一通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跟他打电话。 应彦廷的车子在十分钟后驶出了大楼的地下车库。 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而应彦廷就坐在车子的后座。 乔蓦坐上了车。 “你特意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这是应彦廷开口的第一句话。 他知道她今天早上去了医院,他已经过问过,她的身体并无异样。 但现在看她的脸色,看来身体没事,心里却有事。 “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应彦廷关心地问她,俊逸的脸庞一如既往的温和。 乔蓦摇头。 为什么没有人跟他禀告她来了这里?这些没有用的保镖,该是要换了。“我以为你并不想见我,所以今晚没有打算回去。”应彦廷开口说,看到她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他下意识地伸手把她鬓边的头发绾至耳后,却发现她的头发凉得令人心惊。 ---题外话---还有两更! 第95章 想甩他一个耳关 该死的! “你究竟在这里站了多久?”她冰凉的头发,让应彦廷皱起了眉。 “是吗?”乔蓦忽然说。 “什么?” 她慢慢抬起眼眸凝注着应彦廷此刻略微严肃的面容,“你今晚不准备回别墅,是因为我不想见你,而不是因为林初晨来了?魍” 刚刚那一眼,已足以让她看到脸上带着淡淡微笑的林初晨。 应彦廷英俊的脸庞上,终于不再呈现温和,他清冷的目光注视着她。“显然,你并不准备跟我愉快的聊天。”过了很久,应彦廷淡淡地开口道。 “我只是讨厌你的虚伪。”乔蓦不惧他此刻暗下来的黑眸,直接道檎。 应彦廷的脸色明显转为阴恻,“把我们的关系继续弄僵,就是你特意过来找我的原因?” 乔蓦清澈的瞳眸望着应彦廷,终于没有再以嘲弄的语气跟应彦廷说话。“我特意来找你,是因为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我让盛华送你回别墅。”显然,乔蓦刚刚的态度已经惹恼了应彦廷,但他依然没有跟她生气,只是沉着声道。 说完,应彦廷拿出手机给盛华打了一通电话。 乔蓦却没有等应彦廷打完电话就开口,“我现在不会去……问完问题,我自然会打车回去。” 听到她的话,应彦廷的脸色冷了下来,深敛的黑眸注视着她。“如果我不回答你呢?” 乔蓦愣住,“为什么?” 应彦廷狭长的黑眸渐渐眯成一条线,狡黠地注视着她,“你的行踪今天没有人跟我报告,很显然,有人制衡了他们。”顿了一下,应彦廷淡声问,“应御臣找了你?” 乔蓦一直都很清楚应彦廷是个智商极高的人…… 但此刻,她还是怔了一下。 “说吧,你想问我什么?”应彦廷平声问,平静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乔蓦回过了神,面对着应彦廷毫无表情的面容,她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开口,“是真的吗?我可以帮你引出傅思澈?” 应彦廷看来已经猜测到乔蓦想要问的问题,俊颜依然的沉静笃定,没有丝毫情绪上的变化。 乔蓦莫名让哽咽袭住了喉,声音不可控制的微微沙哑,“虽然就算你把实情告诉我,我也未必会帮助你引出傅思澈这个人,毕竟,我认识的‘彻’,他只是‘彻’,我不相信他会杀害你的妈妈和伤害我姐姐……但,这样利用一个无辜的人,还把这个无辜的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你不觉得你实在太卑劣了吗?” “这一切是应御臣告诉你的?”应彦廷俊颜上没有一丝的变化,无情绪地开口。 “他跟你不一样,他有良知……即使想要找出伤害我姐姐的真凶,他也不会走这样低劣的途径。”乔蓦瞪着他,眼睛里迸射出不耻和恨意。 应彦廷把目光转向了前方的挡风玻璃。 车子一直没有开动,就停在路边,地上卷起的树叶,可以看出车外面的风很大。 “令我不敢相信的是,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救天天,你只是在以这样的理由,骗取我对你……‘心甘情愿’。”一丝难堪在乔蓦清湛的眼底闪过,她依然不愿意为这份难堪而撤离冷冷注视他俊逸侧颜的目光,她再次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怀了身孕……那个孩子,也是属于你的孩子,你真的就可以随随便便任由我来处理?” 一条幼小的生命,承载的是这个世界满满的希望……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轻视? “以你的聪明,难道还没有明白?”见乔蓦疑惑的表情,他终于看着前方挡风玻璃上隐隐映出的她,淡淡地道,“你的身体并无问题,那么原因……就在其他方面了。” 其他方面? 她倏地恍然大悟。 是他…… 她各项体征都正常,甚至还吃了促进排卵的药,她已经在怀孕这件事情上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始终都没有成功,所以……原因在于他。 乔蓦在这一刻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应彦廷。 所有的事,在她脑海里全都可以连接起来了…… 她怀不上孩子,因为他捣了鬼。 “你居然这样戏弄我?”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没有怀上身孕而废寝忘食,他看在眼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居然依旧眼睁睁地看着她每天都像只在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她气极,“应彦廷,你会遭天谴的。” 应彦廷面对她的谩骂,仅仅只是转头过来淡漠的目光扫了她一眼,“我以为在得知所有的事实之后,你会庆幸我之前做了那样的决定。” 现在的医学技术,让一个正常的男性不做措施在与女方在一起时不致女方怀孕,这根本不是难事。 乔蓦气极,连声音都细若游丝,“那么,你待我不薄,只是你伪装的假象?” “我并不想在你面前伪装什么,只是,如果你知道我是在利用你引出傅思澈,我担心你会在傅思澈那边露了陷……所以,我只能对你好,因为这样你才会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应彦廷几乎冷血地,当面承认事实。“至于你说我把你视作棋子太卑劣,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也是在帮助你和你的家人找到伤害你姐姐的凶手,还有你说我戏弄你?你仔细想一想,我难道没有付给你应有的报酬吗?” 他在拍卖会上替她拍卖了两千多万的珠宝,之后又拿了黑卡给她耍了八千万…… 加起来,确是一亿。 乔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堪,最后,她抬起手,几乎耳关已经落在他的脸上。 不想,在最后一刻,手腕已经被应彦廷狠狠地抓住。 乔蓦剧烈挣扎了起来。 相较于乔蓦的激动,应彦廷却始终都是冷静斯然的。 他抓着乔蓦的手腕,甚至没有一丝动怒的脸上,只是幽冷地道,“你本来就厌恨我,这会儿得知了事实的真相,你应该不至于这样难以接受啊?顶多就是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有愉快的相处了,不是吗?” 乔蓦的眼眶渐渐染红…… 应彦廷注视着乔蓦脆弱的眸光,脸上并没有一丝动容。 乔蓦此刻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眼睛是空的,脑子里也一片的空壳。 下一秒,应彦廷冷漠地甩开了乔蓦的手,视线重新回到了前方的挡风玻璃,淡声道,“盛华已经来了,你下车让盛华送你回别墅吧!” 乔蓦依然呆呆的。 这个时候,应彦廷的司机下了车,替她打开车门。 乔蓦不知她是怎么下的车,站在车门前的时候,她仿佛才醒过来,看着车后座那张淡而无温的俊逸面容,她嘶哑地道,“应彦廷,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太愚蠢……不过,你不需要得意,你现在得到的,终将会失去,而你失去的,将永远失去了。” 说完,乔蓦笑了。 那笑意里的悲伤竟莫名地揪紧了应彦廷的胸口。 然而,他依然脸色阴沉,兀自驱逐掉胸口的那道感觉,“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初晨只要回国就会出入这里,我不希望她看到你。”他冷声地警告她。 乔蓦眸色晃动,刹那间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再来。”乔蓦强颜欢笑,然后转身。 这一刻的她,脚步笃定自然,没有回头…… 但谁也不知道,转身的那一刻,眼泪已经滑下她的脸颊,她的心被断线的眼泪带动,破碎成片。 .................................................................................... 盛华接到应彦廷的电话时很是意外,因为应彦廷从来没有命令他接送过任何人。 他一直都是应彦廷专属的司机兼保镖。 乔蓦失神地靠在椅背上,脸上除了鼻子和眼眶仍微微的泛红,已经看不出有丝毫哭过的痕迹。 以致盛华都以为乔蓦只是被今天的冷风吹成这样的。 “乔小姐,今天天气转冷了,您出来的时候,应该多穿一件衣服的。”盛华向来不多嘴,但此刻见到乔蓦羸弱的样子,禁不住关心了一句。 乔蓦刚才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此刻却已经拥有清醒的意识回答,“谢谢……我以后出来,会注意的。” 盛华点了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第96章 决定离开 盛华直到看到乔蓦安全地进了别墅,这才驱车离开。 而乔蓦在走进别墅的时候,就已经被着急迎上来的安管家扶住,“乔小姐,您真是吓死我了,我差点就要打电话幸好你平安回来了。” 一个下午打不通乔蓦的电话,安管家和陈叔在家中都快急死了。 乔蓦由着安管家扶着,在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安管家感觉到乔蓦全身都是冰冷的,又注意到乔蓦的脸色十分苍白,她禁不住问,“乔小姐,您怎么了?您一个下午这是去了哪?不会是跟早上闯进医生办公室的那个男人有关吧?魍” 安管家并不知道那个人是应御臣,因为乔蓦只说应御臣是她一个表姐的丈夫。 安管家信了,并答应替乔蓦保密,避免应彦廷得知此事而误会。 “跟他无关……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乔蓦的目光渐渐从黯淡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安管家,“我饿了,您能帮我做些吃的吗?檎” 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失魂落魄的乔蓦,安管家担忧不已,这一秒听见乔蓦主动说饿了,安管家就像是一直悬在心头上的大石放落,连连欣喜地道,“好,好……我这就去做,都做你爱吃的东西。” 乔蓦点了下头,“谢谢你,安管家。” 安管家没好气地横了乔蓦一眼,“怎么能跟我这个下人说这样的话……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 乔蓦勉强自己露出了一抹微笑。 安管家替乔蓦倒了杯开水暖手之后,便去了厨房。 …… 这别墅尽管没有大得惊人,却也有四五百坪,一旦没有人说话,别墅的大厅就会静得不可思议。 此刻乔蓦坐在沙发上,静得却像是连呼吸都没有发出来,因此,别墅陷入了极静的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蓦从自己随身的手包中将手机拿了出来。 手机上面显示有数通来自别墅的电话,还有一条是短信。 乔蓦随即打开了那条短信。 正是应御臣发来的。 她在心底把这条短信默默地记下之后,便删除了这条短信。 安管家从餐厅出来的时候,乔蓦的脸色已经比更才更好了些。 见到乔蓦这样,安管家才放心下来,要乔蓦快去填肚子。 乔蓦是真的饿坏了,安管家给她煮的东西,她居然干掉了一大半,这让安管家乐得合不拢嘴。 然后,在乔蓦吃完饭准备离开餐厅的时候,安管家叫住了乔蓦。 乔蓦已恢复往日的精神,温和地问安管家,“怎么了?” 安管家脸庞赧然,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她随即凑到乔蓦的耳畔道,“乔小姐,我跟朋友讨了个生孩子的方子,她说,如果您想早点怀孕的话,那……那姿势……哎呀,就是那姿势很重要,就是您和每晚和应总在一起之后,您……” “不用了,安管家。” 安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乔蓦平实的声音打断。 “啊?”安管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乔小姐您不想听听吗?我那朋友生了三个孩子,而且每个都是在想要的时候就要到的。” 乔蓦平静地道,“我觉得还是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顺其自然,也许更有助于受孕。” 安管家听闻,笑着道,“是的,乔小姐,我也主张您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顺其自然更好……只是我看乔小姐您早上那样着急,所以才跟朋友讨教。”提到这事,安管家还是有些害臊。 乔蓦跟安管家微笑了一下,“谢谢你……我想我放松下来的话,怀孕会顺利的。” 安管家点点头,“一定会的,一定会的……那孩子不会那样命薄的。” “嗯。” “所以乔小姐您要照顾好自己,孕育孩子是需要很好的体魄的,你看你最近好像还瘦了……” 听完安管家的关系寒暄之后,乔蓦便回了房间。 ............................................................................................................................................................. 今晚她没有选择回她以往睡的那间房,而是选择了她昨晚睡的那间房。 她现在十分讨厌她以往睡的那间房里残存的那个人的身上的味道,她以前竟还觉得很好闻。 进浴室洗净了一身的疲惫,她靠在床头上,随即给父亲打了一通电话。 父亲很快就接了,这让她松了口气。 在得知应彦廷对乔家的报复之后,乔蓦每次打电话给父母,就会担心父母没接…… “小蓦,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乔父一贯端严的声音不同于乔母的和蔼,但言语中已透露出对乔蓦的关怀。 乔蓦的目光微微呆滞,声音却十分的平静,“爸,这两天我就准备将‘起鑫’卖掉了……其实前今天,我有动摇过要把‘起鑫’暂时交给别人来替我们打理,但现在,我还是决定卖掉它……所以,我想问您最后一次,如果我将‘起鑫’变卖,换取足够我们……呃,就是足够你和妈妈下半生生活的费用,你会对我失望和遗憾吗?” 乔父道,“你是个傻孩子。爸爸既然将公司交给了你,自然就不会过问你如何处理。” “可是公司是爸爸你一手创立的,不管遭遇再大的艰难,你都没有想过结束它。” 乔父在此刻轻轻叹了一生,“小蓦,在你姐姐没有出事之前,爸爸的确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公司上的,但自从你姐姐出了事,爸爸才知道,爸爸那些年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工作上是不对的……因为,如果我一直以来都能够多花点时间在你和你姐姐的身上,我就不会连你姐姐跟应御臣结婚这件事都不知道,害的你姐姐孤苦伶仃被应家人欺负……爸爸现在真的追悔莫及。” 乔蓦沉静地敛下了眼帘,“爸,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和妈妈……原谅我以前的不懂事。” 从小到大,乔蓦对待父母的态度都比平常人的孩子冷淡,因为她一直都认为她的父母这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势利。 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父母的势利,终究还是在亲情面前败下了阵。 父母始终是父母,他们永远都会庇护自己的孩子。 “傻瓜……”尽管乔父不善于跟乔蓦交流,但他此刻这句话,已透露出了太多对女儿的疼惜。“您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应总还没有回来?”乔父敏感地问道。 乔蓦在这一刻把目光看向落地窗外那黑沉沉的夜,“嗯,我在等他。” 乔父欣慰地道,“应总跟他的大哥不和睦是众所周知的,但应总仍旧愿意救治天天,这说明应总的确是个良善可信任的人……你呀,性子素来都很冷,在应总面前,记得活泼一些……另外,你妈妈在旁边交代我,让你尽快说服应总跟林初晨把婚事退了,虽然我们知道应总这是被逼着跟林家联姻,但世人又不知道应总和林初晨并不相爱,所以,这样一直拖下去,万一被人知道,反倒是你的名声全没了……” “爸,我知道的……这件事他有放在心上,只是还没有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乔蓦的眸光依然是滞滞的,显然沉浸在思绪里,却用十分柔和的声音对父亲道。 “嗯,你记得早点休息……” “嗯。” 结束跟父亲的电话,乔蓦久久才将手机从耳畔放了下来。 在静思在落地窗前大约有半个小时之后,乔蓦拿出手机,给刚才记在心底的应御臣的手机号码发去了一条短信—— 姐夫,请你把安排我父母和我离开的具体时间订好,我需要筹谋才不让应彦廷起疑。 没过多久,应御臣回了乔蓦一条短信——好的,我安排好就通知你。 关上手机之后,乔蓦依然是了无睡意。 但她并没有允许自己就这样站在落地窗前一晚上,所以,把家中促进排卵的药扔掉之后,她进了浴室洗澡,在洗完澡之后她便径直躺在床上,逼着自己进入睡眠。 ---题外话---今天更新三更咯!有想冰继续勤奋的,别忘记留言鼓励下冰冰哦!对了,冰的读者群为:237415131,有兴趣的会员可以加入。 第97章 突然晕倒 三天后。 应氏别墅里,陈叔和安管家正站在别墅的大厅里小声说话。 “应总三天没有回来了吧?”陈叔开口道。 安管家回答,“是啊……我看乔小姐和应总一定是闹别扭了,否则应总不会这样长时间不回来的。” 陈叔皱起眉,“的确,应总前几天才搬来别墅住,没道理又回市区的公寓住的。魍” 安管家点点头,“大概是真的吵架了……我就说嘛,那天乔小姐到那么晚才回来,肯定是有问题的,现在想想,这两天乔小姐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她胃口糟糕了很多,气色也很差。” 陈叔轻轻叹了口气,“也罢,如果乔小姐和应总注定没有结果的话,倒不如就这样关系弄僵,至少,以后分开了两人都没有牵挂……檎” 安管家跟着叹息,“话是这样说,可我总觉得应总对乔小姐是不同的,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希望应总能够和乔小姐在一起。” “我跟你的想法一致,只是……他们在不在一起,又岂是我们能希望的?” “别说了,乔小姐下来了……” 这一刻,安管家眼尖地看到从二楼下来的乔蓦,连忙阻止陈叔再说下去。 陈叔随即躬下了头。 乔蓦今日穿的是一身藕色的高级洋装,这是她之前在法国买的,很漂亮,也很突然人的优雅气质。 显然她今天准备出门。 然而,藕色在平日里是最衬乔蓦白皙的肌肤的,但今天因为乔蓦本身的气色不好,竟衬得她整个人有些苍白,就连精心打理的妆容也遮掩不住。 “乔小姐,您准备出去吗?”安管家迎了上前,恭谨地询问乔蓦。 乔蓦温声回答安管家,“闷在家里好几天了,我想出去走走。” “可是您看起来像是病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安管家担忧地看着乔蓦,“您确定不叫个医生来看看?” 乔蓦摇了下头,“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安管家仍旧不放心,“那我陪您出门吧……您要逛街什么的,也好有个搭帮的下手。” “没关系的,安管家……我只是跟朋友出去喝咖啡,陈叔也不用送我了,我朋友马上就到我这里接我。” 陈叔已经准备去外面备车了,却突然听到乔蓦这样说。 安管家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别墅的门卫过来了,禀告有位自称是乔蓦朋友的年轻女孩把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乔蓦随之步出了别墅。 安管家和陈叔跟着走出别墅大门,在看到的确是位年轻的女性来接乔蓦后,安管家叹了口气道,“跟朋友去散散心也好,免得整天闷在家里把自己憋坏。” 陈叔点了点头,“希望乔小姐回来的时候心情能变得好一些吧!” “嗯。” ................................................................................................................... 乔蓦上了车,许久没有见到乔蓦的唐亚馨,立即就喋喋不休起来。“你这个女人,有了异性就没了闺蜜,已经从法国回来这么多天了,我怕打扰你和应总现在的甜蜜没多叨扰你,你竟真的就连通电话都不打给我……没有办法我只好约你出来,不然还不知道你这有了异性就没闺蜜的女人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 唐亚馨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乔蓦的回答,她终于通过后视镜看了乔蓦一眼。 下一秒,她猛地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瞪圆眼看着乔蓦,“蓦,你怎么了?怎么气色这样差?” 在唐亚馨的印象里,乔蓦是个打了牙都会往肚子里咽的人,她几乎没有看过乔蓦像现在这样羸弱的样子。 当然,这种坚强是乔蓦在和商子彧分手之后练就的。 乔蓦平静地摇了下头,“没什么……亚馨,你能陪我去走走吗?”她说话的声音很平静,目光却是黯淡地望着前方的路。 唐亚馨哪里能忍得住什么都不问,皱起眉,“你跟应总吵架了?” 自从唐亚馨得知乔蓦已经放下商子彧跟应彦廷在一起后,唐亚馨的脑子里便全都是乔蓦和应彦廷幸福的样子。 唐亚馨甚至还准备在今天问乔蓦,应彦廷具体打算在什么时候宣布跟林初晨退婚的事。 所以现在看到乔蓦颓然悲落的神色,唐亚馨自然担忧。 乔蓦失神地回答唐亚馨,“我不想说太多的话,亚馨……我只想去外面走走。” 看到乔蓦这样低落的神色,唐亚馨忧心地皱起了眉,但碍于乔蓦的心情,唐亚馨最终没有再问什么,缓缓开动车子,远离了应氏别墅。 …… 默默跟在乔蓦的身后,看到乔蓦一直这样漫无边际地在街头上乱逛,唐亚馨终于忍不住在陪着乔蓦逛了约有一个小时后,绕到了乔蓦的前面。 然而,当唐亚馨站在乔蓦的面前时,她整个人愣了一下,“蓦?” 乔蓦脸色苍白,整个人沉浸在兀自的思绪之中,目光呆滞,仿佛看不到任何人…… “蓦?”唐亚馨紧张地扶住乔蓦。 然而,还没有等唐亚馨的手扶上乔蓦,她已经眼睁睁地,看着乔蓦在她面前倒下了。 …… 应彦廷接到安管家打来的电话时正在开会。 他开会的时候通常是不接任何电话的,但是盛华跟随应彦廷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会议上就把手机给了应彦廷。 “应总,刚刚乔小姐的朋友打电话来,说乔小姐进了医院……”安管家在电话里着急地通知应彦廷。 应彦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她今天出门了?” 虽然他这几天都没有回去,但他知道她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出过门,不,应该说是,除了吃饭,她几乎没有出过房间,当然,她吃饭似乎也只是为了维持生命体征。 “早上的时候乔小姐说要出去,我和陈叔准备跟着的,但乔小姐说有她的朋友来接她……后来我见乔小姐的朋友来了,想到乔小姐这几天都闷在家里,我便没有同陈叔跟着乔小姐,希望她朋友能够好好陪陪乔小姐……但我没有想到,刚刚乔小姐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乔小姐突然在路上晕倒了,但我还没有来不及问那女孩乔小姐在哪家医院,那女孩就挂了电话,之后我再打电话过去,电话就不通了……” 知道乔蓦突然晕倒了,应彦廷的脸色阴沉下来。 径直结束了通话后,应彦廷冷声命令盛华,“查到乔蓦所在的医院,我们现在就过去。” “是。” 盛华立即拿出手机。 …… 半个小时后。 应彦廷人已经在乔蓦的病房外。 “医生怎么说?” 这是唐亚馨第一次见到应彦廷的本人,她怔在原地,几乎忘记了回答应彦廷的问题。 直到盛华沉声开口,“唐小姐,应总在问你。” 唐亚馨这才从呆愣中回过神,但即刻露出了羞赧和窘迫的神情,微微低着头道,“呃,不好意思……应总,医生说蓦有些低烧,但她自己没注意,今天出来受了凉,不想因为低血糖晕了过去,不过医生说蓦没什么大碍,打完点滴就可以回家了。” 说这话的时候,唐亚馨还在用余光偷瞄着应彦廷。 高大挺拔,天生衣架子的身材,墨色西装在他身上显得格外高端,面容俊逸冷峻,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最贵和冷傲。 天知道,唐亚馨直到现在心跳都还没有慢下来。 然而,等她抬起鼓起勇气抬眼再去看应彦廷的时候,应彦廷已径直走进了病房。 …… 显然唐亚馨已经跟乔蓦说过她通知了应彦廷。 所以,应彦廷进入病房的时候,面对的是靠在床头上对应彦廷的出现没有任何反应,但脸色尽褪的乔蓦。 应彦廷的脸色阴沉,也没有比乔蓦此刻的脸色好看到哪里去。 他有些冷的声音开口,“那晚回家就病了,为什么不让陈叔送你去医院?” 没有持续三天的低烧,是很难引起低血糖的。 第98章 不待见某人 唐亚馨在病房外,听到应彦廷冷漠的言辞,她兀自以为应彦廷是在生气乔蓦不爱惜自己,唐亚馨于是笑着说,“那是应总你的不是了……蓦病了,应总你却不知道,身为蓦的男朋友,应总你算是失职哦。” 这一刻,乔蓦径直拔掉手背上的针,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好似真的就像唐亚馨以为的,在跟应彦廷闹着别扭。 唐亚馨见到乔蓦把点滴针拔了,立即冲上前,“蓦……” 然而,盛华挡住了唐亚馨。 下一秒,唐亚馨明白了,跟着盛华,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当病房里只剩下应彦廷和乔蓦之后,应彦廷冷淡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以为,你并没有这样的脆弱。” “我不想跟你说话……能麻烦你离开病房吗?”乔蓦单薄的背对着应彦廷,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地道。 应彦廷眯起眼。 把手背上的胶布撕掉后,发现应彦廷还没有离开,乔蓦转过身,望着应彦廷英俊的冷漠面容。“你放心吧,我从小到大都有低血糖的情况,就算不住院打点滴,身体也不会垮的……你可以走了,我会让我的朋友送我回家。” 说完话,乔蓦面容苍白,转身走出了病房。 应彦廷没有阻止。 …魍… 唐亚馨几次通过后视镜看着沉静坐在车后座的乔蓦,却始终都没敢发问。 直到她被乔蓦注意到。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憋着不是你的个性。”乔蓦开启泛白的唇瓣道。 唐亚馨嘿嘿一笑,随即开口,“那你和应总是不是在闹别扭嘛……刚才头也不回就离开病房,我怎么觉得被你丢下的应总反而有些可怜。” 乔蓦简直无法置信,自己的好闺蜜居然觉得那个可恶至极的男人可怜,她皱起眉,“他给你的印象就这样好?” 唐亚馨顿时脸有些红,“呃,我今天看到应总,的确跟我平常在电视里看到的他有点不一样……不过,他平常肯定是很温和的,对不对?这几天一定是被你惹生气了,所以今天来医院看你的脸色才会这样的难看,但是……” 唐亚馨的双眸即刻流露出花心,“我觉得冷下脸来的应总反而比电视里温和的样子更有魅力了……内敛沉稳,冷酷霸道,简直足以令全天下女人为他的这一面血脉喷张。” 乔蓦没好气地横了唐亚馨一眼。 唐亚馨接收到乔蓦这样的目光,但见乔蓦此刻的气色比之前明显好多了,她坏意地笑道,“好啦……你现在的性子,我知道肯定是应总在包容你,但耍性子可不能太过分,你看应总连会都不开特意过来看你,你今晚就原谅他吧……” 然而,乔蓦对于唐亚馨所说的似乎无动于衷,她已经闭着眼靠在椅背上。 唐亚馨看到面无表情的乔蓦,忍不住挪揄,“我猜你现在肯定是在想应总今晚会不会去你那里……我跟你保证,以我在情场征战过八次的经历,今晚应总肯定会回来的……” 乔蓦依然没回答唐亚馨。 唐亚馨以为乔蓦是在矜持,自顾自说道,“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嘛……别倔强脾气跟他闹了哈,我还期盼你以后带着我跟应总一起吃饭呢……” ................................................................................................................................... 唐亚馨才刚把乔蓦送到别墅门口,安管家已经迎了出来。 “乔小姐,您总算回来了,还好应总找到了你入住的医院,不然我要担心死了。” 见到安管家忧心的神情,乔蓦一直没有情绪的脸庞,在此刻露出歉意,“对不起,安管家,让您替我担心了……” “您没事就好……听到你进了医院,我简直吓坏了,幸好你此刻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安管家欣慰地道。 乔蓦跟安管家鞠了一下躬,以示对安管家的感激。 唐亚馨见此情景,笑着道,“安管家,未来的应总夫人直到现在还在生着应总的气呢,刚才应总进去看她,她就差没有把应总直接赶出病房了……所以啊,在今晚应总来之前,你得好好劝说一下这准应总夫人,再给应总脸色看,我们应总可能就真的要生她的气了……” 安管家跟着笑说,“唐小姐,我之前打您电话没打通……真的很感激您陪着乔小姐,并及时把乔小姐送去了医院。” “抱歉啊,我手机刚刚跟你们打电话就没电了,所以没有跟你们说清楚乔蓦的情况,害你们这样为她担心。”唐亚馨窘迫说完后,又笑了一下,“不过这样也好,否则还不知道这妮子要跟应总闹到什么时候呢!” 安管家笑了起来。 乔蓦黑下了脸,瞪着好友,“唐小姐你八卦够了,能回家了吗?” 唐亚馨一阵坏笑,然后就被乔蓦推着离开了别墅。 …… 因为乔蓦在医院没有打完点滴,安管家担心乔蓦晚上再低烧,便叫了一名私人医生来看乔蓦。 果然乔蓦的身体还没有好,医生给乔蓦开了几粒药,说是乔蓦今晚若没有在发烧,明天就不用去医院,但如果今晚烧没退,就要去医院。 安管家不敢怠慢,立即就遵医生的嘱咐,给乔蓦倒了杯开水,让乔蓦服下药后好好休息。 乔蓦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 她没有想到,她刚从床上坐起身,在门外听到动静的安管家就第一时间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乔小姐,您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安管家站在床边,紧张地看着乔蓦,“我中途有来摸您的额头两次,幸好您已经没有发烧了,不过如果你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话,我即刻就让医生再过来。” 穿着睡衣的乔蓦靠在床头上,面对着安管家关怀的目光,乔蓦突然眼眶有些红。 安管家见此情景,吓了一跳,“乔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不是哪里还不舒服吧?”安管家十分紧张。 乔蓦跟安管家摇了下头,不再因病而羸弱的目光注视着安管家,渐渐有了湿意。 安管家看到乔蓦眼中隐约的泪光,担忧道,“乔小姐……” 乔蓦在这一刻突然笑了一下,伸手抹去眼角溢出的隐隐水光,道,“对不起,安管家,我没事,我现在感觉很好……” 安管家听闻这才放松下来,随即替乔蓦把被子拉好,“您不要再让自己受凉了。” 乔蓦点点头。 “我去把晚餐给您拿来。”安管家转身准备走。 乔蓦突然叫住了安管家。 安管家回过身,慈爱的目光看着乔蓦。 乔蓦在心底犹豫了一番,终究还是开口,“安管家,谢谢您一直像我的长辈那般对我好……” 安管家却又走到床边替乔蓦把被子拉好,道,“乔小姐,您的年纪就跟我的女儿一样大,所以,我看你就好像看我的女儿……” 乔蓦倏地伸手抱住安管家,“对不起……我以后恐怕无以为报。” 安管家跟乔蓦抱了一下,随即轻轻松开乔蓦,慈声开口,“什么报不报的……您知道的,我跟你有眼缘,心底中意你和应总能够有好的未来。” 乔蓦在此刻眼底掠过一丝失落,目光忽尔变得暗淡。 安管家深凝着乔蓦此刻低落的面容,“乔小姐,您……您究竟有没有想过跟应总在一起?” 乔蓦慢慢把身子靠在了床头,倏尔,悠远的目光幽幽地注视着阳台上那凋零的小黄花,她细弱沙哑的嗓音缓缓地道,“安管家,人是不可以只管念想而不理会现实的……过去,我就是太由着我自己的念想,没有仔细去考虑现实,这才直到现在才知道,我在别人的眼中不过就是个傻子……亏我还自诩聪明,其实就连最基本的识人的本事都不会。” 安管家感觉自己听明白了,又感觉自己没有听明白,刚想要再问清楚,这个时候,眼尖的安管家注意到房门外伫立着一抹挺拔高大的俊逸身影。 是的,应彦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房门口。 安管家顿时便迎到门口,躬首唤了一句,“应总。” 乔蓦这才注意到应彦廷的存在,但第一时间,她把头扭向了应彦廷的另一边。 ---题外话---注意:此文女主绝不傻白幼稚,,所以…… 第99章 想个法子去印证他 乔蓦很明显在逃避应彦廷。 只要一见到他,她的目光再也不愿意多在他的身上驻留一秒。 房间里陷入了异常的安静。 安管家很快的退了出去。 应彦廷走进房间,面对着乔蓦别到另一边的脸,他径直在床边坐了下来魍。 乔蓦淡漠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讨厌被人漠视。”应彦廷阴鸷的眸光看着乔蓦,黑眸深处潜藏着少有的阴寒。 “我病了,眼睛很无神……作为你的情人,我不想你看到我这样颓废的一面。”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檎。 “是吗?”应彦廷微微眯起眼。 面对应彦廷深讳打量的目光,乔蓦继续无动于衷。 但她没有想到,下一秒,应彦廷顺着她的话说,“你有心了……但,小蓦,你打动我的,从来不是你的美貌。” 很好,她的借口已经被他瓦解。 而过去的事实证明,如果想接下去的日子能够过得好一些,她决不能跟他唱反调。 乔蓦大概是过了大约有半分钟,才转过脸来,清澈的双眸凝视着他。 她虽然目光清湛,但明显的不情不愿。 “生病却不去医院让所有的人替你担心。”应彦廷的声音冷漠,深沉的目光稳定地驻留在乔蓦美丽的面庞上。“你是想糟蹋自己的身体?” “糟蹋?”乔蓦忽然觉得好笑,“我很珍惜我的生命,不过是小病没去看,应总你未免言重了……当然,说到‘糟蹋’这个词,我倒是想到,应总你对这个词语应用得如此得心应手,是因为过去三个月应总你一直都在对人实践这个词吗?” 她真的很伶牙俐齿。 讽刺人的时候,眸光坦荡,甚至对他微笑。 应彦廷双唇抿紧,她纯真的笑意如同芒刺。 就在房间里安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见的时候,乔蓦的双手忽地被应彦廷扣住,狠狠地压在床头上,刹那间,她整个人已经禁锢在他和床头之间。 乔蓦挣扎后,他用更强大霸道的气力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看来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应彦廷的声调很冷。 明知她受到了惊吓,他却无动于衷。 乔蓦脸色苍白。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应彦廷,那阴狠的目光如鬼魅般的阴骇,让人不寒而栗。 “放开我。”乔蓦的声音已经颤抖。 应彦廷当没有听见,仍牢牢地擒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好像要将她的手腕这段一样。 乔蓦疼得整张脸都已经皱了起来。 她身体本来就虚弱,而此刻他在她手腕上制造的如骨裂般的疼痛,她的眼睛立即就红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在她的眼睛里凝聚。 应彦廷依旧当做没有看到乔蓦眼中的泪水。 “如果我想得没错,你是不打算跟我好好说话了,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换个相处方式。”应彦廷的声调冷酷。 “如果你……觉得你这样我就会怕你的话……你……你尽管试试……但你永远……永远都别想再利用我引出傅思澈。”乔蓦疼得全身都在颤抖,但还是用坚毅的声音把话说完,也不允许此刻凝聚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跌落。 “是吗?”应彦廷失笑,仿佛听见全世界最好的笑话,下一秒,他松开了她。“听起来真像是个威胁!你这种语气,倒像是真的很聪明的女人,只是可惜,傅思澈终究会为了你而出现在我面前的,所以,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只需要继续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乔蓦惊魂未定,手腕疼得就像已经裂掉,终究眼泪还是无法控制的从她的眼角滑落了出来,“应彦廷,你是全世界最可怕的恶魔……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别想得有幸福。” 乔蓦不知道这句话对应彦廷的影响,短短数句,如一把利剑刺入应彦廷的心脏…… “没错,你说得很对,我的确不会拥有幸福……但你并不了解我,我根本就不需要幸福。”应彦廷温润地说道。 应彦廷很好的回答了乔蓦,而此刻也已经恢复往日温和尔雅的样子。 乔蓦模糊的泪眸看着应彦廷此刻带着微笑的面容,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接下来,应彦廷起身离开。 乔蓦羸弱的目光望着应彦廷的背影。 “放过我……我跟傅思澈是朋友,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害了你妈妈和我姐姐,但我一定要在见过他以后,印证了这一事实,我才会帮你引出他……但你现在这样禁锢着我,没我的帮忙,你根本就不可能引出他。”在应彦廷走到门口的时候,乔蓦终于哀声恳求他。 “我说了,引出傅思澈的事不劳烦你操心,你只需要乖乖呆在这里。”应彦廷的声音轻缓,好像在跟她交代一件很简单的事。 乔蓦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哽着声道,“你跟我说过,你是个恩怨分明、明辨是非的人,但你现在这样利用一个无辜的女孩,还肆意玩弄这个女孩的感情,让这个女孩痛不欲生,这就是你所谓的高尚人格?” “是吗?”应彦廷咧开嘴,深沉的目光落在前方空洞洞的房门,“你此刻真的痛不欲生?” 这句没来由的反问,让乔蓦迷惘。 “你顶多不过只是呆在我身边三年……现在已经过去了有三个月,还剩下两年零九个月不到,这样的日子就算难熬,但终究会过去的。” 在留下这句话之后,应彦廷径直迈开了步伐,走出房间。 乔蓦靠在床头上,对于应彦廷最后说的两句话,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在应彦廷的身影在她的面前消失之后,从思绪中回过神的她,伸手,一点一点的把眼角和脸庞上的泪液拭去。 此刻的乔蓦不似刚刚在应彦廷面前的低声下气,她清澈的双眸里透出理智和坚定,脸庞上已经没有一丝伤心和痛苦。 过了很久,安管家敲过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乔蓦脸上的淡漠掠去。 看到眼眶泛红且别开眼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乔蓦,站在床边的安管家倏地开口,“乔小姐,我知道您现在的心情,我不是在帮应总说话……只是您有没有想过,其实应总他对您也算是用心的,您看,他一知道您进了医院,就丢下公司在进行的高层会议,直接去了医院,他……” 乔蓦依然没有去看安管家,她沙哑的声音中断了安管家的话,“他不爱林初晨,不也一样在这个时候陪在林初晨的身边吗?” 安管家怔了一下。 她没想到,乔蓦知道。 乔蓦在此刻抬起眼,看向安管家,“我知道您一直希望我和他能够有结果……但爱情双方的,既然对方从来都没有认真对待过你,你又为什么要把他放在心上呢?” 安管家闻此,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乔蓦最后笑了一下,但笑意里全是凄凉,“不过,我不想隐瞒您……先前您问我是否想过跟他在一起,我说人不能光有念想不顾现实,我不知道你刚才是否听懂我说的话,但现在我直接跟您说……是的,我有过这样的念想。” 乔蓦说到这里,安管家缓缓抬起了头。 她看到乔蓦的眼睛里已经罩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乔蓦没有仿佛没有在孤及自己在安管家面前是如何的难堪和狼狈,她哽咽地道,“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使是我从前的男友,他也不曾给过我这样的感觉——第一眼,就入了迷,时时刻刻都关注着他,时时刻刻都想要看到他,纵使知道不可能跟他在一起,还是希望两人可以像个情人一样相处……我默默的爱慕着他,以为他对我也是有感觉的,所以,就算不能跟他在一起,将来散了的时候我也会无怨无悔,但我原来是那样的天真,他根本就不爱我,不,应该说他在利用我的同时,把我当做是提供他生理需要的女人,一直以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乔蓦说这话时悲戚的目光和落寞的脸庞,让安管家的眼睛也跟着湿润。“如果应总他是真的在意你呢?”安管家忽地道。 乔蓦在此刻痛意地笑了一下,“是吗?安管家,我对你说的话觉得很不可思议。” “如果是真的,你愿意给应总一个机会吗?”安管家却更认真地问道。 乔蓦又悲凉地笑了笑,“我不回答这假设性的问题。” 安管家一派正色,“这不是假设,乔小姐……我认为应总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因为以我对应总的了解,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特别。” 乔蓦在这一秒陷入了短暂的呆滞,脸上不再有表情,静了下来。 安管家注意到乔蓦坚毅和倔强脸庞上的变化,又道,“我认为你可以想个法子印证一下。” “印证?” “是的。” 乔蓦沉浸在思绪中,过了很久才开口,“我想不到什么办法能印证他。” ---题外话---下章两点更新! 第100章 终究有一天,她会彻底忘掉这个人 安管家从乔蓦的房间出来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书房。 叩,叩—— 安管家轻轻敲响了书房的房门。 “进来。” 得到应彦廷的允准后,安管家推开厚重的书房门,走了进去魍。 应彦廷正屹立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手中正执着一杯红酒,他面无表情,但深讳的眸光说明他此刻正沉浸在思绪中。 安管家未敢有丝毫的不敬,低着头道,“应总,请您责罚我。” 听到安管家的声音,应彦廷显然才从思绪中回神,他抬眼眸看了玻璃窗上低着头的安管家一眼,俊逸的眉心微微蹙起。“跟我不需要这样客气……什么事?檎” 安管家曾经是圣英孤儿院的一名护工,就是应彦廷小时候呆的孤儿院,她一直对应彦廷很好。后来应彦廷被应家的人接走,应家人怕应彦廷面对应家人太陌生,便把安管家也接到了应家,再后来等应彦廷成年离开了家,应家人便把安管家解雇了,不过之后应彦廷找到了安管家,如亲人一样对待安管家,将她安排在这别墅居住。 当然,安管家不愿意受应彦廷的照顾,便以管家的身份留在这别墅。 应彦廷身边有女伴的时候,为逃避记者,就让女伴在安管家这里住下。 所以,应彦廷一直待安管家都十分的尊重。 安管家仍旧不敢抬头,缓缓地回答,“我跟乔小姐说,您是在乎他的。” 安管家在过去从来没有过问过应彦廷的私事,这是第一次她在应彦廷的面前谈及他的私事。 她本来以为应彦廷会不悦的。 应彦廷却只是深敛的眸底掠过一丝漠然,倏地,淡淡地道,“你这样觉得?” 安管家回答,“从乔小姐来这里的第一天起,您对我的嘱咐,无不是要我照顾好乔小姐。” “我以为每个我带来这里的女伴,我都是这样吩咐你的。”说这话的时候,应彦廷转过了身。 安管家头低得更下了,“乔小姐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说罢,应彦廷执起红酒,抿了一口。 安管家低声回答,“您看乔小姐的眼神不一样,还有,乔小姐是您第一个亲口嘱咐我要好好照顾的女孩。”没有等待应彦廷的回答,安管家接着说下去,“而且,您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很了解您。” “没有人了解我,安姨。” 安管家过了很久才说,“那么,你是真的对乔小姐毫无感觉?” 这个问题应彦廷没有即时回答安管家。“显然,你对她的印象很好。”过了很久,应彦廷才似是而非地回答安管家。 安管家如实道,“我对乔小姐的印象好,全凭您对乔小姐的与众不同,当然,在我见过的应总您身边的女人,乔小姐也是最聪明、美丽、善良的,所以,我的确对这个小女孩印象很好。” 应彦廷曜黑的眸子在此刻掠过一丝兴味,“那么,你跟她那样说,她是如何回答你的?” 安管家回答,“她对此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她并不相信,不过,她终究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在我一番劝说下,她动容了,她说她想不到什么办法能印证您对她的感情。” 应彦廷倒像是真的来了兴致,俊逸的面容上漾起一抹淡淡的笑,道,“后来呢?” “我未免乔小姐对我反感,便没有再多说。” 应彦廷又是笑了笑。 听到应彦廷的笑声,安管家终于缓缓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应彦廷这才恢复正色,幽深的眸子在此刻变得十分的深讳,注视着安管家,“你难道没有发现,她这两天跟以前不同了?” 安管家摇了下头,“乔小姐自从那天去找过您后,就一直精神恍惚……这是感情受到挫折后,很正常出现的失落和难受。” 应彦廷平静地道,“你认为乔蓦是这样性格的人吗?” 安管家不解。 应彦廷接着说,“以她的性格,当遭遇利用和背叛,就像曾经对待商子彧一样,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手,但现在,她没有离开我。” 安管家分析,“大概是乔小姐她知道她逃脱不了您的掌控。” 应彦廷点了下头,“她或许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只是就算选择了妥协,以她的自尊,她根本不会在你我面前透露出半点的难过和失落。” 听应彦廷这样一分析,安管家的身体顿时僵住,“这么说,乔小姐是有目的的,可她有什么目的呢?”安管家百思不得其解,忽地灵光一闪,“她是想离开?” 这是安管家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 乔蓦要离开应彦廷并不容易,但如果有了安管家的帮忙,情况就不一样了。 安管家想到了这一点。 应彦廷对此没有否定。 安管家陷入了久久的怔愣,回过神后,脸色已经苍白,“我真的没有想过乔小姐她会利用我……” “这情有可原,她必须找到帮手。” “我知道,我只是……”安管家失落得没有办法再说下去。 应彦廷把手里的酒杯交予安管家,而后轻轻叹一声,道,“你失落于她并没有打算留在我的身边……但安管家你忽略了,我感兴趣的,也只有她的身体而已,就算她真的不打算离开,我最终也不会把她留在身边。”说完,应彦廷微笑了一下,径直离开了书房。 .................................................................................... 乔蓦很清楚地从耳塞里,听到了书房里应彦廷和安管家的对话。 是的,她在安管家的身上放了窃听器,在她主动跟安管家抱了一下的时候。 这窃听器是祝欣然给她的。 在四年前,祝欣然用这样的装置把她和商子彧亲密露骨的对话传给了她。 后来她就一直收着这装置,以提醒她再也不要惦记商子彧。 直到这两天想到如果能够知晓应彦廷的想法,她这才想起这装置来,所以她在刚刚找了个机会把窃听器按在了安管家的背上。 她知道应彦廷今晚不会走,她也知道安管家一定会去找应彦廷,她只需要洞悉一次应彦廷的想法就行了。 没想到,这么顺利。 明早她找机会从安管家的衣服上把窃听器拿回来,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一切似乎都在她的预想之中…… 应彦廷果然知道她要离开。 还好她一开始没有冒这样的险,而是选择以安管家来试探应彦廷…… 这样的决定非常的正确。 接下去她只要按照自己制造的这个假象,去求安管家帮助她,安管家肯定会为了不露陷而帮她,那么,应彦廷必定会相信她已经孤注一掷在安管家身上…… 如此一来,应彦廷将不会发现应御臣在帮她,而不需要过多久,她就可以带着卖掉“起鑫”的钱,跟着父母消失匿迹,再没有人可以找到他们…… …… 把窃听装置放在床头柜的最后一层抽屉后,她感觉嘴巴有些干,伸手去拿床头柜上安管家替她倒好的那杯水。 连日的低烧出汗,让她身体有些脱水,嘴巴也很容易口干。 然而,她的手刚刚握起杯子,刹那间因为她手腕的疼痛和无力,杯子一下子落了地。 “哐当”一声,杯子四分五裂,这摔落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也显得格外的响亮。 乔蓦低头看着自己已经淤青的双手手腕,想起了刚刚应彦廷毫不怜惜的粗鲁动作,忽然脑子也晃过了刚刚在窃听器里听到的应彦廷和安管家的对话。 我感兴趣的,也只有她的身体而已,就算她真的不打算离开,我最终也不会把她留在身边。 心,窒了一下。 她抬起眸,目光略微呆滞望着窗外那黑沉沉的夜。 那心窒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连带着胸口都是一片的疼痛。 她却在内心深处笑了。 就算再愚蠢,也结束了…… 用不了多久,她就不用再看见他了。 用不了多久,她将在国外开启无忧无虑的生活。 她和他的交集,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有一天,她会彻底忘记这个人。 第101章 她以后当然会过得很好 应彦廷是晚上十点进房间的。 他进房间的时候乔蓦已经睡下了,当然,应彦廷一进门,乔蓦就醒了。 倒不是应彦廷进门的声响大,其实他已经刻意把声音放小了,是乔蓦太浅眠。 不过,乔蓦没有睁开眼,假装自己睡得很熟。 应彦廷直接去了浴室魍。 当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乔蓦这才睁开眼。 应彦廷进房间的时候没有开灯,所以现在只有床头灯在照亮着整个房间,而这个房间很大,让房间里的光线十分的昏暗。 乔蓦美丽清澈的双眸,在这昏暗的光线里,透出了一丝冷漠檎。 是的,她讨厌看到应彦廷。 他这样利用她这样一个无辜之人,恣意地玩弄她的感情…… 她只恨她之前瞎了眼。 不一会儿就听到浴室水声关闭的声音,乔蓦随即将眼睛又闭上。 应彦廷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睡得很熟的乔蓦。 不过乔蓦并不知道,应彦廷已经无数次看过她的睡颜,所以,他从进门看到乔蓦不同以往的睡颜开始,他就知道,乔蓦睡的不“熟。” 他没有拆穿,直接就上了床。 乔蓦的脊背明显一僵。 然后,他伸手抱住了她。 乔蓦本来是可以继续演戏的,但当他此刻像他们在一起的晚上那样抱着她时,她再也没有办法假装睡着。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喜欢这样抱着她。 他要的只是她的身体,不是吗? 别说拥抱根本不是男女之间发生那种事的必要前戏,就算是前戏,他想要她也不需要经过一番前戏吧? 没有拿开他的手,她直接背对着他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应彦廷的身体跟她几乎是相贴的,呼吸在她耳际近在咫尺的位置,嗓音比白日更显得低沉,“说。” 乔蓦有些惊讶应彦廷没有意外她并没有睡着。 但现在这不是重点。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她开口说。 她承认,她根本就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答案她下午在窃听器里就已经听到了,但她想听他亲口跟她说出来。 如果他愿意亲口跟她说,这至少证明,他不是个真正的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应彦廷说话的时候,热气就在她的耳际摩挲,“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乔蓦感觉有些痒,但没有做出挣扎的动作,只淡淡地道,“我想知道。” “我只能回答你……如果我的人生没有我需要走的轨迹的话,你一定会是我的妻子。”他终于正面回答她。 乔蓦直到这一刻才发现,他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的动作,他只是靠她靠得很近,所以热气呼在她敏感的颈子和耳际上,这才让她感觉他是在亲吻她一样。 她一直僵硬的脖子,这才微微放松了下来。 但听到他的回答,她全身的细胞都好像充盈了起来,立即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世上竟有如此虚伪至极的男人,她算是彻底佩服了。 在安管家那里已经把实话利落轻松地说出来了,在她这里却把假话说得“深情款款”。 好像现在说的才是真话一样。 对他仅有的一丝期盼,终于在此刻彻底的瓦解。 她终于印证了,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可惜,她不能够当面去骂他。 闭上眼,在心底冷冷笑着,她的嘴里却表现出失落,“我知道像你这类人,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计划的……你就当我刚才没有问你那个问题,我也没有听到你的回答。” 下应彦廷缓缓把乔蓦的身子扳了过来。 乔蓦不得不面对着应彦廷,忧伤的眸底全都是低落的情绪。 应彦廷倏地把乔蓦压在身下,他微微支起身,没有把身体丝毫的重量压在乔蓦尚未病愈的身体上。 乔蓦努力保持着镇定,望着应彦廷在昏暗的光线里深邃得不见底的黑眸,尽量不流露出任何的端倪。 因此,在他的视线下,此刻看到的是一抹悲伤的清丽容颜。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她紧张得其实手心已经在冒汗,但她依然保持着目光里的坦荡。 他牢牢地锁着她的双眸,那眸光异常的认真,忽地开口,“像你这样好的年轻女孩,以后肯定会遇到很多追求你的年轻男孩……后半生,你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她当然会过得好。 难道会因为遇到他,这辈子都一蹶不振了吗? 不…… 就连商子彧她都放下了,何况是他?她只不过是考虑过跟他在一起,根本就没有爱上他。 “可惜我这辈子总遇人不淑。”说这话的时候,她刻意笑着,表示对他的讽刺,也显露出自己的痛意。 “运气不会这样一直不好的……”他安慰她。 她真想笑出声,可最终还是轻轻地咬着自己的唇瓣,眼睛和脸上都流露出心痛,以一贯坚毅的声音道,“当然,我知道老天不会这样欺负我的。” 是的,她不能丝毫表现出对他的厌恶和疏离,她还要维持爱他的假象呢! 应彦廷低下头,欲亲吻她。 她倏地伸手,挡住了他低下来的俊逸脸庞。 他停下了动作,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 她故意在此刻抽了下鼻子,好似受到了委屈一般,沙哑的声音道,“我病了……可以容许我跟你请一天的假,让我好好休息一晚吗?” 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乔蓦就后悔了。 因为她这句话很容易就暴露了她心底的对应彦廷的看法——他是个低劣的人。 要知道,只有真正低劣的人,才会全然不顾对方还在病中,只顾着自己的欢愉。 庆幸的是,应彦廷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对让她说,“当然,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晚安吻。” 她哪里会相信他现在说的话。 他不过只是在为自己这低劣的行为找了一个高尚的借口。 心底这样想着,乔蓦的嘴里却逸出感激的言辞,“谢谢。” 应彦廷随即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乔蓦闭起眼,当他温热的唇瓣拂过她额头的肌肤时,她恶心至极得只想要立即伸手就把这痕迹拭去。 ...................................................... 翌日。 向来是这样,乔蓦醒来的时候,应彦廷已经离开了。 以往对此总觉得内心有些低落的感觉,但现在,她庆幸一睁开眼就不用看到他。 这样的一天,连心情都会比以往好一些。 来到餐厅,她趁着跟安管家说话的时候,把安管家后背上的那颗微小的窃听装置拿走了,而安管家全然不知。 安管家得知了她的心思后,对她似乎也恢复不了自然了。 平常安管家总是会在餐厅里陪着她,就算不讨论什么,也会叮咛她多吃一点。 但安管家今天除了回答她提的问题,几乎没有跟她说过任何额外的话。 她的心底其实是难受的。 她知道安管家是真心实意在帮助她,她真的很愧疚。 可她没有办法,如果不靠安管家去应彦廷面前传话,应彦廷根本就不会相信她准备利用安管家逃离,那样她将根本没有机会以声东击西的办法逃离。 只是这样辜负了一直真心实意待她的安管家……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一定会给安管家留下一封道歉的信,不管安管家是否原谅她,她在未来都会把这个长辈记在心底。 用完早餐,她准备出门。 安管家看到她换了身出门的装束,终于在今早第一次主动开口跟她说话,“乔小姐,您身体还没有好,就准备出门了吗?” “我想出去见一个朋友。”乔蓦假装感觉不到安管家跟往日的不同,微笑对安管家道。 安管家微微拧起眉,“一定要今天去吗?医生嘱咐您要在家里多休息几天……” 她颇为感动。 没有想到,安管家知道了她的心思,对她那样的失望,却还是关心她。 敛下眼底一闪而逝的歉疚,乔蓦依然带着笑道,“你看我生龙活虎的,一点事都没有了。” “可是……” 乔蓦垂下颈子,以恳求的语气道,“好嘛,我十二点以前一定回来,绝不让你为我担心,好吗?” 最终,安管家无奈地摇了下头。 余光瞥见安管家同意了,乔蓦开心跟安管家抱了一下,这才离开别墅。 第102章 两周后离开 乔蓦这趟是准备去见商子彧的。 前两天乔蓦就已经接到好友唐亚馨的电话,告知她商子彧已经回国这件事,但这两天因为心情大起大落,她一直都没有心情约商子彧。 今日,如乌云被拨开,她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理智。 走进她和商子彧曾经约会过的这个咖啡厅,乔蓦看见商子彧已经坐在靠近窗户的一个位置上等她。 看到四周围一个顾客都没有,她已经想到商子彧把整个咖啡厅都包下来了魍。 她坐在了商子彧的对面。 虽然很清楚商子彧的性格是个深沉内敛的人,但看到商子彧的脸上对她的出现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流露时,她把身子轻轻靠在椅背上,有些尴尬地道,“看来你并不想见我。” 是的,今日是她约的商子彧檎。 “小蓦,你非常清楚,我在生气什么。”商子彧凝注着她,倏地开口。 乔蓦正准备回答商子彧,侍者刚好在这个时候把商子彧替她点的蓝山咖啡端了上来,于是,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这杯蓝山上。 她没有想过,商子彧还记得她只喜欢加了奶而无糖的蓝山咖啡。 商子彧注意到了乔蓦的目光,很轻易就猜到乔蓦此刻脑海里所想,他随即道,“你所有的喜好,我都记得。” 乔蓦过了许久,才把微滞的眸光从咖啡上抬起,她平静地对商子彧道,“可惜,蓝山,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商子彧的目光微微暗了下来,他已经知道乔蓦这句话的深意,他沉声道,“一个人的爱好是不会轻易改变的……除非,这个人有了新的爱好。” 时至今日,商子彧依然是乔蓦最信任的人。 她不愿意在商子彧的面前有丝毫的虚伪和假装,沉静的目光凝注着商子彧那熟悉的清俊沉稳的脸庞,缓缓道,“这个人并没有新的爱好……只是,过去的东西,一旦不喜欢了,就再也喜欢不起来。” 乔蓦前面的话让商子彧为之一振,后面的话却教商子彧寒到心底。 他微沙地道,“小蓦,你一直没有给我机会让我跟你解释四年前的事。” 乔蓦摇了头,“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我并不想听这个解释。” 刹那间商子彧的脸色变得有些青。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但此刻,他明显流露出了落寞。 乔蓦直直地跟商子彧的目光相对,清漾的眼瞳里没有了丝毫往日的单纯,深得就像一湖潭水。“子彧,我不想给你希望,所以我对你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疼痛在胸口蔓延,商子彧说话的声音较刚才更低沙。 “我对你死心了,子彧……”乔蓦喉咙艰涩到连发出声音都很艰难。 不管过了多日子…… 曾经爱过,始终刻骨铭心。 商子彧眼眸怔凝,无法置信。 乔蓦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商子彧失去光彩的俊颜,缓缓地道,“过去四年,我经常想起你,每每心痛,但回国以后,当我第一次在拍卖会上跟你重逢,我才发现,原来我并没有想要跟你重逢的念头……后来你来找我,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再到后来亚馨告诉我四年前你我分手你是有苦衷的,那一刻,当我注意到我根本就没有打算去了解你的这份苦衷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心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 商子彧并不相信这样的事实,眸子迸射出来的目光逐渐的犀利,“是应彦廷对吗?你爱上了应彦廷,所以,你忘记了我们之间所有的过去。” 乔蓦早就料到商子彧会这样认为,她敛下了眼帘,沉静在兀自的思绪中,平静地道,“你错了,我并不爱他……何况,在遇到他之前,我就已经放弃了你。” 她说的是实话。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跟商子复合。 所以,在读大学期间,她就知道,她已经放弃了商子彧。 只是,她一直以来都执拗地恨着商子彧。 这才让她有时候怀疑她自己对他,或许还恋恋不忘。 不过,在商子彧找她复合而她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选择直接拒绝了他之后,她清楚了,她根本没有对他恋恋不忘。 她是一个心眼小的女人,所以一直都记恨着他曾经的抛弃…… 她也曾经想过自己或许是因爱生恨,但她毫不犹豫拒绝跟他复合,已证明她对他的确只剩下了恨。 现在她能坐下来跟他谈话,只因为她知道了他当年可能有苦衷,这份恨也就不了了之了。 商子彧并不甘心,他清隽的面庞微微抽搐,阴暗铁青,“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早就放弃了我,但我知道,你此刻这样毅然决然地拒绝我,应彦廷一定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乔蓦猛地抬起头,正色地道,“真的不关应彦廷的事……” 商子彧冷着脸道,“亚馨跟我说,你们正在交往……”他其实并不想吐出这个事实。 “那不是真的……”乔蓦立即辩解。 “如果不是事实,你不会跟他单独去法国度假,更不会丝毫不听我的劝说,始终留在他的身边……”说到这里是,商子彧微微拧起眉,略微沉厉的声音道,“你可知道,你和应彦廷在法国的时候,我有多担心你?我跟你说过,他根本没有救乔杉孩子的理由,你只是被他……被他戏弄了,但你丝毫听不进去。” 商子彧始终是怜惜乔蓦的,她甚至不愿意对乔蓦用一个重词。 “我知道……”乔蓦失去光彩的黯淡眼眸在此刻微微呆滞地望着商子彧,“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应彦廷是为了报复乔家而找上我的,但我一心以为他只是为了这个图谋,直到回国以后我才知道,他原来并不是在报复我们乔家的人,他是另有图谋。” 商子彧深深地凝视着乔蓦此刻略微泛白的清致脸庞,想到她此刻心境,他的嗓音慢慢变得柔和,“我不是想要让小蓦你觉得难堪,我只是想要帮助你……我想用我下半生的时间照顾你,保护你,哪怕你对我永远都无法释怀,我只愿你过得开心快乐……” 乔蓦倏地笑了一下,“好了,你不用替我这样的悲观,你应该替我感到幸运,因为,我虽然被他骗了,但经历过感情挫折的我,并不是那么容易会再信任一个人……所以,我并没有对他付出自己的真心。” 商子彧很清楚地看到乔蓦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一丝悲伤,但仅仅瞬间,便一闪而逝。 不过他知道,此刻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提起应彦廷的时候是失落和悲伤的。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是隐藏不了的。 锥心的疼痛在商子彧的胸腔里扩散…… 但他终究是自私的,他不打算告诉乔蓦这一事实。 他可以确信,这个世界,再没有人,可以比他对乔蓦更好。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留在他的身边?”商子彧随之迅速地转移话题,他惶恐乔蓦会突然意识到什么。 乔蓦正色回答,“我并没有打算继续留在他的身边,事实上,我已经准备跟爸妈一起离开,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商子彧登时震惊,“你的意思是,你打算跟伯父伯母离开s市,永远都不再回来了?”乔氏夫妇曾经跟商子彧提到过他们走了便不再回s市。 “是……‘起鑫’这一两天就会卖了,我会带着这笔钱,跟我爸妈衣食无忧的生活在国外。”乔蓦浅浅一笑,脑海里仿佛已经在憧憬未来的生活。 商子彧不敢相信乔蓦会有这样的决定,但眼前他不想跟乔蓦细究这件事,因为,先让乔蓦离开应彦廷才是首要的。 “那你想到怎样离开了吗?”商子彧沉着道。 乔蓦跟商子彧点点头,幽幽地道,“有人愿意帮我离开,但这个人,我不能依靠他,因为我要请他帮我转移应彦廷的注意力……所以,我想请你帮助我,在两个星期内,安排我离开,可以吗?” 她请安管家给她制造离开的机会,请应御臣送她离开……在应彦廷看来,这是一个十分周全的计划。 但这并不是她真正的计划,她真正的计划是让商子彧帮助他离开。 而应彦廷肯定想不到真正帮她离开的人是商子彧,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和父母已经人在国外…… 听到乔蓦的说辞,商子彧突然像是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下一秒,他目光灼灼,坚定地逸出,“你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 ---题外话---明天还有第三更!亲们记得订阅! 第103章 她亲口跟他说出了“再见”…… 两周后离开…… 这个具体的数字在乔蓦的脑子里扎根之后,让乔蓦在接下来的几天,都非常兴奋。 当然,乔蓦没有让身边的人看出来,在安管家和陈叔的眼中,她依然是悲伤的。 应彦廷这几天都没有回来,正好给了乔蓦联络应御臣的机会。 此刻,在将安管家和陈叔都支开后,乔蓦给应御臣打了一通电话魍。 为避免被应彦廷调查到,她没用自己的手机给应御臣打,而是用别墅的电话。 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她相信,应彦廷绝对不会想到她会大胆到用别墅的电话给应御臣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应御臣显然没有想到是她,“你胆子真大。”他对乔蓦这样说檎。 乔蓦坐在沙发上,沉静地道,“我却以为用这个电话打给你,比用谁的手机打给你都安全。” 应御臣回答,“那倒是……商先生已经跟我联络了,他把你准备离开具体时间跟我说了。” “姐夫,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不信任你。”乔蓦歉意地对应御臣道。 “我当然知道……其实那日跟你谈过之后,我也考虑过我的目标太大,如果我被应彦廷追查到了行踪,势必会连你的逃跑计划也暴露……你用声东击西这一招,很好。” 听到应御臣这样说,乔蓦才松了口气,“我已经想好的全部的计划了,到时候只要你和子彧配合我就好。” “你说……我会尽力配合你。”应御臣道。 乔蓦随即把脑海中的计划吐出,“我已经让应彦廷相信我准备通过你来离开s市,所以,姐夫你这两个星期所要做的就是,按照你原定的计划,替我安排离开……这样应彦廷在调查你的时候,就不会发现纰漏。” “好。” “自然,我也会假装配合你的计划,制造一个合适的机会出逃……只不过,我出逃的那天真正配合的是子彧,而不是你。” “我觉得你这个计划非常的可行……那天当应彦廷把所有的关注都放在我的身上时,商子彧已经把你和你父母送离。” 乔蓦点点头,“我已经想到了那天以什么理由出门,这将更有助于让应彦廷相信我是配合着你的计划逃跑。” “好,我也会把戏演好。” “另外就是……”乔蓦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有意要带着姐姐和天天一起离开,但这件事我需要过问姐夫你……如果你希望姐姐和天天留在你身边的话,我就带着爸妈离开。” “让乔杉和天天跟你们一起离开!”应御臣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吐出。 乔蓦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些意外,“难道姐夫你不想跟姐姐和天天在一起吗?” 应御臣此刻的声音里明显夹杂着一丝情绪上的压抑,他沉声道,“我还有跟应彦廷的账没有算完,也还有一些事要留在s市处理……等我把这些事都处理好,我再去找你们。” 感觉到应御臣内心压制的是一股怒意,而很显然针对的人是应彦廷,乔蓦在心底挣扎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出声问,“姐夫……其实,那天在墓园听到你和应彦廷的对话,我一直有个疑惑。” “你说。”应彦廷已经调整好情绪。 “我……我姐姐和应彦廷,他们是相爱的吗?”乔蓦发现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嘴巴在发软,但已经问出来,也没有办法再收回。 “不,他们并不相爱。”应御臣直接就回答了乔蓦。 “那……”乔蓦不明白,如果应彦廷和乔杉并不想爱的话,应御臣为什么要对应彦廷恨之入骨,应彦廷又为什么要那样费尽心思替她姐姐找出凶手。 应御臣已经猜到乔蓦疑惑的是什么,但他显然不愿意解答乔蓦这个疑惑,他沉默了很久。 乔蓦隔着电话都能够感觉到应御臣此刻的幽冷气场,意识到自己可能踩了应御臣的禁忌,未免气氛弄僵,乔蓦准备转移话题,“呃,姐夫……” 令乔蓦意外的是,在她开口的时候,应御臣清冷的声音在电话里回答她,“我恨应彦廷,是因为他让乔杉吃了那样多的苦……” 乔蓦愣了一下,“姐姐为他吃了很多的苦?” 应御臣在此刻咬牙切齿地道,“我们所有的人都知道乔杉爱的是他,他对她却一直无动于衷……” “所有……”乔蓦微微皱起眉,“是我姐姐一直爱慕着应彦廷。” 应御臣以沉默,默认了这个事实。 乔蓦对此很是疑惑,“可是如果应彦廷对我姐姐没意思的话,他为什么要这样关心我姐姐?”应彦廷的手机实时都能够收到乔杉在医院的情况,还有乔杉脑电波里想要表达的意思,这样的关心,绝非是对一个普通朋友的关心。 “所以我斥责他卑劣,他以前对乔杉的爱选择漠视,在我费劲追到乔杉之后,他又来搅弄我和乔杉的感情,他是全世界最虚伪的人!!” 在听到应御臣对应彦廷的厉声指控之后,乔蓦却沉浸在了兀自的思绪之中。 应御臣过了很久都没有听到乔蓦的回答,遂问,“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乔蓦回过神,点点头,“我相信,只是……”顿了顿,她才继续说,“那天在墓园我听到你和应彦廷的对话,他似乎并不承认他故意破坏你和我姐姐的感情。” 而且,说实话,她虽然对应彦廷这个人已无丝毫好的印象,但她直觉认为,应彦廷对应御臣的兄弟之情是有的,这点可以通过应彦廷那天跟应御臣说话一直都是以尊重的语气看出来。 所以,她认为应御臣觉得应彦廷是故意破坏他和乔杉的感情,这一定是应御臣误会了应彦廷。 应御臣愤愤地吐出,“不管他是不是有意破坏我和乔杉的感情,但乔杉现在躺在病床上成为植物人这笔账,我必须算在他的头上!!” 乔蓦无力也无心去化解这对兄弟之间可能存在的误解,毕竟,她马上就要跟应彦廷毫无关系了,有关应彦廷的事,都和她没有半点的关系了。 所以,她最后对应御臣道,“姐夫,人一定不要被仇恨迷失了自己的心智……我相信,比起你现在意图报复应彦廷,我姐姐更愿意你能够多花点时间陪在她的身边。” 因为乔蓦的话,应御臣在手机那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乔蓦随即结束了通话。 .................................................. 她的逃跑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在离她准备逃离的一个星期前,应彦廷终于来了别墅。 乔蓦真心巴不得在离开应彦廷之前一次都不要再见到他,但应彦廷的到来,却是乔蓦需要的。 她要把她那天准备出门的事告诉应彦廷,让应彦廷相信她准备在那日逃离。 这样一来,应彦廷就会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关注应御臣的动静上,商子彧便能够更好的筹谋她离开。 此刻,她故意幽幽地立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等着应彦廷朝她走来, 果然,应彦廷一进房,就看到她久久地站在落地窗前,满身落寞。 应彦廷随即执着一杯红酒,来到了乔蓦的身旁。 “安管家跟我说,你最近一次门都没有出,每天就这样呆呆地站在这里看着外面。”应彦廷在执起红酒抿了一口后,目光遵循着乔蓦的目光落在阳台上那几盆已经枯萎了的花草上。 乔蓦连看应彦廷一眼都没有,仿佛沉浸在悲伤的思绪中,感伤地道,“我搬来这别墅住的时候,阳台上的小黄花开得很茂盛,现在……它们全都枯萎了。” “你不需要替它们感伤,这不过是正常的植物生长规律……明年,你将会看到它们再次开得茂盛。”应彦廷淡淡地道。 他大概是料定她这次走不了,所以跟她提到了明年! 可惜,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和他哪里还有明年! 乔蓦配合着应彦廷的说辞,“我也相信,明天这些小黄花,一定会长得比现在更茂盛的。”如她,明天一定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你一向都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今天却怎么会为了几盆花草,表现出如此的伤感。”应彦廷终于把目光转向了她,一手执着红酒,一手兜袋,这好整以暇的恣意模样,仿佛乔蓦在他面前就是一张白纸。 乔蓦跟着扭过头,迎上他带着浅浅微笑的深黑眼眸,“被人像犯人一样囚禁在这里,就算再开朗的人,也不免要多愁善感起来。” 应彦廷却挑了下眉,“你言重了……似乎,我给了你足够的自由。” “如果你所谓的自由是指每天都安排人暗地里跟着我的话,那这样的自由,有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乔蓦冷冷地对应彦廷道。 “这只是为了能够随时洞悉你身边的人是否有存在异常的……你知道,傅思澈他一直想见你,也许他会选个时间,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而我若没有丝毫的准备,又怎么能够抓住他。” 乔蓦哼了一声,“不要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你无非是害怕我会逃跑罢了。” 应彦廷笑了一下。 乔蓦随即把脸移开,她是真的不想再多看他一秒。 “好吧,你身边的那几个人,我给你撤了。” 耳朵里突然听到应彦廷这样说,乔蓦猛地把脸又转了过来,她有些无法置信地看着应彦廷。 应彦廷俊逸的脸庞一派柔和,眸光深邃地注视着她带着一丝倔强的美丽脸庞,依然带着笑,道,“这样你的心情能够好一些了吗?” 她本来是打算通过安管家,在那日帮她引开那几名保镖的。 但她没有想到,应彦廷此刻直接就撤了她身边的保镖。 很显然,应彦廷自认为对她的计划已经了若指掌,所以,给她更大的诱惑,就等着她上钩。 她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应彦廷此刻是有多么的得意…… 可他并不知道,这次他输了。 他输给了他的轻敌,输给了自己的自负。 他把保镖撤离了,她的离去将更万无一失。 “当然好了……总算你还有点人性。”她笑了起来,明眸敞亮,脸庞格外的美艳。感谢老天让她在这一刻不用遮掩她心底的得意。只要想到等她离开以后,有一天应彦廷想起她现在的笑容,那懊恼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得更多。 应彦廷在此刻专注地看着她脸上灿烂美好的笑意,倏地道,“我等会儿要送初晨回加州,可能会在加州逗留一周左右的时间,你有任何需求就告诉安管家,有重要的事就打电话给我。” 应彦廷像过往每一次出差一样跟她嘱咐着。 乔蓦微微怔了一下,因为她没有想过,应彦廷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尽管不想见他,但她以为在她离开之前,他们至少还有几次见面的机会…… 他真的很自负,她以为他离开,都能够把她牢牢地掌控着。 可是,他现在离开了,这就意味着,此时此刻,似乎已经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应彦廷意味阑珊地对上她突然静下来的目光。 她回过神,立即摇了下头,道,“没什么……祝你一路顺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此刻的脸色是苍白的。 应彦廷点了下头,“那好,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应彦廷说着,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疼惜地道,“乖乖等我回来。” 乔蓦并没有抬起头,只感觉应彦廷的唇拂过她的脸颊时,她的脸颊是冰冷的。 应彦廷没有再多说什么,扶了扶她的肩膀,随即,淡笑着离开。 乔蓦能够很清晰地听到应彦廷离去的步伐声音越来越小,说明他已经走得越来越远……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过,一瞬之间,好像心被掏空了一样。 但这的确又是她喜闻乐见的结果。 然而,她的脑海里却在此刻如奔腾的海水般涌出了所有跟应彦廷在一起的画面…… 有他在拍卖会上帮她的情景,有他在法国陪她看萤火虫的情景,还有他在泳池边忘我亲吻她的情景…… 她从来不知道她把跟他在一起的画面记得这样的清楚…… 她以为她跟他认识也才短短三个多月,纵使心动过,也不会在离开的时候产生一丝的不舍…… 但此刻,她清晰地感觉到,团聚在她心底的这股难受,正是不舍。 她意料不到,更想不到,这一刻,她竟在应彦廷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出声叫住了他,“等一下!” 应彦廷的步伐骤然停驻了下来,他准备回过身的,但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刚好响了起来。 是林初晨打的。 因此,他接起电话,忘记了转身回来跟她说话。 她眼睛里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让她看他挺拔俊逸的身影都变得模糊,她就这样久久地凝注着他,并没有朝他走去。 应彦廷结束了电话,这才想起她来,回过身,问她,“怎么了?” 她已经在他回过身的前一秒把模糊的泪眸转向了面前的落地窗前,她摇了下头,平静地道,“没什么……我忘记跟你说再见了。”没有人知道,她此刻是在用多大的气力维持着这声音的正常。 “傻瓜……我只是去几天。” “嗯。” “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嗯。” 应彦廷在房间里留下的属于他的气息,随着他离去的脚步,渐渐越来越淡。 但乔蓦的耳朵里终于再也听不到一丝动静的时候,她这才转过身,望着那抹已经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她虽然极力控制着,却还是泪流满面。 一个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哪怕时间再短暂,只要你曾经在乎过,终究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在你的心上…… 她讨厌他的虚伪,憎恶他的利用,怨恨他假意对她的感情投入…… 但,她依然想要跟他亲口说出道别…… 依然想在心底祝福他,希望他的未来能够出现一个女生,能够让他走出仇恨的阴影,过上正常的生活……她知道,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坏人。 只是,这辈子,他们不要再见面了。 第104章 为了离开,她真的要做伤害应彦廷的事吗? 应彦廷把保镖撤离,一切就好办了。 乔蓦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安心等到跟商子彧约定的时间到来即可。 临别之前,乔蓦去见了趟唐亚馨。 她之前一直都没有将她和应彦廷之间的实情告诉好友,是害怕好友替她担心,现在,她马上要离开,也就不需要再隐瞒好友了。 …魍… 此刻,在乔蓦和唐亚馨经常约见的这个咖啡厅里,唐亚馨双眸瞪圆,久久地怔在椅子上。 乔蓦已经准备好看到唐亚馨这样的神情,所以,这一刻,她十分耐心地看着唐亚馨。 “可是……怎么会呢……你……你和应总……”唐亚馨始终难以置信这样的事实,不住摇头檎。 乔蓦深凝着唐亚馨的目光里全都是歉意,“你知道的,之前我不想你为我担心。” 唐亚馨倏地抓住乔蓦的双手,双眼瞪着像铜铃,“不是这样的……蓦,你之前给我的感觉并不是对应总淡漠和疏离的,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你呆在他身边是很开心的……” 她的确曾经以快乐的声音给唐亚馨打过电话。 但那是在法国的时候,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 乔蓦平静地看着唐亚馨,清致白皙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淡淡地道,“我的确对他产生过一丝心动,但在得知他的虚伪和计划之后,这一点点的好感,已消失殆尽。” 唐亚馨怔了怔。 乔蓦紧接着说,“你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说实话,如果我不是过于熟悉他,我也不会相信电视里那个谦谦有礼的君子其实只是一个卑劣虚伪的人……但事实,确是如此。” 唐亚馨愣愣地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过了很久,她哀伤的目光看着乔蓦,“你真的查清楚了?他确实在利用你引出傅思澈这个人?” 乔蓦点点头,“这是他亲口承认的。” “可是不可能的啊……”唐亚馨仍旧不愿意相信,“一个人可以伪装个三天、五天,哪怕是三年五载,他也不可能在示人面前伪装一辈子啊……从我知道应彦廷这个人开始,他每次出现在公众场合,无比温和绅士、风度卓绝,他根本就不是你所形容的那个人!” 乔蓦嘲弄地笑了一下,“那只能说,他隐藏得太深了。” “就算隐藏得再深,也不可能在举手投足间尽善尽美……我跟着商做事,碰过过很多见过应总的人,他们对应总的人品无比不竖起大拇指,他们都说应总有今天的成就,除了他超人的头脑,还有就是他时刻都体现出来的温和和风度,他跟人做生意,从来都不让对方吃亏,这也是别人爱跟他做生意的原因。”唐亚馨急声说道。 乔蓦在刹那间也陷入了沉思。 是啊,她刚刚认识的应彦廷何尝不是这样…… 谦和风度,卓尔不群。 也正是他第一次给她的印象太好,以致她之后完全没有对他产生过防备。 但,这样完美的人,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从回忆里回到现实,乔蓦的脸色较刚刚苍白一些,声音则更清冷地道,“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我所认识的应彦廷。” 唐亚馨重重地叹了一声,“唉,虽然我不相信这个事实,但我更相信你所说的……” “我今天来找你,除了跟你道别,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乔蓦随即正色开口道。 “你说的什么忙我都会帮你……只是在此之前,我想最后问你一句,你真的打算这次离开了,就不再回来了吗?”唐亚馨不舍的再度伸手握住乔蓦的手,“亲爱的,我真不想你离开。” 乔蓦亦用自己的手将唐亚馨的手覆住,伤感地道,“你以为我愿意离开我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吗?只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如果不离开,我就必须继续留在应彦廷身边,但这样委曲求全的日子,我不愿意过,还有就是,就算三年后应彦廷肯允诺放了我,如果他哪天心血来潮又来提报复乔家的事,我将一辈子都受他的控制。” “不会的,蓦,我觉得应总他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唐亚馨皱起眉,“不如把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后,再做决定,好吗?我始终觉得你对应总有误会……” 乔蓦摇头,把手从唐亚馨温热的手心里抽离,没有一丝情绪上的起伏道,“你真的被他荼毒太深了。” 也没有办法,谁让他在世人面前伪装得那样好呢?简直可以说天衣无缝。 “我只是不想你离开……”唐亚馨在此刻哽着声道,“蓦,我真的无法想象你以后都不再回中国。” “我也舍不得你,但我们不会就此断了联络的……我想,等过几年,应彦廷就会遗忘了我,那时候就是我们联系的时候。” 唐亚馨已经眼瞳湿润,“那……那离开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嗯,子彧会替我安排一架私人飞机,供我们全家人直接抵达目的地……之后应御臣会帮我和家人抹去我们的出境记录,也会给我们新的身份生活。”说到这里,乔蓦从自己的包包里将一个信封递予了唐亚馨,“这就是我要你帮忙的东西。” 唐亚馨把信接了过来,倏地眉梢一挑,“这……这不会是你写给应彦廷的信吧?” 乔蓦没好气地横了唐亚馨一眼,“这是我用电脑打出来的——傅思澈联络我的每一条短信。” 唐亚馨自然知道这不可能是乔蓦写给应彦廷的信,她刚刚只是想要缓和一下眼前悲伤的气氛。“你把这些信息打印出来做什么?”唐亚馨看了一眼信封里的a4纸后,疑惑地问。 乔蓦把身子后靠在椅背上,平静地回答,“虽然他利用我来引出傅思澈太卑鄙,但他的确是找对了人,如果我认识的那个‘彻’就是他想要找的那个‘澈’,我将是唯一能帮他找出傅思澈的人。” “你的意思是?”唐亚馨不解。 乔蓦回答,“‘彻’几次在信里都跟我提及他还有多少日子就能够跟我见面,我猜想他不是有事,就是被禁锢了,而我如果把他联络我的这些短信全都拿给应彦廷看,或许应彦廷能在这些短信里找到更多的端倪。” 唐亚馨在此刻噘嘴挪揄,“还说不在乎人家……就算要走了,也不忘帮人家的忙。” 乔蓦随即解释,“我不是为了帮应彦廷,我是为了帮我姐姐……我姐姐被那个人害得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三年,我也想应彦廷能够找出伤害我姐姐的真凶,替我姐姐报仇……所以,我希望你在我离开之后,把这封信交给他。” 唐亚馨点了点头,“我会处理好的。”说着,她把信收进自己的包包里,嗓音微沙道,“既然你过两天就要走了,我们现在不说这些沉重的事,我们来聊一些轻松的事吧! 乔蓦笑了,轻声道,“好……今天你想我陪你到聊到几点,我们就聊到几点。” ..................................................................................................................... 晚上八点,乔蓦跟唐亚馨告了别。 刚刚若不是唐亚馨最后主动把乔蓦松开,乔蓦或许直到此刻都不忍跟唐亚馨说再见。 是啊,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分别,又怎么会不充满不舍和感伤。 街道上人来人往,商铺霓虹闪耀,乔蓦随即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着喧闹的夜。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这样喧闹,也没有办法让她放下此刻的失落。 “应总这次离开,已经四天了吧?” 车子刚好路过“君临”集团的大厦,陈叔开口。 乔蓦的目光此刻正好驻留在“君临”集团的大楼上,她沉静地靠在椅背上,略微呆滞地望着外面那雄伟的大楼上,缓声道,“差不多吧!” 陈叔通过后视镜看了面庞略显得哀伤的乔蓦一眼,他兀自以为乔蓦是在感伤她现在的境遇,随即道,“乔小姐,我知道您现在可能不太喜欢听我提及应总,但有句话,我还是想跟您说。” 乔蓦此刻的确是在感伤,但她感伤的是即将离开她所熟悉的这座城市。 不过,她没有出声阻止陈叔继续说下去。 “不管此刻您认为的应总是怎样一个人,但以后,您终究会知道,应总他根本就没有做过伤害您的事。”陈叔缓缓地吐出。 乔蓦不知道为什么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觉得应彦廷是个好人…… 但此刻,无论谁她面前说应彦廷的好话,她都不会再相信了。 因为,还有什么人说的话能比她亲口听他所说的更真实? 他亲口跟她承认,他利用她来引出傅思澈…… 他亲口跟她承认,他从来没有救治天天的打算,他跟她那么“努力”,只不过是看她傻,玩弄她罢了…… 他亲口跟她承认,他感兴趣的只有她的身体,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所以,他是怎样人,她哪里还需要通过别人来判断? 说“再见”的时候在心底给他一句祝福,是她的修养。 而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他,是她的领悟。 她和他……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她开口对陈叔道,“就算他真的是一个好人,我也不会回头。” 在对的时候遇到对的人没有结果,这就说明,他们相遇的时候不是对的,他们也不是对方对的人。 既然错过了,那就错过了吧,这个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生活,终究都会重新开始。 陈叔听到乔蓦这样说,他沉默了下来,没有再多说。 …… 车厢里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一直看着车窗外的街道的乔蓦,终于感觉眼睛有些疲累,但当她闭上眼准备小憩一会儿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商子彧的名字,乔蓦顿时驱除了疲累,清醒了过来。 在临近离开前,商子彧打电话给她,定是有关她离开的事还有要交代她的。 可是,商子彧怎么会贸然打她的手机呢? 万一要是引起了应彦廷的怀疑,她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她选择直接挂断了商子彧的电话。 她不能用这个手机回商子彧的电话,尤其在陈叔面前,这必然会引起陈叔的怀疑。 然而,商子彧的电话又一次打来了。 商子彧是个聪明的人,他必然知道她选择挂断电话的原因,但他再次打来,这令乔蓦疑惑了。 迟疑了几秒,乔蓦随即吩咐陈叔在路边停车,并吩咐陈叔去替她买瓶水。 陈叔没有怀疑,把车停在路边后,就下了车替乔蓦去买水。 而乔蓦通过后视镜直到看到陈叔的身影消失,她这才接听了商子彧的电话。 她还没来得及提醒商子彧她的手机可能正被应彦廷的人监听,商子彧已出声解除了她的担忧,“我已经查过,你的手机没有被人监听。” 乔蓦却并不放心,“应彦廷他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如果他正在监听我的手机,他根本不会让人查到。” “如果你认为他有监听你,那只能说明,你还不了解应彦廷。他是个自负到极点的人,他连你身边的保镖都撤了,他又怎么会担心你更谁联络?” 是啊,在应彦廷看来,她现在唯一会联络的也只有应御臣。 想到这里,乔蓦松了口气,而后轻声问,“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商子彧正色地回答,“我是有一件事打算去做,但我觉得我要做的这件事,我应该先过问你一下。” 乔蓦认真道,“你说。” 商子彧随即道,“我总觉得你离开的计划太顺利,而应彦廷刚好又离开了s市,这简直是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乔蓦轻轻笑了一下,回答,“你想多了……你应该看到电视上的新闻了,他这次是要送林初晨回加州,顺便回美国跟应家人商量他和林初晨结婚的具体日子。” “我并非怀疑应彦廷已经洞悉了你的离开计划,但我内心总觉得有些不安,所以,我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 “什么万全之策?”乔蓦好奇地问。 商子彧停顿了一下,才沉肃地回答她,“我会在加州给应彦廷制造一起车祸,让应彦廷暂时回不了s市。” 乔蓦顿时一怔,“车祸?” “是的,如果应彦廷需要在医院休养几天的话,他就无法及时从s市回来,那么,你的离开将万无一失。”商子彧平静地阐述。 乔蓦立即摇头,“不……怎么能够这样做?车祸容易制造,但伤害却是无法控制的。” 商子彧回应,“我知道,但这是我能够想到唯一能够拖延应彦廷在加州的办法……当然,这个办法对应彦廷来说,的确有一定的危险,但如果我们能做到让应彦廷受点小伤,你的离开就不会再有丝毫的纰漏了。” 乔蓦依旧摇头,“可是应彦廷本来就打算在加州逗留一个星期再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商子彧倏地反问,“是吗?根据应大哥的调查,应彦廷在美国已经跟家人商量好结婚的日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彦廷正好就是在你计划离开的前一天回来。” 乔蓦着急地道,“那我们可以再提前计划……” 商子彧如实反驳,“应大哥的安排和我的安排最早也只能是在你计划的那天离开。” “那……” 乔蓦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被商子彧沉静的声音打断,“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应彦廷受到严重的伤,我只让他多留在美国两天,他甚至只需要在医院住个一两天。” 第105章 我要的,正是她的彻底死心 美国,加州。 应氏家族的府邸是坐落在南加州的一处富人区,足足有万坪,保安森严,周围环境雅致,是享誉加州的豪宅。 每一个应氏家族的重要成员,在应氏府邸都拥有自己的生活区域,平日里,只有家族聚餐和家族例会的时候,他们才会聚在一起。 此刻,应妍站在应彦廷的房门前,带着笑,轻轻敲着房门。 “进来。髹” 得到里面应彦廷的回应,应妍这才推开面前那扇厚重的房门,微笑着了进去。 应妍无论到哪里都是一副名媛的装束,此刻也不例外。 鹅黄色的一套香奈儿套装,搭配卡地亚的耳饰,将她整个人衬得温婉端庄蠹。 “二哥。” 应彦廷正专注于面前自己跟自己下的国际象棋,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应妍随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托着腮,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应彦廷。 她距离上一次看见二哥已经是半年前的事,这半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 从她被收养到应家到现在,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比她的二哥更优秀的男人。 他是那样的斯文俊逸,卓尔不群,又拥有无人能够匹及的头脑。 他看淡金钱,连应氏家族的继承人的位置他都拒绝了,但他爱护家人、尊重家人,应氏家族没有一位成员不被他的品行和风度折服,无不希望他能多留在应家。 瞧他此刻仅仅是身穿一件卡其色休闲线衫搭配黑色的休闲裤,已难掩他的斯文雅致。 “二哥,你自己跟自己下象棋,不无聊吗?”应妍就这样专注地盯着她看,这是每次他回来,她最喜欢做的事。 应彦廷似乎在思考着下一步棋,等把一颗棋放在他理想的位置后,他这才回答应妍,“你二哥本来就是个无趣的人。” 应妍随即伸手挽住了应彦廷的手臂,怒着嘴道,“二哥这不是无趣,是修养。外面那些有钱的花花公子,才不及二哥你十分之一呢!” 应彦廷笑了一下,下了下一步棋,“不过是半年不见,你的嘴比以前又甜了。” 应妍歪着头看着应彦廷,认真道,“我才不是恭维二哥你的话呢,我相信二哥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对二哥你都是这样的感觉。” 应彦廷依然是没有太多情绪流露的温和面容,开口,“父亲的身体如何了?” 应妍听到应彦廷这样说,把嘴一撅,“我就知道二哥你这次回来,只是为了看望一下父亲的……如果父亲不生病,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不回来了?” 应彦廷骨节分明的干净手指,在此刻收掉了棋盘上的一颗棋。“把实话告诉我。” 应彦廷就是这样,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绝不会回答你,但他的拒绝,永远都不会让人感觉他没有风度。 好比此刻,他磁性温和的嗓音让应妍感觉如沐春风。 应妍哀伤地道,“医生说爸爸的身体已经拖不到明年……现在姑姑和应氏家族的嫡亲,还有应氏家族旗下各个商业领域的负责人,都在商量着要你接管应氏家族的产业呢!” 应彦廷没有再说话,他看着面前的棋局,仿佛正在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应妍在此刻深凝着应彦廷道,“二哥,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去中国了,好吗?现在爸爸身体不好,姑姑一个人打理家族的产业很是吃力,大哥又没有一点消息,应家真的很需要你留下来。” 应彦廷俊逸的脸庞依然温润柔和,薄唇浅浅逸出,“大哥不日就会回来……他会主持好父亲过世后的一切的。” “真的吗?”应妍开心地道,“大哥很快就会回来了?” 应彦廷点点头。 应妍的嗓音倏然哽咽,“臭大哥,坏大哥,他居然舍得三年都回来看我……”抱怨到这里,应妍才又想到应彦廷刚刚说的话,立即,瞪圆眼,不敢相信地问,“所以,二哥,你是没有打算回来接管应家?以后也没打算在应家长住?” 应彦廷的目光专注在了面前已经陷入僵局的棋盘,过了很久,才出声回应应妍,“应家本就有规定,家族成员只要成婚之后,就必须搬离应家……所以与初晨结婚之后,我会跟初晨回中国定居。” “二哥……”应妍的眼眶瞬间就染红了,“你这只是不想留在应家的托辞,何况,你跟初晨姐姐又不相爱。” 眼前的僵局让应彦廷捏了捏眉心,在听到应妍所说后,他转过脸,清湛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妹妹,“女孩子应该温柔贤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应妍依然挽着应彦廷的手臂,此刻漂亮的眉心蹙起,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道,“我知道二哥你为什么要娶初晨姐姐,但是,跟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二哥你会快乐吗?” 应彦廷眸光较刚才更柔和了些许,“初晨很好。” “我知道初晨姐姐很好,可是二哥你并不喜欢初晨姐姐啊!”应妍皱了皱鼻子道,“二哥,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够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因为那样你才会真的快乐。” 即使自己永远得不到二哥的喜欢,她也要看到二哥幸福。 这个世界谁能够成为二哥喜欢的那个女人,获得二哥的宠爱,她一定会是最幸福的女人。 应彦廷的脑海里掠过了乔蓦的身影。 满世界的萤火虫,她穿着一袭浅色长裙,像个小女孩一样徜徉在葡萄庄园里,露出纯真的笑意,跟他说话那翩然嫣笑之间,如天上的星光,美丽而光彩无暇。 然而,仅瞬间,应彦廷的脑海里只剩下乔蓦毫无表情的冷淡面容。 应彦廷随即收起了思绪。 见应彦廷微微失神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应妍接着道,“二哥,姑姑跟我说,你在s市的时候,有主动追求过一位女孩……那个女孩是不是就是你喜欢的人啊?” 在应彦廷和林初晨尚未订婚之前,应彦廷追求乔蓦的新闻早已经传得满世界。 当然,后来是因为应彦廷和林初晨订婚,这个新闻才甚嚣尘上。 不过对于应家人来说,这是个值得深究和关注的新闻,因为,应彦廷从来没有跟任何女人传过绯闻。 “二哥,是不是嘛……如果是的话,你就跟初晨姐姐退婚啊,我相信初晨姐姐会理解的……你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好不好?” 应妍的再一次问话,这才让应彦廷回过神,但他一直没有回答应妍这个难问题。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正好传来了一道敲门的声音。 应妍正眼巴巴地等待着应彦廷的回答,忽然被打断,她却不允许,摇晃着应彦廷的手臂说,“二哥你先回答我嘛……” 应彦廷显然知道来人是谁,刚刚略微失神的目光已经恢复原有的焦距,他出声对应妍道,“别胡闹了……二哥现在有事。” 应妍露出不依。 应彦廷却对应妍笑了笑,“听话。” 应妍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沙发上起来。 应彦廷随即出声对外面的人道,“进来。” ................................................................................................... 下一刻,盛华都外面走了进来。 应妍已经准备出去,看到来人是盛华,她用力捏了盛华的手臂一下,道,“盛秘书,你真的很讨厌耶!” 盛华每次跟应彦廷来应宅,都不免要被应妍欺负,这会儿无端又被应妍数落了一句,盛华脸上顿时显露出无辜。 应妍然后离开了房间。 盛华这才来到应彦廷的面前。 应彦廷靠在沙发上,神情斯然的平静。 盛华恭敬地躬过首后,才抬起头,恭谨地道,“应总,应先生和商子彧已经帮乔小姐铺好了离开的路子。” 应彦廷点了下头,“顾颐寒那边呢?” 盛华回答,“自从应总你和顾先生在波尔多的会所见过面,顾先生就如应总您预料的,一直都被人监视着,顾先生自然没有发觉,在那些人的监视下,已经买下“起鑫”,相信,监视他的那些人,会把这件事如实的禀告傅思澈。” “让雅人对乔氏夫妇的‘逼问’加紧点,但不能露出丝毫的马脚,傅思澈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盛华躬下首,“我等会儿就去转告唐先生。” 应彦廷轻轻“嗯”了一声,随即目光又落在了刚才自己还没有解开的僵持棋局上。 自己跟自己下棋,应彦廷最喜欢的就是把棋子下到双方都僵持的时候。 余光注意到盛华还没有离去,应彦廷倏地抬起头,温和的目光瞥了一眼盛华,“还有事?” 盛华从来都不是吞吞吐吐的人,但此刻却欲言又止。 应彦廷微微蹙起眉心,“有什么事就说吧!” 盛华这才以比平常微沙的嗓音开口,“是这样的……属下为了方便得知商子彧和乔小姐的联络,一直都有派人监听商子彧的所有联络,在昨天,属下的手下监听到了一则消息。” 商子彧自然没有想到,应彦廷的人没有监听乔蓦,而是监听了他。 很清楚盛华通常不不会跟他禀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应彦廷随即把背靠向了沙发,语调耐性地道,“什么消息?” 盛华经历了一番心理挣扎,才正色地吐出,“商子彧得知应总你会在后日晚上回s市,他担心乔小姐的计划会因为您的回来而出差错,因此,他打电话给乔小姐商量,他准备在加州为应总您准备一场车祸。” 应彦廷挑了下眉,很清楚盛华想要表示的重点不是这个,毕竟,盛华已经洞悉商子彧的计划,他根本就不要花心思去操心这件事,因为盛华已经会处理好这件事,而此刻盛华这样慎重地跟他提起,很显然,盛华想要说的是…… “她没有反对商子彧的计划?”这句话是疑问句,也是你肯定句。 盛华似乎对这个事实存在疑惑,即刻说,“但我认为乔小姐她是不会赞同商子彧的这个计划的……或许可能是我的手下听错了,手下已经在详尽调查这件事。” 应彦廷终于在此刻想到了破解棋盘上僵局的办法,他执起黑色的骑士棋子,放在了白色的主教棋子旁,输赢已出,黑色获胜,他微微拧起的眉心,这才舒展开来,缓声道,“这并没有什么值得你慎重跟我说的……她有这样的想法,并不让人意外。” 瞥见应彦廷平淡依然的面庞,盛华忍不住道,“可是车祸就算设计的再精密,也是一桩意外,乔小姐难道就没有想过应总若是受了重伤呢?”盛华跟在应彦廷身边,从来都不是多嘴的人,但这一次,盛华的确压制不住自身的愤怒,“难道乔小姐希望应总您出事?” 这一刻,应彦廷向来幽深的黑眸较平日更暗了一些,但回答盛华的时候,他并没有丝毫的不悦情绪。“你很清楚,她并不是有这样心思的人。” “但她应允了商子彧的计划是事实。”盛华并不相信乔蓦会这样做,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盛华不相信。 应彦廷目光平和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以后无关计划的事,你就不要跟我说了……至于商子彧计划实施的车祸,你顺着他所为吧,我认为这商子彧这个计划反而能够促进傅思澈的出现。” 盛华纵使内心替应彦廷百感交集,却还是不敢多说,低着头,默默对退了出去。 直到盛华退出了房间,应彦廷的神情依然平静。 .............................................................................................. 林初晨是有关结婚的事来找应彦廷商量的,在伸手准备敲门的时候,在无意间听到了应彦廷和盛华在里面的对话。 当盛华出来的时候,林初晨并没有遮掩,她礼貌地跟盛华点了下头,然后才走进应彦廷的房间。 林初晨进房间的时候,应彦廷正坐在沙发上,凝眉思考。 她走了过去,在应彦廷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应彦廷从思绪中回过神,看了林初晨一眼,“婚纱的样式已经挑好了?” 林初晨点点头,“设计师现在就在外面,你姑姑和应家的几位长辈都觉得不错,我正准备请你过去看看。” “那走吧!” 应彦廷从沙发上起身,他向来有修养,走向房间的内室,准备去换身正式点的衣服。 然而,林初晨在内室的房门前,把身子挡在了应彦廷的面前。 应彦廷柔和的声音问,“怎么了?” 林初晨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应彦廷俊逸温雅的面容,“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痛乔小姐对你的误解这样深吗?” 应彦廷没有回答林初晨的这个问题,但幽幽转暗的目光,说明他此刻并不想跟林初晨讨论这个问题。 林初晨假装不知道应彦廷的情绪,紧跟着又说,“她误解你是个花花公子,误解你玩弄她的感情,误解你卑鄙无耻,虚伪低劣,所以她才会对商子彧对你所做的事都无动于衷,可是你很清楚,如果没有这些误解,她一定会留在你身边的……君彦,我跟你说过,我们的婚约,解除不解除只在于你,所以,现在还来得及挽回乔小姐,但如果你现在还不做出这个决定,我恐怕此刻已经心灰意冷的乔小姐,将对你彻底死心。” 应彦廷在沉静地凝视了林初晨几秒后,温和开口,“我要的正是她的彻底死心。” ---题外话---今天又更新五千字咯!冰是勤快的小蜜蜂……嗡嗡嗡…… 第106章 金屋藏娇? 我从来没有害人的心,但我不能坐视不理害我的人……所以,原谅我,我只是想要回一片净土。 乔蓦的脑海里掠过了她曾经在一本哲理书上看到,这句令她印象深刻的话。 这一刻,心渐渐平息下来。 已没有初始的那般难受蠹。 何必愧疚,何必不安? 他对她不仁在先,她又何必对他有义? 何况,子彧不是真的伤害他,而他身边那么多忠心的保镖,也不会让他有事。 思自此,乔蓦抬起眼帘,凝视着眼前已满是秋意的世界,心,已无旁骛髹。 安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立在房间落地窗前的乔蓦,目光略微的感伤,随后才道,“乔小姐,请下楼用午餐。” 听到声音,乔蓦掠去了目光里的黯然,转过身,微笑地跟安管家点了下头。 安管家把路让了开来。 乔蓦原是准备下楼去的,但刚走到安管家的身旁,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即对安管家说,“对了,安管家,我有件事要麻烦你去帮我做。” 安管家恭敬地道,“您吩咐。” 自从安管家知道乔蓦近日所表现出的对应彦廷的失望和痛心只是伪装后,她跟乔蓦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热络了。 而乔蓦十分难受自己利用安管家,也清楚现在安管家很失望她的“利用”,所以,她同样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跟安管家无话不谈,现在她每次跟安管家说话,她都会觉得心底对安管家的愧疚更深, 因此,乔蓦和安管家,其实此刻内心都是十分惆怅和感伤的。 乔蓦走到了房间的床头柜前,将抽屉里了的一个精美的首饰盒子拿出来后,交予安管家,道,“我想你帮我把这几样珠宝到银行寄存一下。” 安管家接过盒子的时候,露出疑惑,“乔小姐,您是担心这些珠宝放在别墅里不安全吗?” 乔蓦微笑地跟安管家点了下头,“我最近看新闻,看到有好几处周围环境清幽、过路人稀少的别墅遭窃……所以,我想把这几样珠宝存到银行去,这样保险一些。” 这一刻,安管家看乔蓦的目光讳莫如深起来,蓦地,她道,“如果乔小姐您担心别墅的安全的话,我可以打电话给应总,让他安排多一些佣人或门卫在别墅。” 乔蓦跟安管家摇了下头,“我喜欢清静,就不要麻烦应彦廷了……你帮我去银行寄存吧!” 安管家凝视着乔蓦微笑的美丽面庞,过了许久,她才跟乔蓦点了下头,“我下午就去帮乔小姐您寄存。” 乔蓦感激地跟安管家点了下头,“那就谢谢您了,我下去吃饭。”说完,乔蓦就心情颇好的,下楼去了。 安管家捧着乔蓦给的首饰盒子,久久地站在了原地。 没有人知道,安管家此刻的心,是极度失落的。 乔蓦要安管家把贵重的珠宝寄存到银行,那就意味着,乔蓦临走的时候准备把这些珠宝带走。 要知道,乔蓦离开的时候若身上带着珠宝,就算她乘坐的是私人飞机,在飞机落地时接受境外警方的排查时,她也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些珠宝而引起警方的注意,而就算警方只是对她的珠宝来源例行查问一下,这也会给乔蓦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有可能还会因此暴露了她的行踪。 与其自己带着珠宝有麻烦,乔蓦选择把珠宝寄存在银行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等乔蓦到了她想要去的地方,只要她把银行保险箱的钥匙寄给银行,银行就会免费且保密地替乔蓦把珠宝送过去。 所以,安管家这样失落,只因为她没有想到,乔蓦竟是一个势利的人。 ............................................................................................................... 乔蓦这两天的胃口一直都不好,胃部有时候还有反胃的感觉,所以,即使安管家如以往一样为乔蓦做了精致的美食,乔蓦依然只是想吃,却吃不进。 不过,乔蓦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反常,她还一心以为是这几天她的心情引致的。 下午,安管家到银行去替乔蓦寄存珠宝,乔蓦闲来无事,便坐在客厅,想随意找个电视剧来打发时间。 哪里知道,好看的电视剧乔蓦没有找到,却看到每个只要在播新闻的台,都在播报着应彦廷和林初晨即将举行婚礼的消息。 是的,应彦廷和林初晨的婚礼时间已经订下来了,在圣诞,也就是三个月后。 婚礼将在应氏家族的豪宅里举行,根据电视上的报道,整个应氏家族现在已经在筹备他们的婚礼。 乔蓦拿着遥控器,一直都没有停在哪一个新闻台去仔细关注这条新闻,但当她转入最后一个新闻台,不经意在电视屏幕上瞥见在美国出席家族慈善活动的应彦廷时,乔蓦本该按下转台键的手指,却慢慢地停顿了下来。 她已经跟应彦廷道别,她以为她会像当初跟商子彧分手的时候一样,尽管心底伤痛,却已经对这个人失望透顶,但再也不会对这个人有任何的眷恋感觉。 可是此刻,当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电视屏幕上那穿着黑色西服,风度卓绝、斯文儒雅的应彦廷时,她的心却在那一刹那,很强烈地涌起一股酸涩和难受。 她真的以为她不会对应彦廷有这种感觉的…… 所以,乔蓦怔忡。 因为此刻这样的感觉,在她的胸腔里,竟随着她目视电视屏幕里的应彦廷愈久,而愈加深刻的给她的心头带去酸涩。 乔蓦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应彦廷,直到—— 别墅的大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高跟鞋触地的规律脚步声。 而乔蓦直到这一刻意识到有人来,这才骤然回过神,把电视转向了别台。 当看到出现在别墅大门前的来人,乔蓦整个人微微震了一下。 门卫在来人的身后,他显然是准备来通知乔蓦一声的,但来人的身份让他根本不敢去阻拦,所以他才会跟在来人的身后。 …… 此刻,两双漂亮的眸子对视。 乔蓦幽深地看着身穿一袭黑色露肩长裙,显得十分高雅的林初晨,眉心微微地拧起。 相较乔蓦的脸色严肃,林初晨却一副悠然轻松的表情,优雅地走到了乔蓦的面前。 乔蓦对林初晨并无坏的印象,但此刻林初晨不明来意的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的心没有办法不紧张。 不过,林初晨显然不是来找乔蓦的茬的,如上一次一样,林初晨只是以十分温婉客气的声音对乔蓦道,“乔小姐,我们可以谈谈吗?” 乔蓦这才稍稍放松下来,跟林初晨点了下头。 林初晨随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出于礼貌,乔蓦去了厨房,替林初晨和自己冲了两杯蓝山咖啡。 林初晨这是第一次来这栋别墅,所有在乔蓦冲咖啡的时候,她正充满好奇地环顾着四周。 因此,乔蓦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初晨环顾四周的好奇样子。 乔蓦知道林初晨对这个别墅的好奇原因,于是,在把咖啡放在林初晨的面前时,她挑了下眉,幽默开口,“林小姐大概也会觉得,这里并像一个金屋藏娇的地方……是的,我第一次来,我对这里的环境很意外。” 浓重的美式装潢,这哪里像是养情人的地方,倒像是个休养生息的住所。 林初晨收回了环顾的目光,看到乔蓦放在她面前的咖啡,她先是说了声‘谢谢’,然后才在执起咖啡的时候再出声,“乔小姐以为我是在好奇君彦金屋藏娇的地方?” 乔蓦已坐在沙发上,面对着眼前眉眼带着浅浅笑意的林初晨,她露出疑惑,“难道不是?” 林初晨脸上的笑意在这一刻更深了,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好整以暇地看着乔蓦,“如果我仅仅只是在看周围的环境究竟好不好,乔小姐你是否相信?” 林初晨的话,让乔蓦愈加疑惑,“那林小姐您注意别墅的环境好坏是为何?” 林初晨喝了一口咖啡后道,“我自然是想看看君彦这几个月来最长住的地方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对君彦,无一不关心。” 第107章 她突然恶心,反胃…… 听到林初晨这样,乔蓦突然间明白了林初晨今日的来意,她平静地开口道,“看来,林小姐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提醒’我,我应该清楚您对应总的在意。蠹” 这一刻,林初晨放下了手里的咖啡,她优雅地靠坐在沙发上,美眸直直地看着乔蓦,“乔小姐会这样认为,倒不是什么歪的想法,毕竟,我今天来找乔小姐你,的确有些突兀……不过,我刚刚说的话却确实没有包含其他的意思,因为对于这里的装潢,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陈设,我纯粹不过是在关心君彦所住的环境,即使乔小姐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乔蓦产生了疑惑。 为什么林初晨会知道这里的陈设是这样,难道林初晨以前来过?可看她那样好奇地看着周围,显然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更为奇怪的是,林初晨居然对这里这样老气的装潢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 毕竟,连她第一眼看到这里的装潢,都觉得这哪里像是应彦廷以前带过女人来的女方。 不过,这些问题乔蓦只是在放在脑海里,却没有出声问林初晨。 凝视着此刻陷入兀自思绪中的乔蓦,林初晨艳丽的脸庞浅浅的笑意,红唇再度开启,“乔小姐,其实我今天背着君彦来这里,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的。” 乔蓦面容平静,“我洗耳恭听,知无不答。” 然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下一秒,她从林初晨嘴里听到的问题却是—— “乔小姐,你爱君彦吗?髹” 林初晨的语气很认真,完全不是在跟乔蓦开玩笑的样子。 乔蓦刹那间就怔住了。 几秒之后,无暇的脸庞上呈现微微的僵硬,脸色泛白,唇瓣低冷地吐出,“我上一次就跟林小姐您说了,我对他并没有兴趣。” 她没有说谎。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应彦廷有交集,只是初始的心随着两人的相处,慢慢发生了变化,但就算是真的意乱情迷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要跟应彦廷有结果。 “乔小姐,请你相信我,就算你跟我说实话,我也不会对此有丝毫的生气……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和君彦只是家族联姻,我们并不相爱,否则,我不会这样大度的看着君彦把你留在身边。”林初晨以十分诚挚的语气道。 乔蓦却不相信林初晨说的话,因为她第一眼看到林初晨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林初晨对应彦廷的感情是那样的深。 不过,她相信林初晨所说的“不会生气”,毕竟,林初晨若是要算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初晨就该对她大发雷霆。 “我并不爱他。”这一秒,乔蓦如实地回答了林初晨这个问题。 林初晨漂亮的美眸微微地眯成了一条线,她细细地审视着乔蓦此刻的淡然面容,对这一事实,她显然意外。 乔蓦继续如实地对林初晨道,“我承认,我曾经对他有过一丝心动……但现在,这丝心动已经不复存在了,并且,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再对这个人有丝毫的感觉了。” 林初晨的脸色变得稍稍沉重,“是因为君彦对你的欺骗?” 林初晨是应彦廷的未婚妻,她知道应彦廷所有的事,并不让乔蓦感到意外。 乔蓦平静地回答,“只怪我自己太容易相信人。”顾及到林初晨是应彦廷的未婚妻,乔蓦没有直接指控应彦廷。 林初晨却在此刻拧起眉心,她深深凝视乔蓦,过了好几秒,她才正色地开口,“我不知道乔小姐和君彦之间有什么误会,不过,以我认识的君彦,他真的是一个集修养、风度、智慧、友善于一身的优秀男人。” 林初晨的话,让乔蓦想起了见到应彦廷的第一眼。 她仍旧记得第一次见到应彦廷时,那种心弦被人突然拨动的感觉。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晚的应彦廷是有多么的吸引人…… 就像林初晨此刻所说的一样,有修养,有风度,有智慧…… 没有女人能避开他的魅力。 可惜,那终究是第一眼。 就像她第一次在电视里看到林初晨,林初晨那一身白衣柔柔弱弱的样子,令她以为林初晨只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可事实证明,林初晨美丽自信、成熟优雅,那仙女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不过只是在电视里的假象。 乔蓦因此回答林初晨,“认识应彦廷这三个多月,已经足以让我看清楚应彦廷是怎样一个人,所以,我不会误会他。”说到这里,乔蓦清澈的双瞳学着林初晨刚才的样子促狭的眯成一条线,她认真地打量着林初晨,“我现在反而十分疑惑,林小姐您马上就要跟应总结婚了,却为什么关心我和他之间是否存在误会?” 因为我不想君彦和你错过。 君彦在乎你。 过去从没有女人能够让君彦留在身边,你是唯一一个,并且,君彦他碰了你。 我从不渴望自己能够和君彦在一起,我只期盼君彦能活得幸福…… 只要看到君彦幸福,我这一生也就会跟着开心、快乐。 林初晨在心底这样回答乔蓦。 心在为应彦廷抽痛,然而,林初晨没有办法将实情告诉乔蓦,同时,乔蓦的决绝和冷情,教林初晨意外也失望。 乔蓦见林初晨久久都没有回答她,不禁又道,“林小姐,其实您可以告诉我您今日来这里找我的真正来意,我……” 乔蓦始终觉得林初晨只是在试探她,她原本想要借此机会给林初晨一颗定心丸的,却不想,胃部突然一阵翻涌的反胃感传来。 她顿时捂住了嘴,再多的话已说不出来,本来觉得只要调整一下就好,毕竟这两天她经常有这样的感觉,没想到,这股反胃的感觉却像是在她的胃里翻江倒海…… 下一刻,乔蓦冲进了洗手间。 而林初晨直到看到乔蓦冲进了洗手间,一直沉浸在思绪中的她这才回过神,可等她反应过来乔蓦是恶心反胃后冲去洗手间的,她顿时双眸瞠圆,下一秒,她又陷入了长久的滞愣。 .......................................................................................................................... 洗手间里。 乔蓦无法控制的,对着马桶干呕。 她中午并没有吃什么东西,胃里根本呕不出什么东西,正因为这样,空腹的恶心感却一阵接着一阵更强烈地袭来,让乔蓦最后连肚子里的黄疸水都呕了出来。 乔蓦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恶心反胃过,这样的感觉,让乔蓦难受得整个人即使在吐完都虚脱地靠在洗手台前…… 乔蓦靠在洗手台上休息了很久,才将这股反胃的感觉彻底压下来。 她来不及多想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漱了漱口,就准备出去见林初晨,然而,当她抬起眼无意间看到镜子旁边放着的几支验孕棒后,她整个人怔住了,然后身子久久地愣在原地。 这几次验孕棒是之前乔蓦吩咐安管家买来的。 那时候为了怀孕,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所以,楼上楼下的卫生间里都放置着验孕棒。 不过楼上的验孕棒已经被乔蓦上次用掉了…… 那次误会自己怀孕了,她在洗手间里自己验了几次,但始终都显示没有怀孕,不过她并不相信验孕棒呈现的这个事实,更相信月事的推迟是因为有孕,所以她隔天才让安管家陪她去了医院。 后来证实她没有怀孕,再后来她的身体也没有再有动静,因此,这些验孕棒就一直都留在这里。 这一刻,乔蓦清丽的脸庞已在完全失去了血色,她怔怔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整个人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 她记起了上个月来月事的日子…… 如果按照上个月的时间,这个月该死这几天来的,可是现在,她并没有来。 连着几个星期,她都在计划着离开的事,她甚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身体的变化—— 胃口变差,嗜睡,还总是没有什么精神。 她一直以为这只是因为她心情糟糕的原因…… …… 乔蓦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她几乎在洗手台前站不稳,直到林初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乔小姐,您还好吗?” 第108章 林初晨直说会将她怀孕的事告诉应彦廷 乍听到林初晨的声音,乔蓦整个人慌张起来,立即冲到房门前把门反锁…… 林初晨还在外面关心的问她。 她已整个人靠在房门的门板上,脸上全无血色。 “乔小姐,乔小姐……” 乔蓦已完全听不到林初晨在外面的呼唤,她双眸呆滞,不断地摇头…髹… 林初晨开始拍打着房门,似乎很担心乔蓦在洗手间里有事。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林初晨始终没有得到洗漱间里乔蓦的回应后,林初晨终于拿起了手机蠹。 然而,就在林初晨准备报警的时候,洗手间的门终于开了。 乔蓦安然无恙地站在林初晨的面前。 林初晨慢慢地把放在耳边的手机拿了下来,怔然地望着乔蓦。 刚才她只是猜测,此刻看到乔蓦血色全无的样子,她的心,窒了一下。 乔蓦什么都没有说,她径直走向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林初晨疑惑地看着乔蓦,而后,跟着走了过去。 在林初晨坐下来的时候,乔蓦看着她,沉静地开口,“林小姐,你是个聪明的人,我知道即使我现在扯个谎跟你说我的身体情况,你也不会相信……但你,会替我隐瞒这件事的,对吗?” 林初晨没有想到乔蓦会这样直白地开口,沉默了一下,她认真地回答乔蓦,“我必须实话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怀孕了,我也不会替你对君彦隐瞒。” 乔蓦皱起了眉,双眸微微瞠大。 林初晨平静地凝睇着蓦清冷的面庞,“君彦他是孩子的父亲,不管你是否准备留下这个孩子,,君彦他都必须知晓。” 乔蓦无法理解地斥声,“林小姐,你真的很让我怀疑你是应彦廷未婚妻这一身份。” 林初晨优雅地靠在沙发上,声音始终温柔平和,“那是因为乔小姐你并不知道,我有多爱君彦。” “既然如此,林小姐你的决定就让我无法理解。” 这一刻,林初晨微笑着,“有时候,爱一个人,不需要跟那个人在一起,只要远远地看着那个人过得幸福就好。” 乔蓦却更皱紧了眉,“林小姐你这样的决定,让我感觉你似乎好像在成全我和应彦廷一样。” 林初晨脸上的笑意慢慢地褪去,在过了好几秒后,她沉定地望着乔蓦,“如果我的确是这样的想法呢?” 乔蓦直接道,“如果真是这样……我感谢林小姐你的大方,也钦佩林小姐你对应彦廷的这份深爱,但我不可能跟应彦廷在一起。” “乔小姐你就这样坚信不疑地给君彦定了罪?” “我哪有这个权利给他定罪……我只是认清了事实罢了。” 面对提到应彦廷乔蓦始终冷漠如冰,林初晨终于沉默了下来,她久久地盯着乔蓦毫无情绪的面容,倏地缓缓地道,“乔小姐,你以后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 “后悔你误解了君彦。” “且不说应彦廷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把他真实的一面呈现在我的面前,就算这是他呈现给我的幻觉,真实的他就像林小姐你所说的那样,在未来我也不会后悔跟他断了交集……因为,我对应彦廷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林初晨难以置信地看着乔蓦,“即使你后来发现你误解了君彦?” “是的,即使我发现我误解了他。”乔蓦从正面平静而认真地回答林初晨,随即又说,“何况,我大概不可能误解了他。” 他把她视作引出傅思澈的棋子,这是事实…… 他明明没有打算救天天,却恣意玩`弄她的身体,这也是事实…… 她还没有傻到再去相信这样一个人。 乔蓦的态度,终于让林初晨彻底没有再说话。 就在客厅陷入极致的安静的时候,别墅大门外传来了安管家和门卫说话的声音。 乔蓦随即跟林初晨道,“很抱歉,应彦廷的管家回来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必须请林小姐你离开了。” 林初晨没有任何的动作,目光依旧淡淡地注视着乔蓦,下一秒,她微沙的嗓音道,“看来我高估了乔小姐你对君彦的感情。” 乔蓦没有犹豫地回答林初晨,“你的确是高估了。” 林初晨忽地笑了一下,像是自嘲一样,她边笑边摇头。 乔蓦依然沉定。 林初晨终于起身,在迈开步伐离开之前,她最后对乔蓦道,“乔小姐,很抱歉……虽然此刻我已鉴定你配不上君彦,但我依然必须让君彦知道你的身体情况。” 听到林初晨所说,乔蓦整个人怔在沙发上。 而后,林初晨踩着高跟,满身清冷地离开了别墅。 …… 安管家在门口已经遇到林初晨,所以来到客厅看到呆愣坐在沙发上的乔蓦时,安管家以为林初晨是来找乔蓦麻烦的。 “乔小姐,是否要我打电话给应总,告诉应总林小姐来了别墅这件事?”不管内心对乔蓦有多么的失望,安管家始终秉承着应彦廷的吩咐,好好照顾乔蓦。 乔蓦跟安管家摇了下头,而后,慢慢地从沙发上起身,呆呆地迈开步伐,走向二楼。 安管家注意到乔蓦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追上了乔蓦,关心地道,“乔小姐,是不是林小姐跟您说了什么……” 直到安管家微胖的身子挡在了乔蓦的面前,乔蓦这才从兀自的思绪中回过神。 安管家轻轻搀扶住乔蓦,“您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我没事……安管家,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下。”乔蓦此刻实在没有心思跟安管家说话,她的脑子里已经全都被“孩子”两个字所占据。 安管家自然想要问清楚情况,但乔蓦此刻毫无血色的样子让安管家更担心乔蓦的身体,她关心道,“那我扶您上去,等会儿让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了,安管家,我只是感觉有些累,想回房间睡一觉。” 安管家自然不相信乔蓦此刻只是疲累,但她没有多问,慢慢地放开了乔蓦。 乔蓦失魂落魄地迈开了步伐,走向二楼。 安管家皱着眉望着乔蓦纤瘦的单薄身影,想到林初晨的来人致使乔蓦变成这样,安管家随即拿起客厅的电话,给应彦廷打去了一通电话。 ............................................................................................. 加州。 应彦廷正在应元朗的房间里。 他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他的父亲,这次回来,他没有想到他的父亲已经病入膏肓,气若游丝地躺在这昂贵的大床上。 “君彦……” 应元朗穿着睡衣靠在床头上,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无法用正常的聚焦去看他自己的儿子,因此,此刻跟应彦廷说话,他尽管很用力地撇过头,脖子也还是僵直到无法动弹,连儿子的脸庞都看不清楚。 应彦廷坐在父亲的床边,俊逸的脸庞上并没有太多的神情,目光却是温和凝注着父亲的。“我在。”他回答父亲。 应元朗想要去握应彦廷的手,可惜,手还是抬不起。 应彦廷注意到这一幕,他随即握住父亲的手,对父亲道,“您身体不好,手就不要拿出来了。” 应元朗使出全身的气力想要回握住应彦廷的手,奈何,他的手除了更用力的颤抖外,根本就抓不住应彦廷的手。 “君彦……”应元朗又唤了一声。 应彦廷把父亲的被子拉好后,尊敬地凝视着父亲,“我在……您有何吩咐,我在听。” 应元朗的声音虚弱而沙哑,“原谅……原谅爸爸……爸爸……” 应彦廷平静的目光望着父亲,缓缓地道,“父亲,您不要这样说,您生我育我,我对父亲并无芥蒂。” 应元朗此刻虽然看不清楚儿子的面貌,但他知道,他的儿子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一股悲怆从他的心底窜出来,他的眼睛里溢出了泪,从来没有在他的儿子面前流露出丝毫脆弱的他,在此刻悔恨地道,“君彦,对不起……对不起……,当年……当年……是……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 第109章 应彦廷给她打来电话…… “抱歉,父亲,我要跟s市的下属召开视讯会议。”仿佛没有听到父亲此刻在说什么,应彦廷在这个时候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恐怕要离开一会儿,等会儿我若有空,再过来陪您。” “不要走……”应元朗唤住了应彦廷,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气力,在此刻抓住了应彦廷的手。 应彦廷已起身,被父亲的手拉住,他唯有站在床边,耐性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只是,他的目光沉静到没有一丝的温度。 应元朗紧紧地握着应彦廷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他极度虚弱的沙哑声音道,“我……我知道……你不会始终不肯原谅……原谅爸爸,爸爸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够再叫……再叫我一声……一声‘爸爸’。” 应彦廷幽深的黑眸在此刻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此刻面容枯槁的父亲髹。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父亲是那样的挺拔高大、器宇不凡,他还记得,他对父亲有此印象是因为那一年—— 他的母亲带着他回到应家,期盼应家能够留下他,当他小小的身子仰起头凝视着自己的父亲并期盼自己能从父亲的眼中看到怜惜和慈爱时,他只看到父亲是那样的高高在上、那样的尊贵不凡,而父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他以为会有的疼爱…… 因此,他记住了父亲当时为威武蠹。 直至今日,他都没有忘记。 而现在,却是他这样高高在上地看着父亲那期盼的目光。 然而,就像父亲当年一样,竟没有一丝心疼的感觉在他的心头形成,他淡淡地开口,“父亲,我是真的要去开会了……您该知道,即使作为公司的负责人,我也不能让所有的高层等我。” 应彦廷说话的声音,就像是一个木偶,没有半点的感情。 说完,他把父亲紧紧握着他的手拿开,贴心地放进被子里,最后对父亲温和地道,“您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您。” “君……” 应元朗努力想要转过头去看应彦廷,但这一刻,他已经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应彦廷望着父亲那逐渐闭起的褐色的老迈的眼眸,脸色却逐渐的清冷。 直到,一道手机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应彦廷依然注视着父亲那已经失去意识的面容,沉静地从西装口袋里将手机拿了出来。 在看到是别墅打来的电话后,应彦廷按下了床头柜上的一盏灯,随即接听着电话走出了房间。 当应彦廷步出房间的那一刻,数名医生护士已经冲进应元朗的房间替应元朗实施急救…… …… 应彦廷立在了应宅的阳台上,他俊颜淡漠,幽暗的目光把整个应宅一览在眼底。 “应总,林小姐她来别墅了,就在刚刚,她跟乔小姐见了面……而乔小姐在见过林小姐之后,整个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似乎,林小姐跟乔小姐说了什么……现在乔小姐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里。” 电话里,安管家对应彦廷道。 而直到这一刻,应彦廷仿佛才从兀自的思绪中回过神,他嗓音如以往的平缓,俊逸的眉心微微蹙起,“你是说,她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 s市。 此刻,应氏别墅客房里的大床上,乔蓦双手抱着膝,目光滞怔。 她脑海里的思绪在流转。 她刚刚没有把林初晨叫住,是因为她知道她阻止不了林初晨。 她刚刚特意在安管家面前表现出情绪异常,是希望安管家能够让应彦廷相信她的情绪是受到了林初晨到来的影响。 未来两天,她知道她控制不了自己低落的心情,所以,她必须给自己找个情绪低落的原由。 至于应彦廷得知林初晨来找她后会有什么反应,她此刻已经无暇顾及…… 她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她要如何阻止林初晨将她身体的情况告诉应彦廷。 虽然她刚才没有拿一楼的验孕棒来验,但她知道,结果……八`九不离十。 如果不是她最近一心想着离开的事,她的身体发生这样明显的变化,她不会不注意。 所以,她不需要去考虑这次是不是又会是个乌龙。 只是,她现在不会去医院或拿一楼的验孕棒来验,因为这样做只会引起安管家的怀疑。 这个孩子她不会留,在她离开之后,她会毫不犹豫地拿掉…… …… 手机接通了,商子彧的声音在手机里传来,“小蓦?” 乔蓦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让商子彧听出有任何的异常,她平静地道,“后天就离开了……你之前跟我说的,‘车祸’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小蓦……” 商子彧有些意外乔蓦会询问他进度。 毕竟,商子彧是那样艰难才说服了乔蓦赞同这个计划,要知道,为了能让乔蓦同意,他还不惜撒了谎。 “我只是想知道计划是否进行得顺利,你知道的,我想早点离开。”乔蓦平和地解释了自己态度转变的原因。 商子彧略微的欣喜,如实道,“计划已经安排好了……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应彦廷就会受伤进医院,但你放心,他只会受轻伤。” 乔蓦敛下了眼帘,内心像是轻松了不少,随即道,“现在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商子彧心情极好。 乔蓦咬了咬唇后开口,“今天应彦廷的未婚妻林初晨来找我,我不小心让她知道了我准备通过你的安排离开的事……不过现在,她还不肯定我会离开,她会留在s市调查清楚这件事,所以,你能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林初晨暂时无法给应彦廷打电话,也暂时回不了加州吗?” 她知道林初晨不会立即就打电话给应彦廷报告这件事,因为,林初晨一定会留在s市直到确定她怀孕才会跟应彦廷说,毕竟,这种事,林初晨也敢随便乱说。 商子彧怔了一下,“什么?林初晨知道了你的计划?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林初晨知道我离开的计划了,我必须阻止她通知应彦廷。”这一刻乔蓦在心底对商子彧道,原谅她的撒谎,她只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现在的难堪。 “可是林初晨是应彦廷的未婚妻,她得知你离开,不是应该帮你隐瞒的吗?”商子彧是个精明的人,立即产生疑惑。 乔蓦摇头,“等以后我们见面,我再跟你详细解释……现在,请你想个办法,阻止林初晨。” 商子彧原想再问得更详细些,但见乔蓦如此着急,他便先应允了。“好,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乔蓦听闻这才松了口气,“嗯。” 商子彧倏地道,“不过,小蓦,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有些沙哑……你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你知道我最近都没有什么心情。” 商子彧闻之关心地道,“别多想,小蓦……应彦廷那个人,不值得你惋惜。” 乔蓦笑了一下回答商子彧,“你想多了,我并没有在想这个人……我只是很遗憾我马上就要离开我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商子彧跟着笑了一下,“傻瓜……不管你之后去了哪里,有家人在身边,你都不会孤单的。” 乔蓦点了点头,“谢谢你,子彧。” …… 同一时间。 在s市戈林度若酒店的房间里,林初晨给s市的浦仁医院打去了电话。 这已经是她给s市的医院打去的第三个电话。 “喂,您好,我是乔蓦小姐的亲人……我想问一下,乔蓦小姐前两天来贵医院做的妊娠检查,现在报告已经出来了吗?” 是的,林初晨给s市的每家医院打电话,就是想要查到乔蓦是否有去检查怀孕的记录。 然而,在她询问前几家医院无果后准备询问第四家医院的时候,酒店里突然响起了警报。 林初晨还来不及反应,她的手机信号就断了…… …… 乔蓦一个下午都没有离开`房间,她一直在等待商子彧的消息,然而,她没有想到,她还没有等待商子彧打电话过来,她居然先接到了应彦廷打来的电话。 第110章 事后弥补她 林初晨不可能已经打电话告诉应彦廷。 她很了解林初晨这样的人,通常不会贸然行事,任何事都会经过深思熟虑。 可这或许就叫心虚…… 接听应彦廷电话的时候,她的心根本就无法保持正常的跳动。 所幸的是,她竭力保持住了她无异平常的声音髹。 “有事吗?”她尽量淡化她的语气。 “不过是离开了五天……怎么变得这样生疏了?”应彦廷柔声道蠹。 乔蓦心头一窒。 她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他的声音的。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低沉悦耳,是她印象中的好听声音,可惜,如今再也不会带给她一丝的触动。 她直接回答他,“你知道我不可能再跟你热络。” 应彦廷在手机那头笑了。 乔蓦讨厌应彦廷这意味不明的笑,冷着声又道,“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找我的话……我困了,我想睡觉了。” 此刻正好是晚上八点,乔蓦找了个很好的理由。 “这几天都没有打电话给我,难道没有想起过我吗?”应彦廷略微沙哑的声音,倏地道。 乔蓦没有想到应彦廷会这样问,身子微微一怔,深吸了口气后,她冷声道,“应彦廷,我们之间就不要说这些虚与委蛇的话了。”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 应彦廷在手机那头沉默了很久后,以轻缓温和的声音道,“看来,我一直不回去,你反倒会开心一些。” 乔蓦没有回应应彦廷,表示默认。 又过了好几秒,应彦廷才又说,“安管家跟我说你最近胃口不好,今天的状态更是不佳……你心里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说。” 面对应彦廷的关心,乔蓦只是冷淡回应,“是安管家跟你打电话,说林小姐今天来见了我吧?”与其他起疑,不如直接跟他坦诚。 应彦廷没有否认,始终耐性的声音道,“所以,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明明知道应彦廷是想知道林初晨今天跟她的谈话内容,乔蓦的心还是微微地震了一下。 不管她如何地厌恶这个人,她始终无法否认他是孩子的父亲这个事实。 而他,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们曾经有过孩子。 不过,他就算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也不会允许孩子留下,当然,她也没有留下孩子的你念头,她选择隐瞒他,只是不想在离开这节骨眼,再衍生出更多的麻烦。 “没什么要跟你说的……我心情很不愉快,只是因为林小姐她今天一个劲的在我面前说一个人的好话,这让我想起了过去几个月我跟林小姐一样对那个伪君子深信不疑的日子,所以,我又在感慨和难受自己的可悲。” “原来是这样……”应彦廷没有理会乔蓦言语中夹杂的讽刺,反而浅浅地笑了一下,“那你觉得,林初晨为什么会特意地找你跟你说那样的话呢?” “大概是真的荼毒太深了吧……你知道的,有些人的演技,真的无可挑剔,若非我幸运得到他人的提醒,或许我直到现在也跟林小姐一样,对那个人深信不疑……可惜的是,我已经很尽力在提醒林小姐,但她始终听不进去我的劝……所以,我今天可悲我自己,也同情林小姐的遭遇。”她承认,她此刻是在攻击他。 只要一想到他一直都只是在戏弄她的感情,她的心就无法释怀。 甚至,此刻胸口处依然蔓延着隐隐的疼痛。 应彦廷终于不再无动于衷。 因为,他再度沉默了。 乔蓦能够想象得到应彦廷此刻在手机那头隐忍着怒意的模样。 她知道惹怒他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但她真的控制不了她自己。 她以为自己已经确确实实对他没有了任何的感觉,但这一刻她才发现,她原来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释怀他的玩`弄。 然而,过了很久,在乔蓦以为电话里的应彦廷会以阴冷的声音跟她说话——上一次她惹怒他,他牢牢地扣着她的手腕,让她感觉自己的手腕都快被他扭断了,他随即用冷漠得如鬼魅的声音威胁她,所以,她以为他此刻会跟那一次一样,但她没有想到,下一秒,她会从手机那头听到应彦廷依旧没有动怒的声音。 “既然你困了,我就不妨碍你休息了……不过,有件事虽然可能你听到了会不开心,但还是要提前跟你说一声,我这边凌晨的飞机,也就是说,明天晚上,我会到s市。” 乔蓦微微怔住。 她完全没有料到,应彦廷的声音里一点怒意都没有,平和得就像是她刚认识他的时候一样。 这竟让她没有办法再跟他说出嘲讽的话,最后,她淡淡地对他道,“我知道了。”当然她早就知道了,只是,这戏她还要演下午。 应彦廷回复乔蓦,“晚安。” 乔蓦没有回答他。 过了几秒,应彦廷那边结束了通话。 而莫名的,在应彦廷结束通话的那一刻,乔蓦的心揪了一下。 …… 商子彧是在乔蓦跟应彦廷结束通话后约十分钟后打来的。 乔蓦当时正失神地坐在床沿,商子彧的电话,让她从思绪中回过了神。 商子彧在电话里跟她说,他已经将林初晨弄去了警局,所以,林初晨这两天不止不能联系任何人,还回不了加州。 乔蓦很感激地回应了商子彧,但在跟商子彧结束通话之后,她整个人又陷入了呆愣。 不知道为什么,在跟应彦廷通过电话之后,她的心就一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很是难受…… ...................................................... 加州正是白日。 应彦廷屹立在应宅的落地窗前,面容沉静。 在跟乔蓦通过电话之后,他站在这里,已经有一个多小时。 佣人提醒过唐雅人应彦廷此刻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唐雅人还是在敲过门后,走进了房间。 因此,唐雅人一走进房间,面对的就是身影屹立在落地窗前略显得落寞与孤寂的应彦廷。 不过,应彦廷是个极少在别人面前显露出情绪的人,仅仅只是一瞬间,唐雅人看到应彦廷的身影已经恢复了平日傲然与高高在上。 “抱歉,我是不是打扰你想事情了?” 唐雅人不露端倪,这样间接地问应彦廷。他在刚刚其实已经感觉到应彦廷的心情不是很好。 奈何,应彦廷根本就不会给任何人窥探他内心的机会。 此刻的应彦廷,俊逸的脸庞上沉静平稳,注视着唐雅人,“你从千里之外赶来,看来,事情很顺利。” 唐雅人被应彦廷这样一问,顿时就忘记了继续深入窥探应彦廷的心思,随即兀自走到应彦廷房间的酒柜上,替自己拿了一瓶白兰地。 像是庆祝一样,唐雅人倒了两杯白兰地,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应彦廷。 不过应彦廷接过唐雅人递来的酒后,并没有喝,而是将酒放在了一旁。 唐雅人知道应彦廷不随意喝酒,没好气地睐了应彦廷一眼,表示无趣,在他自顾自喝了一口酒后,才开口,“我已经让傅思澈相信乔氏夫妇在我们的手里……所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乔蓦那天肯定会撕心裂肺地跟你闹,然后,在乔蓦绝望的时候,傅思澈本人一定会现身。” 应彦廷走到了房间的沙发上,兀自坐了下来,神情沉郁。 唐雅人靠着沙发,见应彦廷这样深沉的表情,随即问,“怎么了?你觉得事情还会有意外?” 应彦廷眉心微微蹙起,“没什么……我只是在考虑其他的事情。” 唐雅人听应彦廷这样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好奇地问他,“还有什么事需要你操心?” 在唐雅人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应彦廷的计划顺利的实施着,应彦廷不应该再有烦恼。 应彦廷在这一刻疲累地捏了捏眉心,他闭上眼,低沙地道,“我并没有想过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唐雅人直到此刻才明白应彦廷刚才一个人流露出落寞的原因。 他随即把白兰地轻轻地放在了沙发旁的边几上,缓声道,“你不是已经想过事后如何弥补乔蓦了吗?” 第111章 老天根本是故意要她难堪 应彦廷慢慢睁开了眼,幽深的黑眸里却依旧的阴郁,“再多的弥补,都无法弥补她在感情上所受到的伤害。” “是啊,小乔妹妹的确是很可怜的,可惜的是……”唐雅人恢复了平日乖张的调侃语气,“有人虽然心疼,却还是只是嘴上说说,心里根本无动于衷。” 应彦廷扫了唐雅人一眼。 看到应彦廷不悦的神情,唐雅人的语气这才稍稍收敛,随即小小声地道,“好啦,我知道你什么想法,只是,你真的没有打算过,在事后跟小乔妹妹说清楚,看看你跟小乔妹妹是否还有机会?蠹” 面对唐雅人遗憾的目光,应彦廷清冷的目光逐渐的转温和,但声音依旧的冷漠,“我不会跟任何人开始……何况,就算我打算跟乔蓦有这样的开始,也为时已晚了。” 唐雅人皱起了眉,“就因为你对林父的承诺?” 应彦廷把头转向了落地窗外那已经凋零的一排白桦,温声道,“初晨很好,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做我的妻子。” “那只是因为你对林父的承诺,我以为如果你对小乔妹妹有感觉的话,你根本就不应该为了承诺而娶初晨。”唐雅人仍直言不讳髹。 应彦廷在这一刻从沙发上起身,略微阴沉的目光注视着唐雅人,“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我不希望它传进初晨的耳朵了。”说完,应彦廷径直迈开了步伐。 唐雅人实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应彦廷走到房门前的时候,他对着应彦廷的背影道, “你做人既然那么有原则,却为什么欺负了乔蓦,却没有想过对乔蓦负责?就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替自己的母亲和乔杉报仇,就算你在事后已经想好万般的补偿给乔蓦,难道你认为你就不亏欠乔蓦了?” 应彦廷顿然停驻了步伐,背影微微地僵住。 唐雅人紧跟着说,“是,你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乔蓦,只是无奈乔蓦是傅思澈唯一联系的人,但你就算倾尽所有给乔蓦补偿,始终都没有办法真正弥补到乔蓦,除非……你照顾乔蓦一生。” 应彦廷挺拔的身影久久地伫立在了原地。 唐雅人上前,“应,考虑一下吧……我知道你对乔蓦是有感觉的。” 应彦廷的眸色逐渐变得深沉,薄薄的唇瓣却仍旧抿成一条线。 唐雅人最后道,“事后我会极力帮你跟乔蓦谈谈……如果有希望,我希望你不要放弃这个机会。” 应彦廷沉默着。 唐雅人知道应彦廷不会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但他断定,应彦廷的内心已经有所动容。 果然,唐雅人挡在应应彦廷面前的身子一移开,应彦廷就径直迈开了步伐,离开了房间。 看着应彦廷漠然的背影,唐雅人忍不住摇摇头,在心底道…… 小乔妹妹,我只能说,你真的是遇人不淑。 ................................................................................ 乔蓦半夜做了噩梦…… 在去机场的宽敞大道上,一辆巨型的货车撞上了一辆价值三、四百万的奔驰…… 顿时,奔驰车侧翻,现场一瞬间血淋淋的一片。 而后,消防车赶来,急救着被困在奔驰车里的人。 然而,当消防人员把车里被困的人抬出来的时候,车里的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梦里乔蓦就站在警察拉起的隔离线外,她试图冲进里面,但警察一直阻挡着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喊着,不顾一切地冲破警方的隔离线。 可是,当她冲到那已经被抬上担架的应彦廷身边后,她看到应彦廷俊逸的脸庞上已经沾满鲜血…… 所以,乔蓦是在一声哭喊中醒来的,她惊吓得坐起身时叫的是应彦廷的名字。 她直到此刻都没有忘记梦境里的那种感觉。 心仿佛被掏空,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暗的颜色,一切对她来说似乎都已经变得不重要,她只疯狂地想要应彦廷活着…… “小蓦……你怎么不说话?” 商子彧没有想过乔蓦会这样晚打电话给他,加上她打电话过来后一直都没有说话,商子彧早已在手机那头清醒过来。 梦境太过真实,让乔蓦醒来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哭红了,而此刻,她的眼睫上还挂着隐隐的水光,恐惧得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小蓦……” 商子彧已经在穿衣服,很显然,他准备赶去乔蓦那儿。 不过,乔蓦在商子彧下床的那一刻,她终于清醒了过来。“子彧……”乔蓦艰难发出的声音十分的细弱。 商子彧在听到乔蓦的声音后,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床沿,却依旧没有敛下担心,“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乔蓦深吸了口气,竭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我没事,我只是……只是做了噩梦。” 商子彧一直紧绷的身子终于彻底松懈了下来,笑着道,“傻女孩……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醒来还把噩梦当了真。” 听到商子彧这样真实的声音,乔蓦这才肯定刚才自己刚刚只是在做梦,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的血色,她在经历过一番心底挣扎后,缓声开口问,“子彧,明天的计划……能不能换别的,我相信……相信还有别的不办法可以拖延住应彦廷的。” 虽然已经确定刚刚只是自己的梦境,乔蓦却依旧心有余悸,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商子彧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了?小蓦,你……” 商子彧当然困惑,毕竟,下午的时候乔蓦才打电话询问过他计划是否顺利,他还为乔蓦已经放下对应彦廷的在意而欣喜不已。 此刻,商子彧的脸色阴沉。 “我……”乔蓦知道自己现在很难堪,但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内心,她沙哑地道,“我……我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出车祸,尽管我知道你不会让他出事,可是,这始终是宗意外,有时候,人为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所以,你还是放不下他?” 商子彧的电话里的声音是低沙的。 乔蓦连忙摇头,“不,不是的……子彧,我没有放不下他,我只是觉得……觉得这样的方法,或许是不妥的。” “但你忘记了,应彦廷现在已经派人控制住伯父伯母,他必然是想在你离开的那天,用伯父伯母来威胁你。”商子彧提醒道。 “我知道这只是你骗我的……因为应彦廷他根本就不会这样做,他胸有成足我是通过姐夫的帮忙离开,所以,他根本不慌不忙,他若真的要求个稳妥,他就不会把我身边的保镖全都撤走。” 商子彧怔了一下,声音粗嗄,“小蓦……” 乔蓦紧跟着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所以,我同意了你的计划……但是,子彧,不管应彦廷对我怎么样,这样做,我始终良心上过不去……”说到这里,乔蓦敛下眼帘,一滴晶莹的泪液从她的眼角滑落而出,她哽咽地道,“好不好?用别的办法……” 商子彧在手机那头久久都没有说话。 这一刻,商子彧的心是那样的失落。 其实这个计划商子彧是跟应御臣商量的,所以,应彦廷明天绝不会受重伤,因为应御臣明天会在现场。 商子彧没有想到的是,他欢喜乔蓦已经放下应彦廷,原来根本就是他的幻想。 商子彧疼痛地闭起眼,下一秒,他缓缓地对乔蓦道,“我之前没有跟你说,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个计划,因为明天应大哥会在现场,所以,他不会让应彦廷真的有事……” …… 早上睁开眼的那一刻,乔蓦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她在做梦。 然而,当应御臣亲自打电话过来,要她放心应彦廷不会有事后,她这才知道,她昨晚的的确确给商子彧打去了电话。 她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更不知道之后要怎样面对商子彧…… 更可恶的是,老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针对她—— 在下午的时候,她接到应御臣打来的电话,应御臣在电话里说,“车祸”现场出了意外,应彦廷他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不醒…… 第112章 乔蓦对应彦廷的“出事无动于衷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应彦廷,她的生活一定会比现在更好,但如果真的没有了应彦廷,她会过得开心吗? …… “小蓦,小蓦……” 商子彧在电话里连续呼唤了两声,乔蓦这才回过神。“嗯,我在。”她平静地回应商子彧。 “你……髹” 乔蓦过于平静的声音,反倒让商子彧微怔。 脑海里掠过了梦境里应彦廷血淋淋被抬上担架的画面,乔蓦滞滞地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淡淡地道,“姐夫已经跟我说了这件事……我知道,这只是意外。” “但你不用担心,应大哥说应彦廷已经被送去加州最好的外伤科医院,我想……蠹” 乔蓦打断了商子彧的话,“所以,明天我的离开将更顺利,对吗?”乔蓦望着落地窗的双眸,此刻就像是失去了灵魂,唇瓣却如木偶在动着。 商子彧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道,“是的,虽然车祸出现这样严重的意外,但……” “我会准备好明天离开的所有事宜,所以,我爸妈和我姐姐那边,还劳烦你保证万无一失。”依然是没有等商子彧说完话,乔蓦就开口。 商子彧又是怔了怔,“伯父伯母和乔杉那边你不需要担心,我已经安排好,就等你明天跟他们汇合。” “好。” “小蓦……”商子彧倏地深深地唤道。 乔蓦的声音始终沉定平静,“嗯?” “你……你没事吧?”商子彧之所以打这通电话给乔蓦,就是担心乔蓦的心情,但他没有想到,乔蓦竟是如此沉静的态度。 乔蓦美丽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情绪,“为什么会这样问?” “应彦廷……你……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次会出现意外,你要相信,我们真的很严谨设计这次‘车祸’,甚至连我和应大哥都不相信这件事会发生意外。”商子彧万分愧疚地道。 如果乔蓦此刻表现出极度的忧伤和愠怒的埋怨,商子彧反而不会担心,但此刻乔蓦如此的冷静,反而让商子彧极度的不安心。 然而,乔蓦给商子彧的回答,情绪依然没有一丝起伏。“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子彧……我和应彦廷这个人毫无关联,他出事,只是他咎由自取,毕竟,比起他这样卑劣地利用和玩弄一个无辜的人,这样的惩罚对他也不为过。” “可是……”商子彧显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所听见的,毕竟他昨晚还亲耳听到乔蓦哭着求他撤销“车祸”的计划。 “我没事。”仿佛昨晚她打电话给商子彧也只是在梦境里,乔蓦沉静地回答商子彧,“我以为这是天意……大概,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他这样的人能够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小蓦……” 商子彧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依旧担心。 幸好,乔蓦在这个时候开口又说,“子彧,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我说的是真的……我不在乎他是否有事,尽管我知道他如果有事,我必定会有一段良心不安且伤感的日子,但我并不难受和惋惜他有事,毕竟,他也毁了我的一生。” 商子彧极端在意乔蓦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连忙道,“应彦廷不会毁了你的一生的……等你离开了中国,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乔蓦轻声回答了商子彧,“嗯。” 尽管乔蓦这么快就回答了他,商子彧依然觉得乔蓦这回答只是敷衍,因为他感觉到了乔蓦言语中透出的一丝绝望。 虽然他清楚乔蓦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但这样的乔蓦,却令商子彧愈加的难受和心疼。 他的内心对应彦廷不禁又恨了几分。 因为如果不是应彦廷,他一定能够追回乔蓦,但现在,他感觉到,他可能这辈子都追不回乔蓦了。 ............................................. 安管家中午给乔蓦做了比较清淡的食物。 山药百合汤,清炒黑木耳,芹菜肉丝…… 这让乔蓦稍微有了胃口,竟盛了一碗饭。 这是这几天来,乔蓦吃得最多的一次。 然而,这顿乔蓦有胃口的饭,却并没有让乔蓦安心的吃完。 在乔蓦用餐中途的时候,安管家突然从客厅哭泣着跑来,“乔小姐,乔小姐……” 乔蓦放下了碗筷。 她自然已经猜到安管家下一秒将要说的是什么,但她必须在安管家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怎么了,安管家?”她如平常一样温和道。 安管家已经抽噎起来,“刚刚……刚刚接到电话,应总他……他在加州出了很严重的车祸,现在人已经在icu病房,人还昏迷不醒……” 乔蓦表现出了微微地额惊讶,“怎么会?” 安管家显然不满意乔蓦这过于镇定的反应,她怔愣地问,“乔小姐,您……” 乔蓦忽略了安管家眼中对她的失落,平静地道,“你打电话再问清楚一下他那边的情况吧……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有事的,毕竟,美国的医学条件那么好。” 安管家无法置信地摇头。 乔蓦却在此刻拿起碗筷,接着用餐。 “难道您不担心应总吗?”安管家眼眶湿润,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乔蓦那没有表情的清丽面庞,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眼前所看见的。 乔蓦夹着菜,平铺直叙地回答安管家,“我担心又有什么用,不过我会在心底祈祷他没事的。” 听到乔蓦的回答,安管家没有再说话,她只是呆愣地摇着头,久久地看着乔蓦。 .................................................. 半个小时后,加州,应宅。 应彦廷坐在藏青色真皮沙发上,面无表情,陷入沉思。 在十分钟前,安管家给他打了电话,报告的是乔蓦得知他出“车祸”后的反应。 应彦廷当然没有要求安管家事无巨细地报告有关乔蓦的一切,只是,安管家似乎很努力想要应彦廷知道有关乔蓦的一切。 不过,这是第一次,安管家在跟应彦廷禀告乔蓦的时候,没有说乔蓦的好话。 叩,叩—— 一道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应彦廷此刻的思绪。 应彦廷瞬间掠去了脑海中的思绪,淡启薄唇,“进来。” 房门被佣人从外面打开。 来人是应雅如,看到一身休闲坐在里面的应彦廷,她笑了一下,“我已经不记得我有多久没有在应宅里看到你……”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应彦廷抬起头,幽沉的目光在看到来人之后,逐渐变得清湛柔和。“小妍跟我说你在英国处理夫家的事,我以为你没有时间赶来。” 应雅如穿的是一袭黑色的修身洋装,成熟中透出妩媚,若不是她眼角深长的鱼尾纹显露出她的年纪,从背后看,她简直就是一个年届二十左右的小姑娘。 “筹备外甥的婚礼,我怎么会不来。”应雅如曼妙的身姿,朝应彦廷走了过来,优雅在应彦廷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应彦廷笑了一下,“姑姑你依然这样年轻。” 应雅如没好气地横了一眼自己英俊的外甥,抱怨道,“你就不用跟着别人一样打趣我了,我脸上的皱纹就算保养得再好,也是遮掩不住的……我不过是不服老罢了。”说着,应雅如抬起自己刚刚去做过保养的手,露出笑。 应彦廷很是佩服自己的这位姑姑,她无时无刻不在追求着美丽,似乎,保持着光彩动人才是她毕生的追求。 他对美却没有兴趣。 应雅如见应彦廷从沙发上起了身,忙放下手,问,“你去哪?” 应彦廷双手兜在袋里,回答应雅如,“我去看看父亲……医生跟我说,父亲今天的状况又差了。” 应雅如哼了一声,“你就别假惺惺地去看你父亲了,他要是看到你,估计病情又要加重了……”说着,应雅如踩着十二寸的高跟走到应彦廷的面前,捧住应彦廷俊逸的脸庞,感伤地道,“大哥年轻的时候真是很糊涂,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他居然把他赶出家门……还好这儿子还有点良心,不计前嫌,愿意来看看他,否则,他真的是到死的时候都没有儿子送终,只是遗憾了应家这庞大的家族财产,怕是后继无人了……” 第113章 应彦廷知道了乔蓦怀孕的事 应彦廷深凝着自己的姑姑,“原来姑姑你也是来做说客的。” 应雅如瞪了应彦廷一眼,“你就不能给姑姑点面子?”说着,应雅如把手从应彦廷的脸上拿开,假装生气道,“你个没良心的,姑姑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难道就不能听姑姑一句劝?” 是的,在这个偌大的应家,只有应雅如是始终如一把应彦廷当亲外甥看待的。 即使应彦廷和他的母亲被应元朗赶出应家,应雅如也没有放弃找寻应彦廷,只是那些年她一直都没有找到应彦廷。 应彦廷没有忘记应雅如的这份恩情,所以,如今在这偌大的应家里,应彦廷真正尊敬的也只有应雅如一个髹。 “大哥很快会回来。”应彦廷正色回答应雅如。 应雅如双手环抱在胸前,“你不用搪塞我……你大哥就算回来了,以他不羁的性格,他也不会接管应家,何况你大哥根本就不是经商的料。” 应彦廷双手依然兜在袋里,站直身体,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姑姑,“那您的意思呢?蠹” 应雅如认真地道,“留在应家,接管应氏家族的产业,打消那些个觊觎应家财产的外人,让你父亲能够心安入土。” 应彦廷在这一刻摇了下头。 尽管应彦廷是拒绝的,但应雅如知道,应彦廷若不是尊敬她,根本连这个正面回应都不会给她。 应雅如对上应彦廷深不见底的黑眸,缓声道,“君彦,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在寻找杀害你母亲的凶手,而我听雅人说,你已经找到这个凶手……既然凶手已经找到了,你为什么不试着放松一下自己的心。” 应彦廷耐性地听着应雅如说。 应雅如轻轻叹一声,“前些天初晨跟我打电话,她说你在s市有个喜欢的女孩……” 提到乔蓦,应彦廷幽深的眸子不再没有一丝波动。 应雅如注意到应彦廷的眼神变化,接着说,“虽然初晨是个好女孩,但姑姑很清楚,你尊重初晨、爱护初晨、关心初晨,但你独独不爱初晨,你对初晨的好,只因为初晨的父亲,这一点初晨她自己也明白,只是初晨她爱你,所以,即使你不爱她,她也希望留在你的身边……不过,当你的身边出现了那位乔小姐后,初晨已经跟我打过两次电话,她说,她希望我能够说服你解除跟初晨的婚约,她喜欢你能和乔小姐在一起。” 应彦廷完整地听完应雅如说的话,但他英俊脸庞上的淡漠始终没有变。 这一秒,他淡然却尊敬地回答应雅如,“我娶初晨的心意并没有变,至于初晨的理解,我想是……过了。” 应雅如愣了一下,“过了?”随即皱起眉,无法理解地看着应彦廷,“难道初晨说你每晚都跟那个女孩在一起,还带那个女孩去法国度假,这都是假的?” 应彦廷平静回答,“的确不是真的……我要找出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必须通过她。” 应雅如摇头,“可是初晨跟我说,你对那个女孩的感情是真的,只是你顾及对初晨父亲的承诺,你不愿意跟那个女孩有真正的发展……还有,你别告诉我你每晚跟那个女孩睡在一起,却根本没有碰过那个女孩。” “这也不过是计划之一。”应彦廷淡漠回应。 应雅如却在这一刻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斜看着应彦廷,“这你就别否认了……你跟初晨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曾经共床共枕,但你连初晨的手都没有碰过,可是这个女孩,我可是听说你见人家的第一面就跟人家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难道这种事也是可以勉强的?” “我的确对她有感觉。” 应彦廷在此刻并没有否认,他掠去此刻脑海了不由自主晃过的跟乔蓦在一起的画面,沉定地道,“我不知道为何会对她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具有跟其他女孩不一样的桀骜不驯的性格,又或许是因为她美丽的外表或者她高出其他女孩的智商,但她的确吸引了我……只是,这样的感觉在我的心底永远都不会升华到喜欢或者爱这个字眼,因为,我的人生,我并不允许有超出我意料之外的事发生。” 应雅如摇着头,“但你这样对那个女孩,你有想过那个女孩很可怜吗?” 应彦廷兀自迈开了步伐,在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他背对着应雅如道,“我会给她足够的补偿,何况,在这段感情里,她也并没有对我付出真心。” “你怎么说她没有对你付出真心呢?”应雅如反问。 安管家刚才在电话里跟他报备的事,在此刻掠过应彦廷的脑海。 气氛沉默了约有好几秒,应彦廷淡声回答,“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如果真的在乎一个人,又岂会不在乎那个人的生死呢? 应雅如荒凉地笑了一下,“君彦,我告诉你,女人的心思你是永远都猜不透的,所以,女人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也不是一眼就能够看穿的。” “她是否真心,我并不在意。”应彦廷丢下这句话,准备离开。 孰料,应雅如在应彦廷即将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又道,“既然你这么笃定你不会伤害任何人,又怎么有原则不会违背跟任何人的承诺……那乔小姐有了你的孩子呢?” 应彦廷刹那间怔住了。 脑海里一瞬间是空白的,回过身,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应雅如。 面对应雅如正色的面庞,应彦廷狭长的黑眸眯成了一条线。 应雅如凝视着应彦廷此刻略微僵硬的身体,一个字一个字平静地道,“这是前两天初晨打电话跟我说的……她说她因为还没有坐实这个消息,所以还没有跟你说。” 应彦廷的眸光变得更深沉。 他跟乔蓦在一起这么久,一直都有服用医生开的药。 乔蓦怀孕的几率在医生的分析里,只有百分之一。 应雅如一步步走到应彦廷的面前,认真地看着应彦廷此刻异常深邃的双眸,“我得知这个事情的时候十分震惊,因为我了解你,我知道乔小姐怀孕的几率很低……所以下午的时候我打电话又去问初晨,但初晨的手机已经打不通了,后来我才知道,初晨当日没有准备回加州,她留在了s市准备调查清楚乔小姐怀孕这件事。” “但是因为初晨在s市下榻的那家酒店在那天中午突然发生了恶劣事件,有人在酒店里安装了三枚定时炸弹,酒店人员避免危险报了警,警察便封锁了酒店里的所有信号和禁锢了酒店内部的所有人,将这些人一一请去了酒店排查……所以,初晨被留在了警局两天,也无法跟外界联络,不过,我已经联络s市的律师去保释初晨。” 应彦廷没有回过神,他的脑海里依旧是乔蓦已经怀孕这个事实。 这件事真就如炸弹一样,在应彦廷的脑子里炸开。 从来没有失去过的理智,在此刻陷入了一片空白的状态。 应雅如看着应彦廷那没有表情却目光愈发深沉的脸庞,幽幽接着道,“我看这位乔小姐显然是没有打算将她怀孕的事告诉你……但君彦你,这样有原则的人,是否打算过对这位乔小姐负责任呢?” 应彦廷的脸色在此刻阴翳了下来,倏地,他把手机沉冷地放在耳边。 手机那头显然是他的手下在接电话。 他命令道,“把威尔斯医生叫来!” ......................................................... 在应彦廷离开`房间之后,应雅如对着门外的人说,“进来吧!” 应妍探出了脑袋,慢慢地走到了应雅如面前,却脸色苍白。 应雅如难得端起严肃的脸庞道,“小妍,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姑姑跟你二哥谈事情的时候,你怎么能够在外面偷听呢?” 应妍端起端庄秀丽的脸庞,愣愣地看着应雅如,“姑姑,你跟二哥说的是真的吗?乔小姐……她真的怀了二哥的孩子?” 应雅如道,“你个小孩子就不要问这么多了……”说着,应雅如挽住应妍,“你不是想你二哥以后长住在家里并且接管应氏的家业吗?” 应妍怔怔点头。 应雅如笑着说,“那你就等着看吧……你二哥过不久就会带乔小姐回来的,而且,他会为了乔小姐接管应氏家业的。” 第114章 他爱上她了? 应彦廷所在的西边书房里,水晶灯之下,威尔斯正恭敬地低着头。 应彦廷靠着沙发,水晶灯柔和的黄光掠去了他俊逸脸庞上的清冷,他沉静开口,“也就是说,怀孕的几率也不是不可能。” 威尔斯不敢抬起头,如实回答,“之前我就跟应总您说过,这药有百分之十的失败率,所以……是的。” 听到威尔斯的回答,应彦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威尔斯想了一下又开口,“应总,这药并无副作用,所以,如果您打算让女方留下这个孩子的话,您无需考虑这孩子的健康问题。蠹” 应彦廷挥了下手。 威尔斯见此,默默退了下去髹。 威尔斯的话一直缠绕在应彦廷的脑海,直到一道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应彦廷淡淡地道。 来人是盛华,他低头恭敬跟应彦廷禀告道,“应总,我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故意将您‘出事’的消息,通过应氏家族的势利向那些媒体打压了下来,现在就连应氏内部的大多数人都信以为真。” 是的,演戏演全套,连应家人都出面对媒体进行打压,这件事在外人看来就毋庸置疑了。 应彦廷点了下头。 盛华从刚才进门的时候就发现应彦廷今天的气色有些不对劲,此刻,他小声地问,“应总您是否还有别的烦扰?” 应彦廷薄薄的唇瓣只是吐出,“你下去吧……通知陆森,将飞机加满油,稍后启程回国。” 盛华有些疑惑。 应彦廷的计划是打算今晚回国的,此刻应彦廷却提前了。 不过盛华向来不会过问应彦廷的任何决定,道了声“是”,他便退了出去。 偌大的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 应彦廷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 为什么在得知她有了他的孩子,他仅仅只是感觉意外,却没有丝毫的动怒? 除了初晨以外,他从来没有想过让其他的女人怀有他的孩子。 但,他为何接受得了她怀有他的骨肉? 难道真如初晨所说的,他爱上乔蓦了? 不…… 乔蓦仅仅只是让他心动,爱,根本就不可能,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 可是,他如何能够解释这段跟她分开的这段时日他的脑海里时时刻刻都会浮现过她的一颦一笑? 为什么每每见到她,脑子里所有的冲动就是想要到床上跟她缠绵? 他对其他女人,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感觉…… 还有,为什么此刻得知她怀有身孕,他的内心深处竟涌起一股欣喜? 是真的吗? 他爱上她了? ..................................................................... 乔蓦坐在床沿,怔怔地看着手中那枚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她准备在明天离开之前,将这枚钥匙留在这别墅。 是的,她没打算将应彦廷送给她的珠宝带走。 之所以让安管家替她存去银行,并不是为了之后可以顺利带这些珠宝走,只是想要让应彦廷更信服她离开的决心。 要知道,离开的时候把这些珠宝带走,这才符合她的性格。 没错,她的的确确很想要把这些珠宝带走,因为相较于应彦廷对她的伤害,这些珠宝根本就不足以弥补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带走它们。 即使知道它们可以在未来给她带来更优渥的生活,即使知道自己将来可能会后悔就这样便宜了应彦廷,但她就是不想带走。 她不是高风亮节的人,所以,绝不是因为尊严而留下这些珠宝,她只是…… 只是单纯得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 即使是他送给她的东西,她也不想要。 她希望跟他撇的清清楚楚的,再也不要因为这些珠宝而想起他一次。 他这样低劣的伪君子…… 不过,他现在躺在医院的icu病房里昏迷不醒,这也算是老天对他的惩罚了! 呕—— 突如其来的一股反胃感让乔蓦在此刻冲进了浴室。 对着马桶,又一次的,她几乎把整个胃都翻了出来。 虚脱无力地回到房间,在床沿上坐下的时候,乔蓦不禁看着自己的小腹,十分的懊恼。 这小家伙…… 为什么她每次在心底说那个人的坏话的时候,他就这样折磨她? 他是那个人的孩子没有错,可她是他的妈妈啊? 他难道不是应该帮受欺负的妈妈,而不是帮那个人吗? 这一刻,乔蓦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应彦廷跟她说过,他有做措施,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怀孕……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怀上了? 这个混蛋,他难道是骗她的吗? 呕…… 该死的…… 下一秒,乔蓦再次冲进了浴室。 而这一次,孩子让她足足对着马桶干呕了数分钟,让她连黄疸水都呕了出来。 …… 这一整晚乔蓦都没有睡好,因为整整做了一夜的梦。 乔蓦依然清晰地记得昨晚的梦,因为她一直在做的是同一个梦。 应彦廷毫无气息地躺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她隔着玻璃望着里面的他,一直嚎啕大哭…… 她居然一整晚都在做这个梦,而且醒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居然全都是哭过的痕迹。 她发现她简直是疯了! 在浴室里用冷毛巾敷了一下眼睛,确定已经消退了大部分的水肿之后,她这才换了身衣服,下搂。 如过去几个月的每天早上一样,安管家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早餐,不过大概是因为知道她今天要离开,安管家今日格外沉默。 快用完早餐的时候,乔蓦这才打破沉默,捂着胃部的位置开口,“安管家……我这几天胃一直很不舒服,等会儿麻烦您帮我去买些胃药回来,我怕接着忍下去,我的胃痛会越来越严重。” 平日里乔蓦如果有一星半点的不舒服,安管家一定会嘘寒问暖,但此刻,很显然安管家知道乔蓦这是在支开她,所以并没有过多的关心言语,只顺从乔蓦的吩咐道,“好的……我等会儿就去买。” 乔蓦会根据商子彧的安排离开,所以她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应彦廷知道她等会儿就走,何况,应彦廷现在还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而就算应彦廷的手下在一直监视着她,他们也只会以为她会跟着应御臣离开。 乔蓦起身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她没有想到,安管家叫住了她。 “乔小姐。” 乔蓦脊背一僵。在这个节骨眼上,纵使胸有成足,也不希望再节外生枝。 所幸的是,安管家出声道,“你真的没有想过去加州看看应总吗?” 在昨日跟应彦廷通过电话后,安管家发现应彦廷在计划结束后也没有挽留乔蓦的打算。 也就是说,在今天过后,应彦廷和乔蓦将再无交集。 但这并不是安管家乐于见到的结果,虽然对乔蓦已经很失望,但她依然相信乔蓦是善良的,相信乔蓦对应彦廷是有感情的。 乔蓦闻之僵硬的身体渐渐松懈了下来,她背对着安管家,认真回答,“您知道的,我不可能再去关心他。” 安管家知道从乔蓦口中只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但她仍旧不肯放弃,“也许,这一次不去见他,就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你真的一点都不惋惜吗?” 乔小姐,你可知道…… 那日我和应总在书房里的谈话不过是刻意说给你听的,应总他绝不只是对你的身体感兴趣,他对你是有情的…… 只是他根本不允许自己对你有情,因为他觉得他的世界不需要感情,因为他对初晨小姐的父亲有承诺。 但如果你能主动一些,仅仅只需要表现出一丝对应总的在乎,也许应总就不会将自己锁在没有感情的世界里。 “我不惋惜,而且,如果他不能再回来,我觉得我反而会很开心。”乔蓦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她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对应彦廷那样的深信不疑? 安管家明知道应彦廷只是在恣意地玩`弄她,到现在却竟然要她同情应彦廷。 虽然应彦廷现在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的确令人可悲,但就算是明日听到了应彦廷的死讯,她的心底也不会产生一丝同情。 安管家没有再说话。 乔蓦背对着安管家,感觉得到身后安管家凝注她的目光是失望的,但她并没有回过头,而是径直走向了二楼。 第115章 他要将她留在身边 二楼的房间的阳台上,亲眼看到安管家坐陈叔的车出门后,乔蓦提着自己早就收拾好的行李,下了楼。 虽然没有什么行李,但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总有些需要带走的东西,所以收拾了一个旅行箱。 走出别墅的那一刻,她本来以为她不会回头的,但在走下别墅门外的台阶时,她还是回头看了这别墅一眼。 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四个多月,内心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蠹。 她呆呆地看着二楼那有着大阳台的房间,竟隐约看到了应彦廷执着一杯红酒立在落地窗前的画面。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 她还记得他们讨论的是阳台上那已经枯萎掉的小黄花。 他跟她说这些小黄花来年还会再长茂盛的,她苟同,但心底当时是在想着,明年没有他的世界,她怎么会过得不好髹。 没有想到,两个星期的时间,竟是这样的短。 “小蓦!” 一道醇厚沉稳的声音传来。 乔蓦从思绪中回过神,以最快的速度拉着行李朝停在别墅外的那辆低调的黑色车子走去。 来人是应御臣。 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说好,应御臣先来接她,等离开别墅之后,到了郊区和市区的交流道,商子彧就会通过一起小的车祸事故制造混乱,然后应彦廷的人就会发现现场有两辆黑色的车子…… 而当应彦廷的手下把关注力全都放在追逐着这两辆黑色的车子时,乔蓦则趁机坐上一辆红色的小车,当应御臣的狂追那两辆黑色的车子时,乔蓦已经被送这辆红色的车子送到了一个私人机场。 在私人机场里,乔蓦将跟她的父母和姐姐汇合,而到了目的地后,他们会用新的身份通过那里的入境检查,而除了商子彧,再没有人会知道乔蓦和她父母的行踪。 直到发动车子,应御臣才松了口气。 而相比应御臣的紧张,坐在后座上的乔蓦,却显得格的平静。 应御臣通过车两边的镜子确定他们的后面没有跟着车后,他这才开口,“你说我们会不会是太小心翼翼了……或许应彦廷根本就不知道你要离开!” 乔蓦望着前方挡风玻璃的目光淡然,缓声道,“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自负,自负我根本逃脱不了他的控制。” 应御臣点了下头,“是啊,你之前监听过他一次,他是知道的……不过,他现在受伤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必定就是你已经离开s市的消息。” “醒来?”乔蓦倏地抬起头看着应御臣。 正在开车的应御臣通过后视镜看了乔蓦一眼,“是啊,你难道真觉得应彦廷这次会死么?” 乔蓦没有回答,但紧紧注视着应御臣的目光,说明她此刻的紧张。 应御臣笑了一下,“你大可放心,应彦廷不会死的……你永远都不知道应家人有多需要应彦廷,所以,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应彦廷,而以美国现在的医学技术和应家的财力,救活应彦廷不会是问题。” 乔蓦艰涩的喉咙在此刻吞噎了一下,似乎是一直紧张直到此刻才松了口气,蓦地,她平静地问,“那起车祸……为什么会变得那样严重呢?” 这些天她一直心底都存有这个疑惑,但因为跟应御臣的通话时间并不多,她一直没有问。 应御臣道,“说来也的确奇怪,当时我就在现场,我的人撞到应彦廷车子的角度根本就不足以让车侧翻,但车子还是侧翻了……不过,像你说的,制造意外总有意外发生,我想这大概就是天意。” 乔蓦没有回答应御臣,只是慢慢地把已经略微松下来的僵硬脊背靠在了真皮椅背上。 应御臣跟着说,“不过像他这种人简直就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可能就这样轻易就丢了性命!!” 乔蓦望着应御臣,即便从应御臣的背影里,她也能够感觉得到应御臣对应彦廷的恨意,她随即开口,“在我认识的所有的人里,你是唯一一个说应彦廷不好的人。” 乔蓦没有想到应御臣会在她说出这句话后陷入了很长的沉默。 这一刻,应御臣淡声回答,“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对乔杉的伤害,如果不是他,乔杉此刻根本就不会变成植物人。” 乔蓦道,“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可以跟我说说应彦廷和我姐姐之间的事吗?” 这一次又过了很久,应御臣才缓缓开口,“八年前,我和应彦廷同时认识乔杉,但乔杉对我并无感觉,却对应彦廷这个根本就无心的人一往情深……” …… ........................................................................................................................................................ 车子在驶往应氏别墅的路上。 坐在副驾驶的盛华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但因为没有得到应彦廷的指示,盛华一直都没有接听手机。 直到车子上了郊区和别墅的交流大,应彦廷才出声,“吩咐雅人和顾颐寒,取消计划。” 盛华一直在等着应彦廷的指示,甚至在应彦廷出声的时候他已经按下接听键,准备对手机那头的唐雅人说一切按计划进行,却不想—— 盛华此刻整个人怔住,错愕地转头看着应彦廷。 应彦廷靠着椅背,依然闭着眼在休憩。 “应总,您的意思是?” 盛华第一次开口质疑应彦廷的决定,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应彦廷筹划了多时的计划,会在这一瞬间取消。 然而随之而来,盛华听到了应彦廷更切确的声音。“你通知他们吧!” 盛华怔愣半晌,但最后他还是拿出手机,分别给唐雅人和顾颐寒拨去了电话。 唐雅人和顾颐寒在电话里比盛华更加震惊…… 盛华通知完他们之后,实在没有办法敛下这疑惑,禁不住回头,带着恭敬又开口,“应总,唐先生和顾总在电话里都无法理解,所以……” 应彦廷已经睁开了眼,他沉静的目光久久地望着前方的挡风玻璃。 盛华不敢多言,沉默着,等待着他的老板给予他解答。 应彦廷的脑子在此刻掠过了乔蓦的身影,那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再度在胸口堆积,涌了上来。 他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但现在,他就是没有办法再按照原先的计划——用乔蓦来牵制傅思澈,在今天,要傅思澈为了救乔蓦而付出代价。 因为…… 他必须留下乔蓦。 这种强烈的感觉已经侵占他所有的思绪,占领了他的理智,甚至这股坚定超越了他一直以来要揪出傅思澈的决心。 他没有办法控制…… 他只想将她留在身边。 她和孩子,哪也别想走! …… 应御臣所开的车子马上就要下交流道…… 乔蓦可以隐约的看到商子彧的车子就在对向的来车中。 乔蓦知道,大约再过三分钟,她就可以趁着混乱离开…… 想到马上就要和自己的父母和姐姐团聚,乔蓦的内心已经将所有的不安和对s市的眷恋排除。 但乔蓦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当应御臣的车子转下交流道的时候,原本应该发生的商子彧所设计的交通混乱却没有产生,应御臣的车子居然顺利地驶出了交流道。 应御臣亦错愕半响,他急忙把车停在了路边。 应御臣和乔蓦同时下了车,他们无法置信地看着周围一切都保持的平静。 然而就在应御臣发现商子彧的电话根本就无法打通的时候,乔蓦的视线里出现了一辆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在此刻出现的黑色车子—— 一辆奔驰座驾,是应彦廷在s市出入的座驾。 应御臣随即也看到了这辆车子,他整个人错愕在了原地。 车子越来越近,乔蓦可以清晰地看到车子后座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不敢置信地用力摇头,身子往后退,脸色早已经刷白。 第116章 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有权知道他的存在。 应彦廷从车上走了下来,视线里,乔蓦的身影在风中柔弱而立。 应御臣第一时间走到了应彦廷的面前,仿佛不敢相信应彦廷此刻安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双眸如剑般瞪着应彦廷,“你……” 要知道,应御臣明明亲眼所见应彦廷浑身是血被抬上救护车。 应彦廷深凝着乔蓦的目光收回,淡淡地落在自己的大哥身上,“找个体型外貌与我有五六分相似的人并不难。” 应御臣愣住髹。 的确,昨日应彦廷是戴着墨镜的,应御臣虽然隔得不远,但由于没有想过应彦廷会洞悉他们的计划,所以应御臣丝毫没有怀疑过车上人的身份,再加上应彦廷受伤被抬上担架时应御臣模糊可见到“应彦廷”的脸,便确信了应彦廷受重伤这一事实。 下一瞬,应御臣突然明白了这起车祸超过他们原先设计的原因。 “你根本早就知道?”应御臣始终不敢相信蠹。 应彦廷黑眸深处透出一丝落寞,目光平和地看着应御臣,“难道大哥真的希望我现在昏迷不醒躺在医院的icu病房吗?” 应御臣狠烈地盯着应彦廷,却在此刻突然没有说话。 应彦廷依旧平静地道,“大哥,我希望你能够正确看待我跟乔杉的关系……由始至终,我只当乔杉是朋友,乔杉与你相恋结婚之后,我更是对乔杉无半点的觊觎之心,至于乔杉当日因我受伤,实属意外。” 应御臣隐忍着,绷紧的脸部线条微微抽动。 应彦廷最后道,“你如果不相信我,就是不相信乔杉……那么,你根本就对不起乔杉对你的一片深情。” 你根本就对不起乔杉对你的一片深情…… 应彦廷的这句话直窜入应御臣的脑海中,应御臣微微晃神,如鹰眼般锐利的眼眸终于慢慢削弱了那丝锋利。 应彦廷随即迈开了步伐。 处在怔愣中的应御臣不由自主地让开了自己的身子。 当然,这也是因为应御臣知道他此刻根本就拦不住应彦廷。 …… 应彦廷站在乔蓦的面前,一如既往西装革履的他,在此刻似乎比往日更加的气度非凡。 乔蓦已经从刚才的震惊状态回到了现实,刚才应御臣和应彦廷的对话她也清楚听见了。 应彦廷看着乔蓦完全失去血色的美丽脸庞,轻缓开口,“我想跟你谈一谈。” 他此刻的目光温和,深邃的黑眸清湛,跟此前诡谲狡黠的他完全不同。 乔蓦有一瞬间的恍惚,因为,他此刻看着她的感觉,竟让她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当时他的目光也是这样的谦和有礼、温文尔雅。 不过,乔蓦转念一想,应彦廷最善于伪装的就是自己的外表,顿时因他此刻的温和所勾勒起的所有对应彦廷的美好印象一刹那一消而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应彦廷的厌恶。 “所以,我自以为是的谋划逃离,实际却由始至终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看着我又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此刻很是愉悦吧?”乔蓦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吐出。 面对乔蓦嫌恶的目光和嘲讽的言语,应彦廷平和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动怒。 乔蓦讨厌应彦廷这虚伪的温润样子,她狠狠地盯着应彦廷,咬牙切齿地道,“我输了,你赢了……你想做什么,悉听尊便,但我爸妈和子彧,如果你伤害了他们,我会以及一切代价也让你付出代价。” 应彦廷居然洞悉了乔蓦的计划,那乔氏夫妇和商子彧自然就在应彦廷的手里。 应彦廷却久久地凝视着乔蓦,并不说话,仿佛在等乔蓦把心底的怨气全部发泄。 乔蓦实在是气愤自己的愚钝,竟又一次被应彦廷玩弄在鼓掌之中,但应彦廷一句话都没有回击她,这让她没有办法再自言自语地攻击他。 最后,她愤恨地把颈子垂了下去,选择以漠视回应他的沉默。 应彦廷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口,“我们谈谈。” 听到应彦廷这低沉好听的声线,乔蓦顿时气血上涌,要知道,曾经就连他的声音都教她迷恋,但此刻这声音带给乔蓦的感觉却是难堪。 她无法置信她曾经竟会信任和心动这样一个人。 连一秒都不愿意再目视应彦廷,乔蓦冷冷地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她虽然反抗不了他,但这张嘴,却不会再跟他吐出一句好话。 应彦廷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仿佛根本没有在意乔蓦此刻厌恶和冷漠的态度,他轻声道,“为了你的爸妈和商子彧,我想你愿意跟我谈谈。” 隐忍不了,乔蓦终于还是愤努抬起头,冷箭般的目光扫向应彦廷,“你这是我威胁我?” 应彦廷神色自若地看着乔蓦,“这不是威胁,只是要你静下来的筹码……如果我现在要你以客气的声音跟我说话,那才是威胁。” “你……” 下一秒,不等乔蓦把话说完,应彦廷已经转身走向车子。 司机替应彦廷把车门打开,在应彦廷坐进车子后,司机却站在了车门之后,并没有把车门关闭。 显然,应彦廷只要乔蓦上车。 想到应彦廷刚刚不是威胁却更胜威胁的话,乔蓦尽管没有挪动身子,却清楚自己根本就抵抗不了。 应御臣在此刻走到了乔蓦面前,自责地道,“我很抱歉,小蓦,姐夫……” 乔蓦在应御臣的面前已恢复平和,“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你和子彧都已经尽力了……是我们太低估了应彦廷。”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办法。”说到这里,应御臣森冷的目光扫向此刻坐在车里的应彦廷,他从齿缝中迸出,“你要相信我,他绝不敢再伤害你!” 乔蓦担忧地拧起没,“我不用担心我,但爸妈现在在他的手里……” 应御臣正色地道,“这你倒可以放心,应彦廷如果想要伤害岳父岳母,他不会等到这样迟……他把岳父岳母控制在手里,无非是想要禁锢你罢了,你只需要拖延时间跟他周`旋,等我找到岳父岳母,我就把你从他身边带走!” 乔蓦点了点头,“你先走吧……记得告诉子彧,我没事,让他不需要替我担心。” “那你……” 乔蓦抬起了清澈的眼眸冷冷地望着车里的那个人,“我不会有事的……不过只是迟些离开罢了。” 应御臣轻扶了一下乔蓦的双肩,最后,冷着脸,转身离去。 ........................................................................ 车子安稳地行驶在去市区的道路上。 而应彦廷说要跟乔蓦谈谈,却在乔蓦上车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张口跟乔蓦说话。 乔蓦靠在椅背上,目光淡然地瞅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致。 长时间的安静,已经让乔蓦浮躁的内心逐渐沉淀了下来。 由于盛华没有在车上,车厢里除开他们,只有没有存在感的司机,这令车厢里的气氛一直都是寂静而清冷的。 这一刻,目光一直平视着前方挡风玻璃的应彦廷开口,“我以为你应该有话要跟我说。” “我说过,我无话跟你说。”乔蓦没有理解到应彦廷这番话里面的含义,情绪虽然已经稳定,却始终冷漠。 应彦廷倏地缓缓地道,“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说,那我只能带你去医院。” 乔蓦一怔,反过头来困惑地瞪着应彦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应彦廷平静的黑眸,逐渐的深沉。 乔蓦注视着应彦廷这难以琢磨的目光,倏地,她的身子震了一下,双眸瞠圆,有些难以置信。 子彧调查过林初晨的手机号码,林初晨并没有跟应彦廷通话的记录…… 下一秒,乔蓦摇了下头。 不…… 不可能。 应彦廷他不可能知道。 然而,应彦廷却像看穿了乔蓦此刻的逃避,他平静且清楚地对乔蓦道,“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有权知道他的存在。” 一刹那如遭遇晴天霹雳,乔蓦的身子从椅背上震起,这一刻她连唇瓣都颤抖起来,“你……你……” 第117章 来应大总裁你才是真正的‘以色事人\’的人 面对乔蓦震惊的反应,应彦廷依然平静,“你不需要担心,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乔蓦已迅捷地扳着车子的门把,试图下车。 然而,车子早已经被中控锁住,车门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乔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即使打不开门,依然在使力地开着车门。 谁也没有想到,应彦廷竟在此刻伸手将乔蓦拥向了自己髹。 一瞬之间,乔蓦再也无法动弹。 应彦廷将乔蓦牢牢地锁在自己的臂弯里,略微沉肃的目光瞪着乔蓦,“你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什么现在状态?” 乔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应彦廷紧紧地拥着,她极力抗拒,但依然挣脱不开应彦廷的手臂,连双手想要捶打应彦廷,也被应彦廷的另一只大手禁锢蠹。 最终,乔蓦动弹不得地被应彦廷锁在身边。 乔蓦因为一番挣扎已经虚脱无力,“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应彦廷曜黑严厉的眼眸,在此刻透出一丝怜惜,“如果你肯乖一些,我就放开你。” “好,我学乖。”她不会不记得他的力气有多大,那一次她的手腕几乎都被他捏碎了,她没有必要跟他以死相拼。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只是在敷衍我。”应彦廷黑眸眯成一条线,深沉地注视她。 乔蓦的确打算下一秒就砸窗对外大声呼叫,但她没有想到,她的心思在应彦廷面前就是一张白纸。 “我保证。”乔蓦再次正色地道。 “或许我还是这样锁着你更为保险。”应彦廷语调阑珊地道。 看到应彦廷眼底的睿智,乔蓦终于眸色暗了下来,打消了全身都在叫嚣的逃跑因子,她愤恨地垂下颈子,“我根本就下不了车,你还想怎样?” 知道乔蓦不会再挣扎了,应彦廷嘴角勾了一下,这才将乔蓦慢慢地松了开来。 乔蓦果然没有再动弹,但也没有再抬头看他,只是把头又转向了窗户。 应彦廷则把目光转向前方的挡风玻璃,倏尔,他正色地问,“你不打算把这件事跟我说,是因为你心里已经对这个孩子有了决定是吗?” 乔蓦双颊气得鼓鼓的,一句都都不想跟应彦廷再说,但面对应彦廷提到的孩子问题,她没有办法保持缄默。 “这件事不需要你操心,我自己会处理。” “拿掉孩子?” “不需要你管!” 应彦廷面对乔蓦的淡漠,却只是转过脸,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疾不徐地道,“作为孩子的父亲,我认为你应该问问我的意见。” “拿到我的意见不是统一的吗?”乔蓦愤而握紧拳。 应彦廷显然是担心再激怒乔蓦,他平和地把目光重新又转向了前方,缓声道,“我想我的看法跟你有些出入。” 乔蓦没有理解应彦廷的意思。 然而这个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乔蓦这才反应过来,车子此刻正停在一家私人诊所的大门前。 司机下车替应彦廷打开了车门。 应彦廷扣着西装扣子下了车,而后站在车子的车门前,深邃的黑眸注视着坐在车上无动于衷的乔蓦,“我陪你进去做检查。” 乔蓦垂着颈子,“我不需要做检查。” 应彦廷微微蹙起眉,“这是为你的身体着想。” “不要说得那样的冠冕堂皇,如果你真的是为我的身体着想,就不会这样的戏弄我。” 医院这个沉重的地方,让乔蓦的心也跟着沉重,虽然清楚现在的医学很发达,她根本就不需要担心流产手术后会留下后遗症,但她就是没有办法抬眼去看这诊所,以致此刻明明是以愤恨的语气跟应彦廷说话,发出后却是那样的柔弱。 应彦廷眉心愈加蹙紧,“戏弄?” 乔蓦气得抬起头,狠瞪他,“难道不是吗?你说过你……你根本不会让我怀孕的。”天知道她现在感觉有多难堪。 应彦廷沉稳正色地回答乔蓦,“我也十分意外。” 乔蓦却冷笑回应,“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是我太愚蠢,遭遇你的利用和欺骗之后,竟还相信你说的话。” 他根本是把她当做可以恣意亵玩的玩物,这才会完全不顾她的身体。 应彦廷平静地道,“不管你是否相信,这的确是事实。” 乔蓦再度把脸撇向了一旁。 只要想到她愚蠢得被应彦廷戏弄了这样久,如今却还有了他的孩子,她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狼狈和难堪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再正眼看着他。 应彦廷看到了乔蓦清致脸庞上的委屈和痛苦,他轻轻叹了一声,缓和道,“下来吧……我说过,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等检查完你的身体后,我们再谈。” 不知道为什么,乔蓦的眼睛在此刻感觉到一阵的涩痛。 她感觉下一秒她的眼睛里就会凝聚泪液。 把眼睛撑得极大,她怔怔地看着车窗,“有关孩子的事你想谈什么现在就谈……至于孩子,不劳烦你,我自己会处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等手术之后,我再把手术单给你。” 为什么她现在一点勇气都没有? 依照她以往的倔强,她根本不会坐在这车里,连下车的勇气都没有。 她并没有打算留下这个孩子…… 她只是现在还没有准备好。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应彦廷打开了乔蓦这边的车门,径直把乔蓦从车上打横抱了下来。 身子一下子腾空,乔蓦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在应彦廷的怀里,而双手也已经本能地圈住应彦廷的脖颈。 ....................................................................................... 这里是私人诊所,但不是平常那种不入流的小诊所,这里拥有s市最好的医学设备和最好的医生。 因此,进出着诊所的人并没有太多。 应彦廷就这样抱着乔蓦朝诊所走去。 乔蓦没有想到应彦廷会突然进车子抱她,更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抱过,她顿时整张脸都恼红了,“放下我……放下我啊……”她挣扎,叫嚣着。 应彦廷步伐停了下来,面对乔蓦的剧烈挣扎,他将乔蓦的肚子牢牢地护在自己的怀里,沉静的目光注视着乔蓦。 乔蓦对上应彦廷那幽深的黑眸,在阳光之下,他俊逸的脸庞更显得完美立体。 “像刚才一样,如果你肯乖乖跟我进去,我就放你下来。”应彦廷道。 “我还没有准备好……”乔蓦羞恼之余,难堪地道。 应彦廷回答乔蓦,“只是做个检查,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回家之后,有关孩子的事我们再做商量。” 乔蓦愣了愣,“你是说……” 应彦廷把乔蓦轻轻放了下来,柔声道,“我对这个孩子没有你所想的那般冷情。” 乔蓦听闻,垂下了眼帘。 应彦廷直直地看着她,“现在你愿意先做检查了吗?” 乔蓦并不是信了应彦廷说的话,但她此刻的确没有勇气去做流产手术,不过,如果这只是应彦廷又一次对她使用的障眼法,乔蓦并不会在犹豫。 思自此,乔蓦迈开了犹疑的步子,慢慢地走向了这诊所。 应彦廷跟在了乔蓦的身后。 …… 医生办公室里,一位年轻的男医生在看到应彦廷和乔蓦的到来后,热情地迎了上来。 乔蓦这才知道,这里原来是应彦廷朋友的诊所。 年轻医生显然是这里的老板,他立即叫她的秘书取消了接下去的所有看诊,只服务应彦廷。 乔蓦一直低着头,根本就没有去看应彦廷的朋友一眼。 而应彦廷的朋友却已经知道应彦廷的来意,笑着说,“应大总裁,看来这位就是你‘金屋藏娇’的那位了。” 应彦廷却没有理会自己的朋友,目光落在乔蓦低垂的脸庞上,“他叫杰森,他会安排女护士给你做检查……我在外面等你。” 乔蓦并没有回应应彦廷。 杰森笑着对乔蓦道,“是的,乔小姐,只需要大概五分钟的时间。” 乔蓦跟杰森点下头,随即径直走向了医生办公室的内室。 护士已经跟着乔蓦进了内室。 杰森在看到乔蓦走进内室后,轻轻笑了起来,挪揄地看着应彦廷,“看来应大总裁你过去不是禁欲,是没有看中……难怪你对初晨一直都不心动,原来你才是真正‘以色事人’的人,乔小姐本人的美丽果真比雅人跟我形容得还要过之!” 第118章 他给了她两个选择,其中一个是——结婚 小巧的瓜子脸,精致的五官,剪水般的双瞳,美得令人屏息。 杰森仍在回想着脑海里这张美到极致的脸,羡慕地看着应彦廷。 应彦廷却淡声回应杰森,“收起你脑子里那些觊觎的念想。” 杰森顿时圆嘴,“喂,我不过是称赞了人家两句罢了,你就说我觊觎了?应大总裁你这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点吧?” 杰森看似在生气,其实眼底全都是笑意,正好整以暇、饶有兴味地看着某人,仿佛很想要看到某人为了某个漂亮的小女人动怒的样子髹。 可惜,应彦廷仅是抬起淡漠的目光扫了杰森一眼,声音依旧如往昔般沉定,“你如果有这个空闲,不妨将一些日后需要注意的事项跟我说。” 杰森一瞬间恢复了正色的表情,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应彦廷以沉默默认了杰森脑海中的猜测蠹。 杰森顿时瞪圆眼,“如果你打算留下这个孩子,那初晨怎么办?” 应彦廷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回答杰森,“我自然会跟初晨说清楚。” 杰森又问,“那你打算拿乔小姐怎么办?” 应彦廷在这个时候把目光投向了检查室的房门,目光沉静如水,缓缓地道,“我会给她选择。” …… 乔蓦从检查室出来的时候气色并不好,但帮乔蓦检查的护士却笑逐颜开。 所以,不需要护士说明,在场的所有人就已经知道乔蓦的检查结果。 而面对应彦廷投注在她身上的关心的目光,乔蓦却径直走到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面色沉郁地看着外面。 杰森手中拿着乔蓦的检查结果,以乔蓦也能够听得见的声音对应彦廷道,“嗯,怀孕四周了,胚胎发育一切正常……” 应彦廷的心从来都没有这样绷紧过,此刻竟像是突然松懈了下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愉在他的心底窜起。 应彦廷在此刻微微失神。 乔蓦真的有了她的孩子? 他真的要做父亲了? 看到微微失神的应彦廷,杰森把检查报道递予护士后,又道,“如果两位有意留下孩子的话,有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必须告知……” “不需要说这些,请医生你安排手术的时间吧!”谁也没有想到乔蓦会在这个时候开口打断了杰森的话。 她的声音冷淡,没有夹杂任何的感情,听着都教人心寒。 杰森怔了一秒,而后嘴巴微张,以询问的目光看着应彦廷。 应彦廷没有回应杰森,而是抬起极静的黑眸,看向乔蓦。 杰森随即挥手示意了一下办公室里的两名护士,而后他跟着这两名护士退出了办公室,将偌大的办公室留给了应彦廷和乔蓦。 这一刻,应彦廷双手插进裤袋里,平和地走向了乔蓦。 他的目光跟着落在落落地窗外的世界,凉薄的唇瓣温和地开启,“我有两个选择给你。” 乔蓦无视身边这挺拔俊逸的身影,连余光都没有一秒驻留在他的身上,她冷漠地回答他,“我什么选择都不需要……你安排手术时间,我来配合就好。” “我说过要你去做手术了吗?”应彦廷俊隽的眉心微微蹙起,略微不悦的眸光落在落地窗上她纤瘦的身影上,但并没有给予她丝毫危险的压迫力。 乔蓦身体微微怔了一下,蓦地,抬起头不甚理解地看着他。 应彦廷极静地看着她泛白的脸庞,缓缓道,“两个选择。” 乔蓦因为猜测不到应彦廷此刻的心思而皱起眉。 “第一个选择是——我允许你离开,并且,我会给你五亿,你可以自己决定是否要留下这个孩子,留下孩子后也可以选择自己照顾或是交给我,另一个选择是——”应彦廷低沉的声音在此刻顿了一下,黑眸深深凝视着落地窗上乔蓦清致美丽的脸庞上,“我们结婚。” 乔蓦本来就已经很震惊,在听到应彦廷说的另一个选择之后,她整个人都怔住了,瞪圆的清澈眼眸里透着极度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应彦廷显然早就料到乔蓦会有这样的神情,他俊逸的脸庞平静如斯,目光依然深锁在落地窗上所映射的她身上,接着道,“如果你选择后者……一个星期内,我会和初晨一起对外宣布退婚的事,而后我会带你会应家,将你介绍给应家人,并且宣布你我结婚的时间,当然,之后所有有关婚礼的细节都可以由你来定,而我在结婚以后,会极力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照顾你,疼惜你,力所能及让我们的孩子在一个优渥而健康的家庭中成长,直至到老。” 此刻,乔蓦怀疑她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但应彦廷亲和好听的声音又接着清晰地传入她的耳内。 “如果你选择的是前者的话,我会履行我对你的承诺,给你的账户打入五亿,让你的一家团聚,而且,我不会再***扰你,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看着应彦廷认真而诚挚的俊逸侧颜,乔蓦愈加的无法置信,久久愣在原地。 “我会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不过在这期间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暂时还不能让你跟你的父母见面,但你无须担心,你知道我如果有心伤害你的父母,绝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所以,这三天你只需要静下来认真考虑,我等你给我答案。” 说完这句话,应彦廷终于把头转向乔蓦,他幽深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注着乔蓦处在错愕中且依然美丽得不可方物的脸庞上,最后道,“我希望你能考虑得清楚一些,因为,一旦你做了选择,将都没有反悔的机会。” 乔蓦跟应彦廷黑沉的眸子相视,竟莫名的无法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字。 应彦廷随即从兜里把双手拿了出来,轻轻扶在乔蓦细瘦的双肩上。 他凝视的目光是那样的讳莫如深,平静无波的眸底,却好像沸腾着狂烈的情感。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扶了扶她的双肩,而后转身离去。 乔蓦呆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 乔蓦原以为应彦廷已经走了,毕竟,她的父母和姐姐现在在他的手里,她根本哪里也去不了,只会乖乖回他的别墅。 没有想到,他闭目养神坐在车里,且司机已经替她打开车门,显然一直在等她下来。 乔蓦的脑子从刚才起就一直混乱到现在,因此愣愣地上了车。 这一路,车厢里始终保持着安静。 乔蓦不知应彦廷是否真的在睡觉,但她庆幸他此刻是闭着目的,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她混乱的脑子根本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无数的问题在她的脑海里接踵而来。 他说的这两个选择是真的吗? 为什么他要给她五亿?为什么他愿意跟她结婚? 还有…… 今天的他明显跟过去三个月她所认识的他不一样,以他狂傲自大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以商量的语气跟她说话? 是他疯了?还是她的脑子错乱了? 一路上乔蓦都在想着这些理不清的问题,直到车子在应氏别墅的花园里停下。 乔蓦不禁回过神,下了车。 应彦廷即便是睡着了此刻自然也醒了,但他并没有睁开眼,说明他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果然,司机在将乔蓦放下之后,就开车疏离了别墅。 乔蓦看着离去的车影,思绪不禁又陷入了进了理不清的状态。 直到安管家的声音让乔蓦回过神。 “乔小姐,您的胃药我已经给您买回来了。” 乔蓦滞怔地看着安管家,蓦地,指尖苍白地接过安管家递来的胃药。 安管家若无其事地搀住乔蓦,并如以往一样关心地道,“乔小姐,您胃不舒服的话,我稍后让医生过来给您看看,如果您胃口一直这样不好,应总会责备我没有照顾好您的。” 面对安管家较以往明显疏离和恭敬的声音,乔蓦明显的身体一僵。 安管家小心翼翼地扶着乔蓦进了别墅,后又以恭敬的语气问,“乔小姐,您午餐想要吃什么?您现在吩咐,我给您去做。” 第119章 对她上了心 安管家自认识乔蓦以来,就没有以这样生疏的语气跟乔蓦说话,这一刻,乔蓦再也无法抑制嘶哑的喉咙发出,“安管家……” 乔蓦此刻是打算跟安管家解释她离开的原由。 但安管家根本就没有给乔蓦机会,她以没有感情的声音打断乔蓦的话。“如果乔小姐您没有特别的吩咐,我就按照之前乔小姐您的口味去做午餐了。” 面对安管家失去了往日慈爱的无温目光,乔蓦慢慢地垂下了颈子,喉咙里再也逸不出只言片语。 安管家见乔蓦没有吩咐,便退了下去髹。 …… 别墅天花上那偌大水晶灯散发着柔柔的黄光,让别墅里的每一件物什都染上淡淡的温馨光晕…… 然而,此刻站在水晶灯下的乔蓦,却依旧的脸色苍白蠹。 过了很久很久,乔蓦才慢慢地迈开步伐,朝二楼走去。 房间里乔蓦之前收拾的行李箱已经放在床边,还有一个显眼的首饰盒在床上…… 乔蓦滞滞地看着床上的那个首饰盒,而后,眼眶不不知不觉就湿润了。 她静静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沙发上。 眼睛越来越模糊…… 安管家从今以后,怕是再也不会跟她交心了。 这枚首饰盒放在床上,很显然,安管家是在提醒着她的难堪。 她知道她之前让安管家帮她把首饰到银行存起来,安管家一定会误会她是想带这些珠宝走,但她不过只是为了把戏演足,让所有人都相信她已经做到离去的准备,她想之后安管家来收拾她的房间,定能够发现她放在床头柜里的那枚钥匙…… 但不想,她根本就没能离开,现在,她就算跟安管家解释清楚她从未有贪财的念想,安管家也不会相信。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安管家一直都如她的亲长辈一样疼惜着她,她却让安管家失望…… 她的心真的很难受。 …… 同一时间。 律师的保释得以让林初晨在这一刻得以从警局出来,一出警局大门,林初晨就拿起手机给应彦廷打去了电话。 林初晨知道今天是乔蓦准备离开的时间,她很想知道乔蓦是否已经离开。 可惜,林初晨并没有打通应彦廷的手机,她随即给应彦廷的贴身保镖盛华打电话。 但林初晨还没有拨通盛华的手机,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应雅如的号码后,林初晨迅速接听。 在电话里听到应雅如说应彦廷已经放弃了原先的计划,且人已经在s市的时候,林初晨虽然有些震惊,却为这样的结果而松了口气…… 慢慢地把手机从耳朵上放了下来,林初晨打消了给盛华打电话的念头,在兀自思索了许久之后,她让司机送她去应氏别墅。 ......................................................................................... 对不起,小朋友,我们找不到你的妈妈了…… 对不起,小朋友,警察叔叔已经尽力了…… 对吧起,小朋友,对不起,小朋友,因为联络不到你的亲人,警察叔叔只好暂时把你送去一个很温馨很漂亮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的小朋友会跟你一起玩…… …… “君临”集团总裁办公室内,应彦廷坐在办公桌后,静静地看着手中那没有照片的相框。 这么多年来,每每回想起他失去母亲后所过的颠沛流离的困苦日子,他对母亲的思念就会加深。 在他的印象里,有母亲的地方,总是很温暖,而没有了母亲,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冰冷的。 所以,在十四岁从孤儿院被带回应家后,他就发誓,他将会在以后的日子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杀害他母亲的人。 自此,他做任何事都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且发誓未来不会绝不会依靠应家,如今,他成功了,他此刻是拥有无数身家的“君临”金融集团主席兼执行总裁,他完全可以不用仰仗应家,甚至应家的人各个都想着巴结着他,他已经让恨透了应家人的母亲在九泉之下安心,此刻,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找出杀害母亲的凶手,替泉下的母亲讨回公道…… 然而,他居然在即将要收获成功的时候,亲自终止了这个计划…… 他一直以为他自己是无心的,过去那些年他以为他只是行尸走肉般活着,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他竟会为了乔蓦,放弃了他自己谋划了这么多年的计划。 当然,计划还可以再制定,只是,这一次引蛇出洞的计划暴露了,未来想要再把“蛇”引出来,这几乎是不可能…… 叩,叩—— 突然传来的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应彦廷此刻的思绪。 应彦廷却没有从兀自的思绪中出来,依旧看着手里的相框,淡声对门外的人道,“进来。” 来人是盛华。 他看到应彦廷久久地凝视着母亲的“照片”,微沙道,“应总,我虽然很意外您会做这样的决定,但我认为你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应彦廷眸色黯然,把手里的相框慢慢放了下来,道,“我给了乔蓦两个选择。” 盛华好奇地问,“什么选择?” “五亿或留在我的身边。” “那应总您有给乔小姐承诺吗?” 应彦廷淡淡地应了声,“嗯。”说罢,他把身子后靠向椅背,正色地等待盛华的看法。 盛华已经猜到应彦廷给乔蓦的承诺是什么,他笑了一下,道,“我对乔小姐不是很了解,但以我看来,任何女人都会选择应总给的后一个选择。” 应彦廷英俊的脸庞上却没有往日处理任何事的沉静和笃定,“她给我的感觉,却不是如此。” “看来应总你期望乔小姐做的选择是后者。” 应彦廷在此刻没有说话,渐渐幽沉的眸光却说明盛华的猜测是正确的。 盛华接着说,“应总不妨找唐先生讨教一下方法,您知道的,再没有人比唐先生更懂得对付女人。” 应彦廷轻轻地叹了一声,蓦地,他正色问盛华,“媒体方面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谈话转为公事,盛华的回答也变得一派沉肃,“我已经通知了媒体,今天再出来的新闻就会报道应总您此前的新闻只是误传。” 应彦廷点了下头,“稍后把商子彧放了……让雅人跟他谈谈,我不希望乔蓦的身边以后再有他的出现。” “是。” “另外,顾颐寒那边必然不甘心,你替我去安抚他……跟他说,我承诺过他的事,我一定会给他想要的结果。” “是。” 盛华离开之后,应彦廷又沉浸在了兀自的思绪中。 …… 中午,应彦廷从公司回来。 很是意外没有在餐厅里看到乔蓦,应彦廷找来安管家问,“她出去了?” 安管家摇了下头,“乔小姐回来后就一直呆在房间里,我刚刚去叫她吃饭,她说她没有胃口。” “她最近的胃口一直都很不好?”应彦廷蹙起了眉。 安管家如实道,“是的,乔小姐最近的胃口一直都不好,我已经让私人医生过来,稍后打算让医生给乔小姐看看。” 应彦廷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温声吩咐道,“最近你给她做一些清淡入口的食物吧,不过晚上记得为她煲一些有营养的汤……” 安管家愣了一下,“应总……” 要知道,安管家本来就很疑惑应彦廷怎么会突然取消计划留下了乔蓦,这会儿听到应彦廷对乔蓦的关心,安管家更加疑惑了。 “她怀孕了……您是过来人,如果她有什么需要,您尽力满足她,在照顾方面也请比以前更细心一些。” 安管家嘴张大,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应彦廷随即转身离开了别墅,但走到别墅的大门前,应彦廷又突然转身,吩咐安管家,“你叫她下来,我在车子里等她。” 他突然想起他知道有个地方的菜式很简单却很爽口,应该很符合孕妇的胃口。 安管家这才回过神,慌忙道,“是。” 第120章 跟他结婚,这可能吗? 一整个下午都沉浸在兀自的思绪中,直到此刻房间门被敲响,乔蓦才回过神。 打开门,乔蓦如往昔般客气道,“安管家。” 安管家却在看到乔蓦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激动,连声音都是开心的,“乔小姐……” 乔蓦疑惑地看着安管家此刻的反应,轻声问,“怎么了?” “呃……应总他在楼下等您。”安管家极力敛下兴奋,正色对乔蓦道蠹。 乔蓦原本清亮的眼眸顿时转为冰冷,“他说去哪里了吗?” “应总倒是没说。髹” “那你告诉他,我人不舒服,哪里也不想去。” 安管家听到乔蓦冷漠的回答,掩饰不住欣喜的脸庞顿时一僵,温和问道,“乔小姐您现在难道……还打算逃避应总?” 乔蓦并没有明白安管家的意思,只淡淡地道,“你就这样回复他吧!” “可是应总说您如果不下去见他的话,他就上来。”安管家无奈地道。 安管家是个聪明人,试图说服乔蓦她还是有办法的。 果然,乔蓦在犹豫了几秒后,回答,“算了,我下去吧!” 乔蓦不想为难安管家,加上安管家说应彦廷要上来,那么,比起跟应彦廷在一个房间里独处,她宁愿下楼打发他。 安管家笑着退了下去。 …… 五分钟后,乔蓦来到了楼下。 远远的,她已经看到应彦廷坐在车里。 乔蓦的步伐是犹疑的,但还是慢慢地走向了车子。 应彦廷看到乔蓦迟迟站在车门前,并没有上车的意思,英俊的脸庞转为略微的严肃,正色道,“有件事要跟你谈谈。” 此刻要这小妮子顺从,怕是只能来硬的了。 乔蓦没有好气对道,“想谈什么就在这里谈吧!” 应彦廷眉梢一挑,“你确定?” 乔蓦一直都把脸撇向一边,显然不愿意看应彦廷一眼,此刻冷漠地道,“你说过给我三天时间让我静一静的,你现在是在出尔反尔。” 应彦廷莞尔一笑,“我只是要你冷静的考虑三天,但我并没有承诺在此期间不会跟你见面。” “那好,应先生你此刻究竟找我做什么?”她知道她说不过他,索性不需要再浪费时间。 应彦廷狡黠地勾了一下嘴角,凝视乔蓦那撇开的倔强脸庞,“没有等到你的汇合,你的父母此刻正十分的担心你,我在考虑是否要亲自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跟他们解释一下你未能逃离的原因,顺便告诉他们你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乔蓦猛地转过脸来,瞪圆的眸子瞪着应彦廷,“你逼人就范就只知道用这些下三滥的办法吗?” 要知道,她的父母此刻连应彦廷才是逼迫他们一家逃离的幕后主使都不知道,她由始至终都希望自己不要让父母担心。 而应彦廷此刻竟卑劣地以此来威胁她? 笑意盎然地凝视了乔蓦有几秒后,应彦廷把自负的目光收回,而后落在前方的挡风玻璃上,薄唇温和地吐出,“在你心底我反正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差再做一回这小人。” “你……” 乔蓦气得咬牙切齿。 应彦廷又笑了笑,“上车吧!” ............................................................................. 这是一家只做素食的中式餐厅。 看着一盘盘被端上来、品相都精致可口的小食,乔蓦困惑不已,“这是……要做什么?” 应彦廷挥手示意包厢里的服务生退下后,这才抬起目光凝视乔蓦,“这里说是素食餐厅,其实只是将各种高营养的食材做成如素食一样清爽可口的东西,味道很好。” 乔蓦不禁皱眉,“你逼我出来,只是带我来这里吃东西?” 应彦廷把手边用鸡汤煲煮的菌菇汤推到乔蓦的面前,温声道,“你尝尝看,这个汤肯定能让你胃口打开。” 说实话,看到这满桌子去了油腻的清爽食物,乔蓦的确有了胃口,毕竟一整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但她不敢接受应彦廷的好意。 “我不饿。”乔蓦起身就要离开包房。 应彦廷的声音却在此刻转为严肃,“那就陪我吃。” 乔蓦欲离开的身子微微一震。 应彦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把手边认为可口的食物推到乔蓦那边。 很显然,他笃定乔蓦会留下。 果然,下一秒,乔蓦回过了身。 应彦廷在这个时候把餐巾往腿上一铺,动作雅致,面对乔蓦愤恨的目光,他头也没抬,只是温和地道,“你尝尝看这里的食物是否喜欢……如果符合你胃口的话,我就让这里的厨子以后到家里做给你吃。” 乔蓦哪里是愿意留下来陪应彦廷吃饭,而是应彦廷刚才转为严肃的言语里已经透露出一丝危险。 她很担心如果她忤逆他的话,他会对她的父母不利。 这个人太善于把人攥在手心里,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乔蓦没有表情的坐回了椅子上。 应彦廷若无其事地盛了一碗菌菇汤,而后递予她,“尝尝看。”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乔蓦直接无视应彦廷盛的菌菇汤,自己拿起碗盛了起来。 应彦廷只是扯了一下嘴角,对乔蓦冰冷的话语和厌恶的神情没有一丝的生气,把汤轻轻放在桌面后,他招来服务员。 乔蓦尝了一口菌菇汤…… 这浓郁且爽口的味道立即就打开了她的胃口。 应彦廷带着很浅的笑意凝视着乔蓦喝汤的样子,直到服务员进来,他这才收回凝视乔蓦的目光,正色对服务员道,“你记下乔小姐喜欢吃的那几样东西,明天中午再给应宅送去一份。” 服务员点了点头。 听到应彦廷的交代,乔蓦不禁皱起眉。 是因为她现在又有了什么利用价值,他今天早上才跟她说那样的话,此刻又表现出对她的关心吗? 正当乔蓦在心底腹诽的时候,应彦廷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从餐桌前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接听电话。 乔蓦没有再多想,胃口大开的她把面前好几样可口的美食都装进了肚子里。 ...................................................................................................... 乔蓦发现应彦廷接完电话后脸色就一直不好。 他显然有事,但他一直很耐心在等她。 直到在车上的时候,应彦廷才开口道,“事情可能出了一些变故……恐怕,你只有今天一个晚上考虑的时间了。” 乔蓦注意到应彦廷此刻的面色是沉肃的,目光也极致的冷淡,跟她说话的声音却依旧柔和。 “我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她目视前方,并没有打算跟他好言好语。 “我早上叫你考虑做的选择。” “如果你真的愿意给我这两个选择且无任何陷阱让我跳的下,那我根本就不需要迟疑……我选择前者。”乔蓦没有丝毫犹豫道。 事实上,她今天一个下午都不是在考虑做哪个选择,她只是一直在思考应彦廷给予她这两个选择的原因。 应彦廷做什么事都不会没有目的,所以,她不会再愚蠢地去相信他会有好的一面。 听到乔蓦的回答,应彦廷沉默了下来。 乔蓦又道,“我也不需要你给我钱,如果你能够放过我和我的父母,我就对你感激不尽。” 由于是夜晚,她通过余光也看不清楚应彦廷此刻的神色。 不过,她能感觉得到,他此刻的气息是沉郁的。 “或许你应该再考虑考虑。”应彦廷显然极少用这样商量的语气跟人说话,连声音都有些不自然的流畅。 乔蓦把视线投向了车窗外被夜晚的霓虹笼罩住的繁华都市,平静地道,“我说了,我不需要考虑。” 说完这句话,乔蓦敛下了微微酸涩的眼帘。 跟他结婚,这可能吗? 第122章 决定义无反顾留她在身边 她虽然已经愚钝到被他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但此刻她的脑子清醒得很。 他不过又是为了某个目的而逼她做选择,当然,或许只是想要看看她是否还那样的愚蠢。 但他真的要失望了…… 她再也不会那么傻。 应彦廷没有回答他,车子里陷入了长时间的宁静,直到车子在应氏别墅的花园里停下。 乔蓦没有犹豫就下了车髹。 然而,她没有想到,应彦廷的司机阻拦住了乔蓦的去路。 乔蓦顿时就怒了,回头去看坐在车里的应彦廷,“现在你又要逼我了吗?” 很好,他终于又要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应彦廷从车上走了下来,他颀长挺拔的身影被花园的路灯拉得很长,给人的感觉有些落寞。 司机看到应彦廷下车后便退了开来。 乔蓦脸色铁青,愤愤地道,“应彦廷,你想要做什么,你索性跟我说清楚……这样拐弯抹角,根本不是你这种人的风格。” 应彦廷来到了乔蓦的面前,他幽深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地瞅着乔蓦。 乔蓦瞪着他,清澈的眼眸里只有恨意。 应彦廷就这样注视着她迸射出厌恶眸光的眼眸数秒,倏地,他略微比平常低沉的沙哑声音吐出,“对于过去的事我很抱歉,但我无法不这样做,因为你是唯一跟傅思澈有联络的人,所以,即使不是你,我也会如此。” 乔蓦哼了一声,“肆意戏弄别人的感情,玩`弄别人的身体?” 面对乔蓦的嘲讽,应彦廷却认真地回答道,“对别人,或许有一点不同。” 乔蓦把脸撇向一旁。 是的,她直到此刻都没有办法释怀,只要一想到他一直那样卑劣地利用她,她的心头依然会疼痛。 “我不会碰那个人。”应彦廷缓缓地道。 乔蓦身子微微一怔。 这一刻,应彦廷伸出双手轻轻扶住了乔蓦的双肩,把她转了过来。 乔蓦没有目视应彦廷,且眸色冷淡。 应彦廷一瞬也不瞬地瞅着乔蓦冷漠的脸庞道,“不管你信不信,在感情方面,我的确一直都没有对你付出过真心,但……但我的确被你吸引,以致有很多时候我自己都乱了方寸。” 乔蓦并不相信应彦廷说的话,因此没有出声应答他。 面对乔蓦依然冷硬的脸庞,应彦廷黑沉的眼眸逐渐变得暗淡,“事实上,我原是打算在我抓到傅思澈后,就给你应得的补偿,尽管我知道再多的金钱也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伤害,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从未真正恶意的去伤害你。” “是吗?”乔蓦倏地抬起头,可笑地望着他诚挚的脸庞,“难道你跟安管家说你只是把我当做泄欲的工具也是假的?” 应彦廷平静地道,“此前我需要你下定决心离开……因为只有你选择离开,我的计划才能够实施。” “我不知道你的什么计划,但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清楚地记得。”乔蓦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她想起了应彦廷之前在他的公寓楼下跟她说的话。 她永远都忘记不了他当时坦诚只是把她当做棋子的那份从容不迫。 “以后你会知道,这全都只是计划之一。”应彦廷进一步解释。 乔蓦却在此刻冷冷地拿开了应彦廷扶在她双肩的手,背过身去,毫无感情地对应彦廷道,“不要再骗我了,应彦廷……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再相信。”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如果你愿意的话,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甚至可以给你详细的解释给你听……只是此刻,我很抱歉要勉强你。”应彦廷深凝着乔蓦道。 听出应彦廷话底有别的含义,乔蓦深吸了口气阻止喉咙因他前面的话而涌起的哽咽,冷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应彦廷在此刻轻轻叹了口气,道,“很抱歉,我原先给你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因为我想你会在一晚的考虑时间后选择后者,但很显然,你给我的答案,偏离了我想要的答案……当然,此前我的确愿意尊重你的选择,不过现在非常抱歉,我只能允许你选择后者。” 这一刹那乔蓦真的以为她自己听错了,她猛地转过身,无法置信地看着应彦廷。 应彦廷的面容依然的沉肃森严,但望着她的目光却异于脸上的表情,沉静而温和。 乔蓦的眼眸慢慢地放大,胸口堆积的愤怒情绪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她眼睛里对他的厌恶,此刻是那样的清楚明晰。 他知道,她对他已经没有了过去几个月的感觉。 就算强留在她在自己的身边,未来的日子,他们绝对不会拥有一段美好的婚姻。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放她走。 但现在,不论是主观还是客观的因素,他都不能够让她离开。 未来或许是艰巨的,但不是没有可能。 思自此,应彦廷狠下心对乔蓦道,“一个小时后,我要回加州……所以,你收拾一下,我希望等会儿是我的人过来接你去机场,而不是我亲自过来接你去机场。” 乔蓦所有的愤怒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应彦廷,你究竟还要怎样毁了我这一生!?” 应彦廷没有理会乔蓦的叫嚣,径直转身,走向了车子。 在花园氤氲的路灯下,应彦廷的背影阴恻冷漠,在乔蓦看来,却是那样的狂傲自负。 当应彦廷的车子绝尘而去的时候,乔蓦抽噎着,慢慢地蹲了下身子。 凝聚在眼眶里的泪水,在此刻终于滑落下来,一滴滴重重地敲击着地面。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待她? 她已经什么都不怨,她只想离开…… 为什么老天还要让这个恶魔继续纠缠她? .............................................................................................. “你这样会让她误解的。” 林初晨上了应彦廷停在别墅下山道一旁的车子后,对应彦廷这样说。 应彦廷并不意外林初晨的出现,因为刚刚在应氏别墅里,林初晨的车就跟在应彦廷的身后。 林初晨自然是来找乔蓦的,只是没有想到应彦廷刚好送乔蓦回来。 林初晨见乔蓦和应彦廷刚刚陷入了拉锯,便把车停在了别墅的大门外,而乔蓦太专注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并没有注意到林初晨一直都在一旁。 “她的父母在你手里,你知道无论你说什么她最终都会答应……但就算她现在同意了跟你结婚,她之后也会怨你的,即使你对她很好。”林初晨凝望着应彦廷此刻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那没有表情的俊逸面容,柔声道。 “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应彦廷轻缓地道。 林初晨跟着应彦廷靠在椅背上,落寞的目光瞅向了前方的路,“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为了她而放弃你的计划。” 应彦廷没有回答林初晨的这个问题。 林初晨又道,“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可以看得出来,虽然乔小姐对你心灰意冷,想要离开的你的决心是认真决绝的,但她并没有真正放下你。” 应彦廷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眸。 看到应彦廷的反应,林初晨的心一窒,却面前自己笑着对应彦廷道,“你这样强留她在身边是对的,因为如果你真的放乔小姐走了,我根据乔小姐的性格来揣测,她一定会在未来的日子里离你越远越好。” 坚毅平静的脸庞在此刻逐渐的转为柔和,应彦廷晦暗的黑眸注视着林初晨道,“我做出这样的决定,你是否会怨我。” 刹那间的酸楚从林初晨的眸底掠过,她如以往一样妩媚地笑道,“如果我会怨你的话,我根本就不会来s市找乔蓦,更不会让你知道她怀孕的事……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乐意你为了遵守对我父亲的承诺而娶我。” 应彦廷的眸色是那样的敏锐,林初晨那一刹那的感情流露岂会逃脱得了他的眼睛。 林初晨发觉自己已经被应彦廷看穿,她连忙以更妩媚的笑意掩饰这一心境,在脸上极力表现出开心道,“哎呀,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好像是在同情我一样……我才没有你想得那样的多愁善感呢,没了你,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来追我,我才不要跟你这个无趣的人在一起。” 第122章 今晚,他做不到孤枕而眠了…… 不管这个世界如何对你,都请你一如既往的努力、勇敢、充满希望。 …… “乔小姐,应总的车已经在楼下。” 安管家对着站在房间落地窗前、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苍凉的乔蓦道。 乔蓦极静地望着落地窗外那已经渐渐腐化的枯萎黄花,回答安管家,“我马上下去。” 安管家点了下头,随即替乔蓦把行李拿下了楼髹。 开车来接乔蓦的人是盛华。 盛华几次想要开口跟乔蓦说话,发现乔蓦的视线一直都落在车窗外,便没有开口。 不过在盛华的视线里,乔蓦的面庞是坚毅而平静的。 乔蓦此前跟应彦廷去法国的时候已经来过应彦廷这私人机场,但上次应彦廷是坐在飞机里等她。 这一次,应彦廷却站在飞机的楼梯前,那说不上来的深邃目光望着她。 一个小时前的情绪崩溃,已经在乔蓦的脸上看不出有丝毫的痕迹,她坚韧地朝应彦廷一步一步地走去,那单薄的身影在机场的大风下,仿佛摇摇欲坠,但每一步她都走得那样的扎实和沉定。 应彦廷皱起了眉,因为乔蓦穿得那样的薄。 明知道要出门,明知道机场的风很大,她却穿着一袭洋装。 他记得她出门之前她穿的还是简单的t恤牛仔裤,虽在这初寒的秋季不算保暖的装束,但至少比洋装来得保暖。 当她离他越来越近,他才发现,她今晚特别美。 她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不经常化妆,这可能与她天生丽质有关,她的肌肤就算完全不施粉黛,也是吹弹可破的。 但今晚,她化了淡妆,让她本就完美的五官美到极致,顾盼间,气质绝然,美得动人心魄。 然而,他能感觉得到,她今晚的美,不是为了他。 乔蓦抬起双眸对上应彦廷那黑沉深邃的双眸,正色地道,“应彦廷,娶我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应彦廷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乔蓦,她熟悉的脸庞上有着他并不熟悉的表情。“我向来不会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做出决定。” 乔蓦笑了一下,那笑意里透出一股危险和轻蔑,却温柔地道,“那我唯有提醒你,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会后悔娶我的。” “是吗?”应彦廷说着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乔蓦细瘦的肩膀上,在将她轻轻搂向自己时,他温缓地道,“那就让我见见你的本事。” 乔蓦在此刻收起笑意,目光里透出寒漠,沉静地问,“你不相信我能够让你后悔娶我?” 应彦廷在揽着乔蓦走向飞机的时候道,“我相信……不过,不管你做什么,都不可能让我后悔。” ..................................................................................... 应彦廷的回答让乔蓦恍惚了很久。 在机舱内时,乔蓦又问应彦廷,“引出傅思澈就那样重要吗?让你不惜放弃你想娶的女人,来娶我这个令你厌恶的人?以后天天都有人跟你作对的日子,你确定你会过得舒心。”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她以这样冷漠的声音跟他说话,他依然有种很满足的感觉。 似乎,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一切就是美好的。 他终于搞清楚独自在加州的那几天他为什么连夜连夜的失眠,原来是因为她没有在自己的身边。 原来,他并不是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回来的。 他是为了她回来的。 她真的很挠人心,之前每每想到计划结束后就要放她走,他的心头不知怎的就是不乐意…… 现在终于把她留在身边,他真的很高兴。 就算她此刻跟他闹脾气,他都觉得她是在跟他撒娇。 这样的感觉,该死的,真的太好了! “你为什么说我厌恶你?”应彦廷在这个时候双手扶在乔蓦的腰上,黑眸灼灼的,直直望进乔蓦清澈的眼瞳。 乔蓦没有想过应彦廷一点都不生气她说的话,有些气恼,她径直把应彦廷挣了开来。 应彦廷很自然地松开了手,意味阑珊地看着乔蓦。 乔蓦背过身,因为应彦廷此刻凝注她的兴味目光,她愠怒道,“你不要觉得你还能把我耍得团团转!!” 应彦廷笑着走了开来。 拿起一本财经杂志,他在一张休闲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才开口,“好了,就算你不相信我说的话,现在你也已经上了飞机了……与其满腔怒火,不如随遇而安,反正我们之间的日子还长着。” 乔蓦冷冷瞪他,愤愤地咬住唇瓣。 该死的,为什么在他面前,她始终就是没有办法流露出阴狠? 每每跟他对峙到顶峰,却总是在最后一刻败下阵来。 她是真的斗不过他吗? 不,是她的内心深处对他还存在着一份犹豫…… 她真是太没用了。 这一刻,乔蓦将应彦廷的西装外套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来,冷着脸走到了机舱的窗前。 本来只是想要离应彦廷远一些,却没有想到,视线里竟是—— 满天浩瀚的繁星。 这些星星颗颗硕大,比很多去南北极旅游所看到的星星愈加的光彩明亮,硕大清晰,仿佛近在眼前,伸手可摘。 乔蓦几乎无法置信自己的双眸,这一刹那,脑海里已无丝毫的思绪,全都沉醉在这样美丽的景象中。 余光瞥到此刻处在震惊中的乔蓦,应彦廷勾了一下唇,道,“等到了海的上空,这些星星会更清晰的。” 乔蓦凝注着眼前这美景,很久很久。 蓦地,她转过身,凝视着此刻在翻阅这一本财经杂志的应彦廷。 应彦廷头也没有抬就已经知道乔蓦在看他,薄唇逸出,“怎么?” 乔蓦很想保持淡漠的语气跟应彦廷说话,但此刻她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有些嘶哑,“你是特意选择乘这架飞机的?” 她注意到机场里还停着他的另一架私人飞机。 “二者选其一,应该算不上是特意。”应彦廷把手里的财经杂志放到一旁,回答她之后,起了身。 看到应彦廷朝她走来,乔蓦把头又扭向了面前的窗户。 这架飞机最特别的地方就是拥有三百六十度环绕玻璃窗,也就是说,乔蓦此刻踩在脚下的也是透明的玻璃,而整个浩瀚的宇宙就在她的脚下。 她真的很激动。 她从小到大就喜欢会发光的漂亮的东西,比如萤火虫,比如星星,再比如海底那透明却发着蓝光的水母…… 乔蓦不知不觉又沉醉在眼前这唯美的景致之中,竟忘记了应彦廷已经朝她走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想要避开应彦廷的时候,她已经被应彦廷从后面抱住。 刹那间乔蓦身子怔住。 在机场里的盛华和其他服务人员看到这一幕,纷纷识相地退到了机舱的帘子后。 乔蓦没有想过在跟应彦廷撕破脸后,两人还会再有这样亲密的举动,她下意识地挣扎着他。 不过因为他拥得很紧,她的身子即使动弹也只是很小的幅度。 而应彦廷的那熟悉的男性气息环绕在她的周身,她甚至还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灼热。 应彦廷亲昵地靠在乔蓦的肩膀上,他的目光落在玻璃窗外那一颗颗明亮闪烁的星星上,柔声道,“你如果喜欢这样的画面,以后我一定让你更近距离地看着这些星星。” 乔蓦挣扎无果后,感觉自己的身体竟比应彦廷的身体还要灼热,她恼羞道,“你放开我。”想到这机舱里还有其他的人存在,他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拥着她,她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应彦廷却在亲吻了乔蓦的颈子一下后,附在她的耳际上道,“我如果不放开,你能拿我怎么办?” 这个无赖。 乔蓦开始更用力挣扎起来。 应彦廷却牢牢地锁着乔蓦,不允许她有更剧烈的动作,温热的唇瓣带着灼热的气息时而轻触在她细致白皙的颈子上。 原只是想要抱抱她,竟不想,抱了就不想再放手。 自从她得知了事实的真相后,她对他就时时抗拒,冷淡如霜。 他不想勉强她…… 所以即使晚上身体难受得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依然由着她睡在客房。 但今天回到加州,不管她允不允许,他知道他做不到孤枕而眠了…… 第123章 带她去了应宅 乔蓦对美国并不陌生,她大学四年都是在华盛顿读书的,所以对加州她也有一份独特的情怀。 不过,她并没有想到,在加州这样繁华的一块土地上,竟有这样安逸幽静的一处—— 这完全就是童话里的景象。 周围树荫茂密,偌大的城堡置身其中,而视线里不见任何现代化的东西,让人恍若隔世。 而此刻,乔蓦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大得足以超过她在任何图片或任何地方所看见的建筑,有些不敢相信蠹。 应彦廷走到了乔蓦的身边,很自然地伸手搂住她的腰,轻声交代,“进去后,就算有些人不好相处,你也不需要顾忌他们,因为,他们虽然各怀鬼胎,却不敢不尊重你。” “这里是……应宅?”乔蓦虽然已经猜到,却有些不敢相信髹。 应彦廷笑着跟乔蓦点了下头,“因为是十四世纪应家祖先从美国一个皇室贵族手里买下来的城堡,已经延续了几百年,所以外面看起来有些斑驳,但你从里面看的话,它只是一个现代化的豪宅。” 乔蓦静在了原地。 应彦廷微笑着看着她,“是不是不喜欢这里?” 乔蓦收回凝注着别墅的目光,清冷的目光看向应彦廷,“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应彦廷深邃的黑眸噙着浅浅的笑,温和道,“你觉得呢?” “你如果把我介绍给你的家人,你……”乔蓦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不知道他跟她结婚的目的,但不管他是不是为了更快的引出傅思澈,他都不是真心实意跟她结婚,他此刻为何大费周章地带她来应家? 应彦廷直直地凝视乔蓦此刻煞白的脸庞,“你直到此刻仍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至少你做戏没有必要做到全世界皆知。”乔蓦回答应彦廷。 “你啊……”应彦廷在此刻伸手在乔蓦的翘鼻上刮了一下,“看来我应该要尽快跟你解释清楚,否则你会一直误会我对你别有所图。” “你难道不是吗?”乔蓦皱起眉。 应彦廷笑了一下,讳莫如深地道,“我如果真是为了傅思澈而图谋你,我现在就不会头痛了。” 乔蓦没有明白应彦廷这话的含义。 这个时候,一名年约五旬的男人恭敬地来到应彦廷的面前,躬着首道,“应总,雅如小姐请您现在就去二楼。” 应彦廷已经转向面前的男人,轻点了下头。 男人随即退离。 应彦廷跟乔蓦介绍道,“这个人是应宅的管家,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就直接找他,不过,你在应宅的日子,通常我也会在,所以,如果你不想跟他打交道,也无妨。” 乔蓦注意到这位管家的脸色很是沉重,忍不住问,“你本来给我三天的时间考虑,却突然这样急着回来,是因为家里有事吗?” 乔蓦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应彦廷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乔蓦因此没有再问。 ........................................................................................................... 应彦廷在去二楼之前,交代佣人带她熟悉了一下应宅。 乔蓦对熟悉应宅并没有丝毫的兴趣,但应宅本身的宏伟却吸引了她。 她随即跟着佣人去了应宅周围的花园,泳池,健身区…… 应宅果然称得上是美国的十大的豪宅,各个地方无不彰显这家族的雄厚财力。 然而,乔蓦跟着佣人走进别墅时,却发现应宅的内部却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样的有大家族气势。 因为别墅的一楼只有一个客厅和一个餐厅,虽然装潢得古朴厚重,却空荡荡的,给人的感觉很冷情。 这跟她在外面所看到的奢侈截然不同。 乔蓦不禁想起了前段时间无意间在报纸上看到的一条新闻。 应氏家族由于家族内部不和,导致产业分化,外人看着实力雄厚,实则早就内部亏空。 乔蓦不禁怀疑,难道应氏家族真如外界所形容的那样,只剩下一个空壳了?所以连别墅内部都极简了起来? 不过,乔蓦跟着佣人来到二楼之后,才发现,她显然是搞错了。 原来这别墅的格局跟普通别墅的格局不一样,它并不是一楼做正厅,而是二楼做正厅。 正厅里的墙壁上摆放着应氏家族百年兴衰的历史照片,晕黄的水晶灯下,那价值不菲的藏青色真皮沙发上透出厚重的家族气息,而客厅周围无论是个摆件,都极致地发挥着这个家族的奢侈,更甚至,乔蓦在她身后的墙壁上看到两幅梵高的画。 当然,这还不是令乔蓦最惊讶的,令乔蓦最惊讶的是,这正厅的四周有四扇厚重的房门,佣人跟她说,这四扇房门后是四个住处。 而应彦廷所拥有的就是西面的这个住处。 乔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真是太可笑了,居然会相信报纸上报道的应氏家族正在逐步走向落魄。 她跟随着佣人的步伐来到西面的住所前。 站在他住所门前的两名佣人见到她,先是躬了下首,然后恭敬地替她把房门打了开来。 乔蓦看到应彦廷住处里面的装潢时,又愣在了原地。 她一直以为应彦廷喜欢的住处是像s市的别墅那样,选用奢侈但老气的厚重的美式装潢,但眼前应彦廷的住所却是简单雅致的。 她视线所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是具有现代感的装设。 但可以看出来这装潢的灵感源自意大利,因为只有意大利的装修风格还会以黑色和白色为主,并在细节处处处都透着高端和精致。 乔蓦不禁怀疑,这里真的是应彦廷住的地方吗? 他金屋藏娇的地方,可是散发着浓浓的资本家气息的。 “乔小姐,应总说他可能会有些晚回房,您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您休息好,我再来帮你收拾行李,增添这房里您私人的生活所需。” 佣人的声音拉回了乔蓦的思绪,乔蓦礼貌地跟佣人点了点头,这才走进应彦廷的住所。 佣人随即退了出去,把房间门关上。 直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呆在着空荡荡的房里,乔蓦在细心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在发现应彦廷喜欢国际象棋、喜欢室内高尔夫后,乔蓦来到了应彦廷的房间。 他的房间比她想象得简单多了,除了一张床,就是一个衣帽间。 不过她发现他衣帽间里并没有他平常常穿的西装衬衫,反而全都是休闲服。 这不禁让乔蓦想象起应彦廷穿休闲服的样子。 因为,她认识他到今天,似乎并没有看过他穿着休闲的样子。 他在她的面前,总是西装革履的,最多的时候就是穿着衬衫,给人始终斯文的样子。 所以,在这个家里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吗? 就在乔蓦失神的时候,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乔蓦随即从行李箱里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拿出手机的时候乔蓦怎么也没有想过电话会是自己的母亲打来的,所以当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属于母亲的手机号码后,她足足地怔了好几秒才将电话接听。 “妈……” 连日来对父母的担忧,让乔蓦喜极而泣,连声音都忘记控制。 “小蓦,你怎么了?怎么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乔母的心情显然不错,跟乔蓦说话的声音里都含着笑。 乔蓦激动摇着头,“我……我没事,妈……你和爸爸现在在哪里?”她此刻最关心的就是父母的安危。 乔母却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你这傻孩子……之前有麻烦也没有告诉应总,害我以为应总对我们家遭难袖手旁观,直到昨天应总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他此前根本不知道我们家有麻烦……现在好了,应总替我们家解决了问题,我们一家不用离开s市了,你爸爸现在已经去了公司,听你爸爸说是应总做了幕后的安排,让那个之前买了‘起鑫’的顾总,将‘起鑫’以低价再卖回给你爸爸……” 第124章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放弃了我筹谋多年的计划… 他一直可以冷漠看待的那个人,如今终于躺在这冰冷的病床上奄奄一息。 如果母亲知道,在天上是否也会得到些许的安慰? …… “君彦,你爸爸现在昏迷不醒,医生说他最多只能撑到明天……哎,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君彦,没想到你爸爸的身子这样的糟糕,之前我还以为你爸爸休养一下就会好的。” “你爸爸是应氏所有产业的负责人,如果你爸爸走了,应氏接下来改由谁来掌管啊?”…髹… “刘叔,天奇,尔肃……你们让我哥哥静一静吧,我也有几句话想跟我外甥君彦单独聊聊。”应雅如对三位正站在应元朗床前唉声叹气的男人道。 三个男人点了点头,随即退了出去。 在亲眼看到佣人关闭房间门后,应雅如这才走到应彦廷身边,沉重地望着在床上已无半点气息的应元朗道,“君彦,你刚刚也看到那三个人的态度了,一个是当初跟你爸爸一起打江山的刘秦,他现在拥有应氏家族百分之二十的产业,另两个是你父亲的堂兄和堂弟,他们从很早以前就不服是你爸爸接受应氏家族的产业,如今你爸爸还没有死,这三个人已经在考虑接下去应氏的产业该怎么办……” 应彦廷凝视着应元朗即使处在昏迷中仍皱着眉的老迈脸庞,淡淡地道,“应家——与我无关。” 应雅如转过脸去看应彦廷,眼眶泛红,“你大哥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但就算他回来,他也斗不过这几个人,所以,如果你不留在应家,应家的产业从此就会拱手他人……” “我以为两位伯父并不属于外人。” 应雅如轻蔑地笑了一下,“那两个半辈子只窝在应家吃老米的混球?如果应氏的产业真的到了他们的手里,我们应家从此也就走到头了……” 应彦廷没有再回应应雅如,下一秒,他冷淡转身,径直离去。 “君彦!” 当应彦廷走到房门前的时候,应雅如再一次唤住他。 应彦廷的步伐停驻,挺拔颀长的背影却依然的冷漠。 应雅如坐在了应元朗的床头边,哽咽地道,“姑姑知道你爸爸以前太伤你和你妈妈的心了,但现在他马上就要走了,姑姑不求你能够原谅他,姑姑只希望你看在自己也是应家血脉的份上,在应家即将陷入家族内部的争斗前,暂时接管应家,稳定应家上下的人心,让应家不至于一瞬间垮塌,好吗?” “我曾经在妈的墓前发誓,我不再是应家人,所以,应家所有的一切,我都只会冷眼旁观。”应彦廷说到这里的时候淡漠的神情没有发生一丝的变化,然后,他嘲讽地笑了一下,“当然,对于应元朗从十四岁抚养我到十八岁的养育之恩,我怎么都不会忘记,所以,我一定会好好操办他的葬礼,并以孝顺儿子的模样送他最后一层。” “君彦……”应雅如悲怆地唤道。 可惜应彦廷已径直迈开步伐,幽冷地走出了房间。 ..................................................................... 远远看到应彦廷走了过来,站在房间门口的两名佣人赶紧躬下首。 应彦廷走到房门前,问,“乔小姐呢?” 佣人之一恭敬地答道,“乔小姐在房中休息。” 应彦廷点了下头,随即挥手示意佣人退下。 佣人替应彦廷把房门打开后,便退了下去。 应彦廷进了房,先是把房门关闭,再环顾四周,寻找乔蓦的身影。 蓦地,在房间的大床上,他看到了处在沉睡中的乔蓦。 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以她的性格,她该死会避着他,防着他的。 而此刻,她却安安稳稳地睡在他的床上,那微弱的均匀的呼吸声说明她此刻睡得正香。 他几乎没有这样静下来看着她熟睡的样子。 在过去,他以为跟她只会是短暂的交集,所以,即使在床上,也从未细心的留意她。 每次拥她在怀里,即使内心有种奇异的满足,却仍旧否定对她的兴趣,就这样,他一次又一次地遗憾错过了看着她,这岁月静好的画面。 庆幸的是,他留下她了。 她此刻依然还在他的身边。 蓦地,应彦廷伸手小心翼翼地将乔蓦额前的几根碎发挽至她的耳后,再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 乔蓦睁开眼,就已经看到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背影看起来孤冷清高的应彦廷。 他此刻正一个人静静地喝着红酒,显然正沉浸在他的思绪之中。 乔蓦去了浴室,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回来看到仍旧屹立在窗前的应彦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饿了吗?” 应彦廷在乔蓦还没有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就已经开口问。 “不饿,就是胃很难受。”刚刚在浴室她又吐了,此刻胃还在翻腾,哪里会有一丝的胃口。 应彦廷把手里的红酒放了下来,侧身面对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她,皱眉,“又吐了?” 在飞机上他已经亲眼看过她对着马桶干呕不止,他这才知道她怀孕一点都不轻松。 乔蓦无视应彦廷眼中的关心,径直把目光投向落地窗外。 夜色中,偌大的应宅四处都是灯光,而这些灯光中最多的就是监控探头,这让应宅看起来处在一种高戒备的状态,确有豪宅的风范。 “谢谢你让我的父母安心。”虽然黄鼠狼给鸡拜年不见得是好事,但至少他解除了他现在的忧虑。 对于乔蓦的冷漠,应彦廷仅仅只是目光便得深晦了些许,但依然平和轻缓地道,“我当然必须这样做……何况,之后我也会邀请你的父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听到应彦廷所说,乔蓦猛地将头转向了他,脸色铁青道,“应彦廷,的确,我父母在你手里我没有办法反抗你……但我是不会跟你结婚的!!” 她跟他来加州只是权宜之计。 原本是想着在应御臣救父母离开之前,她跟他慢慢地耗着,但如今得知他替她安抚了她的父母,她愿意只有这么一刻将他当做好人来看。 应彦廷沉默着,曜黑的眸子陷入深沉。 乔蓦深吸了口气道,“你要我如何配合你找出傅思澈我都愿意,只要你答应我,事后调查到傅思澈跟你妈妈和我的姐姐的伤害无关后,放过傅思澈……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找出他。” 应彦廷依然没有开口说话,眸光依然的幽深。 乔蓦伸手扶住了应彦廷,恳求道,“好不好?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你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我尽全力配合你。” 她始终是不信任他的。 这也难怪,他之前几乎没有在她面前显露过真实的一面。 她又怎么会相信他? 深邃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悲楚的脸庞,应彦廷平静的声音道,“如果你没有怀孕,或许我会考虑,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依然愿意现在就放她走。 他的世界,从来都是一个人。 放她走,他会习惯的。 乔蓦摇头,“一点都不晚……你可以当做我根本就没有怀孕,我们可以继续做两个没有交集的人,对吗?”感觉到他的态度有转圜的余地,她耐心的、缓和地对他道。 应彦廷凝视着乔蓦渴求的双眸。 心,蓦地一窒。 她的眼底,没有夹杂对他的半点留恋。 刚才看到她安心躺在床上睡觉的满足感,在此刻渐渐地褪去,如一朵开得娇艳的花,瞬间枯萎。 应彦廷平淡地说着,“我曾经这样想过,但现在,的确已经晚了。”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正经历着从未有过的煎熬。 乔蓦吼出,“为什么?” 如果他这样在意这个孩子,之前又怎么会给她两个选择? “出于对孩子的负责,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组建成一个健全的家庭,这原是我的本意,但如果你选择拿走五亿离开,我也不会为难你,因为这是我对你的补偿……不过,现在事情发生了变故,所以,很抱歉,我只能给你这一个选择。”应彦廷极冷静地回答她。 乔蓦错愕地看着应彦廷,“什么变故?” “我的父亲病重,逝去只在这一两天,这不禁让我意识到,我也应该为我的未来做打算。”应彦廷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希望未来在我老去病重的时候,能够有一个敬重和爱戴我的子嗣守在我的床边,这会令我不枉活在这个世上。” 他自小孤独,经历过太多的艰辛,所以,他从没有想过拥有自己的孩子。 但当他接到父亲危在旦夕的电话后,刹那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从他的内心深处涌了上来。 他渴望亲情,他渴求身边有人能够陪伴着他,他受够了一直孤独一个人。 乔蓦怔了一下。 他的父亲病重? 原来,他昨天那样急急忙忙从s市赶来,是因为这个原由。 可是…… “我很抱歉听到你父亲病重的消息,但你如果是因为看到你父亲病重有那么多的人陪伴在他身边,而产生了要留下这个孩子的念头……那么,你这个人是何其的自私!!”乔蓦愠怒地双眸瞪着应彦廷。 她现在大概理清了他的想法…… 他为了引出傅思澈必须将她留在他的身边,但她意外有了他的孩子,他为了能够让孩子在一个健全的家庭中成长,便动跟她结婚的念头。 然而,他并不爱她,所以给了她两个选择,可父亲的突然病重,又让他重新审视起这个孩子。 “我不并不自私……如果我真的只是想要孩子,娶了初晨,她同样可以帮我生,但我要的孩子的只有跟你的孩子,因为,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如果我们能够组建成家庭,我们的家庭将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家庭都幸福。”应彦廷冷静地面对乔蓦喷火的双眸。 他不相信她已经完全放下他…… 他会重新获得她的信任,让她相信,这一次,他对她是真心的。 应彦廷看着乔蓦的目光是那样的清湛、透彻,没有含有半点的杂质…… 乔蓦有一刹那的晃神,但很快,她摇着头不断地后退,“不要再演戏了,应彦廷……你以为你伪装出深情款款的样子,我就会相信你吗?” 眼见乔蓦不断后退的身子即将磕碰到一个落地的金属装饰品,应彦廷连忙冲了上前,将乔蓦的身子攫住。 有惊无险,乔蓦跟那金属装饰品只差毫厘。 乔蓦亦吓了一跳,出于本能她护着自己的肚子,幸好整个人都已经被应彦廷抱住。 看到乔蓦吓得苍白的脸,应彦廷慢慢将乔蓦抱了起来,手臂后怕地将她紧紧地箍在自己的怀中,低沉沙哑的声音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放弃了我筹谋多年的计划。” 第124章 拿掉孩子,她就跟他结婚…… 乔蓦仍处在心有余悸中,乍听到应彦廷这样说,她还没有回过神,整个人就已经怔住。 应彦廷慢慢地扳过乔蓦的身子,轻扶住她,那黑沉闪着精光的眸子紧紧地注视着她此刻滞愣的容颜,“你是傅思澈唯一联络的人,他对你的感情可见一斑,如果我让他看到你的绝望,并且让他感觉到你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他会不顾一切地出现在你面前……而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找傅思澈的踪迹,在四年前得知你跟傅思澈有联系的时候,我甚至不敢直接找上你,因为我怕傅思澈对你的兴趣,还不足以让我通过你找到他,所以,我由着你跟他联络了四年,直到看到他发给你的短信里,有他‘回来’见你的日子,我这才开始施行我的计划……” 乔蓦怔愣地望着应彦廷,整个人都处在震惊中。 应彦廷深望进乔蓦清澈的眸底,嗓音极致的沙哑,“我接近你,的确心怀不轨,但我从未有一刻是真的想要伤害你,只因为是你唯一跟傅思澈有联络的人,我不得不通过你找出他……蠹” 乔蓦慢慢回过神。 应彦廷紧紧地扶住乔蓦,深邃的眼眸底充满着亏欠和内疚,“请你相信,由始至终我都没有打算利用你对我的感情来引出傅思澈,甚至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提醒过你……” 他曾经不止一次警告过她,不要爱上他…… 这一刻,乔蓦的双眸渐渐有了焦距髹。 应彦廷继续道,“然而,不只是你在这段关系里渐渐迷失了你自己,事实上,我也在这段关系里迷失了我自己,所以,很多时候我明明表现出在乎你,却在事后又反脸对你……只因为我不想你掺和进我的世界。” 乔蓦轻轻咬住了泛白的唇瓣,眼睛开始染红。 “我一直都觉得我的世界只该是我孤身一个人,我从未想过让任何人融入进我的世界。”应彦廷黯哑地补充道,“但我并不知道,原来人的情感是不由自己控制的,尽管我一直引以为傲我自己的能力和自制力,但在感情方面,我一直都不由控制……我甚至对你心动,产生过放弃计划的念想。” 乔蓦的眼中开始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但这样的念想只能只我的脑海中一闪而逝……我不能抛下初晨,我对她的父亲有承诺,我更不能为了你,而不顾我母亲和乔杉的承诺,我只能逼着我自己按照原定的计划进行。”乔蓦眼中的泪水,让应彦廷的心在此刻揪起。 眼泪让乔蓦的视线一片的模糊,她已看不清楚应彦廷的样子。 应彦廷用拇指轻轻地将乔蓦眼角的泪液拭去,他要她清楚地看着他的模样。 然而更多的泪水却让乔蓦的视线根本无法清晰。 应彦廷没有办法,唯有在拭去乔蓦眼角和脸颊上那最后的泪水后,将乔蓦紧紧地按在怀里。 乔蓦的泪水沾湿了应彦廷的西装,将他墨色的西装肩部染成了一块更深的墨色。 应彦廷闭着眼,紧紧地拥着乔蓦,在她的耳畔道,“你所听到的所有从我口中吐出的冷情的话,都是我故意演戏给你看,我只是希望之后你我能够好聚好散……” 乔蓦如个木偶人般靠在应彦廷的怀里,只有眼角不断溢出的眼泪说明她此刻有在听应彦廷说的话。 “相信我,我没有你所想象的那样残忍,我一直在努力让你更恨我……如果不是你有了身孕,我一定会给你一条康庄大路,即使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仍旧能够说服我自己放你走,因为我知道我根本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你跟着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快乐。”应彦廷愈加将乔蓦抱紧,声音里充满着歉疚。 乔蓦直到此刻仍旧没有伸手去回抱应彦廷,只是眼泪落得更凶了。 感觉到乔蓦的身子在愈发的颤抖,好像全身的气力都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爆发,应彦廷再度将乔蓦松了开来,他心疼地捧着她溢满泪液的双颊,诚挚沙哑地道,“小蓦,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学会去爱一个人?” 乔蓦怔然地望着应彦廷,眼中像是没有丝毫的情感,但清漾的眸底已经不再只是冷情和漠然。 应彦廷没有再说话,因为所有他心底的话,他已经说给她听,他此刻只能等待她的回答。 时间静静地流逝,乔蓦只是看着应彦廷,却始终都没有开启泛白的唇瓣。 直到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响起—— 好像突然间从隔离的世界回到了现实,然而,应彦廷依然没有等到乔蓦的回答。 “君彦,你在吗?” 门外的林初晨轻声唤道。 应彦廷终于不得不一点一点地松开乔蓦。 乔蓦依旧的无动于衷,所幸的是,她眼睛里的泪水已经停歇。 应彦廷俊逸的面庞渐渐地恢复平静,对外面的人道,“进来。” .................................................................................. 林初晨知道应彦廷和乔蓦在房里,但她没有想过房间的气氛竟会是如此的压抑。 “你们……” 林初晨这才意识到,她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应彦廷不发一语,径直走出了房间。 林初晨愣在原地好几秒,才慢慢地走向乔蓦。 乔蓦眼角和脸颊上的泪液已经风干,眼眸和鼻子却依然泛红。 林初晨走到乔蓦的面前,轻轻叹一声,“乔小姐,虽然我不知道刚刚君彦跟你谈了什么,但我知道,你此刻的内心一定很纠结。” 乔蓦深深吸了口气道,“林小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林初晨却摇摇头,“不可以……君彦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我知道,他是留我在这里开导你。“ “我不需要开导。” “你需要,因为,君彦跟你说的话,需要有一个人给你更多的佐证。” 乔蓦抬起泛红的双眸望向林初晨。 林初晨微笑着,亲和对上乔蓦质疑的目光。 乔蓦摇了下头,“我不懂……你那么深爱他,为什么愿意撮合我跟他在一起?” 林初晨如实道,“我跟你说过,因为我爱他。”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大度的女人。”乔蓦沙哑地道。 林初晨点了下头,“的确,这世上根本不存在这样大度的人,事实上,我看到你一次,我就恨你一次……因为,如果不是你的出现让我得知君彦他原来是有心的,我可以一直假装君彦在这个世上最在乎的女人只有我。” 乔蓦平静地看着林初晨洋溢在脸上却悲伤的笑意,没有说话。 林初晨兀自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精致的妆容让她此刻看起来清致动人,她靠在沙发上,幽幽地道,“我直到你出现才知道,原来君彦不是没有心,只是他一直都没有遇到能让他心动的人。” “在门外你听到了他跟我的对话?”乔蓦转过身去,对上林初晨悲楚的目光。 林初晨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但不管他跟你说什么,你都应该相信。” 乔蓦久久地凝视着林初晨,再次陷入沉默。 林初晨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难道你真的不相信君彦跟你说的?” “我不相信。” 乔蓦没有丝毫的犹豫,回答林初晨。 而林初晨因为乔蓦的这个回答从沙发上一震而起。 乔蓦转身走到了房间的落地窗前,不知不觉眼中又凝聚了泪液,她道,“我想大概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对于他来说又有了新的用途,或许是可以得到应家的家产,不是应父病重了吗?” 林初晨即刻就打断了乔蓦的话,“乔蓦,看来你对君彦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君彦怎么会为了得到应家的家产而留下你肚子里的孩子?他对应家的家业从来都是一屑不顾。” “是吗?”乔蓦轻轻地笑了一下,反而林初晨,“你了解他?” “我……” 一丝苍凉从乔蓦黯淡的眸底掠过,她嘲讽地道,“他只是表现得不想要应家的家业吧,事实上,应家的家业现在已经牢牢攥在他的手里……应父病重,应大哥失踪,应家上下如今一盘散沙,他是在等着应家所有的人求他呢!” “不,你对君彦根本就不了解!!”林初晨不悦地道,“虽然君彦在乎你,但我不允许你这样诋毁他。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君彦在乎你,单是你联合姓商的那个人试图伤害君彦,这笔账我都会跟你慢慢算。” “是你不了解他吧?”乔蓦更阴冷地笑,“他哪里有用过真面目示人……林小姐,你根本忽略了他是在怎样一个背景中成长,他的内心永远都不可能澄净明亮。” 林初晨纤瘦高挑的身子僵了一下。 乔蓦把目光投向远方那沉暗的天际,笑着缓缓地吐出,“你说他在乎我?好啊,如果我现在拿掉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仍旧愿意跟我结婚,仍旧愿意跟我签下未来将一半的财产分给我,我就跟他结婚,而他想要孩子,我以后再给他生。” 她刚才一直在哭,一句话都没有回应他,就是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如刀割…… 她整整跟他睡了四个月。 无数个夜晚她醒来看着他,他眉心都是紧紧皱着的。 有很多时候她伸手去抚平他皱着的眉头,但始终没有办法展平他的眉头。 这样一个连睡着都不愿意放松下来的人,他怎么会渴求拥有一个平凡的人生? 可他却跟她说了那么多虚伪的谎话…… 她相信,或许有一部分是真实的,但真正触碰到情感部分的话,却全都是虚伪的谎话。 全世界的人都被他骗了…… 但她,不会受他的欺骗。 林初晨双眸瞪圆,难以置信,“这可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你怎么可以以此来逼君彦?” 乔蓦透过玻璃窗淡漠地注视林初晨,“如果他对我有心,这就不是在逼他。我这样年轻,以后还怕没有机会再给他生孩子吗?” “但是……” 乔蓦再一次打断了林初晨的话,“你不要觉得我很残忍,因为,我由始至终也没有打算过留下这个孩子。” 林初晨摇头道,“你这样只会让君彦为难。” 乔蓦悲凉地笑了起来,“我倒真的想要看到他为难……但你很快就能看见,他根本就不会为难,他只会逼我保住这个孩子。” 林初晨陷入了久久的怔愣。 乔蓦转过身,最后对林初晨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尽量远离他,越远越好。” 林初晨抬起眼眸,看着乔蓦,却缓缓地道,“虽然你说的话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但我认为,你仍然误解了他,就算他对全世界都没有付出真心,对你,他却是动了真心的……这一点是我一直以来的直觉,也是事实。” 第125章 二哥,就一晚不跟嫂子在一起就不行吗? 书房。 应彦廷此刻的脑海里,全都是乔蓦刚才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知道,她刚才的眼泪,显然不是为他说的话而流。 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思绪回到现实,应彦廷展平皱起的眉心,沉声对房外的人道,“进来。髹” 没有意外,进来的正是他留下来劝慰乔蓦的林初晨。 林初晨进门之后看他的眼光跟平日有很大的不同蠹。 “她都对你说了什么?”将林初晨脸上这细微的变化收纳在眼底,应彦廷开口问。 林初晨看着应彦廷,欲言又止。 应彦廷坐在办公桌后,眸色平静,耐心等待。 林初晨在心底挣扎犹豫了一番,终于还是如实吐出,“乔蓦不相信你跟她说的话,她说……她说你内心阴暗,什么都只会算计,你对她说那些话,只是为了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终究一句话都没有信他。 应彦廷俊隽的眉心再度微微蹙起,他靠在椅背上,视线从林初晨的身上撤离。 “君彦……” 林初晨终于还是敌不过心底的困惑,出声。 应彦廷沉思了有几秒,才抬起眼眸看向林初晨。 面对应彦廷一如既往看不出有丝毫情绪的面容,林初晨哑着声问,“乔小姐说的,是真实的你吗?” 应彦廷面容沉静,“你比她更早认识我,你觉得呢?” 林初晨一瞬也不瞬地看着眼前她爱的这个男人。 面容俊逸,气质斯文而内敛,墨色西装将他衬得矜贵而高端。 她从来都知道他不是真正文质彬彬的人,他的心思比谁都深。 可乔蓦跟她说,他想要谋夺应氏的家财。 她不相信。 她所认识的应彦廷或许深不可测,但绝对不是坏人。 然而,现实的确如乔蓦所说的,似乎,应家所有的一切此刻已经牢牢掌握在他的手里。 林初晨紧紧地凝注着应彦廷的双眸,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只能在他的眼中看到无尽的黑暗。 她就像乔蓦说的,从来就没有真正洞悉过他的心思,一点都不了解他。 “我相信我自己的心。”林初晨如此回答应彦廷。 应彦廷深凝着林初晨此刻深情灼然的眼眸,“能让你这样质疑我,看来,她形容我的为人一点余地都没有留。” “她……” 林初晨不知道该怎么说。 下一秒,应彦廷跟林初晨温和地笑了一下,“你出去吧……谢谢你刚才在乔蓦面前替我说话。” “我们之间需要客套的说这些吗?你知道的,只要能看到你过得幸福,我就很开心。”林初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含着隐约的泪光,嗓音是努力勉强的从容。 这一刻,应彦廷从办公桌后起了身。 看来应彦廷越来越靠近的俊逸身影,林初晨喉咙里涌起的酸涩更甚。 她知道,她如果继续将他推向乔蓦,她将永远失去他了。 但,她没有选择,她爱他,而他,看上了乔蓦。 应彦廷轻轻扶住林初晨削弱的双肩。 林初晨极极少被应彦廷这样碰触,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应彦廷深深凝视着林初晨,蓦地,用拇指将林初晨眼角溢出的泪液轻轻拭去,磁性的沙哑低沉道,“初晨,是我辜负了你,你是个好女孩。” 在应彦廷的面前,林初晨每一次都努力想要表现出在他人面前维持的那股优雅和自信,但她发现,她总是很艰难才做到。 就像此刻,仅仅是他温软的几句细语,她就像个小姑娘,哭得溃不成军。 她爱他。 她只想他永远是她的,但她做不到那样的自私,明知道他喜欢上别人,却还强硬留他在身边。 直到将林初晨眼角的泪水全部拭去,应彦廷才把手放了下来,柔声道,“这一辈子,我依然会护你……这不止是我对你爸爸的承诺,还有我对你的感激。” 林初晨终于勉强自己露出的一抹轻松的笑,这一秒,她望着他的双眸妩媚如丝,兴味地道,“你是觉得我未来的男朋友不会照顾我吗?” 看着林初晨恢复从容的样子,应彦廷跟着笑了。“也是,是我多想了。” 林初晨转身,不再去看应彦廷。 她很怕她再多看他一眼,她就会后悔她所做的决定。 “我想仅凭三言两语,乔蓦不会相信你是真心的……不过,女人的心都是柔软的,她渐渐会接受你的。” 在迈开步伐离开书房之前,林初晨最后说道。 应彦廷淡漠的目光看着林初晨离去,俊颜毫无表情。 当林初晨将书房门关上后,应彦廷沉冷的目光睇着书房的房门,将手机从西装袋子里拿了出来。 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应彦廷将接通的手机放在耳边,淡声交代手机那头的人,“将我和林小姐退婚的记者会,安排在应元朗先生葬礼的隔天!” ................................................................................................................. 乔蓦没有想到,林初晨离开之后,应彦廷的住所会再有人来。 开门的时候看到是一位年轻端庄的小姑娘,乔蓦怔了怔,“你是……” 应妍直直地瞅着乔蓦,一下子没有回过神。 面对小姑娘这紧紧注视的目光,乔蓦更疑惑起来,“请问……” 应妍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对于自己刚才的失态,她窘迫道,“对不起,乔……呃,不是,嫂子,我太丢脸了。” 嫂子? 乔蓦还没有从这个称呼中反应过来,应妍已经走进屋子里,主动挽住乔蓦的手臂,兴奋地道,“天呐,嫂子,我好开心……二哥真的把你带回来了,我起初还不相信呢!” 二哥? 看到乔蓦一阵的疑惑,应妍这才想起介绍自己。 她连忙把挽着乔蓦的手拿了出来,主动跟乔蓦握手,“嫂子,你好,我叫应妍,应彦廷是我二哥。” 乔蓦想起了某个报道上有报道过应妍,她是应家收养来的女孩,但很得应家上下的疼爱。 出于礼貌,乔蓦跟应妍笑了一下,“你好。” 应彦廷顿时拉住乔蓦的双手,满脸的笑意掩饰不住激动,“嫂子你真的好漂亮啊……难怪我刚才从一楼上来,路过的佣人都说你长得跟着仙女似得……刚才连我都看呆了呢!” 乔蓦窘迫。 应妍随即环顾了一下四周,“咦,二哥怎么不在房间里?” 乔蓦没有回答应妍。 应妍这才发现乔蓦好像不是一个特别活泼的人,重新看向乔蓦的时候,脸上顿时转为歉意,“对不起,嫂子……我是不是进来得太唐突了?” 乔蓦跟应妍摇了下头,“不是,我只是跟应……” “只是一下子无法适应应家这大环境,对吗?” 乔蓦还来不及说,已被应妍打断。 乔蓦刚刚想要解释的其实是她和应彦廷的关系。 应妍随即挽住乔蓦,贴心道,“你不需要担心应家人不好相处,除了那几个老家伙,应家上下都很好相处……” 乔蓦愈发的窘迫。 应妍扶着乔蓦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热络地拉着乔蓦的手道,“嫂子,我知道从二哥那里问不出来,所以来问你……你和二哥是怎么认识的啊?我真的很好奇呢,二哥他这个人那么斯文,应该不是他主动去追求你的吧?” 乔蓦,“……” 应妍继续自顾自道,“嫂子,我跟你说哦,二哥他……” “应总。”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的两道佣人的声音,打断了应妍的说辞。 听到是应彦廷来了,应妍一阵喜悦,顾不得话还没有跟乔蓦说完,便跑向房门。 乔蓦却因为应彦廷的到来,心,窒了一下。 来人果然是应彦廷。 在门口,应妍在跟应彦廷撒娇,“二哥,好嘛,今晚让我跟嫂子一起睡,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跟嫂子说……” “以后有的是时间。” “我不要嘛,就今晚……” “不行。” “二哥你怎么这样嘛……你每天都跟嫂子在一起,就一晚不跟嫂子在一起就不行吗?” 第126章 做的是跟你白头到老的准备 门外的佣人听到应妍跟应彦廷的对话,顿时捂嘴笑了起来。 然后,未等应妍说服应彦廷,门口的两名佣人就笑着将应妍从房间里拉了出去…… 应彦廷嘴角噙着一抹笑,这才将目光转向乔蓦。 乔蓦虽然心是堵的,但门口应妍和应彦廷的对话她是能听见的,此刻不禁有些面红耳臊。 应彦廷朝乔蓦走了过来。 乔蓦从沙发上起身,准备走开髹。 应彦廷的脚步在沙发前停驻,看着乔蓦,开口,“我想在晚餐的时候将你介绍给大家……你换身衣服,我们稍后下去。” 乔蓦先是皱眉,然后停下步子,转身看向应彦廷。 应彦廷平和的目光注视着乔蓦。 乔蓦冷淡启唇,“我以为林小姐已经跟你转达了我的话。” “恐怕要你具体跟我说了,她只是转达了你的意思,不过我还是没有明白。”应彦廷朝乔蓦走了过来,这一刻手已经扶在乔蓦的腰上。 乔蓦挣开了应彦廷的手,没好气道,“你不要装疯卖傻。” 应彦廷由着乔蓦挣开自己,这一刻双手兜在袋子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乔蓦,“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跟你说的?” 他很高,以致这么近距离时,她必须微微仰起头看他。“我了解你。” “说说看。” “我跟林小姐说,你对应家有所图。” “难怪初晨刚才看我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样,原来你在她面前把我形容成了一个坏人。” “不是吗?”乔蓦冷冽地瞪视着眼前这张看似斯文无害的俊逸面容,“应家现如今是一盘散沙,看似与你无半点的关系,背后肯定有你的推动吧?” “继续说。” “你跟我说你为了我放弃了你筹谋多年的计划,但其实是你的计划出了偏颇,你不得不暂停计划,而刚好我有了孩子,你希望得到孩子,为了安抚我,便提出结婚。” 应彦廷轻轻叹了一声。 乔蓦极少看到应彦廷叹气,看着应彦廷的目光有一秒的恍然,但理智随即提醒她不能再去相信这个人,目光因此一刹那又恢复了冷鸷。 应彦廷微微笑着,“继续说。” “你根本就是个阴险狡诈的人!!” 应彦廷挑了下眉,“还有呢?”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藏着一堆对他的厌恶,此刻要倾吐出来,乔蓦却发现她此刻词穷了。 而应彦廷等到乔蓦垂下颈子没有再说话后,他才沉静的目光深凝乔蓦,缓缓地吐出,“一个人难道有心计,就不能深情款款?” 乔蓦被应彦廷这样一问,反怔在原地。 应彦廷注意到乔蓦的反应,又是一笑,“连你自己也觉得这并不冲突,不是吗?” 乔蓦把头撇向了一旁,“总之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你。” 应彦廷灼灼的目光流连在乔蓦精致美丽的脸庞上,“你不需要相信我,但先前我跟你说的话,无论你信不信,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乔蓦准备走开。 应彦廷却伸手适时抓住了乔蓦的手腕。 乔蓦努力甩开,却还是被应彦廷把手拿了去。 应彦廷看着乔蓦愠怒的脸庞,右手一点一点地扣住乔蓦冰冷的右手,冷峻的眼神中透出的是不容置喙。 乔蓦挣扎着,“放开我!” 应彦廷却让自己的右手始终跟乔蓦十指相扣。 乔蓦一番挣扎无果之后,狠狠瞪视应彦廷,“这就是真实的你吧?狂妄自大,根本就不尊重任何人。” 面对乔蓦的怒骂,应彦廷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温和地道,“我试图用柔和的举动安抚你,但你并不接受。”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乔蓦。 乔蓦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这一次,她用尽了全身所有的气力。 奈何,应彦廷根本就不允许乔蓦有过激的动作,松开乔蓦,他将乔蓦抱了起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乔蓦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在应彦廷的怀里,她开始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可惜,应彦廷的手劲很大,她纵使再用力的反抗,至多也只能蹬踢小腿。 穿过住所的客厅,应彦廷抱着乔蓦直接就来到房间。 乔蓦只顾着嘴里喋喋不休地骂着某人和不断的反抗,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他的房间。 用脚踝把房门关上,应彦廷径直把乔蓦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当脊背碰触到被子的柔软,乔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但她试图坐起身的时候,应彦廷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 ............................................................................................... 一瞬之间房间的气压偏热,画面顿时便得旖旎起来。 乔蓦的双手抵在了应彦廷的胸膛上,愤愤地道,“你要做什么?混蛋!” 应彦廷仅仅只是支撑在乔蓦的身体上方,丝毫没有给乔蓦的肚子造成一丝的压迫里,但放在乔蓦身体两旁的手臂,却将乔蓦牢牢地禁锢在了自己的身子。 当然,应彦廷的双腿压覆住了乔蓦的双腿,不允许她对他的下半身进行攻击。 “你这个……” 乔蓦这句话谩骂的话还没有完整的逸出,应彦廷已经低头用力攫住了乔蓦的唇瓣。 他尽管吻的霸道,摩挲她唇瓣的力道却很轻,像是疼惜一般。 乔蓦肺里的空气渐渐被抽走,但他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瓣的时候,她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 深深凝视着乔蓦泛红的脸颊和丰润的唇瓣,应彦廷轻声道,“我好声好气跟你说,你偏不信……我倒想问你,我要个孩子谁都可以帮我生,我偏要你的做什么?” 他还想问,他怎么就着了她的道? 若不是被她迷了心智,他对谁有这样的耐性!! 乔蓦被应彦廷此刻质问的凌厉目光吓了一跳,顿时没有再动弹。 应彦廷知道自己吓坏了乔蓦,但能得到乔蓦片刻的乖巧,他索性就由着自己这样严肃地看着乔蓦,“你以为‘结婚’二字对我来说是简单的吗?自小在不健全的家庭中成长,对婚姻的态度,我一直秉承的是从一而终,除非我不娶你,娶了你,我做好的就是跟你白头到老的准备!” 乔蓦怔怔地望着应彦廷此刻森严的面容。 很奇怪的是,他虽然那样严厉地瞪着她,目光里却一点危险的感觉都没有。 应彦廷伸手轻轻捧住乔蓦细致的脸庞,“所以,你觉得还有什么目的值得我毁了我自己的一生去娶你?” 乔蓦没有再有话说。 唯恐自己真的把乔蓦吓坏了,应彦廷这才将自己目光里的锋利渐渐消退,转为柔和。 纵使应彦廷的目光里没有流露出“凶光”,乔蓦还是吓坏了,直到看到应彦廷此刻慢慢地放开了她,乔蓦这才松了口气。 应彦廷显然是很艰难才从乔蓦的身上起了身。 乔蓦跟着愣愣地从床上坐起身,衣服已经有些凌乱。 应彦廷坐在床沿看着她,她洋装领口凌乱的部分让他没有办法正视她的胸口,遂在说话的时候只凝注着她的双眸,“你把衣服换好……我在外面等你。”该死的,若不是考虑到她今天一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他此刻根本就不会从她身上起来。 乔蓦揪着胸口的衣料,把头撇向一旁,“我不会去。” “你可以不去,但东西你必须要吃。”他倒是乐意她不去见应家那几名大家长,因为,他正想要让这些人知道他对他们根本不屑一顾。 刚才叫她下楼,不过只是想跟姑姑正式介绍她。 “我不想下楼。”乔蓦回应应彦廷。 她又不是铁打的,何况肚子里还有个永远都不知饱的小家伙,只是,她不想再见应家的任何人。 他第一次发现,他似乎拿她有些没有办法。 应彦廷道,“那我让人把吃的送来房间。” 乔蓦跟应彦廷点了下头,却没有回过头去看他一眼。 看着乔蓦倔强的脸庞,应彦廷没来由的笑了一下,随即在乔蓦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起身离开了房间。 ---题外话---亲们元旦快乐! 第127章 答应跟他结婚的条件 我倒想问你,我要个孩子谁都可以帮我生,我偏要你的做什么? 娶了你,我做好的就是跟你白头到老的准备! 他说的话,会是真的吗? 她可以相信他吗? 但就算信了他又如何蠹? 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 身世背景的差异,应乔两家的仇怨……这些在以后都将成为问题髹。 …… 此刻,乔蓦坐在房间的沙发上,脑海里全都是这些杂乱的思绪。 直到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瞥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乔蓦连忙接听,“喂……” “小蓦,来你对面的房间。” “姐夫……” 乔蓦还没有问清楚情况,应御臣已经结束了通话。 想到应元朗病重,应御臣又打电话给她让她去对面的房间,乔蓦猜想应御臣此刻怕是已经回来了。 没有耽搁,乔蓦立即就去了应御臣的住所。 应御臣的住所在东面,乔蓦穿过应宅偌大的厅,很快就到了。 住所的房门已经打开,显然里面的人已经在等她。 果然,乔蓦走进应御臣的住所,远远就看到应御臣脸色沉郁的坐在房间的沙发上。 乔蓦走近了,唤了一声,“姐夫。” 应御臣平日里对乔蓦如兄长般疼惜,此刻却没有转过头看乔蓦,目光冷冷地望着前方。 “姐夫。”乔蓦又唤了一声。 应御臣冰冷开口,“小蓦,我一直觉得比你乔杉聪明,但原来,你跟乔杉一样,竟那么轻易就被人哄骗。” 乔蓦微微皱起了眉,对于应御臣的话,她无法理解。 应御臣这才转过脸去,面色铁青,冷眸失望地看着乔蓦。“我已经收到消息,应彦廷打算不日就跟初晨退婚,看来,他是准备娶你了。” 乔蓦听出了应御臣话底的讽刺,正色道,“姐夫,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跟应彦廷来这里,是迫于无奈。” “怎么个迫于无奈?”应御臣深蹙眉心,反问道。 乔蓦如实回答,“爸妈在他手里,我根本就没有办法逃脱得了他的掌控。” 应御臣阴郁从沙发上站起身,目光凌厉地瞪着乔蓦,“我跟你说过,你不需要担心岳父岳母,我会让他们安然无事。” “我……” 应御臣沉声接过话,“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你其实想要跟应彦廷来这里?” 乔蓦保持缄默。 应御臣的内心在咆哮,但在看到乔蓦不发一语后,他竭力保持住了冷静,叹一声道,“抱歉,我不是个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希望刚才没有吓到你。” 乔蓦平静地道,“我只是想让姐夫你冷静下来,我再跟你解释。” 应御臣眸色转柔和,凝视乔蓦,“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跟应彦廷来了应宅后,我快担心死了。” 乔蓦歉意地道,“对不起,姐夫,让你替我担心了。” 应御臣伸手扶住了乔蓦的双肩,“我跟你说过,你不能相信应彦廷,你姐姐就是因为他才变成现在这样……你不能步你姐姐的后尘。” “我知道。” “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话,你就不会跟他来应宅了,你会想尽一切离他远一点!”应御臣激动地道。 看到应御臣此刻无比担忧的面容,乔蓦想起了之前应御臣跟她提到的,应彦廷和乔杉的过往。 根据应御臣所说,傅思澈是因为得知乔杉是应彦廷喜欢的女人,这才伤害乔杉。 而应彦廷此前就已经知道傅思澈误会了他和乔杉的关系,可是应彦廷并没有试图消除傅思澈对他和乔杉的误会,他反而利用乔杉对他的感情,将计就计让傅思澈相信乔杉就是应彦廷深爱的人,以此来引得傅思澈现身。 但没有想到,应彦廷的计划没有成功,反而招来了乔杉的杀身之祸。 乔蓦回过神,“或许我考虑不周,但我的确不是因为想跟应彦廷在一起而来这里。” 她承认,她会恍惚。 就像刚才,她的脑子里竟会一直在琢磨应彦廷跟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但就算她恍惚了,现实中她也不会做出留在应彦廷身边的决定。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应彦廷这个人就算有情,情也不会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位,换句话说,他就算对她有意,她也始终不是他生命中最重视的。 她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护她一生周全的人,所以,这样的人,她绝对不会考虑。 听到乔蓦这样说,应御臣这才松了口气,他轻扶着乔蓦的双肩,语重心长道,“离开他,让我护你姐姐和你父母的安全。” 乔蓦跟应御臣点了点头。 做出此决定,她的心头虽是酸涩的,内心却是奇异的平静。 “那我安排你现在就离开。”说着,应御臣拿出手机就准备给自己的手下打电话。 乔蓦阻止了应御臣的动作。“在应彦廷眼皮子底下离开,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但我要做的事,也不是轻易就能被人阻止的。” 应御臣言下之意,就算跟应彦廷硬碰硬地对峙,他也会保乔蓦离开。 然而,这不是乔蓦想要的结果。 虽然应御臣言语中对应彦廷并无好感,但这全都是因为应御臣痛恨应彦廷间接伤害了乔杉。 从那日在应彦廷母亲的墓前献花来看,应御臣对应母也是深深怀念的,并且从他们那日的谈话也可以看得出来,在乔杉出事之前,他们的兄弟感情是极好的。 应彦廷这样的人或许不会真正在乎谁,但他对亲人的感情却是毋庸置疑的。 她倒是希望他们之前能够恢复往日的兄弟情谊,这样对找出傅思澈会大有益助。 因此,乔蓦这样回答应御臣。“不需要你帮忙,其实我已经想好怎么离开。” 应御臣双眸顿时瞠圆,“什么办法?” 乔蓦平静地道,“经过上一次的计划失败,我认为,我们想要在应彦廷面前耍小聪明是不太可能的,他是只潜藏极深的狐狸,我们也不需要妄想他偶尔有疏忽……唯一的办法就是,他松手放我离开。” 听到乔蓦所说,应御臣震惊得松开了扶着乔蓦双肩的手,“这怎么可能?别说你现在还有引出傅思澈的利用价值,单就你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这一点,他就不可能放你走!” 乔蓦却比刚才更沉静地道,“假若我没有引出傅思澈的利用价值,假若我肚子里没有应彦廷的孩子呢?” 应御臣微微一怔。 乔蓦在这一秒背过身去,望着不远处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最后,淡淡地道,“相信我,我能够做到让应彦廷对我放手。” ......................................................................................... 应御臣回到应家的事,应家上下都已经知晓,而应彦廷的手下,也第一时间将乔蓦见过应御臣的事禀告给了应彦廷。 应彦廷在有礼的陪完应氏家族所有前来探望应父的家长用完晚餐之后,这才回房。 有关于应御臣和乔蓦之间会谈些什么,应彦廷心底跟明镜似的。 但他没有想到,他回房的时候,乔蓦会主动走过来跟他说,“我愿意跟你结婚,不过我有两个条件要你答应我。” 她的变化,应彦廷自然怀疑。 但这样的结果,却是他想要的。 应彦廷的一只手揽在乔蓦的腰上,“你说。” 乔蓦望着应彦廷英俊的脸庞,沉静地道,“既然你前面跟我说,你想要娶我,不是因为我怀着孩子,那么,如果我没有怀着孩子,你是不是也会娶我?” “理论上来说——是的,但孩子,我不会允许你拿掉,以此来验证我。”应彦廷以极温和却又不容人拒绝的语气跟乔蓦说话。 “所以,你只是为了孩子。”这一刻乔蓦就差没有嘲讽地笑出声。 应彦廷把双手都扶在了乔蓦的腰上,像是抚慰她一般,柔声轻缓地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孩子是无辜的,而这样的验证方法,是在伤害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第128章 去医院做流产手术…… 她正色回应他,“我以后可以再怀。” “但以我认识的乔蓦,她不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应彦廷温柔地瞅着她。 “我会这样做。”乔蓦却以很坚定的目光看着应彦廷,一字一句正色地道,“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打算留下这个孩子。” 应彦廷漆黑的眸子在此刻促狭地眯成一条线,质疑地看着乔蓦,“非要这样的验证方法?” 乔蓦点头。 应彦廷沉默了几秒,“如果这样做,能让你相信我,并且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的话,我答应你。髹” 乔蓦有一刹那的怔忡。 应彦廷随即搂着乔蓦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乔蓦的目光依然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坐在沙发上,应彦廷的手依搂在乔蓦的腰上,他平静地注视着乔蓦微微泛白的面容,“你想什么时候做手术?” “越快越好。” 应彦廷温和地道,“那好,明天早上我就派人送你去医院……不过,我的父亲恐怕撑不到明天,所以,我不能陪去你。” 乔蓦发现,她果然被应彦廷“看透”了。 应彦廷是料定她不可能狠心拿掉这个孩子,所以这样爽快地答应她。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看穿的一样…… 她其实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去做流产手术。 这些日子孩子带给她的身体不适,更让她对孩子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怀。 她竟……没有办法再像之前那样狠心地做出拿掉孩子的决定。 然而,应彦廷他此刻忽略了。 她是个理智的人,她的心,比他想得还要硬。 并且在遇到他之后,她的心变得更硬了。 乔蓦回答应彦廷,“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 夜深人静,应彦廷坐在房间的沙发上。 他穿着睡袍,目光一直注视着大床上已经熟睡的人儿。 他的右手边,是一杯刚倒的白兰地。 他其实不怎么喝酒,除非必要的应酬,他几乎不喝酒,之前让乔蓦觉得他对红酒有爱好,不过是希望能在乔蓦的心底加几分绅士的印象。 但今晚,他却极想喝白兰地。 白兰地的酒劲不算大,灌入喉咙里的时候也不剧烈,所以浅尝辄止一些,反而能够让人清醒。 然而,他居然在已经喝了一杯白兰地的情况下,仍旧没有办法压下身体的灼热。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一个女人会有这样强烈的渴求。 几乎只要看着她,身体就有一股莫名的灼热在涌动。 今晚,他本不打算让她这样早睡的…… 但终究,他还是没有勉强她。 这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难道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这样的体贴和耐心? 起身,应彦廷走向了房间的大床。 在床沿上,他坐了下来。 静静地注视着她沉静的睡颜,他发现他的内心的确有股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满足感。 只是,他的心头为什么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因素? 一直有一步不祥的预感在他的心头凝聚。 其实她最近跟他所说的没一句话,他都没有在琢磨她的用意,他是在揣度,她心里是否有他。 但最近,他听到和看到的大多都是她的冷漠…… 她是个倔强的女人,他知道,一旦她选择放下,她就不会再拾起。 所以,在他那样恶劣地伤害过她后,她的心里还有他吗? 今日她在见过应御臣后就答应了跟他结婚,很显然她别有目的。 当然,他很清楚,她就算有目的,目的也只会有一个,那就是离开他…… 只是,她想离开他的念头,究竟是他伤她太深,还是他根本就已经不在乎他? 他很想知道。 ............................................................................... 隔日。 乔蓦醒来的时候应彦廷已经不在房间里,若不是清晰地记得她睡下的时候,应彦廷也跟着睡在了她的身边,她会以为昨晚应彦廷根本就没有在房间里。 因为,她昨晚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一个人在抱着自己。 应彦廷有个习惯,那就是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她,奇怪的是,他的手好像不会感觉麻,通常一抱就是一个晚上。 昨晚,她居然睡的那么沉,完全没有感觉到他有抱她。 看来书上说女人怀孕都嗜睡这一点是真的,她现在就连晚上睡觉都比过去更沉了。 简单梳洗了一下,乔蓦准备去找应彦廷。 她本来是以为应彦廷忘记了昨晚答应她的事,却没有想到,她一打开门,就看到盛华站在了房间门口。 她松了口气。 盛华看到乔蓦,恭敬地道,“乔小姐,应总已经吩咐了我,由我送您到医院。” 乔蓦跟盛华点了下头,“我已经准备好,现在就可以走了。” “好,乔小姐请跟我走吧!” “嗯。” 乔蓦有些疑惑,因为她今天跟着盛华是乘别墅的电梯下楼的。 要知道,别墅的电梯只是以备不时之需,通常上下一二楼都是不坐电梯的。 乔蓦随即问,“这电梯会先通到别墅的地下室再到一楼,这不是更慢吗?” 盛华看着电梯的层数,回答乔蓦,“我们正要去的就是地下室。” “哦。”虽然不想多问,乔蓦心底还是有些疑惑。 盛华很是敏锐,察觉到乔蓦的困惑,继而又道,“应老先生在半个小时钟前被送去了医院抢救……现在应宅里还有很多前来看望应老先生的宾客。” 乔蓦明白了过来。“应彦廷不希望我碰到那些人?” 盛华如实回答,“是应总不喜欢那些人把注意力放在您身上。” 这一点乔蓦倒是相信。 若是应彦廷不想她被应家人或宾客见到,昨晚也就不会要她陪他一起跟应家人吃饭了。 …… 应彦廷在医院的走廊上接到了盛华打来的电话。 得知乔蓦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应彦廷的神色并不好看。 这一幕被同在走廊上的应御臣瞧见了,他直到应彦廷结束通话,这才朝应彦廷走了过去。 “我猜你这次一定会输。” 应御臣双手环胸,自信地对应彦廷道。 应彦廷双手插在裤袋里,对应御臣的出现,他颇为兴味。 应御臣自顾自道,“你愿意把小蓦送到医院拿掉孩子,是因为你笃定乔蓦最终不会这样做,但你错了。” 应彦廷挑了下眉,双手插着裤袋的姿态变得更慵懒,不以为意地道,“你觉得你比我更了解她?” 应御臣点点头,“当然,因为她的心思,她都跟我说了,但对你,她不会透露半点心思。” “哦?”应彦廷反倒像是来了兴致,问,“我倒想知道她还有什么小心思是我不知道的。” 应御臣直接道,“我怕我说出来,会打击到君彦你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自负。” 应彦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应御臣接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认为你一定会输吗?” 应彦廷依然笑着,漆黑的眼眸幽深。 “因为小蓦她不爱你……既然不爱你,她就算内心有些不忍,最终也不会委屈自己留下你的骨肉。” 应彦廷因为应御臣此刻说的话而眉心微微拢聚起来,“是吗?” 应御臣看出应彦廷此刻只是在轻蔑,实则并不相信,他接着说,“我想你知道商子彧已经宣布跟祝欣然退婚了吧?” 应彦廷饶有兴致地道,“你想说的是,乔蓦的心底还藏着商子彧?” 应御臣摇了下头,“不是还藏着商子彧,而是她心里一直都没有放下商子彧。” 应彦廷又是一笑,黑眸却比刚才更深邃了些。 应御臣注意到应彦廷眼神的变化,接着道,“我能够笃定你会输,就是因为我知道小蓦她心底一直爱着商子彧……所以,她不会为了你的骨肉,而放弃跟商子彧的感情。” 应彦廷黑沉的眼眸噙着笑,这一刻,意兴阑珊地看着应御臣,“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应御臣回答,“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今天小蓦要是拿掉了孩子,事实也就摆在你的眼前。” 应彦廷薄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 应御臣笑了笑,随之转身离去。 ---题外话---明天更新一万字,凌晨会更一些。 第129章 孩子她肯定也能忘记的…… 她爱商子彧? 这多么可笑。 她若真的还在乎商子彧,之前又怎么会轻易信任他?并为他的欺骗和利用而难过、伤心? 她如今在乎的是他。 这毋庸置疑髹! “应。” 一道呼唤声,打断了应彦廷的思绪蠹。 应彦廷回过神,看向来人。 来人是唐雅人,他正从走廊的另一端走了过来。 应彦廷敛去了俊逸脸庞上的阴翳,恢复了往日在唐雅人面前的沉静。 唐雅人走到了应彦廷面前,略微着急地问,“伯父的情况如何了?” 应彦廷略微深沉的嗓音道,“医生正在抢救。” 唐雅人抬起视线瞟了一眼不远处被诸多应家人和保镖团团围住的急救室,重重叹一声,“希望伯父这次能够安然无恙。” 应彦廷神色沉郁,并没有说话。 注意到应彦廷的表情,唐雅人笑着说,“哎呀,我知道你对你父亲并无好感,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内心其实并不希望他有事,不是吗?” 应彦廷依然沉默着。 唐雅人这么多年已经习惯应彦廷对应父冷漠的态度,他清楚自己若继续跟应彦廷提应父,将惹得应彦廷不悦,唐雅人随即转移话题,“应,有件事,我要特别跟你说。” “什么事?”应彦廷问。 “小乔妹妹选择离开的那一天,有一架私人飞机曾经停驻在商子彧租借的那块私人机场上,停留时间大概有一刻钟。” 应彦廷皱起了眉。 唐雅人注视着应彦廷此刻深晦的目光,点点头,“所以,傅思澈那天其实已经现身了,就算那架飞机上坐的不是傅思澈本人,我们也可以从他的手下那里套到行踪,可惜了……要是那天的计划顺利进行就好了。” 应彦廷脸上布上一层寒霜,“查过这架飞机的出入境记录了吗?” 唐雅人叹一声,“我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没有查到……这架飞机就好像是凭空来的,又凭空消失了。” 应彦廷又沉默了下来。 唐雅人随即抚慰应彦廷,“我会继续调查这架飞机的来历的,但你也不需要操心,傅思澈既然已经露了面,要揪住他,只是迟早的事。只是眼下,你应该再想办法引出他,毕竟,小乔妹妹还没离开就被你截住了,这已经让傅思澈知道你是在利用小乔妹妹引出他,恐怕他之后就没有那么容易被引出了。” 应彦廷在这一刻陷入了深思。 唐雅人见应彦廷眉头深锁,关心地问,“你在想什么?” 应彦廷像是才回过神,回答唐雅人,“傅思澈对乔蓦的感情。” 唐雅人笑一声,“这还用说吗?傅思澈知道你伤害了小乔妹妹和她的家人,终究还是忍不住现了身,这足以说明他对小乔妹妹情深意重,所以,你们两个不止是仇敌,还是情敌。” 应彦廷眉心愈加蹙紧,眸色也愈发的深沉。 唐雅人嘴角勾着兴味的笑,看着应彦廷,“我有预感,只要小乔妹妹在你身边,你根本就不需要花费精力去引出傅思澈,因为,傅思澈他最终一定会出现跟你抢小乔妹妹的……只是如果你等不了报这杀母之仇,你就只能另想它法了。” 应彦廷沉默了一会儿后,沉声对唐雅人道,“继续调查飞机的踪迹,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唐雅人敛下了嬉皮笑脸,正色道,“我办事,你放心……如果你没有其他要交代我去处理的事,我就先去跟你大哥打声招呼,毕竟,我跟他已经许久没见了。” 应彦廷点了下头。 唐雅人随之离开。 …… 在唐雅人走了约有五分钟之后,应彦廷的身边又来了人。 是刘秦。 他站在走廊上,顺着应彦廷目光看向远方,布满皱眉的老迈面庞上,褐黄的双眸狡黠,沉着道,“我很好奇,在应总您的心底,是否有把唐雅人视作是你的朋友?毕竟,这么多年来,唐雅人对应总您始终‘忠心耿耿’。” 应彦廷的脸色极度的幽沉,暗黑的眸子在此刻并发出一丝凌厉,“无关你的事,最好少问。” 刘秦随即嘿嘿一笑,讨好地转向应彦廷,“我哪敢过问应总您的私事……我不过是看到了唐先生,便多嘴问了一句。” 应彦廷平视着前方,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冷肃。 刘秦未敢再多话,面容转为严肃,正色道,“应总,事情可能有点麻烦了。” 应彦廷薄唇冷逸,“怎么说?” 刘秦恭谨道,“按照计划,由应雅如来牵头,我和应天齐、应尔肃附和,在应氏家族大会的当天,应家的人是不会有任何异议将应氏家族的产业交到应总您的手里的,但我今天无意间得知,原来元朗早前就已经立下遗嘱,遗嘱的内容根据曾经跟在元朗身边的老奇透露,似乎元朗已经在遗嘱里说明要将应氏产业的三分之二让你大哥继承,并且应氏旗下所有的不动产也归属你大哥,而你只能拥有应氏三分之一的动产。” 应彦廷的脸色阴恻平静,只有黑眸深处有一丝不平静的暗流在涌动,但不会有人能够看得出来。 “要解决一个律师,应该不是难事。” 应彦廷淡淡地对刘秦道。 刘秦为难逸出,“要解决一个普通的律师肯定不是难事,但这个律师是元朗的心腹,他跟着你父亲已经有二十多年,比我跟你父亲的交情还要深……我恐怕,这个人用钱无法解决。” 阴冷的眸光扫向刘秦,应彦廷幽冷缓慢地吐出,“那就想办法解决。” 这一刻,刘秦不敢再面对应彦廷那锋利的目光,他低下头去,小声道,“我会尽快想办法说服刘秦,给应总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应彦廷冷冷地收回目光,没有再看向刘秦。 刘秦随即转身离开,面色都已有些苍白。 …… 急救室门外,应雅如已经双眸泛红。 林初晨扶着应雅如,远远地看着屹立在走廊上身影孤寂的应彦廷,哽咽地道,“君彦此刻肯定很难受……他总是假装心硬,其实心比任何人都柔软,尽管恨应伯父,他内心深处还是在意伯父的。” 应雅如顺着林初晨的视线望过去,天色阴沉,让应彦廷的身影看起来落寞而萧条,应雅如疼惜地道,“无论怎样,我都会帮助君彦接手应氏家族的产业的……” 同样哭红了眼眸的应妍,沙哑的声音担忧道,“可是就算姑姑你为二哥争取了,二哥也未必愿意接手……何况大哥现在已经回来了,二哥只会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大哥。” 林初晨看向应妍,正色道,“傻妹子,你忘了你二哥现在有乔蓦在身边吗?” 应妍不明所以地皱起眉,“初晨姐姐你是说二哥会为了乔蓦姐姐而接受打理应家?” 在林初晨的面前,应妍可是非常聪明,没有称呼乔蓦为“嫂子”。 回答应妍的是应雅如,她浓重的鼻音,欣慰地道,“还好这次君彦将乔蓦带回来了,他若是想要跟乔蓦结婚,就必须接管应家。” “为什么啊,姑姑。”应妍疑惑地问。 “你之后就知道了。”应雅如道。 应妍依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满足地道,“我本来很担心爸爸离开之后家里怎么办,现在二哥在家里,我一点都不怕了……” .................................................................................. 她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他,内心却有所动容。 现在仔细想来,她根本连动容都不应该。 他是怎样一个人,在过去几个月已经清清楚楚呈现在她的眼前,温柔只不过是他的表象。 所以,没有什么惋惜和遗憾的。 如姐夫所说,她终究会庆幸她离开了这个人。 相信孩子在天国里,一定不会怨她。 因为孩子知道,她如果把他带来到这个世界,他不会快乐的……他知道他不可能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成长。 …… “乔小姐,检查已经完成了。” 护士的话,拉回了乔蓦的思绪。 乔蓦慢慢地睁开眼,待视线适应室内的光线后,她这才缓缓坐起身。 另一名护士扶着乔蓦在b超台上坐着,并告知乔蓦,“检查结果显示乔小姐您现在就可以做手术,只是……乔小姐您还需要再考虑一下吗?” 已经在脑子里想得很清楚,乔蓦没有再犹豫,正色回答护士,“不需要考虑……你替我安排手术吧!” “那好,乔小姐,您跟我来。” 护士搀着乔蓦下了b超台,朝检查室的内室走了过去。 内室里,手术医生已经在等乔蓦。 护士帮乔蓦躺在了手术台上,医生最后问乔蓦,“乔小姐,一旦手术了,中途是不能够喊停的,所以,我需要您最后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乔蓦闭上了眼,比刚才更沉静地对医生道,“请您给打麻药吧!” …… 乔蓦不知道做无痛流产竟是这样的轻松,术后一点感觉都没有,仿佛你根本就没有做手术一般。 所以,当术后医生告知乔蓦手术已经成功之后,乔蓦竟愣愣地杵在原地呆了许久。 医生见乔蓦迟迟没有反应过来,便关心地问,“乔小姐您是不是有哪里身体不适?” 乔蓦跟医生摇了下头,随即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我原以为手术的过程中或结束都会有明显的感觉……” 医生笑着对乔蓦道,“那是过去的医学技术,现在的医学技术,是不会让你有丝毫不适的感觉的。” 乔蓦点点头,把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孩子已经离开她了吗? 为什么她居然觉得他还在她的肚子里? 是因为她不舍吗? …… 走出医生的办公室时,乔蓦以为她不会哭的,但眼泪还是在她跨出医生办公室的时候,一瞬间蒙蔽了她的视线。 她以模模糊糊的视线走出医院,庆幸的是,并没有走错路或撞到人。 盛华早就等在医院的门口,见她出来,盛华随即打开了车门。 而她在走向车子的时候,已抬手拭去了眼角溢出的泪液,平静地上了车,当然,她没有让盛华看到她拭泪的动作。 车子行径在城市川流不息的道路上,乔蓦一直都未有发一语,也没有注意到车子并没有往应宅的方向开去。 直到车子驶入了戈林度若酒店,在停车场停下,她听到盛华的声音才回过神。 “乔小姐,应老先生在一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了……未免被应家的事情打扰,您这两天暂且在酒店休息,晚上应总会过来的。” 乔蓦没说什么,跟盛华点了点头,便下了车。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居然连回应盛华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不想说话,只想回房间好好睡一觉。 因为睡一觉,什么就都会忘记了…… 孩子,她肯定也能忘记的…… ---题外话---今日还有六千字更新! 第130章 逼他放她走…… 晚上。 “君御,君彦……大哥的葬礼安排在三天之后。” 在应氏家族的圆桌会议上,应雅如起身,对应御臣和应彦廷道。 所有的应家人此刻都已经换上黑色的装束,女性佩戴白花。 应天齐在应雅如坐下后,跟着起身,道,“虽然我们很痛心大哥的离开,但应氏产业还需要个主事人……髹” 应雅如随即又起身,“主事的人还需要考虑吗?当然是由君彦来主事。” 应氏家族的其他旁支亲属因为应雅如的话,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蠹。 最后,由一代表站起来说话,“我认为君彦不适合做应氏接下来的主事人……首先,君彦的上面还有哥哥君御,按照应氏家族一贯的传统,应家的产业只传给长子,其次……” 应雅如没等这位旁系亲属说完就开口,“这些老传统怎么还能再延续?君御足足消失了六年,而大哥也病重了六年,在这期间,若不是君彦每次都在大哥病危的时候前来主持大局,应家的产业早就不知道落败成什么样……难道还要一个根本就不懂经商,且对整个家族都不负责任的人来统筹大局?” “这……” 应雅如继续堵得那人没话说。“众所周知君彦小的时候遭受了多少苦,但他始终没有怨言,尽心尽力为应氏家族的产业效一份力,如果不是我苦苦劝说君彦留在家中,他根本就不屑碰应家的一分一毫……这么多年君彦在事业上的成就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试问,除了君彦,谁还更有资格继承应氏的产业?” 应雅如这一席话,让现场又沸腾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大家的态度已经有所转变,只是还有少部分的人仍旧坚持延续先前的旧俗。 “我知道爸爸在过世之前已经留下遗嘱,老奇会在爸爸葬礼之后宣布遗嘱的内容,所以,大家应该稍安勿躁,一切只看爸爸的安排。”应御臣在此刻站起身,以谦和恭谨的语气对大家道。 家族里有很多的人开始点头附和应御臣的说法。 应雅如却冷着脸道,“君御,大哥的遗嘱不管如何分配,都不能作为应氏未来掌舵人的依据……应氏应该让能者居之,而我相信,君御你十分清楚你和君彦谁更适合做应氏未来的掌舵人。” 应御臣跟应雅如点了点头,“我因为乔杉的事而一蹶不振了六年,这期间更是对应家所有的人事不闻不问,我心里十分的愧疚,所以,我这次回来,并非要跟君彦争夺应氏掌舵人,我仅仅只是想要弥补我对整个家族的亏欠。” “君御你言下之意是……”开口说话的人是刘秦,他尽管不是应氏家族的人,却比应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话语权。 应御臣随即将目光看向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应彦廷,道,“我赞同姑姑说的‘能者居之’,然而家族的旧例不好改变,父亲更是昨日临终前要我发誓今后会好好守护应家的产业,所以,我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君彦你能够帮助我打理好应氏的产业……”说到这里,应御臣望向在场所有的人,“我相信在君彦的帮忙下,在我悉心的引导下,应氏的产业一定会蒸蒸日上的。” “有君彦帮忙,这的确是好事啊……” 应氏家族内部开始有无数的人附和应御臣的这段话。 应雅如和应氏家族内部一小部分支持应彦廷的人,此刻的脸色很是难看。 气氛莫名陷入了一股僵持,而作为现场所有人的视线中心,应彦廷始终只是沉静地坐在椅子上。 终于,在应雅如渴求应彦廷能在此刻说一句话的时候,应彦廷抬起了如黑潭般幽静的双眸,平视在场所有的人,沉稳的声音内敛而平和地道,“我认为大哥的建议不错……我愿意不管任何时候,只要大哥需要我,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大哥打理好应家的产业。” 应彦廷的话顿时让应雅如错愕,怔然地道,“君彦……” 应彦廷随即从圆桌前起身,跟大家躬了一下首,而后道,“很抱歉,关于父亲葬礼的筹备,殡仪馆的人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跟我商量,所以,请准我先行离开。” “二哥……” 应妍起身试图唤住应彦廷。 然而,应彦廷已迈开步伐离开。 在众目之下,身着一身黑色西装的应彦廷,此刻似乎只沉浸在父亲离世的悲伤之中,那清俊的身影,苍凉而萧寂。 盛华跟在应彦廷的身后。 …… 花园里,盛华恭敬地替应彦廷打开车门,直到此刻在忍不住问,“应总,您在会议上跟全族的人这样表态,我担心……” “担心什么?” 应彦廷亲和的视线看着盛华,眸底却透着一股与身俱来般的自负。 盛华道,“您的姑姑应雅如小姐恐怕会牵不头,比较现在只剩下更少的人支持应总您。” 应彦廷笑了一下,弯腰进了车厢。 盛华随即回到驾驶位,深沉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老板。 应彦廷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道,“盛华,你知道三十六计里,我最喜欢的是哪一计吗?” 盛华眉心蹙起,不明所以。 应彦廷缓缓吐出,“欲擒故纵。” 盛华闻之,松了口气。 应彦廷却在说完这几个字后,幽深的眸色渐渐转为阴沉,脸庞也越来越冷肃。 .......................................................................................................................................................................... 戈林度若酒店。 房间里,乔蓦靠在床头上,微笑对手机那头的人道,“好的,陈院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用客气。” “谢谢。” 结束跟陈院长的电话后,乔蓦呈现在脸上的笑意消散,面色逐渐转苍白,微微失神。 直到房间门传来一道规律的敲门声。 乔蓦知道来人不是酒店的服务生,因此,她并没有回应房间外面的人。 下一秒,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如乔蓦所预想的一样,来人是应彦廷。 盛华在打开门后便退出了房间。 在应彦廷走向乔蓦的时候,盛华顺手关上了房门。 乔蓦看到应彦廷身着一袭黑色西装,相较平日,今日的他显得更郑重沉稳了。 想到这个人永远都披着一张伪善的外表,乔蓦此刻心头涌起一股悲哀。 她在忧伤自己,当初怎么会有眼无珠,连这样的人都识不清。 到现在,居然还那么容易就被他的三言两语哄骗。 庆幸的是,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了…… 他再无什么话,能够欺骗到她。 应彦廷在床沿上坐下,他的视线紧紧落在乔蓦苍白无色的脸庞上,蓦地,伸手轻轻抚在乔蓦冰冷的颊上,疼惜地道,“对不起,今天没有陪着你……” 乔蓦凝注着应彦廷俊逸的脸。 他此刻的目光这样的深邃,犹如深海里的漩涡,将人轻易地吸引进去。 过去,她就是沉溺于这样的目光里,无法自拔。 “没有关系……我知道你父亲过世了,你要处理的事必然有很多。”乔蓦就这样紧紧注视着应彦廷的双眸,仿佛从没有如此认真地看过他。 “现在你信我了吗?”应彦廷说完执起起乔蓦的手,跟她十指相扣。 “信。” 应彦廷听闻,喜悦洋溢在他英俊的脸庞上,他执起她的手,轻轻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而后,他宠溺地道,“父亲的葬礼过后我就会宣布跟初晨退婚的事……婚礼的时间和细节都由你来定。” 应彦廷…… 在我跟你结婚以后,当你顺利得到了应氏的家财,你是不是就会在我面前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可惜,我没有那个耐性陪你“玩”到那个时候了…… 在心底冷笑了一下,乔蓦平静的、淡漠的,将自己的手从应彦廷的温热的十指中抽离。 应彦廷因为乔蓦的动作而皱起眉,温和的声音问,“怎么了?” 乔蓦终于在此刻眼神中流露出厌恶,“应彦廷,你这样跟我演戏,你自己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应彦廷更深地蹙起眉头, 乔蓦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应彦廷深邃的双眸,嘲讽道,“不就是想利用我肚子里的孩子让你得到应家的产业吗?你直接告诉我得了,我帮你就是!” 温和的目光在此刻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应彦廷平静地看着乔蓦。 乔蓦坦然地迎向应彦廷的目光,“早上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拿掉了……我还在想,我是不是错估了我对你的判断,直到我发现的医生开给我的药里,并不是只有普通的补血药,而你,考虑得万无一失,也没有想到,我大学期间还选修过药理,所以,那些繁琐得看不懂的英文药品名,我几乎都能够看懂。”是的,她在另外那些药里,发现竟有止住孕吐和保胎的药。 如果把这些药服下去,孕妇本身是不会察觉到有任何异常的。 而怀孕没有反应,肚子也不会在这一两个月里明显隆起,应彦廷足够蒙蔽她一直到她的肚子隆起。 在事实被揭穿后,应彦廷脸上的表情,除了眸光略有变化,他的脸上始终没有流露出更多的情绪。 乔蓦咄咄逼人的目光瞪视应彦廷,接着说,“你不愿意让我拿掉孩子,是因为如果我拿掉了孩子,你带我来应宅就没有意义了,因为孩子是你争夺应家产业的最大筹码。” 这一刻,应彦廷凝视着乔蓦凌厉的目光,缓缓地道,“我想要跟你好好相处,你为什么只想跟我撕破脸?” “我讨厌跟虚伪的人打交道。”乔蓦直接道。 应彦廷把目光转向了房间的落地窗,倏地,他笑了一下。 乔蓦问,“你笑什么?” 应彦廷这才转过脸来又看着乔蓦,挑了下眉,兴味地道,“我身边的很多人,他都不需要他们信我,但他们偏偏对我深信不疑,而你……我偏偏想你信任我,但唯有你,我花了那么多的耐性,却还是逃脱不了在你眼中的‘虚伪’二字。” 应彦廷熟悉的脸庞上是乔蓦并不熟悉的表情。 在过去,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跟她说话的时候带着笑,眼睛里却潜藏着危险和诡谲, 乔蓦知道,她终于碰触到了真实的应彦廷。 然而,当她凝注着应彦廷的双眸时,却发现,她并不惧怕应彦廷此时的目光。 应彦廷轻轻叹了一声,蓦地,他从床沿上起身。 乔蓦见应彦廷准备离去,冷声道,“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得到应家的家产后,你放我走!” 应彦廷挺拔的背影散发冷鸷的气息,笑了一下,幽幽地道,“你确定敢跟我做交易?” .......................................................................................................................... 乔蓦的脸色煞白。 说她不怕应彦廷是假的,毕竟,应彦廷若想要对付她和她的父母,根本轻而易举。 她随即壮着胆子道,“你安抚我,跟我结婚,无非是想要稳住我的情绪,让我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你答应跟我做交易,我就跟你保证,在你没有得到应家的家产之前,我会让孩子在我的肚子里健健康康的成长。” 看应彦廷的背影并没有动容,乔蓦接着道,“你知道的,就算我不去医院做流产手术,我也有数种能够让我自己滑胎的办法,你相信我,我绝对有这样的决心和胆识,何况我的身体已经是个破罐子,我不惧破摔,所以,现在烦恼的是你,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了差池,你就失去了得到应家家财最大的筹码。” “你为什么始终觉得我跟你说的话,都是虚假的?” 乔蓦没有想到应彦廷会答非所问,靠在床头上的身子微微怔了一下。 空气仿佛在此刻凝结,让人滞郁得说不出话来。 乔蓦冲破了喉咙里的那股艰难,平静地吐出,“因为你曾经对我姐姐说过类似的话,而我姐姐傻傻的相信了你,到最后,她失去意识的躺在了冰冷的病床上。” “你如何确定我欺骗了你姐?” 想到姐姐的遭遇,乔蓦的内心涌起一股愤恨,咬牙吐出,“我姐直到现在昏迷在床上,脑子里依旧挂念的是你……如果不是你蓄意破坏我姐姐和姐夫的感情,我姐姐又怎么会在嫁给姐夫之后,仍旧对你念念不忘?” 见应彦廷没有回答,乔蓦忍不住又道,“还有,我刚刚打电话问了姐姐受伤之后被送进的那家医院的院长……院长跟我说,我姐姐刚刚送进医院昏迷不醒的时候,她一直在唤一个叫‘君彦’的名字……试问,如果你跟我姐姐是清清白白的,我姐姐为什么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还那样牵挂地叫真你?以我认识的姐姐,她对感情的态度是从一而终的,她如果嫁给了姐夫,她就不可能再地惦记别的人,除非,我姐姐受人蛊惑。” 没有人知道,应彦廷此刻的脸色很是难看,俊逸的脸庞像是笼罩上了一层阴霾,散发出的阴冷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在许久过后,应彦廷道,“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乔蓦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来自应彦廷的危险,她惧怕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床单。 空气越来越冷,仿佛一下子进了冬季…… 然而,就在乔蓦以为应彦廷将会在下一秒转过身来,原形毕露地对她实施恐怖和威胁的时候,应彦廷竟径直迈开了步伐,走向了房间门。 乔蓦并没有打算跟应彦廷这样一直拖着,所以眼见应彦廷已经准备离开,乔蓦即刻从床上下来,跑向应彦廷。 她今天的身体状态其实并不好,从医院回来后发现医生开的药都是些止吐药和保胎药后,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更糟糕了,她一个下午已经吐了三次。 此刻就像是病了一样,她身体其实一点力气都没有。 但在追到应彦廷后,她挡在房间门前,依然直挺挺地看着应彦廷,声音没有显露出一丝脆弱道,“过去你为了引出傅思澈,不惜以我姐姐做诱饵,害得我姐姐现在躺在病床上不知何年何月能够醒来,现在你又要故技重施了吗?” 面对着乔蓦咄咄逼人的目光,应彦廷脸色森冷,幽暗的黑眸眯成了一条线。 乔蓦无惧应彦廷冷峻无温的面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吐出,“我不会再跟傅思澈联络,就算你对我施与威胁,我也不会顺你的意,所以,你今后别想从我这里再得到傅思澈的半点消息……而如果你不答应我,让我离开,今晚你就会看到我血溅酒店!” “既然你觉得我只是在利用你,对于你血溅酒店,我应该是不会在意才对。”应彦廷终于在此刻出声,那声音沙哑得犹如鬼魅,仿佛来自寒冷的地狱。 乔蓦深吸一口气,“你当然不会在意我的死活,但你在意孩子……如果我没了孩子,你想要依靠孩子来跟姐夫争取应家的家产,就会失去最大的筹码。 乔蓦的身子已经摇摇欲坠,若应彦廷再不答复她,她觉得她就快要在他面前昏厥了。 发觉乔蓦的身子在颤抖,应彦廷以为乔蓦是在恐惧,他伸手扶在了乔蓦的腰上,眯起的黑眸促狭地看着乔蓦,薄唇危险低沙地吐出,“我以为你不敢。” 乔蓦的眼前的视线已经开始有些模糊,“那你就试试……” “你不要你父母的命了?” “姐夫已经答应我,他不会让你伤害到我的父母,所以,你不要想再利用我父母……”乔蓦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应彦廷注意到乔蓦越来越苍白的脸,但他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完整的把话说完,整个人就朝地面倒了下去…… 庆幸的是,应彦廷及时伸手接住了乔蓦,但当他紧紧抱着乔蓦并呼唤她的名字时,乔蓦已经失去了知觉,倒在了他的怀里。 应彦廷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失去冷静,迅速将乔蓦抱起,冲出了房间。 第131章 他终于答应放她走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离开他,这样的预感在他的心头越来越强烈? 难道他终究没有办法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应总,乔小姐应该一直都有低血糖的症状,加上她早孕反应比较严重,身体才会这样虚弱,不过总体不是大的毛病,好好休养一下,孕吐的情况会慢慢转好的……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乔小姐的黄体酮偏偏低,而黄体酮是促进胎儿生长的必要女性激素,所以,我会给乔小姐开些补充黄体酮的药,不过这之后乔小姐还需要再来检查一次,若黄体酮还是偏低,乔小姐就要住院了。” 黄体酮偏低,会导致胎儿在母体的发育迟缓,更会出现先兆流产的症状。 应彦廷极静的目光,紧紧注视着病床上那清致美丽的睡颜。“所以,她现在并无大碍。蠹” 医生点点头,“等乔小姐醒来,您就可以办出院。” 应彦廷没有再回复医生,医生在病房里站了一会儿,见应彦廷没有其他的交代,便默默退出了病房髹。 目光就像是凝住了一样,根本不舍得从乔蓦安稳的睡颜上撤离。 应彦廷从来没有这样的情绪起落,直到现在,他依旧心有余悸。 那一刻见她晕倒在他的怀里…… 他的心惊了一下,没有人知道,他抱起她的时候,双手是颤抖的,脸上更是褪去了所有的血色。 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事、任何人有过这样的情绪波动。 这样的自己,连他都感觉陌生。 .......................................................................................................... 浑浑噩噩,昏昏沉沉地睁开眼,乔蓦转着头看向四周。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 这里好像是医院? 她怎么会在医院? “醒了?” 乔蓦醒过来,并开始动作的时候,应彦廷已经出声。 乔蓦遁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应彦廷就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身影俊逸挺拔,散发着一股冷傲。 但由于身处背光位置,颀长的身影莫名给人一种萧瑟孤寂的感觉。 乔蓦想起了之前跟应彦廷的对话,但她不知自己怎么就到了医院。 慢慢地从病床上坐起身,她刚想掀被下床,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腕正打着点滴。 这让她不得不靠坐在床头,看向屹立在落地窗前的那抹高大身影,“我怎么了?” “你的身体一直都有低血糖的症状,加上你孕吐反应严重,身体很是虚弱……刚刚跟我说话的时候,因为情绪过激,导致昏厥。”应彦廷平静地说道。 她居然晕倒了? 她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糟糕了? 下一秒,乔蓦几乎是本能的,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孩子没有事吧? “为了离开,你宁愿以死相拼?” 应彦廷的声音幽然传进乔蓦的耳朵。 乔蓦怔了一下,刹那间放在小腹上的手收回,脸上莫名的僵硬。 该死的,她怎么还会在意肚子里的孩子? 抬起眼眸再次凝望落地窗前的身影,她平静地道,“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在你的住所里出事,毕竟,应宅到处都是眼睛,难免会有人把这事传出去。” 乔蓦言下之意,他不可能做到一手遮天。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乔蓦发现应彦廷似乎很喜欢答非所问。 把视线从应彦廷的身上撤离,淡漠望着前方,毫无感情地道,“你说。” “你一再拒绝我,是因为我过去欺骗了你,你不想再信任我?” 应彦廷幽沉的目光,凝视着落地窗上乔蓦的身影。她的身子看起来是那样的单薄,却散发着坚韧。 乔蓦因为应彦廷的问题而沉默了一会儿。 “我要你跟我说实话。”应彦廷沉冷又道。 并没有被应彦廷的目光直接注视,乔蓦却感觉此刻应彦廷正一瞬也不瞬地凝着她。 她本来不想说,但心底真的积郁难消。 想到从认识应彦廷以来就活在欺骗之中,此刻更是被他要挟和禁锢,委屈让她的鼻子涌过一阵酸涩,她随即吞噎了一下喉咙中的苦涩,认真地回答,“这的确是一个重要原因。” “重要原因?”应彦廷眯起眼,深沉地望着在落地窗上乔蓦清丽的侧颜,捕捉到乔蓦话底的深意。 “我拒绝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并不喜欢你。” 说实话,她能够感觉到应彦廷这样努力把她囚禁在身边,除了她对他来说有利用价值外,多少还有一些真心存在。 而这份真心,或许只是出在他对她身体的感兴趣上,当然,她也不能够这样一口就否定了他,因为或许他是真的对她这个人在意…… 但,不管他对她是因为哪方面的在意……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太清楚他这类…… 他们永远只把身家利益放在第一位,女人对于他来说,只是消遣的物什。 他们沉稳、理智,永远都不会为感情而做出冲动的事。 也许某一天,他腻了她,这股在意也就不存在了,他将会寻找另一个可以带给他快乐的人。 所以,这样一时的在意,即使此刻是真心实意的,她要来做什么? 感觉到室内的气氛愈发的寒冷,而这些如冰的冷意都是从应彦廷身上散发出来的,乔蓦知道,她成功了。 对于应彦廷这样骄傲自负的人,这句话,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因为,这意味着,他输了。 他必然由始至终都以为她一直很在乎他,所以,这句话,让他知道他没有掌控到她。 果然,乔蓦再一次把脸转过去看应彦廷的时候,在落地窗上,她看到的是一张很冷峻阴冷的俊脸,全身上都下散发着一股压抑的愠怒情绪。 看到应彦廷这样的神色,乔蓦突然在心底笑了起来。 应彦廷,你现在很不好受吧? 被人不屑一顾,这大概是你生命中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 可你知不知道,这样的难受,哪里敌得你给我造成的痛苦。 我在孤寂无助的时候遇到你,我以为是上天的垂怜,所以,即使知道你已经订婚,依然愿意留在你的身边。 因为,在你身上,我能够感觉到久违的温暖,而且,你对我那么好,你带我去酒庄玩,让我看到了满是萤火虫的童话世界,你带我去高尔夫会所,让我享受整个世界的宁静,还有你在泳池旁给我的那个吻。 我一直坚信那日你并非只是演戏给子彧看…… 我深深为你着迷,尽管我其实很少很少在你身上找到你在乎我的印记,但我始终坚信这只是你情感的束缚。 因此,就算以后离开了你,我也不会后悔。 我觉得,能够在这辈子跟你有交集,已是我的幸运。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坚定这样的信念,直到我得知自己只是被你利用…… 你所有对我的好,不过只是表象,为的就是让我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 当我得知事实的时候,我心头传来的剧烈疼痛,就像是被人凌迟,你说的话,一刀刀地割在我的心头…… 割肉有多痛,你有感觉过吗? 你明明知道我在感情上受过伤,我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打击。 心在笑着,疼痛却在肆虐。 乔蓦努力想要挥去胸口的这股感觉,却发现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 胸口如同抑郁,疼痛郁结。 庆幸的是,她美丽的脸庞上始终平静。 …… “你是在自欺欺人。” “是你太自负了!” 应彦廷再次出声的时候,乔蓦以此回应他。 “我对一个人的把控,从来没有失去把握的时候。” 在乔蓦双眸迸射出不妥协的倔强时,应彦廷回过身。 他习惯在跟人说话的时候双手插在裤袋里,此刻也不例外。 纯黑的西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阴沉,尽管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丝毫不同平日沉静斯文的端倪,他整个人已经笼罩在阴翳和森冷之中。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此刻看起来似乎比平日的他更俊逸,更有气度。 只是此刻悠闲的姿态,好整以暇看着她,反而比之前他没有转过来的时候更让她觉得害怕。 因为她知道,应彦廷这个人,当他越沉静的时候,就是他越危险的时候。 第132章 生下孩子,未来交给我 不过,她此前都已经以死来要挟过他了,也就不畏惧在他面前说任何话了。 “如果你对我依然把控着,我就不会这样千方百计要离开你了。”乔蓦学着他刚刚眼睛眯成一条线促狭看人的样子,也眯起眼,轻蔑地注视他。 应彦廷轻轻地笑了一下,“你以为就你和应御臣使用的那点小伎俩,就能换来我让你离开?” 他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嘴角噙着的笑意说明他这个人的自负。 乔蓦知道,应彦廷这样的目光出现时,不代表他已经完全看穿这个人,而是代表他在试图看穿这个人,并且她只要稍稍显露端倪,就会被他看穿蠹。 所以,他终究是低估了她。 乔蓦跟着翩然一笑,“我不知道你说姐夫使用了什么伎俩,但我此刻所说的话都是事实。髹” 直到这一刻乔蓦才发现,她对应彦廷的了解真的是太浅了。 过去曾经在应彦廷母亲的墓地听到过应彦廷和应御臣的对话,她还以为应彦廷和应御臣的有兄弟情的。 现在听应彦廷提到应御臣时的轻蔑,她才恍然醒悟,原来那时候在墓地,应彦廷和应御臣的对话也只是应彦廷在演戏给她看。 应彦廷实在是比她所想的,坏多了。 应彦廷以慵懒的语气道,“应御臣告诉我,你对商子彧余情未了。” 这并不是乔蓦此前和应御臣已经商量好的,刹那间,乔蓦有些措手不及。 她原只是想要让应彦廷感觉到她对他并不在乎,没有想到,应御臣会替她使用这一招。 应御臣想出这一招的目的自然是刺激应彦廷,让应彦廷感到失落。 但应御臣想错了,应彦廷对她的在乎,还不足以让他因为她喜欢别的男人而产生失落。 不过,应御臣的这招可以带来别的奏效。 想到这里,乔蓦平静地回答应彦廷,“虽然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想以此来做借口,我对商子彧,并没有感觉。” 说完,乔蓦故意把注视着应彦廷的目光收回,脸色微微泛白,看着前方。 乔蓦尽管否认,但她一系列的细微动作,都体现出她的心虚。 她认为这个办法就算刺激不到应彦廷,也能够打击到应彦廷的自信。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应彦廷看到她就厌恶。 这样应彦廷才有可能才会在她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将她“抛弃。” 乔蓦又成功了。 她的余光此刻瞥到应彦廷正逐渐阴暗的脸庞。 “我说过,我不会为曾经背弃过我的人而回头。”乔蓦装得极像,若无其事的继续道,只是微微沙哑的嗓音,让人感觉她只是在掩藏。 然而,出乎乔蓦意外之外的却是,应彦廷脸上的阴翳慢慢地消散,他倏地开口,“你真的那么想离开?” 乔蓦此刻的心在质疑。 他究竟是看穿了她的谎言,还是没有看穿她的谎言? “如果你不让我离开,我只能选择最极端的办法。”她苍凉的对应彦廷道。 应彦廷郑重的目光看着乔蓦,“我可以在我得到应家的家产后放你离开,但我对你有个条件。” 幸福来得太突然,乔蓦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应彦廷。 这一刻,应彦廷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双腿交叠。 他注视乔蓦的目光已经不再是以往的柔和,只是俊颜依然如以往的冷静。 乔蓦兴奋得紧紧揪着身下的床单。 “这个孩子你要生下来,未来交给我。” 听到应彦廷所说的,乔蓦一瞬间怔住。“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应彦廷靠在沙发上,薄唇淡逸,“我可以放你走,不过孩子你必须留着,直到你生产后将孩子交给我……当然,在你怀孕期间和你生产之后,我们都可以毫无交集。” “不可能。”乔蓦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吐出。 她不可能生下这个孩子…… 两个人如果有了孩子,就不可能做到毫无交集。 未来,她希望跟他一点瓜葛都没有。 “那就别再想着离开我。”说到这里,应彦廷从沙发上起身,作势准备离开。 乔蓦紧紧凝注着应彦廷毫无表情的面容,唇色泛白,微微颤抖地道,“我宁愿死也不会答应你这样的要求!” 应彦廷听到乔蓦所说后,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那你就死在我的住所里吧……以我的能力,想要解决一桩命案,也不是一件难事。” 乔蓦顿时震慑在病床上。 应彦廷已径直迈开了步伐离去。 .................................................................................................................. 盛华从见到应彦廷从医院出来时,就感觉到应彦廷的心情很差。 他保持着匀速开车,不时通过后视镜去看他的老板,但在夜晚只有街道两旁照进来的不甚明亮的光线下,他几次都没有看清楚他老板脸上的神情。 所以,直到将车驶入了应宅,他都没敢开口。 心底寻思着老板和准老板夫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盛华竟没有注意到走廊上对向的来人。 一个不小心,就跟人撞上了。 “哎哟……” 应妍扶着自己的肩膀,没好气地瞪着盛华,“盛秘书,你都不看路的吗?” 看到应妍疼得揪起来的眉心,再感觉到手臂的疼痛,盛华惊觉反应过来,躬首道,“应小姐,对不起。” 看到盛华恭谨道歉,应妍没再计较肩膀的疼痛,问,“你在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我只是在想应总的一些事。”盛华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认识应妍到今天,他几乎都不敢用正眼去看应妍,此刻竟还如实回答应妍。 “二哥怎么了?”应妍顿时紧张地问。 盛华摇摇头,“应总没事,他在住所。” “被你吓了一跳……”应妍数落了盛华一句,便迈开了步伐,“我找二哥去。” 盛华依然没有抬头去看应妍。 …… 应妍敲了敲应彦廷住所的房门,见里面没有人应答,她这才轻轻推开门。 她起初以为盛华骗了他,应彦廷并不在住所里,因为应彦廷的住所里连一盏灯都没有亮,直到她环顾四周,看到沙发上有一抹清晰的身影。 在黑暗中,她轻易地辨出那熟悉的身影正是她的二哥。 她没有想到,她的二哥会坐在黑暗中。 应妍慢慢地朝应彦廷走了过去,她发现她越靠近应彦廷,空气就越清冷。 当她站在沙发旁边时,她看到应彦廷的手边放着一杯琥珀色的液体。 应妍从来没有看过应彦廷喝酒的样子,所以,她怔住了。 “二哥……” 应妍小小声地呼唤出声。 直到听到应妍的声音,沉浸在兀自思绪中的应彦廷这才回过神。 这是第一次,他直到来人进了房间,都还没有觉察到。 但此刻,他并没有心情跟应家的人打交道。 应彦廷随即从沙发上起了身,准备离开`房间。 见应彦廷准备要走,应妍皱起了眉,喏喏地问,“二哥,你怎么了?” 而应彦廷并没有停下离去的脚步。 应妍从来没有遭遇过应彦廷这样冷漠的反应,她即刻冲到了应彦廷的面前,深凝着应彦廷此刻冷峻的面容。 “二哥……” 应彦廷冷沉地看着应妍。 他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失去原有的理智,无法把持以往在应家人面前的姿态。 应妍惧怕应彦廷这样的眼神,却努力对上应彦廷幽深的目光,“二哥……” 看到应妍眼神里露出的恐惧,应彦廷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眸色逐渐恢复以往的柔和,他道,“二哥只是有些心烦……有什么事吗?” 看到应彦廷跟往日一样的温和面容,应妍相信了自己刚才自己恍惚,她松了口气,随即挽住应彦廷的手臂道,“姑姑她现在有事,所以让我过来跟你说,她准备在明天将嫂子怀孕的事让那些反对二哥你接管应家的人知道……让二哥你能够顺利接管应家。” 第133章 达成共识:他放她走 应彦廷沉思了有几秒,回答应妍,“你去告诉姑姑,这件事需要缓一缓。” 应妍顿时悲楚地看着应彦廷,“二哥,你不会还是不想接管应家吧?” 应彦廷沉默。 应妍随即走到应彦廷的面前,拉起他的双手,心酸地看着他淡然俊隽的面容,“二哥,爸爸走了,应家上下都各怀鬼胎,如果你不管,应家就会乱套的……蠹” “有你大哥在。”应彦廷淡淡地回答应妍。 应妍用力摇头,“大哥根本就不喜欢经商……很早以前,有次我路过书房的时候听到爸爸说让大哥接管家族事业,大哥直接就拒绝了,他说他喜欢无拘无束的日子,呆在办公室里处理公事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是吗?”看来由始至终,应元朗,都疼爱只有他的大儿子,他在应元朗的心底,大概连个私生子都不如! 应彦廷阴冷的黑眸,眯成了一条线髹。 昏暗的光线下,应妍无法看清楚应彦廷此刻的神情,只感觉今晚的应彦廷很是不同,全身都散发着一股阴鸷。 不过,应妍并不恐惧。 从小到大,她最相信的就是应彦廷。 “所以,二哥,大哥跟你争家族的产业只是心里对大嫂的事还介怀,他并不是真心想要打理家族的产业。”应妍期盼地看着应彦廷,在昏暗光线下,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更显得深邃立体,她恳求道,“不要离开应家,好不好,二哥?” “我需要再考虑这件事。” 应彦廷好似拗不过应妍,在沉默许久之后,他缓声回答。 应妍顿时欣喜,踮起脚尖投进了应彦廷的怀抱,紧紧抱住他,“我就知道二哥你不会就这样丢下应家的……”应妍几乎喜极而泣。 应彦廷任由应妍抱着,从小到大,这一直都是应妍在应彦廷面前开心时的表达方式。 过了数秒,应妍这才慢慢地放开应彦廷,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环顾了一眼四周,关心地问,“对了,二哥,嫂子怎么不在你的住所里。” 提到乔蓦,应彦廷的心如被锥子钻了一下,窒息般的疼痛在他的胸口蔓延。 “她人不舒服,去了医院,明早我会接她回来。” 应彦廷温声回答应妍。 应妍紧张道,“嫂子没事吧?” “没事……她孕期反应很大,身体有些虚弱。” “那二哥你要多多陪着嫂子,这样嫂子心情开朗了,就可以帮二哥生一个很可爱的胖小子……”应妍笑道。 …… 应妍离开之后,应彦廷独自坐在黑暗的房间里。 他面对着落地窗,神色抑郁,冷眼凝看整个应宅。 放下手里的酒杯,看着沙发上的照片。 这是四年前查到傅思澈跟她有联络后,盛华命人拍来的照片…… 当时他并没有正眼去看这张照片一眼,只命令盛华不要打草惊蛇,让傅思澈跟她的联络能够更频繁些。 直到四年之后,时机成熟,他进入她的世界,才发现,她原来是这样的美丽。 之后他偶尔就会拿出这张放在抽屉里的照片来看…… 他不知道对她是一种什么感情,总之,很多时候,在她的面前,他忘记了孤独,忘记了仇恨。 她就像那闪耀在夜空里的繁星,照亮了他整个黑暗的世界。 但他始终清楚,他给不了她什么,他这个人,不适合被人喜欢,也不适合喜欢别人。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提醒她,离他远一点。 他或许不是个好人,但他也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坏人…… 他跟她说的——他恩怨分明、明辨是非,这并不是谎言。 每个跟她缠绵的夜晚,他并不是因为应乔两个的仇恨而来报复她,事实上,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把她当做仇人的女儿来看待。 他只是……身不由己。 对,是身不由己。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身体就有了那样强烈的冲动。 他不是没有过女人,只是这么多年来,他对这方面从来没有格外的兴趣,他甚至记不清楚他的第一次是跟着怎样一个女人,只记得当时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 而跟初晨在一起后,他为了兑现对林父的承诺,一直控制着自己,尽管没有碰触初晨,也没有兴趣对其他的女人。 只是,她一出现,就让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控制力,降为了零。 但他并非不负责任之人…… 尽管没有想过在未来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他却早就想好了事后如何补偿她。 他原本只是打算在事后给她无意,但他并不准备放过乔氏夫妇,但为了她,他放弃了对乔氏夫妇的报复…… 她并不知道他做出放过乔氏夫妇这一决定是有多么的艰难,他只希望在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她能够回到最初的原点。 他一直这样打算,纵然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很不一般,他依然坚持。 他故意极尽的在她面前说出恶劣的话,只为了让她对他敬而远之。 看到她抛弃尊严跑来问他是否只是在利用她,他的心揪了起来,却依然冷漠对她。 他只是必须让她对他没有一丝幻想,因为他知道,他黑暗的世界,容不下正常的生活,所以,她即使跟着他,他也未必能够跟她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直到她选择离去。 他承认,她选择离去亦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但当他真正面临失去她,他的心却是那样的失落。 所以,他来了加州。 按照计划,他会在她离去的当日“逮住”她,同时对乔氏夫妇进行控制,极尽所能地表现对她的肆虐,引得傅思澈现身。 但他没有想到,他竟会在计划已经万无一失且即将收获成效的前一日,得知了她怀孕的事实。 这一辈子,他曾经以为他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因为,早在他父亲抛弃他的时候,他就发誓,未来他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这是童年时的阴影带给他的。 所以,她有了他的孩子,他太意外了…… 他甚至不相信,即使有百分之十的几率,他仍旧找来医生确定。 从医生那里得知她的的确确有可能怀上身孕且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健康的孩子后,他当下的思绪杂乱,第一次失去理性的控制,只想见到她…… 于是,他打破了原本的计划,在她离开的路上就截住了她。 那一刻他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毁于一旦,无法再回头了。 看到她受惊、脸色苍白的样子,他的心底却溢满喜悦,于是,纵使威胁她,他也要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那两日他几乎忘记了自己内心的仇恨,忘记了揪出傅思澈,他只想着她和他们的孩子…… 但他知道她畏惧、厌恶见到他,他因此没有呆在别墅。 他要她做的那两个选择,他是诚心希望她能够考虑清楚。 或许,放开她很难,但如果她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他会放她走……因为他始终顾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给她带来平凡普通的幸福,不知道她是否能够理解他所做的一切。 那晚带她去吃东西,两个人在一个温馨的包厢里,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当时他在想,要是她愿意跟他结婚,他一定会努力给她幸福,或许他跟她一直所想象的那个人不同,或许他的真面目会让她害怕,但他对她的心是真挚的,他就算没有真正用心对待着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他对她一定会用真心。 没有想到的是,当晚他就接到了父亲病危的电话…… 在他十四岁被应家人从孤儿院带回应家,他对这个父亲就已经死了心。 他早就能够冷眼旁观这个老者的死亡,但莫名的,他想要带她去见父亲的最后一面,当然,他不可否认的是,他带她来应家,也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帮助他顺利得到应家的家产。 他是个商人,他懂算计,但他的算计,在现在或者是以后,他都不会再伤害到她。 他决定就利用这个契机,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所以他跟她解释不再给予她选择的原因时是那样的蹩脚…… 在来加州的飞机上,他从来没有心情这样好过,看到她沉醉在满天星辰的浩瀚宇宙中,他甚至在想,他以后都要看到她这样快乐满足的神情。 然而,他似乎高估了他自己…… 直到带她来到应宅后,他才知道,她对他的厌恶,原来是那样的深。 她浑身就像是长满了刺,根本就不允许他靠近,他唯恐她这是恐惧他,于是他努力好言好语跟她说话…… 他试图让她相信他依然还是她第一眼所任何的那个谦谦如玉的人,他希冀,她能重新信任他,哪怕他为此一辈子都只在他面前做温润如玉的男人…… 但他真的高估了自己…… 她在见过应御臣后,一时的恍惚,又被拉回到了现实。 当然,原因主要不在应御臣的身上,因为如果她真的有所动容的话,她就不会受到应御臣的影响…… 她那么轻易就冷静下来,只因为她并没有动心。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开始有预感,预感她终究会离他而去……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她果真以死来逼他…… 他知道以她坚韧倔强的性格,她不会真的去伤害自己,但她一定会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是那样急于摆脱跟她的关系,那样急于跟他再无瓜葛。 事实证明,他又一次预感正确。 她去医院做手术的时候,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 她的心那样硬,如果他真的强迫她留下,她或许真的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他害怕了…… 在家里看到她依然执拗的样子,他试图安抚她,希冀还有机会能够挽回她…… 然而,她给予他的,只有冷漠、讽刺、鄙夷、不屑。 从他成为“君临”集团总裁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丝这样的不敬的情绪。 他却仍旧不愿意跟她生气,只想哄她…… 只是他没有料到,她不只是对他的感情不屑一顾,对他这个人更是极尽所能的厌恶和指控。 他不会对她动怒,但他真的生气了。 他生气她居然看不出他对她的情意,他是那样努力在讨好她,尽管他做得不好,但他一直很努力…… 他非常失落,这三十年来,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挫败的感觉。 他不想再跟她争执下去,他希望他们都能够好好再想一想…… 哪里知道,她竟会拖着虚弱的身子,追上他。 看到她注视着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半点的感情,那一瞬间他被激怒了,他没有细心地注意到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和苍白无色的脸庞,他用冷言冷语,试图打消她离开他的念头……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刺激到她在他面前昏厥…… 那一刻他的心犹如停止了一般。 在病床上看到她平安的睡着,他松了口气,心疼她的同时,内心懊恼他竟把她逼成了这个样子…… 他独自一个人,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思考。 病房里只有她熟睡时那均匀的呼吸声,他看着她,那样的眷恋。 但,如同经历了一场美好的梦,他的梦终于醒了。 当她从沉睡中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主意。 他决定放她走…… 只要她好好的。 因此,谈话的时候,他最后一次问她,拒绝他,是因为她对他失去了信任,还是因为她已经不在乎他? 他只是想要个答案。 如果她的回答是她对他失去了信任,他的心至少能够得到些许的安慰。 结果,她的回答令他心寒。 但他不甘心,他不相信她的心底已经完全没有他。 他随即提出商子彧,试图让她显露出说谎的端倪。 可是他看穿了她故意装作对商子彧余情未了的样子,却没有发现她在试图掩饰对他的感情。 那一瞬间,他的心犹如被人重重一击。 他知道他当下的脸色都变了,他的阴冷让人感觉到害怕。 然而她并不畏惧,依然以死相逼…… 也是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她要离开他的决心,是那样的大。 终究,他顺了她的意。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答应她的那一刻,他的心有多痛。 不过,她不需要明白了…… 他的感情,没有必要让她知晓,反正,她已经不在乎他。 或许,她此刻正在怨他为什么要逼她留下孩子,但她以后会知道,他留下孩子,是为了她,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在乎这个孩子…… 靠向身后的沙发,应彦廷吐出一声长息,拿起放在边几上的酒,一口饮尽。 ...................................................................................................................................................................................................... 翌日。 盛华去医院接回乔蓦。 经过一整夜的思考,再加上在车上最后的定夺,还未踏入应宅的时候,乔蓦就开口问了盛华,“应彦廷他现在在家中?” 盛华知道乔蓦和应彦廷昨日发生了事,以为乔蓦是在主动找应彦廷谈话,盛华连忙道,“应总他去了洛杉矶……应氏的产业皆以洛杉矶为中心,公司的总部也在洛杉矶,应老先生过世后,应先生和应总必须到洛杉矶主持大局,而应老先生的葬礼安排在两日后,所以应总两日后会回来,不过乔小姐您如果有急事的话,可以打电话给应总。” 回到房间,迟疑了许久,乔蓦终于还是拿起手机,给应彦廷打去了电话。 她没有想打,以往她都能直接就接通应彦廷的手机,但这次,她的电话却被先转接到了应彦廷的秘书那里。 “你好,‘君临’集团,我是应总的秘书。”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找应彦廷。” “请问您是……” “我叫乔蓦。” “哦……乔小姐。”秘书显然才会晤过来她的身份,连连道歉,“对不起,乔小姐,我怠慢了……我马上帮您连接应总。” 乔蓦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明明已经不虚弱了,却感觉心头仍很抑郁。 不一会儿,转接的电话通了。 “想好了?” 应彦廷在电话里的声音淡漠。 乔蓦最后在心底挣扎了几秒,开口,“我决定答应你提出的条件。” “既然如此,我会让盛华给你拟定一份具有法律效应的协议。” 听着应彦廷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乔蓦的心窒了一下。 应彦廷又道,“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了……不过我想问问,我大概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乔蓦咬了咬泛白的唇,问。 “两天后我回来跟你签署了协议之后,你就可以走了。” 听到应彦廷的回答,乔蓦顿时瞪圆了双眸,“你的意思是,两天之后你就会放我走?” “是的,两天之后,你自由了。” 乔蓦微微怔住。 应彦廷随即结束了电话。 而乔蓦直到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才知道电话已经结束了。 她慢慢地把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 十分钟后,乔蓦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给唐亚馨打了一通电话。 唐亚馨接到电话的似乎震惊了许久,因为她以为乔蓦早已经离开s市。 “蓦……你现在在哪里?你离开的那天我打了电话给你,但你的手机一直都没有接通,我以为你已经顺利离开了。”唐亚馨在手里紧张地道。 乔蓦平静道,“亚馨,我没事,我就是想要问你……你说过你有一个法国的朋友,有一个在法国某个小镇环境很好的屋子在闲置,我想你帮我问问他,他是否愿意租给我。” ---题外话---明天一万字更新哦! 第134章 宣布林初晨怀孕…… 洛杉矶。 庄严肃穆的会议室内,所有的人分坐在长圆桌的两边。 左端属于掌舵人的位置此刻控制的,所有的人在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忘记看向那令人向往的位置一眼。 应彦廷和应氏家族的相关人员坐在圆桌的左边,而圆桌的右边是刘秦所代表的应氏产业的股东或应氏产业旗下各领域的相关股东。 “这次在洛杉矶召开会议,就是为了选出应氏未来的掌舵人……我应雅如,作为应氏家族目前唯一跟应元朗也就是应氏前一任掌舵人为直系血缘亲属关系的上一辈,我将主持此次会议,而首当其冲,我宣布,我支持我大哥的二儿子——应彦廷。髹” 应雅如的出声,打破了会议室的沉肃。 在场很多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蓦地,一位在应氏家族工作已长达三十年且是应氏旗下某个商业领域的负责人蒋某道,“应小姐,根据应氏家族的惯例,应氏家族的产业毋庸置疑该由应御臣先生继承,所以,不知应小姐你提议由应彦廷先生继承的依据是什么?蠹” 应雅如即刻回复蒋某,“众所周知,应彦廷先生在中国s市独自创立了‘君临’集团,这是一个世界五百强集团,相信业内都知道,应彦廷先生当初只花了短短的五年时间,就把公司做到了上市,如今公司更成为世界上最知名金融公司,另外,我大哥应元朗在近十年的身体状况一直不佳,而只有我们家族内部的人员知道,在近十年里,但凡我大哥遇到的商业上力不从心解决的问题,皆是由应彦廷先生在私下为我大哥出谋划策,而我大哥因身体状况无法处理应氏家族的事务时,也是由应彦廷现在代为执掌……我所说的这些,只是希望在场所有的家族内部人员和各领域的负责人能够相信,应彦廷先生是一位在商业领域极具有天赋且极具有领导能力的后起之秀。” “我赞同应小姐所说……”这一刻起身的是应氏家族产业的另一个商业领域的负责人美国人麦克,他以清晰流产的中文道,“我认为应氏家族的产业若想要得到长久的发展,就必须有能者居之,应御臣先生的确是应氏家族产业最合理的继承人,但他却不是最适合的继承人,因为,一,应御臣先生这么多年对家族的事业一直缺乏兴趣,二,应御臣先生在近几年应元朗先生身体不佳的时候未能够对家族的事业做出一些助益,三,应御臣先生论及商业头脑,我相信在场没有人会认为他能够胜过应彦廷先生……” …… 类似于这样对峙的一番讨论进行了很久,结果争论的只有一个问题——究竟是让有能力的应彦廷继承,还是让有合理继承权的应御臣继承? 因此,到最后,刘秦提出,“我认为这样争论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不过如果撇开所有的因素,但就从继承权来说,我认为应彦廷先生比应御臣先生更具有继承的优势。” “刘总此话怎么说?”开口的是应天齐,他很顺利让众人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刘秦身上。 “应彦廷先生即将与‘鼎峰’集团千金林初晨小姐结婚,大家都知道,商业上强强联手,这无疑是最好的助益,另外,我也是刚刚从应小姐口中得知,林初晨小姐她已经怀有身孕,所以,从长远来说,已经有继承人的应彦廷先生比没有继承人的应御臣先生,也更具有优势。” “是啊,我们应家最注重的就是长远,要是大哥知道即将有自己的孙子,怕是要高兴坏了……”应尔肃适时出声。 由于刘秦、应天齐兄弟的合理阐述,现场诸人已经纷纷开始对应彦廷点头称赞,民-意的指向已经非常明显。 应御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过,他并没有当场表达自己对民-意的不满。 而相较于应御臣脸色的变化,应彦廷始终平静。 ........................................................... 会议结束,最终的结果将由应氏家族内部人员和应氏家族产业各股东、各领域的负责人进行最后投票选举。 “应彦廷,你真卑鄙!” 应彦廷和应御臣一起步出会议室的时候,应御臣脸色铁青,嘲讽地道。 应彦廷俊颜没有表情,看着前方的路,淡淡道,“应家就应该由能者居之,不是吗?” 应御臣咬牙切齿。 应彦廷沉定自若,步入了电梯。 …… 疲累地捏着眉心,应御臣站在会议室外的落地窗前。 应雅如和应氏家族的几位股东出来,看见应御臣独自一个人,她跟股东们打过招呼后,便朝应御臣走去。 “君御。” 应雅如伸手轻轻扶在应御臣的背上。 应御臣从思绪中回过身,看见是应雅如,他脸上沉郁的脸色渐渐地消散,“姑姑。” 应雅如跟应御臣浅浅地笑,“你怪姑姑吗?” “我怪姑姑做什么?”应御臣反问。 应雅如道,“我由始至终都没有支持你,而支持君彦。” 应御臣一声长叹后道,“姑姑不用说,我也清楚,从长远考虑,他的确比我更适合执掌应家。” 应雅如抚慰道,“君御,你知道姑姑并非跟君彦的感情更好,姑姑只是在为应家打算。” 这一刻,应御臣把目光投向了落地窗外正处在晨雾中的洛杉矶,他幽沉开口,“可是姑姑并不了解君彦。” “这话怎么说?”应雅如问。 应御臣回答,“我相信在姑姑你看来,君彦对执掌应家一直都没有兴趣,但姑姑并不知道,君彦对应家早就势在必得,他一直在应家做出抗拒的表象,不过是为了获得姑姑的信任和支持。” “我知道。” 听到应雅如的回答,应御臣错愕地转过头。 应雅如笑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了落地窗,“姑姑活了大半辈子,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应雅如的谈吐中透出从容和自信。 “既然如此,姑姑你为什么还要支持他?”应御臣无法理解地道。 “我为什么不支持他?”应雅如又笑了一下,转头,兴味盎然的目光看向应御臣,“他是我的侄子,他有常人无法匹及的商业头脑和天生的领导者风范,他可以在未来将应氏家族的产业发展到全球。” 应御臣哼一声,“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就算有这些能力,又能如何?” “心术不正?”应雅如带着笑意道,“君御你给君彦定了这样的罪,是因为你觉得君彦曾经利用了乔杉吗?” 提到乔杉,应御臣的眼眸闪过一丝怜惜。“如果不是他,乔杉根本就不会受伤。” 应雅如的眼眸在此刻也透出悲意,“我也很遗憾乔杉现在变成这样,但君御你不能够就这样给君彦定了罪。” 想到乔杉的遭遇,应御臣眼眸里迸发出了愤怒,“难道姑姑认为乔杉受伤跟应彦廷无关?” “我认为那只是意外。”回答完,应雅如继续道,“君御你就算不相信君彦,你也应该相信乔杉,她既然嫁给了你,就表示她对君彦已经没有感情……所以,你揣度的,君彦利用乔杉对他的感情来达成引出傅思澈的目的,这根本就不存在。” 应御臣冷漠地把脸重新转向了落地窗,“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乔杉有多在这个人。” 应雅如凝视着应御臣森冷的面容,“那只是在嫁给你之前,难道乔杉跟你结婚之后,你都丝毫感觉不到她对你的爱?” 应御臣的身子微微怔了一下。 应雅如眯起眼,细细地审视应彦廷脸上的细微表情,“既然你能够感觉到乔杉对你的在乎,你又怎么能够断定乔杉对君彦余情未了呢?” “如果不是如此,乔杉又怎么会遭遇傅思澈的伤害?”应御臣冷声道。 “我相信乔杉遭遇傅思澈的伤害,或许是因君彦而起,但这是绝对傅思澈方面的原因,跟君彦无关。”应雅如直接道。 应御臣沉默了下来。 应雅如紧紧地注视应御臣,看见应御臣脸部冷硬的线条慢慢放松下来后,她舒缓了口气,道,“其实你也愿意相信乔杉的受伤并非君彦策划,只是你心底一直耿耿于怀乔杉曾经对君彦的感情。” 应御臣苍凉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应雅如轻轻叹一声,“君御,相信姑姑,君彦绝对不是你口中心术不正的人,他或许比我们所看见的深沉,但你清楚,是童年的遭遇让他的性格变成今天这样,但他其实比你更需要被呵护,被关注……我想这么多年你爸爸对你和对他的疼爱,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而同样都是你爸爸的孩子,君彦遭遇被赶出家门,遭遇流落孤儿院,而你呆在应家,从小衣食无忧,拥有人人羡慕的身份,你能够想象,他的内心有多么不公吗?” 过了很久,应御臣黯然回答,“所以我从未跟他争过应家的产业。” 应雅如正色道,“可是君彦也从未想要跟你竞争!” “是吗?”应御臣刚刚才趋于平静的脸庞再度微微扭曲,冷笑道,“姑姑是假装没有看见他如今的所做的一切吗?” “那只是表象,因为君御你并没有真正看清楚君彦。”应雅如道。 应御臣依旧表情冷漠。 应雅如认真地看着应御臣,接着道,“君御,你有没有想过?‘君临’在短短七年内就被君彦引导成如今这样家喻户晓的国际集团,我们不说再花上七年,就十年好了,‘君临’集团的市值将远远超过应氏家族所有产业的市值,而君彦完全可以摆脱应家,发展自己的‘君临’,他何必要执着地回来跟你竞争应家?他明明可以把自己的公司发展得比应家更好,未来让那些曾经抛弃了他的应家人仰望,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说到这里,应雅如的眼睛里有了湿意,声音微微哽咽,“因为,他在乎应家,在乎应家的人!他要向应家的人证明自己,他们曾经对他的抛弃是错误的,他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应家人的在乎……” 眼底的冷漠渐渐被深沉所取代,应御臣此刻的眸光迸发出一股伤感。 应雅如看到了应御臣眼底的动容,最后拍了拍应御臣的脊背,重重叹一声,“君御,在乔杉出事的初期,你因为生气乔杉对君彦余情未了而没有去看乔杉,那段日子,都是君彦在努力想办法救治乔杉,而每次医生问起他和乔杉的关系,他总说他只是乔杉小叔……所以,他的心里,一直都敬重你是他的大哥。” 应御臣没有再说话。 应雅如由着应御臣沉浸在思绪,等待着应御臣想清楚。 时间过了大约有一分钟,应御臣终于再开口,“林初晨怀孕,是真的吗?” “不是。” 听到应雅如的回答,应御臣乍然转过头,皱眉,深深不解地看着应雅如。 应雅如对上应御臣的目光,沉静地道,“昨天晚上我找君彦谈过……我本是打算跟他商量今日的家族和股东会议,我希望能在会议上将乔蓦怀孕的事说出来,以此来作为击败你的最有力筹码,但我没有想到,君彦昨天居然跟我说,他和乔蓦将不会结婚,而乔蓦过两天就会离开加州。” 应御臣听闻震惊,“怎么会……” 应雅如的脸上同样呈现困惑,“我至今也不解君彦和乔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君彦和乔蓦不会结婚是真的,因为君彦原本打算在你爸爸的葬礼过后宣布跟初晨退婚的事,现在君彦取消了这场记者会。” “那小蓦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应彦廷又问。 应雅如道,“君彦说孩子在小蓦生下来后会交给君彦……” “所以……”应御臣突然想起应雅如在刚才的会议上宣布林初晨怀孕的事,他面露错愕,“应彦廷难道是想?” 应雅如如实道,“这不是君彦的想法,是我的想法……事实上,我待会儿还要跟君彦解释这件事,因为这个主意君彦也是刚刚在会议上才知道。” “为什么?”应御臣无法理解地问。 “我以为既然孩子要留在君彦身边,那不如就一举两得。宣告初晨怀孕,不止能够让君彦顺利得到应家掌舵人的位置,还可以让孩子在未来有个不是私生子的身份。” 应雅如言下之意,林初晨现在假装怀孕,等几个月后乔蓦生下孩子,孩子便可是林初晨“诞下”的。 “小蓦怎么会答应他不要孩子呢?”应御臣整张脸都扭曲起来,愤愤地道,“难道又是他威胁了小蓦?” 应雅在这一刻陷入深思,幽幽道,”我想君彦并没有威胁乔蓦,这一次应该是他们两个商量的结果,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是乔蓦想要离开君彦。” ............................................................................................................................. 两天后。 这两日美国发行量最广的报纸周刊和美国电视上的所有新闻台,都在报道应氏家族现任掌舵人应元朗去世的消息。 而关于应氏家族未来掌舵人的猜测,成为了美国诸多资本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乔蓦完全没有去关注这些新闻,这两天她都在处理之后居住法国的事,因为她准备等这边的事情一解决,她就直接飞往法国。 而她不回国的原因,是她不想让父母觉察到她怀孕。 她知道如果父母知道她怀孕,定会问清楚她和应彦廷之间发生了何事。 她不想让父母知道她和应彦廷在过去几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想让父母知道应彦廷就是他们曾经间接害死的那个女人的孩子。 所有的事,她都不想再横生枝节,她只希望,她能顺利离开。 “嫂子,嫂子……” 应妍的声音从外面的客厅传来,惊扰了正坐应彦廷住所里看书的乔蓦。 乔蓦发现应彦廷住所里的书房里有一个巨大的书架,书架上全都是有关金融方面的书籍,所以她这两天无聊便都在看这些书。 坐在沙发上的乔蓦抬起头,刚准备回应应妍,应妍已径直推门走了进来,“嫂子!” 第135章 他依然想要挽留住她…… “怎么了?”乔蓦把手边的书放了下来,看着火急火燎的应妍。 乔蓦依然对应妍对她的称呼有些不适应,但这几日下来,她已经懒得去指正。 应妍拿着一份报纸在乔蓦身边坐了下来,小小声地问,“你看了今天的报纸吗?” 乔蓦跟应妍摇了下头。 应妍一瞬也不瞬地凝视乔蓦平静的容颜,倏地,轻咬唇瓣道,“看来你是真的没有看。” 乔蓦疑惑地蹙起眉,“报纸上有什么吗?髹” 应妍随即把报纸往自己的身后一放,声音顿时有些结巴,“没……没什么。”说着,应妍起身,“呃,嫂子,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等等。” 乔蓦出声唤住了应妍。看小姑娘这样紧张,报纸上肯定有事。 应妍僵立在原地,“嫂……嫂子,你还有什么事啊?” 乔蓦道,“你把今天的报纸给我看看吧!” “呃……” “怎么了?” “嫂子你还是不要看……因为报纸上都是乱说的,你还是等二哥回来,你自己问清楚二哥。”应妍嗫嚅地道。 乔蓦眯起眼,“是关于你二哥的消息?” 应妍这才缓缓地回过身,无奈地跟乔蓦点了下头。 想到应彦廷这次去洛杉矶是为了应氏掌舵人的位置而去,乔蓦有些好奇应彦廷是否已经成功了,随即道,“拿来我看看吧!” “嫂子……” “拿过来。” 拗不过乔蓦,应妍慢悠悠地将报纸递给了乔蓦。 果然,如乔蓦所猜想的一样,报纸上刊登的是有关应氏未来掌舵人的消息。 报道上说应彦廷已经得到应氏家族的一致同意,如果没有意外,待应父的葬礼结束,应彦廷就将是应氏家族新的掌舵人。 乔蓦想要知道应彦廷是如何顺利得到这位置的,于是详尽的看了一下报纸的内容。 当她看到报纸上“应彦廷未婚妻林初晨怀孕”这几个字时,她微微怔住了。 应妍就在乔蓦的身边,敏感的觉察到了乔蓦的反应,她挽住乔蓦的手臂说,“嫂子,我觉得报纸上肯定是弄错了,是嫂子你怀孕了,他们错写成了是初晨姐姐怀孕。” 乔蓦知道她没有弄错。 因为,报纸上清楚地表示,“鼎峰”集团的总裁林董十分开始此事,已经特意飞来加州看望女儿。 乔蓦的胸口突然有些透不过气来,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心境犹如巨浪翻滚,但渐渐又平息了下来。 应妍把乔蓦手里的报纸拿开,担忧地道,“嫂子,你不会回来要跟二哥吵架吧?你知道报纸上最爱乱写了……你不要多想,等二哥回来问清楚好不好?” 这一刻,应妍在心底责怪自己。 都怪她这个猪脑袋,在报纸上看到这新闻,就迫不及待跑来问清楚…… 不过,她并不知道嫂子没有看到这新闻。 乔蓦沉默了有几秒,蓦地,重新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书,沉静地对应妍道,“我跟你二哥不会吵架的。” 应妍听闻松了口气,“我想二哥要是看到这新闻也会很生气的!” 乔蓦没有回应。 这个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应妍率先激动起身,“肯定是二哥回来了……跟我说二哥他们今天回来。” 乔蓦的心震了一下。 但随即,她反应过来此刻在敲门的人不可能是应彦廷,他进来从来都不需要敲门。 果然,来人不是应彦廷,但应妍同样很开心。 “大哥!”应妍开心地跟应御臣抱了一下。 “嗯。”应御臣回抱着应妍的时候,目光已经转向乔蓦。 应妍发现应御臣应该是有事要和乔蓦谈,松开了应御臣后,便乖巧地道,“二哥,我先出去了。” 应御臣跟应妍点了下头,便走向乔蓦。 应妍随之离开了房间。 乔蓦放下了手边的书,从沙发上起身。 应御臣走近乔蓦,注意到乔蓦此刻的脸色有些苍白,蓦地,他温和开口,“小蓦,报纸上的消息,你看过了吧?” 乔蓦点了点头。 “你是如何想的?” 注意应御臣今日的目光格外深沉,乔蓦歉意道,“姐夫,对不起,我之前就想跟你说我和应彦廷已经谈好了,但这两天你一直在处理你父亲过世的事,又忙于跟应彦廷的竞争,所以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我不好奇你是如何说服他的,我在意的是你真的打算……”应御臣的性格不是会隐瞒事情的人,但想到应雅如的交代,应御臣立即顿住了。 他不能直接跟小蓦说清楚林初晨“怀孕”的事。 如姑姑所说,小蓦若是坚持要离开应彦廷,小蓦不知道事实比知道事实更好。 想到这里,应御臣的语气转为平静,舒缓地道,“小蓦,你怎么会答应把孩子交给他?” 应御臣此刻正旁敲侧击乔蓦对应彦廷是否还有感情。 “这是他放我离开的条件。” “那你……”应御臣发现他真的很不懂拐弯抹角,索性直接问,“你下定决心要离开了吗?” 应御臣一直希望乔蓦能够离开应彦廷,但此刻乔蓦终于要离开应彦廷,他的心却犹豫了。 这不是因为应雅如跟他的那番谈话,而是他的内心从劝说乔蓦离开应彦廷开始,就始终有一股难言的感受在他的心底流窜。 而他直到现在才知道,这股感受是自责。 虽然他认为他对应彦廷的人性已经摸得清清楚楚,劝说乔蓦离开应彦廷是发出肺腑,但,不管应彦廷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应彦廷由乔蓦自己决定是否留在应彦廷身边,但他好像一直都在逼着乔蓦离开应彦廷。 乔蓦跟应御臣点了点头,“我从来没有一刻改变过这样的想法。” “可是……”应御臣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到欲言又止的应御臣,乔蓦微微皱起眉,“姐夫,为什么你今天说话吞吞吐吐的。” 应御臣烦躁地叹了一声,“我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 乔蓦平静地道,“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 “其实……其实如果你想留在他身边的话,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以不必在意……” 乔蓦摇头,“我不明白姐夫的意思。” 应御臣更清楚地阐述道,“我让你离开应彦廷,虽然是对你好,但这是我主观的想法,也许我对应彦廷的判断也是错误的,所以……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我的阻止,而离开应彦廷。” 乔蓦清澈的眼瞳微微瞪圆,深凝应御臣,“姐夫你觉得我是因为姐夫你的劝说,所以离开应彦廷?” 应御臣没有直接说出口,但心底是这样认为。 乔蓦笑了一下,恬淡地对应御臣道,“姐夫,前两天你帮我跟应彦廷说——我心底仍旧爱的是商子彧,我就已经觉察到,姐夫你犹豫了。” 应御臣怔住。 乔蓦注意到应御臣的反应,依然微笑,“但我想跟你说,我选择离开他,并不是因为姐夫你对我的劝说。” 应御臣很是意外,乔蓦居然这样的聪慧,连他是拿商子彧故意试探应彦廷,都看出来了。 他本来以为乔蓦得知这件事后,只会以为他是在帮助乔蓦更好地推开应彦廷这个人。 毕竟,乔蓦只要在应彦廷面前表现出对商子彧余情未了,应彦廷对乔蓦将不会实施温柔战术,这样乔蓦也能更好的认清应彦廷。 然而,乔蓦居然看穿了他真正的想法。 此刻,应御臣耐心地听乔蓦说下去。 “如果我真的喜欢一个人,我不会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我只会跟着我自己的心去走……而由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跟应彦廷在一起,当然,之前是因为应彦廷有未婚妻,现在则是因为我对这个人已经失去了好感。” 应御臣眉心深锁,希冀听到乔蓦说得更清楚些。 乔蓦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闲适地靠着沙发背,缓缓地道,“我已经不在意他在跟我相处的过程中是否动过心,当然,我认为他是没有动过的,毕竟他所做的以一件看似在乎我的事,背后都是有迹可循的目的……不过,就算他对我动了心,我也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他。” “为什么?” 乔蓦翻阅着手里的书,沉静地道,“因为他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把我看做是他生命里的第一位,他想要达成的事情太多,感情在他的世界里不过只是微乎其微的存在……换句话说,我爱的人,我不希望他是这样一个人,我要的是全心全意爱我的人,把我视作他生命中的第一位。” .............................................................................................................. 晚上的时候,乔蓦没有见到应彦廷,但盛华来了。 比乔蓦想象得还要顺利,盛华把文件拿给她一签,便告诉她,她随时都可以离开。 乔蓦自然不会选择晚上就离开,毕竟,应宅离机场有很长的距离,晚上黑灯瞎火的,她一个人去机场也不安全。 所以,她决定再在应宅留宿一晚。 当然,这一次乔蓦不用再担心明天走不了,因为白纸黑字,应彦廷若想反悔,也没有必要跟他签协议了。 半夜的时候下了一场很大的雨,乔蓦是被雷声惊醒的…… 下床准备去厅里倒杯水喝,才发现应彦廷住所里的书房灯是亮着的。 在倒水的时候,乔蓦所站在的客厅位置,能够通过书房的缝隙看到里面的人。 而应彦廷就坐在书房的单人沙发上,静静地下着国际象棋。 乔蓦从来都不知道应彦廷喜欢国际象棋,而且这么晚,他居然一个人在下。 莫名的,她停下了步伐,看着里面自己在跟自己下棋的应彦廷。 连日来大概是忙着公事和私事,他看起来比过往疲累。 但他从来没有让自己失去过外表的严谨,即使此刻在家中,他依然没有闲散下来,穿着白色的衬衫,打着细款的黑色领带,连衬衫的袖口都依然扣着,整个人始终给人尔雅的沉稳感觉。 乔蓦准备离开的,但没想到,应彦廷已经发现她。 “会下棋吗?” 应彦廷磁性低沉的嗓音从书房里传来。 乔蓦欲离去的身影怔住,然后,她回过身。 “我知道打雷你通常也睡的不好……陪我下一盘棋吧!”应彦廷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对她道。 大学的时候有位同学很爱下国际象棋,所以她略懂。 在原地迟疑了约有十多秒,她最后放下了手里的水杯,朝书房走去。 …… 乔蓦跟应彦廷沉默地下了两盘,结果毋庸置疑,都是乔蓦输了。 在下准备第三盘的时候,困意已经袭来的乔蓦,拒绝了应彦廷,“我想去睡觉了。” 应彦廷没说什么。 然而,乔蓦没有想到,在她从沙发上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应彦廷拉住了她的手。 乔蓦不得不背对着应彦廷,停下了步伐。 应彦廷跟着从沙发上起身,来到了乔蓦的面前。 乔蓦没有抬头去看应彦廷脸上的表情,只感觉应彦廷此刻看她的目光很是深邃。 书房沉默了很久之后,应彦廷开口,“前几天有位叫唐亚馨的女孩通过公司试图联络上我。” 乔蓦怔了一下,倏地想起之前嘱托唐亚馨的事,她抬起错愕的眸光看向应彦廷。该死的,亚馨之前肯定是以为她已经离开了,所以按照她之前交代的把她留下的她跟傅思澈的通信记录给应彦廷。 这两天她跟亚馨打电话,两人也都忘记了提及这件事。 “我之前准备离开,所以交代她把这通信记录给你。”乔蓦平静地道。 “为什么?”应彦廷幽深的黑眸眯成一条线,细致地打量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什么为什么?”乔蓦微微拧起眉。 “你既然不在意我,又何须管我是否能够查到傅思澈?”应彦廷深深凝视她,低沉嗓音在此刻十分的沙哑。 乔蓦感觉到应彦廷幽深的目光似乎是在试图看穿她。 她索性对上应彦廷那深不可测的黑眸,直直地望着他的俊颜,平静而清晰地吐出,“我也想找到伤害我姐姐的凶手。” “但对你来说,傅思澈是你的朋友,你宁愿我去查他,也不愿意自己把任何有关他行踪的消息透露给我……毕竟,你并不相信傅思澈就是伤害你姐姐的那个人。”应彦廷黑眸眯成了一条线,促狭地瞪着乔蓦。 这一刻乔蓦看着应彦廷,没有回答。 而下一秒,应彦廷双手扶住了乔蓦的双肩,从薄薄的唇瓣里逸出,“告诉我……为什么?” 你其实是在乎我的,对吗? 应彦廷的心在呐喊着,这句话就差没有从喉咙里发出来。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想不到别的她帮他的理由,毕竟,她那样厌恶他。 然而,乔蓦却慢慢地拿开了应彦廷扶在她双肩上的手,淡淡地回答,“因为我怕你对付亚馨,毕竟她是我在s市最好的朋友,你对付了我的父母,对付了我的前男友,我不想你再对付我的好友……而且,我清楚,一旦我离开了,你肯定会找上亚馨追查我的行踪,我想要亚馨身上有件能够让你放过她的东西。” 说完这句话,应彦廷的手已经被乔蓦从肩膀上拿了下来。 然后,没有等应彦廷再说什么,她转身,冷淡走出了书房。 第136章 分开 “逃避,不是你的风格。” 从书房出来,应彦廷早已经跟在乔蓦的身后,站在厅里许久。 听到应彦廷的声音,乔蓦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她准备继续往他住所没有隔起来的卧房走去,但终究还是停下了步伐。 应彦廷索性走到了乔蓦的身边。 “你如果心里没鬼,又何必逃得这么快?髹” “我只是不想再跟你说话。”乔蓦冷漠地道。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我虽然答应放你离开,但你这样的态度,会使我改变我的想法。” 乔蓦回头望着他,“你不要忘记我们已经签了协议!” 应彦廷低笑,“你很清楚,协议保障的是我的权利,而不是你的……我如果反悔,这协议不过只是废纸。” “你难道……真的要我更厌恶你?”乔蓦没有表情,淡淡地问他。 “我岂会是这样想。”应彦廷收起笑脸,眸光专注,“我只是希望在临别之前,我们能够好好说次话。” 乔蓦别开眼,逃避应彦廷深邃的黑眸。 “我保证,等我离开之后,我会彻底忘掉你这个人。”乔蓦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愤怒。 “你忘得掉吗?我反而能够保证,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我。” “你一直都是这样自负的吗?” “我不自负,我只是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说出口。”应彦廷低柔地道。 “大概你是正确的,要忘记一个自己厌恶的人,有时候也很难。” “何必没句话把‘厌恶’二字放在嘴边?”应彦廷送了乔蓦四个字,带着温柔的笑意,坚定地吐出,“你这是‘欲盖弥彰’。” 乔蓦与应彦廷屏息相对,他眼中的坚持顽固如石。 乔蓦像是疲乏了跟他的对峙,声音软了下来,无可奈何地问,“好,你说临别前不过是想跟我好好说次话……你想跟我说什么?” 应彦廷深深凝望着乔蓦,“临别前,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应彦廷岿然不动地看着她,似乎想要看穿她此刻所有的隐藏。 乔蓦别开眼不去看应彦廷的眉眼。 他的目光太专注,有她会产生误会的东西,她曾经为此着迷过,现在已经彻底清醒过来。 “你最好学会以诚待人,因为如果你以后依然这样跟人相处的话,那些所有你没有用过真心对待的朋友,终将都会离你而去。” “你是在关心我?”应彦廷英俊的脸庞,乍然露出隐隐的笑。 乔蓦骤然转过头看了应彦廷一眼,“我只是说不来诅咒的话。”乔蓦的眸光闪烁,然后,她转身欲走。 应彦廷突然拉住了乔蓦的手。 再一次的,乔蓦无法离开。 而乔蓦努力挣扎,却还是挣扎不开他,乔蓦于是回头冷冷地瞪着他,却看到应彦廷眼底始终坚持的眼神。 僵持不下,应彦廷突然使力,乔蓦跌进了他的怀里。 “你……” 乔蓦挣脱不开应彦廷,但随即,一个湿湿热热的吻,就重重地落在了乔蓦的唇瓣上。 这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 乔蓦所有的动弹和反抗都无济于事,她整个人都被他牢牢控制着。 “放开我……”乔蓦挣扎,低声哭泣。 但应彦廷的双臂如同铁铸,牢牢地锁着她,似乎要把她整个身心也锁在自己的身边。 他狂迟的舌早已经窜入她的口中,饥渴的吸吮,霸道地索取她的软化…… 乔蓦用力拍打着应彦廷的脊背。 她根本没有想到,看他孤寂坐在书房里,她不过是好意……却不想遭了贼。 “不要!” 终于,乔蓦趁着喘息的空档,推开了应彦廷,狼狈后退。 “你还想要羞辱我吗?” 乔蓦脸色苍白地指控他,莫名的,眼泪滑落下来。 避免被应彦廷看到她委屈的样子,转身,她跑出了房间。 应彦廷面无表情,但深沉的双眸,浮现的是浓重的阴影。 .................................................................. 乔蓦穿过偌大的应宅大厅里,来到了东边应御臣的住所。 敲门的时候,乔蓦挥掉了颊上所有的泪水。 应御臣出来开门,惊讶于乔蓦在这个时候出现。 不想被应御臣知道自己刚刚的狼狈,乔蓦努力稳住呼吸,平稳地道,“姐夫,我想现在就离开。” 应御臣有些惊讶,“怎么……”应御臣以为乔蓦昨天就已经决定今早离开。 “我只是突然觉得留在这里夜长梦多。” 应御臣皱起眉,“但是你……”他打量着乔蓦此刻身着睡衣的样子,而且她什么都没有带。 “我想现在就走。”乔蓦的情绪有略微的失控。 应御臣终于发现乔蓦的眼角有哭过的痕迹。 看到应彦廷住所的房门是开着的,应御臣大约猜到了可能发生的事,他随即抚慰乔蓦,“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没有可以欺负你的……你先进来,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带你走。” “好。” 应御臣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并拿了一件西装外套罩在乔蓦的身上,便带着乔蓦离开了住所。 然而,乔蓦已经预感到应彦廷不会就这样算了。 果然,在住所外的大厅,乔蓦见到目光冷厉的应彦廷。 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肃,并冷冷地瞪着应御臣罩在她双肩的西装上。 应御臣毫不畏惧地带着乔蓦,直接在应彦廷的面前走过。 应彦廷并没有阻止,仅仅只是目光愈发的阴沉。 就在应御臣和乔蓦越过应彦廷,已经快走到直通地下室的电梯口时,四名保镖将应御臣和乔蓦给拦住了。 乔蓦愕然呆住,没有办法再挪动脚步。 应御臣的脸色陷入凝重,“应彦廷,你不要欺人太甚!”应御臣这话一出,立即不知从哪来有冒出来了多名保镖,与应彦廷的保镖对峙。 可惜的是,应彦廷的保镖三两下就将应御臣的保镖给打倒在地。 乔蓦感觉到了恐惧…… 应彦廷此刻的阴森是她从未见过的,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此刻正直直地瞪着她。 乔蓦想要移开步伐逃跑,但周围的路已全部被他的保镖封住。 最可怕的是,应彦廷看起来这样的危险,脸上却无任何的神情,他朝她大步走了过来。 “你真的觉得,如果我不放手,应御臣能够保你?”应彦廷冷冷地盯着她。 乔蓦没有动,也没有看应彦廷,更没有开口说话。 她内心的恐惧让她的身子瑟瑟发抖。 应御臣挡在了乔蓦的身前,咬牙道,“应彦廷,难道你你认为你可以从我身边将小蓦带走。”更多属于应御臣的保镖在此刻涌进了大厅,但应彦廷的保镖以一敌三,让偌大的应宅大厅顿时混乱了起来。 应彦廷根本不理会应御臣,对现场的混乱也视若无睹,只对乔蓦说话,“等天亮,我会亲自派人送你离开,但在此之前,你只能跟我呆在一起。” 他是疯了吗? 他肯定是失去理性了,不然不会这样的发疯…… 一旁的保镖还在扭打,赶来的佣人们看到眼前的混乱,全都战战兢兢…… 偌大的应宅,似乎因为她,而开始鸡犬不宁。 乔蓦终于明白,这就是应彦廷的目的。 让她为他们两兄弟的相残负罪,让她为搅得应家不宁负罪。 看到连应雅如和应妍都从北边的住所里冲了出来…… 乔蓦对着应彦廷,脸色苍白地道,“好……我跟你回房间。”她会离开他的,顺利的离开他,除非,天亮的之后他想要看到的是一尸两命。 之前以死威胁他的念头,她并没有真正设想过实施,但此刻,她有了真正去实施的念头。假若他真的不愿意放过她。 “小蓦……”应御臣猛地回过头,严肃地凝望着乔蓦。 乔蓦平静地从应御臣身后走了出来,径直朝应彦廷的住所走去。 “小蓦!” 应御臣跨出一步,却被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应雅如和应妍拉住。 “发生了什么事,君御……” “大哥,怎么了?” 应御臣终究没有追上前。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阻止应彦廷,而从他刚才带着乔蓦出来,应彦廷那样妒忌冷谙的目光,他似乎有所明白。 ........................................................................... 住所内,应彦廷和乔蓦分别坐在厅里的沙发上。 “你究竟还想要得到什么?你直接跟我说吧!”乔蓦语气十分的冷静。 这是她刚才深思熟虑的结果。 他不放她离开,除非她对于他来说并未物尽其用。 与其被动着任应彦廷宰割,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可能只是想多挽留你一会儿。”应彦廷极深晦的目光看着她,却很明显的,眼底溢出淡淡的笑。“很不错,你越来越聪明了,比我认识你的时候,更加的聪慧坚强。”应彦廷的语调变得温柔无比。 乔蓦的胸口一阵的窒息。 他果然,只是想要羞辱她,只是想要掌控她。 “你说吧!”乔蓦武装起自己心头存在的一丝不该有的脆弱,冷淡回应,“我跟你进来,不是因为我懦弱,更不是因为我信不过姐夫会帮我离开,我只是突然想清楚,我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自己无法离开,因为,你已经跟我签了协议,若是你有心反悔,你根本就不会跟我签那份协议……所以,我只需要再耐心一些,听你说完最后的话。” 应彦廷看着乔蓦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回答,“那你最好保持着冷静,如果是像刚才那样,这最后的话,我怕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跟你说了。” 心头被羞辱的感觉腾起。 她就知道,他不过就是想要看她的笑意,看她是否还对他心生留恋! 他的冷血,她直到现在,才真正看清楚。 “我会的,你放心吧,我会耐心且冷静地听你说完!”她当然会这样做,天知道她现在听到他的声音是有多么的厌恶。 应彦廷阴郁的黑眸深处,有一股浓烈的感情,可惜,此刻的乔蓦看不见,应彦廷也不会让乔蓦看见。 “我希望你离开的时候,不要带走一件并不属于你的东西。” 乔蓦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你放心,你之前给我的那些珠宝或者我花你钱买来的东西,我原封不动都放在s市你的别墅里。” “很好。” “还有什么,你怕我带走的?”乔蓦反问应彦廷。她到今天算是真正了解了这个人,他远远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小人。” “我不希望以后听到任何人提起有关你我之间的闲话。” “如果你是担心我以后到处宣扬你我之间的关系,你放心,我对任何人都一个字都不会提。”乔蓦冷然地回答他,“反倒是你,我希望你永远都别让人知道孩子的生母是谁。” 应彦廷沉静地看着乔蓦,“我当然会这样做……还有一点你可放心,同样都是我的孩子,我不会亏待他。” 所以,他现在是证实了林初晨怀孕的消息吗? 幸好林初晨跟她说的话,她没有信,也幸好,她从不天真。 “谢谢你对我说这样的话。”乔蓦笑得冷涩,“不过你让我放心是多余的,因为对于我来说,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更何况,他的骨子里流的是你的骨血,所以,我会关心他,但我不会爱他,就算你日后对他不好,那也是你的事。” 应彦廷的脸色不再如刚才那样的平静,阴翳地看着她。 乔蓦一脸的沉定和坦然。 蓦地,应彦廷笑了一下。 乔蓦看着对面应彦廷莫名的笑意,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应彦廷摇了下头,只是嘴角依然噙着笑道,“没什么,只是我没有想过你恨我已经恨到如此的地步。” 乔蓦沉默着。 “我最后想问你一个问题。”应彦廷保持着脸上淡淡的笑意,深深凝视她,“你真的,一次都没有想过留在我身边?” 沉默横亘在他们之间,那片刻的安静,让应彦廷的心跳如停止了一样。 乔蓦没有犹豫的,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道,“没有,一次都没有,从来都没有。” 她撒谎了。 有一次,她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在别墅的落地窗前,他从背后抱住她……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她莫名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被他包围着,是那样的安心。 那一刻她在想,要是他们是正常的情侣关系就好了…… 应彦廷沉默地看着她,脸上依然的面无表情。 过了很久,应彦廷的目光才从她平静的脸庞上撤离。 “天亮我会派盛华送你离开。”应彦廷承诺,语调平静。“从此以后,你可以过上远离我的生活,从此以后,你可以开启你新的人生,我想未来的你一定会过得十分灿烂。” 她没有正视应彦廷的目光中,看不见应彦廷此刻苍凉的眼神。 乔蓦莫名的感觉到胸口一阵痉挛…… 明明对他已经无感,却还是感到了心痛。 是因为自己的内心深处对他还存在一丝眷恋吗? 不。 她不能再对他有一丝的反应,否则重伤的,最后只会是自己。 “谢谢你的祝福,我肯定会过得很好的。”乔蓦冷淡的语调波澜不兴。一切回到原点,未来她会有一份她想要的工作,会有一个爱她的人出现在她身边,她会跟那个人组建成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庭……未来是那样的值得期待。 “希望如此。”很久之后,应彦廷跟她说,“时间还早,你可以再去睡一会儿……天亮之后,你想去哪里,都不会再有人阻拦你。” 听到应彦廷说的话,乔蓦猛地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就这样放过她了,再没有其他的目的?难道就是怕她带着他送的东西和到外面乱嚼舌根? 这一刻,应彦廷从沙发上起了身。 乔蓦看着他准备去书房的冷傲背影。 应彦廷蓦地停下步伐,背对着乔蓦,缓缓道,“乔蓦,遇上我,真是你的不幸……希望未来,你能快乐地度过这一生。” 应彦廷最后的话,很是温柔。 乔蓦恍惚之间,胸口已泛着汹涌的酸楚…… 但被她压制了下来,并坚毅地从胸臆中驱除。 “谢谢。” 最后这两个字,她的声音里没有夹杂任何的感情。 不久之前,她还在心底亲口祝福过他,只因为自己的心太柔软,明知道他对自己没有感情,却还是希望他能够过得好。 但到头来,她换来的是他恶意玩弄她的身体、恣意戏弄她感情的事实。 所以,此时此刻,就算再难受,她也不会再傻得去相信他,哪怕在心底,她也不会再给他一句祝福。 ................................................................... 离去,比乔蓦想象中还要顺利。 乔蓦一大早醒来后,应彦廷已经不在住所里。 她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盛华。 不过,盛华只是帮她把她简单的行李拿到了车上,而送她去机场的人,是应御臣。 根据盛华所说,应彦廷是交代他送她去机场,但既然应御臣坚持要亲自送乔蓦去机场,盛华只好不违背应御臣。 上车之前,乔蓦又吐了。 这一次因为来不及,她直接就冲到应宅路边的垃圾桶里,对着垃圾桶干呕,过了很久,乔蓦反胃的感觉才被压制住。 应御臣见倚在垃圾桶上的乔蓦气色很是不好,关心道,“你脸色这样不好,不如先去趟医院吧!” 乔蓦捂着胸口轻抚了很久,待胸口反胃的感觉不再传来,她接过矿泉水漱过口,后淡淡地道,“我没事,去机场吧!我不想再多呆在这里一刻。”这里就连空气都让她感觉到厌恶。 第137章 她离开,一切回到了点 她真的以为自己不会难受的,因为,为这样一个人,不值得。 可是,坐在应御臣的车上,在驶往机场的途中,她还没有办法控制,让眼泪模糊了视线。 应御臣通过后视镜注意到乔蓦此刻的泪水,眉心拧起,疼惜地道,“别难受了……既然做了决定,就别多想了。” 乔蓦挥去颊上的眼泪,可是眼角很快就溢出泪水,蓦地,她没有再拭去脸上的泪痕,呆若木鸡地看着前方的路,哽着声道,“姐夫,其实我没有你们想的那样坚强。蠹” 应御臣回答,“我知道……否则,这一路,你不会一直在哭。” 乔蓦被泪水蒙蔽的双眸掠过了一丝低落,微微沙哑的声音落寞吐出,“他根本不是真的爱我。” 他的世界全都是算计,从s市带她来加州也是为了谋夺应氏的家产,如今,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他现在愿意放开她了。 应御臣看了后视镜中的乔蓦一眼,“如果……如果他是真的爱你的话,你会留在他身边吗?髹” 乔蓦的眼泪在此刻落得更凶了。 这是她自己无法控制的。 深深吸了口气,以遏止喉咙间的哽咽,她道,“我不想留在他身边……但我知道,如果他在乎我的话,但凡有一点在乎,我都不会离开他。” 她爱他。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原来这样爱他。 原来在爱情面前,根本没有清醒理智可言,即便他是那样一个恶劣的人,她依然还是没有办法将他放下…… 昨晚她说的每一句话及她回击他的每一句话,如今想起,竟那样的心酸。 应御臣倏地把车速缓了下来,正色道,“小蓦,如果你现在回去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乔蓦眸光呆滞,羸弱的声音缓缓逸出,“我回去……做什么?” “也许你可以试着相信他……” 应御臣其实很想说,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越来越觉得应彦廷对乔蓦似乎并不是他一开始想的那样,因为,应彦廷看乔蓦的眼神是无法骗人的,就算心思再深,也不可能每次都能恰如其分地流露出对乔蓦的在意。 但应御臣最后还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乔蓦在此刻平静地拭去了眼角和颊上的泪水,痛意一般笑着道,“难道连姐夫你也开始相信他了吗?” 应御臣连忙道,“我并不是对这个人改了观,而是……而是我觉得,也许你可以试着去搞清楚他对你的感情是不是真的。你知道,我对他有偏见,这起源于你姐姐乔杉,但其实当年的事我到现在也还没有查清楚,我就这样给他定罪,这本身可能就存在误会,而你千万不要受我的影响,你应该根据自己的心去判断……” 说到这里,应御臣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悲伤往下道,“说实话,我虽然担心你会遭遇他的欺骗,但我更怕会因此破坏了你们之间的缘分……事实上,尽管我指控应彦廷造成了乔杉的受伤,但我心底依旧期盼这件事并不是他卑劣的谋划,他始终是我弟弟,我很清楚他幼年所受的苦根本不是一般孩子所能承受,所以,我依然希望他能过上正常的生活,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 乔蓦知道应御臣这番话是肺腑之言。 因为那日在应母的墓地,应御臣虽然言辞凿凿地指控应彦廷,但他始终没有做出伤害应彦廷的事。 可惜的是,应御臣或许念及兄弟之情,应彦廷却可能一丝都没有。 那日应彦廷在墓前流露出来的对应御臣的尊敬,不过是在演戏给她看。 他们都错信了这个人。 然而,应御臣的话,还是灼痛了乔蓦的眼眸,让她刚刚才收住泪水的眼眸,再度泛起泪光,“你我都没有误会他……他是怎样一个人,我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之前在心底所想的,就算他在乎她,她也会坚持离开他,这不过是她故作坚强给自己的所找的借口罢了。 事实上,她是因为看穿了他。 …… 他带她来到加州后,跟她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她,他为了她,甚至曾经产生过放弃计划的念头,他还问她愿不愿意,给他一个学会爱人的机会…… 这些话,他说得很诚挚,但他并不知道,不管他是以何种面貌跟她说的,温柔儒雅或雷霆冷酷,她都不会再相信他。 因为,她早就从林初晨那里得知了一个事实。 她依然记得那是她准备离开的那一天,她被他强硬地带回应氏别墅,他们谈完,在他离开别墅之后,林初晨来了。 她清楚地记得林初晨当天跟她的谈话。 林初晨当时说很欣慰她最后没有离开,林初晨希望她能够相信应彦廷的为人,留在应彦廷的身边。 她当时很佩服林初晨的大度,心也因为林初晨的说服,而开始动摇。 当然,她动摇最主要的原因是应彦廷跟她说的那些诚挚的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应彦廷跟她说的每一句话,包括他说的“结婚”选择,都晃动了她的心,她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拒绝的话,却实际都是口是心非。 所以,如果应彦廷真的能够在日后把他之前筹划的计划全盘告诉她,让她清楚明白他过去对她的伤害的确是迫不得已,她会考虑选择跟他结婚。 她是个理智的人,她有了他的孩子,如果他对她是真心的,过去他只是为了仇恨而忽略对她的感情,她愿意一试,何况,再没有什么比给予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对她来说是更好的结局。 然而—— 乔蓦,你放心吧,你如果跟君彦结婚了,我一定会离开君彦,不会造成你们丝毫的困扰,不过有件事,我必须提前告诉你,免得你日后多想。 我……我怀了君彦的孩子。 你千万别多想,这只是个意外,真的只是个意外。 那晚君彦也不知道为什么喝多了酒,我去照顾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是君彦带我去医院检查的,所以这件事君彦已经知道了。 说实话,在还没有知道你有身孕之前,君彦是打算留下孩子跟我提早结婚的,但他得知你怀有身孕之后,他没有犹豫就飞来了s市,并且放弃了原本引出傅思澈的计划…… 他真正在意谁,这已显而易见,所以,当他跟我说他抱歉没有办法跟我在一起后,我没有任何异议,在一个小时前,我已经去医院拿掉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件事,是因为,与其让你和君彦日后产生误会,不如我现在先跟你说。 我爹地妈咪已经知道我怀孕,如果君彦突然宣布跟我退婚,我爸妈势必会去找君彦算账,而我怀孕的事自然也就没有办法隐瞒你。 我相信我现在跟你坦诚,你会谅解君彦……他那晚喝酒,只是因为他心底一直内疚对你的伤害和利用。 请你不要介怀,相信君彦,接受君彦。 这就是林初晨后来跟她说话,她至今清清楚楚的记得。 没有人知道那时候她所承受的打击有多大…… 就像是一颗火热的心,突然被人浇注了冰凉的冷水。 她愿意相信林初晨成全应彦廷和她的那份心,但她并不相信林初晨和应彦廷发生关系只是意外,何况,她听出林初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紧张,就像人在撒谎。 她立即就明白了,原来林初晨之前的话,不过就是假象,林初晨真正想要跟她说的话,是后面这番话。 那一刻,她恍然大悟林初晨的心机。 原来过去林初晨只是在她面前演戏,林初晨实际一直都不甘心把应彦廷让给她。 而她起初认为林初晨说这些话只是想破坏她和应彦廷,但林初晨当下的紧张,却让她有些怀疑。 她总觉得,林初晨这次来找她,远比她所想的要复杂。 所以,应彦廷因为父亲出事而强迫她跟他去加州时,她尽管最后依然无力阻挠,却已经在心底有了防范。 她总觉得,林初晨做什么都是为了应彦廷,因此林初晨找她若是有更复杂的目的,那也可能只是在帮应彦廷。 果然,到了加州之后,得知应父病重的消息,她终于明白了林初晨那日来找她的原因。 是为了让她相信应彦廷,从而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帮助应彦廷得到应家的家产! 众所周知应氏家产都有嫡子继承,而应彦廷作为以利益为重的商人,他不可能对应家偌大的产业不刚兴趣,如今应父病重,应家偌大的产业很快就要落到应御臣的手里,然而,应彦如果在廷此刻有了应家的下一代,应彦廷要跟应御臣争应家的家产,那就有了很大的筹码。 要知道,应家这样守旧的家族,对家族继承人是十分看重的,当初因为应家人看不上她姐姐的出身,而没有认天天,以致姐姐对应家人产生了怨恨,也不准姐夫对外宣布天天是应家子嗣的事实,因此,姐夫对应家的大家长也产生了怨怼。 她记得妈妈跟她说过,这两年应家的人有联络过她,希望乔家把孩子还给应家…… 这说明应家人已经后悔当初不认她姐姐和孩子,所以,如果应彦廷现在带着怀孕的她回到应家,绝对不会遭遇应家人的阻拦,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作为应家整个家族一直以来渴求的子嗣,自然也成为了应彦廷能够夺得家产的最大筹码。 不过既然林初晨已经怀有身孕,应彦廷为什么还要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后来她想通了…… 因为她是乔杉的妹妹。 应彦廷能够有今天的成就,说明他是个心思严谨沉稳的人,他做事绝对不做没把握的。 应彦廷若是宣布林初晨怀孕,应彦廷没有十成的把握能成为应氏家族的掌舵人,但如果应彦廷宣布的是她怀孕,应彦廷就有十成的把握了。 应家人只要想到她是乔杉的妹妹,日后可以说服乔家人让天天回应家,应家人就会推举应彦廷做应家的掌舵人。 要知道,应彦廷做了应氏家族的掌舵人,应家将有两名下一代,而若应御臣做了掌舵人,应家将没有下一代,而应家人更担心,他们一直想要和乔家化干戈为玉帛要回天天,会因为他们没有推举应彦廷做应家的掌舵人,等于不承认乔蓦肚子里孩子的身份,而让乔家再度误会。 这就是应彦廷全盘的精打细算…… 如今,他愿意放她走,且已经不在乎跟她撕破脸,又宣布了林初晨怀孕的事,这说明,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大概,他是想到了比利用她更好的办法,而很显然,他成功了,现在应氏家产已经攥在他的手心里。 …… “所以,你打算跟他再无瓜葛?” 乔蓦沉浸在思绪里,因应御臣的话而被拉回到现实。 她敛下眼帘,避免泪水再度凝聚,努力吸了口气,沉静地道,“有了孩子,不可能一点瓜葛都没有,但是,不会有交集,我和他之间……以后再不会有任何交集。” “等处理好我父亲的葬礼,我就会回h市,陪伴乔杉和天天。” 乔蓦脸颊上的眼泪已经风干,“那么……姐夫你甘心就这样放弃应氏掌舵人的位置?” 应御臣在此刻笑了一下,看着后视镜里的乔蓦,“你觉得姐夫是个对钱财迷恋的人吗?” 乔蓦摇摇头。 “那就对了,姐夫根本从来就不在意应家的家产,更何况,我旗下有应家产业的股份,我何必要那么累,去做应家产业的掌舵人!” “可你之前……” “我不过是想努力争取一下这个位置,如果我能争取得到,就可以用这个位置来跟应彦廷换取你的自由了……当然,要赢了君彦是很艰难的。” “姐夫你真的很淡泊名利。” “是我知道享乐。不过我也清楚我根本不是什么经商的料,应家要是真由我来执掌,我怕是几年内就要把应家弄垮了。” 乔蓦因为应御臣的话而逗笑,刚才的抑郁,因为此刻的轻松,而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应御臣接着说,“君彦的确具有天生的商业头脑……他很像我们的曾祖父,曾经将应氏家族带入最辉煌的时刻,但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应家其实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所以,父亲曾经跟我说,君彦若肯回来接手应家,应家将回到曾祖父的那个时刻。” 乔蓦拧起眉,问,“难道你们都没有看出来应彦廷对应家的掌舵人位置早就野心勃勃?” “这只是表象。” 这一刻,应御臣注视着前方的目光逐渐深晦,正色道,“我敢说,君彦骨子里对家产也并不感兴趣,他不过只是想要得到应家人的认同,想要将曾经被人抛弃的尊严全都拿回来。” .......................................................................................................................................................................... 一辆黑色的奔驰,停驻在机场大门外。 来来往往的车子很多,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辆车子。 坐在车后座的人此刻闲适地靠着真皮座椅,墨镜下,是一张柔美的、白皙美丽的姣好脸庞。 “小姐,乔小姐已经进了机场大厅了。” 美丽女人看着这一幕,直到亲眼看到应御臣送乔蓦走进机场大厅,她这才开口,“我在想,要是这个时候我把实情告诉乔蓦,以她倔强的性格,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头去找君彦。” 司机兼保镖的保罗道,“小姐不会是……” 美丽女人优雅一笑,“我当然不会这样做……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样的结局。” 保罗松了口气,“你不知道,老爷和夫人听说你和应总要退婚的消息,都当真了呢!” 美丽女人眼睛里噙着笑看着路上行色匆匆进机场的人,从容沉定地道,“现在呢?” 保罗回答,“现在老爷和夫人都已经放心了,也以为小姐你真的有了应总的孩子。” 提到孩子,美丽女人清秀的眉心皱了起来。 保罗注意到美丽女人的神色,关心地问,“小姐,你难道真的要在以后把应总和乔小姐的孩子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来照顾吗?” 美丽女人沉默许久,而后道,“我为了君彦,连眼睁睁地看着他每天跟别的女人睡在一起,都能够装作‘大度’的忍受,又为什么容忍不了一个孩子呢?只是,这个孩子,我会尽心抚养,让我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谁。” …… 同一时间。 乔蓦在将行李托运后,准备去安检。 临别前,她站在安检口前对应御臣道,“姐夫,我不在的日子,就拜托你照顾好爸妈了。” 应御臣点头,“你安心待在法国,不需要再操心国内的事。” “谢谢姐夫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乔蓦在此刻跟应御臣鞠了个躬,由衷的感激道。 应御臣扶起乔蓦,“我们是一家人,不需要这样客气,何况,你是为了天天,才跟……” 应御臣没有继续说下去,怕戳到乔蓦的痛楚。 乔蓦眼眶含泪地笑着道,“姐夫,我虽然没你想的那么坚强,但也没你想的那样脆弱……提起他的名字,并不会让我难受。” 看到乔蓦坚毅的目光,应御臣欣慰地跟乔蓦轻轻抱了一下,“一路顺风!” “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希望我能够尽快看到姐姐醒来,而如果姐姐醒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当然。” 乔蓦慢慢放开了应御臣,然后,她转身,毅然的、没有回头的走向了安检口。 应御臣跟乔蓦挥手道别。 而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在转身那一刻,乔蓦眼眶湿润,任由从眼角滑落的泪水,沾湿了她的衣襟。 回想跟应彦廷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可是,为什么已经回到了原点,她胸臆里竟没有一丝轻松的感觉…… 而跟商子彧分手的时候,她在机场的时候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现在却为何,泪流不止…… ---题外话---下章一万字更新!猜猜下章会是过去了多少时间呢?喜欢此文的亲们,别忘记留言和留下票票支持冰一下哦!么么哒! 第138章 她和他还有可能复合吗?(10000+) 八个月后。 法国,里昂。 阳光和煦,微风送爽。 乔蓦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前方在陪着孩子玩耍的琼斯,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琼斯是乔蓦现在的邻居,也是乔蓦在法国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因为琼斯一直都在家里专职带着两岁的孩子,所以几乎每天都有时间跟乔蓦在一起髹。 她们有时候来公园散散步,有时候去逛逛超市,相互帮衬。 当然,收益更多的是乔蓦蠹。 如今乔蓦大腹便便的,做什么事都不方便,有琼斯在身边,乔蓦就省心多了。 今日正好是周末,琼斯的丈夫放假,此刻亦陪着琼斯跟孩子玩闹。 这一家三口,虽然琼斯和她的丈夫都已经是不惑之年,却非常的恩爱。 这一刻琼斯的丈夫在将孩子抱起来后,疼惜地吻了一下自己的妻子。 琼斯并不餍足,跟着抱住自己丈夫的脸,主动深吻住丈夫。 在孩子的面前,他们延续了这个纯正的法式热吻。 乔蓦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两人恩爱的样子,面带着笑容,随即低头看向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她的预产期了,医生说她随时可能生产,但她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快,因为她的身体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已经知道肚子里的宝贝是个男孩,但她起初以为是个女孩的。 因为,她的小宝贝真的很懒,很少在她的肚子里乱动,就算动的时候也是在白天,晚上从来没有让她睡得不安稳过。 所以她一直以为肚子里的小宝贝是个女孩,毕竟只有女孩才会这样的乖巧。 但原来男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也是可以这样乖巧的。 她觉得孩子生出来大概会更像她多一点,因为她的妈妈怀她的时候,妈妈也说她那时候很乖。 “在想什么呢?” 琼斯的声音突然在乔蓦的耳边传来。 因为两人的语言不通,琼斯跟乔蓦交流的时候一直用的都是英语。 乔蓦深深凝睇着自己的肚子,“在想他什么时候出来?” 琼斯笑了一下,“不是下个星期的预产期吗?” 乔蓦点点头,“我现在有点紧张。” 琼斯随即伸手轻轻抚上乔蓦的肚子,“不要紧张,如果害怕,就选择剖腹产,不怕的话,就顺产。相信我,顺产没有电视或书上形容得那么可怕。” “嗯,我已经决定顺产。”乔蓦回答。 琼斯握住乔蓦的手,发现乔蓦的手很冰。“勇敢的女孩。” 乔蓦抬起头,感激地看着琼斯,“谢谢你帮我安排好医院,也谢谢你这些日子的陪伴和照顾。” 琼斯没好气地横了乔蓦一眼,“跟我居然还这样说?” 乔蓦轻轻一笑。 琼斯随即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正在跟自己孩子玩闹的丈夫,蓦地,她叹息了一声,“安琪,生产的时候,你有想过让孩子的父亲陪伴你吗?” 安琪是乔蓦的英文名。 乔蓦认识琼斯这大半年,这还是琼斯第一次问起了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她因此微微怔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回答,“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又怎么可能让他来陪伴我?” 琼斯把目光转向了乔蓦,“那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留下这个孩子呢?” 乔蓦知道琼斯此刻并不是在好奇她的私事,琼斯只是在关心她。 她如实回答琼斯,“我当初并没有打算留下这个孩子,但我有必须留下孩子的理由……不过,我现在觉得这样的决定对我来说也是正确的,我很满足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存在的感觉。”说完,她低头又看着自己的小腹,轻轻爱抚着。 “那……你生产的时候有家人或朋友会陪着你吗?”琼斯又问,望着她的眸底溢出的全都是关心,“纵使自己一个人能够坚强的撑过来,生完孩子后也是需要有人照顾的。” “有个朋友会陪我,不过他不会在里昂呆太久,等出院以后,我会请个佣人来照顾我。”说这话的时候,乔蓦没有流露出半点的悲伤。 其实,这七个月,她并不孤独。 父母经常打电话关心她,亚馨也经常打电话来陪她聊天。 当然,父母和亚馨并不知道她是来法国待产,他们以为她是因为跟应彦廷分手,伤心难耐来法国疗伤。 而应御臣也经常打电话关心她,几次都说要来法国看她。 她拒绝了应御臣的要求,毕竟,他是她的姐夫,陪伴她是不可能,他唯一能够帮她解决的就是金钱上的困难,但她并无金钱上的困难。 在里昂这个小镇上,她一年的花费也就几万美金,这点钱,她存款折里还是有的。 应御臣拗不过她,也知道他过来也有诸多的不便,便只好依着她的意,等她生产完以后再来看她。 最后只有商子彧,她怎么都拒绝不了。 她在法国里昂这七个月,商子彧已经来看过她两次,而且,商子彧很早就已经跟她表明,她生产的时候,他必然会呆在她身边。 她知道,她拗不过商子彧。 琼斯听闻松了口气,“有朋友陪伴着你,至少比孤独一个人要来得好……你放心吧,你生产的那天我也会去医院给你加油鼓气的。” 她感激得冲琼斯笑了一下,“谢谢。” .............................................................................................................. 乔蓦跟着琼斯一家三口一起又说有笑的散步回家。 突然,琼斯止住了步。 乔蓦还在专注地听琼斯的丈夫说他工作上的趣闻,突然看到琼斯停下了步伐,且琼斯的目光正落在她的家门口,她随即顺着琼斯的目光,疑惑地看向自家的房门。 这一刻看到房门口停的是一辆黑色的奔驰时,她的心重重地震了一下。 刹那间,她仿佛以为来的是那个人,但当她看清楚车子跟那个人的座驾完全不同仅只是牌子一样后,她从恍若隔世中回过神。 下一秒,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年轻女人。 而乔蓦在看到这个年轻女人的时候,惊讶地捂主嘴,久久地怔在了原地。 紧跟着,应御臣也从车子的驾驶位下来,走到那个年轻女人的身边,轻轻拥住了年轻女人的肩膀。 乔蓦几乎不敢相信,她用力擦拭着自己的眼眸,待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后,她欣喜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姐——” 被应御臣搂着的乔杉,顿时跑向了乔蓦,将乔蓦紧紧地拥住。“小蓦!” 琼斯一家三口看到这一幕,微笑着站到了一旁。 乔蓦直到碰触到姐姐的身体,这才敢相信她眼前所看见的一切都是真的,于是,手紧紧抱住乔杉,眼泪扑簌簌地跌落,带着哭腔道,“姐,你终于醒过来了……” …… 厅里,在乔杉的坚持下,乔蓦坐在了沙发上,由乔杉替三个人冲了三杯咖啡。 当乔杉把咖啡放在乔蓦的面前时,乔蓦还是有些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乔杉执着咖啡在应御臣身边坐了下来,瞥见红着眼的乔蓦,调侃道,“几年不见,我妹妹怎么还是这样多愁善感。” 应御臣像是一刻都不想再跟乔杉分开一样,健硕的手臂时时刻刻都搂着乔杉,此刻听乔杉这样说,应御臣这才把留恋在妻子身上的疼惜目光,转向乔蓦,笑着说,“你妹妹一点都不多愁善感,她可比你想象得坚强多了。” 乔杉挪揄,“你看看她……看到我,居然连着哭了几次,还像个小女孩一样。” “那是因为小蓦很开心你能够醒来……你永远都体会不到我们等你醒来和看到你醒来的那种感觉。”说到这里的时候,应御臣深邃的目光又深深注视着自己的妻子。 乔杉随即转头凝视着自己丈夫深情的脸庞。 丈夫目光里的疼爱与怜惜,令乔杉收起了前一秒挪揄乔蓦的笑意,认真地道,“君御,我跟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分开了。” 听到乔杉说的话,应御臣忍不住,抱住乔杉的脑袋,深深地吻住乔杉。 两人吻得深入的时候,乔杉才意识到乔蓦的存在,于是拍了拍应御臣的背。 应御臣这才不舍地松开乔杉,有些窘迫地看向乔蓦。 乔蓦看到乔杉微微泛红的脸庞,笑了起来,学着乔杉刚才挪揄她的语气道,“敢情姐姐姐夫你们是来我面前秀恩爱的!” 她真的很欣慰,姐姐刚才跟她说,在昏迷的时候,姐姐一直听到姐夫在喊她……姐姐是被姐夫给唤醒的。 这说明姐姐和姐夫是相爱的,因为只有爱情的力量才会产生奇迹。 应御臣听乔蓦这样一说,哈哈大笑。 乔杉则是一脸满足地依偎在应御臣的怀里,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乔蓦就这样看着他们,眼中满满都是羡慕。 …… 中午的时候,应御臣接替了乔杉的活,在厨房忙碌。 好不容易等来乔杉的醒来,应御臣舍不得乔杉干任何事。 乔蓦看到了应御臣和乔杉在厨房里的恩爱,当乔杉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她说,“姐,姐夫对你真好。” 乔杉点点头,握住乔蓦的双手,“我真庆幸我自己能够醒来。” 乔蓦低头看着乔杉的双手,“你瘦了好多。” 乔杉反说,“我躺在病床上几年,会瘦是肯定的……但你应该看看你自己,比我好不了多少。” 面对乔杉心疼的目光,乔蓦辩解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就不胖。” “那你以前也没有现在这样瘦……何况,你现在怀着身孕,拿掉肚子,你哪里像是个孕妇。”说着,乔杉扶着乔蓦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乔蓦在这一刻沉默。 乔杉倏地凝望着乔蓦清致美丽的脸庞,正色道,“你和君彦的事,君御已经跟我说了。” 乔蓦知道乔杉会跟她提起这件事,在深吸了口气后,她平缓地对自己的姐姐道,“我的经历,就像做了一场梦。” 乔杉摇摇头,“这不是梦,是你真正经历过的事。” 乔蓦抬起眼眸,对上乔杉此刻略微泛红的眼眸。 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正在想什么,于是,抬起双手,轻轻捧住自己姐姐清致无暇的脸庞,缓缓地道,“我不准你说什么‘对不起’,我的遭遇,跟你和天天无关……如果姐夫把一切都告诉了你,你该知道,就算不是天天病了,他为了找出傅思澈,也会找上我的。” 乔杉伸手罩住乔蓦冰冷的手,沉静地问,“那你是否知道,君御他一直都误会了我和君彦的关系。” 这一刻,乔蓦清澈的眼眸暗了一分,看着乔杉,从乔杉脸庞上放下来的手比刚才冰冷了许多。 沉默许久过后,她平静地抬起眼眸,重新凝视乔杉正色的面容,“所以,你跟应彦廷其实并没有什么?”从姐夫唤醒了姐姐这一点来看,姐夫才是姐姐的真爱,但她需要姐姐亲口承认。 乔杉点点头,“我承认,我曾经喜欢君彦,但那都是在我跟君御结婚以前……那时候我在纽约工作,有次在路上因病晕倒,是君彦救了我,我因此喜欢上了君彦……为了君彦,我不惜从纽约回到s市工作,也是在认识君彦以后,我认识了君御。那时候君彦和君御的感情还很好,君御喜欢我,我喜欢君彦,但我足足追了君彦有大半年,君彦却始终只是跟我保持着朋友间的关系,我感觉到君彦对我并无感觉,而我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融化在君御对我的好之中,渐渐地爱上了君御。” “你曾经喜欢过应彦廷,后来你出事,事发的时候你跟应彦廷在一起,姐夫自然而然的以为你对应彦廷还有情愫,而伤害姐姐你的人是傅思澈,刚好应彦廷一直在找傅思澈,姐夫又认定应彦廷是在利用姐姐你引出傅思澈……但其实,一切都只是意外,姐姐你当日跟应彦廷在一起,只是有别的事,然而正好那天傅思澈来报复应彦廷。”乔蓦接过了乔杉的话,平静叙述。原来真的,她一直误会了姐姐和应彦廷之间的关系。 乔杉微微错愕,“小蓦,你知道?” 乔蓦跟乔杉摇了下头,“这就是唯一的解释,不然姐夫也不会误会你们。”她也是直到此刻才会晤过来。 乔杉叹了一声,“可惜我事后成了植物人,昏睡了几年……不然君御和君彦之间也不会误会这样久。” 乔杉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的歉疚。 乔蓦握住乔杉的双手抚慰道,“姐,这一切都无关你……何况,你知道,姐夫和应彦廷之间就算没有误会,他们的兄弟情也不会维持到今天。”应彦廷一直以来都是富有心计的留在应家,他对应御臣或许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兄弟之情。 “我很早就知道君彦这个人的深沉,但我一直觉得,如果不是我出事,君彦和君御的兄弟之情会一直延续的。”乔杉幽幽地道。 乔蓦轻轻放开了乔杉的手,皱起眉,“难道姐你认为应彦廷就算在谋夺应家的家产时,也不会跟姐夫撕破脸?” 乔杉道,“应家的一切,我相信君彦会势在必得,但对君御,君彦骨子里一直都是尊重的。” “怎么说?”乔蓦问。 乔杉回答,“君彦曾经跟我说,偌大的乔家,只有他的姑姑和君御真正给过他温暖。” 乔蓦沉默着,听乔杉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君彦……但你如果了解他的话,你会知道,一直以来,君彦渴求得到的就是家庭的温暖,所以,他根本不会亲手破坏了这温暖,这么多年来,他虽然抱怨应家对他的不公,却并没有真正去伤害应家的人。”乔杉缓缓地道。 乔蓦在这一刻陷入了深思。 她姐姐提到的,她似乎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她一直以为应彦廷在应家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应家的人。 难怪应彦廷在应家人的心底是完美的。 原来他为了融入应家,只有把自己塑造成这样完美的样子,因为这样才能够得到他渴求的那份家庭温暖。 “看来,你一直误会了他。”乔杉叹息地看着乔蓦失了神的脸庞。 乔蓦回过神后,黯然垂落下眼帘。她曾经在他面前自恃了解他,但原来,她根本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君御跟我说,君彦曾经跟你表白过,但你坚持拒绝了他。”乔杉又道。 乔蓦双眸无神,脸庞在此刻微微泛白,回答乔杉,“我当时的心境并不冷静,有很多的事没有想清楚。” 是的,这八个月,她一直在想一件事。 刚才听见姐姐所说的,她终于确定,她可能真的误会他了。 事实上,八个月前坐在来法国的飞机上,当她一直想着应彦廷内心十分难过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突然涌过了一个念头。 他对她会不会是真的? 本来这只是她内心不舍而产生的美好想法,但她随即联想到了林初晨。 因为她对应彦廷毫不留恋,皆因林初晨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她突然意识到,林初晨这个人似乎有些怪。 她早在看到林初晨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林初晨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但那天林初晨跟她在应氏别墅里谈话的那天,却那样的紧张。 照理说,林初晨为了帮助应彦廷利用她,会更加沉着冷静才对,却在那天在她面前显露了端倪。 这根本不是林初晨那样冷静的人会犯的错误。 可惜她当时一心都在埋怨应彦廷利用她来引出傅思澈,对林初晨所表现出来的反应,认定是应彦廷在利用林初晨对她筹谋什么,所以,跟应彦廷在一起去加州后,看到应父病重,自然而然就认为应彦廷是在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谋夺应家的家产。 因为给应彦廷定了罪,她就这样完全不信应彦廷的说辞。 当时她心底已经对林初晨有了疑虑,但由于自己已经在飞机上,且心底不能肯定,她唯有先来法国。 而到了法国后,随着电视上有关应彦廷和林初晨结婚的新闻越来越多,她经常看着报纸上林初晨挽着应彦廷的手臂欣然满足的样子,她这才慢慢意识到,她似乎被林初晨设计了。 似乎,从一开始林初晨那样宽宏大度的祝福她和应彦廷,就已经开始了林初晨的计划。 而她,直到离开了应彦廷,才后知后觉。 所以,这几个月,她一直在想,她对林初晨的猜测是不是对的,如果她真的被林初晨设计了,那她已经亲手推掉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现在看来,她真的被林初晨设计了,因为她一直误会了应彦廷是虚伪卑劣的小人。 乔杉连忙道,“我就是怕你误会君彦,所以我一醒来,从君御的口中得知你和君彦之间的事,便立即飞来了法国……”这一刻,乔杉紧紧地扶住乔蓦的双肩,“小蓦,看来你真的是因为误会君彦,而离开了他,让我去找君彦,帮你解除你们之间的误会,让他来找你。” 就算她此刻知道了她是被林初晨给设计了,又能怎样? 林初晨和应彦廷已经结婚了。 五个月前,林父对外已经称呼应彦廷为女婿。 尽管林初晨和应彦廷的婚礼并没有被媒体报道,但听说林初晨和应彦廷的婚礼就是在应彦廷在法国的酒庄办的,只是应彦廷低调,不愿意让婚礼现场被曝光。 现如今,外面的人称呼林初晨都已经是应总夫人。 乔蓦双眸黯淡无光,略微呆滞地望着乔杉,“一切都已经晚了。” “怎么会晚呢?”乔杉道,“只要你们两个互相爱慕……” 乔蓦淡淡地道,“他已经结婚了。” 乔杉微微一怔。 乔杉自然知道这个事实,但她并不甘心看见乔蓦和应彦廷之间就这样结束了,毕竟,乔杉认为乔蓦和应彦廷之间是被应御臣破坏掉的。 “那又如何?结婚了可以离婚,何况我知道君彦一直就不喜欢初晨,只是初晨肚子里的孩子……”乔杉纠结地拧起了眉。 乔蓦陷入恍惚。 她离开的时候,林初晨怕是根本就没有怀孕。 林初晨真的太高明了,在引导她误会应彦廷的同时,还要让她为林初晨怀了应彦廷的孩子而伤心难过。 而现在林初晨怀有“身孕”,大概只是应彦廷为了日后把他们的孩子带在身边,而想的万全之计。 “小蓦,小蓦,你有在听我说吗?”注意到乔蓦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乔杉连续唤了两声。 “嗯。”乔蓦这才又回过了神。 “不要就这样轻言放弃……他如果真的在乎你,就不可能忘掉你,也许,你只是心灰意冷你一直不愿意接受他。”乔杉语重心长地劝说。 在这个时候,应御臣刚好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听到乔蓦和乔杉之间的谈话。 他在两姐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以跟乔杉一样认真的目光看着乔蓦,“你清楚的,君彦如果结婚,他不可能不被邀请我出席他的婚礼,就算他心里真的没有把我当做是他大哥,按照应家的礼数,他必须邀请我,何况他现在是应氏的掌舵人,他更要免去外界对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的闲话……而,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被君彦邀请出席他和初晨的婚礼,所以,很有可能,君彦和初晨并没有结婚。” 听到应御臣这样说,乔蓦乍然抬起眼眸看着应御臣。 应御臣在乔蓦清澈的黯然眼眸中看到了一丝微微的动容。 乔杉乘势道,“小蓦,你现在大着肚子,不方便去找君彦,让姐替你去找君彦说清楚……不管结果怎样,至少你将来不会后悔。” 应御臣赞同道,“如果你没有放下君彦的话,就让你姐去找君彦吧,就像你姐说的,君彦也许只是心灰意冷你对他一直决绝的态度,他一直都渴求跟你在一起……” .......................................................................... 他还在意她吗? 如果他跟林初晨已经结婚了,他会愿意跟林初晨离婚而回头来找她吗? 他们之间,她以为已经结束了…… 如死灰一样,他们还可能再复燃吗? 如果复合了,他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但为何,她感觉这个幸福的结局离她那样的遥远? 夜深人静的晚上,乔蓦无法入睡,就这样睁着眼,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想着脑海里的这些疑问。 …… 隔日。 乔蓦从二楼下来的时候,看到了她姐姐和应御臣留给她的一张便条—— 小蓦,你姐夫耽搁了你的幸福,姐姐一定要帮你把你的幸福找回来…… 我和你姐夫已经出发去了加州,到了加州,我会跟你打电话的。 希望君彦会在你生产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 乔蓦慢慢地把便条放回了桌面,愣在桌旁。 她本来还有话想要跟姐姐说,没有想到姐姐这么快就去了加州。 应彦廷他现在过得好吗? 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的他,心境是不是比以前轻松了呢? 叩,叩—— 一道敲门声在此刻拉回了乔蓦的思绪。 看到是琼斯,乔蓦随即打开了房门。 “安琪,今日还出去散步吗?”琼斯按照平日的习惯,邀请乔蓦去晨步。 乔蓦跟琼斯点了点头。 今日琼斯把孩子交给了呆在家里的丈夫,此刻清闲地陪着乔蓦。 这些日子她们总是无话不谈,琼斯发现今天去公园的这一路乔蓦都不怎么说话,不禁问,“是昨天你姐姐的出现,让你现在心事重重吗?” 乔蓦摇了下头。“我只是在想孩子的父亲。” 琼斯停住了步伐,欣喜地看着乔蓦,“难道你孩子的父亲准备来了?” “不是,是我从我姐姐那里得知,我过去对孩子的父亲有些误会……我姐姐觉得孩子的父亲还在意我,所以过来说服我和孩子的父亲复合。”乔蓦如实道。 “这听起来是一件好事啊……你为什么眉头深锁、心事重重?”琼斯开心地道。 乔蓦扶着肚子随即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因为已经快生了,她现在走路都很吃力,基本走个几百步,就要坐下来歇息一下。 待气息平稳下来,她这才回答琼斯,“我对此没有抱什么希望。” 琼斯立即在乔蓦的身边坐了下来,关心道,”怎么了?难道你不想跟孩子的父亲复合吗?” 对于琼斯的这个问题,乔蓦没有回答。 琼斯又问,“你现在还在意孩子的父亲吗?” 这一刻,乔蓦抬起视线,望着很远的地方,缓缓地道,“我很想他。” 琼斯笑了,“既然是这样,你现在应该才是。” 靠在椅背上的乔蓦眸色滞怔,“我总有种感觉,我和他应该不会在一起。”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琼斯顿时皱起眉,挽住乔蓦,“傻女孩,想事情应该往乐观的方面去想。” 乔蓦轻轻叹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琼斯道,“你过去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你孩子的父亲,我还以为……以为你们是相爱后因个性不合分手的。” 乔蓦回答,“我们没有个性不合,因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我过去一直都不了解。但现在我知道,他不是我所想的那样的坏人。” 琼斯听出了乔蓦言语中的悲伤,“其实以我们法国人看来,爱情至上……即便那个人他是个坏人,但只要他对你好,何必管他对其他人有多坏。” 这个道理她之前不懂,她要是懂了,就不会轻易相信被林初晨引导了。 是的,就算他心思深沉得就像海一样,又如何呢? 只要他在乎她,只要他对她好……就值得她托付终身。 ..................................................................................... 美国加州。 清早,应宅大厅的一楼大厅,刘秦和应天齐在跟应彦廷禀告应氏产业的一些事宜。 而此刻坐在沙发上的应彦廷,穿着剪裁合宜的墨色西装,整个人散发着尊贵和冷傲,脸色沉肃。 “应总,这个季度应氏旗下酒店的盈利比上个季度增长了百分之八,而应氏的股票仍旧在上涨,其他应氏旗下附属行业,石油、地产、金融等都有明显的增益……具体的报表我稍后会亲自做出来。” 应天齐跟着说,“不过是短短几个月,应氏旗下的产业在君彦你的带领下,已经蒸蒸日上……我想大哥在地底下如今也会很欣慰的。” 刘秦在此刻看了应天齐一眼。 应天齐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改口,“呃,我是说……应家的列祖列宗看到君彦你把应家的产业打理得这样好,一定会很欣慰。” 应彦廷对于应天齐的奉承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只冷淡道,“应氏旗下最有收益的产业就是酒店,但从我父亲开始,应氏就一直很单一的发展着酒店业,渐渐萎缩了其他的产业,以致应氏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止步不前。” “是的,这一点我早就劝说过你父亲,但你父亲一直都没有听进去我的劝。”刘秦道。 应天齐连忙点头附和。 应彦廷在这个时候从沙发上起身,淡漠的目光扫向刘秦,“既然刘叔父你高瞻远瞩,那发展其他产业的企划书,我就交给你来做……一个星期后,我希望在我洛杉矶的办公桌面看到一份令人满意的企划书。” 刘秦顿时脸色煞白。要知道,他刚才说那样的话不过只是想要奉承应彦廷,他哪里有发展应氏其他产业的计划。 但是没有办法,刘秦只好应承应彦廷,“我一定会做出令应总你满意的企划的。” 站在一旁的盛华在这个时候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道,“应总,时间差不多要去机场了。” 刘秦和应天齐听到盛华说应彦廷要离开,顿时松了口气。 “君彦。” 一道轻柔的呼唤声在这个时候传来。 刘秦和应天齐正愁没理由离开,这一刻看到穿着睡衣的林初晨从二楼下来,如见到救命稻草,在林初晨走向应彦廷的时候,他们偷偷退离了大厅。 林初晨走到应彦廷的面前,柔声道,“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差一点我醒来,你就离开了。” 应彦廷沉冷的目光因看到林初晨而转为柔和,“你醒了。” 林初晨点了下头,失落地道,“你每次回来两天,就又有事要离开,然后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应彦廷没有说话。 林初晨低落垂下颈子,小声嘀咕道,“你就不能多陪我两天吗?” 盛华看到这样的画面,识相地离开了大厅,出去替应彦廷开车。 应彦廷轻轻抬起了林初晨的下巴,凝望着林初晨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可怜兮兮的小脸,他低沉沙哑的嗓音道,“真的不舍得我离开?” 林初晨点头,企求的目光看着他英俊的脸庞,“晚两天再走,好不好?” 应彦廷深凝着林初晨企盼的目光,蓦地,想是拿林初晨没有办法一样,叹息一声,伸手搂住林初晨,吩咐在一旁的应宅管家劳伦斯,“告诉盛华,明天再走。” ---题外话---今天一万字更新,亲们,冲杯咖啡犒赏一下冰冰吧! 第139章 他终于来找她了…… 林初晨满足地挽着应彦廷的手臂,准备上楼。 然而,在这个时候,盛华的声音传来,“应总。” 欲跟林初晨上楼的应彦廷,步伐停住。 林初晨有些不悦,回过头。 下一秒,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林初晨怔忡。 应彦廷注视着来人,幽深的黑眸逐渐的深晦髹。 林初晨捂着嘴,不敢置信地道,“杉姐?” 没错,来人正是乔杉,陪在她身边的人是应御臣。 “初晨,好久不见。”乔杉冲林初晨微微笑了一下。 林初晨在下一刻冲向了乔杉,伸手紧紧将乔杉抱住,喜极而泣。“杉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乔杉靠在林初晨的肩膀上,抚慰着此刻激动的林初晨,“有你们这么多人的期盼,我又怎么能不醒来。” “我是不是在做梦,这真是太令人开心了……”林初晨抱紧乔杉,像是害怕乔杉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哽咽道。 乔杉在轻轻拍着林初晨的背,“好了,好了……这不是在做梦,我是真的醒来了。” 林初晨慢慢地松开了乔杉,在定睛几秒凝视着乔杉后,她红着眼眶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的。” 乔杉欣慰地道,“谢谢你还这样惦记我。” 林初晨直言,“我当然惦记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所以我一醒来我就来看你了啊……”乔杉说着,挽着林初晨的手臂朝别墅的二楼走去,“我有好多的话想要跟你说,陪我好好聊聊吧!” “好……” 林初晨的目光从应彦廷的身上恋栈掠过,最后,还是跟着乔杉上了二楼。 …… 在乔杉和林初晨上了二楼之后,应御臣直直地朝应彦廷走了过来。 应彦廷早就看穿了乔杉是在引开林初晨。 跟应彦廷已有大半年没有见,应御臣看应彦廷的目光已不再是当初的争锋相对。 然而,相较于应御臣如今的友善,应彦廷全身上下散发的却是一股冷鸷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曾经在表面上对应御臣的尊敬,从他得到应氏家产开始,就已经荡然无存。 这样的应彦廷,反而让应御臣感到真实。 “可以谈谈吗?”应御臣走到应彦廷的面前,出声问。 …… 客厅的落地窗前,应御臣直入主题,“你应该知道小蓦这几天就会生产吧?” 应彦廷静静的目光望着落地窗外那黄色叶子铺满地的应宅花园,薄唇淡逸,“你是为她的事而来的?” 应御臣凝视着应彦廷无温的侧颜,平静道,“你知道的,她那样倔强,不可能让我这样做……但很显然,她赞同我来找你。” 应彦廷的面容是阴鸷的,但在应御臣提到乔蓦之后,很明显的,阴翳在他俊逸的脸庞上渐渐地散去。 应御臣见应彦廷的表情有微微的动容,接着说,“你还在乎小蓦吗?” 应彦廷没有回答应御臣这个问题,反问,“为什么这样问我?” 应御臣回答,“如果你还在乎小蓦的话,我希望你能去找小蓦。” 应彦廷的眸色在此刻变得很深沉,但当他转过身子正面面对应御臣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和表情上,透露的全都是愠怒,“你失去了应家当家的位置,所以,现在来嘲笑我连喜欢的女人都留不住吗?” 应御臣注视着应彦廷。 蓦地,应彦廷把淡漠的目光收了回去,俊容清冷,重新看着落地窗外那铺得满地的枯黄叶子,他冷冷地道,“就你的本事,还不足以刺激到我。” 应御臣沉默下来,约有十秒过去,他微沙的嗓音道,“对不起,君彦……过去是我误会了你。” 应彦廷冷漠地望着前方,语调没有丝毫的温度,“我是听错了吗?这样的话,竟会出自一贯狂妄不羁的应御臣口中。” 应御臣轻轻叹了一声,“虽然你对我的态度这样冷漠,但我知道你骨子里依旧把我视作是你的大哥。” 应彦廷显然不愿意听应御臣说这类话,转身就准备离去。 应御臣顿时出声叫住了应彦廷,“我想你也应该清楚,即使跟你争锋相对,我也从来没有真正想要对付你。” 应彦廷停下了步伐,背影冷漠,他扯了下唇,莫不在乎地道,“我以为这样的话,不会递增你我之间的兄弟情谊。” “我只是想要跟你说清楚。”应御臣正色道,“过去因为乔杉受伤,我失去了正常的理智,无凭无据就指控你利用乔杉,这本来就是我的妒忌,而我却因为这妒忌,把对你产生的偏见和猜测引导向小蓦,让小蓦和你之间的感情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应彦廷本来准备离开,显然是听到应御臣提起乔蓦,他的身子静在了原地。 应御臣看到了从应彦廷背影上散发的孤寂和落寞,幽幽地道,“我知道你跟初晨并没有结婚,你跟初晨的恩爱,不过是你逼着自己去忘掉小蓦……实际上,你依然在意小蓦。” 应彦廷静在原地很久之后,迈开了步伐。 应御臣错愕地看着应彦廷离开,情急之下,在应彦廷即将跨出书房门槛的时候,他喊出,“小蓦是因为我的错误引导,所以对你有诸多的不解和误会,但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她是误会了你……她现在一个人呆在法国,很可怜。” 应彦廷伟岸的身影再一次停驻。 应御臣缓缓地走到了应彦廷面前,“虽然小蓦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现在很失落、很难受,她渴求跟你解除误会,因为她依然在乎你。” 应彦廷幽深的眸子直直地注视着应御臣。 应御臣看到了应彦廷眼底的那丝不可置信,忙不迭吐出,“我说的是真的……如果小蓦真的对你没有感觉的话,她也不会赞同我和她姐姐来找你,最重要的是,她亲口跟乔杉坦诚,她还爱着你。” 应彦廷波澜不兴的黑眸,此刻闪烁着一丝丝的涌动。 应御臣注视着应彦廷这产生动容的目光,语重心长地劝说,“君彦,小蓦是误会了你和初晨已经结婚了,所以没有勇气跟你打一通电话……如果你还在乎小蓦的话,就现在飞去里昂,我保证小蓦正在那里等你。” 应彦廷神思飘远,久久地杵在了原地。 应御臣最后对应彦廷说,“如果你认为这样会对不起初晨的话,就由我来做这个‘坏人’,跟初晨说清楚你和小蓦之间的感情……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即马上飞去里昂,小蓦她……需要你!” ......................................................................................................................................................... 满天的繁星,乔杉从来没有觉得夜晚是这样的美。 应御臣洗完澡,看到屹立在阳台上的妻子,步伐悄悄地走了过去,而后从背后抱住了妻子。 闻到丈夫身上沐浴后的好闻香味,乔杉扭过头,满足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调侃道,“应先生,需要我提醒你住隔壁的小妍只要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我们这阳台的动静吗?” 应御臣埋在乔杉细致的颈项里,呼吸灼热,沙哑道,“看见就看见了,难道她还会控诉大哥大嫂在阳台上激情难耐?” 听到应御臣这露骨的表达,向来就皮薄的乔杉立即就红了脸,羞赧地推拒着丈夫埋在自己颈项里的的头颅,“先别闹,我有正经事跟你说。” 应御臣本来不情不愿,听到乔杉这样说,他立即就从乔杉的颈子里抬起了头,眸色灼灼起来,“先别闹?你的意思是……等会儿可以闹?” 乔杉听应御臣这样说,顿时就脸红到了耳根子,忍不住轻轻捶打了自己丈夫的胸膛一下,小声抱怨,“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应御臣把乔杉的双手从自己的胸膛上拿了开来,将乔杉用尽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道,“我是个正常的男性,为了忠诚于我的妻子,我守身如玉了这么多年,你知道我隐忍得有多辛苦吗?” 乔杉整个脸颊都已经霞红,靠在应御臣的怀里,羞涩道,“我知道,所以今晚,我已经打算好……只是,这个时候我有别的事要跟你谈。” “非要在这个时候吗?”应御臣整张年轻的脸庞都皱了起来。天知道他现在有多么渴求将她抱到床上去…… 乔杉点了下头,“你还没有跟我说你早上的时候跟君彦谈得如何了。”是的,为了让君御和君彦能够好好谈,她整整支开了初晨一天,当然,她和初晨作为许久未见的朋友,也的确有很多的话说。 应御臣疼惜地搂住乔杉的肩膀,让自己的脸颊紧紧地挨着乔杉丝滑的秀发,“我觉得不会有多大问题。” “你的意思是?”因为有些激动,乔杉从应御臣的肩膀上把头抬了起来,双眸泛着光看着应御臣,“君彦会去找小蓦?” 应御臣点了下头,“君彦对我的态度虽然冷漠,但我提到小蓦的时候,君彦的心就软了下来。” 乔杉忍不住欣喜,“所以,君彦还是在乎小蓦的?” “是的,老婆大人……你这爱操心的毛病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应御臣说这话的时候,深凝着乔杉此刻的美丽小脸,那样的满足。 乔杉没好气地道,“她是我妹妹,我怎么能不替她操心。” 应御臣点点头,“是,是,是……”说着,重新把乔杉搂向自己,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疼惜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轻松一点,毕竟你才刚刚醒来。” 乔杉满足地靠在应御臣的肩膀上,幽幽道,“其实我真的很意外小蓦能够虏获君彦的心,因为我一直以为君彦他这辈子都不会动真感情……所以,当我知道是小蓦主动离开君彦之后,我觉得很遗憾。“ 应御臣手指玩着乔杉的秀发,“你觉得君彦若不是对小蓦动了真感情,他是不会放弃原本的计划的……” “嗯……你我都知道,复仇对君彦来说,一直都是最重要的。” “可惜我先前并不知道君彦为小蓦放弃了报仇的计划,我若是知道,也不会那样劝说小蓦离开君彦……”应御臣叹息了一声,自责道。 这一刻,乔杉偏过头,神情凝望着自己的丈夫,“不关你的事,我在君彦那里受伤,你自然认为那晚我是去找君彦……” “别说了……”应御臣转过身,轻轻捧住乔杉的脸庞,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也再也不会误会你和君彦。” “我记得我只跟你说你误会了我和君彦的关系,我似乎还没有告诉你那日我为什么会去找君彦,还有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应御臣摇摇头,这一秒将乔杉紧紧地拥在自己的怀里,下颚抵着乔杉的秀发,疼惜道,“你不需要跟我解释清楚,因为,我相信你……我从来就没有不信任过你,只是过去我一直以为你心底还有君彦,所以才会在你昏迷不醒后把罪过全都推到了君彦的身上,但就算我误会了你和君彦,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乔杉依偎在应御臣的怀里,这一刻欣慰满足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在等我醒来……所以,我一直很努力让自己醒过来。” ............................................................................................................................................................ 三天后。 他会来找她吗? 她误会他误会得那样深,不止一次以虚伪、卑劣等词语谩骂和控诉他,他会原谅她吗? “安琪。” 琼斯发现乔蓦今天已经失神了两次,终于在乔蓦第二次失神的时候,出声把乔蓦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乔蓦回过神后,看到琼斯手里拿着一颗柠檬,窘迫道,“抱歉,琼斯,你是在问我要青柠檬还是黄柠檬吗?” 琼斯轻轻叹一声,挪揄道,“我觉得你这两天最好都不要出门了……不然你这样总是心不在焉的,很容易会出事的。” 乔蓦,“……”脸上的表情颇为无辜。 …… 坐琼斯的车回家时,乔蓦手扶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终于忍不住说,“我姐姐跟我打来电话,她说她已经替我跟他说清楚了,但他……并没有动静。” “你是说你孩子的父亲无动于衷?”琼斯皱眉问。 乔蓦摇摇头,“我姐姐说他并没有无动于衷,甚至他们认为他是在意我的……只是,他还在加州。” 琼斯的脑子转得很快,“是有什么事情让他耽搁了吗?” 乔蓦一直凝望着前方的清澈双眸在此刻掠过一丝失落,缓声道,“我不知道……姐姐说他这两天去了中国的s市,他工作的地方……” “我觉得你不需要太担心,他或许只是想要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来找你……我记得你说过他是个事业有成的商人,这样的人往往都会对自己的事情做好安排。”琼斯通过后视镜看着乔蓦道。 乔蓦笑了一下,眼睛里有悲伤。“我并不担心他不会来找我,事实上,如果他不来找我,我也不会遗憾……” “为什么?”琼斯无法理解地道,“难道你不想跟他在一起?” 乔蓦在这一刻低头看向了自己隆起的肚子,眼睛里已经有了女性与身俱来的母爱光辉,流露出悲意的声音吐出,“我想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但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很大,还有很多无法跨越的因素,我们要在一起,很难。” “在我看来两个相爱的人是不可能有无法跨越的槛的,除非这两个人并不相爱。”琼斯回答。 乔蓦把目光重新抬了起来,望着前方的路口,道,“我觉得人生就像前面的这个十字路口,看似有三个方向,其实就只有一个方向你可以选择,但你一旦选择了一个方向,你就不能再选择其他的方向。” 琼斯没有听懂乔蓦的意思,疑惑道,“安琪,我发现你经常跟我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我发觉你说的话似乎都很悲伤。” 乔蓦轻轻笑了一下,“或许是一个人习惯了,就学会了多愁善感。” 琼斯直言,“恕我冒昧……我这几天跟你聊天,我发现你虽然想念和在乎和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但你其实并不希望他来找你……” 乔蓦没有回答琼斯,表示默认了琼斯的答案。 琼斯发觉自己猜对了,拧起眉问,“怎么了?你有顾忌,是吗?” 这一刻,乔蓦闭起眼,疲累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道,“如果他真的来找我,我会不知道怎么办……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 乔蓦根本就没有想到,琼斯送她到了别墅的门口,她打开车门刚准备下车的时候,她的肚子会突然痛起来。 那一刻看到她脸色苍白且眉心紧紧地揪着,琼斯吓了一跳,连忙从驾驶位下来,冲到她身边,“安琪,安琪……”琼斯紧张地叫着她。 乔蓦从来不知道宫缩的感觉会这样的令人难以忍受,她的手紧紧地巴着琼斯,痛得整个额头上溢满了汗…… 琼斯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看到乔蓦此刻的反应,立即就对乔蓦说,“我估计你是发动了……听我的话,宫缩的时候就深呼吸,待宫缩停止的时候就松口气,这样能让你减轻痛楚。” 乔蓦立即听琼斯的话,深呼吸…… 琼斯随即拿了乔蓦包包里的钥匙,冲进乔蓦所住的小别墅,把乔蓦早就备好的待产包从二楼拿了下来。 看到已经在车里全无血色的乔蓦,琼斯一边安抚着乔蓦,一边踩着油门将乔蓦送去了医院…… …… 与此同时,乔蓦并不知道,在两个小时前,一架从中国s市直接飞来法国里昂的私人飞机降落在了里昂的一个私人机场上,而从飞机上下来的人,此刻已经来到了她住所的小镇上。 在她被琼斯送去医院的途中,他正从小镇的中心来她的住处。 第140章 他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好痛……真的好痛……” 待产室里,乔蓦整张脸都已经揪到了一起,额上布满细密的汗水…… 琼斯在一旁紧紧握住乔蓦的手,“加油,安琪……你能挺过去的。” “好痛……” 她感觉自己已经忍受不了这样的疼痛,有一种快死的感觉髹。 “马上就好了,安琪,等进入产房就好了……”琼斯试着抚慰乔蓦。 “真的吗?”乔蓦已经无力说出话蠹。 “真的,安琪……相信我,产房里你的痛楚就会减轻的。”琼斯眼睛里包含着泪,乔蓦独自一个人承受着这份痛楚,让琼斯心疼,没有办法,她唯有先安抚住乔蓦。 “唔……好痛……好痛……”乔蓦痛得没有办法再以正常的意识跟琼斯说话。 …… 另一边。 车子停驻在了别墅门前,乔杉以最快的速度下车,走上台阶,激动地拍打着闭合的房门,“小蓦,小蓦……” 伟岸挺拔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凝视着面前这栋小到可怜,哪里能称之为别墅的屋子。 他不禁皱起了眉,目光沉暗。 乔杉发现别墅里并没有人,回过头去看自己的丈夫,“难道小蓦出门去了?” 应御臣道,“你打小蓦的手机。” 乔杉听闻,立即拿出手机给乔蓦打电话。 然而,手机嘟嘟嘟响了几声之后,就自动挂了。 乔杉开始着急,“怎么会这样?小蓦的手机也打不通。” “不会有什么事的……她大概是跟琼斯出去散步去了,手机或许没带。”应御臣安慰着处在担忧中的妻子。 这个时候,跟随在那抹冷傲身影旁边的盛华,走向了这栋别墅的隔壁。 “乔杉,你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在这屋子里?”薄唇逸出,他的目光依旧落在眼前他认为根本就不能居住的屋子上,俊颜沉郁一片。 乔杉从别墅的台阶上下来,点点头。 “她习惯这里?”蓦地,又问。 “习惯啊……她看起来跟隔壁的邻居们都相处得不错,这里也很方便去超市什么的。”乔杉如实回答。 应御臣却在此刻轻轻拥住了乔杉的肩膀,提醒着乔杉什么。 乔杉随即会晤过来,窘迫道,“这屋子看起来是不怎么样,但你别担心,屋子里面还是挺好的,挺温馨的。”原来某人是在心疼小蓦住在这里太差了! 他对乔杉的这句话存在很大的质疑。 应御臣随即跟着附和,“确实,这里虽然称不上优渥的住处,却也不是差的住处。” 还不够差? 离镇上足足有五公里,隔壁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栋屋子,看起来那样的荒凉。 而这屋子的外观已经脱了漆,可想而知这别墅的主人根本不会给予别墅好的装潢。 她又怎么可能会住得舒服? 这个时候,盛华从隔壁的一栋别墅门前走了过来。 盛华已经跟隔壁的邻居问了乔蓦的行踪。 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盛华的声音略微的着急,“应总,隔壁的人说,乔小姐刚刚回来的时候突然发动了,她的朋友琼斯已经送她去医院……” “什么,小蓦要生了?”乔杉顿时激动。 “在哪家医院?”目光从别墅上撤离,他维持着冷静,低沙的声音询问自己的手下。 盛华回答的时候却有些惶然,“在……在镇里的公立的医院上。” 众说周知镇里的医院是所有公立医院里最差劲的,更别说跟私人医院相比。 “该死的!” 一句咒骂,他已转身上了车。 乔杉和应御臣见状,连忙也跟着上了车。 盛华快速发动车子的引擎,朝镇中心的医院驶去。 在车上的时候,乔杉不断自责,“都怪我,如果我不是想着要给小蓦惊喜,下飞机的时候没有跟乔蓦打电话,我们刚才路过镇中心医院的时候,或许就能够赶得上陪小蓦进产房……现在小蓦一个人去了医院,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撑不撑得住……” 应御臣抚慰地拥着乔杉的肩膀,“不用担心,小蓦身边不是还有琼斯吗?” 七人座的商务车内,他一个人坐在车的最后座,从未像此刻这般,脸色苍白。 …… “琼斯,你骗我……你说进了产房就不会痛的……” 产房里,乔蓦整张脸都已经皱成一团,汗水浸湿着她的发,她看起来痛苦无比。 琼斯被迫站在了产房外,她听不到乔蓦的声音,着急得一直看着玻璃窗里的动静。 可惜从玻璃窗里,琼斯只能看到那被拉起的绿色布帘,根本无法看到布帘里乔蓦的生产情况。 琼斯着急不已,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朝她这里跑来。 琼斯认得来人,迎了上去。 商子彧顿时紧张地揪住了琼斯,“小蓦呢?小蓦在哪里?” 琼斯试着把商子彧的双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没好气地道,“你能够冷静一下吗?我肩膀都快被你捏碎了。” 商子彧听闻,这才慢慢松开了琼斯,极力保持住冷静。 琼斯揉了揉自己被攥疼的肩膀,回答,“安琪已经在产房里,医生说顺利的话,三个小时内安琪就能顺产……” “为什么不选择剖腹产?”商子彧咬牙切齿,“我不是跟你说过,小蓦生产的时候,你一定要劝说她剖腹产。” 面对商子彧的气势汹汹,琼斯无辜地道,“这是安琪的选择,我能有什么办法,何况顺产对孩子和母亲都是有益的,我们国家也不提倡剖腹…… “你知道顺产有多痛!!”商子彧气得从齿缝中迸出。 琼斯跟商子彧翻了个白眼。 商子彧一记重拳打在了琼斯身后的墙壁上,而后莫可奈何地握住走廊上的护栏,因全身都在隐忍而脸色铁青。 看到商子彧这个样子,琼斯叹了一声,走到商子彧身边道,“你也不需要太担心,安琪是个坚强的女孩,她会顺利生下孩子的。” 商子彧冷冷看向琼斯,“连你也不能进去陪着她吗?” 琼斯回答,“我如果能进去,你觉得我还会站在这儿吗?” 商子彧整个人都颓然了下来,无力地靠在了护栏上。 接到琼斯的电话,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从里昂赶过来,却不想还是没能够陪着乔蓦进产房…… 想到这里,商子彧忍不住又在护栏上落下了几记重拳。 琼斯道,“安琪跟我说,她生产的时候会有个朋友陪着她,我就知道她说的是你……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商子彧将目光投向了产房上那亮起的红灯,沙哑道,“我认识的乔蓦,从来都是一个坚强的女人,生孩子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会撑过去的。” 琼斯附和点头,“是的,一定会的。” …… 她快死了吗? 为什么模模糊糊的,她已经听不到医生的声音…… 不……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够有事。 她必须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这一刻,她耳边医生的声音渐渐又清晰起来,“乔小姐,你做得很好,使力,对,再使力……” …… 商子彧怎么也没有想到应彦廷会出现在这里。 若不是应御臣和盛华的阻拦,商子彧已经将拳头挥向了他。 琼斯怔在原地,在三分钟前见到应彦廷的时候,她就一直愣到了现在。 琼斯不是不看新闻的人…… 应彦廷,享誉国际的“君临”金融集团的执行总裁,被美国誉为四大家族之一的应氏家族现如今的执掌人。 琼斯在早上的时候还看了有关他的新闻。 琼斯没有想到,乔蓦嘴巴里从来都没有多提的男朋友,竟是应彦廷。 琼斯久久处在震惊之中。 天……这该是多大的新闻。 他比电视上所见的还要年轻英俊,气度不凡…… 可惜,琼斯根本就没有机会跟应彦廷说上话,因为此刻在跟应彦廷说话的正是这医院的院长。 “当然没有问题,请应总您去换身衣服。”院长低着头,毕恭毕敬道。 应彦廷随即跟着一名护士进了更衣室。 而琼斯直到应彦廷的身影消失,她这才回过神,不敢相信地揪着身旁的商子彧,“他……他真的是安琪的男朋友?他……他真的是应彦廷?” 商子彧没有回答琼斯这个问题,他充满恨意的目光此刻阴冷地注视着应御臣。 应御臣感觉到了商子彧的目光,这才从产房门口乔杉的旁边走了开来。 看到应御臣走过来,商子彧脸色更加的阴骇。 应御臣走到了商子彧的面前,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他。 商子彧已忍不住把应御臣的衣领揪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应御臣……你疯了吗?” 乔蓦那次的逃跑计划,已让应御臣和商子彧之间建立了友情。 应御臣面对商子彧的激动,依然的无动于衷。 商子彧咬牙切齿,“如果他敢伤害乔蓦一丝一毫,我发誓我会杀了他!” “他不会伤害小蓦的。”应御臣平静地回答商子彧。 商子彧脸上的表情微微怔住。 应御臣接下去说,“子彧,我们过去对君彦有误会……你如果能够冷静下来的话,我就详细解释给你听。” 商子彧充满暴戾的目光狠狠地瞪着应御臣。 应御臣缓缓吐出,“其实我们之前误会了君彦,乔杉出事跟他无关……我们之前一直灌输小蓦离开君彦,是错误的。” 商子彧露出不解,眉心紧紧地蹙了起来。 应御臣继续道,“这是乔杉醒来亲口告诉我的事实……” …… 她是不是她快去天堂了,不然她怎么会看到这抹熟悉的身影? 是他。 她不会认错的…… 那身影颀长挺拔,脸部轮廓俊逸清隽……俊逸脸庞上的每一个五官都像是精雕细琢出来。 “小蓦,坚持住……我在你身边。” 为什么他的声音也这样清楚? 她不会是真的就快死了吧? 可惜…… 他怎么穿着一身跟医生一样的绿色无菌服,天堂里的人都不是都应该穿着白色的吗? “小蓦……” 等等…… 为什么他亲吻她额头的薄唇,她都能感觉到温度? 还是,她现在在做梦,眼前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她的幻想…… “用力,乔小姐……” 医生的声音再度传来,她没有力气仔细去看清楚此刻低下来亲吻她的这张脸,全身所有的气力都集中在一点,跟随着医生的指导,使力…… 浑浑噩噩中,她还能够听到属于他独有的磁性低哑的嗓音,不断的在她耳边。 “我就在你身边,小蓦……” “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你高兴吗?” “答应我,撑住……” “以后不会再让你吃这样的苦……我跟你保证。” “我爱你……” …… ................................................................................................................................................. 我爱你…… 这是他的声音没错,是他在跟她说话…… 可是,她的眼睛为什么睁不开…… 好累啊,她好累…… 她好想睡觉…… 但是她如果睡着了,是不是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不…… 她不能睡。 她要再听到他的声音。 …… 乔蓦挣扎着睁开眼。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湖蓝色的窗帘…… 她现在是在……医院? 对,她在医院。 “小蓦醒了……” 病房里传来了一道激动的声音,乔蓦模糊的视线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不甚清楚的视线里,她看到了姐姐溢满笑意的笑脸,姐夫拥着姐姐,一脸欣慰。 然后,她看到姐夫和姐姐走出了病房…… 她嘶哑的喉咙想要叫住姐姐,却无力发出声音。 “小蓦。”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她抬起视线…… 下一秒,她怔忡。 “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乖,闭上眼……我就在你身边。” 宽阔的额头,清隽的眉心,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瓣…… 真的是他。 乔蓦让自己闭起眼,过了一秒后再睁开。 他俊逸的脸庞依然在她的眼前。 难道她还在做梦? “应……” 嘶哑的喉咙试图发出声音,却发现她依然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 “我在这里……”应彦廷执起乔蓦想要抬起来的手,抚在他的颊上,“小蓦,我不会再离开你……” “我……不是……在做梦?”这真实的触感,终于让她意识到,眼前所见到的似乎并不是梦境。 “你不是在做梦……”应彦廷低头啄了乔蓦的唇瓣一下,“你很棒……你替我们生了个很可爱的胖小子。” …… 乔蓦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早上。 阳光照射进病房…… 她缓缓地睁开眼,先看到的依然是姐姐和姐夫的笑脸。 “小蓦,你醒了?” 姐姐来到了床边,蹲下身子,伸手轻抚她的额头,“你现在看起来精神好多了……天,昨天你在产房里生了那么久,姐姐差点都快被你吓坏了。” “姐……”她发现她现在有力气说话了。 乔杉握住乔蓦放在被子里的手,“乖,先别说话……如果累了,就再睡一会儿。” “孩子……呢?” “孩子你放心,他现在在保温室里可乖了……我和君御刚刚才过去看他,睡得很香甜。” 应御臣在此刻走了过来,拥起妻子,“我们先出去吧……让君彦和小蓦说说话。” 乔杉随即起身,微笑地跟应御臣离开了病房。 君彦? 心,怔了一下。 下一秒,发觉自己正置身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而且,被她熟悉的那股好闻的男性气息给包围。 她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抬起眼眸。 这一次,她不再怀疑是在天堂,还是在做梦…… 因为清醒的意识,及病房里敞亮的光线,能够让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感觉好一些了吗?” 他低沉好听的声音,环绕在她的耳边。 “应彦廷……” 这一次,她完整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放在被子里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低头再一次亲吻她的额头,他沙哑地回答,“我在这里。” 她这才发现,她此刻正靠在他在胸膛上。 难怪睡觉的时候,她一直觉得很暖和。 所以…… 她没有做梦。 她在产房里看到的,真的是他。 他来了……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不他的左手紧紧环抱住,“别坐起来……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好好躺着。” 她只不过是想要更看清楚他罢了。 听到他这样说,她乖乖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应彦廷满足地抱着怀里的人儿,下颚抵在她的额头上,“想吃什么吗?” 乔蓦摇了摇头,赖在他的怀里。 “我以为你……”她的喉咙哽了一下,“你……不会来了。” 应彦廷把乔蓦拥得更紧,“傻瓜……我以为你不需要我。” 她顿然鼻子一酸,“我……” 应彦廷用自己的脸疼惜蹭她的颊,“该死的,你不准哭……医生说你不能流泪,更加不能情绪激动。” 她这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依然有泪光。 应彦廷一瞬也不瞬地深凝乔蓦清澈的眼瞳,“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 乔蓦看到了应彦廷眉宇间拢着的疲累,“你……你一晚上都没有睡吗?” 她看到了他下巴处有隐隐的胡渣。 他从来都注意自己的形象,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不修边幅的样子。 “你不要说太多的话,你身体还很虚弱……” 她从被子里把手拿了出来,伸手,轻轻去抚他下巴的胡渣。 应彦廷握住了她的手,沙哑的嗓音再次道,“乖……手也不能从被子里拿出来。” “你好邋遢。”她道。 他笑了一下,宠溺地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你不嫌弃就好。” .......................................................................................................................................... 晚上的时候,乔蓦已经能够吃东西了。 她胃口很好,乔杉端来的一整碗用鸡汤煮的面,她居然一口都没有落下的吃光光。 乔杉坐在床沿,得意地对应御臣道,“我就说吧,我亲自下厨煮的面,小蓦一定很喜欢吃。” “嗯,你功劳不小。”站在床边的应御臣笑着说。 乔蓦吃饱喝足了,想要在床头上靠一会儿,可惜乔杉又将她的床头摇了下来。 乔蓦幽怨地看着乔杉。 乔杉正色地道,“不准抱怨,这几天,你只能躺着……” 应御臣附和点头,“听你姐的话。” 乔蓦无奈地轻咬住了唇瓣。 就在这个时候,护士把孩子抱了进来。 乔蓦本来准备乖乖躺着的,因为见到孩子,又想坐起来。 幸好乔杉眼疾手快地轻按住乔蓦,“不准起来,我把小家伙抱过来给你看。” 乔蓦的双眼里充满期盼。 乔杉从护士的手里把孩子抱了过来,轻轻放在了乔蓦的边上。 乔蓦转过头来。 小家伙的头发好黑,脸好白净,睡得很安稳……哪里看起来都胖乎乎的。 姐姐说好像应彦廷? 但眼前除了皮肤白净,像他一样,似乎没有哪里像他啊? “怎么了?”乔杉见乔蓦微微拧起了眉,好笑地问,“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肚子里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生出来了,总感觉这小生命很不可思议。” “他……有些难看。” 乔蓦如实道。 小家伙虽然看起来很可爱,五官却没有什么突出的。 她和应彦廷的孩子,至少应该漂亮。 乔杉没好气地横了乔蓦一眼,“哪里难看了?你看这脸型,眼睛,都是像君彦的,嘴巴像你……” “哪里像啊?” 乔蓦无辜地道。难道是她的眼光有问题? 站在一旁的应御臣在此刻哈哈大笑,“小蓦,你现在肯定看不出来,等孩子大一点,你就能看出来了……” 这一刻,接完电话的应彦廷从病房门口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他俊逸的脸庞上呈现着淡淡的笑。 乔蓦看到应彦廷进来,出声问,“难道你也能够看得出来孩子像谁?” 已经整修过边幅的应彦廷此刻看起来很是俊逸,让站在病房里始终没有说话的琼斯一刻都没有办法从应彦廷的身上移开视线。 乔杉自动了起身,把床沿的位置让给了应彦廷。 应彦廷坐在床沿,看着在床上睡得很安稳的小家伙,唇角微扬,“我倒是觉得他很像你。” 乔蓦重新审视着身旁小家伙的脸,“是吗?姐姐说就嘴巴像我……” 乔杉和应御臣见到此情景,很识相地拖着琼斯离开了病房。 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了这刚刚做父母的二人。 …… 跟应御臣有说有笑的乔杉,出了病房,在病房外见到商子彧后,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起来。 商子彧从走廊的护栏前走了过来,沉静地看着乔杉。 乔杉本来挽着应御臣,看到商子彧后,她的手从应御臣的臂弯里抽了出来,冷冷地走到商子彧面前。 “我认为你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想要看看小蓦。” “本来昨天陪着小蓦进产房的人是你……但你,没有珍惜。” 乔杉在成为植物人之前,乔蓦和商子彧正在谈。 那时候乔杉无数次开过乔蓦和商子彧的玩笑,还说过等乔蓦的年龄一到,就让她嫁给商子彧。 可惜乔杉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要知道,乔杉醒来之后问起乔蓦,第一句就是她是不是错过了乔蓦和商子彧的婚礼? 所以,乔杉在听到应御臣说商子彧当年抛弃了乔蓦,乔杉久久都有些不敢相信。 看到商子彧久久没有说话,眸色始终黯然,乔杉没有再冷硬下去,稍稍缓和自己的语气道,“小蓦很好,她刚刚吃了东西,现在君彦在陪她……” “她……她已经接受了应彦廷?” 乔杉听商子彧这样说,眉心立即又蹙起,“当然,小蓦跟君彦只是误会……现在说清楚了,自然不会再分开。” 商子彧深晦地看着乔杉,“就算他在乎小蓦,他也做不到全心全意爱小蓦。” “我很清楚君彦是什么样的人。”乔杉冷漠地道。 “乔杉……”商子彧试图说服。 乔杉已经打断,以更冷的声音道,“小蓦曾经那样在乎你,而你给了小蓦什么?我觉得你如果真的是想对小蓦好的话,就不要再出现在小蓦的面前,她再也不需要你的关怀!” 第141章 我爱你,我也爱你 “正确的喂奶姿势是这样的,对……乔小姐,你做得很好……” 病房里,医生在教乔蓦如如何给孩子喂奶。 乔蓦很认真在学。 窗前,应彦廷正在打电话。 自从来了里昂,他所有的公事便只能在电话里处理蠹。 乔杉坐在床沿看着给孩子喂奶的乔蓦有一会儿,而后,从床沿上起身来到了窗前。 乔杉过来的时候应彦廷正好结束通话,看到乔杉似乎有话要跟他说,他随即走到了病房外的阳台上髹。 乔杉跟着来到阳台的护栏前,看着应彦廷。 应彦廷的目光放在很远的地方,面对乔杉的目光,他平静开启薄唇,“想问我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乔杉一点都不惊讶应彦廷未卜先知的能力,正色道,“君御跟我说过,你曾经要小蓦生下孩子后把孩子交给你来抚养……所以,我不知道你这次陪在小蓦身边,究竟是来带走孩子的,还是来接小蓦和孩子回去?” “你觉得呢?”应彦廷转过脸,如乔杉所熟悉的一样,他俊逸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乔杉摇摇头,“我猜不到你的想法……你知道的,我从来都猜不到你在想什么。”或许没有人能够猜到,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刻的他,是否是真实的他。 应彦廷没有说话,脸上依然没有出现丝毫的微表情。 乔杉深深凝视着应彦廷,“你可以告诉我吗?” “这取决于她是否真想要留在我身边。”对乔杉这样平淡地道,应彦廷径直迈开了步伐,离开阳台。 乔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看向应彦廷那冷傲挺拔的背影,“我听不懂你这话……小蓦怎么会不想留在你身边呢?” 可惜这个问题应彦廷并没有回答乔杉,他已然走进了病房。 …… 余光瞥见应彦廷的身影朝自己走来,乔蓦的视线从怀里正睡得香甜的小家伙的稚嫩脸庞上抬起。 应彦廷坐在了床沿,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孩子上,磁性的嗓音问,“学会了吗?” 乔蓦点头,“刚刚就是我自己喂他的……他吸着吸着就睡着了。” 应彦廷抬起了头,这一刻,终于沉郁地看着她。 乔蓦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尽管他们这两天除了孩子,并没有谈到其他的事,但,他们终究还是要谈到正事。 乔蓦平静的面对他的目光。 “你想好了吗?”应彦廷突然这样问。 乔蓦直直地注视着应彦廷深邃的黑眸,沉默了几秒后才开口,“你可以把话跟我说得更清楚一些吗?” 应彦廷深望进乔蓦清澈的眸底,“是否跟我回加州?” 这一秒,乔蓦微微怔住。 虽然心里早已经料到他会这样问她,但真正听他说出口的时候,心弦却还是被他拨动。 “你已经结婚了。” 又沉默了几秒,她这样回答他。 应彦廷注视她的眸色在此刻变得更深晦起来,温声缓缓吐出,“应御臣应该有跟你说,我并没有结婚。” 乔蓦的心一震。 应彦廷凝视她的目光始终专注,“初晨不是我想要的女人。”我想要的女人只有你。 这句话应彦廷虽然没有从嘴巴里说出口,却已经用深情的目光让乔蓦感受到。 乔蓦把头低了下去,望着怀里自己孩子熟睡的脸庞,低低地道,“外界都说你和林小姐很恩爱。”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她让你我因为误会而分开,我不能不给她一点教训。”应彦廷如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平淡地回答。 乔蓦乍然抬起眼眸,错愕地看着应彦廷。“你……” 应彦廷眸色里掠过一丝危险,“没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计,只是我并不相信初晨会这样做。” 想到自己之前深陷林初晨的计谋而不自知,乔蓦把头又低了下去,自嘲道,“亏我自诩自己挺聪明,却连被林小姐算计都不知道。” 应彦廷柔声抚慰,“这不怪你,是我的疏忽。” 乔蓦依然低着头。 应彦廷注意到乔蓦清致美丽的脸庞上透露出隐约的悲伤,他随即伸手将乔蓦的脸庞轻轻抬了起来。 乔蓦不得不面对应彦廷,却已眼眶微微湿润。 应彦廷皱起了眉,深深凝视她,“不会说了月子里不能哭的吗?” 乔蓦摇了下头,“我没有哭,我就是……就是有点感伤,我那时候为什么始终不愿意相信你。” 应彦廷温柔的拇指将乔蓦眼角的泪痕拭去,低柔道,“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还不晚。” 乔蓦悲楚地问,“那林小姐怎么办?” 她这两天跟姐姐聊天,才从姐姐的口中得知应彦廷并不爱林初晨却一直把林初晨留在身边的原因竟是因为林父。 “我会处理好。”应彦廷以这几个简单却郑重的字眼回应她。 “你对林父有承诺。”乔蓦道。 “在我把你从s市带回身边的时候,我就已经征询过初晨,所以,我并不算违背承诺。”应彦廷回答道。 所以,林初晨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乔蓦沉思了片刻,倏地,轻轻咬了咬唇,问,“所以,如果不是我怀孕了,你不会放弃你的计划把我留在你身边,对吗?” “是。” 听到应彦廷的回答,乔蓦情绪低落了下来。 “一直以来,我把替母亲复仇和夺得应家视为我生命中的一切,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的想法。”应彦廷淡声道。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因为我怀孕而改变你的计划?”乔蓦苍凉地问。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你会怀孕。”应彦廷深凝着乔蓦悲凄的双眸,忍住想要将她搂在自己怀里的冲动。“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只知道,当我得知你有了身孕只后,我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把你带回我身身边。” “所以你之前跟我说的话是真的?”乔蓦对上应彦廷深邃的眼眸,“从一开始你是奔着复仇去的,你并不是有心要玩弄我?” “你怀孕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十,我一直以为这几率并不高。”说完,应彦廷歉疚地道,“我一直希望在事情结束后,你我好聚好散,最后我尽我所能弥补你……但直到那日你跑来追问我是否在利用你,我才意识到,我日后给你再多的金钱都将无法弥补我对你的伤害,因为,感情上的伤害永远都弥补不了。” 这一刻,乔蓦嗓音微微哽咽,“对不起,之前我给你扣上了这样的罪名。”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尽管我无心想要伤害你,利用你却是事实。”应彦廷伸手把乔蓦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而乔蓦怀里抱着的小家伙依然睡得香甜。 乔蓦靠在应彦廷结实的胸膛上,任由他好闻的男性气息围绕在她的周身,她满足地倾听着他的心跳声。 应彦廷下巴抵着她的额,疼惜道,“如果你没有怀孕,我不能肯定我最后是否会放弃计划,但我能够肯定,让你离开,我一定会后悔一生,而现在,我庆幸老天没有让我失去你。” 乔蓦闭上眼,紧紧地依偎着他,蓦地,委屈道,“既然知道我们之间有误会……这几个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怕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应彦廷低沙的嗓音道。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乔蓦沙哑地道,“我要是不喜欢你,就不会迟迟都不肯拿掉孩子……” 听到乔蓦的回答,应彦廷满足地在乔蓦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嘶哑道,“三十二年来,我并没有真正涉足过感情的的事,所以,我不懂感情的事,在感情方面也根本没有自信……” “虽然你一点都不好,你欺骗我,利用我,害我伤心……”悲落地说完,乔蓦睁开眼,缓缓抬起头深凝着应彦廷俊逸的脸庞,“但是……我爱你,应彦廷。” 看着乔蓦泛着泪光的诚挚双眸,应彦廷无限爱怜地回应,“我也爱你。” 下一秒,他低头,深深攫住了她的唇。 ........................................................................................... 由于乔蓦还在月子中,避免奔波,应彦廷决定等乔蓦做完月子再接她去加州。 但因为“君临”和应家都有很多的公事等着应彦廷去处理,应彦廷唯有陪伴乔蓦一个星期后,先离开了里昂,当然,应彦廷临走之前,从里昂叫来了最好的医生和特护来照顾乔蓦,也安排了保镖保障乔蓦的安全,并承诺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她身边。 …… 此刻,乔蓦坐在病房的窗边,懒懒地晒着太阳。 距离她生产已经过去八天,她觉得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但她的姐姐坚持不让她踏出这病房,说是中国做月子是不能吹风的。 所以,她现在只能在这窗户下晒晒太阳,连窗户都不能开。 “小蓦……” 乔杉的声音突然传进她的耳朵,闭眼小憩的乔蓦睁开了眼。 乔杉把吃的放在了桌面,而后坐在乔蓦所躺的贵妃椅旁边。 说到这贵妃椅,是应彦廷命人不知从哪里搬来的,乔蓦躺着极为的舒服。 乔杉看乔蓦懒洋洋的样子,忍不住调侃,“看君彦把你宠的……听盛华说,这椅子是君彦让人从里昂搬来的,你看他多细心。” 乔蓦慢慢把身子坐了起来,靠在贵妃椅上,美丽的脸庞上掩饰不住此刻的幸福。“姐……我真的已经没事了,今天能让我出院吗?”她开口道。 乔杉没好气地横了乔蓦一眼,“谁说你没事的……生孩子就像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你现在不好好休养,日后身体会落下毛病的。” “可是……” “别可是了……”乔杉打断乔蓦的话,倏地,正色道,“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乔蓦亦认真起来,“嗯?” “我已经……我已经将你生孩子的事告诉爸妈了。”虽然有所迟疑,乔杉还是完整的说了出来。 乔蓦皱起了眉,“姐……” 乔杉像是犯了错误一样,小小声道,“小蓦,爸妈一直都不知道你是因为怀了身孕而独自呆在法国,他们以为你是跟君彦分了手,心里难过想一个人静静……但你可知道,你这几个月都没有回国,爸妈十分担心你。” 乔蓦悲伤吐出,“我知道这几个月他们都在担心我……”她原本是打算生下孩子,再回去看父母的。 “那你为什么直到现在也不同意我把你和君彦的关系告诉父母,顺便告诉他们,他们已经做了祖父祖母了呢?”乔杉疑惑问。 乔蓦回答,“我在一切未成定局之前,我不想这么快就把我和应彦廷的事告诉爸妈……我不希望给了他们希望,最后却让他们失望。”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现在你不会再让他们为你担心的,因为……你和君彦不会再分开的。”乔杉抚慰乔蓦道。 乔蓦在此刻轻轻叹了一声。 乔杉问,“怎么了?难道你直到现在还不相信你和君彦走到了一起?” 乔蓦摇了下头,眸光投向窗外,幽幽地道,“没有走到最后,谁又能知道是不是能够一直走下去呢?” 乔杉忍不住跟乔蓦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多愁善感!” 乔蓦笑了一下,转过脸来,美丽的脸庞上已不见的忧伤。 乔杉这才满意,轻捧住乔蓦的脸庞道,“我跟你说……我和你姐夫结婚的时候连婚礼都没有举行,这一次,你一定要让我看到君彦为你举办一个让全世界女人都羡慕的婚礼哦!” 乔蓦乖乖点头,“我什么都要最好的,行吗?” 乔杉大喇喇道,“必须要这样……我妹妹长得这样漂亮,一定是会是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 乔蓦再次点头,眼睛里全都是幸福的笑意。 …… 接下去的两个星期,应彦廷因为公事耽搁,仍旧没能来到里昂陪乔蓦。 面对乔蓦的淡定,乔杉却有些着急了。 “小蓦,你说君彦怎么需要花上两个星期的时间呆在加州处理公事呢?这个就知道事业的男人,他不会是要等到你做完月子再来接你吧?” 上一次跟应彦廷谈过之后,乔杉就感觉应彦廷说的话有些怪怪的,但应彦廷向来都是这样深沉的人,之后他跟乔蓦表白了心迹,乔杉也就没有多想。 但现在应彦廷已经回加州两个星期,期间平均每天一通电话都没有打给乔蓦,这让乔杉又担心起来。 不过乔杉并没有在乔蓦面前表现出担忧,她怕乔蓦会多想,所以现在用轻快的语气跟靠坐在床头看出的乔蓦说道。 乔蓦听到乔杉所说,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孩子,确定两人的谈话声没有影响到孩子睡觉,她这才回答乔杉,“他昨天跟我说,他恐怕真的要等到我做完月子再过来接我。”乔蓦看起来很平静,目光依旧落在面前的书上。 乔杉错愕,“什么?他要等你做完月子再来接你?” 乔蓦点头,“最近的金融市场不太平稳,他现在人在s市,处理‘君临’的一些问题。” 乔杉愤愤,“还有什么事比来接你和孩子更重要吗?” 乔蓦这才把手里的书放了下来,沉静地望着自己的姐姐,正色地道,“姐,我觉得他迟些来接我并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他心里有我就可以了。” “你难道就没有跟他要求早点过来吗?”乔杉不苟同乔蓦的善解人意,忍不住又道,“男人可以拼搏事业,妻子却是最重要的。” “但是……姐,当全世界都知道初晨是他的妻子的时候,他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而我需要做的,就是给他时间。” 这一刻,听到乔蓦所说的,乔杉突然怔住了。 在乔杉的印象里,乔蓦一直都很单纯,所以,乔杉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如今心思已经这样成熟。 乔杉自然也猜到应彦廷在加州是处理自己的私事,但她没有跟乔蓦提及,是怕乔蓦多想。 直到此刻乔杉才意识到,她的妹妹已经长大了,她的妹妹如今的思想或许比她还要成熟。 乔杉长长地叹了一声,“我真的有些迟钝……我昏迷不醒这几年,小蓦你已经长大了……有很多事,已经不需要我`操心了。” 乔蓦在这个时候向乔杉展开了自己的双手。 乔杉见状,笑了一下,跟着展开了双手。 姐妹两像小的时候紧紧地拥抱。 乔蓦闭着眼,满足地靠在乔杉的肩膀上,缓声道,“姐,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已经学会照顾自己……” ........................................................................................... 加州。 唐雅人来到应宅的天台,看到应彦廷正独自一人坐在天台的休闲沙发上。 夜色很暗,地上尽管有灯光,唐雅人坐在应彦廷的对面时,却依然看不清楚应彦廷此刻的脸色。 他只看到,应彦廷的手里执着红酒,而唐雅人平常很少看到应彦廷喝酒。 “今天晚上并没有半点的星光,你居然一个人坐在这里看星星。”唐雅人以轻松的姿态坐在沙发上,挪揄出声。 应彦廷把红酒放在了沙发上,平淡地道,“看来你今晚被女伴放鸽子了。” 除非有事,一般应彦廷是看不见唐雅人的,因为他几乎都在美女的床上。 被应彦廷说中,唐雅人窘迫道,“喂,我是特意过来抚慰你的……我是听应妍说,你这次好像没有说服小乔妹妹跟你回来,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你……没有想到,真的看到你在这里一醉解千愁。” 应彦廷勾了一下唇角,重新执起酒杯。 唐雅人注视着应彦廷脸上的表情,隐约见到了应彦廷此刻在笑,那笑意仿佛还富有深意。他随即不明地问,“怎么了?你这样的表情?” 应彦廷撇了撇嘴,“没什么,陪我喝一杯吧!” 唐雅人看到沙发旁放的一瓶价值不菲的拉菲,立即就点头,“我正有此意……不过,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被小乔妹妹给拒绝了?否则你怎么没事呆在加州,也不去找小乔妹妹?” ---题外话---好心提醒,本文男主深爱女主,是的——是始终如一的深爱! 第142章 沉浸在一刻的幸福之中 里昂已经连续下了三天的雨。 乔蓦已经出了月子,但由于外面的水气太重,乔杉并不允许乔蓦下雨天出门。 因此,乔蓦虽然出了月子,却还是只能呆在屋内。 “忍忍吧,等过两天天晴了,你想去哪里我都不阻挠你。”乔杉从厨房出来,看到乔蓦站在客厅的窗户前若有所思,于是笑着道。 “姐,你想姐夫吗?”乔蓦没有回头问髹。 乔杉听闻,把手里的餐盘在餐桌上摆放好后,来到了乔蓦的身边,挪揄道,“怎么,你想君彦了?” 乔蓦转过脸,腼腆道,“我在问你,你却又来问我。蠹” 乔杉凝视着乔蓦此刻微微泛红的脸颊,笑了起来,“我当然想君御,但天天需要人照顾,比起他现在呆在我身边,我更愿意看到他陪着天天。” 乔蓦微微皱起了眉,这一刻,深深注视着脸上带着微笑的乔杉。 乔杉对乔蓦的表情感到疑惑,笑着问,“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乔蓦道,“女人生了孩子,是不是就会更牵挂自己的另一半?” 乔杉好笑道,“你说呢?” 乔蓦摇了下头,“我不知道。” 乔杉笑着问,“那你现在有比以前更牵挂君彦吗?” 乔蓦点头。 乔杉脸上的笑意扩散,“所以,答案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乔蓦依然露出不解。 乔杉进一步解释,“女人在跟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就算男人细心塌地地爱着女人,女人的心里也是缺少安全感的,但女人替男人生了孩子以后就不一样了……有了孩子,女人会觉得自己已经绑住了男人的心,心态从也以前缺失安全感到现在完完全全有了家的归属感,因此,女人会更加肯定孩子的父亲为自己今生的另一半,内心也更加依附这个男人,自然在乎这个男人也更甚从前了。” 乔杉给了乔蓦一个很好的解答,但乔蓦听完之后,却久久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乔杉见状,轻扶住乔蓦的肩膀,抚慰的语气道,“小蓦,姐知道你现在的心态……姐在跟君御结婚以前,也有过这样一段迷惘的时候,脑子里总是胡思乱想,担心他是否会爱自己一辈子……” 这一刻,乔蓦抬起了头,深邃地注视着乔杉。 乔杉笑了一下,轻声安抚,“乖,别多想……相信你的选择是没错的。” 乔蓦没有说话。 乔杉拉着乔蓦往餐桌走去,“趁小家伙在睡觉,你赶紧吃点东西,不然等会儿小家伙醒了,你又该给他喂奶了……” …… 用晚餐,趁着乔蓦在抱着刚刚醒来的小家伙,乔杉给应彦廷打电话,发现应彦廷的手机没有办法打通,她只好跟自己的丈夫打电话。 在电话里跟自己的丈夫寒暄了一阵孩子的时候,乔杉转入正题,“君御,你查到君彦最近都在忙什么吗?” 应御臣如实道,“他在加州的确有些公事。” 乔杉愤愤道,“之前说在s市有公事,现在在加州又有公事,难道这些公事处理一个月都还没完?” “君彦既然在小蓦生孩子的时候陪在了小蓦的身边,又跟小蓦表白了心迹,你不需要太着急……何况,你知道君彦要处理的私事也很多。” 乔杉竭力保持住冷静,舒缓了口气,“我不知是着急,我是担心小蓦……” “小蓦怎么了?”应御臣问。 在洗手间里的乔杉未免外面的乔蓦听见,放低声音道,“小蓦最近总是胡思乱想,我觉得她心里很没有安全感……” “君彦迟迟没有来接她,她缺乏安全感也是正常的。” “所以啊,我很担心小蓦会继续胡思乱想。” “我联络过君彦,他的秘书不是说他在开会,就是说他人不在公司。” “我几次打君彦电话也没有打通。” “这样吧,我这两天亲自去s市一趟,看他究竟在处理什么……” “嗯……” ........................................................................................................................................................ 洛杉矶。 盛华从外面走进应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办公室,看到应彦廷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脸上没有表情,显然在思考事情。 盛华没敢打扰,站在一旁。 应彦廷过了好几秒才从思绪中回过身,轻淡的声音问盛华,“办好了?” 盛华点点头,“乔氏夫妇夫妇已经在来加州的飞机上。” “好好安顿他们……我姑姑和应妍都是十分好相处的人,你让他们有时间可以跟乔氏夫妇聊聊天。” “是。” 应彦廷见盛华没有退下的意思,微微蹙起眉,“还有事?” 盛华低着头,恭敬道,“是林父……他跟我来了‘君临’,说一定要见到应总。” 应彦廷脸上的神情转为冷淡,拿起沙发上的一本财经杂志翻阅着,没有温度的薄唇逸出,“我以为你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 盛华声音里带着畏怯道,“我的确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向林父转达了应总的意思,但他仍旧坚持要见应总。” “跟他说,有空我会亲自去趟林家看望他老人家的。” 盛华已知应彦廷的意思,点了下头,转身准备离去。 哪里知道,盛华还没有走到办公室门口,办公室的两扇厚重木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下一秒,林益阳出现在了办公室里。 盛华皱着眉,冷睇此刻追在林益阳身后的应彦廷的秘书。 秘书此刻低着头,无辜地道,“抱歉,盛秘书,我已经极力阻止,林老还是……” 盛华随即伸手挡住了阴着脸朝应彦廷走去的林益阳。 林益阳停下了步伐,冷冷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应彦廷。 他身子后靠在椅背上,淡定斯然地看着手里的财经杂志,显然没有因为林益阳的出现而有任何的情绪。 林益阳隐忍着心底的愠怒,以压制的缓和语气道,“君彦,我不认为你会这样对待我这个长辈。” 应彦廷虽没有把目光从手里的杂志上移开,却客气地道,“伯父,坐。” 盛华听到应彦廷这样说,这才把拦着的手移开。 应彦廷又吩咐自己的秘书,“米歇尔,你去替林父冲一杯陈年普洱。” 秘书得令,随即退了下去。 这一刻林益阳脸上阴翳的神色,渐渐舒缓。 盛华也退了出去,并把办公室房门带上。 而应彦廷在盛华把办公室房门关闭后,才抬起头,看向林益阳,“伯父,怎么不坐?” 林益阳身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健朗沉稳,看起来不像是已经年过六旬的人,此刻冷淡回应,“我竟不知道君彦你还懂得尊重我。” 应彦廷把手里的杂志放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放下交叠的双腿,随即,站起身。 他注视着林益阳铁青的脸庞,温和地道,“伯父你这样说是折煞我……我向来都很敬重伯父。” 听应彦廷这样客气的语气,林益阳这才把目光正视应彦廷,“我只想知道,君彦你究竟什么意思?” 应彦廷微微皱起眉,“伯父这话是……” 林益阳冷瞪着应彦廷,愤恨道,“初晨打电话跟我说,你和她决定退婚,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你的手下盛华就拿了张支票来给我。” 应彦廷揪起的眉心逐渐舒展开,“伯父是无法理解我这样做吗?” 林益阳从鼻子里哼出,“君彦,我知道初晨死心塌地地爱着你,不管你做任何事,她都没有异议……但我这个做父亲的,不会允许你这样欺负我的女儿。” 应彦廷缓声道,“伯父你言重了,我待初晨一直真心实意。” “如果真的真心实意,你现在就不会要跟初晨退婚!”林益阳咬牙切齿,“君彦,你不要忘记了,你有今天,我曾经是你最大的助力,你不要忘恩负义!” 应彦廷笑了一下,在这一刻走向了办公室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 林益阳跟了过去,冷鸷的目光瞪着应彦廷的背影。 应彦廷屹立在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裤袋里,幽深的目光凝视眼前这踩在脚下的整座城市,倏地,薄唇轻淡地开启,“看来伯父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感觉到应彦廷的背影散发出一股阴鸷,林益阳的身子在此刻怯弱地颤了一下。 应彦廷看着落地窗上林益阳逐渐减弱的气势,淡淡逸出,“伯父,我是否忘记对你的承诺,我相信伯父你心底有数……当然,我的确亏欠初晨,她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好女人,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也很遗憾,但我并不亏欠初晨。” 林益阳又是哼了一声。 应彦廷接着道,“我没有违背对伯父的承诺娶初晨,即使这么多年我始终只是把初晨当妹妹来看待,但是,人这一辈子都是有变数的,在遇到乔蓦的时候,我曾经跟初晨坦诚我对乔蓦的感觉,是初晨说她不愿意跟我结婚,也是初晨鼓励我去追求乔蓦。” “那是因为她太在乎你了……”想到自己的女儿如被人抛弃一样从加州回到s市的家,此刻正在家里悲伤难受,整日呆在房间里不肯出门,林益阳哽咽道,“君彦,你可知道,初晨就算现在也不肯让我来找你……” 应彦廷轻轻叹一声,“希望她能够想开。” 林益阳摇头,“她不会想开的,我女儿的性子我知道,她一旦认定的一个人,就不会放弃……就算放弃了,那是为了对方着想,但她因此会痛苦难受一辈子。” “那伯父你希望我怎么做?”应彦廷以柔和的语气道。 林益阳畏惧应彦廷此刻极温和的语气,竭力保持着平静道,“我只希望君彦你能够看到初晨这些年对你的付出……” “所以,伯父你希望我能够放弃乔蓦,跟初晨组建婚姻?”应彦廷依然平缓的声音道。 林益阳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应彦廷在此刻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道,“伯父,就算我跟初晨勉强组建了婚姻,你也不会看到初晨真正幸福的样子,因为……这些年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初晨,而乔蓦,她现在已经生了我的孩子。” 林益阳听到应彦廷说话,整个人久久地怔在了原地。“什么你和初晨一直都没有……” “是的,从没有过。” 林益阳不敢置信。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并没有怀孕,当初是为了帮助应彦廷得到应氏的家产而想出的权宜之计,但他没有想到他的女儿居然跟应彦廷始终都没有…… 应彦廷眉心拢聚凝重,“伯父也曾经年轻过,应该明白感情的事始终是无法勉强的。” 林益阳没有说话。 应彦廷淡漠的目光落在落地窗上林益阳苍白的年迈脸庞上,缓声道,“伯父,请你收下我对你的歉意,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依然愿意像现在这般尊重你。” 林益阳的手里紧紧地攥着应彦廷给的那张十亿的支票,那是他曾经帮助应彦廷所付出的资金的十倍,这一刻,他久久没有再开口。 ............................................................................................................................................. 雨过天晴之后,今日里昂的天空万里无云,太阳高挂。 乔蓦推着婴儿车,跟乔杉散步在别墅附近的草地上。 小家伙在婴儿车里,第一次看着外面的世界,圆圆的眼睛溜溜转着。 乔杉看着在婴儿车里并不安分的小家伙,调侃,“我觉得他现在肯定是在心里说,妈咪,外面的世界怎么这么漂亮……” 乔蓦满足地望向孩子稚气的面庞,“别说他喜欢这外面的世界,连我都感觉自己好像一个世界没有见过这世界了。” 乔杉假装绷起脸,“乔二小姐,你如果再抱怨,我现在就回去让你换身长袖长衣出来。” 乔蓦随即求饶,揽住姐姐的肩头,柔声讨好道,“人家哪有抱怨,人家就是说好久没有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嘛!” 乔杉哼一声,接过乔蓦手里的婴儿车,指责却更像是疼惜道,“要不是今天君彦要来,我肯定不会让你穿着这露膝的洋装出门。” 乔蓦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从小到大都爱漂亮的。” 乔杉仍是哼哼,过了会儿,正色问乔蓦,“君彦昨天跟你打电话,有说他今天什么时候到吗?” 乔蓦回答,“我不……” 乔杉正在等待乔蓦的回答,突然见乔蓦这一刻把目光怔忡地望着前方,她的视线跟着从婴儿车上抬起。 下一秒,乔杉嘴角抿起了笑意,随即推着婴儿车,很自觉地调转方向,往其他方向走去。 …… 应彦廷远远地望着乔蓦。 她真的很美。 已经生过孩子,却并没有像其他孕妇一样,身材有一点的变形。 而相较于她生孩子前始终羸弱的身体和泛白的面容,她此刻看起来红润多了。 现在的她,给他的感觉,再也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个女人。 阳光下,穿着白色削肩洋装的她在一片绿意中格外的显眼,精致的五官,淡淡的妆容。 她的确美得不可方物。 …… 乔蓦洋溢一抹恬淡的微笑,站在原地等待着应彦廷朝她走来。 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激动的跳动过,但她压抑着。 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愈加的挺拔高大,仅着着白衬衫,全身上下却依然散发着一股高端和矜贵的气质。 在他几乎要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跨出两步抱住了他。 应彦廷同乔蓦一样,显然被思念折磨着,这一刻将乔蓦紧紧地搂在怀里。 她一下情绪控制不住,湿了眼眶。 应彦廷亲吻着她被风吹过后冰凉的发,“怎么穿这么少?” 被他拥着的温暖感觉,让她此刻满足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汲取着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气息,不说话,只是抱着他。 应彦廷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抱歉,这么晚才来,让你一个人照顾孩子。” 乔蓦摇摇头,愈加紧地抱住他,依然什么都不愿意说。 应彦廷感觉到乔蓦眼角有了湿意,下巴抵着她的额,“乖,不哭……” 被应彦廷这样一安慰,乔蓦更抽泣起来。 应彦廷心疼乔蓦流泪的样子,他试图松开乔蓦,让他能够好好看看她,并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但她始终紧紧地抱着他,不愿意放手。 应彦廷唯有让乔蓦抱着,手边给乔蓦更紧实的禁锢,不时亲吻她的额头,以来抚慰她。 乔蓦过了很久才沉淀下来情绪,慢慢地松开了应彦廷。 应彦廷跟着松开乔蓦,但双手始终没有离开她,疼惜地凝视着她此刻湿润的脸庞。 乔蓦感觉自己很糗,却还是硬着头皮抬起头,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应彦廷俊逸的脸庞,窘迫道,“我现在哭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应彦廷笑了一下,“你把我衬衫都弄湿了。” 本来就觉得自己很丢脸,此刻又被应彦廷调侃,乔蓦忍不住抡起粉拳轻捶在应彦廷的胸膛上,“讨厌……” 应彦廷倏地抓住了乔蓦不安分的双手。 乔蓦发觉自己刚才居然像是跟他撒娇,脸庞有些羞涩,随即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双手,有些不知所措。 应彦廷在此刻伸手将乔蓦环抱住,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她。 乔蓦感觉到应彦廷灼烈的目光,她不敢抬头,感觉脸越来越红。 下一秒,应彦廷缓缓地低下头,吻住了乔蓦。 乔蓦起先是有些害羞无措的,渐渐的,她无措的双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 在他温热的唇瓣愈加肆意的摩挲着她的唇时,她忍不住圈住了他的脖子,微微踮起脚尖,配合着他灼热的唇瓣,沉浸在一刻的幸福之中…… ---题外话---下更一万字! 第143章 应彦廷的占有欲(10000+) 应彦廷准备在里昂住一晚再走。 晚上,应彦廷在沙发上讲电话,乔杉一边把准备好的晚餐端上餐桌,一边忍不住挪揄此刻正在逗小家伙玩的乔蓦,“小蓦,小屁孩晚上不怎么吃奶了吧?” 乔蓦光顾着逗怀抱里的孩子,没有听懂乔杉的意思,认真回答,“现在一个晚上起来两次就差不多了,不过我奶水不足,晚上都是给他冲奶粉的。” “小家伙让你这些天几乎都没有睡好过,既然小家伙晚上是吃奶粉,今天晚上就交由我来帮你带吧!”乔杉道。 “我不累……”乔蓦依旧没有明白乔杉的意思,直到感觉到乔杉注视她的目光带着富有深意的笑,她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脸庞微微泛红髹。 乔杉扫了一眼沙发上的应彦廷,笑意更加盎然,小小声道,“我觉得君彦会很高兴我今晚帮你们带孩子!” 乔蓦顿时脸红到了耳根,低声埋怨,“姐……蠹” 乔杉笑着走到乔蓦身边,兀自接过乔蓦怀里的小家伙,对此刻眼睛睁的圆圆的小家伙道,“好吧,小屁孩,今晚就跟阿姨睡,让你的爹地妈咪好好相处一下……” 乔蓦刚要开口,就见应彦廷此刻从沙发上起了身,于是,红着脸,没说话。 乔杉看到应彦廷走过来,却像是若无其事一般,正经对应彦廷道,“君彦,我的厨艺不好你是知道的……可不能嫌弃我做得不好吃。” 应彦廷的目光落在乔蓦此刻泛红的脸庞上,却回答乔杉,“管饱就好,我不挑食。” 乔杉满意道,“那你和小蓦先用餐吧,我抱小家伙去琼斯那里玩会儿……”说完,乔杉给乔蓦使了个眼色,便抱着小家伙出了别墅。 应彦廷多精明,哪里注意不到乔杉刚才对乔蓦使的眼色,见乔蓦此刻低着脸不说话的样子,应彦廷扶住了乔蓦的腰,温和的声音道,“怎么了?” 乔蓦听到应彦廷的声音莫名的脸更红了。 应彦廷这才注意到乔蓦此刻双颊泛红的样子,笑了一下,“不能跟我说吗?” “没什么。” 乔蓦羞赧挣开了应彦廷,兀自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应彦廷又是一笑,坐在了乔蓦对面的位置上。 用餐的时候乔蓦依然是低着头没去看应彦廷,不过幸好应彦廷开启了话题,让用餐的气氛没有那么的窘迫。 “你想过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乔蓦切着盘子里的一块西兰花,认真回答,“之前只想了孩子的英文名,至于中文名……我之前没有考虑过。” 应彦廷在这一刻停下了用餐的动作,抬起眼眸,深凝乔蓦。 乔蓦的脸庞上已经褪去了刚才的羞赧,此刻显得略微的悲伤。 “是我的错。”应彦廷倏地对乔蓦道。 乔蓦身子微微怔了一下,而后,苍凉的眼眸对上应彦廷深邃的目光。 “我没能及时发现初晨的心计,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应彦廷微沙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自责和歉疚。 听应彦廷这样说,乔蓦鼻子有些发酸。 一个人在里昂的日子,的确很孤单,若不是有琼斯陪伴,她一个人恐怕很难生活。 “都过去了……何况,如果说有错,那更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乔蓦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应彦廷俊逸的脸庞,嗓音微微哽咽,“是我始终怀疑你,才听信了林初晨的话,让我们因为误会而分开。” 应彦廷温柔地看着乔蓦,“庆幸的是,你我都没有放弃对方……” 乔蓦微笑点了下头,清漾的眼眸里情丝浮动,满足道,“希望……” 应彦廷在此刻接过了乔蓦的话,“希望我们能够往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听到应彦廷所说的,乔蓦的心震了一下。 她看着应彦廷充满期盼的目光,没有人知道,她已微微滞怔。 应彦廷又道,“小蓦,你愿意吗?” 乔蓦回过神,“嗯?” 应彦廷柔声道,“未来我们坦诚相待,再也不要有误会……就这样,恩爱相伴到老。” 乔蓦跟应彦廷笑了一下,深情对上应彦廷那情真意切的真挚双眸,微沙道,“当然……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 应彦廷终于知道了晚餐的时候乔蓦为什么会脸红。 但他感激乔杉这样做,因为这样才让他能够有时间跟乔蓦过上二人世界。 天知道他是有多么渴望这样的夜晚…… 想她,想得都快疯了。 从她离去的那一天开始,他的夜晚就一直在经历辗转难眠。 现在,她终于回到他身边了…… 房间里,应彦廷由后抱住站在窗前的乔蓦。 乔蓦依偎在应彦廷的怀里,静静地看着外面那片繁星闪烁的美丽夜空。 这一刻的幸福对于他们来说是久违的。 “一个人在里昂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站在这里看这片星空。”打破眼前这美好的宁静,乔蓦开口。 应彦廷亲吻了一下乔蓦的发,磁性低沉的嗓音道,“有在仰望星空的时候,偶尔想起我吗?” 乔蓦没有立即回答应彦廷这个问题,而是扭过头,调皮地反问应彦廷,“你呢?你一个人的时候,会偶尔想起我吗?” “我每天都有无数的公事要处理。” 乔蓦注视着应彦廷此刻端严的俊庞,咕哝道,“所以,你根本就没有时间想我,对吗?” 应彦廷突然笑了。 乔蓦这才注意到应彦廷是在逗她。 果然,他轻轻触吻她耳垂、灼热的气息拂在她耳际时道,“我每天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才能抑制住自己不去想你。” 乔蓦震慑。 应彦廷从乔蓦的耳垂往下吻至她的颈项,烧灼的气息环绕在她的鼻息间,他含糊地道,“小蓦,你永远都无法想象,我对你有多着迷……” 乔蓦躬起了肩膀。 她怕痒,他温热的唇瓣却在此刻流连在她颈部的敏感肌肤上,让她无法再保持理性。 “君彦……”她试图叫停他。 “嗯?”应彦廷的声音已经黯哑。 从刚才进房间到现在,她就感觉到,他在极力压抑自己。 现在,他终于没有再控制…… 双手不安分地流连在她的腰际上,他毫不掩饰他此刻的***…… 她并不忍心,可还是在他试图拉下她洋装背后的拉链时,她转过身。 应彦廷却不乐意,环抱住她,从正面埋进她的颈子……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是那样的灼热,好像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试图让她感受到他此刻抑制的痛苦…… 她是一个成年女性,尤其面对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被撩拨得发烫起来。 可是,她终究还是推开了他。 应彦廷不得不离开她,却眼底燃烧着熊熊的欲念之火。 乔蓦压制住内心的渴求,正色对他道,“不行,君彦,我刚刚出月子……” 其实她顺产完身体已经恢复了,但她还没有准备好。 不知道为什么,她直到现在还紧张跟他相处。 所以,她以这样的借口拒绝他。 谁想到,应彦廷突然又将她搂了过来…… 她毫无预警就跌进她的怀里,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迅捷地攫住她的唇,狂肆霸道地吻了起来。 乔蓦真的以为她恐怕逃不掉了,虽然她还没有习惯跟他亲密……但,她误会了应彦廷。 在激狂地吻了她一阵后,他慢慢地松开了她。 她有些错愕,并感觉到他松开她的那一刻,全身都是僵硬的。 而他再松开她之后,没有再看她,脸庞沉肃,随即迈开步伐。“我去洗澡。” 乔蓦看到应彦廷清冷的面容,虽然很是害羞,但还是出声问他,“君彦,你在生我气?” 这一刻,应彦廷步伐停驻,压抑的低沙声音回答她,“我是怕我控制不了。” 乔蓦愣了一下, 应彦廷僵直的身影随即走进的浴室。 乔蓦杵在原地,因为应彦廷的话,双颊滚烫起来。 原来他刚才脸色端严,只因为他在极力压抑自己…… …… 应彦廷洗完澡出来,已恢复平日谦谦君子的样子。 他在乔蓦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道,“去洗澡吧,我等你一起睡。” 感觉到应彦廷用冷水洗过澡后冰凉的身体,乔蓦的内心十分过意不去。 看到乔蓦低头不说话,应彦廷已知乔蓦脑袋里在想什么,他随即把小蓦的下巴抬了起来,无限爱怜地道,“傻瓜……我们有一辈子的时候,我还等不了这一时吗?” “我……” 乔蓦很想跟应彦廷说她只是紧张,但话到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应彦廷再在乔蓦的唇上啄了一下,“乖,去洗澡……我去阳台上抽根烟。” 乔蓦没有说话。 应彦廷以为乔蓦仍旧是在过意不去,随即将乔蓦搂在自己的怀里,挪揄道,“你再不去洗澡,我恐怕就要改变主意了。”说着把乔蓦放了开来,笑望着她。 然而,令应彦廷意外的是,乔蓦在此刻抬起了头,并以微灼的目光看着应彦廷。 应彦廷怔了一下,下一秒,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小蓦……” 毫无预警的,乔蓦踮起了脚尖,主动吻上他。 应彦廷试图拉开乔蓦,但发觉她并没有再犹豫的时候,他紧紧搂住了她,加深了这个吻…… 在将气喘吁吁的她松开时,应彦廷仍有些不肯定地问,“你……你确定?” 乔蓦点了点头,这一秒已没有再羞涩…… 她不想再拒绝他…… 看着她压抑的样子,她难受,更重要的是,她的内心跟他有着同样的渴望…… 得到乔蓦的答案,应彦廷欣喜不已,将乔蓦打横抱了起来,吻着乔蓦就朝房间的单人床走去…… 在被应彦廷放在床上的时候,乔蓦圈住他的颈项,配合着他倾下来的身子,火热地吻着他…… .................................................................................................... 乔蓦一直渴求能够在应彦廷的臂弯里醒来,今天终于等到了。 过往她曾经在黑夜中因为无法入睡而像此刻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而今日,是她第一次在这样的青天白日,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地看着他。 她其实直到现在都不清楚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他时而温柔,时而冷酷,她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他真实的性子。 但,此刻她已经不想再追究哪一面才是他真实的人性。 因为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的是真实的。 昨晚他清楚地让她感觉到他的渴望,她可以确定,在过去八个月里,他肯定没有过其他的女人。 他一直对她都有这样浓厚的兴趣,之前可以说是迷恋她的身体,但现在她已经生了孩子,对他来说不具有更强的诱惑,可是昨晚,却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他对她的占有欲是那样的强烈…… 而她觉得,她似乎比从前更在意他了。 或许就像姐姐说的一样,生了孩子,对孩子的父亲也就更牵挂了一些。 支起身,她满足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起身。 这单人床两个人睡实在是太拥挤了,所幸的是,她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吵醒他。 …… 洗漱穿衣后,乔蓦一打开门,就看到自己的姐姐正抱着小家伙在沙发上玩。 想到待会儿姐姐肯定会问起昨晚,那存于脑子里的旖旎画面,让乔蓦脸红。 眼尖的乔杉已经注意到乔蓦,招徕乔蓦过来。 乔蓦于是慢吞吞朝乔杉走了过去。 小家伙看到乔蓦,像是认识自己的母亲一样,很是兴奋。 乔蓦随即把小家伙从乔杉的怀里抱了过来,逗着小家伙。 果然,乔杉挪揄地道,“我以为你不会起来这样早的,但从你的黑眼圈来看,你昨晚至少是接近天亮才睡的。” 乔蓦脸红起来,看着自己的姐姐,“我的黑眼圈真的很重?” 乔杉点点头。 乔蓦顿时疑惑,“可是我刚才照镜子的时候没发现啊……” 下一秒,乔杉捧腹笑了起来。 乔蓦这才知道自己是被自己的姐姐诈了,没好气地横了自己的姐姐一眼,“无聊。” 乔杉却轻松地哼着歌从沙发上起了身,直接道,“我这是心情好。” 乔蓦问,“有什么喜事呢?” 乔杉回答,“今天你和君彦就要去加州了,我终于可以不用再留在这里照顾你了……” 乔蓦笑了一下,“好啦,我知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她知道姐姐刚刚醒来根本就不能劳累,她在姐夫离开里昂的时候就劝说过姐姐跟姐夫一起离开,但姐姐坚持要留下来照顾她。 从小到大,她的姐姐就是如此。 永远都把她当孩子看待,永远都替她操心。 她虽然不懂得说很肉麻的感谢的话,但姐姐对她的好,她一辈子都记在心上。 乔杉打了个哈欠,困意沉沉地道,“你家这小屁孩一点都不乖,昨晚居然醒了两个小时,眼睛睁得圆圆的恁是不肯睡,害得我昨晚几乎没有闭过眼……” 乔蓦抿住笑。 乔杉随即走向房间,“我去补个眠……早餐我已经替你们做好了,若是冷了等会儿放进微波炉里热热就好了。” “知道了。” …… 应彦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 睁开眼看到身边没有人,在环顾四周没有搜寻到他预期的那抹身影后,他绑了下浴巾,就打开门。 在看到坐在沙发上正认真给孩子喂奶的乔蓦,应彦廷这才松了口气,进浴室洗漱。 他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手机刚好响了。 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他迟疑了几秒,随即把手机接听放在耳边。 电话那头是顾颐寒的声音。 “应总,我调查到,那个人的确是傅思澈的一名手下,不过,他应该不是傅思澈精要的手下,因为从他身上我查不到任何有关傅思澈的蛛丝马迹……” 应彦廷脸色清冷,没有说话。 顾颐寒继续道,“另外,我调查过乔小姐在美国念书的足迹,在大二期间,乔小姐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是失联的,当然当时她跟老师请了假,只是请假之后就失联了,半个月以后她又继续回到大学念书……” 感觉到手机那头的气压很低,顾颐寒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应彦廷倏地没有温度地道,“我要确切的知道她在失联的那半个月都在做什么。” “是。” …… 乔蓦抱着已经睡着的小家伙来到房间,看到应彦廷正一个人站在窗前,那背影不禁有几分清寂。 她随即把孩子轻轻放到床上,在替孩子盖好被子后,发现应彦廷仍旧没有发现她在房间里面,她笑了一下,轻手轻脚地朝他走去。 “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连我进来都没有发现啊……” 由后,乔蓦将应彦廷抱住,调侃他。 应彦廷过了好几秒才转过身子,眸色深沉地看着乔蓦。 乔蓦疑惑于应彦廷这样的目光,松开了他,问,“怎么了?” 应彦廷跟乔蓦摇了下头。 “可是你看我的眼神有些怪。” 应彦廷平静地说,“我只是很满足你在我视线范围内的时候。” 乔蓦伸手展开应彦廷微微蹙起的眉心,“那你干嘛要皱着眉头?” “是吗?”应彦廷把乔蓦的手握住,“我皱眉了?” 乔蓦点点头,“你有烦心事?” 应彦廷把乔蓦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还是找傅思澈的事……不过,眼前找他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 “那你最重要的事是什么?”乔蓦故意歪着头,明知故问。 应彦廷满足于乔蓦此刻撒娇的样子,倏地,将乔蓦按向自己。 乔蓦吓了一跳,轻拍他的胸膛,“你干嘛啦……” 应彦廷灼灼的目光凝视着乔蓦羞赧的脸庞。 乔蓦顿时手抗拒在他的胸膛上,羞恼道,“喂,现在是白天……” 应彦廷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乔蓦清澈的双瞳,倏地问,“小蓦,你不会再离开我,对吗?” 乔蓦听应彦廷这样说,不禁一笑,回答,“除非你不要我……” 这一刻,应彦廷把乔蓦搂向了自己。 乔蓦不明白应彦廷这一大早这样亲密的拥抱是什么意思,唯有乖乖地靠在应彦廷的胸膛上,然后她听到应彦廷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的头顶,“我不会不要你,除非你不要我……” 乔蓦随即仰起头,在她试图搞清楚应彦廷怎么会突然有这番悲伤感慨的时候,应彦廷突然低头很用力地吻住了乔蓦。 乔蓦根本抗拒不了,整个人被应彦廷牢牢禁锢着。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霸道的应彦廷…… 纵使在过去,他也不曾这样的狂烈过。 唇瓣被他弄痛,试图推开他又推开不了,最后,她只能臣服在他再一次的欲念漩涡中…… 而这一次,他反锁上房门,顾忌到床上熟睡的孩子,他直接就将她抱到了房间的一个单人沙发上…… ............................................................................................................ 乔杉很是疑惑她做的早餐乔蓦和应彦廷怎么都没有动,直到看到乔蓦脖子上的吻痕。 那是乔杉早上的时候并咩有在乔蓦脖子上见到的。 她立即明白了,因此在做午餐的时候一直忍不住笑,趁着应彦廷在接电话的时候,乔杉禁不住凑到在帮她打下手的乔蓦耳边道,“真是浪费了我精心为你们准备的爱心早餐……” 乔蓦脸皮薄,立即就红了脸。 乔杉没有再继续捉弄乔蓦,正色问,“对了,君彦有说什么时候离开吗?” 乔蓦回答,“用完午餐就离开。” “哦。” 乔蓦见乔杉神色有几分忧虑,随即问,“怎么了?” 乔杉随即道,“小蓦,姐姐也曾经呆在应宅,姐姐很清楚应家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在应宅的时候跟应家的人接触不多,但以我看来,应宅也是有好相处的。”乔蓦道。 “我想大概就应妍一个是完全没有心机的……” 乔蓦点头,“我接触过应妍,她的确很不像应家的人,很单纯。” 这一刻,乔杉停下了手边的工作,轻扶住乔蓦的双肩,语重心长地道,“小蓦,到了应家,你应该让君彦尽快筹备你们的婚礼……你现在替君彦生了孩子,如果你迟迟不结婚,爸妈也会操心的。” “我知道。” “我们两姐妹都没有让爸妈安心过,希望未来的日子,我们能够让他们不用再替我们操心。” “姐,为什么你不愿意住在应家?”乔蓦倏地问。 乔杉叹了口气,如实回答,“姐姐知道应家现在已经由君御和君彦来管,我不需要再畏惧应家那些人的诋毁,但我已经习惯了跟君御过着远离应家人的生活,所以,接下去的时间,我会带着天天和君御环游世界……” “环游世界?”乔蓦开心道,“姐夫愿意陪你做这件事?” 环游世界是乔杉从小到大的愿望。 乔杉点头,“在我没有出事以前,他就已经答应陪我去做任何事……” “姐夫对你真好。”乔蓦羡慕地看着乔杉。 乔杉轻轻一笑,握住乔蓦的双手,祝福道,“君彦看你的眼神让我知道,君彦也会对你这样好的。” …… 用完午餐,跟琼斯道别后,乔蓦和应彦廷便乘坐应彦廷的私人飞机飞往加州,而乔杉则直接去里昂的国际机场飞往中国,她在昨晚就已经买好回国的机票。 在飞机上,因为昨晚到早上根本就没怎么睡,乔蓦困得很,靠在应彦廷的肩膀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小家伙好像知道不能吵着妈咪,从上飞机就开始安分地睡在摇篮里。 应彦廷拥着乔蓦,再看着摇篮里孩子稚气的睡庞,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满足过。 盛华见到这一幕,忍不住问,“应总,下了飞机我就把新闻公布出去吗?” 应彦廷跟盛华说话的时候,温和的面庞已经恢复了冷峻。“拟好了?” “是的。” “那就发布吧!” 盛华点了下头,后又道,“这新闻一出,林小姐的声誉必然受到损伤,应总……这件事是否要进行处理?” “不需要处理了。”应彦廷淡淡道,随即把目光落在乔蓦在他肩上那熟睡的清致脸庞上。, 盛华得令,默默地退开了。 ............................................................................................................... 乔蓦和应彦廷抵达加州的时候已是黄昏。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乔蓦很是紧张,因为相比上一次只有管家出来迎接她和应彦廷,这一次应家上下却似乎全都出动了。 如果不是此刻应彦廷握着她的手,乔蓦相信,她根本就迈不开步伐跟着应彦廷朝应宅走去。 第一次,乔蓦见到应家的几位长辈。 有几位男士和几位女士,但其中有一位漂亮的女士最令乔蓦印象深刻。 乔蓦之后才知道那位女士叫应雅如,是应彦廷的姑姑。 相较于其他几位长辈只是笑着跟她点了下头,应雅如却在看到她的时候就热络地牵起她的手。 “乔小姐,哦,不……我应该叫你小蓦……小蓦,你累了吧?来沙发上坐坐。”应雅如自顾自地拉着她朝沙发走去。 乔蓦其实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即使对方很和善,所以,她是僵硬着被应雅如拉到沙发上坐下的。 她一坐下,顿时应家的其他几位长辈也跟着坐了过来,开始围绕着她问起问题,比如她和应彦廷是怎么认识的…… 乔蓦想要求救应彦廷,却发现应彦廷此刻也被一对长辈围绕,而孩子则被应妍抱着,那些小辈无不说孩子很是可爱…… 乔蓦唯有一一回答了各个人的问题,在礼貌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周。 就在乔蓦认真应酬应家人的时候,应家长辈里突然有人提到了“亲家来了”…… 乔蓦并没有反应过来,她是顺着所有人的目光朝二楼的楼梯望去,然后,她整个人怔住了。 是她的爸妈。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里…… 在里昂的日子,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她的爸妈。 因此,第一时间,她便起身冲向了自己的爸妈。 乔母看到乔蓦比过往瘦了很多,心疼地将乔蓦紧紧抱住。 乔父欣慰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有着泪光。 乔蓦跟乔母抱过后,再跟乔父抱了一下,而后,眼睛里浮动泪液深深歉疚地望着自己的父母。 她整整八个多月没有联系父母,只让商子彧给她的父母带去消息,她知道,父母这些日子必定日夜都在替她操心…… 乔母已经说不出话来,这一刻,她把目光投向在人群里格外显然的应彦廷。 乔蓦这才知道,原来父母来加州是应彦廷安排的,他默默给她准备了一个惊喜…… 看着身体健朗的父母,乔蓦喜极而泣。 …… 二楼应彦廷的住所里,乔母在逗弄着怀里的孙儿。 “他长得真像君彦,你看这鼻梁高高的,简直跟君彦一模一样……” 乔蓦挽着乔母的手臂,坐在乔母的身旁,忍不住皱起眉,“姐姐也说像他,像吗?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乔母笑着说,“你当然看不出来,你每天都面对他,已经分不清楚他像你还是像君彦了……” 乔蓦跟着笑。 乔父亦满脸的笑意,蓦地,乔父开口问身旁目光始终落在乔蓦身上的应彦廷,“君彦,请恕我唐突,一见面就跟你谈这个严肃的话题,但是……我必须要跟你谈妥,我才能安心。” 应彦廷的目光从乔蓦的身上撤离,温和回应乔父,“伯父,您请说。” 听到乔父说的,乔母和乔蓦在此刻将目光转向了他们。 乔父脸上的笑意慢慢得淡去,以正色平静的面容道,“君彦,当初求你帮天天,想来这就是你跟小蓦之前的缘分……之前你跟小蓦分手,我没有找过你,是因为我知道男女间的感情不能勉强,性格不合而分开是常事……但说实话,如果我知道小蓦是自己一个人去了法国生孩子,我肯定不会让我的女儿吃这样的苦的。” “这是我的错,伯父,今后我会尽力弥补小蓦的。”应彦廷诚恳地对乔父道。 乔父点了下头,“只要小蓦选择了你,我和她妈妈就不会干预……只是眼前,我可能要冒昧地跟君彦你提出个要求了。” 应彦廷耐性道,“伯父不需要跟我这样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 应彦廷这“一家人”三个字顿时让乔母笑逐颜开,忍不住责备起丈夫,“振远,你看孩子们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你让他们先歇息,等他们休息好了,你再跟君彦谈吧!” “无妨的,我和小蓦在机上都有睡觉。” 应彦廷的客气,再度让乔母感到欣慰。 乔父在这个时候幽幽地叹了一声,“我现在很满足,乔杉醒了,天天的病也治好了,有君御照顾乔杉,我也很放心,我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蓦……她是我的小女儿,我比疼乔杉更疼她,所以,君彦,我需要你跟我发誓,未来绝不会做出伤害乔蓦的事,这样我才可以放心把小蓦交给你……” “爸,如果誓言有用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分手的情侣。”一直没有说话的乔蓦在此刻开口。 乔父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目光炯炯地瞪着应彦廷,很显然要的只是应彦廷的一个承诺。 然而,没有等应彦廷回答,乔母就已经开口,“振远,你就算要君彦发誓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啊……” 乔父听乔母这样一说,笑了起来。“也是,我是糊涂了……” 乔蓦疑惑父母之间的交流,随即问母亲,“怎么了?” 乔母笑着说,“你回来之前,君彦的姑姑就已经跟我们商量过,决定让你们在下个月结婚……” “下个月?”乔蓦怔了一下。 注意到乔蓦的反应,乔父微微蹙起眉,“怎么了?小蓦。” “我……”乔蓦的声音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我觉得……” “怎么了?你觉得太仓促还是……”此刻开口问的是应彦廷,他疼惜的目光看着乔蓦。 乔蓦咬了咬唇后道,“我觉得的确是有些仓促了,能不能再延后一些?” 乔氏夫妇听到乔蓦此刻的回答都很意外,乔母更是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小蓦……” 乔父的确有一秒的错愕,但在看到乔蓦的犹豫后,乔父随之道,“这只是我们和君彦的姑姑商量的结果,日子最后还是要你们自己决定……如果小蓦你觉得太仓促的话,我相信应总是会耐心等你的。” 第144章 一颗真心,不足以抵消掉过往 应彦廷对她延迟婚礼这件事不能理解。 在他看来,即使下个月结婚,那也是慢的。 她本来以为应彦廷会生气,当然,不是内心质疑她的那种,就是找她问清楚,然而,应彦廷居然在跟她独处的时候,连问都没有问她这件事。 而应彦廷这人平素里又很难让人看出他的情绪,洗过澡后,她决定去安抚一下他。 这个时候她便是感激应彦廷这独立的住所髹。 让她即使穿着真丝睡衣去书房找他,也没有人能够看见。 平定心境,她伸手轻轻敲了敲书房厚重的房门蠹。 “进来。” 里面传来了应彦廷低沉的声音。 她推开门,看到应彦廷坐在办公桌后,背后靠着真皮座椅,看着面前那好几份很厚的文件,凝眉思索。 他的外形真的很好。 哪怕只是穿着白色的衬衫,那高端优质的气质却依然的一览无遗。 他给人的感觉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商人,很多时候,他给人的感觉都是文质彬彬的。 若不是了解他,不会知道,他这文质彬彬的外表下潜藏着别人难以估测的深沉和算计。 所以,她周围的人,像亚馨,这姑娘就一直就觉得他是个谦谦有礼的俊朗风度的男人,这有很大一部分都赖于他这斯文的外表。 她走了过去,驻足在办公桌前。 望着他,她轻轻咬煮唇瓣,面露无辜。 应彦廷在她走向他的时候就已经回过神,这一刻,看向她,皱着的眉宇因为她而渐渐展开。“怎么了?”他温柔地问她。 她咬了咬唇,把刚才低着的头勾得更低了。 应彦廷随即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将她轻轻搂在自己的怀里,“怎么了,宝贝?”他低头凝视着她,以更轻更耐性的声音问她。 她抬起天生就漂亮的清漾双眸,歉疚地凝视他,“你有生我气吗?”她突然发现,他对她的称呼变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亲昵地叫她。 “生气?”应彦廷好像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道,“我为何生你气?” 他如曜石般的黑眸清湛明亮,完全没有平日的深沉。 她依然咬着唇,小小声地道,“我延迟婚礼这件事。” 应彦廷在听到她说的话后,终于皱了一下眉。 她的声音变得更小,“你果然介意?” “我当然介意。”应彦廷说着将她松开,兀自走了开来。 她悲伤地看着他走开的身影,歉意地解释,“君彦,请你相信,我愿意现在马上就跟你结婚,但我……” “你不需要解释了。”应彦廷的声音转为略微的冷淡。 她真的以为他生气,从后面抱住了站在书房酒柜前倒酒的应彦廷。 她很喜欢他身上的气息,总是那样清冽,完全不是一个满身都是铜臭味的商人的味道。 “不要生气,君彦……我推迟婚礼是有理由的。”她紧紧地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沙哑地道。 应彦廷转过身来,并没有抱她。 她无奈慢慢地松开了他,低下头,表现得很委屈。 “你如果愿意陪我喝一杯,我就不与你计较。” 在她感觉自己此刻应该灰溜溜地离开书房时,她听到她头顶磁性好听的声音道。 她乍然抬起面庞。 他俊逸的脸庞上是轻浅的笑,而黑眸里那深沉的疼惜和宠爱更让她知道—— 他此刻是在逗弄她。 忍不住,挥起粉拳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一下,“过分……” 应彦廷将她的双手掬住,柔情似水地看着她。 她最怕他这样深邃的目光,于是低垂下眼帘。 在他看来,现在生气的人反倒是她了。 应彦廷随即把她重新拥在怀里,轻声哄她,“好了,不过是逗你玩罢了……我只是想过来倒两杯酒,我觉得今天这样的日子,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她乖乖地靠在了他的怀里,柔顺得就像一只小猫,“那你真的不生气?” 应彦廷笑了一下,反问,“我给你的感觉像是在生气吗?” 她看着应彦廷,他此刻如沐春风的样子,的确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为什么你连问也不问我推迟婚礼的原因?”她依然带着深浓的歉疚问。 “因为你不需要跟我解释,我与你心意相通,你心底所想的,我知道。”这一刻,他正色回答她。 她忽地愣住。 他并不知道,她此刻因为他这句话而心脏跳动得厉害。 她心底所想的,他知道? 他真的知道吗? 下一秒,他接着说下去的话,却让她微微绷紧的身子松懈开来,心跳也渐渐平复。 “你觉得婚礼仓促,是因为你心里还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她彻底松了口气,这一刻,她清澈的眼瞳凝视着他。 他清俊的脸庞,从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的认真,黑眸深凝着她,把温柔和宠爱清晰地写在眼底。 她表现得很认真在听他说,眼底涌起氤氲水雾。 他掬起了她的手,抬起,疼惜的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吻了一下,“我曾经做过那么多让你伤心的事,你对我仍旧缺乏信任,这是理所应当……但不管要我等你多久,我都愿意,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只要你愿意跟我重新开始。” 她眼底的水雾愈加的明显,朦胧了她的视线。 他疼惜得将她眼角隐约溢出的泪液拭去,心疼道,“不要哭……这个时候,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她抽了抽鼻子,跟他点了点头。 应彦廷随即低头吻去她眼角遗留的泪痕,这才执起桌面上倒好的两杯红酒,递予她一杯。 她接过红酒,转过身,依然抽泣地面对他。 应彦廷轻柔地抚了抚她细瘦的肩膀,说了句,“傻瓜……”随即举起红酒杯跟她轻轻碰了一下,“还记得吗?” 她的情绪像是直到此刻才得以控制住,没有抽噎,只是哽咽道,“记得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面。” 这个时候,她闻到了手边红酒那甘醇的香味,这熟悉的好闻味道,让她反应了过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喝的红酒。” 他细长的手指执随即执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 她闻到这酒实在好闻的味道,也忍不住,执起抿了一口。 刹那间,他们好像回到了他们初识的那一天。 他凝视着她因为喝了酒而微微泛红的脸庞,很久以后才开口道,“小蓦,我记得我们之间所有的回忆,哪怕是你我第一次见面说的第一句话……” 今晚她第一次真正对上他黑沉深邃的双眸,微沙地回答他,“我也是。” “我只想你知道,我是真的很在乎你。”说完,他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那温热的薄唇拂过她的额头,她已再次眼眶湿润,“讨厌,你又要惹我哭……”放下酒杯,倾身投入他的怀中,她将他紧紧地抱住。 ................................................................................................................ 三天后,应彦廷因为应家产业的商业拓展去了洛杉矶。 乔氏夫妇一直没有机会问,今天趁着应彦廷不在,他们终于跟乔蓦谈起了乔蓦那天决意延迟婚礼的原因。 此刻,在应彦廷的住所里,乔母在抱着孩子在厅里走动轻哄着,乔父和乔蓦坐在沙发上,父女两的气氛有些严肃。 “小蓦,那天听你说要延迟婚礼,爸爸觉得很奇怪。” 乔蓦双腿交叠,把自己后靠在沙发上,温和地问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奇怪?” 乔父注意到乔蓦此刻的动作,在过往,她的女儿从来没有以这样轻松的姿态跟他说话。 “怎么了,爸?”乔蓦注意到父亲眉宇间略微的凝重,关心地问。 乔父道,“小蓦,你过去从来没有这样跟爸爸说话。”即使那时候被他逼着跟君彦在一起,他的女儿也都是敬畏和尊重他的,当然,他此刻不是觉得他的女儿对他已经没有再有敬重,他总觉得,他的女儿变了,好像突然间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谈吐之间,已经散发出成熟女的韵味。 这样的女儿对他来说是陌生的,毕竟,在早上他的女儿送别君彦离开的时候,他还看到她的女儿在君彦的面前活泼天真的就像是个小女孩。 乔蓦显然并不在意乔父发觉她的变化,她平静对父亲道,“爸,我长大了……跟您对话,自然也是大人间的对话了。” 乔父注意到乔蓦今日穿的是一袭黑色的修身洋装,这根本不是她平日的装束,但无疑的,她的女儿不管穿什么都十分漂亮,女儿肩膀上隐隐露出的吻痕,说明君彦对她的疼爱。 乔父在想…… 也许他的女儿真的长大了,是他一直以来,错过了女儿的变化。 因此,乔父没有再说什么,进入正题。“我以为你不应该延迟婚礼……” “您有什么顾虑?” “应氏这样的大家族,变数是很大的,你姐姐就是前车之鉴,当时君御带你姐姐来应家,应家人也热情的对待你姐姐,但之后呢?当应家人得知君御要你姐姐结婚,他们立即翻脸不认人……” “爸爸是觉得如果延迟婚礼,我和君彦在一起很可能就有变数吗?”乔蓦认真地问父亲。 乔父点点头,凝视女儿沉静的面庞,如实道,“小蓦,你应该懂爸妈的心……如果你能早点跟君彦结婚,爸妈一直压在胸口的这块大石头也能够卸了下来。” “是啊,小蓦,如果已经认定了君彦,那就尽早把婚给结了……这几天下来,妈发现君彦真的很疼你,妈相信你不需要再质疑君彦对你的情意。” 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延迟婚礼是因为她对应彦廷的信任还不够,毕竟在所有人的眼底,她在和应彦廷的这段关系里一直都是受伤害的那一方,包括应彦廷也这样认为。 所以,她在现在还需要考验他,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 他们都想错了。 而既然迟早父母都会得知这样的事实,那么,她不如在此刻跟父母说清楚,也免得日后还要跟父母解释。 “我推迟婚礼,我因为我没有打算跟他结婚。” 她想过她说出这句话会给父母带来怎样的冲击力。 可她没有想到,现实的冲击力远远比她所想的还要严重。 原本哄着孩子的母亲整个人突然怔在原地,脸垮了下来。 父亲一向比母亲冷静,却居然“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起身,整张脸都呈现铁青色,以从来没有过的愠怒目光瞪视着她,半晌嘴巴才张开,“小蓦,你……” 她跟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平静看着父亲。 母亲反应过来后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抱着孩子来到她身边,连声音都在颤抖问,“小蓦,你说什么……说什么?” 她依然看着父亲瞬间冷肃的脸庞,没有畏惧,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并没有打算跟应彦廷结婚。” 这个时候,她没有再叫应彦廷“君彦”。 母亲抱着孩子身体摇了一下,若不是怀里还抱着她和应彦廷的孩子,母亲这一刻肯定会晕倒。 父亲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样的大风大浪他都见过,尽管父亲此刻僵直的身体说明他的震惊,他依然在努力遏止住自己的情绪后,平缓地开口问她,“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如此回答父亲。 父亲额头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你生了他的孩子,却不打算跟他结婚……那你现在跟他来应家是做什么?” 父亲越说到后面,脸色越难看,她最后甚至听到了父亲咬牙齿的声音。 说不畏惧是假的,这个世上,没有人畏惧父亲的威严,何况,她从小到大都那样的顺从和尊重父亲,但她此刻依然挺直着身体道,“我自然有原因。” “小蓦……”母亲无法置信眼前这毫不畏惧父亲威仪的年轻女孩就是她的二女儿,母亲久久的怔忡,嗓子竟沙哑得说不出话来。 “我需要知道原因。”父亲的手重重地扶在了沙发上,阴着的脸所散发的暴戾气息,仿佛他现在还是年轻的时候。 乔蓦沉默。 父亲突然怒吼,“我需要知道原因。” 乔蓦身体颤了一下,从小到大,父亲不曾严厉对待过她和姐姐,也从来没有跟她发过这样大的火。 她看见父亲的眼里都是腾腾燃烧的怒火。 “我不能告诉爸你具体的原因……但我可以让爸爸你们知道,再过不久,应彦廷他就会进监狱,所以,我是不可能跟他结婚的。”她鼓起勇气把话说完。 父亲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那放在沙发上的手把真皮压得凹陷了下去,“所以,你回来,是要让你孩子的父亲去监狱?”父亲浑身因抑制着怒意而颤抖。 乔蓦没有否认。 “小蓦,你疯了,你简直疯了……”母亲喏喏地道,雍容的脸庞已苍白。 父亲在这一刻捂着心脏,身子颤抖着,几乎要倾倒。 她在这个时候冲向了父亲,及时把父亲扶住,搀到沙发上坐下,父亲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母亲吓了一跳,“振远,振远……” 父亲早年就有心脏病,但这些年父亲极少心脏病发作,因为父亲是个极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人。 但此刻,父亲捂着疼痛的心脏,靠着沙发,竟已经说得不出话来。 看到父亲这样如死寂一般的苍白面容,又陷入了昏厥,她自责得整个人跪在了父亲的旁边,“爸,爸——”心疼的眼泪没有办法控制就从眼角滑落了出来。 母亲抱着坐在父亲身边,呼唤着父亲,眼泪也跟着滑落。 她刚刚只是想要让父母看到她坚强的一面,这样日后父母也不会担心她独自一个人照顾孩子,但她没有想到,她竟把父母刺激成这样…… 眼泪扑簌簌地跌落,她哭泣呼唤着,“爸爸……爸……不能有事……” 庆幸的是,父亲在躺在沙发上缓和了一会儿,因疼痛闭着的眼终于慢慢地睁了开来。 看到父亲渐渐清醒过来,她喜极而泣,“爸……” “为什么?”父亲虚弱的声音道,“爸爸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喜欢君彦,为什么……你……” “振远你不要说话,先休息一会儿……”母亲腾出一只手抚着父亲的胸口,孩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奶奶的怀里,依然乖乖的。 她哭泣摇着头。 “你……你是在乎……君彦的……对吗?”父亲很艰难才说出这句话。 她敛下眼眸,泪水犹如断线的珍珠,重重地敲击在地面。 “你……” 父亲还想再说什么,但因为身体的气力不够,话再也没有办法完整逸出。 她紧紧握住了父亲的手,看着父亲完全没有血色的脸庞,她道,“他不是个好人,爸……他不是个好人。” 母亲听到她这样说,你难以理解地看着她。 她的眼泪落的更胸膛了,在竭力压下喉咙间的哽咽后,她嘶哑地道,“是他联合了林益阳,吞并了‘起鑫’,让‘起鑫’由一个闻名国际的集团,变成如今这在s市只能混口饭吃的小公司……也是她害的姐姐变成植物人,害得姐姐在病床上躺了这么多年……更是害得天天患病,让天天逼不得已要做手术……” “你在说什么?”母亲听闻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蓦,你姐姐出事这件事,你姐姐已经跟我们说了全部的过程,这根本就跟君彦无关……还有,天天患病,又怎么是君彦能控制的?” 想到自己为这样的人流泪根本就不值得,乔蓦拭去眼角的眼泪,哽咽地道,“你永远都无法想象他是怎样一个恶魔……” 她不会误会他的人性,因为早在四年前,她就已经调查到这些,而傅思澈当时找上了她…… 这四年,包括跟应彦廷相遇之后,她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她和傅思澈见过面的回忆…… 但那一天,当她独自呆在里昂那别墅里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有个年轻的男人来找过她……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没有了四年前跟傅思澈见面的那段回忆,但在视频里,她跟傅思澈看起来是互相信任的朋友,而她在视频里亲口跟傅思澈提到,要傅思澈帮她对付应彦廷…… 而当她看到这段视频后,所有她脑中被遗忘的回忆顿时清晰地存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这才知道,她原来遗失了四年前的一段回忆…… 所以,她回到他身边,就算他现在是真心对她,她也要为他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这就是为什么她之前对琼斯说,他来找她,她将不知道怎么办…… 一颗真心,难道就可以抵消掉他曾经对她家人的伤害吗? 第145章 只要你爱我,一切都不重要 洛杉矶。 顾颐寒来到应氏集团的办公室,看到盛华站在门口。 他随即望了一眼办公室里屹立在落地窗前的那抹清寂潇冷的背影,问盛华,“我现在可以去见应总吗?” 盛华跟顾颐寒摇了摇头。 顾颐寒不禁皱起了眉髹。 盛华道,“乔小姐跟应总延迟了婚礼。” 顾颐寒身子微微怔了一下,而后深沉晦暗的眸光望向落地窗前的那抹身影蠹。 “所以,顾总你还是不要……” 盛华出声想要提醒顾颐寒,奈何顾颐寒还是在深吸了口气后,走进了办公室。 …… 顾颐寒远远地看着那不容人靠近的冷鸷身影,壮起胆开口,“应总,我有事要跟您禀明。” 应彦廷并没有因为顾颐寒的到来而有任何的反应,连声音都冷漠得如寒窖,“说。” 顾颐寒突然感觉自己选择进来时错误的,听应彦廷这冰冷无温的声音就知道,应彦廷此刻心情不佳,不过,应彦廷也从来没有用过好的语气跟他说话。 “抱歉,我始终无法调查到乔小姐失联的那段时间的踪迹,但我可以肯定,乔小姐那段时间失联一定是跟傅思澈有关,因为只有傅思澈才有能耐将乔小姐那段时间的踪迹抹得一干二净,我唯一能够调查到的是,乔小姐失联半个月之后,是在戈林度若酒店现身的……从戈林度若酒店出来,她直接就回了学校。” 应彦廷的身影在此刻迸发出更多的冷意,瞬间拉低了整个办公室的温度。 顾颐寒感觉到了应彦廷的反应,心脏在微微缩紧。要知道,他跟应彦廷虽然只是因为有共同找出傅思澈的目的而有了交道,但应彦廷就是有一种能够让人畏惧的强大气场,致使他从第一次见到应彦廷,就好像应彦廷的手下一样,气场全无,对应彦廷也毕恭毕敬的。 应彦廷森冷的声音道,“是查不到,还是没有用心查。” 倏然听到应彦廷这阴骇的声音,顾颐寒寒冷得全身都绷紧了,竭力保持住镇定道,“我跟应总您一样渴求找出傅思澈,所以应总您该知道,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我也不会放过……只是,乔小姐从失联到现身的那半个月,我的确只能查到乔小姐最后出现的地方,而有关乔小姐是怎么在酒店的,又在酒店跟谁见了面或者乔小姐是否是在其他地方被送到酒店的,我的确无迹可寻……不过眼下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乔小姐那失联的半个月一定是跟傅思澈在一起,否则,没有人可以把乔小姐消失的痕迹抹得这样干净。” “在一切都没有调查清楚前,所有的怀疑,都不是结论。”应彦廷终于转过身,寒漠地目光瞪着顾颐寒。 这一刻,顾颐寒身体颤了一下,把头低了下去。 “查不到也要给我查,直到查到为止!”在迈开步伐欲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应彦廷低冷命令道。 听到应彦廷的命令,顾颐寒咬了咬牙,蓦地,抬起头看向应彦廷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前的阴冷身影,鼓起勇气道,“应总,为什么你始终不怀疑乔小姐呢?” 站在门口听到顾颐寒对应彦廷的提问,盛华惶恐地看向顾颐寒。 顾颐寒实际此刻心头也在颤抖着,但为了找出傅思澈,顾颐寒不得不挺直身躯道,“难道应总还认为乔小姐跟傅思澈无关?” “我的事,不需要你过问。”应彦廷立在原地,薄唇迸出的字眼寒冷如冰。 盛华知道自己老板的底线,连忙跟顾颐寒摇了摇头。 顾颐寒却无视盛华的提醒,横下心道,“应总,这不是您……从我认识您到今天,您所有的决断都是果决而正确的,这也使我心甘情愿的愿意为应总您效劳,但眼前的应总,却不是我所认识的应总。” “既然你对我有异议,就不需要留下来再替我做事。”应彦廷没有温度地丢下这句话,便寒冷离去。 …… 顾颐寒走到门口看到应彦廷已经消失的身影,蓦地,气愤得把一记重拳打在了办公室的门框上。 盛华并没有跟随应彦廷离开,他此刻蹙眉冷视着顾颐寒,“我相信,刚刚你如果再多说一句,应总绝不会再需要你。” 顾颐寒脸色铁青,但紧紧攥起的拳头因为盛华的话而慢慢地松了开来。 盛华平静地看着顾颐寒,“顾总若想要找出傅思澈,就请不要对应总有所质疑……我跟随应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或事是能逃出应总的掌控的。” 顾颐寒愠怒道,“我的确相信以前的应总是这样的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但现在……”顾颐寒哼了一声,“难道盛秘书你也觉得你的老板没有变吗?” 盛华坚定的回答,“是的,我的老板并没有变。” 顾颐寒怒瞪盛华,而后冷冷笑说,“你的老板如果没有变,在当初利用乔蓦设计引出傅思澈的时候,他就不会因为乔蓦怀孕了而放弃了原先的计划……还有,你的老板如果没有变,现在在重重迹象都显示乔蓦在四年前就已经跟傅思澈有了联系,并且我们之前所调查到的——乔蓦和傅思澈之间的联络可能只是傅思澈放出的诱饵,目的就是要引你老板注意到乔蓦,从而利用乔蓦来对付你老板的这个事实,难道你老板心底都没有数吗?……明知道眼前所有的境况可能是在傅思澈的掌控之内,而并不在你老板的掌控之内,他却还是执意地将乔蓦留在身边?” 盛华回应顾颐寒,“顾总,在一切还未调查清楚之前,所有的推测都不能作为事实。” “还不能作为事实?”顾颐寒冷冷哼道,“有谁能有能耐抹去乔蓦失联时的踪迹?只有傅思澈!有个人在五个月前去里昂找了乔蓦,但我们根本就查不到这个人的身份,这难道不足以说明这人不是傅思澈就是傅思澈的手下吗?可你知不知道,当我跟你老板说那人就是傅思澈的手下时,你老板竟要我调查清楚乔蓦失踪那段时间都在做了什么,这难道不是说明,你老板他根本是希冀着乔蓦她并不是傅思澈的人?” 盛华对于顾颐寒的指控没有再说话。 顾颐寒气愤难消,所有的怨气一口气吐了出来。“此前我以为应总对乔小姐只是利用,没有想到,他对乔小姐真的动了心……动了心就动了心吧,反正放弃了引出傅思澈的计划,以后还有其他的办法找出傅思澈,可是,我无法明白,现在明明知道乔小姐她可能跟傅思澈是一伙的,她可能跟傅思澈从四年前就开始设计应总,她现在留在应总身边,不过只是在跟傅思澈合谋对付应总,而应总居然执意不相信,还试图给乔小姐洗白,你说,他现在是感情用事,还是仍旧掌控着全局?” “我从不质疑应总的决定,何况,眼前也的确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乔小姐跟傅思澈有关。”盛华永远的沉定自若,平静回答顾颐寒。 顾颐寒再度攥紧拳头,从齿缝中迸出,“乔蓦如果心里没鬼,她就不会延迟跟你老板的婚礼了!你等着看吧,如果你老板再这样感情用事,乔蓦就会在他的心头上狠狠捅上一刀!” 盛华回答,“我相信乔小姐不是这样的人,她对应总的感情是真的……这一点我在乔小姐身上看得清清楚楚。” 顾颐寒忍不住笑出声,嘲讽道,“盛华啊盛华,亏你跟在应总身边那么多年,应总为情所困而感情用事可以理解,但你这个局外人,你居然也相信乔小姐对应总的感情?” 盛华如实道,“如果是为了对付应总,那乔小姐为应总生子,这样的牺牲也未免太大了!” 顾颐寒立即驳斥盛华的话,“生孩子算什么?一个人若对另一个人有了仇恨,那身体皮囊根本就不重要了……还有,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人的演技可以有多精湛,就像你的老板,在世人的眼中,他是个有绅士风度谦谦君子,可实际上,他是一只阴狠的狼,这个世界没有人几个人的心计能超过他,所以,别再说乔小姐对你老板有情,她不过只是演戏精湛!!” 盛华终于被顾颐寒堵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顾颐寒最后道,“盛华,我希望你能够适时提醒你的老板,女人可以再有,但机会却是会错失的,我相信我认识的应总不会被感情蒙蔽了理智!” 盛华站在原地,终究没有回答顾颐寒。 顾颐寒随即愤恨离去。 ............................................................................................................... 在应宅的大门口,乔蓦送别了自己的父母。 应雅如站在乔蓦的身边,直到看到乔氏夫妇上了车,应雅如才开口,“你应该多留他们在这里住些日子的。” 乔蓦眼睛里泛着隐隐的泪光,微哽的声音回答应雅如,“我也试图挽留过他们,但他们并不习惯住在这里。” 应雅如笑了一下,转过脸面对乔蓦,“你要是没有延迟你和君彦的婚礼的话,你的父母也就不会现在就离开加州了,他们一定会在这里等到你和君彦结婚。” 乔蓦知道应雅如说这番话的用意是为了让她说出她延迟婚礼的原因,她转过头,歉意地对应雅如道,“姑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应雅如看到乔蓦自责的神情,虽然心底有疑惑,却还是没有逼迫乔蓦,笑了一下,她温婉道,“小蓦,既然你和君彦决定了延迟婚礼,姑姑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姑姑这两天可能就要回英国了,本来是打算留在这里替你们操持婚礼,现在恐怕只能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再赶过来了。” 乔蓦伸手挽住应雅如,“姑姑你难道就不能再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吗?” 应雅如随即走向沙发,坐了下来。 乔蓦陪在应雅如身边。 应雅如在此刻用深沉的目光凝视乔蓦,缓缓地道,“小蓦,君彦小的时候遭遇了很多,所以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初晨留在他身边那么多年,我看他始终没有对初晨动过心,我还担心君彦这孩子可能会因为小时候的事而一辈子都不涉足感情,直到我看到君彦把你带来应家……” 乔蓦腼腆地低下了头。 应雅如又道,“我从来没有看过君彦对一个人可以这样的体贴用心,也从来没有看过君彦看一个人可以这样的柔情……你或许不知道,君彦在所有应家人的眼中就是温和谦和的孩子,但我知道,他骨子里是冷漠的,所以,当我看到他因为你而褪去距离和冷漠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老天能够让君彦遇到你……” “我知道,他对我很好。”乔蓦沙哑的声音回答应雅如。 应雅如见乔蓦的脸上有愧疚,又笑了一下,把乔蓦的面庞抬起,“傻孩子,姑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后悔延迟了跟君彦的婚礼,姑姑就是想你明白君彦是个怎样的人……让你相信君彦对你的感情是母庸置疑的。” 乔蓦点点头,乖巧地道,“姑姑,我的确是因为心里还缺乏安全感,所以……我这个人比较固执,但你跟我说的,我相信,君彦对我的感情,我也清楚,只是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当然,当然……姑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毕竟,君彦之前不懂得怎么去爱身边的人,自然也让你吃了不少的苦。”应雅如疼惜地道。 乔蓦没有说话,默认了应雅如的说辞。 应雅如见乔蓦脸上略有感伤,随即拿过乔蓦的手,抚慰地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乖孩子,你该知道君彦之前就算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那也是因为她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感情……现在你们已经在一起了,那就不要再想过往的事了,总之,以后有姑姑在,是绝对不会允许君彦让你受委屈的,当然,我相信君彦也不会再让你伤心……” 看着应雅如和蔼的温暖面容,乔蓦鼻子发酸,无法抑制住鼻音道,“姑姑,你放心吧,我会跟君彦好好的。” 应雅如听到乔蓦的回答,满足地道,“那我就等你和君彦的好消息了……但你不准给我拖到明年啊,我年纪这么大,今年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年,你们早点结婚我才有安全感啊!” 乔蓦被应雅如的话逗笑,“姑姑看起来就跟我一样,哪里年纪大了……” 应雅如听到乔蓦的称赞,心花怒放道,“君彦果然讨了个会哄人的小姑娘……” ....................................................................................................................... 回到应彦廷住所的房间,乔蓦疲累地靠在了门板上,略微泛白的脸庞上再也没有了刚才跟应雅如说话时洋溢在脸上的浅浅微笑。 她感觉好累…… 说服父母,送走父母,她心底难受。 跟应雅如演戏,内心却又自责于自己这样欺骗一位长辈,她心底愧疚。 想到这里的时候,乔蓦放在房间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预想到是谁打来的,她随即调整好心境。 虽然已经做到心理准备,但在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的确是他后,她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四年前她在跟傅思澈商议对付应彦廷后,要傅思澈找催眠师让她遗忘掉脑子里所有有关应彦廷的一切,原来,她那时候就有自知之明,她的演戏并不精湛,如果她是心怀不轨去到应彦廷身边的,她迟早会被应彦廷看穿。 现在看来她当初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她现在就连跟应彦廷说话都有些心虚。 不过庆幸的是,心底对应彦廷的恨意,让她已经能够很好的掩饰住自己,因为她知道,一旦露馅,她之前四年所做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想到姐姐至今还不知道自己是被应彦廷给伤害和利用了,甚至不止在她面前一次说应彦廷的好话,她就没有办法对应彦廷有一丝的谅解。 应彦廷这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利用和伤害无辜的人,他简直比傅思澈更令人痛恨。 接起电话的时候,乔蓦的脸上已经是恬温柔的神情。“君彦……” “宝贝,在做什么?” 应彦廷在手机里的声音比现实中会更加的独有磁性,也更好听。 “我刚刚在门口送我爸妈离开……” “离开?” “是啊,爸妈说在应宅住得不是很习惯,‘起鑫’也有事等着爸爸去处理,我便让他们先走了……不过我们结婚之前,他们还会再来的。” “你应该等我回去的……没有亲自送他们,这始终不太礼貌。” 乔蓦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恬淡地道,“你有公事要忙嘛,何况爸妈根本就不是在乎礼数的人,他们知道你有事,临行前还嘱咐我要提醒你工作之余也要注意休息。” “儿子呢?” “儿子被应妍抱着呢……现在除了喂奶应妍把他抱过来,其他时间都是应妍陪他玩,应妍可比我这个做妈妈的还懂逗孩子……”乔蓦调侃道。 应彦廷突然在手机那头沉默了下来。 迟迟没有得到应彦廷的回应,乔蓦忍不住问,“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孩子的中文名。” 乔蓦顿时欣喜,“是吗?叫什么啊?” 应彦廷柔声道,“现在不跟你说,等我回去再告诉你。” 乔蓦怒了怒嘴,“好吧……但是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想我了?” “嗯。”乔蓦没有不好意思,小小声道,“你都去洛杉矶快一个星期了,而我又不能出门,好闷。”是的,在一个星期前应家对外宣布跟林家的退婚并且宣布应彦廷跟她的婚事后,所有的报纸和周刊上便都刊登和报道的是有关她的新闻,而她现在,她现在若是出了应宅,不管走到哪里,必定会被媒体围绕。” “你现在过来打开`房门。” 突然听到应彦廷这样说,乔蓦愣了愣,“打开`房门?” “嗯。” 乔蓦随即不确定的,带着疑惑从沙发上起身。 打开了房门时,看到拿着手机、一身墨色西装站在门外的应彦廷,她怔了原地。 第146章 小蓦,把孩子交给我,我放你走 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脸上顿时漾起了一抹欣喜若狂,她冲进了应彦廷的怀抱里。“你回来了……”紧紧地抱住他,任由他独有的好闻的男性气息环绕在她的周身,可惜,这股她曾经那样眷恋的气息,带给她的,却是心头的窒痛。 应彦廷用健硕的手臂将她揽住,他总能够给她厚实的温暖。 她刻意靠在他的胸膛上,轻轻磨蹭着,看起来像是满足于被他拥抱的感觉,其实是因为他害怕被他看到她此刻的心虚髹。 良久,他们就这样抱着。 …蠹… 进了房间,她站在他的面前,未免直面他,她第一次像个妻子一样替他脱去西装、松开领带。 应彦廷双手扶在她的腰上,满足地看着她在他身上动作。 “你回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在把他的西装和领带放到一旁后,她回到他的面前,深情凝望他,咕哝道。 她只能尽量回避正面与他相视,但不能一直逃避他的目光。 他是那样敏锐的人,如果她被他看出丝毫端倪,她就前功尽弃了。 所幸的是,他必定料想不到她会背叛他,所以,他除了“深情”,他不会在她的目光中看到其他。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应彦廷柔声道。 “可是这个时间到家,必然在洛杉矶的时候你是晚上出发……你在洛杉矶处理公事本来就已经很累了,应该休息一下等早上再出发的。”她心疼地道,纤纤素手抚上他俊逸却冰冷的颊。他的脸真的好冷,若不是知道他刚才外面回来,她必然会惊讶于他此刻这样冰冷的身体温度。 “我不累。”应彦廷沙哑地道。 “怎么会不累呢……姑姑跟我说,应氏最近一直在忙着拓展商业版图,很有多的决策,你需要你精心思虑,这必然很伤脑。”她轻轻摩挲他的脸,看起来那样的爱怜。 应彦廷深邃地凝视着她。 她最惧怕他这样的目光,可惜此刻不得不迎对他的深情。 蓦地,应彦廷把手罩在她白皙的手背上,低沙的嗓音道,“乖,去替我放洗澡水……” 她顿时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跟他四目相视,她乖巧点点头,转身之前踮起脚尖在他的颊上主动吻了一下,便转身去了浴室。 她并不知道,在她走向浴室的时候,应彦廷一直以一股很深沉的情绪睇望着她。 …… 放好水,她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他正在脱衣服。 虽然已经有无数次的亲密接触,但她还是没有办法用正眼去看***的他,即便他此刻只是裸着上身。 因此,此刻她背过了身,对他道,“君彦,水已经放好了,你可以去洗澡了。”真的很奇怪,她跟他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一直只把他当做陌生人看待,她反而能够坦然的面对彼此的亲密关系,而从她对他产生情愫开始,她就没有办法再直面他的身体,当然,此刻她背过身子,不是因为对他还有情愫,而是因为她厌恶自己再与他亲亲密。 她回过神的时候,应彦廷已经去了浴室,她这才松了口气。 到沙发上把他的西装拿了起来,她原本是想替他把西装挂好的,却不想把他的西装拿起来的时候,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掉出了一张黑色的卡。 她顿时滞怔,因为她认得这张卡。 这是那传说中的黑卡,传说可以用它直接来买私人飞机或游艇,没有上限。 而他,曾经把这张卡给过她。 她曾经拿着他的卡肆意挥霍,但他并没有说过什么,还有,这张卡承载了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法国,美好的晚上,美丽的会所,浪漫的泳池边……她为了卡,跟他撒娇,第一次,他那样占有欲十足地吻住她,而她深深沉沦,彼此在那一刻都忘记了他们并非是情侣的关系。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天的美好。 可惜现实是那样的残酷,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不能够惦记那天的美好……他们之间,注定一世仇人。 把这张卡放回他的西装口袋,她拭去了眼角莫名溢出的泪液。 .......................................................................................................................................... 夜晚。 她根本睡不着,即使他和她已经在床上缠绵了整整一天,从早上到现在,她疲累不已,但她始终没有办法闭合眼。 睁着的眼眸滞滞地望着天花板,听着她身旁他均匀的呼吸声,她眼角的泪液沿着脸颊,落在了白色柔软的枕头上。 是的。 她恨他,但想到有一天他将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她的心,依然无法遏止这股难受。 她知道她不该再为他这样的人而心痛,可是…… 她真的很难受。 在刚到里昂的时候,想到自己可能是被林初晨设计而对他产生了误会,她是那样的懊悔和难受,原想要主动打电话给他说清楚他们之间的误会,却得知了他已经跟林初晨结婚…… 那时候的她真的痛苦万分,但她知道,他不可能来找她了,而她也不可能再出现在他的世界,打搅他的婚姻…… 直到傅思澈的人找上她。 她不相信那个人对她说的话,即使那个人将她跟傅思澈曾经在一起谈话的视频播放给她看…… 然而,那个人仿佛知道她不会相信一样,拿出了更有力的佐证,那就是应彦廷伤害她姐姐的证据。 那又是一段视频,视频拍摄得不是很清晰,但她可以清楚地辨析出视频里的那个人就是应彦廷。 她跟他同床共枕这么久,她不会连他的身影都认不出来…… 在酒店的房间里,应彦廷坐在沙发上,他的手边执着一杯红酒,双腿交叠。 房间里不甚明亮的光将他的脸映射得十分的阴骇森冷,他冷眼睇着倒在血泊里的乔杉,没有吩咐一旁的盛华叫救护车或是对姐姐进行急救。 姐姐的血在不断地涌出,沾染了一整片地板…… 他就这样冷眼旁观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出声命令盛华…… 下一秒,她清楚地听到他熟悉的声音下达命令—— 这点血,还不足以让她醒不过来。 盛华听到他的指令后,蹲下身子对姐姐做了什么…… 由于盛华是背对摄像头的,她看不清楚,但等盛华起身后,她看到姐姐头部和手腕上流的血更多了…… 她无法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她犹记得那一刻她发了疯似得想要赶出给她看这段视频的人…… 然而,在她将那个人赶出房门后,她的脑子里却莫名其妙的开始闪过一些片段。 再然后,她的头有些痛,趔趄得身子都站不稳…… 门外的人冲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坐在了沙发上。 她渐渐失去了意识,在迷迷糊糊中,她看到那人手里拿着一个钟表在跟她说话。 之后她做了一个梦…… 梦境里全都是她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谈话的画面。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突然拥有了一段完整的回忆。 这几年她一直很疑惑她怎么就忘记了大二那年有长达半年的回忆,直到醒来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她的那段回忆是被人催眠封存了…… 而她记起了梦境中跟她谈话的那个年轻男人,他就是傅思澈,当年也是她主动找上他的。 她实在不敢相信脑海里所存在的事实,她居然在四年前就认识傅思澈,而且她四年前就和傅思澈一起商量着对付应彦廷,甚至应彦廷伤害她姐姐乔杉的视频和应彦廷联合林益阳伤害‘起鑫’的证据都是她提供给傅思澈的。 她不敢相信,怎么都不敢相信,她甚至怀疑她此刻才是被那个催眠师给催眠了…… 但这个催眠师显然已经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催眠师于是又给她看了一段视频。 而在这一段视频里,她看到了她自己主动要求傅思澈之后找人替她催眠…… 她这才知道,原来此刻存在于脑海里的回忆都是真的,她甚至清楚地记起了她在戈林度多酒店看到姐姐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而且当时送姐姐去医院的人是她…… 原来她是为了报复应彦廷对乔家和姐姐的伤害而去找傅思澈的,原来她故意让傅思澈放出她跟傅思澈有联络的饵,就是要应彦廷来接近她,原来她故意让人催眠忘记自己对应彦廷的仇恨,就是要自己单纯的出现在应彦廷面前,原来她要应彦廷喜欢上她,这样她就能够留在他身边,找到机会对他实施报复…… 她知道他肯定会喜欢上她的,因为当他得知她和傅思澈有联系后,他肯定会设法接近她,而年轻、善良、美丽、单纯的她,势必会是他黑暗世界里出现的一抹光…… 只是她没有想到,应彦廷居然那样警觉,直到四年以后,待确定她和傅思澈的确只是偶然才交上朋友的,他这才找上她…… 巧合的是,天天刚好病了,爸妈去找他,正好给了他一个合理接近她的理由。 可是,她认为这样的巧合是根本不存在的…… 因为应彦廷是那样心思缜密的人,他岂会没有准备就闯入她的世界,他想要利用她,或许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在设计。 这个眼睁睁可以看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实施放血的恶魔,他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孩子的性命? 或许他两年前让天天“患病”,就是为了让自己在两年后可以合理地接近她…… 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 她为了报复他,不惜潜入他身边,而他为了利用她找到傅思澈,不惜把她留在身边,在这场看似为了挽救孩子而存在的关系中,他们都不单纯…… 只是,她没有料到,她的计划导致他伤害天天,她为了报仇,导致这个无辜的孩子被拖了下来…… 因此,在时至今日自己已经站在赢面的这一方,她要送他去地狱。 为了乔家,为了姐姐,为了天天…… 她对这个恶魔,绝不会有一丝的犹豫。 更多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溢出,渐渐沾湿了整个枕头。 .......................................................................................l..................................................... 天还没有亮,应彦廷仍旧睡得很熟在她身边,她蹑手蹑脚起了身。 在起床的那一刻,她连一刻犹豫都没有,也并没有转头去看他一眼,便去了婴儿房。 婴儿房门里有佣人二十四小时照顾着孩子,在看到她来后,正打盹的佣人顿时清醒过来,挺直身子,恭敬地喊她,“乔小姐。” 她对佣人做了个嘘的姿势,跟平常一样,微笑着,没有架子地对佣人道,“你下去睡吧……我来照顾孩子。” 她平常也有这个点过来抱孩子去自己的房间,当然她前几天都是故意这样做的,为了就是在今天让佣人合理地看待她这样早起来。 佣人于是没有怀疑的,点头,退出了婴儿房。 她随即将孩子从婴儿床上抱了起来。 孩子真的很可爱,她抱起来的时候,孩子扭了扭小身体,模模糊糊地睁开眼,像是认出她是他母亲后,他又上长长的睫毛,又睡着了。 她低头忍不住亲吻了一下小宝贝胖乎乎的脸颊,然后抱着小家伙离开了婴儿房。 她没有再回应彦廷的住所,而是抱着孩子,直接就乘着电梯来到应彦廷的地下车库。 傅思澈派的人就在门口,如果跟应彦廷起了正面的冲突,傅思澈的人会马上涌进应宅,无论如何,应彦廷都不可能将她兜里的“证据”拿回去,无论如何,她会顺利离开…… 是的,应彦廷万万都不会想到,她留在他身边,只是为了拿到她此刻放在包包里的这份证据。 这是她在昨日从他书房里找到的。 她的父亲也是商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凡有成就的商人,都不可能不做触犯法律的事…… 而应彦廷的“君临”,因为是金融集团,更易涉足犯罪。 非法融资,替黑道洗黑钱,偷税…… 随便一条罪名,都可以让他入狱,再加上她日后把她得到的那份他蓄意伤害姐姐的视频证据交予法官,他后半生不说余生都在牢狱中度过,至少二十年他都别想出狱…… 而此刻,躺在她兜里的一个u盘,正是她从他书房电脑里面拷贝来的“君临”替美国黑道洗黑钱的证据。 或许是没有想有人能在他的住所里使坏心,毕竟,他的住所平日里都有人在门口看守,除非是他允许进入的人,任何人都不可以随便擅入,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刻意防范这台电脑,连密码都是很简单就能破译的。 而破译这简单密码对她并不难,她在读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金融,因为以后都要跟数字打交道,她便也学了几招简单的it方面的知识,而破译电脑简单的密码也是她当时学的一项知识,只是她也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破译了这密码。 庆幸的是,他是晚了一天才回来,如果他早一天回来,她就不可能在前天成功破译了他电脑的密码,更庆幸的是,她居然那样顺利就找到了他犯罪的证据…… …… 对应宅没有一点的留恋,甚至脑海里完全没有那个在二楼此刻正熟睡的男人,她坦然地朝应宅大门走去。 应宅的门卫看到她这样早就准备出门,很是疑惑,但因为她是应彦廷的未婚妻,没有人敢禁锢她的自由,门卫随即替她打开了偌大的白色铁艺大门。 当然,应宅的门卫也不是吃素的,看到她这么早抱着孩子一个人出门,门卫随即给管家打了电话。 可惜的是,门卫还没有把电话拨出去,人已经被人打晕了。 来人是傅思澈的人,是傅思澈最得力的下属——奇正。 “乔小姐,上车吧!” 奇正恭敬替她打开了车门。 她的脚步突然间迟疑在了原地,因为感觉到背后突然多了两道烧灼的目光。 奇正也看到了那个人,但训练有素的他,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并无惧怕,他将她护卫在自己的身后,目光与那个人对峙。 一瞬之间…… 奇正带来的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将奇正和她、包括车子,密不透风地围绕住。 她的脸色苍白,这种苍白,远远要比她当时策划逃离他的时候要更加的雪白。 是啊…… 她怎么会想得到,他居然知道她是回到他身边来拿证据的。 如果不是如此,他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醒来,因为昨晚在他们入睡之前,当他们情意绵绵地喝着对他们具有纪念意义的红酒时,她在他的红酒里面下了安眠药。 他此刻能够醒来,并且洞悉她的离去,只能说明他由始至终都清楚她的计划。 她那样的震惊,可是此刻她根本无法去思考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目的的。 在清早的萧瑟冷风中,应彦廷穿着黑色的丝绒睡衣。 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一面…… 阴森诡谲,就像是鬼魅一样。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骇的危险气息,那样的高高在上,倨傲自负,丝毫没有往日谦谦君子的模样。 奇正已经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跟应彦廷的人进行搏斗。 盛华见此情景,也已经挥手示意他们的人上前。 可惜的是,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刻,应彦廷挥了一下手,阻止了盛华。 他阴沉的目光始终跟她相视,她虽然坦然,却失去了本该有的坚定。 他似乎刻意想要看到她身子瑟瑟发抖的样子,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她身上撤离。 她虽然惧怕,却没有一刻在眼睛里透出对他的恐惧。 最后,他听到他清冷的声音在风中传来,“小蓦,把孩子交给我,我放你走……你得到的证据,我也让你带走。” 第147章 从此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他挺拔的身影在凛冽的冷风中散发着幽冷,却在声音里,明显控制着这股危险,耐性地对她道。 盛华听到他所说的,不敢置信。 她亦处在震惊之中,没有想到,他竟会愿意放过她…… 眉心渐渐都拢聚,她与他四目相对的双眸,感到了一丝灼痛蠹。 奇正见到这一幕,附到了她耳畔道,“乔小姐,您无须担心应总的威胁……傅先生交代我们要顺利的保护您离开,我们一定能够做到。” 她的耳边似乎听不到奇正的声音,目光跟他久久的对峙,在空气都好像冻结的时刻,她终于出声冷漠地回应他,“孩子是我的护身护,我若是交给你,我今天就别想走了……所以,如果你的人敢靠近我一步,我一定不会对我怀里的孩子手软。” 她没有想到,在跟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可以表现得这样的沉定自若,这样的冰冷无情。 “乔小姐……髹” 这句惊愕来自盛华,一贯冷静的盛华,此刻双目圆瞠。 奇正注视着她的目光也在此刻发生了变化,仿佛很意外她说的话。 “你不会的。”应彦廷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如以往那样深深注视她,“我了解你,小蓦,你是个善良的人。” 他深邃的眼眸,总是那样容易迷惑人。 就像她曾经被他迷惑得,相信他只是一个被仇恨蒙蔽,实则没有坏心的人。 但此刻,她再也不会受他的迷惑。 “我会这样做的……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孩子。”她冷淡地对他说,像是换了一个人,再也不是之前在他面前柔弱的样子,脸上始终保持着冷冷的笑意,“对于我来说,他不过是我从一开始就计划好日后用来保护自己的筹码,他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很清楚这句话对他的杀伤力有多大。 他爱着她,她对他这样说,无非是在他的心头狠狠划上一刀。 可惜,他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露出懦弱的一面,他永远都会维持他的孤傲。 她从容不迫地等待他的回应。 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应雅如和应妍从别墅里跑了出来,连带着一部跟应家的佣人…… 应雅如显然不知道眼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她走到应彦廷身边,疑惑地看着被奇正护在身后的她,错愕道,“发生了什么事?” 应妍挽着应雅如的手,亦很是疑惑。 没有得到应彦廷的回答,应雅如随即问盛华,“盛秘书,怎么了?” 盛华眸色黯然,没有回答应雅如。 从盛华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不对劲,应雅如继而问她,“小蓦,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什么人?还有,你一大早抱着孩子做什么?” 应妍小小声在应雅如耳边道,“姑姑,会不会是嫂子被挟持了,二哥正在想办法救嫂子。” “挟持?”应雅如吓了一跳,紧张地唤她,“小蓦——” 她无视着应雅如及周围所有的人,只凝视着他,在很久都没有等到应彦廷的回应后,她再次开口,“应彦廷,你马上就要进监狱了,留下这个孩子,徒增的也是你对我的憎恨……与其每次看到这个孩子就会令你想起我,不如让我带走这个孩子,送进福利院……至少,他将来有可能会被一个健全的家庭收养。” “嫂子……”此刻发出惊讶的是应妍,她捂着嘴,仿佛自己听错了。 应雅如整个人也怔在了原地。 她依然对周围的人视若无睹,纤瘦的身子坚韧地站在风中。 漆黑的瞳孔微缩,他沙哑的声音道,“你就这样恨我?” 面对他仿佛充斥着痛意的黑眸,她冷鸷地笑,“应彦廷,你不应该有感情的……” 应雅如和应妍都睁大了眼眸,无法相信眼前所看见的她。 她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对身后的奇正道,“我们走吧!” 奇正点了下头,手挡她的头上,避免她弯腰进车厢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头。 然而,在她准备弯腰进车厢的时候,盛华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没有应总的允许,没有人可以离开这里!!” 盛华是个极少动怒的人,而此刻,她居然连盛华紧紧咬着牙齿的声音都能够听见。 可见,她往日的形象已经在所有人的眼中,已彻底崩塌。 奇正见她身子微僵,正色地道,“乔小姐,您不需要担心,您先上车,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一切。” 听到奇正这样说,她径直弯下腰,欲没入车厢。 “小蓦——” 一句熟悉的呼唤声突然传来,她的头还没有进车厢,身子已一怔。 所有的人都在此刻看向了被两个黑西装保镖禁锢住的一个美丽女人。 她仓皇地抬起头,果然,是祝欣然。 父母,子彧,亚馨…… 她全都让傅思澈保证他们的安全,她却没有想到欣然。 她和欣然、亚馨三人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就算她误会欣然和子彧的时候,她也没有真正恨过欣然…… “小蓦,救我……”欣然脸上已全无血色,恐惧得不断地向她求救,“小蓦,小蓦……” 在看到欣然的这一刻,她知道,这一刻他赢了。 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居然会拿欣然来威胁她。 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和欣然是死对头,而他居然知道,她始终都还当欣然是最好的朋友。 “小蓦,求你救我……”欣然惶恐地哀求她。 “你只知道用威胁这一招吗?”她回过身,狠狠地睇着他。 他没有说话,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线。 “应彦廷,你竟然这样有能耐,就应该让我看看你的手段啊?总是威胁,算什么?”她嘲讽地笑,“亏你那样的自负,却居然只懂得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他沉静的脸色依然没有变。 冷风中,她凌冽的眼眸毫不畏惧的与他对峙,而他的眸光却始终没有变,一直那样深沉地注视着她。 奇正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知道她在乎欣然的性命。 “乔蓦,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不让你离开,你走不了……而且,我如果要对付你,会像对付一只蚂蚁那样的轻松。”在她的冷嘲热讽之后,他毫无表情道。 “应总,这样的话,我觉得我的老板不会答应。” 此刻开口说话的是奇正,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在他话音刚落的这一刻,奇正的手臂突然中了一枪。 这枪声顿时吓坏了在场所有的人,自然乔蓦也不例外。 奇正痛得靠在了车子上,手臂在潺潺流着血。 一瞬之间,奇正的人冲向了应彦廷的人。 盛华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冲向应彦廷的人撂倒。 不过是几秒的时间,奇正的人已经全部都倒下了。 她的脸色苍白,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局面会重新回到应彦廷的控制。 受伤的奇正护着她,仍对她道,“乔小姐,你先走,这里我来应付……” 纵使车子就在眼前,纵使车里的司机已经发动引擎,乔蓦知道,她走不了了…… 奇正就算能护她,也护不了欣然。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欣然因为她而无辜地牵连进来…… 她输了。 她最终还是败给了他。 她输得这样的彻底。 奇正见她没有行动,忍着疼痛劝说,“乔小姐,快走啊……你快走!” 然而,在奇正说完话的时候,盛华已过来将奇正揪住,他们打了起来…… 她久久地定在原地,直到应雅如跑过来,将她怀里的孩子抱走。 那一瞬间,她的手紧紧地抱着孩子,却最终还是让应雅如把孩子给抱走了。 眼前的局面就如应彦廷所说的,他要对付她,就像对付一只蚂蚁那样的轻松. .......................................................................................................................................................................... 人如果有了强大的信念,连死都是不会畏惧。 而现在,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应彦廷,即使知道下一秒她可能就会被他“捏死”,她依然毫不畏惧,因为心头恨他的信念是那样的强烈。 “放了欣然,放了这里所有的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站在他的面前,一字一句清楚地对他道。 “为什么那样坚定要对付我?” 他没有动怒,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但这一刻,他的眼中没有了往昔的深邃。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直接这样回答。 “所以,从四年前,你就已经在策划对付我?”他的声音仍旧轻淡。 她哼了一声,“你那样难对付,我如果不找到能够跟你对峙的敌人同伙,我根本就对付不了你……所以,这四年,我一直在等你找上我。” “就算你知道我迟早会来找你,你又怎么能够肯定,你能够吸引到我?”相对于她的情绪波动,他始终淡然。 她冷笑道,“我这样一个单纯无害的美丽女孩出现在你的世界,就算吸引不了你,也能博取到你的信任,不是吗?” “那么,你确定你指控我的所有罪行,都是实质的?”他的声音淡雅如风,就像是她第一天认识他的时候。 “四年前,我送姐姐去医院后,我调取了戈林度若酒店的监控……监控显示你和盛华在同时段出入了酒店,并且事后,我收到了有人发给我的一段视频,视频的内容正是你冷眼旁观要盛华伤害姐姐的画面!!”想到这里,乔蓦禁不住愤愤咬牙,“你为了母亲的仇恨对付乔家还不够,你居然还这样伤害姐姐,你简直丧心病狂!!” 若非她当时因为联络不到姐姐,而隐瞒着父母去了加州找姐姐,姐姐现在恐怕已经不在人世…… 谁也无法想象她当时看到姐姐血淋淋躺在酒店地板上的画面是有多么的触目惊心,她如果再晚来一步,姐姐就抢救不过来了…… 幸好,她在姐姐被送去医院后就及时调查了酒店的监控,而她看到,他和盛华是当时唯一路过姐姐房外走廊的人。 她调查他的同时,也调查到了他和林益阳合谋对付乔家的事…… 他哪里会知道,就因为他对乔家的报复,她的父母整整有五六年的时间每天都被债主找上门,而每次债主找上门的时候,父母就要她躲起来,而她在暗处,无数次看到父亲被那些债主打得鼻青脸肿…… 父亲落下的心脏病,也是在那个时候诱发的。 就因为他的报复,乔家落魄,父亲被病痛折磨,姐姐变成植物人…… 而他像个高傲的上帝一样,主宰着乔家的一切,好像就连没有夺走父母的性命,也是为了看到父母苟延残喘的样子…… 所以,她怎么可能继续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恶魔来荼毒他们家?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面对她的指控,他没有作任何的解释,只这样对她道。 想起父母被追债的那段艰难日子、父亲这些年所吃的那么多抑制心脏疼痛的药及姐姐躺在病床上面如死灰的画面,她的双眸抑制不住湿润。 但她不愿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她懦弱的一面,她始终将眼泪维持在眼眶中,淡漠地看着他。 他望进她含着泪光的清澈眸眸底,“这些日子,你对我,真的没有半点的真实情意?” 她没有想过他会问她这个问题,眸色陡然一滞。 他跟着说,“你说得很对……乔蓦,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为你着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因为你性格里的那股桀骜不驯,也许是因为你的坚毅,又或许是你在我面前活泼开朗的样子,我越来越为你着迷,着迷到甚至有的时候连自己要走的方向都辨别不清了。” 他们“心意相通”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前些天那短暂的几天,但确切来说,他们其实并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所以,他此刻说的这番话,她之前从未听他说过。 或许是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短暂,他根本都来不及跟她说……就好像他跟她说他已经想好孩子的中文名,也来不及跟她说。 是的,她根本不想留在他身边多一刻…… 昨天跟他在床上缠绵绸缪了一整日,他并不知道,事后她足足在浴缸里用冰冷的凉水泡了整整一个小时…… “你知道我现在听到你对我说这些,我只想对你说什么吗?”她昂首,没有丝毫动容的望着他。 他其实全身的气息都很冷,凝视着她的目光却始终柔和,此刻两片薄薄的唇瓣抿着。 “我想说,我心底很畅快,虽然我最终还是输给你了,但我在你的心头上狠狠捅上了一刀,不是吗?”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脏一直在紧缩,渐渐的,疼痛开始从心脏蔓延…… 而他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他叹气的原因,但因为他的叹气,心头莫名的更加疼痛起来…… “我曾经觉得遇到你,是老天唯一给我的厚赐,也是遇到你的那一刻,让我相信老天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但现在看来,老天对我真是一如既往的残忍。”他笑了起来,那笑意仿佛痛意一般,俊逸的脸庞上褪去冷峻自负,只有悲伤。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应彦廷,他在她面前或许极少露出阴骇的一面,总是温柔的样子,但悲伤却是她从未想过会在他脸上看到的。 她的心脏越来越紧缩,好像被揪成了一团…… 那锥心般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袭来,让她几乎有些站不稳自己。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轻轻扶上了她的双肩,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他的唇瓣温热,拂过她冰冷的额头…… 那一瞬,她的身体微微一震。 他慢慢地松开她,俊逸的脸庞上呈现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疼惜一般地看着她。 她立即就跟他拉开了拒绝,毫不掩饰对他的憎恶,伸手拭去额头上他吻过的痕迹。 下一秒,他转身离去。 周围所有的人还没有从他前一刻的举动里缓过神来,又见他居然放过了她,全都露出了无法置信的神情。 当然,连她也不敢相信。 他走大概有五步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如往日那般温柔地对背后的她道,“从此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不然,下一次,你就不会这样幸运了。” 听到他说的话,盛华惊呼,“应总……” 她踉跄了一下,身子后退了两步,幸好被奇正扶住。 奇正扶着她就准备上他们身后的车,但她已经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来自周围所有人的失望目光…… 他的人随着他朝别墅走去,逐渐的撤离…… 欣然也被松开了,虽然此刻瘫软在地上,但并没有大碍。 .......................................................................................................................................................................... 她是被奇正搀扶着回到车上的…… 欣然还没有从先前的恐惧中回过神,整个人呆滞地靠在椅背上。 奇正跟她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 “乔小姐,我现在带您去见老板……您放心吧,就算你找到的证据没用,老板也会相出对付应总的办法的。” 她的脑子嗡嗡的,一点都听不清楚奇正在说什么,脑子里只在想…… 她和应彦廷之间,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从此,他们只会是敌人…… 和他从相识到现在的每一个片段在此刻如幻灯片在她的脑海里播放,她悲凄地笑着,却努力瞠打眼眸,没有允许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出。 ---题外话---读者群群号:237415131,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加入,报乐文会员名。 第148章 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酒店的落地窗前,乔蓦呆滞地凝望着外面的马路。 这些日子,你对我,真的半点没有的真情实意? 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为你着迷…… 现在看来,老天对我一如既往的残忍…… 从此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不然,下一次,你就不会这样幸运了…… 应彦廷最后说的话一直环绕在乔蓦的脑海里,她的心头一片的凄凉髹。 “乔小姐。” 身后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拉回了乔蓦的思绪,她深吸了口气,转过身。 站在她眼前的是一名外形雅致斯文的高大男人,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真皮的黑色公事包。 乔蓦不认得这个人,也猜不到这个人的身份,客气地问,“你是……” 男人躬了一下身,礼貌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单辰,是奇正先生请来的律师。” 之前她就已经跟奇正谈到,事成之后,她要第一时间见到律师,没有想到,奇正已经安排好。 出于客套,乔蓦跟单辰点了下头,而后问,“奇正呢?” 单辰回答,“乔小姐,抱歉,我并不认识奇正先生,我是在网上看见了奇正先生的预约,所以来到了这里。” 看来是奇正替她从网上找来了一名陌生的律师。 不过这个人不是傅思澈的人也好,这样避免了应彦廷以后找这律师的麻烦。 不想再耽搁太多的时间,乔蓦随即把一直紧紧攥在手心里的u盘拿了出来,但她并没有直接把u盘交予单辰,而是警戒地问,“单律师,你的律师事务所在哪里?” “我没有固定的律师事务所,我只在网上接单。” “你一年的年收入有多少?” “每接一单不下于百万,一年我只接十单。” “看来单律师是闻名遐迩的大律师?”否则不会有这样高昂的律师费,更不会每年只接十单。 “外界谬赞了。” 听到单辰的对她三个问题的回答,乔蓦随即拿出手机搜索了网上有关单辰的背景。 果然,搜索引擎上印证了单辰所说的一切。 乔蓦顿时松了口气,放下警戒道,“单律师,很抱歉,刚才我只是想要印证一下你的身份……唐突了。” “无妨。” “那就不耽误时间了。”乔蓦将手里的u盘递予单辰,“只是我要指控一个人利用自己的公司替黑道人士洗黑钱的证据,我需要让你看看这u盘如果递交在庭上,是否可以对那个人构成指控。” 单辰把u盘接了过去,随即从自己的公事包里将一个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 乔蓦邀请单辰坐在沙发上。 单辰落座沙发上后,打开电脑,将u盘里的东西打了开来。 乔蓦坐在单辰的对面,有些紧张地看着单辰。 其实她此刻对这个u盘已经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毕竟,她连回到应彦廷身边都被应彦廷早就洞悉,应彦廷怎么还可能把这份证据留在家中?更遑论,应彦廷突然离开应家去了洛杉矶几天,根本好像是故意给她留下这份证据。 她甚至在猜想,这份证据等律师打开之后,或许会告诉他这u盘只是一个玩笑。 然而,乔蓦此刻看到了单辰越来越蹙起的眉心。 乔蓦秉着呼吸问,“怎么样,这份证据有用吗?” 单辰眉心拢聚一丝凝重,正色回答,“这份洗黑钱的记录很完整,也很清楚。” 乔蓦愣了一下,“单律师意思是……” 单辰在这个时候把u盘退了出来,“我想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这四个字让乔蓦错愕,“所以,这份u盘里洗黑钱的记录是完整而有效的?” 单辰把u盘交予乔蓦,点了点头,“看来对方的确是疏于防范了,这样的证据,如果是递交法院,这家公司的法人及所有有股份的高层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怎么会…… 乔蓦一瞬间怔然。 单辰疑惑于她的神情,问,“乔小姐,难道还有问题?” 乔蓦闭起眼,而后跟单辰摇了摇头,蓦地,她睁开眼,调整了一下心境,目光沉定地看着单辰,“所以我只要把这个u盘交给你,法院马上就会起诉这家公司的老板,对吗?” 单辰点头,“是的……以我往日的敬仰来看,这是一份铁证,对方要逃脱并非是易事。” 乔蓦情漾的黑眸陡然一沉,一丝悲楚从她的眸底掠过,但几秒过后,任何情绪已经不在她的眼底,她平静地对单辰道,“谢谢你,单律师,我已经了解了。” 单辰点了下头,关上电脑,从沙发上起身,客气地道,“乔小姐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 乔蓦感激道,“谢谢你,单律师……请你稍后把您银行的卡号发给奇正,我会尽快将你今日的报酬打给你。” “好的。” 回答完乔蓦,单辰没有再说什么,跟来的时候一样,风度地跟乔蓦鞠了个躬,便提着公事包离去了。 而乔蓦在单辰离开之后,久久地愣在了沙发上。 ......................................................................... “怎么会这样……嫂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在应彦廷的住所门口,应妍面庞悲戚,抽泣着对盛华道。 眼前的应妍教盛华心疼,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应雅如走了过来。 盛华看到应雅如,立即恭敬地低下头去。 应妍则因为应雅如的出现而涌出了更多的泪水,她哽咽地道,“姑姑,怎么会这样……二哥和嫂子昨天好好好的。” 应雅如的眼眶泛红,显然也是刚刚哭过。“你不知道……孩子好像是知道父母分开了一样,刚才怎么都不吃奶,这会儿也是哭着睡着的。” 应妍愈加的哽涩,“嫂子怎么会舍得……宁愿舍弃了孩子,也不愿意留在二哥身边。” 应雅如悲凄地叹了一声,随即调整好情绪,问盛华,“君彦他还在里面?” 盛华点点头,“应总已经吩咐了,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 应雅如望向那紧闭的房门,眼眶渐渐湿润起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乔蓦接近君彦,居然是别有目的的。” 应妍带着哭腔指控道,“嫂子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二哥,二哥一直对嫂子那么好……” 应雅如把悲伤的应妍挽进自己的怀里,抚慰道,“我相信君彦他不会因此一蹶不振的……他从来都不会失去理性。” 应妍摇头,“即使再理智的人,在受到感情的创伤时时也不可能毫无感觉……” 这一刻,应雅如眼睛里的泪水也更多的凝聚在眼眶。 应妍突然从应雅如的怀里抬起头,恳求地道,“姑姑,你进去看看二哥吧……二哥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他,但他不会忤逆您的。” 应雅如悲怆地道,“小妍,你不知道,这个时候,你二哥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他……”应妍抽泣出声,不断摇晃着应雅如的手臂道,“好不好,姑姑,进去看看二哥……” …… 在应妍不断的恳求下,也出于对应彦廷的担心,应雅如最终还是让盛华推开了应彦廷住所的房门。 应雅如知道应彦廷永远都不可能出现意志颓废的一面,但是当她看到屹立在落地窗前应彦廷那萧条冷寂的暗沉身影后,应雅如的眼泪就没有办法控制的滑落。 “姑姑,我以为你会让我静一静。” 应彦廷在执起手里的红酒抿了一口后,淡然地对此刻站在他身后的应雅如道。 应雅如听到应彦廷沉静的声音,终于稍稍松了口气,欣慰道,“君彦,我就知道,在任何时候,你都不会失去理性的。” 应彦廷没有回答应雅如这个问题。 不管怎样,应雅如已经放心下来,转身,她准备退出房间。 然而,在应雅如转身的那一刻,应彦廷轻淡的声音传来,“孩子睡了吗?” 应雅如立即旋身回来,未免应彦廷担心,她回答,“嗯,他好乖,现在已经睡着了。” 应彦廷点了下头,“这两天恐怕要劳烦姑姑照顾一下他了,他很认人,但姑姑至少能哄睡他。” “当然,孩子你不用担心,我和小妍会照顾好他的,你放心去……去s市……”应雅如直到现在才发现她原来也是个不会说话的人。 索幸的是,应彦廷的声音里并无任何低落情绪的痕迹,他平静地道,“对外宣称,之前都是乔蓦在炒作,我和她的关系,纯属子虚乌有。” 应雅如一开始没有听懂应彦廷的话,等反应过来,她有些错愕,“君彦……” 应彦廷执起红酒又抿了一口,清冷淡漠的目光投向落地窗外,一字一句没有丝毫温度道,“通知应家上下,我不希望以后再有人在孩子面前提及这个人。” 应雅如有些意外,但应彦廷的态度,却让她欣慰,忙不迭点头,“我马上就去处理……” …… 应雅如从书房里刚一出来,应妍就迎了上去,“姑姑,怎么样了,二哥他没事吧?” 应雅如抚慰道,“你不需要担心……我看君彦他很理智。” 应妍听闻终于松了口气,挥去颊上的泪水,蓦地,关心地问,“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二哥快和嫂子……呃,不,是乔蓦结婚了,这该怎么办?” 应雅如随即将应彦廷的处理办法告诉了应妍。 应妍顿时一愣,不敢相信地问,“二哥真的这样说?” 应雅如点点头,“我很欣慰君彦能这样做。” “可是……”应妍犹豫了一下才说,“二哥真的打算以后都不让乔蓦见到孩子吗?” 应雅如骤然寒下脸,冷声道,“她还配来看孩子吗?如果她真的对孩子有一丝顾虑的话,她就不会对孩子的父亲下此‘毒手’,她根本由始至终都只是把孩子当做博得君彦信任的筹码……” “可是我总觉得嫂……乔蓦她不是这样的人。”应妍这样叫久了乔蓦,如今突然改口,竟还有些不习惯。 “我也曾经以为她深爱君彦,可事实证明,连我都被这个女人骗了……”想到乔蓦,应雅如忍不住愠怒,“她今后最好别再出现在应家人面前,否则,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应妍好不容易才收起的泪水在此刻又涌了出来,哽咽地道,“只是孩子好可怜,他之前每天晚上都闹着要嫂子的……” ................................................................................. 夜晚。 奇正从医院回来,从手下那里得知乔蓦要见他,他第一时间就来到了乔蓦所在的房间。 奇正由始至终都对乔蓦很是恭敬,进门之前,即使房门是开着的,他依然伸手恭敬地敲了敲门。 乔蓦正坐在沙发上沉思,看到奇正,她回过神。“请进。” 奇正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在乔蓦的面前,他总觉得有几分难堪,忍不住低下头。 “对不起,乔小姐,我今天没有保护好您……” 对于奇正的愧疚,乔蓦从沙发上起身,温声道,“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顺利从应家出来。”即使当时应彦廷放过她,应家的其他人也不会放过她。 “是我没有筹划周全……”奇正自责道。 乔蓦没有再多说,这一秒,她将手里的u盘递予了奇正,正色道,“希望你帮我把这个u盘转交给傅先生。” 奇正愣了一下,问,“乔小姐,您不打算自己……” 乔蓦平静回答道,“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是不可能单纯凭着这个u盘就能控告得了应彦廷的……既然傅先生的目标跟我一致,而傅先生也有能耐跟应彦廷对峙,把这个u盘给傅先生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奇正皱起眉,“乔小姐怎么不亲自跟老板谈一谈?” 乔蓦走到了落地窗前,幽静地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世界,淡漠地道,“我跟你老板并无交情,我们只是有共同的目的罢了。” 她帮助傅思澈,只因为不想应彦廷这样的人逃脱法律的制裁,但她对傅思澈由始至终都没有好感,在清楚傅思澈曾经伤害过应彦廷的母亲后,她对傅思澈更是产生了一丝厌恶。 奇正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会替乔小姐您把u盘转交给老板。” 乔蓦倏地道,“奇正,我还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您说。” “待会儿派人送我去机场。” “去机场?”奇正错愕,“乔小姐,你要离开?” 乔蓦敛下眼帘,缓缓地道,“应彦廷跟我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回s市是不可能了。”他工作的重心虽然已经放在应家的事业上,但“君临”集团在s市,他们在s市相遇的机会或许很低,但始终存在偶然的机率。 奇正会晤过来,问,“难道乔小姐您不打算亲眼看那个人入狱吗?” 乔蓦抬起视线,眸色微微滞怔,沉默了好几秒,她回答奇正,“看又如何,不看又如何?”如果他能够定罪,她不管在世界的那个角落都会知道。 “但是结果没有出来,你难道就放心?万一他没有顺利被控入狱呢?”奇正不理解地道。 乔蓦在此刻凄楚地笑了一下,“不管这个u盘能够发挥怎样的结果,从此以后,我跟应彦廷之间的仇怨,一笔勾销了……” 奇正没有明白。 乔蓦进一步解释,“我认为我对他的报复已经够了……我是他孩子的母亲,这一点会是他心头永远的痛,而再没有什么伤害是比心头的疼痛更痛苦的……” 就算不能控告应彦廷入狱又如何?应彦廷这辈子都不会快乐了…… 在未来的日子里,只要看到孩子,他的心就会备受折磨…… 是的,还有什么会比心头的难受更让人难受呢? 所以,她要的报复,已经达到了。 ...................................................................................... 乔蓦知道她的姐姐迟早会打电话给她。 果然,这件事已经传到姐姐的耳朵里,当她在机场里准备安检的时候,姐姐的电话打来了。 她接听了电话,如她所预想的一样,姐姐在电话里铺天盖地的质问—— “小蓦,你姐夫跟我说,你偷了君彦公司的一丝违法账目,你准备控告君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小蓦,你现在是跟傅思澈的人在一起吗?你怎么能够跟傅思澈在一起,你不知道傅思澈是伤害君彦母亲和姐姐的人吗?” “小蓦,你现在在哪里,我已经准备飞来加州,你在加州等姐姐一下好吗?” “小蓦……” 手机里乔杉的声音让乔蓦落了泪,在把眼泪拭去之后,她结束了跟姐姐的通话。 过了安检,直到坐在候机大厅里,乔蓦这才拿出手机给乔杉发了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正是应彦廷命令盛华伤害乔杉的视频…… 乔杉接收到这段视频后,过了很久,她回复了乔蓦一条短信,“小蓦,姐姐不相信这是事实,我们可以找君彦问清楚……你问过君彦了吗?我想这其中肯定是误会。” 乔蓦看到乔杉发来的短信,回复了乔杉一句,“四年前我已经调查得很清楚,而且是我亲自把姐姐你送进医院的……” 乔杉在收到乔蓦的这条短信后,又给乔蓦打来了电话。 可惜乔蓦并没有接,她一直任由手机响着,直到乔杉给乔蓦发来了一条信息。 打开信息的时候,乔蓦怎么也没有料到,她的姐姐发给她的是一张孩子刚出生时的照片…… 这是一张很温馨的“一家三口”的照片。 她在医院的病房里,欣然满足地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而应彦廷搂着她的腰,疼惜地看着她…… 乔蓦怔怔地看着这张照片,孩子那稚嫩的脸庞,让她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在了手机的屏幕上…… ---题外话---今天会凌晨更!一万字,亲们期待的两年后…… 第149章 相遇(10000+) 两年后。 法国,上诺曼底,“优斯特”金融公司。 “夏经理这两天会请史密斯吃饭,很有可能里昂的项目会拿下来,通知全组的同事,这两天要准备好所有的资料,以备之后做数据分析,另外,我们a组上个月输给了b组,希望大家不要懈怠,如果在里昂的项目上我们能够做出让夏经理满意的报表,年终奖我们就都不需要担心了。”乔蓦坐在办公桌后,沉静地吩咐站在办公桌前自己的四名组员。 四名组员纷纷点头。 乔蓦看到四位组员斗气昂然的样子,这才满意地笑了一下髹。 四名组员见乔蓦笑了,也就没有再维持沉肃的气息,其中一位叫安宁的组员调皮地道,“组长,那今晚我们安排的饭局,你去不去啊?” 林琦听到安宁这样说,也跟着附和,“是啊,组长,安宁的堂哥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你要相信我们的眼光。蠹” 乔蓦叹了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四名组员。 组员们见乔蓦端了下了脸,却依然有不怕死的人道,“组长,就去见一面嘛……安宁的堂哥真的很适合您……” 乔蓦原是想用自己严肃的表情吓走这四小只,没想到这四小只居然完全不怕她沉下的脸,这才发现,她平常真的是太纵容这四小只了,于是,横了四小只一眼,“你们都打算晚上加班到十点再回家了?” “呃……” “唔……” “这……” “我怕……” 成功地看到四小只求饶的表情,乔蓦才没好气地笑了笑,“你们组长我还没有老到需要你们帮我嫁出去,下次谁要再给我安排这样的饭局,我就扣了那个人这个月的奖金。” “组长,您舍得扣我们的奖金?”安宁撒娇地对乔蓦道。 乔蓦一贯拿着四小只里年龄最小的安宁没有办法,忍不住又是一笑,“你要再说话,我就只扣你的。” 其他的人听到乔蓦这样说,顿时大笑起来。 就在乔蓦办公室里的气氛沉浸在这样欢愉的时刻时,乔蓦办公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四小只见来人是夏经理的秘书悠可,立即脸上全都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在悠可跟乔蓦谈话的时候,他们默默退了出去。 “夏经理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吗?”从悠可的口中得知夏经理要见她,乔蓦客气地问。 悠可跟乔蓦的交情还算不错,如实道,“是好事。” “好事?” 悠可随即笑着离开了办公室。 …… 五分钟后,乔蓦从“优斯特”公司的二楼来到公司的六楼。 总经理办公室内,夏季清正低头认真看一份文件,看见乔蓦到来,他头也没抬,温声道,“你坐一会儿,我手上的事马上就处理好。” 乔蓦点点头,在夏季清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在“优斯特”工作两年,乔蓦唯一熟识的公司高管就只有她的眼前这位,而熟识的原因是她当初能够进“优斯特”,全凭这位boss在面试的时候排除众议,让她进了公司。 两分钟后,夏季清在刚才自己浏览过的文件上签上名字,这才抬起头看向乔蓦。 夏季清年约五十,拥有一副慈爱和蔼的面容,此刻微笑着,更加显得让人亲近。 乔蓦看到夏季清满脸笑意,忍不住问,“夏经理,什么事让您这样开心?” “你猜猜?” 乔蓦摇摇头,“我猜不到。” 夏季清随即将手边的一份文件递予乔蓦,“你自己看看。” 乔蓦带着疑惑接过了夏季清手里递来的文件,蓦地,愣了一下,“人事推荐?” 夏季清认真点了下头。 乔蓦满脸错愕,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夏季清,“您……您推荐我到别的地方去做分公司的副经理?” 夏季清面对乔蓦惊愕的神情,调侃反问,“怎么,不想担这份职?” “不,不是……”乔蓦连忙摇头,“我就是有些意外……” “怎么意外?”夏季清含笑道。 乔蓦放下手里的文件,如实道,“我只是没有想到这次人事推荐夏总您会推荐我……” “你这两年为公司做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我刚来公司两年……” “时间不是问题,我们公司从来注重的都是个人能力。” “可是论及能力,我不如b组的组长……” 不是她故作谦虚,而是她实在意外公司会有这样的决定,当然,得知这样的结果,意味着对她能力的肯定,她内心自然也是喜悦的。 夏季清忍不住斜睨了乔蓦一眼,“难道乔蓦你觉得你和小然的能力谁高谁低,我一直都没有看出来?” 乔蓦身子怔忡了一下。 夏季清轻责道,“乔蓦,保持低调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就像你上个月故意在工作上出现了纰漏,让全组的人都跟着你受罚,一起失去了上个月的奖金,这是你没有想到的吧?” 没有想到总经理居然什么都知晓,乔蓦保持住了沉默。 夏季清接着道,“你进公司只有半年,就升到了组长的位置,你的能力在当时所有的新进职员里,就一直是拔尖的,但你当上组长之后,业绩虽维持着公司的稳定发展,却并不算吐出,直到一年前,有人跟我说,原来你一直都在暗中让着b组的组长小然,因为你不想将自己处在竞争之中。” 乔蓦依然没有说话。 夏季清忍不住好奇地问,“我想知道为什么?要知道,以你的能力,或许早在一年前就可以升职。” 乔蓦终于在此刻抬起眼帘,平静地回答自己的主管,“我对自己的事业并没有很强的企图心,对于我来说,能保持一份稳定的工作就可以了。” “我想是因为小然在你公司之后就处处针对你,你不想跟她竞争,便处处选择忍让她。”夏季清直接道。 乔蓦连忙解释,“并不是这样的……夏经理,至然很有能力,对事业的企图心也比我强,我们之间也并无矛盾,我只是希望在升职方面,她能够比我先,比较,她的生活压力比我大,而我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可是不管你出于什么要谦让,我都只会替公司找最好的人才。” “我很庆幸能够得到经理的赏识,但……” 夏季清打断了乔蓦的话,“每年各个部门升职的机会都不多,这次更是极具有发展前途的分公司副经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对金融事业有份别样的热忱,所以,你一定不想失去这可以在未来大展宏图的机会。” “经理,我怕升职我的确很很开心,只是……” “你担心小然那边会有异议?”夏季清一下子就猜到了乔蓦的想法。 乔蓦认真地道,“不管从资历还是能力来说,至然都比我更适合这次调到分公司去。” “如果你是出于谦让,我不会答案你的建议……我说了,我只会替公司找最好的人才。”夏季清很严肃地道,“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如果你不愿意接受这次升职,那这个空位我会跟上级禀报选择其他公司的人才。” 乔蓦为难过后,终于问,“那这次我要调去的地方是?” 夏季清道,“s市。” “中国s市?”乔蓦惊讶。 “是的。” 当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乔蓦的脸色突然有些白。 夏季清并没有注意到乔蓦这微小的变化,他耐心地道,“我们公司半年前在s市成立了分公司,但那里的业绩并不好,公司急需要一位有能力的经理到那边,如果在副经理的帮助下公司的业绩上涨,公司将直接裁了那边的经理,荣升副经理荣为经理。” “我想我可能没有办法去那边。”乔蓦在完整听完夏季清的话后,正色道。 看到乔蓦失去了前一秒的动容,此刻似乎十分坚定地回答他,夏季清疑惑,“怎么了?我知道你是s市的人,我以为这对你来说又是个极大的诱惑。” 乔蓦从椅子上起了身,对夏季清鞠了个躬,歉意道,“夏经理,我很感谢您的厚爱,只是,未来我一直都希望在国外发展。” 夏季清对乔蓦有些不理解,眉心微微蹙起,“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你应该知道,只要你回s市拼搏几年,未来你可能就是‘优斯特’公司中华区的代表,而你确定要放弃这次机会?” 乔蓦抬起头,平静道,“我确定。” 夏季清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见乔蓦这样的坚持,清楚乔蓦这样的性格如果笃定做什么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他唯有叹了口气,道,“我觉得你会后悔这样的决定的。” 乔蓦跟夏季清笑了一下,缓声道,“我不会后悔的,因为拥有如今的这份工作,我已经很满意。” ......................................................................................................................................... 从公司到乔蓦所住的公寓只有十分钟的车程,今日乔蓦却要司机拐道,先载她去了市中心的一家有名的蛋糕店。 因为下班的晚,蛋糕店的员工也快下班的,幸好,刚好还有一个卡通造型的蛋糕没有卖完。 乔蓦买下这个蛋糕后,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公寓。 打开-房门,迎接乔蓦的,依然是不变的清冷和漆黑。 乔蓦随即打开灯,在黄色的灯光把公寓内照耀得温暖温馨后,乔蓦把蛋糕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如往常一样,乔蓦去了浴室。 这两年因为每天上班都顶着厚重的浓妆,回来先卸妆便成了她回家第一件要做的事。 从浴室里出来,不似在公司里成熟的妆容和老气的装扮,乔蓦已换上了一件年轻人爱穿的长款睡裙,露出了她白皙清丽的脸庞。 在沙发上坐下后,她随即把蛋糕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很精致的蛋糕,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也去那个店买了类似这样卡通造型的蛋糕…… 关上灯,在蛋糕上点上两根蜡烛后,她静静地看着蜡烛在蛋糕上燃烧,蓦地,眼眶渐渐泛红。 是的,今天是小家伙两周岁的生日。 她知道,此时在加州的应家,必然正在筹办着一个盛大的生日派对…… 灯光璀璨的应家花园,巨大的生日蛋糕,跑来跑去的小盆友,在蛋糕前许愿的小家伙…… 这是她此刻勾勒在脑海里的一副温馨湖面。 她的心很痛,就像去年小家伙生日那天,那样的痛。 在法国这两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小家伙…… 因为应家对小家伙保护得很好,外界甚至连一张小家伙的照片都没有拍到,只是去年有媒体拍到了应家为小家伙举办周岁派对的照片。 这两年,她经常有冲动要飞去加州一趟,哪怕是守在应家的大门外看小家伙一眼,她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她始终没有勇气飞去加州。 她知道,如果她出现在加州的事一旦被应彦廷知道,她将面临的是难以想象的后果…… 她不惧应彦廷会对她做什么,她只是不想破坏孩子如今平静的世界。 两岁的孩子,已经懂得很多,说话也有很多都能够口齿伶俐了……她如果想要让孩子能够健健康康的成长,那就是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孩子的面前。 这一辈子,她注定再也不可能延续跟孩子的母子缘分了…… 思自此,乔蓦呆呆地望着面前的这个卡通蛋糕,眼睛逐渐的湿润。 叮咚—— 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门铃声。 乔蓦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打开-房间的灯,抹去颊上的眼泪,从沙发上起了身。 如乔蓦所猜想的一样,打开门后,站在她房门口的人是单辰。 说来真的很巧,两年前她在“优斯特”找到工作之后,有天居然在路上等车的时候遇到了单辰。 她这才知道,单辰原来是法国人,他的家就在上诺曼底。 当然,那天单辰把车停在她脚边的时候,她并没有认出单辰,毕竟,她跟单辰只有一面之缘,时隔了那么久,她怎么可能还记得这名律师? 单辰见她迷惘地看着他,便从车上走了下来,自我介绍。 她这才想了起来,顿时有些尴尬。 异国的相遇,让他们渐渐成为了朋友…… 这两年,她的公寓,唯一也只有单辰按响过。 打开门,乔蓦让单辰进了屋,随即替自己和单辰冲了两杯速溶咖啡。 单辰坐在沙发上时,无意间见到了茶几上的那枚卡通造型的蛋糕。 很是巧合,去年乔蓦买蛋糕在家里为孩子“庆祝”的时候,单辰那天也有来,所以,单辰立即就反应过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乔蓦把手里其中的一杯咖啡递予单辰时问,“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单辰说了声“谢谢”,在把咖啡放在茶几上的时候开口,“我是听说了一件事,所以过来跟你说。” 乔蓦正要喝咖啡,听单辰这样说,把手里的咖啡放了下来,困惑地问单辰,“什么事?” 单辰在抿了一口咖啡后才道,“应氏集团已经在上诺曼底投下了一个建筑项目。” 乔蓦是个聪明人,立即就察觉到单辰这番话里的含义,皱起秀眉,深凝着单辰。 单辰没有再拐弯子,直接吐出,“应彦廷很有可能这几天会来上诺曼底,预计他呆在上诺曼底的时间不会很短。” “上诺曼底这样大,我不担心会遇上他。”乔蓦在喝了一口咖啡后,平静地回答单辰。 单辰轻轻笑了一下,“你不要不信邪,很多时候都是你怕什么,就来什么。” 乔蓦沉定地把咖啡放在茶几上,正色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单辰回答,“在他来上诺曼底的这几天,你去法国的其他城市放松一下,比如巴黎,那里是你休闲的好去处。” 乔蓦摇了下头,“我以为没有必要。” “难道你不怕跟应彦廷在街头遇到?” “首先,如果我那么倒霉的话,我想我就算去了巴黎,他也有可能突然转去巴黎,其次,公司最近有很多的事,我无法走开。” “乔蓦……”单辰试图劝说。 乔蓦执起咖啡再喝了一口,温缓对单辰道,“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我认为这样的机率低。”应彦廷来上诺曼底最多估计不会超过一个星期,难道在这一个星期里,她就偏巧遇见了他?不……她和他之间若是真的有这样的缘分,老天当初就不会把他们设定会仇敌了。 单辰轻轻叹一声,“也是,这样的机率,的确不高,我应该替你往好的方面想。” 这一刻,注意到单辰的脸上略有忧愁,她关心地问,“你今晚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单辰随即靠在了沙发上,略微疲累地道,“其实我工作上最近有些烦心的事,我正想要去外面散散心,所以……刚才跟你说应彦廷要来的这件事,其实只是希望给你个理由,让你放下工作,让你跟我去外面散散心。” 原来如此。 难怪单辰几乎很少她面前提起过应彦廷,今日却慎重地提起来了。 “你这样年轻俊逸的男士,身边就没有一两个女伴可以陪着你?”乔蓦调侃道。 单辰在这一刻眯起眸子,斜斜注视着乔蓦,轻缓笑说,“乔小姐,你不要给我装傻,我是什么意思,你知道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 单辰虽然没有跟她表白过,但他这两年他对她的关心,已经很明显地表达出了单辰的内心。 可惜…… “我会一直都拿你当朋友,所以,我们不会有发展的可能。”乔蓦没有委婉地回答单辰,而是直接道。 这两年单辰已经习惯了乔蓦时刻表露出的对感情的淡然,他问,“难道你真的没有想过下半生找一个能够照顾你的人?” “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是因为……”单辰想要说出口,却突然只住了口。 乔蓦注意到单辰的欲言又止,道,“不是你心底想的那样,是我真的觉得一个人挺好。” 单辰却对乔蓦的回答质疑,“如果不是难以忘怀,又怎么会这样决绝的不再涉足感情的事?” 乔蓦如实回答单辰,“你要我真正去遗忘这个人,我想这辈子都不可能,毕竟,我想念孩子,而每次想起孩子的时候,我也会想起他,但我想起他,仅仅只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罢了,并非感情上的留恋。” “那我从今天开始正式追求你。”单辰突然认真地道。 乔蓦愣了一下。 单辰在此刻一瞬也不瞬地凝睇着乔蓦,嗓音微沙地道,“既然你如今心无所属,我愿意重新让你心有所属。” ....................................................................................................................................... 夏至然被顺利地调去了中国s市做分公司的经理,乔蓦因为临时要接管b组,加上夏季清把里昂的项目拿了下来,乔蓦这两天便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单辰在这期间打过两次电话约乔蓦吃饭,乔蓦都拒绝了,单辰只是乔蓦拒绝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乔蓦不愿意接受单辰的追求,于是单辰连着两日都给乔蓦的办公室里送来了花。 乔蓦给人的感觉一直是个清心寡欲的人,所以她手下的那四个年轻组员便想着给她介绍对象,今天看到有人送花给乔蓦,顿时乔蓦的办公室里沸腾了。 “是很贵的路易十四呢,追求组长的人肯定是个很有钱的男士。”安宁抱着刚刚被前台小姐抱过来的花,羡慕地道。 “原来组长一直都有追求的人,难怪组长一直拒绝我们的介绍了……” “是啊,组长好不厚道,居然有这样优秀的追求者也不告诉我们,害我们在这里替你操心……” 组员们你一言我一语,闹腾得乔蓦没有办法,最后,只好把东西一收,决定今天破天荒的先下班。 单辰送的花乔蓦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自然没有带走,但一出办公室,她就拿出手机给单辰打了电话。 她没有想过,她前晚已经明确拒绝了单辰,单辰却还是付诸了行动。 她是真的希望单辰不要她身上浪费时间。 奈何,单辰的电话没有打通。 见时间还早,乔蓦便去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决定喝一杯咖啡解解这两天的乏。 也许正如单辰说的…… 很多时候,你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乔蓦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步出公司大门,准备转而去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的时候,她会在准备推开咖啡厅的大门时,遇到了一个从里面跑出来的孩子—— 两岁多的样子,穿着韩流的衣服,是个小帅哥的打扮,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长,不胖不瘦的个子双腿很长…… 那一瞬间,就像是被电住了一样,乔蓦的双腿怔在原地。 孩子很有礼貌地跟她说了一句“谢谢阿姨”,便跑出了餐厅。 她当然不会认错…… 孩子的五官和眉宇间都是她记忆里的样子,还有,孩子真应彦廷简直如出一辙…… 她本能地伸手想要去抱住孩子的时候,孩子已经跑出了咖啡厅。 随后跟来的人是应妍,因为没有想到会遇到她,又因为她的打扮,应妍在追着小家伙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认出她…… 她出于本能地转过头,追寻着孩子的身影。 她没有想过,也没有预料到—— 她会这样毫无预警地碰到应彦廷。 盛华替他开的车门,他从车上走了下来…… 时隔两年,他依然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只是预想中被情感折磨的他,似乎比她所想象得过得更好。 在他的身上,你完全看不到一丝的疲惫或颓然的气息,他有的只是意气风发。 剪裁合宜的昂贵西装将他衬得俊逸不凡,下车不过只是几秒,就已经惹得路上很多年轻女性的驻足瞩目。 他看到了她。 几乎是在她看到他的时候,他不偏不倚也看到了她。 她没有表情,他的表情亦很淡然。 而她即将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时,他移开了目光,将此刻向他跑来的小家伙抱了起来。 “爹地——” 隔着不是很远的距离,她听到了孩子稚气的声音清楚地唤他的父亲。 她定在原地,这一刻看到他和孩子的互动,她几乎忘记了挪动步伐。 小家伙圈着父亲健硕的脖子,很是得意的样子,对应妍道,“姑姑,我就说吧,是爹地的车……” 应妍替小家伙抚去额头上的汗水,责备却更像是疼惜道,“就算是你爹地的车,你也不能够这样冲撞出来啊,万一姑姑追不到你,你被坏人抓走怎么办?” “我这么可爱,坏人怎么舍得把我抓走呢?”小家伙撅起嘴道。 应妍忍不住笑道,“坏人可是不管小朋友可不可爱的……” “那爹地一定会来救我的……”小家伙在此刻崇拜地看着父亲,“爹地,你不会让坏人把我抓走的,对吧?” 应彦廷脸上漾起了一抹笑,低头在小家伙粉嫩的颊上亲了一下。 应妍跟应彦廷投诉,“二哥,你儿子是越来越鬼灵精了,刚刚我说要带他去游乐园玩,他说不好,让我这里喝咖啡,他就坐在这里乖乖地等你来,说我这些天带他辛苦了,应该休息一下,我觉得小家伙真体贴……可是你知道吗?他要我来这咖啡厅,原来是要看咖啡厅里那会走的机器人服务员,敢情他哪里是体贴我啊,他根本就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刚刚看到你来的时候,他丢下话跟我说,让我下去再带他去游乐园……” “是吗?”应彦廷宠溺地看着孩子,温声问。 小家伙在此刻紧紧圈着应彦廷的脖子,睁眼双眸,露出无辜,小小声地道,“是姑姑说要带我去游乐园玩的……大人不能骗小孩子,不是吗?” …… 三个人上车之后,乔蓦依然久久地驻足在原地,直到咖啡厅的机器人服务员替乔蓦把门打开。 她呆呆地走进咖啡厅的时候,机器人服务员竟拿了一张纸巾给她。 她没有反应过来,待看到机器人服务员拿着纸巾在眼睛上擦拭的时候,乔蓦这才抬手挥去了颊上的水痕。 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她坐了下来,视线久久地凝望着刚才那辆车停的位置,可惜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刚才的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 ...................................................................................................................... 晚上的时候,乔蓦的房间门铃再度响了,以为是白天一直她一直都没有打通电话的单辰,所以她毫不犹豫就打开了门。 她万万没有想到,门口站着的人是应妍。 两年的时间过去,应妍已不似两年前那小姑娘的那样,她出落得成熟而美丽。 应妍的声音对她再也没有曾经的热络和客气,“乔小姐,我能进去跟你聊聊吗?” 乔蓦把房门打开。 应妍走进公寓之后,环顾了一眼四周,便兀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以前就知道应妍最不喜欢喝咖啡,她替应妍倒了杯水。 应妍没有结果乔蓦递来的水,表情冷然地道,“虽然乔小姐你化了很浓的妆,但今天我推开咖啡店的门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你。” 乔蓦没有说话。 应妍嘲讽地笑了一下道,“你很不错嘛,在这里有份稳定的工作,还买下了这高级的公寓……看来你日子过得很潇洒。” “不知你有何事?”乔蓦耐心地听完应妍所有的嘲弄后,平静地问。 “我有何事?”应妍露出可笑的神情,“我觉得你是有事了吧?” 乔蓦不明。 应妍清冷地道,“我自己的‘嫂子’,你大祸临头了,你知不知道?” 乔蓦依然的沉定自若。 “我想你应该是忘记了我二哥跟你说的话……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二哥的面前?”两年的时间褪去了应妍的单纯,她此刻说着锋利刺耳的话。 “你该知道,这是巧合。”所以,应妍认出了她,应彦廷必然也认出她了。 “我知道这是巧合……但我二哥会来上诺曼底的事,我相信报纸和周刊上都有登,你却毫无防备,居然就在这里等着跟我二哥相遇,你是真的觉得我二哥不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吗?”应妍愤愤地道。 乔蓦在这一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兀自走到了房间的落地窗前,淡淡地回应应妍,“所以,是他让你来警告我的吗?” 应妍跟着从沙发上起身,冷漠地看着屹立在窗前的纤瘦身影,“你真的想得太乐观了……二哥回到酒店后根本就没有跟我提到你,但我知道,他越是没有提到你,你越危险,说不定你明天就会被公司辞工或是被……总之,我二哥的手段,你应该知道。” “我没什么可怕的。”乔蓦黯然的双眸沉沉地目视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沉静地道,“没能把他送进监狱,只能说他是幸运的,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揪出傅思澈,怕是这两年心底也没有好过吧?” “乔蓦!”应妍瞪圆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咬牙道,“居然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要对付二哥你?难道这两年你就没有想过二……” 差点就把心底想要问乔蓦的话问出来,还好应妍及时收了嘴。 乔蓦继续道,“今天看到瑞斯长高和懂事了,我必须跟你说一句感激,我知道这两年都是你在照顾他。” 应妍听到乔蓦这样说,哼了一声,“你也会记挂孩子的吗?我以为瑞斯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废弃了的筹码。” “我是他的妈妈,就算我这样想过,却还是阻隔不了我和他之间的亲缘关系。” “如果你有当他是你的孩子,这两年就不会对他不闻不问了,所以,你不要假惺惺的在我面前说这些惹人同情的话……”应妍咬牙切齿道。 乔蓦没有回答应妍,只是敛下了眼帘。 应妍随即走到乔蓦的身后,冷冷地道,“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你最好收拾了东西,别再呆在这里,否则,你肯定会遭殃的。” “所以,你还是好意……”乔蓦凄楚地笑了一下,“应妍,你虽然成熟了,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善良,今天是怕应彦廷认出我,所以在看到我的时候,你没有跟我说话吧?” “你……你胡说!”应妍说这话的时候已挪步到了门口,在伸手打开-房门的时候她最后道,“你好之为之吧!” 第150章 我要你,陪我,一整天…… 乔蓦并不害怕应彦廷的报复。 在她离开加州的那天,她其实就已经是行尸走肉活在这个世上。 所以,她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又怎么会害怕他的报复?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应彦廷似乎抓住了她的这种心理,给予她的不是伤害,而是…… …髹… 乔蓦一大早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办公室内的气氛跟往昔有很大的不同。 往日公司那四小只在她进办公室的时候肯定会拥到她身边,今日却不见那四小只的身影,整个办公楼层的气氛更是诡异的清冷蠹。 乔蓦随即找来其他同事一问。 她这才从其他同事口中得知,今天早上她的四名组员都接到了公司的裁员合同,而现在那四名组员已经去六楼找夏经理了。 乔蓦不明白公司怎么会突然对她的四名组员下达裁员通知,她随即也乘电梯去了六楼。 还没有走进总经理的办公室,她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了嘤嘤的啜泣声。 乔蓦眉心一皱,伸手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待听到夏经理的应答后,乔蓦这才走进经理办公室。 果然,刚才她听到的那些啜泣声来自平常活泼开朗的那四名组员,她们此刻看到她来,全都一副委屈的样子。 乔蓦轻扶了下安宁的肩膀,以示抚慰,随即走到夏经理的面前,尊敬地问,“夏经理,为什么公司会有这突然裁员的通知?以我看来,我的组员们个个在工作上都很努力,他们创造的业绩夏经理您也是有目共睹的。” 安宁哽咽地道,“组长,不关夏经理的事……” “是啊,组长,连夏经理自己都……都要被公司裁掉了。” 听到林琦所说的,乔蓦有些不敢置信,愣愣地看向夏经理,“怎么会……” 夏经理叹了一声,从办公椅上起身,正色地对乔蓦道,“我对公司这样的决定也无法理解,但公司已经按照违约合同给予我们补偿,我们就算不愿意走,也没有办法。” “怎么办?我不想离开公司,我还想着等组长升职后,我就去竞争组长的位置呢……”安宁悲怆得痛哭。 “我也舍不得公司,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六年,我好喜欢这里……” 夏经理收拾着桌面上自己的东西,颓然地道,“没我再过几年就可以退休了,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竟会被公司裁员,真是丢尽了老脸……” …… 看着自己的四名组员在外面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乔蓦一个人静坐在办公室内。 昨天应妍才来警告过她快收拾东西离开,今天跟她相处融洽的组员和上司却被裁员…… 虽然不是直接对她的伤害,但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不然不会她身边所有要好的同事都出事了,唯独她没有事。 毋庸置疑,是应彦廷在幕后捣的鬼。 他果然将两年前对她的警告付诸了行动。 一番思考过后,她走出了办公室。 她告诉自己的组员不需要离开,让她们在办公室里等她,便在组员们错愕的目光中,离开了公司。 在跨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她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她的电话是打给本地的一家媒体的,因为初入“优斯特”的时候她做过公司的公关,所以跟这家媒体有些交道。 从这家媒体那里,她得知了应彦廷在本地所下榻的酒店。 于是,她打车,直接就来到了这家酒店。 与其坐着等人宰割,不如让主动权在自己这里。 很清楚她不可能通过酒店的前台小姐得知应彦廷所下榻的房间,乔蓦直接给盛华打了电话。 是的,时隔两年,她还记得他身边人的电话。 盛华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错愕,她以为盛华是因为跟随应彦廷身边多年,早就练就了对任何事都沉着冷静的性格,却不想,盛华之所以不意外,是因为应彦廷早就知道她会来。 “乔小姐,六十六楼的总统套房,应总已经在等您。” 在电话里,盛华对她这样说。 她当下有些惊住,她什么都不怕,但独独就怕这种被他掌控在手里的感觉。 ......................................................................................................................................................................... 乘坐电梯直上六十六楼时,她的脸色始终是微微泛白的,电梯门打开时发出了“叮”的一声,竟也让她的心震了一下。 她这才知道,原来她对他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无所畏惧。 盛华就站在套房门口,见到她来,盛华默默退出了酒店的走廊。 她沉静地走向那总统套房,而没有知道,这一刻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总统套房的门没有关,因此,她还没有走进套房,仅是站在套房门口,就已经看到了应彦廷。 他坐在套房里那盏巨大水晶灯下的沙发上,背闲适地靠着沙发,双腿交叠,手中悠然地执着一杯红酒。 他的气质跟过往有些区别,似乎不再像过往给人平易近人的斯文公子的形象,而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高端且矜贵的感觉,让人一眼就觉得他是不可高攀的人。 这两年有报道说应彦廷花了短短两年的时间就让原本一直在走下坡路的应氏产业,才是逐步又走上了上坡路,而应彦廷随着打理应氏,也逐渐脱离了曾经在世人面前谦逊有礼的样子,变得拥有了游刃有余在商业场合交际的手腕。 也就是说,应彦廷从曾经的斯文公子,变成了如今傲然自负的霸道总裁。 但这样的变化却没有惹来外界丝毫的质疑,因为,如今掌管着应氏家业和“君临”集团的应彦廷,再无人敢在他背后说他一句坏话,在世人的眼中,他如今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商界之神。 她不知道他故意的,还是巧合,他此刻穿的是一件黑色的丝绒睡衣,就像他们两年前离别的时候一样。 只是,现在他看着她的目光,再也没有任何的深意,只有浅浅的打量,那种倨傲自负、对人不屑一顾的打量。 她站在里他有两米远的地方,沉静地看着他。 她不得不承认,比起两年前的他,他似乎更年轻了。 岁月没有在他英俊的脸庞上留下一丝痕迹,他就像是上帝精心打磨的,一直都得到上帝的眷顾。 而她知道她相较两年前,却已经差远了。 两年前她的皮肤白皙通透,现在的她却像是饱经过风霜后,皮肤失去了曾经的光滑,整个人黯淡无光,再加上现在刻意装扮的老成打扮,她在他面前,如今看起来像是比他老了好几岁。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的时候她还会眼眶酸涩,但幸好,他们之间没有久别重逢后的叙旧。 “看来这两年你过得不是很好,以前你的美丽惊为天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男性的瞩目,但现在,你变得十分平庸,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吸引人的那股清纯气质。”应彦廷看着她,那目光随性而淡然,好像评判对于他来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物,声音不徐不疾。 在进门之前,她真的以为她面对他的时候不会再有任何感觉的,没有想到,此刻居然在她的内心深处依然有一丝隐隐的疼痛在蔓延。 听着他声音里夹杂着对她的嘲讽,她的鼻子甚至有些酸。 不过还好,两年的时间过去,她人变得成熟了,对情绪的控制,也成熟了。 平静地望着他狡黠的黑眸,她缓声开口,“我没有想到,这样大的上诺曼底,我们会这样轻易就相遇。” 她说的是实话,她真的没有料想过。 “可能是冥冥中的定数吧,我们的儿子选择了那家咖啡厅,无意间促成了父母的相遇。”应彦廷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沙发的扶手上时道。 提到“儿子”,乔蓦一直保持着镇定和平和的清眸,此刻产生了一丝悲落的起伏。 应彦廷的双眸是那样的敏锐,她这黯然的目光仅仅只是在她的眼底一闪而逝,却还是被他轻易捕捉到,他俊逸的脸庞上浮起一抹讪讪的笑,“我以为你从离开加州的那一天开始,对于有关我的一切,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感觉,没想到,你对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还是有感觉的嘛!” 她发现他很懂的刺激她的心,让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似乎再多的伪装在他面前也是多余的。 尽管她极力控制,但他提到孩子,她再也没有办法抑制住胸口涌上来的酸涩,长睫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不是跟我说过,他只是你博得我感情的一颗筹码?”应彦廷在这一刻从沙发上站起了身,优雅如捷豹一样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扶住她因抑制悲伤的情绪而隐隐颤抖的双肩。 乔蓦没有说话,双唇泛白。 应彦廷等待许久没有得到乔蓦的回答,他轻轻执起了她的下巴,柔声问,“怎么不说话?” 乔蓦清亮的水眸望着他。她当然说不出话,因为她艰涩的喉咙此刻充满哽咽。 应彦廷面对她眼眸湿润却始终坚毅的脸庞,倏地手离开她的下巴,温和地笑说,“你要是开口说话,我或许会考虑,在下一秒让瑞斯过来见你。” 乔蓦不敢置信地瞪圆双眸,“你……” 成功地看到乔蓦波澜不惊的眼眸出现了一丝期盼,应彦廷忽然大笑了起来。 而乔蓦直到应彦廷走了开来才知道,他原来只是在耍她。 她这才意识到,比起过去,现在的他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也更加让人感到恐惧。 她再也猜测不到他的半点心思,就好像他刚才跟她提到孩子,她完全不懂得他的用意。 这一刻,应彦廷朝她走来,她这才回过神,发现刚才应彦廷原来是去把房门关闭。 她不懂应彦廷的用意,皱起了眉。 而应彦廷重新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对她道,“我听说你身边有个有优秀的律师在追求你,而你曾经在他的家里过过夜,不知道他碰过你的身体没?” 他此刻不怀好意的眼神教她害怕,她忍不住身体一颤。 他将她眼底的惧怕看在眼底,倏地,又是闲适的一笑,“你不要紧张,我就是想跟你做笔交易。” 交易? 乔蓦略微错愕地看着他。 应彦廷幽深的黑眸凝视着她化着浓妆却依旧精致的廉颇,悠然浅笑道,“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放过你身边的人,想要报仇就冲你来,对吗?” 乔蓦直到此刻才终于发出一句完整的声音,“你要怎样,才能不伤害他们?” 应彦廷眯起眼,狡黠地睨着她,磁性的声音透着一股轻佻,“你真的想知道?” 乔蓦越发的感觉到应彦廷的不怀好意,但她没有办法,如果不搞清楚应彦廷的目的,她将牵连她身边更多无辜的人。 看到她沉默,应彦廷接着下去道,“只要你现在躺到床上去,陪我这一整天,我就暂且放过你身边的人,之后,我打算怎么做,我再跟你商量……不然,我可以跟你保证,今后不管你走到哪里,你身边的人,都会遭殃。” 完全跟他斯文的俊逸脸庞不符的轻浮目光,污秽言语……让她一瞬间怔在了原地。 他伸出了双手,轻轻扶在了她纤细的腰身上,凝视着她的黑眸里流转着强大的自信,“为了让你心动,我可以再给你一个厚赐……只要你今天陪我,我可以让瑞斯明天跟你呆上一天。” 她渐渐地回过神,注意到他的嘴角勾起的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全都是兴味与盎然。 他显然是在逗弄她…… 因为知道她不可能答应他这样的条件,他就是想要看到她被他羞辱的样子。 可惜,他错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什么都在意,但她最不在意的,就是她的这具身体。 六年前她就已经做好出卖自己的准备,现在,她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在她的世界,清高,自傲,尊严……早已经统统不见了。 “你说话算话?”她问他,就像在跟他谈一件非常合理的事情。 应彦廷听到她的回答后,眉梢挑了一下。 很显然他意外她的回答,但说出口话,他没有办法舍了面子去收回。 于是,在黑眸促狭地眯成一条线深深凝视了她好几秒后,他维持着嘴角讪讪的笑意,再度问她,“你确定?” 她正色回答他,“只要你能够兑现你的承诺放了我身边的同事,让我跟瑞斯见面……我确定!不过,公司的同事还在等我,在此之前,我需要回公司一趟。” 下一秒,应彦廷笑了起来。 很久很久,他都在笑…… ......................................................................................................................................................................... 乔蓦进电梯后,盛华这才轻轻敲了敲门,走进房间。 应彦廷依然坐在沙发上,英俊的脸庞上依然带着阑珊的笑意,目光闲适地看着手中摇曳的红酒。 盛华站在沙发后,躬着首问,“应总,我看乔小姐离开的时候,眼睛是泛红的。” “是吗?”应彦廷兴味地执起手中的红酒,一瞬也不瞬地凝睇着那正在晃动的深红色液体,“看来我是高估了她,她倒是没有我想的那般坚强。” 盛华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应总,我觉得您不如把单辰的身份告诉乔小姐吧……” “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明明是不想伤害到乔小姐,却让她误以为您是在……你难道不希望能够解除您跟乔小姐之间的误会吗?”这句话盛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对自己的老板说的。 应彦廷弯了一下唇角,“看来,你觉得我还在乎她。” 盛华没有直接回答应彦廷这个问题,而是声音放小声回答,“如果您对乔小姐已经没有在乎,为什么还会……” 是的,上诺曼底这个项目,其实应彦廷根本就没有兴趣,他来这里,只因为乔蓦在这里。 “盛华,看来你跟应妍是一样的,居然还在幻想着那美好的爱情。”应彦廷嗤笑了一声道。 盛华没有抬起头,对于应彦廷此刻说的话,他心里十分的悲伤。 他的老板曾经对爱情也是有过憧憬的,但现在,他的老板对感情的事根本就不屑一顾,他本来就阴暗的世界,似乎随着乔小姐的搅弄,变得更加的阴暗了,任何人都能够感觉得到,他的老板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已经失去了热度。 “乔蓦对于我来说,不过只是我人生中一段不关紧要的插曲……我会来找她,只因为,她如今有了新的利用价值。”应彦廷轻描淡写地道。 盛华愣住,不解地看向自己的老板。 应彦廷执起红酒抿了一口后,淡淡地道,“对于傅思澈来说,乔蓦在离开我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而为什么,傅思澈愿意伪装成另一个律师的身份,潜伏在乔蓦的身边?” 盛华如实道,“我以为傅思澈始终是想通过乔小姐来牵制应总您,毕竟……”毕竟您之前对乔小姐动了真心,傅思澈必然会觉得您永远都放不下乔小姐。盛华只敢在心底接着说。 应彦廷清楚盛华此刻在想什么,他轻声一笑,“傅思澈如果真的是想利用乔蓦来牵制我,他完全可以跟乔蓦表明他的身份,而以乔蓦对我的恨意,她会极力配合傅思澈,那么,傅思澈为什么还要掩饰自己的身边到乔蓦身边呢?” 盛华皱起眉,“这也是属下一直在疑惑的。” “因为傅思澈在乎乔蓦!”说完这句话,应彦廷执起酒杯,将手里的红酒一口饮尽,之后,他扯了一下嘴角,薄薄的唇瓣自负从容地吐出,“我想六年前傅思澈对乔蓦就已经有感情,只是当时比感情重要的事情是对付我,而当时必然也有不可抗拒的因素让傅思澈把乔蓦送到我的身边……在六年后,很清楚乔蓦不会喜欢上一个杀人如麻的罪犯,傅思澈只好伪装成一名优秀的律师,希望能够把乔蓦留在身边。” ---题外话---下章一万字。 第151章 你当真要他半夜被你我的声音吵醒? 乔蓦站在电梯里,她从来都不知道,从六十六楼下降到地面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当电梯终于停驻,因为酒店里路过的宾客,她低下了头。 走出酒店,终于能够抬起头看路的时候,她这才发现,眼泪已经沾湿了她的双眸。 叫了一辆计程车,不顾计程车司机看她的错愕目光,她任由眼泪肆意的滑出眼眶。 静静地看着这后退的城市蠹。 她的心很乱,心头最细致的地方如同被针尖扎过,疼痛得让人窒息,她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让她遇到他? 此刻不想见到任何人,她随即给安宁打了一个电话,让安宁耐性等待,明天之前,他们一定能够接到公司撤销裁员的决定髹。 不知不觉,一整天的时间,就在她唆使计程车漫无目的在整座城市中游走而逝去。 转眼,已是黄昏。 当她停驻在酒店附近的一个路口时,无意间看到对面街道上,一对年轻的中国男女正在亲吻。 男方英俊高大,女方美丽大方,是男方主动低头吻住女方的,男方显然渴求已久,女方紧张而害羞,却还是在犹豫中,把手攀附住男方的背。 她一下子怔住。 那似曾相识的画面,像是打开她尘封记忆的钥匙,让往事在她的脑海里清晰的播放。 她几乎忘记了…… 曾经在法国波尔多的私人会所的泳池边,也曾经有这样一对年轻的男女,在那晚浪漫的氛围中,在踯躅、紧张中,亲吻彼此…… 她已经很久没有再记起这段回忆,因为它们已经离她很远很远,再也回不去了。 这些回忆,只能在午夜梦回之际,一个人喝醉或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才偶尔能够忆起,哪怕懊悔,哪怕悲伤,哪怕难受……也只有一个人能够看见。 而这些感受,随着她两年前离开他,再也不会有人知晓。 绿灯亮起,她才恍然醒来,此时对面的男女已经甜蜜地相拥离开。 深吸了口气,准备朝酒店的方向走去,却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通手机,放到耳边,用英文道,“你好。” 处在呆滞的她,直到发现手机里一直没有出声,她这才拿起手机看向屏幕,是应彦廷。 不管过了多少年,即使他的号码已经在她的手机里删除了,他的手机号码依然清晰地记在她的脑海里。 那一瞬间,她怔然。 良久,她泛白的唇瓣在艰难中开启,“我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她并不知道,此刻在酒店的六十六层,他单手插在裤袋中,站在落地窗前,把站在凛冽的冷风中身体瑟瑟颤抖的她看在眼底。 “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应彦廷开口,语气轻浅如寻常,“我的耐性不是很好,尤其在我已经给你足够多的时间。” 沉默了约有十秒,她强制地压制住内心的情绪,轻缓地应答道,“我再过五分钟就到你楼上。” “不需要……既然你一整晚的时间都是我的,我要你先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 “我三分钟后在酒店的楼下等你。” 他结束了电话。 她慢慢地把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久久地伫立在路边,被川流不息的车子带来的冷风灌透单薄的身子。 他,会放过她吗? ........................................................................................................................................................................................................................................................... 车厢里,乔蓦的鼻息里依然是她梳洗的男性气息,她的目光一直看着车窗外,而应彦廷还是习惯在坐车的时候闭眼假寐。 她可以从车的后视镜中看到自己,脸色黯淡而憔悴。 跟他身边的这个人,已有了天壤的差别。 车子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下后,应彦廷径直下车。 乔蓦疑惑地从车上下车,还没有搞清楚应彦廷带她来餐厅的原因,就见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从餐厅里迎了出来。 “应。” 当女孩把应彦廷轻轻抱住,并亲昵地唤着应彦廷的名字时,她看到了女孩的正脸。 挽至耳后的柔顺黑发露出女孩秀气美丽的小脸,不菲的钻石耳钉说明女孩养尊处优的生活,眼神里的纯净说明女孩并不复杂,但也不可以视这个女孩为一个单纯的女人,因为她举手投足对他的亲昵,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经匪浅。 连她都觉得女孩的气质淡雅无限。 这样的气质,搭配一身剪裁精致的某奢侈品牌的秋冬款的时尚洋装,看起来极具品味,顾盼间又无半点有钱人家的骄纵和任性,反而给人的感觉安然与亲和,她唯一的感想就是,好精致、好友气质的女孩。 女孩注意到她,疑惑地问,“应,她是……” 她现在的样子,同以前跟应彦廷穿过绯闻时的样子大相径庭,女孩没有认出她是很正常的。 手扶在女孩腰上的应彦廷弯起了嘴角,墨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墨色的领带,他永远是在西装革履的时候最英俊不凡,闲适的目光扫了她一眼,懒洋洋地对女孩道,“我的新秘书,安琪。” 女孩听说是她是他的秘书,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但显然她毫不出色的外表,让女孩连多余的想法都没有,挽着应彦廷就进了餐厅。 她迟疑在原地,直到盛华在她旁边道,“这是劳伦夫人介绍给应总的,是劳伦先生的侄女,应总和她已经交往有三个月。” 劳伦夫人,她想起来了,是应雅如姑姑。 原来,他已经有交往的对象了。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跟她提出那样的要求?还有,他来约会,为什么要她跟他一起过来? 应彦廷包了整个餐厅,偌大浪漫的餐厅,此时只有他们二人在用餐。 她站在背离他们的地方,依然能够听到他们谈话的声音。 这女孩的确很不一般,从女孩跟他谈到了金融市场,她就知道,这女孩很是聪慧,而活泼的个性又十分讨人喜欢。 盛华走到她身边,问,“乔小姐,这两年,你后悔过吗?” 乔蓦回过神,明明听懂了盛华说的,她清冷地回答,“后悔什么?” 盛华有些意外听到她这样说,以很深的目光打量她。 很久,乔蓦都没有再说话。 盛华忍不住又道,“即使知道你误会了应总,你也没有后悔过吗?” 乔蓦依然没有说话。 盛华琢磨不透乔蓦的心思,正想再说些什么,餐厅的经理已经请盛华过去有事。 如果盛华刚才能从正面看到她,他会发现,他问她问题的时候,她的双眸是红的。 从盛华和餐厅经理的对话中她得知,应彦廷为女孩准备了惊喜,似乎今天是女孩的生日,他准备了特别的礼物给女孩,所以经理问盛华什么时候可以把应彦廷准备的礼物和鲜花以惊喜的方式呈现在女孩的面前。 盛华随之跟经理前去安排。 乔蓦一个人静静地看着这座繁华的城市,耳畔里都是女孩被应彦廷逗笑的声音。 感觉空气有些压抑,她随即去了餐厅的洗手间。 …… 她并没有想到,她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应彦廷已经在等她。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懒洋洋的,已经看到她苍白无色的脸庞。 “你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他道。 “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乍然就撞进他深不可测的黑眸里,他那似乎是关切又似乎是阴翳的目光,她已分辨不清,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泛白的脸庞藏起来,此刻却只能低垂下眼帘。 唇角微勾,应彦廷道,“如果是在不舒服,我可以让盛华先送你去酒店。” “你找我有事?”她反问。 他起初没有说话,一会,才开口,“你觉得刚才这个女孩怎么样?” “为什么问我这里?” “先回答我。” 她迟疑了一下,“是个聪明漂亮,但善良无心计的女孩。” “你说的是实话?” 她疑惑看他,“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我发表对这个女孩的看法。” 薄唇轻逸,他微笑着道,“你是瑞斯的亲生母亲,出于你在我面前流露出了对孩子的一丝疼惜,我希望能够听听你的看法,因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会是瑞斯的母亲。” 内心深处两年都不曾被人碰过的那根最脆弱敏感的弦,在这一刹那,忽然就断了。 她抬起眼帘,轻浅地看着他。 他们之间明明只相隔着不到两米远的距离,她却感觉自己和他隔了一整个世界。 他曾经注视着她的黑眸不再深邃,英俊的脸庞上显露出跟过去谦和温和完全不符的冷笑。 “你对我说这些,是想听我的意见,还是觉得我会在意?” 应彦廷讪然勾起了嘴角,“我以为是后者。” “你如果想要看到我失望伤心的样子,相信我,你永远都看不到。”她冷漠地对他说,仿佛,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他。 应彦廷没有生气,反而轻笑,只是他的笑意里藏匿着冷冷的寒刀,“这点我倒是愿意信你,毕竟,你是那样固执和坚韧的女性,即使曾经有过一刻后悔,你也不会在我面前显露……你宁愿跟一个陌生人掏心掏肺,也不愿意跟我吐露半点你心底的想法,所以,就算信任一个陌生人,你也不会信任我。” 她的心窒了一下,“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明白?”应彦廷冷冷地笑了一下,“你初来上诺曼底,姑姑动用关系想你在上诺曼底呆不下去,你受尽找工作的艰辛,处处遭人刁难……最后,你找来跟你相遇在上诺曼底甚至陌生的单辰帮忙。” 她不自然地把头别了开来,“单辰在上诺曼底有背景,又对我表现出和善,我请他帮忙并无不妥。” “还和我狡辩?你被应家的人欺负,受尽刁难,为什么不跟我说?我曾经答应过你,只要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不会为难你,为什么你不让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不会遵守诺言,还是我会纵容应家的人去伤害你,又或者你真的觉得如果你来找我,我会真的对你施与报复?乔蓦,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有任何瓜葛?” 乔蓦咬着唇,再没有发出一声。, 冷冷地看着她没有情绪亦不打算解释的面庞,怒意从他的胸口窜至他的喉咙,他冷漠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两人都没有说话,走廊上空阔死寂得连跟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够听见,蓦地,他带着阴冷转身离去,在迈开步伐的时候,他幽冷地对她道,“盛华会送你回家!” .......................................................................................................................................................................... 隔天是周末,乔蓦穿着休闲服在家中,她刚把五副碗筷准备好,门就叮咚地响了起来。 四小只看到她已经在餐桌前准备了好了五副碗筷很是震惊,安宁在贪吃地捻起一颗菜花的时候说,“组长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收到公司收回裁员的通知,又恰逢周末,这四小只有怎么会不来感谢她呢? 乔蓦笑了一下,“我就是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难怪组长说让我们不要把东西收拾好,果然,昨天晚上晚上我就收到了通知……真的太令人惊喜了……组长,我肯定你在公司的上头肯定有人。”安宁打量着她。 乔蓦又是一笑,“这我可不告诉你们。” 安宁撒娇,“说嘛说嘛……组长你认识的是不是公司最高层的人,让那个人告诉我们最近可以买那只股票呗?作为公司的高层,他肯定有内部的消息,你就让他从手指缝里溜一点好处给我们……” 乔蓦道,“你们真是‘大难不死’就想着‘必有后福’了。” “可是最近的股票市场真的是很好,好多人都赚钱了……” “是啊,连我们天天跟债券、股票啊这些人打交道的人,也不免有些心动。” 乔蓦挑了下眉,“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出手买一些?” “因为应彦廷说今年的股市很有可能会在一夕间崩盘啊!”安宁回答乔蓦的时候看到乔蓦在怔然,以为乔蓦是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义正言辞的解释道,“组长,不会连应总说的话你都不信吧?你还记得一年前吗?应总说‘强辉’集团如果在把股指冲到了二十三块还继续往上冲的话,‘强辉’集团必然会破产,结果‘强辉’集团看着是好的势头,一直涨到了三十块,在三十一块的时候,突然就就崩盘了,最后‘强辉’集团就这样破产了……” 乔蓦沉吟,一会,回答安宁,“股票市场现在这样好,突然间在一夕间崩盘的机率不是很高。” “我也这样觉得,但应总不这样认为啊……”林琦道,“说真的,如果这话不是出自应总,我相信谁也不会信……” “他可是金融界的神话,跟着他,铁定只会赚钱。” 乔蓦浅淡地道,“他是会赚钱,但他只会给自己赚钱……在股市这么好的情况下,所有的人有因为他的话而不出手,获益最大的将是他旗下的金融公司,因为他会趁着散户全都抛掉股票的时候,趁机收入,这样市场如果没有崩盘,他旗下的金融公司将会赚得满钵。” “应总不是这样的人吧?”安宁捂着嘴道。 “他只是一个商人,而商人最注重的就是利益,他们在赚钱的时候,是毫无道德和同情心可言的,不过应彦廷也不是纯粹利益熏心的商人,至少没让你们买股票,只是赚走了你们的钱,并没有对你们造成伤害……” 乔蓦直到把话全部说完,才发现她的四名组成此刻正怔忡地看着她。 这让她反而愣住,不禁问,“怎么了?” 安宁瞪圆眼道,“组长,应总可是离我们很远的人啊,可是我听你分析他的性格,却感觉好像你跟他是很熟悉的人……” 乔蓦这才意识到,她居然在无意之间,透露出了对应彦廷这个人的了解。 所幸的是,就算她说她跟应彦廷认识,她的四个组员也不会信,所以,这个话题没有再延续下去…… 用完餐四个人在她的公寓里玩了两个小时,便离开了她的公寓,她搞好卫生后,把疲累的自己抛进了沙发里。 夜幕渐渐降临,到了晚餐的时间,她始终还是把自己埋在沙发里,漫无边际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 她平常最爱看的就是有关股市的节目,但此刻她看的是娱乐台。 娱乐台报道的通常都是一些名人的绯闻,比如某某明星又跟哪个圈内人或圈外人拍拖,比如某某商人又有新欢…… 她真的是太久没看新闻了,娱乐台的记者都已经拍到应彦廷和那个女孩一起出现在应彦廷私人机场的照片…… 所以,应彦廷说的是真的。 在林初晨不再出现在应彦廷的世界后,应彦廷的世界里又出现了一个女人…… 眼睛越来越困顿,不知怎么,她就睡着了,可是,一阵突然传来的手机铃声把她给惊醒了。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不愿意睁开眼皮,于是伸手去摸索着手机,看也没看号码就放到耳边,“你好……” “开门。” ............................................................................................................................................................................................................................................. 因为对方的声音很是低沉,加上手机的信号不好,打开门之前,乔蓦真的以为来人是应彦廷的,直到看到门外的单辰。 在看到单辰的时候她才想起,她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回过一个电话给单辰。 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但单辰永远都不会对她生气。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看到单辰全身都是冰冷的,显然在她的房门外呆了有一会儿,她替单辰倒了杯开水。 而当她把开水递予单辰的时候,才发现单辰他整个人已经瘫软靠在沙发上。 她这才意识到,单辰今天喝了很多的酒,难怪他在电话里跟她说话的声音是沙哑的。 单辰即使是这样糟糕的心情,仍旧温和地对她说,“你可以不用管我,我就想在你这里坐坐……” 她怎么会不管他?尤其她知道他今天喝醉的原因。 去浴室替他拧了条温毛巾出来,她坐在他的身边,轻轻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手,突然被他抓住。 她想要挣开,却徒劳无功,最后只好无奈地看着他,“等会儿我去拿被子出来,你今晚就在沙发上过一夜吧!” 单辰“唔”了一声,这才慢慢地把她的手松了开来。 乔蓦从房间里把被子抱出来时,单辰已经倒在她的沙发上,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乔蓦于是把单辰小心翼翼地扶在沙发上,替他盖好被子,未免他睡得不舒服,她还周到地替他解掉了他的领带。 坐在沙发上,她沉静地看着单辰。 单辰在睡梦中仍旧呓语,“接受我,小蓦……为什么你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她的眼睛有些发酸,因为单辰的话。 这两年,单辰对她的照顾她不是不知道,她也很清楚单辰是个值得考虑的人…… 但,每次单辰跟她提到感情的事的时候,她不是避而不答,就是直截了当地让他知道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单辰的心。 她的心里真的很愧疚…… “对不起,单辰。”忍不住,她低沙地对他道。 “为什么跟我说这样的话……”单辰在迷迷糊糊中回答她。 她的声音更沙哑了,“你在我身上,只会是浪费时间……” 单辰的手慢慢地从被子里探了出来,握住了她的手。 按照以往,她会挣开他的,但因为他醉了,她便由着他。 他拉过她的手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酒精让他眉心深深锁着,他十分黯哑的声音道,“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见他痛苦的样子,她没有再以言语刺激他,“你不要说话了,睡一觉吧!” “你会在这里陪我吗?”单辰紧紧握着她的手。 “我会在这里陪你,但我的手被你这样攥着,我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坐着,你先放开我的手好吗?”乔蓦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对单辰道。 “不,我不要你离开……” “我不会离开的,单辰,我……” 她根本没有料到,她会在这一刻被单辰突然扯进怀里,顿时,单辰身上的男性气息和酒味包裹住了她的全身。 她一点都不习惯这些味道,挣扎着,试图从单辰的身上起身,可醉酒的单辰却仿佛比往常的力气更大,把她轻轻一扯,又让她重新跌回了他的怀里…… “单辰,你真的醉了……” 她皱起眉,这一刻用了最大的气力挣开了单辰,但当她从单辰的身上起身的时候,就看到她公寓没关严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缓缓地推开。 她开始以为是风,直到看到应彦廷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沙发上正从单辰身上起来的她身上。 乔蓦坐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愣住,背着走廊灯的应彦廷俊容沉暗,她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单辰呓语几声,又睡着了…… 她起身,把房门拉上,避免冷风的灌入,对应彦廷道,“你想喝什么?” 应彦廷看着她,眼睛里虽然没有透露出凌厉,全身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线,下颔分明的棱角线条紧绷,让人不寒而栗。 他这样的人越生气的时候是越冷静的,所以,他此刻不发一语,只是走进她的房间,说明他的忍耐已经在极限。 在走到她房间可以俯视整座城市的落地窗前时,他开口问她,“这两年,你有睡过一天的好觉吗?” 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嗯?” “你睡得安稳吗?这两年。” 终于听清楚他说的,她的喉咙莫名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很难回答。 她记起了刚来上诺曼底的第一晚…… 她抱膝坐在酒店冰冷的地板上,背靠床,无声的留了一整晚的泪。 隔天服务人员打电话问她是否需要客房服务,因为她一直没有接电话,酒店的服务人员便来房间看看…… 却没有想到看到如死寂一般的她…… 服务人员当时吓坏了,惊恐地凑到她的鼻间发现她是有气息的,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帮她叫来了医生…… 从那以后,她就没有睡过一次安稳的觉。 乔蓦平静地反问他,“你过来只是为了问我这事?” “当然不是……只是看到单辰在外面,觉得你这两年过得远远要比我想象得多滋多味。” 乔蓦怔然。 应彦廷的嘴角弯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我来这里,只是好奇来询问你一件事。” “什么?” “今天我看到你站在马路的对面,失魂落魄地看着一对正在亲吻的年轻男女,我很好奇,你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等绿灯。”闪烁飘忽的眸光出卖了此刻的她,但她依然回答得很是淡定。 “我想也是,你怎么会羡慕一份诚挚纯真的感情呢?”应彦廷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了,“今晚来问你这个问题,原本也是借口,想着今晚就留在你这里过夜,但现在看来,我应该识相的先离开,毕竟今晚你已经有入幕之宾了。只是令我意外的是,你曾经一直都以清纯的姿态示人,如今却居然这样看轻自己的身体。” 他嘲讽的言语让她没有办法再保持恬淡,幸好,这两年在职场的打磨,锻炼出她不轻易生气的性格。 他如果要说,就随他说吧! “现在怎么办?我并不想离开,可你的入幕之宾此刻就在房间外面,你当真要他半夜被你我的声音吵醒?”他的声音里每一个字都如凌厉的刀,“不过你可能无所谓,反正对你来说,身体不过是副皮囊,就像六年前你可以毫不犹豫把它献给我一样,就算被他听见了,你明天再陪陪他,不就慰藉了他?” 她可以忍受他的谩骂和嘲讽,但她忍受不了他的羞辱,冷冷地瞪着他,“你太过分了!” 应彦廷骤然伸手攫住她的下颚,把力道简直要把她的下颚捏碎,疼得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如箭锋利的目光狠狠睇着她,寒意逼人。 “你不是面对我的时候可以坦然自若吗?怎么此刻情绪控制不住了?明知道我就在六十六楼,却故意让我看到你站在马路的对面看那对亲吻的男女,难道你不是想告诉我,你对前尘旧事并没有忘记?这难道不是你在对我使欲擒故纵的把戏?” 乔蓦错愕,她没有想到,她在过马路时晃神的那一幕竟会被他看见,更没有想到他会因此给她定上了一个罪名。 “我提出要你陪我一整天,你毫无异议,看着好像是你心如止水,实则难道不是你害怕错过这次跟我再有相交的机会吗?那么多时间你可以到楼下的咖啡厅喝咖啡,却偏偏选在瑞斯在那家餐厅的时候出现,难道不是要我看到你对孩子依然牵挂,试图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吗?来,乔蓦,你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有做,你只是那样巧合在公司楼下遇到我……来,你跟我说清楚,我耐心的听你解释。” 他的指控就像一根根利箭直插进她的心脏,她终于无法隐忍,喉咙艰涩地问他,“你觉得我会拿我的性命去开玩笑吗?” “你不是拿你的性命在开玩笑,你是拿你的性命在做赌注!”应彦廷紧紧地捏着她的下颚,她疼得整张脸都已经发青,“你赌我还在乎你!!” 乔蓦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应彦廷仍旧没有松开手,“你的胃口真大,乔蓦,身边已经有了这么优秀追求你的律师,却在发现我对你的渴求可能源自我心里对你仍旧念念不忘,于是律师和我两边都不误……一面装着为了身边的朋友和孩子什么都可以牺牲的委屈样子,一边有和律师在这里你侬我侬,你倒是真的内心深处潜藏着一颗放荡的心啊!” 乔蓦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将应彦廷挣开,下颚疼得让她的牙齿在打颤,起初根本就无法发出声音。 “你说完了吗?” 他没有再说话,黑眸迸发出熊熊燃烧的怒火,仿佛可以瞬间将她席卷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动怒的他…… 她逐渐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在确定声音可以平稳逸出后,她缓缓地开启泛白的唇瓣,“我跟单辰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的关系,但就算真是如此,你也无权过问。” 心在滴着血,她只知道,这一刻,她必须比他更绝情。 他们之间就这样算了吧…… 她已经过得很累很累,她不想再过得比现在更累了…… 应彦廷的双眸烧红,仿佛可以用此刻的而目光将她杀死。 她无惧地看着他,心里在想着,若死了就罢了,一了百了,这样脑子里就不会再想什么了…… 于是,她接着说下去,“应彦廷,你若真的想报复我,就把我这条命拿去吧……” 时隔两年再叫他的名字,那一刹那,是心酸的。 她不是以死要挟他,她是真的已经生无可恋…… 这两年维持她坚强走下去的动力是孩子,可如今她已经看孩子健康成长和备受他的疼爱…… 她已心满意足。 这个时候,他如果真的把她的性命拿去,也算是解脱了她。 应彦廷二话没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在应彦廷走后,久久地站在窗前。 她的视线里可以看到应彦廷的车子从她的公寓楼下驶出。 他到哪里,都只会开那辆黑色的奔驰,所以,即使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她也能够一眼就找到他的车。 夜晚异国的夜景格外的璀璨,他的车子渐渐融入进车流,在车子终究消失的时候,她把自己无力地靠在了落地窗上。 这一刻没有再有心酸,没有再有泪水…… 她平静得,如死寂一样。 第152章 他由后抱住她,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小蓦,去找君彦吧,他能够谅解我,一定也能够谅解你……” “小蓦,我已经帮你订了去s市的机票……” …… 梦境里,她一直听到姐姐的声音蠹。 朦胧得把眼睛睁开一些,才发现室内依然是漆黑的,只有窗外微弱的光线穿透厚重的窗帘进入屋内,却仍是徒劳无力挽回这一室的黑暗。 随即,打开床头的灯,坐了起来。 这才发现,眼角和脸颊都是冰冷湿润的。 挥去眼角和脸上的痕迹,脑海里拂过了他的话髹。 乔蓦,身边已经有了这么优秀追求你的律师,却在发现我对你的渴求可能源自我心里对你仍旧念念不忘,于是律师和我两边都不误…… 你不是拿你的性命在开玩笑,你是拿你的性命在做赌注……赌我还在乎你! 呆呆地看着那被厚重的窗帘紧闭的落地窗,眼睛毫无焦距地睁着。 老天从来都不厚此薄彼,对她亦然…… 她一出生就拥有疼爱她的父母、姐姐,从小生活在优越的环境里,在去寻找姐姐之前,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烦恼。 因为曾经无忧无虑,如今终于备受感情的折磨。 商子彧的无情抛弃,让心破了一个很大的窟窿。 花了几年的时候好不容易把这个窟窿补上,却随着这个人的出现,又轻易的把心陷入…… 曲折的过程—— 你爱我的时候,我不爱你,我爱你的时候,你已经不爱我…… 这一世,她注定在感情的世界不会有美好的结局。 只是,随着的时间的流逝,很多人都可以遗忘,却为何始终没有将他遗忘的迹象…… …… 她睁着眼,呆呆靠坐在床头,直至天明。 起床后看到单辰已经离开了,在茶几上留了一张便签—— 昨晚真的很失礼。 去了公司,当下属把今天的报纸送到她的办公室后才知道,他昨晚已经携他的女友去度假了。 在他私人机场被拍到的照片里,他搂着自己的女友,光明正大。 她滞愣地看着这个头条,直到自己的下属安宁进来。 把报纸随意地放在了办公桌面,她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他离开的这两天,媒体陆续报道出他在夏威夷陪女友度假,一改往日的低调,她的女友终于浮出水面…… 西雅,英国劳伦家族的最后一代,应雅如丈夫的哥哥的女儿,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因为中英混血而偏于中国的血统而备受中国人的瞩目。 在夏威夷的海滩上,夕阳西下,应彦廷低头吻在西雅的额头上…… 这一幕被媒体封为“史上最浪漫之吻”。 她在想,他是不是就这样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她有试图去查瑞斯的行踪,可惜,如过去一样,她根本就得不到半点有关瑞斯的消息。 想到瑞斯那无忧无虑的笑容,她的心没有那般的抑郁,却发现这两天她心情转好的时候,办公室里的气氛却是沉甸甸的一片。 安宁不再闯进她的办公室里闲话唠叨,林琦更是整天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 开门叫林琦把文件拿进来,发现林琦一直在精神恍惚,她终于把林琦叫进办公室。 这才知道,原来小姑娘是因为应彦廷爆出有新的女友而忧郁。 林琦趴在她的桌面上,抑郁地道,“组长,你说王子就一定要配公主吗?现实难道就不能有王子配灰姑娘的事发生?” “我没想过,原来你也迷恋他。”乔蓦看着手里的文件,抽出空才回应林琦。 林琦幽幽叹了一声,“原本还能幻想,现在连幻想都不能了……” 乔蓦轻轻笑了笑,“好啦,别再这样无精打采的,你要继续这样下去,我估计公司又会下达裁员通知了。” “啊?”林琦腾得一下从椅子上起身,“裁员?公司有下达裁员通知了?” 乔蓦这才发现她刚才说的话魂不守舍的林琦根本就没有听清楚,摇头,她又是笑了笑。 林琦发现乔蓦只是在吓唬她,忍不住捏了乔蓦的手臂一下,这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你说应总他还会来上诺曼底吗?”林琦愁眉苦脸地问她。 乔蓦轻声回答,“应该不会了吧……” “那怎么办?”林琦一副苦瓜脸。 “怎么了?”乔蓦疑惑地问林琦。 “我毕生所愿都是能够亲眼见应总一面,我真的很好奇他本人是不是比报纸上更帅一些……” 乔蓦好笑地横了自己的下属一眼,“真没出息!” 林琦再次从椅子上起身,跟乔蓦嘟了下嘴,“我就这样没出息了,如何?” 乔蓦笑着摇头,而后执起桌面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当林琦离开她的办公室后,她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咖啡,眸色逐渐的黯然。 她的办公室是能照进阳光的,通常午后她就会把办公室的窗帘拉上,但今天,她由着阳光穿过玻璃洒在了她的身上。 她希冀这样灿烂的阳光能够驱散掉她心头的抑郁。 可是,这好像不管用。 人就是这样,你许久未见这个人,你不会想念,但你突然遇见,你就会想起很多关于这个人的事…… 不到半年的相缠,其实回忆并不多,却莫名的,每一段回忆都可以让你沉溺许久。 希望我们能够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不管要我等你多久,我都愿意,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只要你愿意跟我重新开始。 他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若不是这两年来一遍又一遍无法控制地想起过去,不会发现,他原来很早就“提醒”她,他不在乎过去,他只想跟她重新开始…… .......................................................................................................................................................... 这几天仿佛一切都已经回到了正轨,她依然醉心于每天上班下班的充实日子。 然而,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林琦欢呼雀跃地跑进她的办公室…… 这怏怏的小姑娘已经很久没有在她办公室里闹了,她这才知道,原来应彦廷在上诺曼底谈的项目没有谈好,他近日还会再来上诺曼底。 林琦高高兴兴地蹦出她的办公室后,她一个人久久地靠在了办公椅上,说不出来的感受…… 下班回家,因为想到回去之后也要面对一室的冷寂,便沿着公司门外往左的路,漫无边际地往自己的公寓走。 十几分钟的车程,步行要走到她的公寓却需要四五十分钟的脚程。 她一点都不觉得累,由着街道晕黄的路灯照射在她单薄的身影上,仿佛这样就能够聊以慰藉她冰冷的身体,得以取暖。 下一秒,没有想到会在街头遇到商子彧。 商子彧很显然是在这里等他的,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他刚下飞机不久。 跟商子彧进了最近一家的咖啡厅,商子彧依然记得她喜欢蓝山咖啡。 “你瘦了。” 这是这两年期间,商子彧第二次里上诺曼底看她,这一次他也是跟她说这样的话。 “我大概是胖不回来了。”她清浅地笑着,轻轻搅着手里的咖啡。 见商子彧没有说话,乔蓦倏地抬起头,对上了商子彧心疼的目光。 在生完瑞斯后每一次看到商子彧,他都是以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她忍不住蹙起秀眉,“别这样……我们很久没见,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好像过得很糟糕似得。” “小蓦……” 商子彧喉咙艰涩地开口。 听到他沙哑的声音,乔蓦的鼻子也酸了一下。 “其实我一直很想告诉你我当年不得已离开你的苦衷,可是……” “不要说了,子彧。”乔蓦径直打断了商子彧的话。 这一刻,商子彧把头转向了一旁,不愿意让她看到他难受的样子,他从来都是个骄傲的人。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是因为应彦廷吗?”过了很久,商子彧凝视她,“你不愿意给我解释的机会?” 在单辰问过她这个问题后,商子彧又来问她…… 她觉得自己由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依然留恋那个人啊?为什么他们全都这样问她? 如实且平静的,她正色回答,“不是……是因为我觉得你的解释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我不想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商子彧沉默。 她看着商子彧那一贯冷漠却独独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一丝清冷的面容,缓声道,“欣然是个好女孩,值得你珍惜。” 商子彧在半晌后回答,“我想要的,只有你。” 她轻轻叹一声,蓦地,从椅子上起身,在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刻,她背对着他道,“我听说欣然要去美国了,如果不是真的到心灰意冷,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记住,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当没某年某月你想起这个人的时候猛然发现她已经不在你的身边,那时候可能已经物是人非。” 商子彧沉默地看着她离去,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她认识的那个活泼无忧的女孩,已经成长成一个温雅成熟的女人。 她隐藏在柔弱外表下的是一颗坚韧的心,她再也不需要人操心。 她说的话富有哲理,却像是自己所经历过的…… 如歌如泣,却独自哀伤。 他甚至能够看到她一个人独自舔舐着伤口的样子…… 在很久以后,他想起了祝欣然,他竟不知道祝欣然已经决定要定居美国…… ........................................................................................................................................................... 隔天,她还没到公司,就被夏经理叫去了润丰银行。 润丰银行是上诺曼底最大的私人银行,夏经理代表公司向润丰银行借钱,之后投放债券。 投放债券是金融公司最能赚钱的渠道。 夏经理之前在忙的项目,其实就是为了能够顺利地得到润丰银行的扶持。 今天润丰银行的行长终于同意借钱给公司,夏经理唯恐自己的手下搞砸这件事,于是把她叫了来。 在男人的场合里,有女性的存在,局面怎么都不会太糟糕。 可惜润丰银行的行长很有架子,从夏经理叫她来到银行,已经整整过去一个多小时,而行长的秘书却始终只是客气的说“让你们就等了,行长马上就过来”之类的话,却根本没有去跟行长通报他们的到来。 她在办公桌前冷硬的凳子上屁股都坐痛了,于是跟夏经理说了句去洗手间。 夏经理也有些坐不住,但没有办法,如今他们有求于人。 才刚把贵宾室的房门打开,便看见走廊上朝她这边走的应彦廷和西雅,立即就把房门关闭,靠在门板上,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该死的,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和西雅? 上诺曼底难道真的那么笑吗? 夏经理注意到她的反应,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 她靠在门板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着外面已经没有动静,估量着他们已经离开了,她这才走出贵宾室。 在洗手间里原本想要用冷水洗个脸,但想到之后要见客户,她便给自己补了下妆。 她补妆通常都是越补越难看,这次也不例外,她成功让自己浓妆艳抹得连自己都有些认不出镜中的自己。 谁想到,打开洗手间的门,就已经看到站在站在走廊外露台上的应彦廷。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或许是度假刚回来,整个人如沐春风,已看到立即就把头缩回洗手间的她,却只是勾起嘴角淡淡的一笑。 露台旁边的垃圾桶里有跟还未灭掉的烟,说明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她有一会。 她站在洗手间里,心脏在猛烈地跳动,她抚着胸口,直到自己从紧张和失措中镇定下来,这才硬着头皮打开了门。 朝他走了过去,她打招呼的声音都极力的平和,“现在你相信是巧合了吧?” 应彦廷阑珊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没有睡好,受凉了,她今天本来是打算跟夏经理请假在家里休息的,但因为她还在床上夏经理就打电话让她来润丰银行,她怕会因为自己生病而耽误了今天这样重要的公事,便爬了起来到银行。 所以,她现在在应彦廷的面前不管如何强撑起精神,脸色依然还是很苍白的。 应彦廷终于开口,敏锐的目光早已经落在她泛白的脸庞上,“身体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天气又转冷了。” 露台上只有他们两个,明明他们的脚下就是繁华的街道,他们却听不到一丝的喧哗,整个世界似乎都处在寂静之中。 灰暗的天空下,她的脸色显得更加的白皙,但虽然打着很厚的粉,妆容成熟,却掩饰不了她精致的五官,剪水般的双瞳,仅刷着睫毛膏的浓密长睫,高高的俏鼻,天然不雕饰的完美唇形…… 这一切都在他的眼中,依然让人怦然心动。 他不禁伸手去探了一下她的额。 而她在他的手刚触碰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躲了开来。 他的手心在那一刹那已经感觉到她额头炙手的温度,他于是收回了落空的手,目光变得略微的的严肃,薄唇轻启,“发烧了?” 她的心头莫名的一酸。 一个人呆久了,突然有人关心,这种感觉……就是那让人难以控制自己。 她低下了头,没有回答他。 视线里他墨色的西装里白色的衬衫很整齐,再往上,他的领带也打得十分的修整。 这不是他平常所打的领带。 他虽然是个严谨的人,他的领带却通常都不会打得很紧,因为他总是习惯在一进门的时候就把领带松开,太紧会让他觉得烦躁。 所以,这领带无疑是西雅帮他打的。 莫名的,心又是一酸,转身,出于礼貌已经跟他打过了招呼,她准备离开。 却不料,她还来不及迈开步伐,他已经由后将她抱住。 一瞬之间,她身子怔在原地。 等她反应过来开始挣扎,他已经牢牢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她越是挣扎的动作,仿佛越是在提醒他把她箍得更紧。 他的头埋进她的颈项里,没有动作,仿佛就是在嗅她身体的香味…… 她动弹不得,被他的气息环绕,能感觉到他的喘息变得有些粗嗄…… 蓦地,他温热的唇瓣拂过她颈部细致敏感的肌肤,像是亲吻一样,却又似有若无,撩拨得人浑身战栗…… 她继续挣扎,却被他一丝缝隙都没有的禁锢在怀里,从一早起来就浑浑噩噩的脑袋,此刻失去了作用…… 他从她的肩胛慢慢地往上,沿着她漂亮的颈子,到她的下颔,再到唇边…… 当他攫住她的唇与她的柔软细密的摩挲时,她这才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费劲全身的气力推开他。 可惜无力的病躯没有走两步,腿就软了下来,整个人已经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应彦廷从露台上过来,把身子柔弱的她拥住。 她用尽气力挣开他,却还是被他牢牢地搂着腰。 走廊上没有一个人路过,她被他抱了起来…… 她捶打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他抱着她走进了电梯…… 电梯不疾不徐地往下,她努力挣脱着,最终却还是徒劳无功。 走出银行大门,他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她塞进车厢,把中控一锁,这才回到驾驶位。 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但刚才的剧烈挣扎已经让她此刻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车子行径在川流不息的道路上,她几次试图去扳车门,却都被他阻止,最后,他的手被他牢牢地攥在手心里,再也动作不了。 ---题外话---今天室外零下九度,亲们注意保暖哦! 第153章 你没有醋意,我有醋意 乔蓦终于安静下来后,应彦廷给西雅打了一通电话。“西雅,我有事离开一下,你先回酒店,晚上我去酒店找你。”应彦廷跟西雅说话的声音清浅温和。 乔蓦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使力将应彦廷挣了开来,把头扭转向车窗。 应彦廷大概是知道乔蓦在这急速行驰中没有办法再打开车门,便没有再理会她蠹。 过了一会,乔蓦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自然是夏经理打来的。 乔蓦刚准备接听电话,应彦廷已冷冷开口,“告诉他……你今天请假。” 乔蓦皱起眉,“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以为我想怎么样你知道。” 乔蓦嘴巴一张,想说什么,却最后只能把话吞进了腹里,随即接听了夏经理的电话。“是的,经理,我人不舒服,很抱歉突然离开……” 夏经理刚才就已经注意到她气色不是很好,这会儿只嘱咐她呆在家里好好休息,他会把公事谈妥髹。 结束电话,乔蓦冷漠地瞪着应彦廷,“如果西雅知道你在跟你孩子的母亲牵扯不清,想必心底不会好受吧?” “这无关你的事。” “我是替西雅觉得委屈,毕竟,前一刻你和她还在夏威夷浪漫拥吻,不是吗?” 应彦廷嗤笑一声,“我现在倒是相信了……这世上有不吃腥的猫,却绝对没有不吃醋的女人。” “我疯了才会吃醋!” 应彦廷原本还想说什么,看到乔蓦把头又别向车窗后,他扯了下嘴角,最后没有说话。手肘隔在车窗上,他的嘴角始终弯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原以为两年的时间早已经让她建筑起厚厚的心防,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人一旦身体虚弱、意志薄弱,很容易就会显露了内心。 这一刻,莫名从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愉悦,柔和了应彦廷英俊的五官。 乔蓦可以从余光中看到应彦廷的侧颜,温和的神情,不再紧绷的脸部线条,似昨日淡雅如风的他,让任何一个女人都为之心动,她不禁想起了从前,就这样注视着他,直到思绪沉陷于过去。 …… 直到车子驶进乔蓦公寓的地下停车场,乔蓦这才回过神来,疑惑地问,“来我这里做什么?”她不相信应彦廷会真的要跟她共度一天或一夜,何况她现在病着。 “这里是离银行最近的有床的地方。”说完这句话,看乔蓦噎住,应彦廷弯起唇角,“现在知道害怕了?” 乔蓦径直打开车门,在下了车后,她淡漠地掠了应彦廷一眼,“我有什么好怕的,我现在病着,除非你有特殊的癖好。” 应彦廷替她把身后的门关闭,随之双手扶在她的腰上,他狭长的黑眸眯成一条线,凝视着她,脸上似笑还含。 乔蓦并不畏惧,但下一秒…… 原来深深凝视着她的应彦廷,突然低下头来。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伸手推开了他几乎差点就要碰到她的薄唇,他微灼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她的鼻息前,让她的呼吸都开始有些不稳。 应彦廷笑了起来,双手从她的腰际拿开,锁车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话,“看来你言不由衷。”她说不怕的。 乔蓦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能咬了咬唇。 电梯直上三十六层乔蓦的公寓。 在电梯里,站在乔蓦身后的应彦廷双手插在裤袋里,一直以很闲适的目光堂而皇之地凝视着乔蓦。 乔蓦感觉到应彦廷的目光,但她始终没有回头去看应彦廷一眼,假装感觉不到。 一出电梯,乔蓦以略快的步伐朝自己的单身公寓走去。 她已经算好了,待会儿她会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的密码锁,而后将他锁在房门外。 她不信堂堂的应氏掌权人,堂堂的“君临”集团总裁,会愿意在她这里拍门。 可惜,她想得太乐观了…… 应彦廷是一个何其奸诈、狡猾的人。 在她的手指在按着房门的密码时,她已经听到身后来自他柔和的疼爱声音。“瑞斯。” 她的动作顿时一怔。 在公寓的走廊上,瑞斯的声音在应彦廷的手机里那样清楚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爹地,你在哪里呀……什么时候回来?” 孩子的语言组织能力很好,虽然说话的声音仍旧是稚气的。 “爹地在……”应彦廷刻意停顿了一下,清闲地注视着她转过来写满期盼的面容,蓦地,薄唇缓逸,“在谈公事,晚上带西雅阿姨回家,陪你吃饭。” 她现在听不清楚他回答瑞斯的是什么,她的整颗心,整个脑子,此刻装的全都是瑞斯的声音。 应彦廷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进乔蓦的公寓,但因为房门还没有打开,他唯有在跟瑞斯说话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她眼睛略微的泛红,深吸了口气,她按下了房门的密码。 应彦廷径直走进房间,但进了房间后,他便收了跟瑞斯的通话,转过身来,看到乔蓦微微泛红的眼眶,他毫不意外。 这房间的设计和陈设都很简单,现代简约风,以黑白为主,头顶明亮的白炽灯将她的身影打得很单薄,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摔倒。这很显然不是她喜欢的装修风格,说明这是一间二手的公寓,厨房的流理台是黄色的,上面有盏晕黄色的吸顶灯,可以想象得到这盏吸顶灯发出的晕黄光忙可以让整个厨房都处在温馨之中,而流理台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却有还没有做完的洋葱和蔬菜,说明她很喜欢呆在厨房。 “你这里有退烧药吗?”他问她。 他刚才已经观察过,她这不算大的单身公寓里,唯一有可能放有药品的只有她的床头柜。 乔蓦没有说什么,缓慢的步伐,移向床头柜。 若有所思,她根本就无法从药箱里把退烧药找出来。 他走进来,在药箱里找到退烧药,又转身去厨房替她倒了杯水,这才将退烧药和水递予她。 没有接过来,她依然怔忡在床前。 他随即把药和水放在了床头柜,不经意间,视线触及到了她放在另一边床头柜上的一张在相框里的照片。 他超强的记忆里,又怎么会记不起。 那是在她生产后她休养的病房里,乔杉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为他们一家三口照的照片。 乔杉曾经拿给他看,说自己有天生的摄影技巧。 可惜…… 这相框里属于他的那个位置已经被平整的裁掉,被放下的只有她抱着孩子的画面。 他能够相信,这大概是她唯一拥有的一张孩子的照片。 走到另一边的床头柜前,将照片拿了起来,他浅淡的声音道,“很是凑巧,在瑞斯房间的床头柜上,摆放的是我和他的照片。”顿了顿,“和你这张照片一样,格局非常满,容不下其他人的位置。” 在应彦廷看不见的脸上,她的双眸迅速的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放在身体两边的手指在微微的颤抖。 应彦廷放下相框,走向了客厅。 ......................................................................................................................................................................... 背对着客厅里的他,她挥去眼角滑落的泪痕,服下了退烧药,在将退烧药收拾好,转身时却毫无预警地撞进了应彦廷等候已久的胸膛上。 她没想过他又折了回来。 应彦廷的呼吸略微的沉重,嗓音低沉黯哑,仿佛惆怅,却又不愿意显露,只能压抑着,致使声音极沙,“这两年,就真的没有一次想起我吗?” 乔蓦支起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别开头,不敢看他。 “我不相信。” 他这样对她说,他微微眯起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厚重粉下的微表情,试图看穿她。 乔蓦沉默着,垂下颈子,声音同样的沙哑,“你已经看到事实了。” “我要你亲口对我说。” 乔蓦又陷入了沉默。 见她不答,他缓和道,“那换个问题。” 她依然没有说话。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在我面前把戏演得这样的天衣无缝,究竟是我被你迷了眼,还是我们相处的那接近半年的时间,你曾经有一刻用真心待我?为了报复,决意跟我回来,在拿走证据意图让我后半生都在监狱中度过的时候,你曾经可有过一刻的犹豫?”他仿佛痛意的黑眸望着她清亮湿润的双眸,“你敢跟我说实话吗?” “应彦廷……” “如实告诉我!!” 应彦廷不耐和难掩悲伤的低喃让她的心窒了一下,她艰涩的喉咙很艰难地逸出,“对不起,没有完全把事情调查清楚就给你定了罪,是我的不周,而现在我跟你说再多‘对不起’,都已经于事无补……但不管你信不信,如果可以回头的话,我一定会选择跟你说清楚一切,还有当初我……”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如果说出来,只会让他感觉她此刻是在向她哭诉委屈。“如果可以回头,一定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这两年,她没有想过把自己的内心剖出来,甚至在应妍面前,她仍旧希望他身边的人是恨她的……因为她知道,她当初的决定给他造成了怎样的伤害,她这一世,恐怕都无法弥补。 如果恨她能够让应家人好受一些的话,那就继续恨着她吧…… 反正,她已经什么都不奢望了。 但现在,她没有办法在他的面前再撑住这股坚韧,或许是因为身体的虚弱摧残了她的意志…… 沉默了一会,应彦廷嗓音轻柔得好像是回到了他去里昂找她的宠溺的时候,“可惜已经迟了,乔蓦……” 视线瞬间被泪水模糊,她别过头去。 他的气息就在她的鼻息间。 她哽咽道,“我知道。” “很好……只是你既然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就应该知道,因为这件事你欠了我,而你欠了我,就应该有自知之明赔偿我。” 伸手挥去了眼角和颊上的泪水,她吞噎了一下喉咙间的哽咽,正色道,“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或者你能够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只要我能够做到,我全都答应你。” “你的烂命一条,我要来做什么。”在她的眼中看到绝望,他轻轻一笑。 她敛下极度酸涩的眼帘。 “不过,我真的要你做什么,你都答应我?”应彦廷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带着一丝邪肆。 “是。”她回答他。一个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还有什么是惧怕去做的。 应彦廷解着她黑色套装里面的白色衬衫的扣子,“未来无条件的供我取乐。” 他说得很简单,却那样的羞辱刺耳,如将她打入冰冷的寒窖。 她抓住了他继续解她衬衣的手,“不可能!” “不可能?”应彦廷哼了一声,嘴角翘起,“宁死不辱?” 乔蓦抬起了氤氲的水眸,“你只是想要给我羞辱。” “所以如果我不是想要给你羞辱,我此刻深情款款地跟你说我还爱着你,哪怕是一句谎言,你也会心甘情愿跟我上床,是吗?”他毫不掩饰对她的嘲弄和鄙夷。 乔蓦凝视他良久,“你一定要把我从头羞辱到脚吗?” 他凝视着她,见她的眼睛里充斥着泛滥的水光,他又笑了笑,“好了……今天就跟你玩到这。” 看到他笑得极其鬼魅,悲伤侵蚀着她此刻无助的灵魂。 “我还会在上诺曼底待上两天,你如果想我早点走的话,就不要再跟单辰来往了……你知道的,你没有醋意,我有醋意。” 她分辨不清他的感情,这一刻怔在原地。 看到他转身准备离开,她朦胧的双眸略微的呆滞,真的以为他今日不是特意来羞辱她的,他不过是看她病了送她回来,直到她听到他在门口接听了西雅的电话—— “我马上就到你那里……脚扭伤得严重吗??” 原来他的手机刚才一直都在西装袋里震动,他知道是西雅打来的…… 所以,此刻如果不是西雅打来的电话,他不会离开……他送她回来,没有关心,只为羞辱。 ......................................................................................................................................................................... 翌日。 乔蓦还没有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安宁不知从哪来冒了出来,伸手探在她的额头,在确定她的额头并不炙热后,安宁松了口气,“还好,老大你现在平安无事……昨天夏经理跟我说你生病请假在家后,我简直担心死了。” 乔蓦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这样担心做什么,不过只是小病。” 安宁跟着她走进办公室,“怎么能不担心嘛?你在公司两年,从来一天请假,就连有次你发烧到四十度,你也硬扛着等到下班才去了医院,隔天你烧退了还没有彻底好又被夏经理派去出差,你连句拒绝都没有……大家都说老大你是最柔弱的外表,最坚强的心,所以,你这次突然请假,我们能不担心吗?” 她吃了退烧药,早上起来烧就已经退了。 没有详尽跟安宁解释,看到一向都像你牛皮糖黏在一起的四小只此刻只有安宁一个人进来关心,她问,“林琦她们呢?” 安宁道,“其他两个被夏经理叫去有事去了,林琦病了。” “病了?”把桌面上的几份文件扫了一眼,确定没有重要的事情,乔蓦抬起眼,“着凉了?” “是相思病。”安宁挪揄道。 听安宁的语气,知道林琦没什么大碍,她松了口气,好笑道,“为谁害了相思啊?” “还有谁,不就是林琦最迷恋的应总呗!” 乔蓦笑了笑。 安宁趴到乔蓦的桌面道,“你知道林琦有多夸张吧?手机屏保,电脑屏保,现在就连水杯上,她用的都是应总的照片……” 刚给自己倒了杯水的乔蓦,正准备喝口水,“噗”地一声。 安宁见到乔蓦的样子翻了下白眼,“我的组长boss,你别觉得这是纯粹的花痴举动,你是没亲眼见过应总……我有个记者朋友跟我说,应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法抵挡的魅力……” 乔蓦微微晃神。 安宁以为乔蓦没有在听,凑到乔蓦面前,懊恼地道,“老大,虽然我知道你的年纪已经过了花痴的年纪,但我依然想要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一点点的共鸣,难道你真的无法理解林琦因为错过了跟应总可能在上诺曼底那微乎其微见面的机会而难受的生病?” 乔蓦还没有回答安宁,她桌面上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于是放下水杯,拿起内线电话,“夏经理。” “本来希望你在家多休息两天的,既然你来了公司……上来一趟吧!” “好。” 安宁原来意兴阑珊的,得知她有公事,马上就换上了工作时的认真脸庞,抱起桌面上的两份文件,就跟在了她的身后。 …… 六楼。 夏经理乐呵呵的,请乔蓦坐下。 早上还没有进办公室乔蓦就已经知道夏经理昨天已经跟润丰的银行谈好了债券的事,她微笑着,替夏经理感到开心。 夏经理在对病愈后的她一番关怀后,道,“乔蓦,如果不是对其他的人不放心,我也不会在你病还没好就指派你去出差……” 安宁听说夏经理是要派乔蓦去出差,最张大,“经理,不是吧?组长上次也是病没好就被你派去出差了……” 夏经理很不好意思,“我知道,乔蓦,出差是安排在两天后,如果你身体实在不允许的话……” “我没事的经理,我可以出差。”如以往一样,乔蓦在工作上没有任何的推拒。 夏经理欣慰地下了下头,“那好……你去加州的分公司一趟,有个案子只有你去处理我才放心。” 加州? 乔蓦一怔。 第154章 纠缠 听到夏经理派遣她去的地方是“加州”时,乔蓦就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接下去乔蓦告诉她,这次派遣她去加州是为了达成跟应氏财团的合作。 “优斯特”金融公司多年来一直期望能够跟大的财团有所合作,没有想到这次会受到应氏财团的邀请。 众所周知,应氏财团的背后有“君临”金融公司,但很显然,此次的合作,应彦廷为了避嫌,未免应氏家族的人飞非议,所以没有让自己的公司出面蠹。 乔蓦得到的任务是,应氏财团希望将1500万英镑转交给一家信托基金,用于建造加州贫穷地区的民宅改造,而这1500英镑,将由“优斯特”为应氏财团做信托。 换句简单的说话,应氏财团希望用这笔庞大的资金都慈善,但应彦廷害怕应氏家族内部的人非议他用自己的私人公司承接这笔钱,于是叫来“优斯特”,一方面可以堵了应氏家族的人的嘴,另一方面“优斯特”集团是中国目前仅次于“君临”集团的金融公司。 当然,相比“君临”集团的实力和名声,“优斯特”自然还差得很远,所以这次“优斯特”的负责人亲自到加州希望能谈成跟应氏财团的合作,但由于“优斯特”境外的分公司只有两家,而加州分公司因为内部出现了一些问题,未免出现一些境外合作时的问题,负责人便让法国分公司协助。 而由于夏经理一直都很清楚乔蓦的能力远胜于他,于是跟负责人推荐了乔蓦,这才促使了乔蓦的加州之行。 当天晚上乔蓦一个人坐在公寓的露台上喝着咖啡,内心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如果她去加州谈的是跟应氏财团的合作,这说明应彦廷在两天后也会出现在加州,并且可能会跟她面对面谈合作的事,所幸的是,她这次去大概也就是充当他们公司负责人临时秘书的职务,在负责人疏忽的时候,提醒一下负责人髹。 可这依然令她忧虑,毕竟,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再见到应彦廷。 唉声叹气之际,单辰给她打来了电话。 原来单辰已经得知她即将出差去加州的事,这一点她有时候真的觉得很奇怪,因为她每次出差,单辰几乎都会第一时间知道。她曾经疑惑过,但后来想想,单辰若是有两一个朋友在“优斯特”公司工作的话,要得知她出差的事也不会很难。 单辰在电话里跟她说,他本来就打算最近到外面走走,所以打算跟她一起去加州,他只当散心。 她拒绝了。 单辰要去加州散心没有问题,但随她一起……她没有忘记应彦廷跟她说的话,在加州万一狭路相逢,她很清楚应彦廷的个性,她不想给单辰惹麻烦。 单辰似乎习惯了她的每次拒绝,尽管失落,却未多说什么,只嘱咐她注意自己的身体。 每次听到单辰对她的关心,她心底都十分的内疚,无奈的是,她怎么都说服不了单辰放弃她而寻觅更合适的对象,因此决定等从加州回来,再跟单辰谈谈。 ..................................................................................................................................................................................................................... 两天之后,乔蓦带着林琦去了加州。 一夜消除疲累的睡眠后,林琦精神奕奕。 乔蓦在化妆的时候,林琦道,“说实话我还没有看过你素颜的样子呢!” 林琦凑到她的面庞前,瞅着在化眼前的她,仔细端详着。 她很熟练地化好眼线,再上睫毛膏……妆容一气呵成。 而直到把妆化完,她才回答林琦,“素颜有什么好看的,你这小妮子怎么不给我看你的素颜?” “我才不要!”林琦立即惊恐万分地捂住自己的脸。 乔蓦好笑地说,“那你好奇我素颜做什么?” “我就是觉得老大你的脸部轮廓根本就是一个美女的轮廓,可显然都被老大你自己的妆容给毁了,所以我想看看老大你素颜的样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老大你化得美一点。” “我不需要那么美。” “难道今天就要见到应总了,老大你没有一点的激动和兴奋?”林琦双手捧着脸,笑得跟朵花一样的灿烂。“天,我想想都激动得心脏有种要停跳的感觉。”自从安宁把陪同她来加州的机会让给了林琦,林琦的病一下子就好了,从上诺曼底来加州的这一路也都是花枝乱颤的。 她已经拿着公事包走出酒店的房间。“那现在要不要跟我去试试心脏停跳的感觉?” 林琦哇啦一声,赶紧提着公事包,就追上了她的步伐。 在电梯反光的墙面上看到林琦开心的样子,她笑着摇了摇头。 电梯倏地“叮”一声打开,乔蓦正要跨入电梯,抬头的那一刹那,愣了一下。 没有想到电梯中的人唐雅人。 林琦蹦到她的身边,骤然看到电梯中的唐雅人,在踏入电梯里的时候害羞地凑到她耳边道,“老大,我们真是艳福不浅,居然做个电梯,也能遇到帅哥。” 林琦话刚说完,唐雅人的目光就已经落在她的身上,“你比我以前见你的时候,瘦了很多。” 平静等待电梯下降的她轻浅地笑了一下,“没有刻意减肥,但好像就是胖不起来。” 对于她与唐雅人似乎是认识,林琦怔住。 唐雅人轻轻叹一声,原本还想说些什么,显然顾及到林琦在这里,便没有多说。 出了电梯,她这才知道唐雅人是过来接她的。 他的车就停在酒店的大门外。 唐雅人替她打开车门的时候说,“应在等你……上车吧!” 应? 林琦自然是搞不清楚状况的,一旁不做声。 “我现在要去我老板下榻的酒店跟他讨论公事,稍后我要和老板去应氏集团跟应总谈信托的事。”她略淡道。 “公事之前可以叙叙旧。”下一秒看到乔蓦固执的脸,唐雅人忍不住又叹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好吧,那等你们谈完公事再说。” 看到乔蓦跟林琦上了车,唐雅人在原地摇头。 原来唐雅人来酒店找乔蓦是自发的,刚才说“应”在等乔蓦,那也是哄骗乔蓦的。 他希望促成应彦廷和乔蓦之间的交集,但没想到,被应彦廷拒绝了。 唐雅人随即换个思路,决定先搞定了乔蓦,却不想,也被乔蓦拒绝了。 两个曾经相爱的人,现在居然就连见一面,都没有冲动。 …… 一上计程车,好奇心泛滥的林琦就问她,“老大,刚刚那人是谁啊?还有他说‘应’在等你,‘应’又是谁啊?” “小姑娘家别好奇心这样重。”她把公事包里的文件拿出来,最后一次确认给负责人看的与应氏财团的合作协议是否还有问题。 林琦努努嘴,“我猜‘应’肯定是老大您的另一半……当然,是过去的。” 捏着文件的青葱指尖颤了一下。 林琦注意到她的反应,跟着说,“老大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 假装仔细地审视文件,她没有说话。 林琦继续调皮地道,“刚刚那人虽然长得有几分姿色,但花哨的领带和闷***的西装颜色,一看就是花花公子,而以老大你的性格,肯定不会有这样性格的朋友,那么,此人肯定就是曾经的某人的朋友了……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老大你曾经的某人这么有身家,连朋友穿的都是价值不菲的高订西服。” 第一次,她佩服这小只。 “老大为什么不去见见某人呢?某人肯定是对老大你旧情难忘,不然不会派朋友来接你……”林琦嘿嘿一笑,“难怪老大怎么都不接受平常我们几个人给老大的介绍,原来老大对某人也是旧情难忘,否则不会连跟某人碰面都不愿意……” 她倏地有些僵,淡掠了身旁的下属一眼,冷哼出声,“是不是要我帮你跟叶总请假?” “哇……”林琦连忙拿去她手里的文件,跟她做了下鬼脸后求饶,“老大你大人有大量,小女子错了……以后肯定不再跟老大你提到“应”,哦,不是‘应’……哦,也不是,是某人……哎呀,以后连某人都不提了……” 小妮子的最后一句话,她是靠下狠心在小妮子的大腿上掐了一下换来的。 小妮子嗷叫道,“老大你下手可真狠。” ............................................................................................................................................................................................................................... 一个早上都跟叶总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厅里商量跟应氏合作的事,叶总很欣赏她的能力,于是让她跟林琦中午就留在酒店陪他用午餐。 叶总年逾六十,跟她父亲的年龄相近,加上叶总慈爱亲和,这令她想起了在s市的父亲。 来到法国已有两年,这期间除了跟父母在电话上联络,她没有跟父母见过面。 主要的原因是父亲的心脏病越来越严重,已不适合远行,而她又不能回s市。 所幸的是,姐姐和姐夫为了照顾父母,如今定居在s市,而到目前为止,她接到的来自姐姐的电话皆都父母康健。 下午她就随同叶总去了应氏集团。 应氏集团的大楼在洛杉矶的市中心,是绝对可以让人称赞的摩天大楼。 电梯直上八十八层,连叶总这样老成的金融大亨都有些紧张,额头上有微微的汗水。 或许是为了消除紧张,叶总在出电梯的时候随口问她,“乔蓦你还是单身吧?” 林琦是个嘴快的小姑娘,立即就替她应答,“叶总您不会是想跟组长介绍男朋友吧?” 跟叶总吃过饭,了解叶总是和好相处的长辈,林琦现在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了。 叶总皱纹浮动的嘴角翘了翘,“如果乔蓦愿意的话,我倒是认识你个有出息的后生……” “那叶总您介绍的人肯定也没戏,因为组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哦?”叶总好奇地问,“之前谈话的时候倒是没听乔蓦你提过。” “叶总,我……” 林琦又把她的话抢了去,“真的,叶总,组长是忘不了在加州的前男友呢,刚刚人家还派人来接组长一起共进午餐呢……” 应氏集团负责人办公室里,坐在沙发上的应彦廷和站在一旁的盛华在林琦推开门的那一刻听到了林琦的声音,盛华于是看了应彦廷一眼。 而林琦在推开门后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应彦廷,她整个人怔在原地。 乔蓦也很意外,毕竟,他们刚刚预约应彦廷的秘书,秘书说他还在开会,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叶总自然不敢让应彦廷等,所以提前了一个小时过来,秘书说他们可以在应彦廷的办公室等,林琦以为应彦廷不在,也就没有礼貌地推门进来。 “小姑娘,你很会说话。” 直到听到唐雅人出声,乔蓦才注意到唐雅人也在办公室,只是他刚刚在倒红酒,他们没有注意到,而此刻唐雅人手里执着一杯红酒,跟林琦眨了下眼,盛情邀请,“下午我请你吃饭。” 林琦还没有从呆愣中回过神,也不清楚唐雅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清楚唐雅人为什么会邀请她吃饭…… 而乔蓦此刻的脸已有些红,又僵住,哪里知道林琦的话会被应彦廷给听见,心底懊恼自己刚才没有阻止住口无遮拦的林琦。 应彦廷微微别开眼,长睫轻颤。 盛华朝他们走来,客气恭谨地道,“叶总,应总已经在等您。” 叶总此刻哪里管得了这应氏负责人办公室里那莫名异常的气氛,理了理领带,就朝应彦廷走过去。 真正见到应彦廷的林琦脚上却像是生了根一样,突然动弹不得。 乔蓦跟在了叶总身后。 “很抱歉让应总您久等了。” “叶总是长辈,晚辈理应如此,叶总无须客气。”应彦廷起身,眸光掠过乔蓦的时候嘴角微扬,随即礼貌地跟叶总握手。 接下去应彦廷专注于跟叶总谈公事,她则一直低着头,认真做着记录,在叶总有遗漏或遗忘的时候提醒叶总。 全程乔蓦都能够感觉到应彦廷的目光有几次淡掠过她,但她每一次因为这目光而用余光看他时,他又很认真在跟叶总谈。 公事十分顺利,在叶总和应彦廷签合同的时候,乔蓦去了趟洗手间。 没有想到,回到应彦廷的办公室,却竟然人都走了,只有应彦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她转身就准备退出办公室,无奈被他叫住,“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我为什么会选择‘优斯特’吗?” 她的步伐终究顿住,转过身来,应彦廷已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双手插在裤袋里,嘴角勾着一抹兴味看着她。 “如果我会告诉你,我是要陷害‘优斯特’,你会作何感想?” 乔蓦一直没有抬起的头,此刻猛地抬起,望着他。 应彦廷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姿态翩翩风度。 乔蓦终于还是开口,“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因为你在‘优斯特’。” 见乔蓦不明,应彦廷解释,“不管是出于报复也好,出于想要跟你更多的交集也好,‘优斯特’都是最好的选择。” 将乔蓦没有说话,顿了顿,应彦廷又说,“怎么,还是无法理解?” “我只是在‘优斯特’工作。”她的喉咙堵着哽涩道。 应彦廷唇边的笑意渐渐隐去,“它毕竟给了你两年衣食无忧的生活。” “你要对付我,为什么对付我身边的人?” 应彦廷淡声道,“你当真以为只要你陪我睡一晚,我就可以不计前嫌?” 乔蓦静默地看着他。 “别用恨意的目光这样看着我,至少,我还没有要你兑现之前的承诺。” “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随便你!”丢下这句话,乔蓦转身就准备走。 然而应彦廷乔蓦准备离去的那一刻扣住了她的手腕,黝黑的眸子沉沉地注视了她一会,应彦廷愠怒的眉宇却在世间的流逝中渐渐的柔和,到最后温和到极点的声音道,“你确定不求我?” 乔蓦闭了闭眼,蓦地,她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你笃定要做这件事的话,我根本就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与其抛下自尊去跟你谈,不如我再另想办法。” “另想办法?”应彦廷轻蔑地勾了一下嘴角,“我以为你在上诺曼底唯一能够对你有所助益的人是单辰……所以,你打算单辰帮忙?” 乔蓦声线平静,“这与你无关。” 应彦廷冷嗤一声,“看来你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仿佛积压了一个世界的愠怒在此刻爆发,阴冷从应彦廷黑眸地最深的地方迸出,他紧紧地扣住乔蓦试图挣开的手,几乎把乔蓦的手腕箍得骨头都在响,“只是要你跟我低头一次,就这么难吗?” 乔蓦因为手腕的疼痛整张脸都已经揪成一团,可惜应彦廷仍旧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极力忍着疼痛,她深深吸了口气,平静地对他道,“我该跟你说过的话都说过了。” 乔蓦执意要抽离的手腕在令应彦廷加深力道的同时愤怒又如疯长的藤蔓在滋长,一个甩手,乔蓦被应彦廷甩进了沙发里。 由不得乔蓦起身,整个人就已经被应彦廷压在沙发上,双手被他控于头颅的两边,全然不顾她此刻已经苍白无色的脸庞,阴鸷的黑眸如千年寒冰冷视着她,“你以为取你的性命我不敢?”他的声音低冷得就像是来自地狱。 ---题外话---明天一万字更新 第155章 就这一夜,做个了结 乔蓦以手抵在应彦廷的胸膛上,使劲浑身气力终究还是无法抵制他牢牢压制住她的沉重身体,最终只能羞赧和低落地道,“你快起来啊!” 眸底收进了乔蓦此时的无措,应彦廷如冰凌般的寒刀逐渐收敛。 这时候办公室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应彦廷在起身的同时将乔蓦也牵了起来,当盛华领着叶总进办公室时,他已若无其事。 但盛华是个何其敏锐的手下,眼见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跟叶总说了句忘了还有份文件要叶总签一下,便领着叶总直接又退出了办公室,把空间和时间又留给了他们蠹。 应彦廷走回办公室后,眸光讥诮,“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乔蓦沉默。 “我调查过单辰的背景,他不是个简单的人。” “是吗?”乔蓦回答得浅淡髹。 “你看起来很不在乎。” 乔蓦平静地对上他兴味的目光,“我一无所有,他就算不简单,能图我什么?” 应彦廷唇角一勾,“也许是你的身体。” 乔蓦好一会都没有开口。 应彦廷像是在此刻失去了跟乔蓦谈话的兴致,低头打开了桌面上的文件。 乔蓦怔怔的目光注视着应彦廷,忽地开口,“你直接告诉我,要怎样做,你才可以放过我。” 才刚被应彦廷打开的文件又轻轻地合上,推到了一边,应彦廷抬起头迎上乔蓦沉寂的视线,“我应该跟你说过。” 她想起了他说的话。 未来无条件地供他取乐…… 她冷寂地道,“你根本不缺女人……是因为对我难以忘怀吗?” 应彦廷嗤笑,“那单辰呢?”他顿了顿,“诚如你说的,你一无所有,他也执着于要得到你的身体,难道也是对你旧情难忘?” 乔蓦被反击得咬了咬唇,禁不住怒意,却耐着倔强不愿意在他面前发作,只道,“大概是因为我也表现出了对他的兴趣,这叫情投意合。” 说完乔蓦便想转身离去,却突然听到“砰”的一声,一时间空中全都是乱舞的文件,乔蓦惊在原地,而文件夹此刻就惊险落在乔蓦的脚边。 两人隔着大约两米远的距离,冰冷对峙。 应彦廷率先开口,那声音比之前更冷漠也更轻柔,“那我就看看你如何跟他情投意合。” 乔蓦没等应彦廷说完,已转身离去。 ................................................................................................................................................................................ 单辰这两日没有打电话给乔蓦,商子彧却给乔蓦打了一通电话,说他也在加州,此刻跟祝欣然在一起,但他和祝欣然之间只是朋友关系,他只是不希望祝欣然因为他而定居异国他乡。 这让乔蓦知道,商子彧和祝欣然之间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此以后,她或许不用再操心商子彧和祝欣然了。 乔蓦依然跟着叶总每日到应氏集团,因为就算签约,后续还有很多的事叶总和应氏还要达成,只不过现在的商榷,却不是叶总和应彦廷,毕竟应彦廷每天都有无数的公事要忙,具体的细节,都是应彦廷的下属来处理。 乔蓦和叶总来应氏集团的时候偶尔会遇到应彦廷,或许是在走廊,或许是在应氏集团的大门,乔蓦每次都会很礼貌地唤应彦廷一声“应总”,而应彦廷也会跟她点一下头,之后擦身而过,仿佛他们之间毫无关系。 林琦却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几天,原本该陪着叶总把跟应氏的合作尽快处理好的乔蓦,却有好几次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把处理好的文件交予她,要她陪着叶总去应氏,仿佛在躲避着应氏集团的某个人。 加上之前唐雅人提到的“应”,还有唐雅人是应彦廷的朋友,林琦越来越怀疑…… 是的,怀疑乔蓦的前男友就是应彦廷。 但这太匪夷所思,也太令人不可思议,所以林琦每次话到嘴边想问乔蓦,却又最终收住了口。 此刻,趁着叶总在跟应氏集团相熟的刘董事叙旧,林琦小小声开口,“老大……” 乔蓦在很认真地看着这两天签下的合作合约,头也没有抬起,“嗯?” 林琦刚想要说话,就发现应氏集团原本很是安静的办公室突然间稍稍沸腾了起来。 应氏集团的员工非常的严谨自律,林琦这几天呆在这里,几乎就没有看过这办公室有热闹的时候,他们一向都专注地处理工作,对身边的人或事置若罔闻,但此刻,林琦却见到了几名在交头接耳的应氏员工。 秉着好奇,林琦注视着引起这些员工反常的来人。 林琦深深迷恋应彦廷,对爆出的有关应彦廷的新闻都了如指掌,所以,林琦一眼就认出了此刻朝应彦廷办公室走去的穿着高雅、气质如兰,拥有一张完美东方女性的面容的年轻女孩是“西雅”。 林琦于是去推乔蓦手里的文件,示意乔蓦看来人,可惜乔蓦专注于手中的文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 办公桌后的应彦廷看西雅,浅笑着放下了手里的文件,“不是说晚上过来吗?” 西雅走到应彦廷的身后,体贴地替他捏了捏肩膀,“爹地妈咪说累了,所以送他们先回了酒店。” 应彦廷拉过西雅的手。 西雅凑到他的腿边,有些羞赧,小声问,“怎么了?” “怎么能让你爸妈去酒店住呢?”应彦廷看了西雅一会,柔声道。 西雅先是一愣,然后像是明白应彦廷的意思,害羞得更把头低了下去,无措的手伸去替应彦廷整理着他的西装和领带,悦耳的声音轻柔道,“他们不会在意的。” “我打电话让管家去接他们。”应彦廷说着拿起桌面上的手机。 西雅把手机拿走,温声道,“不用,你晚上跟他们吃饭的时候多跟他们说说话,他们就会很开心了。” 应彦廷笑了一下,随即从办公桌后起身,牵着西雅来到沙发上,待西雅坐下后,他这才坐在西雅的对面,双腿叠着,闲适地靠在沙发上。 应彦廷的秘书在这个时候敲门进来,把冲好的两杯咖啡放在了西雅和应彦廷的面前。 西雅执起咖啡的时候问应彦廷,“其实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 “曾经占据了你的心的那个女人长得是什么样子?” 应彦廷浅笑,“我以为报纸上你有见过。” “那都是两年前的报纸了,何况那时候你跟她的报道也不多,当时外人只知道你为了她退了跟林小姐的婚事。” “哦?”应彦廷挑了下眉,“这些报道我都没有看过。” 轻轻啜饮了一口,西雅放下咖啡。“看起来,你曾经真很爱她。” “你问我这样的话,是担心我现在还爱着她?” 摇头,西雅深深凝视应彦廷,“我只是很好奇,她为什么会不珍惜。” 应彦廷依然浅笑,只回答了四个字,“世事难料。” 西雅怔了怔,好一会都没说话,而后,她叹了口气,幽幽道,“是啊,世事难料……我曾经也以为我会一辈子跟我的前男友在一起。” “你遗憾吗?” “不遗憾。”西雅轻轻笑了一下,“他又不爱我……事实上,想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当时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这个世上有多少人是能够跟自己最初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呢?很少很少吧…… 定睛看着此刻唇角浮着轻浅笑意的应彦廷,西雅又开口,“应。” “嗯?”应彦廷把目光对上西雅浅褐色的清澈双眸。 “我知道她现在就在你的公司为了她所在的公司来跟你谈合作,而她一直定居在上诺曼底,所以,你当初在诸多的项目里选择了上诺曼底的这个项目,是因为她吗?还有,上次在上诺曼底的润丰银行,你突然离开,也是因为她吗?” 应彦廷勾了勾唇,嘴角带着谜一样,“如果你以后要执掌你家族的事业,你首先要学会一件事——看任何事都不应该看表面,你必须往更深沉的利益和意义去想。” 西雅微微瞠圆眼眸,“所以……” 应彦廷唇角勾了一下,径直从沙发上起身。“走吧,接你爹地妈咪去应宅,免得姑姑回头又数落我。” ......................................................................................................................................................................................... 跟应氏的合作终于谈妥了,明天就将离开加州,可是,乔蓦的心底一点都不踏实。 应彦廷跟她亲口明说跟“优斯特”的合作只因为她在“优斯特”,至于这合作的结果是好是坏,全在于她。 这两日他没有再来找她的麻烦,很明显,他清楚就算他不来找她,她也会再去找他。 她完全不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她若什么都不顾,他真的会毁了“优斯特”的。 当然,偌大的“优斯特”不会因为一次重击就走向毁灭,但,这个结果如果是源于她,她不可能做到独善其身。 跟他对峙,她只会是输的那一方。 抱膝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想了很久,她终于还是决定出门。 林琦这小妮子跟她说今晚要去酒吧里嗨皮的,却不想提早回来,正好在门口跟她撞上。 她已经卸了妆,素颜,“无所遁形”出现在林琦的面前。 林琦几乎没有认出她,还以为走错门了,待确定了房门号,这才惊讶地捂住嘴,“老……老大……”林琦过了好半晌才唤出。 曾经化很浓的妆是为了避免麻烦,毕竟当时她和应彦廷的新闻还在风口浪尖,如今时隔两年,她早已经不需要再化这样的妆,因为跟应彦廷传绯闻的人早已经易主,没有人会再想起她,只是如今她已经习惯了以厚重的妆容示人,现在***裸的出现在林琦的面前,连她自己也有些不习惯。 但,小妮子今天几次对她欲言又止,她知道,林琦已经在怀疑了。 所以,就算她今晚没有卸妆,林琦也很快会知道她厚重妆容下的样子。 “你回来了。” 跟林琦打了声招呼,她便出门了,林琦还愣在原地,手里买回来的夜宵也落了地……她决定晚上再跟林琦说清楚。 …… 在计程车上的时候,乔蓦心想着,今晚无论如何她都要跟应彦廷做个了断。 也许把所有的事都说清楚,他会放她一条生路…… 再怎么说,她是瑞斯的母亲,看在她曾经那样辛苦把瑞斯生下的份上,或许她跟他好好说,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而且他现在在跟西雅交往,他大概也不希望她去西雅那里闹事。 戈林度若酒店是“君临”集团旗下的酒店,应彦廷在洛杉矶没有固定的住所,必然长住的就是自己的酒店,而自己旗下的酒店,自然最好的房间属于他,所以,她进了戈林度多酒店后,就来到了酒店顶楼的至尊总统套房。 偌大的层楼只有一个套房。 她站在走廊上,身影单薄,萧瑟。 尽管走廊上晕黄的灯光射在她的身上带来几许温暖,她的身体却始终是冰冷了。 在心底挣扎了许久,她才抬起手,按下房间的门铃。 下午听林琦说在应氏集团见到了西雅,后离开应氏集团的时候又无意间听到应氏的员工讨论西雅的父母今天特意从英国飞来加州跟应家人见面的事,所以,她能够肯定,应彦廷此刻必定去了芝加哥。 应宅在芝加哥,西雅的父母来加州必然是住在应宅的,应彦廷自然要陪着。 可明明得知应彦廷现在不在酒店,她还过来,只因为她知道他今晚一定会回来。 他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要她“臣服”,或是想要报复她,没有道理明知道她今晚会来找他,他会选择让她吃闭门羹。 门铃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她抱着膝,蹲靠在了房门旁边。 无论如何,今晚她必须跟他做个了结。 走廊上虽然没有其他的宾客路过,两旁晕黄的筒灯也将走廊照得明亮,但这个走廊却比酒店其他层楼的走廊要冷。 她不禁蜷缩起身子。 其实每一次她都希望能够跟她好好说话,但是,每一次都被他敌意的言语给击败。 早上对他说她跟单辰“情投意合”,事实上,一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 她不是害怕应彦廷会误会,她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去跟他争这口气。 因为,无论他给予她怎样的讽刺和冷箭,他都是受害者。 他们的那份情,是她欠了他…… 当初他明明知道她回到他身边动机不纯,却还是来找他,足以可见他当时对她的感情,而她当时竟罔顾他对她的这份情,完全没有想过他因为她而放弃了对乔家的恨,完全没有想过这对于他来说是有多艰难…… 闭上眼,她的脑海里依然是那日清晨他们在应宅“别离”的情景,他失望看着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她至今记忆犹新。 眼睛湿润起来,干了,又湿润起来,又干了……反反复复,直到电梯传来“叮”的一声。 那一刹那她从仿佛久远的与他在一起的回忆中回过神,抵制着双腿因为久蹲的麻木,扶着墙壁,慢慢地站起身。 应彦廷如她所想的,根本就不意外她出现在这里。 明明看到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冷然的样子,没有要扶她一把的意思。 所幸的是,双腿的麻木很快就过去了。 乔蓦一直没有说话。 应彦廷的嘴角终弯起,“我以为你会固执得跟我抗争到底。” “我们能不能……进去说。”蹲得太久,她真的想进去坐一下。 “你当真要做我的入幕之宾?” “入幕之宾”这个词语本身就含着贬义,加上应彦廷兴味的语气,顿时就给乔蓦一种轻蔑。 这同时也让乔蓦想起了应彦廷来找她的那个晚上,应彦廷曾经以这个词语来形容当时醉酒在她公寓里的单辰。 原来他一直都还在计较当日在她的公寓看到单辰。 “我希望能够跟你谈谈。”忽略他言语中的贬低,她平静地道。 应彦廷走向了她,倨傲的样子,仿佛他一直就是他踩在脚下的尘埃,拿出双手,轻轻扶在她细瘦的双肩上,他深晦狡黠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视她。 她依然沉静地看着他,既然来了,心底就已经没有什么畏惧。 “你跟我说一句“你很后悔’,过去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今晚……我甚至可以让你没有任何损失的离开。”他的视线落在她清丽无瑕的面庞上,刹那间,好像他们还是在过去,他这样近距离深情款款地望着她,可惜,在她这纯净绝美的脸庞上,他再也找不到一丝情人间流动的暧昧和羞涩。 他细细地打量她,从额头,到鼻尖,再到樱红的唇瓣,他试图将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和反应都看清楚…… 她知道他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如果她依照他说的话回复她,她将换来的,是更大的羞辱……她可以肯定。 敛下酸涩的眼帘,再抬起,她的目光里已没有泪光,也没有情绪,这是她这两年锻炼出来的,她静静地注视着他带着一丝狂迟的俊肆脸庞,“不管我说什么,你也不会改变你的想法。” 应彦廷忽然将她按定在原地,在她的猝不及防中吻了下来,有些迫不及待,有些生气,带着狂迟霸道,薄唇紧紧地贴着她,长久,才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在她的耳边低语,“你还是这么高傲。” 她靠在他的心口上,在心底回答他。 不是我高傲,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低入尘埃,你也不会再要我。 与其得到你的羞辱,不如,让我还保留着最后一丝自尊活着。 第156章 抵死,痴缠(10000+) 很久的沉默。 晕黄的灯光下应彦廷英俊的五官略微的扭曲,嘶哑的声音道,“说一句‘后悔’就这么难?” 插进她发丝间的手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他侧着身,近在咫尺的脸庞上黑眸闪动了着冷漠的星子,带着一丝莫可奈何的疲惫,以及明明深沉却想要敛去的爱怜。 伸出长臂,将她拦腰抱起,踢开并没有反锁的房门,他直接将她抛在了房间的大床上,在她未反应过来之际,身子已覆了上来,并没有给她丝毫呼喊的机会,低头用力攫住她的唇…… 没有开灯的房间,本就黑暗,让人轻易陷入髹。 他们忘记了有多久,他们没有这样拥有彼此,那曾经所有缱绻的画面如被启动了回忆的开关…… 她柔软的红唇因他的狂烈和急切,嘴巴里有淡淡血腥的味道蠹。 她混沌,脑子里一片的空白,直到他解着她的上衣扣子,她刚要阻止,手已被他扣住,然后,他的另一只手继续解着她的扣子。 “我只是想要跟你做个了断……”她挣扎着。 以颀长的身子紧紧地压制住她,他敞开了她上身所有的衣物,“那就来做个了断!” 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心慈手软。 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变得这样的不像自己。 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牵肠挂肚…… 应彦廷在她的耳边喘息着,“为什么这样对我?” 黑暗中,他幽深的黑眸燃烧着熊熊的火。 她恐惧得无法作声,只能紧紧地抱着他的肩胛。 他再度封住她的唇,吞噬她漫无边际的散乱思绪,狂迟的动作没有一刻的停歇,他连着她的裤子一起剥除了她下身所有的衣物,嗓音因压抑而沙哑,“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话音未落,带着一丝恨意般的果决,用膝盖将她的双腿顶开…… 许久没有过的碰触,那强烈的不适感尖锐传来。 顿时,咬住他的肩胛。 他仿佛是报复,猛吮她耳际的嫩滑肌肤。 她用尽全力咬他。 他慢慢没有再动,全身紧绷。 这一刻难以形容的血腥味在她的口腔里蔓延开来,她直到确定他已经停下来,这才一点一点地松开他的肩胛,才发现他肩胛上染着血的牙印那样的清晰。 房间的微弱的光线里,她满脸泪痕,他仍旧在喘气,猩红的眼眸跟她的水眸对视。 好像刚才还是要将对方置之死地的狼,这一刻在对方眼中看到的却是狂烈,悲伤,痛苦,思念…… 汹涌的泪水如狂潮涌出,她难受,委屈。 他静止不动,看着她在黑暗中悲楚的面容,黑眸里浮动着一丝难言的痛苦。 她将头别向了一边,似是无路可退,无声的泪水一颗接着一颗的跌落,沾湿了雪白的床单。 他慢慢将她的脸扳了过来…… 她不愿意看他,双眸被泪水模糊。 他不许,伸手将她的脸扳正,逼着她水汽朦胧的双眸瞅着她。 她无语凝噎。 他缓慢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用拇指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安抚着…… 那拇指熟悉的柔软,那属于他的气息,那好闻味道,是她梦境里所眷恋的一切……心,顿然泛着酸楚,难耐地望着他,如犯过错误的孩子,可怜兮兮。 “想要回我身边吗?” 黑暗中,他分辨不清的黑眸对上她低落到谷底的悲戚双眸,黯哑低沙地道。 明知他在蛊惑,却还是在犹豫之后,手掌有意识地悄悄地爬上他的背,轻轻地把他抱住。 这样的答案仿佛是给了他莫大的动力,倏地将她的手扣在她的头颅两边,低头,较刚才愈加狂迟地吻住她…… …… 窗外的霓虹随着整座城市的入睡而渐渐暗了下去,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一切,统统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今晚。 .......................................................................................................................... 她几乎一夜无眠,醒来的时候太阳也洒入室内。 抬手去床头看一眼时间,才惊讶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关机,去看他的,身子扎然而起。 该死的,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她已经错过了同林琦一起回上诺曼底的班机。 随意捞起在地面上的一件衣物,遮掩住自己,快速跳下床,却在不经意之间把他也唤醒了。 他侧着身,以手支头,看着她快速地穿衣服,嘴角微微勾着。 她像是羞涩,又像是慌乱,根本不敢有一秒去看他***的俊躯,一双长腿被被单缠着。 直到她收拾好自己,他的嘴角才挂着轻浅的笑意,慢吞吞地起床。 而后,他送她去了机场。 一路上他们都无话,直到他看到她在车里懊恼订不到去上诺曼底的机票。 他随即打了个电话,叫盛华替她订了张票,很快她的手机里就发来了机票的信息。 她便松了口气。 到了机场大厅外,他放她下车。 她站在车窗前,看着他英俊的五官,心底百般的不是滋味。 想起了他昨天说的话…… 想要回到我身边吗? 是真的吗? 他跟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可惜,今天她是注定得不到答案的,在她略微悲落的视线,他的车子调转车头,而后径直驶离。 过了一个小时她坐上了飞往上诺曼底的飞机。 在飞机上她一直在想,不管他昨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昨晚,算是做了了断了,这一别,大概真的就是一辈子了。 不想,一下一飞机就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接电话那一刻心头有一丝控制不住的慌乱,然后才接听。 手机里他的声音清浅温淡,不疾不徐在她耳边,“打开行李的时候,看我的一条领带是否在你那里。” 她不耽搁,直接就地就打开行李箱,也不管机场里人来人往的人,蓦地,眼尖地看到他的领带就跟她的一件内衣缠在一起。 脸,霎时染红。 这大抵是她早上收拾东西的时候因为赶时间,随意的就把昨晚散落在地面的衣物一同塞进叫服务员拿来的行李箱里,不小心把他的领带也也塞了进来。 可是,他有无数条的领带……不过是其中一条罢了,他为什么要打电话过来问她? 还是他关心的是不是她有没有下飞机? “嗯。” 回答他的时候,她垂下长睫,莫名的,脸颊愈加的发烫。 “替我收拾好。” 他跟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愣愣的,当下不明,随后有种难以言喻的丝丝甜腻回荡在心间。 一条领带,他岂会真的找她要? 要她收拾好,透露他会来跟她拿,很明显,他的意思是他还会来找她…… 这一次,她面对他这样的意图,却没有了恐惧。 昨晚的一切,柔和了她内心的坚定,大抵也柔和了他。 打计程车回到自己的公寓,倒在沙发上把头埋入柔软的枕头,一动也不动,直到深夜。 翌日她一去公司,还没来得及进自己的办公室,就被她手下的四小只给团团围住。 很显然,林琦已经将她和应彦廷可能有的关系告诉了其他几人。 她一声都不吭,由着几个小姑娘追问,恁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但沉默不代表没有回答,几个小姑娘已经知道答案。 然后她遣散小姑娘们去工作,她们不依,她以上司的口吻命令,她们终于都乖乖回到自己的办公座位,她这才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 接下去的一周时间她都沉溺在工作了,如过去的两年,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 人就是这样,一开始充满期盼,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期盼有就淡了……她再也没有想过应彦廷和她是否还有交集。 晚上的时候,单辰来了。 她如以往一样,帮单辰倒了杯咖啡。 正欲坐在沙发跟单辰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想也没有想过会是他来的,握着手机的指尖一颤,这一幕已在单辰的眼底。 深吸了口气,她走到窗前,按下接听键。 “在家吗?”不知为何,他今晚的声音如以往一般的磁性低沙,却莫名给了她一股压迫力,大抵是因为他提醒过她,他不希望看到她跟单辰再纠缠。 “嗯。”她没有回答太多的字,怕思维敏锐的他会觉察到她的心虚。 “上诺曼底明天会有很强的台风登入,今晚冷吗?” 毫无预警的,她听到了从他口中逸出的类似关心的话。 “还好,明天休假,就算冷我也能呆在家里。”她耐性地解释,随即又发现她刚才这句话似乎像是很高明在提醒他,离他们在加州的那一晚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因为那天也是周末,立即又补充,“我最近很忙,都没看新闻,不过你的提醒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明天原本准备跟朋友去郊区走走的。” 应彦廷难得地笑了笑,“朋友里没有包括单辰吧?”轻缓温和的语气里包含着三分的认真,她一怔,他继续温柔地道,“我想你应该不会惹我生气的,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 心头一颤,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她真的分辨不清了…… 明明似吃醋,却根本不可能,她都快纠结得头皮发麻了。 “你放心,我和他只是朋友。” 回答他了这一句,也不知道他会如何理解,但她绝对不会因为他,而放弃单辰这个朋友,随即,兀自结束通话。 突然之间,她不想再跟他说下去。 女人通常有很强的第六感,而她感觉到,他对她根本没有爱。 但凡在乎,这一个星期,不会没有任何的联络。 那晚在加州发生的事,算不得是个了结,他甚至认为不过是很寻常的一场欢爱,或许在这两年里,他已经跟别的女人有过无数次…… 只是,她不明白,他明明不在意她,为什么还要一再警告她不要跟单辰在一起?这不是矛盾吗? 从落地窗前回来,单辰已经在看着她。 从她刚才接电话的语气,单辰已经知道,是他打来的。 她内心有股难以言喻的难堪感腾起,令她垂下了颈子。 单辰问她,“我回了趟s市,今早刚回来,朋友跟我说,你那天错过了从加州飞来上诺曼底的班机。” 她一直都很怀疑单辰的那个在“优斯特”的朋友是不是就是林琦,因为,单辰在她有事的时候总能够知晓。 但她现在没有问。 单辰很低落的目光看着她,“你……” 单辰已经猜到了,她没有否认。 单辰的脸色变得很白很白,如一瞬间褪去了所有的血色,目光里含着严肃。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单辰,或者说,单辰从来没有以这样严肃的表情看着她…… 第一次,单辰没有跟她道别,便转身欲离去,直到走到门口的时候,单辰在停下步伐,那声音悲落,“你难道不知道应氏家族和劳伦家族的长辈已经见过面在加州商量他和西雅的婚事?” 她一怔。 原来真的是商量婚事,在加州知道西雅的父母到来的时候,她就这样猜想过。 “我只是想要跟他做个了断,我以为不会的……”为了关心自己的朋友,她跟单辰解释。她不否认在去找应彦廷的时候就想过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但她真的只是为了去做一个了结…… “事实证明并没有了断。”单辰回过身,失望地看着她。 “相信我,他不会再对我怎样。”这是她的直觉。 他不想再看见她,偏偏和她在上诺曼底相遇,他怒火中烧,一定要给她羞辱和惩罚,如今羞辱和惩罚都已经达到了,他继续跟她纠缠还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他的身边现在已经有了想要珍惜的女朋友。 单辰眼睛里透出一丝沉重的生气。 “你想得实在太天真了!小蓦,你现在余情未了的,那个叫应彦廷的男人!他绝对没有对你的半丝怜悯和疼惜,他只是在玩你,玩你你知道吗?我求你别再对他有所幻想,因为从你想要将他置入死地之后,他所想的就是将你置入死地,你根本就不了解现在的他有多狠,他心机深得可以把你玩得到底都还以为他对你好!你一直都这样的聪明,为什么对他就这样不明白吗?” 她垂下了颈子,对于单辰说的话,她心有戚戚,因为单辰跟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知道是正确的。 单辰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她垂眸不语,终究还是把想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逸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单辰径直打开门,直接就离开了她的公寓,再没有回头。 .................................................................................................................................................................... 这一晚她思考了很多。 单辰给她的提醒很及时,摆正了她原本已经在动摇的心。 尽管对于这个结果内心是悲楚的,却能够坦然接受这样的结果。 还好,她没有沉溺下去,差一点,她就要毁了自己。 所以,当她下班回来,在公寓里见到坐在沙发上的应彦廷的时候,她心底的那跟弦,已经没有悸动。 应彦廷是那样敏锐的人,一眼就已经在她冷淡的目光里看出端倪。 但很显然,他没有打算抚慰她,因为他也没有打算继续演绎这份深情。 “这一个多星期,心底很是难受?”他居高临下站在她的面前,眼睛里没有一星半点的怜惜。 她没有抬头看他,如实地回答,“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尽管曾经有过一刹那的恍惚,幸而终究悬崖勒马。 “告诉我,为什么这样笃定我对你已无感情?”他的目光落在她微颤的长睫上,似乎透过她厚厚的长睫,也能够看到她黯然的眸色。 她牵动了一下嘴角,本来是想跟他笑一下,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做到,不过最终还是浮起了一抹笑意在脸上,只是那样的牵强,比哭还难看。“在我来上诺曼底的第三个月,我得知了庭审的结果,我很失落老天为什么这样眷顾你,直到姐姐来找我,我这才知道所有的事实,原来姐姐一直要你替她隐瞒……” 深吸了口气,她继续说下去。“得知所有的事实后,我原本没有动过去找你的念头,直到姐姐飞来上诺曼底……在姐姐的极力鼓励之下,我坐了飞机去加州。” 垂着颈子,声音极其的沙哑艰涩。“坐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在想,只要我跟你谈话的时候,你还有流露出对我的留恋,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我也会死皮赖脸地留在你身边,哪怕你赶我走……我来应宅门口,通报门卫,管家出来,但管家对我的出现视而不见,我知道自己有多令应家的人恨,我企求管家只让我跟你见一面,然而管家始终都没有同意,后来我设法去你工作的地方找你……然而,或许我们之间真的没有缘分,我去s市的时候,你在洛杉矶,我去洛杉矶的时候,你又回了s市,最终还是在应宅门口,我看到了你的车子驶来。” 眼泪一颗颗的往下坠,重重地敲击着地面,她已泪眼模糊的视线,始终看着地面。 “我满心欢喜,心里想着,误会终究是可以说清楚的,我一定会用接下来的日子抚平我对你的亏欠,然而,当我站在树荫下,充满期待准备迈开步伐朝你的车子走去的时候,你不是一个人从车子的后座下来,从后座下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孩……我是后来在网上查了,才知道西雅这个人。” 微弱的声音里带着小小的啜泣声,她无法遏止,唯有深吸了口气才能继续往下说,“我看到你搂着她的腰,你们欢声笑语,她看你的眼神含情脉脉……那一刻我欲迈开的步伐缩了回去,呆愣地看着你们,心就像处在北极之中,看着你们相携走进应宅,雅如姑姑出来迎接,我欲哭无泪,在坐在计程车上去机场时,我知道,一切都已经太晚。” “就因为看到我跟西雅在一起,你就打消了前进的念头?”应彦廷深晦的目光凝视她,薄唇冷抿成一条线。 她抬起已经看不清楚他俊逸五官的模糊的视线,勉强自己笑了一下,“我了解你,你不是一个在感情上愿意投入太多的人,我于你来说,或许曾经在意过,却不足以让你接受别人的嘲笑和非议把曾经背叛你的我留在身边,只是我不甘心你我因为误会而分开,仍执意想要亲口来跟你说句‘对不起’,问你是否还要我……但当我看到西雅的时候,我清楚你已经有全新的开始,你不会再要我了……” 如空谷里绝望的哀鸿,幽凄地道,“在公司的楼下遇到你,不管你信不信,这真的只是巧合,我不想自己还抱有对你的一丝希望,所以应妍来找我的时候,我跟她说了无情的话,我希望她能够把话传达给你,至少不会让我显得那样的落魄……” 长睫垂落,挂着厚重的水帘,再抬起,终于看清楚他俊逸的脸庞,“其实那晚我就想要跟你把这件事说清楚……” 应彦廷过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她哀声低喃,“应彦廷,好不好,看在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看在我是你孩子的母亲的份上,放过我……” 明明没有流很多的眼泪,却声嘶力竭,颈子慢慢又垂落了下去,执起他的手,用自己冰冷的手心将他包裹,他的手很大,她包裹不住,最后只能牵着他的一根手指,紧紧地握着,好不容易从喉咙里发出,“我跟你保障,以后我再也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你如果在这个城市,我就敬而远之,我不会再让相遇的事发生……” 事实证明,男人大部分都是吃软不吃硬的,看到他眸底渐渐柔和的光,她深吸了口气,笑着挥去眼角和颊上的泪水,轻声道,“我去把你上次落下的领带给你。” 这几天她恍然大悟,他有无数的领带,却来跟她要这一条,而前几次见到他打的领带不论从风格上还是打的手法上,都不再像他以前打的领带,她知道,这条领带或许是西雅送给他的…… 每天早上西雅都会帮他打领带,自然很容易发现他的领带少了一条。 转身,她准备去拿领带给他。 她期盼着,他不会阻止,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他的声音还是传来,“你以为这么简单就能结束吗?” 单薄的身体,僵住,背对着他,脸上悄然褪去血色。 三步并做两步,带着狂戾过来,攫住她的手腕,径直就朝她的房间走去。 猝不及防,人已经被他压在房间的墙壁上。 他扣着她的双手在她的头顶,猩红的眼眸如狂怒中的狮子瞪着她,“当初那样的从容决绝,不愿意给我丝毫解释的机会就给我控了罪,为什么要后悔?” 手腕被他狠力攫住,那疼痛如被烧灼,她眉心紧紧地揪了起来,本来就苍白的面容,此刻便得虚弱。 “你向来清高自傲,这样跟我低声下气做什么?” 他喷火的目光,鄙夷的言辞,教她无措的双眸此刻再度泪雾迷蒙。 狠狠地,攫住她的唇。 似惩罚一样,狂迟地碾压着她的柔软…… 她闭起了眼,这一刻所有的疼痛都心甘情愿的承受,这一刻心如死灰…… 扛起她,直接就甩在房间的大床上,覆上她,褪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没有任何的前戏…… ............................................................................................................................................................ 两个小时后,她躺在床上,双眼睁着,呆滞的目光却如死寂一样。 他穿好衣服,恢复往日的衣冠楚楚,走在床沿。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慢慢滑落至脸颊,再到枕头。 这一次他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目光从她美丽的脸庞上淡掠而过,开口,“明天早上你来上次我下榻的酒店……你我谈过之后,从此以后,你我陌路。” 她直到听到他最后说的一句话,这才呆滞的眼眸动了一下,转过头去,怀疑地看着他。 “你不相信?”他问。 刚才的狂烈,耗尽了她所有的气力,她没有力气艰难发出声。 “我也不想一直把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明天,就当是你我道个别吧!” 终于,喉咙冲破艰涩,那样费力才逸出声音,“你说的是真的?” “至少我不曾对你食言过。” 是啊,是她对他食言了…… 她曾经答应过跟他重头开始的,却试图将他推进无尽的深渊里。 蓦地,视线注意到他脖颈上戴的那条领带,是他遗留的那条,她熟悉的,一贯的打法,跟他前几次打的都有所不同。 心头的悲楚和酸涩如狂潮般涌了上来,她敛下了眼帘,避免泪水在她清澈的眸底凝聚。 “我会准时到。” 得到她的回答,他微微眯起眼,审视着她。 她不知道他试图想要看穿她什么,她坦然的目光对着他。 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他,从床沿上起了身。 她已猜到是谁的电话,果然…… “嗯,我还在公司。”他低沉好听的嗓音说着轻浅温和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回酒店了给你打电话。” 然后,他结束了电话,没有再说什么,他径直迈开了步伐,离开了房间。 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时听到公寓房门“哐”的一声关闭声,眼泪无声地滑落,直至天明。 …… 如以往上班一样,化了浓妆,终于遮盖住浮肿的眼眸,还没来得及给夏经理打个请假的电话,已听到公寓的门铃声。 打开门,没有料到来人是单辰。 这一次她没有招呼单辰进屋,她还要早点去酒店。 单辰已注意到她浮肿的双眸,“你要去哪?” “去公司。”转身进公寓的时候她轻淡地回答单辰。 却不料,单辰攫住了她的手。 她和单辰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碰触,这是第一次,身子一震,她回过身来。 单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可能会吓到她,在她转身的时刻,慢慢地松开了手。 “我看到应彦廷的车子昨晚就停在你公寓的楼下,他直到两个小时以后才离开。” 她没有说话。 单辰皱起眉,“难道你依然还对他抱有希望?”单辰似乎难以理解。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为什么让他登堂入室?”单辰脸色铁青。 “我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 “这不是理由!”单辰严厉的目光瞪视着她,“你完全可以选择报警,而不是任由他在你这里带了两个小时!!” 她不想解释,也无力去解释……反正,过了今天之后,一切的一切终究都会结束。 去房间里拿了包,路过单辰的时候,她没有停留,径直朝门口走去。 “你去找他?”单辰在她走到公寓门口的时候低声开口。 “我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停顿在门口,耐着性子回答他。 “那为什么去?”单辰着实无法理解。 “做个了断。” “上一次你也说是你做个了断。”单辰盯着她单薄的背影,眼睛里像是喷出了火,她甚至背对着他都能够感觉到。 “你只是我的朋友。”原谅她说话的不敬,只是她现在真的没有时间慢慢去跟他解释,而他作为一个律师,要的就是把话说得清清楚楚。 “你这个傻女人!”单辰吼出。 她定在原地,从来没有感受过单辰这样大的怒意,在此之前,她甚至以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会动怒的人。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丢下这句话,她径直走向了电梯。 单辰没有追出来,但电梯下坠的那一刻,她的心头堆满了对单辰的歉意。 应彦廷派来的车已经在她的公寓楼下等她,是盛华亲自来接她。 知道她就算问,盛华也不会告诉她应彦廷想要跟她谈的是什么,她因此一语不发地坐在车上。 往常盛华都会为了化解车厢里的尴尬而主动跟她开口,但今天盛华并没有。 车子在应彦廷下榻的酒店停驻,盛华领着她走进酒店,直接坐电梯到六十六层。 步出电梯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想过站在她身后的盛华会拿一把枪抵在她的太阳穴,所以让她要朝应彦廷的房间走去时,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她有些无法置信。 盛华冷面地道,“乔小姐,请您去露台。” 听到盛华声音的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难道应彦廷是要盛华杀了她? 她愣在原地。 盛华却没有给她几秒的时间,“请过去,乔小姐!”盛华的声音里已夹杂着一丝压迫。 她从来都不死,只是这样的结果,她万万没有想过…… 走向露台,然后被盛华的枪指着,一步一步地后退到露台的护栏前,直到脊背抵到那冰冷的铁质护栏。 她无惧地看着那漆黑的枪,问盛华,“是他要你杀了我吗?” 盛华平静回答,“我需要乔小姐你的配合,但如果乔小姐你不配合,我很难保证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配合什么?”她没有听明白盛华的意思。 “你会知道的。”盛华回答。 她充满疑惑。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冷寒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放了她,不然,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这陌生的声音、陌生的语气,教她一瞬间转过头去,盛华的枪口牢牢地抵着她的太阳穴。 下一秒,她看到了单辰…… 她几乎无法置信,因为她可以确定刚才的声音是单辰发出的,可是单辰根本不是这样的声音。 “单辰?”她愣愣地道。 单辰的目光没有落在她的身上,眸子此刻阴冷得如阴诡地狱,好似骤然间降低了露台的温度,让每个人的身子都因为这股冷意而颤了一下,直直地盯着盛华,如寒刃出鞘,每一秒都有着逼近死亡的杀意,“放了她!” ---题外话---男二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后天继续加更! 第157章 找他,把孩子要回来 “傅先生终于肯现身了。”盛华唇角勾着,浅浅的笑,毫不畏惧地迎合阴骇的杀意。 傅先生? 她愕然怔住。 而直到她怔忡的这一刻,单辰的目光才投向了她。 斯文的眉宇,微微凝结成成川,不曾透出寒意,此刻却冷寒逼人,很明显的想要抑制住,不给她造成一丝的畏惧和陌生,却又清楚自己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终究,俊隽的脸部线条越来越僵,凝望着她的眸色暗黑深邃,单辰努力透出往日的柔和,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澈干净,如一弯泉水,沁人心脾,抚慰她道,“你不要怕,盛华不敢对你做什么。蠹” 她不自禁后退了一部,今生今世没有像此刻这般瞪圆眼,身子踉跄了一下,几乎要摔倒,幸好背后就是扎实的护栏,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这两年被她视为恩人一般的好朋友,刹那间无所适从。 傅先生髹? 单辰是傅思澈? 傅思澈是单辰? 晴天霹雳一般,她不敢相信。 心疼眼前她震惊到苍白的面容及嘶哑发不出的声音,傅思澈阴冷睇着盛华,那目光寒彻透骨,“这就是你老板的能力,利用一个女人?” 盛华淡然回击道,“我的老板从来不需要用低劣的办法去对付任何一个人,只是会用低劣的办法去对付低劣的人,而像傅先生你这样犯了事去却选择做个缩头乌龟的人,我的老板用此办法,只当是享受把你钓出的乐趣。” “无计可施,想出这样的办法,却偏要为自己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傅思澈冷冷勾起唇角,嗤笑一声。 这个时候,一批人从走廊来到了傅思澈的身后,其中包括奇正,若非得到傅思澈的挥手阻止,奇正此刻已经执枪冲上前与盛华对峙。 盛华见此情景,冰冷的枪口紧紧地抵着她,“我的老板告诉我,傅先生是个极懂得攻击人弱点的人,今天看来名不虚传……明明是傅先生选择做个缩头乌龟,逼得老板必须用饵把乌龟钓出来,此刻却被傅先生形容成是无计可施……老板真若无计可施,傅先生这些年也不用躲得那样彻底,甚至不惜改头换面吧?” “傅先生会畏惧应总?如果不是傅先生在五年前……” 奇正未说出口的话,遭遇了傅思澈的阻止,闲淡的目光注视盛华,傅思澈那高傲的模样如俯视芸芸众生,一字一句慢吞吞地道,“盛秘书,就在刚才,你给自己选择了一条死路。” 她尚未明白过来。 “砰——” 那巨大的枪响,几乎让她来不及捂住耳朵,她看到傅思澈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把枪,此刻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盛华的心脏的部位,而傅思澈面庞淡漠,目光里没有一丝的仁慈。 她几乎以为那炙烫的子弹将穿过盛华的心脏,电光火石间,又是一道枪响,把飞出的子弹被击落,盛华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她惊讶于子弹被人用子弹击落,即刻转过头看向那枪的出处。 下一秒,她看到了应彦廷。 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在打电话,俊逸的脸庞上浮着轻浅的笑意,流露出对手机那头的人的疼惜。 对眼前的一切他仿佛毫不在意,专注打着电话,连目光都没有朝他们这边瞥来。 不同往日墨色的铁灰色西装,让他看起来比平日更显年轻,那谈话间悠然的姿态,让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羁的绅士风度。 若不是眼前的状况剑拔弩张,单是看他,别人甚至会以为他此刻只是来露台接个女朋友的电话。 “兰会所?不好,那里的环境不适合你去……这样吧,水心会所,我稍后去接你。” 应彦廷温柔的言语,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直到应彦廷结束通话,懒懒的目光看向盛华,“放下枪。” 她被盛华的枪指着,所以跟盛华的位置大概只有十几公分,但应彦廷的目光连从她的身上淡掠过都没有。 盛华随即慢慢地把枪放了下来。 她靠在护栏上,已全身有些无力。 傅思澈看到盛华的枪放了下来,笑了一下,把手里的枪一收,利落地丢向奇正,那动作行云流水般的流畅,莞尔,“应总总算肯出来了,我还打算继续跟你的手下玩玩。” 直到看到傅思澈那方把枪全都放了下来,应彦廷身后那个刚刚执枪把傅思澈的子弹打落的黑西装保镖,这才把枪收回了西装里。 这一秒,盛华从她的身后走到了应彦廷的身边,好像她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一样。 奇正在盛华离开她身边的那一刻已以最快的速度朝她走来,随即,将她护到傅思澈的身后。 露台上的风很大,她的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奇正护着,必然已经倒下,无神的双目萧瑟地望着那抹挺拔的身影,在略微呆滞的视线里,他那样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跟傅思澈形成对峙的局面,在与身俱来的倨傲气势中,明显压过傅思澈,可傅思澈浑身上下散发的寒意及沉着与自负,却丝毫没有输给他。 相比傅思澈透着杀意的阴骇双眸,他泰然自若,仿佛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目光只是淡掠过傅思澈阴森的脸。 眼泪,不知怎么的从她的眼角滑落出来。 这一刻,似乎什么都已经明了。 明明已经不爱她,却千里迢迢过来撩拨,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原来只因为单辰是傅思澈。 在他问是否想要回到他身边的时候,她曾经恍惚过一秒…… 终究,在此刻找到了答案。 六十六楼下那呼啸的警车声音她已经听不见,酒店里因为枪响而出现的喧闹她也听不见,傅思澈现在在跟他说什么,她更听不见…… 望着他,视线越来越模糊,身子越来越站不稳,下一秒,堕入黑暗…… ........................................................................................................................................................................................................................... 醒来的时候,人已在医院的病房里。 到处都一片整洁的白净,她躺在病床上,正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像具失去灵魂的长发娃娃,就连有人进来也毫无反应。 从认识她到现在,从来没有看过她这个样子。 她总是坚韧不拔,无法让人将她跟柔弱联系在一起。 所幸的是,她看起来神色不对,人至少安安全全在他这里。 他坐在床沿,凝视着她只稍微有些血色的面庞,想要把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拿进被子里,却终究因为顾忌着什么,没有这样做。 “过去我不知道,你低血糖的症状这样的严重。” 她呆滞地看着天花,红唇缓缓地开启,“只是旧毛病了,没有大碍。” 傅思澈将床头柜上医生的检查报告拿起来看了一眼,关心地问,“这种状况是可以通过调养而改变的。” “以前没觉得是个毛病。”她懒懒的,没有情绪地道,“等现在觉得是个毛病了,又觉得知不知已经无所谓。” 傅思澈将她的脸扳了过来,要她面对着他,“应彦廷,不值得你产生这样厌世的心理。” “我没有厌世,只是觉得活着为什么会这样累。”怔然的目光呆呆地凝视傅思澈温柔的面容,蓦地,只沙哑的喉咙里深切地逸出,“他呢?” “你还在担心他?” 她默不作声,一会,眼睛里染上薄薄的水雾,“我无法控制。” 换傅思澈没有出声。 良久,他伸手用拇指轻柔地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痕,“他现在没事,但以后我就不知道了……我不会放过他。” 温热的手指拂过她冰冷的颊,好温暖,曾几何时,应彦廷也曾经这样疼惜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今天在露台上发生了什么事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应彦廷没事。 看到她把头转向一旁,蜷缩起身子准备睡上一觉,傅思澈将她的身子又扳了过来。“你一点都不责备他用你的性命来威胁我。” “他只是以牙还牙,不是吗?” 傅思澈没有出声。 “从我罔顾他‘重新开始’那四个字执意要将他陷害入狱开始,他就已经不爱我了。” “小蓦……”傅思澈看着她,眸底很深的地方有着浓浓的妒意,却极力抑制着这股情绪,只懊恼地道,“只怪我没能够早一点回到你的身边……” “你的样子变了。”她印象中的傅思澈,额头很宽,单眼皮,看起来就是韩国电视剧里那样年轻帅气的男子,现在的他,虽然比从前看起来沉稳斯文,脸上却有着很多不自然的痕迹,就连双眼皮都不太对称,唯一不变的是,他的唇瓣跟应彦廷的一样,都是那样的薄。 傅思澈没有出声。 “你发生过什么事吗?” 傅思澈好一会才回答她,“我出了车祸,脸毁了,几乎瘫痪,在病床上休养了两年……所以,现在的我已面无全非。” “车祸……”她微微怔忡,“因为应彦廷?” “这些事你不需要管,你只需要给我安心休养,把你的身体调整好。”他替她把被子拉好,言谈间明显不想谈及那段略微不堪的回忆。 尽管他一直保持跟她的联络是假的,但他之前发给她何时能够与她想见的信息都是真的。 “好好睡一觉……”他从床沿上起身,准备离去。 她叫住了他,“能帮我联系一下西雅吗?我想见她。” 傅思澈回过身,深沉地注视着她,“不能等你休息好,再谈这些事吗?” “我要请她照顾好瑞斯。” 傅思澈不出声。 “我想……他和西雅很快就会结婚,我恐怕……” “小蓦。”傅思澈的脸色稍稍的冷肃,“恐怕你不需要这样做,因为,西雅跟我说过,应彦廷由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把瑞斯一直留在身边。” 乔蓦只觉得脑袋一阵的晕眩,她强迫自己慢慢地坐起身。 “为什么?” 难道他不在意瑞斯? 他两年前留下瑞斯,只是想她无法忘记他?难道说,瑞斯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出现,也都是他的安排?其实他这次出现在她的世界,只是为了揪出‘单辰’? 她用双手按着太阳穴,感觉好晕,连坐着都天旋地转,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倒在床上。 “小蓦……” 她在黑暗中勉强撑开眼皮,“傅思澈,可以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吗?” 思绪很费力才整理清晰,她扶着额头道。 两年前为什么执意要留下瑞斯,只因为知道她割舍不下瑞斯,这随时都可以成为他控制她的筹码…… “你还要去找他?” 她合上眼,摇头,“我不相信他对瑞斯没有感情。” 傅思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不相信?” “傅思澈,你不知道父母对孩子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即使他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他对瑞斯不会没感情的。” 父母对孩子的爱是天生的,伪装不出来。 他就算算计全世界的人,他也不会算计他的孩子。 他曾经比她还要期盼这个孩子的出生。 “乔蓦!”傅思澈愠怒得不知该怎么说,这个蠢女人! “男人如果不在乎这个女人,你觉得他还会在乎跟这个女人的孩子?他有钱有势,有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孩在身边,他还怕以后没有人给他生孩子吗?你是装傻看不见,还是你根本不愿意接受,他对你厌恶至极,只是他拿捏得得恰如其分,否则,你今日又怎么会主动来酒店找他?要知道,他之前要是真的用枪指着你,我反而什么都不会做,因为你这愚蠢的女人,我真的担心你会因为识清他的真面目而想不开,死在他的枪口下!” 她深深呼吸,无法反驳傅思澈说的都是事实。“他不会真的杀我的……” “竟然直到现在你还在做梦!他的狠,这个世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会杀了你的,毫无疑问!如果不是你当初还有利用价值,你以为他会让你安然无恙地离开应宅吗?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她闭着眼,久久都没有说话。 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傅思澈低身轻扶住她细瘦的双肩,“什么都不用管,把所有的事交给我,我会把瑞斯安然无恙带到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永远也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她任由傅思澈扶着,没有任何的反应,身子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在摇摇欲坠。 本来想着不管傅思澈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因为傅思澈未必就是个真正的好人,只有当应彦廷真的做出这样的事,她才会相信,但,胸口内最软的那根肋骨如被人抽离,毫无防备…… 应彦廷由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把瑞斯留在身边。 孩子那么爱他,不过只是见过孩子一面,就已经知道孩子的眼睛里充满着对父亲的崇拜…… 心好痛,好痛……、 这比他让盛华把枪指着她的头还痛。 她伸手抚住自己的胸口,那凉意透着肉传递在她的手心,心脏就像被锋刃割开,鲜血潺潺涌出。 “小蓦……”傅思澈扶住她欲坠的身子。 “我没事……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她要一个人想想。 未来怎么办? 瑞斯跟着她,他现在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以后将发生怎样的改变? 这两年,唯一支撑她好好活下去的动力就是瑞斯一个优渥无虑的环境中成长,他有疼爱他的父亲,有宠爱他的应家长辈,他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得到最好的教育…… 如果跟着她,孩子会一无所有。 她可以去求他把孩子留在身边,可他已经跟西雅在一起,如果他和西雅以后生了孩子怎么办?他是不是会越来越不在意瑞斯? 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如果她一开始不是想着要报复他,是不是她就不会怀有瑞斯? 而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此刻也不会这样痛苦,因为他无论怎么伤她都可以…… .................................................................................................................................................................................................................... 在医院住了两天,林琦和安宁她们都来看过她,病房里摆着大大小小的几束花,傅思澈却没有再出现。 没有傅思澈的准许,她是出不了院的,可这两天,傅思澈根本就不出现。 无奈她只好跟奇正说,如果傅思澈再不让她出院,她就绝食。 奇正知道她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顿时紧张。 果然,下午她换下病服站在病房的窗前,傅思澈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要去见他可以,我陪你一起去。”他这样对她说。 她的目光落在窗台上安宁她们送的看似生机勃勃其实已经濒临枯萎的鲜艳花朵,轻且淡地道,“我不想再参与进你们之间。” “他……” 未等傅思澈开口,她已经打断,“他为难我已经没有意义,我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如果你真的想要帮我,如果你觉得我应该要过比现在更好的日子,就请撇开我,不要让我再参与进你们之间的恩怨……”她真的累了…… “小蓦。” “谢谢你这两天对我的照顾。”目光从那些娇艳的花束上移开,感激地对他说,她终迈开了离去的步伐。 傅思澈定在原地,眉心拢聚着说不出来的情绪,微微蹙着,然而,终究还是把这褶皱抚平,让她走出了病房,即使知道她下一秒她就会去找应彦廷。 ---题外话---下更八千字! 第158章 逼他们直面感情 老天,为什么你要如此的残忍? 如果要报应,那也是报应她的身上,为什么要让孩子牵扯进他们的世界,孩子是无辜的…… 电梯里,乔蓦沉静地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这一刻,心如死寂一般。 “乔蓦。” 走出电梯朝应彦廷房间走去的时候,一道轻唤声让她倏然回头。 唐雅人刚刚从另一个电梯上来,步出电梯的时候巧合遇到她,朝她走了过来髹。 她静在原地。 “你怎么会在这里?”意识到自己这样说话有些不妥,唐雅人连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你来找应吗?” “他真的那么残忍,可以连瑞斯都不要?”唐雅人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应彦廷可能就在酒店。不想有太多的耽搁,她直接问。 唐雅人愣了一下,回答,“这怎么可能?” “我得知的事实就是这样。”她悲凄地微笑着。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你能帮我敲门吗?我怕他不会愿意见我。”她只要跟他见一面,亲口问他。 “这……” 这一秒她在唐雅人的脸上看到了为难的神色。 从她认识唐雅人到现在,唐雅人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任何请求。 “乔蓦,对不起……”唐雅人歉意地对她道。 她悲落地沉默。 唐雅人解释道,“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应现在在哪里,我也是有事来找他,所以来这里碰碰运气。” 原来他不在这里…… 那他在哪里? 哦,对,他一定是回加州……在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转身,欲没入电梯,却不想被唐雅人攫住的瘦弱的双肩,将单薄的身子扳了过来。“怎么了?乔蓦,告诉我,你和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被应彦廷临时调去处理s市的一些事物的唐雅人,并不知道这几天应彦廷和乔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她能对唐雅人述说自己的委屈吗?不,今天的结果,是她自己造成的,何况唐雅人还是他的的朋友。 等等…… 唐雅人刚才跟她说“对不起”后,似乎原本要说的不是那句话,随即,恳求地道,“你其实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 唐雅人微微怔住。 她终于捕捉到唐雅人脸上说谎的痕迹。“他已经离开了?”她问。 唐雅人轻叹了一声,终究还是开口,“他现在在去私人机场的路上,和……和西雅在一起。”他是来酒店替他拿落在酒店的文件的。 “如果你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开车过去,能帮我追到他吗?”她似乎摇摇欲坠的身子,几乎仰仗唐雅人才能够站稳,以苦涩的声音,酸涩地乞求。 “应他……”顿了顿,唐雅人才继续说,“我不知道你和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应和西雅已经谈婚论嫁,我不能带着你到应的面前,让西雅误会。” 唐雅人终究是应彦廷的朋友,他首先着想的是应彦廷…… “那我就去加州等他。” 旋身,进入电梯。 唐雅人终于不再以行动阻止,但对她说,“我闻到你身上有医院的味道,很显然你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我认为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先养好,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让我去跟应谈。” 在电梯门即将闭合的时候,唐雅人把手挡在了电梯门的中间。 她看着唐雅人,这个从她认识他到现在就无数次帮她的人。 唐雅人目光里充满笃定,正色道,“相信我,我会帮你问清楚他对瑞斯的态度。” 身体实在难以支撑,分分钟感觉下一秒就会晕倒…… 这是身体的素质不行,也是心灵备受折磨的后果。 如果可以的话,她的确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她累了,她真的好累。 唐雅人关心的目光如一块飘荡在大海中的浮木,让疲累到几乎要堕入深海中的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但可笑的是…… 她现在能够依靠的,居然是这样交情浅的朋友。 可如果不依靠他,她又能依靠谁呢? 就连她一直视作朋友的单辰,原来根本就不是“单辰”…… 她的身边,没有亲人,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这普通的朋友了,所幸的是,她相信这个朋友。 最终,点了下头。 唐雅人松了口气,挤进电梯,执意道,“我送你回你的住处。” ............................................................................................. 在飞往加州的私人飞机里,相对宽敞的空间里回荡着一首慢调的英文歌曲。 应彦廷靠在座椅上,习惯在行驶的路途中闭目养神。 西雅执着一杯红酒,在应彦廷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美丽的瞳眸凝视着杯中轻轻摇晃的酒红色液体,柔情似水般开口,“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心情很好,因为你已经找出傅思澈。” “你觉得我心情不好?”应彦廷凉漠的薄唇开启,依然闭眼休憩着。 西雅自顾自把目光投向机舱的窗户,凝望着窗外那厚重的云层,慢慢执起手边的红酒,优雅地啜了一口,“可能是心境相同,我能够感受得到你身上散发出的悲伤的气场。” 应彦廷没有做声。 西雅把红酒搁在了自己的腿上,略微迷蒙的眼眸望着应彦廷俊逸的五官,“其实我一直觉得他们有些相似……” “看来你对他依然记得深刻。”应彦廷睁开了眼。 西雅笑了一下,低头又去看手里已经沉寂下来的红酒,嗓音微微沙哑地道,“怎么能不深刻,他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他之后,我也没有再爱过别人……” 应彦廷转过头看着西雅笑着却比哭更透露出悲伤的秀雅美丽的面庞,“那你真不应该拒绝我那日对你的邀请,他已经不是你印象中的那个人,如今,面目全非。”顿了顿,“也许你看到他,将找不到往日的感觉。” 执着红酒的指尖微微泛白,西雅唇瓣微微颤抖,“他真的变了一个人?” “是的。” “那他的脸上……” “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却是另外一张面孔。”应彦廷道。 西雅慢慢地敛下眼帘,“你认为你们之间的较量谁会赢?”那日如果不是警方已经到了酒店,他们或许已经分出胜负。 “你在关心他?”应彦廷黑眸微眯,好整以暇地道。 西雅悲凄地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很傻,也许他根本就不记得我了……” “不傻。”应彦廷吐出这二字后,淡掠过西雅,把目光投向机舱的窗户,刹那间,仿佛那抹美丽纤瘦的身影兴奋地站在窗户前看着窗户外那满天的星辰,在这一刻,眉宇间呈现一丝柔和,“一个人如果能够控制自己的思想,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恩怨情仇了。” “所以,连你也无法控制吗?”西雅故意这样问。 她以为应彦廷不会答她的,意外的,她听到他平和的声音道,“是的,连我也无法控制。” “你刚才也在想乔蓦?”西雅又问。 “她那时候刚从大学毕业,聪明,漂亮,是个很懂事的女孩。” “我知道了,霸道总裁遇到单纯小女生。” 应彦廷没有反驳,“她并非单纯,是足够聪明,看似像只猫一样温顺在你身边,实则拥有锋利的利爪,桀骜难驯。” 西雅已从应彦廷回忆的语气里,听出那个时候应彦廷对乔蓦的迷恋。 “那你为什么没有在那个时候娶她?” “当时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因为林初晨当时在你身边?” “这是其中很小部分的一个原因,主要原因是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仇恨。” “后来怎么会改变主意,连仇恨都可以暂且放下,执意要把她留在身边?” “嗯,那时候非常非常地迷恋她,甚至有的时候觉得仇恨并不重要,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爱到从此君王不上朝,只想要跟她厮守,脑子里全都是她,很不得把心都掏给她…… “那现在呢?”西雅好奇地问。 应彦廷陷入了沉默。 答案已经很明显。 西雅过了很久,才又说,“她真的很不懂的珍惜……像你这样自负的人,为了她可以连仇恨都放下,可以想象得到她如果嫁给了你,你会有多宠她。” 起身,走到了机舱的尽头,他拿起酒柜上的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当初执意选择对付我。” 西雅一惊,“即使到现在她已经知道她当时误会了你?” 应彦廷执起红酒,啜饮一口。 西雅不作声,等着应彦廷回答他。 应彦廷的目光久久地落在手中的红酒杯上,“如果她愿意跟我说一句‘后悔’,只要一句……” 西雅好奇地问,“你就会不计前嫌,把她带回自己的身边吗?” 一丝低落在他幽深的眸底一闪而逝,很快,应彦廷俊逸的脸庞上浮动往日倨傲自负的浅浅笑意,“你比她聪明。” “可我没她这样倔强……要是傅思澈现在来找我,我会毫不犹豫留在他身边。” 走到机舱的窗户前,沉沉的目光望着遥远的天际,他嘴角怅然地勾了一下,执起红酒又啜了一口。 “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让她即使在知道事实的真相后依然不愿意在你面前流露出悔意?”西雅走到应彦廷的身后,看着他高大却冷寂的俊逸背影。 “她表露出的意思是,她曾经来找过我,但因为遇到我跟你在一起,得知我已经打算重新开始,所以放弃。”轻描淡写地述说,嘴角还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嗤笑,仿佛这是他最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西雅惊讶。“不会我要求你带我回应宅刻意让媒体拍的那次吧?” 应彦廷没有否认。 西雅捂住嘴,顿时把手里的酒杯放了下来,“天呐,我居然才是造成你们没有复合的罪魁祸首!?” 应彦廷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是啊,你是罪魁祸首……” ........................................................................................................................................................................ 乔蓦这次病得很严重,连远在s市的乔杉都飞了过来。 乔杉坐在床沿,看着靠在病榻上脸上毫无血色的乔蓦,心疼不已。“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和他在上诺曼底遇见了?”她一直以为上诺曼底那样大,他们会碰见的几率很低,所以看到新闻说应彦廷会来上诺曼底,她并没有过分的担心。 “他存心来找我的麻烦,我和你说,又能如何?”乔蓦的手里挂着点滴,说话的声音虚弱,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台上的那几盆黄色的小花。 “至少不会让他伤害你。”乔杉摇头,实在不敢想象,她三个月前见到乔蓦的时候,她还像窗台上的那生机勃勃的小黄花一样富有生气,此刻却像是枯萎了一样。 “他想要做什么,你阻止不了。”乔蓦呆愣地道。 乔杉在此刻捧住乔蓦冰冷的脸庞,要乔蓦的双眸回复焦距,然而乔蓦的双眸始终是涣散的。 “乔蓦,乔蓦——” 乔杉连续呼唤了三遍,乔蓦呆滞的眼眸才终于对焦看向自己的姐姐。 终于不像在看一个死人,乔杉松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不会跟应彦廷就这样算了,我会让你姐夫去跟他算账……”说着,乔杉拿起电话,给应御臣打电话。 因为要照顾天天和乔氏夫妇,应御臣这次没有随同乔杉过来看乔蓦。 “不必了。”乔蓦以羸弱的声音劝说乔杉。 乔杉愤怒道,“你看他走把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一个男人就样子跟女人斤斤计较的吗?若真的要算账,当初如果不是他知道你和傅思澈有联络,想要利用你来引出傅思澈,你的计划能得趁吗?好,就算你最后控告他去坐牢不厚道,但你跟他在一起那半年,还替他生了一个儿子,难道损失得不比他大吗?所以,你们之间是扯平了,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里报复你。” 提到瑞斯,乔蓦又忍不住眼眶泛红。 乔杉已经拨出电话,在电话里把应御臣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大意是应彦廷怎么会这样的坏,他作为哥哥居然由着自己的弟弟欺负别人。 应御臣自然无辜,但不得不答应妻子会找应彦廷谈。 乔杉这才气呼呼地结束了电话,刚想要再给乔蓦说什么,余光猛然地注意到有人走进了病房。 惊讶于“单辰”今日较往常明显冷酷霸道的气质,乔杉微微惊讶,“单律师。”从头上下把单辰打量了一遍,乔杉惊讶于平日看起来如个文弱书生般的单辰可以这样的俊肆气度。 单辰身后的奇正对乔杉道,“傅先生想要跟乔小姐谈谈,您可以跟我出去一会吗?” “你是谁?”乔杉一头的雾水,“傅先生?……” 可惜,乔杉还没有搞清楚这些问题,奇正已经“请”乔杉暂时离开了病房。 乔蓦这几天住院,傅思澈每天都来看她,只是,乔蓦每次都没有跟傅思澈说一句话。 傅思澈坐在床边,随手拿起一个苹果,用水果刀轻轻地削着,温声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乔蓦没有回答傅思澈。 傅思澈许久没有等到乔蓦的回答,抬起头,看着乔蓦一直看着窗户的清致无瑕的苍白面庞,蓦地,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以为你是我当时的女伴,没有穿衣服就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你羞得把身子转过去,我的第一眼感觉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 乔蓦依然没有作声。 傅思澈轻轻地笑着,“这么多年对你来说,我可能只是你见过了几次面的合作伙伴,但对于我来说,你是我从第一眼就十分感兴趣的女孩……你或许不知道,在你提出要到应彦廷身边协助我的时候,我曾经犹豫过,可惜我当时终究还是没有阻止你到他身边……” 轻叹了一声,傅思澈的言语里透出一丝失落,“后来你要求我找人催眠你……我真的曾经不想要这么做,因为我很害怕,等你做到让应彦廷爱上你,你也可能深陷其中,可是又一次的,我让心底的仇恨超越了当时对你的情感……” 傅思澈深深凝视着乔蓦,“我有时候在想,当时我如果执意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或许你的心里现在有的那个人就是我……” 内心深处窜起的苍凉,刺激艰涩的喉咙,乔蓦终于艰涩地出声,“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回到我跟子彧在一起最快乐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无忧无虑,只盼望着能快点长大,之后嫁给她喜欢的男人。 “我不想你难过,小蓦。”傅思澈把削好的苹果给乔蓦递去,深邃地注视她泛红的眼眶,“我真的以为当你恢复记忆,你对应彦廷的一切情感就会止消殆尽,我不会看到你难过的面容,可是……” 她继续答非所问,“是不是人的前半生过得无忧无虑,后半生就要遭遇坎坷?没有一个人是能一辈子无忧无虑的,但我的坎坷,是不是要比别人更多?” 傅思澈心疼看到乔蓦此刻自言自语的样子,把苹果放在了床头柜上,他坐在床头,将乔蓦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乔蓦像是个失去了灵魂的人,怔忡地靠在傅思澈的怀里,双眸呆滞地睁着。 傅思澈的下颚紧紧地挨着乔蓦,沙哑地道,“我没有一件事输给应彦廷,但唯独有一件事我输给他……我永远都做不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难过。” ..................................................................................................................................................................... 唐雅人来到加州后一直都没有见到应彦廷,根据应妍所说,应彦廷带着西雅又去了北半球的一个小岛上度假,不准任何人打扰他和西雅度假的兴致,所有的公事都交由盛华暂时打理。 “难道真的要跟西雅结婚?” 唐雅人气得把一拳捶在应彦廷书房的办公桌上。 应妍在唐雅人的身后,略微失落地道,“看来是的……就连以前跟乔蓦在一起的时候,二哥也没有像这样带乔蓦去度假。” “瑞斯呢?” “瑞斯……”应妍突然欲言又止。 唐雅人敏感地注意到应妍话里有话,猛地转过身来,追问应妍,“难道你还有什么没有跟我说?” 应妍咬了咬唇,把颈子垂了下去。 唐雅人走到应妍面前,攫住应妍的双肩,以十分温柔的语气道,“乖,告诉我,你二哥走前交代了什么?” 应妍吸了吸鼻子,倏地,哽咽道,“二哥要姑姑把瑞斯带给乔蓦……” 唐雅人惊得瞪圆双眸, 应妍已染红眼眶,“二哥跟姑姑说的是真的……姑姑已经准备今天飞去上诺曼底,把瑞斯交给乔蓦。” 唐雅人错愕。 应妍抬起头,抽泣道,“姑姑也舍不得瑞斯,可是这是二哥的吩咐……” “难道你二哥真的为了西雅而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要?”唐雅人禁不住攥起双拳,“这个混蛋,这些年我算是对他看走眼了……” “你不准这样说二哥……”应妍悲怆地道,“二哥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有他的理由。” “有什么理由!” 唐雅人吼出,一拳重重打在办公桌上,应妍吓了一跳,他从齿缝中迸出,“这个喜新厌旧的家伙!” 应妍小小声地道,“二哥才不是这样的人,就算真在这样,那也是乔蓦对不起二哥……” 唐雅人拿应妍没有办法,哼了一声,“如果他真的这样对乔蓦,我想我以后也不用再给他卖力了。” “唐大哥你……”应妍微微惊愕。 看到应妍注视他的异样眸光,唐雅人这才收敛起满身的怒意,努力抱持平静问,“现在瑞斯在哪里?” “姑姑已经带着瑞斯在前往机场的飞机上。” “该死的!”唐雅人踱出书房。 就在唐雅人准备赶去机场追上应雅如的时候,盛华突然从外面进来。 被盛华堵住,唐雅人气得把盛华推开,却不想,听到盛华按着免提的手机里的一段声音, “乔蓦和应瑞斯现在在我老板的手里,我老板只给应总两天的时间,如果应总两天之后没有只身来找我老板,应总就等着给乔蓦和他的儿子收尸。” 听到这段手机声音,唐雅人错愕地看着盛华。 盛华也失去了往常的沉静,脸上略微的着急,“这段录音是刚刚傅思澈的手下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的手机自动录下的……但我现在联系不上应总。” “所以,乔蓦和瑞斯现在在傅思澈的手里?”唐雅人惊呼。 盛华道,“现在只有马上联系上应总,我怕傅思澈会对瑞斯少爷不利。” 唐雅人顿时怒骂,“你就知道担心瑞斯,难道乔蓦的处境就不危险吗?” 盛华顿在原地。 “该死的!”扒了扒头发,唐雅人吩咐盛华,“你现在马上去追踪傅思澈的行踪,我负责联络上应。” 盛华点头,“我这就去办。” 应妍还没有从所发生的状况里回过神,“唐大哥……” 唐雅人已经拿出手机,迅速地拨下应彦廷的手机号码,给应彦廷留言,“应,乔蓦和瑞斯现在在傅思澈的手里……如果你今天之内没有出现,我发誓,我一定会在晚上的时候赶去s市,掘了你妈妈的坟墓。” 应妍惊讶地捂住嘴。 ....................................................................................................................................................................... 同一时间。 乔蓦感觉这一觉得睡很安稳,这么久以来,她好像从来没有睡得这样的舒服过。 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的人是自己的姐姐。 视线再清醒一些,发现她人还在病房里。 “姐……” 试图坐起身,被乔杉按住。“你快别起来,我给你垫个枕头……” 乔蓦没有再勉强自己,脑海里最后停留的画面是傅思澈跟她说话,可是傅思澈跟她说的是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 这几天她的脑子总是浑浑噩噩的。 “你昨天因为受凉又发烧了。”乔杉把一颗枕头垫在乔蓦的身后,这才将乔蓦慢慢扶坐起身。 “唐雅人跟我打电话了吗?”意识彻底清醒过来,她着急地问自己的姐姐。 乔杉握住乔蓦的手,回答,“你先别关心其他,你看看你自己,都快只剩下半条命了……” “唐雅人还没有打电话来吗?”乔蓦说着就要从病床上下来。 乔杉连忙阻止,“哎,你看看你,怎么都不知道顾及自己一下……”忙将乔蓦扶住,抚慰道,“你不要担心,单律师跟我说,你很快就能见到瑞斯……” 第159章 如果她还爱我,我愿意跟她重新开始 乔蓦愣了一下,“很快就能见到瑞斯?” 乔杉让乔蓦靠在枕头上,“是的啊,单律师说你今天就能见到瑞斯…… “怎么会?” 乔杉在床沿坐定,“什么怎么会?” “瑞斯在加州。” 乔杉点头,“我也很奇怪啊,但单律师说你今天一定能见到瑞斯。髹” “姐……” 乔蓦倏地抓住乔杉,“单辰他……” “嗯?” “你知道单辰他……” 乔杉很是疑惑乔蓦陡然紧张起来的神情,“怎么了?单律师怎么了?” 如果让姐姐知道“单辰”就是傅思澈,姐姐一定很害怕。 欲脱口而出的话,咬了咬唇,终究吞进了腹部。 乔杉忙把乔蓦僵直的身体又扶靠在枕头上,“乖,别这样一惊一乍的,你以前就跟我说过单辰家在上诺曼底是有些势力的,也许他真的有人可以帮你跟应彦廷交涉。” “单辰呢?”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着急问。 “单律师刚刚还在这里,现在大概有事去了。” 乔蓦随即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迅速给傅思澈打电话。 乔杉问,“你打电话给谁啊……” 乔蓦这一刻无暇回应乔杉,只想迅速联络到单辰,不想,单辰的手机一直无法打通。 “怎么了?”乔杉一头的雾水,将乔蓦这样的着急,突然想起了之前被单辰手下“请”出病房的情景,“哦,对了,那天单辰的手下叫单辰‘傅先生’,这是为何啊?” 傅思澈说她今天就可以见到瑞斯,他怎么会这样的笃定?要知道,应彦廷就算要把瑞斯给她,也不可能通过傅思澈把瑞斯交给她,难道傅思澈做了什么? 就在乔蓦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一道敬呼声传来,“傅先生。” 乔蓦听到是奇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猛地抬头,目光与正好走进病房的傅思澈相遇。 乔杉见到傅思澈,从床沿上起身,以客气的语气对傅思澈道,“单律师,你来的正好,小蓦刚刚一直在打你电话呢!” 此刻的乔蓦在用眼神质问傅思澈。 傅思澈回以乔蓦的是坦然,眸底毫不掩饰所做的事。 “杉姐,我想跟小蓦单独聊聊,可以吗?”一会,傅思澈对乔杉开口,目光却依然注视着乔蓦。 这两天傅思澈对乔蓦无微不至的关心让乔杉感激,点点头,她随即退出了病房。 在病房里只剩下乔蓦和傅思澈之后,乔蓦冷冽开口,“你到底做了什么?” 原本还在担心乔蓦的身体,这一刻见乔蓦质问他的声音底气十足,傅思澈不由在心底松了口气,坐在这高级病房里唯一的一张沙发上,傅思澈闲适靠着沙发,双腿叠起,悠然看着乔蓦,“马上就要见到瑞斯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你派人去了加州?”乔蓦整张清致的颜都皱了起来。 傅思澈轻浅回答,“是的……不过,我能够攫住瑞斯,是应彦廷给的机会。” 乔蓦疑惑。 傅思澈弯起嘴角,“他吩咐应雅如把瑞斯带来上诺曼底……我没有道理有这样大好的机会,却不劫持他的儿子。” 乔蓦从床头上震直身子,“你……你说应彦廷让应雅如把瑞斯带来上诺曼底?” 傅思澈细细审视着乔蓦脸上意外的神情,“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他真的要把瑞斯还给我?” 傅思澈皱起眉,“女人,你现在是在担心瑞斯的安危,还是在担心应彦廷不在乎瑞斯啊?” 乔蓦没有作声。 这一刻看着乔蓦陷入思绪的样子,傅思澈斯文的脸孔线条微微地收紧,“看来你更在乎的是应彦廷他不在乎瑞斯,要是你真的担心瑞斯的安危,你此刻应该疯狂的来问我瑞斯的行踪。” 乔蓦抬起眼帘,冷淡的目光平静瞪视傅思澈,“求你,不要做让我恨你的事。” 由始至终她不喜欢傅思澈的原因是,傅思澈是个真正意义上冷血的人,他跟应彦廷善有一丝仁慈不同,他是个为了仇恨可以牺牲一切的人。 如果下一秒傅思澈可以利用她来对付应彦廷,就算她是他感兴趣的女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她对付应彦廷。 “我在你心底当真就没有一丝好感?”傅思澈俊隽的脸庞瞬间冰冷,眸子半眯,狭促成一条线深睇乔蓦。 “我说过请你远离我,我不想再参与到你和应彦廷之间的斗争中。”乔蓦完全无惧傅思澈此刻竭力抑制愠怒寒冷目光。 傅思澈薄唇抿成一条线,一会,幽沉地道,“乔蓦,且不说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仅凭应家人的一面之词,就定罪我是伤害应彦廷母亲的人,何况,就算真的是我杀了应彦廷的母亲,你也不能因为深爱应彦廷而恨我,因为这是应彦廷母亲应得的下场,要知道,我才是最开始的那名受害者,是我先失去的母亲,而我的母亲正是被应彦廷的母亲一刀捅死的。” 很显然,傅思澈并不习惯跟乔蓦提这些涉及到感情会让人心智柔软的事,但他还是耐心地跟乔蓦解释了。 “我没有因为应彦廷而对你有什么看法,你们之间孰对孰错,我根本就不在意。”如实吐出,感觉有些虚弱的乔蓦把身子重新的、慢慢的靠在了床头上,语气因为刚才说要多的话而有些弱,“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我和应彦廷之间的账已经算清了,我们之间过去也只是互相帮助的‘战友’,甚至连朋友都说不上,所以,我跟你们两个已经毫无关系,我想要在这个时候带着我的孩子全身而退。” “过去你不是这样跟我说话的……”面对乔蓦始终冰冷的语气,傅思澈的心窒了一下,那失落在心头形成剧烈的苍凉之感,“在你还没有爱上应彦廷之前,你从没有对我有厌恶。” “我说了这跟应彦廷无关。” “无关吗?”傅思澈嘴角翘起,倏地,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沙发的边几上。 “砰”的一声,边几几乎捶裂。 乔蓦受到了惊吓,好半天,她才敢再直面傅思澈。 傅思澈森冷的目光夹杂则阴森诡异,狠狠地盯着乔蓦,“好哇,既然你说你只想带着瑞斯全身而退,你并不在意应彦廷……那我们来做个交易。” 刚才被震吓到的心直到此刻才平静下来,乔蓦皱起眉。 傅思澈接着往下说,“我会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打电话给应彦廷,如果你能说服他来上诺曼底,只身前来‘救’你和瑞斯,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和瑞斯的世界。” “‘救’?”乔蓦对这个字颇为疑惑。 傅思澈眸子眯成一条线,细致地打量她,“怎么了?你担心应彦廷一个人只身前来?” “你打算‘挟持’我和瑞斯来威胁应彦廷?”乔蓦露出可笑的表情,反问。 傅思澈轻轻一笑,“你觉得不可思议?” “我只是觉得你是在异想天开。”乔蓦哼一声,如果不是身体实在没什么气力,她现在肯定会很大声的笑出声,“你难道不知道应彦廷如今有多恨我?” 傅思澈莞尔,“你真的这样认为?” 乔蓦嗤笑,“你亲眼看到他命属下用枪抵着我的额头,这难道是假的?” 傅思澈摇了摇头,又笑了一下,目光闲适睨着乔蓦。 乔蓦不明白傅思澈此刻的神情。 过了几秒,傅思澈慢吞吞地逸出,“当他命手下用枪指着你的脑袋的时候,我当真以为他会把你杀了,但当我得知应彦廷准备把瑞斯还给你的时候,我突然明白,原来我上了应彦廷的当,他根本就不会伤害你,他当时命属下用枪指着你的头,无非是想逼我现身,因为他当时怀疑‘单辰’,就是‘傅思澈’,但他没有确凿的证据证实,所以他想出这样的办法,要知道,他如果不用这样的办法,他恐怕一辈子都证实不了‘单辰’就是傅思澈……我一心想要救你,认为应彦廷是想要利用你来逼我现身,却忽略了应彦廷他对你的情感,我不得不佩服,他高超的演技,把一个报复曾经背叛过自己的女人的残忍男人演绎得淋漓尽致,而事实上,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做过一件实质伤害你的事,甚至他把瑞斯还给你,只是对这次利用你的一个补偿……” 乔蓦摇头,喃喃道,“这不可能……” 傅思澈笑了笑,“那就打电话给他试试啊?他如果来救你和瑞斯,答案就很清楚了。” 乔蓦仍是摇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父母对孩子的疼爱是不需要伪装也伪装不了的,既然应彦廷那样疼爱瑞斯,他怎么会突然把瑞斯还给你?难道你真的认为他只是想要让你伤心?”傅思澈哼了一声,撇嘴笑道,“可是,就算他让你伤心,你这伤心却是一时的,将来你拥有瑞斯在身边,却会一辈子都很满足、幸福。” ........................................................................................................................................................................... 北半球,北长滩岛。 “蓝天,碧海,椰林,白沙……”西雅戴着墨镜,穿着一条热带风情的长裙,满足地看着眼前的景致,“真的好美啊!” 应彦廷难得穿的一身休闲,躺靠在白色的沙滩休闲椅上,跟往日严谨的样子截然不同。 视线里,这碧水蓝天,让他心旷神怡。 西雅把头转过去,凝视着应彦廷墨镜下依然俊逸得令女人枰然心动的五官,倏地朝应彦廷走了过来,她径直挡住了应彦廷的视线。 应彦廷隔着墨镜下的黑眸,浅淡地掠了西雅一眼。 西雅拉住被海风吹拂的自己肩膀上的披肩式的防晒服,悠闲地道,“其实我一直在想,你到底还爱不爱乔蓦。” 应彦廷在墨镜下更显得漆黑的眸子浮起一抹很浅的兴味,“你觉得呢?” “爱。” 西雅只回答了这一个字。 “怎么说?"应彦廷饶有兴致地问。 “因为你把瑞斯给了乔蓦啊……对于一个深深思念了自己孩子两年的母亲来说,这难道不是最令这位母亲开心的事?” 应彦廷看向挂在高空中的太阳,在墨镜的遮挡下,太阳在应彦廷的视线里只是一个白色的圆圈,而这样的光亮,是乔蓦过去最喜欢的。她一向喜欢的是能发出美的光亮却不刺眼的东西。 “我没有这么大度。”脑海里掠过乔蓦曾经快乐在萤火虫的世界里徜徉的美丽倩影,应彦廷如此回答西雅。 “你有……而且,你比我想象得更爱乔蓦。”西雅双臂环于胸前,悠然说道。 应彦廷随即从躺椅上起身,俊逸的脸庞上挂起一抹笑,意兴阑珊地看着西雅。 西雅被应彦廷这样盯着看,没有感到一丝赧然,反而学着应彦廷意兴阑珊注视着他,“不是吗?” “你说男人为什么会着迷一个女人?”应彦廷似是而非地反问。 西雅捧嘴轻笑了一下,“看来应总你实在被乔蓦折磨得难受。” 应彦廷淡然收回凝视着西雅的目光,皱起眉,低头仿佛陷入兀自的思绪中,蓦地,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兴味地道,“你是过来人,你有什么办法吗?” “忍。” 西雅又是一个字。 应彦廷像是来了兴致,抬起眼帘,好整以暇地看着西雅。 西雅以轻松的语气道,“白天想她的时候,找些别的事去做,晚上想她的时候,就找其他人来陪伴……一直忍着,渐渐你的心就会麻木。” 应彦廷听完西雅说的,眉心愈加蹙起,一会,正色地问,“这样做,已经过去两年,心如果没有麻木,又该如何?” 西雅随即在应彦廷坐着的那张休闲长椅上坐了下来,殷勤地道,“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把自己的心剜掉。” “你呀……”应彦廷伸手在西雅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跟我妹妹应妍一样,古灵精怪,没半点正经。” “难得应总你不跟我正经,我自然要跟应总你开开玩笑。”西雅抚着额头,笑说。 应彦廷起身,踩着海滩上细小柔软的白沙,迎向了深蓝的大海。 西雅远远地看着应彦廷在扑打的海浪前的俊逸背影,竟也恍然,刹那间以为他是傅思澈。 应彦廷双手插在裤袋里,长久陷入思绪。 西雅咬了咬唇,慢慢朝应彦廷走了过去。 海风很是舒服,如柔软的面纱抚摸着人的脸…… 叹了一声,西雅嗓音微沙地道,“其实如果你爱一个人,对方也爱你的话,这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可惜我已经错过。” “还有机会的。”遥想起自己过去多年的单恋,西雅羡慕地道,“应总,你知道吗?其实你比我幸运多了,因为你爱的女人,她也爱你,尽管你们之间因为误会而分开了,但这份感情一直存在,维系着你们之间的牵扯,而我……从他告诉我结束的那一刻,就跟他再无牵扯。” 应彦廷深沉的黑眸注视着眼前这片无边无际的深海,聚拢的眉心拢聚着千丝万缕般的愁绪。“你真的这样认为?”应彦廷过了很久,出声问西雅。 “什么?”西雅一时没会晤过来。 “她爱我?” 这一秒西雅没有犹豫地回答,“毋庸置疑。” 应彦廷陷入很久的沉默。 西雅深凝着应彦廷沉寂的俊逸侧颜,好几秒后道,“相信我,一个女人如果连死都不怕女人,又怎么会甘心受你的羞辱?如果甘心承受你对他所做的一切,只因为她心底对你有千万分的愧疚,她希冀能够偿还你,而这样的心态,源自于她的那份深爱。” 应彦廷眸色黯了下来,“‘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是我在商场里奉行的一个信条。” 西雅直言,“如果你这样想,那这世间就不会再有‘破镜重圆’的感情……”见应彦廷没有说话,西雅跟着往下说,“其实爱情很简单,就是两情相悦。” ......................................................................................................................................................................... 又过了很久,“我不知道我会如何对她,如果她真的在我身边的话。”应彦廷自内心深处袒露这句话。 “你怕因为过去的事,你们之间不会再有单纯的感情?就算恩爱,脑子里也会想起过去的事?” “其实我可以当做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只要她愿意跟我重新开始……”这句话,他两年前就跟她说过,现在,过去了两年,连他自己也没有想过,他居然依然未改变。 “手机给我。”西雅突然对应彦廷这样说。 应彦廷怅然地把目光投向西雅,“怎么?” 西雅仰起头道,“我替你把这个想法表达给她。” 应彦廷笑了笑,“你当真觉得我和她能够重新开始?” 西雅瞥见应彦廷的手机在休闲椅旁的桌子上,随即走向休闲椅,把应彦廷的手机拿了起来, 应彦廷对于西雅要给乔蓦打电话仅是勾唇淡笑。 西雅发现应彦廷的手机是关着的,随即打开手机,迅速在手机里寻找乔蓦的号码。 她很快就找到了,因为这通号码应彦廷每天都有在拨,但从没有一次是拨通的,于是,她得意地跟应彦廷扬了扬手机,然而,在她准备拨下乔蓦的手机号码时,应彦廷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唐雅人”三个字,西雅随即把手机递予了应彦廷。 应彦廷本来不打算在度假的时候谈一些琐碎的公事毁了自己度假的良好心情,但因为电话是“唐雅人”打来的,唐雅人几乎很少打电话给他,他因此接听了电话。 在电话里听到唐雅人说傅思澈挟持了乔蓦和瑞斯后,应彦廷的脸色犹如乌云过境,瞬间转变。 第160章 他问她:你还爱不爱我? 上诺曼底。 奇正无法理解傅思澈的行为。 犹豫过后,还是开口,“老板,如果应总来救乔小姐,那……” 坐在露台上的休闲沙发上,傅思澈沉静的目光注视着很远的地方,没有即时回答奇正,他执起手边的红酒抿了一口。 一会,傅思澈才浅淡吐出,“一个心已经随了别人的女人,勉强留在身边,也不会有任何的意思。髹” “可是……”奇正顿了顿,“老板您甘心?” 傅思澈抬起眼眸淡掠了奇正一眼,“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做?蠹” 奇正不敢正视自己的老板,连忙低下头去,“以老板您的性格……您似乎不会这样轻易就放走乔小姐。”奇正鼓着勇气小声道。 傅思澈目光撤回,面庞冷淡,幽幽道,“以乔蓦的性格,知道了我是傅思澈的身份,她是不可能再跟我‘友好’相处的,与其勉强将她勉强留在我的身边,令她对我更加心生厌恶,不如假装仁慈,成全她和应彦廷,或许她会由此改变对我的看法。”说完,傅思澈的眸底掠过一抹狡黠,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弧度。 奇正终于明白过来,稍后却顾虑,“可是老板,如果今天应总来救乔小姐,那乔小姐今日改变的不止是对您的看法,还有对应总的看法……那会让乔小姐更加死心塌地地爱应总的。” “死心塌地又如何?”傅思澈瞬间转为晦暗的眸子凝注着手边在杯里轻轻摇晃的红酒,声音轻蔑而自负,“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应彦廷,她难道还会一辈子死心塌地对着一个死人?” 奇正听到傅思澈的回答,眉心微微地蹙起。 傅思澈感觉到奇正心底的顾虑,目光依然闲适地落在杯里红色的液体上,轻声道,“怎么,你认为我会输给应彦廷?” 奇正畏惧得连忙低下头去,“不是的,老板,属下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顾虑什么?” 奇正回答,“属下只是觉得……应总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 “就因为上一次控告应彦廷失败,你就失去了信心?”傅思澈悠闲的目光终于从手中的酒杯上抬起,倏然阴冷地扫了奇正一眼。 奇正微微震颤,道,“属下并没有失去信心,属下只是觉得,应总他考虑事情似乎比我们想象的周全……上一次我们用乔小姐拿来的证据控告应总,可这证据明明是有效且真实的,法官却始终站在应总那方,最后居然让应总方的律师胜诉,让乔小姐好不容易拿回来的证据,变成了无用,所以,很显然,应总早就笃定乔小姐拿来的证据根本控告不了他,这才会允许乔小姐把真实的证据拿走……从这件事可以说明,应总是个未雨绸缪、运筹帷幄的人,我觉得他如果出现来救乔小姐,必然就已经做好周全的准备。” 傅思澈眸色依然的冷谙,嘴角扬起,“看来这些年你的脑子大有长进。” 奇正愈加的低下头去,这一刻才知道,自己的老板原来早就考虑到他想的问题。 又一次的,他为自己的智商感到悲哀。 跟随自己的老板这么多年,每一次他都希冀能够给自己的老板带来有效的建议或巨大的建树,最终却都证实他的老板远远比他考虑到的更细致。 傅思澈重新看向远方,眸光悠远而沉定,嗓音比刚才柔和且更包含着危险道,“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乔蓦对应彦廷死心!” 奇正未有再说话。 酒店偌大的阳台,渐渐只剩下了楼底下车水马龙的喧嚣。 .............................................................................................................................................................................................................................................................. “你打算怎么做?”得知乔蓦和瑞斯被傅思澈“绑架”后,西雅担忧地问应彦廷。 应彦廷站在海边度假别墅厅内的落地窗前,面色沉冷,并没有出声回答西雅。 西雅顾虑道,“凭我对傅思澈的了解,他让你只身一个人去救乔蓦,你很有肯能会有去无回。” “你和傅思澈曾经在一起过,你应该了解他对感情是怎样的态度。”应彦廷倏地开口。、 西雅回答,“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有很多的女伴,但我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动过真正的感情……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他这样的人,一旦坠入情网,必然是个专情的人。” “所以,他不会伤害乔蓦。” 得出这样的结论,应彦廷聚拢的眉心却还是没有展开。 西雅是个心思敏捷的人,“你担心的是瑞斯?” 应彦廷没有说话。 西雅兀自点了点头,“对啊,傅思澈是用瑞斯来威胁你……他怎么可能用乔蓦来威胁你呢?他自己也那么在乎乔蓦。” “你认为他会让我在乔蓦和瑞斯之间做个选择吗?”双手插在裤袋里,俊庞沉静从容,黑眸却迸发出阴森。 西雅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惊讶捂嘴,“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对啊,傅思澈一定会让你在乔蓦和瑞斯之间做个选择……” 傅思澈假若这样做,就能够轻易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应彦廷选择救乔蓦,乔蓦那边必然会有一个死亡陷阱在等他,而如果应彦廷选择救瑞斯,乔蓦就会对应彦廷失望之极。 如此一来,最后的赢家都是傅思澈,而应彦廷注定是输的那方。 西雅随后紧张地问,“那你打算怎么选择?如果傅思澈真的逼你做选择的话。” “瑞斯。” 应彦廷薄薄的唇瓣轻淡地吐出。 西雅瞪圆眼,“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救瑞斯。” “既然傅思澈不会伤害乔蓦的话,这是更好的选择。”看来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不然傅思澈不会拿她来要挟他。 “我知道这是更好的选择,可你有没有想过,当乔蓦知道你选择救的人是瑞斯的时候,她的心里会有多难受……”西雅站在乔蓦的立场,失落地道。 “她不会失落的,她很清楚,我应该选择瑞斯,因为只有选择瑞斯,他们两个才都能保全。” “你相信我,女人在那个时候是不可能有理智的判断的,她只会认为你可以为了瑞斯而牺牲掉她……她就算心底满意你所做的这个结果,内心也是痛苦万分的。” “这么说,我应该给她吃一颗定心丸。”应彦廷像是遭遇了无法解决的烦恼,眉心紧紧地聚拢。 西雅觉得此刻的应彦廷不像是遇到了解决不到的烦恼,她觉得他此刻只是心底在犹豫,于是试探性地问道,“我可以问你一下……你想要给她吃的定心丸是什么?” “你跟我说过,她爱我?”应彦廷没有回答西雅这个问题,反而法非所问地问。 西雅迟钝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当然,毋庸置疑。” “那你举两个例子,跟我证明一下。”再给他一点信念,他只需要再多一点的信念。 这是第一次西雅发现世人眼中睿智沉稳的应彦廷也有幼稚的时候,忍不住笑了笑,“我真没有想到没有自信的应总是这个样子。” “说。”应彦廷已经没什么耐性。 西雅随即道,“我虽然没有跟乔小姐正面接触过,但有两点足以证明乔小姐对你的感情……一,乔小姐看你的眼神,二,乔小姐对待生活的态度。” “继续说。” “我跟乔小姐只有一面之缘,就是那次你故意带她来跟我吃饭……或许你当时没有注意到乔小姐的神情,但当时的我因为很好奇应总深爱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所以演戏的当下的很认真地用余光去看了乔小姐几眼,而几乎是在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乔小姐眼底的失落和疼痛……” “有吗?”应彦廷努力回想着当时脑海中的情景,他除了感觉到乔蓦无动于衷外,,似乎并无其他。 “当然有。”西雅跟应彦廷翻了个白眼,“只是当下她站在你身后,你没有看见,我甚至记得她当时眼眶都泛红了。” 应彦廷终于看着西雅,那目光似渴望、似着急,期盼从西雅的嘴里听到更多。 “至于我说的生活态度,是指乔蓦拒绝了她身边所有的追求者。”西雅正色地道,“傅思澈以单辰这样优秀的身份出现在乔蓦的身边,乔蓦依然对‘单辰’无动于衷,这说明乔蓦根本就没有打算再展开新的感情生活……一个人只有对一个人念念不忘或对一份情念念不忘的时候才会这样毫不犹豫地拒绝接受新的感情,而上一个跟乔蓦在一起的人,是你。” “这不能作为依据。”应彦廷提出心底的疑虑,“她并非一个执着于感情的人,她跟商子彧也曾海誓山盟。” “你认为乔蓦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所以拒绝单辰,如果她再遇到令她心动的人,她可以忘像忘记商子彧那样忘记你,展开新的生活?”西雅从应彦廷的话里得出结论。 “这并非没有可能。”应彦廷道。 窗外刺眼的阳光被玻璃隔离,剩下了柔和的光打在他俊逸的五官上,他毫无表情,只有微微蹙着的眉心透露他怅然的心境。 “乔蓦跟商子彧谈恋爱的时候几岁?”西雅忽然这样问应彦廷。 “大学以前。”应彦廷淡声回答。 “那就是大概十六七岁到二十岁的样子,那个时候,乔蓦已经成年。” 应彦廷点头。 “可是那时候乔蓦没有把自己给商子彧。”西雅自然不会知道这关于应彦廷和乔蓦之间的*,但她此刻只用肯定的话语跟应彦廷说的。 应彦廷像是终于被西雅的话引起了兴致,挑了一下眉梢,眉心的褶皱渐渐地展开。 西雅凝视着应彦廷深沉的黑眸,幽幽地道,“她跟商子彧在一起那么多年,却并没有把自己给商子彧,说明过去她对商子彧的那份喜欢还没有达到爱的地步……你要相信我,女人如果爱一个男人,她一定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给他深爱的那个男人。” 应彦廷陷入沉思。 西雅又道,“我知道乔蓦当初跟你在一起是因为她姐姐的孩子病了,可第一次可能是被逼无奈的,之后呢?我相信之后你们在一起也不是每一次都是为了孩子,也有情之所至的时候,甚至也有乔蓦主动的时候……” 封闭的心,如被打开…… 是啊,如果一切只是演戏,又怎么会有那么真实的情之所至的时候? 在波尔多高尔夫会所的泳池边,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他。 在s市他的公寓楼下,她哭泣质问他的利用。 在里昂,她生产时紧紧攥着他的手。 在加州,她在辗转反侧的时候,抱住他。 动情,伤心,只有他才能给的安全感以及恋恋不舍…… 这些情感如果不是情之所至,又怎么会演得这样的逼真呢? 如果,她由始至终笃定要报复他,却没有逃过宿命的安排,就像他一样,明知道她的父母间接害死了他的母亲,宿命却安排他对仇人的女儿感兴趣……是不是表明她所做的一切只是莫可奈何? ............................................................................................................................................................................................................................................................ 是真的吗? 傅思澈说他把瑞斯还给她,其实是想要成全她和瑞斯母子团圆…… 可是,怎么可能,应彦廷怎么会对她这么好? 他为了引傅思澈现身,不惜命下属拿枪指着她,连她的命都不在乎的他,又怎么会替她考虑?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乔杉的声音打断乔蓦的思绪。 站在自己公寓房间的落地窗前的乔蓦回过神,“什么?” 乔杉走到乔蓦的身边,“单辰就是傅思澈!” 乔蓦如实地回答乔杉,“我不想你害怕。” 乔杉烦躁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都怪我太笨,第一天在医院碰到傅思澈的时候,就听到傅思澈的手下称呼傅思澈‘傅先生’,我还迟钝得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现在居然直到被傅思澈的人控制在你的公寓里,才知道单辰原来是傅思澈。“ 是啊,医生在昨天下午说乔蓦可以出院的时候,傅思澈就派人将乔蓦和乔杉转移到了乔蓦在上诺曼底的公寓,现在,乔蓦和乔杉都无法跟外界联络。 乔蓦轻轻扶了一下乔杉的肩膀,“你不需要担心,傅思澈他只是想要对付应彦廷,他不会伤害你的。” “我哪里是担心傅思澈伤害我,我是担心你啊!”乔杉说完,挽住乔蓦的手臂。 乔蓦反应沉定,“你担心应彦廷不出现,傅思澈会对我不利?” “不是,君彦他肯定会来的,就算不是为了你,他为了瑞斯也会来的……”乔杉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歉意道,“对不起,小蓦,你懂我是个心直口快的人……” “姐,无妨的。”应彦廷对她已经没有半点过去的情分,这已经是事实。 乔杉听到乔蓦这样说才接下去道,“瑞斯是他的儿子,他肯定会来救瑞斯的。” “明知道傅思澈这里是夺命的陷阱在等他,或许他不会为了瑞斯……”他留瑞斯在身边,因为瑞斯对于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如今瑞斯对于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还来救瑞斯做什么? “难道连你也觉得君彦过去对瑞斯的疼爱是假的?”乔杉反问。 乔蓦敛下眼帘,悲落道,“我不知道……”脑子被傅思澈的那一番话搅得很乱,但心底更趋向于不相信傅思澈说的话。但凡对她还有一点的怜惜,也不会拿枪指着她的头,“不过我希望我的想法是悲观的,无论如何,我希望他能够想办法救出瑞斯。” “事实上我并不担心瑞斯有事,因为我知道君彦一定会来救瑞斯,毕竟虎毒不食子,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事而无动于衷……我担心的是你。”乔杉认真地道。 乔蓦悲戚地目光望向落地窗外那被乌云笼罩的一片天空,“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傅思澈让君彦在你和瑞斯之间做选择,君彦选择救瑞斯,你……”乔杉知道乔蓦能听懂,便没有再说得直白。 “你是担心应彦廷救瑞斯而不救我,我心里会难受?”乔蓦果然知道乔杉想要表达的意思。 乔杉点头,“如果他真的去救瑞斯,这说明他可以牺牲掉你。” “我本来对于他来说就只是一个可以对付傅思澈的筹码,现在我的利用价值也已经没有了,他牺牲掉我无可厚非……” “小蓦……"听说乔蓦声音里的悲伤和失落,乔杉心疼道,“你要走出来。” 乔蓦深深吸了口气,倏地笑了笑,“姐你多虑了,就算他救瑞斯而枉顾的死,我也不会心里难受……” 还有什么难受能必过他命手下用枪指着她的头呢?只要他的手下一个手不稳,她随时可能丧命…… 看着乔蓦没有情绪仿佛如死寂一样的面容,乔杉不禁染红眼眶,“其实刚刚傅思澈找过我,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比君彦更懂得爱一个人。” 乔蓦终于能够保持着正常不沙哑的声音跟乔杉说话,“他跟你谈了什么?” 乔杉回答,“他跟我说他‘挟持’你和瑞斯,对付君彦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要替你验证一下君彦对你的感情……如果君彦选择救的是你,他将会放了你和瑞斯,成全你和君彦在一起,但如果君彦选择救的是瑞斯,那瑞斯那边就有夺命的陷阱在等他……” 乔蓦顿时瞪圆眼,“所以,傅思澈是真的打算让应彦廷在我和瑞斯之间做个选择?”她以为刚刚只是她姐姐的猜想。 乔杉点点头,“你可以放心,傅思澈承诺他不会伤害瑞斯和你,他的目的只是要对付应彦廷……” “不行。”乔蓦立即摇头,“如果应彦廷来了,他肯定会选择救瑞斯的……傅思澈他不能这样做!”乔蓦紧紧攥住了乔杉的手,仿佛乔杉能在这一刻改变傅思澈的决定。 “小蓦……”乔杉握住乔蓦的手,语重心长道,“应彦廷既然连你的命都不顾,你还顾及他的命做什么……” “我欠了他,他没欠我。”乔蓦坚定地道。 “那他也不能利用你的这份心甘情愿去达成他的目的!”乔杉愤怒地道。 “先要将他置入死地的人是我。”乔蓦艰涩的喉咙令发出的声音有几分的哽咽,“姐,不能让应彦廷掉进傅思澈的陷阱……” 乔杉红了眼,“小蓦,你真的好傻!他能在跟你分手以后迅速跟别人在一起,说明他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可你居然还在替他着想。 “我只是希望好聚好散……”散了不一定要做敌人,可以各自在这个世界的一隅安好。 “你真的太傻了……”乔杉喃喃地道。 乔蓦挣开了乔杉的手,经迈开步伐朝向房间门。 乔杉在原地摇头,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乔蓦。 …… 乔蓦没有想到,她一开门,傅思澈已经站在房门外。 很显然她和乔杉刚才在房间里的对话,傅思澈已经听见了。 没有在傅思澈的面前有任何的遮掩,乔蓦冷肃地道,“你不能用这样卑劣的办法。” “难道应彦廷用枪指着你头威胁我现身就不卑劣?”傅思澈的声调也比往日的清冷,目光冷然地注视乔蓦清致美丽的面庞。 “你很清楚,他这样做更大一部分是为了报复我。”如果已经怀疑单辰就是“傅思澈”,应彦廷有很多的办法能逼傅思澈现身,但他唯独选择了她,说明他在引出傅思澈的同时,也是在报复她。 “所以这样一个连你的命都可以攥在手心里玩的人,你居然还在替他着想?”傅思澈冷嗤。 “这是我欠他的。”乔蓦如此回答。 “就因为辜负了他的感情,所以打算一辈子都拿来偿还他?”傅思澈无法置信地道。 “是。” “乔蓦!!”傅思澈狠狠地攥紧了拳头,“你这个傻女人!!” 乔蓦没有回答傅思澈。 怒意在傅思澈的胸口如一团火,他简直想要用力摇晃一下眼前的女人,看她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清醒过来。 然而,最终如火的眸子在掠过乔蓦柔弱的身躯后,逐渐的熄灭,只剩下一丝无可奈何。“好,我现在准许你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所设的陷阱,如果他因此打消来救你和瑞斯的念头,我看你这个傻女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死心塌地地爱着他!” ............................................................................................................................................................................................................ 之前傅思澈有叫她电话给应彦廷,目的是引应彦廷来救她和瑞斯,但她始终不肯这样做。 没有想到,这通电话还是要打。 指尖微微的颤抖,她把已经拨通号码的手机,放在了耳边。 手机很快接通,因为没有料到是西雅接的,她在着急的情况下直呼,“君彦……” 她以前是这样叫他的,由于一时情急,就这样唤出来了。 那头的西雅很是尴尬,“呃,是乔小姐吗?” 乔蓦刹那间手机几乎从耳边滑落。 她自然是忘记了应彦廷现在跟西雅在一起。 事情紧急,由不得她不打扰他们了。“你好,西雅小姐,可以帮我把电话给应彦廷吗?” “真的是乔小姐你?”西雅欣喜大呼,“谢天谢地,乔小姐你没事……” 乔蓦一时没反应过来,咚咚咚,就听到西雅好似下楼的声音,然后听到西雅唤应彦廷,“快接电话,你的女人打来的……” 乔蓦因为心急,也没有仔细去琢磨西雅的态度和西雅此刻对应彦廷说的话。 在手机里的气氛莫名的有些僵的时候,乔蓦知道,手机那头已是应彦廷在听电话。 电话那头的海浪声让乔蓦知道,应彦廷和西雅此刻必然是在一个有海的岛上,很显然,他们现在在度假。 敛下内心深处涌起的一丝酸涩,乔蓦轻声问,“你在吗?” 应彦廷沉浸在乔蓦好听的清越声音中,良久。“嗯。” 他很轻地回答她。 乔蓦等了很久只等到应彦廷回答这淡淡的一个字,心头窒了一下,随即直接入正题,“你知道傅思澈不会对我和瑞斯怎么样的,所以,你不需要来救……瑞斯。”本来想说的是“来救我们”,后来觉得不妥,临时改了口。 “傅思澈让你打电话给我的?” 应彦廷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微微的沙哑,让乔蓦辨别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她唯有如实回答,“是。” “他为了你,可以把计划告诉你,并且让你来阻止我跳进他的陷阱?” “难道你不相信我跟你说的话。”心如被针刺了一下,她没有想过他如今连对她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我只是没有想到傅思澈对你的感情如此之深。” “我跟你说过,我和傅思澈从来都没有什么,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她知道他一直误会她对付他多少有一些傅思澈的原因,但其实她虽然认识傅思澈比他早,但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傅思澈,她曾经只是把傅思澈当做合作的伙伴。 下一秒知道自己解释这些已经不需要,她深吸了口气,转以平静的声音道,“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你不用管我和瑞斯,傅思澈他不会伤害我们……不是,傅思澈他不会伤害瑞斯的。”懊恼自己说错话,乔蓦忙接着说,“只是关于瑞斯的事我还要跟你商量,如果你过些天有时间的话。” 手机那头的应彦廷沉默了许久,倏地,在乔蓦准备在一片沉寂中结束电话的时候,应彦廷开口,“你的心里还有我妈?” 毫无预警,乔蓦已经准备从耳边拿下来的手机顿住了。 又是很久的沉寂,应彦廷打破沉默,“告诉我,你还爱不爱我?” 多少年,多少个夜晚,多少个午夜梦回…… 她都曾经梦到过他这样问她。 在梦境里,他说他还爱她,问她愿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 她每次都很用力地点头,可是等她点头后想要保住他的时候,梦就醒了。 唯恐自己此刻仍旧是在做梦,乔蓦用自己的左手捏了一下大腿。 那犀利的疼痛感觉传来,让乔蓦知道自己此刻并非在梦境之中…… 眼眸逐渐的瞠大,她的喉咙一阵的艰涩。 “回答我!” 他低沙的声音,霸道地道。 好半天她才开启泛白的唇瓣,嘶哑地道,“我,我……” 可惜,始终只能逸出这一个字,因为哽涩的喉咙再也逸不出更多的字眼。 不是她没有勇气跟他坦诚,而是他的身边现在已经有了西雅,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难道他会为了她而放弃西雅吗? 不…… 他大概又只是想要羞辱她罢了。 很有可能等她回答他,随之而来的就是他尖锐刺耳的嘲讽言语。 但,她或许说不出那个字眼,却可以如实告诉他她的想法。“我知道我欠了你,但你用枪指着我的头逼傅思澈现身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已经不欠你了,所以,我不会怪罪你……我现在的想法是,未来我们没有必要做敌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当然我所指的是可以重新做朋友……毕竟我们是瑞斯的父母,因为他,我们不可能一点牵扯都没有,与其做敌人,为什么不和平相处呢?” 乔蓦言下之意,他们之间算扯平了,未来他们应该为了孩子,和平共处。 “我要你回答我!!”应彦廷的声音变得严肃。 乔蓦再次怔住,“你为什么执意要问我……” “爱,还是不爱?”应彦廷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给乔蓦。 乔蓦在这一刻深吸了口气,“看来你根本不打算跟我和平共处,你的脑子里只想着如何给我难堪。” 以为他只是看穿了她对他依然存在的关心,她禁不住红了眼眶,嗓音略微的哽涩,“我现在没有办法再跟你继续说话,你满意了吗?” …… 乔杉就站在乔蓦的身边,看到乔蓦结束电话后眼睛里凝聚氤氲的泪光。“他对你说了什么?”她关心地问自己的妹妹。 乔蓦摇头,维持平静回答乔杉,“我已经提醒他了。” “他如果在乎你和瑞斯,只要你和瑞斯在傅思澈的手里,就算你说没有危险,他也会来救你们。” “没有必要,他知道我对瑞斯的关心,如果不是有把握,我不会阻止他来救瑞斯。”乔蓦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因为应彦廷在电话里的逼问,她神色黯然地靠在沙发上。 “这不是你有没有把握的问题,这是责任问题。”乔杉在乔蓦身边坐下,愠怒道,“傅思澈是他的死对头,而你和瑞斯在傅思澈的手里,不管怎样,你们都是危险的……他很清楚这一点,而如果他因为你的劝说就不管你和瑞斯,只能说明他是个没良心的冷血动物。” 乔蓦轻浅地道,“他不来是最好的。” “他不来当然是对他最好的,但你们的死活,他就这样不管不顾了?”乔杉义愤填膺地道,“他这次如果真的没有来救你和瑞斯,我会带着天天回应家,让御臣跟他争应家的主事权,就算斗不过他,我也要搅得他在应家不得安宁。” “姐……”乔蓦恳求。 乔杉没有再顺着乔蓦的意思,“就算不爱也不可以这样的冷血……难道瑞斯就不是他的骨肉吗?” “我会让瑞斯快乐的长大的!”乔蓦试图劝住此刻满是怒火的乔杉。 乔杉怒斥,“你一个人怎么让瑞斯快乐的长大?一个单身的女人带着孩子,未来亲戚朋友会对你怎样的指指点点?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呆在国外,不去见爸妈,也不回家?” “我……” 乔杉径直打断乔蓦的话,“你等着吧,如果应彦廷不来救你和瑞斯,我一定不会让他过得省心。” ---题外话---今天因为更新一万字所以迟了些,抱歉。 第161章 为了你,最后一次屈从现实的温暖 应彦廷坐在房间的沙发上,视线落在落地窗。 偌大的房间里静得不可思议,只能听到外面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 他静静地注视着那规律袭来的白浪,在度假别墅外氤氲的光下,浪花显得更加的纯净清白。 北半球的这个小岛是出了名的度假胜地,但这两日,却根本没有一刻好好看过这个岛。 从上诺曼底直接来这里,原本期盼的是这里的美景可以消磨掉他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身影,却不想,距离隔得越远,思念却越重。 七百多个夜晚,无数次在床上侧身去抱她,却扑了空,睁开眼,身旁空空荡荡,只有一室的冰冷陪伴髹。 不曾想过对一个人的感情可以这样深…… 无数次拨下她的电话,却在快要接通的时候挂断。 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又无法控制。 调查到西雅,从西雅那里得知单辰可能就是傅思澈,那一刻欣喜若狂,却欣喜的不是即将让杀母的仇人付出代价,欣喜的却是终于有理由能够去见他。 故意在咖啡厅里放瑞斯喜欢的机器人,制造跟他的偶遇,看到她比两年前瘦弱的身躯,心疼不已,深知她这两年过得不好。 心底期盼她是因为当初的叛离而难受致使身体消瘦,却不想,应妍告诉他,她十分懊恼没有将他送进监狱。 原本在想,只要她露出一丝悔意,只要她对他有一丝的愧疚,他就放了她,继续给她清净的日子。 她的态度,惹怒了他,那一刻坚定要让她后悔。 故意给她的几名同事制造麻烦,逼她来找他,看到她对他无动于衷、冰冷疏离的样子,气得僵直想将他揪起来好好打一顿。 几番与西雅在她面前“秀恩爱”,都希冀能在她眼中看到一丝的不快,却始终没有。 笃定的决定利用她来揪出傅思澈,却看到她蹲在他酒店房间门口柔弱无助的样子。 积压了两年无处释放的抑郁,在她仍旧不愿意吐出“后悔”二字后,如沉寂多年的火山,突然喷发…… 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在她的耳边呢喃,为什么这样对他…… 他那样在乎她,只要她肯下一个台阶,他就将过去的一切都抹去…… 为什么他这么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一夜疯狂的缠绵,仿佛就是要让她没有力气再固执、再执拗,再倔强…… 天亮时,怒意已经全消,看着她因为耽误去机场的时间而匆忙的样子,他的内心竟有种莫名的愉悦…… 心情颇好地送她去机场,希望给她一段时间,让她静下来好好想想他们接下去的关系。 她刚下飞机,就忍不住挂念她。 因为找不到理由,想到早上的时候没有找到自己的领带,故意就以找领带的借口跟她打电话。 在言语中透露自己还会来找她,感觉到她并没有强烈的抗拒,内心兴奋不已。 不想太着急,几天的忙碌过后,这才跟她打第二个电话。 在电话里,他关心她,同时严肃地提醒她不要跟单辰往来,明显地告诉她他的醋意…… 本来以为他从加州再回上诺曼底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将会得到明显的好转。 却不想,他坐在她公寓里的沙发上等她回来后,迎接的他的是她比之前更笃定的疏离和冷淡。 他对她如此思念,她却如此对他…… 内心不禁怒意腾起,原本打算跟她好好谈谈,这一刻只想以比她更冷漠的姿态回击她。 这才知道,她之所以对他的情无动于衷,是因为她曾经来找他的时候看到她跟西雅在一起…… 因为西雅,她放弃了跟他在一起的念头,她笃定地认为,他已经跟西雅重新开始,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她原来早就知道他的出现是“不怀好意”的…… 他很想跟她解释,他出现在她的世界,并非真的只是为了“不怀好意”……可惜,她根本已经给他定了罪,认为他只是想要伤害她…… 如两年前一样,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就已经给他定了罪…… 看到她低声下气求他放过她的样子,他无法控制自己被她误解的愠怒情绪,赌气顺了她的意,就做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失去理智的疯狂索取过后,看到她呆滞如死寂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心如死灰的同时,他终究决定放手…… 已经知道单辰就是傅思澈,却执意要她来酒店,让盛华拿枪指着她的脑袋,其实目的是为了逼傅思澈现身…… 因为只有这样做,她才会知道身边苦苦追求她的那名优秀律师是个坏人。 他知道她会因此更加的厌恶和痛恨他,但,又如何? 她反正已经给他定了罪,他身上有多了一个恶名又如何? 终究是舍不得见她难过的…… 于是,决定把瑞斯还给她。 如果未来她没有好好生活下去的勇气,瑞斯或许能够给她支撑下去的信念…… “你决定了吗?” 穿着睡衣,依靠在房间的门框上,西雅凝视着在房间沙发的背光处坐着的男人。 他沉沦在思绪中,这才回过神,淡然地看了他一眼。 从她认识他到今天,她一直觉得他是个深不可测的危险男人,但她从来没有觉得他是个冷酷、不近人情的男人。 这一点,他简直比她心底的那个人好得太多了。 很多时候,她看着这个人,心里想着那个人,却不禁羡慕乔蓦,却又替乔蓦惋惜。 她羡慕乔蓦能被这样一个从小缺少温暖所以会格外珍惜感情的人爱着,因为这意味着,未来这个男人将会竭尽所能去爱乔蓦…… 可惜乔蓦没有珍惜。 而她执着于想要得到这样一份情谊,甚至可以维持飞蛾扑火,却没有这样一个爱着她的男人…… “你倒是很有好奇心。”闲适地回答,这一刻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决定。 西雅双手环于胸前,由于睡衣是真丝的,这让她看起来有几分的风情万种。“明天是最后的期限了,我很好奇,你会屈服于自己的情感,还是屈服于自己的理智。” 应彦廷把身子后靠在沙发上,像是来了兴致,好整以暇地看着西雅漂亮的面庞,“你认为呢?” 西雅微微蹙起眉,认真地分析道,“以你沉稳的个性,应该是屈从于理智的人,因此,按道理,你明天肯定不会赶去法国……但是,我想选你会屈服自己的情感。” “怎么说?”应彦廷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因为这个世上,你什么都不在乎,你在乎的,只有情感。” 应彦廷嘴角勾着浅浅的笑,“继续说。” 西雅深凝着应彦廷俊颜上那永远让人琢磨不透的轻浅笑意,沉静地道,“我跟你一样,在这个世上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情感,所以,我知道在理智和情感之间,你最终会选择情感。” “我就算我在理智和情感之间往往会选择情感,你凭什么认为今天的我,还会这样做?”应彦廷嘴角噙着笑,反问。 他的确是这样的人,不然,不会在父亲死的时候,留在父亲的身边,哪怕父亲将应家的家产大部分都留给应御臣,对他的嘘寒问暖只因为他日益壮大的事业和如今在应家的影响力,他依然愿意在父亲面前装聋作哑,假装是个孝子,维系跟父亲之间其实根本就不存在的父子之情…… 他一直更愿意屈从于现实的温暖,所以,即使在明知道乔蓦回到他身边只是为了“对付”他,他依然‘配合’她…… 他那样的渴求能够得到温暖,他希冀在他身边发生的一切的温暖都是真实的…… 只是,在遭遇了这么多次的背叛后,他真的还应该屈从于现实的温暖吗? 他希望西雅能够给她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应彦廷,像我们这样的人,其实一辈子都不可能改变的……因为我们太渴望活在温暖之中了,所以即使这温暖只是一星半点,我们也希望它是燎原的火,能够在未来烧起一整片荒芜的草原。” 西雅笑着,给了他并不想得到,内心深处却又已经知道的答案。 而后,拿起桌面上的一盒烟,抽出其中的一只,歪着头,让打火机点燃烟,青色的火光将他俊逸的五官衬得俊美无俦,抬起头,吐出一口烟,深深凝视西雅,精亮黑成的眸底噙着浅浅的笑意。 西雅倏地失落道,“看来我要一个人回英国了……” ...................................................................................................................................................................... 上诺曼底。 高大伟岸的身影,步出电梯。 走到公寓的房间门前,抬起的手,在犹豫几番不过,最后放了下来。 隔着安置有密码的厚重房门,无法听到里面的一丝动静。 傅思澈冷淡的声音问身后的下属,“叫医生再来看过她吗?” 奇正躬着首,“已经叫了,医生说乔小姐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低血糖的情况比较严重,最好是能花些时间好好调养一下身体。” “这两天的胃口如何?” 奇正没敢耽误,赶忙回答,“乔小姐的胃口不好,所幸的是有乔杉小姐的照顾,三餐也都有吃一些。” 似乎这才放心下来,皱着的眉心渐渐才展平。 望着这扇厚重的房门许久,终究,转身离开。 惊讶于老板地的离去,奇正忍不住问,“您不进去看看乔小姐?” 傅思澈已径直没入电梯,淡漠的声音道,“她本来就心情不好,看到我,大概会心情更不好。” “呃……”奇正想要说什么,但很显然,他无法安慰傅思澈,因为傅思澈说的是事实。 失落在傅思澈清隽的脸庞上掠去,他恢复沉定的面容,淡声道,“应彦廷已经抵达上诺曼底了吗?” 奇正回答,“应总的私人飞机无法搜索到雷达,所以属下并不知道应总现在在空中的何处,但上诺曼底的所有私人机场,属下都已经安排了人监控,一旦应总的私人飞机下降在上诺曼底,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 “不要让乔蓦知道应彦廷已经取消度假折回,我要乔蓦这一次对应彦廷彻底死心。”傅思澈阴冷的眸子眯成一条线,冷冽地道。 奇正点头,“属下不会让乔小姐知悉的。” 傅思澈晦暗的眸子迸发出更阴冷的危险。 应彦廷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他这次根本就没有给他准备夺命陷阱。 所以,在应彦廷一心为了来救乔蓦而做周全的准备的防范时,他根本料不到,他在机场就已经给他设置了障碍…… 当然,这障碍要夺走他的性命不太可能,但要他滞留在私人飞机的机场,没有办法在最后的时间赶来救乔蓦,却是轻而易举。 他就不相信,被应彦廷“见死不救”,她还会那样死心塌地地爱着他!! ...................................................................................................................................................................... 公寓内。 乔杉最后一次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看来我真过去真的把应彦廷想得太好了……居然真的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墙上的时钟指示傅思澈给的两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乔杉忍不住愤愤地道。 乔蓦的心是平静的,对于应彦廷没有前来,她反而送了口气。 乔杉看着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地看着手里有关金融市场分析的书的乔蓦,忍不住叹息,“你难道心底一点感觉都没有?” 乔蓦目光淡然,翻着手机的书,沉静地道,“我从不认为他会来。” “我不相信君彦是这样冷血的人……”乔杉比乔蓦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这不是冷血,这是理智。” “什么叫理智?” “明知道傅思澈不会伤害瑞斯,他没有必要前来。” “难道他就相信和笃定傅思澈不会对瑞斯做什么?”乔杉气呼呼道。 乔蓦依然平静,“凡事不需要往坏的一面去想,或许他不是笃定傅思澈不会伤害瑞斯,而是笃定我会保护好瑞斯。” “你这番话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乔杉直指乔蓦的内心。 乔蓦翻阅着下一页的手指,终于微微地颤了一下。 乔杉性子急,直接道,“是吧,你虽然理解君彦的选择,内心其实很失落。” 乔蓦在这一刻没有说话。 乔杉随即坐在乔蓦的身边,拿过乔蓦手里的书,正色道,“傅思澈说过,两天的时间到了,他就会让你见到瑞斯,也不会再阻碍你的自由,现在时间过了,我帮你收拾行李,待会我们就带着瑞斯回s市。” “回s市?”乔蓦怔了一下。 乔杉理所当然地点头,“难道你还想继续呆在上诺曼底?” 乔蓦把身子靠向沙发,“我在这里有喜欢的工作,我并不想回s市。” “你是想留在这里工作,还是不想回s市,怕见到父母难堪,怕遇到应彦廷到时候尴尬?”乔杉直接道。 乔蓦皱眉,“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一份稳定的工作也能够让我保证瑞斯以后的生活。” 乔杉质问,“凭你的学历和工作经验,难道在s市就不能找到你喜欢的工作?” “我……” “你根本是想逃避君彦……现在君彦把瑞斯还给了你,说明他以后根本就不会再为难你,你不想回s市,只因为你害怕在s市遇到君彦。”乔杉把乔蓦心底的犹豫说了出来。 “我不是畏惧遇到他,只是……” “只是什么?” 乔蓦回答不了乔杉。 乔杉见自己的逼问让乔蓦的脸色变得苍白,随即轻轻拉过乔蓦略微冰冷的手,语重心长道,“小蓦,姐可能性子急了些,但你应该明白姐的意思……姐是觉得,通过这件事,君彦是什么人你已经十分清楚了,姐希望你不要再像过去那样沉溺在这一段错误的感情中,你应该向前看,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如果有一天你在街上遇到君彦能够像遇到陌生人一样,姐才能够对你放心,你知道吗?” 她怎么会不知道,逃避什么,就应该直面什么,这样人才可以变得更坚强。 她并非软弱,只是…… 她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慢慢放下这一切。 她现在没有办法回s市,是因为她清楚,她现在还没有办法做到在s市遇到应彦廷而像个陌生人擦身而过…… 曾经那么深爱,又岂会是在一朝一夕间就能够放下的? “我只是需要更多一点的时间……”疲累地靠着沙发,她平和地回答自己的姐姐。 乔杉摇头,“两年的时间你都没有办法忘记他,难道还要再给你两年的时间?” 乔杉的话,让乔蓦荒芜的心头一片的心酸。 喉咙艰涩得很难发声,在深吸了一口气后,乔蓦才以正常的语气吐出,“时间终究会治愈的。” “但爸爸已经等不了了……” 乔杉突然嘶哑地道。 乔蓦略微呆滞的双眸猛地抬起,疑惑地望着自己的姐姐,“什么……” 乔杉敛下了眼帘,哽咽地道,“对不起,小蓦,姐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爸爸心脏的问题已经很严重,这段时间你生病,你姐夫之所以没有来上诺曼底看你,是因为你姐夫一直在满世界寻找着救治爸爸的医生……” “怎么会这样?”乔蓦慢慢从沙发上直起身,瞪圆双眸,不敢置信。 “其实两年前爸爸从加州回来,就一直病在床上……你要知道,他原本是高高兴兴去加州准备参加你和君彦的婚礼的,却不想从你口中得知了你要报复君彦的事实,清楚你和君彦之间的仇恨源是多年前爸妈所犯的错误,想到毁了你一世的幸福,爸爸一回家就倒下了……” 第162章 她和应彦廷结婚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 这两年,多少个日夜,她思念自己的父母,但始终没有回s市的打算。 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怕在s市遇到应彦廷,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她害怕被父母看到她的悲伤和孤独…… 却不想,她的躲避,让她耽误了陪伴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她竟知道今天才知道父亲已经病得那样的严重…… “小蓦,回s市吧……假若你和应彦廷遇到,他敢再找你的麻烦,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乔杉的心底已经积攒怒气,回s市之后,她必然会找应彦廷算账蠹。 想到父亲的病重,乔蓦内心充斥愧疚的心酸,“你订今晚的机票吧,我们今晚就走。” “好,我等会儿打电话给你姐夫,让你姐夫来机场接我们。” “嗯……订三张机票。” “我知道。髹” 在乔杉给应御臣打电话后,乔蓦拍了拍自己公寓的房门。 傅思澈的手下很快就有了回应,打开门,恭敬地问乔蓦,“乔小姐您有和吩咐?” 敛下悲伤的情绪,乔蓦沉定地道,“我要见傅思澈。” 手下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忙道,“属下这就跟傅先生打打电话。” …… 平静地站在公寓厅里的落地窗前,直到公寓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不需要看着落地窗上那颀长的身影,也能够从房间骤然清冷下来的温度和属于他独有的清冽气息可以判断出,来人是傅思澈。 果然,回过头,视线里冷傲的身影是傅思澈。 两人目光对峙,但很明显,傅思澈凝视着她的目光温柔,而她注视着他的目光却是冷漠的。 “你说过两天的时间过了,你就会放了我和瑞斯。”乔蓦直接走到傅思澈的面前,无视他温柔的目光,更无客气。 “我以为你现在会很失落。”傅思澈并不生气乔蓦的冷淡,只凝视着她完美的五官,轻声道。 “我说过他不会来的。”没有希望,自然没有失望,她心底的确没有难受。 “心爱的男人看着自己和孩子受到我的威胁,却见死不救……你当真心底一点失落都没有?”试图在她的眸底找到悲伤,却发现她的清漾的眸始终平静,没有丝毫努力压制住自己低落情绪的迹象。 这样的情况,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因为,没有任何情绪的流露,只能有两个解释,要么她对他早就没有了一丝的幻想,要么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如何对她,她内心对他的愧疚支持她永远都不会去恨他。 而如果她内心的想法是后者,他这辈子恐怕都别想离间她对他的感情。 知道傅思澈是在故意刺激她,乔蓦正色回答,“我既然没有希望,自然没有失望。” “他在北半球一个被当地人叫做快乐小岛的岛上跟西雅在度假,如果他想要赶来上诺曼底,至多只需要十个小时的时间。”傅思澈补充道。 “你不需要跟我强调他有多么的冷血无情,我不在意。”她如实回答傅思澈。他和西雅在度假,早在她跟应彦廷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 没有期盼过他心底还有一丝在乎她,所以对于他所有的行径,她都不会有失望。 她唯一遗憾的就是,她曾经离幸福很近,却没有好好珍惜。 这一刻,傅思澈从乔蓦的眼睛里,看到的更多的是死寂,而不是死心。 她对应彦廷并没有死心,她只是能够坦然地接受应彦廷所做的一切,心虽沉寂,却未心死。 疼痛,只能压制在内心深处,一丝落寞在傅思澈的心底稍纵即逝,他平静地道,“我承诺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那就让我和瑞斯离开。”应彦廷没有来救她和瑞斯,说明她和瑞斯对于傅思澈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傅思澈没有道理再禁锢他们。 “我会这样做的……只是,你今后有何打算?”她不需要他的关心,但他不会停止对她的关心。 “爸爸病了,我要回s市。”她虽然对傅思澈没有好感,但傅思澈在是“单辰”的时候帮助了她很多,所以她依然愿意把他视作是单辰,跟他说实话。 的确听奇正提过乔父病重,只是清楚有应御臣一直在照顾乔父,他便没有过问,这一刻从乔蓦忧心忡忡的秀丽眉心间,他已看出乔父已经病入膏肓,关心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乔蓦摇头,“你如果能让我带着瑞斯去看望爸爸,这已经是对我最好的帮忙。” 傅思澈并不在意乔蓦的冷漠,继续体贴道,“我派人送你回s市。” 乔蓦仍疏离道,“不需要,姐姐已经订了机票。” ............................................................................................................................................................. “我不管,这件事你如果不找君彦算账,我就一辈子都不再跟你回应家!” 乔蓦从公寓的厅里进来房间,正好看到乔杉坐在床沿气呼呼地结束了跟应御臣的电话。 乔杉直到看到乔蓦,这才从床沿上起身,走到乔蓦身边,柔声问,“你和傅思澈谈完了?” 乔蓦点了下头,“他答应我,稍后就会派人把瑞斯送来。” 乔杉听闻这才松了口气,“他总算还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乔蓦没有再回答乔杉,只是用很深晦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姐姐。 乔杉知道乔蓦这目光代表什么,随即重新在床沿上坐下,冷淡地道,“你可以忍这口气,我可忍不下……我还没有见过这个世上有这样绝情的男人!!” 乔蓦走到了乔杉的面前,依然只是沉默地看着乔杉。 乔杉本来撇开脸,终究还是抵御不了乔蓦这样的目光,抬起头,没好气地看着乔蓦,“本来我还想着,君彦把瑞斯交给你,有可能是想让你后半生有个依靠,现在看来,他根本不是替你着想,他是真的不在乎瑞斯!” 乔蓦仍旧保持沉默。 乔杉气得双颊鼓鼓,“我本来还觉得傅思澈被卑鄙,用这样的办法来威胁君彦……现在我非常感激傅思澈这样做,因为通过这件事,你终于能够看清这个喜新厌旧的男人!” 直到乔杉把胸腔里的愤怒全部宣泄完,乔蓦这才开口,“不要让姐夫参与进我和应彦廷之间,这会让原本简单的事变得复杂起来。” “我气不过!”乔杉气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他不关心你,我可以理解,但他怎么可以连瑞斯也不关心?傅思澈是他的死对头,他随时改变主意伤害瑞斯也不是没有可能。” “算了吧!”乔蓦沉定地吐出。 “怎么能够算了?”乔杉愤怒从床沿上起身,“他根本一点都没有替瑞斯着想……虽然你是瑞斯的妈妈,但瑞斯从来就没有见过你,他就算要把瑞斯交给你来抚养,也应该给瑞斯一个适应期,或许由他亲口告诉瑞斯你是瑞斯的妈妈……可笑的是,他居然就像丢弃东西一样把瑞斯就这样随意抛给了你,自己还惬意地跟女朋友到国外去度假……” “姐,算了吧!”又一次地吐出这句话,这次却是带着恳求。 乔杉终于瞥见了乔蓦眉心间的疲累,这一刻,沉默了下来。 乔蓦沉吟几秒,“或许他的确有够绝情,但纵观整件事,我无法去抱怨他……因为从一开始,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乔杉在这一刻把头低了下去,叹息了一声后,她歉疚地道,“都怪我,如果我醒来之后能够主动跟你和君御解释清楚我当年受伤昏迷的事,你也不会继续对君彦实施报复……” 乔蓦抚慰乔杉,“这不怪你,应该怪我……我不应该在恢复记忆以后,不找应彦廷说清楚,就给他定了罪。” “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当年亲眼所见君彦‘伤害’我的视频,并且是你亲自把我送去的医院,加上君彦是当年父母间接害死的那个女人的儿子,你自然相信君彦当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都怪我,为了一己之私,没有将实情跟你说,才导致你一直误会君彦……”乔蓦由始至终都没有跟她抱怨过一句,这让乔杉的心底愈加的内疚。 乔蓦摇了摇头,“这不怪任何人,只怪老天的安排。”她实施计划引应彦廷找上她的时候,大概连她自己也没有想过,她会喜欢上应彦廷…… 做坏事,终究会有报应,这或许就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伸手抱住乔蓦,靠在乔蓦细瘦的肩膀上,乔杉内疚地道,“对不起,小蓦,是姐姐破坏了你这辈子的幸福……如果不是为了我,我或许不会遇到君彦,你遇不到君彦,今天你和子彧必然过得很幸福……” 垂眸,眼睫上挂着隐约的泪水,她满足地靠在姐姐的肩头,微笑,“不管怎样,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事情终究过去了。” ......................................................................................................................................................................... 车厢里,奇正看了一眼坐在车后座的傅思澈,嗫嚅开口,“老板,属下还是查不到应总的踪迹……应总的私人飞机从岛上起飞后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根本无法搜索到他的踪迹。” 傅思澈面容森冷,“一个人都做不到凭空消失,何况是一架飞机。” “呃……”奇正在心底挣扎了一番,还是选择说出来,“老板,会不会应总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来救乔小姐,否则按照时间,应总的私人飞机早就降落在上诺曼底!” “应彦廷不可能放任乔蓦和应瑞斯在上诺曼底不管不顾。”傅思澈皱起眉。 “可是应总既然能够让我们查不到他的踪迹,他怎么不及时赶到乔小姐的身边呢?他难道不怕乔小姐误会吗?”奇正无法理解。如果应总真像他老板所认为的那样在乎乔小姐,应总不应该让乔小姐伤心才对。 “除非应彦廷料定乔蓦不会误会他。”傅思澈皱起眉,脑海中的思绪在流转。 “这不太可能,应总没有出现救乔小姐是不争的事实,事后无论应总如何弥补,乔小姐的心里都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弥补?”傅思澈的眸色倏然闪过一丝诡谲,幽冷地道,“如果应彦廷根本就不需要弥补呢?” 奇正无法理解,“老板您的意思是……” 傅思澈坚毅的脸部线条在此刻一点一点地收紧,全身迸发出寒意,骤然,他将双拳紧紧地握紧,“该死的,乔杉——” 奇正吓了一跳,“老板……” “折回车,去机场。” 奇正不敢怠慢,连忙掉转车头,踩下油门,迅捷地朝机场驶去。 傅思澈到机场的时候,机场大厅的屏幕内显示从上诺曼底飞往s市的那唯一的一趟飞机已经起飞。 奇正仍旧搞不清楚状况,只感觉到老板此刻全身上下迸发出的寒意都是愤怒的。 偌大的机场机场大厅,因为傅思澈身上的寒意,变得冰冷…… …… 同一时间。 飞机上,乔蓦怀里抱着熟睡的瑞斯,依旧止不住眼泪。 从傅思澈把瑞斯抱来给她,她的眼泪就一直没有停过。 “小蓦,瑞斯只是在睡觉,你要是继续这样哭,周围的人会以为瑞斯有什么事呢!”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乔杉小小声对身旁的乔蓦道。 乔蓦听到乔杉这样说,这才不舍地腾出一直抱着瑞斯的其中一只手,挥去眼角和颊上的泪痕。 乔杉轻轻抚了抚瑞斯细嫩的脸颊,“不知道瑞斯醒来的时候,看到你,能不能认出你就是他的妈妈……” 乔蓦控制住喉咙的哽咽,“他怎么小,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母子间可是有天生的亲近感的,就算瑞斯认不出你,他也绝对不会疏离你……”乔杉其实是在抚慰圈乔蓦。 “真的吗?”乔蓦欣喜地看着乔杉,“他真的不会因为不认识我而疏离我?” 乔杉点头,“我相信,他如果知道你是他的妈妈,他会跟你十分亲近的……这是天生的血缘关系。” 听到乔杉这样说,乔蓦很是欣慰,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一下瑞斯的脸颊,把心底的顾虑吐出,“其实相比他认不出我,我更担心他之后跟我问起应彦廷怎么办?” “呃,这个……”乔杉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脸上却浮着浅浅的笑。 乔蓦专注于看着怀里自己日思夜念的孩子,并没有注意到乔杉此刻的神色,她希冀说,“瑞斯看起来很黏他爹地,他一开始肯定很难适应跟着我……“ “哎呀,不要聊这个伤感的问题了,等瑞斯睡醒了再说吧……”乔杉转移话题道,“小蓦啊,姐姐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乔蓦点了下头,然而眸光依然一刻都不愿意从孩子稚气的睡庞上撤离. “如果君彦这次赶来救你,你……你会考虑再跟他在一起吗?”乔杉认真地问。 乔蓦沉静在思绪里,过了几秒才回答,“感情的事,不是一个人说了就算。” 乔杉顿时瞪圆眼,“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君彦还在乎你,你是愿意跟他重新开始的?” 脑海里掠过应彦廷命令手下用枪无情指着她太阳穴的情景,一丝酸涩在乔蓦的心头掠过,她平静地道,“我们之间的误会太多,对彼此的伤害也太多……就算还在乎彼此,也不可能重新开始了。” “如果君彦对你所做的一切都因为他依旧在乎你呢?”乔杉正色地问。 乔蓦终于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乔杉,“姐,你……” 乔杉终于缓缓开口,“对不起,小蓦,姐姐欺骗了你……” 乔蓦咩有明白,皱眉,“姐……” 乔杉道,“爸爸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姐姐之所以骗你回s市,是受人所托。” 乔蓦瞠目结舌,“你说爸爸没事?” 乔杉点头,“我只是想说服你去s市……因为清楚如果不以爸爸病重说服你回s市,我知道你不会回s市的。” “为什么?”乔蓦无法理解,双眸瞪圆。 乔杉道,“我也不知道,君彦只叫我这样做。” “君彦?”乔蓦愕然。 “是的,小蓦,我们被傅思澈控制后,君御打过电话给我,他说你和瑞斯不会有事的,让我照顾好你们。” “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会儿应彦廷,一会儿应御臣,乔蓦已经被乔杉弄得一头雾水。 乔杉随即言简意赅地道,“君御当时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在傅思澈的手里,我很好奇他怎么会这么及时的打电话给我,并且肯定我们都不会有事……而后在我的追问下,君御才跟我说,原来是君彦吩咐他,让我照顾好你和瑞斯的……我怨怼君彦不顾你的危险引傅思澈现身,所以对君御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气君御怎么会相信君彦,谁知道君御跟我说,君彦想要跟你复合。” “复合”二字在乔蓦的心底重重一震,她无法置信地看着乔杉。 乔杉如实的继续往下说,“我当然不相信君彦有这份心思,何况他在上诺曼底对你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又跟西雅打得火热,哪想到君御跟我说……君彦已经对应家内部所有的家族成员通知了,他不日将和小蓦你注册结婚,现在应家所有的人都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 “怎么可能……”乔蓦震惊。 “我起初也不信,直到昨天我接到爸爸的电话,爸爸说他接到了君彦的邀请,要他做你和君彦注册时的证婚人……” “我们一直在一起,我没有看到你接爸爸的电话啊?”乔蓦依然不敢相信。 “你当然没看见,因为我知道傅思澈一直都对你和我监控着,所以我每次接电话都是在洗手间里接的……” 乔蓦摇头,无法相信眼前这反转的剧情是真实的。 乔杉又道,“为了瞒过傅思澈,我才在跟你的谈话里几次都数落君彦……而等你下了飞机你就会看见,君彦他已经在s市的机场等你。” 第163章 你我都好傻……(和好) 君彦在机场等你? 她所听见的,真的是事实? “怎么了,小蓦。”乔杉见乔蓦一直呆着,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问。 乔蓦摇头,沉静地看着怀里处在熟睡中的瑞斯,良久都没有说话。 “小蓦,难道你不想和君彦复合吗?”没有在乔蓦清致的脸庞上看到一丝动容,乔杉喏喏地问髹。 乔蓦依然看着怀里的瑞斯,“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也觉得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 “这是真的。”乔蓦凝视乔蓦,眸色里皆是慎重,“君彦他对你的确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他做什么要跟你结婚?蠹” “如果有感情,就不会命手下拿枪指着我的头。”乔蓦并没有失落,只是平铺直叙。 “这件事他肯定可以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的。”乔杉有些急的道。 “姐,事已至此,就等我见到应彦廷再说吧。”一直以来,讨论在不在乎,爱不爱,她实在很累。 乔杉见到了乔蓦眉宇间的疲累,原本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跟乔蓦点了点头,“我替你抱瑞斯吧,你好好休息一下。” 乔蓦跟乔杉摇了下头,“我不累……你休息一下吧,这些天你照顾我,也没有好好休息。”有多少个日子她想要像现在这样抱着瑞斯,如今终于实现,她怎么舍得放开瑞斯一下。 “我没事,那……你也不要多想,一切等见到君彦,你问清楚他再说。”没有想到乔蓦得知应彦廷想要跟她复合竟会如此冷淡,乔杉不敢再多言,害怕自己说不清楚反而耽误了他们。 ............................................................................................................................................................. 飞机下降在s市的国际机场。 还没有下飞机,就有机乘人员上前来服务,自报只应彦廷的人,下飞机后带她们走机场vip通道。 瑞斯早就醒了,醒来之后乔蓦并没有跟瑞斯介绍自己,所以,瑞斯睡醒后,一直都抗拒着乔蓦,此刻瑞斯正被自己的伯母乔杉抱着。 乔杉不理解乔蓦不跟瑞斯介绍自己的原因,但清楚乔蓦做事也是个考虑周全的人,便没有多说。 走出机场大厅,在机场的大门外,乔蓦见到了坐在车里的应彦廷。 机场大门外人来人往,他若是下车,马上就会引起轰动。 乔蓦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看着车上的人,照旧的白色衬衫,墨色西装,照旧是那么熟悉的俊逸脸庞,熟悉得好像就刻在她的心底。 她慢慢朝车子走了过去,在车门前,她停住步伐。 应彦廷看了她一眼,声音不疾不徐,“上车。” 乔杉很是识相,此刻抱着瑞斯上了应彦廷手下开来的另一家车。 乔蓦的余光从这辆车的后视镜可以看到已经上车的乔蓦,随即,她上了车。 司机是盛华,他将车朝着应彦廷在s市的公寓驶去。 乔蓦去过应彦廷在市区的公寓一次,所以知道盛华此刻的目的地,她看着车窗外,平静开口,“你让盛华把车就近停在一处人不多的地方,我想跟你说清楚。” 没有想道乔蓦的语气会这样的毫无情绪,盛华有些意外,通过后视镜征询自己的老板。 应彦廷回应盛华,“按照她说的做。” 接到老板的命令,想起机场附近就是海岸,盛华随即把车朝海岸驶去。 当车子在沿海公路停下来,乔蓦率先下了车。 应彦廷也从车上走下来,相较于乔蓦始终疏离的目光,他的目光倒是一直都停留在乔蓦的身上。 尽管不想与应彦廷的目光对视,乔蓦还是在这一刻不得不看向应彦廷沉稳俊逸的脸庞。 盛华把车子开离,将偌大的海岸,留给了他们。 时值s市的冬日,海边的风很是凛冽。 乔蓦一头长发飘扬在海风中,穿着欧洲女人很喜欢穿的简单的长款的女士风衣,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有精神。 在应彦廷眼前的乔蓦已经不再是两年前的乔蓦,她虽依旧美丽,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熟,再不是两年前那个看起来自信活泼的小女孩。 “你是真的打算跟我结婚吗?”她看着他幽深的双眸,略微淡地问。 “我以为乔杉已经跟你说了,我已经通知了所有应家的人,也邀请了你的父母做我们的证婚人。” 他们根本就不像是在讨论结婚的事,那口吻,甚至比上司和下属谈公事还要冷淡。 “为什么这么做?”她依然深凝他深不可测的眼眸。 “有很多人劝说我,不应该由着误会让我们分开……而且,你在电话里也告诉了我答案。”他没有走近她,就这样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带着他与身俱来的傲然,沉定地跟她说话。 乔蓦低垂下眼帘,过了约有几秒,她转身看向视线里那一望无垠的深蓝色大海,幽幽地道,“我们之间……你觉得还有话可说?” “为什么这样认为?”应彦廷依旧没有移动步伐,淡淡地问她。 “在我意图害你入狱,在你命手下用枪指着我的头后,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她依旧平铺直叙,但不再是毫无情绪,此刻悲伤的语气里显露一丝落寞。 “我原打算放你走。”他看着她完美无瑕的侧颜,这一直接道。 她背对着他,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他注意到她的身体反应,继续道,“我知道这会让你感到很意外,但这的确是我命手下拿枪指着你脑袋的初衷……” “你一直都想我过得不好,为什么还要放我走?”她悲落地道。 “你当真觉得我一直都不想你过得好?” 乔蓦再次身子一震。 应彦廷随即把幽暗的目光投向大海,“其实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脑海里唯一的念头是——这两年你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可以把自己弄得这样瘦。” 乔蓦转过头,注视着他此刻透着落寞的英俊侧颜。 “我的确想你过得不好,但我并不是真的希望你的日子过得不好,我只是希望没我的日子,我能够在你的脸上看到一丝孤单和失落。” 他转过脸来看着她,她没来得及逃避。 目视相对,他们看着彼此的目光都是淡然的,眼中却分别有悲伤和落寞。 终究还是她先把目光撤离,但再看向大海的时候,她的眼眸里已经有隐约的水光,“你不是已经和西雅在一起了吗?” “西雅是傅思澈的‘旧友’,我通过西雅,才调查到‘单辰’的身份是傅思澈……作为回报,我以男友的身份让西雅的家族不再着急把她嫁出去,当然,对外我和西雅都没有承认过彼此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应彦廷如实对乔蓦。 乔蓦身子再度微微一震。 应彦廷过了一会道,“我以为你不在乎。” 乔蓦没有回答应彦廷,只是眼眸迅速蒙上一层薄雾。 “我想,既然你已经不在乎我,我纠缠着你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我让盛华拿着没有子弹的枪指着你的脑袋,真实的目的是想你知道‘单辰’是傅思澈……我希望你以后可以过着远离我和傅思澈的日子。”他低沉的声音微微沙哑,话底透着诚挚。 她眸中的薄雾愈的迷蒙,渐渐的,泪液从眼角滑出,沿着脸颊,慢慢地滑落。 他注意到她眼角的湿润,喉咙哽了一下,继续道,“两年的时间,我没有忘记你,对你的眷恋竟还加深……所以,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跟我重新开始?过去的事,你我既往不咎,只当从未发生。” 她没有回答应彦廷,因为后来已经完全被涌起的哽咽堵住。 应彦廷终于迈开步伐走到乔蓦的身边,忍着想要替她拭去眼角泪痕的冲动,他黑眸深深注视着她,“你可以要求我给你时间考虑,我可以等你。” “我不需要考虑。”努力冲破喉咙间的艰涩,她终于出声回答他。 应彦廷等待着。 她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转过头面对他的时候,她除了双眸罩着泪雾,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应彦廷俊逸的脸庞上掠过一抹晦暗,“理由。” “你不可能接受我的爸妈……”她一直努力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一刻却还是无法抑制住哽咽。“他们是你害死你母亲的间接凶手,以你的性格,你不会轻易放了他们……” “以我的性格,我的确会让他们为我父母的死而付出相应的代价,但,我可以为了你,当做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他磁性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压抑。 她怔然地望着他幽深的双眸。 他继续道,“未来,我可以为了你,做出很多你无法想象得到的改变。” 乔蓦悲楚地摇头。 应彦廷微微眯起眼眸,“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这些年,你没有一刻停止过为你母亲报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替母亲复仇这方面,他的心比谁都坚定。 应彦廷明白乔蓦的意思,“我如果真的要对付你爸妈,他们此刻还能够安然地在这座城市活着吗?” 乔蓦滞在原地。 应彦廷在此刻伸手轻轻扶住乔蓦的双肩,一双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深凝着乔蓦白皙无暇的脸庞,正色道,“我说了,为了你,我可以不计较这仇恨,因为,我失去了母亲,但他们把你带给了我。” 她再度垂落眼帘,泪水涟涟。 “你不要说拒绝我的话,更不要说你心底没有我的话,西雅和乔杉都跟我说过,你心底还有我。”他承认,感情在他敏锐的思维里一直都是最薄弱的一面,也是他最没又自信的一面,所以他才会一直觉察不到她的口是心非。 她低着头,这一刻眼泪落的更加的汹涌。 他伸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 被他紧致地环抱,他独有的好闻的男性气息环绕在她的周身,她沉溺于这样熟悉的男性气息中,不愿意伸手去拒绝他。 他宽厚健硕的身体,立即让她冰冷的身体温暖了起来。 她知道她此刻应该拒绝他,但她始终抬不起双手去拒绝他…… 眼泪随即落得更肆意了,再然后,她伸手慢慢地将他环住。 她没有办法…… 在“背叛”他之后,她成天以泪洗面,整整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她夜晚无法睡着觉,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他的身影。 尽管知道他是迫`害乔家和伤害姐姐的凶手,她不该再有留恋,可是依然控制不住对他的思念…… 在得知她只是误会了他,她并没有伤害她姐姐后,她万分懊恼、痛苦…… 她去找他,在路上,她一直害怕他可能不会原谅她,直到看到他跟西雅在一起……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她当时有多么的难受,因为她万万没有想到,时刻短短的三个月,他就已经爱上了别人…… 但她无法抱怨,谁叫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她以为她可以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和西雅,可是每次看到他和西雅亲密的画面被爆出,她的心里就很难受…… 越不想,却越想,越装作不在意,心底的痛苦就愈深…… 刚才在飞机上,当姐姐跟她说他想要跟她复合时,她心里已经笃定要拒绝他,但此刻,她竟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尤其他亲口跟她说,他命手下拿枪指着她,只是为了让她看清楚傅思澈,而那柄手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满足于她的回应,他愈加将她抱紧,并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你我重新开始,好吗?” 他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但他此刻是以恳求的语气跟她说。 她抽噎着,这一刻抬起朦胧的泪眸凝视着他,哽咽道,“我们还有可能重新开始吗?” “当然。”他疼惜地抚去她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液,“你信我吗?” “你……你真的不介意我……”想到自己曾经要将他置入死地,她无法不自责难过。 “你要是觉得愧对于我,今后就乖乖留在我的身边,再也不离开我,可以吗?”她眼中不断溢出的泪让他心疼,他捧着她满脸泪痕的面庞,深情道。 她依然不敢相信眼前她所经历的都是真的,所以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眼前的她所幻想的画面就会消失,她一瞬也不瞬地凝睇着他俊隽的面容,带着哭腔道,“只要你还要我,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咸湿的海风中,他捧起她的脸颊,低头深深吻住了她。 她的唇瓣被风吹得冰冷,上面全都是泪水咸咸的味道,他一点一点地吸吮着,将她唇上,颊上,额上所有的泪痕都拭去…… 她依然止不住泪水,只是她没有再悲怆地哭泣,而是喜极而泣,在他每一次吻去她脸上的泪痕时,她都将他紧紧环抱住…… .............................................................................................................................................................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抱着她。 夕阳沿着海平线在慢慢地下坠,此刻只剩下火红的一半。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被他搂着,看着这夕阳西下的画面,倏地道,“大概三个月前,有报道说西雅在你在洛杉矶的别墅里留宿了一夜……那晚,你们是分开来睡的吧?” 应彦廷将她桀骜的漂亮下巴抬起,“你觉得呢?” “孤男寡女,就算是演戏,难保不会擦枪走火。”大学在国外的教育,也没有让她在这方面有开饭的思想。 应彦廷看着她认真的美丽面庞,莞尔,“就算我想,人家也没有那份心思……” 乔蓦故作严肃,“所以,不是你不想,是人家不想……” 应彦廷把乔蓦的下巴愈加抬起,兴味地道,“我以为我在这两面期间有没有跟别的女人有过关系,你已经很清楚……” 乔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好气道,“我怎么会清楚……应总裁你单身,身边又有固定的‘女友’,还有那么的莺莺燕燕围绕在你的身边,每天都活在诱惑之中,应总裁你难道抵御得了这些诱惑……” 应彦廷倏地将乔蓦按向自己,灼热的身体与她紧贴,磁性的声音染着热气道,“你这是在玩火?” 她由着他将她身体紧紧地环住,意兴阑珊地看着他染着***的猩红双眸,“对,我就是在玩火……” “该死的!” 应彦廷倏然将乔蓦拦腰抱了起来。 身子突然腾空,乔蓦吓了一跳,“喂,你干嘛啦,人家只是跟你在开玩笑……” “我觉得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你是在跟我秋后算账。”他抱着她,径直走向海滩上人迹罕至的地方,夕阳的余晖和她此刻赧然的脸相映成趣。 “我跟你算账也很正常啊,毕竟你昨天都还在跟人家在国外度假……”乔蓦圈着应彦廷的脖子,委屈地道。 面对她明显的打翻醋坛子的酸意,他翘起嘴角,“你不知道男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出国散心吗?” 乔蓦瞟了他一眼,脸上漾着甜丝丝的笑,“所以,像姐姐说的,你是真的打算把瑞斯还给我,以后让我有个依靠……”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你迷成这样……”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办法真正做出让她伤心难过的事。 是想是靠这样轻松的语气获悉他内心的想法,这一刻得到他真实的回答,她染着笑意的双眸迅速又噙上了泪光…… 应彦廷把乔蓦平放在海滩上,在身子压覆她的时候,他注意到她噙着泪光的双眸,解着她风衣扣子的时候问,“怎么这么爱哭……” 他温柔的言语让她鼻腔涌起一阵的酸涩,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她主动吻上他的唇,良久,她不舍地离开他温热的唇瓣,绸缪地道,“在感情方面,你比我还傻……” 第164章 这辈子你再也无法从我身边逃开了 “为了你,我愿意一直执迷不悟下去……”应彦廷低下身子附在她耳畔柔声地道,“我再也不会让任何误会把我们分开……” “我不准你再跟任何女人走近!”乔蓦撒娇道。 “要我发誓吗?我唯一爱过的女人只有你,未来,我不会跟任何女人走近……”应彦廷吻着乔蓦的耳垂低语。 乔蓦抬头认真地问他,“如果我跟你回应家,应家的人都不喜欢我,怎么办?” “你是应家的女主人,任何人对你不敬,你都可自行处理。”应彦廷开口道蠹。 乔蓦很是感动,又问,“那你怎么证明你只爱我?” “我的身体只对你一个人有反应,这能不能证明呢?”应彦廷开口道髹。 “呃……”想到在洛杉矶的那个夜晚,他几乎让她一夜无眠,这并不是身边有过女人的迹象,她羞涩地抱住他的颈子,“我不要你发誓,也不要你拿出什么证明,我只要……只要你跟我说那三个字……” 到底是哪三个字,他们心有灵犀。 “我爱你。”应彦廷深情款款地道。 “再说一遍。” “我爱你。”应彦廷再说了一遍。 “很认真,很慎重地再说一遍。”乔蓦又要求道。 应彦廷额头抵着她的,轻缓地道,“要我说几遍都可以,乔蓦,我不爱,不管是两年前还是现在,我只爱你。” “我也爱你,应彦廷,我相信我们之间再不会有任何的误会。” 应彦廷十指缠入乔蓦的发里,抬起她的脸,无比温柔地吻着她,而乔蓦闭起了眼睛,任由他的引领…… 他解开了她的衣服,远处的灯塔映照他们俩在海滩上交缠在一起…… …… 让人无法自拔的欢愉,他恣意地放纵,直到乔蓦全身瘫软无力。 乔蓦伏在应彦廷的身上,将脸埋在他的肩窝,紧攀着他的肩膀,喘息不已。 灯塔的光亮映衬他们疲累而满足的脸庞…… “我一直以为做这样的事只是为了传宗接代……”第一次,她跟他在一起竟有这噬魂销骨的甜美滋味, “所以你直到今天才知道才尝过这样美妙的欢愉?”应彦廷爱怜地拥着她。 “你现在是想让我跟你算账吗?”所以,他以前跟其他的女人早就尝过这样的欢愉了吗? 乔蓦的娇嗔让应彦廷忍不住想大笑…… “不敢……你一定要相信,我现在连其他女人的脸长的是什么样我都不记得了……”因为脑子里印刻的只有她的身影。 乔蓦依偎在应彦廷的胸膛上,倾听他的心跳声,她的脸上浮现一抹姣美的笑容。 “男人在这个时候说的话最不可信。” “既然如此,我只能用行动证明我对你的爱……”应彦廷翻身覆住乔蓦的身子,“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应彦廷……” 乔蓦的声音被应彦廷的吻给打断了了,之后又是一段旖旎的时光。 ................................................................................................................................................................................ 在回应氏别墅的路上,乔蓦已经睡着了,他靠在应彦廷的肩膀上,连熟睡的样子都是满足的。 应彦廷搂着乔蓦的肩膀,一直看她,不时怜惜地亲吻她因为睡着而红扑扑的脸颊。 车子驶入应氏别墅。 安管家已经站在门口迎接。 应彦廷很小心地将乔蓦从车上抱了下来,乔蓦因为太过疲累,只是嘤咛地一声,窝进应彦廷的怀里,又继续睡着了。 应彦廷看见乔蓦如只小猫般赖进他的怀里,这般的可爱,他忍不住又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这一幕被安管家和盛华看见,一个微笑,一个露出大男人的羞涩低下头去。 应彦廷一路小心翼翼,直到把乔蓦抱在主卧的大床上。 乔蓦是真的累了…… 心里的疲累和身体的疲累让她此刻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在被应彦廷放在床上的时候,她模模糊糊睁开眼,瞥见应彦廷的俊脸就在眼前,她不知道嘤咛了一句什么,又睡好了…… 应彦廷坐在床沿,就这样一瞬也不瞬地深情睇望着乔蓦的脸庞。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般好好地看着她美丽的睡颜…… 这种满足的感觉难以形容。 盛华来到应彦廷的身后,准备跟应彦廷报备,“应总……” 应彦廷伸手阻止了盛华,这一刻只想好好地看看乔蓦。 盛华随即退到了房间外,并替应彦廷把房门关上。 安管家在门口,欣慰地道,“兜兜转转,应总终究还是跟乔小姐在一起了。” 因为老板的心情好,盛华的心情也颇好,难得在严肃庄严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这么多年,应总也只有在面对乔小姐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一丝满足的神情。” “是啊,这两年,我真的以为应总和乔小姐已经没有可能了……”安管家如实道。 盛华依然浅浅地笑,“所以说,两个人是否能够在一起是有宿命的……像过去围绕在应总身边的女人,像林小姐,她们注定只是应总身边的过客,或者连过客都不算……老天早已经安排应总这辈子将会为谁停留。” 安管家轻轻叹一声,“也不知道乔小姐能否原谅我,毕竟我……我曾经那样误会乔小姐。” 是啊,两年前乔蓦预备逃离的时候,安管家曾经以为乔蓦要把应彦廷送乔蓦的珠宝带走,直到安管家在乔蓦离开后接到银行打来的电话,说乔蓦把银行保险箱的钥匙托付给了安管家……安管家这才知道乔蓦并没有把应彦廷送的珠宝带走。 所以,在乔蓦在美国加州期间,安管家一直都想跟乔蓦说句“对不起”,无奈乔蓦去了加州之后就直接去了法国里昂,再之后乔蓦和应彦廷分了手,安管家便一直都没有机会跟乔蓦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在得知乔蓦试图把应彦廷陷害入狱时,安管家曾经以为乔蓦和应彦廷已经不可能在一起,如今见到应彦廷把乔蓦带回来,想到乔蓦和应彦廷之间之前可能是因为误会而分开,如今终于又在一起,安管家很是欣慰。 “乔小姐是个大度善良的人,安管家你完全不需要担心。”盛华抚慰安管家。 安管家点点头,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乔杉过来了。 乔杉从机场直接就被司机送来了应氏别墅,刚才是在房间看到了有车子驶进别墅,这才过来。 “是君彦和小蓦回来了吗?” 乔杉其实很担心,因为在飞机上,乔蓦并没有表现出跟应彦廷复合的期待,甚至有些冷淡。 安管家微笑回应乔杉,“是的,应总和乔小姐现在在房里。” 看安管家脸上的笑意,乔杉试探性地问,“所以,他们……” 盛华难得有兴趣***话题,“应总和乔小姐一直呆在海滩上,回来的时候,是应总抱着乔小姐上车的。” 乔杉登时瞪圆双眸,“所以……” 安管家点点头,“我想他们已经和好了。” 乔杉惊喜地捂住嘴,笑了起来,叫道,“天呐,我刚才差点没担心死……” 乔杉话音刚落,房门已被人从里面打开。 很显然,三人在外面的谈话,已经吵到了在房间里面睡觉的乔蓦。 应彦廷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安管家和盛华随即识相地退了下去,只有乔杉不怕死地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乔蓦在床上熟睡的模样让乔杉忍不住调侃,“小蓦肯定是累了吧……”她们下飞机到现在约有五六个小时,两人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在海滩上聊天说话呢? 应彦廷面对乔杉并没有什么热络的表情,淡漠地道,“瑞斯已经睡了?” 两年以前的应彦廷或许还会在人前秉持客气,现在的应彦廷却已经不需要再这样做。 乔杉点点头,“刚刚闹着要找你,我哄了他几句,吃了些东西,就睡了。” 应彦廷没有一句感谢的话,“不要再在这里聊天,小蓦比较浅眠,我想好好睡一晚。” 乔杉很是无辜,“人家是来这里关心你和小蓦的好不好,你居然还认为我是在这里打扰你和小蓦?”义愤填膺,没好气道,“应彦廷,你这人过河拆桥是不是太快了点,要知道,是我帮你把小蓦‘骗’来s市的……” 应彦廷已径直把房门关闭。 乔杉,“……”面对着已经紧闭的房门,乔杉在门外咕哝,“真是忘恩负义的家伙……你小心我让小蓦不嫁给你。” ................................................................................................................................................................................... 清早,应氏别墅的书房内。 应彦廷坐在办公桌后,对于盛华所提及的,他皱起了眉,“你确定?” 盛华点点头,“属下查得很清楚。” 应彦廷背靠着真皮座椅,俊容沉肃。 盛华见应彦廷没有表态,躬着首,小声地问,“应总,这件事是否要让应先生知悉?”盛华所提的“应先生”是指应御臣。 应彦廷陷入兀自的思绪,清冷道,“他的个性容易冲动……这件事暂时不要让他知道。” 盛华谨遵吩咐,点了下头。 一阵静默过后,应彦廷开口,“直到现在还没有傅勤华的消息吗?” 盛华把头勾了下去,“是属下办事不力。” “这也不能怪你……傅勤华能比傅思澈更隐藏得无踪无影,足以说明他的心思诡谲。”当年,身为傅思澈舅舅的傅勤华命人将傅思澈从应家接走,而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看过傅勤华,就连傅勤华这个名字,也是曾经听傅思澈的母亲傅欢提起的。 尽管自己的老板没有准备,盛华依旧为自己这几年的办事不力而内疚,“属下一定会将傅勤华找出来的。” 没有人知道,其实比起揪出傅思澈,应彦廷更想要揪出的是傅勤华。 要知道,当年他和傅思澈都还很小,若不是傅勤华的帮忙,当年才五、六岁的傅思澈怎么可能将他的母亲置入死地? 所以,这些年,没有人知道,他努力揪出傅思澈,其实想要揪出的是傅勤华。 当然,傅思澈心底也有对他的厌恨,因为傅思澈的母亲是死在他母亲的手里,所以,他们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注定反目成仇。 应彦廷眉心深锁,倏地道,“我认为你可以把你查到的,跟傅勤华联系在一起。” 盛华先是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微微一怔,“应总您是说……” 应彦廷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盛华,“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如果这是事实,很多事情也就能够得到解释,他为什么能够狠心伤害天天,这也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 “可是,这……”盛华无法置信,这若是事实,实在太让他相信。 “在一切未调查清楚之前,这件事不要透露出任何的风声,那个人和傅思澈那里更不要打草惊蛇。”应彦廷淡声吩咐。 盛华点头。 应彦廷从办公椅上起身,径直离开了书房。 …… 回到房间,看到床上的人儿已经起床,房间里却无她的倩影,应彦廷皱起了眉。 刚要离开`房间找安管家来询问,却听到了浴室里传来了隐约的水声。 他这才知道,她在浴室里洗澡。 拿了本财经杂志,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原本以为能够看进去财经杂志的内容的,却不想脑海里心猿意马的全都是她赤身***泡澡的画面。 于是,脑子里越来越想得多,身体也热了起来。 随即把杂志放在了沙发上,脱下身上的墨色西装。 乔蓦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原本哼着歌,当看到应彦廷就坐在沙发上后,她顿时身子微微一僵。 两人虽然已经和好了,但相处起来,总让乔蓦觉得有几分的尴尬。 因此,此刻停止了哼歌,到衣柜里找了一件自己过去穿的衣服,准备去浴室把身上的浴袍换下来。 哪知道,她赧然地抱着衣服准备进浴室的时候,却被应彦廷从后面给抱住。 乔蓦手中的衣服顿时落了地,她羞赧地看着应彦廷白衬衫下健硕的手臂。“你干嘛啦?” 刚洗完澡的乔蓦浑身都散发着沐浴后清爽的香味,加上乔蓦本身的体香,形成了夺人心魄的诱惑。 应彦廷吻在乔蓦的香颈,嗓音含糊沙哑,“我一直喜欢这样的感觉……我一进房间,你在睡觉,洗澡或换衣服……” “为……什么?”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项上,让她感觉有些烫,别开头,连声音都有些不平稳。 “这会让我感觉我们已经是夫妻。”他轻轻初吻她脖颈的肌肤,嗓音愈加的燥热。 乔蓦难耐地缩着脖子,“以后像这样的感觉你每天都会拥有的。” “真的吗?”应彦廷吻了她的颊一下。 “当然……”乔蓦慢慢地转过身,柔软的柔夷捧住他俊逸的脸庞,清澈的眼眸深情凝视着他,“我愿意每天洗手作羹汤,做你的妻子。” “傻瓜,我还没有跟你求婚……”应彦廷扶住乔蓦的纤瘦细腰,将她按向自己。 乔蓦双手攀着应彦廷宽阔的双肩,任由应彦廷双手环抱搂着她,赧然地道,“我不需要什么求婚,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她已经很感谢老天的眷顾,让他还要她……她怎么还能够奢望得到更多。 应彦廷侧头在她的拇指上吻了一下,低沉嘶哑地道,“回加州,,我们就注册。” 乔蓦踮起脚尖,主动在应彦廷的唇上吻了一下,“你决定。” 应彦廷随即扶着乔蓦的细腰,低头加深了跟乔蓦的这个吻。 在被应彦廷吻得气喘吁吁之时,乔蓦终于伸手抵着他的胸膛。 可惜她还没有把应彦廷推开,应彦廷就又缠了上来。 最后她还是不得不用力,下定决定把他推开,在他又准备缠上来的时候,用食指按在他的唇上,柔声道,“别这样,我想去看看瑞斯……” 应彦廷见乔蓦眼底有着坚持,无奈只环住乔蓦的腰道,“你是他的母亲,不需要刻意去弄好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你们也会亲的。” 乔蓦一派正色地看着应彦廷***尚未褪去的双眸,“他现在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至少该跟他介绍一下我自己吧!” 应彦廷听到乔蓦这样说,忍不住笑了起来。 乔蓦捏了一下应彦廷的手臂,抱怨道,“你还笑……” 应彦廷疼惜地亲吻了一下此刻表情可爱的乔蓦,道,“这不能怪我,是你当初执意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可是你好可恶,从来都没有跟儿子提起过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跟儿子提起过你?”应彦廷刮了乔蓦翘挺的鼻子一下。 乔蓦咕哝,“姐姐在下飞机的时候跟瑞斯试探了一下,瑞斯对‘妈咪’这两个字好像没有什么概念……” 应彦廷依然只是笑。 乔蓦故作生气把应彦廷推开来,嘟囔,“你居然还在这里看我的笑话!” 应彦廷重新把乔蓦从后面搂住,讨好地道,“我哪里是看你笑话,我是在想,我还好把儿子留在了自己身边,不然你可能就不会回到我身边了……” 乔蓦满足地靠在应彦廷的胸膛上,“我突然发觉你好奸诈……”他居然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 应彦廷下巴抵着乔蓦的额,“你才知道……所以,你以后都不要妄想再离开我了,因为无论是天涯海角,你这辈子都无法从我的身边逃开了。” ---题外话---前方高能预警:看男主如何宠女主! 第165章 他的疼爱 乔蓦和应彦廷一起来到别墅的客房,瑞斯已经醒了,此刻乔杉正在帮瑞斯穿衣服。 眼尖的瑞斯见到应彦廷,立即就张开双臂,欢呼出来,“爹地——” 应彦廷脸上呈现疼惜的浅笑,慈爱地将瑞斯从床上抱了起来,亲吻了一下瑞斯的脸颊,瑞斯乖巧地圈住应彦廷的脖子,这一刻怔怔地看着站在应彦廷身边的乔蓦。 面对瑞斯疏离的目光,乔蓦眼眶微微湿润,她伸手想要去拉瑞斯的小手,瑞斯却把手缩到了身后,看待乔蓦如陌生人一般。 乔杉见此情景,忍不住道,“瑞斯,伯母不是跟你说过吗?她是你妈咪,你不可以这样哦……蠹” “我不喜欢‘妈咪’。”瑞斯即刻把头扭了过去,趴在应彦廷的肩膀上。 乔杉皱起眉,“瑞斯——髹” 应彦廷在此刻跟乔杉摇了摇头,又以眼神抚慰乔蓦,这才对瑞斯道,“爹地不是跟你说过吗?爹地妈咪都是瑞斯最亲的人,所以瑞斯不可以不要爹地或妈咪……之前爹地跟你说妈咪去了很远的地方旅行,现在妈咪回来了,瑞斯怎么能够不要妈咪呢?” 瑞斯乖巧地回应父亲,“叔叔、阿姨、姑婆……她们都说妈咪是坏人。” “妈咪怎么会是坏人呢?”应彦廷耐性地哄道。 瑞斯道,“姑婆说妈咪好坏,她离开爹地,也不要瑞斯……” 瑞斯的这句话让乔杉都沉默了下来,似乎一时间无法反驳。 乔蓦已泪流满面,因为瑞斯说的话,她把头低了下去。 应彦廷随即将瑞斯放在了地下,自己也蹲下甚身子,正色地对瑞斯道,“爹地跟你说过,妈咪只是去旅行,她并没有像姑婆他们说的那样不要瑞斯……瑞斯你这样跟妈咪说话,妈咪会伤心的。’ 乔杉跟着附和,“是啊,瑞斯,快叫妈咪,妈咪比谁都疼你的。” 瑞斯抬起大大的眼睛看了乔蓦一眼,眼神里全是喂奶。 应彦廷见瑞斯始终不愿意张口,不禁露出严肃的神色,“应瑞斯,爹地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瑞斯在整个应家谁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应彦廷,此刻见应彦廷拉下脸,瑞斯不禁委屈地瘪起嘴。 乔杉柔声督促道,“乖,瑞斯,快叫妈咪,不然爹地生气了……” 瑞斯的性格里遗传了乔蓦的倔强,委屈地抿着嘴,始终不愿意开口。 应彦廷严厉道,“应瑞斯!” 瑞斯终于哇啦地哭了起来,伸手将乔杉抱住,失声抽泣道,“我要姑姑,我要姑姑……我不要妈咪,我要姑姑……” 应彦廷脸色沉肃,欲将瑞斯抱过来,乔蓦却在这一刻阻止了他。 眼中噙满泪水,乔蓦对应彦廷道,“慢慢来吧,他一直都是应妍在带,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接受我……” 乔杉看瑞斯哭得满脸通红,也不忍再继续劝说。 应彦廷冷沉看着瑞斯。 瑞斯惧怕父亲的目光,保着乔杉的双腿哭得更凶了。 乔蓦拭去了眼角滑出的泪液,挽着应彦廷的手臂把应彦廷拉起声,露出浅浅的笑,“好了,盛华在外面等你,你先去处理你自己的事吧……” 乔蓦明明难受却努力漾起笑意的脸庞教应彦廷心疼,用拇指将乔蓦眼角遗留的泪液拭去,他疼惜道,“相信我,儿子不会太久就会接受你的……” “我知道……我呆在他身边的时间慢慢多了,他就会接受我的。”乔蓦保持着脸上的笑意道。 应彦廷无限爱怜地在乔蓦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那我先去处理一点事情。” “嗯。” 临走前应彦廷还想对瑞斯说些什么,但见乔蓦跟他摇头,应彦廷便离开了客房。 在应彦廷离开后,乔蓦蹲下身子,轻扶着瑞斯道,“小家伙,妈咪知道s市有一个很好玩的游乐园,妈咪带你去玩,好不好?” 瑞斯对乔蓦提到的“游乐园”三个字表现出了极浓的兴趣,但依然没有开口回应乔蓦。 乔杉觉得这招似乎有些效果,跟乔蓦眨了下眼睛,随即将瑞斯抱了起来,跟着道,“是啊,这个游乐园伯母也知道,伯母之前经常带天天哥哥去那里玩呢……” 瑞斯终于开口,“那伯母能带我去吗?” 乔杉点头,“伯母和你妈咪一起带你去,好吗?” 瑞斯犹豫着,但因为实在抵御不了游乐园的诱惑,最终跟乔杉点了点头。 ......................................................................................................................................... 加州,应家。 刚刚从英国赶来的应雅气咻咻地坐在二楼厅里的沙发上,愤愤道,“我简直不敢相信,君彦居然还会跟那个女人纠缠在一起!” 应妍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怔忡地看着手机的喜帖。 这张喜帖是应彦廷命人发给远在英国的应雅如的,现在几乎所有应家的亲戚都已经收到应彦廷和乔蓦的结婚请帖。 “小妍,你告诉姑姑,君彦上次去上诺曼底处理公事遇到乔蓦,是巧合,还是乔蓦故意出现在那里的?”应妍收回呆滞的目光,将喜帖收好,柔声回答应雅如,“我可以肯定是巧合。” 应雅如提出质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巧合?上诺曼底这样大,瑞斯就去了乔蓦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应妍沉默了下来。 看出应妍知道内情,应雅如随即做到应妍身边,轻声问,“难道是君彦刻意安排的?” 应妍敛下了眼帘,过了好几秒才道,“应家有那么多可以选择的项目去做,二哥为什么要选择上诺曼底的项目呢?” 应雅如皱起眉,“你的意思是?” 应妍挽着应雅如,恬淡地微笑,“二哥放不下乔蓦。” 应雅如惊讶,“所以,真的是君彦对乔蓦念念不忘,所以才会跟乔蓦在上诺曼底相遇?” 应妍没有回答,表示默认,但补充道,“我跟乔蓦谈过,她言语里虽然表现出对二哥的冷淡,但我能够看出来,她还是爱着二哥的……” “应妍,你二哥被她迷了心窍,难道你也没看清楚?”应雅如冷着脸道,“她如果真的爱你二哥,当初就不会跟你二哥反裂,这两年更不会一次都没有来看瑞斯……” “我觉得我们只是误会了乔蓦……”应妍道,“二哥看人是最精准的,如果乔蓦真的是个心怀不轨的女人,二哥根本不会再跟乔蓦纠缠。” 应雅如愤恨道,“这是乔蓦的手段高明……你想想看,姑姑这样看人看了半辈子的精明女人,在乔蓦还没有露出真面目的时候,也以为乔蓦是个懂事乖巧的女孩呢!铁不定你二哥现在去找乔蓦,也是乔蓦故意在你二哥面前表现出落魄的样子,要你二哥同情和可怜她。” 应妍摇了下头,“我相信乔蓦不是这样的人,她跟二哥之间,只是有误会……如今一定是误会说清楚了。” “应妍——”应雅如心疼地望着外甥女明明悲伤却努力呈现微笑的脸庞,“姑姑告诉你,就算乔蓦真的是险崖勒马回到君彦身边,我也不会允许君彦娶她……就她以前所做的事,就足够让应家拒绝她进门。” “姑姑……”应妍劝说应雅如道,“二哥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关心他的私事……” “我是他姑姑,如果不是我让大哥去孤儿院把你二哥接回来,你二哥能有今天吗?”应雅如直接打断应妍的话,“他如果还念及我对他的恩情,就应彦廷听我的劝说……何况我不会害他。” “姑姑也安排了西雅在二哥身边,可二哥和西雅之间并不来电,这说明二哥心底只有乔蓦……”应妍道。 提到“西雅”,应雅如气得脸色铁青,“这个西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跟君彦交往得好好的,怎么前天突然就跟我说已经跟君彦分手……亏我之前那么努力帮他们拉红线。” “西雅姐姐早就跟我说过,她跟二哥是不会在一起的……”应妍又道。 “就算西雅和君彦的事不成,君彦也不能跟乔蓦在一起!!”应雅如信誓旦旦地道,“我不会让乔蓦进应家的家门的!” “姑姑……”应妍恳求。 应雅如在这一刻疼惜地看向应妍,“你这傻孩子,明明喜欢你二哥,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呢?姑姑将西雅介绍给你二哥的时候,就跟你说过,如果你喜欢你二哥的话,姑姑可以努力撮合你和你二哥……” 应妍立即摇头,“姑姑你不要这样说,我……我对二哥并没有那个意思。” 应雅如凝注着应妍此刻赧然的脸颊,心疼道,“还说没有那个意思……姑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什么心思姑姑难道不知道吗?” “我……” 应雅如拉过应妍的手,接下去道,“小妍,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二哥对你也许也是有感觉的……你想想看,你和应家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你大哥二哥都很疼你,而相较你大哥的疼爱,你二哥对你的疼爱似乎更胜一筹。你还记得吗?有次你生病,你二哥知道后,自己开车亲自把你送去医院,当时他有很急的公事要处理,他还是留在了医院等你醒来……” “二哥他只是把我当做妹妹。” “不。”应雅如否定道,“你二哥这个人,你很清楚,他虽然外表温和,内心却比什么都要冷漠,如果不是发自内心对你的疼爱,他又何须亲自送你去医院呢?要知道,当时你大哥也在,可你大哥却没有像他那样紧张……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二哥对你也是有感觉的,只是一直以来你二哥都觉得你只是把他当做哥哥。” 想到小时候生病时应彦廷亲自将她送去医院的情景,应妍陷入了沉默。 应雅图最后道,“小妍,我不管你是不是有勇气跟你二哥表白,但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乔蓦跟你二哥结婚的……我这就跟乔杉打电话。” ............................................................................................................................................ “君临集团”总裁办公室。 “应总,这半年‘君临’集团在营运方面并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所有的金融项目也都在正常在盈利之中。” 应彦廷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手中公司的副总裁拿来的报表,淡漠道,“有的时候,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始终低着头的副总听见应彦廷这样说,连忙把头勾下去,正色道,“应总放心,属下绝对不会允许公司有任何的纰漏。” 应彦廷依然看着手里“君临”集团这半年的盈利报表,淡声道,“先下去吧!” 副总随之退下。 应彦廷在副总退下之后,双眸变得寒凛看着手里的一排排盈利数据。 他丝毫没有在这些盈利的金融项目上找到任何的纰漏,这反而是最大的纰漏。 这个时候,房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应彦廷皱着眉,“进来。” 来人身盛华。“应总。” “说。” 盛华恭敬低着头道,“属下根据应总您昨天的提醒将乔振远和傅勤华联系在一起,的确找到了一些端倪。”知道自己的老板没有多少的耐性,他继续道,“二十五年前,傅勤华命令自己的手下将傅思澈从应家带出来时,乔振远并没有在s市……根据‘起鑫’当时糟糕的营运状况,乔振远是没有时间离开s市的,但那次他足足消失了一个多月,尽管所有的人都以为乔振远当时是在b市出差,但我调查到,那段时间乔振远并没有在b市。” 盛华言下之意,乔振远很有可能当时出差b市只是一个借口,他当时是在处理傅思澈的事。 联系盛华昨天调查到的,乔振远才是害天天得了地中海贫血症的幕后真凶,盛华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乔振远就是傅思澈的舅舅傅勤华。 昨日查到乔振远是真凶的时候,盛华已经很是震惊,当应彦廷要盛华将乔振远和傅勤华联系在一起的时候,盛华甚至觉得这根本不可能,直到此刻不得不相信…… 不过,如果乔振远就是傅勤华的话,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乔氏两姐妹会那么巧合跟应氏两兄弟有感情上的发展?很显然这都是乔振远安排的。 而乔振远让自己的外孙生病,目的就是要应彦廷有理由接近乔蓦…… 这么多年,乔杉始终没有跟应彦廷说清楚当年为什么要应彦廷帮乔杉制造伤害乔杉的视频的原因,这大概也与乔振远有关…… 现在只要应彦廷跟乔杉确认,乔振远的身份就会浮出水面。 只是,如果乔蓦知道自己的父亲才是真正利用她的人,乔蓦没能后接受吗? 带着心底的疑惑,盛华低声恭敬地问应彦廷,“应总,需要……把这件事告诉乔小姐吗?” 应彦廷显然并没有将傅勤华放在眼底,黑眸深处连一丝顾虑都没有掠过,依然自负冷淡,薄唇无温回答盛华,“这件事不需要乔蓦知道。” “那……”盛华犹豫了一下再说,“那……我们要主动采取行动吗?” 应彦廷的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报表上,脸上毫无表情,淡声道,“下午把唐雅人和顾颐寒给我叫过来。” “是。” …… 应彦廷回到别墅,从安管家的口中得知乔蓦早上带瑞斯去了游乐园玩,母子两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的生疏,应彦廷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他来到儿童房,原本以为可以看到母子两和乐的画面,却只看到乔杉和瑞斯坐在床上玩着今天刚买回来的导轨火车。 瑞斯见到应彦廷,立即跑了过来,将应彦廷抱住…… 应彦廷在将瑞斯抱起来亲了一下后问,“小蓦呢?” 乔杉原是想要跟应彦廷说乔蓦和瑞斯今天的进展,见应彦廷从进房间门就一直在搜寻乔蓦的身影,乔杉忍不住笑道,“你老婆被我拐跑了!” 应彦廷自然知道乔杉是在开玩笑,只是笑了笑。 瑞斯圈着应彦廷的脖子道,“爹地,伯母和……和妈咪,刚刚带我去游乐园玩了,游乐园好好玩……” 听到瑞斯已经能够叫乔蓦“妈咪”,虽然言语中还是有些不习惯,应彦廷依然很欣慰,忍不住又在瑞斯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将瑞斯抱给乔杉,走向房间的阳台。 原来刚刚应彦廷注意搜寻到在阳台上屹立的那抹纤瘦清丽的身影。 悄声无息的来到阳台,从后面将乔蓦抱住。 乔蓦正沉浸在思绪之中,突然被人抱住,吓了一跳,但随之而来属于某人的好闻气息萦绕在她的鼻息,她随即安然地靠在某人的怀里,轻声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应彦廷疼爱地亲吻了乔蓦的后颈一下,“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乔蓦随即转过身,凝视着应彦廷俊逸的脸庞,倏地道,“应彦廷,我们可不可以在回到加州后,暂时不要注册结婚。” 应彦廷微微蹙眉,“怎么了?”眸色里依然是对她的惜怜。 “没什么,就是……就是既然在一起了,迟些结婚也是无妨的。”乔蓦整理的着应彦廷的衬衫领子道。 应彦廷已从乔蓦努力掩饰悲落情绪的美丽脸庞上看出端倪,他正色地问,“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对此有质疑?” 乔蓦连忙摇头,“没有……就是我之前让应家人那么失望,我觉得我应该先让他们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这样他们才能够真正接受我,否则你就算力敌众议跟我结婚,他们在心底也会质疑我的……” “是姑姑?”应彦廷是何其敏锐的人,眯起黑眸道,“她打了电话给你?” 乔蓦震惊,没有想到应彦廷连这都能猜中,连忙解释,“不是的……雅如姑姑给我打电话只是问……问我和你是不是真的要结婚……” 应彦廷将乔蓦搂进怀里,直接道,“你我结婚无关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过问……我会去提醒姑姑,从今往后,我不希望有任何非议围绕着你。” 第166章 应妍怀了应彦廷的孩子? 这一夜,辗转反侧,乔蓦始终难以入眠。 本来不想惊动身边的人,无奈身边的人太容易惊醒,在她转身背对着他的时候,突然被他楼主腰,抱到了自己的身边。 “应彦廷……” 昏暗的光线里,她睁大双眸,凝视着他立体的五官。 应彦廷依然闭着眼,在她的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怎么还不睡?蠹” 乔蓦随即伸手抱住应彦廷,并把头趴在应彦廷的胸膛上,倾听着他的心跳,“我睡不着……” “怎么了?髹” 乔蓦仰起头看着应彦廷的俊颜,“我仔细考虑过,我觉得我们还是要……” 应彦廷打断了乔蓦的说辞,“我说过,我要做什么事,没有人可以阻止……在应家,将来如果谁对你不敬,这意味着他不准备在应家呆下去。” “不要这样……” 应彦廷低头又亲吻了乔蓦的唇瓣一下,“乖,不要想太多,你只要想着一切有我在……” 乔蓦还想说些什么,应彦廷已一个翻身,将乔蓦压在身上。 上半夜因为乔蓦一直在客房里跟瑞斯玩,等她回来的时候一倒到床上就睡了,他不忍心打扰她,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你做什么啦……乔蓦伸手抵在应彦廷的胸膛上。 应彦廷已绸缪地吻了上来,含糊中道,“我想要你……” …… 疲累让乔蓦睡到了早上十点,醒来的时候应彦廷已经不在她的身边,梳洗的时候发现颈子、肩膀上全都是吸吮的吻痕,于是找了件高领的衣服穿着。 下楼,看到自己的姐姐跟应彦廷正坐在厅里的沙发上说话。 她还没有在自己姐姐的身边坐下,就已经被已经拉着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她顿时赧然,再加上应彦廷以毫不掩饰的疼惜目光看着她,她的脸开始泛红。 乔杉见到这一幕只是偷笑。 她极不好意思,于是转移话题,“你们在聊什么?” 应彦廷疼惜她的目光这才撤离,转看向乔杉,温柔地道,“你姐姐要我陪你回去看看你爸妈。” 乔蓦微微一怔,昂首看着应彦廷,“那你……” 回答乔蓦的是乔杉,她笑着道,“君彦已经同意了,今天就一起回家见爸妈。” 乔蓦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她也有这样的想法,她之所以没有提出,是担心应彦廷没有办法跨越她父母是间接害死他母亲的凶手的这一道坎。 应彦廷看到了乔蓦眼底流露的欣喜,宠溺地道,“我既然邀请他们做我们的证婚人,就说明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去追究……” “应彦廷……”乔蓦声音沙哑,因他的话而感动。 应彦廷当着乔杉的面在乔蓦的颊上啄了一下,柔声道,“以后,所有让你高兴的事,我都愿意去做,只要你开心。” …… 准备出发去乔宅时,由于应彦廷在打电话,乔蓦和乔杉便带着瑞斯先坐在车上等。 经过两天的相处,瑞斯对乔蓦虽谈不上亲密,却也不再疏离乔蓦。 这时候,“我们现在去哪里呀?”瑞斯仰头问乔蓦。 乔蓦正想要回答,坐在车后座同一排的乔杉却严肃地拉下脸来,正色对瑞斯道,“小家伙,伯母没有跟你说过吗?你不能这样不尊重你妈咪,你跟妈咪说话之前,要叫‘妈咪’知道吗?” 受到乔杉的批评,瑞斯委屈地把头低了下去。 乔蓦心疼,准备抚慰瑞斯,却被乔杉阻止,依然严厉道,“瑞斯,伯母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瑞斯瘪起嘴,这才小小声地喊了一句,“妈咪。” 乔蓦不忍见到瑞斯难受的样子,随即把瑞斯抱到自己的腿上,亲了亲,“乖。” 乔杉见乔蓦疼惜瑞斯的样子,忍不住道,“小蓦,你不能这样由着瑞斯,你是他妈咪,你必须让他学会尊重你。” 乔蓦轻声道,“他不是不尊重我,他只是还不懂‘妈咪’这个词的概念……” 乔蓦反驳道,“你儿子比你想象得聪明多了,他绝对懂得‘妈咪’这个概念。” 乔蓦摇头,“不要这样着急,等他慢慢适应再说吧……” …… 应彦廷接的电话是来自应雅如的。 很显然,没有在乔蓦那边得到想要的答案,应雅如唯有来问应彦廷。 “君彦,你打算真的跟乔蓦结婚?”应雅如在电话里,第一次以愠怒的语气跟应彦廷说话。 应彦廷向来尊重应雅如,此刻亦然,只是声音略冷,“姑姑有不同的意见?” “君彦,你难道忘记了乔蓦当初是怎么假情假意回到你身边想置你于死地的?如果不是你未雨绸缪,你现在恐怕已经在监狱里了。”应雅如提醒道。 应彦廷冷淡地回应,“这样的话,在我将乔蓦带回应家后,我希望不会再听到。” 应雅如震惊,“君彦……” 应彦廷直接对应雅如道,“我会跟她结婚,没有人可以阻止。” “也许她只是上次没有成事,这次继续潜伏在你身边……” “这只是姑姑的偏见。” “这是姑姑的提醒……相信姑姑,乔蓦已经不值得再信任,你何必执着于她呢,这世上有万千比她更优秀的。” “我只要她一个。”应彦廷淡声宣誓。 “君彦……” 应彦廷已结束了电话,径直走向在等他的车子。 ........................................................................................................................................................................................................................ 时隔两年多再回到乔宅,乔蓦不禁泛红了眼眶。 应彦廷从后面拥住乔蓦的肩膀,给予她抚慰。 两年来未曾回来看父母,触动乔蓦内心的愧疚,不禁哽咽,“我真不孝…” 乔杉抱着瑞斯,安抚乔蓦道,“爸妈不会怪你的……他们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乔蓦咬唇点了点头,随即跟着乔杉一起走进乔家别墅。 管家看到他们,急忙上楼去叫乔氏夫妇。 当乔氏夫妇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他们比两年前苍老的面容,乔蓦立即就哭红了眼睛。 乔母看到是乔蓦,有些不敢相信,直到乔蓦伸手将乔母抱住,乔母这才跟着红了眼睛。 “妈……”乔蓦难以抑制自己哽咽的声音,很艰难地发出这个字。 乔母抱怨却更像是疼惜道,“你还知道要回来……” 乔蓦跟乔母抱了很久,才慢慢地松开自己的母亲。 乔母一脸欣慰,拉着乔蓦瞧了又瞧,直到确定乔蓦只是比以前清瘦了些,这才放心下来。 乔蓦随即又喊了父亲一声,“爸……” 乔父脸上洋溢着慈爱的微笑,“回来就好,都坐吧……” 乔父这句话很明显也是对乔蓦身边的应彦廷说的,因此应彦廷客气地跟乔父点了下头。 所有人在沙发上坐下后,乔父深凝着坐在乔杉腿上的瑞斯,亲和地道,“小家伙,你叫我什么?” 瑞斯对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圆圆的眼睛看着乔父,疏离地摇摇头。 乔母疼惜地将瑞斯从乔杉的怀里抱过来,笑着道,“你别吓坏孩子……对吧,瑞斯,我是外婆……” 瑞斯对乔母没有很明显的抗拒,大概是女性更容易让孩子感觉到放心,当乔母说拿好吃的给瑞斯,瑞斯便跟乔母去了餐厅。 客厅的气氛在乔母带瑞斯去餐厅后变得有些严肃,主要是应彦廷和乔父之间并没有说话。 乔杉忍不了这样的气氛,忙缓和道,“爸,君彦这次来,是准备接你和妈去加州替君彦和小蓦的婚礼做证婚人的。” 乔父轻轻叹息一声,这才看着应彦廷开口,“应总,过去的事,你真的能够不计较?” 乔杉横了父亲一眼,“爸,君彦既然跟小蓦一起来了,就不会再计较过去的事。” “但我允许应总来找我偿还当年所犯的错,却不允许应总来找小蓦算账,所以,如果应总只是虚情假意来小蓦身边,实则是为了报复小蓦,我事先声明,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我的女儿。”乔父义正言辞地道。 乔杉还想说什么,已被应彦廷平和的声音阻止,“伯父放心,我是真心诚意爱你的女儿,过去的事,我没有放在心上,只要小蓦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已心满意足……至于伯父曾经的过错,我认为伯父已经偿还给我了。” 应彦廷所指的偿还,就是他曾经联和林益阳将原本傲然于商界的“起鑫”集团整垮到如今这小小的公司。 “这件事我不会怨则你,因为这本来就是我们需要偿还的过错,何况,当年如果不是我们为了钱财而不顾你母亲的生死,你母亲或许能够及时送到医院去抢救。”乔父自责地道。 “所以我也不会因为曾经所做的这件事跟伯父道歉。”应彦廷正色地回应。 乔父点了点头,“过去我不太了解应总你,现在看到应总你是这样直爽的一个人,我反而放心下来。” “是的,爸,你要相信,君彦对小蓦是真的……”乔杉替应彦廷说话。 “你的看法呢?”乔父在此刻望向一直沉默的乔蓦。 乔蓦抬起头,尊敬地看着父亲,“看法?” “结婚的事。”乔父道。 “我……” 见乔蓦言语里有犹豫,乔父微微皱眉,“怎么了?” 脑海里闪过应雅如对她说的话,乔蓦低下头去,然而,在几秒的迟疑过后,乔蓦终究还是抬起头,认真地回答父亲,“我要跟他结婚。” 乔杉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听到乔蓦的回答,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刻,应彦廷握住乔蓦的手,凝视乔蓦,毫不掩饰对乔蓦的疼惜。 “那就这样定了……”疼爱的目光从乔蓦的身上掠过,乔父歉意对应彦廷道,“不过,我得跟应总您说句抱歉,我恐怕不能到加州去做你和小蓦的证婚人,也没有办法到加州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爸,君御给你找的那些医生还是没有用吗?”乔杉担忧地看着父亲。 乔蓦怔然,“爸,你……” 乔杉在飞机上的时候说乔父病重是假的,乔蓦以为乔父的病已经好了。 乔杉抑郁地摇摇头,“爸爸病重是假的,但心脏的问题一直没好是真的……” 乔蓦愣住,“爸……” 乔父摆了摆手,微笑对乔杉和乔蓦道,“爸爸没事,只是老-毛病,再撑个几年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加州太远,医生说我不适合远行,所以爸爸很内疚,做不到小蓦你的证婚人。” “爸你不要这样说……”乔蓦嗓音艰涩,“我不知道您……您……身体这样不好,不然我一定不会离开您。”想到自己这两年因为跟应彦廷的事,没有回国看望父母一次,乔蓦的心底就涌起一阵的酸涩。 “无妨的,小蓦,爸爸没事……”乔父抚慰乔蓦。 乔杉道,“既然爸爸没有办法去加州参加小蓦的婚礼,君彦你有没有想过,在s市跟小蓦注册,婚礼也在s市举办?” 乔杉知道这很为难应彦廷,毕竟他现在是应家的执掌人,他的婚礼如果不在应宅举办,不止会惹来应家人的诟病,也会惹来全世界的非议。 乔蓦也觉得这是在为难应彦廷,立即跟乔杉摇摇头,认真对应彦廷道,“我们在s市注册倒是可以,但婚礼……如果要举办的话,肯定不能够在s市举办,但如果在加州举办的话,爸妈不能来参加婚礼,我始终觉得是个遗憾……所以,我觉得我和君彦可以只注册,不需要举行很婚礼。” “这怎么能行……”乔杉反驳,“我和你姐夫当年没有举行婚礼我已经很遗憾,现在你和君彦怎么能够不举行婚礼?我还想着看你披着婚纱的样子呢!” 乔蓦坚定跟乔杉摇头,“结婚不过只是一个形式……” 乔杉坚持,“这形式一定要……”在乔杉看来,应彦廷如果当着全世界的面娶了乔蓦,也算是对乔蓦的一个承诺。 “是啊,婚礼是一定要举行的,这也是我做父亲的坚持。”乔父开口。 “爸,姐……” 应彦廷在此刻温柔地看着乔蓦,“唯一的解决方法,婚礼在s市举行。” 乔蓦怔了一下,转头看着应彦廷,“你……” 应彦廷给予乔蓦坚定的眼神,“我说过,所有让你开心的事我都会去做,如果在加州举行婚礼对你来说是种遗憾,那就在s市举行婚礼……这样不止二老能够做自己的证婚人,还能够出席我们的婚礼。” “不能这样……”乔蓦摇头,“你如果结婚必须在加州……” “我倒觉得君彦应该这样做……婚礼既然一定要举行,那爸妈如果不出席,这不止会让人非议,对小蓦来说也是种遗憾,而如果选择在s市举行,一切的问题就解决了,这还能让全世界的人看到君彦娶小蓦的诚意。” “姐……” 乔蓦努力反对,可是其他的三人已经一致决定。 …… 乔氏夫妇和乔杉在陪着瑞斯在客厅玩的时候,乔蓦和应彦廷站在厅外的露台。 乔宅周围的环境很好,一片的云杉和绿地,看哪里都生机勃勃的。 “怎么了?”应彦廷轻轻搂住乔蓦,“还在为我做的决定而烦心?” 乔蓦摇了下头,“我不是烦心,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乔蓦转过身,深深凝视着应彦廷深情的面容,“我能跟你在一起已经很幸运,很满足,甚至我直到这一刻都不相信这的确是事实……”说着,乔蓦伸手抱住应彦廷,满足地靠在应彦廷的胸膛上,汲取着他身上独有的好闻的男性气息,嗓音微哽,“所以,我根本不在乎婚礼的仪式,我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就行了。” 应彦廷抱着乔蓦,将她耳边的几丝碎发挽至她的耳后,疼惜道,“傻瓜,结婚怎么能不举行婚礼呢?” “应彦廷,你知道我……我本身就已经足够让应家的人持反对的意见,如今你把婚礼安排在s市,我以后在应家恐怕会遭遇更大的敌意。”乔蓦如实地吐出心底的顾虑。 应彦廷轻轻把乔蓦的下巴捧起,深凝着她清丽绝美的脸庞,“宝贝,你记住,在应家你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你只需要讨好我一个。” 被某人调戏,乔蓦脸庞微微泛红,捏了应彦廷的手臂一下后,她正色地道,“我是跟你说正经的……婚礼真的不能够在s市举行。” 应彦廷这才回以乔蓦认真,“我也是跟你说正经的……你觉得婚礼在s市举行会让应家人有异议,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婚礼真的在s市举行,未能参加你婚礼的你的父母,他们会不会觉得是种遗憾?他们已经没有参加你姐和我大哥的婚礼,他们的内心深处已经存在这个遗憾……” 应彦廷的话终于让乔蓦沉默下来,她紧紧地靠在应彦廷的胸膛上,嗓音微沙道,“那怎么办?我真的不想我在嫁给你之前,就已经让所有应家的人不快……” “你是嫁给我,不是嫁给应家的人,就算是我姑姑,也不能在我面前数落你半句。”应彦廷爱怜地亲吻了一下乔蓦头顶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秀发。 乔蓦仍旧试图说服,仰起头,眼睛里有着恳求,“应彦廷……” 应彦廷却依然跟乔蓦摇头,柔声道,“就这样决定了……我会让盛华在s市把婚礼安排好。” “应彦廷……” 应彦廷低下头来,吻住乔蓦,把她更多的话吞进了腹里。 ............................................................................................................................................................................................................................... 夜晚。 应彦廷独自一人站在“君临”集团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面色沉冷。 盛华领着唐雅人和顾颐寒一起走进了办公室,在相隔应彦廷约有两米远的距离,他们这才停住步伐。 盛华恭敬对应彦廷道,“应总,唐先生和顾总已经来了。” 应彦廷没有任何朋友间的寒暄,直接开口,“傅勤华的身份已经查到,就是乔蓦的父亲乔振远。” 唐雅人和顾颐寒听到这个事实,顿时面面相觑,须臾,顾颐寒不敢置信地开口,“应,你能够肯定?” 回答唐雅人的是盛华,“我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之前我们一直在找寻迫害天天的凶手,直到近日才查出幕后真凶是乔振远,这样的事实的确让人震惊,但是乔振远害自己的外孙生病以来引出应总这是事实,之后我去详细地调查了一下乔振远的背景,发现他的行踪有很多都符合傅勤华的踪迹。” 唐雅人依旧愣在原地,蓦地问,“那这件事乔杉和乔蓦知道吗?” “乔杉小姐或许有觉察到一些端倪,但还不能肯定,乔小姐并不知道。”盛华道。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对付傅勤华?”唐雅人有些急的道,“如果你对付傅勤华,你打算把乔振远就是傅勤华这一身份告诉乔蓦吗?” 应彦廷淡漠地扫了落地窗前映射的唐雅人的身影一眼,“我不需要她知道,在傅勤华呆在监狱或墓地里时,我只需要陪伴乔蓦去看他。” 应彦廷回答了唐雅人的问题,但这不是唐雅人满意的答案,“你不打算告诉小蓦。” 盛华道,“当然不能告诉乔小姐,如果告诉乔小姐,乔小姐怎么可能允许应总这样做?” “我知道,但是如果你不让小蓦知道乔振远的另一身份,在小蓦知道的时候,你有想过小蓦的感受吗?” 唐雅人几番从乔蓦的立场考虑,终于惹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应彦廷从落地窗上看着唐雅人的目光也微微凌冽。 唐雅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说辞有些不妥,但没有急于为自己辩解,过了几秒才如实道,“我曾经想过,如果应你和跟乔蓦分手了,我一定会去追乔蓦。” “有很种,你有这样的念头。”醋意在应彦廷的眸底明显的形成愠怒,他冷声道。 盛华和顾颐寒都十分震惊。 唐雅人并不畏惧,沉定地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警告我,这样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只有过一秒,我此刻站在乔蓦的立场考虑,只是希望应你和乔蓦之间可以减少一些误会。” 应彦廷眼底的寒冷这才慢慢地褪去,“傅勤华所做的一切,不足以让他有丝毫的机会安乐地活在这个世上。” “我知道,但乔蓦如果知道你在设计她的父亲,这想必……”唐雅人阴郁地道。 “所以我要你把这件事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应彦廷淡声吩咐唐雅人,“我不希望乔振远出现在我和乔蓦的婚礼上,所以,在我和乔蓦的婚礼举行之前,傅勤华的事你要处理好。” 唐雅人在过去担任的一直是应彦廷亦兄弟亦手下的关系,所以,对于应彦廷的吩咐,他从未拒绝,但此刻,唐雅人却犹豫了一秒,但最终还是点头,“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 顾颐寒一直疑惑地看着应彦廷,“如果说傅勤华的身份都已经浮出水面,那傅思澈的身份……”想到西雅曾经被傅思澈无情玩弄和抛弃,顾颐寒心底的怨恨就像是魔鬼在滋长。 回答顾颐寒的是唐雅人,“已经查到了,只是,你如果要去对付傅思澈,你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因为他远比你想象的要难对付。” 顾颐寒哼一声,“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让傅思澈付出代价。” “单辰。”唐雅人冷淡地吐出这两个字。 “单辰?”顾颐寒皱起眉,“就是那个之前想要将应总控告上法庭的那名知名律师?” 唐雅人点点头,“他的确很狡猾,一直以来都以律师的身份活跃着。” 顾颐寒摇头,“西雅曾经给我见过傅思澈的照片,他并不是单辰……” 唐雅人解释,“西雅的父亲得知傅思澈对西雅的伤害,曾经为傅思澈制造了一起车祸,那场车祸因为傅思澈的不察,导致傅思澈几乎丧命,容貌也发现了巨大的改变……现在的傅思澈,长相已经是另外一个人。” “傅思澈一直可恶地跟乔小姐说车祸是应总制造的……”盛华忍不住道。 “竟然是他!”顾颐寒说着就已经夺门离开了应彦廷的办公室。 唐雅人想要去阻止,顾颐寒的身影已经步出办公室,唐雅人无奈摇了下头,“以他这冲动的个性,哪里是傅思澈的对手……” 盛华道,“我会去协助顾总处理好傅思澈的事。” 唐雅人这才松了口气,“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我也去处理傅勤华的事了。” “不需要手下留情。” 在唐雅人即将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应彦廷淡漠的声音吩咐。 唐雅人身子怔了一下,只回应了应彦廷一句,“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但我必须提醒你,不管自己的父亲是如何的恶劣,子女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伤害自己的父亲。” 在唐雅人走后,盛华在心底犹豫了一番,也劝说道,“应总,我觉得唐先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隐瞒乔蓦,不是因为我担心乔蓦接受不了我伤害他父亲的事实,是因为我不想乔蓦伤心。” 盛华疑惑。 应彦廷没有跟盛华解释,凝视着落地窗外灯火璀璨的城市,黑眸越来越晦暗。 ........................................................................................................................................................................................................................ 乔蓦没有想过应雅如会直接找上乔家,在晚上九点的这个时候。 尽管乔家的人并不欢迎应雅如这个不速之客,他们还是以礼相待。 哪里知道,应雅如连乔母递来的茶都没有喝一口,便拉着乔蓦走向客厅外的露台。 乔家人自然不允许应雅如这样蛮横的对待乔蓦,但被乔蓦阻止,乔杉很是气愤,只好打电话给应彦廷。 而此刻,在露台上,应雅如冷情地瞪着乔蓦,“你还真有脸回到君彦的身边……乔蓦,你真的越来越让我看不起你。” “姑姑……” “不要叫我姑姑!!”应雅如怒声打断,“我是君彦的姑姑,不是你的姑姑,而我永远不可能让不你进应家的大门。” 乔蓦在此刻没有说话。 应雅如愤怒道,“怎么,心虚了?不想再多说话怕暴露更多,还是故意在我面前装作委屈?” 乔蓦依然保持着沉默。 应雅如忍不住又道,“你不是很善于虚情假意的吗?这会儿怎么不给自己的委屈做辩解?” 乔蓦终于开口,“我只是想等姑姑你冷静下来,我再跟你解释。” “我说过你不配叫我姑姑!”应雅如咬牙愤愤。 乔蓦平和道,“我和应彦廷很快会注册结婚,既然姑姑是应彦廷的姑姑,也就是我的姑姑。” “你真是不要脸。” 面对应雅如的谩骂,乔蓦始终没有回击一句,只是沉默。 “你觉得你和君彦真的可能结婚吗?”应雅如哼了一声,又道。 “如果姑姑你愿意给我时间解释的话,我愿意把我和应彦廷之间的误会告诉您。”乔蓦依然尊敬地道。 应雅如痛恨道,“我不管你现在是真情还是假意,你曾经想要将君彦置入死地,这是不争的事实……像你这样连孩子的父亲都可以陷害的人,还有什么善良的心可言!” 乔蓦摇头,“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 “所以我不需要你跟我解释,我只需要你有自知之明,别想着能再跟君彦在一起或是想着再陷害君彦。”应雅如怒睇着乔蓦的目光简直如同杀意。 乔蓦沉静地回答,“我和应彦廷是真心相爱的,所以,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 应雅如双手环抱在胸前,此刻再也没有了从前对乔蓦的客气和疼爱,也失去往日的优雅,如利剑的目光射向乔蓦,“好啊,既然你自诩是良善的,那我问你,对于你未来的丈夫跟别人拥有的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你将如何处理?” 乔蓦没有懂应雅如的意思,露出疑惑的目光。 应雅如接下去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应妍和君彦并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也知道应妍一直以来都暗恋君彦吧?” 乔蓦因为应雅如的后一句话而震慑。 “我告诉你,你不在的这两年,瑞斯都是应妍照顾的,在瑞斯的心底,应妍就像他的母亲一样,瑞斯跟应妍在一起,甚至比瑞斯跟君彦在一起还更亲……所以,应家私底下很多人都跟我说过,如果可以的话,让君彦考虑一下应妍,只是我一直觉得这样的关系有损我们应家的颜面,所以即使把西雅介绍给君彦,也没有让君彦考虑一下应妍……但如果君彦选择的人是你,那我宁愿应家蒙受一些名誉上的损失,也不要你嫁给君彦!”应雅如直接道。 “我知道应妍是个好女孩,但并不是姑姑你觉得应彦廷应该喜欢谁他就会喜欢谁。”乔蓦从来都不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面对应雅如一再的鄙夷言辞,乔蓦虽未回击,却如实道。 “你以为君彦对应妍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应雅如冷哼。 乔蓦平静杵在原地。 应雅如挑起眉梢道,“我告诉你吧,应妍现在有了身孕,虽然我也是昨天才发现的,应妍也没有承认这孩子是君彦的,但应妍喜欢君彦是应家上下众所周知的事,所以应妍不可能跟其他人在一起……你如果有自知之明,就应该离开君彦,成全君彦和应妍,我想你永远都无法抹去你的父母是间接害死君彦母亲的凶手的这个事实,而你清楚君彦对母亲的爱有多深,他就算娶了你,心底对你的父母也永远都隔着一道坎,铁不定他现在跟你在一起,也是为了报复你的父母……否则他怎么会跟应妍在一起呢?” 见乔蓦处在久久的怔愣之中,应雅如又道,“你可以怀疑我说的话,但应妍怀有身孕是事实,你有本事去质问君彦吗?” ---题外话---明天继续一万字。 第167章 婚礼还会举行吗? 应雅如的话,她怎么会信…… 在遭遇了一次信任危机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再怀疑他,除非听到他亲口这样说。 所以,她呆滞的不是应雅如跟她说的话,而是呆滞应雅如为了破坏她和应彦廷,居然相出这样的办法。 她虽然不知道应妍一直暗恋应彦廷,但应妍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她绝不会背着应彦廷的意愿干着龌蹉的事。 应雅如见乔蓦半天都没有反应,以为乔蓦被这样的事实震慑,鄙夷道,“你没有勇气去质问君彦吧?”应雅如冷笑一声,“说到底,连你也不相信君彦对你的感情吧?” “我并非不信任他,我只是觉,雅如姑姑一直自诩疼爱应彦廷,却居然会丝毫不替应彦廷考虑。髹” 她依然平静的姿态和平淡的语气终于将应雅如激怒,应雅如冷眉怒对看着她。 她不该激怒应雅如姑姑的,毕竟她以后可能还要经常跟应雅如打交道,毕竟应家只有应雅如是应彦廷真正尊敬的,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我有没有在替君彦考虑,我自己清楚得很,不需要你在这里挑拨离间。”应雅如气得整张雍容的脸都青了。 她是真的不想惹一个长辈生气,但她是真心想要跟应彦廷在一起的,她必须要有一个解释的机会。 “如果雅如姑姑真心替应彦廷着想,就该知道,应彦廷他很爱我,如果你想他幸福,就应该努力促使我跟他在一起,而不是在这里想方设法拆散我和应彦廷。” “他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 应雅如直接骂她为“狐狸精”,也激起了她内心愠怒的因子。 然而,不等她以不客气的语气跟应雅如姑姑说话,她的姐姐已经从客厅来到了阳台。 姐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将她护在身后。 “你这个老女人,你凭什么说小蓦是狐狸精……你给我滚出去,现在就滚出去,否则你信不信,我叫佣人把你轰出去!” 应雅如大概活了半生都没有被人这样的谩骂和对待过,猛地后退了两步,连指着姐姐的手都颤抖,“你……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姐姐已不客气,“管家……” 管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是,大小姐。” “把这个女人给我轰出去!”姐姐直接吩咐。 她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姐,我会处理好,你不需要担心我。”她示意姐姐和管家先离开。 姐姐呵斥她,“你现在还没有进应家的门就被人这样欺负,以后进了应家,还不成天被她们欺负?” 她无言,应雅如却又谩骂,“她会受人欺负吗?她不是最懂的就是装可怜吗?如果不是她在君彦面前扮可怜,君彦可能会娶她吗?” 人在生气到极致的时候的确容易口不择言,她不会怪罪姑姑,在跟应彦廷结婚后,她相信她和姑姑的感情会转好的。 “我想你搞清楚,不是我们小蓦去找的君彦,是君彦去找的小蓦,所以,你别在我们这里兴风作浪,有本事你质问你侄子去!” 当姐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意识到,这句话太过严重了,如果接下去她们继续争执的话,只会把两家的感情越弄越糟。 终于在她再三的劝说之下,姐姐停止了跟应雅如对峙,拉着她离开了露台。 …… 应彦廷还没有回来,她不知道他们家将如何安排应雅如,但可以肯定的是,应雅如还没有离开应家。 这件事由两家人来处理肯定是处理不好的,唯一能够解决的人就是应彦廷,可是眼见都快十点了,应彦廷还没有回来。 姐姐说已经跟应彦廷打电话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你别担心,君彦肯定会站在你这边的。”姐姐安抚她。 她坐在沙发上,有些疲累地捏着眉心。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因为应雅如的出现,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姐姐见她没有说话,歉意地道,“小蓦,是不是姐刚刚说的话太有失分寸?” 她把手从眉心上放下来,摇了下头,如实对姐姐道,“我直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我和他真的要结婚了。” 姐姐坐在她身边,轻笑,“傻瓜,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需要兜兜转转才能修成正果。” 她看着姐姐洋溢着笑意的美丽脸庞,想起了小时候她每次被父母训斥,姐姐都会以这样的笑容来安慰她。 其实她和姐姐的个性在长大以后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姐姐以前是安静的性子,她是调皮的性子,所以小时候爸妈经常训斥她,而乖巧的姐姐从来没有受到过爸妈的训斥。 没有想到,长大以后,她的性子反而转为沉静,姐姐的性子却变得活泼。 她自然是经由跟商子彧分手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 不过姐姐现在幸福的样子,是一件值得她欣慰的事。 “姐……”她凝注着姐姐,突然深深地唤了一声。 “嗯?”姐姐问。 “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再为我遮风挡雨。”她嗓音略微的沙哑。 姐姐笑了一下,“真是傻瓜,你是我妹妹,不管什么时候有人欺负你,姐姐也不会袖手旁观……所以以后君彦要是欺负你,你看我怎么找他算账!!” 她被姐姐的话逗笑,但笑意之后,却有一股莫名的愁绪堵在心头。为什么她此刻会为这样一股不详的预感呢? …… 十点半的时候,想想应雅如可能已经冷静下来,她下了楼。 看到父母和应雅如姑姑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说话,她松了口气。 总算父母年纪大一些性格也沉稳一些,知道对应雅如还是应以礼相待。 然而,当她走近去听父母和应雅如的谈话,却发现应雅如根本就不把她爸妈说的话听进去。 应雅如像是高傲的孔雀,不屑跟她的爸妈说话。 她走到爸妈坐着的沙发背后,分别扶了一下爸妈的肩膀,给予他们安慰。 应雅如见到她来,气色一瞬间就变差了。 她在爸妈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大意是她能够解决跟应雅如之间的问题,要爸妈先上楼休息,爸妈这才起身去了二楼。 当爸妈去了二楼,她这才坐在应雅如的对面,沉静地对应如道,“姑姑,时间已经很晚了,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已经让佣人给你安排了一间客房。” “我不需要。”应雅如哼道,“等君彦回来,我要把你和你姐姐刚才跟我说的话统统转告给君彦!” 她沉默。 应雅如继续愤愤,“从来还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连君彦都一直是尊重我的……你们两个羽翼未满的小丫头居然还敢踩在我的头上!” 她继续劝说,“应妍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大概今晚会很晚回来,你可以先休息一下,等应彦廷回来我让佣人通知你好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感到害怕,想君彦回来的时候恶人先告状吗?”应雅如完全不领情,以鄙夷的语气道。 她再度无言。她突然觉得,她未来想要跟应家的人和睦相处,将是有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 就在这个时候,别墅门前传来的管家的一道敬呼,“应总。” 应雅如和她同时看向应彦廷,脸上都露出了欣喜。 应雅如欣喜的自然是终于有人来给她做主了,而她欣喜的是应彦廷平安无事的回来的。 这些天应彦廷几乎每晚都陪在她身边,今晚离开的时候他说最晚九点就会回来,可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跟他是夫妻,在对方不在的时候,牵挂对方。 然而,她脸上的欣喜还没有褪去,就看到应彦廷身边站着应妍。 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应雅如说过应妍暗恋应彦廷后,她对应妍和应彦廷站在一起就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但她相信应彦廷和应妍的为人。 她站在原地,等应彦廷过来。 应雅如却已经朝应彦廷走了过去,说了一大通,全都是关于今晚她和姐姐如何欺负她。 她平静地和应彦廷对视,这一刻丝毫不担心应彦廷会不开心,因为他是个明事理的人,也清楚她的为人,知道她不会去主动攻击应雅如。 但不知道为什么,应彦廷的眸底虽然无丝毫的怒意,她却发现应彦廷看她的目光和今天白天他出去之前有些不同。 那漆黑的幽眸里,有着很深的情绪在涌动,而她觉察到,是一种失望的情绪。 为什么应彦廷会对她失望? 这一刻,应彦廷转头跟应妍说了两句话,因为隔得远,应彦廷又是温柔说的,她自然没有听清楚,但她看见了应雅如在应彦廷跟应妍说过话后得意地瞟了她一眼。 她内心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直到应彦廷开口对她说,“我们去花园走走。” ............................................................................................................................................................................... 去花园的时候,她真心以为应彦廷是因为她和姐姐今晚对应雅如姑姑的不敬而颇有微词,所以,在走到乔家花园无人处的小径时,她拉住应彦廷的手,主动跟他解释,“相信我,我没有任何对姑姑不敬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姑姑明白你我之间的感情。” “你想他人明白你我之间的感情,为什么你自己却始终不明白?”应彦廷突然对她这样说。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局促的目光已经瞅在他在黑夜中更显得幽暗危险的曜黑双眸,顿时秉着呼吸。 他就这样盯着她,大概五分钟过去,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甩在她的面前。“这些照片你的情景你应该不陌生吧?” 他的手里只留下一张照片,放在她的眼前,在她看清楚之后,他让手里的照片滑落。 她怔在原地,那一刻心就像是这飘落的照片,摇摇晃晃。 “这些照片是商子彧传来给我的……你很好,让我几乎戴了一顶足够天下天耻笑的绿帽。” 子彧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她慢慢地低下头去,望着躺在地上那些色情污秽的照片。 主角是她,配角是傅思澈…… 在昏暗的光线里,白色的大床上,旖旎纠缠…… 他冷漠的言语,含着浓重的讥诮。 “接到你姐姐的电话之后,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就是怕你在我姑姑那里受到半点的委屈……却不想,在回来的路上,我的手机里接收到这些照片……我整整坐在车里一个小时,这才让盛华去帮我把这些照片洗出来。” 她望着应彦廷,没有说一句话,双手在身体的两边颤抖。 “需要我把傅思澈约出来,三人对峙一下吗?” 应彦廷若无其事地道,冷漠的表情比冰块还冷。 “不……不必了……” 她的声音颤抖,却努力维持着正常的声音。 “不必?为什么?” 应彦廷站在花园的喷水池前,冷冷地看着她。 “我……我一直想告诉你的……” “说下去,我在听。” “我……” 她的声音颤抖,迷蒙的目光不敢直视他的双眸。 不祥的预感终于应验了,只是,她以为这件事永远都不会被人所知的。 难道是天注定,她和应彦廷不能够走到一起? “说啊!”应彦廷的语气凌冽,吼出。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失去理智的他,可见他此刻的怒意有多强烈。 她双眸迅速被泪雾蒙蔽,只有在应彦廷面前,她才会变得如此的脆弱。 “一个善于说谎的人,突然要你说真话,是不是连嘴巴都难以张开了?” “我只想说,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喃喃地道,不想再做更多的辩解。 “那你告诉我,照片里的人不是你!” 他痴笑,英俊的脸孔扭曲,“我只想知道,既然已经跟了傅思澈,为什么还要来我身边?” 他的表情严厉。 而她,再也没有开口的余地。 “我想,早在你接近我以前,你和傅思澈就已经暗渡成仓了吧?”他走进她,抬起她的下颚,面对表情地盯住她的眼眸,“告诉我,傅思澈这次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尽管应彦廷的语气温柔,阴沉的目光,却完全没有表情。 “我……” 她紧缩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说实话,我不想再听谎言。” 他的口气是轻蔑的,捏住她的手指残忍的加重力道,她感觉到下颚一阵阵的疼痛。 “我……我无话可说。”她抓住胸口的衣襟,试图缓解心头的疼痛。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应彦廷冷笑一声,“乔蓦,你真的很有胆,居然敢故技重施!” 他倏地狠狠放开她,那放开的力道,刮伤了她的肌肤。 她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口,如失去灵魂的人呆滞开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辩解对你来说也已经没有意义……但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他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盯着她的眼睛吐出,“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却还要来做垂死的挣扎?你是想拖延到傅思澈来救你吗?” “不是。”她摇头,想跟他解释清楚,“我跟傅思澈真的无关……” “那你告诉我,照片上那跟你有着几乎一模一样面容的女人是谁? 他打断她的话,“乔蓦,你真的很有胆,我应彦廷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人能算计到我,唯独你,这样的厚颜无耻!” “厚颜无耻?” 她颤抖地问,脑子里一片的空白。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查不到你大二时消失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是去了哪,现在答案不需要去调查就已经很清楚了……你当时是跟傅思澈在一起吧?”他残酷地控诉。 “你很清楚,我在你之前,并没有跟任何人在一起过……”她喃喃低语,垂下颈子。 怎么办? 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可是,她辩解不了。 “是吗?”他嘲讽地讥诮,“这难道不是你为了博取我的信任而佯装的纯洁吗?” 她的心窝冰冷,全身的血液,失去了温度。 明知他只是气急败坏,心却还是很痛。 可是她不能辩解,一旦辩解,事实就会敞露…… 她不能让事实敞露,这会破坏了…… 其实,在得知他没有做过伤害姐姐的事时,她就想过,她和他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所以直到他来机场跟她表白,她依然不敢相信,直到他告诉她可以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她没有任何的期盼和希望,是他勾起了她内心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她早就知道老天并没有打算让她跟他在一起,否则不会用那么多的误会横在他们之间,现在终于证实了…… 他们之间即使没有误会,也会有横在他们之间的阻碍。 她的确可以跟他说清楚换来自己的幸福……她的幸福不可以建立在破坏别人的幸福之上,而且那个人还是她最亲近的人,在这个世上最疼她的人。 怪只怪造物弄人…… 她唯有这一辈子都亏欠他了…… 不过,没有了她,他以后肯定会找到一个比她更好的人的。 横下心,她对他说,“可惜应彦廷你不舍得真的对我怎么样,你最终还是会放了我的……” 她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心,但她必须要这样说。 她必须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上,不再去追问照片的事。 应彦廷看着她的表情冷硬如石。 她倨傲地望着他,那表情好似自信一般。 他紧握住双拳,但终究还是没有对她做出任何的动作,冷然地迈开步伐,他选择阴冷地离去。 望着应彦廷离去的背影,她悲落情绪导致的低血糖状况让她的身子迅速虚弱,她几乎站不稳。 应彦廷…… 她潸然泪下。 ---题外话---本来要更一万字的,但因为今天是除夕,事情实在太多,抱歉只更了六千!除夕,祝福亲们在新的一年阖家欢乐,健健康康!另外,冰说过男主和女主不会再分离,没说过就此一直甜蜜下去哦,所以,亲们耐性往下看,一定会是一个很美满的结局。 第168章 胜负重要,还是爱情重要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你应该要遵守承诺放了欣然。” s市某栋楼的天台上,商子彧对着站在天台边缘、傲视脚下车水马龙的男人道。 “我当然会遵守承诺放了祝欣然,但我怎么知道事后你会不会又向应彦廷澄清事实?”男人撇了撇嘴道。 “你还有什么条件?”商子彧咬牙切齿。 “如果你再去帮我办件事,祝欣然我会完好无缺地送到你的家中。”男人转过身,嘴角勾着一抹笑道。 “说。髹” “以你的名义被乔蓦约出来……你知道的,若是我约她,她肯定不愿意来见我。”傅思澈讪然道。 “你想做什么?”商子彧冷下脸。 “你觉得我可能对我心爱的女人做什么?”傅思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放心,我只是想见见她,跟她聊聊天。” “就算我能帮你约小蓦出来,也难保应彦廷不知道。” “这你不需要管,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待事情完成后,我自然会把祝欣然完好地还给你。” 商子彧阴冷地瞪着傅思澈。 傅思澈又是一笑,“别用这样的目光看我,就你,想要对付我,是异想天开!” “你觉得你能赢应彦廷?”商子彧眯起眼,以鄙夷的目光看着傅思澈。 “难道你觉得我会输给他?”傅思澈嗤笑一声,“你们对应彦廷都有这份自信,我真好奇,当他有天一败涂地的时候,你们会作何感想?” 商子彧冷冷地道,“嘴上说话,谁都会!” 傅思澈维持着嘴角的笑,“我现在终于明白小蓦以前为什么会对你情深不悔了,商先生的这份临危不乱,的确令人佩服。” 商子彧傲冷转身离去。“我会替你约小蓦出来,但如果小蓦有受到分毫的伤害,我保证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要了你的命。” 傅思澈仍旧是笑。 在商子彧离开之后,站在一旁的奇正走到傅思澈身边,“老板,您觉得这样做真的能够破坏应总和乔小姐之间的感情吗?“ 傅思澈凝视着商子彧已经消失的背影,喃喃道,“我发觉小蓦以前看人的眼光不错,现在看人的眼光怎么会这样糟糕了呢?” 奇正顺着傅思澈的目光朝前方看了一眼。 傅思澈这才心情颇好地回答奇正,“以应彦廷的智商,这点小伎俩自然是骗不到应彦廷的,不过,以应彦廷自负的性格,他一定会选择把这出戏演下去,而我要做的事就是,让应彦廷知道我这样做是别有目的的,然后声东击西……” 奇正没有明白傅思澈的话,疑惑地问,“那老板要去见乔小姐,就是为了让应总知道您的‘目的’吗?” 傅思澈嘴角噙着一抹笑,“说得这样直白就不好玩了……不过,我当然也是想要见小蓦了。” ................................................................................ “怎么会这样?” 乔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担忧地看着同样坐在沙发上却目光呆滞的乔蓦。 坐在乔蓦身边的乔杉示意乔母不要再说话,让乔蓦静一静,乔母这才止住了口。 乔杉轻抚着乔蓦的脊背,轻声道,“小蓦,告诉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的,在半个小时前,应彦廷已经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应彦廷面容冷峻,很明显跟乔蓦之间发生了争执。 “是不是应雅如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和君彦之间有了争执?”这一刻乔杉十分懊恼自己之前没有一直守在乔蓦身边,让应雅如说了那么多谩骂乔蓦的话。 她的心很难受,现在什么都不想回答。“妈,姐,我想静静。” 看到她的心情这样的不好,乔杉也停止了问话,“好吧,你在这里坐一会儿。”说完,乔杉示意乔母一起离开。 乔母摇头,依然担忧地看着她。 乔杉小声对乔母道,“小蓦向来是个理智的人,你放心吧,她不会胡思乱想的……我这就去问君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的姐姐已经把声音放得很小了,却还是被她听见了。“姐,不要去问应彦廷……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 乔杉怔一下,“小蓦……” 她呆滞的眸光渐渐聚焦,平和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和姐姐,“你们去替我安抚爸爸吧,我恐怕……恐怕和君彦的婚礼不能举行了。” 乔杉和乔母听见同时瞪圆了双眸,“怎么会?”乔杉惊讶。 她连下眼帘,没有回复姐姐,下一秒起身,缓缓地朝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去。 ....................................................................................................................................... 关上房门,她把单薄的脊背靠在门板上。 眼泪像是破堤的洪水,汹涌地从眼角滑出。 应彦廷能不生气吗? 她已经背叛过他一次,再遭遇一次背叛,他怎么可能原谅她? 只是,他怎么会知道,她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不能把实情告诉他…… 她怎么会和傅思澈在一起呢?她由始至终,爱的人只有他。 她也是直到遇到他以后才知道,她曾经跟商子彧的那份感情至多只能称之为喜欢,不能称之为爱…… 因为爱一个人,是永远都难以忘却的。 所以,就算怀孕独自在里昂的时候,就算跟他“撕破脸”独自在上诺曼底的时候,她也没能把他忘记…… 她真的很恨老天,为什么不让她忘记他…… 如果她忘记了他,就不会给他希望,如果她没有给他希望,就不会让他今天再次失望……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第一时间以为是他打来的,她立即挥去颊上的泪水,把手机从沙发上拿了起来。 下一秒,显示在屏幕上的号码令她失落。 是商子彧打来的。 她此刻的心情根本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但商子彧,她正好想要找他问清楚。 深吸了口气,敛下喉咙间的哽咽,她开口,“告诉我,为什么要把那些照片传给应彦廷?还有,你是如何得到这些照片的?” 这是第一次,她和商子彧之间没有任何的寒暄,如像仇敌一样说话。 商子彧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微沙,“我会解释跟你听,但我需要跟你见一面。” “在哪里?” “我们以前经常去的咖啡厅。” …… 一个小时后。 远远地看着屹立在落地窗前的那抹年轻俊隽的身影,她怔在原地。 是傅思澈。 这一刻她大概明白了,商子彧是受到傅思澈的指使,这才来破坏她和应彦廷。看来她是误会了商子彧,商子彧必然也是受到傅思澈的要挟才这样做。 “你居然这样的卑鄙!!”乔蓦冷瞪着那抹身影,冷冷出声。 傅思澈看着落地窗上映射的她,声音柔和,“相信我,论及卑鄙,你爱的那个人远超于我。” 不想跟傅思澈多说一句话,她转身就准备走,无奈被傅思澈叫住,“为了守护你姐姐的爱情,你真的甘心情愿放弃跟应彦廷之间的感情。” 她背对着傅思澈,冷冷地道,“我姐姐以前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若不是得知姐姐当年受伤的真实原因,她或许永远都猜不到,原来姐姐当年真正喜欢的人是傅思澈。 那时候傅思澈游戏人间,玩转在姐姐和众多女人之间,只有姐姐傻傻地以为傅思澈是爱着她的。 只是那个时候姐姐经常和应彦廷在一起,其实那时候姐姐是遭遇傅思澈的利用,想要让姐姐潜伏在应彦廷身边…… 可惜的是应彦廷对姐姐没有感觉,但因为应御臣喜欢姐姐,应彦廷对姐姐一直都很尊重,却不想被应御臣误会姐姐喜欢应彦廷。 “我承认,在遇到你以前,我对任何女人的态度都是如此……但对你,乔蓦,不一样。”傅思澈转过身,以幽深诚挚的目光深凝她,“只要你相信,我可以为了你,从此只要你一个人。” 她无视傅思澈对她说的话,“你很成功,你让我和应彦廷不能在一起……但我想告诉你,我就算独孤终生,我也不会考虑你。” “为什么?难道我就让你这样讨厌?”傅思澈冷冷翘起嘴角,“你真的觉得应彦廷比我优秀?” “至少在他心底,我是最重要的,而在你的心底,胜负才是最重要的。” 傅思澈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当真以为应彦廷和我不是同类的人?" “你永远比不上他。” 傅思澈笑了笑,“好啊,那我就向你证明,在他心底,到底是胜负重要,还是爱情重要!” 第169章 明天注册 应彦廷在机场跟她表白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但原来,这真的是梦。 老天永远都不会让她的美梦成真。 “我很少看到你喝酒。”姐姐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道。 她站在房间外的阳台,吹着阳台上较白日清冷的风,已分不清楚自己的心是被这风吹冷,还是自己的心本就冷却。 已经喝了半瓶的红酒透着冰凉,手里的红酒杯摇曳着酒红的绰影髹。 她深凝着这郊区中深沉的夜,平静地回答自己的姐姐,“的确不常喝,除非心情很不好的时候。” 姐姐看了一眼只剩下半瓶的红酒,后看着她,脸上露出心疼,“君彦还是没有打电话给你么?” 她摇了下头。 姐姐皱起眉,“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和君彦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争执吗?” 姐姐的声音听起来很想替她排忧解难,苦于姐姐根本不知道她和应彦廷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 可惜,她肯定不能把实情告诉姐姐。 如果在姐姐的幸福和她的幸福之间选一个的话,她宁愿选择姐姐获得幸福。 只是,这一辈子,她注定亏欠应彦廷,她辜负了应彦廷一次又一次的信任…… 想到应彦廷跟她说的那些残酷的话,她难以遏制心酸,但更多的心酸,却来自于自己本身的愧疚。 敛下酸涩的眼眸,她回答姐姐,“你先去睡吧……不用担心我。” “我现在无法联络到君彦,但我会让你姐夫去联络他的。” “不需要。”她回答姐姐,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姐姐担忧的面容,“就算联系到他,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也是没办法解决的。” “为什么?”姐姐很疑惑。 因为我永远都不可能把实情告诉应彦廷,所以我和他之间的问题永远没有办法解决。 她在心底这样回答姐姐。 姐姐见她沉默,轻叹了口气,“为什么别人的爱情总是顺顺利利的,而你的爱情却要经历这样多的磨难呢?” 她勉强自己轻轻一笑,“或许是因为我从小到大都过得太无忧无虑了。” 姐姐没好气地抱怨,“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我不笑,难道还哭啊!”说完,她把视线重新调转向前方,将杯中的红酒一口饮尽。 “不要再喝了。”姐姐在此刻把那半瓶红酒夺了去。“你继续喝下去会醉的……” 她酒量本来就很浅,其实整个人已经有些蒙了,姐姐刚把话说完,她的身子就踉跄了一下。 幸好姐姐眼疾手快,扶住她,“该死的,你究竟喝了多少酒!!”姐姐更像是心疼地骂她。 她全身疲软无力地靠在姐姐的肩膀上,想起应彦廷在海边跟她说他们可以重新开始,她的心就止不住的疼…… 心脏的疼痛催动着胸口的难受上涌,至酸楚的鼻腔,至酸涩的眼眸,而后,眼泪一颗接一颗的不断跌坠。 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应彦廷的,但从她遇到他那一天起,她脑海里装的便全都是他…… 曾经在跟他结婚之际选择“背叛”,没有人知道她当时的心就像在地狱中烧炼,每天都处在无法隐忍的极致疼痛中……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选择做个真正绝情决意的女人,这样她不会难受,他也不会难受了…… 姐姐把身子摇摇欲坠的她扶到了床上…… 帮她一番整理之后,姐姐以为她睡着了,这才在不放心中离开-房间。 而她在姐姐走后,慢慢地睁开了挂着水渍的双睫,眸光呆滞地望着天花,却不想,眼泪还在肆无忌惮的流淌。 就在这个时候,她在恍惚中听到了手机铃声在响。 完全没有想过会是应彦廷打来的,她连看一眼屏幕都没有,就把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喂……” “婚礼会如常举行。” 熟悉的男音,简洁的声音,她立即就像是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身,“应彦廷?” 应彦廷没有听出她的声音里喝了很多的酒。“婚礼定在一个星期后……明天我去接你,去注册。” 她没有听错吧? 他说婚礼如常举行? 她难道还在做梦? 呃,她的头昏昏沉沉的,好痛…… ..................................................................................................................................................................................... 结束跟乔蓦的电话,应彦廷冷峻的俊颜上蒙着一层抑郁。 盛华在犹豫过后,恭敬地对屹立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黑沉的夜的老板道,“应总,乔小姐现在误会您轻易误解了她,会不会以后……” “不会的,我想她能够理解。”应彦廷清冷的声音道。 “可是……”盛华突然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应彦廷有些不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吞吞吐吐了。” 盛华随即道,“属下只是觉得,任何事都很容易掌控,但就是人心难以掌控。” 应彦廷自然明白盛华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没有任何犹豫,淡漠地吐出,“我曾经在母亲的墓碑前发誓,必然要找到迫害她的凶手……所以,在仇恨未报之前,我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爱情至上。” 盛华顾虑地道,“乔小姐是个爱情至上的人,我真的怕事后乔小姐会……”盛华再一次不敢往下说。 “在解决完傅勤华后,我会花我所有的耐性和时间去抚慰她……”这一辈子,他反正是不可能再让她离开他了。 盛华没敢再多说去左右老板的决定,随即提起正事,“那日傅勤华故意在乔小姐的面前说自己因为身体原因恐怕无法参加您和乔小姐在加州的婚礼,为的是让应总您把婚礼举办在s市,所以,我想婚礼当天傅勤华必然会在s市给应总您安排了致命的陷阱。” 应彦廷对盛华所说的,无半点的顾虑,翘起嘴角,“傅勤华对傅欢的爱倒令人佩服,居然连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可以利用……” 盛华道,“唐先生告诉我,他追踪不到傅勤华有任何的动作,而顾总刚刚打电话跟我说,傅思澈已经在s市,并且今日他和乔小姐已经见过面。” “傅思澈不过是想继续挑拨离间……但他终究会发现,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劳无功。” “那我们要继续深究傅勤华的行动吗?” 应彦廷摇了下头,“傅勤华这些年一直隐藏得如此之好,除了他有不俗的头脑,必然背后也有一股势力……我如果想要将傅勤华连根拔起,就要让傅勤华知道,这一次,我是毫无防备的。” “可是如果要让傅勤华看出应总您毫无防备,我们根本就不能有丝毫动静,否则一旦被傅勤华看出来,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会前功尽弃……” “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做任何的防备。”说完,应彦廷风轻云淡地执起手边的红酒,轻轻啜了一口。 盛华双眸瞪圆,“应总,难道您……您打算只身在婚礼上应战?” 应彦廷随即把红酒从唇边放了下来,冷傲自负的目光睥睨着红酒杯里依然在跳跃的红酒,薄唇开启,“我不止要傅勤华输得彻底,我还要他的一双女儿亲眼看到他的真面目。” “可是这样太冒险了。”傅勤华老奸巨猾,这样做自然胜算最大,危险自然也最大。 “我倒不认为这是冒险……”应彦廷自信地勾起嘴角,“我觉得这是一场胜负已定的好玩游戏。” 听到老板这样说,又知道自己的老板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盛华敛下了顾虑,正色道,“那属下这就把应总您和乔小姐要在一个星期后举行婚礼的事向s市所有的媒体发通稿。” 应彦廷点了下头,须臾,吩咐道,“婚礼按照应氏家族一向的隆重排场去筹备,在发向媒体的通稿上注明——乔蓦会是应家唯一的女主人。” ---题外话---这几天因为过年家庭琐事实在太多,所以先更三千,之后就会恢复先前的更新。 第170章 正式成为夫妻 一觉醒来,看到自己的母亲和姐姐都坐在床沿,她在宿醉中,慢慢地把眼睛睁开。 “小蓦……” 姐姐连忙将她扶起来,在她的背后垫了一颗枕头。 一夜宿醉让她的头疼痛不已,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好受了一些,这才疑惑看着自己的姐姐和母亲,“怎么了?蠹” 姐姐跟母亲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姐姐来问,“你跟君彦……是不是和好了?” “和好?”她愈加疑惑了。 姐姐点点头,对于她疑惑的神情,姐姐反而困惑,“你不知道今天的新闻?” 她皱起眉头,“什么新闻?髹” 姐姐终于确定她完全不知晓,随即把手机拿出来给她看。 她无法置信最大的门户网站上,满屏都是她和应彦廷一个星期后举行婚礼的新闻,如果手机上如此,这就意味着,现在各大周刊报纸上也都登出了这样的新闻。 “怎么会……”她惊讶。 须臾,迷迷糊糊的脑子隐约记起了昨晚接到的一通电话。 很清晰,是他的声音…… 可是他跟她说了什么呢? 好像是结婚,又好像是注册…… 等等,注册? 她突然怔住,让姐姐和母亲也跟着怔住,母亲紧张地问,“怎么了?” 她抚着宿醉的脑袋,摇了摇,脑海里他说的话依然清晰萦绕在她的耳畔。 看来这不是她的臆想,可是,怎么会? 在那样的误解之后,他怎么还会选择跟她结婚? 就在她疑惑之际,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母亲离床头柜比较近,替她把手机拿了过来,赫然见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应彦廷打来的,母亲对她说,“是君彦。” 她皱起眉,宿醉让她有些有气无力,整个人靠在床头,把接通的手机放在耳边。 里面即刻传来了他的声音,“我现在过去接你去注册。” 她愣住,“应彦……” 最后一个字她还没有喊出来,那头已径直结束了通话。 在她慢慢把手机从耳边放下后,姐姐着急地问她,“君彦跟你说什么?” 她如实道,“他说现在来接我。” “接你去做什么?” “他说注册。” .............................................................................. 对于眼前的状况,连她都觉得一头雾水。 母亲坐在沙发上,雍容难得严肃,“结婚怎么能够随性呢?说结婚就结婚,说不结婚就不结婚……君彦对小蓦究竟是什么意思?” 姐姐挽着母亲的手,“妈,结婚的事还是要君彦和小蓦自己做主,各种原因也只有他们自己知知道……您也也刨根问底了,如果小蓦选择跟君彦去注册,你也别有异议,小蓦已经长大了,她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 她靠在沙发上,目光略微的呆滞。 她是长大了,她是沉稳了,但她此刻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父亲细心地注意到她略微纠结的眉心,慈爱的声音轻声道,“去吧,跟君彦去注册。” 母亲和姐姐都很错愕父亲这样肯定的话,纷纷看向父亲。 父亲道,“小蓦如果不是在意君彦,如今也不会再跟君彦纠缠,而君彦如果不是在意小蓦,也早就娶妻生子了……既然两情相悦,只是之间存在一些误会,那为什么不在以后的日子里去澄清这些误会呢?要知道,现在又因为误解而分开,再要在一起,恐怕就很难了。” “这倒是,有时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姐姐点头赞同父亲说的话。 母亲在心底仔细斟酌了一下,也对她道,“君彦对你的态度看起来的确是有偏颇,但他连西雅那样门当户对又漂亮的女孩子都没有看在眼底,始终恋恋不忘你,他对你的感情看来是毋庸置疑的……” 她的脑子很乱,真的很乱…… 她不以为再经历那样的误解后应彦廷还会选择跟她结婚,但眼前的事实的确是如此。 可如果应彦廷真的是因为对她的在乎而不愿意放弃,那以后已经存在隔阂的他们该如何相处?因为她永远都不可能跟他说出实情…… “我想我们都安静下来,让小蓦自己想想吧!”姐姐道。 母亲和父亲点点头,紧接着保持沉默。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真的静下来去想,管家已经从门口走了过来,恭敬地道,“老爷夫人,应总的车来了。”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出于本能望向门口。 隔着几十米,她依然能够透过那黑色的车窗隐约看见坐在车后座他俊逸的轮廓。 没有多少时间给她考虑,盛华走进了别墅,恭谨躬首,“乔小姐,应总已经在车里等您。” 去,还是不去? 如果不去,是不是代表她和他这辈子的缘分就这样尽了…… 不,她不要跟他缘尽于此。 如果他还要她,如果他真的不介意她的“背叛”,她有什么理由去拒绝这样一个对她深情的男人? 随即,她平静地回答盛华,“你告诉他,我换身衣服就出去。” “好的。” .................................................................................. 她换了身修身的漂亮洋装,在父母和姐姐的目送下,走向了应彦廷的车子。 盛华早已经替她打开车门,她最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上了车。 车厢里有属于他独有的气息,是她恋栈的气息。 她离他离得有些远,却不想,他转过头看着她,柔和地开口,“我身上是有细菌吗?你离我离得这样远。” 她惊讶于他依然温柔的语气,低落的目光望着他。 他随即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好似沉溺于拥她在怀的满足感,他在她头顶的发上亲吻了一下,沙哑地对她道,“对不起,那天我不应该跟你说那样的话……” 她是个受不得委屈的人,在应彦廷这样跟她说后,她鼻子一酸就红了眼眶,但她没有说话,只乖乖靠在他的怀里。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说过,我们重新开始……”他轻声哄她。 她抬起已经水雾迷蒙的双眸,凝视他,“你不担心我和傅思澈是有关系的?” “那天只是我口不择言。”他跟她道歉,“对不起……” 她顿时眼泪如断线的珍珠颗颗滴落,悲落地望着他。 “别哭,一切都是我的错……”他歉疚对她道,“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之所以会失去理智,只因为我真的很在乎你……” 眼泪汹涌跌落,她倏地伸手将他紧紧地抱住,整个人窝进他的怀里,委屈地道,“你相信我,就算我以前跟傅思澈有什么关联,但现在我真的跟傅思澈无关……”她不能否认她和傅思澈曾经有过的“关系”,这样只会让应彦廷去调查照片中的另一个女人是谁,而若被应彦廷调查到照片里的人是姐姐,姐姐的幸福就会就此毁于一旦。 她宁愿应彦廷终生误解她,也不要破坏了姐姐的幸福。 “我知道,是我考虑得不周全,如果我考虑得周全一些就该知道,如果你是傅思澈派来潜伏在我身边的人,傅思澈为什么要为了你而暴露了自己呢?毕竟他对你只是利用,因为如果他对你有真的情感,他也不可能允许你跟我在一起……”分析之后,他再次歉意道,“对不起,昨晚跟你说的话实在太过分……希望你能原谅我。”说完,他低头疼惜亲吻了她的脸颊一下。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靠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失声恸哭…… 他一直安慰她…… …… 走进s市的民政局时,她的眼睛依然泛红,应彦廷搂着她,在工作人员的殷勤服务下,应彦廷率先在表格上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看到表格上他清晰的名字后,她随后也在表格上填写了自己的名字。 就这样,她和应彦廷正式成为了夫妻。 第171章 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再离开我 她后来才知道,她和应彦廷之间无论从性格、对人生的态度、还是价值观,都完全是两类人,但当她会晤过来的时候,婚姻已经成为她摆脱应彦廷的枷锁……这一生,她注定要和应彦廷纠缠下去。 …蠹… 从民政局回来,她疲累地靠在了应彦廷的肩膀上睡着了。 这些日子,她的确是累了…… 应彦廷的肩膀好宽,好厚实,给人的感觉很安心。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光明正大地依偎着他,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以致她做了个很美的梦。 梦里她和应彦廷坐在海边看着日落,前方他们的两个孩子在沙滩上嬉戏玩耍……这令她即使在睡梦中也翘起了嘴角。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他郊区的别墅。 睁眼看到这熟悉的环境的那一刻,脑子刹那回到她和应彦廷只是为了天天而有交集的日子里……心底竟涌起一丝甜意,才发现,她和应彦廷之间最美好的时候,竟就是那个时候。 望向房间的落地窗,才发现天居然已经黑了,身旁的床铺有凹陷的痕迹,说明他也睡了一觉,只是刚刚起来了髹。 很快,在房间外面的阳台上,她搜寻到了他俊逸挺拔的身影。 他孤立在阳台上,自身有一股清冷,显得冷傲,难以靠近。 她初认识的应彦廷不是这样,他是全身都散发温和的男人,但现在的他,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 不过,这样的他或许才是真实的他。 只是,他现在在想些什么呢?为什么会给人一种抑郁的感觉,他不开心吗?不可能的……他们才刚刚注册,误会全都已经消除,他应该开心才对。 大概是她想多了。 披上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女士睡袍,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阳台。 她本来是打算悄声无息从后面抱住他的,却不想,人还没有靠近,应彦廷早已经察觉,“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她顿时耷拉脑袋,走到他身边,假装无趣地道,“真不好玩,你这个人警觉性太高了。” 应彦廷笑了一下,“很有可能傅思澈的人就埋伏在四周随时等着取我性命,我要是没有一点警觉,恐怕早就没入黄土了。” 她微微扬高下巴,望着他在夜色中清明的曜黑眸子,“就算傅思澈的人埋伏在四周,你恐怕也不怕吧?因为你的人必然现在也埋伏在傅思澈的四周。” 应彦廷又是一笑,然后疼惜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将他拥向自己的肩,“从明天开始,你就要适应是应彦廷妻子这一身份。”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就算是出个门,也得戴上墨镜和帽子,因为我跟着你成为了名人。”她满足地靠在他肩头,笑得如花一般的灿烂。 应彦廷莞尔,“那倒不需要,就是出门没有以前便捷,随时随地身边都会有记者……” “那就任他们拍呗……这样他们会知道应彦廷的老婆是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小姑娘。”她得意地道。 她是小啊,才二十七岁,他两年前就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 “明天我会将你我已经注册的事实公布出去,顺便也会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你是瑞斯的母亲。”他侧着的脸挨着她,疼惜地轻抚她的秀发。 “嗯。”她满足地回应他。 “答应我,你永远都不会再离开我。” 在几秒短暂的成绩之后,他突然跟她说出这样一句话。 她仰起首,凝视他,“你难道还有亏心事,所以跟我说这样的话?”她承认,她现在是恃宠而骄,所以口无遮拦。 “我只是没有办法在去过没有你的日子。” 没有想到应彦廷会如此认真地回答她。 她笑得讪然,回应他,“我看见了。” “什么?” “媒体对你的采访,你说你这辈子只会有我这一个妻子,我是应家唯一的女主人。” “我差人写上去的。” “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哪里会有时间去接受媒体的采访。”说完,她把头又靠在应彦廷的肩膀上,浅浅笑着说,“但我喜欢你这句话,我觉得是你向全世界对我承诺。” 应彦廷搂着她,低头在她残余着洗发水香味的发上亲吻了一下,倏地道,“去巴黎吧!” “去巴黎做什么?” “选婚纱。” .............................................................................................................................................................................................................................. s市某酒店。 “你会怪我吗?” 乔振远看着屹立在落地窗前的傅思澈,老成的声音自带着严肃道。 傅思澈没有回头,回应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么会责怪你。”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否则你现在不会因为小蓦和应彦廷已经注册而独自站在这里悲伤。”乔振远正色道。 “我不懂。”傅思澈倏地转过身,冷漠的目光瞪着乔振远,“为什么你始终不愿意让我跟小蓦在一起?六年前只要我不赞成小蓦去应彦廷的身边,小蓦如今就不会跟应彦廷纠缠在一起,她就会是我的女人!!” 乔振远拄着拐杖,慢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面对傅思澈阴狠的目光,他的唇抿成一条线,“在仇恨和爱情之间,你只能选择一样,而当初你选择了仇恨,那注定爱情只能离你很远。”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两者兼顾。” “你做不到!”乔振远冷瞪傅思澈,“就算是应彦廷,他也做不到!” “是吗?”傅思澈哼了一声,“如果我们这次输了,那应彦廷就是两者兼得了。” “他怎么会赢?”乔振远眯起眼,眸底散发出深沉的诡谲,“我告诉你,在应彦廷选择了爱情之后,仇恨方面,他注定就要是输家!” “应彦廷远比你想象得难以对付!”傅思澈咬牙。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安排了小蓦在他身边,有了小蓦,他就有了牵挂,这就是他的弱点。” 傅思澈难以置信地摇头,“你做这一切,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你女儿的感受?”若不是眼前的人是养育他成长的人,他不愿忤逆,他完全可以自己对付应彦廷。“她是你的女儿,你有没有想过婚礼上如果她没了丈夫,她会有怎样的伤心?” “这也就是我要你不要阻止小蓦和应彦廷感情发展的原因。”乔振远平静地道,“如果应彦廷出了事,小蓦自然就会是属于你的。” “比起用这样不道德的手段得到她,我宁愿跟应彦廷一较高下。”傅思澈冷嗤。 乔振远蹬了一下拐杖,随即慢慢从沙发上直起身,冷瞪傅思澈,“你真的以为你有能力对付应彦廷?” 傅思澈哼一声,“看来你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太清楚应彦廷的能力。”乔振远冷冷地扫过傅思澈,走到落地窗前,老成的面容严肃看着玻璃窗外的高楼林立,“应彦廷这么多年能在我一次又一次的精心设计下,依然拥有今天的成就,说明他的能力根本不容小觑……你的确拥有跟他匹敌的头脑,但有一点你远远比不过他,那就是他比你心肠更硬,他为母亲报仇的决心更大!” 傅思澈没有说话,只幽冷地看着乔振远。 乔振远接下去道,“在小蓦和应彦廷的这次婚礼上,我一定要让小蓦看到应彦廷是一个为了复仇而什么都不顾的人,所以,我不需要你参与进来,只需要你事后替我把小蓦照顾好。” “你既然心疼你的女儿,为什么还要这样利用她?”傅思澈难以理解地道。 “因为就算是我的女儿,也比不上你母亲在我心底的位置!!”乔振远眉心深锁,幽幽地道,“你等着看吧,这一次,我要应彦廷一败涂地!” 第172章 既然选择了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就不要在分开 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当天,他们就给飞去了巴黎。 在巴黎高级定制的名店里选了三套婚纱,随后,他们去了协和广场喂鸽子,去了香榭大街压马路,去了卢浮宫看梵高的画,去了埃菲尔铁铁塔下拍照…… 他们像刚刚谈恋爱的情侣,处处绸缪甜蜜,完全不在乎周围有记者发现他们的踪迹后而长跟的镜头。 这一天,是她最快乐的一天髹。 直至夜晚来临,他们才回到戈林度若酒店。 不等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就已经缠绵悱恻在床上蠹。 大汗淋漓过后,她疲累地靠在他的胸口,倾听着他厚实的心跳声。 他在疲累中满足地抚着她的秀发,不时疼惜地亲吻她…… 他们左侧的落地窗里映射的是整个巴黎的繁华夜景。 这一次她没有打算避孕,脑子里在计划着再过不久,她就再替他怀个孩子…… 他喜欢家庭的温暖,孩子越多,这样的温暖也就越盛,最重要的是,她希望他们来巴黎之前所做的那个梦,能成真。 “应彦廷,有件事你好像一直都没有跟我解释。”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画着圈圈,她娇柔似水地问。 “嗯?”应彦廷疼惜得用下巴抵着她。 “那天雅如姑姑跟我说……应妍她怀孕了,孩子是你的。”她仰起首,瞪圆眼睛看着他。 “从你的眼睛里就能看出,你显然不信。”他将她耳边垂落的一缕秀发挽至她的耳后,温和地道。 她以调皮的语气跟着说,“从你从容不迫的表情看起来,我的想法显然是正确的。” 应彦廷轻轻将她按回他的胸膛,温声道,“一个多月前应妍去参加一个慈善宴会,不想被宴会上一个一直觊觎应妍的男人给下了药,庆幸的是,应妍遇到了一位相熟的朋友,被那位朋友从那个男人的车上带了下来,那位朋友随即打电话进应宅找我……当时我有事,便让盛华去接应妍,之后盛华一夜都没有回来,隔天跟应妍直到中午才出现。” “所以,应妍现在怀的孩子是盛华的?” 看来两个人如果注定要在一起,总有这阴差阳错的缘分。 她早就发现,盛华看应妍的眼光是不同的,而应妍平日里在盛华面前调皮打闹的样子,也显然对盛华是有感觉的。 就是因为早就看出这些端倪,她才从来都没有想过应妍喜欢的人是应彦廷。 傻傻的应妍,其实只是崇拜应彦廷,真正喜欢的却是盛华。 “嗯。” “那盛华知道吗?”她又问。 应彦廷宠溺的目光凝视她,“你怎么对别人的事这样的好奇?” 她故意装作严肃,“怎么是别人的事呢?你姑姑说应妍怀的是你的孩子,我难道不要向你搞清楚事情的原由吗?”她承认,她内心也潜藏着一颗八卦的心。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应彦廷看着可爱,忍不住在她的眉心上亲了一下,他没有什么耐性却要哄着她回答,“盛华大概还不知道。” “那应妍准备把这事告诉盛华吗?” “你知道小女孩碰到这样的事,总是心慌意乱的……我不准备参与到他们之间,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感情的事。” 她赞同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感情的事还是要他们自己两个人决定就好,只是……” “只是什么?” 面对他疼爱的目光,她没好气地道,“现在你姑姑以为应妍怀的孩子是你的,想办法撮合你和应妍在一起呢!” “所以你要我如何处置我姑姑?”他挑起她的下巴,深邃的双眸里带着笑,柔声问。 她悻悻然趴在他的胸膛上,嘟囔,“告诉她,我和你已经结婚了!!” 应彦廷大笑,“今天新闻已经出来了……” 她撒娇,“我不要她看新闻,我要你亲口告诉他,并且跟她说,你爱我。”说完最后那三个字,她以天真的目光凝视他。 “好。”回复了她这一个字,他低头又吻住了她。 在接下去的一番缠绵中,她听到他在她耳边说了好几声“我爱你”。 ............................................................................................................................................................................................. 因为婚礼的时间离得很近,她和应彦廷在巴黎呆了两天就飞回了s市。 由于公事及筹备婚礼的事,应彦廷回到s市后便变得很忙,她有时候会跟着他出门,看他处理公事或是跟他到他们选择的婚礼场地去看看婚礼筹备的进展,但大部分时间,她都呆在家里等他,连佣人都感觉到她每天都徜徉在幸福之中。 转眼间举行婚礼的时间已经逼近,她知道应家人就算这次全员都来s市参加了她和应彦廷的婚礼,但应家人一时半刻是不可能真正接受她是应家的女主人,但她不想再去操心这些问题,眼下她只想披着婚纱嫁给应彦廷。 叩,叩—— 此刻,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的目光依然没有从床上那洁白的婚纱上抬起,心情颇好地回应门外的人,“请进。” 姐姐走了进来,跟着在床沿上坐下。“这婚纱真美。” 她点点头,手轻抚过婚纱上那细致的手工绣工,“我已经决定到时候就穿这套。” “婚纱漂亮,人漂亮,明天你肯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姐姐从来都不吝惜对她的赞美,微笑地道。 想到明天就是举行婚礼的时间了,她的脸上也忍不住洋溢淡淡的笑。 “小蓦……”姐姐倏地扶住她的双肩。 “嗯?”她抬起头,倏地在姐姐的眼眸里看到一丝顾虑,她顿时疑惑,“怎么了?姐。” 姐姐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道,“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你说。” 姐姐随即目光掠过床上这洁白的婚纱,道,“君彦这辈子把母亲的仇恨看得太重,所以,君彦对你的爱,在他的仇恨未报之前,是不可能纯粹的……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点。” 姐姐的话让她陷入短暂的深思。 她之前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也曾想过劝说应彦廷放弃这段仇恨,但最终她没有劝说。 轻叹一声,她回答姐姐,“我明白,但我既然在婚前没有跟他探讨过这个问题,说明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面对这样的他。” “你相信我,一个有复仇执念的人,有时候可以什么都顾,所以……如果将来君彦为了复仇而做了让你失望和伤心的事,我希望你做出最大的谅解,并且一切从婚姻和孩子考虑。” “姐,你怎么会……会突然跟我说到这个问题?”对于姐姐义正言辞的提醒,她起了怀疑。 姐姐又是叹息了一声,把视线投向落地窗,幽幽地道,“姐姐只是觉得两个相爱的人能在一起很不容易……既然选择在一起了,那就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再分开。” 觉察到姐姐的神色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她轻扶住姐姐的肩膀,关心地问,“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看到姐姐的眼睛里有隐约的水光,但姐姐却微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多愁善感跟你多说了两句……刚刚是妈叫我进来问你君彦今天什么时候回来,爸爸找君彦有事。” 看到姐姐不愿意多说,她没有勉强,顺着姐姐转移话题,“他大概是晚饭的时候回来吧……怎么,爸爸找他有事?” “大概就是关于明天婚礼上的一些事吧……” “哦。” 姐姐在这个时候伸手跟她抱了一下,红着眼眶道,“小蓦,看到你嫁给了你喜欢的人,姐姐很欣慰……希望你一直幸福下去。” 她靠在姐姐的肩膀上,感动于姐姐跟她说的话,嗓音微哽,“姐姐你也一样,希望你和姐夫一直幸福下去。” ---题外话---如果不出意外,下更一万字!凌晨亲们可以刷刷,也许凌晨会先更新一些。最近几天更新的字数不是很多,亲们见谅。 第173章 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10000+) 傅思澈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手里执着一杯红酒,看着电视上直播的乔蓦与应彦廷结婚的婚礼现场。 这是在s市郊区的一个高尔夫球场,天气迤逦,绿茵广阔…… 以珍珠白为主的纱幔布置得现场优雅高级却又隆重,现场所有的鲜花都是最纯净的白玫瑰…… 奇正从外面走了进来,见自己的老板正处在失神的状态,便站在沙发后面,没有打扰。 傅思澈虽沉浸在思绪中,却已经觉察到奇正的存在,清冷出声,“如何?蠹” 奇正道,“根据属下的调查,这几日应总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婚礼上,如果不是应总已经觉察到傅老先生的计划,那就是应总根本毫无防备。” 傅思澈执起手边的红酒,轻啜了一口髹。 奇正见自己的老板没有发表意见,试探地问,“老板,您看起来好像有顾虑?” “应彦廷可能真的没有防备吗?”傅思澈嗤一声道。 奇正回答,“属下派人监视了应总所有的手下……包括唐雅人和顾颐寒,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动静,全都整装待发准备参加应总的婚礼,看起来不像是有所防备。” 傅思澈依然嘴角挂着嗤笑,“你等着看吧,傅勤华终究要为他的自负付出代价。” 奇正嘴微张,“老板……” 傅思澈道,“他不愿意听我一言,执意要在婚礼上动手,他根本没有想过,应彦廷冒应家之大不韪在s市举行婚礼,这根本是有意识的来顺应他的计划……他要是今日动手,输得一败涂地的人一定是他。” “既然如此……”奇正疑惑地道,“老板您为什么不阻止傅老先生?” “我如果能说服得了他,如今他应该就是以‘乔振远’的身份安享晚年,其他的事全部都交给我,但很显然,他并不信任我的能力。”傅思澈低眼看着手中轻轻摇晃的红酒,面容淡薄。 “这倒是,一直以来,老先生都希望老板您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奇正道。 “所以,这次如果他不受到一点‘教训’,他会依然以为自己还老当益壮,与其劝说他把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不如让他经手这次教训后心甘情愿安享晚年。”傅思澈沉静地道。 “可老板您今天若是不出面,我怕老先生他……” 傅思澈在此刻轻轻笑了一下,“谁说我不准备出面,我只不过是要老头子知道,相信我的能力,比相信他自己的能力还要可靠。” ....................................................................................................................................................................... “君临”集团总裁办公室。 应彦廷穿着黑色的燕尾服,修长的身材显露无疑,白色的衬衫,让整个人透出一股精致儒雅的妻子,头发精心打理过,较平日愈加的意气风发。 西雅从办公室外进来,看到这样的应彦廷,忍不住啧啧道,“难怪乔小姐以前心底有人,看到应总你的时候立马就一见倾心,应总你英俊的外表就连我都免不了产生一丝心动。” “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应彦廷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一份文件,修长的双腿叠着,浑身散发一股淡漠冷傲的气质,淡淡地对身后的来人道。 西雅径直走到应彦廷的面前,随即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道,“你忘记了,你答应过我的,有天你要让傅思澈一败涂地的时候,你会邀请我来见证。” “我记得我还没有邀请你。”文件上的一些内容让应彦廷皱起眉。 西雅舒适地靠在沙发上,恬淡地道,“难道今天你要对付的人还不是傅思澈?” 应彦廷并没有即时回答西雅,淡掠过手中文件的内容一遍,他随即把手中的文件交给身旁站着的盛华,“告诉财务部,这里的数据明显有偏差,如果不是财务做账有误,那就是这个项目并无盈利,如果这个项目真的没有盈利,查查负责人是谁,让他明天以后不用再来公司。” 盛华点头,“是。” 西雅看着应彦廷认真处理公事的样子,忍不住又啧了一声,“我想这世间也只有应总你在马上要天下大乱的时候还能在这里镇定自若地处理公事。” 应彦廷这才调整了一下姿势,悠闲地靠在沙发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西雅,“你当真愿意看到傅思澈输得一败涂地的局面?” 西雅在此刻风情万种地玩着自己波浪卷的长发,“我怎么会不愿意……我虽然对他有情,可他对我无意,更或许这个人可能已经不记得我……这样一个寡情薄幸的男人,留在这个世上对其他女人来说也只是一个祸害。” 应彦廷挑了下眉,“真没想到,女人若恨起来,也能这样狠。” 西雅娇媚地望着应彦廷,“所以,你真的要好好珍惜乔小姐,哦,不,我现在应该称为应总夫人,她真的是个好女人……虽然她是心怀不轨到你身边的,但她那时候是失忆的,对你的情感也是真实的,而她那时候明知道你只是在利用她,却没有恨你,仍旧期盼着能够跟你在一起,这样痴情的女人,世间怕只有她一个了。” “不用你说,我也会珍惜她。”这句话应彦廷没有任何犹豫就从薄唇里慎重吐出。 西雅点点头,“我相信你对她的感情,只是……”顿了顿,西雅才接下去道,“你有没有想过,在今天的婚礼过后,傅勤华的身份暴露出来,乔蓦会作何感想?” “她会理解我的做法。” “她不会理解你的做法。”西雅直言道,“以我站在她的角度来分析,她不止事后不会理解你的做法,她还会以为你举办这场婚礼根本不是为了你和她的海誓山盟,你只是需要这场婚礼来引出傅勤华。” “她不会这样想。” “她会这样想,并且,其实你心底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不是吗?”西雅眼睛里带着笑,斜睨着应彦廷平静的俊颜,“如果你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你就不会先跟乔蓦注册了……因为只有这样做,你才能够保证,东窗事发后,乔蓦她依然会在你身边。” “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很难猜。”应彦廷没有否认西雅的说辞,只这样说道。 西雅摇摇头,“你不确定乔蓦经历今天的事后是否还会选择留在你身边,所以你觉得女人的心思很难猜……但其实女人的心思最好猜了,尤其当那个女人深爱着你的时候,她的心就一览无遗……” “说说看。” “女人一旦心里有男人,脑子里和心底就只会装着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想要留住这个女人的心,只要表现出整个世界都以这个女人为第一位就可以了。”西雅补充道。 应彦廷沉默了下来。 西雅问,“怎么了,应总,看来我说到重点了?” 应彦廷薄唇冷淡地开启,“在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前,我不可能把她摆在我心底的第一位。” “所以,我敢跟你保证,应总,今天的事情爆发之后,你的妻子……这个一直深深爱着你的女人,她就算不选择离开你,也会开始尝试不再爱你。”西雅认真地提醒应彦廷,“那么,到最后你即使把她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你也留不住她的心。” 应彦廷在听完西雅所说的话后,俊颜上冷毅的线条微微收紧,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 西雅刚从“君临”集团总裁办公室出来,唐雅人已迎了上来,着急地问,“如何,应有改变他的想法吗?” “我不知道……但你要我跟他表达的意思,我全都已经表达了。”西雅道。 唐雅人顿时抓住西雅的手腕,“什么叫我要你表达的意思你全都表达了,我要的是你说服应能取消今天在婚礼上的计划!” 西雅手腕被唐雅人攥得生疼,抱怨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粗鲁,我的手都被你攥疼了……” 唐雅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激动,慢慢松开了西雅。 西雅轻抚着自己的手腕时,小声道,“若是应彦廷知道你这样在乎他的妻子,我恐怕你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唐雅人努力保持沉静下来后,坦然地道,“我对乔蓦并无觊觎之心。” 西雅没好气地横了唐雅人一眼,“你是没觊觎之心,你只是有爱慕之心。” 唐雅人脸色冷硬。 西雅在再淡掠过唐雅人暗沉的脸又一眼后,才又道,“我劝你最好连爱慕之心都不要有,你的好兄弟兼老板看起来很温和,实际肚子里比谁都黑,对自己女人的占有欲更不用说……除非你想死。” “我做事有我的分寸,不需要你来教我。”唐雅人冷淡对西雅道。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哥哥朋友的份上,我才不会帮你来劝说应彦廷呢……你知道跟他打交道是有多么难。”西雅负气道。 在一番沉默过后,唐雅人郑重地对西雅道,“对不起,是我刚刚的语气不好。” 西雅柔和的目光看了唐雅人一眼,表示并没有跟唐雅人计较。“我只能跟你说,我已经尽力了,至于今天应彦廷是打算把乔蓦摆在第一位让婚礼顺利举行,还是打算在今日将大仇得报,圆了在墓前对母亲的承诺,这只能看他自己的决定了。” 良久,唐雅人才开口,“我相信应他选择的是乔蓦。” .................................................................................... 披上洁白的婚纱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这是每个女孩心底的梦想。 而如今,她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看着站在镜前穿着一袭剪裁合适的典雅婚纱,整个人露出新嫁娘妩媚的自己,她不禁对着镜子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真的很不可思议…… 她曾经以为自己会嫁给商子彧,这辈子只会做商太太,但原来她的真命天子是应彦廷。 她曾经想要置入死地的那个人,现在成为了她此生最爱的那个人,并且她即将携手跟他一起道白头…… 人生原来是这样的不可思议…… “小蓦,你今天真的很美。”姐姐替她把婚纱裙摆拉好,在今天第三次称赞她。 精致的小脸,吹弹可破的肌肤,清丽的妆容,修身合适的婚纱衬托玲珑有致的身材……她知道自己今天很美。而今日这样完美无缺的美,更多的是自己颇好的心情衬托出来的。 “你今天怎么不爱说话?”姐姐见她沉默,忍不住道。 她微微一笑,深凝着镜中浑身上下洋溢着幸福的自己,轻声道,“我只是害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发现眼前我所拥有的只是一个梦,我很怕失去眼前我所拥有的这一切。” 姐姐笑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伸手轻扶住她白皙无暇的的双肩,“你好傻,这不是梦……你眼前所拥有的一切这都是真实的,姐姐跟你保证。” 她随即靠在姐姐的肩膀上,也不管自己已经化好精致的妆容,满足地闭下长睫,轻缓地道,“不管吃再多的苦,只要结局是美好的,过去所承受的我都甘之如饴。” 姐姐点点头,“傻女孩,今天可不能这样多多愁善感,万一哭了,会弄坏这么美的妆容的……” “我就是觉得现在好幸福……”她哽咽地对姐姐道,但连声音充满着满足和幸福。 …… 应彦廷来到乔宅的时候,她在姐姐和母亲的迎接下,从乔宅的衣帽间走到客厅。 她的美,让乔家上下的佣人都在惊叹,而从应彦廷着迷的目光里,她也可以看到,今日是她有生以来最美的一天。 姐姐和母亲替她拿着长的婚纱裙摆,直到她走到应彦廷的面前,姐姐和母亲才把裙摆放下来。 不用别人评价,她也知道,眼前的她和他可以称得算是一对十分匹配的璧人。 应彦廷当着整个乔家上下的面用双手将她搂住,“小蓦,你今天真的很美。” 她绝美的脸庞上露出微微的赧然,她害羞的样子,让应彦廷忍不住低下头。 可惜,应彦廷那温热的薄唇还没有碰上她的,姐姐就已经调皮开口,“可不能现在就吻啊,这吻是要留到今天宣誓完后的。” 应彦廷的姿势刚好就停在几乎要触碰到她唇的瞬间,那样子看起来有几分的窘迫,这令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因为她的笑,现场所有的人也跟着捂嘴轻笑。 应彦廷却居然没有露出丝毫尴尬的样子,转而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刹那间现场的气氛又变回了温暖浪漫的氛围。 姐姐本来想趁机在今天挪揄应彦廷一番的,但见她和应彦廷眼中的含情脉脉,便没有再调皮。 …… 三千多万的布加迪威航打头,九百九十九朵红色的玫瑰扎在车头,上面是一对穿着西装和婚纱的公仔,布加迪的后面跟着数十辆都价值千万以上的豪车,车队所走之处,几乎都可以造成交通拥堵,所幸的是,应家人早就提前清空了这些路上的车…… 每个女孩都梦寐以求王子和公主的婚礼,比如从前戴安娜王妃和查理斯王子的婚礼,她曾经那样的羡慕,而如今,她的婚礼绝对不亚于当年戴安娜王妃和查理斯王子的婚礼排场,她感觉自己犹如置身梦境之中…… 在开车的应彦廷注意到她手心里都是汗,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紧紧跟她的十指想缠,柔声问她,“怎么了?” 她回答他,“我只要紧张的身后,手心里就会冒汗。” 看着前方的路的应彦廷随即把她戴着白纱手套的手执了起来,隔着白纱,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不需要紧张,我们只需要按照婚礼流程去走就好了。” 她随即把头轻轻靠在应彦廷的肩膀上,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一刻只愿跟他如此幸福地走下去。 ................................................................................................................................................ 当初跟应彦廷来看这婚礼场地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会是一场盛况空前的婚礼,今天真正到了这婚礼现场,才知道这婚礼远远比她想象得隆重。 几乎国际上有名的政商名流,都已经出现在这婚礼上,现场拥有几百名的保全人员和数十名的侍者,婚礼现场以无数昂贵的白色荷兰玫瑰做花墙、花桩和花毯,一切浪漫得就犹如置身于童话之中。 她跟应彦廷已经结婚,所以她并不注重婚礼仪式,当初应彦廷顺从爸爸的想法决意要在s市举行婚礼的时候,她还曾想过要应彦廷取消举行婚礼,但这一刻看到这样浪漫的婚礼现场,看到全世界的人都以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们,虚荣心也促成了她内心的心动。 当她从车上下来挽着应彦廷的手臂走向面前无数的闪光灯和镁光灯时,她真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在所有人的掌声之中,她挽着他走向把圣洁的地毯,向台上的牧师走去。 所有的记者都被拦截在他们宣誓的场地之外,但镁光灯和闪光灯依然时刻追随着他们。 她和应彦廷站在牧师台下,凝望着彼此,在全世界的人,他们的眼底溢满深情。 这一刻,全世界都在为他们祝福…… 她的脑海里不再装着任何的顾虑,比如住进应家后应家的人会如何跟她相处,这些她统统都不想再管,她只想跟他完成这场世纪婚礼,跟他在牧师的面前宣誓彼此的爱意……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一道犀利的枪响划破了这热闹非凡的婚礼现场。 所有的掌声都在刹那间戛然而止,现场一瞬间进入混乱…… 她的笑意还在脸上,头就已经被应彦廷按了下去,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应彦廷已经拥着她径直走向一辆开过来的防弹车…… 当她跟应彦廷坐在防弹车上时,无数的子弹已经向他们的车子扫射而来,幸运的是由于车子是防弹的,没有一刻子弹能够打进这车厢。 应彦廷一直紧紧地拥着她,把她护在怀里,她今日努力维持的所有优雅尽失,此刻受惊地抱住应彦廷,依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待子弹声音平息之后,应彦廷才终于慢慢地把她松开。 惊魂未定的她抬起头,看到婚礼现场已经凌乱一片,白色的纱幔穿了子弹的孔,花墙花桩全部倒在了地上,现场原本穿梭的侍者和宾客此刻都抱头躲在可以遮挡的物体背后,各个都煞白了脸…… “应彦廷,怎么了?”她是以颤抖的声音开口的。 “对不起,小蓦……”应彦廷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吩咐她,“你在这车里坐一下,我下去一下。” 她立即摇头,伸手把应彦廷抱紧,“外面这么多人开枪……” 应彦廷轻扶住她的双肩,正色跟她保证,“你放心,我没事的……你答应我,不要从车上下去,稍后盛华会送你回别墅。”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开枪……” 她惊恐地问应彦廷,可是应彦廷还没有回答她,人就已经走下车。 看着从应彦廷身边穿梭过的子弹,她趴在车窗前,嘶哑地呼唤着,“应彦廷,应彦廷……” 庆幸的是,他走的一路,没有一颗子弹从他身上穿过…… 那一刻她一直以为应彦廷只是下去查看一下现场究竟是什么状况,直到她看到应彦廷走到了一个人的面前…… 她坐的防弹车已经启动,但仅仅一眼,她就已经看清楚了此刻跟应彦廷对峙的人是谁…… 那抹拄着拐杖、穿得隆重而精神的身影,她永远都不会认错,是她的父亲。 “爸爸——” 她喊出声,疑惑于应彦廷和父亲此刻怎么会呈现对峙的局面,更疑惑的是,他们双方背后都有拿枪指着对方的一众人,但站在应彦廷身后的却是无数名的警察…… 就在这样完全毫不清楚眼前状况的浑浑噩噩状态下,她被盛华送去了他在城郊的别墅…… ................................................................................................................................................ 她被关在房间里着急的拍门时,门外的盛华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 她傻傻地担心着应彦廷的安危,疑惑着父亲与应彦廷对峙的局面及父亲突然间转变的气场,在房间里如热锅上的蚂蚁。 可惜,她终究什么也没有从盛华那里问到,直至夜幕降临。 伴随着一阵嘈杂声,唐雅人在盛华的阻止下,从外面冲了进来。 看到唐雅人着急的样子,她本能的以为是应彦廷有事,抓住唐雅人就问,“应彦廷他现在在哪里?他没事吧?” 她时候想想,大概是唐雅人没有见过像她这样傻的女人,所以在她关心应彦廷的时候,唐雅人竟愣在原地,好几秒后,他才回应她,“应没事。” 她听到唐雅人这样说后,这才放心下来,大大地松了口气,又问唐雅人,“你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唐雅人吞吞吐吐的,并没有回答她,到最后只跟她说,“小蓦,你要不要先回加州,到时候应会去接你。” 她疑惑,“我为什么要先去加州?……我要跟应彦廷在一起。” “小蓦……”唐雅人欲言又止。 她没有耐性再在这里看唐雅人吞吞吐吐,提着婚纱裙摆就准备出去找应彦廷。 可惜的是,被唐雅人和盛华阻止。 她无奈在房门前站定步伐,怔怔地看着眼前阻挡着她的两个男人,“你们究竟……这是为什么不让我去找君彦?还有,谁能够告诉我为什么我爸爸和应彦廷在婚礼现场会呈现对峙的局面?” 唐雅人一脸的阴郁,没有跟她解释,只有盛华说了一句,“应总会亲自跟应总夫人您解释清楚的。” 她终于在唐雅人和盛华为难的神色中看出一丝异样的端倪,这让她的心头迅速窜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但她不愿意像个傻子呆在这里坐以待毙,拿起房间里用来装饰的一个金属装饰品,她直接横在自己的脖颈上。 这金属装饰品是有两个铁钩的,她现在放在脖子上,只要她稍作用力,铁钩就会勾住脖子。 唐雅人和盛华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劝慰她 “不要这样激动,小蓦……” “你千万不要伤到自己的啊,夫人……” 她当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此刻也只是为了唬唬唐雅人和盛华,但她只是唐雅人和盛华终究会被她唬住的。 果然,在她将金属装饰品的铁钩再往自己的脖子上压一寸后,唐雅人终于和盛华把她面前的路让了开来。 所有门外的保镖见到她这样,也都纷纷把路让了开来。 她坐上唐雅人开来的车,迅速地驶离了应氏别墅。 .................................................................................................................................................................. 她把车子直接开向了她和应彦廷举行婚礼的高尔夫球场,可惜现场已经一片狼藉,除了诸多的警察在处理事后的状况,早已经不见应彦廷或任何宾客的身影,她于是驱车去了自己的家。 这一刻她非常庆幸在上诺曼底她利用业余的时间学会了开车。 车子“吱”一声急刹车在乔家别墅的门前停驻,她还没有下车,就发现向来都灯火通明的乔宅,今晚只客厅亮了一盏灯。 在客厅那散发晕黄柔和光芒的水晶灯下,母亲呆愣地靠在沙发上。 她冲进客厅,管家还来不及跟母亲知会一声,她已经抓住母亲问,“妈妈,爸爸在哪里?” 母亲处在失神的状态,乍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回过神,而当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她后,母亲发达的泪腺瞬间眼泪如柱,“小蓦,快去救你爸爸……” 她愣了一下,母亲涣散的眼神让她知道她此刻必须静下来跟母亲问清楚,否则此刻精神受到沉重打击的母亲是没有办法跟她好好说话的,她随即轻抚母亲的脊背,柔声地问,“妈,你别着急,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却根本没有办法保持冷静,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恳求地道,“快去救你爸爸……君彦他……他陷害你爸爸,你爸爸现在被警方以故意杀人罪带去了警局……” 她清澈的双眸瞪圆,无法置信耳边所听见的。 母亲依然泪眼涟涟地求她,“小蓦,你去劝说一下君彦吧……我和你爸爸虽然是间接害死他母亲的凶手,但这些年我们一直都活在愧疚和自责之中,你让君彦网开一面吧……” 她的脑子很乱,已经什么都理不清,大概就整理出来,应彦廷因为上一代的仇恨在今天陷害爸爸被警方带走了…… 这样的事实令她难以接受,也令她难以相信,因为应彦廷如果真的介怀她父亲当初间接害死他母亲,他根本就不会选择娶她。 让管家好好照顾母亲,她随即给应彦廷打电话,奈何应彦廷的手机根本就无法接通,她随即给姐姐打电话。 姐姐的电话倒是一打就通了,但是当她问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姐姐只是在电话里哭泣,什么都不肯说。 她只好问姐姐在哪里,当得知姐姐现在在医院后,她驱车又去了趟医院。 在路上的时候她在想,老天看来是真的不打算让她跟应彦廷在一起,否则怎么会在她每次都感觉到最幸福的时候,又以恶劣的事情来破坏她呢…… …… 医院的氛围一片的沉肃,姐姐人也不知道在哪里,她唯有找来一名护士来问,才知道姐姐正在医院的五楼。 她赶紧来到五楼,可惜,整个五楼都已经被警方封锁,庆幸的是,她在警方的封锁条前找到了姐姐。 看到手术室的红灯亮着,她心底已大概猜测到此刻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是谁,但又害怕这是事实,唯有扶着此刻身子摇摇欲坠的姐姐问,“爸爸他……他在里面?” 姐姐哭泣着点头,“医生在对他抢救……” 她低血糖容易眩晕的脑袋一下子就受到刺激,整个人重重地靠在身后的墙面上,“怎么会这样……” 姐姐用力摇着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止不住的哭。 她亦红了眼眶,攫住姐姐的双肩又问,“那应彦廷呢?你有看到应彦廷吗?他人在哪里?” 姐姐哽咽地回答,“他现在应该在警局……” “他在警局做什么?”她疑惑地问。 “是他联合警方……警方的……” “姐……”不允许姐姐进行这样断断续续的说得不清楚,她将姐姐羸弱的身子抱住,“请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求求你,可以吗?” 姐姐倏地蹲下身子,悲怆地道,“这一切都怪我……如果我愿意早点把我所知道的事实告诉君御和你,君御也不会带着天天离开我,你也不会再一次被君彦利用……” “什么利用,姐姐,我没有听明白……”她跟着姐姐蹲下,祈求姐姐把整件事完整地告诉她。 而接下去,她从姐姐的口中得知了事实的真相,包括姐姐一直隐瞒自己当年为谁而受伤,包括父亲是傅勤华这一身份,还包括应彦廷举行今天的婚礼其实是为了诱引父亲在警方的面前犯罪…… …… 当一切的一切都摊开在她的眼前,她因为低血糖,大脑皮层受到刺激,突然瘫倒在了姐姐的面前。 姐姐赶紧叫来医生,把她送去了病房……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病房里,手腕上在打着点滴,而应彦廷就坐在床头,抱着她,一只手跟她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十指相扣。 看到她睁开眼,应彦廷像是松了口气,疼惜地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小蓦,你终于醒了……” ---题外话---明天不出意外的话还会是一万字更新! 第174章 他对她说:跟我回加州…… 应彦廷还穿着今日结婚的燕尾服,神情俊朗,脸上虽有无限的自责和内疚,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的那种倨傲和自信。 那个吻在她的额头好似慢慢烧灼起来,令她有股强力想要拭去的冲动。 可惜,她没有气力,连手都抬不起…… 心头一阵揪痛传来,她又沉沉睡着…蠹… …… 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应彦廷并不在病房里。 身体的气力随着葡萄糖的补充而恢复,她让自己靠坐在了床头。 外面的人像是听见了里面有动静,在门外跟属下交代好事情,便回到了病房髹。 看到她苍白无色的面庞,应彦廷在床沿上坐下,并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你每次低血糖过后都很容易发烧……还好,这次没有发烧。” 这个时候他还能够沉定地去外面吩咐自己的手下处理事情,这说明他是那样笃定他能够安抚好她,不然,心爱的女人这样的受伤,又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处理别的事呢? 心真的好痛,可惜明白得这样晚…… “饿吗?”应彦廷柔声问她,“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粥,如果你有胃口的话,你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好贴心、好温暖的话语啊,可她的心却再也产生不了丝毫的感动…… 把头转头望向窗外,侧影深幽,长睫象是无法控制地微颤,良久才出声,“婚礼,不是为我准备的,是为我父亲准备的吧?” 她丝毫不惊讶自己此刻如此沉静平淡的声音,因为她只有心死的时候,才会这样。 “小蓦……”应彦廷把她扳了过来,歉意地凝视她,“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婚礼是我真心实意想要跟你举行的,就算这次没有成功,我会弥补给你一个更美好的婚礼。” 他言下之意,他早就打算好之后再举行一个婚礼弥补她。 所以,婚礼的的确确由始至终都只是他执行的计划。 心,好痛…… 就像是一个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突然被人又用刀硬生生地割开。 她甚至能够看到自己心头滴的血。 她爱的男人,她那样深爱的男人,他不懂她最在意的是什么,他的世界只以自己为中心,他把全世界都掌控在手里,以为感情也可以像他掌控的事情一样,一切尽在他的掌握。 而,好可悲,她直到现在才知道,她爱的是这样一个男人。 长睫敛下,她突然笑了一声,自然,她是在嘲笑愚笨的自己。 “小蓦……”他心疼地注视她悲楚的面容,“相信我,我们的好日子现在才刚刚开始……” 她依然是自顾自嗤笑,那笑声除了悲伤,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嘲弄。 她好傻,她怎么会那样傻…… 竟傻傻地以为像他这样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会将她摆在心底的第一位。 他是喜欢她,他是需要她,但真的非她不可吗? 不…… 报仇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只是他生命中的可有可无。 “小蓦……”他眉心微微蹙着,表现出极大的愧疚。 她渐渐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仿佛是疯了一样。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傅思澈跟她说的话,在应彦廷的心底,终究还是胜利打过了爱情。 他赢了,还赢得这样的漂亮,他的世界从此终于清明了…… 父亲会输,大概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应彦廷会在她和仇恨之间选择了仇恨…… 是啊,他装得多像啊,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是他生命里最在乎的…… 闭上眼,心头的疼痛让她没有办法再开口回应他,她像是一朵凋零的花,没有生气地靠在枕头上。 “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再休息一下,我就在这里陪你。”他体贴地说着,在替她拉好被子的时候,还不忘在她挂着泪水的长睫上亲吻了一下。 她没有再睁开眼,模模糊糊听到他细心地吩咐安管家给她做些甜食,低血糖的她最好能多补充一些糖分…… .......................................................................................... 她睡了一晚,醒来的时候看到应彦廷就坐在病房的休息椅上,手支着额头在闭眼休憩。 从他疲累的面容和下巴隐隐冒出的胡渣可以确定他昨晚的确在这里陪了她一夜…… 奈何,她的心一点感动都没有。 今日本该是他们安排的蜜月的时间,但好像是配合她的心情一样,外面的天黑沉沉的,一早就要下大雨的样子。 她就这样靠在床头上,呆呆地望着外面乌云笼罩的天,直至很久以后,应彦廷醒过来。 看到她呆然地靠坐在床头上,他走了过来,在床沿上坐下。 来不及跟她说话,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在一番迟疑之后,他还是接通电话走到落地窗前。 余光里,她可以看到他英俊的侧颜,那样的俊肆不凡,跟手下说话时,沉定冷肃,冷傲自负。 大概是有什么事让他觉得有些不舒心,他皱起了眉,英俊的眉心成川,过了许久才慢慢展平。 当他回来的时候,面对的是她毫无表情的脸庞。 似乎为了表现出诚意,他选择把手机关了机,后轻声问她,“我让安管家给你做了些甜粥,一直热着,你现在有胃口吗?” “我爸爸他还在医院吗?”她答非所问道,那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 或许是连他都没有料到她会是这样沉静的声音,俊颜上笼罩隐约的一丝阴郁,柔声回答她,“傅思澈连夜把他从医院接走了。” 言下之意,傅思澈救了父亲。 “你能够这样冷静,说明我父亲就算被傅思澈救走了,怕也是醒不过来了吧?”她能够这样淡定地提及父亲,不是因为她知晓了父亲是傅勤华这一身份,而是太清楚应彦廷的性格,若非不是这样的结果,他又怎么可能允许傅思澈把她的父亲救走? 应彦廷直到这一刻才敛下俊颜,表情呈现冷肃,道,“我以为你能够理解。” “理解什么?”她似是温柔的目光掠过眼前她一直深爱的男人。 他显然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但为了她,他明显才延长自己的耐性,“你父亲一直以来以乔振远的身份藏匿,他为了对付我,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不管他现在拥有怎样的结局,都是他罪有应得。” 姐姐当初找应彦廷制造姐姐被应彦廷伤害的视频,是父亲吩咐的…… 姐姐送去医院,她调查到应彦廷伤害姐姐的视频,是父亲故意安排的…… 她选择“失忆”接近应彦廷,正中了父亲的下怀…… 为了早点促使应彦廷和她之间有情感纠葛,故意害天天得病,父亲毫不犹豫…… 她和应彦廷的感情逐渐升温,直至今天步入婚礼的殿堂,父亲以为一切都已经成熟了,所以孤注一掷……终究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她对这样的事实无法置信,她对父亲失望,她无法想象这样残暴不仁的男人会是她一贯慈爱的父亲…… 可是,这样被亲人利用的疼痛,他可知道,怎么都比不上被心爱的人利用的疼痛。 她是那样爱他,明明他前一秒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还是冷漠的,下一秒又深情温柔,这是明显的虚情假意…… 她还是愿意相信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奋不顾身投进他的怀抱。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她由始至终不过只是想找一个一心一意爱她的男人,为什么要一再的让她承受这样的伤害? “小蓦……”他轻扶住她的双肩,语重心长地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就算我不对付傅勤华,他也会对付我,只有把事情圆满解决,我们才能过上真正无忧的生活。” “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误会我和傅思澈有关系……你故作生气,只是想要引起我内心的愧疚,因为只有我内心感到对你的愧疚,当你提出跟我结婚的时候,我才会毫不犹豫……而你就不需要再等更多的时间了。” 应彦廷对她的说辞并没有否认。 她努力抑制着心底的酸涩,此刻却还是没有办法让泪雾迷蒙了双眸,她哽咽地道,“就因为你没有了耐心,你宁愿我承受痛苦和内疚……” “我只是想我们能够早点过上安稳的日子。” 她颤抖的肩膀,惹得他轻扶住她,轻声哄道。 她却泪水涟涟地跟他摇头,“你不是想要早点跟我过上安稳的日子,你是想要早点为你母亲报仇,早点赢了傅勤华……如果你真的想让我们过上安稳的日子,你就不会选择在婚礼这天动手对付傅勤华,你只是自信我在事后也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所以你根本就不在乎破坏了自己的婚礼……为了达成目的,你可以不择手段。” 他坐在床沿,阴沉地看着她,显然无法理解她的指控,“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如果你是指控我为了仇恨而没有顾及你我的感情,这只能说明,你过去并没有了解我,而你想要的世界里从此只装着你,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不可能……在没有彻底把当年伤害我母亲的凶手绳之于法后,我不会允许自己被任何人羁绊。” 说完,应彦廷走到病房的落地窗前,外面已经暗得像是夜晚,他淡然沉肃地注视着外面笼罩在黑暗里的整座城市,须臾,又冷漠地道,“你永远都无法理解我小时候在应家和在孤儿院所遭遇的一切,所以,你不会懂我的人生。” “既然你注定无法完完全全地给一个女人一份爱,你为什么还要选择跟我在一起?”他的实话,没有给她的心底一丝的安慰,反而把她的伤口撕开得更大。 而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她。 “你说啊!”她咄咄逼问他。 他幽冷的黑眸依然注视着前方,良久以后才回应她,“你不会想听到真实的答案。” “我要你告诉我!!”她吼出。 面对她的怒吼,他依然平静,薄唇冷抿成一条线。 “为什么你不说?”她执意问出答案。 就算对她来说再残忍的事实,也比好过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终于转过身,面容虽然依旧的冷然,却温声对她道,“你现在的情绪让我根本没有办法跟你好好说话,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从她满是泪痕的面庞上疼怜地掠过,这才迈开步伐。 “是因为我怀孕了,对不对?”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对着他的背影嘶吼而出,“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才考虑感情的事……所以,你第一次放弃对付傅思澈的计划来找我,不是因为你对我有感情,是因为我肚子里有着你的孩子,而你第二来里昂找我,是因为你在那时候就已经调查到单辰很有可能就是傅思澈,在两年后你终于确定单辰就是傅思澈后,你终于第三次来找我……”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需要谈到这些细致的事,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遇到一个女人能够让我产生心动,而你,是第一个。”他停下步伐,背对她,薄唇淡逸,“但我承认这心动不足以让我决定生命里拥有爱情这一成分,也承认我对你所做的所有的追求,或多或少有为了揪出伤害我母亲的凶手而表现出的刻意,但我对你的感情并无虚假,我在遇到你以后,的确产生了跟你共度一生的想法。” “所以如果我没有怀孕,我们根本就不会有开始……在我第一次想方设法逃离你的时候,你就会不顾一切引出傅思澈。”她喉咙沙发到极致,很艰难才把这所有的话都说出来。 “是。” 原来他们之间的牵扯,由始至终都不是因为感情,只是因为意外拥有的孩子和她与傅思澈、傅勤华的关系…… 心好痛,就像藏心头藏得最深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所以,他宁愿破坏他们的婚礼也要将爸爸绳之于法,这根本不令人意外,因为在他的心里,她对于他来说由始至终都不是最重要的,换句话来说,如果今天是为了报仇要牺牲掉她,他也会不眨一下眼睛。 报仇是他此生的主线,其他统统都是他生命中的支线,他永远都不会让任何一条支线,跨越主线。 从她遇到他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条支线,说是因为她是他孩子的母亲而成为最重要的那条支线,但永远都不会是主线。 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的胸口疼得再也无法逸出只言片语。 他在离去前对她说,“我会让安管家把甜粥送来给你,你多少吃一点……我在外面等你,你有事就叫我。” 她无语凝噎,最终泣不成声。 ........................................................................................................... 唐雅人在门口都听到了乔蓦的抽泣声,在应彦廷出来后,唐雅人用力揪住了应彦廷的西装领子,“你了疯了吗?你怎么能对小蓦说那些话?” 盛华即刻上前,将唐雅人从应彦廷的面前拉开。 应彦廷由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黑眸幽暗沉肃。 唐雅人在被应彦廷拉开之后,仍欲上前向应彦廷挥拳,“你这个混蛋,小蓦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这个混蛋……” 应彦廷依然不愠不火,走到走廊上的护栏前,黑眸极静地注视着处在雨幕中的整个世界。 再盛华的一再阻止之下,唐雅人才冷静下来,却依然破口大骂,“你既然不是为了爱而把小蓦留在身边,为什么还要这样招惹她?你应彦廷神通广大,能力卓绝,难道一定要靠个女人才能够对付你的敌人吗?” 若是平日,应彦廷肯定不会有这么好的脾气,唐雅人自然也不会这样对应彦廷不敬,但此刻的应彦廷,心情明显也是低落的,他凉薄的唇终于开始,淡漠地道,“她是傅勤华的女儿,从她被傅勤华利用开始,就注定要成为我和傅勤华之间的一颗棋子。” “即便如此,你可以跟她只谈仇恨,不谈感情……既然笃定这一生复仇最重要,就不应该给她任何感情上的希冀!!”唐雅人怒吼而出。 “我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应彦廷嗓音微沙地道。 唐雅人摇头,“真正的感情不是这样的……真正爱一个人,是会把她当做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为了她,你会什么都不顾,而不是你这样,仍旧可以为了仇恨而不顾她的感受。” “这件事的确是我亏欠她。” 唐雅人厉声指控,“你不是亏欠她,你只是自负……因为你一直以来都享受她对你的爱,你笃定不管你做什么事,终究只要你向小蓦道歉,小蓦都会原谅你,甚至直到现在你都不担心你会因此失去小蓦。” “她会想明白的。”应彦廷没有否认唐雅人的说辞,他轻淡地道,“既然能够有两全其美的结局,为什么不选择两全其美?如今的结果才是真正好的结果,傅勤华绳之于法,我和她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我真的没有想过你对待感情竟是这样的态度……应彦廷,你理智地做这些决定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小蓦那颗心已经被你一次又一次的蒙蔽和利用而伤痕累累。”唐雅人不断地摇头,这一刻她是那样后悔他隐瞒着乔蓦应彦廷计划在婚礼上对付傅勤华的事,想到乔蓦身穿婚纱那幸福的样子,他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抽痛。 “她会想明白的。”应彦廷依然是这句话。 ............................................................................. 三天之后,周刊和电视里都发布了通缉傅勤华的新闻。 蓄意杀人,这是重罪,警方通过这次枪击事件,顺藤摸瓜,揪出了傅勤华背后的一个黑道团伙,而“起鑫”这么多年一直经营不善却一直维持到今天,原来都是为了为这个黑道团伙洗黑钱。 在今天,警方终于封了“起鑫”,而这个在s市曾经独占鳌头的集团,终于没落。 应彦廷成为了全世界慰藉的人,他在自己的婚礼上被自己的准岳父意欲谋杀,全世界都庆幸他没有因此丧命。 但她和应彦廷的婚姻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所有的人都在背后窃窃私语,他父亲的行为大概会引致他们的婚姻破裂,他随即对外表态,他和她的婚姻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她没有对外吭声,因为,她的心已经随着应彦廷这次的利用,而犹如沉入了冰冷的海底,死寂一般。 在出院之后,她回了自己的家中。 没有想到因为父亲的事的牵连,乔家已经被封了,她见到母亲的时候,一向打扮得宜的母亲,不再拥有雍容的外表,而是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就坐在自家被封的别墅门口,目光呆滞。 她带着母亲去了酒店,在她的一番劝慰下,母亲这才开口说话,但嘴里喃喃的是,“他爱的是傅欢,他终究爱的是傅欢……” 从小到大她都能够看出,在父母的这段婚姻里,始终是母亲更爱父亲,因为母亲总是在父亲的面前精心打扮,她希望能够讨到父亲的欢心。 这二十多年来,母亲和父亲相敬如宾,她一直过得很优渥和健康的家庭生活,却不想,曾经辉煌的乔家,如今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 所幸的是,医生说母亲只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等事情过后,应该就能恢复健康。 她决定给母亲找个安稳的环境休养,由她来照顾母亲,之后她再去联络始终没有联络到的姐姐和姐夫…… 因为未来带着母亲生活可能需要一大笔钱,她唯有去找商子彧。 在她结婚之前,她收到了商子彧和祝欣然的结婚喜帖,结婚的日期是在她和应彦廷婚期的隔天,她本来还打算结婚后的第二天就跟应彦廷去喝商子彧和祝欣然的喜酒,却不想……而商子彧和祝欣然因为她的事,也临时取消了他们的婚礼。 她直到那一刻才知道,朋友,永远都是朋友,在她危难的时候,他们永远都会对她伸出援手。 在酒店照料母亲睡着后,她这才按照跟商子彧约的时间,去咖啡厅见商子彧和祝欣然。 没有想到,在打开酒店房门的时候,她会看到站在她房间门外的应彦廷。 他跟以往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在她的面前,他再也没有流露出虚情假意,但却是一副没有多少温度的冰冷面容,尽管开口跟她说话始终是柔和的,却令她每一秒都感觉到不寒而栗。 “我们回加州,带上你的母亲……你姐姐现在和应御臣在一起,你不需要担心。”时隔一个多星期没有见面,他一张口好似解决了她此刻所面临的所有问题。 第175章 有的时候对一个人太执着,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害的她家破人亡,他当真以为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不…… 她恨他,恨死他了。 他要对付爸爸无可厚非,但他怎么能够在他们的婚礼上动手,怎么可以拿整个乔家作为陪葬? 他毁了母亲的幸福,毁了姐姐的幸福,他由始至终就是个恶魔。 但造成这一切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她,因为是她招徕了这个恶魔髹。 冲动是无法成事的,尤其在他面前,失去冷静又能怎样? 深敛下心头的那股恨,她打开门,转身径直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 床上的母亲在睡梦中或许是做着不好的梦,睡得并不安稳,眉心皱成一团。 她一手环于胸前,一手抚着自己发酸的鼻子,却目光沉静地凝视着落地窗外的晨曦。 应彦廷走到她身边,轻轻叹一声,“我承认我不是个很懂说话的人,那天的话,你该知道,我只是不想欺瞒你。” “你没有欺瞒,是我自己太愚蠢。”她平静地回答他。没有人知道她此刻有多懊悔,心头的疼痛早已经麻木。 “不要这样说……小蓦,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应彦廷磁性的嗓音厚重地道。或许有利用,但感情由始至终都没有参杂半点的虚假。 “但是在你的世界,感情并不是最重要的。”她双眸空洞地望着天空很远的地方,一字一句淡淡地道。 “你该知道,替母亲讨回公道,是我这么多年努力坚持的信念。”他曾经经历了多少的苦,不会有人知道,是母亲的仇支撑他有了今天这样的成就。 “但我要的不是这样一个爱人,我要的是全心全意爱我的人。”转过脸去看他,她清漾的眼眸里充满着凄楚。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又何必像飞蛾扑火那样的痴心?怪只怪她自己的愚钝。 看到她清澈瞳眸里的懊悔,他的心揪了一下。 不让灼痛的眼眸染上水雾,她坚定撑大眼眸,平静望着他约有几秒后,她缓声开口,“应彦廷,我们之间就这样散了吧!” 他似乎不敢相信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俊美的眉心蹙了起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敛下心头涌起的所有的悲伤情绪,把目光重新投向遥远的天际。“过去是我太不了了解你,才会以为我们之间会有简单的幸福,但其实在你的生命里,爱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他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开口,也没有表情。 她猜不到他此刻的想法,但她累了,也不想再去猜测。 “应彦廷,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个世上没有对自己的爱情没有要求的女人,你如果执意以这样的方式去活着,到你生命尽头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的世界就像是凋零的花朵,是枯萎的。”她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微笑,“虽然我已经选择放弃你,但我依然希望你能够调整你这样的生活态度,在将来还能够遇到合适你的人。” 她承认,她还是没有办法看着他这样一直活在复仇的阴影之中,因为这样终究会毁了他这一生。 过去他比她看得清楚,但现在她比他看得清楚。 “我的世界不会枯萎,因为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他却道,“我很清楚,你我是相爱的。” 她因为他的话而微微愣住。 “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我承认,过去我执着于复仇,但我并没有被复仇蒙蔽,我由始至终都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他眉心深锁,表情阴郁,“我对你说的话,或许存在利用的成分,或许刻意,却是每句话都来自肺腑。”她怀孕是他们在一起的契机,但他一直庆幸有这样的契机。 “应彦廷,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爱情是至高无上,纯粹的,独一无二的。” “我把你看做是至高无上,纯粹的,独一无二的。”他回答她。 她无语。 “为了你,我可以付诸除开复仇的一切。”他对她道。 “所以复仇终究还是你生命中的第一位。” “为什么你执着于我没有把你视作是生命中的第一位呢?”他看着她,表情深沉莫测,“我对其他的女人没有任何想法,我想要的只有你,这难道不足以说明我对你的感情吗?所以,是否在生命中的第一位又如何?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有上帝赋予他的使命,而我的使命或许就是让我的母亲在天国里安宁。” 她看着他,思索着。 “我无法摆脱复仇的枷锁,不代表我无法全心全意的爱你……你根本什么都不需要管,只需要在我的心上空出一个位置,让我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但你为了仇恨,可以牺牲掉一切,包括我。”她悲怆地对他道。 “我永远都不可能牺牲你,我制定的计划,都可以把你排除在外。”他这样对她道。 她语塞。 终究,他是可以牺牲掉她的,只是他十分自负,没有一件事需要他牺牲掉她。 “跟我去加州,好吗?”他突然对她道。 她没有回答。 “难道就因为我的复仇信念,就要让两个相爱的人分开?” “我不会跟你去加州……” “为什么?” “刚才我已经解释过原因……” “我不接受你的解释,我并非像你指控的那样对待爱情那样的轻蔑。”他道,“而且,你我已经注册,我们是合法的夫妻,不可能就这样散了……” 她再一次无语。 他看她一眼,眼色深沉,“不要离开我,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切太来之不易。”他慎重对她道。 她看了他很久很久,一直都没有说话。 “不管你现在对我说什么,我都不可能对你放手。”他最后这样对她道。 “是你一直欺骗我,让我以为你世界的中心是我……如果我早知道,我根本就不会跟你去注册,我现在好后悔。” 应彦廷的俊颜微微扭曲,好像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脸色灰暗,因为没有想过从她的口中会听到她亲口说出“后悔”二字。 “应彦廷,你知不知道,你很自私!”她道。 他看着她,阴鸷的脸庞英俊却危险。 “你要我留在你身边,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她不喜欢他此刻愠怒的样子。“由始至终你都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你以自己的世界为中心,完全不顾虑其他人的感受,就像你决意在我们的婚礼上对付我父亲,你是否曾经考虑过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就算我无法阻止你,也至少能够给我一个心理准备。” 酒店的房间里突然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我不能够给你一个心理准备,因为你必然会把我的计划告诉你的父亲……没有一个女儿可以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受难。”过了一会儿,他从嘴里缓慢吐出,“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认为你事后知道这件事要比你事前知道这件事要好过一些。” “这只是你的想法。”她肯定地回答他,“我是你的妻子,无论什么事你都该与我坦诚相待,而且,你并不理解夫妻的意义……从我跟你结婚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我的生命,我全部的全部……最重要的就是你,即使是我的父亲,也无法跟你比拟。所以,如果我清楚跟你对峙的人是我的父亲,或许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和我父亲对峙,但我会站在你这边,极力劝说我父亲放下,去承担他应该承担的责任,这样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把目光移到面前的透明玻璃,“你走吧,只要你静心生活一段时间,你会发现,你可以不需要我。”她最后沉静地对他说。 .......................................................................................................................................... 在她和商子彧以前经常喝咖啡的那家咖啡厅里,商子彧在帮她努力走出困境。 尽管商子彧现在已经是祝欣然的丈夫,但他对她的态度还同过往一样,只是他对她的关心,已真正转变成对朋友的关心。 “你真的打算带你定居在h市?”商子彧关心地问。 她知道子彧真正想要问的是什么。 “我认为我跟应彦廷已经没有未来了。”她回答。 子彧微微怔住。 “今天早上的时候他来找我谈过。”她缓缓地吐出。 “他想你跟她回加州?” “我拒绝了。”她道。 子彧并不意外她会有这样的决定,却皱起了眉心,“这样做,你真的不遗憾?” “我会遗憾,但我不会后悔。” “其实我觉得——”子彧顿了顿。 “你还是希望我能考虑清楚?”她接下去道。 子彧点头。 “我没有再跟他走下去的理由,他在乎我,却可以利用我,这哪里是感情,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玩偶,被他一直玩转在手心里。”她如实回答她心里的感受。 子彧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的,听到她略微哽咽的悲怆声音,便决定把话吞进腹中。 “从理性的层面来看,乔伯父的确是罪有应得。”在来的时候,祝欣然一直交代商子彧,一定要劝说乔蓦留在应彦廷身边,因为他们是真的深爱对方,所以商子彧此刻开始劝说。“如果你站在应彦廷的立场去看,你会发现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毕竟,乔伯父害死了他的母亲,而且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应彦廷其实也解救了你们母女三人,要知道,乔伯父由始至终都没有在乎过你母亲,由始至终也都在利用你和乔杉。” “我跟他不能在一起并非他对我爸爸实施报复,我在意的是……他根本就没有用心对待我。” “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一次又一次看到应彦廷对乔蓦的占有欲的商子彧,此刻很是无法理解乔蓦说的话。 她安静了片刻才回答,“爱一个人,是不舍得对方受到任何伤害的,但他明明知道他在婚礼上选择跟我父亲对峙,这对我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却依然坚持这样做。” “这或许是因为这是他对付你父亲的唯一机会,你很清楚你父亲有多狡猾。” “这或许是个大好的机会,但不是唯一的机会……他只是觉得就算毁了婚礼让我难受无所谓,反正到时候他必然能够安抚好我。” 商子彧认真倾听。 “真正在乎一个人,怎么会不用心对待呢?”眼睛里泛着泪,她却笑着,“大概是我太傻,才会让他一再的忽视和利用我。” 声音听起来很柔弱,笑容很苍白,她真的很悲伤。 商子彧在六年前重遇乔蓦以后,就没有看过乔蓦这样悲伤的神色。 这一刻,他没有办法再按照祝欣然说的去劝说,道,“h市是个好地方,又靠海,是个你会喜欢的城市。你决定什么时候去?” 她回答子彧,“我想越快越好。” “那今晚帮你订机票。” “好。” 第176章 我跟你回加州 依应彦廷的性格,她知道,他不会轻易让她离开,但她不会再犹豫。 她已经没有再跟应彦廷继续下去的理由。 一个由始至终没有用真心对待她的男人,她还要那样执着做什么? “小蓦……蠹” 母亲醒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坐在床边,连忙执起母亲放在被子上的手,心疼地按在自己的颊上,“妈……” “你爸爸……”母亲的精神受到很大的刺激,但终究还是忘不了父亲。“他……他回来了吗?” 母亲眼底的期盼让她心酸髹。 父亲不可能再回来了,听医院的人说,父亲被傅思澈的人带走的时候,医生已经准备给家属下达死亡通知书,而就算父亲最终被会傅思澈找来的医生救了,父亲也不可能回来了,因为所有的警察都在等父亲 “爸爸他……他人在h市,我们明天就去h市找他,好不好?”她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听说父亲会回来,涣散里的眼睛里闪烁光芒,“真的?” 她跟母亲点点头,“真的……姐姐姐夫也在那里,去了h市,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那去……去!”母亲有些激动,一直皱着的眉心终于展平。 她在母亲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哽着声道,“我们明天就去……” ......................................................................................................................................................................................................................................................................... 她不会后悔就这样失去唾手可得的“幸福”,因为她要的只有深爱男人的真心对待,其他的,哪怕是应彦廷给以带给她的不需要考虑物质的生活,她也不稀罕。 一早把东西收拾好后,商子彧和祝欣然就来了。 在商子彧替她把行李拿到楼下时,帮忙她搀扶着母亲的祝欣然对她道,“我觉得你应该再给应总一点时间……或许他只是还不太明白感情的事。” 她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搀扶母亲进电梯,幽幽地道,“他不是不太明白感情的事,他只是太执着于仇恨了。为了仇恨,即使在乎我,需要我,他也可以理智地选择牺牲掉我。” “或许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会把感情放在第一位,但只要你愿意退一步,含含糊糊就这样过,你们一样也会幸福的。” “如果要含含糊糊换来幸福,那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幸福。”她肯定地对祝欣然这样说,“真正爱一个人,是会全心全意用心对待的,他如果对我做不到全心全意用心对待,只能说明他还不够爱我。” 她的话让祝欣然沉默了下来。 …… 车子到了机场,远远的她就看到了站在机场大厅里的应彦廷。 他真是神通广大,也不知道怎样做到让原本该人来人往的机场只剩下他们,他漆黑的眸子阴郁地看着她。 商子彧和祝欣然见此情景默默退到了一边,并替她把母亲扶到一边休息。 她隔着大约五米的距离,远远地对上应彦廷那深不可测的黑眸,心头异样的平静。 “你是我的妻子,除了我身边,你现在哪里也去不了。”他这话与其说过是深情,不如说是霸道。 她手里拖着一个小型的行李箱,那里面装的是她的一些证件,还有他们刚领不久的结婚证,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 凝视着他英俊的面容,她道,“离婚不过世浪费不到十块钱的手续费。” 他显然不喜欢她提到离婚二字,俊肆的眉心蹙了起来,“我不想用强硬的方式去挽留你。” 她听懂了他话底的意思,如果她非要离开,他只能用强硬的手段“挽留”她了。 她很是无法理解,“你的世界里感情不是必需品。” 他沉默了几秒,磁性的嗓音低哑道,“我只知道,我的身边再不能没有你。” “你是想要一个在你胜利的时候跟你一起分享喜悦的人吗?”她皱起眉问。 “我只是在你身上可以寻找到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她微微怔住。 他深深注视着她,接下去道,“过去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给我这样的感觉,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产生组建家庭的冲动。” “但你真的爱我吗?”她终于把内心的质疑声问出口,“应彦廷,现在如果傅思澈拿我要挟你,你会用你的性命来换我的命吗?” 他没有经过思考就回答,“我不会。” 早就料想到从他口中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她的心还是窒了一下,悲楚地道,“但如果现在是傅思澈拿你来要挟我,我可以为了你连命都不要……这才是爱,你懂吗?” 她眼睛里泛着的泪光,教他此刻没有说话。 她低下头去,哽咽的声音自顾自道,“应彦廷,你对我所有的情感,大概都是来自我是你孩子的母亲,如果没有这层身份,我相信你根本就不会有跟我组建家庭的冲动……其实你娶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所谓,你只是想要获得家庭的温暖,但这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给你,只是因为我是你孩子的母亲,所以你优先考虑我。” 他陷入了很久的沉默,似乎是在思索她说的话。 他的态度让她的心就如被凌迟一般,但仍仰着头,目光坚韧地望着他,“我不计较你这次利用我,我真不计较……我只恳求你,放了我,不要因为我是你孩子的母亲而强迫自己要对我负责。” 他在这个时候做出了反驳,“你知道的,如果我不想,没有人可以勉强我。” “那只是你的责任心,从你得知我怀了身孕那一刻起,你就产生了这样的责任心,所以你当时为了我,可以暂缓引出傅思澈的计划。” 他再次沉默。 她哽咽地道,“应彦廷,我不需要你负责,孩子的存在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也要怪她当初心怀不轨到他身边。 他平静地看着她,下一秒,他淡声道,“你真的决意要离开?为了瑞斯,也不肯犹豫?” “相信我,我们貌合神离的在一起,对瑞斯反而是种伤害。”这一刻她十分庆幸瑞斯对于她这个“妈咪”的概念还不是很深,只要她继续远离他们,瑞斯渐渐又会把她忘记的。 “就算你想要离开,我愿意放你走,现在你也必须跟我去加州。”最后,他这样说。 她疑惑,“为什么?” 他回答,“应氏家族的婚姻不是那样随随便便组建又随随便便地拆伙的,家族规定,所有子嗣的婚姻都必须维持一年以上。” 她知道他说的这个理由是真的。 当初应氏家族的人那样讨厌姐姐,却没有人劝说姐姐和姐夫离婚,正是因为应家有这样的规定。 她曾经看过新闻,应氏家族有这样的规定,是为了保证跟应氏家族的人联姻的利益,由于应氏家族太过强大,如果应氏家族没有这样的规定,就会有很多家族的人担心跟应氏家族的人联姻太过危险,毕竟被应氏家族的人抛弃了,根本没有人敢有怨言,应氏家族担心外人会这样看待应家的人,所以立了这样一个规定。 然而,她听到他这样的回答,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她喜的是,他终于愿意撒手,悲的是,他终究还是愿意放了她…… 她的猜想是正确的,他是因为没有真正的爱入骨髓,才会在很多时候忽视和利用她。 敛下长睫,她不愿意被他看到她此刻挂在长睫上的水光,深吸了口气,折中道,“不然这样……我跟你回加州,这一年外人可以把我们视作是夫妻,但我们只当对方是朋友,一年后我们就和平分手,签纸离婚。” ---题外话---因为春节,这几天更得比较少,很快冰会恢复正常更新的。 第177章 我们去南极蜜月,好吗? 乔蓦愿意跟应彦廷回加州,但执意不跟应彦廷同机。 宽阔的私人飞机的机舱内,西雅一袭藕色长裙,双腿交叠,优雅坐在机舱内的休闲真皮沙发上。 “所以你是说,乔蓦不打算再跟你在一起?”看着屹立机舱窗户前的应彦廷,西雅开口。 应彦廷没有回答西雅这个问题。 见应彦廷沉默,西雅笑了一下,“我早就劝说过你了吧……果然,乔蓦正是我想象中的个性,不过如果是我,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应彦廷脸色阴翳髹。 西雅唯恐惹应彦廷生气,连忙嘻嘻笑着,又道,“不过你坚持不跟乔蓦离婚是对的,虽然她现在可能会误会你不跟她离婚只是因为家族规定的限制,但至少她现在依然在你身边。” 这一刻,应彦廷开口,“我以为我已经把我的心意很清楚地告诉了她。”他淡漠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失望。 西雅听应彦廷这样说,径直从沙发上直起身,一本正色道,“应大总裁,我请问你,你究竟是想挽留乔蓦,还是不想挽留乔蓦?” “荒谬。” 应彦廷的粗口让西雅知道答案,她保持着脸上的笑意说,“既然你是想挽留乔蓦,你就应该为你之前利用乔蓦、破坏婚礼而郑重给乔蓦道歉,而不是自负地认为她应该理解你……我想你在事情爆发到现在,你没有跟乔蓦说过一句‘对不起’吧?” 应彦廷没有说话。 西雅走到应彦廷身边,叹息了一声后,她正色地凝视应彦廷冷峻的侧颜,“你明知道傅思澈要商子彧把‘乔蓦’和他欢爱的照片发给你,是想试探你是否会为了仇恨而放弃跟乔蓦的感情,因为只要你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和乔蓦的婚礼会顺利举行,而有所防备的你也不可能遭遇傅勤华的袭击……但你失去了耐性,为了仇恨,你不惜牺牲跟乔蓦的婚礼,罔顾乔蓦对这场婚礼的期盼,故意假装误会乔蓦,让你们的婚礼得以更早的进行……结果你是胜利了,但你其实输给了傅思澈,因为你把乔蓦输了。” “傅思澈有什么意图,我非常清楚。”应彦廷冷声道。 西雅回应,“我完全不怀疑你的智商,但你为人就是太自负了,你以为事后只要你跟乔蓦解释清楚,乔蓦就一定会理解你,然而你没有想过,你先斩后奏这样的做法,会让乔蓦觉得,你根本就没有用心对待她。”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让我这样花费心思,这难道还不够证明我对她的用心?”应彦廷依然无法理解。 “我现在可以肯定你是个智商高情商低的男人了……你对待感情怎么能够像对待公事那样死板呢?人的心是柔软细腻的,需要的是精心呵护,尤其像乔蓦这样在感情上一直伤痕累累的女人,她最需要的就是你的珍惜与爱护,但你完全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即便你做的是正确的事情……你试想想看,如果你在计划之前就跟乔蓦坦诚相待,现在你不可能失去乔蓦,最糟糕的结果就是你对付傅勤华的脚步再放慢一些。” 西雅说完之后,乔蓦跟应彦廷说的话,也开始在应彦廷的脑海中萦绕。 我是你的妻子,无论什么事你都该与我坦诚相待,而且,你并不理解夫妻的意义……从我跟你结婚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我的生命,我全部的全部……最重要的就是你。 应彦廷望着舱外浩瀚的天际,侧影深幽,长睫象是无法控制地微颤,良久不再出声。 西雅轻轻叹息了一声,“可怜了乔小姐,以为你不爱她,现在可能暗自伤心呢!” “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终于打破沉默,应彦廷问。 西雅沉静回答,“没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只有让她明白你对她的感情是真实的,是超越一切。”顿了顿,西雅又道,“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直到现在都认为仇恨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你就不要再招惹乔小姐了,那只能说明你还不够爱她。” ................................................................................................................................................................................................................................. 仇恨更重要还是她更重要? 仇恨是让他二十多年来这样努力的动力,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早日替母亲讨回公道,可是现在杀害母亲的罪魁祸首已经绳之于法,他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那股快乐。 似乎,没有她在身边,他再也感觉不到快乐。 可是,他不想欺骗她,他时至今日依然做不到为了她而放弃仇恨…… 傅勤华已经绳之于法,傅思澈的罪孽也必须承担。 他可以不要爱情,但母亲的仇恨,他必须一样一样向仇人讨回来。 这是他在他母亲墓碑前的承诺。 疲累地捏了捏眉心,直到盛华走进书房。 盛华看到他靠在椅背上倦怠的样子,关心地道,“应总,您是否需要休息一下?从下飞机到现在您都没有休息一下。” 他没有像往日在属下面前那样总是掩饰疲惫的神色,这一刻他轻捏着眉心,嗓音里透着疲累问,“她下飞机了吗?” 由于乔蓦没有乘应彦廷的私人飞机来加州,所以乔蓦比应彦廷晚到加州四个小时。 盛华道,“夫人还有一刻钟就下飞机。”盛华此刻进来,也是想问应彦廷是否要到机场去接机。 应彦廷思虑了几秒,“安排车子去机场吧!” “是。” …… 他不会轻易放弃跟她的感情,她是他孩子的母亲,是她的妻子,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说服她能够留在他的身边。 然而,他没有想到,乔蓦居然选择视他为陌生人。 尽管他戴着墨镜站在这人多杂乱的机场大厅内,但以她的眼界,她是完全可以看到他的。 然而她的目光却一刻都没有从她身上掠过,径直从他的身旁走过。 他的心在当下窒了一下。 未免引起机场大厅内的动荡,他没有在她视他为陌生人的那一刻伸手去攫住她,他由着她离开,直到他们走出机场大厅。 当她站在路边准备拦计程车的时候,他问她,“你准备去哪里?” 她用余光可以瞥见应彦廷此刻皱起的俊逸眉心里参杂着一丝疲累,但她并不会因为他的情绪而改变她的决定。 “我答应跟你来加州,是不想我们分开后让媒体捕风捉影,致使应氏家族的声誉受损……但我不会跟你回应家。”她以冰冷无温的口吻回应他。 “我派人给你安排住处,可以吗?”他选择妥协,带着哄问她。 她毫不犹豫地摇头,“我自己可以在加州找到住处。”商子彧有朋友在洛杉矶,那人已经帮她租好一处公寓。 “小蓦,我们不要分开,好吗?”他一贯幽深自负的黑眸,此刻黯淡无光,嗓音沙哑道。 她伸手拦计程车的工作滞了一下,但还是坚毅地把驶来的一辆计程车拦了下来。 盛华给了计程车两张美元,计程车径直驶离。 她没有丝毫情绪,伸手再拦第二辆计程车。 她的清丽面容无温,似乎一切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他愧疚的目光深深凝视她,“对不起,我为我之前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而所做的伤害你的事道歉……但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依然会为了对付傅勤华而这样做,不同的是,我一定会跟你坦诚相待。” 她依然没有情绪,只是眼眶不自觉地泛红。 “小蓦,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之前不是说好去南极旅行蜜月的吗?让我用这趟旅行来证明我对你的感情,好吗?”他愈加嘶哑的语调道。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接近恳求的语气,这是她从前以为根本不会从他那里听到的低声下气的语气。 ---题外话---晚上会再更新三千字。 第178章 幸福并不远,只需要她再等一下 她的眼睛里泛着泪光,知道一向高高在上的他能够以这样的态度挽留她,已是不容易的事。 但是,就算他诚心诚意,她都不能再接受他,因为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真的爱她。 真正爱一个人怎么舍得不用心对待? 他的挽留,有很多的因素,但绝对不是因为他没她不行。 努力瞪大眼眸,不然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淡冷地对他道,“我不会再信你了,应彦廷……如果我再信你,到最后我还是会发现,幸福只是昙花一现。蠹”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话来弥补都已经晚了,但我希望你能看到我挽留你的诚意。”他望着她倔强的侧颜,耐心地道。 长睫的侧影轻颤,上面挂着隐约的水光,她依然努力瞠大眼眸,把头愈加的侧对他,不让她看到她此刻的情绪,冷声道,“你不需要表达你的诚意……在过去,你已经把对感情的态度跟我表达得很清楚。髹” 她知道这样冷漠的她会伤了他,但如果伤了他的结果是让他能够放手,那就让她做一个决绝无情的人吧! 她累了…… 如果想要得到一份爱要这样自欺欺人,那她宁愿此生孤独一个人。 站在一旁的盛华一直没有开口,在乔蓦终于拦下第三辆计程车准备上车的时候,盛华伸手挡在了计程车的车门上,恭敬对乔蓦道,“乔小姐,应总从下飞机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休息,期间一直询问您是否已经到了加州,您应该相信应总……” 盛华横在车门上的手被乔蓦径直拿开,话也被乔蓦冷漠地打断,“我不需要他这样‘用心’对待。” 乔蓦这句话很明显是反讥和讽刺,盛华原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应彦廷没有表情的神色,盛华随即止住了口,手从计程车上慢慢地挪开。 乔蓦随即上了计程车,在应彦廷深沉的目光里,径直离去。 盛华看着疾驰而去的计程车影,轻声恭谨地道,“乔小姐的个性真的很倔强。” 应彦廷并没有对盛华的话做出回应,只轻淡交代,“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她。” 盛华低下头,“是。” 应彦廷转身准备离去,就在这个时候,应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很显然应妍已经站在他们的身后很久,并且已经听到他刚才和乔蓦的对话。 “二哥。”应妍走到了应彦廷的面前,微沙地嗓音轻唤。 “你一个人来的?”面对从小到大就黏着自己的妹妹,应彦廷的态度始终都是温和的。 “是家里的司机送我来的……我知道二哥你来接乔蓦,所以赶来这里找你。”应妍深凝着应彦廷英俊的脸庞,心疼于他眉间此刻的褶皱。 盛华在看到应妍的时候就已经恭敬地低着头,脑海里不住地晃过那晚的情景,整张脸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应妍自然注意不到盛华的表情,双眸里全都是应彦廷的身影。 “什么事?”预感到应妍赶来是以应家的人有关,应彦廷的态度变得清冷。 应妍却没有即时回答应彦廷,在深深注视着应彦廷略显疲累的褶皱眉心后,她冷漠地道,“我不知道乔蓦凭什么拒绝二哥。” “注意你的措辞,乔蓦已经是我的妻子。”应彦廷正色地指正应妍。 应妍摇头,“如果她有当自己是你的妻子,刚才她对你的态度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态度吗?” 应彦廷淡淡地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需要管。”说完,应彦廷越过应妍,准备离去。 应妍在应彦廷迈开步伐的那一刻喊出,“二哥,就算你这次利用了她又怎样?傅勤华是一直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她作为你的妻子,该无条件支持你才对,难道就因为傅勤华是她的父亲,你就要忍受傅勤华在暗地里一再对你施害?” 应彦廷没有因为应妍的话而停下脚步。 应妍对着应彦廷的背影忍不住又道,“她曾经想要害你入狱,她怎么没有想过你无条件的原谅了她?你一直那样的维护她,疼惜她,她却还不知足,居然因为你对付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觉得委屈,她凭什么?” 应彦廷终于停下了步伐,却是冷漠的口吻对应妍,“我希望以后从你的口中不要再听见任何对你嫂子不敬的话……今天就算了,下不为例。” “二哥……” 应妍还想说些什么,盛华连忙提醒应妍,“小姐,您这样会惹怒应总的……” 应妍终于没有再说话,她泛着泪光的眼眸一直瞅着应彦廷离去的背影,最后眼泪颗颗地滴落。 盛华本该跟着应彦廷的,应妍的眼泪却教他此刻将一张手帕递予她,安抚道,“乔小姐并非您想象的那般不在乎应总……她只是还无法理解应总对傅勤华的仇恨。” 应妍哽咽地道,“我只知道二哥为了她跟整个应家的人反目,她却还不知足……难道她就不能站在二哥的立场为二哥考虑吗?” “只要他们彼此是爱慕的,相信眼前的境况只是对他们感情的考验……所以,你需要担心。”盛华安抚应妍。 应妍摇头,“我不是担心他们之间的感情,我是无法置信在二哥重新接纳她并且娶她为妻的情况下,她居然还是没有看到二哥对她的好……”应妍在这一刻是那样的后悔之前那么用心良苦地劝说和帮助乔蓦和应彦廷在一起。 盛华轻抚住应妍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不要说了……无论如何这是你二哥的私事,你不应该过问。” .......................................................................................................................................................... 从机场回来,应彦廷毫不意外看到堵在应宅宏伟门前的应氏家族的长辈。 应妍出现在机场的时候,应彦廷就已经料到家中是这样的境况。 无视应家的长辈,应彦廷直接迈进别墅大厅。 应家的长辈见到应彦廷这样的态度,虽有怨言,但都不敢吭声,最后依然是由应雅如发起开口,“君彦,你为了乔蓦,当真要跟我们这些长辈疏离?” “我不是大哥,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婚姻。”因为是应雅如出声,应彦廷停下了冷漠离去的脚步。 应雅如解释道,“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不是想要阻止你的婚姻,只是希望你能够看清楚现实……乔蓦曾经想要置你于死地,这说明她这样的女人无情狠绝,你为什么不听大家的劝,而非要娶她呢?无论是初晨,还是西雅,哪一个都是性格温良的好女孩,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乔蓦这样工于心计的女人?” “她不需要你们来评价。”丢下这句话,应彦廷径直朝别墅的二楼走去。 “君彦——”应雅如试图唤住应彦廷,“她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珍惜,你如果执意跟她纠缠下去,到最后她会害死你的……你别忘记了,她是傅勤华的女儿,也许她根本一直都跟他父亲联手要伤害你!!” 应雅如的话惹来其他人的附和,“是啊,君彦,这个女人不能进应家的门啊……” “君彦,一次背叛,百次不忠……” 应彦廷依旧不把应家所有长辈的声音放在心底,径直走进了二楼的书房。 书房里清静得只剩下他自己,在靠在办公桌后的真皮座椅后疲累凝思了许久了,他拿出手机给乔蓦打了电话。 奈何,乔蓦的手机对他设置了限制呼入,他无奈只好用办公桌上的家庭内线电话给她打电话。 这一次她接了,但还没有等他开口,已经觉察到是他打来电话的她,直接就结束了通话。 他在放下手机的时候,疲累地叹息了一声,而后整个人倦怠地靠在真皮的座椅上。 跟傅勤华这些年在暗中的对峙,让他的脑子早已经感到疲累……他真的是想,等所有的事情结束后,就什么都不管,带着她和瑞斯,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为什么她会觉得他不在乎她呢? 他只是想在让自己过得幸福之前,让母亲得以在地下安息。 第179章 她不知道她误会了他这么多……(5000+) 法国,上诺曼底。 傅思澈站在私人医院icu病房门外,眉心深结看着此刻躺在病床人陷入昏迷的老人。 医生在听着老人的心率,神情看起来有些沉重。 傅思澈倏地开口,“怪我低估了应彦廷的能力。” 奇正在傅思澈的侧旁,恭敬地低着头,“这件事老板您也不需要太过自责……当初您已经劝说过老先生不要轻举妄动,甚至提醒了老先生这可能是应总的一个局,老先生不听劝,执意如此。” “我是可以阻止他的,但我希望通过这件事能够让他放弃跟应彦廷对峙,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所以由着他置身险境之中……没有想到,这一次他几乎丧了命。髹” “是应总太狡猾了,他知道老板您会在关键的时刻助老先生一臂之力,他居然让警方出面来处理这件事,要知道,如果当下老板您露面去救老先生的话,那老板您和老先生就会一起被通缉……所以,整件事只能怪老先生太冲动。”奇正叹息道。 傅思澈看着病房里全身插满管子的傅勤华,眼神里逐渐迸射出了恨意,“老先生不会白白躺在这里的,我会替他把这仇给报了……我就不信,这个世界还有我对付不了的人。” 奇正抬起眼眸望向病房里的傅勤华,“要是老先生早点让老板您来处理这事就好了……现在老先生只靠药物维持着生命体征,大概没有醒来的机会了。” 这一秒,傅思澈径直迈开步伐,没有再回头看病房里的傅勤华一眼,他冷声交代奇正,“告诉医生,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住老先生的命,我要他活着看见我替他达成一直以来的心愿。” “是。” .................................................................................................................................................................................. 洛杉矶是个大城市,她住在洛杉矶安静的一隅,跟应彦廷好似隔了几千里的距离。 这样很好,能让她渐渐习惯没有应彦廷的日子。 这几日下来,一个人,她感觉比以往轻松多了。 脑子再也不会因为感情的事沉重,整个世界都清明了。 只是,她想瑞斯…… 之前跟应彦廷结婚,她最大的欣慰就是她和瑞斯还有应彦廷终于可以一家三口团聚,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让瑞斯接受她,跟应彦廷就已经止步于此。 其实这几天她也想了很多,应彦廷一直以仇恨为中心,这其实情有可原。 应彦廷身为应氏家族的血脉,却从小流落在外,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他一直只有母亲一个人。 所以,母亲一直都是他的全世界。 母亲遭人谋害后,他的世界等于垮塌了……而他一直坚毅地活下去,靠的就是为母亲报仇的这份意志。 母亲身为他此生唯一的亲人,他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惨死呢? 可以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但他决不能让母亲死不瞑目。 如他说的,她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如此,他不可能为了她而做出改变。 因此,她之前对他的理解是错误的。 不能说他不爱她,只能说他给了不她想要的,而他能够给她的,都已经给了她。 突兀的门铃声,拉回了乔蓦的思绪。 那一刹那以为来人是应彦廷,她没有即时选择开门。 当听到更急促的门铃声后,清楚应彦廷不可能失去惯常的理智做出这样的动作,她这才从沙发上起身,通过猫眼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是乔杉时,她立即打开了房门。 亲姐妹许久未见,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在良久以后,她们才手拉着手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她依旧遏止不住欣喜问姐姐。 姐姐紧紧握着她的手,迟疑了片刻才回答她,“是君彦告诉我的。” 提起应彦廷,她敛下眼睫,脸庞呈现疏离冷漠状。 “你难道真的责怪爸爸对付君彦?”姐姐看到她的神情,认真地问。 她随即挣开了姐姐温暖的手心,抱起一颗抱枕,靠向沙发。“我从来没有为这件事怪过他,我在意的是,他在事前完全没有告知我爸爸的真实身份,而且他一直在利用我,连我和他的婚姻都利用。” “小蓦……”姐姐凝望着她冷淡的清颜,语重心长地道,“他要是跟你说了,你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他跟爸爸的对峙。” “我的确不会坐视不理,但明知道他是正确的,我就算不希望看到他们对峙,我也会站在他那边。”她如实地道。 姐姐摇头,“你的确会理解他,也会站在他那边,但当他和爸爸对峙的那一刻……我相信你不会做到完完全全不去阻止,而由着他们对峙。” “以我的理智,我能够做到。” “你做不到。”姐姐反驳她,“那个人是父亲,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到他死在君彦的手里。” 她反问,“难道一定要你死我活?就不能有缓和的解决办法?” 姐姐道,“不可能有缓和的办法,因为这些年来爸爸无时无刻不想着取君彦的性命,如果不是君彦他有不俗的头脑,他早就惨死在爸爸一次又一次的设计和谋害下……当然,你从没有看见爸爸对君彦所做的一切,所以你无法理解君彦对付爸爸的决心,但我告诉你,爸爸有今天的下场,我一点也不同情,也不难过,我甚至庆幸赢的人是君彦。” “你是说,这些年爸爸一直在对付应彦廷?”她错愕地问。 姐姐点了下头,随即抱着一颗抱枕,也把自己的身子埋在沙发里,痛恨一般地冷冷吐出,“爸爸是怎样一个恶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这些年使了多少计要伤害君彦,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她拧起眉,“所以,姐姐你由始至终都知道爸爸就是傅勤华?” 姐姐在此刻歉疚地望着她,“对不起,小蓦,姐姐一直隐瞒你,是不希望你参与到这样仇恨之中,也希望你的世界一直都是一个单纯的世界,但我没有想到,爸爸为了报仇,连你都利用……我真是后悔没有一开始就把他的身份跟你揭露。” “我一直知道姐姐你隐瞒你当年受伤的原因是为了保护某个人,我曾经以为那个人是应彦廷,直到我知道曾经跟你有瓜葛的人是傅思澈后,我以为你要保护的那个人是傅思澈,所以就算应彦廷误会我跟傅思澈有染的时候,我也不愿意把事实告诉应彦廷,我担心这样会破坏了你和姐夫的幸福……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保护的那个人是爸爸。”这样的事实,教她怎么能够想得到,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爸爸和应彦廷对峙,她怎么也不会相信一贯慈爱的父亲会是傅勤华那个恶魔。 过去的事,让姐姐在此刻疼痛地闭上眼,良久,姐姐才沙哑开口,“爸爸告诉我‘起鑫’是遭遇应彦廷和林益阳的联手迫害,才导致乔氏企业萎缩成今天这样的小的公司,我当时年纪还小,也不知道遭遇了爸爸的利用,所以去到君彦的身边,按照爸爸说的,试图让君彦爱上我,这样我就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君彦了……谁料到,在跟君彦的接触中,我认识了君御,而与君御的相恋,也让我苦苦活在痛苦之中,因为我一方面要按照爸爸说的努力让君彦爱上我,另一方面我又想维持跟君御的感情,这就导致了君御一次次君彦和我之间有私情……而君彦从我接触他开始,他就知道我心怀不轨,但他并不知道爸爸是傅勤华的身份,他以为爸爸是因为他对付‘起鑫’而派我来复仇,他是个理性的人,他认为他让‘起鑫’有了今天,已经报了父母当年对他母亲见死不救的仇,所以他没有打算伤害我,在得知我和君御相恋后,他把我已经暴露的事实告诉我,并且提醒我,珍惜跟君御之间的感情。” 她认真地倾听,从姐姐的口中,她似乎认识了另外一面的应彦廷。 “为了君御,我的确想过要放弃爸爸的计划,但爸爸提前洞悉了我的想法,为了逼我就范,他居然把我安排给了傅思澈……爸爸给我下了药,所以当我被爸爸的人安排闯进傅思澈的房间时,傅思澈便把我当成了是自动送上门的浪荡女人……那之后父亲便以我和傅思澈的裸照要挟我继续呆在君彦身边,而我因为羞愧,便主动跟君御提了分手,同时请求君彦帮助我摆脱父亲……” 姐姐因难堪的过往而身子瑟瑟发抖,她将姐姐拥向自己,让姐姐得以靠在她温暖的肩头。 姐姐继续道,“我害怕父亲会洞悉我的想法,把照片给君御看,为了让被动变成主动,我请求君彦‘伤害’我,也就是你曾经看到的那段君彦伤害我的视频,我当时和君彦故意造假给父亲看,其实是为了让父亲相信我因为身份暴露而被应彦廷嗜血折磨……我希望我的‘遭遇’能够让父亲幡然悔悟,也希望借由这件事从此能够隐遁,摆脱父亲……但我哪里想到,父亲远比我想象的聪明,他居然知道这视频里的境况是假象,他居然派人来伤害我,让我倒在酒店的血泊之中……更可恶的是,他为了之后能够培养你做第二颗棋子,他居然故意安排你看到我倒在血泊之中,并让你调查到君彦‘伤害’我的视屏,致使你走上他精心策划的道路……可惜的是,我因为父亲的迫害而躺在病床上那么多年,而君御也因为误会我和君彦有私情,离我而去,致使你成为了父亲的棋子。” 原来事实的真相是这样…… 难怪姐姐在醒来后一直都没有谈过她受伤的原因,并一直劝说她跟应彦廷在一起,原来是因为姐姐不想她从蹈她的覆辙,并且姐姐希望她的世界由始至终都是明亮而无阴暗的…… “你生下瑞斯回到君彦身边后,我很欣慰,觉得老天对我不好,却总算在你那里做了弥补,却不想,你误会君彦伤害天天,竟选择‘背弃’了君彦,当我知道你跟君彦撕破脸后,我是那样后悔没有把实情告诉你,但当我想要把实情告诉你的时候,爸爸又以照片来要挟我……我好不容易才醒来,好不容易才跟君御和好,我真的不想失去君御,所以我只能请求君彦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你……” 她捂住嘴,不敢相信父亲一直威胁着姐姐。 这一刻,姐姐低下头,泪流如柱,“怪我太过自私……看似事事都替你考虑,却为了保住我跟君御的幸福,让你被父亲一直蒙在鼓里。 她的脸上失去了原有的血色,眼睛迅速被泪水蒙蔽。 她以为应彦廷为了揪出父亲而可以不择手段,但其实是他的父亲为了对付应彦廷而不择手段…… 而应彦廷此前因为不知道父亲就是傅勤华,只把父亲当做是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仇人,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没有真正去对付父亲,甚至因为她而希望跟父亲化干戈为玉帛,否则他根本不会踏进乔家一步。 是应彦廷查到了爸爸是傅勤华这一身份,这才有了对付父亲的决心,因为如果他不将父亲置入死地,父亲就会将他置入死地。 她竟然无法理解他的做法,并且在事后这样谴责他的行为,完全没有想过他此前遭遇了多少次父亲的设计…… 她的眼睛里溢满泪水,心头被满满的酸涩堆砌。 应彦廷…… 姐姐哽咽继续道,“那日你跟君彦吵架,我仔细去寻找原因,后来知道君彦是因为看到我和傅思澈的照片而生你的气……我心底十分的内疚,但我没有办法把实情告诉你,因为我必须先配合着君彦演戏,把父亲引出来……我也是直到那天看到父亲跟君彦对峙,我才知道父亲为什么可以对我们姐妹两这样的残忍,因为他是傅勤华,他为了他心爱的女人可以不惜一切……” 她抽泣出声,悲怆地看着姐姐,“所以你和姐夫分开,并不是应彦廷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了姐夫……” “君彦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呢,他一直都在维护我和君御的感情……你姐夫是我跟他坦诚的,为了不再承受爸爸的要挟,我终于选择了这样做,而你姐夫因为一时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带着天天回了加州……” 酸涩一阵阵地上涌,堵住艰涩的喉咙…… 她何其不自私,一直只考虑到自己,却没有考虑到他的立场。 他隐瞒她父亲真实身份的出发点,其实跟姐姐的初衷一样……他只是想要保护她。 如他之前跟她说的一样,她知道事实只会更难受…… 原来天天不是傅思澈伤害的,是爸爸伤害的,原来父亲一直拿她当棋子,她一直被父亲利用而不自知…… 而她竟为了这样一个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利用的混球,怨怼他,竟不惜放弃自己的幸福…… “小蓦,我回到加州才知道,应家的人因为你曾经背叛君彦,一直反对君彦娶你,而君彦为了你,连他一直敬重的应雅如都不顾及……你要相信他对你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你需要时间让他处理自己的事。” 她再也听不进任何的声音,此刻她只想给应彦廷打电话…… 从来加州那天开始,他几乎每天都给她打电话,但她一通都没有接。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跟她开玩笑,在她给应彦廷打电话的时候,应彦廷的手机却一直呈现无人接听的状态…… 第180章 他现在好想抱着她睡觉(第一更) 乔蓦打电话给应彦廷的时候,应彦廷在自己的住所里,手机在应妍的手里。 应妍紧紧攥着应彦廷的手机,用力摇头,“二哥,我不要你打电话给盛华,我不要……” 应彦廷修长的双腿叠这,坐在住所厅里的沙发上,神情淡漠严肃地看着应妍。 应妍的情绪比较激动,脚步连连后退,哭泣着道,“如果你把我怀孕的事告诉盛华,我现在就从二楼的露台跳下去。” “我以为我跟你说过,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失去理智。蠹” “我没有办法……”应妍背抵着落地窗,幽幽地看着应彦廷,“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就算不能跟你在一起,我愿意一辈子守着你。” 应彦廷沉默了几秒,“我是你的哥哥,我不可能由着你继续这样不正确的感情观。髹” “这怎么不正确了?”应妍哽咽地反问,“你我并没有血缘关系,而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你在一起,我只是希望能够像过去这几年一样,我跟在你身边,默默守着你……” “一直以来我只当你是妹妹,允许你在我身边,只因为瑞斯需要一个贴心照顾他的人。” “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奢求什么,我只是想照顾你,照顾瑞斯。” 这一刻,应彦廷从沙发上起身。 应妍见应彦廷准备去书房,连忙冲到他的面前,挡在他身前,“是因为乔蓦吗?过去二哥你从来就没有这样冷漠对待过我。” 应彦廷漆黑的眸子,幽深地看着应妍,“我并没有改变,变的是你。”对这个妹妹,他由始至终都爱惜和疼怜,因为应妍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到温暖的人,他还记得他被应家人接回应家时,是应妍第一个把他当做是应家的一份子,并亲昵地唤他“二哥“”。 “我不知道二哥为什么会这样在乎乔蓦?”应妍悲怆地摇头,剪水般的双瞳里充斥着隐隐的水光。 “我告诉过你,不要这样不尊敬地称呼她,她是你嫂子。”应彦廷的脸沉了下来,在过去,他很少以这样冷肃的表情面对应妍。 “她不是我嫂子!!”应妍愤愤吼出,“她如果有当自己是二哥的妻子,她就不会为了他父亲而迁怒二哥……难道要她父亲把二哥置入死地,她才能够满意吗?” “你嫂子是什么个性我很清楚。”应彦廷淡声道。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维护她?”应妍无法理解,“在几个月前我也相信她是个好女人,我甚至在心底默默祈祷她能够回到你的身边,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她根本就不值得二哥你的守候……她背叛你,二哥你不计前嫌,顶着众人的压力跟她结婚,她却一点都不珍惜跟你的这份情,为了她的父亲,不惜跟你离婚,难道她认为婚姻是儿戏吗?” 应彦廷没有给应妍多做解释,只回应了应妍一句,“不管她怎样想,不管她做什么,她都会是我的妻子。” 应妍双眸瞪圆,无法置信地看着应彦廷,到最后,她整个人怔怔地瘫靠在身后的沙发上。 应彦廷走进书房,拿起办公桌面上的内线电话,给盛华打了一通电话。“你进来……我希望你带应妍去趟医院。” 盛华自然不知道被应彦廷叫进住所的原因,但是当他走进应彦廷的住所,看到满脸是泪的应妍,他连忙将应妍紧紧地扶住,“小姐——” 应彦廷没有再理会应妍和盛华之间的事,他在书房里坐了下来,沉静几秒后,他拿起办公桌面上的电话给乔蓦打去一通电话。 分开的越久,越无法抵挡思念。 这个时候她在家里做什么? 她真的打算一年后跟他离婚吗? 不…… 他不会允许她再离开他,如果她需要的是时间,他愿意等她慢慢接受眼前的事实,让她看到他对她的诚意。 电话无法打通,如过往一样,他一拨过去,她那边就已经选择了拒接,所以他这边永远听到的都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失落像藤蔓一样覆盖了他整颗心。 他把头靠在真皮座椅上,失神地看着头顶的天花。 究竟要过多久,她才能够相信他对她的感情是认真的? 她知不知道,他现在好想抱着她睡觉…… ............................................................................................................................................................................................................................................ 乔蓦和应彦廷并不知道,乔蓦给应彦廷打电话的时候,应彦廷的手机在应妍手里,所以应彦廷没有接到乔蓦的电话,而应彦廷给乔蓦打电话的时候,乔蓦因为一直在不断地拨打应彦廷的手机,所以应彦廷在电话里只能听到乔蓦正在通话中的信息。 就因为这阴错阳差,让乔蓦没能第一时间对应彦廷表露出心计,也因为错过了跟应彦廷化解误会的机会。 …… 再一次失落地把手机从耳畔放下来的时候,她的内心充满酸楚。 他是不是生气了,所以不接她的电话? “怎么样,君彦还是没接吗?”姐姐关心地问她。 她的喉咙里一片苦涩,“也许他现在有事……我待会儿再打给他。”不,他不会生她的气的,在过去,他从来都没有跟她生气过。 他唯一一次跟她动怒,就是误会她和傅思澈有关系,但事实证明,那是他为了尽早引出父亲而导演的一出戏。 姐姐抚慰地握住她冰凉的手,“你也不需要太着急了……只要你明白他对你的心意,你们之间就不会再有误解。” 她悲楚地靠在沙发上,清澈的水眸一片的朦胧,“我一直指责他以自我为中心,为了复仇不择手段,连自己的心爱的女人都不顾……但其实我才是那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我一心想着全心全意对我爱的人,而爱我的人也应该全心全意地对我,却没有想过,我爱的那个人他已经把他所有能给的都已经给了我,无论他还有什么事要做,都无碍于我们之间的感情,而我更应该站在他的立场去支持他。” “你也不要太自责……”姐姐柔声安抚她,“这错不在你……若认真算起来,你和君彦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都怪我太过自私。” 她摇头,看到姐姐这段时间明显消瘦的脸庞,她心疼吐出,“姐你只是希望能保护我……” “但我不能否认我的自私……我隐瞒着你,也是害怕我和傅思澈的那段事实会被挖出,所以我一直说服自己说我是为了保护你,但其实我是害怕失去君御……” 她抬起头,把目光幽幽地看向落地窗外,“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我何尝不自私……我为了保护你和姐夫的感情,却情愿让应彦廷受伤,尽管他并没有真的误会,但我这样做,的确是没有顾及他……” 姐姐愈加的歉意,“对不起,一切都是姐的错……” 她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破涕为笑,“或许是老天为了考验我和他,才让我们之间有怎么多的磨难和挫折,现在总算一切都过去的……” 姐姐点点头,“在经历过这些磨难和挫折后,我相信老天会弥补你和君彦更多的幸福的。” 她跟着点头,脑海里勾勒出了跟应彦廷的甜蜜未来。 而就在她沉静在这样美好的幻想中时,她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刹那间以为是应彦廷打来的,她连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都没有,直接就接听了电话,等把手机放到耳边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才知道,手机那头的人是傅思澈。 “小蓦。” 傅思澈一如既往温和耐心地跟她说话。 想到傅思澈一直以来跟他的父亲狼狈为奸,并且帮助着父亲利用她,她不想再跟傅思澈说话,第一时间就打算结束通话。 然而,傅思澈好像知道她在手机那头的反应,他即时出声,“我只跟你说几句话……如果你想知道你父亲现在在哪里的话,你就耐心听我把这几句话说完。” 应彦廷跟她说过父亲在医院被傅思澈攫走了,而警方直到现在都在寻找她父亲的行踪,但由于傅思澈掩藏得很好,警方也查不到证据能证明傅勤华是被傅思澈救走的,所以现在全世界唯一知道她父亲行踪的人只有傅思澈。 在得知父亲所做的一切后,她对父亲已经没有半点的父女之情,但她想要知道她父亲的行踪。 父亲所做的一切决不能逃脱法律的责任,不管是为了母亲、姐姐,还是她自己,她都要把父亲揪出来。 “你不要想要对我使计。”她戒备地对傅思澈道。 傅思澈轻轻一笑,“傻女孩,对你,我什么时候使过计?” 她没有说话。傅思澈这个人太过阴险,她必须随时保持理智。” “我想跟你见一面……你放心,我绝不会对你做什么,等见过你以后,我就会把傅勤华亲自交到警局。”傅思澈温柔地道。 她冷声回应,“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傅思澈依然的耐心,“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我是这个世上唯一知道你父亲行踪的人,我相信不管是为了应彦廷,还是为了你和你的家人,你都希望能够尽早揪出你的父亲。” “这一切不需要我去操心,应彦廷他不会让有罪的人逍遥法外。”这句话她表露的不只是对应彦廷的深爱和信任,还有对傅思澈的嘲讽和提醒。 傅思澈嗤笑一声,“小蓦,应彦廷要是真的能够从我手里揪出你父亲,你认为我此时此刻还能够以你父亲来做诱饵,希望你能来见我一面吗?” “你不需要贬低他的能力……我觉得你应该好自为之,因为他如果是不动声色,才是你最危险的时候。” 傅思澈哈哈大笑,“小蓦你真可爱……不过,既然你宁愿放弃揪出你父亲的机会也不愿意来见我,那便罢了,反正我至多就是再忍受几天相思之苦,过两天我们就会在一起了。” 她不想再听傅思澈这些恶心的情话,冷漠地问,“如果我真的去见你,你会把我父亲送去警局?” 姐姐在一旁听到她反转的言语,惊讶地看着她,她跟姐姐摇了摇头,示意姐姐她心中有数。 傅思澈道,“当然,我相信至今我答应你的事,我还没有违背过。” “好,我们在哪里见面。” “你公寓附近有个不错的意大利餐厅,你介意我请你吃意大利餐吗?” “十点,我在那餐厅等你。” “好,我会比你早到的。” ---题外话---今天还有六千字更新,在下午。 第181章 在家里等我,乖(第二更) 在她结束电话之后,姐姐顾虑地道,“小蓦,傅思澈这个人心思诡谲,你不能够单独去见他……这样会很危险的。” “我知道,所以我会通知应彦廷。”她郑重其事地道,“傅思澈约见我,就算他不是真的愿意把爸爸交出来,我至少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关爸爸行踪的信息,所以我必须去见他。” “但你通知君彦,你以为傅思澈察觉不到吗?”姐姐担忧道逆。 “他当然能够料到……所以,我猜想这次傅思澈故意约见我,其实是冲着应彦廷去的。”她分析道。 姐姐瞪圆眼眸,“冲着君彦去的?你的意思是……” “很有可能傅思澈是想借由我来引应彦廷去他跟我约的那家客厅,也许他已经在那里设下了埋伏。” “既然是如此,你怎么还答应傅思澈去见他呢?”姐姐不理解地道,“这样君彦不是会置身危险吗?” 她冷静回答,“假若傅思澈不是真的设了陷阱,我去见傅思澈就能够从傅思澈那里套到爸爸行踪的信息,加入傅思澈是冲着应彦廷去的,我想这次应彦廷可以将计就计,反将傅思澈一军。” “但你现在联络不到君彦,你该如何通知他?鼷” “他必然不是有意不接我的电话,很有可能他现在在处理重要的事。” 姐姐忙道,“那我替你打电话给盛华,他一向都在君彦身边的。” 她点头。 姐姐快速地拨下盛华的手机号码,手机很快就接通了,姐姐立即对盛华道,“君彦呢?为什么小蓦跟他打电话他不接?盛秘书,你快点把手机交给君彦,小蓦要跟君彦说话。” 她坐在姐姐身边,听到盛华的手机里有一些嘈杂的声音,然后盛华的手机里传来了应妍的声音,“是乔蓦吗?” 姐姐听到应妍的声音,随即询问应妍,“你二哥呢?” “是大嫂?” 姐姐点头,“你二哥现在在哪里?” 应妍回答,“二哥现在在书房啊!” 姐姐愣了一下,“他没事吗?” 应妍道,“二哥没事啊,刚才他在和我聊天呢!” 她很清楚地听见应妍对姐姐说的话,想到刚刚应彦廷一直拒接她的电话,她的心揪了一下。 姐姐很是错愕,又问应妍,“你二哥真的在书房?” “是啊,大嫂,是二嫂要跟二哥说话吗?那我现在把手机拿给二哥。”应妍贴心地道。 姐姐点了下头,“你快点吧……小蓦有急事要跟你二哥商量。” “好。” 姐姐结束电话的时候,她已失落低着头。 她有些意外,应彦廷原来是真的不接她的电话。 ................................................................ 与此同时,盛华阴翳地从应妍手里将手机夺了去。 “小姐,你是疯了吗?你怎么能够欺瞒夫人,应总的手机一直在您这里。”盛华说完,就准备进书房告知应彦廷这件事。 应妍没有拦截住盛华,只是冷然地道,“如果你去通知二哥,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盛华顿时停下步伐,转过身,不敢置信地看着应妍。 应妍随即拉起盛华的手,径直走出了应彦廷的住所。 盛华未等跟应妍到了露台,就将应妍的手甩开,“你这么做,会让应总和夫人之间的误会更深的。” “反正乔蓦已经误会了二哥那么多,还在乎多一次误会吗?”应妍冷淡道。 盛华摇头,对于眼前眼神流露出恨意的应妍,他感到非常的陌生。 应妍随即走到盛华面前,拉起盛华的双手,轻声地道,“你知道我对二哥的心意,你能理解我的,不是吗?” 盛华面容沉冷,淡淡地道,“小姐,用这样的手段,就算你真的能够跟应总在一起,终究也会有露陷的一天。”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奢望自己能够跟二哥在一起,我只是不想他再跟乔蓦纠缠。” 应妍此刻在眼中打转的泪水,让盛华没有办法再严厉地对应妍开口。 应妍悲落地望着盛华,接着道,“你该知道,全世界再没有人比我更在乎二哥……你也很清楚,乔蓦不值得二哥这样对她好,不是吗?” 盛华轻轻叹了一声,扶住应妍摇摇欲坠的身子,“你刚才就是为了这件事而跟应总争执?” 应妍没有说话。 盛华以为应妍是默认了,随即将应妍耳鬓的头发挽至她的耳后,并拭去她眼角和脸上的泪痕, “小妍,其实感情的事,只有他们两个人最清楚,值不值得不是我们说了算,是你二哥说了算,何况这是你二哥的私事,你二哥并不喜欢别人干预他的私事。” “难道连你也觉得乔蓦值得二哥珍惜?”应妍不敢相信地问。 盛华平实地回答,“我不会对老板的私生活提出任何的看法或意见。” “所以你会把我刚才的事跟二哥禀告?”应妍眯起眼。 盛华道,“是的……对应总我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应妍滞滞地瞪着盛华,“难道我求你也不可以吗?” “这是作为下属的原则。” “那作为下属,明明知道自己的老板很有可能会被人害得万劫不复,也不管不顾吗?”应妍愤怒地反问。 盛华疑惑地皱起眉,“我没有听懂小姐你的意思。” “你难道忘记了乔蓦之前是怎么背叛二哥的吗?”应妍义愤填膺地道,“二哥根本不想去防备乔蓦,所以,如果不是那次为二哥申辩的律师厉害,二哥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在狱中。” “这件事已经过去,何况所有的人现在都很清楚,当时夫人是受到父亲和傅思澈的蒙蔽,才会误会了应总……你当初不是也是站在夫人这边,支持夫人的吗?”盛华疑惑地道。 应妍突然嗤笑一声,“那是因为我以前以为她是个好女人,但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她肮脏龌蹉,她根本就配不上二哥。” 盛华及时伸手捂住应妍的嘴,“这样的话你最好不要乱说,被你二哥听见了,你二哥会很生气。” 应妍开始低声抽泣,“我不明白为什么乔蓦是这样的人,二哥却依然喜欢她……全世界有那么多美好的女人,为什么他只在乎乔蓦一个人?” 盛华让身子摇摇欲坠的应妍靠进他的怀里,抚慰道,“我想你也是对夫人有了误会,夫人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的人。” “这不是我想象的,这是……”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应妍随即止住了声音。 盛华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的端倪,遂问道,“你不可能突然改变了对夫人的看法,是不是有谁……” 应妍从盛华的怀里挣开,立即转移话题,“那天在机场,当我亲眼看到乔蓦无视亲自去机场接她的二哥时,我对她就没有办法再有好的看法。” 盛华劝说应妍,“即便是如此,你也不应该口不择言……幸好应总不在。” 应妍倏地揪住盛华的手臂,认真地道,“盛华,我没有求过你,但这一次我求你,刚才乔蓦打来电话的事,你当做没有发生,不要告诉二哥,好吗?” “小姐,你知道我不欺瞒老板。”盛华正色地道。 应妍很清楚以盛华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对应彦廷有丝毫的不忠的,最后,应妍慢慢地松开盛华的手臂,幽幽地对盛华道,“如果我是以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挟你呢?” “孩子?” 盛华愣住,下一秒,他不敢置信地去看应妍的肚子。 刚刚应彦廷让他送应妍去医院,他还以为应妍是有任何不适,原来…… 盛华连双眸都瞪圆了,“你,你……” 应妍伸手轻抚自己的小腹,道,“是的,我有了孩子,你应该很清楚孩子是谁的……所以,为了保全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盛华整个人已经处在震惊的状态,欣喜意外,但因为应妍说的话,他皱起眉,“为什么你直到现在才告诉我?而现在,你是在用这孩子来要挟我?” ............................................................................ 应彦廷没有在忙事情,他是真的不接她的电话。 是真的吗? 他对她已经失去了耐心? 失魂落魄地靠在沙发上,她在等应妍电话的同时,陷入进自己的思绪。 “小妍打电话来了……” 姐姐的声音,在一瞬间拉回她的思绪。 她愣了一下,“不是应彦廷打来的?” 姐姐无奈地点了下头。 她随即接过姐姐的手机,缓缓地接听应妍的电话。 “是嫂子吗?” 应妍在电话里一如既往的对她尊敬。 “嗯。”她的声音再也掩饰不住浓重的鼻音,“你二哥不肯接我的电话?” 应妍道,“我也不知道,我已经把手机给二哥了,我还以为二哥已经给你打了电话,所以问你和二哥的进展呢!” 她的喉咙吞下苦涩,“那好,谢谢你,小妍……我晚点再给他打电话吧!” “嫂子……” 她缓缓地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鼻子泛着酸楚。 姐姐着急道,“怎么会这样呢?君彦他不可能不接你的电话,也不可能不回电话给你啊!” 她强忍住心头的悲凄,下一刻深吸了口气,以平静的语气道,“还有些时间,我过会儿打给他,他应该会接吧!” “也只能如此了。”姐姐轻轻拥住她的肩,抚慰她。 ..................................................................................... 盛华轻轻敲了敲书房的房门,得到应彦廷的准许后,他推门而入。 应彦廷看到盛华,疲累从他俊逸的脸庞上掠去,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恢复了往日的冷肃严谨。“怎么样,小妍她还好吗?” 盛华躬着首,“属下已经派人送小姐去医院了。” “你派人送?”应彦廷狭长的回眸眯成一条线,他已经给了盛华机会,盛华却居然这么迟钝。 “是的,小姐说她就是人有些不舒服,不需要我送她。” 应彦廷把身子靠向椅背,“也罢……”他们之间的事,他也没有那个闲心去操心。 盛华随即把手里的手机交予应彦廷,恭敬地道,“应总,刚刚手机在小姐那里的时候,乔小姐给你打了几通电话。” 应彦廷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有些不敢相信,再然后坐直身躯,迅捷地拿过手机。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乔蓦和乔杉的手机打了不下十通的电话给他,他不悦地皱起眉,迅速拨下乔蓦的手机号码。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一颗心好似悬在空中。 …… 应彦廷终于回了她电话,这虽然是她期盼的,但这一刻,她再没有办法一开口就跟他道歉。 “小蓦……” 她没有理由去质问他为什么此前一直都不接她的电话,因为,她此前已经对他这样做了无数次。 但听到他的声音,她无法抑制住自己此刻的哽咽,“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你怎么了?”他发现她的鼻音很重,“你人不舒服吗?”天知道他此刻是有多么欣喜她愿意给他打电话。 他既然不接她的电话,为什么还要这样的关心她? “你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我现在去找你。”捞起放在真皮座椅上的西装外套,他准备离开书房。 “你不需要来公寓找我,你来我公寓附近的那个意大利餐厅找我,我在那意大利餐厅里约了跟傅思澈见面。”她不想被他看到他此刻的失落和悲伤,因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傅思澈?”应彦廷停顿在原地,俊美无俦的脸庞上瞬间蒙上一层寒霜。 “是的,他早上打来电话给我,他约我在那家意大利餐厅。” 阴鸷的眼眸顿时掠过一丝阴骇,“你为什么会答应跟他见面?” 她努力正色回答,“他告诉我,他会把我爸爸交出来。” 全身的阴冷在迸发,应彦廷冷漠地道,“你相信他说的?” “我不相信他说的,所以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但我必须去见他,因为他是唯一知道爸爸行踪的人。”她如实回答他。 “我不会让你涉足危险……这件事你不需要再处理,我现在让盛华过去接你,你哪里也不要去。”他以霸道的口吻命令道。 “那你呢?”她担心他的安全。 “他既然这样迫不及待要跟我玩这场游戏,那我就好好跟他玩一玩。” “所以,你要去餐厅见他?” “他自然也是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应彦廷道。 “但这样很有可能他已经设置了陷阱在等你。” 应彦廷听到乔蓦这样说,原本冷冽的面容逐渐的柔和下来,温声道,“所以,你依然还是关心我的。” “我……” 她在此刻真的很想要跟他解释清楚之前的误解,但她现在自责、内疚得根本开不了口。 “好了,我不会有事的……下午我去找你。”她终于肯原谅他了吗? “嗯,我在家里等你。”这一刻,她无法控制地抽泣了起来,所有从得知自己误会他的为人之后所产生的内疚和自责,在此刻爆发了出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听到她抽泣的声音,他的心都感觉要碎了。“不要哭,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会允许你再离开我,所以,是我一直在等你……你可知我现在有多开心?” 他温柔的话语让她哭得更大声了,是那样难过自己之前误解了他。 应彦廷好想将乔蓦拥进自己的怀里,可是他们之间隔着那样远的距离,他唯有在电话中安抚她,并隔着手机亲吻了一下她,“乖,不要哭了……” 乔蓦仍然抽泣着,她的自责显得分外的可怜,“对不起,应彦廷……” 应彦廷对乔蓦的疼惜,完全表露在他此刻微颤的手和深邃的眼神上,“我们之间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希望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哭了……我会心疼。” 乔蓦瞪大了眼眸,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滑落,她歉疚的情绪,牵动了应彦廷所有的不舍。“在家里等我,乖。” 她艰涩的喉咙只能发出这一个字,却像是小猫一样柔弱,“嗯。” 听到她的回答,应彦廷弯起嘴角,这一刻宛如登上了顶峰,心情是那样的舒畅。 ................................................................................................................ 与乔蓦结束完通话,应彦廷坐在办公桌后,背靠着座椅,冷声质问始终默默站在一旁的盛华,“我以为以你的能力,傅思澈联络过乔蓦,这件事你应该不会没有察觉。”何况他派了人二十四小时严密的保护乔蓦。 盛华听到应彦廷所说,低着的头慢慢地抬起,怔愣看着应彦廷,“应总您是说,傅思澈联络了夫人?” 应彦廷好整以暇地瞪着盛华,“看来你一无所知?” 盛华感觉到应彦廷有几分的愠怒,连忙把头又低了下去,带着一丝惶然道,“应总,属下一直都派人严密地保护夫人,傅思澈如果有联络夫人,属下的人是不会察不到的。” 应彦廷挑起眉,“你的意思是,傅思澈并没有联络乔蓦?” 对于应彦廷的这个质问,盛华没敢回答。 应彦廷脸色呈现阴霾,“看来我平日对你太过放心,以致你的能力已经出现舒散的状态。” 盛华忙恭谨地道,“属下这就去调查清楚这件事。” “不用了,我希望以后这样的错误你不要再犯。”应彦廷肃冷提醒盛华。 盛华没敢再说话,把头躬得更低了。 应彦廷随即吩咐盛华,“准备一下去xx意大利餐厅。” “是。” 第182章 抓住他的软肋 车子停在应宅门口,保镖替应彦廷打开车门,应彦廷正准备坐上车的时候,盛华倏地伸手挡在车门上,“应总——” 应彦廷眉梢一挑。 盛华道,“属下刚刚查到,夫人的手机并没有任何人打来的记录。逆” “你的意思是?”应彦廷幽暗的黑眸促狭成一条线。 盛华恭敬低下头,“属下不敢妄自猜测,只是这十分让人疑惑。” “你想说什么?” “属下不敢说。” “真的不敢说就不会在这里欲言又止。”应彦廷沉冷道。 盛华这才缓声道,“属下……属下害怕这会不会是傅思澈的计谋。鼷” “这自然是计谋。” “属下指的是……是夫人会不会对应总您有所欺瞒?”盛华鼓起勇气,完整逸出。 应彦廷的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 盛华不敢再抬头,忙道,“属下没有怀疑夫人的意思,只是这件事很可疑……属下的人不可能出错的,夫人那里的确没有接到任何人打来的电话。” “所以你言下之意,乔蓦很有可能跟傅思澈串通,引我到那家意大利餐厅?”应彦廷冷笑一声道。 盛华知道已经惹怒自己的老板,小声吐出,“属下只是有这方面的顾虑,毕竟……毕竟夫人背叛应总您也不是第一次。” “你从来没有说过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应彦廷诡谲的深眸凝视盛华。 盛华不敢再出声。 应彦廷弯腰没进车厢,在保镖替他把车门关闭前,他冷淡对盛华道,“我不希望再从任何人口中听到怀疑她的话。 .............................................................................. 看来真的是一个误会,他不是诚心不接她电话的,否则他之后怎么会那样温柔跟她说话呢? 她好开心,今天碰过面之后,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误会了……他们终于可以走到一起了。 乔杉从母亲的房间里出来,看到的就是乔蓦坐在沙发上难掩喜悦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你看看你,整个人感觉都像是蜜快要溢出来一样。” 乔蓦脸色赧然,正色地道,“你觉得需要带妈咪去医院看看吗?” 乔杉摇头,“妈妈这是心病,去医院是看不好的……现在只有等妈妈自己想通,她的身体才有可能康复起来。” “但她每天都这样呆滞地躺在床上,我真的很担心她会想不开……” 乔杉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抚慰乔蓦,“放心吧,妈妈是个坚强的人,何况她还有我们,她不会舍得丢下我们的。” 乔蓦抬头望向母亲的房间,“等我和应彦廷的误会说清楚后,我就带妈妈回洛杉矶……我相信应彦廷会找到很好的心理医生帮妈妈走出眼前的困境的。” “我现在反而有些担心君彦,他去应付傅思澈,会不会有危险?” 乔蓦回答,“我已经提醒过应彦廷,我相信他会做好万全的准备的,而且傅思澈的性格应彦廷应该很清楚,我相信傅思澈不会得趁的。” “这倒是,傅思澈就算再厉害,他也不能跟君彦比……他终究是要输给君彦的。” “可是虽然我这样说,我还是有些担心。”刚才的话乔蓦只是自我安慰,她心底的担忧其实远远超过乔杉。 “君彦让你乖乖在这里等他,你就乖乖在这里等他吧……我相信他一定能解决傅思澈。” “嗯。” ....................................................................................... xx意大利餐厅门口,应彦廷从车上走了下来,隔着墨镜,他诡谲的黑眸凝视眼前这看起来无任何异样的餐厅。 一位餐厅的侍者看到应彦廷,连忙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恭敬对应彦廷道,“应总,我们老板已经在里面等您很久了。” 应彦廷扯了一下嘴角,随之走向餐厅。 盛华在应彦廷即将走进餐厅的时候,身子挡在应彦廷的面前,恭谨道,“应总,让属下先去会一会傅思澈,属下担心……” 应彦廷轻蔑地道,“你当真觉得傅思澈今天能要了我的命?” 盛华连忙把头低下去,“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为了保险起见。” 应彦廷脸上的浅笑慢慢掠去,吩咐盛华,“不需要担心,你就在门口等着吧!” 盛华不敢违背,“是。” …… 整个意大利餐厅里只有傅思澈一个人,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正闲适地喝着一杯红酒。 应彦廷走进餐厅后,挥手示意餐厅里的侍者退下,随即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整个人带着一丝慵懒靠在吧台上,悠闲地审视傅思澈。 傅思澈举起杯跟应彦廷隔空碰了一下,道,“印象中,应总一直都以沉稳冷静著称,没想到,今天看到应总你这样闲适轻松的一面。” 应彦廷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浅笑吐出,“今天心情不错,人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压抑。” “看来应总你和小蓦是和好了。”傅思澈从沙发上起身,为自己已经喝空的红酒杯再倒上了一杯88年的康缇。 应彦廷微微扬起嘴角,“傅总你今天通过小蓦约我来这里,不知道设了一个什么样的陷阱准备要了我的命?” 傅思澈执起红酒抿了一口后,轻轻一笑,“我的确跟小蓦许久未见,不过我倒真的没有打电话给小蓦,因为约应总你出来,这是我和小蓦之前就商量好的事……我本来还担心小蓦‘说服’不了应总您前来,现在看来,应总对小蓦的感情,倒是比我想象得还要深,我现在真的应该相信女人有时候就是把最锋利的剑。” 应彦廷俊逸的脸庞上是轻浅的笑,“我当真以为傅总你有什么高超的手段,想要来会会傅总你,现在看来,你的头脑也不过尔尔……真没有想到,傅勤华那样用心教出的人,竟只会耍耍嘴皮子。” “看来应总是在质疑我刚才说的话。”傅思澈同样靠着在沙发上,喝着手边的红酒,漫不经心地跟应彦廷说话。 应彦廷意兴阑珊地看着傅思澈虽然毁过容却仍有几分神似傅欢的脸,“鼓动应妍,让应妍控制我的手下,不知傅总你后续还有什么招?” 应彦廷是何其聪明的人,盛华今日反常怀疑乔蓦,这就已经让应彦廷觉察出一丝端倪,加上应妍今日把他的手机拿走,让他错过了乔蓦的电话,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已足够让他联想到傅思澈。 傅思澈在此刻放下了手里的红酒杯,拍了拍手,神情认真地望着应彦廷,“老先生一直说应总你有不容小觑的头脑,我本来还不信,今天亲自验证,倒真是令我佩服……果然,任何小伎俩在应总你的面前都是雕虫小技。” 应彦廷好整以暇地看着傅思澈,那笑意如春风,却莫名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蓦地,他轻缓开口,“看在我大哥的份上,他注重血缘关系,始终念及你也是应氏家族的血脉,我愿意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去警局自首,供述出你这些年跟傅勤华所做的所有犯法的事,我愿意跟你就此了结仇怨。” 傅思澈长笑起来,“应总你真是仁慈,只是,这番话该是我提醒你……看在你跟我也有不可磨灭的血缘的份上,我愿意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进警局自首,坦诚是你陷害了老先生,并放弃应氏的家业,我就既往不咎。” “看来傅勤华教了一个好徒弟,至少这徒弟比他有胆识。”应彦廷始终淡然,好像在跟傅思澈谈无关紧要的事。 “应总你错了,老先生的徒弟不止有胆识,还有能耐,而今天,我就要让应总你看看我的能耐。” “是吗?”应彦廷嘴角勾起轻淡的一抹笑,“傅总难道真以为今天可以要了我的命?” “以应总的能力,我若硬碰硬,必然是没有胜算的……但今天,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应总你,因为,今天我可是抓住了应总的软肋。” ---题外话---下午还一更,五千字 第183章 这大概就是最后的结局 应彦廷轻浅笑着,仿若对于傅思澈说的话,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让傅思澈此刻就像是在自说自话。 但傅思澈显然也不在意应彦廷对他的轻视,倏地拍了拍手。 下一秒,从餐厅的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竟是盛华逆。 在盛华进入餐厅后,傅思澈惬意地看向应彦廷,“应总你虽然有缜密的头脑,但你恐怕想不到吧,人都是自私的,就算是对你忠心不二的手下,我也可以找到他的弱点。” “应妍在你的手里?”笑意在应彦廷的脸上淡去,黑眸迸射出阴冷的寒意。盛华的弱点只有应妍。 傅思澈莞尔,“看来应总平素里也是很疼这个没血缘的妹妹的……可惜应总你的这个妹妹,因为平常保护得太好,单纯得能够让人随意控制,而直到现在被我的人禁锢,她还不知道之前是我派人把那些照片给她看的。“ 傅思澈所指的照片很显然就是他之前故意发给应彦廷看的那些照片鼷。 原来应妍突然间这样反对乔蓦和应彦廷,是因为误会了照片上的男女主人公是傅思澈和乔蓦。 也难怪应妍会相信,那时候的傅勤华就已经想到日后再利用乔蓦做棋子,所以把那晚因为被下了药而神志不清的乔杉极力打扮成乔蓦的样子。 乔杉和乔蓦本来就是姐妹,稍作打扮,就很难让人分辨出。 而此刻盛华走进餐厅,直接听从傅思澈的明令,很显然是因为应妍在傅思澈的手里。 这一刻,应彦廷的脸色犹如十二月的寒霜,冰冷冻结,黑眸迸发出如剑的凌厉。 如果盛华此刻因应妍而受到控制,那乔蓦此刻必定也在傅思澈的手里,因为应彦廷一直都是派盛华保护乔蓦,只要盛华的一句命令,保护乔蓦的人就可以撤掉,而现在傅思澈威胁了盛华,傅思澈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控制乔蓦。 果然,紧接着,乔蓦被两名保镖模样的人“押解”到了餐厅。 但是,说是“押解”,乔蓦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禁锢,两名保镖只是站在乔蓦的身后,对乔蓦甚至有一种恭谨的感觉。 餐厅的大门早就被关闭,所有窗户的薄帘也都拉了下来,外人根本就看不见这里面的动静。 “你如果敢伤她分毫,我会十倍让你偿还!!”应彦廷阴冷地扫了傅思澈一眼,一字一句从嘴里迸出。 “所以我就说嘛,任何人都有软肋,而应总的软肋就是小蓦……”傅思澈笑对应彦廷森冷的面庞,“不过应总你显然搞错了,我并没有要伤害小蓦的意思……你看我的手下并没有对小蓦做什么,不是吗?” 应彦廷此刻的目光已经投注在乔蓦的身上,她看着应彦廷,眼中噙着湿润的水光。 应彦廷唯恐乔蓦是害怕,连忙轻声抚慰乔蓦,“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乔蓦在这一刻哽咽地唤,“应彦廷……” 傅思澈听到乔蓦沙哑唤应彦廷的声音,像是突然被激怒,突然从手下的手里拿出一柄枪,指着乔蓦的脑袋,冷声道,“我告诉过你,我不希望从你的嘴巴里听见你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很显然,你再一次把我的话当做是耳边风了。” “你究竟想要怎样?”乔蓦在此刻痛哭朝傅思澈吼道,“你以为凭你的能耐,就可以赢了他吗?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傅思澈一贯在脸上的轻狂笑意此刻被极寒的冰冷所取代,愠怒道,“很好,你现在整个人整颗心都已经向着他了,既然如此,我留你也没有什么用了。”傅思澈作势就要扣下扳机。 谁也没有想到,在傅思澈即将要将扳机扣下的那一刻,他手里的枪被打落。 而持枪打落傅思澈手里枪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应彦廷。 在加州,持枪是不犯罪的。 看到傅思澈手里的枪被打落,瞬间齐刷刷的一排黑色枪口对向了应彦廷。 乔蓦见此情景,惊恐万分,“应彦廷——” 应彦廷的枪指着傅思澈,俊颜上没有丝毫失去冷静的恐惧,如以往一般的泰然自若。 傅思澈的手被应彦廷刚才发出的子弹擦伤,手背开始渗出鲜血,傅思澈却低眼看着自己此刻受伤的手背,长笑一声,“看到从来都不愿意在手里沾染半点鲜血的应总,此刻竟为了乔蓦而持枪,我倒是真心佩服我自己当初看人的眼光。” “应彦廷,你别管我了,你自己走吧……”那一排的枪口指着应彦廷让乔蓦心惊,她恳求地对应彦廷道,“不要管我,你快走……” 因为盛华的提前安排,现在餐厅外根本就没有一个属于应彦廷的人,所以现在能够保护应彦廷的人只有应彦廷自己。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我带你出去。”应彦廷那漆黑的眼眸,如夜空中耀眼的星辰,坚定地凝视着乔蓦。 乔蓦悲怆地跟应彦廷摇头,“你先走,不要管我……我姐姐和妈妈还在公寓里,你一定要替我救出她们。” “如果傅思澈敢伤害乔杉和岳母大人,这里所有的人我都会要他们陪葬。”说这句话的时候,应彦廷是温柔看着乔蓦的,但这无温的声音,却教周围所有的人寒毛都竖了起来。 “应彦廷啊应彦廷,枉你拥有那超过一百八的智商,却被乔蓦这样一个女人给骗得团团转,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直到现在你还看不出一点端倪吗?”傅思澈倏然嗤笑出声,他手背的伤口已经被奇正拿来的纱布包扎。 应彦廷依然无视周围所有的人,目光始终留恋在乔蓦的身上。 “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应彦廷,我告诉你,乔蓦她其实……” 傅思澈本该继续往下说的话,骤然被乔蓦打断,“你不需要在这里离间我和应彦廷的感情……傅思澈,你有本事就不要挟持我来威胁应彦廷,这样只会显得你是那样的可怜。” 傅思澈一声笑,“小蓦,你何必这样着急打断我说的话呢?难道你是担心我接下去说的话会揭露出有关你我过去的一些事实?” “你不要在这里疯言疯语,应彦廷不会相信你说的。”乔蓦咬牙切齿道。 “是吗?”傅思澈在此刻笑得比刚才更加的饶有兴致了,“小蓦,我真的没有想过,当初我们在床上的时候是那样的恩爱,怎么你现在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难道应彦廷在床上的技术当真比我好?” “砰”—— 又是一道枪响传来,但这次子弹是直接打在了此刻站在乔蓦身后的一名保镖身上,紧接着乔蓦身后的另一名保镖也中了枪。 两人都是肩膀受伤,疼得都后退抵在了餐厅的透明玻璃门上,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乔蓦。 乔蓦在此刻冲向了应彦廷,并紧紧地将应彦廷抱住。 应彦廷亦将乔蓦紧紧拥的在怀里,他手里的枪还在冒着烟。 见到两名同伴受伤,傅思澈的人立即就要动手朝应彦廷开枪,却遭到了傅思澈的怒喝阻止,“你们都没有长眼睛吗?” 傅思澈的手下这才朝外面的玻璃门望去,只见已经有数辆警车停在了这家意大利餐厅的对面,这次不敢再轻举妄动。 乔蓦让自己整个人都埋在应彦廷的胸膛里,像个无助的孩子,终于获得了安全感。 傅思澈显然没有料到应彦廷会如此的幸运,洛杉矶的警方不过是在枪响五分钟内就已经赶到了这事发现场…… 而这意味着,傅思澈此刻如果不撤离,等会儿被警方带走的将是傅思澈,毕竟傅思澈的手下全都是黑道背景的人。 “应彦廷,警察的到来或许是你的未雨绸缪,又或许是你的幸运,但今天我肯定是没有办法替我母亲和老先生报仇……不过,在我临走之前,我必须告诉你一个残忍的事实,你以为乔蓦的第一个男人是你吗?你真的大错特错了……我告诉你,她的第一个男人是我,她当年选择失忆去到你身边,是我为了避免她将对我的感情带到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会在跟你相处中之后爱上你,并背叛了我……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说话,但你可以亲口问她,看看我说的是否是事实,我甚至可以告诉你,她胸口的那颗痣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一颗子弹在傅思澈的脚边落下,几乎要打到傅思澈的腿,若不是傅思澈的一名手下及时挡在了傅思澈的面前,应彦廷开枪打出的第二颗子弹就会打在傅思澈的身上,而最终这第二颗子弹落在了傅思澈手下的膝盖上。 然而,傅思澈根本没有反击的时间,因为此刻警方已经进入餐厅,于是傅思澈在手下的掩护下,上了停在餐厅门口的车,警方欲追上傅思澈的车,却被傅思澈的手下轻易甩掉。 ............................................................................................................................................................................ 一个小时后,应彦廷在对警方简单阐述了被不知名的坏人“持枪抢劫”的过程后,警方将应彦廷和乔蓦亲自送回了应宅,便向应彦廷保证会以最快的速度查出这持枪抢劫的犯罪团伙。 应彦廷在带着她回到住所后,就命人去公寓救她的姐姐和母亲,一切看起来都有惊无险。 她不知道应彦廷为什么没有张口跟她问一句有关傅思澈对他说的话,但应彦廷越是如此对她,她心底的内疚就越深,可是…… 或许是老天真的不想让她和应彦廷在一起吧,她和应彦廷,注定是不可能走到了一起了。 就算误会解除了又怎样? 她的宿命大概就是永远都被想无忧无虑地跟他在一起。 “我不会相信傅思澈说的话……没有人可以再将你我分离。”看到她因反抗傅思澈的人而淤青的手腕,应彦廷在亲自替她涂抹消肿的药膏时说。 她就坐在应彦廷的对面,这一刻让眼泪湿了眼眶。 对不起,应彦廷……你那么好,是我没有这个福分跟你在一起。 “怎么了?”应彦廷看到她眼睛里噙着的泪水,眉心微微拧起,“还害怕?” 她靠在应彦廷温暖厚实的怀抱里,眼泪落得更凶了。 应彦廷将她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疼惜地亲吻她的脸颊,并温柔地用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傻瓜,现在已经没事了……以后我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再发生。”说这话的时候,应彦廷幽暗的黑眸掠过一丝冷寒,很显然,今天的事,已经彻底惹怒了他。 “可是……可是……”她犹豫不决地跟他开口。 他耐心地轻哄她,“你什么都不需要说,也不需要操心……乔杉和你母亲我会安然无恙将她们带来应宅,大哥已经去接应她们。” 她抬起满是泪雾的眼眸,哽咽地道,“对不起,应彦廷……我不想再欺瞒你。” “什么?”应彦廷显然没有料想过会从她嘴里听到任何令他不悦的事实,他温柔地问。 她慢慢把头低了下去,不想被他看出她此刻的心虚,仿佛在调整自己的心态,之后,她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应彦廷却不想她离开,搂着她的腰,又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跟她分开的日子是那样的难熬,他此刻紧紧地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眷恋地嗅着她颈间的香气,“你可知道我这些天是有多么的想你……” 不要再对她说这些话了…… 这样只会让她更不舍得跟他说出那些“事实”。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她只是想要跟心爱的人好好在一起,为什么每一次都要她面临这样的选择? “我欺骗了你,应彦廷……”不允许自己再有半点的留恋,她轻轻挣开了应彦廷,这一刻,她模糊的泪眸无视应彦廷不解的目光,把应彦廷环在她腰上的手轻拿开,道,“傅思澈说的是真的……我跟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单纯。” 应彦廷是个遇事极其冷静的人,但在听她说完这些话后,他的脸色变得沉寂。 她低着头,哽咽地把脑海里筹谋的所有话都倾吐了出来,“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所得到的你伤害姐姐的视频是爸爸安排的,也并不知道我能够查到傅思澈想要对付你也是爸爸安排的……所以,在遇到傅思澈的时候,我毫无防备,他的风趣和浪漫吸引了我,加上我当时刚刚跟子彧分手,所以我很快就陷入他的柔情陷阱里……” 应彦廷看着她,没有表情。 “我心甘情愿为了傅思澈去你身边,甚至……甚至为了让你信服,我不惜去做了手术……我也没有想到,我会在跟你相处的过程中喜欢上你,所以当我被傅思澈催眠醒悟过来之后,我曾经想过不要替傅思澈去对付你,可是我当时深受爸爸和傅思澈的蒙蔽,以为你就是害了乔家和姐姐的罪魁祸首,为了报仇,我还是坚持回到了你的身边……我本来以为报完仇之后我跟你就算两清了,但我没有想到,你会特意来上面诺曼底找我,尽管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当我看到瑞斯,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没有办法让自己不跟你在一起……”抽了抽鼻子,她吞下喉咙间的哽咽,愧疚地道,“对不起,应彦廷,过去我一直都隐瞒着你这个事实……真的对不起……我本来以为可以一辈子隐瞒你这件事的,但跟你结婚以后,我愈加的良心不安,所以当我知道你跟我结婚也只是想要利用婚礼引出我父亲时,我打算就这样跟你分开,彼此也算两不相欠……” 第184章 等她睡醒再说 应彦廷很认真在听她说,没有表情的俊颜越来越散发一股寒意。 他生气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相信她说的话? 根据脑子里已经编排好的,她接着道,“对不起,应彦廷,如果你因此无法接受我的话,我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我只是……只是想要让你知道这一切,我隐瞒你,真的隐瞒得好累,好辛苦。” 垂落眼睫,眼泪一颗颗地离开她苍白的面庞,重重地敲击在地面。 “说完了吗?鼷” 良久,她听到他这样对她说。 他的声音似冷漠,却又似温柔,教她分辨不清,但她不敢抬头去看他。 尽管眼底的泪水是真的,但她害怕被他看出端倪,他是那样机智敏锐的人。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团温暖围绕。 然后才发现是他的手很轻柔地握住了她刚刚上过药的手腕,而温暖来自他温热的手心。 她愣了一下。 他轻轻拉着她的手,要她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她慢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被眼泪蒙蔽的清澈双眸此刻全都是惊讶。 所幸的是他此刻正专注在她淤青的手腕上,继续轻柔地为她擦拭着药膏,“手还痛吗?”他温声问。 她怔然。 怎么? 难道她刚刚跟他说的话,他都没有听见? 缓缓地从他的手掌里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回来,她噙着泪光的水眸望着他沉静的俊颜,“应彦廷,我不值得你对我这样好……” 她刻意提醒他。 他终于平视她,黑眸深得让人难以臆测。 她轻轻咬着唇瓣,眼睛里皆是歉意和愧疚。 他一瞬也不瞬地注视她的泪眸,倏地道,“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不管你以前有过什么经历,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 她瞪圆水眸,有些难以置信,但他说的话依然真实地环绕在她的耳边。 他深凝她满是泪痕的面庞,轻轻叹息了一声,“我只是生气为什么直到现在我还让你流泪……”说完,他一点一点地替她拭去眼角和脸颊的泪痕,那拂过她肌肤的指腹如羽毛般柔软。 “应彦廷……”她哽咽地道。 他在将她脸上的泪液全部拭去后,轻扶住她细瘦的双肩,深情凝望她,“或许我这辈子都做不到忘记仇恨而无忧无虑地跟你在一起,但我会尽我所能的,给你幸福,尽我所能的,护你周全。” 她用力摇头,眼泪再度如破堤的洪水,“应彦廷,你为什么……” 在她跟他“坦诚”之后,他为什么还能够跟她说出这样的话 “傻瓜,不要再哭……”因为她眼角肆意流的眼泪,他心疼皱起眉,“我怎么娶了一个这样爱哭的老婆……” 她的眼泪流得更加肆无忌惮了,然而,再也无法控制,她伸手紧紧将他抱住,“应彦廷……” 他回抱住她,那样的紧密。 这一刻再也不管他昂贵的西装,她仍由眼泪沾湿他的脊背,在他宽阔的背上抽噎,“为什么你要对我怎么好……我怎么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他健硕的手臂将她牢牢地抱着,曜黑的眸子闪烁着温柔的光。 她再也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地抽泣。 …… ....................................................................................................................................................... 应彦廷已经记不清他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地看乔蓦熟睡的样子。 算起日子,其实并不长,对他来说,却恍如隔世。 幸运的是,她终究还是回到他的身边了。 她拥有一张完美无瑕的美丽脸庞,让人不管何时面对她,心底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怦然心动。 若不是现在还有要去处理的事,他必然会抱住她,好好睡上一觉……天知道这些日子他睡得有多不安稳。 只是这个傻女孩,怎么睡着了还在哭? 无限疼地将她眼角溢出的泪液拭去,他随即低头在她光洁漂亮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真是个傻女孩,为什么你每次都不替自己着想? 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迫不得已要你跟我说那些话呢? 可是你可知道,就算你跟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又如何? 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只要你爱我,这一切就足够了。 叩—— 一道刻意压抑的轻缓敲门声在房门外响起。 他有些不悦,眉心蹙了一下,但想到来日方长,在未来的日子里,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像此刻这样跟她单独相处,他眉间的褶皱随即慢慢展开,回应了门外的人一句,“让他在书房等我。” “是。”房门外的保镖道。 替乔蓦将放在被子外的手拿进被子里,忍不住又在她的颊上亲吻了一下,他这才从床沿上起身。 …… 书房。 盛华跪在地上,脸上并无恐惧,双眸却低落黯然。 应彦廷从外面走了进来。 盛华毕恭毕敬得把头落得更低了。 应彦廷无视跪在地上的盛华,只问跟在他身后的一名保镖,“查到应妍的下落吗?” 保镖有些惶恐地回答,“还……还没有。” 应彦廷转过身,冷谙地黑眸扫了保镖一眼,“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查不到应妍的下落,我就要了你们的一条腿。” 保镖听见应彦廷这样说,脸色都吓白了,战战兢兢地道,“属下一定会查到小姐的下落的。” 应彦廷表情平淡。 保镖赶紧退出书房。 在保镖离去后,跪着的盛华,嗓音沙哑道,“应总,请让我去救小姐,我一定能将她安然无恙地带回来的。” 应彦廷坐在了沙发上,腿叠着,冷漠地看着盛华。 盛华继续道,“属下知道,属下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替应总您做事,但小姐……她只是受到傅思澈的蛊惑,她并不是有心要破坏您和夫人的感情,属下希望应总能够对小姐宽宏大量。” 应彦廷淡漠地道,“都自身难保了,还在这里替别人着想。” 盛华恭敬地抬起头,祈求道,“应总,请让我带人去救小姐……以傅思澈的性格,难保他不会对小姐做出什么。” “你为了自己的女人,却差点置乔蓦于死地,你知不知道,让乔蓦置身于危险之中,这才是让我最生气的地方。”应彦廷平淡地说着,那声音却透着一股渗人的阴冷。 盛华把头低了下去,如实道,“如果当时再让属下选择一次,属下依然会这样做,只是如果夫人真的有事,属下会以死谢罪。” “乔蓦如果有事,我会让你们所有的人都为她陪葬。”应彦廷冷厉的黑眸眯成一条线,阴骇地盯着盛华。 盛华感觉自己此刻如置身在地狱之中,寒意教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了一下,“只要救出小姐,属下任凭应总处置。” “你很庆幸的是,乔蓦现在安然无恙,而我还需要你去替我做事。” 听出应彦廷言语中的缓和,盛华有些不敢置信,他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应彦廷。 应彦廷目光淡掠过盛华,冷傲的身躯走到书房的落地窗前,冷声道,“乔蓦在被傅思澈的人挟持去餐厅之前,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我需要你调查清楚这件事。”必然是被威胁,她才会被迫撒谎。 “是,属下一定办妥这件事。”在内心感激应彦廷不惩罚之恩,盛华此刻在心底发誓,他再也不会做出任何背叛老板的事。 应彦廷挥手示意盛华退下去。 没想到,盛华刚离开书房,应御臣就急切地从外面走了进来,道,“君彦,姑姑召集了所有应家的长辈,要您现在过去主持家族会议。” 应彦廷从应御臣气定神闲跟他说这件事就能够看出来,乔杉和乔母此刻已经安然无恙,他淡漠启唇,“告诉他们,小蓦没我在身边会睡得不安稳,会议等她睡醒再说。” ---题外话---今天还有一更 第185章 宠溺(1)(5000+) 应雅如坐在家庭会议的圆桌前,耐心地等待着。 应家其他的长辈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应御臣从外面走了进来,顿时让整个会议厅都安静了下来。 应雅如没有看到应彦廷,眉心蹙了起来。 应御臣无视周围其他的长辈,径直走到应雅如的面前。 应雅如皱眉,“君彦呢?鼷” 应御臣严封不动,将应彦廷的话转告应雅如,“君彦说小蓦没他在身边会睡得不安稳,等小蓦睡醒再说。” 应雅如先是一愣,而后脸垮了下来,“君彦这是什么意思?所有的人都在等他开会,他居然要陪那个女人睡……睡觉?” 应雅如的声音虽然已经放小声了,但还是被身旁的几位应家的长辈听见,厅里顿时又沸腾起来。 应御臣没有再回应应雅如,转身就离开了会议厅。 应雅如气得紧紧地攥住双拳,“这该死的乔蓦,她究竟是给君彦下了什么迷汤?” ........................................ 应御臣刚走出会议厅,就在门口看到了乔杉。 “我刚才听佣人说雅如姑姑要召开家庭会议……是针对什么而召开家庭会议的啊?”乔杉略微着急地问应御臣。 其实乔杉心底已经有了猜想,但她惶然是那样的结果。 应御臣轻轻揽住乔杉的肩,“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傅思澈的人虽然没有在公寓里对乔杉和乔母做什么,但足以把乔杉和乔母吓得心惊胆战,这一会儿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我没事,妈妈已经睡了。”乔杉柔声回答,又问,“所以,雅如姑姑还是想方设法的阻止小蓦跟君彦在一起?” 应御臣揽着乔杉己的住所走去,“我以为你不需要操心这些事。” 乔杉担忧道,“我怎么能够不操心……雅如姑姑她现在不接受小蓦,小蓦以后在应家的日子就不会好过的。” “你忘记了小蓦还有君彦?”应御臣轻哄道。 乔杉担忧的脸庞仰起,望着自己的丈夫。 应御臣低头在乔杉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抚慰道,“你相信我,君彦不会让小蓦受一丁点的委屈的。” ........................................ 这温暖的怀抱,让乔蓦舍不得从“梦境”中醒来。 挣扎了一番后,眼皮还是慢慢地睁了开来。 在眸光接触到那张熟悉的俊逸侧颜后,她仍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用力摇了摇头,发现他俊逸的脸庞还在近在咫尺的位置,她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睡在她的身边。 意识到自己此刻紧紧环抱着他,她立即就松开了双手。 而应彦廷早在乔蓦有动静的时候就已经醒来,这一刻攫住了乔蓦准退离的纤手,磁性的嗓音温柔问她,“怎么了?” “我们……你……我……怎么会……”她没有办法不羞赧,因为像这样她醒来看到他睡在她身边的日子并不多。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现在和他的关系已经变了,他们如今是正常的夫妻关系,这样同床共枕醒来,反而让她有些不习惯。 应彦廷将她搂向自己,疼惜地在她散发着淡淡香味的发丝上轻轻一吻,“你刚才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像个小孩子一样。” 哭? 她的脑子里顿时闪过了自己找他“坦诚”的情景,而后,弥留在她脑海中的是他磁性的温语——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不管你以前有过什么经历,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 鼻子,微微的发酸。 “应彦廷……”她不知道自己想跟他说什么,但就是想这样喊他。 应彦廷深深凝视她,“饿吗?” 她点了点头。 应彦廷笑了一下,那笑容犹如夜空繁星璀璨,“我陪你到餐厅吃东西。” ……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过去跟应彦廷在一起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清楚跟他在一起只是交易,她并没有害羞过,现在却反而连在他面前换衣服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所幸的是,应彦廷刚好接了通电话走到落地窗前,她这才能够背着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待应彦廷接完电话后,她已经穿好应彦廷派人给她准备的一件淡紫色洋装。 她的皮肤白皙,穿紫色显得很美丽,也很优雅。 应彦廷看着她有一秒的晃神,那眼底深敛的欲念教她知道他此刻脑海里正想的是什么,这不禁令她微微赧然。 应彦廷扶住她的肩,“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不需要惧怕任何人,也不需要给任何人的面子……如果你让自己受委屈,我会很生气。” 她鼻子酸酸的,跟应彦廷点了下头。他对她真的很好。 应彦廷就这样搂着她,直接离开了他的住所。 …… 餐厅里已经准备了各种美食,让人垂涎欲滴。 她虽然曾经住在应宅一段时间,但用餐几乎都是应彦廷派人把东西送进住所,所以这是她第一次在应宅的餐厅里用餐。 餐厅里的佣人都很恭敬地唤应彦廷“应先生”,唤她“夫人”, 她还不习惯这样的称呼,但清楚应家是个遵守礼仪的人,也就没有让佣人如过去一样唤她“乔小姐”。 应彦廷就坐在她的对面,他们中间是一盆巨大的鲜花。 她跟他一起用餐的时候并不多,才发现他用餐的时候很专注,但动作雅致,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尊贵气质。 她望着他,喉咙莫名窜起一股苦涩。 他这样好,为什么老天要一直安排她去伤他的心? 她做不到离开他,她真的做不到…… 把喉咙间的苦涩压下,她决定暂时忘记所有的烦恼,好好跟他吃这顿饭。 用餐结束之后,他送她回到房间,在房间的落地窗前,他柔声对她道,“我要出去一趟,可能会到下午才回来,你如果觉得无聊,就去花园走走,应宅的花园是美国是美国最漂亮的英伦庄严。” 他用餐之前在房间里接到的那通电话,似乎就有些不寻常,但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她根本看不出他的心境,随即问他,“是不是傅思澈又制造事端了?” “这些事你不需要再管,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有事……”他宠溺地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记得等我回来吃饭。” 她眷恋地看着他,“你一个人出去吗?” “我带着盛华。”不舍地松开她,他走了开来。 她看着他英俊的身影,“盛华他不是已经是……”说实话,她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盛华的确已经背叛了应彦廷,否则今天她和应彦廷也不会遭遇这样的险境。 应彦廷戴上放在床头柜上的腕表,回答她,“盛华从我创立‘君临’的时候就跟着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对我的忠心。” 她并不是个愚钝的人,立即就问,“那傅思澈是靠什么威胁了盛华?” 对于她提的这个问题,应彦廷停顿了一下,好几秒后才答非所问地道,“每个人都有弱点,盛华也不例外。” ........................................ 她无法不担心应彦廷,尽管她很清楚,没有人可以算计到应彦廷,可是想到今天应彦廷被傅思澈的人用枪指着,她的心里就十分的后怕。 傅思澈这人,远远要比她父亲来得可怕多了。 在心底祈祷应彦廷不会有事,应彦廷住所的房门刚好在这个时候被人敲响。 她从应彦廷的房间来到客厅,把房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人是应雅如,一贯的优雅在应雅如的身上已看不见,此刻只有愠怒。 她知道她只要踏进了应宅,她就要承受应家上下的一切非议,尤其是应雅如,从应彦廷在上诺曼底跟她再有交集开始,应雅如就担心她会再对应彦廷不利。 所以,她想要让应雅如再相信她,就必须让应雅如知道,她对应彦廷的感情是真的。 礼貌地跟应雅如躬了一下首,她道,“姑姑。” “不要叫我姑姑,我说了,我不会承认你是应家女主人的事实。”应雅如直接走进应彦廷的住所,无视她的尊敬。 面对这一切她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应雅如径直在沙发上坐下后,她站在了沙发前,微微地低着头,决定接受应雅如的一切怨怼。 “乔蓦,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一定会离君彦远远的,而不是死皮赖脸地巴着君彦。” 应雅如的话很刺耳,但她能够理解,毕竟她曾经背叛过应彦廷。 于是,她没有说话。 应雅如又道,“你现在是在跟我装可怜,所以一句话都不反驳吗?我记得在乔家的时候,你可表现的不像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啊?” 她依然沉默。 她本来只是想,她不做声,应雅如也许就不会那样生气,却没有想到,她这样的作为,反而被应雅如以为她是在无视她。 “腾”地从沙发上起身,应雅如怒瞪她,“你以为君彦把你带回来,你就真的是应家的女主人,可以无视任何人了?” 她终于不得不出声,语气里仍旧带着恭敬,“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应雅如已又粗声打断,“乔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傅思澈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虽然君彦能够接受你,但应家是绝对不能接受你的……我告诉你,一年之后,我一定会让君彦跟你离婚。”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跟傅思澈不清不楚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连小妍也害?”应雅如说到这里的身后,喉咙哽了一下。 她怔然,疑惑地看着应雅如。 应雅如哀恸道,“你别装出无辜的样子,小妍现在傅思澈的手里,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双眸瞪圆,错愕,“小妍她……” 等一等,盛华突然背叛应彦廷,应彦廷说傅思澈是抓住了盛华的弱点,所以…… 傅思澈是抓了应妍要挟盛华? “你这女人心还真大啊……明知道小妍在傅思澈的手里,却安心在床上睡大觉,就连我让君彦过来开家庭会议,你也要阻止……” 她脑袋嗡嗡的,已经听不清楚应雅如接下去说了什么。所以,应彦廷现在是去救应妍去了? 应雅如红了眼,“乔蓦,我求求你,别再迫害应家了……先是君彦,现在是小妍,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难道姑姑……你真的以为我和爸爸还有傅思澈是一伙的?”应雅如的祈求让她难受,不想应雅如继续误解她,她忍不住辩解。 “难道不是吗?”应雅如愤恨道,“小妍给我看过你和傅思澈在一起的那些照片,这难道还有假吗?” “那是……”想要辩解,但因为照片真正涉及的是姐姐和傅思澈,她在最后还是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应雅如却以为她是心虚,继续咄咄逼人,“你怎么不解释了?你刚刚不是还说你和傅思澈不是一伙的么?” 她选择沉默。 应雅如在此刻扬起手,准备给她一个耳刮子。 她来不及闪躲,也并没有闪躲,但最终应雅如还是没有收起了停在空中的手掌,没有将耳刮子打在她的脸上。 “如果不是考虑到你会在君彦面前夸大我给你的这一个巴掌,我一定不会节省我的力气。”应雅如愤愤地道。 她平静地敛下眼帘,此刻内心只挂念着应彦廷和应妍的安危。 应雅如依然难以消气,“我见过不要脸的女人,但我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为什么君彦看不上初晨,看不上西雅,偏偏看上你。” 她依旧沉默。 “最可怜的是初晨,她在跟君彦分手之后,毫无怨言,依旧如过去一样跟应家的人交往,依旧关心应家和君彦,对于君彦选择你从来没有半点的怨言……初晨为了君彦,可以付诸一切,可以什么回报都不要,请问你为君彦付出过什么?你除了为了求得君彦的信任而替君彦生了瑞斯,你还为君彦做过什么?除了背叛,就是拖后腿,明知道你父亲要置君彦于死地,却还站在你父亲那一方指责君彦,你真有能耐!” 她为应彦廷付出过什么? 好像……是没有。 瑞斯不是她心甘情愿为他生的,她恢复记忆之后,曾经想打掉孩子,但孩子那时候的月份已经很大,她后来是为了引应彦廷来找她而生下瑞斯的。 除此之外,她好像的确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而且,那时候为了保全姐姐的幸福,她宁愿让他伤心,也不告诉他照片的实情,虽然事后证实他由始至终都不相信那些照片,但她不顾他的感受是事实…… “雅如阿姨。” 突然传来的一道温和的女声打断了眼前的僵境。 她连忙伸手挥去颊上的泪水。 来人正好就是应雅如刚刚提到的林初晨,时隔两年没见,林初晨比以前显得更美丽,整个人也更沉稳了。 “应伯伯找您。”林初晨礼貌地对应雅如道。 “初晨,你来了。”应雅如抬手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液,转身走出了应彦廷的住所。 林初晨本来是准备陪着应雅如离开的,但或许因为时隔两年没有见过她,林初晨跟应雅如说了几句话,便留在了应彦廷的住所门外。 在应雅如离开之后,林初晨微笑看着她,问,“应总夫人,我可以进去吗?” 她有一秒的无措,因为“应总夫人”这四个字,本来是属于林初晨的,所以当林初晨这样称呼她的时候,她的内心竟涌起一股歉疚,以致连嗓音都微微的不稳,“请……进。” 第186章 宠溺(2)(10000+) 如果说她身上还有一丝稚气,林初晨身上就完全是女性的魅力。 林初晨就像一直美丽的孔雀,优雅,大方,但却没有孔雀的高傲。 林初晨跟她微笑了一下,随即走到厅前的落地窗前。 玻璃外的世界是层层叠翠的山峦,而山脚下就是一望无垠的高尔夫绿地,这一片,全都属于应宅。 “两年前你选择离开君彦的时候,我心里其实一点都不开心。” 她站在离林初晨不远的身后,看着林初晨略悲的纤挑身影鼷。 “我那么努力让你和君彦在一起,而你却不珍惜,拼了命的要离开君彦……说实话,那时候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把你怀孕的事告诉君彦……你知不知道,那几个月,看着君彦经常一个人在黑暗中孤独地喝酒,那样的落寞,在我认识他以来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我的心不知道有多难受,我真想把你揪出来,大卸八块。” 她的心微微一怔。 她只知道她与他分开的那段时间犹如如行尸走肉,却不知道,他原来也过着颓然落寞的日子。 他对她的在乎,她知道的,实在太晚。 林初晨忽地轻轻一笑,“不过从客观来说,你的离去,让我又有机会留在君彦身边……那几个月,我跟君彦好似回到了从前,我们出双入对,外人看着着实很是甜蜜,尽管我很清楚,君彦由始至终只是视我为知己……然而我始终不愿意从这个美好的梦境里醒来,直到八个月后,你即将临盆,乔杉特意从里昂飞来加州找君彦。”说到这里,林初晨的笑意里流露出惹人怜爱的悲伤,“从乔杉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梦结束了。”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悲伤的林初晨,林初晨从来都是自信高雅的。 “我一点都不意外君彦去找你,因为我知道,我迟早都会去找你,所以我独自回了s市,跟父亲商量取消跟君彦的婚事……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爱君彦,所以当他去里昂找你的时候,我由衷地期盼他能够把你带回来,因为只有你在他身边,他才会快乐……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他把你带回来,却是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林初晨的话,让她此刻几乎无地自容。 林初晨接着幽幽地道,“令我更想不到的是,原来君彦早就知道你的意图,但他为了保全跟你的感情,他宁愿装傻……当时我的心真的很痛,我从来没有想过,君彦会这样爱一个女人。” 她微微呆滞,清眸内蕴含隐约的水光,嗓音微哽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林初晨摇了下头,转过身,凝望着她苍白无色的脸庞,这才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内疚,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君彦他对你的感情由始至终都是认真的……就算他内心有阴暗的一角是为了复仇,但其他的地方全都已经被你占据。” “我知道……”她回过神,水眸对上林初晨忧伤的双眸,“过去是我太执着于一些不应该去执着的东西,我现在已经想得很清楚。” 林初晨听到她这样说,悲伤渐渐从她秀丽的脸庞上掠去,她微笑着道,“我会替你劝说雅如阿姨,所以,你不需要操心应家人对你的看法……我真的希望未来你能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好好照顾君彦。” 她深吸了口气,敛下鼻子的酸涩,正色回答林初晨,“我会的。” 林初晨脸上露出欣慰,下一秒,她走到她的身边,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扶了一下,在离去前最后对她道,“我会永远祝福你和君彦的。” ........................................................................................................................................................................................................ 这个世上没有宿命,只有坚持…… 她以为跟他分开是宿命,所以一直顺应着老天的安排,但其实,是她太过懦弱,没有为他们的爱情坚持过一次…… 就如应雅如说的一样,她根本不及出现在应彦廷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 林初晨为了应彦廷这么多年一直默默守护,而她却从未考虑替应彦廷考虑。 她难道还要再亏欠他吗? …… 拿出手机,她给傅思澈打去了一通电话。 这是傅思澈预料中的电话,所以傅思澈一接听的时候,就欣然地问她,“怎么样?我现在派人去应宅接你?” 想到自己不顾应彦廷的感受,一直只考虑身边的人,她的心沉浸在无尽的悔恨之中,再也不愿意受人控制的决心让她此刻不再犹豫对傅思澈冷漠道,“你的人如果敢出现在应宅,我保证,你的人只会有来无回。” 傅思澈显然没有料到她给他的答复会是如此,怔了一下,“看来你没有‘说服’应彦廷。” “不管我拥有怎样的过去,他都不会在乎,只要我在他的身边。”她把应彦廷跟她说的话,严封不动地回给了傅思澈。 “所以,因为他对你说的这些话,你不打算再继续‘说服’他,准备跟他白头偕老了?”傅思澈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冷淡了许多。 “是的,我准备跟他白头偕老,再也没有人能够将我和他分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一丝迟疑和犹豫都没有。 傅思澈轻声一笑,声音里却依然夹杂着冷意,“所以,你不打算顾及天天的死活了?” 是的,傅思澈这个卑劣的男人,竟用天天的生命来威胁她。 当时在公寓里,她刚刚跟应彦廷打完电话,傅思澈的电话便打来了。 傅思澈在电话里跟她说,他这次“约”应彦廷见面,其实并不是想要在今天跟应彦廷决出胜负,他是想要破坏她和应彦廷的感情…… 对于傅思澈这样直白的“表白”,她只感觉到厌恶,也觉得傅思澈说这样的话很是可笑,因为她和应彦廷不会再因为任何事而分开了。 谁知道,傅思澈接着跟她说—— 天天当初生病是因为傅勤华在照顾天天的时候一直暗中给天天服用使人免预力低下的药,致使天天得了地中海贫血症,但地中海贫血症虽然能够靠骨髓移植重获生机,但因为天天曾经服了几年的药一直潜藏在天天的体内,如果医生查不到这制人免预力地下的药具体是那种药,并且将这种药从天天的体内清除,过不了几年,天天的免预力又会下降,到时候他刚刚做的骨髓移植手术可能就会出现排斥,到那时候,恐怕连骨髓移植都回天乏术了…… 她只知道天天现在已经好了,却不知道父亲在天天身上造成的伤害依然留有后遗症。 她无法想象世上怎么会有像父亲这样狠毒的人,竟然可以对自己的亲外孙下此毒手,但痛恨已经无用,救治天天才是最要紧的,于是她问傅思澈有什么条件。 没有想到,傅思澈对她说,她只要跟应彦廷“坦诚”他们曾经有过美好的时光,他就会在事后把那药品名告诉她。 姐姐和姐夫都以为天天已经康复,这说明天天的主治医生根本就没有查出天天还有后遗症,天天想要真正康复,只有彻底查清楚天天体内还残余着什么药。 当下姐姐就在她的身边,她看着姐姐,无法想象姐姐得知天天还未完全康复的情景…… 姐姐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好的日子,所以在当下,傅思澈根本没有给她时间考虑的情况下,她选择了接受傅思澈的条件。 她承认,那个时候她并没有站在应彦廷的立场考虑,她只想着,如果姐姐能够幸福、天天能够健康,她就算失去了应彦廷,也在所不惜。 并不是她不爱应彦廷,而是应彦廷没有了她,他将来或许可以找到替代她的人,但姐姐若失去了天天,就真的是失去了…… 爱情怎么能比一条命更重要? 因此在应彦廷和傅思澈对峙的时候,她才会配合傅思澈做出那些反应,也因此在事情结束后,她坚持跟应彦廷“坦诚”。 傅思澈承诺,只要她能成功“说服”应彦廷,并离开应彦廷,他就会把药品的名字告诉她。 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应彦廷根本就什么都不在乎…… 这是超出傅思澈预料的,也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要知道,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她对他的爱是远远超过他对她的。 在接下去的时间里,她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因为,她忽然发现她过去那样执着地追究他是否全心全意爱她真的很是可笑…… 可惜,她的错已经造成了。 而现在,她要弥补这一切…… “你再也威胁不了我了,因为,从今往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跟应彦廷坦诚,至于你今天拿天天威胁我……我只想提醒你,多行不义必自毙,终有一天,我会看到你比傅勤华更糟糕的结局。”说完这句话,她没有给傅思澈回应的机会,径直结束了通话。 幸好,一切都还得及补救…… ............................................................................................................................................................................................................. 应天齐在应雅如的住所里耐心地劝说,“我觉得我们不要再跟君彦作对了,这样对我们只会有不利。” 应雅如坐在沙发上,疲累地捏着眉心,“你知道我根本没有打算跟君彦把关系闹僵,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应天齐坐在应雅如的对面,面庞认真,“对乔蓦的判断,相信君彦比你我很清楚。” 应雅如松开轻捏眉心的手,摇了下头,“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迷住的时候,就算这个男人再理智,也是不可能看清楚对方的。” “但我以为这是君彦的私事……我们只需要帮助君彦把应家打理好,其他的我们不应该干涉。” 应天齐道。 “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害君彦?”应雅如愤愤道。 应天齐平静地道,“君彦是那样精明的人,我相信这个女人就算真有什么伎俩,她也不可能祸害到君彦。” “但我不会让君彦冒这个险。”应雅如坚持道。 应天齐提醒,“如果雅如你坚持要将乔蓦赶出应家,我认为最终无法再踏入应家的会是你。” “我不在乎,只要能让那个女人远离君彦,就算君彦怨我,我也在所不惜。”应雅如坚定道。 “其实乔蓦怎么说也是瑞斯的母亲,如果她和君彦能够在一起,这对于瑞斯来说也是一个好的结果……”应天齐又道。 应雅如依然摇头,“瑞斯不需要这样的母亲……你难道忘记了,当初乔蓦事迹败露后连瑞斯都可以不要!” “那只是乔蓦和君彦之间有误会……” “谁知道是不是误会呢?”应雅如鄙夷地道,“也许由始至终,乔蓦都是傅勤华对付君彦的一颗棋子。” 应天齐叹一声,“但你如果继续这样对待乔蓦,我恐怕……” “我赞成应伯伯说的。” 应雅如还来不及回应自己的堂哥,谈话里就***了一道声音。 这声音来自林初晨。 “是初晨啊,进来坐。”应天齐客气地招徕林初晨。 林初晨随即走进住所,在应雅如身边坐了下来,柔声道,“雅如阿姨,我觉得应伯伯说得对,您应该保持缄默,不去干预君彦和乔蓦的感情。” 应雅如皱起眉,不悦道,“难道连你也觉得乔蓦值得信任?” 林初晨微微一笑,“我不是觉得乔蓦值得信任,我是信任君彦的眼光。” 应雅如嗤一声,“他如果真有眼光,就不会放弃你而娶乔蓦了。” 应天齐连忙提醒,“雅如,这样的话在孩子面前就不要再说了……现在一切都已经成定局。” 应雅如这才止住了口。 林初晨腼腆地笑着,“雅如阿姨就算不相信乔蓦,也应该相信君彦……你想想看,乔蓦曾经那样毫无破绽地回到君彦身边,却还是没能设计到君彦,所以,乔蓦就算有心计,你觉得她是君彦的对手吗?” “人总有疏忽的时候,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枕边人。”应雅如道。 林初晨道,“我认为君彦不会有疏忽,如果他是个会疏忽的人,傅勤华这么多年想要置君彦于死地,恐怕早就成功了。” 应雅如因为林初晨的话而沉默了下来。 林初晨乘势又道,“雅如阿姨索性顺着君彦的心意,把乔蓦当侄媳妇看待,这样不禁能够修好跟君彦的关系,也能够让阿姨有更多的时间能够看清楚乔蓦……你想想看,你一直这样堂而皇之对付乔蓦,乔蓦就算有坏心,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使坏了,你不如再耐心些,假如乔蓦真的有坏心,她迟早也是会露出马脚的。” 应雅如点了下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应天齐跟着附和,“是啊,雅如,你就算不信任乔蓦,也要给她露出马脚的机会啊……” 应雅如思索了片刻,最后道,“也罢,既然你们都觉得乔蓦值得信任,我就姑且相信她……但我的眼睛会一直盯着她,只要她有风吹草动,我一定不会饶过她。” 林初晨和应天齐这才松了口气。 ....................................................................................................................................................................................... 车厢里,应彦廷一身墨色西装,坐在车的后座,闲适地依靠着椅背,正接着s市秘书打来的电话。 他呆在加州的这期间,他的秘书每个星期都会跟他汇报一次“君临”的营运。 秘书的汇报还没有结束,应彦廷的一名保镖就已经从车右侧的酒店里走了出来。 看见应彦廷在打电话,保镖随即默默地等在车旁。 应彦廷的余光早已经注意到这名保镖,但因为保镖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并不紧急,应彦廷便继续对电话里的秘书将“君临”的事情交代完。 直到跟秘书结束通话,应彦廷才转头看了车窗外的保镖一眼。 司机见状连忙将黑色的车窗摇下。 保镖不敢抬头看应彦廷,躬着头道,“应总,傅思澈的人已经被我们解决了……小姐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因为受惊,盛秘书担心小姐有事,已经亲自送小姐去了医院。” 应彦廷瞟了一眼酒店的大楼,淡问,“很顺利?” 保镖恭谨回答,“傅思澈没有派多少人看着小姐,所以我们很容易就救了小姐。” 应彦廷沉默了几秒,目光从酒店的大楼上撤离,后径直投向车子的挡风玻璃,淡声道,“盛华从医院回来后,让他直接来应宅。” “是。” …… 奇正站在酒店二十八楼的落地窗前,难以理解地道,“老板,我不理解您为什么什么都不做,由着盛华把应小姐救走。” 傅思澈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望着手里轻轻摇晃的红酒,道,“一个应彦廷根本不在乎的女人,我拿她来做什么。” “她是应总的妹妹啊,我们可以做很多的用途。”奇正道。 “她也是我的妹妹,在我被傅勤华接走的时候,只有她哭着不舍得我离开应家。”傅思澈凝视着手里正摇晃的红酒道。 “可是……乔小姐不受控制,应小姐被应总救走,我们手里现在什么筹码都没了。”奇正忧心道。 “我从来就不认为我需要靠威胁才能够赢了应彦廷。”执起手边的红酒,傅思澈轻轻啜了一口。 奇正疑惑地问,“老板您的意思是……” 傅思澈把红酒放在了沙发的扶手上,静静地看着杯中的液体慢慢的沉寂下来。“我和应彦廷的对峙,才刚刚开始。” 奇正微微错愕,“那老板你约乔小姐来餐厅见您,是……” 傅思澈轻轻叹息一声,“我是真的很想乔蓦……如果乔蓦愿意来见我,我会考虑兑现我的承诺,把傅勤华送去警局。” 奇正愣在原地。 傅思澈在此刻嗤笑了一下,“可惜小蓦她真的没有给我意外的惊喜,她还是去通知了应彦廷……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相信我。” “老板……”看到傅思澈眼底的悲伤,奇正忍不住抚慰,“其实这个世界上比乔小姐优秀的女人还有很多……” “但只有她,是我想要的。”他永远都忘不了第一眼见到她,她的恬静。她就像是一直纯洁无暇的白天鹅,那人的惹人惜怜。如果现在再让他选择一次,他绝对不会为了仇恨而将她放在应彦廷的身边。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 奇正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一名保镖前来禀告,“老板,外面有位叫西雅的小姐说要见您。” “西雅小姐?”奇正怔了一下。 曾经跟西雅保持过两年情人关系的傅思澈,自然不会忘记西雅是谁,所以此刻听到西雅的名字,他挑了下眉,“她居然敢来。” 奇正已经准备去门口,但人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已经被傅思澈叫住,“你这么着急去哪?” “我……”奇正不敢言说,把头低了下去。 奇正其实是想出去劝说西雅离开的,但没想到,西雅已经径直从外面走了进来。 时隔六年没见,西雅以为她见到傅思澈的时候已经能够做到坦然自若,但眼底掠过的一丝悲伤还是出卖了她的灵魂。 傅思澈的双眸因为喝了点酒而微微朦胧,凝视着西雅,少了平日的锐气,“我不找你算账,你倒来了?” 西雅平静地看着傅思澈跟过去截然不同的脸庞,“你比以前瘦了一些。” 傅思澈轻拍了一下身旁的位置,“敢坐到我身边来吗?” 西雅没有听傅思澈的话坐过去,视线从傅思澈如今远远比从前更俊逸的脸庞上撤离,淡淡地道,“我今天来是来劝说你,放下跟应彦廷之间的仇怨。”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依然还关心我?”傅思澈执起红酒从沙发上起身,如只优雅的捷豹子走向西雅。 西雅并没有后退,眼睛无波地注视着傅思澈慢慢靠近的脸庞,面对傅思澈的提问,她沉默。 傅思澈站在西雅的面前,因为身高的差距,他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西雅。 西雅没有抬头回应傅思澈那兴味的目光,只当然地道,“应彦廷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对付,就算最终的结果输的不是你,也会两败俱伤。” 傅思澈轻轻把西雅的下巴抬起,勾起唇角,“你暴露了我的身份,让应彦廷知道单辰就是傅思澈,我以为你是因爱生恨,现在看来,你是爱之太深啊?” 西雅闭起眼,无视傅思澈轻蔑的目光,“请你收手吧,这样一切都还来得及。” 傅思澈低头在西雅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那冰冷的薄唇擦过她柔软的唇瓣,让西雅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傅思澈慢慢地离开西雅的唇,凝视着她纯净美丽的面庞,他浅浅一笑,“你走吧,在我现在没有心情追究你的时候……” 西雅睁开眼,看着傅思澈脸上那温和的笑。“这些年一直执着于仇恨,你快乐过吗?” 傅思澈本来转身准备离开,听西雅这样一说,他脚步怔在原地。 西雅又道,“你想想看,如果你的内心不被仇恨装满,当初在遇到乔蓦的时候,你就能够跟乔蓦在一起,而现在陪在乔蓦身边的人就是你。” “奇正,送客。”傅思澈似乎完全没有耐性听西雅说话,这一刻恢复冷然,命令奇正。 奇正赶紧走到西雅身边,劝说道,“西雅小姐,我送您下楼。” 西雅无视奇正,对着傅思澈颀长而孤傲的背影又道,“我想你心底也是有后悔过的吧?只是你觉得,如果你放弃了仇恨就等于输给了应彦廷,但其实只要你选择放弃,应彦廷就不会坚持,因为我很清楚,应彦廷他想更想珍惜的是跟乔蓦的感情。” 傅思澈勾唇冷嗤一声,“既然如此,我更应该跟他有个输赢,这样乔蓦才会知道谁才是真正能够保护她的那个人。” 西雅悲怆地摇头。 奇正不敢再任由西雅继续说下去,他以眼神提醒西雅,要西雅现在离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西雅呆愣在原地,最后被奇正强硬地扶住了房间。 .......................................................................................................................................................................... 应彦廷独自坐在书房的办公椅上,陷入沉思。 “在想什么?” 一道轻柔的声音***,打断应彦廷此刻的思绪。 应彦廷回过神,看向来人。 来人是乔蓦,她替他冲了一杯咖啡,此刻把咖啡放在了办公桌上。 应彦廷拉过乔蓦的手,让她靠着自己,“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乔蓦回答,“我在花园散步的时候,刚好看到你的车驶进花园。” “我准备等会儿再上去的。” “为什么?”她疑惑。 应彦廷轻轻一拉,让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从后环抱住她,埋首在她的颈项里,嗅着她的脖颈的幽香,声音含糊地道,“我还有些事没处理……所以我怕一上楼,就舍不得下楼了。” 她因为他的话而脸色赧然,伸手去抚他眉心间的褶皱,“你有烦心的事?” 应彦廷摇头,从她的颈间抬起,疼惜地把她拥在自己的怀里,“我只是有些累。” “怎么了?”她仰头看他。 应彦廷轻缓地回答,“我想过些简单的日子……比如带你和瑞斯去一个类似你在里昂居住的那样的安逸小镇,过一些平静的日子。” “你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她疑惑地问。 应彦廷反问,“难道你不喜欢?” 乔蓦连连点头,“我当然喜欢,只是我……我以为你会在处理完跟傅思澈之间的仇怨,再考虑这些。” 应彦廷轻浅地笑了笑。 乔蓦疑惑,“怎么了?” 应彦廷看着她如黑葡萄帮清澈漂亮的双眸,轻声道,“其实在将傅勤华绳之于法后,我就已经打算让上一辈子的仇恨就此结束。” “我以为你……” 应彦廷说出了乔蓦想说的话,“你以为我还要让傅思澈付出应有的代价?” 乔蓦如实点头。 应彦廷却轻叹一声,把眸光投向落地窗外那郁郁葱葱的树林,“在傅勤华绳之于法之前,我的确有这样想过,但在傅勤华绳之于法之后,我竟没有了这样的念头。” “为什么?” 应彦廷收回悠远的目光,凝视她困惑的脸庞,“因为我发现傅思澈比我更可怜,在失去傅勤华之后,他在这个世上似乎没有了一个亲人……而至少,我还有你。设身处地地想,傅思澈的出生他自己没有办法选择,所以我不能因为他的母亲夺走了我母亲的幸福,而去找他偿还,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渴求着复仇,或许跟我一样,只是因为一直缺乏亲情的温暖,他希望别人注意他,尊重他。” 她没有说话。 她本来是想找机会跟他说清楚傅思澈拿天天威胁她的事,但这一刻,她在犹豫。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傅思澈是上一辈导致的这一辈最悲剧的人物,所以,她一直站在同情的立场,希望傅思澈能够放手跟应彦廷之间的仇恨。 直到这一次傅思澈竟为了能破坏她和应彦廷之间的感情,使出这样下三滥的办法…… 但如果应彦廷和傅思澈之间从此可以互不相干的生活,那过去的一切就这样算了吧! “怎么了?”应彦廷注意到她若有所思。 她回答,“我只是在想,你有这样的念头,傅思澈未必有。” 应彦廷缓声道,“下午盛华打电话跟我说已经查到小妍被劫持在xx酒店的时候,我不放心,亲自去了趟那家酒店……到了酒店,我自信盛华可以把小妍从傅思澈的手下那里救出来,我并不担心,但是当我得知盛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小妍救出来后,我有一刻的意识是混乱的。” “因为你没有想过傅思澈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小妍?”以傅思澈的性格,不拿应妍做点事端,不可能这样轻易放过应妍。 应彦廷点了下头,“我想起应妍曾经跟我提起过他,应妍说在我回应家之前,她最喜欢的人就是傅思澈。” “所以傅思澈可能是念及曾经跟小妍的兄妹情意而放过小妍?”她道。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傅思澈并没有我所想象的那样暴戾。” 她深凝着应彦廷俊逸沉稳的脸庞,轻柔地道,“应彦廷,其实你的心很柔软。” 应彦廷对上她深情的目光,“我只会对我在乎的人柔软。” “所以,有些人,即使你很恨他,就算你爸爸,就像傅思澈,因为你们是有血缘的人,你仍旧顾及着这一层血缘关系。” “你何时也学会看透人心了?”他挪揄着,随即埋入她的胸前。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他,脸就已经通红。“这里……这里是一楼的书房……不是你住所……” 天呐,此刻要是有人推门进来,她以后就不用再在应家露脸了。 但偏偏就是,你想什么,什么就来。 在她的气息微微喘的时候,书房门被人轻轻敲响。 听到声音,她自然是用力推拒着此刻埋在她胸前的某人的头颅,但某人却视若无睹。 而她想要回复房门外的人,从嘴里发出的却是吟哦的声音。 最后,外面的人以为里面没有人,推门进来一看,顿时把房门关闭。 那一刻她只想找个地洞把自己钻进去。 更令她想不到的是,来人竟是应雅如,她在门外轻咳了一声,才开口,“君彦,我有事想要跟你谈谈。” 她用力推拒着某人,可是某人却根本不理会外面的应雅如,居然从办公椅上将她抱起。 她想要从他身上跳下来,却被他牢牢地抱着。 在她想要回应应雅如的时候,他以更深的吻覆住她的唇,而后腾出一只手,径直把书房的房门反锁。 第187章 考验(5000+) “应彦廷,应彦廷……” 她努力推开此刻将她抱上书桌的某人。 某人在这个时候哪里还听得进劝,一边解着自己的衬衫扣子,一边低头攫住她的唇。 她终究还是将某人推了开来,坐直身体,手抵在某人的胸膛上道,“雅如姑姑找你有事,如果你继续在这里……她不会责怨你,只会责怨我。” 某人俊脸上写着欲求不满,漆黑的眼眸里燃烧着欲念的火苗。 她伸手轻轻捧住某人的俊颜,讨好地道,“好啦,你处理正事要紧,我们……我们晚上还有时间。鼷” 这句话说得她面红耳赤,但想想她和他现在已经是夫妻,便也没有那么害臊。 某人把她的下巴勾起,眸底燃烧的欲念之火更盛,“你说的!” 她认真点头。 某人还是有些不乐意,最后背过身,冷着脸,把衬衫的扣子一颗又一颗的扣好。 她也连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物。 …… 她和应彦廷一次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应雅如果然已经气得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整张脸都是铁青的。 因为应彦廷一直握着她的手,所以她跟应彦廷一起坐在了应雅如的对面。 应雅如显然连用正眼看她都不愿,直接对应彦廷道,“君彦,我找你,是想跟你说,我今晚准备回英国。” 她身子微微一怔。 如果应雅如现在离开了,那应家上下都会认为应雅如是因为她离开的。 应彦廷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紧紧握住她指尖冰凉的手,正色对应雅如道,“姑姑要离开我不会阻拦,只是,姑姑可以告诉我您突然离开的原因吗?” “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说了,我和乔蓦之间,你只能留一个。”应雅如直接道。 她没有说话。 她很清楚,眼前的情况,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应雅如对她的看法,不如让应彦廷去处理。 “那我让佣人帮姑姑把行李收拾好。”应彦廷平淡地对应雅如这样说。 应雅如顿时转过头,无法置信地看着应彦廷。“君彦你……” 应彦廷平静对应雅如道,“姑姑若是非要逼我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只能如此。” 应雅如气得整张脸都白了。 她拉了拉应彦廷的手臂,示意应彦廷不要跟应雅如这样的硬碰硬。 然而她这样的举动在应雅如看来却只是假惺惺,应雅如愤恨扫向她,“这样的结果正是你满意的?你何必装作一副不愿意看到这结果的样子?” 她继续保持着沉默,应彦廷却替她开口,“这是姑姑的决定,又怎么能够怪乔蓦呢?是姑姑不愿意一家人和睦相处。” “君彦,你知道姑姑做什么都是为你着想,姑姑只是希望你…… 应雅如的话被应彦廷直接打断,“姑姑如果真的是为我着想,就应该尊重我选择的人,而不是一意孤行跟我喜欢的人作对。” “君彦,她这个女人真的不是单纯的……”应雅如苦口婆心地劝说。 应彦廷拉着她径直从沙发上起身,背对着应雅如道,“她是怎样一个人我很清楚……姑姑如果坚持要走,我不会挽留。” “君彦!” 应雅如叫唤着,应彦廷却已经拉着她的手,径直离开了客厅。 ......................................................................................... 她不愿意看到应彦廷和应雅如僵持的样子,所以在走进应彦廷的住所后,她轻轻睁开了应彦廷的手,正色对应彦廷道,“其实你的语气可以缓和一些……我觉得雅如姑姑愿意来找你,就说明她已经接受了你和我在一起的事实,只是她需要一个台阶下去,而你刚才的语气却是……” 应彦廷看着她,语气冷淡,“我要的是她全心全意地接受你,而不是她一时的妥协……如果我今天让她从这个台阶上下来,明天她依然会在背后给你更多的委屈受。” 她听出他话底还包含了一些其他的内容,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他转过身去,径直走到住所的落地窗前,道,“我说过,在这个家里,我不允许任何人给你委屈受,连姑姑也不可以。” 她狐疑地道,“你知道姑姑下午来找过我?” 应彦廷背影散发一股森冷,“她对你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清晰在我的脑海里。” 原来如此,难怪他刚刚对应雅如的态度那样的僵硬。 “即便如此,我也不想你跟她的关系弄僵。”她试图缓和应彦廷此刻的怒意。 应彦廷无动于衷。 她随即走到应彦廷身后,从背后将应彦廷抱住,闭着眼,享受他身上独有的好闻的男性气息和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她缓声道,“在整个应家,对你最好的长辈就是姑姑,如果不是姑姑,你当初也不会被你父亲接回应家……而你姑姑也是真心对你好的,你还没有接受应氏家族的产业时,姑姑那样费心劳力地帮助你,所以姑姑确实是替你着想的,只是因为之前的误会,姑姑还不能接受我,但以后的日子里,她终究会明白我是怎样一个人。” 她的言语软化了应彦廷坚硬的心,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双手握住她的,疼惜地道,“我只是怕你受委屈。” 她摇摇头,松开他,随即走到他的面前,清澈的双瞳期盼地看着他,“答应我,不要为了我跟你姑姑闹僵,这样不止我心底过意不去,也会伤了你姑姑的心。” 应彦廷没有说话。 她知道应彦廷已经有些动容,随即主动踮起脚尖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他一瞬也不瞬地凝视她亲吻他的动作,黑眸渐渐迷离。 在她发现他的眼色起了变化的时候,他已经双手扶住她的腰,低头攫住她的唇。 这一次在他的住所里,再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随着他吻的深入,她的双手渐渐攀上他的脖颈,之后在她被他吻得天旋地转的时候,他将她抱到了床上…… …… 应彦廷是被一道敲门声吵醒的,所幸的是,他身边的人儿因为太过疲累,还安稳地沉浸在睡眠里。 他之前就已经吩咐过佣人,他和乔蓦今晚都不下去用晚餐,他想不出还有哪个佣人敢有这样的胆子? 随意披了件睡袍,她打开了房门, 令应彦廷意外的是,门外站的人不是应家的佣人,而是唐雅人和顾颐寒。 唐雅人在看到穿着睡袍的应彦廷时,就已经知道,他此刻来得不是事宜,可是既然已经打搅了,唐雅人只好硬着头皮道,“应,我和顾总找你有事。” “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应彦廷明显的不悦。他好不容易才可以抱娇妻睡觉,没想到,浅眠的他眼睛还没有闭紧,就被这两个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唐雅人抢过话道,“我也是想等明天事情查清楚了再跟应你说,但是顾总非要这个时候过来打搅你。”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就明天再说吧!”应彦廷脸色阴翳,准备关上房门。 唐雅人和顾颐寒都很清楚,此刻他们不应该再逗留,但顾颐寒却不怕死地开口,“应总,我在调查傅思澈的时候查到一件事,我认为我有必要告知应总。” 唐雅人忙道,“应,顾总查到的应该只是误会,不是事实……” 顾颐寒冷面对唐雅人,“我知道唐先生你对乔小姐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错,但事实摆在眼前,不是一句误会就能遮掩的。” “顾颐寒,你到底打的是什么坏心思?”唐雅人在这一刻握紧了拳头,“难道要破坏应和小蓦的幸福你才满意?” 顾颐寒完全不示弱,也攥起了拳头,“我只是就事论事,因为乔蓦如果真的是傅思澈的女人,应总把乔蓦留在身边就是留了一颗定时炸弹。” 唐雅人一拳挥向了顾颐寒,“你继续在这里胡说,你看我不打掉你的牙……” “够了!” 阴冷威仪的声音在此刻发出。 唐雅人和顾颐寒顿时停下了动作,虽然仍旧怒目相对,却停止了拳头互挥。 应彦廷道,“全都给我到书房。” ............................................................................................ 书房内由一盏晕黄的落地灯照亮,但因为书房里的气息肃穆,以致这晕黄的灯光都染着一层冷意。 应彦廷穿着黑色的丝绒睡衣,坐在办公桌后,本就阴暗的脸因为一身的黑显得更冷魅。 顾颐寒率先开口,“应总,我自知没有直接跟傅思澈硬碰硬的能力,所以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傅思澈这几年的踪迹,希望能够找到傅思澈的老窝,同时也希望能够查到傅思澈犯罪的一些蛛丝马迹。” “应,就算是顾总查到的,也未必都是真的。”唐雅人连忙道。 应彦廷不悦唐雅人的打断,冷眉一挑,“我现在想听他把话说完。” 唐雅人听见应彦廷这样说,虽然心底着急,但也不敢再多话。 顾颐寒接着道,“我记得应总您曾经在调查乔小姐的时候,查到过乔小姐在大二期间有一段时间的行踪是消失且没有人知道的,而就算是应总您,也没有查到乔小姐当时去了哪。” 应彦廷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椅背上,“你查到了?” 其实这件事他曾经的确疑惑过,但后来调查到乔蓦只是被傅思澈利用后,他便没有再查下去。 顾颐寒躬着首道,“从我知道单辰就是傅思澈后,我一直不遗余力在调查傅思澈,虽然我还是没有查到傅思澈的幕后集团,但我通过仔细地调查傅思澈从跟西雅分手到现在这八年来的踪迹,发现……发现有一段时间,也就是乔小姐大二那年消失了约有半个月的那段时间,傅思澈在那半个月也是失去踪迹的。” “顾颐寒,这也许只是巧合!!”唐雅人还是忍不住道。 顾颐寒平静道,“我不排除有这样的巧合存在,但两个人同时失去踪迹,谁也调查不到他们当时去了哪,且他们现身的时间一致,当时都是从戈林度若酒店出来,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们当时消失是有联系的吗?” 唐雅人道,“小蓦说过,她和傅思澈并没有关系。” “这也许只是乔小姐认为……”顾颐寒对唐雅人的话进行反驳,“我记得乔小姐曾经被傅思澈催眠而失去过一段记忆,所以,乔小姐和傅思澈那时候也许已经有……有关系,只是那时候傅思澈把乔小姐的那一段记忆也催眠了。” 唐雅人愤愤道,“你简直在这里胡说八道……众所周知傅思澈一直喜欢小蓦,如果傅思澈曾经跟小蓦有过那段关系,傅思澈又为什么要隐瞒?” 顾颐寒不想在跟唐雅人争执,躬首对应彦廷道,“应总,我把调查到的这件事告诉您,只是不想你被蒙蔽,因为唐先生刚刚说的是一种可能,但如果事实不像唐先生说的那样,那……那乔小姐很有可能真的就是傅思澈的人,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替傅思澈报复应总。” “顾颐寒,我看你是疯了!!”唐雅人在此刻吼出,“小蓦她……她有没有跟过其他的人,应难道不知道吗?还有,即便小蓦真的有那样的过往又怎样?小蓦那时候还在上大学,受了傅思澈的引诱也说不一定……但不论小蓦有怎样的过去,这都无碍应和小蓦现在的感情。” 顾颐寒回答,“我无心劈坏乔小姐和应总的感情,我只是希望应总知道这样的事实。” “你……” 唐雅人还想说些什么,才发现坐在办公桌后的应彦廷,他由始至终都是沉默的,但冷漠的薄唇此刻凉薄地抿成了一条线。 顾颐寒也注意到了此刻面无表情的应彦廷,浑身顿时感觉到一丝寒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书房里终于陷入了安静。 在唐雅人和顾颐寒都揣度不到应彦廷此刻的心思时,应彦廷幽冷地开口,“她的过去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的,更不值得你们在这里面红耳赤地争执。” 唐雅人听应彦廷这样说,顿时松了口气,附和道,“是的,君彦,一个人的过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应彦廷从办公桌后起身,兀自准备离开书房。 顾颐寒却在应彦廷即将离开书房的时候,对着应彦廷挺拔的背影道,“应总,如果乔小姐在大二的时候还跟傅思澈在一起,这就说明,乔小姐她说了谎……因为乔小姐如果在大二的时候还跟傅思澈在一起,乔小姐当时就不可能被傅思澈催眠,毕竟谁会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而一起厮混半个月,最后还一起现身在某酒店呢?而如果乔小姐如果由始至终都没有被催眠,那她当时单独来报复应总就是不成立的,这说明她跟傅思澈一直就是一伙的。” “够了,顾颐寒……你自己对付不了傅思澈,就想来这里破坏君彦和小蓦的关系,逼着君彦对傅思澈的恨意更深!!”唐雅人再也忍不住,一记拳头挥向了顾颐寒。 顾颐寒这次来不及闪躲,鼻子正中了唐雅人的拳头,顿时鼻血涌出。 但顾颐寒没敢还手唐雅人,他唯恐触怒应彦廷,只能怒瞪唐雅人,“你有本事再挥一拳试试,我会要了你的命。” 唐雅人哪里是怕是的人,作势就要跟顾颐寒好好打一架。 而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的应彦廷脸色是如地狱般的冷谙,在唐雅人和顾颐寒挥拳对殴的时候,他阴冷地走出了书房。 第188章 我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她是转身去抱身旁的人时,才发现身边是空的。 满足、安逸闭着的双眸在挣扎中睁了开来,而后,拥起被子遮住***的身躯,坐起身,环顾四周搜寻应彦廷的身影。 本来以为他可能是出去了,没有想到,幸运的在房间的落地窗前搜索到他的身影。 这种睁开眼就能看到他的感觉,让她的心底一喜。 随意地捞起床头柜上他的一件衬衫穿上,她赤脚踩下地。 本来打算不生不息走到他的身后,调皮地吓他一跳,却发现他屹立在窗前的背影是那样的清冷鼷。 她还未靠近,感觉身上就已经一股寒意袭来。 她认识他到现在,还没有见过这样冷寒的他。 难道他有心事? 脑子里还在揣度,他的声音已传来,“醒了?” 原来他早就注意到她下床了。 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她走向他,撒娇地从后面抱住他。 想起先前两人的缱绻缠绵,她有些羞涩,却不矜持,脸颊靠在他宽阔的脊背上,满足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她说话的时候,应彦廷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 她内心正有些疑惑,这时,应彦廷的大手将她的双手轻轻握住了。 她立即就打消了心底的疑惑,以为自己是太敏感了,然而,在她以为他会像上一次那样转过身与她绸缪深吻的时候,应彦廷却把她的双手慢慢地拿了开来。 她有一秒没有反应过来,以为他是要转过身来跟他说话,直到她发现他把她的手拿开时他的手心是冰冷的。 一股冷意笼罩了她的全身,她微微怔在原地,双手被他挣开后无措地垂落在身体两旁,她疑惑地望着他。 “我们谈谈。” 应彦廷连转身看她一眼都没有,这一刻,他修长的双腿径直迈开,走向住所的客厅。 她依然怔在原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 她从房间来到客厅的时候,应彦廷已经站在客厅那盏明亮的水晶灯下。 不知道是不是黑色的丝绒睡衣让他即使在这样明亮的灯光下也透着一股阴沉,她第一次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阴骇的气息,惹人颤抖。 她预感是有事情发生,而且这种预感很是不详。 但终究,她还是要把整件事搞清楚。 于是,望着他明显比往日严肃的俊颜吗,她率先打破沉默,轻声问他,“怎么了?” 在他们经历过那么多的误会后,她倍加珍惜现在的日子,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再有退缩的想法,只希望能够就此跟他长相厮守。 “这组照片,我以为与你无关。”应彦廷将手里的一叠照片扬起,发出冰冷的声音。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手里有一叠照片,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照片正是傅思澈当时叫子彧发给他的那些照片。 她不明白,他不是早就知道这些照片是…… 于是,充满疑惑地看着他。 “可是,事实似乎不是如此。”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将手里的照片似是愤怒地往旁边一散。 顿时,照片都飘零的落叶,在空中飞舞了几秒,最终落在了地上。 她被这样子的他吓了一跳,皱起眉,疑惑地看着他冷毅的俊颜,“请你直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冷漠地瞪着她努力保持平静的清漾双眸,“我并不在意我身边的女人过去经历过什么,我只在意,她是否拥有良好的品性。” 她不明白,秀眉蹙成一团,“我还是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 应彦廷点了点头,好似全身都在压抑着怒意,连额头上都有隐隐的青筋凸起,“既然你希望我说得更清楚些……那我问你,你大二那年,在上半学期,有半个月你是消失的,那段时间,你人在哪里?做了什么?” 听到他的提问,她整个人怔在了原地,脸色瞬间苍白。 应彦廷注意到了她的反应,眼神里迸射出了怒意的火苗,“我这样信任你,你就是如此对待我的?” 这一秒,应彦廷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咙,那完全没有控制的力道,一下子让她整个人都因为无法喘息而脸庞憋得通红。 她想咳咳不出,想呼吸,又没有办法呼吸…… 整个人就像是落进了深海里,一瞬间失去了氧气…… 刹那间,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 而在她感觉世界已经暗了下来的时候,他终于狠狠地松开手,将她甩在了地上。 氧气终于能够贯穿喉咙,输给肺,再道心脏…… 她咳嗽了几声,呼吸缓缓缓和过来。 脖子上是他刚刚掐着她的淤青,她的手抚着疼痛的脖颈,不争气的泪水,让她的视线一瞬间朦胧,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此刻去无力的…… 就差一秒,他就杀了她。 无视她模糊的眸子,他居高临下,狠狠地瞪着她,“乔蓦,你我在里昂的时候,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在大二消失的那半个月,其实你是飞去了s市找商子彧,因为你当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是去找商子彧,所以你花钱让人隐藏了你的出入境记录,对吗?” 她说不出话,因为喉咙还像是火灼般疼痛,但此刻就算她能够说出话,她也回答不了她在的质问。 “我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说辞,甚至我仅仅只需要一声命令让盛华去调查那份出入境记录印证你说的话,我都没有这样做,只因为由始至终,我都信任你对我说的任何一句话。”他瞪着她,眼睛里燃烧着发红的火苗,却更像是痛意。 “为什么你要欺骗我?”他摇着头,眼底充满对她的失望,“我可以理解你在里昂的时候是为了来我身边报复我而隐瞒这个事实,但之后呢?之后你有那么多的机会告诉我你和傅思澈之间的事,为什么你始终选择欺骗我。” 她的喉咙终于从悲怆和疼痛中哽咽地发出声,“因为我一直以为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为什么?” 她撑着地面,慢慢地站起身,整个人因为刚才几乎窒息而失去气力摇摇欲坠,好不容易才站定,模糊的水眸看着他怒意迸发的俊颜,“在里昂的时候,我说谎欺骗你,的确是因为我当时一心想要到你身边报复你,但后来我一直有机会跟你说清楚这件事而始终没有跟你说清楚,甚至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打算主动跟你坦诚那件事,只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消失的那段时间究竟跟谁在一起,做了什么,但我不想跟你否认,每次我试图回忆我那半个月究竟在哪里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会拂过一些模糊不清的,我跟傅思澈在酒店的情景……然而我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我那段时间是跟傅思澈在一起的,我和他之间也不可能有任何的关系,因为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如果我真的跟傅思澈有过什么,我今天根本就不会选择跟你在一起。” “我怎么可以肯定你跟我说的是实话?”他阴冷地黑眸眯成一条线,质疑地瞪视她,“如果事实真是如此,你过去完全可以跟我说清楚,为什么你刻意隐瞒住这件事?这难道不足以让我怀疑你是不想我知道这件事吗?”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对他说,“我只是觉得如果跟你提起这件事,反而会造成我们之间的隔阂,因为我和傅思澈之间的的确确是没有关系的,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进这件无关紧要的事。” 他冷嗤一声,“乔蓦,如果在这件事爆发之前,你愿意告诉我这一切,我不会对你产生丝毫的怀疑,但现在……在事情爆发之后,你给我这样的解释,看似情有可原,却将你陷入了更令人怀疑的境地。” 她不解,忙道,“我跟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过去我因为从来没有想过能够跟你在一起,所以没有跟你解释清楚,而我们在一起后我依然选择隐瞒,只因为我不想我们之间再因傅思澈而起隔阂……所以,你如果今天指控我的自私,我愿意跟你承认,但如果你觉得我隐瞒你是因为心怀不轨或跟傅思澈有关系,我只能说,我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他哼了一声,俊颜如鬼魅般的阴森,一双利眸冷厉地盯着她,似乎一定要将她此刻的谎言看穿。 她坦然地迎视他的目光,这一刻无惧他锐利的黑眸。 他以阴冷的语气紧跟着她道,“我让盛华去调查在你被傅思澈的人带去餐厅之前傅思澈是否有联络过你,虽然调查结果显示傅思澈的确打电话以天天威胁了你,但有一个事实却是真实存在的。”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傅思澈在电话里拿天天要挟你,要你坦诚你跟他曾经有过关系,但他并未跟你问起你身上有什么特征,他却在指控你们之间的关系时,亲口说你的胸口上有一颗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敢置信他会用这样质疑的语气跟她说话,“你是觉得,你今早在跟傅思澈对峙的时候,我所表现出来的反应都是真实的,傅思澈只是逼着我在你面前把事实说出来?” “难道不是吗?”他从齿缝中吐出,“如果我冤枉了你,你大可以跟我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你胸口有痣这件事。还有,既然是傅思澈威胁了你,从事发到现在,你一直坦诚的只有你和傅思澈的关系,却没有为这件事辩解一句。” 面对他愠怒的无温面容,她哽咽地解释,“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胸口有痣这件事,但我事后没有跟你说清楚这件事,不是因为我心虚,而是我此前一直都在替天天着想……但是,当今早你告诉我,你对于我的过去无所谓,这让我感觉到,我一直为了身边的人而不顾及你的感受是一种错误,所以我打了电话给傅思澈,我告诉他,我不会再承受他的威胁,如果你不信我说的话,你可以再去调查我的通话记录,而我原本想在下午的时候把这件事跟你说清楚,但因为你跟我说你不想再为了仇恨疲累下去,所以,未免你因为这个原由继续跟傅思澈对峙,我便打消了跟你说这件事的念头……我没有心虚,我跟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除了我曾经误解你是伤害我姐姐的凶手时我欺骗了你,其他时间我并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谎言……” 他冷漠地看着她,良久,他如此回答她,“我会调查清楚这件事,但在此之前,我不会排除对你的质疑。” 她怔在了原地。 第189章 当年失去踪踪迹半个月的因(5000+) 应雅如的住所里,林初晨正在安慰连夜准备离开应家的应雅如。 “雅如阿姨,如果您就这样收拾东西离开了,我恐怕君彦真的会以为您准备跟他断绝了姑侄关系。” 沙发上,林初晨挽着应雅如的手臂,耐心地轻哄。 应雅如嗓音微沙,显然心底很是难受。“我真的没有想到君彦会为了乔蓦那样的女人,而对我都失去了尊敬。” 林初晨十分温柔地道,“雅如阿姨,您想想看,君彦真的不尊重您吗?他如果真的不尊重您,您觉得他会浪费时间带乔蓦到您面前跟您说清楚吗?您很清楚君彦的性格,他这么多年在应家,真正尊重的长辈只有您。” 应雅如敛去鼻子的酸涩,点了下头,“我也知道……只是,我只要看到乔蓦跟君彦在一起,我就没有办法控制我的冲动。鼷” 林初晨听闻,笑了笑,“所以雅如阿姨您今天下午去找君彦,本来是要告诉君彦您不打算再阻挠他和乔蓦在一起,但看到他和乔蓦在一起,您心底就不快了,所以连原本要说的话也改变了,对吗?” 应雅如疼惜地看向林初晨,“还是你懂我的心意……” 林初晨恬淡地笑,“那是自然……我家里的人都说我是最了解长辈心意的人。” 应雅如慈爱地凝视着林初晨,蓦地,眼眶微微泛红。“对不起,初晨,当初我一心为君彦着想,还以为乔蓦是个善良的女孩,所以由着君彦和乔蓦牵扯,辜负了你……”应雅如深深道出歉意。 林初晨娴静的脸庞上始终是温婉的笑,“雅如阿姨,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这根本与您无关……何况,我觉得现在的结果挺好的。” “初晨……”应雅如内疚道,“是我们应家亏欠了你。” 林初晨保持着微笑,摇摇头,“我由始至终都没有觉得受到委屈,因为当初也是我自己主动成全君彦和乔蓦的,所以,君彦并没有亏欠我。” “你这傻孩子……”看到林初晨坚毅的目光,应雅如很是心疼。 “自己在意的人能够幸福,这已经足够了。”林初晨恬淡的声音里充满诚挚。 应雅如忍不住叹了一声,“应家错失了一个好媳妇啊……” 林初晨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年轻的女佣从住所外面走了进来,恭敬地道,“夫人,林小姐。” 林初晨抬起头,问女佣,“怎么样,跟君彦说了吗?” 是的,林初晨刚刚委托这名女佣到应彦廷的住所转告应彦廷,应雅如明天将和应彦廷和乔蓦一起用早餐。 这样做,应雅如能够有台阶下来,应彦廷也能够知道应雅如松手的态度。 佣人低着头,支支吾吾了起来,“这……这……” 应雅如看佣人这样的为难,眉心蹙了起来,“难道是君彦不给面子?” 佣人抬起头,摆手,“不……不是的,是我还没有告知应总。” 林初晨秀眉拧起,“怎么了?” 应雅如是急性子,严肃道,“你再这样吞吞吐吐,明天就不用再来应宅上班了。” 佣人听闻,立即就道,“我刚刚到应总的住所时,听到客厅里有争执的声音,后来我就问了应总住所外面的两名佣人,佣人跟我说,应总和乔小姐好像吵架了……” “吵架?”应雅如错愕。 林初晨更是惊得从沙发上站起身,“怎么可能呢,你是不是听错了?” 佣人勾下头,恭谨地道,“我没有听错……因为,因为后来我看到应总冷着脸从住所里离开了。” “你说君彦离开了?”林初晨愈加的不敢相信。 佣人点头,“是的,我亲眼所见。” ........................................................................................................................................................................ 林初晨和应雅如来到应彦廷的住所,由于房门是关着的,她们无法洞悉里面的情况。 她们于是找来应彦廷住所外的那两名佣人仔细一问,事实果然如刚才那名女佣所言。 应雅如得知这样的事实,顿时笑逐颜开,“看吧……乔蓦肯定是露出了马脚,君彦才会跟她起争执的……看来,有些人,连老天都开不下去了。” 林初晨面色凝重,显然担心眼前的情景。 心情刹那间转好的应雅如,在此刻反而来劝说林初晨,“君彦现在肯定心情不好,你现在去找君彦,去安慰他……我相信在这个时候,他会知道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 林初晨却在一阵沉思过后,跟应雅如摇头,“我不相信乔蓦真的会做什么事背叛君彦,他们之间一定又是有了什么误会。”林初晨说完这句话,便朝应彦廷的住所的房门走去。 应雅如见状,及时拉住林初晨,“你要去做什么?” 林初晨如实回答应雅如,“我去问清楚乔蓦发生了什么事。” “你难道要去安慰她?”应雅如挑起眉。 林初晨正色对应雅如道,“男女间若有争执,受伤更重的往往是女性。” “初晨——” 应雅如想拉住林初晨,可惜林初晨已轻轻挣开应雅如,径直走向了应彦廷的住所。 …… 空气里飘荡着应彦廷残留的冷意,让人感觉寒冷,但寂静的客厅,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林初晨穿过住所的玄关,在住所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乔蓦。 乔蓦靠在沙发背上,头侧着,呆呆地看着落地窗外应宅花园里那氤氲的灯光。 林初晨注意到乔蓦穿的是应彦廷的衬衫,很单薄,再加上乔蓦本人瘦弱,立即给人一种羸弱的感觉。 林初晨于是从住所里的衣帽间找了一件长款的女性睡袍,轻轻罩在了乔蓦的身上。 而乔蓦直到感觉到身上被一层柔软和温暖包围,这才回过神。 刹那间以为是应彦廷,当看到来人是林初晨后,她才好像彻底回过神来,想到应彦廷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 林初晨坐在了乔蓦的身边,温声道,“这里白天和晚上的温差比较大,你应该多穿些衣服,避免着凉。” 乔蓦缓缓地坐直身躯,轻轻拉好睡袍,对林初晨说了句,“谢谢。” 林初晨在乔蓦坐起身的时候注意到了乔蓦脖颈间那深色明显的於痕,顿时心震了一下,但她并没有直接问乔蓦这於痕是不是应彦廷弄的,她怕唐突,于是换了个说法问,“佣人说听到你和君彦起了争执,君彦还离开了……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乔蓦知道林初晨是在关心她,但现在她的心情很低落,她连开口说话都不想。 林初晨从乔蓦红肿的眼眶和通红的鼻子已经能够看到乔蓦此刻的心境,她没有勉强乔蓦,手轻轻搀扶住乔蓦,“我看你现在的状态也不是很好,但不管你和君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夫妻,总归会说清楚的……不如我现在扶你去床上休息,睡一觉,明天也许问题就解决了。” “我没事。”乔蓦平静地道,“应彦廷……他离开了?” 林初晨如实道,“我刚刚问过管家,他离开了应宅。” 他真的不相信她说的话吗? 乔蓦在此刻深吸了口气,敛下心头窜起的疼痛,轻缓对林初晨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初晨点点头,“如果你一直坐在这里会受凉的,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乔蓦勉强自己冲林初晨笑了一下,“我真的没事,我想再在这里坐一会儿。” 林初晨听乔蓦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唯有道,“那我给君彦打电话……不管怎样,他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乔蓦摇了下头,“不用了……我没事的。” 看到乔蓦恳求的目光,林初晨最后跟乔蓦点了下头,随即离开了应彦廷的住所。 …… 在林初晨离开后,乔蓦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把沙发上自己的手机拿了起来。 她的脑海里有她和傅思澈曾经在一起的一些断断续续、隐约不清的画面,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逃避,也没有试图遮掩,她只是由始至终都很清楚,她和傅思澈不可能有*上的关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身体。 但,应彦廷的质问也不是毫无根据,究竟傅思澈是如何知道她胸口上有颗痣的呢? 这颗痣在她身体的隐秘处,除了她自己和应彦廷,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人知道,就连她的父母也不可能……傅思澈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她和傅思澈之间……真的并非她所想的那样单纯? 可是,她的自己的身体她怎么会弄错呢? 或者,她真的弄错了? 不是没有可能…… 她的脑子里有隐约和傅思澈在一起的画面,这些画面虽然拼凑得不完整,但可以肯定是她脑海里真实存在的,所以,有没有可能她的这段画面,也是被傅思澈给催眠了? 可是,如果她是在大二消失的那段时间跟傅思澈在一起的话,这非常让人疑惑。 她刚上大学的时候就发现姐姐出事,于是找到傅思澈,之后查到应彦廷,她于是要求傅思澈帮她催眠,然后傅思澈假装跟她有联络,让应彦廷调查到她,这样她便能毫无破绽吸引应彦廷出现在她的世界…… 也就是说,她大二那时候已经是在等应彦廷来“找”上她,可是为什么她又会和傅思澈在一起呢?她那时候因为被催眠,明明已经不记得傅思澈这号人了,她怎么会跟一个陌生人在一起呢? 还有,假设傅思澈是因为对她动了心,即便冒着被应彦廷发现的危险,他也忍不住要来找她,为什么事后傅思澈提都没有跟她提起过这段往事呢?毕竟傅思澈在她恢复记忆之后,一直透露给她的信息就是渴求得到她,既然如此,傅思澈为什么不把这段往事告诉应彦廷或告诉她,破坏她和应彦廷在一起呢? 如果她和傅思澈真的有关系,而她的脑海里或身体根本没有任何的知觉,这只能说明,她的这段回忆也被催眠了,只是傅思澈当初命人替她解除催眠的时候,并没有替她解除这段回忆。 撇开傅思澈为什么要这样做,假若真是这样的结果,那…… 不…… 不会是这样的事实,绝对不会是。 她自己的身体她不会搞错的,她和应彦廷在一起的时候是清清白白的。 她没有什么好畏惧的,如果不找傅思澈问清楚,连自己都感觉自己在心虚。 不再犹豫,她拨下了傅思澈的手机号码。 手机很快就接通,傅思澈道,“怎么,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想我了?” “我想问你一件事。”她虽然极力控制了,但鼻音还是很重。 傅思澈是个敏锐的人,立即就觉察到她声音里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她能够听到他霍然从床上坐起身的声音。 她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直接道,“我想要知道……” 傅思澈打断了她的话,“你告诉我你怎么了?是不是应彦廷欺负你了?” 脖子上还残余着应彦廷用虎口钳制后的疼痛,所以傅思澈的话让她的眼睛里再度酝酿盈盈的水光,但她并没有在傅思澈的面前透露出分毫,在心底做了个深呼吸,她平静地道,“我在大二上半学期,曾经消失过约有半个月,我的脑海里有模糊的和你在一起的画面……你告诉我,当时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傅思澈显然是没有料到她打电话来是问这个问题,在手机那头骤然沉默。 傅思澈的沉默让乔蓦知道这件事果然是有问题的,她保持着理智问,“请你老老实实、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我当时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良久,傅思澈才开口,却是略微清冷的声音,“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件事?”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你只需要如实告诉我当时的情况就行了。” 傅思澈突然笑了一下,“我觉得你问这个问题很是愚蠢?当时我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呢?我要是跟你在一起,现在我为什么为了得到你而这样的大费周章?” “你没有跟我说实话。”乔蓦冰冷地道。如果应彦廷调查到她和傅思澈当时的确是在一起的,那她脑海里的那些隐约的画面就是真实的,那傅思澈此刻就是在掩饰。 傅思澈开始有些不悦,“你突然问我这件事,难道是因为应彦廷跟你追究了?” “所以你的确没有跟我说实话,对吗?”她不依不挠。 “应彦廷居然因为这件事而跟你争执?他不是说不在意你的过去吗?”傅思澈冷冽反问。 乔蓦从齿缝中迸出,“请你说出实情!!” 像是在心底挣扎了许久,他才在短暂的沉默后开口,“你真想知道实情?” “是。” “既然应彦廷跟你追究起这件事,看来他也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在乎你。”冷哼了一声,傅思澈爽快地道,“没错,那半个月,我们是呆在一起的……当时我去找你,就在华盛顿的戈林度若酒店,你我整整在一起了半个月。” 一瞬之间,乔蓦怔在了沙发上,她清致的面庞由原本的通红变成如纸的苍白,蓦地,用力摇头,“不,这不是事实……你当时一心要报复,你怎么可能冒着行踪被暴露,而来华盛顿找我呢?……你……你根本是在骗我……你是在骗我……”因为情绪激动,乔蓦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 ---题外话---亲们,留言板里有个读者每天恶意的留言刷屏,若有哪位亲们能查出她是哪位作者的马甲,冰愿意送一本亲笔签名的出版文给这位读者,以表感激!另外,冰写这篇文的时候因很多生活上琐事影响了自己的写作,现在终于可以全身心把重心放在写作上,望能在接下去的日子里,把这个故事表达得更好。 第190章 你不等君彦了?(5000+)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实话,但如果你不愿意听,我愿意就此打住。”乔蓦在手机里痛苦的声音,让傅思澈产生了不舍和怜惜,如此道。 “这不是事实,不是……”乔蓦依然喃喃自语逆。 乔蓦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傅思澈心底的疼惜如潮水般翻涌,不禁愠怒,“难道真的是应彦廷在跟你追究这件事?” “你在骗我,对不对?”乔蓦哀求道,“求求你跟我说实话……傅思澈……” 看来的确是应彦廷跟乔蓦追究起了这件事! 该死的应彦廷,还口口声声说不在乎乔蓦的过去,这个虚伪至极的男人!! 压下胸口上涌的极端怒火,傅思澈保持平稳的声音道,“你如果想知道事实的话,就乖乖在应宅等我,我现在去接你。” 这个让乔蓦这样难过的人,他发誓会要了他的命! 下床,披了间睡袍,便按下酒店的内线电话,准备让手下备好车子。 然而,内线电话还没有接通,乔蓦已抽了下鼻子,在手机里面正色地道,“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来应宅,我会通知应彦廷。鼷” 应宅是应彦廷的地盘,傅思澈没有任何准备就去应宅本就是危险的,若乔蓦通知了应彦廷,傅思澈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傅思澈蹙起了眉,表情不悦。 乔蓦竭力保持平静道,“请你……告诉我事实。” “他跟你追究这件事,说明他根本没有他所说的那般在乎你……你却执意还要留在他身边?”傅思澈手边内线电话里已传来奇正恭敬的声音,傅思澈置若罔闻。 “这不关你的事。”乔蓦淡漠道。 心因为她冷漠的态度而揪扯疼痛,傅思澈却还是不忍跟乔蓦说一句重话,“好,我告诉你。” 乔蓦没再说话,洗耳恭听。 应彦廷的追究,让傅思澈的眸底闪过了一丝狠意,他压抑着这股想要将应彦廷碎尸万段的情绪,缓声开口,“当时我的确不应该去找你……但你并不知道,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对你动了心,所以在你失去记忆的第一年,也就是你大一期间,我无数次后悔自己没有把你留在身边,所以,在被这样的后悔折磨了整整一年之后,在你大二的时候,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去找了你。” 至今仍旧被后悔煎熬的傅思澈在此刻嗓音逐渐变得沙哑,“我知道我这样贸然去找你,很有可能会破坏了你我的计划,更有可能暴露我自己的行踪,并让你也置身在危险之中,但我实在无法抵抗自己想要见你的心,因此我去了华盛顿找你。” 乔蓦捂着嘴,不想让手机那头的傅思澈知道她此刻的情绪,但傅思澈说的事实,让她的心脏紧缩。 “我承认,当时的我极自私……我想要见你,却又不想因此破坏你我之间商量好的计划,所以我将你从学校绑架到了戈林度若酒店,当然,为了避免引起你所在学校的怀疑,我给你在寝室里留了请假条……” 这就是她为什么失踪半个月,学校也没有派人去找她或报警的原因。 “在酒店里,你因为不认识我而情绪激动并想着逃跑,我无法跟你说明,但又不愿意放你走,所以我从把你带走到酒店的第一天,就给你服了定量的安眠药,因此在之后相处的半个月里,你始终都是浑浑噩噩的睡着,即使醒来,你的意识也是模糊不清的,不管我跟你说什么,你都很容易相信,包括我跟你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如果傅思澈在那半个月里一直给她服用安眠药,那她脑海里出现的不完整的跟傅思澈在一起的画面,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由于她当时的意识不清,回忆自然是不全的。 傅思澈简直是个疯子! 乔蓦在心底谩骂着,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对不起,小蓦……”傅思澈突然这样慎重地对她说。 乔蓦已经能够猜到傅思澈此刻突然跟她说“对不起”的含义,她不愿意接受,也不敢相信,只能不断摇头,但眼眸已经迅速被泪水蒙蔽。 “我知道你日后的回忆不会是全的,但我担心你日后接近应彦廷的时候会被应彦廷发觉,所以我请了私人医生到酒店给你做了手术,也让催眠师尽力抹去你的这段回忆……” 乔蓦依然不断地摇头,颗颗豆大的眼泪飚离她苍白的脸颊。 “对不起,小蓦,如果还能够回到那个时候的话,我一定不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但是当的我……我真的没有办法抑制我自己……”傅思澈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陷入万分的懊悔和疼痛中,“我事后没有让催眠师恢复你的这段记忆,甚至从没有把这件事跟应彦廷揭露以换来你和应彦廷分手,都只因为我是那样后悔对你做过这样的事,另一个原因就是,我很清楚如果你得知这个事实更加不会原谅我,所以即使眼睁睁地看着你跟应彦廷在一起,我也希望自己是在跟应彦廷的争斗中赢回你……”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 应彦廷没有冤枉她。 她的的确确在大二消失的那半个,跟傅思澈…… 因为她事后做了修复术,加上被催眠至今,她忘却了这段回忆,以致身体也无任何的感觉。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来她真的不可能跟应彦廷在一起…… “小蓦……” 傅思澈在手机里面呼唤乔蓦,可惜乔蓦已经没有应答,因为手机已经从乔蓦的耳畔滑落,掉在了沙发上。 手机里面还有傅思澈的呼唤声,乔蓦的耳朵里却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整个世界似乎在这一刻突然静止了下来,她的心脏也如停跳了一般,她愣愣地靠在沙发上,溢满泪液的双眸呆滞地望雪白的天花。 …… ..................................................................................................................................................... 从应彦廷的住所出来,林初晨就一直在给应彦廷打电话,可惜应彦廷的手机始终无法接通,最后林初晨只好给盛华打电话。 得知应彦廷现在在应氏大楼,林初晨随即赶了去。 应氏大楼是应氏集团在洛杉矶便于处理应氏产业事务的地方,而应氏的总部在芝加哥,因为应宅在洛杉矶,所以历任的应氏家族的掌舵人都是在这里处理公事,只有需要召开股东大会或是做出重大决策时,应彦廷才会去芝加哥总部。 应彦廷的办公室在这栋楼的顶楼。 没有应彦廷的指纹解锁,林初晨本来是无法乘坐电梯进入应彦廷的办公室的,幸好,盛华帮了她。 盛华是应氏集团唯一一个可以用员工卡直达应彦廷办公室楼层的员工,所以林初晨顺利到了应彦廷的办公室门口。 面对应彦廷和乔蓦眼前的僵境,盛华也希望有个人能够帮助他的老板解决眼前的问题。 所幸的是,应彦廷并没有关闭办公室的房门,所以,林初晨站在办公室门口,远远就可以瞥见应彦廷屹立在落地窗前颀长的冷傲的背影。 办公室里除了一张巨型的办公桌,没有其他的陈设,使得这本就偌大的办公室愈加的宽阔,这弧形的落地窗愈加清楚地透出已经处在沉睡中的整个洛杉矶城,夜色漫漫,披染在应彦廷颀长挺拔的背影上,莫名增了一丝孤寂。 林初晨最怕看到这样的应彦廷。 她喜欢的是他在商场里意气风发的样子,在隆重场合里游刃有余交际的画面……她希望时时刻刻看到的是自负的应彦廷。 她害怕看到应彦廷落寞的样子,因为她会心疼。 而此刻,她的心已揪紧。 “我不知道你和乔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认为,如果你还想跟乔蓦在一起,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时候你都不应该把乔蓦一个人丢在应宅。”林初晨缓缓开口。要知道,没有应彦廷在身边,乔蓦会被应家那些“豺狼虎豹”给包围的。 “出去。” 应彦廷幽冷的声音道。 林初晨知道,应彦廷没有在她刚才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让她出去,这已经是他对她的耐性,她如果再留在这里,必然会惹怒应彦廷。 但她并不畏惧,还是径直迈着脚下沉稳的步伐,走到应彦廷的身边。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应彦廷的危险,很有可能下一秒应彦廷就会命令盛华将她撵出去,毕竟应彦廷的性格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的,尤其他的世界不会真正跟任何人建立起朋友间的情谊或是亲人间的情谊,即使是她和应雅如,也算不得是他的朋友或他的亲人。 只是他清楚她们对他是没有任何心怀不轨的居心的。 林初晨沉静地看着应彦廷在暗沉的光线下那冷峻的俊逸侧颜,“我会出去,但要等我把话说完。” 应彦廷黑眸迸发阴冷,薄薄的唇瓣冷抿成一条线。 从应彦廷成为应家的掌舵人开始,应彦廷就不再是曾经那个在世人面前谦谦如玉的应彦廷。 他不再伪装,待人冷漠疏离,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整个世界,但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或背后说他的半句是非,因为他已经是人们心中的王者。 但林初晨由始至终都没有畏惧过应彦廷,因为她初认识应彦廷开始,就知道这样的应彦廷才是真实的应彦廷。 在应彦廷失去耐性之前,林初晨开口道,“你只有在对着乔蓦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你真正温柔的的一面……我知道没有人可以做到让你误解乔蓦或是制造你和乔蓦之间的隔阂,除非乔蓦并非你所想,但我要提醒你,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也有隐藏起来阴暗的一面,就像你,大概也从来没有在乔蓦的面前流露出你阴狠的一面吧?” 轻叹了口气,林初晨继续道,“乔蓦是怎样一个人,我想你比我们更清楚,而乔蓦有多在乎你,我想你也比我们更清楚……而面对这样一个爱你并且为了你而吃了无尽苦头的女人,你应该给予她更多的怜惜和疼爱,而不是让她轻易对这份爱就失去了信心。” “说完了吗?”应彦廷似乎并没有因为林初晨的这番话而动容,他依然冷漠地道,“出去。” 深凝着应彦廷,面对他始终冷硬的面容,林初晨最终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在林初晨走后,应彦廷的身影依然久久地屹立在落地窗前。 漆黑的眸子是无神的,俊逸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黯然失落,但仅仅一秒,这抹黯然失落就被一贯的自负和冷鸷所取代。 应彦廷径直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君彦…… 妈妈就是太相信你爸爸了,才会落得今天这样带着你孤独无依的地步。 你记得,永远不要相信曾经背叛过你的人,即便那个人是你深爱的枕边人,你也不要再相信她…… 一次背叛,就是终生的背叛,即使他在你面前忏悔,也不过是他表现出来的假象。 记得,永远不要相信说谎欺骗你的人,永远…… 他抬起头,看向那暗沉的城市夜空,偌大的空间里只见一道静如雕像的颀秀长身,暗色穿过半透玻璃,室内室外仿佛连成一个世界,而这个空旷寂静的世界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侧影幽深,长睫像是无法控制地轻颤,直到手机里盛华恭敬的声音再度传来,“应总。” “停止我在南极筹备的婚礼。” 盛华听闻,怔住,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应总您是我要取消您在南极筹备的婚礼?” 应彦廷没有回答盛华这个问题,接着道,“安排飞机,去上诺曼底。” “现在吗?”盛华忙问。 应彦廷没有回答。 盛华又问,“那……那我要通知夫人吗?”天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盛华有多战战兢兢。 应彦廷已径直结束了通话。 .................................................................................................................................................. 应宅。 莫名的,酸涩到极致的眼眸竟能在此刻睁开。 视线里全是模糊的,她还是转头看向了那空空荡荡的大床。 想起下午的时候她还在这张床上抱着他,他跟她说会护她一世…… 眼泪向泉涌般滑落出眼眶,蓦地,她抬手拭去了自己眼角和脸颊上的泪痕,给林初晨打了一通电话。 林初晨接到她的电话,竟也有话要跟她说,但她已经无心去听林初晨说什么,自顾自地吐出,“林小姐,你知道瑞斯在哪个学校读幼儿园对吗?” 是的,之前应彦廷就跟她说过,他将瑞斯送去了加州的一所全日制的封闭式幼儿园。 这家幼儿园是加州学校最昂贵的幼儿园,它拥有对孩子最好的启蒙教育,并且是家百年的幼儿园,就连现任的美国总统,小时候都是在这里念幼儿园的。 “呃……是。” “我想明天去见瑞斯,可以吗?”得知应彦廷这么小就送瑞斯去这样封闭式的幼儿园的时候,她有过顾虑,但后来想想应彦廷做事向来都是有分寸的,她便没有多过问,但在他们结婚之前就已经说好等他们结婚后就一起去学校看瑞斯。 因为他们的婚礼没有正常的举行,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所以她去看瑞斯的事一直都没达成。 “你是瑞斯的母亲,当然可以……只是,你不等君彦了?”林初晨关心问。 ---题外话---今天还有一更五千字! 第191章 他……是不要我了?(5000+) 清晨。 乔蓦站在应彦廷住所的窗前,脑海里的思绪在悲落地流转。 她当然会在应宅等他。 不管怎样的结果……她都会等他。 只是,她很清楚,他回来找她的几率很低鼷。 如果不是有确凿的证据,他有怎么会掐着她的喉咙质问? 他再去调查,也不过只是去调查她是否说谎逆。 但除了傅思澈,没有人可以证明她是无辜的,而傅思澈根本不可能跟应彦廷解释。 应彦廷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相信她,这一次,在明知道她和傅思澈曾经有过关系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再相信她呢? 一道敲门声在此刻打断了乔蓦的思绪。 乔蓦还来不及发声说出“请进”二字,门口的应雅如已经在林初晨的阻拦下,带着三、四名应家的叔伯长辈,径直走了进来。 “雅如阿姨,不要这样,一切等君彦回来再说……”林初晨极力劝说着气势汹汹的应雅如,并挡在了乔蓦的身前。 应雅如温和地对林初晨道,“你快点让开……不然我就让家里的保镖带你去我的住所休息。” “阿姨……” 林初晨恳求,但终究还是被应雅如叫来的保镖给“请”到了一旁。 乔蓦面对着眼前的情景,始终平静。 应雅如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我真的服了你现在还有脸呆在这里!” 乔蓦没有说话。 应雅如咬牙切齿地道,“不要脸的女人,如果你不想我现在轰你出去的话,就自己滚出应宅!”是的,昨晚得知应彦廷和乔蓦起了争执后,应雅如仔细去查了一下,后来得知应彦廷跟乔蓦的争执是在唐雅人和顾颐寒来应宅找应彦廷后,应雅如便找来了顾颐寒问清楚,最后得知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乔蓦依然对应雅如说的话无动于衷。 面对对自己视若无睹一般的乔蓦,应雅如竭力隐忍着全身的怒意,“你当真这样不要脸,死皮赖脸都要留在应家?” “雅如阿姨——”林初晨在一旁努力劝说,“请不要这样说。” 应雅如却仍旧愤然瞪着乔蓦,“看来是应家的人太善待你了……既然君彦狠不下心教训你,那就由我替他来教训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应雅如话未说完,就扬起了一个巴掌甩向乔蓦。 乔蓦并没有反抗,也没有闪躲,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 然而就在应雅如的巴掌几乎落在乔蓦的脸颊上时,一抹高大的身影及时挡在了乔蓦的身前,并用力攫住应雅如停在空中的手腕。 原来是唐雅人,他刚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进来。 “雅人?”应雅如面对挡在她面前的唐雅人,错愕。 唐雅人慢慢放开应雅如的手,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乔蓦,确定乔蓦全身上下并无哪里受伤后,他道,“雅如阿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您这样对待乔蓦,你难道就不怕应责问你吗?” 应雅如向来待唐雅人这几个孩子也像应彦廷一样,她收回手,极力遏止着怒意道,“顾总已经调查得那样清楚,难道这还有假?” 唐雅人冷着脸道,“我只知道我刚刚打电话给应,应说他已经在回应宅的路上。” 应雅如听闻,身子震了一下,周围的人顿时脸上开始泛白。 林初晨在此刻挣开了保镖,冲到了应雅如面前,柔声劝说,“阿姨,事情也许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一切只有等君彦回来才能够定论。” 林初晨的话立即引来周围那几名惧怕应彦廷威仪的叔伯长辈附和。 “是啊,雅如,这样对……对小蓦,是不是太贸然了些?” “干脆等君彦回来再说吧!” 刚刚还跟着应雅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位长辈,一瞬间连对乔蓦的称呼都亲昵了。 应雅如被这些人气得脸都青了,但寡不敌众,加上她对应彦廷也有所畏惧,最后狠狠瞪了乔蓦一眼,便离开了应彦廷的住所。 其他的人赶紧如鸟兽散,最后应彦廷的住所里只剩下了林初晨和唐雅人,唐雅人随即请林初晨去安抚应雅如。 在林初晨离开之后,唐雅人这才怜惜地看着全程始终没有表情也没有情绪的乔蓦。 想起在法国波尔多第一次见到乔蓦时,乔蓦身上流露出的是少女的活泼,而现在的乔蓦,被所经历的事摧残了大部分的意志,只剩下了薄弱。 唐雅人轻扶住乔蓦的双肩,“不管什么时候,也不要让人欺负自己。” 乔蓦酸涩的眼皮抬起,紧紧地盯着唐雅人,“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的声音因胸口里涌上来的一丝兴奋而激动地微颤,“应彦廷他……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他以为他不会回来的…… 看来他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然而—— “对不起,小蓦……刚才我那话只是唬雅如阿姨的,君彦他……”明知道这样的事实会惹乔蓦伤心,唐雅人却没有办法欺骗乔蓦。 心,如从天堂骤然坠落到了谷底。 所幸的是,抱有希望只是那一秒,这一秒,已经能够坦然地面对。 看到乔蓦逐渐褪去血色的脸庞,唐雅人连忙安慰,“我知道你没有欺骗君彦,这件事肯定有内情……你和傅思澈并没有关系,对吗?” 直到这样说完,唐雅人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哎呀,你看我,乱说话……其实不管你和傅思澈之前有怎样的过去,应都不会在乎的,他只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但你一定要相信,应他是在乎你的。” 勉强自己在此刻撑起一抹笑,乔蓦跟唐雅人点了点头,“我会在这里等他的。” 乔蓦努力支撑的坚强让唐雅人的心揪了一下,他轻声劝道,“雅如阿姨不会让你在应家有好日子过的……不如你先跟我去市区的酒店,我帮你开间房,你先住着,免得在这里被应家的人欺负。” 乔蓦是个聪明人,疑惑地看着此刻劝说他离开应家的唐雅人。 唐雅人这才意识到他的语气有些急切,忙缓和下语气道,“我就是刚刚看雅如阿姨带着应家的那些人来找你麻烦,我担心你还没有等到应来就……” 乔蓦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打断了唐雅人的话,“你可以告诉我,应彦廷他现在人在哪里吗?” 唐雅人身子一怔。 乔蓦已经从唐雅人的反应里看出些许的端倪,她轻声道,“我没事,请你跟我说实话。” 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预感。 从唐雅人为难的神色中,她愈加确定了这预感。 然而唐雅人依旧不愿意吐露。 乔蓦唯有表现出更淡然,眸光坚定,以更客气的语气道,“我真的没事,请您告诉我实话。” 唐雅人终究拗不过乔蓦的恳求,艰难地开启唇瓣,“应……应他昨晚去了上诺曼底参加上诺曼底那个项目今晚的竣工宴会……” 这个世界还没有什么交际场合是需要他亲自出席的,除非他愿意出席。 “那要去多久呢?”乔蓦看着唐雅人,脸上礼貌漾起的笑已经有些撑不住。 “这……”唐雅人犹豫了一下才道,“应该很快的。” 乔蓦看出了唐雅人眼神里的逃避,呐呐地道,“我要听实话。” 唐雅人摇了下头,知道自己终究是拗不过乔蓦的,莫可奈何地吐出,“若去上诺曼底参加了宴会,就说明应接下去还会在上诺曼底拓展商业,再加上傅勤华很有可能被傅思澈救治在上诺曼底,我想短期内,应他恐怕……” 乔蓦的身子瞬间好像被抽干了气力,整个人摇晃了一下。 唐雅人眼疾手快,急忙搀扶住她,“小蓦——” 胸口传来的窒息般的疼痛,让乔蓦在此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未避免气色上涌,引致身体的低血糖,她怒力保持住平稳的呼吸,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冲破她内心的坚强,盈满她的眼眶,“他……是不要我了?” 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她的鼻子里充满酸涩。 “不……不是这样……”唐雅人想要解释,却不知道如何解释,“你……你要相信,应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他不会做模棱两可的决定……离开,这说明他已经有了决定。”她回应唐雅人的抚慰。 “呃……” 唐雅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紧紧地扶住身子瘫软的她,不住地安慰,“我相信应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的心有多痛,就好像心头一直支撑自己活下去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好痛,好痛…… 她那么那么地爱应彦廷,她知道她和傅思澈既然有了那段不堪的过去,她想要和应彦廷在一起是不可能了…… 她理解他的不谅解,也理解他对她的误解,但她以为,就算是分开,他至少也会亲自来跟她说一句。 可是…… 他们之间就这样结束了吗? 他连最后来看她一眼都不想了吗? 他打算就这样跟她再无交集? 终于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导致身体的血糖迅速下降,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的黑暗…… .............................................................................................................................................................................. 乔蓦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 医生以为唐雅人是她的男朋友,慎重地提醒唐雅人,“乔小姐低血糖的情况已经很严重,我建议她最好能够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否则她的身体会因为低血糖得出现很多的并发症……请你和你的女朋友商量一下,最好是能这两天就住院。” 唐雅人未免麻烦,没有跟医生解释清楚他和她的关系,只说他会劝说她住院。 而乔蓦,从醒来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呆呆地靠在床头上,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唐雅人送走医生后,就坐在了乔蓦的床畔,关心道,“医生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你最好现在就在医院治疗。” 乔蓦如行尸走肉般回应唐雅人道,“我没事……我每次低血糖进医院,医生都是这样说。” 唐雅人担忧道,“这次不一样……刚才医生又慎重地跟我说了一遍,他说你这病症不能再拖,如果再拖,你之后会有很多并发症的,而且你脚上已经有些水肿,这已经是并发症。” “我不会死的……现在的医学那样的发达,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呢!”乔蓦这样“坚强”地说着,却眼睛里毫无生气。 “不行,你不能拿你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唐雅人准备打电话给乔杉,想要把乔蓦的情况告诉乔杉。 然而,在唐雅人准备拨出电话的时候,唐雅人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 电话居然是应彦廷打过来的。 唐雅人以为应彦廷打来电话是因为知晓乔蓦进了医院,顿时欣喜地对乔蓦道,“是应打来的。” 乔蓦却侧着头看着病房外那叶子已经掉光的云杉,侧影深幽,长睫没有丝毫的颤动。 唐雅人连忙接听电话。 然而,令唐雅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应彦廷在电话里问的不是乔蓦,而是问唐雅人在上诺曼底负责的这个项目的一些问题。 当初应彦廷在上诺曼底跟优斯特公司合作进行项目是为了乔蓦,之后项目便是一直都交由唐雅人负责,所以这些日子唐雅人几乎很少呆在加州,当然应彦廷让唐雅人留在加州还有一个用意就是,傅思澈的背后根据地也许就在上诺曼底,否则当初乔蓦去上诺曼底发展的时候,傅思澈不可能未卜先知已经来到上诺曼底。 这个时候的唐雅人哪里有心情跟应彦廷讨论到公事,在应彦廷刚把问题说完,他就准备告诉应彦廷乔蓦的情况,但在唐雅人准备说的时候,乔蓦沙哑的声音虚弱地道,“我在他眼中已经这样不堪,难道你还要让我连尊严都失去?” 应彦廷是什么人,她在应宅的情况他怎么会不知道,何况她是在应家所有人的目光里被唐雅人送来医院的…… 他连问都没有问唐雅人她的情况,只能说明他并不关心。 如果唐雅人现在把她糟糕的情况告诉应彦廷,应彦廷只会认为,她只在利用唐雅人求得他的同情。 她不怨他这样决绝的分手…… 毕竟先对不起他的人是她,一直对不起他的人也是她。 她只是想要保留这最后一点点的尊严。 由于乔蓦的声音本就虚弱,加上隔着手机,那头的应彦廷是肯定听不见的……唐雅人很是为难。 他希望乔蓦和应彦廷之间能有所缓和,但他害怕结果不会如他所愿,那乔蓦就会受到更重的伤。 咬了咬牙,唐雅人终究回答应彦廷,“我一个小时后把那份资料发给你。” 而应彦廷在听唐雅人说完后就直接结束了电话。 当手机里嘟嘟嘟响起挂断的声音,唐雅人才反应过来,以应彦廷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乔蓦的亲口,所以…… 唐雅人没有再劝说乔蓦,只问,“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看瑞斯。” “好,你在医院输三天液,我就送你去学校。” 唐雅人跟乔蓦开条件。 乔蓦选择了顺从,因为她此刻真的没有气力离开。“嗯。” 第192章 放下仇恨,跟你海阔天空(5000+) 乔蓦在医院输了三天液,身体情况虽然好转,医生还是叮嘱乔蓦必须尽快住院。 唐雅人并不希望乔蓦出院,他希望乔蓦能够顾及自己的身体,可乔蓦执意要出院,唐雅人拗不过。 所幸的是,乔蓦的状态比唐雅人想象中的要好。 除了第一天早上能在眼睛上看到夜晚哭过浮肿痕迹……乔蓦之后两天在医院都表现得很平静。 起初唐雅人以为乔蓦是在努力佯装坚强,但在今天看到乔蓦和乔杉说话时平和沉定的样子,唐雅人松了口气逆。 “小蓦,对不起……我和你姐夫到现在才知道。” 病房里,乔杉握着乔蓦一贯没有温度好似冰块一样的手,心疼加歉意道鼷。 乔蓦恬淡地摇了下头,“如果不是雅人非要通知你们,我不会让你们在这个时候离开天天的。” 她那日打电话给傅思澈表明她不会再受傅思澈钳制后,就立即把天天的身体情况告诉了姐姐和姐夫。 姐姐得知后,立即就带天天去了芝加哥之前天天做手术的医院。 这两天,姐姐和姐夫一直都在芝加哥的医院陪天天做检查。 “小蓦,这件事,姐夫不会任由君彦这样欺负你。”应御臣明显很生气,脸色铁青,“他怎么能够不相信你?” 乔杉亦愤愤道,“就算你姐夫不找他算账,我也会找他算账!” “算了吧!”乔蓦平静的声音劝说自己的姐姐和姐夫。 乔杉理解道,“怎么能够算了呢?他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调查,也不相信你,这就是所谓的爱?” “姐夫,我想跟姐姐单独谈谈。”面对乔杉的忿忿不平,乔蓦转过头,温和地对应御臣道。 应御臣点了点头,随即跟唐雅人一起退出了病房。 在病房里只剩下她们之后,乔蓦才开口,“姐姐,我没什么资格去抱怨应彦廷。” 乔杉露出不解,“怎么了?” 乔蓦随即将她从傅思澈那里问出的事实告知乔杉。 乔杉听完后,微张的嘴久久都没有合上。 乔蓦走到房间的窗前,看着这两天一点一点看着它叶子飘落至无的那棵孤零零的云杉,平静地道,“我想通了,这大概是我和应彦廷的宿命。” 乔杉摇头,“这世上没什么宿命……我和你姐夫经历了这么多,最终也没被老天分开。” 乔蓦望着那棵云杉,目光略微地呆滞,“如果真是如此,那就一切随缘吧!” 乔杉怔愣,连忙走到乔蓦的身旁,扳过乔蓦单薄纤瘦的身子,“所以你不准备你去找君彦了?” 乔蓦双眸恢复了焦距,轻轻点了下头。 “不行!”乔杉愠怒道,“你和君彦已经结婚了,凭什么他说散了就散了,难道就因为你好欺负?”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什么叫没有必要?” 乔蓦淡声解释,“这件事是我理亏,所以,我若是去找他算账,只是无理取闹,我若是去求他复合,更没必要,因为……” “因为什么?” 乔蓦顿了一下才道,“应彦廷是个做任何事都深思熟虑的人,他既然这样决绝对我,就说明他没打算我和他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那么,求复合,只是自取其辱。” 尽管乔蓦的语气平淡,乔杉依然能够感觉到乔蓦此刻是在努力压抑内心深处的低落和悲落。 乔杉嗓音微沙道,“可是我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君彦这样欺负你?” 乔蓦冲乔杉轻浅一笑,“其实站在应彦廷的立场,他心底也不好受,但因为我是弱者,没有人会说是我欺负他。” 乔杉被逗笑,“我说不过你……”倏地,眼眶泛红。 乔蓦跟着笑,忽尔瞥见乔杉罩着一层薄雾的双眸,“怎么了?” 乔杉伸手将乔蓦紧紧地抱住,道,“不管怎样,你还有姐姐,姐姐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 乔杉和乔蓦从病房出来,没有想到,病房外正呈现对峙的局面。 傅思澈的人控制了这层楼的整个走道,而应御臣和唐雅人则挡在病房前,毫不畏惧地与倨傲自负的傅思澈目光对视。 乔蓦的出现,让眼前僵持的气氛缓和了些许,因为傅思澈的目光从乔蓦出现的那一刻就一直落在乔蓦的身上,目光瞬间柔和。 “雅人,你带着小蓦和乔杉先离开。”应御臣冷瞪傅思澈,对身旁的唐雅人道。 唐雅人点了下头,随即带着乔蓦和乔杉转身准备离开。 哪里想到,傅思澈的手下竟直接就挡住了乔蓦的去路,没有放行的意思。 应御臣动怒,“傅思澈,有本事你就让你所有的手下跟我较量一番……我就不信,你能当着我的面把乔蓦带走。”应御臣说完这话,就揪起傅思澈的一名手下,挥拳。 傅思澈的这名手下顿时被打得鼻青脸肿,其他的人看见,准备上前,傅思澈却在这个时候挥了一下手。 手下们看到傅思澈的指示,连忙退到了傅思澈的身后。 而应御臣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狠狠揪着的那名手下摔在了傅思澈的面前。 傅思澈由始至终都停留在乔蓦身上的目光,这才转移至应御臣,面对应御臣的愠怒,他平淡地道,“我今天不是来找麻烦的,也不会为难任何人,我只是想跟乔蓦说几句话。” 乔杉一听傅思澈这样说,立即就挡在乔蓦的身前,愤愤咬牙,“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你害小蓦还害得不够吗?“” 傅思澈面对乔杉,言语中带着尊敬,“我对小蓦,是认真的。” “我管你认不认真……你最好现在最好立即、马上离开我们的视线,否则,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不放过你!”乔杉狠烈地道。 傅思澈的目光重新投向乔蓦,“如果你愿意跟我单独聊聊,我现在就可以把天天身体里残余的药品名字告诉你姐姐和姐夫。” 傅思澈很清楚乔蓦最在意的是什么,果然,在傅思澈说完这句话后,乔蓦疏离的冷漠表情,起了些许的变化,眼帘也抬了起来,起看向了傅思澈。 应御臣道,“小蓦,你不要听信这个狡猾奸诈的人说的话,他不可能……” “奇正。”傅思澈突然出声,打断了应御臣的话。 傅思澈身后的奇正随即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药瓶。 乔杉和应御臣看到这药瓶后,两个人纷纷怔住。 是的,这药瓶上露出的一半英文药品名,正是医生这两天在天天身上查到的可能导致天天免预力低下的药品之一,但因为这药品在各国都是由不同的成分组成且每个国家都生产有几种,医生根本无法确定傅勤华对天天用的是哪国的药,具体是哪一种,所以唯有知道这药的具体成分才能够彻底清除天天体内残余的药品。 现在奇正手机拿着的这瓶药,既然药品名跟医生检查出来的相符,那必然就是傅勤华当初用来伤害天天的药,因为傅思澈如果只是糊弄他们,他是不可能知道这药品名的,毕竟造成人免疫低下的药品有几千种。 傅思澈看着乔蓦道,“我相信我是否在糊弄你,你心底很清楚……我只是想要跟你说几句话,就像我当初说想见你,就把傅勤华交给你是一样,我说的都是诚心的话……可惜你那时候是让应彦廷来见我。” “我宁愿慢慢查,也不会让小蓦相信你说的话!”竭力压制住内心的动容,乔杉坚毅地对傅思澈道。 傅思澈依然只是深深凝视着乔蓦,诚挚地道,“我认为你可以试一试,反正你不会吃亏……毕竟,如果我今天非要以强硬的手段带你走,我相信就算是应御臣,他也不可能阻止得了。” 唐雅人瞪着傅思澈,面色森冷,一字一句道,“你想要带走小蓦,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傅思澈依然无视周遭的人,只注视着乔蓦。 乔蓦冷冷地睨着傅思澈温和的脸庞,良久之后,她开口,“姐姐,姐夫,雅人……你们先去楼下等我。” 乔杉听闻错愕,“小蓦……” 应御臣和唐雅人也惊讶地看着乔蓦。 乔蓦冷漠地道,“这里是医院,警察局就在旁边,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小蓦……” 乔杉试图劝说乔蓦,乔蓦却已经径直朝傅思澈走去,应御臣和唐雅人想要阻拦,傅思澈的人利旧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 在走廊外面的露天阳台上,乔蓦跟傅思澈进行了谈话。 “身体有这样的状况,为什么一直都不好好去治?”傅思澈凝视着此刻站在露台铁艺栏杆前的乔蓦,率先打破沉默。 乔蓦略微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沉静回应了傅思澈,“只是小毛病,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问题。” “积累成疾……你的脚都已经有水肿的情况,这是严重的迹象。”傅思澈眉心成川,忧心道。 乔蓦疑惑地转过头,面对傅思澈。 傅思澈自然清楚乔蓦此刻疑惑的是什么,平静道,“唐雅人把你送来医院的第一天,我就想来见你,但我知道你见到我,本来就低落的情绪也许会变得更糟糕,我只好派奇正每天把你的身体情况告诉我。” 对傅思澈所说的话无动于衷,乔蓦只从冷漠的嘴里迸出这一句,“我不需要你的关心。”说罢,扭过头去,重新把视线投向遥远的地方。 “你不需要,我却不会停止对你的关心。”跟着乔蓦一起睇望遥远的地方,傅思澈站在栏杆前道。 乔蓦缓缓敛下眼睫,“如果你是真的关心我,就请把那瓶药给我姐姐。” “你放心,我会兑现我说的话。” 乔蓦抬起眼,“我希望你等会儿能够当着我的面做到。” “你不相信我?”傅思澈侧过头看乔蓦,眼眸蒙上一层黯然。 乔蓦连看都没有看傅思澈,冷淡地道,“我不会去相信一个卑鄙小人。” 乔蓦毫不留情的言语,让傅思澈的心窒了一下。“至少我会兑现对你的承诺,应彦廷呢?他就不是个卑鄙小人?” “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乔蓦平静地道。 傅思澈哼了一声,“就因为你曾经跟我有关系,他毫不犹豫就抛弃了你,这种男人在你的心底,难道还是高尚的?” 啪—— 一个巴掌,毫无预警地甩在了傅思澈俊肆的脸庞上。 乔蓦冷冷地睇着他,“这是我还你当初违背我的意愿而对我实施的暴行,如果老天对我是公平的话,我一定会找出你当初侵害我的证据,将你绳之于法。”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对傅思澈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他。 然而,傅思澈并没有对乔蓦动怒,尽管他的脸上五个明显的指痕说明了乔蓦刚才的力道。 “所以,你现在更生气的是我夺走了你的初夜,让你现在在应彦廷面前无地自容,而不是应彦廷因为你这段过去,就轻易抛弃你了?”傅思澈笑了起来,言语里无尽的对应彦廷的嘲讽。 乔蓦极力压下心底的怒火,“我不需要你在这里挑拨离间。” “我就算不挑拨离间,应彦廷抛弃你也是事实。”一直不忍对乔蓦说这样重的话,此刻终于忍不住。 “那也与你……无关!”坚固的心防,因为傅思澈的一再刺激,终于崩溃,声音顿了一下,眼眶迅速泛红。 傅思澈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乔蓦,所以此刻看到乔蓦眼中薄薄的水雾,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不愿让傅思澈看到她脆弱的一面,乔蓦径直挥去眼睛里的泪水,幽淡道,“你说完了吗?” 她努力保持坚强的样子,让傅思澈心底涌起万分的爱怜。 他想要伸手替她拭去眼角那隐隐溢出的泪液,但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只沙哑地对她道,“跟着我……应彦廷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放下仇恨,跟你海阔天空,我也能给你。” 她的视线无法控制的被泪液模糊,但她执意用力瞪大眼眸,避免眼泪颗颗滑落。 她哽咽地道,“我爱的人只有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取代他在我心底的位置。” 傅思澈倏地扳过乔蓦的身子,幽幽地睇着她满是泪液的清漾双眸,“他如果值得你这样深爱,就不会这样轻易不要你了,傻女孩!” 乔蓦痛苦地摇头,“我不在乎……” “我真是……”傅思澈气得拳头攥得紧紧的,但终究,慢慢地把乔蓦松了开来,最后把一记拳头狠狠地打在了铁艺的栏杆上。“我真是再没有见过比你更傻的女人!” 乔蓦努力撑大眼眸,最后,她坚毅地拭去眼角和脸颊上的泪痕,对傅思澈道,“不过你不需要担心,爱不爱,是我自己的事,这个值不值得我爱,我也有我的判断……所以,我不会是你眼中的傻女人,也不会去做傻事。” 傅思澈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护栏。 此刻的乔蓦已经恢复先前平静的样子,在转身离去前,她最后道,“你既然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放下仇怨,这说明在你心底,仇怨并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既然如此,你何必要让自己活得这样的累?我相信,只要你走正路,你一定就回做回单辰那样优秀而令人崇拜的青年才俊,身边会有一个懂你爱你的人……不要永远生活在傅勤华的阴影之下,去试着过一些正常的日子,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比你想象得要美好。” ---题外话---明天一万字更新 第193章 本是想给你惊喜的,却……(怀孕) 钢琴的音乐声在宽敞空寂的厅里静静徜徉。 一袭墨色西装,英气不凡。 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神色却在凝思,偶尔才执起手边的红酒轻啜。 盛华站在沙发旁边,神情略微不安,却未敢开口。 敏锐的黑眸早已经注意到下属的神色,薄唇轻启,“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茶” 能获得老板的再信任,盛华内心对老板的忠诚又多了一分,因此,明知道自己不该过问老板的私事,出于对老板的关心,还是开口,“应总您真的在意夫人她……她的过去吗?” “不在乎。逆” 简单,利落,应彦廷没有犹豫道, 盛华有些意外,抬起头,壮着胆,“既然不在乎,那……” “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时候,她曾经提醒过我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永远都不要相信曾经背叛过自己的人。” 如果是这样,在夫人背叛老板您的那次,老板您就该不信任夫人了啊?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追究? 盛华在心底不明白。 “这句话我一直认为是我母亲偏激的想法,原因是她曾经遭遇应元朗的背叛和伤害。” 既是如此…… 盛华疑惑地看着自己老板没有表情的沉静脸庞。为什么要跟夫人分开? 抬起手边的红酒杯,静静地睥睨这深红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 这荡漾激起的圈圈涟漪,让应彦廷忆起了在波尔多的时光。 她穿着一袭清纯的白色长裙,徜徉在满是萤火虫的葡萄庄园。 那时候的她,就像他手中激荡起涟漪的红酒,梦幻,迷人。 那一眼,彻底倾了心。 心脏如复活了一般,在行尸走肉了十余年后,终于如被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有一刹那,只在想,这一辈如果有她相伴,不会无趣,不会无憾,不会行尸走肉,不会漫无目的。 找一个可以看得到海的地方,一起看日起日落,他们的孩子在海滩上嬉戏打闹,她幸福地靠在他宽阔的肩上。 他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他能让她这一世都无忧。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恍惚又回到了现实。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无人能够改变。 那时候没能邀请她跟他共度余生,就注定了,这一辈子,仇恨,大过于天高海阔、海誓山盟。 如果说不幸,遇到他,才是她的不幸。 俊颜幽深,长睫微颤,终敛下,在抬起之后,那一丝落寞已在眸底稍纵即逝,被冷漠所取代。“如果她需要一个理由的话,就把这个理由转达给她。” 盛华无法理解。 一切都好好的,也无任何的阻碍,为什么突然……?他明明感觉到老板的心里也是悲伤的,却为什么这样? 可惜,他的老板不会给他解答。 “夫人已经出院了,她没有回应宅,她去了瑞斯少爷的幼稚园。”期盼老板能够犹豫,盛华道。 俊颜没有情绪的神情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将红酒杯放在了沙发的扶手上,仿佛烦了盛华一再提起这个人。 背影挺阔,双腿修长,在走到房间门口时,才停下步伐,薄唇凉薄,以不愠不火的声音叮嘱,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盛华长久地怔在了原地。 ................................................................................. 飞普利斯幼儿园是全美国最好的幼儿园,完全封闭式,外人甚至无法知晓里面的人是如何教育孩子。 但,每个学期结束,学校还给你的,会是一个安然无恙且智商超群的孩子。 如果是以前,乔蓦是不可能见到瑞斯的,因为这学校只允许孩子的监护人每个学期探视孩子一次,就算你是美国总统的孩子,学校也不会破例,所幸的是,她现在是应彦廷的妻子,也就是孩子合法的监护人,并且应该还没有使用过这一次探视权。 瑞斯被学校的一名年轻男老师带了出来。 他明显比乔蓦上次见他长高了不少,人也褪去了稚气不少。 身上高冷的气质,竟跟应彦廷有几分的相符。 乔蓦已湿了眼眸,无法控制地冲向瑞斯,将瑞斯紧紧地抱住。 瑞斯犹豫了一下,双手缓缓将她抱住,在她耳边唤了一句,“妈咪。” 她怔住,在不舍和疼惜中,慢慢地松开瑞斯,不敢相信,“你……你叫我什么?” 虽然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时隔不久,但孩子天真烂漫的时刻很容易就把人忘记。 “妈咪。”孩子没有了上一次见面的腼腆,平静地唤她。 乔蓦不受控制的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你……你还记得妈咪?” 瑞斯伸手轻轻替乔蓦把眼角的泪痕拭去,道,“当然……你是我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和爹地一样爱我的人,我们是永远联系在一起的,又怎么会忘记呢?” “瑞斯……” 孩子沉稳的言语,如温暖沁入她冰冷的心脏,她禁不住哽咽。 瑞斯温暖的手掌帮她眼角和脸上的泪痕都拭去后,才凝望着她悲楚的脸庞,正色地道,“妈咪,我不喜欢看到你哭,即使你是因为许久未见到我而无法控制,但我希望……我每一次看到你,你都是美丽灿烂的笑脸。” “妈咪答应你,但今天妈咪控制不了……”乔蓦一瞬也不瞬地看着瑞斯跟他父亲相近的脸庞,眼泪依然的肆无忌惮。 瑞斯很有耐心的,再次伸手替她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他虽然已经很懂事,手却还是稚嫩的,胖乎乎的。 拂过她的脸颊,那样的温暖。 “那我在这里陪你……直到你不哭了,我再回教室。”一点一点地替她拭去泪水,小小的身子挺拔地站着,身影修长,完全继承了父亲的外貌优势。 “呜……” 乔蓦无法控制,在孩子的面前,哭得好像她才是孩子。 …… 从幼稚园出来,唐雅人立即从车上走了下来。 “怎么样?”唐雅人关心地问乔蓦,“见到瑞斯了吗?” 乔蓦点点头,坐上车。 唐雅人连忙坐到驾驶位去,开车时,望着坐在后座脸庞上有明显哭过痕迹的乔蓦,试探性地问,“瑞斯他……他还记得你吗?” 清澈的眼眸,望向车窗外繁华的街道,自豪地回答,“我想我以后都不需要再担心他了。” 唐雅人松了口气,“当初应要将瑞斯送去这幼儿园的时候,我们都有些担心,毕竟瑞斯还这么小,送进这样严格的封闭式学校,这小少爷未必会适应……现在看来,应的决定是对的,小少爷看来在那里学会了不少东西。” “送我去机场吧!”再没有什么挂念和操心的,乔蓦缓声道。 “你准备去哪?”并不惊讶乔蓦要离开,唐雅人关心地问。 “去芝加哥。” “芝加哥?”唐雅人通过后视镜看了乔蓦一眼。 乔蓦知道唐雅人心底在想什么,平静道,“天天在芝加哥治疗,我要去看他。” 唐雅人听到乔蓦的回答反而有些失落,道,“我还以为你要去……去芝加哥等应。”最后一句话唐雅人说的很小声。 从上诺曼底回来,应彦廷必然要回芝加哥开会。 乔蓦摇摇头,“我并非想不通的人,也并非钻牛角尖的人……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 唐雅人连连点头赞同,“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 芝加哥。 “我想明天再做最后一次检查,确定完全清除后,孩子就可以出院了。” 年届五十的美国医生从病房里出来,跟乔杉和应御臣交代。 一直笼罩在乔杉和应御臣脸上的阴翳,直到现在才完全散去,二人冲医生感激地鞠了个躬。 医生随即离去,在路过乔蓦的时候,医生礼貌地跟乔蓦笑了一下。 乔蓦回以医生点头,这一刻,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乔杉走到乔蓦面前,“我都说了没事了……你身体不好,不应该飞来芝加哥的。” 乔蓦走到病房前,透过那扇巨大的玻璃窗望向里面睡得正熟的天天,脸庞温柔,长睫的侧影幽深。“在回国之前,我想来看看他。” “回国?”乔杉错愕,“你准备回国?” 清漾的眼眸透出深思熟虑后的坚定,“妈妈的病情一直都没有好转,我想带她回国,也许呆在自己家里,她的情绪能够稳定一些。” 乔杉提醒,“你忘记了,我们家已经被法院给封了,现在可能已经被银行拍卖。” “我已经让姐夫帮我买回来了。”乔蓦轻缓地道。 乔杉疑惑地看向应御臣,“你也……赞同小蓦回国?” 应御臣沉静地道,“离开和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乔杉皱起眉,“就任由应彦廷这样欺负我妹妹?” 应御臣扶住了乔杉因动怒而颤抖的肩膀,安抚道,“这件事,我会找君彦会问清楚,但眼前……”应御臣转头看了乔蓦一眼,“你根本无法说服她继续留在加州。” “可是……” 知道姐姐和姐夫都在替她担心,乔蓦的视线从天天身上撤离,转过头,看着这对也经历了不少磨难才在一起的夫妻,“你们不用担心,我在家会过些安逸的日子,再把妈妈照顾好。” “小蓦……”很清楚眼前这样心态平和的乔蓦,必然经历了剧痛,乔杉心疼地摇头。 乔蓦脸上漾起一抹轻浅的笑,“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应御臣在这个时候道,“但你低血糖的情况……” 乔蓦回答,“医生总是夸大其词……不过等妈妈身体状态稳定一些后,我就去医院。” 乔杉知道乔蓦的固执,唯有叹气。 …… 夜晚,乔蓦下榻在芝加哥的戈林度若酒店。 戈林度若酒店是“君临”集团除开金融外的另一个产业,不属于应氏家族,这两年,这酒店已经在全世界家喻户晓。 应御臣替乔蓦在这里开的房间,乔蓦也不清楚应御臣是否有意,但她喜欢这里的夜景。 华灯初上,整座城市开始进入夜晚的喧嚣,令她即使独自站在这落地前,有万家的霓虹陪伴,也不孤独。 而后,坐在了房间的沙发上,随手打开了电视。 转了几个台,按压着遥控器的手指,倏地停驻。 这一台正播报的是有关应彦廷的新闻。 剪裁合宜的黑色高级绒质西装,修长的双腿,挺阔的身影,俊美无俦的脸庞,吸引了现场所有女性的注意力, 虽给人一种高高在上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但偶尔开口说话流露出的微笑,又说明心情颇好。 在宴会上,他宣布会和优斯特公司继续金融方面的合作,面对记者提问有关公事的问题,他难道有耐心地回了几句,但当记者们恭喜他的新婚之喜时,他却只是担心不语,只字未提。 身体就像是浇注了冷水一样,手指放在遥控器上是冰凉的。 而后关了电视,抱着抱枕,就这样呆滞地靠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 隔日回到洛杉矶,唐雅人来接她。 车上的时候,唐雅人在心底挣扎了许久,还是禁不住开口,“我以为你会再逗留在芝加哥一天的。” 乔蓦疑惑地看向正开车的唐雅人,“为什么?” “应,他今天的飞机回芝加哥,晚上大概就能到。” 乔蓦沉默了一秒,“他的行程比你说的,提早了一些。” 唐雅人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乔蓦,“你怎么知道?” 清眸平静地看着挡风玻璃,内心似乎没有半点的涟漪,轻浅回答,“去机场的路上,我碰到他了。” “你碰到应了?”唐雅人激动得缓下车速,“那你们……”若不是现在在主道上,唐雅人一定会停下车跟乔蓦问清楚。 “他的车和我坐的计程车擦身而过。”眸子,湖水一般的清澈,她看着前方的路。“早上的视线很清晰,很很肯定,我看到他的同时,他应该也能够看到计程车上的我。” “那后来了?”唐雅人着急地问。 她依然平和的语气,“就这样擦身而过了。” 唐雅人因她说的话,方向盘歪了一下,蓦地,无法置信地道,“他居然就这样跟你擦身而过?” 长睫敛下,而后轻轻叹一声,转头看向道路两边郁郁葱葱的树,很久以后,才回应,“我想过这已经是结局,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彻底。” 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悲伤,在两路两旁的诸多树木中,她看到了一颗莫名枯萎的树,她一直看着这棵树,直到车子驶离。 “应……这么可以……这样?”从来唯应彦廷马首是瞻的唐雅人,第一次质疑应彦廷的作为。 乔蓦在此刻一笑,“也罢……如果还有一丝不舍,分开,只会让人更难受。” “小蓦……” ................................................................................ 在洛杉矶住了一夜,隔天,乔蓦就去了应宅去接乔母。 乔母在加州一直住在应御臣的住所,由应家的人照顾。 乔蓦今天本来不需要再回应宅的,应御臣完全可以把乔母接到乔蓦的身边,但乔蓦有几句话想要对林初晨说。 在乔杉跟乔母话别的时候,乔蓦与林初晨散步在应宅偌大的花园里。 这花园乔蓦只散过一次,她之前还想着,这花园的空气很好,她若以后每天陪着母亲在这里散步,母亲的病情必然能够转好。 可惜,世事难料。 “你在想什么?”林初晨见乔蓦陷入兀自的思绪,关心问。 乔蓦回答,“想这花园,应家的人不怎么来散步,有些可惜。” 林初晨笑,“那是因为这花园很大,而应家的人不多,就算有人在这里散步,你也未必碰得到。” 乔蓦点了下头,清眸幽幽地望着前方的小径,倏地,嗓音微沙地道,“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你说。” “替我照顾好他。” 林初晨停下了步子,眸子忧郁地看着她。 乔蓦平静地看着林初晨柔和的美丽面容,“每个人的心都是肉长的,我知道,他现在并不比我好受。” 他在宴会上颇好的心情,更显示出了他的心境。 因为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除非他想麻醉自己,而笑容,是他的掩饰。 “你想我安慰他?”林初晨问。 乔蓦点头,“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会觉得是他愧对我,但我理解他……我希望有一个人能替我安慰他,照顾他。” 林初晨眼睛里渐渐闪烁着泪光,嗓音骤然沙哑,“同样是爱他,我比不上你。” 乔蓦笑了一下,重新迈开了步子。 …… 在应宅门口跟乔杉和应御臣话别后,乔蓦再没有留恋,弯腰直接进了车厢。 应雅如站在应宅的门口,望着远去的车子,心神渐渐恍惚。 “雅如阿姨。” 林初晨走到了应雅如的身边。 应雅如这这才回过神,视线并未撤回来,幽幽地道,“我会不会……真的错怪乔蓦了?” 林初晨轻抚住应雅如,“是的,您一直都错怪她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又怎么会跟……” 林初晨叹了口气,抬起双眸,顺着应雅如的视线望向已经消失的车影,“我认为过去的事,根本就不重要。” “如果君彦单纯是因为这件事而跟她分开,我也有些无法理解……” “雅如阿姨您怎么突然就对乔蓦改观了呢?”林初晨好奇地问。 应雅如叹息了一声,“我只是没有料到乔蓦就这样离开了……我以为她就算跟君彦分开了,也会跟我们应家狮子大开口,毕竟她现在是君彦合法的妻子,她可以要走应家一半的家产。” 林初晨笑了笑,“可惜雅如阿姨你明白得太晚,人家已经离开了……你要跟人家道声歉意,恐怕很难了。” …… 同一时间,芝加哥。 应彦廷双手兜袋,望着那架刚刚从机场起飞而驶向蓝色天际的飞机。 “我听雅人说,乔蓦已经决定回中国,好像是说今天的飞机……看来,应总这是在睹物思人。”西雅走到应彦廷的身边,跟着应彦廷的视线,望向那已经翱翔在空中的飞机。 “你凭什么说我睹物思人?”在西雅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到的应彦廷,连头都也没有转,淡声道。 “凭应总你直到现在都没有把你左手的婚戒取下来。”西雅欣然地道。 俊逸的脸庞上神色没有任何的改变,黑眸却掠过一丝沉暗。 西雅转过身,面对着应彦廷,又道,“我实在不明白,你既然在意乔蓦,也根本就不在乎乔蓦的过去,为什么你突然决定要跟乔蓦分开?” “大部分的人,都不可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 “可是你可以……你是应彦廷,你想做什么,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阻止。”西雅认真地道。 应彦廷忽地道,“为了傅思澈,值得吗?” “什么?”西雅疑惑反问。 应彦廷淡淡无温的语气,“跑来劝说我以感情为重,难道不是害怕我跟傅思澈对峙吗?” 被说中心事,西雅渐渐露出了忧伤。“我承认,我没用,我终究还是做不到不去在意他。” 应彦廷把左手从裤袋里抽了出来,黑眸凝视着无名指上那枚银质的戒指, 这并不是一枚昂贵的戒指,是应家世代相传的。 只传给男主人和女主人。 戒指经过百年的洗礼,依然熠熠生辉,跟乔蓦左手上戴的婚戒唯一不同的是,它是光裸的,没有任何的花纹,而乔蓦左手上的戒指却刻着一旁希腊字母。 这希腊字母代表的是爱的意思。 “感情,的确是这个世上最折磨人心的东西。”说这话的时候,应彦廷摘掉了无名指上的戒指,把它放了一旁。 西雅愣了一下。 淡然地目视着这枚在阳光的照射下反而暗了下来的银戒,应彦廷无任何的表情,薄唇淡漠逸出,“所以,没有人可以控制。” 西雅悲落地问,“自己明明也备受煎熬和折磨,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心?” “有些人从一出生,就注定不会有幸福。”目光依然停驻在戒指上,淡淡回答。 “难道没有选择?” “没有。” “为什么?”西雅无法理解。 终于抬起眼眸,扫了西雅一眼,应彦廷轻淡地道,“因为这就是宿命。” ....................................................................................... 洛杉矶。 飞机,划破长空。 傅思澈看着这一幕,沉静在兀自的思绪中。 奇正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头跟傅思澈禀告,“老板,乔小姐已经离开洛杉矶。” “查到应彦廷这几天的行踪了吗?”傅思澈依然看着空中那渐渐消失的飞机,淡声问。 奇正如实回答,“据属下调查,应总从洛杉矶飞往上诺曼底后就一直在忙公事,回到芝加哥也只是呆在了应氏集团。” “没有任何可疑?”傅思澈皱起眉。 奇正点头,“没有任何可疑。” “也罢,有没有可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下一次的行踪你掌握了吗?”眸子没有任何的温度,傅思澈问。 奇正道,“属下可以肯定,三天之后,应总会在希尔顿酒店以应氏集团负责人的身份召开一年一次的股东大会。” “很好,去做准备吧……” “是。” 奇正刚准备退下去,傅思澈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傅思澈的手机号码,除了傅勤华,只有乔蓦能打得进来,因为他的手机号码设置了极强的防火墙,普通人就算是查也无法查到这号码。 所以当他拿起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时,他已经猜到对方是谁。 因为除了这个人,大概没有人可以这么轻易就查到他的手机号码。 “应总。” 傅思澈把手机放在耳边,清冷地唤了一声。 手机那头的应彦廷语气却轻浅,“我说个方法,让你可以带着乔蓦去旅行,如何?” 傅思澈轻轻笑了一下,“应总,我听错了吗?” “你告诉她,我十天后会来s市,并且会在s市呆上半个月的时间……只要你把这个信息透露给她,她会选择跟你去旅行。” 傅思澈勾起唇角,“我以为,我们是敌人,不是朋友,应总你怎么会给我这么好的建议,让我带着你的妻子去旅行?难道你真的打算成全我和你的妻子?” “是成全你和西雅。” 傅思澈皱起了眉,“应总说话是越来越高深了,我的智商,恐怕跟不上您。” “照顾好乔蓦,如果她有半点的闪失,我会让裘斯拔掉插在傅勤华喉咙的那根呼吸器。”声音骤然转冷,好似来自阴诡的地狱,应彦廷提醒。 傅思澈的脸色亦遽冷下来,下一秒,他把手机怒摔向了一旁。 裘斯是傅思澈派去照顾傅勤华的医生,应彦廷知道“裘斯”,说明应彦廷已经掌握了傅勤华的行踪。 …… 傅思澈命令奇正去调查这件事,奇正很快就给了傅思澈结果。 “属下也不知道应总是如何查到裘斯的,但裘斯已经见过应总的属下盛华。”说到这里,奇正低下头,“这都是属下的疏忽。” 傅思澈沉静地靠在沙发上,眸子诡谲幽深,“他既然已经调查到老先生的行踪,为什么没有把老先生送去警局?” “难道应总是看在老先生是乔小姐父亲的份上,不做得那么绝?”奇正道。 傅思澈摇头,“应彦廷不可能对老先生手下留情,唯一的理由就是,应彦廷留着老先生有更大的利用价值,而他刚才以老先生来威胁我,说明这是他没有把老先生扭送警局的原因。” “那为什么应总要以老先生威胁傅总,让傅总带乔小姐去旅行呢?”奇正定思一想,“难道应总是遇上了麻烦,所以不得不跟乔小姐分开,而为了保证乔小姐的安全,应总这才让傅总你照顾乔小姐?” “事情恐怕没有这样简单,何况在老先生失败之后,应彦廷唯一的对手只有我……而除了我,还有谁能够找应彦廷的麻烦呢?”傅思澈陷入不解之中。 奇正也深感疑惑,“在商界,似乎也没有人敢与应总做敌人,更没有人是应总的对手。” 傅思澈寒冷的凛眸,眯成了一条线。 ....................................................................................... 连续几天的奔波,在十几个月小时的飞行旅程后,乔蓦的身体终于有些吃不消。 出了机场,在将母亲搀扶至计程车上后,乔蓦奔到了一旁的垃圾箱,无法遏止地呕吐起来。 乔母看到了这一幕,忙从计程车上走了下来。 “杉杉,你没事吧?” 乔母在丈夫的事情上受到刺激后,精神状态就一直没有好转。 她把乔蓦认作是了乔杉,并唤的是乔杉小时候的小名。 “妈,我没事……” “你怎么这样吐啊?”乔母轻轻拍着乔蓦的脊背,“看来是飞机上的东西不干净……” 乔蓦漱了下口,反胃的感觉却依然存在,最后又对着路旁的垃圾桶呕起来。 乔母忙对计程车司机道,“师傅,我女儿肯定是在飞机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你现在马上送我和我女儿去儿童医院吧!” 计程车司机愣了一下,意识到乔母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看见乔蓦的状态,跟乔母点了下头。 乔母随即跑到乔蓦的身边,道,“杉杉,你脸都白了……妈现在送你去医院。” 乔蓦摇头,因为反胃,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声。 计程车司机见状,热心地从车上走了下来,关心道,“小姐,如果你很不舒服的吧,最好是去趟医院。” “我……没事……呕……没事。” 好不容易,反胃的感觉才慢慢好转,乔蓦感觉身体的气力都抽干了,她扶着垃圾桶,慢慢站起身,在连续漱了几下口后,苍白如纸的脸庞这才渐渐有了些许的血色。 乔母紧紧地扶着乔蓦,“你这孩子,怎么病了也不肯去医院呢?你放心,妈妈不叫医生给你打针,只开药吃,好吗?” “妈,我没事,我包包里有药。”乔蓦安抚了乔母一句,随即跟计程车司机道,“师傅,谢谢你,你还是把我们送到我刚才说的那个地址就好了。” 第194章 去找他(5000+) 乔蓦坐在计程车上的时候,唐雅人打开电话。 乔蓦看了一眼身旁已经靠着她肩熟睡的乔母,随即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 “谢天谢地,你已经安然无恙到s市了。” 电话一通,唐雅人松了口气的声音传来。 乔蓦恬淡道,“我当然会安然无恙。” 唐雅人的声音突然多了一丝忧愁,“你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茶” 低垂的长睫抬起,平静地投向窗外,乔蓦柔和地回答,“我是个大人,我懂得照顾我自己。” “但是你……你现在的身体不必之前,加上你低血糖的情况……”唐雅人很是顾虑。 “谢谢你的关心,也谢谢你肯帮我……但你真的不用担心我。” 怀揣着感激对唐雅人这样说,乔蓦也试图让唐雅人感受到她的坚毅。 “我相信你会照顾好自己的,我所认识的乔蓦,她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女孩。”唐雅人这样对乔蓦道。 乔蓦微微一笑,“你相信我就好。” “但是……”唐雅人倏地转了话锋。 乔蓦依然恬静地看着车窗外路边的野花。 “我想知道你有何打算。”唐雅人犹豫了几秒,还是问出。 “我现在还不知道。”乔蓦如实道。 唐雅人以认真的口吻道,“我答应替你隐瞒,是因为你跟我说,你会自己亲口跟应说,但如果你叫我帮你隐瞒的目的是想自己处理这件事……我会对你很失望。” 头靠在座椅上,乔蓦轻缓回答,“你放心吧,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唐雅人道,“孩子毕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不管怎样,应都有知情权。” “嗯。” 乔蓦感觉到有些疲累,闭上了眼。 …… 应御臣处事很周到。 乔蓦和乔母刚从计程车上下来,应御臣替她们安排好的两名年轻女佣就从乔宅出来迎接。 乔蓦的确是有些累了,嘱咐女佣替母亲准备早餐,自己就扶着母亲先去了房间。 乔母在飞机和计程车上都睡了一觉,精神很好。 乔蓦坐在床边,握着母亲的手,满足于看到母亲此刻红润的面色。 她有时候在想,母亲就这样也挺好,虽然像个孩子,但至少脑子里没有痛苦的回忆,每天都可以开开心心。 “杉杉,你不用在这里陪妈妈了……你快去睡一会儿,等会儿如果还吐的话,妈妈就送你去医院,要乖。”乔母慈爱地叮嘱乔蓦。 乔蓦乖乖跟乔母点了下头,也的确身体有些疲累,道,“那我去房间睡一会儿……你记得等会儿下去吃早餐。” “你这傻孩子……”乔母轻抚乔蓦,“妈妈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操心。” …… 从乔母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乔蓦坐在床沿上,无法压抑心底的悲伤。 在不久之前,乔家还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一家人还在和和乐乐商量她和应彦廷的婚事。 没想到,短短数日,物是人非。 就连她和应彦廷也…… 所以说,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比如她和应彦廷举行婚礼的那天,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天她的婚礼会无法举行下去,那天她的父亲成了一个她不认识的魔鬼。 世事真是难料…… 又比如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她和应彦廷因父亲的事分开时,她就发现她的身体有些不对劲,月事并没有如期而至。 但那时候她没有心情去医院仔细做个检查,毕竟当时一心想要跟应彦廷分开。 后来经由姐姐的疏导,得知她完完全全误会了应彦廷,可惜,又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在一连串的事情都结束后,她本来有机会告诉应彦廷她可能怀孕的事实,但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她决定等她去医院确定后再告诉他。 谁料想…… 她还没来得及去医院检查,她和应彦廷就突然走到了尽头,而她最后是因为低血糖昏厥被唐雅人送去医院的。 医生证实了她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所幸的是,当时送她去医院的人是唐雅人,她请求唐雅人让医生隐瞒了下来。 谁又能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有了她和应彦廷的第二个孩子呢? 长长地叹了口气,乔蓦伸手轻轻抚上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对这个孩子,她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手机的铃声划破寂静的室内,乔蓦回过神。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是“商子彧”打来的,她忧愁的面容逐渐地转为柔和。 .................................................................................................................................. 商子彧约她在一家高级的餐厅,这一次,商子彧带了祝欣然一起来。 祝欣然已经有了身孕,看起来也没有一点憔悴,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母爱的光辉,比以前更加的美丽。 乔蓦看着被商子彧这样疼惜的祝欣然,内心不禁感慨万分,不时失神。 祝欣然说要去趟洗手间,商子彧贴心说搀扶她去,祝欣然说不用,让商子彧陪乔蓦好好聊聊天。 这样的一幕,让乔蓦又失了神。 商子彧在坐下后,幽深的目光凝视乔蓦。 乔蓦正细嚼慢咽地吃着东西,突然被商子彧这样的目光注视,忍不住对上商子彧的目光,“怎么了?” 商子彧低沉的嗓音柔和道,“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是否有心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有什么心事啊?”乔蓦饶有兴致地反问商子彧。 商子彧望进乔蓦沉定的眼底,“你这次回来,不是因为要带伯母回国休养吧?” 乔蓦皱起眉,“那我回来做什么?” 商子彧接着道,“你和应总新婚燕尔,而应总去上诺曼底没有带着你,出席宴会别人在他面前提到你,他也只是但笑不语。” 乔蓦放下手里的餐具,“感情方面的事,他向来不愿意在外面多谈。” “那今天被媒体拍到他没有戴婚戒,也只是感情方面低调?”商子彧皱起眉。 乔蓦终于停止了咀嚼嘴里的食物,原本欣然的面容,此刻逐渐的黯淡无光。 商子彧将乔蓦面前的盘子端起来,又道,“你平常是不吃洋葱的,但厨师忘记了我的嘱咐,竟还是在你的盘子里放了洋葱,可你今天却没有发觉,要知道,以往你是闻到一星半点洋葱味就会捂着鼻子的……这说明你根本食不知味。” 乔蓦靠在了椅背上,低垂下眼帘。 商子彧眉心成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乔蓦摇头。 “因为你父亲的事?” 乔蓦依然摇头。 商子彧欲抓起乔蓦的手问清楚,但意识到如今彼此的身份,商子彧最终没有这样做,只疼惜道,“你该知道,我对你的关心,不会因为我们现在的关系而改变,在我心底,你永远是我最初认识的那个小蓦。” “现在不是合适谈这个话题的时机。”看到祝欣然从洗手间回来,乔蓦脸上立即漾起了一抹微笑,对商子彧道。 商子彧点了下头,“晚上我去乔宅找你。” …… 夜晚。 乔宅一楼的客厅,乔蓦站在厅前的落地窗前,将她和应彦廷近日所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商子彧。 商子彧听完后久久地怔在了原地。 之后,商子彧走到了乔蓦的面前,轻扶住乔蓦瘦弱的双肩,因为回忆这些,乔蓦心头传来阵阵的疼痛,双肩在微微颤抖。 “就算是事实,他也不能够这样对待你……至少他应该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而不应该一味地把重点放在过去……”商子彧道。 心头的疼痛,对乔蓦来说已经麻木。 乔蓦平静地回答,“我反而能够理解……我已经欺骗过他一次,他不信任我,也符合情理。” 商子彧握着乔蓦双肩的手微微的收紧,疼怜她此刻的坚毅,“如果你是真的骗了他,他这样对你,的确复合情理,但你并没有欺骗他……他没有把事情搞清楚,就给你定了罪。” 乔蓦垂落眼帘,“我也曾经是这样,没有把事情搞清楚,就给他定了罪。” “可他如果对你并不信任,一开始就不应该找你复合。”商子彧内心涌起一团怒气,“他找你复合,有跟你追究前尘往事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他所谓的在乎?” “算了吧!”乔蓦沉静地道,“子彧,不管怎么说,这辈子,都是我亏欠他……如果不是我一开始辜负了他对我的情意,也不会有现在的不信任,所以,若论起责任,我才是罪魁祸首。” “你们已经结婚,他现在这样决绝地跟你分开,难道是要跟你离婚?”商子彧无法被乔蓦说服,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我不知道。”乔蓦如实道,“但是,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小蓦!”商子彧激动握紧乔蓦瘦弱的双肩,“你不能这样懦弱。” 乔蓦轻且缓道,“我不是懦弱,我只是……内心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眼前我所经历的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我还依偎在他的怀里。” 商子彧怔住了。 乔蓦好似沉浸在兀自的思绪中,自顾自道,“昨晚我还在做那个梦,梦里我和他一起去旅行,带着孩子,无忧无虑……” “你这个傻瓜。”商子彧沙哑地“责备”,忍不住,轻轻将乔蓦按向了自己,“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乔蓦靠在商子彧的脊背上,没有流泪。“子彧,我才知道,没有他的日子,我过得好煎熬……” 商子彧闭起眼,将乔蓦紧紧地拥在怀里,“傻女孩……” 乔蓦呆呆地靠着商子彧的脊背,“我以为我和他会过得很幸福的……” 商子彧的心抽了一下。 纵使现在只当乔蓦是妹妹,他依然万分心痛。 “不过,也许他是真的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我只需要在这里等他就好了。”慢慢退出商子彧的怀抱,乔蓦笑着对商子彧道。 商子彧看着乔蓦闪烁着泪光的清眸,努力在强撑,实在不忍,跟乔蓦点了下头,“或许是这样,再给他一点时间。” 乔蓦听到这个答案,满足地笑了笑,“连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吧?” 商子彧依然点头。 …… 商子彧给乔蓦倒了杯温水,乔蓦喝过之后,重新望向落地窗外那山脚下处在沉睡中中的s市,缓缓道,“子彧,谢谢你刚才配合我的自欺欺人。” “我不允许他这样对待你,至少他要给你一个解释。”商子彧脸色阴郁,说完话,便转身,准备离去。 乔蓦叫住了商子彧,“我想自己解决我和他之间的事。” 商子彧步伐停驻,背对着乔蓦,道,“如果你的解决办法是由着他这样肆意对待你,我不会袖手旁观。“ “其实我已经准备打电话给他,问清楚他打算如何处理我和他的关系……只是,我还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商子彧回过身,疼惜地看着乔蓦单薄的身影,“我只想看到你好好的。” “我会好好的,不管他打算如何……我都会好好的。”乔蓦平静轻缓地回答商子彧。 商子彧摇头,“我无法忍受他让你这样难过。” 心一横,商子彧转身,径直迈开步伐。 “我想去找他,当面说清楚。” 在商子彧即将跨出乔家别墅大门的时候,乔蓦再次出声。 乔蓦的声音不大不小,商子彧却听得很清楚,脚步再次停驻。 乔蓦缓声道,“其实我带妈妈回s市,就是想要请你帮我的。” “我没有听明白。”商子彧定在原地,道。 “其实,我在加州就像去找他,但我不得不假装自己这样的坚强,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表现得歇斯底里或痛苦万分,我身边的亲人和朋友都会担心我,那么,我不可能单独去找应彦廷……” “为什么你要单独去找他?”商子彧问。 “我不想姐姐和朋友找他的麻烦,我只是想跟他说清楚……”乔蓦沙哑的声音里终于夹杂了一丝哽咽。 商子彧摇头,却不忍再回头看她淡薄瘦弱的背影,“你这个傻瓜。” “我想拜托你帮我照顾妈妈几天……我想去芝加哥找他。” “就为了身边的人不去找他的麻烦,你宁愿先从加州飞来s市一趟?”商子彧心痛地道,“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犯傻。” 乔蓦深吸了口气,敛下心头的疼痛,回应落地窗里商子彧背对着她的挺拔身影,“我知道你会替我照顾好妈妈的,也知道你会替我隐瞒这件事的……谢谢你,子彧。” “我不会答应你这样的要求。”商子彧疼痛地闭起眼,“如果他伤害你,我会追悔莫及。” “他不会伤害我,他也伤害不到我,因为我……我并不是求着能够跟他复合去的,我只是想要跟他说清楚。”事实上,在她从傅思澈的口中得知事实后,她就已经没有打算再跟他在一起,不管他是否在乎,她只是想跟他说清楚,至少,也能算好聚好散。 “我还是无法答应你。”商子彧坚持道。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子彧,我没有求过你……如果你不想我以后像行尸走肉般活着,就请你答应我。” “小蓦……” 乔蓦闭上眼。“谢谢你……我会记得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好的。” ---题外话---明天一万字 第195章 她亲口跟他说 她怀孕了(10000+) 芝加哥。 盛华从外面进来,看到应彦廷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盛华未敢打扰,站在了一旁。 应彦廷单手插在裤袋里,俊颜上是和煦的微笑,“伯父您言重了……您知道我一直都是尊敬您的……” 盛华的内心很是忐忑,他不知道要不要把他调查到的事禀告他的老茶板 可是如果不禀告的话,他于心不安。 禀告的话,他的老板又命令过他别再提起乔蓦逆。 盛华内心很是纠结。 结束通话,应彦廷脸上的微笑渐渐地淡去,俊颜变得讳莫如深,幽沉的黑眸冷睇着早上还在浓雾中的芝加哥。 盛华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了应彦廷的身后,躬着首道,“应总,股东大会的所有成员都已经到酒店。” 应彦廷颔了下首,问,“傅思澈去了s市了吗?” 盛华道,“根据属下的调查,傅总他并没有去s市,他反而在派人调查应总您最近的行程。” 脸色暗了下来,应彦廷直接命令盛华,“拔掉傅勤华喉咙上的那根呼吸管。”他的话,从来不是不实施的威胁。 “是,不过……”盛华欲言又止。 应彦廷耐性极少,冷声道,“何时变得这样吞吞吐吐?” 盛华这才鼓起勇气一口气吐出,“就算现在傅总去了s市,我怕也没有办法劝说……呃,劝说夫人去旅行。” 盛华感觉自己此刻是冒了生命危险,才在应彦廷面前提起乔蓦。 应彦廷的脸色果然愈加地晦暗,“看来我说的你话,你没有听进耳朵里。” 盛华惶恐得连忙把头低下去,战战兢兢地道,“属下不敢……只是,只是夫人她现在正在来芝加哥的班机上。” 应彦廷回过神,森冷的眸光冷睇盛华。 盛华未敢抬起头,感觉老板的目光就像剑一样锋利,令他连说话都有些不稳。“属下以为傅总已经去了s市,所以调查了一下夫人的行踪,却发现夫人找了商先生,而后把乔夫人拜托给了商先生,自己则乘坐商务飞机来了芝加哥。” 应彦廷眸色变得阴翳。“这件事为什么不更早告诉我?” 盛华惶然道,“应总您不准我在你面前提起夫人,所以我……” 应彦廷阴森的眸色渐渐地褪去冰冷,只剩下了幽暗。“几点到芝加哥?” 没有被老板责备,盛华松了口气,“下午三点。” 应彦廷沉思一秒,后冷淡命令,“股东大会结束,直接回洛杉矶。” 盛华愣了一下。 股东大会结束是在下午两点,如果应彦廷选择在会议结束后直接飞往洛杉矶,那明显就是避开乔蓦。 而乔蓦如果知道应彦廷这样避开她,内心必然悲怆失落。 忍不住,盛华劝说应彦廷,“应总,也许……也许夫人就是想要跟你说清楚,她没有别的意思。” 应彦廷冷漠迈开了步伐。 盛华忧郁地抬起头,望着应彦廷离去的背影。 他不明白,老板明明是在乎夫人的,为什么要做得这样决绝? 应彦廷颀长冷漠的身影在走出应氏集团负责人办公室之前,停了下来,没有表情地开口,“确定她在芝加哥的安全。” 盛华躬首,“是。” 应彦廷的绝然必然会让乔蓦很失望,盛华却不敢再劝说。 ............................................................................. 盛华一直在电梯门口等待自己的“老板”,准备前往希尔顿酒店进行股东大会。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盛华却傻住了。 事实上,这些天傅思澈的人一直暗中调查应彦廷的行踪,盛华早就洞悉傅思澈的人打算在今天应彦廷进希尔顿酒店之时,狙击应彦廷,所以,盛华早就部署了应对的策略。 盛华却没有想到,他的老板,应彦廷此刻却出现在电梯里。 要知道,按照盛华之前的部署,此刻站在电梯里的应该是应彦廷的替身。 因此,盛华错愕,“应总——” 一声墨色西装,身影挺拔修长的应彦廷径直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没有惩罚盛华的忤逆之罪,他幽冷道,“你跟着我这么久,胆子却是越来越小了。” 盛华知道以应彦廷一贯的自负,他根本不惧傅思澈派人来狙击,但,盛华无法不担忧。 傅思澈的能力不可预测,就算他们洞悉了傅思澈的行动,做出防备,也难保证不会有意外发生,何况傅思澈叫来狙击的人很有可能是训练有素的黑道人士,若要保证万无一失,自然就是置身在危险之外。 所以,就算忤逆应彦廷的命令,盛华还是让自己的一名手下假扮应彦廷,待这名替身到了希尔顿酒店替应彦廷挡了这次狙击后,盛华再来接应彦廷。 为了能够这样做,盛华不惜欺骗应彦廷说会议的时间是在一个小时后举行,但其实会议是在半个小时后举行。 盛华争取这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是为了能提前帮应彦廷处理好这件事,却不想应彦廷原来早就洞悉了。 应彦廷的出现也致使原本在电梯外准备配合盛华的几名保镖傻了眼,唯恐应彦廷此时不悦,几名保镖立即惶恐地把头低了下去。 盛华小声地道,“属下只是担心……” 应彦廷闲适的声音打断了盛华的话,“我倒反而想要看看傅思澈的实力,要是他真的能够让我没有办法进入酒店开这次股东大会,我倒是佩服傅勤华收了一名好徒弟。” 盛华担忧蹙眉,“应总……” 应彦廷已径直走向了车子,由于今日外面阳光刺眼,他接过了手下递来的墨镜。 盛华仍旧没有替应彦廷把车门打开。 戴上墨镜,应彦廷隔着墨镜的黑眸清冷扫了一眼此刻低着头却无动于衷的盛华,淡淡道,“看来你真的相信傅思澈的能力在我之上。” 盛华忙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希望能够帮应总您处理所有的风险。” 应彦廷扬起嘴角,“会有人替我挡这次的风险的。” 盛华不明。 应彦廷在此刻淡声命令,“还不打开车门?” 盛华不敢再有违逆,连忙替应彦廷打开了车门。 …… 车厢里,应彦廷一直在静心看着今日的国际财经报道,盛华去内心忐忑不安。 跟随应彦廷这么多年,盛华知道应彦廷从来都是运筹帷幄,但这一次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应彦廷有何计划,而应彦廷也没有叫他做任何的防御部署,所以他很是担心。 车子行径在芝加哥市区繁华的道路上,阳光明媚,一切看起来都是惬意而美好。 没有人知道,一场危险的狙击将在芝加哥的希尔顿酒店发生。 应彦廷的车顺利抵达了希尔顿酒店。 应氏家族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吸引了芝加哥当地的各家媒体,所以,应彦廷一下车就已经被一众的媒体包围。 作为应氏家族的掌舵人,第一次召开应氏财团的股东大会,应彦廷没有在媒体面前表现出冷傲的一面,而是表现出亲和的一面,有耐心地回答了当地媒体的一些有关应氏家族未来发展策略的问题。 盛华及所有此刻在保护着应彦廷的保镖,全都在密切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然而这样没有异常的异常,却更教盛华担心,偏偏应彦廷此刻却十分有耐性地在接受媒体采访。 当有一名记者问出应氏家族在未来是否会有明显的人事变动时,应彦廷作了回答,“众所周知,应氏家族百年来一直秉承的是自力更生,所以,在过去,应氏家族的股东从未有外来者,即使在应氏集团曾经遭遇低谷的时刻,应氏家族也没有接受过外人的帮忙,这一点上一代应氏集团掌舵人也就是我父亲应元朗做出了很好的体现……最近一次由欧洲爆发的金融危机,由于我父亲当时在病中,应氏集团各大产业都因为这次金融危机而遭遇了沉重的打击,但我父亲仍旧不愿意接受外人的注资,以致应氏集团陷入百年来最大的危难……所幸的是,当时‘君临’集团并未受到这次金融危机的影响,我将‘君临’集团所有的流动资金注入应氏,这才挽回了即将陷入瘫痪的应氏,因此,在我执掌应氏集团之后,我有了一个新的认知,那就是故步自封永远都不可能带领自己的企业走向更长远的辉煌,所以,这一次股东大会,我将宣布应氏集团加入新的股东……” 应彦廷这一番话顿时造成了现场极大的轰动,就在所有的记者都在问应彦廷将引入那位商业大亨入驻应氏集团时,一位身着藏青色西装的年迈男士却从一辆黑色的车子上走了下来。 现场有记者认出了这人是近年来打入国际的“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林益阳。 林益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有的人诧异。 毕竟今日会出现在这酒店的人,只会是来参加应氏家族股东大会的成员,而林益阳并不属于应家的人。 但是,下一秒,所有的人似乎开始明白。 果然,林益阳径直朝应彦廷走了过去,作为应彦廷昔日的准岳父,林益阳在应彦廷的面前表现得温和慈爱,跟应彦廷握手的时候尽显亲和,当应彦廷跟媒体介绍说林益阳将会成为应氏集团的股东之一后,林益阳也未有表现出优越的样子,始终表现出和蔼。 由于众所周知林益阳曾经是应彦廷的准岳父,如今突然宣布成为应家的股东,现场开始一片沸腾…… 结合近日应彦廷没有对外提及丝毫有关新婚的事,现场诸人都在心底揣度应彦廷和乔蓦的感情出了问题,应彦廷和林初晨有可能旧情复炽。 当然,现场无人敢把这样的猜疑问出口。 就在现场如此沸腾的时刻,突然传来了一道犀利的枪响—— 一瞬之间,所有的人恐惧尖叫,如鸟兽般散开。 盛华在枪响时做出了最快的反应,执起枪将躲在希尔顿酒店对面大约十几层高的住屋内将狙击手击毙。 可惜,在前一秒最危急的时刻替应彦廷挡下子弹的林益阳,却倒在了血泊中。 ......................................................................................................................................................................... 下午三点,应彦廷站在芝加哥最昂贵的私人医院的手术室外,表情沉静。 子弹穿过林益阳的肩膀,并没有给林益阳造成直接的生命危险,但因为林益阳年迈,身体未必能够撑得过去。 盛华在跟林初晨打过电话后,回到了应彦廷身边,如实跟应彦廷禀告,“我已经通知了林小姐,她会乘最快的班机过来。” 应彦廷面无表情,冷漠地问,“应家的人反应如何?” “比起应总遭遇袭击,应家的人更关注的却是应总您宣布林益阳是应氏家族的股东之一……您的姑姑劳伦斯夫人也对此深表疑惑,刚刚打了电话询问属下,不过劳伦斯夫人更关心的还是应总您此刻的安全。” 应彦廷对盛华说的话依然没有反应在俊逸的脸庞上,蓦地,他转身准备离开医院。 盛华见状,心底一喜,连忙恭敬地问应彦廷,“应总,现在是去接夫人吗?” 盛华刚刚已经看了时间,现在去机场接乔蓦,时间刚刚好。 应彦廷皱起眉,“我有这样说过?” 盛华脸一僵,“应总您如果不是在等夫人,那您……” 在袭击事件发生前,应彦廷就说过股东大会后直接飞往洛杉矶。 虽然今天股东大会没有开成,但从林益阳受伤到现在,应彦廷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回洛杉矶,应彦廷也没有回,盛华兀自以为应彦廷这是在等乔蓦。 应彦廷清冷出声,“去机场。” …… 盛华没有想到应彦廷还是决定去洛杉矶,此刻他们正在前往应家在芝加哥的私人机场。 应彦廷依然沉静地看着先前未看完的财经报纸,没有表情的脸色让人知道他此刻不想听到任何会令他不耐烦的声音。 盛华因此没敢开口说一句话。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一道手机的震动声在此刻划破了车厢内的安静。 是应彦廷的手机。 除了应彦廷,没有人的手机敢在这个时候响。 应彦廷扫了一眼手机上的名字,视线依然看着手里的财经报纸,却眉心蹙起,接听了电话。 盛华不知道此刻是何人给他的老板打来电话,但他在心底祈祷着这个人能够让他的老板继续留在芝加哥。 下一秒,盛华听到应彦廷的命令,“回应氏集团。” 盛华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待确定应彦廷的命令后,他简直有些不敢置信。 什么? 老天真的听到了他的祈祷。 未敢耽误,盛华立即调转车头,前往应氏集团。 而应彦廷在接完电话后,没有再看财经报纸,他拧着眉,陷入了沉思。 …… 车子很快回到了应氏集团 原来是应氏家族所有的人都对应彦廷对外宣布林益阳将是应氏集团股东之一的决定表示不满,此刻已经全都集聚在集团,并不听从应雅如延迟家族会议的决定。 这致使应雅如不得不亲自打电话给应彦廷,要应彦廷现在回公司。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应彦廷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所有已经等到应氏集团高层会议室门口的应氏集团股东,看到应彦廷的出现,顿时褪去了原本嚣张的气焰。 脸色铁青的应雅如在看到应彦廷后,消除愠怒,温和地走到应彦廷面前,道,“姑姑知道你做什么事都有你的考虑,你也会有分寸……但这件事对于应家来说,的确是个令人意外的决定,他们会有的反应也很正常。” 应彦廷扫了面前的十多位股东一眼。 这十多位股东,没有一位敢抬起头来目视应彦廷,只有……应御臣。 应御臣是应氏集团的股东之一,手中所持应氏集团股份与应彦廷相同,对于一年一度的集团股东大会,他自然需要出席。 应御臣此刻正朝应彦廷走过来,他冷冷地盯着应彦廷,全身上下似乎都凝聚着愠怒。“我需要跟你谈谈。”他对应彦廷道。 应彦廷淡漠地扫了应御臣一眼,而后吩咐应雅如,“十分钟后,召开会议。” 应雅如跟应彦廷点了下头,随即转身通知所有股东。 在所有的股东都进入会议室等应彦廷后,应彦廷径直越过应御臣,走向了应氏集团的负责人办公室。 …… 负责人办公室内,应彦廷坐在办公桌后,沉冷地看着应御臣,“是你鼓噪其他的股东来这里?” 应御臣双手环胸,闲适地倚在门框上,“应总的确需要给我们这些股东一个理由,不是吗?” “我以为你会更关心我的安全。” 应御臣挑了下眉,“应总是何人?做事运筹帷幄,滴水不漏,我又怎么会担心你的安全问题呢?就像今天的枪击事件,我想应总早就又所防范了吧?就连林益阳的受伤,大概也是在应总你的掌控之中吧?” 应彦廷跟着挑了下眉,调整了一下姿势,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应御臣,“我身为应氏集团的负责人,我有权做任何一个决定,包括纳入新的股东,或者——裁剪原本的股东。” “你以为我在乎?”应御臣斜睨着应彦廷,轻蔑道。 应彦廷悠闲回答,“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我……可以让你一无所有。” 应御臣的脸色终于转暗。 应彦廷接着轻描淡写地道,“带着乔杉和孩子去环游世界,从此不问世事,如果一无所有,又怎么能够做到?” 应御臣走到了应彦廷的办公桌前,双拳落在办公桌面上,森冷吐出,“有本事,你就把我踢出应家!” 应彦廷嘴角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大哥何必跟我较真,我也只是这样说说而已。毕竟,应氏家族负责人这一位置,众望所归的一直是大哥你,我若是将大哥你踢出应家,大概就要坐实了应家所有人心底一直想的篡夺大哥你这负责人位置的罪名了,更何况,你我是亲兄弟,虽然只是同父异母,但从小你都视我母亲为生母,并每年都有到母亲的墓前献花,我又怎么会不顾念兄弟之情。” 应御臣满脸愠怒,但终究,他还是慢慢地松开了拳头。 应彦廷按下了公司的内线电话,吩咐自己的秘书,“冲两杯咖啡进来。” 应御臣冷淡地瞪着应彦廷闲适的俊颜,“你知道我真正要找你谈的是什么!” 应彦廷关上内线电话,重新靠回椅背,慵懒地开启薄唇,“我的私事,没有理由需要解释给你们听。” “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不会因为过去的事而这样对待小蓦……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森冷不再存于眼底,应御臣的双眸深处蕴含的是沉重的忧虑。 “我当然不会介怀她过去的事,但……你该知道,我讨厌说谎欺骗我的人,这一点,我母亲也曾经语重心长地提醒我。”应彦廷缓声道。 “我知道不是这个原因,绝对不是。”应御臣紧紧地盯着应彦廷的双眸,希望从应彦廷那双幽深难测的黑眸里看出些许的端倪。 应彦廷幽暗的黑眸没有起丝毫的波澜,淡淡地道,“我已经给过她一次机会。” 应御臣已经很努力,但还是没有办法在应彦廷的黑眸里看到隐藏。 面对应御臣的质疑,应彦廷依然闲适地看着应御臣,“我和你不一样,爱情不是我生命中的全部,任何对于我来说不牢靠的人,即使她是我孩子的母亲,我也不会有半点的惋惜。” “乔蓦是怎样一个人,你比我更清楚!!”应御臣咬牙切齿道,“她根本不可能说谎欺骗你这件事!” “是吗?”应彦廷平淡的黑眸里没有丝毫的动容,“她跟我说,她大二那个时候只是回国看乔杉了,事实却是她跟傅思澈厮混在一起,这还不是谎言?如果她真的遗忘了那段过去,或是对那段过去一无所知的话,她该告诉我的是她遗忘了过去,而不是试图用谎言来蒙蔽!” “你知道她当时收到傅思澈和傅勤华的蒙蔽,她一心想要报复你,她当时根本不可能跟你说实情。” “这不是理由,之后我和她有过无数次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依旧没有跟我坦诚过这件事。” “那是因为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是没有的事情,她认为跟你坦诚反而会造成你们之间的隔阂……” 应彦廷冷漠地回应,“我不以为我需要听进去这个如此牵强的理由。” “君彦——” 应御臣还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应彦廷桌面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应彦廷按下接听。 恢复安静的办公室,电话里传来了应彦廷秘书清脆的声音,“应总,应总夫人现在在电梯里,她已经上楼找您。” 应御臣听到应彦廷的秘书这样说,双眸登时瞪圆,“小蓦……她来了芝加哥?” 应彦廷重新靠回椅背上,神色淡漠,“看来她并不甘心。” 应御臣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 乔蓦没有想过电梯打开的那一刻,她会看到她的姐夫应御臣。 其实她之前就有想过,应御臣也会出席应家的这次股东会议,她若不小心,很有可能会碰到应御臣,所以她之前的计划是到应彦廷在芝加哥下榻的酒店找应彦廷。 但是今天…… 她刚刚下飞机的时候,得知了应家召开会议的希尔顿酒店遭遇了枪击事件,而袭击的对象正是应彦廷。 她当时心脏像是被人紧紧地按住,几乎停止跳动,之后才得知这次袭击事件,受伤的人只有林益阳。 她疑惑林益阳当时怎么会在应彦廷身边且替应彦廷挡了子弹,这才从手机新闻上得知,应彦廷宣布林益阳将会是应氏集团的股东之一。 乔蓦无法置信应彦廷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首先应氏家族从来没有外姓股东,像刘秦那样负责应氏旗下某块产业并且为应氏家族服务了二十几年的人,他都不能算是应家的股东,他顶多只能算是应家那块产业的负责人,当然,因为刘秦在应家呆的年份长,股东大会也会请他参与,不过他无权在会议上行使股东的权利,所以,乔蓦无法相信应彦廷会破除应家的百年惯例,让林益阳成为应家的股东之一。 其次,林益阳当初跟应彦廷联合迫害“起鑫”,尽管她的父亲为了傅思澈的母亲连公司都可以不要,只为隐藏身份,但“起鑫”的确是在他们的迫害下走向没落,所以,她痛恨林益阳。 应彦廷对“起鑫”这样做可以理解,毕竟应彦廷当时以为她的父亲是间接害死他母亲的凶手,事实更是她父亲是直接害死他母亲的凶手,但她无法原谅林益阳。 林益阳他凭什么来迫害乔家? 若不是顾及到林初晨对她有恩……林初晨曾经为了帮助她和应彦廷在一起不遗余力,她不会不去跟林益阳算这笔账。 没有想到,明知道林益阳是乔家的仇敌,应彦廷却宁愿破除惯例,让林益阳进入应氏集团。 所以,乔蓦没有办法再等到晚上再来找应彦廷。 除了内心有一堆的话想要跟应彦廷倾吐,她更想知道应彦廷今日如此“捧”林益阳的原因。 …… 应御臣不敢置信地看着乔蓦,“你居然一个人来了芝加哥?” “如果你们知道我想要见他,你们不会允许我一个人来找他。”在电梯外,乔蓦平静地回答应御臣。 “但是你现在一个人来芝加哥,你知道你姐姐会有多担心吗?” “如果你不说,姐姐不会知道我来了芝加哥……” “你不该这样隐瞒你姐姐。” “我知道。”乔蓦歉意地道,“但如果姐姐知道我直到现在还想来见他,姐姐只会更担心我。” “你……”应御臣无可奈何地摇头,“你这样的决定是错误的。” “不管是不是错误的,我都要跟他说清楚。” 这一刻应御臣却攫住了乔蓦的手腕,按下了电梯向下的按键。“我送你回酒店。” 乔蓦试图挣开应御臣的手,“我不去酒店……我既然来了芝加哥,我就一定要见到他。” “我是你姐夫,你必须听我的。”应御臣第一次严肃地命令乔蓦。 乔蓦摇头,“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面对乔蓦的奋力挣扎,应御臣终于愠怒道,“你以为你来这里就能改变什么结果?” “我不是来谴责他,也不是来祈求他跟我复合,我只想把话说清楚……所以,不管什么结果,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乔蓦平静地回答应御臣。 “你根本就没有见过真实的他!”应御臣紧紧地攥住乔蓦的手,不允许乔蓦挣脱。“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乔蓦任由着应御臣把她的手攥痛,依然挣扎,“就算他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也要跟他说清楚。” “小蓦——” 乔蓦终于费尽所有的气力将应御臣挣了开来。 看到乔蓦手腕上的淤青,应御臣没有再有动作,他语重心长地道,“我也以为他必然有苦衷,直到我今天见到他……他根本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类人。” “我知道姐夫你是在关心我,但我如果不跟他说清楚,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有活力的活着。”说完这句话,乔蓦跟应御臣深深鞠了一躬。 应御臣摇头,“小蓦!” 乔蓦没有再回应应御臣,径直走向了应彦廷的办公室。 .......................................................................................................................................................................... 看到办公室内的休闲区域内已经有冲好的两杯蓝山咖啡,乔蓦知道,应彦廷早已经知道她要来。 从她进应氏集团前后不倒十分钟,应彦廷若不是早就东西她来找他,他的手下不可能在这十分钟内冲好着现磨的蓝山咖啡,她最喜欢喝的咖啡。 不过,很奇怪的是,她原本以为她看到应彦廷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但不知道是不是姐夫刚才的那番话让她此刻面对着应彦廷竟没有任何的情绪。 应彦廷此刻就坐在沙发上,一袭墨色的西装,跟以往一样的沉稳俊逸。 但她发现应彦廷脸上的神情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以往的应彦廷一贯都是温和或严肃的脸色,但此刻的他,却是慵懒闲适的姿态。 坐在背光处,他如同王者一般俯视着芸芸众生,好像世间万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倨傲而自负。 过去,他从来没有以这样一面示她。 “怎么了,不是想要见到我吗?”应彦廷率先打破满室的寂静,开口。 乔蓦发现,应彦廷此刻说话的语气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但,不管是以前对她始终温柔的他,还是现在这样让人琢磨不透且深不可测的他,她都没有打算退缩。 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沙发前,而后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应彦廷又道,“我很意外你会来找我,我以为我的意思我跟你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乔蓦深吸了口气,低垂的眼帘抬起,望向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俊颜。“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回答我以后,我把我想要跟你说完的话说完,我自然会离开。” 应彦廷好整以暇地叠起双腿,闲适地睥睨她,“说。” “过去你对我的好,是真的,还是假的?”她看着他幽暗不见底的双眸,正色地道。 应彦廷沉默了几秒,“是真的。我过去从来没有在你面前露出我真实的一面,只因为我害怕你会因为真实的我是这样的阴暗而离我而去。我甚至可以让你知道,我从未对任何人这样温柔过。” 乔蓦闭上眼,再抬起眼帘的时候,她的眼睫上挂着隐约的水渍。 蓦地,她轻轻咬了一下唇瓣,开口,“我怀孕了……因为你是孩子的父亲,我想在我跟你说其他的事之前,我必须先将这件事告诉你。” 第196章 未来三天,他要跟她单相处 应彦廷的脸色变了,在乔蓦说“我怀孕了”这四个字的时候。 他看着她,目光很是深沉。 乔蓦注意到了应彦廷的脸色变化,心头的疼痛犹如藤蔓的滋长。 她没有在应彦廷面前显露出伤心。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跟你说,只是基于你是孩子的父亲,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敛下了眼帘,随即笑了一下,再抬起眼帘的时候,乔蓦眼睛里凝聚着一股坚强对应彦廷道,“现在说正事吧!” 应彦廷沉默,但看着她的目光依然深沉茶。 乔蓦深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没有对你说谎,毕竟我曾经说谎欺骗过你,但无论你信不信,我都要跟你说清楚。” 应御臣很深晦地凝望她。 乔蓦避开应彦廷的目光,她怕自己会沉沦进他的眼神里……怕自己最终会不舍。 “我最开始没有告诉你我脑子里隐约有我和傅思澈在一起的画面,是因为我当时想要设计你,所以那时候的确是在欺骗你……而后来我有那么多机会没有跟你说,只因为我心底笃定我跟傅思澈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因为我脑子里这些隐约的画面,而去破坏我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感情,但我真的不知道那半个月我跟傅思澈之间……” 说到这里,乔蓦顿了一下,“不管你信不信,我至今为止都不敢相信傅思澈跟我说的是事实,但我知道这样的感觉改变不了事实……所以,我今天来不是找你复合的,我也清楚在我和傅思澈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我也没有资格再找你复合。” 乔蓦的声音说到这里微微哽咽,又停顿了一下,她抬起沾染着泪光的睫毛看着应彦廷,“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龌蹉和肮脏……在两年前我得知你没有伤害姐姐的事实后,我就没有想过再欺骗你,如果我早知道我大二那年跟……我绝不会选择跟你在一起。” 不争气的泪水欲凝聚在眼眶,但被乔蓦努力撑大眼眸,给硬生生地控制在了眼眶打转。 应彦廷脸色阴沉。 乔蓦随即从沙发上站起身,竭力收住眼睛里的泪水,最后道,“我想说的话我说完了……抱歉,打扰你了。” 乔蓦没有犹豫地迈开步伐,朝办公室的房门走去。 她怕她再不走,就没有办法在应彦廷的面前控制自己的泪水了。 办公室里没有传来任何的动静,只有蓝山咖啡的好闻香气飘荡在空气里。 乔蓦背对着应彦廷,倏地,停下脚步。 在深深吸了口气缓解心头的疼痛后,她正色道,“对了,我下飞机的时候听说你邀请林益阳加入应氏集团……我知道你做事不会没有分寸,但我需要提醒你一句,像林益阳这样为了利益恣意去谋害对手的人,他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值得信任的人,不过也许你不在乎他是不是值得信任,你要的是他的价值,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应彦廷依然没有出声回答乔蓦。 乔蓦在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之后,径直迈开步伐,离开了应彦廷的办公室。 …… 应御臣一直在门口等乔蓦。 看到乔蓦满脸泪痕从应彦廷的办公室出来时,应御臣许久都没有说话。 乔蓦跟应御臣躬了一下躬,道,“姐夫,我去酒店了……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就坐回s市的飞机。” 应御臣心疼地看着乔蓦。“我说过,他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想起刚刚应彦廷由始至终的冷漠,乔蓦深吸了口气遏止心头的疼痛,道,“不管怎样,我跟他已经说清楚了。” 应御臣点了下头,没有再说更多会刺激乔蓦情绪的话,他道,“那我送你去酒店。” 乔蓦摇摇头,“你在这里肯定是有公事……你去忙你的吧,我没事,我自己可以去酒店。” 应御臣皱眉的样子,表示她并不放心。 乔蓦试图说服,“我真的没事。” 应御臣却已经拿出手机,而后把手机放在耳边。 乔蓦不知道应御臣要做什么,只听应御臣对着手机那头的人道,“雅人,来公司一趟……替我送小蓦去酒店。” 乔蓦这才知道应御臣是给唐雅人打电话。 结束电话,应御臣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对乔蓦道,“我让雅人送你去酒店,你不要推辞……这样我才能够放心。” 乔蓦没有办法再拒绝。 …… 应御臣送乔蓦到了公司的大门口,不过几分钟,唐雅人的车就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唐雅人以最快的速度从车上冲了下来,看到眼眶和鼻子泛红的乔蓦,他很深的目光看着她。 应御臣道,“拜托你照顾好小蓦……我现在还要开会,没有办法走开。” 唐雅人跟应御臣点了下头,随即替乔蓦把车门打开。 乔蓦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进了车后座。 当车子行径在平稳的道路上,开车的唐雅人这才开口,“我没有想到,你会一个人来芝加哥。” 乔蓦靠在真皮座椅上,眸色呆滞地看着车窗外,“我只是想单独跟他把话说清楚。” 唐雅人冲后视镜看了一眼,乔蓦双目无神的低落样子教唐雅人心疼。 “说实话,我认识的应,并不是这样的人,不过……”唐雅人顿了顿,才继续道,“其实我也不了解应。” 乔蓦的目光依然呆然。 “我记得我刚认识的应,是个风度绝然的谦谦绅士,后来跟他相处,我发觉得他这个人并不想表面上看见的那样,他是一个很深沉的人,而且越跟他相处,你越猜不到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很危险的人。。” 唐雅人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失落,反而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一下,“不过我这人不怕危险,我认定应是我的朋友,所以,不管真实的他是怎样一个人,我都会视他为我的好友,而事实证明,我这些年并没有信错人。” 乔蓦平淡地开口,“雅人,我一直没有亲口感谢你……谢谢你每次在我有困难的时候,帮助我。” 唐雅人有些错愕,他没有想到乔蓦会不想听他提起有关应彦廷的事。 但既然乔蓦不想听,他便没有接着说。 唐雅人回答乔蓦,“我们是朋友,不需要说这样的话。” 乔蓦慢慢地闭起了眼,“我有些累了,你让我睡一会儿,到了你叫我。” 唐雅人点头,“好。” .......................................................................................................................................................... 车子停驻在了戈林度若酒店的大门口。 唐雅人本来想乔蓦多睡一会儿,没想到车一停下,乔蓦就醒了过来。 从车上下来,乔蓦婉拒了唐雅人送她回酒店房间的好意,自己去了酒店。 唐雅人在目送乔蓦安全进酒店后,这才开车,以最快的速度驶向了应氏集团。 电梯在应氏集团负责人办公层停驻,唐雅人走出电梯后,气汹汹地走向了应彦廷的办公室。 应彦廷守在办公室门口的几名保镖看到唐雅人愠怒的样子,想要阻挠,却被唐雅人狠揍了两拳。 保镖不敢违背应彦廷不想被任何人打扰的命令,仍旧阻止着唐雅人,唐雅人却在办公室门口对应彦廷肆意地谩骂。 “应彦廷,我算是看错你了……小蓦对你的心意如何,旁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你居然不信任小蓦?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你……” 唐雅人在谩骂之余,差点说漏了嘴,幸好最后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仍无法敛下怒意,一直要冲进办公室。 应彦廷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直到听到唐雅人的谩骂声才从思绪里回过神,而后吩咐盛华,“让他进来。” 保镖们得令,随即松开了唐雅人。 唐雅人一进办公室,就冲着应彦廷去,但盛华拦截住了他,他气不过,狠狠揪住盛华的衣领,“谁挡我,我就跟谁拼命。” 盛华没有反抗,却也没有让唐雅人过去。 最后,应彦廷森冷地道,“松开他。” 得到应彦廷的命令,盛华这才退了开来。 唐雅人在盛华退开之后,狠狠地冲到应彦廷的面前,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把拳头落向应彦廷,而是重重地落在沙发的扶手上,警告道,“应彦廷,你这样不信任小蓦,你将来会后悔的!!” 应彦廷深沉的黑眸在此刻阴翳地看向唐雅人,“你早就知道了?” 唐雅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好气地反问,“什么早就知道了?” 应彦廷没有再开口,只以更冷沉的目光注视唐雅人。 唐雅人这才反应过来应彦廷所指的可能是什么,身子微微震了一下,“什么……我不懂你问我什么。” 盛华见状,随即附到唐雅人的耳边小小声说了一句,“夫人刚才已经跟老板说了……” 唐雅人嘴巴微张。 应彦廷俊颜冷峻,薄唇清冷地道,“医生那里并没有乔蓦怀孕的记录,如果不是你,不可能没有这份记录。” 唐雅人缓缓地眯起眼,盯着应彦廷,“你知道医生那里没有乔蓦的怀孕记录,这说明你派人去看了乔蓦的就诊记录……这是不是也说明,你其实并不像你表面上那么冷漠,你还是关心乔蓦的,对吗?” 应彦廷没有回答唐雅人这个问题,黑眸冷厉,迸发出渗人的寒光,“谁允许你,联合她来欺骗我?” 唐雅人极少看到这样的应彦廷,身体抖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道,“在你那样决绝地翻脸不认人后,你觉得乔蓦会想将这件事告诉你吗?我跟你说,就算她打算告诉你,我也会阻止……你这个该杀千刀的人,不值得她替你生第二个孩子!” 应彦廷的脸色很是难看,黑眸底涌动着激烈的情绪。 唐雅人索性豁了出去,继续道,“过去不论你有什么决定,我都会百分百地支持你,但我没有想到,我原来一直错信了你这个混蛋……过去怎么了?难道你没有过去?难道你跟小蓦在一起之前就没有过其他女人?何况你很清楚,就算傅思澈跟小蓦过去有些什么,那肯定也是傅思澈设计的,跟小蓦无关……你这混球……” “她的情况如何?”没有理会唐雅人的怒骂,应彦廷忽尔道。 唐雅人停止了谩骂,错愕地看向应彦廷,“你……你问我什么?小蓦的情况?” 盛华跟唐雅人点了下头,重复了一遍应彦廷的意思,“应总是问您夫人的身体情况如何?” 唐雅人愣了一下,反问,“你现在是在关心小蓦吗?” 应彦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冷漠的眸光睇着唐雅人。 唐雅人最惧怕的就是应彦廷此刻这样面无表情的样子,在心底挣扎纠结了一番后,如实回答,“医生说小蓦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孩子的发育情况是健康的,但小蓦的身体不是很好……医生建议小蓦一定要住院,就是担心小蓦低血糖的情况会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当然啦,小蓦坚持出院,大概也是因为……” 应彦廷双手插在裤袋了,好整以暇的样子,沉静地问,“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小蓦没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啊!”唐雅人此刻说的并不是实话,事实上,乔蓦对这个孩子有何打算,连乔蓦自己都还没想好,唐雅人当然不可能知道,而唐雅人此刻说谎激应彦廷,只是想要替出口气。“她早就让我预约跟医生的手术时间了,所以,你别以为乔蓦今天来找你是在跟你示弱,她只是没有办法承受别人的污蔑罢了……另外我要告诉你,乔蓦说等她拿掉孩子身体康复后,她就跟你离婚,然后带着她妈妈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好好生活……” 应彦廷的眉心皱了起来,眸底涌动着一股很深的情绪。 唐雅人注意到应彦廷的眼神变化,紧跟着又说,“我告诉你,小蓦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你离婚,她才不会管你们应家人的名誉,管你一年的时间有没有到……她已经下定决心不会要这个孩子,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应彦廷在这一刻闭起眼,“盛华。” 盛华点了下头,随即叫了两名保镖,走到唐雅人身边,一左一右地架起唐雅人。 盛华道,“唐先生,应总想一个人静一静,您先出去吧!” “喂,应彦廷,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在被保镖架出去的时候,唐雅人这样吼道。 当室内恢复原有的安静后,盛华小声地询问应彦廷,“应总,所有的股东都还在等您开会,另外,林小姐也来了,她此刻已经赶去他父亲所在的医院……” 应彦廷疲累地捏了一下眉心,吩咐盛华,“会议延迟到下个星期,如果有不满意的人,就叫他亲自来找我,至于初晨,你知道该怎么做。” 盛华点头,“那……那今天还回洛杉矶吗?” 我今天来不是找你复合的,我也清楚在我和傅思澈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我也没有资格再找你复合…… 我想说的话我说完了……抱歉,打扰你了…… 乔蓦的话,在此刻一遍遍地晃过应彦廷的脑海。 久久的,他沉浸在兀自的思绪里,而唐雅人说的话他也在他的耳畔响彻。 她已经下定决心不会要这个孩子,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盛华。”手从眉心上拿了下来,应彦廷倏地道。 盛华躬下首,“是。” 应彦廷晦暗的黑眸直直地望着前方,冷静笃定地吐出,“推掉我今天所有的行程,未来三天我也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我。” 盛华心底一喜,“是……属下已经查到夫人下榻在我们自家的酒店。” 第197章 我都会寸步不离地陪着你 乔蓦抱着膝,无神地靠在酒店阳台的飘窗上。 窗下面是芝加哥最繁华的一条街道,此刻车水马龙。 她就这样静静地倚着窗,眼睛是涣散的。 脑海里一遍遍地回忆这三年跟应彦廷的纠缠,眼睛虽然酸涩,却再也流不出泪。 眼泪在这几天都已经流干了,此刻只剩下心痛。 锥心般的疼痛茶。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难受过,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觉自己的心脏正被人紧紧地按着,窒息般的感觉。 她突然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憧憬和眷恋,就算这一刻死去,也无所谓了…… 反正瑞斯已经很懂事,她不需要操心,而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当他从来都没有来过,还有妈妈,她若离开了,姐姐和姐夫也会把妈妈照顾好的…… 她没有什么可眷恋的。 叮咚—— 酒店的门铃声打断了乔蓦此刻的思绪。 以为是酒店的服务员,乔蓦没有理会。 紧接着又传来了一道门铃声。 知道酒店的服务员通常按了一声确定住客不在后,服务员就会离开,而此刻又响起的门铃声说明来人不是酒店的服务员。 猜想是唐雅人,她记得唐雅人说过晚点会来看她,所以,打开门的时候,乔蓦怔住了。 剪裁合宜的墨色西装,英俊的面容,好闻的那么男性气息…… 她前一秒一直回荡在脑海里的熟悉的俊逸身影,此刻竟真实地出现在她面前。 刹那间她呆愣了一秒,回过神后,极力压制住极酸涩的眼眸,平淡地看着来人,没有说话。 不是已经流干了眼泪了吗? 为什么此刻看到他,她居然还是想要哭? “我可以进去吗?”应彦廷问乔蓦,她红肿的眼眸在他的眼底。 死,是不现实的。 她若真的离开了,瑞斯,姐姐,母亲……会有多么的难受和失落? 就算行尸走肉般活着,也必须活着,不为自己,为他们。 而如果将来还想看见瑞斯的话,她就不能把他视作是陌生人。 于是…… 打开门,乔蓦让应彦廷走进房间。 应彦廷看着乔蓦毫无血色的平静面庞,心,揪了起来。 “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应彦廷轻缓的声音问清楚。 乔蓦没有抬头看应彦廷,平淡道,“你指的是什么?” “怀孕。” 乔蓦的心如被刺了一下,想到应彦廷刚才的反应,她低下头,沉静的声音缓缓道,“我在你我婚礼之后发现自己可能怀孕,但当时我误会你只是利用我们的婚礼来引我爸爸现身,我便打算把这个事实永远掩藏,到后来我知道爸爸对你所做的一切,我想找机会跟你说这件事,但已经没有机会。” “那天你有很多的机会跟我说。”应彦廷凝重的目光注视着乔蓦低垂的面庞。 乔蓦如实道,“你把我从xx意大利餐厅带回应宅之后,我的确有机会跟你说,但那时候我们刚刚和好,而你那一天又有很多的事要处理,我想来日方长,就决定等过两天所有的事情都缓和下来后再告诉你,也算是给你一个惊喜。”只是,没有想到,她以为的来日方长,最终一天都没有相处到,在晚上的时候他就跟她决裂了。 “我质问你的时候,你可以告诉我。”应彦廷沙哑的声音道。 “告诉你,你当时就会不掐着我的脖子吗?”乔蓦平淡地反问。 应彦廷俊逸的面庞僵冷,没有说话。 这一刻,蓦轻轻笑了一下,眼睛里全都是悲伤,平静地道,“幸好我没有跟你说,如果我跟你说了,我不会知道,你生起起来,可以随时随地要了我的命……是这件事让我明白,我过去是有多么的愚蠢,才会相信你是在乎我的。” 乔蓦的自嘲,似尖锐的利刃,剐痛应彦廷的人。 应彦廷想起了那晚的举动…… 直到现在,他还清楚地记得他那晚的力道。 他几乎要了她的命。 那一刻看着她憋红而无法喘气的脸庞……她根本不知道,他事后是有多么的后怕和懊悔。 他很清楚他使用的力道只会让她暂时无法喘气,可是他忘记了,她有低血糖,她根本就受不得刺激…… 可那个时候已经迟了,他已经这样做。 所幸的是,她最终没有事……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她脖颈上那条深色的於痕,想到自己对她下的手,心头每次就像是凌迟般的疼痛。 倏地,伸手,他用力将乔蓦按向了自己。 乔蓦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应彦廷拥住。 乔蓦本能地挣扎时,却被应彦廷紧紧地按在她的肩膀上,他没有一丝缝隙地抱着她,好似下一刻怕她会消失一样。 乔蓦费力地挣扎,可惜徒劳无功。 “你放开我……放开……应彦廷……” 她不断地叫喊着,双手在他的背上用力地捶打,应彦廷却始终没有放手。 到最后,她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体两边。 应彦廷好像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愈加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这三个字,伴随着他萦绕在她周身的熟悉的男性气息,让她心头一酸,委屈的感觉袭来,瞬间就崩溃 “我不需要你跟我说这样的话,如果你是觉得我现在很可怜,需要你的怜悯的话……”悲怆的情绪,让她哽咽地叫嚣。 应彦廷只是不断地吐出,“对不起……” 他歉疚的声音让她愈加的心酸,粉拳再度用力落在他宽厚的脊背上,“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不需要你可怜……放开我……放开……” “对不起……” 应彦廷再一次这样对乔蓦说。 “我不需要你这样说……你这个大骗子……你说过你不会不要我的,你说你这辈子都会护我周全的……你……你这个混蛋……”乔蓦大声地谩骂,将心底所有的委屈和不愤发泄。 应彦廷仍由乔蓦发泄,在乔蓦终于失去气力再也没有办法捶打她的时候,他以极沙哑的语气道,“还记得我曾经给你的那张无额度无上限的黑卡吗?” 那张黑卡所带来的回忆立即在乔蓦的脑海中晃过…… 她记得在波尔多那个私人会所的泳池边,他以这张黑卡来疑惑她,她最终踮起脚尖主动吻他,而后他抱着她加深了这个吻…… 那是第一次他们的心跳频率是一样的。 那一刻在后来一直被她视作是她和他在一起最美好的回忆,她至今仍清晰记得那个时刻…… 乔蓦无力地靠在应彦廷的脊背上,抽泣道,“你还想要做什么……” 应彦廷在这一刻慢慢地松开了乔蓦。 乔蓦因为使用权利地捶打他,此刻连站直都有些无力。 应彦廷一手扶着乔蓦,一手轻轻拭去乔蓦眼角和脸颊上的泪痕,沙哑道,“我认识的乔蓦,她很坚强,她不会像现在这样哭。” 应彦廷温热的指腹拂过乔蓦柔嫩的肌肤,那温柔,仿若昨日。 一阵阵的酸涩涌至乔蓦的胸口,悲楚让她很艰难才出声,“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应彦廷温和的目光凝视着她湿润的双眸,“你不哭,我才能够跟你好好说话。” 乔蓦不断地深呼吸,终于把悲怆和酸楚压在了心头。 应彦廷在乔蓦终于冷静下来后,这才轻扶住她细瘦的双肩,正色道,“现在,你能够好好听我说了吗?” 她不想听,但她的心没有办法控制。 看到乔蓦没有更激烈的情绪,应彦廷终于缓缓地道,“我不能给你什么,也无法再给你任何的承诺,但我可以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 乔蓦没有听懂应彦廷的意思,噙着泪光的眼眸怔怔地望着应彦廷。 应彦廷随即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将那张黑卡拿了出来,递予乔蓦。“这张卡可以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不管你想去哪里,不管你想去做什么,这张卡永远有效。” ......................................................................................................................................................................................................................................... 乔蓦无法置信,呆愣地看着应彦廷递给她的卡,因刚才哭泣而艰涩的嗓音道,“你来,就是为了拿这张卡给我?” 他连续说的那句“对不起”,只为了这个…… 应彦廷将卡放在了她身后的沙发上后,重新扶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对不起,就算我相信你没有欺骗我,我也不可能接受你……而我能够给你的,只有物质。” 乔蓦突然笑了一下,轻咬下唇后,颤抖地道,“你来找我,是以为我跟你说我怀孕,是想要从你那里得到钱?” “我知道你的性格并不在意物质,但我依然想要给你补偿……毕竟,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应彦廷温柔地道。 乔蓦摇头,而后好不容易才关住的泪水,再度如闸门打开,颗颗饱满的眼泪飚离她苍白的脸庞。“你真的只是来可怜我的?” 应彦廷平静地道,“我为之前我对你的态度而道歉,毕竟,我心底很清楚,不管你过去有怎样的遭遇,那必然是受到了傅思澈和你父亲的利用……这都与你无关。” 乔蓦泪流满面。 应彦廷继续道,“我虽然可以想通这些,但我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你的……你懂吗?” 应彦廷的话刺激着乔蓦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乔蓦再也没有办法维持坚强,抽泣着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跟你在一起……” 她并不奢求跟他复合,她只想知道,他的心里,究竟有没有过她,因为真正爱一个人,是不可能在乎那个人的过去的。 “我这样真你说,不是要你愧疚,要你自责……”应彦廷解释道,“今天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尤其当你告诉我你怀了我们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我的心更加的不好受……我来找你,只是想要劝说你好好地过日子,你还年轻,将来还可以遇到比我好的人……” 乔蓦不断地抽泣。 应彦廷耐心地拭着乔蓦眼角的泪水,“你一定要相信,我并没有嫌弃你,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你,只是因为……因为我发现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在乎你,当我得知你的过去时,我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我没有办法再继续跟你在一起……你懂吗?”应彦廷重重地扶着乔蓦的肩膀,“我的意思就是,当下我很生气,很失望,但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没有心软,也没有心痛,我只是感觉受到了很大的欺辱,我只想尽快跟你分开……” 乔蓦溢满泪液的眼眸看着应彦廷,久久地定在了原地。 他的意思是什么? 他…… 他根本就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爱她,是吗? 乔蓦悲怆地摇头,不敢相信。 应彦廷紧跟着又说,“跟你分开这几天,我心里很内疚,也很自责,我想过一段时间等你的心情平复之后,我再找你谈……但我没有想过,你会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 乔蓦推开了应彦廷,因为用太多的力,她在后退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所幸的是,她身后就是一张沙发,让她跌坐在了沙发上,没有摔倒。 乔蓦抚着好似撕裂的心脏,慢慢地抬起水眸,凝望着应彦廷歉疚的俊颜,“你的意思是,你决绝的离开,不是因为我的过去,而是因为你通过这件事,突然发现你对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在意……因为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爱我。” 应彦廷似乎很想减轻对乔蓦的伤害,他此刻深沉的心情和凝重的面容都可以说明这一点,但他似乎很是无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样的事实对你来说是极大的打击,但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我给你希望,不如跟你说清楚……” “应彦廷!!” 乔蓦突然在这个时候打断了应彦廷的话。 应彦廷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乔蓦扶着沙发,缓缓地站起身,抚着胸口,泪流满面地对应彦廷道,“你不爱我,为什么到这个时候才跟我说?”乔蓦想要吼出声,但胸口的疼痛,但她此刻只能够艰难地逸出。 “对不起……” 乔蓦不断地摇头。 应彦廷以嘶哑的嗓音歉意地道,“或许是我太缺少温暖,所以当你出现在我身边带给我温暖的时候,我把这种温暖视为了爱……但其实我是一个根本就不需要爱的人,我的世界里不需要住任何人,我注定终生都要与黑暗打交道,而我达成我的目的,就像你曾经问我的,我可以牺牲一切,包括你,所以我注定不可能去爱一个人。” 乔蓦再也没有支撑的气力,身子慢慢地坐在了沙发上,呜咽抽泣。 应彦廷蹲在了乔蓦的面前,轻声劝慰,“我无法带给你幸福,小蓦……原谅我不能自私地欺骗你。” 乔蓦依然只是摇头,仍旧低声抽泣。 应彦廷缓缓地起身,凝视着乔蓦悲楚的面庞,他最后道,“这张卡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另外,我挪了三天的时间陪在你的身边,不管你现在还愿不愿意看到我,我都会在这三天寸步不离地陪着你。” 第198章 他会来接我和孩子的,一定会的 夜晚。 盛华看着坐在天台真皮沙发上独自喝酒的应彦廷,内心很不是滋味。 盛华从来没有看过应彦廷这样,这还是第一次他看到他的老板借酒消愁。 之前他无法肯定应彦廷是有苦衷,现在他可以肯定,应彦廷是迫于无奈才跟乔蓦分开,可惜,他并不知道原因。 “盛华。茶” 应彦廷的突然叫唤,打断了盛华的思绪。 盛华连忙走向应彦廷,躬首,“应总。逆” 应彦廷把酒杯放下,黑眸略微的迷蒙,却依然的清醒,声音微微沙哑,“你让酒店的女服务生去看看乔蓦,看她是否睡下了。” “是。” 盛华命了一位酒店的女服务生敲门去了乔蓦的房间,十分钟后,他回到天台。 应彦廷已经喝得有些醉了,整个人靠在沙发上。 盛华恭敬地禀告,“应总,服务生敲门,夫人并没有应答,夫人应该是睡着了。” 酒精造成的神经麻痹,让应彦廷的头有些痛,他跟盛华点了下头,随即挥手示意盛华退下。 …… 时钟的指针缓缓往前移动,当长针、短针在十二点的位置交替时,轻缓而规律的敲门声在房间门外响起。 被应彦廷安排在房间里照顾乔蓦的酒店服务生,听到脚步声,立即下床打开门。 “应总!”服务生开门轻唤。 应彦廷挥手示意服务生退下,盛华赶紧拉着服务生退出的房间。 身上带着隐约酒味的应彦廷轻声走向床边。 床上的乔蓦双手交叠躺着,呼吸平缓,显然睡得很熟。 应彦廷心疼地审视乔蓦略显得苍白的面庞,缓缓伸出手,无限爱怜地抚摸她清丽的面庞。 “小蓦?”应彦廷轻轻拨开覆在乔蓦脸颊旁的发丝,柔声喊道。 乔蓦没有应答,或许正沉浸在悲伤的梦境之中,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应彦廷温柔地替乔蓦,一点一点地将眼角的泪液拭去…… …… 应彦廷从乔蓦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接近天亮。 盛华看着面露疲态的应彦廷,劝说道,“应总,您一晚上都没有休息,不如去休息一下吧!” 应彦廷摇了一下头,“让服务生好好照顾她……她情绪不好的时候容易低血糖,你让服务生明天端给她的早餐能给她补充一些糖分。” “是。” 应彦廷随即迈开步伐离去。 …… 听到房门的闭合声后,乔蓦这才缓缓地睁开眼。 眼睫上沾满泪液,她慢慢地侧过身,将眼泪拭在了枕头上。 是的,从应彦廷进门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来了。 她根本就没有睡着,此前一直闭着眼,只是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想要一个人静静。 她没有想到应彦廷会在半夜的时候来看她。 她不明白,如果他对她真如他说的那样,他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在意和爱她,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关心她? 如果是出于愧疚不放心她,他已经派了服务生照顾她,他何必还要来亲自看她? 不…… 他不相信他跟她说的话是事实。 真挚的感情是无法骗人的,在过去,他所有对她的包容,对她的好,都是情真意切的,如果他根本从未深爱过她,他对待她又为什么做不到像对待林初晨那样决绝呢? 对…… 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弄明白对她的感情…… 他是在乎她的,他是爱她的,他只是需要时间去明白这些。 他掐着她的喉咙那样的怒火中烧,只因为他接受不了别人的背叛,尤其是她的背叛……他一直义无反顾地信任她。 所以,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在生她的气…… 如果他最终查明白她没有背叛他,他的心境就能够平复。 对,一定是这样,否则他不会依然这样关心她…… ........................................................................................................... 早上。 服务生将熬好的一碗糯米红枣粥递予乔蓦。 “应总夫人,这是应总特意交代给您熬的甜粥,您喝喝看……应该很开胃的。” 经过一夜休息精神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不少的乔蓦,从服务生的手里将粥接了过去,再喝了两口后,她问服务生,“应总呢?” 服务生回答,“应总就在您隔壁的房间工作呢……我刚刚听盛秘书说,应总今天一天都会留在酒店处理公事。” 乔蓦记起了应彦廷昨晚说过未来三天都会留在酒店陪她,不禁陷入兀自的思绪。 服务生见状,关心地问,“应总夫人,有什么问题吗?” 乔蓦回过神,忙跟服务生摇了下头,道,“没事……不过,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服务生恭谨道,“您说。” “我想请你帮我把盛秘书叫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服务生道,“我这就去。” …… 服务生到隔壁房间的时候,盛华正在跟应彦廷禀告事情。 “林益阳已经脱离了危险,林小姐现在正在医院照顾他……而现在有大批媒体都堵在医院的门口,他们希望能够采访到林小姐,因为所有的人都好奇应总您是不是因为林小姐而让林益阳成为应氏集团的股东之一,再就是……”盛华说到这里顿了顿,“再就是外界现在已经有闲言碎语,传闻你和夫人的感情生变,说你最爱的还是林小姐……” 应彦廷薄唇淡漠地道,“让这条新闻持续发酵。” “……是。”盛华心底有很多的疑问,但他知道,作为手下,他只需要替老板把交代的事情处理好即可。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外传来了敲门声。 盛华前去开门。 服务生站在门口对盛华道,“申秘书,应总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盛华愣了愣,目光投向里面坐在沙发上的应彦廷一眼,似是征询。 应彦廷跟盛华点了下头。 盛华这才跟服务生去了隔壁的房间。 …… 乔蓦已经换好衣服。 盛华见到乔蓦,恭敬地低下头,“不知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希望你可以实话告诉我,应彦廷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盛华怔了一下,“我不知道夫人您指的是什么?” 乔蓦平静地道,“盛秘书是个聪明人,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盛华摇头,“夫人的话,我的确是不明白。” 乔蓦深吸了口气,耐性地道,“其实我也不需要盛秘书你告诉我应彦廷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有苦衷?” “这……”盛华犹豫了一秒,“我真的不知。” “应彦廷的确是有事隐瞒着我的,对不对?”乔蓦又问,“如果他真的没有苦衷,你刚才不会迟疑了一秒再回答我,不是吗?” 盛华连忙把头勾了下去,更恭谨地道,“夫人,我真的不知道……之所以刚才犹豫,不是因为我知道老板有苦衷,而是我……我觉得夫人您应该接受事实。” 乔蓦摇了摇头,“你只是在帮应彦廷骗我。” 盛华沉定地道,“我并没有欺骗夫人,我说的一切都是实话。” “如果他不在乎我,他为什么还要留在我身边派人照顾我?如果他对我真的没有爱,何必晚上还要来看我?”乔蓦嘶哑地道。 盛华回答,“夫人应该知道,应总不是绝情的人,跟夫人您分开的这段日子,应总一直都很歉疚,他是不希望夫人您有留恋,所以才这样决绝……但其实就算跟夫人分开,应总也希望夫人能够好好的,尤其夫人您现在……现在还怀了身孕,应总更觉得对您有所亏欠。” “我不相信事实是你说的这样。”乔蓦一直摇头,“我相信我的直觉……应彦廷他只是在对我说谎,而过去他对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夫人……” 盛华试图劝说,乔蓦却在这一刻径直步出了房间。 …… 盛华没有追上乔蓦,乔蓦已经来到隔壁应彦廷所在的房间。 坐在沙发上的应彦廷,看到乔蓦,把手上正在看的文件放了下来。 乔蓦竭力隐忍着胸口的疼痛和鼻子的酸楚,正色地道,“应彦廷,你说你发现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爱我,对吗?” 应彦廷从沙发上站起了身,轻扶住乔蓦因情绪激动而颤抖的瘦弱双肩,疼惜地道,“你应该好好休息的。” “我要你回答我。”乔蓦挣开应彦廷,逼着他面对她。 应彦廷深沉的目光这才注视着乔蓦凄楚的面庞,道,“我真的不想再伤害你,小蓦……” “那好,我等你。”乔蓦突然道。 应彦廷俊眉凝结,似乎没有明白乔蓦的意思。 乔蓦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将心底所有的痛苦和难受掠去,平静地道,“你说你是一个不需要爱的人,你注定要跟黑暗打交道,你不可能完完全全去爱一个人……好,我等你,我等你处理完所有你要处理的事,等你的世界不再黑暗,等你可以完完全全去爱一个人……” “小蓦……”应彦廷眉心纠结,“你这样说只会让我更加的愧疚,我不值得你这样……” “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你记得吗?这句话你也跟我说话。”在她当初背叛他的时候,他也曾经跟她这样说过。乔蓦坚韧地顶着喉咙间的哽咽,“所以,等不等你,也是我说了算……不管你现在怎么说,不管你如何对我,我都相信我一直爱的那个应彦廷,他此刻只是有苦衷而说谎骗我……” 应彦廷轻轻叹了一声,试图劝说乔蓦,“你这只是在自欺……” 乔蓦没等应彦廷说完,便把自己左手的无名指抬起,上面那个银色的刻着希腊字母“ 爱”的银戒闪耀着明亮的光辉,“这枚戒指我不会脱下,一年之后你若来找我离婚,我也不会跟你离婚……我会等你,等你解决完所有的事,戴着属于你的那枚婚戒,来找我。” “小蓦……” 乔蓦敛下眼帘,“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因为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不在乎我……我会好好照顾我肚子里的孩子,等你来接我们。” “小蓦——” 应彦廷唤着乔蓦,可惜乔蓦已经捂着嘴,冲出了应彦廷的房间。 ........................................................................................................... 接下去的两天,应彦廷还想找乔蓦谈,可惜乔蓦并不肯见应彦廷。 今日,刚好是应彦廷在酒店陪乔蓦的第三天,因为公事,应彦廷终于不得不离开酒店,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把那张黑卡,留给了乔蓦。 很是恰巧,应彦廷前脚刚走,乔杉后脚就到了酒店。 “小蓦,你知不知道我得知你一个人来了芝加哥的时候,我有多担心你?”乔杉不忍责备乔蓦,但想起这两天对乔蓦的担忧,还是忍不住道。 “对不起,姐。”乔蓦歉意地对乔杉道。 乔杉摇了摇头,随即轻扶住乔蓦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怜爱地道,“你知道姐姐不是在生气你瞒着姐姐来找应彦廷,姐姐是生气你……你太执迷不悟。” 乔蓦轻抚上乔杉的脸庞,乔杉脸庞的冰冷让乔蓦知道她的姐姐是一下飞机就赶来了这里,所以脸上还沾染了露水。 乔蓦用手捂热乔杉的面庞,平静地道,“我知道我让姐你担心了……但我没有执迷不悟。” 乔杉语重心长地道,“小蓦,姐从雅人那里知道,这几天你都呆在酒店,而君彦得知你身体……”说到这里,乔杉低头看了乔蓦的小腹一眼,“你应该跟姐姐说的,因为如果早就知道你有了身孕,姐是不可能让你离开应家的。” “姐,我和应彦廷之间,跟这个孩子的存在无关。”乔蓦沙哑的嗓音道。 “怎么能够无关?”乔杉愠怒道,“他是孩子的父亲,他难道就不应该负责这个孩子吗?就算他真的不接受你,你也要为了这个孩子,从他那里得到应家一半的财产!” 乔蓦知道乔杉是在说气话,因为全世界最不在乎金钱的那个人就是乔杉,否则乔杉这么多年也不会不愿意呆在应家。 “姐……”乔蓦竭力缓和乔杉的怒意,“我已经想过了,我会生下这个孩子。” 听到乔蓦所说,乔杉怔了一下,“你疯了吗?” 乔蓦缓缓地道,“我是很深思熟虑后作出的这个决定,并且,我会等应彦廷他来找我。” 乔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双眸瞪圆,不敢置信地看着乔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乔蓦随即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伸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道,“我跟应彦廷纠缠了前后三年,我知道,这对于一份真挚的感情来说并不算长,但我和他所经历的挫折,却比任何一对情侣都要多……所以,我不会这样轻易地放弃我跟他的感情,而且,我相信我的心,它告诉我,我没有爱错人。” 看到乔蓦眼中充满憧憬的样子,乔杉无奈叹息了一声,走到乔蓦的面前,心疼地道,“姐姐知道你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否则你也不会来找君彦……但是,你知不知道,君彦他让林益阳入了应氏集团的股,还有,刚刚我进来酒店的时候,我亲眼看到初晨在车里等君彦,我想这会儿君彦是跟初晨一起去医院看林益阳了……” “林益阳替他挡了子弹,他当然要去看他。”乔蓦道。 乔杉摇头,认真地凝视乔蓦毫无波澜的美丽脸庞,“你难道还要自欺欺人吗?君彦他可能对初晨……” 乔蓦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依然微笑着道,“他会来接我和孩子的,一定会的。” 第199章 他的心?谁能参透? 乔杉摇头,知道以乔蓦的执拗,她没有办法再劝说乔蓦。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门铃声传来。 以为是酒店的服务生,乔杉叹息着,前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是傅思澈,乔杉先是惊了一下,而后冷下脸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傅思澈并没有看一眼乔杉,目光已经落在房间内那抹纤瘦清致的身影上,“我不是来找麻烦。逆” “你不是来找麻烦也给我从这里离开!!”乔杉双手挡在门框上,狠狠瞪着傅思澈,“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害小蓦还不够吗?” 房间里面的乔蓦已经听到房门外的争执,看到来人是傅思澈,在心底犹豫了一下,她走到了房门前茶。 “姐,你让他进来。” 乔蓦瞪着傅思澈,对乔杉道。 乔杉惊讶,“小蓦……” 乔蓦给予了乔杉一个坚定的眼神,道,“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乔杉虽然不放心,但还是慢慢地退了开来。 傅思澈走进房间的时候,乔蓦已背过身,立在了房间的落地窗前。 乔杉站在了房门口,谨防傅思澈会对乔蓦做什么,而傅思澈的人,全都站在房间门外。 “应彦廷在希尔顿酒店门外遭人狙击,是你下的手吧?” 乔蓦平淡地对着此刻站在她身边的傅思澈道。 傅思澈沉定地看着前方,坦然道,“我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看看他有多少的能力。” 乔蓦震惊地扭头看着傅思澈,皱眉,“你拿生命来做试探?” 傅思澈亦转过头,对上乔蓦惊愕的目光,“你怕什么?应彦廷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 “那是碰巧林益阳在他身边,替他挡了这颗子弹!!”乔蓦愠怒地道。 “你放心吧,就算那天林益阳不在他身边,那颗子弹也不能从他的身体上穿过的。”傅思澈以闲适的语气道。 “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会在最后关头让狙击手手下留情吗?”乔蓦愤恨地咬住唇。 傅思澈仍旧轻描淡写的语气道,“我说子弹不会穿过他身体,不是说我会手下留情,而是说应彦廷根本不会让子弹穿过他的身体。”说到这,傅思澈挑了下眉,“看来你对应彦廷的能力也不是很了解……他能在商场上有今天这样非凡的成就,岂是随随便便就能遭人暗算的?傻女孩……他远远比你想象得要坏多了。” “既然知道暗算不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乔蓦反问。 傅思澈伸手轻轻扶在乔蓦的肩上,“开始是低估了应彦廷手下盛华的能力,还以为盛华查不到奇正安排了这次狙击,但忘记了,盛华能够成为应彦廷最得力的助手,能力是不容小觑的……狙击被盛华察觉后,本来是应该终止的,但想想应彦廷对你的所作所为,还是忍不住想要鸣枪提醒一下他。” 乔蓦径直挣开了傅思澈的手,“我以为仇恨在傅勤华绳之于法的那一刻就应该终结,你却这样的丧心病狂,始终要让自己堕入这无尽的深渊之中。” “我丧心病狂?”傅思澈放下被乔蓦挣开而无处可去的手,轻轻一笑,斜睨乔蓦,“所以,在你看来,应彦廷不丧心病狂,只有我丧心病狂?” 乔蓦厌恶地瞪着傅思澈,“对于应彦廷来说,傅勤华得到应有的惩罚,上一代的仇恨也就到此为止……是你,始终不肯放手。” 傅思澈眯起了眼,好笑地看着乔蓦,“你这样认为?还是他这样跟你说的?” 乔蓦如实地道,“他曾经亲口跟我说过,如果你愿意停手,他便将上一段的仇恨到此结束。” 乔蓦话音刚落,傅思澈已爽朗地大笑起来。 面对傅思澈轻蔑的态度,乔蓦的眸色变得更冷漠。 傅思澈笑过之后才悠闲地审视乔蓦愠怒却显得比平日更加俏丽的脸庞,“他这样说,你就信了?” 乔蓦没有表情地看着傅思澈。 傅思澈噙着浅浅的笑道,“傻女孩……他也说过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他,结果呢?” 乔蓦想要出声反驳傅思澈的话,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傅思澈凝视着乔蓦眼底稍纵即逝的低落,收起了笑,温柔地道,“傻女孩,为什么我说的话你就是不信呢?我都可以为了你连仇恨都放下,所以你觉得我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吗?”傅思澈耐心地轻哄,“我告诉你,我很清楚这些年傅勤华在我的脑子了灌输了什么思想,所以,我从不认为我和应彦廷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毕竟,是我母亲插足他母亲和应元朗的婚姻在先,而傅勤华杀了应彦廷的母亲,这已经算替我母亲报了仇……所以,我和应彦廷其实已经扯平了。” “你只是说得这样好听……”乔蓦并不相信傅思澈说的话,冷淡道,“如果你真的认为跟应彦廷已经扯平,你为什么要跟他对峙?” “那是因为你!”直接吐出后,傅思澈叹了口气,“尽管可能也充斥了一些我身为傅欢儿子想要赢过应彦廷的这份心情,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在乎你,从你接近应彦廷开始,我一直都活在懊悔之中,可惜那时候没有实力的我,无法说服傅勤华改变计划,唯有眼睁睁地看着你接近应彦廷,并最终喜欢上应彦廷……所以,我受不了应彦廷这样执意地玩弄你的感情,由始至终都把你视作一颗棋子。” “你不要再试图挑拨我和他之间的感情,这已经没有意义。”乔蓦无法理解傅思澈的行为,她都已经和应彦廷分开了,诋毁应彦廷还有什么意义? 傅思澈耐心地看着乔蓦,深褐色的眸底有着无限的怜惜,“我说这样的话,你觉得我还是在挑拨你和应彦廷的感情?” 乔蓦冷声道,“不是吗?” 傅思澈勾起嘴角又是一笑,这次却是冷冷的笑。“小蓦,你以为你对应彦廷的了解有几分?我告诉你,也许三分都不到。真实的他,绝对是一个能让你觉得可怕的人,他的心思深到你根本无法想象,而且我告诉你,他就是个冷血动物,没有人可以打动得了他。” 傅思澈的话让乔蓦想起了应彦廷前两天跟她说的。 虽然他们表达的内容类似,但很明显,傅思澈的这番话里明显暗藏着更多的深意。 乔蓦保持着沉默。 傅思澈接着道,“我可以毫不迟疑地告诉你,我觉得你被应彦廷玩弄了……这几年来,他根本一直就在玩弄你的感情,你所有的情绪,你所有的举动,都在他的算计之内,而他做这一切,只是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或达成什么目的……现在,他已经得到或达成了。” “你根本只是想要挑拨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乔蓦安全不把傅思澈的话放在心底,鄙夷地道。 傅思澈又是轻轻一叹,“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也不要你现在相信,因为我说的话,终究会得到证实……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乔蓦垂下眼帘,表示对傅思澈说的话没有兴趣。 傅思澈自顾自道,“在你来芝加哥前,应彦廷曾经跟我打过电话……他说他有一个办法,能够让我带着你去旅行。” 乔蓦陡然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傅思澈。 “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把我手机当时录下的音拿给你听……他在电话中要我带你去旅行。”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乔蓦不相信,也不明白。 傅思澈道,“我也无法理解应彦廷为什么会这样做,所以我当时分析,应彦廷或许是遇上了麻烦,这也能够解释他突然决绝跟你分手的原因……可我调查到,除了我,应彦廷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仇人,以他的能力和如今的实力,他也不用畏惧任何人,所以,我察觉到,他或许没有遇上麻烦,他让我去找你,大概是真的想要成全你我……当然,他没有那份心思成全我,大概,他是希望你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过得好一些。” 乔蓦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傅思澈已经有所准备,随即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在乔蓦的面前播放了那天他和应彦廷的对话。 乔蓦听完后久久地怔在原地,脸色都刷白了。 傅思澈在乔蓦怔忡的时刻道,“很明显,应彦廷是觉得亏欠于你,说得难听点,就是他觉得你挺可怜的,所以想要给你些补偿……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彦廷这几天陪着你,必然没有表现出跟你复合的迹象,因为你来找他,他可能会更加的可怜你,所以给你更多的补偿。” 乔蓦倏地抬起苍白如纸的脸庞看向傅思澈,清澈的瞳眸逐渐的恍惚。 是的…… 乔蓦想起了应彦廷在陪她第一天的时候给她的那张黑卡。 似乎,的确如傅思澈所说,应彦廷给了她更多的补偿…… 看到乔蓦沉浸在悲落的思绪中,傅思澈有所迟疑,但想要乔蓦会这样一直被应彦廷蒙蔽,傅思澈唯有横下心道,“你现在不信我的话无所谓……因为接下去,事实会证明我说的话,我相信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再等不到半个月,应彦廷一直以来玩弄你的感情的原因,你就会知道。” “够了……”这一刻,乔蓦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用力摇头,“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你给我走!!” 傅思澈想要上前安抚情绪激动的乔蓦,却又怕自己的安抚会让乔蓦更加的激动。 很清楚乔蓦有低血糖的情况,傅思澈唯有慢慢地往后退,一步步地往后走出房间,但在离开房间时,他最后对乔蓦道,“这些日子我会一直在芝加哥……如果你想明白了想要离开这里,我可以带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也不会被人找到的地方,过真正的生活。” ......................................................................................................................................... 医院。 病房里,林益阳还处于昏睡的状态,尽管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林初晨为林益阳还没有醒来而担心,此刻伏在应彦廷的怀里,情绪低落的哭泣。 应彦廷轻轻拥着林益阳,虽然没有说话,却耐心地由着林初晨靠在他的怀里。 …… 病房外,应妍走到了盛华的身边。 正沉浸在思绪中的盛华看到应妍,顿时回过神,惊讶地道,“小妍,你怎么来了?” 应妍道,“我听说二哥在酒店开会的时候遭遇狙击,所以从洛杉矶飞了过来。” 盛华顿时搀扶住应妍,“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你现在的身体,不能随意走动,何况是坐飞机。” 经历过上次的绑架,盛华只身前去救她,应妍的内心对盛华已经发生了的转变。 虽然她直到现在还没有答应跟盛华交往,也没有放下对应彦廷的眷恋,但她已经能够看淡感情的事。 “你不需要担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应妍清亮的明眸,看向了病房里的应彦廷和林初晨。 盛华此刻虽然失落应妍依然对他冷淡的态度,但依然在心底发誓会照顾应妍一生。 应妍幽幽地道,“所以,现在二哥跟乔蓦分开了,是打算跟初晨姐姐复合吗?” 盛华道,“应总的私事,属下不会过问。” “把林益阳拉入应氏集团,又对林初晨施与安慰……这种种迹象,不是说明这一切吗?” 盛华依然只是道,“属下不敢妄作判断。” 应妍轻轻咬了咬唇,“从小到大,我都知道,我的二哥,他是一个我永远琢磨不透的人……尽管他对我从来温柔,对应家的人也谦和,但我知道,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把应家的任何人放在眼底,他是个一个深沉诡谲的人,他之所以留在应家,只是为了夺得应家的家业,但尽管这样,我还是觉得二哥的骨子里是个善良的人,他不会对应家的人怎样的,他只是曾经在孤儿院经历了太多……” 盛华疼惜地扶住应妍的肩膀,抚慰道,“你不要想太多了……你悲伤,对孩子的发育是不好的。” 应妍的目光依旧隔着玻璃落在病房里的应彦廷身上,“我不是替自己悲伤……而是经历这些事,我突然觉得,我和乔蓦似乎都不太了解我二哥……就像现在,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我二哥会再跟初晨姐姐有关系……” 盛华道,“你不是不喜欢夫人吗?这样的结果,似乎……” 应妍摇头,“之前我是受到了傅思澈的蛊惑,才会相信乔蓦对二哥根本不用心,但现在我知道,乔蓦对二哥一直都是真心的,因为她即使跟二哥分开,也没想过从二哥那里分得一分半点的财产……” 盛华跟着叹息了一声,抬起头看向病房里的二人,难得发表意见道,“其实这次应总去找夫人,我以为应总是去找夫人复合的,我没有想到……”说完,盛华摇了下头。 应妍忽尔缓声道,“二哥他真的爱乔蓦吗??如果他真的爱乔蓦,他怎么会因为过去的事而跟乔蓦这样决绝地分开呢?“ …… 同一时间,戈林度若酒店。 乔杉很清楚地听见了先前傅思澈和乔蓦说的话,知道乔蓦此刻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乔杉没有打扰。 忽地,一道手机铃声划破了一室的寂静。 是乔蓦的手机在响. 看到乔蓦依然沉浸在兀自的思绪里,坐在乔蓦对面的乔杉,随即帮乔蓦接听了电话。 电话是商子彧打来的,在电话里,还没等乔杉开口,商子彧便以略急的语气道,“小蓦,我查到一件事,恐怕……你要先做心理准备。” 第200章 结局 好聚不好散 第200章结局好聚不好散 一个星期后。 戈林度若的酒店房间门口,乔杉翘首以盼着。 终于,商子彧带着乔母出现在了乔杉的视线里。 乔杉兴奋地迎了过去,跟乔母拥抱了一下。 “妈……” “小蓦!” 精神受到莫大刺激后的乔母,生活虽然无法自理,智商也停留在幼稚的时期,所幸的是,她还记得她有两个女儿,只是如今把乔杉和乔蓦混淆。 听到母亲这样唤自己,乔杉红了眼,慢慢地松开乔母,沙哑地道,“妈,我是杉儿。” “你是杉儿?”乔母充满疑惑地看着乔杉,“不,你是小蓦……妈怎么会连自己的女儿都认错呢?” “妈……” 商子彧在这个时候轻生声打断乔杉的话,“伯母要想康复,我想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不如先让伯母进去陪陪小蓦吧!” 看到母亲变成这样,又想到父亲的结局和乔蓦如今的遭遇,乔杉的喉咙忍不住窜起了一阵的酸涩。 商子彧轻轻拍了拍乔杉的肩膀,随即搀扶着乔母进了房间。 在乔母走向坐在房间大床上整个人陷入呆滞的乔蓦时,商子彧在门口询问乔杉,“这一个多星期,她一直都是这样?” 乔杉跟商子彧点点头,“自从接了你的那通电话,她这几天就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一个人呆呆的,不说话,也不东西,如果不是我强行逼她吃了些东西,我恐怕她……”想到这几天犹如死寂一般的乔蓦,乔杉的眼睛里蒙上了薄薄的水雾,“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才让你帮我接妈过来……她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肚子里的孩子会保不住,身体也会垮了的。” “都怪我,应该早点过来的。”商子彧自责地道。 “这不能怪你,欣然动了胎气,你肯定要在家里陪欣然几天……你现在能亲自帮我送妈妈过来,我已经很感激了。”乔杉道。 商子彧抬起头看了一眼呆愣坐在床上的乔蓦,轻轻叹一声,“给她一点时间吧,她会挺过来的……我相信我所认识的那个坚强的乔蓦,她不会让我失望。” “究竟你那天在电话里跟小蓦说了什么?为什么小蓦听完后就整个人神情都变了,之后就变得像现在这样?”乔杉再一次忍不住问商子彧。 那日,电话一开始是乔杉接的,后来得知商子彧有重要的事找乔蓦,乔杉便把手机给了乔蓦,之后乔蓦就变成现在这样,而乔杉此前也打电话询问过几次商子彧跟乔蓦谈话的内容,商子彧始终没有如实告知乔杉。 商子彧重重地叹了一声,“我只能告诉杉姐你……过去,我们一直都信错了应彦廷,未来,希望你能好好陪着小蓦,帮她挺过这一关。”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乔杉没有办法不去弄清楚事实。 “杉姐……”商子彧的语气换成了语重心长,“我不跟你说,不是想要瞒你,而是我不想杉姐你在得知事实的真相后把精力和时间花在怨责和报复应彦廷上,我希望你能够好好陪着小蓦,让小蓦能够开始新的生活。” 看到商子彧眼底的悲伤,乔杉没有再问。 商子彧跟乔杉点了下头,随即走进了房间。 …… 乔母坐在床沿,担忧地看着此刻穿着睡衣靠在床头上陷入呆滞的乔蓦。“杉杉,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如果你不舒服,妈带你去医院看看,不打针的……好不好?” 乔母的殷切慰问,没有换来乔蓦的半点回应。 乔杉在一旁看到这样的情景,忍不住用手背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液。 “杉杉,你不要吓妈妈,你说句话,好吗?” 乔蓦依然无动于衷。 乔杉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她本来以为乔母来了,乔蓦至少会有反应,没想到乔蓦依然如此,她已经无计可施,真的很怕乔蓦会出事。 “小蓦,即便是这个时刻,你都要记住,你有母亲、瑞斯,还有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需要照顾……”开口说话的是商子彧,他站在床边,沙哑地道,“你母亲现在身体不好,瑞斯又还小,如果他们失去了你,将来谁来照顾他们呢?” 乔蓦依旧处于呆滞之中,身子无力地靠着床头,没半点反应。 “对,你妈妈有你姐姐和姐夫可以照顾,但你忘记了,天天身体也不好,难道你要你姐姐和姐夫在照顾天天之余还要来照顾你妈妈?还有就是瑞斯,不管应彦廷是否疼惜瑞斯,让瑞斯跟着应彦廷,难道你希望瑞斯长大以后变成像应彦廷那样的人?”商子彧悲伤地叹息一声,“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真的很替瑞斯可怜……他已经没有了妈妈,却还要跟那样的父亲一起生活,也许童年根本就不会过正常的生活,你看应彦廷将他送去那样严苛的学校就知道,应彦廷不会给瑞斯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乔蓦一直没有动的眼皮,终于在此刻眨了一下。 乔杉看到眼前的情景,连忙搀住乔蓦的手臂,激动地道,“小蓦,你终于能够听进去我们说话了?” 乔蓦抬起眼眸,愣愣地看着商子彧。 商子彧为乔蓦的反应而开心,忙继续道,“你不为任何人考虑,你也要为瑞斯考虑……他无法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成长已经很可怜,你难道希望他长大后像应彦廷那样阴暗的活着?” 乔蓦似乎直到此刻才清醒过来,眼睛里慢慢噙着泪光。 乔杉趁热打铁,“是啊,小蓦……天天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真的没有办法同时照顾天天和妈妈,你不能倒下去,至少你要帮我照顾妈妈……” 乔母疑惑地看着乔杉,“小蓦,你说什么呢,妈妈好好的,哪要你们照顾……” 乔母的话,更刺激了意识慢慢恢复过来的乔蓦,看着母亲瘦了一大圈的苍老面庞,乔蓦倏地抽泣出声。 乔杉连忙将乔蓦抱住,让乔蓦靠在她的肩膀上,柔声抚慰,“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的……” 乔蓦靠在乔杉的肩膀上,突然无法控制的,失声痛哭。 …… 乔杉始终没有松开乔蓦,让乔蓦尽情地宣泄这些天一直压抑的情绪。 而很久很久以后,乔蓦才停止了哭泣,慢慢地把乔杉松开。 看到乔蓦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焦距,乔杉和商子彧这才松了口气。 乔蓦恢复意识的眼眸先是看了一眼乔杉,然后目光停留在商子彧的身上,“我可以请你现在帮我做一件事吗?” 商子彧连忙点头,“当然。” 乔蓦把自己重新靠在床头,当然,这一次,她不再是如死寂一般,而是羸弱的声音平静道,“帮我找一名律师,拟一份离婚协议。” 商子彧没有犹豫,“好,我马上去打电话。” 乔杉愣住,“小蓦,你……你拟离婚协议是……你要跟君彦离婚?”事实太过令乔杉震惊,以致乔杉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乔蓦略微呆滞的眸光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嘶哑的声音愣愣地道,“是我太傻,他已经表现得这样明显了,我却还自欺欺人……原来这个世上,未必你用心对待的人,就会用心对待你……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乔蓦自言自语地说着,期间乔杉有想过追问,却都被商子彧给阻止了。 ........................................................................................................................ 是日下午。 应氏集团负责人办公室门口,乔杉无法理解地问商子彧,“不管小蓦和君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认为你都不应该劝说小蓦跟君彦离婚,毕竟,我们作为外人,只有劝和不劝分……他们夫妻有什么问题,也许现在解决不了,以后可以解决。” “离婚是小蓦做的决定,我并没有怂恿……不过,我的确乐意见到这样的结果。”商子彧解释并如实对乔杉道。 乔杉略微生气,“你现在都已经有老婆了,难道还对小蓦有想法?” “我赞同这样的结果,是从朋友的立场。”商子彧依然平实耐心地道,“我对小蓦,并没有非分之想。” 乔杉是相信商子彧的,刚才她只是气不过才那样说商子彧,毕竟,现在乔蓦拿着离婚协议书去找应彦廷,并不是乔杉愿意见到的结果。 “总之,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你那天在电话里跟小蓦说了什么,是吗?”乔杉郁闷地道。 商子彧沉静回答,“我说了,比起你得知事实后找应彦廷算账,我更愿意看到你现在陪小蓦身边,好好地照顾小蓦。” 乔杉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我只能相信你是在替小蓦着想……” …… 办公室内,乔蓦站在办公桌前,静静地看着此刻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她刚刚递过去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在看的应彦廷。 办公室里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乔蓦的视线里,应彦廷依然还是她初认识的样子,年轻,俊逸,穿着剪裁合宜的墨色西装,整个人优质高端,而全身上下又散发着一股吸引人的内敛和沉稳。 没过多久,应彦廷把手里的离婚协议放了下来,兀自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后靠向椅背,黑眸注视着乔蓦,淡淡地道,“如果你确定你不需要这张卡,我只能说,你应该替自己的未来考虑一下……不过,对于这份离婚协议,我没有意见。” 此刻站在应彦廷身旁的林初晨,听到应彦廷这样说,她惊讶地看着应彦廷道,“君彦,你……” 乔蓦听到应彦廷这个答复,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接着以类似公式化的口吻道,“我已经在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我的名字,你签好字,就把离婚协议书递交给律师。” 应彦廷点了下头,“我会签字,但根据应家的家规,即使我们已经离婚,我也会在一年后把你我离婚的消息公布。” “随便。”乔蓦回答。 完全没有想过这次乔蓦来找应彦廷会是来谈离婚,林初晨在此刻走到了乔蓦的身边,轻声劝说,“乔蓦,如果你是误会前几天所发生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释……我跟君彦并没有什么,君彦拉我爸爸进应家的股,也是出于商业考虑,你千万不要误会……” 乔蓦在林初晨劝说完她后,抬起了眼眸看向比自己略微高些许的林初晨,平静地道,“出于你一直以来的宽容大度和对我的照顾……我想提醒你,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时候,伤害你的那个人,就是你最在乎的那个人。” 林初晨没有听懂乔蓦说的,疑惑地看向应彦廷。 应彦廷在此刻站起了身,深晦的目光注视着乔蓦。 林初晨见状,跟乔蓦说了一句,“我觉得你不应该做这样的决定,你应该跟君彦再好好谈谈。”说完这句话,林初晨忧郁地转身离去,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了乔蓦和应彦廷。 乔蓦是有话还没有说完,所以此刻并没有跟着林初晨离开。 对上应彦廷幽暗的黑眸,乔蓦平静道,“所以,由始至终,你都没有爱过我,对吗?” 应彦廷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沉郁地看着乔蓦,“我跟你说得很清楚,我只是……没有办法给你一份感情。” 乔蓦依然淡漠地道,“你不需要用这个理由来敷衍我了……因为,我已经知道所有的事实。” 应彦廷漆黑的眸子较刚才更幽沉了。 “从一开始我接近你,你其实就已经知道我是个傅思澈联手来报复你,你一直都知道‘单辰’就是傅思澈,而你在我面前表现出的追查傅思澈的行踪,一方面是为了让傅勤华对你掉以轻心,因为那时候你还没有查到傅勤华的行踪,你想隐藏你的实力,让傅勤华以为你的能耐不过一般,另一方面你是想赢得我的同情,因为你知道,一旦我得知你小时候的遭遇,我就会从同情慢慢转变为对你的感情,这样……若你日后对付不了傅勤华,你就会拿我来做对付傅勤华的筹码,同时,我被你玩弄,也会让傅勤华感到心痛和难堪……这就是你从一开始就策划好的结局。” 听乔蓦说完后,应彦廷俊逸脸上的温柔渐渐地淡去,他如幽灵般诡异的黑眸瞪着乔蓦,“如果不知道这样的事实,我觉得你会好过一些……但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叹了口气,应彦廷以更阴沉的目光注视着乔蓦,“让我猜猜,是商子彧吧?你的身边,也只有他有几分能耐,能查出这些。” 听到应彦廷亲口承认,乔蓦望着自己一直深爱的男人,心破坏得一片片摊了开来。 “我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乔蓦的唇瓣苍白如雪,微微颤抖,声音却极平静。 应彦廷颇好的耐性道,“你说。” “既然从一开始就是报复和利用,为什么在傅勤华已经被你设计得到应得的下场后,你依然还来找我?”乔蓦的声音终于有些艰涩。 “因为,傅勤华最终被傅思澈救走,这并不是我认为理想的结局,甚至我担心傅思澈能把傅勤华救活……而,我如果想要傅勤华最后的结局是死,就只有把你攥在手里。”应彦廷平淡地回答。 心底的疑惑或者说是心底抱有的最后一点希望,终于从应彦廷的嘴里得到了解释,希望,彻底的破灭。 乔蓦深深吸了口气,没有给自己悲伤的时间,径直对应彦廷道,“因为傅勤华现在已经死了,我对你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一丝的价值……所以你现在放我离开。” “夫妻一场,我想要给你补偿,可惜的是,你不愿意接受。” 乔蓦没有听应彦廷说完,便转过身,在离去前,她湿润的眼睛沉静的望着前方,泛白的唇瓣最后对应彦廷沉定地道,“我希望……你会下地狱。” 第201章 结局(2) 愿是天上的那颗星,这样就能陪伴着你 第201章结局(2) 愿是天上的那颗星,这样就能陪伴着你 没有一丝眷恋,乔蓦决定离开芝加哥,离开s市……去一个永远远离应彦廷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酒店房间的阳台上,傅思澈深凝着乔蓦没有表情的清致侧颜,“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想太多了。” 乔蓦淡淡地道,“我选择你帮我,不是因为我信任你或是愿意跟你做朋友,而是因为我的确想要去一个不被人所知的地方生活。” 傅思澈深褐色的眸底有着隐约失落,却仍耐心地道,“无妨,以后的日子里你会知道,我才是这个世上对你最好的那个人。” 乔蓦没有听傅思澈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了阳台。 乔杉已经等在房间里,沉郁的目光看着从阳台朝她走来的乔蓦。 乔蓦停住步伐。 乔杉厌恶地瞪了一眼在乔蓦身后的傅思澈,随即走到乔蓦的面前,握住乔蓦的双手,“你真的决定要离开。” “我只是想要静一静。” “静一静也不要去一个我们都联络不到的地方啊,你知道联络不到你,我们会很担心的。”乔杉忧伤地道。 “我只是去一年的时间。”乔蓦在离婚协议书上提出了让瑞斯的抚养权归她,应彦廷没有对离婚提出异议,换句话说,应彦廷答应了将瑞斯的抚养权给她,由于瑞斯现在在那封闭式的幼儿园里还需要念一年的书,所以她会在一年后回加州带瑞斯。 “那也不行……一年是很长的时间,何况你身体……”乔杉无法不顾虑乔蓦肚子里的孩子。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已经决定到了那边就做流产手术……待手术完成后,我就在医院把低血糖的情况治好。”乔蓦的声音很是平缓,仿佛这些问题都是无关要紧的。 乔蓦决定做流产手术,这让乔杉震了一下,但最终,乔杉没有劝说乔蓦留下这个孩子。 从应彦廷答应跟乔蓦离婚的那一刻起,乔杉就已经对应彦廷失望。 “如果是这样,我更应该要呆在你身边,否则,谁来照顾你?”乔杉紧握住乔蓦的手,好似生怕乔蓦这会儿就会离开。 “我会花钱请个看护。”乔蓦沉静回答。 “看护又怎么会有我照顾得好呢?何况你决定要带妈一起离开,那意味着你自己还要分心照顾妈。”乔杉着急道。 “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在我身体不适期间,我可以再请一个看护照顾妈。” “小蓦——” “姐。”乔蓦没有起伏的淡淡声线阻断了乔杉的话,“我的心很痛,即便是跟他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我都很难受。” 乔杉怔了一下,渐渐的,眼眶泛了红。 乔蓦的眼眶同样泛红,脸上却呈现的是轻浅的微笑,“放心吧,未来我还要好好带大瑞斯,所以,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一年后,你看到我的,肯定是白白胖胖的。” 乔杉被乔蓦的话逗笑,却眼泪在眼眶里凝聚,“我舍不得……” “傻瓜。”乔蓦伸手替乔杉拭去泪水,“我这些天已经哭了这么多,难道你还要惹我哭吗?” 乔杉眼泪流得更肆意了。 无法拭去乔杉脸上的泪水,乔蓦只有抱住乔杉,闭上沾染着泪液的长睫,满足地靠在乔杉的肩膀上,缓缓道,“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 今夜的芝加哥,难得有几颗星星。 乔蓦很喜欢发光的东西,所以一直都很喜欢星星。 在加州这么久,今夜还是乔蓦第一次在加州看到天空中有星星,不禁的,乔蓦跟身旁的商子彧感慨,“看来星星今晚出来是替我践行的。” 商子彧顺着乔蓦的目光看向夜空,“记得小的时候,哪里都可以看到满天的星星,现在,的确是难得。” 乔蓦冲着天空的星星露出浅浅的笑,“星星,真的好美。” “你还记得吗?”商子彧侧过头,深深凝望乔蓦姣美的侧颜,“我还答应过你,未来投资一项天文事业,带你到空间站去看离地球最近的哪颗星。” 乔蓦没有回答商子彧。 商子彧问,“你不记得了?” “不。”乔蓦摇了下头,目光依然幽幽地看着天空中那明亮的星星,“我记得……只是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刚跟应彦廷在一起的时候。” 商子彧耐心地倾听。 乔蓦似是沉浸在当时的兴奋中,笑着道,“应彦廷有一架三百六十度环绕玻璃窗的私人飞机……他知道我喜欢星星,有天刻意安排我晚上的时候坐他的那趟私人飞机……当时他也在飞机上,我看到那么多比平常闪耀璀璨的星星,我激动得在飞机上就差没有蹦蹦跳跳,有一秒我侧过头去看他,我发现他正宠溺地看着我……” 直到这一刻商子彧才知道,他和乔蓦之间,是真正逝去了。 在乔蓦的脑海里,再无跟其他人的回忆,只有跟应彦廷的回忆。 商子彧凝望着乔蓦此刻温柔的笑脸,忽尔,怅然地道,“你心底还是对他不舍的。” 乔蓦依然笑着,摇头,“我只是觉得他的演技很好,如果是去角逐奥斯卡,一定可以拿到最佳男主角。”一个人怎么能够把戏演得这样的好呢?就连眼神,都没有一丝破绽。 商子彧无话,把头又抬起望向天空中的星星,过了很久才又开口,“到了那边,就不要再记起应彦廷了吧……时间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药,只有忘记,你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乔蓦在此刻钻过头看着商子彧,恬淡地跟商子彧点了下头,“你放心,我会的……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 时光飞逝,半个月之后。 很是奇怪,在乔蓦离开之后,芝加哥的夜晚,每晚都能看到星光。 虽然只有形单影只的几颗星星,却把夜空映衬得格外的美丽。 应彦廷穿着黑色的睡袍,屹立在落地窗前,林初晨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察觉。 穿着一袭白色真丝睡裙的林初晨径直走到了应彦廷的身边,顺着应彦廷的视线望向天空,“我才发现,你每晚临睡前站在这里,原来是在看天上的星星。” 应彦廷没有回应林初晨,只是兀自执起手中的红酒轻啜了一口。 没有得到应彦廷的回应,林初晨转头去看应彦廷的脸,房间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应彦廷的俊颜显得有几分的晦暗和清冷。 “星星对你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吗?” 应彦廷依然没有回答林初晨。 林初晨不再问话,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应彦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应彦廷凉薄的唇瓣开启,“很晚了,你去睡吧……明天你还要陪我出席一个记者会。” 林初晨摇了下头,“明天……我不想去。” 应彦廷的视线终于从天空中的那一颗最耀眼的星星上移开,没有表情地看向林初晨。 林初晨仰着首,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应彦廷俊逸的脸庞,“我……恐怕不合适经常跟你一起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 应彦廷幽深地注视着林初晨,“我以为我的想法,你已经很清楚。” 林初晨摇头,望进应彦廷深晦的黑眸,“很抱歉,我只是把你当做朋友。” 应彦廷没有说话。 林初晨幽幽地道,“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放弃乔蓦而选择我,但我知道,你并不爱我。我从来都不愿意让自己受到半点委屈,所以,即便那个人是我……深爱的人,我也不会委屈我自己跟他在一起。” 这一点,林初晨在以前就已经证实。 应彦廷看着林初晨清湛坚决的双眸,“既然你并不愿意,这些天,为什么还配合着我在人前演戏?” 是的,这半个月来,应彦廷和林初晨的绯闻已经占据了各大报纸版面, 媒体们拍到应彦廷和林初晨出双入对的画面,猜测应彦廷和乔蓦的婚姻已经破裂,应彦廷和林初晨旧情复炽。 林初晨如实回答应彦廷,“因为我想要搞清楚你突然跟乔蓦分开的原因。” 应彦廷沉默地看着林初晨。 “是不是跟我爸爸有关?”林初晨突然这样问应彦廷。 应彦廷依然没有说话。 “你和乔蓦一分开,我爸爸就出现了,他至少有半年没有跟你打过交道,可他突然就入股了应氏集团,这根本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加上你突然跟我示好,我怀疑……”顿了顿,林初晨认真地望着应彦廷,“你不是有把柄落在爸爸的手里,就是爸爸用什么威胁了你。” 应彦廷把酒杯放在了一旁,双手插进裤袋里,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初晨,“你觉得以你父亲的能力,他能威胁得了我或是抓住我的把柄?” 林初晨正色道,“这威胁,必然不是靠能力可以解决的。” “傻女人……你应该很清楚,我最讨厌的就是欺骗,而乔蓦……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说谎,这足以消弭掉我对她的信任和眷恋。”应彦廷以深邃柔和的眸光凝视林初晨,“至于拉你父亲进应氏集团,这只是出于商业上的考虑,毕竟我一直都在拓展应氏集团的商业版图,‘林氏’集团这两年主营药品业,正是我接下去想要为应氏集团拓展的副业,应家所有的人,包括外人,他们不懂我的商业计划罢了。” 林初晨质疑地看着而应彦廷。 应彦廷不疾不徐地道,“至于你,我承认,我对你的感觉还停留在过去,可是经过乔蓦,我疲倦了,我只想找一个我需要且真心对待我的女人。” 林初晨有一刹那的恍惚。 应彦廷的手从裤袋里拿了出来,其中一只掌心疼惜一般地抚上林初晨的面庞,磁性的嗓音沙哑道,“今晚,留在我这儿?” 如被蛊惑一般,林初晨定在原地。 应彦廷慢慢地双手捧住林初晨的脸,下一秒,俯低头。 看着应彦廷越来越靠近的俊颜,林初晨像是被勾走了魂儿,可是,在应彦廷的唇几乎碰上林初晨的时候,林初晨猛地挣开了应彦廷。 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林初晨直直地看着应彦廷。 应彦廷看着双颊绯红的林初晨,略微的不悦。 鼻息里还残余着应彦廷好闻的气息,这是林初晨一直眷恋男性味道,然而,此刻,林初晨却一字一句沉冷地对应彦廷道,“我一定会查出你和我父亲之间的交易的。” 应彦廷沉郁地看向林初晨。 林初晨却已转身,径直离开了房间。 在林初晨的步伐即将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应彦廷骤然恢复森冷的脸庞,薄唇冷冽地道,“站住。” 林初晨的脚步顿在了房门前。 应彦廷双手插在裤袋里,冷漠的黑眸直直地瞪着林初晨,“你不可以去找你的父亲。” 林初晨猛地转过了身,“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你配合我演完这出戏。”应彦廷淡淡地道。 林初晨不明白,重新回到应彦廷的面前,皱眉注视应彦廷此刻恢复冷漠的面容,“所以,真的是我父亲在搞鬼?” “我想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傅勤华死了的消息。”应彦廷答非所问地道。 林初晨点头,“法国警方收到消息说傅勤华在上诺曼底的一家私人医院里,可是法国警方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他的死,跟你有关吗?” 应彦廷弯起唇角,“我是一名正当的商人,杀人放火的事,我怎么会去做?” “如果不是你,那……” “我的确查到了傅勤华在上诺曼底的主治医生裘斯,但当我派人去那医院的时候,裘斯和傅勤华都已经死了。” “不是你下手,傅思澈也不可能对傅勤华下手,那……”林初晨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应彦廷,“你刚刚提到我爸爸,难道是……是我爸爸?” 应彦廷没有回答林初晨这个问题,而是缓声道,“傅勤华这些年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宁愿‘起鑫’败落,虽然他依照着靠黑道洗黑钱来牟利,但这点牟利是不可能让他能够在上诺曼底集结那么多的势力,所以,我一直都猜测傅勤华背后有一股经济势力在支撑……” 林初晨并不笨,立即就反应过来,“你是说,我爸爸就是傅勤华的经济支柱?” “可惜我还是太晚才查到,并且等我查到的时候,你爸爸已经找上我。” 林初晨处在震惊的状态,“爸爸怎么会和傅勤华有关呢?他们根本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啊!” “看起来不相干,但其实,在二十多年前,你爸爸他是傅勤华的手下……这些年,甚至直到傅勤华死之前,你爸爸一直都在替傅勤华做事。”应彦廷平淡地道。 林初晨捂住嘴,不敢置信,“既然爸爸是傅勤华的手下,爸爸为什么要杀害傅勤华呢?” “你爸爸是奉了傅勤华的命……我想大概早在傅勤华准备对付我的时候,他就已经嘱咐过你爸爸,如果他输给了我,就让你爸爸结束了他的命。”应彦廷解除了林初晨的疑惑。 林初晨却愈加困惑,“傅勤华一直都在对付你,就算输了,他也不可能放弃对付你的,他怎么会甘心死呢?” 应彦廷缓声道,“因为他早就铺好了对付我的后路,只需要你父亲去执行就可以了。” 林初晨双眸瞪圆,“什么后路?” “xxx药。” “xxx药?”听到这个药品名,林初晨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惊讶地道,“这药不是天天身体里残余的那种药吗?这种药是致使人免疫力低下的药,各国都有产这样的药,药性虽然想同,成分却不同,所以,各国制造这种药加起来的成分可以说有几千种,而如果想要治疗这种药造成的免预力低下,就需要知道这种药是哪国产的,并且成分是什么,否则没等你一种一种去试,病人就已经因免疫力下降内脏功能衰竭而死。” 应彦廷点了下头,“我低估了傅勤华这个人的狡猾……在他打算利用小蓦接近我之前,他就已经给乔蓦的身体里下了这种药。” “你是说xxx药?”林初晨再一次震惊。这几年“林氏”集团主营药品业,林初晨对药品也有一定的了解,她很清楚这种药的药性,而当初天天生病,正是由于长期服用这种药导致的。 应彦廷幽深的黑眸在此刻迸发出阴冷,“我一直都觉得乔蓦低血糖的情况很奇怪,这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却跟了乔蓦很多年,期间乔蓦也去治疗了几次,始终也没治好,我曾找医生问过乔蓦的情况,医生说乔蓦需要做一个详细检查,当时我就已经有预感乔蓦的身体并不像我们表面上所看见的那样,不过那时候正值我准备将傅勤华连根拔除,且医生说乔蓦当时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我打算等把傅勤华的事情了结之后,再带她去慎重检查……却没想到,乔蓦这低血糖的症状,原来都是傅勤华给乔蓦下的药所治。” “所以,现在乔蓦的情况跟前段时间的天天一样,她必须找到体内xxx的药的成分,才能够彻底根治?否则,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林初晨不敢再往下说。 应彦廷的眸色越来越幽暗,“医生根据她低血糖的情况来预估,她最多只能再支撑三个月……三个月以后她体内的药没有清除,在很短的时间内,可能是三个月后的某个星期或者某一天,她会直接内脏功能衰竭而死。” “怎么会这样……”林初晨无法置信地摇头,“这是傅勤华给乔蓦下的药,可傅勤华是乔蓦的亲生父亲啊!” “傅勤华为了傅欢而做出的丧心病狂的事,早就不在情理伦常之内。”应彦廷道。 应彦廷所说的这一点,从乔杉和天天的受害就能够看出来。 “那这一切跟我爸爸有什么关系?”林初晨恢复理性问。 应彦廷幽暗的黑眸眯成了一条线,冷沉地看着林初晨,“你爸爸年轻的时候是一名医生,后来跟着傅勤华,他才从商的,他对药品的熟悉,致使他这两年开始经营药品,而傅勤华之所以懂得用药品控制外孙和乔蓦,也是你爸爸教的……所以,傅勤华不惧怕死,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死了,乔蓦的生死还是掌握在你爸爸的手里,只要你爸爸拿乔蓦来要挟我,我最终还是会输给他……” “所以,爸爸现在是在遵照着傅勤华曾经的计划,拿乔蓦的性命在要挟你?”林初晨再一次处在震惊之中。 “恐怕连傅勤华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最得力的手下,并非忠心耿耿……他成全了傅勤华的死,拿乔蓦的性命来要挟我,却不是为了帮傅勤华将我置于死地,而是想要得到我这名女婿,成为商场里最有权势的人,同时通过我掌控傅勤华遗留在上诺曼底的势利。” 林初晨似乎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呐呐地道,“所以,你跟乔蓦分开,是因为爸爸用乔蓦的性命来威胁你……” “天天已经是前车之鉴,我不可能拿乔蓦的性命来开玩笑。”应彦廷道, “那傅思澈呢?”林初晨连忙问,“难道连傅思澈都不知道乔蓦体内的药品成分?他当时不是还拿药去救了天天吗?” “傅思澈如果知道乔蓦的低血糖是xxx药所致,他根本不可能带着乔蓦离开芝加哥。”应彦廷淡声道。 是的,傅勤华比任何人都清楚傅思澈对乔蓦的情意,他怎么可能让傅思澈知道自己对乔蓦所做的事呢? “我现在就去找爸爸拿药!”林初晨急切地转身,就准备离开。 始终沉着的应彦廷再一次唤住了林初晨,“就算是你,也不可能从你爸爸那里拿到药。” “我相信,但我不相信他不会在意我以死相逼。”林初晨坚定地回头看了应彦廷一眼。 “你知道,我从不乐意亏欠任何人,所以,我不需要你这样做。”顿了顿,应彦廷以沉肃的语气道,“既然我已经把整件事都跟你说了,我也不妨把我的计划告诉你,只是希望……你能够配合我。” 不知道为什么,在应彦廷说“配合”二字时,林初晨的心咯噔了一下,因为,他看到应彦廷那曜黑的眸子突然变得十分的深沉……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深沉,竟让林初晨的心底有种悲伤的感觉涌起。 .................................................................................................................................................................................................................................................................. 此刻,在毛里求斯最南的一座小岛上,乔蓦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半个月。 毛里求斯在地图上只是一个由很多小的岛屿组成的国家,却在这几年逐步成为了最新兴的旅游胜地,足以可见这里的风景迤逦。 乔蓦很喜欢这个地方,因为之前她就有打算过找一个有海的地方生活,恰巧傅思澈安排她来这里。 查不到离境记录……所以,除了傅思澈,没有人会知道她来了毛里求斯,而以傅思澈的能力,就算是应彦廷,恐怕也查不到乔蓦的行踪。 碧海蓝天,椰林树影,棕房白沙…… 乔蓦站在海滩上,静静地看着那蔓延无尽的蓝色大海,把脑子里的思绪一点一点地放空…… 这些日子,她每天都会像现在这样,看着大海,把思绪一点一点放空……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整个人都沉浸在这迤逦的美景之中,被大自然拥抱…… 可惜,她一来岛上就感冒了,已经半个月了,都还没好。 阿嚏—— 美好的心境,又因为自己的阿嚏声给破坏了。 乔蓦心底正懊恼为什么自己的感冒一直都没好的时候,一件西装外套扣在了乔蓦的肩膀上。 这西装上熟悉的男性味道,让乔蓦知道来人是谁。 从一开始的冷漠对待,到现在,乔蓦已经厌倦了再跟傅思澈说同样的话,因为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说,傅思澈都不会离开这岛。 把西装外套拿了下来,转身,把它交给了傅思澈,“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冷。” “今天这样的天气,你穿得这样单薄,会受凉的……”说着,傅思澈还是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乔蓦的肩膀上。 乔蓦淡的目光看着傅思澈。 傅思澈把西装拉好,不管乔蓦的冷漠,径直道,“这岛上有种独有的水果,当地人叫‘亚斯’,体型很大,口味却像是菠萝一样清爽,非常好吃……我拿了些过来给你尝尝,我觉得应该会让你的孕吐好受一些。” 乔蓦垂下了颈子。 傅思澈见状,忙扶住乔蓦,“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乔蓦摇了下头,幽幽地道,“我真的不需要你的关心,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你知不知道,你对我的关心,只让为感觉到疲累,因为我真的很想过一段安静的生活。” “我知道。”傅思澈深深注视着乔蓦,风扬起她的秀发,遮住她一半亲自无暇的面庞,不管是什么时刻,她的美都那样的动人心魄。“明天你做完手术后,我就离开。” 听到傅思澈这样说,乔蓦缓缓地抬起了眼帘。 “来这里半个月,你已经因为低血糖的情况晕倒了两次,而你现在又怀着身孕,医生说你时刻都需要人照看……所以,等今天你去医生做完手术,身体好转了,我就走。”傅思澈道。 “谢谢你的关心,但低血糖是我从小到大都有的毛病,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手术,流产不过是妇科的一个小手术,没有什么风险和问题。” “都晕倒了两次,不可能还是小问题。”傅思澈抑郁地拧眉,“不管你怎么说,明天你做手术,我都会在医院陪着。” 乔蓦轻轻挣开了傅思澈的手,径直迈开了步伐。 傅思澈见状,追了上去,搀住乔蓦,“这沙滩上有很多的贝壳,你赤着脚,很容易被割伤的……要注意脚下的路。” 乔蓦不想理会傅思澈,却莫可奈何,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岛上的风特别的大,乔蓦开始感觉有些头晕。 跟在乔蓦身边的傅思澈注意到了乔蓦突然扶住额头的动作,再一次地把乔蓦搀扶住,问,“怎么了?头晕吗?” “我……”乔蓦想要跟傅思澈说话,却发现自己莫名的全身无力,突然,她的眼前一黑。 傅思澈即使乔蓦身子瘫软的那一瞬间把乔蓦抱住,看到突然昏厥的乔蓦,傅思澈大喊,“医生,医生……” 因为乔蓦此前已经晕倒过两次,傅思澈凑巧在今日把私人医生请来了…… …… 傅思澈以最快的速度抱乔蓦进了岛上的棕榈树做成的别墅内。 医生急忙替乔蓦听诊和检查…… 根据医生的初步判断,乔蓦是因为低血糖而昏厥,所以医生迅速替乔蓦输了液。 然而,按照以往,乔蓦一般输液到一半就能够醒来,可今天输完液,乔蓦却没有醒来的动静。 傅思澈吓坏了,他揪起医生的领子就一顿责问,而后医生再给乔蓦做了一次检查。 然而这一次给乔蓦做检查,医生却吓坏了。 因为医生发现,乔蓦的心跳突然减弱且呈现持续减弱的情况,现在立即马上要将乔蓦送去医院…… 傅思澈得知这个结果,连忙抱起乔蓦,命奇正把车开过来…… 一个小时后,傅思澈在医院得知了乔蓦的病情,心肺功能不全,内脏衰竭…… 傅思澈简直无法相信这个结果,在以死的语气命令医生要把乔蓦抢救过来后,在万般无奈之下,傅思澈给应彦廷打去了一通电话。 第202章 结局(3) 明明爱很清晰,却要接受分离…… 第202章 结局(3) 明明爱很清晰,却要接受分离…… 偌大庄园的会议室内,所有开会的成员,陷入了各执一词的争执中。 在这场无硝烟的战争里,应雅如始终站在应彦廷这一番。“应氏集团这两年的巨大飞进,大家都很清楚,我也不需要赘述君彦在商业方面是个多么极具有天赋的人……所以,我支持君彦的一切决定。” 应元朗的堂兄弟应丙城道,“大小姐,我们自然是不会质疑君彦的能力的,毕竟,在元朗接手的时候,应氏集团已经在走下坡路,如果不是君彦,应氏集团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两年内将商业版图拓展至全世界……我所质疑的是,拥有今日辉煌的应氏集团,是否需要纳入外人入股呢?毕竟,这将会打破我们应家百年来的传统,也有可能会伤害到我们应家人的利益。” 现场的气氛很是僵持,但说话的只有应雅如和这位堂哥,其他的人都纷纷秉着呼吸,不敢有一语。 应雅如在自己的这位堂哥说完后,用目光狠狠与之对峙。 应彦廷坐在应氏家族掌舵人的位置上,始终以沉默、谦逊之态没有说话。 应天齐为了缓和眼前僵持的气氛,起身,笑着发言,“雅如和丙城你们都没错……但我认为,你们不应该在这样每年一次的家族股东大会上争执,毕竟,家族开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团结,如果因为意见相左而有了隔阂,我相信这会是令整个家族都不开心的事情。” 应丙城道,“我完全没有质疑君彦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应家百年的规矩若是轻易就这样破坏了,那以后……我们这些后辈,怎么对得起曾经立下这些规矩的应氏祖先?” 应天齐顿时就笑了,“丙城啊,不是我站在雅如那一边,是你这句话说得有些不妥当啊……如果按照应氏家族的规矩,如今继承应家产业的应该是应氏家族的长子君御,可现在应氏家族的掌舵人是君彦,按照你刚才那么说,君彦也是对祖先的大逆不道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应丙城解释,“我……” 应天齐笑了笑,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应雅如乘势道,“堂哥你几年前就反对君彦接掌应家……看来,堂哥你针对的不是君彦的决策,而是君彦这个人啊!” “我真的没这个意思……”应丙城此刻脸色都吓青了。 要知道,在应彦廷执掌应氏家族的这几年,应丙城因为当初反对应彦廷而这两年一直过得战战兢兢的,这会儿被扣上这样的罪名,怎么会不恐惧。 今日应丙城敢站起来发表意见,也纯粹只是在考虑应家的利益。 “好了。”一道温缓的声音传来,迅速解了会议室内一触即发的危机,而有这样能耐的人,自然是应彦廷。 听到应彦廷开口,现场立即就安静下来了,连跟针落在地上都能够听见。 只见一直以晚辈姿态在会议上沉默的应彦廷此刻微微一笑,“我知道丙城叔不是那个意思……我认为无谓在这个话题上多做争执,因为我已经决定了让林益阳入股,这是我作为应氏家族掌舵人和应氏集团负责人所做的决策,如果对我这项决策有任何异议的,我随时可以让出这掌舵人之位,让应家有能者居之。” 应彦廷这番话说出口,会议室内陷入了愈加的安静。 谁敢不服啊? 现在整个应家掌握在应彦廷的手里,而整个应家的人都知道,应彦廷的危险是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的。 应彦廷现在只要一句话,他可以让在场的任何一个股东消失。 见所有的人都没有再说话,应彦廷又笑了笑,“如果大家对我的领导没有意义,那等会儿的记者会将会准时召开,而下一次,林益阳也会以股东的身份,参加应氏家族的股东大会。” 现场所有的人没敢再有异议,全程一直没有说一句话的应御臣却在此刻开口,“那等会儿的记者会,君彦你是打算跟林益阳一起出席,还是跟林小姐一起出席?” 听到应御臣开口,应彦廷好整以暇地后靠向椅背,闲适地看向应御臣,“大哥认为跟谁出席有问题?” 应御臣直接嘲讽地道,“如果待会儿君彦你是跟林小姐出席,那我认为你应该慎重考虑一下……最近君彦你可是跟林小姐走得十分的亲近,媒体每天的报道可都是君彦你和林小姐的绯闻,我在想,知道君彦已经跟小蓦结婚的,大概会清楚君彦这只是在跟林家合作,可是那些不知道君彦已经结婚的人,看君彦和林小姐这样的‘夫唱妇随’,恐怕会以为君彦和林小姐才是夫妻呢!” 在场所有的人在听到应御臣这样说后,全都皮收紧,替应御臣捏了一把汗。 应御臣刚刚这“夫唱妇随”这四个字,如果直白点意译过来就是“奸夫淫妇”,在当今这个世界,恐怕也只有应御臣敢对应彦廷这样说。 应彦廷轻轻笑了笑,正要说话,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的盛华附在了应彦廷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应彦廷挑了下眉,整个人似乎较刚才更加清闲了些许,笑意在嘴角逐渐扩散。 而后盛华把一只已经接通的手机递予应彦廷。 应彦廷接过了手机,径直放在耳边,在诸人都在等他回应应御臣刚才提出的那个建议时,应彦廷径直从位置上站起了身,而后一手插着裤袋,一手接听电话,径直走向会议室大门。 像是走到会议室门口应彦廷才想起来,放下手机,对在场所有的人亲和地说了一句,“今天就到这里……散会吧!” 众人全都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是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之前一再拖延,直到现在才顺利召开,而散会的方式居然是这样的……随便,更令人腹诽的是,在应彦廷把手机重新放回耳边时,所有的人清晰地听见应彦廷温柔地喊“初晨”二字…… 因此,在应彦廷走出会议室之后,所有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 走出会议室,从刚才温和的面容瞬间骤降成冰冷的面容,应彦廷直接把手机丢给了身旁的盛华。 盛华接过手机后,赶紧替应彦廷把电梯门打开,应彦廷走了进去。 电梯直上总裁办公层。 电梯门一打开,林初晨已经站在电梯门口。 应彦廷步出电梯后直接朝向自己的办公室,对跟在他身旁的林初晨道,“消息放出去了?” “你放心……我相信用了并不了几个小时,就可以传到我爸爸的耳朵里。”林初晨严肃地跟在应彦廷身后道。 应彦廷兀自走进办公室,在盛华把办公室的房门关闭后,应彦廷突然一记冲拳重重地捶打在了办公室桌面。 林初晨吓了一跳,连忙走到应彦廷身边,嗫嚅地问,“你……你怎么了?” 从林初晨认识应彦廷以来,这是第一次,林初晨看到应彦廷动怒。 应彦廷的双拳握紧,整张脸呈现铁青的状态,双眸冷厉地盯着视线里的那片落地窗,阴冷地道,“如果乔蓦有事,我会让所有参与伤害乔蓦的人,全都为她陪葬!!” 林初晨顿时脸色刷白,因为应彦廷此刻提到要对付的人,她父亲就是其中一个。 “不是……不是一切都在你的计划里吗?怎么了?”林初晨小声地道。 应彦廷阴冷的目光突然扫向林初晨,“乔蓦的身体情况远远比我想象得还要糟糕!” 林初晨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很清楚自己不该把怒火宣泄在无辜的人身上,应彦廷收回目光,冷厉的面容慢慢地转为柔和,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林初晨见应彦廷此刻疲累捏眉心的动作,伸手轻轻搀住应彦廷,“我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首先应该照顾好你自己,因为这样你才能救回乔蓦……我知道这些天你没有一晚是睡得好的,不如你现在去睡一觉,等记者会开始的时候我叫你。” 应彦廷忽尔把捏着眉心的手放了下来,陷入了兀自的思绪之中。 林初晨心疼地看着应彦廷刚刚用力捶在桌面上而关节微微渗血的手背,轻轻咬住了唇。 余光瞥见林初晨湿润的双眸,应彦廷从思绪中回神,轻声询问她,“怎么了?” 林初晨忙拭去眼角的泪水,摇摇头,“没……没什么……” “我刚刚的样子吓着你了?”应彦廷柔声问。 林初晨依然摇了下头,而后伸手将应彦廷抱住,哽咽地道,“我只是很羡慕乔蓦……为什么她能够在第一眼就吸引到你?为什么她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却可以得到你这么完整的爱?为什么她能够让你对其他人动怒……为什么……” “因为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林初晨慢慢地松开了应彦廷,不明白地看着他,漂亮的双眸里全都是泪水。 应彦廷轻叹一声,“如果你知道我一直对乔蓦做了什么,你就不会这样羡慕乔蓦。” 林初晨酸涩地道,“如果能够得到你的爱,不管经历什么,我都愿意……” “傻瓜!”应彦廷用自己的手背替林初晨将眼泪是拭去,“我不是个好人……从来就不是。” 林初晨握住应彦廷的手背,抽泣道,“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爱你,不管你是怎样一个人,我都爱你……” “或许你由始至终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我。”应彦廷转身,径直走向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看着屹立在落地窗前应彦廷萧然孤寂的背影,林初晨悲楚地摇头。 应彦廷道,“你知道吗?虽然我对乔蓦一直都有感觉,但由始至终,我没有打算跟她共度一生。” 林初晨抽了抽鼻子,走到应彦廷身边,浓重的鼻音问,“我从来都不这样觉得……我反而认为,你由始至终都认定了乔蓦。” “因为她生了瑞斯?”应彦廷淡淡地反问。 林初晨摇头,“我知道瑞斯从来都不是在你的计划之内的,但……你和乔蓦结婚了。” 应彦廷嗤笑了一声,“哼,结婚?如果你知道我跟她结婚的初衷只是为了钳制傅勤华,我想你大概就不会觉得我跟乔蓦结婚是代表我已经跟她定情。” “我知道啊,你和乔蓦结婚是为了引出傅勤华嘛……可这并不能怪你啊,这是一个绝佳的能让傅勤华暴露的机会。”林初晨忙道。 “但你是否知道?”应彦廷幽沉的目光在此刻黯然地看着林初晨,“我是跟乔蓦决定结婚以后,才查到乔振远就是傅勤华的。” 林初晨怔住了。 如果应彦廷是在决定跟乔蓦结婚之后才知道乔振远就是傅勤华,说明,应彦廷原本跟乔蓦结婚,是另有目的的,毕竟,应彦廷刚才就说过他并没有打算过跟乔蓦共度余生。 应彦廷回答了林初晨心底的疑惑,“就算我当下没有查到乔振远就是傅勤华,我也会跟乔蓦结婚,目的同样也是为了引出傅勤华……只是,傅勤华比我想象中更沉不住气,他居然迫不及待要在婚礼上动手,暴露自己的身份,以致我不得不在自己的婚礼上对傅勤华动手。” “假如说你不知道乔振远就是傅勤华,你怎么可能引出傅勤华呢?这跟你和乔蓦举行婚礼又有什么关系?”林初晨愈加的疑惑。 “因为当时以为,只要把乔蓦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傅勤华终有一天会为了乔蓦而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傅勤华根本就不在乎乔蓦这个女儿,他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乔蓦而暴露自己呢?”林初晨因为疑惑而皱起了眉。 “假如说……乔蓦是傅勤华和傅欢的女儿呢?”应彦廷沙哑地道,“对傅欢的女儿,他不可能不管不顾吧?” 林初晨顿时惊得瞪圆双眸,“怎么……怎么会……” .......................................................................................................................................................................... 应彦廷幽幽的目光平视前方,“傅欢是傅家的养女,所以,从小到大,傅勤华虽然对这个妹妹有情,却始终没有攻破伦常,之后傅勤华组建了家庭,娶了乔蓦的母亲,傅欢也阴错阳差之下,做了应元朗婚姻的第三者,可即使组建了婚姻,傅勤华对傅欢的爱慕却不成减弱,在一次酒醉,他约见了傅欢,并强迫了傅欢……傅欢怀孕了,是傅勤华的孩子,医生说傅欢如果拿掉孩子,以后就没有办法生育,傅欢担心将来没有办法再替应元朗生第二个孩子,因此就暂时离开了应家,独自去生孩子,恰巧那时候我母亲和应元朗也因为傅欢的存在而终日吵架,傅欢有着很好的理由暂时离开了应家……傅欢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个孩子,她没有打算让傅勤华知道,所以孩子最后被她送去了福利院。” “如果傅欢的孩子送去了福利院,那就不可能是乔蓦啊……毕竟乔母怎么可能收养第三者和自己丈夫的孩子呢?”林初晨急忙道。 “我当时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因为当时我只查到傅欢的女儿被乔夫人给收养了,我并不知道乔振远就是傅勤华,我一直认为这只是普通人家的收养。” “可是,如果连傅勤华都不知道乔蓦是他和傅欢的女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林初晨问。 应彦廷漆黑的眸子一片的黯然,淡淡看着前方,“这些年因为没有查到傅勤华的下落,我一直在追查跟傅勤华有关系的几个人,所以,傅欢我很早就查过……” 林初晨终于明白了过来,有些难以置信地道,“所以说,乔蓦对你的指控是对的……”乔蓦拿离婚书给应彦廷的那日,林初晨就在应彦廷的办公室门外。“当你查到乔蓦有跟傅思澈联络时,其实你已经查到单辰就是傅思澈,并且你知道乔蓦是和傅思澈联手来对付你……你装傻,配合着乔蓦的接近,其实你真正的目的是想日后利用乔蓦是傅勤华和傅欢亲生女儿这一身份,引出傅勤华,钳制傅勤华。” 这一刻,应彦廷疲累地闭上眼。 “但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你知道乔蓦是傅勤华的女儿,为什么一直以来你都不把这个消息宣扬出去呢?如果你把这个消息宣扬出去,我相信以傅勤华对傅欢的在意,他不可能一直藏匿的,他会为了乔蓦而现身的……”林初晨又道。 “我的确是个可行的办法,我也曾经打算这样做,但是,在我打算这样做的时候,我得知了天天得病的消息……当时乔杉还躺在病床上,我和乔蓦是唯一能救天天的人,考虑到天天,于是我选择了跟乔蓦见面。” 林初晨接过应彦廷的话,“所以,你由始至终都没有打算跟乔蓦在一起,但你不自觉被乔蓦吸引,可心底又明白你不会跟乔蓦在一起……就在这痛苦的煎熬和挣扎中,一直到你查到乔振远就是傅勤华。” “可能是天意吧……傅勤华选择在我和他女儿的婚礼上动手,是上天注定我和乔蓦不可能有完美的结局。”应彦廷怅然地道。 “但你是想过跟乔蓦在一起的对不对?”林初晨莫名的酸了鼻子,“虽然乔蓦是傅勤华和傅欢的女儿,但你一直都是用真心去对待乔蓦的,你对乔蓦说你不可能放下仇恨,是因为你不想自己真的跟仇人的女儿走到最后,但你又管不住自己的心……所以即使傅勤华绳之于法后,你依然还是去找了乔蓦。” “我的确这样想过,我甚至觉得,我可以一辈子隐瞒乔蓦,不让乔蓦知道我跟她在一起的初衷只是为了利用她,并且由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她……可是,我忘记了,人做了坏事,都是会有报应的。” 应彦廷的声音好似染了疼痛,极其的黯哑。 林初晨再一次的哽咽。 应彦廷悲伤却笑着道,“那晚顾颐寒说调查到乔蓦和傅思澈的‘过往’,我根本就不在乎,即便是真的,但因为乔蓦和傅思澈是兄妹这一事实,这让我的内心十分的复杂……在我回房间的时候,盛华给我带来了电话,说商子彧查到了我曾经派人去心亚孤儿院调查的事实……之后我见了商子彧,他得知我调查了“乔蓦”的出生,猜到我一直以来都在怀疑乔蓦是傅欢的女儿,他告诉我,其实傅欢的女儿在孤儿院就已经因为肺炎死了,乔母并没有利用傅欢的女儿来冒充自己的女儿,因为她当时的确和傅欢同时间生了傅勤华的孩子,她是因为太爱傅勤华,所以想把傅欢的孩子接回来,她当时期盼的是能通过这个举动缓和跟傅勤华的夫妻关系,可惜傅欢和傅勤华的女儿已经过世了。” “商子彧说的话能信任吗?”林初晨悲怆地问。 “他拿了乔蓦和乔氏夫妇的dna报告,证实他们的确是亲子关系。”应彦廷沉静地道。 林初晨开始摇头,因为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应彦廷那晚突然要那样决绝地跟乔蓦分开的原因。 “这或许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在我可以跟乔蓦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诚心对待,在我终于想要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以你的能力,要想要商子彧隐瞒这件事,也不是一件难事啊!”林初晨哽咽道。 “事实上商子彧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跟乔蓦说,做出跟乔蓦分开的决定,是我自己。” “为什么?” 应彦廷在这个时候长长地叹了一声,“因为一直自私自利、质疑玩弄乔蓦的我,根本就不配获得乔蓦的真心……那一晚坐在床边看着乔蓦熟睡的样子,我内心的自责和愧疚愈加的难以自持……因为,在乔蓦醒来之后,我做出了决绝要跟她分手的举动。”那两天他一直在想母亲跟他说的话,其实想起的都是母亲对应元朗的那份爱,他感觉自己重蹈了父亲的覆辙,辜负了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 林初晨直到此刻才明白了那天乔蓦和应彦廷的对话。 难怪乔蓦那天会那样决绝要跟应彦廷离婚…… 有谁能够承受自己的枕边爱人其实由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自己呢? “如果你真的爱乔蓦,你可以跟乔蓦道歉,可以跟乔蓦说清楚你对他的感情,为什么乔蓦那天来质问你,你却只是回以乔蓦冷漠呢?”即使对方再生气,爱了,就应该挽留啊!林初晨在心底道。 应彦廷深吸了口气,而后轻缓地吐出,“两个原因……一是,我很清楚乔蓦不可能原谅我,二是,在乔蓦来找我之前,你父亲已经拿乔蓦体内的药找上了我……我唯有把她交给傅思澈,因为我知道,只有傅思澈才能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保住她的命。” 第103章 结局(4) 对你的爱越深,就越来越心痛 第103章结局(4) 对你的爱越深,就越来越心痛 很久以后,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应彦廷坐在办公桌后,显露一丝疲累的俊容,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沉肃。 林初晨依然泛红的眼眸看着应彦廷,蓦地,她重新走到了办公桌前。 应彦廷手背的关节处还有隐隐的渗血,林初晨道,“我去拿药箱来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了。” 应彦廷按下了桌面上的内线电话,吩咐道,“让盛秘书进来一下。” 林初晨见状,抬起手肘拭去眼睛里的泪光,跟应彦廷说一句,“我去看一下消息散步得如何了。” 应彦廷跟林初晨点了下头。 林初晨随之步出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盛华走了进来,与林初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看到了眼眶泛红的林初晨。 “记者会安排得如何了?”应彦廷问盛华。 盛华恭敬地低着头,“一切都在按照着计划进行。” 应彦廷思虑了片刻,“任何人或任何事都不需要顾及,你要做的,就是保证今天的计划顺利。” 盛华顿了一下,“那林小姐呢?” 应彦廷把面前的一份文件打开,这是下午记者会他准备对外发表的内容。 “我以为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应彦廷淡淡地道。 盛华清楚了应彦廷的意思,这会儿却没有说话。 余光注意到自己的手下还没有离去,应彦廷冷淡地道,“怎么,还有事?” 盛华压低声音,轻声地道,“这就是应总您刚才和林小姐谈那么多的原因吗?” 没有人比盛华更了解应彦廷。 应彦廷是个根本就不会显露自身情绪的人,就连盛华跟了应彦廷这么多年,他也揣度不到应彦廷的心思。 当然,这一点在应彦廷接手应氏集团后,盛华愈加体会到。 几乎再没有和谐的下属和上司之间的谈话,应彦廷显露出了真正的冷漠。 抬起头,扫了盛华一眼,应彦廷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盛华。 盛华忙道,“属下知道属下以这样的语气过问应总您的私事并不妥当,属下只是……只是觉得这样做未免对林小姐太残忍了一些。” “你觉得我实在利用初晨?”应彦廷清闲地道。 “属下不敢。” 应彦廷直接道,“没错,我的确是在利用她。” 盛华顿时怔了一下。 应彦廷泰然自若的目光落在盛华低着的头上,“你的脑子要是能再转一些,我也就不用这样辛苦了。” 盛华没敢为自己申辩。 应彦廷目光重新回到手中的文件上,淡漠道,“你放心吧,我从不伤害无辜的人。” 盛华生怕碰触到应彦廷的底线,没敢再说话。 应彦廷却在自己说完话后,身子微微一怔,而后,眸光滞顿地停在手中的文件上,道,“只有一个。”一丝黯然在应彦廷毫无表情的面容上掠过,但,稍纵即逝。 盛华听到应彦廷这样说,斗胆地慢慢把头抬了起来,“应总……” 应彦廷没有允许自己在下属面前显露落寞,目光恢复沉肃,轻淡道,“傅思澈还有打电话来吗?” 盛华道,“没有。” 应彦廷微微拧着的眉心,慢慢松了开来。“如果傅思澈有再打电话过来,你第一时间禀告我。” 盛华有些疑惑,小声问,“应总,傅总打电话来,必然是因为夫人的事……您既然,既然关心夫人,为什么不接傅总的电话呢?” 应彦廷依然轻淡地回答,“我不需要接。” 盛华露出了更加疑惑的神情。 应彦廷的目光久久地停顿的文件上,过了好几秒才道,“最好他以后都不要再打来。” ...................................................................................................................................... 毛里求斯。 当地最好的医院里,乔蓦慢慢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杉杉,你醒了啊……” “妈……” 乔蓦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 乔母连忙搀扶起乔蓦,把一颗枕头垫在乔蓦的背后,松了口气道,“你总算醒了,妈都快被你吓死了。” 乔蓦环顾了一眼四周,“我现在……在医院?” “嗯,你昨天昏倒了,到现在才醒过来呢!”乔母后怕地道。 “是傅思澈把我送来医院的?” “是,傅总昨晚还在这床边照顾了你一晚上的……你不知道昨晚你的情况有多么糟糕,傅总都冲整个医院的医生发火了。” 依稀还记得她昏倒之际傅思澈在她耳边的呼唤,她微微失神。 “傅总现在在外面跟医生谈你的病情呢……杉杉,等会儿医生说什么,你都要听医生的话,别再害怕打针了……妈昨晚好害怕。”将乔蓦鬓边的发挽至耳后,乔母疼惜地道。 “妈,对不起……让你替我担心了。”看到了母亲头上一夜间增添了不少的白发,乔蓦虚弱的嗓音歉意地道。 “傻瓜……”乔母慈爱地审视着自己女儿苍白的面容,“都怪你不听话,在s市的时候妈妈就说带你起医院,你怕打针就不肯去……” “伯母。” 傅思澈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 乔母看到傅思澈,顿时从床沿上起身,问傅思澈,“怎么样,杉杉没事吧?” 傅思澈深深地凝视了乔蓦一眼,“她没事。” 乔母直到现在才放下心来,“我去弄些东西给珊珊吃,你们聊。” 傅思澈点了头。 乔母随之离去。 …… 乔蓦一直以平静的目光看着傅思澈,“我的身体,怎么了?” 昨天再一次晕倒,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似乎不是单纯的低血糖那样的简单。 母亲刚刚跟她说她昨晚昏迷了一夜,这足以说明她的身体出现的问题很严重,而此刻傅思澈给她的表情也说明了这一点。 “如果我昨天没有汇集当地最好的医生会你会诊,我恐怕你……现在已经躺在医院的太平间。”坐在床沿,傅思澈轻缓地道。 乔蓦怔住,“我……” 她没有想过情况会那样严重。 傅思澈补充了一句,“急性心肺功能障碍,内脏衰竭……” 乔蓦愣愣地靠在了枕头上。 “从小到大我的确有低血糖的状况,医生也一直劝我去医院治疗,但我始终觉得这是小毛病,却没想到……” 面对显露一丝惶然的乔蓦,傅思澈摇了下头。“你低血糖的情况,的确严重,但不会引起你心肺功能的障碍。” 听出傅思澈话底有别的含义,乔蓦抬起头,问,“你的意思是?” “你身体的情况并不是低血糖引起的,甚至应该说,是你身体出现的问题,引致你的低血糖变得比过去严重。”傅思澈正色回答乔蓦。 “那……那是什么问题?”乔蓦本就苍白的脸庞在此刻失去了全部的血色,“是……是很严重的病吗?我……我会死吗?” 傅思澈急忙握住了乔蓦的手,用自己温热的手心包裹住乔蓦的冰冷,抚慰道,“我跟你这样说,只是想你接下去配合医生的治疗……但我保证,你不是什么大病,也不会死……你会好好地活着!” “你的眼睛告诉我不是这样。”乔蓦道。 傅思澈坚定地望着乔蓦美丽的苍白容颜,“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你知道的……” …… 乔蓦并不相信傅思澈说的,尽管傅思澈由始至终都没有显露出她身体情况很是糟糕的神情,但她还是从傅思澈由始至终都没有松解的眉心看出来了。 傅思澈不是应彦廷,心思没有应彦廷藏得那样的深。 中午的时候,在用过午餐后,借口去洗手间,乔蓦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虽然隔着门,她依然能够听到傅思澈在医生办公室里对医生的咆哮声——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我治好乔蓦!!” 医生们战战兢兢,“傅先生,请您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已经在尽力,可是乔小姐情况真的很特殊……我们也想尽快查出原因。” 傅思澈揪住了其中一名医生的衣领,狠狠地道,“如果查不出原因,小蓦是不是还要经历像昨天那样的昏厥?” “这个……” “你觉得以她现在虚弱的身体,还能经历几次这样的昏厥?”傅思澈咬牙切齿地道,“你们这帮废物,如果小蓦下一次昏厥又出现心肺功能障碍怎么办?” “这……” 傅思澈竭力压抑住自己想要掐死面前这些“庸医”的冲动,下一秒,他用力地把医生松了开来,以极其阴冷的语气道,“一个星期之内,我要看到乔蓦好转,我不管你们是否能够查到她的病因……否则,我会用土,填平了这个医院。” “是,是……” 医生们从办公室出来之时,乔蓦已经移至办公室外的一棵盆栽旁,因为听到傅思澈和医生的谈话,她的脸色苍白得就像是一张纸。 之后,奇正走进了办公室。 乔蓦原先要走进办公室去向傅思澈问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的,却在准备敲门的时候,听到了奇正跟傅思澈说的话,乔蓦欲敲门的手顿时停在了空中。 “一直到现在,应总那边也没有回您电话。”奇正跟傅思澈禀告。 傅思澈双手叉在腰上,在办公室里愤懑地踱着步,之后,冷冷地道,“应彦廷,他居然可以做得这样绝!!” 奇正道,“是啊,乔小姐的身体情况他肯定知道,否则他怎么会不接老板您的电话呢!!” 这一刻,傅思澈把自己埋在了办公室的沙发里,竭力调整自己愤怒的情绪。 “老板,要不要我再给应总打电话……” 傅思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消除自己一夜无眠的疲累,淡声道,“根据医生说的,我判断小蓦很有可能是跟那小鬼的情况一样……” 奇正瞪大双眸,“老板您是指跟应御臣先生和乔杉小姐的孩子的情况一样?” 傅思澈从沙发上起身,忧郁地道,“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况,医生不可能会这么难查……我想我是低估了老先生的狡猾程度,他根本是连死都没打算放过应彦廷。” “难道老先生也给乔小姐下了药?” 傅思澈仿佛不敢去想这个问题,沉痛地闭起眼。“都怪我,一直没有注意小蓦的身体……” “如果真是那样,那……”奇正惶恐地道,“现在老先生已经死了,那药的成分有几千种,又不可能一样样一试,这怎么办?” “老先生终究还是输给了应彦廷,因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应彦廷他根本就不是真的爱小蓦。”傅思澈紧紧地攥着无处释放的拳头,恨不能现在就去毙了应彦廷。 “可是看应总对乔小姐的态度,虽然绝情,也没到能够眼睁睁看着乔小姐死的地步啊……也许可能应总根本就不知道乔小姐的身体情况这样严重,所以他才杀了老先生。” 傅思澈摇了下头,“连唐雅人都知道乔蓦的身体这样糟糕,他会不知道?也许他很清楚我打电话给他就是想问她小蓦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毛病,但他,根本就不在意小蓦的死活,因为,他现在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奇正长长一声叹息,“连我也没有想到,应总他会这样对乔小姐……” 傅思澈倏地嗤笑一声,“应彦廷他无谓小蓦的死活是吗?好……我一定会让一个鲜活的小蓦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老先生已经死了,他唯一知道乔小姐体内药的成分的人……这……怎么救?”最后的话奇正几乎是以傅思澈听不见的声音说的。 “就算是把全世界的医生都请来,我也要不惜一切代价让乔蓦活着!!” 最后,傅思澈一字一句,宣誓道。 ...................................................................................................................................... 脚步似无法站稳,乔蓦手扶着墙,这一刻,她的双眸里全都是泪水。 再也无法控制,再也无法压抑,眼泪一颗颗的种种跌坠在地上。 她慢慢地,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回自己的病房。 刚好走出病房门的乔母,看到她,连忙搀住她,“杉杉,你去哪里了,妈刚准备再拿些粥来给你喝……” “妈……” 乔蓦突然全身无力地趴在了母亲的肩头上,失声抽泣。 乔母抱住乔蓦,“怎么了?杉杉……你怎么了?” 乔蓦没有回答乔母,抽泣着,心头的疼痛让她在此刻无法逸出任何言语…… “杉杉……” 乔母轻轻拍着乔蓦的背。 …… 傅思澈进病房的时候,看到乔蓦在喝乔母刚刚端来的粥。 他坐在了乔蓦对面的沙发,很是满足地看着乔蓦此刻胃口转好的样子。 乔蓦见傅思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忍不住抬起头问,“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傅思澈轻轻一笑,“看你终于肯好好吃东西了,我很开心。” 乔蓦没好气地横了傅思澈一眼,“这次身体出了这么严重的状况,我还能不好好照顾自己吗?” 傅思澈笑着点头,“你总算有些觉悟了。” 乔蓦跟着笑了一下,随即把喝干净的粥碗递予了母亲,感激地对傅思澈道,“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照顾我,也谢谢你昨晚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傅思澈深深注视着乔蓦此刻笑起来甜美的样子,幽幽地道,“你知道吗?看到你笑,我觉得天堂也不过如此。” 乔蓦瞪了傅思澈一眼,“说正事……我本来打算今天做手术的,现在我的身体情况,还能做吗?” “这个要再问医生……不过我想,你要有心理准备,毕竟,就算你想要留下孩子,你现在的身体也不允许。”傅思澈如实道。 乔蓦冲傅思澈微微一笑,“本来就没有打算要,所以也不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如果可以的话,你让医生尽快给我安排手术吧!” 第204章 结局(5)这一年,我很想你 第204章结局(5)这一年,我很想你 一年后。 晚上九点,应氏集团洛杉矶分公司顶楼总裁办公室。 “这件事就这样去处理吧,另外,明天一早我要看到跟普利斯特公司合作的企划案。”应彦廷坐在办公桌后,沉肃地命令此刻站在办公桌前的一排下属。 几名下属同时恭谨低下头,一起道,“是。” 应彦廷这才示意所有人可以退离了。 盛华一直站在一旁,待办公室里的几名高管都下去后,他这才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当看到时针已经指到九,他皱了一下眉,而后偷偷瞄了一眼应彦廷。 应彦廷是何其敏锐的人,早就注意到这是盛华今晚第三次抬手看时间,头也没抬,他轻淡地道,“你先回去吧!” 盛华顿时心底一喜,“那应总您……何时回去?” “你把车钥匙留下就可以了。”应彦廷淡声回答。 盛华也不耽误,赶紧就把车钥匙放在了办公桌面,临走前不忘谨遵手下的本分关心道,“应总您也要注意休息。” 应彦廷没有回答盛华。 盛华随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办公室,生怕应彦廷突然又有事要他去办,他今晚可是答应了应妍要早回家的。 盛华离开之后,应彦廷继续埋首在工作中,直到一道敲门声响起。 “进来。” 门外的西雅得到应彦廷的应允,轻轻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应彦廷正专注地处理着公事,他的身后是弧形的巨型落地窗,映射的是洛杉矶这个不夜城市的灿亮夜景。 西雅把手里的一瓶红酒放在了办公桌面。 “这么美好的夜晚,应总一个人在公司做事,未免太孤独了吧?”眉梢轻轻一挑,西雅顾盼生姿地道,“怎么样,肯不肯陪我喝一杯?” 应彦廷没有理会西雅,只淡淡地道,“什么风把你又吹来了?” 西雅姣好的身姿慵懒地靠在办公桌前,一袭黑色的洋装将她的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兀自扭着红酒的盖,轻柔地道,“如果我说专程来看看你,你信吗?” 应彦廷又没回答西雅。 西雅自顾自笑了一下,“好啦,陪我喝一杯啦……是你波尔多酒庄今年新出的红酒哦,你都还没有,是我上个星期在法国玩的时候亲自去你酒庄拿的哦。” 应彦廷很显然没有本来打理西雅的打算,可是当西雅提到这酒是他酒庄新出的酒后,应彦廷的身子微微滞了一下,而后,他放下手里的文件,看着西雅手里的那瓶酒。 西雅在把红酒的木塞拿开后,调皮地看了应彦廷一眼,道,“你该不会是生气我拿了你的酒庄今年的第一瓶酒吧?” 应彦廷没有说话,依然只是注视着这瓶酒。 西雅的手随即在应彦廷的面前晃了晃,“怎么了?不是真生气吧?” 应彦廷仿佛才从思绪中回过神,兀自从椅子上起身,对西雅道,“去拿杯子吧!”说完,他迈开步伐,径直走向了办公室外的露天阳台。 西雅笑了笑,随即拿来两个杯子,倒了两杯红酒,朝露台上的应彦廷走去。 …… 露台上,西雅抿了一口红酒后,带着微笑欣然地道,“别怪我戳你伤口……我是去你酒庄玩的时候,听说你曾经带乔蓦去酒店住了一段时间,所以我……今晚故意带这瓶酒来。” 应彦廷面无表情,显然早就知道西雅的用意,抿了一口红酒,淡淡地道,“喝酒是其次,是来打探消息的吧?” 西雅顿时小脸窘迫,斜斜睨着应彦廷,“真是跟你聊天一点意思都没有。”随即,叹了一声,直接道,“我听说乔蓦的律师找过你,说乔蓦这几天就会来跟你谈瑞斯抚养权的事……所以,乔蓦要回来了?” “不如直接谈傅思澈。” 西雅没好气地横了应彦廷一眼,“真没意思……好吧,傅思澈跟乔蓦一起离开了一年,你觉得,他们有没有在一起?” 应彦廷没回答西雅这个问题。 “ok,这个问题的确让人尴尬……但我,就是想要知道。”眸色倏然转为落寞的黯淡,西雅执起了手中的红酒,又喝了一口。 应彦廷依然沉默。 “你想想,朝夕相处了一年,期间傅思澈肯定会竭尽所能地对乔蓦好,乔蓦愿意接受傅思澈也不是没有可能。”西雅又道。 这一秒,应彦廷执起红酒,一口饮尽。 西雅紧紧地看着应彦廷没有表情的俊逸侧颜,“喂,如果乔蓦没有跟傅思澈在一起,你有没有打算重新去追乔蓦啊,毕竟,如果她还在乎你,也许看到你,又会想起你们的过去……” 应彦廷把把酒杯放在了一旁,转身,径直离去。 西雅见状,懊恼道,“喂,我大老远过来,你就是这番待客之道的啊?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乔蓦具体哪天回来?” 步伐,骤然停驻,应彦廷冷漠的背影背对着西雅。 西雅得意一笑,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意兴阑珊地道,“明天中午十一点下机……消息,绝对没有错。” 这一年,没有人知道乔蓦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因为,傅思澈没有让任何人能够查到乔蓦的行踪。 当然,如果以死的命令让人去查,或许查得到,但应彦廷没有这样做。 “是傅思澈的手下奇正跟我说的……当然,是我得知乔蓦这几天可能回来,不停地给奇正打电话,他不忍心,最后才接我电话,告诉我的。” 应彦廷听完之后,径直走出了露台。 西雅对着应彦廷的背影喊,“喂,你明天约不约乔蓦的啊……你不约她,我要约傅思澈就尴尬了。” …… 晚上十二点,应彦廷回到家中。 扯掉领带,坐在沙发上静思了一会,一道敲门声突然传来。 已经猜想到来人是谁,他起身,亲自前去开了房门。 房门外抱着一颗枕头的应瑞斯看到是父亲开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立即就把应彦廷抱住了,“爹地——” 应彦廷将应瑞斯抱起起来,问,“怎么了,这么晚还没有睡?” “我害怕。” “怕什么?”应彦廷抱着应瑞斯走进房间。 应瑞斯乖乖地坐在了厅里的沙发上,低着头道,“在学校我都是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睡的。” 应彦廷揉了揉应瑞斯的小脑袋,“一个人睡,就怕了?” 应瑞斯点点头,歉意地道,“对不起,爹地,我是不是还不够勇敢。” 应彦廷摇了下头,蹲在应瑞斯的面前,柔和的目光慈爱地看着自己儿子的稚庞,不吝称赞道,“你比起其他的小孩,已经很勇敢。” 应瑞斯微微抬头,天真地看着父亲,“真的吗?” 应彦廷笑着点了下头,随即将应瑞斯从沙发上抱了起来,道,“今晚就跟爹地睡……不过呢,明晚你就要自己睡,好吗?” “好。” 应瑞斯开心地抱住父亲的脖子,趴在应彦廷的肩膀上,困倦的眼眸已经闭了下来。 应彦廷将应瑞斯轻轻放在了床上,并替应瑞斯把被子拉好,在他解着衬衫扣子准备去洗澡的时候,只露出两颗眼睛在外面的应瑞斯倏地拉住了应彦廷的手,“爹地——” 应彦廷折回了身,充满耐心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怎么了?” “今天……今天姑姑跟我说,过两天妈咪就来接我……那是不是,以后我就跟妈咪一起生活了?” 应瑞斯小小的脑袋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应彦廷倏地停止了解衬衫扣子的动作,顿了几秒后,缓声问,“你担心以后跟妈咪生活不习惯?” 应瑞斯摇摇头,“为什么我要跟妈咪生活呢,爹地妈咪不是一起生活的吗?” 应彦廷伸手轻轻抚了抚瑞斯稚嫩的小脸,“别人家是这样……但,爹地妈咪没有办法在一起生活。” “为什么?”应瑞斯帅气的小脸庞上,眉心蹙起,“爹地和妈咪不爱对方吗?” 事实上,离婚的概念在应瑞斯小小的脑袋里是存在的,他只是不想得到这样的结果。 “呃……”应彦廷沉吟了片刻,“爹地和妈咪无法在一起,是因为爹地错过了你妈咪……在你妈咪爱爹地的时候,爹地没有好好珍惜。” 应瑞斯正色道,“那爹地现在去找妈咪,也来不及了吗?” 应彦廷又揉了揉应瑞斯的脑袋,“好了,快睡觉吧,小孩子不要有这么多的问题……你只要记住,就算你跟妈咪生活在一起,爹地也会保护你和你妈咪的。” 应瑞斯点了点头,“那这句话……我会帮爹地你跟妈咪转达的。” 应彦廷轻轻一笑,“好。” ............................................................................................................................ 翌日。 “盛秘书,你有没有觉得应总今天的心情不错?” 盛华准备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应彦廷的小助理道。 “是吗?” 盛华带着疑惑进了办公室后,才发现小助理所言非虚。 今日的应彦廷虽然依然是往日那样沉肃冷漠的面容,但言语明显比往日柔和些许。 “十一点去机场替我接个人。” 以往这句话应彦廷比然是以命令的语气说的,此刻却明显带了些礼貌。 尽管如此,盛华却依旧恭敬,“应总请吩咐。” “去接乔蓦。” 盛华一下子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愣了愣,小声问,“应总是……是叫我去接夫人?” “夫人”二字让应彦廷倏地从文件上抬起了头。 盛华以为自己说错胡,刚想低头认错,余光却注意到应彦廷此刻靠在了椅背上,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盛华在心底松了口气。 应彦廷沉思了几秒,“你跟她说,中午我想请她吃餐饭,有关于瑞斯的事,可能还有些事需要面谈。” 盛华赶紧领了命令,“是,属下现在就去机场。” …… 约的是十二点,但应彦廷十一点半刚过人就已经到了。 身材挺拔的他,穿起西装来格外英俊潇洒,引来了餐厅服务生频频倾慕的目光。 应彦廷毫不在意。 这一年来,围绕的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很多,他却心无旁骛在工作上。 这一年因为他的加倍工作,应氏集团已经不是他三年前接手的样子……如今的应氏集团,跟“君临”集团合并,是享誉全世界的第一家族财团,再无家族集团可以匹敌。 或许是已经站在了最高处,有很多时候,他让自己沉浸在工作之中,不过只是为了麻痹自己的神经。 他执着一杯红酒,沉静地立在落地窗前,耐心地等待着。 十二点整,乔蓦窈窕的倩影准时出现在了餐厅。 那一刻看着映射在落地窗上乔蓦那动人心魄的美丽身影,他的目光有一秒的滞顿。 乔蓦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宽边腰带,穿着高跟鞋,一边的头发挽至耳后,耳垂上镶嵌着流苏的水钻耳坠,随着微风的摆动,柔美荡漾。 她依然还是令人屏息的美,唯一跟一年前不同的是,她全身上下透露出的是自信的风采。 她的出现,引来了餐厅里所有的服务生的侧目。 他们隔着大概有五米远的距离,她就已经停下脚步。 有一刹那他认为他在她面前是黯然失色的,将手中的红酒杯交给一旁的服务生,他凝视她。 她亦看着他,清透的眼眸,反照着此刻深望着她的他,但她的神情,却是淡淡的,唇畔勾勒着浅浅的笑意。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回应她,相对于她清越的声音,他的声音显得微沙。 “我刚下飞机,有些累,可以坐下谈吗?”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已经淡淡从他的脸上掠过,环顾了一眼四周,似乎在找寻合适的位置。 “当然。” 在乔蓦选好一个靠窗的位置后,应彦廷走了过去。 其实她选在哪里都无所谓,他已包下了这家餐厅,不过,他以为她不会来的,可她来了,他的心,却比想象中更加的怅然,因为,他看到,她的眼睛里再没有多余的位置放下他。 “这一年,你过得好吗?” 在服务生给他们上咖啡的时候,乔蓦问出口。 应彦廷靠着椅背,跟乔蓦点了下头,“你呢?” 乔蓦笑了一下,极温柔的嗓音道,“挺好的……就是一开始去毛里求斯的时候,可能是水土不服,加上我本来就有低血糖,生了一场大病,有一次差点就危及生命了,索性的是,傅思澈一直用心照顾我,我自己也克服了这场大病。” 应彦廷执起咖啡喝了一口,“上天总会眷顾坚强的人。” 乔蓦笑着点点头,“是的,那次生病,我想通了很多事,我觉得我是因祸得福。” 应彦廷温柔的目光注视乔蓦,“看得出来,你现在很乐观,也很自信。” 乔蓦露出了一丝腼腆,“你呢?事业上我知道你更进了一步,但似乎这一年你的感情生活都是空白的,下飞机的时候听盛华说林小姐一个人去了欧洲的一个小国家创事业,我还以为我听错了,毕竟……我走的时候,我以为你会跟林小姐在一起的。” 应彦廷没有回答乔蓦这个问题,而是幽深的黑眸专注地凝视着乔蓦,反问,“你呢?” “感情生活?” “嗯。” 乔蓦把身子轻轻靠向椅背,悦耳的嗓音轻缓地道,“傅思澈是个合适的人选,但我还在考虑。” 所以,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握着咖啡杯的手因内心燃起的灼热而微微收紧,应彦廷一瞬也不瞬地凝着乔蓦。 乔蓦感觉到了应彦廷专注的深沉目光,疑惑地低头看了自己身上一眼,问,“我身上有什么吗?” 应彦廷摇了下头,缓缓地道,“这一年,我很想你。” 第205章 大结局(上) 最后一次机会 第205章大结局(上)最后一次机会 “嗯?” 乔蓦抬起头,似是刚才没有听清楚应彦廷说的,长睫轻颤,散发出柔美,“你刚刚说什么?” 应彦廷注视着乔蓦,他岂会没有看出她此刻只是在装傻。 然而,虽然她是在装傻,他还是看到了她眼底的毫无眷恋。 似乎才回过神来…… 意识到,他们之间,真的已经结束了。 他没有资格跟她说那样的话,也不应该说。 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回复平静,他……应该还给她,这样平静的生活。 “没什么。”应彦廷回答乔蓦,而后,执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口,随后问,“你身体,现在已经彻底好了吧?” “嗯,那场病之后,低血糖也好了。”乔蓦恬淡地回答。 “那很好。” “我们谈谈正事吧!”寒暄结束,乔蓦直接开口。 应彦廷轻轻靠在椅背上,点了下头。 乔蓦客气地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跟瑞斯提起他之后会跟我生活呢?” 应彦廷回答,“他已经知道,也能够接受。” 乔蓦满意微笑,“那我明天就让律师把抚养瑞斯的协议拿来给你看,你如果没有意见,明天就签字,后天我就带瑞斯离开。” 应彦廷点了下头。 因为应彦廷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安静。 乔蓦觉得谈得差不多了,还有事就等明天律师过来再跟应彦廷谈,她准备出声,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乔蓦唯有跟应彦廷说了句“抱歉”,于是接听了电话。 电话是傅思澈打来的。 “嗯,好啊……哪家餐厅?不用啦……你不用过来接我,我自己打车过去,我又不是小孩子……那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结束完电话,乔蓦歉意地看向应彦廷,“对不起,我中午已经有约了,所以……” 应彦廷俊逸的面庞温和,“没有关系。” 乔蓦随即起身,动作优雅地拿起放在桌椅子上的包包,临走时不忘客气地对应彦廷道,“谢谢你请的咖啡。” 应彦廷点了点头。 乔蓦随之离去。 她实在太美,以致餐厅的服务生看到她的离去,目光都跟着去。 如今的她,从容自信得就像是一个会自动发光的物体,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焦点。 应彦廷拿起了桌面上的红酒,静静地啜了一口。 偌大的餐厅里,只有他一个人,水晶灯之下,他的俊颜蒙着一层少有的失落与黯淡。 蓦地,他起身,执着红酒,走到了落地窗前。 他的身影映射在落地窗上萧然而寂寞。 在餐厅大门外,一辆昂贵的私家车已经停在了路边。 乔蓦窈窕的倩影在阳光下愈发的美丽动人,她走向车子。 车上的傅思澈看到她,从车上走了下来,并绅士地走到副驾驶位,替她打开车门。 乔蓦跟傅思澈说了句“谢谢”。 而后,傅思澈很自然地扶着乔蓦的背,乔蓦上了车。 看到这一幕,应彦廷漆黑的双眸,陷入了极黯淡的深沉。 ............................................................................................................................................................................ 车厢里,傅思澈看了一眼身旁的乔蓦。 她从上车开始,就静静地靠在椅背上,视线始终落在车窗外,没发一语。 “怎么了?担心自己刚才在应彦廷的面前表现得不好?”握着方向盘,傅思澈微笑着,开口问。 乔蓦的目光依然落在窗外,淡淡地回答,“我只是在想,他看到我现在安然无恙,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傅思澈没有回答乔蓦这个问题,眸色却在此刻莫名地黯了一分。 乔蓦接着道,“老天真的很眷顾他,他事业做得比以前好,人也没有一点的变化。” 沉默了几秒,傅思澈问,“你……你对他还有感觉吗?” 乔蓦没有任何犹豫地摇了下头,乔蓦垂下眼帘,“见到他,的确勾起我很多的回忆。” 这一秒,乔蓦的脑海里掠过的是那日在医院听到的傅思澈和奇正的谈话,应彦廷对她的生死,毫不在意…… 感觉自己此刻流露出了略微的悲伤,乔蓦抬起头,释然地笑了笑,“不过,对这个人,已经没有一丝的想念,也没有一丝的眷恋。” 傅思澈犹豫过后,伸手握住了乔蓦的手。 乔蓦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而后,看向傅思澈平静的侧颜。 “你知道吗?”傅思澈幽幽地道,“我其实真的很怕你去见他……” 傅思澈温热的手心包裹着乔蓦的手,仿佛是冬日的暖阳,让乔蓦感觉很是温暖。 傅思澈紧紧地握着乔蓦的手,“我怕我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你的世界,却因为他,再一次被你摒除在外……” 虽然傅思澈的手很温暖,乔蓦却没有允许自己沉沦在这样的温柔之中。 她轻轻地挣开了傅思澈的手,温婉的声音道,“傅思澈,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真心对我好的,但,你真的不要再把时间再浪费在我的身上,你知道的,我不想再涉足感情,而且,对你以前所做的事,我也无法释怀。” 傅思澈的手顿了一下,良久,他沉浸在悲伤中的声音道,“真的没有可能吗?” 乔蓦点点头,“过去的事,让我很累很累,未来我只想照顾好妈妈和带好瑞斯。” “如果在那件事上,我没有欺骗你,你会考虑吗?”收回空落的手,重新回到方向盘,傅思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问。 乔蓦把目光投向车窗外,沉静地回答,“我曾经以为我忘记他可以像当初忘记子彧一样,直到我意识到我无论怎么样都忘记不了他……我不想骗你,虽然我对这个人已经没有眷恋,记忆却是永恒存在于脑海中的,即便我不再爱他,也不可能再接受别的人。” 傅思澈沉痛地闭了一下眼。“我终究还是错过了你……” 这一刻回荡在傅思澈脑海中的是第一次跟乔蓦见面的情景。 乔蓦因为收到应彦廷伤害乔杉的视频,而来戈林度若酒店找他,因为视频是他发给她的。 当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并不是被她惊人的美貌所吸引,而是她眉心凝结着那股坚强。 他从来没有看过一个女孩子可以像她这样的柔美却又坚韧…… 那一秒他的心在怦怦直跳。 可惜,那时候的他,因为受到傅勤华的影响,一心只想要报复,他唯有压抑住了自己想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的那股冲动。 就这样,他错过了可以拥有她的最好的时光…… 那时候她刚刚跟商子彧分手,必定也是最脆弱的时候,他却把这最好的机会,留给了应彦廷。 后来追悔莫及想要把她留在身边的时候,却被傅勤华的费力阻止…… 他曾经说他“面目全非”是应彦廷造成的,其实没有人知道,那伤是为了他而造成的。 他倚靠催眠跟她在酒店相处了半个月,他真的很想就这样跟她长相厮守,却得到了傅勤华的反对。 她并不知道,他当时为了摆脱傅勤华,这才引致车子失控造成车祸,导致他最后毁去了容貌…… 他花了两年的时间去治疗,可等他痊愈的时候,她已经是应彦廷的女人。 一切都已经晚了…… 就这样,他彻底错过了她。 “对不起……”一直很感激傅勤华这一年来的照顾的乔蓦,凝望着他,深深地吐出,“我相信你会找到那个真正属于你的女孩。” 傅勤华笑了,这一次,他是真正释然的笑。“或许吧……但又或许,我可能要跟你一样,孤独终老。” 乔蓦被傅勤华的这句话逗笑,“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不过,你可以作为参考……其实我觉得西雅很不错,我虽然没有跟她深交,但我知道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奇正跟你说的?”傅勤华微微皱起了眉。 乔蓦摇了摇头,“我在跟应彦廷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真的是一个好女孩,值得你去珍惜。” 乔蓦的这句话让傅勤华想起了先前在机场…… 乔蓦注意到盛华的时候,他却注意到了同在机场的西雅。 虽然西雅没有来到他的面前,但他知道,她是在等他…… 冷硬的眼眸掠过了一丝柔软,傅思澈最后道,“看来我应该找她好好说清楚,即使我给不了她想要的。” ............................................................................................................................................................................ 夜晚。 叩,叩。 一道敲门声打断了应彦廷的思绪。 应彦廷回了一声,“进来。” 住所的房门被推开,应妍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是自己的妹妹,应彦廷随即把手里的酒杯放了下来,柔和地道,“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应妍生下孩子后,盛华就强硬地把应妍搬来跟他一起住,尽管他们还没有结婚,感情却已经日趋发展。 应妍停驻酒杯上的目光移开,随即坐在了腿叠交着的应彦廷身边。 “我听说二哥今天跟乔蓦见面了啊,所以来打探一下消息。”应妍如以往一样调皮地道。 “很晚了,去睡吧!”应彦廷显然在逃避,温和道。 应妍摇头,径直拿走应彦廷手里的红酒,挽着应彦廷的手臂道,“我听盛华说,乔蓦像是变了一个人……但依然还是那么漂亮。” “别闹了。” 应彦廷想要从应妍的手里把酒杯拿过来,却被应妍夺了去,直接就放在很远的一个台面上。 应彦廷没有生气,只是拧起眉。 应妍并不畏惧道,“自从二哥你跟乔蓦分开,你每天几乎都会喝酒……虽然你是个自控力很好的人,每天都可以准时去公司,但我知道,你每天就是在用酒精麻醉你自己。” 应彦廷没有回答应妍,从沙发上起身,就准备回房间。 应妍却适时拉住了应彦廷的手,阻止了应彦廷离开,而后移至应彦廷的面前,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应彦廷,“二哥,过去我对乔蓦有很深的误解,但你知道,那只是因为傅思澈那混蛋,他当时故意拿那些照片给我看……所以,你知道的,其实我对乔蓦的印象一直都很好。” 应彦廷双手插进裤袋里,饶有兴味地看着应妍。 应妍见应彦廷意兴阑珊的样子,斜着眼,小小声问,“怎么了,难道我说错话了?” 应彦廷义正言辞地道,“这个时候,你应该回房间好好照顾孩子。” 应妍咕哝,“宝宝已经睡着了……为什么我跟你谈起乔蓦,你就这样逃避呢?” 应彦廷把目光投向了落地窗外的暗沉,“不是逃避,只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应妍连忙道,“怎么能说过去了呢?乔蓦现在回来了,她和傅思澈要是没有在一起,二哥你就还有机会啊!” 应彦廷收回目光,沉沉地落在应妍颇为激动的脸庞上。 应妍又以为自己说错话,问,“怎么了?难道二哥你真的已经不在乎乔蓦了吗?” 心,第一次如被东西堵住了一样,应彦廷发现他的心此刻是苦涩的。 曾经,他从来都没有料想过他会有这样一天,情感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回过神,应彦廷缓缓地道,“她对我,已经没有感情。” 应妍连忙道,“她今天对你真的没有流露出一丝感情吗?” 回想起今日乔蓦自信的从容与客气的疏离,应彦廷淡声回答,“嗯。” 应妍有些意外,怔了一下,随即又道,“那你有没有跟她说,她的命是你救回来的?” 应彦廷沉默。 应妍歪着头看着应彦廷,“看来你是没说咯?天……你怎么能不把这件事跟她说呢?你知道的,傅思澈肯定不会跟她说的,所以,你应该跟她说,这样她才会知道你并没有不在乎她。” “我认为,无论她知不知道这件事,结局都不会改变。” 应妍疑惑,“为什么?” 应彦廷再一次选择了沉默,很久以后,他道,“你去睡吧……我准备休息了。” 应妍没有松开应彦廷的手臂,郑重道,“二哥,你试都没试,怎么就觉得结局不会改变呢?是因为你觉得乔蓦的眼里已经没有对你的感情了吗?” 应彦廷没有说话。 “可是不管结果怎样,你都应该去试一下啊……明天乔蓦带律师来见你,可能就是你跟乔蓦最后一次见面了,你如果什么都不做,乔蓦就真的可能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了……”应妍着急地道,“你知道吗?看到你现在每天用工作麻痹自己,连雅如姑姑都很后悔当初拆散你和乔蓦……现在姑姑好希望乔蓦能回到你身边呢!” 应彦廷从口袋里拿出了双手,轻扶住应妍,“该怎么做,你不需要操心……”应彦廷从口袋里拿出双手,轻轻揽住应妍的肩膀,朝房门走去。 应妍一边走,一边笑逐颜开,“所以二哥你是打算明天找乔蓦……” 应彦廷已把应妍送出了房间。 第206章 大结局(中) 请你放手…… 第206章大结局(中) 请你放手…… 一年前离开加州之前,她就和商子彧站在这阳台上看着天空那依稀的几颗星星,没想到,一年后她和商子彧会一起再凝望这片天空。 星星依然还是那几颗,却似乎没有一年前离开时那样的明亮,黯淡得让人的心情也有些忧郁。 “怎么了?” 商子彧见到她清秀的眉心蹙起,轻声问。 乔蓦仰望着星空,淡淡地回答,“我记得我离开之前,星星还很明亮。” “星星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呢?”一年前,商子彧就想问。 “你们?” “一年前我去找应彦廷的时候,我记得,他是像你现在这样,看着天上的星星。” 乔蓦这才知道,商子彧今天晚上过来找她,并不是单纯叙旧。 扭过头,她看着他。 商子彧轻缓地道,“所以,星星对你们来说,是有意义的吧?” 意义? 不曾有意义。 顶多他只是知道她喜欢星星,并且成全过一次她看星星的愿望。 乔蓦越发觉得商子彧今晚有话要跟她说,否则商子彧也不会凑巧带着妻子来加州度假,在她刚好从毛里求斯回来的时候。 “你是想跟我说什么?”跟商子彧的关系,已经不需要她礼貌的客套。 商子彧就在等乔蓦开口说这句话。 “你不好奇一年前我怎么会去找应彦廷吗?”商子彧道。 乔蓦没有露出很大的兴趣,但还是选择倾听。 “事实上,那一次是应彦廷找上我的。 见乔蓦没有阻止他说下去,商子彧继续道,“在警告应彦廷别再利用你之后,我没有想过他会在几天后要见我。” 乔蓦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原来商子彧在将事实告诉她之前,曾经找过应彦廷。 “我以为他会开罪我,毕竟我揭露了他的卑劣事实,没想到,那晚他只是想我帮他一个忙。”商子彧徐徐道。 乔蓦平静地倾听着。 “他要我把我查到的他一直在利用你的事实,揭露给你。”商子彧终于吐出。 因为太过意外听到这样的事实,乔蓦纤瘦单薄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 商子彧定定地凝视着乔蓦一向清澈此时却被深沉笼罩的清眸,“我不明白他当时的用意,但我答应了,因为我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终究还说要让你知道,就算我顾及你的身体暂时不告诉你,最后你终究还是会知道的。” 乔蓦听到了商子彧的意思。 原来,商子彧那天打电话给她“爆料”,彻底破灭她对应彦廷最后一丝幻想,是应彦廷指使的。 为什么应彦廷要这样做? 猜到乔蓦此时在心底疑惑,商子彧轻轻叹息一声,“说实话,我直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应彦廷当初要我把事实告诉你的原因……不过,在你去了毛里求斯的半个月后,由于应彦廷和林益阳在开记者会的时候出了些事故,林益阳进了监狱,林初晨去了欧洲的一个小国,应彦廷和林初晨的绯闻也戛然而止。” “你的意思,你觉得应彦廷当初要你把事实揭露给我,其实是不单纯的?”乔蓦沉静地出声问。 “是的……我甚至觉得,这件事,跟林益阳父女之后的遭遇也是有关系的。”商子彧深思过后道。 乔蓦重新把目光投向了天空上遥远的星辰,淡声道,“即便是这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总觉得还有一些事是我们不知道的……这很有可能会影响你对应彦廷的判断。” 乔蓦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很是嘲讽,冷漠。 她会对他判断错误吗? 不会。 他对她的死,毫不在意,这是她亲身经历的。 如果不是傅思澈,她现在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这一年,我很想你。 这七个字,他以为她还会像一年前那样感觉如获至宝吗? 不管他出于什么用意再跟她说这句话,她的心,已在一年前死如灰烬,再也无法复燃。 商子彧忧郁地看着这样清冷淡漠的乔蓦。 一年的时光,似乎,带走她身上所有的热度,尽管她骄傲地活着,却再也没有了开朗和活泼。 “不要再聊这些事了,聊聊你和欣然吧!”乔蓦转移话题,以来表达对商子彧刚才所提到的那个人的不屑。 “你真的……不打算去搞清楚这些事吗?也许……” 站在商子彧的角度,虽然也痛恨应彦廷对乔蓦的欺骗和利用,但终究……应彦廷是乔蓦的丈夫,是乔蓦孩子的父亲,如果应彦廷和乔蓦之间有存在误会,他依然希望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可惜,乔蓦已经彻底不打算再聊刚才的话题。 “你和欣然的小孩有几个月了?是个女孩,所以很乖巧吧?” …… ............................................................................................................................................... 隔日。 “那个就是总裁夫人吗?哇,总裁夫人真的好美啊……” “对啊,好有气质,跟总裁好搭好搭!” “我一年前看到总裁夫人的时候,总裁夫人不是这样呢……现在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又时尚,又优雅,真是……好美好美啊!” “难怪总裁当初连那么漂亮的林小姐都弃了,看来总裁才是真正的以貌取人呢!” “我要是总裁啊,我要看到总裁夫人,我也会心动的……” “嗯,嗯,那五官简直是造物者的厚赐,那是那些整容得完美的脸可以相比的……” 电梯门关闭的时候,乔蓦依稀还没有听到电梯外员工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 乔蓦淡漠的神情没有变,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踩着三寸的高跟,整个人像是生了风一样,从容,自信。 哦,对了,与昨日不同,乔蓦今天穿的是一件嫩粉色的风衣,腰间系着腰带是亮闪闪的蓝色链子,梳着的发型是时下最流行也是最年轻的半丸子头,从头到脚,都给人一种自信与时尚兼具的气质。 加上她本身就拥有一张无比伦比的完美巴掌脸,比昨日更美得动人心魄。 连此刻站在乔蓦身后的律师,都不时用余光偷瞄了乔蓦几眼。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 盛华已经在电梯门外等候,“夫人,应总已经在办公室等您。” “不需要这样称呼我,我和你的老板已经离婚了。” 乔蓦在走向应彦廷的办公室时,以平静柔和的语气对盛华道。 盛华有些尴尬,默默跟在乔蓦的身后,在乔蓦即将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道,“劳烦夫……乔小姐您的律师在外面等一会儿,应总想要单独跟乔小姐您谈谈。” 律师一切都听乔蓦的命令,以目光征询着乔蓦的同意。 乔蓦的目光落在眼前这偌大的办公室。 因为这办公室实在太大,她站在门口,只能看到一个巨型的酒柜,连应彦廷的办公桌都看不到。 思虑了几秒,考虑到有些事她和应彦廷私下商量的确好过律师在场,乔蓦随即跟律师点了下头。 拿着公事包的律师随之跟着盛华退到了这层楼外面的会客厅,盛华让自己的助理给律师上了一杯咖啡。 这也意味着,乔蓦和应彦廷可能会谈比较长的时间。 …… 在乔蓦进办公室后,盛华贴心地关闭了这办公室房门。 地面上是纯进口的意大利羊羔毛地毯,浅色的,非常有质感,踩在脚下,软软绵绵,令人感到舒适。 乔蓦静静地走到了这抹挺拔俊逸的男性背影身后。 她其实没有刻意放轻步伐,是着地毯阻音的效果很好。 乔蓦不得不承认,应彦廷的身材真好。 她从没有见他刻意去健身房锻炼过,但他的身体却是当今时下最流行的健硕而不粗犷,任何西装在他身上,都如同在模特身上展示,加上他的西装大多昂贵和高级定制,剪裁合宜,所以,他即使只是以背影示人,就足以让女人怦然心动。 乔蓦却不知道,此刻映射在落地窗上的她清致容颜,跟应彦廷天生清隽俊逸的脸庞,是那样的匹配。 “坐。” 转过身,身后是高楼耸立的洛杉矶城,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的应彦廷,轻声道。 乔蓦跟应彦廷点了下头,随即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应彦廷也朝沙发走了过来,在沙发上坐定后,他才把兜在袋里的手拿了出来,拿起放在旁边的一杯红酒。 乔蓦注意到了她旁边的位置上也有一杯红酒。 “介意吗?跟我喝一杯。”应彦廷温缓地对乔蓦道。 乔蓦迟疑了几秒,而后还是将一旁的红酒拿了过来。 那一刹那,红酒的香味,让她脑子里的回忆如幻灯片般打开。 她第一次跟他见面,喝着就是这款红酒。 这红酒里隐约流窜的一股似有若无的果香,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还有,她和他曾经在他波尔多的酒庄待过,她更加记得他酒庄生产的红酒的味道。 是故意的吗? 最后一次见面,场景却回到第一次见面。 乔蓦装作不知,主动跟应彦廷优雅地举了一下杯,兀自执起红酒,轻轻地抿了一口。 应彦廷靠在沙发上,腿叠加着,在看到乔蓦喝了一口红酒后,他执起红酒,也轻轻啜了一口。 今天的第一批红酒,味道自然无与伦比。 乔蓦觉得口齿间还有红酒的香气。 “谢谢,很好喝。”把酒杯放下后,乔蓦客气地跟应彦廷说了一句。 应彦廷执着红酒,目光落在乔蓦如过去一样一碰到酒就顷刻红了的俏丽脸颊,轻柔地道,“你希望就好。” 她还记得曾经的味道吗? 看她的样子,怕是不记得了吗? 没有人知道,应彦廷的心里此刻正这么想。 乔蓦温婉地笑了笑,开口,“不知道应总你还有什么事,是需要我们再单独谈谈的?” 应彦廷没有及时回答乔蓦这个问题,慢条斯理地执起红酒又抿了一口。 乔蓦注视着应彦廷,自己刻意造成的涣散目光,让她此刻只能看到应彦廷整个人的轮廓。 “跟我,一定要这样陌生?”良久,应彦廷才对上乔蓦的目光,这样吐出。 要知道,在过去,只有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她才会用“应总”这二字来称呼他。 乔蓦保持着那似乎一成不变的温婉的笑,“应总你说笑了……我不这样称呼应总,那对应总的身份来说,是一种不敬。” 乔蓦这样陌生而客套的语气,让应彦廷的心窒了一下,泛着一丝疼痛。 时间逝去几秒,乔蓦又道,“应总,抱歉,我下午还要去我姐姐和姐夫那里,所以……我们谈正事吧!” 没有人知道应彦廷此刻的心境,乔蓦没说一句客气的话,就像在他的心头上划上一刀。 应彦廷慢慢地把手里的红酒杯放在了一旁,审视着乔蓦完美无邪的温柔小脸,“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聊聊私事,关于公事,我以为等我们谈完了私事,再说。” “私事?”乔蓦像是很困惑从应彦廷嘴里听到这两个字,随即从沙发上起身,笑着对应彦廷道,“应总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之间……哪里还有私事?” 应彦廷看着乔蓦,目光那样的深晦。 他试图表带给她他的意思,但她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真正看他一眼。 “我去把律师叫来。”乔蓦穿着高跟鞋的高挑倩影,转身就准备离开。 却不想。 她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很重的力道擒住。 这室内只有应彦廷一个人,此刻攫住她的人,显而易见。 乔蓦笑了一下,想要挣开应彦廷的手,却忽然,应彦廷轻轻一扯,不止将乔蓦的身子扳了过来,也让乔蓦不得已跟他面对面, 乔蓦一直洋溢在脸上那轻浅温柔的笑意,终于褪去,如被人占了便宜一样,乔蓦先以客气却冷漠的言语道,“应总你如果不放手,下一刻,我会报警,告你非礼。” 非礼,是吗? 乔蓦此刻还不知道,她递交给应彦廷的离婚协议,应彦廷至今还没有递交到律师那里去, 所以,此刻就算警察来了,应彦廷也能够名正言顺地说他们是夫妻。 可惜应彦廷没有耍这个无赖。 “你愿意花五分钟时间,让我跟你说一些心里的话,我就放了你。”应彦廷是以商量的温和语气对乔蓦说的。 经历过死亡,犹如涅槃重生,乔蓦已经不是一年前的乔蓦。 对应彦廷说的话,心底没有半点的悸动,她以高傲的语气道,“你再不放手,我保证,出去之后,我一定会告你***扰。” 她口口声声都视他为陌生人,言语里也没有一丝的留情,失落、颓然与伤痛让应彦廷漆黑的幽眸陷入了格外的幽暗,薄唇反斥,“是吗?” 乔蓦开始使用气力挣脱应彦廷,又扬起另一只空着的时候准备甩给应彦廷巴掌。 可惜的是,应彦廷早已经洞悉乔蓦的想法,此刻,就连空着的右手也被应彦廷给控制住了。 知道应彦廷若不放手,凭她的气力,是不可能挣脱开应彦廷的,乔蓦唯有静了下来,这一秒,她以厌恶的眼光瞪着眼前眸色那样深邃注视着她的男人,冷冷地道,“你想做什么?” “只需要你安静的给我五分钟。” “不可能。” “为什么?”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我厌恶的人身上。” 如今的乔蓦,说出来的话,都是锋利的爪牙。 应彦廷的眸色变得更加的幽深,并不锐利,却让人感到几分的寒意,深深地望进她清澈的眸底,“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是。” “我不相信。” “那我只好打电话给傅思澈,答应跟他交往。” “为什么?” “因为你如果做出伤害我的事,我只有找傅思澈帮我反击你。” “你宁愿跟不爱的傅思澈在一起,也不愿意给我五分钟?” “是我宁愿跟傅思澈上床,都不愿意被你碰一下。”那还没有结痂的伤口,因为跟他的纠缠,再度撕裂开来,潺潺流血。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得知他不管她死活的时候,她的心有多痛,就像被推到了无垠的海底,绝望着,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沉入。 失望,芮然,疼痛,生气,妒忌…… 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应彦廷失去了刹那间的冷静,将乔蓦推向了沙发。 ........................................................................................................................................... 未等乔蓦起身,应彦廷的身子已经覆了上去。 “应彦廷,你要做什么……” 更多的话已经无法逸出,樱红滋润的唇瓣,被用力地攫住。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直暴怒中的狮子,没有人能阻止得了。 “唔……” 她用力摇着头,全身的气力都在挣扎,可惜,每次她感觉就快要挣脱他的时候,她的双手又会被他牢牢地按在沙发上,置于她的头顶两边。 薄薄的唇瓣狂肆地碾压她柔软的唇,像是在宣誓自己的占有欲,又像是无可奈何…… 最终,他还是没有办法允许自己继续下去,慢慢地,停下了动作。 来不及替她把眼角溢出的一滴泪液拭去,他的脸庞已经火辣辣的。 是的。 乔蓦一手抓着自己风衣被他解开的胸口,一手用尽所有的气力向他甩去了一个巴掌。 他的脸偏向了一旁,停滞。 乔蓦奋力地推开他,哽咽低沙却冷漠的嗓音道,“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不料想,应彦廷依然没有松开乔蓦的另一只手,在乔蓦揪着衣领准备奔出办公室的时候,应彦廷再次一拉,而这一次,乔蓦跌进了他的怀里。 从后面,应彦廷将乔蓦紧紧地箍住,不容许她再逃脱一步,下巴疼惜地磕在她细瘦的肩膀上,嘶哑地轻唤,“小蓦,不要这样对我……” “放开我。” “不放。” “放开啊!”乔蓦费劲全身的气力去挣开应彦廷,却还是徒劳无功。 他的身材挺拔高大,搂着她,她整个人几乎都在他怀里,根本无法动弹。 “你发什么疯?”她再也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爆粗口。 应彦廷的脸紧紧地挨着她细致白皙的脸,“我很清楚我现在在做什么……如果我不这样做,我就会永远的失去你。” 乔蓦突然间停止了挣扎,冷冷笑着道,“看来我对于应总你来说,又有了新的利用价值。” “我只要你听我说……”应彦廷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之中,磁性的嗓音低沉嘶哑,“你真的忍心带着瑞斯离开,把我一个人丢下吗?” “你这个疯子。”乔蓦再度挣扎起来,他的话,如今在她的耳朵里,只是刺耳。 “的确从一开始我就是在利用你,以便将来钳制傅勤华,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小蓦,其实我早就偏离了我自己预设的轨道,陷进你我的感情之中,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发现,直到傅思澈拿你来要挟我……不管你信不信,从我把你从傅思澈那里救回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正式放下了曾经的仇恨,打算跟你相伴到老……” “不管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他以为她真的还是曾经的乔蓦吗?他的谎言,她不会再信半个字。“你是怎样对待我的,我心里很清楚,现在你说的每一句话,在我听来,都是玩笑。” 应彦廷忽然僵凝不动。 “请你不要再把我当傻子来耍,又为了你的某个目的。”乔蓦冷然地接下去道,“你应该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承认。”面对乔蓦的指控,应彦廷答得很认真,“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一直以来都没有想过要有个结果,即使跟你提出结婚,也只是为了达成我报复傅勤华的目的……但事实上,自欺欺人的一直是我,其实我的心里早已经不能没有你,但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经历过失去你,且我的高傲自负让我笃定你永远都没有办法逃离我,所以我始终没有机会去弄清楚我真正的心思……直到你遇到危险,看到傅思澈的人把枪指着你的头,明知道傅思澈不可能真的对你下手,我的心还是恐惧得揪成一团,我这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中,把你留在我身边以便日后来钳制傅勤华,早已经不是我的目的,原来我只是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听到应彦廷的告白,乔蓦没有感动,反而再一次地失笑,然后情不自禁地摇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永远都不会了。” 应彦廷的身子再度僵硬。 乔蓦乘势把应彦廷挣了开来,无情的眸子瞪着应彦廷暗沉的黑眸。 “不管你说什么,不管你告诉我什么事实……应彦廷,我们之间结束了。”没有流一滴眼泪,乔蓦平静且残忍地告诉应彦廷这个事实。 应彦廷沉默地望着乔蓦,当看到她眼中的疏离和防备,他眸底阴沉的暗影愈加的幽深。 “我无法原谅一个由始至终都欺骗我的人……你现在跟我说的话,我只感觉到想吐。”没有感情地吐出,乔蓦锐利的目光瞪着应彦廷落寞的俊颜。 “从我拿掉孩子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像是那个孩子一样,彻底死在了手术台。”乔蓦继续冷然地道,“我曾经诅咒你下地狱……所以,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我是准备把我自己也送进地狱……不,我跟自己说过,我要好好的,看着你一步步地走进地狱。” 应彦廷敛下了眼。“你就这样恨我?” “你错了,我不恨你,我只是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乔蓦笑得冷涩,“就算老天没有听到我的祈祷让你下地狱,我也会好好的活着,不会让自己一辈子都陷进仇恨里。” 言至此,乔蓦把自己胸口凌乱的风衣弄好,准备离去。 “我只说最后一句话。” 犹豫数秒,乔蓦终究还是没有直接迈开步伐离开办公室。 “我只想最后问你一句……” 乔蓦沉默着。 “说完这句话,我就让律师进来。”应彦廷歉疚、悲伤地凝视着乔蓦没有温度的面庞,“即使现在我们没有离婚,你也不会再考虑我?” 办公室里的气氛如铅一样的沉重。 应彦廷等待着,心犹如停跳,屏息着。 “即使我们没有离婚,我也不会再考虑你……我和你,今天之后,再也不会见面。”乔蓦一字一句,清晰地回答。 一直注视着乔蓦的应彦廷,又一次,闭起了眼。 过了很久之后,他仿佛才平复。 “都说这个世上是有因果报应的,过去我不相信,现在,我信了。”应彦廷低落悲伤的声音,最后道。 因为一开始就没有用真心去对待身边的人,他终究还是失去了她了…… 乔蓦没有再理会应彦廷,转身,径直朝办公室的房门走去。 应彦廷深吸了口气,压抑着胸口泛滥的酸楚,像尊雕塑一样,久久地立在原地。 在踏出办公室前,乔蓦骤然停下脚步,背对对应彦廷,毫无感情冷冷地道,“我也跟你说最后一句话……希望老天能听到我的祈祷,让你下地狱。” 第207章 大结局(下)你不能走,你还欠我这么多 第207章 大结局(下)你不能走,你还欠我这么多 洛杉矶机场。 “小蓦,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离开?” 乔杉伤感地望着身旁,目光始终落在机场大门的乔蓦。 她们在等瑞斯,应彦廷说好今早会派人把瑞斯直接送来机场。 乔蓦淡漠的神情未变,“除了瑞斯,我对这里没有任何的牵挂。 “可是君彦一年前没有把离婚协议书递交给律师,就说明他是没有打算跟你离婚的啊,而且我听盛华说,他昨天似乎跟你表……” 应御臣在此刻搂住了自己的妻子,轻柔的声音道,“小蓦她是个成年人,她有自己的判断,也有自己的主见,你就不要干涉太多了。” “我只是……只是不想他们就这样毫无交集了。”乔杉轻轻咬着唇,伤感地说道。 应御臣依然是跟乔杉摇头,“感情的事,第三个人是永远都左右不了的……如果他们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终究还是会在一起的。” 乔杉微微哽咽,“怎么可能还在一起嘛?小蓦这下就要带瑞斯走了,以我对小蓦的了解,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应御臣看向了乔蓦,长长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傅思澈的身影出现在了机场大厅。 傅思澈俊朗的外形很容易就引人瞩目,顿时吸引了机场大厅内不少乘客的侧目。 傅思澈毫不在意,他径直走向乔蓦,即便发现机场隐匿的四周有不少在拍照的记者。 站在应御臣夫妇旁边的商子彧和唐雅人,看到傅思澈朝乔蓦走了过来,同时上前拦截住。 奇正见势,挡在了自己老板的身前,跟商子彧与唐雅人呈对峙的局面。 纵使傅思澈是乔蓦的救命恩人,所有的人对傅思澈也没有丝毫的好感。 “道不同,不相为谋……请你不要再纠缠小蓦!”商子彧直接对傅思澈道。 傅思澈隔着墨镜的眸子却直直地看着乔蓦,完全无视眼前“提醒”他的商子彧。 唐雅人亦阴冷地看着傅思澈,随时准备着跟傅思澈的手下来场大战。 “不要紧的……他是我的朋友。” 谁也没有想到,乔蓦会这样对大家说,她漂亮的双眸迎向傅思澈隔着墨镜的深晦黑眸,冲傅思澈露出轻浅的一抹笑。 商子彧和唐雅人慢慢地退了开来。 ............................................................................................................................................ 傅思澈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走向乔蓦。 乔蓦疑惑于傅思澈此刻的到来,轻声问,“我以为你去找西雅了,你怎么……?” 傅思澈淡淡地道,“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 “现在恐怕没有时间,瑞斯马上来了,而且,我马上要安检了。”乔蓦为难地道。 “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简单的六个字,外加傅思澈墨镜下郑重而认真的目光,乔蓦咬了下唇,终究应允了。 因为傅思澈想要单独跟乔蓦说话,奇正和几名保镖便将乔杉等人阻隔在了他们的谈话范围之内。 偌大的机场,似乎只剩下了傅思澈和乔蓦。 傅思澈把墨镜摘了下来,那深如潭的眼眸,深深凝视着乔蓦。 乔蓦疑惑于傅思澈这样的目光,疑惑问,“怎么了?” “对不起。” 傅思澈忽然这样对乔蓦说。 乔蓦立即笑了笑,“你疯啦,这句话你已经跟我说了无数遍,虽然我没有办法谅解你当初的欺骗,但我早就接受你的道歉。” “我指的不是这件事。” “嗯?”乔蓦一愣。 “我曾经欺骗你我们有过关系,这其实并不是我的蓄意,只是你当时打电话问起我这件事,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和你父亲一直是合谋的,所以就顺了你说的话,承认你我有过关系。” 乔蓦点了下头,“我知道。” “可还有件事你不知道……而这件事,才是我对你的蓄意欺骗。”傅思澈的声音逐渐的沙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乔蓦困惑不已,“究竟什么事啊?” 沉默了约有半分钟,傅思澈才黯哑地开口,“对不起……小蓦,你身体出现状况后,其实我不是真正救你的那个人,真正救你的人,是应彦廷。” 乔蓦虽然没有听得很明白,却身子震了一下。 傅思澈把头转向了一旁,似乎在经历一番心理挣扎,良久,傅思澈才又把头转回头,幽幽凝注着乔蓦,悲伤地道,“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应彦廷他那么决绝地离开你,必然不是单纯的,因为,他曾经打电话给我,让我带你去旅行。” 乔蓦皱起了眉。 “应彦廷他既然决绝跟你分手了,为什么还要我带你去旅行,这种关心,不是跟他的态度自相矛盾吗?当时我很疑惑,但我没有查出应彦廷这样做的原因,一直到……我送你去了毛里求斯。” 乔蓦认真地看着傅思澈。这件事傅思澈曾经跟她提过,却不是这样的分析。 “那一次你昏倒,接近死亡……事实上,真实的情况还没有到那样糟糕的境地,你只是昏厥,需要住院,但还没有到心肺减弱的地步……然而,那时候我却故意把你的情况说得很严重,还故意假装隐瞒着你,又让奇正配合我演戏,其实是为了让你相信,应彦廷对你的身体情况不闻不问,并让你信任我……” 乔蓦怔在了原地。 傅思澈深晦的眸里是满满的歉意,“对不起,小蓦……在你第三次昏厥的时候,我其实已经从医生的口中得知你的病情和应御臣的小孩的情况是一样的,也由此猜到了应彦廷决绝跟你分开的理由是因为你的病情,而应彦廷跟林益阳再有合作,可能也跟你的病情有关,但我却自私的选择了没有把这一切告诉你,一直努力营造应彦廷对你不闻不问的事实。” “所以,他没有接你的电话,这也是假的?”这一刻,乔蓦无法置信地摇头,呐呐地道。 “这不是假的,他没有接电话这是事实……只是,他不接电话不是因为他对你不闻不问,而是因为他清楚你的病情。” 就算清楚病情,接一个电话又有何妨? 乔蓦在心底的呐喊,傅思澈给出了回答,“应总他真的是一个很懂得玩心的人,他知道他不接电话,我就有了对他落井下石的机会,而这样的机会,就会促使我,不顾一切也要证明我的能力超越他,并不顾一切地将你救回来。” 乔蓦摇着头,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我隐瞒你的真实病情,其实是不想你知道你身体的情况,从而联想到应彦廷跟你分手的原因可能有苦衷,但我可以隐瞒得了你的病情,却终究不可能根治你,就像那个小鬼一样,我必须要知道你体内的药品成分是什么,可是,药品的成分有几千种,而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拿你的身体你试几千次……就在你的病情不断加重而我无计可施的时候,应彦廷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诉了我你体内药瓶的成分。” 乔蓦再一次处在震惊之中。 傅思澈极内疚自责地道,“对不起,我欺骗你……你最终能够好起来,不是因为我不顾努力地救你,而是因为,应彦廷他及时送来了‘解药’。” 眼睛,迅速地被泪液蒙蔽,乔蓦无法置信地摇着头,身子慢慢地蹲了下去。 傅思澈闭了一下眼眸。“对不起,我一直以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是因为我太自私……我怕你好不容易才打算跟他再无瓜葛,又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他恋恋不忘。” “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乔蓦揪着自己泛着痛楚的胸口,满是泪液的眼眸悲楚地望着傅思澈。 “对不起,小蓦……” 傅思澈跟着蹲下了身子,搀住乔蓦几乎无力要瘫倒在地的身子,“我不相信我做不到取代应彦廷在你心底的位置,所以,这一年,我竭尽所能的努力让你爱上我……直到,前天你来到洛杉矶,亲口跟我说你跟我不会有可能,即使你不会再爱应彦廷。” “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胸口不断涌起的悲楚,喉咙间的哽咽,鼻尖的酸楚,让乔蓦这一刻的眼泪肆无忌惮地滑落。 “对不起……”事已至此,傅思澈知道他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不过……“一切都还来得及,你还没有离开,你们之间的误会还能够解除。” 乔蓦悲落得不断摇头,眼泪如破堤的洪水。 看到这样的乔蓦,傅思澈不知所措…… 就在这个时候,傅思澈的衣领被人揪了起来。 来人是商子彧。 “你对小蓦做了什么?”商子彧愤愤地瞪着傅思澈,“该死的,你究竟做了什么?” 外人只看到乔蓦在跟傅思澈谈完话后失控恸哭,以为傅思澈对乔蓦做了什么。 应御臣未免商子彧失控,连忙拖住商子彧,但目光跟商子彧一样,狠狠地瞪着傅思澈。 乔杉急忙扶住乔蓦,紧张地问,“小蓦……怎么了?傅思澈跟你说了什么?” 就在眼前的情况呈现一片混乱的时候,一道稚气且乖巧的声音传来,“妈咪!” 这一声唤,迅速冻结了眼前的混乱,所有的人,都朝来人看去。 ............................................................................................................................................ 原来是盛华带着瑞斯来了,此刻瑞斯正牵着盛华的手。 乔蓦看到瑞斯,连忙把眼角和脸颊上的泪液拭去,冲向瑞斯。 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这一幕而缓解,商子彧不得不松开了傅思澈,未免吓到孩子。 瑞斯亦挣开了盛华的手,冲向乔蓦。 母子两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乔蓦曾经想过无数次他和瑞斯再见面的情景,她怕瑞斯会认不出她,她怕瑞斯不愿意跟她走,她怕瑞斯会怪罪她从来没有带过他…… 可是,眼前的情景,却是乔蓦没有想过,却内心期盼的。 瑞斯的两只小手抱住母亲,乖乖地靠在母亲的肩膀上,稚嫩帅气的小脸上流露出满足。 乔蓦一直不舍得松开瑞斯,终究,还是不得不将瑞斯慢慢地松开。 瑞斯看着乔蓦,露出孩子天真稚气的笑容,“妈咪,我好想你。” 从来没有想过会从孩子口中听到“想念”这几个字的乔蓦,顿时眼泪盈满眼眶,“瑞斯——” 瑞斯皱起了好看的眉,伸手用软软的手心帮乔蓦拭去脸上的眼泪,“妈咪,不要哭……爹地说,我不能惹妈咪哭。” 乔蓦注视着孩子跟父亲极相似的面庞,一瞬间,无语凝噎。 乔杉将乔蓦慢慢地搀扶起来,应御臣则将瑞斯抱起。 瑞斯很懂礼貌地唤道,“伯父,阿姨。” 应御臣疼惜地亲了瑞斯一下,道,“伯父本来准备带天天来送你的,可惜天天在学校,老师不允许他请假。” 在看到瑞斯在封闭式的学校里有了巨大的成长,应御臣也将天天送去了这样的学校,所以天天此刻无法来给瑞斯送行。 “没关系的,以后伯父会带哥哥去看我的。”瑞斯懂事地道。 应御臣忍不住又在推死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又问,“你爹地呢?” 瑞斯如实回答,“爹地没有送我来啊……他怕妈咪不喜欢。”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瑞斯偷瞄着乔蓦的反应,小小声说道。 乔杉顿时责备应御臣,“你刚才还叫我不要管呢,怎么自己又多话起来了?” 应御臣,“……” 乔杉随即从应御臣的怀里将瑞斯抱了过来,认真对瑞斯道,“嘿,小屁孩,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跟你妈咪走,代表的是你以后都要跟你妈咪一起生活。” 瑞斯点点头,“爹地已经跟我说了……我以后会乖乖听妈咪的话,也会认真读书。” 这孩子,未免也太好教了吧! 乔杉不禁在心底感叹。 瑞斯在这个时候伸手向乔蓦,“妈咪,我要你抱……“ 乔蓦立即把瑞斯抱了过来,疼惜地亲吻了瑞斯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机场大厅响起了乔蓦所乘这趟航班即将起飞的消息。 瑞斯听闻,催促乔蓦,“妈咪,我们去飞机上吧……不然会耽误行程的。” 乔蓦用力跟瑞斯点头,随即看向面前所有为她送机的人。 商子彧担忧地道,“小蓦,你没事吧?” 唐雅人亦忧心地看着乔蓦,“如果你觉得状态不好,明天上飞机也可以。” “傅思澈,你究竟跟小蓦说了什么?”乔杉在此刻吼向傅思澈,眼神里无不充斥对傅思澈的厌恶。 傅思澈的目光却由始至终都凝注在乔蓦的身上,他无视着所有的人,始终没有开口辩解。 乔蓦抱着瑞斯走向了安检口,应御臣在帮她推着简单的行李。 在走到安检口的时候,乔蓦才回过身,对众人道,“谢谢你们送我……你们都先回去吧,我现在就去安检了。” 乔杉依偎在应御臣的怀里,跟乔蓦挥别,紧接着,其他的人也举手跟乔蓦挥别。 乔蓦让瑞斯举手挥别后,拖过应御臣手里的行李箱,径直走向了安检口。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机场大厅突然从广播里响起了一道语音。 刹那间,怔住了所有的步伐。 原本喧闹的机场大厅因为这道语音而安静了下来。 下一秒,所有的人都听清楚了,这声音来自应彦廷—— “小蓦,你不能就这样离开,你欠了我那么多,你不可以就这样抽身离开。” 在应彦廷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这句话貌似也是来自现实,然后…… 应彦廷挺拔俊逸的身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第208章 大结局(终) 甜蜜最终曲 ——反正赖着你! 第208章 大结局(终) 甜蜜最终曲 ——反正赖着你! 所有的人都惊住。 抱着瑞斯的乔蓦,脊背重重一僵。 机场周围的人开始聚集,围绕着他们。 商子彧等人和应御臣夫妇的表情则十分的复杂。 应彦廷出众的外表及与身俱来的尊贵气质是那样的引人瞩目,周围的人很快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全世界此刻似乎都不在应彦廷的眼底,他深邃的眼眸里,只有乔蓦的身影,毫不掩饰眼底的深情。 应彦廷那熟悉的磁性声线,已让乔蓦的喉咙瞬间哽涩。 她的脑海里掠过了傅思澈刚刚跟她的事实…… 他并没有对她不闻不问,她的命是他救的。 悲怆和难受上涌至她的喉咙,让她无法言语,鼻子更是一片的酸楚。 为什么会这样? 他怎么可能在乎她? 怎么可能…… 敛下眼帘,良久之后,她才慢慢地转过身。 过去一年所学会的坚毅,让乔蓦此刻只是微微湿润眼眸,却淡漠地望着应彦廷。 “我欠了你什么?” 乔蓦樱红的唇瓣淡淡地问。 应彦廷西装上连接机场广播的装置让他此刻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回荡在整个机场。 他与她因为湿润而更显得清澈的清眸相视,缓缓地道,“你欠我太多太多。” 乔蓦的脸色微微泛白,不懂得应彦廷想要搞什么明堂。 “妈咪,我要下来……”被乔蓦抱着的瑞斯在此刻道。 乔蓦摇了下头,轻哄,“马上就要上飞机了,等一下。” “那我一个人去候机厅里面坐着,可以吗?”瑞斯央求,而后懂事地道,“我不会乱跑的。” “呃……” 这一会,瑞斯未等母亲同意,就从母亲的身上滑了下来。 乔蓦还没来得及喊住,瑞斯已经在一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想到飞机马上就要起飞,再不安检,就要来不及,乔蓦唯有暂时不管瑞斯,皱起眉,瞪着应彦廷,“我没有时间……请你具体告诉我,我欠了你什么?” 他给她的婚戒,她在一年前就已经托姐姐给了他,而他给她的那张黑卡,她当初也没有收……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要他的东西,她何来欠他? “你欠我一份情。”应彦廷正色地回答。 乔蓦起先没有反应过来,等到耳朵里听到的声音清晰传进大脑之后,她突然想笑。 她欠他一份情? 拜托,是他欠了她好吧? 她一直那样地爱他,曾经甚至为了他可以付诸一切,但到头来,他只是在欺骗和利用她,而他此刻居然反过来状告她? 不过,这一切对于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跟他,她不想再谈感情的事。 径直转身,乔蓦迈开步伐,欲朝瑞斯走去。 哪里料到,应彦廷的声音再次在现实和广播里响起。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没有丝毫讨好我的态度,我因此觉得你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 “我们去波尔多酒庄的时候,你对我说,人要快乐的活着,如果有条轻松的路,何必选条疲累的路,我因此觉得你十分的聪明和良善。” “在葡萄庄园里的时候,你晚上徜徉在那满是萤火虫的葡萄庄园里,对我拈花一笑,我因此觉得我已经开始深深迷恋你。” “在高尔夫会所的时候,你主动跑过来吻站在泳池边的我,我因此觉得你是喜欢我的。” “在飞机上时候,你带你看满天的繁星,你在我面前开心得就像是个孩子,我因此觉得自己应该在以后的日子里愈加的疼惜你。” “在应宅的时候,你不顾我的同意,执意要离开,我因此觉得心已经撕裂开来。” “在里昂的时候,你独自一个人生下孩子,我因此觉得我满腹罪孽。” “在把你从里昂接回家的时候,看着你瘦弱的样子,我因此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可恶的人。” “在你误会我又不顾一切离开我的时候,看着空荡的房间,我因此觉得自己真的太没用,竟连你都留不住。” “在你我在上诺曼底相遇的时候,看到你一个人坚强的打拼,我因此觉得我真的太小气了,竟跟你计较,错失了跟你两年的缘分。” “在s市的机场时候,你没有完完全全地拒绝我跟你复合的念头,我因此觉得这是老天对我的最好一次的眷顾。” “在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中间出现了那样大的意外,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了我,我因此觉得终生都亏欠于你。” “在我们因为一些不可抗拒因素而分开的时候,你没有怨责我半句,我因此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值得我珍惜的人……” …… 应彦廷每说一句话,都在乔蓦的脑海里形成鲜明的回忆。 乔蓦背对着应彦廷,眼眶已经被泪液浸湿。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清楚记得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记得她跟他说过话的…… 偌大的机场,因为应彦廷的这一番话,陷入了安静。 所有的人都秉着呼吸倾听着应彦廷的告白语,有些人的眼眶也跟着湿润。 “你一步步地走进我的心,一步步地让我为你着迷,一步步地在我的心底根深蒂固……而此刻,你怎么能够说走就走?”在全世界的面前,应彦廷没有了应氏集团总裁的架子,也没有了一贯在人前的尊贵和高傲,他的目光是迷离的,沉浸在悲落的伤痛中,那样深邃地望着乔蓦。 不断跌坠的眼泪,沾湿了乔蓦的衣襟。 那些曾经跟应彦廷有过的甜蜜、伤痛、快乐、失望的回忆,犹如幻灯片般,开始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即使有些回忆痛至骨髓,却依然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头。 眼泪肆意地流淌,再也无法控制,转过身,她满脸泪痕地望着视线里已经模糊的他,哽咽地道,“我怎么欠了你,感情的事,你怎么可以说得好像我是在算计你一样吗?” “难道不是吗?”应彦廷紧紧地注视着乔蓦,“你算计走了我的心。” “你无赖!” “我是无赖,但你无情。” “无情的是你,你一直都在欺骗和利用我的感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对我还是有情的?” 不知不觉中,应彦廷颀长挺拔的俊逸身影已经走到了乔蓦的面前。 乔蓦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中了应彦廷的圈套,刚想要转身离去,应彦廷已经抓住了她的双手,紧紧地掬在他的胸前。 “你放开我,放开!” 乔蓦使力的挣扎,可挣扎的后果却是让应彦廷将她的双手霸道放在了他的身体两边,然后他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在外人看来,这是十足的占有欲。 “你放开啊!” 在机场数以百人的地方,他毫不顾忌地抱着她,令她羞愤,忍不住抡起粉拳,重重捶打在他的胸口上。 “我不放……在你刚刚承认对我还有情之后,我怎么可能放开你。”就是耍无赖,应彦廷居然还在此刻堂而皇之地在乔蓦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一亲顿时引起了现场所有围观的人的沸腾,而应彦廷响彻在机场的表白,更是被在场的几名记者录了下来。 “应总好痴情哦……” “好霸道哦……” “好有爱啊……” “这简直就是最完美的追妻记啊!” 现场诸人的窃窃私语声开始传入应彦廷和乔蓦的耳朵里,乔蓦感觉无地自容,却又没有办法挣开应彦廷,唯有把所有的愤愤都发泄在应彦廷的胸膛上。 感觉乔蓦的手都要捶打得麻木了,应彦廷倏地攫住乔蓦的粉拳,轻哄道,“好了,难道你真的要把我打死了,才肯原谅我吗?” 乔蓦想不到应彦廷可以变得这样的无赖,她愤愤地瞪着他,“我说过要原谅你了吗?不……不是,是我们之间谈不上原不原谅,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跟应彦廷说越多的话,乔蓦发现自己越说不来话。 好像整个人都被应彦廷掌控了,不经意间就掉进他所设的陷阱里…… “老婆,怎么能说我们没有关系呢?”应彦廷改用手捧住乔蓦的脸庞,温柔地凝视她泪痕未干的美丽脸庞,“我们又没有离婚……” “你……简直无赖。” 昨天他亲口答应她会将离婚协议书递交给律师的。 “我哪里无赖了,我就是不能让你走……否则,你欠我那么多,我找谁来还?” “你……你……” 乔蓦已经被眼前这个瞬间转为痞子的无赖男人给堵得无语,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且反驳又怕陷入他的另一个陷阱里。 ……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大概也知道了最终的结局。 并且最终的结局如果不是那样,他们的名字愿意从此以后倒着写。 所以…… 应御臣和乔杉此刻开始携着手离开了机场大厅。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盛华和一众的保镖开始遣散机场里所有的人。 商子彧舒了口气,双手环胸,脸上挂着轻浅的笑。 唐雅人去候机大厅将应瑞斯抱了起来,并夸张应瑞斯,“你刚才的戏演得很好。” 应瑞斯点点头,“演戏要演全套嘛,如果不催促妈咪快点去安检,妈咪怎么会相信我是站在妈咪那边的呢!” 唐雅人立即跟应瑞斯做了一个“嘘”的姿势,“你现在还不能暴露,你别忘记了,你爹地妈咪之后的相处还要依靠你来做桥梁呢!” 应瑞斯跟唐雅人击了一下掌,小大人的语气道,“放心,包在我身上。” 傅思澈是唯一一个对眼前状况有些不明的人,商子彧在这个时候挪移到了傅思澈的身旁,望着乔蓦和应彦廷,笑着道,“其实今天我们都是为了帮助他们在一起而来的,所以呢,送机是假的。” 傅思澈没有表情的面容,眉心蹙起。 商子彧又道,“不过,你会来这里,并跟小蓦坦诚那件事,这倒是令我有些意外……足以可见,你也不是真的罪恶的人嘛!” 傅思澈没有理会商子彧,在看到乔蓦此刻已经被应彦廷紧紧地抱住并控制在怀里时,傅思澈冷着脸,径直转身,离开了机场。 商子彧瞟了傅思澈一眼,笑了笑,而后双手插在裤袋里,慵懒且清闲地离去。 .......................................................................................................................................... 一瞬之间,偌大的机场只剩下乔蓦和应彦廷两个人。 乔蓦并不笨,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机场根本就没有正常的营运,而应御臣等人直接都丢下她离开,这也说明他们似乎也是有问题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乔蓦气愤地道,“你伙同他们一起来骗我?” “如果他们不是心甘情愿希望你我在一起,又怎么会帮我呢?”应彦廷没有否认,下巴疼惜地抵着乔蓦的额头道。 对他的“非礼”,她怒斥,“你放开我!” 于是乎,两人又回到了原始的话题上。 “我说了,我不会再放开你!”应彦廷霸道地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的无赖?”乔蓦没好气的瞪着某人说着无赖的话却依然一本正经的俊颜。 应彦廷在此刻慢慢地将乔蓦从怀里松了开来,深情的目光凝注她愤懑的清致面庞,“如果无赖能够把你留在我身边的话,那我就无赖好了。” 这个人居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乔蓦还来不及奚落出口,应彦廷那温柔的大掌就已经捧住乔蓦细致绝美的脸庞。 乔蓦欲挣脱开应彦廷,应彦廷却已经用双手固定住乔蓦。 应彦廷的目光很深很深,仿佛从来没有这样细细地审视乔蓦,他的眼睛里全都是爱怜和疼惜。 就好像被蛊惑一般,乔蓦樱红的唇瓣没有办法在此刻再逸出无情的坚决字眼。 “我爱你,小蓦……我真的不可能让你离开我。” 因为发自肺腑,应彦廷的声音不禁沙哑。 “你就是个骗子!!”昨天他在律师的面前答应会把瑞斯的抚养权交给她的时候,他表现得是那样的遵守承诺。 “你真的舍得就这样把我一个人丢下吗?”应彦廷深望进乔蓦的眼底,试图看到她眼中有一丝的不舍和难受。 乔蓦却没有回答应彦廷,兀自把头转向一边。 应彦廷再次把乔蓦的头转了回来,要乔蓦正视他。 乔蓦却选择闭起眼眸,完全不去看应彦廷那迷惑人心的俊逸脸庞,淡淡地道,“你有钱有势,难道还怕以后找不到陪伴你的人吗?” “可是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其他的女人,因为我脑海里,心底,全都只有你一个人……所以,如果跟其他人,我大概就是个废人。”应彦廷深凝着乔蓦道。 “你……” 正常的一句话,反而被应彦廷调戏,乔蓦愤然睁开眼,却羞赧红了脸颊。 应彦廷轻轻执起乔蓦漂亮的下巴,看着她完美的唇线,低沉嘶哑地恳求道,“好不好,不要让两个相爱的人分开,不要让瑞斯和父母分开?” 应彦廷这话,搞得乔蓦好像是罪魁祸首。 乔蓦顿时忿忿,“谁说我和你相爱了,你……” 一个俯首,应彦廷低头攫住了乔蓦的唇,将她所有的不满和怨怼全都吞进了腹里。 “唔……” 乔蓦使劲却无法挣开,最后只能用力捶打着应彦廷的背…… …… 机场大厅的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应彦廷低头亲吻乔蓦的这一幕,虽然不明显,但屏幕上清晰地记录了乔蓦反抗的手,在逐渐的失去气力…… 第209章 尾声 我们回家吧! 第209章 尾声我们回家吧! 乔蓦觉得,这一吻,足有一个世纪。 应彦廷缓缓都离开她的唇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有些疲软,幸好应彦廷把她拥在了怀里。 乔蓦没有再挣扎,低着眼,轻轻咬着自己此刻樱红丰润的唇瓣,没有说话。 “我回家吧,好吗?” 应彦廷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颊,以讨好的语气道。 乔蓦沉默着,良久,她才抬起浓密的长睫,认真地望着应彦廷。 应彦廷亦深深注视乔蓦。 “明天,全世界都会知道我今天在机场胳膊跟你说的话……他们都知道了我这辈子已经决定赖定你,你觉得以后还有可能有谁会愿意嫁给我吗?” “你说的是真的吗?”乔蓦突然这样问。 “嗯?” “你说……你爱我。”这一刻,乔蓦目光愈加专注地凝视应彦廷俊逸的脸庞。 应彦廷禁不住低头又在乔蓦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毋庸置疑……小蓦,我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我自己的心。” 在应彦廷说完这句话之后,乔蓦渐渐红了眼眶。 应彦廷愈加把乔蓦拥紧,疼惜地道,“怎么了?” 乔蓦摇了下头,声音带着略为重的鼻音又道,“所以,你那时候决绝跟我分开,是因为知道我身体的情况,是吗?” 应彦廷的喉结动了一下,似乎有股艰涩堵住了他的喉咙,他的嗓音微微沙哑,“那晚顾颐寒来跟我说你和傅思澈可能有关系时,我的心情非常复杂,但我心情复杂不是因为得知这个事实,而是因为我直到那个时候仍以为你和傅思澈是兄妹……谁也没有想到,那晚我刚准备回房间,盛华就告诉我说商子彧要见我,基于商子彧是你的朋友,我便见了他,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商子彧居然查到了我曾经调查过心亚孤儿院的事,这就意味着,他可能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只是把你视作是傅勤华和傅欢的女儿在对待。” “所以你是因为子彧查到这件事,才跟我分开的?”乔蓦有些意外地问。 “在把你从傅思澈那里救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能没有你,因为当我看到傅思澈的手下拿枪指着你的时候,即便明知道傅思澈不会对你开枪,我的心还是像停跳了一样……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我对你已经付出了真正的情感,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不能没有你……所以,从把你从傅思澈那里救回来后,我就发誓,未来的日子,我将尽我所能,弥补你,照顾你,用我这一生来照爱护你……” 顿了顿,应彦廷才接下去道,“商子彧找上我的时候,我深知他一定会将这个事实告诉你,我很想在商子彧之前就把事情跟你说清楚,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但是,一直以来欺骗你的自责和愧疚让我没有办法去你的面前辩解……那一刻我才知道,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乔蓦的眼眶愈发的泛红,声音也跟着微涩,“你不是不在乎我,你只是过不去心底的那关,是吗?” 应彦廷轻轻叹一声,仿佛还沉浸在当时的愧疚和自责之中,悲伤地道,“我想,你如果知道事实,你根本就不可能原谅我,与其让你知道事实痛苦万分,不如我主动跟你提出分手……也许这样,对你来说会好受一些。” 这一秒,晶莹的泪液,从乔蓦的眼角逸出,慢慢滑落至脸颊,乔蓦双眸迷蒙地望着应彦廷。 “对不起,小蓦……一切都是我犯的错。”应彦廷疼怜地将乔蓦脸颊上的泪液拭去。 乔蓦艰涩的声音又道,“你会调查错误,是因为,妈妈的确曾经去孤儿院收养了爸爸和傅欢的孩子……但你并不知道,妈妈去收养的时候,傅欢的女儿其实在孤儿院就已经过世了,而你没有调查到这件事,是因为妈妈要孤儿院的院长隐瞒了这件事,妈妈怕日后爸爸查到这件事的时候会伤心,所以要孤儿院的院长永远隐瞒……” 没有人知道妈妈有多爱傅勤华,如果不是妈妈这一年精神受到刺激而不时自言自语说出一直放在心底的话,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所以,应彦廷怎么可能查到这件事呢?因为,全世界只有她的妈妈和院长知道,而现在那孤儿院的院长都已经过世。 这件事只能说太巧合,巧合得没有丝毫的破绽。 乔母在临生产的时候去孤儿院收养傅欢的女儿,没想到傅欢的女儿已经过世,而那天晚上乔母刚好就生下了乔蓦。 因为这样的巧合,应彦廷在调查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认为乔蓦是傅欢的女儿。 应彦廷沉默了下来。 乔蓦轻轻咬了下唇,“不过,就算事实如此,也不能说明你这样做是无罪的……因为就算我真的是傅欢的女儿,你也不应该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女孩。” “我知道,但过去我认为我的人生不需要有仁慈和宽恕,因为过去从来没有人真正对我仁慈和宽恕过,就连我的亲生父亲,他都没有给我一点的关爱……所以,我无所谓成为一个罪恶的人,我要的就是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在良久之后,应彦廷这样回答乔蓦。 应彦廷话底的悲伤,让乔蓦的鼻子微微的酸涩,她竭力保持着平静的声音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呢?难道雅如姑姑不是真心地疼惜你的吗?还有应妍,她一直很尊敬和喜爱你这个哥哥,还有姐夫……” “是啊,可惜的是,过去我无法看到这些,我脑海里所看见的,只有我母亲的惨死,我父亲的狠。”应彦廷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只可惜,现在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已经失去了我最爱的人对我的信任。” 这一刻,应彦廷凝注着乔蓦,曜黑的眸子是那样的悲伤。 乔蓦敛下了眼帘. 没有人知道,只有乔蓦自己清楚,她此刻是否打算原谅应彦廷。 “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的话,我终究是不可能把你强硬地留在我的身边的,但,我真的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应彦廷一瞬也不瞬地深深注视着乔蓦淡漠的面庞,缓缓地道,“我是真的不能没有你。”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乔蓦绝不会相信一向自负骄傲的应彦廷会如此的恳求,她慢慢地抬起了眼眸,泪雾再一次迷蒙了她的双眸。 应彦廷久久都没有说话,他在等待乔蓦的决定。 机场的大屏幕上,他们对望着彼此。 乔蓦想起了她在毛里求斯时看到的一条新闻,应彦廷和林益阳父女召开记者会的那天,因为晚上的时候受到袭击,应彦廷和林益阳都受了很严重的伤,坊间传说应彦廷和林益阳是受了枪伤,是应家的人为了阻止林益阳加入应氏集团而做的,据说那晚应彦廷被送去急救室整整抢救了一夜,而林益阳则在那夜就过世了…… 她那时候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如今知道应彦廷才是救她的那个人,她突然意识到,应彦廷的那次受伤,可能是为了她,而林益阳的死,可能跟她体内的那种药有关。 所以,她要拒绝可以不要命去救她,但因为小时候所经历的痛苦,内心扭曲而去欺骗她的他吗? “失去了你,我现在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应彦廷再次低落忧伤地道,“但如果你真的决意要放弃我,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乔蓦一直控制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她爱这个男人…… 不管过了多久,不管他们之间相隔多远,她一直清楚这个事实。 那怕恨他,依然爱他。 眼泪更加肆无忌惮的滑落,终于,乔蓦伸出双手将应彦廷抱住。 这一刻的应彦廷宛如突然从地狱到了天堂,他回应着乔蓦,紧紧地抱住她,再也不想放手。 她靠在他的怀里,嗅着他独有的好闻的男性气息,哽咽着,最后道,“跟我说,你爱我。” “我爱你。” 她哭泣着,“我还要听。” “我爱你。”应彦廷疼惜地亲吻她眼角的泪液道。 “我要你一直跟我说……” “我爱你……小蓦……我爱你…… 她开始失声抽泣,在他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句的时候,她抬起头,满脸泪痕地望着他,破涕为笑道,“好了……我们回家吧,你现在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