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树》 第一章 木屠和狗 夜色如潮,缓缓退散,天将亮未亮。 千丘山,老槐村,一阵鸡鸣。 木屠困倦的撑起身子,套上短袖,不情愿的睁眼。 他打着哈欠,摸寻到床头的煤油火机。 大拇指放在火石上,噌、噌! 昏暗中窜出一缕橘黄色的火苗。 他趿拉着布鞋,两步走到石桌旁,点燃灯芯,狭小的房屋里顿时明亮许多。 折回穿好长裤,走到门前,放下木栓。 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开门声,一席凉风扑面而来。 …… 木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石榴树,另一棵也是石榴树。 从搭在石榴树杈间的竹竿上取下袜子,木屠直接坐在门槛上,扣了几下脚趾,蹬袜子提鞋。 破袜子被露水浸的发潮,穿在脚上有些不舒服。 听着此起彼伏的鸡鸣,他别扭的挤弄几下脚趾,望了眼坍塌大半的东屋,愣神数秒,不知想起了什么 “汪、汪……” 大黑闻声而来,在柴房趴的满身草木灰屑,摇着尾巴伸出舌头,十分热情的在木屠身上乱蹭。 “滚一边去,死狗。” 木屠怕身上沾染跳蚤,用力掰开狗头,不让它往怀里拱。 大黑的年龄比木屠还大,至少十五六岁,年轻时跟他阿爸进山打猎,老了又为他保驾护航。 寻常落单的山猪、野狼,没一个是大黑对手,捉兔子更是家常便饭、手到擒来。 村里土狗也没有能活过它的,用族老的话说:这狗子成精了。 阿爸失踪两年后,阿娘意外身亡。 木屠从七岁开始在外婆家寄居。 外婆认为是他克死了阿娘,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非常厌恶。 至于外公,数年前狩猎重伤,落了个半身不遂,整天躺在轮椅上,外婆一个眼神就能把他吓失禁。 三个舅舅属于豺狼,二个妗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唯独小姨对他不错,可早早远嫁淮城,半年才回趟娘家。 九岁后,木屠再也受不了那个所谓的家,带着大黑回到父母遗宅,住进了西侧偏房。 三年来,他带着大黑在深山荒野讨生活,再也不用看别人眼色,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活的倒也自在。 如今刚过十二,身高便蹿到一米五出头。 由于风吹日晒,肤色偏黑,看上去竟像那些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外加命途多舛,一人独处,更添几分老成。 “大黑,走了,赶山去。” 背起木筐,里面装有编织袋、长绳、水囊以及干粮,小腿上绑着一把锋利的长匕,右手攥着玄铁打造的开山刀,木屠在木条竹竿围成的栅栏边吆喝。 “汪、汪……” 狗子正在小院黄瓜藤下撒尿,听到主人吆喝,连忙抖了两下,一路小跑。 低身揉摸几下大黑狗头,用铁丝把栅栏拴上,望了眼紧锁的卧房,木屠转身踏上进山的路。 一路向西,大黑跑在前方带路。 甩开身后鸡鸣,又越过村头的那棵千年老槐,当天边泛出鱼肚白时,一人一狗已经到达野外坊市。 野外坊市就设在千丘山东侧的山脚下,是附近四五个村落通往千丘山脉的必经之处。 千丘山由大大小小近千座连绵起伏的丘陵组成,物产颇丰。 大有山猪野狼、黑熊老虎,小有狐狸刺猬、野雉山兔。不时还有人采到老参灵药,厉害的猎户更敢深入山脉,狩猎血肉中蕴藏丰富灵能的凶兽。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附近村落七成以上的人都在千丘山里讨生活。 妇女外圈挖药采菌菇,壮汉进山围猪拌野兔。 三五成群,或独来独往,几乎都有收获。 饿不死,富不了。 数百年来,几乎未变。 倒是镇上商户,每天下午来坊市收山货,装箱垄断的贩卖到淮城,半年就赚的盆满钵满,惦着肚子,一个个肥的流油。 此时商贩们不在,坊市颇显冷清。 只有几家早起的餐馆,门前挂着大灯笼。 木屠见狗子趴在卖稀粥鸡蛋的餐馆前嗷呜直叫,便直接过去坐下,冲灶台边不停忙乎的老板娘喊:“先给大黑上十个煮蛋一盆肉粥。” “好嘞,阿木你吃点啥?” “我就不点了,把大黑那盆肉粥匀我一碗,背框里带了干粮。” 成精的狗子通人意,懂人语。 大黑超感动,嘴里呜呼着,扑过来要舔木屠脸蛋。 木屠赶紧伸手挡住,又用脚踹。 “滚滚滚,死狗,你要再敢舔我脸,明天就炖了你。” “嗷呜呜……” 大黑夹着尾巴,狗脸难受。 老板娘端着煮蛋和肉粥过来,笑道:“这是狗子亲近你!” 木屠瞥一眼委屈巴巴的狗子,把肉粥拉到身前解释:“自从冬天见过村里的狗在公厕吃屎,就再也不敢随便让狗舔了。” “汪、汪!” 大黑愤怒的用爪子挠他,像是生气主人拿那些吃屎的狗子与它比。 木屠使劲按住它狗头,怕它弄翻煮蛋和肉粥。 “停停停,别闹,你的肉粥也到了。” 坊市餐馆的受众主要是猎户,所以专门设有狗盆马槽。 大黑见老板娘果然又端着大半盆肉粥过来,呜咽两声。却仍不肯老实,故意将尾巴尖伸进桌子上的肉粥里搅弄。 “狗子,咱报复心能不能别这么重?” 看着碗沿边的几根黑毛,木屠简直要崩溃,心道咋没烫死你! 老板娘笑呵呵的端起桌子上的肉粥倒进狗盆,刷干净后又送木屠一大碗。 木屠踢了一脚趴在地上舔肉粥的狗子,伸手接粥:“这怎么好意思?”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动作却很诚实嘛!” 木屠讪笑,从桌边木筐里掏出干粮,掰碎了放进热粥。 “阿木,你一个半大小子正该长身体,怎么天天学那些捡菌菇的老太太,吃不舍得吃,花不舍的花。” “没办法啊王婶,谁让我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再过几天就是武院报名,得自己攒学费呀!” “诶呦,你要去参加青石镇武院报名?” 木屠剥开一枚煮蛋,蛋白自己吃了,蛋黄塞进大黑嘴里。 “是啊,准备试试。万般皆下品,唯有灵武高!” 第二章 赶山 吃完煮蛋,喝完肉粥,东方已经红灿灿一片。 伴随着赶山的人越来越多,坐落在荒野上的坊市终于多出几丝人气。 木屠站起身子,冲忙碌的老板娘喊:“王婶结账。” “来嘞!一盆肉粥一枚银币,一个煮蛋一枚铁币,阿木你要了一盆肉粥十个煮蛋,刚好两银币。” “嗯。”踢了一脚还在舔盆的大黑,木屠从系在裤腰带上的钱包里掏出两银币,很是不舍的放进老板娘手里。 一枚银币等于十个铁币,一枚金币等于十枚银币,而一枚灵晶又等于十个金币。 吃喝拉撒,样样要钱。 村里的穷汉都巴不得一枚钱当两枚用,木屠更不例外。 单是武院报名就要一枚灵晶,如果考核通过,一年还要另交十枚灵晶的学费。 学费中可不包括食宿费,据说使用演武场地都要办卡,更不用提那些灵膳以及辅修所用的气血丹了,总之死要钱。 日常赶山,一天所得不过七八银币,三年来木屠省吃俭用,也只不过积攒下二十七枚灵晶。 这意味着他即便考入武院,也要想法挣外快,否则根本支撑不起武院费用。 大黑老了,即便仍能单挑野狼,但脱毛越来越严重,体能下降的厉害。 为了省钱,木屠可以自己干粮泡肉粥,却不忍让狗子跟着啃硬面饼。 大黑救过他的命,不止一次。 而且每次赶山所捉的野鸡山兔,狗子能占一半功劳。 中午肚子饿了,没条件,只能在山里解决。 下午卖了山货回家,晚饭可以自己做。 但为了节省时间,早上这顿必须在坊市解决。 也不知是狗子真成精了,懂得体贴他,才死活不吃蛋白,还是压根就不爱吃,反正每天的蛋白都进了木屠肚子里。 他的食量和大黑相仿,都特别能吃,而一盆肉粥至少能盛出四碗。 每天他匀出一碗,留给大黑三碗的量,十个蛋白,外加一些干粮,饭量竟比城镇里不劳作的成年男子还要大。 “汪汪~” 许是大黑认为今天赚到一碗肉粥,神情兴奋,走前竟然破天荒的朝老板娘摇了尾巴。 木屠摸着肚子离开坊市,不缓不慢的缀在狗子身后。 大黑撒欢的冲进山道,跑出一段距离后又伸着舌头折回,像是催促他赶紧走快点,乐此不疲。 慢慢的,红霞退散,旭日东升,山林间忽然就明亮了。 随之而来的是温度升高,露水蒸融。 一个小时后,小路微不可寻。 木屠从背筐里拿出开山刀,不停地清扫路障。 等他越过严密的灌木林后,已经正式踏入千丘山外围。 这里是一片黑松林,阳光透过枝叶,洒下大块明晃晃的金斑。 他们已经连续走了二个多小时,需要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木屠招呼一声狗子,把背筐卸在脚下,然后坐在一块大青石上乘凉。 七月天热,山林里却很凉快,阵阵山风吹过,晾干汗水。 木屠伸手入框,打开水囊,先是自己喝了两口,又倒在手心里招呼大黑:“过来,喝点水。” 大黑起身小跑,来到木屠身前,伸出肉红色的大舌头,将水卷到嘴里。 喝了几口后,体力恢复。 就不听话的跑开了,在周围黑松林里乱转。 休息十多分钟,木屠招呼狗子,准备继续赶路。 这里是千丘山脉东侧最靠外的一座丘陵,木屠需要翻越过去,到达第二座丘陵的半山腰,那里有他埋的捕兽夹、挖的小陷阱。 “走了,大黑,在那里愣着干嘛?” “汪、汪!” 大黑跑过来衔他裤脚,狗眼盯着一棵黑松用力拽。 “停停,再用劲裤子都被你扯掉了。” 木屠跟它来到黑松下,见狗子抬头朝上面瞅,便顺着它的目光望去。 花了好几分钟,才在极高处的树杈间发现一座鸟巢。 “不就是个斑鸠窝吗?至于这么激动?走了,走了,两个鸟蛋还不够塞牙缝的!” 木屠转身要走,并不想掏这个鸟巢。 看颜色虽然是今年的新巢,但位置太高,十好几米,爬上去浪费时间和体力,不划算。 “汪汪!” “汪、汪、汪……” 大黑又叫唤几声,拉着他不让走。 “好吧,败给你了,死狗!” 木屠咒骂一声,怕划破衣服,把上身脱掉放在石板上,往手心哈了口气,开始爬树。 网鱼摸虾,游泳爬树,几乎是村里孩子必须掌握的技能。 六七分钟,木屠就爬到了鸟巢位置。 但鸟巢并不在主干上,而是坐落在一条粗壮的侧枝间。 木屠脚踩侧枝,小心翼翼的横移半米,一只手扒在鸟巢上方的树枝上,一只手弯腰掏蛋。 过程顺利,把两枚斑鸠蛋掏出来含在嘴里,一分钟下树。 脚踏实地后,双腿磨糙的刷红。 木屠把蛋吐出来,赶紧拿水囊涮了涮嘴。 “掏到了,给你。早上不是刚吃了十个煮蛋吗?馋的你。” 木屠弯手把两枚蛋放到大黑面前,示意让它吃掉。 大黑晃了晃头,“汪、汪!” 木屠见大黑异常,心道这蛋难道另有蹊跷? 想到这,他把两个蛋端到眼前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了点情况。 “这两个蛋,貌似不一样!” 一枚是正宗的斑鸠蛋,但另一枚却略小,晶莹亮润,不似凡品。 “这一枚该不会是灵蛋吧?发财了,发财了,价值好几枚金币呢。” 木屠看了眼身边的狗子,越看越顺眼,差点没忍住抱着亲一口。 大黑翻着白眼,狗脸嫌弃,似乎在嘲讽他刚才的愚蠢。 将两枚蛋仔细收好,放进木筐,又穿回短袖,一人一狗继续赶路。 中途碰到一群下山的野鸡,咯咯的叫着。 大黑只瞥了一眼,并未追撵。 爬到山顶,风突然间变大,呜呜的呼啸着。 一只灰黄色的大野兔,见有来人,慌不择路的朝下跑。 大黑的身体像箭一样,猛然蹿到野兔身前。 野兔“之”字形逃窜,在山石草丛间跳跃,速度也是奇快无比。 眨眼之间,野兔和狗子便跑出上百米,又过几分钟,齐刷刷的不见踪影。 第三章 收获 千丘山脉有句老话:不追上山兔,不撵下山鸡。 意思是上山的兔子和下山的野鸡都比较难捉。 所以方才爬山时,木屠和大黑才会对那群朝下飞的野鸡视如无睹,不做搭理。 但兔子前腿短后腿长,上山容易、下山却容易栽跟头,故而刚才兔子逃窜,走的是“之”字型路线。 望了眼大黑消失的方向,木屠匀速跟进。 快下到半山腰时,狗子口衔山兔,从黑松林里蹿了出来。 揉了揉大黑狗头,木屠接过兔子,拎它两只耳朵,放到面前打量。 “好可爱的兔子,四五斤肥,至少四枚银币,不错不错。” 山兔并未死透,脖子还在流血,但也没有多少活力了。 为了防止它诈死,木屠用绳子拴住了它四肢,把原本包在布兜里的两枚蛋放在最上面,用编织袋垫着,不怕会碎。 收了山兔,一人一狗继续赶路。 由于这座丘陵偏小,坡度不大,故而下山要比上山快,他们十点多就来到了山谷。 大黑率先跑过去喝水,木屠放下背筐走到它上游,把手洗干净后才捧起来喝,抬头时发现两珠碧冰草,直接薅掉。 碧冰草被坊市商贩划分为低级灵草,对解暑具有奇效。 他们收购时根据草药成色,一般能给出两三枚铁币的价格。 这两珠碧冰草一大一小,应该能卖五枚铁币,虽然不多,但没想到喝个水都有惊喜。 白得几枚铁币,木屠喜笑颜开,给水囊灌满水,走路都感觉轻飘飘的。 从山谷到第二座山的山腰,路势较缓,大量的荒草矮树形成了野鸡山兔最喜欢的栖息地。 沿着齐腰深的茅草,木屠来到一片稀疏林地,这里有他挖的陷阱,枫树边还有他埋的捕兽夹。 “咦,有货有货!” 木屠走近一处陷阱,发现洞口坍陷,露出半边,连忙跑了过去。 扒开树枝,掀开烂网,他脸上露出一抹失望。 “是只烂刺猬啊?好气!” 刺猬顶大的才五枚铁币,像陷阱里这只半大不肥的家伙,商贩愿意给两枚铁币就不错了,当然最大的可能就是人家不收,只能自己拎回去做晚餐。 先放着不管,木屠又去看了其他陷阱,全都未中。 随后又去枫树边检查捕兽夹。 “卧槽,挣扎跑了?” 木屠看着翻落的夹子,满脸晦气。 他蹲下身子,捏住一绉挂在夹子上的灰褐色兔毛,暗叹可惜。 “应该是只大兔子,如果不是怕有挖药采菌菇的妇女来这误伤她们,可以换用那种带铁牙的大捕兽夹,兔子狐狸什么的绝对跑不掉!” 掰开夹子,挂上保险钩,木屠把着铁链,将比竹筷还长的粗木头橛子从土里拽了出来,想给这只捕兽夹换个地方。 野鸡走地埂,兔子过人道。 在一道草皮稀少的地埂上,木屠掘土,挖出一个碗口大的坑,用夹子比试一下,刚好能埋下。 随手抓块石头,把木橛子砸进土里,埋好铁链,他又用细土盖住夹子,然后用钢针撑起铁板,小心翼翼的取下保险钩,最后上面撒些浮土枯叶,这只夹子便算埋好了。 当有野鸡兔子踩到铁板时,钢针会瞬间弹落,夹子闭合。 离开这里木屠又去检查了其他捕兽夹,他总共布置十二只,这仅是第一只。 但接下来似乎霉运缠身,连续六只未中。 直到第八只捕兽夹,刚走近就看到一只色彩鲜艳的大公野鸡。 木屠取下猎物,发现野鸡已经凉透,头耷拉着,被夹到的那只爪子只剩下两道细筋连着。 “好悬啊,差点就被它挣脱了。” 虽然猎物死了会掉价,但总比野鸡挣断爪子逃跑强。 瞧个头,这只野鸡大概能卖三枚银币呢。 收了野鸡,木屠走向下一只夹子。 “咦,又有货?” 他的脚步不由加快几分。 到了后,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原来竟是一只大老鼠,比他脚上穿的布鞋还要大,亏他以为是只兔子,白欢喜一场。 最后三只夹子,又上了一只货,是只灰色野鸽。 肥倒是肥,不过死了很久,身体僵直,卖不上钱。 平常一只活鸽子能卖五枚铁币,死的就最多两枚,商贩还不一定收。 所以这只野鸽木屠打算自已吃,加上那只刺猬,再拼点园子里的素菜,应该够他和大黑塞肚子了。 想到吃饭,木屠肚子开始泛咕噜。 赶紧将翻落的夹子重新布置好,又折回收了刺猬,撑好陷阱,就带着收获下了山。 至于大黑,每次到这后都会和他分开,成为单身狗,在附近林子里瞎转悠,或多或少,总有收获。 这里是千丘山东侧最外围的几座山,很少有狼、熊之类的猛兽,比较安全。 所以他也放心让大黑独自转悠,增加收益。 或许实际上大黑也清楚这里安全,故而放心离开,毕竟能单挑野狼的是它而不是木屠。 下了山腰,又回到山谷。 不远处有几个妇人在挖草药,看上去很眼生,应该是其他村的。 坐在常和大黑汇合的老地方,呼唤几声,没见狗子身影,木屠就先自已开饭了。 背筐里有他自制的肉干和面饼,木屠还特意给自已准备了一头大蒜,就着泉水,虽然有些干硬难咽,但至少有味,可以果腹。 吃到一半时,耳边传来“汪汪”声。 木屠扭头望去,果然是大黑,嘴里衔着一只斑鸠,欢快的跑来,蹲坐在他面前邀功。 “不错不错,还是活的呢,能卖三枚铁币。” 大黑晃晃了脑袋,利齿忽然咬断猎物脖子。 木屠看着即将咽气身体抽搐的斑鸠,摇头苦笑:“得了得了,今晚加餐。” 塞给狗子两块肉干,他就着剩下的蒜瓣,又啃了一张硬面饼,等他们吃完干粮,太阳已经来到了头正中。 “走了大黑,下山回家喽。” 背筐里装着碧冰草、野鸡、兔子、斑鸠、刺猬、鸽子,外套里揣着两枚蛋,木屠心情不错,吹起了口哨。 他刚刚在心里盘算了,除去碧冰草,野鸡兔子就能卖七银币,鸽子斑鸠刺猬能做一顿颇为丰盛的晚餐,去除早餐花销的两银币,今天净赚五银币。 如果布兜里的那枚鸟蛋真是灵蛋,就更赚翻了,好几枚金币呢。 山风习习,一路好走,遇到同村的猎户,他甚至会主动打招呼。 傍晚,大约四点钟,木屠终于回到坊市,他处理掉手中的野鸡兔子,得到七枚银币。 然后颇为期待的掏出两枚鸟蛋递给商贩。 “王老板,你帮忙瞧瞧这枚是不是灵蛋?” 姓王的商贩仔细观察一遍,从怀中掏出一个照灵镜。 当照灵镜放在鸟蛋上时,木屠清楚的看见镜面里有团亮光,他激动大喊:“哇塞,竟然真的是灵蛋。” 商贩不急不缓的将灵蛋装进储物袋,又气定神闲的照另一枚蛋,淡淡道:“你看错了,这只是枚普通的蛋。” 木屠目光惊愕,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抓住他的手臂道:“我说的是刚才那枚,你放储物袋里了。” 王姓商贩低头俯视着他,目露凶狠:“松手,兔崽子!想讹你大爷是不?” 第四章 冲突 坊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至少有十几位商贩,在各个阴凉处收购山货。 当这边发生冲突,手上没生意的家伙,就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围成一圈,指指点点。 “汪、汪……” 大黑犬牙龇露,前爪抓地,随时可能会扑上去。 王姓商贩瞪着木屠,恶狠狠道:“怎么,想放狗咬人,给我松手吧你!” 他猛的挣脱手臂,将木屠带了一个踉跄,似不解气,在木屠刚要稳住身子的时候又补一脚。 木屠摔倒在地,双手抢的鲜血直流。 大黑眼生血丝,张开大口,猛然扑到商贩身上,直接撕咬。 “啊!死狗,给我滚开。” 商贩至少在灵武四境的第二阶段开脉,否则也用不了储物袋,现在手臂吃痛,被一条畜生咬的鲜血直流,当即暴怒,挥动铁拳,将上千斤的力道砸在大黑身上。 呜咽一声,大黑被砸飞四五米远,肋骨不知断了多少根,内腑移位,奋力的在地上挣扎,却一时站不起身子。 见恶人商贩又朝大黑走去,目光不善,木屠连忙踉跄的护住大黑,生生挨了一脚。 只一脚,就让他嗓子发痒,嘴角流出血来。 这时,终于有人拦阻,笑嘻嘻的拉住王姓商贩:“胖子,差不多就行了,真出了人命,你也有麻烦。” “呵呵,我有分寸,刚才想一脚把这畜生踢死的,谁想被这小兔崽子护住了,幸好爷临时收回几分力,否则他早断气了。” “秃鹰你让开,这样太便宜他了,等我把他身后的老狗摔死,晚上咱们炖狗肉。” 他瞅了瞅手臂上的血,骂骂咧咧,貌似不肯罢休。 这时,人群忽然分出一道空地。 原来是坊市执法队到了。 执法队一行三人,为首的是一位络腮胡子,另外两个则很年青,一个高瘦,一个矮胖,非常容易区分。 络腮胡子先是瞥一眼倒地不起的木屠,又看了下一脸讪笑的商贩,用听不出喜怒的语气道:“王胖子,欺负一位半大孩子,你真涨本事了!” 听执法队队长有为木屠主持公道的意思,同村的几个汉子终于敢入场,慢慢的扶起木屠。 木屠也是心头一热,赶紧指着商贩道:“还我灵蛋。” 络腮胡子眉头皱起,黑着脸问:“王胖子,究竟怎么回事?” 商贩王胖子摆着笑脸道:“这小兔崽子诬赖人,真他妈的想钱想疯了,非说这是枚灵蛋,幸好老子刚才被狗咬都没松手,否则蛋一碎,哪里还能解释清楚,大家伙都瞧瞧啊,睁大眼睛仔细瞧,这是灵蛋嘛?” 他一手拿着鸟蛋,一手捏着照灵镜,高高举起,神情激动的把照灵镜放在鸟蛋上,让围观人群都能看清。 只见镜面普普通通,毫无亮光。 商贩王胖子等围观人群发出唏嘘声,又把蛋拿到执法队队长面前:“张队长您看,我就说是这小子污蔑我,您还不信?” 木屠愤怒的挤到前面,脸色涨得通红:“你撒谎,我总共给你两枚蛋,那枚灵蛋被你放进储物袋里了。” “呵呵,一窝蛋要么是灵蛋要么是凡蛋,你讹人都不会讹。”旁边的草药商贩秃鹰忽然插话,表明立场后继续讥讽:“大家还记得前几天被抓去坐牢的那个糟老太婆吗,这小子即便不是她亲孙,恐怕也是一个村的,套路简直一模一样。” 人群传来一阵哄笑,显然是想起了什么热闹事。 木屠身后的几个汉子,脸色变黑,梗着脖子道:“新来的你别侮辱人,那老太太是李家村的,跟我们老槐村有啥关系。” 王胖子和秃鹰是坊市新来的商贩,表面上价格公道,颇有手段,刚来半个月就打开了局面,山货收购做得风生水起,让原本的老商贩生意缩水近两成。 如此自然有人不满,七八位商贩私下结盟,想出一个损招。多方面打点后,收买了李家村的一个老太太,为其撑腰,让她去讹人,说秃鹰昧她灵草。 最开始,秃鹰生意确实严重下滑,一落千丈,但没想到他表面忍生下气,亏本赔偿,实则早设下圈套。在糟老太婆第四次讹诈的时候,一举反杀,证据齐全。 这件丑闻甚嚣尘上,以糟老太婆入狱告终,背后商贩被罚款警告。众村民貌似看了出热闹,没受损失,但实际上他们损失大了。 以前村民和商贩发生矛盾,执法队多会站在村民这边。毕竟他们才是弱势群体,而商贩喜欢压榨价钱,强夺强买。但青石村老太婆讹人事件造成的后果太恶劣了,给山里人抹黑,让执法队开始对村民的朴素问题产生质疑。 故而队长络腮胡子,一时难辨此事是非。 “秃鹰,你是当事人?”执法队中的瘦高个忽然开口,挑起眉头。 秃鹰见瘦高个左脸写着不耐烦,右脸贴着不高兴,额头横挂找事情,就知道刚刚说错了话,低声回复:“不是……” “那你就闭嘴!” 瘦高个故意给他难堪,对秃鹰怒斥。 因为他是李家村的,当初也收过钱。 人群中,木屠恨恨的盯着商贩王胖子。 “你敢不敢打开自已的储物袋让执法队检查,当时分明给你两枚鸟蛋,我清楚的看见照灵镜中有团亮光。” 秃鹰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王胖子,暗暗咂舌。 而络腮胡子和他的两个队员也齐呼凉气。 那位矮胖的执法队员忍不住追问:“你确定是一团亮光,而不是一道两道?” 木屠被他炙热的眼神吓住了,吞吞吐吐道:“是、一团。” 络腮胡子和矮胖子、瘦高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火热,微微点头后驱散人群,要将木屠和王胖子带回凉亭审问。 谁也没注意,秃鹰离开人群视线后就将一只木盒塞给伙计,并嘱咐伙计赶紧回青石镇。 凉亭里,矮胖子抱着大黑,木屠跟在身旁,瘦高个推着商贩王胖子,队长络腮胡子则走在最后,顺手关门。 “小子,你叫什么?”矮胖子开口问木屠。 “我是……老槐村的木屠。” 矮胖子挤出笑容,尽可能的让自已具有亲和力:“如果找到那枚灵蛋,你打算怎么办?不如卖给我们怎么样?” 这时候,木屠再傻也明白了那枚灵蛋的珍贵…… 第五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 寻常鸟蛋,只要在照灵镜下出现一道亮光,便意味着蕴藏灵性,至少价值数枚金币,两三道亮光的,价值就要以灵晶计算了。 淮城拍卖会上,常有一抹亮光的灵蛋,任何一枚都会被拍到几十灵晶,而木屠所获的这枚灵蛋是一团亮光,能拍出上百灵晶的高价,也无怪商贩王胖子会起贪心。 至于执法队的络腮胡子他们,队长一个月才六千铁币,也就是六灵晶,而矮胖子和瘦高个还要再少点,才五灵晶。平时不偏不倚,是因为油水不够,没必要搭上名声,但现在可是上百灵晶的大买卖,一人能分几十灵晶,都抵得上半年工钱了。 “小木屠,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把灵蛋卖给我们,你张叔会帮你主持公道。” 矮胖子指着络腮胡子,对木屠循循善秀。 木屠满腔怒气,他知道自已的灵蛋无论如何也要不回来了,真想破口大骂,诅咒这帮黑心缺德的狗东西生孩子没菊眼,反正外面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们不敢不放自已。 但低头看了眼大黑,木屠只能强忍。 因为冲动,大黑已经为他丢了半条命。 他不能再逞口舌之快,至大黑于险境。 一旦执法队偏向王胖子,那么责任就会归咎到木屠和大黑身上。 为了撒气,络腮胡子他们肯定会对王胖子放任不管。 到时候木屠应无大碍,但狗命就难保了。 想通里面的弯弯道道,木屠恨不得吃了商贩王胖子,同时在心里画圈圈诅咒络腮胡子他们。 “得到灵蛋,我本以为能卖几枚金币,挺高兴的,听说你那边童叟无期价格公道,就过去让你帮忙长长眼,顺便卖给你。但谁能想到你就是个黑心商,直接昧我灵蛋,打伤大黑。” 说到这,木屠将目光从王胖子身上挪开,转而盯着执法队的张队长,也就是络腮胡子。 “我还是个孩子,经验少,不懂价,原本他可以只用几枚金币就得到灵蛋,却非要欺负我眼瞎,没看见照灵镜上的那团光。如今好了,你们也想要灵蛋,我也知道了那枚灵蛋肯定很值钱,能卖出天价。” 木屠见王胖子眼中第一次出现恼怒,心中暗爽,接着不等络腮胡子插嘴,直接开门见山。 “灵蛋可以卖给你们,甚至一个子不收,我知道这灵蛋彻底与我无缘了,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张队长用感到好笑的语气道:“一个狗屁孩子装什么大尾巴狼,讲讲看,如果不过分的话,我可以答应你。” 他在‘过分’两个字上咬得特别重,似乎吃定了木屠。 木屠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在心里将‘给商贩王胖子治罪’这一选项划掉,倔强的开口: “一、让王胖子在坊市上公开向我道歉,承认昧我灵蛋。” “二、我的大黑被他打伤了,必须要将大黑治痊愈。” 张队长咂咂舌道:“我这里有二粒价值三灵晶的灵药治伤丸,都给你,现在喂一粒,明天喂一粒,保你这条聚灵期的老狗活蹦乱跳,两天痊愈。至于第一个条件,别异想天开了。” 说到这,他把药瓶塞给木屠,看向王胖子道:“你在这儿给他私下里道个歉,再把储物袋里的灵蛋交出来,此事算了。” 这时,王胖子忽然诡异的笑了笑:“看你们一个个谈条件,许好处,把我晾在一边,我还以为没有我的事了呢,没想到最后促使你们达成协议的灵蛋却要我交!” 张队长听王胖子说话阴阳怪气,扫他脸面,顿时端起架子道:“王胖子,你给我注意,现在灵蛋已经被我买了下来,难道你想昧我们执法队的财物不成?” “张队长这可冤枉人了,从始至终,谁见过灵蛋,您可千万别听信谗言。” 张队长撸了撸自已的络腮胡子,眼神像刀子一样剜向王胖子:“不见棺材不掉泪,把储物袋打开!” 王胖子先瞥了眼木屠,又与张队长对视,他阴恻恻道:“储物袋是我的私人财产,凭什么你说打开就打开,还有、如果储物袋里没灵蛋呢?” “我让你打开!” “好,打开就打开。” 王胖子眼神意味深长的扫过张队长、瘦高个、矮胖子以及木屠,当面解开储物袋,口朝下,灵力一动,桌子上便哗啦啦的出现一小堆东西。 瘦高个呼吸急促的盯着桌子,嘴里嘀咕,“慢点倒、慢点,万一把灵蛋碰碎怎么办。” 王胖子倒完东西,连储物袋一起扔在桌子上,默不作声的退到一旁。 小型储物袋的规格是标准的一立方米,故而桌子上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一眼望去,没有灵蛋。 张队长连忙去开那几只封闭的木盒。 一一打开,全部不是。 张队长脸色阴沉的望了眼木屠,又恶狠狠的瞪向王胖子,对瘦高个还有矮胖子道:“你们快去把秃鹰带过来,灵蛋极有可能在他身上。” 王胖子乐呵呵的摇了摇头,用储物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收回。 “王胖子,你别高兴太早了!一团亮光的灵蛋,至少价值上百灵晶,如此珍贵易碎的东西,秃鹰肯定会放进储物袋。等他们把秃鹰带回来,灵蛋一样属于我们执法队。” 王胖子笑而不语,慢慢等候。 木屠则有些坐立不安,生怕张队长把气撒在他身上。 想了想,他眼睛转溜,偷偷的打开药瓶,倒出一粒治伤丸塞给大黑,又将另外一粒藏进小腿缠绑匕首的布带子里。 片刻后,秃鹰被带回展示储物袋,同样没发现灵蛋。 张队长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盯着木屠、王胖子和秃鹰,眼神不善。 秃鹰扯了扯王胖子,埋怨他招惹执法队太过,摆着笑脸对张队长道:“我和胖子初来乍到,这些天没少惹麻烦,这个月的税收自愿交三倍,劳烦张队长照顾了。” 张队长忽然大笑。 “你们两人是强龙啊,手段高明,我就不留你们了,月底别忘去交税。” 木屠见王胖子和秃鹰离开,他抱着大黑也想溜走,却被瘦高个一把拉住。 “向哪走?现在没找出灵蛋,赶紧把老大刚才给你的灵药还回来。” 这时,矮胖子也蹿到面前,一把将他手中的药瓶给夺了过去,打开一看,却傻了眼。 “药丸呢?” “喂狗了。” “另外一粒呢?” “也喂狗了。” 矮胖子的脸色像吞了茅厕里的苍蝇幼虫,扭曲的难受。“不是让你先喂一粒,明天再喂另一粒吗?” 木屠默不吱声,装作一副老实模样。 张队长盯着说不出话的木屠,一阵冷笑。 “也是个耍滑头的浑小子,两粒灵药就当封口费了。滚吧,记住今天这事别外传,给我烂肚子里,否则你懂,嘿嘿……” 第六章 六亲不认 木屠抱着大黑,走出凉亭,心里暗呼一声侥幸。 “还好我机智,否则就会白亏六枚灵晶。” 不管灵药原本是谁的,但既然到了他手上,木屠就认为是他的。 比如大黑,是他的狗子,木屠只要呼唤一声,它就会摇着尾巴跑过来。 而灵药呢,不信让张队长喊一声试试?灵药绝对不会自已飞回去。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说出来给爷听听。” 商贩王胖子站在凉亭外,盯着木屠戏谑的调侃。 木屠没想到这家伙未走远,专门在这等自已,冷不丁的真被吓一跳。 他顿住脚步,有些不安,“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知道因为你我少得了多少灵晶嘛?现在还问我想干什么!” “我想提醒你山林危险,小心兽口丧命。” 木屠心跳加速,强装硬气道:“警告你别乱来,一旦我出事,大家定会怀疑到你头上。” 王胖子挺了挺大肚子,语气嘲讽道:“依你所言,我是不是应该好好保护你?天真!两三个月后即便你失踪,谁又能赖到我头上?哈哈哈!” 威胁完木屠,王胖子转身离去,太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下山,空留千丘山外的满天残霞。 耽搁两个多小时,回到村时,天色完全暗淡下来。 吃下一粒治伤灵药,大黑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只是断裂的肋骨没那么容易好,跟在木屠身边,不敢走快。 “汪汪!” 快到家时,大黑忽然叫了起来。 木屠右眼直跳,快走几步来到栅栏边。当发现铁丝被拧开后,他面色呆滞,急忙走进院子,来到西屋门前。 他看着敞开的木门,内心沉重,凭感觉点亮油灯,立即钻到床下,寻找藏钱的木箱。 木箱还在,但上面的铁锁已经被撬开。 木屠麻木的打开箱子,里面的二十七枚灵晶包括父亲留下的一颗神秘珠子,全都不翼而飞。 豆大的泪水啪嗒落下,木屠抱着大黑失声痛哭。 “汪汪、汪汪!” 大黑突然挣脱木屠的搂抱,疯狂大叫。 木屠先是愣了一下,见大黑边走边叫,歪头示意,连忙止住泪水,提着开山刀,吹灭油灯就跟了上去。 “三年来我辛辛苦苦积攒的灵晶啊,不舍得吃、不舍得花,就是为了积攒足够的钱报考灵武学院,结果竟被偷的干干净净。” 当一个人被逼上绝境、一无所有时,往往能做出令人胆颤的事。 吃过晚饭,村里人好多抬出木床,铺着草席在门口乘凉。 当看到昏暗的天色下,木屠双手把着开山刀,跟在一条狗后面杀气腾腾,都被惊骇的不敢搭讪。 大黑耸动鼻子,不停的分辨空气中的气味,一路来到老槐村南路,木屠外婆家! 他抬头盯着眼前熟悉的大门,内心暴怒。 伸腿抬脚,“砰”的一声! 木门便被踹开了。 外婆一家人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吃晚饭。 被突然的踹门声吓一跳。 刚想骂骂咧咧,就看见木屠提着开山刀,身后跟着恶犬,怒气冲冲的闯过来。 愣了几秒,外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凶狠的瞪着木屠。 “白眼狼,你来干什么?长出息了,敢踹我家大门。” 大妗子放下汤碗,瞅了一眼怪里怪气道:“提着刀干什么?谁惹你了?要砍人呀?没良心的野孩子,白养你三年。” 二妗子更是双手掐腰,手指木屠骂道:“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上来就踹门啥意思?今天你不赔钱,待会看你舅舅揍不揍你。” 桌子上的表姐表哥表弟们也没好脸色,恶狠狠的瞪着木屠,只有他小舅心虚的四处乱瞄,不敢与他对视。 “赔钱?赔你麻了个壁!吃饭,吃你娘的饭,今天不把偷我的钱还回来,别怪我伤人!” 木屠几步走到石桌旁,开山刀横扫,砸落一桌盆碗。 “啊?啊!” “呜呜……” 一桌人赶紧避散,失声惊叫,他一个七八岁的表弟更是直接哭出声来。 “反了天了你!” 三个舅舅里,大舅不在家,小舅未成年,只有二舅腾的一声站起来,上前去夺木屠手中的开山刀。 “滚,别过来,再过来别怪我砍人。” 木屠红着眼睛,挥刀乱舞。 今天下午,他和大黑被王胖子欺负时,木屠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发现了他二舅,但他还不如那几个同村的汉子,不曾上前扶他。 “你先把刀放下,有事好好说,还有谁偷了你的钱,你搞错了吧?”二舅随手拎起松木板凳,防备着开山刀。 “我没搞错,谁偷了钱谁清楚,大黑顺着气味都找到这了,你赖不掉,今天必须把偷的二十七枚灵晶全还我,否则没完!” “汪、汪、汪!” 大黑不知何时跑到了南屋,汪汪大叫,似乎有什么重大发现。 木屠将杀人般的目光投向小舅,他知道南屋是小舅的房间。“陈扬志,原来是你干的好事,老子今天杀了你!” 陈扬志扭头就跑,边跑边叫,“我没偷你钱,那钱是我捡的。” 木屠见他跑远,便没去追,本来就是吓唬的成分居多。 他大跨步的走到南屋,见大黑撕扯一个包裹,连忙把刀放在脚下,伸手解开。 这时,二舅陈扬理后脚刚跟进来,一脚踢飞开山刀,然后轮起板凳,毫不留情的就朝木屠后背上砸。 “噗嗤……” 木屠刚解开包裹,看到灵晶和珠子,就被背后传来的巨力砸懵了,猛喷一大口血,瘫倒在地,脊椎就像断了一样。 “小崽子,我还制服不了你,敢来我家抢东西,活的不耐烦了!” 大黑见主人吐血倒地,愤怒的扑到陈扬理腿上撕咬。 可惜它伤势未愈,刚扯掉一块腿子肉,就被痛到发狂的陈杨理砸中脑袋,头骨碎裂,倒在地上抽搐。 二舅陈杨理脸色狰狞的从木屠手中抢夺包裹,扔给身后刚赶来的外婆,声音沙哑道:“数数,看看老五捡了多少钱。” 外婆拿着带血的包囊,神色兴奋的查点灵晶。 “十二枚,发财了,发财了。” 陈扬理踢了木屠一脚,寒声道:“听清楚没有?老五捡了十二枚灵晶,而你丢的是二十七枚,所以说,这灵晶不是你的!” 木屠疼的神智迷糊,坚持不让自己晕过去,捡起刚刚由于争夺包裹而滚落的圆珠,紧攥在手里:“这是、我爹、留给我的珠子……所以是他偷了、我的钱。” 陈扬理抬脚,慢慢的放到木屠紧攥珠子的右手上,声音冷漠道:“松开。” “不松、啊……” 一只属于魔鬼的脚,狠狠踩压,来回搓撵。 地上很快就擦出一团凌乱的血花。 “不、松、不、不……” 十指连心,木屠只剩下无意识的呻吟。 然而谁也没注意,珠子吸血。 且吸足血后,神秘消失。 …… 第七章 身份来历 几分钟前,小舅陈扬志被木屠拿刀吓跑,刚出院子,就见自家门外黑压压的围着一圈人。 “小志,怎么了,听声音你家里好像在打架。” “白眼狼疯了,要拿开砍人,大家快去帮帮忙。” 陈扬志脱离危险,总算松了口气,回想起木屠恨不得杀人的目光,只感觉浑身发寒,第一次后悔去他家偷钱还赌债。 “谁要拿刀砍人?你抠娘又惹人了,还是你虎嫂又把谁骂急眼了?” 外婆一家人姓陈,平时为人吝啬,爱占小便宜,遇事小肚鸡肠又记仇,所以不受邻里待见。 五邻六舍几乎都和陈家吵过架,如今一个个伸头探脑,全聚在门外看热闹。 “一群老娘们,不帮忙就别幸灾乐祸,滚开滚开。” 陈扬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门口驱撵赶人。 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惨叫。 几名汉子脸色一变,连忙越过陈扬志,跑过去救场。 他们并没打算帮谁,只是想把架拉开,听陈扬志说有人动刀,万一真有人被砍死,他们离的这么近却不帮忙,事后会被戳脊梁的。 惨叫声不断,一路传来,几名汉子越过碗盆狼藉的石桌,直奔南屋。 等他们到了后,叫声停止,只余呻吟。 “怎么回事,谁受伤了?地上的人是谁?” 此时天快黑透了,屋里并没点灯,故而几个汉子分不清人。 木屠迷迷糊糊中听到声音,艰难的张口:“不松、钱是我的……救大黑……” 一位名叫张天顺的汉子挤开木屠二舅,想要把地上的伤者背去村医那医治。 这时二妗却忽然撒泼:“你们干什么,闯进来就是拉偏架的是不?” 张天顺十分恼怒:“想死人坐牢吗?” 陈扬理拎着松木板凳指着他威胁:“对我媳妇说话客气点!” 张天顺脸色气的通红,“你、你一家人不识好歹。” 此时,村正突然赶到,拨开人群。“人呢人呢,木屠呢?他有没有砍伤人?” 方才他刚吃完饭,就有人慌慌忙忙的跑到他家,说见木屠带着狗拎着刀,怒气冲冲的去村南路了。 村正听了马上赶来,远远的就看见老陈家门口站的全是人,然后进了院子来到南屋,立即询问情况。 另一名汉子指着地面:“这里倒一个,好像就是木屠。”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背去村医那啊。” 有了村正命令,陈家人不再阻拦。 张天顺背起木屠就朝村医那赶。 村正失望的瞅着陈家人,没好气道:“不能因为木屠是那外来户带来的,就欺负他,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你们作孽作的!” 听到这话,木屠外婆陈老太婆生气的顶撞:“我老陈家咋作孽了?要不是他爹和他,我闺女早嫁给镇守作妾了,老大能因为得罪镇守去服役?说不定俺一家人早享清福了。” “你大闺女不愿意嫁给镇守作妾,关其他人什么事,再者孩子是无辜的,你不养行,但为什么还要欺负他。” 这时陈扬理插嘴,“怎么没养他,把他从七岁养到九岁算没养?” 旁边有一位汉子是陈家邻居,此时忍不住讽刺:“吃饭不让上桌,把所有衣服给一个孩子洗,大冬天的还让出去放牛,你养你家儿子就是这么养的?” 被邻居说的挂不住脸,陈老太婆声音尖锐道:“这又不是我老陈家的孩子,凭啥我养?” 村正再也受不了陈老太婆的嘴脸,吐沫星子都飞出来的怒斥:“他爹娘留下来的遗产给狗了?他家东屋的大梁又被谁扒下来用了?地又给谁种了?现在跟我说凭什么,就凭这!” 陈家人被训斥的无法反驳,一个个面色扭曲的瞪着外来人。 “滚,都给我滚,别在我家站着。” 邻居汉子王厚实刚想离开,忽然瞥见地上还有一条狗。 “村正叔,这条好像是木屠的狗,怎么办?” “带上,走!” 陈扬理伸手去拉王厚实,“这狗不许带走,它把我腿给咬掉一口肉,待会就剥皮炖它。” 王厚实一把甩开他手臂,骂骂咧咧道:“又他麻不是你的,你逼逼个啥?” 人来的快,散的也快。 月亮不知何时升到树梢,夜深了…… …… 木屠睁开沉重的双眼,想留扭动脖子寻找大黑。 “呃?怎么动不了!” 木屠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石头一样被固定住,而眼前是一片草地,更远处则像传说中的大海。 “咦,这是哪?” 木屠在想自己该不会是死了吧? 就这么呆呆的站立一小会。 他忽然又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耳边传来大风的呼啸声。 不知过了多久,木屠眼前一亮,却又差点没吓死。 原来他竟不知被谁从天空中抛下来,足有上千米。 “啊,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我不想死啊!” 时间不随个人意志而改变,木屠每一秒钟都在自由落体。 就在他不抱任何希望时,忽然感觉身体一轻,背后有什么东西蹿了出来,然后他的下坠速度就变慢了。 他低头看一眼下方,是蔚蓝色的海。 “应该摔不死啊?” 刚冒出这个念头,身体就坠到最低处,离海面仅有十多米。 “哗、啪!” 木屠一下子栽进水里。 “呼……” 从海里冒出头后,他迅速游上来,却发现身体充满爆发力。 手掌轻轻划水,整个人便蹿出二三米。 “咦,这是我的手吗?好白好美啊!” “呃,这貌似不像我的腿,它不可能这么长。” 这里的水好像自带浮力,人只要不动,身体就不会下沉。 他从上到下,自摸一遍,尤其是身前腿缝,仔仔细细的摸索检查。 然后,木屠陷入呆滞状态。 片刻后。 “啊,不要……我还是个孩子,我还没娶老婆!” 木屠欲哭无泪,只感觉头皮发麻,完全弄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昏迷醒来什么都变了? 难道是被打坏了脑子? 自己突然从半大孩子变为成年人就算了。 可为啥性别也换了? 如果真彻底变成一位女性,看在自已现在又白又美、简直仙女的面子上也能忍。 但关键的是,上半身符合,最重要的地方却是平的什么鬼? 不是应该非凹即凸吗? 这他麻的是既不属于男又不属于女?还是即为男又为女? 啊……崩溃。 都是泪! 第八章 来自地球人的忠告 木屠没上过学,对于自身这种情况,不会用彼其娘之形容。 从卧槽震惊,到好吧勉强接受,最后自摸良心好软真香,流程走遍,方知自已原来如此容易接受。 “哗啦啦……” 秀美的手掌拨开水面,修长的双腿翻蹬浪花,游啊游啊游。 起初看海岸很远,至少要游半小时,木屠甚至还担心水里会不会有大鱼,万一被一口吞下去,骨头都不清楚什么时候能拉出来再见天日。 然而事实上,他两分钟就游出数百米,不到三分钟就蹬上海岸。 “这水有些奇怪啊,别说大鱼了,一个虾米都没有,浮力也大的出奇,游泳的时候没丝毫阻力。” 上岸后,木屠沿着海岸搜寻。 等视野开阔后,眺目远望,发现这里貌似是一座海岛,极远处的对岸还有陆地。 “咦,有船!” 木屠高兴的在海边奔跑,发现轻轻一跳就是两三米,身体里似乎有使不完的劲。 就在他适应身体,熟悉力量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一分钟后安全区收缩,请尽快赶往安全区域】 木屠大声呼喊: “谁?谁在说话,有人吗?” “有人吗?” 片刻后,海岸边依旧只有他自己。 木屠心想暗中这人好厉害,竟能隔空传音,他应该没什么恶意吧,否则也不会提醒我赶往安全区。 只是安全区什么鬼? 在哪?也不给个地图提示什么的,难道这里会发生台风海啸? 许是冥冥中的存在,听到了木屠内心想法。 下一刻他身体僵直,脑海里突然多出一道光幕。 “不好意思,刚刚系统抽风,忘记给你小地图了。” “你在哪?你是谁?这是哪?” “恭喜你差点问出哲学三连,不过没奖励。但因为系统抽风,作为补偿,我可以陪你唠五毛钱的嗑。” 木屠内心激动,虽然不知道五毛钱的磕能唠多久,但想必能问好几个问题吧。 “这是哪,我怎么变成这样了,还能回去吗?” “这是哪?我也不清楚该如何解释,对于你来说,这是我的传承之地;对于我来说,这是刺激战场。” “至于你怎么变成这样,别担心,还能变回去,角色形象而已。” 木屠听得似是而非,怕五毛钱的嗑唠完,心急追问:“那我还能回去吗?” “能,必须能,吃鸡也不过半小时,很快的。” 冥冥中的存在似乎看他顺眼,又道:“看在你我同为孤儿主角的面子上,作为一个地球人慎重的提醒你,金手指千万别选系统,太烂大街了,没新意!好啦,该跑毒了。” 木屠听到自己能回去,貌似还有好处拿,不仅喜上眉梢,傻乎乎的问:“跑毒,什么跑毒?” “看小地图呀,毒圈缩靶场那边了,先上船去对岸。” “哦,好!” 木屠下海。 周围都是水。 游到船边,脑海里的光幕忽然提醒:驾驶/乘坐 “选择驾驶!” “嗯,好的。” 木屠在心里选择驾驶,然后就突然坐到了船上,双手把在一个圆圈上,拿也拿不下来。 “愣着干什么,看到光幕,选择前进。” “哦,好!” 木屠就像一个木偶,按照冥冥中的声音完成操作。 游艇乘风破浪,赶在毒圈缩来之前到达对岸。 “下船!” 见木屠还呆坐在船上,冥冥中的存在似乎生气孺子不可教也,语气很不耐烦。 “哦。” 貌似被嫌弃,木屠有些紧促,连忙下船。 “好了,皮卡丘,沿着虚线方向奔跑吧!” 夕阳下,木屠甩开两条大长腿,忘情奔跑。 “停,先进房子拿枪。里面虽然没真人,但看你这么傻,没准真能被机器人干掉,趁我现在还能和你再唠两毛钱的嗑,教你用枪。” 木屠犹豫的拐到房子前,跃过━┳━,站在窗口朝里面看了看,难为情的张口:“家里有没有人?借把枪!” “卧槽!你他麻的傻子吧?直接翻窗进去。” “这样不好吧?没经过主人同意,还从窗户翻进去,会被当成小偷的。” 冥冥中的存在似乎被逗乐了,噗嗤笑出声来。 “那你开门进去!” 木屠生怕气走冥冥中的存在,咬着牙,跺一脚,推门而入。 刚走两步,光幕上显示出新提示。 附近: —————————— ??r1895手枪 使用7.6mm子弹 ▓7.6mm子弹30 步枪,狙击枪使用 —————————— 这次不用提醒,木屠光速捡起地上的东西,做贼心虚的迅速逃跑。 他从未见过手枪,据说手枪只有那些有权有势的灵武家族才能佩戴,一般会给比较看重的子弟防身。 而手中这把,一看就制作精美,绝不比贵族子弟防身佩戴的手枪差。 如果卖了,得值多少灵晶啊? 木屠在小财贱物上,一直能够坚守底线。 比如嘴巴再馋,也不抢小孩的冰糖葫芦。 衣服再破,也不偷邻居花婶的裙子。 家里再穷,也不偷对面猫叔的腊肉…… 但这次,他心动了。 简直砰砰直跳。 如此值钱的东西,不捡不他麻的傻子吗? 如果对方和他一样贫穷,他或许会内疚,会脸红。 但宝贝直接放地上,说明啥?明显说明对方不在意呀! 捡土豪不要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应当算劫富济贫,侠之大盗!反正他是不会还。 “卧槽、卧槽、你跑什么跑?” 冥冥中的存在看见木屠捡把左轮手枪就慌不择路逃跑,脸都气绿了。 他都看到前面有把汤姆逊冲锋枪了,附近连个机器人都没有,结果这傻子扭头就跑。 你说气不气? ps:交互选择 1、吃鸡得金手指 2、成盒得金手指 第九章 天降正义 “你跑什么跑,赶着投胎吗?” 此时木屠已经远离房区,心脏却还跳个不停。 听到冥冥中的责问,他挺直腰杆,理所当然道:“捡到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然要跑喽?” “我、尼玛……我服!这回答满分,你他丫的自生自灭去吧,现在五毛钱的唠嗑费用完了,拒绝充值。最后有件事我不吐不快,哈卖批的你知不知道东西可以随便捡,傻逼!” “真的可以随便捡?” “喂喂,还在吗?说话啊!” 良久,木屠怅然若失,知道冥冥中的存在真走了。 事实上,此事还真不怪木屠不开窍。 毕竟他只是个土著少年,和地球人存在根本上的思维差异,所以两人不在一条线上,想法自然是风牛马不相及。 “神秘人说东西可以随便捡,但不清楚最后能否带回去,刚才应该问问的,好气!” 就在木屠犹豫要不要折回去再捡点东西,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乍响。 他良心一痛,左胸冒出一蓬绿血。 “啊……好痛。” “救命啊,你是谁,为什么要打我?” 木屠边逃边回头,发现开枪打自己的是个黑炭爆炸头。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这人打他一枪后反而转身就跑,好似一个心软有情的杀手。 “呜呜……颤颤晃荡的八两肉都给打没了,我不会死吧?” 想到可能会死,木屠连忙揉了揉伤口,然后发现手感不减。 “咦,好奇怪。” “伤口不见了,好大好白好软。” 失去冥冥中的指挥,木屠就像一个失去梦想的打野,在山头树林里晃悠。 “噼里啪啪。” “啪啪啪……” 前面忽然传来一阵枪响。 木屠小心翼翼的躲在树后观看,发现是三人大乱斗。 一个人趴在草丛里开枪,一个人站着开枪,还有一个打一枪跑两步,然后再开一枪。 “这些人怎么像木偶一样?那家伙真傻,趴草丛里不动任别人打。站着打枪的家伙也是憨,就不知道躲一下吗,还有那个晃来晃去的,你别打一枪就收起来走两步啊,直接把他们打死啊。” 盼星星盼月亮,三人终于分出胜负,剩下一个貌似发现了木屠,端着枪,直晃晃的朝他跑过来。 “啊,你别过来!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没看见你杀人……” 木屠在山坡树林上转圈圈,机器人端着枪不时“啪”一下。 又一次中弹后,木屠怒火汹汹,转身打他一拳,直奔门面。 “吧唧”一声。 一阵绿烟闪过。 光幕上提示:你使用拳头淘汰了victor。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杀你的。” 木屠以为自己杀了人,心头上的怒火被浇灭,恢复理智,开始恐惧起来。 就在他想毁尸灭迹,扒坑埋人的时候,忽然发现地上只剩一个木盒。 “呃,尸体怎么不见了?” 当他靠近木盒时,光幕上显示出新提示。 victor的盒子: ———————— *四倍瞄准镜 *mini14射手步枪 *摩托车头盔(1级) *5.5mm子弹/23 *背包(1级) *破片手榴弹 *急救包回复健康至75/1 *绷带缓慢恢复健康10/3 ———————— 呃,放心吧,你的遗物我不会动。 “哗哗哗……” 木屠控制不住自己呀,就像是按下了弯腰启动键,不停的捡东西。 片刻后,他看着身上的背包,手中的mini14步枪,脚步开始不由自主的迈向另外两个盒。 “捡一个是捡,捡两个也是捡,不如全捡了。” 片刻后,木屠车马换炮,手里端着一把m762突击步枪,腰间别着r1895手枪,屁股后面背着平底锅,肩膀上背着一把sk12散弹枪,身上穿有一件残血二级甲,头上戴着的是绿色摩托车头盔,3级背包里还有绷带14条,急救包2个,能量饮料2瓶,各式各样的子弹若干,投掷物品若干。 就在他内心膨胀,沉迷自我的时候,毒圈无情蔓延,眨眼便将人甩在身后。 “卧槽,忘记赶往安全区了。” 挨着疼痛,木屠迅速迈开两条大长腿奔跑。 片刻后,他感觉生命越来越虚弱,尽管行动不受阻碍,但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快死了一样。 “对了,背包里有药。” 他打开光幕上的背包,果然看到一排介绍。 急救包/2 绷带/14 能量饮料/2 …… 念头点击使用急救包,结果自己右手不由自主的缠绕左手臂,片刻后,直接脱离颓废状态,健康良好。 沿着虚线一路奔跑,中途看见一个红色的大铁盒子。 木屠靠进后,发现光幕上提示:驾驶/乘坐。 有了开船经验,木屠点击驾驶,然后晃晃悠悠的开动红色轿车。 “哇,石头,前面有树有树。” “砰!”车头直接钻进树里。 经过一番震/车后,木屠无奈下车。 如今啊,车是不能开喽。 好在木屠已经进入安全区,他给自己绑了几个绷带,又喝一瓶饮料。 习惯性的45度仰望天空,突然发现天上有个东西正在飞。 他的心神完全被这神秘的东西吸引住了。 “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片刻后,他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这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了。 “如果没猜错,我当初就是从这上面被抛下来的。” 正想着,木屠忽然发现有东西被从天上抛下来了。 “乖乖!这人运气很不好呀,不像我,掉进水里一点都没受伤。” 想了想,木屠眼睛溜溜直转。 “唉,相逢即是缘。你没死,我收个小弟,你死了,咱也不能让你暴尸荒野呀,我会看你成盒,顺便捡点东西。” 如此想着,木屠便朝着黑点方向奔跑。 “咦,这人怎么在半空中就挂了,变成了一个红蓝相间的大盒箱。” “哇塞,落地后还会冒红烟。” 等木屠站在箱子边,光幕上有了新提示。 空投箱的盒子: ———————— *特种部队头盔(3级) 头部减伤55% *军用防弹衣(3级) 减伤55%容量+50 *吉利服 *肾上腺素 回复能量100% *awm狙击枪/.300马格南子弹 *.300马格南子弹/20 awm使用 ———————— 捡捡捡,刚把大箱里的东西捡完,木屠忽然心生警兆。 光幕小地图上,他所在的区域不知何时已经变红,看上去就十分危险。 然后,“轰……” 毫无心理准备。 木屠眼前一黑,灵魂就飘上了天。 第十章 回归 翻了翻手掌,蹬几下臭脚,看着变回原形的小胳膊小腿,木屠此时的感受是这样的。 “我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怎么了?” 茫茫混沌中,响雷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汇聚,滚滚而来。 “年轻人啊,恭喜凉凉成盒。” 数之不尽的各色光点攒聚,飘飞游动,排列组合,形成一位绝代风华的白衣男子。 “前辈,是你吗,太好了,终于能见到你了。” 木屠从声音分辨出,眼前的白衣男子就是刚才那位冥冥中的神秘人。 “呵,由于你未吃鸡,且名次不在前十,所以你与[诸天吃鸡系统]无缘,无法获得子系统。” 虽然木屠有时有些轴,但却不傻,此刻听到无法得到神秘人的子系统,瞬间便像霜打的茄子,懊悔恼怒。 “前辈,难道之前我得到的那些东西真无法带走?哪怕给我一把手枪也好!” “没出息的东西,真给起点孤儿院丢脸,就那些垃圾玩意你都能看上眼?” 对于神秘人的嘲讽,木屠选择忽视。 我怎么就没出息了?拿到手的好处才是实实在在的! 白衣男子看到木屠油盐不进的模样就生气,大手一挥,空中出现一道光幕。 “虽然你无法获得吃鸡子系统,但谁叫你是至高无上的网三主神挑中的主角之一呢?光幕背后总共有50个金手指大礼包,好东西挺多,自己选吧,里面好多样都比子系统强,其中一样连我都眼馋。这些就是你能选择的,不管是欧是非,赶紧随便挑一样滚蛋。” 听到有好处拿,木屠瞬间眉开眼笑。 他激动的将手伸进光幕,十分慎重的掏出一个玉盒。 “打开瞧瞧?看看是流水系统,还是诸天穿越,或者神秘戒指老爷爷之类的破玩意。如果是个残废系统,我还要给你现场修理一下。” 木屠犹豫片刻,选择听从神秘人的吩咐,颇为期待的打开玉盒。 “一颗种子?” 他左手端着玉盒,右手伸出拇指和食指,紧捏着玉盒里的东西,放在眼前打量。 “咻咻咻……” 在木屠拿出种子后,玉盒忽然化作光点,朝四面八方逸散。 “木神之心?” 白衣男子微微挑动一下手指,木屠紧捏的种子便拼命挣脱,然后自主的飞入他掌心。 “卧槽,还真是木神之心,你这他娘的什么狗屎运?” 白衣男子眼神热切的望着木神之心,又愤愤不平的瞪了木屠一眼。暗暗心道:“不愧是主神指定的装逼犯,天降正义化盒,却柳暗花明的又抽中木神之心,未来成就绝对不在我之下啊。” 木屠眼巴巴的盯着神秘人,准确的说是盯着他手中的那颗种子:“前辈,那个那个……能不能还我?” “哦,还给你。” 白衣男子神色轻佻,右手一甩,种子就像子弹一样,瞬间钻进木屠心里。 “这可是个需要拼命氪金的金手指,希望你能养得起,尽快让木神之心发芽生长,打破这方天地束缚,早日掌控木神界,没准今后还能一起去装逼。” 木神之心刚一钻进来,木屠便感受到种子已经与他融为一体,不可分离。 他揉了揉胸口,不见丝毫损伤,就连衣服都没破,只是那里不复之前的柔软膨胀。 果然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有点略微怀念呀! 白衣男子似乎身怀特殊手段,能偷窥到木屠内心想法,此时差点笑出猪叫。 “又他妈不是打麻将,自摸上瘾啦?” 他袖口一挥,木屠忽然又变成游戏中的角色形象。 “怎么样?自摸舒不舒服?” “啊!” 木屠被这突然间的变化吓一跳,眼神幽怨的瞥一眼神秘人。 “好了,金手指选择完毕,一次性[诸天吃鸡系统]考核机会也被你浪费掉了,收获就是你身上的这些装备,以及系统随机赠送的白银宝盒,你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没有我就送你回去!” “有,有想问的。”木屠连忙开口,他原本被陈扬理打的半死,却忽然出现在这,正懵逼树下懵逼着呢,逮到这个答疑解惑的机会,又怎会把东西通通憋心里? “前辈,我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的?” “呃,这个啊,还记得你昏迷之前手中攥着的珠子吗?那是一颗[诸天吃鸡系统]传承珠,吸血过后就会得到一次考核机会,游戏中捡到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带回现实,前十奖励赠送永久“装备修改器”,吃鸡则会获得子系统。” 木屠恍然大悟,看着手中的枪支,满怀希望道:“原来这些东西真能带回去,那我下次还能来捡东西吗?” 白衣男子噗嗤一笑:“你想得美!一颗传承珠仅能使用一次,之后便会被系统收回。如果你能再寻找到一颗,也不是不能再来捡东西。但第一次游戏最简单,里面全是机器人,第二次进入,就有可能匹配到地球玩家了。” “这种珠子还有?” “废话!你所在的世界共有100颗,现在才收回63颗,至今尚有37颗流落在外,未被激活。” 说完白衣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事,盯着木屠玩味道: “由于你点子太背,直接被轰炸区搞死,未入前十,所以带回去的装备全是一次性的。” “嗯,然后呢?” 木屠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只要能把这些装备带回去,甩手一卖,管他是几次性的。 “呵,这些东西只能你自己使用,无法交易或转出。如果今后你见面就喊老大,我可以做主送你一个‘装备修改器’,到时候子弹枪支药品能够反复使用,怎么样?” “老大、老大!” 木屠毫不犹豫的开口认老大,并且连叫两声表示真诚。 节操是什么? 可以当饭吃吗? 哪有“装备修改器”来的重要? “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嚣张的笑声,木屠身体一震,从张天顺背上惊醒。 “呃?回来了?” 木屠喃喃自语,看着昏暗的天色,四周的矮墙,倍感亲切,他轻轻的拍了拍人,“停一停,放我下来。” 张天顺脚步一顿,高兴的:“你醒啦?” “嗯,谢谢天顺叔,大黑呢?” “大黑?你是说那条狗?好像死了。” …… 第十一章 女装救狗 “大黑死了?” 木屠整个人就像被雷电击中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这不可能,狗子怎么会死呢?它还没看我娶媳妇,帮我带娃儿呢。” 他喃喃自语,说着说着豆大的泪水便滴落下来。 自从父母走后,木屠和大黑相依为命,在外婆家受尽白眼,往往是木屠吃剩饭,狗子捉老鼠啃骨头。 如果它哪天叼来一只鸽子或斑鸠,木屠才能在放牛的时候,偷偷烧烤,吃一顿没放盐巴的肉。 直到木屠九岁,那天大舅的孩子故意在他洗干净的衣服上尿尿,他愤怒的将他推倒,然后被大妗子撞见吊树上打。 大黑听到他的惨叫,直接把大妗子扑倒,狠狠地在她大腿上咬一口就跑。 之后,木屠偷听到二舅要将大黑打死炖狗肉。 他不想大黑死,只好偷偷地带着狗子跑回父母遗宅,抱着它在家徒四壁的空房里瑟瑟发抖。 再后来,大黑领着他去千丘山外围打猎,他把狗子捕到的野鸡山兔换成银币铁币,连啃大半个月的馒头,家里终于有了铁锅灶台、油烟调料、木床被褥。 上年冬天,他去山里埋捕兽夹,却意外遇到一条饥肠辘辘的野狼。 木屠第一次知道大黑为了保护他可以这么凶。 它咬住野狼的喉咙,野狼咬着它的屁股,屁股上被咬掉一大块肉都不松口,直到野狼喉咙粉碎,鲜血染红血面,身体都快凉了的时候才松口…… …… “大黑,我的大黑,我还没长大呢,你怎么能死,你一定不会死的!” 木屠从天顺叔身上挣脱下来,擦着眼泪,转身就回头跑。 “阿木,你身上有伤,跑慢点,大黑说不定没死,我走时它还有气。” 事实上,木屠刚才确实被实心的松木板凳砸骨裂了,且伤势正位于脊椎,如果救治不及时,甚至会就此瘫痪。 但他阴差阳错的激活了传承珠,回来时不仅获得一身装备,更继承了游戏中的健康状态,体质力量已经相若于顶尖特种兵。 “大黑,你一定要挺住,刚刚我遇到志怪小说里的奇遇了,今后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可千万别咽气!” 跑出近百米,木屠和王厚实恰好撞上。 木屠见到大黑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又止不住的掉眼泪。 “老实叔,你帮帮忙,快把把大黑的嘴掰开!” 木屠弯腰赶紧把藏在布带子里的灵药掏出来,捏碎后撒到狗子嘴里。 吃了治伤灵药,大黑的呼吸稍微平稳一些,但仍未睁眼,裂开的头骨还在冒血,挺过来的机会依旧渺茫。 木屠关心则乱,此刻才突然想到那些带回现实中装备有急救包、绷带、能量饮料。 他像溺水时突然抓中一棵救命稻草,抱起大黑就往家跑。 甩开巷道,穿过小院,木屠把大黑放大自己床上,再也不嫌弃它身上有跳蚤,会掉狗毛。 “加油,特种兵。” 默念一段[诸天吃鸡系统]宿主恶趣味设置的口号,木屠忽然从一个半大孩子变成一位英姿飒爽的女战士。 他/她心里盯着重新出现的光幕,只见上面有好多排物资介绍。 *白银宝盒x1 ———衣物——— *特种部队头盔(3级) 头部减伤55% *军用防弹衣(3级) 减伤55%容量+50 *背包三级(3级) 容量+250 *吉利服 ———主武器——— *awm狙击枪/.300马格南子弹 5/20 配件:四倍镜、狙击枪消音器 *sk12霰弹枪/12口径霰弹 8/35 配件:步枪扩容弹夹、鸭嘴枪口 ———副武器——— *平底锅 *r1895手枪 7.62mm子弹 7/134 ———药品——— *肾上腺素x1 回复能量100% *急救包x1 回复健康至75 *绷带x10 缓慢恢复健康10 *能量饮料 恢复能量40 ———投掷物——— *破片手雷弹x1 爆炸范围伤害 *烟雾弹x2 产生烟雾 *燃烧瓶x1 范围持续伤害 *震爆弹x1 致盲对手 ———杂物——— *5.56mm子弹 *9mm子弹 *冲锋枪快速扩容弹夹 *…… ———————— 木屠赶紧点击使用急救包。 然后心里收到提示:健康状态高于75,不可使用。 点击使用绷带。 依旧提示健康状态高于75,不可使用。 点击使用能量饮料。 角色像不受控制一样,摆出一个喝东西的姿势,却不是喂给大黑。 “啊,没有用!大黑啊,需要我拿什么拯救你?” 泪水瞬间像崩堤一样,从关闭的眼皮里冒出来。 他/她知道哭没用,哭解决不了问题,但却只能哭…… “木屠啊木屠,是你的莽撞冲动害了大黑啊!” 他/她将大黑紧紧的抱在怀里,无限不舍与自责。 “叮!叮!叮!” [装备修改器]检测到你想将急救包转于“大黑”使用,是否与“大黑”组建队伍,关系建立后,物资可以拾取和共享,目前队伍人数(1/2)。 “是、是、组队,建立关系。” 木屠的心情简直像过山车,与大黑组建关系后,下意识的用手触摸它额头,然后扔下一个急救包。 片刻后,大黑苏醒,伤口愈合,只是精神状态不好,像大病初愈,无精打采。 忽然,它眼神一亮,地上的急救包消失,狗爪子做出缠绕动作。 不一会,大黑直接从木屠怀里窜出来,活蹦乱跳。 “汪汪汪!” 确认自己真的神奇康复,它兴奋的扑倒木屠,在他/她怀里乱蹭。 “滚开、滚,色狗,流氓!往哪蹭呢?” “阿木,阿木……” 就在这时,栅栏外面传来一声声呼喊。 原来是村正、张天顺和王厚实担心木屠又做傻事,一路追到家来。 木屠颇为羞耻的在心里默喊:“大哥大哥别杀我,我把枪都给你。” 上一秒还美若天仙的女战士,下一秒就漏气变瘪,恢复成他原本模样。 …………………… ps:交互选择 商贩王胖子的外卖盒饭已配送。 1:使用awm一狙爆头 2:再让他多活几章,进入灵武学院后再复仇! 第十二章 义务教育 房屋里,大黑方才还一副将死的模样,现在却生龙活虎,木屠怕引人怀疑,遂未点灯,并让狗子趴着藏好。 他略微缓解一下情绪,开门迎了出去,昏迷迷的天色里,村正一行三人已经走到小院。 “村正爷爷,天顺叔,老实叔,你们怎么过来了?” 张天顺抹一把汗,放下手背道:“能不过来吗?再怎么说你也是咱老槐村的后生,另外村正叔不放心,怕你又做傻事!” 王厚实将上衣扣子扯掉,摊开结实的胸脯,翁里翁声道:“阿木,你可千万别想不开,狗子死了我再送你一个就是,家里的赶山犬刚好断奶,改天随便你挑。” 木屠有些哭笑不得,指着石凳邀请他们坐下,明白他们应该是以为大黑必死,怕自己再冲动的去拎刀砍人。 老村正从腰间掏出烟袋,给烟枪压满,掏出一盒火柴点上,吧唧吧唧两口,一团红光便在夜色里亮了起来。 “木娃子,说说吧,究竟咋滴了,竟让你傻乎乎的拎刀要砍人。” 提及缘由,他的怒火便又噌的一下冒上来。 刚回到家,木屠发现灵晶被偷,第一个怀疑的是王胖子,本以为是他请的痞子赖子,故意过来报复自己。 但谁料大黑嗅了嗅后,小偷竟在外婆家。 仔细想想,这种亲戚连陌生人都不如,简直像欠债的仇人,需要时刻防备。 木屠调整一下情绪,让自己尽可能显得可怜,用哽咽的语气道: “自从我九岁搬出来住,三年多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才积攒下二十七枚灵晶。 正打算过几天去参加青石镇的武院报名,万一侥幸被选上,可以修炼灵武,没准能成咱这十里八村有头有脸的猎户,像天顺叔一样能手撕野狼,深入千丘山脉,狩猎聚灵境的凶兽。 但谁会想到,今晚我刚到家,就发现门被撬开了,藏在屋子里的灵晶也全被偷完了。” 老村正拿着烟枪在石桌上轻轻的磕了磕,一边扒着烟灰一边问:“你想说,钱是你外婆家里人偷的?” “对!钱就是我小舅陈扬志偷的,你也知道大黑,跟成精似的,它嗅着空气中的气味追到我外婆家,最后在陈扬志的房屋里真有找到灵晶!” 听了这话,坐在旁边的张天顺提起眉头,撸起袖子一拍石桌,怒道:“老陈一家果然不是东西!进山打猎,他家老二就像条毒蛇似的,阴损的很,结果他家老小也不学好,竟然当小偷,关键还偷本就贫困的外甥钱。” 老村正重新填满烟枪,就那样拿着,也没点。他转头瞥一眼直白豪爽的自家亲侄子,教训道:“说话好好说,别撸袖子瞪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教训谁呢?” “我就想教训陈家老二怎么啦,早看他不爽了,阴险小人。” 他和陈扬理、王厚实等同为老槐村的青壮猎户,年少时同窗进入灵武学院,但那时张天顺就受不了陈扬理阴暗的心性,毕业后,两人关系越来越差,狩猎时,更不止一次的发生争吵。 老村正擦亮火柴,忍不住的又抽几口,点燃的烟草一亮一暗,格外显眼。 烟雾缭绕中,他皱着眉头盯住木屠,缓缓开口:“你确定从陈家老小房屋里找到的灵晶是你的?有没有什么证据?” 木屠摆正身子道:“我确定,那里面有我阿爸留给我的珠子!” 这时,坐在旁边王厚实插了一嘴:“昨天我去青石镇路过赌场门口,恰巧撞见过陈扬志!” “吧唧、吧唧!”伴随着老村正猛烈地吸烟声,黑暗中,红光渐渐暗淡,烟……灭了! “总共二十七枚灵晶对吧?木娃子你先别去镇管所报案,那里也是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黑窝,你若是信爷爷的话,这事便由我做主,三天之内,钱一定一个子不少的帮你讨回来,不耽搁你灵武学院报名。” 木屠听到老村正愿意给他主持公道,喜上眉梢,脏兮兮的脸上挂满笑容:“谢谢村正爷爷。” “欸!听说你下午在坊市也被欺负了?”对于木屠的道谢,老村正受之坦然。 他将烟灰磕掉,和蔼道:“今后遇事要冷静,不要一冲动就拿刀,你能打得过别人时拿刀倒无不可,但打不过的时候就应该和他讲理,理若也讲不明白,就忍一忍,否则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嗯,木屠懂了。” 木屠慎重的点头,同时在心里仔细琢磨。 他发现今天自己在两件事的处理中确实都太冲动。 不仅没达到目的,反而吃亏遭罪,更是屡次连累大黑,差点害它送命。 成熟,与年纪无关,往往瞬间完成蜕变。 他认为老村正那句“你打得过别人时拿刀倒无不可”说的特别好,也很喜欢这句忠告。 因为他现在不再是原先那个‘空占道义手无寸铁’的木屠了,比贵族子弟防身专属的手枪还要厉害的awm了解一下。 既然真理只有在拳头大的情况下不被扭曲,那么自己就先拿拳头说话! 送走村正爷爷、天顺叔和老实叔,木屠心里略微尴尬的默念:“加油,特种兵。” 一直没时间打开白银宝盒,直到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他才变身女装,准备查看奖励。 “汪汪汪!” 狗子似有察觉,从黑漆漆的房屋里钻出来,兴奋的想扑进他/她怀里。 “滚开,没时间和你闹。” 在一阵绚丽的银色光芒后,一颗豌豆大的晶体悬浮眼前。 他犹豫的伸出右手,一把握住,然后脑海里传来一段关于晶体的信息。 一次性“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知识+四年高等教育”地球文明传承晶体……是否吸收? 木屠选择——是! 然后,整个人就陷入呆滞之中。 再醒来时,月亮已经掠过树梢,衣服沾满露珠。 地球文明传承让他受益斐然,同时也彻底摧毁了他的世界观。 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逼状态,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刺激战场,什么叫主角,什么叫系统,也明白了“大哥大哥别杀我,我把枪都给你”之中的调侃。 “呼……” 夜深了,晚安! 第十三章 猎敌 (求推荐票)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木屠推开房门,外面的新鲜空气一股脑的全涌进来。 “汪、汪汪!” 大黑撒欢的从柴房跑过来,在泥巴地上留下一连串的梅花印。 雨是昨晚后半夜下的,木屠迷迷糊糊间有些记忆。 他伸手按住狗头,不让大黑进屋。 “去去去,爪子上都是泥,让你在屋里跑一圈,地面就脏的没样了。” “嗷呜!” 大黑用脑袋蹭他的腿,然后头朝“锅屋”那边挪了挪。 “哦,饿了是吧?咱这就做饭。” 由于道路泥泞,现在没办法出去赶山,木屠打算好好在家里休息一上午,下午去外围树林试试能不能捡到一些灵菌。 光脚走到“锅屋”,把竹篓里的野物倒出来。 刺猬还活着,此时缩成一团,浑身散发一股尿骚味。 木屠着重闻了闻斑鸠和鸽子,发现斑鸠还好,鸽子却已经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臭味。 “唉,这只鸽子可惜了!” 七月末,天正炎热,东西往往只能存放一天,否则就会发臭。 鸽子在捕兽夹上应该死有大半天时间,否则身体也不会僵直。 昨晚因为灵晶被盗,木屠压根就没做晚饭,倒把这只鸽子活活放臭了,只能先扔在草垛里,等傍晚剁碎塞进“地笼子”里捕鱼用。 将斑鸠连皮带毛撕下,头拧掉,扒开肚子掏出肠子与内脏,再把两只爪子于腿关节处来回掰扯,整个过程中一刀未动,只需再用清水冲洗几遍,斑鸠便处理干净了。 庖丁解牛,不外如是,吃出经验来了。 木屠光着脚走到小院,泥巴从脚趾缝里不停的往上冒,痒痒的,不是很舒服。 他在菜园里薅了一根大葱,摘了两条又粗又长的黄瓜,然后又摘了一小把青椒,离开前忽然瞥见番茄藤边有坨新出炉的狗屎,不禁反胃。 “狗子,和你说了多少遍,菜园不需要你施肥!” 用葫芦瓢舀半盆水,先把尖椒大葱黄瓜洗干净,然后再把初步处理好的斑鸠泡着。 刷干净锅,切葱切辣椒切鸟,点燃柴火,挖一勺肉油,等肉油块化了后,葱花辣椒一丢进去——“啪啪啪,滋滋啪啪。” 木屠来回操动铁铲,火候差不多后放肉,油烟味噗嗤一下子便大了起来。 来回操弄十多分钟,肉差不多熟了。 木屠放下手中的家伙,转身寻找调料。 “汪汪汪!” 狗子闻到肉香,不知从哪窜出来,两只爪子直接趴在锅台上。 “去去去,滚一边儿去,还没操炒好呢。” 木屠弯腰添了把火,加上调料后,又翻弄几分钟,累的满头大汗。 “汪汪!汪汪!” 木屠见狗子绕着锅台流口水,微微一笑开始盛盘。 “好了,好了,别催了。” 木屠满足的拨一大半肉放到狗盆里,把剩下的端到院子石桌上,怕招苍蝇,又用一个粗瓷碗倒扣在上面。 两条黄瓜又粗又长,略微显老,他削皮腌好,放了酱油白醋和蒜瓣。 这会功夫,大黑已经把本就没多少的鸟肉吃干舔净,又伸着舌头摇着尾巴,格外热情的跑过来蹭他大腿。 木屠用匕首将刺猬扎死,省的它待会受罪,冲大黑努了努嘴:“瞧见没,别闹,这个待会都是你的!” 他用铁锨把灶台里燃烧的红木渣拨出来,放到院子里的空地上,又给刺猬身上涂满红糖泥,裹成一个瓢大的泥团,然后埋进木火里。 “你就在这看着,我先去吃饭,待会再来加点火。” 院子里,木屠啃着硬面饼,就辣糊糊的斑鸠肉,再夹一块醋拌黄瓜,早饭吃的倒也有滋有味。 可惜家里没米了,否则再熬一锅稀粥,美滋滋! 勉强半饱,木屠给火渣堆又添了几把麦糠。 烧刺猬不能用大火,否则容易烤成黑碳,必须要底火或者小火,慢慢闷。 一个多小时,太阳已经爬上房顶,狗子的口水都快滴成一片水洼了,刺猬才烤好。 木屠帮它摔开泥团,一股浓郁的烤肉香味顿时散开,钻进鼻子,挑动味蕾。 此时,团成球后比碗口还大的刺猬,已经缩小整整两圈,满身针一样的尖刺被烤化,贴在肉皮上,拨开裹在外圈的那一层皮,瞬间便有黄油流出。 一瞬间,空气中的香味,更浓了。 两斤多重的刺猬,烧烤下来只有拳头大。 木屠忍不住的撕一块肉放嘴里,满口生香。 在大黑的望眼欲穿中,又撕下一小块,才把剩下的放盆里。 “汪汪!嗷呜……” 大黑吃的欢快,也不嫌烫,最后满嘴流油。 …… 休息一上午,木屠也抽时间研究了一会吃鸡装备,获得地球文明传承后,他对这些东西格外眼熟。 中午吃了顿熏肉混土豆,大半都进了狗子肚里。 刷好碗锁上门,木屠嘱咐大黑,让它就待在院子里不要乱跑,然后绑好匕首,拿根竹竿,背着木筐就准备进山捡菌菇去了。 实际上,捡菌菇最好是半夜出发,清晨到。 但由于昨天后半夜下雨,许多菌菇会在上午冒出来,所以现在去捡倒也不必担心没收获。 路过村头的千年老槐,木屠顺便打一些槐花。 许是这棵槐树年头太久了,开的花雪白奇香,不仅具有熏蚊效果,平时胃疼腹泻,用热水冲泡几朵,更是一喝就好。 又走半个多小时山路,泥路最表面的那层泥巴已经被晒干了,但一脚踩下去,鞋子上还是会粘到湿泥土。 到了坊市,已经有许多妇女赶到这,并找到阴凉的地方歇息了。 木屠大摇大摆的走到商贩王胖子霸占的凉棚下,拖鞋坐好,然后利用石块棱角去扣粘在布鞋底上的泥。 王胖子脸色阴沉的走过来,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木屠肩膀上,怪里怪气道:“小崽子,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瞎晃悠?” 木屠扣了一下鼻屎,用手弹到他衣服上,忽而大叫:“杀人了,杀人了,王胖子要杀人了。” 四周马上便有看热闹的围过来,见众人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后,木屠哼了哼两下嗓子道:“大家都知道坊市商贩有固定的摊位,在那边阳光下晒着呢,而这些凉棚是给大家的歇脚处,谁都能坐,但这王胖子霸道,把这当成自己的摊位,不让别人过来歇脚,这是什么道理?” 趁着众人围观,商贩不好动手打人,木屠露出洁白的牙齿,冲王胖子魔性微笑:“阿娘告诉我,举头三尺有神明,坏事做多了容易暴毙!” 然后不等王胖子反应过来,便溜出人群,朝远处的树林赶去。 他就是要先恶心一下王胖子,背后显圣,犹如锦衣夜行。 十几分钟,木屠来到一处制高点,变身女装,从背后掏出那把墨绿色的大狙,四倍瞄准,缓缓抠下扳机。 “噗!” 枪声消音后,稍显沉闷。 千米外,王胖子突然倒地,膝盖骨被打的粉碎。 “噗!” 木屠再次按下扳机。 王胖子的腹部便冒出一团血花。 “是……刚才那小子?” 等他心神俱裂,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时,又一颗子弹飞来,王胖子的脑袋就像西红柿一样,轰然爆开…… 第十四章 寻宝 “看来枪法有待提高,明明瞄的是头,却一发错中膝盖、一发错中腹部。” 丛林高地,木屠轻佻的吹了声口哨,缓缓收枪。 先是吐槽一下神秘前辈的恶趣味,而后内心羞耻的默念咒语:“大哥大哥别杀我,我把枪都给你。” 解除变身后,木屠心想幸好可以默念,如果非要发出声音,简直比进错厕所还尴尬。 呃……上次故意进错厕所是几岁来着? 山下坊市,随着王胖子突然暴毙,现场直接炸开窝。 旁边的伙计像见鬼一样,心神恐惧,想要逃跑,却因腿麻迈不开脚步,最后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裤脚流淌,竟是吓尿了。 附近人群,慌如惊鸟,一个个急忙逃窜,生怕沾惹麻烦。 只有更远处那些不知情的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慢慢靠近,匆匆一瞥,看见那具只剩半颗头颅的尸体后,面色苍白的后退呕吐。 等执法队的络腮胡子带着瘦高个和矮胖子赶到现场,尸体上落满了黑压压的苍蝇。 …… 丛林里,木屠一路向西。 穿过长长的阔叶林后,就到了捡菌菇的矮松灌木林。 林子里有早到的妇女,此时已经捡满半筐,愉悦的唱起山歌,词句放荡,惹人心痒。 矮松旁,木屠背着木筐,扒开一片干草,一颗白白的拳头大的“马蛋包”便露了出来。 这是千丘山脉常见的菌菇之一,比较常见的还有草菇、松娥、白玉娥等。 木屠用竹竿拨草,发现菌菇后再弯腰采摘,才半个多小时,木筐竟快满了。 “奇怪,今天的菌菇怎么这么多,直觉也很准!” 又采下一朵珍贵的白玉娥,木屠转身离开,刚迈出脚步,内心忽然生出一种错过了什么的感觉。 这种冥冥中的感觉很奇怪,但却真实存在。 从他踏进这片林子,将捡菌菇定为目标时便突然就有了。 比如他直觉这片草下有菌菇,用竹竿拨开草丛,便真的会有,他感觉那棵树边没东西,绕着树仔仔细细搜寻一圈都不会见到半根菌丝。 刚开始木屠还不信邪,可连续试验数次,便由不得他不信了。 方才路过,直觉告诉他这片地方有好东西,然后木屠就粗略的搜寻了一遍。 事实也没让他失望,找到一朵白玉娥,能卖一枚金币呢! 但貌似直觉中的好东西还在,甚至比白玉娥贵重。 “附近我都扒开看了,没有啊,难道在树上?” 木屠疑惑的抬头,发现矮松距离地面一米高的地方有个洞,他把脸贴近观看,终于看见洞里隐藏的宝贝。 “黑灵芝?” 他小心的从树洞里掏出黑灵芝,发现菌帽上竟有七道金色光圈。 “发财了,发财了,单是这朵黑灵芝就能卖到七灵晶。” 木屠把它小心翼翼的藏在木筐下面,用普通的菌菇盖上,心想今天能不能遇到比这更值钱的货。 又走数十米,直觉一直没有提示。 他拎着水囊喝了口水,继续寻找。 十多分钟后,看着周围密不透风的藤蔓,木屠喃喃自语:“莫名其妙,我怎么钻到这种鬼地方了?” 他拿着竹竿拨草,总感觉前方有东西在吸引着他。 “真鸡儿难走,没有一点下脚的路,忘带开山刀了。” 又走近百米,就在心跳越来越快时,前方忽然传来“嘶嘶”声。 他定眼望去,只见三米外的藤木上倒挂着一条碗口粗的大蛇,猩红的舌尖一吞一吐,昂头摇摆。 “卧槽,加油,特种兵!” 电花火石间,木屠变身女装,抽出背后的s12k霰弹枪,咣当咣当就是两枪。 大蛇刚好腾空蹿来,正迎枪口。 一枪爆头,一枪擦身。 脑袋被直接轰烂的大蛇,哗啦一声从藤木上滑落下来,在草丛里扭曲挣扎,尚未死透。 木屠不放心的又补一枪,等大蛇彻底失去生息,才解除变身,慢慢靠近。 这是一条通身灰绿的大蛇,四五米长,脑袋已经被霰弹枪轰没了,身上到处都在流血。尤其是后补那枪,若非蛇尸有骨头连着,恐怕都断成两截了。 木屠伸手揩汗,暗暗后怕,如果刚才反应慢一丝,自己应该会被大蛇缠住吧? 将大蛇尸体盘圈放好,木屠很快就找到了一直吸引他的东西。 竟是一棵手臂粗细的紫金参! “果然富贵险中求,上百年的老参至少能值数十灵晶,更何况是参中极品的紫金灵参。” 他当即把木筐里的菌菇全部倒出来,用布兜将刚挖出来的紫金参包好,和黑灵芝一起藏在最底下,然后再把菌菇装进去。 大蛇很有可能是蕴藏灵能的凶兽,血肉价值不菲,木屠用匕首割一段铁线藤,绑住蛇尸,准备带走。 几分钟后,木屠刚出藤蔓区域,迎面就碰到三四个妇人。 她们应该是被枪声吸引,寻觅过来,其中恰有他的大妗子。 她挎着一个竹篮,菌菇勉强才能盖住篮底,此刻见到木屠就像碰见仇人一样,咬牙切齿道:“小兔崽子,长出息了,敢让村正去讨钱。” 木屠愣了一下才想明白,应该是上午老村正去外婆家追讨他昨晚被偷的灵晶了,也不清楚要回来没有。 “说话给我客气点,昨晚我就和你们陈家恩断义绝了,你嘴巴如果再跟抹屎一样臭,别怪我今后放狗咬人。” 大妗子似乎回想起往日被咬的绝望,惊慌的后退,然后感觉面子挂不住,又上前挺起身子,把手指头伸到木屠脸上:“你个野孩子长大了,能耐了是吧?小时候跟个狗似的,有时候我看你不顺眼,故意朝剩饭里吐痰,你还有志气的不吃,咋没饿死你个野种!” 泼妇叫骂,难以入耳。 旁边一个同村的妇女都听不下去了,扯一下她的衣服道:“你说话怎么能这么难听?” “难听?更难听的还在后头呢!” 她手指一戳一戳的,来气时直接捣在木屠脸上,尖尖的指甲刮破皮肤,渗出血迹。 木屠眼神越来越冷,他伸手攥住脸上的手指,寒声道:“刚刚我有提醒过你,我和你们早就恩断义绝了。” “如果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位陌生人,你敢这样直接拿手指戳他脸?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还手?” 木屠脸上挂着残忍的邪笑,攥紧她的手指越来越用力。 “啊!啊……你快松手……” 木屠暴虐道:“松手,怎么可能松手?你如果乱用手指戳指陌生人的脸,暴躁的陌生人会掰断你手指!” “咔嚓”一声! 尖锐的惨叫声穿透树林,传的很远很远…… 第十五章 赚钱了 炎炎夏日,树林间全是知了,聒噪的叫个不停,惹人心烦。 离开树林,木屠满载而归。 小小的肩膀上扛着大蛇,背着木框,负重与体型不成比例。 获得游戏角色的体能素质后,他的力量大约在500斤上下,与初开节点的聚灵武士相仿。 回到坊市,天色尚早。 木屠肩抗大蛇的造型立刻引人围观。 他找个阴凉处坐下,很快就有商贩搭讪,想要收购大蛇。 木屠瞥了眼老熟人道:“李二爷,这蛇极可能是入阶凶兽,不知你肯给出什么价。” 李二爷是老资格了,寒冬酷暑,在坊市收购山货近十个年头,信誉马马虎虎。 “这蛇什么价要等鉴定后才知道,但蛇脑袋没了,没法挖毒牙。这里有个洞,蛇胆被你留下了吧?皮也烂的无法用,只能卖肉。” 他伸手拾弄着蛇尸,一边翻动一边评价。 木屠笑呵呵道:“二爷可别欺负我小不懂价,这大蛇脊骨应该能熬不少灵髓出来吧。” 李二爷拿着照灵镜嘿嘿直笑:“你这少年郎还怕二爷黑你不成?刚刚我是没用照灵境确认,未入阶的大蛇骨头可枚肉值钱!” 木屠撇了撇嘴,心里嘀咕我信你个鬼! 这时,又有一位商贩围过来,不过很守规矩,只站在旁边乐呵呵的笑着不说话。 “那你现在鉴定好了吧,报价吧。” 木屠把大蛇夺回来护好,眼神在李二爷和另一位商贩脸上来回逡巡,大有你敢压价我就不卖给你的意思。 李二爷叹了口气,婆婆妈妈的开始报价:“这蛇只是刚入阶,肉就四个金币一斤吧,另外蛇髓我再给你加两灵晶!” “蛇肉一斤五金币!” “要知道蛇髓我给你加过两灵晶,骨头相当于你按重量又卖一次。” “蛇肉一斤五金币!” “五金币那蛇髓就不能另加钱。虽然骨头当肉卖,貌似卖便宜了,但你每斤肉多卖一个金币,算起来多赚几灵晶呢。” “蛇髓另加两灵晶,蛇肉一斤五金币!” 李二爷被气乐了,瞪圆了眼道:“你能不能换句话?别总是蛇肉一斤五金币。” “大蛇我不卖了。” “噗……”李二爷差点没郁闷吐血。 木屠无辜的眨了眼,心道是你让我换台词的,可为什么你看似更受伤了? “算了算了,蛇髓另加两灵晶,蛇肉一斤五金币,遇到你这种油盐不进的死心眼,二爷我算倒了八辈子血霉,这简直就是亏本生意呀。” “啊?那我不卖了,不卖了,咱不能让您赔本啊!” 木屠紧紧的护住大蛇,不让李二爷称重。 “噗嗤!” 站在旁边的那位商贩被逗的哈哈直乐。 “二爷,让你平时喜欢絮絮叨叨,嘴上哭惨占便宜,这次碰到一个不愿让您吃亏的,是不是感觉特郁闷!哈哈哈,简直一物降一物。” 李二爷拿着砣秤,手指木屠,表情丰富至极,脸色一会红一会白。 “你、你……” 木屠瞪大眼睛迎上去:“你什么你,我什么我。我就问你现在还收不收?明明占了便宜却摆出很吃亏的模样,给谁看呢?最不爱惯你们这样的,实质上和口头上都要便宜,想得美!” 李二爷气得跺脚:“收!” 然后再也不敢废话,生怕眼前这个惹人厌的小子又出幺蛾子。 旁边的另一个商贩憋着笑,开口替李二爷说话,帮他圆回面子。 “少年郎,咱差不多就行了,让二爷说两句你又不吃亏,非要顶回去干嘛?五金一肉外加两灵晶的价格确实很公道,即便其他商贩,当然也包括我,都不会给出比这更高的价。” 李二爷给蛇尸称重,三十九斤七两,算四十。蛇肉该二百金币,也就是二十灵晶,外加蛇髓两灵晶,总共二十二灵晶。 他从储物袋掏出二十二灵晶,付完钱后,一句话没说,拎着蛇尸就走。 估计是被木屠气自闭了。 拿到钱,木屠眉开眼笑,乐呵呵的问这位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商贩,收不收黑灵芝? 商贩没想到他手中还有好货,眼神一亮,表示有多少收多少。 黑灵芝没什么好说的,七道金纹七灵晶,筐里比较值钱的白玉菇也被木屠顺便卖了,十三朵,得一灵晶三金币。 普通菌菇商贩不收,他们一般只收那种晒干后的,至于藏在布兜里的紫金灵参,木屠可不敢随意在坊市出手,会被压价不说,也容易被惦记。 吃一堑长一智,经历过昨天的事,木屠成熟许多。 晃了晃新得的三十灵晶,木屠开心的哼起小曲。 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如今一次收获三十灵晶,即便被偷的钱讨不回来,也够他缴纳武院学费了。 “木屠,跟我走一趟。” 执法队的瘦高个忽然出现,也不说具体原因,上来就让他配合调查。 木屠老实的跟他去了凉亭,进门之后,一眼就能看到房间里的尸体。 张队长略带深意的紧盯着木屠,用听不出喜怒的语气讲述:“王胖子于昨日下午四点半与木屠发生争执,然后结仇,执法队调解无果,事后双方又有言语冲突。” “今日下午二点,木屠出现在王胖子霸占的凉棚中,二人再次发生口角,之后木屠离开,又过十几分钟,王胖子突然暴毙。” “调查伤口,疑是猎枪所致,但周围却没人听到声音,伤口更无火药残留。” 说完,张队长突然蹿到木屠面前,声音低沉道:“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木屠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忽然想笑。 于是, 他便旁若无人的笑了。 “严肃!”张队长大声训斥。 木屠收了收表情,憋的十分辛苦:“请问张队长让我如何在一位昨天还利益熏心、强买平民灵蛋、而后又变相收取贿赂的家伙面前保持严肃?” “当这种人看似认真的判案时,我不是应该保持微笑、让自己更具亲和力、争取和他拉近关系、努力的让他以为我不像坏人,而是可以给他灵晶的好人父母吗?” 第十六章 谋杀秃鹰 房间里,空气凝滞,针落可闻。 张队长的脸像猪肺一样,胀成深褐色。 “你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关牢房?” 木屠噗嗤一笑,走到王胖子的尸体边踢两脚,微微扬起嘴角,盯着张队长道:“我不信,除非你想和这头猪一样躺地上。” 张队长瞳孔一缩,汗毛竖立。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王胖子实在死的太离奇。 据旁边的伙计交代,木屠离开前曾警告过王胖子会暴毙。 结果,王胖子就真莫名其妙的暴毙了。 他永远难忘刚见到尸体的那一幕,周围满是黑压压的苍蝇,贪婪的趴在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泊上,撵不开驱不散,犹如醒不来的梦魇。 就在张队长陷入魔怔,气氛诡异时。 瘦高个忽然出声训斥:“怎么和队长说话的?给我放尊重点。” 一边的矮胖子,慌忙拽他的衣摆,“你闭嘴!” 瘦高个脑子迟钝,没听出木屠的话中威胁,但他可听出来了,眼前这个昨天还任人拿捏的半大小子,似乎突然掌握了一种神秘力量,能杀人无形,诅咒暴毙。 张队长从回忆中清醒,眉头紧皱如锁。 他察觉出木屠的声音具备魔力,让人心神不自觉的沦陷。 避开与木屠直视,他将手缩进袖子里。“你在威胁我?” 木屠坐在原本属于张队长的椅子上,装模作样的伸了个懒腰。 “你可以这样理解!” “然后,请问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便先回去了,再或者,谈一笔生意!” “放肆!敢和执法队这样说话,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给我绑起来。” 矮胖子蹉跎犹豫,瘦高个却像缺心眼一样,跃跃欲试的走过来。 木屠没想到张队长真敢动手,提脚踹翻瘦高个,冷眼关注着场面,随时准备变身掏枪。 见识了木屠身手,张队长走到两位属下身前,重新瞪着木屠,有些好奇道:“我真想不通你的底气在哪?身手明明只相当初开节点的聚灵武者,面对我这位处于灵武四境第二阶段的开脉灵士却如此的有恃无恐。” 木屠微微摇了摇头,神色自若道:“王胖子也是开脉灵士,但他却暴毙了。” “方才我观看过他尸体,储物袋不在,想必已经被你们摸尸了吧?不知张队长有没有胆,顺便给秃鹰摸一摸尸。” 后方的瘦高个大概是缓过来了,捂着肚子又跳出来寻找存在感,生怕别人误以为他是哑巴,嗡里嗡声道:“兔崽子你是被队长的王霸之气吓糊涂了吧?秃鹰活的好好的,怎么摸尸?又不是翠花楼的姑娘,给钱就让摸!” 话说一半,他还自以为是的顶了顶矮胖子,对他挤眉头弄眼道:“再说咱也没那癖好,是不是?” 木屠强忍着笑意,肩膀憋的打颤。 张队长转身瞪一眼瘦高个,目光嫌弃的训斥:“丢人现眼的东西,闭嘴!” 木屠见张队长似乎意动,连忙扇风加火: “昨日下午四点半,王胖子黑到一件价值数百灵晶的宝物,因物主不愿妥协,大吵大闹,惹来围观人群。 王胖子怕招来执法队,当好友秃鹰来到身边时,迅速将宝物转交给秃鹰,后来执法队插入调查,却因宝物早被转移,没有物证,不了了之。 谁料秃鹰早就不满王胖子心黑愚钝,设计使王胖子暴毙,私吞宝物与遗产。执法队秉公办案,欲捉秃鹰归案,秃鹰畏罪抗捕,打伤瘦高个,张队长无奈,只好在下属的配合下,出手将其击毙。财物却不知被秃鹰死前藏于何处,不得始终!” 张队长微笑鼓掌,“好,编的好,简直和真相一样。” 木屠摆摆手:“张队长说笑了,只要你愿意,这就是真相!” 房间里,空气突然安静。 张队长和矮胖子、瘦高个相互对视,无声交流,确认过眼神后,齐刷刷的露出笑容。 “真相可以是这样,但就不清楚木屠小兄弟,是否真能让秃鹰如王胖子一样突然暴毙。” 木屠打了个响指,心情极佳。 “张队长不必怀疑我的手段,你只需派人将秃鹰引到偏僻处,他的脑袋就会像西红柿一样轰然爆开!” 约好地点,木屠率先出门。 他向来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获得地球文明传承,木屠从往日的木头呆子一跃成为老城府、思维鬼才。 很容易就能想到“秃鹰”在昨天下午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 木屠最讨厌记仇,所以有仇喜欢立即报。 而与张队长合作,看似麻烦,事后却能省心许多。 十分钟后,木屠来到伏击地点,女装变身,抽出背后那把墨绿色的大狙,开镜预瞄。 张队长果然守信,没等多久,便见秃鹰满脸不耐烦的跟在矮胖子身后,一步三顾。 瞄准,射击! 五百米外,秃鹰身体忽然打了个踉跄,脑袋像开了天窗,白浆红血。 矮胖子摸了一下飞溅到脸上的血,两腿颤颤,蹲下身子直接呕吐起来。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木屠没留下来继续关注事态发展。 背着木筐,哼着小曲,第一次感觉四周景色真美! 路过村口那棵千年老槐,他远远的就发现村子上空有道细细的白烟。 “这才刚五点吧,谁家做饭这么早?” 他背着木筐进村,发现巷子里的妇人看他的眼神有点怪。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将我把那恶妇手指掰断的事情传开了?” 木屠越走烟味越浓,总感觉哪里很不对劲。 “对了!做饭烟味不可能这么大。” 他刚猜测到村子应该是有房子着火了,下一秒就脸色越来越怪。 看方向,好像真是。 “卧槽,老子的房子被哪个挨千刀的点了!” 木屠心急如火的奔过去,越跑心越凉。 随着呛鼻的烟味渐渐变浓,他终于看到了自家房子的现状。 几间屋顶被烧得精光,四周墙壁被熏得乌七八黑,残破的屋框里不时冒出几道烟,混着草木灰的水印流淌很远,院子泥地上还能看到乱糟糟的脚印,应该是救火人留下的。 木屠压制住内心恐惧,颤颤的呼喊:“大黑、大……黑……” ps:交互选择 1、大黑无恙,木屠带着它离开老槐村,搬往青石镇。 2、大黑无恙,木屠带着它离开老槐村,搬往青石镇。 呃……皮一下很开心,不接受大黑出事! 第十七章 吃瓜 “汪汪!” 巷子里的狗叫声,犹如天籁,由远及近,渐渐的开始清晰。 木屠终于可以把悬挂着的心放下,轻松的喘一口气。 方才他念及狗子,情不自禁的便把结果朝最坏处想,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如果大黑遭人算计,真有个三长两短,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已会做出什么事。 到那时,不管有没有证据,木屠大概都会释放出内心魔鬼,尽情肆虐。 反正自已都快疯了,哪里还能压制住冲动,管他参没参与,是否无辜,只要有关联就都要死,无论大人孩子。 泥地上,大黑心虚的摇着尾巴,不敢向前。 在它想来,主子走前特意交代过它不要外出,看家守院。 自已却耐不住寂寞,偷偷的溜出去寻找年轻的母狗玩耍,导致坏人有机可乘,把他们家房子给烧了。 现在自已做错了事,一定会被主子训斥的。 木屠不清楚大黑想法,此刻见到狗子,内心激动的走过去,主动给它一个热情的拥抱。 “嗷呜?” 狗子享受着木屠怀抱,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有点懵。 主子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难道是昨天被打了脑袋,变傻了? 大黑舒服的眯上眼睛,在木屠怀里撒娇,心想主子如果变成身披绿草身前柔软的那种状态就更好了。 …… 老村正家,张天顺也在。 木屠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围着石桌吃西瓜。 “木娃子来了,快吃瓜,吃瓜。” 老村正热情的招待,从桌子上拾起一块西瓜,递给木屠。 “谢谢村正爷爷。”木屠也没客气,道谢后坐在石墩子上,只是吃瓜,绝口不提其他事。 张天顺仔细端详着木屠,像是第一天认识,在旁边忍不住道:“陈家老大媳妇的手指真是你掰断的?还有你家房屋着火的事你知不知道?” 老村正停下嘴里动作,将脸从西瓜上抬起来,直愣愣的等他回答,显然也是非常好奇。 木屠一粒一粒的将口中瓜籽吐掉,指了指脸上的破皮,避开张天顺的问题道:“这是那个泼妇用手指头指着我脸骂我野种时,给戳破的。” 张天顺咽了口吐沫没说话,他知道劝人大度的人最恶心,但心里觉得木屠直接把人手指掰断还是有点狠。 当然,这边也不是善茬,回头直接把人房子给点了。 啧啧,都是狠人啊! 从这点看,木屠虽然没有老陈家的血脉,两边也是“真”一家人。 即使这事没证据,但这种事还需要证据?用腿波棱盖都能想出来。 老村正把啃到一半的西瓜放下,习惯的拿出烟枪点上,吧唧吧唧吸两口后,才吐出一阵烟雾道:“今天中午吃过饭,我去帮你要钱去了。” “陈家人一口咬定那钱是陈杨志在城镇捡的,不愿归回。后来我请动村子里辈分高的几个老人和狩猎队,他们才把剩下的那十二枚灵晶还回来,至于花掉的,死活不承认,说只捡到十二枚。” 木屠深知陈家人的德性,对于村正能帮忙讨回陈杨志败家后剩下的灵晶都很惊奇了。 “谢谢村正爷爷,能追讨回十二灵晶,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未等老村正接着解释,张天顺就抢着把剩下的事替老村正说了。 “本来确实是讨回一些钱,不过下午的时候陈家老太婆带着两个儿媳和一帮孙子孙女过来了,堵在我叔大门口骂。说你把她家大媳妇的手指头掰断了,把刚交出来的灵晶又要回去,充当她大媳妇的医药费。” 等张天顺讲完,老村正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正正经经的道歉:“木娃子,这事怪我没办好,先前承若帮你讨回钱财的事恐怕办不成喽。” “先是陈家老小偷你钱,接着今天你却掰断了陈家大媳妇的手指头,然后你家房子又被点了,整件事的恩怨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调和的,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木屠给旁边的大黑撸了撸毛,蹙起眉头道:“怎么办?凉拌!” 老村正磕掉烟灰,语重心长道:“木娃子你可别冲动,房子没了改天再造就是,这些天你先住我这,武院报名的事你也别担心,钱我可以先借给你,以后慢慢还就是,但你万一做出什么傻事,一辈子的前途可就没了,不值得懂吗?” 木屠有些感动道:“村正爷爷你放心,钱我有,今天捡了一条大蛇,卖二十多灵晶呢。傻事我才不会做,今晚在这麻烦您一宿,烧掉的老宅子就先在那放着吧,明天一早我就去青石镇,在那找个房子租住,今后便准备在城镇讨生活了。” 老村正还想再劝,但被木屠用一句话给堵住。 “这件事真算结束了,反正明天我就搬到青石镇居住,今后与他们少有交集,您就放宽心吧。” 老村正重重的叹了口气,知道木屠还会报复回去。 如此大的一个仇,嘴上越是说的不在乎,越往心里记。 张天顺吃完西瓜,是笑非笑的瞥木屠一眼,暗道又有好戏看了。 只是他想不通木屠有何底牌,还是在破罐子破摔,拼上自身前途也要拉着陈家人不好过。 昨夜大雨,山路泥泞。 张天顺身为狩猎队的小组长,自然不会与妇女抢菌菇,坦白说,那点收入人家根本看不上。 所以今天一整天他都猫在家里磨刀修工具,虽然也听到有妇女嚼舌根,说商贩王胖子在坊市暴毙,死的有多惨多惨,但毕竟是二手消息,被篡改许多,由此没猜出木屠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即便如此,张天顺也总感觉木屠变了。 昨日傍晚,木屠从他背上下来后,就变的有些不对劲。 前面还受伤昏迷,之后又生龙活虎。 还有他家狗子,当时奄奄一息,眼看着就活不成的模样。 仅隔一天,便活蹦乱跳,而且此时此刻正在他旁边啃瓜皮。 “天顺,回家挑水啦,待会做饭用。” 自家婆娘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喊他去挑井水。张天顺站起身子,意味深长的望了木屠一眼,冲隔壁回道:“来勒……” 第十八章 燃烧瓶 傍晚,木屠在村正家蹭饭。 许是那满满一大筐菌菇的功劳,村正儿媳居然还杀了公鸡款待他。 一道蘑菇炒鸡,木屠吃的津津有味,就连大黑也混到几块鸡肉,无节操的冲着村正儿媳摇尾巴。 饭后,木屠谢绝村正好意,不愿在房屋里睡,只是要了一张草席,铺在门外的大青石上,一边撸狗,一边摇扇子。 夏日,雨后泥地干的快,木屠索性把大黑蹬到地上,防止晚上被跳蚤咬。 晚霞消散,月上中天,很快村子就只剩下狗叫。 木屠睁眼望天,难以置信那些一点一点的小星星实际不比太阳小。 也很难想象有种叫核弹的东西,一炸就是一座城。 他从系在手腕上的布兜里掏出一枚灵晶,原本那颗融入心间的种子便开始蠢蠢欲动。 这种情况从他卖了大蛇,手掌方一接过灵晶时就有了。 木屠静心感受,发现木神之心似乎是想吸收灵晶中的灵气。 “我该如何配合你呢,难不成要直接生吃灵晶?” 呵,貌似这玩意也煮不熟。 轻轻的摇了摇头,木屠感觉自已这个想法不靠谱。 他掏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犹豫着要不要划破手掌,用血试试。 自从在混沌空间,听神秘前辈说珠子是因为吸了血,才让他得到奇遇。 木屠再对待一些看不懂的东西,就总想滴血试试。 随着木神之心作怪,木屠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身体对灵气的需求渴望。 他小心的用匕首在掌心划开一个小口,把灵晶贴上去。 下一秒,花生米大小的灵晶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分解成一道道白色气流,从伤口处钻进木屠身体,又被木神之心吸收。 片刻后,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掌,而自身又没什么明显变化,他不信邪的又贴上一枚灵晶。 然后......一枚又一枚。 连续消耗五枚灵晶,木屠脸上闪过一丝肉疼,不得不放弃试验,承认事情就是这么邪乎。 虽然他清楚灵晶被木神之心吸收,不算白白浪费,但眼前看不到收益,还是有些心疼。 “算了,为人要大气。” 木屠在心里安慰自已,没有木神之心他就会错过黑灵芝,也不会杀死大蛇挖到紫金参,如此一想,内心便真好受一些。 外面的蚊虫极多,每当他停下扇子快要睡着的时候,就嗡嗡的在耳边吵,最后气的他索性不睡了,拿着芭蕉扇不停拍打。 “真烦,血都给你们吸了,结果还不让人睡觉,该死的吸血鬼。” 夜色越来越深,狗叫声渐渐消失,大黑都开始睡了。 又熬二个钟头,木屠起身踢醒大黑,变身后摸黑的朝陈家走去。 “汪汪、汪汪……” 一路上不知惊醒多少狗子,木屠终于来到陈家屋后。 木屠小时候并不知道阿娘不是他生母,别人也从不在他面前提这些。 直到有一次小姨回娘家,阿娘去与小姨见面,就把他带到了外婆家。 那是他第一次去外婆家,其他孩子都有分到糖,唯独他没有。 他偷偷的从桌子上拿一块糖,却被小舅一把夺回去,并骂他是野孩子,没亲娘。 他哭着扑入阿娘怀里,问阿娘小舅为什么要骂他是野孩子没亲娘。 只记得当时阿娘脸色很差,抱着自己,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外婆家。 再后来,他慢慢的知道自己阿爸是外来户,阿娘喜欢阿爸,并不顾家人反对,拒绝给镇守做妾,毅然决然的嫁给阿爸。 数年后,阿爸失踪,阿娘意外身亡。 木屠服从村里安排,去外婆家寄居。 当时他是多么的天真,以为外婆家得到了父母遗产,就会把那些钱用到自己身上。 但事实上,木屠只能看着外婆用自已父母的遗产给表哥表弟买新衣服,穿脏了还要他给洗。 看着表哥表弟手拉着手,欢声笑语的去启蒙学堂,自己却要去野外放牛。 如果没有大黑,自已现在或许还在陈家受尽欺负,吃剩饭遭冷眼吧? 夜色里,木屠笑了笑,蹲下身子给大黑一个温柔的怀抱。 “鸡勾勾!” 一声鸡鸣,从远处传来,辽远却又清晰。 木屠站起身子,从腰间掏出一枚燃烧瓶,选好方向直接扔到房顶。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放火亦是如此。 木屠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点了一把注定扑不灭的火。 一路上鸡鸣渐多,等木屠带着大黑走到村头那棵千年老槐树下时,东边的天空已经泛出一层微细的朝霞。 最后瞥一眼老槐树,木屠背对着老槐村挥了挥手:“平凡的木屠!再见,再也不见。” …… 青石镇是千丘山东侧的唯一一座城镇。 比城池小,又因西靠千丘山脉,商业繁荣,而比普通的乡镇大很大。 由一块块整齐的大青石条铺造的街道上,木屠看什么都新鲜的闲逛着。 以前他也来过青石镇,不过多是去西市街道买捕猎工具或米粮布匹,不曾在中市主街真正的逛一逛。 “冰糖葫芦又大又甜,一串仅要俩铁钱。” “老鼠危害实在多,上炕爬床咬你窝!吃你豆,吃你麦,还吃你的红薯干,买上一瓶耗子药,老鼠吃后朝后倒,先麻嘴,再麻腿,眼睛鼻子冒血水……”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到的小龙肉,一斤只要九金币,吃了晚上有活力!” 木屠站在摊案前,越看上面的蛇尸越眼熟。 “卧槽,这不就是我昨天卖的那一条嘛?” 离开肉摊,木屠带着大黑来到一家包子铺。 “服务员,给我来两屉包子,再上两碗肉汤,它一屉我一屉,它一碗我一碗!” 打杂的大妈走过来问他要什么馅。 普通猪肉馅的包子十五铁币一屉,蕴藏精气的凶兽肉包子八十一屉,而用入阶凶兽肉做馅的包子便要二百了。 木屠想到自父母走后,大黑再也没有吃过好东西,便要了两屉二百的。 旁边老板见是新顾客,还主动赠送了两碗虎骨汤。 付完两枚金币,打杂的大妈很快就端着包子和汤走过来,并贴心的带来一个狗盆。 木屠嫌烫,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正吹着。 桌子上却突然坐过来一位瘦猴脸,毫不客气的伸手就拿包子,也不嫌烫的直接朝嘴里塞。 第十九章 血河帮 餐桌旁,大黑见不知从哪窜出来的瘦脸猴抢它包子,慌忙两只前爪搭在桌子上,伸出长长的舌头迅速将这屉剩下的包子挨个舔个遍。 瘦脸猴眉头微皱,又抓起一个包子,嫌弃的在袖口蹭了蹭,刚要往嘴里塞。木屠忽道:“我家狗子吃过屎,方才又舔了包子,你那样擦是擦不干净的,应该把皮揭掉再吃。” “呕、呕……” 瘦脸猴拿着包子,脸色胀得潮红。 “你、你!” 他恶狠狠的一扫桌子,将沾了大黑口水的那屉包子打翻落地。 包子铺的老板听到动静,连忙放下手头上的急活赶过来。 “大哥大哥,你可别闹了,这是这周包子铺孝敬血河帮的例子钱,您赶紧收好,替我向你们老大问好。” 包子铺老板一把拽住瘦脸猴,朝他怀里塞了钱袋。 瘦脸猴看到钱后,暂时压下怒气,癞子一般的坐在木屠对面,数好钱袋里是五十银币,才一瞪老板,训斥道:“滚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 老板在旁边低眉顺眼的赔笑:“血河帮的弟兄您息怒,肚子饿了我这就给您上一屉最好的蒸包,您可千万别再给顾客闹了,否则小老儿的生意不好,下周也交不上例子钱啊。” “少他娘的哭惨,这已经不是包子不包子的事了。” 瘦脸猴盯着木屠,身子前探:“既然你小子故意恶心大爷,那么今天大爷我就还非要吃你包子。” 说着,他伸手去拉木屠面前的蒸包,当发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心里更得劲了,感觉倍有面子。 木屠脸色一寒,一把按住瘦脸猴伸过来的手,右手抓起一根筷子。 快、狠、稳! 500斤的力道让竹筷尖端穿过手掌,没入桌面。 “啊!!!” 惨叫声尖锐刺耳,隔着街道,方圆几十米内都能听到。 瘦皮猴猛的从板凳上站起来,想要将手抽回来,却扯动竹筷,瞬间又疼的倒吸凉气,不敢妄动。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液从桌子上滴落,在地面溅出一朵朵红花。 看热闹的食客惊慌四散,老板面色惶恐的驱赶木屠。“少年郎你赶紧走,近期千万别来青石镇,否则会被血河帮套麻袋丢河里喂鱼的。” 木屠无所谓摆摆手,笑眯眯的回头瞥一眼瘦脸猴,冲他摆出一个割脖动作,随后不急不缓的带着大黑走出包子铺。 自从获得奇遇,木屠的脾气日渐增长。 遇到一些阿猫阿狗,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甘愿吃亏,息事宁人。 主街市,木屠找了个牙侩,付他一些佣金后,在城镇南区以每月八金币的价格租到一处院落。 这处住宅,大约100平方,主卧与客室共占一半面积,侧面附带一个十几平的小厨房,中间有条小道直通大门,小道的另一边则是长满荒草的菜园,让他惊喜的是,旁边还有个压井。 木屠一次性付了半年租金,下午清理杂草,洗刷墙壁,之后出去购买家具,零零散散的又花费十几金币。 傍晚,木屠伸了个懒腰,关闭大门直接在院子里冲凉。 换上新买的衣服,用毛巾擦干头发,放开了声音喊:“大黑、大黑,回来了,下馆子去。” 下午木屠忙着收拾新家,大黑也没闲着,在方圆百米的墙角路边四处撒尿,四处寻觅周围有没有年轻漂亮的母狗。 本来正因没闻到母狗气味无精打采,却听到主子要带它下馆子,瞬间有了精神,“汪汪”两声就跑了过来。 青石镇主要分为东西南北四区,外加一条中街市。 木屠心心念念的灵武学院,实则不在城镇闹区,而是坐落在南区外围的天南山下。 他新家位置不错,北行大半个钟头就能来到灵武学院,南行20分钟,便能到达南区闹市。 带着大黑,随便找了一家烤肉馆坐下,直接点了一只烤鸡十斤牛肉。 吃饭时,木屠发现门外有个矮子鬼鬼祟祟,总是不时朝这边瞥几眼,当下提高警惕。 十斤牛肉一只烤鸡总共花了木屠三枚金币,让他都有开家餐馆的冲动了。 等大黑舔干净最后一点牛肉渣,木屠目光一寒,不动声色的朝家走去。 “果然跟上来了吗?找死!” 木屠让大黑走到前面,自己不快不慢的钓着身后的跟踪者。 奇怪的是,直到他把大门关死,那矮子也未现身找茬。 “哎!看来今晚难睡安稳觉了。” 夕阳西下,天边像着火一样,染红半边。 渐渐地夜幕合拢,蛙叫虫鸣。 等天完全黑透,木屠变身躺在睡椅上,掏出左轮手枪,盯死门口。 他知道今晚会有客人上门,所以只将木门虚掩。 十多分钟后,大黑不安的走动,并冲墙头叫喊。 木屠站起身子,望着墙头上的几团黑影道:“来了老弟?门没锁。” 领头的汉子似乎有点意外,从墙上跳下去,重新推门而入。 借着昏暗的火光,木屠果然在人群中发现了瘦脸猴。 他们一行三人,为首的是位精壮汉子,另外一个正是傍晚尾随他的矮子。 漫不经心的开枪打断瘦脸猴一条腿,木屠又将枪口指着精壮汉子,声音温柔道:“不知这位好汉深夜到访,有何指教?” 看着瘦脸猴倒在地上痛苦的嘶嚎,汉子蹲下身子,冲着脖子给他一记手刀。 黑暗中,他缓缓抬起头,望着绿草怪装扮的木屠,铿锵有力道:“你的枪……打不中我。” 木屠内心一突,立刻又转复平静:“那你可以试试。” 精壮汉子站起身,异常冷静道:“这次怪我手下眼拙,得罪了贵人,但我观你顶多处于聚灵境,即便手里有枪,你也打不过我。” “呵呵!”木屠冷笑,手中的枪握得更紧了。 “别不信,我不是怕你,我只是敬畏你的背景能量。” 精壮汉子转身离开,矮子背着昏倒的瘦脸猴紧跟其后。 手枪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青石镇有资格佩戴它的人,屈指可数。 精装汉子已经脑补出许多种可能,但无论哪种,都不是他这个在泥窝里打混的人能够随意招惹的。 第二十章 灵武学院(求推荐票) 木屠望着空荡荡的小院,缓缓收枪。 他想不明白精壮汉子为什么会认为他背景深厚,见到枪后便从心离开。 灵武四境分为聚灵、开脉、四极和元一,方才精壮汉子给他的感觉极危险。 想必不是四极境的强者也属于一只脚迈进门槛里的那种,总之比他先前接触过的王胖子、秃鹰和执法队的张队长厉害! 他中午与血河帮发生冲突,傍晚别人就能找上门,说明这些地头蛇想要调查的一个人背景来历并不难。 可能只是时间太短,没摸清他只是个从周边村子来城镇讨生活的小少年。 这时,木屠忽然很庆幸自己早早的开启女装变身。 精装汉子绝想不到绿皮怪就是他亲身所化,应该只是误以为他与持枪的绿皮怪有某种密切关联。 希望这样能够使精壮汉子有所忌惮,短期内别来寻找自己麻烦。 最好等他顺利完成灵武学院考核,然后自己大不了住寝,到时候不信血河帮的那些泼皮无赖敢去灵武学院找麻烦。 …… 第二天一早,木屠让大黑看家守院,自已去中街市卖东西。 紫金灵参越早脱手越好,省的夜长梦短,万一放家里被偷,哭都没地方哭。 后天就是灵武学院报名,自己必须早做准备,比如临场磕一粒气血丹,喝几滴圣水。 多准备一些灵晶,万一考核没过,还能给负责人塞钱,购买一个陪读名额。 易天阁,东大陆最大的跨城商行之一,凡是乡镇及以上级别的人类聚集地,均有分布。 木屠选择将紫金灵参卖给易天阁,或许收益会低于黑市或者拍卖行,但安全性绝对是最高的。 接待的他的是位年轻御姐,一颦一笑间撩人心弦。 “不知小弟弟是要买东西还是卖东西?” “卖东西!” “寻常物品还是贵重宝物?” “贵重宝物。” 御姐颇为意外的瞟了他一眼,笑容令人如浴春风:“那贵客请跟我来,在包厢里稍等片刻,喝些茶水,很快就有鉴定师继续为您服务。” 进入包厢,木屠放眼打量,心道易天阁不愧是东大陆最大的商行。 招待客人的茶水由碧冰草和金叶香泡制,夏季喝一口神清气爽,口齿留香。 这种茶水中街市的茶楼也有销售,小小的一壶便卖六银币。 包厢里的靠椅和茶桌皆为灵木打造,上方更是悬挂着一盏灵能灯,听说只要一按开关,就能发出比油灯还亮的光,在漆黑的夜晚能轻而易举的将整间房屋照亮。 喝了一盏茶水,刚把杯子放下,包厢便走来一位中年男子。 他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拱了下手问:“不知贵客要卖什么宝物?” 木屠解开布兜,一棵手臂粗细的紫金灵参便映入二人眼帘。 “好宝贝,居然是参中极品的紫金参!” 中年鉴定师欣喜的拿出照灵境,详细端查了根须与参帽,挂着笑容道:“这是一颗将近两百年的紫金参,灵性浓郁,品相较好,但根须在挖采和保存过程中出现损伤,所以评价为良。易天阁愿出250灵晶收货此物,如若交易达成,此次免收鉴定费,否则贵客离开前需付一灵晶的鉴定费。” 250灵晶的价格还算中肯,木屠点头同意。 “不知贵阁有无圣水和气血丹出售,我准备买一些。” “气血丹一瓶12粒,圣水每瓶6滴,价格全是10灵晶一瓶,贵客此次购买的话我可以做主打八折,不知您要几瓶?” 木屠本打算各买一瓶,但听到有折扣,于是改口:“各买两瓶吧!” “好的。”中年鉴定师拿起紫金灵参出了包厢。 片刻后,之前服务过木屠的那位御姐款款大方的走来,递给他四只小瓶子以及一个钱袋:“贵客您点点,去除气血丹和圣水的32灵晶,袋子里还有218枚灵晶。” 木屠清点灵晶,数目没错,目光在御姐身前留恋一秒,嘴里嘀咕着还没我变身后大。 …… 两天时间眨眼而过,血河帮的癞子并未再来找木屠麻烦。 许是瘦脸猴的地位本就不高,属于帮派最低层,手中有权势的头目,根本没心思冒着风险帮他报仇。 今天,天南山灵武学院报名考核正式开始。 天气风和日丽,阳光灿烂。 甚至灿烂的有些令人受不了。 烈日下,木屠的汗水啪啪滴落,在灵武学院门外的窗口前排队缴纳报名费。 前一位刚走,正当轮到木屠,忽然有个竹竿似的高个子插到自己前面。 见他解开钱袋掏灵晶,木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嗨!兄弟,顺便帮我把报名费也交了呗。” “我认识你?”那人回头盯着木屠,脸色疑惑道。 “不认识我,你他麻的插什队!” 木屠拽着他的衣领,用力朝斜后方一甩。竹竿少年便像风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窗口里的负责人冲木屠挑大拇指,冲着窗口问他叫什么。 木屠笑脸递过一枚灵晶,接过对方手中的编号木牌道:“我叫木屠,木头的木,屠夫的屠。” “好小子,我记住你了,祝你考核顺利,能够成为天南灵武的一名学生。” 另一边,竹竿立即爬起来灰溜溜的走到队尾。 却被从阴凉处走出来的堂哥一把拉住:“报好名了?” “没有。” “怎么回事?” “我插队时,被一位力气特别大的家伙给拽了回去。” “几个人?” “一个。” “那咱有几个?” 竹竿少年瞅了瞅他堂哥身后的两位同学。 “四、四个。” “那还愣个**,带路,盘他!” 离开报名窗口,木屠没走几步就被竹竿少年带领三个年纪稍大的家伙围了起来。 竹竿少年兴奋的指着木屠,冲他身后一位穿着蓝色衣服的少年道:“堂哥,就是他,就是他刚才推的我。” 蓝衣少年故意将衣服袖口上的“天南灵武”四字露出来,自以为帅的倒撸一把头发,气焰嚣张道:“小子,是你把我堂弟推倒了?” “不是!” “不是?”蓝衣少年回望表弟,眼中带着询问。 “是他,他在狡辩。小子,是个男人就敢作敢当!” 木屠摆摆手,脸色无辜的淡淡道:“记得我用的是拽,不是推!” 第二十一章 考核 “敢耍我,找死!” 蓝衣少年握着拳头,至少三四百斤的力道夹着拳风,气势逼人的冲过来。 木屠灵活的避开,伸脚去踹,却因没练过招式,被一眼看穿,同样未立功劳。 “吆喝,有两下子,你们别过来,让我单独跟他过招。” 木屠神色诧异的注视着蓝衣少年,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讲究,没有拉着同伙和他一起“单挑”。 蓝衣少年是天南灵武上年收录的学生,一年时间里已经打通六处节点,系统的学习过武斗招式,经验老辣。 而木屠体质超强,单纯力量超他许多,枯燥的赶山生活让他耐心不错,体力绝佳,与蓝衣少年的武斗中渐渐占据上风。 两人你来我往,四周众人围观,慢慢的惊动了武院导师。 “住手!” 一位冷酷的美女导师,忽然入场,轻轻一拨便将二人分开,面若寒霜的站在场地中间。 她看了看木屠,又望了望蓝衣少年,怒道:“李子豪,考核当天在学院门口闹事,长能耐了你,罚你清洗一周的马桶。” 说完,她又扭头冲着木屠:“你是哪个年纪的?导师是谁?自己去导师那里认罚。” 木屠摸了摸鼻子,讪讪道:“那个、那个……我是今天前来报名的考生。” “考生?” 美女导师眉头一蹙,显然不相信。 蓝衣少年鸡下巴吃多了似的插嘴: “导师,他确实不是在咱天南灵武的学生。” 美女导师怒目圆睁:“那居然你连个还没入学的考生都打不过,这学期的马桶都给你清洗。” “啊,导师不要!” “滚!回教室去。还有你们几个,又跟着李子豪胡混,功课都完成了是吧?” 李子豪的两位同学也灰溜溜的跟着走进学院,独留竹竿一个愣在原地。 美女导师看都没看竹竿一眼,反而使劲盯着木屠,让他有些发毛。 “呃、那啥,没事我先走了。”木屠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有些尴尬准备溜走。 “站住,你真是今年的考生?” “真的,比老太太的大门牙很真。” “别油嘴滑舌的,给我看看你的编号木牌?” 木屠微微犹豫的把木牌递出去,猜不透眼前这位导师想干什么,难不成要没收他的木牌? “093014……考核时间九点半十四号?我记住你了,待会我会过去观看。” 接回自己的木牌,望着美女导师的背影,木屠心道这算什么事儿? 还没入学便被导师盯住了。 算好算坏? 时间很快来到九点半,听到有人喊自已编号,木屠赶紧过去排队。 这一批考生共有50人,因为编号喊到093050。 跟着领队导师走进学院,路上迎来许多老生打量的目光。 领队导师将他们带到一面光滑的七彩石前,每人发了一滴灵水,命令他们喝下,然后把手放到七彩石上测天赋。 木屠喝下灵水后又偷偷的喝掉一滴圣水。 圣水是一种洗刷体内杂质的常见灵药,在测量天赋时能让身体更好的吸收灵液,达到极好的辅助效果。 “093001灵能吸收度为三彩,天赋合格。” “093002灵能吸收度为二彩,天赋不合格。” “093003灵能吸收度为五彩,天赋优秀。” …… “093013灵能吸收度为一彩,天赋不合格。” 紧张的天赋测试开始,很快就轮到了木屠。 “093014灵能吸收度为七彩,天赋……” 读到这,领队导师突然停顿下来,眼睛发光的盯着木屠。 “七彩,没想到竟是七彩天赋!” 这时,他眼角忽然瞥见张琳导师正朝这边走来,慌忙开始读下一个。 “093015灵能吸收度为五彩,天赋绝佳。” 队伍中,木屠看到方才的美女导师过来,心神一禀,老实把自己缩进队伍里,不敢吭声。 “许义导师,请问刚才编号093014的考生天赋是几彩,有没有合格?” 许义目光闪躲道:“14号,二彩,不合格。” 15号考生是个肤色黑黑的丫头,此时刚好站在石台前,还没来得及下来。 她眨着大眼睛道:“导师你刚刚读错了吗?我前面的男生真不是七彩而仅是二彩?那我就是这队人里目前天赋最高的。” 许义一张方脸完全黑了下来,严厉的瞪着黑妞。 心想你天赋高是高,但这智商没救了。 张琳导师眼色一亮,直接拉着木屠就走:“这学生我先预定了。” 许义赶紧拦住张琳,急得直跳脚:“张琳导师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我负责的苗子,应该归我。” 周围考生看见两位导师为了争夺木屠吵得不可开交,一个个全都露出羡慕的眼神。 木屠前面的考生,天赋仅是一彩,此时更是嫉妒的质壁分离。 他面色扭曲的冲到两位导师前,指着木屠大喊:“他作弊、测试前我看到他有偷喝东西。” “哦?” 许义皱着眉头看向木屠:“测试前你喝了什么?” “我……”木屠刚要开口,人却被张琳一把拽了过去。“你怀疑他作弊?那正好这学生归我,不管他原本天赋几彩,我都收,大不了帮他上交陪读费。” 木屠被这位美女导师感动了,当即不再挣扎,跟着她走出人群。 身后许义望着刚才告状的男孩:“你有没有看清楚他喝的是什么?” 这时15号黑妞又插嘴道:“14号之前喝的是圣水,幸好有他提醒,否则我就把阿爸给我准备的圣水忘了,他当时好像只喝一滴,我直接喝了一整瓶。” 听到木屠喝的只是圣水,许义差点没气吐血,愤怒的瞪着告状男孩,咬牙切齿道:“滚!我宣布你已经被淘汰了,即便有钱交陪读费也不收。” 圣水是种比较常见的辅助性灵药,具有洗刷体内杂质的功效。 考生测试天赋前服用圣水,与测试力量前服用气血丹一样,早就成为一件默许的事。 考核还在继续,许义黑着脸恼怒自己没有张琳背景大。 人家是学院院长的女儿,而他仅是一名普通的四极境导师。 如若双方身份平等,他又怎会容忍对方胡搅蛮缠的抢学生。 第二十二章 女童 青石镇,天南山灵武学院,木屠虽然被提前录取,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完。 张琳带着他分别又去测试了力量和文史。 木屠的力量足有500余斤,这让她非常满意。 但文史试卷考的什么鬼? 她亲自操笔批改,但凡能给的分全给了,有些不能给的分硬往上加,最后也只是勉强合格。 方一看到木屠那小蝌蚪找妈妈的潦草字迹与惨不忍睹的留白,张琳真想拿着试卷一把糊在他脸上,问他文史是哪个启蒙老师教的。 木屠在一旁察言观色,发现便宜导师脸色越来越差,装可怜的小声嘀咕:“小时候穷,没钱上启蒙学堂,文史全是我放牛的时候自学的。” “放牛自学,那你父母呢?” “我是孤儿……” 张琳导师眼中流露出同情,声音低沉道:“那个,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哦,那有没有补偿?例如免个学费。” 张琳气的身前一阵跳舞,自己在这担心触碰到人家的伤心事,但是人家却根本没放心上,有说有笑的甚至拿来当砝码,这也太没良心了吧? 事实上,人生没有愈合不了的伤疤。 凡是人间的灾难,无论落到谁头上,谁都得受着,而且都受得了——只要他不死。 至于死,那更是一件容易的事。 无论伤疤当时有多痛,时间久了,终会习惯。 再谈及时,总喜欢装作一副轻松的模样。 交纳十灵晶的学费和五灵晶的住宿费,领了入学令牌,张琳导师告诉他三天后才正式开学。 木屠没在学院过多停留,因为家里还有让他最在乎的“人”。 离开学院,走了半个钟头,快要到家时,忽然发现前面围着一大群人。 “看来哪地方的人都一样,事不关已时,都喜欢高高挂起看热闹。” 路过人群,木屠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声音沙哑,是个女童,像极了他童年趴在阿娘尸体旁边一哭一噎的模样。 许是被声音勾起童年不好的回忆,木屠皱眉,拨开挡在前面的人群,测肩插到最中心。 “阿爹、呜呜呜、阿爹……” 一位四五岁大的女童,抱着一具男尸的胳膊哀嚎,眼睛哭着红肿,喉咙已经喊哑。 木屠思索的望向男尸脸部,发现正是前几天尾随过自己的矮子。 “血河帮的地痞流氓?这是被人砍了?” 虽然地上的家伙不是好货,没准罪有应得,但看着女童哭到快要咽气的模样,他的心里依旧发堵。 “唉,真可怜。这么小的孩子就没爹了。” “谁说不是呢?我是她家邻居,虽说她爹是个地痞混子,撒酒疯把她娘给打跑了,但对他闺女那是真的好,回家就抱在怀里,怕吓着她,都两年多没喝酒了。” “这么说这孩子现在没爹没娘喽?今后这可怎么活。” 木屠听着周围议论,鼻子发酸,竟然生出一种想要照顾她的冲动。 “你怎么能这么心软呢?别忘了你也是刽子手,难道被你枪杀的王胖子和秃鹰就无儿没女吗?你当初杀他们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犹豫!”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王胖子更是明目张胆的威胁过我。不杀他们,我心里难安!” “矮子难道就不罪有应得?要知道他是血河帮的流氓,平日坏事做绝,以往被他毒害的人有何其无辜?现在横死只是报应、报应!” 木屠心里在进行着天人交战,冷血和仁慈相互交换。 “算了!人啊,终要在内心保留一处柔软。” 人性本就矛盾,许是木屠在女童身上看到了他以前的影子,挣扎之后,终是选择了收留女童,心想他不在家时,可以让大黑和她作伴,省的大黑一条狗在家太过寂寞孤单。 “嗯……就给她一次机会,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回去,如果她不珍惜,我扭头就走。” 木屠忸怩的来到女童旁边,慢慢蹲下,声音温和道:“小妹妹,跟我走吧!今后我照顾你。” 小女孩懵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自顾自的伤心大哭。 “方才怪我没组织好语言,再给她一次机会,就这最后一次。” 木屠缓了缓道:“小妹妹,你阿爸没了,没人照顾你了。今后你饿肚肚怎么办?冬天没棉袄穿怎么办?跟哥哥走好吗?哥哥今后照顾你!” 小女孩伤心欲绝的抽咽,听到木屠的话后哭得更伤心了。 “麻的!最后一次。艹、最后一次个屁,老子今天和她耗上了,不信我还哄不好一个小女孩。” 木屠压下烦躁,继续耐心道:“小妹妹,你阿爹没了,咱们要先把他埋起来,否则你阿爹的魂魄便无法重新投胎做人,懂吗?” 小女孩第一次停下哭泣,抬起头怔怔的盯着木屠,看着他的眼睛天真道:“阿爹真的能重新投胎做人?那他今后还能不能回来看丫丫?” 避开小女孩充满希冀的纯洁目光,木屠内心发酸道:“能,你阿爹肯定能回来看你,不过你要先跟哥哥走,然后哥哥帮你把阿爹埋起来好不好?” “好!”小女孩想要高兴,低头却又被现实提醒,咩得一下又哭了。 “求大哥哥赶紧帮我把阿爹埋起来,我要阿爹赶紧投胎,然后他就能回来陪丫丫了。” 见木屠真要带走女童,旁边的“知情人士”劝阻:“小年青,你知不知道他爹怎么死的?是被青龙会那帮人砍死的,要不然为何周围围着这么多人都不敢问,你把她带回去,就不怕被那些地痞流氓找麻烦?” 木屠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寒声道:“多谢提醒,知道了。” “你那啥态度?瞧你个头根本不像大人,也不知道你是真想领养她,还是有什么别的怀心思?” 木屠呵呵冷笑。 他清楚的知道这人属于什么心理。 当女童失去依靠后,在其眼中不过像那些被丢在街角的小猫小狗,同情归动情,但地位根本不相对等。 而木屠才是和他一样的人。 所以他出于耍风头的心理,劝阻木屠,丝毫没为女童今后的生活考虑。 就像木屠当年,村正族老根本不曾询问过他,便自以为对木屠好的、直接将父母遗产判给外婆,认为她会好好抚养木屠。 内心复杂的背起尸体,木屠手牵着女童,留下身后一片沸沸扬扬。 第二十三章 不女装开枪 南区荒郊,木屠随便挑了一片草地,又随便的把矮子埋掉。 这个世界,人命如草芥,尤其是那些在社会阴暗处刀口舔生活的帮派底层。 双方火拼,死了就死了,挖坑一埋,镇管所都不管。 背着小女孩回家,许是她太累了,半路就趴在木屠肩膀上睡着了。 推开大门,在水缸里舀了半盆水,木屠沾湿毛巾,给小女孩擦了擦脸蛋和小手,便帮她脱掉绣有花瓣的鞋子,卧放在自己床上。 “大黑,大黑?” 木屠先轻声召唤,又走出门外放开了声音喊。 几分钟后不见狗的身影,这让他心中蒙上一层阴影。 又过了半晌,木屠挨个去敲邻居家门,寻找大黑,终于让他找到线索。 一个手上攥着风车,在巷子里来回跑的孩子说,见到有条黑狗被两个陌生人捉走了。 木屠脸色阴沉的回家取钱,准备立刻去中街市花花钱打听那两人的去踪。 这种偷鸡摸狗的赖皮,绝对是惯犯,只要摸对门路,应该很好打听。 小女孩睡的很轻,在木屠呼喊大黑的时候就醒了。 她用眼打探着陌生的房屋,看见木屠才稍稍的心安,张开小口糯糯的喊:“大哥哥。” “嗯,丫丫乖!哥哥现在有急事,你先在房屋里睡觉休息,傍晚哥哥带你去吃饭。” 木屠取了十几枚灵晶,刚要离开,忽然瞥见院子外有人。 他走到门口,发现外面站着的正是前几天不请而至的精装汉子。 但他现在的模样却很狼狈,胳膊上绑着硬木板,用布带条系在胸前,左腿一瘸一拐的,浅色的衣服上粘满了血污。 此刻,两人的眼神恰好对在一起。 精装汉子稍微犹豫后,小心的走进院子,试探道:“听街坊说丫丫被你带走了,不知她现在在不在?” “在房屋!” “哦,那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她?兄弟为帮派牺牲了,我是他老大,自然不能看着他女儿无依无靠。” 木屠眼神凌厉目若刀光:“你想带走丫丫?” 精壮汉子硬着头皮道:“对!” 木屠的眼神在他脸上来回逡巡,想要判断出他有多少诚意。 良久,见精壮汉子不似撒谎,方才松口道:“让丫丫自己选吧,如果她愿意跟你走,我不阻拦。” 说到底,不过是个刚认识的女童,即便身上有他影子,却也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之前带她回来,只是怕她沦为乞儿,既然现在她爹的兄弟寻过来,表示愿意养她,木屠也不会非不撒手。 正要转身进屋,突然发现小女孩已经光着脚丫子来到自己身边,泪珠在眼圈酝酿,睫毛一眨一眨的可怜道:“大哥哥别撵我走,丫丫会很听话的。” 木屠尴尬的指着精壮汉子:“他是你阿爹的……” 话未说完,小女孩的眼泪就像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她冲上前来抱着木屠的大腿,紧紧不放。 木屠疑惑的望向精壮汉子:“丫丫以前没见过你?” 精壮汉子用那只能动的手挠头皮,底气不足道:“她爹怕我们吓着她,很少让我们进屋,也从来未做介绍。” 木屠拍着小女孩的后背安慰:“好了丫丫,哥哥不撵你,今后哥哥养你。” 说完,他得意的冲精壮汉子摆手。“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交,而是丫丫不愿意给你。” 精装汉子脸臊的通红,从怀中掏出一只钱袋:“这是帮派发的抚恤金,现在交给你,希望你能善待丫丫。” 木屠接过钱袋掂了下,大约二十灵晶,没客气揣进怀里道:“废话!你就放心吧。” “大恩不言谢,之前的冲突,还请见谅。今后如果木屠小兄弟碰到什么事,我吴东旺绝对不皱眉,能帮必帮。” 呵呵,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大黑失踪生死未卜,木屠之所以耐着性子陪他絮叨,本就是想借用血河帮的势力帮他打探消息。 如今精装汉子吴东旺终于上套,木屠毫不客气,直接开口道:“我这还真有一件事要麻烦吴兄弟。” “你说?” “我家狗子不见了。邻居孩子说他在玩风车时,看见狗子被两位陌生人捉走,我想请你尽快帮我确定这两人身份下落。如果狗子有事,我要让他们全家陪葬。” 对于木屠的狠劲,吴东旺有些惊叹。 他调查过木屠,自然知道木屠对那条狗子的感情。 心中已经有了几伙大致目标,他一口揽下道:“木小兄弟放心,我是血河帮四大堂口中‘和堂’的副堂主,恰巧负责信息采集、对外活动。” “我这就发动手下的弟兄们打探消息,一有情况,立刻派人过来通知你。” “好,请你务必用心。”木屠把刚接过来的钱袋又塞回去:“我也不让你白忙活,这是报酬。” 吴东旺神色不自然的接回钱袋,离开时满脑子都在想:还能这么玩? …… 房屋里,木屠把小女孩哄睡,服用一滴圣水,开始按照入学手册寻找气感。 起初他因为担心大黑,久久不能入定。后来木屠强迫自己去除杂念,才渐渐的生出一丝感觉。 只是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更快,刚产生一丝暖流,便不受控制的经由血液流入心脏,然后被木神之心吸收。 他静下心又试一次,产生的暖流仍是进入心脏,同样被瞬间吸收。 木屠崩溃睁开眼睛,停止修炼。 “如果修出一丝灵气就被吸走一丝,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无法聚灵开脉!” 烦躁的在院子里冲了个凉水澡,心道这都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大黑消息,老子又不是没给钱,吴东旺这效率有点慢啊。 提及钱,木屠忽然想到那天夜晚,木神之心一连吸收五枚灵晶。 “既然木神之心以灵气为食,强行吞噬了我修炼出来的灵气,那么我可不可用灵晶中的灵气将它一次喂饱呢?” 想到这,木屠毫不犹豫的划破手掌,然后将灵晶贴在伤口上。 在木神之心的作用下,血液将灵晶融化,把其中的灵气运回心脏,吸收吞噬。 一枚、二枚……一百枚…… 钱袋子渐渐空瘪,木神之心终于饱和。 可后来灵气为什么又开始一个劲的往脑袋里钻? 木屠也是发了狠,继续喂灵晶。 当两百多灵晶只剩下最后七枚时,伤口处的灵晶终于不再融化,静静的躺在掌心里。 木屠心念一动,只见手上出现一把左轮,再一转念头,三级头三级甲…… “哦,原来如此。” 他从游戏中带回来的东西,就像小说里的法宝,此刻才算彻底炼化。 不女装变身,照样可以使用,且一个念头,收放自如。 第二十四章 裁决左轮 “乓乓乓……” 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木屠快速出屋。 其实大门未关,报信的人完全可以推门而入,但吴东旺之前提醒他,到地方后要客气点,守规矩。 木屠盯着外面的汉子,是个陌生脸,不确定道:“有消息了?” “嗯,老大让我通知你,狗子找到了,但野牙帮的那些人矢口否认,拒不放狗,老大正带着弟兄们和他们对峙。” 血河帮的汉子在前方带路,木屠杀气冲冲的跟在后面,一腔怒火,急需宣泄。 南区郊外,野牙帮的大院里,六七十人正在对峙。 “吴东旺,你欺人太甚!就算你是血河帮的副堂主,但在我野牙帮的地盘上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野牙帮?纠结几十个偷鸡摸狗之辈,便妄敢称帮?还有野狗,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在我面龇牙裂齿!” 木屠刚一入场,两人对骂的声音便钻进耳朵,让他一阵心烦。 “野狗是吧,劝你赶紧把我的狗子交出来。” 野狗见苦主是个乳臭味干的半大小子,心中轻蔑道:“哪来的黄口小儿,那狗一口咬断了我一位兄弟的脖子,今晚不让它与葱姜作伴,我还如何当老大,谁又会服我?” 木屠眼里一片冰寒,像看死人一样不带一丝感情。 “既然你这么想当老大,就去地下继续当吧,因为人间不需要你这种狂妄无知的傻逼。” 有衣服挡着,谁也没看清一把左轮何时出现在木屠手里。 消音之后的“biubiu”声,接二连三响起,野狗锃亮的大光脑门上,瞬间多出一个血窟窿。 四枪,三人倒地,一人重伤。 剩下的野狗帮群众,“轰”的一声四处逃散,只有一个脑袋不灵光的小头目,嘴里嚷嚷着为老大报仇。 于是木屠又抬起手臂,喂他一颗花生米,送他去地下继续追随他老大了。 吴东旺盯着木屠背影,慢慢皱起眉头。 “又是枪!” 上次深夜探访,他因对木屠院子里的神秘人物很忌惮,吃亏败退。 事后暗查,他发现木屠明面上只是一位刚从乡下过来讨生活的小子,但他爹颇为神秘,只知道是个外来户。 正是摸不透木屠真正背景,所以他才没替下属继续报仇。 随手能够掏出一把手枪,且威力巨大,声音极小的人,岂会是表面那么简单? 今天观看木屠表现,吴东旺又在心中脑补许多,越发坚信木屠暗中有什么了不起的大背景。 “吴老哥,别愣着啊,帮小弟把这帮偷狗贼都抓住,今天我一定要拽出那两个敢捉大黑的铁头娃,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吴东旺缓过神来,冲身后一挥手,血河帮的流氓赖子便追过去围堵野牙帮的偷狗贼,大院里一是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走进野牙帮总部,呃……就是一个宽敞的大通房,木屠终于见到大黑。 它身上至少十几处血痕,四肢被反绑着,早就骨折,如果不是鼻子微微抽动,木屠差点就直接崩溃发狂。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木屠伸手柔摸大黑狗头,通过身体接触,对它使用一条绷带。 眨眼间,大黑苏醒,嘴里发出呜咽声。 把大黑狗命从黄泉路上抢回来,木屠又给它打了一针肾上腺素。然后帮它解开绳索,心疼的抱在怀里。 看着遍体鳞伤的大黑,木屠浑身散发寒气,声音犹如暗夜中的魔鬼,将枪怼在一名俘虏头上。 “是谁把它捉过来的?” 被枪顶着太阳穴,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这位野牙帮的偷狗贼心神崩溃了,屎尿齐出的指认出一个小头目。 “是他、是张琪和柳宏照抓的。” 木屠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见那人正低头埋面,瑟瑟发抖的捂着伤口。 他暴躁的直接冲过去,拽紧他的头发,硬生生的撕下一块头皮。 “艹你麻!” “我看你是吃了阎王豹子胆,敢捉大黑,桌子上还摆放葱姜盐辣椒,现在我给你尝尝头皮撒盐的滋味!” 半袋子盐刚撒上去,人便痛的满地打滚,没喘几口粗气就自己扣眼自杀了。 血河帮的流氓被震的头皮发麻,有些压按着喉咙,可还是没能阻止呕吐。 木屠双眼通红的瞪着俘虏:“另一个是谁,指出来?” “另一个不在,跑了。” “跑了?” 木屠咬牙切齿的踹他了一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去找他,告诉他我在他家等着,倘若一个小时之内没见到他,就让他准备给一家老小收尸吧。” 除了通风送信的那一个,其他十几个俘虏全被木屠切掉一截小拇指。 柳宏照家中,木屠抱着大黑,在吴东旺众人的陪同下,直接破门而入,鸠占鹊巢。 柳父和他儿媳妇哆哆嗦嗦的下床,衣服也不敢穿,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求饶。 “呵呵,原本只想逼你儿子现身,却不料大白天的撞破一场扒灰,你这个老不正经的给你儿子带了这么一大顶颜色帽,请问他知道吗?” 半个多小时,刘宏照一身急汗地赶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人做事一人当,求您大人大量,放我儿子老父一条命,我儿子他才一岁呀!” 木屠满脸嘲讽的盯着柳宏照:“你儿子?那可不一定,没准是你弟弟呢。” 木屠走到他身前,用脚尖勾起他的下巴,让柳宏照能够抬头看到前面的场景。 柳父和他媳妇内心羞愧的不敢抬头,将整张脸都埋在地上。 柳宏照只感绝脑袋嗡的一声,思维一片空白。 来之前他已经抱着必死的打算,心想只要能够救下父亲和儿子,要杀要剐他都认。 但眼前的场景绝对比杀了他还难受,他眼睛透红的流泪,气喘如牛。 木屠心情复杂的瞥了他一眼:“我虽同情你,但却不能放过你。” “也许这样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开枪打碎他一条腿,木屠嘴角邪恶的挂着一抹微笑,直接走出。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们父子自己解决。 鸽子 一句话,割了。 准备不充分,铺垫冗长无续。 自赏几百在分类签约榜上挂好多天,已经验证了本书潜力不行,网三写的太烂。 毕业回家三个月,发现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从现在到过年还有将近5个月,决定好好充电。 一个月打磨大纲, 一个月存稿10万, 两个月更新上架, 最后一个月验证成绩。 倘若能够千均,就继续全职坚持下去。 如果还是扑街,那么年后就找工作,回归读者大军怀抱。 工作闲余和大家一起在各种火书群里吹嘘打屁,去本章评抢沙发,调戏萌新……再也不做什么大神梦! ——又一次令大家失望的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