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报恩人鱼情未了》 第1章 今日种因他日果 人有生老三千疾, 唯有相思不可医。 刻了骨、入了心, 笙箫一曲两相印。 话说古代的大林王朝,曾经有个哀怨凄美的爱情故事,一直在茶楼说书人的口中广为流传。 因为越传越神,于是有人干脆把它收录在书籍,所以今天有了这个故事。 镜头慢慢旋转拉近,这是一间古典高雅的房间,紫檀木家具上,高档的摆件琳琅满目,丝丝阳光透入,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 绫罗绸缎,轻纱幔帐,一对中年夫妇搂在一起,诉不尽的相思,说不完的情话,逗的美妇咯咯咯的轻笑着。 院子里,这郑府的独苗苗,三岁的儿子郑俊少爷正在迈步进屋,下人丫鬟自然不敢阻拦,任他冲进了房间之内。 看到爹娘啃在一起,他惊讶地问:“爹爹,娘亲,你们这是在玩什么?” 爹爹郑怀恩,上京四大富商之一。 他常年出外采买商铺所需的货源,走遍了大江南北,五湖四海,夫妻俩也因此而聚少离多。 因昨夜刚刚回来,久别胜新婚。 看到儿子进来,娘亲年佩玉羞红了脸,掐了夫君一把,躲进了被子里。 老爹不愧是时常和客户能左右逢源的老江湖,此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俊儿,平时你也要多关心关心娘亲哦,刚刚娘亲有些喘不过气来,爹爹这是在给你娘亲渡气呢。” “噢,喘不过气还可以渡气的吗?哎呀,早知道是这样,前几天我的小花就不会死了,哎!真是可惜! 爹爹,这次你又给我带了什么特产吗?你很久没回来,我可是天天想着你呢,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哦。” “你个熊孩子,嘴馋想吃就是想吃,理由还编的如此高大上。”娘亲探出头来娇嗔地啐骂道。 “哈哈哈,俊儿这嘴巴像我,以后也是天生会做生意的头脑,你自己拿吧,那个盒子就是给你的礼物。” 老爹骄傲地笑着,常年在外饱经风霜的脸上,已经笑出了几道褶皱。 “呀!谢谢爹爹娘亲,那我出去了,你继续给娘亲渡气吧。” 郑俊欣喜的抱起盒子,迈着小短腿小心地跨出门槛,一溜烟地跑了。 “夫人,现如今已没人打扰了,我们俩还是继续吧。” “你个老不正经的,白日宣淫,如何当主子训导下人…嗯…嗯嗯…”。 让人心旌摇荡的声音,有节奏的发出,和悦的春风里,院里的桃花正艳。 小郑俊抱着盒子,一边跑一边摸出里面的饴糖往嘴里塞,他正回他的别院,穿过长廊后前面就是荷花池。 流水的皇朝,铁打的家族。 郑府已经历经百年风雨,几代人积累的财富,让郑家在上京城排行第二。 这荷花池也有百年历史,池塘里的锦鲤颜色各异,平时喂鱼时看着它们都是赏心悦目,让人流连忘返。 如今正值阳春三月,逐渐温暖的水里,鱼儿们也到了交配的季节。 一对对,互相追逐嬉戏着,在水草里做着羞羞的事,不时激起朵朵水花。 一条红色花纹的锦鲤,正在阳光下吸收着阳气,这百年来不断吸收着日月精华,她已经感觉到有了结丹的迹象。 却不知,她被一条黑色花纹的给盯上了,这家伙身躯比她还要大上一圈。 黑纹鲤荷尔蒙爆棚,性急着想来个霸王硬上弓,所以它发起了突然袭击。 沉浸在突破关键时刻的红纹锦鲤,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扰,条件反射的尾巴猛力一甩一弹。 阳光下,水面上的水珠子发出璀璨的光芒,红纹鲤那姿势犹如鲤鱼跳龙门,可惜,她弹到了池塘边的草地上。 黑纹鲤眼看着即将到手的飞走了,哀叹一声,着急着去寻找下一家。 “完了”。红纹鲤惊慌失措,蹦哒了几下不管用,心里一急,刚才差点突破的一口气没缓过来,顿时走火入魔。 体内一股气乱窜,她随时就要陨落,呼吸越来越微弱,她很想活下去,所以它渴望着有谁能够拯救她一下。 苍天啊,世界如此美好,我还没有活够,如果现在谁能拯救我,我必给她当牛做马,伺候她一辈子。 忽然,一个抱着盒子的孩子,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这是郑府里的小主子,因为最近常来喂鱼认识的。 她呼喊着:“小少爷你快救救我”。可是,在小男孩的眼里,她只是动了动嘴巴,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眼看小主子听不懂自己的话,红纹鲤又气又急,一下就晕了过去。 “咦?怎么鱼摆摆自己跑到岸上来了?呀好可怜呀,我救你来了。”郑俊放下盒子,蹲下来捧起了锦鲤。 “啊?怎么不动了?这是死了吗?” 郑俊看着眼前漂亮的锦鲤,也舍不得她就这样死去,小脑瓜子一转,顿时“渡气”两字,浮现到了他的脑海里。 这时候,草地上出现了一幅美丽的画面,桃红柳绿的春光里,在池塘边茵茵草地上,一男孩和锦鲤嘴对着嘴。 一道阳气冲入锦鲤的胸腹,让她差点停止的心跳,终于又搏动起来。 男孩鼓着腮帮子,继续对着锦鲤吹气,因为刚刚吃了糖,嘴巴还是甜甜的,锦鲤迷迷糊糊中忍不住舔了一下。 于是郑俊感觉到了一股湿答答的粘液,这让他有点点恶心,他情不自禁地冲鱼嘴里“呸”了一下。 锦鲤的粘液和着他的口水,“呸”回到了锦鲤的嘴里,又被他吹了进去。 童男子的唾沫,带着甜甜的味道,锦鲤感觉到肚子里有股热浪在翻滚。 她舒爽地鳞片张开,身体内一道光芒旋转着快速凝结,灵丹终于成了。 锦鲤浑身舒坦,一下精神抖擞,从郑俊手里直接挣脱,飞落到了池塘里。 “耶,终于活过来喽,活过来喽,爹爹还真的没有骗人呢,耶耶耶!”郑俊拍着手,高兴地蹦跳起来。 锦鲤在水里看着郑俊开心的样子,恭敬地拜了拜:“谢谢少爷今日的救命之恩,他日我必涌泉相报。” 当天夜里,荷花池里发生了骚乱,一条黑纹锦鲤被红纹锦鲤追着暴揍,一直打到他鱼鳞掉落,痛哭求饶为止。 从此再也无鱼敢去靠近她,她除了潜心修炼之外,就是时刻关注着,院子里能看到的听到的关于小主的消息。 五年后,郑俊开始读书了,清晨的花园里,经常能听到他捧着书本朗诵: 路虽远,行则将至。 事虽难,做则可成。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慢慢长途,终有回转。 余味苦涩,终有回甘。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天下难事,必成于你。 不经一番寒彻骨, 怎得梅花扑鼻香。 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像极了老学究。 红纹鲤就静静地浮在水面上,沐浴着旭日之光,一字一句地听着,这一听,五年之后又持续了五年。 郑俊十三岁时考童生去了,花园里安静了下来,红纹鲤沿着堤岸慢慢的游梭着,不时吞噬着荷叶下的小虾米。 “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少爷他正在慢慢的疏远我们了?” 锦鲤忽然听到,池塘里的小船上,有人在议论少爷,不由得多听了一下。 两个差不多也是十三四的少男少女,正在划着小船一起采莲蓬。 红鲤也认识他们,他们是管家吴汝南家的孩子,哥哥叫吴广万,另一个是他的妹妹叫吴广梅。 两年前他们家里走水,房子被毁无家可归,主母年佩玉动了恻隐之心,收留他们来府里打杂养活自己。 “别瞎说,背后怎么能议论主子呢?小心被听到了把我们赶出去,到时我们就得沿街要饭去了。” “可是我明明对少爷很好啊,他为何越来越躲着我了呢?” “傻瓜,以前年纪小跟你玩,现在懂事了,男女有别知道不?他大户人家的自然得爱惜名声了。” “我不管,我只想嫁给他,这样我就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了,到时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家的。 哥哥,到时爹年纪大了,这个家就让你来管,我俩一个管外,一个管内,谁敢不服就踢出去,你觉得如何?” 吴广万咽了口口水,觉得妹妹真是敢想,不过,这要是实现了呢? 第2章 红纹鲤修炼成精 红纹鲤来了一个鲤鱼打挺,“噗通”一声跃出水面,吓得兄妹俩以为有人来了,不停地东张西望,心虚的要命。 哼哼,你们两个人嘀嘀咕咕的想谋夺家产,从此你俩被我盯上了,要是敢对小主不利,我绝对让你们沉塘。 红纹鲤觉得自己还不够强大,要想上岸保护小主,第一得修出人形来。 从此以后,红纹鲤又陷入了疯狂的修炼之中,如痴如醉,一刻也不停歇。 思是一阵风, 只绿江南岸。 念是一场雨, 润物细无声。 这一日前院传来了锣鼓声,看来小主考取功名了,听说人间有童生,秀才,举人,然后是贡士,进士。 郑俊傍晚才来喂鱼,看着水里都长得差不多的鱼,他也认不出当时是哪一条了,不过红纹鲤却一直盯着他呢。 小主已经是小伙子了,长得白白嫩嫩的,在人间也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了。 假山后闪出来一个人,红纹鲤想提醒小主,此人心机歹毒要提防,只可惜她一张嘴,只发出来一串串水泡。 “俊哥哥,恭喜你中了童生,这是我特意给你绣的荷包,就当礼物送给你了,你可不能嫌弃我哦。” “咳咳,广梅妹妹,这个,这个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荷包这种东西,我不是嫌弃你只是于理不合呀,人家知道了会非议我俩的。” 吴广梅顿时泪涟涟:“俊哥哥,你变了,你以前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如今却如此的冷淡,我的心好难受啊。” 郑俊慌忙道:“广梅妹妹,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况且那时候你家刚遭遇天灾人祸,我看你们落难也于心不忍。 所以,所以就想多陪陪你们,让你们走出阴影,如今,你我都长大了,这,于情于理,我们都得保持距离。 你要知道,风言风语也是能杀人的,你难道想被族人浸猪笼吗?所以,还请广梅妹妹不要感情用事的好。” 看着落荒而逃的郑俊,吴广梅面目狰狞,气愤地把荷包扔在地上踩踏着。 她还不解恨,捡起地上的鹅卵石,奋力扔进池塘里,发泄着它的戾气。 “我让你于理不合,于理不合,俊哥哥,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嗵嗵嗵”,的石子砸进水里,她没看到的是,有的靠近红纹鲤的石子。 红纹鲤嘴巴一张一吐,一个水泡击中了石子,那石子顿时化为齑粉。 也不知郑俊是为了下一场考秀才准备,还是特意在躲着吴广梅,从此他就像大小姐一样,深居简出。 要什么东西和一日三餐,都是由左方和季山在负责,其他人他一律不见。 开始吴广梅还会来池塘边偷偷的等待,几天后她也就死心地放弃了。 红纹鲤也很久没见过小主了,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何总是迷恋小主的嘴唇,似乎在她记忆里那里是香甜的。 一个深夜,在池塘中心吸收月亮精华的红纹鲤,忽然心灵感应一样,她情不自禁快速游向了岸边。 果然是小主子来了,他坐在石栏杆上,把双足泡在水里,看着月亮发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哇,那是小主人的脚啊,那浓浓的人气在吸引着她去靠近。 她游过去对着他的脚底啄了一口。 “哎呀,好痒啊。” 小主反应有些强烈,“嗖”的一下把脚缩了回去,却又很快放了回来。 “是小鲤鱼吗?虽然有点痒,却又回味无穷,你能再给我啄几下吗?” 明显月色里他是看不到水下的情况,可是红纹鲤却能清楚看到他呀。 嘻嘻,小主喜欢,那我就不客气了,于是她摆动着尾巴,在两只脚心左一下,右一下的开始啄食起来。 在郑俊的感知里,这当然不可能算是亲昵行为,只是鱼在啄食而已,估计是脚底有很多死皮引起的吧? 可是在锦鲤心中,她觉得这就是亲昵的行为,看着小主是喜欢她的,所以她心里也是非常开心喜欢。 “哦,好舒服呀,汗毛孔都张开了,这一天的烦闷也一扫而空,真的谢谢你了小鲤鱼。” 红纹鲤高兴的甩着尾巴,不用谢的小主,可惜,又是一串水泡泡,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口吐人言啊? 我见众生皆草木, 唯有见你是青山。 不知不觉间,和小主一起嬉戏,成了锦鲤日日盼望的期待。 郑俊每日疲乏了也会来水边坐一坐,红纹锦鲤也总能让他满意而归。 红纹鲤自己也看不到,她的鱼鳞边缘,因为经常接触人气而在变成金色。 时光如梭,一晃郑俊已是秀才老爷了,最近貌似家里出了些什么状况。 老爹早出晚归,一回来就长吁短叹,看他的样子,生意上肯定不顺。 “爹,孩儿已经十八岁了,像我们商人也当不了官,能有个秀才的名头也就到顶了,要不我跟您做生意吧?” “俊儿,你当真是这么想的?以后不会后悔吧?” “不会的爹,这个家都是您在撑着,如今儿子也该帮您分担了。” “哈哈哈,好好好,我总算后继有人了,振东叫厨房炒两个菜,我和儿子喝一个,教教他什么是跑码头。” 郭青山和姚振东是常年跟着爹爹的护院,很快父子俩一个使劲吹,一个侧耳倾听,推杯换盏一直聊到了天黑。 郑俊有点飘飘然的来到池塘边,被风一吹,胃里一阵燃烧差点吐了出来,却被他活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觉得热的难受,于是反正天黑没人看见,就脱光了衣服,走到了水里让自己泡泡冷水,也让自己清醒清醒。 红纹鲤感应到小主来了,再次飞快的出现,哇,好大一个小主呀,那白嫩的身躯,除了头整个都泡在水里面呢。 她再次主动去围着他,到处在皮肤上啄咬起来,这种鱼疗方式,让郑俊舒坦的闭着眼睛享受了起来。 人体外表的角质层,在水里泡软后,被小鲤鱼逐渐的啄食干净。 以前都是啄食两只脚,如今整个身躯全部被啄了个遍,把小鲤鱼吃的肚子圆溜溜的。 这些对人体来说是新陈代谢的杂质,但是对鱼类来说,那就是人气啊。 锦鲤一开心,就游到水面上,对着就在水上的嘴唇亲了过去,正闭目享受的郑俊就这样被突然袭击了。 他刚才差点吐出来,虽然后来没吐成,可是嘴角挂着一缕胃里出来的酒菜液体,登时又被锦鲤吃了个干净。 这一刻,风便是风,星便是星,月便是月; 风低吟,星如珠,月如盘,只因他笑了。 呀,今天小主的嘴唇怎么不是甜的了?有点辣,还有点咸,一百多年在淡水里的鱼,哪里尝到过酒水之味? 于是一点点的酒精成分,也把她给刺激到热血沸腾,不行了,又有了突破的松动,得赶紧去修炼。 郑俊觉得浑身轻松,回去休息了,锦鲤也拖着圆滚滚的肚子,潜入水底开始去吸收消化人气,帮助自己突破。 漆黑的水底,锦鲤吸收着今天吃的人体精华,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体表外的鱼鳞开始闪烁着一缕缕金光。 忽然,水底的鱼儿全部被惊醒,一道旋涡在水底快速地旋转起来,他们纷纷向外围游出去逃离这股吸力。 一道白光一闪即过,红纹鲤趴在水底一动不动,但是她的嘴唇却在微微上扬,修炼的鲤鱼金丹达到了大圆满。 她以后可以口吐人言了,也能上岸去了,她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一条锦鲤,因为她已经修炼成精了! 第3章 起歹心锦鲤入世 郑俊也跟着父亲开始早出晚归,也终于弄明白了父亲最近的烦忧。 原来在江南进了两船丝绸,验货时都是好好的,但是在船运时,怕一路风吹雨打,及风浪和露水的侵蚀,就盖上了防水的皮布。 结果下货时发现,因为太闷气产生了水汽后霉变了,如今好好的布匹,很难再销售出去,整整两船呐,这笔资金怕是要亏损了。 富商的排行榜,并不是你家里有多少钱来衡量的,而是你能有多少资产。 你有商铺,房产,作坊,下人,再加上自己家里那么大的宅院,每天的开销都是惊人的天文数字。 所以经商的本钱也是很大,如果银子被搁在仓库里变成死钱时,周转就会出现问题,一旦出事就会面临破产。 这次十两一匹的丝绸,两船二十万匹,整整拖死了两百万两白银。 郑怀恩长吁短叹,那是他想把布匹重新染一下色,但是一直没有好的颜色,能遮盖掩饰那些霉斑。 霉斑有点像小孩尿床后画的地图,掩盖它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黄色。 可是二十万匹染成黄色卖给谁呀?普通百姓采买都是蓝色,青色,灰色为主,黑色,白色和红色为辅。 黄色,这是官家才能用的呀。 古人没有印花技术,所有的布都是素色,花里胡哨的衣服,全凭刺绣。 素色即布上是清一色只有一种颜色,那么有霉斑的地方,染过后只会比其它地方颜色加深,而不是遮盖。 如果是棉麻布料是可以的,可这是丝绸,它薄而透明,颜色稍有差池,那不是遮掩,而是无限放大。 “爹爹,能否降价处理呢?其实就是卖相不好看,但布还是布,并不影响它的质量,客户买回去后,可以在霉斑处绣花来遮盖的。” “嗨,这样只会被客户无尽的压价啊,到时我们的成本都无法收回来,那我们这次岂不是要亏死? 这两百万两还只是布匹的成本,我的运输费,人工薪资,一路上的开销,这都是钱呐,只能寻求染色处理,才能卖高价,这样我们尚可转危为安呀。” 锦鲤已经几天没有接触到小主了,就是来了池塘边,他也是坐着发呆,和他老爹一样,长长的叹着气。 看来小主子这是遇到事了,那自己要不要出去帮帮他呢? 郑俊刚刚离开没多久,锦鲤也想离开时,忽然听到假山边的亭子里有争吵声,声音很小,可是锦鲤听得到。 “妹妹,你为何要这么做?郑家倒了,我们也会受牵连的,自从来到郑府后,我们难道过得不好吗? 难道你还想再回到农村去种地?郑家有恩于我们,害人之心不可有啊妹妹,一旦事情败露,你想过后果吗?” “小声点,你要是害怕你就不要参与了,我和爹能搞定的,如今老爷除了郭青山,姚振东,已经无人可用了。 他手下的吴大山,吴大林,肖老二,罗海民,韦老四都是爹的人,这次郑家倒了,呵呵,我们可不会倒。 我已经让爹悄悄的把两个铺子,换到了我的名下,包括这郑府,你去问问老爷,房契他还找得到吗呵呵呵。 等这次布匹卖不出去,郑家就会顷刻之间崩塌,哈哈,到时我看郑俊如何流落街头,哎,你说他会来求我吗?” “疯了,都疯了,老爷是我们的恩人,你们却恩将仇报,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了,今后会不会有人学你? 你所谓的手下都是老实人吗?难道就不怕若干年以后,又有人用一模一样的手段,把我们再次扫地出门?” “咦?哈哈哈,哥哥还是哥哥,还是你想的周到,你这话真的提醒了我。 那就一不作二不休,事成之后,把他们全都悄悄地做了,我看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哥,到时你就是家主喽。” “我,我还是觉得不踏实,真怕一步走错,那就是步步错呀,这么说来,这次的布匹出事,也是你干的好事?” “切,我又不在船上,谁能怀疑我呢?有人在船舱里放了一桶水,皮布蒙在里面,它能不受潮吗呵呵呵。” “幸亏你是我的妹妹,得罪你真的太可怕了,哎,老祖宗说的话还真是一字不差啊。” “什么?” “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你找打是不是?” “哎哎哎,别闹,当心吵到别人。” 两个人嬉闹着远去,锦鲤眼里精光一闪,竟然敢害小主,手段实在卑劣。 自己在这个池塘里也有百年了,关于当年郑怀恩长大也是看在眼里的。 这个吴汝南就是老爷的书童,后来老爷觉得他还可以,慢慢的提拔到了管家的位置,如今竟然还要鸠占鹊巢。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黑夜沉沉,整个上京城陷入到了睡梦之中,只有锦鲤她还没有休息。 又是一个鲤鱼跳龙门,她轻轻地跃到了草地上,瞬间站起来一位亭亭玉立,赤身裸体的女孩子。 她小小的脸蛋上,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特别明亮,琼鼻樱唇,简直是美的令人心颤。 这真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她几个纵跃,悄无声息的进了吴广梅的卧室里,不一会就穿着一身衣服,抱着一个小匣子出来了。 这匣子里面是两家铺子,和这个宅子的房契,以及她那个管家老爹,给吴广梅的私房钱。 可奇怪的是,刚才拿走匣子的地方,赫然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放着。 而且吴广梅裸露的后颈,有一片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鱼鳞贴在那里。 她飘飘然掠出府邸,打开盒子检查着,拿起来的银两都在手里凭空消失。 打开一个小折子,这是吴广梅的路引,她的手在纸面上抹过,上面的字已经变了好几个。 自己是鲤鱼,她就在后面加了个儿,如今她的名字就叫做李鱼儿。 地址也改成了很远很远地方的偏远山村,省得到时有人去查访。 不一会,她的身影又出现在了衙门一间库房里,架子上的档案密密麻麻,她一格一格认真的扫视过去。 很快,她把一式两份的存根和手里的房契,同时变成了郑俊的名字,这才鬼魅一般的离去。 郑记库房里,她的身影又凭空浮现出来,她摸着布匹,皱眉沉思着。 早晨成衣铺刚开门,她就进去换了一身普通百姓穿的衣服,并且付了钱。 她是一路新奇,看着这花花世界,简直是样样都要上前摸一摸,看到好吃的就是买买买,几乎样样都尝了个遍。 整整玩了一天,天黑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到郑府院墙边,借着树枝躲在高处看着里面的长廊。 郑俊吃完晚饭告别爹娘,穿过长廊回他的院子,李鱼儿赶紧滚了下去。 “那里是谁?”郑俊看见黑影从墙头上跌落,心慌慌地喝问道。 李鱼儿怕郑俊到时赶她出府,小脑瓜子灵机一动,直接往池塘里扑去。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竟然从墙头跌落到了池塘里:“哎呀,快救我。” 听到是个女人,他就不怕了,紧走几步上前:“你黑夜来此不走大门,看着也不像个贼人,你到底意欲何为?” “嘘,公子小声,后面有人追我,实在无奈爬进来躲一躲,我乃观音山李家村的李鱼儿,只因家里活不下去。 所以来上京寻个事做,挣点裹腹的小钱,不想被无赖盯上,想把我卖与青楼,无奈才爬墙逃命。 却不料又掉进池塘,呜呜,我的命真苦啊,公子,还请公子救命啊。” 看着水里露出个脑袋,月色里也看不真切,但听她如此凄惨的遭遇,郑俊还是心一软伸出了手。 “谢谢公子大恩”。女子拉住他的手,麻溜地爬了起来,湿漉漉的衣服裹着身体,那身材真是凹凸有致。 一笑相逢蓬海路, 人间风月如尘土。 最是凝眸无限意, 似曾相识在前生! “快,快进屋去吧,衣服打湿了冷,我去给你找衣服来替换。”郑俊不敢直视那火辣身材,赶紧溜之大吉。 第4章 遭嫉妒初次交锋 衣服上的水还在往下流淌滴落,所以李鱼儿走过那是一步一个脚印。 她进了郑俊的院子,四处扫视一眼,登时跳出来两个小伙子嚷嚷起来: “嗨,小姑娘你是哪来的呀?知道这里是哪里不?这可不是你一个丫头能进来的地方哦。” 是左方,季山,虽然知道他俩的名字,但鱼儿也只能装傻:“我,是公子让我进来的,他去拿衣服去了。” “噢,是少爷啊,哎呀呀,你别动了,别搞得到处都是水,我去拿被子来哈。”左方指着地上叫喊着。 很快,不知他从哪里抱来一条被子,李鱼儿把自己裹了进去,身上的水也被快速的吸走。 “少爷,哟,两位姐姐也来了。”季山热情的打着招呼,门外进来三个人。 两个丫鬟打扮的跟着郑俊,一个手里抱着衣服,一个还拎着食盒。 郑俊指指两个丫鬟说:“你先跟她们去把衣服换了,再出来吃饭。” “多谢公子。”李鱼儿学的乖乖女一样,屈膝福了福跟着离开。 里面在换衣服,外面郑俊把女孩凄惨的遭遇说了一遍,让左方和季山,关照着这苦命的女孩子一点。 “嗨,我是紫云,她叫青霞,妹妹你是哪来的呀?你叫什么名字啊?”两个丫鬟好奇地询问道。 妹妹?我可是一百岁的妹妹。 但是肯定说不得,于是把自己叫李鱼儿,以及自己编的故事再说了一遍。 当她把衣服脱光时,两个丫鬟都看呆了,这皮肤,竟然是淡金色的,不过都以为这就是健康的小麦色。 “哇,鱼儿妹妹在家里没少吃苦吧?都晒成这样了。” “这样也好,这才是健康呢,哪像我们,难得出去晒晒太阳,多跑几步路都能累成狗。” “呸,你说谁是狗呢?” “嘻嘻,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看着她们俩打闹,李鱼儿觉得这样的家庭氛围不错,很有温馨的感觉。 面对食盒里的一荤一素,一碗饭,李鱼儿眨眼间就干了个一干二净。 看得大伙脸上肌肉直抽搐,这女娃娃绝对是受苦了,顿时同情心泛滥。 如此可爱的娃娃脸,如此娇小玲珑的娇躯,谁都愿意把她当成自己的小妹妹看待。 “李鱼儿,我这里也没有多余的床,要不你今天跟紫云她们去睡吧?” “公子。”李鱼儿一脸的惊慌失措,可怜巴巴地,委屈地看着他。 郑俊觉得她今天受了惊吓,肯定是非常缺乏安全感,于是就把紫云和青霞给打发走了。 “那你今晚就先睡我的床吧,我去书房榻上将就一晚,明天再让季山他们给你安排房间铺床。” “不不不,公子,还是我睡榻上好了,我个子小,有个榻就行了。” 既然这样,郑俊也不多争执,于是大家都回房休息,一夜无事。 除了一个人今天会不爽,那就是吴广梅了,今夜她后颈的鱼鳞,已经不是一片,而是三片了。 但是鱼鳞不痛也不痒,她又没有丫鬟替她更衣,所以她也丝毫不知道。 早晨吴广梅去厨房拿早餐,她自己也是府里打杂的,都只能自己动手。 忽然听到有人在议论。 “喂听说吗?昨夜少爷院里住了一个女孩子,听说美的惊人。” “嘘,小声点,议论主子你不要命啦?我们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多做事少说话才能活的长。” “格哒哒”,一只手拳头捏得紧紧的,吴广梅的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竟然,有人竟然敢捷足先登,我来了这么久了,连少爷院子都进不去,竟然有人夜宿在他的院子里。 她顿时没了吃早餐的胃口,悄悄躲在花园的假山背后,盯着郑俊的院子。 待郑俊和郑怀恩去了作坊,她就直奔小院里去,可是被季山挡在了门口。 “喂?吴广梅你想干什么?这少爷的院子也是你能乱闯的吗?” 这平时郑俊出门,季山和左方都会陪伴左右的,如今和他爹一起,自然有郭青山,姚振东保护。 所以让他俩在家收拾房间,给李鱼儿铺床,听到季山的斥喝声,左方和李鱼儿也一起出来观望。 第一个照面,吴广梅心里就是一个“咯噔”,难怪,这女人果然好美。 “季哥,少爷让我来陪陪这位小姐,少爷和老爷刚刚出门,他说你们忙,让我来陪着她说说话呢。” “哦,那就进来吧,还是少爷想的周到。”季山不疑有假,就让开了门。 “呀!这位妹妹长得可真俊呀,哪来的呀?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呀?” 吴广梅一下拿出了长辈的气势,想先拿捏住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如果可以,就吓唬吓唬让她知难而退。 李鱼儿心中暗笑,那就逗你玩玩。 “姐姐客气了,姐姐长得才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让小妹羡慕不已呢。 咱们还是里面坐吧,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聊体己话,也好让我跟着姐姐学一点府里的规矩。” 哼哼,小样,算你聪明,说的话我还满意,吴广梅得意的一步跨进门槛。 可是不知怎的,明明走的好好的,地上也没有任何东西,她竟然摔了个狗吃屎。 “噗通”一声,还是额头先着地。 然后裙衣飞起来,露出了白色的亵裤,在这时代,这已经算是走光了。 “哎呀,哎呀,哎哟哟……”。 她先捂额头,觉得不对劲,赶紧翻身扯裙衣去捂下面,一时脸红耳赤。 “呀!姐姐,姐姐你怎么了?有没有摔疼?”李鱼儿一脸焦急,赶紧去扶她。 吴广梅觉得里子面子都没了,暴躁地推开她吼道:“滚滚滚,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哎哟哟,我,我得回去了。” 李鱼儿本来被她一推根本没事,可是她摇晃了一下,还是故意摔倒了。 “哗啦”一下,李鱼儿倒下去,撞到了少爷最喜欢的大花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而李鱼儿趴在地上哭泣道: “呜呜呜,我只是担心你,你怎么能打我呢?呜呜呜,这是,这是紫云姐姐送来的新衣服呀,哇~哇哇~。” 季山和左方本来看着吴广梅出丑,在拼命憋住笑的,现在顿时怒了,如此可爱的小妹妹,竟然被你弄哭了。 季山看左方已经去扶李鱼儿了,他就直奔那边去推着吴广梅走。 “滚出去你个臭丫头,人家好心来扶你,你却还要推翻人家。 少爷的花瓶乃是珍品,你们一家就别想再领月银了,赔完了再说。 我真怀疑你是存心来搞事的,一会我就向少爷禀告,现在给我滚出去。” 那边是另一番景象:“李姑娘,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摔痛?快起来,地上有碎瓷片,别再扎伤了你。” 吴广梅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季山拎了出去,院门“嘭”的一下关上了。 吴广梅懵在当场,她自始至终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自己准备工作做的非常充足的。 可是到了那丫头面前,一切都搞砸了,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摔得那么狼狈?还被两个男人看光了,这以后还怎么抬头见人呀? 第5章 鱼儿的云裳羽衣 揉着额头的大包,她自然不会反思自己,都把怨气撒在了别人的身上。 你们给我等着,等这批布卖不出去,郑家倒台之日,就是你们这些奴才哭的时候,到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她狠狠地一跺脚,发着最狠的誓言,殊不知,她每次只要心生恶念,后面的鱼鳞就会慢慢的扩散,变大。 李鱼儿刚来,自然不能马上参与到生意上去,否则人们也会多心生疑。 所以她拐着弯儿,小心地问季山和左方:“山哥,方哥,看公子眉头紧锁,莫不是我的到来坏了规矩?” 季山和左方手脚伶利,一个把泛黄的窗户纸撕了重贴,一个打扫房间铺床,把一个房间收拾的焕然一新。 “李姑娘可别多心乱想,我们少爷是一等一的好人,一家都是大善人。” “是呀,我俩原来是乞丐呢,那时少爷还很小,和夫人去城隍庙上香时,就在庙门口遇到了我们。 他就拿糕点给我们吃,夫人看我们可怜,干脆收留了我们,让我俩陪着少爷一起长大,不过最近嗨! 我俩也帮不上忙,真是惭愧呢,老爷进了一批货听说发霉了,一家人都在发愁呢,有人在暗地里议论。 说这一关是生死考验,搞不好郑家会破败,所以少爷老爷每天都在尝试新配方,你看少爷都瘦了一圈呢。” “两位哥哥,你们也别李姑娘李姑娘的叫,听了怪生分的,就叫我鱼儿吧,咱们都是穷苦人没那么多讲究。 我在老家也见过作坊染布,两位哥哥可以带我去看看吗?人多力量大,说不定能凑出个什么好的法子呢?” “真的吗?那太好了,小方,麻溜点,收拾完我们就找少爷去。” “好的山哥,我马上搞定。” 上京城富豪区,四进的大宅院加上花园,确实是大的离谱,在偏院的侧门处,一辆马车出发直奔郑记染坊。 “你们怎么来了?”看着三人来到,郑俊略感吃惊地问。 此时少爷和老爷在阳光下检查,被染色后晾干的丝绸布匹。 进货都是在丝绸织造作坊,来料均为白色基料,想赚钱,就是靠谁家染的色彩不褪色,更鲜艳吸引眼球。 “不行,用淘米水洗过后,确实是淡了很多,但依旧一眼就能看出来。” 老爷摇着头,心痛万分,对多了一个李鱼儿,他也丝毫没有心思去关注。 季山悄悄和郑俊说:“少爷,小鱼儿说她们乡下也有染坊,而且乡下的条件更恶劣,布匹更容易出现问题。 所以他们民间有不少土方子,听我们说了你的困境后,她就想来看看,看能否帮上什么忙,也好替你分忧。” “是吗?”郑俊虽然觉得多个办法多条路,可心里还是不敢相信的。 毕竟自己老爹走南闯北,什么样的没见识过?如今爹都没办法了,那么这世上还有更靠谱的事吗? 李鱼儿进来就悄悄地四处扫视,管家吴汝南就在老爷身边,那表情也是一脸的肉痛可惜的样子,装得还挺像。 好办法必须避开他,于是她先是也上前假模假样的端详,然后去看毛坯,看工人做事,看染坊的染缸。 郑俊虽然有疑虑,但还是希望能解决问题的,所以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的举动。 小丫头人虽不高大,娇小玲珑的,但是身姿挺拔,上身短,下身长,让人目光情不自禁去关注那修长的大腿。 她每迈动的一个步伐,都是让人心旌摇动,真是个妖精啊,太美了,郑俊忽然对自己的想法心头怦怦的跳。 李鱼儿忽然冲他招招手,他稀里糊涂的就走了过去,就像木偶般听话。 “鱼儿姑娘,你叫我?”郑俊竟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居然有些颤音。 “少爷,我也想试试,不过结果没出来之前,我希望先保密,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和配合,你能帮我吗?” 那大眼睛就这样定定的盯着他,他暗暗的咽了咽口水,有些受不了,赶紧垂下了眼帘。 “好,好的,你要我如何配合你?” “帮我准备一个房间,不许其他人进来,给我备一点绿豆芽,熬的米汤,藕粉,葛根粉,木盆,羊毛刷。” “绿豆?绿豆芽?这,这能派什么用场?”郑俊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少爷,没出结果前,一切都是试验,我们乡下霉斑都是用绿豆芽清理的,不过目前你还要保密知道吗?” “呃!那好吧反正多也试了,不在乎多这一次,我让阿方和阿山去办。” 吴汝南寸步不离紧跟着老爷,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于是左方和季山按照吩咐,悄悄地去准备材料了。 他俩回来时,已经午时快吃饭的时间,郑俊让老爹先回家,说自己再看看一会就回去,看儿子尽力的在想办法,做父亲的当然是欣慰的。 郑俊快速安排起来,等父亲和管家一走,李鱼儿就开始了表演。 季山负责把整匹布卷开,左方在一头慢慢的拉,布匹经过桌面时,李鱼儿看到霉斑,就用绿豆芽一阵揉搓。 绿豆芽被揉烂成浆,糊满了霉斑的地方,再被拉过去泡入水缸里清洗。 丝绸轻而薄,清洗后用力甩甩就没了水份,稍稍晾晒就能干透。 “这,这可行,这真的比我们处理得干净呀。”郑俊看着挂在高高的晒杆上的布匹,激动的语无伦次。 晾晒过程中,李鱼儿把藕粉,葛根粉调成和米汤一样,放在木盆里备用。 然后把晾晒过的布匹,再次拉过桌面,她拿着羊毛刷,分别在丝绸上胡乱涂抹米汤,藕粉汤,葛粉汤。 然后拉过去又是挂上去晾一会,也不用它干透,等挂浆定型后,就把绸布随意折叠,捏住一个角放入玫红染缸。 快速拎起来,待不再滴落时,换个角又放进黄色染缸里染色。 这骚操作把三人看傻了,这绸布还能用吗?可她说是试验那就试了再说。 不停地换方向,把没染色的地方放进青色,蓝色,绿色等染缸里。 最后丢进煮着的锅里,进行定型漂洗,这一步就是以后不会掉色处理。 出锅后清水里过一道,再次挂上晾架,当披挂着散落下来时,郑俊,左方,季山的嘴巴,全部张得大大的。 他们看到了人间最美丽的布匹,一道彩练随风飘荡,犹如落日时的彩霞,又恰如那雨后的彩虹五光十色。 奇特的是,它还不是单一的五颜六色,很有规律的夹杂着一些抽象的图案,看得出来,那就是羊毛刷的杰作。 羊毛刷蘸着汤随便一刷,干燥的布匹吸水快,落尾收刷处,呈现出毛的痕迹,恰恰是它们,带来了无限的遐想。 布纤维就像宣纸一样,画画的颜料它会渲染,所以颜料和颜料之间,稍微有些些过界,它们就交织出了另外的色彩世界。 春色裁衣寸寸柔, 香风滑过如丝绸。 花时只等君来到, 携手登高楼上楼。 有的看上去像飘荡的羽毛,有的看上去像云彩,有的又像可爱的小猫咪,有的又像展翅的飞鸟,那简直就是精彩纷呈让人目不暇接。 应似天山明月前 四十五尺瀑布泉 地铺白烟花簇雪 织为云外秋雁行 染作江南春水浅 第6章 两班倒狮子搏兔 郑俊扑上去抚摸着,对照着寻找霉斑在哪里,但此时,就算有霉斑,也早已被绚丽的色彩看花了眼,哪里还寻找得到啊? “太美了,这也太精彩了,天呐,鱼儿姑娘,你简直就是我郑家的救星啊。”郑俊捧着绸布双眼噙满了眼泪。 “少爷,我有话要说,你一定要听进去,还有,今天的事必须保密。” “嗯,你说,你说,我一定照做不误。”郑俊依旧沉浸在激动的喜悦中。 “这次工期庞大,但又在售卖之前必须保密,所以,后续的工人都要住到工坊里来,并且实行封闭管理。 在完工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统统吃住在这里,老爷和管家就不用进来了,还有工人我也要挑选一番。 外面约好卖绿豆芽的商户,让他们每天送两大筐过来,其余所需材料也要提前准备好,你能做这个主吗少爷?” “这,不让我爹进来恐怕不容易,工人肯定能行,但爹最关心此事,我怕阻止不了他呀,这可如何是好?” “没关系,我有办法,你让你爹带着一部分霉变的布匹,再组织船队去一趟南方,找那供货商去进行协商。 就说卖他们的货出了问题,需要让他们担一部分责任,如果对方不同意,就说把此事闹大,让他们得不偿失。 供货商肯定会妥协,至少下一批货会再压价优惠,你们再采购一批回来,这次运回来一定要检查检查再检查。 这样拿回来的可以染其它颜色卖,否则都是这种太单调,要是手里银两不够,可以拿铺子宅子抵押筹款。 只等这批货出去,那只会赚不会赔,你们还怕铺子宅子赎不会来吗?另外此事只能悄悄和你爹说。 决不能透露给其他人知道,就是管家也不行,你明白吗?因为一旦有人搞破坏,那铺子宅子就要打水漂了,这是一场豪赌,你自己想想再决定吧。” 郑俊盯着这个侃侃而谈的小美人,他竟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如她,她真的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吗? 可是事关家族存亡,他很清楚,要是这批丝绸印染彩虹,肯定销路惊人。 可是百姓家需求的可不是花里胡哨,素色的同样重要,所以老爹再去优惠拉一批回来,绝对是大赚特赚了。 郑俊咽了一口唾沫,脑子里已经全是人潮汹涌排队抢购的场面。 那得是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 “行,我今夜就和爹商议,绝不透露一丁点消息,只是吴管家已是我们府里的老人了,你觉得他有问题吗?” “少爷,人心隔肚皮,凡事小心一点总无大错的,别忘了什么叫一传十,十传百,你又不能缝住他的嘴巴。” “咳咳,对对对,懂了懂了,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没来由的,郑俊竟然对才来一天的小鱼儿深信不疑。 “那先把这匹布藏起来,出去吩咐工人回家,明早带着铺盖来做事,给他们包三餐,另外多加一两银子一人。 把要求和他们说清楚,做不到的暂时在家别上工,等下一批布再来了再恢复做事,明早我来挑人,挑出来的只能晾晒,不得进去参与染制工作。” 果然,通知一经宣布,人群里就是议论纷纷,但是一般的百姓,都是百分百严格执行主人要求的。 有两人需要照顾老人,不能不回家,李鱼儿摸出一点碎银子交给他们: “这些先拿着,两位大哥,最近少爷家里出了这事,已经是非常时期。 还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不是不要你了,老爷已经去采购下一批去了,回来你就可以继续开工的明白吗?” 他俩也吃不准李鱼儿的身份,懦懦的连声道谢,下午给大伙放假,让他们回家准备,明天带生活用品来上工。 当夜,郑俊拿着一块剪下来的丝绸布,来到父母的房间里密谈。 看着精美的成品,看着儿子说得一套一套的,惊喜激动之余,郑怀恩夫妇也是满心欢喜,儿子真的长大了。 郑俊只是把李鱼儿的那一套,全部搬过来现学现卖了一番,都不是简单的人,所以老爹听完就已经全懂了。 这可不是简单的解决问题,而是要来一帖猛药,要是这次成功,郑家这次的排名,估计又要往前挪一挪了。 郑怀恩让夫人去找房契,铺子和宅子的房契,赫然就在盒子里放着呢,当然,这又是李鱼儿的功劳。 儿子说人心隔肚皮的话,也让郑怀恩长了心眼,确实,又不是第一次跑生意,怎么就这次出了问题呢? 所以去当铺抵押铺子宅子的事,都是支开了吴汝南,自己悄悄地进行的。 当老爷宣布,船队再次回去拉两船丝绸回来时,不少人都大吃一惊。 有人知道,老爷这次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这样做,要么把损失拉回来,要么就是家破人亡。 也有人暗暗高兴,老爷啊老爷,你这是在加速自己的死期知道不? 于是还是那一批人马,船队带着几匹霉变厉害的布,匆匆地出发了。 老爷和管家,以及管家的人离开后,染坊也开始了热火朝天的赶货。 李鱼儿看了名单,并没有看到那天听到的吴大山,吴大林,肖老二,韦老四,罗海民这些人的名字。 于是挑年纪大的,瘦弱的别进染坊,在外面负责漂洗晾晒就行。 其他人分成两班轮流工作,一批睡觉一批干活,做六个时辰后轮换。 就是做好了饭菜,也是送到作坊,工人轮流吃的,吃完就继续做事,当然,最近的伙食绝对是大鱼大肉。 “大家加把油努力干啊,本来说得加一两银子,我觉得不够,本少爷承诺你们,完工后每人再加一两。 还有这位鱼儿姑娘,他是本少爷的妹妹,你们要记住了,她说的话等于是我说的,你们必须严格执行。” “好的少爷,小姐她心灵手巧,我们做的都是她教的,教我们手艺我们尊重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听话呢。” “是啊少爷,小姐真是人美心善,犹如天女下凡尘,这样精美的颜色我们真是闻所未闻,我们太佩服她了。” 送来的豆芽都是季山和左方在经手,蒙着布拿进来,送到房间里就用石臼捣绒了过滤,和米汤,藕粉汤,葛粉汤全是保密的。 端到工作台时,谁也不知道那些是啥玩意,所以秘密一时还不会泄露。 大批大批的成品,晾晒后再次卷起来,存入仓库里一一摆在架子上。 第7章 李鱼儿收为义女 “鱼儿妹妹,你回家休息去吧?我来守着就行了。”郑俊关切地说。 “不用的少爷,我们农村人习惯的,倒是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李鱼儿检查着成品说。 “嘿嘿,鱼儿妹妹,我都跟人家说了,你是我的妹妹,你怎么还是叫我少爷呢?你这不是在拆我的台吗?” “啊?那我该叫你什么?”李鱼儿茫然地盯着他问。 郑俊讪讪地说:“要不叫我俊哥也行。” “才不呢,那是那个女人叫你的,我绝不跟她一样叫你呢。”李鱼儿撅着嘴说。 郑俊脸一红,昨日吴广梅的事他也听说了,连忙解释道:“你可别瞎说,我和她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的。 那是她非要这么叫我,我也很苦恼,要不我俩也别客气了,我以后喊你鱼儿,你就叫我阿俊得了。” “阿俊?好啊,那就这样定了,嘻嘻。”李鱼儿觉得这样最好,彼此有个称呼,又没什么膈应人的地方。 “阿俊,你必须准时准点回家去,我不回去没人注意的,你不回去有些有心人就会猜疑,就会想办法来偷窥。 这样只会带给我们麻烦你知道吗?所以你还是回去吧,还有表情不能露出高兴,让有心人觉得你苦恼着呢。” “哈哈,好好好,我懂了,那就辛苦你了鱼儿。”郑俊真是服了鱼儿,什么事都想的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她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看?”吴广梅的房间里,吴广万不信的瞪着妹妹。 “真的,我都无法形容她有多好看,就连我一个女子,看着她我都想跟她亲近,这简直就是个妖孽。 所以哥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让她变成我的嫂嫂,你也能娶一个好看的老婆,这样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了。 但是你不能畏畏缩缩的了,我家的条件一点也不差,她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能嫁给你那是她的福分。 你看看,我家现在有两家铺子,这个宅子也是我的名头,以后你我各一家铺子,你住前院我住后院,那多美。” 吴广梅打开盒子炫耀着房契,让吴广万不断地意淫着,以前还有一些正义的良知,被他的家人一点点在蚀变。 “一会你就偷偷的去找那个姑娘,只管大胆的上,我不管你牵她的手还是搂她的腰,只要她的清白就没了,那她就只能任你揉搓你懂了吗哥?” “嘿嘿嘿,我知道了。”吴广万很想去见识见识,妹子口中形容的大美女。 可是很失望,少爷只是和季山、左方回来了,根本没有什么大美女。 早被意淫勾起欲望的吴广万,扭头直奔下人院子里,不一会,雪玉的房间里就发出了不了可描述的声音。 上京马不停蹄赶货时,郑怀恩他们也直接来到了苏杭交界处,当在织造作坊打开布匹时,那掌柜的也是惊恐万分。 如今公有公的理,婆有婆的理,谁也牵扯不清,要是真的撒泼打浑闹事,名声搞坏了,那以后还做不做了? 所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判,最后达成一致,再购买两船丝绸,价格比上次让利三成,掌柜的但求不亏。 验货装船,付款开船,这次郑怀恩一步不离,看着员工全部盖完才放心,并且每天都去巡检,让吴汝南一伙都不敢轻易动手。 一个多月一晃而过,船队回来时,染坊已经回到了正常秩序,这次没有问题的丝绸入库后,就开始染大众布。 几天后,郑记商铺推出了两种布匹,一就是平常的大众货,二就是霓裳羽衣了,不过他们都叫它云霞绸。 这一手把暗地里的人打得猝不及防,到处打听消息也无人告知,因为郑俊多付了那一两银子,和工人全都签订了保密协议。 生意空前的火爆,因为自古以来,还没有一种布,是出现几种颜色的。 皇家贵族,豪门富贾,穿的高贵典雅,都是靠绣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现在比大众布贵了一点点,却能省下绣花的钱,怎么算都是赚了,所以女子非常喜欢选择这款布料。 凭着这独一无二的新鲜劲,商铺里的顾客络绎不断,大众布来价优惠,也就比其它商家便宜几文钱出售。 所以冲风靡一时的云霞布来的客人,也会顺便买一些优惠的大众布。 所以银两像流水一样,“哗啦哗啦”地流进了郑记商铺内。 郑怀恩很快把房契赎了回来,现在顺风顺水,把郑俊一家乐坏了。 “爹,这一切全靠鱼儿妹妹,没想到,我无意中收留了一位才女,她也能算得上是我家的大恩人了吧?” 郑俊把李鱼儿的所作所为,已经全都汇报给了他老爹知道。 郑怀恩看着儿子,只要一说起鱼儿就眉开眼笑的,心里虽然感激李鱼儿,但是他有他的小九九。 自己儿子怎么的也是上京大富大贵之人,这个李鱼儿只是个乡下来的丫头,她无论如何不能和儿子产生感情。 要是他们凑一块去了,那就是整个上京城的笑话,到时他郑家都会被人当做笑料,那让他如何抬得起头来? “呵呵,既然你口口声声叫她妹妹,那我就认她为义女如何?今后我们郑府,也就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郑俊这个钢铁直男,丝毫没有往深处想,以为鱼儿这样有了一个家,还能和自己更亲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李鱼儿听到紫云来通知,让她去举行跪拜之礼,老爷要收她做义女时,也是不太懂人间的伦理世俗观念。 她觉得她确实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一个让她安身立命的住所,一个能常伴着郑俊的理由。 郑府里摆香案举行仪式,厨房开火大鱼大肉整几桌,自己府里上上下下闹一闹,让大家都知道鱼儿的身份。 吴汝南脸色很不好看,但是时机未到,必须得苟着,晚上来到吴广梅房间里:“闺女,这次的事情非常诡异啊。 我们的谋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可是怎么又被反转了呢?还有这次去拉货的银两,我觉得那是当铺出来的银票。 所以闺女你看一看,我们的那些房契还在不在?我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可是又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劲。” “爹你看,都在的呢,看来郑家暗底下还是有实力的,我们再想想办法吧,我是不会服输的。” 第8章 李鱼儿的梦境游 郑怀恩拿出一块玉佩送给李鱼儿,当做给女儿的见面礼,年佩玉也拿出来一套头面,当众送给了李鱼儿。 还有数不清的新衣服,绫罗绸缎,饰品,红包,零花钱,府里上上下下如今都要给她行礼,喊她一声小姐。 这让吴广梅心里恨得要死要活,却也放下了一块石头,成了女儿总比成了俊哥的女人要好,她还是有机会的。 李鱼儿看着堆满了的礼物,心里也开始了盘算,自己总不能一直寄人篱下吧,这样的尊重,只能是暂时的。 她坐在床上,开始仔细回想自己的梦境,把它们牢牢地印在脑海里。 是啊,她只是一条困禁在水塘里的鱼,她是如何懂得染布这些技术的呢? 这得从她的梦境说起了,在很多年前,那时她真的还是一条小鱼儿,一日因贪玩游到了贴近岸边的水面上。 这时突然窜过来一只猫,爪子一挥就要抓住她时,她的奶奶扑过来一撞。 顿时水花四溅,鳞片飞舞,奶奶把她撞开了一点,她才逃脱了猫爪。 可是奶奶的身上,已经被爪子划了三条深深的划痕,鳞片掉落一大片,皮开肉绽的,眼看即将要性命不保。 那一夜她待在奶奶的身边,眼泪像珍珠一样掉落,泪水越积越多,成了个大水泡,她被包围在水泡里面。 奇怪的事发生了,她透过水泡的折射,竟然看到了另一个奶奶的身影,正在离开这条鲤鱼的身躯。 她急着追上去,竟然到了另一个世界,她在那里看到了高楼大厦,宽敞的马路,汽车飞机,光怪陆离的人类。 奶奶成了一条金鱼,游在一户人家的鱼缸里,有个少年天天逗她玩,给她喂食,从此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 李鱼儿也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暑假,同时也跟着少年看了很多的书籍,有《现代穿越之旅》,《暗戮》等等。 小男孩很喜欢看稀奇古怪的书籍,尤其穿越之类的,他还时常在唠叨,学好数理化,一朝穿越也不怕。 他书架上的十万个为什么,大批的科技类书籍,化学小实验等等,也是李鱼儿非常喜欢跟着阅读的。 不知不觉间她学到了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知识,这后来也成了她坚持不懈修炼的决心,因为努力就能实现。 当她被一片哭声惊醒时,才发现鲤鱼家族正在给奶奶送葬,而自己醒来,他们都说她悲伤过度昏睡了一夜而已。 这怎么可能呢?明明她在那里待了两个月,可是大家都是这样说的,难道这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吗? 直到那晚在库房里,她摸着布匹时,这些知识又被从记忆深处唤醒,所以才有了惊人的云霞布出世。 现在她确认,这些脑海里的学问都是真的,一旦把它们变为现实,她就能实现财富自由,成为人间的人上人。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忽然她灵敏的耳朵里,隐约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痛苦地发出呻吟声。 这大半夜的谁还在折磨着别人?此人实在可恶,自己必须去惩罚恶人。 几个飘忽,李鱼儿循着声音,来到了雪玉的房间外,竟然看到吴广万和雪玉抱在一起,是雪玉在痛并快乐着。 她不由得一阵脸红心跳,呸呸呸,脏了我的耳朵和眼睛,她赶紧离开此地,却看到几条黑影窜进了管家院里。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上心头,她身姿完美的一扭,再次飘飘然跟了上去。 三个人蒙着面,一身黑乎乎的打扮,一看就知道这绝对不是好人。 “族长深夜召唤,不知有何吩咐?”领头的单膝跪地恭敬有加。 后面两人双膝下跪,更是头都不敢抬,显得对面的人身份很不一般。 可是对面只是吴汝南吴管家,只见他架子十足,傲然地坐在太师椅里道: “吴老八,这些年来,你觉得我吴汝南对吴氏宗族如何?你们是真心为我,愿意去赴汤蹈火的吗?” “族长,你的大恩大德吴氏族人无不感恩戴德,想当年我们吃不饱穿不暖,是你悄悄的接济我们度过了危机。 我们知道你是瞒着郑家的,所以我们知道你也很不容易,族长,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万死不辞。” 没想到,一个在郑家当管家的下人,竟然还是吴氏的族长,他究竟隐瞒了多少?他到底想干什么? “郑记染坊知道吧?那作坊的后面有五间屋全是库房,你现在带人去一把火点了,完事后立即回家去。 后续的事由我来处理,你们安安心心的在家里等待消息,只要风头过后就没事了,其他的不用多管。” “是族长,我们走。” 三人快速地顺着原路返回,却不知后面一直有个人影在跟着他们。 街道上安安静静的,偶尔远处会传来一两声狗叫声,婴儿的啼哭声。 三个人穿过一条巷子时,后面一人突然一头撞到了墙上顿时晕倒在地。 “见鬼,连走路都会摔倒,下次再也不带你出来玩了。”吴老八气的责骂一声,回头来拉他的同伴。 可是他忽然一阵心慌慌,因为他把地上的人翻过来,那人一动不动,鼻子里还传来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克制住紧张,他掏出火折子一照,地上的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额头上一个洞,血流淌了一地。 “该死,特么的自己走路都能摔死,真是活见鬼。”他都快气疯了。 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对了,自己还有一个同伴呢?他此时发现,这个巷子里除了他,尸体,竟然空无一人。 这下他害怕了,尸体也不顾了,紧走几步来到前面,四下左右打量起来,希望同伴只是走前面去了。 但是除了黑夜,根本没有一个人影,他心底的恐惧冒出来,背心开始出冷汗,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侵袭心头。 他退却了,他想转头离开这里,可是一回头,一个人和他来了个脸对脸。 这不是站着的人,是倒挂的身躯,那个头部和他保持持平,很明显,这就是他的另一个同伴的尸体了。 他“啊”的一声,就这样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发现已经在城外的树林里,对面是谁,黑的啥也看不仔细,可有人踢了他一脚开口问话道: “吴老八,把吴汝南的事说一遍,老实点,若有差池,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这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第9章 郑府内魑魅魍魉 这声音非常奇怪诡异,仿佛有一种魔性,让人根本无法去抵御。 吴老八就像被人催眠似的,开始把吴汝南的祖坟都给交代了出来。 前朝的时候,吴氏也是大家族,但是站错了队伍,一朝天子一朝臣。 等变更成如今的大林皇朝时,吴氏旁支只能在乡下耕田种地,苟活于世。 正统血脉的吴氏已经抄家,该砍头的砍头,该流放的流放,幼小的吴汝南也被拉到黑市上发卖为奴。 后来他就出现在,郑家购买下人的队伍里,再后来分配到了郑怀恩的身边,直到他爬上了管家的位置。 他利用老爷对他的信任,一直在关照吴氏族人,如今吴氏族人都过上了好日子,要是没有吴汝南的操作。 郑家早就是上京城第一了,就是有吴汝南的暗箱操作,也能排行第二,可想而知,郑家的实力有多么恐怖。 老爷也知道,做生意么,肯定是有赔也有赚,一定的损耗也是会有的。 所以一年下来的收获,偶尔出现持平现象,也是在情理之中,却不料家里有只大耗子在暗地里使坏。 在吴汝南的扶持下,吴氏宗族人人感恩,就暗地里推选他做了族长,期待有朝一日重振吴氏的荣耀。 这次为了让郑家跌倒,不惜把二十万匹布发霉,只有郑家倒下他才能获得脱离奴籍,还能掌握郑家剩余的资产。 因为他早就对老爷了如指掌,一旦郑家崩塌,肯定是放下人全部离开,那时就是脱离奴籍的最佳时机。 还有家里什么大火烧了房子,这就是他们自己故意烧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老爷收留他们,这样他的帮手才足够。 李鱼儿听完心潮澎湃,老爷也太糊涂了,诺大的家业,都快被蛀虫掏空了,自己还浑然不知真是可悲。 第二天城里衙门的捕快们忙碌了起来,因为巷子里出了人命案子。 两个夜行人搞得神秘兮兮的,一个根据痕迹检测是摔死的,一个查不出原因,估计是事情太突然受惊吓死的。 其它一丁点线索都没有,那个吴老八,肯定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吴汝南一直在关心城里有没有起火,直到天亮也没有走水的消息,对吴老八也是恼恨暗骂不已。 于是他一早就出门来打探消息,听到巷子里出了命案,就偷偷地去看了一眼,直到此时他也感到了害怕。 他可不是亡命之徒,虽然良心坏的很,但是非常惜命,看到自己的人无缘无故亡命街头,他不得不夹起尾巴安稳起来。 李鱼儿也想一劳永逸,解决掉他们一家人,可是无凭无据干掉他们,估计阿俊一家人都会痛恨凶手吧? 她可不愿被阿俊痛恨,那就等他们狐狸尾巴露出来时,再收拾他们不迟。 外面天气不错,李鱼儿去跟义母问安:“干娘,孩儿想上街去走走,看看这上京城的繁华,还请娘应允。” 年佩玉点头答应道:“嗯,天天闷在府里也不好,那让紫云和青霞陪伴,也别走太远,要早点回来哦。” “谢谢娘。”李鱼儿高兴地行礼。 三个姑娘出现在街头,紫云和青霞没多少月银,还要拿回家补贴家人,自然是只能看不敢买。 李鱼儿高兴地东看看,西摸摸,又是喜欢的就卖卖卖,三人蹦蹦跳跳,吃着好吃的,看着好玩的,心情大好。 一逛逛到了郑记商铺前,只见商铺里人头济济,生意非常的火爆。 “小姐,你们怎么来了?”季山忽然从人群里钻出来,热情地招呼着。 “嗨,山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不敢不敢,小姐可不能叫我哥了,是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少爷让我盯着点,别被有些小偷小摸的得逞,到时坏了咱们郑记的名头。” “是吗?那你可失职了,看我的。”说完,李鱼儿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子,忽然朝人群里射去。 “哎哟哟,谁?是谁打的我?”有人惊呼,人群立马纷纷让开,只见一个汉子捂着手在口吐芬芳。 李鱼儿一个箭步,一脚就把他踹翻在地,众人大惊失色,这是为何? 那汉子也撒泼起来,想博取大伙的同情:“哎呀呀不好了,打人了,要打死人了,我是来买布的,怎么无缘无故就打我呀?” 于是激起了民愤,大伙开始议论纷纷,全都指责起来:“喂,那位姑娘,你怎么能当街打人呢?” “是呀是呀,这是谁家的姑娘呀?如此野蛮,以后还怎么嫁的出去啊。” “哎,世风日下哦,小女子也敢当街行凶了,这三从四德要沦丧了么?” 季山被惊呆了,紫云和青霞早已懵圈了,那汉子一看有人声援他,就想爬起来开溜,结果被一脚踩住。 “哎哟哟,救命啊。” 郑俊听到外面热闹,还听到喊救命,赶紧跑出店铺来,结果看到李鱼儿,正霸气地一脚踩着一个汉子。 四处的议论声,让郑俊脸上火辣辣的,他赶紧四处作揖:“对不住了老少爷们,误会,都是误会,她是家妹。” “啊?他说她是他妹妹?你们听说过郑家有女儿的吗?” “奇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我也是头一次听说郑家有闺女啊。” “你们别搞错方向啊,现在不是讨论郑家有没有女儿的事,她现在在打人行凶啊,这可不能助长歪风邪气啊。” “对对对,放人,放人。” 四周看热闹的同时呼喊起来:“放人,放人。” 这声势,把郑俊也吓得不轻,正想上前去劝说李鱼儿放人。 地上的汉子,此时偷偷地嘴角上扬,他觉得今天应该没事了。 李鱼儿微微一笑,忽然拎住汉子的两只脚,猛地拎起来抖了抖。 这个汉子的外衣,他在腰间系着腰带,胸口衣服里鼓鼓囊囊的,现在被李鱼儿这么一抖。 “噼里啪啦”的掉落一堆东西出来,鱼儿把汉子一松手,他头朝下栽倒,摔得眼冒金星直叫唤。 此时所有的人全部闭嘴,惊讶地看着地面上,忽然有人醒悟过来大喊一声:“天呐,那是我的荷包。” 这下立即惊醒了很多人,纷纷上前喊起来:“哎呀,这是我的。” “别挤别挤,那是我的。” “小偷啊,原来他是小偷啊,哎呀呀姑娘,真是对不住了,是我们错怪你了,谢谢,谢谢哈。” “奶奶滴,我一家的活命钱都在这里了,要是被你偷去了,我们一家都得喝西北风了,该打,小偷就该打。” “对,打他,打他。” 街上的风势顿时转向,大伙冲上去,朝着小偷拳打脚踢起来,街上传来一片鬼哭狼嚎和求饶之声。 郑俊慌忙拉起李鱼儿跑回店铺中,着急地问她:“鱼儿妹妹,妹妹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第10章 李鱼儿离开郑府 “没事没事,阿俊,你家,哦现在是我们家,在城外有自己的农庄吗?” “鱼儿,你问农庄干什么?像我们这样的大户,那自然是有的,而且还不止一处呢?怎么?你想去玩吗?” “真的吗阿俊?那有没有合适开作坊的庄园?我想试试自己的能力。” “哈哈,能称为农庄的,肯定是有我们主子住的别院,佃农的村庄,还有我们的粮仓,房子是大片大片的。 我们家的庄园,离这里最近的是杨柳山庄,那里田地肥沃,山清水秀,村民纯朴,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嗯,我刚才在街上走了一圈,发现这里还是有很多东西是欠缺的,所以我想试试,说不定能有所作为呢。” “鱼儿,这恐怕不妥啊,这世道哪有女孩子做生意的?到时会惹来非议的,女孩子的名声尤为重要啊。” “我可以不出面的啊,我只在背后暗暗指点就行了,到时让一帮村民去做事,我负责收银子就行了。” “这样啊,呵呵那行,哥绝对支持你,一会我就去把杨柳山庄过户给你,让你当家做主免得村民不听话。” 原来,看着李鱼儿是在逛街,其实她在做市场调研呢,不过路得一步一步走,所以她也不急着马上去农庄。 就在刚才热闹场面斜对面的茶楼上,走廊里两个看热闹的男子,看李鱼儿被郑俊拉走后,才扭头开口说话。 “建良兄,看来百年郑家确实是深不可测啊,我们都以为只有郑俊一个后人,却还有如此美娇娘藏在家中。” “我也吃惊不已呢坤兄,啧啧啧,我也算是阅人无数了,这女子不管是身材还是容颜,绝对是万里挑一的。” 哦,忘了给各位看官介绍一下,裴建良,目前上京城首富家的儿子。 袁玉坤,是四大富豪排行第三家族的少爷。 第二,自然是男主郑俊,这两人天天来喝茶,就是在关注郑家的走向。 据观察,郑家这次估计要翻身了,云霞布的出现,打破了单调的色彩世界,差点垄断了大林皇朝的绸布生意。 那么老话说同行必对,作为竞争对手肯定是坐不住的,都在想办法打听消息,或者明里暗里下绊子使坏呢。 忽然玉坤用胳膊肘捅捅建良:“建良兄请看,我们似乎有空子可钻了,据我观察这吴管家或许是可以利用的。” 在热闹的商铺不远处,吴汝南贼头贼脑的倚在弄堂口,看着生意火爆的店铺,用自己的拳头砸着自己的手心。 “呵呵,好事情啊,看来郑家也不是铁桶一块么,走,我俩拉他去喝一杯,或许能有什么惊喜呢。” 这一日鱼儿拿着鱼食,在荷花池边朝池塘里撒食,水里的鱼群争相竞夺,可惜它们不会说话,无法和这位老朋友打招呼。 亭子处偷窥的吴广梅,忽然心生歹毒之计,她蹑手蹑脚地来到鱼儿的背后,用力朝鱼儿背后撞了过去。 看上去鱼儿是在喂着鱼,可是她是一般人吗? 快接触到衣服时,鱼儿的身影一阵颤抖消失不见,这竟然是一道残影,吴广梅收势不住,直接扑进了池塘里。 “噗通”一声,水花溅得老高,连呛了几口水的吴广梅,扑腾着呼喊起来:“救命,救我,快救救我啊。” 动静闹得挺大,下人们飞速赶来,包括吴广万,也是第一时间飞奔而来。 “妹妹,你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会摔进池塘里去?” 众人七手八脚把她拉起来,她顿时委屈地哭诉起来: “呜呜呜,是小姐把我推下去的,呜呜我差点,我差点就死了呜呜呜。” 下人们虽然不敢乱说话,但全都同情起她来了,这世上同样有一种流行病,那就叫仇富心理。 一个不明来历的女孩,一跃成为了他们仰望的小姐,谁不羡慕嫉妒恨? 所以竟然没有人提出质疑,虽然他们第一时间就赶来了,这现场并没有小姐的身影,所以证据在哪里呢? 可这不影响他们愿意相信弱势群体,因为他们自己本身就是弱势的人。 鱼儿留下一道残影后,早就回院子去了,她都不想惹麻烦上身。 以至于去吃晚饭时,发现院子里的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包括上桌后,老爷和夫人也是如此。 鱼儿非常敏感,她知道,自己用的身份不恰当,一个偏僻穷地方的人,在别人意识里,肯定是愚昧野蛮的。 她暗暗地叹息一声,做人真累啊,我只想简单地帮助阿俊,然世俗纷争处处演绎着勾心斗角。 看来自己悄悄地帮助他们,本身就是错的,只有郑家被吴汝南彻底毁灭,那时再来挽救,或许就不一样了。 我李鱼儿并不是圣母,那就让他们吃点苦头吧,反正手里有了一座庄园,主人正是自己,打定主意她开口道: “义父,义母,我明天搬庄园里去住吧,看来这里并不适合我。” 她没有和他们商量,用的是通知的口吻,说完就起身行礼离开了。 看着鱼儿的背影,夫妇俩面面相觑,依稀感觉到这孩子受了委屈,可是众烁成金,满院子都在说她的不是呀。 次日鱼儿的马车离开了郑府,跟随鱼儿的除了紫云和青霞,她只拿了所有的银两,那些绫罗绸缎一概没要。 当老爷夫人得知消息时,马车早已没了踪影,郑俊冲进来就是一通牢骚。 “爹,娘,你们这又是在搞什么啊?那些下人的话你们也能信吗? 前几天广梅还去我的院里找鱼儿的麻烦呢,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啊。 你们别忘了,我们能有今天,都是鱼儿给我们的,爹最清楚,当时那些布没有办法,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 夫人面带愧色,但她不是家主,郑怀恩也觉得没有支持鱼儿,有点忘恩负义之嫌,可是大家族的面子呢? 他绝不可能去向李鱼儿低头的,如今郑家正在跨进第一世家行列,又怎么可能去向一个女孩弯腰认错? “此事日后再议,再说我们也没有亏待她,光杨柳山庄就够她荣华富贵一辈子了,不过这些下人也该管管了。 汝南啊,你把府里仔细的理一理,最近不安分的杀一儆百,给他们适当的调动调动,免得一天天的闲事多。” 郑怀恩的一锤定音,听着是在惩戒下人们,可是吴汝南听了那就是福音,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他拱手行礼道:“好的老爷,我这就去处理,定让府里风气焕然一新。” 吴汝南果然手段凌厉,一会儿就把府里来了个大整顿,把一些老人打压下去,把自己的心腹再次往上提了提。 第11章 杨柳山庄大改革 城外一条大路直接通往五里处的一处山庄,入庄的路左右,各有一条大河,碧波荡漾间有鹅和鸭在觅食戏水。 河边种着一排排的柳树,柳枝随风摇摆飞舞,山庄背后是墨绿色的群山,山下的一片片田地那是一望无垠。 过河就是村庄,主子家的别院在东边上首处,西边就是村民住的村庄。 家家户户都种有果树,桃子,梨,苹果,柿子,石榴,大枣,真是应有尽有,把院子点缀的绿树环绕。 果然是风水宝地,如此美景,让人顿感心旷神怡,有着说不出的舒畅。 看到马车驶过河中间的大路,立刻村里跑出一位长者,冲着马车就行礼。 “来的可是小姐?少爷已派人通知,说不日小姐就会光临山庄。” 村子里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围观,李鱼儿大大方方地下来,冲老者福了福:“杨村长吗?叫我鱼儿姑娘即可。” “是是是小姐,老朽正是村长,咱们村都姓杨,因当初老爷种了很多柳树,所以特意起名叫杨柳山庄。” “嗯,那就麻烦杨村长先带我转转吧,看看附近的田地,再认识一下大伙儿,一会我有话要和大家讲。” “好的小姐,大瓜,通知大伙儿集合,一会小姐有话要吩咐。”说完他就前面引路,带鱼儿视察了村后的土地。 杨村长汇报村里的一切情况: “小姐,这田地共620亩,如今村民总共有316人,其中男丁175人,噢,那边是条湖,田地灌溉都靠它了, 现在地里种的都是黄豆,收割完后种一季麦子,来年收割后再种豆子。 麦子的上交都是七成,所以我们基本只能靠豆子来维持生计了。” “麦子存放在哪里?也带我去看看好了”,随即,他们又参观了粮仓。 大概的做到了心中有数,他们来到村口,此时所有的人围聚在打谷场上。 李鱼儿跳到碾子上面,看着一群贫苦的村民,不假思索地说: “各位村民大家好,我叫李鱼儿,因机缘巧合之下,我无意中挽救了老爷家里的一场危机。 承老爷抬爱,她认了我当义女,从此以后,这个农庄就归我管了,以后大家都叫我鱼儿姑娘就可以了。 我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有事要对大家宣布,我要对土地进行改制。 一会劳烦村长把家家户户的人口报上来,我要把地分给你们来种。 刚才听地有620亩,人口有316口,这样算下来,人均两亩地都不到,扣除上交的,确实是生活艰辛。 所以我要改变这样的现状,今后不要说大富大贵吧,但至少,大伙要吃得饱穿的暖,过上无忧无虑的好日子。 往后,劳动力强的家庭,每人按三亩的地来分,你家除了种麦子,大豆,还可以种蔬菜去城里卖钱来养家。 很多人已经在着急了对不对?三亩地分会有很多人分不到地,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来了就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山坡我也需要分给你们,到时会指导你种什么的,这两条大河,我也要承包给你们,养了鱼也能卖钱不是吗? 另外剩下的劳动力低下的人也不用急,我要开作坊,你们可以来作坊里做事,我会每日付给你们薪资。 以后种地的可以卖粮卖菜赚钱,养鱼和作坊做事的,用你赚到的钱,可以问种地的去买粮买菜来吃。 这样就不会有闲人,也不会有饿肚子的人出现,到年底,说不定家家户户还能剩一点碎银子来过个好年。” 鱼儿的一番话,把大家整得两耳嗡嗡的,从来没听说地主家的地还能让穷人作主的,这必须得好好消化一下。 能理解的村民已经喜笑颜开,老古板们则接受不了新事物,开始担忧起来,看样子,这小姐年纪轻轻的。 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何况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要是年底白忙乎一场,岂不是一家人得吃西北风过年? “好了,我知道很多叔伯们心里有担忧,所以我再给大家吃颗定心丸,我会起草合约,到时咱们按合约办事。 咱们先定个十年吧,免得你们觉得把地种好了会不会被收回去。 你种的好我只收你们六成,但是种的不好你趁早改行,我有权收回给能种的人去种,这样你们能理解吗? 地里也不是常年累月都在忙,除了平时的管理,也就忙两个收割季节,所以空余时间来给我做事,我同样给你们付薪资,那今天就这样了都回吧。” 这样的举措够震撼,先让村民们回家消化消化,鱼儿她们终于进了庄园大院里,这里面有下人常年负责打扫。 大伙排队迎接小姐的到来,有领班的,有花匠,有马夫,有打扫的,有做饭的,还有护院的,人还不少呢。 “小姐,呵呵,紫云姑娘和青霞姑娘也在啊,那我就放心了,她俩对这里也是熟悉的,我是管事杨大成。 您的后院都已经收拾好了,有什么吩咐的尽管差遣,小的们随叫随到,紫云青霞,麻烦你们带小姐进去吧。” “好,多谢了杨管事,你给我在库房领取一叠纸和笔墨过来,我急用。” “好的小姐,我这就送来。” 好大的庄园,亭台楼阁一样不差,花园假山,小桥流水,景色迷人。 用餐后鱼儿就开始在书房里,不停的写写画画,一直忙到了深夜。 她放下手里的笔墨,听听紫云和青霞已经入睡,忽然消失在书房里。 在那巨大的湖水底下,鱼儿姑娘矫健的身躯灵动地穿梭着,不时挥手,把湖里的鱼呀虾呀收进了一个水泡里。 很快,她又在村口的两条大河里游弋,巡视着水底的鱼虾数量。 她虽身为鱼族,可并不反对人类捕捞鱼虾,天地万物弱肉强食,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但是也不能过度的消耗,至少每年开春后鱼虾繁殖的季节,必须保护鱼虾们生命的延续。 把湖里收来的鱼虾,适当分配在两条大河里,她才悄悄地回去休息。 第二天他就吩咐管事,按她的图纸,开始收拾几间屋子出来,并且采购所需物品,做好事前准备。 又拿着合约找到村长,让他负责和村民去现场分地并签订合约,两条大河的承包,山坡的承包等等。 一会马车又直奔城里,女扮男装的三个人游荡在集贸市场,专门往胡商的地方凑,挑选着自己需要的种子。 第12章 分田到户熬麦糖 傍晚时,桌上堆了一堆不知名的玩意,看着这么多村长非常地吃惊。 “杨村长,这是芝麻,这是花生,洋葱,土豆,这是玉米,都是胡商从很远的地方带来的,这些东西都是宝贝。 这是如何种植的法子,你让承包山坡的人负责种植,我和胡商说好了,后面还会继续带番茄,番薯,番瓜过来。 到时啊,咱们就不会有饿肚子的人出现了,这是草籽,这是养鱼的法子,你让养鱼的把草籽都撒在河堤上。 等长出来后,轮着割过去,把草投入河水中,鱼虾都喜欢吃嫩草,他们前期可能看不到收获,所以这些人。 让他们忙完自己的事后,每天来我的作坊里做事,我会开工钱给他们,明天就可以过来先做一些前期准备了。” “小姐,你为我们真是费心费力了,我一定和他们说,让他们好好做事,这样才能回报小姐的良苦用心。” “下次叫我鱼儿姑娘,小姐才不是我这样的人,那明天见了杨村长。” 次日作坊开始了准备工作,这次鱼儿姑娘要做的,就是简单的麦芽糖。 她已经摸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有发现有糖生产商,一些店铺卖的糖,都是从遥远的地方贩卖过来的。 就像郑俊小的时候,他爹爹带回来的特产一样,也就是那一次,鱼儿今生头一遭尝到了甜甜的味道。 工人进来第一件事,就是签订一份保密协议,以后谁要是泄露了机密,谁就会被赔到倾家荡产。 准备采购好的很多蒸笼,用干净的白布铺在里面,然后把仓库里的麦子拿一袋出来,淘洗干净后平铺在里面。 然后盖起来放在通风阴凉处,每天让工人洒水四次,一直保持七天。 大家在照顾这批小麦时,第二天继续再加工一批,第三天也是,这样依次类推,保证后续天天有事做。 她自己又去现场指导种植的农户们,并且不停地关照他们一些要求。 中午一辆马车冲到庄园,郑俊不高兴地嚷嚷着:“鱼儿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就这样悄悄地离开真让人心寒。 我不管,我也跟爹娘请假了,要在这里住几天,看看你到底在干嘛?” 住就住吧,反正庄园大的很,于是他天天跟着去看种这种那,还有冒芽的小麦,也不知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直到听说所有的地都承包给了村民,他再次感到了不可思议,可细想想,又觉得鱼儿说的又非常合理。 第八天,屋子里几口灶同时开火,鱼儿指导大家开始工作,先把一指长的麦芽拿出来,全部清洗后剁碎。 然后统统放在锅里,倒入面粉拌匀,开始加热后闷在里面半天。 到了下午就给锅里加水,同时开始熬制,中间必须不停地搅拌防止糊底。 煮到里面的水全部发白后,就开始过滤,绸布过滤一遍,棉布过滤一遍。 过滤出来的渣渣,拿去鱼塘喂鱼,当然,也可以喂鸡喂鸭喂猪吃。 干净的液体再次倒进锅里,又开始了熬制,也要不停地搅拌,一直到搅拌的铲子上感觉沉重,浓稠的液体会挂浆。 快速把浆盛在盆里冷却,等半干半软时,开始用手扯出来拉,就像拉面一样,反复折叠拉扯直到变色。 变色时感觉已经拉不动了,浆体也变成了白色的软糖,这时可以放在案板上搓搓,切成一段一段。 防止粘起来,用炒熟的面粉当防粘粉,撒在案板,也可以撒在糖粒上。 “哇塞,原来我小时候吃的糖,是这样做出来的呀。”郑俊尝过一块后,顿时欣喜若狂地大叫起来。 “鱼儿,你也太有才了,这这这,有了这糖生意,我还跑什么码头啊?走南闯北多辛苦啊,这还赚的更多。” “不行阿俊,你可以在我这里合伙,但是我俩的生意必须分开。 我不是小气,今后我做的任何生意,你都能有参与进来,可是一码归一码,我们的产出和营收必须独立。” 郑俊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是为什么啊?你是我妹妹,我们不是一家的吗?怎么还要分个你我呢?” “阿俊,这个你以后迟早会懂得,总支,你愿意就加入,不愿意我也能自己玩,而且你还要保密,这里的事不能任何人知道,包括义父义母也不行。” “这么严重?那行,我答应你,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上京城里,自从上次见过一次李鱼儿后,裴建亮和袁玉坤经常躲在茶楼偷窥,可是再也没有遇到过美人。 “良兄,吴汝南答应和我们互惠互利的,他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会是敷衍我俩的吧?” “哼,我量他还不敢与我们为敌,虽然现在郑家风光无限,可我怕我们其它几家联手打压的,再等等吧。” “良兄良兄,那个小美人又来了,快看快看,那里。”忽然,袁玉坤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地比划着。 李鱼儿带着紫云和青霞,正在街上游荡,她们准备看看有没有商铺出租或者出售的,准备慢慢做起来。 “嘿嘿,还别说,这妖精真的挺勾人,走,我俩去来一场偶遇。” 鱼儿她们在街头东张西望,忽然有人不注意撞了上来:“哎哟哟,不好意思,我光看店铺了,没看脚下。” 鱼儿早就扭身躲避开了,还拉住了青霞,可是却没能拉住紫云,结果被袁玉坤给撞了个趔趄。 鱼儿一把扶住紫云,并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小心思,不禁暗暗责怪自己,今天走的急,没有女扮男装出来。 她冷着脸说:“没事没事,公子还是请便吧,我们还有事呢。” “呵呵,小娘子看着面熟,莫不是前几天抓小偷的郑小姐?” 李鱼儿暗暗好笑,这搭讪真是蹩脚,连自己姓李还是姓郑都没有搞清楚。 “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再见。”鱼儿依旧礼貌地福了福,准备走人。 袁玉坤厚着脸皮,打着哈哈拦住了去路:“小娘子莫怕,我又不吃人,刚才确实是我的错,为了表示歉意。 我想请三位姑娘上楼喝茶,算我的真诚道歉,还请姑娘给我这个机会。” 周围的人有的开始驻足观望,这京城几大豪门公子,他们还是认识的。 看到有好戏看,当然是看戏不嫌事大,尤其这个小娘子确实美若天仙。 第13章 铺子到手糖葫芦 周围人多,鱼儿也不便发作,自己的本事可不能随意泄露,可也不能让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呀。 于是微笑着点点头:“公子讲究,那就带路吧,否则这里要堵塞了。” 袁玉坤大喜,没想到郑家的小姐这么上路,看来一会得好好发挥了。 他在前面引路,鱼儿拍拍紫云和青霞,意思就是让她俩放心的去好了。 此时裴建良赶紧笑哈哈地凑过来:“呀,是坤兄啊,这么巧?你也上楼喝茶吗?要不我们一起吧?” 玉坤赶紧配合演戏道:“哦,原来是良兄啊,呵呵好说,大家都是好友,那就一起吧,这小娘子不介意吧?” 鱼儿没有开口,只是微微地点点头,可心里想的却是,既然你们俩非要撞上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上楼时,前面两个家伙挂在腰间的荷包鼓鼓囊囊,晃晃悠悠特显眼。 鱼儿悄悄手指头勾勾,两个荷包,和他俩代表家族身份的玉佩,全都消失于无形,可他俩丝毫没有察觉到。 很快上等茶水,干果糕点摆在了桌上,两人得意的自我介绍起来。 “呵呵呵,郑小姐,上次无意看到你的英姿,真是让我钦佩不已啊。 我是裴家的裴建良,以前算是上京排行第一的裴家,如今眼看要被你郑家比下去了哟呵呵呵。” 姓袁的不甘落后道:“呵呵,我是袁家的袁玉坤,我家可不和你们比拼,我安安稳稳当个富家翁就行了。” 听着他们都喊自己郑小姐,估计那天郑俊介绍自己是他妹妹时,被他们听到了,却不知只是个姓李的义女。 “原来是裴公子,袁公子,真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凡,咱们就别那么客套,你们都叫我鱼儿就行了。” “鱼儿?这名字真是雅俗绝配呀,一听名字就觉得本人非常可爱噢。” “嗯,好名字,来鱼儿姑娘,我们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 “裴公子,袁公子请。” 鱼儿姑娘真的是大度温柔,举止得体有问必答,大家聊的非常尽兴,鱼儿也顺便听到了他俩家族的不少信息。 两杯茶下肚,鱼儿就起身行礼道:“两位公子,鱼儿出来久了,也该回去了,我们有机会再聊,告辞了。” 不待他俩热情挽留,就逃也似的带着紫云和青霞下楼去,两个家伙乐呵呵地还在自我感觉良好。 “嘿嘿,这妞真有个性啊。” “可不,挺可爱的,比郑俊有意思多了,有机会我俩要多亲近她,等她有了好感,我们就可以深入了解一下。” “小二,结账。” 裴建良喊着伸手一摸,立刻低头观看,站起来四处摸,额头青筋暴起。 “特么的我的荷包被偷了,还有我的玉佩也不见了,奶奶滴这就奇怪了,这是什么时候不见得呢?” 袁玉坤一听,下意识也伸手一拍,结果到处拍,很明显,他的也不见了。 “完了,我的竟然也被偷了,良兄,我俩今天亏大了,肯定是刚才楼下人多,我俩却把注意力放在鱼儿身上, 所以有人浑水摸鱼,我俩也没有察觉到,这下完了完了,主要是玉佩丢了,这回家肯定不好过关啊。” “我还不是,银子是小事,家族徽记可不能随便流落出去的呀。” 刚才三位女子,连他们身都没靠近过,所以他俩第一个就排除了,只有街道上人群里才是丢失的关键。 在他俩呜呼哀哉的时候,鱼儿却笑的眉眼弯弯,因为两个荷包里加起来有碎银二十多两,银票一千多两。 这么多银两买两个铺子都够了,还有那两个玉佩,估值可以去当铺当它个上万两银子,不过先留着再说。 发了一次小财的鱼儿心情特好,这办法非常不错,以后谁敢来惹自己的,就让他们破财,而且是狠狠的破。 有钱了也不抠抠搜搜了,所以大大方方地谈下了两个铺子,一个在东街,一个在西街,地理位置都是绝佳。 或许这就是运气吧?那东铺是租下来的,而西铺却是直接买下来的,但前后也就一共花了七百多两银子。 出来又买了一辆马车,买了不少小米,大米,并且收罗了一些菜油。 回到家她又教工人,在锅里炒熟小米和大米,把它们全都炒到开花。 并且让杨村长,叫村里的闲人去山里采寻小小的野苹果,山楂果回来。 “那,那玩意酸得很,我们都不敢吃,鱼儿姑娘你要它们做甚?” “杨村长,我自有妙用,你们只管采摘回来,我出两文钱一斤收购。” 村长虽然好奇地问,但还是不折不扣地吩咐下去,让大家去采集回来。 大伙听说这也能卖钱,当然乐意了,于是一大群婆娘们冲进了山里。 作坊里,小米大米炒开花后,鱼儿再教他们把糖放在锅里加热,慢慢融化后,把炒米倒进去翻炒搅拌均匀。 在端菜的托盘里刷一薄层菜油,把搅拌好的炒米糖在托盘里拍平冷却。 半软半硬时倒出来,有的搓成团,有的切成块,完全冷却后装坛密封。 鱼儿让花匠,马夫,厨房的人,和作坊的工人,全部一起削竹签子。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装了几筐竹签备用,当然谁也不知道这做啥用的。 直到黄昏时,那些采摘的大军回来了,都是一篮子,一背篓,一箩筐的送过来的,简直多得要吓死人。 因为这些玩意,嘴馋的孩子都不敢吃,能酸倒牙齿谁愿意去吃啊? 所以漫山遍野到处都是,鱼儿让管事给大伙儿称好后给钱,大家一看一下午赚了这么多钱,顿时喜出望外。 而院子里整上大水缸,把果子全部清洗干净,摊在芦席上吹晾着。 次日早上熬完麦芽糖后,有的就不用盛出来了,教他们串果子的串果子,拿着竹签在糖液里滚一圈提起来。 等糖浆固定后,做几根竹竿,上面捆上一圈稻草,把竹签插在上面固定。 果子红艳艳的,被糖浆裹上后,亮晶晶的更加引人注目,虽然知道那是酸的,可就让人非常有食欲的样子。 “大家先尝尝看吧,试试现在还酸不酸了?”鱼儿也拿着一串糖葫芦,自己先尝了起来。 “咔嚓”,糖衣脆脆的,果子的酸甜,配着甜甜的糖衣,入口口水全部冒了出来,解馋,非常的解馋。 “哇,竟然会如此的好吃?”杨管事吃惊地惊叹着,那表情全是惊艳。 “是啊,明明以前酸的根本无法入口,现在却能够接受了,酸甜酸甜的太好吃了。”尝的人都在惊呼赞叹。 第14章 再拓展悄悄发财 无声无息间,在京城的东西街,有两家铺子同时开业了,门口巨大的牌子上,都写着:这就是幸福的感觉! 这很引诱人,好奇的都在去偷偷观望,因为这店铺实在与众不同。 他们门口还有专人站着,只要过路的来看看的,都会被塞上一样吃食。 据说这是免费品尝,有小小的就一口的炒米团,炒米块,竹签上只有一个的糖葫芦,或者干脆给一颗饴糖的。 开始大伙还不敢品尝,于是店铺的人当面吃了起来,这才有人往嘴里送。 “哇,甜的,甜的,这是饴糖,这是饴糖啊,哇哦,真的好好吃啊。” “嗯嗯嗯甜甜的,太好吃了,我从没感觉到如此幸福过,入嘴的一霎那,我觉得我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哇塞,你们竟然把如此昂贵的饴糖免费送,你们家里是有矿吗?” “呜呜呜,我忽然想到了我的初恋,这味道是酸酸甜甜的回忆啊。” 谁也不知道这两家铺子是如何火起来的,反正,一连好几天,铺子里挤满了人,听说其它商铺的饴糖。 已经卖到了七十文到八十文一斤,可是这里只要六十五文,关键是那些甜的炒米,糖葫芦,非常的便宜。 糖葫芦只要十文钱就能举着一大串,竹签上有五个果子呢。 那炒米,三十文一斤,这玩意轻,一斤好多个,够解馋好几天的了。 所以大伙觉得这价钱比较亲民,大家都能够接受,家里的孩子也能哄骗好了,就连大人也能顺便解解馋。 殊不知,糖葫芦收购两文一斤,一斤能做两串,糖衣只是薄薄的一层,成本非常低廉,卖十文简直是捡钱。 炒米也差不多,一斤米炒开花就有很多,糖衣的作用,只是把它们互相粘连在一起,顺便添加了味道。 饴糖是自己加工的,比其它商铺少了遥远的一笔运费,所以听上去便宜五文一斤,但那也已经血赚了。 两个铺子李鱼儿都不会出面,就算来视察,也是女扮男装才过来的。 她和杨大瓜,杨东签了契约,他们负责当掌柜的,并各配备两个伙计。 月银掌柜的二两半,伙计一两半,如今到大户人家当佣人,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所以他们已是高薪人士。 这样的工作机会,让他们不珍惜都难,所以全都尽心尽力的认真做事。 这样凭空冒出来的吸金商铺,自然是引起了多方的关注,可是无论如何打听,也丝毫不知是何方高人开的。 主要是裴家,袁家和王家,他们派出来打探消息的喽啰们,都是来一个消失一个,这就让人毛骨悚然了。 腹黑的李鱼儿,绝对不是圣母,你们有人就尽管派来好了,保证让他们来一个消失一个,来两个灭一双。 铺子越是保持神秘,那就代表着越安全,那些大家族一时都不敢乱来,也在怕得罪了背后了不得的存在。 村民们又接到了奇怪的任务,让他们去山里大量采集无患子,皂角和鲜花,鱼儿姑娘照样会出钱收购。 有钱赚肯定干呀,于是再次浩浩荡荡地带着干粮,早上进去晚上回来,那是挑的,扛的,背的,收获喜人。 鱼儿看着他们各式各样的工具,不声不响回房画了一张图,交给杨村长说:“这个你让木工先做一辆试试。” 这也有两轮的板车的,那和马车同理所以早就流行使用了,区别只是一个由马来拉,一个是由人来拉而已。 可是山间小路狭窄,两轮板车根本无法行走,所以村民全是挑的扛的。 看着只有一个轮子的独轮车,杨村长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只有一个轮子,车子如何能平稳行驶?不翻车吗? 可是小姐说的试试,那就试试吧。 于是拿着图找来村里的木工,开始研究制造,木工师傅是内行,一拍脑袋直呼:“妙啊,我们咋就没想到呢!” 当一辆精致的独轮车,在村民面前演示时,这让大家是又惊又喜。 “太好了,虽然没有力气的人很难驾驭,可总比肩挑手扛好啊。” “大小姐真厉害,简直是无所不能,大伙啊,咱们都要记得小姐的好,以后可不能做对不起主子的事哦。” “必须的,必须的,短短的几天,我们家都存了有二两多银子了,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呀。” “是呀,小姐待我们太好了,我们以后要尽心尽力做事回报她的恩德。” 那些播种农作物的人,看着冒芽的嫩绿,也是激动不已,心里都充满了干劲,期待着美好的未来。 村民们的生活,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也让他们更加的团结。 去城里卖柴火的独轮车也越来越多了,于是城里又悄悄地开了两家铺子。 一家叫“便民运输车队”,一家叫“便民房产托管服务部”。 车队交给杨小二和杨小六管理,专门给城里人送货,搬家等服务。 城里并不是都是宽阔的街道,有的小巷子非常的狭窄,平时也只能靠人工搬运,住的深的人尤其痛苦。 如今有了独轮车,巷子里的人也能送货上门了,所以开张生意就不错。 上次找店铺时,鱼儿发现城里没有书上说的“牙行”,所以开了一家房产托管服务部,给城里人负责转卖,出租房产的服务,从中抽取提成来赚钱。 这个部门交给了能说会道的杨振刚,小八哥和小七负责,平时专门出去收集出售出租的信息,写在门口的牌子上,让有需求的客户一目了然。 这个服务很快引起了大众的夸赞,因为满城跑去找房子,实在是太累了,这里来一打听,人家马车接送看房,签约,过户,一条龙服务真是贴心呢。 郑俊看着“幸福”商铺生意火热,也是开心极了,总是三天两头往鱼儿处跑,所以对运输和房产也是了解的。 他由衷地说:“鱼儿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我简直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照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咱们上京城就要出现五大豪门了。” “阿俊,我可不想出名,所以这些都是由下面的人在操作,这些都要保密知道吗?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赚钱,不想招惹什么麻烦。” “我懂我懂的,你这是又在做什么好吃的?闻着还挺香啊?” “嘻嘻,这哪里是吃得呀,我准备教他们做肥皂,过几天就可以上市了,这次又能大捞一笔了嘻嘻嘻。” “肥皂?肥皂是什么玩意?” 第15章 苍蝇不叮无缝蛋 好奇驱使下,郑俊又赖在这里不走了,一直盯着鱼儿教工人们做事。 村民采集回来的无患子已经用石臼捣碎,熬煮提纯出液体精华。 皂角捣烂浸泡后,也过滤出液体备用,把鲜花的花朵也是捣绒后取汁。 然后把无患子和皂角液放在锅里熬煮,直到很浓很稠时,加入花汁搅拌。 最后把浓稠的液体,注入到木工做的各种模具内,等它们自己冷却。 第二天模具里倒出来,一块块半透明的肥皂就成功了,看上去,和咱们的纳爱斯雕牌洗衣皂简直是一模一样。 院子里当场试验,让工人洗手洗衣服,还安排郑俊去洗漱房洗头洗澡。 不一会,惊喜的人们开始汇拢汇报:“鱼儿姑娘,太好了,太妙了,没想到啊,这个比我们平时用的皂角清洗,又快又方便,还干净好几倍呢。” 郑俊也是咧着嘴笑道:“哈哈哈,这个非常去污垢,而且洗过后,这身上都是香香的,这感觉真是太棒了。” 鱼儿笑着说:“你们都只是关注它的好用,好香吗?那它的价值呢?这可是家家户户都需要用的东西哟。” 郑俊一愣,顿时呼吸急促地说:“对呀,我们都觉得这是好东西,那就代表着市场无限啊,哈哈哈,发达了发达了,这准备卖多少银子一块啊?” 鱼儿推推桌上的两块肥皂说:“这哪能按银子去卖啊,那样做还有几个人能用的起?我这里有两种肥皂售卖。 一种就是刚才你们用的,带有香味的产品,它就卖二十五文一块,这一种是普通的,里面没有加香料。 这是面向普通家庭推广的,只需十五文一块,阿俊,你那边的商铺可以在这里进货,我只收你七文钱一块。 大众化的推广,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线,真正的成本五文都不到,加上采购人工损耗,七文批发我也不亏。 但是你们要想一想,一个家庭一块最多用一个月,那么一年就是十二块,甚至更多,因为冬天要洗的也多啊。 我打听过了,城里有七万多户人家,我只算五万户吧,那么他家里一年是一百八十文,五万户就是九百万文。 也就是九千两银子,扣除成本,你们算算看,这么一个小东西,就能赚几千两,那全国呢?那得有多少人家?” “嘶”,现场响起了倒吸凉气之声。 “所以杨村长杨管事,村里和庄子里,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这玩意太简单了,一旦破解就很容易仿造出来。 大伙家里要用的,只管在这里登记领用,自己的钱袋子能不能守住,就靠大家的努力了,我准备明天就上市。” 杨管事赶紧保证说:“小姐请放心,这庄子里绝对不会有人敢泄密的,我们都知道违背主人是会被杖毙的。” 杨村长也应和说:“鱼儿姑娘,今晚我就和大家开会,今后谁敢背叛,我杨柳山庄绝对把他驱姓氏逐出族谱。” 下人做错事主子可以杖毙下人,逐出族谱更是这个世界非常严重的罪名,代表此人从此无姓无根源是个野人。 次日幸福商铺和郑记商铺,同时推出了肥皂买卖,并且在门口当场试用,不管洗手洗衣服,都获得了百姓喜爱。 尤其贵十文钱的香皂,稍稍有钱的家庭,觉得这东西物有所值,非常有档次,不仅能自家用还能当礼品送人。 今天鱼儿备了一堆礼物,回郑府看望义父义母,陪他们一起吃了饭。 在房间给义母请安时,她动用遮眼法,把郑家最近生意好,回收的三百多万两银票,和所有的房地契给调换了出来,以防不测之需。 义母问长问短的说了很多贴心话,义父却非常淡漠,儿子和鱼儿的合作,因为保密,他是不知道的。 他觉得给了鱼儿那么大一个庄园,已经把染布救命之恩扯平了,所以不想过多的拉近距离,敷衍一下就算了。 出义母房间鱼儿摸出一片鱼鳞,在门口施了个小法术,但愿尴尬时能让义母不受到伤害,这才告辞出了郑府。 整整两船霉布,竟然没扳倒郑家,吴汝南再想火烧仓库,却又死了几个族人,所以他也怕死一直不敢妄动。 后来遇到裴家和袁家少主,三人一顿酒一喝,臭味相投就一拍即合,不过那两个少主也不是草包司令。 他们答应帮助吴汝南,待郑家倒台后改头换面都是他吴汝南的,不过,郑家染坊的配方必须拿到作投名状。 可是二十万匹早已染好在仓库,不开工他也看不到啊,所以最近一直在寻找能下手的工人,想法拉拢过来。 机会终于来了,阿发的老娘病了,这家伙去年盖了房子,他老婆前段时间刚生产,家里已经没钱了。 只要有需求,那就有希望突破。 阿发忧心忡忡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被人肩膀拍了一下,他吃惊地说:“吴,吴管家,怎么这么巧?” “哎呀还真是阿发呀,我还不确定呢,是挺巧的,那就一起吧,我要去对面喝酒呢,来吧一起整两口。” 阿发自从盖房娶妻开始,手头就一直紧巴巴的,听到喝酒,喉咙不禁动了动,但是毕竟管家身份特殊。 所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讪讪地说:“吴管家,我家还有事,还是你自己去吃吧,以后有机会我请你。” “哎别介呀,我俩能遇到那就是缘,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呀,两个人还能有人说说话,走吧,别磨叽了。” 于是一个热忱邀请,一个半推半就,就这样进了一间包间内,好酒好菜一上来,阿发顿时看直了眼睛。 他此时嘴里已经都是口水了,家里天天咸菜馒头,连老婆都快没奶水了,如今桌上大鱼大肉看着都眼馋啊。 “来阿发老弟,咱俩先走一个。” 吴汝南暗暗看在眼里,只要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这酒水的帮助,他觉得今天的把握很大。 三杯酒下肚,久不喝酒的阿发舌头开始不听使唤起来,于是吴汝南开始表演,用同情的口吻说, “阿发老弟,听说你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过得甚是艰苦,你怎么就不找我开口呢?咱们都是自己人呀。 来,这二两银子揣着别弄丢了,待会这些菜也包一点回去,我们男人吃点苦无所谓的,但不能苦了家人呀。” 一番话差点让阿发掉眼泪,他激动地连连感谢:“吴管家,这,这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的亲哥呀。 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有股子力气,今后有用的着小弟的地方,您尽管差遣,我义不容辞!” “哦?是吗?嗨,打打杀杀的事咱们可不干,我们都是良民,不过老哥我只是有件事好奇,却一直无人告知。 你想,我也算是郑记的二把手吧?但是却都瞒着我,你让我心里怎么想?所以才出来喝闷酒的。” “啊?老哥还有被人隐瞒的事?这不可能,大家都很尊重你的呀。” “呵呵,我去南方跟老爷运第二批丝绸时,家里竟然把那批霉的印染完了,你说我吃惊不吃惊? 可是到处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说,我还是被你们尊重的人吗?” “哦,那是染的时候少爷发话了,说要赶货让我们吃住在染坊,就是我住在作坊一个多月,才把我老娘害惨了。 我老娘本就身子不利落,她为了照顾我媳妇,活生生给伤到了元气,结果赚了二两买药都不够花,嗨!” 第16章 靠山吃山动员会 “哦?这么说当时你也在场的?” “是啊吴管家,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因为所有的配方我们都不知道。 那是小姐在里面搞好的,然后拿出来让我们按她的方法做而已。 不过操作方法比较特别,就画符一样,最后居然能出来那么精彩的颜色,连老邓头他们也是惊叹不已呢。” “哦?是她?原来如此,我就想怎么突然多了个小姐,还送她一套庄园。”吴管家终于搞清了鱼儿的来历。 虽然他弄不到配方,但是知道有人会那就简单了,只要把消息传给那两个少主,就让他们俩去动手好了。 把感激零涕的阿发送走后,他就直奔联络点,这消息必须尽快告知,让他们去出手,好把自己摘出来不掺和。 次日早晨茶楼里,裴建良和袁玉坤看着,昨晚吴汝南留在这里的书信。 “沃靠,我俩都搞错了,那小妞竟然不是郑府的人,而且配方也只有她知道,你说我俩现在该怎么搞?” 裴建良眯着眼睛,转着茶杯道:“先礼后兵吧,第一步,想办法接近她,最好纳为小妾就成了自己人。 这一步行不通的话,那就不能怪我们了,但第二步里也可分两步走。 一,绑回去毁她名节,让她屈服成我们的人;二,用刑逼迫她屈服,断手断脚毁容貌,我就不信她不招。” 袁玉坤鼓掌哈哈大笑:“好,动脑筋的事还得是你良兄啊,难怪裴家能处在前列,小弟我算是彻底服了。” “哼,小意思而已,当我们所需的利益庞大时,死几个人算什么?” 前两次郑俊赖在庄园里不回家,结果被郑怀恩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告诉他男女有别,别去坏了妹妹的名声。 郑俊躺在床上感想体会着,这不去庄园,明显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都说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痴于肉体,迷于声音,醉于深情。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竟然慢慢的沉沦陷入,喜欢钟情上鱼儿的? 他很苦恼,只要人一闲下来,脑海里克制不住会去想,鱼儿的美貌和聪明能干,那一颦一笑,那一举一动。 如今紫云和青霞,都被教会了烹饪,各种小吃各式炒菜,简直是闻所未闻,搞得他住在庄园里时乐不思蜀。 他不止一次后悔,这样的才人,怎么就当了他的妹妹呢?要是,要是成为自己的另一半,那该多好啊? 想到鱼儿只能做他的妹妹,今后会被不知哪个男人娶走时,他就呼吸急促心痛万分,难道这就是爱吗? 郑俊像烙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书上不全是说爱是甜蜜的吗?可是我为何会这么痛苦呢? 几个下人跪在烛光通明的书房里,抱拳向裴建良汇报着情况: “少主,已经查清楚了,那个女人不住郑府,她一直住在杨柳山庄内。” “好,你挑六个人,三个人一组,轮流给我盯住她,只要她进城来,就快马立刻来通知我,快去安排吧。” “是少主。” 杨柳山庄,附近能采摘的果子,皂角等,村民们差不多已经薅干净了。 也到了收黄豆的季节,所以作坊里不是很忙,于是鱼儿又动起了脑筋。 粮仓里其它不多,麦子大把的,她让工人去山里背回来山泉水装满水缸。 并且让杨管事,去购买一抱粗的瓦缸回来,并提前订制五千个一斤装的小坛子,瓦缸一共买回来了二十个。 问村民先收购了一些黄豆,和小麦清洗干净后蒸熟,放在簸萝里发酵。 长霉后暴晒,然后磨成粉放在瓦缸里,稍稍加山泉水拌和但不能太湿。 这次要保温第二次发酵,几天后,那粉成了红糖色,此时就要加盐了。 适当加盐后,全部加入山泉水慢慢搅拌,直到它成为咖啡色的糊状物。 然后这二十缸放在太阳下暴晒,经暴晒后面上会呈紫红色,所以每天都要给它们搅拌翻身,保持颜色一致。 如果太干了,此时就不能再加山泉水了,需要加凉白开,否则会变质。 中午去看,缸里都被晒得在冒泡,越晒颜色也越深,已经成了红黑色。 没错,鱼儿这是在做酱,这不仅能卖酱,还能抽出酱油来卖钱。 这将会又是一个壮举,因为如今市面上根本没有酱油这玩意呢。 村民收割完黄豆,播完麦子后,又开始进山去找钱了,欲把秋后最后的果子收罗回来。 今天他们带回来很多柿子,有村民说:“鱼儿姑娘,这个柿子以前我们也有人尝过,吃倒是可以吃的。 可是它寒性太重了,很多人吃了肠胃不舒服,还会泻肚子,所以不敢摘回来吃,你那么聪明看可以利用吗?” “柿子啊,好东西呀,你们不能吃,那是平时缺乏营养,身体太虚了,那都摘回来吧,我照收给钱你们。” 于是山林里黄澄澄的柿子全被摘了回来,鱼儿安排工人清洗后削皮。 削下来的皮不能丢,削好皮的柿子裹上面粉,又是排在芦席上晒。 皮也一起晒干待用,晒了五六天后,每天让工人对柿子进行按摩。 用力用手按压,慢慢的将它们形状压成了饼状,随着晒去水分后。 它就成了柿饼,于是拿来瓮罐,铺一层晒干的皮,放一层柿饼,慢慢的把瓮罐装满,封口保存起来。 眼看天气越来越近冷了,眼看村民们即将没事可做,于是鱼儿又召集了大家,传授赚钱的小买卖给他们。 “各位叔伯们,这几个月相信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身边都是换钱的宝贝,这就是靠山吃山的优势。 那么天凉了,有些人觉得没事做了,错,事情大把的,只是你们愿不愿意做,我知道市面上有绿豆芽。 可是却没有黄豆芽和豆腐,没有烤鸭,更没有芝麻油,接下来我教你们自家制作豆芽,豆腐,制作烤鸭。 种了芝麻的可以打香油出来,自家养猪的,我还教你们熏腊肉,做香肠,还能在家里育蘑菇,木耳出去卖。 冬天很快就到,到时城里哪来的蔬菜吃?所以咱们就来想法子做出蔬菜来卖,你们想一个冬天又能赚多少? 我告诉你们,竹笋不是春天长出来才可以吃的,你们去山上泥土里挖出来的,那叫冬笋,那可值钱了。 山上还有那个毛球球的果子,现在肯定都落在地上了,我告诉你们,那个也是可以吃得,那叫板栗。 明天婶婶嫂嫂们去捡回来,我教你们如何制作糖炒栗子,到时你们也拿城里去卖,保证让城里人越吃越想吃。 家里的草木灰不要丢,我教你们培育韭黄,这些都可以卖钱的,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今年你们都能过个好年!” 第17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村民们眼睛越听越亮,和往年比,他们已经觉得很好了,没想到还能更好,所以全都充满了期待。 自从鱼儿姑娘来庄园后,他们很多人家已经脱贫了,种芝麻洋葱的收获满满的,收果子花草的也卖了点钱。 养鱼的用渔网只拉一遍,就能把小的放回去,大的拿去集市卖钱,还能每家每户分一条给大伙开开荤。 于是村民们全都分工明确,开始一一学习技术,有在家里磨豆子做豆腐的,发豆芽菜的,种木耳和蘑菇的。 学做烤鸭烤鸡卤肉的,做腊肉香肠腊鱼块的,种韭黄的,炒糖炒栗子的。 大伙几乎没有一个是闲人,学会制作成功的,开始上市去试着售卖,鱼儿姑娘还教他们,有付出才有回报。 所以城里人第一次看到新鲜的吃食,围观的多,尝试的少,那就一通送送送,每人先给他们少少的送一点。 第二次再去卖时,争先恐后购买的人群,把村民的摊子都围满了。 同时,连商铺的酱和酱油,也同时有了销路,因为它不仅便宜,很多菜用它可以凉拌着吃,味道非常独特。 已经很久没有上街了,眼看冬天即将来临,是需要添置一些东西了。 鱼儿带着紫云和青霞,坐着马车刚刚驶出庄园,消息就已经送到了裴建良那里。 郑府一个角落里,雪玉的一番话,让吴广万焦虑不安,她竟然怀孕了。 “雪玉,我们都是下人的身份啊,这时候你突然爆出来私下偷情的事,你觉得老爷的家法能饶过我们吗? 要不你去悄悄的堕胎吧?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等过段时间我爹给我们脱籍后,我肯定会娶你进门的。” “万哥,你怎么能如此绝情呢?他可是我们的孩子啊?以吴管家的身份去求老爷,老爷肯定会成全我们的。” 吴广万急得恨不得掐死她,臭婊砸老子根本不喜欢你,老子是有伟大目标的,一旦郑家倒台我就是少爷了。 特么的,老子只是玩玩你而已,你竟然想一步登天,白日做梦吧你,不过他眼珠子一转,立刻笑嘻嘻地说: “那行吧雪玉,我先去和我爹商议,你回去做事先别露出马脚,等我求了老爷后,我再来向你汇报消息。” 雪玉破涕为笑,信以为真的点头答应:“好的万哥,我一定会保密的,我等你的消息哦,现在衣服厚还看不出,一旦拖到开春,那我就死定了。” 开春?哼哼,老子又不傻,会让你活到开春,找个机会我就做了你。 鱼儿她们添置完过冬的衣服棉被,又采购了两车今年的新米,让运输队的车送回去,这才赶着马车返回。 刚到村口,就听到有争吵声传来,鱼儿掀开车帘看过去,只见五六个人在河边起冲突,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走,把车赶过去,去看看出了什么事。”鱼儿对车夫吩咐道。 下得车来鱼儿顿时明白了,而且看到了两个熟人,裴建良和袁玉坤在河边钓鱼,承包鱼塘的大叔不乐意了。 可是他想阻止,就被几个狗腿子阻拦着不让过去,所以在这里争吵。 李鱼儿一看架势,仔细一回味,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这样的豪门少主,就算出来钓鱼打发时间。 也是不容百姓打扰他们的,这几个狗腿子,只是阻拦竟然不是凶巴巴的驱赶,还不打人,这演技实属破绽百出。 她干脆笑盈盈地朝他们福了福说:“原来是裴少主,袁少主呀,两位真是好雅兴,是庄上的人不懂事打扰了。” 杨大虎见小姐如此客气,又听到是裴少主,袁少主,城里裴,袁世家谁不知道啊?当即也吓得不敢吱声了。 裴建良哈哈一笑:“原来是鱼儿妹妹啊,这里是你的庄子嘛?呵呵呵,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啊。 我和玉坤兄在家实在闲着无聊,就出来晒晒太阳钓钓鱼,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鱼儿妹妹,这真乃幸事也。” “那你们慢慢钓吧,我庄上还有事,杨大叔,钓鱼是钓不走多少的,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吧。” 杨大虎自然懂事,拱拱手就离开了,鱼儿一转身手就坐进车里,车帘落下说:“走,我们也回去吧。” 裴建良和袁玉坤正在坡下河边上来,还想攀谈几句的,结果马车径直离去,连一丝机会都没给他们。 “该死的,我以为我俩在京城算是傲慢的了,可竟然还有比我俩还傲的人,良兄,看来这是带刺的玫瑰啊。” 裴建良阴沉着脸,看着马车的影子说:“那就别怪我们用下三滥手段了。” 他俩假装钓了一会鱼,也怪这池塘养得太好了,鱼多的很,这两个根本没心思钓鱼的人,竟也钓到了两条大的。 于是满意回城,并让那几个人继续在这里盯着,又派人去通知吴汝南,让他去茶楼和他们汇合商议。 郑府,黑咕隆咚的下人偏院里,吴汝南一家人和几个人正在悄悄说话。 “韦老四,过了子时,你就去把主院院子落锁,罗海民,你的功夫好。 你负责把主院里的寝室点燃,然后跳墙出来,等有人呼喊走水时。 大山,大林,老二,你们几个不要立即出现,先拖它个一时半刻的。 这一次,我们就要大翻身了,事成之后不仅有赏,今后你们都是管事。 广万,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所以你去把少爷看住了,别让他及时赶来救火明白吗?” “明白了爹,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你爹,那个雪玉,能不能今夜帮我也一起解决了?她想缠着我一步登天,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 吴汝南一个眼光狠狠地刀了过来,吴广万一看,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月黑风高杀人夜,隐隐绰绰中,有人行动了,雪玉被人敲晕丢进了主院客厅里,很快所有的门统统被落锁。 丑时时分,郑俊听到剧烈的“哔哔啵啵”之声,顿时汗毛直竖,这是大火燃烧的声音,一看窗外红了半边天。 “不好,季山,左方,快快起床。”郑俊跳了起来,匆忙中胡乱披上几件衣服,就朝门外冲了出去。 季山和左方随后,很快来到了长廊处,却被吴广万和一个家丁拦住了去路:“少爷别急,我爹正在组织救火,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不能过去。” 第18章 李鱼儿惩恶救善 “滚开,我得去看看我爹娘有没有事,快快把路让开。”郑俊急着吼道。 火光已经映红了整个宅院,郑俊能不着急吗?他已经慌的手脚冰凉浑身颤抖。 可是吴广万反而责备起季山和左方来了:“混蛋,你俩是吃干饭的吗? 要是少爷出了什么事,你俩担待得起吗?少爷不懂事你俩也看不懂吗?” 季山和左方想想没毛病啊,火势那么大,一旦伤到了少爷那可不得了。 于是也去拉住少爷哀求:“少爷,救火是下人们该做的事,你现在是郑府的顶梁柱掌舵者,你可不能出事啊。” 李鱼儿忽然一脚踢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她的鱼鳞在院里做的法术惊动了,也就代表郑府里出事了。 她一个闪身,人已消失在房间里,再出现时,她已经来到了大门外。 再一个纵跃,又来到了两条大河之间的路上,忽然,她一个飞纵。 村口堆着不少高大的草垛,这是村民家引火用的稻草,这里有说话声。 “哈哈,论起狠来,还是咱们少主狠啊,你们看天都烧红了,从明天起,咱上京城就再也没有郑家了。” “只怪那小娘子没眼力劲,怨谁?” “嘿嘿,明天估计她得哭死,嗨,得罪谁不好呢?太可惜了,那么大的宅子都烧了,要是送给我就好了。” “啪”。 “哎哟,我只是感叹一下而已,又不是真的敢这么想。” “想也不行,都给我规矩点。” 李鱼儿朝城里看去,果然,郑俊家方向,很明显是熊熊烈火在燃烧。 这帮人为何在这里?李鱼儿手一挥,几个说话的人全都呆立当场,他们一动也不动,仿佛被点了穴道似的。 鱼儿闪身出来,对着第一人眼睛盯着他的眼睛,然后眼里有道光闪过。 对面的人一下就进入了幻境之中,鱼儿问:“你们是谁?替谁做事的?” 那人眼睛一眨不眨,依然看着鱼儿,像木偶一样丝毫没有感情,冰冷地回答道:“我们是裴少主的人。” “你们在这里要做什么?是谁要放火烧郑府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在这里盯住鱼儿姑娘,有动静立刻汇报少主知道,放火的是吴汝南,但这是我们少主下的命令。 吴汝南说鱼儿姑娘是云霞布的创始人,我们少主需要这个配方。” “吴汝南也是你们的人?” “不是,少主说只是利用他得到配方,任务结束就送他去见阎王。” 李鱼儿忽然飞起来,手里一扬,几百片金光闪闪的鱼鳞发了出去。 “咻咻咻”,鱼鳞一闪而逝。 躲在草垛里的三个喽啰,如同被削铁如泥的宝剑切割一样,“嗖嗖嗖”断肢残臂和一坨坨肉落了一地。 原来她飞起来,是为了防止鲜血溅她一身,她又连连挥手,这些肉都被瞬移到了大河里,这是要喂鱼,够狠! 她抖抖身体,刚才射出去的鱼鳞又全部快速回归,钻进她的衣服里消失。 她头也不回朝城里飞去,一眨眼已经到了城头上,再一闪又没了踪影。 开始落锁是怕里面的人逃出来,如今火势这么大,也没人在屋里出来,韦老四赶紧又把锁打开。 房子已过火一半,此时救火已经来不及,可是吴汝南急得哭喊着,吴大山,吴大林他们开始忙碌递水灭火。 看上去就像真的一般,眼泪鼻涕直拍大腿的吴管家,让下人们感到惭愧。 “快,快救老爷啊,老爷,老爷啊,你仁慈一生,怎么会这样呢?老天,老天爷啊,你为何如此不公?” 李鱼儿飞到宅院上空,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而灭火的水,也终于人传人传递到了,罗海民接过了水桶。 他用力一甩,桶里的水泼向火苗里,一道水帘被火反映成了红色。 李鱼儿就着这片水帘,五根手指在虚空里转动起来。 这桶水接触到火势,就发出“嗤嗤”声,激起一股蒸汽热浪,鱼儿的五根手指,立即用力一捏。 奇迹发生了,这桶水真是厉害,就在这“嗤嗤”声中,竟然把一屋子的火浇灭了,倒塌的木材发出袅袅青烟。 吴汝南气的恨不得踹飞罗海民,我让你们别急着出来,就是想烧光了算数,结果你一桶水就给我泼灭了。 李鱼儿身体一抖,从废墟里飞出一片鱼鳞,隐入到她的身体内。 她感知了一下废墟里,看到郑俊跌跌撞撞过来,它就人形淡去不见了。 因为城里的水龙队也来了,并且冲进来不少衙役,水龙队是城里专业灭火的队伍,属衙门管辖。 “爹,娘~”,郑俊冲进废墟里,寻找着父母的身影。 水龙队和衙役看到火势已经被灭,也都松了一口气,城里那么多木屋,一旦过火,那就会毁掉整条街。 听到郑家家主还在废墟里,衙役们打着火把,灯笼,开始了救援。 吴汝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能装出忠心的管家模样,也跟着翻找起来。 忽然一阵欢呼:“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是两个人。” 吴汝南的心揪了一下,随即又放下心来,估计是焦尸吧,如此旺的火苗,怎么可能存活下来? 郑俊扒开围观的人冲进去,只见衙役拨开几根大梁,露出了两人抱在一起的身影,他顿时泪如泉涌。 “爹,娘~,呜呜呜,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呜呜呜。” “沈捕头,这里还有一具尸体。” 几个衙役在废墟里,拖出一个黑乎乎的人形东西,上面还在冒青烟,发出一阵阵烤肉的焦臭味。 被喊沈捕头的人立马高喊:“把人挡在外面,不允许再有人进入。 郑少,衙门办案,现在需要你的配合,这火燃得奇怪,我怀疑有人纵火。” 郑俊听闻,也是非常吃惊,于是冲着吴管家吆喝起来:“吴叔,立即封锁府宅,清点一下人数,看看这具尸体究竟是谁?” “好的少爷。”吴管家赶紧也招呼起来,此时暗暗佩服儿子,衙役也在这里,雪玉正好可以当替罪羊。 这里如此动静,加上为了救火,府里的人刚好都在这里呢,黑暗里,都在关注尸体和清点人数,谁也没看到,郑怀恩的手指在动。 “少爷,其他人都在,除了丫鬟雪玉,一个都不缺。”吴汝南心里好笑,面上悲痛地汇报着结果。 “雪玉?为什么?我们与她有仇怨吗?我爹娘的为人我最清楚了,他们怎么可能去为难一个下人呢?” 两边蹲着举着火把的人,一个可能是仵作,他检查了尸体的口鼻,疑惑地说:“不对呀,这不是被火呛的样子。 沈捕头,此案蹊跷,此人口鼻里没有烟灰,也就是说她着火时已经死了或者昏迷了,这应该是一桩命案。” “咳咳,咳咳咳~” 忽然,郑怀恩大声咳嗽起来,把吴汝南吓得惊叫一声:“有鬼啊~”! “咕咚”一声,他一下栽倒在地。 第19章 一波三折惹官司 郑俊大喜,擦擦眼泪扑过去搂着父亲,惊喜交加呼喊着:“爹,爹,太好了,快叫大夫,快叫大夫过来。” 郑老爹撑起身子,他护着的身下,老娘年佩玉也摇摇头坐了起来。 “娘,娘,哈哈哈,爹娘都没事,都没事呀,谢天谢地,谢谢菩萨保佑,太好了爹,娘。” 他像个孩子一样,扑在爹娘的身上,左右双手各搂住一个,紧紧抱着他俩流着眼泪,笑得像个傻子。 沈捕头听了仵作的话,举着火把转了几圈,阴沉着脸说:“对不起郑家主,这事有猫腻,你能跟我们解释一下吗。” 郑怀恩点点头回应道:“当然,我也想弄清此事原委呢,我肯定配合各位的,沈大人请问我知无不言。” 沈捕头指着尸体和郑怀恩夫妇说:“你们还是自己看看吧,这具尸体,才是经过猛烈大火的真实写照。 可是你们两个,除了衣服上有点脏污,可有一点燃烧的痕迹?这是为何?要是解释不清,你只能跟我回去了。” 郑怀恩吃了一惊:“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夫妻刚刚承受了一场灾难,你却在怀疑我?” 年佩玉按住郑怀恩的手说:“沈大人,房子发出“噼噼啪啪”的燃烧声时,我就被惊醒了,我赶紧摇醒了怀恩。 当时火势来得真是又快又急,我俩才刚刚穿上衣服,门已经被烧穿了,就连窗户上也全都是火啊。 我俩本来想蒙着被子冲出来的,可在这个时候,我们突然被什么东西一下按压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 这下我们慌了,呼喊救命时还发现声音根本传不出去,我俩被一个透明罩子盖在里面,它还摸得到却看不见。 此时我们也能看到外面,可就是出不去,奇怪的是里面也不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房子被烧完。” 沈捕头紧皱着眉,看傻瓜似的看着年佩玉,但又看不出一丝她在说谎的样子,难不成她演技太过精彩? 他清清嗓子,生气地说:“郑夫人,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连这样的谎言你也能编排出来,你觉得有人信吗? 现在我有权怀疑你们俩,对这具尸体做出了什么凶杀案,按道理,死一个下人我们是根本无权干涉的。 但是现在又牵扯上了纵火案,那么纵火可不是你一家人的事,曾经有人烧了一条街,你知道是怎么判的吗? 郑家主,郑夫人,你俩已经犯了公共安全罪,你们需要跟我们回衙门调查清楚,否则律法如何能以儆效尤?” “不可能,沈捕头你可要秉公执法啊,我爹娘是受害者你看不出来吗?要是刚才救火晚一点点,他们还有救吗? 所以沈捕头,你觉得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吗?来赌家里的人能不能及时救灭这场大火吗? 你刚才也说了,要是我爹娘真要处死一个下人,杀了也就杀了,为何要纵火呢?动机是什么?嫌家里钱太多?” 沈捕头也只是怀疑,听分析也觉得不可能这么傻的,迟疑间,郑怀恩一听到嫌钱太多,一下拍起了大腿。 “完了,完了,老天爷,我的银票啊,三百万两啊…噗~”。 郑怀恩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老血,摇摇欲坠倒下去,郑俊赶紧抱住大喊:“爹,爹,大夫来了没有?人呢。” “夫君,夫君呜呜,你可别吓我呀,钱没了我们还可以再赚,人没了你让我如何活下去啊呜呜呜。” 大夫早已来了,正在抢救被吓晕的吴汝南,此时又赶紧过来给郑怀恩抚背,扎针,按人中,一阵乱糟糟。 吴汝南被大夫扎针救醒后,躺在地上装死想对策,刚好听到沈捕头的一番言论,正高兴沈捕头这神助攻时。 又听到郑俊的合理解释,沈捕头半信半疑间也不好下结论了。 现在又听到三百万两被大火毁于一旦,所有人都是心肝爆痛啊。 三百万两啊,这里所有人分了也都能当个小地主了,如今却化为乌有。 吴汝南趁现场大乱,悄悄来到外围,在吴广梅耳边窃窃私语几句。 吴广万迫切要除掉雪玉,吴汝南已经猜出是出了什么事了,此时,只需一个人去点燃这根引线让它爆雷。 眼看着郑家兵荒马乱的,死的只是一个下人,而且火势也没有蔓延,现在人家还损失了三百万两银票。 沈捕头就想收队算了,人家好歹也是京城富豪,不值得去翻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不如留下一份好感。 可是突然,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大人救我,大人要为小女子申冤啊,我,我知道雪玉的起因。” “哗”,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场哗然,所有的下人们议论纷纷,但谁也不敢乱发言,情况不明装傻最好。 正想离开的沈捕头,不得不正色看向哭喊之人,厉声喝问道:“喊冤之人是何人,有何冤屈速速道来,要是敢胡言乱语,可别怪我刀子太利。” “噗通”一声,吴广梅跪下喊道:“我要告郑家少主郑俊,他几次三番调戏于我,都被我抵死不从拒绝了。 他见我忠贞不屈,就找上了雪玉姑娘,可怜那雪玉呜呜呜,被郑俊几次三番污辱,她,她她早已珠胎暗结。 大人,还请为雪玉姑娘验尸,还我们公道,否则我就是下一个雪玉姑娘了呀呜呜呜,求大人明察啊呜呜。” 犹如一道惊雷,把郑府上上下下打了个七荤八素,郑俊大脑“嗡”的一下,脑子里闪电般出现她要缠着他的画面。 如今她却反咬一口,而且雪玉已死,这真是死无对证,看来,吴汝南要反,这是他立马得到的判断。 顿时鱼儿曾经告诫他,管家也不能告诉的话,他指着吴汝南怒吼一声:“吴汝南,这都是你的阴谋是不是?你想谋夺我郑家家业对不对?” 郑怀恩刚刚被大夫救醒过来,听到这样的责问,也想到了儿子当初让它典押房产时不能旁管家知道,还有为何那一次的布发霉的疑惑。 此时所有的事汇总在一起,他的胸口犹如被打了一锤,“噗”,又一口鲜血喷出,指着吴汝南颤抖着手。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郑怀恩再次晕厥过去,年佩玉凄厉地喊着夫君,她平时养尊处优,何时经历过如此诡异复杂的事情啊?除了哭,她已经乱了方寸。 吴汝南不愧是老狐狸,他对着沈捕头跪下喊冤:“沈大人明察,我吴汝南在郑府兢兢业业几十年了。 上京城谁不知道,我是郑家最忠心的管家啊,这是活脱脱的污蔑,还请沈大人立即验尸,还我等的清白。” 第20章 众口铄金进班房 沈捕头也没想到,今夜的事情会如此精彩,查案是他的本职工作,于是手一挥对仵作道:“那就验尸吧”。 活人还能搭脉诊断,这死人还如何检查?雪玉已经是烧的乌漆麻黑的。 那仵作也是个狠人,从工具包选出一把刀子,对着焦尸肚子麻利地一划。 “呕~”。 “呕~”。 ………… 现场不少人吐了起来,这情景,估计要很久才能从脑海里消除了。 “沈捕头,尸体确实已经怀孕,看这样子应该两个月还不到。” 再次哗然,下人们这下大部分信了吴广梅的话,全都惊讶地看着少爷。 看不出来呀,平时谁不夸少爷好?原来还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啊。 沈捕头自然不会一个胎儿就定罪,这只是物证,现在还需要人证,于是把下人全部分开,让衙役去询问记录。 然这一步才是郑俊噩梦的开始! 因为下人中大部分都是谁啊?上次老爷不是让吴管家把府里理一理吗? 他就把以前忠心老爷的人,全都找茬调配出去了,比如去看仓库,店铺里守夜,作坊里做事等等。 现在能留在府里的马夫,清洁下人,花匠,厨房打杂的,都是一群根本接触不到核心的成员。 所有中坚力量,都是看上去是见了老爷夫人,都能点头哈腰的老实人。 可暗地里全是他吴汝南的狗腿子,所以现在吴管家要搞郑家,他们会不配合吗?表现的好有赏能当管事啊! 郑俊哪里知道吴汝南的阴狠毒辣?此时父亲晕厥,他着急还来不及呢! 娘亲已经慌了神,下人都被带走了,照顾双亲现在就他一个人。 上次李鱼儿在门口,用鱼鳞设了一套法术,那就是义母一旦出现危险时,能利用这鱼鳞救她性命。 没想到,今夜就派上用场了,当大火快将卧室垮塌时,鱼鳞一下飞了出来,像盾牌一样,护住了他们。 鱼儿今夜连续动用了真元,怕引起和尚及道士的注意,毕竟人妖殊途嘛,她只是一条锦鲤修成的妖精啊。 所以知道义父义母没有生命危险后,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一旦被降妖除魔的正派人士盯上,那就麻烦了。 沈捕头看着一份份送过来的笔录,脸色越来越严峻,因为所有的证词,全是对郑家一家人不利的言语。 什么老爷人面兽心,在外像个大善人,在府里克扣下人,视下人如猪狗。 少爷深得父亲真传,也伪装得像个老好人,暗地里却无法无天,干着男盗女娼的勾当。 还有人指证,曾亲眼目睹少爷进了雪玉的房间,听到了雪玉的哀求声。 但是自己只是个下人,根本不敢吱声和站出来阻拦,所以非常自责悲痛。 根据大家族的德性,沈捕头自然脑补出了此案的过程,那就是一个下人,竟然肚子里怀上了少主的血脉。 大家族肯定是不容此事发生的,未来的儿孙怎么可能和贱籍扯上关系? 所以惩罚雪玉时,失手伤了性命,又不想被府里其他人知道,所以制造了这出火灾,用来掩盖事实真相。 所以如此大的火势,郑怀恩和夫人,才能如此巧妙的没出事避过,这都是有钱人玩的阴谋诡计。 沈捕头觉得推理的天衣无缝,这才呼喊手下:“来啊,把郑家三口带回府衙,待明日上堂由大人过审议案。” 季山和左方早就坐不住,听到此话顿时就不乐意了,于是摩拳擦掌就要和他们拼命,却被郑俊给喝住了。 “季山,左方,少爷我读的是四书五经,行得事光明磊落,你俩要是乱来,岂不是坐实了我郑家毫无法纪? 你俩在家帮我好好的看好家,我就去跟他们走一趟好了,我相信事情总会真相大白的,你们还是退下吧。”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那又何必浪费口舌?那就坦然面对吧。 季山和左方擦着眼泪应诺,看着少爷被衙役们推推搡搡带走,郑怀恩被抬上了马车,带着年佩玉,大夫,一起送进了府衙的牢房内。 冰冷阴森的房间,除了外面走廊里挂有灯笼,里面一片黑黝黝。 郑俊知道咆哮也无济于事,所以坐在地上想冷静地从头至尾分析分析。 大夫也被带来,是让他守着郑怀恩,不能让他死在牢房内,母亲“嘤嘤嘤”的哭声,断断续续从远处传来。 这声音就像魔音,让郑俊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哀叹一声,抱着脑袋躺在地上,默默地泪流满面…… 京城衙门的县令,和地方的县令级别明显是不同的,大家都叫府尹大人。 这府尹大人姓于,刚起床就有下人来报:“大人,郑府管家吴汝南求见,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面谈。” “嗯?哪个郑府?这一大早就来扰我清闲?”于大人一脸不满地说。 “大人,就是最近京城最出风头的郑怀恩家里,我看他确实非常焦急。” “那就带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来烦我。” 在这深宅大院里,离得郑家又远,所以昨夜的事他还不知道呢。 吴汝南进来就磕头:“草民吴汝南拜见于大人,实属无奈才一早惊扰大人,还请于大人原谅我的心情。” “哦?是你出事了?还是郑家出事了?”于大人也想听听缘由。 “大人,昨夜郑府出现了命案和纵火案,此事沈捕头已经处理完毕。 但是涉案人员竟是我们的主子,当时,沈捕头为了办案需要,对我们进行了笔录,我们自然是实话实说。 可是事后我一想,我们实话实说,不是背叛了主子吗?我吓得一夜未睡,天一亮我就赶来求见大人了。 大人你得救我等性命啊,当时为了证明所有下人的清白,我们是不得不实话实说啊,但这明显得罪了主子呀。 咱们的主子毕竟有钱有势有人脉,说不定花点银两就能平安无事了。 要是主子一旦没事回来,我们这批人估计都得出事了,府里下人全都害怕不已,求我出面请大人救命呀。” “放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有钱有势有人脉?犯了案还能平安无事?你把本官看成什么样的人了?” “咚”,吴汝南结结实实一头磕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那就好,那就好,多谢青天大老爷。” 他的演技真的没话说,他哆哆嗦嗦地摸出一沓银票说:“大人,这是我们府里所有的下人凑出来的。 我等知晓律法的严厉和公正,这钱一是让我们的主子过得好一点,二是判案之后让主子去远一点的地方。 大人,我们怕被报复啊,你能理解我们的心情吗?还有,如今所有的下人,工人,商铺伙计还得活下去啊。 所以我会去求裴家或者袁家,来接拍咱们的财产,这样就能让几百号人,还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大人,如今郑家虽然没了主子,但我还算是他们的管事,我得为他们负责,等世家接收了郑记拿到钱后。 我到时再来孝敬大人您,您以后就是我们的主子了,所以请大人给我们一个机会,千万别让我的前主子,有机会再来报复我等啊。” 第21章 进府被阻杀心起 于大人背往太师椅里靠起,浮肿的金鱼眼袋抬了抬,瞄了一眼那叠银票。 这点给小妾买胭脂都不够,可是话里的意思他可是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 那是京城排行数一数二的郑记啊,要是裴家接收过去,那得给多少钱呐? “吴管家,你先回去吧,审案前被人看到你我接触这并非好事。 待我一会看过宗卷再做定夺,我也总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辞对不对?” 吴汝南心头暗喜,因为大人并没有推辞不收银票,于是把银票放在桌上。 一边行礼一边说:“于大人,那小的告退了,多谢于大人怜惜下人。” 吴汝南出门后,于大人快速把银票塞入衣袖,摇摇晃晃往府衙走去。 杨柳山庄,李鱼儿不露声色地吩咐紫云和青霞:“紫云,青霞,你俩收拾一下,我们回家给义父义母请安去。” “好的小姐。” 一路上平安无事,马车已经来到了城里,街道上的人到处都在议论纷纷,谈论着昨夜走水的事情。 就算他们根本不知道原委,却也能凭他们的八卦之心,连猜带测地把故事,添油加醋的讲的唾沫横飞。 鱼儿并未在意,她知道义父义母并没有受伤,但是马车来到门口就感觉不对劲了,吴汝南为了制造声势。 他为雪玉摆了灵堂,一是要把郑俊的丑事坐实扩大,二是让其他下人看看,我吴汝南对下人何其的尊重。 他早已做起了白日梦,先假惺惺让下人佩服他,为后面接手好做准备。 看到摆着白布白灯笼,紫云和青霞吓得双腿发软,扶着小姐就往里走。 “站住,没有吴管家的命令,谁也不得进入府内。”有人伸手拦路喊话。 看到只是一个下人肖老二,紫云顿时气愤的怒喝一声:“大胆奴才,小姐你也敢拦,这是谁给你的胆子?” 肖老二双手抱着胸,铁塔一般的身躯,站在门中央不让路还叫嚣道: “呵呵笑话,郑家何时有了女儿了?况且,这里马上就不是郑府了。 我劝你们还是识相点,哪来的赶紧滚回哪儿去,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路人的围观。 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全都在同情郑家,竟然一夜之间就轰然倒塌了。 鱼儿终于明白一路上人群的异常了,此时竖着耳朵又听了一个大概。 紫云和青霞叉着腰,正要上前去和肖老二开战骂架,鱼儿快速拉住她俩说:“算了算了,我本就不是姓郑。 不过请你告诉我,老爷夫人还有少主,他们三人在哪里?是否安好?” “嘿嘿,算你还识相。”肖老二抠着鼻屎,得意地说: “想见他们啊,那你得去衙门大牢里了,昨夜这府里出了人命案,那一家子已整整齐齐的被官差收监了。” 李鱼儿的瞳孔一缩,紫云和青霞扶着小姐的手,颤抖着越抓越紧。 “怎么会这样?老爷和夫人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呢?”紫云脱口而出。 不待青霞感叹,鱼儿拉着她们转身:“大叔,先拉我们去集市上,我们需要买一点东西去大牢探望家人。” 看着三个背影,肖老二露出了淫邪的笑容,哼,等吴管家当了家主后,我们再腾出手来收拾你们几个臭丫头。 鱼儿大方的一路打点进去,不是送烧鸡,烤鸭,就是塞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们很快就来到了牢狱之中。 听到义母“嘤嘤”的哭泣声,鱼儿快速上前,扒着栅栏就喊:“义母,义母你在吗?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六神无主悲戚戚的年佩玉,仿佛看到了亲人救星,扑过来就号啕大哭。 “鱼儿,我也不知道啊,呜呜呜,昨夜突遭大火,我们幸免于难,却被指控杀人灭口,才纵火掩盖事实呜呜。 老爷他承受不住打击,吐血晕厥,俊儿,俊儿也不知被关到哪儿去了呜呜呜,鱼儿呀,你赶快离开这里吧。 我们不能连累到你的,你一个姑娘家的本就不容易,还是别来趟这趟浑水了,呜呜呜,你快走吧呜呜。” 自己身陷囹圄,还在为鱼儿考虑,鱼儿内心一阵感动,就冲这句话,你们一家我也必须救出去,哪怕劫狱。 李鱼儿看着里面稻草上,一动不动的郑怀恩,伸手在衣服里一摸,也不知她从哪里掏出来一颗药丸。 “义母,你马上给义父吞下去,只要吃了它,义父他就一时不会出事,你放心,我尽量在外面多运作一下。 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这些是吃食我刚街上买的,你们要吃好睡好,等我的消息,我先去看看阿俊。” 她把食盒塞了进去,拍拍年佩玉的手,继续顺着走廊寻找进去。 年佩玉看着好大的一颗药丸,咬咬牙就给夫君塞到了嘴巴里。 郑俊已经听到了鱼儿来到的声音,感慨间也没有打扰她和娘亲说话。 等到她过来时,他才伸出手来挥舞着:“鱼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鱼儿一把拉住他的手探测一下他的身体:“阿俊你可好?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你快把事情经过跟我说一说。” 感觉到郑俊身体无碍,鱼儿也松了一口气,于是给郑俊输入一点灵气。 小丫头的手冰凉滑腻,可却有一股魔力,让郑俊觉得有股暖流注进身体。 他顿时头脑清醒,身体的疲乏感也荡然消失,他也来不及惊奇,已经开口把昨夜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结合裴建良和袁玉坤到山庄的事,以及昨夜那几个喽啰的口供,再把郑俊说的事结合到一起,鱼儿杀心已起。 裴家,袁家,吴汝南,你们都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吧,看本姑娘是如何玩死你们的。 吴广万和雪玉姑娘的苟合,她可是亲眼目睹过的,吴汝南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污蔑郑家,恶心阿俊。 “阿俊,我先去外面活动活动,假如能用钱搞定的事那都不算事,要是搞不定,我也会想尽办法救你们的。 你先安心的住在这里,青霞,把食盒拿给少爷,阿俊,你要好好吃饭,先不要自乱阵脚,等我的消息吧。” 鱼儿再次安慰好郑俊,义母后,回到马车上,跟紫云和青霞严肃地说:“紫云,青霞,你俩是我的好姐妹。 庄里的事你俩都已熟悉,我现在把生意都托付给你们俩,你俩一定要团结一致,把作坊和商铺都给我看好了。 老爷夫人和少爷,要是能出来估计也得花很多银两,所以咱们的买卖不能断,况且老爷夫人出来也需要花钱。 我要留在城里去打点和运作,暂时不能跟你俩一起回去了,所以我全都拜托你们,你们俩能向我保证吗?” “能,小姐,请你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的给你守着庄子,我们期待你早日挽救老爷,夫人和少爷出来。” 第22章 金蝉脱壳火再起 马车越驶越远,鱼儿这才往郑府走去,她要先去寻到左方和季山,他俩不能出事,自己也尽量要低调。 因京城是藏龙卧虎之地,保护皇上和皇城,肯定不乏隐藏着世外高人。 假若一旦动用法力去大开杀戒,定会惹来杀身之祸,那样不仅救不了人,连自己也会陷入到困境之中。 鱼儿走进一条弄堂里,当从那边出来时,已经换了装束,并且戴着帷帽。 她来到郑俊的小院围墙外面,左右看看没有人,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郑俊院子一间僻静的房间里,鱼儿的身形慢慢浮现,她机警地侧耳倾听。 然后悄悄地走动,开始寻找左方和季山他们俩,可是院子里根本没人。 她皱眉想了想,难道他们替吴汝南做事去了?可这不像他俩的风格呀。 她又悄悄地摸到了下人院子边上,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丫鬟经过。 跟着丫鬟进了屋,她一挥手就让丫鬟昏迷不醒,于是把她塞进了被窝。 一会儿,鱼儿成了那丫鬟的模样,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办丧事的前院。 下人们全都神情漠然,紧闭嘴巴,机械性地各做各的事,乖巧的可怕。 她转了几圈也没有发现季山他们的身影,于是悄悄地开始寻找房间里面。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郑怀恩火烧的院子里,那还没被烧坏的厢房里听到了咒骂声: “吴广万,你要是今天不弄死我们,待我们出去,我们绝对弄死你。” “切,天真,你还觉得你们俩还能离开我的手掌心吗?我明确的告诉你俩,郑家,这次彻底的完蛋了。 过两天,郑家的几家作坊,就会被裴家收走,那商铺和这宅子,就是我吴家的产业,我还以为你俩能识趣。 这才想挽救你们俩,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大山大林,今夜把他们埋到花园里去。” “是少爷。” “听见没?少爷,哈哈哈哈。” 李鱼儿身形一晃,飘渺一下又出现在这里,其实她已经去了丫鬟房里一趟又回来了,简直快到了离谱。 她为了表现不那么突兀,把丫鬟们做女红的绣花针,全部搜刮走了。 她一步跨进房间,手里一挥,银光闪过之处,吴大山,吴大林,已经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 吴广万保持着仰头大笑的姿势,被定身在那里,再也无法动弹。 左方和季山吃惊地看着这个丫鬟,鱼儿知道自己的变化,于是开口说:“别惊讶,我是鱼儿。” 左方惊喜地呼喊道:“小姐”。 “嘘。”鱼儿制止了他俩的开口。 一边给他们解绳子一边小声问:“你俩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狼狈?” 季山甩甩勒出血痕的手腕,狠狠地说:“吴汝南狼子野心,竟公然造反了,公子一走,他就露出了嘴脸,他们那么多人,我俩不敌被抓了。” “小姐你是怎么进来的?你的这一手暗器功夫也太好了吧,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是身藏武功的高手。” 左方感慨地夸奖着鱼儿,丢下手里的绳索,就要上前去揍吴广万。 鱼儿阻止说:“不要动手,我们暂时还不能给阿俊惹麻烦,不过你俩放心,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左方在吴广万面前挥挥拳头说:“今天便宜你了,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否则我就不姓左。” 季山问鱼儿道:“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既然能进来,肯定也能带我们出去的对不对?我很担心少爷。” “放心吧,我刚从老爷他们那里过来,现在他们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你俩把地上人的衣服扒下来,然后和你们交换一下衣服,再把他们按你们的样子绑在柱子上去。 我帮你们化妆一下,你俩装着他俩的样子出府去,我们到了外面再说。”说完在吴广万身上点了几下。 他们搞定后,鱼儿在左方和季山的脸上捏来捏去,顿时他俩就变成了吴大山和吴大林的模样。 又给大山和大林的脸上捏捏,柱子上绑的,不是季山和左方又是谁? 太神奇了,不过江湖上也有易容之术的传说,左方和季山也不敢乱问。 接下来,他们和不能说话浑身无力的吴广万,勾肩搭背从侧门出了府宅。 府内装模作样地在为雪玉办丧事,这后面哪来的人?所以根本无人知晓。 他俩才刚来到外面路上,鱼儿已经到了,他俩对小姐的功夫钦佩不已。 “叫辆马车吧,你们带着他直接去庄园里,紫云和青霞在管理着。 我晚上再回来,你们回去后用冷水洗脸就能恢复,你俩给我记住了,千万别轻举妄动。” “明白小姐,你也要当心点,吴汝南已经和裴家搭上了关系,他们的能量我们绝对不能小觑。” “知道了,你俩去吧。” 左方和季山离开后,鱼儿却再次回了大院厢房处,不一会冒出浓烟来。 昨夜早已被救火熄灭的院子,竟然死灰复燃一下把厢房点燃了。 眼看着院子竟然再次着火,府里乱作一团,吴汝南知道儿子在那院子里,急得指挥下人们迅速救火。 可是再也没有了夜里,一桶水就能扑灭大火的运气了,无数趟的水浇上去,火势依然燃着熊熊的大火。 “广万,广万你快出来啊。” 吴汝南发疯似的蹦跳着,但是屋子里丝毫没有声息,这下把他急坏了。 “大山大林呢?他们在哪里?” “老爷,他俩和,和少爷在一起呢。” “快,老二呢?老二你功夫好,快快进去把少爷救出来啊,我,我出一百两白银赏你,只要你救出来就给。” “当当当”,大街上有人开始敲锣了,城里着火这是必备神器啊。 “走水啦,郑府又走水啦!” 很快,水龙队和衙役们再次冲了过来。 此时的府内,肖老二披着打湿的被子,一咬牙也冲进了大火里面。 沈捕头冲过来大声嚷嚷着:“怎么回事。怎么又燃起来了?” “沈大人救命啊。”吴汝南仿佛看到了救星,呼天抢地求救起来。 “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啊,我们都在前院为雪玉置办丧事,这里就无缘无故的烧了起来。 估计是昨夜的火,还有没熄灭的炭火在里面,它燃着燃着就烧起来了。” 有衙役附耳跟沈捕头说:“不可能的沈捕头,我们昨夜为了搜查,把木头都翻遍了,哪来的炭火?这火非常诡异,你看着的只是厢房。” 沈捕头皱着眉,但还是挥手喊道:“待查明真相再说,现在赶紧灭火。” 水龙队的和下人们一起灭火时,屋内的肖老二已经摸了进去,可是烟尘四起,浓烟呛人,他一时看不到人影。 为了一百两,他坚持着走进里面的房间,眼前竟然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一个明亮透明的物体里,竟然站着一个府里的丫鬟,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一道银光闪过后他摔倒在火里。 鱼儿抖抖身体,所有发射的绣花针,全部回到了她的手里,然后她的身影,在这里慢慢地消失。 离开时,最后消失的手转了转一抓,随着外面的水浇过来,房子的火势被熄灭了,还剩青烟飘渺着。 第23章 巧施计善恶有报 “谢天谢地,谢谢沈捕头,快,快进去找人。”吴汝南急着儿子的性命,完全忘了有两个人被他们控制着。 刚才说悄悄话的衙役,哪能让府里的人先进去?一个手势一挥,衙役们已经抢先一步已经冲了进去。 外间一目了然,除了烧成黑炭的桌椅,屋顶的瓦砾已经砸落下来,屋内早已成了废墟场,根本没人能藏匿。 又来到里屋,衙役们看到现场,立即抽刀对后面进来的下人大喊: “退后,统统退后,府内人员站在门口别动,违者等同凶手严办。” 只见正中柱子上绑着两具尸体,地上趴着一具尸体,这还了得?昨夜死人,今天又死人,这府里有问题呀。 有个衙役立即办开死者的嘴巴,他惊呼道:“头儿,你快来看。” 里面丝毫没有被烟火呛死的痕迹。 沈捕头心里已经明白,昨夜确实抓错人了,否则今天的事又怎么解释? 这就是鱼儿想要的结果,只要大火再次燃起,只要里面的人是死了才被火烧的,那么案子就会彻底扭转。 沈捕头神色严峻地高呼一声:“把府里所有人带回衙门去审理,谁要是敢不配合的,给我当场格杀。” “是”,衙役们如狼似虎一涌而上。 看着铁链套上来,吴汝南惊慌挣扎道:“沈,沈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衙役们见他挣扎,顿时“呛哴”一声抽出刀来,立马吓得他不敢动弹了。 衙役们把整个府邸全部搜查一遍,此时谁都可能是嫌疑人,所以把那个被塞在被窝里的丫鬟,弄醒后也一并带走。 三具尸体由衙役们抬出来,用铁链套着近二十个疑犯押出了大门口,看到又死人了,百姓们一下就围了过来。 一群人“呼啦呼啦”的往衙门方向赶去,本来来看走水的街坊四邻们,看到有热闹可看,也赶紧全都跟着前往。 于大人从后院出来,先是看了昨夜沈捕头和仵作的卷宗,凭他多年的经验就知道,此案存有不少蹊跷之处。 但是当官的历朝历代有多少是清官?越是有猫腻的事情,捞钱机会越多不是吗?有把柄就能两头通吃啊! 他得意的吩咐手下,先把大牢里的郑家三口子,全部押出来过堂问话。 郑怀恩吃了鱼儿的药丸后,此时早已经醒来,但还是在长吁短叹着,为自己一家人的前途命运,感到担忧。 听闻大人要过堂,他立马在心里组织语言,欲待会在大人面前,把自己的冤情好好地阐述清楚。 郑俊推出牢房,看到爹娘就想呼喊,就遭到了狱卒的一棍子: “嫌犯间不得私下交谈,否则有理也将会变得没理。” 瞬间明白,这是怕他们串供呢。 于是三人被押解到了大堂之上,刚刚跪下去还没开口,门外就吵吵闹闹的,一大群人进来审案只得暂停。 沈捕头让人把尸体抬上来,又和大人在一边窃窃私语了几句,才把今天现场调查的宗卷,放到了桌子上退后。 这于大人听了沈捕头的话,又仔细翻看卷宗良久,一条妙计已经打好腹稿,顿时开心的差点失声叫好! 衙门大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们,此时李鱼儿又换了一个模样,也挤在人群里关注这场审案结果。 于大人大喝一声:“昨夜郑府纵火行凶,今日郑府又再次纵火行凶,这还真是让本官开了眼界啊。 你们简直是目无法纪,为所欲为,现本官欲将两案并为一案审查,把所有的嫌犯统统给我带上来。” “威武~”。 衙役们分站两旁,在地上敲击着水火棍,院子里的一干人被押了进去。 当听到府里今日再次纵火行凶,郑俊一家人也听懵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跪下。” 衙役们踢着嫌犯,让他们全部冲着于大人跪好,吴汝南才终于缓过神来,开始偷偷观察如今的处境。 当看到地上的尸体,也是奇怪,身体都烧的黑乎乎的了,可是头部还能辨认,这无疑是左方和季山被烧死了。 可是自己儿子广万人呢?还有吴大山和吴大林呢?这火又是谁点的呢? 要是儿子有什么说不得的情况,自己在这里说错了,会不会牵连儿子呢? 那边郑怀恩也在胡思乱想,可是如今最需要的是,把自己一家人从这泥沼里扯出来,其它损失回家再说。 郑俊看着地上的尸体,早已悲伤的不能自已,左方和季山跟他从小长大的,早已是兄弟一般的感情啊! 此时一个落在最后的衙役,抱着几本册子进来了:“大人,郑府有用的册子都在这里了,府内确实没人了。” “好,你先找出府中人口花名册,你点名,让他们一个个应答,不在当中的记录下来,列为重大嫌疑人。” 于大人坐在太师椅里,开始吩咐下面做事,自己在一边做着美梦。 衙役翻出花名册,开始一个个点名,听到名字的,赶紧应答,慢慢的,还剩四个人对不起来。 “大人,经核对,现场少了吴广万,吴广梅,陈福娣,吴大山,吴大林一共有五个人。” 于大人看着地上的吴汝南,盘算着如何一箭双雕,听闻就问话: “吴管家,这五人去了哪里?你要知道,越是心虚躲起来,越是和这事脱不了干系,一旦通缉你知道后果的。” 吴汝南赶紧回话道:“大人,陈福娣是我的夫人,吴广万和吴广梅是我的儿女,大山和大林是我的手下。 因为府里举办丧事,她们几个觉得不详,所以一早去她娘家去了,我就让手下陪着他们一起前往。” 他想的是拖一拖再说吧,他也希望儿子真的去了舅舅家,否则都不在府里,他们又能去哪儿呢?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办案,于大人倒是秉公办理,马上让衙役套车,去吴汝南交代的娘舅家,带人回来接受问话。 于大人想的却是,就算吴管家没有责任,也要给他套上一个罪名,到时你想获得自由,那我俩可以再谈。 总不能干等着,于是让郑怀恩一家人,分别把昨夜的事,再次各讲一遍,他盯着卷宗,看能否找出漏洞来。 郑怀恩和郑俊,都是老实人,哪里会乱说?所以回答的和昨夜的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嫌疑之处。 接着问今天府内的人,这下就乱套了,有的怕事尽量少说,有的害怕总是说错,有的一边说还要偷偷看看管家的脸色。 这样的场面,简直是漏洞百出。 不一会,马车回来了,陈福娣和吴广梅被送进了大堂,当看到堂上跪着这么多人,顿时吓了个半死。 衙役一声斥喝:“跪下”。 陈福娣和吴广梅就“噗通”一声乖乖跪好,看着前面地上的尸体,那面容竟然是左方和季山,顿时瑟瑟发抖。 这情形被沈捕头,于大人看在眼里,就知道此事和吴家脱不了关系了。 母女害怕,是郑家三人被官差带走后,吴汝南就下令把左方和季山抓了起来,现在死了那肯定是吴汝南干的。 所以她们以为东窗事发了,还如何不害怕呢?所以都在想着小九九。 “啪”,于大人惊堂木一拍喝道: “吴氏,吴广梅,家里发生如此大事,你俩还有心思出门走亲,分明是心里有鬼,还不从实招来。” 吴氏顿时哭泣喊冤:“大人,这不关我的事啊,我,我只是一个女流之辈,我,我冤枉啊。” 吴广梅还年轻,怎甘心被捕? 也哭着呼喊起来:“大人,大人明察,这都是郑家人做的,和我们吴家毫无干系,我们早上离开时,他俩还是好好的,我们弱女子怎能杀人呜呜。” 第24章 牢房惊变报应到 “吴广梅,本官有说你杀人吗?还有,郑家三口昨夜就关在牢狱之中,你却说这是郑家人干的? 吴广梅,你的回答漏洞百出,还当面攀咬他人,隐藏颇深啊,来人,先打她二十大板,我看她招还是不招。” “不不不,别打我,是我哥,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事啊呜呜呜。” “啪”,惊堂木再次落下。 “好,本官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你说是你哥,那么他人在哪里?不招?那还是逃不了杖责之痛。” “大,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呜呜呜,爹爹,爹爹你快救我啊,你把哥哥藏哪里去了啊,呜呜呜。” 吴汝南恨不得一把卡死她,他真是搞不懂,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女儿。 “闭嘴。”吴汝南想死的心的都有了,赶紧朝于大人拼命磕头。 “大人,小女一早就出门去了,哪里知晓府中发生之事?现在她是因为害怕才乱说话,还请大人明察啊。 大人,都是小的平时管教不严,才导致儿女行事荒唐,我想,我儿应该是在街头哪里玩耍还未曾回来。” “沈捕头”。 “在”。 “你安排几人去暗中守候,一旦吴广万回来,立即带回府衙,另外着人去街头寻访,他有可能落脚之处。 这里的所有人先收监看管起来,待此案查明真相后,本官再酌情处理,郑家主,本官的处理你没意见吧?” 郑怀恩拱手道:“不敢,大人明察秋毫,处置公正,小人定当配合。” “退堂”。 看热闹的见没了下文,议论纷纷乱哄哄地散去,鱼儿也随着人流离开。 今天是审不下去了,看管的话,老爷夫人和阿俊应该没事,明日再来吧。 左方和季山,拖着死狗一般的吴广万回到庄子里,紫云和青霞得知消息,出来把他们领到了院内。 青霞左看右看少了个人,急切地问道:“你俩回来了,那小姐呢?” 季山摆手说:“青霞姐莫慌,小姐说晚上就会回来的,请安排一间僻静的屋子,此贼我们要好好的审审。” 很快吴广万被绑在了椅子上,冷水泼醒后,季山和左方开始逼问缘由。 鱼儿姑娘又变成了那个丫鬟的模样,直接来到了那家茶楼之上。 裴建良和袁玉坤果真在此喝茶。 “良兄,你不派人去衙门打听打听吗?街头的众说纷纭难以当真啊。 要是没有确切的消息,我们就没有主动权,难道你要对郑家放弃了?” “哎,不急不急,郑怀恩和吴汝南,他俩谁生谁死与我们何干?嘿嘿嘿,我就要让事情发酵一会。 我们只管坐山观虎斗,到时坐收渔翁之利便可,你没听说吗?郑怀恩喊着三百万两银票被毁,已经吐血昏迷。 哈哈哈,这就是机会,所以吴汝南已经没用了,现在有没有他都一样,要是郑怀恩输,吴汝南被我拿捏着。 要是吴汝南输,郑怀恩出来也只能抛售家业,宅院被烧需要钱修缮吧?没了三百万两,他的商铺作坊如何周转? 所以啊,我们始终站在赢的那一头,至于那个小娘子,等收拾完了这里的烂摊子,我们再慢慢收拾她好了。” 袁玉坤竖起大拇指,大笑着夸奖道:“妙啊妙啊,哈哈哈哈,还是良兄棋高一着啊,小弟佩服得紧。” 门突然被推开,红裙一闪,进来一个女子,裴建良一看不认识,还是一个长相平平的丫鬟模样,顿时斥喝道: “哪来的野丫头扫我们的雅兴?还不给本少爷滚出去。” 丫鬟却不慌不忙地福了福说:“裴公子,袁公子,我是郑府的丫鬟,是吴管家让我来找你们的。” 袁玉坤跳起来惊呼道:“什么?郑府的人不是全被抓进去了吗?你又是如何逃脱的?良兄可要小心。” 你别被她欺骗了,后面说不定衙役就在偷听呢,想引诱我们上当,一旦说错了话,说不定就要进班房。” 裴建良一下站起身,快速来到门口,悄悄拉开门左右观察起来。 “噗呲,裴公子多虑了,吴管家聪明的紧,他怎么会出卖两位公子呢?” 裴建良关上门,盯着丫鬟说:“吴管家他究竟想干什么?你是负责来带话的吗?” “公子聪慧,奴婢只是带一句话就走,那郑家老爷吐血昏迷都是装的,他的房契,银票,都藏得好好的。 那院房地下有密室,吴管家让我告知公子,今夜去把房契银票取出,望公子能打点一下,好让他早日出来。” 裴建良和袁玉坤互视一眼,大户人家家里有密室,这是公开的秘密。 裴建良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笑嘻嘻地说:“行,我知道了,我今夜就带人去取出来,现在你可以走了。” 丫鬟福了福转身离去,裴建良和袁玉坤互击一掌,哈哈大笑。 阴暗的牢房里,男性下人全被关在一间牢房内,吴广梅和陈福娣关在一起,郑俊他们和昨夜一样。 吴广梅枕着母亲的大腿,躺在稻草里“嘤嘤嘤”地哭泣着,它无意的一个翻身,后颈露出来一大片鱼鳞。 “啊?梅儿,你后颈这是什么?” 陈福娣他们平时不住在一起,哪能看到女儿后背?现在纯属偶然机会。 “娘,你说什么?后颈?” 她下意识伸手过去摸摸,然后跳起来双手往后到处摸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娘,背上都是什么呀?你快告诉我,那是什么?” 陈福娣扯开衣服看进去,顿时身体一阵摇晃,吃惊而又恐怖地惊叫起来: “啊,梅儿啊,你,你这是咋地啦?你,你没有感觉的吗?” “没有啊娘,你快说说那是什么?我怎么摸上去滑溜溜一片一片的?” “呜呜呜,苍天啊。”陈福娣一下跪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引得牢房里的人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一边。 她扯开嗓子嚎骂起吴汝南:“相公,这就是你作的孽啊,我平时劝你不要走错路,你偏偏就是不听啊。 现在儿子不见了,女儿又成了妖怪,你还让我怎么活啊?呜呜呜,老天爷啊,你就把我也收走吧。” “嘭”,陈福娣纵身一跃,用力撞在牢房内的墙壁上,顿时脑浆迸裂。 吴广梅听娘说她成了妖怪,惊恐万分间,忽然看到娘亲的惨状,大脑本就紧绷,此时一声尖叫:“啊~”。 吴广梅“噗通”一声,直挺挺地摔倒在地,后脑勺也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顿时不省人事。 吴汝南双手拉着木栅栏,双眼通红,摇晃着大喊道:“来人,快来人啊。” 庄园里,鱼儿进来时吴广万脸已经被打的像猪头,口鼻流血凄惨万分。 左方还在骂骂咧咧道:“我说过的,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否则我就不姓左,少爷一家对你们多好?你们居然要谋财害命,我先弄死你我。” 第25章 官场通病两头吃 “小姐”。季山向鱼儿行礼。 左方甩甩打疼的手,也行礼道:“小姐回来啦,我都问清楚了,是吴广梅觊觎少爷,一直梦想当上少奶奶。 咱少爷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于是她和吴老贼一起密谋,想搞垮咱郑府,然后谋夺家产坐享其成。” 鱼儿点点头道:“好了,你俩去吃饭休息吧,把他交给我处理就行了。” 深夜,沈捕头的人还隐藏在郑府角落里,等着捉拿吴广万,忽然一阵风拂过,四个衙役就这样睡着了。 李鱼儿拎着吴广万,来到火场废墟处,把已经无法动弹不能说话的人,塞进了乌漆麻黑的木头下面。 隔了没多久,府外就窜进来六个人,那裴建良和袁玉坤正在其中。 “关门,点灯笼,大家动作快点,目标集中在郑怀恩的卧室地面上。” “是少爷。” 裴建良和袁玉坤,此时全然没了少爷的派头,亲自负责打着灯笼照明。 四个下人开始清理烧烂的家具,门窗,梁木,忽然他们叫了起来:“少爷,这下面还有一个人。” 裴建良慌忙举着灯笼照过去:“是他,这不是吴管家的儿子吴广万吗?他怎么也会在这里的?” 袁玉坤马上脑补着回答:“哼,还看不出来吗,他是来跟我们争夺银票的,结果没帮手,被压在里头了。” 裴建良伸手去试探,看看吴广万是死还是活时,一道风刮过,全场六个人保持着动作,全都失去了意识。 李鱼儿现身出来,摸出一块玉佩塞在吴广万手心,然后一拍了结了他。 同时对着衙役隐藏之处,和六个人挥挥手,自己身形随之消失不见。 四个衙役摇摇脑袋醒来,心想怎么突然睡着了?可失职也不敢吱声啊,忽然,他们全都伸手摸向了刀柄。 因为他们同时看到,那边的灯笼火光下,有人趴在地上,还有人正在伸手,他身边还有好几个人影。 “不许动,谁敢乱来格杀勿论,蹲下,抱头。”衙役们的从天而降,让全场的人惊恐间延迟了几秒钟。 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团团地围住了,而且人家有明晃晃的大刀在手。 府尹于大人甚是恼火,自从处理郑家案子开始,好像就没让人消停过。 这夜里又是自杀又是昏迷的,一番处理后,尸体被抬走,可是吴广梅就是不醒来,弄得大夫已经满头大汗。 “大,大人,此女乃心神受到打击,现处在假死状态,身体机理并无问题,只是谁也不知道她何时会醒来。” “真是晦气。”于大人袖子一甩,刚走出牢房,就看到沈捕头急匆匆地赶来,他下意识感觉又出事了。 “大人。”沈捕头拱拱手,凑过来悄悄说:“大人,事情越搞越大了,我已经没法处理,还是您出去看看吧。” 于大人心里“咯噔”一下,急步走向前面大院,只见衙役们又抬着一具尸体,押着一伙人在等候。 “大人,这具尸首正是是吴管家的儿子,但是这几个人,是裴家少主和袁家少主,这可怎么办啊?” 沈捕头听到手下回来汇报后,早已六神无主,所以赶紧丢给上司处理。 “怎么一回事?谁能给我详细的说说情况?”于大人开口询问衙役们。 “大,大人,我们几个不是守在郑府捉拿吴广万吗,就在刚才,他们回来了,不知想在废墟里寻找什么? 等我们冲出去时,这裴公子已经杀了吴广万,吴广万临死前一把拉住了他的玉佩,这是我们在手心里发现的。 当时我们全都看得真真的,我们冲出去将他们一并捉拿,可是他俩却死不承认,所以只能带回来审理了。” “你们确定是人赃俱获?” “确定大人。”睡着的事千万不能说,唯有一口咬定坐实了。 “快快快,把他们先收监,待明日再审,老沈啊,你们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一个郑家我都够头疼的了。 现在倒好,京城四大家族三个在我这里,虽说我是为皇上办事的,可是这这些势力,我同样得罪不起啊。” “我理解您大人,小的这里有一计,不仅可以解大人的忧愁,还能从中得到一笔好处,不知大人敢不敢做?” “哦?一向铁面无私的老沈,什么时候也懂得变通了?说来我听听看。” “呵呵,还不是跟大人学的,您不总是说要学会圆滑吗?………”。 裴建良和袁玉坤一夜未归,两家家主一早就在发火斥责下人时,说是有衙役上门来,并且要面见老爷。 衙役很快被请进客厅,衙役根本没有心思客套喝茶,拱拱手便说: “裴家主,你家裴公子昨夜犯了命案,现正收押在府衙牢狱之中。” 裴家主顿时吓了个哆嗦,茶杯都差点脱手了,连忙呼喊管家:“快,快快让人备车,还要备足银两。” 鱼儿开始出现在作坊和各商铺之中,不停地安慰工头,掌柜和下人们。 老爷出事后,吴管家理所当然地接管了他们,现在他自己也进去了,下人们难免会害怕,所以得稳住他们。 看到小姐的出面,大家也吃了定心丸,所以作坊和店铺继续正常经营。 理所当然的剧情,于大人先后接待了裴家主,袁家主,看着一张张比一年俸禄还多的银票,心里乐开了花。 很快,沈捕头拿着银两开始和衙役们瓜分,并且再三阐述利弊,让大家从此刻起闭嘴,因为谁没有家人啊! 就算将他们判罪,裴家和袁家也只会让下人出来顶罪,可是一旦得罪了豪门,今后恐怕在上京城寸步难行了。 所以还不如拿钱来得实惠,关键是不会得罪人家,夜里发生的事,天知你知我知,收了封口费那就稳了。 李鱼儿想得太天真了,以为将他们坐实犯罪事实,就能让坏人得到报应。 可她没有想到,就在后门口,裴家和袁家的马车,已经把人接走了。 走廊里的灯笼拂晓时就已熄灭,白天的牢狱之中,依旧是昏暗不明。 一阵脚步声过去,于大人进了郑怀恩的牢房,沈捕头进了郑俊的牢房。 老郑看见大人进来,忙撑着夫人起身行礼:“草民见过于大人。” “免了免了,郑家主,目前的证据,虽然对你家有利,但依然解释不清楚,你和夫人大火中毫发无损的事实。 所以案子还需进一步调查你明白吗?本官也不是不讲情面之人,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甚是同情于你。 所以我就实话实说了,一旦吴管家咬定你一家,你们还是无法善身的,除非你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 你那什么被挡住没被火伤害的故事就别编了,说出来谁会信呢?所以要获得自由,有很多事需要打点处理。 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能说的太多,你还是好好的考虑一下吧,我可以延迟两日审理,记住,一旦定罪那就是家产没收,你们一家要流放出去了。” 第26章 盒内房契变蛤蟆 走廊里,于大人和沈捕头对视一眼,肩并肩朝外走去,沈捕头摇头笑笑说:“郑俊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白。 他对我的暗示还没转过弯来,现在就看他郑家和吴家的手段了,大人,你那里怎么样?郑家主是什么态度?” “不急,我只是提点他一下,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些人情世故应该能懂的,现在就看谁憋不住了。” 拐角处陈师爷笑眯眯地从吴汝南牢房里出来,看到于大人他们,踏着小碎步凑过来,神秘兮兮地汇报道: “大人,都谈妥了,吴管家愿意献出两个商铺,换取一家人的自由,他说房契都在她女儿房间内盒子里。 沈老弟,你派人去取回来,我这就去运作,只要过了户,那就是大人的产业了,到时咱们也能沾沾光不是。”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没一会,衙役李阿牛,陈小明急匆匆直奔郑府,找到盒子后,马上送到了大堂之上,几人看着盒子笑容满面。 陈师爷要去过户,抢着打开了盒子,入眼一看:“哎呀,我的妈呀!” 他丢下盒子匆匆后退,吓得直拍胸口,于大人和沈捕头惊疑地看过去。 盒子里蹲着四只癞蛤蟆,瞪着眼珠子漠视着他们,还调皮地眨眨眼睛,除了它们四只,里面空空如也。 “李阿牛,陈小明,你们确定拿对了东西?”于大人生气地吼道。 两人吓得一哆嗦,赶紧行礼回话:“回大人,那房间里甚是简单,翻来翻去也就这个盒子了,我俩也不敢打开,这就立马送回来了。” 看两人不似说谎,两人平时的为人还是了解的,谅他们也不敢搞黑吃黑。 沈捕头拿毛笔一挑,盒子“啪”的一声合上,他端起来就走:“我去当面问问吴管家,究竟是不是这个盒子。” 这可是大事,于大人随即跟上,他也想知道是不是拿错了,陈师爷眼珠子一转,转身进了档案库房。 栅栏外面,沈捕头举着盒子问:“吴管家,房间里只有这个盒子,你再想想清楚,确定只有它了吗?” 吴管家神情恍惚,大起大落让他回忆起了小时候的痛苦,家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他们妇孺被发卖。 如今自己陷身囹圄,儿子不知去向,也不见来拯救自己,夫人自杀,临死前的痛骂,让他后悔莫及。 女儿不知何时能清醒,真可谓打击不小,早知如此他决不会做出如此勾当,现在只希望能苟延残喘活下去。 金钱房产能比活着更好吗?所以他对房契丝毫没有留恋,陈师爷给他一说,他就把后半生寄托在盒子里了。 他点点头,嘶哑着嗓音说:“没错,就只有这一个盒子,里面是两个商铺和郑府宅院的房契。” 沈捕头额头青筋暴起,压低嗓子吼道:“吴汝南,你别装疯卖傻,用这种手段欺骗我们大人,你觉得好玩吗?” 吴汝南吃惊地问:“沈大人,你这话是何意?我可未曾欺骗你们。” “啪”。沈捕头将盒子从栅栏里扔进去,砸在吴汝南身上斥骂道:“大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吧,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你这是在存心戏耍于我们。” 盒子砸落散裂开来,四只癞蛤蟆无辜地蹦哒着,那盒子里明显是空的。 吴汝南心里一凉,慌乱地拿起盒子碎片,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可能的,前几天我女儿还打开我看过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空的呢?明明是两套商铺,一套宅院的房契,那是我亲手办理的,不可能有错的。” 于大人皱着眉头,他也想不清问题出在哪,看吴汝南那样子不似有假。 陈师爷捧着库房的档案快步过来,“大人,大人,我们都被他给耍了,你看看,你看看这档案上的记录。 吴汝南这厮实在可恶,他连大人也敢欺骗,这档案存根上记录的清清楚楚,商铺住宅的主人还是郑家人。” “什么?”吴汝南如痴如狂的扑过来,从栅栏里一把抢过了那本册子。 突如其来的抢夺,陈师爷一时不察还被他抢夺成功了,吴汝南捧着册子,一屁股跌坐在地,惊恐万分。 册子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而且年月日也没有改动的痕迹,还是他花钱来偷偷过户前的记录。 那么他当初来修改过户的是什么? “噗~”,“咕咚”。 吴汝南口吐鲜血仰倒在地,哭着喃喃自语:“呵呵,南柯一梦,哈哈,一切都是虚幻,我居然做了一场梦。 对了,我儿呢?我家广万呢?是不是他拿了?对对对,一定是的,大人,肯定是我那不孝儿先拿走了。” 吴汝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扑过来摇晃着栅栏,还想为自己辩驳一下。 沈捕头怒骂道:“你儿子死在火场里,身上什么都没有,而且这存根记录都在,你还想狡辩什么?” 他生气地一脚踢进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吴汝南倒飞进牢房里,背部撞在墙壁上,再反弹扑倒在地面。 “噗~”,又是一口鲜血,他面目狰狞地抬头狂吼起来:“什么?你说什么?我儿他?我儿他~噗~”。 急火攻心,他和郑怀恩一样,一口气上不来,就这样晕厥了过去,可惜他不可能有李鱼儿的药丸疗伤了。 “呸”,于大人啐了一口,一跺脚说道:“老阴批竟然戏耍本官,陈师爷,你草拟一份结案卷宗,将他父女俩流放西北寒苦之地,今生不得回京。” 随着脚步声远去,郑俊才收回拼命贴近栅栏偷看的脑袋,可是角度不对,只是略听到了点,根本看不见。 他揉揉脸上挤出来的栅栏压痕,也是感到不可思议起来,吴管家他说偷了自家的房契,到头来却是一场梦。 这是怎么一回事?吴管家的聪明,精明,他可是一清二楚的,他说的话基本可以确定,这些肯定曾经发生过。 他忽然想起前天鱼儿来让他放心,她是那么的胸有成竹,难不成这里还有她的手笔?他摇摇头。 鱼儿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你肯定在为我们奔波是不是? 肚子里“咕噜噜”一连串鸣叫,他摸了摸肚皮,嗨,你这肚子真不争气,一想到鱼儿,你就抑不住馋虫泛滥成灾。 牢房里的饭菜真不是人吃的,迷迷糊糊间,他又躺在稻草里睡着了,直到清晰地闻到,身边真的很香。 他一骨碌爬起来,就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鱼儿,你来啦!” 郑俊来到栅栏前,看着走廊里的李鱼儿,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激动。 李鱼儿看看他有没有受到折磨,确定没有才笑眯眯地说:“阿俊,你等急了吧?来,这是给你炖的鸡汤。” 说着,她从食盒里端出来一个瓦罐,从缝隙里塞了进去:“你先喝,我给义父义母也送过去,小心烫。” 郑俊非常奇怪,这么远送来,这鸡汤还是烫的,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馋虫已经在求饶,那就先吃饱了再说。 第27章 鱼儿夜探裴袁府 看守牢狱的两个守卫,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整个牢狱之中,静悄悄的一片,只有李鱼儿一人在走动。 “义父,义母,鱼儿来晚了,这里是我刚炖的鸡,你俩先吃了它吧。 义父,你身体可好些了?现在感觉如何?我明天早上就来鸣冤,一定让衙门无罪释放你们回家。” 郑怀恩忽然有些愧疚感,他已经听夫人说了,当夜他昏迷不醒,是鱼儿来探望,还送了药进来给他服用。 他没有想到,一个他根本不想理会的野丫头,在郑家的危难关头,能挺身而出,为他们不辞辛苦地奔波着。 “谢谢你鱼儿,我好多了,吃了你的药,感觉特别轻松。”郑怀恩由衷地感谢,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 “丫头,你一个人进来的吗?紫云和青霞呢?怎么不让她们陪着你?” 年佩玉伸手出来,握住鱼儿的手,她不知道的是,根本没衙役放她进来,也不可能有衙役知道她来过。 “义母请放宽心,这里不让太多人进来,她们在外面等候呢。” 鱼儿脸不红心不跳地,跟义母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外面别说人了,就连马车都没有一辆。 照顾义父义母吃完东西,她收拾了告辞回到郑俊处,郑俊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用舌头把嘴唇外都舔干净。 “鱼儿,太感谢你了,这晚上还让你跑这么远过来。”郑俊看到鱼儿过来,真诚地感谢她的付出。 “应该的阿俊,今天没出什么事吧?我明天尽量让你们回家去。” “鱼儿,这恐怕得花钱,今天早上他们无缘无故的来说了一通话。 开始我也没转过弯来,直到中午他们又进来,跟吴汝南起了争执。 那时我才明白,这当官的在让我们比手段,看谁掏的钱多谁就能出去。 幸好吴老贼输了,我听到什么房契的事,鱼儿,谢谢你的奔波。” 郑俊以为,这些事是鱼儿在外面辛苦打点搞定的结果,鱼儿听了也不解释,这种事,就这样让它过去吧。 鱼儿听了,眼珠一转对阿俊说:“好了,我还得赶回去,你早点歇息吧,我们明天见。” 阿俊也以为牢狱外有马车,有青霞她们等候,于是放心地和她道别。 裴府一房间,五个丫鬟低着脑袋站着,裴建良一个个看过去,最后指指最娇小的那一个,其他人行礼退出。 小荷才露尖尖角,虽然容貌一般般,但是就凭那细腰腿长的外形,还是可以和那个奇女子的身形重叠的。 他抱着丫鬟,嗅着身上的处子之香,闭着眼开始想象起来,丫鬟没有经验,吓得一会护上面一会挡下边。 可就是这种悲悲戚戚,半推半就的抗拒,越发激起了雄性的征服感。 忽然一阵风吹熄了房内的蜡烛,屋内顿时一片黑暗,可这不影响裴建良开车,他正想象着怀里的是鱼儿姑娘呢。 两个黑影蠕动着翻滚着,良久房间内才恢复于平静,半晌后丫鬟爬下去点燃了蜡烛,抱着衣服惊慌逃离。 裴建良满足地裹裹被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此时镜头来了个特写,他放贵重物品的盒子里,已经被清空,里面趴着两只耗子在瑟瑟发抖。 裴家黑漆漆的库房里,有双小巧的玉手,检查着里面的财物,随着被看中的,一件件凭空消失在库房里。 镜头快速掠过城里黑乎乎的街道,袁玉坤和他的老爹,正在推杯换盏,老爹和他推心置腹,传授着经营之道。 就在他袁玉坤的房间里,一只猫闪电般逃窜,可惜还是被一股吸力逮了回去,不一会,有人在房间里出来,那只猫却躺在床下的空箱里吓出了屎尿。 黑影又在袁家府内的库房里,细心地转了一圈才满意离去,明天给于大人的好处,当然是他们买单了,至于多出来的,那不是本姑娘的劳务费吗? 早上,于大人刚放下饭后茶,陈师爷就端着一个箱子乐呵呵地进来了:“大人,哈哈哈,白捡了个便宜大人。” “哦,看你那样子,又有人送钱来了?”于大人今天的心情也不错。 “是呀大人,昨天你不是让我结案了吗?也就是说郑家只能无罪释放了,可是你看看,你看看。” 他打开箱子笑的眯缝了眼睛:“这是杨柳山庄的杨管事送来的,说是为他们老爷筹集的,希望我们高抬贵手。 大人,你说这是不是横财啊?而且有一千两呢,这郑家啊,还是有家底的,一会说两句好话,就冲他们这手段,这关系可得维护好了呵呵。” “好,这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我就不出面了,你拿出三百两来,一百两你收了,二百两让沈捕头分了吧。” “嘿嘿,大人英明,多谢大人,那我忙去了。”陈师爷开心地抱着银子出去,于大人看着银子也露出了笑容, 郑怀恩扶着夫人,郑俊跟在后面,刚刚走出府衙侧门,就看到两辆马车停在门口,杨村长和杨管事站在那里。 “老爷,夫人,少爷,谢天谢地终于没事了,还请老爷夫人,少爷上车,是小姐命我们前来迎接你们的。” 郑怀恩迟疑不决地说:“府里都不成样子了,我应该回去修缮一下。” “老爷放心吧,小姐早已安排好了,咱们庄子里的劳动力,现在都在收拾呢,先把烧坏的清理干净后。 再请匠人进门修缮,等完工了老爷回来验收即可,现在作坊,商铺,都是小姐在照看着,好着呢。” 郑怀恩老脸一红,没想到,这个他看不起的女孩子,竟然是个奇才,不过还来得及,她至少还是郑家的义女。 马车向城外奔去,而袁家和裴家,已经内部大乱了,家丑不可外扬,关起门来处理,所以外界谁也不知道。 你说家里进了贼吧,贼有这么讲道义吗?库房里那么多宝贝,只拿走了四分之一,所以只能是家贼。 所以这两家都在处理下人,这样大户人家的下人,心肠好老实的人是混不下去的,都特酿的是营营苟苟一丘壑。 所以别去同情他们,你看现场,一场狗咬狗的运动开始了,直吵得家主抱着脑袋哀叹,这都叫什么事啊? 出于无凭无据,那也只能咬牙往肚子里咽,于是管事的,值夜的担全责,所有的下人统一克扣月银,多少弥补一点自己的损失,才把此事压了下去。 大户人家的四分之一是多少?反正送了于大人一千两,鱼儿还剩好几万两,如今郑府在修缮,也是从这里拿。 其他的银子,她也想好如何用了,那就是杨柳山庄百姓们的房子,来一次统一改建新房,到时候的杨柳山庄,将是上京城外农村唯一的一道风景线。 第28章 郑怀恩酒楼翻身 马车来到庄园门口,鱼儿已带着所有的下人出来迎接,门口跪了一大片,老爷夫人少爷的,喊的是应接不暇。 “好好好,大家请起,现在庄子已经是鱼儿的,她才是你们的主子。 我如今只是来女儿家小住,你们不必行此大礼的,都起来都起来吧。” “谢老爷。” 下人们纷纷起身,鱼儿关照他们各自忙去吧,他们才全部散去。 杨村长和杨管事,在门口放了火盆,让郑怀恩一家跨过去,然后院内开始安排洗漱,去去入狱的霉气。 郑怀恩洗漱后焕然一新,精气神极佳,不由得在花园里逛了起来。 可是他发现,以前的花园已经变了样,所有的花树竟然全都不见了。 他惊讶地看着地上铺平的稻草,忍不住好奇地扒拉开来看了起来。 厚厚的稻草下面,还有一层草木灰,里面冒出来一株株嫩绿的芽。 他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只好先把它恢复原样,到时候再问问吧。 他环顾四周,所有的花园都被改造了,忽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他信步前去观看,刚进院就被眼前的奇观惊呆了,整个院子里整整齐齐的排着大缸,有下人正在搅拌,有的在舀黑乎乎的汁水,正散发着特别的味道。 “老爷”。下人看到他来,赶紧一一向他行礼,不敢再嘻嘻哈哈的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郑怀恩好奇地指着大缸问他们。 “老爷,我们这是在做酱呢,如今商铺里卖的酱和酱油,都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 这里安静了以后,就听到隔壁的院子里,同样也传来热热闹闹的声音,看来庄子里都被改成了作坊。 他默默地思忖,难怪俊儿来了不肯回家,这个鱼儿倒是个能干的孩子。 于是他到处转悠起来,终于看到了如何熬制饴糖,做米花糖,屋内烧着炕满屋子种着蘑菇,木耳等等。 刚出来在感慨时,又听到大门外更加的热闹,于是再次好奇地看看去。 寒风里,有村民在拉网,河里水面上,水里的鱼受到惊吓后,正在蹦跳跃出水面,惹得孩童们惊呼喊着好大。 杨村长乐呵呵地过来介绍:“老爷,这是小姐教我们养殖的,她吩咐今天您回来,要网几条给您尝尝鲜。” 郑怀恩心里暖暖的,连连说:“有心了,你们都有心了。” 中午的餐桌上,再次震撼到了郑怀恩,如此的大冬天,往年的人们只能吃萝卜咸菜,最新鲜的就是大白菜。 可现在桌子上,鱼儿一样样给他们解说,这是蘑菇,木耳,豆芽,豆腐,烤鸭,烧鸡,红烧鱼,清蒸鱼,红烧土豆牛肉,韭黄炒鸡蛋。 那一道道菜均是色香味俱全,让他吃的有点怀疑人生,自己走南闯北半辈子,何时尝到过这样的美食? “鱼儿,这是怎么做出来的?这不像我们平常的做菜方式啊,这些明显吃上去更加的鲜嫩,入味。” “义父,我也正想和您商议呢,既然您也觉得好吃,那如果投放到市面上,你觉得有人会掏钱来吃吗?” “会,而且肯定是生意兴隆啊,如今市面上的菜,和家里做的差不多,都是寡淡无味,颜色也难看得要死。” “嘻嘻,义父,您经常风里来雨里去的,快奔波半辈子了,我觉得您太辛苦了,所以想让您在家歇着可好? 一来呢可以多一点时间陪陪义母,二来也不会因此而少赚银子,您改造一家铺子,把它开成酒楼怎么样? 我一定给你最好的厨子,以后您的生意,在京城那就是独一份,如果开的好,后面还可以开第二家第三家。” “这,鱼儿,你,你当真愿意把这样赚钱的生意交给我来做?你,你这孩子,你知道这里有多大的利益吗?” “义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这里又不是不赚钱,你看我都来不及做呢,还有,您现在就开起来的话。 人家都在为没有蔬菜而烦恼,而我们庄子里,可以保证为您提供源源不断的货源,您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哦。” 可是郑怀恩本就有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落寞地说道。 “这,这快到年关了,你义父我这次大火损失惨重啊,工人过年得发钱,我怕开铺子周转不过来啊。” 一句话,让本来充满着期待的郑俊,年佩玉,全都垂下了脑袋,他们的脸上全都浮现出了一丝丝担忧。 鱼儿嫣然一笑,拍了拍手,紫云聘聘袅袅地进屋,朝大家福了福:“老爷,夫人,少爷,小姐有何吩咐?” 鱼儿开口道:“紫云,咱们开张以来,如今账上有多少银子了?” “回小姐,现在有六千一百零四两白银,现在需要用吗?” “嗯,你去取五千两交给老爷。” “好的小姐。” “鱼儿不可,万万不可,你这样做,让我情何以堪啊。” “只管去拿,义父,你这样说我就不认同了,这庄子是您的吧?你要是再推辞,那我把庄子也还给您。” 郑怀恩又气又好笑说道:“唉!你这孩子,好吧好吧,就当义父问你借的,待赚钱后我再还给你。” 人多好办事,整个村子的人都动了起来,原本在郑府清理燃烧废墟的人,留了部分做小工打下手。 木屋为主的时代,天冷也阻挡不了匠人的手脚,新屋已经开始建造。 其他的村民又去帮忙搬迁商铺,腾出一套来稍稍装一下,买来现成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碗筷调料。 对于郑记酒楼的突然开张,让满城百姓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如今年关将近,有谁会去酒楼里吃饭啊? 可是鱼儿那老一套再次重现街头,只见里面端出来一盆盆菜,放在门口让大家免费品尝,这一下就轰动了。 没有汤汤水水,颜色搭配精美的菜肴,看一眼都让人吞口水,有人抵不住诱惑,过去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旁边围观的人眼睛齐刷刷盯着他,只见他闭着眼睛,慢慢地咀嚼着,然后眼睛睁开,光芒四射:“妙啊,妙啊。 老天啊,这是如何做到的?太香了,味道入髓,回味无穷,太好吃了,原来这辈子我以前都白活了呀。” 顿时争先恐后的人都想要去品尝,幸亏村民人多,拼命护住让一个一个过来,否则桌子都会被挤翻掉。 前面的拿着筷子尝过去,那边有人接过他的筷子洗过后开水烫一下,再次放到入口处,络绎不绝的人拿着筷子排队进入。 出来的人咂吧着嘴巴,惊艳的话语说不完,反复都是一句太香了太好吃了,差点把自己的舌头也吞下去了。 就一天的时间,这样的新闻就满城皆知,都听说了如今有一种新式菜肴,而且,现在大家都在吃萝卜咸菜时。 人家店里竟然有新鲜的蘑菇,木耳,韭黄,还有特色菜腊肉和香肠。 关键人家简简单单的一盆豆芽菜,都要比他们做出来的好吃百倍。 第29章 转行清仓小人狂 染坊还有部分丝绢没有做完,郑俊负责作坊和一家铺子的经营事务。 郑怀恩自己亲自上阵,当上了酒楼的掌柜的,在柜台专门负责收银。 杨大华和杨小华兄弟,已得紫云青霞的真传,一手炒菜如今是得心应手。 杨青青和杨小芬负责跑堂,旗婶,花婶,牛婶负责洗菜洗碗,打杂。 正式开业这天,闻讯而来的百姓挤满了大街,部分是看热闹的,但真正食客还是有的,毕竟这里是京城。 店门大开,红绸披挂,里面是窗机明净,桌椅整齐,店员在门口热情迎接,只见门口两边都贴着对联。 上联是:店堂焕彩而高歌,美酒一杯,人人喜庆。 下联是:饭菜飘香当细品,芬芳十里,户户吉祥。 郑俊看着这副对联,也是微微吃惊,心里对鱼儿越发的好奇,这世上,仿佛没有什么事能难住她的一样。 她染布是高手,吃食什么都会做,尤其那饴糖,就能成为一方大豪了,现在看她还是个饱读诗书的人。 真是个奇人,才人也,相貌还长得那么出众,要是她能和自己相伴一生,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呀! 有钱人和读书人,都忍不住唤上三五好友,过来凑上一桌要进去尝鲜,去哪里吃不是吃呢?不好吃大不了以后不来了,所以店内很快就坐满了食客。 “哐”,铜锣响起,“让让让让了,小心霉运撞身”,百姓一听赶紧纷纷让开,只见几辆囚车吱呀吱呀的驶过。 一群被流放的囚犯,此时正在被押解出城,其中就有吴汝南,吴广梅,那吴广梅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了。 还有肖老二,韦老四,罗海民等人,也在囚车里低着头不敢看百姓。 只有吴广梅比较突出,她呆若木鸡,站在木笼子里一动也不动,任由百姓们的指指点点,仿佛是痴傻的。 车子经过时郑怀恩摸了摸一锭银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是没有站起来去送给他,眼睁睁地看着囚车远去。 多年的陪伴,说没有感情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狼心狗肺残害主家,这肯定是罪不可赦,不值得去同情他。 客人热闹的点菜声音,让他回归了现实,心想这一别,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再见面了,那就别再去挂怀了。 鱼儿是下午去了自家店铺后,回家前特意拐过来看看的,看到义父满脸红光,开心地噼里啪啦拨打着算盘。 “鱼儿,快快快里边来坐。”郑怀恩看到鱼儿下车,就高兴地招呼着。 “义父,看您的样子就知道,今天生意肯定不错。”鱼儿捂嘴笑着说。 在厨房一边,厨师和跑堂的,打杂的,现在才开始吃午饭,不过越忙他们越开心,感觉做的非常有意义。 郑怀恩哈哈大笑:“是啊哈哈哈,忙得我都有点晕头转向了,这不还在再算算,我有没有搞错了账呢。” “义父,您写个请帖,让人送去衙门里,晚上留个包房,请于大人他们来吃一顿,这样有利于以后的发展。 以前的事,您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以后用人也要多看看,您不可能一直这样亲自忙碌的,这样对身体不好。” “行,我都听你的,你吃过没?哎你看我,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呵呵呵。” “青霞,把方子交给老爷,义父,这是我祖传的酿酒方子,您收好了。 义父,等染坊里的料子都做完后,就别再去做那么又累又没多少利润的事了,就让那三大家族去争抢好了。 我们把作坊改成酒坊后,工人愿意留下的就继续用,无非培训一下,不愿意的就多发一些银两打发了即可。 等那一个铺子处理完剩余的货后,就再开一家酒楼,你每天去转转就行了,别再自个儿去劳碌了。” 郑怀恩看着方子,激动的不得了:“你,你这丫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的祖传方子,就这样给我了? 哎呀,我都听你的,那些都是老人了,我也不会亏待了他们的,那我就收下了,丫头,你真是我家的福星啊!” “嘻嘻,瞧你说的,那我回庄上去了,你自己注意着点。” “哎,慢走丫头。” 看着远去的马车,郑怀恩百感交集,这一刻他心里百转千回,这样的姑娘,绝对不能随便给放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庄子里的人笑容越来越多,天越来越冷,可是放在家里发的豆芽,磨的豆腐还能去卖。 一直吃萝卜咸菜,大白菜的人们,能多一种蔬菜,肯定是抢着购买的,关键它的价格一点也不贵啊。 推着车卖卤菜的家庭,早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搞得如今村里的鸡鸭都不够了,不得不出去收鸡鸭回来做。 年节将至时,鱼儿给了阿俊出了一个主意,于是郑记的店铺举行了优惠大酬宾,这是准备做清仓处理。 鱼儿的意思就是云霞布已经赚了不少了,既然以后不做了,那就给大家一份福利,留下一个好的口碑吧。 于是在郑记商铺消费,实行买一送一,而且送云霞布,这下又不得了了,满城疯狂啊,商铺门口是人山人海。 裴建良和袁玉坤被接回家后,安稳了几天就老毛病复发,天天老样子,他俩在茶楼看着生意如此火爆,也是禁不住扶额,这真的是太疯狂了。 “良兄,他这送送送不会亏损的吗?”袁玉坤阴阳怪气不屑地说。 “怎么可能,看着是送了好的,但就凭他这招,把其它的库存都处理掉了,不得不说这一手玩的实在漂亮。 而且你我家的丝绸店,至少明年一年都不会有起色了,因为这期间,大家为了得到云霞布,家里已经囤足了。” “啊?对呀,沃靠,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特么的做生意还能这么玩呀?这鬼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厉害呀。” “坤兄,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些都是那个奇女子搞出来的,我真的是对她越来越有兴趣了呢。 上次郑家自从被吴老鬼搞了那批霉布后,按道理是绝对翻不了身的了,但是人家来了个姑娘就反败为胜了。 然后现在竟然开酒楼了,你发现没?他们的菜谱和做法,是咱们大林王朝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你不奇怪吗?” “呃?这又能说明什么?” “这说明啊,这个女人来历很不简单,她有可能不是咱们大林王朝的人,否则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何解释?” “奸细?” 袁玉坤瞪大了眼珠子,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还觉得自己很聪明。 “笨,奸细只会低调地藏拙,怎么可能高调暴露自己呢?不过我还真的要让人去好好的查查她的底细了,只有拿捏住了她的把柄,她才能为我所用。” 第30章 清虚观琴瑟相遇 越往西北走,天气越恶劣,押送犯人的十个衙役也是骂骂咧咧的,动不动就干脆把气撒到了囚犯的身上去。 他们算着日子,把犯人送到荣城后,再快马加鞭回来,还能赶上过年。 所以每天卖力地驱赶着囚车,尽量的多赶一些路,可是天不遂人愿。 今天早上天色灰沉沉的,走到快中午时,天上竟然飘洒起了雪花。 马老大翻出地图看着说:“贼娘的,再坚持两天咱们就能到达荣城了,现在趁雪小,咱们再赶一赶吧。 今晚尽可能的住到豁口子山的清虚观里去,明天就只能看造化了。” “驾~”,衙役们挥舞着鞭子,开始架着囚车赶路,雪花明显的越来越大,没一会,囚犯的头上都成了白色。 豁口子山地处两个州的交界处,此处基本没什么香火,里面的道士都靠自己耕种为生,生活过的非常清贫。 黄昏时分,道路上已经白茫茫的一片,五辆囚车已经不能骑行,衙役步行拖着马缰绳,艰难地拔河般前进着。 马老大提前一步赶到清虚观,找到道长说明来意,并送上一锭银子作为食宿费用,面对官差道长也只能接受。 问明多少人后,厨房里开始忙碌起来,为来客准备吃食,还没完全做好时,车队死拉硬拽的终于赶到了。 就在大家把囚车赶进道观时,对面的树林里,约摸有三十多人,风衣皮帽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他们身材彪悍,个个都坐在马背上,看着他们马鞍上挂着的弓箭和大刀,就知道这伙人不是良善之辈。 尤其他们胯下骑着的马,那有力的腿和碗口大的马蹄,和马老大他们一伙骑的,明显不是同一个品种。 为首之人催马登上高处,向四周扫视了一圈,他解下腰间的皮囊,喝了一口不知什么酒,哈出一口白气来。 “原地活动活动手脚,吃点干粮,养足精神再出击,力蛮带两人守住出口,卫双带人在墙头射箭。 小火你带人杀进去,银钱,粮食,女人统统留下,其他的一个不留。” “是。” 道观里腾出两间房屋,一间给衙役们歇息,一间给囚犯们烤火用。 一路的风雪,囚犯们冻得疲惫不堪,现在围着火盆,还在身体发抖。 整个队伍里,女性囚犯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吴广梅,一个是推恶婆婆淹死的女人,听说名叫襄媛儿。 衙役过来每人发了一个饼子,囚犯们在火上烤热后,就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目光空洞无神。 吴汝南早已成了行尸走肉,夫人没了,儿子没了,女儿也傻了,他的灵魂随着天塌地陷,对未来没了期望。 衙役们喝着热粥,正在埋怨着老天,哀叹着命运实在不公,怎么就轮到他们出这次倒霉的公差。 “啊~”。 院子里突如其来的,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马老大一把丢掉手里的碗,已经抽刀跳到门背后:“都特么别吃了,赶紧防御,小心有贼人来劫囚犯。” 衙役们慌忙起身迎敌,可为时已晚,敌人来势凶猛进攻搭配有序,刀光剑影中外面的箭矢快速地收割着生命。 观内的小道拼死抵抗着,可也徒劳无功,那道长还有点功夫,可刚把一个外敌的帽子打落,两支箭就已洞穿了他的胸口。 他拼尽全力嘶吼一声道:“是辛狄狗~”,就栽倒在雪地中死不瞑目。 马老大吃惊地喊出声来:“什么?辛狄狗怎么混进关来了?这下要出大事了,难道荣城边关失守了不成?” “啊~”,“啊~”…… 屋外整个道观内,很快就没了动静,只有血腥味在寒冷的风中迅速弥漫四散开来。 一个,两个,三个,人越来越多。 辛狄狗把仅剩的两间房间围了起来,马老大看着三十多个人影,手心里的汗已经糊满在了刀把上。 “兄弟几个,咱们来世再见。” 一咬牙,他打开门冲了出去…… 辛狄狗来来回回忙碌着,把道人,衙役,囚犯的尸首,全部抛入井内。 经过搜索,观内已经没了隐患,他们一阵打扫后,就把道观当成了他们暂时歇脚的窝。 襄媛儿和吴广梅,是此战中仅剩的活口,那为首的仔细打量着她们,然后让人把襄媛儿带出去。 “这女人就赏你们了,记得怜香惜玉一点,别折腾没了,如今荒山野岭的,要弄一个女人来可不容易。” “嘿嘿嘿,谢谢,谢谢老大,我们一定小心的玩……”。 很快,隔壁就传来了襄媛儿的求饶声,哭泣声,无奈的呻吟声,还有辛狄狗们的淫笑声。 这时候,痴呆的吴广梅,竟然慢慢的抬起了头,眼神也在越发的清明。 老大饶有兴趣地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着吴广梅,这女人身材很有料,尤其是关内女人的肌肤,真是令人心醉。 吴广梅一点都不胆怯,回盯着老大,看到对方人高马大的,身材魁梧壮得像牛,而且异域相貌也不丑陋。 “你会杀了我吗?”吴广梅平静地问。 “暂时不会。”老大说:“不过以后就说不准了,我辛枭龙不养废物。” “你们要攻打大林王朝吗?”吴广梅突然把问题转向,让他吃了一惊。 “目前还做不到,不过,也快了。”辛枭龙阴恻恻地含笑说。 “我可以帮你,上京城的地形我闭着眼睛也能画出来。” “哦?为什么?”辛枭龙收起他的酒囊,开始正色起来。 “因为我恨大林,我想看着它覆灭,你能做到吗?如果不行那现在就杀了我吧,我也不喜欢废物。” “呃?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辛枭龙突然抱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指着吴广梅说。 “你,你的脾气我喜欢,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所犯何罪?我辛枭龙向你保证,我一定帮你报了这个仇。” “我叫吴广梅,刚才你们杀了我的爹,但是我并不恨你们,或许,这也是他最好的解脱了吧。 只要你能让大林王朝覆灭,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现在你就和隔壁一样,用你强壮的身躯来征服我。” 辛枭龙并没有对她征服的话语感到惊喜,反而死了爹不恨,让他有些心里发毛:“什么?你为何不早说?我们可以留他一命的。” 吴广梅挪到辛枭龙近旁,一边说:“他活着也已经没了精气神,生不如死你听说过吗?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一边开始为辛枭龙脱衣服,可是辛枭龙一把挡住她的手道:“不行,不能脱光,我从小得了一种皮肤病,看着就像蛇皮,所以很多人都远离我。” 吴广梅盯着他,自己慢慢的脱光了自己的衣服,随着最后一件滑落,她把背部朝向了辛枭龙。 一具完美女人的隆胸纤腰细臀身躯,可是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鱼鳞。 听着没有声音,吴广梅转过头来,发现辛枭龙吞咽着口水,眼睛里居然全是小星星。 “你不怕?”吴广梅惊讶地问。 第31章 俊儿爱鱼儿好难 刚才还不肯脱衣服的辛枭龙,自己三下两下就扒光了上身,也把背部朝向了吴广梅,高兴地说。 “广梅,我终于相信什么叫天作之合了,你看看,我俩就是绝配啊,如果你愿意,今后你就是我的爱妃了。” 只见他的背上,是更加细小的鳞片,同样的密密麻麻,不过颜色和皮肤接近,比她吴广梅的要好看了很多。 “爱,爱妃?”吴广梅吃惊地捂着嘴巴:“你,你,你是王子?” 由于吃惊和激动,此时吴广梅已经没了囚犯时那样的灰头土脸。 相反的,吃了东西和烤火后,脸上浮现出了女人特有的淡淡的红晕。 现在捂着樱桃小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辛枭龙心底的火顿时被点燃。 他一把搂过吴广梅,对着那粉嫩的樱唇就贴了上去,刹那之间,这屋内就响起了“吧唧吧唧”的甜蜜之音。 这就是变态者的心理,一个抚摸着蛇鳞,一个抚摸着鱼鳞,竟然天雷勾地火,直接在地上滚来滚去…… 这真是: 花心柔软春含露, 柳骨藏蕤夜宿莺。 脸红暗染胭脂汗, 面白误污粉黛油。 一倒一颠眠不得, 鸡声唱破五更秋。 狂风暴雨,梨花一枝春带雨,看着到处洒落的点点梅花印记,辛枭龙激动地搂着他的爱妃,开始喃喃细语: “爱妃,我就是辛狄国的大王子辛枭龙,由于我出生之时,身上带着这样的皮肤,所以历来不受父王的恩宠。 随着我的成长,我知道王位估计会传给我的弟弟,但是我不甘,所以我一直在外打拼,组织属于我的势力。 这次我带小队,开发了一条偏僻的悬崖小路,才绕过荣城边关来到这大林腹地,没想到竟然让我遇见了你。 这也许就是老天的安排吧,爱妃,跟我走吧,这次回去,我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要让你当上王妃。” “过年喽,过年喽…”。 孩童们高兴地东奔西走,自从鱼儿姑娘的出现,整个上京城的孩子们,感觉过年的味道超越了以往。 以前根本不知道甜是什么味道,现在就算家里再穷,都会在过年时买一点米花糖,条件好一点的还会有柿饼。 再好一点的那就是米花糖,柿饼,糖炒栗子,糖葫芦,饴糖,样样买回家,过年时一家人共享甜蜜时光。 郑记两家酒楼生意一样的兴隆,差点把整个上京城的餐饮业给垄断了。 为了照顾到其他同行的酒楼生意,不得不把菜肴往上提价,这样感觉嫌贵的客人,就会去普通酒楼里消费。 这一手,赢得了其它酒楼的钦佩,否则他们估计会团结起来闹事了。 染坊也已经改造完毕,第一批酒已经在鱼儿姑娘的亲自辅导下,盖在大缸中发酵,准备过了年初二再开缸。 酒楼虽然价格昂贵,依然挡不住吃货们的火热,毕竟这是上京城最具有档次的酒楼,城里有钱人多的是。 二十九这日酒楼贴出公告,今日开始歇业,到明年初九再开门迎客。 但是酒楼里照样忙忙碌碌,热火朝天,因为今天这里要请所有的下人来吃年夜饭,然后发钱给他们回家过年。 鱼儿和紫云,青霞也过来了,并且拉了一车年货过来,待吃完再发放。 两家酒楼的人员,酒坊的员工,一个不缺齐聚一堂,他们今天终于尝到了,人们口中赞不绝口的美味佳肴。 “各位,各位。”郑怀恩兴奋地举杯:“来,今天我敬大伙一杯,感谢今年的付出,祝我们明年更加辉煌。” “干杯……”! 大家一起共同喝了杯中酒,气氛被带动起来,于是推杯换盏,吃的好不热闹,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 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大家全都盯着桌子上的钱箱,明儿个大年夜能不能和家人愉快的过年,就看这里了。 郑怀恩开始念名字,郑俊负责发放银两,店内的人心一下达到了高潮。 因为除了把这个月月银结清外,每人还给了一份什么年终奖,以前听也没有听说过,不过有钱拿谁不高兴啊? 普通工人一人奖二两,带班的再多一两,这可是意外收获啊,所以只有满满的感激,谁也没有一丝异议。 自从吴汝南的事情发生后,如今员工的素质提高了不少,再加上主子是好主子,他们只要尽心做事就好。 鱼儿笑眯眯地和大家打招呼:“各位叔伯们,我也提前祝大家过年好! 大家记住初九开业,但是初八你们就要来打理了,到时我们会发开工红包,吃开工饭,所以你们别忘了哦。 现在领完工钱要回家的,出门在马车前去领一份年货,紫云和青霞在发放,大家不要急,都有份的!” 大伙慌忙行礼:“感谢老爷少爷小姐的大恩大德,也祝你们过年安好。” 没想到啊,嘴里吃了,口袋里装了,还要拎一包回家,不,是一筐。 庄子里编的柳条筐,不大不小拎在手里非常好看,里面有米花糖,饴糖,柿饼,筐外还都挂着一条大鱼。 鱼身上贴着红纸,都写着年年有余,工人们欢喜的又折返回来,再三行礼感谢后,才兴高采烈地回家去。 “鱼儿,明天你怎么过?要不要回家来一起过年?”郑俊看着眼前的小美人,一种护食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鱼儿为难地说: “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要和杨柳山庄的所有人,一起吃年夜饭,我初一再回来给义父义母请安吧。” “那,那好吧。”郑俊很是失望,他很想握住鱼儿的手,和她一起欢度跨年节日,可是,如今她是自己的妹妹。 要是一不小心,落得一个乱伦的罪名,那可是要坐牢的,女的会打入青楼,男的将会充军发配。 郑俊落寞地站在门口,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心里说不出的哀伤。 这一切,郑怀恩都看在眼里,他也想过了,如果鱼儿真的能成为自己儿媳妇,这家庭应该会很美满吧? 要不把鱼儿赶出家门?不承认她是自己的义女,这样就不存在什么问题了,可是这样做,人家会怎么看呢? 好难啊!很多人知道郑家如今的改变,和这个义女脱不了干系,要是把她逐出家门,郑家将会遭受世人的唾弃。 第32章 裴酿奸计酒酿成 杨柳山庄的晒谷场上,纵横交错牵着绳索,两步挂一盏灯笼,下面家家户户搬了桌子凳子出来,摆满了酒席。 到了晚上所有的灯笼点亮后,一派喜气洋洋温暖的氛围,大家全都主动分了桌,孩子和孩子们凑在一起。 女子们又凑在一起,喝酒的男人另行凑在一起,这样就能聊的开心,吃的痛快,露天搭着灶台直接上菜。 所有的大厨们聚在一起露一手,鱼肉鸡鸭都是自己现成的,蔬菜也比城里多,这年夜饭简直堪比酒楼的菜肴。 吃的差不多时,鱼儿姑娘又开始了发表讲话:“各位叔伯婶婶们,今年马上就要结束了,新的一年即将来到。 在这里我先祝大家身体健康,新年快乐,明年能有更好的收获,现在我要通知大伙儿一件人生大事。 玩三天后就是从初四开始,大家举家搬到谷仓去住几天,趁现在人多,大家齐心协力,把所有的老房子拆了。 然后统一修建新房,房子的图样我已经交给村长了,大家一定要团结一致,争取在春耕前搬进新屋里去住。 这一次我只要你们出力,所以需要花费银两的地方,都由我府里的杨管事负责,初四开始的吃饭,继续在这里统一安排,直到完工为止。” “哇,小姐真好,我家要住新房子喽,耶耶耶。”天真的小朋友第一个跳起来欢呼,很快引起了共鸣。 “呜呜呜,小姐,你的大恩大德,我们该如何报答呀!”妇女们的眼泪。 “小姐我们一定不负所望,我们以后只听你的吩咐,谁敢背叛小姐就是我们杨柳山庄的敌人。”男人们的肯定。 “对对对,忠诚,忠诚!………”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承诺! 裴建良看着桌上的饭菜,食指大动,咀嚼着连连称赞:“好吃,没想到过年还能吃上蔬菜,比往年好多了,以前的萝卜白菜,可把我吃腻了。” 他老爹笑着说:“喜欢就多吃点,别看这些是稀奇玩意,才几文钱一斤,杨柳山庄的人根本不懂经营之道。 这么冷的天,他们就是卖得贵一点,其实对我们来说,也是愿意去购买的,可惜啊可惜,有钱不会赚啊。” 裴建良顿时觉得不香了,丢下筷子说:“爹,这次你就看错了,他们不可能不赚钱的,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就是一开始就把价格定死了,后面想跟风的人,觉得利益不大,就会放弃竞争,他们走的是薄利多销。” “哦?我儿也研究起市场来了?”裴老爹兴致勃勃地看着儿子。 “嗨,爹,我来告诉你真相吧,这个杨柳山庄啊,是郑怀恩送给她那个义女的,他这个义女可不简单呢。 京城最热的云霞布就出自她手,后来神秘的幸福商铺,根据我的调查背后也是她,现在又搞了什么酒楼。 爹,你和郑家主关系如何?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去托人说媒,把她给娶回来?你想啊,那可是一棵摇钱树啊。” 裴老爹呼吸一窒,盯着儿子看了半天,摸着胡须玩味地一笑: “呵呵,我儿终于有出息了,听你这么一分析,你爹我必须支持你啊。” 年初一的早上,鱼儿备了丰盛的拜年礼物,带着紫云和青霞回了郑府。 郑府已经没了往日的热闹,因为下人全部换了一批,而且也没以前那么多人,才几个用的着的打杂而已。 老爷和夫人带着郑俊,三人亲自来到门口迎接,一一见礼后,鱼儿让下人来搬礼物和带来的新鲜吃食进去。 “鱼儿,你没有回家过年吗?”年佩玉关切地问道。 鱼儿甚是尴尬,她也不知如何编下去了,是啊,人家过年都会回家的,她没有回去就很不正常了。 可是她的表情,在别人看来是无家可归的无奈,心酸,郑俊的心里一痛,悄悄地拉了拉娘亲的衣角。 看着一包一包东西搬下来,年佩玉拉着鱼儿的手,恨不得她就是自己的亲闺女,又是欢喜又是满心的怜爱。 来到屋里,鱼儿又拿出来每人一身新衣服,这是奇怪的对襟唐装,喜庆的颜色让他们是又惊又喜。 “怎么样?我穿得好看吗?” “好看,显得年轻了呢。” “哇,爹娘像年画上的金童玉女似的,太好看了绝配呀。” “呵呵呵,就你会说话,不过这样的衣服穿着真的很轻松,走路都轻快了,这又是鱼儿想出来的吧?” 马上换了新衣的一家人,一个一个对着显摆着,全都笑的合不拢嘴。 紫云和青霞亲自下厨,把带来的新鲜菜做了一桌,还剁羊肉做了什么饺子,这让府里上下都觉得非常好奇。 “嗯,味道很好,和面疙瘩不一样,真是聪明,这是谁想出来了,原来面食还能这样吃,里面可以包馅的。” 郑怀恩在全家人的目光中,试吃了第一个,满意地不吝夸奖起来。 “当然是小姐了,她总有法子变着花样教我们做吃的。”紫云捂嘴笑道。 “是啊,我还以为放在水里会融化呢,没想到煮出来还是一个一个的,味道都在里面,这羊肉好香啊。” 一家人吃着饭,聊着天,其乐融融,好不开心,夫人今天说什么也不让鱼儿离开,还特意收拾了院子留宿。 初二是说好的要开缸的,所以第二天一家人全都去了酒坊里,一打开门迎面就是一股扑鼻的酒香味。 “香,真香,成了,看来是成了。”老爷兴奋的孩子似的,小跑步就冲进了里屋,使劲嗅着屋子内的味道。 扒开保温层,打开盖子,白色的米饭已经化成了酒糟,里面发出“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这是还在发酵呢。 大家把保温的稻草全部撤走,开缸尝试着,感觉入口甘醇带着一丝清甜。 “这口感很好,你们看,嘴唇上还有点粘粘的感觉,这酒我觉得我能喝三大碗。”郑俊尝后咂巴着嘴说。 鱼儿解释道:“那是你以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刚开缸是有点清甜的,可过几天它就老了,沉淀过滤出来后后劲可大呢,这米酒最容易让人上当了。” “鱼儿,市面上粮食那么紧张,酿酒的人可不多,而且根本不是这种口味,他们的都是酸酸的。 你准备怎么定什么价呢?市面上的酸酒都要一两银子一斤,我想我们的肯定不止吧?”郑俊放下勺子问。 “等上工后就把头道酒沥出来,然后加凉开水再泡几天,头道酒卖一两半,二道酒和大家一样卖一两。” “这有人吃吗?” “凡事开头难,但是等有人尝试了,他们就知道它的好了,到时啊他们自动会给我们宣传的。 阿俊,酒楼就让义父去看着,你管好酒坊就足够了,三个车间你要轮流着做,这样才能有源源不断的酒水产出。 粮食方面不用你担心,胡商带来的种子我都准备好了,今年我们会提供玉米高粱,我会让你酿出更好的酒来。” 第33章 情窦初开相思苦 初八店员齐齐来打扫卫生,准备初九的开业酒菜,大家一起吃了开工饭,还每人得了半两银子的利市(红包)。 下人们新年就得此红利,心里对酒坊和酒楼,当成了自家的事做,人人干劲十足,期望着今年财源茂盛。 鱼儿写了四张纸裱起来,挂在二楼的四个雅间之内,竟然是四首诗词。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其一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城里附庸风雅的读书人顿时纷纷前来观赏。 于是这二楼一下成了风雅之地,每日来吟诗诵文的书呆子,点上两个菜一壶酒,直到摇头晃脑醉醺醺的离开。 四首诗很快在城里传播,有文采的人都惊为天人所作,所以坊间都在可惜郑俊的文采,哀叹他只是个商户。 鱼儿自然是和郑俊商议好的,只要店里生意好,所以无论人家说什么,他不抵赖也不解释,笑着应付过去便是。 郑俊是越发的钦佩鱼儿了,在他眼里,鱼儿是完美的代言,那是九天仙女下凡尘,可惜他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二道酒一上市,原来喜欢喝一口酸酒的人,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酒,是清纯顺滑下肚慢热的滋味。 头道酒更是让人夸上了天,可也成了上京城奢侈品的象征,只有手头宽松的人,才舍得来购买饮用。 整个村子不分男女老幼,他们团结一致齐上阵,一栋栋四合院一天一个样,逐渐的呈现在眼前。 村民们那个欣喜啊,真的是越干越有劲,所以不到一个月就竣工了。 大伙热热闹闹地在晒谷场上,举行了最后一次聚餐,然后开始搬进新居。 二月二,龙抬头,在大林百姓开始春耕时节,遥远的辛狄国发生了政变。 一夜之间他们换了大王,原本老王内定的小王子命大,当夜不在王帐没有遭到杀戮,已仓惶潜逃不知所踪。 辛枭龙早早就把控了军队大权,所以很快就收拢了政权,并且在他的带领下,开始将周边的小部落一一征服。 看着辛狄国越来越强大,百姓们也转而拥护他了,于是整个草原部落,开始招兵买马,制造武器日夜操练。 整个上京城,现在人们上街最愿意去的两个地方,第一就是幸福商铺,那里总有甜蜜和欢喜让人惊喜。 二就是郑记酒楼了,在这里拉上几个好友,几个菜几壶酒,吟诗作对,畅谈人生,能从清晨坐到日落黄昏。 听着几个春闱的书生在呜呼哀叹,郑俊由感而发,不禁思潮澎湃。 鱼儿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人影了,他有点坐不住,有股很想见到她的念头,不知不觉就在账房桌上挥笔写下: 我欲提笔写相思,笔未落,人已痴,望星闪烁,浑不知何所思。 猛醒时,急急四顾,唯恐他人知! 回目垂首,青衫湿,都道相思苦,却愿苦相思。 鱼儿姑娘今天恰巧进城来了,她让村民抽空编了很多的纸鸢(风筝),送来商铺出售,春天踏青这可是好玩意。 回去时顺便来酒坊看看,很不巧,郑俊去酒楼了,鱼儿转了转就欲回庄园,忽然看到了桌上的诗。 鱼儿姑娘暗暗地默念了几遍,一时手痒,竟然在下面附和一首: 我若提笔写相思,笔未落,纸已湿,青衫掩面,不与他人知。 盼于梦中见卿资,执子手,话相思,惟愿长眠,不问天与时。 等傍晚郑俊盘帐时,才看到了桌上自己的诗变长了,他痴痴地默念着,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在脸上滑落。 次日刚开门,忽然李阿牛和陈小明进了酒坊,郑俊暗暗吃惊,慌忙行礼问询:“郑俊有礼了,还不知两位衙差大哥何事前来?” 李阿牛摊开一卷纸,看看位置把它们贴在门口说:“年前押送一批犯人去荣城,结果那边至今没有收到人。 而我们的官差们也没有回来,如今都说不准,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还是小心点,防止有人寻仇。 这是咱衙门统一发布的缉捕令,要是看到吴汝南一家人,要尽快通知我们巡捕,我们还要去别处张贴告辞了。” 他们风风火火的来去,让郑俊不免有些担忧,就怕吴汝南那一帮人,不知何时会跳出来,就怕他迁怒害人啊。 跟左方和季山招呼一声,让他们看着酒坊,骑马奔向庄园而去,他要去通知鱼儿一声,免得遭受什么危害。 结果下马时看到,一群人正在向山上走去,人群里好像看到了鱼儿她们。 他喊来杨管事,把马交给他说:“那是小姐吗?她们要去哪里?” “回少爷,小姐今天和村里的姑娘们上山去了,说是去种花顺便踏青,如今山上桃花盛开,正是赏花的季节。” “嗯,把我的马牵进去,我去看看再说。”郑俊也随着小路直奔上山。 “姑娘们,你们选杂草少一点的地方,就像我这样,用锄头挖松一下泥土,然后把花籽均匀地撒下去。 今天先要浇一点水,然后就不管它了,让它自由成长便是,过了个把月它们就会开花了,到时来采摘便是。” “是小姐,我们来吧,你去凉快的地方歇息去。”有女孩来抢过锄头说。 一路桃花相映红,鱼儿和青霞,紫云她们,一边欣赏,一边剪掉一些多余的树枝,并小心地把花收集起来。 “这树枝太密,花儿过多并不是好事,修剪过的桃树结果才多。”鱼儿解释着,快速地梳理着桃树。 “鱼儿,哎呀,让我好找。”郑俊跑得满头是汗,挥着手出现了。 “少爷。”紫云和青霞行礼,乖巧地远离,学着小姐修剪树枝去了。 “阿俊,你怎么来了?”鱼儿依然手里不停,“咔嚓咔嚓”修剪着。 “出事了鱼儿,那吴管家一伙人,去年年底就流放出去,却到现在都没有到达荣城,连衙役都失踪了呢。 刚才官差来贴了海捕文书,我特意来告诉你,怕他们半路逃脱,说不定会潜入城里来报复害人。” “哦?”鱼儿惊疑地停了手,考虑一下说:“衙役跟着失踪了,我看多半是出事了,有可能遭到了强盗山匪。 不过也不得不防,你让义母不要出门,义父和你出入,也要有人陪伴。” 走路爬山,修剪树枝,一连串的活动,让鱼儿脸色有些潮红,现在站在桃花丛里,人比桃花还美。 第34章 你侬我侬偷入者 那一瞬间,郑俊眼里一片粉红,桃花仙子般的可人儿,小嘴巴在一动一动说话,他却已经飘在了仙山云海。 “鱼儿。”他感觉口干舌燥,说话时脸上都是麻麻的,好像过了电流。 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了柔荑:“鱼儿,我,我很喜欢你。”他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说完。 “嗯!”鱼儿脸色更加红了,也不挣脱他的无礼,却被拉过去依偎在了郑俊的怀里,郑俊顿时全身触电。 一股酥麻感从脚底开始,涌向头顶,一种从未有过的勇气,让他低头盖住了那两片小小的红唇。 好软,好柔,好甜! 初春,暖意,花无言,风微醺, 春,一半萌发,一半美好, 有些花去了来了,有些事远了近了,愿他们向往春意,生机勃发! 美意,愿意,好意! 两个身体越搂越紧,两颗脑袋越挨越近,两人的体温越来越热,舍不得放开的嘴唇被吸住,耳鬓厮磨着。 天不老,情难绝。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此时的鱼儿感觉自己法力尽失,脚软腿麻,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自己。 郑俊感觉鱼儿身体发软,直往下掉,赶紧将玲珑娇躯紧紧地抱住。 慌乱间不小心触碰了两座高峰,霎那间爱火燃起,惊涛骇浪天崩地裂。 郑俊的脑袋嗡嗡嗡作响,鬼使神差的伸出双手,将鱼儿圈在怀里再也不舍得放手。 ……………… “咦?这不是鱼儿姑娘的丫鬟吗?鱼儿姑娘也在里面是不是?呵呵呵,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滚开别挡道。” 一声斥喝声,让郑俊从天堂跌到了地狱,他的手像被烫了一样,从里面快速抽出,慌乱地和鱼儿分开。 他俩羞涩地整理着衣服,搓搓发红的脸庞,鱼儿继续修剪树枝,郑俊咬着舌尖,赶紧平静自己快速放松安宁。 紫云和青霞匆匆奔跑进来,撅着嘴巴喊道:“少爷,小姐,你看他们两个,如此的不讲道理。” “哦?哈哈哈,俊兄也在啊!哎呀,太巧了,我们正愁踏青孤单呢。 俊兄,鱼儿妹妹,我们带了酒菜点心,要不一起上山赏花喝酒如何?” “不好意思,我妹妹没空。”郑俊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步跨出挡住了他们。 鱼儿正色道:“裴公子袁公子,这一大片桃林,不打理是不会有好收成的,真有心的话不如帮我一起修剪?” 裴建良眼珠一转说:“行,不过修剪完后,鱼儿妹妹可得一起去游玩。” “君子一言。” 郑俊还想阻拦,鱼儿已经朝他挤了挤眼睛,他立马闭嘴不语。 鱼儿敢说这样的话,自然算到了花花公子的能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从小除了拿笔拿筷子还会什么? 才剪了十几根,裴建良就悔的暗骂自己了,看着拿剪刀的手,已经磨出了水泡,顿时想死的心的都有了。 可也就是这种人,真本事没有,歪门邪道有一肚子,他一只手无意在树枝上一摸,然后捂着就呜呼起来。 “哎哟,哎哟,不行了,我的手上被钉了一根木刺,哎哟哟痛死我了,鱼儿妹妹你慢慢修,我得去包扎一下。” 看着他们狼狈地逃跑,鱼儿嘴角慢慢上扬,金色的阳光投射,千万朵的桃花中,一张吹弹可破的脸在丛中笑。 郑俊被她感染,也跟着傻笑起来,结果就是这傻里傻气的样子,逗的鱼儿忍俊不禁,“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郑俊不知她在笑什么,但是跟着她笑一时刹不住车,两个人竟然笑的前仰后合,捧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郑俊觉得自己很幸福,很满足,因为他拥有了爱,这种爱的初体验已经深入骨髓,已经到了喝水饱无可救药。 就因为今天大胆的举动,两人仿佛捅穿了窗户纸,从此只要有一丝丝的机会,两人都会腻歪在一起。 偷偷地拉拉手,拥抱一会,条件允许的话,还能吻到喘不过气……… 那种心脏像擂鼓一样的刺激感,真的会让人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一旦闲下来,眼前全是心上人的笑容,自己都会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 市面上的酸酒渐渐地退出了市场,因为出现这样好喝的酒后,其它卖酒的地方已经失去了客源。 没办法,他们也开始向郑俊的酒坊进货,因此酒楼和酒坊的生意,那是越来越红火,形势一片大好。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城外流行起了踏青放纸鸢的活动,花花绿绿的纸鸢飞舞在天空,引得人们驻足观看。 “阿俊,你天天往我这里跑,不会影响作坊吗?要是义父义母知道了肯定会埋怨我的,所以你要适可而止。” 远处,紫云和青霞放着纸鸢,开心得蹦蹦跳跳,鱼儿和阿俊漫步在青青河边的草地上,说着悄悄话。 “不会的,现在酒坊几乎没有存货,订单都排到了一个月后,工人们全都干劲十足,爹的酒楼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和娘亲天天数着银子开心着呢。” 郊外游玩的人越来越多,全是拖家带口一家人出来春游,河边草地上慢慢的成了聚餐的集合地。 忽然场中出现了四个大汉,虽然穿着大林百姓的衣服,可怎么看都是怪怪的,但是大家都在笑谈阔论呢。 这里有这么多人家,谁家没有一个下人或者车夫呢?所以就没人正眼去看他们一下,只有鱼儿略有怀疑。 他们穿梭在人群里,不一会就聚在一起:“没有,奇怪了,看着好像往这里跑的,他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也没找到,怕是跑到城里去了。” “那就完犊子了,城里人那么多,想把他找出来就如大海捞针了。” “那也没办法,还是找找吧。” 他们一步三回头,两个两个分开后,各自朝城里走去。 “阿俊你先回去吧,我们不能落人口实,到时人言可畏,你不怕,但是郑记的声誉可不能毁于一旦。” 这是事实,阿俊也没办法,于是恋恋不舍地回去城里,紫云和青霞收起纸鸢,准备回庄子里去吃午饭。 回到马车前,车夫躺在草地上看着漫天的纸鸢,见小姐回来也赶紧过来。 鱼儿上车掀起车帘,微微一怔,又若无其事地坐了进去,马车缓缓起步,青霞和紫云在后跟随。 离开人多嘴杂的地方,马车沿着大路朝杨柳山庄驶去,鱼儿突然轻声问。 “你是谁?为何躲在我的车里?难道不怕我喊叫非礼吗?” 些马车里的坐凳,是个长长的木箱子,里面可以放不少东西,盖上盖板后,铺上一整块软垫就是坐凳了。 而此时鱼儿就坐在坐凳上,车里根本没有一个人,她是在跟谁说话? 第35章 商业奇才龙玉兴 马车里寂静无声,鱼儿这是在自言自语吗?可是她接着又说: “别以为你不做声,我就不知道你的存在,等马车停了,你自己悄悄的离开,要是敢坏我名节,那就是找死。” 此时鱼儿的屁股下面,长长的木箱里竟然躺着一个人,他也没想到,自己胡乱躲藏竟然是个姑娘的马车。 既然姑娘给他留了退路,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于是轻声感谢道: “多谢姑娘,我只是被人追杀无处可逃,匆忙间才藏匿于此,姑娘放心,一会我自会悄悄离开的,多谢了。” 听此人言谈,应该是个明事理讲道理的人,想到刚才四个奇怪的人,鱼儿已然明了,于是又轻声说道。 “箱子里有我们郊游带的点心,你自己拿着吃吧,一会我离开时,会在坐垫上留下一锭银子,祝你好运。” 没有回应,鱼儿皱皱眉头,忽然动了动鼻子,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暗骂了一句该死,却也依然不动声色。 马车驶入了院门后,车帘里传来鱼儿的声音吩咐道:“杨叔,麻烦你把车停去内院吧,我有点乏了。” “得咧小姐。” 马车停稳,车夫赶紧离开,因为大宅院都有规矩的,外男不得入内院。 紫云和青霞匆匆进来,也以为小姐疲乏,赶紧掀起车帘要来扶她下车。 “紫云,青霞,你们上来。” 两人不知所以,但很听话。 鱼儿弯着腰站起来指指木箱说:“你俩不要嚷嚷,这里有人晕过去了。 先把他先抬进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第二天鱼儿听紫云汇报,那男子已经醒来,他想感谢后告辞了。 鱼儿佩戴好帷帽,就来到了偏房。 好俊俏的一位公子哥,看见鱼儿进来,虽然她带着帷帽,还是低头不敢直视自己,只见他礼貌地拱手道: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我不能连累你们,所以特当面感谢一番,我这就自行离开。” 他的伤并不致命,昨天晕倒是又累又饿导致,看着他包扎的小腿鱼儿说: “我们这个庄子很大,藏个人还是没问题的,不如将伤养好了再走吧。 我估计那四个人正在满世界的找你呢,你现在出去就是自己送上门去。 既然我救了你,我就不能眼睁睁地看你去自投罗网,先养几天再说吧。” 声音不大,却很有威压感,就如女皇发布命令一般,就在男子惊愕间,鱼儿已经转身离去。 杨管事很快过来,带着男子去了外院客房居住,按一般客人招待。 三天后男子伤口已经结痂,他出来散步时,忽然听到前院人声鼎沸。 他好奇地沿着林荫小路信步前往,于是他看到了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里的炉灶在风箱的拉动下,呼呼呼地喷着火,几口大锅正在熬煮着什么,工人们全都笑容满面地忙碌着。 随后他还见到了不止这一处,好几个院子都有人在劳作,有磨豆子的,有种植木耳蘑菇的,有做酱油的。 看着这位公子气度不凡,工人们自以为是小姐的客人,所以对他都是有问必答,很快,他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奇女子啊,他越来越佩服鱼儿了。 原来一个姑娘家,还能推动一座城市发展,并且凭一人之力,改变了人民的吃食问题,让百姓生活越来越好。 那要是自己学会了,岂不是? 他非常激动,于是挽起衣袖参与了进去,虚心地跟工人讨教起来。 “小姐不好了,你不是关照我们的生意不能泄密的吗? 现在那位公子竟然在作坊里一起干活,而那些工人丝毫没有警觉性。 小姐,说不定此人就是故意混进来的,我们现在要不要把他赶走?” 青霞着急地向鱼儿来汇报。 鱼儿想了想摇摇头说:“算了,随他吧,此人绝不是我大林人氏,学会了也对我们没有多大的影响。” “啊?小姐你怎么知道?” “看他言行举止就知道了,我还知道此人非富即贵,先由着他吧,就当结个善缘了。” “哦,那好吧!” 慢慢的,公子的热心和好学,大院里大伙都接受了他,也知道他叫龙玉兴,是小姐救回来的。 当他尝到了饴糖,竟然幸福的流下了热泪,用肥皂洗手时,惊讶得如同被雷劈的样子,跟着大家剥出来的竹笋炒腊肉,竟然让他多吃了一碗饭。 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一位白衣公子进入院内,龙玉兴悄悄问身边的工人。 “大哥,那位公子是谁呀?” “哦,那是我们以前的少爷,以前这里是郑家的庄子,后来认我们小姐做了义女后,这庄子就送给我们小姐了。 也是我们小姐来了以后,咱们的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如今家家户户住新房,每家每户有钱花,还有吃不完的好东西呢。” 没一会,小姐和阿俊在作坊里转了一圈,看着他们俩有说有笑的,龙玉兴好羡慕,他也想靠鱼儿姑娘能近一点。 给郑俊配了两车货,郑俊才依依不舍地回去,看到小姐回来,龙玉兴急步上前行礼:“鱼儿姑娘,我有话说。” “嗯?龙公子不必多礼。”鱼儿给他回礼福了福道。 “鱼儿姑娘,我想加入你们。” “哦?不知龙公子要如何加入?” “呃,我觉得你们的东西实在太好了,它能让全天下的百姓们受惠。 所以,我想当一名行商,将你们的货物销往各地,请你给我个最低价。 我运货到每一个城池,找一个独家代理,我只负责在你这里拿货和出货。 我转手间赚一点差价,代理商负责当地的零售批发,赚多少是他的事。 这样做,你的货很快就能全面铺开,所有的老百姓都能吃到,用到你的产品。 这样就有很多人为此赚了钱,也有很多人体会到了,你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的便利和幸福感。” “想法是不错,但你能吃这样的苦吗?”鱼儿有些不太信的表情。 “能。”龙玉兴鼓足勇气说:“与其被人追杀,我不如另谋出路,若想要报仇,我也需要金钱的支撑。 而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努力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这样才能有和命运抗衡的本钱。” 天才啊,鱼儿看着这个公子哥侃侃而谈,心里的商业版图也越来越大。 “龙公子,你再等等吧,现在的产品还是太单一了,我再制作几样出来,到时才是所有人离不开的必需品。” 很快,鱼儿又开出来很多方子,下人开始忙碌起来,不仅把作坊狠狠地扩大招人,还开始到处收购肥肉。 所有药房的硫磺也被收购一空,并且要求多多益善,让其多进货回来。 还有工人上山,开挖黄鳞、石英粉,把枫木,杨树砍伐回来,锯成一小节一小节,由模具刀劈开成小木棍。 第36章 蜡烛火柴进万家 从附近村子招了一大批妇女过来做事,中午留一顿饭支付月银一两。 可以带着娃来做,也可以领回家里去做,不过那按数量来计算加工费。 平时在家的闲人,听说这样的好事,争先恐后的报名没几天就招满了。 没有硬纸板,用浆糊把刨的木花贴在纸上,晒干后再裁剪用。 活真的很轻松,坐着全凭两只手灵活,把模具上的一排排小木棍,在调制好的硫磺糊糊里蘸一下,裹在头上。 大把的人再在一起粘贴小纸盒,有的把黄鳞和石英粉的糊,刷在纸皮上,晾干后裁剪贴在纸盒的两侧面。 硫磺干后火柴也就形成了,有人开始装在小纸盒里,最后一道工序,有人在盒子上写了四个字:点燃希望。 那些肥肉熬油后,粗麻线在油里煮一下,捞起来冷水里绷直,卡在模具里统一长度,整个模具开始浸油。 无数个模具轮流工作,浸油后拎出来放入冷水凝固,下一轮再去浸油。 随着周而复始的循环运作,一支支洁白的蜡烛出现了,最后十支一包用牛皮纸卷起来,写上:点燃光明。 肥皂香皂作坊扩大后,现在春天的花正艳,所以产量也快速递增着。 鱼儿还组织孩童去插扦葡萄藤,等它成活长大后,还要建立葡萄园。 饴糖作坊也是停人不停火,一大批一大批妇女产品出炉,一块一块滚上面粉后,用牛皮纸包裹起来。 从扩建作坊,再到火柴,蜡烛的出现,龙玉兴全都看在眼里,别说工人了,就是连他也对火柴闻所未闻。 当今世上普遍的引火都是用火镰,一块火石一块铁片,拿着火绒放在火石边,铁片敲击产生火花点燃火绒。 火绒的应用也很广泛,火折子里就是火绒纸卷的紧紧的,平时盖着它就是文火,打开嘴一吹,就能燃起火苗。 所以他很明白,这个火柴的出现,将会代表着什么?他都不敢想象,按如今鱼儿定的价格,百姓有多么实惠。 谁家不需要点火?谁家不需要照明?所以火柴和蜡烛,绝对是销量最广大消费品,这个世界人民何其多? 因此哪怕一个产品只赚一文钱两文钱,可当这些渺小的财富积累起来时,那也将是一个恐怖的天文数字呀。 上京城里首先开始了试卖,继续玩老套路,门口桌子上排着蜡烛,放着几箩筐火柴开始送,走过的人一人一盒。 拿到的人一头雾水:“啊?这个是什么?难道你们幸福商铺又有新的吃食了?”他们好奇地问。 “不是的大哥,来来来,刚才拿到东西的围上来看,我免费教你们用。” “呼啦”一下,看热闹是城里人的优良传统,每次有啥新闻,绝对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观看者,然后是免费传播。 只见伙计自己拿起一盒,手指一推,盒子露出一半,里面装着很多小木棍,他拿起一根,关上盒子。 然后侧面朝上,把小棍子有颜色的一头,在侧面青灰色的那里一划:“嗤”,一股青烟随着火苗出现了。 “哇!火,一划就出火了,好神奇啊,小哥,这个又叫什么名字啊?” “厉害了,幸福商铺总是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是却又很实用。” “是啊,我在他们店里可没少花钱,就是那酱油,现在的菜都好吃多了,我家娃儿大酱拌饭都能吃两碗。” 只见伙计把火点燃了蜡烛,才举着火柴盒说:“各位,这是咱们今年推出的新产品,这是火柴,这是蜡烛。 火柴一盒里面有一百根,也就是说你能点火一百次,只卖五文一盒,这照明的蜡烛也只卖十五文一支。” “火柴?好贴切的名字啊,通俗易懂,五文钱用一百次,貌似也不贵,小哥,先给我来两盒,用完再来买。” “对对对,我住城外呢,上一趟街也不容易,那就给我先来个十盒,我回去好和邻居们分着用。” “好东西,我也先拿几盒试试,好用的话,一定给你们推荐给大伙。” “好好好,麻烦大伙排个队,千万不要拥挤哈,一旦踩到别人那就不好了,咱们都是成年人,礼貌第一哦。” 场面非常的火爆,看到这里人特别多,再次吸引后来者,于是人越聚越多,根本不用这里的伙计再介绍。 那些先买的人,已经在外围炫耀上了,看到如此神奇又方便的引火之物,勾起好奇心的人也决定带点回家去。 不到一天,火柴就火遍全城,反而蜡烛买的人极少,因为舍得夜晚照明的人还是很少的,一般家庭天黑就睡了。 能来买蜡烛的,不是有钱人家,就是将要办红白喜事的家庭,另外一个,就是有读书人的家庭了。 郑家的货船荒废不少日子了,如今突然要开动,引起了裴家,袁家,和王家三大家族的关注。 “这郑怀恩不是卖酒做酒楼生意了吗?他难道又要把生意捡起来了?” “老袁,他以前的那些商户,我不是让你去走动了吗?你觉得他还能翻得起浪花吗?” “放心吧老裴,他的渠道都被我摁死了,他要是再出去,那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在群人异样的目光中,郑记的船队离开了京城,这些货是龙玉兴抵押玉佩赊来的,他信心满满决定大干一场。 鱼儿拿到他的玉佩时,就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的确定了,因为普通人家,谁用的起这样上好的东西啊。 泗州港,船队靠岸后,龙玉兴关照好郭青山和姚振东看好船上的货,他要去叫人来,以后用自己的人运货。 郭青山和姚振东,每人看管一家酒楼,老爷负责巡查,但这次龙玉兴要出货他没人,所以暂时借调过来的。 龙玉兴七拐八拐寻摸到一户人家,敲敲门,不久大门露出一条缝来,有人开口问他:“客官,你要找谁?” “牛金在吗?我是老家来的,你跟他说小龙来了,他自会知道我是谁。” “好的,客官你稍等,我马上去报。” 不一会,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大门大开,里面出来一群人,恭敬地将龙玉兴迎接进去,大门再次紧紧地关闭。 大厅里,所有人齐齐跪下,冲龙玉兴行跪拜礼:“牛金”,“牛木”,“牛水”,“小的们参见小王爷。” 没错,这个龙玉兴,就是如今辛狄国辛枭龙要追杀的弟弟,辛玉龙。 “小王爷,这次兵变可吓死我们了,你的算计真是灵验,以前我们被派出来还不信呢,现在是彻底服了。” “小王爷,一路上没事吧?怎么花了这么久才过来?我们的人沿路去接应你,都没有打听到你的消息。” “嗨一言难尽,我差点就来不了了,幸亏遇到了一户好人家,不过因祸得福,我们翻身的日子很快就会来了。 牛金,你这里的生意怎么样?我现在带来两船货,都是一本万利的好东西,以后招兵买马的钱就靠它了。” 第37章 阴谋诡计灾难临 “小王爷,当初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和本地人打交道就花了半年时间,把我们带来的钱也花了个差不多。 现在黑白两道都打通了,不过小的无能,也没赚到多少钱,这么多人,每天开门就是大把的钱往外花呀。” “呵呵,没关系,这不我来了吗,你叫人一会去把我们的货卸下来,把船打发回去,后面就看我们来铺路了。 我告诉你,船上的货只有他们大林京城才有,所以销路绝对不是问题,我保证商户们抢破脑袋都求着要呢。” 货卸到了另外的船上,姚振东和郭青山折返京城,后续由牛金他们接管。 于是沿着水道,开始在大州城池,寻找有实力的商户,向他们展示饴糖米花糖,肥皂香皂,酱油米酒,腊肉香肠。 尤其是火柴,蜡烛的推销,鱼儿扣除成本,按每一样只赚一文钱的价格,批发给了龙玉兴(辛玉龙)。 现在他每样只赚四文钱,再转手出去,至于商户如何卖那是他们的事情。 杨柳山庄的农作物越来越多了,新奇的蔬果接连送往城里贩卖。 胡商按鱼儿的要求,带过来的种子,在村民的辛勤劳作下,成绩显着。 除了花生要五个月,高粱玉米,番瓜番薯,都是四个月,其余的辣椒番茄,大豆洋葱,芝麻三个月都能采摘。 胡商来的路上,还把沿途国家的冬瓜和丝瓜种子,也一并带来了,鱼儿高兴的支付了双倍银两,胡商非常高兴,愿意以后尽可能的搜罗好东西送来。 两个月后,风尘仆仆的龙玉兴回来了,此时已经看不出白面书生的样貌,皮肤变粗了,也黑了,还留了胡子。 鱼儿见到他,也甚是吃惊,此人肯吃苦耐劳,看来他说的追杀绝对是深仇大恨,一心赚钱就想壮大自己实力。 郑俊也在这里配货,现在酿酒多了很多选择,不仅大米,小麦行,连玉米,高粱,红薯都可以。 所以酒类多了很多选择,价格也越来越亲民,如今普通百姓家也能打一点回家喝,郑记酒坊成了行业的标杆。 “哟回来啦,看龙公子表情,就知道推销的不错,来看看,现在又多了不少新产品哦。”鱼儿也很高兴。 “见过鱼儿姑娘,郑公子,推销成绩确实喜人,主要是这里出的货,大都是人们需求的,而且越用越喜欢。 所以一打开市场,到处都形成了抢购热潮,这次我要四船货,送到南方去推销,另外我想问一下姑娘。 南方人喝酒绵软没有问题,北方人需要烈性的口感,不知酒坊能否酿造?要是可以,这又是一笔巨大的利益。” “没问题,我已经在研制酒曲,一旦兑制成功,第一时间通知你,还有,到今年下半年,我还会推出葡萄酒。 到时,光酒这一个品种,就够你赚到盆满钵满了,所以你可以先提前设定销路市场了,希望我们彼此双赢哦。” “是吗?那就太好了,鱼儿姑娘简直就是天才,我出去闯荡,就从未遇见听说,能和姑娘相媲美的女中豪杰。” “那当然了。”郑俊骄傲地说:“现在城里谁不夸幸福商铺啊,那芝麻糖,花生糖,爆米花,烤红薯,煮玉米。 不仅好吃还能裹腹,就连南瓜,冬瓜,毛豆,番茄,百姓们也是赞不绝口啊,都说这样的美食只应天上有呢。” 龙玉兴第二次出发了,他的船队刚离开,城里就秘密混进来一批人,开始拉网式播种搜查,带路是就是上次那四个大汉。 晚上一家客栈里,几个不起眼的客人,悄悄地聚到了一间房间里。 “老大,我们打听了一天,丝毫没有消息,仿佛他根本就没来过这里。” “我们也是,听说这几个月除了部分行商走动外,也就只有胡商了,但很明显没有小王子的影子。” 辛枭龙现在也是蓄起了胡须,和上次的样貌大相径庭,可是多了一份威武霸气。 “你们明天继续暗中搜查,要是实在没有踪迹,只能说他已经潜逃到了偏僻的地方去了。 你们看,今天我在街头买来的酒,大家都尝尝看,大林正是人才辈出啊,看来我必须尽快拿下这个国家了。” “老大,再等等吧,只要到了秋天,咱们的马长膘时,就是我们挥兵出击的时候了,到时咱们一鼓作气,绝对让你到这京城里来过冬。” “对呀大王,到时这些美人美酒,还不都是你的,对了,王妃关照的郑家,我们今天也去打听了。 他们现在开了两家酒楼,听说生意非常的红火,不过菜价太贵了。 我们没多少钱没敢进去尝,还有那染坊也早就不做了,现在已经成了酒坊,说不定这酒就是来自那里呢。” “噢,那我明天去会会他们,能让我的爱妃恨之入骨的郑家,究竟是个什么角色?” 繁华的京城,街道上人来人往,匆忙勤劳的百姓们,从城外送进来的蔬菜,一车车,一担担送往市场。 贩夫走卒吆喝着,店铺门口热气腾腾,各种吃食飘着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辛枭龙带着两个护卫,装扮成普通人士,大大方方地走进了郑记酒楼。 他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随便点了几个菜两壶酒,不紧不慢的吃着,时刻竖着耳朵,认真听着店内人的谈论。 “老蔡,你喝的什么酒?我特意打了二两包谷酒,说是最新产品,辣嗓子得很,不过我就喜欢这烈性。” “老魏啊,我喝的是红高粱,比那米酒凶一点,你还别说,这郑家现在的酒啊,已经是咱大林独一份了。 我也喜欢来这里喝一点,关键他们都是良心价,换作别家有此一手绝活,还不卖出个天价来啊。” “是啊是啊,老郑家的口碑还真的没话说,尤其这郑公子,你看看其它家的那些少公子,那都是纨绔子弟啊。 哎,这老郑真是好福气哦,儿子懂事又能干,酿出来的酒也是天下第一,这也是我们的口福啊哈哈哈。” 当天夜里,又是客栈那间房间里,陆陆续续回来的人汇报着消息,依然打听不到关于小王子的下落。 “估计我那个人精弟弟已经躲起来了,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但是咱们这一趟绝对不能白跑了。 你们几个,明天去郑记酒坊给我盯住那个郑俊,一旦他现身,就用迷药把他按住了,想方设法也要给我带回去。 我们辛狄国地处寒冷之地,人人都离不开好酒,既然他会一手酿酒的绝活,那就让他给我们酿酒去吧。” “妙啊,老大!关键他们酿的酒,是如何做到不酸的?啧啧啧,那口感,简直是又香又甘醇,上口就是一条线直钻肚子里,哎哟那个舒坦噢。” 第38章 满城寻郑俊失踪 郭青山和姚振东,帮老爷各管理一家酒楼的日常,郑怀恩每天都会出现,在两家酒楼的柜台里坐一会。 酒坊现在都交给了左方和季山在管理,郑俊也只是巡视一下,然后借出货进货的理由,前去杨柳山庄找鱼儿。 两人虽然会牵手搂抱加亲吻的,却也没有再进一步的跨越那雷池半步。 中午大家都在吃午饭时,一行车队离开了上京城,车上装了好几种酒,前后足有五十坛,这一看就是酒贩子。 晚上年佩玉又在唠叨:“夫君,你的宝贝儿子又没有回家来,他肯定又去庄子上了,你说他老是这样子,总有一天会被人诟病的呀。” “不对呀,上次我说了他,他已经很久没有不回家了呀,估计是有事耽搁了吧?我明天问问他去。” 酒楼开门后,郑怀恩不急不慢地巡视完两个店铺,才顺路过去酒坊看看。 鱼儿的马车也在酒坊门口停着,郑怀恩以为都在呢,背着手就往里走。 “老爷。” “老爷。” “嗯嗯嗯,你们忙。” 伙计们不断打着招呼,郑怀恩笑眯眯地一路进去,朝大伙点头回应。 鱼儿正在指导季山和左方,如何勾兑烈性酒,听到紫云和青霞呼喊老爷,也都放下手头工作过来见礼。 “老爷。”季山左方拱手行礼。 “义父。”鱼儿屈膝福了福。 “嗯,好好好,你们一早就在忙啊,咦,我的俊儿呢?”郑怀恩左顾右盼,可是现场没有郑俊的身影。 “啊?”所有人呆愣住了,全都看向郑怀恩,都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郑怀恩没来由的心头一阵颤栗,结结巴巴地说:“阿俊一夜未归,难道你们都没有看到他?” “不,不对呀。”左方惊呼道:“昨天我们装了五十坛酒,少爷说是两个酒楼各分二十五坛就走了呀。” 季山惊慌地点头:“是呀是呀,我们一起装的车,他说送过来刚好在酒楼蹭饭吃,让我们别等他了。” 鱼儿急着问左方和季山:“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义父你没收到酒吗?” “已时和午时之间吧,少爷说卸完货在酒楼吃饭刚刚好。” “没有啊?没有酒送过来啊,阿俊,阿俊跑哪里去了?” 郑怀恩一着急,身体摇晃起来,鱼儿赶紧扶住拍着他的背:“义父你别急,我们出去找找看再说。 左方季山,紫云青霞,你们一路往东,一路往西去打听,我往南,义父你往北,要一直问到城门口。 必须要打听到,有没有五十坛酒出城去,往哪个方向走的,一个时辰后我们回来这里汇合,再商量对策。” “对对对,你看我还不如鱼儿,走吧,我们快快分头行动。” 一个时辰后,东西南都回来了,唯独不见北边的郑怀恩回来。 “我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呢?”鱼儿迫不及待地询问。 “没有,都说没看到,那可是五车酒啊,不是一个人,那么大的目标肯定会引人注意的。”左方摇着头。 “我们也没有。”紫云担忧地说。 “义父呢?义父没回来,说不定他那里有消息了。”鱼儿分析着。 正在这时有人冲进来,是运输队的杨小六,他看到鱼儿赶紧大喊:“小姐,快,老爷在北门晕倒了。” “什么?快走。” 大家往外冲去,鱼儿边走边问:“杨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们昨天不是有车来帮少爷送酒吗?可他们也是一夜未归啊。 刚才我想过来问问,结果在路上遇到了老爷,我俩一合计都说坏了。 于是我跟着老爷一起打听,顺着街边商铺的人说是有车队出城去了。 结果看门的军爷说,昨天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了,我们肯定是追不上了,老爷一听就倒下了,我已经叫了郎中守着,于是赶紧回来叫人。” “好,你做的很好。” 大伙坐着马车很快赶到北门,左方和季山把老爷抬上车里,鱼儿给几个兵卒丢了些碎银子,开始听听详情。 “当时我们看到一行车队出城了,他们很正常,手续也齐全,我们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劲,于是就放行了。 送货的人没有呼喊啥的,我们也不可能随便为难别人不是?你们今天不问,我们还以为是正常的行商呢?” “多谢了军爷,你们再仔细想想,他们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没有啊,前面是车队装着酒,后边有辆马车押运,根本没有人被劫持,所以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情况不容乐观,没有特殊的地方,也就失去了踪迹,大家先回家再说,把老爷送回府里,鱼儿开始关照下去。 “左方,季山,少爷不在,酒坊暂时交由你们俩继续操持,去对郭师傅他们也说一下,酒楼交由他们俩管理。 总之不到最后一刻,你们都不许松懈,紫云,青霞,庄子也和以前一样继续维持,我相信你们可以的,我出去寻访一下,有消息就马上送回来。” “小姐,你一个人行吗?” “不怕,我女扮男装就行,又不是没扮过,你们把家里看好,才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那好吧,你一定要多注意哦。” 一路颠簸不平,剧烈的摇晃让郑俊慢慢的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塞住了嘴巴,被绑在马车里。 试着挣扎了几下,根本动弹不了,他无奈地停止了挣扎,开始聆听什么情况,从偶尔飘起来的车帘处看出去。 发现这是在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这路不知通向哪里,外面也不知是谁,他们绑架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仔细回忆,记得自己带着车队要去送酒,在经过一条巷子时,有人擦身而过,然后自己就突然昏迷了。 这不是拍花子的手段吗?自己又不是妇女小孩,拐卖根本不值钱呀? 难道是土匪?或者得罪了什么仇人?忽然,他想到了四个月前,那两个官差大哥来门口贴的海捕文书。 他一个激灵,吴汝南?吴广梅? 自己就是个平凡的普通人,外面的人不少,肯定不能随意反抗,也不敢逃跑,一旦激怒他们自己就会死的很惨。 不好,他们会不会去对付爹和娘?还有鱼儿,鱼儿,他的心好痛,但愿庄子上人多,但愿她不会有事。 不管这些人是什么目的,反正自己已经失去了自由,自己的未来一片渺茫,鱼儿,这辈子,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第39章 沿途追太子同路 鱼儿乔装打扮,问村民借来破旧的衣服,尽量化妆成一个普通的男孩子。 北门出去能行车的大路不多,她骑着一头毛驴,开始细心地寻找蛛丝马迹,沿路慢慢的打听着,寻找着。 行出城郊范围后,乡野的村落越来越稀稀拉拉的,有时走小半天才可能遇见一个村庄。 鱼儿真怕跟错了道路,那样阿俊就会和自己相隔的越来越远。 繁星点点,鱼儿丝毫没有睡意,天做被子地做床,她就这样躺在路边大树下,远眺着星空担忧着阿俊。 四月份的天气,在荒郊野外的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所以她点着篝火,彤红的火焰照映着她的大眼睛。 毛驴踢着蹄子,啃咬着周边的嫩草,忽然它停止了动作,竖起那两只大耳朵,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鱼儿随手抓起地上的两块小石头,站起来贴着树干,警觉地四处张望,空气里一股腥臭味笼罩过来。 在跳跃的火光中,只见一头斑斓大虎轻轻地点着特有的猫步,绿油油的眼睛在火光反射下,冒着凶光而来。 它弓着身子,下巴快贴着地面了,湿漉漉的舌头伸出来撩了一圈,看着鱼儿和毛驴,露出了贪婪的眼神。 林恩佑一伙人本着多赶一些路,却错过了村庄,正冒着星夜赶路时,忽然一声虎啸,护卫们迅速把他围住。 谢天华,郁开山,付海生,秦国华都是父王派给他的大内高手,太子殿下的这趟历练由他们负责安全。 大林王朝,国姓林,林恩佑是唯一的太子殿下,这次历练已经结束,他们正是从荣城回来。 “去去去,挡着我做什么?一头老虎怕个啥?咱们过去看看,它敢发威应该是盯住了猎物,正在宣誓主权呢。” 护卫门只是负责安全,但又必须听从殿下的吩咐,所以抽出武器,小心地护着他向虎啸声音的地方靠拢。 毛驴被拴在树上,所以老虎盯着鱼儿怒吼一声,要么你离开,我吃毛驴,你不离开威胁到我,那我先吃你。 放肆,毛驴是我的代步工具,要不是怕人类害怕,今天我非抓你当坐骑。 两边对峙着,老虎失去了耐心,特酿的老子肚子需要填补,那就先吃了你。 它后腿猛力一窜,身子腾空而起,一个虎跃直扑向鱼儿,林恩佑也惊呼一声:“快救人。” 几乎同时,鱼儿的石头已经激射出去,而两支箭也先后射入虎躯。 “吼~呜嗯~哼…”。 “噗通”。 巨大的虎躯猛然砸落在地,呜咽着还剩一口气,鱼儿却丝毫不关心老虎,大声喝道:“暗中是谁?” “啪啪啪”,有人鼓掌走过来,赞赏地说:“小兄弟真乃豪杰,单枪匹马面对大虫,竟然毫无畏惧某甚是敬佩。” 鱼儿眼睛一眯,气质不凡,还有四个高手四面八方滴水不漏地护着他,此人不是顶级豪门就是官侯之家。 鱼儿抱拳说:“多谢搭手相救,我只有一个人,这老虎就你们拿去吧。” 林恩佑也是暗暗心惊,看对面的小兄弟并不富裕,要知道这头老虎,连皮带肉,虎骨虎鞭可换近千两银子了。 可他能如此视金钱如粪土,他不由得引起了好奇,觉得此人很合自己的胃口,这样的朋友可交。 付海生急步上前,低头观看起老虎的伤势,只见自己这边的两箭,一支射在屁股上,一支射在大腿上。 他当即皱起了眉头,面对如此巨大的大虫,这两支箭根本不可能击毙它。 他顺着躯体慢慢扫视过去,顿时瞳孔霎那间聚焦起来,大虫的两只眼睛已经瞎了,鲜血正在汩汩流淌。 两块锋利小石头镶嵌在眼眶里,看出血量,这两块石头已经爆穿了大虫的脑颅,这才是致命的一击。 他退回去在谢天平的耳边嘀咕几句,谢天平的脸色立变,他悄悄地打了个手势,其余几人更是小心起来。 “我叫林恩,这几个是我家护院,因不小心错过住宿赶夜路,没想到能遇见兄弟这般英雄,真乃缘分也。” 鱼儿本不想多搭理的,可看看他们来路的方向,于是拱手回礼: “李鱼,英雄算不上,只是会一点三脚猫功夫,见笑了,请问林兄,你们是打西北方向而来?” “是啊,李兄弟也要去荣城吗?” “呃,还不一定呢,不知林兄一路过来可否遇见一支商队?他们车上拉着酒坛子,大约五十坛的样子?” “啊?有吗?我好像没这个印象啊,你们看见了吗”?林恩佑问四个护卫道。 “没有,只有几拨行人,从未看见过商队,更别说酒坛子了。” 鱼儿心想不对呀,我今天路上问的还是有人看到的,而且偶尔能在路上,发现车彻的印记呢。 林恩佑见鱼儿不说话,接着说:“路上也有一些岔路口,人家拐弯了也说不定,但肯定没有往荣城去。” 鱼儿缓缓地点头,目前也只能这么解释了,阿俊,你可要撑住呀。 “哎,你们几个,也去捡一些树枝来,今夜别再赶路了,就陪着李兄弟在此休息一宿再说吧。” 护卫们手脚相当地麻利,不一会儿就燃起篝火,烤上了虎肉,还用杂草搭建了简单的休息之处。 虎肉熟了,护卫递给林恩佑,他看看鱼儿已经睡下,才自己撕咬起来,不过关照多烤一份给鱼儿留着。 百鸟高唱时,阳光已经普照大地,林恩佑睁开眼看到树林,眨眨眼睛才把自己的意识拉了回来。 他坐起来看过去,李鱼兄弟不在,可是毛驴还在,他赶紧起来,四处张望起来,护卫们还在烤虎肉。 一头猛虎还剩一张皮和骨头,石头上晾着烤好的肉干,看来他们一夜没睡,轮流把一头虎给烤了。 林恩佑信步走出树林,看到远处地上蹲着一个人,好奇地打量起来,只见李鱼一会儿看看地上的印记,一会儿又翻看路边的树枝,杂草。 怕李鱼发现他在观察他,于是他返回树林,问谢天平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李鱼兄弟像一名衙差? 他好似在寻找一些蛛丝马迹,这很像府衙办案的手法,难道最近这条路上,是出现了什么大案子了吗?” “最近?没有听说过,不过几个月前,这路上倒是出了一件大案。 咱们府衙押解一批罪犯送往边城,就在这路上失踪了,罪犯连衙差共二十多人,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 “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公子,这些都是下面的人该操心的事,我们怎么可能事事都打扰到你呢。” “昨夜李兄弟问我们运酒的车队,而且也是在这条路上,你们觉得这里面有没有问题? 既然衙差和几十人都能消失,那消失一支商队,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 或许这附近有山匪,不行,我不能让李兄弟单枪匹马的去面对凶险。” 第40章 道观井中惊天案 “不行啊公子,我们都快到家了。” “是啊公子,这李公子也没邀请我们,我们却要去跟着人家,你猜人家会怎么想?而且他目前还身份不明。” “别吵吵了,我是听你们的还是你们听我的?你们看他像坏人吗? 既然他不愿我们跟着他,我们就不能悄悄地尾随吗?要是前面有山匪,我们还能再次出手相救。 我出来的目的不就是历练吗?一路风平浪静的,我还历练什么?在家里躺着多好啊?” 李鱼儿已经确定,路上的痕迹不会有假,于是骑上毛驴又要准备赶路。 林恩佑递上包袱说:“李兄弟,这是烤好的虎肉干,带着路上吃吧,你也别推辞了,这虎肉咱们都有份。” “多谢林兄,多谢各位兄弟。”李鱼儿接过包袱挂好,朝大家一一拱手行礼,毛驴踢踢踏踏的开始向西出发。 看着鱼儿身影几乎看不到了,林恩佑才说:“走吧,我们远远的跟着他,我倒要看看这条路上,究竟有没有古怪。” 一路上鱼儿细心地寻找着微乎其微的痕迹,今天在豁口子山的山脚下,她又趴在了地上,最后往山上跑去。 “咦?他怎么往山上去了?” “对呀,那里只有一个道观,那些道人不可能是强人的。” “别乱说话,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秦国华,你轻功好先跟上去。 我们随后就来,有情况发响箭示警,我有种预感,这里肯定有问题。” 鱼儿拨开路面的树叶,看着破败的道观,几个纵跃飞到了墙头上,俯下身子打量着道观里面。 后面的秦国华,惊恐地看着李鱼儿的轻功,自愧不如,暗暗心惊。 看到鱼儿这一手,他放弃了继续跟上去,留在原地等后面的人上来。 鱼儿倾听着道观内,万籁俱寂,根本没有人的声息,于是飘了进去。 荒凉,破落,一看就是没有人的地方,可是空气里有一股烟火味。 鱼儿嗅着味道寻到两间房间,地上的印记能看出来,这两天有人在这里住过,地上篝火的灰烬是新鲜的。 她又顺着一股酒味,在隔壁房间的墙角里,发现了一个酒坛子,跟对了,这就是自家酒坊定制的坛子。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鱼儿一把拎起酒坛子就要砸过去。 “李兄弟,是我。” 林恩佑及时出声,李鱼儿才堪堪收住,她有些不悦地放下酒坛说: “林兄不是往上京城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李兄弟,你在寻找什么线索?你一个人我有点不放心,所以就跟来了,我绝无他意,还请李兄弟放心。” 鱼儿看着他真诚的眼睛,慢慢放下了敌意,扬了扬手里的坛子道: “看见这酒坛了吗?我一路就是在找他们,看来我来对了,他们曾经在这里过夜了,还喝光了一坛酒。” “他们?他们是歹人吗?” “嗯,他们在上京城绑架了郑记酒坊的郑公子,也不知是何人所为,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公子~快过来呀公子~!” 外面传来护卫凄厉的呼唤声,显得非常的急切,林恩佑一个箭步冲出去,李鱼儿也跟了过去。 天井里,四个护卫脸色苍白,指着刚搬下来的大石头说: “我们想打点水,殊不知,井里,井里全是尸体,这里出大事了。” 林恩佑停下脚步,很显然,他是不敢去面对尸体的,“能看出是些什么人吗?可不可以拉几具上来看看?” 郁开山和谢天华互视一眼,从腰间布兜里摸出一种铁钩,后面拖着长长的绳索。 护卫们拿出一块布,围住自己的口鼻,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然后往井里抛下钩子,拉着绳子抖来抖去,感觉有了份量就开始往上拉。 血腥味越来越清晰,很快拖上来一具尸体,这具还很新鲜,估计不是昨天就是前天才死的。 鱼儿惊呼一声:“小涵。” 林恩佑赶紧问:“李兄弟认得?” “他,他就是杨柳山庄的人,他们就是负责运输酒的车队成员。” “完了。”林恩佑叹气:“估计土匪为了转移地方,他们就把隐患全部处理掉,丢入这井里面这下线索全断了。” 鱼儿的心好痛好痛,泪水都快溢出眼眶,要不是这里人多,她已经跳下井里去,看看阿俊在不在这里面。 看见鱼儿神情悲痛,林恩佑让他们赶紧把尸体都拉上来,于是一具具被勾起来,院子里,越来越触目惊心。 共是新旧两批,但地上有四种尸体,被依次分开排放着。 新的全是送酒的队员,旧的分三种,因为一种是道袍打扮,一种是衙差打扮,另外一种则是囚衣。 “没想到啊。”林恩佑用衣袖捂着鼻子说:“去年的囚犯失踪案,原来都在这里了。” “下面还有吗?”鱼儿问谢天平。 “没了,都在这里了。” “呼”,鱼儿呼出一口气,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唯独不见阿俊的,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还活着。 不知是喜还是忧,她继续辨认着囚犯的尸体,竟然没有一个女眷,吴汝南的尸体却在里面。 因为第一次丢下去是下雪天,放到现在虽然已经肿胀恐怖,但幸好还没烂透,还是看得出大概轮廓的。 “林兄,囚犯里唯独少了女囚,其他的我也不认识,但是这里面同样没有郑公子,或许他们还在歹人手里。” “秦国华,你带上我的令牌,立即去管辖这片区域的县衙报案,让他们立马来处理这里的尸首。 看来海捕文书要修改了,只要在这里的都可以撤了,不在这里的,才是怀疑对象,当然,郑公子不算。” 秦国华骑马离开道观,三个护卫跟着林恩佑,可是李鱼儿可待不住了。 她在道观门口继续寻找痕迹,慢慢的,她在树林里发现了端倪,林恩佑几个跟过来,也紧张地抽刀观察起来。 这片树林离道观有五六十米的距离,树林里很多马蹄印,最可恶的是,十辆大车都抛在这里,酒坛却不见了。 谢天华说:“最大的可能,就是对方把酒坛转移到了马背上,两边各挂一个,这也说明他们的马很充足。” “马匪?”林恩佑脱口而出,他用拳头砸着自己的手掌,恨恨地说:“没想到我们大林境内竟然马匪如此猖獗。 快看看痕迹,他们往哪里跑了?我要把他们全部抓起来,这种人斩首都轻了,我要一个个凌迟处死他们。” 鱼儿回头看向林恩佑,能说这样的话语,她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姓林,大林的国姓,敢说将人凌迟处死的人,绝不是简单的普通人,那么他很有可能是王亲国戚。 第41章 裴少自宫蛇竭女 鱼儿悄悄地和他们拉开了距离,在百姓的心目中,官家绝不是褒义词。 鱼儿来京城时间不短了,耳濡目染之下,下意识的要和他们划清界限。 经过大家分开仔细的寻找,线索在一处悬崖上,还是彻底的消失了。 “怎么可能?”林恩佑指着悬崖深处:“痕迹很明显到了这里,可是他们难道会飞?人或许还能用绳索,可是还有马匹呢?” 大家全都惊讶不已,护卫们甚至怀疑这是敌人在故布疑阵,真正的线索,被他们隐藏或者是清理掉了。 失望地回到道观,近黄昏时,一群衙差和两个地方官吏才赶到这里。 看着满地的尸体,官吏慌的一批,惊慌失措地给林恩佑行礼,不过被林恩佑阻止了,官吏也懂事。 太子在荒郊野外,绝对不能泄露消息,一旦出了纰漏,那就不是人命案这回事了,搞不好要诛九族。 一番登记后,尸体只能道观外掩埋,天黑了他们才打着火把撤离,林恩佑忽然发现,李兄弟不见了。 没办法,他只得跟着官吏去当地衙门过夜,直到他们人走完,李鱼儿才悄然现身,她竟然还在这里。 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酒,她洒在几个新坟前,烧了一堆黄纸,才回到那悬崖之上。 凉风吹拂着衣衫,鱼儿乌黑的眸子里水雾盈盈,阿俊,你在哪里呀? 芍药芙蓉面。悄无言、水云望遍。昔时携手处,心撩乱。画栏在、影难见。 脉脉含情无限。自秋来、物华暗换。曲一首,斜阳晚。酒一盏、有谁伴。 仰头喝下一口酒,她盘膝坐下,对着崖下深渊,一直坐到了天亮。 郑俊在树林里被拖下马车,所有的车子都在这里,却不见了拉车的兄弟们。 有人把他绑在树上,然后树林里跑得一干二净,远处的道观里,发出了喝酒行令声,一直闹到半夜里。 早上他们又回来了,这一次看清楚了,这些人竟然都是蛮人,他们根本不是大林人氏。 酒坛全部转换到了马背上,他也被捆绑横架在马背上,颠得他肠子直冒清水。 悬崖上架着几根绳索,被绷得紧紧的,上面铺着木板,马匹被分开,单独一匹一匹牵过去。 最后,木板绳索收走,最后一个人竟然拉着绳子直接哦豁一声荡了过去。 悬崖之上什么都没有了,他们离开后,那里除了风声,仿佛根本没人出现过。 鱼儿,我被坏人抓到了北地蛮夷之地,你们好吗?我是该自尽,还是坚持活下去?今生,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一声叹息,鱼儿站起来,转身向上京城方向回去,风中,飘落几滴泪花。 鱼儿搬回了郑府居住,开始不停地开导老夫妻两个,自始至终的陪着他们,说好好等待,阿俊迟早会回来的。 庄子上紫云和青霞管理着,酒楼有郭青山和姚振东,酒坊有季山和左方,所以生意上从未出现波澜。 踏进五月的一天,忽然郑府门口吹吹打打,有人抬来了一串聘礼。 媒婆夸张地扭胯进门,大叫着:“哎哟,郑家老爷,喜事上门呀。” 在鱼儿的静心调理下,郑怀恩和年佩玉,身体是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心里的哀伤是无药可医的。 他俩都冒出了白发,这让许久不见他俩的人,都不免暗暗吃惊。 媒婆看到了也一下哑口,尴尬的不知如何才好,倒是年佩玉清了清嗓子,解除了尴尬。 “孙婆婆,我们家里的事,如今满城皆知,又何来的喜事?你就别来讨骂了,还是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呵呵,夫人,我也是受人之托呀,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裴家少主呀,看上你家姑娘啦!” “什么?真是打得好算盘。”郑怀恩怒斥一声:“快快速速离去,别让我叫人将你乱棍轰出去。 你回去告诉他们家,如今我儿生死不明,真是伤痛之时,谈不得喜事。” 看着郑老爷阴狠的目光,那媒婆吓得扭头就逃,李鱼儿眼眸盯着她的背影,有些人看来不长记性啊! 黑漆漆的夜里,裴建良的房间里似乎有个人影一晃,可再也没了动静,好似刚才只是眼花, 公鸡打头鸣时,裴建良半睁半闭着眼睛,跳下床来到屏风后边,掀开盖子,一屁股坐在出恭桶上。 猛然,他惨叫一声弹跳起来,光着屁股跑到了院子里,凄厉的呼救声响彻府邸,只见他胯下拖着一条长虫。 裴家少主私处被蛇咬住的事情,一上午就传遍了京城,因为请了不下于城内五个郎中,都是数一数二的高人。 可是不论是谁,过来一看全都摇头不已,看着一大堆的赏银,也是有心想而无力拿呀。 原来裴建良开始受惊才蹦跳逃跑,等发现是一条蛇咬住了他,他不想死就挥刀连蛇带鸡头给砍断了。 等第一个郎中过来,说那是无毒的蛇时,裴建良后悔已经来不及,如今缺了根把柄,和太监还有何区别? 所以高额悬赏,谁能给他接上去,谁就能少奋斗二十年,可惜,如此精细的活,历史上还闻所未闻呢。 有个郎中知道一点宫中技巧,给他先插了根竹管用来排尿,免得结痂长住了,所以命是保住了,可命根子没了。 一队人马进了城,是林恩佑回来了,他特意悄悄地去了酒楼,还去酒坊打听来着,可人家一听找一个叫李鱼的小哥,顿时头摇的像拨浪鼓。 奇了怪了?难不成这个李鱼不是郑家的人?只是和郑俊是朋友?林恩佑无奈地回了宫内。 连绵起伏的山坡下,搭着一排排的帐篷,这是游牧民族的家,山坡上,十几个巨大的帐篷,这里就是王庭了。 郑俊戴着脚镣手铐,住在四处透风的破烂帐篷里,能让他睡觉的地方,只是一堆草料。 他心如死灰,这是个举目无亲的荒凉之地,这里的人非常可恶,看到他都会唾弃他,他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绝望,会让人迅速消沉,无助,会让人失去信心和希望,他倒在草堆里,蓬头垢面,双目已经没有了神采。 忽然,一双绣花鞋出现在视线里,这,这是大林才有的特产之物。 郑俊的心脏部位,似乎被刺动了一下,他艰难地抬起头来,顿时如同石化。 吴广梅背着手,傲娇地盯着他,那样子像极了斗赢的公鸡。 “呵呵呵,这不是郑公子郑大少爷吗?霍霍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啪,”郑俊被她一脚踩在脸上,顿时五官扭曲在一起,吴广梅脚底扭了扭,“呸,好好享受吧郑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哈哈哈哈。” 第42章 鸿雁传书意难平 吴广梅放下脚,冷漠地吆喝道:“来人,把他送到王爷那里去。” 两个侍卫进来,左右架起郑俊,直接拖着就出门,铁链在地上拖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大帐里地上铺着羊皮,辛枭龙盘腿坐在案几后喝酒,带回来的几十坛酒,此时就排在他的背后。 侍卫进来直接放手,“噗通”一声,郑俊跌倒在羊皮上面,犹如一条死狗。 辛枭龙放下酒杯,扯起一块羊肉咬了一口,举着肉问:“想吃吗?其实想吃也很容易,只要你以后帮我做事。 实话跟你说吧,你和我爱妃的恩恩怨怨,根本不值得我把你带回来。 只是你酿酒真的是一绝,只要你留下来教会我们的人酿出美酒,你不仅有酒有肉吃,我还能给你女人和金钱。 大林王朝么,你以后就不要惦记了,只要我辛枭龙在,他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胜负就在今年秋后。” 郑俊吃惊地抬起头,狗贼,竟然还要攻打大林王朝,吴广梅,她竟然投靠了蛮夷人,这对狗男女。 “呵呵,别用你那吃惊的眼神看着我,只要你答应我,以后我的王帐里也有你的一席之地,否则嘿嘿嘿,你要知道,我们的马有时也是吃肉的。” 忽然,辛枭龙跳起来,一拳击在郑俊的下颌,郑俊咬舌自尽被他发觉了,一小节舌头掉落在地满嘴满脸是血。 “死心眼,真特么的晦气,来人啊,把他拖下去好好看管着,他要是死了你也就别活着了。” “是~大~王……”。 郑俊被拖回了原来的草堆里,那个派来看管他的人哀求郑俊说:“爷,我叫你爷了,我可求求你了呀。 你也听见了,你有事我也活不了了,你难道真的要亲手把我弄死吗? 爷,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孩童,全家都指望着我活命呢,你可不能害我呀。” 郑俊浑身哆嗦着,那一股勇气消散后,他已经没了再次自杀的念头,好痛呀,原来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在青灰色的瓦片上,碎成了一团团的白烟,又被无情地湮灭在雨水里。 年佩玉放下手里的绣绷,侧耳倾听着隐隐约约的琴声,雨打芭蕉叶,让她听得不是很真切。 她站起来沿着长廊来到小院子的门口,廊下的雨水滴滴答答的飞溅起来,在她的裙摆上渲染出一朵朵小花。 琴如情,竹如青丝,难免不相思,雨水恩,风如心动,触景肝肠断! 一段幽怨的歌声,传入到她的耳中,年佩玉的眼泪一下子涌出。 她想进去劝劝鱼儿,刚抬脚,听得一声叹息:“阿俊,你到底在哪里?我快撑不下去了呀,呜呜呜……”。 年佩玉缩回脚,听着鱼儿撕心裂肺的哀伤,捂住嘴快速回房,如丝的雨水连串的下,天地,都在哭泣。 庄子里的大丰收,惊动了当地的部门,大豆花生,红薯土豆,高粱玉米,辣椒南瓜,那是一车一车地往家里拉,连京里的官吏们也闻风而来了。 杨村长和杨管事,激动地你一言我一语,讲着这是小姐教他们种的。 胡商带来的种子,大林居然有人懂得种植之法,而且还得到了大丰收。 朝上有人拿出来说事,说此法若是推广,大林王朝将有吃不完的粮食了。 大王对这个提议非常赞同,于是命下面给予安排,他要亲自前去考察。 杨村长和杨管事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于是央求紫云和青霞,务必将小姐请回来,这种事只有无所不能的小姐才能应付自如啊。 低调的几辆马车驶入杨柳山庄,大王在一群人的陪同下,开始在田间地头巡视,看着奇怪的农作物,一挖就是一大串,激动的胡子翻飞。 庄子里煮了一大堆刚出土的南瓜,土豆,红薯,大王一一试过,粉糯香甜啊,他连连称赞着非要见见这位奇人。 鱼儿在紫云和青霞的陪同下,小心翼翼地出来拜见君王,林恩佑的眼珠一下陡然睁大,竟然是他,不对是她。 他现在第一个相信她是个奇人了,城里的传说无处不在,那些肥皂,吃食,酒菜,听说都出自她手。 上次的相遇,护卫后来也都向他汇报了,她的飞石击毙老虎,她的轻功,连秦国华也是望尘莫及等等。 如今庄子里的这一切,大王都是吃惊万分,一栋栋四合院这还是农村吗?这么多美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时,往往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痴于肉体,迷于声音,醉于深情。 林恩佑的眼里全是温柔,他觉得,他未来的女人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草原上天天喊杀声震天,千军万马奔腾着操练,郑俊的心时时跟着颤栗着。 他少了半截舌头,如今一句话也说不连贯了,于是所有人都叫他哑巴。 他不愿酿酒,没想到辛枭龙也不逼他了,如今天天操心的是练兵。 辛枭龙很清楚,只要打下大林,到时还有谁不臣服?所以郑俊成了马夫,天天靠喂马才能获得一份口粮。 随着酷暑过去,天气越来越凉,郑俊的心也越来越沉重,这些蛮夷力气大,骑马彪悍,那冲撞力简直惊人。 好担心大林啊,可是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该如何才能让大林知道呢? 他盯着向南飞的大雁,忽然计上心头,撕下他的里衣,又撕成一条一条,咬破手指在布条上疾书起来。 大林地界内,一位猎人一箭射出,高兴地捡起大雁:“咦,你竟然受伤过,谁这么好心给你包扎的布条?” 他扯下布条,往地上一丢,拎着大雁走了,风一吹,布条翻了个身,血迹斑斑的字露出:秋后攻打大林。 又来一阵风,布条卷起来,滚进了茅草里,再也没了踪迹。 几匹马在边城外疾驰,“嗖嗖嗖”的箭朝天射去,还正被他们打下来几只大雁,一个人捡起一只。 他迟疑地扯下布条,特意看了一下,上面写着:“鱼儿我是阿俊。” 这群人明显是大林的军卒,他丢下布条呵呵一笑:“好浪漫哦,还真的是鸿雁传情呢。” 大林边城荣城,军营的锅里,今天炖着好几只大雁,一个伙夫把木柴塞进灶膛,一根布条缠在一根柴火上。 清清楚楚地写着:秋后攻打大林。 可惜他不识字,自顾自的塞进火里,布条很快卷起,发出耀眼的火花。 上京城,御花园里,几只大雁鸣叫着飞过,林恩佑张弓搭箭,忽然看到一只大雁脚上拖着一条布条。 他犹豫地放下了弓箭,自言自语道:“看在你已经受伤的份上,今天孤就放过你了。” 第43章 烽烟起荣城告急 金色的秋天是最美的,因为它代表着收获,家家户户屯起粮,人人露出那幸福的笑容,庆贺着丰收年。 宫中每年有两次与百姓互动的活动,第一是春耕祈求风调雨顺,第二就是目前金秋丰收后对上苍的感恩! 可是今天不仅活生生给破坏了,还给当场的百姓带来了心悸的噩耗。 当一人双马冲到祭祀台前,口吐白沫倒下时,全场哗然,传讯兵脖子里插的军旗,懂得人已经心被揪了起来。 护卫们把他背着的信筒解下,太监已经匆匆上前接过,送到大王手里,军情紧急,已经来不及回宫了。 当场打开一看,大王的手抖了一下,林恩佑的心“咯噔”一下,父王的失态,他就知道此事非常严重。 “宣陈国公,威武大将军进殿觐见,摆驾回宫。”简单的几个字,仿佛一柄巨锤,重重地砸在人们的心中。 陈国公,曾经大林国的国柱,可是如今年已花甲,就连曾经让敌国闻风丧胆的威武大将军,也不年轻了呀。 可是大王竟然一开口就是宣他们进殿,这说明什么?说明事态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这是要打仗了呀! 百姓们纷纷散去,也不敢议论国事,全都在家伸长了脖子等候消息,结果刚到下午,告示就四处张贴。 几十匹马“哗啦啦”的冲出城去,这些都是宫内的传讯兵,这是要通告全国,咱们大林国需要全民皆兵了。 酒楼,茶楼,青楼,菜市口,消息疯了一样传播着,大王令,除了正在兵役的男儿,每家每户需出男丁一名。 另外招收义务辎重运输队员,官家管饭不管薪资,你可以不参加,但一旦亡国,谁也不是无辜的雪花。 爱国的百姓涌动起来,甚至有的村子跑得一干二净,男女老少都积极参与,因为他们不想被敌人踩在铁蹄之下。 仅仅七天就有成千上万的队伍,拉着军饷粮食武器,浩浩荡荡地向荣城开拔,每个城池征的兵,也向边城出发,随着汇合几十万大军乌泱泱一片。 斑驳不堪的城墙,被烽火熏得乌漆麻黑,很多旗帜,也被投石机打折,几个脸色也被熏燎的黑漆漆的将官,神色严峻地盯着敌人在重新集合。 “崔将军,这特酿的是第七次冲锋了,我们的人实在是挺不住了呀。” “看来这次辛狄国是铁了心要过跟我们决战了,征民工吧,传令下去,城内百姓想要活命的,让他们上来和我们共同坚守城池。” “是”。 有人离开,有人围上来:“将军,拆房子吧,否则我们的石头,滚木不够用了,门板还可以用来遮挡飞石。” “殷老黑,一会百姓过来你指挥他们拆房,先把城墙背后近的拆除,老邱,多收集一些铁锅和木柴上来。 席振侠,传令下去,把百姓家的粪水挑上来,咱们熬金汁给蛮夷尝尝。 沈奎,下去找柳大人,让他的衙差们全部出动,今天开始把百姓家的粮食全部收缴起来,我们进行统一调配。 在朝廷支援未到之前,吃的喝的都要充公,谁不服的一律当斩,不管他是不是王亲国戚,都按战争条例执行。” “是”,大家开始严格执行,城里的百姓们,男丁扛着钉耙锄头,挑着粪桶,来到城楼下集合听从指挥。 妇女孩童们也纷纷出动,加入到送柴火,烧火,烙大饼,熬粥,帮助医官抬伤员,清理,包扎伤口等场合中。 崔博崔将军在城墙上绕了一圈,鼓舞了一番士气,指导了一下民工如何操作,支撑门板防止投石滚落等事项。 刚回到城楼位置,城楼下就听到吵吵闹闹的,他黑着脸探头看下去。 几个衙差拼命拦着一个老者,那锦衣华服一看就是城内的富豪。 老者看到崔将军,就怒骂道:“好你个崔将军,你是朝廷的兵还是土匪?你的人竟然进我家强抢物资。 他们还口口声声说这是你的命令,我问你,朝廷有哪条法令说,你们可以罔顾法律的?我要去告你们去。” 崔将军恼怒地说:“开城门把他推出去,你不是要去告吗?现在我放你出城,回京的路不用我给你指了吧?” “你。”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你这是在把我们往死里逼呀,我们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你们就来抢? 不行,我要和其他的商户们团结起来,我们的护院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你要翻脸,那我们就用刀来解决吧。” 老者气汹汹地一甩衣袖,正欲转身离开,崔博一把拿过身边小兵的弓箭,朝老者背心就是一箭。 “噗。”老者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着崔博,再看看透过胸口的箭,“你,你,你这是…在屠…杀…”。 “谁再敢跳出来阻止守城大业的,他就是榜样,咱们要是都死了,阎王爷那我随你们去告,要是侥幸不死的。 战后你们也可以去大王那里告我,只要荣城能守住,我崔博的头任你们采摘,但守不住你们就摸摸良心,你拼尽全力了吗。” “哐轰…哐哐…噗隆…噗隆”。 空中的石头再次砸落下来,敌人又开始进攻了,一时间城上又乱作一团。 “别慌,都别慌,贴在女墙背后,那里石头砸不到,等砸完后再出来。 锅里熬的不能停,投石结束就是蛮夷上城的时候,到时给我使劲泼。” 崔博嘶吼着,指挥着大伙,那急得跳脚的心情,恨不得自己化成三头六臂,来替代惊慌失措的百姓们。 有的石头飞进了城墙,在房顶上砸落,“哗啦”一下房子就塌了半边。 有的石头砸在街道,“轰隆”一声砸出一个大坑,有的碎裂四散飞溅。 民众们抱着头缩在城墙下面,石头一停,他们又快速冲过去搬运物资上城去。 兵卒和民工们,舀着煮沸的粪水,开始贴着城墙往下淋,兵卒们一遍又一遍高喊着,脑袋不能探出去。 墙下蛮夷的箭矢往上“嗖嗖嗖”的抛射,借着弓箭的掩护,云梯上的敌人嘴里叼着刀开始往上爬。 被粪水浇泼到的敌人,惨叫着从云梯上飞落下去,空前的惨烈,双方都在比耐心,比实力,看谁能撑得下去。 郑怀恩看着手里的官文,气的破口大骂:“我儿城里哪个不知已经失踪多月,你们还拿着它来征兵,难道要我这个老头子上阵去吗?” 那军卒严肃地说:“郑家主,这是按花名册登记造册的,你有怨言可以去找大王理论,我们只是执行命令。 反正你郑家必须出一名男丁,至于谁去,那是你家自己的事,我们只要人,这是最后通牒了。 明天要是再不来报到,郑府将会面临罚义务兵役,到时就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你们举家齐往。” 第44章 鱼儿从军破阴谋 军卒们训斥完后,大踏步就离开,郑怀恩一屁股跌坐在太师椅里。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他看着手里的册子,喃喃自语,一时之间失去方寸已经没了主意。 年佩玉“嘤嘤嘤”地哭了起来,如今府里的人,有的家里有名额的,已经走了,没有名额的都是年长者。 现在酒楼和酒坊,也成了郭青山和姚振东在管理,那季山和左方随着第一批部队,早已离开了上京城。 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册子,郑怀恩泪眼朦胧地抬头,吃惊地说: “鱼儿,你这是要做啥?” 只见李鱼儿一身男儿装,把册子塞进胸口,朝义父义母跪了下去。 “爹,娘,就让孩儿去吧,阿俊不在,我也没能好好的照顾你们,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报答郑家的机会了。 你们都不知道,没有阿俊,我鱼儿早就死了,所以我来到阿俊身边,就是想尽我所能好好的报答的。 可是,就是我的过错开什么酒坊,阿俊才同酒一起失踪了,我才是那个罪人,爹,娘,你们要好好保重。 我相信阿俊还活着,他一定会回来的,你们放心,战场虽凶险,可是我肯定能活着回来的,阿俊在我就在!” 鱼儿一头磕下去,站起来说:“我去庄上安排一下,您二老就别来送我了,我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的身份。” 她赶紧扭头就跑,出了门才落下眼泪来,郑怀恩还在懵懂之中,因为刚才,是鱼儿第一次叫他们爹和娘。 年佩玉的嘴里却在呢喃念叨着:“阿俊在我就在,阿俊在我就在,要是阿俊不在呢?呜呜呜我的鱼儿呀。” 年佩玉瘫坐在地上拍着地面,伤心的不能自已,郑怀恩也是如梦初醒,不禁老泪纵横: “鱼儿,你为我郑家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呀!” 第一批是先锋,第二批的大军现在已经集结完毕,陈国公和威武大将军年事已高,明显不具备出战的资格。 广场上旌旗飘扬,盔甲鲜明,战马嘶鸣,场地上的兵卒们,全都在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大帅的到来。 宫门口,一百名铁甲卫士已经在等候出发,大王严肃地对林恩佑说:“佑儿,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父王我为你送粮送装备,前线就交给你了,你胜了,天下百姓归心,输了,我们俩就共赴黄泉路。” 林恩佑单膝跪地:“父王,恕孩儿盔甲在身不能大礼,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待儿凯旋再给您磕头。” “出发。” 山坡上,紫云和青霞泪眼婆娑,看着浩浩荡荡的军队远去,小姐在哪里根本分不清,也不让她们来送行。 可是她俩就是忍不住,“我家小姐太苦了,根本就没过过安稳的日子。” “嗨,回去吧,只要我们给她守住这个家,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了。” 庄子门口,几辆马车在卸东西,紫云和青霞回来就吃惊地问:“老爷,夫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郑怀恩说:“紫云,青霞,替我们安排一个院子吧,从今天起,我们就住在这里了,我们一起来守护这个家。” 先锋部队刚过豁口子山,山上就冲下来一股敌兵,背后被偷袭,军阵根本来不及成型,就被箭雨射的七零八落。 但幸好敌人是小股部队,等大军反应过来后,敌人就承受不住了,在大军的反扑之下,边打边撤躲进了山林。 看着眨眼间就失去了一百多人的性命,部队里的士气降落到了冰点。 “怎么搞的?这样的话这仗打得还有意思吗?敌军怎么会出现在我们腹地的?”伍校尉百思不得其解。 庞校尉担忧地说:“我们后面还有大军呢,要是再被他们来一下,又要损失一大批军士,一旦元帅或将军…” 他都不敢想下去了,伍校尉当机立断下令:“许校尉出列,你带着你们的三千人留下,给我守住这处山口。 我要你们确保后面大军过来时,不能再有刚才的事发生,其他人加快速度行军,我们要及时赶到荣城去。” 季山和左方就在留下的队伍里,季山捅捅左方说:“兄弟,刀枪无眼,你可要小心哦,跟着大军还安全一点,现在就这三千人,多提防着点。” “明白,你也一样。” 大军继续前进,许校尉带人上了山坡,选择合适位置开始安营扎寨。 鱼儿混在大军里,虽然瘦小,可是始终没有落后一步,不禁让田校尉多看她一眼,暗暗记住了这个小子。 落日的余晖把山林投下一团团阴影,大军开始建帐休息,炊烟袅袅,到处都是忙碌的军卒们。 鱼儿跟着几个老兵,捡着枯木,忽然她的手颤抖着,手前面草丛里,有布条露在外面,上面隐约写着是阿俊。 她一把扯出来,摊在地上打开,“鱼儿我是阿俊,”瞬间,她手里的木柴掉了一地,泪水突眶而出。 “嗨,郑俊,你怎么啦?” 有老兵关切地问,鱼儿把布条塞进衣袖,捡起木柴掩饰道:“呃,没事,被木刺刺了一下,没事了。” 鱼儿是拿着郑俊的征兵名册来的,所以现在在军队里,她就叫郑俊。 来到营地放下木柴,她来到溪边准备洗手,可一低头又发现了问题,溪水边有很多马蹄印,看着还很新鲜。 关键是,这些马蹄印很熟悉,因为它们和大军队伍里的根本不一样。 曾经在道观外的树林里,她就看到过这种马蹄印,它很大,有面汤碗那么大,难道这里也有马匪出没? 想想自己捡的布条,结合现在看到的马蹄印,鱼儿飞快的思索着。 看地上的痕迹,估计有上百人的骑兵在这里喝过水,可咱军营里有几万人呢,敌人应该不敢现身的吧? 但是她的目光瞬间又放大,河边的草丛里,浮着一条条小鱼,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但她也是鱼啊! 她快步沿着溪水检查,一路都有,很明显,这里的水有问题。 她冲到火夫营地,看着做的吃的,大声喝问道:“等一下,做饭做菜的水是不是那条溪水里取的?” “是啊,怎么啦?”两个火夫疑惑地看着她,特意靠着水源安营扎寨,不就是图用水方便吗? 鱼儿对着行军灶“哐哐”两脚,顿时饭菜倒了一地,她扯开嗓子大叫: “所有人不得用那里的溪水,喂,那马不能去喝水,快把它拉回来。” 那火夫大怒,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饭菜,被一个大头兵过来破坏了,顿时挥着炒菜勺,抡起来就砸过去。 “好胆,谁给你的勇气竟敢破坏军粮,今天你死定了,就是太子爷来了,我也要扒了你的皮。” 第45章 鱼儿大功当亲卫 “啪”,鱼儿头也不回,一把抓住后面的手腕,一扭一推“哎哟”,“噗通”。 火夫摔倒在地上的饭菜里,鱼儿喝道:“你吃一口再说话,要是你不死,我立马自刎在你面前,那水有毒。” “什么?有毒?” 围观的人惊呼起来,赶紧帮着大叫:“都别用水啊,那水里有毒。” 消息疯了一样传播出去,几万人这可不是儿戏,不管真假,必须先制止了再说,一会要是检查没毒,那么有事情的反正是他郑俊。 那些卸了马鞍的人,吓得赶紧把马拉回来,战马损失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林恩佑刚端起茶杯,他的护卫一阵风冲进来,一把夺过茶杯扔在地上。 太子被吓得一身汗,这要是刺客,自己刚才就交代了,于是怒喝一声:“呔,你吃了豹子胆竟敢惊吓孤?” “噗通”护卫已经跪下: “太子殿下恕罪,那边在喊不能用水,说水里有毒,属下不敢让殿下冒险,这才冒死冲撞了殿下,属下是一片忠心呐。” “什么?医官没有验毒吗?” 林恩佑气的冲出帐篷,开始找人寻责去,护卫们赶紧紧跟着他。 那边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士兵们把医官也请来了,听了事情经过,医官顿时不高兴了,指着鱼儿骂道: “哪来的黄毛小子?你以为我是摆设吗?营地刚选择这里时,我就验过毒了,舀水来,我给大家演示一下。” 很快有人舀水过来,那医官接过去,从自己头上取下发簪,他在水里搅了搅,拿起来银色丝毫没有变色。 “各位请看,有没有毒相信大家都能分辨,此人妖言惑众,我怀疑他不安好心,必须把他交给上面严查。” 林恩佑听到这里热闹,也在人群后观看结果,不过鱼儿背对着他,他还不知道此人就是李鱼儿。 李鱼儿干脆又直接,她才懒得扯开嗓子和他们争辩,医官指着她说话时,她突然出手了,快到无人能阻拦。 医官手里端着那碗水,被她托起来直接往他嘴里倒,医官在说话,突如其来的灌他水,虽然最后下意识避让了,但还是被灌了下去两口。 “咳咳咳”,医官被呛到了,生气的又想发火,鱼儿抢先开口喊道: “各位,医官喝也喝了,我们多说无益还是看结果吧,他的眼睛瞎了看不到那么多死鱼,我相信你们都不是瞎子,自己睁大眼睛去看了再说话。 刚才我跟火夫大哥也说了,这水要是没问题,我自尽谢罪,作为医官有很多毒药银簪试不出来的你不懂?竟然拿几万人的性命当儿戏,你真该死。” 很多人半信半疑地拿着长枪,开始在水里拨弄着,只听见有人惊呼道:“死鱼,很多死鱼,这水真有问题。” 众人脸色突变,医官已经在抠自己的喉咙了,本来还没肚子痛,可是被大家一喊,他就浑身不舒服了。 医官急得眼泪鼻涕的求救:“救我,快救我,我错了,我还不想死啊,呜呜,救我,我还有用啊呜呜呜。” 鱼儿冷哼一声,突然把他推倒,四周的人惊慌后退,以为鱼儿要杀人了,只见鱼儿一脚,医官翻了个身。 那医官趴在地上,挣扎着想逃,鱼儿一脚踩在背上,“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样,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 “你已经死不了了,但是活罪难饶,自己去上官那里认罚去吧。”鱼儿拍拍手,转身就想离开人群。 忽然,她被人拉住,快步离开这里,她正想推开他,才发现是林恩佑,一看身边那么多护卫,只好跟着跑。 大军出发时,林恩佑是谁全军都知道了,李鱼儿就不能明面上忤逆他。 医官死里逃生,爬起来惊魂未定,就被人抓起来,一看是太子的亲兵,脚下又是一软,完了,死定了。 大帐里,亲兵全都站在外面,林恩佑拉着鱼儿进入,压低嗓音责问道:“李鱼,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鱼儿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茶杯,于是说:“奇怪么?要是今天我不在这里,此时怕全军覆没了吧?” 太子尴尬地搓搓手,态度一下温柔起来,亲热地走上一步道:“李鱼,今天你立下这等泼天功劳,你要孤如何赏你呢?” 鱼儿却退后一步,和他保持距离说:“都是为国为民,算不得功劳,我只是替夫从军,还请殿下为我保密。” “咔嚓”,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林恩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替夫从军?你,你嫁人了?” 鱼儿此时是男儿装扮,所以学着男人行礼,拱手道:“虽未成婚,但我们早已定下终身,我们此生不渝!殿下,现在我叫郑俊,是第三营的小兵。” 林恩佑不禁紧了紧手心,我刚看中一个我喜欢的,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大头兵,他不禁有些恍惚。 难怪她一路追寻郑俊的踪迹,难怪她为了郑家,做了那么多的生意,还为了郑俊从军,这女人太伟大了,可惜,可惜她不属于我啊! 李鱼儿敏感地发现了太子的异样,立即提醒他:“殿下,国难当头,我们定当以国事为重,现在还是先想想今天大家的伙食吧。” 林恩佑脸上有点火辣辣,他暗暗感叹,自己确实昏了头,国家正处在危险之中,自己竟然还在胡思乱想。 鱼儿打老虎,飞进道观,身手了得,刚才识破毒物,还展示了救医官的手段,而且她是女的,混在大头兵里实在不合适,他顿时有了决断。 郑俊呀郑俊,虽然我不认识你,但你有个如此爱你的女人,你真的比我幸运,也罢,本太子就帮你一把,好好的护着你的女人吧。 “来人。” 有亲兵进入行礼:“殿下请吩咐。” “第三营是吧?你去跟田校尉打个招呼,就说李,郑俊刚才有功,以后就留在孤的亲兵队里了,命令他们全部拔营,寻找下一个扎营地。” “是殿下。” 鱼儿刚想开口,林恩佑摆手制止,等那亲兵出去后,他才说:“孤身边人少,可以给你安排单独的住处。 而且你的身手不错,以后就负责保护孤吧,你放心,孤也是有人品的。” 鱼儿观察着他的脸色,最终行礼说:“好,多谢殿下的关怀,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活着,你就可以全须全尾的回到京城去。” 第46章 小股匪芒刺在喉 虽然怨声载道,但是差点喝毒水的事,大家还是心有余悸的,所以很快大军又动了起来。 到了亲兵队就不用步行了,他们都配有马匹,现在鱼儿就骑在马背上,靠着林恩佑的马车慢慢前行。 太子就坐在马车里,正举着蜡烛看地图,天色已经黑了,大军都举着火把,宛如一条长长的火龙在移动。 第三营的兵卒看着李鱼儿,羡慕又自豪,羡慕是同样在捡柴的,人家就能发现问题,还救了几万人的性命。 自豪的是他郑俊就是咱们第三营的兵,我们曾经是他的战友,他的成就第三营的人脸上也有光彩。 “哎哟”,有人绊倒,旁边的人一阵骚乱,七手八脚拉起来闹哄哄的一片。 鱼儿眉头一皱,冲马车里说:“殿下,你还是出来混在人群里安全。 我觉得此事有诡异,上次在树林里发现的马蹄印,刚才那河边也有。 然后水中就有毒,这说明在我们的地界上,到处都充满着危险。 否则阿俊是如何被掳走的呢?恕我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样待在车里,反而是暗中人物的目标。” “此话有理。”马车里马上传来声音:“给孤更衣,备马。” 不一会,太子换上了亲兵的盔甲,混在亲兵队伍里,跟着空马车行进。 夜里风凉,大伙都披上披风,这一下骑马的人都差不多,谁也认不出谁。 磕磕碰碰走了四十多里,前面有快马小跑过来,随即掉了个头并入人群里汇报:“殿下,前面找到一条小溪。 那是流动水,经过反复检测已确定没有问题,先头的开始停下了,他们几个校尉问需要安营吗?” “不用了,现在都这么晚了,搭了明早又要拆,让他们快速做点饭菜,让士兵们吃了立即休……”。 “都趴下”。李鱼儿一把把林恩佑按下,已经也趴在马背上。 “嗖嗖嗖”,箭雨一排排飞过。 “啪啪啪”,大部分钉在马车外的木板上,可也有不少从车窗飞入,一瞬间车子被射成了一个大刺猬。 林恩佑吓得不轻,但一股感激还是涌上心头,又是李鱼救了他一命啊。 “左边那树林,金将军,殿下交给我,你们速速围上去,天黑别蛮干,直接点火烧掉那片林子。” 鱼儿扔给他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装,太子的亲兵队职位都不低,姓金的副将手一挥,所有的护卫向黑暗里冲去。 金将军仔细一看,手里是个小纸包装,撕开一看,竟然是十盒火柴,他大喜,这玩意如今流行,可是出门打仗,身上备的人肯定没几个呀。 他们一边摸过去,一边把火柴分下去,现在是深秋,树林里全是枯枝乱叶,悄咪咪的分开合围,他们一起点火。 “哔哔啵啵”,小火苗随着夜风,一下就串联了起来,形成了熊熊大火,迅速地向里面烧去。 “啊,不好,快逃。”里面传来凄惨的叫喊声,护卫们张弓搭箭,看到黑影冲出来,那就直接射翻一个也不放过。 忽然,树林里再次射出一排箭雨,竟然是火箭,看来敌人要垂死挣扎了,临死还不放心,决定把马车烧毁。 “呼啦”,李鱼儿扯下身上的披风,甩过去一个横扫,所有的箭被她裹起来,用力一抖,箭掉落火熄灭。 再一甩,披风潇洒地披到自己身上,林恩佑眼里发光,李鱼,你太飒了,这样的飒爽英姿想难忘都难啊。 左方气喘吁吁地奔跑到帐篷,向里面喊道:“许校尉,那边有大火,火光里看到点点火光,好像我们的人来了。” 许校尉很快就出来,跟着左方爬到山上,几个哨兵指着远处说:“那边,是那边,好多人呢。” 一大片树林燃起了大火,蜿蜒的道路上,一个个火点,许校尉疑惑地说:“他们为何赶夜路,这多危险啊,还有那里着火了,又是为了什么呢?” 季山的声音在人群里传来:“是不是有敌人偷袭,我们的人在明处,他们在树林里,没办法才放火的?” 许校尉惊呼道:“偷袭?有道理,你们几个机灵点,我去查岗,我们这里的敌人也是在暗处,可不能出了差错。” 他匆匆叫上自己的卫兵,开始四处巡视,不停地关照他们瞪大眼睛,要是出了纰漏,那是要死人的。 暗哨和巡逻队忙碌起来,一丝不苟地守着营地,让一边山头上的一伙人直喊可惜:“酿的,这也防得太严了,我们这几个人看来是没机会了。” “不怕,我们还有第二套方案呢,等所有的大军过去了,咱们就去他们的京城,掏他们的老窝去。” “嘿嘿嘿,论打仗,还是咱们的大王厉害,大林狗还以为我们非要攻打荣城呢,可他们永远也想不到,我们根本不需要荣城,也能自由的来去。” “那是,你看所有的大林军队都被我们骗过去了,现在肯定是京城空虚,哎呀,我已经想他们的酒了。” “呵呵呵,这次咱们去了就喝个够,王妃说了,谁第一个进大林上京城,谁就可以挑选五个美人,永远喝不完的美酒,这个功劳我抢定了。” 许校尉他们严防死守,一夜无话。 林恩佑也是不敢享受,一早就醒来了,护卫过来汇报说:“殿下,火灭了我们进去检查过,被烧死的尸体有一百二十人,看装束是蛮夷子。” 林恩佑百思不得其解:“我们的人和他们在荣城决战,他们是哪里进来的?连边关都挡不住他们,我们岂不是很被动?” “殿下,或许他们是早就混进来的,平时假装商队,分两批进来一百多人也不奇怪。” “但愿吧。” 大军出发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了豁口子山,前面又有人来报。 “殿下,先锋部队许校尉求见。” “嗯,带过来吧”。 “太子殿下,您一路没事吧?”许校尉一边拱手一边走来,急着问道。 “有惊无险,你怎么会在这里?伍校尉他们到哪里了?” “回殿下,我们在豁口子山遭到了伏击,死伤一百多个弟兄。 伍校尉命我在此守住山口,怕敌人再次偷袭后面的大军。” “嗨,孤刚才还为我们歼灭了一百多个蛮夷高兴呢,没想到,我们也损失了这么多,偷袭你们的人有多少?” “大概三四百人,我们一反击,他们就钻进了山林,滑得像泥鳅一样。” “嘶,三四百人?”林恩佑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骨碌骨碌转起来。 在几万大军面前,三四百人不值一提,可是大军过去后,这三四百人在大军后面,那就如同芒刺在喉啊。 第47章 重赏之下出勇夫。 “殿下,豁口子山上次我来过,对这里地形还算熟悉,要不你们大军只管过去,我和许校尉的人留下来。 这三四百人就交给我们,只要他们还在这里,我一定消除隐患,不让他们兴风作浪,还请殿下下令。” 许校尉一看是个亲兵打扮的人开口,殿下身边的人,就算是普通人,级别都要比他高。 林恩佑看着鱼儿,他自然知道李鱼当初在这里出现的事,虽然有点不放心,但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好,许校尉,他叫郑俊,是本太子的人,从现在起,你的人都要听他的指挥,追剿剩余的蛮夷,确保我大林安全。” “遵命。” 太子上马,走了几步又转过马头回来,靠近鱼儿轻声问道:“要孤留下几个好手帮你吗?” “不用了殿下,你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我还不放心你呢,但是背后有敌人,这不容小觑,我必须消灭他们。” 一句我还不放心你呢,让林恩佑大为受用,顿时笑眯眯地催马离开,看得许校尉再次对鱼儿刮目相看。 这人绝对是太子殿下的红人,自己必须认真对待,积极配合,干得好说不定还能往上升一升呢。 大军渐渐远去,鱼儿跟着许校尉的人上山,向他们的营地走去。 荣城抵抗了已数不清次数的攻打,城头都看不出本来的色彩了。 煮粪水熬金汁,真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现在城墙上是臭气熏天。 可是军民早已顾不得这些了,能活下来才是王道,在崔博的重新组合下,现在守城都是一半官兵一半百姓。 并分成了两批人轮流休息,当一批下去,就直接坐在城墙背后靠着墙壁,火头军和妇女们就送来粥和烙饼。 可是有的人才啃了几口,就已经“呼哈呼哈”打着鼾睡死过去了。 送饭的妇女们擦着眼泪离开,这些该死的蛮夷,再这样下去,眼看大伙都要撑不住了呀。 忽然,有人快马加鞭,从南门直奔北门,“报,报大将军,咱们的人来了,咱们的人来了。” 传讯兵带着哭腔,这是激动的,崔博一抹脸,匆匆下城来,“快带我过去,带兵的是谁?有多少人马。” “他们说是先锋部队,后面还有大军呢,通报的是伍将军,看着来人不下于五万,可一半是辎重民夫。” “有救了,有救了,有辎重就有粮食和武器呀,哈哈哈,有救了。” 城门打开浩浩荡荡的人马入城,崔博和伍校尉,庞校尉一一拥抱,看着一车车的粮食,崔博笑出了眼泪。 “崔将军,你们的人已经很累了,把他们都换下来休息吧,后面城墙就交给我们来守护,你先安排大家吃顿好的。” “不忙,伍将军,庞将军,我们已经守了这么久了,你看我们的装束。 如果现在你们上去,敌人马上就会发觉的,因为你们的衣服太新了。 你们先把盔甲穿在里面,把外套套在外面再上去,这要给敌人一个错觉,以为你们还是我们这帮疲惫之师。 等他们爬上城头来,你们再给他们来一个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还有,我这里被我斩了两家富商。 他们不积极抵抗,竟然还想妖言惑众要逃跑,所以这里现在有一笔银子,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所以你命令下去,杀一个蛮夷得五百文,杀两个得一两白银,越勇得的越多,咱们上不封顶。” “这个,崔将军,这样做不会有问题吧?上面会不会问责?” “怕个球,我们提着脑袋拼死拼活图个啥?谁不服你让他来找我,我就是见了大王也是这几句话。” “哈哈哈哈,那好,咱们都跟你混了,全体都有,把你们的外套套在盔甲外面再上墙,这是军令。 另外,杀敌一个得五百文,杀十个是五两,你能杀一百个,老子照样给钱,上不封顶,就凭你有本事来拿。” 大头兵眼珠子顿时放出光芒,快速地执行起来,他们已经都在渴望了,蛮夷子啊,你们快过来啊。 龙玉兴(辛玉龙)再次兴高采烈地回到了上京城,如今几乎是一个月就跑一趟,一趟就是五条船。 可是在装货时,他始终没看到李鱼儿,美满与聪慧并存的女孩,试问哪一个男孩子不喜欢? 他的心像猫抓似的,最后实在忍不住,扛着钱袋子直接找到了紫云。 “紫云姑娘,这是上一批的货款,我想亲手交给鱼儿姑娘。 还烦请你通报一声,就说龙玉兴求见,因为我还有一些销路上的思路,想和鱼儿姑娘商议呢。” “你把钱交给我就可以了,小姐以前和你怎样交易的,我们还是怎样做,这是小姐关照的。” “你是说,鱼儿姑娘不肯见我?” “你别问了,小姐暂时不在家,等她回来了,她自然会见你的。” 龙玉兴失魂落魄的出来,忽然耳朵竖了起来,贼头贼脑地躲在角落里,偷听几个工人的聊天。 因为他听到了小姐太苦了几个字。 “哎,这该死的蛮夷,这眼看快要大冷天了,听说北方比我们这里还要冷,你说小姐她受的了吗?” “是呀,你就看那些从北方来的商人好了,都是裹着羊皮袄子呢。 天杀的蛮夷竟然这个时候来攻打我们,真的太可恶了,以后北方来的客商,咱们要提价,不来最好。” “小声点,那么激动干吗?” “不激动?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小姐对我们多好啊。 要不是为了少爷,小姐会去边关吗?这还不是那帮天杀的? 我敢肯定,少爷就是被蛮夷绑走的,他们就是眼红我们的好东西。 我要是个男的,我一定不让小姐去,我替她从军去,可惜我也是个女的,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笨女人。” “嘘,你不要命了,老爷一再强调,不能吐露小姐女扮男装在军队里。 这要是传出去了,小姐的名声可都毁了,你知道感恩,就要顾及小姐的名声。” “呸,这不是就我们几个人吗?难道发发牢骚也不行啦?那我还不得闷死?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臭蛮夷,死蛮夷,我砍死你们。” “啪啪啪”,那人拿着棍子,对着酱缸里的酱就是一顿出气。 龙玉兴脑子里稀里糊涂地回到船上,看到了自己的手下,头脑马上清醒过来,于是喊道: “牛金,牛水,牛木,你们都过来,我有事和你们商议。” “老大,有什么事这么重要?” “你们庄子里现在有多少人手?还有让你们联系的老家的人怎么样了? 以前说是忠心我的人,不会现在都叛变了吧?一个都没有来投奔的吗?” 第48章 悬崖探查疑云起 “有啊,老大,现在庄子里有将近四百人呢,没办法,我只好把他们都分散了,所以你以为没人。 大部分在开荒种地,有的也在拉货,有的在店里当伙计,剩下的在镖局,那里的都是高手呢。” “噢?高手大概有多少人?” “一百个不到,现在一批送货去了,留在镖局里还有四十个左右。” “你即刻让他们来和我汇合,这一批货牛水,牛木你们去处理。 牛金带上那四十人,我们去趟边关,我那个好哥哥正在攻打荣城呢。 让他们带上该带的武器,我敢肯定,这次我那个弑父的兄长肯定会吃亏,我们悄悄地也去搞他一下。 好让他败得快一点,说不定,还能借大林的手除掉他,到时咱们也不用像丧家之犬一样,无家可归了。” “杀~”。辛狄国的又一次冲锋开始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像潮水一样涌来。 辛枭龙搭着高台,每天都在观战,他就是要活活地累死大林的边军。 所以每天不停地车轮大战,每次声势浩大地上前,但一旦出现伤亡时,就会鸣金收兵换另一批再上去攻打。 现在是越打越熟练了,蛮夷们前面举着盾牌,掩护后面的士兵负责放射。 城墙上无人敢露头时,扛着云梯的士兵快步上前,抵住云梯几十人一起用力支撑起来,还没放稳就有人往上冲。 云梯带着弹性晃晃悠悠的,很快,城头上有蛮夷的人头升起来。 他们一到上面就赶紧把刀捏在手里,还都在奇怪疑惑呢,怎么这次没有泼那个烫烫的,臭臭的水呢? 忽然,几千支长枪从城头刺出来,又准又快“噗嗤噗嗤”不绝于耳,不好,大林军的体力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 他们的的武器不是受损严重吗?他们不是被累的没有力气吗? 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心里疑惑的念头才闪过,就眼前一黑跌落云梯。 “啊~”,到处都是临死前的凄厉之声,尸体从上面飞速砸下来。 下面射箭的蛮夷赶紧避让,可就是这档口,密密麻麻的箭雨已经来到。 “噗噗噗”,“啊~啊~啊~”。 蛮夷们被突如其来的攻打,死伤惨重,缓过神来的连滚带爬往后撤。 辛枭龙一下从虎皮软榻上跳起来,大喊着:“鸣金,鸣金,快收兵。” “哐哐哐”,铜锣敲响,蛮夷们一窝蜂似的奔逃,后面留下来一堆尸体。 “哈哈哈,好,过瘾。”崔博开心地抚掌狂笑,把这几天的阴霾一扫而空。 鱼儿刚进入许校尉的临时营地,就大喊一声:“所有将士迅速集合。” 里里外外的人快速汇聚,忽然一人冲过来,惊讶又狂喜地喊:“小…”。 李鱼儿眼睛一瞪,生气地一脚踢过去:“去站队,我是郑俊,现在是你们的顶头上司,违令者斩。” 左方顿时明白了,赶紧退到人群里,扯扯季山,季山跟他摇摇手。 “各位,情况非常糟糕,听说你们遭到了伏击,而殿下昨夜也被偷袭。 幸亏没酿成大祸,我奉太子殿下的命令,前来带你们剿匪,行动中,我希望大家能听从指挥,勇往直前。 现在斥候小队出列,把你们的地图拿出来,我给你们划出探查范围。” 队伍里出来三十人,鱼儿把上次发现马蹄印的路线标注清楚。 “你们分成两队,不要分开太远,彼此一定要照应得到,有情况急速汇报。” 斥候小队离开,李鱼儿指着季山和左方,“你,还有你出列,以后暂时跟在我身后听唤。 许将军,你带着剩下所有的人,大摇大摆地下山去,过了那个山口后,悄无声息地在树林里再潜伏回来。 记住,一定要悄悄地进行,谁暴露目标将按军法从事,此刻起你们要打起精神来,要做到甲不离身刀不离手。 如果匪人在这山里,看到你们离开就会偷偷地钻出来,一旦显形就是你死我活的搏杀,所以别不当一回事。” “得令,郑将军你也要小心。”许校尉抱拳行礼,兵卒们一下严肃起来。 开始看李鱼儿的衣服也就是亲兵打扮,现在听自家头儿唤他将军,自然不敢马虎了,部队开始下山。 鱼儿却向山上走去,季山和左方默默地跟随,直到到了无人之处。 他俩忍不住了,纷纷开口说话:“小姐,你怎么也来了?太危险了。” “是啊小姐,你出来老爷知道吗?” “闭嘴,你俩都记住了,以后要叫我郑俊,别给我说漏了嘴,我出来,就是替代阿俊的名额从军的。 老爷夫人都知道,我也没想到会遇上你们,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们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现在跟我去悬崖上看看,以前我来过这里,不过我还是没有想明白,那些踪迹是如何消失的,走,再去看看。” 斥候小队在树林里果然发现了问题,很多足迹还是新鲜的,于是小心地开始寻找,开始随着排查摸索。 悬崖上,鱼儿他们也有了发现,上次的踪迹不可能遗留到现在,这些明显是这两天产生的。 “你们觉得有人会飞吗?”鱼儿指着地上的痕迹说:“上次在这里突然断了,现在又从这里出现。 要是去了对面,除非他们有翅膀,否则再也没有合理的解释了。” 季山小心翼翼地在悬崖边缘,向下看了一眼,又急忙退后,下面云雾飘渺的,这也太高了呀。 “小,哦,大人,这或许是敌人的迷魂阵,就是要让我们摸不着头脑。” 左方小心地说话,可是李鱼儿摇摇头,“上次也有人这样说过,可我不这样认为,问题肯定在这里。” 季山忽然快步过来:“嘘!大人,有人来了,看装束不是我们的人,先躲一下吧,等看清楚了再说。” 鱼儿朝后面一看,树丛里忽隐忽现有百姓打扮的人出现,要是上山打猎,或者砍柴,也不可能一大帮人吧? “你俩爬到树上去,躲在树枝里别出声。”鱼儿自己纵身一跃,已经跳到了一块巨石上面,趴在了石头后面。 季山和左方躲起来没多久,山头上已经出现了一排人影,他们小心地打量着四周,很快来到了悬崖这里。 “老大,当年我们就是从这里过来的,这是唯一能绕过荣城,进入大林的通道了,可时隔这么久,不知闪电还听不听我们的指挥。” “先试试,但愿我们能过去,这样才能给枭龙来个惊喜,他一心在攻打荣城,肯定想不到我会回来偷袭他吧。 只要把他的粮草烧了,他也就无法攻打大林了,鱼儿姑娘对我们有大恩大德,我也只能这样来报答她了。” 是龙玉兴!李鱼儿一下就听出了他的声音,他知道这条路,他究竟是谁? 第49章 悬崖之上的天桥 鱼儿克制住了跳出去的念头,听他们说可以通行,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操作的,难不成他们也是妖族? 牛金摸出一个哨子,对着天空吹了起来,尖细的音波让耳膜刺耳难忍。 忽然牛金放下哨子说:“咦?怎么来了两只?这闪电找到媳妇了?” 此时天空里竟然飞来两只大鸟,难不成他们能把他们带过去不成? 一只大鸟在天上盘旋,有一只直接落了下来,亲昵地蹭着牛金,牛金笑呵呵地抚摸它,摸出来一些肉喂它。 “闪电,有出息啊,媳妇都有了,来把它吃完,吃了又要让你帮忙了。 帮我再把绳索套住那边的巨石,一会给你两只兔子,你和媳妇都有哟。” 那鸟仿佛听得懂似的,“咕噜咕噜”叫着,把几块肉一下吞入肚中。 有人从肩头取下背着的绳索,牛金接过来找出一个绳圈,递给那大鸟。 那鸟一口叼住,“嘭”的一下就展翅飞翔,直扑峡谷对面的悬崖之上。 没多久它又飞了回来,邀功似的迈着将军步,“咕噜咕噜”地叫唤着。 “呵呵呵,赏。”牛金一句话吩咐,有人已经丢出两只野兔来,应该是来的路上打的,那血液还是新鲜的。 大鸟朝天“咕咕咕”一叫唤,天上那只也飞掠下来,两鸟各叼起一只兔子,“呼呼呼”的就飞走了。 原来传说中的,草原上的人为了打猎,驯养了鹰,雕,隼是真的呀,这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 三个人一起拉那根绳索,然后在季山和左方躲藏的大树干上,绷紧后捆住。 那牛金用脚踩了几下,然后说:“保护殿下,我过去看看咱们的索道还在不在。” 几个人上前,把龙玉兴四周护住,牛金已经窜了出去,好快的身法。 他张开双臂操持自己的平衡,两只脚快速地搬动,如同杂技团的走钢丝一样,眨眼间就靠一根绳子飞渡悬崖。 原来如此,鱼儿不禁有些懊悔! 光想着人类是不可能飞跃过去的,当初自己就白白的放弃了追踪,我真该死啊,可怜的阿俊!你在哪里? 还有,开始他们喊龙玉兴是老大,刚才牛金竟然喊他殿下,他是太子还是王子?此人藏的好深究竟什么目的? 思索间,牛金又拉着一根绳索飞掠回来了,并且喊道:“有些不妙,我们藏的索道不见了,但发现了更好的。”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跳上来说:“快过来拉,很重的,后面有不少绳索呢,但这设计比我们的还管用。 一会多过去几个人,把木板铺好,就能直接走过去了,看来我们的秘密通道已经被人察觉了。 细牛,你们快去把我们藏在树林里的马都牵过来,这上面可以过去。” 几个人一听,快速折返回去,有十多个人开始一起过来拽绳子,在这根绳索的后面,又拖过来八根粗绳。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它们,分开拉在可以固定的树干,石头上绷紧后,表面已经形成了一条绳索桥,只是看着都让人胆战心惊。 牛金一挥手,自己带头再次飞掠过去,后面陆陆续续的人跟上,这些人个个都不弱,竟然全是武林高手。 一会儿,他们就抱着木板铺设过来,几趟下来,一座桥梁就架好了。 回去牵马的也拖着马缰绳赶到,于是他们各自拽拉着马,依次过桥,没一会这边就冷冷清清了。 看到鱼儿姑娘跳下巨石,季山和左方也快速溜下树,左方急得说:“原来如此,这些蛮夷狗是这里过来的。” 季山也紧张地说:“大人,如果这里进来很多敌人,那荣城就形同虚设,咱们大林国的保障可就完蛋了呀。” 鱼儿一听,克制住了要追过去,去寻找阿俊的想法,国事为重,千千万万的人的安危,不能视为儿戏。 龙玉兴一帮人过去后,牛金说:“殿下,这桥就先不拆了,我们突袭以后,还能给自己留条后路,一旦有人追击,我们过去后再把它砍断。” “妙,那就先留着,出发吧,成功与否就看我们今夜的运气了。” 这边鱼儿已经带着季山和左方,急匆匆地返回,先要把山林里的敌人消灭干净,才是此趟的重中之重。 斥候小队趴在树丛里,小队长急速吩咐道:“快去汇报许将军,我们发现了蛮夷狗的下落了。” 一个士兵爬着离开树丛,滚到斜坡后,才快速奔跑,去山下找人。 鱼儿他们刚下山坡,季山就拔刀冲着一片草丛喝问:“谁?” 那个报信的小兵草丛里挥手:“是我,郑将军,我们发现了敌人踪迹。” “在哪个位置?对方有多少人马?” “顺着这里山坡过去,我们的人趴在那里,敌人在对面山头上,他们正在集结,看样子要下来了。” “好,许将军就在这下面的树林里,你快过去汇报,让他的人埋伏在山下,就说我说的,不能放走一个人,快去,敌人的后面就交给我们了。” 鱼儿带着季山和左方弯腰潜行,很快找到了斥候小队。 “一会敌人下去后,咱们的人快速寻找石头,在他们的背后组成一条防线,一会打起来敌人返回时。 你们就用石头推下去,把他们再赶回去,遇到运气好的躲过了石头,等他走近了再用弓箭招呼他,总之不能放走一个敌人明白吗?” “明白。”斥候队低沉的回答,人人摩拳擦掌,期待着给敌人迎头痛击。 大家轻轻的收集附近的石头,对面的树林里,蛮夷狗开始下山,他们拉着的马,脚上包着布嘴上套着笼。 鱼儿默默地点了一下,也就三百人而已,下面可有两千多人候着他们呢。 敌人背影远去,大伙立刻忙碌起来,快速地把石头在斜坡上面垒起来。 一顿饭的功夫,山下就传来了喊杀声,惊叫声,惨呼声,在山谷里回荡。 又一盏茶的功夫后,已经有敌人影子出现,正慌里慌张的向山上逃窜。 “都沉住气不要急,石头用来打击大批的敌人,一个两个交给我来处理。”鱼儿说着开始挑选小石子。 四五个跑得快的,已经出现在视线里,他们正在庆幸逃的快,忽然。 “嗖嗖嗖”,几块小石子疾速射进了他们的面门,“啊……”。 敌人惨叫一声跌倒,有的滚落下去,有的被树挡住,但已经没了声息。 第50章 丛林激战知究竟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那是下山顺着惯性,刹不住脚容易往下冲。 大批的蛮夷狗就是如此,当他们靠近山脚时,正是一路冲下来的。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刚才眼看着离开的一个营,正在等着他们的来到,树丛里一下子冲出来一支大军。 兵卒们的长枪抵着地面,枪尖对着山坡下来的人马,收势不住的蛮夷狗直接撞了进去。 还不待他们挣扎,被枪林扎住的人马,由后面的大刀挥舞起来收割,顿时惨叫声一片,人吼马嘶,刀光血影。 后面的人根本拉不住马匹,想活命的赶紧放开马缰绳,扭头往回奔逃。 于是前面第一波躺尸的人刚平定,第二波不想撞上来的,被背后的马匹又撞了下来,瞬间哭爹喊娘鬼哭狼嚎。 “换。”许将军大喊一声,前排的兵卒齐齐后退,后面等待的兵卒开始上前轮换,又是一阵砍瓜切菜。 因为角度问题,第一批兵卒必须换下来,他们刀枪上的血已经流下来,糊了一手,枪杆和刀把都要捏不住了。 往山上逃窜的蛮夷狗,也怕落单了死的快,全都一股脑的往一起凑,这真是天要他亡他不得不亡啊。 瞅见敌人集结在一起冲上来,山上的斥候小队猛力推下石头阵,“呼啦呼啦”,“噼里啪啦”的石头翻滚砸落。 “啊呀妈呀…”。 “呜呼救我…”。 “啊…………”。 蛮夷狗像滚地葫芦一样,有的被开了瓢,有的砸断了手脚,有的击中要害吐血倒地,倒霉的当场惨死过去。 弓箭手也开始收割幸运的不幸者,有的还想藏在树后躲避箭矢的攻击,却被李鱼儿的石子一一射飞滚落。 前后也就一顿饭的功夫,整个山坡上已经听到厮杀声了,斥候小队一字排开,拉着弓开始从上往下搜索。 下面也开始打扫战场,将活口绑起来押到一起,受伤的全部补刀子,迟早是个死,不如让他们痛快点。 鱼儿下来时,许将军欣喜地说:“郑将军,幸不辱命,没有放跑一个敌人,这些活口如何处理?” 李鱼儿摆摆手说:“按你们的规矩来,不过我要先审问一下,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在这边。” 许将军赶紧安排几个兵卒,押几个蛮夷狗到安静之处,他开始下令,把敌人尸体上的耳朵割下来带走。 这耳朵可是领功劳的凭证,尸体集中一起,捡来枯枝乱叶一把火烧了。 “你们几个站远点,他们跑不了。”鱼儿让押解俘虏的兵卒退后。 因为她有和这次打仗无关的问题,需要进行审问,她先扫视了这四个人,挑两个胆小的抛一边。 有一个明显死不服帖的犟头,正瞪着凶狠的眼睛,那就拿你先开刀。 “下面我有几个问题要问,希望你们聪明点,是死是活你自己选择,你们从悬崖绳索桥上一共过来多少人?” 鱼儿手里还玩着两颗石子,踢了踢凶恶的家伙,漫不经心地提问道。 可蛮夷们心里已惊涛骇浪,因为那是他们的秘密,竟然人家都知道了。 那悬崖上的通道,确实是牛金带着鹰隼打猎时先发现的,后来辛玉龙发觉大哥暗中在组织势力。 他为了给自己留退路,早一步安排牛金他们出外经商,为他打下一片小世界,一旦有危险也好安稳过一生。 牛金他们觉得南方繁华,最容易让人过安稳的生活,于是从那里潜伏进了大林,并且让鹰隼送信告知在那里。 不料辛枭龙带着他的手下,也发现了他们藏的绳索,经过分析,觉得此处是一条可以直达大林腹地的暗道。 所以有了第一次进来,就带走了吴广梅的故事发生,这次派过来这一支奇兵,就是准备了两套方案。 第一步偷袭干掉带兵的大帅,让大军军心涣散,他们能夺取边关。 第二步就是此计划失败,那就摸到大林京城去扰乱,让大军回撤。 毕竟悬崖的这条路,只能过少许人马,他的辎重粮草绝对过不来,所以边关荣城,还是必须要攻打下来的。 这家伙回瞪了一下鱼儿,根本不回答一句话,鱼儿也不再问他,只是随手弹出手里的一颗石子。 “噗”的一下,那蛮夷眼珠子惊恐地瞪大了一倍,额头中心一个血窟窿,他不甘地缓缓倒下,还剩三个瑟瑟发抖。 有人腿软,已经跪了下来,结结巴巴地抢着说话:“将,将军,我说,我说,我们一共来了五百骁骑卫。 第,第一次袭击,袭击时,我们损失,损失了八十人,有,有一百二十人去,去偷袭你,你们的大帅去了。 我们,我们这里三百人,都,都在这里呢,不过,被你们,一,一网打尽了,将,将军,我说的句句属实,还,还请将军饶,饶命啊将军。” 昨天夜里烧死一百二十人,鱼儿一合计,这五百人确实是对上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她话锋一转问道。 “你们有人到上京城掳走一个人,那究竟是什么目的?是谁干的?说得好我就放了你。” 鱼儿如此问,只是想诈他们一下,却不料还被她蒙对了。 三个人立马眼睛冒星星,有人开口说:“我知道,我来说我来说。” 可有人抢着说:“是我们大王干的,但是他也是为了王妃做的。” 地上那家伙说:“是、是为了美酒,那次我也在,我们到上京城是为了寻找小王子的,无意中喝了美酒后。 我们大王就让我们把郑家酒坊的少东家带回去,让他为我们酿酒,王妃只是让我们放把火,让郑家不好过。 可是大王改了主意,他说打下大林后,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他怎么能烧了自己的东西呢,所以只带了人。” 该死的,鱼儿眼里凶光一闪,忽然想到了道观里的尸体一事。 “那边山上道观里的尸体,也是你们干的是不是?吴广梅被你们掳走了对不对?你说的王妃就是她?” “是,是的,可,可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还请将军手下留情啊。” 李鱼儿扭头就走,经过自己兵卒时,做个了砍的手势,她刚走出树林,后面就传来了惨叫声。 不一会,那几个兵卒们,拿着几个耳朵出来,那四具尸体倒在血泊里,将会是今天山林里野兽的晚餐。 第51章 一硫二硝三木炭 “许将军,把斥候小队留下,你们从后面追赶大军去吧,追上后告诉殿下,敌人已经被我们全部歼灭了。 你跟殿下说我暂时还不能回去,因为此地有一条秘道,能从北境侵入我大林,我要去破坏它以绝后患。” 许校尉点头应允:“好,本将军一定把话带到,可是三十个人是不是少了点?要不再挑两百个人过去?” “不用了,人多眼杂容易暴露目标,斥候小队比较灵活刚刚好,而且我们过去并不一定要出手。” “那好,郑将军多保重。”许校尉拱手告别,还特意悄悄关照季山和左方。 “你两个给我紧紧地跟着,要好好保护好郑将军,要是出了问题我拿你们两个是问。” “明白。” 两千多人浩浩荡荡地离开,鱼儿带着三十二人小队,牵着他们的马上山,再次艰难地回到了悬崖之上。 看她转身看着后面的人,大伙儿自觉地凑拢到一起,排好队看着她。 “兄弟们,看到这座桥没有?这就是蛮夷狗侵入咱们内地的通道了。 按理说把它烧了,砍了就能完事,但是他们再建呢?所以想要除掉它,必须把两边能建桥的石头,树全部毁掉。 可是那边的毁了以后,我们还如何回来?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计划,咱们这一支小队,也给他们来个深入腹地。 我给你们一个承诺,只要跟紧我,我能保你们性命无虞,还能立功回家。 可命是自己的,我不能强人所难,所以有不愿意参与的人请出列。” 人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出列,刚才那一手石子打的,人家都看在眼里呢,出来不就是为了立功领赏吗? 一旦侥幸得上个功劳,不仅能光耀门楣,自己的下半辈子,也能比一般人过的好了呀,这机会谁愿意放弃呢? “没有是吧?那就拉住你的马,一个人一个人分开过桥,记住,你的眼睛只能看木板,千万不要看桥下。 吕队长,你们先过去的注意警戒,季山,左方你们和我断后,过去后,我们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吕队长一马当先,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过了桥,然后队员们依次过去。 有个叫老八的老兵,他的马背上东西特别多,鱼儿不放心,给他护着点。 结果走到中央时,绳索开始摇晃起来,那马一声嘶鸣,前腿竟然跪了下来,死活也不肯走了。 鱼儿拍拍马背上的袋子问:“大哥,你这里装的都是啥呀?死沉死沉的,能把它们卸下来吗?” “唉嗨将军,叫我老八好了,大哥可当不得,这里一袋是硫磺,咱斥候队经常在密林里打转,防长虫用的。 那一袋是硝石,咱们随时会相互间走散,那么互相之间的联络,就靠它来传讯用了,硫磺和硝石压在竹筒里,绑在箭上可以发射信号。” 鱼儿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硫磺?硝石?呵呵,真是天助我也,有木炭吗?难道你们不用木炭?” “木炭?用来干啥的?有时冷了也会烤火,那时就有木炭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了,这里还没看见过烟花爆竹,所以你们还不知道如何配火药,快走,我给你推。” 鱼儿来到马屁股后面,暗暗使用她的特殊力量,那马不走也得走,终于被拉了过去。 “吕队长,迅速给我找点炭粉,我有急用。”鱼儿冲队伍里喊话。 “啊?木炭还是碳粉?你看这里有一堆,应该有猎人过夜留下的。”吕队长指着一棵松树下说。 这也太巧了,简直是要啥有啥呀。 鱼儿赶紧跑过去一看,只见地上有黑漆漆的一堆,看样子是很久了,这是篝火燃剩的焦炭。 “太好了,给我包起来带走,大的不要,挑小的捡,有三十二两就足够了。”(十六两为一斤) 最后季山,左方和鱼儿也先把马拉了过去,李鱼儿一人又折返回来,把牛金第二次拉过来的桥先拆掉。 唯独留下那根由鹰隼叼过去的绳索,捡来一根柴火,她一脚把木棍踩入石缝里,把绳子套在上面。 然后拿起佩刀,“乒乒乓乓”把悬崖上的树全部毁掉,又把能拴绳子的石头也摧毁,检查没有问题才停手。 一手挽住那根绳索,她直接用力一拉就飞跃出去,对面的人惊恐地看着她坠落,赶紧低头看去,她已经左右手快速轮流着在往上爬。 “郑将军,我们拉你上来,大伙快拉。”吕队长一声喊,队员们如梦初醒,赶紧一起用力往上拉。 鱼儿不再用力,顺着他们拉的力量,她拽着绳子两脚走路一样,在石壁上往上走,很快就来到了崖顶上。 在李鱼儿的指挥下,大伙把这边能搭桥的树和石头,也全部一一摧毁,悬崖之上已成了光溜溜的一片。 鱼儿看看天色,对大家喊话: “各位,这里是陌生的地方,我们时刻要保持警惕,尽量不要被本地人发觉,现在朝荣城方向出发。” 众人保持静默,骑上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荣城的背后敌人的驻地,三十三匹马,在枯黄的林子里穿行,慢慢地淹没在落日的余晖里。 城墙上,大林军欢呼着,蛮夷狗呼啦呼啦的撤了回去,今夜不会再有攻打了,辛枭龙阴着脸看着东方的天空。 “大王,你在担心骁骑营吗?” “对面明显来了增援,你说我怎么不担心呢?这说明他们未能袭击成功,否则大林军不会这么快来的。” “大王,我看未必,要是大林大军来了,你觉得他们还会守城吗?肯定是一鼓作气冲出城来了。 可是他们城头上也没有多少人,我以为,咱们的人应该是成功了,这里来的,只是逃窜出来的残兵败将。” “有道理哈哈哈,看来是我多虑了,传令下去,宰羊犒劳弟兄们,吃完就休息,明早天不亮就给我进攻。” 军营里因为杀羊,蛮夷们嘻嘻哈哈地调笑着,白天自己人的伤亡,在他们心里丝毫没有带来一丝丝哀伤。 营外的草丛里,几个脑袋正看着营地里,正是辛玉龙他们一伙人。 “殿下,吃点干粮吧,等他们睡着了再动手,今夜有风,只要点燃一堆火,就能借着风势烧它个一干二净。” “好,只是可怜咱们的百姓了,被征来这么多粮草,他们还都饿着肚子呢,却要被我一把火燃为灰烬。” 十里路外,斥候小队都坐在树林里休息,大家默默地啃着硬邦邦的干粮,鱼儿却在忙碌着,她把包着的木炭碾压着,把它们全部挤压成粉末。 树林外有人说话,一会儿,吕队长带着两个人进来,举着手里的小坛子说:“郑将军,只有找到这一些。 沿途也没有城镇,这还是摸进村落里,在人家院子里捡来的酒坛。” 鱼儿接过来一看,这是两斤装的酒坛子,都是最简单的陶罐,底小肚子大,口子比底还要小一圈。 “可以了,捡了几个?” “本来有八个,回来路上摔烂了一个,还剩七个了。”吕队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将就着用了,但愿能派上大用场吧,先放这里,等我弄好了就出发。” 辛枭龙走进大帐,看到吴广梅不在,转身朝后面走去。 果然,他的夫人又在折磨马夫了,郑俊骨瘦如柴,穿着单薄的衣服,就是被打,也是一语不发,浑如死人。 吴广梅一手托腰,一手抚肚,靠在马棚的柱子上,看着两个亲兵抽打郑俊,心里说不出的刺激和兴奋。 “爱妃,你又调皮了,拖着身子就安稳点吧,这种人不值得你动怒的,要是动了胎气如何是好?快回吧。” 吴广梅脸蛋上两坨红晕,一把抱住辛枭龙的胳膊:“大王,抱我回去。” 辛枭龙哈哈一笑,一个公主抱打横抱起她,吴广梅一下搂住辛枭龙的脖子,把嘴凑了上去:“大王,疼我。” 不一会,燃着暖盆暖烘烘的大帐里,羊皮毯上两个鱼鳞片闪光的身子,就像两条毒蛇一样纠缠在一起。 第52章 土炸弹夜袭敌营 草堆里,郑俊趴着一动不动,冷漠的眼睛已失去了光泽,每次坚持不下去时,总有个声音在呼唤他:阿俊。 所以他忍啊忍,他盼望着这辈子能再见她一面,那样他就死而无憾了。 营地里蛮夷们兴高采烈,吵闹着分享着羊肉,香味飘过来,肚子里发出了抗议,他懒得动抬手伸进马槽里。 草料里拌的豆子,他抓起来就往嘴里塞,谁敢相信,曾经锦衣玉食的郑家大少爷,竟和马匹在抢一口吃的。 荣城也在欢欣鼓舞,因为大军也进城了,大大小小的官都争抢着来拜见太子殿下,看着好几万大军都哭了。 可是林恩佑还在生闷气,因为李鱼儿没有回来,她才带着三十个斥候队员,就敢没有军令私自离队。 辛玉龙的三十人爬着潜伏到了营地边,留下十个人护着他,死活不让他参与冒险,真是让他有火也发不出。 另一边的草丛里,李鱼儿拿着两片鱼鳞,放在眼睛前观察着营地里面。 黑暗里,其他人也不知她在搞什么,所有人静悄悄地趴着等候命令。 鱼儿收起她特殊的简易望远镜,开始对他们发号施令: “狗娃,三斤,你们十人匍匐到侧面候命,一旦营地里乱起来,就按照我教你们的,把两个酒坛点燃扔进去。 大陈,老八,你们十个人去这边的营地边上待命,同样的里面乱起来时,就把两个酒坛点燃后迅速扔进去。 李队长,你带着其他人跟着我,我把营地割开一条缝,你们爬进去后去马棚,你只有一个酒坛,目的就是把马群惊乱,让他们四散奔逃。 我早已说过,这玩意会比打雷还厉害,所以必须扔得远,逃的快,否则容易受伤,我希望你们都能平安回来。 季山,左方,你俩每人一个酒坛紧跟着我,我们必须把它扔进粮草堆里去,记住,大家完成自己的任务后。 先向北方撤退,因为蛮夷肯定会追击,而北方是他们的老家,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去他们老巢的方向。 等他们追击无果,天亮后我们汇合回到荣城去,蛮夷没了粮草,应该会撤兵,到时我们就能进城回去了。” “妙啊,郑将军的安排天衣无缝,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那就出发。” 两拨人一左一右伏在草地里爬行,鱼儿指指营地:“你们慢慢过去,我去见个人,让他们别扰乱我们的计划。” 说完她已经窜了出去,身形快到了极致,李队长暗暗咂舌,难怪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将军。 “跟上,都别发出声音来。”李队长带着他们也开始匍匐前进。 “悉悉索索”,轻微的草丛传来声响,护卫来不及开口,辛玉龙已经被来人按住了:“都别出声,自己人。” 护卫们心脏怦怦直跳,这身手要是动手,他们的小王爷已经归天了。 “鱼唔~”。辛玉龙惊喜地呼唤着鱼儿,但被来人的手快速捂住了嘴巴,可他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喜悦和激动。 “龙玉兴,我不管你是谁,你是来干什么的,现在开始,你们立即离开此地向北方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再过一会儿,营地里的敌人就会疯狂搜寻,到时我就爱莫能助了,我的人已经开始行动,而且破坏力极大。 火柴你是知道的,现在我要烧敌人的营地,每一次的燃烧爆炸,等同于几万万的火柴头同时点燃威力无穷。 我知道你带了四十人,现在赶紧下令带着他们离开,我话尽于此,听不听你自己决定,一会就各安天命吧。” 说完她身子一扭,人影已经消失在黑幕里,要不是话音还在耳边,真让人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都是梦幻。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我滴个老天,几万万的火柴头同时“嗤”的一下燃起来,辛玉龙打了个寒颤,赶紧下令说。 “快,听她的,去把我们的人带回来,我们立即向老家的方向撤离。” 暗夜里一批人潜伏进去,一批人掉头离开此地,但他们跑了两里地,就趴下来关注这边,都想目睹一眼奇迹。 郑俊嚼了几把豆子,缩在马槽边的草堆里,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动静。 这不是辛狄国的兵卒,因为他们在自己的军营里,不可能鬼鬼祟祟蹑手蹑脚的,贼?土匪?绿林好汉? 他从没来过边关荣城,只知道辛狄国在打仗,也不知他们是和谁在打,所以根本不知道那是自己人。 所以不明情况下,他下意识地保护自己,于是趴到马槽下面,准备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苦命的人就是这么狗血,鱼儿就在马棚外面,他俩却互不知情错过了,鱼儿她们进来,肯定不能说话靠比划。 此时她又穿着盔甲,戴着钢盔,一副军人男儿身的样子,在这黑暗里,也只是个黑影而已。 她比划完就带着季山和左方快速离开,留下了李队长几个人躲在暗处。 行动必须李鱼儿第一,她们放火烧粮草后要撤离,所以马棚这里是第二,让营里大乱起来,她们才能脱困。 外围的是第三动手,着火点多蛮夷狗肯定会救火,那么他们才能撤离。 “轰隆轰隆”,山头一样的粮草堆里,忽然发出天崩地裂的巨响,顿时粮食满天飞,草料噼噼啪啪地爆燃起来。 霎那间的天摇地动后,冲天的火光已照亮了夜空,蛮夷们惊叫着窜出帐篷看向天空,都以为是老天爷发怒了。 “站住,你们几个,都给我站住。”看守粮草的巡逻队,借着火光立马锁定了季山他们,喊叫着要追杀过来。 李队长赶紧点燃酒坛子,狠狠地砸进了马棚里,随着又一声“轰隆”的巨响,郑俊耳朵巨鸣,马槽飞起来砸落。 眼前一黑,这个世界在迅速远去,随即万籁俱寂,郑俊昏死了过去。 马匹受到震惊,顿起挣扎起来,这同一时间用力,加上爆炸已经让马棚散架,所有的马一下冲了出去。 于是营地里到处都是奔跑的马匹,被马匹的冲撞和踩踏,让蛮夷狗们吓得屁滚尿流,鬼哭狼嚎,连滚带爬。 吴广梅惊叫一声,扑进辛枭龙的怀抱,大叫着:“打雷了,老天爷打雷了,大王,火,都是火。” 辛枭龙手一抖,一块羊皮盖住吴广梅:“爱妃莫慌,待本王出去看看。” 不待他出去,已经有亲兵扑进来急报:“报大王,有,有奸细纵火…” “轰轰轰…”,外面再次剧烈爆炸,那亲兵趴在地上直发抖,“啊~”,吴广梅一抖索,身下流出一摊血。 “呜呜,大王,我的孩子,呜呜呜,我的孩子啊~嗷嗷嗷…”。 辛枭龙仰头怒吼:“是谁?是谁在害我儿郎?害我骨肉?给我找,快给我找出来,我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第53章 郑俊重伤又错过 辛玉龙他们一伙人全都张大了嘴巴,惊恐地看着营地里的漫天火光。 这李鱼儿真乃神人也,如能得到她,何愁不能复国,富国,强国! 有序撤离的斥候小队,虽然将军早就给他们提了醒,但一时还是无法消化。 大家找到各自的马,开始向北方策马扬鞭,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荣城里也被惊动了,大家纷纷登上城楼观看,看到敌人军营里大火,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林恩佑惊喜地说:“肯定是郑将军干的,快给我备马,吹号,吹号,咱们趁乱来一个冲锋,杀他个片甲不留。” “殿下,殿下不可,您乃万金之躯,冲锋陷阵的事,交给我们即可。 快集结兵马,我们此时不冲,就对不住这样的天赐良机,殿下,还请您在城头观战。” 城门打开,人马开始集结,而敌人的营地里,也正在集结队伍。 “留下部分人救火,力蛮,你带人往东追击,卫双,你带人往西追击,小火,你带人往荣城方向搜寻。 这个时候在黑夜里活动的,不管是谁,都给我大卸八块,快出发,天亮前我要得到你们的好消息。” “出发,驾~”。 刚刚整理集结的蛮夷们,全都衣衫不整,歪歪扭扭,狼狈地拍马出击。 可是辛枭龙还没回帐,南边的人马已经呜哩哇啦乱糟糟的逃回来了。 “大王,不好啦,大林军全城出击,杀过来啦,有十几万大军啊,快逃啊,大王,啊~”。 小火背后中箭,应声落地,他们背后万马奔腾,杀声震天,辛枭龙脸色一变,冲进帐篷抱起吴广梅就跑。 冲到外面,他一声口哨,一匹马奔跑过来,他已经飞身上马,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喊着:“弟兄们,快撤!” 借着火光这里展开了厮杀,辛枭龙带着有马的逃兵,冲进黑暗后,压力一下减轻,但还是朝老家奔逃。 天亮时,整个战场上青烟袅袅,黑漆漆的旌旗有的烧了一半,有的还剩一根棍子,帐篷都被烧成了一坨黑灰。 崔博大喜,大胜啊! “儿郎们,咱们胜利啦,回城,咱今天要犒赏三军。” “噢,胜利喽,胜利喽!” 嘈杂的声音中,郑俊幽幽醒转,可是他此时浑身难受,根本无力动弹。 声音渐渐远去,慢慢的,一切归于平静,除了呛人的烟雾,横七竖八的尸体,战场上看不到有动的人出现。 中午时,有马蹄声越来越近,他听到有说话声:“郑将军,安全了,蛮夷狗没有敢追上来,我们终于可以回城了。” “呵呵,大伙饿不饿呀?再努力一把,咱们回城吃饭,驾~”。 五雷轰顶,郑俊嘴唇哆嗦着,手指颤抖着,这声音,他永世不忘! “鱼儿,是你吗?” 可是他是个哑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到耳朵,滴落下去,他受伤了,他动不了,他被扣在马槽下面…… 山一程水一程,人隔马槽不相逢,劳燕分飞客,呜咽寒风中,伤伤伤! 人一生物一生,秋去冬来景未同,珠泪又双落,残梦伴月明,痛痛痛! “殿下,殿下,郑将军回来了,他们全都平安回来了,毫发无损!” 林恩佑一下站起来,完全忘了他这个身份该有的涵养就冲了出去。 大门口,三十个斥候队员站在后面,季山和左方一左一右,鱼儿站在前面,他们衣衫褴褛犹如难民。 林恩佑的心一阵酸涩,一股热热的东西涌入眼帘,他情不自禁一把抱住了鱼儿,捶着她的背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回去洗漱一番,吃点东西,你们再一次立下了不朽功勋,我要亲自为你们封赏。” 晚上荣城里篝火一片又一片,几乎所有的官兵,百姓,都在载歌载舞,欢庆胜利,喝着酒吃着肉好不开心。 只有林恩佑的临时馆驿里,两个人正在对峙着,林恩佑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对面的李鱼儿,穿着百姓的衣服。 “殿下,我不需要任何功勋,你也知道,我家阿俊在上京城被掳走。 我就是为了他才混入军营,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他。 我已经审问清楚了,他就是被辛狄国现在的大王绑走的。 而且当初的囚犯里,还有吴广梅没死,她现已经成了王妃。 阿俊还活着,他在等着我去救他,我必须去辛狄国,还请殿下恩准。” “你也知道你在孤的军营里,李鱼,你想当逃兵吗?你知道你孤身一人前去蛮夷之地,那代表着什么? 遇到危险你将没有后援,你孤身一人,你让孤如何答应你?你说功勋不要就不要?你让其它将官如何看孤? 你活蹦乱跳的进了军营,可是回去却没有你,郑家主夫妇来问孤要人,你让孤拿什么来向他们交代?” “殿下,我真的很感激你的关心,你实话实说就行,我爹娘是通情达理的人,他们会明白我的苦衷的。” “李鱼,你的意思是孤不通情达理了?总之,孤不准你去冒险。” “殿下,你拦不住我的,我决心已定,就算你让外面的护卫把我关起来,我也依然会去的。” “你,你以为孤不敢?来人,把郑将军看管起来,给孤看住了,要是他不见了,你们都给孤提头来见。” 昏暗的战场上,十几个人举着火把,正在捡拾遗留的,能用的物资。 尤其捡到还能用的刀枪,都会欣喜不已,他们胆子真大,连死人的身上都在仔细翻找,摸到碎银的更是欢呼。 一个瘦小的人走过马棚,忽然咦了一声,然后轻快地走进废墟,蹲下身来抚摸着,一头小马驹乖乖地舔舐他的手掌。 “爹,这里还有一匹马驹,带回去养大我们就有马了。”这一开口,竟然是个女子的声音。 “能走吗?能走就带走,不能走就别瞎想了,冬天马上来临,我们可养不活它。” 忽然,马槽缝隙里伸出一只手来,胡乱地拍打着,仿佛在求救。 “啊~,有人,爹,这里有活人。”女孩惊叫着,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 十多个人排着长队,今天真是收获满满,他们全都抱着,扛着刀枪,背着地上刮起来的粮食,女孩子牵着小马驹,背上搭着一个人。 随着他们的消失,凛冽的寒风中,一朵一朵雪花飘飘洒洒,纷纷扬扬。 第54章 避雪小王子落网 好安静的夜,直到早晨打开门,才发现眼前的世界早已是银装素裹。 林恩佑抖抖披风,就见走廊里跪着一排亲卫,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李鱼,看来还是走了,这帮没出息的,他皱起眉说:“她没有留话吗?” 有人举起一张信笺来,林恩佑接过扫了一眼,慢慢把纸卷了起来。 “踏雪无痕泪有声,风雪无情冷欺身,终是山高难飞渡,粉身碎骨觅君归。” 嗨,她还是走了。 郑俊被掳走,朝廷也有责任,一个京城,竟然能让贼人能绑走大活人。 李鱼不是他的属下,最多算是冒名顶替,但是,她一路的功劳还小吗? 没有她的提醒,马车里自己恐怕已经马革裹尸还,没有她的披风一抖,火箭也能让自己成为一串烤串。 没有她的围剿,背后的敌人就能有无限的破坏力,没有她带领区区几人拼死夜袭,荣城现在还被团团围困着。 “此事不得声张,下去吧。”林恩佑嘴角扬起,李鱼,你可要保重啊! 话说昨夜下雪时,李鱼儿提笔这下这纸条,推开窗口就飞了出去,院里,门口看守他的亲卫们却浑然不知。 鱼儿跃下墙头,却猛然回头,只见季山和左方,正笑嘻嘻地背着包袱,穿着普通的衣衫,站在拐角处傻笑着。 “你俩知道我要走?” “呵呵,小姐,我们已等候多时,我们只是乡军,战时是兵战斗停就是民,我们跟许校尉告辞了的。” “这么大的风雪,跟不上我可别怪我不带你们玩。” “嘿嘿,小姐,城外我们已经藏着马了,是战场上缴获的,不会有事。” “算你俩机灵,跟上。” “得咧小姐。” 向北的大路上,三匹马,三个披着披风的人,留下了一排排马蹄印。 郑俊再次醒来时,觉得周身都是软软的,暖暖的,舒服得让人真想伸个懒腰。 “噗噜噗噜”的声音不断,他瞅见架子上吊着一壶水,下面的炭火正旺。 四周看看,这是一间茅屋,虽小却很温暖,墙上挂着弓箭,兔皮,难道这是猎户的家里? 回忆昨夜,好像是一个姑娘救了自己,自己扣在马槽下那么久,一滴水一粒米未沾,只吼了句“哦”就晕倒了。 从墙壁上的缝隙看出去,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也不知此时是什么时辰了。 试试自己的手脚,虽然还是酸痛,但还在自己身上,好像并没有缺失什么部件。 他慢慢翻身起来,穿上鞋子想出去看看,忽然外面传来“叽咕叽咕”的声音,这是雪地上的脚步声。 “二当家回来啦,哇,今天也有收获啊?嘿嘿,是哪个倒霉的被你劫了?竟然还有一头小毛驴。” “劫个毛啊,冻死老子了,这么大的雪谁会出门来,我猫了半天,正自认倒霉想回来时,嘿,它自己走来了。 也不知打哪里来的,我还特意前前后后去瞅了瞅,雪地上只有它的脚印,于是就拉了回来,大哥呢?” “大哥正和大侄女唠嗑呢,你说我们都日子这么苦了,她还拉个人回来,咋想的啊她?大当家的正训着呢。” “哎,都是苦命人,来把驴牵走,让后面把它杀了,血别给我浪费啊,另外皮也不能剥哈,好歹都是肉。” “好咧,哈哈,今晚可以吃肉喽。” 随着声音远去,外面恢复了平静,可郑俊的心已无法平静,大当家,二当家,劫,这些字眼正是百姓最最害怕的绺子。(俗称土匪)。 呜呼哀哉,自己刚刚脱离虎口,如今又入狼窝,好像自己从没做过恶事啊,为何命运如此凄惨? 掀开一个斗笠,窗户上蒙着一块皮子,他拨开一点偷偷地看出去,顿时心里已凉了半截。 小屋处在山坡上,出门去就全是白雪,一望无垠根本看不到边,斜坡上有一棵大树,足足有十多人合抱那么粗。 问题上,两人多高的树杈里,搭着一间木屋,里面有人在站岗了望。 暗暗叹口气,只有没脑子找死,现在才会出去找虐,他坐在炭火边,想着鱼儿现在在哪里? 因为他听到有人喊她郑将军,难道那一场战役,是鱼儿她们在打仗?为什么?是知道了我在辛狄国吗? 又或者是自己因为昏迷头闹不清?还是因为思念成疾出了幻觉? 真恨当时自己无法动弹,没能及时看到人,也很吴广梅,自己说不了话,就是被她怂恿辛枭龙去对付自己。 他顺手碳盆里拿起一根木棍,前头已经通红,拿出来后还冒着青烟。 他狠狠地在泥地上飞速写了起来: “夜正浓,云漫空,雪缠雪冷柳拂风,别鱼俊心痛。 情重重,意沉沉,莲开莲止沐冬风,相知入春梦!” 丢掉棍子时,他已经泪流满面,禁不住双手捂着面孔伤心的哭泣起来。 身后的门轻轻的推开一条缝,两只乌黑油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 看到郑俊伤心的不能自已,竟然眼圈泛红,深深地同情起了这苦命人。 红姑,芳龄十七,从小喜爱红衣服,大小就没名字,大伙都叫她红姑。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来自哪里,爹娘叫什么,现在叫爹的大当家,其实从未结婚,又哪来的孩子。 懂事的时候,这个爹就告诉她,她是爹在去镇子上买盐时,在路边一个凉亭里捡到的,当时都快饿死了。 当时除了包着一身红,什么线索都没有,带回来后,是吃山寨里的狗奶才活了下来,所以至今都瘦瘦小小的。 草原上基本都是以帐篷为主,但也有砖瓦建筑,最多的那就是寺庙了。 一夜大雪寸步难行,辛玉龙他们一路奔波,好不容易看到了这座寺庙。 牛金给庙里捐了不少香油钱,秃头们才满意地让他们入内躲避风雪。 好不容易喝了点热粥,他们几十人挤在一间屋里休息,可到了后半夜,却被晃来晃去的火把惊醒了。 “秃驴,快把爷爷放了,你知道我们有多少弟兄吗?你就不怕他们过来把你们夷为平地吗?” 牛金嘶吼着,挣扎着,可已经于事无补,满屋子的人已经被捆绑住了。 大意了,以为大家都是草原上的人,说的是同样的话,关键他们还是以慈悲为怀的出家人,所以松懈了。 “嗨!”辛玉龙认命地说:“没想到呀,出家人竟也干杀人越货的勾当,枉我喝了热粥还念了一百遍经文。 呵呵呵,却没想到那竟然是麻翻我们的蒙汗药,各位兄弟,是我连累了你们,在这里我向你们赔罪了。” 第55章 飞箭至玉龙脱险 “嘿嘿嘿,老天要我们发财,真是挡也挡不住,给他们搜身,我看给钱时,他们身上还有不少银两呢。” “呸!”牛金唾弃一口,恨恨地说:“今天我向佛祖发誓,不管我在人间还是地府,此庙内的秃驴们,将一个都不会放过,我定要你们经受油锅之苦。” “说狠话谁不会呢?怪只怪你们太值钱了。”这秃驴抖出一张缉捕文书。 上面赫然是捉拿小王子的通告,要是尸体可拿一千两,活捉值五千两。 “哈哈哈哈。”辛玉龙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没想到一天到晚钻研佛经的大师,也会愚昧无知,哈哈哈哈。 你以为凭一张纸你就能得到五千两?我父王,我的母妃,那些姨娘们,均已惨死在屠刀之下,现在你把我交出去,你觉得有人会给你们钱吗? 我出现在王兄面前,也就是咔嚓一刀的事情,只有蠢货才会花五千两卖一个死人,恭喜你们,你们都将会陪着我一起砍头,黄泉路上不寂寞啊哈哈。” “就是。”牛金听出了小王爷的意思,及时再补一刀:“在屠夫面前杀一个是杀,杀十个百个也是杀。 能杀人灭口的事,为何要留下被世人诟病,兄弟相互残杀的把柄呢?与其付钱,还不如灭口来的保险。” “闭嘴,你们闭嘴。”那秃驴明显害怕了,吓得连连后退嘶吼起来。 但能当坏人的人总会有侥幸心理,他很快开心地说:“谢谢你们的提醒,我不会带你们去面见大王的。 哈哈,我会拿着你们的信物,先拿到了银子我再交人,对,就这样。 如果他真的不给,那我也恭喜你们,我回来就把你们放了嘿嘿嘿。” 呃?好像玩脱了,这秃驴脑回路果然不一般,辛玉龙有点后悔了。 拐儿坡上,几家稀稀落落的木屋里,钻出一群形形色色的人,全都冲着香气四溢的大院涌去。 小毛驴连皮带肉炖了一大锅,大当家和二当家正在谈笑风生,大伙拱手行礼,在长长的木桌上坐下。 郑俊被红姑带了过来,看着这些长相丑陋的人,郑俊心里发怵,无奈朝他们拱手:“嗬~嗬…”。 “哦,红姑啊,你带回个哑巴?” “爹,不能看不起人,他还会写字呢,写得可好了。” “是吗?呵呵,看不出来还是个先生呢,坐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 既然大家吃一口锅里的食,那就不能有二心,否则就要经受三刀六洞之罚,这就是我们的规矩。” 郑俊闻着味道,肚子里早已勾起馋虫泛滥,心一横就坐了下去,冰天雪地的也走不出去,活着再说。 听他们七嘴八舌的介绍,郑俊才明白,这些人都是外面遭受别人白眼,被人看不起,被这个世道遗弃的人。 前面的人不是麻子就是瘸子,驼背,还有六个手指的人,最可怕的叫无脸,说是小时候被狗咬去的。 渐渐的,他开始没那么害怕了,反而有了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之情。 这里叫拐儿坡,是大林和辛狄的三不管地带,大当家年轻时一怒之下,杀了夺他家田地的地主,才逃了出来。 二当家是路上遇到的流浪汉,两人一商议就来到山林里以打猎为生。 慢慢的,他们接纳了孤苦伶仃的人过来,组建了这个十几户人家的屯子,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但每年到了冬天,就是最难熬的时候,大雪封山后无法进去打猎,所以也会为了生存,偶尔打劫一下过路的人。 但他们都说,从来没有杀过平民百姓,郑俊又拿来炭头,简约地写了自己被辛狄人绑架,逼着养马的事。 不能说话是自己咬舌自尽造成的,大伙立马对他崇敬万分,并且说他有文化,都要推崇他为屯子里的师爷。 那红姑姑娘托着下巴,看到现在这个结局,开心的盯着郑俊,小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不自觉的羞红了脸。 草原已经被白雪掩盖,白茫茫的一片,连东南西北都无法分辨,三匹马站在一处高坡上,举目四望。 “那边好像有炊烟,去看看。” 鱼儿指着远方,催马下坡,左方和季山紧随其后,三匹马马蹄翻飞起来,激起了一团团雪花。 秃驴出门已经小半天了,也看不到他回来,众秃头们议论纷纷,心里非常担惊受怕,就怕小王子说的是真的。 眼见就要中午,厨房里开始生火做饭,这时听到外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吆喝声,一听就是人马不少。 “快快快,把这里给我围起来,大王有令,不能放跑任何一个人。” “是。” 一阵“哗啦哗啦”的马蹄声。 秃头们惊慌失措,辛玉龙也暗叹,看来是辛枭龙的人马来了,他歉意地看看大伙,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门外一群兵卒包围了寺庙,为首的一人坐在马上,后面连着一根绳索,在后面的雪地里赫然拖着一个人。 镜头一下拉近,这不就是那个想领赏的秃驴吗?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此时,他应该是后悔的吧? 为首的人手一挥高喊一声:“进去把小王子一伙人找出来,庙内的光头通通灭口,然后一把火毁尸灭迹。” “是。”左右的兵卒抽出大刀,跳下马如狼似虎地冲进了寺庙大门里。 “啊~”。很快,里面传来了惨叫声,接着是越来越多的呼救声。 凄厉的声音在苍茫的大地上划过,吓得雪地里觅食的兔子惊慌逃窜。 李鱼儿一把拉住马缰绳,竖起耳朵听了起来,随即斥喝一声:“季山,左方,小心了,前面有战斗。” 她取下马鞍上挂着的弓和箭囊:“你俩左右包抄,注意安全,驾~”。 坐在马背上的人听到庙里没了声息,得意的笑了起来,解下绳子拉了拉,见后面的已经断气就丢掉了绳索。 门口开始出现了辛玉龙他们,全被推推搡搡的押解出来,“哈哈哈,小王爷,你这可不能怨我们啊。 这是有人告密,你们才会落到大王的手里,我们都是小人物,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所以还请你多多包涵啊。” 他慢慢的拨转马头,准备掉头,还挥手说:“放火,咱们回去领…嗬~”。 马背上的人应声栽倒,“嘭”的一声砸在雪地里,喉咙里正插着一支箭。 突如其来的变故,辛玉龙眼睛一亮,紧跑几步一下跪下,膝盖在雪地上滑行,转眼到了那尸体旁边。 他双手一下抽出尸体上的刀,往雪地里用力一插,双手被绑着的绳子凑上去,用力划拉了起来。 兵卒看到遭到袭击,吓得东张西望寻找敌人,“嗖嗖嗖”的箭羽,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准确地钻进了他们的身躯。 “哦”。 “唔”。 一声声闷哼声中,就是一具具尸体在倒地,辛玉龙已经双手获得自由,抽刀开始给大伙儿割绳子松绑。 很快,他们都从敌人尸体上得到了武器,开始对庙里的敌人反扑击杀。 三匹马从左右,正面,哗哗哗的来到门口汇合,外面包围寺庙的人已全都收拾干净,可辛玉龙也不敢大意。 他盯着三个来人,因为快速奔驰,他们全都披风,蒙着口鼻,只露出两只眼睛,根本看不出是敌是友。 鱼儿一把扯下面巾就问他:“龙玉兴,怎么是你们?都没事吧?” “鱼儿姑娘,谢天谢地,你怎么也来辛狄啦?这里有多危险你知道吗?”辛玉龙又惊又喜,又是替她担惊害怕。 第56章 双方合作杀无赦 牛金带着手下开始收拾尸体,外面的全部抬进寺庙,又把自己的银两全部搜了出来,还反而多了一大箱子。 一把火点燃了寺庙后,他还狠狠地说:“我就说过,我会让你们经受油锅之苦的,这就是你们的报应了。” 辛玉龙和鱼儿解释着他们不小心被人蒙翻,差点被辛枭龙抓去的经过。 “鱼儿姑娘,我要向你坦白我的身份,其实我叫辛玉龙,是辛狄的小王子,龙玉兴是我名字倒过来的读法。 鱼儿姑娘,不是我特意要隐瞒于你的,我王兄辛枭龙弑父夺权,要对我们斩草除根,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我向你保证,我心里对大林从没有敌意,而且你一次次的救我,这份恩情犹如再生父母,我唯有感激。 我隐姓埋名做生意,就是想多赚一些钱,好拉起一支队伍杀回来报仇,我们的百姓不能沦为杀人的工具。 我要拯救他们,鱼儿姑娘,我也知道你非常厉害,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只要让辛狄国安稳平定下来。 我一定和大林重修交好,以后我们就是相互取暖的兄弟友邦,所以我厚着脸皮想求求姑娘,还请你能帮我。” 辛玉龙真诚地九十度弯腰行礼,看得出来,他真的是真心实意的。 李鱼儿一下跳下马来,躲过了他的大礼,幽幽开口道:“龙,辛玉龙,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帮我自己。 阿俊是我这辈子唯一心仪的人,但是他被你的王兄绑架了,我是来寻他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他回家。 既然你要报仇,而我也是来寻仇的,那我们就合作吧,还拉什么队伍,杀一个辛枭龙,我还没放在眼里。” 辛玉龙张着嘴巴,心情跌到了谷底,什么?你竟然心仪你的哥哥? 幸好草原之上对人伦道德没有大林那般严重,否则他要跳起来阻止了。 辛玉龙又是酸涩又是羡慕,郑俊好幸福啊,有如此聪慧美丽的女子心仪,什么王朝大业,我也愿意放弃的呀。 “多谢姑娘,那后面的行动,我们都听你的,我的人也会无条件的服从于你。”辛玉龙再次拱手保证。 辛狄国王庭所在地,以前一排排的帐篷,如今成了东一个,西一个。 牧民们的脸上失去了笑容,很多人抱着羊羔,躲在一边默默地流泪,他们的男人,儿子,已经回不来了。 吴广梅躺在床上,轻声的咳咳着,小产给她带来了身心上的伤害,辛枭龙在大帐里来回踱步,等待消息。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不见派出去的人回来,他恼怒地高喊:“来人。” 外面进来亲兵候命,“派一个小队去看看,他们是怎么搞的?连几个人都带不回来,快速去速回。” “是大王。”亲兵快速转身,出去高喊起来,很快一阵马蹄声远去。 郑俊放下酒杯,皱着眉头已经失去了再喝一口的勇气,这酒也太难喝了。 “俊哥,怎么不喝?”红姑侧着脑袋,满眼里都是这个英俊的男人。 不能说话全靠写,他在地上写道,“这不是酒,酒不是这个味道。” 红姑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说不是酒?可,可我们喝了这么多年了,谁也没说不对劲啊?那酒是啥味的?” “香气扑鼻甘醇爽口,喝进肚子里暖融融的,能使人感觉浑身有力。” “啊?这还是酒吗?怎么被你形容得像灵丹妙药似的,这么说你会做?” “我以前就是酿酒的。” “哇太好了,那你能不能酿一点我尝尝?我很好奇,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要什么材料我这就去找。” “粮食,大米或小麦都可以。” “哎呀,粮食啊,我们可没有。”红姑失望地说,可是又再次开口。 “脏的行不行?那天打仗的地方,地上很多粮食,我们都给刮回来了。 当时是觉得舍不得,可是拿回来了又没法吃,只能等冰雪融了去溪水里淘洗干净后,看能不能熬粥喝了。” “行,喝的是酒水,残渣会过滤沉淀,沥出来的酒糟可以喂猪。” “真的吗?那我去拿来,你教我酿酒可好?以后爹爹他们就能喝上真正的酒了。” 没有酒曲怎么办?可看着女孩那希冀的大眼睛,郑俊还是点了点头。 捣了一些米粉,把酸酒拌入做成球,然后盖好放在温暖的房间内,等它们发霉后,晒干了就是酒曲了。 山顶上,寒风呼啸,一群人趴在雪地里,看着山下稀稀拉拉的帐篷。 “那个最大的就是我王兄的王帐,左右是亲卫的营地,远处是百姓家。” 辛玉龙讲解着,鱼儿把地形记在心里,这里背风朝南,下面基本没什么积雪,山坡下的小溪也是流水淙淙。 此时正是大王让第二批人出去看看,去带小王子的人怎么还不回来?所以看到一队人马冲了出去。 鱼儿看了看方向说:“估计你王兄看不到你等不及了,你们去截住他们,收拾完后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傍晚我们再混进去。” 一辆马车一路疾驰,来到杨柳山庄门口,青霞已经跳下来,蹦跳着冲进大门,车夫乐呵呵地摇着头。 “老爷,夫人,大捷,大捷呀!”青霞犹如叽叽喳喳的小鸟,一路飞奔,一路咋咋呼呼地嚷嚷着。 郑怀恩身子一震,扶着座椅把手站起来,要是阿俊在面前,绝对会哭出声来,因为他的爹已经满头白发。 年佩玉也从后堂碎步出来,眼睛里闪着激动的水雾,一头银丝和老爷是那么般配,真是令人心酸。 紫云捧着账本从书房跳出来,看向声音来源处,青霞开心地奔跑进来:“老爷,夫人,刚才有消息送回来了。 快马一路进京高喊着大捷,我们胜利了,小姐很快就能回来了呢。” 明明是高兴的事情,可是说着说着,眼泪却在稀里哗啦的流。 年佩玉激动地扑在相公怀里:“胜利了好,胜利了好啊,鱼儿也该回来了,谢天谢地这下不用牵肠挂肚了。” 很快觉得不妥,红着脸推开郑怀恩,抹着眼泪“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郑怀恩木讷地看着外面的天空,思绪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俊儿,你会和鱼儿一起回来吗? “大王,大王,回来了,他们都回来了。”辛枭龙点油灯的手一抖,丢下火镰不点了,大步走出了大帐。 一行人马,拖拉着一串绑着的人过来,他露出笑容,“呵呵,王弟呀,你东躲西藏不还是自投罗网了。” 辛玉龙他们被绳子拽到前面,马上的人都遮着脸面,这么冷骑马这样的打扮很正常,没有人怀疑什么。 辛玉龙站在离他几步开外停下脚步,怒视着他,辛枭龙却哈哈一笑。 “怎么?见了王兄也不行礼了?你不是父王一直夸赞的谦谦君子吗?就这?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了?” “呸,你还有脸提父王,畜牲不如的东西。”辛玉龙怼了回去。 “呵呵,你的书都白念了吗?连胜者为王也不懂?你放心,我会把你的脑袋挂在旗杆上,向百姓们宣布。 那个弑杀父王的凶手伏诛了,以后我们的史书上,你才是那个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而我,才是他们的王。” “无耻,卑鄙,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吗?这里有这么多人呢,你又如何能堵住天下人的幽幽众口?” 辛枭龙左右一看,不知何时,刚才回来的四十多人已经包围了他,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却听到一声女人的斥喝。 “动手,杀无赦!” 第57章 无影踪鱼儿累倒 披风落地,所有人在披风里早已弓箭在手,“嘣嘣嘣”连续的弓弦声拉响,辛枭龙的亲卫们一个个倒下去。 这门口站岗的亲卫,就腰间一把近身作战的刀,弓箭却不待靠近就收拾了他们,所以这是一面倒的屠杀。 辛枭龙大惊失色,可不等他反应行动,两支箭已经疾速射来,是鱼儿直接掷出来的,瞬间就钉住了他的双脚。 “噗噗”,两支箭从脚板上穿透,钉在冻土里面,他痛得失去了动力,辛玉龙随手一抖,假装捆着的绳索落地。 他一脚踢在辛枭龙的肚子上,辛枭龙仰面朝天摔倒,可是双脚还是被钉在地上,根本挣扎不脱。 “噢~玉龙,兄弟,误会,别打了,别打了我服输。”可辛玉龙一脚又一脚发泄着,完全不理会他的哀求。 “弑父诛亲畜牲不如”。每一脚随着怒骂暴雨般落下,辛枭龙被踢成了猪头,躺在地上颤抖着,哀嚎着。 季山和左方从大帐里出来喊道:“里面没人,帐篷上被割开了一条口子,床上还是热的,应该刚刚跑掉。” 鱼儿手一挥说:“搜。” 牛金的人已经收拾完在场的人,留下部分人候命,其余的人把这里围成一圈,保护辛玉龙的安全。 辛枭龙听到吴广梅逃走,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这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这里的动静,已经惊动了附近兵卒的营地,一时间他们快速集结起来,慌里慌张的齐齐向这里冲过来。 牛金已经举起了火把,大声斥喝道:“都给我站在原地别动,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可是小王爷。 以前大王要立谁当太子,你们不是不知道吧?如今大王子已经被擒,想造反的尽管上前来试试。” 兵卒们借着火光一看,顿时连连后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造反的罪名一旦成立,那可不仅是自己死。 辛枭龙已经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辛玉龙转身对着士兵们吆喝: “辛狄国的儿郎们,我们在草原上好好的活着不好吗?现在看看你们身边的战友们,这次有多少没能回来的? 你们也是人,不是用来战争的工具,以后愿意好生为咱辛狄的将士,现在回营去,今天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但有谁心怀鬼胎居心叵测的,你们可以相互检举揭发,本王重重有赏,现在听我口令,向后转回营休息。” 兵卒们开始撤退,乖乖的回去营房,紧张氛围一下解除,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鱼儿跳下马走到辛枭龙身边。 “嘭”,也给他来了一脚,踢得他嘶嘶嘶倒吸着凉气,不解地看着李鱼儿,“被你绑回来郑俊在哪里?” “你是谁?你不是辛狄国人。”辛枭龙扭动着身子,吃惊地反问。 鱼儿根本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既然不回答,那么就好好的承受吧。 只见她一根手指快速点在他身上,辛枭龙身子像触电一样,在地上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吼吼吼”的嘶吼声。 “吼,哦数,郑,郑俊丢施,丢施了,哦,哦也不几道在,在拉里。” “啪。”鱼儿给了他一耳光,厉声喝问:“什么?你再说一遍?” 这一耳光就像解药一样,辛枭龙瞬间就不抖了,可是仿佛用光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躺在地上猛喘着气。 “快说,啪。”又是清脆的一耳光,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辛枭龙嘴里淌着血,开始乖乖地交代起来。 听说郑俊就在战场上,而且是马夫,大火中四散奔逃,根本没有顾及他时,鱼儿已经跳了起来。 “辛玉龙,但愿你说话算话,以后与大林永世交好,这里的事你自己处理吧,季山,左方,我们回去。” 看着三匹马朝南方疾驰而去,辛玉龙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心里很酸很痛。 暴雪过后,就是接连的好太阳,酒曲已经完成,郑俊写字交代了一些必备工具后,他们在炉火上开始蒸饭。 米饭稍稍冷却后,一层一层放入坛子里,每一层撒上酒曲,然后封起来保温收藏,等两天就能开缸尝试了。 李鱼儿他们一行人,再次回到了战场上,疯狂地翻找着废墟,每个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仔细的寻找着。 空旷的原野上,一声声“阿俊,阿俊,”,“少爷,少爷”的呼唤声,惊走了一群群乌鸦,连北风也在呜咽。 两天后,一群人围着郑俊,都盯着他的动作,看着他打开酒坛子,顿时,屋里一股别样的香味飘渺缭绕出来。 “嗯嗯嗯”,大当家他们耸动着鼻子:“有了,有酒味了,好香啊。” “是啊,没喝我就觉得成功了,这没有那股酸酸的味道,哇,我能尝一口吗。” 红姑的鼻尖上沁出了汗水,脸蛋红扑扑的,盯着现在犹如众星拱月一般的郑俊,心里说不出的甜蜜。 这屯子里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真是看哪哪都舒服,尤其他还是那么的出色。 用勺子拨开酒糟,淡黄色的液体还在沸腾着细小的泡沫,郑俊舀了一点出来,倒在碗里,自己先试了试。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的嘴巴,不停地吞咽着口水,连年纪最小的三狗子,都在嘴角淌下一根晶莹的丝线。 “啧啧”,郑俊咂咂嘴巴,露出了笑容,屋里顿时暴起一阵欢呼。 碗放到了大当家的面前,他端起来浅浅地呡一口,然后眼珠子瞪大。 其余人呼吸一窒,这啥表情? “哈哈哈,好酒,好酒啊。”看着大当家高兴的仰天大笑,二当家松了一口气,赶紧夺过酒碗。 他闻了闻,才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然后舌头在嘴边转了一圈:“舒坦,大哥,以前我都喝的都是啥呀?” 郑俊拿过木棍,又在地上快速地写了起来,原来这酒浆还不能喝,还要兑入凉开水,等待第二次发酵。 到时沥出来的才算酒水,这次大伙都服了,赶紧配合起来,去按比例烧水,这样才能喝到真正的酒。 三天后,李鱼儿沮丧地坐在雪地里,整个战场都被翻找了一遍,原来的白雪,现在成了黑白相间的地面。 辛狄国人的尸体,也无人收拾,被冰冻在原地,引的乌鸦一群一群的在天空里盘旋,“呱呱呱”的令人心烦。 鱼儿头发散乱,衣服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色彩,就连季山和左方也是衣衫褴褛,脸上还沾着不少黑灰。 他俩不知道如何安慰小姐,六神无主地坐在一边,拿雪清理着手上黑乎乎的炭灰,肚子里都在“咕咕”直叫。 “走吧,再去城里问问,说不定他自己回去了。”鱼儿毫无信心地说着。 可是城门口的回答,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泼下来,自从开战以来,连客商都没见一个,别说有人回城来了。 又饿又累,虽说鱼儿是妖族修炼成形的,可这女儿身也是个累赘,她听完后直接倒地,季山和左方惊呼扑过去。 暖暖的阳光,雪水融化汇成涓涓细流渗入大地,流入小溪,奔流不息。 吴广梅被狄力蛮狄卫双抬着,后面跟着十多个士兵,他们在泥泞的草地上,朝远处有树林的方向逃亡。 那夜听到帐外惨叫,她就枕头下摸出弯刀,割开帐篷逃了出来,当夜,士兵们被辛玉龙喝回了营帐后。 一部分忠心跟随辛枭龙的人,就悄悄地离开了营地,他们怕被检举揭发,所以逃亡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前面就是原始森林,只要进去后,那就是龙入大海,从此可以自由自在的当个猎户,过上隐居的生活。 第58章 回上京悲痛昏迷 轻轻的摇晃,偶尔的颠簸,鱼儿渐渐醒了过来,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醒来后身体乏软无力。 “醒啦?谢天谢地,这一次,你可把孤吓坏了。”温柔的声音传来,鱼儿瞬间清醒,一下张开了眼睛。 这是?这是在马车里,她一下坐了起来,一把掀开窗帘看出去,原来是雪化了,大军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外面季山和左方骑在马上,看到她咧嘴一笑,全都松了一口气。 她靠在车厢上,看向林恩佑,这车厢本就这么大,她躺在里面,把林恩佑挤在角落里,这似乎不妥。 这人间就是累,男女是不可以私下在一起的,否则就会形容成不贞。 她赶紧掀开被子,就要跳下车去,却被林恩佑一把拉住:“鱼儿不可,你身体虚弱,已经昏睡两天了。 医官说你得静养,你大可放心,虽然孤也很倾心于你,但还是有节操的,孤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来。 若不放心孤下去骑马好了,另外,军中决不有人敢乱嚼舌根,你只有身体好了,才能继续寻找你的阿俊啊。” 鱼儿的脸上禁不住一红,他林恩佑能说出阿俊来,估计自己在昏睡时,没少呼喊阿俊,所以他才会知晓的。 看到她娇羞的模样,林恩佑也很心痛,这样可爱的姑娘,就是自己很爱她,却也不能搂在怀里疼爱,真是造化弄人啊。 林恩佑下车时,忽听的鱼儿说:“殿下”。他心里一喜,赶紧停了下车的动作,渴望着鱼儿能挽留他。 可鱼儿却说:“我是顶着阿俊的名头来的,虽然他失踪了,但我希望你能把军功给阿俊,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林恩佑失望地下车,但还是答应了她:“没问题,花名册上确实是郑俊,而且功劳有目共睹,作不得假。” “多谢太子殿下,鱼儿感激不尽,回去后,我可以把这次夜袭敌营的火药配方交给你,以后可保大林无虞。” “真的吗?”林恩佑激动万分,虽然当时只听见巨响,但是斥候小队可以问啊,所以听说是鱼儿配的震天雷。 他早就心痒难耐了,可是毕竟是人家的配方,作为一个大男人,不可能低三下四的去求,也更不能去硬抢啊。 “绝不敢欺骗殿下,只有我大林无敌,百姓才能安稳,但是你得答应我,不可以拿着它去侵略他人。 你要切记,战争只会给天下带来灾祸,死的人太多老天就会罚下瘟疫,这是劳民伤财,损毁自己根基的祸端。” 林恩佑朝她行了一礼:“受教了,鱼儿,孤答应你,我们只用来守护江山,绝不去主动挑事,但是,谁要来害我们的百姓,孤也绝不答应。” 森林里向阳的高地上,开辟出一片空地,士兵们挥舞着大刀,砍来树木,藤条,竹竿,茅草,搭建木屋。 吴广梅晒着太阳,丝毫没有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把恨都撒在小王子身上,是他毁了自己的幸福。 狄卫双背着一头鹿回来,“嘭”的一下一百多斤的鹿砸在地上,露出了他强健的体魄,几乎将衣服撑破的肌肉。 吴广梅眼睛一亮,一个小心思快速运转起来,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王妃,力蛮在哪里?” “有事?他应该打水去了。” “嗯,我刚才追这头鹿,在森林外面发现了一个小村子,我注意了一下,有人影在晃动,似乎人不少呢。 我就怕他们也会进山来,到时我们就不安全了,我想和他商议一下,看我们要不要再往里面走一走。” “怕什么?别忘了你们都是兵,村里的可都是普通人,他们拿什么跟我们斗?说不定,村里还有粮食呢。” 狄卫双眼睛一亮:“王妃说的有理,那我就不用担心了,到时他们进来,我直接杀了便是。” “卫双。” “王妃请吩咐。” “你吩咐下去,从今天起,都不许再叫我王妃,以免被有心人听了去,以后都叫我大嫂吧,这样也不算逾越。” “明白,我们定当执行。” 每天白天雪化开,到了夜里又冻上,郑俊也没能出去好好看看地形。 如今有了水酒,大伙做事都有劲了不少,每次出门,都有猎物带回来。 今天把剩余的那些脏粮食都酿了酒,估计他们也能喝上个半年了。 红姑在烧火时,郑俊划拉着柴火,想问她出去的道路,顿时引起了姑娘的不悦,她气鼓鼓地跑了。 没辙,这里也就大当家识几个字,他又教会了红姑,其他人斗大的字都认不了几个,根本无法交流。 那就耐心地等吧,只要天暖和了,道路能走人了,自己也能慢慢的出去探索,到时就可以回家去了。 而红姑此时,正红着脸和大当家的撒着娇:“爹你可一定要答应我,虽然他不会说话,可是女儿非他不嫁么。 他长得英俊潇洒,又识字,又会酿酒,我估计他还会很多我们不会的呢,我们这里也就他一个是我喜欢的了。 所以你一定要帮我,好不好嘛,爹,难道你不喜欢有个孙子叫你爷爷吗?所以你们一定要给我留住他。” “呵呵呵,你看你丫头,哪有姑娘家家的,上赶着把自己嫁出去的?” “嗯~,爹,我都十七了,很快就要十八岁,姑娘过了十八就老了,你就忍心让女儿做一辈子老姑娘吗?” 大当家的胳膊都快要被摇散架了,当即败下阵来求饶:“好好好,爹答应你,但是你也要和他去多接触。 他是哪里人?以前做什么的?为何在辛狄国当马夫?他家里还有什么人?都了解清楚后你才能无后顾之忧。 否则他已经成家,家里妻妾儿女成群,你又该如何啊? 听话,女儿家要矜持一点,要是都没问题,我们就是绑也要把他绑进新房,让他跟你成亲可好?” “嘻嘻,爹爹最好了,那女儿去了。” 看着一阵风离开的红姑,大当家的摇摇头,哀叹一声:“哎,怎么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呢?这就不要爹了。” 黄土铺道,旌旗飘扬,锣鼓喧天,人山人海,文武百官夹道欢迎! 全城的人都在迎接大军归来,随着欢声笑语,风向逐渐变了,因为有些家属接到的却是自己亲人的骨灰。 一时之间大人哭小孩叫,抱着骨灰坛满地打滚的父母,妻子,真是让人唏嘘,令人禁不住跟着伤心落泪。 看到鱼儿从马车里被人搀扶着下来,年佩玉已经哭了出来:“呜呜呜,我的孩子受苦了,呜呜呜。” 郑怀恩一把拉住她斥喝道:“你想找死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不能暴露了她的身份,回家再嚎去。” 嘴上那么凶,自己却已经老泪纵横,紫云和青霞好几次想扑过去,听了老爷的话,只能捂嘴悄悄地啜泣。 和太子殿下打了个招呼,鱼儿带着左方和季山,匆匆地离开了队伍。 鱼儿招招手,指指人群外,郑怀恩忙拉着夫人,叫上紫云和青霞,向外面挤去,大家先后来到了僻静处。 鱼儿冲他俩“噗通”一声跪下,吓得老夫妻俩五雷轰顶,以为俊儿出意外了,顿时双腿发软,要不是有季山,紫云他们扶住,就要跌坐在地上了。 “爹,娘,阿俊被蛮夷狗绑走,沦为了马夫,女儿无能啊呜呜,战斗结束了,我却未能找到他,我,我好难受啊,我,我好难受啊~噗~”。 李鱼儿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大口地喘着气,喊着自己难受,一口气上不来,喷出一口鲜血后趴在了地上。 “鱼儿,鱼儿。”年佩玉跪在地上,抱起来呼喊着,可鱼儿双目紧闭,浑身冰凉,这下可把人吓坏了。 第59章 千年莲子林中变 “快快快,紫云,快把我们的马车叫过来,左方,去,你去找大夫,季山,回,回庄子,我们快快回去。” 郑怀恩虽然慌乱,但还是发出了命令,大伙儿是一阵兵荒马乱,良久,马车终于朝杨柳山庄疾驰而去。 大夫在里屋诊治,郑怀恩,季山和左方,紫云,青霞在外屋等候,里面不断传来大夫惊异的“咦?嗯?”声。 还有年佩玉轻轻的啜泣声,郑怀恩皱着眉,自己这个老伴,好像除了会哭,真的是指望不上她能做什么。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鱼儿她受伤了吗?”郑怀恩开始询问左方他们。 季山和左方连连摇头,开始把一路上的情况讲述,最后是他们三人,接连三天三夜没吃没喝,寻找少爷的情形。 然后小姐到了城门口,一听少爷根本没有回城,当场就晕倒了,那时昏睡了两天,没想到今天又昏迷了。 “哎哟,这痴情的孩子哟!”郑怀恩拍着大腿,心痛不已,大家全都默默地祈祷着,祈盼着鱼儿能早早醒来。 大夫摇着头走出来,冲郑怀恩一拱手道:“郑家主,恕我无能,我实在是看不出她哪里有问题,脉象显示她很正常,只是睡着了而已。” “这,这怎么可能?她在我们面前吐了好大一口鲜血,然后就晕倒了。” “郑家主,吐血是好事,她有心结,而且憋在心里已久,这口血要是不吐出来,反而会影响她的寿元。 她是不是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或许是神经一直绷着,如今回家了她就泄了气,所以才支撑不住睡着了。” “有,有这样的病情吗?你可不要哄我啊,她,她到底怎么样?你,你尽管直说,我还能撑得住的。” “呵呵呵,郑家主,你不信我可以再多叫几位郎中前来确诊,我也不多打扰了,你们炖些鸡汤让她养养吧。” 鱼儿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小锦鲤的模样,一路哭着喊着追着她的奶奶。 穿过一片虚无缥缈的烟雾后,她竟然又来到了那个世界,可这是怎么了? 以前的繁华不见了,到处的行人也看不到了,汽车都淹没在泥沙里,连高楼大厦也是东倒西歪的。 她焦急地飞向奶奶住的地方,只见屋里一片狼藉,鱼缸已经倒地碎裂。 房子里灰尘一大层,还有蜘蛛网,说明这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住了。 “奶奶,奶奶。”鱼儿无助地哭泣,忽然觉得这个世界还剩她一个。 “呜呜,小姐流泪了,夫人,小姐在哭。”紫云拿着手帕,却怎么也擦不完鱼儿流出来的眼泪。 她顿时惊慌失措起来,颤抖着手求救呼喊,跟着哭的稀里哗啦的。 年佩玉冲过来,推推鱼儿却动也不动,她一下滚出眼泪弯腰搂住她。 “我苦命的孩子呀,你受委屈了。”年佩玉拍着鱼儿的背,怜惜到心痛。 鱼儿的神却根本不在这里,她在空中飞啊飞啊,希望能找到一个活着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哪怕是昆虫。 她越飞越高,从空中俯视下去,不由得大惊失色,入眼处,世界一片荒凉,这个城市犹如沧海一粟。 到处都是黄漫漫的沙漠,连一株绿色都没有,此时她才觉得自己很口渴。 她失望地想飞回去,却在迷雾前寸进不得,急得她拼命地一头撞了过去,“砰”的一下,她从空中跌落。 “呼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刮过,眼前一黑,她坠入到了一个黑洞里,好深啊,因为很久很久她才到底。 “噗通”,是水,是水,鱼儿开心地在水里畅游,摆动尾巴开始观察四周。 呀!原来人类都躲在这里呀,这是地下世界吗?自己是从换气孔掉下来的,忽然,一股熟悉的感觉吸引了她。 她凭着感觉游过去,水边搭着帐篷,一眼看出去密密麻麻不知其数。 有人在水边取水,熟悉的感觉来自他的身上,她快速冲过去,一下就游进了他的盆里,被他端了起来。 男人站起来时呆了一呆,欣喜地端着盆走进帐篷说:“呵呵,你有同伴了,你看我舀来了什么?” 盆里的水倒进一个敞口的瓦罐里,鱼儿一个翻身,顿时惊喜地扑过去:“奶奶,奶奶,我终于找到你了。” “乖孙孙,你怎么来了?” “奶奶,你们出了什么事?怎么都住在地下呀?” “哎,我也不知道,乖孙,世上最复杂的就是人类了,他们为了活得好一点,无尽的开采地球资源。 最终就是覆灭,他们自己要作死,谁也拦不住的,你快说你怎么来了这里?难道我们的世界也出事了?” 那男人看到两条鱼在一起亲热,笑了笑才离开,忙他自己的事去了。 鱼儿摇摇头,抱着奶奶说:“不是的,我只是太累太累了,就想休息休息,没想到就飘到了这里。 奶奶,你跟我回去吧,我好想好想你啊,做人真的太累了,可是我又放不下,我该怎么做?我真的很迷茫。” “呵呵呵,看来我的孙孙长大了,可奶奶已经回不去了,你以后就明白了,我们根本阻止不了轮回世界。 在那个世界我已经没了,只有在这里我还活着,直到在这里灭亡后,又会换到另一个世界去,这就是生命生生不息,生死轮回之道。” “啊?怎么会这样?那我也回不去了吗?我,我还有未了的心愿呢。” “不怕不怕,乖孙孙,你的红光还没有灭亡,你只是做了个梦,魂飞天外而已,等你醒了也就回去了。” “奶奶,你说如果死了,可不可以不离开呢?难道轮回非得离开自己喜欢的世界吗?那也太残酷了。” “呵呵呵听说也可以的,不过那要讲缘分,据说世上有一种千年莲子,如果在临死前能吃到它,就能重生了。” “千年莲子?真的可以吗?” “那就不知道了,奶奶我也没有遇见过,这都是老一辈的传说。” “大当家,大当家,二毛不见了,二毛不见了。”麻子咋咋呼呼的跑回来,背上的野兔颠的一跳一跳的。 “怎么回事,慢慢说,别急别急,把气喘匀了。”大当家和二当家放下手里维修的武器。 这些都是战场上人家不要的,他们上次捡回来后,就拆东墙补西墙,把它们修好了打猎时还能用。 “昨天我和二毛进山打猎,我俩约好一起回来的,可是我到晚上等来等去也不见他,我也不敢离开。 于是找了他一夜,但是找遍了山头也没有他的踪迹,今天天亮后,我才发现了这个,这就是他的短刀。 那地上没有血,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这说明他不是被野兽袭击了,所以我赶紧回来向你们报告。” 他递过来一把短刀,没有刀鞘,说明刀鞘还在二毛身上,那么这是不小心掉落的,还是故意留下的呢? 大当家和二当家对视一眼,冲麻子说:“去把大伙召集起来,我们一起商议一下,看能不能进山去找找。” 不一会儿,屯子里的人全都过来了,连郑俊也被请了过来,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茫然地看着大伙。 二当家一点人数问:“三狗子呢?现在除了二毛,三狗子也不在。” 瘸子举了举手说:“我,我知道,他早上说,说要去掏鸟蛋的。” “胡闹,我不止一次要求你们,绝不能单独行动的,出门至少要两个人搭档,这里是哪里?这是深山老林。 我这个大当家的说话不好使了是不是?你们要是不愿听,那就离开这里,那样就海阔天空任你们去折腾好了。 大伙被大当家的斥喝,全都低下了头,根本不敢回话,忽然,郑俊指着远处,嘴里:“嗬~嗬~嗬嗬!” 第60章 鸠占鹊巢苦挣扎 二当家跳起来,“哗啦”一下抽出佩刀,紧张的气氛让在场的人全部摸出了兵器,顺着郑俊的手指看去。 山里的积雪融了冰,冰了融,现在还有薄薄的一层,一个黑点正在冲下来,后面飞起来一团团雪花。 一个小个子,蹦跳着快速冲下山坡,那气势犹如下山的老虎,大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担心他会摔倒。 还不待他靠近,大当家又骂上了: “三狗子,你胆肥了是不是?是谁允许你单独进山的?你要是说不出个子卯寅丑来,今天饭都没得吃。” 不知是摔倒的,还是他虚脱了,三狗子来到人群边,就趴在地上,喘气喘得像漏气的风箱,呼哈呼哈着。 他举起手断断续续急着说:“出事了,大当家,快,快逃命,大伙快逃,呜呜呜,二毛哥,二毛哥被抓了。” 大当家和二当家急急上前,把三狗子拎起来,摇晃着他说:“你给老子说清楚点,到底出了什么事?” 三狗子眼泪鼻涕的说:“大,大当家,我,我听到,二毛哥,麻哥没有回来,我就想,去去找他们。 这样,我不就不是一个人,一个人了吗?我,我在树上掏鸟窝时,树下,树下来了一伙官兵,是蛮夷狗啊。 呜呜呜,二毛哥,二毛哥被他们捆着呢,快跑,大伙快跑,他们,冲咱们屯子来了,是官兵啊呜呜呜。 大当家,快啊,快带大伙跑啊,那是蛮夷官兵啊,是杀人不眨眼的呀,我抄近路拼命跑,他们,快到了呀。” 终于搞清楚了,可山林里怎么会有官兵?逃命要紧,大当家立即下令。 “快回去拿一些必须的东西,重的就不要了,先进山再说,说不定他们很快就离开了,到时再回来。 快,越快越好,无脸,拖树断后,老二,带人进熊瞎子沟,红姑,跟着阿俊别走散了快动起来,快快快。” 大伙鸟兽散,纷纷冲进自己屋里拿东西,红姑返身回屋,郑俊也赶紧跟上,只见她把葫芦都在往身上挂。 郑俊明了,也把剩下的往身上套,然后两人手拉手往外跑,这是酿的酒,没地方放都装进了葫芦里。 山里冷,有酒就不会冻僵,所以不能丢,很快,人群都出来了,大家跟着脚印走,无脸拖着一棵树紧跟。 那是一棵松树,一团团的叶子把雪地很快抹平,很好的遮盖了大家的足迹,好让后人无法追踪。 大家拼命地冲上山坡,一个虎跃扑过去,身体已经掉了个头,趴在雪地里看向自己的屯子,好险啊好险, 就刚才三狗子走过的路上,出来一排人,正不停地推着二毛下山来。 二毛摇晃着身体,很明显不配合他们,但是屯子就在眼前,很明显他已经没用了,只见一个女人走出队伍。 她在身边的人手里抢过刀,对着二毛后背就劈了下去,二毛的尸体在山坡上滚落,众人的拳头都砸着雪地。 郑俊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嘶嘶声,红姑赶紧捂住他嘴巴,郑俊眼睛冒火,死死地盯住了这女人吴广梅。 这边一行人也就十几人,而蛮夷官兵也有十几人,而且他们都是健康的人,还有盔甲,武器也精良。 想跟他们打,这绝对是不明智的。 蛮夷狗凶神恶煞地冲进了屯子里,提着刀飞快地进屋搜查,又很快的回来报告:“大嫂,没人,都跑了。” “大嫂,火还在,应该刚刚跑。” “大嫂,屋里啥都有,这家房屋最大,还是你来住吧,锅里还有兔子肉,看来他们害怕慌不择路逃命去了。” “咯咯咯,都是些乌合之众罢了,怎么能跟我们的勇士比呢?分分吧,大家挑一间房子住,总比山里舒坦。 力蛮,安排岗哨,卫双,你和我住大宅子保护我,兄弟们,今后我们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进村。” “是。” 看着自己的家园被鸠占鹊巢,大伙气的怒目圆睁,却也无可奈何地开始离开,必须在天黑前找到一个窝才安全。 鱼儿依然在沉睡,这都半个月了,人家三天不吃不喝就要饿个半死,可是她半个月粒米未进,却不见变样。 要不是她的鼻息还在均匀呼气,真怀疑她已经没了,老爷和夫人每天都来看一回,让紫云她们好生伺候。 紫云她们尝试着给她灌米汤进去,可是灌多少流出来多少,她根本不会吞咽,把紫云和青霞伤心了不知多少回。 林恩佑回来后,就按功劳一一封赏下去,正规军不仅升官还发财,而乡军就吃亏,只能赏点银子给点地而已。 看在鱼儿的泼天功劳上,郑俊不仅得到了一大笔封赏,还获得了太子殿下的一块匾额,上书:忠勇之家。 而且城外的一处皇庄,毓秀山庄,也送了来地契,很明显,这是他送给鱼儿救命之恩的谢礼。 季山和左方也获得了一批赏银,如今回了酒坊,酒楼和酒坊再次回归正常,可大家都在盼望少爷能回来。 裴建良自从成了阉人,这城里就没了他的消息,听说被裴家家族给流放了,已遗弃到了偏远城池了却余生。 可谁能想到,他是绝不可能屈服于家族的,在离开前,他就约了袁玉坤,一番密谋后,袁玉坤就安排了商路。 他的人假装行商,到郑记酒坊,杨柳山庄批发商品,一来二去成了老客户,商品源源不断地给裴建良送去。 裴建良一来到峄城,就开始大力推广京城来到精品,如此质优价廉的好东西,一般的商家如何竞争得过? 赚的盆满钵满的裴建良,用金钱开道,把峄城地下势力牢牢地控制在了手里,因为他不怕死,他已经变态了。 与其窝窝囊囊地死去,不如轰轰烈烈大干一场,这就是他跟袁玉坤说的。 峄城裴记酒楼,这完全是仿冒了京城的郑记酒楼,虽然不伦不类的,但是在这种地方,也算是一流的了。 一间雅间里,县官褚大人口鼻流血,指着裴建良轰然倒地,他阴恻恻地笑笑,拍了拍手,很快进来一群人。 “装进麻袋里,把血迹清理干净,到了夜里再拉出去埋了。” “是主人。” 他转过身,走近了隔壁的雅间,师爷老朱点头哈腰地恭喜道:“恭喜老爷,从此,峄城就是你老爷的了。” “哈哈哈哈。”裴建良拍拍朱师爷:“放心吧老朱,跟我干你能少拼搏三十年,以后官场上的事由你去处理。 我只在背后掌控峄城,谁让褚老鬼不配合呢?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只能怪他顽固不化了,回去怎么说你自己看着办,他的小妾,家产,都归你了,钱我自己赚我要的只是权。” “多谢老爷,嘿嘿嘿,那我去了。”朱师爷搓着手,双眼放光,急不可耐的冲了出去,小娇娘我来喽! 峄城表面上保持原状,暗下里却变了天,一些商户被逼卖出房子,一些倒闭无奈退场,最惨的是有人悄悄地失踪了。 城里最繁华的两条街,成了阉人的敛财工具,一溜的茶楼青楼,酒楼赌坊,百货店日杂铺,布庄典当行,药房钱庄,全部成了裴建良的私产。 他的爪牙到处放高利贷,逼得人家卖儿卖女,而送进青楼的女子,第一夜都必须要先给他送来享用。 阉人看着美人却吃不了,美人就受苦了,凄惨的哭叫声能响彻一夜。 一双眼睛机灵地观察着四周,见没有动静,他朝后面挥挥手,一群人爬过来,他比划着手势,大家点点头。 大当家拍了拍二当家,两人点点头带人分开,弯着腰悄悄地靠近了熊瞎子沟,这里有个山洞,是唯一的住处。 第61章 诛巨熊鱼儿清醒 “红姑,你和阿俊跟在后面,要是出现危险,你就跟着他走吧,让他带你回家去。”大当家凑在红姑耳边说。 红姑一下就羞红了脸,但却抓住大当家的手臂:“爹,我不能丢下你,要不,我们就不进去了,大家再找找吧,总有合适的地方容身的。” “傻丫头,天快黑了,若没有藏身之所,我们都会成为狼群的口粮,所以与其入狼口,倒不如拼一把。” “爹,熊瞎子皮糙肉厚的,你们的弓箭根本伤不了它,这同样是送死啊,我不能让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去冒险。” “哦,哦~”,郑俊忽然比划起来,拿下了身上的酒葫芦,再做出喝酒的样子,又指了指沟里的那个山洞。 “阿俊,你的意思是让熊瞎子喝酒?”大当家疑惑地问。 “嗯~”,郑俊用力地点头,再双手放在耳边,做出睡觉的样子。 “可以吗?你有把握这酒能让熊瞎子喝醉吗?如果可以就太好了,但不行的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美酒?” “爹,都啥时候了还舍不得,试试总比白白牺牲好,我答应了,可怎么才能让它乖乖的出来喝酒呢?” 郑俊地上找来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起来,红姑不断地点头。 不一会,大伙又退了回来,趴在高坡盯着下面,跑的快的三狗子,负责引火烤肉,吸引熊瞎子出洞来。 三狗子把一个葫芦放在一边,又打开一个葫芦的塞子,然后在旁边的地上,把准备好的树枝堆积起来。 从石头缝隙里,树皮上,揪来一些干枯的苔藓,团把团把放在树枝下,拿出火镰对着绒毛毛的苔藓点火。 冒出烟后他吹了吹,火苗一下跳了起来,他慌忙把一块兔子肉搁在树枝上,看看火很稳定,赶紧转身离开。 火苗烤着兔子肉,兔子肉被温度逼出油来,滴落在火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一股香味在空气里缭绕飘散。 紧张的时刻来了,山洞里传来了“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一头巨大的黑熊,探头探脑地嗅着空气。 这家伙站起来有一人多高,那虎背熊腰非常强壮,尤其粗壮的手臂,估计被他拍一下,就能被它把人拍碎。 它认准方向,就大踏步走了过来,那脚丫每一步踩下去,地面都在轻轻地晃动,众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 它来到火堆前,似乎有点害怕,驻足不前左右观望,忽然闻到了酒味。 那小眼睛紧紧盯着葫芦,慢慢放下前爪,变成了四蹄走路,它的脑袋凑到葫芦口上,嗅嗅后却退后一步。 大伙都紧张死了,红姑的手死死的抓住郑俊,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吼”,熊瞎子吼了一声,突然一爪子拍下去,火堆本来就小,登时被他拍的四散飞溅,单根的树枝很快就熄灭了。 它满意地一屁股坐下来,抱起兔子肉一口吞进去,大口地嚼了起来,脑袋不时左顾右盼,很机警的样子。 它又把爪子在树枝里扒拉几下,发现真的没有了,才扭头看向葫芦。 它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抱起了葫芦,先试了一口后,就仰头喝了起来,老天,它居然是一口闷。 这家伙打了一个嗝,丢掉葫芦又嗅嗅那个葫芦,然后又抱起来,咬掉塞子,再次“咕咚咕咚”地喝完。 “吼”,它朝天轻吼了一声,明显没有刚才的吼声有气势了,它前爪撑地,屁股抬起来一半,却又坐了回去。 谁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全都看着它的动作,心里喊着倒倒倒,此时紧张的谁也不觉得冷了。 熊瞎子动作渐渐温柔,最后喉咙里呼噜噜的趴下去,竟然直接在原地睡觉了,看着它的肚子一起一伏,也不知它到底醉了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妄动,大当家一咬牙,拎着半根长枪走了出去,红姑想喊,又闭上了嘴。 她提着刀也跳了下去,很快就跟上了大当家,大家觉得有些脸红,也都不约而同地跳了下去。 大当家手里的是战场上捡的半根长枪,他转了一圈,瞄准熊瞎子的心脏部位,卯足了劲用力刺了进去。 二当家拉着弓,对着它的头部,那熊瞎子吃痛,一下抬头时,“噗”,一箭正中它的咽喉。 “吼噜噜…”喉咙里开始漏气,它爬不起来,一下在地上打滚,大伙儿的武器一起对着它的脑袋劈砍起来。 “好了好了,可以了。”大当家连连叫停,众人才放下了刀,可怜的熊瞎子,一颗脑袋被砍得稀巴烂。 看着这么大的身躯,大伙才发觉自己的腿在颤抖,二当家嘿嘿一笑:“别发呆了,把头砍下来,剥皮。” 大伙被提醒后,顿时露出了笑容,是啊,这么大一坨肉,够吃很久了。 十几个人很快分工,用火把把山洞里打扫一下,用干草熏了一遍,把里面的臭味熏走一点,然后寻找干净的干草填补进去铺在地上。 熊皮剥下来后,撑开吹晾,干了也能当毛皮来御寒,大当家和二当家,砍来藤条竹竿,熟练地制作机关。 大伙分割熊肉,生了两堆火负责烤肉干收藏,大当家和二当家在四周设置了两道机关,防止被野兽袭击。 郑俊被红姑拉到山洞里,让他坐在干草里休息,不让他去动手做事,看着红姑的殷勤,郑俊暗暗地叹了口气。 一个月了,鱼儿陪着奶奶无忧无虑地度过了一个月,可是今天她做了个梦,竟然梦到了很久不曾见面的阿俊。 阿俊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山顶上,无论她如何呼喊,他都听不到,忽然,一头巨大的黑熊出现,她大叫一声。 去杨柳山庄送封赏的太监,汇报了鱼儿昏迷不醒的事,林恩佑已经带着御医来看过,可惜御医也无法唤醒她。 今天他又来探望,郑怀恩和年佩玉战战兢兢地陪同,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尤其年佩玉的心悬了起来。 这太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对我家鱼儿如此用心?难不成?完了完了,俊儿呀,你再不回来你的媳妇都要保不住了呀。 忽然,只听见鱼儿惊呼着:“阿俊,阿俊,阿俊……”,随着呼叫,她双手乱舞,看样子是焦急万分。 年佩玉赶紧去看她,可是身边一阵风掠过,一个身影已经快她一步抢过去,一下抱住鱼儿,压住她的挥舞。 “鱼儿,鱼儿,鱼儿快快醒来。” 林恩佑喊完,鱼儿突然推开他,一下就坐了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 “我怎么啦?爹,娘,你们怎么啦?”因为二老眼泪止不住地流,她一时也搞不清何事。 林恩佑被她推着退后了几步,此时她才发现,慌忙下床行礼:“太子殿下,你怎么也在这里?” “呵呵,你真的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一个月了吗?你看二老,都快为你担心死了,你倒好,睡得猪似的。” “怎么可能?你也太夸张了吧?我会睡得像猪?” “鱼儿,呜呜,醒来就好,这一个月,可把我们吓坏了。”年佩玉抱住鱼儿,不知是喜是忧,只能哭个痛快。 鱼儿呆立当场,还真的睡了一个月呀,她顿时有点脸红了。 “鱼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一个月不吃不喝的,身体吃得消吗?”郑怀恩小心地问她。 “咕噜噜”,这一问不要紧,鱼儿的肚子当场提出了抗议。 “嘻嘻,还真的是饿了呢,哎呀我吃饭去了,殿下你自便。” “嗖”的一下,她已经逃离了房间,留下三人哭笑不得。 第62章 毓秀山庄炼红糖 自从老爷和夫人去了杨柳山庄,府里只有几个下人在负责打理,到了晚上,府里人早早歇息,显得有些阴森。 黑暗里一阵风掠过,鱼儿已经站在了荷花池边沿,冬天的水乌黑油亮,仅剩的几根荷叶杆竖立水中孤零零的。 鱼儿在地上一滚,已经变成一条锦鲤跃入水里,一片涟漪向四处扩散着。 在水底最深的地方,一群鱼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金光闪闪的锦鲤,吓得嘴唇紧闭,连一个泡泡都不敢吐。 “大伙不要慌张,今天我来只是打听一件事,有谁听说过千年莲子的事?知不知道在哪里才能找到它?” 鱼群们鸦雀无声,全都不敢随意开口,鱼儿再次问他们一遍:“要是谁能告诉我,我就送给他一片金鳞。” “天呐,我没听错吧,竟然,竟然给一片金鳞。” “金鳞?哎,可惜我不知道,那可是能多活一甲子的金鳞啊!” 鱼群里议论纷纷,都在叹息没那个命,拥有一片金鳞可延长六十年啊! “老,老身知道。”忽然,池底一个旮旯里一条锦鲤扭着身子钻了出来。 “当真?婆婆,这是一片金鳞,你告诉我它就是你的了。”鱼儿马上扬出一片金色的鱼鳞说。 “城外有一个黑龙潭,历来被皇家保护,因为说它有龙气,那潭水里的莲花经年不断,潭底有千年莲子。 不过,我们都是进不去的,那里是皇家的保护区,日日夜夜有人守护,你就是知道了也是白搭呀。” “谢谢婆婆,金鳞你拿好了,愿你长寿,我走了大家再见!” 李鱼儿的身影出现在山上,听着水声已经摸到了黑龙潭边,这是一处天然的地下泉眼,结合一条瀑布的汇合。 山沟里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深潭,从山上看下去,犹如一只深邃的眼睛。 多余溢出来的水,又形成一条小溪,“哗啦啦”的一路往山下奔流而去,看样子它又进入了一处院子里。 在水潭和小溪的口子上,修着几栋房屋,不时有兵卒巡逻的人影在晃动,看来确实有守护龙潭的人存在。 现在天气冷,水面上看不到有莲花存在,但水下肯定有莲子在淤泥里。 看着水流的方向,鱼儿若有所思,开始顺着水流往山下的房屋走去。 翻过一座山头,忽然她止住了脚步,眼前这座山,这寸草不生的石头,似乎有一股潮湿的咸味迎面扑来。 她弯下腰在石头上用手指擦了擦,然后放进嘴里呡了一口,确实是咸味,这里是盐晶矿石,这可以提炼盐巴。 月光下面,鱼儿仰头看向庄园的门匾,上面有四个大字:毓秀山庄。 林恩佑,你送的礼物还真是送到了我的心坎上啊,那我李鱼儿也不能白白受了,我也送你一座金山银山吧。 早上山庄出来一辆马车,行到大路尽头没有往城里走,右转弯随着城墙向东驶去,不消半刻来到凤凰山下。 一大片农田旁边,蜿蜒的红墙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林立,一群老太监,老宫女,已站在门口恭迎。 鱼儿在紫云,青霞的搀扶下,来到台阶下,这些宫内年老清退出来的太监,宫女们,都在弯腰夹道欢迎。 一位脸皮白净的老太监,和一个穿着黑衣红边的嬷嬷,上前行礼道:“老奴常贵。”“老奴珍屏。”“参见小姐”。 众人齐齐呼喊:“参见小姐。” 十个太监都是青灰色衣服打扮,只有常贵是青衣滚白纹,应该是个管事;十个宫女也是统一的深蓝白滚边。 那么珍屏也是她们的管事了,鱼儿点点头道:“免礼,紫云青霞,赏!那就麻烦二位管事带我进去转转吧!” “谢小姐”,众人一起回答,表情明显欣喜若狂,都盯着紫云和青霞,很想看看这位新主子打赏是否丰厚。 常贵和珍屏第一个得到红包,他俩悄悄地一摸,感觉告诉他们,里面是二两银子,顿时喜笑颜开: “小姐里面请,咱先从前院开始介绍,后院就由珍嬷嬷带你进去了。” 鱼儿跟着他们跨进大门,眼前豁然开朗,墙角下是数不清的奇花异草,脚下踩的是青色方砖铺地,整洁大方。 房屋全是精美的浮雕木栏,勾檐花窗,粗大的廊柱刷着红漆,显示着庄园主人显赫的身份,庄严而肃穆。 门外的老太监老宫女们,心里满意极了,自从老了不能在宫中做事,因没地方养老,就被安置在皇庄里打杂。 这也算是大王仁慈,给他们一个遮风挡雨等死的地方,所以不会有月银,只有免费的粮食供他们裹腹度日。 这种乡郊的地方,主子一年也难得来一两次,纯属清水衙门,前半生的积蓄有限,只能抠抠搜搜地过日子。 现在有主子了,也就是说从此就有月银可拿,所以第一次的打赏很重要,从厚薄上能看出主子出手是否大方。 李鱼儿是谁啊,如今上京城隐形的首富,出手会小气吗?第一次见面就是每人一两白银,足抵半个月工钱了。 拿了红包的众人,谢过鱼儿后,就欢天喜地的各忙各的去了,紫云和青霞跟上小姐,开始熟悉一下院内情况。 前院熟识完毕,又跟着珍屏来到后院,满眼的亭台楼阁,九曲桥,假山,盆景造型的绿化,月洞门,荷花池。 走在小桥流水上面,鱼儿指着流动的水问:“珍嬷嬷,我看这水还是活水,不知它是从哪里流进来的?” 珍嬷嬷笑眯眯地指着院子后的青山:“小姐,后面便是凤凰山了,咱皇家呀,里面有个黑龙潭,那里常年流水不断,这院中的水自是龙潭水了。” 李鱼儿心想果然如此,只要能得到千年莲子,说不定奶奶也能回来,自己也不用怕和阿俊百年后阴阳两隔。 皇家的庄子果然奢华,全部看完后,鱼儿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出来就让青霞拿出一块牌子交代常贵和珍屏。 “常公公,珍嬷嬷,你们拿上这信物,去牙行找杨掌柜的,他们知道该怎么做的,你俩好好的选一选,不管男女我要一批能做事的人手。 你们带回来调教一下,把西边靠墙那一片房屋收拾收拾,我要用来当作坊用,明天我再来教你们如何操作。 另外你们帮我给宫里送个信进去,通知太子殿下来一趟庄子里,我有事和他商议,就说这对国库收入很重要。” “好的小姐,老奴定尽力办妥。” 次日杨柳山庄种的甘蔗,由村民推着独轮车,一大车一大车的送往毓秀山庄,牙行新卖的工人开始搬运。 城门刚刚打开,城里的运输队,就拉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大铁锅,送往毓秀山庄,后面还跟着一大批工匠。 待鱼儿和青霞,紫云过来时,东西和匠人已经齐全,于是鱼儿拿出图纸,指挥工匠改造房屋,砌砖建灶。 今年种的甘蔗都送了过来,连土豆和红薯都堆了好几间屋,太监宫女都不知道这是何用的,都好奇的议论着。 一天就把需要建设的搞定,可是没有看到太子殿下的人影,看来他还是挺忙的,连泼天的财富都能不动心。 既然这是自己的庄园了,鱼儿就吩咐珍嬷嬷收拾了几间屋子,暂时住在这里,方便自己教他们炼甘蔗糖。 第二天鱼儿开始指挥工人做事,先把甘蔗的头尾砍掉,清洗干净切段,用送来的工具,利用杠杆原理压榨。 甘蔗水收集起来后过滤沉淀,然后倒在锅里熬煮,直到水份挥发,留下粘稠的红色糖胶,这就是红糖了。 待糖胶冷却后,鱼儿办了一小块塞进嘴里,甜甜的让她闭上了眼睛,耳边忽然有人问:“这又是什么好吃的?” 第63章 教熬盐毒山变宝 鱼儿一下睁开眼睛,赶紧转身行礼道:“太子殿下正是日理万机呀,这是另外一种糖叫红糖,比饴糖还要甜。 如果深加工,还能变成像雪花一样的白糖,饴糖现在卖的是六十五文一斤,红糖可以卖到一百二十文一斤。 深加工的白糖更可以卖到一百五十文,不过今年还是太少了,明年甘蔗就种的多了,到时才能大批量推销。” “是吗?还有比饴糖还甜的东西?”太子殿下兴致勃勃地也办了一块,送进嘴里尝了起来,当嘴里味蕾刺激时。 林恩佑也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哇,果然如此,甜,真甜,鱼儿,你特意让孤过来,就为了这个糖吗?” “不是的殿下,你带了多少护卫过来?”林恩佑对她突然问带了多少人,有点懵,我的人跟你叫我过来有关吗? “有五十人,他们都在门外,你要用人?”林恩佑试探着问鱼儿。 “殿下,还请你劳累一趟,跟我去后面山上一趟,大林的食盐一直紧张,还带着一点苦涩味,以后就不会了。 殿下,天子脚下就有一座金山银山,你们却毫不知道,真是浪费啊,幸亏你送我这个庄子被我给发现了。” “盐?金山银山?”林恩佑有些吃惊有些不信,但很好奇:“不劳累的,鱼儿邀请肯定是有道理的,孤很期待。” 护卫们带着工具,一路跟着鱼儿来到后山,从山顶看过去,十几个山头都是有树林,只有边沿两座山不同。 灰白色的两个山头,寸草不生,虫蚁全无,但是动物却很喜欢来舔石头,看到有人过来,全都惊慌地逃窜。 “殿下可发现这两座山有什么不同吗?”鱼儿指着白茫茫的山问。 林恩佑惊慌地说:“不可,鱼儿,史上有记载,这两座山是毒山,你看这片山犹如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 所以才叫凤凰山,而这两座山就是它的凤凰蛋,山上寸草不生,就是此山有毒,所以这里才人烟稀少的。” 鱼儿不仅扶额,可是要解释清楚,恐怕要花太多的口舌,于是她直接问林恩佑:“太子殿下,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了。” “那好,你先让护卫们,每人挑一担这些白色晶体的石头回去吧,然后你亲自盯着,看我如何炼出精盐来。 你怕有毒,我可以先尝试你看的,到时又白又精细的盐巴,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呵呵你就等着收银子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恩佑还能说什么?何况他也很期待,要是真的能成,那这两座山该开采多少年啊? 那岂不是凭空就拥有了,采之不尽用之不完的盐巴?哦,不对,是白银。 老太监和老宫女们,看到有毒的石头挑回来,也是脸色都变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玩意能干啥用。 鱼儿把作坊一分为二,南边是炼糖的,北边用做炼盐,自己炼盐是犯法的,但太子参与就不一样了。 如果成了,就直接把围墙打一扇门出来,到时后面的盐矿石就能直接运进来了,所以把它定在了北边。 鱼儿让人搬来太师椅,让太子坐着观看,大铁锅里烧上水,把矿石放进去煮,石头融化后,就开始不停搅拌。 随后在木桶上放上一个蒸笼一样的架子,但是底部经过了特殊加工。 最底下是两层夏布,上面是一层棉花,再上面是木屑粉,木屑粉上面是一层沙土,又是两层夏布包裹好。 熬煮的盐水倒下去,过滤下来的水再次回到其他的锅里熬煮,一边煮一边搅拌,直到沉重搅不动时抬下来。 换大铲刀炒菜一样翻动,余温迅速把精华结成晶体,经翻动,越来越多的晶体被翻动粉碎,颜色也越来越白。 林恩佑开始还不以为意,可随着洁白如雪的晶体出现时,就再也不淡定了,他赶紧站起来过去察看起来。 工人做事越来越熟练,很快就形成了一条流水线,一排锅都做着不同的事,从前面到后面,就慢慢出了盐。 李鱼儿笑眯眯地蘸着盐,当着太子的面放进嘴里,常贵提心吊胆,连太子也是暗暗担心,就怕看到中毒的迹象。 可是鱼儿咂咂嘴说:“好东西,以后吃的菜又能更美味了,紫云,装两罐送去酒楼各一罐,我敢保证,从今天起酒楼的生意又能再次红红火火。” 几个工人是牙行带回来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毒山的事,所以没有顾虑,看到主子都尝了,也先后伸手蘸着品尝起来,然后全都惊讶的夸赞起来。 “我滴个娘亲哎,这还是盐吗?这也太好吃了吧,现在只有咸味,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怪怪的酸涩味了。” “是啊,难怪主子说做菜会更好吃了呢,就这样的盐拌饭吃,我觉得我都能吃掉两大碗了。” “嘿嘿,难道你们没发现它的特点吗?又白又精细,不知道是盐的,肯定会说这是雪啊。” “对呀对呀,雪花一样呢,雪花盐,哎呀,好好听的名字,这拿到集市上去,大伙不抢才怪呢。” 李鱼儿笑着说:“嗯,说得好,雪花盐,以后就是它的名字了,今天在场的人都有赏,青霞,记住了,今天每人多加二十文钱。” 工人们大喜,又是齐齐感谢。 林恩佑见大家尝了都没事,也伸手去蘸,看得常贵眼皮直跳,这太子要是出个什么闪失,在场的人都得掉脑袋。 “哈哈哈。”林恩佑手指悄悄地在衣服上擦擦,开心地放声大笑:“好好好,果然美味,果然美味啊哈哈哈。 鱼儿姑娘,你果然是神人也,以前都只知道海水能煮盐,没想到啊没想到,来来来,我们去谈谈合作事宜。 从今后,我大林再也不怕缺盐了,鱼儿姑娘,孤必须参与加入进来,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如何?” 鱼儿慌忙摆手:“殿下不可,一人一半你就是在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这矿山是皇家的,我只是出了个主意而已,后续还要你出大力呢。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总会有人知道盐山的事,所以你得派兵来。 还有作坊里,我的人手根本不够,也要你派人来做事,管理,出货啊。 我岂能做私盐呢?到时被谁参上一本,我岂不是要直接掉脑袋?” “对对对。”林恩佑有点羞愧,没想到鱼儿姑娘已经想的如此周全。 “殿下,等你的人来后,我的人会负责教会他们,以后,所有的产出我只要一成足矣,其他的都由朝廷收入。 你也不要跟我争论了,我这里还备了土豆和红薯的种子,你要下令,把它们全部推广出去,让百姓们都种上。 只有国家富强百姓们吃得饱,这日子才会过得好,人心才会稳定,到时没人给你添麻烦,你也过得舒心不是?” “鱼儿姑娘如果是个男儿身,我一定把你拉到朝堂上去,你的胸怀,绝对会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林恩佑恭敬地对鱼儿拱手,这是对鱼儿的感激,也是给鱼儿的肯定。 峄城离海边不是很远,这时的百姓不会造船也不会织网,所以没有渔民,捕鱼的不是钓鱼,就是拿钢叉叉了。 今天裴建良托着鸟笼,刚来到茶楼准备喝茶,就有人推着一个汉子进来。 “老爷,此人在赌坊欠了我们三百四十两银子,按规矩,还不上他必死无疑,可是他说愿为你效力要见你。” 裴建良眼皮抬了抬,嫌弃地退后一步,挥挥手说:“拖出去,规矩就是规矩,谁敢违反都只有一个下场。” “是老爷,走,你死定了哼哼。” “别啊老爷,我真的有用啊,老爷,求你给我个机会,老爷,我会熬盐,我会熬盐,这可是大买卖啊。” 第64章 深山打猎出意外 “哦?把他带回来。” 再次被推进来,这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地的汗珠子,“噗通”一声跪下,对着裴建良“咚咚咚”磕头。 “谢老爷,多谢老爷不杀之恩,小人叫槐老大,以前在盐场待过几年。 我知道如何炼盐,老爷,只要几口大锅,几个人,用海水就能产出无尽的盐巴,这生意几乎不用成本啊。 只要老爷有销路,你想想看老爷,这天下有哪个人?哪一天不需要吃盐啊?这又是何等的利润呐?” “有意思。”裴建良眯起眼睛,靠在椅子里沉思一下,冲下人说:“先把他带下去,让他吃饱了洗洗,换件像样点的衣服,我一会回来了再说。” “是老爷。” “谢谢,谢谢老爷。” 熊瞎子沟里,大当家的扳着手指头,叹口气说:“再过两天又要过年了,嗨,往年咱哥几个还能猫个冬。 现在咱们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只能猫个洞了,这天怕又要下雪,大伙都去收点柴火回来。 老二,我俩去深处走走,我昨天看到了野猪的足迹,看能不能打一头回来过年,红姑,你们也出去看看。 老是吃肉是不行的,找找看有没有木耳,菌子,野萝卜,野葱野菜啥的,蔬菜不仅能解腻,对肠胃也有好处。” “好的爹。” 大伙把兔子皮包裹好鞋子,全部走进林子里,开始寻找能用的东西搜罗回去,再下雪了就只能天天睡觉了。 巨大的松树根部,灌木丛的夹缝里,有很多厚厚的树叶,别看这是冬天,可这些比被子还厚的树叶就是宝。 它们堆积在一起腐烂发酵会发热,当腐朽温度合适时,菌子就会迅速繁殖生长,所以只要扒开来就能找到。 红姑和郑俊拎着藤条编织的篮子,不停地穿梭在灌木丛中,多多少少还是有收获的,还能捡到松子和榛子呢。 瘸子和几个年龄偏大的,负责在就近捡枯枝,收集回去当柴烧,麻子和三狗子他们在下套,看能否套到兔子。 大当家和二当家,两人背着弓,一个提枪,一个挎刀,吃力地爬过野鸡坡,趴在坡上正在向洼地里看去。 要是到了夏季,那里将会是一处烂泥塘,是野猪最喜欢来的地方。 因为洼地潮湿,不仅有水,还有泥鳅,水草,草里还有数不清的昆虫。 这些都是野猪最爱吃的东西,他们会成群结队地在烂泥塘里嬉戏打滚。 “扛哧扛哧”,洼地的地方,有两头肥壮的屁股滚圆的野猪,正在拱着地面,用獠牙掀起冻土露出草根来。 然后就是“咔嚓咔嚓”的一顿乱嚼,一边吃一边还用小眼睛四处观望,稍稍有点动静,他们就会做出攻势。 “怎么打老大?两只可不好搞。” “难搞,没想到畜牲都开始搭档了,一头我俩都够呛,两头肯定是干不过它们的。” “要不再等等吧?来,天冷先喝一口酒。”二当家解下葫芦递过去。 大当家的往嘴里灌了一口,胡子上挂着几颗水珠子,满意地说:“哎,舒坦,你别说阿俊这小子酿酒可真行。” 二当家接过去也喝了一口说:“此人绝对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咱普通人家谁能懂那么多?关键还识字。” “可不,应该也是遭了大罪了,不过虽是读书人,可为了自杀咬掉舌头,这绝对能称得上是英雄好汉了。” “呜~哎;呜…哩~哩…。” 远处的树林里,突然传来野猪急促的叫声,声音尖细应该还是头幼崽。 这里一头野猪“哼哼”了两声,发足狂奔起来,很快消失在林子里。 大当家和二当家对视一眼,露出了笑容,赶紧准备起武器来。 刚才那头野猪,一溜烟翻过山坡,扑进那边的林子里,看到一头小野猪在一棵大树下挣扎,不住地哀嚎着。 它四下一看,根本没有能动的目标,于是“呼哧呼哧”地奔向小野猪,估计小家伙的腿被缠住了。 镜头特写,小野猪的腿,是人为的用绳子绑在树干上,这是诱饵啊。 果然,“轰隆”一声。 大野猪瞬间消失在地面上,旁边的树上跳下来四个人,笑着走向陷阱:“哈哈,此计真是百试百灵啊。” “嘿嘿,这就是母子连心,哇,好大一头啊,够我们吃几天了。” “别急别急,让它疯狂一会儿,等它没力气了再捅死它。” 野猪根本跳不出来,气的两眼通红,在下面左冲右突,自杀式乱撞。 这四人明显是蛮夷的兵卒。 他们不时拿长枪撩拨一下野猪,让它不停地痴狂,眼看着口吐白沫了。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声野猪的惨叫声,四人神色一变,快步向声音处跑去,很快就看到了猎杀现场。 大当家和二当家,相互合作一前一后,正持枪拿刀防止它逃跑,野猪脖子里,肚子上插着箭,惨叫着转圈圈。 四个兵卒点点头,两个悄悄地摸过去,两个张弓搭箭,单膝跪在地上,瞄准了两个人,准备配合出击。 屯子里除了岗哨,兵卒都被派了出去,要过年了,他们也要多打一些猎物回来,空旷的屯子里,只有吴广梅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阵满足的哼哼声。 随着安静后,狄卫双一边走出房间,一边系着衣服,吴广梅瘫软在床上,两眼翻白,可是嘴角上扬。 “扑啦啦。”一只鹰隼落在狄卫双肩头,“叽叽啾啾”鸣叫着,狄卫双角色渐渐阴冷,背着他的刀飞奔出去。 红姑忙碌得脸蛋红扑扑的,不停地从这棵树下,飞奔到那棵树下,篮子里的木耳和蘑菇积累得越来越多。 忽然,她捂嘴趴下,任篮子滚翻在一边,因为紧张,她的手都在颤抖。 她解下背上弓箭,搭上箭瞄准,大喊一声:“爹”!手里的箭已经射出。 凄厉的大喊声,在山谷里回荡,快速传到大当家耳朵里,大当家和二当家下意识回头看去,顿时变脸。 两个蛮夷子偷袭失败了,因为和大当家,二当家来了个四目相对。 可是他俩心里不怕,因为那边还有射箭的自己人配合呢,可惜,他们俩同时听到那边传来痛苦的一声“啊~”。 红姑的箭虽然没能射死敌人,但至少解围了,那个兵卒捂着腰眼,痛的丢了弓箭,在原地蹦跳着呜呼呼乱喊。 另一个把弓箭转了方向,他也要为安全考虑,哪还有功夫去射两个当家的,所以现在都僵持了起来。 两个兵卒和大当家,二当家举着兵器,谁也不轻易出手;那个中箭的没了力气,随时要昏迷,那个举着弓箭的,就不敢松懈,怕自己也被狙击。 很快这份宁静被打破,无脸举着一根树棍,嘶吼着从坡上冲下来:“大当家,二当家,我来救你们啦杀。” 太恐怖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蓬头散发,脸如鬼魅,举着粗大的树棍,简直像天神降临,气势非凡。 本来和大当家和二当家对峙的人,吓得转身就跑,说实话,在平地上他俩就不怕,但他们只是兵。 平时在操场上训练,这山沟沟里,他们除了射箭是优势,在这高低不平的山路上,他们脚上的功夫根本不行。 可惜大当家和二当家根本没有看出来,从小对官兵的害怕,早已刻在骨子里了,所以毫无勇气去拼杀。 当大家听到动静赶过来,双方已经拉开了距离,谁也不能奈何谁,因为有弓箭,都不敢随便越出雷池半步。 郑俊第一次采到这么多蘑菇,正高兴的想炫耀一下,才发现自己低着头越跑越远了,此时东南西北都分辨不出。 他抬头寻找太阳时,一只鹰隼从头顶飞过,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他刚回头就是黑乎乎的东西撞了过来。 “嘭”,郑俊被撞飞老远,篮子飞上天,蘑菇洒了一路,“噗”的一声,他一头插在积雪里,一动也不动。 第65章 俊脱险鱼儿册封 狄卫双脚步不停,跟着鹰隼飞奔,后面还有其它打猎的兵卒,听到他一路的召唤后,正在向这里赶来。 瘸子忽然丢下手里的柴,一个飞扑,把三狗子压在乱草里,又快速捂住他的嘴在耳边说:“别动,蛮夷狗。” 三个兵卒一步一跳的过来,越过瘸子的藏身之处,迎面遇到了两个抱着柴火的大叔,两声惨叫后恢复了平静。 瘸子松开手,三狗子悄悄探出脑袋,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两个大叔身体在一边,两颗头颅在另一边。 当大当家的听到背后有动静时,就知道今天要糟了,他大喊一声:“红姑,去找阿俊,快跟他走。” 握紧武器和二当家背靠背,凄惨地说:“兄弟,明天的年夜饭估计够呛了,老哥拉着你,也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到了地府我再请你喝酒。” 二当家猛灌一口,把葫芦抛过来,豪爽地一笑:“没有大哥,小弟坟头草早就老高了,来吧,今天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一个呢。” 狄卫双半敞着衣领,寒风吹得胸口的毛摆来摆去,他的目光深邃阴冷,看了看那个腰间中箭昏迷的士兵。 缓缓抽出他的大刀,那气势瞬间高涨,这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大当家喝了一口酒,又丢给无脸:“兄弟,喝一口吧,今天我们同生共死,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无脸举起葫芦,“咕咚咕咚”喝起来,狄卫双一步跨出手起刀落。 风很冷,几缕头发随风飘荡,葫芦落地成了两瓣,酒里混着血,喷得大当家,二当家,狄卫双三人一脸。 根本没有停顿,三人间已经发出了“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 红姑听他爹一声喊,她才发现阿俊不在身边,心慌间回头去寻找,却看到又奔跑过来的三个蛮夷狗。 她胡乱地射完手里的箭,绝望地扭头回到大当家战团里,抽出那个昏迷蛮夷狗的刀,也嘶吼着拼杀起来。 狄卫双被三人围攻,一时连连后退,可是随着另外三人赶到加入进来,再次把大当家他们反击了回去。 大当家心痛地喊了一声:“红姑,你快跑吧,你不要白白牺牲自己呀。” 刚才两个射箭的,一个昏迷了,还有一个正猫着呢,现在看到机会来了,立马振作精神,对着大当家就射去。 “爹。”一声惊叫,红姑扑了过来。 “红姑~”。 大当家一把抱住红姑,却触摸到了一手的鲜血,一支箭已经透胸而过,这下是神仙来了也无药可救了。 “爹,女儿,先走………”。 “红姑啊,呜呜呜,蛮夷狗,爷爷我和你们拼了,啊~~。” …… 天色渐渐昏暗,一路逃亡的队伍里,还剩瘸子,三狗子,老根叔,小青龙,老黑鱼五个人。 他们一步三回头,眼泪都冻住了,他们的出路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寒风萧萧,黑暗里传来阵阵野兽的怒吼声,屯子里热气腾腾,正在煮着野猪,今天他们也折损了三个半兵卒。 那个受伤昏迷的,估计也挺不过这个冬天,可是活着的,依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正在嘻嘻哈哈地分肉吃。 郑俊倒插在雪堆里,一只猫头鹰飞过来停在他的屁股上,躯体一下子歪倒,猫头鹰哀鸣一声惊吓飞走。 郑俊的五指抓紧,又慢慢松开,过了一会,他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喘出一团团白气,寒冷让他收缩起来。 似乎清醒了,他挣扎着爬起来,辨认了一下方向,跌跌撞撞回到了熊瞎子洞,一头栽进了草堆里。 大年夜,零星的雪花又开始飘落,郑俊一趟又一趟,在雪地上拖滑着尸体,把亡者全部搬进了山洞里。 全部搬完时,他已经累的趴在地上,随着呼吸,身子一高一低的起伏着,他的脸上透着一股漠然,刚毅。 给红姑擦干净脸,他也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可是那支箭,他却没有勇气拔出来,最终只是把两头切断了。 拿过大当家的帽子戴上,二当家的皮袄穿上,背起红姑的葫芦,别上麻子的匕首,把洞口用石头封起来。 当百姓家过年喊着吃年夜饭时,雪地上留下一行脚印,郑俊模糊的身影,披着一张熊皮,在苍茫的雪地里踽踽独行。 毓秀山庄,李鱼儿把老爷,夫人都接到了这里来住,杨柳山庄的房子全部改建成了作坊,现在农作物已全面放开种植,大丰收后生产规模也得跟上。 毓秀山庄里的盐作坊,也重新盖建在西边,院子里全部成了糖坊,前面红糖,盐坊让出来的后面是白糖。 一家人正在吃年夜饭,唯独没有李鱼儿和紫云,青霞在场,所以气氛并不是很热闹,甚至有些压抑。 “哎,这大王是什么目的?我们好好的年夜饭,也要把鱼儿唤去,他们热热闹闹是过年,我们就不用过年吗?” 年佩玉嘀咕着,很明显她担忧鱼儿在宫中,如今在他们心目中,鱼儿不仅是媳妇,同样也是女儿。 郑怀恩看看门外的太监宫女,责备道:“小声点,小心有耳目,鱼儿献出红薯和土豆,今年大丰收大王高兴。 今天叫去多半是要在文武百官面前论功行赏,皇恩雨露皆是恩赐,咱们老百姓就安安稳稳的受着吧。” 其实今天大王让李鱼儿参加晚宴,是另有目的的,这是昨夜的决定。 王后跟大王说:“大王,佑儿最近老是往毓秀山庄跑,你也不拦着点。 你跟文太师定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允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论长相才貌,处处都配得上佑儿。 那个商女倒也不是我嫌弃她,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怎么能让未来的大王去配一个末流家族呢? 你不是说那商女功劳卓越吗?我看趁明天的宴席上,大王可以给她封个郡主,这样她就成了我们的义女。 这不仅可以显示你大王的不吝恩赐,让大家看到,对皇家有功是如何的容耀,主要是断了佑儿的那个念头。” “呵呵,王后谏言甚妙,那我们明天就给她来个惊喜,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认她当义儿,然后下旨册封。” 所以今天的酒宴,宫中突然来人要接鱼儿过去,把大家弄了个措手不及。 当所有人看到鱼儿进来,王后亲自乐呵呵地搀过去跟她坐一起时,全都悄悄地打听起来,这是谁家之女。 “各位爱卿,不知你们发现没有,上京城里发生了很多改变,以前没什么吃食,如今家家户户都摆上了小吃。 以往一到天黑,城里就是黑乎乎的一片,而现在呢,家家都有灯火,处处有读书声,而且点火也方便了很多。 从前想吃糖,连宫里那都是奢侈的事情,如今却是红糖,白糖,饴糖任选,连做菜的盐味道也改变了很多。 尤其是百姓的口粮问题,更是得到了缓解,那土豆红薯的产量,完全超越了稻米小麦,而这一切的改变。 其实均来自于同一个人,朕和王后已经决定了,今天当着爱卿们的面,认李鱼儿为义女,册封毓秀郡主。” 下面一阵嗡嗡嗡的小声议论。 “原来是她,这个老臣毫无异议,她确实改变了我们的生活,皇上还有很多没说,什么肥皂,酱油,美酒。 总之要说完,估计得好好说上一回了,其实最大的贡献就是糖,盐,和粮食,这些功劳,她李鱼儿当得起。” “对对对,臣也没有异议。” 众臣齐齐起立,开始拍彩虹屁:“恭喜大王,恭喜王后,喜得良臣,喜得爱女,我等也恭喜毓秀郡主。” 第66章 宝贝到手喜相逢 紫云和青霞感觉这是祖坟着火的大好事,鱼儿却心静如水,她知道这是好事,既能摆脱林恩佑的痴情。 更能给自己添加一个保护层,虽然自己绝不可能去狐假虎威,于是慌忙顺坡下驴一一磕头上茶,改口叫人。 大臣们齐齐过来敬酒搭讪,彼此认识一下,也好混个脸熟,有的聪明的,已经在想如何去送礼拜年了。 鱼儿表面上一一应承,友好往来,心里却急得不行,因为今天是大年夜,是守夜巡逻队难得松懈的日子。 她早就安排好了,今夜要去黑龙潭下,寻找那传说中的千年莲子。 林恩佑提前根本不知道,这一出明显把他打懵了,可是又不敢反对,自己只是单相思而已,鱼儿根本不理睬他。 罢了罢了,成为自己的妹妹,那也是亲人,他很快就释然了,爱她是爱,爱妹妹也是爱,今生必护她周全。 一圈应酬下来,李鱼儿心里明镜似的,可是假装不胜酒意,一副要倒下的模样,大王怕出洋相也就让她撤了。 上了马车鱼儿说:“紫云,青霞,我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回去就睡了,帮我跟爹娘打个招呼,明早我再给他们去请安,哎呀,头好痛啊。” 紫云和青霞一个捶肩一个按头,小心翼翼地护送到家,扶着她送进了房里,才去跟老爷夫人汇报。 她俩一走,鱼儿已经跃起床来,推开窗就飘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年佩玉一听鱼儿册封成了郡主,又是喜来又是忧,喜的是再也不怕被太子抢走了,忧的是以后见了郡主要下跪。 黑龙潭边安安静静,冷冷清清,今天举国上下放假回家过年,就连小偷强盗,甚至敌国,也是不能行动的。 否则将会遭受世人唾弃,背上一世恶名,就连催债人都不能去要债,否则被打死了人家都不用背负罪名的。 鱼儿只是来寻找莲子,又不是来搞破坏的,所以心安理得的跳了下去。 一条金光璀璨的锦鲤,一路下潜,闪闪的金光照亮了周围,任水下再黑,也丝毫不影响她的视线。 好深,这么久了都看不到底,过了一段距离,水温反而没那么冰了,越到下面,越是温温的很舒服。 锦鲤忽然静止不动,眼睛四下警觉地扫视,有一股杀气正在快速靠近,难道这里也有修炼成精的高手? 来了,一支箭快速射来,鱼儿轻盈地扭身,它擦着身体飞过,她一下变成了人形,手里拿出一柄剑做出防御。 那支箭飞过去突然扭曲起来,摆动着身子快速掉头,可它顿时惊恐万分,刚才还是一条鱼,此时竟然是个人。 鱼儿也看清楚了,它只是一条鳝鱼而已,于是冲它扬着剑说:“你为什么要攻击我?你想找死吗?” 说着还作势拿剑砍了砍,那鳝鱼小心地说:“你,你已经修炼成功了?对不起了前辈,是我有眼无珠了。” “我问你,这潭里还有没有其它的水族?”李鱼儿不想不明不白被人攻击,能先了解清楚那就最好了。 “有的,你要小心了,水底还有一只百年老鳖,它也快要成功了。 我们潭里其实也是有很多水族的,不过现在是冬天,现在它们都在下面庄园的荷花池里过年呢。 只要到了明年的清明时节,它们又会逆流而上,回到这潭水里来繁衍子嗣,直到秋天再到下面去。” 哦,我的庄园里还有水族在过年,那我得给它们喂点吃的,鱼儿心想。 “听说过千年莲子吗?我听说这个潭底能找到。” “肯定有的,不过我没有下去过,那老鳖凶得很,我不是它的对手。” 鱼儿挥挥手:“那我下去了,有兴趣的话你可以跟在后面观战。” 说完她一扭身子,立即头朝下,快速向下面游去,快的鳝鱼呆立当场。 半晌它才沃靠,说什么也得下去观摩观摩,说不定还能看看老鳖出丑呢。 刚下去五六米,一个椭圆形的黑影浮了上来,足有杀猪用的铁锅那么大。 鱼儿两个空翻过去,双脚稳稳地站在圆盖上,双膝猛然往下一蹬,老鳖刚浮起来,就被没头没脑的压了下去。 “噗”,激起一片潭底的淤泥,老鳖刚想骂娘,就被呛得狼狈不堪。 “咳咳咳,是谁?是谁呀?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不给我滚下来?否则别怪爷爷我不客气啦。” “趴在那儿别动,否则我切了你乌龟头,我随便看看就走的。”鱼儿跳下来,抖了个剑花凶巴巴地说。 老鳖偷偷地从背壳里探出脑袋,小小的眼睛眨巴眨巴,一下就缩了回去。 妈呀,修炼成精的鲤鱼精,不是对手,根本不是对手,还是趴着安全。 李鱼儿来到潭底中央,肩膀一抖,周身浮现一圈圈鱼鳞,凌空悬浮在水里,随着她手一挥,全部冲入淤泥里。 老鳖挪动四肢,悄悄地往边上让了让,鳝鱼张大了嘴巴,老鳖也有害怕的时候,嘻嘻,下次必须讲给别人听。 十几息后,鱼鳞平平整整地慢慢冒出来,每一片鱼鳞上都有一颗莲子,鱼儿摇摇头,它们再次钻了下去。 可是接连三次,都没有发现有灵气的莲子,鱼儿扭头看向老鳖,老鳖已经主动开口了:“前辈,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来想要什么了,我知道,我知道在哪里,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去取来。”它拨动四肢爬行起来。 老鳖来到潭下泥壁边,拨开一块石头,里面发出淡淡的光芒:“前辈,我也只收集了一颗,本想用来突破的。” 它非常不舍地扒拉出来,鱼儿手一招,一颗莲子已经到了手心里。 鱼儿身子一抖,所有的鱼鳞快速钻进身体里,可是有一片金鳞,悬浮着飘到老鳖面前:“算你懂事金鳞送你了。” 鱼儿膝盖弯曲一下直起,身子如离弦的箭,向水面上射去,老鳖抱着金鳞激动地连身喊道:“谢谢前辈恩赐。” 一条锦鲤顺着溪水,一路游到庄园里,游到了九曲桥下后,“哗啦”一声人形已经跳出水面,身子快速旋转着。 看到水份已经挥发,鱼儿才回到房间里,找出来一根红丝线,把莲子做成挂坠,挂在脖子里小心地塞入胸口。 雪坡上一颗脑袋探头探脑的,一会儿松了一口气回头说:“别怕别怕,只有一个人,一会我们窜出去把他按倒了,再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 老黑鱼和小青龙点点头,三狗子冷的躲在老根叔背后,听到吃的眼睛亮晶晶的,悄悄地取下了腰间的大刀。 逃了一天一夜,应该是安全了,可是好饿啊,目前看到有行人,也只能先劫道了,天大地大,饿肚子问题最大。 可是影子越来越近时,他们却缩回了脑袋,吓得嘴唇哆哆嗦嗦的说:“熊,我滴个娘咧,是熊瞎子。” 三狗子用刀在雪上捅出一个洞,眯着一只眼睛从洞里看过去,忽然惊喜地说:“假的,假的,是人耶。” 他已经提着刀跳了出去,却一脚踩空,直接滚下雪坡,反而把走路的人吓了一跳,也摸出匕首做出了防御。 可是他马上收起来,弯腰把三狗子拉起来,“嗬,啊,嗬嗬。” 雪坡后的人晚了一步,看到三狗子落入对方手里,急得拿着武器就冲了下来:“别动他,你快放开我兄弟。” 三狗子急得连连摇手:“叔,哥,自己人,自己人,他是阿俊哥呀。” 四人紧急刹车,一下撞到了一起,然后齐齐摔倒在雪地里,瘸子绝望地说:“哎,完了,等了半天却是自己人,饿死我了,我再也不想动了。” 第67章 走岔路自投罗网 老根叔顾不得爬起来,扑过去摇着郑俊的腿问:“阿俊,怎么就你一个人?大当家呢?二当家呢?红姑呢?” 郑俊一屁股坐下来,拍拍腰间的匕首,指指帽子,皮袄,拿下酒葫芦就递了过去,还在背囊里摸索起来。 看着大当家的帽子,二当家的皮袄,大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老根叔流着眼泪,灌下一口酒,呼着酒气哭泣着说:“这是什么世道啊,难道就没有一个我们的容身之地吗?” 瘸子叹气说:“哎可惜了,红姑还年轻啊,哥几个,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们还小,只能跟着你们了。” 葫芦在几个人手里传递,终于见了底,可郑俊还是小心地把它背好。 他把几块肉干都分给了大伙,几个人狼吞虎咽地咀嚼着,口渴了就抓一把雪往嘴里送,和着眼泪往下咽。 老黑鱼问道:“阿俊,你有什么打算?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这里只有你是识字的,我们都听你的。” 郑俊指了指南方,爬起来大步走了起来,五个人面面相觑,小青龙一语不发跟了上去,三狗子随后,三个老人迟疑了一下也低头追上。 荣城城门口,过往的行商排着队,正在接受检查,轮到郑俊他们时,却为进城的每人两文钱给难住了。 无他,他们六人身上,就连一文钱都掏不出来,郑俊咬咬牙,把熊皮呈了上去,“哦?拿它抵吗?你确定?” 兵卒惊喜地抚摸着熊皮,六个人只要十二文钱,这块熊皮最少最少也能卖一百两,去大城市就更值钱了。 老根叔小心地开口:“军爷,我们也是遭了难,现在真的是拿不出钱,你看这块皮值钱,要不多少赏点?” 兵卒想想,无论如何都是血赚,于是摸出他的荷包,先把十二文丢入箩筐里,然后把剩下的一股脑推了过来。 “我也就这么多了,都拿去吧,应该还能让你们吃几天饱饭的。” “多谢多谢。”大家齐齐感谢,拥着郑俊进城,郑俊终于踏上了大林的土地,心中一时百感交集悲喜交加。 点了点了碎银子,把它们全部购买了烙饼,大伙每人分一包背在背上,在葫芦里装上水,继续一路向南出发。 好几天后,他们衣衫褴褛,形如乞丐,他们还迷路了,现在在三岔路口等行人经过,结果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怎么办?问路的都没有,我们从来没来过,也不知道怎么走啊?” 郑俊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肤色黝黑,胡子拉碴头发蓬乱,生活的悲苦让他挺拔的身躯,已经微微驼了背。 小青龙从树上滑下来嚷嚷着:“往南一直走的路很大,往东走都是山路,还雾蒙蒙的不知通往哪里。” “那先往南走吧,反正怎么走都在大林境内,进山也太危险了。” 大伙商量后终于统一往南走,随着他们的背影远去,镜头一下拉到东边的山里,一块石碑上刻着:豁口子山。 鱼儿得到了千年莲子后,一直希望能做梦回到奶奶身边去,可是怎么也梦不到,弄的这几天有些精神不振。 忽然紫云快步进来:“郡主,太子哥又来了,让我传话说请你去军营。” 军营?鱼儿晃晃脑袋,差点忘了,给的配方这么久了,应该是成了。 两辆马车进入军营,几个校尉忙不迭的出来拜见,一行人径直来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院落里。 “殿下,郡主,我们按配方和制作方法,做了很多种掌心雷,又从火柴原理上改进,已经成功做出了拉绳式。 这样就算是夜里偷袭,或者骑在马上,不方便点火的不良因素,现在都已经不存在了,只是钢珠我们做不出来,只能用炉渣铁屑来代替了。” “快带孤去看看,关键是杀伤力如何?”林恩佑高兴地大步流星走去。 “厉害,太厉害了,我们投放了一百只羊,一颗扔进去,炸死震死了一半,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带伤的。” 样品室的架子上,瓦罐的,陶瓷的,铁铸的,还真是各种各样都做了。 摸着圆溜溜的铁球,鱼儿说:“梁将军,你们把模具修改一下,等铸造出来时,这个表面要一格一格的。 这样爆炸出来,这些一块一块的碎片,又能增加很大的杀伤力,形状也不要太圆了,容易滚来滚去。 你把它设计成椭圆形的,这样手里也能更好把握,我们现在先去看看效果吧,等后面改好了我们再来验收。” “妙啊,郡主果然是蕙质兰心聪明睿智啊,都记下来,我们随后就改。” 铁球后真的留着一根细绳子,里面点火是仿制火柴点火的原理,只要绳子一拉,就达到了摩擦起火的效果。 两个护卫站在矮墙后,一拉就扔了出去,铁球落地后滚了几步就“轰”的一声炸开,大家全都蹲在矮墙后。 只听得“稀里哗啦”的铁砂飞射出来,没了声音才站起来看,鱼儿不禁暗暗点头,这效果明显已经达到了。 林恩佑高兴地对他们一阵赏,再三关照抓好安全,保密工作要做好,待量产后,必须给东南西北的边城送去。 离海边不远的村子里,裴建良下了马车,走在长长的河堤上,这是开挖的引水渠,让海水从海边流入村子里。 村子被围了起来,四周还有箭楼,把村子看得严严实实,村里的村民都在提海水倒入锅里大火熬煮。 海水没有沉淀过滤,直接熬干后,剩下的结晶物就是盐巴,但这玩意又苦又涩,是最难吃的海盐。 可这个世界的人,吃的全是这种盐,而且吃了不知多少代人了,裴建良高兴地看着一麻袋一麻袋的盐。 “哈哈哈,这就是银子啊,槐老大,你做的不错,虞山海啊,商队组建的如何?这些先运出去试试水。” “主人,嘿嘿嘿,你看还能不能多找一点人来啊,这一旦商路开运了,我这里肯定跟不上产量了啊。” “呵呵,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早就派蒋大虎在办了,这几天会有源源不断的人送来,你给我盯住就行。” “明白,小的明白。” 裴建良说的蒋大虎,正赶着一群人回来,这是跑到隔壁县城去买来的。 他挥舞着鞭子,对跑得慢的人撒着出气,几个随从也不敢吱声,因为他们的老大,昨夜被人“仙人跳”了。 喝了点猫尿,被客栈老板娘一挑逗,他就溜进了人家的房间,结果裤子刚扒下来,就被一群人冲进来扣押了。 等老板娘一嗓子嚎出来,指控他强暴时,他就知道上当了,人家要么送他去见官,要么就把所有的钱留下来。 聪明人自然是选择后者了,见官强暴民女先打二十大棍,还要刺字发配,一旦刺字,那就是一辈子的耻辱了。 这回去后该怎么交账呢?买的人和带来的银子根本对不上号,想着裴建良的阴狠,蒋大虎不禁打了个寒战。 “快点,走快点,特么的都没吃饭吗?那一会就干脆别吃了。”他心里的那股无名火,快要把他气炸了。 “老大,老大。”随从讨好地过来打招呼,他不耐烦地斥喝道。 “嚎什么嚎,有屁快放。” “老大你看那里,那里有六个人,看样子是流浪汉,只要我们把他们抓回去,我们不就好交代了吗?” 蒋大虎一喜,顺着手指看过去,果然,路边坐着六个乞丐,正在吃饼子喝水,应该是走了一路很累的样子。 “嘿嘿,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啊,哈哈,感谢老天爷相助。” 第68章 辛狄朝拜天灾降 郑俊拍拍老根叔,指指那边一大群人,老根叔赶紧站起来,准备过去问个路,结果看到对方抽出了腰刀。 “不好,他们有敌意。”老根叔退回来,大伙全部起身,也急着摸出家伙防备着,真不知对方为何要出手。 蒋大虎踢了下买来的下人,冲他们威胁道:“都给我过去帮忙,只要把那六个人一起带回去,一会就能吃饭。 要是逮不到,哼哼,我就饿你们三天,谁要是敢动小心思,我就放箭直接射死,你们的卖身契在我这里,所以希望你们都给我放聪明点。” 在他的淫威之下,这些失去自由的人,也跟着包围过来,郑俊“嗬嗬嗬”指着树林,让大家赶紧逃跑。 结果瘸子明显行动不便,刚跑出几步就被人按在地上,并把刀架在脖子里喊:“你们听着,谁再跑就是害了他。” 一群人被赶着走进村子,裴建良点着人头,开心地拍拍蒋大虎:“好,干的好,一会去柜上领二两银子吃酒。” 听到声音,郑俊的身子一抖,看过去这不是裴建良是谁?他赶紧低下头,怕被他认出来,心里盘算着怎么办。 其实他根本不用担心,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就是直接站在他的面前,裴建良也根本认不出他来的。 蒋大虎脸上挤出笑容,心里还是虚的,因为这么多人,明显他少了六张卖身契,但是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没头没脑的被逼着干了两天活,郑俊已经弄清楚了,原来这个村子里是在制造私盐,要知道这可是死罪啊。 可是看了周围的布防后,心里也是暗暗叫苦,看样子一时是无法逃走了。 大家被逼着做着周而复始的事,除了吃饭睡觉,就不停地提水烧火熬盐。 慢慢的和原住村民熟悉,也认识了原来村里的先生,经过写字交流打听,才知道他们走岔路了,这里是峄城。 要是从这里回上京城去,竟然步行要走一个多月,有船坐的话要花半个月,就算骑马也要八到十天左右。 辛狄国的商队,牛木,牛水他们,辛玉龙和牛金走的时候,让他们继续行商赚钱,所以他们根本没停手过。 自从红糖白糖的出现,他们的生意越来越好,今天刚来到杨柳山庄,就听到了一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 “真的吗紫云姑娘?我家大王要来上京城拜见大王?呵呵呵,太好了,我们都半年没见过大王了。” 他们匆匆忙忙地把钱货交接完成,回到船上把好消息和大伙一起分享,决定明天都去城门口迎接大王的来到。 馆驿的大小官员,礼部代表带着仪仗队,用大林国的最高礼仪,在城门口迎接来客,引来了百姓们的围观。 辛玉龙掀开车帘,仰头看着雄伟的上京城心情波涛翻滚,不知这次来能否见到鱼儿姑娘,不过眼前正事要紧。 “这就是说要来朝见我们大王的蛮夷王吗?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 “是啊,竟然还如此年轻,不过别被外表迷惑了,他们始终是蛮夷。” “听说这就是和我们打仗的蛮夷子,被我们完虐后,现在要和我们交好了,哎,但愿以后再也没有战争。” “哼,怕什么,我听说咱们的太子殿下,才是百战百胜的战神呢,咱们大林国现在谁也不怕。” 百姓们凑在一起,悄悄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言语间有贬有褒,但都在为自己的国家感到自豪。 一阵官方式的见礼,问候,辛玉龙安排护卫随同馆驿的人前去休息,给礼部代表奉上礼单,跟随入城进宫。 忽然冲过来一排人,齐刷刷地下跪:“大王,牛木牛水前来叩见大王。” 辛玉龙驻足,惊喜地说:“哦,你们刚好也回来了吗?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众兄弟可好?生意可还顺利?” “谢大王,兄弟们好得很,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了,大王要停留几天?我们晚上可以来馆驿见你吗?” “呵呵,当然可以,现在我先要去拜见大林王,我们抽空再聊吧!” “大王慢走,我们先回船上去,晚上再来拜见大王。” 宫中,辛玉龙刚拱手,大林王就笑眯眯地制止道:“辛狄王免礼,我们还是坐着说吧,大家随意一点。” “多谢大王!” 礼部代表呈上礼单,大王随意浏览了一眼,无非都是牛羊马,草原上能有什么好东西呢?不过数量挺足。 既然人家带着诚意来拜见,自然不能怠慢,毕竟两国交好,双方就不会刀兵相见,百姓就不会流离失所。 “轰隆”,老远处传来一声炸雷声,辛玉龙微微一怔,好熟悉,这不是鱼儿姑娘他们夜袭军营的声音吗? 窗户都震得颤抖了几息,大林王笑呵呵地和辛玉龙进行了友好洽谈,双方签署了百年条约,以及边贸合约。 林恩佑蹲在地上,看着震天雷的碎片,深深地扎入了树干,墙壁,高兴地拍着手说:“太好了,终于成功了。” 鱼儿也不禁赞许,谁说古人没有创造力的?才几天就达到了完美,以后大林国的守护,又多了一道屏障。 “鱼儿妹妹,跟孤回宫吧,今天辛狄国来做客,要不是孤来验收,孤也要去迎接的,待会欢迎宴就不能缺席了,为了表示诚意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辛玉龙被大林王引着,一起谈笑风生来到大厅,忽然两眼发直,血液一下快速涌动,他看到了梦寐以求的美人。 李鱼儿再也不是那个普通小姐随性的打扮,更不是女扮男装的兵卒。 高贵的华服,搭配着珠佩玉钗,衬托着娇小玲珑的身躯,显得她神秘而又飘飘欲仙,仿佛不小心她就会飞走。 大林王笑呵呵地介绍道:“呵呵,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吾儿恩佑太子,爱女毓秀郡主,这便是辛狄王了。” 林恩佑拱手:“见过辛狄王。” 鱼儿福了福:“见过辛狄王。” 辛玉龙云里雾里地回礼,鱼儿到底是谁?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有着许多猜测,连这顿饭吃了什么都不知道。 他像木头人一样来到馆驿休息,直到牛水他们前来,他才拉着他们打听:“那鱼儿姑娘怎么回事?怎么就成了郡主了呢?” “大王,我们知道的也不多,但城里人都在议论,说自从鱼儿姑娘出现后,大林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让胡商带来了稀奇古怪的种子,关键是她还知道如何种植,所以现在大林国的粮食已经翻了好几番了。” “嘶,翻了几番?”辛玉龙倒吸一口凉气,也被这丰功伟绩惊到了。 夜里辛玉龙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眼前全是两只精灵一般的大眼睛,如此优秀的女人,要是能够…… 和亲?忽然,一个念头闪起! 我是大王,她是郡主,门当户对,两国交好,若是提亲,大林王应该会同意的吧?明天先向太子试试口风。 在大林国的南方,有个并不大的国家,就叫南明国,这里天气比北方暖和,借着天气优势也算是鱼米之乡。 但这几天明显很不对劲,已经连续下了三天暴雨,让国人感觉很压抑,有一种恐慌,让大家全都惴惴不安。 午夜时分,全城百姓都听到了“轰隆”一声,然后天摇地动,等平息下来时,城内的铜锣已经敲了起来。 “起床啦,逃命啊,南明江决堤啦,快逃命啊~铛铛铛铛…”。 城里顿时惊慌混乱一片,大哭小叫,处处是奔逃的人影,穷人们拉着背着家人就跑,财主们拍着大腿在哀嚎。 “完了完了,我一辈子的打拼,我的商铺,我的宅院啊。” 第69章 南境救灾做口罩 “不行,玉龙兄,孤还是劝你不要有这个念头,孤曾经也和你一样,满腔热情倾心爱慕于鱼儿妹妹。 可是鱼儿妹妹心里只爱一个人,虽然现在此人生死不知,在哪里都不知道,可也不影响她的一往情深。 孤在她书桌上看到她的笔墨: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三生有幸遇见你, 纵使悲凉也是情。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渐行渐远渐无疏,水阔鱼沉何处问! 所以孤才真心认了这个妹妹,如果我们真的爱她,就要成全她,呵护她,保护她,而不是一心想着占有。 只要她能过得开心快乐,孤也能被感染跟着高兴,看着心爱的女人能幸福,这又何尝不是孤的幸福呢?” 辛玉龙呆了半天,对林恩佑行了深深一礼:“恩佑兄心胸令本王羞愧,是我着相了,感谢恩佑兄的点拨。” “报…南境急报~”。 “哗啦啦”,快马冲入城里,众人惊慌避让,开始再次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南境又要打仗了吗?夭寿哦,这才刚刚过上好日子呀。” “该死的,难道我们大林就真的这么好欺负吗?北边刚完南边来,这次老子也要去当兵,特么的干死他们。” “对对带上我,要想让我们的家人过上好日子,我们就不能退缩,只有把他们打痛打怕,才有安稳的日子。” 传讯兵被扶着走进大殿,文武百官骚动起来,传讯兵滚在地上呼喊: “报大王,南明国水灾爆发,大半个国家被肆虐,灾民将草根树皮都吃光了,饿得双眼通红的灾民为了活命。 他们涌入我南境之内,开始还能维护,可他们为了一口吃的,竟然开始抢夺,但他们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啊。 所以官兵和县丞不敢动刀枪,只能适当疏导他们,前往能活命的州府接济他们,却不料引发了传染病传播。 现在南境开始封城,大人让我急报大王知道,看如何处理后续,尤其是咱们的百姓,正在期待朝廷的救援。” “南境县丞是谁?大王,请速下旨撤了他的官职,俗话说大灾之后必有瘟疫,他这是罔顾大林百姓的安危。” “大王,这样随便让灾民涌入,不仅破坏了安定,也会让我们的粮食陷入短缺,这是否是南明国的奸计呢?” “是啊大王,现在救人如救火,我们必须要有铁血手段,谁该救,谁不该救,我们必须分辨清楚否则必乱。” 大林王摆摆手,全场乱哄哄的声音安静下来,大王看了看文太师。 文太师感觉到眼光,只好出列开口:“大王,现在情况不明,老臣不能妄下决断,但是救人必须要迅速。 否则疫情泛滥,百姓白白逝去,那失去的将不是人命,还有人心,所以南明有没有阴谋先不论,救人要紧。” “好,那哪位爱卿愿往灾区?”大王扫视着下面的百官,可是大家都不敢看他的目光,全都低着脑袋不吭声。 听闻南境出了大事,辛玉龙不待向大林王告辞,就跟林恩佑告别,说是在国家大事面前,作为外人要避嫌。 所以辛狄国使团急匆匆地离开,林恩佑送走了他才回到宫里,不放心就来大殿旁听,此时挺胸而出。 “父王,儿臣愿往。” 虽然不忍,但这个场面可不能徇私,无奈下旨,太子亲自前往灾区,其它部门配合,太医们带着药材跟随。 “青霞,今天城里发生了何事?为何那么热闹?”毓秀山庄二楼,鱼儿在走廊里看着城门方向问。 “郡主,小的也不清楚,我让常管事去打听打听再来汇报。” 没多久常贵匆匆前来:“郡主殿下,出大事了,南明国爆发了水灾,灾民涌入南境,现在引发了瘟疫。 太子殿下正带着救灾队伍出发呢,所以城门口送行的人很多,百姓纷纷在捐粮捐物,哎,瘟疫可治不了啊。” 李鱼儿对常贵和青霞说:“常管事,你迅速去召集作坊的工人和村民,今天咱们的作坊统统停工一天。 让他们全部来庄子里集合,先叫珍管事打开库房,我要布匹,棉花,青霞去找紫云,去城里把药材,针线全部采购回来,越多越好,还要快。” “郡主,你也要去灾区吗?这这太危险了,大王不会答应的。” “先按我说的去办,救人如救火,要是现在在灾区的人是你,你的心情是怎样的呢?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很快,庄园里的人跟着忙碌起来,按照鱼儿教的,抓紧制作,并且通宵干到了第二天白天,东西才全部凑齐。 林恩佑昨天上午就离开了上京城,队伍一路向南,晓行夜宿,只为早一点赶到灾区,减轻百姓之苦。 第三日下午,金将军催马来到太子马车前,悄悄汇报道:“殿下,昨夜不知何时,我们后面来了一支队伍。 今天都是不急不慢地跟着我们,我们停他们也停,我们走他们继续跟着,你看要不要我去驱赶他们?” “不用了,或许是商队,见我们人多跟着安全,驱赶他们一旦遇到强人,你我都会良心不安的。” 随着越来越靠近南境,路上也出现了流民,这些是最早进来的人,未曾感染传染病,一路要饭进入了内地。 “哗啦啦”,后面的队伍突然加速冲过来,让保护太子的卫队不得不防,开始组建阵型,把马车团团护住。 金将军大喝一声:“呔,殿下在此不得冲撞,还不给我们速速让开。” 那为首马车的车帘掀开,鱼儿笑盈盈地说:“呵呵,金将军好大的威风啊,还不带我去见王兄。” 金将军慌忙下马抱拳道:“原来是郡主殿下,恕小的眼拙了,郡主不在上京,为何来了如此荒野之地?” “太子哥哥都亲自前往灾区,难道我这个妹妹能独善其身吗?为了大林,为了父王,我们必须同舟共济。” 林恩佑在马车里听闻鱼儿来了,气的从马车上跳下来:“鱼儿妹妹真是胡闹,平时孤能纵容你,但这次万万不可,你还是速速掉头回去吧。” 鱼儿摸出一物挂在耳朵上,把口鼻遮住,瓮声瓮气地问他:“太子哥哥觉得此物如何?在瘟疫传染的城里,你就真的要让你的兵卒去呼吸病毒吗?” “你,这是何物?鱼儿妹妹,难道你有办法抵制疫情?”林恩佑仿佛明白了什么,欣喜万分地问道。 鱼儿摇摇头,实事求是地说:“眼见为实,我还没看到现场,不能妄下评论,但是我们可以提前防治。 等大家也都传染上,那就麻烦了,太子哥哥,我制作了上万个口罩,你现在就发下去,让所有人如我佩戴。 每人两个替换,清洗时要用滚水烫过,烈日暴晒才可更换,其他的到了现场分析后,我们再做商议决断。” 听说此物能防止疫情的传染,林恩佑顿时喜出望外,立马从前面开始分发下去,让大家全部佩戴上口罩。 看着后面的车队,林恩佑又好奇地问:“鱼儿,你带着这么多车子,不会是要去南境开分店吧?” “我怕你带的药材不够,把上京城的全部收购了,还有石灰和烈酒,嗨,但愿我带的东西用不上才是好事。” 林恩佑感动得行礼道:“鱼儿妹妹真是大义,做哥哥的自愧不如,那后续救灾的事,我俩就商量着来办吧。” 见到一大群蒙面的官兵前来,新圩城的县丞死活不搭理他们,直到太子的车子过来,林恩佑拉下口罩喝道: “顾县丞,难道本太子亲临,你都要拒孤于城门之外吗?” 第70章 救万民杀一儆百 顾县丞吓得屁滚尿流,慌忙打开城门,跌跌撞撞冲出来跪倒在地迎接。 “殿,殿下,这里危险啊,您千金之躯怎可涉险?还是快快回去吧!” “免礼免礼,快快起来吧,孤受父王之托前来赈灾救万民于水火,在灾情没有稳定前,孤是不会无功而返的。 你现在组织人把粮食物资先收了,再把所有的郎中都集中到一起来,再跟我们讲讲目前疫情的泛滥情况。” 顾县丞无奈,哭丧着脸开始安排起来,城里的衙役却是欢天喜地,把东西殷勤地交接拉进去。 队伍并没有进城,选择了一块合适的地址,洒了石灰粉后建立了营帐,用做太子的行宫和指挥中心。 没有被感染的健康人士,和郎中们齐齐赶来,听候太子殿下的吩咐。 鱼儿开始指导百姓做口罩,让百姓参与一起用石灰粉消杀灭菌,处理水源卫生,自己带着郎中太医去会诊。 晚上兵卒们一起行动,架锅开始煎药,乡兵也及时赶到,肖将军拜见。 “肖将军,孤把孙太医,于太医派给你,这里的药汤已经熬好,你们必须赶去其它城池,让患者灌下汤药。 付海生,郁开山你俩去监督,谁敢违反规矩,乱世用重典,不管对方是我国子民还是南明百姓,都杀无赦。” “是。” 一长串火把形成一条火龙,乡兵浩浩荡荡奔赴其它城池,新圩城的百姓也排着队过来喝药,药材快速消耗下去。 钱太医半夜时过来找鱼儿,着急地说:“郡主,我们带来的的药材快要见底了,这可如何是好?” 鱼儿一听,看看天色无奈地说:“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天亮后再想办法了,你们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天还没亮,谢天平,秦国华就带着护卫快马出去,拿着药方去附近州城药房征药,鱼儿自己进了新圩城。 顾县丞派来几个本地衙役带路,一连拍开两家药房,但都是库存甚少。 “大人。”店主吃不准鱼儿身份,但有衙役陪同,喊大人就不会错。 “自从瘟疫传染开始,我们的药都被高家买走了,所以就只有这些。” “哦?多谢,那我们直接去高家看看,他买断药材难道也要施药吗?” 那几个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谁也不敢吱声。 看着高墙大院,鱼儿就知道此户人家肯定是本地一霸,“郡主,这高家是我们城里有名难缠的高扒皮。” 衙役也不得不实情相告了: “他医术确实了得,所以价钱也出奇的贵,平时我们小毛小病都不敢来,但遇到疑难杂症也只能任他宰割了。 这次他看准形势积存药材,估计是想卖个好价钱,遇到百年难遇的瘟疫,想活命的肯定是愿意掏钱的。” “发国难财,他这是在找死,给我把门砸开,我看看他有几颗脑袋。” “哐哐哐。” “开门开门,快把门打开。” 随着衙役用刀把砸门,附近的人听到动静观看,可一看是高家的门,又赶紧缩回去,连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谁呀?哪个不怕死的敢砸我家的大门?开门看看,谁敢带传染病进来,给我往死里弄。”里面有人斥骂。 “是高家的公子,也是这城里的头号纨绔,冲着他家的医术,连我家大人平时都不敢得罪他的。” “吱呀”,随着门打开,两个粗壮的汉子已经举着大木棍冲了出来: “谁呀?一大早的就惹我家公子生气,看来这几天我们不出门,你们都忘了……哎哟,几位差爷何事啊?” 嘴里喊着差爷,眼睛却在盯着鱼儿乱转,外面的家伙还踢了踢里面的家伙,那家伙秒懂,返身就进了院里。 鱼儿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也退后一步,对拿着刚才药房拿药的人说:“你把药先送出城去,顺便把我们剩余的兵卒都叫过来。” 那两人推着车子赶紧离开,此时门内已经跨出一位肥头大耳的公子爷。 此人因为肥胖,两个眼睛已经挤在了肉里,要是让他趴在地上,估计很多人都会说他是一头猪。 “哎哟哟,我说一大早喜鹊叫呢,几位差爷大哥快快里面请,不知这么早上门,是所为何事呢。” 看着鱼儿大喇喇的进门,衙役们也赶紧紧跟,鱼儿的手对后面摆摆手,回答高公子道:“高公子对吧?是我让几位大哥带路的,我想来挑几味药。” 院里看进去,这户人家富丽堂皇,绝对是高门大户的标配,屋里有人出来问:“项儿,这几位是?” 高公子乐呵呵地回答:“阿爹你别管,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我去库房转转就过来。” 他也不进屋,带着大伙拐弯朝侧边跑去,绕过屋角来到库房,推开大门豪爽地说:“小娘子看中什么尽管拿便是。” 鱼儿进屋,他在后面跟着进去,那衙役也想进门,却被两个大汉拦住:“库房重地,有人进去就行了。” 衙役心里着急,想到有后援,也就竖起耳朵关注屋里动静,在门口等候。 “呵呵,听小娘子口音不是本地人氏,不知打哪里来呀?”高公子还以为她是那些流民里的一员呢。 他看着鱼儿的背影,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门,你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不待他扑过来,鱼儿突然转身,他尴尬地放下手:“嘿嘿,小娘子长得如此标致,想来也不是普通人家吧?” 鱼儿盯着他说:“高公子,如今百姓疫情肆虐的艰苦,你们囤积这么多药材,是想要趁火打劫吗?” 高公子撇撇嘴道:“切,我们这是正当营生好吧,咱也没有强迫人家来买,这就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是其它药房的也被你们搜刮走了,这就是一家独大的垄断呀。” “哎呀,小娘子还懂经营之道呀,嘿嘿嘿,我正缺个贤内助,要不小娘子就别走了,让我娶了你如何? 你看看我家,有钱有势,进了我的门,我保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你想穿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嘴里说着,咸猪手已经朝鱼儿搂过去,哈喇子已经挂在了嘴边。 鱼儿一转身,又反靠回去,整个人贴在了高公子怀里,突然高喊:“来人呀,非礼啊,快来人啊。” 两个粗壮大汉暗暗偷笑,少爷就是厉害,看来今天又要得手了。 衙役一听却额头冒汗,死罪啊! 登时抽出刀来要冲进去,可两个死活不知的大汉,还想出手阻拦。 特么的你要死可别连带我们,衙役急得举刀就砍,吓得两大汉连连后退,酿的,你们竟然来真的啊! 忽听得里面惨叫一声:“啊呀~”。 两大汉听见是少爷的叫声,也顾不得门口的衙役了,扭头冲进屋里。 一个衙役大喊:“我去救郡主,你去开大门,看看我们的人到了没有。” 那人撒腿就跑,屋里已经传来斥喝声:“大胆妖女,竟敢伤我家少爷,你活得不耐烦了,先抓起来再说。” 衙役跳进去,只见高公子捂裆跪在地上哀嚎,两个大汉正在追赶鱼儿,鱼儿也不还手,也不让他们得逞。 她灵活地在屋里的桌子柱子转圈,和他们玩捉迷藏似的,累的他们冒汗却连衣角都碰不到,气的大汉哇哇大叫。 “咚咚咚”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衙役脸上一喜:“郡主,我们的人来了。” 那两个大汉此时才听清楚郡主两字,顿时停下脚步,一脸怀疑地看向衙役,你们带的要是郡主,进门都不跟我们介绍的嘛? 第71章 抄高家私盐线索 刚才问儿子的高老爷,看见一群军爷冲库房去,以为是来抢他药材的,急得大喊大叫,高府的护院们立刻全部冲出来,一下双方举枪对峙起来。 鱼儿跨出屋门喝道:“你们拿刀对着官兵,难道要造反吗?” 高老爷急得争辩道:“你个娼妇别乱说话,我们只是保护自己的财产。” 鱼儿也不发怒,冲刚来的兵卒说:“他刚才骂我你们都听见了吧?还不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是,听我命令,把所有的刁民统统拿下,胆敢违抗者格杀勿论。” “喝。” 兵卒们大喊一声,持刀枪攻击过去,那高老爷刚想责问,就被人踢翻在地,捂着肚子痛的说不出话来。 院子里都是扯绳子绑人的,两个护院反应慢了一拍,还真被一个中箭,一个大腿中枪,在院里杀猪般嚎叫着。 屋内两个大汉被捆了,高公子也被拎了出来,看到这阵势正惊涛骇浪时。 “呼啦”,外面又涌进来一群人。 “鱼儿,鱼儿,鱼儿你没事吧?” 林恩佑快步跑进来,看到现场已经被控制,鱼儿也安全的站在那里没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后面顾县丞气喘吁吁,跑得歪歪扭扭,看到这个情景,也拍着胸口,靠着墙壁猛喘气,没差点吓死他。 “太子哥哥,高家把全城的药材全部垄断,欲发国难财,我进来查看,差点,差点被这畜牲污了名节。” “我本是带了银两,想来谈药材买卖的,却不曾想高家如此下流龌龊,妹妹我还望太子哥哥能给我主持公道。” 高家主本就肚子痛的厉害,此时听到又是太子又是太子的妹妹,猛然一阵头晕目眩,口吐白沫的晕了过去。 高公子正捂着他的裆部,此时听了也一哆嗦,一股热流淋漓喷涌,我命休矣,他眼睛一翻当场昏死了过去。 林恩佑生气地高喊一声:“顾县丞,你可听到了?这样的奸恶商人,藐视冲撞官家颜面的无耻之徒。” “你给孤立即抄家查办,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所缴的家产全都用于此次赈灾之用。” “下官即刻照办。” 太子带人押着满满一库房的药材去城外,鱼儿出的院子,随着街道巡视着城内消毒情况,不知不觉来到大街上。 迎面一个老婆婆从店铺出来,被挑柴火的百姓挂了一下,老婆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鱼儿一把拉住,可手里的纸包落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洒出来一些盐巴,老婆婆道:“哎哟,谢谢了,大闺女。” 她慌不迭的弯腰把盐粒捡起来,嘴里吹吹丢入纸包里,鱼儿皱了皱眉。 “婆婆,为何还买这种盐巴?朝廷不是推出了雪花盐吗?定的价格和这原来的盐巴是一样的价钱啊。” “啊?什么是雪花盐?” 婆婆迷茫的神情,让鱼儿再次感觉到了有问题,自从推出了雪花盐后,朝廷已经取消了粗盐的生产。 雪花盐和粗盐定的价格一样,就算放在店铺里,也应该都不会再选择粗盐了才对呀,而且这都已经大半年了,粗盐还没处理完吗? 看着老婆婆离开,鱼儿摆摆手,两个衙役没有跟上,她自己走进了店铺。 自从来了这新圩城,一开始都在关注疫情,哪来的时间逛街啊。 这家店铺里东西竟然非常丰富,关键是她还看到了,京城里才有的各种日杂用品,肥皂,蜡烛,火柴糖都有。 可是货柜前那巨大的木框里,足足有上百斤粗盐堆放在里面,其他地方再也没有看到雪花盐的存在。 店铺生意还不错,一会会就进进出出了好几位客人,鱼儿听着别人问价,心里也是暗暗吃惊。 这里的东西,跟京城比都要贵十几二十文,连盐巴都要贵五文一斤。 “小哥,这里还有更好的盐巴吗?”鱼儿试探地问柜台里的伙计。 “啥?更好的?盐巴不都是这样的吗?”伙计仿佛听了什么新奇的问题。 有问题,鱼儿脑海里闪现了私盐两个字,因为这里肯定一直在买卖粗盐,连雪花盐都没见过。 所以天天在卖的盐是哪来的?朝廷早已不生产,这除了私盐别无解释。 她出来直接出城,找到林恩佑就把此事讲了一遍:“太子哥哥别发火,先找顾县丞过来了解清楚,我觉得此事牵涉很大,肯定不可能就这一城如此。” 结果顾县丞来了也是一头雾水:“什么?雪花盐?上面粗盐早已不做了?那,那我们为何不知此消息?” “难道县令没有文书下来?也不曾有配送过雪花盐?” “太子殿下,下官不敢撒谎,确实从未有过这样的通知和实物下发。” “啪”,林恩佑一拍桌子,顾县丞吓得一哆嗦,直接跪了下去。 “唉,与你无关,你起来吧,看来问题出在桐城,鱼儿妹妹,这里的疫情怎么样了?如果无碍我们便改道吧。” “好,只要继续服药,按照如今的方法执行下去,问题可解。” 不到半日,队伍开拔,顾县丞看着远去的队伍,擦擦额头汗水,唉,县令看来要出事了,幸亏自己不知。 谢天平,郁开山,付海生,秦国华四人,也都奉命追上队伍,得了太子的命令后,又便衣先一步前往桐城。 听了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得知粮食发放下去后,难民已经安稳,并且汤药及时服用,疫情已经控制不再扩散。 太子总算高兴了一点,命人慢慢赶路,等谢天平他们回来再说。 一百多里地走了三天,微服私访的四人终于回来了:“殿下,正如你所说,整个桐城并无一颗雪花盐出售。” “我们走遍了所有的商铺,出售的均是粗盐,其它商品齐全,但是和新圩城一样,要贵那么十文钱左右。” “殿下,我们去了下面的州县,同样如此,只要是桐城管辖的地方,均找不到雪花盐的影子。” “陆甫兴,孤不下来还真不知道啊,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能够只手遮天,这次孤要来个大开杀戒,震一震这些尸位素餐要钱不要命的家伙们。” “传孤的命令,留几人陪孤进城,大军驻扎在隐蔽处,孤要来个人赃俱获,直接问罪斩首示众以告慰百姓。” 城外二十里,大军在山沟里驻扎,林恩佑关照鱼儿:“鱼儿妹妹在此休息片刻,人多反而会惊动这些贼子。” “我们去去就来,待捉拿归案孤会派人来传讯,到时你们再进城不迟。” “太子哥哥要注意安全,贼子是不讲道理的,务必小心他们狗急跳墙。” “他敢,除非他要造反不成,要是敢对孤不敬,孤诛他九族。” 林恩佑带着二十个护卫,穿着便衣分成三个批次进城,为了方便,除了每人揣着一颗手雷,长兵刃都没佩带。 在秦国华他们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商铺里,把掌柜的全部秘密控制起来,带着他们一起前往县令府衙。 不多一会,十几个掌柜全部到位,“付海生,你回去带大军入城,我们先去府衙,你们直接过来便是。” “是殿下。” 县衙门口的衙役,看到十多个掌柜被人捆绑着过来,机灵的已经冲进去汇报,不待林恩佑他们走上台阶,里面已经涌出来一大帮人。 为首的老鼠胡须三四根,三角眼眯着,凶相毕露喝问道:“来者何人?为何无端捆绑我桐城的子民?” 那些掌柜的顿时齐声呼救起来:“陆大人,救命啊,我们一直规规矩矩做事,今天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进来就扣人,他们还把大人你放在眼里吗?” 第72章 扣人质竹竿渡江 “放肆,见了太子殿下还不下跪迎驾?”谢天平扬起了手中的太子令。 这一声呼喝,犹如晴天霹雳一样,把不明所以的人全都吓了一大跳。 太子殿下,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县官老爷就是最大的官了,他们何时接触到过朝廷命官?而且还是太子爷。 有胆小的掌柜一个腿软,差点把大伙全部扯倒,对面的衙役们齐齐后退一步,但是都看向了他们的陆大人。 陆甫兴脸皮抖动起来,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慌忙跪倒高喊起来: “下官陆甫兴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光临,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不待那些衙役们下跪,太子已经遏制不住怒火质问起来: “陆甫兴,孤问你,为何桐城范围内没有雪花盐?朝廷早已不产粗盐半年有余,你这些粗盐又是从何处得来?” “什,什么?”有的掌柜真的跌坐了下去,惊叫起来:“朝廷不产粗盐?何为雪花盐?那我们卖的又是什么?” 惜命的都知道,要是卖的盐出了问题,尤其扣上私盐的罪名,那这辈子就算是白来了,而且是死的特冤的那种。 刚才还喊着陆大人救命的掌柜们,悄悄地往后移了移,想离他远一点,这种掉脑袋的事,可别搅和到一块去。 陆甫兴却回答的振振有词:“殿下,我这小小的县令,又哪来的勇气敢做掉脑袋的事?我这也不靠海啊。” 呃!这句话貌似很有道理。 林恩佑也为难了,刚才高昂的气焰顿时泄了气,陆甫兴看在眼里,也不等太子喊他起来,自个儿爬起来说: “殿下,有些话不便于外人知晓,还请殿下进屋,由下官慢慢道来。” 林恩佑一想有理,毕竟官场上的蝇营狗苟,说出来也是丢官家的脸面。 当即不假思索跨步往屋里走,级别高者必须先走,其他人随后,什么样的人落后多少步,这些都是有规矩的。 所以太子殿下进屋后,其他人才准备动脚,陆甫兴把身边的衙役往里面一推,已经边走边高喊着:“放箭。” 一瞬间,县衙两边的墙头上,站起来一排兵卒,弓箭已经密密麻麻发射出来,谢天华,郁开山他们慌忙躲避。 “啊~”。 “嗯哼~”。 “唔~”。 那些掌柜的倒霉了,身上的箭被扎成了刺猬,死亡的反而没了痛苦。 活着的反而是肝胆俱裂,屎尿齐流,撕心裂肺地呼天抢地哭喊着。 林恩佑暗叫不好,欲返身时为时已晚,那大门已经紧闭,几十把衙役的钢刀,已经把他给团团围困了起来。 “狗贼,你当真要造反?你知道和朝廷作对的下场吗?”林恩佑怒斥道。 “呵呵,事情败露反正是一个死,那倒不如拼一把,现在你就是我的保命符,我还有跑路的时间。” 陆甫兴得意的笑着说,外面秦国华他们空有手雷却不敢扔,殿下在里面,也不知在哪个位置误炸了可怎么办? 幸亏他们身手了得,在箭雨中跳舞一般闪避着,还挥舞着双臂接住来箭。 抽空还反掷了回去,墙头上的兵卒惊叫着摔落回去,吓得他们纷纷低头。 忽然,大街上地面剧烈抖动起来,随即有骑兵快速冲锋大军终于来了。 林恩佑对陆甫兴说:“听到没有,大军已经包围了,孤劝你还是趁早投降,免得害了大伙性命。” 兵卒和衙役开始淌汗了,有家人的已经暗暗后悔,这可是太子呀,一旦今天逃不过去,那可是人头滚滚啊。 “闭嘴,他们敢冲进来吗?”陆甫兴嘴里挺硬气,内心其实早已慌的要死。 此时一个打扮妖娆的妇人,拉着一个小哥儿,跌跌撞撞地奔了出来:“老爷,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快跑吧。” 陆甫兴一脚把她踢翻,怒骂道:“裴素珠,我陆甫兴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你这个妖妇,我被你害死啦。” 那孩子吓得扑过去抱住妇人:“娘,爹你快别打了,如今不是应该一致对外吗?现在你就算打死她,那也于事无补了呀。” “呜呜呜,老爷,当初拿到银子时,你可不是这样的呀,呜呜呜,我们还不是为了鑫儿啊呜呜呜。” 妇人伤心地哭泣起来,陆甫兴不耐烦地挥手说:“把太子绑起来,大伙赶紧向后院撤退,老奎,你先去备船。” 鱼儿赶到这里时,看到街道上血流成河,而且只有几个护卫在抵挡,人群里却看不见林恩佑,心下想出大事了。 她从身边兵卒身手拿过一把弓箭,张弓搭箭一个助跑,在马背上一点,人已飞到半空,把箭矢对着院里。 众人敬佩不已,但此时可不是喝彩的时候,鱼儿落下来,把弓箭丢还给那个兵卒说:“快破门,院子里面没人。” 护卫一听急了,全都不要命的往门上撞去,“轰隆”一声大门塌倒,众人一窝蜂的冲了进去,开始四处搜索。 前院,房间,再到后院时,大伙都惊呆了,刚才墙头被箭矢反掷回去受伤的那些兵卒,全都被人砍杀在地。 而整个府宅里,连个活人都没找到,鱼儿回到尸体边,检查了一下说:“给我挖地三尺,这里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暗道,他们已经逃离了。” “这些伤者流血所以被自己人杀了,就是怕他们的血给我们引路,快散开认真查找,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暗道很快被找到,亭子里的石桌子能移动,下面就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拆掉桌椅板凳,穿盔甲的士兵在前面,大家举着火把鱼贯而入。 中途有个往上的出口,鱼儿上去一看,竟然是一家钱庄的后院,这里的人还不知道出事了,鱼儿让人控制起来。 于是顺着暗道继续追击,快半个时辰时,前面出现了亮光,朝外射了几支箭,秦国华一下冲了出去。 “郡主,呜呜,我们追不上了,殿下我们失职啊,我们死罪啊殿下。” 秦国华在外面大哭,大伙挨个出了暗道,才发现这在一条江堤岸边的竹林里,粗粗细细的竹林乌泱泱一片。 秦国华跪在江边,冲着远处哭喊着,江水里,两艘大船正顺流而下。 “秦国华,此时不是哀伤的时候,大伙赶紧散出去找船,谢开平,你带二十人回城里去,没有死的掌柜,那钱庄的人和财物,全部押解回京去。” 鱼儿折了一根芦苇,头上打个结像个鸡头一样,往水边一插说:“其他人找到船后跟上来,我会沿路做上记号,这个尖就是指向的方向。” 她借来一把砍刀,“啪啪啪”就砍了两根一粗一细的竹子,很快竹梢枝节修理干净,鱼儿把粗竹投入到江水里。 她手里横拿着细竹竿的中间,纵身一跃就跳下江去,在众人惊愕的目光里,她稳稳地站在那粗竹竿上面。 “记住我说的话,随后跟上,我先去盯住他们逃往何方。”鱼儿竹竿一点,粗竹竿荡出去,也开始顺流而下。 只见她犹如飘飘欲仙的仙子,牢牢地扎在水面竹竿上,利用手里的细竹竿操持自己的平衡,在水里快速前行。 三个多月了,每天接触的不是海水就是粗盐,郑俊的手上到处布满了开裂的口子,痛的每晚擦上菜油才能睡着。 三狗子和小青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挑水干着体力活,胃口很大,可是天天吃不饱,每晚轻轻哭喊着大当家和二当家,才沉沉的睡去。 太苦了,大伙有好几次都想逃离这个鬼地方,可是四个箭楼上,虎视眈眈的哨兵们,正架着机弩时刻准备着。 第73章 利益终端出水面 郑俊也分析过,并把这里的地形牢牢地拓印在脑海里,如果能逃离此地,只有一个方法能成,那就运盐的船。 但是船上的人要是大喊大叫,还是会被抓回来的,那就是生不如死了。 因为那个蒋大虎太狠了,他打人都是往死里揍的,前几天就有人被打死了,他们还把青紫色的尸体放在门口,好让大家惊恐害怕而不敢抗命。 前几天熬制海水时,在一根木柴焚烧过的灰烬里,竟然捡到一根铁钉。 郑俊偷偷地把它塞在发髻里,趁没有监工时,就在颗粒大的盐粒上刻字,希望这些盐能流入京城被人发现。 他却不知道,如今京城用的都是雪花盐,这些粗盐只运往偏远贫穷地区。 闻着满屋子的酸臭味,郑俊渐渐进入梦乡,月亮在厚厚的云层里穿行,眼看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李鱼儿挥挥手,两根竹竿不知去了哪里,她坠入江水里,一条锦鲤快速摆动身躯,来到了两艘大船船舷下面。 天很黑,空气很闷,遥远的天空里一闪一闪,似乎有雷电滚动着。 “大人,先喝点热粥吧。”有人殷勤地送来饭菜,眼看天气不好,船及时靠岸,船上的人这才有功夫走动起来。 “大人,那个太子说要方便,您看要不要把他提溜到岸上去解决?” “去去去,老子吃饭你来提什么方便,给我把他看好了,他要是有个闪失,我们就少了一个护身符。” “明白大人。” 鱼儿一转身钻进芦苇荡,三下两下就到了浅水区,默默地等待着。 有人搭上跳板,开始有脚步声过来,而且接连好几拨人上了岸。 草丛里,树林里,很快传来恶臭味,一帮衙役兵卒集体在排泄着。 “就这树下吧,不能走远了,黑漆漆的踩到蛇就不好了。”衙役解开林恩佑的绳子,还留着一头拉在手里。 “悉悉索索”传来放水声,衙役一扭头,看到地上一个亮点金光闪闪的。 他把绳子挂在树枝上,有点不敢相信地走过去,蹲下身抓在手里,经过他反复查看,这肯定是一片金叶子。 哈哈,发财了,他暗暗欣喜,小心翼翼地藏在贴身,拍了拍才起身,可大脑“嗡”的一下就瘫痪在了草地里。 那片被他藏起来的金叶子(金鳞),“嗖”一下又回到了鱼儿的身上。 跳板传来“噔噔噔”的声音,那帮大老爷们排放干净,舒爽地回去睡大觉。 林恩佑看看乌漆麻黑的地方,终是没勇气夺路而逃,暗暗叹口气乖乖地返身过来,看到衙役递给他一把刀。 “别开口,拿着刀蹲在树背后。” “怦怦怦”。 他的心脏狂跳不已,她是鱼儿,又是鱼儿来救自己了,林恩佑手都在颤抖,她是怎么做到的? 稀里糊涂接过刀,悄悄地蹲在树背后,他要看看鱼儿到底要做什么。 有人提着灯笼过来,是那个男孩搀扶着那个妇人,只见鱼儿黑暗里一闪,妇人和男孩也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 鱼儿一手接住灯笼,她在岸边把一艘船的缆绳解开,走上跳板来到船上。 她把那艘解开缆绳的船用力一蹬,灯笼也跟着砸了过去,棚顶是芦苇编织并刷上了桐油,灯笼的纸燃起来后,融化的蜡油也快速地引燃并迅速扩散。 被她一脚蹬出去后,那艘船正在离这艘船越来越远,在湍急的江水加持下,两船之间一下拉开了好几十米,而那火势也“轰”的一下爆燃起来。 “啊~着火啦,救命啊~”。 那边哀嚎起来,火光里看到人群在船舱里涌出来,无头苍蝇似的乱转,火点越来越小,喊叫声越来越远…… 这边船上的人冲出来,看着那边的惨烈,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但都暗自庆幸,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还活着。 “怎么搞的?无端端的怎会起火?”陆甫兴扶着舱门,虽然是责问的口吻,但是并没有暴跳如雷。 “都给我注意点,小心火烛,老奎,安排人守夜。”说完他又缩回船舱,逃出来这么多人,失去一部分能少分出去好多钱,这才是他的小心思。 陆甫兴一转身,看到船舱里有个衙役,随口问了一句:“夫人和鑫儿回来没有?岸上还有多少人?” 不想那衙役邪魅一笑,突然在他肩头上拍了拍,陆甫兴就中邪了一样,再次转身出了船舱,自己朝岸上走去。 船上的人以为大人也要方便,远处的火光也看不到了,便开始准备回舱。 却不料黑暗里一股风从身边刮过,他们“哎呀呀”的全都“噗通噗通”落入水中,前面甲板上的人都未能幸免。 江水看着缓慢的流动,可是落水后才发现,等浮出水面时,已经离船五六米了,而且他们竟然浑身酸软无力。 想喊救命,又发现自己张了张嘴,竟发不出声音来,顿时以为自己撞鬼中邪了,这下吓得他们拼命挣扎起来。 可水面下暗流涌动,把他们迅速的带往下游,眼睁睁地看着离船越来越远,挣扎不动的人已开始绝望地下沉。 林恩佑也不是看得很清楚,随着鱼儿灯笼丢出去后,只有陆甫兴船舱口一盏灯火,到处都是隐隐绰绰的。 看到她一人弄走了一船兵卒,也是高兴不已,再看到陆甫兴上岸来,他就躲在树背后,船上人落水根本没看到。 老奎带着两人在船尾,交代他们如何值守,脑后一阵风袭来,三人已经躺在甲板上,而鱼儿已来到陆甫兴身边。 “哥,出来吧。” 鱼儿拍醒裴素珠和鑫儿,林恩佑小心地提着刀出来,却发现这些人如同行尸走肉,对他的出现视若无睹。 “跪下。”鱼儿一声命令,陆甫兴,裴素珠,鑫儿齐齐乖乖地跪下。 “鱼儿妹妹,这是?” “放心吧太子哥哥,他们只是中了我的迷幻药,我们没事了。” 鱼儿拍拍陆甫兴的脸:“跟我们说说吧,你是如何贩卖私盐的?还有你们的盐来自哪里?是谁在制造?” 陆甫兴机械性的回答:“我夫人是京城裴家的裴素珠,她的侄儿裴建良,来找她商议,说有一笔天大的财富。” “我夫人抱着一包银子给我,说鑫儿的病终于有救了,我觉得这是好事,于是把朝廷的文书扣下没有下发。” “上面拨下来的雪花盐,都由裴建良拿粗盐来交换,他在各州县均有酒楼,雪花盐只在我们内部使用。” “他有自己的行商船队,本地只运粗盐出来,兑换回去的雪花盐,积累一定数量后,会运往他国进行贸易。” “他京城有袁家做后盾,给他提供日杂用品的供货,在他的辖地和我的辖地推广,我们高价销售后瓜分利益。” “建良被家族放弃后在峄城站稳了脚跟,这些盐都来自他的辖地,但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只有老奎跟着船队去过,这次我就是准备去投奔他的。” “是了是了,峄城就在海边。” 林恩佑终于明白了:“那里沿海沙土种什么都收成低下,是苦寒之地,褚修定是父王特意派去的信得过的人。” “没想到啊没想到,如今连他也被拉下水了,若当官的眼睛里除了银子,不去为百姓谋福利,那我大林危矣!” “不是的。”陆甫兴木头人一样解释道:“褚大人一年前就不在了,如今峄城明面上是朱县尉在管事,暗底下都是裴建良的天下,他才是峄城的老大。” “什么?他们竟然杀了朝廷命官?这不是公然造反了吗?”林恩佑惊呼。 第74章 人间炼狱得解放 天刚蒙蒙亮,工棚里就传来斥喝声:“起床了,起床了,特么的睡得跟猪似的,你们今天不想吃饭了吗?” 院子里开始忙碌起来,一排排的大锅熬煮着,络绎不绝的挑柴人,挑海水人,排着队在监工眼皮子底下做事。 瘸子走路不方便安排的烧火工作,他心疼地看着三狗子和小青龙,等他们倒完海水悄悄地塞给他们一个烙饼。 “叔,你没吃吗?” “快吃吧,叔工作不累,吃得少。” “叔,你对我们真好。” “快边走边吃,别让他们找理由挨打,晚上叔再给你们留。” “啪”,响亮的一鞭子,吓得他俩把烙饼塞进衣服,挑着水桶快速离开。 一个裤子烂的无法缝补的少年,被监工抽得在地上翻滚:“嗷,呜呜,我我没有偷懒,我,我只是绊了一下。” “呸,你还有理了,我让你顶嘴。”“啪啪”又是两鞭,背上的血痕染红了衣服,翻滚时又沾染了泥土。 惨不忍睹啊,那弱小的身躯真让人心里直抽抽,但同情能当饭吃吗? 郑俊放下柴火时,看到监工又举起了皮鞭,慌忙“哦哦哦”的阻挡他再下手,摇着手意思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这监工昨夜赌钱输了银子,所以今天脾气特别大,见有人来阻拦,不顾三七二十一,扬起的手朝郑俊抽来。 “死哑巴,老子的事轮得到你来嚷嚷吗?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刷”,脸上火辣辣的。 郑俊一摸,一手的血。 鞭梢在他脸上开了一道口子,他,被毁容了。 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公子哥,自从被人绑架开始,他就没好运过。 顿时心里的滔天恨意全部被激发,他一咬牙扑过去,抱住监工砸进了“咕咚咕咚”冒泡的大铁锅中。 铁锅被这一下打翻在地,海水很快渗入地下,要不然两人都会被烫死。 “嗬啊,啊啊啊啊…啊…”。 监工半边身子烫烂了,尤其这是海水,顿时屎尿直流,扭曲着身子抽搐着,这下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郑俊只是按着监工的手烫到了,其他地方倒是无碍,但看着眼前这个惨状,他也知道今天是必死无疑了。 趁大家都在发呆的发呆,慌乱的慌乱,他拨开人群向海边冲去。 “站住,站住,再不站住放箭了。” 箭楼上的岗哨,下面的事看得一清二楚的,见郑俊要逃跑,就大声吆喝起来,再三发出了警告。 “嘭~呜~”。 机簧击发的声音,粗大的弩箭发出空气摩擦声,转眼即到。 看着就在眼前的海水,郑俊欲扑下去,到时是死是活就交给老天爷了。 可是前半身出去时,“噗”的一声,一根箭已经钉住了小腿。 “嗬~”。 “嘭”,郑俊栽倒在地,左腿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还想爬着前进,一只脚狠力踩在他的背心,眼前一黑…… 陆甫兴的船再次启动,后面追赶来到官兵们,部分人把陆甫兴,裴素珠,鑫儿,以及桐城的犯罪证据押解回京。 本来是让太子殿下回京的,但是他死活不同意,还拿出身份来威压,所以林恩佑,鱼儿,四大护卫,和乖乖听话的老奎三人,假装前往峄城运盐。 其他官兵隐藏在后面的船里,远远跟随,等候信号好一举捉拿罪犯。 “来,坤兄,兄弟敬你,难得你有心来看我,怎么样?京城的生意还不错吧?”酒楼包间里酒意正浓。 “呵呵,那是自然,以前咱们四大家族竞争,如今郑家只做酒和酒楼,以吃食为主的生意,空出来的份额当然由我们来瓜分了。” “以前有你在,我俩还算并驾齐驱,现在你的兄弟出道,我们又如何会理睬他?哈哈,你家真在后悔呢。” “我还没有透露你在这里的壮举,否则你老爹估计得肠子悔青,把你这样的人才贬谪,真不知他是咋想的。” 裴建良开心地招呼着:“来吃菜吃菜,都说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没有裴家,我照样能混的风生水起,照样还是人上人。” 高大的箭楼上高声呼喊着:“来客人了,下面的兄弟去查看一下。” 十几个人背着弓箭,拎着刀枪来到码头上,老奎挥手打招呼:“嗨,是我呀,是你们老爷桐城姑爹家的船。” 一看是熟人,十几人马上殷勤的帮忙接缆绳,把船停稳在岸边。 “嘿嘿,船老大,怎么这次才来了一艘船啊?以前不都是两条的吗?” “哦,他们在后面,有人突然身体不舒服,靠岸买药去了随后就来。” 船上架起跳板,伪装的众人下了船,开始暗暗观察周围的环境。 不得了,整个村庄用粗大的木柱子团团围住,四个角还有箭楼,上面架着机械性机弩,那箭比大拇指还要粗。 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么多人做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足有一百多人,围住的村子里看不到,应该也不会少。 忽然,林恩佑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那进出的村子缺口处,挂着一个人,破烂的裤子在飘荡着。 从随风摆动他动也不动来看,那肯定是一具尸体了,慢慢转过来时,背上的鞭痕清晰可见,这里还是人间吗? 鱼儿依然是衙役的装扮,为了进去看看情况,她拿着两个水囊,径直朝村里走去,并扬起手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那守门的看看她的打扮,又是桐城来到自己人,示好咧嘴一笑并未阻拦。 在井边灌水时,她已经把村里的情况看了个遍,其实也就外围有一些当地的喽啰们,除了机弩,武装力量一般。 出来时看到来了辆马车,有人赶去汇报姑爹家来人,裴建良坐车过来了。 “哟,奎老大又是你啊,我姑妈可好?鑫儿的顽疾有疗效没有啊?” 裴建良一下来就摸着发福挺起的肚子,乐呵呵地询问:“怎么才一条船?我姑爹不会越做越倒退了吧?人家县城来都是好几船往回拉呢。” “呵呵裴大人,后面还有三条船,马上就到的,看,快到了不是。” 看到远处的船影,裴建良哈哈一笑:“我就说嘛,有魄力,一下四条船,大虎,你好好的安排一下。” “哎!大人,” 可他一转身脸色立变。 “咦?特酿的怎么又死人了?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别再弄死人了吗?这些可都是我们的财富创造者啊。” “你们都给我弄死了,到时谁给老子干活啊?我不管哈大虎,没人了你们自己给我上去顶,直到来人为止。” 蒋大虎哭丧着脸道:“大人,我们也不想啊,这我还死了一个人呢?不杀杀他们的气焰,我实在不好管啊。” 鱼儿回到船上,弯腰在水里一拿,两根绿色的竹竿放到了甲板上,又拿来柴刀,从中间斜着一削两段。 这就成了四根竹竿,而且断口处斜面是尖尖的,形同一根根标枪。 三艘船越来越近,却没人理睬,奎老大跟着裴建良进了村子,林恩佑站在村口,四个护卫不远不近的跟着。 看着三条船甩过来绳子,全部靠岸停稳后,林恩佑喊了声:“动手。” 谢天平,郁开山同时把匕首刺进村口的守门人,付海生和秦国华,护着林恩佑躲到了木围墙下面。 箭楼上发现突如其来的变故,马上要敲锣示警,可削尖的竹竿标枪一样夹带着风声,不偏不倚射进了他的身躯。 船里的兵卒们同时冲出来,一阵箭雨开道,“嗖嗖嗖”的全部射向箭楼。 “啊呀。” “呜呼。” 惨叫的人纷纷落地。 “铎铎铎”,箭羽插在箭楼木柱上,尾翼还在颤抖着嗡嗡作响。 第75章 辛酸泪逆流成河 “怎么回事?老奎你的人哎哟…。” 裴建良发现不对劲,拉住老奎责问,却被老奎发疯似的撞到,扑过来就解裤腰带,把他麻溜地捆了起来。 一眨眼裴建良就被他捆成了粽子,气的他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怒骂。 “你特么的竟敢叛变我?我姑姑知道吗?我姑爹呢?呜嗯嗯嗯……。” 老奎丝毫没有表情,扯下来一块布就堵住了他的嘴巴,又把他拖到了墙根下,自己坐在一边一动也不动。 船上的军队冲出来,黑压压的一大片,把外面挑水砍柴的百姓吓得魂不附体,天生的害怕让他们丝毫没有惊喜。 “蹲下,蹲下。” 兵卒们挥着长枪,一点点推进,沿途的百姓现在敌我不分,怕受到伤害,也让他们全部蹲下别动。 外围的几个监工,看到不对劲就准备跑路了,但很快被箭雨射倒,好讽刺,前几天他们还在射民工呢。 现在他们终于也被箭矢钉在了地上,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鱼儿跳下船,看到裴建良下来的马车有动静,就贴着车厢板,从窗口往里一瞄,呵呵,袁玉坤在瑟瑟发抖。 当大军冲进村里后,就挨家挨户的开始搜索起来,坏人和受害者泾渭分明,监工和打手们的衣服都很新。 所以很快就被一一逮了起来,但凡有勇气反抗的,现在都已断气了。 裴建良,袁玉坤,蒋大虎,被死狗一般被丢在了场地前面,所有的民工,俘虏,也被赶到了场地中央。 看着皮包骨头的百姓们,林恩佑难过地说:“换锅,把他们的粮食找出来,先给大伙做顿白米饭吃。” “天平,开山,带两人去打两只野味回来,海生,那不是有马车吗,去集市上买点蔬菜回来做。” “是。”大伙纷纷去落实。 “乡亲们,孤对不起你们啊。”林恩佑对着衣衫褴褛的人群行了一礼。 听到这个称呼,还有谁不明白的?这样的称呼天下有几个敢说的? 裴建良顿时一泡屎卡在了裤裆里,那袁玉坤也一哆嗦把裤子打湿了。 而百姓们再也忍不住了,全都哭的稀里哗啦的,苍天,他们竟然得救了! 救他们的竟然还是太子殿下! 年纪成熟的懂事之人,已经“噗通噗通”的跪了一地: “呜呜呜,感谢,感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啊,呜呜呜,可我的孩子,终是没能挺到啊,呜呜呜……。” “呜呜呜,我的兄弟呀,呜呜…”。 悲伤的恸哭成了送葬现场…… 忽然,跪着的人群里,有孩子跳了起来:“不好,俊哥哥还在水牢里面关着呢呜呜呜,快,太子殿下,呜呜呜,快救人啊呜呜呜。” 三狗子和小青龙抹着眼泪,朝村子里狂奔,林恩佑听到水牢,赶紧挥挥手,几个兵卒立马紧追了过去。 鱼儿一片仁慈之心,开始为这帮民工检查伤势,忽然村里一路哭声出来。 “快救救我们俊哥哥吧!呜呜呜,他是大好人呀,他快不行了,救救他吧,殿下,救命啊呜呜呜,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咚咚咚。”三狗子和小青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猛磕头求着救命。 瘸子,老根叔,老黑鱼,也不顾兵卒们的阻拦,嘶喊着:“阿俊,阿俊,”扑了过去,顿时哭得肝肠寸断。 太惨了,不忍直视啊,郑俊被箭射穿的小腿,已经被水泡的发白,腐肉翻在外面,传来了一阵阵恶臭。 他躺在门板上,很难看出他还在呼吸,脸色惨白,嘴唇乌紫,眼睛紧闭,水牢里捞出来被扒去了湿衣服。 此时只有一件旧衣服盖在腹部,瘦骨嶙峋的躯体上,肋骨根根凸现,一眼看过来,这不是骷髅是什么? 听着众人哭得撕心裂肺,呼天抢地到令人心酸,鱼儿只得放下手头的人,打了招呼先去救救这个可怜之人。 可怜郑俊脸庞凹陷,胡子拉碴,头发散乱,加上现在死人一样的脸色。 李鱼儿蹲在他的身边,竟然没有发现,这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这真是: 陌歌祭,相思不泣,别是忧愁,恰是忧愁,一缕心伤,半生寻觅,咫尺不相见,天涯忘不尽,何其思量。 鱼儿不嫌臭,不嫌脏,灵巧利落地切除腐肉,清理干净后上药包扎好。 又细心地给伤者逐步擦拭干净,再让人找来棉被把他给盖好。 再把脉后她心里很是沉重,此人不知能不能熬过去,最终她咬咬牙。 手心悄悄出现一颗药丸,假装帮他拨开头发胡须时,把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忽然,她的手颤抖起来。 她简直不敢相信,但愿是自己看错了,她飞快地把他的头发分开,把整个脸露出来,又用手盖住那胡子。 脸上那道伤痕,竟然有蛆虫在蠕动,她的眼泪犹如决堤的江河…… 她猛然转身,也没站起来,跪着就拎住三狗子衣服,狰狞地喝问:“你,刚才喊他俊哥哥?他,叫郑俊?” 鱼儿自己也不知道,她此时的脸色有多恐怖,三狗子一下被她抓住,吓得一个激灵,太子的威压太强大了。 这些太子的人也同样如此,老百姓何时接触到这样的层次?而眼前的人又像要吃人一样,顿时大哭起来。 “哇~呜呜呜哇……” 鱼儿恼怒地推开他,任他趴在地上大哭,又快速爬过去,双手揪起小青龙衣襟,就差点脸对脸的问他。 “他是郑俊是不是?是不是?你快说呀!你快告诉我呀!” 她摇晃着小青龙的胸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泪流满面很吓人…… 真的很恐怖好不好,一个穿着衙役的衣服,声音却是女人的尖叫,眼泪鼻涕糊满了脸颊,希冀得到回答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 这在市井街坊就是泼妇的标配啊! 林恩佑拍拍鱼儿,小声提醒她:“鱼儿妹妹,你太激动了,你吓坏他们了,小孩子,郡主在问你话呢。” 郡主!小青龙又被雷击一次,嘴唇已经哆嗦,这还让他如何开口出声? 于是只能狂乱地点头,点头。 鱼儿一下放开他,又是跪着快速爬向郑俊,她不敢相信,他们终于见面了,可是,他竟然快要死了。 这样的心情,又有谁能理解呢? “阿俊~”,阿字大家都听到了,到俊字时已经嘶哑,她不敢扑上去,就怕一不小心,把阿俊弄没气了。 她跪在他身边,轻轻地,轻轻地梳理着他的头发,然后慢慢的,小心的把蛆虫抓走,泪水像断线的珍珠。 此时那边正在指认,让百姓指认出哪些人是罪魁祸首,哪些人手里有人命,哪些人是帮凶,但没有害人。 “是他,他最坏,我们这里的人都被他打过,他打起过人。” “还有他,我们是他抓来的。” “官爷,他们都叫我老根叔,我和阿俊一行一共有六个人,我们从荣城过来,因为走错路一路来到了这里。” “结果半路上被蒋大虎抓了起来,然后关在这里为他们卖命做事,这是这里的主人,我们不仅没有工钱,还吃不饱穿不暖,动不动就是往死里打。” “门口吊着的是前天被打死的,当时阿俊只是劝了一下别出人命,就被他们反击抽打,阿俊想跑,结果就……他们是一点都不把我们当人看啊。” 蛆虫全被清理干净了,李鱼儿看着左手心里蠕动的蛆,一转身抓住裴建良的发髻扭转,他头抬起来张嘴喊啊痛! 结果“唔~嗯嗯嗯,呜~呕…哎哟~”,一把蛆全被塞了进去,想吐?一拳就“呜”的一下进入了肚子里。 第76章 终回京恶有恶报 车队一路烟尘滚滚,马不停蹄直奔京城,马车里,鱼儿日夜不眠,一刻不离小心地呵护着郑俊。 行军的队伍非常沉闷,几乎没有人随意开口说话,就连做饭时也都小心谨慎的,生怕惊动到了病人。 后面是几辆囚车,现在换作了裴建良他们,凄凄惨惨的关押在里面。 林恩佑也理解鱼儿的心情,所以也没有高高在上的享受,跟着一路风尘。 紫云和青霞每天都会去一趟酒楼,这里是小道消息的集中之地,关于新圩城的疫情,每天都有人来传播更新。 当听说疫情已经被控制时,大家高兴,毓秀山庄里也高兴,可是这么久了,为什么小姐还不回来呢? 天色已晚,山庄准备关门,忽然大地震动,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庄内一时人心惶惶,全都到前院来张望,常贵忽然奔跑出去:“郡主,是郡主回来了,大伙赶快迎接。” 马车刚刚停稳,大家齐齐跪下来迎接:“欢迎郡主殿下凯旋归来。” “呼”的一下,车帘一把掀开飞舞着,只见一道影子已经席卷进院,大伙全都张着嘴巴,这是什么情况啊? “哗啦啦”,后面的马冲过来,一人已经跃下马来,刚刚站起来的人又赶紧跪下去:“恭迎太子殿下。” “免礼免礼,常公公,今天起院子里安静点,不许喧哗,快散了吧。” “国华,速进宫请太医过来,好药多多备一些,跟父王汇报一声,就说孤明早准时上朝,其他的别瞎咧咧。” “天平,让大军回营歇息,你们把钦犯送去天牢,海生,这里留二十人随时听候调遣,开山,安排巡夜的。” 在常贵惊恐的目光中,太子殿下也匆匆进院,大家不敢喧哗,内心全都惴惴不安,不知郡主出啥事了。 因为他们不是聋子,都听到了又是太医,又是好药,这不对劲啊! 后院听到动静出来已慢了半拍,刚到回廊处就看到,一个黑影胸前公主抱抱着另一人,飞速向里面奔来。 紫云一把扶住夫人,青霞已经跳出来斥喝一声:“大胆,后院也是能乱闯的吗?” “是我,爹娘回房休息,紫云去准备热水,青霞,我要烈酒,纱布。” 话说完,鱼儿已经越过她们,匆匆朝她的房间走去,紫云青霞无条件执行,一下就不见了人影。 年佩玉抖动着身体:“是…是…”。 郑怀恩赶紧扶住她:“老太婆,你怎么啦?那是丫头回来了,你一副见鬼的样子。” “是俊儿啊呜呜。” “老太婆,这不好笑,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那么瘦小一个,丫头都能抱着跑,你跟我说是俊儿?” 年佩玉挣脱郑怀恩的手,捶着他哭喊:“死鬼,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他就是化成灰我也知道是他。” 她扭头就跑,边跑边哭喊,郑怀恩愣了愣慌忙追赶。 “呜~呜呜呜,俊儿,娘来了,俊儿啊,俊儿呜呜呜呜………”。 鱼儿把郑俊小心地放在被窝里,把了把脉,一低头就对着他的嘴,给他渡了一口真气,一路上就是这么过来的。 “嗒嗒嗒”的脚步声,一行人越过老夫妻两个,很快在鱼儿院里组成一道防线,林恩佑转身面对挡住老夫妻俩。 见是太子殿下,年佩玉只能强忍悲伤,福了福:“见过太子殿下”。 郑怀恩慌忙拱手弯腰:“见过太子殿下,不知那是否我儿阿俊?” 林恩佑叹口气,无奈地点头:“是,但是你们不能进去,阿俊还剩一口气,是鱼儿十天不吃不眠,一路拼了命带回来的,你们要理解她的苦衷。” “要是这个时候进去哭哭啼啼,不但救不了阿俊,还会害了他,所以你们先回去休息,这里没有人希望阿俊出事,太医马上就到,我们会尽力的。” 郑怀恩低头沉吟一下,转身扶着年佩玉:“老太婆,殿下说得有理,既然已经在家了,我们就安心的等待吧。” “这是生死之时,我们不能给鱼儿添乱,还是让她安心救治吧,你要相信她,我们快去上香,给俊儿祈福去。” 所有的话语,都没有最后一句有用,“对对对,我们快回去上香,给我们的俊儿祈福去,快走快走。” 林恩佑松了一口气,返身蹑手蹑脚走进屋内,很快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房间里,鱼儿拉着阿俊的手。 阿俊依旧是老样子,半死不活的一动不动,鱼儿沉沉地睡去,仿佛害怕再失去阿俊,睡着了还是拉着阿俊不放。 “今夜给孤把这院子守好了,除了能进的人,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去,谁敢大声喧哗,给孤拖出去杖责。” “是殿下。” 很快,太医被带到,药材也送来,紫云青霞拿着备好的东西入内。 “进去吧,小声点。”林恩佑挥挥手,大伙做贼一样紧张地进屋。 林恩佑进来,发现鱼儿已经醒了,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痛,房间里开始忙碌起来,随后紫云又出去煎药。 太医都没能帮上忙,在一边弯腰盯着鱼儿快速熟练的清理,用药,包扎,他的眼皮直抽抽,就算他行医几十年,也没郡主的手速快啊。 “青霞,给太医拿二十两辛苦费,麻烦您了,太子哥哥,把太医送回去吧,还有你也去客房休息吧,我要给阿俊喂药了。” 鱼儿一一打招呼,又礼貌又决绝,众人只好告辞出去,最后连紫云和青霞,也被她赶回去睡觉了。 因为阿俊无法喝药,不能有旁人看着她嘴对嘴的喂进去。 主要这只是调理阿俊身体的药,这根本无法救活阿俊,所以还有很关键的一步,外人决不能看到。 房间内安静的落针可闻,鱼儿端过汤药碗试了试温度,右手放在嘴边,忽然从嘴里吐出一颗珠子来。 她接着珠子,直接放到了汤药里,那汤药很快冒起很多细小的气泡来,乌黑的汤药很快变成了红金色。 鱼儿对着珠子一吸,珠子飞起来落入她的嘴中,然后她喝一口汤药,对着阿俊的嘴巴给他慢慢的吹进去。 嘴角流出来不少淌到了枕头上,鱼儿的舌头感觉不对劲,忙拿蜡烛过来,捏开阿俊的嘴巴检查,顿时娇躯乱颤。 林恩佑刚要睡着,忽然听到一阵嘤嘤哭声,他的心都快要碎了,一翻身又下床赶了过来,看到鱼儿娇小的身躯抖动着,他真想好好的安慰她。 “鱼儿妹妹,这又怎么了?阿俊他没事吧?”他调整心态,轻声问道。 “呜呜呜,阿俊,阿俊的舌头没了,呜呜呜,他好惨啊太子哥哥,那些坏蛋,我要他们一个个凌迟处死。” 林恩佑想拍拍她的手强忍着收了回来:“好,哥哥为你作主了,这次定要他们剐上三千六百刀才解心头之恨。” 第二天太子上朝,所有的人证物证,直接摆到了大殿之上,听闻裴家的裴建良,伙同桐城县令陆甫兴。 他们不仅制造,贩卖私盐,还强抢绑架人口,随意打杀平民百姓,还企图造反,不仅扣押太子还冲撞了郡主。 这还了得,王权岂能随意藐视和侮辱的?这次裴家和袁家,真的是被两个儿子连累的冤死了,要不是文太师公正说法,妥妥的要被诛三族啊。 最后陆甫兴,蒋大虎和喽啰们菜市口斩首,裴建良凌迟处死。 裴家和袁家及陆甫兴家,依法抄家查办,所缴资产充入国库,三家人统统被流放三千里,今生不得回京。 第77章 跌境显形俊重生 一阵阵蝉鸣,夹杂在丝丝凉风里,摇动了帐幔,轻拂着阿俊的发丝。 被修理了头发,刮去了胡须,清瘦的公子哥又回来了,只是那道鞭痕令人触目惊心,谁看了都会暗呼可惜。 鱼儿百年修炼的本丹功效一流,郑俊已经醒来,第一次看到鱼儿时,眼泪哗哗的流,伏在她怀里号啕大哭。 爹娘赶过来时,他却冷静的要命,虽不能说话,却不停地安抚着他们。 鱼儿不惜用本丹给他救命,加上一路上的劳累,精心的照料,不断的给他度真气续命,自己早已伤了本元。 她不再像以前那般精神,就像个普通的女人,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一样。 这不是她萎靡的理由,是阿俊伤透了她的心,导致她差点现出了原形。 时光流逝,阿俊每天把自己关在屋里,除了饭菜送进来,他是谁也不见,就是自己的爹爹娘亲也不行。 鱼儿几次来看望他,他都闭门不见,多问他几句,他还发脾气摔东西。 没办法,鱼儿把瘸子,老根叔,小青龙,三狗子,老黑鱼一并接来了府中,让他们住在阿俊的院里。 阿俊只要见到他们,反而如同见了亲人一样,竟然相处的安安静静,这真的是让爹娘和鱼儿他们伤心欲绝。 “郡主,我们几个是来辞行的。”老根叔带头,来和鱼儿禀告。 “怎么啦?是住的不习惯吗?” “不是的郡主,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只是这毕竟是你们的家。” “我们也看出来了,我们在这里,只会给你们添麻烦,阿俊他,嗨,你们才是一家人,怎能被我们隔阻呢。” 哎,都是明白人,难怪阿俊喜欢他们,这些人都是心性不错的人。 “根叔,阿俊或许吃了太多的苦,导致他心灵上受了创伤,这只能给他时间了,还是让他慢慢的淡忘吧。” “你们如果非得离开,那先留两日吧,等我给你们安排好了后路,你们再走不迟,还有阿俊知道吗?” “我希望你们和他好好的谈一谈,或者,让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他才能不对我们抱着那么大的敌意。” “好的郡主,你辛苦了。” 根叔他们离开,鱼儿泪水已经满眶,他人都能说一声辛苦了,阿俊,你究竟为了什么把我们拒之于门外呢? 晚上院里传来了摔碗的声音,年佩玉哭,郑怀恩叹气,可谁也不让进。 鱼儿站在门口,小青龙期期艾艾地过来,懦懦地说:“俊哥哥,他听说我们要回去了,他,他以为是你们要我们走的,所以他,他又发脾气了。” “不过我们已经保证了,这完全,完全是我们自己的主意,现在他已经安静了,郡主,你还是去休息吧。” “咳咳咳……咳咳咳。” 深夜,鱼儿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声轻咳声,摇曳的烛光下,鱼儿的手飞快地来回穿梭着,渔网越来越大呈现出来。 秋风萧瑟,马车停在落叶飘零的道路上,根叔他们终于要走了。 鱼儿指着马车上的渔网关照他们:“根叔,你们回到峄城那村里去吧,这是你们的路引,今后你们就是光明正大的村民了。” “这渔网是我送给你们的,这是如何编织的方法,以后有空,你们自己织网,不仅可以自己用还能出售卖钱。” “上次我们留在那里的船也送给你们,以后就自己捕鱼,丰衣足食,新到任的县丞我也送信去了,他会善待你们的。” “这里是一百两白银,你们路上花销和到了新家收拾收拾用,以后有机会再来京城时,可别忘了来看看阿俊。” “咚咚咚”的磕头:“多谢郡主恩赏,多谢郡主大恩大德!” 马车远去,梧桐叶飘落,鱼儿娇小的身影,在秋风里显得那么的单薄。 鱼儿的房间里,连续亮了好几夜的灯光,那不停的咳咳声,让紫云和青霞哭着求她珍惜自己的身体。 “咳咳…无碍的,我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紫云,青霞,你俩也跟了我这么久了,以后庄子里的事情就要劳烦你们了。” “等我把这本书写完,我要回老家去休养一段时间了,咳咳咳,老爷和夫人,还有少爷,也辛苦二位好生照顾,我要是回不来了那就是…哎…你们明白的。” 这种咳咳声,在这个时代就是死神的丧钟,因为“痨病”是不治之症。 “噗通噗通”,两人一左一右抱住大腿,“呜呜呜…”的哭的不能自已。 书终于完成了,一页信笺夹入书本,鱼儿把它放在床头,嫣然一笑。 阿俊迷迷糊糊中,觉得床头站着一个人,他刚要起身,就被鱼儿挥了一下,他就软软地倒在了床上。 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这么冷的天她在冒汗,平静了一下自己,她缓缓拿出脖子里的红线,解下那千年莲子。 “阿俊,等你好了就不要糟践自己了好不好?爹娘已经老了,你难道要让他们伤心难过死在你面前不成?”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今天却又要分离,阿俊,我也不想啊,可是我跌了境界要显出原形来,这会吓坏你的。” “我知道你吃了很多很多苦,你心里很难受,阿俊只要你能好起来,我死而无憾,因为我的命本就是你救的。” “但愿你还能记得我,我在枕边留了一本书,里面都是一些美食小吃,凭它以后郑家,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我走了我的爱人,如果你真的想我了,就来后花园水池边坐坐,我能看见你的,我真的好爱好爱你阿俊!” 郑俊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梦见自己被人打晕,然后喂他吃了一颗药丸,说这是能彻底脱胎换骨重生的仙丹。 这人被一道光芒笼罩着头部,他始终看不清她的容颜,可她为何在哭?她为何说去后花园水池边坐坐? 他的心跟着很难过很难过,随着仙丹入肚,他又开始眩晕要昏睡过去,可很清晰,她俯身吻了自己就不见了。 “啊…”。 他大叫一声从睡梦中醒来,一下坐直了身子,看到爹娘泪眼婆娑地站在床前,旁边还有一个公子哥,还有一个老公公,还有紫云和青霞。 “爹,娘,你们怎么哭了?还有,你们的头发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白了呢?你们是谁?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俊儿,俊儿,呜呜呜,你终于好了,你能说话了,呜呜呜。” 年佩玉欣喜若狂,但是眼泪如同下雨,郑怀恩也是感动不已,拱手感谢:“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医。” “太子殿下?”郑俊慌忙下床,恭敬行礼:“郑俊见过太子殿下。” 这家伙皮囊确实长的不错,林恩佑看着郑俊心想,也不知鱼儿给他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他脸上的疤不见了,连哑巴都能说话了。 “免了,你真的不知道以前的事了?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你被人逼着制盐知道不。”太子盯着他问。 “啊?爹,娘,太子殿下在说什么?我不是就睡了一觉吗?”郑俊被弄糊涂了,制盐?自己会吗? 年佩玉紧张地问他:“俊儿,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被人抓走了知道吗?你是太子殿下他们救回来的也不知道?” “难道我做的梦都是真的?”郑俊皱着眉嘀咕着。 “忘了就忘了吧,俊儿,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呜呜呜,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我的俊儿又回来了。” 林恩佑气的脸色很难看,你们都是白眼狼吗?什么忘了就忘了吧?难道鱼儿的付出就这么付之东流了吗? 要不是看在鱼儿脸色苍白面上,他真想打醒他,他生气地招呼太医:“咱们走,你就浑浑噩噩的过吧,哼!” 第78章 心牵挂阿俊追鱼 阿俊吃惊地看着林恩佑离去,感觉所有的事都那么的莫名其妙。 “他,这,太子这是在骂我吗?我和他很熟吗?爹,娘,你们是怎么和太子扯上关系的?还有这屋子。” “我怎么看也不像我家的风格啊?还有我到底睡了多久?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居然让我错过了很多事一样。” “俊儿别多想了,只要你平安,爹娘的心也总算是落地了,你刚恢复就好好的歇歇吧,娘给你做好吃的去。” 郑俊仔细的想了想,回味不出任何问题来,随着打量这屋子,不知不觉走了出来,好大啊,这里绝对不是杨柳山庄。 一道人影走过,他下意识地喊道:“紫云。” 紫云慌忙过来见礼:“奴婢见过少爷。” “我怎么觉得你在躲着我啊?去备车,我要去一趟杨柳山庄。” “遵命。” 紫云没有多一句话,完全没了以往的热情,纯属上下属的机械性服从。 刚停车,郑俊就高兴地跳下车,发现这里作坊又扩大了,人也多了许多,有认识他的赶紧跟他行礼打招呼。 “免了免了,你们忙,呵呵呵。” 阿俊高兴地直奔后院,边走还在喊着:“鱼儿,鱼儿,我来看你了。” 紫云呆愣了,原来是自己错怪少爷了,他不是存心忘记了郡主,而是他真的记忆上出现了漏洞。 她捂着嘴伤心到崩溃,老爷夫人都相信鱼儿回老家去了,只有她和青霞知道,郡主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呀。 她抖动着肩膀,又不敢大声哭出来,郡主太惨了,为了少爷康复累垮了自己,却选择默默无闻的离去。 “紫云,紫云,”阿俊又一路奔跑出来,紫云赶紧抹去眼泪,强装镇定。 “紫云,鱼儿不住这里了吗?怎么这里没有院子了?全部变成了作坊。” “是啊少爷,你昏睡的近两年里,我们家发生了很多的变化,这里如今已全是作坊了。” “郡…哦,小姐也和我们都住在毓秀山庄啊,刚才你也没说要找小姐,害得我盲目地跟着一起过来了。” 既然少爷忘了那么多,那就把他被绑架开始的这两年,全当他昏睡了吧。 “两年?你说我睡…睡了两年?”阿俊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嗯,小姐推广土豆红薯有功,朝廷封赏了毓秀山庄,所以我们搬家了,那边的糖和盐,都有太子殿下的份。” “哦,我说怎么太子和我家有瓜葛呢,走吧,我们回毓秀山庄去。” 回来郑俊又自己屁颠屁颠的往里闯,紫云悄悄的躲开了,要是被追问小姐在哪?她都开不了那个口。 打听了几个宫女,阿俊才知道了鱼儿的院子在哪里,可当他跨进去时,就觉得这里异常的凄凉。 鱼儿离开后,紫云和青霞都没有勇气进来过,就怕忍不住哭,如今她俩的心思,都放到了做事上,每天让自己忙碌起来,去忘记令人揪心的疼痛。 “鱼儿,鱼儿。” 阿俊自己都喊的没了底气,小心地走入屋内,看到确实一个人都没有,阴森森的让他掉头就跑。 他来到爹娘院里,开始询问起来:“爹,娘,鱼儿妹妹去了哪里?我怎么到处都找不到她人影?” 老夫妻两个对视一眼,郑怀恩装作没听见,于是阿俊去摇母亲的手臂:“娘你告诉我,鱼儿去了哪里呀。” “哎,别摇了,娘都要被你摇散架了,鱼儿她感染了很严重的风寒,她,她怕传染于我们,自己悄悄的回老家去了,我们也不知道哪去找她呢。” “什么?风寒?严重?糊涂啊娘亲,风寒严重了怎么可以一人上路呢?这太危险了,我得找她去。” 说完就欲转身离开,被母亲一把拉住:“回来你个臭小子,你丢下爹娘两年,一醒来又要离开我们想的美你。” “哎呀娘~”,阿俊拍着母亲安慰道:“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吗?可是鱼儿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你看看这个家,有哪一样不是鱼儿拼来的?我们不能这样对人家。” “你放心,我多带点人,找到她就把她带回来,这冬天快要来了,我们不能让她冷了身体还要寒了心呀。” “可是,这。”年佩玉想说,又觉得儿子说的有理。 郑怀恩点头:“好吧,你速去速回,我去酒楼看几天,你带上青山和振东去,他俩身手好,把紫云和青霞也带上,让她们好生照顾鱼儿。” “好咧,谢谢爹娘,嘿嘿嘿,那我走了。”阿俊开心地一蹦三尺高。 看他欢天喜地地离开,年佩玉娇嗔道:“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你看看他还像个孩子,哎呀呀,没脸看了。” “殿下,那郑俊带着两个护院,两个丫鬟出发了,说是要去追郡主回来,可据我们的渠道消息,郡主压根儿就没有出过门。” 郁开山向林恩佑汇报,林恩佑沉思着说:“鱼儿的身手我还是知道的,她要离开,你们是看不住她的。” “你去让付海生和秦国华他们,给我暗底里去跟着他们,一来保护郑俊,二来保护郡主回来,让他们带上掌心雷,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好的殿下。” 记得当初鱼儿说,她的老家是观音山李家村的,阿俊找到了辉县的舆图上,终于发现有座观音山。 郭青山骑马在前,姚振东骑马在后,中间是两辆马车,前面坐着郑俊,后面坐着紫云和青霞。 青霞抓着紫云的手:“你说小姐会在老家吗?我好害怕,怕我们这趟会白跑一趟,我更害怕少爷会受不了。” 紫云拍拍她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怕呢?但还是去一趟吧,希望我们还能见到小姐,哪怕是最后一面。” 青霞脸上的泪水无声的滑落,她把下巴靠在紫云的肩膀上说: “小姐为了少爷一家拼尽了所有,她真的好伟大,可我们的少爷还像个大傻子一样一无所知,我有时候真为小姐感到不值。” 紫云摇了摇她说:“这些话在我这里说说可以,可千万别乱发泄了,我们只是个下人,主子说什么跟着做就是了。” 一路晃荡走了五天,终于看到了舆图上标注的观音山,阿俊充满了期待。 话说一个月前,当狄卫双满足地走出吴广梅的房间时,忽然停住了脚步,狄力蛮正站在大门口,死死地盯着他。 他尴尬地一笑:“嘿嘿,蛮哥。” “无耻。”狄力蛮恼怒地低骂一声,扭头就跑,狄卫双没有多想,大王都被二王子砍头了,吴广梅还算屁个王妃。 她拉自己上床,还不是为了拉拢自己,她一个女人,要是离了他们还如何活下去?无非都是彼此利用罢了。 如今让他唯一不爽的就是,吴广梅跟他苟合,从来不脱衣服,几次想伸手进去搂她,都被她拒绝了,难道那是辛枭龙的专用之地? 结果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屯子里连他还剩三个人,他惊讶地问小弟:“小关,怎么这么安静?其他人呢?” “应该打猎去了吧,天不亮蛮哥就带着其它兄弟走了,我想肯定是进山打猎吧?” “不可能,前后的岗哨那是固定的,打猎也轮不到他们呀?快速看他们的屋子,他们的东西还在不在?” 结果小关很快就给他带来了噩耗:“双,双哥,不,不好了,他,他们的屋里,都都都空了。” “双哥,蛮哥蛮哥他们跑了,怎么办,现在我们怎么办?就剩我和你了,王,王妃还是个女人这这下糟了。” 第79章 观音山蛇竭妖女 “嚷嚷个球啊,哼,他清高就让他跑好了,反正也回不去辛狄国了,在哪不一样啊?去收拾东西我们也走吧。” “啊?双,双哥,我们还能去哪里啊?这里有屋子遮风避雨,山里啥啥都有,这,这出去这不是不是找死吗?” “不听话那你就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了,反正我跟王妃要走了,我以前有个兄弟经商的,来过辛狄国无数次。” “后来有一阵子不见他来,没想到上次我们去上京城遇到他了,原来他被土匪给抢了,最后他也入伙了呵呵。” “他跟我说啊,以后日子如果混不下去,可以去观音山上找他,他们如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过得可潇洒了。” “真的?那等等我,我这就去收拾收拾。”小关一溜烟跑了出去。 当初红姑在战场上捡回来一匹小马驹,如今也长大了,狄卫双牵着马,马上坐着吴广梅,小关随后跟着。 他们在大林人吴广梅的掩护下,一路大摇大摆地进了大林境地,直奔狄卫双的兄弟,观音山铁家寨而去。 观音山没有观音,因山上有个山洞,里面常年滴水,下面接水的石头慢慢的被水滴石穿,形成了一个瓶状。 于是有文绉绉的人,形容那是观音菩萨的净水瓶,传着传着变成了观音山,此山山势非常险要,也不知何时开始,盘踞了几十个土匪在上面。 他们行事相当的低调,本地人是绝不袭扰,所以一直未被官府关注过。 经过的行商,他们也会周密安排,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一个不留,人货钱财统统掳上山去,所以就算有人失踪,也不知他们在哪里出的事。 周齐就是如此,以前他专跑大林和辛狄的贸易买卖,家境也算中上了。 可一次路经此地倒了霉,被一锅端了,结果一上山,土匪头子才一个半。 真正的头叫铁牛,他还有个憨憨儿子叫铁头,都二十岁了还数不清一二三四,所以只能算一个半。 听说周齐能文识字,铁牛就好酒好菜招待着要请他当师爷,满山都是睁眼瞎,这铁牛还是有战略眼光的。 想要生存下去,没有一个识字的统筹可不行,在他死皮赖脸的纠缠下,周齐开始是一直不敢随便答应的。 可有一日,他的老婆孩子,竟然也被送上了山来,他就哀叹一声从了。 说实话,现在他日子过得很不错,铁牛只是名义上的大当家,实际上谁不听周齐的呀,那个憨憨就别当人了。 当听说山下有人找,周齐也不知是谁,结果看到狄卫双才想起来这可是一位勇士,在草原上几乎无人匹敌。 “哎呀狄卫双兄弟,你怎么来了?快快山上请,这两位是?” 周齐看着小关和吴广梅。 “呵呵,周哥,这是我的夫人广梅,这是我小弟小关,你应该也听说了,咱们这次可是输惨了。” “实在没办法,上次你说可以来投奔你,这不小弟我厚着脸皮就来了,还望周哥你多多关照呀,小弟我有的是力气,以后你指哪我就打哪。” “呵呵,好说好说,今后都要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就不要那么客气了,既然来了,就把这里当自个儿家吧。” 铁牛听说有人来投奔,还是个打打杀杀的好手,当即好酒好菜上来,举行了欢迎酒宴,那傻儿子也上了桌子。 这傻憨憨何时见过如此风情万种的女人,顿时吃饭时哈喇子流了一地。 这就是人的本能了吧,他绝对是人傻心不傻,某个东西还是有用的。 于是当夜就出了事,那吴广梅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如今刚刚安定下来,洗澡肯定是她的头等大事了。 满满一大桶水,她满意地扒光衣服,一只脚刚跨进去,背后就一声惨叫:“妖怪啊,爹,蛇竭妖女啊,救命啊,山上来了妖怪啦。” 门外趴门缝偷看的傻憨憨,看到吴广梅背上一背的鱼鳞,如何不惊恐? 土匪最怕什么?他们平时都没有安全感的,所以最怕风吹草动了,平时连睡觉都是钢刀放在枕头下面的。 傻憨憨一声嚎叫,山寨里的人全部涌了出来,举着火把开始寻找妖怪。 “那里,那里面,蛇竭妖女,蛇竭妖女,哇哇哇,好怕怕。” 狄卫双第一天来,自然是要跟周齐多亲近亲近的,所以外面热闹时,他们出来的比所有人都要晚了一步。 可怜那吴广梅一只脚在桶里,一只脚正要收进去,被他这么一嗓子,也是吓得慌了神,竟然一脚踏空,于是赶紧去抓住大木桶的边沿。 于是“噼里啪啦”,她自己跌倒在地桶也侧翻,水流了一地,本来傻憨憨指着洗漱间,大伙是迟疑不敢进去的。 而此时里面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为了山寨大伙的安全,那绝对是要闯一闯的,于是十几个火把冲了进去。 吴广梅刚爬起来房门就被踢开,那么作为女人的下意识就表露无遗了。 此时她可是光溜着呢,亮堂堂的火把怎么可能让他们看正面呢?于是她一个急转身,全然忘了她恐怖的背部。 洗漱室里同时传来惊呼声。 “啊~”的尖叫来自吴广梅。 “啊~啊~啊~”的惊呼来自喽啰们。 虽然是傻憨憨,但人家也是少寨主,少寨主说的真不错,蛇竭妖女啊。 那不就是蛇嘛?而且还是美女蛇。 傻憨憨也跟着“啊~啊~啊~”尖叫起来,可却是欢呼雀跃的,现在这么多人么,他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小孩子心性谁不喜欢抓些蛇虫来玩啊?好刺激呀,他蹦跳着真想逮着美女蛇,好好地放在床上玩耍一下啊。 真看得起劲呢,肩头一股大力传来,一只手拨开傻憨憨冲了进去。 狄卫双扯起吴广梅脱下来的衣服,就把她包起来,但是傻憨憨不干了。 为啥?狄卫双用力过猛,把他推倒了,这肥头大耳的滚在地上,气的拍打着地面哭喊起来:“爹,有人打我。” “爹啊,有人打我了,呜呜呜,快帮我把他抓起来,你们不听话我就不给你们吃饭,快打他,打他啊啊啊~”。 而刚才冲进去的喽啰们,早已在窃窃私语议论着。 “尼玛,这可咋整?怎么山上还来了个妖怪呢?这可是不祥之兆啊。” “是啊,我们不会被牵连吧?完了完了,这要倒霉运了呀。” “把他们赶走,少寨主在叫呢,我们听少寨主的没错,到时反正有大当家的扛,兄弟们,赶走妖女。” “赶走妖女。” “赶走妖女。” 喽啰们咋咋呼呼起来,却又没人带头第一个冲锋,场面却闹得挺大。 “咋回事?咋回事?小宝快起来,地上脏。”大当家和周齐挤了进来。 “爹,爹你可来了,这是个蛇竭妖女,你问大伙,她就是美女蛇。” 傻憨憨挣扎着爬起来,一下冲了进去,他爹来了,就是他最大的仪仗,谁来了也不好使。 他扯住吴广梅衣服,吼叫着:“爹你看,她就是蛇竭妖女。” “嘶啦”,布帛撕裂声传来,眼看着又要被当猴看,吴广梅不知哪来的勇气,用力对着傻憨憨双手平推出去。 “哎哟喂。”傻憨憨再次被推翻在地,顿时不干了,我爹在都有人敢打我,这辈子还没有出现过呢。 于是满地撒泼打滚起来:“又打我,啊啊啊,又打我啊,爹呀你可要为小宝做主啊,啊啊啊…”。 狄卫双满脸阴沉,没想到第一天上山就搞成了这个样子,这要是自己留下来,以后怕也没好日子过了。 第80章 树林偷袭血光现 他当下大吼一声:“小关,咱们走。” 把衣服递给吴广梅,也来不穿了,胡乱地包在身上,搂着就往外走。 小关抱着烧鸡还没吃过瘾,一听又要走了,急着塞进衣服里,就要去牵他们的马。 结果被人围住了,虽然没有演变到动手,但是虎视眈眈让他心寒呐。 “周哥,打搅了,这山上也没法待了,小弟我这就离开。” 周齐也好尴尬啊,总不能强留让其它兄弟反感吧?可惜了一条好汉啊。 狄卫双带着吴广梅大踏步离开,小关对峙了几秒,不敢单独留下来,赶紧撒丫子跟着跑了。 狄卫双终于知道了吴广梅为何不脱衣服,为何不让他碰她的上身了。 二王子辛玉龙身上有没有他不知道,但和他们打成一片的大王子,辛枭龙身上鳞片也是有的呀。 没文化愚昧迷信的草原勇士,他们是相信长生天的,有龙鳞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在他眼里这绝不简单。 血统,是他们认死理的执着! 那闪闪发光的肯定是龙鳞,龙鳞不是谁都有的,所以她才当上了王妃。 辛枭龙会输,那是他和辛玉龙之间的争斗,他们只会认为,辛玉龙肯定也有龙鳞,而且也许他的更高贵。 一路下得山来,狄卫双才发现后面跟随的小关,竟然两手空空的下来了,“我们的马呢?没有马难道让王妃自己走路?” 小关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去牵马,可,可是他们不让啊,我又打不过他们,双哥,我实在是没办法啊。” 此时还能怎样?再返回?一旦打起来,自己如何安置小关和吴广梅? 罢了罢了,真是好大的代价啊,上山吃了一顿饭,结果损失了一匹马。 穷苦小伙哪里娶得起老婆,他们草原上可没有大林如此迂腐,寡妇都是男人抢着要的,就连父亲的小妾。 一旦父亲过世,留下的小妾也是可以拥有的,今天的教训让狄卫双懂得了,投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老子难不成空有一身武力吗?难道一辈子非要去给别人当牛做马吗? 既然吴广梅有高贵的龙族血统,那自己也和她也合体过了,那是不是代表,自己也能搏个头领来当当呢? 那就先寻一座山头吧,你铁牛都能当吃香的喝辣的山大王,我狄卫双肯定能超越你的。 到时拉一帮兄弟,大家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岂不快活?他不由得搂紧了吴广梅,从此自己也是个大王了,王妃也是现成的,想想都开心。 可是好冷啊,先把这个寒冷的夜晚扛过去吧,于是问小关:“有火吗?我们先生两堆火,熬过今夜再说。” 小关脖子一缩,懦懦地说:“双哥,那包袱还挂在马鞍上,现在,我们除了这只烧鸡,已一无所有了。” 他怕双哥嫌弃他没本事而抛弃他,如今举目无亲,必须紧跟老大啊,所以他忍痛割爱,奉献出了那只烧鸡。 狄卫双本来不想接过来的,可想想吴广梅,还是拿了过来:“阿梅,还是你吃吧,等天亮了我们再想办法。” 吴广梅一路下来都没有开口,因为她恨啊,自己落得如此凄惨,这都是从郑家开始的,郑家必须灭亡。 所以她在意淫,如何踏灭郑家,如何踩着郑怀恩的脑袋,发泄她的怒火。 茫然的接过烧鸡,她才回过神来问:“双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阿梅,我不会让你受苦的,那傻逼铁牛都能当山大王,你觉得我会不如他吗?我会打下一片江山来。” “我也要当大王,阿梅,你永远都是王妃,等天亮了我们就挑地址,只要劫上一个商队就够我们逍遥的了。” “双,双哥,双哥快来看。” 小关爬在一块巨石上,压低声音焦急地呼唤着,狄卫双以为有情况,把吴广梅一下推入了树丛里。 “阿梅你躲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乱跑,我去去就来。” 摸摸腰间的刀,他跳上了石头,随着小关指的方向看过去。 观音山山外,一处树林里有跳跃的火光,依稀还能看到马匹,马车。 “呵呵,我们的运气真不错。”他高兴地拍拍小关的后脑勺。 “这下火有了,马和马车都有了,说不定还有吃食和银子,都跟哥走,今夜我要大开杀戒出口心里的怨气。” 树林里,篝火边。 郭青山和姚振东坐着烤火守夜。 拴在树上的马甩着尾巴,低头拱着枯黄的茅草,扯出下面的草根,舌头一卷,嘴里发出低沉的咀嚼声。 两辆马车里,郑俊卷着被子睡得真香;那边紫云和青霞挤在一起,睡得非常安稳,火光从车帘缝隙里射进来,映着她们红扑扑的脸蛋。 狄卫双弯腰摸了过来,小关扶着吴广梅,在后面紧紧跟随,蹑手蹑脚,东张西望,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 姚振东在郭青山手背上敲了两下,郭青山点点头,抽出刀仰面躺下。 姚振东露出一丝笑容,也把刀压在身下,假装睡觉的样子。 狄卫双朝后举起手,小关忙拉着吴广梅蹲下,还往树背后挪了挪,隐藏在黑暗里,只露出眼睛看向狄卫双。 狄卫双把刀叼在嘴巴里,避着火光快速爬行,他的眼里充满了兴奋,已经想象着他割开那两人脖子的快感。 小关觉得有人拍拍他肩膀,以为是吴广梅,得意地轻声说:“双哥可厉害了,等着吧,一会我们就能烤着火睡觉了。” 咦?王妃怎么不声不响? 他转头看去,身边蹲着一个人,可明显不是吴广梅,因为他是男人啊! 惊恐让他天灵盖差点飞起来,他刚想要张嘴,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付海生踢踢小关和吴广梅,掏出绳子把他俩捆绑起来,再把嘴巴塞住。 秦国华蹲在树上,看着下面已经搞定,摸出小巧的弓弩扣上一支短箭。 狄卫双内心暗喜,这个距离刚刚好,他把刀从嘴巴里拿下作出势头。 哈哈,这一刀砍下去,头颅绝对飞出去,然后抽刀顺拉,这边的也能搞定,接下来就是马车里的收获了。 眼睛里寒光一闪,刀子已经举起,秦国华弓弩瞄准随时准备出手帮忙。 可是郭青山平躺的身子忽然横移,刀已经砍下去,可明显会砍空了。 收势不住,手在下去,姚振东的身子一滚,一把刀同样砍下去。 “噗嗤”,“啊~”。 惨叫声在树林里回荡。 狄卫双右手还握着刀,可是却孤零零地掉在地上,他左手死死扣在右臂喷血的伤口上,在地上扭曲滚动嘶吼。 他的手来不及收回去,一刀砍空在地上,却被姚振东砍断了他的手臂。 郑俊,紫云和青霞,一骨碌爬起来,同时掀开车帘惊恐地看着外面。 郭青山和姚振东一个鲤鱼打挺,一个一脚踩住狄卫双的背脊,一个一脚踢在脑袋上,惨叫应声停止。 “艹,吵死了。” 看到安静了,郑俊赶紧下车来,惊慌地问:“郭叔,姚叔,是强人吗?” 姚振东一个闪身,靠近郑俊,机警地挡在他身前:“少爷,你不该下来的,还不知他们有多少人呢?” 郑俊这才后知后觉,赶紧蹲下身子,别被人瞄准了:“就来了一个吗?这里怎么会有强人呢?” 郭青山一边把狄卫双捆起来,一边说:“哪里都有好人和坏人,要不是我们有武功在身,今夜恐怕又要增添几个亡魂了,这些该死的土匪。” 说完给狄卫双点了几下,伤口的血明显缓慢了下来:“少爷回去继续休息,夜里情况不明,待天亮了咱们再审问吧。” 第81章 恶有恶报被劫道 郑俊战战兢兢地爬回车里,可哪里还睡得着?紫云和青霞也是抱在一起,裹着被子靠着马车,坐等天亮。 四周一片寂静,眼看着没有强人了,郭青山和姚振东也不管狄卫双,再次坐在火边,给篝火添了几根木柴。 天空慢慢露出旭日的朝霞,忽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唔~唔唔唔~”。 郭青山和姚振东同时窜起来,一左一右握刀飞扑过去,郑俊,紫云,青霞也吃惊地跟着跑,聚在一起才安全。 等他们赶到,看到郭青山和姚振东呆立在那里,这才看到地上丢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而且还被捆绑着。 青霞小心地说:“这不会是那个强人绑来的吧?” 郑俊却皱着眉头沉思着,这样的衣服仿佛在哪里看到过,在哪里呢? 姚振东摇摇头:“昨夜应该是有高人出手帮我们了,他们仨的衣服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伙才是。” 郭青山拱手朝树林四个方向拱手,朗声道:“多谢高人出手相助,在下代我家少爷多谢了,要是能露面的话,不妨一起来喝点酒暖暖身子?” “沙沙沙”,就在他们头顶树叶里,有脑袋探出来惊喜地说:“有酒吗?嘿嘿嘿,那就不客气了,这夜里的寒气还真重啊,刚好喝一口活活血。” “沙拉,沙拉”。 两个人从树上飘落下来,紫云惊呼:“是你们?太子殿下的随从。” 付海生和秦国华同时拱手行礼:“呵呵,殿下知道各位出城,让我俩暗中保护,要不是听说有酒喝,我俩还不想露面呢呵呵呵。” “哎呀”,郭青山又拱手朝京城方向作揖:“多谢太子殿下”又转身道。 “多谢两位大人,快快快,赶紧拿酒,把火添旺一点,昨晚的兔子肉都拿来热一热,给两位大人用餐。” 紫云和青霞赶紧去拿东西,郭青山和姚振东簇拥着付海生,秦国华过去篝火边,只有郑俊还呆愣在这里。 眼前的服饰,花纹,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一种痛苦从心里噬咬着他的灵魂,竟让他瑟瑟发抖。 现实,梦境,飞速轮回刺激着大脑,他抱住头蹲下身子,那些丢失的记忆正在填补回来,这让他头痛欲裂。 刚才“唔唔唔”的声音,来自被绑着的小关和吴广梅,被捆了一夜了,早晨是每个人都要起床如厕的习惯啊。 所以他们挣扎,哀求,想呼唤人过来,让他们方便一下,可是他们听到了什么?太子殿下,随从,大人。 完了完了,黑暗害死人啊,狄卫双不仅没能让他们享福,还给他们带来了杀身之祸,于是一个没忍住。 两个背靠背绑着的人,裤裆里全被浸湿了,吴广梅看到面孔前面还有一双脚,不由得顺着往上看去。 于是一上一下来了个四目相对。 揉着太阳穴的郑俊瞪大了眼睛,吴广梅!他面前浮现出了吴广梅的脸蛋,“嗡”的一下所有脑神经终于被打通。 绑架被掳,殴打折磨,战场爆炸,大当家,二当家,红姑,心痛让他的呼吸一窒,眼泪疯狂地夺眶而出。 “妖女,妖女,妖女,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啊啊啊啊啊。” 众人回到篝火边,忽听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回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郑俊跪在地上,一拳一拳砸着一颗头发散乱的脑袋,嘴里还在狂吼着。 妖女?她究竟是谁?他们心里都打着问号,又匆忙转身奔跑回去。 紫云和青霞也惊呼着赶来,待郭青山和姚振东拉开少爷,地上的人还如何辨认她是谁?满脸已是血肉模糊啊。 小关早已吓晕,满地都是骚臭味和血腥味,紫云和青霞哭泣着抱着郑俊的手,那拳头也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少爷,你这是怎么啦?就是发怒也不能作贱自己的身体呀呜呜。” “少爷,少爷,你快起来地上凉。” 郑俊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看着蓝天,他当初被救醒过来,扑在鱼儿怀里痛哭流涕,可红姑又让他歇斯底里。 每次看到鱼儿,他脑子里就会出现红姑,他很痛苦,所以才谁也不见,所以才会发脾气,会摔东西发泄逃避… 鱼儿,我真的不是存心的,我是心里有魔障,我甩不掉那痛苦的梦魇啊! 对了,我是来寻找鱼儿的,鱼儿,你等我,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 郑俊忽然爬起来,冲大家拱拱手:“不好意思,吓到各位了,她是吴广梅,是绑架我真正的罪魁祸首。” “她是辛狄国的王妃,是她把我掳到了辛狄国,他们每天都折磨我。” “在战场上我被人救了,好不容易脱离了这些恶魔,可是,她阴魂不散,再次屠戮了我恩人的整个屯子。” “她就是妖女,是魔鬼,她不仅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好人,还害了我一辈子的幸福,她间接害了我的鱼儿。” 紫云惊呼:“什么?她是吴广梅?” 青霞狠狠地一脚一脚踢着:“妖女妖女,让你害人,我让你害人。” “我看他们的服饰奇怪,原来都是辛狄国的余孽。”秦国华恍然大悟。 “呸。”付海生啐了一口道:“不打了不打了,别脏了姑娘的脚,还是直接结果了吧,带着他们也是个累赘。” 紫云和青霞给郑俊包扎着伤口,付海生他们在篝火边喝酒,吃完东西他们收拾一下离开了这里。 树林里还剩一块新鲜的泥土微微隆起,一心当大王的狄卫双,和他的王妃终于合葬在一起,去阴间当夫妻去了。 “这位老丈好。”终于看到一个村子,郑俊上前行礼开口打听起来。 “哦?小官人有事?” “嗯,我们出来访友,一不小心迷路了,还请老丈能指点,这李家村在哪里?” “李家村?”老者摇摇头:“不好意思,老夫还从未听说附近有李家村。” “要不你们去远一些的地方再问问吧,我活了五六十年还真没听过。” 七人一同到处打听,这观音山的李家村在哪里,可是被问的百姓,全都摇头,表示从来没听过这里有李家村。 他们在观音山区域不停地转来转去,已被有心人全看在眼里,有马,有马车,衣着华丽,一看就是有钱人。 郑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也越来越慌,包括紫云和青霞,越是打听她们越是惊恐,小姐的地址是假的?? 那小姐在哪里?她们如同坠入冰窖,相互紧紧抓住手,或许,已经… 第二天马车又来到了昨天走过的大路上,“少爷,这条路已经走过了,这方圆二十里,我们已经全问遍了。” 郑俊无力地靠在车厢里,眼睛无神地说:“回去吧,她故意给了个假地址,她这是不想让我们找到她了。” 一行人准备回京城,从原路返回经过山脚下时,树林里传来一阵嘻嘻哈哈,有一群人跳到了路中央。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各位是乖乖下马束缚还是被射杀?给你们三息时间考虑。”有人肩头扛着刀喝道。 紫云和青霞再次被吓着了,天呐,这么多人,乌泱泱的堵住了路,关键他们还举着弓箭,随时准备发射。 “完了完了,这世道是怎么啦?怎么我们出来总遇到坏人啊?” “罢了罢了,只愿临死别那么痛,死了我们就可以去找小姐了。” “呵呵呵。”秦国华突然轻蔑地笑了起来:“蝼蚁也敢口出狂言,真不怕闪了你们的舌头,打劫?我这有两个传家之宝,但不知你们敢不敢收啊?” 第82章 郑记美食火锅热 说完他就朝对面用力抛出去,人群里不少人伸手准确地接住,都奇怪地伸头端详,这两个黑乎乎的圆球是啥? 此时付海生和秦国华同时飞起,拖着郭青山和姚振东窜到了马车边。 还顺手把郑俊探出来看的头推了进去,又奔向后面的马车,同时伸出双手,一下捂住了两个女孩的耳朵。 “轰”~,“轰”~。 两道火光差不多同时闪现,剧烈的爆炸波把一群人全部震翻,接球的人断肢飞了出去,靠近他的全部气绝身亡。 紫云和青霞被捂住耳朵,正又是害羞又是惊吓时,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得身子一个激灵,差点点就吓尿了。 完全下意识的伸手,紧紧地抱住了身前的男人,钻进了对方人的怀里,血肉横飞,太可怕了,那是地狱吗? “啊…。” “救命啊。” “呜呜,遭天打了啊。” “我的腿,我的腿不见了。” “我看不见了,我的眼睛…”。 凄厉的惊叫,惨呼,临死的挣扎,触目惊心,加上不知道的恐惧,剩下没断气的,也已吓得屁滚尿流浑身瘫软。 付海生,秦国华,拍拍紫云,青霞的背部,她俩才羞得满脸通红,转身扑进车厢里,把脸埋在了被子里。 付海生和秦国华,又每人掏出来一个黑球,朝活人多的地方分别丢去。 “轰~”,“轰~”。 队伍再次启动,马蹄,车轮直接在尸体上碾压过去,地上滚出两道红色的车辙印,渐渐地消失…… 地上慢慢的爬起来几个幸存者,摇摇头,拍拍耳朵,惊恐地说: “蛇竭妖女上山,灾难果然应验了,我们还是逃命去吧,这铁家寨眼看是保不住了”。 “对对对,活命要紧,快跑。” 活人全部四散奔逃,留下一地尸体,一会儿,铁牛,铁头,周齐,带着仅剩的喽啰下山来,炸雷声音太大了。 爆炸声惊动了他们,于是下山查看,这眼前的情景,让他们惊恐万分。 “完了,完了,我的兄弟们啊,全完了,这是老天爷的惩罚吗?呜呜,是不是我作孽太深重了啊…” 铁牛似死了爹娘一样惊恐难过,还剩五六人,这铁家寨还保得住吗? 恍恍惚惚,郑俊回到了家里,一路上付海生,秦国华贴心的照顾,煽动了紫云,青霞的心,可到家了也只能依依惜别。 “紫云,俊儿怎么了?怎么又犯病了?对我们不理不睬直接回了屋?” “青霞,小姐呢?你们没有去她家里吗?” 郑怀恩,年佩玉追着紫云,青霞,喋喋不休地追问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这趟经历叙说了一遍,把老两口听得一会惊恐,一会惊喜,最后又是惊讶。 “什么?观音山根本没有李家村?” “难道鱼儿自从踏进我们的家门,就没有说实话?她这又为了什么呢?” “说不通啊?要是她故意隐瞒有目的来的,又为何处处都为了我郑家奔波?” “对呀对呀,我现在想来,就算是我们家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见得能比她更好了呀呜呜呜。” 房间里,郑俊手臂悬空,笔舞龙蛇,一行行字飞速地跃然于纸上。 梦里到潇湘,清腮泪两行。 印纱帘,瘦影颀长。 未诉痴情心怅恨, 秋虫唱,断黄粱。 锦字诉衷肠,长天征雁翔。 醉高楼,菊蕊飘香。 怎料蓬山隔万里, 无舟渡,黯心伤。 笔一抛,他倒在床上,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说:“鱼儿,是我把你气走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呀。” 黄昏时的后花园,亭子里的郑俊一杯接着一杯,记得有人关照过,可以来这里坐坐的,可是这里有什么呢? 光秃秃的树上,最后一片落叶飘飘荡荡的落下,整个安静的院子里,他孤独的身影,显得充满了凄凉。 丢掉酒杯,他晃晃悠悠,脚步踉跄地离开,嘴里随口朗诵出一首诗。 枯叶辞树非他愿, 乘夜随风洒满院。 低头明月清风亭, 只剩残酒只形影。 声音渐渐远去,平静的荷花池里,快速浮起来一条花纹锦鲤,着急地游过来游过去,寻找着郑俊的身影。 “阿俊,是你吗?你在哪里?我明明听到了你的声音,难道是我太过于思念,出现了幻听不成?” 两颗眼泪滚出来,一下和池塘水融合在一起,鱼儿在显出原形前,离开了郑俊,回到了只能属于她的水世界。 千年莲子给郑俊用了,现在的郑俊整个人是重生来的,所以他的身体,伤痕,舌头,全都恢复如初。 鱼儿一路上不停地度真气给他,不眠不睡的照顾他,还用本丹给他定魂,导致自己的修为跌落,显出了原形。 要想再变成人,又要历经艰辛修炼,修炼的生物有千千万,但能修炼成精的能有多少?这也是需要机遇的。 当初要是没有小阿俊的度气,没有阿俊的人气相助,鱼儿想要变成人形,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做到。 可如今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喝的晕晕乎乎的郑俊,根本没有回到自己的院里,他稀里糊涂地闯进了原本鱼儿的房间,跌在床上就睡着了。 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悉悉索索地在窗台上跳舞,唱歌,慢慢的把郑俊拉回现实,他醒来后一脸的惊诧。 “我怎么睡在这里了?”他迷迷糊糊地起床,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压得皱巴巴的床单被子整理平整。 他的手停在枕头边,一本书,静静地躺在这里,看样子还很新很新。 封面上有四个字,郑记美食。 这是我家的美食吗?郑俊疑惑地拿起来,开始翻阅起来,这是,这是鱼儿新发明的各种美食配方。 各种面食的食材,制作方法,配套的菜肴盖浇,简直是闻所未闻。 各种小吃的原料,搭配,烘培,蒸制的时间,馅料的要求真是精妙。 火锅?天气渐凉,酒楼可以推出火锅,铜锅的图形,制作方法,炭火,高汤锅底,辣椒蘸水,食材搭配。 郑俊的手颤抖着,这是鱼儿的心血,这是鱼儿给郑家的财富。 忽然,一张纸飘落下来,郑俊把它捡起来,泪水一下流淌下来。 秋见凉,叶落舞, 遥望圆月不见。感伤悲, 心悲伤!何时冷风尽? 相见难,难相见, 鱼在荷塘,盼君对妾笑! 他痴痴地念叨着最后一句:“鱼在荷塘,盼君对妾笑,鱼在荷塘,盼君对妾笑,鱼在荷塘,盼君对妾笑……” “鱼儿,你是让我对着鱼多笑笑吗?可是那只是鱼啊,鱼儿,我要的是你啊鱼儿,鱼儿你到底在哪里?” 京城里再次有了谈论的新闻,郑记酒楼又推出了新鲜吃食,早上有精美的面点,雪菜肉丝面,冬笋肉沫面,大肉面,红油爆鱼面,牛肉面…… 门口还有高高的蒸笼,热气腾腾的包子一笼一笼的,豆沙包,肉包,青菜包,芹菜虾仁包,蟹黄汤包…… 自从去尝过后,就再也放不下了,那高汤,那油水,普通人家里怎么可能做的出来?哎呀呀,太解馋了呀。 中午和晚上还推出了火锅,以前闻所未闻啊,谁敢把炭火放到桌子上来烧呢?无烟的炭火,铜炉里咕咚咕咚冒着泡,各种食材夹进去刷一刷。 又是令人好吃到尖叫,难忘的各种调料,微辣,中辣,麻辣,那刻骨铭心的舒爽,京城里掀起了一股火锅热。 排着队看着里面的人吃,等人家一走,桌面还没收拾,就已经有人抢位置坐了下去,以前哪有这样的事发生啊! 第83章 水下水上两相望 “噼里啪啦”,“砰砰啪啪”。 大林朝廷如今不仅拥有了掌心雷,也推出了炮仗鞭炮和简单的烟花。 这是朝廷专产专售,私人制造就是死罪,过年了到处都是红红火火的。 毓秀山庄里上上下下也在吃火锅,随着前面热热闹闹的,鱼儿却静静地停留在水面上,孤零零地呆呆的出神。 很久没看到阿俊了,他过年都很忙吗?他看不懂我的信吗?他为何不来看看我?难道,他已经忘了我? 一声叹息,水面只留下一串水泡,摆摆尾巴,忧伤的鱼儿渐渐下沉。 和外面的热闹格格不入,郑俊一个人,两碟菜,一壶酒,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点着火盆,自斟自饮着。 悉悉索索,窗外突然开始雪花飘零,郑俊却在拍着桌子唱道: “半生风雨半身伤,半醒半醉半心凉 。岁月蹉跎苦末尽,一杯浊酒入梦乡。” 喝到兴起,他一下推开窗子,看着黑乎乎的夜幕里,白雪飞舞,猛然呼出他满腔的抑郁之气:“呼~”。 忽然,他快速地往一边一躲,悄悄地再探头看出去,对面的墙头上,一个斗笠动了动,就一下就跳上了墙头。 好熟悉的场景啊,当初李鱼儿第一次来时,不就是墙头上下来的吗? 阿俊的心头一热,一下就站了起来,脱口而出:“鱼儿,是你嘛?” 墙头黑影被他的出声吓了一跳,“哎哟”一声跌落,摔在枯萎的花丛里。 是女人的声音,太像了,鱼儿也是这样滚下来的,顿时热血沸腾,郑俊一下就冲了出去。 “鱼儿,李鱼儿,鱼儿,是你回来了对不对?”郑俊觉得好开心啊。 他一下奔跑到黑影处,那人已经爬了起来,快速摸出一把短刀,一把擒住阿俊手臂,一柄短刀架到了脖子里。 “大胆狂徒,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郑俊的心顿时凉了一半,这明显不是鱼儿,但是她说的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也叫李鱼儿? “啪”。 一只酒杯突然飞了过来,准确无误的击落了短刀,一道身影已经随后飞到,把阿俊一把拖离了女人的身边。 好快啊,阿俊已经安全了,那边女子一下失了人质,也是吃惊不小。 “少爷,这是怎么一回事?”是姚振东的声音,他听到阿俊惊呼鱼儿,好奇出来看一眼,手里端着酒杯就出来了。 结果看到这一幕,于是酒杯当暗器,救下了少爷,郭青山也已赶到,大声喝问:“你是谁?为何夜闯私宅?” “私宅?这里不是皇庄吗?” 女子惊呼,把短刀捡起来握着,贴着墙壁盯着三人,显得非常的机警。 “看来姑娘不是本地人氏,这庄子早已赐给了我们,现在已是私人宅院,这大过年的我们也就不难为你了。” “你还是自行离开吧,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若不识趣,我们就把你送官,到时你就后悔莫及了。” 郭青山大度地挥挥手,让她自己离开这里,但是女子却很生气,指着郑俊责问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是怎么认识我的?为何一见我就喊我的名字?” 郑俊好奇地问:“难道姑娘也叫李鱼儿?我以为是我的一位故人呢,所以脱口而出,没想到你们重名了。” “哼,谁跟你重名了,我已听清楚了,你说的是李,本公…本姑娘姓吕,真倒霉,私人宅院也这么热闹。” “害得我以为还是皇庄呢,以为宫里有人在这里过年,哎哟,害得我摔了下来,都是你,猛地一声吆喝。” 吕姑娘蹲下来揉着脚,好像是摔坏了,郑俊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说: “吕姑娘你要不要紧?要不先进去让珍嬷嬷给你上点药再走?” 吕姑娘拉起裤管,顿时哭泣起来:“有,有药吗?呜呜,都肿起来了,都怪你,黑漆漆的乱喊什么呀?” 她站起来试了试,“哎哟”一声又蹲了下去:“呜呜呜,我走不了了,呜呜呜,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呜呜。” 郑俊挠挠头皮,明明是你自己爬我家的墙头,怎么就怪起我来了?天理呢? 可自己好歹也是个男子汉,怎么能再去和一个弱女子争执呢?何况她也受伤了,那就先让她去医治一下吧。 “那,那个,郭叔,你带她去珍嬷嬷那里吧,先给她上点药热敷一下,等活血了再让她离去吧。” “吕姑娘,你看呢?你放心好了,这院里大部分是宫里的老人,嬷嬷你总该放心吧?还是别拖了快去看看吧。” 吕姑娘无奈地说:“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得喊一个女子过来,我无法走路,让她们来扶我一把吧。” 很快来了两个宫女,左右架起她往屋里走,珍嬷嬷已经得知,也去找药箱出了,郑俊不想参与回了自己屋里。 新年新气象,到处喜气洋洋的,白色的雪地上,飘落着点点红纸片。 孩童们嘻嘻哈哈的,寻找着没有响过的鞭炮,叽叽喳喳的充满了乐趣。 有的孩子拎着饭篮子,挨家挨户要百家粮,今天要饭不丢脸,遇到好人家,还能额外的给一点糖果糕点呢。 这家家户户凑出来的年夜饭,拿回家炒饭吃,是期盼小孩可以被数百个家庭庇护,可以消除灾难和疾病,能保护他们的福祉。 花园里枯萎的花草上,假山上,房屋围墙上,都被积雪半掩半遮,露出一块块违和的颜色,显得斑驳不堪。 郑俊用手拂去栏杆上的积雪,一手碾碎糕点,一手往荷塘里抛洒。 在白色的世界里,一汪池水出奇的清亮,蓝汪汪的一尘不染。 一群鱼懒洋洋地浮起来,一口一口啄食着糕点,一会儿水面上红的,白的,黑的,黄的锦鲤们争相竞食。 想着鱼儿的话,不就让我多来水池边走走吗?不就是让我对着鱼笑笑吗?那就对着这些鱼以解相思之苦吧。 “沙拉”,一把糕点碎屑洒入水中,忽然有一尾银白色的锦鲤浮现,身上一缕一缕大红的花纹尤其鲜艳夺目。 它不参与抢食,停在水面上头对着阿俊,直直的注视着他一动也不动。 好熟悉的锦鲤,脑海里浮现出他救起一条锦鲤,嘴对嘴救它的情景。 摇摇头,怎么可能呢?那是在郑府的院子里,这里可是毓秀山庄啊。 应该是长得差不多吧,这水里差不多的鱼多着呢,可惜他看不见,那鱼儿的泪水不停地狂涌,融合在池水里。 阿俊,新年好啊?你终于变回了以前的模样,翩翩公子,英俊潇洒。 看见你真好但愿以后天天能看到你,这样就算再苦我也会觉得好幸福。 看着这条奇怪的锦鲤,那熟悉感越来越强烈,那泡在水里,锦鲤围着他啄食,欢快地扑过来亲他的嘴巴。 这一切犹如在昨天,他情不自禁开口问道:“鱼儿,是你吗?” “登徒子,一大早又在胡言乱语,哼。”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郑俊吃惊地说:“吕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 昨夜郑俊自己回了房,根本不知道,这吕姑娘被扶进去后,看到奇怪的火锅,喷香的味道就吞口水了。 珍嬷嬷这些宫中老人,察言观色不是一般的厉害,看到她这副模样,心生怜悯,大过年的跑出来估计遇到事了。 现在肯定是又冷又饿的,于是热情地招待她一起吃饭:“姑娘还未用饭吧?若不嫌弃,那就一起吃吧?” “我,好吧,那就打搅了。”她还是不好意思的,但明显味道战胜了她的矜持,于是添碗加筷教她如何烫菜吃。 第84章 李鱼儿和吕玉儿 “嗯,好好吃,这是什么吃法?味道和方法都好特别啊!”吕姑娘筷子不停,嘴巴里塞得像小仓鼠鼓动着。 珍嬷嬷笑眯眯地说:“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否则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是我家少爷新推出的火锅,现京城里正火热呢,天越冷生意越好。” “这是铜炉,下面是炭火,一边煮一边烫着吃,是不是浑身暖和了?” “呵呵呵,味道好呀,全在这个汤里,今天是熬的鸡汤呢,这是牛肉,这是羊肉,这是排骨,你快多吃点。” “嗯嗯嗯,我自己来。” 筷子飞舞着,蘑菇,香菇,豆腐,粉条,豆芽,土豆片,木耳,白菜,好吃,从来没吃过,忽然她停了下来。 四周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不禁脸色一红,哎呀呀,好丢脸呀,自己筷子如雨点,让人家看笑话了呢。 可是,这奇奇怪怪的火锅,真的让我停不下来呀,为什么羊肉,牛肉这样涮一涮如此嫩呢?这味道真的绝了。 酒足饭饱,才跟着珍嬷嬷来到房间里擦药,结果脚踝已经肿成了大馒头。 “呀,呜呜呜,我的脚。”吕姑娘惊恐地不敢看,抱着腿哀嚎起来。 “哎哟,怎么这么严重呢?姑娘你别动,我给你上点药揉一揉。” 房间里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声,一会又是嘤嘤嘤的哭泣声。 “哎,可怜的孩子,外面下了雪又冷又滑的,姑娘还是在这里逗留几天吧,我们庄子大人多,多一人少一人也不影响什么,今晚就睡这里吧。” 珍嬷嬷的好心,所以吕姑娘留了下来,今早起来脚上好多了,关键她一个南方人,还没有看到过雪呢。 于是慢慢的挪动着,来到后院来看雪景,谁想到刚进来就听到:“鱼儿,是你吗?” 这个公子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老是喊我玉儿,玉儿的? 所以恼怒地脱口而出:“登徒子,一大早又在胡言乱语,哼。” “吕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看着他惊恐的神情,吕姑娘知道自己又错怪他了,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昨夜黑咕隆咚的也没看清楚,此时她笑的花枝乱颤,让郑俊不禁多看了两眼,一笑百媚生,这姑娘真美啊。 长长的睫毛非常诱惑人,高挺的鼻梁下,殷桃小口里因为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那皮肤洁白细腻闪着光泽。 高挑的身材不肥不瘦,一条腿提着,为了保持平衡,胸脯挺得高高的,随着她花枝乱颤,那里也在抖动不已。 “嗯嗯,那个,昨夜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是故意的。”看到她提着腿,知道她伤还没好,郑俊有些不好意思。 眼前这公子居然没那么讨厌,长得英俊潇洒,很有男子气概,吕姑娘脸色一红,这里只有两个人她有些不安。 吕姑娘羞涩地说:“没,没事,怪我自己乱闯,我以为林哥哥在这里呢,所以就想给他一个惊喜。” 嗯?这府里有姓林的吗? 郑俊脱口而出:“林哥哥是谁?” 吕姑娘收起表情,福了福严肃地说:“多谢公子府里的收留,我是南明国的公主,我叫吕玉儿。” “因为南方洪涝灾害,我也跟着逃亡地的人群来到了大林境内,本来想要来投奔太子林恩佑哥哥的。” “虽说我们两国关系并不是很好,但是我小时候还是跟着使团来过的,结果刚落脚就遇到了瘟疫肆虐。” “我吓得不敢出门,等疫情全部过去才向京城出发,不料和下人走散盘缠用尽,只能靠一路走路而来。” “所以来晚了,昨夜我以为这里热闹,是皇家在这里过年呢,这才莽撞闯了进来,还望公子见谅。” 郑俊慌忙站起来行礼:“哎哟,你看我,原来是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嘛?我这就让常公公给宫里送信去。” 郑俊慌忙而逃,早已忘记了什么鱼儿,鱼儿呆呆地待在那里,泪眼模糊,他终是认不出我来了。 常公公也遣人送信入宫,等待林恩佑的到来,但今天宫里在拜皇祠。 所以根本没空出来,而今天庄子里包饺子吃,又让吕玉儿大开眼界,好奇地跟着和面,拌馅,包饺子。 “哎呀,大林真好玩,我们那里什么都是炖,煲,清淡的没有味道,这都是谁发明的呀?这么多美食。” 吕玉儿鼻尖上擦着面粉,一边包一边叽叽喳喳道,珍嬷嬷偷偷地看了一眼紫云和青霞,叹了一口气。 吕玉儿顿时觉得这里面有故事,而且还是难言之隐,于是悄悄地记在心里,心想什么时候能解开这个谜。 次日一早大门口就来了一支人马,吕玉儿一下扑过去惊呼:“王兄呜呜呜,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我好想你们呀,父王和母后可好?” “妹妹,你可吓死我们了,你的人跟你失散后,全都回来了,于是父王派出人马来寻找你,我是直奔这里。” “结果到了大林宫内,你却没有来,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谢天谢地幸亏没事,你怎么到了这里来的?” 吕玉儿羞愧地先跟林恩佑行礼,然后一五一十说了自己的遭遇,逗得林恩佑偷偷暗笑,吕玉松心疼不已。 听说太子来了,郑俊自然要出来见礼,林恩佑坐在车里不想出来,挥挥手喊道:“免礼免礼,玉松兄,大新年的就别打搅人家了,我们回宫去吧。” 吕玉儿吕玉儿兄妹俩,齐齐感谢了郑俊一番,才跟随车队再次离开。 路上积雪未化,马车“吱呀吱呀”走的很慢,林恩佑,吕玉松,吕玉儿围着暖盆,沏着热茶,聊着幼时的往事。 “林哥哥,记得小时候大林国和我们南明国都是差不多的,可是这次来我才发现,我们还停留在原地。” “可大林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我一路走来人家给我吃得红薯,我就从未见过,到了京城就更不得了了。” “在毓秀山庄吃得火锅,饺子,那珍嬷嬷还说酒楼里有很多种炒菜,可惜我问她们这是谁发明的,她们都不告诉我,林哥哥,你能跟我讲讲吗?” 看着那希冀的大眼睛,林恩佑幽幽道:“发明这些吃食的人失踪了,她叫李鱼儿,和你的名字听上去差不多。” “因为她的贡献,我父王封她为毓秀郡主,山庄就是父王赐给她的,她还是郑公子未婚的妻子,所以你在庄子里问这样的话,那是在刺痛他们的心。” 吕玉儿:“啊?原来如此,可我真不是有意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有如此贡献,林哥哥也不去帮他去找吗。” 林恩佑:“哎,我都派人全国范围内都找遍了,郑俊也去她老家查过,可是她竟然给的地址是假的,有时我真的怀疑,她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因为她的发明,简直是闻所未闻,你去宫里就知道了,如今我们用的香皂,蜡烛,火柴,吃得盐,糖,炒菜,蜜饯果子,无一不是她的贡献。” “咱们大林国如今凭着土豆,红薯,玉米,南瓜,已经解决了百姓的口粮问题,还有那么多蔬菜的种植方法,让我们的国力一下就上升了五倍。” “可天有不测风云,郑俊突然被辛狄国绑架了,等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毁容,残腿,哑巴,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鱼儿是如何把他挽救回来的。” “后来郑俊终于恢复了,可鱼儿的身体也垮了,她能一连十几天不休不眠地守候着他,连我都自愧不如啊。” “所以有一天,鱼儿就这样平白无故的突然消失了,其实,我们都在等待着她的出现,我们谁也不敢去相信,去承认,鱼儿已经不在了。” 第85章 黑夜诡影危机来 豪华的马车一路行驶,车里传来“嘤嘤嘤”的哭声,让行人驻足观望,发现是宫里的马车,又赶紧低头离开。 林恩佑哭笑不得,早知道就简单地说一下算了,干嘛讲的那么详细,吕玉松拍着妹妹,怜惜地安慰着她。 “妹妹,大新年的可不兴哭哦,马上进宫了,你不会眼泪鼻涕的去见大王吧?你林哥哥只是说她失踪了。” “现在又无法证实,毓秀郡主真的不在人世了,你哭个什么劲啊?乖,别哭了,赶紧擦擦眼泪进宫了。” 吕玉儿趴在哥哥膝盖上,拉着他的衣服下摆胡乱地抹着眼泪:“郡主姐姐也太苦了,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不顾自己的性命,她真的好伟大呜呜。” “太感动了,这样的姐姐我一定要找到她,我要和她做好朋友,好人一定要有好报,我每天都要给她祈福。” 一个月后,天气随着暖阳,气温缓缓回升,吕玉松要回去南明国,可是妹妹死活不肯回家,没办法,他只能把她托付给林恩佑,自己回去了。 郑记酒楼,忽然多了一个义工,每天都来学着包包子,擀面条,学卤肉,爆鱼块,学炒菜,人家是公主连郑俊都拿她没办法,只能任她来帮忙学艺。 清明前夕,池塘里的鱼群活跃起来,都在举家收拾东西,因为一年一度的逆流而上,繁衍后代的季节又到了。 清澈的溪水里,鱼群一条接着一条,穿越草丛,越过浅滩,跳过石头,回到了黑龙潭,潭水里水花四溅。 到处都是一公一母嬉戏的场景,只有鱼儿静静地趴在潭底,卯足了劲修炼,鳝鱼傲然挺立一边,老鳖躲在一边,不时探头探脑窥视一下。 一颗本丹,一会儿吞入肚子,一会儿飞出来旋转,潭水里波光粼粼,分不清是本丹在发光,还是阳光在闪耀。 黑夜里,凤凰山里龙潭的上空,像萤火虫一样一闪一闪,充满了玄幻。 宫里观象台,一双眼睛盯着天空,托着罗盘念念有词,手指掐来掐去的,猛然间眼里精光一闪露出一丝笑容。 一座黑漆漆的府宅里,脚步声匆匆,“笃笃笃”,屋内灯光亮起。 “谁啊,这么晚了有事?” “老爷,天师来了,说有急事。” “知晓了,带他去书房吧,我穿衣就来。” 书房里两支蜡烛点燃,一下亮堂起来,来人掀开帽子,斗篷脱下,刚才宫里夜观星象的人居然出现在这里。 文太师走进书房,左右看看,小心地关上门,责问道:“老魏,不会有人看到你来吧?这么急有什么事?” 魏长理作揖:“大人,机会来了,刚才我夜观星象,凤凰山里龙脉出现祥光,龙潭里有修炼的龙珠正在凝结成型。” “哦?你有把握吗?那里可有重兵把守,若没有把握,不妨等允儿和太子成婚后再动手,到时才是万无一失。” “大人,今冬西羌又冻死了三千多族人,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族人受苦啊,我知道,我俩潜伏这三十年不容易。” “可我们始终是西羌血脉,只要获得龙珠,你吞服后不仅能返老还童,还能延年益寿,机会可只有一次啊。” 文太师沉吟一下说:“你去安排吧,如果有阻碍立即收手,有问题找鲜大人,裘将军或王校尉,千万别再来我这里了。” 魏长理拱手:“明白,那我回去了。” 清明节,夜里尤其冷清,阴森的街道上看不到人影,迷信的百姓早早就睡了,他们可不想遇到不干净的东西。 毓秀山庄大门紧闭,可是屋子里热闹非凡,吕玉儿和宫女们正在吃饭,还显摆着自己学会了很多美食制作。 忽然城里大街上,一行人鬼鬼祟祟地贴着墙脚快速窜行,很快来到一个院子里,他们逐一跳入井里就不见了。 凤凰山,龙潭营房,今天是清明,人们都谈鬼色变,自然是巡逻的兵卒都没有,那群黑影快速来到了这里。 他们悄悄趴在黑影里,有一轻功好手,几个纵跃来到值守门口,轻轻地把门扣扣起来,又摸出铜锁锁住。 他挥了挥手,很快有人拿着水囊过来,随着墙壁倒出水囊里的液体,空气里传来一股桐油的味道。 忽然,黑夜里大火熊熊燃烧,房屋很快里传来咳嗽声,哭喊声,猛力推门声,不到一顿饭的时间里面没了声息。 黑影们全部跳出来,顺着龙潭,拉出渔网撒了下去,借着房屋着火的火光,快速拉过去,到一边开始收网。 有人举着火把过来,亮光里,所有人都是一身黑,蒙的还剩两只眼睛,随着渔网拉起来,他们开始一条条检查。 随着一条一条鱼被他们抛到小溪里,不知他们在寻找什么,渔网里的鱼全部检查完毕,他们似乎一无所获。 重获新生的鱼群,惊慌失措地顺着溪水一路往下逃亡,“噼里啪啦”的游向庄子那荷花塘里去。 黑影们围在一起,做了做手势,五个人一下跳入水潭里,消失在水面上。 潭底鳝鱼钻出泥洞,老鳖从淤泥里也伸出脑袋,满脸骇然,他们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皇家的保护区会有渔网来捕捞。 忽然,老鳖一下缩回了脑袋,往淤泥里埋了埋,鳝鱼也嗖的一下钻回洞里,五个人潜水下来,有人拿出一颗夜明珠,水底顿时一片明亮。 他们开始在水里逐一检查,仔细到不放过一寸,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一只手拿开泥壁边的一块石头,一团水花一搅,淤泥弥漫起来,水底顿时一片迷蒙,一条鱼快速逃离出去。 他们待清晰一点,立马继续搜查,但有人指了指上面,有一个人快速往上面上浮,似乎知道有什么逃离了。 上次老鳖从那个洞里拿过一颗千年莲子,鱼儿发觉不对劲时,就快速躲在那个洞里,避开了渔网的捕捞。 现在逃出来,发现水面上很多人,也不敢随意乱动,贴在一边水草里大气也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着机会。 下面那人浮上来时,她闪电般窜出去,贴着他的脚底跟着浮上去。 他露出水面,一伸手有人拉他上去,鱼儿跟着他脚底,来到水面身子一扭,窜到了小溪里,无声无息地顺流而下。 那人吐了一口水说:“真冷啊,给我喝一口酒,特么的这真不是人干的事,下面什么都没有,看来这趟不好交代了。” 忽然一人举着一块琉璃状的东西,快步跟着溪水往下跑:“跑了跑了,快快快,就在这里,特么的跑了。” 众人大惊,那人酒也不喝了,全都顺着溪水往下追去,溪水“哗啦哗啦”的随着脚步,水花四溅飞向两边。 鱼儿心里焦急,不知这些人抓她想干什么,但她知道绝不能被他们抓起来,要是离开水那就是死路一条。 空气里“刷刷刷”,溪水里“咚咚咚”,鱼儿瞳孔一缩,身子一侧,顺着水流把她送到一块石头下面,暗器,他们竟然死活不管也要逮住她。 这边进去那边出来,她尾巴一摆,快速向下面冲去,但是后边的人手里有测灵气设备,竟然能一路追着她跑。 今天清明放假,付海生和秦国华也在山庄蹭饭吃,紫云和青霞时不时偷看他们一下,心里又羞又欢喜。 郑俊不喜欢吵吵闹闹的,听得荷花池里“噼噼啪啪”的热闹,他好奇地走过来,看着从溪水一路冲进来的鱼。 吕玉儿一直想问问郑俊,关于李鱼儿的详细事迹,或许能分析出一丝蛛丝马迹,说不定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第86章 胸前坠异度空间 看到郑俊一人去后院,她也跟了出去,珍嬷嬷怕她黑暗里出事,人家可是他国公主,在这里出事可解释不清。 于是朝郭青山点点头,郭青山也点点头,一声不响远远地跟了上去。 付海生和秦国华一见,他俩才是太子殿下派来保护公主的,可不能失职了,于是也先后跟随暗中保护。 那群黑影非常焦急,眼看溪水流入皇庄,虽然现在属于私宅,可那也是和宫里关系密切的,可不是普通人家。 于是不顾死活的射箭,发暗器,一时之间利器朝溪水里,“噗嗤噗嗤”的疯狂打击,一缕鲜血飘起了水面。 暗器太多了,鱼儿的背鳍边被擦伤,一咬牙她直接弹射起来,从山坡溪水里飞出去,向山下池塘里飞去。 完了,在空中她根本无法转弯,只能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撞击。 原来是吕玉儿突然出现在池塘边,她身材高挑站立着,刚好挡住了鱼儿的飞行道路。 郑俊坐在亭子里,忽然站了起来,惊讶地看向池塘入水口,“噼噼啪啪”的,水里很多人在奔跑。 他大喝一声:“是谁在那里?” 郭青山,付海生,秦国华一闪身已经滑行到了郑俊身边,不由得抽出腰刀,这黑漆漆的来者不善啊。 “噗”,一阵软绵绵,鱼儿惊讶地张开眼睛,眼前一花,她在坠落。 鱼儿撞在吕玉儿发髻上,顺着她额头溜下来,直接掉在高耸的胸口里。 然后突然不见了,吕玉儿惊叫一声,双手乱拍:“啊,什么东西撞了我,啊,啊,啊,咦?怎么没有了?” 付海生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池塘水面上飞舞的蝙蝠说:“公主殿下,你还是回去吧,夜空里有蝙蝠,那东西不干净。” 吕玉儿看看飞舞的蝙蝠,觉得付海生说得有理,那边似乎还有动静,她就别添乱了,赶紧转头回去。 外面的人举着测灵气设备惊呼道:“完了完了,不见了,该死的突然消失了,快速速离开这里,被发现了。” “哗啦哗啦”,外面的人迅速返回,很快消失在黑夜里,付海生怀疑地说:“老秦,你守在庄子里,我去外面看看,我觉得有问题。” “好,你一定要小心点,有情况发讯号,这水来自龙潭,难不成刚才的是守卫?你还是去那里看一看的好。” “嗖”,付海生也不出大门,直接从这里纵跃出去,犹如大鹏鸟朝山上掠去,一眨眼就不见了。 “好厉害,练武能飞来飞去真是自由,要是小时候我能遇到名师,我也肯定要学的。”郑俊羡慕地说。 “呵呵,你现在看到的自由,那是无数的血汗和泪水凝聚的结果,我们小时候练得可辛苦了。”秦国华说。 “啾~砰”。 “啾~砰”。 老远处的凤凰山里,天空射起讯号弹,秦国华跳起来就跑:“不好,出事了。”他来到大门外也拉响了响箭。 “啾~砰”。 “啾~砰”。 两支烟花一样的信号弹,在天空里绽放开来,在这漆黑的夜空里鲜艳夺目。 郭青山和姚振东迅速清点了庄子的人口,并且关照他们不得乱走动。 护院们开始巡夜,保护庄子安全,没多久,“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不让他们停下秦国华就带着他们进山了。 吕玉儿回到房间里,不一会儿听说山里出事了,现在外面已经戒严,也就在珍嬷嬷安排的房间里休息。 鱼儿看着四周新奇的环境,快速游动,却怎么也游不出这个世界,身上的伤口反而在迅速地痊愈着。 刚才她一头撞在吕玉儿的头发上,又顺着跌落在她胸口,却被吕玉儿高峰峡谷里的一个吊坠收走了。 当时镜头的特写是慢镜头,鱼儿背鳍受伤了,用力碰撞时,挤出来一滴血,先一步滴落在吊坠之上。 然后鱼儿滚落下来时,接触到吊坠,她就“嗖”的一下不见了,所以吕玉儿双手乱拍,也什么都没有发觉到。 这是一个不知什么玉石的扁圆形球体,有点半透明,鱼儿在里面看向外面,能看的清清楚楚,可外面的人看它,就是一个吊坠没什么异样。 这里面没有水,可是鱼儿却能游着走,就像自由翱翔一样轻松。 她也没觉得憋气,丝毫没有不适感,反而伤口快速痊愈让她感觉到,这里面充满了灵气,简直是洞天福地。 算了,既然出不去,那我就好好的修炼吧,这里的灵气如此充沛,那就不要浪费了,于是她静止不动开始修炼。 人马冲到黑龙潭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的营房已经一片灰烬,除了付海生等在这里,空无一人。 “怎么会这样?究竟是什么势力?能把我们的兵卒悄无声息地灭口?” 秦国华飞到付海生身边,惊讶地说,付海生摇摇头:“我一来就是这样了,不过这些灰烬还是热的,也就是刚发生不久。” “快,大家分散开去,都给我仔细搜索,看看有没有痕迹线索留下。” 很远的山梁上,趴着一群黑影,有个湿漉漉的人着急地说:“完了完了,我们还有四个人在潭底啊。” “没办法,官兵来得太快了,要不是我们跑得快,现在也被包围了。”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条修炼快成精的鱼跳进荷花池了吗?” 有人问那个拿着灵气测试仪的人,那人摇摇头:“没有,我看着它撞到一个女子身上,然后就不见了,灵气也全部消失了,这也太奇怪了。” “那怎么办?回去我们该如何汇报?”有人担忧道。 “完了,被发现了。”又有人惊呼,他们目光全部投放到黑龙潭里。 兵卒们正举着火把搜查,忽然“哗啦”一声,水面冒起来四个黑乎乎的脑袋,“大人,龙潭里有人。” 随着一声惊呼,兵卒们齐齐冲过来,把水潭团团围住,举起了长枪。 水里人一看不是自己人,一脸懵逼:“怎么回事?我们的人呢?” “该死,他们逃跑也不通知我们。” “怎么办?这么多人我们跑不了了。” “下潜,躲在水里,他们敢下来一个,我们就捅死一个。” 看着四个脑袋缩回水里,付海生大喊一声:“大家退后。” 随后一颗黑不溜秋的铁球抛进了潭水中央,“轰”,水柱飞起十多米高。 “都拖起来绑好,带回去审问。” 秦国华说完四个身躯就浮在水面上,随波涛一起一伏这是被震晕了。 刚才的爆炸波,一人手里的夜明珠掉落,缓缓沉下潭底,忽然老鳖的脑袋从淤泥里升起来,一口吞了下去。 老鳖的眼睛闪闪发光,光芒渐渐隐去,老鳖趴在潭底一动不动,激动地拼命修炼,它能把现成的夜明珠,凝聚成属于自己的本丹。 “走吧,我们回去如实汇报,再不走天亮了就走不了了。”黑影们悄悄离开,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天色刚亮,又来了大批人马,谢天平和郁开山,护着林恩佑出现。 “太子殿下,这里有四个活口,我怕他们自杀,又把他们敲晕了,这些是小溪里找到的箭矢,暗器。” 看着烧的黑漆漆的营房,林恩佑脸色铁青:“岂有此理,就在我们王城脚下,竟然有人袭击军营。” “给孤狠狠地查,他们能如此轻松,来去自如,这说明早就把我们摸清楚了,也说明,他们潜伏已久。” “而我们却一无所知,这是对我们王权的藐视,要是不把他们揪出来,我们的安危岂不是个笑话?” 第87章 迷烟起谍影重重 城里气氛突然紧张起来,城门口开始检查出入,巡逻队加倍,衙役到处挨家挨户检查,调查人口户口路引。 对于来历不明之人,查到就统统带走,于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胆小的百姓都尽量少出门,免得解释不清。 林恩佑刚回到城里,有人就冲过来“噗通”一声跪下:“殿下,殿下,那四个人都死了,这也太诡异了呀。” “谢大人把他们送进来,我们就把他们分别关在牢房里,没想到才吃了一顿饭,他们就都惨死了。” “我们迅速控制了送饭的人,可是,没想到他已经提前服了毒药,我们才逮住他,他也中毒身亡了。” “饭桶。”林恩佑恼怒地一跺脚,气的火冒三丈:“这还了得,奸细已经渗透如此严重了吗?此人的籍贯,家人,是谁介绍来的,我要立即知道。” “是殿下,我们这就彻查。” 林恩佑叉着腰,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突然压低声音说:“天华,看来还是鱼儿妹妹考虑得周到,给孤留下了杀手锏。” “现在城里突然风雨飘摇,也该把他们拉出来溜溜了,你去带五百人回来,宫里留四百人,一百人跟着孤。” “其余两千五百人继续操练,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用,孤觉得,我们身边有些人坐不住了,孤得去见见父王了。” 凤凰山的盐矿,谁都知道这里是需要重兵把守的地方,却没人知道,这里本该一千人的军营里,却有四千人。 一千兵马负责矿山安全,其余三千人,都在训练一些奇奇怪怪的项目。 这都是鱼儿贡献火药配方时,一并交给太子哥哥的小册子,让他用来秘密培养一支力量,用来保护京城安危。 黑乎乎的房间里,文太师的金鱼眼袋眯成了一条缝,正在怒斥道:“魏长理,这个时候你给我捅这么大的娄子,你想破坏我们忍辱负重的初衷吗?” “咱们好不容易混到这个地步,一旦被查出来,几十年的心血呀你这个蠢蛋,我让你适当住手,你却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 “要不是我及时让人去擦屁股,现在估计你我已经在大牢里了,可怜我的暗六自尽在了当场,我真恨不得活剐了你,滚回去吧,最近给我安稳点。” 林恩佑在父王书房里待了一下午,黄昏时的换班,一批羽林军打扮的兵卒,目光坚定地开进了宫内值守。 马车懒洋洋地行驶在大街上,忽然外面有人悄声呼喊:“大人,大人,就是那个女人,我们那夜寻找的龙珠,就是消失在了她的身上的。” 刚刚被训斥了一顿的魏长理,正丧气地在车厢里假寐,听到汇报,一下探出脑袋,看向手下指引的方向。 吕玉儿刚从郑记酒楼里出来,拎着裙摆上马车,那美貌,那姿势犹如邻家女孩,一下击中了魏长理的心房。 好美的女娃娃,可是,怎么那么眼熟呢?汗水从额头流下来,看清楚了,她不就是长住在宫中的玉儿公主吗? 他手忙脚乱地从车里摸出罗盘,对着慢慢远去的马车,盯着罗盘说:“是了是了,还有残存的灵气,看来龙珠在她身上不假,可是这就难办了呀。” 盯着就在眼前的龙珠,魏长理咬咬牙,早就忘了刚才姓文的话,这么好的东西,你跟我翻脸,大不了我自己吞了它,只要有了实力其它还是事吗? 深夜,宫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一根花枝颤抖了一下,一道黑影已经趴在了一处窗户下,很快,他摸出吹管。 一道迷药在房间里弥漫,吕玉儿脑袋一歪,沉沉睡死了过去,窗户被撬开,一蒙面人飞身进来,把吕玉儿扛起来飘出窗户,飞快地奔跑起来。 突然,空中射起一颗烟花,院里顿时亮如白昼,“嗖嗖”,两支箭矢追着他的脚跟跑,吓得他肝胆俱裂。 不好,宫里的高手果然厉害,自己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了,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他一蹬腿飞向院墙。 眼看着墙头就在眼前,他嘴角上扬,可立马惊恐万状,刚飞起来的身体,直直地掉落在原地。 他低头看看胸口,一支竹管做的玩意儿,正钉在他的肌肤上,有一丝丝凉凉的液体正在进入身躯,他只觉得四肢发麻,一点也使不出劲来了。 可此时还有最惊恐的一幕在他眼前出现了,他刚才丝毫没有察觉的绿化丛里,此时站起来几个人,快速将他扛着的人接下去,并且把他捆绑起来。 而此时他大脑能转动,手脚已经麻木不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带走。 此时是又悔又恨啊,姓文的嘴角在眼前出现,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很快,宫里继续恢复了平静,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出来看热闹,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黑黝黝的天牢内,林恩佑匆匆到达,烛光里揪起钦天监的脑袋,狠狠地一甩手,“魏长理你好胆,国华,给孤彻查和他密切相关的所有人和事。” “他不可能独来独往,能袭击我们龙潭守军,起码有一支精锐在城里,不要打草惊蛇都给孤悄悄地进行查。” “天牢只许我们的人看守,其余人一律不得靠近,违令者格杀勿论,海生,我们的军火营也须严防死守,谁若丢失一颗掌心雷给孤诛九族。” “明白。” 吕玉儿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太医拿着一支香,在她鼻孔下停留片刻,她猛地打了个喷嚏就幽幽醒来。 看着屋内的林恩佑,太医,护卫,嬷嬷,她吓了个激灵忙坐起来问。 “啊?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玉儿公主,刚才有歹人差点把你掳走,是殿下的人把你抢回的,你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有嬷嬷说。 她摸着头说:“就是感觉头很沉重,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林恩佑:“吕玉儿,明天起不要随便出宫了,最近几天不安宁,要是不听话,孤就让人把你送回南明去。” “不要林哥哥,好吧,我听你的话,这几天乖乖的待在宫里好了。” 一夜无眠,林恩佑刚回到书房,还没喝上茶,谢天平悄声进来耳语:“殿下,这几日万兽园的人有异动。” 皇家有花园,庄园,也有动物园也叫万兽园,平时供宫中人游玩欣赏。 “你给孤说详细点,人盯住没有?” “正盯着呢,那些奇珍异兽都是西羌国进贡来的,因为野兽咱们的人不会饲养,所以西羌连驯兽师都配备了。” “我们悄悄地摸排了整个宫里,只有他们的人对不上,而且刚好少了四个人,所以我怀疑那四具尸体就是。” “当初的经手人是谁?” “是鲜大人,我已派人去查他。” “好,都给孤一查到底。” “是,殿下。” “殿下。”门外又走来一人,郁开山快步拱手进入:“那厮招了。” “哦?这么不经打的吗?你觉得招供真假可信吗?” “应该不假,开始确实用了刑,他吃痛不过就招了,我也怕被他欺骗,又给他下了迷魂散,趁他糊涂时再审。” “结果两次笔录合起来看,几乎没什么出入,所以我才来向您禀告。” “是吗?你快跟孤说说,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还有没有同伙?还有多少人在我们大林潜伏着?” “殿下,此事太大了,我怕说不好,要不还是您自己看看吧?” 郁开山递上一份厚厚的笔录。 第88章 再恢复地龙翻身 林恩佑闭着眼睛,捏着眉心说:“孤一夜未睡,不想看文字了,还是你讲讲吧,顺便让孤文好好地想一想。” “那,那我就讲了。” “魏长理说,他们的名字都是假的,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么,因为他们从小就在大林长大。” 林恩佑:“嗯?从小在我们大林长大?这么说他们不是大林人氏?” 郁开山:“是的殿下,他们都是西羌人氏。” 林恩佑:“什么?又是西羌人?看来都对上了,你继续。” 郁开山是:“这事得从三十年前说起,那时我们还没出生呢,西羌国的南边是沼泽国,西边是雪山高原。” “北边又是茫茫戈壁,他们的生存环境恶劣,后来有智者出谋划策,于是发生了一场大战,我们和西羌的战争。” “可是打了没几天,他们就匆匆投降结束告终,当时谁也不知道原因,还以为我们大胜而欢呼庆祝。” “结果这个计划当时就已经实施了,就是借着战乱,他们培训的特殊兵卒,已经混到了我们大林境内。” “他们都是一家一户的举家前来,屠戮了我们的子民,掩埋尸体后,冒名顶替替代他们潜伏了下来。” “他们把这个计划叫“五十年翻身计划”,那些潜伏者不做坏事,都安心地充当我们的子民,一心培养子女。” “等这些子女长大后,都被送到京城来投到大儒门下学习,经过考试选拔后,又被派到了各个部门任职。” “他说,我们如今朝堂上,就有他们的人存在,只是,他是单线联系,也不知道哪些人是他的同党。” 林恩佑一下张开眼睛:“没了?连一个人名都没有吗?” “有,可是,这事太大了殿下。” “说吧,孤恕你无罪!” “他说他的上级就是文相,殿下,这事得从长计议啊,要是一旦弄错了,可是整个朝野要血洗了啊。” 林恩佑的手指捏紧扶手,微微颤抖着:“孤,差点点要拜他为国丈了,孤也不希望此事是真的,但,不可不防。” “国华你轻功好,今天起你给孤盯着相府,孤要知道他一日三餐吃的是什么,说过哪些话,就连上茅厕的时间都要掌握。” “孤倒要看看,我们大林朝廷里养了多少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想颠覆我们的朝纲,一旦定罪,就算血洗朝野孤也得击碎他们的阴谋。” 一连几天,宫里看似风平浪静,文相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只是魏长理没看到,他让人去打听时,钦天监说是大王派他去泰山拜庙去了。 没事就好,他也放心了。 可是密信一封一封的送进了宫。 “万兽园今天没有异常,只是游园的人进入,那些驯兽师很紧张,直到游园人离开,他们才放松下来。” “鲜大人很正常,除了上朝,去府衙,就是回家喝点小酒。” “今日文相让下人去打听了魏长理,按吩咐回答,文相没有异常。” “今日回家路上,裘将军和鲜大人打了招呼,低头密语几句,不知谈话内容,已派人盯住裘将军。” “殿下,昨夜在文相府里看到了耻辱的一幕,请殿下拒绝文允儿婚事,这女人不值得,她和王家有染。” “王兴浩是王家次子,去年的武状元,应该是文相在拉拢,我亲眼目睹他俩在一起苟合,某差点斩了他们。” “为不打草惊蛇,终没有痛下杀手,请殿下节哀,文相和王家喝了一顿酒,王家应该也有问题。” 林恩佑闭上眼睛,太阳穴青筋凸起,深呼吸着慢慢放松下来,但是胸中的怒火依然汹涌澎湃,杀意凛然。 他匆匆走出宫殿,直奔天牢,护卫们赶紧紧跟,他冲进牢房,抄起鞭子对着魏长理猛抽,发泄着满腔怒火。 “啊,别打了,别打了,殿下我都已经招了呀,我说的都是句句实话,啊,求求你饶了我吧,啊哈哈…啊。” 魏长理在地上扭动翻滚着,身上一下就血淋淋一片,简直触目惊心。 林恩佑一脚踩着他的脑袋怒喝道:“句句实话?好一个句句实话,你夜里入宫扛走南明公主,你有给孤一个说法吗?这厮狡猾如泥鳅,给孤继续打。” “别打,别打,别打了,我说,呜呜呜,我都说,殿下,殿下,请你相信我,我给你说清楚啊呜呜………”。 ……… 林恩佑从天牢里出来,摆摆手,护卫们远远地跟着他,他摇摇晃晃地沿着小路走着,揉揉脸,看向月亮。 龙潭,龙脉,这些是从小就知晓的皇家秘密。 锦鲤,修炼成精,龙珠,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听说。 为了得到龙珠,他们偷袭了军营,视人命如草芥,为了追杀锦鲤。 他们追到了毓秀山庄,结果锦鲤飞到了吕玉儿身上消失不见了。 锦鲤,漂亮的鲤鱼,鲤鱼儿,李鱼儿,毓秀山庄…… “不可能,不可能的,孤怎么会这么想呢?鱼儿,你不是妖对不对?” 深夜,万籁俱寂,林恩佑来到荷花池,随手丢下一些鱼食。 看着水里的一群群锦鲤,他呼唤着:“鱼儿,李鱼儿,你在这里吗?” “哗啦”,水花四溅,波光粼粼中李鱼儿缓缓升起,对他福了福。 “太子哥哥安好。” 他激动地想去拉她的手,可是她在水的中央:“鱼儿,你真是鲤鱼精?” “太子哥哥,我历经千辛万苦才修炼成精,我可从来没有害过人,你不能用看妖怪的眼光来看我。” “我是喜爱人间的,为了天下苍生和百姓幸福,我可没少做好事,就是想获得一份阴德庇佑长生。” 林恩佑拼命点头,泪光闪烁着说:“孤知道,孤知道啊,鱼儿,你是不是为了救阿俊才伤了身体?所以又变成了鲤鱼?所以你不得不离开了我们?” 鱼儿笑意盈盈,身影渐渐隐去,林恩佑吼着:“鱼儿,你说话呀,你告诉孤呀,你要让孤怎么做才能帮到你?鱼儿,你快说话呀,鱼儿……” “殿下,殿下,殿下…” 小太监脸色煞白,惊慌地呼唤着,林恩佑睁开眼睛,竟然是南柯一梦。 “你出去吧,孤没事,只是做了个梦而已,给孤把嘴巴放严点。” 林恩佑挥挥手,搓搓脸,刚才的梦境仿佛就在眼前,难道这是真的? “鱼儿,就算你是鲤鱼精,你也是好的精怪,孤可不怕你,你还是早点回来吧,阿俊还在等着你呢。” 镜头快速飞过几栋宫殿,红纱绿幔的女儿房中,吕玉儿睡梦里露出笑容,口水挂在嘴边,轻轻地喊着:“林哥哥”。 她胸口雪白的深沟里,一道不可察觉的炫光一闪即逝,异度空间里鱼儿睁开眼睛,飞快地摆动尾巴游动着。 “成了,成了,我又回到原来的境界了,哈哈哈,我终于恢复了,阿俊,等着我,我一定早日回来。” 清风徐徐,鸟儿鸣唱,百花争艳,林恩佑陪着父王吃过早餐,一起来到大殿之上,“大王驾到。” “恭迎大王。”文武百官弯腰作揖。 “呵呵呵呵,免礼免礼。” “嚓嚓嚓嚓。” “铮铮铮铮。” “哗啦哗啦。” 整个宫殿忽然一阵摇晃,所有人都感到一阵阵眩晕。 房顶颤抖着,门窗扭动着,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瘆得人寒毛直竖。 “不好,地龙翻身了。” “护驾,快护驾。” “快跑,快出去……”。 林恩佑一把拉起父王,把他背在背上冲到大殿之外,一直奔跑到广场上。 “啊…”。 “救命啊。” “呜呜呜,我还不想死啊…”。 宫里一阵鸡飞狗跳,兵荒马乱,人声嘈杂,逃的逃,哭得哭,不一会到处都是狼狈的人群汇聚过来。 第89章 西羌受灾赴京城 “父王,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嘴里要面子,却手脚冰凉颤抖着。 林恩佑抚着父王的胸口,忠臣惊魂未定,人群里到处是议论纷纷。 “停了,停了,应该不是我们这里,我们只是受到了一点点波动。” “谢天谢地,真吓死我了。” “我的鞋都跑丢了,真是惭愧,这身体看来还是要适当活动活动了。”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要被…哎哟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王后嫔妃们一下围住了大王嘤嘤哭泣,林恩佑摇摇头让开位置,看到冲过来的护卫立即大声吩咐: “金将军,你速速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到底是哪里地龙翻身了。” “东南西北四处派人,快马来回,速速将灾情汇报过来,快点去安排。” “蔡大人,速速发安民告示,让城里百姓勿慌,其他大人今天就先退朝吧,等消息来了咱们再议。” 文武百官齐齐朝大王,王后行礼打招呼,迅速赶回家去,看看家人如何了,文相抬头看向西方一脸阴沉。 西边的天空中,一朵朵洁白的云彩排列整齐,犹如鱼鳞一样,有规则地布满了天空,一排排长长地横在西方。 就在这奇怪的长条云下面,到处都是青山绿水,风景一片秀丽,可惜的是,此时只听见一声声哀嚎震天。 这西羌国美丽的土地上,山沟里的几十个城镇,已全都屋倒房塌,处处都是断垣残壁,入眼处皆是满目疮痍。 血淋淋的百姓们爬出废墟,哭喊着亲人的名字,不顾自己一身伤痛,双手使劲扒着坍塌的土墙,现场一片凄惨。 很多山体滑坡,塌方,造成了道路阻塞和中断,一些塌方还造成了堰塞湖,大有积水成灾的第二次伤害。 马蹄声急促而来,卷起一层层烟尘,瞬间出现在山坡上,看着小镇夷为平地,马背上的人全都低下了头。 带头的是封和,西羌国国主,封凯大王子,封林二王子,封芊芊小公主。 封凯:“阿爹,再这样下去咱们西羌人快要灭绝了,这片山林犹如有魔咒一般,咱们必须得尽快离开这里了。” 封芊芊:“就是嘛阿爹,我都快要吓死了,我才十六岁,都已经经历了五次灾难了,我还能不能长大了呀。” 封林 :“阿爹,你不是说王爷爷替我们安排了后手的吗?这到底靠不靠谱啊?他们怎么还不动手呢?” 封和沉思一会,缓缓开口道: “阿林,你带着卓成,卓异,一起去一趟大林,我给你信物和联系方式,你去催催他们,看看有没有希望。” “实在不行我们就自己想办法了,人总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你们要快去快回,我们都等着你们的消息。” “真的吗?阿爹!”封林喜出望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呢。 封凯立马抢着开口:“阿爹,这不公平,我也很想出去见见世面呢。” 封芊芊更是着急:“阿爹,我也要去,人家都说大林怎么怎么好,我都梦了好几回了,你就让我们去看看嘛。” “胡闹,阿凯你是长子,怎么能出去涉险呢?你是今后西羌国的王,你要知道自己的职责,阿林又不是去玩。” 封和继续严厉地说:“芊芊也不得胡闹,女孩子家家怎么能出远门呢?你要以后让你的夫家如何看你呢?” 封凯被说得脸一红,低下了头。 封芊芊立即撅起她的小嘴,眼睛却滴溜溜一转,心里早已经有了主意。 太阳探出半个头,迷蒙的山路上,晶莹剔透的露珠在晨曦里闪着光芒,封林和卓成,卓异策马奔腾一路向东。 忽然,前面山坡上冲下来一匹白马,一匹枣红马,两个身材婀娜,秀发飘扬的小姑娘,笑眯眯地出现在前面。 “芊芊公主,卓玛?” 卓成和卓异两兄弟吃惊地呆愣住了,怎么妹妹和公主在前面? “妹妹?卓玛,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家里面都知道吗?你们快快回去吧,一会家里还不找翻天了呀!” “我不!”芊芊翘起嘴巴撒娇道:“哥,你就让我去嘛,我们又不会捣乱,只是去看一眼而已,好不好嘛。” 看到封林没有答应的意思,她立即使出了杀手锏,威胁封林说: “呐,我和卓玛已说好了,你不让我们去,她以后就不理你了,要是让我们去,她就答应以后和你好嘻嘻嘻。” 封林涨红了脸,激动地看向美丽的卓玛:“是,是真的?嘿嘿嘿,那就一起吧,卓玛,来和我并排走,妹妹,你得保证,到了大林不得离开我们。” “好啊,好啊。”封芊芊满口答应,双腿一夹,马儿迅速窜出去,大路上留下她兴奋的笑声,像银铃般回荡着。 “殿下,东南西北探马已经回来,地龙翻身的中心在西羌国,我们西境百姓略有损失,地方已经在安抚。” 金将军拱手汇报着。 “知道了,你先留下,来人,给孤通知庞校尉,伍校尉,许校尉前来。” “是。” 不一会儿五人关门:“各位将军,今天孤所说的每一句话,你们接受的任务皆为机密,就是家人也不得泄露。” “西羌很有可能会对我们不利,孤本就在对他们彻查,现在他们突遭其来的灾难,孤怕他们会孤注一掷。” “金将军,孤授予你便宜行事之权,带上许校尉,伍校尉,庞校尉,带上掌心雷,即刻出发增援西境。” “你们要低调离开,一路上白天休息,夜晚赶路,到了西境马上拿下守将卞盛兴,突击审问处理他的爪牙。” “金将军,整个西境我可交给你了,这里孤走不开,否则孤也肯定会亲征,这个重担可不轻啊金将军。” “所以你们三位将军一定要好好辅助金将军,孤不容西羌能踏入我大林一步,咱大林的西大门就靠各位了。” 林恩佑朝他们行礼,吓得他们全部跪下拼命还礼,宣誓保证,金将军接过诏书后,带着大伙悄悄地离开。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几天,一队船队开进了上京城,牛水和牛木又来装货,他们的商路,已经开发到了很远的地方。 天空中一只鹰隼盘旋着,鸣叫一声直扑船上,“扑棱棱”停在蓬顶,牛木端来一碗小鱼,鹰隼欢快地啄食起来。 此时港口热闹非凡,同时有七八艘船靠岸,码头上的叫卖声彼此起伏,突显出上京城的繁华。 旁边一艘船和牛水他们的船先后停下,不一会,只见船舱里钻出来五个人,匆匆上岸后朝城里走去。 牛木瞄了一眼笑着说:“我敢保证,那两个身材娇小的是雌的,而且不是我们辛狄人,因为他们的腰带扎错了。” 牛水关注了一下摇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涉及我们的安危,那就不关我们的事。” 封林他们冒充辛狄人,大摇大摆地在客栈里开房住下,开始熟悉上京城的大街小巷,暗暗牢记大小道路。 天刚擦黑,封林要求妹妹和卓玛留在房间里,他们三个就悄悄地出了门。 可是他们刚离开,封芊芊就作妖了,她拉着卓玛说:“卓玛,白天路过一家幸福商铺,可惜哥哥没有停留。” “趁现在有的店铺还没有关门,快跟我去买点零嘴来尝尝,那铺子里全是不曾见过的美食,哎呀可馋死我了。” 卓玛为难地说:“公,哦,小姐,少爷说了不能出门的呀,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被人家认出来就麻烦了。” “怎么可能?何况我们现在都这个打扮了,快走快走,一会就要关门了,我们在哥哥回来之前赶回来就行了。” 第90章 初见面暗巷接头 杨小二,小八哥,陪着杨青青,杨小花在逛街,季山和左方从自家郑记酒楼里出来,见面互相热情地打招呼。 “季哥,左哥,吃了?” “嗯嗯,你们逛街啊?” “嘿嘿,她们嘴馋,想去铺子买两斤蜜饯果子吃,我们顺便也买一些蜡烛,火柴,你们要一起去吗?” “呵呵,反正没事,那就一路吧,刚好我也想买点东西呢。” 一行人说说笑笑,很快来到幸福商铺,大家都是认识的,进了店里又是一阵寒暄,此时封芊芊和卓玛也进来。 虽然店里人很多,但是她俩的目光都被各种饴糖,糕点,蜜饯给吸引了,根本没有去多看一眼其他的人。 为了每一样东西都尝一下,封芊芊几乎每一种都包了一些,正在卓玛付钱时,左方也在呼喊道。 “哎,舀葡萄酒时我的月白色袍子染上了玫红色,给我拿两块肥皂吧,一会回去洗一下,少爷最近怎么样?” 封芊芊一下竖起了耳朵,月白色衣服染上了玫红色,竟然还能洗干净?要知道她每天骑马,草地上打滚。 脏衣服不要太多,可都是怎么洗也是洗不净了的,肥皂又是什么东西? 于是她放慢动作,开始看柜台里,只见伙计拿出两块长方形的纸包,听声音是固体,好奇心让她吐口而出。 “掌柜的,这又是什么稀奇玩意?” 而此时伙计正在回答左方的话题:“哎自从小姐走了,少爷就像丢了魂似的,这么一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换作你我也是接受不了的呀,这眼看着就要成为我们的少奶奶了,嗨!少爷伤心是肯定难免得了。” 看到人家没有接她的话,封芊芊的公主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她一拍柜台。 “喂,我问你话呢?你怎么敢不理睬我?信不信我拆了你的铺子?” 众人看傻瓜似的看着她,自从郑家和太子殿下扯上关系后,整个上京城里有谁敢来幸福商铺里闹事的? 左方见有人要买东西,也就不闲扯了,丢了几个大子儿出去,就要伸手拿肥皂走人。 公主脾气的封芊芊,不等惊慌失措的卓玛提醒她,她一把就把柜台上的东西扫落出去,“哗啦”一下,柜台上瞬间干干净净的。 “我叫你们惹我,哼!”她撅着嘴,一叉腰,和她女扮男装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那柜台上的算盘,账本,两个罐子,两块肥皂,全都飞到了大街上。 左方的手伸出去拿了个空,这还了得,幸福商铺谁敢来闹事? 他顺手就一巴掌抽过去:“我抽你个丫的,敢在我们店铺里撒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啪”,不偏不倚,火辣辣的感觉告诉她,她封芊芊小公主,被人打脸了。 “哇…呜呜呜,你,你一个大男人,竟然,竟然欺负我,呜呜呜。” 她一跺脚,捧着脸蹲下去就哭,此时完全是真情流露,忘了憋着伪装男儿的声音,释放的全是女儿姿态。 卧槽,是个女的? 所有人都明白了,全都看怪物一样看向她,卓玛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不行,千万不能让公主在这里暴露了。 她拎着买好的零食,一下拖着封芊芊跑出去,封芊芊开始挣扎了一下,本公主还没教训他们呢,怎么能走呢? “小,小姐。”卓玛压低声音哀求道:“这里不是西羌啊,你看看你的装束,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卓玛继续拖拉着,封芊芊恼怒地又是一脚,一块肥皂飞出老远,又被卓玛又拽又拉拖着离开,左方出去捡东西,才发现地上只剩一块肥皂了。 封芊芊走了十几步,又看到飞出来老远的肥皂,再想踢时,却又收起脚来,快速捡起来跟着卓玛逃离此地。 回到客栈,她依然不服气,生气地对着零食出气,狠狠地咬着干果。 当手再次在桌上拿东西时,一下盯着肥皂,她快速把它打开,看着淡黄色的一块东西想,哼,就算是你的赔罪了。 很快打来水,她也要试试这叫肥皂的洗衣服,到底靠不靠谱。 卓玛如何能让公主动手,于是抢着帮她洗,结果在用了肥皂的衣服,搓出一堆泡泡和滑溜溜的感觉时。 她也惊呼起来:“公主,好东西呀,你快来看,搓出来好多黑乎乎的污水,天呐,我们该有多脏啊?” 封芊芊也过来洗手,看着光洁白嫩的手得意地说:“哼臭小子,今天便宜你了,下次别再让本公主遇到你。” 弄堂口有一根年代久远的石柱,据说是先王的拴马桩,逢年过节时会有人来插几根香,烧几张纸钱原因不明。 就在这阴暗的小弄堂里,蜗居着一个乞丐,封林确认街道上不再有人走动时,才悄悄接近,忐忑地念叨起来。 “夕阳(西)下百鸟回。” 黑暗里沉静了几秒,忽然传来一句:“晨曦(羌)花千苞开。” “嗤”的一声,一点火苗跳动,有人举着火柴棍,哆哆嗦嗦伸过来半块令牌,封林也对上半块令牌,合二为一。 火柴熄灭,乞丐站起来就走,只留下一句话:“跟我走,别跟得太紧。” 四个人分成了三个段落,乞丐在前,封林随后,卓成和卓异断后。 穿过两条小巷子,乞丐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站在一边,待封林,卓成,卓异都进去后,自己才进门关好。 乞丐一下挺直身子,顿时一副落魄的样子一扫而光,只听他冷冷地问: “你们是什么人?代表谁来的?为何这个时候过来?最近这里不安全。” “大胆!见了二王子还不见礼?”卓成轻轻地斥喝他。 乞丐这才大吃一惊,仔细端详了一下封林的脸庞,拱手道:“飞鸟见过二王子殿下,现在是非常时刻,恕我多心了,快快里面请。” 这个宅子明显就是那一夜,很多黑影在这里跳到井里消失的地方。 屋里点上蜡烛,飞鸟沏茶后才说:“殿下,天师不慎暴露了四位手下,现在朝廷或许起了疑心,最近查的很紧。” “幸好还没有直接抓走我们的人,所以我们最近都很小心,怕功亏一篑,现在都在传西羌地动,情况如何?” 这些人都是先王安排的棋子,都是封林的前辈,但再大也不能大过大王,所以封林称呼他叔叔。 “飞鸟叔,我们的损失很大,所以父王才派我过来看看,要是计划实在行不通,父王准备另想他法了。” “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们,就这样痛苦地走向灭亡,天下这么大,总能有一块属于我们的容身之地的。” “殿下,我们只是固定的棋子,关键的核心部分,由如今大林的首相在运筹,我明天去给你安排好后。” “你和文相亲自见一面吧,他应该会把目前走到哪一步告知的,其实我们也无时无刻盼望着,能早日成功呢。” 封林:“那行,今晚总算接上头了,也不枉我一路风尘,明天还是到这里来吗?还是去老地方找你?” 飞鸟:“先到老地方来吧,因为文相也很忙的,他明天能不能来,我也没把握,所以还是你来了再说吧。” 封林:“那行吧,今晚也就只能这样了,我们先回客栈去,后面就多拜托飞鸟叔了,卓成卓异我们走。” 封林他们离开后,飞鸟吹熄蜡烛,这套院子又陷入在黑暗里。 飞鸟锁好门,又恢复成颓废的乞丐模样,走街串巷来到另外一处院外。 他左右看看没有人,也不敲门,直接飞跃入墙,屋内的人非常灵敏,灯火已经亮起来,低沉地问道:“是谁?” 第91章 秋雅楼吉祥如意 “是我,老家来人了。” 门开了一条缝,飞鸟闪身进入,背后门已经及时关闭,蜡烛火光下,这屋内的人赫然穿着衙役的衣服。 听闻此人很高兴,一边给飞鸟倒茶一边说:“真的吗?老家终于来人了,来了几个?来的是谁?要我怎么做?” “呵呵。”飞鸟笑着说:“走兽就是走兽,脾气总是这般急躁,你可别激动哈,我刚才一共见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二王子殿下。” 飞鸟真名叫费淼,走兽的名字叫邹寿,飞鸟走兽只是他们自己起的代号。 走兽惊讶道:“哦?怎么连王子都出动了?最近可不太平啊,我们可不能让他涉险哦,接下来该怎么操作?” 飞鸟喝了一口茶说:“你明天跟文相说一下吧,具体他见不见不是我们能作主的,但我会安排好一切。” “明白了,都怪魏长理那个蠢货,闹的最近人心惶惶的,他倒好,拍拍屁股上泰山去了,这狗 ri 的。” 沉睡的城市,在鸡鸣狗吠声中活了过来,随着走街串巷的叫卖声,热闹沸腾的繁华早市,惊醒了客栈里的人。 不大一会儿,封芊芊和卓玛的身影,就在街头出现了,今天两人恢复了女儿装,但为了入乡随俗,特意穿上了昨天买的大林服饰。 封芊芊像一只欢乐的蝴蝶,一会在这个摊位,一会又出现在那个摊位,新奇,好看,好玩,还有好吃的。 忽然,她鼻子动了动,四处观望起来:“卓玛你闻到没有?好香啊!” 她把手里的花纸伞放下,问摆摊的大妈:“老妈妈,这是什么味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来,不懂就问了。” 大妈乐呵呵地把花纸伞放好:“左手边不就是郑记酒楼吗?你去看看就知道啦,让我说,我怎么说得过来呢?他们的吃食,名堂也太多了数不胜数。” 封芊芊双眼放光,立即拉着卓玛来到郑记酒楼,只见一楼大厅里人满为患,这个刚走,那个就抢着坐下去了。 热气腾腾的一碗一碗面条,上面顶着颜色诱人,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哨子,在杨青青,杨小花的托盘里上桌。 她们不停地登记点面的名称,收掉吃完的空碗筷子,进去厨房出来时,又是一大盘一大盘的端出来送给顾客。 封芊芊一眼就认出来是杨青青她们,心里一惊,昨晚那伙人明显是一伙的,说那幸福商铺是他们的。 这里又是登记,又是送面,还在收钱,看样子也不像一个伙计该干的事,难道这酒楼又是他们的不成? 思忖着昨夜和现在容貌已经改变,她拉着卓玛在角落里抢了个位置,可是看着墙上的菜单她就傻了眼。 掌柜的柜台背后,墙上满满的贴满了菜单,大纸上是炒菜的名称,两张稍窄的纸上,一张是面条,一张是火锅。 这么多啊?到底选哪一种呢? 大肉面,牛肉面,羊肉面,鸡腿面,荷包蛋面,雪菜肉丝面,冬笋肉沫面,泡椒鸡杂面,红油肥肠面,杂酱面,鸡汤鲜菇面,红油爆鱼面,麻辣鸡丁面,还有三鲜和什么八大件。 这真是越看越眼花,肚子里的馋虫哇哇哇,忽听得隔壁桌有人喊道:“小妹,给我来一碗猪脚面,加个蛋。” “好咧!您稍等。” 这有把她整不会了,菜单上有猪脚面,再加个蛋是什么鬼?不管了,先点两碗尝尝再说。 自己喜欢吃羊肉,于是喊道:“给我们来两碗羊肉面,快点哈。” 杨小花收拾着隔壁桌上的碗筷,爽快地回答道:“好的,稍等一下哈。” 只见她进去后,很快端着托盘出来了,里面又是五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条,封芊芊赶紧拿起筷子,眼巴巴地看着她过来。 可是派着派着,竟然托盘里要空了,眼看着有两碗羊肉面,被她放在了左边桌子上,她就急得嚷嚷起来。 “喂,你是怎么搞的?那是我点的羊肉面,你怎么给他们吃了?” 她一生气,就像她以往训斥手下一样,手里的筷子已经砸了出去。 左边背对着她的客人,忽然头也不回,一下接住筷子,恼怒地说:“喂,哪里来的野丫头,在这里不讲规矩还想伤人?不知道先来后到吗?” 卧槽,又是你这个王八蛋。 昨夜的一巴掌姑奶奶还记得呢! 这下吃面的心情也没有了,一把抓起旁边还没收拾走的,人家吐在桌上的鸡骨头,往左方,季山面碗里撒去。 “你们都欺负我,我让你们吃,让你们吃。”砸完心里舒爽了,拉着卓玛泥鳅一样钻出人群,向外面逃去。 不料门外刚好跨进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姑娘,她这个十六岁娇小的女孩子,犹如迎面撞在一堵墙上,要不是卓玛扶住她,绝对会摔上一个屁股墩。 封芊芊揉揉脑袋,脱口而出:“哎哟喂,香蕉你个巴拉。”伸手就要向对方挠过去。 “玉儿小姐拦住她们,这两碗面必须让她们吃了。”来人正是吕玉儿,在外不能呼唤公主,大家都叫她小姐。 在宫里待了好几天,眼看没啥事,她又开始出来溜达了,林恩佑自然不放心,身边给她安排了两个护卫。 田护卫轻轻一拉,吕玉儿往后退了半步,恰恰避过了她的鹰爪,韩护卫却眉头一皱,刚才她骂的是西羌口音。 但看她们两个女孩子,才十几岁的样子,而且穿着打扮是大林人,如果是奸细,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吧? 食客中有一桌人,三男两女,有个姑娘也瞄了一眼封芊芊,不动声色地对男子耳语几句,三个男的悄然离去。 她朝另一个女子使个眼色,站起来咯咯咯笑道:“哎呀呀,小琳琳你又胡闹了,如意,快把小琳琳拉回去。” 她又朝吕玉儿福了福,转身朝左方和季山也福了福,露出招牌式的笑容。 “各位客官不好意思了,这都是我们秋雅楼的不是,小琳琳这里不大好。”她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还请大家看在我吉祥的脸面上,暂且饶她一回吧咯咯咯。”风骚的笑声里,随着花枝乱颤,胸前一阵抖动。 “呀,它就是秋雅楼的吉祥姑娘呀?啧啧啧,果然有味道。” “那个她说是如意,她俩竟然是秋雅楼的头牌吉祥如意,听说王家公子曾经一掷千金,同时享用二位,今日一见,果然是值得销魂啊。” “没想到郑记酒楼连十分挑剔的秋雅楼,都来光顾吃早餐了,你我今天也算有眼福,不枉此行啊哈哈哈。” 看到京城里享有盛名的秋雅楼出面,左方和季山也不打算落得个欺负女孩的名头,于是忿忿作罢。 可封芊芊哪能被人说脑袋有问题?正要发作,叫如意的姑娘已经拉住了她:“小琳琳,你又胡闹了不是?还是快快跟我回去吧。” 封芊芊觉得脉门被人扣住,心里大惊,却又挣脱不了,顿时被如意拉出了店铺,吉祥边抱歉,边退了出去。 来到无人的巷子里,如意胳膊顶在封芊芊喉咙口,狠狠地把她压在墙壁上问:“你是谁?为何会说西羌语言?” 卓玛惊慌地过去扒拉她的手:“你,你快放开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再不放人我就要喊嗯唔唔唔。” 她自己也被随后过来的吉祥姑娘拎住后衣领,同样推倒了墙壁上,一时让她呼吸不畅,心里惊慌起来。 卓玛手舞足蹈挣扎时,露出了手腕上的银色手镯,发出哗啦之声,被吉祥姑娘一把握住,拿过手仔细看着。 第92章 定奸计图穷匕见 “如意,放开她。” 吉祥也放开了卓玛,换了和蔼的口吻问道:“这是卓家寨的符号,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为何四处招摇?” “咳咳咳,咳咳。”封芊芊被放开,捂着喉咙咳咳着,但这两人身手太恐怖,一时她也不敢再次发作。 卓玛怀疑地看着她们,但看一眼她的手镯,就能说出来历说明了一切,于是小心地问:“你们?是自己人?” 这句话一开口,吉祥如意都明白了,因为卓玛这句话用的是方言。 “别说话了,跟我们走吧。” 吉祥如意一前一后,夹着封芊芊和卓玛,朝秋雅楼走去。 鱼儿在吊坠里怎么也找不到出口,急得心急如焚,尤其是突然来到了郑记酒楼,她看着外面熟悉的一幕,热泪盈眶。 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在吊坠里都看到了,还看见了左方,季山,杨青青,杨小花,可是她的呼喊,只有自己听到,外面的人全都无动于衷。 该死的,自己无缘无故坠入到了这里面,现在却无法出去,这究竟是什么奇怪的地方?鱼儿百思不得其解。 秋雅楼房间里,吉祥和如意已经跪下叩拜:“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刚才卓玛的解释,加上封芊芊也拿出自己的玉佩,她们欣喜万分相认。 一番解释,她们也知道二王子来京了,今晚就要面见文相,高兴之余,又是泪涟涟,叙说着她们潜伏的艰辛。 “苦了你们了,你们才是我西羌的功臣,两位姐姐请受我一拜。” 封芊芊实实在在的感动,冲她们行礼,让吉祥如意慌忙阻止:“公主万万不可,这是先王的遗志,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公主,在这边为了不增添祸端,我们还是称呼您为小姐吧,还请公主殿下谅解,毕竟现在是非常时刻。” “明白,是我不懂事,总是克制不住自己娇纵的脾气,差点给你们惹来了麻烦,希望我哥今夜能顺利吧!” 是夜,差不多时辰时,封林三人来到老地方,飞鸟及时出现,再次带领他们来到了那处院子里。 昏黄的烛光里,文相站在黑暗里,冲封林行礼道:“老奴见过二王子殿下,殿下一路辛苦了。” 封林摆摆手:“免礼免礼,文相才是辛苦,我们还是坐下谈吧。” “老奴知晓殿下来的目的,本来我和大林王已经约定,年底大林太子将会迎娶小女,只待允儿坐上王妃宝座。” “到时就是我们计划开启之时,大林王和太子,身边不乏忠勇之人,想要除掉他们,也唯有枕边人了。” 封林大喜,激动地说:“文相好计谋,大功告成之时,你就是西羌最大的功臣,如是这样我们耐心等候便是。” “哎!”文相叹口气说:“可惜好事被魏长理差点夭折了,大林估计有了疑虑,现在魏长理被遣往泰山,估计没个一年半载也回不来了。” “本他天师之职可替我传出很多话语,如今就差了很多效果了,但这也不会影响我等完成使命的决心!” 一封密信快速被送入宫中,林恩佑正在翻看着。 “殿下,文相书房应该有秘道,他进去后房中竟然没有呼吸之声。” “半个时辰后才突然显现,某无法潜入,不知他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如此我们非常被动,咱们必须主动出击,来打破僵局,让他们露出狐狸尾巴来破之阴谋。” 林恩佑沉思了一会,提笔回复。 “啪嗒”,一块石子投在窗户之上,王兴浩出门左右观看,发现了包着石子的纸条。 没多久,他换了一身黑色劲装,大门也不走,窜出院墙直奔相府而去。 看着黑影已飞入墙内,秦国华挥了挥手,一瞬间,黑暗的街道阴影里,出现了五十位城卫装扮的兵卒来。 秦国华飞入墙内,很快打晕守门人,打开大门众人一涌而入,全都打起了火把,快速围住了文允儿的小院。 “抓贼啊,别让他跑啦,冲啊。” 黑夜里忽然传来五十人的齐齐呼喊声,相府里刹那间到处都在点灯出门。 待文相出来呼喝住手时,这些大头兵早就粗暴地,把整张床都抬到了院子里。 那王兴浩刚刚和美人儿脱光钻进被窝里,就被吼得惊慌失措,想要夺路逃跑,却发现已经被团团包围住了。 兵卒们还把他们的衣服,丢在房间里,除了床和被子,就只有两个光酮酮了,那除了躲在被窝里还能怎样? 火把围成的圆圈里,那床上的被子里在瑟瑟发抖,文相气的火冒三丈,指着那孔校尉就怒吼起来。 “孔校尉,你觉得老夫好欺负不成?竟敢不打招呼闯入我相府之内。” “你这是私闯民宅,我要去大王面前参你一本,现在给我统统滚出去。” 不料孔校尉不为所动,反而拿出一卷黄色布帛朝天作揖说: “某正是奉大王之命,巡视京都安全,适才见夜行人潜入相府,某的职责就是抓捕歹人还我京都太平。” “文相还要参某一本?难不成文相和歹人是一伙的不成?某王令难违今天必须把人带走,来啊,把他给我揪出来。” 人家手里有大王手令,此时谁敢阻拦?文相也已哑口无言,再说下去就是一伙的了,此时他能承认吗? “啊~”的惊叫声中,被子被强行拉开来,两个肉漫漫的人紧搂在一起,互相把脸藏在对方肩头不敢抬头。 孔校尉故作惊讶:“哎呀?怎么是文府大小姐?这究竟是采花贼强暴还是自愿的呢?这这这,我也难判啊。” 文允儿听闻,一把推开王兴浩,又觉得自己不雅,立马翻身背部朝上,惊叫着:“爹爹快快救我啊呜呜呜…”。 王兴浩脑袋嗡嗡的,慌忙又去抢被子过来,孔校尉厉声喝道: “捆起来带走,想不到京都之内还有如此狂徒,竟然连未来的太子妃也敢染指,这是嫌自己九族兴旺嘛?” 兵卒们一下王兴浩拖下来,捆成一只大虾,也不管文相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开出大院,院内一片寂静。 不一会听到“啪”的一记耳光声。 “孽障,你坏我好事,噗~”。 “大人,大人…”。 “老爷,老爷啊…”。 相府内顿时鬼哭狼嚎,乱作一团,遮丑的遮丑,救老爷的救老爷,喊大夫的喊大夫,那是兵荒马乱…… 一株大树上露出秦国华的笑脸,一扭身,“嗖”的一下他也消失在相府。 次日文相都没脸上朝,已时时分,一路公公来到相府,宣读了懿旨,王后听闻文允儿德才欠佳,婚约作罢。 然年初一时,大王已经在皇祠焚香告慰祖宗,所以太子的婚期不能变,因此新娘只得更改为玉儿公主联姻。 “噗~”。 文相又喷出一口老血…… “啪……”,茶盏落地粉碎,封林暴跳如雷:“文老儿,你个老不死的,这就是你答应我的计划吗?” “气死我也,由此可见你的人品也就如此了,亏我还说你是最大的功臣,呸!你个老乌龟,罪该万死啊你!” 封林决定回西羌去,临走前在那处院子里见了一大帮人:“各位辛苦了,虽然功亏一篑,但是你们的艰辛,那是谁也不能随意抹杀的。” 封林朝一圈人作揖:“回去我会如实禀告文相的失职,各位可要和我一起回去的?因为留在这里意义已经不大了。” “我父王准备另外寻找栖身之地,各位精英回去还可以担任其它职位,再次为我西羌效力,我定………”。 “呼”的一下,门帘被掀开,文相虎着脸进来,“噗通”一声跪下喊冤。 第93章 遭突袭长街洒血 “殿下,冤枉啊我,想我文某三十多年跌摸滚爬混到如今这个位置,我付出了多少金钱,多少心血啊?” “我们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大林的王和太子,也需要宫内有武力支持吧?尤其是羽林军方面。” “王家曾经也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他们不缺金钱,所以为了拉拢他,我才不得不让小女出面诱惑的呀。” “殿下,我敢保证,这次绝对是一场阴谋,与我无关啊,那南明国公主,一直长住在宫中,这里有鬼啊。” “你想那林恩佑血气方刚,身边的女人那会放过的?我想应该是他们早就有了苟合,为了联姻故意设套。” “我问了小女,他根本没有传书信呼那小子过来,可那小子说是收到书信就赶来了,你不觉这里有问题吗?” “殿下,圈套啊,这绝对是个圈套,殿下,我不管,既然我失败了,就算要回去,我也要让他们鸡犬不宁。” “他们不就是想联姻吗?哈哈哈,殿下,你觉得那南明国的公主,要是死在他大林国会怎样呢?到时是不是又是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之时呢?” 封林吃了一惊,仔细一想,惊呼道:“你还真的是一头老乌龟啊,这么阴损的方法都能想到,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去将那南明公主……”。 他在脖子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文相点点头:“来而不往非礼也,他做的了初一,那我也做的了十五,跟我来阴的那别怪我也给他来个阴的。” “我们还有不少人在这边,而且还有很多我收买的他们自己大林人,只要把南明公主干掉,他们绝对有一战。” “到时我西羌勇士趁虚而入,一举拿下大林国,如果操作的精妙,或许南明国也能一同摧毁。”他的拳头一捏。 在场的人眼睛里精光一闪,这个大饼妙啊,两个国家同时拿捏,岂不是一家独大?他们顿时呼吸急促起来。 吕玉儿听说杨柳山庄在插秧,于是坐着马车前去观看,参观完了作坊,民居后,捶胸顿足后悔没能结识李鱼儿。 “如此才女,只应天上有,可惜我未能遇见啊,否则我一定要拜她为师,跟她好好的学习富国强民之道。” “嘻嘻,公主殿下,我们还是回毓秀山庄去吧,珍嬷嬷她们今天给你包馄饨吃,现在去你还能学一下呢。” “哎呀,是真的吗?赶紧的出发。” 毓秀山庄里,大家包着抄手,聊着以前李鱼儿的好,鱼儿在吊坠里听得泪眼朦胧,我也想你们啊,可是我被关在结界里,不知何时才能出来啊! 后花园里,郑俊,林恩佑,趴在荷花池栏杆上,不时抛洒几颗糕点碎屑。 池塘里,花花绿绿的锦鲤们,水面上露出一个个圆圈圈,嘴巴张合着。 “阿俊,梦境就是如此,一般做梦醒来就忘了,可是这个梦就像真的一样,原来孤也不敢说出来的。” “因为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但是孤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不管它是不是真的,至少我们多了一种思路对吧?” “否则鱼儿妹妹为什么与众不同?她会的肥皂,火柴,那些吃得,用得,没有她,我们能想象得出来吗?” “她在酒楼留下的诗词,至今都没有人能够超越,她给孤提供的掌心雷,试问这天下还有谁能够匹敌?” “要是她是天才,试问世界上哪个天才能文武双全,无一不精的?她跟孤说,不要用看妖怪的眼光去看她。” 林恩佑拍拍郑俊的背,摇摇头难过地说:“你自己也仔细地想想吧,否则真的无解,李鱼儿,就是鲤鱼儿。” “她对你是真爱,为了你她才来到了人间,为我们创下了这么多的丰功伟绩,却不料为了救你,耗尽了她的精元,所以她失去了法力你懂吗?” “她没有家所以我们得到的老家是假的,她也没有失踪,只是回到了她的世界里比如这里。”他指着池塘说。 林恩佑又拍拍他的背,自己回屋去吃馄饨,留下郑俊一个人在这里消化。 郑俊好像没听懂,又好像觉得理所当然,他想起了这池塘里曾经很熟悉的那条锦鲤,他的眼泪滚落下来。 “鱼儿,太子说的是真的吗?可是你为何没有托梦给我呢?鱼儿,你还在这里吗?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鱼儿,不是我不理睬你啊,我是真的不敢相信啊,我也曾经闪过这样的念头,可这不是太惊悚了吗?” “你是不是我小时候抱着的那条锦鲤?是不是一直陪我戏耍的鲤鱼儿?你不是妖,是你得道成仙了对不对?” “是我没出息一直给你添麻烦了,你真的很伟大,为了找我入伍打仗,为了救我,一路不吃不喝照顾我。” “是我让你伤了身体,你才不得不离开我,却骗我回了老家,呜呜呜,鱼儿,我好想你,你快回来好不好?” 天色将晚,落日余晖染红了天空,城门快要关门了,吕玉儿和林恩佑一起走出毓秀山庄。 吕玉儿上了自己的马车,林恩佑却停在了自己的马车前面,看到郁开山的脚在外面,人却在车底下。 “怎么了开山?有问题?” 郁开山钻出来抱歉地说:“殿下,要不你和公主一起回去吧,这车轴上裂了一条缝,估计要不得了。” 林恩佑点了点头说:“那就丢在毓秀山庄吧,等他们修复了再来拿回去,走,再晚可就要关城门了。” 郁开山把车里的包裹拿出来,放到吕玉儿车厢里打招呼:“公主殿下,我们的车坏了,只能将就一下了,让太子殿下和你挤一挤吧。” 吕玉儿往里坐了坐说:“没问题。”心里充满了甜蜜,从小就喜欢林哥哥,眼看着终于能成为他的人了。 看到是宫里的马车,关门的兵卒停下了动作,等马车进入,才推上了沉重的大门,十多人架上门栓落锁。 马车在稀稀落落行人的街道上行驶着,郁开山和护卫们跟在后面。 前面街道上的屋檐下,挂着红灯笼,把街道照亮,屋檐上成了灯下黑,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忽然“嗖嗖嗖嗖”箭雨从屋顶两边射下来,一边的箭全部射向马车,一边的箭都射向后边的护卫队伍。 “小心。”郁开山呼喝一声,已经翻身滚下马去,马儿悲鸣一声,被箭扎入,跪在地上“灰灰灰”的嘶鸣。 “啊~”。 “嗯哼…”。 “哎哟…”。 突如其来的袭击,有不少护卫着了道,但不是他们不厉害,而是并排走着,躲避时反而造成了人撞人。 所以你撞到了我,我撞到了你,才被箭矢有机可乘,纷纷中箭倒地,还好,受伤得多,致命的没几个。 他们马上滚入暗处,或者可以遮挡的地方,避免造成第二次伤害,自己不能动了,也不能给战友带来麻烦。 吕玉儿的马车夫,被一支箭从右耳根射入,左耳根处出来,这箭法绝对是高手,但一命呜呼的车夫更狠。 他临死前的一瞬间,一手牢牢抓住凳子,一手给马屁股用力一抽。 “啪”,响鞭甩起,两匹马八蹄翻飞,在街道上飞奔起来,“嗖嗖嗖”,屋顶上的许多箭矢,顿时全都落空。 车夫嘴里血沫滴滴答答淌下,嘴角却上扬着断了气,气的屋顶上的人没能射到马车里,急得在屋顶上狂奔追赶。 郁开山一看不好,不顾自己会不会被射中,朝天就是拉了两支信号弹。 “啾~啪”。 “啾~啪。” 两支烟花在夜空里绽放,相信很快就会有自己人赶来的。 郁开山抽刀在手,随着街道也拔足狂奔,朝远去的马车追去。 一时间街道上仅剩的行人惊慌逃避,马车狂奔,屋顶上有人在追马车,郁开山在后面也在追马车。 第94章 秋雅楼内惊爆声 林恩佑在遭突袭时,已经把包裹背在背上,搂住了吕玉儿,马车狂奔时,车帘随风掀起,他关注着前面的情况。 忽然,他一把抱住吕玉儿,一步跨出朝一边的门店撞去,“轰隆隆”,马车撞在了拐弯的墙壁上碎成了一堆。 老马识途,奔跑时它们连一个行人都没有碰上,但是马车夫已经死亡,他却没有倒地,依然还驾驶着马缰绳。 马儿的鼻孔上,左右都有缰绳,左转拉左边,右转拉右边,现在无人拉所以它们不知拐弯,直接撞到了墙上。 “灰灰灰……哼哼嗯……”。 两匹马痛苦地嘶叫着,而林恩佑抱着吕玉儿,已经跌到了一家店铺里,撞翻了不少东西才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林恩佑不顾自己腰痛,问着地上的吕玉儿,并且机警地东张西望起来,防止危险的靠近。 吕玉儿痛苦地捂着大腿,刚才撞进来第一记撞击,明显磕到了大腿上。 “死不了。”她脸色惨白,但死命保持着镇定,此时绝对不能矫揉造作,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恩佑把她拖起来,随手摸出一锭银子,丢给惊呆了的掌柜面前说:“拿着,算是赔你损失了。” 说完他就拉着吕玉儿赶紧离开这里,杀手肯定会冲着马车来的,必须远离马车这里躲起来等待救援。 那掌柜的看着银子,仿佛在做梦,一下惊醒过来似的,慌忙关门打烊。 屋顶上跳下来六个蒙面人,看看碎裂的马车,挥挥手喊道:“追,必须在城卫军赶到之前解决掉她。” 不一会郁开山也来到马车边,左右一扫发现了踪迹,喝问关门的人道:“刚才车里的人呢?我是官府之人。” 那掌柜的还剩最后一块门板了,只是指了指方向,“嘭”的一声关好,哆哆嗦嗦地瘫坐在地上直喘气。 发足狂奔,耳边呼呼的风声,“噗通”一声,吕玉儿绊倒在地,“哎哟”一声,呲牙咧嘴,凄惨万分。 “林哥哥,你快跑吧,带着我你是跑不了的,我不能拖累了你。” 她还以为杀手是来对付林恩佑这位太子殿下的,殊不知杀手还不知他是太子殿下,只以为就是个护卫而已。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除掉你这个邻国的公主,好挑起两国的战火。 “快起来,我们的人马上就到,抛下你,孤还是男人吗?抛下你,孤还有何脸面统管整个大林?” 他一边说着,一边硬拉起吕玉儿,可是吕玉儿拖着那条受伤的腿,明显已经是力不从心了。 焦急万分之时,忽然街道一边的屋里冲出两个姑娘,热心又快速地扶着吕玉儿:“两位还是进店里躲一躲吧。” “待危险过后,你们再离去,只要城卫军一到,强人自会遁逃的。” 此话有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林恩佑抬头看了一眼门匾,秋雅楼。 这好像是一家青楼?太子公主进这种地方似乎不雅,可是吕玉儿已经被扶进去了,也罢,先脱离危险再说吧。 林恩佑赶紧跟上,进院后有两个楼梯口,一左一右皆可上二楼,不上楼的话一直走几步,就是一楼的大厅。 此时大厅里乌烟瘴气,过来喝花酒的斯文败类们,都搂着青楼小姐正在打情骂俏,嘻嘻哈哈的旁若无人。 那种地方明显是去不得的,幸好两个姑娘扶着吕玉儿上了楼,林恩佑心里感激,也忙不迭的随后上楼去。 她们进了一间房间,等林恩佑进入,她们慌忙关上门,一路进来她们知道吕玉儿有伤,于是拿来了药酒说。 “公子稍等,我等为小姐擦点药酒,否则这条腿可能会坏掉的,到时可就是一辈子的大事了。” “有劳了,多谢二位姑娘相救。”林恩佑诚心诚意地作揖行礼。 大腿上要掀起裤管来,林恩佑觉得不妥,自然是退到外室,留她们仨在内室,他先把门口窗口检查了一遍。 又一想这里根本不熟,还是不能放松了警惕,于是又蹑手蹑脚回到了房门口,就怕吕玉儿有何不测。 结果他听到了汗毛直竖的话语。 “如意,你假装下楼拿药,把咱们的人悄悄放进来,就说他们都在我们房里,现在我们这里还不能杀人。” “只能由他们来把他们带走了,这些笨蛋,连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搞不定,真是给我们西羌勇士丢脸。” 完了,她敢在里面说悄悄话,说明吕玉儿已经听不到了,但她说这里还不能杀人,显然吕玉儿已经被弄晕了。 林恩佑顿时怒火心中烧,从他的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剑来,如意出门来他就一剑刺出,不料如意竟然也会武。 “嘭”,如意急速避让,后背撞在门框上,一脚已经扫出,并急着对里屋说:“吉祥姐,我来对付他,你从后窗下去叫人,要快。” 说话间,她已经接连飞出两脚,把林恩佑逼得连连后退,里面开窗的声音,那吉祥已经跳窗离开。 林恩佑直接退到墙根,靠墙而立,不躲也不让,如意一手握拳,一手成爪飞扑过来,意欲擒拿林恩佑。 林恩佑短剑划拉一下,玩了个剑花,短剑飞起来,他又左手接剑斜劈过去,如意冷笑一声侧身继续逼近。 不料林恩佑嘴角上扬,右手平举。 “噗”,如意身姿骤停,一手还高高举着,却怀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巨峦山峰,左峰上一支袖箭没入箭羽。 林恩佑不再理会她,转身就进了里屋,如意的身躯“噗通”倒地气绝身亡。 他快速把窗子关闭,觉得不安全,直接把玉儿抱下床,一用力把床竖起来斜靠在窗子后顶住。 返身试了试玉儿的鼻息,感觉还有气,直接把桌上的剩茶水,一下泼在她的脸上,又拖着她来到了外室。 完球,已经来不及布置了,楼梯上已经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他忙把玉儿拖到最北边靠墙的角落里。 又忙不迭把屋内的桌椅侧起来遮挡住,自己也坐在她身边,拿下了背上的包裹,放在自己的大腿中间打开。 房门一下被推开,出现的是五六把明晃晃的大刀,忽然,一个黑不溜秋的铁球飞了出去,落在他们人群里。 来人全都吓了一跳,同时低头看什么东西,“轰”的一声,“啊~”。 五六人被剧烈的爆炸波掀飞,一个撞在栏杆反弹回来趴着,一个挂在栏杆上,其余的直接飞落下楼。 趴着的已经没了五官,胸前也已经全部血肉模糊,挂在栏杆上的,嘴里的血正在“嗒嗒嗒”的往下滴落。 大厅里的人听到巨响,头顶木楼板缝里灰尘直往下掉,如何还能喝酒? 于是全都冲出来观看怎么一回事,结果看到的就是天井里地上几具尸体,都是断肢残臂,简直是惨不忍睹。 “啊~死人啦。” “啊呀,快跑啊,出人命啦。” “啊~~~”。 楼下顿时惊声尖叫起来,红男绿女不要命的都往大街上逃命,顿时呼天抢地,宁静的街道上一下就热闹起来。 郁开山正带着赶来的城卫军四处搜索,听到了爆炸声后,急得他一挥手,大家开始向这里快速冲过来。 吉祥带着五人还在楼梯上,结果上面就传来了惊天巨爆,耳朵里嗡嗡的,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但还是冲了上来。 结果全都瞪大了眼珠子,这这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啊?这威力恐怖啊? 巨爆声的同时,多余的弹片稀里哗啦的,扎进了挡着的桌椅里,所以坐在后面的林恩佑,吕玉儿都没事。 吕玉儿同时也被震醒了,慌张地打量着现在的处境,吓得她瑟瑟发抖。 第95章 坠碎鱼现鱼漏网 “林哥哥,我们被包围了吗?呜呜呜,都是我连累了你,呜呜。” 吕玉儿又是难过又是愧疚,眼看着年底即将成为他的女人,现在却要先面临死神了。 “别怕,孤还不怕他们敢进来,爆炸声会指引咱们大军过来的。” 林恩佑拍拍她发抖的身躯,盯着门口不敢松懈,一只手还紧握着掌心雷。 “该死,这是什么暗器?” 门外有人怒喝,挥挥手说:“弓箭手齐射,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自己跳上栏杆,一纵身,一手反抓住屋檐,身子一荡就上了屋顶。 “嗖嗖嗖”,一阵箭雨射入,“噔噔噔,”全部射入了木柱墙壁桌椅里。 然后是第二波箭雨紧跟而来,同时,屋里也有一颗黑铁球又飞了出来。 “轰隆”一声,第二次爆炸竟然直接炸塌了走廊,“啊~”的惊叫声中,他们随着“噼里啪啦”的碎屑坠落下楼。 但是屋顶上,同时也被人一脚踩破了一个大洞,一支箭已经在洞里从上而下疾速飞来。 林恩佑根本不知道有人上了屋顶,他正全神贯注走廊里的动静,一手还扣着一枚掌心雷,准备再次轰炸。 吕玉儿那颗愧疚的心,怎么能让心上人出事呢?她一下站起来张开双臂迎接来箭,要死的话那就让我去死吧! 箭头精准地飞向她的胸口,就在箭头即将接触到她的肌肤时,忽然。 “嗡”,一道金光顿时爆裂飞出。 一道透明的圆弧罩笼罩住了林恩佑和吕玉儿,剩余的光芒直接射向屋顶。 “啊~”。屋顶上一声惨叫声,接着是“噼里啪啦”的有东西滚落下去,又是“嘭”的一声落地,很快没了声息。 吕玉儿眼睛紧闭,紧张地等待着疼痛,可是等了很久却没了动静。 林恩佑眼前万道金光一闪即逝,也是惊疑地四处张望起来。 太快了,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所以两人都在茫然地环顾四周。 “扑啦啦。” 墙角里传来声响,两人齐齐看去,地板上一条锦鲤,正无力地挣扎翻滚。 两人同时在屋里重新扫视一遍,很明显,这屋里不存在什么鱼缸啊。 那么这条锦鲤从何而来? 吕玉儿忽然掏出她的项链,惊喜地说:“我的护身符,是我的护身符,它真的可以保护我的一次生命。” 却又惊讶地咦了一声:“呀,怎么这个玉坠碎了?”又继续说: “这是我小时候国师送我的,他说危急时刻能救我一命,时间久了我都忘记了,没想到这是真的呀。” 而林恩佑却不是这种想法,他想到了魏长理的供词,一条锦鲤消失在吕玉儿的身上,可现在她又出现了。 那么消失不见,现在都解释得通了,她就藏在护身符里,她肯定就是李鱼儿,他非常激动伸出双手。 楼下,城卫军大军冲入,已经包围了秋雅楼,而且楼下坠落的活口,也已经被捆绑起来,郁开山冲上楼来。 楼道里的走廊都被炸塌了,眼前的场景触目惊心,这是经过了一场大战啊。 “殿下,殿下。” 他急得飞身纵跃进来,看到吕玉儿好好的,太子殿下也没事,只是双手捧着一条漂亮的不像话的锦鲤。 “快,开山快点给孤下去寻找水桶,装上干净的井水送来,快快快,我们不能让这锦鲤失水了。” 郁开山一头雾水,我是赶来救你的呀太子殿下,你却让我先救鱼? 但是他也不敢抗命,立马又转身飞了下去,赶紧去厨房拎了水过来。 林恩佑把锦鲤轻轻地放进水里,鱼儿开心地在水里转了一圈,竟然朝他点了点头,林恩佑瞬间差点点破防哭了出来。 来到楼下,活口还剩两人,其余的已经全部断了气,吉祥居然就在其中。 “把他们送进天牢快速突审,万兽园有没有动静?这些人是哪来的?孤要在天亮前知晓。”林恩佑急速下令。 “是。” 吕玉儿送去宫里叫太医重新医治,林恩佑拎着水桶,谁也不让碰,直接来到了天牢,谢天平,付海生也赶到。 秦国华依然在监视着文府,“马上撬开他们的嘴,否则天一亮余孽就不好抓了,只要有一口气尽管往死里整。” 牢房里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开始嘴硬的两个人,当看到活的好好的魏长理被带过来时,终于坚持不下去了,笔录也开始记录起来。 物证也快速送了过来,那些射来的箭矢,竟然来自自己大林的军营里。 笔录录完,林恩佑就发布命令: “城卫军去万兽园,把那些西羌人全部抓捕归案,开山你带一百羽林军去捉拿裘将军。” “通知刑部和衙役一起去捉拿鲜大人,海生你带两百羽林军,去捉拿文相,孤出城一趟,很快就回来。” 天色已经蒙蒙亮,来到毓秀山庄时,东方出现了鱼肚白,被拍开大门后,常贵被吓了一大跳。 “太太太子殿下?您为何这么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孤给阿俊送点东西,让珍嬷嬷煮点东西吃,孤一夜未睡,此时是又累又饿呀。” “好好好,老奴这就去吩咐。” 林恩佑让护卫们等在前院,到时一起吃东西,自己冲进了阿俊的院子。 “阿俊,阿俊,起床了阿俊。” 下人们从来没见过如此风风火火的太子殿下,全都惊讶不已。 郑俊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不解地问道:“殿下今日这么早,是不是有事吩咐?” 林恩佑举起水桶道:“快,你快过来看看,是不是她?” “谁?”郑俊呼吸急促,盯着水桶仿佛明白了什么,一只脚穿着鞋,一只都来不及穿上了,直接冲了过去。 两个脑袋,一左一右,两个大男人,趴在水桶上像个傻子,盯着水桶里的锦鲤,鱼儿欢快地摆着尾巴。 她手舞足蹈的讲述着分别以后的相思之苦,可是,两人看到的只是锦鲤的鱼鳍在舞动,犹如跳舞一般。 她说的每一句话,也全都化成了无数个水泡泡,但至少他俩都发现了,这锦鲤对他们很亲切,很热情。 “是她,就是她。”郑俊激动不已,太熟悉了,真的就是她呀,就是从小时候开始,就陪伴着自己的锦鲤呀。 “鱼儿,鱼儿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你快回来吧,我,我真的离不开你呀。” 看着阿俊鼻涕眼泪的,可是根本无法和一条鱼交流呀,林恩佑无奈地拍拍他:“那夜她撞在玉儿公主身上了。” “从此她消失了一段时间,今夜孤被人偷袭,玉儿公主的护身符碎裂,她才突然掉落在孤的身边。” “孤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就是她,所以孤赶紧给你送过来,孤还要马上赶回去,今天估计会很忙。” “阿俊,既然你认定了她,那你就好好的陪着她吧,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孤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再次出现的。” 林恩佑在前院吃了一盆煎馄饨,又着急忙慌的回去了,出去的人马开始逐渐回来,万兽园的全被抓捕到场。 裘将军,鲜大人也被带到,王家也被全家下了大牢,只是付海生和秦国华气愤愤的带了一些人,却不见文相。 “怎么回事?被他跑了吗?”林恩佑看向他们两人。 “殿下,卑职无能,还望殿下责罚。”秦国华跪下认罪道。 “我一直盯着文府,也不曾见他出过门,刚才海生来后,我们就一起进去抓捕。” “结果搜遍了整个文府,也是没有他的影踪,我们的人现在正在拆他的书房,寻找他的秘道。” “殿下,殿下。”郁开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脸色非常地难看。 第96章 惊闻报皇庄陷落 “殿下,出大事了。” 郁开山急着汇报说:“那姓鲜的招供说,当初发往南境的一批掌心雷中,被那姓裘的悄悄扣下了两百颗。” “我再审问姓裘的,他却说早就交给了姓文的,殿下,现在文灿的手里有掌心雷啊,这可如何是好?” “还有,姓裘的说,文灿手里还有一批暗卫,那日在狱中送饭的,最后服毒自杀的那人就是其中的一个。” 林恩佑:“老贼,枉我大林如此信任于他,真是讽刺啊,我大林的相爷竟然是个密谍,城中再加派巡逻人员。” “城门口的警戒也再加一倍,把他的家人都给孤看押好了,要是有他的影踪,就把他的家人押到前面去。” “孤倒要看看,他是否敢向他的家人扔掌心雷,把我们另外特训的人马,全部化妆成普通人进城散出去。” “把全城都给孤打造成铜墙铁壁,孤就不信了,他要是敢露头,是他两百颗掌心雷多,还是我们两千颗多?” 城里表面上依然如此,实际上已经全城戒严,只是特训营的人马,全都打扮成了普通人的模样。 城外,凤凰山外围,茂密的竹林里,有几间不起眼的茅草屋。 封林,封芊芊,卓玛,飞鸟,走兽,六个蒙面人,还有相爷文灿。 十二个人正躲藏在这里,“文相,那火雷真有你说的那般厉害吗?” 封林不放心地开口,文灿抬起眼皮子,他似乎一下苍老了十多岁。 “昨日秋雅楼里的爆炸,难道殿下没有听到?仅仅两颗,就差点点炸毁了一栋楼,何况我们有两百颗呢。” 封林点头:“那就好,呵呵呵,卓成和卓异听了你的建议,已经一人双马赶回去了。” “只要父王带人从水路混进城,凭这两百颗炸开宫门,我就不信咱们拿不下王宫。” 封芊芊突然插话问:“那我们在这里要坚持多久?我们吃什么?” 卓玛担心地偷看一眼文灿,这人有六个暗卫,一天到晚板着脸,总有些恐怖,就怕他突然发难。 飞鸟阴恻恻地一笑说:“怕什么?这漫山遍野都是吃得,野兔,竹鼠,野果子,说不定还能打一头野猪来呢。” 文灿看了看走兽的衣服,叹口气说:“邹寿,你还没暴露,又何苦急着出来呢?到时也许是一颗不错的棋子哟。” 衙役打扮的走兽摇摇头道:“相爷有所不知,今天抓捕鲜大人时,就是刑部和我们一起行动的。” “一下被抓了那么多自己人,我看着都不踏实,一旦在堂上把我指认出来,我岂不是要冤死?” “无奈我只能偷溜了出来,您放心相爷,我不是怕死,冲锋陷阵,只要您一句话,我就是您手里的刀。” “那好吧,这山下朝廷有个皇庄,后来赐给了外姓人,到了夜里,你们几个突袭进去,但别乱伤人。” “一旦暴露,这些人就是我们的护身符,我们只要把他们控制起来,统一关到屋子里别饿死就成了。” “那庄子又大又结实,里面什么吃得都有,在大军到来之前,够我们生活一段时间的了。” 封林,封芊芊大喜:“妙啊,原来相爷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们还在瞎担忧呢,呵呵呵。” 自从锦鲤到了阿俊手里,他是除了如厕不带,几乎是无时不刻守在旁边,像个神经搭错的人一样,抱着桶喋喋不休。 常公公和珍嬷嬷他们,都关照下人别随便进少爷的院子,给他保留几分自尊,别让人乱嚼舌头说他不正常。 爹娘又开始担忧起来,以为他又犯病了,四处打听,有没有长得像鱼儿的姑娘,想给他说一门亲事。 于是这几天上门的媒婆是络绎不绝,庄子厨房里的厨娘也是特别忙碌,天天大鱼大肉的端来端去。 晚上关好大门,常公公又转了一圈,这是他养成的习惯,临睡前必须到处看一眼,确保门岗,烛火安全。 他刚回到前院,忽然肚子里咕噜咕噜的,无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哎,不服老不行了,大鱼大肉吃多了也要闹肚子,还真是麻烦啊。” 一转身他去了西边隐蔽处的茅厕里,一盏茶道时间后,他刚想回去睡觉,月光下忽然看到有人飞进院墙。 他本想斥喝的,却发现有一群人,而且都拿着明晃晃的大刀,那门岗还没拔出刀喝问是谁,就被砍翻在地。 哎呀不好,出事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现在跳出去就是个送死。 常公公一猫腰,就蹲在了院墙下面的蔷薇花花藤里,如今已顾不得有刺,先保命要紧。 不一会,整个院子里大呼小叫,不过不是自己人,都是强人的斥喝声:“别吵,再哔哔老子砍了你,全都闭上嘴,老实的不用死。” 又过了一会,有人举着火把,提着灯笼,进行仔细搜查,恐怕有漏网之鱼。 荷花池那边有人声过来,那边已经搜查完毕,已经在往前面搜索过来。 常公公连滚带爬,顺着墙壁阴影,来到荷花池边,一狠心悄悄地走进水里,轻轻地蹲在荷叶下面不敢动。 郑俊再次被稀里糊涂的抓了起来,他觉得天都要塌了,怎么自己总遇到坏人呢? 但是在凶恶的歹徒面前,尤其是闪瞎眼睛的大刀下,只能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之下。 “都出去,出去,这房屋我们征用了,都闭嘴,到前面去集合,想活命的都踏马的配合一点。” 院里近百人,都被赶到了前面院子里,文灿开始出来讲话,珍嬷嬷惊呼一声:“文,文相?怎么是你?” 常公公听到了一个激灵,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姓文的造反了吗? 这可如何是好?我得想办法跑出去,去给太子殿下送信。 搜索的人回到院子里,汇报没有人了,文灿挨个儿看了一圈人脸。 突然问:“那个姓常的老不死呢?他不也是在这里的吗?怎么没看到人?” 珍嬷嬷一惊,左右看看确实没看到人,心下暗喜,有人漏网就是好事。 于是抢着说:“文,文相,老常今天去宫里看望老友去了,可能晚了就留宿在宫里了。” 其它太监宫女听了,自然是帮自己人的,全都拼命点头,表示这是真的。 “哼,算他运气好,不过明天回来同样逃不脱的,飞鸟走兽,你俩负责守护大门,记住,只能进不能出。” “其它来喊门的,就说庄里得了传染病,需要隔离不得入内,二王子,公主殿下,房间你们自己选吧。” 把他们先打发掉,文灿又对人群说:“你们暂且放心,老夫我不想大开杀戒,只要你们乖乖的,你们都会没事。” “但如果想耍小聪明,那就别怪老夫刀子不利,找一间大屋子,把他们全部关起来,一天给一次水两次饭。” “放几个恭桶在里面,谁要敢出来,给我直接砍了,隔壁还有制盐部,都给我小心点,做事吧。” 六个蒙面人把众人赶进了制糖的作坊里,把门窗用其它地方拆来的门板钉住。 年佩玉死死地揪着郑怀恩的胳膊,直到门关起来,没了外人,才把脸埋在夫君的怀里,小声地呜咽起来。 虽然都落难了,但珍嬷嬷还是雷厉风行,把大家安排的明明白白。 作坊被她让人把原本的油布,用来绑在木梁上,当做屏风隔开三个区域。 左边为男性下人和公公们,右边是女性下人和宫女们,丁头一块是郑怀恩一家人。 听到响声,窗户留下的洞口,就会有人举着弓箭呵斥:“小声,看看这是什么?再吵吵给你个透心凉。” 第97章 以假乱真入虎穴 看到有弓箭瞄准,大家全都闭了嘴,悻悻地找地方聚在一起,就算睡不着也要躺着,各自想着心思。 外面的人满意地收起弓箭来,只留下一个人守在窗子外,另一个人守着大门口,其余的人也都去休息。 看着郑俊犹如无动于衷的样子,那桶被他拎着,那些人也没有为难他,以为他就是痴儿,这么大了还玩宠物。 郑怀恩叹口气,这孩子何时才能让人安心啊?都这样了,他还像个木头人一样,难道天要亡我郑家? 庄子开始渐渐安静下来,随着夜深,天地间似乎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荷叶摆动了几下,常公公慢慢地趟着池塘水,每一脚踩下去,“咕噜噜”的淤泥冒泡,浮上来一层臭臭的青苔。 他颤颤巍巍地摸到溪水入口处,扒着缺口的砖墙往外爬,不敢太大声蹬,怕被歹人听到,所以一寸寸的挪动。 爬了老半天才到了小溪里,他躺在溪水里,把头枕着一边的草地喘气。 等到把呼吸调匀了,也让溪水把身上的淤泥冲刷干净了,他才爬起来,辨认方向后,朝制盐部的房子摸去。 林恩佑过来探望吕玉儿腿伤养的怎么样了,并且陪着她一起吃早膳。 付海生和秦国华一起冲了进来,同时抱拳行礼:“殿下,确定文老贼的落脚之处了,盐坊的老郭陪着常公公来了,老贼就躲在毓秀山庄里。” “什么什么毓秀山庄?”林恩佑急得站起来,把屁股后的凳子都撞翻了。 “那还不快冲进去?他们能有几个人?我们可是千军万马呢!”吕玉儿也急得脱口而出。 “噗通噗通”,付海生和秦国华一下跪倒在地:“万万不可啊殿下,常公公拼了老命来报信,就没有让盐坊的守军出动啊。” “老贼他们手里现在可有近百个人质啊,他就是考虑到了,才敢堂而皇之的冲进去的呀,一旦百人出事,会影响殿下声誉啊。” “要是我们进行强攻,他肯定是先用光那两百颗掌心雷,然后就杀光人质跟我们来个鱼死网破甚至同归于尽。” “到时所有的恶名,骂名,都得由殿下来承担,民间就会流传殿下没有仁爱之心,就会议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云云之类的话啊。” 吕玉儿后知后觉,舌头吐了吐道:“对对对人心险恶,到时落在有心人手里就会口诛笔伐了,是我考虑不周。” “先把常公公带进来吧。”林恩佑扶起凳子,再次坐了下来。 常公公已经换了衣服,一进来就跪下来哭泣道:“殿下,老奴差点,差点就出不来了呀,我在荷花池里蹲了半宿,才找机会逃了出来。” “公公莫急,你把前后经过给孤细细道来,让大家分析分析再议。” 于是他一五一十讲了一遍,众人仔细地听着,秦国华突然眼睛一亮。 “常公公,你是说你没有被他们找到,然后珍嬷嬷说你进宫访友了?” “是啊,否则肯定又是一番搜查,珍屏头脑还是灵活的,被她蒙过去了。” “殿下,如果常公公不回去,他们今天就会怀疑出事了,后果我们也不得而知,所以按正常来讲,常公公是必须回去的。” 常公公吓了个哆嗦,秦国华,要去你去,你全家都去,老夫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你竟然让我去送死? 林恩佑眉毛一挑问:“你的意思是由你们混进去?你有把握吗?那老贼可是认识一些人的。” 常公公松了一口气,吓死老夫了。 秦国华说:“虽然我们会一些易容乔装,可是他们的声音是学不来的,殿下,你说我们宫中谁最像常公公?” 林恩佑一拍桌子:“哈哈哈哈,孤明白了,对对付,非他莫属,快帮孤传葛公公过来,就说孤有急事。” 门口护卫前去传话,吕玉儿惊讶地问:“真的吗?真有一模一样的人吗?难道你们有亲戚关系?” “不不不。”林恩佑摇摇手:“那是我父王的贴身公公,这宫里见到他的人很少,就算有的看到了,也以为他是常公公,你说像不像吧?” “此人曾经是江湖上的高手,后被仇家追杀时,九死一生跳入了江水中,被我父王船上的随从救了起来。” “后来人是活下来了,可是伤了男人的根本,他索性就留在宫中当起了太监,一直暗中保护我父王的安全。” “他像暗卫一样,鲜少露面,除了我们宫中几个人知晓外,连文武百官都不认识他,所以由他去就稳了。” “殿下,老奴葛忠求见。” “呵呵呵,葛伯,快进来吧,快进来。”林恩佑高兴地说。 随着一步跨入,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他,再看看常公公,吕玉儿第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哇哈哈哈,还真的像双胞胎呢?怎么会这么像的?你们没问问家人?或许真的是失散的亲兄弟呢呵呵呵。” “咳咳。”葛忠尴尬地拱拱手:“公主殿下说笑了,其实老奴和公主是老乡,我以前也是南明逃亡而来的。” “是吗?哎呀,真的苦了你了。”吕玉儿一下露出同情之色。 “呵呵呵,不苦不苦,自从遇到大王后,我简直就是生活在糖水之中,殿下,有事请吩咐,老奴义不容辞。” 大家收起玩笑,再次把事情讲了一遍,并且由秦国华说了一下计划。 “葛公公,我和海生随你一同进去,虽然我们一直跟着殿下,但是和文官接触不多,所以文灿跟我们不熟。” “另外我们也会乔装打扮一番,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到时我俩假装你的马夫,小厮,帮你拿东西进去。” “进去后,我们应该会被他们拿下,到时我们不要反抗,反而要吓得顺从他们,然后肯定会把我们关到大家一起去。” “我们只有进去后,才能了解更多的情况,然后再好好的合计,我们的目的,并不是一定要杀光他们。” “咱们的任务是救下人质,最好能一个不落的带出来,等他们失去了人质后,该慌张的也是他们了。” “嗯,明白了,老奴能做到的。” 林恩佑说:“你们要带武器进去吗?哎呀,看来行不通的,进去肯定被搜身了,能带的话最好带掌心雷了。” 葛忠突然问:“老常,你现在在外面还吃泡菜吗?” 常公公愣了一下说:“有就吃,没有也不强求,毕竟现在好菜多的是。” “殿下。”葛忠拱手道:“帮我准备两坛泡菜,味道越浓越好,最好发臭的那种,把要带的东西埋在下面吧。” “到时就由付统领,秦统领抱着进去,他们要检查就大大方方地打开,我想他们最多看一眼就会放行的。” “好。”林恩佑又拍了一下桌子,高兴地说:“此计甚妙,哈哈哈,那就带几个震天雷进去,然后我们约定好时间。” “后天孤就带着护卫队前去庄子上,当我们吸引他们在大门口时,你们直接把西边围墙炸塌了。” “孤先让特训营的人躲在外面,你们只要逃出来,我们的人就冲进去,他不是也有掌心雷吗?那我们就开火吧,大不了庄子毁了再重建。” “那就说定了,我们先去准备了。”秦国华行礼告辞出去,先去找来泡菜,然后埋入掌心雷,还要化妆。 葛忠留下来,跟常公公探讨,他的说话方式,习惯的举动,爱好,等等,总之言行举止,都要模仿一遍,直到觉得没问题,才信心满满地说: “殿下,老奴常贵告退,殿下就耐心等待我们的消息吧,老奴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众人一愣,这也太常公公了吧?简直是一毛一样啊,“哈哈哈哈,妙,妙啊。”房间里传来了太子的大笑声。 第98章 巧混入又有来人 最后两人推演了一番,发现有个漏洞,要是不能按时爆炸呢? 于是葛忠又想了一出:“殿下,要是我们无法炸墙,我就在屋顶上丢一件衣服上去,什么都没有,那就是正常,如果有衣服,那就是放弃行动。” 如此就算计划完美了,但还得看实际情况,随机应变吧,等海生和国华化妆好回来,他们开始驾车出发。 在辰时已时之间,一辆马车“吱呀吱呀”停在毓秀山庄的大门口,小厮“长顺”扶着“常公公”下得车来。 马夫“阿德”扯起嗓子喊道:“开门,开门啦,我们回来了,开大门,让我的马车先驶进来。” 他们出现时,里面了望的人早就关注了,于是里面全神戒备,并用刀架着珍嬷嬷过来,让她从门洞里认人。 看到没反应,葛忠江湖经验丰富,于是不管里面自己唠叨起来:“阿德,马车停好后把我的泡菜搬下来,长顺你也去,一人一坛哈别给我弄烂了。” 珍嬷嬷真不认识两个化妆的人,左看右看时,听到常公公这么一喊,她就回头说:“是我们的人,车夫阿德,随从长顺,都是他常公公的人。” 珍嬷嬷又被押了回去,大门开始缓缓地打开,但是看不到里面有人。 “常公公”心里明了,这是心虚,怕认出是陌生人不进去,于是手一挥,马车冲了进去,他和“长顺”随后走入。 躲在门背后的人看到都进来了,马上推门关上,躲起来的人也全部跳了出来,手里的刀立马架到了脖子上。 “别动,乱来我砍了你。” “长顺”一个激灵,吓得惊叫起来:“哎呀我滴妈呀,你们这是谁呀?怎么在我们庄子里的?我们的人呢?” 那人刀动了动说:“闭嘴,再多一句话信不信老子剁了你的狗头?” 捂嘴,惊恐瞪大眼睛,点头。 对面的赶紧把刀挪开一点,踏马的你小子虎啊,刀架在皮肤上,你也敢点头?看出来了这小子也是个不正常的。 左右的人赶紧上前拍身上,发现没有武器后,退后点点头,前面的人就检查马车里,连车厢板都四处拍了拍。 感觉没有隔层,也没有武器,就看向了那两个坛子,一人一把揭开了牛皮纸封口,顿时后退一步皱眉煽鼻。 他嫌弃地挥挥手喊道:“没问题了,都把他们关到一起去吧。” 他们跳出来时,三人也偷偷打量了他们,除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其余的都是蒙面人,身上还挂着小包包。 看来不能轻举妄动,那小包包里一看就是掌心雷,绝不能让他们作出疯狂的举动来,那就先“乖乖”听话吧。 “阿德”和“长顺”赶紧抱着泡菜坛子跟着一起走,可是到了作坊门口。 一人挥着刀说:“你俩把坛子放在这门口,等送饭吃的时候再拿。” 完了,是引起怀疑了吗? 这玩意不值钱,要是和他们争执,那就更会引起怀疑,没办法,付海生(阿德)和秦国华(长顺)只能放下。 大伙看到“常公公”进来,都叹息道:“哎,我们也无法通知到你,你还一脚踏进了这个陷阱里来了。” “常管事啊,你要是不回来就好了,现在我们都不知命运会如何啊。” “哎呀,我们都祈祷你别回来的,你看咱们都是什么命呀这,哎!” 珍嬷嬷瞥了一眼,忽然重新注视着“常公公”,然后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她看看门外举手喊道: “好了好了,事已如此都安静点,人家不也说了,只要我们配合,人家不会难为我们的,都安静的坐着吧。” 她一把拉着葛忠,拖到角落里:“你究竟是谁?老常呢?他没事了吧?那两人又是谁?不说我可喊了哈。” 葛忠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终是瞒不过你,老常在殿下那里,阿德就是付统领,长顺就是秦统领,你放心吧,我也是大王的人。” 珍嬷嬷傲娇地说:“哼,那老东西和我合作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能瞒过我?不过真的太神了,我可以说这里除了我,没人能察觉得出来。” “哎,虽说付统领和秦统领进来了,可是要对付这么多拿着刀枪的歹徒,能那么容易吗?你们还是小心点。” “我们几个没用的人,死了就死了,怎么还能连累你们几个呢?这不是临了临了还要让我带着愧疚去死吗?” “好了,先别多想了。”葛忠说:“殿下跟我们是有计划的,不过得看运气了,现在关键你得看好这些人。” “关于我们几个是谁,除了你任何人不得透露,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我们会尽可能的救你们的。” “好吧,阿弥陀佛,但愿老天有眼,我代替大伙先谢谢你们了。” 文灿一直没露面,但是“常公公”进来时,他就在屋里窗子处看着的,但他丝毫没有怀疑,进来的人不对劲。 快吃午饭时,进来两人问了厨娘,就把厨娘带了出去,全程盯着让她们做了饭菜,好的被他们先拿去了。 然后装了两桶白米饭,几个蔬菜,让挑着带去作坊里,他们在门口盯着,让大伙排队上前打饭吃饭。 未时光景,门外来了一头毛驴,一位打扮妖冶的妇女,扭着浮夸的腰肢叫门,飞鸟又把珍嬷嬷带到了门口。 珍嬷嬷问:“门外是谁呀?有事?” “哎呀呀,我是王婆呀,不是说贵府少公子要说媒吗?我来……”。 不等她说完,珍嬷嬷就抱歉地说: “哎哟喂王婆啊,实在对不住了,今儿个让你白跑了一趟,那个看门的,快给王婆丢两碎银子出去。” “王婆呐,麻烦你给大伙传个话,这两天府上有人染疾,不能见客哟,不便之处还请大伙多多谅解哈。” 飞鸟气的要死,踏马的你竟然叫我看门的,还要我给人家掏银子,你咋不上天呢?可是珍嬷嬷压低声音说。 “快点,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总不能白白的打发人家走吧?一两银子又不多,难不成你们还想一直有人来不成?” 飞鸟咬牙切齿的摸出一粒碎银子,心疼地抛了出去,他天天装扮乞丐,想存一两碎银子要知道那得多难。 王婆捡起银子,开心地骑上小毛驴离去,刚要把珍嬷嬷送回作坊,却不料又有人喊门:“常公公是我们来啦。” 珍嬷嬷门洞里一看,是杨柳山庄的人,拉着甘蔗有十多个人,她的心怦怦直跳,只是可惜了,这些人都是村民。 “老少爷们,你们过几天再来吧,府上有人染了传染病,恕我不能开门,免得传染出去了,你们先回去吧。” 珍嬷嬷违心地对外喊道,内心是多么希望有人能冲进来拯救她们啊! “啊?怎么一回事啊?怎么突然就有人生病了呢?” “哎,人有旦夕之祸,生病不是很正常吗?那就回去吧,过两日再来。” “哎呀呀,我还装了两车甘蔗,这又要拉回去,这是要累死我呀,要不我就丢在这门口算了。” “对对对,我们都堆在这里吧,各家的做好记号,过两天再来交货。” 村民们把甘蔗顺着围墙堆起来,每家的用稻草隔开,然后热热闹闹的拉着空车离开,飞鸟也松了一口气。 可是到了吃晚饭时,门口又冲来一辆马车,拼命拍门要进来。 “娘的,这庄子里比我相府里还要忙,去看看又是谁?记住,只许进不许出。”文灿气呼呼地直骂娘。 第99章 水陆两路危机重 大门一下打开,马夫根本不曾怀疑,马车就挥鞭长驱直入,随着后面大门紧闭,他才赶紧拉住缰绳。 他惊恐地看着突然跳出来的蒙面人,左右看看,真怀疑自己进错了地方。 刀枪,弓箭,齐齐对着马车:“下来,别乱动,否则送你们上西天。” 威喝声中,紫云和青霞战战兢兢地下了车,此时是又悔又恨。 现在才明白,村民带信回来说毓秀山庄不开门,什么染病都是假的。 可是自己偏偏担心老爷和夫人,于是从杨柳山庄赶了过来看望。 飞鸟和走兽顿时眼睛都直了,没想到马车里下来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说,你们是什么人?”寒光森森的刀已经架到了脖子里,飞鸟盯着脖子往下延伸的嫩白问话。 “我,我们是府上的丫鬟,平时在杨柳山庄管事,听闻府上有人染疾,才,才想回来看看的。” 紫云和青霞紧紧抓着一只手,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双腿都快撑不住了。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老爷,夫人,少爷没事吧?这些是强盗吗? 走兽一把揪着青霞的肩头,和紫云扯开来说:“好嫩的娘们儿,今夜老子就拿你开开荤,嘿嘿,谁让你们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呢。” “别,你,你放开我,救…呜呜唔唔…唔唔唔~”。 青霞一听急得赶紧挣扎,刚想喊救命,就被他捂住了嘴巴,于是双手乱抓,拼命地扭打起来。 黑暗的作坊里,付海生趴在窗户缝隙里看着这边光亮里,顿时要冲出去救心上人,被秦国华一把抱住: “明天就是计划之时,你想暴露吗?我也想杀了他们,可是这里还有近百人呐,先把仇恨压在心底吧。” “混账,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文灿,封林,封芊芊突然出现,封芊芊抱着饴糖盒子,怒视着走兽。 文灿:“还不把她们都关起来,等拿下了都城,那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到时随你怎么玩都没有人管你。” 眼看着一场危机化险为夷。 付海生松了一口气,正想去门口迎接青霞,又被秦国华拉住:“你忘了你的容颜了吗?现在还不是时候。” 付海生愣了愣,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悻悻地坐下,门被打开,车夫,两个姑娘,一下推了进来门又关上。 屋里一片漆黑,车夫摸着往前走了几步,没把握干脆坐了下去。 紫云和青霞带着哭腔喊着:“老爷,夫人,少爷,你们在吗呜呜。” “都在这里呢,你两个丫头呀,怎么说了不能进来,你们还一头撞了进来呢,哎,这还真是命哟。” 年佩玉叨叨起来,葛忠一下闪到她们身前,拉着紫云的衣袖:“后面的拉着前面的,前面的跟着我走。” “谢谢,谢谢”,她们很快被引到了郑怀恩的地盘,紫云和青霞一下抱着夫人,三人又伤心地呜咽起来。 鱼儿也很郁闷,每次看到阿俊,她就拼命把头伸到水面上来,结果阿俊总以为她饿了,使劲办馒头碎屑喂她。 傻瓜,我是要吃东西吗? 阿俊,你能再抱着我亲亲我吗?我需要你的帮助啊,只要你再给我一口人气,我就可以出来帮你们啦。 听着紫云,青霞和夫人哭泣,鱼儿在水桶里搅动水,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可是阿俊却把桶抱在怀里搂紧。 湍湍的江水映着皎洁的月光,五艘船停靠在一棵歪脖子杨柳树下,静悄悄的船上,偶尔传来船与船的摩擦声。 忽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宁静,随着火把像火龙一样冲来,阵阵吆喝声把船上的人惊醒,都吃惊地探头查看。 “快快快,这里又有五条船,快去把他们都抓起来。”岸上的人下马,开始朝船上冲来。 一看架势不对,船上的人开始反抗,于是“叮叮当当”的厮杀起来。 可是岸上的人马实在太多了,船上的人明显不敌,于是有人被砍杀,有人一看不对就自己跳水逃生。 一会儿,船就被检查一遍,有人汇报:“报告,没人了五条船已到手。” “哈哈再去前面看看,没想到今夜大丰收啊,一下就得了二十三艘船,每条船藏一百人就能带两千多人了。” “你们把船拖回去,让大王安排人上船,顺流而下,后天早上我们就能进入大林了,这次只能赢不能输。” “你们再跑二十里,有没有都要回来,会水的上船,不会水的跟我去攻打边关,只要吸引了边关的人马。” “大王的船队就能一举入京,拿下大林就是我们西羌的立国之日,到时有功劳的,都能封赏分地分美女,所以这个时候千万别给我掉链子。” “是,驾~”。 岸上的马蹄声很快远去,五艘船被拉走,歪脖子树下逐渐安静下来。 水面上一颗黑乎乎的脑袋,慢慢的浮现,他左顾右盼,吹了吹口哨。 一会儿,水面上又出现几颗脑袋,他们聚在一起,然后小心地上岸。 “你们都听到了吧?这次大林要吃亏了,西羌抢了我们的船,准备水陆两路进攻呢,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镜头里出现一张脸,赫然是牛水。 “大林对我们有恩,大王也和大林已经交好,这个时候我们必须要帮助大林,把“闪电”找来,谁穿的白衣服?” “脱给我写一封血书送回去,让大王速速发兵来救援,我们也去抢一条船,先一步赶回大林去报信。” 牛木:“好,刚才他们说往前二十里就回来,我们就继续往前走,应该有船的,我们找到船即刻出发,只要一刻不停,肯定能比他们先到的。” 毓秀山庄,一大早封林就爬到了房顶上,四处张望着,后面封芊芊也爬上来,“哥,你是在找“飓风”吗?” “嗯,按理说他们一人双马肯定到了,父王又不在老家,早就等在边境线上了,要和我们取得联系。” “肯定是让“飓风”来找我们的,这样我们就能相互传信了。”卓玛也爬上来,三人手搭凉棚到处寻找着天空。 “啪啦”,鱼儿从水桶里跳出来,一下落在阿俊身上,阿俊仰面朝天睡着,玉儿盯着他的嘴,努力挣扎着挪过去。 “别闹。”阿俊坐起来,捧着锦鲤对她亲了一下,又把她放进了水桶里。 鱼儿生气地在桶里转着圈圈:“笨蛋,笨蛋,臭阿俊,你敷衍地亲了一下,你就不能好好的亲我啊,我要度气啊!” 可惜,她的抗议无效,谁也不知道她的意思,说是给他们吃饭,也就是饿不死而已,很多人都懒得动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天空里有鹰的影子,封林扶着封芊芊下去,忽然卓玛指着天空,激动地说:“有个黑点。” “哈哈哈,但愿就是“飓风”来了,”封林一下又折返回来,朝天上吹起了口哨,那黑点仿佛听到了,朝这边飞来。 “文相,快看,快看我父王的书信。”封林高兴地走进大厅。 后边跟着封芊芊,后面卓玛吃力地走着,她肩膀上站着一头巨鹰。 “好,好好好。” 屋里传来拍桌子开心的狂吼声:“我们再坚持两天,今天到明天下午,哈哈哈,明天晚上就是功成之时。” “吩咐下去,都给我小心点,任何一个风吹草动都要注意了,只要我们坚守到明天,你们都是大功臣。” 眼看着今天太子殿下就要来攻打山庄,可是泡菜坛子还在门外,葛忠急得团团转,再拖下去,面上的泡菜拿完,下面的猫腻可就穿帮了。 无奈,只能在作坊里拿了一件不知是谁的工作服,在下面捅破屋顶,把衣服塞了出去。 很快到了中午,林恩佑安排的人已经到位,可是他的马车过来时,却看到作坊屋顶上丢着一件衣服。 第100章 细安排乌云密布 “不要东张西望,我们一直走过去,到盐坊转一圈再走,让他们以为孤是来视察盐坊的。”林恩佑吩咐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路过毓秀山庄门口,让里面文灿一伙人紧张不已。 他的暗卫都把小包包移到身体前,一只手伸在包包里,盯着门洞外边的动静,直到过去了,才发现出了一身汗。 围墙下,文灿站在板凳上,偷偷地看着西边作坊处,看到那队伍进了盐坊,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他的暗卫人人刀枪在手,死死盯着糖坊里的众人,怕有人吵闹,葛忠也暗暗叫苦,要是对方没有掌心雷。 这么多人也不怕,和付统领,秦统领应该还能一战,但这个掌心雷,听说威力无穷,具备毁天灭地的杀伤力。 直到隔壁的队伍又浩浩荡荡的离开,这边的人才终于安心下来。 文灿看着盐坊,糖坊,心里已经把它们当做自己的了,大林拿下后,他也不想再去当官了,那太累太累了。 到时就住在这个庄子里,自己垄断盐坊和糖坊,那还不是财源滚滚来。 好不容易一天撑下来,还剩最后的十二个时辰了,歹人们更加的小心起来,对大伙也看得更严了。 深夜,鱼儿再一次跳出了水桶,扑到躺着的郑俊身上,扭动身体想去靠近阿俊的嘴唇,近了,近了…… 突然一双手伸过来,把她捧起来拍拍她:“鱼儿乖,离开水你会死的,还是在水桶里安全,我还羡慕你呢。” “有人喂你吃,逗你玩,你看看我们,真不知明天还能不能看见日出呢。”紫云轻轻地把她放进水里。 啊呀呀,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样呢?我也想救你们呀,让阿俊亲亲我,只要他呼出一口气就成了呀! 凌晨天色还没亮,京城城墙下,冲来五六人冲城上呼喊:“官爷,官爷,我们有重要军情汇报,快快开门。” 城上有人探头看下来:“哪来的刁民在这里乱嚷嚷?你们能有什么军情?” “还有一个时辰才开门,都等着吧,再吵吵闹闹的我就放箭了。” 牛水恼怒道:“我等是辛狄人氏,为了赶来汇报路上一刻不曾停歇,你要是敢耽误军情你有几个脑袋?” “我告诉你,西羌国水陆两路即刻就到,我们话已传到,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走,我们去杨柳山庄暂住。” 看着下面的人说完就走,那兵卒背心觉得凉飕飕的,辛狄人?西羌人? 他哪里敢确认真假?但这种事总不敢随便拿出来开玩笑吧?要是真的? 他不敢想了,赶紧一溜烟冲下城墙,来到下面队长房间拼命拍门。 “队长,队长你快醒醒,我,我有情况向你汇报,我不敢随便作主啊。” “瞎吵吵个啥?这里是皇城,能有什么情况?快说,老子好不容易得空眯一会,踏马的烦死了。” “队,队长,刚刚有几个人来报,说他们是辛狄人氏,说有紧急军情汇报,他们说,西羌国水陆两路来袭。” “笑话,你个榆木疙瘩脑袋,西羌要过来得经过边境,那里我们有三万人马驻守着,你觉得说来就来的吗?” “人家想进城骗你开门你也信?西羌人哪来的船?还水路呢,这种谎话也就你能信了,还不给我滚回去。” 午时,大林上京城外,两匹快马卷起烟尘,快速冲向城门。 “让开,西境急报,西羌攻打边城,快快让开。”马上有人大喊着。 守城的兵卒脸色立变,今早队长训斥手下,大家都在笑话他呢。 结果打脸来得这么快,军情果然是真的,那队长也手脚冰凉,感觉完了,明明可以在上司面前表现一下的。 结果延误了军情,他一个哆嗦,赶紧飞奔起来,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敌人还没赶到,此时汇报还能及时布防,说不定还能力挽狂澜。 “噗通”,“灰灰灰,噗噜噜。” 一匹马突然倒地,再也爬不起来,口吐白沫挣扎着,那传讯兵一个飞扑,跳到另外一匹马背上,继续飞奔。 “让开,让开,西境急报。” 朝廷上这几天是人心惶惶的,突然有文武官员被抓捕抄家,连文相都失踪了,现在又突然被召上朝,心里全都七上八下的。 大殿里落针可闻,全都看向龙椅。 “太子殿下到。” “臣拜见太子殿下!” 众人心里暗自嘀咕,怎么不见大王?今天太子殿下又要对谁开刀? “免礼,时间紧迫,孤就不啰嗦了,周大人速速去贴出安民告示,让城内百姓全都回家别再随便出门。” “你先去吧,各位,西羌国正在攻打西境,并且还有一路水路在前来京都,肃静,此时议论已无任何意义。” “荀大人,速速去安排城内码头,孤给你两百人马,让船夫全部离开船只,并把船全部阻挡住河道。” “你也去吧,萧大人,孤把所有衙役的指挥权交给你,给孤把城内秩序管理好,不服管理者可以杀一儆百。” “你也速去安排吧,天平,你带一千特训营,五千城卫军,前去码头组建防线,带上弓箭,掌心雷,投石机。” “孤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不能让一个西羌人从河道上岸,开山,城墙上就交给你了,也给你一千特训营。” “金将军不在,那两万城卫军,管辖权暂时由你来指挥,这次西羌来势汹汹,但是不一定能有充足的准备。” “所以攻城的装备肯定是欠缺的,现在怕的就是那两百个掌心雷了,但是只要别让他们靠近,就没有威力。” “所以,弓箭手不能让对方靠近,另外投石机也能投放掌心雷,这样护城足矣,只是,城外的百姓要受苦了。” “好了,其他的大人有顾虑的,可以把家眷带到内城来暂住,父王已经在安排了,给大家腾出了院子来居住。” “大家都散了吧,出去后千万别惊慌,别让城内的百姓受惊,徐公公,你帮我唤梁队长,邓队长进来吧。” 梁队长,邓队长进来行礼,看向殿下,不知有什么任务安排。 “梁队长,孤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带五十名自己特训营的好手,去毓秀山庄外潜伏,尽量别让西羌人靠近。” “另外,山庄里有人出来的话,你随机应变吧,孤想保住庄子里的人,又想消灭闻老贼,孤信你,你去办吧。” “臣领命。” “邓队长,余下的特训营和羽林军,交由你负责坚守内城,孤和父王的安全,就全部托付于你了。” “臣万死不辞!” 还有一下午时间,城内紧张而又有秩序地忙碌着,百姓们全都关门回家,商铺也赶紧打烊躲避起来。 几个地痞看到有机可趁,正要撬门行窃,却被巡街的衙役当场抓住,为首的当场腰斩,城内顿时安安静静。 河道里的船民全都放弃自己的船只,登记后战后有损的,朝廷负责赔偿,船只用铁索连起来堵住了河道。 谢天平带人已经在码头组建了阵地,麻袋垒起来弓箭手埋伏,后面是投石机,一箱箱掌心雷搬了过来。 城墙上郁开山四处巡查,不时指点调整防御阵型,弓箭手躲哪里,投石机安置在哪里,如何轮流阻击敌人。 城门已经紧闭,梁队长带人,从文灿家的秘道进入,朝城外摸去。 他们依次从城外竹林里出来,挥挥手,迅速急行军奔向毓秀山庄。 天色逐渐暗下来,仿佛即将前来的战斗如乌云一般,笼罩着上京城,全城心头沉甸甸的,一股威压涌上心头。 第101章 暗夜里三面开火 “扑棱棱棱…”。 一只巨鹰飞落进了毓秀山庄里,不一会,又“蓬”的一声飞走了。 梁队长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大家都小心了,那应该是传信的鸟,看来敌人已经到了。” 作坊内,走兽进来吆喝着:“快点快点,都吃快点,要收碗了。” 众人着急忙慌地扒拉起来,匆匆地吃完晚饭,碗筷全部收走后,忽然蒙面人涌进来,把众人统统绑了起来。 “哎呀,我们不会乱来的,怎么要绑起来呢?这样我不好方便呀。” “闭嘴,这是为了你们好,要不是你们还有用,此时你们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明白了,他们梦想成功后,还要继续开作坊,所以人还杀不得。 但是现在绑起来,说明他们要开始了,怕开战无暇看管他们,所以绑起来才最安全。 付海生和秦国华对视一眼,微微点头,捆绑时自己配合地把手放到背后,在绕绳子时,悄悄地用力绷紧。 等绑完后一松劲,绳子松了不少。 要是他们开战,无暇顾及,说不定能自救,只要拿到门口的泡菜坛子。 只要有了掌心雷,就能自保! 江面上顺流而下乌泱泱的船队,想要进入上京城的港湾,就要转舵脱离江面,一时之间,江面上丑态百出。 大部分险险拐进了内河道,但也有不少撞到了河堤上,还有几艘转弯不及翻了船,水面上都是扑腾着的人头。 折腾了老大一会,西羌人马才收齐,有船的继续冲向上京城码头,没船的步行冲向上京城的城门口。 上京城依山傍水,风景优美,生活方便,城池只有大半圈,水面这边是没有的,因为河道又宽又深。 天色越来越暗,但是水面有反光,黑乎乎的船队靠近,还是能分辨的。 谢天平蹲在河边,死死地盯着来船,忽然喊了一声:“拉。” “哗啦啦”,铁链的声音传来,兵卒和几匹马一起奔跑起来,水里的铁链快速扯起,水下的木栅栏缓缓升起。 这是一道暗墙,由一根根的原木打造,全部升起来的话就是一道城墙。 “哐”,船只被突如其来的栅栏撞击,顿时惊慌失措,纷纷举刀砍了起来。 谢天平嘴角上扬,又喊了声:“射”。 “嗖嗖嗖”的箭雨倾泻而出,“噗噗噗”,“啊……”。 “啊…”。敌军纷纷落水。 “举盾,举盾。” 敌军有人大喊着,他们很快组建了盾阵,“叮叮当当”的被阻挡住了箭矢。 “停”,谢开平赶紧阻止手下射箭,这样射不到那就是极大的浪费。 “乒乒乓乓”,“叮叮当当”。 西羌兵趁机拿着斧子,抓紧机会拼命地砍着木墙,时间就是生命啊。 步行的西羌人来到城墙下,仰头一看,哇!好高的城墙啊!巍峨雄伟,黑压压的一片,他们从背上取下绳索来。 把绳子抓在左手,右手旋舞着绳头子,那里绑着一个铁爪,要是飞舞到墙头上,他们就能拉着绳子往上爬。 “上。”有人一声低喝,“呼啦”一下,众人散开飞快地朝城墙脚下冲去。 “啾~”。 一支响箭突然从城头上射下来,“啪”的一下在地面上炸开来。 “轰~”。 地上一条壕沟里猛然窜起了火苗,“轰轰轰”的快速燃烧过去,一会儿,整片城墙下齐齐形成了一条火墙。 “射。” “嗖嗖嗖”的箭矢飞来,奔跑的西羌兵有的中箭,有的逃跑,有的趴下不敢动弹,冲锋的队伍一下就被阻止了。 “组盾阵。” 西羌兵把几个盾牌拼连起来,五六个人同时举着,躲在下边继续前进。 来到火墙边,有人开始挖土朝火里洒去,只听见城上大喊一声:“放。” “呜~”。 投石机巨大的手臂甩出来一串铁球,“哎哟”,“啊”,“嗯哼”…… 有被砸中的,痛的连连惊叫,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呢,又是“轰轰轰”。 飞来的铁球一连串爆炸起来,顿时连人抛飞起来,惊叫声惨呼声连连。 “啪啪啪”,尸体摔下来,地上顿时血肉模糊,尸山血海,靠的近的没死的也受伤了,脑子里都是“嗡嗡嗡”的。 “注意,有人来了。”梁队长快速地伏低身子,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八个清一色的大汉,龙行虎步地冲过来,他们像武僧一样,把一个膀子露在外面,手里提着特别长的弓。 “都小心点,他们有硬弓。” “殿下,是我们来接你了。”有人冲毓秀山庄里呼喊一声。 “嘎嘎嘎”。 大门缓缓打开,院内的人陆陆续续的走出,不好,两边的人马要汇合。 “射。” 梁队长一声喝,“嗖嗖嗖”的箭雨朝敌人连射,那飞鸟大叫一声,一根棍子“呼呼呼”地舞得出现了一道残影。 “当当当当”,箭矢被他舞得水泼不进的棍子,旋转着全部阻挡住,不得了,这家伙真是一员猛将啊。 “咻咻咻”,那八人的硬弓也还击起来,大家一时被压的抬不起来头。 作坊内,众人听到外面打了起来,好多人已经吓得瑟瑟发抖,这些人都是普通人,何时接触到过大战? 付海生和秦国华暗暗使劲,悄悄地挣脱绳索,葛忠一声闷哼,绳索“蓬”的一下粉碎散落,他一下冲到了门口。 付海生和秦国华挣脱出来,赶紧给大家一一解开,并关照着:“大家别慌,都不要胡乱发出声音来。” 葛忠五指按在门上,一用劲,门板脱落,他伸手出去摸索那两个坛子。 郑俊被松绑后,又紧紧地抱着他的水桶,听到父亲和娘亲抱在一起,害怕的嘟囔着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也不知葛忠他们的计划,只知道这里所有人,绝不是有刀枪的歹人对手,今晚危险了。 他绝望地捧出锦鲤,一行泪水淌下来,低低的对着鱼头说:“鱼儿,我们终是走不到一起,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命吧,也罢,我们就做个告别吧。” 他伤心地吻着鱼儿,今夜,自己就要死了,但愿鱼儿能活下去,他把鱼儿放进水桶,又把水桶放到了墙角。 “鱼儿,这里安全,你就好好的待在这里,但愿太子殿下会来发现你。” “快快快,拿到了拿到了。”葛忠惊喜地呼唤着,紫云和青霞却扑过来,各自抱住付海生和秦国华。 “你,你是海生对不对?” “你是国华?刚才我听出来了。” 付海生急得推开她说:“是我,青霞,现在不是我们说话的时候,你们先躲好了,等我们安全了再说。” 秦国华也点着头道:“嗯,开始不便透露,紫云,你们全都抱团躲好了,希望我们都能没事走出去。” 他们一下子把泡菜坛子倒扣过来,倒出了包在油纸里的铁疙瘩。 “葛公公,这个东西用的时候,拉掉这个绳子,马上扔出去就行了,我们分一下,只要死守住这里就行。” 大门口文灿怒吼着:“快,快去把人质给我拉出来,让他们顶在我们的前面,我看他们还射不射了。” 文灿曾经有七个暗卫,暗六狱中送饭投毒后,自己被抓也自杀了。 暗一和暗二冲向作坊,却看到门上一个窟窿,仔细一看两个坛子不见了。 现在如此紧张的时候,不可能还惦记着吃泡菜吧?他俩感觉到不对劲。 于是全身关注起来,听到脚步声靠近,里面果然丢出来一颗掌心雷。 “轰”,天崩地裂,房子都摇晃了一下,宫女太监们一起惊叫起来。 “闭嘴,捂着耳朵闭上眼睛,谁也不许出声。”葛忠终于不装了,斥喝一声,吓得大家又都赶紧闭嘴。 第102章 金光闪鱼儿再现 暗一和暗二早就提防了,看到有东西从窟窿里飞出来,就一起倒飞出去,快速闪到了墙角的拐角背后。 爆炸出来的碎片,把墙壁打得“稀里哗啦”的,文灿一见,顿时明白过来,作坊里竟然也有掌心雷。 现在是自己活命要紧,必须要和自己人去汇合,于是叫嚣着:“给我炸,给我炸死他们,还有外边的,也给我炸。” “轰轰”,掌心雷被丢出来,威力无穷,梁队长被逼的带人连连后撤,对方敢丢掌心雷,他们却不敢,就怕丢进去炸到了自己人,投鼠忌器呀。 那暗二也从小包包里摸出一颗,靠在墙角,一拉绳索就对着窟窿里滚了进去,“嗒嗒嗒”铁疙瘩在地上滚动着。 里面黑乎乎的,听到声音却看不到掌心雷,秦国华急得大叫一声:“趴下。” 屋里人惊慌地一下五体投地,抱着脑袋不敢动,“咚”,掌心雷撞到水桶停了下来,郑俊惊叫一声:“鱼儿。” 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死,鱼儿却要先他一步被炸毁了,于是痛哭流涕,拍着地面哭喊:“鱼儿,鱼儿呀。” “嗡~~~~~”。 屋内忽然一道金光闪起,那“嗡嗡”的声音让大家头痛欲裂,连高手葛忠都抱住了头趴下,谁也吃不消。 那道金光包裹着掌心雷突然不见,“轰隆”一声,爆炸的竟然是外面。 暗一和暗二也被金光一惊,猛然感觉呼吸一滞,他俩被禁锢了,拼命挣扎也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爆炸火光把他俩吞噬。 大家吃惊地抬头,屋里又是漆黑一片,但是窟窿外有火光闪烁,还有一股烤肉的味道飘了进来。 葛忠一下跳了起来,只见他飞起一脚,那大门就“轰隆”一声倒塌了,他威风凛凛地跳了出去。 付海生和秦国华一见,喊了一声:“你们都待在这里别动。”说完也飞了出去。 门口硝烟袅袅,地上两具尸体惨不忍睹,两个小包包放在一边,门口传来厮杀声,他们仨一起冲了过去。 郑俊哭着爬向水桶,可看不见呀,他伸手一捞,嗯?水里啥都没有? 再捞了一遍,还是没有。 地上四处摸也是没有,难道?刚才的金光,还有那“嗡嗡”声,他心里突然燃起一团火,激动的爬起来就往外跑。 文灿蹦跳着指手画脚,突然一个狗吃屎被人踩在脚下,刚想怒骂,头上又是一脚,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封林和封芊芊正缩在后面,突然眼前一花,一个红白相间的裙子飘过。 等他俩再看清时,文灿已经被人歇菜了,吓得一起拔出了弯刀,紧紧地盯着来人。 可人家根本就不曾搭理他俩,衣袂飘飘犹如谪仙下凡尘,双袖飞舞着已冲进了人群里。 葛忠,付海生,秦国华赶到,秦国华惊喜地喊道:“毓秀郡主,是郡主。” 顿时全场哗然,郡主? 什么?你们大林郡主也是这么厉害的么?要不要都这么牛逼啊! 付海生和秦国华,嘴里喊着,心里狂喜,但是手上也没有停,封林和封芊芊两三招就被他俩捆了起来。 文灿也捆起来时,郑俊赶到,看到打架像跳舞一样,美的无法形容的鱼儿时,他终于喜极而泣:“鱼儿,是鱼儿!是我的鱼儿回来了!” 葛忠跳进来加入战团,鱼儿一扭身,已经飘了出去,把这里交给了葛忠,自己已经缠住了八位大汉。 八个人开始还不信呢,一个纤弱的女子,竟然要以一对八,怕不是开玩笑的吧?结果一照面就知道不妙了。 他们连对方的衣裳都摸不到,可对方的衣袖扫过来,他们就被战车撞中了一般,不是口吐鲜血,就是脚断手残。 付海生接住了走兽,秦国华接住了飞鸟,葛忠一人对打四个暗卫。 霎那间刀光剑影,拳来腿往,“呼呼呼”的空气摩擦声,打得那个激烈。 梁队长带着五十人迅速冲进来,顿时闪光的刀围成了一圈:“不许动,全部跪下,反抗者死。” 飞鸟和走兽无奈地抛下了武器,一下就被捆了起来,四个暗卫已经躺在地上直哼哼,也被被捆成了粽子。 火把点起来时,外面也结束了战斗,那八个大汉实在是太惨了,手脚都扭曲着,正痛苦地发出哀嚎声。 “郡主。” 付海生和秦国华双双上前行礼。 “嗯,免礼,把大家都带出来吧。” “鱼,鱼儿。” 郑俊激动的颤抖着。 “阿俊。” 鱼儿冲他羞涩地微微一笑,倾国倾城,阿俊顿时觉得天地全部失色,他的眼前唯有一盏明灯,那就是鱼儿。 “谢谢你,阿俊。” 鱼儿的谢谢,阿俊根本不知道她谢的是啥,但是他感觉自己浑身舒坦,不由得咧嘴幸福地傻笑起来。 毓秀山庄里灯火通明,大伙全都放了出来,地上捆着俘虏,葛忠佩服地过来行礼:“老奴葛忠,见过郡主。” “免礼,阿俊,这里先由你们看押着他们,我们还要去救太子哥哥。” “各位,城门口被围,请随着我过去,从他们背后掩杀过去。” “谨遵郡主吩咐!” 西羌兵卒已经砍来了大树,几根并排在一起,竖起来推着前进,一时箭矢射不进,掌心雷也砸不到他们。 眼看着他们要靠近城墙,郁开山正要吩咐人去拿桐油来用火时,忽然,敌方背后大乱,并且传来了喊杀声。 “有援军来了,兄弟们,开城门,大家跟着我杀出去,活捉西羌兵。” “活捉西羌兵。” “活捉西羌兵。” “杀啊~”。 那一刻,城下旌旗飘扬,城上战鼓隆隆,一片喊杀声震天传来。 一枚枚掌心雷,在投石机的发射下,刚砍破木栅栏的西羌兵又吃足了苦头,“轰轰轰”的爆炸声中。 “啊啊啊~”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谢天平忽然举手,众兵卒静立候命,他竖着耳朵听着,这边没有开火,水面上的敌军却已乱作了一团。 “啊,有鬼啊。” “啊,救命啊。” “啊啊啊,我们的船要翻啦。” 怎么回事?有援军来了吗? 他们这边看不到的是,水里已经波浪涌动,船只都在打转,侧翻倾覆。 一只磨盘大的老鳖,在水底兴风作浪,一会顶翻船,一会挥起爪子拍飞人,还时不时的露出脑袋看看他们。 一大群一大群的鲤鱼,真的是鱼多力量大,纷纷簇拥着落水的西羌兵,不让他们反抗,还压着他们喝水饱。 旭日东升,万丈霞光,冒着烟的战场清静了下来,大林官兵们全都吃惊地看着战场,城门口跪满了俘虏。 那码头边的水面上,有气无力的西羌兵们,一个个肚子喝水喝得溜圆,仰躺在水面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胜利啦,我们胜利啦!” “哦豁,我们赢啦!” 万众欢呼,惊动了全城,百姓们激动的热泪盈眶,只用了一夜,咱们只用了一夜啊,我们就平定了敌军入侵。 大林威武! 大林威武! 百姓们蜂拥而出,挥臂喊着口号! 忽然,大地震动,似有万马奔腾而来,百姓顿时哑口,惊恐之色再现,不好,还有敌军,吓得又进屋关门。 城墙上紧急集合,做出了防御阵型,鱼儿站在城头上观望,随即挥手道:“众将不必惊慌,是自己人。” 大家松了一口气,再次打开城门,大军转眼就到,为首的正是金将军。 他看到京城没事,也一口气松下来,顿时栽到马下,亲兵们大惊失色,急忙把他抢起来检查身体。 金将军有气无力地露出笑容:“无事,只是长途跋涉劳累过度而已,看到家里没事,紧张的心松脱,一时支撑不罢了。” 第103章 对比较自感不如 听到汇报,林恩佑赶紧带着众官员,从内宫里浩浩荡荡的开出来迎接,金将军被亲兵扶了过来见礼。 “殿下,幸不辱命,西境被围了才一天,在掌心雷的威力下,他们寸步未进,后来辛狄国铁骑从后面包抄。” “西羌军大败而逃,听闻还有水路大军而来,我又带人杀了回来,幸好我大林无恙,我本请辛狄友军前来的。” “但他们太客气了,帮我们退敌后饭都不肯吃一口,就原路返回了,臣太累了,请殿下准许我下去休息几日。” “准,你辛苦了,孤会给辛狄国送去感谢国书和礼物,并酬劳各位将士们的,还请把战绩书表速速转呈上来。” “众将士听令,大军休整三日,内务官,这三日给孤大鱼大肉的管够,三日后再按功劳举行封赏大典。” 城外大军欢声雷动,人人都喜笑颜开,再次挥舞手臂高喊起来: “大林威武!” “大林威武!” “大王威武!” “殿下威武!” 老百姓们又打开门,惊讶地探头探脑的寻声张望起来,这就没事了? 林恩佑这才得暇看向李鱼儿,李鱼儿笑盈盈地福了福道:“鱼儿见过太子哥哥。” 林恩佑高兴地上前,一手拉住李鱼儿:“鱼儿妹妹,你终于回来了,走,快跟我去见父王,母后,你突然失踪,可把他们急坏了。” 大军人群里,毓秀山庄的人押着俘虏过来,郑俊看着鱼儿的手,被林恩佑握着,鱼儿笑眯眯地跟着他离开。 他的心不由得一紧,一种冷意袭向全身,那玉树临风的太子,牵着光芒万丈的鱼儿,怎么他们才那么般配呢? 看看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每每紧要关头,自己就是废柴一个,从来没有帮得上忙,反而还要别人来相救。 上次就是自己的无能,才让鱼儿为了救自己而耗尽了真元,难道自己喜欢她,就是为了给她带来痛苦吗? 郑家现在虽然很有钱,可除了钱还有什么?而且归根结底,这些还不是鱼儿的功劳?郑家在面对两船发霉的丝帛时,其实早就不复存在了。 杨柳山庄是送给鱼儿的,毓秀山庄是大王赐给鱼儿的,可是自己一家人一直住着,是否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自己挺不起胸膛的事,又漂亮又能干的鱼儿真的很出色,而我自己真的配得上她吗? 他越想越是钻牛角尖,鱼儿呀,你终于回来了,那就好好的过你的幸福生活吧!我郑俊不能再拖累你了! 犒劳大军,百姓欢庆,宫内也是喜气洋洋,一顿家宴吃完,王后又拉着鱼儿躲在一边,说不完的女人私房话。 直到天黑鱼儿才回了毓秀山庄,看看天色,此时就不要打扰义父义母了。 一夜无话,次日鱼儿去给郑怀恩,年佩玉请安,这个义母自然又是抱着又哭又笑的。 葛忠回去后,常公公又回来了,此时府里除了珍嬷嬷,竟然还没有人知道,那个“常公公”是个假冒的。 直到常公公催了几次,珍嬷嬷才请到了老爷,夫人,郡主出来吃饭,大家坐定,鱼儿惊讶地问:“阿俊呢?” “咦?是啊,俊儿他怎么还没有出来?”年佩玉也觉得惊讶不已。 门外有个公公说:“少爷,少爷昨天不是跟着送俘虏去了吗?其他人都回来了,就少爷还没有回来呀。” 年佩玉吃惊地叫了起来: “什么?你们怎么不早说?现在大战刚刚结束,谁知道余孽清理干净没有?他竟然一夜未归你们也不禀报?” “那个,我,我们以为他和郡主在一起,所以,所以……”。 “好了,吃饭了就别吵吵。”郑怀恩发话了:“吃完了我去城里看看,是不是留在酒楼里也说不定的。” 一顿饭饭菜做的很好,吃的人却感觉无滋无味,鱼儿很久不曾在家,吃完了有很多事要忙,有很多账本要她看。 郑怀恩让下人套了车,年佩玉不放心,也非得跟着去瞅瞅阿俊在哪里。 结果马车出去后,到吃晚饭时也没有回来,李鱼儿才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却说那郑怀恩和夫人,去了酒楼就知道,阿俊昨天一个人回了老宅子里。 两人又慌不迭的回到了自己的郑府,儿子见他们回来高兴地说:“爹,娘,你们回来啦,我还想差人去请你们呢。” “阿俊,出了什么事?这老宅已经很久不住人了,你怎么想到搬回来住?难道我们热热闹闹的住一起不好吗?” “爹,娘,我想了很多,爹,当初我家被吴老贼下绊子,那时要是没有鱼儿出现,你觉得最终的结局是什么?” 郑怀恩呆愣一下,实事求是地说:“结局就是我们多年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作坊都要抵押赔偿给工人。” “听说我们的宅子和商铺,也已被他做了手脚,按这样的剧情发展下去,估计我们一家都在要饭了吧?” 郑俊:“所以说其实我们早已经一无所有了对吧?可是爹,娘,现在呢?我们有吸金一样的酒坊,酒楼。” “所有的都在包括我们住的宅子,我们该知足了不是吗?鱼儿终究是云端里的人,我觉得我根本配不上她。” “所以爹,娘,咱们还是安安心心地过自己的生活吧,杨柳山庄,毓秀山庄固然好,可那都不是我们的家呀。” 老夫妻俩对视一眼,年佩玉心疼地问:“阿俊,你俩不是一直好好的吗?鱼儿为了你吃了那么多的苦,你俩到底怎么啦?你,你臭小子想变心?” “不是的娘亲,正因为她太好了,我才觉得我一无是处,我根本配不上她呀,她对我们家无私奉献了这么多。” “我根本承受不起啊,我也很难过,我也很伤心,可是鱼儿她不是更应该拥有更好的吗?我能给她什么呢?” 老夫妻俩能说什么呢?他们也非常感激鱼儿的,可要是她成不了媳妇,那终究是个外姓,最多也是个义女。 可儿子是自己家的呀,儿子都觉得有压力了,总不能硬要把他们往一块扭吧?谁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呀。 感情的事总不能捆绑,那就儿子说啥就是啥了,于是让下人打扫打扫,收拾收拾,他们全都住在了自己的家里。 第104章 无端孔雀东南飞 鱼儿特意坐马车来了趟郑府,义父义母是见着了,可他们却尴尬地说:“俊儿也不知咋滴,他似乎有点压力,鱼儿,要不让他安静几天再说吧。” 考虑到阿俊曾经的心病,鱼儿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多关照了义父义母几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郑府。 马车里,看着渐渐远去的郑府,鱼儿不禁嘀咕起来:“阿俊,你心里的阴影还没有散去吗?是不是这次被绑又复发了?” 人就是一个矛盾体,阿俊自以为大公无私,自己都是在为了鱼儿好,觉得她配上林恩佑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可是自己又很痛苦,爱了那么久,爱的那么深,真的能随随便便就忘记吗?这个书呆子进了牛角尖还不回头。 折磨了自己几天后,人反而瘦了一圈,吃不好睡不好,精神出现了恍惚。 知子莫若母,年佩玉看着逐渐消瘦的儿子,于是忍不住多唠叨了几句。 阿俊就觉得这世界的人都不理解他,他才是对的,别人都是唠叨鬼。 气呼呼的他决定出门散散心,于是牵着一匹马,出得城来,就闭眼一鞭子抽下去,让马随便带他去哪里走走。 马儿嘶鸣一声,发足狂奔起来,阿俊赶紧搂住马脖子,任由它冲出去。 “哗啦啦”,耳边风声呼啸,马蹄声阵阵,一口气跑到马儿自己气喘吁吁,它才慢慢漫步,来到溪水边饮水。 阿俊睁开眼睛,四处一扫,顿时心旷神怡,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弯弯的河水,绿色的田园,隐约的山村,山林间还能看到半山腰的黄墙碧瓦,山下牧童短笛好一幅山水画。 阿俊跳下马,站在溪边伸开双手,对着大山“吼~吼吼~”,一声狂吼后心里舒坦了不少,一种感觉涌上心头。 他觉得自己非常适合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田园生活,对,就是这个了。 他内心狂喜,原来我阿俊活了二十岁,今天才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喜好。 可是看着田里劳作的农民,他又心里拔凉拔凉的,种田,自己会吗? 一个翩翩公子,在溪边一会恍然大悟,一会喜,一会忧,一会惆怅万千。 “咚~咚~咚~咚~……”。 忽然,山里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飞鸟从树林里飞出来,随着钟声,道道霞光从云层里透下,夕阳无限好! 郑俊转头看向金光挥洒的半山腰,目光如炬,突然露出了一口白牙。 他笑了…… 身披袈裟断红尘, 风雪送我不归人。 只为一念渡苍生, 从此不入相思门。 郑俊又失踪了…… 京城奔出几匹快马,奔向郑俊曾经待过的屯子,还有那炼盐的山村。 可回报是来回的路上,及目的地,均未曾发现郑俊他丝毫的影踪。 那么他去了哪里呢? 郑府再次蒙上了阴影。 “夫人,毓秀郡主来了。” 有人前来通报,年佩玉拭了拭眼角,振作精神出门迎客。 见义母要行礼拜见郡主,鱼儿慌忙上前扶住:“娘,你不必行礼,你快跟我讲讲,阿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能瞒我,快快把他最近的反常,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清楚,我好分析他去了哪里,才好去把他寻回来。” “鱼儿,你,你是真心要和阿俊好吗?阿阿俊他,嗨我该如何说起呢,他说他配不上你,他说不想拖累你。” 什么?这是不要自己了吗? 鱼儿顿时身体晃了晃,“怎么会?他怎么会如此想?我鱼儿的心他难道还不懂吗?他嫌弃我了对不对?是了,肯定是这样的,呜呜呜,我知道了。” 鱼儿掩面而泣,第一次失态,连招呼都没打,她便匆匆离开了郑府,马车里,鱼儿泪水止不住的流淌着。 肯定自己是一条鱼,是靠着阿俊的那一吻,又当着他的面化为人形,所以他退缩了,他害怕了,他嫌弃了,因为自己不能算是真正的人。 越想越是这样的,鱼儿好伤心呀!没想到,自己一腔热忱拼死保护,死心塌地的付出,换来的是阿俊对自己的厌恶和逃避。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人妖殊途么? 紫云和青霞不知郡主传唤所为何事,一同匆匆地赶来了毓秀山庄。 “小姐,奴婢来了,有事您尽管吩咐。”她俩觉得称呼小姐,远比郡主要来得亲切,所以一直喜欢喊她小姐。 “紫云,青霞,这次我又要把庄子所有的事务托付给你们了,这里的银票我已经都拿走了,从这个月开始。” “你俩的月银增加到每人一百两,其余做事的,也都加一两吧,这样年底我依然还能有几万两收入的。” “我要出去游山玩水了,抱歉,我不能带着你们,也许,我会冷不丁的回来看看,也许,三年五载的才回来。” “你俩和付将军,秦将军的事,就自己作主好了,拿着吧,这里有两个五百两,算是我给你们的新婚贺礼了。” “小姐,你要走?” “小姐?你不要我们了吗?” “不会的傻丫头,你俩说是我的丫鬟,可我们犹如姐妹一般相处着,可是阿俊他,嗨,我真羡慕你们两个。” “你们都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而阿俊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我,我也是女人啊,我这还有何脸面待下去?” “所以我还不如出去走走,眼不见心不烦吧!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但愿,外面的世界能忘却这一些吧!” “小姐,呜呜呜,你太辛苦了,少爷他怎能如此待你,呜呜……”。 “小姐,我也不知如何帮你,你,你要时常回来看看我们啊,呜呜呜,我好舍不得你走啊,要不你就带着我吧…”。 “不行,你想让秦将军拿着刀来追我吗?好了好了,我会常回来的。” ……… 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鱼儿发了火,紫云和青霞才泪眼婆娑地挥手告别,看着马车渐渐远去。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青霞,回吧!小姐太苦了,下次看到少爷,我一定要骂他狼心狗肺。” 青霞:“嗯!以前觉得他挺好的,可他对小姐怎能如此绝情呢?小姐为了郑家,真的是呕心沥血,我还以为我们能看着他们喜结连理呢,哼!” 第105章 海盐村大兴土木 雾霾远山看不穿, 轻舟浮在寒霜面。 提灯相送千里行, 尘风四起留孤影。 峄城,海边的那个村庄,因为曾经被封闭炼盐,后来被太子殿下前来解放后,这里也就干脆叫海盐村了。 如今炼盐成了公开的秘密,只要你不是拿出去出售,自己炼盐吃和用,就没人来管制,谁让他们是渔民呢? 出海捕鱼,就需要大量的海盐,所以他们都能自给自足,捕捞上来的海鱼,就能立马腌制在船舱里。 咸鱼不会坏,带回来批发给行商,店铺,销售到各地去多少也是一个菜,咸鱼很下饭价格又不贵,销路不错。 当然,海盐村的百姓都知道,这份恩典都是郡主给的,渔网和渔船,也是郡主送的,包括如何编织渔网。 瘸子织网的手快的留下了残影,三狗子,老黑鱼,老根叔,小青龙四人在近海拉两网,他不方便就在家看家。 除了洗衣做饭,做一些家务外,他有空就是织渔网了,篱笆外突然来了一辆马车,他纳闷着这是哪个来了? 忽然,他一下丢掉手里的鱼线,激动地踮着脚冲向外面:“郡主,郡主,郡主你怎么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马夫恭敬地站在一边,狐疑地看着这个村子,想不明白郡主怎么会想来这种地方。 李鱼儿一袭红白相间的衣服,跳下马车,笑着说:“二叔,怎么?我不能来吗?嘻嘻,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哎,哎,哎,就我一人望家,他们都在捕鱼呢,快快快,快进来坐,我这就去叫他们赶紧回来。” 听闻郡主来了,他们立即收网赶回家来,院子里一下热闹起来。 “见过郡……”。 “停停停,这里又不是上京城,我们还是相处的自然点吧,我就是嫌郡主这个身份,才出来散散心的。” “帮我收拾一间屋子吧,我想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你们就喊我鱼儿姑娘好了,根叔年纪大我就叫大叔了。” “你自然是二叔,黑鱼叔自然是三叔了,你们两位就是我的小弟了,你们不会不欢迎我吧?” “不会不会,那我们就喊你小姐吧,房间多得很,当初来时,白大人得了你的招呼,分给了我们最好的。” “小姐,怎么不见阿俊人啊?这么山高水长的,就你们两个人来的?” 鱼儿沉默一下,笑了笑说:“先不说了,他叫杨松,就和你们住一起吧,接下来你们正常生活,不用管我的。” 大家虽然心里犯嘀咕,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很快各自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各自忙碌自己的事去了。 下午李鱼儿去了一趟县城里,傍晚回来时,拉回来一大车生活用品,米面粮油,看样子真的要长住了。 吃过晚饭后,他们五个原住民,躲在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我说这情形有点不对啊,难不成阿俊另娶了她人?郡,小姐受气了?” “有可能,没想到阿俊是这样的人,小姐是多好的人啊!” “先不要乱下结论,但是郡,小姐来这里小住,这肯定是出事了,你们有点眼力界,别旧事重提惹小姐伤心。” “嗯,明白了。” 一连三天,李鱼儿早出晚归,五人都不知她在做什么,除了暗暗叹气,只能想方设法的做点好吃的来招待她。 又接连两天,她又闭门不出,拿着纸笔在那里写写画画,然后装订成册,让杨松驾着车又去了一趟县城。 听闻毓秀郡主上门,白卿云白大人鞋帽都来不及正一下就匆匆出门跪迎。 “白大人,无需行大礼,以后见面行拱手礼即可,你的书房在哪里?带路吧,我有要事和你商议。” 白大人不知何事,担忧地领着郡主前去书房,半天后,他一脸喜色地出来,恭敬地送郡主出了门。 一回头就嚷嚷起来:“杜主薄,快快通知所有文吏,村正,里长,衙役,前来县衙报到,本官有事要宣布。” 晚上鱼儿招呼了老根叔:“大叔,明天起你们的捕鱼工作暂时停了吧,你们五人,以及杨松,先帮我管人。” “这附近我都看过了,不少资源咱们可以利用起来,但目前缺少基础建设,所以我要雇人来大兴土木开建。” “但凭小姐吩咐,我等定会尽心尽力办事的。”众人齐齐保证道。 贫穷的沿海地区,忽然县老爷到处发布消息说,海盐村将有赚钱的机会,有力气的,有空闲的都能去报名。 鱼儿带出来的银票,拿出几张都兑成了铜钱,前来报名参加劳动的,每人晚上收工时,能领上二十五个回家。 大家也不知道未来会出现什么,只是在县衙官吏的引导下,采石头的采石头,伐木的伐木,搓绳的搓绳。 有的把运回来的竹子劈开,有的把树按规格锯片,并垒窑烧砖,还有山里野生的高桐子树,把油桐果采摘回来。 原地开采的青石也送入窑内焚烧,弄得大伙惊讶不已,这还能烧出什么花来?奇怪的是出来的都是白色的石头。 在泥地上挖出巨大的土坑,坑里放入淡水,把白色的石头慢慢投入,顿时烟雾漫天,温度极高连水都煮开了。 “这是石灰,你们做事一定要小心,千万别沾染到手脚上,尤其脸面头部,进入眼睛可会弄瞎的哦。” 组团开垦荒地,把平地整出来播种油菜,山地上栽种高桐子树,并传授播种红薯,土豆,玉米等农作物。 峄城的百姓脸上笑容越来越多,每天二十五个铜板,让他们的生活迅速有了改变,闻风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老根叔,瘸子和小青龙他们,则负责收购油桐果,看管工地的材料,负责给大家早上发筹,晚上收筹发钱。 看着一车铜板一两天就清空了,看得老黑鱼,三狗子他们心里直抽抽,可是他们每天也有三十个收获呢。 规模逐渐出了雏形,大家心里非常震撼,这是要建作坊和码头呀,如此巨大的投入,这大伙是要翻身了呀。 白大人三天两头过来巡视,看他合不拢的嘴巴就知道,这里未来可期! 整棵树做成巨大的圆木夯入水底,相互支撑处由工字大铁钉咬合,成片成排连接,上面铺设木板码头成型了。 村子东边的沙地杂草处理后,窑里烧出来的砖瓦送到了这里,那白色的石头化的石灰加黄泥,剁碎的麦秸秆加水,搅拌一起成胶泥状用来砌墙。 第106章 练水兵土炮火铳 海盐村一天一个样,一排排的房屋迅速矗立起来,工匠们按图纸做的工具,设备,也在慢慢的送进新房内。 村子南边原裴建良开挖的那条大河,以前从大海引水过来熬盐和海运,现在加工后成了造船厂,苍天大树砍伐过来浸泡,去皮,锯片,蒸烤,阴干。 近三个月的集结建设后,农忙来临,百姓们渐渐的撤离回家收粮耕种,但还有很多人留下来继续做事。 有的家里劳力多,有的家里本就没有地,以前也是去帮地主家打短工,现在这里拿钱多,当然不舍得离开了。 瘸子和村里的两个妇女,负责作坊的卖菜做饭,老根叔负责总管,三狗子负责油坊,小青龙负责农作物小组。 黑鱼叔负责管理窑洞作业,附近的资源全部利用起来,目前有砖窑,石灰窑,瓷器窑,并开荒出山头无数。 蓖麻果,油桐果,后续种植的油菜,都会送去油坊榨油,分类使用,杨柳山庄有的,这里也全部开始制作。 饴糖肥皂,大酱酱油,蜡烛火柴,也在种植葡萄,大豆,玉米,红薯,南瓜,大力养鸡鸭鹅羊,猪,牛等。 最后靠山边还有染坊,铁器作坊,进山就是一系列的窑洞,开工时就写了信送去牛家庄,所以牛水船队到了。 “郡主,没想到在这里又开了如此规模的作坊区,呵呵,这么大的靠海码头,这是要大干一场的节奏啊。” “这里离我们辛狄也近,运输也就更便捷了,不知郡主急着唤小的来,是否又有新奇的商品合作?” 李鱼儿微笑着说:“牛当家的,好久不见,商品先不急,你看我们作坊刚刚开始,要大批量出货得半年后了。” “今天请你来,是我想托你一件事,以后你们往南方去运货的船,在回来拉货时,帮我采购丝帛回来。” “我也不会占你便宜,我们也算是生意合作吧,这样你的船队就不会放空趟,送货去拉货会少了浪费不是?” 牛水一听大喜:“没有浪费,那感情好呀,郡主也要做成布生意了么?哈哈哈,那以后我也要来批发了。” “成布的生意,越是往北销路越是紧俏啊,这里对我来说,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后续得给我留货啊。” 鱼儿点头道:“那是自然,另外,你有和你们玉龙大王的通信方式,你帮我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来入股。” “你看前面我们开了造船作坊,正在打造海船,我们的瓷器作坊也正在试产中,我准备运往南洋一带贸易。” “这是一笔很大的生意,到时出一趟海,就是十艘二十艘的船,我一个人有点吃不下,所以也问了太子哥哥。” “大林和辛狄都做我的后盾,我们的贸易才能打通远洋,等粮食收起来,我还要酿造高度酒去赚洋人的金币。” 牛水激动地搓着手:“呵呵太好了,能出海呀,必须的必须的我一定跟大王讲,到时我也要出去见见世面。” “好,你让大王愿意的话,先挑选一千名会水的勇士过来,我要培训水兵,出海就看他们的了。” 牛水欢天喜地地出发了,没两天,大林方向林恩佑悄悄派出的一千两百兵卒,总算到达了,为首的正是郁开山。 他跳下马来拱手行礼:“郡主殿下,开山奉命带领一千会水的兄弟来报到,不知郡主要如何安排我们?” 鱼儿指着造船作坊说:“辛苦了郁将军,太子哥哥没有到处嚷嚷吧?” “呵呵,自然没有,我们几个人水性我最好,于是轮到我过来了,殿下都是让我们悄悄地出发的,临行前,这帮兄弟都不知道去哪里呢。” “那就好郁将军,两百人交给我,其他的水兵都由你来指挥,看到那里的房屋了吗?那边营房已经建设完毕。” “能驻扎三千人宽敞得很,先拿渔船训练吧,出操直接在沙滩上就行,待大船出来再更换练习,过段时间,辛狄国的一千人应该也会加入的。” “遵命,兄弟们,营房在那里,出发。”郁开山行礼告辞,带人去营房驻扎,然后先用渔船练习起来。 鱼儿带着两百人来到铁器作坊,这是属于工部的工匠,鱼儿有大用。 农忙结束后,百姓们又来进作坊打短工,每个作坊里都是热火朝天的。 “郡主,您吩咐的什么别墅已经建成,您去验收看看,哪里还需要修改的。”几个匠人工头,前来汇报。 引入的大河两边,西边是造船作坊,东边沿海修了一栋三进的四合院,前面两进为砖瓦结构,最后一栋是传统式的木楼。 这是李鱼儿自己的住宅了,并且让老根叔他们五人也搬进来住前面,那老屋子留给作坊的匠人居住。 这几天山林深处不断传来“砰砰砰,”“轰轰轰”的巨响,过几天郁开山带着他的人,也开进去试射训练。 “好东西,好东西啊,没想到掌心雷还能这样用,郡主殿下正是大才。” 郁开山激动地说:“凭如此火器,这世上还有谁能阻挡我们?兄弟们原本听说出海还在担忧呢。” “现在估计谁也不敢乱哼哼了,可为什么这大的叫炮?小的要叫铳呢?不是大炮和小炮吗?” “呵呵,其实说是炮还是强求了一点,它最多只能叫土炮,如今的科技还是无法做出真正的大炮来呀。” 鱼儿遗憾地说:“枪造不出,也只用火铳了,没有好的设备,子弹这一关还是达不到要求,但总比弓箭大刀厉害了,出海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没问题,没问题,”郁开山端着火铳,“砰”的一铳,远处的靶子上“噼里啪啦”的,铁砂布满了木板。 “厉害,厉害呀,哈哈哈,这一铳出去,还不把敌人打成马蜂窝呀?”郁开山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说。 鱼儿拍拍桌上的两个盒子:“郁将军,你是首领,扛着火铳不方便,这是两把短铳,你轮流着用吧。” 郁开山擦擦手,激动地打开,每个盒子里面躺着一把黑黝黝的短铳,做工精良,一看就觉得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第107章 过大年郑俊回府 半个月后辛狄兵马也赶到了,很快参与到了紧张的训练之中,大船也有两艘完成,工人正在反复地刷着桐油。 木板的原始木纹,桐油刷上去后,成了黄澄澄的本色,桐油不仅能防腐,防漏,还能起降低海水阻力的作用。 大船的船舱都有专用舱板封闭,这样遇到大风浪,海水击打到船面,也会快速流入大海,船不沉,货不湿。 秋季征兵,很快,白大人也带着县城的人马前来集训,农作物也有成熟的的开始收割,大豆土豆红薯收进地窖。 牛水的船队回来时,拉来了五船丝帛,染坊也开始日夜开工,一匹匹彩练晾晒出来,亮瞎了百姓们的眼睛。 鱼儿用细木框绷上绢布,刷一层桐油,干燥后再刷一遍,等干燥后用刀刻出镂空花纹,云彩,水鸟鱼虫图样。 鱼儿指挥工人用铜盆融化蜡烛油,把花样放在纯色丝帛上,刷蜡油在花样绷框上,那镂空处蜡油糊上后冷却。 把丝帛放入染缸浸泡,染色后放入铁锅煮,热水融化蜡油剥落,花纹留在了丝帛上,活灵活现的花纹出来了。 这样的技术几乎惊呆了所有人,这样的布能卖多少钱?这已经是他们无法想象的了,瓷器也在日夜加工中。 城里能写字,会画画的,如今成了香饽饽,都被请到了瓷器作坊里描绘,一天五十文,这也算是当今天价了。 制作过程也是一门独特的艺术,首先,工匠会将白色的生坯烧制成成品。 然后,绘画师傅们会用特制的蓝色颜料在成品上绘制花纹图案文字。 这个过程需要极高的技巧和耐心,因为每一笔都决定了最终作品的美丑。 完成绘画后,瓷器还要经过第二次烧制,在这个过程中,描绘好的陶瓷作品,会被放入窑中进行高温烧制。 在高温下蓝色颜料发生化学反应,氧化钴释放出的青色才能真正形成。 而通过烧制,陶瓷表面的釉料还会变得光滑,并赋予作品更好的质感,这就这个时代最高级的青花瓷,这也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典故。 后续的大船刷桐油时,前面的大船已经在近海拉练了,船不够就轮流培训,并且把土炮固定在船舷两侧。 炮膛里先填入火药包,插入药捻子,把大号掌心雷塞入炮口,点燃药捻子后,火药爆炸把炮弹发射出去。 炮弹发射出去的同时,它的药捻子也被爆炸的火药引燃,快速击发到目的地爆炸,达到打击敌人的目的。 冬季来临时,沿海地区也不是很冷,但是不再上船训练,都在海滩跌摸滚爬,训练体能和射击活动靶技能。 过年时,林恩佑和辛龙玉同时前来海盐村,村子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鱼儿妹妹,孤一路上想象了无数种可能,可是现实还是让孤大吃一惊啊,妹妹真乃大林的功臣和财神也。” 林恩佑看着现在的海盐村,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当年那个破旧不堪的小渔村,能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辛玉龙穿着骚包的新衣服,炫耀地说:“毓秀郡主,你看看本王的新衣服,哈哈,当时牛水他们运回来时,我还以为这是来自天堂的神物啊。” “太不可思议了,同样的一块丝帛,竟然能出现好几种花样,这省却了繁琐的绣花,大大的缩短了制衣时间。” “关键它光正平滑,容易清洗,晾干也快,这些丝帛如今在北方可是抢疯了,要是出海呵呵,我都不敢相信,那些海外的洋人会如何的赞叹了。” “哎呀两位哥哥就别夸了,一路风尘劳累吧?要不先歇歇再吃饭?” 鱼儿穿着最新款丝帛做的衣服,说不出的惊艳,简直是人间仙子。 “不不不,现在我们哪有那个心思啊,赶紧带我们参观一遍。”林恩佑和辛玉龙,都迫不及待的要看看作坊。 法华寺,香烟缭绕,佛音阵阵,后院里,郑俊捧着佛经专心翻阅着。 自从他赖在这里,缠着想要剃度出家,却屡屡遭到了方丈的拒绝,所以至今还是来时的那副模样。 一袭袈裟悄然而至,郑俊慌忙起身行礼:“大师来了?可是有事吩咐?” “郑施主,老衲还是那句话,汝与我佛无缘,若是硬入空门,那绝不是行善,而是对汝家人的无情无义。” “年关将至,施主还是回家去吧,否则汝会后悔终身,还如何谈我佛慈悲?还如何报答双亲的养育之恩?” 郑俊愣了愣,惊呼道:“大师!难道是我家里出事了?” “汝还是回去看看吧!不送了!” 看着大师转身离去,郑俊才从钻研的佛经里回神过来,不由得心惊胆颤。 “爹爹,娘亲,你们可千万别出事啊,孩儿这就回来看望你们。” 还是那匹马,还是那个人,匆匆离开了法华寺,朝上京城赶去。 郑府下人在门口扫地,一匹马忽然冲到他的身边,把他吓了一大跳。 “帮我把马牵进去。” 郑俊丢下马缰绳已经冲进了大门,那下人都没来得及跟他行礼打招呼。 看到失踪了大半年的少爷突然出现,府里顿时骚动起来。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少爷他终于回来了。”丫鬟匆匆来报。 “这个臭小子,说走就走说回就回,他把这个家当什么了?哼,这次不能原谅他,跟他说我们病了不见人。” 郑怀恩拉着夫人,快步躲入房间,两人心有灵犀地躲进被窝装病去了。 郑俊一路进来,都看不到爹娘,心情也是越来越下沉,越来越害怕。 “爹,娘,是孩儿回来了。” 冲到后院,却被丫鬟阻拦,急得他冲着院子里大喊大叫起来。 “少爷勿吵,老爷夫人身体不佳,你千万别再惊扰他们了。” 郑俊一把揪住丫鬟,咆哮道:“怎么回事?你们是如何照看的?连主子都照料不好,我郑府要你们何用?” 丫鬟吓得眼泪汪汪,可是老爷夫人关照的,必须咬着牙坚持演下去。 “少爷,少爷,这不关我们的事啊,老爷夫人天天念叨着你,你招呼也没有突然失踪,换谁也承受不了啊。” “呜呜,老爷夫人端起碗就说不知俊儿吃了没?回到房间就念叨,不知俊儿有没有床睡,也不知他冷不冷。” “大半年了呀,他们天天思念你,吃不好也睡不好,换作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的呀,少爷你太残忍了呜呜呜。” 第108章 寻鱼儿轮番被喷 “轰隆”,犹如晴天霹雳,郑俊一松手,丫鬟一屁股跌坐在地掩面哭泣着,却又悄悄地在手指缝里偷窥着他。 “是我么?”郑俊失魂落魄地呢喃着:“爹,娘,都是孩儿不孝啊。” “我,我以为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别人好,原来是我错了呜呜。” 郑俊泪水涟涟,脚步踉跄地闯入院里,“爹,娘孩儿回来了,孩儿以后不再意气用事了,只要你们都好好的。” “会不会太过了?俊儿都哭了呢。”年佩玉悄悄地开口。 “不能再娇纵下去了,你就别管了,继续睡你的吧。”郑怀恩道。 郑俊冲进房间,看到爹娘都在被窝里,一下“噗通”跪在床前:“爹,娘,求你们原谅孩儿,你们快好起来吧,孩儿不能没有你们啊,我错了呜呜…” “咦?俊…咳咳咳…俊儿,我们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是…咳咳…”。 “俊儿吗?呵呵呵,老太婆,我俩都老糊涂了,白日做梦都出现了…咳咳咳,这孩子呀,算是白养了。” 阿俊急得大叫:“爹不是的,是我是我回来了,我知道我太自私了,我错了,我以后一定陪着你们,我一定好好的孝顺你们,还请爹娘原谅孩儿。” 年佩玉终于装不下去了,“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孩子,我的俊儿。” 房间里传来哭声,大的小的,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外面的下人唏嘘不已。 “俊儿,这么半年来,你是去了哪里啊?我们以为你又被掳走了呢。” “爹,娘,我,我只是出去走走,到处去看了看而已,你二老病倒了,鱼儿也不来看望你们的么?” “嗨,你还好意思说鱼儿,你失踪后,他们又派人到处去寻你,后来,后来我说了你说的配不上她。” “这丫头那个伤心哟,哭着离开了这里,至今就没有再来过,我们也不好意思去看她,这也都半年没见了。” “什么?鱼儿哭了?”阿俊的心莫名的一阵酸痛,他擦擦眼泪说:“我这就去找她去,我去向她认错去。” 毓秀山庄,常公公开门看到是郑俊,气鼓鼓地扭头就走,招呼都没有一个,郑俊尴尬地无声跟了进去。 珍嬷嬷好说话,他找到珍嬷嬷,却得到了他不想不到的回复: “郑公子,我家郡主已经出门半年,老奴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哟,我们也都盼着她回来过年呢。” “怎…怎么会?她…她出门都没有说的么?” “嗨,谁知道呢?你出门不也谁也不知道吗?” 郑俊被呛得脸红。 “呃,这个,这确实是我的不是,难道鱼,郡主又去找我去了么?” “老奴真的不知啊,她只带了一个马夫,连紫云和青霞都没带,你说这快过年了,真不知郡主在那个旮旯里,我们的心哟,哎哟哟,心痛啊…”。 “对了,那我找紫云和青霞去问,珍嬷嬷,打搅了,我这就告退。” 杨柳山庄,为了赶制过年时节商铺急需的糖果,坚果,蜜饯,糕点,腊肉腊肠,等等各种各样的年货。 所有人正热火朝天的齐心协力大干着,如今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百姓之间的凝聚力那已经无法言表。 “咦?那不是以前的少爷么,他怎么出现了,不是说失踪了吗?” “呸,他早就不是我们的少爷了,就是他,我们的郡主才跟着不见了。” “就是,狼心狗肺,白眼狼。” “别理他,我们的郡主太可怜了,他敢来瞎比比我绝对揍他。” “紫云,青霞。”郑俊进入屋内,两个正在年底对账的人吃了一惊。 青霞:“少爷?你怎么来了?你,你去了哪里?看到我家小姐了吗?” 紫云:“郑公子,今日你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啊?” 阿俊自知理亏,小心地说:“紫云,青霞,你们也不知鱼儿去了哪里么?我,我没有遇到过她呀。” 紫云:“不是我说你郑公子,我家小姐有做对不起你郑家的事吗?她对你的好你真的无动于衷吗?” “我们真的为小姐感到不值,感到痛心,你的突然消失,小姐打击很大,她说可能三年五载才会回来呢。” 青霞怒道:“我也忍你很久了少爷,当年小姐为了你,差点点就病亡了,她为了你,昼夜不歇守着你。” “你昏迷不吃不喝,是小姐含在嘴里一口一口的喂你吃,你却把小姐当什么?招呼不打说走就走了。” “呜呜呜,你根本不懂小姐的心,换做谁也承受不了啊,她说,她说” “你们都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而阿俊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我,我也是女人啊,我这还有何脸面待下去?” “所以我还不如出去走走,眼不见心不烦吧!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但愿,外面的世界能忘却这一些吧!” “呜呜呜,小姐的心被你伤透了,你,少爷你就是个负心汉,没有小姐,你当年根本就救不回来的,你却掉过头来伤害了她,呜呜呜。” 郑俊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磕磕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正因为我也爱鱼儿,我才觉得我配不上她。” “鱼儿太完美了,而我真的就是废物一个,我,我想她有个好的归宿,这样她才能幸福下去,所以我逃避了。” 这句话真的让人又气又好笑。 紫云道:“都说爱是自私的,你倒好,直接当了个逃兵,小姐那么好,你就不会更加的怜惜她么?” “你想要她幸福下去,你就不会自己加把劲,好好的全心对待小姐,让她快快乐乐的幸福每一天吗?” 青霞:“就是,当年小姐拼了命的把你找回来,少爷,如果你还喜欢小姐,我希望你也能去把她找回来。” “好饭不怕晚,只要你诚心,我相信小姐会原谅你的,你要是不努力,当小姐找到了更好的,你就后悔去吧。” 郑俊吃惊地说:“她,那个,太子殿下不喜欢她么?他们不是很好吗?我,我真的配得上吗?” 紫云恼怒地说:“笨蛋,小姐心里有谁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她要是喜欢太子,还会和太子一起救你回来?” “你扪心自问,小姐是水性杨花的人吗?你遵从本心好好的想一想,哪个女人会为了别的男人甘愿牺牲的?” 第109章 远奔赴扑了个空 回去的马车里,郑俊犹如一个无助的孩子,抱着膝盖缩在车厢里,过去的情节,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着。 郑府,荷花池,以前他一直来的地方,郑俊坐着看着水面发着呆。 远处街头的不知哪里,忽然传来一声声凄凉沧桑的歌声: 我是那年轮上流浪的眼泪 你仍然能闻到风中的胭脂味 我若是将诺言刻在那江畔上 一江水冷月光满城的汪洋 我在时间的树下等了你很久 尘凡儿缠我谤我笑我白了头 你看那天边追逐落日的纸鸢 像一盏回首道别夤夜的风灯 ……… “滴咚”,一颗泪水砸进了池水里。 “鱼儿,白首岂能雪替换 ,相遇即是千万缘;残生若无君相伴,奈何桥上续姻缘,你等着我,我去找你。”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三生有幸遇见你,纵使悲凉也是情。”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渐行渐远渐无疏,水阔鱼沉何处问!鱼儿,这辈子我决不负你!” 大林两次战火都没有伤及百姓,也没有伤筋动骨,粮食解决后,老百姓们都过上了前所未有的好日子。 林恩佑匆匆赶回来,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娘家人只有王兄吕玉松,带着礼部的代表前来参加婚礼。 郑怀恩一家三口,也在婚宴现场,“忠勇之家”是鱼儿为阿俊博来的功名,平时根本不用上朝,但这样的大型活动,自然是躲不掉的。 郑家现在绝对是上京城隐形的首富,所以今天的礼物非常的丰厚。 看着林恩佑和吕玉儿红光满面,喜气洋洋,阿俊心里说不出的愧疚。 太子殿下过来敬酒时,众人受宠若惊,赶紧起立说不完的吉祥话。 “殿下,我,我,我把鱼儿弄丢了。”阿俊酒壮怂人胆,拉着太子殿下悄悄地说,“我想去找她回来。” “不知殿下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还望殿下告知,我,我一定好好的悔过,以后全心全意的对待鱼儿。” 林恩佑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拍着低着脑袋,沮丧的阿俊说:“阿俊,孤真的很羡慕你,可是你也太混了。” “孤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个人的感情孤也无法干预,但你别忘了,鱼儿是毓秀郡主,就是孤的妹妹。” “要是鱼儿受到伤害,孤自不会不理不管,当初她历尽千辛万苦救了你,你这辈子就不能辜负鱼儿。” “她在海盐村,和老根叔,黑鱼叔他们在一起,但你能不能找到她,孤也不敢保证,因为她就要出海去了。” 人们还沉浸在新年的气氛里,有两辆马车已经出发了,左方和季山各驾驶着马车,前面车里正坐着郑俊。 后面车里是郭青山和姚振东,并带着一路上需要的物资,锅碗瓢盆,各种调料,米面粮油,棉被帐篷。 十天后,他们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海盐村,郑俊激动地跳下马车,可看着如今的海盐村,也是吃惊不小。 “小哥你好,知道老根叔三狗子他们在哪里吗?我是他们的朋友。” 郑俊看到人就赶紧打听,只要找到他们,鱼儿的消息不是好打听了吗? “你好,现在也说不准他们在哪里,因为我们已经开工了,他们都是管事的,到处走动巡视没个固定。” “不过他们都住在那里,看到没?就是前面最漂亮的宅院,那是他们的别墅,你去看看说不定有人在的。” “多谢了小哥,告辞。” 好漂亮的宅子,四周都用石头砌出膝盖高的花池,里面种着一些植物,可惜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 高大的门楣上,也攀爬着藤条,不知是什么植物,一个人踮着脚人影一晃而过,郑俊激动地喊了一声。 “瘸子叔。” 瘸子扭头,高兴地蹦哒过来:“阿俊,阿俊你终于来了哈哈哈。” 热情的拥抱,相互打量着对方,瘸子叔拍拍他:“快,快进屋,不过大伙都忙着呢,嘿嘿,以前我也忙着呢。” “不过,现在已经移交给别人干了,小姐让我在家管好这个宅院就行,呵呵,我现在也是一个管家了。” 郑俊跟着他进屋急着问:“你说的小姐就是鱼儿对不对?她人呢?我,我对不住她,我这次是来找她的。” 瘸子停顿,扭头看着他遗憾地说:“阿俊啊,我们都知道你俩肯定闹了别扭,我们一直盼着你早点来啊。” “你早来两天就好了,小姐带着七条大船出海去了,不过小姐说了,这次是试航,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看对面,造船厂两批人不停地在造船呢,下次又会多两条船,小姐说了,今后要二十艘船一起远洋呢。” “她,她走了么?”郑俊一下子泄了气,“我终是没能赶上。” “不怕不怕。”瘸子叔安慰道:“小姐说第一次先近一点的地方看看,让船上的人熟练一下,以后她就不去了。” “哎呀,出海很辛苦的,出去七条船,真正装货的才三条船,四条船装得都是淡水,大豆,土豆红薯等粮食。” “光做饭的水和柴就是一船呢,两千多人又是一船,最近的估计也要两三个月吧,嗨,那么多嘴巴吃饭呢。” 郑俊担忧地问:“不会有海盗吧?” “不怕不怕,哈哈哈。”瘸子叔乐呵呵地说:“哪个不开眼的海盗敢出来?那我就只能算是他们倒霉了。” “咱们的船队啊,那是全副武装呢,船上的人全是当兵的,现在叫什么水兵,人人手里有一根火铳呢。” “甲板上还有叫炮的东西,那玩意“轰隆”一声就能把一艘船炸穿,你说还有谁敢打劫?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真的?有这么厉害的武器了吗?” “嘿嘿嘿,这自然又是小姐的发明了,连辛狄王和咱太子殿下,都每人得到了两把短铳呢,可威风了。” “那就好,那就好。”郑俊终于放心了,在瘸子叔的安排下,马车驶进院子里,开始打扫收拾房间住下来。 第110章 海盐村阿俊上任 吃饭时老黑鱼,小青龙他们逐一回来,看到阿俊来了也是喜出望外。 饭后阿俊跟着他们参观了一遍工业园,发现这里很不简单,竟然有当兵的看守,要是没有他们带领根本进不来。 “根叔,这里还有军人?搞得这么严的么?”阿俊边参观边问话。 “哦,这是县官大老爷特意安排的,太子殿下也留了五百人在造船厂呢,我们这边山里驻扎了三千人。” “平时他们在山里操练,值勤的在这里保护我们,因为这是沿海,以前穷倒也不怕,不过如今不一样了呀。” “我们作坊里的糖,铁器,瓷器,丝帛,那都是值钱的东西呀,所以怕被海上的海盗给盯上,以防万一嘛。” “哦!”阿俊点着头。 左方,季山,姚振东,郭青山四人跟在后面,老根叔陪着阿俊,从作坊区出来,去山谷里看看窑炉作坊。 “阿俊啊,你看我也老了,承蒙小姐看得起,负责着这些作坊的管事,现在既然你来了,我想由你来管吧。” “你断文识字有文化,哪像我们这些大老粗,写个字也要想上老半天,待晚上下工时,我把你介绍给大伙。” “以后呀,你就是这里的头了,你千万不要推辞,我们都是在为小姐做事对吧?今后我给你打助手就行了。” 阿俊想了想说:“那行吧,反正我也要在这里等候鱼儿,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游手好闲的吃闲饭吧。” “哗啦啦……”山坡上的树林里,忽然冲出来一个黑乎乎的家伙,速度惊人,随后,后面跳出来四五个兵卒。 “少爷小心。”左方季山,郭青山姚振东,飞速跳过来护在前面,紧张地拔出腰刀,盯着冲下来的怪物。 “哼哼哼…”原来是一头大野猪,它低着头猛冲,看到前面六个人站成了人墙,猛然转弯,顺着山谷往里冲。 “打。”山坡上追出来的兵卒,半跪着举起了手里的棍子,“砰砰砰砰”。 四个人同时发射,棍子上黑洞里冒着烟雾,那野猪“呜嗷嗷……嘭~”。 仿佛遭到了紧急刹车似的,野猪庞大的身躯前蹄失去动力,往前滑行了几米,撞在了石头上停住。 “这,厉害呀,根叔,这就是火铳了么?”阿俊看着双眼放光。 “呵呵呵,对呀,这就是小姐制造的火铳了。”老根叔得意地说。 上面的人还没下来,郭青山他们已经围着野猪看,不住地咂吧着嘴巴。 “啧啧啧,野猪的皮谁都知道皮糙肉厚的,可也被打成了马蜂窝,这要是人,嘶~还不打穿了呀。” “真的好厉害,这比弓箭有优势多了,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也去学习一下?”季山已经动了心思说。 左方眼睛一亮:“对呀,要不问问少爷,咱们不也是闲着也是闲着吗?” “明天吧,不是说晚上宣布吗?嘿嘿,还是等少爷接手了管事再说。” “对对对,就这样我也要去学。” “根叔,这几位陌生人是?” 山坡上的人下来,指着阿俊他们问,老根叔笑眯眯地介绍起来。 “芦校尉,他叫郑俊,是郡主的那个,你知道的,那个,嘿嘿嘿,这几个是他的护卫,都是自己人。” 芦校尉乐呵呵地冲郑俊抱拳:“原来是郑公子,我是驻军校尉芦良。” “郑俊,请多指教。”阿俊回礼。 芦校尉:“不敢不敢,这是我的三个队长,韦队长,丛队长,毕队长。” “见过三位队长。”郑俊又行礼。 “不敢不敢,见过郑公子。” 三人把火铳背在背上,齐齐行礼。 “毕大男,是你吗?”姚振东忽然问话,毕队长扭头看向他。 “你是?振东?呀,真是你呀,哈哈哈,好几年不见了,不是说你在京城发展吗?”毕大男跳起来说。 “嘿嘿,行啊,你都当上队长啦?郑公子就是我的少爷啊,我们刚从京都过来。”姚振东乐呵呵地过来,和他撞了撞肩膀显得很亲热。 “呵呵,将军,他是我的发小,姚振东,一个村的。”毕大男解释道。 “他乡遇故知,好事啊,你们几个把野猪送到伙房去,那根叔,郑公子,一会都来我们营房吃肉。” “大男,你带朋友走走吧,给你放半天假,大伙等会一起过来吧,我等也该回营了。”芦校尉打招呼道。 “好好好,芦将军慢走。” 等他们一离开,左方他们马上涌过来,围住了毕大男,叽叽喳喳地问火铳的事,并且希望也能去参加训练。 “莫急,莫急。”根叔笑着说。 “要学火铳还不容易?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郡主的,现在阿俊马上是这里的管事了,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你们都是保护阿俊的,去学火铳理所当然,理所当然,走走走,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训练场。” 大伙兴致盎然地来到了射击训练场,为了防止误伤和保密,整个场地都被木栅栏围了起来,百米开外竖着靶子。 “呵呵,这玩意连我都已经学会了。”根叔熟练地拿起火铳说。 “你们看着,其实很简单的,只要心细别暴躁,动作要轻,快,准。” 只见他用牛角对着枪口,倒进去一些黑色的粉末,又倒进去一撮铁砂。 拿一根铁丝捅捅,平放火铳,打开后面的击发器,一颗火柴头一样的东西放在铁窝窝里,举枪扣动扳机。 “砰”,击发器打进铁窝窝里,发出一声巨响,枪口喷出火舌,靶子上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射击完成了。 “这么简单?”左方他们又惊又喜,并且快步去检查靶子上,看到铁砂全部钻进了木板,不禁再次咋舌。 很快射击场上传来了“砰砰砰”的巨响,一下午都在这里射击,打得是不亦乐乎,连阿俊都忍不住打了很多枪。 下班时根叔集中所有工人,拉着阿俊介绍了他的身份,宣布明天起他才是管事的,自己只负责打下手。 晚饭当然是在营房里吃得,老大的野猪,兵卒只能分一人一块,当官的聚餐,阿俊他们和芦将军,三个队长一起,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第111章 设暗窖风雨飘摇 “芦将军?这里真的有海盗出现么?”闲聊时,阿俊随意地问了一句。 “有,海盗窝就在我们东北方向的深海里,估计那里有海岛。” “不过我们这里还没有被劫掠过,以前穷的鸟不拉屎,人家也看不上。” “但不得不防啊,如今这里越来越富裕,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被他们得到风声,谁知道会不会来呢?” 阿俊点头道:“确实如此,那以后工业园的安全就要多劳烦将军了。” 芦将军客气地说:“不敢不敢,护我大林百姓,乃是我们的职责。” 阿俊走马上任了,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在再次仔细地巡视了一圈工业园后,立马下达了他的第一道指令。 “根叔,雇一些当地的村民过来,在每个作坊里,都挖一个隐秘的地窖,一定要安装不容易察觉的暗门出入。” “既然真的有海盗,那我们也不得不防,假如突然遭到海盗的偷袭,这海盐村根本没有可以坚守的围墙阻敌。” “那工人撤离后,岂不是任海盗在工业园肆虐?但有了暗窖就不同了,以后每天的产物,都要收进地窖里去。” “只要养成习惯,那么一旦突遭袭击,我们迅速进山躲避,只要暗门没那么明显,我想海盗一时也想不到吧?” “这些都是鱼儿的心血,我们必须要珍惜保护,所以挖地窖势在必行,你去安排吧,问问有没有懂得机关类的高人,把地窖门建设得高级一点。” 根叔:“呵呵好好好,有文化果然不同啊,换作我就不可能想得到啊,我这就去安排,尽快完成这项工程。” 老根叔满意地去安排开工,郭青山他们也配备上了火铳,阿俊自然是得到了两把短铳,每天都随身携带着。 芦将军不仅有人看守工业园,海滩上也时刻有巡逻队,造船厂那条河东边的海滩,由芦将军的人负责巡视。 造船厂西边的海滩,则由造船厂的兵卒负责巡逻,并且在远离海滩的高地上,还有用树枝掩护的几门火炮。 阿俊特意去造船厂看了看,还给驻军送去一些食物,原来是庞校尉留在这里,他这里只有五百人但都是精兵。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阿俊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站在楼上看向大海,可惜都是一望无垠的海天一色。 “哗啦,哗啦。” 海水有节奏地拍打着船头,七艘大船行驶了十几天,依然看不到一丝陆地,很多水兵心里暗暗担心起来。 大林水兵和辛狄水兵全部被打乱,混编在一起,物资船上人多,货船上人略少,因为保护物资比货物重要。 牛水手搭凉棚看着前方,半天都没有改变姿势,看来也是心事重重的。 “哗啦~”,“噗~”。 一头巨大的黑影飞起来,重重的砸入海水里,飞起来的浪花溅了牛水一身,他这才一个激灵晃过神来。 “卧槽,这是个啥?怎么这么大?”牛水惊恐地大喊大叫起来。 刚才飞起来的巨大黑影,很多水兵也看到了,有的人还举起了手里的武器,惊慌地做出了防御姿势。 “大家不要慌,这是大鱼。”船楼上传来呼喊声,李鱼儿倚着栏杆说。 “我们的河里都有十几二十斤的鱼呢,那别说在这么大的海洋里了,水越大越深,大鱼也越大越多,但只要我们不去惹它,它是不会攻击我们的。” 大家稍稍放下心来,却听郡主说:“大家收拾一下,防止我们的东西被风浪卷走,把火炮都盖好,火药收起来防止打湿,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大家怀疑地看着天空,太阳,微风,很远的天空里一团白云,除了闻到一股咸味,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 但是郡主吩咐,自然要认真执行的,大家把船上的松动物收起来,舱板一一检查,该紧固的地方紧固起来。 很快他们就相信郡主了,风慢慢的加紧,那块白云仿佛坍塌似的弥漫开来,随着遮住太阳天地间顿时变暗。 “打旗语,通知所有船长,遇到巨浪时,绝不能让船舷侧面去抵抗,一定要船头迎着浪前行,违令者斩。” 狂风怒号暴雨倾盆,最可怕的是脚下,再大的船在海里也只是一片树叶。 “轰隆隆,轰隆隆………”。 船队在滔天巨浪里忽高忽低,抛起来又落下去,很多人开始呕吐起来。 幸好都听了郡主的命令,大家拼命地和风浪搏斗着,此时谁要是掌舵一个不慎,都会有被掀翻沉没的可能。 水兵们东倒西歪地挣扎着,有人干脆把自己绑在固定物上,任肠胃翻江倒海,也总比被风浪卷入到大海里要好。 “啪嗒啪嗒”的雨滴巨大而有力,打得人睁不开眼睛,渺小的人类面对大自然的摧残,真的是令人恐怖到窒息。 可雨水猛烈拍打下来时,也有些厉害的水兵却拿着桶抱着盆,尽可能的接着淡水,这是集训时教的求生必备。 “嘎嘎嘎嘎嘎……”。 船体发出恐怖的声音,仿佛随时要解体一般,犹如深渊的大海,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嘴,似乎想吞噬掉这一切。 幸好就那么一块云,真是来的快,收得也快,而且气人的是,一瞬间风平浪静后,太阳又没事似的晒着你。 “再打旗语,让各船检查一下安全问题,人员问题,有没有人受伤?失踪?检查货物和物资确保安全。” 船上不管是谁,有一个算一个,对郡主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就算牛水,郁开山,也做不到风浪里巍然屹立不倒。 可郡主好像没事人一样,轻松而又毫不慌张地指挥着大家,这让大家自愧不如的同时,又仿佛吃了颗定心丸。 她跟着又吩咐道:“大伙快拿上鱼叉和抄网,把巨浪拍晕的鱼全都捞上来,今天你们有新鲜鱼吃了。” 水兵们一下忙碌了起来,捞到鱼的是激动炫耀,被鱼跑了的更是捶胸顿足,连喊可惜,那才是最大最大的。 一时之间大家都忘了刚才的可怕,嘻嘻哈哈地捞着这些大自然的馈赠,一阵阵爽朗的笑声直达云霄。 第112章 遇海盗初登夷洲 渔获大丰收自然是皆大欢喜,伙房里又是红烧,又是清蒸,大伙儿吃得喜笑颜开,一个个乐得跟过年似的。 “呜~呜呜…”。 桅杆上的哨兵腮帮子鼓起,海螺号发出了警情,水兵们丢下碗冲向岗位,李鱼儿也迅速再次来到楼台上观望。 “郡主,前方出现十多艘船,发现我们后一字排开,似乎对我们有包围的意图。”哨兵大声汇报道。 “打旗语通知我们的船,大家保持速度也一字排开,都不要慌张,先继续前进,看对方举动后再做出反击。” “是。” 水兵们第一次真正的要开战,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都有点喝酒后的感觉,有一点眩晕还有一点热血沸腾。 部分水兵快速地解开绳索,撤掉遮盖的桐油防水布,抬出炮弹(大号掌心雷),其他的水兵忙着给火铳装弹。 随着越来越近,鱼儿也看清了对方,都是比自己小不少的渔船,他们根本没有渔网,只有专抽鱼群的钓竿。 但是他们人人有弓箭,大刀,此时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货船,丝毫不知道火炮的危险,犹如猛虎盯住了肥羊。 “打旗语,通知大家减速,慢慢停船,对方要是敢攻击我们立即反击。” 船队渐渐地减速,对方一看船队不动了,急得自己启动,朝船队主动靠过来,水兵们也举起了火铳。 郁开山站到船头大声问话:“对面的人听着,我们乃大林国贸易商队,你们是哪里的人?阻挡我们是为那般?” 对方船头也走出一人,黑色的布交叉绑着身上,袒胸露怀的显得不伦不类,看到火铳也不知为何物。 他傲慢地说:“外乡人这是我们夷洲国的海域,很不幸你们遇到了我们,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俘虏了哈哈哈。” “哈哈哈…”,对方船上的人,也跟着狂笑起来,耀武扬威地挥舞着手里的大刀,也有人拿着弓箭凶神恶煞。 “打旗”,鱼儿吩咐道:“俘虏他们,反抗的人击毙,逃跑的船开炮。” “是。” “启动,慢慢靠上去,举枪,对面的人听着,现在命令你们放下武器,我们可以饶你们不死,想活命的跪下。” “什么?他让我们放下武器?还跪下?哈哈哈哈……,兄弟们准备,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们武士们的厉害。” 对方船上的人狂妄至极,张牙舞爪地命令着,他们开始张弓搭箭,拿着刀枪的人蠢蠢欲试,准备着跳过来。 “射击。” 郁开山一挥手,“砰砰砰…”。 第一轮火铳射完,对面船头的人无一幸免,全都倒在船头甲板上哀嚎。 “啊啊啊,痛死我啦…”。 “哦嚯嚯,我…我的下面打烂啦。” 远距离射击,火铳的铁砂很少会让人当场致命的,都是打伤后,让坏人伤口发炎腐烂而亡,这可是非常痛苦的慢慢等死。 “啊~这是什么东西?他们会妖法,快跑,他们会妖法。” “啊啊啊~我的眼睛…。” “呜呜呜,我的肚子上全是洞洞,快救救我,救命啊。” “我毁容啦,我的脸,啊啊啊,我的脸蛋被毁啦。” 船队趁他们惊慌混乱时,已经慢慢的靠了上去,他们有十几艘船,这边只有七艘船,所以有的船是自由的。 他们一看不对劲,就想掉头逃跑了,结果只听见“轰”的一声,然后他们的船就是“轰隆隆”被炸塌炸碎进水。 “啊,我们的船要沉啦。” “啊呀呀,快跳船跳船…。” “都别动,谁想逃跑就下海喂王八,把船靠过来,放下武器主动投诚的免死,否则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 “别,别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了。”对面的人一看没优势,顿时大喊着要投降,并且主动丢下了武器。 “靠过来,都靠在一起,统统集中到这条船上,过来,在这里跪着。” 水兵们举着火铳,命令他们乖乖就范,那些跳到海里的谁也不去理睬他们,任他们挣扎哀求自生自灭。 先前第一批火铳打伤的人,哎哟哟地哼哼着,也被拖到一起集中起来。 鱼儿跳过来,郁开山不放心,让水兵们持枪护着,鱼儿踢踢那个大汉。 “刚才你说你们是夷洲国的人?那就给我们带路吧,我们是商人,我们从不主动攻打别人,但想打我们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拉着他去指路。” “不可能。”那人嘶吼着:“你们都是妖人,我是不会给你们带路的。” “丢下去吧,他已经没用了。”鱼儿冷冷地说。 水兵一把拖着他,拉到了船舷处,两个水兵一个头,一个脚,抬起来直接丢入了大海里,“啊~”,“噗通”。 船上的夷洲人吓了个激灵,瞪着惊恐的眼睛,恐怕下一个轮到他。 “愿意带路的举手,我只问这一遍,没人愿意的话那就是你们都没用了。” 刚才那个说没用了,就被丢进了大海,如此杀伐果断,他们害怕了。 “我,我愿意引路,转向,向东北方向行驶,明天就能到了。” “郁将军,调整航向,向夷洲国出发,这些人都囚禁到船舱里去,把他们的船也带上,这是我们谈判的本钱。” 当船队浩浩荡荡地靠近夷洲国时,岸上传来了“呜呜呜”的号角声,很快,码头上有黑压压的兵卒列阵迎敌。 因为七艘大船,拖着十几艘船,声势确实非常浩大,他们肯定以为是外敌入侵了,出动队伍这是正常现象。 “郁将军,把他们的人押到船头去,我们继续靠岸,他们看到自己人是不会放箭的,拿上我们的国书,准备和他们解说。” “遵命。” “动起来了兄弟们,武器准备好,火炮架起来,把俘虏押到船头去,小心点哈,躲在他们身后别被伤到了。” 看到船队不停,继续靠近码头,岸上的人也很紧张,张弓搭箭准备靠近一点就喊话,神经紧绷谁也不敢松懈。 “将军,船上的是我们自己人。” “什么?快放下箭,问清楚了再说。” 到了五六十米时,郁开山才喊话:“岸上的人听着,我们是大林国贸易商队,我们有大林国的国书。” “我们来不仅是进行贸易,还代表着两国交好,这是国与国之间的接洽,我们希望我们能和平相处,友好往来。” 第113章 回南天海盗上岸 “那为什么我们的人被你们控制在船上?别以为我们好糊弄,快把我们的人都放了,否则就是挑衅想开战。” 郁开山不知下面该如何做了,回头看着李鱼儿,静候郡主的吩咐。 鱼儿说:“郁将军,先朝岸上放一炮,那有一排破茅屋就把它摧毁了吧,别让他们以为我们是能任意拿捏的。” “好,火炮手听令,目标岸上的茅屋,准备,点火。” “嘭”。 “轰隆隆…”。 三间茅屋一下就飞上了天,余下的燃着大火,“哔哔啵啵”的炸裂着,可码头上的人群却安静得非常诡异。 鱼儿走出人群傲立在船舷,拍了拍火炮说:“对面的将军,这些人昨日围攻我们使团,才被我们捕获在此。” “我想这里你还无权作主,所以我劝你去见见你的上官吧,最好是官职越大越好,本宫乃大林国毓秀郡主。” “你们也不用口出狂言,这东西我们大林要多少有多少,你觉得你们国家能承受刚才那样的多少次轰炸呢?” “我们不喜欢欺负别人,你也看到了,我们是来交好的而不是来侵略,否则我用得着出面吗?直接用它说话就行了,你们这么多人我只要两炮。” 那将军额头冒汗,腿肚子都在颤抖着,是啊,血肉之躯能比得过房子吗?那三间房子再破,都比人肉坚固。 要是刚才那一下落在他们人群里,他的菊花不由得一紧,赶紧换了一副表情,冲着李鱼儿行礼道: “毓秀郡主请稍等,卑职这就去找上官,不过你们暂时还不能上岸,这是我的职责,还请毓秀郡主谅解。” “可以。” 后面水兵搬来一张太师椅,鱼儿就坐在船头,那将军急匆匆离开,他一走,留下的兵卒悄悄地退后了好几步。 开玩笑,那玩意一声惊雷,三间房子直接灰飞烟灭,他们可抵挡不住,越是未知的越是令人害怕,他们此时看大林人犹如看妖怪一样。 那将军跌跌滚滚冲进府衙,拉着官员汇报:“大人,大人,快快进宫上报,出事了,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惊慌?你看看你还有当官的样子吗?说说吧,出了何事?” “大人,你听说过大林国吗?” “嘶!难不成大林打来了?不应该啊,他们不是喜勇斗狠的民族呀。” “不是的大人,大林派出了一支商队前来贸易,兼带使者交好我国,而且来的还是什么郡主。” “啊?这不是好事吗?快快前面带路,我去面见郡主,迎接使者。” “不行啊大人,有人闯祸了呀,刚才你听到打雷声了吗?” “唔?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真惊讶呢,怎么大白天的打雷了。” “是,是大林发出了一种神器,就一下,三间房子直接化为灰烬了,就因为我国的百姓昨日打劫了他们。” “大人,这事我们不能参与啊,还是进宫让礼部出面迎接吧,贸易让户部去招待,攻打使者的罪可担不起啊。” “嘶~攻打使者?哪个不开眼的混蛋?我们小小的国家只有大林国的十分之一大,想搞事?那不是找死吗?不行不行,你和我现在一起进宫去。” 春雨贵如油,可是也很讨厌,南方的天气“淅淅沥沥”地下了两天后,空气里就湿闷回潮,海面上迷迷蒙蒙的,能见度很低很低。 黑沉沉的夜里,“砰”,沉闷的一声似雷声,郑俊一下跳下床来,从枕头下摸出短铳,鞋也不穿躲到了门背后。 因为那不是打雷,是火铳的声音,多次历经磨难的阿俊,现在也跟着训练,虽然没有功夫但比以前灵敏多了。 外面传来快速的脚步声,很快有人呼唤他:“少爷,少爷。” 阿俊轻轻地打开一半门,探出脑袋问:“季山,是哪里放铳?” “我们也不知道,郭叔和姚叔已经出去查看了,左方在守着着大门,我过来陪着你。” “不会是海盗来了吧?” “应该不会吧?海面上都是雾,看都看不见,海盗是怎么行船的?” 结果刚说完,“砰砰”,“砰砰”。 四声火铳的声音,就在海滩的方向传来,阿俊回头穿上鞋子,拿着两把短铳说:“快去看看,肯定是出事了。” 两人刚跑到大门口,郭青山和姚振东刚好飞奔回来,他俩手里也拎着短铳,气喘吁吁地说。 “快,少爷,快去通知作坊的人躲起来,这里我们先挡一挡。” 阿俊赶紧问:“郭叔说清楚点,是海盗吗。” “对,黑压压的全是人啊,正在从海滩涌上来,巡逻队,巡逻队没经验,都被杀了,刚有人临死前搂响了。” 其实是巡逻队不停地在小雨里走路,才导致火铳在下雨天打不响,雾蒙蒙的到两三米时才看到对方的海盗。 他们急着举起枪扣动扳机,结果提前装着的火药受潮了,全都是哑火,只有一个人保护的好,幸运地搂响了。 随着他一铳放倒一个,其余的人就被海盗围起来,顿时被砍成稀巴烂。 郭青山姚振东赶到时,也被这么多人吓坏了,两人同时开火吓退他们,就匆匆忙忙地赶回来汇报情况。 “走吧,我们五个人不要分开,姚叔你骑马去芦将军那里报信,我们几个去通知大伙撤进山里去,快走。” 姚振东拉出马冲了出去,四人叫出瘸子叔,老根叔,三狗子他们,套上马车逃军营方向的山里去。 出来把大门锁好,海盗会不会进去就不管了,乌漆麻黑的奔向工业园,晚上没有多少人,喊几下就一起往后跑。 阿俊他们在村里四处敲门,又要喊人又不能大声嚷嚷,真是急死个人。 最后相信的赶紧跟着他们跑,可也有不相信的人,阿俊也没法管他们了,自己要求死总不能下跪去求他吧? 进山走到一半,里面的兵卒们冲了出来,但他们的劲头都不大,很多人拿着冷兵器,芦将军看到阿俊急着喊。 “不好办啊郑公子,我们很多火铳受了潮,火炮也浸湿了,这该死的回南天屋里也在回潮啊,这可怎么办?” 阿俊左右看看,奇怪地问:“芦将军,我家姚叔呢?他没有来吗?” “来了来了,我让他绕到河那边去通知庞将军他们,他们才是战场上下来的,要比我们这些地方兵能打能杀。” “要是火铳,火炮能打响,我们也是不怕的,可是说实话,我们这些乡勇平时从没杀过人啊,所以要是就这样拿着刀枪去拼,我估计都是去送死的。” 第114章 迷雾夜毛贼进村 看着战战兢兢的兵卒们,阿俊哀叹一声,只能说:“明知送死就别去了,只要人活着,失去的还能挣回来。” “这样吧,快护着大伙进山藏起来,我们的地窖但愿他们发现不了吧,只要东西还在,过几天就缓过来了。” 姚振东赶到造船厂的军营里,庞将军得知有海盗来袭,立即叫起来五百兵卒,黑咕隆咚的就冲了过来。 他们都上过辛狄战场,阻击过西羌的偷袭战,好歹都是些见过血的老兵,而且冷兵器也都是玩得得心应手的。 芦将军他们护着村民们进山去躲避,阿俊四个人埋伏在山口看向外面,一旦不对时再往里面跑。 “看,有火光,村里有火光。” 左方指着海盐村里说着,季山却说:“幸亏下了几天毛毛雨,否则海盗是会烧房屋的,现在刚好点不着。” 远远的隐约听到了惊叫声,还有哭喊声,那些海盗举着粘着油的火把,现在估计都在村里打砸抢呢。 “嗨,这些愚民,”阿俊狠狠地说: “让他们跟着我们跑还不相信我,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谁吃饱没事干去骗他们啊,真是的。” 忽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冲啊,杀啊,杀强盗啦。” “来了,庞将军的人来了。”阿俊高兴地跳出来:“走,我们杀回去看看,别让他们把咱的别墅楼给糟蹋了。” 郭青山,季山,左方,护着阿俊又朝村里摸去,还没进村就听到热闹地惊呼声:“快跑,是官兵来了。” “快逃啊,官兵来啦。” “不要乱,不要乱,踏马的是谁在扰乱军心?你看看官兵才几百人,老子带来一千多人是吃干饭的吗?都给我上,踏马的给我去杀。” “可是大当家,我们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玩意啊,这里房子是很多,但里面没啥值得拿的呀。” “是啊大当家的,这里就是个穷地方,我们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呢?还不如多跑几个地方,去搞一点实在的。” “叮叮当当”。“嗖嗖嗖”。 “锵锵锵”。“铮铮铮”。 “啊,我的腿,踏马的我的腿。” “快跑,官兵射箭了。” “啊~救命啊。” “当家的,我们还是先撤吧?这鬼天气也不适合交战,对方人虽然少,却都勇武有力,我们伤了不少兄弟了。” “麻辣个巴子的,撤撤撤,好不容易摸过来,呸,穷鬼。” “撤,撤,撤了~”。 阿俊四人听到村里的海盗在撤退,慢慢的跟了过去,先快速在作坊里转了一圈,发现地窖入口都没有动过。 “谢天谢地,没有被他们发现,我们的东西还在,这就不会伤筋动骨。” “少爷,我们的别墅那么豪华,说不定有人闯入了,我先回去看看。” “还是一起吧,危险时期我们尽量不要分开行动,还是人多力量大。” 路上还有叫喊声,正在渐渐远去,庞将军的人都在追赶海盗,都往海边去了,没看到姚叔,他们往家里赶。 看到大门的锁被砍掉,大门大开,四人心里又气又恨,检查一下短铳,两个两个相互依靠悄悄走进大门。 第一跨院落里非常安静,这里是三狗子,瘸子叔他们住的,里面也没啥值钱的家当。 “去后面看看他们走得匆忙,要是没有听到撤离的命令,还留着海盗的话,说不定会狗急跳墙的。” 郭青山带头护着大家来到第二跨院落,这里如今阿俊他们五个人住着,大男人也不喜欢摆饰基本也没啥东西。 所以他们直奔最后一跨房屋,这是李鱼儿的后院,装修的甚是豪华,值钱的东西老根叔他们都往这里塞。 作坊里精美的丝帛,好看值得收藏的瓷器样品,存放银子铜钱的库房。 里面还真有三个毛贼,其实他们也听到了喊撤退,可没有捞到什么好处,眼看要进后院了他们不甘心离开。 “别怕,天这么黑还有雾,我们远比乡勇灵活,这些大户人家值钱的都藏在后院的,我们捞一点就爬墙走。” “对对对,直接跳墙出去就是荒野,咱们往雾里一钻谁也看不到谁。” “卧槽,好漂亮的院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快快快,哥们分开搜索。” 三人窜进去到处翻找,很快有人:“喵呜,喵呜,喵呜,”叫了起来。 两人飞快地赶过来,“怎么啦?怎么啦?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嘿嘿,哥几个快来装,发财了,发财了,快装,银子啊,多拿一点,就算回不了海岛,咱们也不怕了。” 贫穷的时候,心里想有一块银子就足够了,可当一箱一箱银子放在面前时,贪婪就想拿的越多越好。 三人没有口袋,扯过丝帛用刀割上一段摊在地上,拼命往里放银子。 “听,有人来了,快走。” 阿俊他们进来的声音,他们听到就惊慌如老鼠,赶紧把布包起来,结果一拎才发现,贪得无厌装太多了。 现在让他们丢下肯定不舍得,唾手可得的东西就在手里,如果成功了,那他们下半辈子就躺平享受了呀。 咬咬牙捆起来,吃力地背在背上,要是听到声音就逃窜,还真能跳墙逃生,就这么一会的延迟就来不及了。 “快,先躲起来,到时随机应变。” 三人一下找地方埋伏起来,才藏起来,就听到:“少爷,库房的门被砸了,快看看有多少损失。” 左方急得大喊,三人紧赶几步过来,阿俊在门后窗子边摸出蜡烛,点亮后举着走了进去,大伙紧随后面。 阿俊把蜡烛举高,整个库房里亮堂了不少,除了货柜,堆放的丝帛,箱子后面,有黑乎乎的阴影部分。 “少爷,这箱子也被打开了,不过还好,只是被拿走了部分银子。”郭青山低头看着箱子里说。 季山和左方向里面慢慢走去,阿俊举着蜡烛走近箱子,郭青山突然跳向一边喊道:“少爷小心,这里还有人。” 角落一个毛贼紧张的呼吸声,被郭青山听到了,他就扑了过去,阿俊注意力被吸引,也下意识看了过去。 他身边的一个箱子突然打开,里面一下站起来一个人,一把刀架在阿俊脖子里:“都别动,千万别动,你们不是叫他少爷吗?现在他在我的手里。” 第115章 腋下枪初次杀贼 要是郭青山再走一步,就能逮住那个躲藏的毛贼,但是听到少爷危险,不由得停住了动作回过头来。 “少爷。”季山和左方也紧张地回过头来,手里有武器也不敢乱来,少爷在别人手里怕误伤到他。 “哥几个快出来,你俩先走,我来断后。”搂住阿俊的毛贼喊道。 后边阴影里站起来两个海盗,拿着刀防备着,一步一挪来到门口走出。 搂着阿俊的也开始后退:“都别动啊,要是乱来你们的少爷就危险了。” 阿俊保持着动作,蜡烛高举着,因为他要是放下来,灯下黑就破坏了,因为他另一只手里拿着短铳呢。 “你俩跑快点,我的银子就不拿了,这样跑得快,你俩安全了我就追上来,但你俩得分一半银子给我。” 搂着阿俊的海盗跟他的两个兄弟说,他为了灵活行动,确实把他的那包银子留在了那个箱子里没有背。 “好好好,兄弟敞亮,我们自不会吃独食,那我们先走一步了。” 两个海盗吃力地背着银子逃跑,头也不回直奔迷雾里,分银子?想屁吃呢,只要老子跑出了谁还认你? 听着脚步声远去,搂着阿俊的海盗说:“你们待在屋里别动,这位少爷,那就劳烦你把我送到门……”。 “砰”。 “唔~你~”。 “噗通”。 阿俊无力地放下蜡烛,那短铳还夹在胳肢窝里,铳口对着后面冒着烟。 就在刚才那海盗要后退出门时,架在阿俊脖子里的刀,不由得松开了一点点,阿俊豪不犹豫地对着后面扣动。 火铳里所有的铁砂,近距离全部轰进了海盗的胸腔里,这家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蹬着双腿翘了辫子。 阿俊第一次杀人,手脚冰凉地僵立在那里都不敢动,脑子里是“嗡嗡嗡”的,他不敢回头看那死人的凄惨样。 郭青山高兴地飞过来:“少爷你没事吧?季山左方快追,我护着少爷。” 季山和左方顿时飞奔出去,可是也不知往那里追,只能往海滩方向摸去。 可是跑了没多远,前面的军队就回来了,姚振东举着火把奇怪地问。 “左方,季山,他俩怎么过来了?” 他俩急着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姚振东气愤地说:“这些该死的海盗。” “他姥姥的,个个滑得像泥鳅一样,我们也才杀了几十个海盗而已,都被他们借着迷雾给逃走了。” “不过我们回来路上没看到有人,估计跑别的路了吧,走吧,回去了,庞将军他们也累了需要回去休息呢。” 三人又一同回到别墅里,郭青山已经把尸体拖到了外面,阿俊在拿着账本盘点着库房,看看损失了多少。 “啧啧~好甜,原来这就是糖呀!太好吃了,各位大人快来尝尝,只要放进嘴里,那是沁入肺腑的舒坦啊。” “咦?这是糖么,啊~呸呸呸,这不是糖,怎么看着一样啊?这是咸味,难道这是盐?天啊,这是什么盐?” “这个叫火柴?点火能这么方便了吗?大林国真是人才辈出啊,这么精美精巧之物,我们简直是闻所未闻呐。” “天呐!这是做衣服的布?这,这不是绣花,这是印在布上的颜料。” “这瓷器才精美呢,快过来看看,这些花纹都是烧在釉面里的,光滑不掉色,啧啧啧,这是怎么做到的?” “哎,丝帛和瓷器都不是最重要的,这铁器才是根本啊,这纯度这么多的款式,百姓有了种田还是难事吗?” “上国郡主,还烦请你给我等介绍一下这些铁器,呵呵呵,老臣还没见过,也不知道它们的名称和作用。” 夷洲国宫内广场上,堆放着船上运来的部分样品,众官员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个个又惊又奇咋舌着。 “哦,这是钉耙,用来耙地翻土用的,这是锄头,用来锄草,松土,这是铁锹,开沟,挖土的必备良器。” “这是斧头,这是柴刀,用它们砍树砍柴犹如砍瓜切菜般轻松,这是铁锅用来炒菜,这是菜刀切菜用的。” “这是肥皂,洗衣服洗头,洗澡都能用,这叫茶叶,用来泡水喝,能解腻解水气,对养生有延年益寿的功能。” 所有的大臣们围着一圈,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乖乖地听着老师讲课。 峄城街头一家茶楼里,几个人屁股坐在凳子上,一只脚弓起来也踩在凳子上,真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老大,我们好像上当了,茶楼里很多人讲的,和我们摸进去看到的不一样啊,他们都说那村子富得流油呢。” 那人抬起头来,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到嘴角,显得狰狞可怖,他压低声音说:“那天天太黑,又是大雾,看不清也是正常,不富怎会有兵马呢?” “先把皮皮虾找到再说,有人传消息他就在这城里逛窑子,他奶奶滴,能逛窑子说明他得手了,这该死的。” “对对对,他们竟敢背叛老大,自己得了好处就忘了兄弟们,这种人必须严惩,否则这么多人就不好带了。” “忽~”远处有人吹了一声口哨。 他们立马站起来出门,很快跟着来到一条小弄堂里,那夜逃走的一个毛贼,正被人扣在这里。 “癞痢头?怎么会是你?皮皮虾呢?”老大阴着脸走近问话。 “老大,老大。”癞痢头扑过来抱住老大的大腿哀求道:“老大,请你相信我,不是我要背叛老大呀,那一夜我们差点就嗝屁了,是我们走散了呀。” “我,我和皮皮虾黑暗里找无人的地方逃命,无意间闯到了这里,这不你们就来了么,太好了老大,我终于找到大伙了。” “嘭”,押着他的人踢了一脚揭穿他说:“花言巧语,你和那小寡妇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老大,他俩肯定得了不少钱,都勾搭上相好的了。” “他跟那个妖精保证呢,说以后跟着他就能吃香的喝辣的,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种人不可信老大,” 第116章 三人行必有我师 “不~不不不。”癞痢头吓得瑟瑟发抖,哭喊道:“老大,老大,我求求你了,你大人大德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都说老大,皮皮虾现在就在县衙背后的弄堂里住着呢,他,他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我开始也是不敢的,听了他的话后,又尝到了甜头,都怪我被猪油蒙了心,老大,我一定痛改前非,还请老大放过我啊。” 刀疤脸说:“想要活命也容易,说说吧,在那个村子里得到了什么,能让你们两个人在县城里逍遥。” “银,银子,很多银子,就在那漂亮的宅院里,库房里很多箱子,里面,全,全是宝贝,和很多的银子。” 刀疤脸啐了一口狠狠地说:“你们几个过去,悄悄把皮皮虾带过来,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银子必须交出来。” 海盐村,全村人在举行葬礼,不相信有海盗来的村民,被杀害了好几个。 阿俊趁大家都在一起,在高处大声说:“村民们,海盗来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还请大家放弃幻想。” “这些人被杀害,大家都是悲痛的,我们谁也不想出现这种事,所以我恳求大家,以后不管是不是真的。” “但凡有人通知撤离,就一定要迅速离开,这种事开不得玩笑,从今天起,只要是咱们海盐村的家庭。” “都要接受演练,我们不是要你们参加厮杀,而是练习快速逃进山里,到时不管你在做什么,只要有人呼喊。” “我希望你立即丢下手里的事,带上你的家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山里跑,我会让芦将军跟踪检查,不服从者。” “以后你的家人作坊就会辞退,一个不服从命令的人,一个不管家人甚至自己性命的人,我们这不欢迎你。” 百姓们知道这是为他们好,虽然议论纷纷,但也没有异议,毕竟是活生生的例子,刚刚下葬的人已经阴阳两隔。 百姓们散去后,阿俊又找来了芦将军,庞将军,聚在一起商议。 “两位将军,虽然我不是军伍,但是我也见过了太多的杀戮,豺狼是贪婪的,那夜有海盗拿着银子逃亡了。” “所以海盐村不可能平静,后面还要多多仰仗两位将军,我有个想法需要兵卒们配合,这是地窖给我的灵感。” “这次海盗来袭,咱们的巡逻队也牺牲了兄弟,所以我想,我们在海岸线上几十米挖一个地窖,以此类推。” “地窖和地窖之间,用打通的竹管连接,也埋在地表之下,里面串上细麻绳,绳子一头系上一个小铃铛。” “地窖直接挖坑,上面盖上木板,木板上再盖上沙土,只要留几个不起眼的小孔,能够观察外面即可。” “这样海盗看不到,他们是安全的,但是他们发现了海盗,就能拉动绳索传递信号,一个一个地窖传递。” “这样快速传过来,后面的兵卒就可以及时向你们报信,那我们有时间让村民撤离,也有时间安排迎敌。” “这次天气因素出了岔子,后面不可能又是阴雨天来袭,所以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们是可以重创海盗的。” 庞将军连连点头,芦将军竖起了大拇指,两人不约而同的夸赞起来。 “妙啊,此计甚妙,我们的巡逻队转变成暗哨,不仅能观察还能保证他们的安全,还具备了传讯通报的功能。” “可以,我马上安排兵卒们去开挖,建立暗哨,这样一拉绳索,比赶路回来还快,我们就有时间应对了。” 庞将军道:“郑公子,其实我们也有掌心雷的,但是那天夜里村里有村民,等到追击时,我们的人跑得快的在海盗人群里厮杀,所以没法用。” “但愿下次天气能好一点,最好不是黑夜里过来,那他们肯定是有来无回了,我要让他们尝尝炮火的厉害。” 阿俊无奈道:“我想大白天他们肯定是不敢上岸的,毕竟他们和你们交战过了,所以要来绝对还是夜袭。” “我已经把库房里的东西转移了,因为他们要是再来,肯定是有目的的奇袭,又快又狠抢了就跑的那种。” 庞将军点头:“有道理,是我想当然了,他们可不是正规军,肯定采用的是下三滥的招数。” 芦将军插话道:“庞将军,造船厂不是有几条能用了吗?我看你们也经常在海上训练,你们看能不能这样。” “海盗海盗,不就是靠船海上来的吗?咱们一味的防守也不是事,这次等他们过来的话,你看能否跟踪他们?” “只要不是下雨天,我想我们火铳一开打,他们肯定会逃跑的,只要知道他们盘踞在哪个岛上,那就好办了。” 阿俊拍手叫好:“对对对,只要知道他们盘踞在哪里,你们都是在船上训练过地,那就拉着火炮去轰他们。” “只要对着海岛多放几炮,他们就算是耗子也会被震死了,差不多时大军再上去收尾,剿灭才是绝患啊!” “好。”庞将军激动地一拍桌子:“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哈哈哈,咱们三个人凑在一块,能抵一个军师,不过跟踪不能用大船,我们也用渔船好了”。 “他们要是真的逃离,那么肯定很仓惶,我们的人穿上平民衣服,混在他们一起逃跑,看到海岛时落在后面。” “等他们回岛时再悄悄地离开,我们只要知道落脚点,那就连夜出发,也给他们来一个夜袭,只要围住他们的海岛,他们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完美,那就这样定了。” 三人的手握在一起,分头开始忙碌起来,谨慎应对下一次的袭击。 三狗子,小青龙,老根叔,黑鱼叔,季山,左方,郭青山,姚振东,在后院里挖坑,而且是一个大坑。 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就设在库房门口院子里,下人和帮忙的村民把泥土堆放到库房里,到时还要回填的。 因为太大,所以中间竖立了木柱子,到时木板搭在上面,然后铺上一层浮土,木柱子上捆着绳索引到远处。 这样完成的陷阱,其实很结实,下面和地窖一样牢固,但是用力一拉绳索,木柱子倒塌时也是地表陷落时。 第117章 预演习不断改进 难得的好天气,夕阳在海面上洒下一片金光,老根叔拿着小锤子敲着吊在屋檐下的铁圈,工业园里响起“叮叮叮”的下工铃,工人们纷纷回家去吃饭。 一盏茶的时间后,正是大伙回家后刚刚端上饭碗时,忽然,村子里有人拎着铜锣高呼着:“快逃啊,海盗来啦。” “咣咣咣~”。 “快逃啊,海盗来啦。” “咣咣咣~”。 “快,快快快,娘,娘你在哪里?” “狗蛋快回来,拉着我们别掉队。” “爹,我背你,小英子拉住娘。” “快跑啊,东西不要了,逃命要紧,别忘了郑管事说的话。” 一瞬间,村子里人仰马翻,兵荒马乱的人群,惊慌失措地抱着孩子,拉着老人,一窝蜂的冲向后山而去。 阿俊和芦将军站在山坡上,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潮水一般涌入山谷里。 阿俊举手,一群兵卒冲出来,立马把山谷围住,后面跑来的被挡在外面,他们不知什么原因不安地东张西望。 刚冲进去的百姓们,已被里面的兵卒带出来,他们才知道这不是真的。 “我滴妈呀,原来是演习,可吓死我了,我的心都跳到喉咙口了。” “呜呜,我的鞋都掉了。” “该死的,娃儿的屁股都没擦,我抱着就跑,你看糊了我一身。” “还好还好,老太婆我总算没拖你们的后腿。” “嘿嘿,老拐子露馅了吧?平时叫你做点事你总说不方便,没想到你跑得比谁都快啊!” 进山谷的百姓们站在一边,迟到的站在另一边,村里又出来一群兵卒,押着三个畏畏缩缩的人过来。 老根叔他们牵着马车过来,车上堆着一摞摞铜钱,阿俊冲大家说。 “各位村民们,这次演习我不是很满意,要是海盗真的来了,你们几个。”他指着迟到的人说。 “你们已经中箭了,还有你三人,现在已经是死人了,说说吧你们在干吗?没有合适的理由你们被开除了。” “不是啊,郑,郑管事,我正好在茅房里,我,我,我拉肚子呢,这个我真的不是有意为之啊。” “郑管事,我也身体不舒服,正躺在床上呢,他们非要把我押送过来。” “这位呢?”阿俊问剩下一人。 “报告,他,他是个聋子。” “哦?那他的家人呢?”阿俊立即板起脸问。 “这里呢,他,他是我儿。”一位老者举手,解释道:“郑管事,你看我抱着孙儿,拉着老伴,老伴牵着媳妇,媳妇还要抱着孩子,我,我真的来不及了。” “把他们一家人带到迟到的人群里,你们三个也站到一起去,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结束了再回家去。” “根叔,可以开始了,芦将军,让你的人维护秩序,村民们,刚才进山谷的人排好队,在这里领钱。” “不管是老叟,还是喂奶的婴儿,每人五个铜板,领钱的回家去吃饭,这是你们应得的,其他人今天暂且不罚你们,再有下次严惩不怠。” “啊?还能领钱啊?童叟无欺每人五个铜钱,呵呵,那我家就占便宜了,谁不知道我家九口人啊。” “呵呵,幸亏我没有回去捡鞋,否则就错失了五个铜钱呢。” “哎呀,没想到郑管事嘴冷心热啊,说着凶巴巴的话,可这事,却让我们怎么感觉这么舒坦呢?” “对对对,下次一定要言出必行,听到就服从,咱不能跟钱过不去。” “是啊,刚才我还在暗暗的埋怨呢,这不是折腾人吗?不过折腾一次五文钱,呵呵那就多来几次好了。” 迟到的人群里,就是哀叹连连了。 “哎呀,早知道有钱领,我肯定是拼命的跑了呀。” “是啊,都怪你,你说这是演习,不是真的,下次再也不听你的了。” “老东西,都怪你,三十文就这样溜走了,三十文啊。”聋子家里说。 领了钱的人乐呵呵地回家,开心地说:“呵呵,跑一趟还能领到钱,这样的演习每天来一次我也愿意啊。” “看你什么思想,郑管事是为了我们好,是为了让我们养成习惯,到时真的海盗来了,能好好的活下来。” “嗯,这位大哥说的在理,我们以后可要好好的听郑管事的吩咐,我们虽然才得了五文,可他出了一大车啊。” 工坊里热火朝天,阿俊带着一群工头巡视着,他边走边指点着:“这些成品做出来,装满一筐就放入地窖去。” “这样做的目的是,假如通知撤离时大家就可以转身就跑,也不必理会收拾东西了,这关乎到大家的安全。” “明白,明白。”工头连连点头。 大家出来来到铁器坊,阿俊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对工头说:“今天夜里铁器坊加班,每人加三十五文。” “你们把铁器坊搬到山谷里去,放到磁窑隔壁去,铁器是国之重器,一块都不能流落到海盗们手里去。” “好的,好的。”工头记下来。 走出去时,阿俊看到一个匠人拿着一根竹竿,轻轻地碰了一下两个张开的圆圈,“咔吧”一声两个半圆合拢。 阿俊好奇地凑过去,觉得很像当年红姑他们下套子的兽夹子,但是做的很好看,更合理,还有吻合的牙齿。 “这是逮野猪的那个夹子吗?” “哎,是的郑管事,郡主说这叫捕兽夹,销路好得很,买回去不会打猎的人都可以用,晚上下早上收。” 阿俊想了想问道:“现在这个库存有多少了。” 工头回答:“回郑管事,已经有两千多个了,这是筹集下次出海备的货,郡主下得单子是五千个。” “太好了。”阿俊一拍手说:“这个铁家伙是用不坏的,那我们就先用一下,你们把它全部去埋在围墙外去。” “不过要关照所有人,我们自己人千万别去靠近,假如有歹人摸进来,或许会有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呢。” “对呀,好办法,小的一会就让人抬出去安装,并开会宣告,让他们也回家去通知大伙。”工头高兴地说。 第118章 脱水机卷土重来 染坊里巡视过去时,阿俊指着一大堆丝帛问这里的工头:“那些又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是做坏了吧?” “不不不。”工头赶紧解释:“郑管事,前几天不是天气不好吗,所以积了一些来不及晾晒干,那些都是好的。” 阿俊过去扯开来看了看,跟老根叔说:“根叔,你去找上次给铁器坊做齿轮风箱的工匠叫来,我有个想法。” “好的少爷。”根叔领命而去。 阿俊想了一会,拿着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几个工头看着不解。 很快工匠赶了过来,阿俊招招手,就和工匠蹲在地上指指点点解释起来,工头们围在后面一起跟着倾听。 “上次做齿轮风箱时,你说郡主教你的,大齿轮带动小齿轮时会加速,所以我想让你再来制作一件东西。” “你们打一个大木桶,四周和底部钻一些孔洞,中间装上车轴,桶底安一个类似车轮的东西但要光滑无毛刺。” “传动轴长一点,要远离这个大木桶,用两头驴轮流拉动大转盘,装盘上的大齿轮,带动传动轴的小齿轮。” “那么大齿轮转一圈,这个木桶里的转盘就会转了很多圈对吧?现在染坊因为天气因素,积存了很多来不及晾晒的丝帛。” “这个东西做好后,把需要晾晒的丝帛放在木桶里,让驴子转圈跑,木桶里飞快转,这里的水份就会被甩干。” “等木桶孔洞里没有水流出来后,就把丝帛拿出来挂起来,这样就缩短了晾晒时间,就算没太阳也能干透了。” 工匠们听得频频点头,后面的工头眼睛放光,这管事的确实可以啊,总是能为他们出谋划策,还很实用呢。 日子一晃过了六七天,百姓渐渐安下心来,看来海盗不会来了,但是兵卒们一刻不敢放松,时刻关注着海面。 这日寅时时分(凌晨三点),一位躲在地洞里的士兵,听到了异常的水浪声,很像海浪拍打着渔船的声响。 可是海面上黑乎乎的看不清,他就死死地盯着海面,想看看是不是有船靠近,但也很紧张怕出现海盗的影子。 终于,眼帘里看到了隐隐绰绰的一排排小船,他拼命压住胸腔里擂鼓一般的心脏,颤抖着的手拉动了绳索。 隔壁几十米的士兵仿佛也听到了声响,但是他也无法确认,此时一听到他左手边的小铃铛,沙啦沙啦抖动起来。 也赶紧拉动右手边的绳索,就这样,海盗的船还没有靠岸,最远处的士兵已经跳上马赶回去报信去了。 最近郭青山,姚振东,左方和季山他们,也是轮流值夜的,骑马的奔跑过来一招呼,就赶紧进院叫人起来。 村里的村民被惊醒时,一看这个时辰,都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次绝对是真的,幸好已经训练有素了。 等阿俊,左方,老根叔,老黑鱼,三狗子他们跑过来时,村里都跑得差不多了,他们也赶紧跟上往后山跑去。 而山里的兵卒则跑出来埋伏到村子里去,别墅里还剩下姚振东和郭青山两人,一个在屋顶上,一个在茅厕后。 海岸线上地洞里的士兵报信后,开始缄默,抱着火铳缩在里面保护自己。 海盗们果然是卷土重来了,而且这次他们准备充分,后山有军营他们不知道,但有五百兵卒和他们打过。 所以他们这次准备兵分两路,大部分继续去村里打砸抢,抵挡那五百兵卒一阵子,少部分冲进漂亮宅院里去。 这次他们要把那个令人眼红的库房搬空,所以上岸后,他们就按照计划,哗啦哗啦的分开,朝各自的目标冲去。 骑兵一个汇报了芦将军,一个汇报了庞将军,所以这边也按照计划动了起来,两艘渔船各坐了十几人下水。 先划出去一点等在黑暗里,到时冒充逃兵并进行跟踪记录,都带着火铳和掌心雷,两艘船一旦有事可以接应逃跑。 姚振东趴在楼顶上,下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他,而他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人群冲了进来,他从后面发出了讯号。 “啪啦”,一块瓦片砸在茅厕房顶上,郭青山就知道人来了,于是拉住了泥土里的一根绳索,轻轻地绕在腰间。 五个海盗留在大门口看守,三十多个海盗推着癞痢头往里冲,那个叫皮皮虾的早就三刀六洞祭了帮规。 这么多人一窝蜂的涌了进来,而郭青山看到他们都进了后院,就整个人发力,连人带绳索猛力一拽。 “轰隆咚……。” “啊呀妈呀……。” “啊~救命~”。 “救我…啊~”。 绳子拖动木板下的木柱子倒塌,整个陷阱区域多米诺骨牌一样,那地面全部陷落下去,所有站着的人一下消失在地面上,黑咕隆咚砸进坑里面去了。 要知道他们右手都握着大刀呢,一下惊恐撞到一起,砸下去,你猜会发生什么?“刷”,“噗嗤”,“啊~”。 上面砸下去会伤筋骨折,手里的刀也会误伤到自己人,所以一时之间是鬼哭狼嚎,凄惨连连,连喊救命。 有些侥幸砸在人肉垫上没事的,慌乱一下后开始抽出木柱或者木板,准备靠在陷阱边上,找机会爬出去。 可是陷阱边上有几个运气好没掉下来的人,却在惊呼着飞落下来,姚振东和郭青山,飞速把他们踢了下去。 然后没头没脸的砸下来几个瓦罐坛子,“哎哟喂,我的头。” 下面再次惨叫起来:“啊~”。 “哐当,哐啷。” 坛子破裂,一股难闻味道浓烈的味道沁入鼻孔,有海盗吓得灵魂出窍。 “不好,这是桐油。” “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救命啊,饶命啊…”。 “啊哈哈,我还不想死啊饶命啊”。 可惜无人理睬他们,一根火把无情地飞落下来,下面的活人下意识地死死抱紧身边的人,于是都团在一起。 惨,太惨了,那个想搬空库房的刀疤脸老大,就是最倒霉的一个,他第一个摔入土坑,然后有人的脑袋砸在他的脑袋上,就这样当时就昏了过去。 第119章 抓活的免费劳工 现在桐油烧烤一烫,痛得又醒了过来,结果根本无力挣扎,人实在太多了,都死死地抱在一起承受着痛苦。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大烤活人,惨绝人寰! 冲进村口的海盗们,都不敢贸然进入,上次遇到五百兵卒交战,他们明显打不过正规军,人人胆怯不敢乱动。 有几个灵活的看着村东头的作坊,对自己几个兄弟挥挥手说道: “先让他们对峙着吧,我们去那里瞧瞧,修那么好的房屋我不相信是用来看的,上次也没来得及仔细搜查。” “对对对,我也很怀疑,看样子是作坊来的,肯定有值钱的玩意,只是被他们藏起来了,去找找看再说。” “我也去。” “好,咱们去翻翻看。” 他们十几个人往那里流窜,也有不少人看到他们溜走,就悄悄地跟了上去,有便宜不占就不是合格的海盗。 “踏酿的,这大门真结实,兄弟们,想发财的都给我爬进去,速度要快,捞一笔咱们赶紧撤出去。” “上。” 几十人一下散开,来个助跑冲向围墙,准备扒上墙头跳进去。 “哇啊啊…”。 “哎呀我的脚…”。 “呜呼哇呀呀…”。 “啊……疼死我了”。 围墙下欲猛力弹跳的海盗们,全都抱着脚哭爹喊娘翻滚起来,那捕兽夹子已经牢牢地咬合住了他们的脚。 “砰砰砰……”。 黑暗里突然传来一排巨响,前面踌躇不前的海盗们,迎头就被打成了大麻子,“啊,我的眼睛~”。 “啊…”。 “我的妈呀,救命。” “不好,又是这个东西,上次有人被打中过,还以为他们没几个呢,没想到有这么多,快跑快跑。” “轰~”四散奔逃,海盗们本就害怕着呢,要不是老大逼他们过来打掩护,他们才不敢和官兵打交道呢。 芦将军一看海盗不敢进村,没办法采取了主动出击,但也不敢贸进,兵卒们排着队端着火铳一起推进。 第一排放完停下装填火药,第二排的士兵前进,大家轮换着压过去。 听到作坊围墙下的惨叫声,芦将军马上吩咐下去:“丛队长,带五十人过去作坊围墙下,小心那捕兽夹子。” “应该是有贼人被夹住了,过去活捉了他们,都绑紧点,这些都不是好人,其余人队形不变,继续推进。” “是。” 海盗们拼命地往回奔逃,刚刚来到沙滩上时,突然背后又传来进巨响,这次的比惊雷还恐怖。 “轰轰轰轰…”。 一连串冒着火星子的铁疙瘩,“咚咚咚”的砸入了人群里,当场砸死砸伤了很多人,不待他们惨叫出声。 “轰隆隆隆……”。 人群里再次开花,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耀眼的火光让很多人产生了短暂性失明,顿时惊恐地乱撞起来。 “妈呀,救命啊,是老天爷惩罚我们啦,是天雷下来啦。” “啊,我的腿,我的腿不见啦。” “救我,救我,呜呜呜救命啊。” ……… 原来是躲在地洞里的兵卒们,等海盗走过去后,他们就爬出地窖,把树枝隐藏的火炮准备好,就等着他们呢。 看他们冲到沙滩上,立马就开火了,一轮过去就不再发射,因为后续追赶的人马也到了,“砰砰砰砰……”。 再一轮火铳齐射过去,又有很多人倒下惨叫着,跑得快的海盗,不顾死活冲进海水里,爬上他们的船就逃命。 他们也顾不得还有人要上船,反正上去的人就划起来跑,有不少人抢不到船,在水里游泳追着船哭喊着。 庞将军的两艘渔船,也船桨划动起来,悄悄地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点火。”芦将军大喊一声。 兵卒们抽出腰间的木棍,大家点火开始打扫战场,尸体抬到一起去,重伤的补刀子扔进尸体里,轻伤的都拿下。 院子里的陷阱里已经没有了声息,里面的木柱,木板,还在“哔哔啵啵”地燃烧着,空气里都是刺鼻的焦臭味。 听说战斗已经结束,但阿俊还是招呼大家今夜不能回去,要等天亮检查安全后再出去,就怕还有遗漏的歹徒隐藏着伤人。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芦将军他们已经把尸首掩埋,就没有了血腥场面,在拉网式搜查后,通知大伙出山回家。 作坊前的广场上,跪着很多海盗俘虏,不少人是躺着的,嘴里还在哼哼唧唧的,因为有铁砂在他们皮肉里。 “芦将军,情况怎样?我们的兄弟们没有伤亡吧?”阿俊一来就问。 “咳咳。”芦将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呵呵,有几个,是追击的时候自己摔伤的,没有伤亡人员就是大幸。” “那就好,那就好,这里有多少个俘虏?”阿俊指着俘虏人群说。 “是两百四十二个,郑公子。” “呵呵,有人好啊,先收押着,等海盗老窝打完后,应该还能再收集一点,到时你们看管他们采石烧窑去。” “好办法,这可是一批免费的劳工,医官,赶紧给他们把铁砂挖出来,上药包扎起来,他们还不能死。” 庞将军过来听说后,也是点头夸赞:“确实不错,那我也明白了,我们大船已经准备好,士兵已集结完成。” “只等探路的回来,我尽量多留一些活口,都打死还浪费我们的炮弹呢,只有废物利用才能补偿我们的损失。” 郭青山过来耳语几句,阿俊点头后,叫来不少村民:“今天作坊不开工了明天上工,现在去郡主院里帮忙。” “把陷阱里的脏东西挑出去,抛入大海里,再把挖出来的泥土回填,你们尽管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郑管事客气了,只要是郡主的事,我们自当尽心尽力,你千万别跟我们讲报酬,我们是不会收的。” “对对对,你放心,我们一定把活干的漂漂亮亮的。” 看着他们兴高采烈地去做事,阿俊露出了笑容,这些村民真是朴实。 貌似这里也不错啊,自己不是喜欢田园生活吗?要是鱼儿也喜欢的话,那以后就常驻在此好了。 鱼儿,你到哪里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第120章 夜袭海盗一锅端 晴空万里,碧波如洗,船队在夷洲国的列队欢送下,缓缓地离开。 得到好处的官员们憧憬着未来,吃下这么多珍贵的货物,慢慢倒腾出手,应该能赚得盆满钵满了吧。 可那些打劫被俘虏,刚刚释放的渔民们,却恼恨地死死盯着远去的船队,心里是另外一种滋味。 “二当家,老大的伤势怎么样?” “死不了,但算是毁容了。” “那是什么奇怪的武器,那么远也能打伤我们,要是我们也有的话,那岂不是可以称霸海上?” “放心吧,我们迟早也会有的,老大说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好,老大就是老大,这次是我们不防备,只要我们来个偷袭,等抢到了他们的武器,我们还怕他们吗?” 船上郁开山兴奋地带着水兵们把舱板盖好,蒙上桐油防水布,船里装着白花花的银子,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多。 “郡主也太会赚钱了,那些商品在她嘴里,都是高大上的精品,那些官员和商户,竟然价高者得呵呵呵。” “哎呀简直不敢相信,我们一把菜刀十几二十文,他们却抬价抬到了两钱,那可是两百文啊,还一口气吃完那么多。” “嘿嘿这就是我们郡主的厉害之处,以后大家学着点,我们的货不愁没人要,要的就是让他们自己去竞争。” “对对对,以后郡主就不出来了,我们也要到了地方就大力宣传,只要把气氛搞出来,加上东西就在这里。” “做生意谁不想多赚钱呢?他们都想自己垄断,所以就会争夺,嘿嘿,这就是人性,我们只要负责收钱,价格就由他们自己争去。” “啪~”一个耳刮子抽倒一个小头目,海盗窝里看家的老二,仅剩的那只独眼龙怒目圆睁,气愤地大吼着。 “大哥呢?我问你们大哥呢?你们还好意思回来吗?连自己的大哥都不顾的人,我还能相信你们吗?” 地上趴着一大片狼狈的海盗们,前面挨打的爬过去哭着喊着讲述起来。 “不是我们不顾老大呀,我们就差点点全军覆没了呀呜呜呜,兄弟们那个惨哦,不知是什么惊雷打下来。” “我们的兄弟飞了起来,掉下来时已经没了手,有的没了脚,没了头,还有的一分为二,肠子流了一地呜呜。” “如此恐怖我们不得不逃啊,老大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二,不对,老大,你以后就是我们的老大了,兄弟们,快快拜见咱们的大当家的。” “拜见大当家~”。 独眼龙脸上肌肉抽抽着,无可奈何地摆摆手:“哎,没想到现在的官兵这么厉害了,以后还是抢抢商船吧。” “除了伪装上岸购买粮食必需品,大家还是尽量少上岸为妙,传令下去吧,全岛为大当家的披麻三天。” “是大当家。” 岛上海盗们像模像样地挂了一块麻布,可老大要是还能再回来,估计也得被他们气死,因为都在杀猪宰羊呢。 岛上热闹得像过年,庆贺新的大当家上位,死里逃生的人都在喝酒压压惊,好让自己忘却恐怖的那一幕。 结果猫尿一灌下去,顿时忘了什么是悲痛,寨子里“六六六呀,八匹马呀,五魁首呐,”吆五喝六起来。 二当家的被推上了老大的位置,已经被喽啰们夸的飞上了天,乐呵呵的喝得五迷三道,外面值夜的心痒痒。 看到大家喝的都差不多了,心想岛上这么安全,何必在这里吹冷风呢,于是也混进去大吃大喝起来。 黑夜里岛上唯一的亮光处特别惹人注目,大船上庞将军亲自调试一门炮,瞄准后命令大家说。 “都准备好,只要每人发射一颗就给我冲上去,先试射一发看看准头。” “放。” “轰。” 喝得眼睛都半睁半闭的海盗们,仿佛打了个激灵:“那是什么声音?” “打雷了。” “什么?”有人跳起来,酒醒了一半。 如今打雷这个词太敏感了。 “噗通。”屋顶砸下来一个东西。 长长的桌子上,茅草屋像减震器,炮弹掉下来后磕在桌子上滚动着。 “啊~就是它。”曾经看到过炮弹的海盗,惊恐地把它推开,吓得滚到桌子底下,连滚带爬往外面爬去。 长长的桌子上,炮弹被他一推,就顺势快速滚向最大的丁头位置。 新上位的老大被他们一声惊呼,迷迷糊糊地看过来,咦?什么东西滚过来了呀? 他想接住,可是眼花没能接住,“噗通”一下滚到了他的双腿间,他下意识夹住,嘿嘿笑着去拿起来看。 “轰隆…”一声炸裂开来。 茅草屋顶燃起大火,可怜刚上位的新老大,一下被炸得手脚分离。 庞将军正盯着呢,“标准,开火。” 随着第一颗正中房屋,后面的连续发射出去,一颗颗飞向爆炸区。 “轰~隆…隆…隆…”。 “冲锋,给我抓活的。” “冲啊~”。 “杀啊~”。 “投降不杀”。 “趴下,趴下,反抗者死~”。 寨子里的海盗刚被吓破胆,就看到这辈子永远忘不了的第二次爆炸。 这下惊恐得灵魂出窍,手脚发软,看着天兵天将杀过来,赶紧趴着不动。 天刚蒙蒙亮,阿俊他们就在码头上盼望着,芦将军也赶过来,水兵出去了一夜了,他们都是心里没底不踏实。 随着太阳升起,海面上空空如也,人人心里担忧,却又不敢说出来,只能默默地祈祷着,但愿老天保佑啊。 阿俊心里七上八下,不会出什么意外吧?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可是有火器呢,肯定是我担忧了。 “来了,来了,他们回来了。” 划着渔船的左方和季山,从海面上回来,他们特意出去探寻的,刚才谁都在焦虑呀,现在顿时人人笑容灿烂。 “谢天谢地,终于回来了。”芦将军拍着胸口:“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呵呵,我也是啊,快快快,准备鞭炮,欢迎庞将军凯旋而归!” 大船越来越近,看到庞将军在船头挥手,这下更确定成功了,阿俊兴奋地高喊:“敲锣打鼓,放炮。” 第121章 凯旋归憧憬未来 “咚咚锵,咚咚锵……”。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鞭炮齐鸣,震天的锣鼓声中,大船靠上了码头,随即一串串的俘虏被押下来,后面又是麻袋,箱子运送出来。 “哎呀庞将军,难怪我们等了你们那么久,原来在搜刮战利品啊,呵呵看来收获不少这些家伙真是该死啊。” “有这么多好东西了,还要出来烧杀抢掠,这次幸亏准备充足,否则又被他们逃脱了,哼哼还就是罪有应得。” 庞将军道:“这些都是头目的小金库,他收进去了就不舍得拿出来了,每个月开销就是再逼着手下去抢回来。” “可惜这次他们栽了,收获确实不少呢,光粮食和金银就装了满满一大船,殿下对我吩咐过,这里的一切以郡主为准,所以这些都是郡主的了。” 阿俊惊呼道:“这么多?库房里都放不下了,这样吧,把粮食你和芦将军分了,兄弟们也是需要吃饭不是?” “这么多银子也抽一部分出来,这两次有表现杰出的战士,你们进行一些嘉奖,你和芦将军也拿一点养家。” “其他的就让根叔收下吧,上次被他们抢走一批,好歹也算弥补上了。” 庞将军和芦将军大喜:“哈哈,那就多谢郑公子了,我们也替众兄弟谢谢你了。” 皆大欢喜,消灭了海盗,百姓们也是欢欣鼓舞,从此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家家户户喜笑颜开,从来没有觉得岁月如此美好。 生活回到了正轨,阿俊不仅把工业园管理的井井有条,还开了一家酒坊把自己的酿酒技术传授给工人,并在县城里开了一家酒楼。 他赚了钱也没有忘了村民们,窑坊的砖瓦,石灰,在俘虏们的开采烧制下,产量远大于销量,于是学鱼儿的样,开始指导村里改造民居。 一排排的四合院开始矗立起来,渐渐的旧貌换新颜,百姓们干劲越来越足,对自己的家乡充满了自豪。 “船队回来啦,郡主回来啦!” 这一日忽然有人高喊着飞奔回来,手舞足蹈地奔走相告:“我在海边捞海带时,看到七条大船了,是咱们的船队回来了,是郡主他们回来了。” 阿俊觉得一股热流涌向全身,他激动地拔腿就跑,后面的人呆愣一下,也高兴的冲向海边码头去。 七艘大船依次靠岸,水兵们忙碌着,阿俊盯着船上,寻找着那个身影。 一袭红衣出现在楼船上,阿俊张嘴想喊叫,却嘴巴抽搐着喉咙发干,热泪盈眶,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有多爱鱼儿。 他恨自己张不开嘴,急得跺着脚挥舞着手臂,心里狂呼着,鱼儿,鱼儿,我在这儿啊。 李鱼儿走下楼梯,一抬头看到有人在挥舞,顿时捂嘴,阿俊! 在吃惊的众目睽睽之下,鱼儿像飘飞的蝴蝶,一下就飘到了码头上。 “阿俊,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的眼睛里全是喜悦,她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眼前的人是她选择的一生的依靠。 “鱼,鱼儿,对,对不起,我,我……”阿俊恨死自己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笨过。 看着阿俊淌下的两行热泪,鱼儿心里又是喜欢又是酸涩,情不自禁扑过去,“阿俊。” “做自己的事,看什么看?”郁开山指责着水兵们,也替郡主高兴着。 两个人双手紧握着,傻傻地面对面流泪,“嗯嗯,那个,少爷,回家去说。”郭青山提醒道。 此时尴尬,他们都不好意思过来行礼。 “对,对对对,咱们回家。” 阿俊如梦初醒,牵着鱼儿往家走,鱼儿任他牵着手,好想就这样一直牵着永不放手。 别墅大厅里,姚振东,郭青山,左方,季山,纷纷给鱼儿行礼。 根叔,三狗子他们也高兴地过来问安,瘸子叔到处招呼,赶紧做好吃的,今天肯定要办大酒了。 大家有眼力界地借口帮忙去,大厅里还剩两个相思的人儿。 “鱼儿…。” “阿俊…。” “你先说。” “你先说。” “噗呲…”,鱼儿掩嘴忍俊不禁。 “我们花园里走走吧。”鱼儿提议道。 “好。”阿俊伸手,再次牵着鱼儿的手,一切,又回到了曾经的热恋之中。 小小的花园里,两人肩并着肩,喋喋不休地讲述了各自的故事。 “阿俊,辛苦你了,我还真要开酒坊呢,没想到你来了,还帮我开起来了,谢谢你阿俊。” “鱼儿,我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吗?是我太傻了,让你跑得这么远,我差点弄丢了你,鱼儿,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吗?” “阿俊,你若不负我,我必生死相依!” “太好了,鱼儿,我想尽快把你娶回家,可又不知道你愿意住在哪里?要不我把我爹娘都接过来吧?”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空气好,风景好,民风淳朴,又有田园生活,又有大海的磅礴气势,很适合养老哦。” “真的吗?”鱼儿开心地眉眼弯弯,如果真的一家人都能在这里生活,那真的很不错呢。 “真的,过两日我便回去把产业卖了,你有什么话要带回去的吗?杨柳山庄怎么办?还有毓秀山庄呢?” “嗯,紫云和青霞嫁给太子哥哥的人,那两个山庄就还给太子哥哥吧。” “庞将军那五百人,是太子哥哥给我的私军,我总不能没有一点表示。” “杨柳山庄今后继续由紫云和青霞管理,她俩也能有个保障,毓秀山庄本就是皇庄,现在不住就还回去得了。” “这次我们出去,三船货赚了上百万两银子,本来太子哥哥有一份的,现在我们把糖坊和杨柳山庄给他。” “那这次的银子就不分给他了,我们用来建造城池,把东西两边砌上城墙,北面有山林就不用了。” “前面是大海也不能太高,砌一排炮台就可以了,我要种上很多的花花草草,等它们都长大的时候,那就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了。” 阿俊听得两眼放光,神往地说:“哇太好了,这听听都美,到时候我们带着孩子,在沙滩上放纸鸢,钓鱼。” “等我们老了,我们就种种花,牵着手在海滩上散散步,看看孩子们的成长,那这一生就圆满了!” 第122章 初尝禁果法华寺 “嗯!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吗?”鱼儿深情地靠着阿俊说。 阿俊道:“不用了,来回颠簸太累,你刚回来,还是先休养一段时间吧。” “好吧,那你也要多加注意,带上左方他们一起,不要拼命赶路要适当的休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 别墅里热热闹闹的,又是火锅又是饺子,一直欢闹到天黑大家才散去。 阿俊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异常轻松和欣喜,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阿俊。” 屋后传来鱼儿的呼唤声,“哎。”阿俊兴冲冲地转过去,来到鱼儿的院里。 “怎么了鱼儿?” “呃,我也没有买婢女和丫鬟,出海这么久,平时都是用热水擦一擦,现在回来了,我想好好地洗一洗。” “这里没有自来水,只能在上面添加了,我想请你帮帮我,用热水倒入浴室上面的大缸里,我喊好就是够了。” “好的,我来加吧。” 阿俊兴冲冲地拎着水桶,爬上房顶,给鱼儿自己造的水塔里注水,鱼儿在下面试试洗澡水冷热合不合适。 “哗啦哗啦”的水流出来,凉水过后就是温水,慢慢地越来越热。 “好了,可以了,现在刚刚合适。” “好咧。” “哗啦啦,哎哟~噗通~”。 水花四溅,阿俊傻不拉几地嘴里吐着水,懵懵懂懂难为情地站起来。 他竟然从屋顶直接砸下来,恰好掉在了浴池里。 鱼儿呆愣了一下,“咯咯咯咯”掩嘴大笑,真是太搞笑了,阿俊好狼狈啊。 水气氤氲,迷迷蒙蒙,脱得只剩下一个红肚兜的美女笑弯了腰。 阿俊只觉得云里雾里,一股激情汹涌澎湃,一种原始的冲动伸出狼爪… “哗哗哗”,浴池里的热水波涛翻滚,水雾中影子重重叠叠…… 枯木逢春,久旱遇甘霖…… 阿俊房间里的蜡烛亮了一夜,冰冷的床上空了一夜。 鱼儿的房间里,却是春光乍泄…… “咔嚓~隆隆隆……”。 夜里又下起大雨来,掩盖了天摇地动,掩盖了喘不过气的娇喘连连… 梅雨季节雨水多,这对百姓们的农田是一件大好事,可是却出了一件坏事,又让阿俊他们受尽了磨难。 是那观音山下的树林里,山上汇聚的雨水冲刷下来,把掩埋的尸体冲到了河流里,其中有一具甚至顺流而下。 雨过天晴的日子,两个法华寺的小沙弥下山挑水,一人无意瞥了一眼河流水面,竟然看到一条大鱼一动不动。 “呀,那条鱼怎么啦?阿弥陀佛,鱼也是有生命的,快看看它还有没有得救。”他急切地指着鱼背说。 “好大呀,我俩去把它抬起来。” 两个小沙弥挽起裤管下去,准备把大鱼翻过来看看,结果一翻动。 “哎呀呀,鬼啊!” “师父,救命啊~~~!” 凄厉的呼喊声,法华寺的僧众们手持棍棒,纷纷冲了出来,连连问道。 “怎么啦?怎么啦?出了何事?” “师父,有妖怪,有妖怪啊。” “休得胡说,寺庙四周乃清净之地,何来的妖魔鬼怪?”方丈怒喝道。 小沙弥指着水里:“师父,这就是妖怪,是人非人,是鱼非鱼呀。” 智光大师听闻,觉得这两个小沙弥不是奸滑之人,于是喊道:“大伙都下去,是什么东西拖上来先看看。” 很快,一具僵尸放在地上,头部,手脚的肉已经烂完,白森森的骨头露在外面,可是身体部分只是干枯干瘪。 要是没有手脚,估计谁都不会说像人,因为中间部分很像一条大鱼。 暗紫略带黄色的鱼鳞,一片一片整齐地排列在背部,俯卧在水里真的像一条大鱼。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智光大师心里吃惊:“先把它移到寺内,待老衲做法超度,看看它是何方妖孽。” “南无阿弥陀佛~”! “叮…叮…叮…”,香烟缭绕,诵经声阵阵,智光大师祭出一块舍利子,一道祥和的黄色光芒慢慢浮现…… “回去吧,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阿俊朝鱼儿挥着手,跟大家告辞。 郭青山负责看家,守护别墅区,姚振东负责峄城的酒楼,左方和季山陪阿俊回去,回来时带父母坐船走。 “不要急着一心赶路,你要早早休息。”蜜里调油的爱人一句句的叮咛。 “哎,我会的。”阿俊觉得满身心都是暖暖的,乐呵呵地满口答应。 马车渐渐远去,左方,季山骑马一前一后,朝上京城驶去。 鱼儿刚回到作坊前,庞将军,芦将军,带着所有的兵卒,俘虏们,浩浩荡荡地过来集合。 “来啦,图纸在根叔那里,我们这里是小地方,如果建高高的城池的话,难免会被有心人说要造反什么的。” “但是沿海必须保护起来,那么就把东西两边砌墙挡起来,海边设立炮台,这就是防御性的要塞了。” “大家齐心协力的干吧,让俘虏采石头去,地基采用石头,上面用城砖砌墙,中间全部夯入黄泥填平即可。” “明白了郡主,老芦,你带俘虏去开采石头运送过来,我负责带人开挖地基,等基础打好了就容易多了。” “好的,走了走了,干活了。” 大伙散去,开始为了海防建设忙碌起来,根叔带着匠人跟着去工地。 地基用粗大的圆木夯平,然后把大石头铺垫,小石头撒在上面尽量校平,用烧窑的煤渣炉灰磁粉再夯一遍。 地基下挖出来的泥土,和上石灰拌匀后用来砌墙,里外的墙慢慢往里收,形成底座大,上面小的双层墙壁。 里面用独轮车拉来山里的碎石,红泥,填在两墙之间,铺一层洒水,夯结实后再铺一层,以此类推。 上下左右每一米埋入毛竹筒,在两墙上留的孔洞里对准,这是排水孔,如果安装得不好,遇到大雨容易垮塌。 这里干的是热火朝天,阿俊正向家里赶去,走了六七天后,来到了当初站在河边感慨万千的地方。 “铛~铛~铛~”。 半山腰的寺庙传来阵阵钟声,阿俊心念一动,吩咐季山:“今晚我们去寺庙打尖,捐五两香油钱给大师。” 第123章 半路扣大军围庙 “好咧少爷。” 四人直奔法华寺,季山和沙弥讲明了原委,并奉上了五两银子。 “阿弥陀佛,施主里面请。” 阿俊在大殿上完香,跟随沙弥前去客房,左方去后厨拿素斋过来吃饭。 舍利子的光芒笼罩着鱼鳞部分,尸骨逐渐被炼化消逝,仅留下一排弧形的薄甲,智光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鱼鳞薄甲出现一缕突出的黑气,似乎有暴起逃脱的迹象,智光惊讶地浮起舍利子,看着游动的黑气。 想了想,智光托着那鱼鳞薄甲,走出房门,随着黑气指引的方向大步走去,不一会就来到了客房区域。 那黑气灵动地活跃起来,很想脱离鱼鳞薄甲,自己要窜进房间里去。 “怨气很重啊!房内是何人?和死者有仇怨吗?”智光唤来了弟子。 “今日客房里来了何人?” “师父,此人你也认识,年前他在这里住了半年,吵着要出家的那位。” “原来是他。”智光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弟子吃惊地匆匆离开。 “郑施主,老衲智光有礼了。”智光大师在门外一声喝,阿俊慌忙出来行礼。 “大师,我又来了,大师近来可好?去年多谢收留,今特来拜谢。” 智光盯着阿俊的气色,眼里一道光芒一闪而过,叹息道:“郑施主再次光临,可是为了让老衲做法驱邪?” 阿俊不解,迷茫地看着他说:“驱邪?驱什么邪?” “施主难道不知,你身上已经沾染了妖气?又或者施主本就不干净?” 阿俊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世上果然有得道高僧,不行,鱼儿是好人,她绝不是妖,我不能给她惹麻烦。 “大师说笑了,我坐的直行的正,从不做亏心事,又何来的不干净?” 智光低眉垂眼行着单掌礼严肃地说:“施主不要执迷不悟了,你要知道人妖殊途,我佛惩恶扬善,铲除恶魔义不容辞,既然来了你就留下来吧。” “什么?你要扣押我?”阿俊吃惊地问。 “阿弥陀佛,这不是扣押,郑施主,我佛慈悲,老衲自会为你设坛做法,祛除邪祟,你就暂且住下吧。” “胡说八道。”阿俊怒道:“我好心好意上山来给你送香油钱,你竟然要绑架我,还口口声声我佛慈悲,违反别人意愿扣押这就是犯法罔上。” “施主不要激动,你的眉眼老衲一看便知,你和妖祟接触频繁,只要你在老衲手里,我想那妖人迟早得来。” “不可理喻。”阿俊拔腿就走,还喊道:“季山,我们下山去了,这里竟然是个披着佛家的黑店。” 车夫和季山从房间出来,可是院外冲进来一伙沙弥,智光挥挥手:“都先关起来,他们的正主迟早会来的。” “是,师父。” 沙弥们一拥而上,阿俊哪里是对手?季山看到少爷被擒,也只能乖乖放弃反抗,三人被押入屋内看守起来。 左方捂着嘴趴在墙外的树丛里,拎来的食盒也翻在一边,他亲眼看着少爷他们被抓,一时心急如焚。 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三千五百个兵卒,二千水兵,六百多俘虏,近百个工匠和村民帮忙,工地上那是一天一个样。 巍峨的炮台气势雄伟,十步就是一门火炮,黑洞洞的炮口都对着海面。 作坊再次加速生产,待要塞建设完成,郁开山他们将会再次远航。 “郡主,郡主,我要见郡主呜呜。” “何事吵闹?” 鱼儿走出来,只见左方衣衫褴褛,头发散乱,脏兮兮地几乎认不出来。 “左方?你,你为何这个样子?阿俊呢?是不是出事了?”鱼儿惊呼。 左方眼睛血红嘴唇开裂,不知一路上吃了多少苦:“郡主,少爷被法华寺住持抓起来了,都被关在后院,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只能回来报信了呜呜…” “怎么回事?你们可是起了争执?” “没有哇,我依稀听到那老秃驴说,只要把少爷扣押起来,正主自会上门去的,郡主,快救救少爷吧呜呜。” 鱼儿沉思一会,寺庙,她已经猜了个差不多,都怪一时不慎,和阿俊媾合了,所以被僧人发觉他身上有异样。 “救,肯定要救的。”鱼儿喊道:“庞将军,立即带上两百人,火铳,火炮,掌心雷,跟我去法华寺要人。” “得令!” …… “报,报告,师父,不好了师父,我们,我们寺庙被大军围住了。” 法华寺,沙弥丢掉水桶拼命奔回庙里,惊慌地嚷嚷着,把众沙弥都惊得涌了出来。 “休得惊慌。” 智光出门怒喝一声,沙弥们都缩到一起,一时不知所措。 智光仰首挺胸,大踏步走出大门,傲然地看着外面,扫视着人群。 “各位官爷,佛家重地怎能妄动刀枪?却不知法华寺犯了何罪?” “老秃驴,快把我们少爷放出来,否则今天我们拆了你的乌龟窝。” 左方跳出来破口大骂,一口一个老秃驴,智光被骂的嘴角直抽抽。 “阿弥陀佛,各位官爷,你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而我们佛家的职责是除魔卫道,我们都是为了大林的安稳。” “鄙寺确实关押着一位施主,可他沾染了邪祟,我们岂能视而不见?请各位放心,老衲绝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啪啪啪~”。 鱼儿一边鼓掌一边走出人群。 “好一个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老和尚,你口口声声除魔卫道那不知什么是魔?什么是道呢?” 智光眼皮跳动着,盯着鱼儿的气色,手都在发抖,好厉害的妖孽! “你,你是谁?你为何能拥有私兵?”智光吃不透,还是小心为上。 “呔!兀那秃驴,此乃毓秀郡主殿下,我乃太子殿下帐下带刀校尉,你区区一座寺庙竟也敢扣押良善,你就不怕我们血洗焚庙?” “啊?郡,郡主?阿弥陀佛,妖人竟然已混到了朝堂之上,这不知是妖孽太厉害,还是我大林之耻辱啊!” “秃驴,少叽叽歪歪的,本将军只问你一句,你今天放人还是不放?” 第124章 疑对错智光中毒 “这位将军,老衲是不会看错的,我想这位郡主一定是假冒的,她是妖女,老衲绝不允许她危害人间。” 智光昂首挺胸,信誓旦旦地说。 庞将军气的牙痒痒指着他大骂。 “休得胡说八道,郡主对大林国是忠心耿耿,如今老百姓吃得土豆,玉米,红薯,那都是郡主的功劳。” “现在民间吃得用的,从衣服到蜡烛,火柴,盐,糖,甚至小吃和蜜饯,哪一样没有郡主殿下的影子在?” “荣城边关告急,西羌国狼子野心偷袭,这里面都有郡主不朽的功勋在,岂是你一个出家人能胡咧咧的?” “阿弥陀佛,想不到妖孽利用人心,得到了如此高的评价,只可惜人间容不得妖孽,除魔卫道乃我辈本份。” 庞建军眼睛一眯:“秃驴,你这是要一门心思和朝廷做对了?弟兄们,把炮口对准法华寺,让他看看和朝廷做对的下场。” “是。” 鱼儿欲劝说一下,庞将军已经火冒三丈地手一挥道:“目标山门,放。” “轰…轰…轰~”。 地面剧烈地抖动起来,“轰隆隆~”,巨大的石头山门烟尘四起。 智光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的威力,又气又急法诀一掐,嘴巴微动着。 “嗡…”。 那舍利子再次被祭起,一道金黄色的佛光瞬间笼罩住了鱼儿全身。 “嗖~”。 李鱼儿被他一下收走,智光一个漂移消失在原地,众将士大惊失色。 “哇呀呀呀~气死我也,兄弟们,给我冲,今天就算把法华寺翻过来,我们也必须把人救出来,快快快。” “杀~”。 “冲啊…”。 一时之间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附近的百姓们全都大惊失色,这法华寺是造反了吗?怎引得官兵围剿? 法华寺里的沙弥们也叫苦连天,方丈吃了哪门子葱?怎么和朝廷杠上了? 哭爹喊娘,赶紧趴下投降。 庞将军他们一路冲进来,到处搜索起来,却只找到了郑俊三人。 “郑公子,你没事吧?你们赶紧继续找,找不到郡主殿下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好下场,快去给我挖地三尺找。” 郑俊刚被解救出来,一听鱼儿出事了,当即急得拉住庞将军问: “将军,你说什么?鱼儿怎么啦?” “郑公子,刚才这里的老秃驴作法,把郡主殿下嗖的一下变没了,也不知他躲哪里去了,我们正在寻找呢。” “鱼儿,鱼儿。” 阿俊急得在寺庙里乱窜,兵卒们一间屋一间屋翻找着,慌乱中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打倒了大雄宝殿里的香案。 案桌上的香油流淌,蜡烛倾倒,引燃了垂挂着的经幡,火势一下烧到了大梁,顿起熊熊烈火窜到了屋顶。 “不好啦,寺庙着火啦。” 沙弥们四处奔逃,哭着喊着逃命去了,庞将军只得吹号收兵,大家在山坡上看着大火,一时不知所措。 “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庞将军急得直搓手。 “将军,要不先把郑公子送回京,我们去找太子殿下汇报,郡主丢失是大罪,还是回去认罪才不会牵连家人。” “对对对,也只能这样了,那我们就回去吧。”庞将军想想也对。 “不,我不走,我要找到鱼儿,都是我的错,我要去庙里投什么宿啊,老秃驴,你口口声声慈悲为怀。” “你却干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什么佛?什么诵经,都踏酿的是骗人的,烧的好,烧光这黑暗的庙宇,鱼儿,鱼儿啊,老秃驴,你快给我滚出来。” 智光隐藏在山洞里,看着他经营一生的庙宇被毁,一时也心痛不已,看着阿俊跳着脚骂真怀疑自己是对是错。 “将军,方丈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好奇怪的鱼壳。”有士兵冲出来汇报,手里举着弧形的鱼鳞薄甲。 阿俊一看,浑身打了个哆嗦,好熟悉啊,眼前浮现出两个鱼鳞身体在帐篷里翻滚,这,这不是吴广梅的背部吗? 他凑过去一看,确认肯定是的,难道这老秃驴和吴广梅也有关系? 顿时他又跳着脚开骂起来:“老秃驴,这是吴广梅背上的鳞片,吴广梅是我家的丫鬟,她害我们一家人入狱。” “后来投奔了辛狄国当了王妃,把我绑架过去不说,还攻打我大林国,没想到你秃驴是这样一个人,我呸~。” “伪君子,口口声声劝我们慈悲,自己却男盗女娼,难怪寺庙会失火,真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呀,活该! ” 智光的嘴角直抽抽。 什么跟什么嘛?自己捞了一块鳞甲,竟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呀。 庞将军不想在此逗留太久,悄悄的挥挥手,一群兵卒围上去,把阿俊拖进了马车,大家开始赶路回京。 阿俊蹦着跳着不想离开,庞将军怎敢把他留下?只能派人看住他,这里的事回去找太子殿下汇报了再说吧。 智光见人都走了,才虚脱一般一屁股坐了下来,完了完了,寺庙也没有了,以后自己还能去哪里落脚呢? 想想那位将军说的话,想想那位公子的责骂,好像自己还真的是执迷不悟,难道我真的是咎由自取吗? “罢了罢了,事已如此,就算错也只能错下去了,妖孽啊妖孽,都是遇到了你,老衲才成了孤家寡人。” “还是让老衲我为你诵经念佛,感化你回头是岸立地成佛,这也就不亏了我礼佛一生了,阿弥陀佛。” 他摸出那块舍利子,屁股挪挪舒服,正想打坐在这个山洞里诵经念佛。 “嗖~。” “哎哟哟~嘶。” 他觉得腿上一痛,顺手一捞,一条五彩斑斓的蛇抬头看着他,他“啊”的一声惊慌地扔了出去,快速检查伤口。 “完了完了,老衲怎么如此倒霉啊,阿弥陀佛,我终于要归天了么?” 两个小孔流着乌黑的血液,伤口周围肿胀发黑,明显是中了剧毒啊。 他的心里越惊慌,离死亡就走的越近,很快他就觉得头晕眼花,迷迷糊糊间,他嘟囔着法诀,把鱼儿放了出来。 “老衲的寿元即将结束,我已经管不了你了,现在不管你是妖还是人,还是速速离去吧,阿弥陀佛。” 第125章 成凡人恳求除鳞 智光幽幽醒来,怀疑自己此时已在阴曹地府里,不断四处张望起来,发现自己依然还在山洞里,他惊讶不已。 动了动觉得没什么难受,他赶紧坐起来,顿时觉得腿上凉丝丝的,一看被蛇咬的伤口已经处理包扎得好好的。 “阿弥陀佛,如此歹毒的金环蛇都能医治,不知是哪位高人?” 四处看看,正在惊疑间,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过来,他慌忙又躺下去装睡,悄悄地关注进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是李鱼儿拎着一个食盒,悄悄走进来,看到智光还没醒,轻轻地放下。 一股香油煎豆腐的味道直钻鼻孔,智光忍不住吞咽着口水,不是放她离开了吗?她怎么还不赶紧逃走? “咕噜噜~”。 智光肚子不争气地叫唤起来,昨天到今天没有进食,闻到香味如何抵挡得住? 鱼儿抿嘴偷笑:“大师,醒了就起来吃东西吧,我还有事要求你呢。” 智光尴尬地坐起来,讪笑着问:“姑娘果真是毓秀郡主?可是老衲看你确实不是真正的人类呀。” “大师看得没错,我以前并不算真正的人,那是我历经磨难修炼的结果,但大师你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人类有好有坏你不否认吧?那妖同样如此,我自认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而且我爱阿俊也是真心实意的。” “这蛇毒?”智光指着腿问道。 “区区小事,大师不必挂怀。” “阿弥陀佛,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大师请先吃东西吧,边吃我边给你讲两个故事听听吧。” 于是鱼儿讲述了《白蛇传》《追鱼》,智光大师听得是如痴如醉。 “大师,你觉得白素贞是妖吗?你觉得假金牡丹会害人吗?” “这个,这个。”智光大师真不知如何回答,这样的故事闻所未闻啊。 “大师,你知道白蛇传的故事流传了千年,那个法海也被人指责了千年吗?你莫非也要学那个法海吗?” “不不,老衲还不糊涂。”智光赶紧摇手:“诵经念佛就为了除魔卫道,慈悲为怀造福百姓,岂能去伤害良善。” 鱼儿眼睛一亮,高兴地说:“大师果真是这样想的吗?那太好了,我正要求你一件事,还请大师帮我。” 智光看鱼儿真诚,单手行礼道:“阿弥陀佛,不知姑娘求老衲何事?” “追鱼的故事我也讲你听了,我和那牡丹是一模一样的大师,我就是一条锦鲤,所以我想成为真正的人。” 智光吃惊地问:“你,你要拔鳞成人?这,这可是痛彻心扉之罪啊。” “无妨,只要能成为真正的人,只要能光明正大和阿俊厮守一生,死一次也是值得的,我不怕这样的痛苦。”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的诚心打动了我,老衲一定让你达成所愿。” “多谢大师。”鱼儿高兴地下拜。 上京城,林恩佑陪着吕玉儿在花园里散步,吕玉儿挺着大肚子一副甜蜜。 “林哥哥,也不知鱼儿姐姐要不要回来过年,我都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无妨玉儿,等你生了孩子,她不回来我们就去找她去,让你也去看看她建设的新村庄,她太厉害了。” “是吗?我好期待呀。” “来玉儿,在这里坐一会,过了春节父王就要禅位与孤,孤也只有半年的自由啦,以后就哪都去不了了。” “不怕的林哥哥,玉儿会永远地陪着你的,我父王来信了,你派人送去的土豆,玉米,红薯,都大丰收了呢。” “是吗?哈哈哈,这都是鱼儿妹妹的功劳啊,百姓吃得饱生活就会安居乐业,大功德一件啊,但愿今后天下永远太平。” “殿下,殿下,庞将军在宫门外求见,看他一副很急的样子。” 一声刺耳的公公传唤声,惊扰了两人宁静的世界。 “什么?庞将军?他不是在峄城守护鱼儿妹妹吗?他怎么回来了?很急?难道,难道鱼儿出事了?快,快宣。” “来人,扶王妃回房休息。 “玉儿,孤去看看何事,你好好歇息,千万别累坏了身体。” “嗯,好的林哥哥。” 林恩佑快步迎出去,庞将军急匆匆赶进来,看到太子殿下,“噗通”一声跪下,哭喊着“咚咚咚”磕头。 “殿下,求殿下责罚我吧呜呜呜。” 林恩佑心里“咯噔”一下,急着说:“你不说清楚,让孤如何处置?快快道来,是不是孤那鱼儿妹妹出事了?” “正是正是,殿下,郑公子本欲回京接他父母前去峄城,毓秀郡主说要和郑公子在峄城完婚。” “不料郑公子回京途中,被法华寺扣押,他的护卫赶回来求救,郡主殿下带着我等前去营救,却不料呜呜。” “不料被那老秃驴作法,把郡主殿下一下变没了,我等急着搜查寺庙,却又失火烧了寺庙,可就是不见郡主殿下呀。” “现如今我等带着郑公子回京,一是求殿下去救郡主殿下,二是请殿下责罚,是我等办事不力,我愿领罪。” 林恩佑气的一跺脚,“此时你跟孤领什么罪?你还不快快前面带路,天平,海生,快叫人整队出发。” “是殿下。” 残破的法华寺,祥光环绕,逃跑的沙弥们大部分都回来了,收拾出暂时能遮风避雨之处,围坐一圈做着法事。 那祭起舍利子的光芒之下,李鱼儿痛得正在满地打滚,血肉模糊,连那智光大师也闭着眼睛不敢看她分毫。 “笃~笃~笃~”的木鱼声。 “哦哦~哦~啊啊~”的诵经声。 “叮~叮~叮~”钵盂声,引磬声,云板声,佛音阵阵……。 “秃驴,你还不给孤滚出来。” 一声暴喝,沙弥们一下乱了节奏,顿时木鱼,引磬,云板一顿乱敲。 “哦~啊……”。 鱼儿被乱了节奏破坏法事,疼得惨叫出声,林恩佑,阿俊听闻那是怒目圆睁,克制不住就冲了进去。 “鱼儿妹妹,鱼儿妹妹…”。 “鱼儿~鱼儿~”。 看到鱼儿一身是血正在地上扭动,这还了得?林恩佑“呛”的一声抽出宝剑,就要砍掉那老秃驴的脑袋。 第126章 苦尽甘来庆大婚 “不要啊~。” 鱼儿翻滚过来,凄惨而又哀求地高喊着:“阿俊,太子哥哥,不关智光大师的事,你们休得胡来。” 林恩佑收住剑吃惊地看着她。 “鱼儿,鱼儿你怎么啦?不关他的事?那你为何浑身是血?你疼不疼?太子殿下,有医官吗?”阿俊急着喊。 “鱼儿妹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这是在干吗?”林恩佑也甚是不解。 鱼儿挥挥手:“太子哥哥,阿俊,你们可以在外面等我吗?你们破坏了大师作法,这反而会增添我的痛苦。” “我是谁,你们不是都清楚吗?我也想成为真正的人,和你们没有隔阂的相处,所以这是我要承受的磨难。” “这,这也太残忍了呀,鱼儿,我压根儿不嫌弃你,我不要你如此痛苦,我们回去好好的过日子吧。” 阿俊看着一身是血的鱼儿,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感觉心都在滴血。 “我懂了。”林恩佑收起剑拉住阿俊:“阿俊,我们先出去等候吧。” “鱼儿妹妹是有主见的人,我们听她的没错,你看我们在这里耽误了他们,这反而让鱼儿妹妹增添痛苦,难道你忍心看着鱼儿难受吗?” 死拉硬拽下,阿俊被林恩佑拖了出去,阿俊泪眼模糊地喊着:“鱼儿,挺不住了你要喊我啊,我就在外面等着你。” “哦妈咪妈咪哄……”。 “叮~叮~叮~”。 “笃~笃~笃~”。 “哦…哦哦…啊…啊…”。 里面再次祭起祥光,香烟缭绕,佛音阵阵,法事再次继续进行下去。 “哦…啊~”。 良久,随着一声惨呼,三片金色的巨型鳞甲隐隐约约的冲天而起,直达天际,祥光消失,“阿弥陀佛…”。 阿俊和林恩佑眼巴巴地盯着里面,一下寂静无声心里都没了底,死死地攥着手心,紧张地大气也不敢出。 只见智光大师缓步出现,他单手行礼道:“阿弥陀佛,太子殿下,郑施主,你们可以把郡主殿下带走了。” “郡主的坚韧和毅力真是令人佩服,她现在比较虚弱,还请好好的伺候她,从今往后她和我等一般无异。” 阿俊听闻就冲了进去,林恩佑还礼道:“劳烦大师了,多谢!” 阿俊抱起瘫软无力的鱼儿,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鱼儿,我来了,我们回家,我这就带你回家去。” 他轻轻滴擦拭着鱼儿额头黄豆般大的汗珠,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一切。 此时两个沙弥送来了担架,大家把鱼儿轻轻地放了进去,鱼儿睁开眼睛说了声:“等等,智光大师呢?” “郡主殿下,老衲在此。”智光大师闪身过来,恭敬地向她行礼。 鱼儿从怀里摸出来几张银票,惨然一笑道:“大师,法华寺因我等受损,我这里有一些银两,劳烦大师重新修缮吧。” 智光激动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郡主殿下仁义大德,老衲替法华寺僧众感谢您的善举了。” 队伍开始启动,所有的沙弥在智光的带领下,一直送到山下,齐齐行礼目送着太子殿下,郡主殿下远去。 马车里,阿俊跪在鱼儿身边,一会端茶倒水,一会喂糕点,一会擦拭汗水,一会翻身,尽心尽责地伺候着。 几日后,毓秀山庄门口,林恩佑和鱼儿告辞后,带着队伍先回城离开,鱼儿连忙制止了把她送进庄园里去。 “阿俊,谢谢你一路上的精心照料,本来我是不用经过这一关的。我曾经为自己准备了一颗千年莲子。” “我就是想和你成婚前服下它,我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凡人了。不过当时你那样,我不得不把它先给你用了。” “现在你把我送到黑龙潭去吧,我需要在潭水里浸泡三天。我身上的伤痕自会痊愈,所以只能再麻烦你了。” “鱼儿哪里的话,只要你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郑俊义不容辞,当初你一路护送照料我,我也终于体会了你的辛劳。” “季山,左方,麻烦你俩抬郡主上山,一会你们再帮我拿床铺和吃食过来,我要在潭水边一直守护着她。” 黑龙潭边的军营,以前的重新修建后再次有人看守,见是郡主前来,全都认真站岗巡逻,把龙潭守了个水泄不通。 阿俊抱着鱼儿轻轻地放进龙潭里,身上的血水一下飘散开来,引来了无数的锦鲤,围着鱼儿轻轻地吻着肌肤。 水下的一个大锅盖自动浮上来,那老鳖心甘情愿地给鱼儿当踏脚板。 季山和左方送来了东西,兵卒们自告奋勇给阿俊,在潭边搭了一个竹庐。 夜里,阿俊渐渐地沉睡后,水底下忽然发出了一阵阵蓝滢滢的光芒。 老鳖吐出那颗夜明珠,经它温养的修为闪着电弧,轻轻地包裹住了鱼儿的身体,鱼儿舒坦地闭上了眼睛。 三天后,活蹦乱跳的鱼儿和阿俊高高兴兴地下山,开始广发请帖,准备结婚典礼,郑府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毓秀山庄也是一片喜庆,常公公,珍嬷嬷喜极而泣,指挥着太监,宫女们,忙里忙外,不允许出一点差池。 得了鱼儿经商好处的商户们,纷纷上门来送礼添妆,辛狄商队来不及通知辛玉龙大王,牛木作主带人前来添妆十六担。 杨柳山庄的所有百姓们,家家户户推着独轮车赶来添妆,大王也是大手一挥添妆十担,太子殿下又添妆十担。 吕玉儿也代表南明国添妆十担,王公大臣们,自然也不甘落后,都派管家一车车地往毓秀山庄里送礼贺喜。 顿时毓秀山庄里被塞得满满当当,到处是嫁妆,连客人进门都要小心着走路。 几日后,辛狄国的大王辛玉龙,南明国的太子吕玉松,终于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结婚典礼正式开始。 阿俊骑着高头大马,披挂着大红花前来迎亲,新娘出门顿时引来了全城关注,因为这规格太恐怖了壕无人性啊。 送亲的队伍里有太子殿下林恩佑,辛狄国大王辛玉龙,南明国太子吕玉松,抬嫁妆的则是庞将军和五百亲兵。 第127章 喜结连理回峄城 红妆队伍从毓秀山庄出发,在城里大街上绕了一圈,然后才进入郑府内,结果前面郑府的队伍已经进门了,后面毓秀山庄里的还没有走完呢。 “天呐,这真是让我们开了眼界了,想当年大王迎亲都没有这样恐怖啊,这到底是多少抬嫁妆啊?” “数不清了,开始还有人点了九十六抬,可是点着点着就眼花缭乱了,总之肯定是超过一百多抬了。” “啧啧啧,城外到城里,大街上转一圈,前面后面还没完,四十里红妆啊,这可是咱大林独一份了。” “郡主殿下这算不算是下嫁了?” “不算吧?听说郑公子也是忠勇侯了,他家还是首富,真是般配呀。” “说到首富我觉得郡主才是呢,她的山庄里全是赚钱的买卖,光那些糖就铺满了周边国家,那都是钱啊。” “是的呢,我儿子就在抬嫁妆队伍里,如今已是郡主的私军了,他们的军饷就比上京城里还拿的还多呢。” “他还说啊,郡主在峄城还有产业呢,还在的生意都做到海外去了,那银子是一船一船的往回运哦。” “乖乖个隆地咚,这得多有钱啊?” “所以啊,咱们的娃娃得多读书,杨柳山庄的孩子都在念书呢,郡主免费开了学堂供着他们,说是出来就能当掌柜的,你说那好日子还会远吗?” “呵呵不怕不怕,我家娃儿回来说了,开春太子殿下继位,说头一件事就是广开学府,让百姓家孩子有书读。” “真的吗?太好了,咱们真的是生在一个好时代啊,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我们穷人也能翻身啦!” 郑府内到处长条红绸披挂,门口也大红灯笼高高挂,皇家的乐队吹吹打打,宾客们全都围在大厅的门口。 郑怀恩和年佩玉被扶着坐在高堂上位,高兴的满脸褶子都笑成了菊花。 一朵绸缎大红花,一头牵着阿俊,一头牵着鱼儿,新人缓缓登场。 林恩佑抢先一步高喊起来:“新人就位啦,一拜天地。” 阿俊和鱼儿朝门外天地行礼,辛玉龙不甘落后,高声喊着:“二拜高堂。” 两人转头朝父母跪拜,林恩佑又高喊道:“夫妻对拜。” 一对新人面对面行礼,辛玉龙赶紧喊着:“礼成,送入洞房。” “啪啪啪~”,宾客鼓掌着,乐呵呵地落座,两家酒楼的大厨们“乒乒乓乓”的忙碌着,小厮们开始排队上菜。 一瞬间整个府邸里举筹拿斛,推杯换盏,热热闹闹地吃喝起来,宾客们对菜肴,美酒无不满意的连连称赞。 荷花池一角,阿俊站立中间,一左一右是林恩佑和辛玉龙,一个未来的大林王,一个辛狄王,都盯着阿俊。 吕玉松坐在栏杆上,双腿晃悠着,不知他们为何要对阿俊虎视眈眈。 林恩佑:“阿俊,鱼儿妹妹就交托给你了,你要一生一世守护着她,用你男人的身躯,以及男人的尊严。” “去爱护她,呵护她,保护她,永远不得让她受到一丝丝的委屈,否则你就是与我整个大林王朝在为敌。” 辛玉龙:“不不不,还有辛狄王朝,我们不是在威胁你,鱼儿她应当受到最好的呵护,所以你任重道远啊。” 吕玉松赶紧表态说:“还有我,毓秀郡主的恩德,我们南明王朝也和她站在同一个立场,呵呵呵好自为之啊阿俊。” 阿俊朝他们一一作揖郑重地说:“俊明白,多谢三位王的关心,俊在家在,家在鱼儿就在,俊会尽心尽力做好每一件事,今生绝不负鱼儿。” “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要是有一天鱼儿妹妹受到了委屈,孤绝不原谅你,前面的宾客就交给我们吧,你去好好的陪着鱼儿。” “多谢!” 巨大的红烛把房间映得熠煜生辉,凤冠霞帔,红鸾流苏帐,锦缎丝被,大红喜字,处处衬托着浓浓的喜庆。 阿俊小心地挑开红盖头,美如天仙的可人儿近在咫尺,巴掌大的脸蛋上明亮的双眸充满了水雾,让人心动。 “夫人。”阿俊伸手握住鱼儿的柔荑,满目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的宝贝。 “相公。”鱼儿的水雾化作水滴滚落,吓得阿俊赶紧去擦拭:“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这是高兴的,相公,我们历尽了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了一起,我好开心,我觉得我好幸福。” “好好好,快别哭,我也很高兴,夫人,以前是我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我一定会好好的爱你一辈子的。” “嗯,我也好爱好爱你,相公,我们一起喝一杯交杯酒吧。” “好,待为夫来倒上,我来喂你。” “真的吗?相公你真好,我也来喂你好不好?” 交叉手臂一起喝一口,两人相拥,红唇慢慢接近,房间里迅速升温。 红鸾帐摇晃起来,爱火烧得两人片缕不剩………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 毓秀山庄,紫云,青霞,常公公,珍嬷嬷,鱼儿牵着阿俊的手和他们说。 “常公公,珍嬷嬷,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你们辛苦了。” “这里是给你俩的每人一千两养老金,跟太子哥哥说一声,皇庄里的糖坊,两家酒楼,酒坊都捐给国家吧。” “紫云,青霞,你俩是我的好姐妹,杨柳山庄就作为你们的嫁妆了,若是没有大事,我们也不会常回来。” “今天一别,不知何时再相会,我们夫妻俩祝你们快乐健康,生活美满,大家都要好好的哟,我们走了。” 常公公,珍嬷嬷热泪盈眶,不断地擦拭着眼角,恭敬地行礼:“老身恭送郡主殿下,忠勇侯爷,谢谢了,祝你们一路顺风,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紫云青霞哭成了泪人,拥抱着鱼儿不舍得放手:“小姐,你也要好好的,我们会想你的,等来年开春暖和一点,我一定要去看你。” “小姐,呜呜呜,我好舍不得你走啊,我早知道分离会如此难过,就不该对他动心了,呜呜呜,做人真难啊。” 第128章 办喜酒强人登陆 没有通知谁,阿俊,鱼儿,带着郑怀恩,年佩玉,在左方,季山,庞将军和五百亲兵的保护下离开了上京城。 一行人来到江河码头,登上了牛木商队的船队,朝峄城方向驶去,他们将会在峄城长驻,一是建设沿海地区。 二是为了大林守国门,西羌已经被征服,如今融入到了大林国,辛狄国,南明国也成了战略盟友共同发展。 所以大林唯一的危险,就只剩下了大海,鱼儿为了大林的安稳,也为了报答皇家给予的恩情,准备驻守峄城。 这就是作为一个郡主的担当! 大家一路顺风,顺流而下,没几天就到了出海口,再航行了三天,转入峄城造船厂的河道,终于到家了。 “恭迎郡主回家。”芦将军带人在码头迎接,庞将军让部下回了军营,自己和芦将军一起,陪同队伍进宅院。 “老爷,夫人,少爷,少奶奶。”根叔带着三狗子一伙人,恭敬行礼站在大门口欢迎,高兴地叫着新人进门。 鱼儿摆摆手道:“免礼免礼,大叔,你去县城里多采购一点肉食蔬菜,明天我要在工业园大摆筵席请客。” “我们在京城结婚,没有宴请大伙儿,现在要在这里再次摆酒,到时请所有的村民,员工,士兵兄弟们。” “顺便看看选几个丫鬟下人回来,别心疼花钱,以后我们的大家庭会越来越好的,大家不要太拘谨了。” “你先点一下人头,然后把物资备足了,人多咱们也不怕,流水席安排下去,只要他们都吃喝得满意就行。” “呵呵呵,好的少奶奶,我这就安排去,结婚好啊,摆酒好啊,让大家都乐呵乐呵,为你俩一起庆祝庆祝。” 根叔激动地领命而去,鱼儿招呼瘸子二叔安排郑怀恩,年佩玉他们住到二进院子里去,自己和阿俊则住后院。 小别墅里喜气洋洋,大家都忙碌起来,今后这里就是阿俊和鱼儿的大本营了,所以鱼儿又指挥起来。 “芦将军,把山里的营房安扎到东南要塞下去吧,这样和西边庞将军的军营遥相呼应,等后面的大船出来后。” “你们也要经常操练水兵,以后大家不仅要能在陆地上打仗,更要习惯在海面上作战,今后还要组建护航队。” “好的郡主。” “郁将军走了吗?”。 “回郡主,郁将军已经走了四天了,这次说是往南海岸去看看。” “好,你们去安排吧,明天喝喜酒时让士兵们轮流换防,一批一批过来吃酒,从今后海岸线必须严加防守。” “得令。” 鱼儿又跟管家瘸子叔说:“二叔,如今家里人越来越多了,以后还有孩子出世,所以我觉得房子紧了一点。” 她指着围墙东边说: “你安排工匠来把这边的墙拆了,然后东边再建两栋楼,中间要一个大花园和荷花池,图纸我明早再给你。” “好咧少奶奶,老奴这就去安排去。”瘸子叔也高兴地出门去。 随后老夫妻两个去了二跨院,小夫妻两个去了后跨院,大家开始整理房间,收拾自己的爱巢。 次日工业园里热闹非凡,村民们家家户户把自己家的桌椅板凳搬过来,搭建出气势浩大的摆酒场地来。 杀猪宰羊的,弄鸡弄鱼的,提前卤牛肉的,洗菜淘米的,主动帮忙的人络绎不绝,人来人往个个喜笑颜开。 白大人随后也带人赶到,第一批宴席开始摆出来,要做事的人轮前面先吃,顿时菜肴上桌酒香四溢。 远处的大海里,十几艘渔船慢慢地靠拢,曾经被俘虏的那些夷洲渔民,再次凑拢到了一块,开始商议起来。 “老大,我们一直盯着他们的,如今他们的船队已经离开四天,应该无法回援了,刚才我去偷偷看了一下。” “他们村里正在办酒,所有的人聚在一起大办宴席呢,这可是好机会啊,只要咱们冲到村子里,嘿嘿嘿。” “那些粮食,银子,美酒,现成的宴席,还有水灵灵的娘们,统统都是我们的了,让他们敢得罪我们哼哼。” “好,兄弟们,我丑话说在前头,到时谁踏马的敢退缩,抢了东西敢私藏的,今后就驱逐出我们的队伍。” “我们要同甘共苦,得了财富到时统一分配,娘们么,呵呵,有本事你们抢到手就是你们自己的我绝不阻拦。” “好,老大威武。” “哈哈,老大敞亮。” “听你的老大,我们决不退缩。” “说吧,咱们怎么干?还别说,这边的美酒真踏马的香,女人不女人对我来说是次要的,美酒必须要几坛。” “好都别吵吵了,现在我们悄悄地从西北沙滩靠过去,那里他们的高墙挡着就是个盲区,然后再潜伏过去。” “趁他们中午吃饭不注意,我们一窝蜂的冲进去砍杀,只要村民们一乱,就算有几个当兵的咱们也不怕了。” “人质,都踏马的给老子记住了,进去后必须要控制住人质,这样我们才能为所欲为,他们也会投鼠忌器。” “明白了老大。” “出发。” 郑怀恩陪着白大人他们正在谈笑吃喝,几块布幔圈了一块屏风,女眷们都在里面小声私语,说着体己话。 一个士兵冲进来,在布幔口急着招手,鱼儿移步出来询问道。 “可是有事?” “郡主殿下,我们在东边城墙观察孔里发现,有十几条船正在登陆。这些船一看就不是我们这里的渔船。” “而且他们手里都有明晃晃的大刀,我们已经通知了将军,特也来告知一声,恐怕到时惊了喜宴的客人。” “好,我知道了,我们先不惊扰他们吃喝,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好的郡主殿下。” 鱼儿走过去在阿俊耳边轻语几句,他俩带着左方和季山悄然离场。 很快郭青山,姚振东也飞速来到宅院,鱼儿跟他们吩咐了几句,大家纷纷各自离开,朝外面飞奔而去。 阿俊夫妻俩检查了一下短铳,也朝东边赶去,芦将军已经带人悄悄地埋伏在了高墙后面,关注着滩涂上的动静。 郭青山和庞将军的人开着大船出海,兜圈子绕向东海岸,堵住退路。 姚振东搬来很多爆竹鞭炮放在宴席外大路上,等待着讯号。 左方和季山也抬着烟花匆匆来到了高墙后,芦将军不解地看着这么多烟花,眼皮禁不住跳了起来。 “这,要这么多烟花何用?这不是会惊扰了贼人吗?还是,还是为喜宴准备的?可是,可………”。 鱼儿笑了笑神秘地说:“我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他们不过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而已,一会你就看着吧。” “他们偷偷摸摸地过来,只要我们一放烟花,我保管他们慌不择路地狼狈逃窜,你们就负责看戏好了嘻嘻。” 那群夷洲渔民统统把渔船拖上沙滩,集合后老大再次发表了演讲,并且承诺财富分摊,美女可以自己留着。 当下贼人们激动的嗷嗷直叫,开始冲上海岸线,准备顺着围墙绕过来,直接扑进村里去为所欲为地掠夺财富。 第129章 商路广开大航海 城墙上,左方和季山蹲着偷窥着下面,烟花已经排了一排排,手里也拿着一根点燃的香,随时准备着点火。 姚振东也是手里拿着一支香,竖着耳朵听着东边,随时准备放炮仗。 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百五十米,一百三十米,一百米,八十米。 鱼儿和阿俊手拉着手同时举起了短铳,朝跑在最前面的贼人扣动扳机。 “砰”,“砰”。 “啊哟~哟~哟~痛死爷了。” “啊~不好,有埋伏。” 两人被铁砂喷了个大麻子,捂着头脸倒地惨叫起来,这就是信号。 季山和左方马上点燃烟花,朝下面的人群里发射过去,姚振东也引燃爆竹鞭炮,“噼里啪啦”的燃放起来。 贼人们忽然看到了熟悉的场景,当初不就是被火铳打蒙了吗?所以他们特意等到船队离开了才动手的呀。 不就是怕船上的火器吗?结果,结果岸上也有啊,顿时吓得肝胆俱裂。 “快跑,快逃命,那东西厉害。” “不好啦,我们中埋伏啦…”。 “救命啊,乒乒乓乓的火器又来啦……” “啊,我不要美女了,救我~”。 “砰…砰…砰…”……… 烟花飞进了人群里,人群里顿时哭爹喊娘,狼狈地逃窜,甚至武器也不要了,只要能减轻负荷跑得快一点。 吃喜酒的客人们听到了放炮声,也只是跟着笑笑,喜酒么,放炮肯定是要有的,否则怎么叫喜庆呢? 殊不知这是为了掩盖贼人们的鬼哭狼嚎,就是怕他们惊慌失措,到时吃没吃好,喝没喝好,岂不是不爽快? 贼人们大惊失色,顿时鸟兽散,拼命地奔回滩涂,把船使劲推入海里登船逃跑,又是跑得慢的哭喊着追赶。 芦将军遗憾地举着火铳,觉得没有杀贼人不痛快:“郡主殿下,我们能打赢他们的,为何还要放他们走?” “上城墙。”鱼儿挥挥手,和阿俊手拉着手爬上了墙头,芦将军赶紧紧随,左方和季山正趴在墙上观望海里面。 贼人们拼命划船想离开这里,结果全都失魂落魄地停下了手,看着大海外围,他们一个个脸色惨白。 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五艘大船威风凛凛,气势磅礴。 “完了完了,这大林国实力真是雄厚啊,刚刚才离开十二艘大船,这里又是五艘新船,我们真是自找的啊。” “怎么办?我们就不该听老大的,现在我们都要死了,我好后悔呀。” “呜呜呜,我不干了,我投降。” “对对对,投降,我们快竖白旗。” 结果大船上无视他们的白旗,那船舷上的火炮开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鱼儿跟芦将军解释道:“在我们的土地上杀贼,那是污了我们的土地。” “现在海上直接轰,下去就是喂鱼虾,也省得我们去打扫了。” “对对对。”芦将军高兴的笑眯了眼:“难怪郡主要我们也多训练水兵,到时就直接在海生开战了。” “这样不会污染我大林土地,也不会给百姓带来恐慌,真是一举多得呀。” “轰,轰轰轰。” 水柱直上云霄几十米,渔船被激得倾侧翻船,贼人们被震的头晕目眩,有的直接被震死,海面上死鱼一样。 一群群的贼人,全都飘荡在海水里一起一伏,彻底宣告着他们的覆灭。 吃酒的人一点都不知道此情此景,还在夸赞着:“水兵们练得真是认真啊,今天吃酒还在练习火炮。” “呵呵呵,这也是增添喜气啊,就当放爆竹了,来来来,我们再来干一个,祝郡主白头偕老早生小柿子。” 庞将军是鱼儿的亲兵,自然不用写报告,但是芦将军是乡勇,属于地方官兵,他必须写下战报上呈。 白大人后知后觉,吃了顿喜酒,竟然一场战争结束了,后背不免冒起冷汗,哪里敢耽搁?随着折奏就报了朝廷。 朝廷听闻,也都纷纷夸赞郡主殿下,开始觉得郡主大婚后,就不辞而别的疙瘩,一下子就化为乌有。 原来人家才是为国为民的真英雄,自己还在小鸡肚肠,真是感到汗颜。 老大王感到欣慰,于是大手一挥,提前禅让王位,林恩佑坐上了那个位置,他自己带着葛忠他们出京了。 “佑儿啊,你就好好的管理江山吧,父王我一辈子操劳,也该出去走走了,我这辈子还有一个执念。” “听说大海上万里无疆,为父我也想去看看,我就带着葛忠他们出海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 林恩佑顿时觉得这个王位不香了。 父王啊父王你真是阴险,把我绑在这里,自己倒是逍遥快活去了。 于是鱼儿小别墅扩建的成了老王的行宫,住房再次紧巴巴起来。 看着海盐村的发展,家家户户的四合院,百姓们喜气洋洋的笑脸,老王满意至极,大笔一挥赐名:朝阳城。 确实,村子早已变得比镇还要大了,加上军事要塞说城一点也不为过。 百姓们开始战战兢兢的,老王在此,谁敢放肆?结果人家一点架子都没有,还每天来作坊里学这学那的。 很快,大家也都放开了,什么大王,不就是一个普通老头子,也不见得比我们多出什么来,老王也乐享其中。 三狗子小青龙他们,和左方季山,郭青山,姚振东在鱼儿的张罗下,也都一个个成家立业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 作坊里每天不停地生产着高档丝帛,铁器工具,青花瓷,熬油,熬糖,熬精盐,准备着出海贸易的商品。 半年后郁开山他们回来了,带回了无数的香料,橡胶,象牙,珠宝,各种各样的瓜果蔬菜种子,名贵动物。 鱼儿惊喜地举行了欢迎宴会,为他们庆功,按劳奖赏出海的勇士们。 这次重新组建了二十艘大船,每天都在往船上送货,大林最大的一次航海要开始了,并且老大王也要跟随出发。 码头上锣鼓喧天,人山人海,欢送的百姓们和自家男人,儿子告别,老大王在船楼上挥手,百姓们也频频挥手。 第130章 完美结局! 人生是一支歌,悠扬的旋律谱写出你春天的耕耘和秋季的收获。 人生是一首诗,悠远的意境抒写着你失意的懊恼和成功的欢乐。 人生是一台戏,精彩的剧情演绎着你创业的艰辛和成功的喜悦。 人生如烛,总会燃烧闪亮;人生如水,总有波涛浪涌;人生如戏,总会起伏迭宕;人生如路,总有坎坷回肠。 人生如酒,总会醉迷罗帐;人生如梦,总有缥缈幻想;人生如花,总会绽放飘香;人生如火,总有炽焰释放。 漂亮的花园里,阿俊追着一对双胞胎儿女,鱼儿笑眯眯地躺在亭子里。 “哎哟小祖宗哎,你们小心点,可别摔着了,海声,让着点海虹。” “咯咯咯,哥哥追不到我的。” “哼,看我给你挠痒痒。” 年佩玉紧张地吆喝着,端着糕点守护在一边,郑怀恩乐呵呵地品着茶,捋着胡须坐在阳台上看着这温馨画面。 一晃三年了,航海队在南洋发现了一大片土地,老大王直接留在那里建立了新的政权,并且移民过去搞开发。 船队打通了东南西北海路,现成了世界的中心贸易的翘楚,丝帛,瓷器,精盐,白糖更是受到了全世界的青睐。 鱼儿一下生了一儿一女,让这个家庭平添了许多欢乐,阿俊除了偶尔商铺作坊去转转,都陪着鱼儿和儿女们。 土豆玉米红薯天下普及,人民安居乐业,学府莘莘学子人才辈出,随着工业逐渐推广,百姓生活那是蒸蒸日上。 紫云青霞都如愿以偿成了婚,如今也是做娘亲的人了,去年都来走动过,聚在一起说了三天三夜的悄悄话。 自从生了海声,海虹后,鱼儿就没有再显怀过,可是又查不出什么问题,幸好有了一双儿女,阿俊也不在乎了。 只要鱼儿好好的,这就什么都够了,可是老天爷似乎开了什么玩笑,自过年开始,鱼儿就走路不便了。 如今都是阿俊抱出来,抱进去。 开始也熬汤喝药的折腾过,可是丝毫没有起色,鱼儿看淡了生死,拒绝了阿俊再为她奔波只说顺其自然吧。 “阿俊,这几年我很幸福,生老病死是常态,我们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只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开开心心就好。” 阿俊把所有的难过隐藏在心底,一边搜罗天下名医,一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家里,还天天带鱼儿出来晒太阳。 鱼儿被拔除法力自然就成了凡夫俗子,她也没有办法感知自己的异常,但是她心态很好,反而一直劝导夫君。 “老爷,门外有一和尚求见,说是您的故交。”下人突然来报,阿俊想了想,莫非是?他赶紧出门迎接。 “智光大师,稀客啊,我一想就是你了,呵呵呵,快快里面请。” “阿弥陀佛,老衲掐指一算,郡主殿下有一劫难,所以匆匆就赶来了,郡主殿下现在没有什么大碍吧?” 阿俊惊讶之余又又惊又喜:“智光大师,莫非你可以医治?” 智光手抚胡须看着阿俊,笑眯眯地点点头:“恭喜侯爷了,不过以后还望侯爷小心为妙啊。” 他凑在阿俊耳边说了几句,阿俊脸红耳赤,频频点头,恍然大悟。 看到大师进来,大家纷纷行礼打招呼,鱼儿歉意地点点头:“大师一路劳顿辛苦了,恕鱼儿不能起身见礼。” “不不不,郡主殿下言重了,老衲只是来看看殿下的,殿下,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体有异常?” 鱼儿感受了一番轻轻地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并没什么大碍。 “得罪了殿下,还是让老衲号一下脉吧,我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何不可。”鱼儿笑眯眯地伸出了手腕,有人搬来椅子,智光坐下搭脉。 满院子的人盯着智光大师的脸,紧张的不敢出声,连海声和海虹,也乖乖地躲在爷爷奶奶裆下偷偷观看。 智光大师脸色阴晴不定,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把家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只见他收手沉思,院子里顿时落针可闻。 “呵呵呵,老衲先要恭喜侯爷,恭喜郡主殿下了,喜脉啊,呵呵呵。” “什么?你是说我又有了?”鱼儿也忍不住惊呼出口。 “可是看不出显怀啊?和以前怎么不一样呢?” 阿俊听着也跟着点头。 “呵呵,郡主殿下,你求老衲做法事时,其实你已经带着身子了,你不同样没有察觉?你,和别人不一样。” 年佩玉两耳竖起,双手紧捏,和郑怀恩表面上强撑着,身躯却在微微地颤抖着。 阿俊已经知道了情形,但还是不知肚子里的状况,也是高度紧张。 “呵呵呵,大家不必惊恐,郡主殿下是特殊体质,第一胎是老衲在法华寺的法事伤了身体,才只有一双儿女。” “如今殿下身体养好了,自然是回归本质,不过这也是累赘啊,现在走路都困难吧?哎,五胞胎啊!” “嗡~”。 阿俊也头脑嗡嗡的,五胞胎? 可是想想鱼儿的鱼卵,大师说一胎十几个也是有可能的。 “嗡嗡嗡~”。 智光大师祭起舍利子,一道祥光包裹住鱼儿,大师双手合十嘴巴蠕动着,一声声诵经声声声入耳。 半晌鱼儿缓缓起身,朝大师行礼:“多谢大师特意跑这一趟,你送出这么多功德不会影响到你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郡主殿下,善有善报你当得起这份功德。” 看到鱼儿竟然能站起来了,阿俊激动的无与伦比:“谢谢,谢谢大师。” 随即一下高喊起来:“二叔,快,快赏大师,根叔,赶紧杀鸡炖汤。” 阿俊和鱼儿的这一生,真的是曲折又圆满啊! 屋外阳光明媚,院内所有人笑脸比阳光还要灿烂,得到确切消息后,年佩玉拉着老头子赶紧摆案上香,不停地感谢上苍的恩典。 院子外面,围墙脚下的花坛里,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正争相竞放。 这还真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啊! end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