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提瓦特但文娱系统》 捕风的异乡人1 哗——哗—— 规律的浪潮声在耳边席卷,仿佛催人入眠的白噪音,叫人昏昏欲睡。 暧昧的阳光倾洒在沉睡的少女脸庞,仿佛被万物眷顾一般,闪闪发光的星点随着少女呼吸般起伏,蔓延至整片沙滩。 金发旅人带着鱼竿漫步至海边,目睹这神奇的一幕,不免在心中感慨: 可真能睡啊,潮水都要涨到腰上了! 或许是被愈发逼近的海水带来的温凉触感所唤醒,铂金发色的少女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一双仿佛海天相接凝结而成的瑰丽宝石嵌在那名为眼睛的器官之中,带着初生的懵懂与眷念看向脚步声蔓延的方向。 夕岚:“唔……家里漏水了吗?” 听到少女迷糊地嘟囔着陌生的语言,金发旅者脸色一凛。 少年疾步上前,俊秀的脸庞仿佛近在咫尺般悬浮在夕岚的视野中,“醒一醒?你也是从其他世界过来的吗?” 仿佛熟悉又陌生的语言出现在耳朵里,刚刚睡醒还有点起床气的少女晃晃脑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其他世界?这里……不是我家卧槽?这是哪?” 夕岚抱着脑袋从沙滩上一跃而起,然后不出意料地和少年撞到脑袋—— “嗷!” 一阵鸡飞狗跳、牛头不对马嘴的解释后,夕岚捂着红肿的脑门,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痛的,我不是在做梦?” 名为空的金发旅人无奈地拽住夕岚又蠢蠢欲动的手,安慰道:“就算知道自己穿越了,也不必这么摧残自己吧?冷静点好吗?夕岚。” 少女红了脸,“抱歉,我只是有点……怎么说呢……” 夕岚看看天,又看看一脸无奈的空,悄悄凑到他耳边道:“我其实知道你,但是有些事我想说出口,却说不出来……” 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却见这位美貌非常,宛如天生便是诠释【美】这个字眼的少女眼中闪动着宛如星子般明媚的爱意,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也曾如此注视着自己。 原来如此。 “我大概了解了,不过你也不必勉强自己说出来,这个世界对于外来者,可能没有那么友好。” 空一脸担忧地看了看天空,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反倒听到了一阵水里的呼救声。 “你听到有小孩子的声音了吗?”空看向夕岚,少女连连点头,二人默契地跑向水里,只见一个肚子圆滚滚的白色小人正在水流里挣扎着呼喊。 “是派蒙!快!救救她!” “没问题!”空沉声道,手里的钓竿如同数学老师手里的抛物线一般精准地落到了派蒙身上,下一秒,圆滚滚的小家伙便落到了沙地上。 虽然喝了一肚子水,但好在派蒙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很快就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成功让空劝住了夕岚打算给派蒙做人工呼吸的打算。 经过一系列熟悉的对话,空收起钓竿向派蒙介绍了一番自己的来历,与夕岚对视一眼——小派蒙这才想起,原来自己还没问另一个救命恩人呢! “那夕岚呢?是因为什么原因流落到这个世界的呢?” 小小的精灵好奇地看向金发蓝眼的少女,被她毫不收敛的美貌打了个措不及防,下意识捂住眼。 夕岚疑惑地看了派蒙一眼,不明白她干嘛要捂着眼睛,但是原神毕竟已经三年多了,身为一个老玩家,须弥之前的故事也都忘得差不多了,一开始的派蒙是什么样也…… 总之,夕岚回想了一下自己睡前的经历:“我印象中,好像是被谁莫名其妙带到这个世界的,当时的我……应该是因为熬夜的缘故,已经死掉了吧?记忆有些模糊了。” “欸?!熬夜会死人的吗?”派蒙吓得小眼睛圆滚滚的,一只手拽住空的披风。 夕岚一脸不确定,“应该是的吧?不过也是因为我家里遗传的原因在啦,我妈的心脏就不太好,我死前也有一段时间总是会心悸之类的。” 派蒙一脸气愤:“这不是更应该注意不要熬夜了吗!?” 空也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夕岚,少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欸嘿~” “欸嘿是什么意思啊!要好好保管自己的身体呀!”派蒙着急地说道。 不知不觉间,几人的话题似乎从自我介绍歪到了身体保养上。 被二人“口诛笔伐”的夕岚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举手示意道:“可是,我们还要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吗?我的裙子湿掉一半,有点难受。” 二人下意识看向夕岚的裙摆,浅色的睡裙上粘满了银白色的沙粒,却远不及少女白皙的皮肤上光晕流转的美丽。 “好、好好看……” 派蒙上下打量着一脸苦恼的夕岚,忍不住赞叹,“夕岚也太好看了吧?我从来没见过比夕岚还好看的女孩子、不,男孩子也没有!能生出这样好看的夕岚,夕岚你的爸爸妈妈一定也是超级大美人吧?” 正在拧裙子的夕岚眉头一皱,“并没有,我父母就是普普通通的长相,我父亲……勉强算是中上吧。这具身体应该不是我原本的身体,我记得我是黑发黑眼来着……” 帮着夕岚一起拧裙子的空挑眉一笑,“不管怎么样,既然夕岚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就当是新生给予你的赠礼好了,长得好看不也挺好的吗?对吧派蒙?” 原本还有些手足无措的派蒙连连点头,“对呀对呀!不管是什么样的夕岚肯定都好看!不一样的好看!而且……emmm,夕岚说话的声音也好听!都很好!” 见小派蒙这么卖力地夸奖自己,少女不由得软了心肠,捏捏她可爱的小脸蛋:“嗯,你说得对,不过声音……声音也好听吗?我没太感觉出来。” 空淡定地点点头:“很好听,像是以前听过的人鱼一样,有种梦幻的感觉。” 说着,少年放下已经拧干水分的裙摆,优雅地替她拍了拍上面的沙粒。 派蒙则是一脸疑惑:“人鱼……是什么?” “就是一种人身鱼尾的生物,大多数人鱼都是女性,呃,或者说雌性?长得都很好看,声音也很好听。”空解释道。 “人鱼啊……” 派蒙恍然大悟,夕岚则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金发旅行者与白色漂浮灵默契地将少女夹在中间,三人一同走向山崖边灰色的锚点。 “想起什么了吗?”空问道。 夕岚看了看一脸单纯的派蒙,扯出一个坏坏的笑:“说起来,我老家那边也有一种鱼尾人身的生物,我们管她们叫鲛人。传说,鲛人善于纺织,能制出入水不湿的龙绡,而且滴泪成珠哦~” “哦——好厉害!”未来的小财迷派蒙一下子就被吸引了,两眼放光地看着她。 结果下一秒,少女话锋一转:“而且,鲛人的油燃点极低,一滴就可以燃烧数日,据说秦始皇陵里的长明灯就是用鲛人油做的哦!” “欸欸欸——?!怎么可以这样?!”怎么突然变成恐怖故事了?! 派蒙一脸惊恐地看着夕岚,害怕的模样仿佛在说:你也要把派蒙拿去做成灯油吗?! 夕岚成功被逗笑了,嘿嘿嘿了好一阵后才笑着说道:“放心啦,那些都是传说,不知道真假的东西,这种生物存不存在都难说呢~” 派蒙仰起小脸看着夕岚:“真的吗?没有骗我?” “当然是真的了,秦始皇陵早就被发现了,里面都是水银,没有长明灯,吓唬你的啦,安心安心~而且,派蒙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对吧。” 夕岚一边笑着,一边捏捏派蒙软绵绵的小脸蛋,滑嫩的手感让她想起自己以前捏小孩儿玩的感觉。 派蒙还是有点害怕道:“那、万一不是你想,而是其他人怎么办?而且,夕岚你这么漂亮,会不会有人把你当做那种jiao、鲛人啊?” 夕岚一下子卡壳了。 糟糕,逗太过了,忘记才刚刚认识派蒙了。救命啊空哥!我不会打架啊啊啊啊…… 见派蒙还是有点担心,一旁一直沉默的空也笑了 ——没办法,再不安慰一下小家伙,旁边的大家伙也要炸毛了。 “放心吧,到时候我会保护你和夕岚的,夕岚,你说对吧?” 面对空的询问,夕岚直接啊对对对,“没错!空可厉害了!放心吧派蒙!一个打一百个都不是问题!” 空:“打一百个……倒也不必如此看得起我。” 夕岚一脸认真:“怎么会呢?我这是事实啊!空你一看就是很会打架的类型!” 派蒙惊喜道:“真的吗?哦——好厉害!” 空:“……真是多谢厚爱了哈(咬牙切齿)?” 夕岚还一脸不好意思,“哪有,都是空你自己厉害!终有一日,我相信你肯定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的!” 派蒙也跟着挥拳:“哦!打遍天下!” “……” 空心中此时只有一片草泥马飞过,最后只留下一阵无奈的叹气。 怎么说呢,虽然知道你死过一次可能脑子多少出了点问题,但倒也不必这么清澈的愚蠢,会显得之前如此戒备你的我真的很傻啊!知不知道? 捕风的异乡人2 不过多了这个小插曲,几人的关系倒是有些突飞猛进的意思了,派蒙也顺利地带着空和夕岚开了锚点之后,一路直奔星落湖。 “众所周知,语言与诗歌随风飘荡,正好我们也身处在蒙德这个属于风的国度,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些有关于你妹妹的消息哦。” 派蒙哼哼唧唧,双手叉腰一副求夸奖的表情,夕岚也很上道,呱唧呱唧地鼓掌很是捧场。 这反倒把派蒙给整不好意思了。 空也笑着夸奖了几句,三人顺着山路一路向下,来到了巨——大的星落湖,就连湖中心那个在游戏里大概只有三个空体积的小岛屿也显得格外pro max。 在派蒙的指导下,空上前触摸神像,夕岚则是看着星落湖清澈的湖水,以及温迪巍峨的塑像,感到一种朝圣般的震撼。 “哇哦~这就是风神吗?看起来好可爱呀。” 不过仔细看看神像的面部,或许是因为雕塑的原因,线条太过硬朗,虽然那两根标志性的小辫子和温迪十分神似,不过这样一想来,剧情里温迪蝉联了三届最受欢迎的吟游诗人冠军却没被认出来也有了几分可信度。 毕竟神像上的巴巴托斯和温迪的气质差得着实有点远。 不过,果然还是有在好好履行职责嘛,口是心非的温迪哟~ 即便神像本身再怎么不起眼,但在空触摸神像时,那蓬勃得仿佛像是会呼吸一般的飓风眼也依旧昭示着巴巴托斯如今的力量依旧不容小觑。 “怎么了?你也想摸一下吗?” 解锁了风元素的空哥看着对着神像发呆的夕岚,提议道。 夕岚想了想,“emmm,说起来,我还真没摸过神像呢!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神像!可以一试!” 空:“那就试试好了。” 空从善如流地让开位置,看着少女高高兴兴地摸上他刚刚触摸的位置,然后……笑容蓦地僵在了脸上。 空眉头一皱,急忙拿过她的手,“怎么了?” 派蒙也担忧地看过来:“发生什么了?”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 夕岚有点混乱,突如其来的信息量有点太大了,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空揽住她的肩膀,安抚道:“别怕,我们在呢,慢慢说不着急。” 派蒙跟着点头:“嗯嗯!” 夕岚试图扯出一个微笑,但无济于事。 少女组织了一下语言,但还是觉得这事有点……难以言说。 “怎么说呢,我之前提到过,我是死亡之后被人带到这个世界来的,而带我过来的那个人,其实不是人类,是一个培养文娱类巨星的系统。” “系统?”x2 空眉头一皱,“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派蒙也道:“就是就是!” 夕岚苦笑:“嘛,就像是人有好有坏一样,其他的我不知道,这个系统倒也还好,不过我毕竟是死亡苏生,所以这个系统额外消耗了能量把我带到提瓦特之后就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了;但作为替我重塑身躯以及穿越世界的报酬,它要求我必须走遍七国收集足够的能量抵押这笔费用,也就是说……我现在属于欠债状态。” 听到这话空的心一下落回了实地,“能量吗……也还好,但问题是,什么样的能量,以及,走遍七国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这个世界可不安全。” 夕岚也是无奈叹气,“这才是最麻烦的一件事,空,你应该知道偶像吧?” 少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种能量,但,提瓦特应该没有这种职业吧?” 派蒙也一脸疑惑:“偶像?派蒙没有听说过诶。” “所以这才是那个系统不过来的原因啊,它怕自己过来又收不到能量,所以干脆直接把子系统丢给我,让我能还上一点是一点。” 夕岚也很无语,就没见过这么鸡贼的系统,“简直像是我在替他打工一样!而且这里是提瓦特诶!写小说恐怕还能有点搞头,偶像事业是闹哪样啊喂?!” 这里甚至连电视机都没有哦!交流都还要靠书信的哦!野外也到处都是魔物的哦! 真是要了夕岚老命,但欠债不还确实不是她的作风。 更别说这个系统态度确实挺好的,虽然它是自作主张觉得夕岚从小就喜欢音乐、唱歌,才给她了这么一个任务,而且担心夕岚天赋不够,又是给她捏脸,又是给她塞壬的歌喉,但是…… 这里是提瓦特啊哥们!但凡换个娱乐文世界她都能努力一把哦! 虽然她现在也得努力……(小声bb) 不过话是这么说,实际上是个社恐本恐的夕岚也不太敢自己一个人闯荡七国。 毕竟她又不是傻子,提瓦特这么危险的地方,她虽然是个社恐,但同时也是个隐形话痨,万一不小心聊天时聊嗨了,小嘴叭叭的吐露出什么《日月前事》之类的东西,那不是害人又害己吗? 所以早在遇到空哥的时候,夕岚就已经做好打算了,从今以后,她要跟随在空哥身边,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后勤!最好还能弄个水系神之眼之类的,当个治疗系为好,毕竟她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嘛~ 空无奈地看了夕岚一眼:“既然收拾好了心情,那我们就继续出发吧。” 夕岚、派蒙:“嗯!” 三人走过星落湖,来到一处洼地时,一只巨大的、仿佛遮天蔽日般的巨型生物从头顶掠过。 虽然知道那是遭受污染的特瓦林,但夕岚一下子就被这华丽震撼的一幕吸引了注意力,抬着头看向特瓦林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忘怀。 “太帅了吧……” 见夕岚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空忍俊不禁道:“也不必这么夸张吧?你以前没见过龙吗?” 夕岚摆摆手:“别说了,都是假的啦,和真的那能一样吗?” 空:“哦?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龙啊。” 夕岚嘿嘿一笑,肌肤饥渴症似的抱着空的胳膊,“是很喜欢,不过目前最喜欢的还是你啦!嗯,勉强加上派蒙。” 派蒙气结:“干嘛勉强加上我啊!那我也勉强加上夕岚!” 空失笑道:“好啦,我们继续往前走吧,这里距离蒙德城还有好一段路呢。” 三人聊着闲话继续赶路,渐渐步入一片密林之中。 遮天蔽日的茂密植株在太阳的照射下都显得如此寂静又晦暗,让派蒙不由得跟紧了二人。 走过一片山崖,空注意到前方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悄悄躲在石头后面探出头。 夕岚与派蒙也有样学样地躲在他身后,悄咪咪地窥视着温迪安抚特瓦林这一幕经典片段。 不过夕岚很清楚,这都是真实发生的故事,是命运的偶然,但也是必然。 既然她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便不能再将这些角色视作npc,而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的人。 她不会自视甚高的试图干扰他们的决策与想法,只会尽自己努力,让美好的人与结局能够早日重逢。 “……不用怕,放心啦,我回来了。” “他在,跟龙说话?” 派蒙小声在夕岚耳边说道。 结果下一秒,特瓦林突然便朝着温迪怒吼出声,紧接着一个振翅离开了原地。 “谁?!”温迪来不及反应,警惕地看向四周也很快离开了。 但在夕岚敏锐的视线下,他捂着胸口的动作还是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刚才发生了什么?派蒙还以为要被吃掉了。”派蒙捂着小胸口后怕道。 “刚刚那个人在跟龙说话……看来他的身份很不简单。” 空点点头,扯了一下自己松散的辫子——刚刚吹飞的派蒙情急之下抓松了一些。 夕岚也后知后觉地看向空身前青色的图案,“好像,是被我们惊扰到了重逢?希望那位少年没事,我看他离开时捂着胸口,应该不小心受伤了。” 她又看向自己的两位旅伴,手心中浮现出宛如大海一般瑰丽的水波纹:“你们没受伤吧?得到了风神像的力量,虽然我没办法像空一样操纵风元素力,不过我现在可以给你们净化和治疗了哦。” “这就是你治疗的方法?” 空好奇地摸了一把那仿佛浓缩大海一般的水波纹路,刹那间,宛如清风拂面,刚刚赶路的艰辛与积压的疲劳都在一瞬间被清空了! 好、好厉害! 看着空惊讶的表情,夕岚得意地嘿嘿笑:“我厉害吧?我把这个技能叫做不老泉,如果是像这样由我捧着出现的水波,只是触摸就可以净化掉大部分常见的负面状态以及回复一定生命哦~” 空也笑着,肯定地点点头:“确实很厉害,不愧是你!不过,为什么是叫不老泉?” 派蒙也好奇地看向夕岚。 夕岚点着下巴思索道:“嗯,因为我以前看过一本书,叫做希腊神话故事集,里面有一个角色或者说神明,名为赫柏。 她是希腊神话里的青春女神,手中的金杯能够赐予人类不老的泉水。虽然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我觉得这个名字正好合适,所以就拿来用啦。” 空和派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个女神一定很厉害了?” 不,实际上她只是个斟酒的侍女一样的女神…… 但是看着派蒙单纯的小眼神,夕岚还是无奈地解释道:“emmm,你知道的派蒙,故事都是由人写的,所以,这个女神厉不厉害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啦,对吧?” 空看出了夕岚的苦恼,也跟着附和道:“诶对了,派蒙你看那边,那条龙好像留下了什么好东西哦,不去看看吗?” “诶?真的吗?一定是宝箱吧!我去看看!” 单纯的派蒙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屁颠屁颠地飞了过去。 捕风的异乡人3 结果等到派蒙飞过去一看,发现只是一个散发着不详红光的泪滴状的石头。 几人讨论一番后,决定由武力值最佳的空哥收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好好保管起来,免得被不知名的人捡去,反倒害了他们。 很快,三人继续赶路中又遇到了一位热心的侦察骑士安柏小姐。 这位小姐先是被夕岚的美貌震撼了一番,紧接着便询问了三人的来意。 虽然言辞中难免有点戒备,但与她同行一段路后,这位骑士还是带着他们顺利来到了蒙德城。 经过城门大桥时,夕岚还瞧见站在桥边独自一人投喂着一大片鸽子的提米。 哈哈,没想到现实里的蒙德大桥这么宽,喂那么一大片鸽子都还能留出四五人并排的距离给人行道…… 真出生啊游戏里的我。 跟着安柏走进蒙德城,向城门口的两位骑士登记了一下信息。 夕岚的美貌一如既往的亮眼,让见到她的人都忍不住驻足片刻,只可惜这般模样在如今深受风灾的蒙德城内也只能起到一点锦上添花的作用。 安柏笑着说道:“跟我来吧,我准备送你们一个礼物。” 夕岚和空对视了一眼,也回了侦察骑士小姐一个笑容:“好啊,我很期待哦。” 安柏被夕岚的笑晃了一下眼睛,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带着几人爬上高处。 “当当当——这就是我们蒙德的特产,风之翼!侦察骑士靠它在天空中行动,蒙德的市民们也很喜欢使用哦!” 安柏热情地递给二人一人一对初始翅膀,指着高处道:“现在来试试吧,蒙德城里的风都很平和,也不会有什么隐患,正是学习使用的好地方哦。” 夕岚接过风之翼,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这玩意是有一个暗扣搭在背上,而且似乎有元素力在其中流动,很是牢固。 不过作为跑个八百米都得死一死的废柴护理生,夕岚虽然能扛住急诊的工作强度,却扛不住这难以协调的四肢。 捣鼓了半天,夕岚还是暂时只能停留在理论阶段,就连胆大的安柏都不敢放她一个人尝试。 看到空一直在旁边等着自己,夕岚无奈地摆摆手:“你先去吧,唔……我还得再练练。” “一个人没问题吗?”空担忧的眼神看得夕岚心中一暖。 少女清楚地知道,比起温柔、坚定又强大,内核稳定的空,自己这个刚入社会的家伙其实才是他们三人之中精神最脆弱的那个。 只不过自从察觉到了她的肌肤饥渴症以及难以言喻的心理状态,空便一直默默地陪伴着她,宛如支撑着木棉的橡树,总是给予她源源不断的动力,能够面对这个全新的、陌生的世界,让她有勇气继续下去。 但是,偶尔也有那么一点点,夕岚还是想自己尝试一下的,毕竟他们以后要一起踏遍七国,经历诸多磨难与挑战,至少…… 至少学会风之翼,可以稍微减少一些对于空的拖累,她是如此相信的。 “嗯,我会努力学会的,你先去吧。” 夕岚坚定地点点头,露出一个小小的、却仿佛充满了坚定与勇气的笑容。 空愣了一下,也欣慰地笑了,金发少年看向安柏:“那就暂时拜托你了,安柏,我先试一下独自飞行的感觉了。” 安柏看着这位一直沉默寡言却十分靠谱的旅行者突然说出这么长一串话,也有点惊讶,不过热心肠的她很快答应下来。 “嗯!放心交给我吧!” 空点点头,张开风之翼从广场飞了下去。 然而,异象突生,没等空顺利降落到底下的喷泉附近,天空骤然被蒙上一层阴翳的色彩,巨大的龙卷在蒙德城内肆意横行,派蒙也差点被吹飞了。 好在夕岚及时将派蒙抱在怀里,安柏也顺势抓住二人,但风力实在太强,怀抱着派蒙的夕岚也被直接掀翻到了高空之中。 “夕岚!派蒙!” 听到安柏惊恐的呼叫,夕岚知道这时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了,她下意识张开双臂,同时让派蒙抱紧自己,而后背上弹出灰色的初始之翼。 一瞬间仿佛有了什么力量萦绕在身侧,借助这股力量,夕岚终于顺利悬停在了空中,并且还学会了如何操控风之翼。 “太好了!夕岚你学会风之翼了!” 但还没等二人高兴的劲过去,紧接着,云雾中一只巨大的爪子便冲着她们袭来。 “小心!” 有少年的声音急切又熟悉的响起,夕岚来不及反应,手中汇聚出一捧不老泉径直朝着那只爪子泼去—— “a——!!!” 特瓦林随即痛苦的嘶吼,空也趁着这个机会穿过云雾拦在了二人身前。 “这股力量……我令千年的流风助你们不会坠落,现在,你们试着收束这股力量,想象着,用这一缕风,破开云翳……” 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夕岚小心的控制住平衡,怀里还挂着一个派蒙,实在不方便,只能看向空。 空也不含糊,虽然不知道那个声音是谁,但至少他此时是来帮助他们的,而且…… 千年的流风这种力量,其实几乎已经将那人的身份揭露得差不多了。 流风在空的手中如同子弹般倾泻而出,在空的指挥下,三人跟随着特瓦林的运动轨迹,将它尾巴上那处显眼的毒刺打碎后,这只巨龙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随着无声的嘶吼消失在天际。 夕岚和空平稳落地,安柏急忙赶来接应,看看夕岚又看看派蒙。 “你们没事吧?有哪里受伤了吗?” 夕岚笑笑:“放心吧,没事的,而且我还学会了风之翼呢!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安柏松了口气的同时瞪了她一眼,“在那种情况下,你要是学不会风之翼就要摔死了!别开这种玩笑啦!” “嘿嘿……”夕岚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远处,凯亚的脚步声渐近,几人看向微笑着替他们鼓掌的黑皮独眼男子,露出了莫名的神态。 “这位小姐真是豁达啊,您的美貌简直就像是摘星崖上最绚丽的塞西莉亚花一样,高洁又纯粹,就连我,西风骑士团的凯亚,也不得不为您,和您的同伴的英勇而感到敬佩和惶恐。” “只是,拥有这样力量的您,是我们的客人,还是新的风暴呢?” 面对凯亚意有所指的提问,夕岚微笑不语,空一如既往只用行动证明自己,反倒是小笨蛋派蒙看了看凯亚,又看了看夕岚,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嗯……以夕岚的美貌,我觉得说她是风暴也不为过吧?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就算只是站在那里,都觉得超开心的!” 凯亚张了张嘴,话头莫名其妙就被派蒙这句不是玩笑话却胜似玩笑话给堵了回去,只得无奈一笑。 眼看着气氛就要冷场,这时候就轮到我们的侦察骑士安柏出场了—— 只见安柏一把拉过凯亚,向夕岚和空介绍道:“先来认识一下吧,这位是凯亚,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 凯亚,这几位是远道而来的旅者,空,夕岚,以及派蒙。” 双方介绍后,凯亚表示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琴也听闻了此事,希望能邀请几位到骑士团一叙。 几人自然并无不可,更何况这对于空来说正好能够询问一下自己妹妹的消息。 经过与骑士团几人的友好交谈,空与他们达成共识,一同前往四风守护,削弱风魔龙的力量,稳固地脉。 (中间这些新手教程以及初始世界观设定我就不一一赘述了,风岩雷三国对我一个长草玩家来说,真的玩过太多次了,我两个手机号,b服和官服各有一对兄妹,基本都上了五十级,不过因为换号码的原因,只有一对保留了下来,唉) 先后与安柏、凯亚和丽莎清理了四风守护的庙宇,还从丽莎那里得知了神之眼这个概念,以及四风守护的“恩怨情仇”。 走出最后一座庙宇,看到明媚的蓝天,夕岚和派蒙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哈——终于结束了,我们回去向琴团长报告吧!” 夕岚一副软骨架的模样靠在空身上,空也温柔地扶住她,用肩膀支撑起旅伴瘫软的身体。 “先休息一下,让我刷新一下状态吧。我看那些来来回回一个色的元素里,眼睛都要瞎了。” 派蒙看看空,见空没什么意见,也有些心软:“好吧好吧,你快休息一下,休息好了我们就去城里向琴团长报告吧。兴许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在城里的旅馆里休息一下呢!” 一听这话,夕岚一下子支楞起来了。 “说的对啊!派蒙!走走走!我们快回去吧!” 野外哪有旅店的床香? 于是,派蒙只见少女一个鲤鱼打挺,丝毫不顾及形象,甚至差点扯到头发,从地上一跃而起,便风风火火地朝着蒙德城飞奔而去。 “喂!你等等我!” 看着紧随其后的派蒙,被落在原地的空无奈摇头,随后跟了上去。 “唉,夕岚这个风风火火的性子,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 为了没有眼泪的明天1 结果等到夕岚风风火火进了城,才发现已经忘记剧情的自己压根不知道此时的琴团长在哪里。 无奈之下,她与派蒙只好先去问问在城内巡逻的其他骑士,却得知琴团长与至冬国的外交官正在歌德大酒店商谈要事。 “歌德大酒店?城里最豪华的那家酒店吗?” 夕岚眉头一皱,她也想住进去,床肯定香香软软的很舒服! 结果愚人众一来就直接包下了整个酒店的房间,让这几天在外奔波的夕岚和空有床都睡不了只能在外风餐露宿。 你说派蒙?她当然是跟夕岚睡在一起了,准确来说是三个人都睡在一个帐篷里。 虽然夕岚睡惯了软床垫,一开始还不是很习惯,但渐渐的也克服了这些生活上的小困难。 不过听到那个愚人众提起蒙德城的龙灾,夕岚突然想起一件事,“说起来,空。我们不是捡到了一个红色的结晶吗?要不要拿给琴团长看一下?” 空的表情愣了一下,“啊,可以一试。” 回到骑士团,琴叫来丽莎仔细观察了一番那个红色的泪滴状结晶,却在其中发现了一些污秽的力量,而且这种力量相当排斥神之眼,无奈之下还是继续由空保管着这个来历不明的东西。 同时,琴也正式代表骑士团授予了空荣誉骑士的称号。 “当然,这并不是说忽略了夕岚小姐在其中的功劳的意思,这个荣誉是共同授予你们二位的。” 看到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夕岚疑惑道:“我没觉得有什么呀?而且当时能够赶跑风魔龙也是多亏了空,后面清理庙宇时的主力也是空,琴团长不用担心我会误会的。” 琴团长松了口气,表达了愿风擦拭你的双眼,让你看清真相的美好祝愿,并约定之后如果有其他线索的话,就再次在这里相会。 空当然表示没问题,随后与夕岚一起离开了骑士团,但在经过教堂前的广场时,夕岚一眼就看见那个绿色的家伙故意从他们眼皮子底下一溜烟跑过去的身影,身后的小斗篷飞呀飞,格外显眼。 派蒙:“欸?那个人看起来好眼熟啊。” 夕岚看着小家伙:“就是他吧?那么五彩斑斓的绿色。” 空点点头:“就是本人,追上去。” 三人开启元素视野一路跟着风的脚印来到了风神像脚下,并随即听到了一段令人难忘的演奏: 【我要说的故事开始于太古,那时,众神还行走于大地; 天空之龙自天空降下,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精彩的演奏很快结束,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去,空带着夕岚上前与其交谈起来。 言谈中温迪几乎是压根就没有掩饰自己与特瓦林之间亲密关系的意思,反而还对夕岚试探性的提问持默认的态度。 面对温迪供认不讳的态度,夕岚坚定道:“果然,你就是那个……” 温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卡壳了?那个什么?” 夕岚想说记忆里风神的那个神名,但那几个字就像是突然卡在了嘴边一样,怎么都想不起来。 无奈之下,夕岚转头求助派蒙:“派蒙,风神的本名叫什么来着?” 小家伙想了想:“你是说巴巴托斯这个名字吗?” 夕岚两眼放光:“对!就是这个名字!你就是巴巴托斯!” 看到少女脸上仿佛在说:看吧,我把你认出来了,厉不厉害? 温迪失笑道:“你说风神巴巴托斯?那家伙已经从蒙德消失了哦~邻国的岩神,稻妻的雷神都还在,但蒙德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们的神了。” “呵呵。”夕岚双手叉腰,一副我看你怎么编的样子。 温迪只好举例道:“你看,我这个样子,连晨曦酒庄的蒲公英酒都只能勉强喝上散装的,怎么可能是风神嘛,你说对吧?夕岚小姐~” 但是眼见着确实瞒不过去,温迪也只得无奈告饶。 没办法,这个有着净化与治愈力的少女仅仅只是靠近他,就让他觉得仿佛置身于旷野之中,那股一直呼之欲出的腐蚀之力也被遏制住了。 之前他被打断时从特瓦林那里受到的伤还没好全呢,恐怕到时候还得麻烦一下这位可爱的小姐~ 夕岚却是眉头一拧:“你不是说你是最受欢迎的吟游诗人吗?怎么连蒲公英酒都喝不起啊?” 看到夕岚从善如流地换了话题,温迪开心得像个孩子,但转眼间他便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道:“这不是蒲公英酒太贵了吗?我也没办法呀~” 夕岚不太了解游戏里的物价和现实里的物价有什么区别,只能疑惑地看向派蒙:“蒙德的蒲公英酒很贵吗?派蒙。” 小漂浮物想了想:“emmm,我只听说过蒙德的蒲公英酒非常有名,肯定很美味,但是具体价格,应该……挺贵的吧?毕竟蒙德的一大部分税收就是靠酒水支撑的呢。” 夕岚疑惑:“诶?那这样产业不会太单一了吗?” “应该……不会吧?”派蒙求助的目光又看向一旁的空。 金发旅行者看着两个家伙说着说着,突然就从吟游诗人跑题到蒙德支柱产业会不会太单一的经济话题上来,只能无奈摇头。 “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吧?夕岚,我们明明是来问他关于风魔龙的事情的。” “对哦!”派蒙、夕岚恍然大悟,遂开始逼供起了温迪有关于风魔龙特瓦林的事情。 却只见绿发少年含糊其辞,言谈间指向了另一个地方—— 蒙德英雄的象征。 三人跟着一起来到了风起地的巨大树下,遮天蔽日的阴影下却一点也不阴沉,反而有着许多风晶蝶翩翩起舞,仿若西方神话里的仙境一般。 看到空和夕岚顺利上钩,风色的少年神明松了口气。 其实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起,他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只不过目前这个计划还比较粗糙就是了。 而后一如夕岚记忆中那般,温迪带着空和她一起来到存放有天空之琴的西风教堂。 在即将偷走天空之琴的前一刻,一个雷莹术士突然虎口夺食抢走了琴。 空也因此沦为了西风骑士团的通缉犯,带着夕岚还有派蒙一路跟着温迪躲到了天使的馈赠里。 等到迪卢克支开跟来的西风骑士,这位暗夜骑士先生便开始了询问。 “事先声明,你们居然敢去偷天空之琴,我很欣赏,但也仅限于欣赏了。毕竟,你们也是一群千年难得一见的傻子。” 红发红眼、整个人的色彩热烈得宛如夕岚第一次看到小王子遇见玫瑰园那般梦幻灵魂的迪卢克轻皱眉头,好看俊俏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严肃,似乎如果他们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下一秒他便会将那两个骑士又叫回天使的馈赠。 不过就算是这样威胁人,这位迪卢克老爷也还是很好看呢,就像是小王子眼中的玫瑰一样,骄傲又可爱地伸出自己的刺。 空提议让温迪再演奏一次那段关于龙的歌谣,迪卢克听后大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不但准备加入他们,还顺便把休息时间的琴也一起拉了过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协商与讨论,众人商定了对策,准备先去收集一番使琴焕发第二春的泪滴之后再找一个好地方唤来特瓦林。 当然,净化被污染的泪滴的任务就交给空与夕岚二人解决了。 因为收集泪滴有四个人,琴团长便提议两两组队,以防万一,夕岚自然是选择了与空一起,但温迪提出了异议。 “既然空和夕岚都可以净化泪滴,不然琴和迪卢克老爷一人带一个旅者吧?这样既能及时净化泪滴,也能防止被污染的泪滴对你们造成伤害。” 琴和迪卢克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将选择权交给了两位旅者,空知道夕岚是个选择困难症患者,便将她分配给了迪卢克。 夕岚很惊讶:“诶?为什么呀?” 空指了指琴:“当然是因为你和琴团长都有治愈的能力啊,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夕岚这才想起,游戏里琴团长的大招好像、确实是加血的啊…… 夕岚只好放弃身材姣好又可靠的大姐姐,跟着迪卢克来到了一处破败的遗迹。 一走进遗迹的大门,夕岚便感觉到了一股像是扬起的尘土还有腐沼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充满了污秽的气息。 迪卢克一把将夕岚揽在身后,手中浮现出西风大剑的影子。 “小心,那群深渊法师似乎也在这里。” 夕岚点点头:“嗯,迪卢克老爷别担心,我皮糙肉厚还能奶,轻易死不了的!” 迪卢克撇了一眼紧靠着自己,但又保持一定距离,好不妨碍到自己及时挥剑的少女那副认真的模样,意识到她确实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冒险家了。 “嗯,我会优先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的,但即便你能治愈自己的伤势,受伤时也还是会痛,所以小心点没坏处。” “嗯嗯,我会的迪卢克老爷。”夕岚认真点头,紧握的双手中是已经蓄势待发的不老泉。 为了没有眼泪的明天2 随着迪卢克和夕岚一路披荆斩棘,进入遗迹深处,一颗散发着不详红光的泪滴正漂浮在两只深渊法师的面前。 好消息,深渊法师沉迷于龙泪,没注意到他们; 坏消息,那两只深渊法师都是火系,迪卢克老爷可能、大概、也许只能用伤害硬灌。 但是外面的魔物都已经被他们两人清理得差不多了,如果这时候退回去,等到他们再来时这颗龙泪或许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于是夕岚想再试试,毕竟自己既然能用不老泉奶人,那用不老泉像芭芭拉开水环一样一边打人一边奶人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吧? 为了不让他们的努力白费,夕岚决定拼一把,反正这两个深渊法师又不能把他们留在这儿,以迪卢克老爷和她的能力,就算打不过撤退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夕岚提出了试一试的想法。 “你确定?” 迪卢克有点惊讶,他也没打算放弃这颗龙泪,但他的想法是先把夕岚送远一点,他和这两个深渊法师周旋一下,等他把深渊法师解决了再让夕岚来取龙泪。 结果没想到这个女孩居然这么胆大,有点意思。 而面对迪卢克的试探,夕岚也坚定地表达了态度:“是的!拜托了,迪卢克老爷,我不想每次面对这种情况都只能在一边看着空一个人战斗!我也想尝试一下突破自我!”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好了。” 蒙德的红玫瑰粲然一笑,举起手中的大剑带着面容坚定的少女走向他们的胜利。 —— 龙泪很快收集完毕,夕岚也在与迪卢克的配合作战中收获了不少益处,获得了进一步的成长与关系的亲近。 不过这种连轴转的模式属实是把夕岚这个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出门的宅女给累得够呛。 迪卢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便提议他们的任务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等晚上集合了,要不要去他的晨曦酒庄休息一下。 夕岚立刻来了精神,亮晶晶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迪卢克,仿若撒娇似的抱怨道:“真的吗?太谢谢你了迪卢克老爷!我好想在柔软的大床上睡一觉啊—— 可是我们来的时候不是正好撞上特瓦林,就是回城时又遇到那群愚人众占了整个歌德酒店,害得我这段时间连床都没睡过!” 一点都没有自己是个顶级美少女的自我意识的夕岚用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眸,就那样看着迪卢克,试图用眼神传达出自己难以言喻的感激之情,却全然没注意到,她可敬可爱的临时搭档—— 他的耳廓此时已经红成了一片枫叶般的绯色,昭示着其主人波涛汹涌的内心。 眼看着迪卢克半天不说话,夕岚又收起那副神情疑惑道:“怎么啦迪卢克老爷?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少女捧出一汪清澈的泉水就要递给他。 迪卢克作为家教严苛的绅士贵族,自然不会就着少女的手喝水,在此之前他都是战斗中靠着夕岚边打人边奶的能力治疗的。 这时突然面对少女捧上来的不老泉,感动于她的好意的同时,看到那皓腕凝霜雪的肌肤与盈盈一握的双腕,迪卢克实在是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 “我没事,不用——”他毅然决然地推辞了少女的好意,即便他如今对少女“见色起意”生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好感,但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还是让他不敢僭越半分。 夕岚这段时间倒也习惯了迪卢克的绅士风度,没说什么默默地收回了双手。 既然迪卢克老爷说没事应该就是真没事吧?毕竟他也不像是那种会逞强的家伙,反而是成熟可靠的成年人呢! 但这样平淡的表情落在迪卢克眼里,却让他误以为夕岚这是觉得他太过生分,所以有些难过了。 想到这,迪卢克心中一紧,下意识便脱口而出:“迪卢克老爷听起来太麻烦了,叫我名字就好,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必特意加上尊称了。” 夕岚眨巴眨巴眼睛,想起游戏剧情里迪卢克老爷、啊不,迪卢克好像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便也欣然答应了下来。 “好啊,那,迪卢克?” 看着夕岚亮晶晶如同宝石般耀眼的双眸,迪卢克下意识莞尔一笑:“嗯,夕岚。” “哇,迪卢克老爷,你刚刚笑了诶!好好看!”夕岚也不负众望地捕捉到了那个笑容,惊喜道。 不过高兴过后,连日奔波的疲劳也一同涌上了心头,夕岚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好困……迪卢克,我们快回去休息吧……哈——” 蒙德的红玫瑰无奈地摇摇头:“走吧,我们加快脚步。” 不过半路便开始哈欠连天的夕岚最后还是被迪卢克背到了晨曦酒庄,才在她心心念念的松软大床上好好地睡上了一觉。 而这一觉,就从白天睡到了晚上天使的馈赠开业的时间点。 而且,夕岚还不是自然醒,而是被呼噜呼噜叫的肚子给“吵醒”的。 起床穿好衣服,夕岚哈欠连天的下了楼,便看见手里正在把玩着什么的迪卢克坐在餐桌一头看向她。 夕岚打哈欠的动作顿了一下:“怎、怎么了?我的脸没洗干净吗?” 只是被一幅春起晚睡美人图惊艳到了的迪卢克无奈失笑,起身为夕岚拉开座椅,“请坐吧,晚餐待会儿就好。” “哦哦,好的~” 吃过晚饭后,空与琴还有温迪也带着天空之琴和派蒙来到了晨曦酒庄。 夕岚将剩下的泪滴滴到了天空上,刹那间,整张琴宛如生机焕发一般,风元素力都满溢到了活泼的程度。 但想要唤醒特瓦林,他们还需要找一个适合的地点,最好又高又视野开阔的地方。 迪卢克顺势提到摘星崖,那是他与夕岚经过千风神殿时,二人夜间露宿时意外发现的地方,不但生长着大片大片的塞西莉亚花,还是一个十分方便观星的绝佳地点。 不过迪卢克仔细想来,虽然以前他曾去过那里,但真对那里的风景产生难以忘怀的感情时,却是因为他曾与夕岚在那里一起夜间观星的那一瞬间。 或许,其实在那时,他便已经对这位可爱的小姐产生了未曾有过的异样情感吧。 —— 商定了地点后,拯救特瓦林小分队也是刻不容缓,一行人连夜带着温度和天空之琴爬到了摘星崖上。 美丽的景色与塞西莉亚花已经再难引起众人的心绪,此时此刻,正是时机! 温迪悠然弹奏起竖琴,美妙的音符仿佛有灵魂一般钻入夕岚的耳朵,然而紧接着便是狂风骤起,一条青色的巨龙腾空直上出现在几人面前。 巨大的风压吹得夕岚几乎睁不开眼,一个红色的身影突然挡在了面前。 少女惊讶地看去,“迪卢克?” 红发男子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站得稳吗?” 夕岚摇摇头,“没事没事,谢谢你啦~” 说着,夕岚嘿嘿一笑,不客气地抓住迪卢克的衣摆,“抱歉,容我借下力,脚下有点滑。” 迪卢克摇摇头:“没事,你的体重太轻了,可以适当的多吃一点。” 夕岚无奈:“我也很想,不过得慢慢来嘛,以后会重起来的。” 虽然提瓦特好像没有体重秤,但夕岚和自己以前的身体对比过——实在是太瘦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不老泉和元素力撑着,这个身体高低也得是个重度营养不良。 另一边,风声渐歇,特瓦林的真容显现,仿佛鸟喙一样的龙嘴看得夕岚一阵心动。 说实话,目前原神出的几个龙里,她最喜欢的就是特瓦林了,青色渐变,有着鸟嘴和爪子的炫酷设计,非常好的戳到了她的异兽xp! 什么?你说那维莱特?拜托,那可是人形诶!当然是按照老婆来看啊! 但不知道是不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在深渊法师的谗言下,特瓦林始终认为温迪是带着同伴前来猎杀它的,最终双方不欢而散。 夕岚很生气,所有人都很生气,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和特瓦林分出个胜负了。 “不过好在,我们还有夕岚与空,应该不至于非要和失去理智的特瓦林拼个你死我活。” 即便面对这样的情况,温迪依然笑着说道。 不过说到特瓦林身上的污秽,夕岚突然想起,温迪之前受的伤…… “嘘——等这件事结束了再说。”面对夕岚的疑问,温迪悄悄比了个手势。 夕岚一下子联想到了当初在教堂外掏心窝子(物理)的女士,突然想到了什么,点点头不再提起。 巨龙与自由之歌1 虽然夕岚一行人成功用天空之琴唤来了特瓦林,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深渊法师也紧随其后而来。 计划被打破,想要仅仅依靠语言的力量唤醒特瓦林的理智是不可能的了,为今之计,便只有朝着特瓦林的盘踞地发起正式决战。 有了夕岚的提醒,温迪意识到蒙德城内能够容得下特瓦林又方便它栖身的地方便是旧日高塔孤王的那片领地——如今的风龙废墟。 但此时天色已晚,迪卢克提议众人先回晨曦酒庄休息一晚后再启行前往风龙废墟。 夕岚对此很高兴,毕竟这意味着她和空都不用再风餐露宿了。 “好耶!迪卢克老爷赛高!” 夕岚和派蒙欢呼雀跃,一手揽着空一手揽着迪卢克,笑得像个三岁的二傻子,如果不是那张脸着实能打,看起来就跟二哈没啥区别了。 而琴团长看着被夕岚揽着手臂却只是岿然不动的迪卢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的莞尔一笑。 温迪的眼珠子在大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夕岚就被空从被窝里揪出来洗漱完毕,美美的吃过早饭后,一行人朝着风龙废墟进发。 途中解决了几波丘丘人与深渊法师,打开暴风的障壁,找到通往塔顶的道路,解开三重光封印的机关。 不过不同于游戏中只能依靠主角一人行动,为了争分夺秒,迪卢克带着夕岚,琴带着温迪,还有空带着派蒙,三个小队各自解开了一部分封印,很快就来到了终局之战。 再次回到塔顶,即便是已经经历过一次的夕岚也感受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激动的氛围,她的四肢都仿佛在不受控制地抖动,痉挛,但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期待。 温迪感叹了一声,“一切结束之后,我就把这件事也写成一首歌,你觉得怎么样?夕岚。” “啊?挺好的啊,肯定能像那些传说故事一样成为经典永流传的!”夕岚高兴地说道。 不过说到唱歌,派蒙突然看向夕岚激动地跺着小脚:“说起来夕岚不是也很喜欢唱歌吗?之前旅行的时候,我就听你哼过几首歌,都很好听哦!我觉得和卖唱的不相上下!” “夕岚小姐也会唱歌吗?很厉害呢。”琴也好奇地看向夕岚,眼中满是笑意。 迪卢克也想起那晚露宿摘星崖时,少女不经意间哼出的歌声,赞同地点点头:“确实很好听,说是天籁之音也不为过。结束之后要不要考虑来天使的馈赠担当吟游诗人?待遇丰厚。” “确实很好听,也许夕岚可以考虑一下?”空也笑着调侃道。 夕岚的脸刷一下红成了富士苹果:“啊啊啊啊别这样啊大家!特瓦林还在等着我们呢!唱歌什么的、回去再说吧!” 几人笑闹了一番,紧张的气氛倒是去了大半,一行人进入到特瓦林的秘境中。 一进来,夕岚便看见遮天蔽日的巨大风暴形成的旋涡之中,正是昔日的天空之王——特瓦林。 琴一马当先站在了众人身前,迪卢克也紧随其后站到了琴身边,空护着温迪与夕岚,小派蒙则抓着夕岚的肩膀,与这位辅助人员站在一起。 有着两位奶妈和三个输出的队伍打起架来本该很是轻松——如果不是面对的是元素生物的顶点风龙的话,想必打起来简直洒洒水一样简单。 但这场战斗依旧比夕岚想象中艰难得多,特瓦林作为天空之龙,拥有绝对的主场作战优势和庞大的灵活的身躯;而且比起游戏里的等级上去之后不痛不痒的终天闭幕曲,这真实伤害的终天闭幕曲不会因为你的等级高低就降低它的伤害。 好在,夕岚总是能及时察觉到所有人的情况,并及时奉上不老泉的馈赠,不管是单体奶还是群体奶还是瞬奶她都能及时回复。 …… 随着空手中的最后一剑挥下,夕岚手中的不老泉再一次泼洒向特瓦林染血的伤口,巨大的裂缝出现在众人脚下。 随着特瓦林渐渐苏醒,维持平台的力量也在回缩,众人最终还是掉落进了极大的风暴之中,不过这一次,特瓦林终于清醒过来,将众人从坍塌的废墟中救起了。 感受到不再失重的状态,夕岚长舒了一口气,紧紧抱住了金发旅行者。 “放心吧,我没事的,你的奶量你自己还不清楚吗?”空笑了笑,宠溺地拍了拍夕岚的背部。 少女把脸埋在少年的肩颈处,闷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我才不管,我看到你掉下去了……有点害怕……” 虽然游戏里看起来很是炫酷,但实际上当真的遭遇这种事情时,夕岚第一时间想起来的情绪,却是害怕。 即便她知道空那么厉害,和天理维系者对打都没问题,但真当危机来临时,她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担心、害怕,因为这个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最喜欢的人。 不论空以后有多强大,有多厉害,她永远都没办法忽视他所遭遇的危险,宛如最原始的本能反应。 而面对难得如此坦诚地说出自己想法的夕岚,空只是笑笑,默默地陪伴着她,因为他很清楚,此时也只有这样的举动才能真正地抚慰少女那颗饱经风霜的柔软之心。 迪卢克曲腿坐在琴身边,温迪坐在龙首,派蒙则是笑着看着自己的两位旅伴宛如双生莲一样缠绕在一起,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终有一天,风会吹向更明亮的地方。对吧? —— 蒙德的龙灾告一段落,琴向民众们发布了龙灾结束的公告澄清了误会,或许民众们有些不解之处,不过那些就当是留给他们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好了,至少大多数人不会太在意其中蕴含了怎样的曲折过往。 迪卢克也回到晨曦酒庄做自己的大老板,不过这一次,他的心中倒是多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心情,虽然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就目前来说,至少他甘之如饴。 夕岚三人也跟着温迪来到西风教堂归还天空之琴,不过因为一点小小的ptsd,夕岚目前仍旧是黏着空,一副狗皮膏药的样子甩都不甩掉,生怕空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又出了问题。 不过幸运的是,空本人并不介意,而且,随着时间渐渐延长,夕岚的情况也在逐渐好转中。 归还了由温迪用“幻术”修复的天空之琴后,夕岚和空追着人跑出大教堂,结果没等她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一片寒冰袭来,先是把派蒙冻成了冰块,紧接着便冒出了几个债务处理人将她和空按到了地上。 愚人众执行官第八席——女士【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宛如盛装出席的舞者,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温迪面前。 女士捏着温迪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冷笑道:“……啃啃木桩,咬咬米袋,给蒙德惹了这么多麻烦。” 温迪反唇相讥,却被女士忿恨地扇了一巴掌,夕岚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恨不得上去回女士一拳头,但债务处理人可不敢让她坏了上司的好事,直接一记手刀将她打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时,夕岚发现自己正躺在温迪的膝盖上,目之所及都是漫天飞舞的青色晶蝶,鼻尖洋溢着草木与风的味道。 “这是……风起地?” 夕岚想要起身,却觉得浑身酸软,只能用眼睛看着阖目休憩的温迪,试图让他说两句解释一下情况。 温迪当然注意到夕岚炙热的目光了,只是,或许是林间的风太温柔,让他也不由得眷念起了此刻的幸福。 看着温迪温和扬起的嘴角,夕岚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一侧脸颊—— “这里,还痛吗?” 风色的诗人睁开双眸,笑着摇摇头:“放心吧,已经不痛了。倒是你,可得好好养身体啊!我和旅行者把话都说完了你还没醒,他只好去采点柴火,准备在这里露宿啦~” “哦,你和空说了什么?” 温迪想了想,勾唇一笑:“大概就是些神之心和神之眼,还有冰神和愚人众的消息吧。 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呢,夕岚喜欢蒙德吗?” 夕岚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说说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温迪撒娇道。 夕岚受不住他的央求,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喜欢肯定是相当喜欢了,毕竟这里可是新手村,而且不管是气氛还是人文环境都很友好。 “既然这样的话,要不要考虑留下来?”温迪试探着说道:“你看你的身体需要好好休养,正好你也很喜欢蒙德,蒙德也很适合休养,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拒绝。” 前景很美好,但夕岚还是选择了拒绝温迪的好意。 夕岚目光灼灼地看着远方,轻声道:“我想和空一起走遍七国,这是我和他的约定,我们说好了的。等到他找到妹妹之后,我们就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一起去星海之间遨游,就像真正的旅行者一样。” “……”温迪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选择尊重夕岚的想法。 “好吧好吧,我本来还想着,如果你能留在蒙德的话,我就可以带着你一起去天使的馈赠驻唱了呢~唉,我的蒲公英酒大作战·计划泡汤咯~” 听到温迪真实的遗憾,夕岚哭笑不得:“好啦,现在迪卢克老爷都知道你的身份了,还能不给你酒喝?少在那里忽悠我啦! 我知道温迪你是真心为我好,可是,我已经被各种各样为我好的理由束缚了太久了,我现在只想一切随心,就像是蒲公英一样,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好吧好吧,那我就只能——chu” 啾的一声,温迪轻巧地在少女额间落下虔诚一吻,似是祝福,又似是纤缠。 “诶?”夕岚后知后觉地捂住额头,呆呆地看着风色诗人微笑的脸庞。 温迪解释道:“为了防止你哪天不小心遇到了大麻烦,我给你做了一点标记,顺便给予了一点小小的祝福,希望你的旅途一切顺遂。” 夕岚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笑容逐渐浮上脸颊:“那真是多谢你啦,风神大人。” 温迪嘿嘿一笑:“小意思~那么,现在正是适合成为神的使徒的时候,要来向你的神明献上供奉吗?很简单哦,一颗苹果就够啦~” 夕岚不禁失笑:“哪有这么便宜地推销自己的神明呀,风神~大人~不过,我可是个很贪心的信徒哦,小心神明大人不但得不到供奉,还人财两失哦。” 温迪比了个可爱的wink,可怜巴巴道:“诶——我相信你肯定不会这样对我的,对吧?对吧?” 浮世浮生千岩间1 从温迪口中得知,璃月有着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大会后,空便带着夕岚和派蒙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 三人一路经由石门,穿过荻花洲、望舒客栈,一路上马不停蹄生怕错过了这届的请仙典仪,紧赶慢赶地来到了璃月港。 (因为香菱传送任务在璃月之前蒙德之后,算是沾了点主线但又不在主线之内,所以就直接略过当是已经认识了,毕竟香菱老早就出来了人手一只嘛) 望着熟悉的建筑,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听着熟悉的吆喝声与说书声,声声入耳;还有那些长袍大袖,琳琅满目的物件;一瞬间,夕岚真的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故乡,有种难以描述、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动几欲夺眶而出。 “真像啊……可惜……”终究不是“她”。 空看着鼻头绯红的夕岚,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而后来的派蒙却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夕岚默默掉眼泪,还以为是自己哪里说得不对,伤到夕岚了。 “你、怎么了夕岚?别哭啊,我说错了吗?” 看到派蒙这样,夕岚破涕为笑一把抱住空和派蒙:“嗯,你没说错,只是我突然有点想家了……这里太像了,和我家,真的太像了……但现在,我只有你们了。” 旅行者和应急食品对视一眼,默默安慰自己的旅伴。 好在夕岚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三人很快重振旗鼓几乎跑遍了整个绯云坡,询问了一圈周围的人,得知请仙典仪就在今日午时,玉京台附近。 夕岚招呼着空:“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空看着又高兴起来的旅伴,无奈叹气,三人很快来到请仙典仪的那处广场,趁着人还没到齐,空为自己的妹妹点了一炷香。 在派蒙的建议下,夕岚也跟风点了一柱,虽然并不是为了派蒙以为的家人,而是祈祷空能够在接下来的旅途中顺遂平安。 点完香,人群中人头攒动,空拉着夕岚,夕岚抱着小派蒙,三人努力挤到最前方,看见一位身着金色旗袍,白发红眼的大美女看了眼天时,宣布请仙典仪正式开始。 随着巨大的雷云在玉京台上空浮现,一道半麟半龙的身躯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供奉桌上,凝光面色一肃,很快反应过来向众人宣布:“帝君遇害,封锁全场!” 听到这话空捏着夕岚的手下意识一紧,少年转头看向少女:“夕岚,走!” 派蒙正要发问,却被夕岚一把捂住嘴:“好,我们一起。” 看到夕岚如此坚定的目光,空紧张的心态得到了一点缓解。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和夕岚是同样的,不必言语,她便能明白自己的心中所想。 那是一种怎样的美好呢?空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描述,但他很清楚一件事——在所有可以预见的将来与未来,他的身边都会有名为夕岚的少女存在。 但很不幸的,三个人其中还有两个是金发的异乡人和一个白色漂浮灵的队伍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在千岩军的步步紧逼下,一个橘色短发、少年模样的战士手持双刀将几个千岩军斩于马下。 虽然有点夸张,不过这些千岩军确实完全不是公子的对手,夕岚不禁唏嘘。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 跟着公子一路来到北国银行内,达达利亚透露了自己为空解围的目的。 这个不擅长撒谎的战士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于死去的那位岩神的觊觎之心,不如说,在清楚蒙德城内发生的争端后,这位执行官末席压根就没有考虑实话实说以外的策略。 不过也很正常,在夕岚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的了解中,达达利亚都是个合格的战斗狂,是一名不断磨练自己的战士,而非一个阴谋家或者指挥官的形象。 但面对达达利亚试图让他们做白工的举动,夕岚双手抱胸表示:“既然你知道我们在蒙德时做下的事情,那么想必七星也很清楚我们不可能是刺杀岩神的凶手,只要拖延时间谁都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一脸得救了的派蒙突然反应过来,“对哦!而且空还是蒙德的荣誉骑士呢!怎么可能是凶手啊!” 这完全不合理。 空的表情如此说道。 达达利亚微笑的表情一下子呆住了,看着夕岚礼貌微笑的漂亮脸蛋,又实在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重话”,毕竟他很清楚,旁边的那位荣誉骑士可还盯着他呢。 要是真的说出口了,他们之间的合作就真没可能了。 达达利亚无奈摊手:“好吧好吧,那么夕岚小姐,你的意思是……” 夕岚微微一笑:“报酬,按照你要求的委托内容,给予我们合理的报酬。” 达达利亚松了口气:“这个啊,没问题!” 公子大手一挥,先支付了一半摩拉作为这次“委托”的报酬,足足有七十万! 夕岚看了一眼派蒙惊叹的表情,满意地笑了:“不愧是北国银行的公子先生,真是财大气粗,那这个委托我们就接下了。” 说着夕岚看向自己的同伴,见空点点头,便向着公子伸出右手。 公子有些不明所以,在他看来这个三人队伍里做主导的应该是金发旅行者才对,怎么如今看来,倒像是这位漂亮得过分的小姐了。 真是奇怪。公子不由得对这位他原本不甚在意的小小姐产生了一点好奇。 走出北国银行,夕岚手里拿着百无禁忌箓,派蒙手里数着摩拉,空则是一手拉着一个同伴,以防两人走错路—— 像极了牵着孩子出去遛的单亲妈妈。 派蒙收起摩拉看向空:“嘿嘿,公子真大方,不过,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找仙人啊?我听说璃月的仙人都是隐居在深山里的,应该很难找吧?” 夕岚狡黠一笑:“你忘了吗派蒙?绝云间啊。而且我们有百无禁忌箓,既然公子说这是信物,而且还有求于空,那他也没必要骗我们,我们直接去绝云间撞撞运气好了。” 派蒙点点头:“有道理!那我们出发!” 夕岚一把举起空的手臂:“出发!” 三人小队朝着绝云间顺利进发,路上解决了一批前来追捕的千岩军,并顺利地遇到了削月筑阳真君。 并从他那里得知了另外几位仙人的行踪轨迹,其中理水叠山真君和很会聊天真君、呸,留云借风真君都有洞府常驻在绝云间,而另一位降魔大圣、护法夜叉则在望舒客栈附近。 三人小队于是又赶到了望舒客栈。来到顶楼时,夕岚便察觉到一股视线似乎在审视着她,但半晌也不见人出现,少女还以为不是魈,结果一转头—— “我去!” 一道清瘦飘逸的身影便站在她身后打量着她。 夕岚安抚住自己嘭嘭直跳的小心脏,嗔怪地瞪了这位降魔大圣一眼。 “我说仙人,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我的心脏本来就不好,您在我背后看我,倒是出个声啊~” 派蒙也赶忙拍拍少女的胸口。 五感敏锐的仙人自是听到了那胸腔里异常跳动的心跳声,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此举非我本意,只是你身上似乎有着一股奇特的净化之力,就连我的业障也……” 诶?不老泉连业障都可以净化的吗?有点厉害啊。 夕岚当然知道业障是什么,但派蒙和空还不太清楚,魈于是好脾气的解释了一番。 这就让夕岚有些奇怪了,游戏剧情里的魈,有这么好说话吗? 似乎是察觉到夕岚疑惑的眼神,降魔大圣解释道:“你的身上,有着那位风……的气息与祝福。既然是那位大人认可之人,多聊几句,倒也无妨。” 夕岚恍然大悟,趁着机会和派蒙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请仙典仪上发生的事情。 魈眉头紧蹙,本该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却因为容貌秀丽,反倒让夕岚环视出了几分楚楚可怜姿态。 夕岚不好意思地在心中默念:罪过……罪过…… “岩王帝君…竟遭此厄。我…无法想象。不论时代如何变易,我都从未想象过失去帝君的璃月之地。掌管人间的七星…究竟在这件事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留下自己会与三位真君商议的话后,魈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中。 空看向夕岚:“接下来我们去找理水叠山真君吧。” 夕岚笑眯眯地抱住空的手臂:“好哦~不过说起来,刚刚那位降魔大圣长得真好看呢,和空不相上下!” 空眉头一挑:“是吗?” “嘿嘿……”见空一副配合自己搞怪的样子,夕岚反倒不好意思了,“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你哦!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你~” 空闻言失笑:“是吗?那真是多谢厚爱呀~” 派蒙也不甘示弱地凑上前来:“那我呢那我呢?夕岚不喜欢派蒙了吗?” 夕岚噗嗤一笑,捏捏她的小脸蛋:“怎么会呢?第二喜欢派蒙哦!” 派蒙欢欣鼓舞:“好耶!我也最喜欢夕岚和空了!emmm,不分上下的那种喜欢!” 几人嬉笑着相携离开了望舒客栈。 在三人走远后,一道青色的身影目睹着离去的背影,不解地喃喃自语:“以人类的审美……很好看吗?” 浮生浮世千岩间2 告别降魔大圣,按照顺序,空一行人来到了琥牢山寻找理水叠山真君,结果在上山时,空意外打碎了一块大大的琥珀,里面竟然冒出了一个人! 这可把几人给吓了个够呛,夕岚也在惊吓时突然想起来,她以前玩小号时为了防止再跑一趟,就会先把所有山路上的琥珀全打碎再去山顶触发剧情,想来,就是因为这个了吧! 面对战战兢兢的普通人,夕岚先是用不老泉安抚下了他的情绪,而后才从他口中得知,原来是他们兄弟二人一起来了琥牢山打算捞些宝贝去卖。 不过按理来说,这整座山都应该是属于理水叠山真君的,这些璃月的凡人,胆子真大啊。 夕岚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带着这位勇士上了山,用仙使的名头打发走二人后,三人才将请仙典仪一事告知了理水叠山真君。 这只鹤形真君也是相当气愤与不解,但出于礼貌,他并未有表现得很外放,只是默默地让夕岚他们先去找另一位留云借风真君,待到几位仙人汇合再做商议。 三人自然是依言去了。不过比起琥牢山的这位真君,另一位留云借风真君可谓是暴脾气、直肠子了。 一听到帝君遇害,七星到现在还没查出谁是凶手,当机立断便要前往璃月港镇压众人,被急中生智的派蒙以契约安抚了下来。 就此,绝云间之行圆满(?)告终,夕岚带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来到北国银行找到公子,讨要剩下的报酬。 公子欣然应允。 “削月筑阳真君、理水叠山真君、留云借风真君、降魔大圣…嗯,这其中有些名号,在「愚人众」掌握的情报里都没出现过呢。真是多谢你了,夕岚小姐。” 看着达达利亚笑成一朵花的表情,夕岚觉得有点奇怪,冷漠道:“一分钱一分货,没什么好谢的。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交情,全是利益而已。” 公子哈哈一笑:“不愧是不喜欢吃亏的夕岚小姐你,真是幽默啊,要不要考虑一下来我这边任职?” 夕岚毫不犹豫地白了他一眼:“可别,我可不想当炮灰。还有什么事没说嘛?没有的话我要和空一起去吃饭了。两个小时没吃东西,我家派蒙都饿瘦了。” 派蒙:“???” 达达利亚擦去眼角的泪花,捂着肚子直笑道:“小姐,你真是太有趣了,我都有点开始舍不得你了,不过可惜…… 好吧,被你猜中了,确实是有点事情,我想你们可能需要知道一下……” 公子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一下目前七星凝光的举动,以及她们将仙祖法蜕藏匿起来的可能性。 “说起来,你们为什么要寻访七神呢?”仿佛只是普通朋友之间聊天似的,公子话锋一转,提起这个问题。 夕岚看了一眼派蒙,冷脸道:“无可奉告。还有什么事吗?” 达达利亚无奈摊手:“好吧好吧,不过,你们可能需要再等一下,等我找到那个破局之人,便会向你们发出邀请。到时候,可别拒绝我哦~” 夕岚毫不留情地白了他一眼,带着二人离开了北国银行。 不过因为目前城内还在被通缉的缘故,三人也只能转移到附近的山上露营几日,等到第二天的中午时分,北国银行的工作人员突然托来了一封信。 派蒙看了一眼信件道:“……信上说,公子找到那个人了,约我们中午到琉璃亭吃饭!” 看到小派蒙这么高兴,夕岚也不由得笑了,看向金发少年:“那我们现在出发?” 空也笑着点点头,三人一同来到琉璃亭,此时公子也恰好与三人撞上,一同步入包间。 此时,那位钟离先生、真正的岩王帝君,已经在包间内泡好茶,等待着几人现身。 简单的寒暄后,公子向夕岚几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说的道上人士,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 听到自己的名字,钟离也礼貌地朝众人颔首示意。 而夕岚则是一眼就注意到了钟离别具一格的瞳孔,还有那勾人的眼影,不由得在心里感慨—— 不愧是颜王帝君! 总之,席上相谈甚欢,夕岚和派蒙也吃得很开心。 尤其是本来习惯了少食多餐的夕岚,就着岩王帝君的颜值,生生把自己吃撑了,后半段宴席只能坐在那看着派蒙一个人大快朵颐。 达达利亚在看到夕岚突然不再吃菜,只不时的浅浅啜饮茶汤时,便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 “怎么了夕岚小姐?是饭菜不合口味吗?”达达利亚试图小声询问,但可惜包厢就只有这么大,这一问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空也注意到了夕岚的行为,不过他和派蒙都很清楚,这不过是因为夕岚还暂时不太适应新的身体,还在磨合中罢了。 具体则体现在异于常人的体重,饭量,以及睡眠质量等一些零碎的小细节处。 夕岚摇摇头:“没事,我已经吃好了,公子先生不用这么担心。” 听到夕岚这话,达达利亚笑了:“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夕岚小姐怎么还这么生分呀?叫我达达利亚就好了。” 夕岚在心里呵呵一笑,置若罔闻。 钟离看了看仿佛剃头挑子一头热的达达利亚,又看了一眼满脸写着对达达利亚不耐烦的夕岚,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需要来点消食药吗?夕岚小姐。”钟离道。 夕岚揉了揉发胀的胃部,摇摇头:“不用了,多谢钟离先生的好意,但是我现在,真的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钟离点点头,看夕岚自己心里有数他便也不再提起这事。 不过待到宴席结束后,他又看到夕岚暗暗揉搓胃部,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美食虽好,但以夕岚小姐目前的身体来说,还是少食多餐为好。” 夕岚苦哈哈地点头:“钟离先生说得对,只不过我没想到琉璃亭的菜这么好吃,有我家乡的味道,所以一不小心就……” 钟离闻言愣了一下:“家乡的味道?我还以为夕岚小姐是从蒙德而来的。” 毕竟身上洋溢着那家伙的风,就像是被打了标记一样。 夕岚哭笑不得道:“不是啦,我和空是一样的……只不过我的家乡和璃月很像,非常像,所以一不小心就没忍住自己的嘴巴……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 看到少女眼中苦涩的回忆色彩,钟离只是看着她,不再言语。 辞行久远之躯1 吃过饭后,就该到了干活的时间,钟离一马当先,带着三人一边散步一边讲解着璃月的一些生活习惯,不知不觉间便将三人带到了出售夜泊石的摊子前。 名为石头的商人做的也是石头的生意,听到钟离一来便要烛照级的夜泊石,他便知道,大买卖要来了! 夕岚听着商人天花乱坠的形容词和排比句,夸赞自己的夜泊石多么多么好,不禁看向钟离。 “烛照级,听名字应该是从亮度来看的吧?是能在夜晚当蜡烛一样来照明的意思吗?” 钟离拿着三小片样品微笑着点点头:“夕岚小友聪慧。你说得不错,真正好的夜泊石是能够在夜间用来照明的奇石,所以优质的夜泊石具有更佳的火元素亲和力。” 夕岚看向钟离手中三片薄如蝉翼的样品,嘴角抽搐:“所以,我们要把这三样东西放到水里煮?” 钟离眼前一亮:“不愧是夕岚小友,甚是聪敏过人!钟某所言正是这个意思。没想到,小友竟能举一反三,着实大才。” 面对钟离接二连三的夸奖,夕岚羞得整张脸都红成了富士苹果色。 “钟离先生!不要这么夸我啦!这、这明明是很简单的事啦……” 结果话说到最后,小声得几乎叫人听不见。 或许是因为家里从小到大打压式教育的缘故,即便知道钟离其实夸得没错,夕岚也没有勇气和自信去接下这样的夸奖,反而觉得自己不过是仗着一点剧情的先知先觉在这里狐假虎威罢了。 而钟离似乎是看出了夕岚的内怯,没有继续夸赞下去,默默收起了话头。 气氛一下子冷场了。 害羞过的夕岚后知后觉,从刚刚开始就没人再说话,不由得更加羞愧难当,觉得是自己的错,即便她心里其实很清楚,这并非她的本意。 但,眼泪就那样不由自主地冒出来,在眼窝里打转。 啊啊啊,我恨死这个泪失禁体质了!为什么换了个身体也还是会这样啊! 夕岚在心底怒吼,但表面上却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低着头,试图通过地心引力把眼泪直接吸走。 可问题是,提瓦特有地心这玩意嘛? 夕岚不知道,她又不是原学家,平日里看看视频了解一下也就罢了,真让她自己去收集整理那些碎片化的信息…… 那还不如让她现在直接在钟离先生面前社死算了! 眼看着一行人就要穿过石门抵达达达乌帕谷了,夕岚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派蒙有些担心,悄悄地凑到她耳边。 “夕岚,你没事吧?” 少女摇摇头,阳光洒在少女比黄金还要璀璨的长发上,显得她颈部那微微露出的肌肤比最顶级的玉石还要莹润无瑕。 但是少女还是不说话,派蒙看了一眼空,无奈摊手。 要不还是你来吧? 派蒙的眼神这样说。 空点点头,带着夕岚走到一边轻轻捧起她的脸。 果然,两只兔子一样的红眼眶湿漉漉地看着他,满是控诉和委屈。 空无奈失笑:“好啦,还伤心吗?” 夕岚摇摇头,擦去眼角的泪花,“可是,这样一看就知道我哭过了,好丢脸。” 空还以为夕岚是因为在外人面前哭所以觉得丢脸,无奈提醒道:“你忘了你有不老泉了吗?” 夕岚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玩意呢! 少女立刻捧起一掬清泉给自己洗了把脸,好险把脸上的泪痕和红痕给去了。 看到眼眶虽然还是微红,但至少不再那么显眼的夕岚高高兴兴地回到队伍中。 而一旁的钟离默默地将二人的对话收在心底,如攀岩山石一般,岿然不动。 —— 解决了烛照级夜泊石的问题,钟离又带着三人来到了卖霓裳花的店铺处。 有了上次的经验,几人很快敲定了三种用来制作香膏的霓裳花。 虽然中间出现了一点老板眼神和脑子都不太好,被夕岚毫不客气地叼了一顿的小事,但结局还是很美好的。 至少在夕岚以为钟离会阻止自己明显带有人身攻击和贬义的词汇时,钟离却只是淡淡地略过了这个话题,给了老板一个台阶下。 说实话,当时若非那个老板说话实在太难听了,夕岚都不会想在钟离面前说出这么难听的话,要知道骂人不带脏字对于川渝人来说可是很难的。 上至族谱,下至户口簿,就没有川渝人骂街时骂不出来的。 (个人现象哈个人现象,尤其特指我家母亲,骂人是真的很难听什么话都骂的出来,尤其是骂我的时候,不过我现在也会怼回去嘿嘿) 面对突然展示出彪悍一面的夕岚,就连派蒙和空都震惊了。 等到三人离开那片街区后派蒙才反应过来,刚刚夕岚不但是在怼那个老板,还是在给他们撑腰的意思,高兴得嘿嘿笑。 夕岚看着派蒙捂着嘴偷乐,一脸不解:“你在高兴什么呀?派蒙,霓裳花有那么好看吗?” 派蒙:“当然很好看啦!不过我不是因为这个高兴啦,刚刚,夕岚是因为那个老板说我和空,所以生气了吧?” 说到这个,夕岚眼神带了点心虚,用余光瞟了一眼钟离,却看见钟离先生嘴角微勾,似乎并没有生气。 而同一边的空也是一副高兴的表情,包容地看着夕岚。 看到自己的好意没有被忽视,夕岚别提有多高兴了,但她还是十分矜持道:“嘛……算是吧。那个人说话太难听了,所以我一不小心没忍住而已。” 派蒙和空对视一眼,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就知道!夕岚可喜欢我了,不舍得我受委屈!嘿嘿~” 说着,派蒙开心地抱住夕岚,两个孩子似的家伙闹作一团。 空则是看向也面带笑意的钟离,不解道:“钟离先生怎么看起来也很高兴的样子?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黑发金眸的男子摇摇头,眼神温和地注视着如孩子一般的夕岚,“没什么,只是觉得夕岚小友愿意为挚友鼓起勇气与人争辩的行为甚是可爱,钟某很是佩服。” 没想到钟离居然会赞成自己的行为,夕岚的表情愣了一下,继而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只当作自己没听见这句夸奖。 她真的不想再在钟离面前社死啦!她不要给钟离留下一个哭包的印象啊喂! 但事实上,夕岚心中很明了,以钟离的本事,恐怕早就知道她之前埋头是因为哭得眼睛都红了才不好意思抬头走路。 不过,就算他知道又怎样?谁不会哭啊,更别说那可是钟离,摩拉克斯,不知道见过多少凡人哭泣的样子呢,怕个锤子! 全面放弃、摆烂的我,就是无敌的! 辞行久远之躯2 紧接着,几人又开始了连轴转。 先是把三种霓裳花分别磨成香膏,期间还参杂了莺儿车与夕岚老司机之间的斗智斗勇,听得派蒙一头雾水的同时,空直接红成了一个黄色的火龙果。 然后就是从萍姥姥那里取到涤尘铃,先是替仙人清理了一下洞天,而后陪着萍姥姥唠了一会儿磕,久违的让夕岚感受到了靠谱的长辈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 完全不像她那些搅得家族里乌烟瘴气的长辈亲戚,亲切得夕岚都想学着烟绯认个姥姥了。 再然后就到了风筝阶段,空终于从细枝末节察觉到了一些钟离的不对劲,开始怀疑起他的真实身份来了。 顺带一提,风筝真好看! 再然后就是七七的椰羊事件,空负责打怪收集材料,派蒙负责呐喊助威,钟离负责修复,夕岚……只好负责给钟离打下手了。 修好了归终机,还是没找着椰羊,一行人灰头土脸地回了不卜庐,结果却得知七七找椰羊是想喝椰奶。 夕岚累得瘫在空背上,也跟着念叨:“唔……我也想喝椰奶,椰树牌椰奶可好喝了……喝不着了……” 一副无赖样,早已经看熟悉了的空和派蒙都懒得理会她,知道这家伙只是嘴上念念解解馋,实际上她心里清楚得很。 但钟离却不知道,还以为是又勾起了少女思乡的回忆,安抚地摸了摸夕岚的头。 “璃月地大物博,虽然钟某不曾听说过椰树牌这个名字,但椰奶想必还是有的。” 听到钟离这么说,夕岚立马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海蓝色的眸子甜得像是滴了蜜一样,糖分都快在眼睛里结晶了。 派蒙都看不下去了,提醒钟离这家伙可是个三分钟热度的性子。 夕岚急忙反驳:“如果是钟离先生的话,才不会是三分钟热度呢!而且我从小到大都一直很喜欢奶制品哦~我小时候可是把牛奶当水喝的。” 听到少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语气,钟离摸头的力道都重了不少。 他不由得提醒道:“万事万物,过犹不及……小友现在还是注重身体为好。” 说着,钟离便让白术替少女诊个脉。 夕岚也很好奇白术怎么看自己,径直将手腕递给他。 见到如此乖觉的病人,白术一开始还很高兴,结果等他一摸上脉—— 俊俏中医的脸一下子黑了。 夕岚看着白术先是说了一堆她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组合到一起就完全不懂的话后,唰唰的就是几大张纸写下药方,当即就要给她抓药熬药喝。 “有、有这么严重吗?” 白术瞪了她一眼,“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儿,跑跳都没问题就是因为你体内有两股生机的力量在维持你的生命,其中一股力量大约是你那神奇的治愈能力,另一股则是一道精纯的风元素力。” 风元素力? 夕岚一下子想到了温迪在她额头印下的一吻。 白术又道:“好在发现得及时,不然等你的力量不稳,或者一方力量消耗得太过时,平衡一旦被打破,便是岩王爷也救不回来了。” 派蒙吓得脸都白了:“这么严重?为什么会这样啊?” 白术也觉得很奇怪,“按理来说,你既拥有这般神奇的力量,又能为自己疗伤,不会内里腐败成这样,倒像是……死而苏生一般。外表看似光鲜靓丽,但若是失去了力量的不断供养,就会在顷刻间回归地脉。” 一瞬间,夕岚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不由得看向空,却见少年满脸严肃—— 显然,他们是想到一起去了。 另一边,派蒙还在询问白术能否根治,白术却摇摇头:“我虽然有法子延缓这种情况,但想让一个几乎是半只脚踏在鬼门关的人变成一个能跑能跳的正常人,这其中需要的治疗乃至生命力的重新蓬勃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于登天之事。” 白术看向七七:“并非我不想治,而是——你看七七便知晓,死而苏生是多么违背常理与天理的存在,便能窥见一二。” 众人都沉默了,夕岚看着这片沉重得她仿佛立马就要死去的氛围,不由得汗颜。 “干嘛啦,我还没死呢!不要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啦!而且,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呀~派蒙,你忘了吗?” 派蒙疑惑地看向夕岚,只见她比了个口型“系统”,恍然大悟! “对哦!夕岚还可以靠唱歌来……” 白术和钟离都是一脸讶异。 这时就轮到我们的旅行者来解释了,在不透露系统和夕岚死而复生的秘密下,空简单诠释了一番唱歌获得能量,能量转换成供给给夕岚继续活动下去的生命力这样简单的因果链。 白术听罢啧啧称奇,倒是钟离若有所思道:“这样收集能量对于听歌的那些人来说有什么影响吗?” 夕岚也有些担心,试探道:“应该没有吧?要不我唱给你们试试?” 钟离看向身为不卜庐主人的白术,医者仁心的大夫思索片刻,最终同意了这个提议:“可。” 于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夕岚被迫开始了第一次营业。(妈呀我终于写到唱歌了,我都快把这玩意给忘了) 但是她记忆库里曾听过的歌那么多,该选哪一首呢? 作为一个选择困难症患者,夕岚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空。 金发旅行者想了想,“之前你刚来的时候,在海滩上哼过的那首,还记得吗?” 派蒙惊讶地看了一眼空:“诶?还有我没听过的歌吗?” 空点点头。 夕岚一下子想起来了:“派蒙没听过的,啊,是那首《如愿》吧!” 空想了想:“好像是叫这个。” 夕岚比了个ok,“没问题!那就这首好了。嗯,咳咳!我开始咯?” 看着少女紧张的模样,在场几人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派蒙也激动地跺脚。 “快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啦!” 夕岚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可惜没有伴奏,不过算了,清唱也不错。” 少女深吸一口气,宛如海妖一般的嗓音缓缓流淌出更加美妙的旋律—— “你是 遥遥的路 山野大雾里的灯 我是孩童啊 走在你的眼眸 你是 明月清风 我是你照拂的梦 见与不见都一生 与你相拥 而我将 爱你所爱的人间 ……” 这首歌并不算长,也不算短,夕岚清唱完一曲估摸着没有伴奏的情况下,或许还不到四分钟。 但是看在场几人的表情,或许,大概,似乎,真的还不错? 就连一向冷若冰霜、毫无表情的七七也是一副陶醉的模样,沉浸在刚刚的歌声里。 白术也忍不住赞叹:“夕岚小姐的歌声着实悦耳,说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恐怕也不为过了。” 钟离先生默默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对于夕岚歌声的欣赏:“白术先生所言甚是。夕岚小友的歌声优美动听,堪称遏云绕梁、林籁泉韵,即便技巧尚且还有些生涩,但倾注在歌声中的感情已是炉火纯青,只要听过一次想必便无人能忘。” 夕岚被夸得又一次红成了火龙果,不好意思的同时,又忍不住开心,毕竟,她是真的喜欢唱歌。 而钟离在仔细听过夕岚的歌声后,发现比起神之心收集子民对自己的信仰的情况,夕岚唱歌时收集能量的波动反而更加温和无害。 毕竟,歌声如此动听,只要是听过的人便会忍不住心生喜爱。 所以,与其说是唱歌时收集人们的情绪波动形成的能量换来能够让少女活下去的生命力,倒不如说是人们对她的歌声的喜爱支撑着夕岚能够活下去。 想到这儿,钟离不禁考虑起,等到事情结束后,要不要把夕岚留在璃月的事情了。 一首歌毕,白术出于严谨的态度,又替夕岚摸了一次脉,但或许是人数太少的缘故,少女的“病”并没有太多起色,只能说好了一点,但不多。 “不过,至少证明唱歌这件事是有效的,如果夕岚小姐能够像云堇先生那样找一个戏社定期定点演出几场的话,或许……”真的能够被逆转也说不定。 “这件事便交给钟某来办好了。” 夕岚看向钟离,一脸“啊?” 钟离微微一笑,成竹在胸,“就当是钟某为这一曲付的入场费罢。” 夕岚更懵逼了,不过她看得出来,钟离是真心想为她解决这件事的,但她还是想事先声明一下:“钟离先生,就算是你来游说我,我也是不会留在璃月的哦~我答应了空,要陪着他一起走遍七国,不能言而无信。” 派蒙一脸惊讶:“可是你的身体不允许啊!” 夕岚两手一摊:“总会有办法的,万一有什么奇遇呢?” 钟离脸色一肃:“即使你可能会在中途死去?” 夕岚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握紧空的手不让他挣脱:“即使会在中途死去!我也绝不反悔!反正,其实不管是钟离先生还是白术先生都看出来了吧?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复活还变成如今这样的,但,至少这是我唯一能够确定,自己绝对不会反悔的去路。” 听到这话,钟离也只能无奈叹息,“也罢,看来是留不住你的,不过你也不必如此悲观,只要你能够定期回到璃月,唱上几场,想必还是能够支撑你和旅行者一起走下去的。” 白术也点点头:“倒也不拘于璃月港一个地方,既然你们在蒙德也有亲友知晓此事,不如就先试试在这两国唱上几场,看看反响如何。” 夕岚眼前一亮:“对啊!我也不必盯着一个地方的羊毛薅啊!多谢白术先生!” 夕岚又看向此前一直沉默的空,嬉笑着把脸凑了上去:“就算你再怎么反对,我也是一定要和你一起的,你可别想甩开我。” 空狠狠地捏了一下少女软绵的脸蛋,见她吃痛,又无奈地松开了手劲, “你总是这样……不过,谁叫我拿你没办法呢?接下来你可得好好唱歌,好好照顾自己,哦对了,白术先生开的方子你还是得喝,可别想逃开。” “诶——怎么这样?!”少女哀嚎了一声,最后还是妥协在了两个同伴担忧的目光下。 迫近的客星1 解决了夕岚的生存危机,一行人辞别不卜庐,钟离也带着永生香走了,走之前还与三人约好晚上于三碗不过港处聚餐一事。 夕岚很是兴奋,毕竟她早已成年了,说不定还能尝尝这异世界的酒水味道如何。 结果到了晚上…… “酒酿圆子?!钟离先生~我已经成年好久啦!就不能尝尝味道嘛?” 或许是反正已经在钟离面前暴露了这么秘密和社死了,夕岚也是在巨大的压力下,选择了直接放飞自我,直接揪住钟离的上衣衣摆捏着嗓子撒娇。 咳,直女,请谅解,毕竟从小到大这孩子就没个正常的父母能好好以身作则教她怎么处理这些关系,所以,难免有点用力过猛。 好在钟离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而且夕岚现在的脸和气质着实能打,就算是这么生硬的撒娇也完全hold得住。 钟离很是坚定地拒绝了夕岚的“妄想”,并告诉她,身体不佳不宜饮酒。 空也在一旁表示自己会好好看着少女的饮食,好让她慢慢调理调理身体。 “怎么这样?!” 郁闷的夕岚直接干了那碗酒酿圆子默默“流泪”。 结束三碗不过港的饭局,作为全体七星的秘书甘雨——绰号王小美,半人半麟的仙人,向夕岚一行人发出了前往群玉阁的邀请。 结果,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太过劳累,甘雨忘记了告诉三人怎么上群玉阁的方法,害得几人又跑了一趟归终机,最后从刻晴口中得知了上群玉阁的方法。 经过一系列众所周知的波折,三人成功登上群玉阁,并从凝光那里得到了一张标注着愚人众仿造百无禁忌箓的实验基地的“碎雪”。 “看来双方都是有备而来啊。” 夕岚看着愚人众手里那些仿品,虽然上面属于岩神的力量已经十不存一了,但只要能起作用就已经很不错了。 “嗯,要小心公子。”空点点头,眼含担忧地看向夕岚。 夕岚笑道:“放心吧,我对那个家伙可从来不会放松警惕的,毕竟是愚人众,我们天然就是立场相悖的。” 不过看到空这么担心自己,她还是很开心地抱住了少年的手臂。 —— 解决了这件事情,一行人前往荻花洲赴约。 看到长身玉立于古树下的钟离,只一打眼,夕岚便觉得,这大概就是所有中国人理想中的统治者了吧? 内圣外王,不外如是。 夕岚迫不及待地朝着钟离挥手示意:“钟离先生!好久不见,想我了吗~(粉色妖精语气)” 老远就看见少女挥手示意的钟离不由得失笑,朝着几人走近几步:“夕岚小友,旅行者,还有派蒙,你们来得很准时。” 派蒙注意到夕岚那荡漾的小语气,嘿嘿一笑:“夕岚~你干嘛这么看着钟离?难不成……” 空也露出了看好戏的屑屑眼神。 但是脑子里其实完全没那根筋的夕岚理不直气也壮地一叉腰道:“我只是觉得钟离先生很适合做长辈,所以觉得他很亲切而已,小派蒙~你在想些什么呢?” 派蒙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长辈啊,我还以为你……”开窍了呢。 不过派蒙又看了看钟离年轻俊美的脸蛋,以及自家漂漂亮亮又很会唱歌的美少女,觉得哪里不对。 “等等,就算钟离先生很靠谱,很厉害,但他这么年轻,为什么你只想着把人家当长辈啊?”难道不会觉得心动吗? 夕岚一摊手:“那不然呢?钟离先生本来就很适合当一位长辈啊?” 拜托,他们之间差了六千多岁诶?没准人家的指甲盖的年纪都比我大一轮呢!想些有的没的只是在感动自己。 作为骨子里的悲观主义者,夕岚从不会认为提瓦特这么多她认识的青年才俊能看上她这么一个普通又平凡的美少女,而且,只有两个相互吸引的灵魂,那才叫纯爱! 而且,人的一生又不只有爱情这玩意,他们的理想闪闪发光,他们的人生波澜壮阔,就算没有爱情这颗宝石做点缀,只单单他们自己就已经足够耀眼了,干嘛还要和别人一起? 当然了,夕岚还是渴望着属于自己的那个one and only的,只不过就算那个祂不来,她也已经能够学着爱自己了。 默默忽视这个略带尴尬的话题,钟离带着三人来到了一株野生的琉璃百合处。 钟离看向夕岚解释道:“琉璃百合一种欢欣的花,夕岚小友的歌声一定能让花的香味散发到极致。” 夕岚害羞地捂住嘴,“钟离先生……你夸奖得太多啦,我感觉自己都快膨胀了。” 说到唱歌,派蒙也很上道地看向了夕岚:“你害羞什么啦!都被夸过多少次了,早该习惯了吧?” 空微笑着点点头。 结果夕岚却露出了落寞的神情:“虽然我也很想说‘这都是我该得的,毕竟我就是唱得很好听嘛!’这种话,但很可惜,我过去人生的几十年里,一直都处于被无时无刻打压的环境里,所以,我大概也得花上个几十年才能适应这些赞美吧。 抱歉呢,派蒙。” 小家伙一下子愣住了,随即露出羞愧难当的表情:“没有没有,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啦!夕岚你别难过,我只是不小心说错话了……对不起……” 夕岚笑着摇摇头,“没事的,我也没有指责派蒙啦。我只是觉得,我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适应这样的赞美,所以不想让派蒙被蒙在鼓里。” 小家伙这才松了口气。 空也难得开口安慰道:“没关系的,以后这样的赞美还会有很多次,我们慢慢来就好。” 夕岚笑着点点头:“嗯!” 钟离则是思索片刻后,不解中带着一点愤怒的表情询问道:“我不太了解夕岚小友的过去,只不过,这种长期以来的举动,夕岚小友可有想过远离这样的环境?” 夕岚愣了一下,意识到钟离没太明白自己的语境——毕竟岩王帝君天生地养,从来没有父母这种概念吧? 即便他如今作为凡人钟离行走于世间,但看到听到,和切身体会之间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不然钟离也不会养成不带钱包这样的习惯了。 于是夕岚向他解释道:“我也想过这样的举动啦,不过很可惜,当我意识自己其实可以远离我的母亲时,我已经是个大学毕业的成年人了。” 钟离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造成这样影响的那个人,是从小到大将少女养大的母亲。 这位一直以来都宛如磐石般不动声色的先生终于裂开了一条缝,“抱歉,钟某没想到……” 夕岚急忙摆手:“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说清楚啦!和钟离先生并没有关系。” 但钟离还是郑重地为提起她过往的伤心事向夕岚表达了歉意,夕岚也真心实意地接受了他的歉意,并表示: “其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毕竟钟离先生是出于好意,显得我倒打一耙了都,所以我其实觉得钟离先生并没有做错什么。” 不过正因为知晓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却依旧愿意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郑重道歉,夕岚才会因为他的道歉而表示原谅。 ok,话题出现回到琉璃百合上来。 虽然知道剧情里是朵伪装成琉璃百合的骗骗花,但夕岚还是打算认真唱。毕竟作为一个刚到提瓦特的外来者,她其实也没法分辨出真假,但万一是真的呢? 而且,剧情归剧情,既然她已经来到了这样一个真实的世界里,那么这个世界就不只是单纯的游戏里的一块地图上发生的故事了。 但是唱些什么又让她犯了难。 夕岚回想起,剧情里王小美似乎是唱的璃月民谣,民谣的话…… 少女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经常翻来覆去看的刘三姐,里面有首《采茶歌》,时至今日她依旧记忆犹新。 少女于是清了清嗓子: “三月~鹧鸪~满山~游诶,满山~游诶~ 四月江水~到处流~ 采茶姑娘~茶山走~ 茶歌飞向白云头~哟咦哟——” 一段明快活泼的歌声从少女口中唱出,极富感染力的旋律和歌词让作为听众的几人都仿佛感受到了歌词里的那幅景象,忍不住心生欢喜。 而随着少女的歌声越发悠扬动听,琉璃百合的花瓣也跟着慢慢舒展开来,几乎浓郁到极致的香气扑鼻而来。 钟离知道,正是这美妙的歌声让琉璃百合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香气。 看来岩王帝君大人确实很有福气呢。 等到夕岚的歌声渐歇,钟离上前摘下那朵芬芳馥郁的琉璃百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愧是夕岚小友,歌声确如天籁,我从未见过有琉璃百合如这般香气四溢,实乃幸事。” 夕岚刚从唱歌的喜悦中缓过神来,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 好夸张,我唱的不错但应该也没那么好吧?天籁什么的。 紧接着她又意识到,这是钟离在夸奖自己,岩王帝君可从不骗人! 少女最终还是没忍住红了脸颊,不过好在有了些许心理准备,倒也没有之前那么红了。 如果说之前是苹果,那么现在顶多算是刚刚成熟的樱桃。 迫近的客星2 不过与此同时,美妙的歌声不但引来了花的盛开,还引来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夕岚喝着蜜水润嗓子,结果便看见甘雨捧着一株琉璃百合,突然眼珠子一转,朝着她大喊一声: “王小美!你也在这儿啊!” 甘雨愣在了原地,“王、王小美?你根本一个字都没记住吧……” 众人看向夕岚,却只见她狡黠一笑:“抱歉抱歉,我开个玩笑啦~我知道你叫甘雨,对吧?” 少女这才长舒一口气,“原来是玩笑话啊。” 见甘雨这么在意,夕岚也不好意思了,“真是对不起……” 甘雨摆摆手:“没事的,我只是有点没想到,并没有生气。说起来,刚刚那首歌,是你唱的吗?” “是啊,怎么了吗?”夕岚下意识歪了歪头,金色发丝从肩头滑落,投下一片太阳雨。 空看着甘雨,手上却下意识替夕岚将落下来的发丝别回了耳朵后面。 甘雨这时反而不好意思了:“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很好听,可惜只能听这一次。” 夕岚满脸疑惑:“为什么只能听这一次?你不是说我唱得很好听吗?” 甘雨急忙解释是因为她和空都是旅行者,终有一天会离开璃月,所以…… 听到这,钟离便开口解释自己已经托人与云翰社的当家云堇先生商谈夕岚挂靠云翰社演出一事了,如无意外的话,等到送仙典仪结束时,云堇先生便会邀请夕岚面谈此事。 云堇先生!云翰社!不愧是钟离先生!真靠谱! 夕岚听罢呱唧呱唧就开始鼓掌。 其他人不明所以,也跟着开始鼓掌,事情突然就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划上句号。 结束了荻花洲的事项,三人小队便开始返程,结果刚到璃月港大门口,就看到北国银行的人等在这里给他们通风报信。 不用想,冲着神之心去的公子,此时此刻肯定就在黄金屋内—— 而且,仙祖法蜕也在那里。 来不及商量战术,三人立刻前往黄金屋,一路上都躺满了千岩军的守卫,好在公子为了速战速决并没有下杀手,夕岚顺利将这些人都救了起来。 进入黄金屋,夕岚便看见公子身手利落地打晕了最后一个千岩军,看到他们三个,还有心思开开玩笑说说闲话。 不过战斗很快一触即发,夕岚深知自己和派蒙是累赘,便带着派蒙躲到一边,随时准备着不老泉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已经解锁两个元素的空虽然没法把公子打趴下,但至少不被打趴下还是可以做到的,可惜的是动用了邪眼的公子发现自己被耍了之后直接开启了魔王武装,害得三人直接掉到了下一层。 要不是及时开启风之翼抓住了空,恐怕旅行者的屁股蛋就得遭殃了。 幸运的是,魔王武装虽然强,但对公子的负担也极大,失去理智的公子很快恢复了神智,但为了完成任务,他还是动用了愚人众潜心复刻的百无禁忌箓解封了被封印在孤云阁的魔神奥赛尔。 夕岚和空都很生气,但生气并不能带来什么有用的东西,二人搀扶着离开了黄金屋,却看见空中划过一座堡垒—— 正是启用了战时状态的群玉阁。 三人在凝光的授意下登上群玉阁,正好撞见蓄势待发的几位仙人,夕岚不尴不尬地和几位打了个招呼。 凝光此时也开启了群玉阁的阵法,三架改良后的归终机已经焕然一新。 派蒙激动地说道:“不愧是仙人!” 但新式归终机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蓄力,愚人众这时便跟狗皮膏药一样,通过传送门被送了上来。 听着那些狞笑的声音,夕岚很生气,但以她的力量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不对,还是可以的! 夕岚突然想起那个系统给自己的金手指里有一点声明是——塞壬的歌喉! 在西方传说里,塞壬会用歌声引诱那些水手迷航触礁然后淹死在水里! 也就是说,如果她真的拥有同样的歌喉的话,她应该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想到就试试! 夕岚清了清嗓子,闭上双眼感受着气息,慢慢找到那种吟唱的感觉,而后随便挑了段旋律哼唱起来—— “啊——啊——” 货真价实的,海妖一般的歌声笼罩在整个群玉阁上,负责操控仙家机关和群玉阁的仙人们与凝光都忍不住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自顾自歌唱着的少女。 但是伴随着歌声的越发悠扬婉转,那股一开始还不是很明显的迷茫、诱惑的力量开始显露出自己的峥嵘。 一直源源不断登上群玉阁的愚人众开始东倒西歪找不着路了,就像是喝了假酒一样。 明明归终机就在眼前,但那些先遣队的士兵还有术士、债务处理人一个个都像是被大雾蒙蔽了双眼与五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能机械地摆动着身体。 甘雨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惊叹:“歌声中居然拥有这样的力量,不愧是夕岚小姐!” 歌声不能间断,夕岚也不敢停下说话,只能以笑意表达自己的感谢。 …… 随着时间的流逝,归终机终于充能完毕,几位仙家也能全力施为了,但只可惜功亏一篑,奥赛尔不愧是被封印千年也依旧强悍如斯的魔神,只单单几发水弹便轻易将归终机毁于一旦。 阵法破碎,空抱着夕岚而后又被降魔大圣抱着飞回了群玉阁上。 如今之计唯有一计—— “诸位,我要舍弃群玉阁!” 随着凝光坚定又不舍的话语,身负几种不同仙力的空举剑挥下! 巨大的爆炸像极了当初在罗布泊所拍摄的影像,就连异世的灵魂也为此而感到震撼。 但好在,奥赛尔因此受到重创,又重新蜷缩回了岩神留下的封印之中。 众位仙家托扶着一行人回到璃月港码头,天光乍破,仿佛象征着破晓之时的过去,与新时代的到来。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但,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三人小队来到北国银行寻找钟离,结果一进门就听到公子抱怨女士的声音,似乎与在璃月的行动计划有关。 几人听了个大概,然后派蒙就被钟离的真实身份给惊到了—— “你居然是岩王帝君!?” 看着小派蒙如此惊讶的模样,钟离反倒显得有些惊讶了,“旅行者和夕岚小友没告诉你吗?” 派蒙:“??!你们两个早就知道了吗?!” 小派蒙生气地跺脚叉腰,面对两个心虚的家伙,气愤的她立刻趁机要了好几顿大餐作为补偿。 不过对于刚刚和女士尴尬的气氛,派蒙还是有点好奇他们所说的契约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值得钟离将神之心给出去了。 然而钟离却表示:“不透露契约的内容也是契约内容的一部分。” 说罢,钟离又看向夕岚:“待到送仙典仪结束后,云翰社的当家便会前来约谈小友挂靠表演一事,不知小友的身体是否……” 夕岚一愣,笑着摇摇头:“没事的钟离先生,我觉得还好。可能是这段时间没怎么动用力量的缘故吧?毕竟不管是黄金屋还是群玉阁我都没帮上什么忙。” 钟离却道:“小友已尽人事,不必如此介怀,世间万物自有其发展,顺其自然便可,不必强求。” 夕岚点点头,面上的惆怅也散去了几分。 “啊对了,钟离先生以后就叫我名字吧,小友什么的,听起来感觉我还挺高攀的,有点不好意思……” 说着,少女害羞地挠挠头。 钟离思量片刻,点点头爽快的答应了。 不过,夕岚本以为钟离会说些什么,结果没想到诡计多端的“老年人”(bushi)就这么答应了,害得她还紧张了好一会儿呢。 送仙典仪很快择日举办,想着至少我也因为这件事跑了挺久,出了挺多力的夕岚带着空和派蒙去凑了一下热闹。 结果最后还不小心出了一下风头,不过不同于空无欲无求只求找到妹妹的寻人启事,夕岚还是希望能获得点实际优惠的,但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就给派蒙求了一顿新月轩—— 毕竟之前公子宴请时已经吃过琉璃亭了。 派蒙是高兴坏了,但一想到自己只能看着空和派蒙吃大餐,夕岚的心就开始痛起来了。 送仙典仪很快结束,夕岚一眼就在凭栏处瞧见了钟离,兴冲冲地跑了上去打招呼。 “钟离先生!午好啊,今天过得怎么样?” 仿佛由历史一笔一刀镌刻而成的神明回身看向欢笑着的少女,仿佛看见了另一个时空的悠久历史,不禁露出欣慰又欢喜的笑容。 “还不错,夕岚可有按时喝药?” 听到这话,少女顿时露出心虚的表情,“呃,今天中午的还没喝,这不是想着来送仙典仪凑凑热闹嘛……等下回去就喝!” 看着少女信誓旦旦的模样,钟离不由得失笑。 其实面对夕岚这样复杂的情况,那些凡人用的汤药不过也只能起个安慰的作用,真正起作用的无不是钟离通过仙人旧友遍寻而来的天材地宝。 对于习武的璃月人来说,这些东西但凡能给他们用上一颗,便是当做洗筋伐髓一次也不为过! 可放到五内俱崩的夕岚身上,也只能说勉强能用。 但即便是这样的情形下,少女却依旧不慌不忙,似乎从未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的行为还是让钟离有些许生气和心疼。 生气于她如此不在乎不爱惜自己,又心疼于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她下意识总是第一个放弃自己,哪怕是危及生命也不敢向他人求助,麻烦别人。 明明不管是旅行者,还是身为隐退神明的他,哪怕是蒙德那个酒蒙子,甚至是曾帮助过的璃月七星,她都有许许多多的机会可以开口求助。 可她却如同一只闭紧了嘴的蚌,只显露出自己欢喜、阳光明媚的一面,仿佛无坚不摧一般,始终不肯透露出自己的脆弱,像是生怕被人嫌弃一般,如此叫人心揪。 我们终将重逢1 【这个魔神任务前提有雷泽的小狼之章小兔之章和戴因斯雷布的初见,但内容太少了,所以就当前情提要了以及御三家的传说任务都不会单独写,主要是着实没啥好写的,大部分都是世界观补充和人物设定啥的】 经历了蒙德与戴因斯雷布的相遇以及北风狼的初见后,夕岚已经察觉,深渊的脚步声正在渐渐逼近提瓦特。 首当其冲的,或许便是七神及其眷属。不过这些都不是夕岚一个战五渣现在该考虑的事情,她的首要目标是先考虑—— 该怎么让自己活下来。 结果,说曹操曹操到。 璃月的送仙典仪刚刚结束不久,云堇先生便带着一纸契约主动来上门拜访。 夕岚很惊讶,不是惊讶云堇怎么主动找上门来了,而是怎么来得这么快。 询问后她才得知,原来是甘雨受天权星凝光小姐所托,帮忙推了一把。 凝光道:“夕岚毕竟是拯救璃月一战中不可或缺的英雄之一,作为帮助了璃月的友人有困难,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呢。” 听到从云堇口中说出来的凝光对她的夸奖,夕岚实在是不好意思,尬得脚趾抓地。 “毕竟是连仙人都赞叹不已,能够诱使愚人众折戟的美妙歌声,想来是绝非人间能听到的仙乐。” 看到夕岚羞于启口的模样,云堇又言辞恳切道,“但我还是斗胆想请夕岚小姐为我清唱几句,好让我领略这般风采。” 夕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倒也没那么夸张啦……不过话说我在群玉阁上唱歌这件事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啊?” 言辞也太夸张了,害得她这几天都不敢出门了。 不过拗不过云堇的恳切,加上夕岚确实需要这纸契约——毕竟有了云翰社的名气,才不至于让她把时间花费在前期的积攒人气上。 不过,既然云堇是唱戏的,那不如就来首带点戏曲元素的歌? 这样想着,夕岚缓缓开口道: “莫听穿林打叶声 一蓑烟雨任平生 畅音阁里终一叙 六百年一粟 沧海一梦……” 只单单一句前奏出口,云堇的眼睛便如同聚光灯一般亮了起来,她炯炯有神地盯着夕岚,似乎在期待什么,又在害怕着什么。 夕岚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她喜欢唱歌,她不会舍弃自己的长处去和云堇这样的戏曲大家比专业课,但她能够利用自己身后五千余年的余韵所汇聚而来的声音,震撼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海上 一阵风吹起 白云涌向陆地 季风带走沙粒 四季 冷暖的交替 多鲜活的生命 又枯萎的痕迹……” 在短暂的戏腔后,夕岚回归到了这首歌原本的旋律上来,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没有伴奏,现代流行歌曲有的如果没有伴奏那便失去了那种韵味。 至少夕岚自己还是希望能够将完整伴奏的体验带给自己的听众们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夕岚遗憾的想法,那个被文娱系统留给她的子系统突然出现在她眼前,一个闪亮的光标诱导着她去点开。 夕岚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关上了系统界面,老老实实唱完这首歌,等待着云堇点评。 云堇先是优雅的喝了一口茶,紧接着松了口气。 她这样说道:“一开始我听到那几句开场时,还以为你是想将戏曲唱出来。说实话我当时很担心,甚至有点害怕,因为你这样做可能不但没法博得观众们的支持与喝彩,反而会被一些喜欢戏曲的老观众们批成半吊子。 不过好在夕岚小姐还是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那几句戏曲,或者说以戏曲的方式唱出来的歌更像是……点睛之笔,为这首歌附上了不一样的色彩与历史的厚重感。到头来,你不但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还向我、和你的观众们展示了自己的“尊重”,不得不说一句,很是巧思。 此前,我听甘雨小姐和钟离先生都提起过,夕岚小姐来自一个很遥远又古老的地方,这些歌词里的故事和诗句想必都是你的故乡给予你的吧?真的很棒,我可以说,除非是不喜欢音乐听不到音乐的人,否则没有人能够抗拒这样的魅力。” 说着,云堇话锋一转,手里拿出她早已准备好的一纸契约。 “非常感谢你能选择云翰社,那么接下来要来看一下我们的契约内容吗?” 夕岚有些惊讶,没想到云堇这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样的形式,说实话她选择这首歌是有点脑子一热的,中途还担心云堇能不能接受这样对于璃月来说格外新颖的歌曲,结果没想到…… 不过听到云堇的评价时她又释怀了,毕竟这可是云先生,打定主意要唱一辈子的云先生,哪能看不出来她肚子那点墨水和小心思? 至少在选择戏曲相关的歌曲时,她有很多选择,也并不一定就非要选择这首为紫禁城的纪录片演唱的歌来打动云堇。 她想,她更多的,还是希望异世界有能够除了她以外的声音,记住华夏的旋律与其中蕴含的故事吧。 收起心中那点惆怅,夕岚接过契约书大致看了一遍条款,对她而言几乎算是没有什么约束力的内容让夕岚心里松了口气。 真是多亏甘雨和钟离先生在其中周旋,云翰社的契约书才能如此宽松。 粗略总结下来,契约书的内容大致分为三条: 一,在璃月期间任何大型演出都要和云翰社提前说明; 二,不得私自承接大型演出活动以及见面会等形式的契约; 三,如果要举行演出活动,夕岚需要优先考虑云翰社。 至于其他林林总总,多是一些补充的细则以免被钻了空子。 夕岚也是边看边点头,心里感慨不愧是岩王帝君!契约十分符合她的想法而且还给了相当的自由。 要不之后有机会的话,请钟离先生和甘雨小姐吃个饭吧? 夕岚一边想着,一边在契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关于演出收费分账的问题,除去场地费等等,收入是云翰社与夕岚三七分。 看得出来,甘雨这边也是下了大功夫,才让云翰社这边考虑了这个前期几乎要亏本的方案。 不过,夕岚相信自己不会让他们亏本的。 而现在,想必云堇亦是如此。 于是在那之后的又几日过去。 阳光明媚的一天,金发旅行者与应急食品相携来到了冒险家协会,路上有说有笑,很是开心。 不知为何出现在冒险家协会的甘雨与岚姐一眼便看见了这两个大忙人。 接过这次据说是大盗宝家与深渊教团有关的特殊委托后,几人难免寒暄了几句。 说话间却没瞧见与他们形影不离的夕岚,甘雨不免有些疑惑。 半人半麟的秘书小姐看了一眼空,却见他脸上并没有愁色,手里还提着一袋点心,不由问道: “说起来,近日一直未曾见过夕岚小姐,她是生病了吗?” “噗——” 派蒙笑喷了,捂住自己不听话的嘴,悄悄凑到甘雨耳边小声道:“夕岚没有生病啦!甘雨你别担心,其实是因为前几天……” 听罢派蒙的解释后甘雨这才想起来,夕岚几天前刚和云翰社举办了一场演出,作为送仙典仪之后难得的大型演出,不但又好又新还自带话题度,观众们反响非常之热烈。 而作为拯救了璃月港的大英雄之一,夕岚本就十分引人注目了,如今又加上璃月新晋歌姬的身份,这下可是彻彻底底火了一把! 可以说,现在整个璃月港里对于夕岚这个名字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夕岚也因此收获了一笔不菲的能量,在和空还有钟离商量后,少女将这笔能量分成了四份。 一部分还款,一部分留着,还有一部分用来慢慢改善她的体质至少别那么脆,不然万一体内的几股能量失去平衡了,少女就能当场噶给他们看! 而为了帮忙稳定温迪留下的风元素力以及夕岚醒来后自带的净化与治愈的生命力,钟离也是毫不吝啬自己的力量,以岩石为基地将这两股力量驯服拘束在了夕岚的身体里。 这下夕岚终于可以远程奶人而不用捧着不老泉喂给别人了! 不过坏处就是,如果要治重一点的伤的话,她还是得靠手喂,只是不用之前那样一捧一捧的喂,而是如同露滴一般附着在指尖上,外伤外用、内伤内服。 至于最后剩下的那一部分嘛…… 还记得之前和云堇签订契约时闪烁的系统通知吗? 其实夕岚后来才知道,那是子系统的一个功能,可以按照宿主的要求,推荐她所需要的性价比最高的各种技能、buff之类的商品。 当时,就是察觉到夕岚需要伴奏,这个系统才突然冒出来推荐通知的。 只不过那时的夕岚没钱或者说没能量,出于谨慎甚至都没打开系统界面,还是回去之后才想起这件事来着。 而巧就巧在,夕岚的演出不能就直接上阵,至少需要一次彩排。 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夕岚在云翰社收集了一波能量,和那个子系统的智能客服软磨硬泡拿下了部分伴奏功能,然后在演出期间收集的大笔能量买断了那个天籁之音(伴奏)的buff。 可以说,有了这个buff之后,夕岚这下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什么样的场景下演唱都能够展现出歌曲最完美的演绎状态,最大程度的激发人内心中的情感共鸣从而达到收益最大化,就像是做了一场心灵与情绪上的理疗spa,而且,还不再拘泥于清唱或者伴奏带来的负面影响。 当然了,高兴的事说完了,接下来就是麻烦事了。 夕岚毕竟只把唱歌作为格外喜爱的副业来看待:一来,是她确实热爱唱歌,喜欢唱歌,从小到大只要听见有人唱歌她就会跟着哼哼;二来,便是她的情况也确实需要唱歌所带来的能量为自己而活,毕竟她还想着和空还有派蒙一起遨游提瓦特呢! 但是……璃月港的人们着实过于热情,让她这个蓝星社恐有点水土不服。 演唱结束后的几天时间里,不管夕岚和空出现在哪里,都会有人纷至沓来只为一睹芳容。 虽然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人身上的危害,但不管是千岩军必须分派出多余的人手来组织纪律,还是人群拥挤带来的交通不便,以及对于周围居民和自己的旅伴们所带来的种种麻烦都是让夕岚不得不考虑避避风头的情况。 于是…… “她就只好先待在家里,等我们去到下一个国家或者璃月港的大家热情没那么高涨时,再出来和我们一起旅行了。” 派蒙无奈摇头, “璃月港的大家真是太热情了,我从来没见过他们那——么热情的态度,就像是看到岩王爷洒摩拉一样。 但对于夕岚这样的家伙来说,过度的热情简直就是美味的毒药!” 甘雨满脸疑惑:“诶?为什么这么说?” 派蒙解释道:“你想啊,夕岚那家伙实际上最不擅长应对的就是别人的好意和夸奖了,现在她只要一出门,到处都是对着她笑,各种各样夸她好的人,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甜蜜的灾难嘛!” 甘雨略思索了一番:“这么说来,好像确实有点……难以接受呢。” 岚姐却有些不解:“可是,夕岚我也见过,但她在你们面前,尤其是旅行者面前可没这么……害怕过啊?” 而且每次面对派蒙的夸奖,那是脸不红心不跳,非常直白的表示还可以多来点的样子。 我们终将重逢2 派蒙摆摆手,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没有啦,那是我们在帮她做脱敏治疗。因为在演出之前我们就已经考虑过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所以夕岚就拜托我和空时不时夸奖她一下,好让她提前适应一下。” 岚姐嘴角抽搐:“所以……有用吗?” “唉——你也看到了,”派蒙摊手,“有用又没用,但是也不算完全没用。” 岚姐失笑:“那看来夕岚小姐还有得练呢~” 甘雨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聊完夕岚闭门不出的趣事后,空顺势提出告辞,甘雨也跟着一起离开了冒险家协会,三人在玉京台附近分道扬镳。 想着最近夕岚都一直待在尘歌壶里,难免有些烦闷,而且还对身体不好,空和派蒙便拉上她一起去了此次委托所在的遗迹秘境活动一下身体。 好不容易睡个懒觉的夕岚表示—— “你们可放过我吧!” 结果,最后还是口嫌体正直的跟着一起来了。 进入此次委托的遗迹,一股污秽的气息便立刻扑面而来,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深渊的力量,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污秽气息。” 就如同有些人能够闻到下雨后泥土中的放线菌的味道,一直以来不管是生前还是“生后”,夕岚的鼻子都很是灵敏。 即便没有某个柱灭之刃里的铁头娃那般离谱的程度,区区深渊力量这么污秽的味道还是能轻而易举就闻出来的。 派蒙一脸无语:“喂!不要说的用鼻子分辨力量的不同气味是一件很简单事情好不好!我和旅行者就完全闻不出来你说的那种味道啊。” “诶嘿~” 夕岚俏皮一笑,派蒙很是无语。 “诶嘿你个头啊!才懒得理你呢!哼!” 空在一旁看着两个家伙把自己搁在中间承受着双倍的吵闹,无奈摇头。 经过一系列夕岚早已不记得,唯独只记得那个在游戏里总是把她功亏一篑的泡泡跑道等麻烦的挑战,三人很快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 那是一座,被重重的锁链倒悬在空中的七天神像! 而且从那两个翅膀就能看出来,这是蒙德的神像,换言之,是温迪的神像。 夕岚有点生气。 游戏里初次看到这一幕时她是什么感受她已经记不太清了,但至少此时,面对温迪被亵渎的神像,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愤怒如同火焰般在心中冉冉升起。 派蒙显然也看出了夕岚眼中的怒火,急忙安慰她:“呃……冷静啊夕岚,别、别生气,你看我们这不是发现了吗?等这个委托结束了,我们就去和卖唱的说一声吧!” 空:“是啊,别生气,深渊教团本就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家伙嘛……” 看着两位无比紧张的同伴,夕岚心软了。 “好吧,到时候和温迪说一声让他来做决定好了。我只是觉得温迪并没有做错什么却被他们这样亵渎,所以有点生气,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冲动得直接冲上去的。” 见夕岚确实还算理智,两人松了口气。 三人小队又检查了一番是否有其他可疑现象,但除了那座污秽神像以外,就只有已经死去的那位大盗宝家的尸体了。 派蒙不敢再看,三人小队因此原路返回。 在经过一段石门时,一道深蓝色的污秽气息突然袭向了三人—— “小心!” 空一把抓住夕岚的胳膊将她拉到身后,同时另一手拿剑挡住了来者的进攻。 夕岚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深渊水使徒! 只见那只使徒先是自报家门,紧接着便宣布要对三人下达审判。 只可惜他错估了自己的战力,很快就被空打趴下了。 结果被打败之后这只水使徒还不忘逼逼赖赖,然后就被空察觉到了异常之处。 “那只水使徒,好像认识我……” 夕岚点点头:“看得出来,它对你使用的力量很熟悉,但却又不认识你本人……” 二人对看了一眼,似乎彼此心中已有答案。 派蒙则是看着两个自顾自谜语人的旅伴,无奈插腰,“真是的,你们俩又来了!” 夕岚对着派蒙歉意地笑笑,不过空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想其他事情了,三人并肩走出了遗迹,然后就迎面撞上了戴因斯雷布。 戴因:“是你们啊,没想到重逢来得如此迅速。” 夕岚无语道:“你脸上可没有多少惊讶的意思,刚刚这个遗迹里溜了一只水使徒,你是追着它来的吗?” 戴因颔首:“正是。” 然后夕岚又和派蒙三言两语解释了神像的事,在此过程中,戴因斯雷布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显然,逆位神像之事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亵渎之意。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了戴因斯雷布加入,三人小队也能够一路跟随着他的指引找到那些散落在蒙德和璃月各处的深渊法师,问个明白。 只可惜,迪卢克老爷教给她的拷问技术看来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面对夕岚的遗憾,戴因有点无语,却还是温柔地安慰她道:“你所身负的治愈与净化的生命力量对深渊来说本就是反向的“剧毒”,只单单一滴不老泉就能让他们感受到烈火灼心一般的痛苦了。那些拷问技术完全是多余的。” 听到这话,夕岚惊讶地看向他。 戴因被这双瑰丽的宝石双眸看得一阵失神,“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夕岚眨巴眨巴眼睛:“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安慰人啊!不愧是戴因斯雷布!” 说着,少女比了个大拇指。 戴因:…… “算了,你开心就好。” 收拾完游荡的、似乎正在收集着什么东西的深渊法师们,荣升为四人小队的一行人终于在闲聊完关于坎瑞亚的设定后,发现了深渊法师留下来的线索。 虽然三人小队中没一个能看懂这种文字,但——我们有万能的戴因斯雷布呀! 迅速解读出所谓命运的织机计划的一点皮毛内容,戴因斯雷布也顺利锁定了那群深渊法师的真正目的—— 坎瑞亚所制造的,世界上第一台耕地机的眼睛。 考虑到那座神像是风神的神像,派蒙提议要不要去西风教堂问问。 夕岚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找温迪问?他的话应该能更准确一点吧?” 派蒙摊手:“这不是找不到他吗?温迪总是神出鬼没的。” “有吗?我觉得直接去蒙德城总能找到他的吧。” 夕岚想了想自己总是在蒙德城的各个地方刷新出来的醉酒温迪,唱歌温迪,对猫打喷嚏的温迪…… 派蒙也恍然大悟,“对哦!就像温迪吸猫体质一样,夕岚你就是吸温迪的体质吧!那我们现在就去蒙德城里找他吧!” 吸温迪体质是什么鬼啦! 夕岚表示无奈,但还是同意了派蒙的想法。 戴因则表示自己对七神“过敏”,就先在城外等他们了。 三人顺利进入蒙德城,按照夕岚的直觉一路前行,结果就在炼金术台前发现了正在和砂糖交谈的温迪。 派蒙惊喜地向二人打了声招呼:“哇!砂糖,还有卖唱的!你真的在这呀!我果然没猜错,夕岚就是吸温迪体质嘛!” 夕岚无语:“好难听啊…这个绰号。” 温迪也表示无奈:“吸温迪体质……我感觉没有卖唱的好听哦小派蒙~不过你倒也没说错,不过不是夕岚吸引温迪,而是温迪吸引夕岚哦。” 面对夕岚疑惑的眼神,温迪微微一笑,带着一行人走到偏僻角落解释道:“我把我的元素力作为能量传导进了夕岚的体内以稳定她的身体,这个行为本身并没有问题。 但我作为旧日的风神,千风化身,就像是把千风中的一缕放进了你的身体,提高你的元素力储备和感知力的同时,也让你成为了千风之一,所以你自然而然的就能感受到我的存在了,当然,我也是一样的,不过我平时也不会刻意去感知就是了。” 夕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真是谢谢你了,温迪。” 温迪居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而且还不曾说出来,更别说回报了。 夕岚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直接上去给了温迪一个熊抱。 “你真是最好的风神,还有我的朋友!” 听到夕岚的慷慨宣言,温迪失笑,伸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花。 “好啦好啦,再哭可就红眼眶咯~你们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想问的吧?趁着你们的朋友我现在心情好,可以免费告诉你们哦!” “哦哦!其实是这样的……” 见夕岚实在“不争气”,派蒙急忙询问道。 片刻后,听完事情起因经过的温迪一手握着少女的手,一手捏着下巴思索道:“这样啊……关于神像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时候失窃的了,五百年前的大战之后,我和特瓦林都陷入了沉睡,想必就是在那时失窃的吧。 但要是说起耕地机,我就不太清楚了……或许,你们可以去问问北风狼王安德留斯。自从安德留斯驻留在奔狼领之后,附近大大小小的事它应该还是有些印象的,第一台耕地机如果如此重要的话,想必会足够特殊到引起安德留斯的注意。” 说到这,温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提起了以前有段时间流行在西风教堂里的传言,关于暴君在风龙废墟复活后,向天空发射火球的传闻。 温迪出于谨慎也去看了一下,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便离开了那里。 “说不定会有你们想要的线索。”温迪笑着说道。 我们终将重逢3(杂含一点迪卢克传说任务) 夕岚和温迪依依不舍地拜别了双方,三人小队出城与戴因汇合后,先是去了一趟奔狼领,结果正好撞见想要对安德留斯的残魂图谋不轨的深渊教团。 顺利把使徒的阴谋挫败后,深渊教团又一次灰溜溜地遁走了。 三人很快从安德留斯口中得知了耕地机的确切迹象,正是此前温迪曾提过的风龙废墟。 夕岚听罢笑了:“看来温迪确实也有所猜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我们先来狼王这边问问了,还能顺便帮上忙,不错不错。” 戴因对此不置可否。 四人小队再次来到风龙废墟,高塔耸立的残破遗迹外的风墙与封印都已经尽数消除,三人很顺利地找到了最初的耕地机,并由戴因斯雷布拿出了那颗眼球妥善保管起来。 戴因:“至于那座逆位神像……”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与七神关系密切的少女。 “风神应该有说过的吧?” 夕岚愣了一下,笑道:“是的,温迪说,随我们处置就好。” 戴因斯雷布冷笑一声,“还真是自由的神明啊……也罢,届时便由我来销毁吧。” 再次进入遗迹寻找到污秽的神像所在之处,深渊使徒也不出所料地埋伏在这里,等待着猎物上钩。 只可惜,这家伙还是没弄清楚,到底谁是猎物谁才是猎人。 就在它又一次试图遁走之时,戴因及时锁住它的命脉,然而刹那之间,一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剑斩向了他们。 空不受控制地向前走了几步,然而,这咫尺之间的距离却仿若天堑,硬生生将兄妹二人分割开来。 “荧!” 别走!别再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空试图安慰、论述这一路寻找妹妹的历程,想要告诉她自己找到了新的一起旅行的同伴,他们三个可以一路前行不再停留于此…… 但无论说些什么,换来的都是少女冰冷又寂寥的坚定眼神。 少女只是如同宣判一般说道:“在深渊淹没神座之前,我与天理还有一场尚未完结的战争,听我说哥哥,我已经完成了我的旅行,所以,你也要像我一样,在自己眼中留下这个世界的沉淀。 我们终将重逢,但不是现在,不用着急哥哥,我有足够的时间来等你,我们的时间……向来都是足够的。” 说罢,荧又一次望向一旁满脸担忧地看着她和哥哥的少女,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开心的微笑:“看来在这一路上,哥哥你也遇到了独属于自己的旅伴呢,我很开心,哥哥。” 话音刚落,少女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晦暗的星辰之中,只留下两位男士一前一后奋力奔向她的身影。 但很快,一片寂静中,戴因斯雷布也消失在了那道传送门后,只剩下空回首看向逸散在空气中的粒子,徒劳无力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夕岚:“空……” 少女此时也已经想不出任何方法来安慰他了,只能紧紧地、仿佛要把少年揉进自己骨血中一般,紧紧地抱在怀里。 “空,别担心,荧不是说了吗,你们终将重逢,不是现在便是将来,只要我们继续旅行下去,终有一天会再度相遇的。 我相信那一天迟到会来,所以,别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一直一直……” 少年沉默良久,似乎是放下了什么重担,抬手回抱住了夕岚。 “嗯,我们会再见的,到那时,我们就一起旅行下去吧。” 夕岚愣了一下,松了口气,再一次露出了笑容:“好啊,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把我介绍给你妹妹呀~” ——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温迪不知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听说几人就要启程前往稻妻,便火急火燎地来信让夕岚回去与他合唱一番。 “所以你打算去吗?”空面带微笑看向赖床的少女。 夕岚则是把脸埋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听到温迪二字,下意识嗯了一声,半晌后,那股困劲过了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答应了什么。 “我……到底为什么要答应啊?!” 夕岚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焦虑。 派蒙见她这么紧张,有些不解:“只是去迪卢克老爷旗下的酒馆还有西风教堂巡演而已吧?你连璃月港那么——大的演出都手到擒来了,为什么还怕会搞砸这个啊。” 夕岚哭丧着脸道:“可是我一想到我要和温迪同台演唱,还被迪卢克老爷看着,就忍不住尴尬得脚趾抓地,有种在熟人面前扮家家酒还被发现了的感觉。” “呃……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派蒙无奈叹气,“谁让你演出时情绪过于茂盛啦,不过没关系的,夕岚很好看!而且即便很高亢的歌曲都能做到很好的表情管理呢。” 空也摸着少女的头发安抚道:“相信自己,你可能不是提瓦特最懂音乐的人,但你一定是唱歌最好听的人!” 夕岚:“……好吧,就算你们不这么说,我也不会临阵脱逃的啦!放心吧,我会加倍努力练歌的!” 说着,夕岚一把抱住空柔软纤细又富有韧性的腰,把脸颊贴上去蹭了蹭。 “但是在那之前,先让我充会电……” 说着,没等空反应过来,焦虑后的少女便皱着眉头睡着了。 旅行者只能无奈叹气,在派蒙戏谑地注视下抱着少女一起享受了一个美美的回笼觉。 翌日,旅行者带着派蒙和夕岚一起回到了蒙德城,结果刚刚走进城门,一行人便看见了一位几乎在蒙德城内难以偶遇的角色。 派蒙惊讶地招手:“迪卢克老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红发美人矜持一笑:“怎么,不欢迎我的到来吗?” 夕岚连连摇头:“怎么会呢?只是很惊讶,迪卢克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迪卢克:“当然是在等你们了,准确来说,是在等你,这场风色巡演的女主角。” “风色巡演?” 派蒙先是一脸疑惑,紧接着反应过来:“啊,就是迪卢克姥爷出资赞助的吟游诗人的大型演出是吧?” 迪卢克点点头:“没错,之前你在天使的馈赠里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这次温迪先生推举你作为这场巡演的女主角也是所有人一致同意的。” “原来如此啊~看来不光璃月的大家很喜欢夕岚,蒙德的大家也是一样的呢!夕岚,你怎么看呀?” 派蒙恍然大悟,飘向友人的小眼神中透露出一个字:屑。 “……”脸颊通红的金发少女深吸一口气,“用眼睛看。” 迪卢克:“噗、不好意思,嗓子有点不舒服。” 迪卢克优雅地清了清嗓子,试图将刚刚的小插曲糊弄过去。 夕岚几人也默契地略过了这个话题,虽然不知道迪卢克为什么会突然发笑,总不可能是夕岚那个冷笑话取悦到他了吧? 但,出于谨慎的态度——毕竟是派蒙不能惹的人名单上的一员——几位当事人都默默地遗忘了迪卢克不小心喷笑出声的尴尬一幕。 视线转回到风色巡演上来。 迪卢克特意来迎接夕岚几人自然不是单纯的为了和少女相处——虽然也是其中一个目的之一啦。 但迪卢克实际上是想请夕岚几人帮个忙——主要是夕岚和空。 在之前夕岚回到蒙德表演时,基本上晚上只要有她所在的酒馆都会人气爆满,天使的馈赠的销量也一升再升,对此迪奥娜都表示了一点小小的抗议,称呼夕岚为蒙德酒业的帮凶。 (夕岚:冤枉啊迪奥娜大人!) 而在前几天,迪卢克作为暗夜英雄的身份收到了一封来自深渊教团的战书,不过由于深渊教团使用了密文,内容里面包含了什么,骑士团和迪卢克都不清楚。 但好在迪卢克又不是傻子,既然知道这是来自深渊教团的信,他便直接找了个深渊法师逼问出了上面的内容。 但问题就在于,凯亚这时候来给迪卢克找茬了,不但放出消息要保护暗夜英雄不受伤害,还安排了霍夫曼准备在深渊教团敲定的当晚监视迪卢克的行踪。 派蒙听罢很是不解:“为什么呀?凯亚和迪卢克老爷不是兄弟吗?” 夕岚表示理解但无奈:“可能正因为是兄弟,才更相信迪卢克老爷能够解决这个小小的问题吧。毕竟迪卢克老爷面对的是深渊教团这样的敌人。” 派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迪卢克也在此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搞了一个可以吸引大量元素生物的诱饵,到时候就利用这个诱饵,引开监视他的西风骑士,而他就可以趁机去解决那些深渊教团的敌人了。 深渊教团的挑战书定下的时间正好在风色巡演结束的第二天,到时他再邀请夕岚来到天使的馈赠驻唱,当天晚上鱼龙混杂,以西风骑士团的人力绝对没办法紧盯着他。 这时候又有值得信任的荣誉骑士在前,被诱饵吸引来的元素生物在后,迪卢克就能够浑水摸鱼,掩人耳目了。 夕岚也提议:“不过霍夫曼也有可能会询问那些喝酒的客人,所以,迪卢克老爷要不要考虑一下在离开的那段时间,找个人戴上红色的假发在吧台后面顶替一下?” 迪卢克听罢点点头:“是个好主意,还有,叫我迪卢克就好。” 夕岚愣了一下,“哈哈哈哈,迪卢克老爷叫起来太顺口了,没注意哈哈哈哈……好的迪卢克!” 在那之后,风色巡演正式开启,为期三天,总共六场表演,分别会在西风教堂,蒙德广场,和清泉镇各自举办早晚两场。 其中西风教堂由芭芭拉与夕岚一同演唱早上的场次,再由温迪一起合唱晚上的场次。 除此之外,迪卢克还顺势放出了夕岚将会在风色巡演结束后,于天使的馈赠举办单人特殊场次的消息,引得不少在两国之间走动的璃月人也在当晚来到了天使的馈赠。 于是,等到霍夫曼来到天使的馈赠后,看到的便是一副人挤人挤人、密密麻麻坐在各种能坐的地方,唯独把中间空出来的一副神奇景象。 而为了给当天晚上的女主角以特殊待遇,整个酒馆内都是昏暗的打光,唯有中间那个留出空间的小小舞台有着明亮到如同太阳一般的光芒万丈。 更要命的是,霍夫曼发现夕岚小姐的头发还是布灵布灵的金色,在明亮的灯光下就显得更加闪耀了。 别说迪卢克老爷了,就是台下是人是鬼他都几乎看不清楚了。 好在作为酒保,霍夫曼还能够通过迪卢克那耀眼的红色长发和制服分辨出,走动的人之间哪位才是迪卢克老爷。 与此同时,另一边,偷偷放下诱饵的空带着派蒙一路来到天使的馈赠。 作为有“后台”的家伙,迪卢克给他们还有自己留了三个视野绝佳的位置,毕竟这场戏不过是今天晚上的一个小小片段而已。 解决完那帮深渊教团的家伙,他还是想回来好好欣赏一番少女美妙的歌声的。 随着门外看守的西风骑士来报后门有魔物袭击的消息,第一批监视人员被撤走。 随后便是喝多了上头的醉鬼们引走了第二批监视的西风骑士。 紧接着就轮到了迪卢克与查尔斯互相变装,伪装成对方的样子后赶去了约定的地点。 霍夫曼站在天使的馈赠门口,沉醉在夕岚美妙的天籁之音中。 另一边,迪卢克揉搓着手腕,单手拎起大剑砸向深渊法师。 “这么看来,解决你们,反倒是最简单的一步了。” 天使的馈赠内,美丽的少女在熠熠星光中随着旋律翩翩起舞: “if romancing me with neons is something you should do 你该和我在霓虹灯下来一场浪漫邂逅 make the letters bright and luminous and blue 信上写得清楚明白 我想法语你该看得懂 and get me waking up shake it up tangled up 我动心了 忘情摇摆 you could be quaking up making up tangled up 神魂颠倒 若即若离 太缠绵 you can''t be faking it making it for my love 你对我从来都不会假装 只怪我的爱慕太强烈 ……” 台下是众人一同随着旋律哼唱的繁杂声音,霍夫曼依靠在门槛边,陶醉其中不可自拔。 好在他的大脑尚还能够思考,时不时会将眼神投射向吧台后,见到那头随着走动反射出光芒的红色长发时,心中便会松下一口气。 一首歌的时间很快过去,夕岚稍微下场休息了一阵,再次登台时,吧台边上似乎多出了三位客人。 少女侧眼看去,只见金发的旅行者、白色的应急食品和红发的蒙德玫瑰正朝着她微微招手。 夕岚也松了口气,轻启的红唇中再度流露出令人沉醉的旋律。 振袖秋风问红叶 替迪卢克解决了一点毛茸茸的小麻烦后,当晚的作战也是非常成功,虽然没能把霍夫曼及时骗走,但迪卢克为他准备的其他手段也成功地骗过了大部分人—— 虽然这其中不包括一直在二楼看好戏的凯亚。 不过对于大部分蒙德人来说,他们暂时还不需要知晓暗夜英雄的真实身份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 凯亚也只是想看看,在这样的情况下,迪卢克能够做出怎样的举动,但让他也没想到的是,夕岚提出让查尔斯假扮迪卢克这一举动还真的差点骗过了他。 “但可惜的是,我毕竟和迪卢克老爷是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嘛~所以我还是从一些细节处看出了端倪,不过瑕不掩瑜,加油哦诸位~” 说了一通自顾自“拉仇恨”的话后,凯亚便潇洒地离开了天使的馈赠。 而作为这次帮忙的报偿,迪卢克本打算直接给予夕岚他们一些生活上的便利,却从派蒙口中得知夕岚目前的身体状况不佳,如果可以的话,帮他们收购一些罕见的药材便好。 迪卢克这才知道夕岚的身体居然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 听到这儿,迪卢克担忧的目光一直紧紧注视着夕岚,把这个社恐看得一阵心虚。 迪卢克直接答应了下来,并表示会以最大的努力去做这件事,同时叮嘱夕岚注意身体,即便是在旅行也不要勉强自己的身体。 夕岚面对如此严肃的迪卢克哪能不应?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又一次辞别蒙德,夕岚心中陡然升起一阵不舍,不过很快又被南十字船队传来的好消息打消了这般不舍的情绪。 夕岚高兴地说道:“好耶!又可以开新地图了!” 派蒙却有些担心稻妻那边的情况,会不会不利于夕岚的身体状况,毕竟他们这一去,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到璃月或者蒙德了。 “也不知道夕岚你的身体撑不撑得住,毕竟稻妻那边听说好多地方都有些……” 夕岚看着派蒙担忧的样子,揉搓着她的小脸蛋,笑嘻嘻地说道:“放心吧,我让钟离先生帮我加固过了,至少半年内我都不用担心会出问题的!” 说到钟离,不管是空还是派蒙,对于钟离的话还是很信任的,当即便放下了悬着的心。 而说到南十字船队,就不得不提之前他们几个参加北斗举办的那场武斗大会的事情了。 那场大会北斗经常会举办,奖励也很丰厚,而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次的大会奖励中包含了一枚无主的神之眼。 神之眼对于提瓦特的人们来说那可是无异于一张不记名黑卡的存在了!自然是有着相当多的人趋之若鹜。 不过即便是如此之多的人,在空的面前也显得那般籍籍无名。 毕竟璃月港的危机和蒙德的龙灾都发生不久,还没步入信息时代的提瓦特居民能凑的大热闹可不多,时事更新的速度也没那么快。 就空目前的头衔之中,哪怕是最早得到的荣誉骑士一衔也是顶天的存在了。 于是三人在报名时如同报菜名似的透露出的一系列战绩实在是过于耀眼得、让负责报名的南十字船队成员都感到惊叹不已。 飞快的结束了战斗,北斗出于兴致,直接将空提到了半决赛的场次,不过对于枫原万叶来说,这已经是常事了。 “更何况,以大英雄的名望和实力,这样的做法也不算有失偏颇,不是吗?” 枫原万叶笑着说道。 夕岚点点头:“这倒是,以空的实力,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是不可能打得过他的。” 派蒙不解:“干嘛要加上普通人的前缀啊?难道还有不普通的人吗?” 夕岚神秘一笑:“当然有了,比如——” 夕岚比了一个戴因的口型,派蒙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枫原万叶微笑地看着二人打着自己不知道的哑谜,并不打算细问。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呀。 又结束了一场战斗,这次的对手是个非常扎实的练家子,不过空还是顺利地赢下了比赛回到夕岚和派蒙身旁。 见三人相谈甚欢,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夕岚递给他一张吸汗的帕子,指了指额头,口中说道:“也没什么啦,我就是在想,不知道稻妻会有什么好吃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尝尝?” 枫原万叶也道:“我向夕岚小姐和派蒙推荐了乌有亭,那里的收费虽然略高了一些,但乌冬面和油豆腐可谓一绝,听说鸣神大社的宫司大人也经常会去那里品尝美味。” 派蒙听罢期待的眼神看向旅行者:“空,你一定会带我们去的,对吧?对吧?” 夕岚也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空。 看到二人这样的表情,旅行者无奈扶额:“……好吧好吧,到时候有空就去。” “好耶!”派蒙、夕岚欢欣鼓舞地击掌,庆祝他们的又一次胜利。 看着夕岚也是一副占便宜了的表情,空表示不理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才在风色巡演上赚了一大笔摩拉吧?怎么总是盯着我这点仨瓜俩枣呢?” 夕岚和派蒙对视一眼,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占便宜可不一样!更别说还是占你的便宜啦~” 派蒙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 空无奈叹气:“我看你是越来越和派蒙相像了……好吧好吧,真拿你们没办法。” 时间很快来到了决赛,但一直等到一炷香后,那名原本要来挑战旅行者的选手也没来到现场。 枫原万叶提出查看那枚神之眼的盒子,却发现盒子里已然空空如也—— 神之眼被那名参赛选手偷走了! 消息不胫而走,枫原万叶也在此时找上了三人,请他们一起前往捉拿那名小偷。 有着万叶倾听万物之声的天赋加持,几人很快找到那名小偷,在殊死搏斗后那枚神之眼依旧没能如枫原万叶所愿再次亮起,少年不由得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知道这枚神之眼原本是属于万叶友人的夕岚实在不忍心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露出这副神态,便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安慰的抱抱。 “别担心,你之所求很快就会实现的。” 抱住万叶的同时,夕岚小声在他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听得万叶一脸惊讶。 “你……为何这般笃定?” 少年不解地看向夕岚,却只得了一个“嘘”的手势。 万叶明白了,这件事,不可说。 追回失物,又从万叶口中得知了关于他友人与雷电将军御前决斗的故事,派蒙开始有些担心稻妻之旅会不会顺利了。 夕岚见状安慰派蒙道:“你看我们目前经历的两个国家,有哪个很顺利的吗?小派蒙~就不要考虑那么多不存在的事情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啦!” 派蒙想了想,觉得夕岚说得很有道理:“说的也是!” 便把这个担忧抛之脑后了。 寻回了神之眼,比赛继续进行到颁奖环节。 不过空本身倒也不需要神之眼,便只预定了南十字船队不久后前往稻妻的三张船票。 而今天,便是开船的日子了。 不动鸣神,恒常乐土 (离岛剧情果然不管看几遍都让我血压飙升,第一幕我会尽快写完,春秋笔法,启动!) 穿越过刺眼的雷暴与呼啸的海风,南十字船队顺利抵达了离岛的港口。 原本有点晕船所以海上都是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夕岚一觉起来发现到岸了,激动的心情在看到笑容灿烂的等待着他们的托马时,脸色便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托马和熟悉夕岚的空都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一个出于不熟,一个出于太熟了不好在外人面前问出口的原因,都选择了沉默。 而单纯的派蒙还沉浸在来到离岛的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伙伴们的眉眼官司。 在托马的帮助下顺利通过审核进入到离岛的领地上,看到周围漂亮的景色,夕岚的神情才缓和了些许。 或许是因为夕岚一上来就没有好脸的缘故,托马也不敢托大,没有玩剧情里的那点小把戏,反而顺顺利利地解决了离岛狮子大开口的问题。 到了这时候,就算是派蒙这样的粗神经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悄悄凑到夕岚身边问她:“怎么了吗?还是不舒服了?怎么你一上来就不高兴呀?” 看着派蒙单纯又可爱的小眼神,夕岚心里的气消了许多,露出了登上离岛以来第一个笑容。 “我没事,就是觉得刚才那个人把我们当冤大头,所以有点不高兴而已。”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不过,还好有托马在,我们不用交这个钱,不然就被他们骗了!那可是你辛辛苦苦演出挣来的钱呢!” 说起这个,派蒙也是跺着小脚,一脸义愤填膺地说道。 看到派蒙这么有活力,夕岚也很高兴,一把抱住小派蒙:“是啊是啊,还是派蒙你心疼我~” 派蒙嘿嘿一笑:“那当然啦~” 看着夕岚重新恢复活力,空也松了口气。 托马作为一个旁观者都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毕竟这位在璃月与蒙德都声名远扬的歌姬小姐实在太过美丽了,以至于将美貌化作了武器一般;当她生气时,就连阳光都成为了她的打光师,过于明媚的阳光连托马这个长期生活在稻妻的“地头蛇”都忍不住觉得刺眼。 等到托马走后,空才向夕岚发问:“是不是,曾发生过什么不高兴的事?” 虽然旅行者问得很隐晦,但夕岚还是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只是不喜欢他们那种试探又功利的态度,虽然能理解,但是看着就觉得……小家子气!不能像凝光小姐一样大大方方地展现出来,遮遮掩掩的。” 旅行者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夕岚话里有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夕岚朝着墙角白了一眼,冷哼一声:“怕什么!要不是看在派蒙和你的面子上,我真是……算了,希望到时候……他们不会让我失望,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这种把你当工具人一样使唤,还藏着掖着试探你的行为,看着就作呕!” 空无奈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发,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所受到的“不公”而感到气愤,这样的心情他能够理解—— 当他在璃月或蒙德听到各种或诋毁、或嫉妒夕岚的言论而贬低她时,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所以他不会指责夕岚的行为不够理智,而是真心实意地感到高兴,并告诉她,正是因为有她这样为他哭为他笑、为他生气的存在,所以他才能够不在乎那些人的“不公”,因为他们只是他生命中无关紧要的过客而已。 听到空这样说,夕岚先是流露出心疼的表情,紧接着笑了起来,“好吧好吧,我总是说不过你,不过,如果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可是会直接怼回去的哦~” 空点点头:“当然,现在只是因为我们有求于人,只是一点小小的试探而已,我并不在意,但若是他们真的把我当做“工具”来使用的话……” 旅行者的眼神凌厉如锋,昭示着这种人的下场。 夕岚一把抱住他:“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想法!” 短暂的谈心过后,三人来到了勘定奉行寻找离开离岛的方法,却从柊慎介的女儿那里得知,前不久愚人众的执行官女士刚与她父亲达成了什么交易,那些强人所难的要求不过是让他们知难而退罢了。 好在这位柊家的大小姐也有求于他们,有这位大小姐保驾护航,他们三人才顺利地通过了离岛的关卡,前往鸣神岛上的稻妻城。 来到托马所说的木漏茶室,夕岚一行人顺利见到了托马,并从他那里得知了千手百眼神像的存在,在这座布满神之眼的神像下,空聆听到了愿望的声音,那是来自于稻妻人民们的强烈愿望。 见识过眼狩令所带来的影响后,托马便带着他们来到了社奉行的宅邸。 说实话挺大的,但夕岚总觉得不管是隔音还是隐私空间都不太好。 相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他们的尘歌壶,或者迪卢克老爷的晨曦酒庄那种款式的房子,隔音更好还有自己的隐私也不担心开门时被看见。 而且迪卢克老爷还给她也准备了一个房间,面积大还带阳台,采光一级棒! 咳,扯远了。 回到眼狩令的话题上来,神里绫华在屏风后面用隐晦的语言向空请求帮助他们取消眼狩令的力量,却被空直言拒绝了。 旅行者表示:“我只是来面见雷电将军的,不是来造反的。而且,你们的行为给我的旅伴带来了不好的印象,不管是出于理性还是感性,至少目前来说,我不会答应你们的请求。” 神里绫华愣住了,托马也无奈叹气,表示还是先说说其他的事吧。 神里绫华思索了一番,先是诚恳地就离岛的试探一事表示了歉意,并说明其中的缘由并非他们刻意如此,而是三大奉行中的两大奉行都支持眼狩令这件事让他们不得不妨。 而且,因为动用了神里家的名号的原因,托马也被天领奉行的人所盯上了,所以他最近才一直在木漏茶室躲避天领奉行的视线。 如今,她有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能够得到旅行者的帮助。 这般诚恳的态度和主动求合作的姿态让一旁的夕岚很是满意,但在空问询的视线投来时还是十分矜持、似乎很勉强的样子点了点头。 于是空干脆的答应了这个请求,屏风后的神里绫华也因此松了口气。 得到那三位失去神之眼的人的住址和信息,夕岚一行人便离开了社奉行。 来到第一处绀田村,这里被夺走神之眼的人名为手岛,在经过一系列探寻后,夕岚几人发现,手岛的愿望并不是单纯的留在这个村子里,而是留在这里等待一个人不可能的归来。 但在他的神之眼被夺走后,连带着那个人的存在也被眼狩令一并夺走了。 “或许,失去愿望本身,比愿望无法实现更加令人难过吧?”夕岚惆怅地说道。 三人帮手岛先生找回了愿望,启程前往下一位“受害者”。 走到稻妻城外时,一阵争吵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原来是一位天领奉行的武士被几位稻妻城的民众围在了中央。 夕岚上前调理了一番才从几人的话语中得知了事情经过。 夕岚觉得有点奇怪:“天领奉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天领奉行主管的是军队与治安吧?这次的眼狩令就是就是天领奉行一手主导的,那他们为什么会管救济粮这种明显不在自己职权范围内的事务?”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派蒙也呆住了:“对哦!救济粮关天领奉行什么事啊?天领奉行以前有发过救济粮吗?” 空也觉得奇怪,拉着黑泽京之介到一旁询问。 夕岚也安抚了一下几位激动的民众,让他们稍安勿躁。 “如今眼狩令和锁国令给稻妻带来了许多影响,你们身为稻妻子民想必最是清楚不过了。这般事情闹大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大家都不好,尤其是在天领奉行主导的眼狩令越演越烈的情况下,想必已经有很多人对天领奉行表示不满了吧? 你们可能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救济粮食被贪了,受害者本该是你们,但对于天领奉行来说,他们既然都能把自己麾下的人才的神之眼给收走了,还会在意你们这点抗议吗?到时候随便找个对雷电将军的政令不满的借口将你们的嘴堵上,可就求救无门了!” 几位稻妻子民面面相觑,想到最近稻妻城里越来越紧张的氛围,也不得不承认夕岚言之有理。 但他们还是只能哭丧着脸,悻悻离去。 这边派蒙与空询问过黑泽后,得知他家今天刚被盗宝团洗劫一空。 三人于是前去追查盗宝团的踪迹,结果却在盗宝团人口中得知黑泽家里唯一看起来值钱的那个盒子里,居然全是欠条! 黑泽京之介这才想起来,原来那些所谓的救济粮根本是自己好心没好报的结果。 黑泽京之介苦笑道:“最讽刺的是,我朝他们拔刀的时候,还会感受到心痛。” 夕岚无奈摇头:“看来即便是好人,也要有些棱角啊。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无条件为他们提供救济粮,想办法让他们自立起来,用这些救济粮给予他们前进的希望是最好的,不然只会升米恩斗米仇。” 不过这些话都是马后炮了,黑泽京之介如今也是一贫如洗,加上失去了神之眼的当下,还能找回他心中的仁义之道吗? 谁也不知道。 三人又一次来到了一间道场,这次失去神之眼的人是稻妻【明镜止水流】现任掌门土门。 经过一系列套近乎、追逐战后,前来为土门驱邪的巫女稻城萤美表示八重宫司对于这位掌门的情况很是好奇,便让几人明日一早前往鸣神大社。 听到这话,夕岚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悄声道:“我看那个八重宫司是对你感兴趣还差不多。” 空无奈一笑,眼神中满是宠溺。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便来到鸣神大社,经过一番观察,八重神子确定土门并没有中邪,而且,她也确实是冲着旅行者来的。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 “来自异乡的风,将为这片海域吹来新的生机。我们的相遇虽然有些为时尚早了,但你们踏上这片岛屿的时机却正好合适。” 说着,这位有着樱花色头发与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的狐狸女人像是狐狸一般对着夕岚笑了笑, “以及,这位如耀眼的星辰一般降世的歌姬小姐,要不要考虑一下和八重堂合作呢?毕竟这被雷电与风暴封锁住的永恒之国,实在有些无聊了呀~” 夕岚讪笑着摆摆手:“不、不用了,下次吧。” 八重神子看了一眼旅行者,神秘一笑:“那好哦~我期待着你们的努力,小家伙们。” …… 结束三个小小的愿望委托,三人再一次回到社奉行的宅邸。 这次,白鹭公主不再矜持神秘,只是优雅地、如同一只温柔的白鹭一般走出屏风,带着笑容向几人打了声招呼。 夕岚虽然还是在乎之前试探的事情,但是一码归一码,这点芥蒂也不足以影响她的判断。 一行人讨论起该如何改变雷电将军下达的指令。 而说起雷电将军,神里绫华也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倾盘托出,并向旅行者提出了帮助的请求。 几人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离开社奉行后便起身前往花见坂。 在长野原的烟花店老板娘,宵宫美少女!的指引下,他们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救回了被监禁的正胜师傅。 托马带着神里绫华与他们相约木漏茶室,得知其中的惊险也是连连感叹,还好九条裟罗是一位真正的正直之人。 席间,托马提议来玩火锅游戏,结果因为身体不佳,跃跃欲试的夕岚被独自安排了一个小火锅坐在一边边吃边看,笑得饭都吃不下去了—— 因为肚子笑抽筋了。 托马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赢下比赛十分卖力,把宴席间的气氛炒得很是火热。 果然,不愧是半个月就能在离岛混成地头蛇的家伙啊。 无念无想,泡影断灭&千手百眼,天下人间 前言:给我的忠实读者兼小可爱的“心素招你惹你了?”的超级字数加更! —— 几日后,夕岚一行人再次来到木漏茶室,却从绫华口中得知,作为第一百名被收缴神之眼的“庆典”,托马此时已经被天领奉行的众人押往了千手百眼神像。 但神里绫华作为社奉行对外的门面,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面,不然别说托马,便是她自己也自身难保,还会牵连到她的哥哥。 自然,空当即挺身而出,带着夕岚和派蒙来到千手百眼神像面前。 在托马的神之眼被收缴之时,空一马当先站在了雷电将军身前。 夕岚则带着派蒙偷偷来到托马身边替他解开绳索,但一心净土还是随之而来,将空笼罩进了无边的心象世界之中,甚至还把夕岚也一同包裹了进去。 巨大的、恒常转动的恒星之前,正是一心净土的主人、尘世七执政之一的,雷电将军。 初见时的雷电影冷若冰霜,只是感慨了一句二人均是无需神之眼便能使用元素力的人,紧接着,便在一次又一次交锋之中,降下无边雷罚,直接将空击晕了过去。 好在夕岚留了一手,等一心净土褪去后,她立刻凝聚出一滴不老泉洒在空的眉心处,少年悠悠转醒,一行人再一次踏上了逃亡之路。 紧赶慢赶的,三人最终来到了据说有着反抗军踪迹的名椎滩附近,并在那里救下了一个夕岚一直以来都未曾忘却的名字—— 哲平。 说实话,再次见到如此鲜活的他时,夕岚其实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难过又伤心,而是一种释怀。 毕竟,哲平的路早已被他自己所注定,就像是在金苹果群岛时,那个无论旅行者和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救下的冒险家一样,即便没有邪眼,哲平还是会奋不顾身的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献身…… 只是,邪眼的代价将他生的希望彻底泯灭了。 夕岚能够接受哲平死去的事实,但她不能接受的是因为愚人众那般阴谋而如此荒唐的死去,这是对哲平生命的亵渎,也是对那些使用邪眼只为了海祈岛的子民们的亵渎! 跟随着哲平来到大营,见过五郎确认了他们三人的身份后,夕岚便因为能力的原因与派蒙和空分开了。 虽然不太清楚空那边会不会和剧情里一样发展,但至少夕岚想要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来帮助这些正在忍受病痛的人们。 不过…… 看着帐篷内密密麻麻挤在一张大通铺上面的士兵们,夕岚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有种又一次面对放宽新冠时,她却正好在呼吸内科的熟悉感觉。 “——呼——”夕岚深吸一口气,撸起袖子准备开干。 …… 几天后,金发碧眼的少女坐在帐篷门口的位置,熟练地替一位轻伤人员包扎好伤口,嘱咐他最近不要碰水,而后又开始调配伤药。 毕竟反抗军是真的资源紧缺,伤药的材料还得她自己来收集! 好在还有旅行者和派蒙,以及五郎也会时不时送来一些,再加上她的不老泉,总的来说还算收支平衡。 另一边,空也带着派蒙在战场与营地之间来回奔波,即便二人白日里没什么时间见面,但到了晚饭时间都会默契地来到医务室一起共进晚餐—— 顺便盯着夕岚有没有每天喝药。 时间很快来到下一次战役,五郎带领着众人奔赴前线,正面遭遇了九条裟罗带队的幕府军。 九条裟罗提出用旅行者和夕岚交换条件,被五郎果断拒绝,随后双方便展开了阵前比武的环节。 面对旅行者的强大,幕府军节节败退,但反抗军的士气却一路攀升,纷纷为空叫好。 眼见着反抗军的气势节节攀升,九条裟罗放弃了先前的打算,直接一马当先率领着幕府武士开始冲锋。 五郎抵住战线却还是难掩颓势,就在这时,南十字船队的众人却在珊瑚宫心海的指挥下突然杀入战场打了九条裟罗一个措手不及。 反抗军又一次成功抵挡住了幕府的进军,全军士气大振。 珊瑚宫心海也在此时来到了空的面前,“你好旅行者,初次见面,还请允许我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做珊瑚宫心海,是反抗军的组织者,也是海祈岛的现人神巫女。” 空点点头,“你好,珊瑚宫心海。” 随后二人就眼狩令一事商定了一番,便准备一同前往海祈岛,当然,在那之前他还得去踏鞴沙的营地里接上夕岚。 【千手百眼,天下人间】 三人一同来到穿越无数海域,来到珊瑚宫,结果听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海祈岛其实也快没粮了。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地狱笑话了,但夕岚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地主家也没余粮啦! 但很快珊瑚宫表示前不久有人匿名送来了一批物资,对于反抗军来说自然是好事一件。 珊瑚宫心海也表示:“想必夕岚小姐也很清楚我们的状况,在与幕府军的对抗中,我们频频落于下风,却不是因为反抗军的实力,而是大部分士兵们都得不到良好的条件,很多时候只能带伤上阵。” 面对空疑问的眼神,夕岚点点头,“确实,我在医疗后勤待的那段时间里,伤药都还得我自己去采,不然只靠那点物资,根本不够用。” 派蒙惊讶地捂住嘴:“哇,那不是很辛苦?” 夕岚微微一笑:“也不算什么啦。” 珊瑚宫心海也笑道:“不过,也是多亏了夕岚小姐的鼎力相助,这段时间的伤员们都得到了妥善救治和安顿,才能有这么多人都活着回到了海祈岛,我在这里衷心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 说着,珊瑚宫心海谦卑地鞠了一躬,夕岚急忙将她扶起:“别别别,这太过了,感谢感谢就可以了,别搞这种阵仗。我真的受不了……” 见夕岚是真的对于这种感谢敬谢不敏,珊瑚宫心海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只是笑着表示这一躬她还是受得起的。 随后几人又聊起眼狩令的事,反正周围也没别人,夕岚直言不讳地表示肯定多半与天领奉行的人有关,眼狩令在稻妻掀起这么巨大的风浪,雷电将军却对此视而不见,其中没有猫腻她跟米哈游姓! 看着夕岚笃定的态度,珊瑚宫心海若有所思。 不过现在情报尚少,也不好妄下判断,珊瑚宫心海转而提起了授予空剑鱼二番队队长的名号,请求他前往海祈岛各处清剿作乱的匪徒。 而身为旅伴的夕岚,自然也是当仁不让的跟着他一起去了。 经过一系列的种种战斗,三人再次回到珊瑚宫的大本营,这次却见到了因为过度使用邪眼而开始衰老的哲平。 夕岚看着一脸平静、却又难掩失落的青年,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果然还是选择了这条道路啊,哲平。” 在之前与珊瑚宫心海的谈话中,夕岚虽然不能直言事实的真相,但她还是旁敲侧击地告诉了珊瑚宫心海小心邪眼的消息,以及在大营时便数次劝告这些士兵珍惜生命,不要接受那些不明来历的力量。 但……眼前的一切已经向她说明了事实。 命运,在提瓦特果然是不可更改不可违逆的么? 珊瑚宫心海看着失落的夕岚宽慰她道:“别担心,有了你的提醒至少目前反抗军的大家都清楚了这种邪眼的损害,除却一些如哲平那样的……以外,大部分人们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力量。” 派蒙也上前安慰夕岚:“是啊,所以别伤心了,我们叫上旅行者一起,去把那个背后主使打一顿吧!” 空赞同地点点头,说干就干! 在珊瑚宫心海提供的指引下,三人来到邪眼工厂一路披荆斩棘终于见到了这些愚人众背后的主使者—— “散兵!?” 美丽的人偶扶着斗笠,宛如歌舞伎一般露出夸张的大笑,眼中却满是讽刺:“有趣,才见面就是一副要找我拼命的样子了。怎么了,又有谁惹到你们了吗?” 散兵的眼神划向正大口大口喘气的夕岚,眉间皱起:“带着这样一副破烂的身子,想要碰瓷?” 夕岚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愤怒,只觉得这小子被世界树格式化之前果然很嘴臭!被气得心肝疼。 “少废话!那些邪眼是你散布出去的吗?” 散兵当然不会帮自己的‘同僚’顶锅,他虽然不在乎夕岚恨不恨他,想不想杀他。但,眼前这个不断喘息的身影,总是让他莫名想起那只同样重病缠身却依旧笑着的鸟儿…… 散兵冷哼一声:“看来你还有点脑子,听得懂我的话外音。” 派蒙和空都愣了一下,“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发放邪眼的人另有其人吗?” 散兵:“当然,还有你们想要解除的眼狩令,也是愚人众一手促成的,怎么样?感到愤怒吗?” 紫色的人偶刚要抬起手臂,夸张的肢体动作还没摆到位,就见那只脆弱的鸟雀扑楞了一下翅膀,无力地摔倒在地。 散兵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派蒙:“夕岚!你没事吧?!” 派蒙急急忙忙去探夕岚的脉搏,空也暂时冷静下来,走过去试图扶起夕岚,却被一个紫色的身影捷足先登。 派蒙惊讶又警惕地看着散兵:“你干嘛!” 生怕这个变态一言不合就像上次(未归的熄星活动剧情,可能会写到)一样,要把夕岚带走。 散兵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手中凝聚出雷元素力缓缓探入夕岚的丹田位置,然后…… 美丽的人偶蓦地看向一旁的旅行者,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死死地盯着他,二人的立场仿佛在这一刻反转了。 空还一头雾水,这人咋回事呢,却见散兵突然恶狠狠地质问道:“她的身体已经溃败成这样了,你们居然还带着她跑到稻妻这样的地方来? 如果想她死的话你们不如直接把她交给我,还要这么——” 派蒙吓得小脸煞白,急忙解释道:“怎么会!夕岚之前明明一直都好好的呀!离开璃月之前,钟离先生还特地——” 散兵追问道:“特地什么?”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派蒙躲到旅行者身后不再多言。 空也在冷静下来后,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想,大概是在踏鞴沙那段时间,她耗费力量和不老泉去救治那些士兵了吧……” 唯有那段时间,夕岚的行踪和状况是不受他们影响的。 听到这,散兵也反应过来了,冷笑一声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派蒙不知道他这话是在说谁,但看起来,似乎不是在说他们或者夕岚的样子。 不过当务之急是把夕岚从散兵手里夺回来,可是空却有些投鼠忌器,毕竟散兵这个性格,他们早在蒙德时就已经领略过了。 就在情况一筹莫展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几人视线之中, “哎呀呀,看来是到我出场的时候了呀~” —— 再一次睁开眼,夕岚看着眼前一片朦朦胧胧的粉色,分外熟悉,但却死活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到的这般景象。 “来,跟我念,三二一,一二三,啊啊——” “啊?八重神子?” 听到这熟悉的声线,夕岚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莫不是在鸣神大社? 随着一片粉色长发离开她的视线,一张漂亮的狐狸脸蛋出现在她眼中。 “嗯嗯,看来还没傻,好不容易把你带回来了,可别坏掉了呀~小家伙。” 夕岚露出无奈的表情,“坏掉是什么鬼啊,我又不是人偶。话说回来,我怎么感觉我现在好像动不了了?” 八重神子泛着樱花色的指尖拂过少女挺拔的鼻梁,调笑道:“你居然还知道这件事啊,看来你们之间确实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嘛,不过我并不在意那个小人偶就是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 八重神子嘟囔了几句,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总而言之,你现在动不了是因为你在进入那座工厂之前消耗了太多的生命力量,你体内的三种力量失衡了。 所以为了维持你的身体内环境,你体内的循环就自主吸收了那座工厂里的魔神残渣的力量,但同时又因为你的净化力量也被消耗了,所以魔神残渣里的那些负面影响也跟着一起进入了你的身体。 也就导致了你的——” 八重神子瞟了一眼少女的腿部,夕岚下意识跟着视线下移,便看见自己的小腿以下都呈现出一片如雾气般氤氲的紫黑色。 夕岚无奈扶额:“呃,给你们添麻烦了吧,抱歉。” 谁知八重神子露出了惊讶的眼神,“不,怎么会呢?你以你的力量为交换,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挽回了那么多战争中本该逝去的生命—— 单单只是这一点,不管是我还是珊瑚宫的那个女人救助你都是理所当然的事。虽然反抗军的人目前站到了珊瑚宫那边,但他们终究都是稻妻的子民,无论出于何种心态,你对于邪眼的提醒和医治的那些士兵所做下的功绩都是无可辩驳的。” 听到八重神子这般话语,少女沉默了。 夕岚低着头,又高兴,又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做些什么。 最终,她只是淡淡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还真没想过自己的行为会被你们这么看待啊……嘛,或许你说的没错。 不过,我的身体里的这些……魔神残渣,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八重宫司大人。” 八重神子一眼就瞧出了这个小家伙的一些毛茸茸的、小小的心理问题,但她已经交浅言深了一回了。 所以接下来,还是交给另一个小家伙来解决吧。 八重神子默契的略过这个话题,转而说起魔神残渣和她给旅行者安排的反雷电将军特训的事。 通篇下来,八重神子用言简意赅的话语总结了一下现在的状况。 八重神子:“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天领奉行那边你们不用担心,九条裟罗确实比较直肠子,但只要我们能给出证据,她也会是第一个前去质疑的人;至于勘定奉行,一个贪权夺势的老匹夫罢了,也不足为惧;至于社奉行嘛……呵呵,那位白鹭公主恐怕也是支持你们的人吧?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夕岚点点头,“这么一想来,除了女士和愚人众以外,我们似乎没什么阻碍了?” 八重神子狡黠一笑:“有哦~雷电将军啊~” 夕岚轻松的表情一僵:“好像……确实是这样啊,所以你这么着急忙慌的给我治好魔神残渣,就是为了能让我在与雷电将军正面硬刚之前,可以复刻当时进入一心净土里的场景?” 粉毛屑狐狸露出得逞的笑容。 在那之后又几天,八重神子勉力将夕岚体内的魔神残渣逼出体外,并替换成了等量的雷元素力,夕岚体内那股净化的力量再一次恢复了运转,魔神残渣被转换成了精纯的元素力又回到了她的体内。 八重神子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不由得感慨,人与人真是不同命啊,她能这么简单的就逼出那些魔神残渣,纯粹是因为魔神残渣并不能直接对夕岚造成伤害。 就像是人误吞了一个铁球一样,铁球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直接伤害,毕竟人体又不能吸收铁球;但如果铁球在人体内不受控制的影响到内环境的话,那就另一回事了。 即便是八重神子这样的角色在面对那座工厂里的魔神残渣也不能说是手拿把掐的,毕竟这玩意到人的身上之后是真的麻烦。 不过如今夕岚有了这样的净化之力,便能够直接将这些魔神残渣转化成纯粹的元素力吸收成可以供夕岚使用的能量了。 而夕岚之前体内能量紊乱导致的昏迷,实际上是她体内的封印为了防止她过度吸收魔神残渣而做出的防御措施。 又过了三天,九条裟罗带着天领奉行找上门来,但这时空那边已经在社奉行和早柚的帮助下拿到了九条家主的公文作为证据。 在无可辩驳的事实面前,九条裟罗冲入天领奉行质问家主为何要做下这样的事情,谁知九条孝行不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觉得只要无想的一刀还存在,那么稻妻子民便可高枕无忧。 这般无耻的说辞看得夕岚直反胃:“哕—— 老匹夫说得那么好听,你不过是为了自己中饱私囊所以吸民众的血,吸神明的血还趴在他们身上,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一只臭虫罢了!还好意思在这里沾沾自喜?! 你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有一个字对得起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神明和子民!你只是看着自己眼前那点苟且的利益,就觉得那是全部!你的所思所想的存在就是对于理想这两个字的践踏!对普通人的痛苦不闻不问!这样的你根本没有资格称之为人!” “哼!无知小儿!”九条孝行不屑地看了一眼夕岚,眼中闪过浑浊的光芒,“你压根就没见识过无想一刀的伟业,又有何资格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夕岚冷笑一声,上去就是一脚把他踹翻了:“你又算什么东西?老匹夫!老娘见识无想一刀的时候你怕还没投胎呢!(指pv里斩杀奥罗巴斯那一刀)” 在场众人都震惊地看着直接一脚把九条孝行踹倒在地还气晕过去的夕岚,一时间万籁俱静。 夕岚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看向天领奉行众人一脸疑惑道:“这家伙搁我们那可是叛国罪欸!你们还不把他控制起来?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输的。” 少女笑意盈盈地看向一旁的旅行者:“对吧,我的搭档~” 空也笑道:“当然。” 时间转瞬即逝,三人来到天守阁前。 门口的侍卫已经被九条裟罗打晕在地,可一进去夕岚就瞧见了同样被女士打晕在地的九条裟罗,不由得感慨了一句:“真是风水轮流转呀~” 女士闻言不屑地扫了她一眼,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真是如同暗处的虫子一样,一个又一个的冒出来,毫无礼节……” 夕岚则冷笑道:“呵呵,说到没礼貌可没人比得过炎之魔女小姐,在自己家乡捅了自己神明的心窝,真是个背祖忘宗的东西!哦不对,她是魔女,不是东西~” 夕岚可不惯着她,谁让她不高兴,她就让谁也别想好过。 派蒙听到这火药味十足但不带一个脏字的对话害怕地缩到二人背后,心中感叹不愧是奉行打人要打脸,骂人要揭短的夕岚,字字都戳中了女士的脊梁骨。 女士也果不其然被夕岚的话气得差点失去理智,都没注意到空在一旁,直接就答应了他们所提出的御前决斗。 夕岚:计划通√ 自然结果也不出夕岚所料,有了三种元素力加成的旅行者要是还干不过女士就真的好笑了。 更别说一旁还有夕岚这个随取随用的移动泉水,既能抗伤害又能奶,时不时还兼任一下小小的输出,可以说,赢得非常轻松。 落败的女士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无法理解为什么蒙德时期那么弱小的家伙,却在短短半年内成长到这般地步,但面对接踵而至的裁决,她也只能发出声嘶力竭的哀嚎。 夕岚一脸愉悦的表示:“哎呀呀~罗莎琳小姐,我就喜欢你这副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至此,炎之魔女的演出,正式落下帷幕。 不过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三个了。 在雷电将军的赦免下,作为御前决斗中的胜者,他们有资格站着离开天守阁。 于是二人牵着彼此的手,并肩走出了天守阁的大门,就在踏出门扉看见万叶露出轻松的笑容时,夕岚也注意到了背后那徐徐展开的巨大威压感。 果然,不愧是神明啊……但没关系,即便没有万叶在,夕岚也早已做好了以身相替的心理准备。 好在万叶确实靠谱,或者说风系少年都挺靠谱的,你说是吧?琴团长。 随着那颗无主的神之眼重新点亮光芒,万叶拦下了雷电将军的一刀,紧接着五郎冲锋陷阵的号令,附近的千手百眼神像也随之亮起阵阵光芒—— 那是人们的愿望在熠熠生辉! 夕岚和空对视了一眼,时机已到。 他们相视一笑,一起冲向了雷电将军,紧接着无边的黑暗再次蔓延,那个熟悉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雷电影缓缓睁开双眼:“又见面了,旅者。” 紫色长发的御姐看向一旁打量着一心净土的夕岚,露出了疑惑的微表情:“你的身上,似乎有着岩与风的力量?” 夕岚愣了一下,“我需要战前解说一下吗?” 雷电影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所以你们再次前来,是为何事?如果是为了眼狩令一事,我很清楚。” 话不投机半句多,面对如此固执的雷电影,夕岚觉得还是先打过一场再说比较好。 结果,不出意料地落败了,但好在没有之前那么狼狈,有了八重神子的帮助与提醒,加上那些人们的愿望,原本荒芜死寂的一心净土内也诞生出了璀璨的星光。 雷电影,败给了人民的愿望。 面对自己落败的结局,雷电影述说了自己的想法,正因为懂得失去的滋味,所以她才试图背负所有人的愿望,为自己的子民打造一个永恒的国度,不会再因为前进而带来的失去痛苦万分。 夕岚能够理解,也正因为理解所以她才觉得影这个爱钻牛角尖的性格实在是不能理解。 八重神子直白的表示按照这样的发展下去,她心爱的稻妻不但无法得到存续,还可能失去自己本身耀眼的价值。 “当你因为失去太阳而哭泣时,你也会失去群星。” 夕岚也忍不住劝说道:“或许前进会带来悲伤,可那也是人们自己的选择,悲伤不会凭空消失,但温暖的感情也会一直留存在心中。 影小姐,你也是因为经历过温暖才明白失去的痛苦吧?可当你只注视着失去的东西时,那不也变相的遗弃了那些带给你温暖的人和事吗? 你所追求的永恒并没有错,但你所追求的永恒真的是现在的人们所需要的永恒吗?人类是必须不断前进也不断抛却的生物,他们不能裹足不前,也不会裹足不前,他们是能够自己创造奇迹的种族,而不是只能够求神明怜爱才能活下去的吸血虫!” 夕岚忍不住把九条孝行拉出来鞭尸了一通, “如果你的永恒继续下去,你不再注视着你的人民究竟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那么这样的永恒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看看你的子民,听听他们的心声吧!” 雷电影:“……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这样说着,雷电影将一行人送出了一心净土。 自那天后,眼狩令被取消了,三奉行之中的两大奉行贪污腐败、叛国的消息虽然没有传到外面去,但作为当事人的圈子里却一直流传着他们的消息。 而当初在一心净土里“大放厥词”的夕岚的那番话,对于雷电影来说虽然算不上振聋发聩,但她的一席肺腑之言确实给予了雷电影仔细思考的念头,就连八重神子也说当时她那番气势连影都被压低了一头,像是个犯错的孩子。 面对八重神子的调笑,夕岚表示:“啊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 回想渊底的安魂曲 又是一个平静的日子,已经结束了稻妻之旅的三人回到璃月,准备来接个委托做做,结果意外从凯瑟琳那里得知,有一位来自层岩巨渊的矿工留下了特殊的委托,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冒险家呢。 身为提瓦特第一工具人的旅行者自然是当仁不让地接受了这个委托,三人一路来到层岩巨渊外的办事处。 然后从一点都“不想”告诉他们该怎么解开那些磐键封印的办事人那里得知如何解除这些封印,而后又从同为冒险家的志琼那里得知原来他们这样的行为其实都是七星默许的。 “毕竟前辈们可是整个璃月、不,提瓦特都声名远扬的冒险家呀!据说前不久还促使稻妻解除了眼狩令和锁国令呢!这么厉害的人物,想必层岩巨渊的委托也能轻松解决的吧!” 看着小迷妹一脸崇拜又憧憬的模样,夕岚只能露出无奈的表情:“倒也没那么夸张啦,眼狩令主要是稻妻子民们齐心协力的结果,至于锁国令……那更不是因为我们的原因了,只是神明自身的意愿改变了而已。” “说得没错!我们只是起到了一点点作用而已。” 派蒙露出了带着一点骄傲的小表情,像是在说,就算是一点点也很厉害了。 毕竟是神明的意愿嘛。 冷静了一下小迷妹的大脑,三人齐心协力解开了磐键封印,正式进入了层岩巨渊。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探索和与志琼之间的发生的趣事,三人拜别勘探小队,来到了层岩巨渊不被允许进入的遗迹深处。 “一整座,倒悬在空中的城市!” 派蒙看着那片倒悬在空中的城市,忍不住发出夕岚也想说的感叹之语。 夕岚看了看周围由丘丘人留下的痕迹,点点头:“看来,这里就是那些丘丘人最后存在的地方了。” 派蒙飘在空中打量着这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遗迹城市,忍不住思索:“说起来,我总觉得这里很眼熟诶,你们有想起来什么吗?” 空:“污秽逆位神像吗?” 派蒙使劲点头:“没错!就是这个!这种又诡异又倒立、还很震撼的感觉!不过这样说来,这里不会是深渊教团的据点什么的吧?” 话还没说完,戴因斯雷布突然从三人身旁骤然出现。 派蒙:“啊……” 夕岚:“戴因……” 空:“真是别样的出场方式。” 戴因斯雷布也无奈扶额,“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们。” 夕岚噗嗤一笑,看着满身狼狈的戴因笑道:“上次你追着深渊而去,追上那位美丽的小姐了吗?” “很遗憾,并没有。”戴因叹了口气,“上次我虽然及时进入了那道传送门,但在我看清四周时,却发现自己来到了那条风魔龙的巢穴之中。我怀疑,深渊教团所掌握的传送能力并非定点的线与线,而是一片完整的网状结构。” 夕岚挑眉:“那这样看来,你这次是又追丢了?” 这位坎瑞亚的末光之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的,我找到了一个深渊使徒的踪迹,很可惜,又一次追丢了。” “这样啊……”夕岚努努嘴,示意空发问。 不过旅行者对于戴因并没有探究秘密的意思——毕竟这家伙就跟个锯嘴的葫芦一样,戳一下都不会动。 他目前唯一好奇的是,“你跟我妹妹是什么关系?” 戴因沉默了一瞬,“我们曾是旅伴。” “那是一段怀抱着痛苦,不断追寻命运的旅途,只不过……我们都未能抵达终点。” 从戴因的解释中,几人大致明白了事情的脉络,不过这时候这家伙就又来泼冷水了—— “在你继续发问之前,我有必要提醒你:假如我对传送网络的猜测属实的话,那么这里、这处神奇的遗迹,在深渊看来,一定有其存在的价值。那么,此时此刻的我们很有可能正被深渊窥伺着。” 派蒙惊叫一声:“噫——别这么说,我好像有些毛骨悚然了!” 空和夕岚安慰地拍拍派蒙的肩膀,接受了戴因一同前往调查的提议。 四人小队一同来到燃烧着火光的岩壁处,发现了一些丘丘人生活的痕迹。 之前夕岚推断这些丘丘人最后都来到了这里就是因为地上散布着的面具碎片以及各式各样的干草垛。 行走间,戴因突然看向空身旁的夕岚询问道:“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这里的异常之处。” 夕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戴因话里的意思,“啊,这座城市似乎有些奇特的力量,在与我共鸣。” 戴因点点头:“没错,你的不老泉能够补充我被诅咒磨损的生命,同时压制住诅咒对我的影响以达成温和的净化而不伤及我的灵魂。 而这里的环境则是单纯地削弱诅咒的效果,我在这几百年间,除了之前在蒙德的酒馆时,经受你的不老泉洗礼后才能在你的身边感受到片刻的安宁以外,也只有这里,能够让我感受不到诅咒日夜煎熬所带来的痛苦。” “这样啊……所以这才是那些丘丘人集体迁移到此处的原因么。”夕岚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派蒙则是不解:“但这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神奇的效果呢?” 戴因也不明白,但,“至少据我所知,深渊教团还未拥有实现类似效果的技术,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们才会在这里留下这个传送门……你以后在他们面前,最好不要太表现出这样的能力。” 夕岚点点头:“放心吧,我可不想被临时抓去当工具人。” 空也表示以后会更加注意这方面的事。 戴因斯雷布点点头:“嗯,所以那些濒死的丘丘人才会来到这里,他们之所以会戴上面具,也是因为……它们都在回避着如今自己的相貌,害怕着水中的倒影。” 戴因斯雷布:“毕竟那和他们记忆中的自己相比,太过丑陋,也太过绝望了。而且,不死诅咒也并非真正的永久不死,而是会在磨损的作用下,灵魂与肉体依旧会被消磨殆尽,哪怕不是以死亡这一形式。” 夕岚了然道:“所以,他们会在预感到死亡时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减轻他们生前所受到的痛苦……” 戴因斯雷布颔首,突然脸色一肃:“没错……小心,敌袭。” 几人应声看去,发现一队身着黑色盔甲的人形怪物正朝着他们走来。 戴因斯雷布与空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这队黑蛇骑士,曾出身自坎瑞亚的宫廷卫队,如今却已成为了深渊的爪牙。 令人痛惋的同时,那名始终注视着戴因斯雷布却不曾动手的黑蛇骑士仿佛就是不该存在的角色一般,就连戴因斯雷布也忍不住觉得“如此绝望的灾变之中,本不应该诞生这种奇迹才对”,几人也只能把这当做是普通的巧合。 击败黑蛇骑士后,几人一路来到遗迹的入口处,就在派蒙想着还得解谜时,戴因斯雷布直接暴力拆除了深渊所布下的阻碍。 在进行探索的过程中,几人又一次遭遇了那名仿佛还存有理智的黑蛇骑士,而这一次,戴因也终于认出了这名他曾亲手下达最后的嘱托的宫廷卫队精英—— “哈夫丹……” “戴因?你认识那个黑蛇骑士吗?”派蒙和空都不解地看向他。 戴因点点头,“我也是刚刚才认出来,方才喝退了其他骑士的……是往日宫廷卫队中的年轻精英,其名为——哈夫丹。 我依稀还记得,坎瑞亚灾变之日,身为末光之剑的我赶往皇宫之前,嘱托那名为哈夫丹的骑士—— 【转告所有黑蛇骑士,无论如何,守护好坎瑞亚的人民】。 诚然,我们有着宫廷卫队的头衔,但在面对那种浩劫时,王室、名流、平民这些身份都已经失去意义,面对神明之力,大地上只存在坎瑞亚人这一种身份。 他们口中的嘶吼,并非是对我们的警告,而是……【快逃】。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份意志如此顽强,经历了五百年时光都未被磨灭……已经算得上是诞生自绝望的奇迹了吧。” 夕岚:“这份意志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奇迹了。不过一想到我们对他们产生了这样的误会,就忍不住觉得……良心有点痛呢。” 戴因斯雷布摇摇头:“没什么,即使是我,也有那么一瞬间将他们视为敌人,继续朝着光亮的地方前进吧,他们应该不会再阻止我们了。” 四人小队继续出发,没有了黑蛇骑士们的阻拦,路途顺畅了不少,只不过因为沉重的气氛,一路上几人都是相顾无言的状态,显得十分……诡异。 派蒙看看夕岚,夕岚又看看空,最后派蒙和空又集体看向夕岚—— 满脸踌躇的少女一人给了一个白眼。 你们给我等着! 愤怒的眼睛里写着这句话,夕岚气势汹汹地向着戴因开口了:“戴因!嗯……你的身体还好吗?我感觉这里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戴因无语的看了一眼没话找话的少女,“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如果你想安慰我的话,大可不必。” 夕岚忍不住也给了他一个白眼:“想多了,本小姐从来不会安慰人!没事就好,免得到时候空不但要保护我,还得看好你别死了。” 戴因斯雷布:“……最好如此。” 派蒙:…… 你在说些什么呀——夕岚! 落在身后的派蒙震惊的表情仿佛让空看到了一张飘浮的白色名画,旅行者忍不住偷笑道:“放心吧派蒙,夕岚可从来不会用本小姐这种自称,戴因就是知道,所以才不在意的。” 派蒙恍然大悟:“这样吗?这样啊!那就没事了!” 不过经过这个乌龙,之前那种沉重的气氛倒是被一扫而空了,夕岚在短暂地陷入我是个废物的自我厌弃期之后,选择默默地遗忘了这件尴尬得能让她抠出三室一厅的糗事。 又经过一段崎岖的路程,四人小队来到了遗迹顶层中心的房间。 派蒙指着头顶惊讶道:“快看!这上面居然有个水池!” 夕岚闭眼感受到了一下,笃定地说道:“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就来自这池水。” 戴因斯雷布:“水池似乎和整座城市是一体的,难怪深渊教团的那些人不曾把它带走。想必这整座遗迹都是古文明的遗留之物。最重要的是,身处此地,我能感受到诅咒正在被不断净化。” 夕岚闻言担心地看向他:“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对吗?” 戴因脸色凝重地点点头。 派蒙不解:“怎么会呢?既然是诅咒的话,那如果能够净化掉它,难道不好吗?” 戴因解释道:“神明的诅咒从位格上高于人类本身,他是这个世界因果级别的烙印,在我与诅咒共存的这段时间里,诅咒的不断渗透也在【取代】我。如果是像你的不老泉这种,补充生命力的同时压制、削弱诅咒的话,也算是一件幸事。 但如果是彻底【净化】……对于这些已经和诅咒共生共存了五百余年的坎瑞亚人来说,就相当于直接焚烧掉身体的某一部分,而在那之前,你甚至无法保住性命。” 派蒙被这样的说法吓了一跳:“那、那这岂不是说如果要净化诅咒就只能一命换一命了?怎么会这样……” 就在几人对着池水以及池水下方疑似深渊教团手笔的东西一筹莫展之时,哈夫丹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他们面前,带领着众人来到了一处丘丘人营地。 在营地中的一处丘丘人的尸体旁,他们发现了一束被小心翼翼放置在地面上的白色花朵,那花朵有着五片花瓣,四片白色一片蓝色,中心的花蕊是温柔的金色,看起来既温柔又梦幻。 空看着那束花,下意识说道:“这种花我曾见过……这是我妹妹头上戴的花。” 戴因斯雷布:“这是坎瑞亚的国花因提瓦特,曾盛放在坎瑞亚大地的每一个角落。这种花的花期原本只有两周,但若被人带离坎瑞亚的土地,花瓣便不再生长,而且变得十分坚硬,直至回到故土中花瓣才会重新变得柔软,最终泯于尘土…… 所以,因提瓦特也象征游子,寓意着故乡的温柔。” 夕岚看着失神的金发少年,眼带鼓励地看向他:“也就是说,她曾出现在这里。” 再次清醒过来的空将在花瓣上看到的信息告知了戴因,就荧打算复国这一计划,二人之间达成了继续联手的共识。 几人再次打倒前来拖延时间的深渊使徒,却不料深渊教团早已做足了准备,激发净化池水的装置被成功开启,戴因的身上也开始出现诅咒的痛苦迹象。 夕岚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戴因:“没事吧戴因!坚持住!” 少女手中迸发出生命的翠金色光芒,宛如一道脆弱却又坚韧的纱衣笼罩在戴因斯雷布的身上。 而在一片璀璨的光芒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戴因摇摇头,试图看清,却发现那是——“哈夫丹?!” 坚毅的骑士挣扎着扑向那道装置,用血肉之躯挡住了大部分的光芒,空当机立断冲向了一旁的深渊司。 但即便是解决掉了这个深渊的爪牙,装置也没有关停,戴因看着石台上的哈夫丹,催促着空立刻通过这些传送网络去毁掉这个装置的能源设施。 空也不负众望,很快经过四个方位的传送门,来回间便将那些供能装置尽数毁灭。 戴因渐渐直起身,看着自己的手掌,礼貌地向夕岚道了谢。 夕岚摆摆手:“我也不擅长战斗,就只能做做后勤了,身体的灼烧感消失了吗?需不需要再来点不老泉?” 戴因摇摇头,“走吧。” 几人相顾无言,正准备离开,一道温暖的光芒突然凝聚成一具人形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戴因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哈夫丹一如往昔的面孔,与坚毅的眼神,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所以,也不需要复国。” 解决了这次深渊教团带来的危机,戴因表示那台装置还是给他带来了一点影响,所以他需要点时间来恢复。 夕岚闻言忍不住摇头:“所以你这家伙,果然还是在硬撑吧?真是的。” 戴因扯了扯嘴角:“辜负你的好意真是抱歉,不过主要还是精神上的磨损,你的不老泉虽然【万能】,但我想还是不要浪费在我这样的角色身上为好。” 少女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我爱给谁给谁!只要是病患就无不可。行了你,别硬撑了。” 空也点点头:“等你恢复了,我们会再和你好好聊聊。” 戴因斯雷布轻哼一声:“感谢你的体谅,雇主,只希望下次见面时,你们不会站在【那边】。” 说罢,戴因斯雷布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层岩巨渊之中。 只留下了一个傻傻的派蒙问:“戴因他干嘛那么说?他是不是有点记仇呀?” 夕岚扑哧一笑:“你才知道啊?单纯的小派蒙~” 派蒙据理力争道:“我才不小!我只是体型没有优势而已!” 穿越烟帷与暗林 结束了层岩巨渊的委托任务,三人再一次踏上了前往须弥的道路。 跟随着仙灵的指引穿过幽邃深远的密道,众人的眼前蓦地闯入了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雨林,周围的鸟雀欢鸣,水声潺潺,无不诉说着这片雨林的美好。 派蒙“哇——”的一声,打量着这片土地独一无二的美丽风景,不经意间,瞧见了一位身着陌生制服的年轻女性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 派蒙正欲上前打招呼,夕岚却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打扰人家。 “我记得她这种情况好像是须弥这边的一种特殊修行,现在她应该正处于一种不能被打扰的状态中,似乎是叫……林居诳语期?” 派蒙恍然大悟,“哦——可是,我们现在不认路呀?要再去周围找找其他人吗?” 夕岚想了想,看向空:“emmmm,既然她能一个人在这片林子里待这么久,附近应该是有人类的聚居地的,先跟上她看看吧。” 旅行者也赞同地点点头,三人跟着海芭夏一路来到一处幽静的山洞里,然后不出意料的,在闻到那股灵酚香时,旅行者突然晕倒在了地上。 夕岚这才回想起来,旅行者之所以能够得到世界遗忘我这条线索,就是因为这次意外导致他连接到了世界树! 看着派蒙惊慌失措的模样,夕岚立刻抱住派蒙让她冷静下来,自己去附近的聚居地搬救兵。 派蒙害怕地含着泪花,坚定地点点头:“嗯!那你要小心啊夕岚!” 夕岚笑道:“我会的,放心吧派蒙,我去去就来!” 说完,少女便一路沿着地上被人走出来的痕迹,找到了化城郭。 “请问!有人在吗?” 正在帐篷里整理资料的提纳里走出营地,就看到一位金发蓝眼的美丽少女焦急地向他看来,眼神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你好,是出什么事了吗?” 夕岚看到提纳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太好了,是提纳里! “你好,我是夕岚,我和我的朋友刚刚来到须弥,然后遇到了一位学者想找她问路,可是我的同伴闻到那个学者点燃的香后就晕倒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以请你帮帮我们吗?” 提纳里眉头一皱:“学者?难道是海芭夏?走,你的朋友还在那个山洞里吗?” 夕岚急忙点头:“没错!他们还在那里!” 他们?还有别的人? 提纳里不解,但事态紧急,他立刻带着夕岚一路狂奔来到了海芭夏所在的山洞内。 检查了一番空的情况,提纳里松了口气。 “还好,他只是单纯的昏睡过去了,并没有大碍,来吧,我带你们回化城郭。” 夕岚也松了口气:“真是太好了,太感谢你了,这位……” 夕岚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看向提纳里。 提纳里会意,“叫我提纳里就好,我是这里的巡林官,也会负责一些道成林附近的生态和治安。” 夕岚笑着感谢了一番提纳里,怀抱着派蒙一路回到化城郭。 结束这场惊心动魄的初见杀后,夕岚和派蒙都感觉精神上有点疲惫,但是旅行者还未醒来的当下,她们实在是放不下心来,派蒙便和夕岚商量两人轮流休息,好照顾还在昏睡的空。 夕岚点点头:“好啊,那我先看着他吧,派蒙,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派蒙点点头,摇摇晃晃地飞到一边的床上,很快便发出了幸福的小呼噜声,就像是踩奶的小猫咪一样。 夕岚看着派蒙起伏不定的小肚子,忍不住戳了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在这时,柯莱带着晚餐走进了房间,看到夕岚一个人坐在床边,表情顿时僵住了。 两i相遇必有一e! 夕岚看着柯莱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由得感到有趣,便主动打了声招呼: “你好,我是夕岚,请问你是?” 柯莱没想到自己心目中的大明星居然会这样和蔼可亲的和自己打招呼,激动地差点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好!我叫柯莱……是提纳里师傅的……弟子。” 看着柯莱越说越不自信,简直要把头低到地面上去了的小模样,夕岚既觉得可爱又免不了心疼。 “原来你是提纳里先生的徒弟呀?这是给我们的晚餐吗?真是谢谢你了,柯莱真贴心呀。” 夕岚仿佛带入到了以前照顾比自己小一辈的侄子侄女的状态中,无比自然地夸奖道。 小柯莱哪见过这种情况,又高兴又羞涩,红霞直接飞到了脸颊上,急忙放下手里的口袋饼:“谢、谢谢!你可以尝尝,这个很好吃的!啊,不过也有可能不太合你的口味……” 夕岚笑着点点头,拿起一个口袋饼咬了一口,一口下去,肉、调料还有蔬菜和外面的饼融合在一起的香味,瞬间就抚慰了她饥饿的心灵。 “哇,很好吃啊!这是你自己做的吗?好好吃!” 作为一个厨房杀手,夕岚真的很羡慕那些有厨艺天赋的人——特指超级大厨旅行者。 做饭好吃真的超级厉害的好吗?! 柯莱一脸不敢置信:“真、真的吗?你喜欢就好……” 夕岚连连点头,三两口就解决了两个口袋饼,然后撑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不过看着柯莱闪烁着喜悦和崇拜的目光,夕岚这才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说起来,柯莱以前见过我吗?”夕岚疑惑地看向化城郭的方向,“感觉今天经过化城郭时,这里的人们好像都认识我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柯莱愣了一下:“诶?夕岚小姐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夕岚不解道。 “就是、就是,夕岚小姐的歌声呀!虽然我没去过稻妻,但是不论是在蒙德还是须弥,都有好多人在讨论夕岚小姐前不久的演出呢!超级华丽!超级好听的歌声!说是整个提瓦特都知晓夕岚小姐的名字都不为过的!” 柯莱一个社恐都忍不住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那场演出带给她的震撼与美丽。 听到柯莱这么说,夕岚这才想起,前不久稻妻的锁国令结束后,她受邀为八重神子举办的容彩祭献唱,结果最后不小心还被八重神子忽悠着开了一场专场演出的事。 当时为了扩大影响,八重神子不但邀请了各个国家的作者与插画师,还为此特意请来了枫丹的特色职业:记者,用可以录像的留影机留下了那场演出的珍贵画面,并在各国发售。 不过夕岚还是没想到,须弥居然也有这么多的人都看过那次演出的吗? 等等!这么一说的话,既然化城郭的人们都知道她的存在,那岂不是,提纳里一开始就把她认出来了? 夕岚一想到这个事实,就觉得心肺骤停。 柯莱疑惑地看着突然呆在原地的夕岚,“夕岚小姐?怎么了吗?是化城郭的大家对你造成困扰了吗?” 夕岚立刻回神,发现自己似乎没在提纳里面前有什么失礼的动作,最多……最多也就多看了几眼他的尾巴毛而已。 “没、没事,我只是没想到,我居然在须弥这么有名……哈哈哈……有点受宠若惊……” mad,难怪之前系统突然显示有大笔能量入账,感情是八重神子那批录像带卖得异常火热啊…… 见夕岚一脸苦恼的样子,柯莱忍不住笑了:“因为夕岚小姐的歌声真的很美啊,只要听过,想来就不会有人不喜欢的。” 夕岚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不不不,没那么夸张啦~不过能得到你们的喜爱,也是我的荣幸。” 柯莱看着夕岚认真的表情,点点头:“嗯。” 心里却在想:不愧是夕岚小姐,真谦虚啊!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 旅行者如提纳里预期那般苏醒了,派蒙激动地飞到他面前:“你终于醒了旅行者!夕岚照顾了你一晚上都没睡,本来说好我们换着来的,结果今天早上起来时——” 派蒙的小眼神飘到一旁的床上,金发的少女正紧闭双眼酣睡如泥。 提纳里进来时,便看见金发旅行者正起身替自己的旅伴披上被褥,轻咳了一声。 “我们出去说吧。” 空点点头,带着派蒙走出房间。 提纳里先是向二人又解释了一番旅行者为何会昏迷过去的原因,紧接着便询问了一番空昏迷后看到的景象,听到他说看到了世界树时,忍不住心里一跳。 但不管怎么想,至少作为巡林官的他是没理由扣押这样一位实力强悍声名远扬的荣誉骑士的,便只能另辟蹊径,先留他一段时间,观察一下再说。 这样想着,提纳里便找了一个借口,让几人在化城郭多待几日。 旅行者自无不可,即便他看出提纳里是在说谎也并没有恶意,更何况夕岚现在还在睡觉呢,让她能够多休息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二人就此达成共识,决定在化城郭先体验一下须弥人民的日常生活。 而另一边,熬了个通宵的夕岚在太阳落山时终于睡醒了。 少女从床上坐起,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里洒满的昏黄阳光,不知为何,心中总是空落落的,就像是……回到了上一世孤家寡人的生活一样。 真是奇怪,按理来说,她明明已经不会再想起从前了才对,但今天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些难得的,怀念起了从前。 就在夕岚久违的伤春悲秋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飞奔进了帐篷内:“夕——岚!你醒了吗?柯莱做了超好吃的口袋饼哦!快来尝尝吧!” 沉湎在过去中的少女突然转醒,看向一脸疑惑的小派蒙,忍不住笑了:“好啊,我这就来。” 看着表面上与往常别无二致的夕岚,派蒙捏着下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夕岚不由得挑眉:“怎么了?再不走的话,我可就要把你的好吃的吃光咯~” 派蒙立刻回神:“啊啊啊啊不行!至少给派蒙留一个吧?!” 夕岚插腰大笑:“哼哼,这可由不得你!” 穿越烟帷与暗林2 在那之后,三人又在化城郭待了几天。 派蒙很是喜欢提纳里的巡林官精选——特色蘑菇荟萃大餐。 夕岚则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成为明星的一天,而且还是在须弥这样,大贤者没有倒台之前,摒弃艺术和表演的时间段,也依旧有那么多人喜欢她唱歌。 果然,那句话说得很对——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事,你反对?你反对个屁! 所以这几天一到晚上,大家都有空时,夕岚便会带着柯莱一起来到化城郭最大的平台处,为众人演唱歌曲。 当然,也不止是她一个人献唱,总会有热爱艺术的孩子们敢于站上这个小小的舞台,去寻找自己的光和亮。 柯莱也很开心,即便这位害羞的女孩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表露自己,但能够大笑着为这些闪耀的星星欢呼雷动,便已经是她莫大的勇气了。 至于我们的旅行者?当然是负责和我们的大巡林官一起保护雨林,清除死域咯~ 很快,时间一点一滴地来到了分别的时刻,虽然很是不舍,但也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与提纳里和柯莱一一告别后,夕岚又为柯莱留下了两滴不老泉以待后用,便与空和派蒙离开了化城郭。 三人一路前行顺利来到了须弥城,并在门口守卫处得到了那个着名的虚空终端。 想到剧情里被大贤者们输入信息的赛诺,夕岚下意识查询了一番夕岚还有旅行者的信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但这是不合理的,就算剧情里大贤者也会针对空做下专门的计划,绝无可能轻视已经在三个国家闯出一片天的旅行者。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这些家伙在封锁消息,尽可能的降低空的影响力。 而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背地里针对旅行者做出一系列的计划。 当然,这其中肯定不乏博士的搞鬼,毕竟这家伙可是个切片狂魔。 这样想着,夕岚正思索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和空提前预警一下时,她便迎面撞上了一位少女。 这位手上缠着绷带的少女似乎是在躲避什么,看到夕岚的瞬间,她先是眼前一亮,紧接着便抓住她的手说道:“夕岚小姐,我在躲避一些人,你可以帮帮我吗?” 夕岚满脸“啊?”的表情,但看到少女孱弱的模样,她不由得心里一软,“这样啊,那你先找个地方躲一下吧,我来解决那些人好了。” 说话间,夕岚看向空,少年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少女的求助。 少女露出惊喜的神情:“真的吗?太谢谢您了!那我在那边的酒馆里等您!” 说完,少女便以一种卡在极限的速度挪到了那间酒馆门口。 紧接着,几名佣兵打扮的男子看到夕岚,也是眼前一亮,过来询问道:“请问你们有看到一个女孩子从这里经过吗?大概……” 夕岚温柔地对着几人笑了笑,火气全开的笑容明媚得就像是太阳一般,叫人只觉得目眩神迷,几欲沉醉在这样的温柔乡里。 好在,几个佣兵还是有着职业操守的,虽然不多(小声逼逼),在得到夕岚的指引后,他们便迅速追了上去。 三人趁机混进了少女所说的酒馆内,正准备向少女搭话,却见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佣兵突然出现在几人面前,面色凝重道:“小姐,他们几个是……” 夕岚看着这名佣兵,眼前一亮:这不是迪希雅吗?!那这个少女就是…… 紧接着,迪希雅看到夕岚的相貌,不由得一愣:“你……你和夕岚小姐长得好像啊,难不成……你是她的妹妹吗?” 夕岚嘴角抽搐,派蒙也忍不住露出了无语的表情:“有没有可能,她就是本人啊?而且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第二个和夕岚一样的人存在啊?我们家夕岚可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迪希雅这才想起,这位名扬七国的歌姬小姐,同时也是一位大名鼎鼎的冒险家呢! 迪希雅讪笑道:“不好意思哈,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须弥来了,怎么我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呢?” 夕岚眉头一挑:“哦?可是我们已经来了好一阵了,而且我在化城郭时,那里的人们几乎都认识我,我也没有刻意隐藏我们的踪迹才对。” 听到夕岚意有所指的话,空和迪希雅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迪希雅这番前来,本就是为了带回私自离家的迪娜泽黛的。 但是,二人一番交涉后,反倒是看起来更加坚定的迪希雅被温柔的却有力量的迪娜泽黛说服了。 小插曲得到了完满的解决,可喜可贺。 迪娜泽黛也带着想要寻找小吉祥草王的三人来到了大巴扎。 大巴扎就像是夕岚记忆中的乡下集市一样,充满了人间烟火气,以及普通人那种蓬勃向上的顽强生命力。 而在这里,他们也结识了同为小吉祥草王信徒的舞者妮露。 这位如水般清澈纯粹的少女在看到夕岚的那一刻却兴奋得像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的孩子,高兴得说不出来。 夕岚当真有些受宠若惊了,毕竟以她的理解来说,妮露作为舞者,应该会更喜欢舞蹈才对,怎么会对她这般崇拜呢。 结果妮露却说,舞蹈确实是她所热爱的事业,但她能看出,站在舞台上的夕岚同样热爱歌唱这件事,这样纯粹的、热忱的热爱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音乐是如此美妙,尤其是由她演唱的歌曲,就算是旁的人用同样的方式演唱,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夕岚听罢,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因为我唱的很好听,所以妮露很喜欢?” 妮露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就像我的舞蹈大家觉得好看,所以喜欢看我跳舞一样,夕岚小姐的歌声很美丽!所以被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派蒙也附和道:“就是说啊,你唱的那么好听,我天天都听不腻,其他人肯定更喜欢了。” “真的吗?派蒙每天都能听到夕岚小姐的歌声?这也太幸福了吧?” 迪娜泽黛听到派蒙这话,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派蒙嘿嘿一笑,“倒也没那么夸张啦,不过确实超级好听哦!而且她每天还时不时会唱一两首新的歌曲让我和旅行者参考一下呢~就是好听的歌太多了,我都听不过来了。” 面对派蒙突如其来的凡尔赛,夕岚无奈又好笑道:“这无缘无故的攀比之心……” 说到这儿,妮露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夕岚小姐!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夕岚愣了一下:“啊?什么?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妮露双手合十,虔诚地看着少女瑰丽的宝石双眸,诚恳地请求道:“可以拜托你在花神诞祭上和我一起表演吗?” 夕岚:“……啊?” 迪娜泽黛也露出了笑容:“对啊!如果能有夕岚小姐这样美妙的歌声的话,这场花神诞祭就能更完美了吧?” 说着,迪娜泽黛也用小猫咪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夕岚。 夕岚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忍不住向空求救。 空想了想,点点头:“我觉得不错,妮露小姐跳舞,夕岚负责唱歌的话,想来肯定会很美。” 夕岚:“空……?!” 少女露出了被背叛的失落表情,不过其实连派蒙都看出来了,这家伙其实很心动,只不过囿于一些心理上的……坎,所以需要有人推她一把罢了。 不过看到所有人都很期待的模样,夕岚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但……要唱什么歌呢?” 夕岚提出了这个疑问。 千朵玫瑰带来的黎明 对于要选什么歌这件事,夕岚犯了难,不过好在距离花神诞祭还有一段时间,她可以好好考虑一番,再来和妮露协商最终呈现的结果。 不过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不管是夕岚唱歌还是妮露跳舞,他们都需要彩排,这也就意味着,后面前往奥摩斯港的旅行她不能和空他们一起去了。 这让夕岚有点失落,毕竟她记得艾尔海森就是在奥摩斯港和旅行者相遇的呢。 她可是相当喜欢海哥那颗聪明性感的大脑,喜欢到想把它剖出来的程度。 不过……小草神也很可爱就是了,还是算了吧。 夕岚遗憾地放弃了与海哥的第一次见面,毕竟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还是先和妮露准备花神诞祭的演出更重要。 另一边,空和派蒙来到奥摩斯港后,准备伪装成教令院的学生向兜售罐装知识的佣兵团阿赫玛尔之眼打听消息。 一番周旋后,二人得知还得先缴纳五十万摩拉的‘入场费’才行,派蒙虽然有点心疼,但如果这五十万花得值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就在二人交钱时,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披着绿色斗篷的年轻男性突然按住了空交钱的手,“等一等,你们被他骗了。” 正高兴又有一个冤大头来送钱的佣兵看到艾尔海森那张脸,咬牙切齿道:“艾尔海森!你这个教令院的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空看了看一脸冷峻的艾尔海森,又看了看几乎暴起的佣兵,默默走到一边准备看戏,结果,因为艾尔海森太过冷静、理性的缘故,双方没一会儿就谈妥了。 让人觉得损失了许多乐趣——空都能想到,如果夕岚在这儿的话肯定会这么说。 不过有了艾尔海森这个靠谱的合作伙伴,旅行者反倒觉得轻松了不少,至少有这么个本地人在,不会再出现之前那种无头苍蝇到处乱窜的情况。 为了考验二人——主要是空的能力,艾尔海森提出让他们去接触那位鼎鼎有名的大商人,桑格马哈巴依老爷,也就是多莉。 “可是,这种事情你完全可以自己来的吧?为什么非要找我们?”派蒙不解。 艾尔海森解释道:“因为我可能上了他们的交易黑名单,我之前找过她的线人,很可惜,得到的只是敷衍,所以,如果你们能够做到这件事的话,我们的合作才有进行下去的价值。” 派蒙点点头:“原来如此,所以我们要装大款,去她那里买东西,对吧?” 艾尔海森点点头:“没错,顺带一提,最近有许多风纪官也来到了奥摩斯港,在你们交易的过程中,小心别被抓到了,否则,后果自负。” 派蒙无奈:“知道啦知道啦,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随后,就如同先前商量好的那般,艾尔海森负责提供资金,并交给空用元素视野分辨罐装知识品质的小窍门,而旅行者和派蒙则负责出面与多莉交易。 交易进行得很顺利,不过,除了交易内容里的罐装知识以外,在多莉的推销下,派蒙没忍住又多买了一个单手剑战斗技巧的罐装知识。 虽然经过艾尔海森的测试,这个罐装知识给空带来的提升‘足足’有0.073%! “这不是根本没提升吗?!”派蒙气得直跺脚,“啊啊啊啊可恶的奸商!我本来还想给夕岚也多买一个演唱技巧的罐装知识呢!结果现在看来,还好没花那个冤枉钱。” 艾尔海森闻言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 又过了两天,空带着派蒙来到了上一次与多莉交易的地点,这次,他们要交易的,是神明罐装知识的下落。 结果不出艾尔海森所料,阿赫玛尔之眼最近这段时间大肆敛财,就是为了能够在拍卖会上拿下那枚神明罐装知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枚神明罐装知识应该已经被佣兵团使用过了。 二人将这个信息告知给艾尔海森,一同前往了约定的时间地点,结果就看见那名阿赫玛尔之眼的团长所佩戴的虚空终端完全变成了红色,宛如失去的野兽一般,疯狂地攻击者自己的团员。 艾尔海森:“必须切断他的虚空终端!” 话音刚落,艾尔海森闪身上前,躲过几下猛击后,便利落的一记肘击将发狂的佣兵击倒在地。 就在这时,风纪官才带着三十人团姗姗来迟。 “请不要妨碍公务,艾尔海森书记官。” 艾尔海森一摊手,将罐装知识收起,轻描淡写道:“怎么会呢?我只是在实施救助罢了。” 说罢,他潇洒离去,回到了旅行者二人身边。 “世界……遗忘我……”伴随短暂的插肩而过,空再一次听到了这句熟悉又陌生的话语,不禁沉思。 时间很快来到花神诞祭前夕,二人紧赶慢赶才赶在预定的时间回到了大巴扎。 已经和妮露一起磨合了一段时间的夕岚最终依照剧团里的投票,选定了《rubia》这首歌,不仅是抒情的曲风很是契合氛围,而且美妙的旋律也很抓耳,深受大巴扎民众们的喜爱。 就连迪希雅也开玩笑说,如果让她在迄今为止听过的歌里选择一首,她也会选夕岚唱的歌。 夕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还好啦,主要是歌曲本身很优秀……” 看到夕岚不好意思的表情,几人都忍不住调侃她,明明已经是大明星了,怎么还是这般害羞? 迪西雅笑道:“这可不行啊夕岚小姐,我还打算邀请你以后去阿如村唱歌呢,沙漠那边的人可比须弥城还要热情得多呢!” 夕岚无奈地看了一眼迪希雅:“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这几天唱得头昏脑胀了都。啊,真希望明天快点到来呀。” 派蒙也激动地说道:“嘿嘿,我也是!” 妮露也表示,自己会和夕岚一起,努力给大家呈现出最好的演出效果。 迪娜泽黛高兴地拍手:“好啊,到时候 大家都会来看的!这一定是我生命中最棒的花神诞祭了!” 一行人在饭桌上说说笑笑,相互加油打气,直至月色渐沉,才各自回了居所沉沉睡去。 千朵玫瑰带来的黎明2 第二天一早,作为最后压轴节目出场的嘉宾,夕岚便被祖拜尔剧团的化妆师拉去了剧场。 而被早早吵醒的空和派蒙对看一眼,选择了先行出门觅食,结果刚出门,便在路上遇到了行色匆匆的迪娜泽黛与迪希雅。 派蒙朝着两人挥挥手:“迪希雅~迪娜泽黛~你们这么早就起床了吗?” 迪娜泽黛不好意思地说道:“因为实在太激动了,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所以我就……” 迪希雅笑道:“小姐激动得差点没睡着,结果没想到今天早上也这么早就起床了,比我这个做雇佣兵的还早呢!” 派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哦——迪娜泽黛果然很期待呀,花神诞祭~” 少女羞涩地笑笑,紧接着便提出带两人去参观花神诞祭上的各种活动。 派蒙和旅行者欣然应允,几人随即来到了卖七鲜桌的摊位。 派蒙看着全是素菜的摊位,表示不解,“蘑菇,花,蔬菜……怎么都是素的啊?” 迪娜泽黛解释道:“这是花神诞祭当天的一种习俗哦,曾经的人们家家户户会在餐桌上摆好七种菜……” 迪希雅想了想:“我记得,是月莲、树王圣体菇、蔷薇、劫波莲之类的吧?据说是象征着神明的七种美德。” 迪娜泽黛点点头,惊喜地看着迪希雅:“没想到我只说过一次迪希雅你就记住了,不愧是你!” 迪希雅大笑道:“哈哈哈哈,可别小瞧佣兵的记性呀,小姐。” 观光队伍接着向前,来到一家炼金占卜的摊位,摊位上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教令院学生。 面对众人对于意象的询问,学生自己也不太确定,只能翻着书找到对应的解读:“哦,我找到了,意味着「虚幻」与「谎言」。” 迪娜泽黛:“嗯,听起来不是很好的解读呢……” 迪希雅点点头,不过她很快飒爽一笑:“不过对于你们来说,想必这也算不了什么吧?哈哈哈哈。” 派蒙一脸老神神在道:“这倒是,我和旅行者经历过的困难不说一千也有八百了,数都数不过来!不会败在这种小小的曲折下的!” 几人接着向前,来到了花之骑士法里斯的摊位,作为游戏的一部分,法里斯邀请空挑选一罐雅尔达糖作为礼物。 法里斯:“这里面有五种口味哦,日落果,堇瓜,香辛果,还有鬼兜虫和蜥蜴尾巴口味呢!” 派蒙大惊失色:“欸——?!最后两种口味是怎么回事啊?真的会有人喜欢这种口味吗?旅行者!你一定要挑到日落果啊!” 迪娜泽黛则表示:“其实也没那么难吃啦,毕竟是糖果,之前彩排的时候,夕岚小姐就很喜欢一颗蜥蜴尾巴口味的雅尔达糖哦~” 派蒙闻言有些迟疑:“真、真的吗?还、还是算了吧!我还是更喜欢普通口味的就好!” 而后不出所料地,旅行者抽到了堇瓜味的糖果,虽然不是派蒙想要的日落果,不过这个口味的也很不错就是了。 临走前,法里斯还给众人一人抓了一把日落果口味的雅尔达糖作为礼物。 紧接着众人又在节日的氛围中逛了好一会儿,打发走了几个见财起意的劫匪,迪娜泽黛便邀请众人前去观览花神之舞。 一想到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将要实现,迪娜泽黛就完全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她此时的心绪,已经完全飞到舞台上去了。 等到众人赶到剧团时,却看到几个身着教令院服饰的学者正对着妮露和夕岚说些什么。 赛塔蕾:“…这类演出早有法令,未经报备不许擅自举办,难道你不了解么?” 妮露:“可是……花神之舞是花神诞祭的固定环节,不能出演的话就…” “私下举办大规模的神明祭祀活动也是违反规定的,主办权只在教令院手上,如果你们再这样继续下去,大贤者就很难网开一面了。”面对妮露的话,赛塔蕾却只是淡淡地说道。 站在妮露身边的夕岚冷笑一声,走到妮露身前,看向他们的眼神锐利得像是能剖开阿扎尔的腹腔掏出他的五脏六腑一般,充斥着骇人的煞气。 “算了妮露,没必要和他们讲道理。听不懂人话的终究听不懂,披着人皮的终究不是人。不过,别以为你们打的那些算盘没有人知道,一群狺狺狂吠的鬣狗,想要吞食天上的月亮——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正准备训斥妮露的阿扎尔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顿时有些掣肘;而确实心里有鬼的赛塔蕾也一时语塞,面对夕岚锐利的眼神,几乎不敢直视。 阿扎尔思来想去,也没想到究竟是谁能够有这种能力将计划泄露出去,但面对明显语焉不详的夕岚,加上一旁虎视眈眈的异国旅者,阿扎尔虽然觉得匹夫之勇不足为惧,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很快便带着赛塔蕾润了。 但在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眼里,反倒像是他身为大贤者居然心虚了一样,不禁暗地里嘘声一片。 但不管怎么说,花神诞祭中最重要的花神之舞是没法继续了,毕竟那个煞笔大贤者还留了不少眼线在这里——正对他们虎视眈眈呢。 估计是这么多年以来还是有愿意信仰小吉祥草王的民众自发为神明庆生的行为,不小心刺激到他那颗脆弱敏感的自尊心了吧? 真是可笑!夕岚在心里对此奉以嗤笑。 但不管怎么说,花神之舞取消的消息还是给了大巴扎的民众们一个不小的打击,尤其是作为主办方的妮露还有为此倾尽全力的迪娜泽黛,都露出了无比失落的表情。 夕岚看得很是心疼,温柔地抱住两个可爱的女孩,“别难过,这并不是你们的错,只是那个傻逼贤者的问题……” 妮露感动地回抱住夕岚:“谢谢你夕岚小姐,明明你才是那个最辛苦、也最无辜的人,自从来到大巴扎以后,就为了今天一直陪我练歌、彩排,结果……” 夕岚无奈一笑:“我没什么啦,我更心疼你们俩,一个出力,一个出钱又出力,结果被一个傻逼搅黄了最后的演出,不过我相信,肯定会有转机的。” 迪娜泽黛:“转机?” 看着两个女孩一脸疑惑的表情,夕岚神秘一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相信我就好。” 两位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过经过夕岚这一打岔,几人之间的难过倒是散了不少,只是没了这最后的节目,还是感觉缺了点什么。 但在现实中的当下,几人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千朵玫瑰带来的黎明3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的花神诞祭,比起一早被剧团叫去排演的夕岚,派蒙和空倒是在床上睡到自然醒后才出门偶遇了带着迪希雅享受节日氛围的迪娜泽黛。 只是比起昨天晚上印象里激动得简直睡不着觉的迪娜泽黛,眼前的迪娜泽黛似乎多了些疲惫和无动于衷的麻木一般,只是机械地向迪希雅讲述着关于七鲜桌的典故。 诶不对?他怎么知道迪娜泽黛昨天晚上激动得睡不着的? 空疑惑地挠了挠头发,看向身旁的派蒙。 “说起来,派蒙,你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派蒙疑惑地看了空一眼:“记得啊,昨天晚上我们还有夕岚和妮露、迪娜泽黛还有迪希雅一起庆祝花神诞祭顺利开幕,聊到很晚才回去休息。而且听迪希雅说,迪娜泽黛还差激动得睡不着觉……” 说到这儿,派蒙突然间也是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一路上迪希雅压根没说过迪娜泽黛的事,他们是怎么知道迪娜泽黛激动得睡不着这件事的? 空下意识皱起眉头,“派蒙,你还记得今天早上夕岚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诶?走的时候……” 派蒙捏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好像是说……怎么感觉这几天都在早起……有什么问题吗?旅行者。” 空正要回话,却看见视野边缘闪过一个白色的小小身影。 “——!追上她!派蒙!” 来不及反应,空下意识便朝着那个身影追了过去,派蒙在后面诶诶的叫,都跟不上他的脚步。 二人一追一赶,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里。 派蒙和空走进院内,却在一张床上看到了昏睡中的迪娜泽黛! 派蒙:“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迪娜泽黛?!” 空也很是不解,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找到那个小小的身影,他便能理清思路了。 “看来她说得果然没错,你们一次比一次醒得更早了。” 孩童稚嫩却沉稳的声线在二人背后响起,空和派蒙被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却看见—— “一个小孩子?!” 派蒙仔细打量着这位看起来白发绿眼的小女孩,思来想去,都没找到自己见过她的记忆。 空却觉得,那股莫名的既视感在看到这位小女孩时,瞬间达到了巅峰。 “我们认识你,对吗?” 纳西妲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笑了出来:“没错,我叫纳西妲,这已经是我们不知道多少次这样见面了。 但,这也是你第一次,从花神诞祭中醒来得这么早呢。我很欣慰,这意味着我们今天有足够的时间去探索这场游戏的主人。” “游戏的主人?什么意思呀?”派蒙不解道。 空若有所思道:“你之前提到过醒来、情醒……也就是说,这里是梦?” 派蒙:“?诶——?!” 空安抚地拍了拍派蒙惊讶的小脑瓜。 纳西妲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真是太好了,看来你们没有辜负夕岚对你们的期望呢。来,这是我将你们的记忆储存下来的罐装知识,你们应该知道如何使用的吧?” “哦哦,好的。” 派蒙很是自来熟地接过那枚金色的罐装知识,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夕岚也知道这是梦?” 纳西妲笑了:“当然了,最开始清醒过来的就是她哦,也是她一开始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唤醒你们的理智,不必迷失在这个梦里。 只不过……夕岚的身体似乎出了点问题,导致她的身影总是时有时无,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肯和我说……我果然还不是个合格的神明。” 派蒙急忙安慰纳西妲:“没有啦,纳西妲已经很厉害了,只是夕岚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扛。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需要我和旅行者的帮助的话,她恐怕打算就和你一起解决这件事了。” 说到这儿,空突然想起外面的迪娜泽黛,“迪娜泽黛也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脱出了梦境的吧?她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纳西妲有些焦虑又担忧:“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夕岚将不老泉赋予的生命力分享给了迪娜泽黛一部分。只是,毕竟她们两人的身体状况都不太乐观,如果不能尽快解除这个梦境的话……” 听到夕岚的不老泉,空的眉头紧锁,严肃的表情看得派蒙都有点害怕。 派蒙小心翼翼地安慰空:“旅行者,别生气啦,毕竟迪娜泽黛也是我们的朋友嘛!如果没有夕岚的话,迪娜泽黛就……” 纳西妲看着生气的空,有些不解。 “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如果可以的话,请说出来让我也想想主意吧。” 派蒙看了一眼空,见他点头后才向纳西妲解释了一番夕岚目前的身体状况。 纳西妲听后不免露出了愧疚的神情,“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会生气呀……嗯,这是正常的,毕竟自己的家人与朋友如此不爱惜身体,确实是必须好好教育的观念呢。 不过,我也要向你们、还有夕岚小姐道歉才行,毕竟是因为我的原因,夕岚小姐才会向迪娜泽黛动用自己的能力。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真是万幸呢。” 派蒙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们没有责怪纳西妲的意思,我们只是觉得夕岚这样不顾自己,只看得到其他人的想法是不对的!所以想要和她好好谈谈啦,毕竟夕岚也说过,她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是学医的,如果看到病人而不去救治,就违背她的良心和原则了。” 空:“只是……偶尔也希望她能够更在意一下自己。” 纳西妲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们是希望夕岚小姐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能够向你们寻求帮助呀。我明白了,那么,你们想要去见她吗?” 派蒙:“诶?可以吗?” 小小的神明点点头:“当然可以啦,我已经察觉到她的意识出现在大巴扎了,我们一起过去吧。我记得,你们之前都还没有找过大巴扎吧?” 空思索片刻,点点头。 派蒙也垂头丧气道:“是啊,须弥城实在太大了,我们只有两个人,根本找不过来。” 纳西妲点点头:“说的是呢。那我们出发吧。” 话毕,三人便朝着大巴扎走去。 迪娜泽黛昏睡的院子和大巴扎距离并不远,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三人便来到了祖拜尔剧场。 只是不知怎的,明明进来之前还是白天的时间,等到三人站上祖拜尔剧场的舞台时,夜晚却蓦地降临了。 派蒙惊讶地看着舞台上突然多出来的大贤者二人,惊讶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到晚上了?” 纳西妲面色凝重:“看来是有人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所以调快了梦的进程。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空拍拍纳西妲的肩膀:“别担心,我已经发现梦境的主人是谁啦。” 纳西妲眼前一亮:“真的吗?” 空笃定地点点头:“你看。” 派蒙和纳西妲都顺着空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原本只是普通的帕蒂莎兰的花瓶里突然多出了一束紫红色的帕蒂莎兰和一束来自蒙德摘星崖上的塞西莉亚花! 派蒙恍然大悟:“是妮露说过的帕蒂莎兰!还有……蒙德的塞西莉亚花?难道说……” “没错,”空坚定地点点头:“妮露和夕岚都是这场梦境的主人,只是夕岚提前发觉了这件事,恐怕我们被发现的原因就是因为夕岚为了让我们察觉到妮露的存在,才故意调整了时间。” 纳西妲也明白过来了,“所以,夕岚小姐之前向我寻求帮助,是希望我能够唤醒妮露小姐,毕竟她们作为同一个梦境的共同主人,如果由她来唤醒妮露小姐的话,可能会发生不好的后果。” 派蒙:“诶?为什么呀?” 纳西妲解释道:“因为花神诞祭是一个不断循环的梦境,而这样的大型梦境对于夕岚小姐目前的身体状况来说是非常苛刻的负担——恐怕,这是大贤者的蓄意报复。 而妮露在梦的主体上与夕岚小姐休戚与共,她们被视为一个整体。如果由夕岚小姐来唤醒妮露的话,就相当于梦自己攻击了自己,而这样导致的清醒,会对梦中的人们产生非常大的冲击……至少对于迪娜泽黛来说,这样的冲击对于她的身体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空:“而且不仅仅如此,夕岚自己的身体也只是维持在一个平衡上,如果没有外力打破的话,这个梦境会不断吸取夕岚的生命力,直至将她的生命耗尽!”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这不是在谋杀吗?!太过分了!” 纳西妲也愤怒地说道:“是的,太过分了,这样对待须弥的子民,这样将人们的性命视为掌中的玩物……” “必须,予以惩处!”空握起手中的长剑,狠狠挥向大贤者的幻影。 派蒙点点头:“没错!必须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三人同仇敌忾,找到妮露向她阐明了事情的经过。 在知道大贤者如此恶毒的心思后,妮露既感动夕岚的回护,又生气于教令院的恶毒与所为,梦境很快开始崩塌。 须弥城内的建筑宛如漫天飞散的流萤,直直的飞向天空。 看着眼前这一幕,挂机的迪娜泽黛似乎被光芒所吸引了,来到舞台前遥遥地望向美丽的舞者。 妮露看着满眼憧憬的少女,也笑了,“既然这是梦的终结,那就让我来为大家献上这最后的——花神之舞吧!” 派蒙高兴地鼓掌欢呼:“好耶!” “只是可惜,我和夕岚小姐一起排练了这么久,却没能让您听到她最美妙的歌声……” 妮露流露出歉疚的神色,看向一旁的纳西妲。 纳西妲摇摇头,正准备说些什么,一阵风的轻吟、宛如大自然的旋律带来了无与伦比的歌声—— “life blooms like a flower 生命如花朵绽放 far away or by the road 或许遥远,或许就在路边 waiting for the one 等待着那个人 to find the way back home 找到回家的路 rain falls a thousand times 雨水数千次的冲刷 no footprints of e-and-go 已经分辨不清来往的脚印 you who once went by 曾经过此处的你 where will you belong 终将属于哪里 ……” 派蒙惊呼道:“是夕岚!她回来了!” 金发蓝眼的少女一边哼着歌,一边微笑着走到台柱边,用眼神示意我们的舞者:该到你表演的时候了。 妮露笑中带泪,点点头:“嗯!” 随着须弥城内最好的舞者与提瓦特最好的歌者逐渐步入佳境,整座须弥城都陷入了美妙的梦境中。 但,时间终有尽时, “time flows across the world 时光流淌过天地间 there is always a longer way to go 我的旅程不会结束 till i reach your arms 直至能与你相拥 a madder there for you 并献上一株茜草” 随着最后一句歌词的唱出,夕岚带着一捧帕蒂莎兰和塞西莉亚花,将它献给了正陶醉于音乐与舞蹈之美中的纳西妲,在香香软软小草神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这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纳西妲。” 纳西妲呆呆地摸着脸颊,“我……” 想说些什么,却仿佛有一颗柔软的石头堵在胸口,让她只能笑着,却说不出什么感谢的话来。 妮露笑着说道:“生日快乐!草神大人!” 空和派蒙对视一眼,也拍手相赞:“生日快乐!纳西妲!” 迷梦与空幻与欺骗 距离花神诞祭的轮回过去了一个星期左右,在病床上休养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夕岚终于宣布恢复健康,到了能够出院的时间。 那场残酷的梦境在几位当事人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派蒙都有点开始害怕睡觉这件事了。 不过好在这样的事情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发生两次,大部分民众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偷走的时间。 生活仿佛只是不小心拐了个弯,又再一次回到了正轨。 三人小队再次集齐,准备在纳西妲恢复之前找个委托活动活动筋骨。 凯瑟琳:“向着星辰与深渊,又见面了三位。” 听到凯瑟琳向三位问好,夕岚愣了一下,因为她记得自己自从来了须弥城,就一直待在大巴扎那里排练,可从来没有来过冒险家协会。 派蒙没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插曲,向凯瑟琳问道:“凯瑟琳,今天有什么适合我们的委托吗?” 凯瑟琳罕见的露出了思考的表情:“委托啊……我想想,这样吧,请在今天下午教令院的学术报告分享会上演奏一首情歌吧。” “什、什么?”派蒙惊讶地看着一脸认真的凯瑟琳。 见派蒙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凯瑟琳又道:“那就到奥摩斯港说服当地的镀金旅团去儿童福利院打工吧。” “镀金旅团去照顾小孩子吗?噗……”夕岚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定很有趣。” 派蒙满脸问号:“什么呀!我们会被打的吧!绝对会!这都是什么人发布的委托呀!” 看着快要炸毛的小家伙,夕岚无奈一笑:“好啦好啦,逗你的啦,这是纳西妲吧。” 纳西妲捂嘴笑:“哎呀,被发现啦。” 派蒙眼睛瞪得像铜铃,看向凯瑟琳:“纳、纳西妲?你是从什么时候……” 纳西妲想了想:“嗯……那句向着星辰与深渊开始?” 派蒙气急:“那不就是一开始吗?!真是的,你什么时候也跟着夕岚学坏了吗?” 夕岚挑眉:“诶!这可不怪我,小孩子本来就喜欢恶作剧啊~多有意思,对吧?纳西妲。” 纳西妲笑笑不说话。 几人笑闹了一阵,便带着凯瑟琳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商量着该如何阻止大贤者的计划。 但思来想去,对于须弥以及教令院都是一问三不知的旅行者几人根本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求助于这几百年间一直通过虚空注视着须弥的纳西妲。 纳西妲则提出了一个可行的计划,只是在此之前,他们必须做一些小小的铺垫和准备。 派蒙疑惑地看着纳西妲:“准备?要做什么呢?” 纳西妲招招手:“跟我来。” 几人来到一处占卜摊外,顺着纳西妲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占卜摊?” 派蒙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说起来,我们在参加花神诞祭之前,炼金占卜的小哥也说过,我们会遇到虚幻与谎言呢,看来须弥的占卜都有道理的呀。” 纳西妲点点头:“占卜,确实是一门深远又广大的学科,不过我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个。你们还记得我刚刚说过的吗?这里就是赛塔蕾经常光顾的占卜摊,等一下,你们记得留意摊主的说话方式和关键情报哦。” “说话方式?”派蒙一脸不解。 空和夕岚倒是明白了纳西妲的意思。 几人相携来到占卜摊前,名为娜比雅的占卜师询问道:“迷途的羔羊们,是对命运产生了迷茫么?神明的智慧之音时常惠临我的耳畔,若是近今日几位得有神明垂怜,我或许可以为你们指点迷津。” “啊?真的吗?你经常跟她说悄悄话吗?” 派蒙一脸单纯的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凑到纳西妲耳边小声问道。 纳西妲克制住笑意:“嘘……咳,我的这两位朋友对未来有些困惑,能不能帮他们占卜一下呢?” 娜比雅哼哼哼的笑了起来,“好吧,那就……” 结果一旁的猫咪突然十分生气地哈了一声。 娜比雅很是淡定地说道:“哦呀,看来哈鲁特和马鲁特不怎么喜欢你呀,你做过什么冒犯神明的事吧?” “呃,讲风神的坏话,蹭岩神的饭,跟雷神打架……这些算吗?”派蒙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道。 娜比雅:“啊?” 夕岚急忙捂住派蒙的嘴,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咳,空你来选一个打算占卜的主题吧。” 空笑着点点头,“那就健康吧。” 娜比雅一脸懵,不过既然生意上门了,她也不含糊。 “健康运是吧,没问题。让我看看……嗯……我听到了……你的寿命将会在……啊?多少万年以后?不可能啊……” 夕岚惊讶地看了一眼空,像是看到了什么珍稀动物,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的腰窝。 “你真能活那么久啊?那你俩都旅行多久了?” 空失笑地摇摇头:“我也记不清了啊……到你了。” “哦哦!”夕岚瞬间收起八卦的表情,露出矜持的商业微笑:“那我就恋爱运吧。” 经受过一次打击的娜比雅重振旗鼓,誓要洗刷刚才的耻辱,结果…… “让我听听……与你有缘分的人会出现在……出现在……诶?!好、好多!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娜比雅生气地睁开眼,怒视自己的猫猫诘问是不是他们搅乱了占卜。 派蒙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两个卧龙凤雏,叹了口气:“唔,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占卜是准的呢?” 娜比雅坚决不承认,是自己占比出了这么离谱的结论,便决定不收钱,还让几人下次带点吃的过来,也许她家猫猫一个高兴,就愿意给他俩转运了。 随后,几人又分别拜访了附近的陶器店主阿金,餐馆里准备报考教令院的璃月女孩绮珊。 收集完所需要的这些东西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几人向纳西妲道了别,约好第二天下午再碰面。 随着计划的顺利进行,赛塔蕾也被她所熟悉的人们一点一点攻破了心理防线,最终选择了帮助几人,为他们收集花神诞祭计划的幕后资料。 但就在几人欢欣鼓舞之时,夕岚却感觉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 到了第二天晚上,几人来到事先约好的地方,却只看到被群群叠叠的人们围在中间,恍如众星捧月的愚人众执行官—— 博士。 看到这家伙的一瞬间,夕岚脑子里那团迷迷糊糊的记忆终于浮现出来了。 面对来者不善的家伙,囿于无辜民众的旅行者无法动手,就算是夕岚想要利用海妖的歌声做些什么,但在博士就在这里的当下,空也不敢让她冒险。 事到如今,除了后退似乎别无选择了。 纳西妲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利用自己的意识强行占据了所有人的虚空终端和大脑,给几人腾出了逃跑的时间。 虽然很是担心,但,现在这个情况可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 空抱着夕岚,连带着派蒙一起飞快地逃出了须弥城。 以防万一博士会利用教令院的资源追捕他们,夕岚和空商量着准备直接翻山越岭,前往化城郭再行商量下一步计划。 因为没有走大道的缘故,那些蹲守在各处路口的三十人团都被几人看在了眼里,不禁感慨博士的谨慎。 为了防止牵连到化城郭的大家,夕岚几人硬是挨到了夜晚才偷偷找到柯莱询问提纳里的情况。 结果柯莱却告诉几人,提纳里不久前急急忙忙赶去了禅那园,他们正好错过了。 没办法,三人又只好急急忙忙转道去了禅那园,正好在禅那园外围撞见了顶着凯瑟琳身躯的纳西妲。 经过纳西妲式的奇妙比喻,几人成功确定了身份,结果却在寻找提纳里时遇到了据说已经成功链接到了神明的海芭夏。 在海芭夏的推销之下,几人盛情难却,便跟随着她一同点燃灵酚香,进入了所谓的神之领域。 但不知为何,原本只对空有作用的灵酚香,却将夕岚的意识也一同拉进了名为散兵的意识之中。 导致夕岚先是处于一个被迫观览了他的过往,结果现在还要面对他本人的尴尬场景。 看着在紫色的大高达里,背上插满能量管道的散兵,夕岚飘浮的意识尴尬得四处乱爬,只能挥挥手,假装不期而遇似的打了个招呼: “呃……嗨~?” 散兵白了她一眼,冷声道:“蠢透了……听说你最近又瘫床上了?” 夕岚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哦~你也在教令院?和博士一起啊。” 散兵冷笑道:“看不出来,你一遇到这种事情脑子就转的挺快,怎么遇到自己的事情就……算了,这是我与信徒之间的交流,你过来干什么?” “啊哈哈哈……”夕岚尴尬地扣了扣脸颊,“这不是,没想到灵酚香突然也对我管用了吗?一不小心就……我怎么出去啊?” “当然是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算了,你滚吧。” 说着,散兵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像是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夕岚不好意识地笑笑,自动无视了这家伙的难听话,比了个ok的手势。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那……拜拜咯~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还是这么生龙活虎的。” 散兵:“你——!” 结果话还没说完,这位正机之神眼前便再次陷入了黑暗。 另一边,再次清醒过来的几人又一次遭受到了教令院的追杀,在追杀的路途中,纳西妲与旅行者被迫进行了意识互换。 等到空再次回到自己的身体时,他们已经在提纳里的带领下跑到了禅那园外面了。 在纳西妲留下的预言中,几人确定了之后朝着沙漠进发的情况,顺着提纳里的指引一路赶到了喀万驿。 赤土之王与三朝圣者 来到喀万驿后,借助密集的人群,三人甩开背后跟踪的佣兵,成功与艾尔海森“会师”。 艾尔海森表示:“准确来说,这叫偶遇,不过从事实上来看,我们的相遇也是发展的必然结果。” 听到海哥这一本正经的发言,夕岚扑哧一笑:“哈哈哈哈……好好好,偶遇、偶遇。” 原本以为夕岚会因为艾尔海森恶劣的态度生气的派蒙一脸疑惑道: “夕岚你干嘛笑得这么开心啊?你不觉得他很容易让人生气吗?” 夕岚摇摇头:“不啊,我觉得这位先生很幽默啊,有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感觉。而且,派蒙你看啊,他长得也很帅气,一看就是那种高智商美人,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啊!” 说着,少女还比了个精髓的大拇指。 听到夕岚这么说,空不免向艾尔海森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要知道上一次得到她这种评价的人,还是雷电影—— “笨蛋美人没关系,只要美就够了!” 这难道就是审美的两极分化? 派蒙无语地半月眼,“算了,你开心就好。” 话题重新回到沙漠之行上来,得知夕岚几人的目标也是沙漠,艾尔海森顺势提出要不要再合作一次。 夕岚一脸疑惑:“合作?哦……是在奥摩斯港的时候吧?” 派蒙一脸惊讶:“诶?你怎么知道的?” 艾尔海森挑眉:“看来这位小姐比你的同伴更具有逻辑思维。” 虽然艾尔海森这话听起来像是夸奖又像是在反讽,但夕岚还是选择性接受了夸奖的“说法”。 “哼哼,那当然了!派蒙啊,你可长点心吧,这么几个国家以来,除了你们去奥摩斯港那次,有哪次我不在你们身边的?” 派蒙这才反应过来,傻乎乎地笑了:“对哦!嘿嘿……” “你呀~”夕岚装作担忧的表情叹了口气,然后憋不住笑了出来。 两个男孩子站在一旁看着少女打闹的模样,齐齐叹气。 商量过后,四人一同踏上前往沙漠的旅途。 经过一系列艰难险阻的与沙漠蝎子搏斗啊,穿越巨大的风沙障壁啊——以上通通没有,就只是普普通通的、环境艰苦的、沙漠之行,众人终于来到了沙漠中的绿洲:阿如村。 结果刚穿过一片赤壁,夕岚就看到一个白毛矮子飞驰而来,一枪戳上了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也不甘示弱,掏出单手剑挡住那柄枪,还顺势把来者引到了阿如村外。 几番缠斗后,艾尔海森道出了这位来者的身份——教令院的大风纪官:赛诺。 夕岚眨巴眨巴眼睛,啊了一声:“那不就是提纳里的朋友吗?不过赛诺先生怎么会出现在阿如村?还……” 夕岚的视线投向一旁的艾尔海森,他还是那副万事不放心上的冷静表情,好像刚才被掀了老底的人不是他一样。 赛诺不客气地冷哼一声:“就算你们是提纳里的朋友,也请你们认清个人立场,我不会因为私情就对犯人网开一面。” 夕岚急忙否认道:“不不不,我对你和艾尔海森之间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他身上藏着这个罐装知识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我只是觉得奇怪,贤者们的计划,连提纳里都知晓一二,身为大风纪官的你应该不会对此毫不知情吧?” 赛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说的没错,我正是追查着大贤者的线索才找到艾尔海森的。不过,你说罐装知识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可你的同伴似乎对此毫不知情。” 派蒙点点头:“就是说啊!我刚刚就想问了,夕岚你是怎么知道的?” “诶?你们不知道的吗?” 夕岚惊讶地看向空,见他也点头承认之前对此毫不知情,不由得讪笑道: “啊……我在他身上闻到了污秽的味道,就猜到他应该携带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那玩意儿又没影响到他,所以就想大概是纳西妲和我说过的罐装知识…… 你们真不知道这回事?” 像是不死心,少女再一次确认道。 派蒙双手叉腰道:“不知道——等等,污秽的气息?这个罐装知识不是神明的智慧吗?怎么会和深渊扯上关系?” “深渊?”艾尔海森挑眉,“看来几位都有着我所不知道的意外情报啊。” 赛诺白了他一眼:“少在那里得意忘形,艾尔海森,你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 话毕他又看向若有所思的夕岚:“还请仔细说说这件事,我对神明罐装知识的理解是,这个东西是由贤者们利用意识链接世界所提取出来的神明的智慧,如果这个东西有深渊教团参与其中的话……” “不不不,我想阿扎尔应该还没有那个胆子和深渊合作的。” 见赛诺的思想滑坡谬误地将深渊与深渊教团划上了等号,夕岚急忙解释道: “深渊与教团并不是一个东西啦。对于提瓦特来说,深渊目前代指的是禁忌之物与外来的会对于提瓦特产生负面影响的东西,比如我们之前在璃月的层岩巨渊见到的那些黑泥。 但深渊教团则是通过利用深渊带来的力量,由非人之物组成的一个组织和势力,这两者有相似性和共通性,但就本质上来说,并不能完全混为一谈。” “而且,”夕岚看向赛诺手里那个透着红色的罐装知识,眼中浮现出凝重的情绪, “你说罐装知识是贤者们提取出来的,但我估计他们肯定不是自己链接世界树提取的,因为如果没有对于深渊的抗性的话,普通人类一旦接触到这种知识就会立刻陷入疯狂,根本不可能还像现在这样搞出花神诞祭那种东西来。” 艾尔海森闻言思索道:“所以,他们肯定是找了能够反复利用的人,来人为提取出这种罐装知识。 但他们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提取这些知识呢?这些知识又将被用到什么地方?” 夕岚点点头:“是个好问题,或许,我们可以通过追溯那些神明罐装知识的流动轨迹来寻找这些人的动向。”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赛诺颔首,“这个我很擅长,交给我吧。如果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话……” “请等一等,几位。” 正当艾尔海森想说些什么时,几人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坚毅的女声。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迪希雅和一位长发异瞳的大姐姐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赛诺满脸惊讶道:“你是……阿如村的守护者,坎蒂丝?” “哦哦,”夕岚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坎蒂丝微笑道:“我和迪希雅听见你们刚刚所说的,关于教令院的一些内容后,可能有些问题,需要你们的帮助。” 夕岚与几人对视了一眼,“那,我们就进村聊聊?” 坎蒂丝礼貌微笑:“那么,请跟我来。” 众人一路跟上坎蒂丝的步伐,随后来到了村子里最中间的位置的一间房屋内。 隔绝了风沙和吹拂而来的热风,夕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从陆地上蹦回了水池里的鱼,顿时舒了口气。 “哈——活过来了。” 夕岚夸张地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水后,趴在冰冰凉的桌子上,试图用传导散热。 空见她这副模样好笑道:“有那么夸张吗?我倒是觉得还好。” 夕岚白了他一眼:“你个外星人,当然觉得还好了!我可不一样,除了戈壁,我从来没去过沙漠,谁知道是这么个鬼样子啊?明明不管是坎蒂丝还是迪希雅,哪怕是赛诺都看起来水灵灵的,完全不像是缺水的样子!” 迪希雅闻言笑了出来:“这都哪跟哪啊?我是常年奔波在沙漠和雨林,身体都习惯了,而且我有神之眼,过于炎热的时候还是能控制一下的。 至于坎蒂丝,那就更不用说了,她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阿如村,还是水系神之眼,在沙漠里比我都厉害。至于大风纪官赛诺嘛……” 飒爽的佣兵姐姐嗤了一声,“这我就不知道了。” 赛诺捏着水杯,默默地说了一句:“我已经不是教令院的风纪官了,为了追查贤者的计划,我选择了自我放逐。” 赤土之王与三朝圣者2 “难怪最近教令院里的风纪官们都在说,赛诺前辈去执行某个见不得光的任务了,看来你是想避开贤者的目光调查他们的隐秘计划。” 艾尔海森扯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施施然道。 赛诺没理会艾尔海森,接着说道:“但当我在教令院内展开调查时,却发现艾尔海森和贤者似乎达成了某种交易,这项交易是关于调查一位金发旅行者的。我说的没错吧? 再加上你之前刻意隐藏的神明罐装知识……虽然那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神明罐装知识了,但,你要为此作何解释?艾尔海森。” “哦哦哦哦——要开始辩论中的互揭老底环节了吗?期待!” 夕岚靠在空的肩上,发出了吃瓜群众的喝彩。 迪希雅和坎蒂丝都忍不住投来了“异样”的目光,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啊你这家伙,认真点啦!艾尔海森可是和那个差点害死你的家伙是一伙的啊!” 派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气呼呼地说道。 夕岚摇摇手指:“不哦,派蒙,就算是我都能看出来,艾尔海森对我们是没什么兴趣的,这种人的行动多半是依靠自驱力和命运使然。所以,我相信他和阿扎尔确实不是一伙的。” 听到夕岚斩钉截铁的肯定,艾尔海森反倒显得有些惊讶了:“你居然会这样想,看来我对你的理解还不够深刻。” 说着,他又看向一旁的赛诺:“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曾收到过调查旅行者的委托,而作为报酬,贤者说可以让我见识一下神明的知识—— 虽然现在看来,确实如我所料,是个彻头彻尾的陷阱。不过贤者的话也向我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神明知识是确实存在的,这点对于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他们并不信任我,我也并不信任他们,而在奥摩斯港的那次合作,现在看来只是因为我们恰巧都在追查神明罐装知识的下落而产生的一次巧合。” 赛诺冷漠道:“犯罪分子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巧合。所以,正面回答我,你是否知晓贤者们的计划内容?” 艾尔海森摇摇头:“虽然我也很想帮上这位差点被贤者所害的小姐,但很可惜,我对此一无所知。” 派蒙纠结地看了看赛诺,又看了看理直气壮的艾尔海森,有些犹豫不定到底该信谁的话。 派蒙:“他们,真的值得信任吗?” 夕岚眨眨眼:“我觉得还好?至少在对教令院的了解程度这件事情上来说,应该比我们靠谱。 毕竟我们只有纳西妲一个信息来源,塞塔蕾这个小号还被封了,啊不对,大号纳西妲也被封了。哦豁~” 少女一摊手,倒在空的肩膀上:“啊……好麻烦,摆了,不想思考这些麻烦事——” 派蒙无语:“喂——不要总是半途而废啊!你不是刚刚表现得很好吗?就像是侦探一样。” 夕岚:“诶——可是思考好累哦,要不派蒙帮我想吧?” 派蒙:“诶——?!” 夕岚:“我就负责给派蒙喊加油就好啦~” 空:“……” “呵呵……见笑了。”空深吸一口气,无奈扶额。 坎蒂丝看着两个活宝,笑得眉眼弯弯:“你们的关系真好呢。” 夕岚听到这句话开心地一把抱住空:“嘿嘿,当然啦~不过,坎蒂丝你找我们来,应该不是单纯的邀请我们来做客吧?是不是阿如村最近出了什么事情?” 迪希雅一脸确实如此的表情点点头:“夕岚说得没错,最近阿如村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总的来说,经过简单的调查后,我和坎蒂丝都认为,这与你们所说的教令院有很大的关联。” “哦?你们如何确定?”艾尔海森来了兴致,异色相融的瞳孔看向二人。 迪希雅解释道:“我比你们先一天回到阿如村,然后就从村子里留守的小孩子还有大人口中得知了最近阿如村有许多守村人陆续失踪的消息。 啊,忘了说,守村人就是那些被教令院流放到这里的疯学者。据说他们曾在大地震中使用奇特的力量保护了整个阿如村不受灾害的侵袭,所以也被阿如村的居民们亲切地称呼为守村人。 于是,我便通过最近失踪的一位守村人的足迹跟了过去,虽然因为风沙的缘故,痕迹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但我还是发现了一些线索,你们看——” 迪希雅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众人上前察看,里面包着一撮燃烧后残留的香灰。 派蒙看向夕岚:“交给你了!上!” 夕岚啊呜一口咬了一下小派蒙的脸蛋:“我可不是狗狗!”然后凑上去闻了闻。 派蒙发出一声“凄烈”的惨叫:“啊——”欲哭无泪地捂着自己的脸颊。 见夕岚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知道这是有了结果,又记吃不记打地凑了上去。 “怎么样?发现是什么了吗?” 夕岚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是灵酚香。” 空了然点头:“原来如此,看来他们就是利用这个方法,把那些守村人引走的。” 夕岚冷笑一声:“不需要的时候就把人赶走,需要的时候就把人当成消耗品一样来利用,真是有够恶心的。现在的教令院简直就像是一摊腐烂还开始自我发酵的泔水!” 说着,少女突然满眼欣慰地看向赛诺与艾尔海森: “真是辛苦你们了,哦,还有小提。出身在教令院居然还能如此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又不是背课文,倒也不必说这么长几句吧?”空无奈扶额,“你正常点,夕岚。” 少女调皮吐舌:“诶嘿~” 被夸奖的二人:…… 见二人沉默,夕岚也不耍宝了,一拍手:“好!那么,现在来总结一下我们目前的情况吧!” 见少女终于开始正经工作了,在场几位都松了口气。 “什么啊?你们这样搞得我很尴尬诶~”夕岚白了一眼呼气动作最大的迪希雅,哼了一声。 迪希雅顿时讪笑:“哈哈哈,这不是……没想到夕岚你私底下,居然是这种性格吗?有点孤陋寡闻哈,我有点……” 夕岚娇俏的瞪了她一眼:“好吧,看在你长得这么漂亮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那么,首先,赛诺方面,确定了贤者们确实有一个计划,但这个计划是什么,有什么用,你基本上一概不知。” 大风纪官默默点头。 夕岚又看向艾尔海森:“紧接着,是私藏神明罐装知识的艾尔海森,确定了贤者一行人一开始就盯上了我们,所以委托你调查我们的底细,报酬是神明知识。但目前看来,这是个陷阱,你出于谨慎没有跳坑——不得不说,很老奸巨猾!” 艾尔海森表示:“基本正确,不过下次你可以用个更具有正面色彩的成语。” 夕岚比了个ok。 然后轮到迪希雅和坎蒂丝:“再然后,就是阿如村的你们,发现了守村人在失踪的消息,然后听到了我们的话,于是也怀疑上了教令院,所以带着灵酚香的线索找上了我们,没错吧?” 坎蒂丝和迪希雅齐齐点头。 夕岚最后看向了空和自己:“那么,最后就是我们了,消息最全面,深度最深的旅行者三人小队——啧啧啧,你们不行啊。” 夕岚一脸小得意的表情看着艾尔海森和赛诺,得了派蒙一个白眼:“好啦,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夕岚无奈摇头:“好吧好吧真是没耐心……那么,首先就是,花神诞祭时我所得到的消息啦,迪希雅,你还记得花神诞祭最后发生了什么吗?” 迪希雅指向自己:“诶?我吗?嗯,我想想……最后,我好像和大小姐一起看了你和妮露的演出吧? 不对,我怎么记得当时大贤者来搅局,演出取消了来着?但我又依稀记得……你在台上唱歌,妮露跳舞,台下好多人包括我和大小姐都在看的场景?” “哼哼~这就是第一点了!”夕岚得意地打了个响指,“诸位,有察觉出哪里不对吗?事先声明,迪希雅的话语中没有半句假话哦~” 听到夕岚这么说,不管是赛诺还是坎蒂丝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艾尔海森略略思索了一番:“花神诞祭……有两个?” 夕岚莞尔一笑:“很接近啦~不过,还是差了点。派蒙,你来解释吧。” “啊?哦哦!没问题!”派蒙点点头,“总的来说,花神诞祭确实只发生了一次,但我们几个包括整个须弥城在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场名为花神诞祭的梦中轮回之中。” ——!!? 这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赛诺和迪希雅那是满脸都写着wtf。 艾尔海森也惊讶了:“居然,是在梦里……但是梦境,不是草神的权能吗?” 夕岚点点头:“没错,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如派蒙所说,我们当时所有人都陷入了名为花神诞祭的梦中轮回,然后,我率先在这场梦中清醒了过来,并遇到了现任的草神,小吉祥草王。 她告诉我,这场梦境是由大贤者等人通过虚空终端引起的群体梦境,通过将所有人的意识移到花神诞祭这个大型梦境中,他们便可以利用虚空来收割其余的梦境。” 经过夕岚简单明了的讲解,在场几人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纷纷点头。 但赛诺有一事不解:“那为什么,派蒙会说大贤者差点杀死作为梦境半个主人的你呢?” 听到这话,空微笑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 “因为患有魔鳞病的迪娜泽黛禁不起这样的反复做梦收割大脑的知能,所以她利用不老泉暂时将生命力分源给了迪娜泽黛。”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空说出了解释。 迪希雅闻言惊讶地看向心虚望天的夕岚:“可是我记得,派蒙好像说过,夕岚你的身体比之大小姐也没好到哪里去吧?而且你作为梦境之主,还要不断经受虚空的收割无法脱离梦境……” “这就相当于在让你慢性自杀,难怪你的同伴们会说阿扎尔差点害死你。”赛诺也反应过来派蒙先前的话中的意思,不免有些担忧。 他看向更加心虚了的夕岚,真诚地劝慰道:“我想,你需要一个更好的医生。” 夕岚呵呵一笑:“不不不,我已经在慢慢好起来了,白术医生开的药很管用,真的!” 空呵呵:“不要讳疾忌医啊,夕岚~” 面对满脸黑百合微笑的空,夕岚欲哭无泪。 赤土之王与三朝圣者3 安抚好生气的旅行者,夕岚接着说道:“再然后,经过花神诞祭一事,几位有什么想法吗?” 那想法可就多了去了! 只是这么几人,七嘴八舌的说话未免有失风度,赛诺看看坎蒂丝,又看看艾尔海森,选择了第一个开口。 大风纪官支着下巴思索道:“大贤者他们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间节点这样做?仅仅是因为花神诞祭人更多吗?” 夕岚笑了:“很有道理哦,人多是其中一个原因。” 艾尔海森则关注的是:“他们提取这么多大脑的知能,甚至不惜以人命来堆砌他们的研究,是为了什么?” 夕岚呱唧呱唧鼓掌:“不愧是艾尔海森,一针见血。” 迪希雅虽然生气迪娜泽黛和夕岚差点失去了生命,但她同样很奇怪:“为什么之前还只是对于沙漠子民不作为的教令院,会突然对须弥城的普通民众甚至学者下手?” 夕岚神秘一笑:“这就要扯出另一个角色啦,那就是——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的加入。” 赛诺忍不住眉头紧皱:“博士?愚人众的势力也参杂在其中?” 夕岚点点头:“没错,就目前来看,我并不觉得一直以来只能固步自封的大贤者一行人敢做出花神诞祭这种行为出来,但如果有着巨大的利益在背后推动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艾尔海森冷静指出:“但这还是回到了那个问题:为什么他们要收割知能?这些知能又将被用到什么地方。” 夕岚嘿嘿一笑,“这就轮到我们的荣誉骑士来解释啦~” 被突然袭击的空愣了一下,无奈叹气:“你呀……” 而后,空便简短地阐述了一遍与海芭夏一同遭遇散兵的经过。 听过空的讲解,艾尔海森这下弄明白了。 “原来如此,他们失去了大慈树王的指引,所以便想制造一个神明出来再次为自己指引前路,确实是他们喜欢不劳而获的作风。 但作为愚人众执行官的第二席,博士,应该不会有这样的闲心雅致,来帮助曾经把他驱逐出去的教令院重新制造一个神明出来吧?至少据我所知,愚人众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 夕岚嘿嘿笑,“说得不错,但就目前来说,暂时还不能确定博士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海哥,你觉得以你的看法来说,有哪种可能呢?” 艾尔海森默默地无视了夕岚的称呼,思索道:“我一般认为,当你无法理解一个学者的所作所为时,都可以用好奇心来解释他的动机。 更何况,这个实验是由他提出的。” 夕岚恍然地点点头:“说得有道理啊。” 然后,经过一系列简单的复盘,和线索整理,众人大致拼凑出了贤者计划的大致情况与内容,但这些线索中仍旧有许多细节之处还待补充。 譬如,沙漠中最近甚嚣尘上的赤王复活论,还有越来越越界的镀金旅团,都是他们在集结之前必须解决的“小麻烦”。 不过面对这些麻烦又琐碎的“小事”,夕岚嘿嘿一笑,仰面躺倒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表示: “这些跑腿的活儿就都交给你们啦~我累了,得睡会儿……哈——” 话还没说完,派蒙便听见床上传来了一阵规律的呼吸声。 坎蒂丝不禁失笑:“看来夕岚小姐确实是累坏了。那么,天色也不早了,大家就先休息一下吧,有什么需要调查的事情,明日再详谈。” 几人点点头,各自找了个地方准备休息。 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下午,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夕岚才打着哈欠走出房门。 然后,她就看到了三个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沙漠人。 “呃?这几个人是?” 夕岚看向一旁的赛诺,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清澈的愚蠢。 赛诺愣了一下,下意识别开眼,“他们是在村子里散播谣言的几个家伙,刚刚被坎蒂丝审问过了。” 夕岚下意识点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哦,也就是说,沙漠最近的谣言和动乱,果然都是教令院在背后作怪吧!” 坎蒂丝脸色肃然地点点头,看起来很生气,“没错,安普叔(村长)刚刚和我说,前段时间大概是教令院的计划刚开始实行的时候,曾有教令院的人来向他提出带走守村人的要求,但被安普叔以他们是阿如村的一份子为由拒绝了。” 说着,坎蒂丝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椅子上的艾尔海森道: “那么你呢,艾尔海森先生又发现了什么?” 灰发青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淡定自若道:“我查到那些被带走的学者,应该被关押在了附近的一家名为健康之家的废弃医院内。不过现在并不是前往的好时机,我比较倾向于晚上再去,或许可以把他们抓个现行。” 赛诺点点头:“那就晚上去。” 迪希雅也补充道:“那我继续联系镀金旅团那边,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夕岚靠在门框上,看着几人三言两语就商量好了行动,不禁笑道:“你们几个真有默契呀,才一晚上过去,你们就像是重新认识了一遍一样。” 赛诺看看迪希雅,又看看艾尔海森,故作矜持地清了清嗓子:“咳……也没有,只是单纯的重新了解了一下对方而已。” 迪希雅哈哈一笑:“我也是呢,我以前还是很讨厌教令院的!不过现在看来,只是到哪都有这种人罢了。” 艾尔海森则是一脸冷漠道:“所以我才说,人际交往是最麻烦的沟通方式之一。” 夕岚失笑捅了一下艾尔海森的手臂:“好啦,大书记官先生,你这样真的很口嫌体正直哦~诶对了,空和派蒙到哪里去了?” 艾尔海森默默地指向门口,夕岚探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俩人正和一个小男孩说话。 自称名为伊萨克的男孩儿有一位守村人的爷爷,虽然那并不是他亲生的爷爷,但那个疯学者和他之间已经经由时间与亲情的沉淀,产生了一条无关乎血缘关系的深刻纽带。 不过就在几天前,他的爷爷也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踪迹,若非迪希雅提前回到阿如村,那点灵酚香的线索对方也不会留下来。 灵酚香这种东西基本上只在非沙漠地区流行,因为这是学者才会在意识链接世界树时用来帮助冥想的香。 不但贵,还需要一定的门路,至少对于沙漠子民来说基本上都是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更别提使用了。 这段时间以来,阿如村的守村人一直在陆续消失,又加上激进派在搞事情,坎蒂丝毕竟也只有一个人,不可能盯得过来所有人,所以也就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钻了空子。 但伊萨克很清楚,这并不是坎蒂丝姐姐的错,也不是爷爷的错,这都是那些在背后里做坏事的家伙们的错! 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见不着这个唯一的亲人,就总会想念,也没有安全感。 刚好,他听大人们说村长家来了几位很厉害的大哥哥大姐姐,他就想来找他们帮帮忙。 夕岚听罢了然道:“唔,你的诉求我了解了,就目前来说你爷爷获救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那些坏人需要你爷爷去做一件事,虽然这会对你爷爷造成一些伤害,不过总的来说性命还是有保障的。” “真的吗?爷爷他还活着?” 伊萨克眼神里充满了亮晶晶的色彩,看得夕岚一阵反胃。 少女勉强笑了笑,别过头不再看他的脸,“啊,目前来说你爷爷才失踪不久,还是有获救的希望的,你……不用担心。” “夕岚?你怎么了?” 派蒙见夕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伊萨克,有些奇怪。毕竟以前夕岚不管是谁说话,她都会很认真地看着对方,怎么今天突然这样? 夕岚扯了扯嘴角:“呵呵……就是有点,不太能对付得了小孩子,缓缓就好了。” 空也看出了夕岚的勉强,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伊萨克,“你是在害怕吗?夕岚。” 夕岚表情一僵:“倒、倒也不是害怕啦,就是以前也遇到过这种熊孩子,所以有点心理阴影啦……倒也没有说,伊萨克是熊孩子的意思……” “撒谎可不好哦~夕岚小姐。你的眼神里都写着我在说谎呢。”坎蒂丝在一旁笑眯眯地指出夕岚的心虚。 空和派蒙也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少女。 夕岚无奈叹气:“好吧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以前和亲戚家的一个小孩出去玩,当时公园里有一个铁质的秋千,我坐在靠背和座椅的缝隙里,一个人自娱自乐的时候,那个男孩子突然推了我一把——” “噫——”派蒙吓得一抖,“夕岚,你不会……” 见派蒙一脸害怕,夕岚摇摇头:“倒也没有派蒙你想得那么严重啦,没有毁容,我只是不小心被推得从缝隙里滑下去,然后……撞到眼睛了,当时出了很多血,所以……有点幻痛。” “怎么这样……那也很痛啊!”光是想象那副场景,派蒙小小的脸蛋都忍不住皱成了一团。 “这是故意伤害,那个孩子呢?没有受到惩罚吗?”赛诺听罢也紧皱着眉头,实在难以想象这张面孔满眼是血的画面。 迪希雅和坎蒂丝也忍不住替夕岚声讨起那个熊孩子起来。 夕岚勉强笑笑:“emmm,都过去很久啦……那个男生好像是被吓到了,看到我满脸是血,就跑掉了,后来……应该是不了了之了吧。” 赛诺满脸写着不认可三个大字,“等等,不了了之了?意思是不仅没有赔偿,甚至连道歉都没有吗?他的父母呢?也没有表示歉意吗?” 夕岚摇摇头:“或许是因为在他们眼里,小孩子并不算是一个独立个体吧,至少我的家长是这样,总是喜欢慷他人之慨,她替我直接原谅那个男生,因为那个男生说他只是不小心碰了我一下。” 迪希雅一脸无法理解:“啊?!!他都把你害成那样了!怎么能是……不小心呢?!这家长简直……”我的父亲还混账! 夕岚无奈耸肩:“所以我才讨厌她啊,来到提瓦特之前,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和她说过话了。” 赤土之王与三朝圣者4 见众人义愤填膺,恨不得亲自替自己去教训一下那个男生的表情,夕岚心中既无奈又温暖,但是考虑到两个世界之间的距离,她还是“勉为其难”把几位“正义人”安抚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负责与镀金旅团联系的迪希雅传来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伊萨克的爷爷确实在他们手上,但他们要以人质换物质。 艾尔海森;“看来,他们并没有相信你的说辞。” 迪希雅无奈地点点头:“啊,他们估计是以为,我们也想利用这些守村人勘破赤王的神明知识吧。” 赛诺手中浮现出赤沙之杖的身影,狠狠一杵地:“那就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些什么。” “镀金旅团的那些家伙,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货色。” 迪希雅叹了口气,也是拿这些顽固分子没有办法,头疼地看了一眼赛诺身后的景象—— 地上正歪七八扭地躺着数个穿着教令院服饰的学者。 那是他们昨晚出动时截取的设备和俘虏,顺带还带回了部分疯学者。 派蒙见迪希雅看向那名还能动的学者,疑惑道:“我们要带上这些家伙作证人吗?” 迪希雅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恐怕没什么用,就算我们能确保这家伙都说真话,拉赫曼也得愿意相信才行。 经过教令院长时间以来的隔阂和排挤,沙漠的子民是不会相信教令院的人说出的话的尤其是镀金旅团的那些人。” 艾尔海森则道:“而且,我们不能、也没办法向拉赫曼证明我们的说辞,以及背后那些真相。” 派蒙挠头:“说、说得也是呢……” 光是想想背后的愚人众、博士,还有神明深渊什么的,派蒙觉得自己这个亲身经历过的人都会听傻眼,更别说拉赫曼了。 “结果到最后,还是要打过一场啊。”派蒙无奈叹气,“就不能好好商量商量吗?” 迪希雅也很无奈:“沙漠就是这样的地方啦,环境恶劣又缺少资源,有时候连成人都活不下来,更别说小孩子了。为了确保生存,大多数人从小到大最先练就的就是一身耐打的皮肉和本事。 我已经算是其中比较幸运的一部分了,能够自由来往于沙漠和雨林。你们来时想必经过喀万驿的吧?那巨大的防沙壁对于大部分沙漠子民来说,是一生都越不过去的天堑。” 听到迪希雅惆怅的话语,夕岚不禁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派蒙不解道:“居然是这样吗?我还以为防沙壁真的是用来防风沙的呢。沙漠的大家都好辛苦啊……难道就没人能改变一下吗?至少,把沙漠变得更好一点?” 夕岚笑着摸了摸派蒙的小脑瓜:“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改变的话,恐怕到时候第一个跳出来阻止的人就是教令院了。” 派蒙一脸疑惑:“诶?为什么啊?” “大概,是因为一些大人物肮脏的想法吧。比如说,他们再也不能把那些疯学者流放到阿如村,也不能对那些沙漠出身的子民呼来喝去了之类的。” 见派蒙还是不解,夕岚挑眉道:“以后再纠结这个问题吧,我们该出发咯。” 虽然还是很疑惑,不过派蒙小小的脑瓜也不适合思考这类问题,很快就被路途上的黄沙吸引了注意力。 一行人顺利赶到了交汇地点。 面对来势汹汹的夕岚众人,拉赫曼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双方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结果就遇到了地震与流沙,被一起卷进了赤王遗迹之中。 好在伊萨克的爷爷身上还有小草神遗留下的力量,似乎是被地震所触发,化作了一个圆形的绿色罩子成功将众人都救了下来。 虽然,但是,毕竟是有着不小的高度差,众人摔下来之后还是得各凭本事的。 夕岚没那身手但她有派蒙和空时刻注意着,赛诺、迪希雅也照拂着她,自然是相安无事。 而镀金旅团那边,拉赫曼作为团长身手敏捷,摔下来没啥事,但他的一众小弟可遭了殃,至少短时间内是没法动弹了。 不过看着眼前的赤王遗迹入口,拉赫曼自然是不愿意放弃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的。 经过协商后,拉赫曼一人和他们进入这座神庙之中,一探究竟。 夕岚见此也不知道该说啥了,这大概就是狂热信徒吧。 不过奇怪的是,走进遗迹之后,夕岚最先感受到的不是别的,而是这异常丰沛的草元素力。 艾尔海森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满脸不解的夕岚,轻笑了一声:“拉赫曼阁下。” 拉赫曼一脸不适:“你在叫我?” 艾尔海森一脸理所当然:“这里还有其他人叫拉赫曼吗?” 拉赫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称呼我为阁下,你是在讽刺我吗?” 艾尔海森:“随你怎么理解。不过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知道,这座建筑属于赤王文明,但其中流淌的力量却属于草神。” “我没有神之眼,随你们怎么说。”拉赫曼不置可否。 艾尔海森嘴角上扬了几不可查的弧度:“不必这么动气,拉赫曼阁下。这只是一趟学术之旅罢了。” 一行人继续前进。 艾尔海森悄悄走到了队伍的一侧——他的身旁正是对着这座遗迹目不暇接的夕岚。 艾尔海森:“这座遗迹的草元素力似乎过于充盈了。” 夕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啊,怎么?你在向我求证吗?” 艾尔海森微微点头:“听派蒙说,你和小吉祥草王最先相识?那,有没有可能,这座遗迹内的草元素力,真的是前代草神所留下的?” 夕岚有些惊讶道:“你还真敢想啊,不过,你的想法不错,这确实是草神或者说大慈树王留下的。” 艾尔海森:“那,具体原因?” 夕岚摇摇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艾尔海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说罢,他便又回到自己先前的位置,留下一脸懵逼的夕岚在想他到底知道了些啥啊? 两人的行为很是隐蔽,至少对于拉赫曼和派蒙来说基本上都没有注意到他俩的互动。 但从空的角度看起来,倒像是俩人正在地下接头似的,有种见不得人的感觉。 赛诺见夕岚在艾尔海森走后一脸不解,还以为是艾尔海森问了什么她也不知道的东西,正准备也凑上去问问时,众人的脚步停下了。 一行人来到了一处被花埋葬着的坟墓前,风景秀丽得几乎如同桃花源一般,也难怪迪希雅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地方。 艾尔海森拾起一块石板,发现是用古代文字写的悼念书。 夕岚好奇地问:“写的什么?” 艾尔海森道:“此处长眠着我等忠诚的祭司,卡萨勒,他智慧如众人中的奇迹,又堪赞美与歌颂。” 拉赫曼却一脸懵:“你看得懂古代文字?” 艾尔海森淡定自若:“这没什么,每个年轻人毕业前都应该学会至少二十种语言,不是吗?” 夕岚有些不解:“你看不懂?” 拉赫曼老老实实地点头,夕岚露出了不忍直视的眼神。 艾尔海森知道夕岚不奇怪,毕竟这家伙一看就是那种学霸类型脑子又好使的家伙,但拉赫曼这样一个赤王死忠居然也不会…… 看来教令院对于沙漠的垄断,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得多。 赛诺看看四周,还是觉得这里的元素力过于浓郁了。 正巧,夕岚发现了一台不知名的仪器,赶紧给艾尔海森掌掌眼。 经过这位熟悉二十种语言的大佬级学霸的认证,这台仪器似乎可以把这具骸骨的记忆具现出来。 虽然分享知识违反了教令院的规定,但—— “这傻逼教令院都吃人了!你还管这些煞笔玩意儿定下的煞笔规定干嘛?知识就是用来流通的,不流通那能叫知识吗?” 面对夕岚暴躁的发言,艾尔海森忍不住笑了,点点头:“你说的不错。” 而后一幕幕画面出现在众人眼中: 【知识之中诞生了文明 而同样,知识也能将文明毁灭 灾难在不知不觉中降临了 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自从赤王将「禁忌的知识」带到这个世界 便如同瘟疫一般散播开来 脑海充斥着疯狂的呓语 灰黑色的鳞片爬满了背脊 大地也似乎被夺去了生命 只剩绝望的死寂 若非林中的大慈悲树王伸出援手 一切早已无法逆转 她召集祭司修建起数座神庙 并倾注了生命的神力 灾祸被奇迹般地遏止 文明的星火也得以在阿如村留存 但「奇迹」无法长久 只要禁忌知识存在 便永远是这个世界的「病灶」 直到最后 沙漠孤傲的王…我的王… 选择了自我牺牲 我的余生都在守护众神庙中的一座 如今这份职责也将要抵达终点 在我彻底闭上眼睛的时候 眼前又会浮现起那位高洁的神明的身影… 为了配合赤王根除禁忌知识而透支力量 她的身形变得像孩童一般 真是奇怪啊 想起她我便不再害怕死亡了… 因为我感受到… 生命的气息将会伴我长眠 沙漠的子民们啊 无需再记恨什么 但唯独这份恩情 永远都不要遗忘】 …… 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众人,夕岚深吸一口气,轻笑道:“看来,有些事不用我们再一遍遍解释咯?” 派蒙点点头,颇有些感慨道:“是啊,没想到沙漠的赤王和大慈树王之间,居然是这样的关系,结果因为教令院,沙漠和雨林关系这么不好。” 夕岚无奈摊手:“所以说,不要以人类的思维去揣测神明啊。没准就像今天这样,你以为的仇敌,不过是两个闹别扭了还能两肋插刀的挚友呢?” “……都是人自己造下的【业】啊。”拉赫曼摇摇头,满脸苦笑。 虚空鼓动,劫火高扬 不过经此一事,拉赫曼也是彻底觉醒了,他也深刻意识到,夕岚口中的、其实是毫无作为甚至反向冲刺的教令院和贤者,才是导致沙漠子民痛苦根源的罪魁祸首一事,正式加入了反抗and暴打大贤者小分队。 “这是什么取名水平啊?好难听。”派蒙半月眼吐槽道。 夕岚呵呵一笑,捏了一把派蒙娇嫩的小脸蛋:“你的水平也没好到哪里去!” 派蒙大怒:“什么啊?我的取名水平比你好多啦!没眼光!哼!” 看派蒙生气,夕岚也生气了,“你才是没眼光呢!没眼光的派蒙!哼!” 空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两个家伙互相超大声地“哼”了一声,就开始背对背不说话了。 “这、这是怎么了?她们俩怎么闹别扭了?”刚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小可爱闹脾气的迪希雅没忍住笑,偷偷凑到空旁边小声问道。 空只得无奈地将刚才的对话说了一遍,迪希雅听罢更乐了。 她拍拍空的肩膀:“噗……真是辛苦你了,旅行还要带上这两个小笨蛋~” 空不禁失笑:“……你就别添乱了,迪希雅。” 耳聪目明的夕岚立刻投来谴责的视线:“迪希雅~我才不是笨蛋!” 派蒙也叉着腰忿忿不平道:“就是就是!我们夕岚明明这么聪明!一早就识破了大贤者的阴谋!不许这么说她!” 迪希雅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这么同仇敌忾,一起来谴责她,只能告饶:“好好好,我说错了,抱歉抱歉~啊对了,我是来叫你们去开会的,差点都忘记这回事了。” 空立刻也投来了谴责的眼神。 迪希雅这下是真有点心虚了:“哈哈哈哈……这不是想起来了吗?走吧走吧。” 在炽鬃之狮的盛情难却之下,三人很快来到村长家的客厅。 在艾尔海森的查漏补缺和夕岚的补充下,一行人反攻教令院的计划被很快敲定下来。 有艾尔海森这样一个效率至上、绝不加班的家伙在,计划的推进是毋庸置疑的,只是…… 派蒙有些犹疑:“这个办法,真的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迪希雅表示了肯定,并称赞二人的胆子很大。 赛诺也表示值得一试,“只是博士那边……” 夕岚狡黠一笑:“放心吧,我们会去确认的,以我目前对博士的了解,他很大可能并不会阻止我们,所以他一定会在这个时候……” ——视线来到迪希雅的行动时 虽然难以置信,但无论是空还是派蒙都从周围人的交谈中得知了博士即将离开须弥的消息。 如果在没有知道夕岚关于博士的消息之前,迪希雅和空可能还会觉得这是运气的问题,但如今看来…… “这家伙果然打算袖手旁观啊,不然也不会这么刻意的放出消息。” 迪希雅担忧的眼神落到空身上,“你们可得小心了。” “嗯,我们会的。”空点点头。 ——时间回到两天前 赛诺以大风纪官的名义带领着喀万驿的三十人团来到埋伏的地点,顺便还带上了空以及偷偷跟在众人后边的派蒙和夕岚二人。 带上空主要是为了防止三十人团下重手,而夕岚则是以防万一出现减员的情况,毕竟不管是治愈能力还是能够迷惑人心的海妖歌声都是相当好用的aoe能力。 好在,最终还是没有用上夕岚,拉赫曼率领着镀金旅团很快不敌赛诺几人,败下阵来。 期间三十人团甚至没有求证一下的意思,就顺从得像是听大人话的小孩子一样,听从赛诺的指挥,准备将拉赫曼一行人押往须弥城接受审判。 两天后,禅那园附近。 面对来势汹汹想要带走海芭夏的愚人众,刚正不阿的提纳里自然不会像与狗一样对着博士乞怜的大贤者众一般卑躬屈膝,这位天才的少年学者有着自己的原则。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另一边,散兵几乎已完成神化的最终目的,已然觉得自己如同神明一般,可以舍弃旧日时光的他在察觉到夕岚的到来后,欣然赴约以凡人不可见的姿态来到了她的面前。 “所以,那个金发旅行者呢?我记得每次见面时,他都是那副似乎很平静,但实际上恨不得立刻把我斩于马下的样子,这次他居然不在?真是有趣。” 夕岚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视野里的散兵突然消失不见—— 回头时,他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后,仿若上一次拥抱似的,无关风月与旖旎,而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仿若神明怜爱信徒般的姿态将她拥入怀中。 但不管是夕岚还是散兵都很清楚,这只是精神上的幻象,不管是散兵还是其他人,夕岚都不会去信仰任何一位神明。 “他去确认博士的行踪了……”听到外面似乎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夕岚的话头顿了一下。 散兵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张开双臂,夸张的举止甚至超过了夕岚以往对他的印象。 “嗯?看来你很在意那只叫提纳里的狐狸啊……” 散兵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夸张地转了一圈,夕岚顿时毛骨悚然,像是看到了把自己脖子转上一圈的魔偶一般。 但此刻已然登神的散兵可不在意这些,他只想顺心而为——指继续蛊惑夕岚祈求他的力量,成为他的信徒。 “怎么样?要不要试着祈求我的力量,来帮助他渡过难关呢?”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太生硬了,散兵略微收敛了一点嚣张跋扈的气质,笑着说道:“你知道的,夕·岚。以我与你之间的了解,你不必如此拘谨。来,向我祈祷吧……” 夕岚无动于衷:“不需要,我相信提纳里和空,况且,你还没意识到吗?散兵,外面那些愚人众,可是博士派来,带走海芭夏的。” 散兵的脸色蓦地一肃,继而笑道:“你是在……挑拨离间?有意思,没想到你也会用这样的招数。” 夕岚继续无动于衷:“你就当是这样吧,你知道的,我不会对你说谎话。” 散兵冷笑一声,“是啊,你从来不对我说谎,但你会隐瞒,不是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散兵,我也不会例外。” 夕岚轻叹一声,“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你有着一颗人类的心,散兵。” “所以,你到底想说些什么?我有一颗人类的心?哈,笑话……”散兵的话语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野蛮生长的力量。 简而言之就是——认死理。 夕岚也知道自己劝不过他,但她其实也不过是想拖延些时间罢了,这样一个神明级别的炸弹,处理不好问题可就大了。 影,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呀。 夕岚忍不住感慨, “其实你这样尝试过,也挺好的,至少以后不会后悔……”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得知真相以后,会不会觉得便宜了那家伙。 散兵嗤笑道:“你觉得我会后悔成神?荒谬可笑。也罢,毕竟你只是区区人类,目光短浅,无法理解神明的伟业,也是常事。不值一哂。” 夕岚:“……” 夕岚:“六。行吧,你觉得咋样就咋样吧。” 影,我真的努力了,你家好大儿真的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夕岚是真的旁敲侧击地劝告,提示,都尝试过了,但无论如何,未曾经历过记忆的散兵脾气其实是真的很像茅坑里的石头—— 又臭又硬! 在不透露不触及天理的红线的情况下,夕岚已经尽可能地透露出有关于博士的异常情况了,但散兵依旧如同思想钢印一般,飞奔在格式化的道路上一去不回。 命运,当真是不可更改的吗? 夕岚有些犹疑了。 但她知道一句话,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生命。 既然现在已经努力过了,没有用的话,那……就后面再说吧。 夕岚在心底冷笑:早晚有一天老娘要当你面嘲讽你个辣鸡!答案摆你眼前都不知道抄!废物点心! —— 禅那园之事顺利告一段落了,但不知怎得,天可怜见的,散兵明明答应了夕岚要劈也是劈那几个愚人众,结果我们可怜的、可爱的沙漠大狗狗也被劈了一下。 还不偏不倚正好是最后一下,让夕岚有些心虚是不是自己最后那些话把这小心眼的家伙惹毛了,又知道自己一道雷劈到自己身上屁用没有,才让提纳里背了锅。 好在提纳里身手敏捷,又一直注意着那落雷的动向,虽然不小心挨了一下,却只是尾巴毛有点炸,其他地方啥毛病都没有。 不过即便如此,夕岚还是向提纳里道了歉,觉得是自己不小心祸引东水,结果让提纳里遭了殃。 提纳里很大方的表示没什么,更何况最惨的是那几个愚人众,他除了尾巴毛有点炸以外,其实没什么事。 听到这话,夕岚不禁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派蒙则是看看一脸神秘莫测微笑的提纳里,以及满头雾水反倒觉得是自己的错的夕岚,有些不解地小声询问旅行者: “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好像不是夕岚的错啊……而且看提纳里的表情,好像他其实知道是怎么回事?” 空神秘一笑:“嘘……派蒙,这件事可不能让夕岚这个笨蛋知道哦。” 派蒙不解:“为什么呀?” 空眨眨眼,“因为你说了她也不懂啊。” 不懂不是更应该说吗? 派蒙本想这样问,但见空一副笃定的样子,单纯的小孩还是选择了默默点头。 虚空鼓动,劫火高扬2 结束禅那园的事宜,一行人又来到了与艾尔海森约定好的地点汇合。 三人到达时,艾尔海森已经坐在那里似乎等待了许久。 听到几人的脚步声接近,艾尔海森收起书看了他们一眼,“看来计划很顺利,你的判断没错。” 夕岚点点头,夸张的松了口气:“是啊,虽然散兵那家伙还是很固执,不过至少可以确定,我们选择的时间没错,他还在进行最后的神化。” 艾尔海森摆摆手:“这些与神明相关的事就不必告知于我了,我的计划只是针对于教令院,拯救世界树和须弥这种事情还轮不到我出马。” “噗……”夕岚失笑,“你这话明明是说你出不了力,结果语气说得像是还没到你出手的时候一样,不错,不愧是艾尔海森,很厉害!” 说着少女比了个大拇指。 艾尔海森挑眉:“我只是实话实说,别人怎么理解,那是他们的事。语言本就具有千变万化的不确定性,不是吗。” 夕岚点点头:“这倒是没错。 好啦好啦不扯皮了,关于你说的那个虚空终端的事,已经弄好了吗?” 艾尔海森肯定道:“当然。” 青年掏出一个绿色的罐装知识递给少女,“你们只需要把这个罐装知识里填满之前说好的内容就可以了。” 派蒙:“比如?” 艾尔海森:“比如想象你们已经救出了小吉祥草王之类的。” 夕岚比了个ok:“没问题!那么——就交给空你来吧!” 旅行者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接过罐装知识。 夕岚嘿嘿一笑,讨饶道:“抱歉抱歉,麻烦你啦~主要是我和派蒙的想法都太发散了,担心出什么问题。” 空当然知道这回事,所以也只是无奈地点点头,在艾尔海森的指导下,顺利地将一段虚假的记忆塞进了罐装知识。 计划顺利推进,时间来到第二天的傍晚时分。 推翻阿扎尔小分队来到了大巴扎集结,然后又“碰巧”遇上了刚刚结束表演的妮露。 经过一系列碰巧的撞破几人计划后,单纯可爱的妮露就这样碰巧被造反小队收入了囊中。 派蒙:“怎么那么多碰巧啊?明明都是你和艾尔海森的ji、咳咳嘛!话说,你干嘛一会儿换一个名字呀!我都快记不过来了。” 夕岚大惊失色道:“原来派蒙你有在记的吗?抱歉抱歉,可是我已经记不得啦!” 派蒙:“……你!派蒙决定讨厌你五分钟!哼!” 于是,夜晚便在一片祥和中打出了gg。 很快,时间来到第二天的识藏日。 太阳照常升起,教令院照常开门,艾尔海森照常带着旅行者三人走入了教令院,并随手打发走了一个“多管闲事”的知论派精英后,一行人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在卫兵的挟持下,一行人来到了大贤者阿扎尔的办公室内对峙。 面对阿扎尔耀武扬威的表情,仿佛觉得自己凭借神之心创造神明的举动居然足以称之为伟业……不论是言辞还是思想都好笑得令她作呕。 夕岚干脆将话语权交给了空,免得自己一时不察骂漏了嘴。 艾尔海森注意到夕岚不断抽动的嘴角,悄悄点了一下她的手背。 夕岚瞄了他一眼,正好对上艾尔海森的眼神,不禁翻了个白眼。 ‘知道了,我不会露出破绽的’ 艾尔海森也回了一个‘最好如此’的眼神。 很快,便轮到了艾尔海森假装反水然后被阿扎尔戳穿的戏码。 怎么说呢,看到阿扎尔洋洋得意,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的表情,夕岚突然很想装逼式的来一句: 大贤者?不过如此。 但不管怎么说,无论是低端局,中端局,还是高端局,这家伙真是一个都没猜对啊! 就像是选择题都能全错的学渣一样,撒把米上去,鸡都能考得比你好。 这、大概也是一种才能吧。 艾尔海森装疯卖傻将那个混有特殊信息的罐装知识趁机放进了识藏日录入的信息之中,然后顺从地被两个卫兵给拖走。 随即,阿扎尔下令将夕岚三人投入禁闭室中,待到事情结束时,再来考虑如何解决他们。 只可惜…… 随着识藏日的信息被录入完毕,妮露登上名为教令院的舞台,命运的齿轮也在此时转动起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解决了阿扎尔这边的戏份,接下来就轮到夕岚和空登场了。 有了之前链接世界树和散兵意识的经验,二人很快找到了能够与纳西妲进行意识链接的地点,利用艾尔海森改造过的虚空终端,二人成功进入了纳西妲的意识空间内。 只可惜,我们香香软软可可爱爱的小草神为了不让自己受到博士的荼毒,选择了自我封闭。 空在墙边喊了许久,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 无奈之下,夕岚突然想到了系统。 “既然系统可以收集人们心中的正面情绪化作能量,那么它应该也可以提供一些能够与人们心灵建立联系的buff或者道具吧? 现在情况这么紧急,多延迟一分就是多一分风险。空,我们试试吧。” 空听罢觉得有道理,虽然他相信夕岚的判断,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以夕岚的身体冒然链接一个神明的心灵会不会出现问题。 夕岚摇摇头:“不会的,我询问过这个系统的主系统,它说我的灵魂本质上是高于世界位格的,不然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在接触到深渊这些外来力量还能够不受侵蚀。 所以我与你一样,本质上也是降临者,但……你知道的,因为我们俩算一个的原因,所以我们俩算是占了一个位置。” 空一脸疑惑:“降临者?” “啊……”夕岚这才反应过来,降临者是纳西妲后来告诉空的消息。 夕岚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你就当不知道吧,后面纳西妲会告诉你的。” 空点点头,见夕岚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没好气地点了一下她的脑门。 “下次注意点,万一被【】听见了,可就糟糕了。” “嗯嗯。”夕岚点点头,朝着空笑,“这不是在你面前,只有我们俩嘛,一不小心就……嘿嘿~” 说罢,夕岚便翻找起系统商城里所能用得上的东西。 托了花神诞祭和容彩祭的福,夕岚的小金库那是蹭蹭往上涨,只可惜来得快去得也快—— 毕竟她这具身体当初确实是救了她的系统花了大价钱从火葬场里救活的,那可是禁止任何超自然力量的主世界!寸土寸金呢! 只可惜她当时刚过完原神的主线,执念太深,就算还没彻底醒来也下意识选择了提瓦特大陆,但凡是换个世界……可能也差不多吧。 点烟.jpg 在推荐和筛选机制的帮助下,夕岚成功从浩如烟渺的商品选单里找到了一个目前她买得起不那么贵,还能用得上的buff。 夕岚向空解释道:“这个buff叫做灵之匙,意思是可以打开人们心灵的钥匙,作用是将我与需要链接的对象的心灵之间形成一条可以共享感情、记忆、情绪的锁链,不过最常用的功能更类似于构建一个以心灵为桥梁的聊天室?” 空点点头:“那看起来正适合纳西妲呢,可以链接得上吗?” “我试试。” 夕岚闭眼感受了一下,原本黑暗的视野中出现了一远一近两个颜色好看的光团。 夕岚忍不住戳了一下那个金色的团子,一条细长却坚韧的锁链就这样出现在她和那个金色团子之间。 夕岚忍不住笑了,【喂?听得到吗?】 空:【夕岚?这就是你说的聊天室吗?】 夕岚:【是啊,看起来很有效呢,我去试试给纳西妲连上】 空:【嗯】 夕岚又戳了戳那个绿色的团子,锁链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夕岚:【纳西妲?纳西妲?能听到吗?】 纳西妲:【……】 纳西妲:【夕岚?你为什么在我脑海中说话?】 夕岚:【不好意思啊纳西妲,未经允许,其实是这样的……】 听过夕岚的解释后,纳西妲表示理解。 纳西妲:【你做的很对,我还得谢谢你们,愿意来帮助我呢】 纳西妲:【对了,你说旅行者也在?】 夕岚:【哦哦,我忘记把他拉进来了,稍等】 纳西妲:【不用啦,我们到时候见面再详聊吧】 纳西妲:【对于现在的须弥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啊】 夕岚:【……放心吧!我们一定能赢!】 纳西妲:【嗯,我相信你们】 二人再次睁开眼时,前来救援的迪希雅看起来已经和一旁的派蒙都聊上好一阵了。 见俩人同时睁开眼相视一笑,显然是有好事发生,便也不和他们几个闲聊了,三人飞快赶到了净善宫外。 此时的赛诺已经杵着赤沙之杖等候多时了。 见三人都跑得气喘吁吁的,赛诺淡淡一笑:“你们来了。” 夕岚扬起笑脸,下意识给了大风纪官一个wink:“是啊,可算叫醒纳西妲了,然后、我们就……哈飞快地跑过来了,可累死我了。” 向来是对于自己的新面容选择性忽略的夕岚完全没注意到赛诺闪烁的目光,跟哈巴狗似的大喘气,完了趴在空身上缓口气。 赛诺点点头,“嗯……辛苦你了。对了,你说的对大贤者的一点惩罚,我已经帮你做了。” “诶?”夕岚惊讶道:“我说的那个,你真的做了?私刑,是违法、呸,违反规定的吧?” 赛诺一脸老神神在道:“我现在还没有正式恢复大风纪官的职务,所以不算动用私刑。 况且,在刚刚的审讯中我已经问出来了,他原本只打算选妮露一个人作为梦境之主,故意将你囊括其中,就是为了防止你能从梦境里活着出来—— 换言之,他已经有谋杀之行为,只是因为你能力强,加上旅行者的帮助,所以险而还生罢了。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赛诺认真地向夕岚解释道:“就算是以风纪官的审判来看,他这样的行为也理应受到加倍的制裁。” 夕岚转念一想,对哦,这里可不是12+的游戏世界,真实世界是不可能没有死刑的,只是区别于多或少的问题。 这么一想,夕岚就放下心中那点小纠结,欣然接受了赛诺的好意。 一行人继续朝着净善宫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后,三人顺利来到纳西妲面前,看着小小的神明用自己的身躯丈量着她居住了五百余年的方寸之地,却还能露出这样的欣喜,实在是叫人心酸。 虚空鼓动,劫火高扬3(给小可爱鸢依,还有枫枫的加更) 纳西妲轻叹一声,看看夕岚,又看看派蒙,又看向一脸平静的空,随着她的视线不断下移,脸上的笑也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渐渐从唇角眉梢洋溢了出来。 “原来,用自己的身躯走出牢笼,会是这样的心情。” “没错没错,所以——” 夕岚嘿嘿一笑,蹲下身抱住可可爱爱的纳西妲,使劲蹭蹭她柔软的脸颊, “现在也到了纳西妲兑现承诺的时候啦!” 派蒙惊讶地瞪大双眼:“欸——!!!你在干什么呀夕岚!纳西妲可是神明!” 纳西妲用柔软的小手抱住夕岚的脖子,对着派蒙笑笑:“不用担心我会生气哦,小派蒙,我知道的,这是夕岚向我表达喜爱的方式。” 夕岚连连点头:“没错没错!纳西妲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神明!我超爱纳西妲!” 小小的草神忍不住露出幸福又柔软的笑,微笑着点点头:“是呀,夕岚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夕岚,我也……超级爱你。” 夕岚一脸痴汉笑:“嘿嘿嘿……纳西妲嘿嘿嘿……” 派蒙无奈地叉腰:“你就惯着她吧!” 纳西妲眨眨眼,但笑不语。 发了会儿癫,夕岚重归正常模式,三人小队按照纳西妲的指引,乘坐电梯一路向下,来到了贤者们所谓的造神之处。 看着周围一路走来的各色机械,夕岚嗤笑道:“什么玩意儿啊,这不是全靠愚人众的技术嘛!还好意思吹嘘自己创造了伟业?散兵本来就是阿影为了容纳神之心制造出来的人偶,要不是博士是须弥的,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在这里逼逼赖赖的。” 空笑着摸摸她的头:“好啦,别生气了,现在,该是决战的时候了。” 夕岚深吸一口气,“嗯,我们走吧。” 众人抬脚踏入了那间散发着威压的密室—— 穿过狭长的走道,正机之神的身影如同静谧夜色中暗潮涌动的雷暴一般,彰显着自己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就是……“已经完全成为了神明的,散兵?!” 派蒙看着伫立在正机之神上方的人偶少年,忍不住躲在几人身后瑟瑟发抖。 “啊,你别说,”夕岚下意识点头,满脸赞赏,“你还真别说,这正机之神还挺……”涩的。 意识到自家憨憨又要说些骚话的空“嗯咳!”了一声。 夕岚立刻汗毛一竖:“还挺匀称的呢!哈哈哈……” 从心.jpg 见空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夕岚松了口气。 派蒙和纳西妲则是一脸:“???” 仗着高度优势,把众人的神态都尽收眼底的散兵冷笑一声:“司掌智慧的神,就连她的人民都已经将她背弃,你们几个外来之人,又何必给予她希望,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夕岚梗了一下,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啊,散兵。但说实话,我实在是不太理解,你的自信是从何而来。你自己明明都还只是一个初生的神明……” “哈,你在开玩笑吗?你明明知道的吧,神明与神明之间的差距,有时候甚至能比人与神之间的差距还要巨大——这种话还是你说给我听的呢。” 散兵讥笑道:“不过现在已经不必言说了,等到你们认真感受到这股力量的伟大之时,渺小之人自然会明白我话语中的分量。 外来者,我对你的承诺依旧有效——在你死亡之前。” 夕岚:“……也罢,既然你已经被所谓的神之名蒙蔽了双眼,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散兵。 你,注定会失败。这并非预言,也并非揣测,而是无法撼动的、不可违逆的事实!” 散兵:“哼!口出狂言!” 散兵冷哼一声,虽然面上一副不把少女的话放在心里的样子,但实际上…… 看着巨大的手臂朝着他们袭来,派蒙急忙拉着夕岚后退到安全地区。 纳西妲默默站在一旁伸出手臂,笑着向她点点头。 夕岚见状松了口气,还好,散兵这家伙精神上还未曾到达神明的高度,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大战,一触即发! …… 在与正机之神的缠斗中,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夕岚恍然再一次从梦中醒来时,她已经抱着派蒙站到了下一层的地面上。 空似乎还是不敌散兵,纳西妲被迫挺身而出,被散兵一把抓起,掏了心窝(物理)。 “纳西妲!” 不知是谁发出的惊呼,夕岚开始注意到周围的梦境构造发生了变化,梦,似乎快要结束了。 小小的神明化作绿色的数据流,消失在散兵眼前,原来刚刚的一切,全是纳西妲所构筑的梦境。 就像是他们曾经历过的花神诞祭一般,散兵也在刚刚的梦中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纳西妲微微仰起头,白净的脸上满是严肃道:“刚刚,是第一百六十八次,你知道吗,须弥的民众为了创造你,也被迫经历了相同次数的花神诞日,相同次数的轮回。 身为梦境之主的夕岚,为了保护那些被梦境剥削的人们,几乎付出了所有的努力,甚至差点死去,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你的诞生。” 散兵:“……呵,所以,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你们甚至在梦境中,都无法将我打败。这种小手段又有什么意义?” 夕岚莞尔一笑:“对于拥有知性的高级动物来说,有时候,经验就是能力的边界啊,雷大炮同志。” “别叫我那个名字!”散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夕岚无辜摊手,而后面色一肃:“接下来,就轮到我们反攻的时候了。” 散兵冷笑:“故弄玄虚!” 说着,正机之神双手一挥,一行人再度掉落到下层地面之上。 这一次,便是真正的决战之时了。 …… 虽然很遗憾,但,命运就是命运,散兵的落败是书写在她记忆之中,无可撼动的事实。 至此,正机之神彻底落幕。 纳西妲的眼中浮现出凝重的情绪,朝着已经精疲力尽的散兵伸出手。 散发着无尽雷光的雷神之心落入了小小的手掌之中。 “不,等等,唯独那个!唯独神之心!” 散兵挣扎着,脱离了宛如脐带般的管道如一片金羽般坠落至少女的怀抱之中。 夕岚努力撑起双臂接住这具人偶,发出了灵魂拷问:“mad为什么人偶这么重啊!你是不是长胖了散兵!” 散兵微微侧头看了这家伙一眼,还是输人不输阵地满脸冷笑道:“……蠢货……你为什么要接住我?” 夕岚挠挠脸颊,嘿嘿一笑:“大概是,因为你在哭吧?” 散兵愣了一下,又把头侧了回去:“……白痴……” 夕岚失笑,拍拍他圆润的小脑瓜,“好啦,别闹别扭了,散兵——” “干什么?”人偶少年满脸不耐烦。 见散兵不理自己,夕岚直接凑到他眼前,笑着说道:“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脱离了“脐带”的,宛如初生的鸟雀一样的人偶少年,在这一刻,重获新生。 —— 解决完了散兵,一行人再度踏上了拯救世界树的旅程。 路上众人乘着意识之舟,飘荡在大慈树王的记忆之中。 百无聊赖之际派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起来,夕岚你为什么要对散兵那样说啊?欢迎来到这个世界什么的,听起来怪怪的。” 夕岚点着下巴,唔……了一阵,“当时可能是觉得,这家伙虽然有一颗柔软的心,但他其实还没有学着去成为人类,或者说他的心还停留在相当于人类的胎儿时期的感觉吧?” 纳西妲投来好奇的眼神:“夕岚为什么这么觉得呢?” 夕岚挠挠脸颊,露出羞涩的笑:“直觉啦直觉,我看到他挣脱背后的管道,为了神之心从正机之神里坠落的时候,就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关于母亲生产的纪录片。 纪录片里有一幕我记忆深刻,那是一位母亲临产时拍下来的;病床上的母亲吸气呼气,在痛苦中也能极尽忍耐,按照医生的指导,用力将胎儿排出体外,然后在母亲的努力下,那个婴儿终于露出了头,在一瞬间呱呱落地发出响亮的哭喊,昭示着自己的到来。 他会被护士们剪断脐带,温柔地包裹起来送往育婴室,路上还会遇到等待已久的长辈和父亲,温柔地注视着他,眼睛里满是对于这个新生命满怀欣喜和期待。 我当时就觉得,这一幕和那一幕,何其相似。只是不同于那个饱受期待的孩子,散兵从诞生起就未曾有人这样告诉过他——其实他的诞生也是值得有人喜悦而期待的。” 说完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心理活动,夕岚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嘛,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心路历程吧。” 派蒙一脸惊讶:“生孩子这种事夕岚居然知道得这么详细吗?不过,嗯……虽然夕岚说得有点乱,但派蒙大概明白了。嗯!” 夕岚反倒震惊了,“诶?真的吗?派蒙居然也能听懂?” 派蒙不乐意了,“什么啊,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不都说的很清楚了吗?我当然能听出来了!” 夕岚扑哧一笑,“是啊是啊,连派蒙都听出来了,想必……他也应该听出来了吧……” 纳西妲微笑着点点头,“嗯,他能感受到的。” 虚空鼓动,劫火高扬4(感谢迷你小油条、用户186以及唯沙的加更) 经过一段时间的航行,意识之舟终于晃晃悠悠地停下了脚步,将旅途的终点呈现在众人面前。 在紫色的天空与大地的脉络交汇之处,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小小神明等待着她的宿命到来。 纳西妲看着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小身影,心中涌现出的不仅仅是难以言喻的爱戴,还有潜藏其中的丝丝忧虑。 纳西妲:“你就是,大慈树王吗?” 大慈树王:“这副模样,让你很惊讶吗?这里虽然重现了当初的时间与空间,但毕竟是意识的领域,所以,本质相同的我与你,也变成了一副样貌。” 小巧的智慧之神步履蹒跚,看着眼前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前代草神,眼眶中不自觉地流出泪来。 “为、为什么会本质相同呢?” 大慈树王笑了笑,拂去另一个自己眼角的泪花,“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呀。你是我的轮回呀。” 小草神不理解,大慈树王便一点一点,将当初灾变时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几人。 “五百年前的大灾变时,除我以外的六神都被召集前往名为坎瑞亚的国度,而我,则有一项更为重要的任务——保护世界树。 灾难的降临是伴随着禁忌知识的污染而出现的,几乎同一时刻,意识与世界树相连的我也察觉了异样。精神上的痛苦开始折磨着我,当我赶到世界树下的时候,它已经在被禁忌知识侵蚀了。” 大慈树王说到这里时露出了既怀念又难过的表情, “若非千年前我与赤王一同治理过禁忌知识的污染,那时候的我恐怕只会手足无措。” 纳西妲疑惑道:“可是,禁忌的知识究竟是什么呢?” 大慈树王解释道:“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也是无法被了解的「真相」。它从深渊之底而来,连我也无法将它理解。 世界不断地在「排异」它,但也因此使得世界产生了种种不好的「症状」。如果放任禁忌知识继续污染世界树,恐怕整个提瓦特都会分崩离析。” 夕岚面色凝重,“果然,不管是沙漠频繁的恶劣天灾,还是须弥人独有的魔鳞病……这些都是世界树产生的对于禁忌知识的排异现象。” 大慈树王点点头:“那时的我知道,单靠我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将禁忌知识驱逐。于是我创造了统合人类智慧的装置,并将其命名为「虚空」。” 纳西妲赞叹道:“那可真是世间最了不起的发明。” 大慈树王笑着接受了纳西妲的赞美,但她还是几乎付出了全部的力量,才堪堪将那些禁忌知识祛除。 可是—— “事情并没有我预想得那么顺利。一阵头痛给我带来了不好的预感…我才想起,我的意识与世界树是连通的,世界树带给我知识与智慧,但污染也同样找上了我。 从一开始…我的存在就已经被禁忌知识污染了。” 随着大慈树王话锋一转,纳西妲心中的那丝忧虑终于浮出了水面。 大慈树王看着眼前的小小神明,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另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的自己。 “即便我死去,那些禁忌知识依旧会因为我的存在,而留存于这个世界之上,作为记忆和知识保存在世界树中,那么禁忌知识便永远无法根除。 而我…永远也无法「消除」我自己,这是一种悖论。所以,我折下世界树最纯净的枝杈,作为我的轮回转世,并留下线索…… 只为了你能够来到这里,将被污染的我从世界树中彻底抹除。” 纳西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亲耳听到的—— “…等等,不对…不…这样不对…! 人们是那么的爱戴你,大家一直一直都在怀念你,我…我也…… 怎么能…就这样忘记你……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没有别的我可以做到的事了么?” 大慈树王很清楚这样做的残忍之处,但……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她才不得不这样做。 纳西妲:“可是…可是…这太残酷了,我不想忘记你……” 大慈树王:“不要这么伤心了,布耶尔。作为智者,此刻应该享受找到答案的喜悦才对呀。这就是你们一直在寻找的答案,想要知道全貌的那句话—— 「让世界,彻底遗忘我。」” 纳西妲:“我……” 在艰难的抉择后,纳西妲最终还是含着泪水抱住了大慈树王。 在悲伤与不舍中,大慈树王最后的意识逐渐溶解于【自己】的怀抱,化作美丽的光芒照亮了夜空。 一切梦境最终都归还给了须弥的民众。 *原文片段 【我们都栖息在智慧之树下,尝试阅读世界。 从土中读、从雨中读,尔后化身白鸟攀上枝头,终于衔住了至关重要的那一片树叶。 曾经,我是世上唯一能够做梦的个体。 在我的梦里,所有人入夜后也都会进入梦乡。 人们的脑海中飘出奇思异想,有些滚落地面,有些浮到天上。 它将所有事物连接成一片万分夺目的网。 三千世界之中,又有小小世界,所有命运,皆在此间沸腾。 我逐渐明白,这些不可被描述而又恒久变化之物,才是世间最深奥的东西。 唯有它们,才能彻底驱逐那些疯狂。 唯有梦,才能将意识从最深沉的黑暗中唤醒。 我乃命题之人,亦是求解之人。 以世人之梦挽救世界,曾是属于我的答案。 而今,你们也寻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我会将所有的梦归还世人。 须弥的子民啊,再见了。 愿你们今晚得享美梦。】 从意识中苏醒过来后,夕岚第一时间便去观察纳西妲的情况,却发现失去了有关于大慈树王的记忆后,纳西妲心中的悲伤也不曾消散。 夕岚看了一眼同样疑惑的空,朝他点点头,示意待会儿再说。 突然,一阵奇异的嗡鸣声传来,站在夕岚眼前的空突然晃了晃脑袋,与派蒙一起栽倒在了地上。 “谁!” 夕岚一把将纳西妲和晕倒的俩人护在身后,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夕岚一惊,下意识深呼吸:“果然是你。” 博士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果然……看来歌者小姐对我早有准备啊。连你的同伴们都悉数中招了,你却还能够如此清醒。” 夕岚冷着脸道:“那只能说明,你的这些小手段,也不过如此。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看,多托雷。” “哦?你居然知道这个名字,看来我确实小瞧了你和第六席之间的情谊了。不过很可惜,我今天的目的,并不包括你在内。” 博士露齿一笑——鲨鱼一般整齐排列的异形齿显露出其本人真实的内里。 夕岚死死的盯着博士看了一阵,冷哼一声,“希望如此。” 而后便将谈判权递交给了纳西妲。 随后,便如同原本发展的轨迹一般,博士不敢去赌,有着两颗神之心在手的纳西妲如果捏碎这象征天理权威的法则,届时愚人众所做的一切会不会遭受到天理的清洗。 于是,为了两颗神之心能够顺利到手,博士相继抹除了自己所有的切片,并将世界树所隐瞒的真相交换了纳西妲的神之心。 夕岚作为外来者,并不参与这项交易。更何况,能说的东西,届时纳西妲必定会告知于她和空。 所以,面对博士临走时的挑拨离间,夕岚只是嘲讽一笑,甩都不甩他。 —— 时间来到三天后的早晨。 夕岚几人在那天战斗之后都累得够呛,还是多亏了赛诺帮忙,夕岚才能一个人把空哥和派蒙给挪到化城郭来。 不过几人自那天后,也休息了好一阵子才准备出门走走,散散心。 不过要夕岚说的话,这些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不,刚和魔鳞病痊愈后,精力充沛的柯莱吃过早饭,几人就收到了一封妮露寄来的信。 派蒙:“信上说……【我们要在大巴扎举办一场庆功宴,顺便庆祝赛诺先生恢复大风纪官职位!请身为英雄的你们务必出席,我等你们】。 时间是两天后诶!那我们去和提纳里打声招呼吧!” 夕岚嚼着提纳里倾情提供的“巡林官精选”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好啊,哦对,还有柯莱!” 见夕岚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空无奈地递了杯水过去。 少女直接仰头咕嘟咕嘟一口气干完了,而后便风风火火地拉着俩人找到了提纳里和一起的柯莱。 “提纳里!柯莱!” 远远就听见了夕岚喊名字的小提无奈一笑,“你啊,才刚刚修养好身体,就别太糟蹋自己啦。这么高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夕岚眨巴眨巴眼睛:“嘿嘿,妮露要开庆功宴,到时候提纳里和柯莱和我们一起去吧!” “恐怕不行。” 提纳里无奈地摇摇头:“别说我了,柯莱都没有时间,还是算了吧。最近小吉祥草王关停了虚空终端,虽然对我来说是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那些来道成林里修行的学者,还有写论文查资料的家伙们来说,可是一件大事,我还得在化城郭里待上一阵子呢。” 派蒙一脸疑惑:“诶?关停虚空,和学者有什么联系吗?” 说起这个,提纳里就没好气道:“关系?可大着呢!有些学者就只知道堆砌数据,将一件事情用不同的语法来回阐述,这样的论文能过,都是多亏了虚空能够查阅的资料。 但如今虚空关停,做研究的学者必须实地考察,实时查询,这些混过去的家伙自然只能亲自下地了!这几天我都遇到十几个半道跑来化城郭问我问题的家伙了!” 柯莱也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是啊,你们是不知道,这些学者就、就像是嗟来之食一样,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到处拉人问问题,连我都不放过……” 听到柯莱不自觉压低的声音,提纳里拍拍弟子的头发,“放心吧柯莱,在我身边学习了这么久,这些基础知识你可比他们强多了!” 柯莱:“……” 满脸写着无语.jpg 柯莱:“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师傅……(超小声)” 夕岚在旁边看着少女无奈的表情,忍俊不禁道:“那好吧,如果有下次机会的话,你可一定要来啊!还有柯莱也是!” “放心吧,肯定会有下次的。” 师徒二人点点头,目送着一行人远去。 虚空鼓动,劫火高扬5 告别了忙碌的小提和柯莱,三人一路来到了教令院寻找艾尔海森,然后从一位名叫杰夫的学生口中得知,刚刚与艾尔海森关系不好的卡维也从沙漠回来了。 夕岚点点下巴,思索着:“唔……卡维……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因为作者本人对卡维只普通的喜欢脸了解不多所以印象不深)” 空提示道:“你还记得多莉的那座宫殿吗?” 夕岚眼前一亮:“哦哦!对哦!就是他建的卡萨扎莱宫吧!我就说我肯定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不只是艾尔海森的室友这一身份嘛! 俩人一边聊天一边来到了智慧宫中,随后便在一片书海里找到了发色格外耀眼的……卡维。 见艾尔海森正和自己的室友聊得火热,三人也不好上前打扰,就在一旁等着二人说完。 派蒙看看卡维的头发,又看看自家的旅伴,突然一脸满意地点点头。 “唔,从头发颜色来看,还是有点区别的嘛!” “诶?不一样吗?”夕岚惊讶地瞪大眼睛,撩了一缕放在灯下。 空点点头:“还真的不一样,那位卡维先生的头发比我的浅一些,但是比起你又更深一点。而且你没发现吗?你的头发还带有珍珠宝石一样的光泽,会闪闪发光哦。” 夕岚惊喜道:“哇,真的耶!” 少女仔细打量着手里发丝在灯光下晕染出的梦幻色彩,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哈,这样真的好像玛丽苏啊!” “玛丽苏…是什么?”听到几人讨论卡萨扎莱宫,所以不小心偷听了一会儿对话的卡维一脸好奇地问道。 “啊?!” 夕岚被吓了一跳,毕竟无论是谁发现自己身后突然站了个大活人,也会被吓到吧。 不过看卡维一脸好奇的表情,夕岚还是好心地解释了一番,玛丽苏那些诸如七彩头发,哭的时候天空会下雨、笑的时候天空会放晴,等等一系列奇葩设定的“绝美女子”。 卡维:“这、这都什么鬼啊?!” 堪称漂亮的青年露出了见鬼似的表情,满脸写着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成功震撼到卡维的夕岚发出了桀桀桀的诡异笑声,看得派蒙一阵无语。 “有那么好笑吗?我觉得还好啊?” 夕岚摇摇手指:“你不懂,派蒙,对于一个普通人类来说,这些设定出现在人类身上,只会让人觉得‘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而不会是‘哇,好梦幻哦!’” 卡维连连点头:“没错没错!这种不管审美和美学,只管胡乱堆砌元素的家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美!” 就比如那些乱七八糟的建筑!还美其名曰新流派! 夕岚也深有同感:“就是就是!都不顾及人设和逻辑,只管什么听起来高大上就往自己身上按那些情节和所谓的‘高光’的家伙,根本不能理解什么叫做人物的内核!” 艾尔海森在一旁看着热血上头的两个家伙,无奈地摇摇头,“所以说,你们来找我就是来说这个的?” 夕岚一愣:“哎呀!差点跑题了!对了海哥,你有收到妮露的信吗?” “信?”卡维一脸狐疑地看着艾尔海森,“居然会有人愿意给你寄信?” 派蒙在一旁解释道:“是妮露啦,她说给我们都寄了信,邀请我们两天后在大巴扎参加庆功宴,顺带庆祝赛诺恢复大风纪官的职位。” 艾尔海森挑眉,看了一眼惊疑不定的卡维,“如果她是让人把信送到教令院的艾尔海森手上,那封信应该是被送到我办公室里去了。我这几天很忙,没有时间回办公室收信件,现在是休息时间,才有空做自己的事。” 派蒙一脸惊讶:“诶?你平时就这么忙吗?明明夕岚说你肯定也是喜欢按时上下班,绝不加班的那种人……” 艾尔海森摇头:“怎么可能。只是最近贤者集体被罢免,教令院上下一片混乱我才忙起来。” 说着他又看向一脸心虚的夕岚, “没想到夕岚小姐对我如此了解。” 少女讪笑,没想到背后说“小话”还被当事人知道了。 “哈哈哈,那什么……所以,庆功宴你肯定会来的吧?” 在一旁听了半晌的卡维还是一脸懵逼,忍不住发问道:“等等!所以我去沙漠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大风纪官突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被免职了,现在又恢复了?” 派蒙挠头:“诶?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整个须弥应该都知道了呢……” 看到二人面面相觑,夕岚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噗……抱歉抱歉,怎么说呢,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简单概括一下大概就是……” 艾尔海森淡淡道:“我加入了这几位的团队里,许多人联手拯救了须弥,以及,阿扎尔倒台了,连带着他的同伙一起。” 卡维:“啊?你在胡说什么?!你们……” 他不禁看向一旁的几人,结果却得到了一片肯定的答复。 夕岚看着已经开始瞳孔地震的大建筑师,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是真的,卡维先生,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即便你去问任何一个知情人士,他们都会给你这样一个答案的。” 卡维:“……” 妙论派之光宕机了,表示自己需要静静,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智慧宫。 夕岚看着神情恍惚的卡维,有点担心,“卡维先生这样,真的没问题嘛?” 艾尔海森表示不用管他,“过会儿等他进行求证之后,就会恢复正常的,不用在意。他的精神虽然脆弱,但却足够坚韧。” 灰发青年下意识瞥了一眼担忧的少女。 就和你一样。 目送卡维离开了智慧宫,派蒙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艾尔海森刚刚不是说,六位贤者被罢免了四位吗?不就没人管了吗?” 说到这个,夕岚可就不困了! 少女看着满脸写着讨厌加班的灰发青年,一脸戏谑道:“肯定会有新的贤者被推举出来的吧?比如说……艾尔海森贤者?” 艾尔海森:“……你猜的没错,负责人事工作的家伙推选我接替阿扎尔直接出任大贤者,并协助小吉祥草王治理教令院,但我拒绝了。” 派蒙:“啊?!为什么呀?你就不能有上进心一点吗?要是你能当上大贤者,我们在须弥就有更多后台了!” 小派蒙一脸失望。 艾尔海森挑眉,看向一旁的夕岚,“你也希望我能够接受这个提议吗?” “啊?” 夕岚一脸不解,“为什么呀?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当领头人吧?说不定你连贤者都不愿意当呢。如果你是因为派蒙的话,大可不必啦,这家伙就是个直肠子,口直心快,不用在意的。 不过说起来,你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要求而改变自己原则的人啊。” “哼。你说的不错。”艾尔海森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不过因为六大贤者缺席了三分之二的缘故,在几大学院的学者们竞选出贤者之前,我还是需要负责一部分重大事务,也算是短暂地当了领袖吧。” 夕岚一脸恍然:“我说呢,那就是代理贤者咯。不过说起来,善后工作还真是麻烦呢,教令院这么多人、这么多事,偏偏虚空也被关停了,想想就觉得头都大了。” 艾尔海森无奈:“没办法,书记官就是这样的工作。” 派蒙哼唧一声,双手叉腰“趾高气昂”道:“虽然知道你很忙,但是作为计划的制定者,两天后你还是得来参加庆功宴哦!不许拒绝!” 艾尔海森:“好吧,那到时候见。” 夕岚失笑,见艾尔海森这么果断,就知道他其实早就做好决定了。 告别了荣升为代理贤者的艾尔海森,几人循着迪希雅的消息来到了奥摩斯港。 但是,奥摩斯港这么大,他们只有三个人,还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人。 夕岚提议,可以先去奥摩斯港里有名的景点,毕竟迪希雅是陪着迪娜泽黛来的。 对于没有出过远门的迪娜泽黛来说,一般都会先去有名的景点。 结果,说曹操曹操到,还没到三人问路呢,眼尖的迪希雅就看到了夕岚那头吸睛的金发。 “夕岚!派蒙!还有旅行者!” 看到几位难得一见的好友,迪娜泽黛灿烂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夕岚也回了个高兴的笑容,“对了,迪娜泽黛的魔鳞病应该好了吧?我看你都能跟迪希雅一起出来玩了。” 迪希雅:“哈哈…不愧是夕岚,你们的消息真灵通。说的没错,因为小姐的魔鳞病突然痊愈了,所以我就趁着辞职后的最后一点时间,带小姐出来逛逛。 诶,说起来,你们几位到奥摩斯港来是有什么事吗?” 说到这个,派蒙突然想起来了他们的来意,“哦哦!对,妮露邀请我们去参加两天后的庆功宴,还给你们都寄了信,你们没收到吗?” 迪希雅看了看不好意思的迪娜泽黛,哈哈大笑,“抱歉抱歉,这几天陪着小姐爬山涉水,很晚才回来,大晚上招待也都睡着了,所以没收到信。庆功宴的话,是庆祝我们的行动成功的吗?” 派蒙点点头:“对呀对呀!哦,还有庆祝赛诺恢复大风纪官一职,迪娜泽黛也一起来吧!” 迪娜泽黛自然高兴地答应了,“当然!我肯定要去的!” 迪希雅作为“功臣”之一,自是责无旁贷。 夕岚提醒道:“两天后哦,你们可别忘记啦。哦还有,迪希雅有看到赛诺和拉赫曼先生吗?” 迪希雅摇摇头,“大风纪官来无影去无踪,一般人不知道他的动向。不过上次见面时,他提及自己在阿如村有事要办,或许你们可以去找坎蒂丝问问?” 至于拉赫曼,迪希雅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了,或许找到赛诺后,可以问问大风纪官。 夕岚无奈点头,“也只能这样啦,那我们先走一步了。谢啦,迪希雅。” 派蒙挥挥手:“再见!迪希雅。再见!迪娜泽黛。” 迪希雅:“别客气啦,快去吧。” 迪娜泽黛:“两天后见~” 庆功宴(感谢鸢依、初音未来、有玖长歌、颜九洲小可爱的加更) 三人再次穿越风沙,来到了沙漠中的黄金梦乡——阿如村。 派蒙感慨道:“好一阵子没到阿如村来了呢,这里还是老样子嘛!” 夕岚点点头:“是啊,和平,真好。” 看着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村落重归和平,夕岚不禁和空相视一笑,充满了成就感。 有句话说得好,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三人堂而皇之的到来自然是瞒不过我们大风纪官的眼睛的。 赛诺:“旅行者,派蒙,还有…夕岚,你们怎么来了?身体还好吗?” 说到身体时,赛诺的眼神下意识飘向了一旁的夕岚。 夕岚:“……?早就没问题啦!多亏了纳西妲百忙之中还抽空帮我调理了一下元素力,有了草元素力的加持,我现在身体可耐造了!只要不是出现什么特别离谱的情况,我的身体都不会垮掉的啦。” 见赛诺还是一脸担忧的表情,夕岚无奈地抬出了小吉祥草王充当保证书。 空在一旁凉凉道:“是吗?那我怎么记得某人之前对我也说过同样的话呢?” “……!!!” 心虚的“某人”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自己的同伴。 “那、那是意外嘛……(超小声)” 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抱着手臂不说话。 赛诺:“……” 见气氛好像突然怪异起来,派蒙急忙打圆场道:“啊…对了!赛诺你知道拉赫曼在哪吗?我们有事找他,准确来说,是你和他一起。” 正在考虑是劝夕岚珍惜身体,还是劝空不要太生气的大风纪官先生从自己的万千思绪中抽离出来,为几人指明了方向。 “就在这边,跟我来吧。” 来到拉赫曼所在之处,派蒙不仅看到了坎蒂丝和拉赫曼,还见到了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拉赫曼!还有……赛塔蕾?!” 拉赫曼回头看到和赛诺站在一起的三人组,笑着上前打了个招呼:“赤王保佑,我的朋友突然出现在沙漠里,但愿你们不是遇到了烦心事来找我们帮忙的,哈哈哈……” 赛塔蕾则更显疑惑道:“几位,认识我?” 夕岚点点头:“当初就是你和大贤者来向我和妮露一起下达了大贤者的指令,就在大巴扎的时候。” 塞塔蕾仔细看了看夕岚,恍然大悟:“哦,对对!抱歉,当时的我……没太多心思关注这些,只记得有一位特别漂亮的歌者小姐驳斥了大贤者,没想到居然会是您。” 听出塞塔蕾话里话外的意思,夕岚反倒惊讶了,“你认识我?我还以为我在教令院里没什么知名度呢。” 说实话,她现在都习惯这种走到哪都有人认识的感觉了,毕竟须弥流行的罐装知识实在是太过好用,就连多莉都把当初八重神子出售的那版容彩祭演出典藏版录像复刻了好多份卖到了天南地北的地方。 当然,除了教令院里的学者以外。 毕竟,罐装“知识”这样神圣的学者用具,可不是拿来让无知之人消遣用的——前代大贤者阿扎尔的原话。 在发现这种趋势后,阿扎尔直接下令一刀切,将有关于夕岚演出甚至只是与她有关的一切信息都从虚空终端中删除了。 结果,这反倒促成了一些顽固分子,更加肆无忌惮地在暗地里传播这种罐装知识了。 塞塔蕾其实也是接触过这种罐装知识的一员,同时也被里面的歌谣而感到深深的震撼。 当时大贤者勒令她劝阻花神诞祭时,她其实也很难过,但正因为了解大贤者,所以她才会主动出面劝阻妮露。 不然,整个剧团都可能会面临阿扎尔的驳斥以及后续关于剧团手续上的施压与阻力。 大贤者这一身份,在须弥这个学者的天堂里可谓是无往不利的。 了解了其中的内情后,夕岚反倒对塞塔蕾如今支教沙漠子民的行为表达了强烈的赞赏。 “比起那些资源,亦或是其他方面的支持,我更欣赏你的决断。塞塔蕾,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叫做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至少在我看来,教令院以前对沙漠地区的垄断十分彻底。 教育,是最廉价的国防,唯有像你一样的人越来越多,那沙漠子民才会越来越好,沙漠的下一代才会过得越来越好。加油,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 塞塔蕾瞪大了双眼,微红了眼眶,点点头:“嗯……谢谢你的鼓励,我会继续努力的。” 聊了聊最近几人的打算和近况,赛诺才突然想起,问起几人到沙漠来的缘由。 塞塔蕾也满眼好奇地看着夕岚:“所以,夕岚小姐到沙漠来也是想要商谈什么业务吗?” 夕岚摆摆手:“不不不,其实我们来就是很简单的原因啦,妮露最近要在大巴扎举办一个庆功宴,她希望大家都能吃席——当然,也包括赛诺和拉赫曼先生啦。” 派蒙也说道:“就在两天后!而且,这也是庆祝赛诺恢复大风纪官身份的庆祝会哦!” 空失笑道:“虽然赛诺已经开始工作了,算起来,这个庆祝会才是顺便的了。” 赛诺一脸不解:“庆祝会?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噗……”派蒙捂住嘴小声道:“果然被提纳里说中了,他真的不知道诶。” “赛诺不想去吗?”夕岚则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赛诺:“拜托拜托,去吧去吧~提纳里和柯莱都没去,如果你再不去,庆功宴就没人去啦!” 看到夕岚像猫咪一样撒娇的表情。 赛诺:“……” 夕岚:眨巴眨巴眼睛,卖萌.jpg 赛诺一脸无奈:“……好吧,我会去的。” “好耶!” 夕岚欢呼着给了大风纪官一个爱的抱抱,还不忘提醒道:“两天后哦!别忘了哦!” 赛诺沉默地点点头,狼耳帽下的双耳早已红成了一片。 —— 两天后,三人准时来到了大巴扎的舞台,却发现原本一个个都很勉强的家伙——特指赛诺和艾尔海森——却比他们仨到得还要早。 艾尔海森看着无语的夕岚,挑眉道:“我建议最晚到场的人负责今晚的演讲。” 夕岚瞪了他一眼:“哪有什么演讲啦!又不是领导开会!” “是吗?那再好不过了。” 妮露笑得花枝乱颤,招呼几人快点来席上。 “来来来,快到这里来,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喝点酒,聊些开心的事情吧。” “好啊好啊,妮露我来了!” 夕岚被漂亮姐姐一招手,就屁颠屁颠地凑了上去。 派蒙看看空,也急忙带着他朝着美食冲了过去。 “快!我等不及了旅行者!这里有好吃的!快来快来……” 随后,大家一起享受了美食与美酒,还欣赏了妮露和大巴扎的朋友们准备的演出,顺带撺掇着沉浸在气氛中的夕岚也上去高歌了一曲。 面对台下满是期待的眼睛,夕岚混沌的大脑一片空白,思考片刻—— “你们都想听我唱歌?唔……那好吧!那就让我来为你们献上一曲——” 派蒙激动得直跺脚:“什么什么?我要没听过的歌!” 夕岚比了个嘘的手势,“当然是你没听过的啦!一首快乐的歌哦~名叫……《good time》!” “哦——~!” 台下的人们都发出了雀跃的欢呼。 夕岚深吸一口气—— “woke up on the right side of the bed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的右边 what''s up with this prince song inside my head 不知怎么的 脑中突然回想起王子的歌曲 hands up if you''re down to get down tonight 今夜如果你也打算借舞消愁 那就甩起双手吧 cause it''s always a good time 因为这将会是段美好时光!” 随着律动的旋律传遍每个人的耳朵,大脑,席卷他们的神智,整个大巴扎都陷入了一片快乐的狂潮之中。 在愉快美妙的氛围中,时间一点点流淌,一切宛如一场美梦一般…… 献唱完一曲的夕岚在舞台上迷迷糊糊的转悠时,突然不知道被谁拉了下来,落入了一个清冷的怀抱。 “喂,清醒点,你是醉了吗?” 听到似曾相识的嗓音,夕岚晃晃脑袋,脑子里那种晕眩的感觉似乎远离了一些。 “啊,有点晕,你等等……” 她下意识看向来人,却发现——居然是艾尔海森! 见夕岚愣愣地看着自己,海哥挑眉道:“清醒了吗?清醒了就自己站好。” “哦哦……”夕岚点点头,手撑着艾尔海森健硕的胸大肌站稳了脚跟,而后跟着他来到一处隐蔽的拐角。 离开了舞动的人群和嘈杂的欢呼声,夕岚终于想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无奈叹气。 “哈……活过来了。刚刚真是多谢你了,可能今天晚上有点过于兴奋了,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面对夕岚刚刚无意识的揩油行为,艾尔海森淡定自若道:“这没什么,毕竟,你几乎把整个大巴扎的气氛都给调动起来了,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也是没办法的事。” 夕岚看了一眼台下周围群魔乱舞的场景,忍不住嘴角抽搐。 “嗯……你说的对!不过,我看海哥你就没有啊?不愧是你。” 看着一脸冷静的艾尔海森,夕岚调笑了几句,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我刚刚干了什么?!非礼艾尔海森?! 夕岚被这个想法吓得僵在了原地,脑子瞬间清醒了。 卡利贝尔【争取1章搞定,毕竟没啥内容】 (ps:散兵的间章后边再说目前还没想好要不要让他重开) 似乎是看出了夕岚的想法,艾尔海森淡淡道:“那只是无意识的触碰而已,我不会把一个醉鬼没有脑子的行为当做是冒犯的,你不用担心。” 夕岚听罢顿时松了口气,戏谑道:“抱歉抱歉,那真是多谢啦!”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说的话,夕岚可能还会觉得勉强,但面对过于“诚实”的艾尔海森,她反倒不会想太多,只觉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能这就是对于艾尔海森这个物种的“尊重”吧。 紧接着,纳西妲又借用空的身体,向几位大功臣道了谢,大家一起载歌载舞,欢喜的气氛流动于整个夜晚。 ——卡利贝尔—— 在须弥城待了一段时间后,三人组又来到了奥摩斯港,正巧碰上了一位正为送信的事发愁的先生。 面对马斯鲁尔先生口中“极度模糊”的地址,夕岚有些好奇地接过那封信—— “一只会说话的、白发的小精灵旁边?哈哈哈哈……凯亚这家伙,可真会开玩笑啊。” 夕岚擦去眼角消除的泪花,又把信递给了派蒙。 派蒙生气地瞪了她一眼,打开信准备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结果写信的凯亚其实也没想到他们能真的收到这封信,不过信上又说,如果这封信真的寄到了,那不就是命运的安排了吗?几人也不好意思不去找他了。 夕岚不禁感叹:“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呀!” 不过感叹归感叹,三人还是很快在约定时间来到了凯亚信上所说的迪亚法尔饭店。 一进门,夕岚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老板!再来杯我没喝过的。” 老板一脸无语地说道:“客人,我这店里的酒你就早喝遍了……” 夕岚呵呵,凑到凯亚桌前冷冷道:“那你要不要再来杯凯亚之死?” 早有准备的凯亚哈哈一笑,摆手道:“不了不了,我可消受不起这份福气。” 这时跟在后边的派蒙也凑了过来,“话说你不是在信上说是来出差的吗?天天下午泡在酒馆里,不怕回去被琴团长教训吗?” 凯亚呵呵一笑,“哎呀,怎么会呢?我那么害怕琴团长,可不敢做些让她生气的事。” 空也呵呵,“我怎么没看出来。” 凯亚解释(狡辩)道:“其实我这趟来须弥,就是来考察须弥酒业的。我泡在迪亚法饭店,做的可是正事。你们都知道的,须弥的香料很有名气,而在之前的传闻中,这里发明了一种加入香辛料的鸡尾酒,广受好评。 所以,骑士团派了我这个对酒品味最好的人来,尝尝是否有传闻中那样惊艳。” 派蒙好奇道:“那么结果如何呢?” “结果就是……”凯亚神秘一笑,“我已经在和几位奥摩斯港的香料商人谈合作的事了。” 派蒙:“唔,听起来是不错的商业机会呢,晨曦酒庄和迪卢克老爷没准也可以借机大赚一笔。” 凯亚:“这个嘛…哼哼,这笔买卖最终能不能落在晨曦酒庄的头上,还要看我的心情~” “欸——公报私仇啊~”夕岚不禁啧啧了两声。 见少女这般,凯亚露出了憋闷的表情,“您还真是偏心呢,歌者小姐。” 夕岚吐了吐舌头,理不直气也状。 “才没有~可不要乱说哦。” 几人聊天间,凯亚不经意的透露出自己小时候曾来过须弥的事,据说是因为他的故国——坎瑞亚,曾存在于须弥附近的地底深处。 所以年少的凯亚混进商队,跟随着他们一路来到了须弥。但可惜的是,小时候的凯亚可没有现在这般狡猾,商队的人也不是傻子,他的踪迹很快被发现,结果最后还是被义父亲手揪了回去。 凯亚:“真是抱歉,不是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呵呵…” 夕岚摇摇头:“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对于小时候的你来说,肯定是很想了解,所以才冒着风险混出去的吧?我能理解。” 但要真问起凯亚对于坎瑞亚的了解,这位古国的末裔却又对此讳莫如深了。 “……毕竟,我现在能谈得上与坎瑞亚还有关联的东西,恐怕只有「亚尔伯里奇」这一个姓氏而已。” 面对几人好奇的眼神,凯亚如此说道。 结果话音未落,一个黑色的身影便自然而然地落座到了夕岚身边,顿时,少女面对这左右为难(男)的情况,脑子懵了一瞬。 坐在夕岚另一边的凯亚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如同猫咪一样。 戴因斯雷布:“…老板,一杯午后之死。” 看着戴因斯雷布如此自然的点单,夕岚满头问号。 “你的出场……就不能华丽一点吗?这么朴素?” 戴因斯雷布表示:“我才刚刚养好身体,请对我温柔一点,雇主。” 夕岚一脸无语:“你雇主在对面呢,我是你债主还差不多……” 不过看戴因这么迫不及待地加入对话,夕岚也能明白亚尔伯里奇这个姓氏对他的吸引力了——就像是猫薄荷一样吧。 不过,大概是因为她身边一个是家猫,一个是野猫的缘故;家猫表示看不上野猫所追求的那点猫薄荷,他家可多的是;野猫则表示:希望你说到做到,别辜负了铲屎的一片心意。 总之,两只猫猫话不投机半句多,凯亚很快便提出了告辞。 一行人目送着没有骑兵的骑兵队长渐渐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沉默。 紧接着空提问戴因这次前来准备做些什么,戴因表示继续追查命运的织机计划,在养伤期间他回想起了一些关于荧的事,有关命运的织机这个计划或许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初现端倪了。 派蒙:“那我们赶紧过去吧,说不定有埋藏了几百年的秘密在等着我们呢!” 戴因斯雷布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空一脸疑惑:“是担心深渊教团吗?” “不,只是……”戴因斯雷布一脸沧桑地表示:“我点的酒还没上。” 夕岚呵呵一笑:“这个冷笑话真不错。” 等戴因喝完了酒,一行人出发前往道成林—— 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田地时,戴因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 夕岚站在田边,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景色,不得不说,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周围几乎都被茂密的植被覆盖了,除了那条飞往七天神像的断崖,周围甚至只有一条能够走的路。 唯一还算得上是有点辨识度的,大概就只有那间破败的房屋了。 几人走进房间,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灰尘。 夕岚下意识捂住口鼻,连忙跑到外边抖落身上的尘土——倒不是她矫情,而是她以前就对螨尘过敏,就是属于那种很“好运”的,不管是螨虫还是灰尘都过敏的那种。 小时候她身体不好时,一过敏就整张脸肿成胖子,稍微磕碰一下,或者是打个喷嚏鼻血就止不住,严重时甚至流了整整一天。 后来去了一家很有名的儿童医院,才查出来是过敏的问题,当时她就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年的中药控制症状了,所以她才对喝药那么抵触。 后来慢慢长大,症状渐渐没有那么严重了,不过中间吃了一年多的激素药——神奇的是这都没吃胖——导致青春期来了月经后,周期紊乱得不行,痛经也很严重……唉,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阴影。 现在换了个世界,她又有不老泉傍身,倒是好了许多,只是这阴影还是有些挥之不去。 以前聊天时,空也听夕岚说起过这件事,所以对于她跑出去这件事并不意外,招呼着俩人继续调查。 但即便三人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无奈之下,戴因决定去远处的地脉里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三人则继续留在屋子附近。 到了晚上,三人坐在篝火边,聊起了以前的事。 空讲述了自己以前与荧一起在星海间穿梭的故事,派蒙也讲了一些提瓦特上流传的史诗。 然后,便轮到了夕岚。 “我吗?说实话,我以前的生活还挺无聊的。” 派蒙一直对夕岚以前生活过的世界很好奇,便催促着她讲讲。 “没关系,我就想多了解一下你嘛!” 面对好奇派蒙亮晶晶的眼神,夕岚笑笑:“好吧好吧,该从哪里讲起呢……嗯,就先来说说我出生的国家吧!和提瓦特不一样,我们那个星球上71%都是海水覆盖的地区,陆地面积仅有29%,而且还有一部分是靠近南北两极的冻土和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岛屿。所以,土地资源对于我们来说是很紧缺的。” 派蒙惊讶得张大了嘴:“哇——那岂不是,只有几个国家?” 夕岚摇摇头:“不是哦,即便只有29%的土地,但这近三分之一的土地上却诞生了几百个国家,到我离开的时候,大概有两百多个。” 派蒙:“这么多——?!那夕岚你的国家?” 少女露出骄傲的表情:“不过即便是两百多个国家共同生活在这颗星球上,我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的祖国是其中最耀眼、最厉害的那个哦!如果单论国土面积,我们或许只能排第三,但要论其他方面,无论是综合实力,还是历史背景,我们都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派蒙惊叹道:“听起来好厉害!不过两百多个国家,能排第三已经很厉害了!” 夕岚嘿嘿一笑:“不仅如此,我们还是历史最悠久的国家哦,在地球上有着四大文明古国之称,不过除去我的祖国以外,其他的文明古国都随着战乱等一些原因消失在历史中了。还有教授哦,你可以理解为类似于贤者那样的学者,称赞我的祖国为【伪装成国家的文明】。” 派蒙:“哦——好厉害!” 两人也是一个愿讲一个愿听,不知不觉间,时间悄悄流逝,两个夜猫子都开始打起哈欠时,前去查看地脉的戴因斯雷布才姗姗来迟。 此时天边已经渐渐浮现出璀璨的白光,太阳就要升起了。 夕岚打了个哈欠:“哈——戴因你回来啦!空……” 少女一回头,发现熟睡的少年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派蒙也察觉到了异常之处,急忙摇晃着空的身体,试图叫醒他,可惜无济于事。 夕岚倒吸一口冷气,逼着自己冷静地检查过空的生理体征后发现,“他的身体没有问题,但却叫不醒,这是昏迷了,戴因,会不会是因为地脉的缘故?” 夕岚依稀记得空与荧之间能够通过双子之间的触碰产生联系,就像之前在层岩巨渊时那样,但这次空几乎是在睡梦中直接昏迷了。 戴因也检查了一遍少年的身体,安慰她道:“你的判断没错,他确实是昏迷了,如果说是因为地脉里流动的信息与记忆的话,也不无可能。” 夕岚点点头:“嗯,空和荧之间有特殊的感应,既然你和荧来过这里,那他有所感应也是应该的,对……应该的……” 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夕岚努力地安抚着自己的情绪。 戴因从未见过,这个在他眼里一直乐天又开朗的女孩会因为空而陷入这样的死胡同里,心中顿时生出思绪万千。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空很快醒了过来,不过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告知众人自己看到了什么,而是安抚住自己因为担心而哭得泪流满面的旅伴。 金发少年默默替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擦去眼泪,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怀抱,“别担心,我会回来的。” 被派蒙和戴因惊讶的眼神看得一阵脸热,夕岚赌气道:“我才没有担心,我只是……我只是有点害怕……” 空抚摸着怀中少女柔软的头发,点点头:“我明白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不告而别的。” 夕岚:“……嗯。” 泪失禁的少女哭了许久,眼睛都快哭肿了,才好不容易在旅伴的安慰下止住了眼泪。 另一边,戴因作为劳力,在空的指挥下挖开了废弃耕田上的土—— 显露在众人眼中的,是两具埋葬在一起的尸骨。 如果空猜得没错的话,那具男性尸骨应该就是克洛达尔·亚尔伯里奇。 戴因对此感到非常震惊,但既然此间事已了结,他便提出了告辞。 派蒙无奈地表示:“戴因那家伙又走了呢,这下又剩下我们三个啦。” 空笑笑,看着派蒙还有哭红了眼的夕岚:“派蒙,夕岚。” 派蒙:“嗯?怎么了?” 夕岚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金发少年粲然一笑,抱住了两人:“我很想你们。” 白露与黑潮的序诗(看绝区零看太晚了抱歉抱歉) 在须弥的某一日,三人组因为委托来到了喀万驿。 闲聊中,派蒙突然提起了旅行者总是容易身处麻烦之中这点小小的“问题”,夕岚便下意识道:“听派蒙这么说的话,那不就是风波命吗?” 但很快没等派蒙问起什么是风波命,夕岚就自己推翻了这个猜测。 “emmm……不太对,也不完全是吧?” “所以到底什么是风波命啊?”见夕岚一脸纠结的表情,派蒙更好奇了。 夕岚简而概之:“总的来说,就是可以以自身,扰乱一定时间和空间内的因果吧。说起来太玄学了,而且空也并不是通过扰乱因果来决定事物走向的,我们的角色更像是观众,见证者。而且,因果论也不一定靠谱……” 听着夕岚一堆玄而又玄的小声逼逼,派蒙更糊涂了。 夕岚敲敲她的小脑瓜,调笑道:“好啦好啦,不管怎么说,为了须弥的和平,我们也确实是时候出发去枫丹了,走之前要和大家打个招呼嘛?” 少女用征询的眼神看向一旁的伙伴。 空摇摇头,“这就不必了,以后总有机会回来的。” 夕岚失笑:“说的也是,那我们就出发吧!” 处理完须弥的委托后,三人乘坐渡船来到了枫丹境内的海露港。 望着遥遥一线天的黄沙与海洋,夕岚不禁发出感慨:“还真是神奇呀,这么近的距离居然分割开了两片截然不同的土地与文明,真是奇妙的感觉——有点像我第一次吃到蛋黄派的感觉。” 一听到食物的名字,派蒙立马凑了上来:“蛋黄派!是什么?好吃吗?” 夕岚想了想记忆里留下的味道,迟疑地摇摇头:“应该……还好?对我来说不太好吃,太甜了。” 派蒙不解:“欸?甜品吗?可是甜品肯定要甜的才好吃吧?” 夕岚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你不懂,对于种花人来说,不甜就是对于甜品最高的评价了。” 派蒙:??? 二人正说着闲话,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夸张的讨论声。 男子摇头叹息,表情很是叹惋:“…要我说,他的结局还是太悲惨了,本质上明明是个还不错的家伙。” 一旁的女子也附和道:“是啊,居然会是这样的「谢幕」方式,我以为他为了家庭,还会再挣扎一下…可惜没有出现像我预期之中那样的「转折」,但他的故事还是有些催人泪下。” 夕岚听得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看向两人:“请问,你们在说什么戏剧吗?” 当然,玩过游戏的她当然知道这俩人是在说审判的戏码,但这俩人未免也太大声了,让她都被打扰了和派蒙聊天的兴致—— 所以,小心眼的她决定也来打扰一下这俩人的兴致。 敷衍的听过这两个一般路人对于水神芙宁娜的评价后,以及从他们口中得知枫丹最近发生的大事记以后,夕岚微笑着表示自己知道了,和二人道了别。 名为安托万的男子被少女矜持的笑容迷得神魂颠倒,直到那曼妙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才恍然回神。 薇娜看着安托万失神的表情,失笑道:“你该不会还没认出刚才那个问话的少女是谁吧?我说你也别总是一天盯着那些审判看啦!这可是提瓦特最近最火的歌者夕岚!听说他们刚刚解决了须弥的大贤者呢!” 安托万一脸惊讶:“什么?还有这事?” 作为枫丹子民,他虽然对于须弥了解不多,但就像是他知道枫丹的执政是水神,最高审判官是那维莱特一样,隔壁须弥的大贤者最近被罢免一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见安托万露出了吃瓜人嗷嗷待哺的表情,薇娜自然也不会吝啬这点消息,俩人又继续说起了别的八卦。 另一边,夕岚见到在岸边驻足观望许久的猫儿少女,便带着热心肠的派蒙一起去打了声招呼。 “嗨~少女,在思考人生?还是在考虑今晚吃什么?” 见夕岚如此自来熟的凑上来,琳妮特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呃……你好,夕岚小姐。我只是在怀念我和哥哥小时候的时光。” 夕岚愣了一下,“哎呀,你认识我呀?你叫什么名字?” “琳妮特。”猫耳少女礼貌颔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海平面,“我和哥哥不久前从前往稻妻的记者手中得到了一册录像,上面记载了夕岚小姐在容彩祭时的演出,我和哥哥都很喜欢您。” 听到少女这么直白地表达喜爱,如今已是个老司机的夕岚嘿嘿一笑,“哎呀,倒也不用尊称啦!不过还是谢谢你和你哥哥的喜爱啦~哦对了,忘记介绍了,旁边这个小精灵和金发旅行者都是我的伙伴,你应该有听说过他们的名字吧?” “嗯,派蒙,还有空。”琳妮特点点头,看向两人:“你们好,我是琳妮特。” 两人笑着打了声招呼,话题又回到琳妮特先前的驻足上来。 琳妮特解释说,是因为近些年枫丹海平面不断上涨,她和哥哥小时候玩耍的地方都已经被海水淹没了。不过说是海,实际上枫丹不过是一片盛满了淡水的内陆湖而已。 琳妮特:“尽管那个小土坡在我的记忆中如此清晰,但如今却那样自然地躺在海底。 他在那里蹦蹦跳跳,扬起了很多沙土,空气里都是阳光和海风的味道。大海正在一点一点吞噬掉我们的回忆……然后就是我们自己。” “我、我不是很理解…”派蒙一脸疑惑地挠头。 夕岚思索道:“从字面的意思上来看,是说枫丹的海平面正在连年上涨吗?” 琳妮特点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一个戴着高礼帽的年轻少年笑着和几人打了声招呼。 “你们好呀~欸?居然是旅行者和夕岚小姐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真是太荣幸了!” 面容姣好的少年刚一走近几人,便直勾勾地盯上了一旁的夕岚。 夕岚被少年堪称火热的眼神看得一惊,还以为自己哪里不妥。 似乎是看出了夕岚的犹疑,林尼微笑着解释道:“抱歉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林尼,是一名魔术师,琳妮特是我的妹妹兼最可靠的助演,你们好~” 面对林尼伸出的友谊之手,空和夕岚都笑着握了回去,结果轮到派蒙时,这位满脸写着狡黠的魔术师少年却突然收回手拍了拍她的背部。 派蒙:“欸!怎么跟我就不是握手了呀?” 夕岚挑眉一笑,“或许是一些小小的惊喜?毕竟是魔术师。” 林尼“哎呀”一声,“没想到被夕岚小姐看出来了,没错没错,算是一点小小的惊喜,不一定会用到,但至少得有?” 派蒙看看仿佛在打着什么谜语的两人,神气十足的哼了一声,“好吧好吧,看在你现在已经是朋友的份上。哦对了,林尼,琳妮特刚刚说的「大海正在吞噬我们的回忆,然后是我们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夕岚说是不是指枫丹的水平面正在连年上涨的事,但我觉得不像欸。” 林尼:“哦这个啊,是枫丹流传已久的「预言」哦。” “预言?”旅行者投来疑惑的眼神。 见几人都是一脸好奇的表情,林尼笑着解释道:“也不能完全说是预言,因为给人的印象里,预言往往都是很玄乎的吧,但在枫丹却是正在发生的事。 嗯……该从哪里讲起呢……” 正当林尼思索着该怎么解释这个在枫丹流传已久的预言时,一阵整齐的踢踏声传入了几人耳中。 几人下意识循声看去—— 那位传闻中的水神、枫丹的大明星芙宁娜小姐正带着自己的卫队,站在高台之上俯视众生。 芙宁娜:“富有的、贫穷的,带着酒杯或一无所有的子民们,举起酒杯吧!没有的就用手臂代替。如你们所见,陌生旅人来到了我的国度。 来吧,让我们为他们送上祝福,敬远道而来的旅行者与他的同伴!” “哦——” “是芙宁娜大人!” 周围的民众们发出阵阵欢呼。 面对芙宁娜举起酒杯的邀约与民众们激动的应援,知晓一切的夕岚只觉得自己的脚趾要扣出三室一厅了。 空也觉得有点奇怪,“居然,这么容易就见到了神明……” “对啊!这才不到半个小时吧?”派蒙也是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夕岚无奈叹气:“总感觉这位水神大人,不太靠谱的样子啊。” 不过水神靠不靠谱倒和他们这几位外来之人没什么关系,反倒是芙宁娜再一次被民众的呼声打动,试图真的复刻一场与【异乡的金发旅人】,在稻妻时的御前对决。 派蒙一脸惊讶:“这…突然就要开打了吗?进展也太快了点吧?” 芙宁娜也一脸惊讶:“啊?呃…你…你难道感觉不到恐惧吗?这可是与神的对决!” 一旁的克洛琳德也皱起眉头,“你想做什么,旅行者,在民众面前冒犯神明吗?” 夕岚听到这话可就不乐意了,虽然她确实倾佩芙宁娜,也心疼她所做出的牺牲,但—— “这位小姐,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刚是水神大人提出了要和我的旅伴进行一场【史诗】般的对决,来满足这些枫丹民众的【请求】吧?怎么我的旅伴欣然应战,反倒成了他的不对。 这就是枫丹的待客之道吗?” 美丽得宛如一片海洋凝结成的宝珠般耀眼无比的少女微笑着质问道。 白露与黑潮的序诗2(感谢云烟吹过、黎泉、有玖长歌的礼物加更) 夕岚这么一开口,举世无双的美貌立刻为她引来了一批支持者,更别说单论她的歌声便已足够蛊惑人心了。 是以不少民众也开始议论纷纷,表示发展成现在这样的状况原本就是水神大人的原因,旅行者作为一个外来者,确实不应该对他过多苛责。 克洛琳德:“……抱歉,但这是我的职责。” 芙宁娜也急忙表示:“…咳咳,嗯,没关系的,克洛琳德,我赞许他的勇气,敢于向神明拔剑的人不多,显然他是一位真正的斗士。 不过很可惜,如今这个时代,人们只会越来越渴望刺激,单纯的武力对决已经无法满足那些饥饿的灵魂了!” 夕岚了然一笑,“那么,水神大人的意思是——” 芙宁娜看着一脸胜券在握的美少女,气得在心里咬小手绢,‘什么啊,要不是、要不是你唱歌确实好听,我就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了!哼!可恶的家伙!’ “咳咳,所以,就让身为正义之神的我,与这位旅者在法庭上展开对决吧!你意下如何?亲爱的【歌者】。” 见芙宁娜余光时不时飘向一旁的派蒙,夕岚礼貌微笑,“当然可以,客随主便。” 芙宁娜在心里小声抱怨:‘你这可不像客随主便的样子,刚刚就是怼了一下那个旅行者,就跟炸了毛似的……’ 派蒙却表示不解:“你说要在法庭上展开对决,具体要怎么做呢?是要审判我们的意思吗?可是,我们刚来这里,又没犯什么罪。” 芙宁娜呵呵一笑,“审判你们的理由当然有,而且显而易见吧?” ‘这下看我不扳回一城!’ 看着芙宁娜暗暗得意的小表情,夕岚挑眉一笑,“哦~?” “咳咳!”芙宁娜特意清了清嗓子,“根据枫丹法律,每个月的前三天任何人都不得在枫丹城区内放飞飞行物,你们已经违反了这条规定哦。” 一旁的民众发出了“哦~”的声音。 “这、这哪里显而易见了,什么奇怪的法律啊……等等!” 突然被注视的派蒙惊讶地指向自己:“你的意思是——我是那个飞行物吗?!” ‘哼哼,傻眼了吧?惊讶了吧?我可是通读了整个法律条文,才找出这么一条【合适】的罪名呢!还不快甘拜下风?’ 洋洋得意的芙宁娜完全没注意到下方两人若有所思的神情。 “没错,假如二位没有异议,我将以水神的名义批捕你们。” 夕岚不禁莞尔,看向一旁的林尼,大魔术师先生自然是不负所托,迎面对上了我们可爱又可敬的芙宁娜女士。 林尼:“不好意思,芙宁娜大人,可能会有些煞风景,但请容许我插一句,我觉得派蒙并不应该被界定为飞行物吧?” 派蒙一脸【感恩,家人】,“说得太对了,林尼!终于有正常人说话了。我怎么会是被放飞的飞行物呢?!” 芙宁娜的表情慌乱了一瞬,不过很快提出要求,让林尼证明他的话语的真实性。 ‘怎、怎么回事?这个林尼怎么也在这里?’ 面对好奇的民众,林尼也不卖关子,啪的一声后,一根连接着空与派蒙的丝线突然出现在众人眼中。 琳妮特面无表情地:“登登——” “欸!什么时候?” 在空的提示下,小家伙终于想起当时握手时,林尼在她背上拍的那一下。 夕岚也暗暗松了口气,露出略带得意的笑容,“如何,这出戏可还精彩?水神大人。” 芙宁娜:“……” 芙宁娜:“噗…哈哈哈哈哈哈…” 芙宁娜:“精彩,太精彩了,我就喜欢这种出人意料的转折。” 少女面容的神明表面上笑得欢畅淋漓,实际上…… ‘呼——好险,还以为他们圆不过来了呢……’ 不过很快,芙宁娜便露出倦怠的表情,“既然如此,审判的事就到此结束。正义之神可不能冤枉了无罪之人。但…只要有理由,别说异乡的旅人…就连异国的神明我都可以审判,呵呵呵…” 临走前,欢快的水神意有所指地看了几人一眼,淡淡道:“以及林尼先生,琳妮特小姐,我非常期待你们接下来在歌剧院的演出。今天就先到这里,那么,各位再见。” 送走了芙宁娜,港口一时之间也有些嘈杂,林尼便邀请几人一同去发放魔术口袋,并向几人提起了先前未曾说完的那个预言。 林尼:“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枫丹开始流传着这样一个预言… 所有的枫丹人一出生,便带着「罪孽」,不论正义的国度枫丹再怎么进行审判,都无法消解。直到某一天,枫丹的海平面会开始上升,背负罪孽的人们逐渐被海水淹没…… 最终,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里,只剩下水神自己在神座上哭泣,至此,枫丹人的罪孽才会得以洗刷。” 派蒙一脸不解:“好消极的预言啊,但是为什么会说枫丹人出生就带有罪孽呢?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这种预言啊?” 林尼也表示不解,“不过,在枫丹,凡事都要讲证据,这些说法都拿不出证据来,所以只能算作是一些猜想罢了。 就连枫丹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所以,基本上也没人把这个预言当作是真的,但是……近些年,枫丹的海平面真的开始上涨了。” “这就是琳妮特说的,大海正在吞噬我们的回忆,然后是我们自己?” 空不由得看向琳妮特。 少女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惆怅,“是的,许多地方已经永远变成「海底」了。” 夕岚点点头,“原来如此,既然预言有实现的可能性,那确实不能不管。” 说话间,林尼突然比了个嘘的手势—— “等等,你们看那个女孩。” 夕岚和空都好奇地看过去,却发现那个扎着两个小啾啾的女生正在摸索着一位水手的钱包,而且几乎是三两下的功夫,她便已经得手了。 夕岚眉头一皱,“小偷?” 林尼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没错,还是个相当厉害的小偷。我们要想办法抓住她。不过看起来她好像很警觉,夕岚小姐和旅行者可以帮我个忙,分头堵住她的去路吗?” 夕岚看了眼空,点点头:“当然没问题,交给我们吧。” 结果俩人严防死守,加上派蒙一起三双眼睛,还是没能留住那位厉害的神偷小姐。 无奈之下,三人前往小偷离开的方向找到林尼会合,却发现我们的大魔术师因为追小偷而扭伤了脚踝。 夕岚好笑之余也是无奈,“林尼你也未免太拼了吧?来,找个地方坐下来让我看看脚踝的情况。” 林尼依言坐下,却见夕岚捏住他的脚踝就准备替他脱鞋吓得“大惊失色”,“不不不用这么麻烦啦!夕岚小姐!我只是不小心扭到了而已!” ”不要动!“夕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看看你伤没伤到骨头,要是不注意的话,弄成习惯性扭伤就糟了。听话。” 林尼看看琳妮特,又看看空和派蒙——一时间竟没一个人愿意替他说句好话,不由得悲从心起,蔫哒哒的接受了夕岚的好意。 夕岚捏着少年的脚踝,左右扭动了一下,“痛吗?” 林尼感受了一下,“有点疼……” 夕岚又上下转了一圈,一边转一边问:“这样呢?” 林尼点点头,“转到上边的时候最疼。” 夕岚点点头,又稍微退下了点林尼的丝袜,观察了一下皮肤充血的情况,以及脚踝骨骼的触诊。 “嗯,可以初步确定骨头应该没事,就是有点软组织挫伤,回去休养一下就好了。有条件的话可以先冷敷一下,24小时后再热敷。” “哈哈…真是谢谢夕岚小姐了。”林尼不好意思地拉起自己垂落的丝袜,低头时不经意地露出了通红的耳廓,红得简直像要滴出血来了。 夕岚莞尔一笑,甩了一下手上残留的水珠,“小事情,不用太在意。” 结束这个小小的插曲,几人一起搭上了前往枫丹廷的巡轨船,路上还正巧遇见了坐船回枫丹廷的夏洛蒂。 大概是因为事故体质的缘故,夏洛蒂一见到三人组——尤其是自带话题度的夕岚,便忍不住想给几人约个专访。 夕岚表示:感动,但是婉拒了。 如今身为去哪都有人能喊出名字的提瓦特【歌者】,她已经不想再扩张自己的知名度了。 夏洛蒂表示很遗憾,“唉,我还以为夕岚小姐会考虑在枫丹也找上一位代理人,让我能够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的舞台上欣赏到您的演出呢!这可真是太遗憾了。” 夕岚笑笑:“目前应该是没空考虑演出了,不过后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考虑的。” 说到夕岚的演出,林尼可就不困了,但他没想到的是, “夕岚小姐居然是自主决定演出申请的吗?那要不要考虑找一个专业代理人来处理枫丹的演出申请?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枫丹的复律庭的申请手续相当麻烦,这种事情还是找个专业人士帮忙处理会比较好。” 面对林尼友善的提醒,夕岚欣然笑道:“当然会的,只是目前我才和空刚来到枫丹,演出的事还没谱呢~我倒是更希望先体验一下枫丹的特色美食还有风土人情什么的。” 听到夕岚这样的话,三位枫丹人士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派蒙见状摇摇头,叹息道:“可惜呀,夕岚这家伙可是最怕麻烦的人了,之前的几个国家里,她都是把事情全部甩给其他人,自己只负责演出的事才乐意上台表演的。” “这么说来,容彩祭的时候好像确实是这样啊?” 夏洛蒂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不禁露出了好笑的表情,“当时那位八重宫司大人几乎是在幕后把夕岚小姐推上台的呢!也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夕岚小姐献唱。” 面对派蒙‘谴责’的眼神,夕岚也很无奈,“我就是不擅长这种事情嘛,再说了,我在大巴扎的时候也有帮忙啊……虽然是帮倒忙。” 空也无奈叹气,“没办法,夕岚她确实是个生活废啊,派蒙。” (题外话:枫丹主线写完我应该就会穿插着写活动任务和世界任务还有传说任务了,不过我突然有个新想法,就是活动任务时要不要加上几个其他作品的角色来串场子?因为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是其他动漫或者游戏里的人物看到提瓦特这样的世界的话会有些什么反应,但我又不想写观影体,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如果大家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在这段话下面评论哦~) 白露与黑潮的序诗3(感谢云烟、保底必歪、秦淮八绝的礼物加更) 一路上众人谈天说地,从枫丹说到蒙德,又从蒙德说到枫丹,为了追求新闻,夏洛蒂还向几人提起了近些年来一直未曾告破的少女失踪案。 而好巧不巧,这艘船上正好就有三名少女在场。 林尼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又看看一脸沉思的夕岚, “……光是想象了一下,如果琳妮特失踪了,我该会是怎样的感受,我就忍不住……唉。” 琳妮特一脸冷漠地表示:“还请你不要这样想象。” 在几人的闲聊中,时间如白驹过隙般飞快流逝,也到了巡轨船靠岸,说再见的时候了。 临走前,夏洛蒂还不忘提醒夕岚,如果改变主意或者有需求的话可以去找她,“地址就在蒸汽鸟报社哦~” 夕岚无奈叹气:“知道啦!” 紧接着三人便顺应林尼的邀请,来到了他们的临时住所做客。 虽说是做客,但实际上完全闲不下来的几人又帮忙承包了去向博蒙特工坊的老板递交材料的任务。 对此林尼也很无奈,毕竟菲米尼这个性格,从小到大就这样,就算是想改也改不了。 更何况他其实也并不觉得这样的弟弟哪里不好,真正的朋友和家人是不会强迫自己的亲人去做出违背本心的事的。 三人前往博蒙特工坊的路上,派蒙突然说起刚刚菲米尼教他们喊的那句——“水龙、水龙别哭啦”,忍不住好笑。 派蒙:“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突然联想起之前夕岚说过的玛丽苏,如果只从一哭就下雨这件事情上来看的话,你们不觉得水龙也很玛丽苏吗?” “噗——” 听完派蒙的想法,夕岚想到那维莱特那副俊俏的长相,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你说得很对啊派蒙,确实挺玛丽苏的!不过,如果单论水龙的身份的话,我倒觉得这样的玛丽苏,还挺有说服力的。” 派蒙嘿嘿一笑,“对吧?我就说我是个天才!” 夕岚竖起大拇指,“嗯,派蒙可真是个小天才!” 空一脸无奈:“是是是,小天才,注意看路哦。” 三人一路说笑着走到工坊门口,将材料交给了老板娘,结果没想到误打误撞遇上了一伙讨债人。 紧接着就在三人准备离开时,另一位熟悉的北国银行的讨债人也跟着来到了现场。 公子:“喂喂,忙着收债之前,要不要先好好把自家的账算清楚了。 你们卡布里埃商会跟我们北国银行抢业务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在北国银行留有坏账…插个队,让我先清算一下怎么样?” 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三人组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公子?!你怎么会在枫丹?” 派蒙一声惊呼,成功将达达利亚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公子也是一脸惊讶:“欸?!旅行者,还有夕岚,你们也到枫丹来了吗?这可真是个……大惊喜呀~” 夕岚也是惊讶中带了点疑惑:“我们也没想到会在枫丹遇到你,你不是才回至冬没多久吗?” 眼看着公子就要直接上来给个至冬特色熊抱,夕岚连忙退开一射之地,结果还是被狡猾的至冬男狐狸抱了个正着。 “哈哈哈哈,说来话长啦,不过我来到枫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说着,达达利亚抱起无奈的夕岚颠了颠,吓得少女急忙抱住他的脖子,“喂!你干嘛呀!” 公子哈哈一笑,“抱歉抱歉,不过小姐,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么轻呀?我一只手都能把你抱起来诶。” 夕岚一脸无语,生气地给了这家伙一下,“是你太离谱了!我这就是普通人类能有的体重好吗?好啦,快放我下来!” 见少女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公子只好又抱住夕岚蹭蹭味道,才依依不舍地把少女放下了地面。 夕岚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正准备说些什么,身后的几个讨债人不耐烦了: “喂!北国银行那小子!你是不是光顾着泡妞忘了我们了!?” “泡妞?”夕岚一脸不善地看向几个枫丹人,“你们满脑子都是排泄物吗?哪只眼睛看到我跟朋友在说话是在泡妞了?” 正因为夕岚的话被打断而生气的公子也想跟着骂两句,结果发现……他好像不怎么会骂人? 公子只好拍拍夕岚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不用在意外人的话,小姐。哦对了,小姐还记得托克吗?上次我带他和冬妮娅去冰钓的时候,他还说……” 结果,这次轮到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几个讨债人又插话了。 “哈——?!排泄物?!就算你是女的也不能这么骂我跟兄弟们!” 说着,这帮没什么脑子的讨债人就想冲上前来给几人一拳。 这次公子可不想再惯着他们了,手上浮现出两柄断流,直接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这帮废物点心。 打完,他还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夕岚:“小姐,旅行者,你们可得帮我作证,我这可是正当防卫哦。” 空无奈地点点头,夕岚也一脸好笑道:“是是是,公子大人,那帮人想打我,你只是见义勇为~行了吧?” 公子嘿嘿一笑,“当然~哦对了,上次小姐不是说过了吗?私底下,叫我阿贾克斯就好了。” 夕岚无语地看了一眼这宽敞的街道,“你管这叫私底下?大街上呢,矜持点。” 公子却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道:“那小姐在外面为什么不叫我达达利亚呢?总是冷冰冰地,叫我的代号。” 面对公子这般以退为进的攻势,夕岚呵呵一笑,“叫习惯了,公子只有俩字,比较方便。” 达达利亚星星眼:“夕岚小姐~” 夕岚无语:“行啦行啦,就叫你达达利亚行了吧?” 公子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夕岚给了个白眼,话锋一转:“说起来,刚刚你手上的断流怎么消失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说起这个,公子其实也有点意外,不过面对夕岚,他还是诚实地说出了自己最近遇到的一些“小问题”。 夕岚听罢有些奇怪,“神之眼不受控制?” 派蒙:“还会发生这种事吗?神之眼失去控制…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好奇怪。” 不过比起略显担忧的几人,公子自己反倒显得不甚在意,“算了,也无所谓吧,过度依赖神之眼的元素力,人会变得不够锋利的,更何况我还有邪眼可以用。” 夕岚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虽然我和空都没有神之眼,但是比起邪眼那样压榨生命力换来的力量,你还不如多用用神之眼呢!” “抱歉抱歉,我说错话了……”达达利亚讪笑着告饶。 不过就算他嘴上说着求饶的话,夕岚其实也很清楚,这家伙多半是不会改的,不过好在他心里还是有点分寸的,便也只是轻飘飘地揭过了这茬。 派蒙:“所以,公子到底是为什么来枫丹的呀?总不能真的是为了给北国银行打工吧?” 说起这件事,达达利亚自己也觉得奇怪,按他的说法来说,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好。 夕岚一脸不信,“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让你千里迢迢从至冬跑到枫丹?” 不过公子自己也觉得奇怪得很,“我可没有骗你,小姐,最近我的体内似乎有股力量在躁动,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会时不时变得低落。 我怀疑神之眼出问题,也和这股力量有些关系?” 见几人都很不解的样子,公子便说起自己曾坠入深渊,并拜了个名叫丝柯克的师傅一事。 “我几乎所有的本领,都是在那期间学到的,她沉默寡言,又十分神秘,没人知道她从哪儿来,经历过什么。在传授战斗技巧的时候,她总是非常严肃。 但有一次我问她,为何愿意收我为徒的时候,她却回答了我,好像是说……因为我唤醒了「它」,我的身上留下了「它」的痕迹。在未来,这些战斗技巧我会用得上。” 夕岚了然:“所以,关键在于这个「它」到底是什么?” 公子也很疑惑,但,“师父她也没有明说,我猜测,应该和我刚坠入深渊时做的那场梦有关,梦里是无边无际的海底深处…而我的面前是一条大到令人窒息的「鲸鱼」。” 派蒙:“鲸鱼?这么说来,我好像有印象欸,你在跟我们打架的时候,用过一招「大鲸鱼跳跃」!难道就是那个吗?” 公子失笑:“呵呵…那只是我用元素力创造的「概念化」的鲸鱼。不过自从做了那个梦开始,梦中的那一幕就一直烙印在我的心底,挥之不去…” 夕岚:“看来想要问清楚事情的原委,还是得找到你师傅才行。” 公子则无奈表示,自从他离开了深渊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的师傅了。 说话间,公子看了一眼工坊里的时钟,讶异道:“不知不觉居然聊了这么久,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约,要不就先聊到这里?我还有一点……小小的私事要去处理一下。” 夕岚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达达利亚,呵呵一笑,“恐怕不是私事,是有「决斗」吧?” 达达利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呀,没想到被小姐发现了,哈哈哈哈……不错,是和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小姐约好的切磋,我挑衅了她好久,她才乐意在今天跟我过过招。” 派蒙一脸疑惑:“克洛琳德?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来着?” 夕岚点点派蒙迷糊的小脑瓜,“海露港的时候,水神跑来找我们,一边跟着的那个克洛琳德呀。” 白露与黑潮的序诗4(感谢沾泥絮、法沙利亚、星祈连语的礼物加更) 派蒙恍然大悟:“哦哦,原来如此。” 临走前,公子又抱了抱一脸无语的夕岚,嘿嘿一笑:“对了,这东西可以请小姐帮我保管一下吗?” 夕岚一脸懵地看着手上闪闪发光的水系神之眼,“你把这玩意儿给我干嘛?” 派蒙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也太随便了吧,就这么交给别人了?” 公子狡黠一笑道:“因为交给其他人我都不放心嘛,而且,这颗神之眼要是又出现刚才的情况,影响了决斗可就扫兴了,还不如不把它带在身上。只是拜托小姐帮我保管一下,我有空会找你们来取的。” 派蒙:“哼,我看穿你了,你只是想找个借口下次再约夕岚见面吧?” 公子:“哈哈哈…哪儿的话,那就再见啦,小姐,我回头再联系你~” 夕岚无语地给了他一个白眼,目送达达利亚迈着荡漾的步伐渐渐远去。 辞别意外相遇的公子后,三人看着时间乘坐巡轨船来到了位于伊黎耶岛上的欧庇克莱歌剧院前——的露景泉附近。 经过一对又一对前来求子的枫丹夫妇,夕岚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像是在呼喊着一个不会回应的名字。 「…瓦谢…」 “…瓦谢……?” 空和夕岚对上了视线,因为那个同时从他们口中说出的名字。 派蒙则在一旁满脸困惑道:“你们在说什么啊?瓦谢是谁啊?” 琳妮特:“这个喷泉叫做「露景泉」,是枫丹所有水流的交汇之处。枫丹的新婚夫妇都有来到这里求子的习俗。” 派蒙:“琳妮特!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突然出现的琳妮特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是哥哥说要我在喷泉广场等你们的,不记得了吗?” 派蒙恍然,“记得倒是记得啦,可是你这突然出现也太吓人了……” 夕岚则问起琳妮特有关于露景泉里突然出现的声音一事。 琳妮特面无表情地表达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那可能并不是幻听,是由于你对水元素的感知力过强而导致的,我们家也曾经出现过和你类似情况的人。 泪水…包含了人类最强烈的感情,露景泉则是整个枫丹所有水流的交汇之处,滴落在大地上的泪水也终会汇聚在这里。或许你听到的声音正来自于某人泪水中的强烈情感吧。” 派蒙一脸惊讶中又有点…懵逼,“居然还有这种事……真是神奇。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琳妮特表示:“与其关心那个人,不如先关心一下我的哥哥。别看他总是表现得很从容的样子,其实演出前他总会非常紧张,跟你们聊聊天可能会让他放松些。” “说的也是……”证据,不急于一时。 夕岚收回思绪,看到琳妮特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饱含期待,下意识露出了微笑。 “那…我们走吧?” 琳妮特点点头:“嗯。” 但莫名的,夕岚还是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喜悦,像是在期待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进入欧庇克莱歌剧院,夕岚先是打量了一下装潢,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花纹呢,紧接着就看到手里拿着一束虹彩蔷薇的林尼向他们飞奔而来,给了三人一人一个拥抱。 “你们果然没有爽约,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夕岚小姐,还有旅行者和派蒙。” 面对林尼热情的笑容和拥抱,夕岚也礼貌性地回抱了一下调笑道:“我可是期待了好久的哦!林尼先生、大魔术师的表演。” 派蒙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结果,二人就看到总是笑容满溢的大魔术师被简单的两句夸奖击倒,露出了通红的脸颊。 琳妮特:“噗……哥哥,好逊。” 被可爱的妹妹嘲笑,林尼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哪有!我只是有点……有点紧张!” “哦对了!”突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拿着花的林尼把虹彩蔷薇递给了夕岚,连带着派蒙和空也收到了一朵柔灯铃。 “这是送给你们的见面礼,请收下吧。” 夕岚有些懵,“这样吗,嗯……真是谢谢你了林尼。” 只是,原作里有送花这一桥段吗?记忆已经过于遥远,夕岚自己都不太确定了。 几人正说着话,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喂——林尼先生,麻烦帮我看一下这边…” 林尼被吓了一跳,急忙回头:“考威尔先生?知道了——” 大魔术师无奈地露出失望的神情,看着夕岚,“抱歉,舞台道具的布置那边似乎有点问题,我的助手考威尔先生在叫我,我先去帮忙看看……这是歌剧院的演出票,是最前排的位置,希望你们喜欢。” 夕岚笑着点点头,“当然,也期待你的演出。” 随后三人告别林尼和琳妮特,跟随着大厅的指引来到座位的最前排。 派蒙:“看座位号应该就是这里了吧…我们先坐吧。” 然后不出夕岚意料的,另外两个家伙在看到第一个座位已经有人的情况下,都默默地把第二个尴尬的位置「让」给了她。 夕岚一脸微笑落座后,咬牙切齿地小声抱怨道:“你们两个……故意的吧?” 空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靠你了,夕岚。” 派蒙也连连点头,立马跑到空身边坐了下来。 夕岚:……硬了,拳头硬了。 不过她还是很快平息了自己的怒火,转头对着身旁的水龙笑了笑。 “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叫夕岚,旁边两个是我的旅伴,金发的那个叫空,白发的叫派蒙,请问你是……?” 那维莱特见状莫名觉得心里多了点暖暖的感觉,也回了个浅浅的微笑,“你们好,很荣幸见到几位,我之前就听说过几位的事迹。遵照礼节,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那维莱特。” 夕岚露出恍然的表情,一脸小得意的表情, “哦~我听说过,在来的时候巡轨船的导览员爱贝儿小姐曾向我们介绍过,那维莱特先生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对吧?” 那维莱特看着少女眼角眉梢极具感染力的笑,也跟着笑了。 而夕岚看到那维莱特笑得眉目弯弯,连周身的气势都跟着放缓了,不禁感慨道:“虽然才刚认识不久,但是那维莱特先生,我真的有句话是不吐不快啊。” 那维莱特疑惑道:“什么?夕岚小姐但说无妨。” 听到那维莱特这么说,夕岚立马侧身认真地看着他,眼神坚毅道:“那维莱特先生,你笑起来真的、真的,很可爱。我觉得你真的应该多笑笑。” …… “啊?!”派蒙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已经预感到不妙的空哥没来得及阻止,只能无奈叹气。 那维莱特也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刚,夕岚小姐是在夸我?” 夕岚一脸严肃道:“当然了!我所说句句属实!啊,不过这只是我的片面之言啦,对我来说,一个人最好、也最高的评价就是可爱,所以希望那维莱特先生你不要太在意—— 我只是偶尔会发发疯,但我内心还是很善良的。” 派蒙一脸无语,“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正当无奈的应急食品准备替自家旅伴擦屁股道歉时,却见这位原本还一脸严肃——实际上不知道是该做出什么表情——的最高审判官先生,他,居然,认真的,道谢了! 那维莱特:“原来如此,没想到只是初次见面,我就在夕岚小姐眼中有了这么高的评价。多谢,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夕岚一脸得意的笑, “嘿嘿,倒也不用这么正式的道谢啦,那维莱特先生如果能多笑笑,我就觉得很心满意足啦! 哦对了,这里的笑特指刚刚那种真心实意的笑啦,如果那维莱特先生不想笑的话,也不用勉强自己的。” 那维莱特认真地点点头,“我会的。” 见那维莱特这么可爱(好骗bu),夕岚正打算就着这个话题再聊聊,毕竟我们单纯可爱的水龙王对于人类的情感以及自身的情感都还是一知半解的状态嘛。 她作为“前辈”(哪门子的前辈啊)可不得好好聊聊心得? 正巧就在这时,林尼也来到了台前,一脸惊喜地和那维莱特打了声招呼。 “居然是那维莱特先生,没想到您也来赏光来观看我的表演了,真是太荣幸了!” 那维莱特收起笑容,也礼貌地回应道:“哪里,林尼先生,能亲临现场观看你的表演,也是我的荣幸。” 双方寒暄后,突然聊到了夕岚三人在海露港时与芙宁娜的初见。 夕岚说实话也不太理解这俩人聊天为什么会扯到自己身上来,不过听到林尼夸自己为旅行者质问水神及代理人克洛琳德时,她还是忍不住尬得扣jio。 夕岚本以为那维莱特听到后会觉得她当时的抨击与质问过于尖锐,结果没想到的是,公正的那维莱特居然认可了她的问题。 意料之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那维莱特看向夕岚:“不过我觉得更加令人钦佩的是,在当时那样的处境下,夕岚小姐选择站出来替自己的友人争取一个公正的对话,并且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权威的强权。” 夕岚被看得不好意思了都, “哈哈哈,也没那维莱特先生说得那么厉害啦,水神大人是权威不假,但当时的水神只是因为普通民众的建议便如此草率地做出决斗的决定我觉得还是有点……有失妥当。” 林尼点点头,“确实如此,虽说芙宁娜大人性格温柔,愿意满足人们的愿望是一件好事,但也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草率决定。” 听到林尼和夕岚这般评价,那维莱特微微颔首表示:“我会在表演结束后,好好和她谈谈的。不过现在……我可能需要提醒一下—— 那边那个家伙已经在高处的贵宾席上摆了很久的姿势了。大概是为了让你们第一眼看到她时,能够看到她自以为最帅气的样子吧。” 白露与黑潮的序诗5(感谢云烟、取名真烦、极致的礼物加更) 听到那维莱特这么说,几人急忙朝着高处的贵宾席看去—— 只见我们可敬又可爱的水神,芙宁娜女士,正侧身坐在贵宾席位上,骄傲地摆着poss。 看到夕岚几人投来的视线,芙宁娜呵呵一笑,尽显神明的优雅姿态(自以为的)。 派蒙:“呃…水神芙宁娜…她的表情好像一脸骄傲自满的样子,看来完全不知道你戳穿她的事。” 那维莱特:“嗯,这样就好了,我们不用管她,看自己的演出就好。” 派蒙:“…这就是枫丹水神与最高审判官之间的关系吗……真是让人意外。” 结束这个小小的插曲后,舞台终于准备就绪,表演也将要开始了。 随着观众们陆续入场,灯光忽地暗了下来,舞台上的帷幕也缓缓拉开—— 大魔术师先生走上台前:“欢迎各位在百忙之中造访「欧庇克莱歌剧院」,我是今天的表演者林尼。 这边是我的妹妹,也是我最重要的助演,琳妮特。来,给大家打个招呼吧。” 琳妮特:“大家好。” 少女垮着个小猫批脸,面无表情地招招手。 林尼:“哈哈,别看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这是她在紧张的标志啦。” 琳妮特:“随便吧。” 随着二人一唱一和,林尼和琳妮特一起取下身上的神之眼,交给了负责保管的工作人员,表演正式开始。 琳妮特下场做准备,林尼则在台上接连表演了几个简单的魔术作为铺垫,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巨大的,四周都是玻璃,盛满了液体的水箱被推了上来。 夕岚不禁眼前一亮:“哦呀~是水箱逃生魔术,看来是要琳妮特进入水箱里,让林尼把她变没呀。” 话一出口,夕岚就感受到了两道灼热的视线——来自被【剧透】的友人和应急食品。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抱歉抱歉,你们继续。” 不过确实正如夕岚所预料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琳妮特进入到水箱之中,在头顶唯一的逃生出口也被封闭的情况下,随着林尼的一声响指—— 琳妮特【溶解】在水箱中不断涌现出的气泡之中,紧接着便完好无损的,甚至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打湿的情况下出现在了观众的视野里。 全场顿时响起如雷鸣般的掌声。 夕岚也忍不住跟着鼓掌:“真是厉害,这种几乎找不出破绽的魔术。” 空也点点头:“确实很精彩,不愧是声名远扬的魔术师。” 派蒙则惊讶于琳妮特到底是怎么逃脱那个严严实实的水箱的。 那维莱特:“若是能轻易被我们识破,就说明他的技巧还需要继续精进。魔术的欣赏,应该集中在舞台上呈现的过程,而不是被刻意隐藏的手法。” 派蒙点点头:“有道理,不过琳妮特出现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跳,林尼真是好厉害啊。” 夕岚则调侃道:“唔……或许你可以下来之后去问问林尼?” 派蒙没好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眼。 几人闲聊间,林尼很快又抬上了另一个箱子,只不过比起先前的透明水箱,这次的箱子便显得花里胡哨了些。 与此同时,观众席的中间也出现了一束灯光,一位让三人组分外眼熟的少女出现在聚光灯下。 林尼:“没错!想必聪明的观众应该已经猜到了——下一个魔术,就是交换! 被选出的幸运观众,会和我分别进入这两个箱子,一分钟后,我们会从对方的箱子里走出来。在场的每一个人,请盯紧你们视线内的箱子,不要给我任何动手脚的机会哦。” 派蒙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林尼是不是真的有超能力了。 夕岚好笑地表示:“或许这个魔术的手法会出乎意料的简单哦,派蒙。” 派蒙一脸惊讶:“欸?夕岚你已经猜出这个魔术的手法了吗?快告诉我吧……呃,还是算了,等魔术结束之后,你再告诉我吧!现在就知道的话,这个魔术就不有趣了!” 那维莱特也讶异地看了一眼少女,肯定道:“说得不错,不过……人生有时候看得太清楚,或许也会失去很多乐趣。” 夕岚扑哧一笑,“倒也说不上很清楚啦,只是我有幸见识过同样的魔术,所以对此有点心得罢了。” “原来是这样吗?倒是我杞人忧天了。” 那维莱特一脸恍然。 看着还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的水龙,夕岚脸上的笑意更大了,“没有没有,那维莱特先生的说法也不无道理,所以……多谢你的关心啦~” 说着,少女给了个甜甜的wink。 两人说话间,现场的观众们已经进入了魔术交换的倒计时中。 虽然只有一分钟,但说到底一群人一起数倒也快不起来,到最后就连空也跟着派蒙一起喊了起来。 数到大约四十多秒的时候,舞台附近传来了一声砰的巨响,但舞台上的林尼似乎还在说话。 时间只剩下最后十秒钟,箱子里的林尼突然从魔术箱里现身,结果却发现自己搞错了箱子,又急忙合上了箱门,在场的观众都发出一阵阵的欢笑声。 紧接着,倒数完毕—— “铛铛——!” 林尼欢呼雀跃地从观众席的魔术箱中跳出,场上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然而就在此时,舞台上庆祝的烟花飘上了悬吊的水箱…… “嘭——” 盛满水的箱子骤然砸下,地上只余下一片狼藉。 就在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甚至还有沉浸在氛围中以为这又是一场魔术秀时,那维莱特立刻意识到了问题。 那维莱特:“演出中止!医护人员随我来,警备队保护现场,控制所有参演者,暂时封锁歌剧院的出入口!” 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惊讶而导致的沉默之中。 似乎是意识到了此时的自己有点太过…不留情面?那维莱特还不忘转首回来安慰夕岚几人。 “三位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能调查清楚发生了什么。” 说罢,那维莱特又单独看向似乎还在愣神的夕岚,眼神中流露出担忧的情绪,“夕岚小姐?你没事吧?” 夕岚:“啊?……哦,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看着少女满是忧思的眉眼,那维莱特罕见的露出了游移不定的神情,夕岚见状笑了笑, “那维莱特先生不用担心我,我在想的事情不是关于这次事件的,也不是被突发情况吓到了——你忘了,刚刚还是我提醒的你呢。 我只是在思考一件……嗯,目前不太好说的事。所以,你完全可以先去忙工作的,警备队那边还需要你的领导呢~” 听到少女还反过来安慰自己,那维莱特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告退了。” 夕岚点点头,那维莱特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如果有什么不适的话,不必硬撑,记得及时向警备队申请救助。” 似乎是意识到语气太生硬了,那维莱特又补上一句,“可以吗?” “呃,当然。”夕岚失笑,点点头答应了那维莱特的“请求”。 但她还是忍不住怀疑起自己【阳光开朗】的形象怎么到那维莱特这里,就好像变成了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废物似的。 这让她有点意外,那维莱特不但是美露莘们的好爸爸,还是能成为她男妈妈一般的存在? 咦~好怪。 经过一段时间后,警备队的调查有了初步的结果,那维莱特也回到自己的专属座位上,俯视着众生百相,顺便向众人宣布目前已知的进展情况。 端坐于审判席之上的水龙比起台下时,多了几分冷峻,少了几分随和的气质,只消一眼看去,便能分辨出二者之间的区别。 不过…… 夕岚露出了坏坏的笑容,这样的那维莱特……也好涩哦~ 那维莱特:“魔术箱里的人已经不幸遇难,死者名为考威尔,是林尼魔术团中的助演之一。舞台上的烟花点燃了水箱上方的绳索,这是水箱坠落的直接原因。 至于为何箱中人是考威尔而非之前被选中的观众,此事暂且不知。但在搜索之后,警备队确认那位少女宛如人间蒸发,已经不知所踪——此种状况,就并非是单纯的舞台意外了…也兼有许多属于「少女连环失踪案」的案件特征。” 观众们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少、少女失踪案?!” 派蒙也是一脸惊讶道:“「少女连环失踪案」…我记得,是夏洛蒂提到的那个事件!” 空一脸凝重:“居然选在这种时候……” 就在这时,芙宁娜突然开口指控林尼: “呵呵呵,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哦。拿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谜底来「压轴」,是不是有些小看我们了? 这位技艺精湛,无所不能的魔术师林尼先生,不就是「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罪魁祸首吗?” 林尼一脸震惊中又带着一点委屈地反问道:“为什么是我?这完全就是一场意外!” 芙宁娜则表示:“整个事件都在魔术表演的时候发生,少女被选中然后消失,死去的人还是你的助演…现在想来,开场所说「从有到无,从无到有」都像是一种挑衅了呢。” “啊?不会真的是林尼吧?听起来感觉很有道理欸……”派蒙惊讶地看向大魔术师。 夕岚也是对这个听风就是雨的小家伙感到无奈了,向派蒙提醒道:“他要真是少女失踪案的凶手,就不会选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一个是来看他的魔术表演的少女,一个是他的助手,刚好都在他表演时出了问题,还刚好是因为意外事故? 这么明晃晃的关系链,他是生怕别人怀疑不到他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反其道而行之,也不会有人觉得,这么多巧合的事情,他作为表演者,真的能用一句意外就能蒙混过去吧?” “对、对哦?”派蒙挠挠脑瓜:“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结果偏偏就是这样简单的坑,居然也有人踩了,不但踩了,还被围观群众给埋踏实了——不愧是你,芙宁娜。 你就是推理界的新一代明灯吧? 白露与黑潮的序诗6(感谢初音未来、有玖长歌的礼物加更) 而面对各持己见的双方,那维莱特给出的判断则是—— “争辩到此为止。芙宁娜女士,你方才的发言,我可以理解为是对林尼先生与其同伴的「指控」吗?” 芙宁娜一脸懵:“欸?我……我只是说出了最有可能的那个推理而已,现在就说指控什么的……” 然而兴奋的观众已经隔空断案了,更有甚者,直接认为芙宁娜所说的便是事实—— 毕竟那可是神明!神明肯定是无所不能的吧! 被民众所喜爱的神明,此时也被民意所裹挟。 眼看着情况即将失控,夕岚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 “请等一等,水神大人。既然你说刚刚的猜想是你根据现状所做出的推理,林尼兄妹就是少女失踪案以及本案的凶手,那么,我有几个疑问你可以向我解答一下吗?” 看到站出来替魔术师辩护的夕岚,普通观众们多是疑惑这人是谁的不解,或恍然认出夕岚的惊喜,反倒是水神本人,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 台下的林尼和琳妮特也满怀感激地看向站出来替他们申辩的夕岚。 琳妮特:“这下,可是欠了一个大人情了,哥哥。” 林尼微微叹气:“是啊,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呀,琳妮特。” 不过对于夕岚将要提出的疑问,芙宁娜还是……有点心虚的。 毕竟之前在海露港时,就是这位大名鼎鼎的「歌者」小姐连带着林尼一起,让她的旅行者大作战计划惨遭滑铁卢。 好在那维莱特还是及时察觉到了芙宁娜的窘迫,替她挽回了局面—— “既有「指控」,必有「审判」。 芙宁娜女士,既然你将夕岚小姐视为「对手」,我们且无视她浮夸的言辞,仅征求你的意见… 夕岚小姐——你是否愿意站在林尼先生一方,为林尼先生辩护,成为他的「代理人」?” 夕岚认真地点点头:“我愿意。” 那维莱特:“好,「审判」将在一天后于歌剧院举行,双方可以自由调查事件,寻找真相。 林尼与他的魔术团作为当事人,全都需要留在歌剧院内。剩下的观众可以在警备队确认后有序离开。” 芙宁娜一脸洋洋得意道:“一天时间实在算不上长,你这位声名在外的大明星,能掀起怎样的波澜呢…呵呵呵呵,我衷心期待。” 宣布休庭后,观众逐渐散去,芙宁娜与那维莱特也离开了。 夕岚带着伙伴找到被警备队看管中的林尼和琳妮特,快言快语道:“那些煽情的话就少说了,我对煽情过敏。总而言之,我希望你能诚实地告知我—— 林尼,你们特意选择这个交换魔术,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尼愣了一下,“我……”话语在嘴间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叫他不敢说出口。 夕岚等了片刻,却见二人都只是沉默,既不说有也不说没有,但单凭他们这样的态度,就算是傻乎乎的派蒙也能看出来有问题了。 夕岚早知道让这两个家伙说真话没那么简单,毕竟是壁炉之家里面出来的孩子,所以她也只是简单的表达自己没那么好糊弄过去的态度,让这两个家伙注意着点,她可是知道他们的底细。 夕岚点点头:“我明白了,那么,希望你能向我说实话,在演出过程中,你是否有离开过演出的范围?” 林尼咬咬牙,点头承认了:“我……有离开过……” 派蒙:“诶?!那岂不是说——” 反倒是一旁的琳妮特看起来更看得开些,颇为淡定地说道:“抱歉,瞒了你们这么多秘密,不过,我和哥哥也是有不可说的原因在才选择隐瞒你们。 但我们并没有撒谎,卡威尔确实不是我们杀的,那名失踪的少女也不是我们掳走的。我和哥哥小时候就已经出现过少女失踪案了,不管是时间还是年龄,我们都对不上。” 夕岚一脸淡定道:“当然,我很清楚你们有所隐瞒,这并非关键,而是我希望至少在关于这场案件的审理上,你们能够相信我——正如我相信你们那样。” 林尼看看琳妮特,片刻后点点头同意了这件事,“我明白了,既然想要获取信任,不付出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希望……在那之后,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夕岚点点头,“如无意外的话,或许可以。” 看到夕岚冷淡(实际上是单纯的冷静)的态度,大魔术师有点难过,不过他也很清楚这并非夕岚的错,不论是相遇,还是邀请几人——特指夕岚,来观看演出都是他精心谋划的成果。 如今被揭穿伪装后,藏在虚假面具下的真实也随之暴露在她的视野中,会被讨厌也是理所当然的。 甚至,或许早在他们初见时,夕岚便已经知晓他所隐藏的秘密了,不然也不会在这时提出来。 想到这点,林尼心中的愧疚就越发浓重了。 琳妮特看着没出息的哥哥,无奈道:“那就待会儿再聊了,我先和哥哥先去向警备队提出调查申请,夕岚小姐和旅行者可以先看看其他的线索。” 夕岚点点头,目送着二人离开。 结果一回头,她便看见小派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副稀奇古怪的胡子眼镜。 “这、你从哪里买的?” 派蒙解释是在路边看书时,顺手买的,出的小金库的钱,“可没有偷花旅费哦~” 夕岚和空不禁失笑,“知道啦知道啦……” 短暂的欢笑后,二人带着派蒙来到了舞台中间。 空带着派蒙去和警员交涉,得知水箱正好在烟花与魔术箱的正上方,而且,那个说是随机的选号机,实际上也是固定的,无论是谁去摇都只会得出一个结果。 出于好意,警员还告诫二人,最好不要趟这趟浑水,就算是他也不太看好林尼二人。 另一边,夕岚来到坠落的水箱处,不出所料的,她发现绳索中含有火绒,这样一来,即便是烟花那样的火星也是足以点燃绳索的。 紧接着,几人又得知失踪的少女名叫海尔希,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枫丹画家。 夕岚听罢有点奇怪,“也就是说,这些年来失踪的少女,全都是枫丹人,无一例外?” 警备队的马维斯回忆了一下,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根据现有的卷宗记录,全都是枫丹人。” 夕岚不禁挑眉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凶手只选择枫丹人?而他又到底是怎么确定,这些失踪的少女一定是枫丹人呢?” 马维斯挠着脑袋,“额……或许是因为凶手也是枫丹人?” 夕岚摇摇头,“多半不是,但他一定长时间生活在枫丹,并且,能够以一种不会让人怀疑的身份或形象流窜于枫丹各地。” 说到这儿,少女失望地摇摇头,“可惜了,如果能找到这些少女的尸体或者得知他们失踪的地点的话,肯定能够获取更多的线索。不过,也不要紧,找不到尸体,也是另一种线索。” 派蒙不解:“为什么呀?你之前不是说过,死者的尸体是能够说话的吗?现在连尸体都没有了,死者还怎么说话呀。” 听到派蒙一脸单纯的说出‘死者的尸体会说话’这么恐怖的言论,一旁的马维斯听得脊背发凉,但作为警备队员的责任心与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继续听下去。 夕岚这时却摇摇头无奈地说道:“虽然很想继续思考下去,但可惜,我饿了,我们还是去找点吃的吧。” 马维斯一脸无语地走开了。 派蒙却惊讶道:“现在还这么早呢,也没到平时晚饭的时间啊?” 看着一脸天真的应急食品,夕岚和空都无奈叹气。 空:“看来读推理小说也不能提高智商啊,派蒙,你说是吧?” 夕岚则是捏捏小家伙的脸颊肉,物理闭上了神之嘴,“这里可到处都是警卫呀,我的小笨蛋~隔墙有耳懂不懂?” 派蒙一下子就想起了以前经历过的种种,连连点头:“哦哦!我明白了!” 三人于是回到之前的地方又等了一会儿,结果还是没等到林尼兄妹——看来他们还在接受调查。 三人于是真的准备去弄点吃的,毕竟欧庇克莱歌剧院这么大,不至于连个厨房都没有吧?那他们三个作为代理人就只能请警官帮忙带饭了。 结果刚走到大厅,一个金黄色、浑身写满了有钱的淑女便拦在了夕岚身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双目炯炯有神,满是崇拜地看着她, “您就是夕岚小姐吗?太美了,您真人看起来简直比照片里的还要好看一万倍!” 夕岚一脸——“啊?!……不,等等,你哪位?” 这位浑身写着有钱二字的少女这才松开了紧握的双手,开始自我介绍。 “哦哦,差点忘了……嗯咳!调解纠纷,提供保护,解决难题…面面俱到,样样俱全的民间组织——「刺玫会」! 而我,则是大名鼎鼎的「刺玫会」现任会长,娜维娅。按我们那边的规矩,都会称呼我为——老板。” “当然,如果是夕岚小姐的话,喊我娜维娅就好~” “呵呵……原来是,娜维娅小姐,失礼了,叫我夕岚就好。” 夕岚一脸讪笑着伸出右手,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白露与黑潮的序诗7(沾泥絮、初音未来、最爱看小说的礼物加更) 和娜维娅打过招呼后,夕岚的视线又飘向了她的身后—— 西尔弗:“侍从,西尔弗,你们好。” 迈勒斯:“我是迈勒斯,幸会,平时我会负责大小姐生活起居等各项事宜。” 注意到夕岚好奇的目光,两位左膀右臂进行了一个优雅的见面礼。 夕岚恍然:“哦——你们好。” 派蒙却听得都迷糊了,“欸?一会儿老板,一会儿又大小姐,怎么回事啦。” 娜维娅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咳咳,其实我是二代会长啦,所以迈勒斯他们还习惯以前的称呼方式。哈哈哈,不过这都是些细节,不重要,我们还是来聊聊对这次事件的看法吧。” 夕岚挑眉:“你也想调查这次的「少女失踪案」?” “嗯,我来找几位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娜维娅点点头,直言不讳道: “几位都是善良正直的大英雄,曾拯救过无数人的性命。你们的英雄事迹我即便在枫丹境内也曾听闻过,所以我觉得,至少在所有目睹全过程的观众里,你们也是最愿意查清真相的那一类人,我相信你们的品格。 而我,则是因为老爸的一些往事,所以一直在关注着「少女失踪案」。说实话,至少从现状来看,我觉得林尼并不可能是幕后黑手。” 派蒙一脸惊喜道:“欸?真的吗!我们也这么认为,现在正在努力寻找线索呢!那你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推断呢?” 娜维娅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是靠我的直觉,精准无比的直觉!” 空:“呃……” 夕岚:“噗……” 派蒙一脸无语,“什么啊……居然是直觉,我还以为你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呢。” 听出派蒙画外音的娜维娅眯起双眼:“哦——听起来,你们似乎已经找到什么线索了?” 派蒙:“当…当然没有了!调查才刚刚开始呢,哪有那么快啦!” 看到派蒙一脸心虚的表情,娜维娅扑哧一笑,“哈哈哈哈哈……好吧好吧,那就当没有好啦。不过我还想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认为,把「审判」作为「歌剧」来欣赏,这种行为是正确的吗?” 派蒙一脸懵:“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娜维娅笑着表示,“最后一个问题嘛,派蒙也说说看?” 派蒙有点不知所云,毕竟在她单纯的认知里,既然这些东西已经存在了,至少她自己是想不出来有什么问题的,便将视线投向了自己的两位旅伴。 而空和夕岚的看法倒很是一致:“至少不总是正确的。” “理由呢?”娜维娅好奇道。 夕岚表示:“我无法认同其的根本原因在于,严肃的事情娱乐化会很大程度上忽略部分既定事实。 不过,好在枫丹的法律目前看起来并不是投票制,群众的意见并不能左右判决的结果。” 娜维娅轻叹一声:“是啊,这也是我目前最庆幸的一点。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吧,迈勒斯,西尔弗,这两个人绝对很不一般!” 迈勒斯微笑着表示:“不愧是大小姐,眼光独到。无论众人期待的剧本怎样精彩,在这里上演的审判剧目,都必须以事实为基础。能做到这些的话,那老板…” 娜维娅:“好啦好啦,不用说那么多。总之你的回答我很满意,你们合格啦!我稍微准备一下,等会儿我们就一起去调查,我来当你们的助手好了。” 派蒙无奈摊手:“……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夕岚哈哈一笑,倒不是很在意这些细节,“好啦好啦,多个熟人多条路嘛派蒙,走了走了,先去弄点吃的。” 几人走到门口,向负责看守的美露莘,翠斯塔小姐询问演出期间是否有人员通过后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便委托她能否给他们带点吃的。 翠斯塔点点头:“当然没问题啦!如果你们有便携烹饪机的话,我还可以呀帮你们采购点食材呢。” 派蒙摆摆手:“这就不必啦,我们还急着去找线索呢!” 翠斯塔点点头,“好吧,等过一会儿你们再来找我吧。” 夕岚笑着表达了感谢,随后几人便带着一旁的娜维娅来到了演出厅。 林尼的调查申请被通过了,而在调查之前,林尼和琳妮特也向众人解释了一下交换魔术的过程与其中的机密—— 简单来说,就是观众进入的那个魔术箱其实是两个叠加的箱子;在林尼开始表演后,他会顺着箱子的机关落到地道里,观众所在的那个箱子则会随着平板车下降到地道里,然后顺着轨道来到另一边的魔术箱内,林尼则会通过地下通道来到观众这边所在的魔术箱内。 至于中途出现的林尼,其实是他的双胞胎妹妹琳妮特假扮的,就是为了证明林尼一直在箱子里,做出误导观众的假象。 不过出于监督,警备队的莫莉小姐也将一起同行并记录他们所调查到的线索。 “没问题。”夕岚笑着表示。 ‘不如说正好这位莫莉小姐来了,毕竟她只记得那名内应是个男性,完全想不起叫什么名字了’ 于是在几人下到通道里时,夕岚悄悄递了封信给莫莉小姐,“拜托你了,莫莉小姐,这封信还请你帮忙递交给那维莱特先生,这是关于「少女失踪案」的一些内情。” 莫莉看了她一眼,似乎意有所指,但还是友情提醒了一句:“那维莱特大人公正无私,几百年来一直如此,无论是什么样的诱惑对于那维莱特大人来说……都是不可能有用的。” 夕岚失笑道:“我当然清楚,所以你大可以在递交这封信之前说清楚事情的原委,只要不把这件事透露给其他人即可。相信看完这封信之后,那维莱特先生不会责备您的。” ‘居然对自己这么有自信?不过……’ 莫莉打量了一番微笑着的夕岚,在心里暗暗点头。 ‘不管怎么说,至少以她自己的审美来看,她是顶不住这个美人计的……’ 而且先不论这张脸,还是夕岚所说的案件内情的原因,莫莉其实都有义务替这位代理人提交资料——虽然那可能是一封…不好说内容的信。 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那维莱特大人要去处理的事情,与她这个普通队员扯不上什么关系。 “那好吧,不过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了。” 如果到时候因为受贿罪不小心被丢到梅洛彼得堡的话,不知道这位歌者小姐的粉丝会不会哭出来……不,恐怕会来集体抗议枫丹廷的审判吧? 夕岚:“我明白的,多谢莫莉小姐。” 二人之间的对话告一段落,事情正式进入调查阶段。 不过虽然夕岚递信的动作避开了其他的警备队员,但对于几个当事人,以及娜维娅三人都是没有掩饰的。 而在场的诸位都不是什么蠢货,至少在夕岚那副胸有成竹的神态下,没人会觉得她是打算“贿赂”枫丹公正的象征,反而是猜测她是不是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不过既然夕岚不说,空也不打算问,几人继续调查通道内可能遗落的线索。 一段时间后,众人将收集到的线索一一展开。 “那么,首先是我,”娜维娅第一个站出来说道,“我和派蒙一起发现了一个钩子,这个钩子绑在一根绳子上掉落在平板车的轨道附近,我和派蒙怀疑是不是什么别的魔术留下的道具。” 夕岚摇摇头,“不是。这个钩子落在平板车附近,是从魔术箱上面掉下来的,应该是为了钩破魔术箱内的气球。” 派蒙一脸疑惑:“魔术箱内还有气球吗?” 莫莉点点头:“有的,魔术箱的残骸里发现了一些残留的气球碎片,应该是装饰物品,但为什么……会是被这个钩子钩破的呢?” 面对众人疑惑的眼神,夕岚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但笑不语。 紧接着,便是空。 “我发现了失踪少女的衣物被丢弃在地面上,但奇怪的是,并没有损坏。” 夕岚点点头:“正常,那是她自己脱下来的。” 派蒙:“啊?!” 娜维娅:“啊?!” 看着两人十分同步的举动,夕岚憋不住笑:“噗……干嘛这么震惊?谁家绑架犯还脱衣服呀?” 派蒙挠着小脑瓜,一脸懵懂:“对、对哦……” 然后是迈勒斯,细心地发现了地上残留的水渍。 夕岚点点头,拿出留影机拍了一张交给莫莉小姐留档。 紧接着西尔弗表示自己发现了一个通风管道,但是经过莫莉小姐的调查,确定这个管道只能容一人通过,而且里面也是一条死路。 夕岚:“除此之外,还有吗?” 众人面面相觑,摇摇头表示没有了。 “那好吧。” 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拉开身旁的箱子,露出里面杂乱无章的演出服。 “这里,麻烦莫莉小姐留存一下线索,这个箱子里应该藏过一个人。” ——!!! “什么?!” 派蒙惊讶地捂住嘴,“难道说,真的有第四个人存在吗?” 夕岚摇摇头:“算是,也不算是吧。总之真相我得留到明天再说,现在还不到时候。” 娜维娅呵呵一笑,“没想到搭档你也学会卖关子了,好吧好吧,那看来,一切的答案,你都成竹在胸了呀。” “倒不至于是所有的答案,不过至少这个案件我还算是比较了解。”夕岚谦虚道。 毕竟她过这段剧情光是看切片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 第章 白露与黑潮的序诗8(感谢云烟吹过、智慧少女、表情我打不 出来的礼物加更) 结束了繁琐的调查环节,众人早已饥肠辘辘。 小派蒙就连飞行的高度都开始有点飘忽不定了。 “啊……我好想吃甜甜的点心啊,哪怕是夕岚做的也好…啊,夕岚做的还是算了吧,吃下去绝对会在肚子里打架的。” 揉着软绵绵的小肚肚,派蒙不禁仰天长叹。 空看着他熟悉的抱怨前摇,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极了抱怨想吃好吃的夕岚。 ‘这就是趋同性吗?’ 空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下一秒,派蒙可能就要遭殃了—— “咚!” 的一声后,是夕岚毫不留情地给了小派蒙一个脑瓜蹦。 “嗯↗↘,派蒙,你刚刚说了什么?” 露出恶鬼面具的夕岚微笑着表示:“我刚刚没有听清哦~” 派蒙连连摇头:“没没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夕岚冷哼一声,勉强放过了这只聒噪的应急食品。 娜维娅看向吵闹的两人:“你们想吃点心吗?早说啊,虽然没办法出去吃,但是可以在这里做嘛!” 派蒙:“在这里?!” 小家伙看看这金碧辉煌的装饰,又看看穿着一身小礼服的娜维娅,一脸惊讶。 随后,她便看见迈勒斯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个烹饪炉,摆到了娜维娅面前。 派蒙:“为什么会有人随身携带烹饪炉!?原来美露莘所说的那种人就是你们啊!” 迈勒斯一脸平静且光荣地表示:“为了让大小姐能够随时享受烘焙的爱好,我会准备万全。” 西尔弗默默拿出几个袋子:“蛋,糖,杏仁,我都带了。” 娜维娅:“哈哈哈,不愧是你们,那我就开始了,你们稍等片刻,准备品尝一下我自豪的点心手艺吧。” 派蒙满脸写着无语:“这三个人,好奇怪啊…” 夕岚却表示:“有吗?我觉得很有意思呢。” 派蒙一脸“你认真的?” 夕岚但笑不语。 不过娜维娅的烹饪爱好肯定是真的,她的动作十分熟练,一段时间之后,一锅香脆诱人的马卡龙就出炉了。 刚刚还觉得几人奇怪的派蒙立刻被这诱人的香味吸引了:“呜哇,好香!烤的时候就很香了,我忍得好辛苦! 不过我还以为,你烤点心的时候也会拼命使唤他们两个人,就像让他们带这么多东西一样。结果从打蛋清和磨杏仁粉开始,所有的事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西尔弗:“我在鼓掌。” 迈勒斯:“我也在用微笑鼓励大小姐。” 空:“呃,我想派蒙不是这个意思…” 空也开始觉得这几个人似乎有点不对劲了。 夕岚解释道:“派蒙大概是觉得娜维娅小姐穿得这么好看,居然在这里打蛋清,不怕弄脏了吗?” 不过说实话,其实她也担心这点。作为一个轻微强迫倾向的家伙,夕岚是真的无法忍受衣服上沾上难以洗去的油渍之类的东西。 娜维娅:“哈哈哈,也没人规定大小姐只能看书品茶,骑马弹琴对吧?我只是很喜欢做点心而已,别小看打蛋清哦,很锻炼臂力的,而且程度也要刚刚好,这样烤好的马卡龙才不会开裂。 来来来,尝尝吧,刚出炉的热腾腾的马卡龙,每个人三个。” “好诶!马卡龙!”派蒙高兴地跺跺脚。 迈勒斯:“红茶也准备好了,这是大小姐最喜欢的茶,花香浓郁,能让人心情愉悦,神清气爽。” 夕岚接过红茶,道了声谢。几人就着红茶和点心,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 “说起来,夕岚?”派蒙吃完一个马卡龙,正准备去拿下一个时,突然想起什么,看向了一旁默默饮茶的夕岚。 “嗯?”少女不解地看向派蒙。 派蒙说起当时在舞台上调查时,她曾提过的那句话, “什么叫‘即使找不到尸体,也是另一种线索’啊?当时你说隔墙有耳,让我不要再问,但现在周围没有其他人,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 夕岚恍然:“你说那个啊,就是字面意思啊,空肯定知道的吧?” “诶?旅行者也知道吗?”派蒙惊讶地看向一旁的少年。 空点点头,“我想,夕岚的意思大概是说,如果这么多年也没有尸体被找到的话,那大概是凶手需要用尸体做些什么。” “噫——!!!”派蒙吓得一个倒仰,差点栽倒在沙发上。 一旁听着的娜维娅倒觉得很有道理,“不过这样一来,我们恐怕就没办法从那些少女身上获得什么有用的线索了……真糟糕。” “这也不一定。”夕岚笑笑,“在我们那边有一种叫做犯罪地理画像的方法,可以通过与系列案件相关联的地点来推测出犯人可能居住的地区范围。 诶,你先别急着高兴,虽然说是这样说,但在实际运用起来,可不像口头上说的那么简单哦~首先就是少女失踪案是一桩横跨了几乎二十余年的案子,其中可能还有需要排除的模仿犯罪; 其次,和上述相同的原因,既然横跨了二十余年,中间也抓过不少被认为是凶手的罪犯,但真正的凶手的犯罪行为依旧未曾停止,那么,我有理由认为,这次林尼的案件,极有可能也是那个真正的凶手在背后策划的一起栽赃案。” “等等等等……什么叫真正的凶手在背后策划的栽赃案呀?我、我好像没太明白……” 派蒙扶着脑门,止不住的疑惑在眼睛里打转。 娜维娅却眼前一亮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那这样就说得通了!原来海尔希一早就被少女失踪案的凶手盯上了,然后为了栽赃给林尼他们,他便故意在林尼表演魔术时将少女带走,结果不小心被考威尔发现了,然后考威尔…… 等等!可是不对啊?少女还是失踪了,歌剧院被封锁了这么久,没有人能从美露莘警官的眼皮子底下把一个少女光明正大的带走吧?” 夕岚看着一惊一乍的娜维娅,失笑道:“而且娜维娅,你还忽略了一点,那个装着舞台服饰的箱子里,藏过一个人,而且,为什么偏偏是考威尔呢?” 说着,夕岚的眼神慢慢扫过一旁的迈勒斯, “就像,为什么偏偏是迈勒斯先生的马卡龙被偷吃了一样。” 娜维娅:“诶?” 几人下意识看向桌边属于迈勒斯的盘子,只见刚刚还放那里的、三个色香味俱全的马卡龙此时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 时间转瞬即逝,一晃眼,不久前还冷冷清清的欧庇克莱歌剧院又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审判」时间。 观众们陆续入场,那维莱特与芙宁娜也相继入座。 看着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夕岚深吸一口气,带着微笑走上了被告席——瞬间拔高的视野让她不禁萌生出一种绝妙的体验,她突然意识到,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这都是她第一次走上法庭、乃至被告席。 “名副其实的人生第一次呢。”夕岚笑着说道。 察觉到夕岚紧张的情绪,空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已经掌握了事情的全貌了,不是吗?” “没错没错,”一旁的林尼兄妹也笑着表示:“说不定,夕岚小姐也有成为大侦探的潜力哦~这场审判我们势在必得!” 听到林尼调笑的话语,夕岚斜睨了他一眼,“可住嘴吧你,别再立g了。” 被夕岚“瞪”了一眼,林尼故作委屈地瘪嘴,片刻后自己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这一切,都被高台上的那维莱特默默看在了眼里。 很快,那维莱特轻轻敲击着地面,整个歌剧院都陷入了一种肃穆的沉默之中。 “既然双方到齐,本次关于魔术演出突发事件的「审判」,正式开始。” 那维莱特看向林尼:“那么首先,为了让在场观众都明白案件的前因后果,请林尼先生讲述一下魔术的手法吧。” 林尼点点头:“好的,我在这里讲,琳妮特会在舞台上为各位示范。道具已经准备好了。” 紧接着双子默契十足地向观众们演示了一遍魔术的手法与流程,观众们在台下再一次发出了惊叹。 那维莱特:“那么林尼先生,我可以认为你的证言是…魔术一开始你就跑到观众席侧的魔术箱内藏了起来,无法作案,是这样么?” 林尼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夕岚,见少女微微点头,便顺势承认了这件事。 “是的,大审判官先生。” 那维莱特也下意识点点头,询问另一边的芙宁娜:“那么,请问芙宁娜女士,作为指控方,有无对此的反驳意见呢?” 此时憨憨的芙宁娜还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为了另一场戏幕中的重要npc,还十分高兴地主动走入了陷阱之中。 “当然了,当然了,第一把火,就由我来点燃吧——林尼先生,你在说谎。 因为你要掳走海尔希,杀死考威尔,不可能一直留在箱子之中,甚至很长时间都不在地道之内。” 林尼表示这只是芙宁娜基于有罪推断做出的推测而已,芙宁娜立刻打蛇上杆的拿出了演出时发出的巨大声响作为证据,以及—— “诸位,请允许我引用魔术师本人的发言:「谨慎挑选眨眼的时机」。你们都看到了,这正是不在场证明崩塌的瞬间! 当然,除了瓦解你的不在场证明,我还准备了其他的武器。世上可不会有没来由的自信,我早就准备万全了。 你和琳妮特,其实是「壁炉之家」的人,没错吧。” 派蒙惊讶地看向林尼:“「壁炉之家」?!” 白露与黑潮的序诗9(感谢鸢依、阿帽、菀菀、有玖长歌的礼物加更 看到派蒙一脸惊讶到几乎用力过猛的表情,林尼险些没憋住笑。 好在,身为壁炉之家的孩子,他的表情控制相当给力,立刻转变成了一副忍辱负重但又带了点心虚的表情。 空也惊讶道:“你们……居然是愚人众?” 有观众显然对愚人众这个名字深恶痛绝,当即表示,只以愚人众这一身份来看,完全可以下判决了。 夕岚也沉默着低下头,藏在背后的手比了个继续的手势。 林尼当即表示:“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和琳妮特的身份与这件事也没有联系吧。” 芙宁娜得意的笑,“确实,那你大可以就在我们的面前,把这一分钟的事从头到尾说上一遍。对此刻的你来说,脱罪才是第一要务,你不该有开不了口的事…除非是,「剧本」已经前后矛盾。” 随后,林尼便如她所预料的那般陷入了沉默。 那维莱特:“请各位保持安静。林尼先生,我想再度确认,由芙宁娜女士提出的两个观点—— 在歌剧院听到闷响之时,你不在箱子与地道之内,以及你与琳妮特女士都是「壁炉之家」的成员。 这是否属实?” 林尼夸张地深吸了一口气:“……是的,审判官大人,均为实情。” 台下顿时爆发出了更为激烈的讨论声。 夕岚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便向那维莱特提出了休庭,“抱歉,大审判官先生,我想我需要和我的委托人沟通一下。” 有失望的观众悲观的表示没必要沟通了吧,却又有激进人士觉得直接宣判也不失为一桩妙案。 夕岚一一看在眼中,突然不知怎的脱口而出了一句:“没有意识的群体,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啊。” “啊?”派蒙不解地看向夕岚,“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夕岚失笑着摇摇头,“没有哦。” “诉求合理,我们就此休庭。一小时之后,审判将会重新开始。” 随着那维莱特的声音落下,夕岚与林尼相继离开被告席,带着几人来到了歌剧院的后台。 为了以防万一,琳妮特最后进门前还特意检查了一番是否有人在偷听,不过显然这位经验丰富的女士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人见状纷纷松了口气。 “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可疑人士。” “辛苦你了,琳妮特,过来坐一会儿吧。”夕岚向猫猫少女招手,二人坐在沙发上,隔着茶几与两位男士对望。 派蒙则飘在中间,看看两边的家伙,无奈摇头,“真是累死啦,这场审判到底还要多久才结束啊。” 林尼笑着说道:“应该还挺长的,毕竟那位藏在警备队里的内应我们还没找到呢。” 派蒙叹气,“真是的,明明完全可以洗清林尼和琳妮特的罪名的,结果没想到警备队内部居然也有少女失踪案的犯人,真是糟糕。 不过,这样将计就计,真的有用吗?我们这样演戏,那维莱特不会生气吗?” 派蒙疑惑地看向夕岚。 只见少女莞尔一笑,笃定道:“放心吧,这场审判只是为了让那位内应先生自己暴露出来而已,而且其中内情我已经写信告知给那维莱特先生了,啊,放心,我用的是绝对不会被人看出来的方式写的。” 派蒙好奇道:“比如?” “比如用牛奶写字,然后用碘酒打湿就可以显形了,很简单的小妙招。” 毕竟原剧情也会因人而有所出入,虽然那个内应在剧情里是男的,但也不代表女性警员就一定没问题,她只是看那位莫莉小姐在调查时对几人有求必应,知道其心软所以示之以弱而已。 林尼点点头:“确实,这样一来,就算是被发现了,那名内应也不会有所察觉,不过,我倒是更好奇另一件事,夕岚小姐在表层的信上写了什么?” 夕岚无奈:“你好奇这个干嘛?我随手隽抄的一首情诗而已,在我们那边还挺有名的。” “情诗?我还从来没听过呢!” 派蒙双眼亮闪闪的,一脸好奇地看着她:好想知道内容哦,能不能讲给我们听一下呀?夕岚,拜托啦!” “哈?”夕岚一脸古怪,“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干嘛突然对情诗感兴趣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派蒙。” 谁知小家伙却表示审判还要再等一个小时,她实在太无聊了,以前无聊时还可以吃吃喝喝,或者听她唱歌,但现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她就只能让夕岚念首情诗打发一下时间了。 “诶?我还从来没见过夕岚小姐现场唱歌呢!派蒙运气真好啊。”林尼一脸羡慕地说道。 “那当然啦,毕竟我们可是一起走过了四个国家的伙伴呢!”派蒙先是理直气壮,随后又一脸期待地说道:“只是不知道你念诗会不会和唱歌一样好听?嘿嘿嘿…” 夕岚无奈地白了她一眼,最终还是答应了这个请求。 “那你听好咯,我可不会念第二遍。” “嗯嗯!”派蒙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和林尼一起期待地看着少女。 其余二人虽然不说话,但他们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 你不独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 狂风把五月宠爱的嫩蕊作践, 夏天出赁的期限又未免太短: 天上的眼睛有时照得太酷烈, 它那炳耀的金颜又常遭掩蔽: 被机缘或无常的天道所摧折, 没有芳艳不终于雕残或销毁。 但是你的长夏永远不会凋落, 也不会损失你这皎洁的红芳, 或死神夸口你在他影里漂泊, 当你在不朽的诗里与时同长。 只要一天有人类,或人有眼睛, 这诗将长存,并且赐给你生命。”(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十八首,传播度应该是最广的一首了,梁宗岱译版,我个人比较喜欢这一版翻译) 看着几人陶醉在诗朗诵里的表情,夕岚失笑道:“这首诗出自一位叫做莎士比亚的作家,是他所写的十四行诗中收录的第十八首,算是我个人比较喜欢,记忆比较深的一首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夕岚小姐自己写的呢。”林尼笑着调侃道,“不过这首诗着实优美动人,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大作家啊。” 夕岚笑笑,“真是多谢你的夸奖了,不过对我说也没用哦~” 几人正说着话,琳妮特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有人来了。” 夕岚和林尼对视一眼,装作毫无所觉的样子继续说话,只是话题突然从情诗牵扯到了无关紧要的线索上。 琳妮特听到那个脚步声停在门口,然后敲了敲门:“几位,休庭的时间即将结束。” 林尼扬声道了一句:“知道了,我们马上就来。” 随后那人似乎在门口处停留了一会儿,见几人似乎没再谈话便立刻离开了后台。 走出房间的几人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 审判继续进行,由芙宁娜继续向众人阐述「案件的真相」。 “哼哼~” 芙宁娜看起来很是骄傲,仰着脑袋道:“不枉我等了这么久。来吧,各位,请认真聆听。这个阶段,我们只从林尼的视角出发,还原整场事件。 首先,在观众的倒计时开始之时,林尼就来到了地道之中。在平板车通过的时候,他打开箱子,与海尔希纠缠在一起,造成了那一声闷响。他没有意识到声音会大到整个歌剧院都听到,所以在之前的询问中故意说没有听到声音。 最后,林尼用花瓶打晕了海尔希,为了避免她被认出来,又将她的外衣脱下,但这个时候,考威尔听到异动来到地道,遇到正在犯案的林尼。于是林尼又打晕了考威尔,把他放进了箱子里,之后林尼把晕厥的海尔希通过观众席的魔术箱交给接应的同伙,再操作机关让考威尔看似死于意外。” 说完这一大段推论后,芙宁娜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了,点点头,“以上,就是事情的全貌了。如何,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那维莱特:“对于芙宁娜女士提出的真相描述,请问林尼先生这边有想要反驳的内容吗?” 面对似乎是有备而来、又自信满满的芙宁娜,夕岚只觉得像是看到了一只较劲又可爱的小猫咪,忍不住失笑。 芙宁娜见状生气地眯起双眼:“你笑什么?” 夕岚笑着摇摇头,“抱歉,失礼了。我只是觉得,水神大人似乎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可爱。” 芙宁娜:“……啊?” 那维莱特见状表示:“嗯咳!法庭上请勿嬉戏打闹。夕岚小姐,作为被指控方的委托人,面对芙宁娜女士的指控,你将对此作何解释?” “抱歉,大审判官先生,”夕岚微微颔首,“林尼先生当时确实不在魔术箱内,但他并不是去绑架海尔希小姐了,而是从通风管道来到了歌剧院的地下室,也就是放置有「谕示机」核心的房间。 但紧接着他便在无人的房间内听到了说话的声音,感觉不对劲的他随即返回了地道内,而此时地道内的犯罪现场已经形成了,但为了顺利完成魔术,林尼并未多做停留。最后,他成功返回地面,魔术完成时意外也就此发生。” 说完这一大段推论后,夕岚悠然地喝了口茶,由派蒙补上了最后一句:“也就是说,对于海尔希的失踪以及考威尔的死,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芙宁娜:“这……确实听起来有理有据的样子……” 见芙宁娜似乎有些犹豫,夕岚又开口道:“而且,芙宁娜女士,你刚才的论点里有两处不合理之处。首先,舞台上的道具是被提前做过手脚的,但林尼只需要让少女当中消失即可,那如果考威尔不意外进入地道的话,那些道具又要杀谁呢? 其次,正是因为林尼在魔术表演过程中既不在箱子里也不再地下通道,所以他才没有听到那声异响,这正是说明了林尼没有说谎,他当时已经通过通风管道到达地下室的证明。” 白露与黑潮的序诗10(感谢鸢依、阿帽、菀菀的礼物加更) 派蒙:“哼哼,当初你用来否定林尼的不在场证明的线索,如今又成为了他不在场证明最好的佐证!” 娜维娅:“干得漂亮!” 面对得意洋洋的派蒙和娜维娅,芙宁娜只能无言以对。 “嘁…居然用这样的逻辑……那那那,那你们说!如果这件事不是林尼做的,还会是谁!” 面对芙宁娜的追问,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夕岚淡定自若道:“真正的凶手只有一个,那就是 ——死者考威尔。” 芙宁娜一脸不信:“哦,是吗?真有意思,那就把你的推理说出来听听吧。” 夕岚微笑道:“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想向大审判官先生申请,能否调查一下考威尔的行李,里面应该有足以证明考威尔罪行的证据。” 见夕岚如此胸有成竹,芙宁娜几乎都要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错了, ‘为什么这家伙这么自信啊?搞得我这个神明像是傻子一样,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 见夕岚自信满满的眼神看向自己,那双如海水的宝石般明媚的双眸中带着细微的恳求,那维莱特不知为何,感觉心中似乎有根弦被触动了一下。 很是轻微,像极了他以前第一次抚摸美露莘时,所感受到的那般触动,但其中似乎……又有些不太一样。 不过现在终究是在法庭上,作为枫丹公正象征的那维莱特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去处理这些私人情绪,只是默默的记下了这种奇妙的心绪。 “既然是代理人的合理诉求,在现阶段案件难有定论的情况下,能够补充证据也对审判的进展有利。请警备队员进入休息室,调查死者考威尔的随身物品吧。” 一段时间后,警备队员带回了消息。 埃斯蒙德:“调查还在继续,但我们已经取得了很重要的进展,想要立刻分享给在场的各位。 在考威尔的行李中,我们发现了几个装有液体的试管,分别贴上了标签。而在他背包中的笔记本里,将这些液体称为「原始胎海之水」。” “「原始胎海」…” 夕岚敏锐地注意到,那维莱特的表情出现了变化,很难说好坏,却是十分复杂。 “是的。”埃斯蒙德继续说道:“笔记的内容表示,考威尔隶属于一个贩卖违禁药物的组织,有协同进行计划的伙伴。笔记本中记录了很多安全使用相关的备注,且多次提到了「溶解」的关键词。 而有一个试管上,写有「欧庇克莱歌剧院」和昨天的日期,已经是个空瓶。笔记里还提到,这个溶解的特性只对枫丹人有效,海尔希应当是被选为了试验品。” “开玩笑的吧?人可以被溶解成水?” “不会吧?这不就是那个预言里的……” 听到观众席再次响起嘈杂的讨论声,那维莱特不得不收回思绪, “肃静,肃静。 虽然是让各位都很震惊的调查结果,但该线索目前无从查证其真实性。 在失踪的海尔希小姐仍未被搜索到的前提下,本庭暂时将该线索内容视为有效。麻烦警备队继续沿这条线索进行调查。” 芙宁娜也是满脑袋问号,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人,似乎突然就可以被「溶解」了,好像他们本来就该被溶解一样……太荒谬了。 少女般的神明看向那个依旧挺拔笔直的背影,心中涌动着一股冲动——她想去质问她,究竟、她究竟对于这被溶解的胎海之水以及背后的真相了解多少。 而那预言,如同预期一般即将到来的预言,她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夕岚:“在原本的计划里,死者、兼凶手考威尔对水箱的绳索与选号器做了手脚,锁定了这次计划的目标——海尔希。 在装有海尔希的魔术箱下降的时候,铁钩被逐渐收回,刺破了箱子顶部的气球,固定在顶板上的气球爆炸,其中的「原始胎海之水」落下,让海尔希溶解于水中。但在地道中,发生了不为人知的意外后,考威尔最后被打晕,成为了自己布置下的「受害者」” 有观众暗暗肯定地点点头:“有道理啊,这样很多证据就能串联上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个毫不起眼的警备队员站到了舞台上。 那维莱特看着台下的陌生男子,沉声道:“就在刚刚,警备队和我联系,想要提供新的调查证据,请他来到舞台的中央,向我们陈述进展吧。” 果真如她所说,来了。 名为沃恩的警员还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满心以为自己的到来能够改变些什么。 另一边的被告席上,众人也忍不住露出了期待的眼神——终于到了。 沃恩:“谢谢审判官大人,就在刚刚,我们陆续调查了其他涉案人员的行李…而我们在林尼的行李中,找到了与考威尔手中相同的「原始胎海之水」!” 林尼:“……果然。” 芙宁娜听闻此事先是震惊,紧接着就被林尼早有预料的表情吓到了:“等等!什么叫果然?你们早就知道行李里有「原始胎海之水」会被发现的情况?” “并非如此,芙宁娜女士,” 夕岚满脸堆笑,锋利的眼神却如刀剑一般,射向了那位沃恩警官, “我们只是早就知道,警备队里有考威尔的内应一事,所以故意做了一个局,引他出来罢了。 哦对了,考威尔的行李中有「原始胎海之水」这件事我们事先就已经知道了,所以为了防止因为这件事被再次栽赃给我的委托人,我们事先已经请美露莘警官留存过证据和照片了。” 沃恩:“什么?这位小姐,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会——” 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打乱了思绪,沃恩此时满头雾水,不知所措。 但早已在人类中看过千百次谎言存在的那维莱特却只是杵下仿若权杖般的手杖,淡淡道:“事情的真相早已在开庭前,便由夕岚小姐写信告知于我了。同样,其中也包括你们的组织与内应的事,沃恩警官。” “是那封情诗?!”沃恩这才一脸恍然道。 夕岚得意地笑:“不错,就是你们以为的那封情诗,实际上我已经在字里行间都将信息告知给那维莱特先生了,不过即便你如今知道了,也没什么用了。” 那维莱特点点头,“那么接下来,请解释一下吧,沃恩警官—— 关于你背后的组织,以及「原始胎海之水」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吧,你应该怎么做才会让你的判决减轻。” 沃恩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所目击的一切全是一个局! “我……” 芙宁娜也反应过来,“快说,不然让你一辈子都去和「特许券」作伴!” 沃恩一脸痛苦又纠结的表情,但最后还是开口道:“我、我也是听令办事啊!我们必须让林尼背上「少女连环失踪案」的黑锅,把嫌疑都推给愚人众,上面说这是最好的机会。” 夕岚冷笑道:“但现在计划早已败露,「原始胎海之水」的秘密也被公之于众,你们的头目已经把你视为眼中钉了,恐怕很快就会……你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全盘交待一切,以求官方的保护。” 沃恩:“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原始胎海之水」能让人溶解,是我们老大发现的,而且这东西还能用来制成药水,冲得非常非常淡以后,喝了能让人很兴奋,再也忘不了。我们一直都在做这个生意,赚了很多钱,少女连环失踪案也是我们老大的计划,哦,我们老大就是那位…那位…” 结果话还没说完,沃恩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了一滩水。 众人:——!!! 派蒙也吓得捂住了眼睛。 “嚣张至极……”那维莱特难得露出了愤怒的神态,当机立断让在场的所有人接受盘查。 但很可惜,现场除了沃恩溶解后的液体以外,并没有任何线索。 随后,在娜维娅的帮助下,偷取了海尔希票据的少女被捉拿归案,夕岚也将整个案件的真相告知了民众,并向众人强调: “此次事件完全是一起诬告,栽赃。同时,请大家注意身边时常流动的的人群,诸如商贩等,根据我的推理,他们之中极有可能也与「原始胎海之水」和少女失踪案的主谋有所关联。” 那维莱特闻言有些意外,毕竟刚刚沃恩警官的事就在眼前,这说明观众席里至少有少女失踪案主谋的眼线,但她最后那句推理竟然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这不就相当于把自己暴露在敌人面前吗? 但另外几位曾一起查案的人却很清楚—— 正是因为知道凶手就在观众之中,所以夕岚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自己的推理。 他们就是要光明正大地告诉那个人: 除非杀人灭口,否则你就等着我们找出你的破绽,找到你的踪迹,将你的一切暴露在太阳之下! 这样的计划,就连迈勒斯第一次听到时,也觉得十分大胆且充满了冒险家的气质。 但娜维娅却很是欣赏,毕竟“如果行动与计划都一成不变的话,那么视野也会变得格外单一,我觉得挺厉害的,不愧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夕岚小姐!” 仿若无因飘落的轻雨1 (感谢有玖长歌、云烟吹过、沾泥絮、这个剑我必须犯的礼物加更,笔芯~)原来是轻雨不是细雨,笑死,我一直都看错了现在改一下 终于结束了审判,累了两天,全程紧绷着神经的夕岚差点当场睡过去,不过好在咕噜咕噜叫的肚子及时唤醒了她。 “以表庆祝,我们去德波大饭店吃庆功宴吧!你们觉得怎么样?”娜维娅提议道。 有免费的好吃的,派蒙自然是鼓掌叫好,“好也好呀!那我们快出发吧!” 一行人乘坐着巡轨船来到了枫丹廷的德波大饭店。 看到店内熟悉的装修,娜维娅也是满怀惆怅地说道:“这家店在我小的时候和父亲来过几次,不过长大后就很少来了,不知道饭菜会不会合你们的胃口。” 夕岚调侃道:“有派蒙在呢,不用担心。” 派蒙这个小吃货当然是来者不拒了,几人很快点了一大桌菜品。 谈笑间,几人聊到刚刚沃恩溶解的事,就连一向胆大的娜维娅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有一瞬间确实是被吓到了。 “一个人类,在自己面前活生生被溶解了,我简直难以想象,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眼皮子底下。” 娜维娅叹息道:“不过这样一来,夕岚小姐的推理就说得通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发现疑似失踪少女尸体的消息。 只是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幕后黑手一定要执着于让少女溶解呢?” 夕岚无奈道:“人一般是不会执着于不曾经历过的事情的,娜维娅。或许那个人也曾经历过你所经历过的事。 只是那个人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女儿,妻子,姐妹,总的来说不会是与他本人无关的人就是了。” “不过,”说着,夕岚话锋一转,“我更倾向于爱人这个身份,毕竟原始胎海之水,只对枫丹人有效。第一个接触到这种水的人大概率只是不小心,那么没理由同样也是枫丹人的另一个当事人就会没事。 他能因为这种事情犯下这样的罪,那么在看到自己的亲人因此溶解时,第一反应肯定是上去帮助自己的亲人,而非远离。” 娜维娅赞同地点点头,“是了,如果是我看到迈勒斯还在西尔弗在我面前溶解的话,我第一反应肯定是救他们,这样的话我肯定也会沾染上胎海水……这样一来我们都会因此被溶解掉。” 空也觉得有道理:“那我们要找的人范围就缩小了许多了,一个在枫丹境内,待了超过二十余年的、有能力经营一个违法组织的外国人。” 夕岚补充了一句:“而且还是男性。” 见几人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原貌和犯人推敲了出来,一直在吃吃喝喝的派蒙忍不住赞叹: “不愧是你们,出来吃饭都不忘记推理案情。” “不,应该说不愧是夕岚小姐,只用这么简单几点,就把思路和情况理清了不少。这下,距离我们告破少女失踪案,想必又近了一大步!” 说着,娜维娅莞尔一笑,眉宇间的严肃顿时被冲淡了不少。 “是吗?”派蒙疑惑道:“可是我们还得找到证据吧?而且枫丹这么大,就算是年纪大、外国人还是男的,这么几条加起来也很笼统啊。” “谁说是在枫丹境内找了?”夕岚扑哧一笑,“笨蛋派蒙,你忘了吗?那个沃恩警官,可是在马上就要说出主谋名字时才被灭口的。” 派蒙还是不解:“这有什么问题吗?” 夕岚怜爱地抚摸了一把小派蒙的脑瓜:“当然有了,在那样一个销售违禁品的犯罪组织里,作为主谋,他是不可能把这种权力交给任何一个人的,因为这是他确立威信最重要的手段,同时也是威慑部下的杀手锏。” “没错!”娜维娅开心地说道:“也就是说,那个幕后凶手,当时一定就在观众席里!不然他不可能将时间把控得如此精准!” 派蒙瞪大了眼睛:“诶——那这岂不是一下子从全枫丹,缩减到几百个人了!” 娜维娅眨眨眼睛,好笑道:“所以我才会说,不愧是夕岚小姐啊!” 夕岚失笑,故作谦逊道:“谬赞了、谬赞了。” 见夕岚难得露出这般促狭的神态,娜维娅也被逗笑了,刚拿起手边的杯子就注意到杯子的饮料刚刚见底了。 “诶?派蒙你把我的枫达喝掉了吗?” 派蒙惊讶地看着娜维娅:“这是你的枫达吗?抱歉娜维娅,我刚刚没注意。” 娜维娅摆摆手,“没事,小事一桩啦,反正我也吃得差不多了。” 看着二人互相包容的交谈,夕岚却觉得不太对劲。 “这可不是小事一桩,娜维娅。” 刹那间,她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看向派蒙:“派蒙,你刚刚喝的枫达是什么味道的?” “啊?”派蒙愣了一下,见夕岚一脸认真地追问,想了想。 “我记得是咸咸的,不是很好喝的说,但我当时太渴了,就不小心一口气全喝光了。” 空也举杯示意道:“我这杯也是。” 夕岚挑眉,拿过空那杯枫达喝了一口,确实是一股咸咸的味道。 “但我记得,枫达应该是甜的呀……” 娜维娅立刻反应过来:“这里面掺了胎海水!原来如此,他们担心我们真的找出他们的破绽来,所以开始狗急跳墙了!” “啊?那我们赶紧去找那维莱特吧?让警备队的人来抓住这些人!” 派蒙警惕地环顾着四周,现在的她总觉得身边每个人都满脸写着不怀好意四个大字。 夕岚摇头:“没用的,他们肯定已经离开饭店了,走吧,我们先去一趟伊黎耶岛。” 娜维娅一脸疑惑:“这么晚了,去那里干嘛?” 夕岚神秘一笑,“我想起来一件事,或许可以给我的调查带来不小的突破。” 娜维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向空和派蒙—— 却只得了两人一个无奈的表情。 派蒙表示:“她一向都这样啦,不用理她。我们快走吧,要不然就赶不上巡轨船啦!” 几人连忙收拾起身,刚走出饭店门口就在不远处遇到了一个熟悉的紫色身影。 娜维娅:“克洛琳德……?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容沉静气质冷冽的雷系大姐姐此时却有些局促的样子,看了看娜维娅,又看向一旁的夕岚。 “那维莱特先生察觉到夕岚小姐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委托我来保护她一段时间……还有你。” “我才不……” 见克洛琳德这副德行,娜维娅气不过,刚想说‘我才不需要你保护’,就想起刚刚如果不是派蒙碰巧喝掉了她的枫达,她现在恐怕就已经变成一滩水了的事,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算了,我娜维娅能屈能伸……’ 但叫她主动开口,大小姐又觉得实在开不了。毕竟…… 一旁的派蒙看着这对奇怪的淑女组合,不解道:“那我们现在要去伊黎耶岛看看,你也要一起去吗?” 克洛琳德收回停留在娜维娅身上的视线,点点头:“当然,我的职责就是保护夕岚小姐,以及各位的安全。” 娜维娅听到这话,下意识朝天哼了一声。 “呃……”派蒙一脸无语。 夕岚看得好笑,主动打破了这个僵局,“那还等什么?各位,时间不等人,巡轨船也不会哦。走啦~” 很快,赶上最后一班巡轨船的几人一路来到了露景泉附近。 “我们到这儿来干嘛呀?”派蒙不解地问道。 夕岚闭上眼,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分钟?又或许是五分钟。那个声音宛如越发接近的汽车鸣笛一般,一下子撞进了她的耳膜之中。 来了! 夕岚看向空,只见他的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空,你也听到了吧,那个一直在呼唤的声音。” 旅行者点点头。 “它似乎一直在呼唤一个名字,叫……瓦谢?” 说着,空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个声音,似乎越来越大了。” 夕岚解释道:“你还记得吗? 昨天第一次来到露景泉时,琳妮特告诉我们,我们之所以能够在露景泉内听到声音,是因为对水元素的感知力过于敏锐了。 而且她还告诉我们,露景泉是枫丹一切水源的交汇之处,而那些女孩们,也都被溶解成了水……” 空顿时瞪大了双眼:“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夕岚点点头:“我认为,那个一直在呼唤着瓦谢的声音,极有可能就是被溶解的那些少女。” 结果话还没说完,夕岚便看见空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夕岚急忙上前接住了他。 一旁的几人看着突然昏迷的空,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这是怎么了?”派蒙看着又一次晕过去的旅行者,吓得手忙脚乱的。 夕岚安抚她道:“别担心,应该是那杯原始胎海之水加强了空的元素感知能力,所以他不小心进入到那些被溶解的少女的意识里了,就像是之前在须弥时那样。” 听到夕岚这么解释,派蒙不禁松了口气, “不过,虽然我们喝了原始胎海之水不会溶解,但身体什么的……真的没问题吗?” 夕岚好笑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崩,“放心吧,我也喝了的,你看我现在不也没事吗?既然叫原始胎海之水,那至少应该是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的。” “哎哟!”派蒙痛呼一声,捂着脑门,“什么啊,但是枫丹人一接触到这种海水不就溶解掉了吗?” 说到这个,夕岚的表情变了一下,神色突然有些凝重道:“我想,大概是与枫丹的那个预言中,所谓的「原罪」有关吧……” 仿若无因飘落的轻雨2 (感谢初音未来、爱吃香酥鲤鱼、云烟吹过、沾泥絮的礼物加更) 就在空晕倒过去后,没等娜维娅几人反应过来,露景泉附近便窜出了一堆发条机关,对着众人虎视眈眈。 夕岚冷笑道:“看来确实是狗急跳墙了呀。” 娜维娅见状立刻拿出了大剑,克洛琳德也不知何时举起了剑刃,雪白的剑锋之上闪烁着跃动的雷光。 “要上吗?” 克洛琳德看向似乎早有预料的夕岚。 “当然,请一个不留的清除掉吧。” 夕岚笑着点点头,“几位不用担心会受伤,我会负责治疗的。” 克洛琳德颔首:“了解。” 娜维娅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那么,要上了!” 话音未落,娜维娅一个箭步高高跃起,随着大剑的落下,宛如一颗黄色的流星砸在了发条机关中间。 克洛琳德也紧随其后,跳动的雷光附着在剑刃之上,随着她的出招,仿若死神的镰刃一般,无情的收割着这些发条机关的「生命」。 很快,在两位神之眼高手的肃清下,发条机关被直接「清理一新」了,不远处收到消息的警备队员这才姗姗来迟。 负责在附近巡逻的美露莘警官维莱妲也闻讯赶来,一蹦一跳地走到夕岚面前,查看几人的情况。 “夕岚小姐,你没事吧?” 夕岚摇摇头,给了可爱的美露莘一个甜甜的笑容:“放心吧维莱妲小姐,我没事的。” 与此同时,慢慢从意识中清醒过来的空看着满地的机关残骸,也不由得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夕岚比了个ok的手势,“小事一桩~有娜维娅和克洛琳德小姐在,早就解决啦。” 空看着和他昏迷前别无二致的几人,松了口气。 “那就好。” 看他还是很疲惫的样子,夕岚宽慰道:“先休息一下吧,你昏过去的事待会儿再说。” 空揉了揉抽痛的额头,说了声好。 在警备队员的协调下,几人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内休整了一会儿,现场残留的发条机关遗骸也被作为证据保存了下来。 虽然一直沉默寡言,但克洛琳德还是抽空提醒了夕岚一声。 “以我们在露景泉闹出的动静,事情很快就会传到那维莱特大人的耳朵里。” 夕岚点点头,表示了解。 很快,刚刚来确认情况的维莱妲警官便向几人带来了口信。 维莱妲:“那维莱特大人听说了几位遇袭的事,所以想见见各位,了解一下案件的情况。然后几位想去的话,我们可以安排巡轨船护送各位。” “这样啊……” 娜维娅转头看向夕岚,“你怎么看,搭档?” 夕岚一脸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去了,更何况,我们现在又得到了新的线索,正好可以去问问那维莱特先生呢,不是吗?” 娜维娅不解,“新的线索?呃,是说露景泉里的那个声音吗?” “bingo!就是那个。” 夕岚打了个响指,“刚刚空晕过去时和那个意识产生了交流,从她那里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或许可以作为一个新的突破口哦~” “诶?!”娜维娅一脸惊喜:“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搭档!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出发吧!” 见几人下定了决心,维莱妲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这位小姐如此激动,但还是顺从地带着几人乘坐巡轨船来到了沫芒宫。 在向负责通报的美露莘塞德娜告知姓名后,几人顺利进入了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夕岚打量着办公桌上准备的几杯水,估计是等候多时了,便主动打了个招呼。 “哈哈哈,好久不见~那维莱特先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那维莱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点点头。 “是的,我们今天下午才见过一次面,没想到晚上夕岚小姐就遇到了来自犯罪组织的袭击。还好您没有受伤,真是非常抱歉。” 见那维莱特一脸内疚的表情,夕岚摆摆手:“没什么,这又不是你的错啦,明明是那些犯人的错。” 见夕岚就这么和那维莱特寒暄起来了,娜维娅不禁“咳咳!”了两声。 夕岚顿时如梦初醒:“哦对了,我们应邀前来是有事想问问那维莱特先生的,听说您来到枫丹担任最高审判官已经有五百年了?那想必您这里的案件卷宗也数量繁多咯……” 听到夕岚话里有话的隐喻,那维莱特了然道:“是的,夕岚小姐是要找什么线索吗?” 娜维娅直截了当地表示:“我们想要查一个名字,叫「瓦谢」。他很有可能是少女失踪案的目击者,我想会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那维莱特点点头:“原来如此,好的,请你们稍等,我来查阅档案。” 说着,便转身走向了直通天花板的书架。 克洛琳德见状立刻表示:“那我去外面等候片刻。” “哦哦,好哦。”派蒙点点头,看着克洛琳德关上房门。 夕岚看看娜维娅,又看看那维莱特,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和叹息。 “那维莱特先生,这些卷宗我能看吗?我想帮忙一起找一下。” 夕岚向那维莱特询问道。 那维莱特点点头,“当然可以,请注意放归原位就好了” 夕岚比了个ok:“没问题!” 片刻之后,夕岚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睛,还是没从任何一个字里行间找到「瓦谢」这个名字。 同样,承揽了大部分查阅工作的那维莱特也同样如此。 娜维娅的满心期待,顿时化作泡影。 夕岚见状正准备安慰(剧透)一下娜维娅,却听见那维莱特破天荒沉吟片刻,憋出了一句: “……娜维娅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的父亲卡雷斯先生是非常优秀的人物,他的死实在令人遗憾。” “——!!!”那维莱特!? 夕岚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可不觉得那维莱特说自己懂就是真的懂了,毕竟要是真的懂,这人、不对,这龙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了喂! 他们可是以少女失踪案的借口来的啊那维莱特! 你这个时候提卡雷斯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下气氛的夕岚欲哭无泪。 “那个…这里有杯水,要不那维莱特先生润润喉咙吧……”别说话了,求求了。 “多谢你的美意,夕岚小姐,但我现在还不算口渴。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尽可拿去,这都是为你们准备的。” 夕岚:“……哈哈,确实,我确实是有点口渴了哈哈…… 娜维娅你要不要也来一杯?这水……还挺有水味的……” 在那维莱特惊讶中又带了点疑惑的目光下,夕岚一脸悲愤地咕嘟咕嘟完了一整杯水之后,再一次试图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娜维娅缓缓吐出一口气:“……这算什么?那维莱特先生,对我的同情?亦或是安慰?还说是你口中所说的「遗憾」?” 在几人惊诧的目光之下,娜维娅眼含热泪,直直地看向愣住的那维莱特—— “不,都不是,我听得出来,你的话语里根本没有带着任何感情,你不过是觉得此时此刻应该这么说而已。不论是刚刚对于夕岚的遇袭事件致歉,还是当初我的父亲登上决斗场,我不顾守卫的阻拦,来到这里找你…… 你分明告诉我你也觉得案件仍有蹊跷!却依旧默许了决斗!在你的眼里,生命的价值根本比不上你手中那些无情的规则和律法吧?” 那维莱特:“……” 娜维娅:“如果你真的觉得我父亲的死很遗憾,那时你为什么不拦下他?为什么……不给我阻止他的权力,为什么就那样让他背负着骂名死去! 明明那个时候,只要再努力一下,就有可能扭转一切……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和他讲清楚……他还欠我好多问题的答案……” 娜维娅睁大眼眸,任由泪水滚滚滴落,晕开一片泪痕。 “如果你真的没有感情,就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来告诉你真正的「遗憾」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那维莱特:“……对不起,娜维娅小姐。” 面对那双泪盈于眶的纯澈眼眸,那维莱特竟觉得有些难以直视。 或许是因为其中蕴含的情感,就像是灼烧的火山几乎要喷薄欲出一般。 娜维娅扯了扯嘴角,“你和他果然很像……我那个老爹也总是这样,一副心里永远压抑着许多东西的样子,死活都不肯和别人讲。 明明已经感受到了很多事情,又从来不去表达。算了……反正世人皆知最高审判官的冷漠。” 娜维娅别过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克洛琳德,难得露出了冷漠的表情。 “抱歉,对你发了些无端的脾气,最高审判官大人。我们走吧,搭档。” 夕岚点点头,放下手中一直摇晃的高脚杯。 看着颇有些失魂落魄之意的那维莱特,即便是知晓剧情发展的她,在这时也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孤高之王,难懂人心呀……” 而听到夕岚感慨的那维莱特顿时愣在了原地。 仿若无因飘落的轻雨3 (感谢沾泥絮、云烟吹过的礼物加更) 离开沫芒宫的几人刚一走到外面,夜色昏沉之下,细细的雨丝随着冷风吹拂扑面而来。 娜维娅看着这一幕,不由得伸出了手。 “下雨了……?” 夕岚装作啥都没发生一样,点点头无比自然地附和道:“是啊,这个季节的枫丹好像很容易下雨呢。我记得我们刚来枫丹时就下了一场雨,但是现在应该不在雨季里吧?” 说着,夕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啊湫——!” 空见状立马让她拿件衣服出来披上,免得不小心着凉了。 夕岚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哪有那么夸张啦~一个喷嚏就——啊湫!” 空呵呵一笑,“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是有人在骂我,你信吗?” 夕岚讪笑,“那什么…俗话说得好,一想二骂三惦记,绝对是有人在骂我!” 派蒙一脸无语:“这是哪来的俗语啊?你就是快着凉啦!赶紧把衣服披上吧,笨蛋夕岚。” 谁知夕岚却一脸得意道:“当然是我家那边的啦~好啦好啦,别这样看我啦,我穿还不行吗?” 说着,夕岚从系统附赠的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一件薄外套。 一旁的娜维娅看着几人嬉笑怒骂的模样,也被感染了,脸上沉重的表情终于宽松了下来。 派蒙见状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你终于笑了娜维娅,没事吧?” 娜维娅笑着摇摇头:“没事了,抱歉抱歉,让你看到了我这样的一面,没被吓到吧?” 夕岚摇头:“当然没有!只是担心你而已。” 听到这话,娜维娅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只是,有些想起老爹了。 每次看到这样的天气,我都会想到他出事的那一天,也是下着这样连绵不绝的雨。” 派蒙露出了难过的表情:“娜维娅……” 看到派蒙也跟着难过,娜维娅反而开始安慰她:“别难过派蒙,而且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有很多线索了吗?不论是「原始胎海之水」,还是「瓦谢」这个名字,就连我的父亲,也很快将迎来平反的时候了。” 说着,她便看向一旁的夕岚,眼中满是热切的期盼。 “正如夕岚所说的,我们越沉得住气时,反而就是敌人越容易露出破绽的时候! 那场雨,虽然冲刷掉了第三人存在的痕迹,但在如今「原始胎海之水」这样的秘密公之于众后,现在所存在的那些疑点,就都能再一次成为为我老爹平反的证据了!” 娜维娅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是希望啊,派蒙! 哈——我真想立马一觉睡到明天,然后就能听到迈勒斯和西尔弗从白淞镇那边传来的好消息了!” 夕岚不禁失笑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找个地方休息吧,再不睡,恐怕到时候太阳都得夸我们的起得真早了。” “没错没错!”派蒙点点头,“就像是夕岚以前说的那句、那句…什么来着?” 夕岚扑哧一笑,“难道是,月亮不睡你不睡,你是秃头小宝贝?” “没错没错!……哎呀!不是这个!派蒙才不秃!” 第二天一早,夕岚打着哈欠走出刺玫会的灰河据点,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克洛琳德?你还在啊。” “嗯。”克洛琳德点点头,看了一眼她的身后,“她…不在?” 见她这副踌躇的表情,夕岚失笑:“当然在了,不过我是起得最晚的一个,先去附近找找吧。” 话音未落,二人便听见头上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派蒙:“喂——这里!” 夕岚下意识抬头,发现空和派蒙正站在高处的一个房间外对她们招手。 夕岚:“知道啦!” 随后,二人来到阳台,便看见迈勒斯和西尔弗正从房间内走出。 “哦,夕岚小姐,还有……克洛琳德女士。”迈勒斯露出一个礼貌微笑,“好久不见。” 克洛琳德点点头:“嗯……你们好。” 对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不友好、至少是不欢迎态度,克洛琳德自然也不会错看,只是,当初卡雷斯决斗那件事着实是她理亏,所以如今…… 好在迈勒斯和西尔弗都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只是略略有些不适,很快便掩盖了过去。 夕岚见状立马扯开话题。 “说起来,关于卡雷斯先生的案子,线索你们都收集齐了吗?” 迈勒斯微微躬身:“是的,我已经尽数告知给大小姐了,以及老板生前所留下的线索。” 夕岚挑眉:“哦?都有些什么?” 派蒙也焦急道:“是啊是啊!都有什么?” 正当迈勒斯欲要开口时,紧闭的房门咔嚓一声打开,娜维娅从中走出,通红的眼眶昭然若揭。 “迈勒斯,还是由我来说吧。” 夕岚点点头:“也好。” 说着,几人打开房门又走了进去。 迈勒斯和西尔弗则守在门口,以防有人擅自靠近。 克洛琳德也想着一起留在外面,但迈勒斯却让她也进去旁听。 “或许,我们与克洛琳德小姐之间的结,也到了改解的时候了。” 迈勒斯这样说着,朝着娜维娅微微点头。 即便眼眶还是通红着的娜维娅也附和道:“迈勒斯说的没错,克洛琳德,你也可以来听一下,我老爹生前的想法。” 克洛琳德低头思忖了一会儿,“那好吧。” 等到克洛琳德正式落座后,娜维娅才慢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许多年前有一种名叫「乐斯」的东西在白淞镇流行了起来,它看上去像是某种饮料,却能让喝下去的人情绪兴奋、产生愉悦的幻觉,长期饮用这种水则会产生许多不好的副作用,比如精神无法集中,情绪不稳定之类的。 而且最严重的是,这种东西具有极强的成瘾性,一旦停药就会很疲惫、以及出现莫名的焦虑和恐慌,可以说是后患无穷。 管理白淞镇的老爹肯定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他就宣布全面禁止乐斯,但老爹强硬的态度引起了贩卖者的仇视,但无论对方使出了什么样的手段,他都从来没有退缩过。” “嗯。”克洛琳德点点头认同了这点,“卡雷斯先生是个非常坚定的人。” 娜维娅神色复杂地看了克洛琳德一眼,继续说道:“当然,不只是禁止乐斯,老爹还想把制造乐斯的这条产业链的龙头给连根拔起,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 但那些家伙太过狡猾,而且贩卖者也只负责销售乐斯,对于幕后的事一无所知。于是老爹选择放长线钓大鱼,暗中联络那些贩卖者,最终说动了一个人,成为他的内应。” 夕岚点点头,这倒是和她印象里的前因后果相差不大。 “那人叫做雅克,因为见到了许多因为乐斯家破人亡的人所以心怀愧疚。 那天晚宴上,老爹特地将地点选在了野外的庄园,就是为了与雅克会面交换情报;结果就听到庭院里传来两声枪响,我们连忙出门,却只见到拿着枪的老爹和中枪身亡的雅克……” 克洛琳德也道:“就是因为这件事,卡雷斯先生被执律庭指控杀害了雅克,随后在审判之前,卡雷斯先生选择了决斗……最终死在了决斗场上。” 夕岚却摇摇头:“这其中必然有我们看不到的博弈在其中。按你所说,现场发生了两声枪响,那警备队是否有在雅克尸身上发现两处枪伤?如果没有的话,另一颗子弹又去哪了? 还有,你之前提到过的,现场遗落的第三套衣服,既然沃恩警官向我们证实了枫丹人确实可以溶解成水,那为什么那套衣服不能成为第三个人存在的证明呢?” 娜维娅狠狠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雅克生前性格和善,一直对自己的行为怀有歉意和愧疚,不太可能突然背叛。 而我老爹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名誉受损就直接走上决斗场战死的性格……所以,刚刚迈勒斯告诉我,老爹之所以会就此死在决斗场上,其实是因为—— 我被选为了「少女连环失踪案」的下一个目标。” “什么——?!”派蒙惊讶得直接在空中表演了一个倒悬三角。 “——!!!”克洛琳德也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 夕岚一脸恍然道:“果然,少女失踪案与乐斯之间的联系,有些过于紧密了。想必乐斯的流行与少女失踪案之间的时间差小到几乎不存在吧。” 娜维娅点点头:“是的,老爹在宴会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了,但让他们双方矛盾爆发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迈勒斯刚刚告诉我,老爹在死前患了一种罕见的病症,医生说他的剩余寿命不会超过五年。但五年时间根本不足以解决这场持久的争端。 所以,他选择放手一搏,声称自己已经掌握了对方的关键证据,并告知了刺玫会中的某些人,但只要我安然无恙,他就不会把这些证据公之于众。” 克洛琳德:“也就是说……卡雷斯先生,确实是故意死在决斗场上的。” 派蒙不解:“确实?你难道知道卡雷斯他……” 英姿飒爽的大姐姐点点头,眉宇间带着连绵不绝的惆怅,叹息道: “是的,在决斗场上时,我能感觉得出来,卡雷斯先生是带着赴死的心挥剑的。只是,在对手没有喊停时,身为决斗代理人的我,也不能就此停下。” “怎么会这样……”派蒙难过道。 仿若无因飘落的轻雨4 (感谢12.1号,有玖长歌、星辰海尽、云烟吹过的礼物加更~) ps:这一幕主线写完就可以写那维莱特的传说任务啦哈哈哈哈哈哈开心 —— 空也一脸凝重道:“也就是说,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们就会鱼死网破。” 娜维娅点点头:“是的,不过事实证明,这种威胁是有用的,即便那几年老爹已经去世了,他们也没有对我动手。 只是……按照他的设计,如果我愿意的话,即便我没出息地活一辈子,恐怕他也不会在意的吧。就那样……选择默默地背负着骂名死去……” “大概是因为,他最珍视的东西,已经摆在他眼前了吧。” 夕岚拍拍少女的肩膀,笑着说道:“你看,就连我这个刚来枫丹的外地人都知道,三条贯通枫丹的巡轨船航线,其中有两条都是以他最珍视的人所命名的。” “是啊是啊!”派蒙也跟着说道:“你的父亲留给你的,肯定不只是遗憾,还有你的未来呀!” “……嗯,你说得对,派蒙。” 娜维娅拭去眼角感动的泪花,坚定地说道:“所以,不仅仅是为了我的未来,也为了那些受害者、那些失踪的少女和她们的家人,我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克洛琳德点点头,满怀感慰道:“如果卡雷斯先生能听到你说的话,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娜维娅。” 娜维娅傲娇地哼了一声:“那个老爹,绕了这么多弯子,就是为了今天吧……不,他恐怕根本没指望能见到我理解他的那一天,所以才布置了这么多…… 算了,不说他了,我们来聊回那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吧,刚刚迈勒斯已经告诉我了,那个有关于「乐斯」的关键线索——” 夕岚点点头,派蒙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是什么?” 娜维娅看向正在侧耳倾听的克洛琳德,见她点点头,这才放心说出口:“是关于「乐斯」原料制造的位置,相当于对方的总部所在。” “哦——!!”派蒙两眼放光,“那还等什么?我们直接冲进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恐怕不太行,”克洛琳德叹了口气,“在之前的审判里我也有听说过,那个被收买的警官当场溶解了。如果对方握有这样的手段,至少执律庭和警备队那边就的合作就不太可能行得通。 而且,这个组织现在至少已经有二十年的历史了,其中盘根错节的势力触角不知有多深,如果贸然闯入,很可能会发生和之前一样的袭击事件,直接把我们掐灭在萌芽中。” 派蒙:“说、说的也是啊……” 小家伙无奈地挠挠头,“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娜维娅一时间也犯了难:“目前来看确实比较难办,不过好在我们的努力也不是白费,至少最高审判官大人和水神已经开始重视这件事了嘛。而且我们还把少女失踪案和八竿子打不着的「乐斯」拉上了关系,也是一大进步!” 说着,大小姐像是想起了什么,拿出一封信递给夕岚。 “夕岚小姐,能否拜托你帮我看看,这三封信里是迈勒斯这几年筛选出的可能参与了我父亲那次事件的人,准确来说,是有关于「乐斯」那方的嫌疑人。” “当然,没问题。” 夕岚点点头,接过信件打开了第一封信,派蒙也好奇地凑了上来: “我看看、我看看……刺玫会的参谋,弗洛朗,卡布里埃商会的会长,玛塞勒,还有刺玫会与枫丹警备队的官方联络窗口的负责人,蒂埃里? 呜哇,都是一些能够同时能够接触到两方情报的核心人物呢,这种渗透程度也太可怕了,难怪你爸爸要花这么长时间……” 娜维娅点点头,面色沉重,“是啊,我也不愿意怀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但是……我不能放任真正的凶手继续为非作歹!” 克洛琳德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我支持你,如果需要我的帮助,尽管开口。” 娜维娅深深地看了一眼克洛琳德,终于露出了释怀的微笑:“谢谢你克洛琳德,我会的。” 这边,旅行三人组经过一通分析后,得出了结论:“以目前的情况来说……” 娜维娅立刻满怀期待地看向几人:“怎么说?” 派蒙无奈地摇摇头:“夕岚有想法,但还是觉得去见见本人比较好。” “这样啊……”娜维娅思忖着点点头,“说的也是…那这样吧,我们拿替我父亲翻案这件事,去挨个试探他们一遍,怎么样?” 夕岚:“我当然没问题,但这几个人目前在哪,你们有谁知道吗?” “这个嘛……”娜维娅思索道:“我记得卡布里埃商会的玛塞勒伯伯基本上定居在枫丹廷,应该是距离最近的;然后就是负责联络的蒂埃里,他最近应该快到回枫丹廷的日子了;最后就是基本上都在白淞镇旳刺玫会帮忙处理事务的弗洛朗。” 派蒙捏着下巴:“嗯……那我们先去找谁呢?蒂埃里?还是玛塞勒?” 夕岚神秘一笑:“枫丹廷可不是梅洛彼得堡,不负责生产发条机关,所以……当然是更有钱的那个了!” “啊?”派蒙一脸懵逼。 克洛琳德思索道:“有道理。” 娜维娅也点点头,但她又想到另一种可能性:“不过那些袭击我们的发条机关有没有可能是……警卫机关呢?” 夕岚想了想,摇摇头:“虽然不无可能,但我选中玛塞勒的其中一个原因是,他定居在枫丹廷,而且,他是三个人中年龄最大的,同时手里还握有一个商会。 相比起来,蒂埃里作为官方的公职人员,他在往返于白淞镇和枫丹廷之间,在没有即时通讯手段的情况下,消息流通也没有那么迅速。” 但是看着娜维娅伤心的样子,夕岚理智的话在嘴边顿了一下,紧接着道:“不过,推理也不能想当然,总之,我们先去卡布里埃商会看看再说吧。” 娜维娅点点头:“嗯,我们走吧。” 几人很快来到商会办事处,在迎宾小姐的指引下,夕岚很快见到了匆忙赶来的玛塞勒。 已经上了年纪的玛塞勒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仿佛很是和蔼的表情,看着娜维娅:“抱歉让你们久等啦,上年纪了,腿脚有点不利索。” 娜维娅笑着打了招呼,很快话题便聊到了「不义的卡雷斯」上。 “你也注意到了吧,玛塞勒伯伯,人会溶解这件事……” 说到这里时,夕岚知道——重头戏来了。 少女装作不经意似的,避开玛塞勒的眼睛,扫过他的面部肌肉群。 牙关紧闭,眉毛夸张地向下撇了一瞬,这些都证明玛塞勒并不为他口中尊敬的卡雷斯先生感到抱歉,反而是感到厌烦,憎恶。 但在那之前,她先注意到的是,这人向外的脚尖和紧绷的腿部肌肉,说明他其实害怕有人借由此事想起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所以在面对直接指出问题并表示会追查到底的娜维娅时,下意识想要逃离。 而后在听到娜维娅说自己差点饮下原始胎海之水和无编号的警卫机关袭击时,玛塞勒却说: “事情麻烦起来了,看来卡雷斯先生渴求的和平,也要不复存在了。 但是放心吧娜维娅,至少白淞镇还是安全的,你可以先躲回去,如果有人敢冒犯到那里,卡布里埃商会就算用尽所有的资金,也要和他们对抗到底。” 娜维娅礼貌表达了谢意,不过,“我这次不打算继续躲下去了,我想趁势追击。关于那起案子的经过,你有什么新想法吗?” 玛塞勒做思索状,但很快表示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只记得发生了枪声。 娜维娅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表示理解,随后告辞。 紧接着,一行人又来到沫芒宫前的大路上遇到了蒂埃里。 娜维娅惯例地上前打了声招呼,蒂埃里显然很是惊喜,还主动提到了歌剧院前不久发生的案子。 娜维娅也很是高兴,毕竟正是因为那起乌龙案,她才能够有如今的机会再次询问蒂埃里有关于老爹的事。 话说到一半时,娜维娅便顺势提到了他们遭遇到无编号警卫机关的事,玩笑似的说: “如果是你要对付我的话,只要把这些警卫机关的编号抹掉,不就行了吗?” 蒂埃里当然也明白娜维娅的意思,急忙为自己辩解道:“那就把我想得太神通广大了,调度和控制可是两码事。打个比方的话,就像你向厨子点菜,厨子会给你把菜做出来,但你不能让厨子帮你捶背,挑水,那样的话厨子只会觉得你莫名其妙,不会理你的,警卫机关也是一样。 而且像你说的抹除编号这种事,操作起来也很麻烦,还特别容易被人发现,所以那些警卫机关肯定是私人持有的,这些玩意可值钱了,总会有非富即贵的家伙给自己备上一些。啊……做「乐斯」生意的话,倒是肯定不缺钱啦。” 派蒙则是小声向几人吐槽道:“我觉得这个人说得很有道理诶,毕竟当时那么多的发条机关都被毁了,如果是警卫机关的话,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吧?” 夕岚也赞同派蒙的观点,不过,“没想到派蒙你今天这么聪明?不错不错,有进步嘛。” 派蒙一脸骄傲的小表情,自信满满地说道:“那当然了!你和旅行者都在进步,我也不能落后呀!诶不对,什么叫今天这么聪明,我从今以后都会像今天一样聪明的好不好?哼~” 仿若无因飘落的轻雨5 (感谢12.2号,兰堂我的男老婆、初音未来、沾泥絮、云烟吹过、云悠悠、菀菀爱睡觉、地雁、池塘荷子的礼物加更,笔芯~) 这边,结束了蒂埃里的会话,一行人又紧赶慢赶地来到了白淞镇。 比起之前两个人,弗洛朗的行踪就固定多了,在地头蛇娜维娅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找到了正在工作的弗洛朗。 见到娜维娅,弗洛朗显得有些惊讶,还以为是有什么事需要找他处理。 娜维娅向他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并恳求他再回想一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弗洛朗很是配合,地将过程讲了一遍,比起玛塞勒敷衍的回忆,反倒是弗洛朗这样的果断显得更加真诚。 娜维娅看着他确认道:“你也记得是两声枪响,对吧?” 弗洛朗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的,警备队的人说第一枪打空了,第二枪杀了人……但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卡雷斯先生的枪一开始就没在他身上,跑出去前我还特意确认了一下。 可是警备队的人说,这不能证明卡雷斯先生没有携带其他的枪械。你们刚刚提到现场的衣服,是认为现场可能存在被溶解的「第三人」吗?” 娜维娅点点头:“至少站在我的角度看,老爹他不会杀人,所以没有必要带第二把枪。这把枪,应该是雅克,或者是第三个人的。” 弗洛朗一脸赞同道:“有道理,这么说,这把枪最后会出现在卡雷斯先生手上,难道是他抢过来的?但是,如果事情另有玄机的话,为什么卡雷斯先生不告诉我们呢?” 娜维娅抿唇道:“关于这个,迈勒斯告诉了我一些事,我已经能理解他的想法了。待到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也会告诉你的。” 弗洛朗叹气,“我明白了,那卡雷斯先生的名誉就拜托你了,老板。” 娜维娅点点头,“放心吧,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的,刺玫会的大家,不只是你,都在等一个交代呢。” 弗洛朗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关于雅克的想法……老板你或许可以去问问他的妻子,卡雷斯先生当时和雅克的事,我想他的妻子应该也是知情的。” “这样吗?好的,我会去的。”娜维娅微微颔首,带着几人离开了刺玫会的总部。 去往雅克家的路上,一行人中沉重的气氛才微微缓和了些许。 派蒙夸张地哈出一口气,“呼——没想到娜维娅居然也有这么威严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还真有点不太适应呢。” 娜维娅笑笑:“派蒙不用害怕我啦,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们的朋友不是吗?之前对玛塞勒伯伯和蒂埃里我是晚辈又是合作者,所以我才不会拿出老板的气势,只能晓之以情或者旁敲侧击。 但弗洛朗现在是我的下属,我所做的事又是替我的父亲,他们的前代首领平反,当然要拿出必胜的姿态了。同时,我这样的态度也是在告诉那些可能藏在暗处的家伙们一个信息——我这次可是有备而来! 这样,他们多半就会投鼠忌器,觉得我是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情报,比如说我父亲留下的那个关键线索,或者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反正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就是了。” 派蒙一脸崇拜道:“哇——你居然想了这么多!不过……我们确实掌握了那个线索,也不算是虚张声势吧?” 娜维娅点点头:“但他们不知道啊,所以这个就看「他们」怎么想了,我们想这些都没有意义,反正他们现在拿我们也没办法,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咯。” “哈哈,这样一来,畏首畏尾的不就是他们了吗?”派蒙窃喜道。 夕岚也感叹:“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不过说到底,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怪不得别人。” 几人感慨着,便来到了雅克的家中。 那是一间与白淞镇的众多民众相差无几的房屋,既不突出也不落魄,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大隐隐于市。 看到娜维娅的出现,名为科拉莉的母亲显得有些局促。 “请问……有什么事吗?” 听到声响的女孩从母亲身后探出头来。 娜维娅:“……” 这时,就连派蒙都能感觉得到,娜维娅身上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娜维娅:“抱歉,直到现在才来探望,那件事之后,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 科拉利摇摇头:“这个的话就不必道歉了,雅克死后刺玫会也送来了非常多的慰问品和摩拉……我能感受到来自你们的愧疚与歉意。” 虽然眉宇间仍有忧伤,但夕岚看得出来,科拉莉夫人是真心觉得娜维娅不必为此抱有愧疚。 想来,那位雅克先生和这位科拉莉夫人是真心觉得应当都是品性尚可、三观一致的人。 娜维娅眉眼低垂,看到科拉莉夫人身后的阿黛尔,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但这些东西,实际上比起雅克先生的离世,根本无足轻重吧。我能明白,在一场匪夷所思的事件后失去父亲的感觉。” 正因为如此,所以娜维娅才一直不敢过来面对她们母子,更何况,阿黛尔的年纪比她当时还要小上几岁。 阿黛尔别过头:“……你不明白。” 面对阿黛尔的否认,娜维娅没说什么辩解的话,她只是看着母女二人,郑重地承诺道:“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是因为我觉得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慰问品。 但现在,我已经掌握了新的线索与情报,所以,唯有事件的真相,才能让你们,还有我,彻底释怀。” 看着无比坚定的娜维娅领袖气质全开的模样,小小的阿黛尔被震撼了,或许,眼前这位姐姐,真的可以「找回」她的爸爸? 科拉莉夫人则露出了略带歉疚的表情道:“抱歉,你言重了,你不需要有这么大的负罪感。其实,对于我丈夫的遭遇,或多或少,我和她,都是有答案的……” 娜维娅见她松了口,趁胜追击道:“那可以告诉我吗?我实在不相信,我父亲会对雅克先生开枪。” 科拉莉点点头:“他…赚来的钱不干净,这件事我知道,他说过无数次如果能回头,他绝对不会选择这条路……他特别后悔,认为自己对「家庭」这两个字理解得太简单了,以为只要有摩拉就能有一切…… 所以,当时卡雷斯先生找到他的时候,他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下来了。但是,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不管再怎么谨慎,他还是被上面的人注意到了……” “身份暴露了吗?” 阿黛尔摇摇头:“爸爸没有说,爸爸只说了,让我千万不可以恩将仇报。” 仿佛是看到了当时的场景,科拉莉的脸上满是惆怅。 “他那天出门前告诉我,他别无选择,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对我们的告别。” 夕岚也不禁叹了口气,“看来是有人命令他去杀死卡雷斯。” 科拉莉也不知道,“但我的心里……可能已经是这个答案了吧。所以,愧疚的应该是我才对,卡雷斯先生一直都在照顾我们,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即便真的是他开枪杀了我的丈夫,应该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我实在没办法憎恨他……” 小阿黛尔却满脸不解:“可是,为什么爸爸做了好事,还是坏人呢? 爸爸明明想当好人,为什么最后还是必须做坏事呢?” 看着孩子纯稚的脸庞,娜维娅蹲下身,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听我说,阿黛尔,事情不一定是这样的,你觉得你的爸爸是好人,对吗?” 阿黛尔点点头:“嗯,他是好人,他最好了……” 看着孩子坚定的眼神,娜维娅笑了,“既然如此,那就坚信下去吧,好人做了坏事,他的背后一定有深意。无论他为你留下的是「伞」还是「剑」,他都是为了让你好好活下去。” 不过,面对娜维娅深刻的话语,此时尚且年幼的女孩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正当几人准备向科拉莉夫人提出告辞时,一位路过的白淞镇居民看到了娜维娅,突然惊讶道:“娜维娅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啊?蒂埃里先生正在到处找您呢!” 娜维娅一脸疑惑:“蒂埃里?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警服的男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娜维娅小姐!……呼,可算找到你了,我有个消息必须告诉你……呼……” 娜维娅急忙上前安抚道:“别着急,缓口气再说。” 蒂埃里点点头,喘过气后三言两语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总而言之,如果你们不赶紧去伊黎耶岛的话,那个叫「公子」的执行官,恐怕就要被指控为少女失踪案的凶手了!” “公子?!怎么会是他啊?”派蒙一脸懵逼地看着夕岚。 夕岚无奈地摇摇头:“从目前来看,对方确实狗急跳墙开始乱咬人了,而且,除去「公子」的年龄问题以外,他也确实很符合被栽赃的条件,毕竟是臭名昭着的愚人众,还是大名鼎鼎的执行官之一。” 娜维娅点点头,“确实很有道理,拿来做替罪羊转移视线可是一个绝佳的人选,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搭档。” 夕岚莞尔一笑:“当然是兵分两路了。” 夕岚看向身旁的旅伴,“空,可以拜托你和派蒙去那个地点看看吗?” 空也笑着点点头:“当然。” 娜维娅不禁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看来,优势确实在我们这边。” 唯有懵逼的派蒙和警官看看三人,最后一起看向了作为背景板的克洛琳德。 克洛琳德表示:……? 仿若无因飘落的轻雨6 (感谢12.3号,杳梦后面打不出来、雅井明钰、阿艺丫、地雁、云烟吹过、催更+、是金皖啊、沾泥絮、@拥抱的礼物加更~笔芯) 在蒂埃里的推荐下,三位女士乘坐船只,很快赶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空也带着派蒙来到了那个关键线索所在的位置。 高耸的御座之上,那维莱特第一次生出了疑问:难道自己的话如此难以理解吗? 但面对一脸桀骜不驯的执行官「公子」,身为最高审判官的他还是不得不重复一遍刚才的询问。 “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达达利亚先生,关于「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凶手指控,你是否接受?” 公子一脸无奈地说道:“说实话,我完全没搞懂你们这些复杂的审判流程,也不理解你们为什么非要给我安上一个莫名其妙的罪名。 但我听说过,被指控的人可以选择用决斗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对吧?所以对我来说,只要接受这个罪名,我就可以指定和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毫无保留地打一架,对吧?” 于是,刚踏进审判庭的夕岚便听见公子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道: “——这实在是非常让人难以拒绝的提案。上次我和她打的那一架,她可是明显留手了,真不尽兴。” 夕岚无奈扶额,“这家伙,果然还是一副武痴性格……” 贵宾席上的芙宁娜都看不下去了,差点拍案而起。 “喂!你搞清楚一点,你可是罪案的嫌疑人!这里可不是让你找架打的!” “哦?” 公子一脸饶有兴致的表情,宛如一匹捕猎的豹子一般看向芙宁娜,“听起来水神大人是想告诉我一些歌剧院的道理,那要来试试吗?我更擅长靠激烈的战斗来学习。” 芙宁娜愣了一下,急忙否认:“啊?不是,我没有……” 夕岚实在看不下去了,急忙站出来转移话题:“请等一下,最高审判官先生,我的另一位当事人有话要讲。”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思绪,众人纷纷向来人投去视线。 也不知是不是得天独厚的原因,在众人看过去时,舞台上的一束灯光正好落在了少女的头顶上。 在灯光与丁达尔效应的加持下,金发碧眼的绝代佳人就像是被一块被人珍藏已久的玲琅碧玉一般,即便是在最不合适的时机,也总能挑选出最美的姿态,遗世独立。 或许,美貌也算是一种天生的才能吧。 就像是有才之士如锥处囊中,如何掩盖都遮掩不住那般锐利的才能一样,绝世美玉也正是因为身处泥沼,才更能显现出其白璧无瑕的明光。 不过好在,夕岚的美丽还只是武器,并非「子弹」,不像富江那样离谱,更何况富江那种程度,也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系统也不会希望自己选中的宿主到一个新世界就先被打成妖魔之流,更别说提瓦特这种有着自己神明与神秘法则的星球。 所以在捏脸和加光环时,他还是有仔细斟酌和考量的。 虽然面无表情和生气时这副美貌就会变成威光摄人的武器(没办法,出场配置,作者自己就是那种不笑就看起来在生气,生气时看起来像是在吓小孩的类型),但至少在面带善意且亲和力拉满的情况下,极少能有人不对自己宿主产生好感。 系统的主旨就是:先保命,毕竟鬼怪那么多,然后再考虑其他的。 所以,虽然系统没有明说,但夕岚还是多多少少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占了多少便宜的。 至少在她「不小心」恶作剧或者开玩笑时,单冲她笑起来的模样,就有不少人心软得连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所以,在此时面对被打断审判流程,眉头紧皱的那维莱特时,夕岚下意识冲着他莞尔一笑。 就连芙宁娜都忍不住觉得,要是自己在下面的话,肯定会直接冲上去给她一个抱抱。 实在是又可爱、又美丽的生命。 而就是这样的笑容,在面对那维莱特时,失去了作用。 最高审判官大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可谓是把铁石心肠贯彻到了极致。 不过,这反而更让夕岚敬佩了—— 不愧是那维莱特!太棒了! 反倒是公子,眼睛一亮直接跑到指控席边缘的位置朝她疯狂挥手致意。 “小姐~” 看着自己不回话就是不罢休的鸭子,夕岚无奈地点点头。 夕岚:“那维莱特先生,非常抱歉打断审判流程,但是我和我的当事人也有一个指控想要申请—— 关于「少女连环失踪案」真正的凶手。” 听到夕岚确实是事出有因,那维莱特冷峻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从之前的林尼案中他便了解到了一些夕岚的性格,知道她并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所以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给予她一些应有的信任。 与此同时,娜维娅也站了出来:“没错,我们已经找到关于真正的凶手的线索了,只要我们的指控能够成立,那关于这位「公子」的指控自然也就不成立了吧。” 那维莱特表示了解:“那么,夕岚女士,以及娜维娅小姐,你们想要指控的对象是什么人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地下遗迹中—— 探险小分队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成功突破封锁,来到了遗迹深处的原料厂。 那是一处如同泉眼一般的,散发着奇特波动的原始胎海之眼。 两人检查了一番周围的布置与纸质记录,发现了一些记录着溶解少女的实验报告,关于陷害卡雷斯的计划书与书信往来,并最终找到了记录着玛塞勒这个名字的、来自于瓦谢恋人薇涅尔的笔记本。 —— 视线回到欧庇克莱歌剧院。 在二人找到线索时,基于既有指控,必有审判的原则,那维莱特暂时搁置了与夕岚和娜维娅的指控冲突的公子,并传唤玛塞勒来到了歌剧院内。 不过不得不说,不愧是能够将玛塞勒这个身份维持二十余年的老狐狸,若非夕岚现在的视力来自于不得了的非人类加持,还真不一定能看出玛塞勒那转瞬即逝的憎恨表情。 身为害死了卡雷斯和雅克,并一手导致了乐斯泛滥,祸害了无数家庭的罪魁祸首,居然一副理直气壮地表示是娜维娅受了蛊惑,昏了头,才会做下这种事情。 夕岚真是最烦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了,好在她还有理智,硬生生将这种情绪压了下来。 而面对玛塞勒打出的亲情牌,娜维娅也没有退后、动摇,她只是淡淡的表示: “如果我真的因为诬告而进了梅洛彼得堡,那也是我技不如人咎由自取,还轮不到你来劝退我,玛塞勒。” 话毕,娜维娅便不再理会玛塞勒任何与案件无关的话术。 在人声鼎沸的气氛下,那维莱特轻轻敲击了一下手杖,现场顿时又重归寂静。 “既然双方参与审判的成员皆已到场,现在,请指控方提出你的观点。” 娜维娅点点头,面向观众席解释道:“这件事还要追溯到三年前,「不义的卡雷斯」那起案件。只有找出那起案件的真相,我们才能把一切串联起来。” 结果娜维娅话音刚落,玛塞勒便迫不及待地表示:“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娜维娅,我根本没有理由啊,卡雷斯先生才是我的恩人,而且那个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是听到枪响之后才跑出去的,如果说有嫌疑的话,那在场的所有人都应该有嫌疑啊。” 夕岚冷笑道:“何必如此着急搅混这潭水呢?玛塞勒先生。娜维娅还只是说追溯到这起案件而已,还没说是谁呢……” 面对夕岚意味深长的话语,玛塞勒的表情僵住了。 有不少注意到他表情的观众还以为他是心虚了,心里的天秤又默默倒向了另一边。 芙宁娜吃瓜吃得也不痛快,干脆举手示意道:“那、那个,我觉得还不着急讨论这些吧?观众对于这个案子都还不一定了解呢,连我都有些记不得了。” 娜维娅:“是的,审判官大人,我需要让在场所有人都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再给出我的解释。” “好吧。”那维莱特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鉴于此种情况,就由我根据当年执律庭的调查,来完整陈述一下吧。” “事发当天,刺玫会与其宾客在野外属于卡布里埃商会的庄园内举办宴会,期间,所有宾客都听见窗外传来两声枪响,当众人赶到时,嫌疑人卡雷斯手握枪械,与其会面的雅克中枪身亡。 警备队成员在调查现场后,没有发现另外的枪械,所以认为嫌疑人第一枪打空,第二枪击毙了雅克,这些推断都没有受到嫌疑人的否认,本人也没有抗辩,直接选择用决斗证明自己的名誉。 在决斗中,嫌疑人败给了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因此身亡,整体情况就是这样。” 仿若无因飘落的轻雨7 (感谢12.4号,归终,有玖长歌,沾泥絮,云烟吹过,月亮跌入怀中,云悠悠的礼物加更,笔芯~) 听完那维莱特的一系列陈述,娜维娅轻轻点头, “感谢最高审判官先生的陈述,这种推论在当时确实是最有可能性的一种,但在我们了解了原始胎海之水能够让人溶解之后,情况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紧接着,根据她们先前在路上说好的说法,娜维娅将自己第三个人在场的推理说了出来。 “……所以,是当时的他先开枪杀死了杀害雅克的凶手,结果幕后黑手直接将第三个人溶解,顺势将罪责嫁祸给了卡雷斯—— 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台下的观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玛塞勒也一脸茫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卡雷斯先生和雅克先生的动机也就说得通了,他们根本没有互相动手。” 见状,那维莱特不得不提醒了他一句,“玛塞勒先生,现在进行的是对你的指控,需要你提出的是反驳的观点。” 玛塞勒却还是油盐不进,表示自己没什么想反驳的,可谓是将伪装进行到了极致。 紧接着,夕岚站出来解答了芙宁娜的两个疑问。 夕岚:“首先,关于证据这一点,虽然现在还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但从现场遗落的第三人的衣物,以及后续的调查中都可以间接证实这一点。 其二,关于为什么卡雷斯先生直接选择了决斗赴死,主要是因为我的当事人娜维娅小姐,当时已经被选为少女失踪案的下一个目标。” 芙宁娜:“什么?!” 娜维娅解释道:“如果秘密被公开,那么几年前元凶就会和刺玫会拼个鱼死网破,不管是我,组织里的其他人也会有危险。在那之后,你们警备队或许会给所有人一个公道,但是……” 娜维娅嗤笑一声,“公道有什么用?能保护任何人吗?要是对这公道,对这歌剧院的「正义」有任何期待的话,老爹他都不会建立刺玫会! 而选择隐瞒,我们还能保持对彼此的威慑,继续僵持。我会成为刺玫会的会长,想让我消失更不容易,我也会获得更多的时间。直到我弄清真相,准备妥当,由我,而不是由这歌剧院,把真相和名誉都还给我的老爹!” 听到这话,台下不少感性的观众也在心里暗暗点头。 “这倒是啊……如果人都死了,那公道也没有意义了。” 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那么,对于这个说法,指控方及其代理人,是否有证据能够证明此事?” 夕岚点点头:“当然,最高审判官大人,证据就是当时与卡雷斯先生战斗的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汇聚到了克洛琳德的身上 ——只见这位紫色的大姐姐轻轻颔首,承认了娜维娅的说法。 克洛琳德:“是的,我可以。 作为决斗代理人,我经历过无数场战斗,手刃过无数不誉者的生命,我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对生命的渴望,有炽热、坚定、狂躁、扭曲…… 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什么样的人在求生,什么样的人在求死。我以决斗代理人的身份与名誉起誓,卡雷斯先生并没有想要活下来的打算。” 芙宁娜不由得叹了口气:“既然这样的话,我没有其他疑问了。看来过去的那件事真的有重新调查的价值。” 没想到,当年的案子居然还藏有这样的隐情…… 那维莱特点点头:“我也赞同。不过娜维娅女士,你还没有告诉我们,这个案子与你的指控者的关联性在哪里。” 吃瓜吃得正起劲的观众这才反应过来,“对哦?这两者之间的关联在哪儿?” 娜维娅怡然不惧道:“当然有,大审判官先生,这两者的相关性在于——「时机」。 在当年的案件中,幕后凶手要杀雅克和卡雷斯,所以需要在听到两声枪响后再动手。而林尼的那场审判最后,凶手也是在即将暴露身份的时候,才决定让这个人当众溶解。 如果凶手不在现场的话,不可能将时间把握得如此精准,而无论是三年前的宴会,还是这次对林尼的审判,玛塞勒都在场。” 而这,正是当时他们找到玛塞勒问话时,玛塞勒自己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消息,或许是觉得娜维娅已经把视线放到自己父亲的案子身上去了,所以有恃无恐的玛塞勒根本没留意到自己随口说出的线索也会被拿来成为如今攻向自己的剑。 不过面对如今几乎要撕破脸皮的情形下,玛塞勒依旧说了一堆违心之言,随后点出了娜维娅的说法中,最大的「漏洞」: “你知道你的逻辑最大的漏洞是什么吗?还是「时机」!我是个商人,做生意的,没有让少女失踪的动机,这件事没有收益,风险又大。 我年轻的时候离开至冬的家乡,到白淞镇做小生意。后来有了卡雷斯先生的扶持,才慢慢走上正轨。但在我来枫丹之前,「少女失踪案」就已经发生了吧?” ——!!! “看来是冤枉好人了啊,这是诬告吧?” “这下娜维娅恐怕要被送往梅洛彼得堡了!” 听到玛塞勒这话的观众们纷纷讨论起了娜维娅的“刑期”会有多长。 这番情形,就连在网络时代摸爬滚打了许久的夕岚也不得不感慨,这就是群众啊。 但可惜,不但他们,就连玛塞勒也要在这时失望了。 娜维娅看着暗暗得意的玛塞勒,冷笑道:“你果然说出这番话了啊,玛塞勒,是的,没错,倪铭蔚玛塞勒的身份确实是一位商人,但那些被你溶解的,被你杀害的少女们可还记得一个名字—— 瓦谢,你说对吗?” 玛塞勒:“——!” 虽然很惊讶,但已经是一条老狐狸的玛塞勒还是很快稳住了心绪。 不过不要紧,只单单他这般态度,便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娜维娅乘胜追击道:“你果然知道这个名字,却不敢承认吗?” 玛塞勒冷下脸色,矢口否认道:“我只是因为听到你突然说出一个不认识的人名,所以有些惊讶而已,这能说明什么?” 夕岚一脸讽刺地看着他:“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玛塞勒,不过也好,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夕岚抬头看向那维莱特, “请允许我稍微打断一下审判的流程,最高审判官先生,我这里有一份新的证据需要提交。” 那维莱特点点头,随后警备队便从匆忙赶到歌剧院的旅行者手中拿到了所有相关的资料。 玛塞勒看到那堆熟悉的东西,整张脸都绿了。 而这边,那维莱特阅览过所有纸质材料后,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见那维莱特点点头,夕岚接着说道:“那么,现在轮到我来陈述你的论点了,玛塞勒,因为——你就是瓦谢! 二十年前,你与薇涅尔本是一对冒险家情侣,结果在一次探索中,薇涅尔不小心接触到了遗迹中的原始胎海当场溶解,而你因为是至冬人所以幸存下来。 之后,为了让被溶解的恋人重回人世,你依靠他人的研究和帮助,开始不断绑架枫丹的少女,试图重现溶解的过程,想要挽回薇涅尔。 为了掩盖你的罪行,你甚至花大功夫捏造了一个玛塞勒的身份,并开始在白淞镇做生意。后来在研究中,你发现原始胎海之水大量稀释后可以变成「乐斯」,随后便开始在白淞镇大量贩卖。 结果没想到,当时刺玫会的老板卡雷斯先生发现了这件事,你和他产生了争斗,并最终在卡雷斯与雅克的会面时派人杀死了雅克借机构陷于他。 而在不久前,你再一次利用同样的手法试图复刻这次胜利,将少女失踪案的罪行安在林尼身上,但很可惜,你的这些栽赃手段全都被我看穿了,并借此牵连出了你煞费苦心隐藏的原始胎海的真正作用!” 说罢,夕岚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同样激动的娜维娅,铿锵有力地说道: “而今天,就是你的罪行真正败露的时候!” 随后,歌剧院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不断有观众欢呼着“精彩!太精彩了!”的尖叫声,一瞬间,整个歌剧院仿佛只有玛塞勒这一个失意之人。 眼看大势已去,玛塞勒,哦不,瓦谢也不装了,他直接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原始胎海之水,把准备上前羁押他的警备队员都吓了一跳。 那维莱特:“被指控者精神有些失控,请警备队员控制住他。” 随后,谕示裁定枢机给出了「有罪」的判决,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失魂落魄的瓦谢被警备队带离了现场。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夕岚紧绷的神经也不由得松了弦。 只是这人一旦放松下来,就容易犯困,夕岚自然也不会例外,毕竟因为这个案子,她这几天可是觉都没睡好。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有个完满的结局。 仿若无因飘落的轻雨8 “哈——”夕岚下意识打了个哈欠,“事情终于都结束了,不过说起来,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急匆匆跑上来的公子一脸委屈道:“小姐!你忘了我啊?从开始到结束,你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 “啊?是吗?哈哈哈哈……” 夕岚心虚地移开视线,却被至冬狐狸一把捧住了脸颊,两双蓝色的眼睛直直相对。 “小姐——” “好啦好啦,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达达利亚,要给托克做个好榜样啊。” 夕岚嘿嘿一笑,半点没觉得哪里不对劲,掰开公子的手,却发现那维莱特正一副水龙王凝视的表情看着达达利亚。 差点被莫名其妙安上一个莫名其妙罪名的达达利亚正不爽呢,一把搂住夕岚的肩膀道:“那么,现在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最高审判官先生?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要和我的伙伴一起去叙旧了。” 那维莱特却表示:“我理解你的心情,达达利亚先生,但可能还得请你稍等一下。按照流程,本次审判因你而起,最后也需要对你进行一次罪行裁定。” 公子一脸不耐烦,但,“好吧好吧,看在小姐的份上,我就再等一会儿吧。” 夕岚无语地给了个白眼:“什么叫看在我的份上?你自己多招人恨不知道吗?少掰扯我嗷!” 说罢,夕岚又看向那维莱特笑着说:“呃,抱歉最高审判官先生,还请你继续,继续……” 那维莱特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达达利亚: “……经由本案的公开审理流程得出,达达利亚先生与少女连环失踪案并无直接关联。犯案人员另有其人,故达达利亚先生理应无罪。 最后,交由「谕示裁定枢机」进行最后的裁决。” 一阵熟悉的白光闪过,如同星穹铁道的抽卡动画一般的信封出现在那维莱特身前。 但在打开信封后,那维莱特竟然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嗯……根据「谕示裁定枢机」给出的审判结果,达达利亚先生—— 有罪。” 派蒙:“什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观众席上顿时有人仿佛得到了启示一般,对着达达利亚指手画脚。 夕岚作为好友,当然不会去理会那些跳梁小丑的臆测,她所想的是,大概真的是因为那条鲸鱼和公子师出同门的缘故,所以有所察觉的芙卡洛斯才会趁机把他丢进梅洛彼得堡里。 但问题是,这件事,她是否要告知公子? 夕岚有些拿不准主意。 正当她抬头想问问空的意见时,却发现公子这个直肠子已经跑去和发条机关干起来了,而且还试图在大庭广众之下开魔王武装。 夕岚:…… 夕岚:“六。” 夕岚深吸一口气,要不是手边没有合适的东西,她恨不得和上课时发现学生不听讲的老师一样,直接扔个粉笔擦过去扑他一脸让他好好长长脑子。 结果紧接着的下一秒,那维莱特直接站起身,然后…… 我起了,我秒了。 夕岚在心底呱唧呱唧为水龙王鼓掌,不愧是那维莱特! 待到闹剧结束后,三人组跑到观众席前找到了正准备离开的那维莱特。 眼尖的夕岚立刻发现,虽然公子确实是被秒了,但那维莱特的脸颊上也多出了一道血痕。 夕岚看着那张白净的脸多了一道血呼刺啦的伤痕,又心疼又瑟瑟。 “那维莱特先生,你的脸上受伤了,没事吧?” 考虑到那维莱特水龙王的身份,夕岚便略去了伤口小心不要沾水之类的话,只是询问他是否还好。 那维莱特愣了一下,显然对于这样直白的关心,他有些意外。 随即,水龙先生摇摇头,露出了一个轻松的浅笑:“我没事,多谢你的关心,夕岚小姐。” 看着夕岚点点头,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那维莱特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好像把这位女士的朋友给送进了梅洛彼得堡,莫名的,他居然感到了一阵心虚。 于是,“关于公子的事,抱歉,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根据枫丹法庭最初制定的规则,判决应以「谕示机」裁定的结果为准。” 言下之意就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只能按规矩办事。 夕岚没想到那维莱特居然会主动向自己解释,笑着摇摇头:“没事没事,我其实……大概也明白多半是这家伙身上的什么原因才导致他被判有罪,那维莱特先生不用担心。” “……那就好。”见夕岚如此通情达理,那维莱特真心松了一口气。 “不过,谕示裁定枢机得出这样结论的理由,应该也有它的道理,我想你们或许有更应该询问的对象。” 话音未落,三人组立刻转头看向高座之上的芙宁娜,却没想到芙宁娜下意识就是否认三连。 周围还未离场的观众都觉得奇怪。 “芙宁娜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谕示机不是她建造的吗?” “对啊,怎么现在连神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面对百年里第一次最高审判官与谕示机产生分歧的情况,有愤愤不平的观众,自然也会有满心疑惑的观众,但无论如何,负责建造了谕示机的神明都不该是一副自己也不清楚状况的表情。 面对开始质疑的观众,芙宁娜立刻拿出自己拿手的解决方法—— 故弄玄虚以及,装傻。 假装只是人们不理解,以及把普通的、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搞得像是谜语人一样故弄玄虚,最后,又在这些知情人士,如那维莱特和夕岚几人面前装傻,并迅速逃离现场。 这下,不光是观众被糊弄了,就连那维莱特也知道自己被糊弄了。 “……这家伙,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么。” 派蒙一脸懵逼:“呃,你的意思是说,水神刚刚那些话,其实不用全信,对吧?” 那维莱特:“嗯,想必她只是为了撑场面,具体原因她自己也不清楚吧。” “你还真是擅长给她拆台啊。” 空看着一脸认真的那维莱特,忍不住感慨道。 夕岚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看得出来,那维莱特真是“操碎了心”啊。 不过那维莱特很快向几人承诺,如有冤屈,他会如他先前所说的那般,尽快查明。 面对一看就很靠谱的那维莱特和经常跟自己抢夕岚的公子,派蒙自然是愿意相信那维莱特的,更何况—— 就算不信,她也没办法打过那维莱特嘛。 几人说笑着,相携步出歌剧院,却在检票处看见了一脸着急的玛塞勒。 看着挣脱束缚跑到自己面前来询问他们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瓦谢这个名字的玛塞勒,夕岚不禁愣了一下。 “先看看他打算说些什么吧……夕岚小姐?” 见夕岚一脸怔愣,那维莱特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抬步走到玛塞勒和夕岚的中间,挡住了玛塞勒殷切的视线。 “夕岚小姐?如果不想说也没事的。” “……啊?哦,瓦谢啊,没事,”夕岚深吸一口气,捏了捏眉心,“我只是有点走神,其实告诉他也没关系。” 不如说,她更希望玛塞勒主动去找薇涅尔,然后被那些无辜惨死的少女们撕成碎片。 那维莱特点点头,不过虽然他同意了玛塞勒的请求,但还是温柔地站在二人之间,隔绝开了玛塞勒的视线。 夕岚满怀感激地对他笑笑,随后告知了玛塞勒当初见到薇涅尔的前因后果。 “……总之,你刚刚喝了那么多原始胎海之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去露景泉应该能听到薇涅尔的声音,至于能不能见到她……” 夕岚意味深长地停住了话头。 玛塞勒立刻上钩,向那维莱特申请在送往梅洛彼得堡之前去一次露景泉。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那维莱特同意了玛塞勒的请求,几人押送着玛塞勒来到了露景泉,随后,在一片潺潺的流水声中,目睹玛塞勒被索命的少女们撕碎了灵魂。 看着这一幕惊心动魄的“冤魂索命”,那维莱特不禁发出感叹:“人类……真的会为了精神上的诉求,而违背本能么……” 听到那维莱特自言自语的夕岚笑着说道:“当然了,爱,不就是由人类而诞生的吗? 不管是玛塞勒那样自私自利的愚昧之爱,还是卡雷斯先生对于娜维娅爱之深则计之远的深切爱护,这些种种,都无不说明了人类是能够为了高于生命的事物而违背求生本能的证明啊。” “这样吗……”那维莱特看向身旁的少女,向内追溯的求知欲让他不由得继续朝她发问。 “那,人是如何在这样的博弈中,战胜自己的本能的呢?我,无法理解。” 夕岚听罢失笑道:“不用战胜啊,那维莱特先生,因为,爱也是本能啊。” 那维莱特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爱,也是本能……?” 夕岚点点头:“是的,虽然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至少在我看来,爱也是人类的本能。我曾听过这样一句话,用我的方式来理解的话,大概就是—— 爱,是生命之光,是欲望之火。不论是爱自己,爱家人,爱朋友,还是爱自己的爱人,这都是人们的爱。 求生确实是人类的本能,但正如洪水中的父母会为了孩子高举双手,至死不弃一样。不论是好人的爱,还是坏人的爱,只要这爱存在于本身,那他便也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 那维莱特「潮涌之章」 (感谢12.5号,地雁,杳梦,初音未来,知妤妤,唐团子,云烟吹过,沾泥絮的礼物加更~笔芯) 不知为何,派蒙发现,自从上次夕岚与那维莱特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关于「爱」的那番谈话后,这位最高审判官先生就对夕岚有了一种别样的信赖。 单纯的小家伙看不太明白,迟钝的本人也看不出来,但作为见证者的空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与其说是信赖,不如说是宛如发现了一个同类一般的信任、爱护,与一些好奇。 当然,这里的同类并非指那维莱特和夕岚生物意义上的同类,而只是单纯的,心理上有着共同之处。 毕竟那维莱特很清楚自己并非人类,乃是大海的孑遗,最高审判官是他的本色,水之龙是他的本性(虽然这点目前除了夕岚没谁知道),唯独那维莱特是他所扮演的人类。 而另一位声名远扬的「歌者」小姐,则恰巧相反,她很清楚自己并非提瓦特本地生灵,甚至也不是法涅斯所创造出来的人类;与空一同组成的降临者之证是她崇高的体现,遍布于大陆之上的「歌者」盛名是她美丽的外在具象,但唯有夕岚这个名字下的她,是她真正的自己。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镜像,以及夕岚话语中所透出的对他的了解,才让那维莱特对夕岚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但不得不说,或许那维莱特并不害怕孤独,也并不讨厌孤独,但两个人和一个人的感觉终是截然相反的。 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而那维莱特在五百年间看遍世人,也早已沾染上了属于人类的色彩。 换句话说就是,他不是不会孤独,他只是不懂孤独。 但当如今有了这样一个别样的“同类”后,他的心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那天歌剧院的谈话之后,对于人类情感以及自身的情感还一知半解的那维莱特,一直想找机会再次邀请夕岚与他会谈,但这位于枫丹廷执政了数百年的水之龙却有些踌躇—— 毕竟他不知道也看不出来,夕岚应邀前来究竟是因为他本人,还是说因他的最高审判官之名。 于是,那维莱特找到经常举办茶会的芙宁娜女士,向她讲述了自己的想法和思虑。 芙宁娜听完后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那维莱特的意思:“你想单独邀请夕岚小姐?恕我直言,如果你真的这样做的话,那明天、哦不,今天你说的那个地摊小报的报社就会铺天盖地的宣传—— 《最高审判官与异国歌者单独会面,好事将近?》这样一版新头条了。” 那维莱特:“……有道理,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顺利邀请夕岚小姐,而不让报社的人发现呢?” 水之龙一脸认真地求教,“是否需要出台一条关于规范新闻标题和内容引导的法律条文?” 芙宁娜看着居然在认真思考是否可行的那维莱特,一脸无语。 “我说,你直接把她的同伴也一起叫上不就行了?正好她和她的同伴作为异国旅者和骑士,帮助我们枫丹破获了长达二十多年的特大案件,你作为最高审判官,邀请他们私下聚会单独道谢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不过,这样说来,我是不是也有理由邀请他们来参加我的茶会啊? 芙宁娜突然意识到这点。 于是,两天后的早晨—— 刚起床的三人组就在门口收到了美露莘小姐送来的邀请函。 这位可爱的美露莘还叮嘱三人:“这可是那维莱特大人特意为三位举办的茶会哦!据说是为了感谢你们为枫丹做出的贡献,在过去的几百年里,我还从来没见过那维莱特大人为谁举办过茶会呢!” 派蒙挠着小脑瓜:“这、这样吗?可是我感觉,我们也没做些什么啊?” 美露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没做什么,但你的两位同伴做了呀。 不管是破获「乐斯」的制造场所,还是抓住「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真凶,保护枫丹民众,他们已经很厉害了!甚至有些警备队员一辈子都不一定能遇到一次机会呢! 所以,可能也就不需要你做些什么了吧?” 派蒙:“……说、说的也是呢……” 派蒙,自尊心受创ing 一旁观战的夕岚扑哧一笑,上前接过美露莘小姐的邀请函:“我明白了,我们会准时到的,谢谢你,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可爱的美露莘挥挥手告别了几人:“嗯嗯,一定不要迟到了哦!我?我叫塞德娜。” 夕岚被可爱的美露莘可爱得连连点头:“嗯嗯,我知道了,一定不会的。再见,塞德娜。” 很快,时间来到了第二天下午。 应邀前来的三人带着邀请函一路来到了沫芒宫的顶层,据说是芙宁娜居住的楼层。 派蒙不解:“可是,邀请我们的不是那维莱特吗?” 领路的塞德娜想了想,“可能是因为那维莱特大人邀请你们的是茶会吧?因为芙宁娜大人说:「聊天这种事情发生在办公室总不太好吧」,所以就把自己的平时用的茶会房间暂时给了那维莱特大人用。” 派蒙恍然大悟:“哦~我还以为水神也要一起呢。” 塞德娜摇摇头:“应该不会吧,芙宁娜大人也有自己的事要做的呀。” 结果三人一进门,就看到芙宁娜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们。 芙宁娜:“哎呀,看来我们的主角已经就位了呢,那茶会是不是也可以正式开始了?那维莱特~” “芙宁娜……” 坐在主位上的那维莱特闭起眼,深呼吸,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看向夕岚几人,眼中却满是无奈。 “抱歉,本该只有我在这里等候三位的到来,但芙宁娜女士执意要中途加入这场茶会,所以……请不用过度在意她的存在,几位平常心就好。” 对于和芙宁娜有过几次交锋的三人组,那维莱特并不觉得几人会对芙宁娜有什么神明位格上的尊崇,所以只让他们平常心看待就好。 当然,如果是枫丹的普通民众亦或是水神的信徒,自然也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听到那维莱特半点不给面子的话,芙宁娜还是不满地嘟囔了几句。 但大多是些说那维莱特过河拆桥的囫囵话,夕岚自然也就当没听见一样,在那维莱特的邀请下欣然落座。 几人先后品尝了一下据芙宁娜说是每天限量供应的蛋糕,随后又品味了一下据那维莱特所说,从梅洛彼得堡的公爵那里收到的顶级茶叶,酒足饭饱之后,那维莱特才慢慢打开了话题。 茶会上,几人天南地北各自聊着双方感兴趣的话题,一开始赌气的芙宁娜也跟着加入了空和派蒙的聊天之中。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派蒙在和芙宁娜讲述他们仨冒险的经历,而空则在一旁补充细节,芙宁娜也听得津津有味。 而如果说这边三人是偏冒险流的现实文学的话,那么另一边大概就是偏意识流的哲学了。 不过说起关于爱的论述,那维莱特在枫丹执政四百余年,也是有许多疑问想要询问夕岚。 夕岚自然来者不拒,都从自己的角度向那维莱特一一解释了当事人可能会有的想法。 但…… “虽然夕岚小姐的说法已经足够浅显易懂,深入浅出,但我还是……不甚理解,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才会促使他们如此深爱对方的同时又犯下如此恶劣的罪行。” 夕岚叹了口气,“是啊,其实有时候我也亦然,不是不懂,而是无法理解。 不过比起同样身为人类,在人类社会中成长起来的我,那维莱特先生和枫丹的民众之间也天然隔了一层,恐怕就更难理解了吧?” 见那维莱特点点头,夕岚笑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本就如鸿沟一般,更别说还有身份和社会地位上的差距,就更难弥补了。 说起来,我老家有这么一个故事,留下了一个古今闻名的典故,叫做「何不食肉糜」。” 随后,夕岚花了点时间将皇帝的概念和何不食肉糜的典故解释给了那维莱特。 最高审判官大人听完简直瞳孔地震,不过不是因为晋惠帝的发言——那只会让他觉得这个人德不配位——而是, “你们的世界,居然是没有神明存在的吗?” 夕岚无奈一笑:“是啊,如果我是从小在提瓦特长大的话,恐怕也没办法理解这样的世界吧,毕竟人是没办法想象自己认知以外的事物的。 不过我告诉那维莱特先生这样的事情却并不是为了什么能够让你理解人类的目的,因为在我的心里,人与人之间是不可能完全互相理解的,更何况不同的物种之间了。” 那维莱特先是眉头一皱,紧接着意识到眼前这人来自别的世界,那么有着别的力量能够知晓自己的身份这种事,自然也就不足为奇。 夕岚倒没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没办法,她来之前全世界打到枫丹的玩家都知道那维莱特是水龙王这件事。 这件事是个除了芙卡洛斯以外的人不知道的秘密这种事情,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维莱特「潮涌之章」2 虽然被夕岚识破了身份这件事不在他的预料之内,但那维莱特对于夕岚的想法却是赞同的。 不过,“我并非奢求能够完全理解人类,但,我更想能够借由人类理解自己。” 而在得知夕岚是从世界之外而来的无神世界的人类后,那维莱特对于夕岚的信任反而更深了一些。 他不由得向夕岚讲起了自己的曾经—— “我心里一直有许多困惑,既不知晓自己为何以这种形态诞生,也不明白…漫长的生命该归于何处,仿佛从一开始就遗忘了什么…… 直到后来,我从辗转的商人手中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来自枫丹廷的信,信上称呼我为「你」但收件人一栏却是空白的,正是因为这封信,我才会受邀前来担任枫丹廷的最高审判官。” (那维莱特的角色故事4里有提到他收到信的事,不过没说明是什么人交给他的,商人是我私设) 夕岚略有些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原来是这样,水之……会以人类的形态诞生这件事我确有耳闻,但我已记不清是从那处犄角旮里翻找出的预言里提到过的信息了,不过要说原因,大概……” 少女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天花板,意有所指。 “预言……” 那维莱特沉吟道:“我相信你说的话,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人类就像是倒映着我的「水面」,通过观察他们,我才能逐渐理解自己。” 夕岚笑着说道:“当然,我能看得出来,那维莱特先生对于世间一切都有着自己的准则,但唯独对自己的情感表露不甚了解,因为你没办法完全理解自己。 不过,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好或不好的,因为人类也会这样,只要学着去面对就好了。当然,如果要举个例子的话,比如我,其实也是如此。” “夕岚小姐?” 那维莱特看起来很是意外,毕竟在他看来,能够微笑着与他聊起人生百态的少女至少在情感上应当比他擅长得多才对。 “那都是理论知识,纸上谈兵而已啦。”夕岚摆摆手,满脸苦笑。 “人一辈子最难的,其实是与自己和解,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当初,我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过去二十年就像是深陷泥沼一样,以我个人的感受来说,用一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形容可能…也不为过。” 少女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眼神变得飘忽不定,眼眶恰似蒙上霜雪的宝石一般静谧。 “说着最爱我的人,伤我最深,但偏偏她自己毫无所觉。 我若想向她清剿、追究、偿还,那就要先把我自己的每一寸骨血、每一片皮肉、每一处筋络都掏出身体,一寸寸洗净,分拣,一粒粒数清楚…… 到最后,可能还是功过相抵,她一身清白地失望离去,只留下我自己数落着那些曾经留下的苦果与疤痕,遍体鳞伤,难以成形。” 水之龙沉默片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或者说安慰痛苦情绪中的夕岚。 这倒并非他冷血,而是从未有人以如此现身说法的方式,来向他阐述过「人」的痛苦。以至于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那维莱特有些「不知所措」。 但比起法庭上那些嘈杂到刺耳的呐喊与咆哮,少女的语气反而十分克制,只短短几句,便简练又不失优雅地向他描述出了一幅同归于尽的画面,那是一种颓靡的、几乎让他难以形容的绝望与不甘。 与那些犯人的痛哭流涕截然不同,她的痛苦更像是一片无声的沼泽,身置其中或许还会以为上面开满了以爱为名的美丽花朵,表面上甚至寂若无人,只有等人深陷之时才会发现,自己其实即将溺死其中。 见那维莱特情绪低迷,不再说话,夕岚缓过神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突然这么向你诉苦,可能有些莫名其妙,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过,我真心希望以自己的经历和陈述能够给你一些别样的视角来理解自己的心。” “当然不会,”那维莱特摇摇头,一脸诚恳道:“相反,我得感谢你愿意揭开自己的伤疤向我阐述你的过往,也希望那些痛苦的回忆能够早日离你而去。” 那维莱特是真心这样期望的。 不过,说起心,夕岚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她好像、似乎、大概在须弥的时候为了唤醒纳西妲,买了个buff道具,就是与心有关的吧? 不知道能不能帮到那维莱特? 说干就干。 行动力极强,换句话说就是想到啥就是啥的夕岚翻了翻自己的购物清单,很快找到了她之前只用过一次的灵之匙buff,看了一下介绍,单从字面意思上来说,应该能够起到一些作用……吧? 夕岚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问一下本人的意愿,毕竟这玩意儿链接的双方都是可以单向屏蔽另一个人的,还得连了这buff的人自己用才行。 既然这样,夕岚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一开始有些迟疑,毕竟这件事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他自己的事,如果牵连到他人的话,反倒不美了。 夕岚却不以为意道:“若要说牵连不至于,毕竟与你讨论这种事本就是我主动凑上来的。我自认为将你视作如挚友一般的存在,既然如今你有需要,并因此困惑了许久,我作为挚友又哪能坐视不理?” “挚友……”那维莱特眼神恍惚,“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看待我,我确实有些……” 夕岚狡黠一笑:“受宠若惊?这也不必啦。 说来可能不信,但我其实对你神交已久,挚友也不过是我单方面宣布的罢了。如果那维莱特先生觉得不妥的话,直接告诉我就好。 放心,这种事我不会在外人面前提起,让枫丹人民怀疑司法不公的。” “怎么会?” 那维莱特摇摇头,一脸认真道:“无论是「少女失踪案」还是「不义的卡雷斯」,夕岚小姐的正直与正义之心在其中都有目共睹,能够破获这两起案件你居功至伟。 而无论是「旅行者」还是「歌者」都是你的荣光之证,你与旅行者的英雄之名早已传遍整个提瓦特大陆。我相信您的品行,也深信您不会以私人恩怨干扰枫丹的法律。” “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的请求呢?那维莱特先生。”夕岚一脸不解。 那维莱特白净的脸庞突然飘上了几抹红晕,仿佛是有些不适,动作极其不自然地扯了扯领带。 “以我本意而言,我并不想拒绝您的帮助,但,我深知我的情绪并不完全受我控制,更不受我理解,所以……” 少女这才恍然大悟,失笑道:“哦——原来你是担心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我吗?那你大可不必担心的,那维莱特先生,灵之匙既然是钥匙,那么「开门」与「关门」都在你我的一念之间。 在使用时,「您」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小问题。” 经过夕岚的解释,那维莱特这才明白,原来心灵链接并不是完全即时的,只有通讯才是。 不过,虽然二人闹出了这么一个小乌龙,但关系反倒因此更为亲近了些,彼此之间的称呼也渐渐去掉了不必要的后缀。 而在灵之匙链接成功后的第一时间里,那维莱特刚一睁眼,便感受到了由钥匙开启的「门」的另一端传来的欢欣雀跃之情。 那维莱特下意识抚摸着胸口,感受着胸中传来的、陌生又熟悉的情绪。 “这是……” 夕岚笑着睁开眼说道:“这是我的喜悦哦,感觉如何?” 那维莱特点点头,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笑容:“很温柔,很温暖,像是……淋到了一场太阳雨。” 夕岚松了口气,笑容如明媚的春光般暖洋:“那就太好啦,真高兴你能喜欢。” 那维莱特郑重地点点头:“嗯,我很喜欢。” …… 很快,茶会的时间就要结束了。 作为枫丹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也即将投身进工作之中,相谈甚欢的两方不得不迎来告别之时。 回去的路上,一旁的派蒙问起那维莱特和夕岚究竟在茶会时偷偷聊了些什么,居然要躲到一边去,不让他们几个听到,她是真的很好奇。 夕岚想了想,开口道:“emmm,怎么说呢,关于那维莱特融入人类社会的一些小烦恼吧。等到以后你就知道啦。” “是这样吗?”派蒙疑惑地看着夕岚。 “嗯哼,当然了。”夕岚肯定地点点头。 “那好吧,毕竟是私人话题……不过,什么叫做那维莱特融入人类社会?听起来怪怪的,说得像是那维莱特不是人一样。” “这个嘛……”少女忽地神秘一笑:“说不定哦~” “你这家伙……” 派蒙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襟。 “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对吧?该不会是像上次钟离那样的……比如那维莱特其实才是水神之类的内幕?!” 听到派蒙不靠谱的猜想,夕岚的步伐踉跄了一下。 “噗……你在说些什么啊派蒙。” 她无奈又好笑地看着一脸思想者表情的小家伙,摇摇头。 “怎么可能是这个啦,嘛……现在还不是时候,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维莱特「潮涌之章」3 (感谢12.6号,沾泥絮,云烟吹过,杳梦的礼物加更,感谢,笔芯~) 茶会结束后的第二天,三人组继之前的《新晋名侦探——隐藏在美丽外表下的绝世智慧》一报成功因为破获了少女连环失踪案的事后,又一次在枫丹廷内引发了空前热议。 而芙宁娜之前就说过,那维莱特本身就是一个会在枫丹廷内行走的爆款,所以在茶会结束时,他便提前将这种几乎是必然出现的可能性告知给了夕岚。 当然,是以更加委婉的方式。 好在已经经历了三个国家的少女也算是小有历练了,所以面对并不显得疯狂的粉丝,以及围观的路人,此时的她已经能够在众人眼光的沐浴下,依旧悠然自得的行走在大街上了—— 仅限有其他人在的时候。 不过,夕岚是能够适应了,但派蒙却觉得有点反胃了。 被过多视线关注的小派蒙只觉得刚吃下去的甜品都不香了。 而为了旅伴的胃口着想,夕岚自然不可能勉强派蒙继续逛下去,于是三人正准备打道回府,结果就在这时,三人迎面遇上了满脸喜色的娜维娅三人。 正巧这时,天空中开始下起朦胧细雨,围观的普通民众纷纷避雨去了,反倒便宜了几人的谈话。 毕竟哪怕是乐观如娜维娅,也是不希望自己和老爹的私事被旁人听去的。 两队人之间互相打过招呼,渐渐从最近夸张的报道聊到了娜维娅为父亲举办的追悼会。 “说起来,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做呢,最近总是在白淞镇和枫丹廷之间来回跑,差点都忘了。” 夕岚好奇地看向娜维娅,“还有什么事没做吗?” 娜维娅深吸一口气,突然有些别扭地说道:“…去给我的父亲扫墓,把故事的结局和真相告诉他。也告诉他,如今人们依旧爱戴他……也包括我。” 三人组都愣了一下。 夕岚小姐很快反应过来笑了一下:“好啊,这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呢,我们可以一起去吗?” 派蒙:“嗯嗯,我也想去,毕竟卡雷斯先生真的是一位很好的人呢!” 空也点点头说:“我也一起。” 娜维娅沉默片刻也笑了出来:“好啊,到时候我把你们一一介绍给他好了,没有你们几位的搭档,可能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好结局了吧?这么说来,你们确实应该来啊,哈哈哈哈……” 迈勒斯也开玩笑似的说:“那我们就出发吧,几位。希望今天能在天黑前赶回白淞镇,不然我们就只能在夜色里瞻仰老爷的身姿了。” 西尔弗则一脸得意地表示:“没关系,即使是再深沉的夜色,我也能看得清。” 派蒙:“……” 派蒙:“一脸无语.jpg” 众人很快动身赶到了白淞镇附近的墓园,但远远的,几人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卡雷斯先生的墓前,像是哀悼,又像是在缅怀着什么。 派蒙惊讶地看着那个背影,“那维莱特?他怎么会在这里?” 见派蒙疑惑地看向自己,夕岚一脸无语:“看我干嘛,我也想知道啊?嗯?娜维娅?” 就在几人踌躇之时,我们的刺玫会之光——已经主动a上去了。 但意外的是,娜维娅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站到了墓碑前,并没有看那维莱特一眼。 娜维娅:“……” 那维莱特:“……抱歉,没有打过招呼就来祭奠你的父亲。” 听到那维莱特主动开口,同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娜维娅终于舍得把视线分给他了一点。 娜维娅:“别这么说。” 那维莱特不知道误会了什么,立刻又进行了一波道歉。 看着明明平日里言谈举止都甚佳的娜维娅一遇到那维莱特就变成了语死早,一旁观战的夕岚一脸痛苦。 好在,娜维娅比起不食人间烟火的水龙还是更「懂人事」一些的,很快解释道:“我的意思就是让你不要道歉。 虽然我很想要父亲看到我的成长,但也不至于成长到……连这个国家的最高审判官都要对我连连道歉的程度。” 那维莱特点点头,一脸了然道:“好的,那我就先不道歉了。” 夕岚:“……”你懂了个啥啊那维莱特! 娜维娅也是一脸无语,“……(深呼吸),您还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啊,那维莱特大人。那么,你为什么会来呢?” 那维莱特沉吟道:“嗯,自那天以后我一直在思考,不断地思考……正义,究竟为何物。 我曾经不愿相信,对人类来说,会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或者说,我不相信人类作为某种生物,可以抵抗本能,抵抗生物的「规则」,将某些事物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这大概就是夕岚曾告诉过我的,人类本能的「求生欲」?这也是我当初没有阻止你父亲登上决斗场的原因……” 听到那维莱特这话,娜维娅惊讶地看了一眼两人。 紧接着那维莱特继续说道:“我相信真正无罪之人,绝不可能这样舍弃生命。没有什么比「存在于世上」更加重要……本应如此。 然而,卡雷斯先生已经彻底「驳倒」了我。如果没有他的牺牲,「少女连环失踪案」至今依旧会是悬案。卡雷斯先生为了亲人,为了身边的人,也为了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那些人,而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但事到如今看来,从既定的现在向过去回望,这一切,都可以视为……「为了正义」。 高于生命本身的……「正义」。” 当然,这样的「正义」并不是说那维莱特便否认了之前他所认同过的,来自于夕岚的「爱」之一说。 只是无论是「正义」,还是「爱」,都是人类超脱了如同动物般的求生本能后存在的信念,他们本质上都诞生自人类的崇高理想与信念,互为表里又息息相关。 所以,他究竟为何而来?大概只是…… “想对卡雷斯先生说声抱歉,这一切,我都应该早些注意到的,我为此而感到悲伤,难以释怀。 歌剧院中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果然会遮蔽掉很多东西。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们了,刺玫会的各位。” “呃……那个…抱歉,之前对你发脾气。” 听完那维莱特剖析的心里话,娜维娅顿时有些麻爪。 “你原来是那种,呃,表面上看起来冷漠,背地里想得很多的类型吧?和我那个叫西尔弗的手下有点像……” 看着娜维娅一脸愧疚的表情,那维莱特再次说道:“抱歉,我不是很擅长表露自己。” 娜维娅顿时又泄了气:“都说了不要道歉啦……” 不过,一旁的几人看着关系逐渐缓和的两人,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松了口气,都默契地不准备上前打扰二人。 过了一会儿,等那维莱特和娜维娅结束后,几人也上前扫了墓。 派蒙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看着干干净净的墓碑,突然想到:“说起来,我还没扫过墓呢,刚刚没做什么失礼的事吧?” 听到派蒙担忧的语气,两个坏心眼的家伙暗暗对视了一眼。 不远处的那维莱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兀地转头看向几人。 夕岚一脸认真地说道:“一般来说,扫墓的时候是不允许飞的,我们那边祭祖的时候就是,你们呢?空。” 派蒙一脸惊讶:“真的假的?” 小家伙求证似的看向空,却见正直的旅行者也点点头。 派蒙顿时垂头丧气:“可是,可是我也没办法呀,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唉,希望娜维娅小姐别怪我就好了。” 夕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眼空:居然真的信了? 空也无奈的摇摇头,指了指脑子:没办法。 两个坏家伙“里应外合”,把可怜的小派蒙玩弄于股掌之间。 好在,傻人有傻福,单纯的派蒙飞着去向娜维娅道歉,结果却从大小姐口中得知—— 根本没有这个规矩。 小家伙气得直跺脚:“喂!你们两个怎么又欺负我呀!” 看着炸毛的派蒙气鼓鼓的表情,被可爱到的夕岚心都要化了,一把抱住小家伙就哄了起来。 “好啦好啦,我错啦,不该撺掇旅行者一起骗你,回去之后我们去德波大饭店吃一顿怎么样?包你满意的那种哦~” “真的?你请客?”德波大饭店!派蒙光是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夕岚得意一笑:“当然,我请客!” 于是,可怜的派蒙再次被好吃的玩弄于鼓掌之间…… 另一边,空找到正在岸边远眺的那维莱特,表示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他。 那维莱特自然不会拒绝,不过在问题过后,他也表示,再享受一会儿这里的宁静,他就得赶回沫芒宫处理公务了。 “果然是个大忙人呢,那维莱特。我还以为你今天放假,所以才会来这里扫墓的。” 正巧听到这句话的派蒙不由得感叹。 那维莱特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罪恶没有假期,正义便无暇休憩,审判官就是这样的工作。” 夕岚也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好在,审判官也不只有那维莱特一个人嘛,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啦。” 说着,她表面上向那维莱特比了个wink,背地里却在心里发问: 【怎么样?今天有什么新的收获吗?】 派蒙想想,不由得点点头:“说得也是,啊,雨好像停了诶。” 那维莱特点点头:“是啊,雨停了。” 【很多,若是你愿意,我可以讲给你听】 【好啊好啊,愿闻其详咯~(笑)】 那维莱特「潮涌之章」4 (感谢知妤妤,阿艺丫,唐团子,地雁,有玖长歌,吾已泯然众人矣,云烟吹过,杳梦的礼物,感谢,笔芯~) 自从上次与那维莱特在卡雷斯先生的墓前偶遇后,派蒙便一直对这位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很是好奇。 毕竟按她所说:“我们好像自从来到枫丹以后,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能见到那维莱特呢,也算是很神奇的缘分了吧?” 某位一直在与水之龙先生“暗通款曲”的歌者小姐但笑不语。 茶话会结束后,因为心灵链接的缘故,夕岚和那维莱特聊天的频率几乎是指数级上升,两人的关系也在飞速发展中。 就像是被打蛋器打发的蛋清一样,若是有人能看到二人之间独处时,那种轻飘飘的、蓬松又柔软的气氛,便能一眼看出,这两人之间大概正处于亲密度的上升期呢。 ——别名“蜜月”期。 而就在这时,一件在枫丹众人看来完全是小事的威胁信事件突然落入了那维莱特的视线中。 那日,几人正好从沫芒宫经过,便想着和那维莱特打声招呼。 结果几人一进门便收到了塞德娜的“求助信”,“我没听错吧?那维莱特大人,您是想亲自接手这个案子?” 那维莱特点点头:“没错。” 塞德娜满脸不解:“为什么呢?理论上这种事情交给警备队防范即可……啊,夕岚小姐,还有旅行者,拜托你们也帮我劝劝那维莱特大人吧!他想单独调查基娅拉的案件!” 派蒙一脸疑惑:“啊?” 夕岚恍然想起来,“是说最近有美露莘收到威胁信的那个报道吗?那维莱特……想自己去调查?” 塞德娜着急地点点头:“是的,但我们从未有过这方面的先例,最高审判官怎么能像私家侦探一样亲自查案呢?” 派蒙也点点头:“说的也是啊,毕竟最高审判官……” “确实是有点……” 夕岚不免失笑,看着因为自己的意见,眼神中透露着一点无措的那维莱特,不禁调侃道:“那维莱特是准备转行了?” 见夕岚一脸狡黠,那维莱特松了口气,眼神无奈道:“就别调侃我了,夕岚。我只是觉得这次的案件可能有别的原因掺杂其中,所以才想要提前排除风险。” 空不解:“别的原因?” 听那维莱特这么一说,夕岚突然想起来了—— 五百年前也有一位同样的美露莘遭到枫丹廷旧贵族势力的陷害,最终自尽而亡。 难怪那维莱特会这么ptsd。 想到这件事,夕岚心中的天平偏向了那维莱特那边。 她看着焦急的美露莘小姐替那维莱特解释道:“塞德娜小姐,那维莱特今天还有案件需要处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我们几个或许可以陪同那维莱特一起去?你看如何。” 塞德娜看了眼行程安排,又看了眼那维莱特,摇摇头:“好吧,我看看……那维莱特大人今天只有早上时有一个案件需要审理,不过已经结束了。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那维莱特大人一定要亲自调查这次的案件,不过既然几位与那维莱特大人是好友也同样支持那维莱特大人的决定,我也并无意见。” 塞德娜又看了眼那维莱特,无奈地走开了。 几人跟随那维莱特来到了办公室内坐下详谈此事。 派蒙看着紧闭的大门,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大案呢,小声地向那维莱特询问道:“所以到底是什么案件需要那维莱特亲自调查啊?难道是和上次一样的……” 想起「乐斯」和瓦谢的那些罪行,派蒙不禁打怵。 那维莱特深吸一口气,“有一位名叫基娅拉的美露莘收到了威胁信。” 派蒙点点头,“嗯嗯,然后呢?” “暂时并没有下文,目前我掌握的信息就是这样。” 派蒙:“……啊?” 这下不止是派蒙惊讶了,就连空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 夕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啦好啦,那维莱特,你还是直接说说,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想要单独调查这起案件的吧?至少从目前来看,那位收到威胁信的美露莘好像没什么问题,那大概就是,过去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嗯。”那维莱特肯定了夕岚的想法,向两人解释道:“那我就长话短说吧……大概四百多年前,我成为了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并着手进行了一系列的机构改革。 那时我身边能够信任的人不多,但有两位能力与品格都十分出众的下属:美露莘卡萝蕾,以及特训队队长沃特林。” 夕岚边听边暗暗点头,“能够被那维莱特你夸奖,看来确实是很厉害的人呢。” 那维莱特叹了口气,或许是在几位知晓了他真实身份的人与挚友面前,他便也能稍微松口气,不再是那般无懈可击的神态。 “的确如此,然而很遗憾,那时候我并没有保护好他们。在改革中受损的顽固派集中起来,利用卡萝蕾的身份制造了一场政治风波,逼迫我让出更多权力……其结果是,卡萝蕾自尽,沃特林流放。 所以从那以后,涉及到美露莘的案件我总会格外谨慎。” “原来如此,所以那维莱特你是担心这次犯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向基娅拉发出威胁信实际上是在针对你?” 见那维莱特点头,夕岚挑眉道:“其实,我觉得从那维莱特你说出四百年前开始,你的思考方向可能就完全与人类的思考方向偏离了…… 嘛,不过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这种不同种族之间因为寿命的原因而产生的细微分歧,还是由你自己亲身体会吧~” 见夕岚露出那副狡黠的狐狸笑,派蒙就知道,这家伙又在准备看好戏了。 那维莱特:“?我……不太理解。” 见那维莱特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空解释道:“不必在意,夕岚有时候就是这样,总喜欢看一些无伤大雅的「好戏」,用她的话来说就是—— 如果生活总是像一潭死水一样一成不变的话,那人不就等同于一具活着的尸体吗。” 派蒙摊手:“所以,就是这样啦,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虽然这家伙有时候确实有点过分「聪明」了,但总的来说,还是个心肠柔软的笨蛋啦。最后肯定会是好结果的,放心吧。” 夕岚一脸无语:“喂,我人还在好不好?干嘛突然就开始一人一句地诋毁我啊,给我留点在那维莱特面前的形象啊,你们两个——” 说着,少女直接上手给了派蒙一个小小的“教训”——毕竟空是负责掌勺的大厨,她不敢动——等到派蒙忍耐不住求饶时,才大发慈悲地住了手。 从来没见过夕岚如此活泼奔放一面的那维莱特有些意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类的多面性。 简称,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我是不是该对自己的友人更多一些亲密或了解呢?’ 那维莱特有些纠结地想到。 不过夕岚和派蒙也只是稍微闹了一下,毕竟他们还在讨论严肃的案件呢。 话题重新回到基娅拉身上来,那维莱特继续向几人陈述道: “美露莘这个种族,原本全部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村落中,后来包括卡萝蕾在内的部分美露莘请求我将他们带到枫丹廷,我便回应了她们的愿望。 所以,在民众眼中,美露莘跟我的关系很特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与我息息相关。有很多人会利用这一点来做文章,特别是对我不满的人。” 说起这个,派蒙举手示意道:“这个我知道!我在《七国四海邮报》上看过,他们说那维莱特是唯一的男美露莘,这是真的吗?” 那维莱特顿时“……” 空一脸“……”的表情看着派蒙。 夕岚则是别过头,努力地抑制住脸上的笑意——作为误导派蒙的罪魁祸首,这时的她真的很想笑。 没办法,谁叫当时派蒙发现那维莱特的真实身份时,突然脑子一抽,说了一句:“一难过就下雨,这个设定好像夕岚以前说过的玛丽苏哦,哈……哈哈……” 哈你个头啊! 夕岚是真没想到,自己随口说过的话,居然会被派蒙这个小笨蛋给背刺了!她不趁机“报复”回去,可是天理难容啊! 不过在把男美露莘的问题问出口后,再不会看气氛的派蒙,大概也能看出来了—— 以那维莱特水之龙的身份,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美露莘,更别说美露莘的爸爸这种离谱的关系了。 虽然……也许……大概,美露莘们确实把他视作父亲一样的长辈,甚至希望帮他找个妻子、给自己找个妈妈—— 比如之前几人在梅洛彼得堡时,突然和夕岚问起这个话题的护士长希格雯。 当时可把正在帮忙看病的夕岚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言语间不小心泄露了自己对于那维莱特肉体的“垂涎”(bushi),结果才知道了《七国四海邮报》这么一个曾被那维莱特评价为地摊小报的报社。 那维莱特「潮涌之章」5 虽然《七国四海邮报》被那维莱特评价为地摊小报,不过大多数美露莘都还挺喜欢这个报纸关于那维莱特的报道的,毕竟这是少数会探究那维莱特“私生活”的报社—— 毕竟,大多数正规报社没这个胆子。 而因为美露莘们格外喜爱这个报纸且还会长期供稿的原因,那维莱特也不至于专门针对这样一个喜欢“造谣”的报刊。 说到底,那维莱特太过神秘又太过完美——特指最高审判官的公正品性——这样的人物怎么能不引起枫丹民众对他的遐想呢? 在枫丹这样一片以表演为荣为乐、甚至是将审判都作为表演观赏的土地上,那维莱特自然也会成为其中之一。 不过面对派蒙的真诚发问,那维莱特还是耐心地解释了自己的身份,并表示:“虽然喜欢阅读是一件好事,但也要注意分清消息的可信度。” 说白了就是——别被假消息骗了。 派蒙也知道自己问了个啥问题,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维莱特叹惋道:“虽然我并不在意人们对我的态度,但阴谋的漩涡一旦形成,就会不受控制地牵连无辜。” 想起自家历史上发生的那些事儿,夕岚也能理解那维莱特的想法,叹息道: “所谓「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你也是不想重蹈覆辙吧。” 见那维莱特点点头,派蒙不解道:“可是,这需要你亲自出动的程度吗?枫丹廷还有不少能够接手这方面的机构吧?比如「逐影庭」,还有「特训队」之类的。” 那维莱特却解释道:“根据上次的经验,如果对方是一个对我抱有敌意的集团,这些人多半不会只存在于一个部门里。 枫丹的政治体系比较复杂,牵涉各部门利益的话,短时间内警方也很难查清,相反,作为这其中的「局外人」,由我来调查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诶?局外人?” 派蒙不解地看着那维莱特,“不管怎么看,你作为最高审判官,都不应该是一个「局外人」吧?” 那维莱特解释道:“我理解你的疑惑,但,自我认知与职责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你们也清楚我的身份,也在其他国家见过我的同类。 我虽然以人形诞生,却与人类有着本质区别,受邀担任「审判官」的职位,不代表我融入了这个社会。事实上,我被赋予的身份反而限制了我与其他人深入交流。” 说到后半段时,那维莱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夕岚的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这些话时是怎样的心情与表情,毕竟他连自己都算不上了解。 ——但当他看到少女双眼充斥着温柔的笑意,仿佛有星星坠落其中的双眸微笑着注视着他时,他那颗胸腔中被人类称之为心脏的事物却突然沉静了下来。 那维莱特:“……我虽然在这里生活,但不属于这里,这也是我自称局外人的原因。” 就像是他眼前的挚友一般。那维莱特如此想到。 派蒙听罢恍然大悟:“对哦!不过我们也和你说的那些机构没什么来往,难怪刚刚夕岚说我们陪你一起去,这家伙,肯定早就猜到了吧?” 夕岚莞尔一笑:“嗯哼~” 那维莱特也淡淡一笑:“或许是的吧,不过我也很少像这样亲自调查一件事,有你们几位在,应该会顺利不少。” 派蒙嘿嘿笑道:“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包在我们身上!” 那维莱特点点头:“那么请稍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写给芙宁娜女士留下的假条。” 夕岚撑着下巴对他笑:“好哦~不着急。” 那维莱特颔首,信步来到桌前挥毫洒墨。 看着那维莱特的背影,派蒙有些不解:“说起来,虽然那维莱特总说自己和枫丹社会格格不入,但真的是这样吗? 总觉得他对很多事情的理解都有些偏差,难道是因为龙和人之间的三观差异?” 夕岚却笑道:“大概是有一部分原因,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龙没有父母吧。” 派蒙不解:“嗯?这和父母有什么关系啊?” “我猜的。” 夕岚摊手,无奈道:“毕竟人类都普遍有父母,但龙没有啊。小孩子,或者说幼年期的生物,对于世界的认知基本上都是依靠父母来帮忙塑造的。就像是老虎会教导幼崽捕杀的技巧与力度一样,成年人类也会教导孩子的三观与认知。 但龙的话……据我所知,感觉大部分都是天生天养的一样。比如特瓦林,温迪之前不是说过吗?天空之龙自天空降下,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如果不是遇到了温迪,恐怕特瓦林对于蒙德的人们来说,和雪山上的杜林没什么区别。” 派蒙听得一脸懵逼,但仔细想想—— “好像……确实是这样诶……” 话音刚落,那维莱特写完假条来到夕岚身边。 作为水之龙,他当然听到了刚才几人的谈话,不过既然派蒙没有将他纳入对话中,那维莱特便也不会突兀提起扰了她的兴致。 这种事就和背后开小会一样,不管是说好话还是说坏话,感觉都很奇怪。 夕岚自然也知道那维莱特听到了,毕竟都在一个房间里嘛,龙的耳朵也没那么背。 但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小问题—— “话说,那维莱特你自称局外人,是不是有点奇怪?以你的身份,自称局外龙会比较合适吧?” “……?” 那维莱特愣了一下,“啊……嗯,多谢指正,今后在非公开场合,我会考虑使用这个更加准确的代称。 那么,请允许我纠正之前的说法:作为一条局外龙……” “噗……感觉有点奇怪……” 看着那维莱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三人组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夕岚也是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拍拍那维莱特的手臂——因为肩膀上有装饰—— “抱歉抱歉,我不该逗你的……那维莱特,你还是换回之前的称呼吧。” 那维莱特有些疑惑,虽然不理解夕岚的笑点在哪,但从对方心灵链接那头传来的情绪可以感觉到,夕岚确实是真心觉得好笑,而非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不过作为体谅挚友的好龙,那维莱特还是从善如流地改了回去。 二人一路说笑着走出了沫芒宫。 即便路上不小心因为夕岚和那维莱特过于亲密的态度和距离让枫丹民众们差点惊掉了下巴,但更让他们惊讶的还是—— 几乎从来都是一副公正无私态度的那维莱特大人、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先生,居然也是会笑的!? 当然,这不是说那维莱特不会笑,而是几乎所有枫丹人都不会觉得高坐在审判席上的最高审判官会在庭审环节中露出笑容—— 毕竟这是大多数枫丹人能够见到那维莱特的唯一途径。 自然而然的,就极少有人能够见到他的笑容。 但实际上美露莘、尤其是沫芒宫附近的美露莘都是见过那维莱特的笑容的,即便很少,所以她们才会觉得那维莱特大人是一位非常理想的“好爸爸”。 而如今,几乎很少会对人类露出笑容的那维莱特大人居然会和一位人类小姐谈笑风生(虽然都是夕岚在笑),但拥有与人类不同视野的美露莘们却能够看得出来—— 在面对夕岚时,那维莱特是很放松的姿态,既不属于欧庇克莱歌剧院里最高审判官的那般威严与公正的本色,也不是水之龙那一面高大者无不蔑视的本质。 反而更像是一种独特的、只会出现在某一人面前的那般信赖与默契糅杂着温柔的,独属于那维莱特的姿态。 但,那究竟如何用言语来形容呢? 基娅拉想到了一个很是贴切的比喻——就像是太阳雨。他们既是对方的太阳,也是对方的雨,如此罕见(毕竟是那维莱特在的枫丹嘛),又如此美丽。 想到这,可爱的美露莘露出了软乎乎、轻飘飘的笑容感叹道:“呼……天气真好呀。那维莱特大人。” 刚准备询问基娅拉关于威胁信一事的那维莱特头上冒出一个“?” “基娅拉,你还好吗?” 可爱的美露莘点点头,“我很好呀,见到了美丽的太阳雨。” 夕岚:“?基娅拉,听说你收到了一封威胁信?” 夕岚没太懂小美露莘的太阳雨是什么意思,不过对于美露莘来说,想必和人类认知里的太阳雨不是一回事吧,她便没再纠结这些。 小基娅拉思索道:“威胁信…啊,想起来了,是有这个事。早上开门的时候,从门缝里调出来的信。说要把我抓走,我以为是想和我玩捉迷藏呢。 不过…塞德娜姐姐说这是威胁信,还说我可能有危险。应该不会吧,平日里大家都很照顾我。” 看着基娅拉软乎乎的笑容,夕岚简直心都要化了。 不过,还是正事要紧。 “那你最近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吗?比如说一直跟着你,或者突然出现在你家附近的陌生人之类的?” 基娅拉点点头:“那我想想哦……啊!” 派蒙呼吸一紧:“想到了吗?” 基娅拉摇摇头:“印象中没有这种人!” 那维莱特「潮涌之章」6 (感谢12.8号,沾泥絮、云烟吹过、冬季与夏季、地雁、唐团子的礼物加更,笔芯~) 那维莱特:“……” 夕岚:“噗——” 难得看到那维莱特一副呆滞的表情,夕岚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过笑过之后,夕岚还是替那维莱特问了一句: “那基娅拉,威胁信还在你身上吗?” 基娅拉点头:“在的哦,让我找找……嗯,在这里!” 小美露莘在身上的口袋里翻来覆去,最终在左侧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封明显被裁剪过的信纸。 那维莱特接过信纸,考虑到夕岚的身高,特意蹲下来了一点好让几人都能看到。 “「滚出逐影庭,否则我将把你抓走,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 听着那维莱特一字一句地念出上面的内容,磁性的嗓音颇有些……难以言喻的刺激。 作为一个声控,夕岚只觉得浑身头皮发麻,像是第一次听到asmr的感觉。 就连信上那毫无威慑力的朴素字句在这时都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那维莱特:“嗯……很朴实的威胁信,无论是字迹还是语句都看不出对方的想法。” 夕岚晃晃脑袋,重新集中注意力。 “或许是代笔?毕竟能绕开所有人的眼睛把信塞到基娅拉的门缝里,找个人代写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不无道理。既然在这里想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我打算先回沫芒宫查一查与基娅拉有关的公文。” 那维莱特低头看向小美露莘:“基娅拉,你跟我们一起回沫芒宫吧,在我们身边比较安全。” “好呀!” 基娅拉先是高兴地点头,紧接着突然想起来:“嗯…不对不对。我还有案件要查呢!我跟爱洛芙说好了,等下会去她那里调查。” “这……”那维莱特皱起眉头,眼神担忧,“但你现在被人盯着,单独行动可能会有危险。” 派蒙见状立马说道:“这种时候,就轮到我和旅行者出场啦!哼哼~你和夕岚就放心回去吧,有我和旅行者在,保准一根汗毛都伤不到她!” 夕岚有点惊讶:“诶?就这么默认我拖后腿了吗?好吧好吧,那我就和那维莱特一起回沫芒宫查卷宗好了。” 派蒙无奈摊手:“没办法,枫丹廷里地势狭窄嘛,万一发生战斗你也不方便躲避,要是不小心受伤了可就糟糕啦!你的身体就不好……” 说到这儿,那维莱特有些不解道:“夕岚的身体不好吗?” 见那维莱特居然有深究的意思,夕岚连忙摆手道:“没、没啥啦,我回去单独和你说?” 听到夕岚这么说,派蒙和空都露出了半月眼,仿佛在说:我看你这次怎么糊弄过去。 毕竟之前几人一起潜入梅洛彼得堡时,空就曾以夕岚的身体不好的缘由,请那维莱特代为照顾她,结果夕岚不愿意和空分开太长时间,最后还是以医疗援助的身份进入了梅洛彼得堡。 也正是在那时,几人结识了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莱欧斯利。 当时那维莱特就对夕岚的身体状况表示担忧,但是被夕岚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作为朋友,那维莱特很尊重友人之间的距离感,见夕岚不想提,他便也不问。 但今日…… 见到派蒙、空和夕岚之间那般亲密的接触后,那维莱特才知道,原来友人之间的亲密无间可以达到这种程度。 那他的关心稍微逾矩一些,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那维莱特本来只打算问清楚夕岚的身体状况,结果没想到,他只是表露出这样的意愿,夕岚便愿意主动向他解释了,莫名觉得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大好。 并因此产生了一个小小的误会—— 「原来友人之间的关系是可以主动亲密至此的吗」。 实际上只是想找借口糊弄过去的夕岚突然觉得脊背发凉,好像被什么大型食肉动物盯上了一样。 四人小队就此兵分两路,旅行者和派蒙跟着基娅拉一起在外面办案,这边的那维莱特和夕岚则一路走回了沫芒宫。 路上趁着没人时,夕岚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情况都告知给了那维莱特。 毕竟如果那维莱特因为对自己的情况判断失误造成什么意外的话,自己这个“撒谎精”也难辞其咎啊。 ——绝对不是因为空和派蒙临走前的威胁,绝对不是。 总的来说,夕岚目前的情况如果说乐观倒也没那么乐观——毕竟这个总是觉得自己应该医者仁心的、充满了奉献欲的傻逼,在来到梅洛彼得堡之后不但动用不老泉医治那些病患, 还因为担心留守闸门的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出什么意外,用不老泉与元素力结合,弄出了一个奇妙的护身符送给两人,虽然后面那维莱特来了之后没出什么意外,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但真要说不乐观,其实倒也还行,主要就是夕岚本人是按耐不住动用不老泉或者自己的力量的,久而久之,夕岚的身体似乎就变成了一种,薛定谔的林妹妹状态,好的时候确实看起来好,但不好的时候你不知道啥时候就会突然垮掉—— 除非等到夕岚彻底把债还完,但那估计得到至冬都走完以后了。 谁让她也是个降临者级别的家伙呢?重塑身躯的花费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何况提瓦特是一个表面上作为普通人来说相当和谐,但背地里却十分……那啥的世界,更别说身为主角的空身边,那难题和大战是一波接一波的来,三人组其实就是飘荡在大海中心的一艘小渔船。 至少在外人看来,他们能一次又一次翻过那些当头大浪简直就跟神迹一样,但其实三人组心中都觉得,主要靠另外两人帮忙。 而在得知了夕岚的身体情况后,那维莱特的第一反应却是超出了夕岚的预料。 她原本以为,以那维莱特的性格,最多帮她“走一下后门”,就像是穿越前,芙芙传说任务里那样,帮她批一下欧庇克莱歌剧院的申请。 或者更细心一些,像钟离先生一样,帮她联系好靠谱的剧团或者代理人,让她只管唱歌的事就好。 但她万万没想到,那维莱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七神的元素力能够帮助你的身体建立稳固的内循环?我明白了。” 夕岚一脸懵:“……啊?等等,那维莱特,你明白什么了?” 水之龙第一次展现出作为龙的双目,主动握住了她的手,快步赶回了沫芒宫。 夕岚有些不明所以,主要是被那维莱特那双竖瞳看那么一眼,确实是有点吓到她了——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在和一只深海中的利维坦对视。 不过夕岚也只是因为那维莱特从未对她展现过这样的态度,所以有些惊讶而已,不过短短几秒钟就反应过来那维莱特的意思了。 “等等,你要去找芙宁娜吗?等一下,那维莱特,先不要去,我有事要和你说。” 想法是个好想法,但……问题是,芙芙她没有神力的呀?她只是芙卡洛斯分离出来的人格,甚至连神之眼都没有。 为了不让外面的人能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夕岚只得双手拉住那维莱特,将他拖到他自己的办公室里。 那维莱特一开始也是有点过于激动了,毕竟骤然得知自己的挚友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哪怕是龙都得允许人家懵逼一会儿的吧。 不过很快在行走的过程中,他便想到了办法——既然七神的元素力有用的话,那去找芙宁娜不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 于是行动力极强的那维莱特说干就干,准备先去找芙宁娜说明这件事,然后把夕岚交给芙宁娜。 不得不说,行动力极强,意志果决的那维莱特确实是个能干大事的人,如果不出夕岚这个意外的话—— “什么叫做,芙宁娜无法使用神力?”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啦。” 夕岚很无奈,但她没得办法,与其让所有人都知道,还是只告诉那维莱特一人部分真相并保守秘密为好。 而且为了芙宁娜或者说芙卡洛斯的计划,她现在还不能暴露出芙宁娜的真实身份,所以她对芙宁娜的定义在那维莱特看来,还是尘世七执政之一的水神,只是出于特殊原因,芙宁娜无法动用神力。 “可是夕岚,并非我怀疑你的话语,”那维莱特一脸严肃地向夕岚确认道:“只是这样的事情,你是怎么知晓的?其他人会有知道这件事的可能性吗?” “放心吧那维莱特,目前来说,只有我和芙卡洛斯知道事情的全貌。” “但是关于我是如何知晓的,”夕岚摇摇头:“抱歉那维莱特,我不能说。而且我猜测,七神的元素力能对我产生作用,多半是因为其中蕴含的七之权能。 就如同世界之初由七种元素龙王所掌控一般,如今亦是掌握了权能的七执政代行人世,这其中的缘由,我想你应该明白的吧。” 听到夕岚都这么说了,那维莱特自然也不会再继续“逼问”下去。 只是看着夕岚恳求的眸光,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看清过眼前的人,就如同那日歌剧院中的惊鸿一瞥,这位美丽的少女、他的挚友身上似乎总是笼罩着一层又一层的谜团,就连神明也难以窥清。 但那维莱特并不沮丧或难过,觉得受到了欺骗,他只是在这番对视中,又一次感受到了之前那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绪,心中仿佛有根时有时无的弦正被眼前的人所拨动,只为她所拨动。 其中或是疼痛、或是愉悦,但他难以辨别,只能依照着本能带来的反应沉湎其中。 那维莱特「潮涌之章」7 搞定了那维莱特后,夕岚这才想起来原来他们还有正事要做,但刚刚那种怪异的气氛总是叫夕岚惴惴不安—— 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奇妙又无序的感觉。在与那维莱特长时间的对视里,她仿佛生出了眼前这人、不,这龙正毫无所觉地爱着她的错觉。 虽然夕岚自己并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错觉,但她还是下意识选择了离这个能扰动自己心弦的家伙远一点的位置。 并且十分鸡贼的关上了心灵链接的通道,以防被那维莱特觉察出什么不对劲之处。 很快,夕岚查看完了桌上的几沓文件,除去其中熟悉的莱欧斯利相关的案件以外,最有可能牵扯到基娅拉的或许就只有最近由警备队与逐影庭联手破获的走私案了。 “不管是从时间上来看,还是从涉案人员来看,也就这起走私案还能算是有理由牵扯到基娅拉……” “你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听到夕岚小声的自言自语,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的那维莱特附言道。 “哈?!……原来是你啊那维莱特……吓我一跳。” 夕岚毫不意外的被吓得直接站了起来,还以为是什么歹人,结果看到是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也没想到夕岚看得如此认真,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没想到你这么认真,是我失礼了,应该先和你打个招呼的。” 夕岚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不太受得了这种突然出声的惊吓啦,倒也没有很严重。不过说起来,这个时候了,空和派蒙那边还没结束吗?” 结果话音刚落,旅行者和派蒙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办公室。 “我、我们回来啦!”派蒙欢呼一声,而后气喘吁吁地说:“我们半路上遇到了克洛琳德,她主动要求来帮忙保护,我们就赶紧赶回来啦!” 看着派蒙一副累得够呛的样子,就连体力超群的空也出了一层薄汗,夕岚连忙招呼着二人坐下。 “快来休息一下吧,”夕岚又看向一旁的那维莱特,“那维莱特,这里有水吗?”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自然,请稍等我片刻。” 随后,几人便看着那维莱特拿着几杯水一样的饮品走了过来。 派蒙好奇地凑了上去:“这是什么饮料吗?看起来像水一样。” 那维莱特浅笑道:“你的眼光不错,这是枫达品牌旗下新出的纯净水饮品,来自须弥的水天丛林。” 派蒙:“啊?怎么真的是水呀?” 那维莱特不解:“什么叫「怎么真的是水呀」,你以为是什么?” 夕岚在一旁调笑道:“派蒙恐怕以为,是什么看起来像水一样的饮料吧。” 那维莱特:“饮料?” 派蒙点点头:“对啊对啊!我还以为是什么高级的饮料呢,就像是迪卢克老爷旗下的葡萄酒和葡萄汁一样,毕竟那维莱特你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在家里修酒窖的类型嘛。” 听到派蒙这么评价自己,那维莱特解释道:“这里的水确实比较特别,称其为高级也不为过。不过酒窖……恕我直言,我对于酒的喜好可能并不热衷。” 空好奇道:“那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那维莱特微微颔首,“论口感的话…果酒湖的水「温暖」,轻策庄的水「抒情」,绀田村的水「平静」,不同地区的水有着明显的区别,稍加品尝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奥妙。” 派蒙:“真的吗?我尝尝。” 空也上前倒了一杯尝试了一下,但两人咂摸咂摸嘴,除了水味基本上还是水,没品出个四五六来。 那维莱特:“令人遗憾,看来你的见解还有待提高。” 派蒙无奈:“这跟见解根本没什么关系吧?一般人肯定喝不出来区别,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到那维莱特略有些失望的样子,夕岚失笑道:“独一无二的味觉也挺好的啦,至少对于我来说,我也只能尝出里面的矿物质味道不太一样。或许,是因为你是水之龙?” 空点点头,放下杯子,“有道理。” 说到这儿,派蒙便不免问起了那维莱特作为水之龙,是怎么来到枫丹,还顺带做了这么久的最高审判官的。 “说到这个……”那维莱特似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才开口道:“我已向夕岚解释过这件事的缘由,但没想到派蒙你也会对此事感到好奇。” “诶?夕岚你也知道?”派蒙惊讶地看向夕岚,气呼呼地说道:“你居然瞒了我们这么久。” 夕岚一脸无奈地摊手:“是啊,不过毕竟是那维莱特的私事嘛,所以未经允许,我也不能把这件事随随便便就告诉给第三个人。” “说、说的也是哦。”小家伙恍然大悟,看向那维莱特,不好意思,“那维莱特,抱歉……” “无碍,只是一点小事。” 那维莱特自然不会计较这点派蒙小插曲,继续解释道:“「为了解答心中的困惑」一一我是出于这样的理由,才受邀担任这个职位的,而其中最大的困惑,是关于我自身的「存在」问题。 简单来说…我既不知晓自己为何以这种形态诞生,也不明白漫长的生命该归于何处。从诞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许多记忆。比如原始胎海,我只记得它似乎与我有关,但并不清楚我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原始胎海…… 空也不禁发问道:“难道没有人能解答你的疑惑吗?” 那维莱特:“也许其他元素龙王知道什么,但他们分散在各个国家,贸然拜访可能会酿成无法预料的危机。” 派蒙点点头:“那些家伙都比较……有个性啦,按照夕岚的话来说就是——双方的认知都不尽相同,问了也可能白问,还不如自己去找寻答案。” 那维莱特:“所以我只能带着困惑生活,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能够轻易地与人类的情感产生共鸣,即使我不明白那些情感意味着什么。 所以我猜测,我与人类之间必然存在一些共性。通过观察他们,也许有一天我可以理解自身存在的意义。” 空:“原来如此,那你目前有什么进展吗?” 那维莱特:“也许有一些,但我很难形容,作为局外人,我能与别人深入交流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我很感谢你们,这种闲聊对我来说是难得的体验。” 说着,那维莱特看向一旁正在把玩水杯的夕岚,得到对方一个疑惑的眼神。 “在之前的茶会时,我与夕岚就人类的情感这一话题进行了一些探讨,也是多亏了夕岚与我建立的心灵链接,我才能更加感同身受地与你们道出我心中的困惑与过往。 人类的感情,果然很奇妙。” 听到那维莱特的话,空一脸了然地看了一眼还毫无所觉的夕岚,派蒙却一脸疑惑。 “啊?心灵链接?那是什么?” 夕岚无奈地解释道:“就是之前我们去去救纳西妲的时候,她为了防止被博士利用,所以封闭了自我,为了唤醒她我便用了这个东西。” “哦哦,原来是这样。”派蒙还是似懂非懂,不过她对这些本就兴趣不高,只要知道这件事对夕岚无害就可以了。 不过话都说到这里了,派蒙还是难免好奇地问了一句:“所以,之前那维莱特你和夕岚的关系突飞猛进,就是因为这个吗?” 那维莱特摇摇头:“并不全是,实际上在初次见到夕岚的时候,我便有所预感,我与她之间或许会存在着某种联系。此后我愿意尝试与夕岚建立心灵上的联系,也是因为夕岚之前的所作所为给予我的信任与触动。” “哦——那我懂了,” 派蒙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说道:“你和夕岚就是那种特别适合做朋友的类型!就像我和夕岚还有旅行者一样!我们三个就是刚刚认识就好得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哦~用夕岚的话来说就是、就是……” “一见如故?”空在一旁好笑的补充道。 “对对!就是这个!” 夕岚失笑:“派蒙你啊……” 那维莱特也觉得很有道理, “一见如故……虽然有些出入,毕竟一开始我与夕岚都对双方已有了解。不过,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贴切了,多谢派蒙的指点了。” 听到那维莱特的夸奖,小家伙那是相当得意了,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嘿嘿,小事小事……不过,我们是不是该继续调查基娅拉的事了?” 那维莱特点头,“是的,不过对于基娅拉有关的卷宗,我和夕岚在此之前已经都看过了,目前来说,除却那桩走私案以外,并没有太多的线索可以提供。” 夕岚接着说道:“是啊,但是那桩走私案牵涉人员众多,但基娅拉负责的地方在其中并不完全清晰,所以如果你们俩还不回来的话,我和那维莱特就打算先去露景泉那边看看了。” 派蒙:“露景泉?哦,对哦,琳妮特说过,露景泉是枫丹水脉汇聚的中心?如果是那维莱特你的话,肯定能从里面找出些什么线索的吧。” 那维莱特颔首:“嗯,正是如此,如果仍然存在一个想用美露莘要挟我的组织,那这个组织的成员一定对我有着强烈的憎恨。 通过对水元素力的感知,也许我们能在露景泉中找到线索。” 那维莱特「潮涌之章」8 商定好对策后,几人便来到了歌剧院前的露景泉附近。 虽是黄昏,但一路上也还是有不少人看到那维莱特带着夕岚三人来到露景泉的身影,但出于对那维莱特的敬畏之心,枫丹廷的民众们也只是单纯的在不远处用眼神瞻仰,并不敢真的上前搭话。 夕岚深切体会到了所谓「局外人」的感觉,并为此感到悲伤。 那维莱特看向夕岚:“看来我们很幸运,今天这里没什么人。” 夕岚从思绪中抽身,回了那维莱特一个笑容。 “我只是不喜欢人多又嘈杂的地方啦,或许是因为芙宁娜女士的缘故,枫丹廷的大家对我还挺克制的,反倒是对你这位大审判官,更好奇吧?” 面对挚友的调侃,那维莱特扯了扯领带,不动声色的开始转移话题道:“还是比不上他们对你和芙宁娜的喜爱,毕竟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审判官。 咳,那么,闲话稍歇,我将开始翻找露景泉中的回忆了,请你们往后退几步,站到安全的位置。” 夕岚收起笑容,拉着空和派蒙向后退了几步。 派蒙还有些疑惑,那维莱特要怎么【翻找回忆】时,只见这位审判官先生抬手将手杖轻轻戳向地面,随后坚实的地面荡起如水花般的层层涟漪,就有如沸腾的水一般,露景泉内的水流也开始泛起层层波澜并随之发出耀眼的光芒。 夕岚开始觉得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正与之共鸣,下意识放开了心神,一阵白光闪过虹膜,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欧庇克莱歌剧院就像是电脑桌面上的图标一样,被瞬间清空了痕迹。 “这是……四百年前的露景泉吗?” 夕岚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发现周围的景色似乎与四百多年后不太一样,虽然还是枫丹如出一辙的装修风格,但无论是使用痕迹还是精细度,都比不上有着欧庇克莱歌剧院时期的露景泉华丽。 “真是奇妙啊……” 夕岚一边朝着茉洁站的方向走去,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走着走着,她便在第一处拐角的地方看见了一脸沉思的空,而他的面前,是正在与卡萝蕾交流的那维莱特。 二人的对话似乎已经接近尾声了,夕岚快步靠近,正巧听到了一句:“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你们今后有不少合作的机会,好好相处吧。” 随后,那维莱特与卡萝蕾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夕岚连忙打了个招呼:“空~你刚刚也看到了吧,那个美露莘。” “嗯,她应该就是那维莱特说过的那个部下吧,只是我没想到你也跟着进来了。” 空其实也早就瞧见了夕岚,但因为视野被回忆固定的原因,他似乎无法像夕岚一样随便在这段回忆中行走,甚至连攻击的姿态也无法摆出。 夕岚思索道:“或许,是因为这是那维莱特的记忆?不过我感觉,应该不全是,毕竟刚刚以我的视角来看,可能还糅杂了一些其他相关人士的视角。” 空点点头:“很有可能。” 随后二人继续向前走去。先是看到了对于卡萝蕾的出现极度反感的枫丹民众,随后又见到了帮助卡萝蕾的沃特林。 虽然沃特林始终无法劝服卡萝蕾放弃融入枫丹廷的想法,但伴随着水滴石穿般的努力,卡萝蕾及其所属的美露莘一族都在渐渐真正地进入到枫丹的社会体系之中,成为其中真正的一份子。 只是听到那维莱特叮嘱二人注意安全的话语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旧贵族体系对于卡萝蕾的阴谋与舆论,夕岚便忍不住感到难过。 “……可能,这就是两个族群之间想要磨合的必经之路吧。” 夕岚叹息道。 空没说话,只是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二人继续并肩而行。 随后,二人看着卡萝蕾在舆论的压迫下,被迫自尽以证清白;沃特林也在查清真相后,动用职权清算了那些旧贵族的势力。 但在人声鼎沸的歌剧院中,威刑肃物的法庭之上,这些前来观赏审判的人,口中讨论着的,心中盘算着的,依旧是那般如蚁附膻之事。 可夕岚心中很清楚,沃特林心中也很清楚,那维莱特是真正的公正无私之人,所以即便面对如浪潮般的声音宣称沃特林无罪之时,依旧是那维莱特这个曾经最倚重他的上司,将冰冷无情的律法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那维莱特:“我认可这个观点,沃特林,你的复仇算是一种朴素的正义。我理解你的选择,所以我对接下来的审判深表遗憾…甚至感到十分心痛。 但是,个人的正义并不等同于律法的正义。为了完成复仇,你滥用职权、设立私刑,所作所为完全与律法相背离。因此,我认为你 ——「有罪」。” 「再见了,那维莱特大人。」 「事情的起因本就是卡萝蕾天真的想法——」 「不同种族之间怎么可能和平共处呢?」 回忆的热度在迅速消退,在一切喧嚣的背后,真正隐藏其中的,或许才是人类真正内心中的想法吧。 是啊,不同的种族之间怎么可能和平共处呢? ——朝如蜉蝣暮生死的人类对水之龙如此劝解道。 再次睁开眼后,夕岚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场失重的梦,之前在回忆中那种飘飘的感觉,就像是踩到了duangduang的一样,如果不是有空拉着她,恐怕她半天都看不完这场回忆之旅。 所以直到现在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后,夕岚才有了一种脚踩在大地上的真实感。 “抱歉,似乎是我这边出了问题。” 那维莱特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我已经尽力压制自身的水元素力,但还是让露景泉内沉淀的情感出现了「沸腾」。 这些溢出的情感与回忆让你们也受到了影响,是我的疏忽,你们还好吗?” 夕岚晃晃脑袋,露出一个浅笑:“没事没事,就是有点没什么真实感,感觉像看了一场超级真实的纪录片一样,有点……难以言喻。” “这么厉害?” 派蒙惊讶地看向那维莱特, “不,不愧是水元素龙王…我记得旅行者和夕岚之前来露景泉只是听到了声音,并没有引起什么「情感沸腾」。” 那维莱特:“就像你说的一样,也许是因为我比较特殊。 其实不仅仅是露景泉,我可以感知整个枫丹水系中蕴藏的情感。河流、湖泊…甚至包括「雨水」。” 听到那维莱特这么说,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夕岚顿时投去了不赞同的眼神。 那维莱特心中失笑,解释道:“不过我基本不会这么做,毕竟就像是夕岚所担忧的那样,水中的情感总是杂乱无章,作为局外人,被无关的回忆填满大脑并不是有趣的体验。” 空有些不好意思:“额,但我和夕岚刚刚看到了与你有关的回忆,没问题吗?” “你指的是哪些?”那维莱特询问道。 夕岚:“大概从你把卡萝蕾带到枫丹廷,一直到沃特林的审判为止吧。” “居然是与这个有关的回忆……” 那维莱特沉吟片刻,“其实也没关系,那段回忆我不会主动提起,但也不想隐瞒。虽说是巧合…但以这种方式让你们看到,也是一件好事。 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为什么我认为这次同样有一个组织在背后捣鬼……两件事实在过于相似了,我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夕岚捏着鼻根,语气叹惋:“对于你来说,那段回忆恐怕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代名词吧。 不过,人类的时间观念与你还是有着不小的参差的,至少我确实认为,这次的威胁信事件大概率只是正好撞到了你的枪口上了而已。” 不过既然你决心已定,不管有没有亲身经过那段回忆的洗礼,她都会无条件支持他的做法。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那维莱特已听出这句弦外之音,不禁莞尔一笑。 那维莱特:“那我们说回正题。刚刚在调查露景泉的过程中,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从露景泉沉淀的情感中,我并没有找到太多对我的憎恨。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看来没办法直接查出那个藏在暗处的组织,不过我发现了一些对基娅拉的憎恨,起因似乎是一场走私案,我对此还有些印象。” 说着,那维莱特正准备向夕岚确认那场走私案的细节时,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咦,你们怎么在这里?我正打算去沫芒宫找你们呢。” 信步走来的正是刺玫会的老板,娜维娅。 “娜维娅!”派蒙欢喜的打了个招呼:“又见面啦~你找我们做什么?” 娜维娅笑道:“我这不是打听到一些事嘛,呃,不是有意打听的。 只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与鼎鼎大名的大明星「歌者小姐」,还有异国的旅行者一同查案的事在今天之内传得沸沸扬扬,我就想着能不能帮上忙。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派蒙好奇地发问:“怎么着?” “我让刺玫会留意了一下灰河最近出现的生面孔,还真就给我找着了,怎么样?要不要等会儿去咖啡馆一叙?” 娜维娅满脸写着「我真厉害」四个大字,引得派蒙一阵欢呼。 “不愧是娜维娅!真靠谱!” 那维莱特「潮涌之章」9 (感谢12·9号,地雁,杳梦,爱吃柿子茶的薛师父,云烟吹过,有玖长歌,阿艺丫,唐团子的礼物加更,?( ′???` )比心) 既然有送上门来的线索,那维莱特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几人很快约好见面的时间,来到了与娜维娅说好的地点等候。 很快,几个陌生的面孔便被刺玫会的成员押到了那维莱特面前坐下。 派蒙:“咦,居然有这么多人。你们好,你们也是娜维娅的同伴吗?” 娜维娅听到派蒙天真的话语忍不住笑道:“这些就是最近和逐影庭打过交道的人,平时藏身在灰河里,我让人把他们请过来了。” 那维莱特面色古怪:“「请」过来?” 娜维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骄矜地点点头:“嗯,我听说这里的咖啡很好喝,就问他们要不要一起来。” 乌迪诺:“是,是啊,能收到刺玫会的邀请,我们也很高兴……” 梅瑟娜:“哈哈,早就想像这样聚一聚了!” 派蒙歪头:“嗯,总觉得怪怪的?” 夕岚失笑,开始转移话题。 “先说正事吧,派蒙。埃桑先生,在吗?” 听到夕岚温温柔柔地问话,埃桑一个箭步窜了起来, “噫…到!” 那维莱特打量了一眼埃桑:“你就是埃桑?那封威胁信,是你写给基娅拉的吗?” 埃桑顿时支支吾吾了起来,“这个……” 娜维娅:“咳。” “是!但,但我也是受人之托……” 那维莱特皱眉:“受谁之托?” 埃桑垂头丧气:“多梅尼科。他以前是我大哥,他让我做事,我不能不听……” 随后,娜维娅又追问道:“多梅尼科?这个人现在在哪?” 夕岚含笑道:“他现在应该在梅洛彼得堡吧。 我记得莱欧斯利之前跟我提起过这个人,他刚入狱时曾试图怂恿并联合犯人们闹事,被莱欧斯利记了一笔。” 派蒙一脸惊讶:“哇,好猖狂的人!没出什么大事吧?” “「曾经试图」,也就是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意思啦。”夕岚忍不住揉了揉她可爱的小脸蛋。 “看来这个人确实很有胆量。” 娜维娅则耸耸肩,表示:“不过梅洛彼得堡嘛,就还得你们亲自跑一趟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已经足够了,非常感谢你们的协助。” 娜维娅摆摆手:“审判官大人就不用客气啦,还是先去找到那个多梅尼科吧,如果他真的策划了什么阴谋诡计,还是早点戳破比较好。” 几人相互道别,随后通过欧庇克莱歌剧院背后的通道,一路来到了梅洛彼得堡。 不过刚一出电梯,夕岚就看见莱欧斯利那标志性的狼耳发型和毛领大衣出现在视野里,还好巧不巧,正好在视野的中心。 莱欧斯利:“欢迎诸位莅临梅洛彼得堡。怎么,夜莺小姐是想念水下的福利餐了吗?” 虎背熊腰的大号公爵热情地一把将夕岚整个抱住,低沉的笑声连带着胸腔都跟着震动起来。 夕岚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公爵~大人~我也是有正经事要做的好不好?是有关于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多梅尼科的事。” 见夕岚双手推拒他的拥抱,一旁的那维莱特也正虎视眈眈,莱欧斯利只好松开了这个久违的拥抱。 “好吧好吧……谈正事,所以……” 莱欧斯利先是满脸笑意地看着夕岚,转眼间看向那维莱特时便脸色一肃:“这个多梅尼科又弄出了什么事?据我所知,他可不是那种能干大事的家伙。” 于是,派蒙将基娅拉收到威胁信的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地说给了莱欧斯利。 “因为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我有些担心。我希望能见一见多梅尼科,当面问清楚。” 那维莱特也在夕岚看过来前,下意识收起了警告的眼神,一脸淡然地说道。 “这个简单。我想想,记得他是关在……” 看到那维莱特这副毫无自知之明的样子,莱欧斯利不免有些好笑。 他就知道这位水之君主还在「自欺欺人」呢,不过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他俩只是上司和下属,君主和部下的关系,感情上面的私事可轮不到他一个区区公爵来置喙。 更别说,他们还处于同一个竞争位呢。 正当莱欧斯利翻找着犯人手册时,希格雯迈着轻巧的步伐来到了公爵办公室。 看到那维莱特和夕岚几人居然都在,希格雯有些惊喜道:“哎呀,大家都来了呀,真好,我刚刚听到「美露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派蒙也一脸惊讶:“护士长?” 于是派蒙只好又将基娅拉的事说了一遍。 希格雯听后很是担心,不过在得知是克洛琳德小姐正在保护她时,松了口气。 只是…… “幕后黑手还在…公爵,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呀?” 「单纯」的希格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犯人,只好求助于靠谱的成年人。 莱欧斯利眉头轻挑:“听护士长的意思,是想要我亲自解决对方吗?” 那维莱特不禁深呼吸:“莱欧斯利。” 见那维莱特似乎真的有些动了火气,莱欧斯利就像是恶作剧得逞了的小孩子一样,朝着夕岚得意地笑了出来,仿佛在说—— 看我多厉害~ 夕岚心中好笑,但此情此景她要是笑出来,未免太不给那维莱特「面子」了,只好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 随后,莱欧斯利带着狱警前去提审多梅尼科,希格雯则带着几人来到医务室稍作休憩。 在医务室附近的空地处,夕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勋章样式,不禁停下脚步拉住了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你看那个勋章。” 那维莱特停下脚步,朝着夕岚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免愣了一下。 “那个难道是……和平勋章?” 空点点头:“应该是,我去问问。” 过了一会儿,空和派蒙带着打听到的消息回到了医务室,说起那个形似和平勋章的标志,原来是四百年前的沃特林仿造和平勋章建立的互助会的标志。 “……居然真的是他。” 似乎是想起了过去的记忆,那维莱特向几人解释道:“我曾经亲手做过两枚和平勋章,颁给卡萝蕾与沃特林,卡萝蕾那枚在烈火中烧尽了,只剩下沃特林手中还有一枚。” 想起当时沃特林在法庭上的激烈指责,又听到派蒙说起互助会的理念时,成员那种尊崇又敬佩的神情,那维莱特的心中五味杂陈。 夕岚忍不住拍拍那维莱特,朝他笑笑:“看来等会儿,我们得记着向莱欧斯利再问问互助会的事了。” 那维莱特点点头:“……嗯。” 几人再次来到莱欧斯利的办公室,不过这次又多了一个人,一个总是有着坏心眼的犯人:多梅尼科。 面对那维莱特的威压,多梅尼科还以为他是来杀人灭口的,不过随即便在那维莱特的逼问下,说出了真话。 多梅尼科:“我…我承认我是有点冲动…我可以说实话,但你们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那维莱特:“我可以保证。” 莱欧斯利也附和道:“放心,我们是很讲道理的。” 见两座大山铁了心要自己说出所有事情,多梅尼科也只得破罐子破摔了。 多梅尼科:“我…最初只是做点小生意,有人找我帮他们「运货」,并且承诺给我一大笔钱,运了几趟之后,逐影庭突然找到了我,说货物是违禁品。我被抓了起来,然后遭受了审判—— 但是我不服,不是有句话叫「不知者不罪」吗?我,我怀疑有人故意把我流放到这里,好贪掉我手上的货……” 那维莱特:“……” 莱欧斯利:“……6。”(和夕岚学的) 派蒙一脸惊讶:“该不会…你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决定报复美露莘?” 听到这样的理由,就连空一脸无语的表示没救了。 那维莱特还是非常仔细地再确认了一遍,“以上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想法是吗?这期间你有没有接触什么可疑的人?委托你运货的人,真的全部落网了吗?” 多梅尼科:“是的…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那维莱特再次陷入了沉默。 莱欧斯利则委托希格雯将多梅尼科带离现场后,向那维莱特询问道:“所以,那维莱特先生原本是担心有某种势力想借对付美露莘来制造更大的风波对吗?” 那维莱特点点头:“嗯。我经历过相似的事情,不得不防范这种可能性。” 莱欧斯利:“我先确认一下,所谓「相似的事情」,大概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夕岚在一旁凉凉地补充道:“四百多年前了哦。我也早就劝过他了,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所以我们也就跟着来了。” 莱欧斯利:“恕我直言……那维莱特先生,我觉得是你多虑了,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那维莱特不解:“你是指什么?” 莱欧斯利犀利地指出—— “四百多年前,无论是你,还是你带来的美露莘,对枫丹的人类社会来说都是异类。但时至今日,如果有人威胁美露莘,人们应该不会坐视不管,他们会做出与从前不同的选择。” 那维莱特「潮涌之章」10 派蒙表示:“没错没错,我们回沫芒宫的时候,也看到很多人自发地保护美露莘呢!” 夕岚也无奈地劝解道:“那维莱特,人类对于元素生物来说,是追求须臾一瞬的生物,两者之间的时间观念天差地别,说一句朝如蜉蝣暮生死也毫不为过。 已经四百年过去了,枫丹廷的上下都几乎是由你看着长大的呀。” 莱欧斯利也道:“况且,那维莱特,美露莘是由你亲自带到枫丹的种族,民众对待她们的态度,其实反映了社会对你的看法。 过去的民众不信任美露莘,本质上也是因为他们在观望你这位外来的最高审判官。但在将近五百年的时间里,你公正地执行了每一场审判。 无论法庭中上演了怎样的闹剧你都做出了正确的裁决,所以如今民众不再对你有任何疑虑,甚至视你为律法的象征—— 现在你所做的每个决定都会影响到整个枫丹,或者说,你已经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这个国家。” 夕岚:“所以才没有几个有脑子的人会响应多梅尼科的合作啊,当初的悲剧也已经不会再次发生了,那维莱特。” 空也表示:“美露莘已经陪伴枫丹人走过了四百余年的道路了,他们早就不分你我了。” “原来你们是这样想的吗?” 那维莱特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只是……这份称赞对我来说太过沉重。 在我看来,我只是在完成自己的「职责」而已。不值得夸耀,也没什么特别。我是在兑现过去的承诺,同时借由审判来寻找答案。 「我不该得到这样的尊敬」…人类的情感与意志比我复杂许多,坦率地说,我认为自己更需要尊敬你们。” 莱欧斯利摆摆手:“可别如此谦虚了那维莱特,现状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外来者了,现在的你就算想单独调查一件事,也会有许多和你有关的人主动参与进来的。”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有道理,至少这一点我无法反驳。感谢你们为我解惑,事情顺利解决,我也准备告辞了。” 莱欧斯利不禁挑眉:“哦?不再坐坐吗?我还没邀请夜莺小姐再次品尝一下梅洛彼得堡的福利餐呢。” 说着,委屈的小眼神便瞥向了一旁的夕岚。 夕岚:“……?”关我什么事? 少女一脸无奈道:“你打包不就得了,今天真不行,下次吧。” 话说到一半,夕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互助会!这事儿你还没问呢,那维莱特。” 莱欧斯利闻言顿时笑了出来:“哎呀,可惜可惜,还以为我糊弄过去了呢,没想到还是被小姐想起来了。” 本还有些惆怅的那维莱特一脸无语:“莱欧斯利……” 公爵大人伸出双手,表示投降。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 这个小帮派我当初接手梅洛彼得堡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体量不大,但一直在做力所能及的正义之事。 我查过他们的创始人,也就是当初接受审判后,被关押在这里的沃特林。不过根据现存的档案记载,此人在服刑期间一直服从管教,直至离世也从未有过激行为或言论 ——也就是说,他在水下的态度,与他在庭审现场的表现大相径庭。” 夕岚一脸叹惋道:“果然如此么。” “什么?”那维莱特却显得格外震惊:“……在审判的时候,我察觉到他的情感很复杂。 他看起来充满恨意,也确实有憎恶我的理由。” 莱欧斯利摇摇头,看向一脸惋惜的夕岚, “我想,夕岚小姐应该能理解,那也许…只是一场表演。” 派蒙看起来有点懵逼:“居然是表演?那未免也太厉害了,居然能把那维莱特都骗过去。” “是挺厉害的。” 莱欧斯利点点头:“不过那维莱特先生与沃特林毕竟曾是关系紧密的上下级,沃特林一定知道最高审判官必会做出无私心的判决。 而他越是表现出憎恨的情感,出席那场审判的人就越能直观地感受和认可你的公正—— 对于当时还在观望的民众来说,这很有意义。所以,他做出这样的举动,倒也不为怪。” 见那维莱特还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莱欧斯利便顺势借口送客,将夕岚送出了梅洛彼得堡。 结果越送越远,直到能看见欧庇克莱歌剧院时,才在那维莱特的眼神下依依不舍地向几人道了别。 “好吧好吧,那我就不送了,各位慢走~” 派蒙一脸无语道:“你都差送到我家夕岚家门口了,还叫没送啊?快点回去上班吧你!” 莱欧斯利失笑:“哎呀,看来我的小心思被派蒙小姐看穿了呀。 那好吧~夜莺小姐,梅洛彼得堡期待你的下次光临。” 夕岚无奈地点点头,“放心吧,我会来的,你也路上小心。” 送别了依依难舍的莱欧斯利,四人组再次回到枫丹廷。 于喧闹的街道上,那维莱特第一次敞开了心扉。 ——原来他很少提起过去的那场审判,其实是因为他一直都对卡萝蕾与沃特林的事感到悲恸。 那维莱特:“沃特林在审判庭说的话时常在我脑中回响,让我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莱欧斯利的观点,我基本理解。” 随着一步步踏在他曾注视过无数次的熟悉街道上,心绪复杂纠缠以至于细腻得如水一般连绵不绝的水之龙朝着自己的友人与见证者倾诉道: “而那些话…让我心情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惊讶、欣慰、惶恐、愧疚……许多情绪混合在一起,我也终于能够理解一些东西了。 所以如今,我也想听听你们的看法。在你们眼中,我又是什么样子呢?我的挚友。” “嗯……我觉得吧,”派蒙想了想,觉得莱欧斯利的话其实很有道理,“作为最高审判官,你主持的每一场审判都会影响到枫丹,倒也不奇怪啦…… 旅行者,夕岚,你们觉得呢?” “我嘛……” 空微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旅伴道:“我在想,一场又一场的审判,是否也在反过来影响那维莱特呢?” “……有道理。”水之龙沉吟片刻,认可了空的观点。 那维莱特又看向还在沉思的夕岚,眼神中透露出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期待。 “那么…你呢?夕岚。” 听到空的声音,夕岚抬起头看向二人,轻柔的眼神仿佛一根画笔,正描摹着那维莱特的容貌,像是要将他此刻的表情刻进心底。 与那维莱特有关的回忆翻涌不歇地从她久远的脑海中浮起,而她竟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有了答案—— 或许有些不合时宜,但她还是觉得,至少在此时此刻: “无论是那维莱特这个名字下的你,还是最高审判官下的你,亦或是隐藏在这副躯壳下的本质,这三者同时组成了你,却又不能代表完全的你。 但对于我而言—— 无论是怎样的你,人类也好,龙也好,都是我所臻爱的利维坦。” 那维莱特:“……” 看着那维莱特怔楞的表情,夕岚笑道:“就像是……即便这世上还有无数的花,但我心中最重要的仅此一朵;即便这寰宇之中还有着无尽的世界,我心中最耀眼的星星……就在眼前。 于我而言,那维莱特,仅仅是这个世界赋予你的代号;但无论时间给予你的变化是好是坏,你真正的灵魂都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所以,无论是被时间模糊的边界也好,还是被审判改变的想法也好,都不能代表他在夕岚心中的形象—— 这正是,夕岚的「爱」所赋予他的「永恒的正义」。 “竟是如此么……”水的君主久久不语。 不知何时,清澈的雨水如期而至,洋洋洒洒的打在行人的肩上,泛开一片深浅不一的暗纹。 待到那维莱特回过神时,派蒙已经拉着旅行者消失在了雨幕中。而在他的身前,是借由他的身躯避雨的夕岚,正仰着头满脸笑意地向他发出邀请: “要来一起淋雨吗?那维莱特。” 被少女所珍爱着的利维坦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好。” 二人并肩行走在雨幕中,在周围匆忙的人影的映衬下,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那维莱特本以为自己会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当他一开口时才发现—— “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收到……嗯,「人类」表达的爱意。” 原来自己心中早已埋藏着无数的话语想要倾诉给对方。 那维莱特低头看着一脸悠然自得的夕岚:“而且,还是你。” 夕岚背着手看向友人,笑着说道:“人生总要有个第一次嘛~所以,感觉如何?” 那维莱特微微点头:“感觉……很奇妙也很高兴,仿佛灵魂中多了一份沉重的实感,但我并不觉得累赘,更像是与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份联系。” “那当然啦,毕竟,支撑着大多数人类走下去的,就是这样一份爱嘛。”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回忆,夕岚看着他,像是在看一朵美丽的花,一只可爱的狐狸,一颗闪耀的星星。 “那维莱特,虽然你不曾言明,但我确实也从你身上得到了这样一份纯洁无垢的爱,所以,今时今日,我将这份爱又分享给此时的你,亦希望你能够感受到其中我对你的祝福。” “嗯。”那维莱特莞尔一笑:“你虽不曾言明,但我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对我的「支撑」。” 那般炙热的心绪仿佛在说: 看啊,在这茫茫寰宇之中,你并不孤独。 因为——我在爱着你,始终如一。 二人旁若无人的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世界恍惚在此刻静止,直到骤雨停歇,翻滚的记忆消散在爱的洪流之中。 天,再次放晴了。 阳光倾洒在少女碧蓝色的眼眸中,仿佛那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天空,如同倒悬的大海垂落在他眉间。 “喂——” 不远处传来派蒙的呼喊,那维莱特这才注意到,原来他与夕岚已在此处停留了许久。 夕岚看看那维莱特,那维莱特也看看夕岚,少倾,二人相视一笑。 “走吧,去迎接下一个雨天。” 那维莱特脸上带着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微笑,微微颔首:“好。” 二人再度踏上道路,只是这一次,道路究竟会延伸向哪一处呢?他们都不得而知。 不过,那维莱特很清楚一件事——至少从今以后,在这茫茫人海中,他将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锚点。 那是一片静谧的、无边的、宽阔的天空之海。 向深水中的晨星 (感谢12·10号,杳梦,云烟吹过,唐团子,炭炭,爱吃西瓜的小李随时在,地雁,无人寻我问长生的礼物加更,谢谢,?( ′???` )比心) 自从少女连环失踪案告破后,夕岚和派蒙就开始了宅家之旅,硬生生把自从来到枫丹后一直奔波的“假期”给补了回来。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夕岚和派蒙买了不少侦探小说,所以趁着宅家这几天,两人一起把遗漏的部分通通补了回来。 夕岚这几天可谓是废寝忘食,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如果不是还有空和派蒙一起负责监督她的作息时间,恐怕这家伙又得跟穿越之前一样日夜颠倒了。 好在,夕岚如今也稍有些自制力了,作息很快调整了过来,也算是养成了一个好习惯。 一日,夕岚和派蒙刚看完一本新出的纪实类推理小说,两人正讨论得火热时,突然收到了来自那维莱特的正式邀请——请三人到沫芒宫一叙。 虽然有些不解为什么那维莱特会突然找上他们,但三人还是很快收拾好东西,来到了沫芒宫。 一进门,三人便看见那维莱特一脸沉思地站在办公桌前,眼皮子底下就是一个派蒙分外熟悉、或者说喜爱的大蛋糕。 夕岚打了声招呼:“那维莱特,我们来啦。” 小派蒙的眼神则差点直接黏在了那个蛋糕上。 见那维莱特对他们的到来没什么反应,夕岚不解,“那维莱特,发生什么了吗?” 那维莱特点点头:“嗯,是有一些事,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助。不过…我还是先把详情告诉你们,再由你们自行定夺吧。” 夕岚莞尔一笑,“别那么愁眉苦脸啦,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直接说好了,我们可是朋友呢。” 那维莱特失笑:“也好,那我便直说好了,事情是这样的……” 听到友人自信满满的话语,审判官大人也不由得露出了宽慰的笑容,随后,他便将公子在梅洛彼得堡里失踪,仆人在与芙宁娜的会面时向他们施压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夕岚恍然:“原来如此,所以是希望我们能够进去探查一番公子的情况吗?” 那维莱特点头:“是的,这也是当时面对「仆人」施压时,我所给出的提案,作为她无法介入的替代方案。虽然从她的表面来看,「仆人」对我的提案并不满意,但她还是默许了这一点。” 派蒙不解:“诶?可是为什么要让我们去调查呀?让警备队的人去不是更好吗?” 那维莱特解释道:“这不一样。首先是因为你们三位与那位「公子」算是故交,现场可能存在一些只有你们才能发现的细节;其次,考虑到梅洛彼得堡的特殊性:至少在名义上它并不隶属于枫丹的司法体系管辖,一直都以「自治」形式存在。 毕竟在枫丹,一开始惩罚犯人的手段就是流放,而非关押。如今对罪犯的刑罚也依旧兼有流放的意思,梅洛彼得堡看似监狱,实则却是「被流放者的聚集地」。我们只会派遣看守过去监视,并协助维持治安,至于其他方面我们无权过问。” 派蒙恍然大悟地点头:“哦——怪不得你要找我们帮忙,是因为我们是第三方啊!” “是的,”那维莱特浅笑道:“虽说我与那里的管理者算是有些私交,可无论从何种立场,我与审判庭都无权直接介入调查。 届时,我会安排一个假的罪名给你们,请你们在内部暗中调查,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那么,不知三位能否接受我的请求?” 夕岚看看派蒙,派蒙又看看空。 空一脸无奈的笑道:“看你很为难的样子,好歹也是我们的熟人,更是夕岚难得认可的挚友……” “喂喂,可别扯到我身上啊——” 眼看着空话题越扯越歪,夕岚立马打断了旅行者的话头,“明明你俩也想帮忙的吧!” 派蒙嘿嘿一笑:“开玩笑的啦,夕岚。 不过确实不管怎么看,都是我们最合适呢,那好吧,那维莱特,这个差事就放心交给我们吧!” 那维莱特顿时舒了口气,眼含笑意:“那真是太好了,由衷感谢二位的慷慨,同时也希望你们几位能对这次行动保密,等你们准备好,就来伊黎耶岛上的梅洛彼得堡入口处集合吧,我会安排专人送你们进去。” 派蒙:“准备的话……唔…我们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旅行者。” 小家伙看向一旁的空,却发现他一脸沉思状,不禁疑惑地歪头:“嗯?怎么了嘛?” “我在想,梅洛彼得堡是在深海里对吧?”空看着夕岚,有些犹豫,“夕岚她……她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派蒙:“诶?” 像是才想起这件事,派蒙惊讶的小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么说来,夕岚难道不能跟我们一起去了吗?” 想到上次他们三个分开行动,还是在须弥的时候,派蒙就有点蔫了。 “夕岚的身体不太好吗…?”那维莱特听到两人的谈话,不由得发问道。 “梅洛彼得堡虽然处于深海之中,同时兼有一个大型的发条机关工厂,但单论设施条件自然是比不上陆地,毕竟大多数物资都要经过层层转手才能送往海底。如果夕岚的身体确实难以承受水下的环境,那便拜托二位……” 夕岚在一边听得一脸懵逼:“诶诶诶——等等!怎么就突然不让我去了?梅洛彼得堡那么多人都去得,我怎么就去不得了?我最多是受不了过于强烈的体力劳动,应该不至于到连梅洛彼得堡都去不了的地步吧?” 说起这个,夕岚就无奈,虽然她确实理亏,但她还是得劝劝几个关心则乱的家伙,毕竟她可不喜欢别人把自己当成玻璃人来看待。 “我知道空你是关心我的,可是如今我们要帮助那维莱特调查「公子」的去向,你不带上我,这可说不过去,要是被达达利亚那家伙知道了,保准又得来闹腾几次了。” “可是你的身体……” 空皱着眉头,他知道夕岚的想法,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人心和感情就是这样,并非单纯的权衡利弊就能下定决心的。 那维莱特见夕岚坚持自己的身体能下到梅洛彼得堡去,但空还在纠结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如我给夕岚你安排另一个帮忙调查的身份如何?” 夕岚眼前一亮:“怎么说?” “是这样的,”那维莱特解释道:“我原本打算让你们三位都以犯人的身份潜入进梅洛彼得堡里,既然如今夕岚你的身体不支持,那便换一个「医疗援助」的身份如何? 梅洛彼得堡的医务室有一位叫做希格雯的美露莘护士长,而你身负「不老泉」这种神奇的治愈能力,也曾系统的学习过医疗知识,若是以助手的身份进入梅洛彼得堡的医务室想来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特别关注。”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另辟蹊径的好办法,既满足了夕岚的想法,又解决了空担忧的情况,一举多得。 而且,从希格雯是美露莘这点上来看,几人还不用担心身份暴露的问题;毕竟作为梅洛彼得堡里资历深厚的护士长,若是只从她的外表下判断的话,可是会吃大亏的。 于是,事情顺利解决,夕岚也心满意足地和那维莱特道别。 临走前,夕岚还顺手带走了那维莱特办公桌上的蛋糕。随后,二人又跟着派蒙来到了一家有名的露泽咖啡店,准备在这里好好大吃一顿。 派蒙:“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枫达不要!谢谢!” 夕岚一脸好笑:“点了这么多,你等会吃得完吗派蒙?” 空也无奈道:“ 你不是刚吃过那维莱特送的蛋糕吗?” “可是,甜品是甜品,主食是主食啊!”派蒙一脸理直气壮地说道,“而且一想到后面的日子要坐牢,我胃里一下就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明明我们自从来到枫丹,一直小心翼翼,担心不要触犯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法律,结果到头来,还要主动到梅洛彼得堡去……唉,可能这就是命运吧。到时候在那边,我们可得抓紧时间调查,我可不想在那里面待太久……” 夕岚失笑:“既然是以犯人的身份进去的,肯定是有固定刑期的啦,别想太多,我有预感,我们不会很辛苦的——除了前期适应调查的时候~” 派蒙叹气:“唉,希望如此吧。” 结果话音刚落,一个粉色的脑袋就突然弹了出来—— 夏洛蒂:“哦?我听到了什么,是新闻的味道?” 派蒙:“味道是用尝的,不是听的!你怎么突然出现啦夏洛蒂。” 派蒙惊讶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唉,别提了。”夏洛蒂也很无奈,“约了一起案件的目击者来这里吃饭,本想从他嘴里挖点大料出来,结果居然放了我鸽子! 不过嘛……身为记者这也是常有的事,如果能从大名鼎鼎的「歌者」和「旅行者」这里弄点新闻出来,餐费说不定就回来了……” 派蒙一脸无语道:“我们可还听着呐,夏洛蒂!” 向深水中的晨星2 夏洛蒂哈哈大笑:“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刚听你们提到梅洛彼得堡,你们该不会犯了什么事吧?” 派蒙:“哪儿有的事,我们这次只是为了去……” “咳咳!”x2 派蒙:\"…啊…啊…去……\" 看着派蒙半天去不出来,夕岚接着说道:“我们去梅洛彼得堡赎罪啦,因为派蒙之前在大街上剧透,然后就被路人举报了……” 夏洛蒂一脸惊讶:“就因为这个?唔…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单论令人厌恶的程度的话,至少跟行窃之类的同一档次吧。” 派蒙:“啊?原来我做过这么严重的事?” “对啊,而且当时你还不当一回事呢~” “对不起,我错了!” 面对夕岚调侃又得意的笑容,派蒙只好光速道歉。 夏洛蒂看起来有些失望,“好吧,不过仔细想想,既然你们要去梅洛彼得堡的话,能不能顺便帮我取取材?听说那位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深入浅出,基本上很少有人见过或者了解过他。就连枫丹廷对他的传闻,都是一些止小儿夜啼的那种,完全失真。” 粉头发的记者眼神炽热地看着几位异邦旅人,仿佛在看救世主一样摆出祈求的姿态:“拜托了!如果你们能拿到一手资料的话,我就可以为他出一篇专题报道了!到时候肯定能大火!” “虽然很想帮上你的忙……”夕岚有些为难,“但这件事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吧?毕竟我们下去也是到别人的地盘嘛,有句老话不是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吗?” 况且以她对游戏里那个莱欧斯利的了解,这位公爵大人可相当避讳曝光度呢。 夏洛蒂当然也不会强求,只是比起那些她难以接触到的犯人,和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流言,肯定还是眼前这三人组的亲身体验更有可信度。 所以为了「收买」三人,夏洛蒂不惜花“天价”买下了这单,痛失小金库。 很快,时间来到三人与那维莱特约定好的时间,夕岚三人乘坐着专列巡轨船来到位于欧庇克莱歌剧院背后的入口处。 在那里伫立着的,正是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那维莱特,以及一位可爱的警备队的精英小姐。 夕岚远远打了个招呼,快步上前:“那维莱特,你这么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吗?倒也不用来得太早吧?多休息一下也不是坏事。” 那维莱特浅浅一笑,替自己辩解道:“只是提前来了几分钟,趁着审判间隙还可以在这里散散步,相比于其他地方,这里更靠近海岸,也更清净一些。” “原来如此,”派蒙恍然大悟,“那维莱特和夕岚一样呢,都是那种喜欢享受一个人安静待着的性格吧。 不过说起来,原来梅洛彼得堡的入口就在歌剧院旁边吗?那岂不是审判一结束,犯人就可以直接被送进去了?好诡异的方便哦……” 那维莱特失笑:“是的,这也是为了防止犯人在押送途中挣脱,不过此处只是伊黎耶岛进入梅洛彼得堡的唯一入口。梅洛彼得堡建在深水里,依靠水与人们对深海的恐慎,天然就适合被用于收容及看守罪犯。” 说着,那维莱特看向少女的目光柔和了一瞬,“不过放心,那里面并不是非常可怕的地方,你们下去以后,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 “但、但愿如此…可一想到自己是在海底,还是会觉得有些胆战心惊吧?唔……” 派蒙这时才有了点自己原来要去坐牢的真实感。 临走前,那维莱特又叮嘱三人,“还有一件事:我曾说过我与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莱欧斯利先生有些私交,他…其实相当精明,同时还是这座水下堡垒的最高管理者。 就算是你们是因为受我委托前往调查,最好也避免与他和他手下的人发生直接摩擦。公爵不常离开梅洛彼得堡,但这不代表他不清楚堡内外事务的细节。他是默许而非不知情,这一点还请注意。” “懂了,”夕岚比了个ok,“就是又一个老谋深算但年轻版的钟离,我记下了。” “我和派蒙在调查时也会注意的。”空点点头。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那么私人聊天时间差不多就到此为止,这次的事拜托你们了,请平安归来。” 夕岚竖了个大拇指,一脸元气满满:“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派蒙:“嗯嗯!” 那维莱特见状不仅失笑,唤来一旁的玛德琳,带领着三人走入狭小又漫长的电梯中。 经过一连串电梯换乘的操作,三人跟随着玛德琳来到了一处交接处,名为玛蕾蒂的登记员替派蒙二人拍了两张进狱系单人照后,感叹了一下两人的罪名—— “只看这个罪名就知道,你们应该是能干大事的人。” 空则是一脸得意地表示:“谢谢夸奖。” 而作为未来一段时间将要与他们共事的夕岚,玛蕾蒂本打算另外找一个同事帮忙把她带下去。 可谁知巧妇难无米之炊,这个点基本上就没人有空,夕岚只好跟着帮忙领路的犯人,和空他们一起下去了。 夕岚觉得有点奇怪,不知道这是单纯的巧合,还是莱欧斯利提前给的便利,毕竟,不管是在她还是在外人看来,没有比在空身边更安全的护送了。 跟随着名为迪肯的犯人,几人再次经过漫长的电梯之旅,并从他口中得知了特许券这一概念—— 在水下作为流通的通用货币,似乎只要足够,就可以买到一切。 当然,是「公爵」大人所允许的一切。 三人走到最后一个拐角处时,周围明显聚集了不少愁眉苦脸,一看就知道是进入梅洛彼得堡的犯人,正在互相排解情绪—— 而与之相对的,是怎么看怎么和灰扑扑、黑漆漆、充满复古机械风的环境格格不入的三人。 这种反差之大,就连派蒙这个粗神经都察觉出来了,心中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就在这时,迪肯突然开口道:“那个,你们三个,该不会是在水上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吧?先、先说好,我的职责应该就到此为止了哦…祝你们好运!” “啊?什么意思啊?”派蒙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就看见一列列警卫机关组成长队停在了三人面前。 “这、这怎么会有这么多警卫机关啊?难道说,(超小声)我们…我们这就已经暴露了吗?” 派蒙忍不住害怕地躲到夕岚身后。 空摇摇头:“不太确定。” 夕岚也按下空试图拔剑的手,“看看再说吧,别激动。” 话音刚落,一个磁性的嗓音便踩着铿锵的步伐传入了三人耳中: “:7459号、7560号犯人,以及…将担任希格雯护士长助手工作的夕岚小姐,欢迎。三位那么紧张,这些警卫机关不是来做你的对手的,它们正肩负着仪仗队的职责。 我听说你们是那维莱特先生的朋友,才让这些家伙来这里列队等候。” 随着嗓音渐近,夕岚终于看清了来者的相貌—— 正是与游戏中几乎如出一辙的莱欧斯利。 只是,相比较于受限性能和技术的建模,身高和体重都在成男中独一份的公爵大人在大外套和毛领子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虎背熊腰,但总的来说还是属于精瘦类型,跟胖啥的并不沾边。 而在周围一列亮色的警卫机关的衬托下,原本和梅洛彼得堡的装修保持统一风格、一身黑漆漆的莱欧斯利,也在此时显得那样运筹帷幄,又有背后大佬的范儿,帅得夕岚直接表演一个目不转睛。 ——毕竟后面是真的很难见到公爵大人了呀!可不得直接看个够? 本来在莱欧斯利领着他们仨看完大部分梅洛彼得堡的设施后,夕岚是这么想的,可谁知到了第二天…… 因为认床的原因,起了个大早的夕岚提前赶到医务室准备先了解一下这里休养的病人资料时,莱欧斯利突然不期而至了。 当时夕岚正坐在会诊病人坐的椅子上,低头认真地翻阅着护士长记录的病历,虽然比起现代趋近成熟的医疗体系下详细而缜密的护理病历显得「清爽」和随性了许多。 但,毕竟详细、缜密的另一个意思就是繁琐和冗余,所以,比起现代那厚得一沓沓能砸死人似的记录以及病历,夕岚还是更喜欢护士长这样讲重点,简洁明了的记录—— 毕竟她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巡查护理记录的。 可谁知,正当她看得认真时,背后突然投下了一片阴影,吓得她立马起身回防,结果又不小心被凳子绊倒,差点磕到桌子边。 “诶!小心!” 见自己不小心把人吓成这样,莱欧斯利也有点意外,急忙一把扯过少女的手臂,连带着整个人都轻飘飘地栽到了他怀里。 好轻,这是莱欧斯利的第一反应。 怀里的人轻得仿佛像一朵花、一片云的重量一样,几乎可以叫人忽略不计。 但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阵轻柔、又疏离的暗香萦绕在他的鼻尖,就像是初雪时的山峰,亦或是雨后的海岛? 莱欧斯利不知该如何形容这样的香气,请原谅,毕竟他从未接受过评论家或是作家相关的培训,实在难以找到合适的词汇和修辞手法来展现自己此时的心情。 但很意外的是,对于这样意外的、甚至可以说是难得的肢体接触,他并没有觉得排斥,反而更想询问一下此时怀里尴尬到不行的小姐,究竟平日里用的是何种香氛,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像是抱了一朵花,或者一片云一样的奇妙体验。 向深水中的晨星3 (感谢12.11号,云烟吹过,唐团子,sigrid.,葵化的礼物加更,?( ′???` )比心) “那个……公爵大人?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我已经站稳了……” 夕岚不好意思地戳了戳他的手臂,哇去,真的好硬。 莱欧斯利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松开握着少女手臂的右手,“啊,抱歉……刚刚不小心走神了。你没事吧?” “没事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啦。” 见少女摇摇头,莱欧斯利瞥了一眼略显锋利的桌角,思索着要不要给医务室换个书柜。 “刚刚不小心吓到你了吗?抱歉,没想到你看的那么认真。” 夕岚笑着摇摇头:“没事,刚才也是多亏了公爵大人拉了我一把,不然我的脸就得破相啦!说起来,公爵大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到医务室来?是受伤了吗?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 莱欧斯利刚想摇头,但看着少女亮晶晶的双眼,又忍不住改口道:“啊,算是吧,一点小伤,我担心会感染,所以想来处理一下。” 夕岚立刻自告奋勇地说:“那请交给我吧,正好也让公爵大人看看我的「技术」。” 莱欧斯利自然是没什么不可的,毕竟他改口就是想看看夕岚的技术怎么样,是不是真的能给护士长帮上忙,而不是帮倒忙。 虽然在他看来,既然那维莱特能安排这样一位小姐来到梅洛彼得堡当医生,不说其他的方面,至少医术方面应该还是过得去的。 莱欧斯利点点头,露出手臂上的一条小划伤,怎么说呢,以他以往的情况来看,如果再不处理的话估计都得好了。 但他本就是冲着试探这位「歌者」才来的医务室,总不能说自己没病没灾就是来看看她吧? 莱欧斯利不禁看向一旁的少女,发现夕岚正在正在整理用具,为了给他做消毒处理。 “倒也不用这么隆重吧?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小伤? 夕岚忍不住看了眼那处划伤——向外翻飞的皮肉可还粘着碎末呢。 “这可不是小伤了,公爵先生。” 夕岚忍不住紧皱眉头,拿出面对不听劝的病人时坚定的态度说道:“你这道伤口一看就是被什么不规则的东西划到的,我得先把伤口清理一下,再给你包扎起来。” 见夕岚如此认真,言语间也只是单纯地把他视作一个不听话的病人,而非公爵,莱欧斯利不禁笑笑便不再说话了。 夕岚还以为是自己说服了他,不过说没说服她也不在乎这些,她只是见不得有人这么不爱惜身体而已,听与不听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有了之前在稻妻反叛军中的经验,夕岚处理起这种外伤来很是迅速果断,三下五除二就包扎好了,还扎了一个小巧的蝴蝶结,给莱欧斯利冷硬舒朗的气质平添了几分可爱。 莱欧斯利看到不仅没生气,还仿佛觉得很有意思似的笑道:“很可爱的手艺啊,居然能把绷带扎成这种样式,夕岚小姐真是心灵手巧。” “也不是啦…主要是以前习惯了这样扎了,希望你不会介意。”夕岚不好意思地笑笑。 “哦对了,虽然还不到要缝针的地步,但是公爵先生最近几天伤口小心不要碰水哦,也别吃一些颜色太深的食物,不然留疤会很明显的。”夕岚叮嘱道。 莱欧斯利眼中含笑,点了点头:“好的,我记住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夕岚小姐也能保持今天这样的状态。” 听到莱欧斯利意有所指的话,夕岚毫不心虚地笑道:“当然,我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公爵先生。” “呵呵,”莱欧斯利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话音刚落,希格雯便迈着轻巧的步伐走进了医务室,见到二人对峙的场景,脑袋上浮现出一个「?」 “公爵?你怎么到医务室来了?还有今天新来的助手……啊,夕岚小姐,对吗?你好呀。” 见希格雯仰头看着自己,夕岚下意识微微屈膝,与这位可爱的美露莘小姐眼神对视道:“是的,叫我夕岚就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呀,希格雯小姐。” 希格雯点点头,眼神打量了一番夕岚的五官后,笑眯眯地说:“嗯嗯,那我就叫你夕岚好啦,仔细一看,你还真是可爱呢,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 夕岚:“?额,谢谢夸奖?” 见少女一脸不明所以,莱欧斯利失笑,“护士长的意思是,夕岚小姐不仅外貌出众,心灵也很美丽善良。”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因为身高的原因而去迁就一个陌生人的。但这位名扬四海的「歌者」小姐不仅注意到了,还十分自然地屈膝就足以看出,至少从礼仪这方面来说,这是一位非常注重细节的女士。 而刚好,他也是一位十分注重细节的……嗯,绅士? 听到莱欧斯利的解释,夕岚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那就多谢希格雯小姐的夸奖啦。” 寒暄过后,见希格雯与夕岚二人相谈甚欢,莱欧斯利也就顺势提出了告辞,偌大的梅洛彼得堡还有不少事需要他去处理呢,更何况如今这个多事之秋。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空和派蒙两人也与先一步进入梅洛彼得堡探查的林尼兄妹三人找上了联系,但他们并不知道,其实自以为隐蔽的一切小动作,都被莱欧斯利尽收眼底。 空和派蒙从林尼口中得知了梅洛彼得堡存在所谓的「禁区」,便怀疑公子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触及到了这个秘密,所以才失踪了。 但很快二人又在各个不同人马的嘴里得知了许多或真或假的传闻,初听似乎很是吓人,但空自持武力,于是非常头铁的选择了以身犯险,准备一个个攻克这些怪谈传闻。 派蒙无奈也只能选择支持他的想法,但她还是有些生气地说:“如果是夕岚在这里的话,肯定会阻止你的!这也太危险了吧?以身试法什么的。” 空无奈:“那叫以身犯险,派蒙,而且就算夕岚在这,她也会支持我的,不信我们明天去问问她,她肯定会支持我的。” “啊?不会吧?”派蒙一脸怀疑,但看到空如此自信的表情,小家伙也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 “好吧好吧……就当是这样咯,但是……” 派蒙看着除了她和空以外,再无一人的室内,突然失魂落魄地叹了口气:“好久没和夕岚这么分开过了,我有些……不习惯。” 见派蒙如此低落,空学着夕岚那样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别担心,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大不了我们明天就去医务室看看她好了。” “真的吗?”派蒙一脸惊喜。 空点点头:“当然,明天有空我们就去看看她,顺便还能问问她有没有收集到公子的线索。” “好耶!”派蒙欢呼道。 时间慢慢流入夜色之中,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沉沉睡去的少女梦到了一颗光亮的神之眼,听到了来自胎海深处的呼唤: 【是谁……我听到……谁在呼唤我】 —— 第二天,从睡梦中醒来的少女还有些发懵,一头金发顺滑得如同流水般于肩头流下,而在她紧握的手掌里,是一颗正闪闪发光的水系神之眼。 “这是……公子的神之眼?” 想到梦里那般迷离幻梦般的体验,夕岚知道,自己必须得把这个线索告诉给空,不然后面对上仆人时,就没处说理去了。 想到这,夕岚的头也忍不住痛起来了。 “好麻烦,为什么我还得在异世界上班啊……我讨厌固定时间的工作……” 生活如果一成不变,一眼就能看得到头的话,那人生不就跟死了一样毫无意义了吗? 就是因为这个想法,所以她后面才会直接裸辞医院的工作,选择成为一个自由职业者。 反正脱离了家庭后,她基本上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 不过嘴上这么抱怨着,夕岚穿衣服的动作还是十分迅速的,毕竟为了能多睡一会儿,她已经尽量把穿衣和洗漱的时间压榨到极致了。 就像在大学时早上八点二十上课,她为了能多睡十五分钟,硬生生八点起,十分钟穿衣洗漱,十分钟走去教室,就连当时的舍友见了都得说她一句实在是牛得不行。 但偏偏因为她确实动作迅速,所以这些明明比她早起的家伙们一个个还总是比她晚到教室,还得让她帮忙签到占座。 不过,这么回想起来,大学的时光,还真是快乐又短暂啊。 那种完全属于自己可以安排的时间,就连假期也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回家当受气包美滋滋~ 夕岚一边回忆着旧日的美好时光,一边来到布兰(就是负责发放福利餐的机器人)身旁拿了一份当日的福利餐。 韦尔赛见状有些惊讶道:“夕岚小姐,福利餐是给那些犯人吃的,你完全可以来食堂吃的呀,为什么要……” 去吃味道不咋样的福利餐啊? “哦,这个啊,”夕岚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因为听希格雯小姐说,福利餐也是能开出很好吃的料理的,所以我想试试啦。 请放心,即使是不好吃的食物我也会吃掉的,不会浪费的。” “哦…这样啊,那随您高兴好了……” 韦尔赛愣愣点头,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放着好吃的不吃,跑去试运气的奇葩。 向深水中的晨星4 吃过早饭,夕岚带着韦尔赛主管友情赠送的枫达,一路来到医务室开始今天的正式工作。 作为希格雯护士长的新晋助手,夕岚在整个梅洛彼得堡内的关注度并不高,毕竟也不是什么人都会一天天关注梅洛彼得堡内的新动向的,更别说大多数人其实都对除自身利益相关以外的事物不感兴趣—— 除非有什么惊天大瓜。 本该是这样的。 但夕岚还是出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引起了一波犯人中的小浪潮,而原因无外乎两个,一是身份,二是相貌。 人类是一个相当喜欢看人下菜碟的种族,夕岚作为名扬大陆的「歌者」,居然会到梅洛彼得堡来,这本身就是一个足以引起广泛讨论的话题了。 更别说这位少女同时还是一位有名的冒险家,一个举世无双的绝代佳人,种种buff叠上去,哪怕是对前两项不感兴趣的人,也会因为全人类对美的共识和追求而忍不住参与进讨论之中。 好在,这样的情况莱欧斯利第一时间就预测到了,于是,在他的干涉下,梅洛彼得堡的公爵莱欧斯利邀请「歌者」小姐共进晚餐的消息一下子就在监狱里传开了,连带着正在打探消息的空和派蒙也受到了这次的舆论波及。 派蒙甚至有些担心,“莱欧斯利该不会是真的看上了夕岚,想把她留在梅洛彼得堡吧?” 空当然知道,这肯定是无稽之谈,但问题在于,为什么莱欧斯利要放出这样的消息呢? 出于担心夕岚,同时也是出于对那维莱特叮嘱的那番话,空立马带着派蒙来到了医务室,却发现医务室外站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这是怎么了?我们找个人问问吧。” 派蒙提议,空点点头,二人找上了一位看起来有些激动的女子,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陌生的女子有些惊讶,“哦!你们也是来瞻仰「歌者」小姐的吗?不过现在公爵大人在里面,他似乎准备邀请「歌者」小姐一同共进晚餐呢!你们最好别去打扰,不如肯定会被恼羞成怒的男人记恨上的。”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诸如男人都是这种由可悲的自尊心构成的生物一类的话,听得派蒙连连摇头。 派蒙:“唉,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 空也觉得有道理,二人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很快来到了医务室的大门口,却发现此处大门紧闭,里面正传来一男一女两人的对话声。 空敲了敲门,里面正在说话的那个女声戛然而止。 “公爵大人,如果你真的这么闲的话——谁?” 派蒙大声说道:“是派蒙哦~还有旅行者。” 夕岚顿时惊喜道:“派蒙!空也来了吗?等一下,我这就来。” 话音刚落,面前的大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夕岚露出脸招呼着两人快进来。 “快,趁着人不多。” 空一个闪身,抓着派蒙的披风挪进了医务室内,没等派蒙反应过来呢,就看见大门又被夕岚关上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夕岚,”派蒙看着一脸无奈的少女,满头雾水,“外面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啊?” 夕岚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啊,派蒙……” 随后,夕岚便从自己的视角解释了一番,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原本啊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夕岚开开心心(bushi)的来上班,然后就遇到了今天的第一个病人——是一个不小心吃坏了肚子,急性肠胃炎还兼有发烧症状的小姑娘。 希格雯呢也是想看看夕岚的技术如何,于是,就把这个病人交给了夕岚。 她自然是轻松拿捏咯?但即便当即找出了病因也吃了药,但这个病人还是在病中并未痊愈,总不能让人家直接就回去劳作吧? 所以,希格雯就把这个病人留下,卧床休息一段时间。 况且生病这种事,不难受是不可能的,有时候一些疾病对病人精神上的摧残甚至能盖过疾病本身,所以为了安慰这位不小心吃了隔夜饭的倒霉蛋,夕岚就为难受的她哼唱了一首摇篮曲,还弄了点稀释的不老泉给她缓解疼痛。 结果万万没想到,这小连招一上来,这姑娘就直接“爱”上她了,病愈之后立马就和周围的狱友搞起了安利。 本来是只有小范围的犯人以及看守知道「歌者」因为特殊原因来到梅洛彼得堡,在一段时间内担任希格雯助手的事,突然就被传播开了,其速度之迅猛,范围之广泛,连莱欧斯利听了都忍不住开始怀疑: “我是不是让他们吃太饱了?” 不然怎么工作不积极,八卦却一个比一个“卖力”?全是自来水! 空听罢也是觉得有点无语在里头的,但派蒙还是有些不解: “可是,现在外面都在传,公爵你要邀请夕岚共度晚餐,还准备把她留在梅洛彼得堡呢!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啊,”夕岚嘴角抽搐,无奈地摆摆手:“是莱欧斯利为了转移视线放出的烟雾弹,毕竟这个传言的主体是莱欧斯利嘛,这样一来虽然吃瓜的人多了,但是大家的注意力也被分散了,就不会像门外的那些人一样总是盯着我做事了。” 说着,少女朝着毛领公爵的方向,嫌弃地努努嘴: “而且,他们八卦的主角之一还是自己的顶头boss,一不小心可是会被记仇的。” “原来是这样啊……” 派蒙不禁看向八卦中的另一位主人翁,却见他双手抱胸,闲庭信步地走到夕岚跟前,然后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这还不是因为我们「歌者」小姐的魅力太大了么?我才不得不为此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 不过小姐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今天晚上与我共进晚餐?” “呵~”夕岚朝天翻了个白眼,“可拉倒吧,你要假戏真做吗?流言都已经离谱到现在这个程度了,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我可不想到时候一上岸,陆地上全是一堆听到消息跑来恭喜我结婚、送礼,祝我百年好合的人。 而且,堵不如疏,说到底就是因为我才来到梅洛彼得堡里,大家对我不够了解,太过神秘,所以才会用这样法不责众的方式来好奇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闹出今天这样的事。你作为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难道不准备想个办法解决这件事吗?” “不愧是夕岚小姐,”莱欧斯利赞赏地点点头,不禁为夕岚的“智慧”鼓掌, “你说的不错,确实堵不如疏,毕竟夕岚小姐能够名扬七国,获得梅洛彼得堡的大家的喜爱也是全凭自己的实力,今天这样的情况,或早或晚都会到来,但我们可以选择控制。” 莱欧斯利的眼里闪烁着狼一般的精明,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听说,夕岚小姐还未曾在枫丹举办过任何公开性质的大型表演活动呢,不如,这第一次——就交给我来解决好了。” 派蒙:“诶——?!要在梅洛彼得堡里吗?” 小家伙惊讶地看向二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可是,这里是监狱吧?没问题吗?举办演唱会什么的……” 莱欧斯利却表示:“借口嘛,想想总会有的,比如说……慰问这些辛苦劳作的看守,以及供献突出的犯人之类的,也不是不能接受嘛。” 夕岚看了眼胸有成竹的大毛领,看得出来,这家伙确实是认真的,那她也不是不可以帮这个忙—— 毕竟医务室外面围上一堆人,确实是有够影响希格雯正常工作的。 思及此,夕岚便同意了莱欧斯利的提议。不过,其实她自己也有这个意思,只是梅洛彼得堡毕竟还是莱欧斯利管辖的地盘,就连那维莱特都不能越俎代庖,她自然也不能干些喧宾夺主的事出来。 于是,就在所有人都还沉迷吃瓜时,又一条重磅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砸在了梅洛彼得堡众人的头上—— “为了感谢梅洛彼得堡的工作人员多年来的辛苦劳作,以及一些劳动改造积极分子的突出贡献,「歌者」,夕岚小姐将于本月的月中三日,每晚八点至十点,于拳力斗技场举行为期三天的演唱会,请各位有意者自行前往观看!?” “真的假的?真的是那个「歌者」吗?” 有在地面上听说过夕岚的看守看着突然发布的公告,不禁开始怀疑人生。 “这里可是梅洛彼得堡诶?就连欧庇克莱歌剧院夕岚小姐都没去过,竟然把枫丹的第一次舞台定在了梅洛彼得堡?” “你懂什么?”旁边年纪稍大点的犯人白了他一眼,“你没听说之前的消息吗?这叫什么?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多学着点!” 一旁没关注过这些的犯人不禁产生了疑问,“所以……这位「歌者」很有名吗?我最近总是听到很多关于她的消息,但这么感觉……这么割裂呢?听起来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啊?” 此话一出,围绕在公告板附近的许多男男女女都对他怒目而视。 一个穿着镀金旅团的服装,笑得阳光开朗的大哥当即揽过这位小兄弟的肩膀,表示:“来来来……我来跟你谈谈人生吧……” “不不不……不用了吧——” 自知失言的小哥连连后退,最终被一群人逼到了墙角处…… 一旁看见这一幕的派蒙不禁捂住了双眼,简直没眼看。 “不过,这样看来,夕岚的想法确实没错啊,”派蒙看向空,无奈地表示,“如果不是这么一出,恐怕我们谁都想不到,夕岚居然在梅洛彼得堡里也这么受欢迎呢!” 空也无奈地点点头:“是啊,如果没有这个消息分散注意力的话,恐怕医务室还得被堵上几天呢……” 想到那副场景,空和派蒙就忍不住心头一颤。 向深水中的晨星5 (感谢12.12日,唐团子,风麟噬响君,云悠悠,云烟吹过,地雁,杳梦的礼物加更,笔芯?^?w?^???) 不过,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演唱会的消息出现,不仅转移了一些人的注意力,就连那些真心喜欢夕岚的粉丝也很高兴—— 毕竟这可是「歌者」小姐免费的演唱会呢,还是整整三场! 于是,在莱欧斯利的倾情相助以及梅洛彼得堡的万众期待之中,演唱会如期而至。 晚上八点,拳力斗技场内已是人山人海,除了中间留作舞台的斗技场以外,场馆内的设施已被连夜改造成了能够尽量容纳上千人的观众席。 这期间工作量之大,时间之紧急,如果不是因为负责干活的人也是夕岚的粉丝的话,面对这样得离谱要求,他们早骂娘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毕竟他们也干了那么多辛苦活,作为补偿,演唱会时他们不但可以提前进场,还能自由选择位置。 当然了,作为忠实粉丝,他们肯定是选择最靠前的位置了! 等到几人美滋滋的坐到位置上时,才发现第一排居然已经有人了,小哥不禁好奇,居然能有比他们这些内部人员还来得早的? 结果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头金发的旅行者,和一个白色的小精灵,正在和夕岚说着些什么。 空:“真的没问题吗?神之眼留在你身边。” 看到空一脸担忧, 夕岚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都放在我这里好几天了,我也没什么事呀。而且,我们马上就能知道他最后一天到底去哪了,至少等我先看完再说吧。” 派蒙看着一脸坚定的夕岚,无奈点头:“那好吧,不过你要随时注意自己的身体哦,可别像之前一样了。” 夕岚嘿嘿一笑,“放心吧,不会的,有了纳西大的加持,七大元素我已经集齐四种了,轻易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几人正说着话,一位穿着制服样式的女士过来提醒夕岚,“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夕岚女士可以过来准备上场了。” 夕岚:“好的,我马上就来。” 少女微微颔首,向同伴告别后,便跟着那名女士来到了后台处。 此时场中已经座无虚席,即便如此,依旧还是有许许多多的犯人围在门口,或是跟着大部队混进场馆内,想要一睹「歌者」的芳容。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场馆内的声音也渐渐陷入了平静,仿佛是热水沸腾前的平静,全场除了巡视的发条机关的脚步声和发条声以外,竟无一人说话。 空和派蒙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那处舞台,期待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中央。 就在这样的万众瞩目之下,一道金色的灯光打在了舞台中央,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 随着电梯的声音闷闷作响,一道曼妙的身影身着浅蓝色的礼服长裙站在了那道灯光下。 “——!!!” 整座场馆内顿时响起如雷鸣般的欢呼声,就连派蒙都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高兴得跟着一起欢呼、高喊着夕岚的名字。 大约五秒过后,舞台上的歌者优雅地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欢呼的浪潮渐渐归于平静。 随着悠扬又动感的旋律响起,歌者也终于展露出了自己的歌喉: 《insane》 hello it''s nice to meet you 大家好 很高兴见到大家 can you tell me where i am 你能否告诉我 我身在何方 i don''t know how i got here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这里 but i think i''m starting to understand 但我觉得 我慢慢明白了 i don''t belong among the angels 我与天使格格不入 and baby that''s just fine with me 宝贝 这对我来说还好 the things i did up there were high school 那些都是我在高中时做的事儿了 but now i''m going for my degree 但现在 我要去攻读学位了 hey sorry but you just got in my way 抱歉 但你挡着我的路了 i promise honey i can feel your pain 我保证 甜心 我能感受到你的苦痛 and maybe i enjoy it just a little bit 或许 我还有点乐在其中 does that make me insane 这会让我走向癫狂吗 and now i have the power 现在 我有能力 to bathe all of you in entertaining fire 让你们沐浴在欢乐的火光中 -da da da da da -da da da da …… 仿佛要引爆全场一般,一开始夕岚便选择了这样一首包含“深意”的自我介绍。 她本质上并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而这首歌的气氛也相当符合梅洛彼得堡这样的场所。 抒情的场合唱抒情的歌,狂放的场合唱狂放的歌,梅洛彼得堡本就是监狱一样的流放地,而目前的她作为其中的一员,自然不能做一位单纯的歌颂者,而是一位引领者。 让人洗脑的d后,夕岚再次转到了意味深长的副歌部分: “wait a minute 等一下 do i know you 我认识你吗 weren''t you an old pal of mine 你不是我的老朋友吗 departed from us far too early 你那么早就离开我们了 but now we''re meeting a second time 但现在 我们却重逢了 we used to have such fun together 我们曾共度欢乐时光 and maybe you have what i need 或许 你拥有我的一切所需 but first i have one tiny question 但首先 我有个小问题 tell me do you demons ……bleed~ 告诉我 你们恶魔会头破血流吗?” 夕岚拖长了些许恶魔的读音,脸上仿佛也戴上了一副小恶魔似的表情。 若是平时,她肯定是不会露出这样一副失了智的表情的—— 毕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在打坏主意,不是什么好人。 但此时在舞台的加持下,在音乐的衬托下,即便是这样一副崩坏的面容,也展露出了令人眉晕目眩的魅力。 “多么耀眼啊,就像夜晚的星光一样,不是吗?” 中场休息时,莱欧斯利目睹了这样一场绝无仅有的表演,不禁向两人赞叹道。 舞台上的夕岚和他认识的那个夕岚仿佛身处于两个极端,一面内敛,一面狂放。 但神奇的是无论是内敛还是狂放,这样的她依旧无比耀眼,甚至在这样的反差下,更加令人着迷,难以移开自己的双目。 这究竟是她本身的魅力,还是舞台星光的魅力呢?莱欧斯利不禁思索起了这样一个问题。 但很快,下一首歌就到来了。 《king of party》 …… my phone is ringing 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all my friends are calling me to rock my body 我的朋友门正邀请我去舞动身体 so let''s go party 所以就嗨起来吧 i will take you to the ce you won''t forget it 我会带你去你永生难忘之地 shaking shaking shaking is all you gotta do 摇摆不停 你不需要做别的 spin your body round and round 旋转跳跃闭着眼 move it move it move it we''ll revel by the pool 动起来 让我们在泳池边畅舞 now this feeling is too good to be true 现在一切都完美得令人难以置信 …… 仿佛被什么东西瞬间夺取了大脑,莱欧斯利的脑海中此时已不再存有任何事物,音乐的旋律本身便已经是足够魔性的本质了。 就如同这首歌所说的那样—— 现在一切都完美得令人难以置信。 莱欧斯利不禁看向场馆内的其他人,几乎所有人都激动得离开了自己的座位,随着节奏和旋律舞动起来。 这里仿佛不再是一场演唱会,而是一个让人们快乐舞动的广场,一个自由舒展身体的舞池。 而在那舞台的最高处,最星光闪耀夺人心魄的,正是那最美的歌者。 只是,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对于舞台下的观众们来说,足足两个小时的演唱会,仿佛只过去了短短一瞬间,这样美好的时光就要结束了。 “真是令人难过……唉……” 坐在第一排的小哥叹了口气,念念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舞台上挥舞着手臂向他们告别的夕岚,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出口。 仿佛那不是什么出口,而是他人生的尽头一般绝望。 一旁的哥们也很难过,不过还是安慰他道:“没事,明天后天还有两场呢,听说都是不一样的安排,到时候我们一起来看吧!” 小哥点点头,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向深水中的晨星6 而后,不出莱欧斯利的预料,连续三场演唱会直接在梅洛彼得堡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好在这通情绪疏导还是有用的,至少在他后续发布明文禁止无事打扰医务室的人员正常工作时,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异议。 但偶尔还是会有一些漏网之鱼,试图通过装病来接近医务室,但每次都会被一旁的看守识破,紧接着被安排更多的生产劳动套餐供他享用。 而演唱会结束后,夕岚的生活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医务室的工作她越发熟练,至于调查嘛…… 有她在,来欧斯利肯定是不会将朱里厄和露尔薇(建造飞艇的那两个人)放到医务室来掩人耳目的。 毕竟她在梅洛彼得堡一直都是个备受瞩目的大明星,要是现在还放到医务室来,多半会被那些粉丝天天盯在眼里—— 凭什么你们能接近我们的偶像! 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心态,虽然不一定会对他们做些什么,但人心难测,难保会有激进粉丝想着给点警告和教训什么的。 这也是为什么夕岚在台上和台下对粉丝表现出两种态度的原因,毕竟如今的她对于这些粉丝来说是有滤镜存在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分得清台上和台下是两码事。 但夕岚还是很好奇一件事,如果说朱里厄和露尔薇不在医务室的话,那空他们又会在哪里撞上来欧斯利这个铁板呢? —— 时间很快来到了调查明朗的日子,先后经历了两次怪谈调查的空此时已经驾轻就熟,很快找到了伪装成食人族聚会的三人组。 利用从夕岚那里得知的消息,空也是很快取得了三人组的信任,将公子的下落摸了个清楚。 派蒙:“可是,为什么公子会听到那个不停呼唤他的声音呢?” 小家伙不解,空自然也不知道,不过其中缘由,他想, “或许是因为公子的师傅丝柯克吧。” 派蒙点点头:“有道理。” 随后二人便结束了这次夜游。 第二天,两人将这个消息告知给了林尼兄妹,并委托擅长潜水的菲米尼进行深入调查,剩下几人则是去探究起了梅洛彼得堡的禁地一事。 然后,不出意料的被莱欧斯利抓了个正着。 在慌乱中,林尼以及跟在他身后的派蒙与空急匆匆来到公爵办公室,却发现办公室内茶香缭绕,除了好整以暇的莱欧斯利以外,居然还有一个人在这里,二人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林尼:“莱欧斯利!出来!呃……夕岚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夕岚惊讶地看了一眼林尼,却发现这位突然闯入的大魔术师额头上满是冷汗,呼吸急促,仿佛撞见鬼了一样,瞳仁中满是后怕。 夕岚解释道:“莱欧斯利先生邀请我来品茶,今天是我的休息日。倒是林尼先生你,怎么如此慌张的样子?出什么事了吗?” “林尼!” 话音刚落,下一秒,夕岚便看见空和派蒙也一路狂奔进公爵办公室,气喘吁吁地呼唤着林尼。 来欧斯利见状还有心思笑道:“这里怎么说也是办公场所,几位尊重一下室内管理条例如何?” 林尼登时怒气上头,连带着夕岚几人都被他抛之脑后,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把琳妮特怎么了?” “琳妮特?” 夕岚眼神古怪的瞥了一眼莱欧斯利,没想到她还是落到了这位公爵大人的手里,只是不知道这次她是以什么样的理由被莱欧斯利邀请去喝茶了。 “喂喂,可别污人清白,我可没对那位小姐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我只是邀请这位善于交友的小姐来跟我一起喝茶罢了。” 被夕岚的眼神误导的莱欧斯利立刻辩解道。 “况且,我听说你们魔术非常精彩,琳妮特小姐有时会进入装满水的箱子,再一眨眼又从别的地方冒出来。” 莱欧斯利眨眨眼,意有所指,“说不定你现在回头,她就会从你背后冒出来。” 林尼却满脸戒备,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后。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们在调查禁地的事,所以故意让旅行者产生怀疑,骗我们继续调查,好让你抓走琳妮特。 还有菲米尼的逃离...不,可能就连?公子?的逃离你都没有阻拦过,你故意放跑他,好借机拔除这里的愚人众眼线。” 莱欧斯利无奈一笑,“没那种必要,梅洛彼得堡是个好地方,大部分人都享受在这里的生活,除了另有所谋的人,你们很好分辨。” 林尼却不信,“你除掉眼线,放出公子失踪的风声,父亲才会派我们下来。菲米尼也被你抓了吧?你要是那么厉害,为什么抓人质?” “纠正你一点。琳妮特在我手上,可菲米尼不在。” 莱欧斯利可懒得在自己心仪的女士面前和一个毛头小子争辩是非,把一位女士忽略在一边,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空看看一旁的夕岚,出于同理心,他还是帮忙问了一句:“那他们现在在哪?” 莱欧斯利失笑:“可真是热心啊,旅行者,可惜,只有琳妮特小姐在我这里喝茶。至于菲米尼先生……按你们之间的约定,今天菲米尼先生也该回来了,然而他到现在都没有现身,却又不在我手里,你们觉得他会在哪?” 林尼:“等一下,你难道...你把他留在海里?!” 莱欧斯利表示:“我只是关上了梅洛彼得堡通往外界的门。” 林尼深呼吸几次,勉强使自己冷静下来,质问起莱欧斯利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莱欧斯利也直言道:“那么,我就直说了:林尼先生,目前形势对你很不利。琳妮特小姐在我手上,菲米尼先生还泡在海水里,假如我们不开门,他迟早有麻烦。 而你,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可以换取他们的平安——我希望你能联系你的上级,最好请她来喝个茶什么的。” 林尼眼中满是怀疑和愤怒:“你要见「父亲」?哈…父亲为什么要答应你?” 莱欧斯利淡淡道:“她亲爱的孩子们在我手里,完全有理由过来开个家长会不是吗?况且,听说你们壁炉之家的人关系很紧密,像家人一样,她应该会愿意的吧。” 林尼却道:“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至少在这样的三不管地带,父亲贵为执行官,绝不会亲自过来。不论你向我施加怎样的压力,我都不会允许你利用我们要挟父亲。” “哦,原来是不喜欢我这里啊,亏我收藏了很多好茶叶呢,还给那维莱特先生和芙宁娜小姐送过不少。” 莱欧斯利挑眉笑道:“你们的人还真是难相处,只是请你父亲见面谈谈而已,她不也想知道梅洛彼得堡的秘密吗?林尼先生,你还有一次机会——请「仆人」过来见一面,或者..……” 淡淡的语气中,是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林尼的脸颊上垂下一滴冷汗。 空却有些不解道:“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 至少在他看来,之前能与他和派蒙相处甚欢,夕岚也相当认可的莱欧斯利无疑是一位值得信任的人,但今天却…似乎有些刻意的展现出这样的、堪称“卑鄙”的姿态,着实与他之前的形象相去甚远。 莱欧斯利解释道:“ 与其说我要这样做,还不如说这些都是理所当然,从一开始,就是愚人众主动靠近梅洛彼得堡。 拔除眼线是对你们的警告,可你们坚持不懈,我才想跟你们老板谈谈。琳妮特小姐是主动钻到我眼皮底下,菲米尼先生的离开也是自发行为,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责任都不该在我吧?” 听到莱欧斯利发出的最后通牒,林尼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 “……我…我不应该让父亲为我们的事……” “六,五……” 莱欧斯利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领结,虽然看起来整理了和没整理也没什么区别。 林尼:“等等,我——” “……二,一。时间到。很遗憾,林尼先生。”莱欧斯利不紧不慢地宣告了终结。 “交涉破裂,请回吧,女士们先生们,我得和难得有一次休假日的「夜莺」小姐一起享受下午茶了。” 一旁的夕岚满脸问号:“哈?别拿我找借口啊,还有「夜莺」是什么鬼啦,你是派蒙吗?” 这么喜欢起外号! 莱欧斯利笑笑,只是不同于刚才面对林尼时充满压迫感的笑容,这次的笑容里充满了某种……暧昧的讨好。 “昨天晚上共进晚餐时我想到的,怎么样?我觉得还挺贴切的,不是吗?” 只是,木头本木的夕岚压根没看出来、也没听出他话语里的潜台词,属于是媚眼都抛给了瞎子看的无用功。 空无奈扶额,“那个……真的不能再谈谈吗?” 派蒙:“对啊!那跟我们聊聊怎么样?如果你不想和林尼谈,我们可以吗?” 派蒙也在一旁拼命给夕岚使眼色,但知道莱欧斯利并不会真的杀死二人的夕岚只能无奈摇头。 预示胎动的终焉之刻 (感谢12.13号,杳梦,goouziy,唐团子,云烟吹过,sigrid.,地雁的礼物加更,?( ′???` )比心) 听到派蒙说跟他们聊聊的话,,莱欧斯利不禁笑了。 “你们应该知道自己在这里没遇到麻烦是因为那维莱特吧?他送下来的人帮他办事,我已经尽可能不阻碍你们了。 但那不意味着你们能肆无忌惮。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讲究。” 空却表示:“我只是有些疑问不太能理解,所以想请公爵你解答一下而已。” 言外之意就是,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和其中的缘由。 莱欧斯利思索片刻 , “这样吧,对有能力的人,确实可以多给些尊重。你们在我的地盘忙了这么久,就先让我看看调查的成果吧。 三个问题,回答正确我就答应你的要求。第一个问题,关于生产区的?隐秘规矩?…不能连续进行三天的打工,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莱欧斯利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夕岚,“夕岚小姐可不许提供场外援助哦。” 夕岚无奈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诶?怎么这样——”原本还想着让夕岚“帮帮忙”的派蒙插着腰,一脸失望道。 空却胸有成竹地点点头,接下了这个挑战。 “生产区的?隐秘规矩?:不能连续进行三天的打工,如果这样做的话,就会在第三天中午的福利餐中发现?诡异的肉?。 起初我们会觉得这种肉和之前失踪的人有关联,但其实…是护士长希格雯小姐准备的吧。她经常会到生产区观察工人的身体状态,连续工作三天的话,体力透支的情况会被希格雯察觉。 于是出于对大家的关心和身为护士长的责任感。她会在中午开饭前到特许食堂亲自下厨,为体力透支的人?加餐?。这一举动完全是出自她的好意,但奈何美露莘这个种族对世界的感知和审美都与人类有着巨大差异,所以……” “呵,还不错,不仅发现了希格雯的事,也没有曲解她的用心,算是没有辜负她对人类的爱意。”莱欧斯利笑道,“那么下一个问题:关于拳力斗技场的?隐秘规矩?...不能同时买入双方拳手的奖券,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空回答道:“拳力斗技场的?隐秘规矩?是不能同时买入双方拳手的奖券,否则第二天早上会收到装有?诡异的血色液体?的包裹。 第一次看到小瓶子中的液体时,会感到害怕,是因为不自觉地将它和那位传闻中失踪的拳手关联在了一起。但事实上,那不过是未定名称和包装的枫达公司新产品的试喝装,特许券在梅洛彼得堡如此宝贵,公爵认为除非是不懂得特许券价值的蠢材,才会在这里购买枫达公司的饮料。 而在一场拳赛中,会同时买入双方拳手奖券的人,明显就是符合这种条件的?蠢材?了。” 莱欧斯利:“能把这件事调查清楚,我承认你们的努力。不过听你们的描述,那位枫达公司的推广员似乎有些口无遮拦,我要重新考虑一下跟他们的合作形式了。 那么最后,第三个问题:请问,你们所监视的那两位朱里厄和露尔薇以及我的护士长,他们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几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林尼眼中刚刚浮现出的希望,顿时又灰了下去。 “……你明明知道,我们还在调查,不可能知道真相,你在要我!你根本就不打算救他们!” 空顿时一惊:“林尼!” 却见林尼怒火攻心,竟直接冲向了莱欧斯利,夕岚看得心焦,上前一步将一捧水直接洒在了林尼身上。 “请冷静一点林尼先生,我敢保证,琳妮特和菲米尼都会没事的。” 说罢,她又瞪了一眼还在看戏的莱欧斯利,“公爵大人,您的恶趣味可以在这时候稍微收收吗?把自己搞成个大反派很有意思?简直是一场闹剧。” 被一盆冷水直接浇醒的林尼看了眼莱欧斯利,却见这位公爵大人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却还是替自己辩解道: “这不是看林尼先生太心急了吗?替他去去火气。” 夕岚冷哼一声,“故意说得自己像是要把人家一家子都赶尽杀绝的去火气吗?你这是在火上浇油!” “哈哈哈哈……这个嘛……” 莱欧斯利挠挠脸颊,无奈耸肩,“或许是林尼先生关心则乱吧?我也没说要把他的妹妹和弟弟怎么样啊。” 话音未落,一个脚步声突然出现在门前,紧接着—— “砰——”的一声,克洛琳德抱着昏迷的菲米尼进入办公室,身后还跟着小巧可爱的护士长。 “让一让,你挡路了。” 克洛琳德看着林尼说道。 莱欧斯利一脸茫然:“ 啊,克洛琳德小姐,我的房门……” 夕岚好笑地白了他一眼:“重新安一个就是了,我先去看看菲米尼。” 紧接着,莱欧斯利就看着夕岚一路小跑到菲米尼身边,和护士长一起做起了急救。 完全被抛之脑后了呢,笑。 ”菲米尼?还有克洛琳德?“派蒙看着这一幕,人都傻了,“这是怎么回事?克洛琳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克洛琳德还是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工作。” 随后,夕岚和希格雯一起检查了菲米尼的身体情况,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就是给他喂了点稀释的不老泉,确保菲米尼不会因为胎海水产生什么不良影响后,便带着突然又出现的琳妮特,一起将菲米尼送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内,确认菲米尼不会有什么问题后,一直担惊受怕的林尼也松了口气,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心力去纠结这些了,他现在只想待在自己的家人身边,安抚自己失措的大脑。 于是希格雯便又带着重归的三人组再次来到了办公室。 希格雯:“打扰了哟。” 莱欧斯利向几人点点头,一旁的克洛琳德头发已不再滴水,看来是已经处理过了。 “看来菲米尼先生情况稳定下来了。” 希格雯笑:“当然,否则我不会离开医务室的。顺便,来看一下克洛琳德小姐,你感觉还好吗?” 克洛琳德:“嗯,没什么问题。”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但克洛琳德的脸上还是一副冷冷清清的冰块脸。 希格雯:“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帮你再做个检查,很快的,请给我几分钟。” 克洛琳德微微颔首,同意了希格雯的请求,两人顺势离开了办公室,留下明显有话要说的莱欧斯利与夕岚三人。 这时就算是派蒙这样的小笨蛋都能看出来了,莱欧斯利之前对林尼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完全就是故意的。 夕岚无奈地拍拍派蒙的小脑瓜,看向公爵:“那么,公爵大人现在可以说明一下了吗?为什么要来这么一出,单纯只是为了「仆人」?” 莱欧斯利摇摇头:“当然不了,我的小姐。至冬执行官在枫丹境内失踪,这件事肯定会被「仆人」拿来大做文章,表面上来看,我确实有这样做的理由,但「公子」确实是自己走的,我最多只是没有特意阻拦罢了。 这一点,小姐你应该明白的吧?毕竟那样一个执行官在梅洛彼得堡里实在显眼,他只是自然而然的找到了帮手,然后自然的离开了。不过我也有点好奇这位执行官去了哪里,反正一样要查,就让愚人众自己的人来查吧,我只等结果。” 见空看向自己,夕岚点点头。 派蒙也一脸恍然:“原来你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啊……” 莱欧斯利失笑:“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可惜,后来情况有变,菲米尼应该告诉你了,梅洛彼得堡周围的海水正在变化。 ?禁区?一直是林尼的调查目标,你来了之后也被牵扯其中。为了你们的安全,也为了不让梅洛彼得堡摊上更多麻烦事,所以我才开始着手干涉你们。” 派蒙好奇地瞪大了眼睛,“那…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咯?你以前真的是罪犯?” “什么话?”莱欧斯利突然转头看了一眼夕岚,“都当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了,天天待在这里,不就是变相坐牢吗?只是这里的人比较服我。” 夕岚原本被他那眼看的莫名其妙,结果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又是在信口开河了。 “只是比较服你?我看你自己也混得挺如鱼得水的嘛?保不准是你自愿留下来的呢。” “这个嘛……” 被说中了的莱欧斯利不好意思地笑笑。 派蒙看看俩人,总觉这一幕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派蒙:“对了,克洛琳德也是你找来的?” 莱欧斯利挑眉:“当然是我,我花钱请她来梅洛彼得堡出外勤。克洛琳德小姐是决斗代理人,相当于第三方势力,我需要请一个实力超群的帮手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呃,救起菲米尼也算?”派蒙一脸古怪。 莱欧斯利叹了口气:“你就这么理解好了。那位先生确实是个好手,要是条件不那么苛刻,他可能已经追上失踪的人了。” 随后空又猝不及防的提到了禁区,莱欧斯利只好顺应几人的意愿,带着三人走进了地下室。 预示胎动的终焉之刻2 随着旋转楼梯向下走去,映入三人眼帘的是一个圆形的机械盘,严丝合缝地固定在地上。 莱欧斯利招呼几人:“站上来吧,这只是第一层。” 夕岚点点头,几人站到圆盘中间,随后莱欧斯利不知顺手触摸了哪一个键位,机械的纽带开始转动起来,带着几人继续向下。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最后一层。 略过暧昧期的办公室科研小情侣,莱欧斯利真正想让几人见识到的,正是那真正封锁着“禁物”的禁区。 派蒙:“一个,巨大的表?” 派蒙不解地看向莱欧斯利:“这个闸门下面是什么啊?那个表居然都已经显红了……” 小家伙满脸害怕的问道。 莱欧斯利卖了个关子,看向一旁观的夕岚:“小姐觉得呢?” 夕岚想都不要想,“原始胎海之水……这下面的水,应该就快要喷发出来了吧。” 派蒙:“什么?!那怎么办?” “没错,就是原始胎海之水。”莱欧斯利笑道:“不愧是小姐,果然敏锐。” “自从接管梅洛彼得堡后,我一直很在意这道门后面是什么,虽然贸然开启很不明智,但如果不探查它背后究竟有什么,也是在放任隐患。” 莱欧斯利说着叹了口气,眉宇间第一次出现了忧愁的情绪。 “而我接手梅洛彼得堡至今,闸门上那道仪表盘就没有变化过,但最近一年,它的指针悄然转动,恐怕是某个数据变化了一丁点。 我当时就在想,难道是水温?亦或是水压?” 说着,莱欧斯利看向几人,笑着摇摇头, “但那都不是。 温度会根据气候变化,相比温度,水压的可能性更高。我们从外部做了些测试,尝试增加压力,可它不受影响。 后来,我想到另一些可能,与原始胎海有关,基于这种猜想,我开始做准备。 而就在最近两天,指针又开始转动了,加上那位潜水员回来时的症状,如今我已经完全确定,这个指数代表的是原始胎海水浓度。” 夕岚点点头:“合情合理的猜想,只是,为什么胎海水近一年才会突然暴涨?” 莱欧斯利一脸严肃的表示:“这也是我所疑惑的,没道理之前那么久的时间里,这个闸门都十分稳固,直到近一年才突然开始产生变化。 这期间我有过无数的猜想,但最终……都无法落到实处。” 空听罢也露出了恼火的表情,“枫丹的海水里在不断掺入胎海水,但枫丹不可能只有这一处胎海水在泄露……” “是的,这才是最令人揪心的事实。”莱欧斯利叹息道:“但如今我们能看得见摸得着的泄露,也只有这一处,所以我才邀请了克洛琳德小姐前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但派蒙还是有些疑惑,“但是,为什么梅洛彼得堡会建在这样一处胎海水上面呢?究竟是谁建的呀?这要是万一哪天胎海水爆发了,梅洛彼得堡的大家不都完蛋了吗?” 莱欧斯利不禁笑道:“你的表情像在猜这件事有多复杂。说真的,它可能比你想的还单一。 只不过是因为,在我重新发觉这个秘密之前,枫丹早就没人知道禁区的秘密了。” 派蒙:“……啊?” 旅行者也露出了满是问号的脸,仿佛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莱欧斯利解释道:“梅洛彼得堡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设立者。这些传闻也都是从前聚集在这里的人留下的。 前代水神厄歌莉娅在任时,犯了罪的枫丹人会被流放,人们像狼群驱逐某一匹狼那样赶走犯罪者。罪犯通常不会得到任何形式的同情,他们被流放到荒芜的海边,经历磨难、寒冷和痛苦。 于是一些人开始改过,向天祈祷,询问水神还有没有自己能做的事,水神怜悯他们的渴求,便说:去海底看守我的秘密吧。” “秘密……”夕岚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起来,枫丹现在流行的那个预言,是不是就是前代水神厄歌莉娅留给芙宁娜女士的?” “呃……有这回事吗?” 莱欧斯利的话头都顿了一下。 夕岚看向空,旅行者下意识点点头:“没错,那维莱特是这样说的,难道你是觉得…… 厄歌莉娅或许知道有一天枫丹将会被原始胎海之水淹没,才对芙宁娜做下那个预言的吗?” 夕岚点头:“不仅如此,或许预言的诞生本身,就和厄歌莉娅有关也说不定。” “唔……”莱欧斯利肯定道:“大胆的猜想,小姐。 不过我刚才所说的那些早已过去几百年了,就连我,都是从一些老研究员的口口相传之中才得知此事的,其中有几分真假不得而知。 不过,你的想法或许也是一种解题思路。只是……厄歌莉娅现在已经彻底消亡了,就算我们想问,恐怕也没地方去问了。” 派蒙不禁叹了口气:“是啊,太糟糕了,好不容易有点眉目,结果又走进死胡同里了。” 莱欧斯利无奈摊手:“说实话,本来在这之前我是不相信预言的——如果可以的话。毕竟预言是种麻烦的东西,光是听说就会带来第一次恐慌,发现征兆是第二次,应验是第三次。 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与预言中所描述的方向发展,也由不得我信不信了。” “那你作为这里的老大,肯定有应对的方法吧?” 派蒙突然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能被夕岚信任的家伙,都可聪明了!早就知道预言的你肯定提前准备了备案吧?” “哎呀,还真被你猜中了呢。” 莱欧斯利忍不住揉搓了一把派蒙聪明的小脑瓜,朝她招招手:“来吧,带你们看样东西。” 随后,几人便来到了一扇窗户前,透过那面暗色的玻璃,三人组看到了—— 一艘正在建造中的、巨大的飞艇。 “哇……好、好大的船!” 派蒙整个人都忍不住趴在了玻璃上,赞叹道:“简直就像是,夕岚给我讲过的故事里,那些船具象化了一样!好厉害!” 莱欧斯利笑笑,接受了这个夸奖,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 “故事里的船?是什么样的船呢?” 派蒙嘿嘿一笑,“没想到你也会有好奇的时候呀,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是诺亚方舟哦!” 随后,派蒙就用自己的语言,把夕岚曾讲给她听的,关于诺亚方舟的故事又说给了莱欧斯利听。 “…能够毁灭世界的大洪水么……这样看来,我这艘飞艇改名叫诺亚方舟号,似乎也很贴切呢。”莱欧斯利调侃道。 “可别。”夕岚嫌弃地摆摆手:“诺亚方舟在我们那边都用烂了,没什么心意了都。” 派蒙一脸好奇:“那你原本的名字叫什么啊?” 于是莱欧斯利便向几人说起了枫丹的历史: “简单来说,古代枫丹曾由一个名叫雷穆利亚的王朝所统治。 在雷穆利亚的的传说里,雷穆利亚的帝王雷穆斯受天启感召而来,寻到化身为金蜂的先知西比尔。带着金蜂与大船法图纳号,在海上建立自己的国家。 他以雷穆利亚称呼这个国家,并靠法图纳号继续不断寻找新的岛屿和部落,号召他们归入帝国统治。 而在与水有关的地方总会有船,因为人们相信船能带领大家找到希望,也算是一种美好的祝愿吧。” “那你也信吗?”派蒙好奇道。 “我的话,半信半疑。 但你也看到了,我拥有一整座工厂的材料、技术和人力,试一试没什么不好。 所以,第一次猜想那扇闸门下可能是胎海时,我就想到要做这件事了。” “说的也是。”派蒙点点头,“不过这样的计划你为什么要偷偷进行啊?大家一起建的话,不是能更快、还能建上一个更大的船吗?” 莱欧斯利无奈地表示:“但如果让这里的犯人知道大船背后我们要面临的灾难,那在真正的灾难到来前,暴乱会先毁掉梅洛彼得堡。 身为管理者,我不能认可这种莽撞。好了,我说得足够多,需要再喝三杯茶,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派蒙看看一脸沉思的空,又看看一路上波澜不惊的夕岚,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啦!你要送我们上去吗?” 莱欧斯利比了个请的姿势,笑道:“当然,不然你们可不知道怎么上去,走吧。” —— 随后,空和派蒙回到了医务室内查看林尼几人的情况,并将禁区的情况告知给了三兄妹。 好在得知了莱欧斯利真正的意图后,同为枫丹人的林尼也不是不能理解他这样的作风,只是,果然还是…… “有点憋屈。”林尼咬牙切齿的微笑。 一旁琳妮特却发现回到医务室的只有空和派蒙,而之前一起跟去的夕岚似乎没回来,不禁问道: “夕岚小姐没跟你们一起吗?” 派蒙无奈地表示:“那家伙,说要留下来和莱欧斯利一起喝下午茶,今天本来是她难得的休息日,就不跟我们一起掺合了。” 听到派蒙这样的话,林尼顿时露出了失落的表情,不过又很快笑道: “说的也是,毕竟今天给夕岚小姐还有你们都添了不少麻烦……” 派蒙摆摆手:“别这么说啦,我们也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嘛!” 紧接着,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中,派蒙便不知不觉地透露出了不少有关于夕岚和他们平日里相处的细节。 眼看着派蒙就快把夕岚给“卖”了,空急忙紧急叫停,带着派蒙离开了医务室。 预示胎动的终焉之刻3 (感谢12.14号,杳梦,晴雨,云烟吹过,地雁,媛媛,有玖长歌,sigrid的礼物加更~笔芯e?(?> ? <)?3) 到了晚上的休息时间,终于结束一场漫长委托的二人正准备好好睡上一觉,结果,天还没亮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分外嘈杂的声响。 派蒙:“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随即,不顾几位“狱友”的好意劝阻,二人飞快地跑到医务室找到夕岚,三人一同来到了此前莱欧斯利曾提过的禁区。 三人刚一来到闸门附近,便听到了克洛琳德的话:“来得正是时候,不过你们该走了。” 话音刚落,闸门处的零件便一个个崩落,没等莱欧斯利反应过来,一道冲天的水柱便喷涌而出。 夕岚紧张得呼吸都下意识停住了,却看见莱欧斯利一个拳头猛冲,带着冰雪袭向那道水柱—— 水柱顿时凝结成冰,化作一块巨大的冰雕。 但没等派蒙松口气,冰柱很快就在压力下裂开,胎海水马不停蹄的沿着众人来时的方向蔓延开来。 此时,三人组与克洛琳德已经提前来到了三道闸门的控制处,随着克洛琳德冷静的倒数,莱欧斯利也是争分夺秒地跑在最前方,差一点点的距离,就要被胎海水追上时,一个滑铲—— 顺利通过了最后的闸门。 紧接着还没完,莱欧斯利又是一顿双拳挥动,无数冰块像是大门之外的大门一样,厚厚的冰层直接冰封住了整个闸门和通道。 直到任何一处都没有放过的意思后,莱欧斯利才缓了口气,快步走到几人身边。 “快去告诉那维莱特,水下防线即将崩溃。” 空闻言点点头,下意识看向夕岚,却见她摇摇头:“我的不老泉可以帮助克洛琳德和莱欧斯利恢复体力,必要时还能够护住他们,你快去吧。” 派蒙顿时露出了担忧的表情,“那、那你自己小心哦,别逞强!” 夕岚点点头,宽慰地笑笑:“放心吧,我又不是枫丹人,不会有事的。” 空点点头,带着派蒙去找那维莱特了。 夕岚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散发着水蓝色与森绿色交织的宝石,更神奇的是,那颗淡蓝色的宝石就像是被树枝与绿叶锁在了一块玻璃里面一样,充满了海洋与水流的波动感。 克洛琳德:“这是……” 夕岚将两块鸽子蛋大小的护身符递给了二人并解释道:“这是我用不老泉的力量凝结出的护身符,如果真的发生意外的话,应该能给你们两位争取到逃出去的时间。” 只是该难受肯定还是会难受的。 只是她知道,胎海水之所以会溶解枫丹人,是因为枫丹人不是纯种人类,接触到高浓度的胎海水会让他们失去形体。 所以夕岚便利用不老泉净化的力量为引,将治愈的力量和生命力做成了这样的护身符,能够在一定时间内,通过消耗护身符的力量,抵消胎海水对于枫丹人的“吸引”,让他们不至于脱离形体。 而这样的护身符,其实早在她来梅洛彼得堡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三个,送给了娜维娅和西尔弗他们。 只是,看到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义无反顾的背影,总是担心自己会引起什么不好的蝴蝶效应的夕岚还是没忍住,又偷偷做了两个送给他们。 不清楚其中缘由的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欣然接受了夕岚的好意,三人一同站在巨大的闸门前,仿佛正迎接着凯旋的部队一般,满脸凝重地等待着那维莱特的到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空正好在梅洛彼得堡的入口处看到了款步而来的那维莱特,急忙将水下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 那维莱特表示了解,并拜托空前往欧庇克莱歌剧院与芙宁娜会面—— “再过不久芙宁娜将在那里会见「仆人」,请你务必保护好芙宁娜,不要让她跟「仆人」独处太久。” 空点点头:“好,其他的事以后再对我解释!” 那维莱特:“一定,衷心感谢你。” 随后,二人各自奔向自己的“战场”。 —— 水下禁区 即便有着不老泉的加持,但一次又一次使出全力,一次又一次冰封整个闸门,给克洛琳德和莱欧斯利带来的消耗还是超出了几人的想象。 尤其是,一想到三道闸门直接被冲破了两道,这样的情形下,就不免感觉到了人力与天灾之间的差距。 就在这时,那维莱特迈着沉重的步伐赶到了现场。 “辛苦你们了,接下来就交给我。” 看到那维莱特的到来,即便是早有准备的夕岚都不禁松了口气。 而莱欧斯利在此时还有心情调侃那维莱特,但三人还是很快撤退了。 随后,在夕岚好奇的回眸中,如同漫天星辰落入水中的原始胎海喷涌而出,竟直接将那维莱特的身影彻底淹没了。 夕岚有些放心不下,正好她体力还没恢复——毕竟那两个护身符是她连夜制作的,就干脆在禁区的入口处拖了个小板凳坐着休息。 而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还得去公爵办公室撑门面和处理事务,知道夕岚不是枫丹人,加之也有对付胎海水的办法,便没有再劝她。 很快,那维莱特便将胎海水封印回了闸门内,只是这次不再会有一个红色爆表,看着就很危险的测量指针带给人压迫感,而是十分有安全感的,如水衡平一般的蓝色封印阵。 “……如此强大的力量,能够毁灭某个种族,无边的灾难等同于愤怒的宣泄。 只是,这场审判过于宏大了,请恕我无法参与裁决。” 留下这样的话语后,那维莱特转身回到了电梯罗盘上,却在入口处看到了一脸困倦,似乎正在打瞌睡的夕岚。 “夕岚?你怎么在这里?” 而且似乎一副马上要睡着了的表情。 夕岚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眼睛道:“这不是等你嘛,可不能让你这个大功臣孤零零的一个人呢。 哈——走吧,一起上去吧。” 听到夕岚的理由,那维莱特失笑,“你总是有这么多理由来说服我,不过下一次,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睡觉吧。” “知道啦知道啦~” 夕岚摆摆手,招呼那维莱特赶紧上来,两人一起来到了离开了公爵办公室,结果在门外发现公爵大人和枫丹最厉害的决斗代理人小姐正在进行“非法赌博”。 莱欧斯利好奇地询问夕岚要不要也来试试。 夕岚无情地表示:“不用了,顺便,我希望公爵大人以后逢赌必输。” “这么过分?!” 莱欧斯利怪叫一声,继而笑了出来,“不过很可惜,这次我赢了哦~只是不知道克洛琳德小姐会送我什么作为礼物。” 那维莱特想到平日里莱欧斯利总是三句不离下午茶,不由得脱口而出:“……茶叶吗?” 克洛琳德:“公爵办公室里有的是茶叶,还是送本法典给他比较好。” 莱欧斯利摩挲着下巴:“唔,应该不是在讽刺我法律意识淡薄?” 夕岚好笑道:“公爵大人肯定不会把梅洛彼得堡视作法外之地的,对吧?” 那维莱特有些惊讶地表示:“我以为这里不会有太多人关注法典……” 莱欧斯利无奈道:“很明显刚才那是玩笑话,对吧?小姐。” 夕岚莞尔一笑:“那可不一定。” 几人随后又互相调侃了莱欧斯利几句,而那维莱特则表示看到这样的夕岚有些新奇。 夕岚无奈道:“我又不是什么纸片人,对所有人都一个模板。” 说完她又看向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好啦好啦,水面上还有事呢,我们先告辞了。” 克洛琳德点点头:“好的,路上小心。” “一路顺风~”莱欧斯利也挥手示意。 在两人的目送下,夕岚与那维莱特一同登上了电梯。 ——与此同时,水上 在发现自己确实无法再从水神身上获取更多有用信息后,「仆人」于是放弃了先前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度—— 不得不说,无论是负责分担压力的空,还是主要压力对象的芙宁娜都下意识松了口气。 终于,在这茶会的最后时刻,这场明面上是至冬与枫丹的外交会面,终于有了几分外交的意思。 几人很快享用完了茶点,临走前,「仆人」却突然提出,请旅行者送她一程。 考虑到「仆人」可能是有什么话要说,空便果断答应了。 结果没想到的是,「仆人」只是想借此机会向他表达感谢罢了。 ?仆人?:“上回你帮助了壁炉之家的孩子们。作为他们的?父亲?,我理应向你致谢。 当然,还有那位名扬七国的「歌者」小姐。只是可惜,我似乎总是与她有缘无分,每每都会与她错过。” 空摇摇头:“不用谢,我们也没做什么。” 「仆人」笑笑,没说什么,随后她又向空征询了一下,他眼中的芙宁娜是怎样的形象,并将自己曾袭击水神的事告知了两人。 派蒙听罢惊讶到无以复加,旅行者却觉得很正常,毕竟「仆人」好歹也是排名靠前的执行官,敢做出这种直面甚至冒犯神明的决定,肯定也是有所依仗的。 随后,双方进行了友好的告别,这场会面终于就此落下了帷幕。 莱欧斯利「于怨嗟之地重生」2 (感谢12.15日,杳梦,云烟吹过,媛媛,地雁,唐团子的礼物加更,比心~?^?w?^???) 新鲜有趣…… 夕岚暗地里瘪瘪嘴,对于莱欧斯利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评价。 莱欧斯利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说辞最多骗骗派蒙这样的小笨蛋,对于旅行者和夕岚这两位来说,只能说懂得都懂。 所以公爵大人也是从善如流地在二人发问前,迅速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你们现在有空吗?不如随我去特许食堂坐坐,正好我也想和你们聊聊天。 在那之后——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我还可以带你们去檐帽会的休息处看看。” 见莱欧斯利如此意味深长的言语暗示,夕岚明白了: 好么,又一次试图“造反“的刺头。 派蒙看看两人,都没反对,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几人一路来到特许食堂,韦尔赛看着几人又复刻了一遍之前的操作,倒也没有之前那么惊讶了,只是笑着打了声招呼。 “哟,这不是公爵大人、「歌者」小姐,还有旅行者嘛,欢迎来到特许食堂,需要今天的福利餐吗? 不过公爵大人应该提前打个招呼,超豪华福利餐最后一份刚刚已经给夕岚小姐了,今天暂时是没有了……” 莱欧斯利看了一眼夕岚,失笑道:“那我就不用了,你们几位呢?” 夕岚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我才刚吃完,没那么饿。” 派蒙和空也摇摇头。 派蒙:“不用不用,我还是把肚子留给更好的吧……” 韦尔赛也忍俊不禁道:“看来几位暂时还没有吃东西的想法,不过没关系,最近食堂新到货了一些饮料,都是好东西呢。” “哦!这个不错!” 派蒙两眼放光夸赞道。 随后,几人各自拿了瓶饮料——派蒙“贪心”地拿了两瓶后——走到偏僻的一角坐下开始闲聊起了“正事”。 “说起来,之前的见面略显仓促,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一直没有机会和你们聊些私人话题。 我是个很喜欢听故事的人,之前也听说过你们在枫丹的种种事迹,很想听听真实情况。” 莱欧斯利率先打开了话匣,只是这种仿佛商业会谈的第一步就是拉关系的社交辞令听得夕岚有些昏昏欲睡。 “要聊这个我可就有得说啦!这两个家伙向来很谨慎又谦虚,就算别人提起,他们都不会说几句好话给自己。” 不过派蒙倒是很来劲,毕竟她向来是一个喜欢听故事也喜欢讲故事的小家伙,讲故事的本事比夕岚和空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哦?那我更得好好听听了。” 随后,派蒙便将他们来到枫丹之前,在须弥时所经历的沙漠冒险(沙漠书),还有关于捷德和永恒绿洲的故事讲给了莱欧斯利听。 “原来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 莱欧斯利看了看一脸不好意思的夕岚,莫名感到庆幸:还好那位捷德女士只是单纯的喜欢夕岚,没有向她告白。 不然以夕岚小姐的柔软心肠,恐怕他们这些人……都没什么机会咯。 空一脸谦虚地说道:“不过真要说起来,其实都和我们关系不大,我和夕岚还有派蒙也只是这段冒险里的冰山一角罢了。” “呵呵,这种回答未免太谦虚了一点。” 莱欧斯利笑道:“或许只是你们一个一个不经意的选择,就催生出了新的变化,扭转了既定的命运,也说不定呢。” “怎么感觉…你一直在捡好听的说。” 派蒙瘪嘴,“之前我们去买帽子的时候,那个人可是明说要巴结我们,但你明明是这里的公爵,完全没理由这么做吧?” 莱欧斯利会心一笑,继而收起笑容,满脸认真地说道: “毕竟你们帮助了梅洛彼得堡,让我能继续在这地方自娱自乐,只是出于单纯的敬佩,表达适当的赞扬,难道很奇怪吗?” 夕岚冷哼一声,“话不奇怪,你奇怪呀。” “说实话,是有点。”空也觉得,“因为你基本不提你自己的事,感觉像是在套话。” 莱欧斯利恍然,“原来如此,是信任感的原因啊……没办法,谁叫我的故事不值一提呢。 我很早就成为罪人被扔到了这里,摸爬滚打很长时间之后才当上了这里的老大,手段也是多种多样,有黑有白,只不过在这个地方,没有罪加一等,只有胜者为王。” 看着几人若有所思的表情,莱欧斯利无奈地说:“怎么样?就算知道了这些,也不能提升信任感吧?” 夕岚摇摇头:“我不会对他人的人生妄作评价,每个人的生活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全看你自己怎么觉得。” “呵呵……果然是夕岚小姐会说出来的话。” 莱欧斯利笑笑,“不过即便是这样我自己都觉得枯燥乏味的生活,也不影响我对你们另眼相看—— 我很愿意把我们的友善关系保持下去。” 空点点头:“虽然你的说法……按夕岚的想法来看,过分务实了,不过我也是这样想的。” “哼。” 夕岚瘪嘴,正准备开口说话时,一位看守突然跑了过来。 “公爵大人,按照你的指示,我们果然在货物堆里找到了一箱未经报备的违禁品。 东西隐藏得很好,对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货物的源头我们正在追查。” 莱欧斯利点点头:“好的,有进展及时通知我,东西留下,先回去吧。” “是的,公爵大人。” 随后,看守留下一个装着违禁品的小箱子便离开了食堂。 莱欧斯利向被打断谈话的几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都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派蒙摆摆手,此时的她可对违禁品很是好奇。 莱欧斯利自然也不会吝啬于这么一点收缴来的小玩意,便让好奇的派蒙随便挑一个回去。 “真的吗?随便一个都行?” 派蒙惊讶得背后的小披风都翻了过来,急忙向莱欧斯利确认道。 “你可不要反悔哦,我下手超狠的!” 莱欧斯利也学着派蒙双手抱胸道:“我怎么会用这种事开玩笑,毕竟我也是「公爵」嘛。” 派蒙顿时高兴得跺脚,“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看看……宝石、零食……就它了!这个黑漆漆的宝石,一看就是高级货!” 夕岚不禁也探头过来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宝石确实挺好看的。 “不错嘛,有眼光啊派蒙,我看看……这个材质看起来有点像黑色的萤石啊。” 从小就喜欢到处收集各种材质石头的夕岚还没见过这种宝石,下意识拿起来对着光线观赏。 结果,拿起那块石头的下一秒,她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一些小时候的画面——甚至其中有些是她自己都快忘了的事。 「我养你这么个赔钱货有什么用!考试连个满分都拿不到!」 「我还不是为了你!不然我早就离婚了!到时候你就和那个骗子爹一起去乞讨吧!」 「你别恨你妈呀,她也是为了你们好,从小到大拉扯你们长大,也很辛苦的,不能这么自私啊」 「不听话就滚出去!滚!滚去你那个骗子爹那里去!让他去给你买!养了这么久结果是个白眼狼!」 “……” 看到夕岚紧皱着眉头,一脸难受的表情,手里却还是紧紧地攥着那块石头,莱欧斯利顿时有点后悔了,急忙打落她手里的石头。 “夕岚?夕岚!没事吧?” 回忆瞬间从眼前消失,夕岚也渐渐从那种难以自拔的痛苦中抽出身来,深吸一口气。 “我没事……就是有点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所以没缓过来而已。 这块石头应该是能让人回忆起以前的事,然后借此让人产生许多负面情绪,你们也当心一点,别不小心碰到了。” 夕岚对着几人宽慰的笑笑,却只说了一些关于石头的事,对于自己看到了什么,也是只字不提。 空作为和她一起旅行了这么久的伙伴,大概是知道夕岚看到了什么,便不愿意去戳穿她仅剩的遮羞布。 但莱欧斯利却有些担心,只是,一来以他的身份,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好问这些涉及到人家隐私的私事。 更别说现在夕岚明显还难受着呢,这一问岂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他还没低情商到这种程度。 二来,他也确实是有点心虚。 毕竟这堆东西里有问题大概在他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的是,第一个中招的竟然会是夕岚,而且还好死不死地戳中了她的弱点。 这可真是…… “抱歉,没想到这里面会有这种东西,我该向你道歉。” 莱欧斯利拍拍夕岚的背,借着这个动作,他轻轻俯身给了少女一个拥抱。 夕岚无奈地摇摇头:“这跟你没关系,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搞清楚,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违禁品清单里。 既然不是第一次了,那想必你已经早有准备了吧?心里的怀疑对象。” “嗯,这种事之后再说。” 莱欧斯利微微颔首,松开夕岚,将石头放回了箱子里。 “这个宝石就先由我来保管吧,之后我会好好调查一番,派蒙选个其他的东西吧。” 莱欧斯利「于怨嗟之地重生」3 派蒙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我有点害怕…本来想选小零食的,但现在也不敢吃了……” 空表示很欣慰:“有警惕性是好事。” 莱欧斯利点点头:“有道理,保险起见,我等会儿就去把箱子里的东西全部销毁吧。” 几人点头,看着莱欧斯利将箱子拿回了公爵办公室后,又带着几人来到了檐帽会的休息处。 此时的夕岚已经缓过来了,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与平时并无别样。 暗暗观察她的两人都在暗地里松了口气。 来到檐帽会的休息处,名叫杜吉耶的男子已经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惯例的寒暄过后,杜吉耶便开始明里暗里吹捧莱欧斯利,莱欧斯利也像是被表象所迷惑了一样,对着檐帽会大夸特夸。 就连派蒙都感到惊奇,表示:“梅洛彼得堡居然还会有这种地方?感觉好神奇。” 杜吉耶仿佛不以为意的笑笑,却并没有反驳派蒙的话,反而是顺势吹捧了一下莱欧斯利。 杜吉耶:“……乐观、勤奋、互相帮助、追求新生,我希望这顶帽子能向梅洛彼得堡的人传达我们的态度。” 莱欧斯利却颇为理智道:“简单来说,看到这顶帽子就会联想到优等生的形象,这也有利于他们招募新人。” 夕岚暗暗瞥了一眼连连附和的杜吉耶,嘴角下意识抽搐了一下。 而后,以双方会谈的理由,莱欧斯利拉走了拼命想在这位公爵大人面前表演的檐帽会会长,留下三人组面对着各色各样忙忙碌碌的檐帽会成员面面相觑。 派蒙:“呃……那我先随便看看?” 夕岚点点头:“可以,那就去……那边吧。” 空看向夕岚所指的方向,发现是一个正在整理书籍的摊位。 派蒙顿时无语:“你还真是喜欢看书啊,好吧好吧,那我和空先去看看其他的吧。” 夕岚莞尔,迈步走向那位书摊上的女子,却发现这里的书……似乎都是些日记一样的自传体,而且文笔都不咋地,文风也像是同一个人写出来的千篇一律的命题作文一样枯燥乏味。 好难看的书……毫无意义可言。 夕岚的眼中不由自主地带出了些许嫌弃的意味,但还是心机地用书挡住了那位檐帽会成员的视线。 另一边,和檐帽会的两名成员交谈完的二人也来到了书摊边上,发现夕岚难看的脸色,不禁好奇发生了什么。 “夕岚?怎——”么了? 派蒙正想问怎么回事,却见夕岚暗暗摇头,立刻止住了话头。 “怎、怎么还没看完吗?莱欧斯利那边好像已经聊完了哦。” 见派蒙如此上道,夕岚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然,我这就来。” 就像是尴尬的时候有人正好给了台阶一样,夕岚非常顺利地就坡下驴,放下手里的日记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 但三人没注意到的是,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其实檐帽会的所有人也松了口气。 另一边,派蒙问起夕岚刚刚的举动,有些不解。 “感觉大家的状态都很不错诶,难怪莱欧斯利对这个檐帽会赞赏有加,但不知道为什么你和旅行者都这么警惕呢?” 夕岚一脸好笑:“就连你也看出来了啊,那看来我们的演技还需要精进。” “那还不是因为我对你们两个可了解了!” 说着,派蒙生气地双手叉腰道:“少卖关子啦!快说快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夕岚无奈地举起双手,“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这些人的表演痕迹太重了,很假。 而且……那本日记真的很难看,通篇都是对檐帽会的歌功颂德,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日记那么私密的东西,是能拿来随随便便处暑的吗?那这个人的内心未免也太强大了,完全不怕社死。 这样的人有一个两个不奇怪,但要是突然出现这么一群,还偏偏都是檐帽会里的人,那肯定就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檐帽会的问题了。 夕岚刚说完,另一边,莱欧斯利和杜吉耶两人就齐齐起身,结束了谈话。 杜吉耶还一脸诚恳地表示:“公爵大人叮嘱的事,我一定照办。” 莱欧斯利扯了一下嘴角——夕岚看得出,他是在表达不屑,显然完全不相信杜吉耶的话。 “嗯,那我没什么要说的了,哦,你们回来了,感觉这个地方怎么样?” 注意到从一旁走来的三人,莱欧斯利顿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们的评价,也会影响我对檐帽会和杜吉耶的评价。” 就像是考试早有准备买通了监考老师,结果临到考场发现自己来错了考场一样,莱欧斯利此话一出,杜吉耶第一次露出了异样的表情。 不过毕竟是会长,他的演技可比那些成员好多了,很快就用对自己和檐帽会有信心的话掩盖了过去。 派蒙也顺势说出了三人早已商量好的回答。 “我、我觉得……还不错? 但我很意外,没想到会有人在梅洛彼得堡做这样的事。” 夕岚点点头,“我也是同感。” 杜吉耶松了口气,满脸欣慰道:“这真是太好了,看来檐帽会一直坚持的信念,能让你们也感受到,我已经很满足了。” 莱欧斯利看了眼睁眼说瞎话的夕岚,笑着点点头。 “嗯,这里的罪人数量繁多,性格迥异,内心的需求也完全不同。这种需求就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如果无法正视它,它就会因饥渴而狂怒,最终犯下恶行。 而喂饱了它,它就会回归平静,甚至为人所用。 所以,在我看来——学会和内心相处,是走上赎罪之路的第一步。” 夕岚不禁点头,她很认可莱欧斯利的想法,而这套理论不仅适用于罪人,也适用于其他因为内心的感情消磨或内耗的人们,该如何与自己和解的情况。 结果,杜吉耶在一旁假惺惺地附和道:“公爵大人说的太对了,在檐帽会成立之前,我见到了太多因自我而苦恼的人。 相信,公爵大人也看到了眼里,才会对我的做法表示赞许吧。” 听得夕岚一阵反胃,他的话完全是在偷换概念—— 并不是莱欧斯利赞许他的做法,而是他跟在莱欧斯利话头后面阿谀奉承,把鸡毛当令牌,狐假虎威罢了。 “我还以为对大家来说,每天工作、打打拳就已经很开心了……” 但派蒙总觉得气氛哪里怪怪的,她看看夕岚,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莱欧斯利失笑,“对有些人来说的确是在享受这样的生活,而其他的人就是在用这些事转移注意力了。” 杜吉耶呵呵笑道:“是啊是啊,说起打拳,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吧,其实公爵大人偶尔也会去打拳的。” 夕岚不禁挑眉:“哦?你居然会亲自上场?该不会还要带上你的那对硬梆梆大拳套吧?” 莱欧斯利失笑:“呵呵…基本不用吧。” 空侧眼:“基本……吧?” 几人正说着话,一边的过道处突然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派蒙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人,不禁奇怪:“这不是那个丢帽子的人吗?他也会回这里休息的呀?” 此话一出,檐帽会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禁脸色苍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回忆。 派蒙还在疑惑,觉得该不会是这人已经把自己给忘了,毕竟尴尬的事谁都不想记得嘛。 莱欧斯利也顺势发问道:“生病了吗?看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费索勒急忙否认:“没、没有,谢谢你们帮我找到了帽子…嗯……抱歉,我先走了。” 说完,人就不见了踪影。 “他还是这么奇怪,唉。”派蒙很是无奈,“虽然我已经有点习惯了。” 莱欧斯利看向杜吉耶,询问他是否知情。 杜吉耶一脸疑惑地表示:“我也不清楚,他平时就有点怪怪的,等会儿我去问问吧。” 而后又一脸大义凛然地说道:“毕竟我作为会长,没能及时帮助遇到困难的成员,那也算是我的责任嘛。” 莱欧斯利也知道点到即止,顺势终止了话题,“那就拜托你了。” “嗯……我们刚刚聊到什么地方了?”莱欧斯利疑惑地看向夕岚。 夕岚想了想:“好像是你的硬梆梆大拳套?” “哦,对。”莱欧斯利恍然,“可能你们会觉得我在开玩笑,但在那个地方,大家都会使出真本事。有时候火气一上来,场面就会失控,我的拳套大多数时候都用来维持秩序了。” 说着,莱欧斯利露出腰上挂着的一副手铐,“喏,不只是拳套,这副手铐也经常派上用场……” 结果仿佛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一块熟悉的石头落到了地上—— 正是之前那颗会给人带来痛苦和恐惧的奇怪宝石。 莱欧斯利十分做作地哎呀了一声,仿佛真是不小心弄掉了一样。 夕岚暗地里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怎么还带着这个石头?也不怕这玩意儿晦气。” 莱欧斯利笑笑:“毕竟也算是比较特殊的违禁品嘛,暂时还找不到合适的办法销毁,我就带在身边了,放在包里的话好像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影响。” 莱欧斯利「于怨嗟之地重生」4 (感谢12.16日,sigrid,云烟吹过,地雁,媛媛的礼物加更,笔芯(???????????)*??*) 杜吉耶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招呼其他会员道:“你们几个,快帮公爵大人捡一下啊。” “是、是的。” 负责介绍檐帽会的小哥战战兢兢地捡起那块石头,然后飞快地交到了莱欧斯利的手上。 看着这块「宝石」,杜吉耶甚至还有心情满脸带笑地夸奖它的光泽好漂亮。 “希望没有被摔坏,公爵大人要不要检查一下?” 莱欧斯利点点头:“嗯,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对了杜吉耶,你以前见过这种宝石吗?” 杜吉耶毫不犹豫地否认了,连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 “看上去就是高级货,和我这种人没什么缘分啦。” 莱欧斯利不禁笑了,“……也对。” 很快,几人便提出了告辞,杜吉耶自告奋勇地将几人送到了出口,才慢慢转身回到了休息处。 “怎么样?在看完一圈之后,你们能给檐帽会什么样的评价呢?” 结束这场全程都透露着莫名其妙的会面后,莱欧斯利向几人询问道。 派蒙“嗯……”了一阵,还是有些不解。 “要我说的话,我觉得挺好的呀,毕竟你一直在夸他们嘛。 但夕岚和旅行者不这么觉得——” “当然了,这么拙劣的演技和拍马屁技术,能培养出这样一个正大光明、积极向上的社团?” 夕岚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嗤笑道:“太假了,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话里话外都在和「公爵」攀关系呢。” “而且,虽然说不上来,但很明显,成员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 空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夕岚的想法。 莱欧斯利失笑,“不愧是你们,说得不错。不过以目前我掌握的情况来看,还不能判断杜吉耶到底做到了怎样的程度,所以…… 能拜托你们再回去看看吗?如果我推断的没错的话,现在杜吉耶应该已经离开了,想必,那些成员们的反应会给你们一个惊喜。” 派蒙无语:“该说你不愧是能和夕岚做朋友的家伙吗?你们俩就不能不卖关子吗?” “怎么会呢?”莱欧斯利失笑,“这可是枫丹最流行的做法,调查、取证,以真相进行审判…… 唉,我太久没有看歌剧院上演的节目,竟然开始有些怀念了。要不,下一次歌剧院开场时,夜莺小姐随我一起去观赏一下如何?” 夕岚翻了个白眼:“大可不必,我对审判这种东西敬谢不敏,还是先把现在这档子事解决了再说吧。” 派蒙无奈:“好吧,那我们就去咯?不过说起来,你留在这里准备干什么?” “是啊,我干什么呢?”莱欧斯利思忖道,“要不然…去打一场拳吧?” “你真就无所事事啊!”派蒙满脸无语。 很快,三人组又一次回到了檐帽会的休息处。 不同于刚才的热闹非凡,杜吉耶离开后的休息处整个气氛都散发出一股难言的死寂。 三人惯例的分头行动起来,以找东西的借口向之前的几人询问一下情况,却发现,之前还好好的,能够正常交流的几人突然变成了「社交恐惧症」一样,连正常的对话都无法建立了。 “就像是有什么恐怖的阴影笼罩在他们的头上,夺去了他们的思想一样。” 夕岚对这种情况简直深恶痛绝,这种对于人性的摧残,灵魂的禁锢以及对思想的裁剪,每每看到都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是啊,连我都能感觉到这种诡异的气氛了……” 派蒙皱着小脸,看起来苦哈哈的,像是吃到了还没熟透的果实一样,口腔里弥漫着苦涩的味道。 “他们表现得很抗拒,连正常的交流都难以做到了。” 空叹了口气,“我们先回去找莱欧斯利吧。” 夕岚点点头,三人又一次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你们回来了,休息处的情况怎么样?” 看到派蒙挠着脑袋,一脸奇怪的表情,莱欧斯利就知道, “看来情况不太妙?” “嗯……”派蒙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 “但是,明明刚才还好好的,结果杜吉耶一离开,刚刚在场的那些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夕岚说,他们就像是被恐惧夺去了思考的能力一样。” “嗯,”莱欧斯利颔首,“这正好能够印证我的猜想。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关于檐帽会的异响吗?” 派蒙点点头。 莱欧斯利:“就像是之前的费索勒一样,檐帽会的成员偶尔会表现出这种难以理解的惊慌失措的状态。 而且他们对于帽子这一象征意义的东西似乎看得格外重要,但那并非是担忧和伤心于失去了重要事物的心情,反倒更像是害怕帽子丢失后会带来他们难以承受的代价。 所以我才会在那时拿走他的帽子,以试探费索勒的情况究竟是个例,还是檐帽会的人都一样。” 派蒙点点头:“原来如此……诶?!等等!原来是你啊!” “嗯,毕竟我想知道这其中的真实原因,而非如杜吉耶所说的—— 只是某些成员的精神状态不稳定。” 莱欧斯利解释道:“我的调查也刚开始不久,杜吉耶为我做了很多惊精细的准备,虽然现在看来,他的表演痕迹未免太过了。” “何止是太过,简直就是恨不得把这副、面具焊在脸上了,只可惜只看细枝末节处就能看出这个人是个傻子。”夕岚不禁吐槽了一句。 但派蒙还是不解:“既然你觉得不对,那作为梅洛彼得堡的公爵,你完全可以一声令下,直接把檐帽会的人都抓起来吧? 你可是「公爵」诶,公爵大人想干什么,根本不需要讲道理吧。” 莱欧斯利失笑:“哈哈哈哈哈,看起来你比我更适合当这个「公爵大人」呢,我都想把鞭子交给你了。 但很可惜,鞭子不只是用来打人的,还是用来给其他人看的。我想创造一个什么样的环境,取决于我想让这里的人看到什么。 至少在他们眼里,我希望我是个讲道理的形象。” “有点高深,听不太懂……”派蒙捂着脑袋,懵懵懂懂。 夕岚解释道:“这就是我之前给你说过的,「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的故事啦。 就像是楚王一样,公爵在梅洛彼得堡里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所有人看在眼里,而他的一举一动,也都会被所有人模仿。” “嗯,就是这个意思。”莱欧斯利点点头,“如果我不讲道理,那以后这里也就没几个人愿意讲道理了。 所以哪怕杜吉耶那家伙已经漏出了马脚,证据无法坐实的时候,我也不愿意率先翻脸。” “好吧……” 派蒙捂着小脑袋瓜,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个檐帽会的会长,用了某种方法控制了手下的成员,虽然他们平时变得积极向上,但这不是他们的自愿行为……” “等等,”夕岚愣了一下,“怎么派蒙这么一说,感觉怪怪的?” 空也觉得奇怪得很,而且,“动机说不通,如果杜吉耶是这样的出发点的话,那那些成员的害怕完全没理由啊。” “这又不是我们那边老师冲业绩,公司年底冲kpi。” 夕岚吐槽道:“况且,这种事就算做好了也没什么奖励可言,做不好还会被人诟病。” “没错,不惜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控制他们,也要让他们变得精神充沛斗志昂扬,这没有任何好处。” 莱欧斯利也觉得还有哪里说不通,但以目前来看,只有那颗奇怪的「宝石」或许能带来一点线索。 “不过,我相信在今日的造访之后,有些人已经读懂我的暗示了,说不定晚些时候,就会有鱼乖乖地游进来。” 派蒙不解:“鱼?暗示?这是什么意思。” 夕岚rua了一把小笨蛋的柔软脸蛋,笑着说道:“意思就是,他今天已经表现出对于杜吉耶的事完全不知情的态度了,所以如果有想要揭露杜吉耶真面目的人,肯定会在暗地里找上他的。” “就是这个意思。”莱欧斯利打了个响指,“先等到晚上吧,正好看守们的调查也需要一定时间。” 说罢,莱欧斯利眼中含笑看向一脸沉思状的夕岚。 “正好已经到这个时间点了,几位要不一起来共进晚餐吧,我想韦尔赛已经准备好四份豪华福利餐了。 等吃过晚饭后,我们一起在我的办公室等待鱼儿的到来。” “好耶!豪华福利餐!” 一说起吃的,派蒙永远是第一个响应的。 不过看到空似乎也很期待的样子,夕岚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莱欧斯利的邀请。 “那就走吧,正好跑了一下午,我也饿了。不过说起来,我们下午原本是准备干嘛的来着?”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的夕岚一脸疑惑地看向空。 旅行者沉默片刻,默默拿出一张印着歌剧院图案的票根。 “呃……” 莱欧斯利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表示:“如果现在去的话,或许还能赶上大结局?” 莱欧斯利「于怨嗟之地重生」5 最终,夕岚还是没能赶上这出戏剧的大结局。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对于种花人来说,天大地大不如吃饭最大。 ——至少派蒙和夕岚是这么觉得的。 更何况食堂还特意准备了好吃的豪华大餐,不吃可对不起韦尔赛的辛苦劳动啊~ 派蒙:“哦!开动!” 享受完食堂的豪华福利餐,几人来到公爵办公室等待着鱼儿上钩。 只是对于单细胞生物派蒙来说,她其实完全没搞明白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了弄清楚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夕岚和莱欧斯利,像是在说: ‘快告诉我嘛!檐帽会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看你急的。”莱欧斯利失笑:“好吧,趁着事情还在发酵,正好我们也需要理清思路,排除其中的一些疑点。 不过对我来说,虽然我确实察觉到了檐帽会的一些问题,但我的第一反应还是—— 为什么没有人来向我揭发真相?” “是个好问题。”夕岚点点头,“或许是因为,杜吉耶在借着你的名义,狐假虎威?在他的言谈举止间,都无不试图强调你对他的做法很认同,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你的授意之下。” “且先不说真假与否,他只需表现出这样的姿态,无论那些檐帽会的成员相不相信,单单这个表面就会导致檐帽会的大部分成员都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这对他们而言将是一场难以预料的豪赌。 况且,杜吉耶很明显是个多疑又自负的人,一旦被他发现或者怀疑,亦或者你被杜吉耶做出的伪装所蒙骗,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那对他们而言也将是难以承受的后果。” 想到那段简短的闲谈时,杜吉耶不止一次试图表现出一副自己对莱欧斯利很了解,唯他马首是瞻的模样,夕岚就忍不住觉得反胃。 “嗯,所以,杜吉耶一定对他们说了什么,让他们认为我不会帮他们出头。” 相比起一脸严肃思考状的几人,莱欧斯利这个当事人反倒一派轻松的表情说道:“所以我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破除这一层谎言,表明我的态度。 当然,我原本是想用更隐晦的方法,比如说按夕岚的想法,透露出我对杜吉耶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的态度之类的……没想到你们大大方方地指认出了那个丢帽子的人。” 夕岚摇摇头:“这下,不光那些还在观望的人知道了我们正在调查檐帽会的事,就连杜吉耶也知道了。” “这样啊……”派蒙恍然大悟:“诶?难道说,怪我吗?” 莱欧斯利摇摇头:“怪罪什么的倒说不上,那位费索勒先生非常害怕丢帽子的事被杜吉耶知道,回到檐帽会之后绝不会主动提起。但在之前的会谈中,杜吉耶不但知道了他弄丢帽子,还是被我们几个找了回来……他的警惕心一定在瞬间就达到了极限。” 空思忖道:“所以,是帽子底下藏了什么东西?” 莱欧斯利颔首:“这也是我的推断,不然只是一顶帽子,不可能让人惶恐成那副样子。但如果让杜吉耶抓住机会,找到更多时间的话,他肯定会想办法隐藏真相,好不容易浮出水面的线索就又断了。” “哦——” 派蒙恍然,“所以你才会突然把那个奇怪的石头丢出来!” “没错。”莱欧斯利脸上浮现出胜券在握的笑容,“而在场所有人的反应,我很满意。” “至于发现那块石头的那批违禁品,本来就是在怀疑檐帽会的基础上找到的线索,并最终截获的。他们是否见过那个石头我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那时的状态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希望至少有那么一两个人,能够接收到我的暗示。” 夕岚捏着下巴,微微颔首,“所以,你在借由这个举动向他们传达「你并不了解内情」这个信息,以此来煽动可能向你‘告密’的内部人员。 再加上我们也和你一起,以空在大路上的名声以及你对他表现出来的重视,总会有那么一条勇敢的鱼会试图跃出水面,寻求帮助。” 莱欧斯利:“就是这样。严格来说并不算什么严密的计划和打算,但对于杜吉耶这种家伙来说,他所建立的组织本就不可能铁板一块,这点手段也就足够了。” 话音刚落,夕岚便听到门外传来了轻巧的敲门声。 “公爵大人,您好,能让我进去吗?我担心有人跟踪我。” 夕岚和莱欧斯利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下楼将来访的那位女士带进了办公室,临走前还细心地关好了门。 看到女孩一副慌张的模样,夕岚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了几句。 在海妖歌声的作用下,女孩很快冷静下来。 “抱歉,我有点太紧张了,这边两位就是和您一起去过休息处的客人吧?” 派蒙有些惊讶:“你认得我们?可我们才来梅洛彼得堡没多久吧?” “嗯。” 自称阿维丝的女孩点点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夕岚,“我知道你们二位是「歌者」小姐的同伴,之前我和费索勒生病时,也是「歌者」小姐帮我们做的治疗,所以我相信你们肯定不会是和杜吉耶那样的人同流合污的人。” 说起治疗,夕岚一下子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是那对刚来到梅洛彼得堡就开始水土不服的情侣对吧?” “嗯,我听说了你们到休息处的事,我的恋人,费索勒,他、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似乎是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之中,阿维丝显得有些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 “抱歉,该从哪里说起呢……” 夕岚笑笑:“别担心,公爵大人就在这里,慢慢说,檐帽会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我想想……”阿维丝深吸一口气,“你们最后一次见到费索勒是在休息处那里吧?但其实在那之后他就急忙逃离了檐帽会,知道他不小心把帽子弄丢了以后,杜吉耶和许多檐帽会的人都在抓他,但他还是想办法找到我,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他知道,他无法再得到杜吉耶的信任,等待他的将是非常残酷的「训诫」。” 莱欧斯利:“训诫?” 阿维丝点点头:“是的,那是我们每个檐帽会成员都畏惧无比的事,也是杜吉耶建立统治的重要手段。 与其我用语言描述,不如直接给你们看吧。” 说着,阿维丝摘下帽子,取下头上的发夹,“一切的秘密都在这里,公爵大人……” 阿维丝正准备拿起发卡,她的身后却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 “?!” 仿佛只是气息都带着难以言说的恐惧,阿维丝顿时整个人如同被夺去神志一般,肌肉僵硬,四肢震颤地呆愣在原地。 “哎呀,我就说你急急忙忙要去哪儿,原来是在这里啊。” 突然不请自来的杜吉耶操着一副仿佛很是担心的口吻,假惺惺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公爵大人,让您见笑了,阿维丝自从来到梅洛彼得堡开始,精神就不太稳定,经常会看到幻觉,也总是胡言乱语,所以她说的那些话,就当是她的妄想好了。” 莱欧斯利双手抱胸,一脸不善:“我可不记得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似乎是有恃无恐,杜吉耶堂而皇之地表示:“抱歉,我害怕公爵大人您受到惊吓,实在是太着急了,因此有失礼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 这话说的,无耻得夕岚都看不下去了。 “我想,阿维丝小姐精神上有没有足以称为疾病的状况,不是你一个会长可以断定的吧?” 少女露出看渣滓一样的眼神,鄙夷地看着杜吉耶。 “身为她(过去)的主治医生,我可以确定她并没有出现你说过的任何症状。” “就是就是!”派蒙也道:“谁信你的鬼话啊!” 杜吉耶却呵呵一笑:“先别这样嘛几位,我知道大家更倾向于相信弱势一方的言语,但公爵大人是讲道理的人啊。” 夕岚听着这话眉头一皱,这不就相当于把皮球推给莱欧斯利了吗? 莱欧斯利显然也发现了这位会长的“良苦用心”,表示“「讲道理的人」想先听听她的「胡言乱语」。” 杜吉耶愣了一下,“这……好吧,哦对了,费索勒先生我们已经找到了哦,只是弄丢了帽子而已,真不明白他在害怕什么。不过好在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也回去了,所以你别担心。” 阿维丝:“……!” 女孩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她很清楚,杜吉耶完全是在用自己的恋人来威胁自己,但她……别无选择。 夕岚脸色一变,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仿佛是被杜吉耶的话冒犯到了一般,走过阿维丝的身边,来到杜吉耶面前一脸愤慨地说道:“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威胁我的病人吗?” 杜吉耶一脸慌乱地看向莱欧斯利,却见这位公爵大人反倒默许似的,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顿时咬牙道:“怎么会呢?我只是在以会长的身份专门赶来提醒阿维丝小姐,她的恋人没什么事,已经平安归来了,完全是出于好心啊。 你说对吧,阿维丝?” 夕岚嗤笑一声:“但愿你说的话里面有一句真话。” 莱欧斯利「于怨嗟之地重生」6 (感谢12.17号云悠悠,我推的纯爱战神,云烟吹过,九山的狮子神黎真的礼物加更,笔芯~?( ′???` )比心) 莱欧斯利也拿出那颗奇怪的黑色石头,表示:“你们所担心的就是这个吧?不必害怕,在我这里,他伤害不了你们。” 阿维丝:“我……我……” 女孩又看向一边的对峙的两人,最终默默地垂下头:“我、我没有见过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杜吉耶则一脸假惺惺地宣告自己的胜利道:“公爵大人,看来她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继续逼问下去恐怕也听不到什么可信的东西吧?” “哼……”莱欧斯利冷哼一声,没有理会狺狺狂吠的杜吉耶。 “放心吧阿维丝小姐,无论你在害怕什么,只要你讲出来……我以公爵的名义保证,那些东西都不会再伤害到你。” “公爵大人……”杜吉耶正准备说些什么,又注意到一旁旅行者虎视眈眈的眼神,默默闭上了嘴。 反正,该说的话,他自认都已经说过了,只要那个东西还存在,就算是公爵,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阿维丝也摇摇头:“抱歉公爵大人,我真的没什么要说的话了,请……不要再追问了。” “怎么这样……”就像是看到马上要进嘴的鸭子飞了,还是被她讨厌的人抢走的,派蒙第一次觉得又生气又难过。 杜吉耶反而露出了轻松的姿态,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把阿维丝带回去了,再次为打扰到公爵大人宁静的夜晚而道歉。” 莱欧斯利上前一步,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看见站在阿维丝身后的夕岚朝他摇摇头。 杜吉耶还以为莱欧斯利是被他的态度冒犯到了,自以为是的想着先息事宁人再说,于是又发表了一通狗屁不通的为大家和梅洛彼得堡好的可笑言论,听得人火冒三丈。 “是吗?”莱欧斯利冷笑道:“我已经听腻这些说辞了,如果我发现真相和你的话语大相径庭,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杜吉耶笑笑:“我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梅洛彼得堡着想、为公爵大人着想啊,檐帽会也随时欢迎公爵大人的监督与视察。 好了,我们回去吧,阿维丝。” 看着杜吉耶大摇大摆的姿态,派蒙气得直跺脚:“啊啊啊……这个人搞什么啊!好生气!好生气!” “你直接给他点颜色看看呀!” “人总要为自负付出代价,或早或晚。” 莱欧斯利抿了一下嘴角,如此说道。 “既然他早有准备,不畏于直接挑明矛盾,那我们就更不能受他挑衅而冲动行事。檐帽会的人都是人质,如果杜吉耶没回去,他的手下必会有所行动,这也是他肆无忌惮的原因。” 空点点头:“所以,现在的问题在于,阿维丝所要说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我想,这个问题,或许我们问问聪明绝顶的夜莺小姐。” 莱欧斯利笑笑,看向一旁把玩着发卡的夕岚。 “什么夜莺,别给我起些乱七八糟的外号嗷。” 夕岚白了他一眼,拿起那个发卡,举到两人面前:“你们看,这是我刚刚从这个发卡里取出来的刺,而且,这根刺是中空的。” 派蒙不解:“中空的刺?有什么用吗?” “当然有用了,很明显,这是一种特制的工具。我怀疑阿维丝口中的训诫,很可能就是把这根刺扎进那些人的大脑里。” 说着,夕岚顺手从莱欧斯利裤兜里掏出那个奇怪的石头,直接扎破了它,下一秒,石头里溢出了黑色的、如同墨水一样的液体,被那根刺直接吸了进去。 “所以,阿维丝刚刚摘下帽子不是为了展示头部,而是为了摘下发卡。就像那维莱特此前曾说过的一样,水中蕴含了人们最强烈的情感,而这样的液体,很明显是被精炼和提纯过的,凝聚了人们恐惧的溶液。 难怪仅仅只是拿着这块石头,就会给人带来那样的糟糕体验。难以想象,那些被训诫的人们会是怎样的感受……” 拿着石头的感受实在不怎么好,夕岚顺手将这玩意丢一边的桌子上,继续说道。 “此前阿维丝几次来到医务室时,状态都很不好,而且,她当时就已经和费索勒戴上了那顶檐帽会的帽子,也就是说,那时杜吉耶很有可能就已经开始对他们的训诫了。” 说到这儿,夕岚不禁垂头丧气,“如果那时候我能在治疗时发现他们的异样就好了,不然也不至于让杜吉耶这样一个祸害留到今天。” “这并非你的过错,夕岚。杜吉耶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不必把犯罪者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莱欧斯利安抚地拍拍少女的肩膀。 夕岚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有些伤痛即便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触目惊心,而那些檐帽会里的受害者,即便他们在梅洛彼得堡里的身份是罪人;但在这件事里,他们仅仅只是无辜的受害者,明明怀抱着对于赎罪的念想,却被骗进了这样一个组织里……” 愤怒的火焰在她的眼中熊熊燃烧,少女深吸一口气,像是在质问道:“太荒谬了—— 他把别人的生命当成什么了?!一群供他玩乐,凭他喜好塑造的人偶吗?!这样的家伙,简直不配称之为人!” “你说得很对,夕岚小姐,杜吉耶这样的货色,自然不配称之为人。” 莱欧斯利露出了如狼群捕猎般凶狠的眼神,但这样的眼神并未让夕岚感到害怕,反而是无与伦比的安心。 “是时候,结束他的美梦了,杜吉耶。” —— 很快,时隔不过几个小时,几人又再一次回到了檐帽会的休息处,只是这一次,休息处的人们都被看守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莱欧斯利和夕岚趁机检查了所有人的头部,发现无一例外,头上都被嵌入了进了一根与阿维丝一样的空心刺。 随后,几人又发现了一个隐蔽的远端监视器,和一堆一模一样用来作秀的日记。 “这不就是,把人当成动物吗……”莱欧斯利的拳头默默收紧了。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不好了!” 与此同时,负责调查檐帽会其他活动场所的看守也回来禀报了情报:“那些搜查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有很多东西从来都没有使用过!就连使用痕迹也是刻意制造的,比如水垢,积灰的情况等等……” “我们又去调查了檐帽会成员的住处,结果也没有人在,而且据说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去过了。” “这样啊……” 莱欧斯利思忖道:“看来据点另有别处,不过也对,如果杜吉耶只会利用恐惧,以他目前展现出来的手段,他不可能杜绝告密者的出现,而真相一旦泄露,他花费大功夫炮制的谎言就会失去作用。” 夕岚:“所以这些所谓的休息处、娱乐场所,包括这些人,都只是他为了吸引新的受害者以及转移你的视线所做出的表演。 而那些表现最好,服从性最高的人才会被他选做舞台上的演员……真是荒谬。” “但问题是,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找他啊?”派蒙不解地看向莱欧斯利。 “嗯,我想想……” 莱欧斯利思索道:“如果他把犯人都收押在了别的地方,看守肯定会注意到,但我却一直没有收到相关报告……杜吉耶一定收买了管理者。 走,我们去会会他。” 跟随着排查到的人选,莱欧斯利一路来到了生产区。 利用多人战术,莱欧斯利将看守分派开来,直接包抄了那个看守和来灭口的檐帽会的成员,随后又从两名成员口中得知了据点所在的位置。 带着几人来到废弃管道附近,巨大的空旷让派蒙都为之震撼:“这下面…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地方?!” “是废弃的工作区,此前因为经费的问题所以一直搁置在这里,平时也会有人巡查,唉,看来巡查的人也被杜吉耶收买了。” 莱欧斯利摇头叹气道。 “走吧,我猜,他估计还准备了不少了不得的东西。” 随后,一行人随之深入,在经过关押着许多檐帽会成员的牢笼后,几人终于来到了管道最深处,而在广场上,正站着许多檐帽会“失踪”的成员,以及被困在神似铁处女的刑具里的费索勒与一旁的阿维丝二人。 哦对,还有正慷慨激昂地发表着演讲的杜吉耶本人。 他一脸假惺惺地表示自己非常愤怒,因为直到现在,檐帽会居然还有蔑视规则的人存在,这就像是在偷国男人的神经上反复蹦迪一样,他也感受到了自己那可悲的“尊严”被冒犯的痛楚。 杜吉耶愤怒地指向阿维丝:“费索勒和阿维丝,这两个人成为了檐帽会的叛徒!叛徒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要你们每个人都看在眼里! 动手吧,阿维丝,把你手里的刺插到他的脑袋里,再把「创痛之水」一点一点地滴进去,一滴一滴,一滴一滴,在所有的水都滴进去之前,不可以停下!” 阿维丝眼中满是愧疚的泪水,看着费索勒,只能徒劳的表示歉意。 费索勒摇摇头:“没事的,阿维丝,我……我能行!” 杜吉耶愤怒地吼道:“不准说话!谁允许你们说话了!我的规则就是至高无上的铁律,胆敢破坏这里最基础的规则,罪加一等!” 莱欧斯利「于怨嗟之地重生」7 “够了杜吉耶,你张狂的叫声让我反胃。” 随着莱欧斯利的嚣张步伐,围绕在广场周围的、沉默不语的人们都露出了不知是该笑还是哭的惊讶表情。 “公爵大人!” “是公爵大人!” 杜吉耶下意识瞪了一眼莱欧斯利,又一脸哼笑道:“莱欧斯利,哈……我就知道你会来,但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结果到最后你还是听不懂我的意思,你明明有那么多蛋糕,分我一块又怎么了?!” 莱欧斯利冷笑:“看来你是搞不懂分和抢的区别,而且……你的吃相太难看了。” 这不相当于骂他是虎口夺食的狗吗? 杜吉耶直接破防了。 “你少装什么正义使者了!莱欧斯利!你不过也是个罪人!梅洛彼得堡的所有人都是罪人!做过坏事的,为人不齿的烂货!这帮人受点惩罚有什么不对?那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你也不见得是真的重视他们吧,莱欧斯利,反正只要梅洛彼得堡还能够继续运转下去,你就有足够的利益不是吗?” “这话只是你的想法,杜吉耶。” 莱欧斯利本不想和一个“巨婴”争论这些,但看到那些受害者露出失落的表情时,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将这个“受害者有罪论”的说法打回去。 ——罪人,只是一种暂时的身份,却并不是他们就该成为受害者的理由。 所以…… “很遗憾,杜吉耶,我从没像你一样,把他们视作货币。梅洛彼得堡是囚禁之地,亦是重生之地,他们可以就此沉沦,也可以寻求救赎,肉体虽有极限,但精神始终是自由的。 他们曾有过错,但也有亲人朋友,有珍视之物的有血有肉的人,关键在于,整理与反省了过去,未来要何去何从,选择权应当在他们之手!” 莱欧斯利深吸一口气,愤怒地指向似乎高高在上的杜吉耶, “可是你,却在用恐惧杀死他们的精神!让他们成为再也无法思考的奴隶!还说什么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你算什么东西!” “他、他好生气……!” 派蒙在背后都被这样的语气吓到了。 “哈哈哈……太可笑了,莱欧斯利,你笑我的傲慢?我笑你的天真!” 然而杜吉耶就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还觉得莱欧斯利愿意和他聊起这些,是因为害怕那些渐渐逼近的警卫机关所以才拖延时间。 杜吉耶不禁得意地说道:“莱欧斯利,你还是太年轻了。不会有人真的觉得梅洛彼得堡是个好地方吧?不,它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可能是!没有人会因为你的糖而记得你的好,你想让罪人听话,那缺的就是鞭子! 看看你的周围吧,莱欧斯利。你要是再晚察觉一点,梅洛彼得堡的警卫机关就要被我挖空了~哦对,就算你是神之眼的持有者,面对这些强大的造物,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强大……的造物?” 夕岚看了眼周围基本上是被旅行者一剑秒的警卫机关,不禁陷入了沉思。 莱欧斯利也哼笑道:“满口大话,却只有这点可怜的见识,那就满足你吧。” 霎那间,水剑与冰凌齐飞,不过转瞬间,大部分警卫机关就被清场报废了。 在空与夕岚的配合下,莱欧斯利再一次使出了之前曾冰封了胎海水的那一招,终结掉挡在杜吉耶身前的警卫机关后,宛如大胜归来的将领,信步走向杜吉耶。 此时身边再无一个发条机关的杜吉耶只能害怕的向后退去,甚至连视线都不敢与莱欧斯利对上。 莱欧斯利轻笑道:“如果你认为恐惧能统治一切,那就试着让我感到恐惧吧,杜吉耶。” 然而大抵不那么有脑子的人都喜欢垂死挣扎,却不知这副面孔显得如此可笑又狼狈。 “你嚣张什么?你也不过是个罪人!罪人都给我去死吧——” 杜吉耶掏出手枪,试图挽回一点局面,却连手都在发抖,枪口都不敢瞄准他。 趁着杜吉耶枪口调转夕岚几人,莱欧斯利眉头一皱直接欺身而上,将他直接按倒在地,脑袋和地面之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听着就很疼。 “这么怕我?连枪口都不敢对准我了?” 莱欧斯利嗤笑道。 杜吉耶被直接捏着脖子提了起来,此时的他宛如一只死鸭子嘴硬,还试图拿梅洛彼得堡明令禁止私刑与折磨的规定,反过来要求莱欧斯利以身作则。 “哈,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莱欧斯利扯了扯嘴角,像是听到了什么冷笑话,结果下一秒,他便一把将杜吉耶掼到了地上,俯视着他狼狈的姿态,轻描淡写地表示—— “那从今天起,这条规则废除了。” “在梅洛彼得堡,规则只是用来约束你们的工具。” 莱欧斯利一把捏住杜吉耶「纤细」的脖颈,像是提溜着一只落水狗似的,循循善诱道:“而公爵想要杀谁,并不需要任何理由,明白了?” 杜吉耶忙不迭地点头,受伤的喉咙已经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营救活动似乎告一段落了,看守相继救出了所有被关押的檐帽会成员,莱欧斯利在解决杜吉耶后,也花费了许多时间与每位成员交流,安抚他们的情绪并表达了歉意。 如此诚恳地做法与态度,也被夕岚几人看在了眼里。 —— 再次回到公爵办公室后,时间已来到深夜。 夕岚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提瓦特之后,这么晚还没睡觉呢。 莱欧斯利不好意思地笑了,“抱歉,花了太长时间,让你们不耐烦了吧?” 夕岚摆摆手,派蒙和空也不觉得有什么。 “没有啦,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不,恰恰相反,我觉得我非常无力,对于他们曾面临过的恐惧,我无法感同身受。无论是安慰还是补偿,或许都没办法修复他们内心的创伤。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梅洛彼得堡的责任。” 夕岚不禁叹息,“解决了总归是件好事,有了这次的教训,想必梅洛彼得堡后续关于帮派问题上应该会加大力度吧。” 空点点头:“而且还需要更正式的道歉吧,只是我没想到,莱欧斯利你居然会解释得这么认真。” 莱欧斯利一脸无奈地苦笑道:“就算是我,现在这种时候也没精力开玩笑了。而且,不仅仅是关于帮会的规则,还有看守们的管理规则……” 派蒙看看几人,突然想起杜吉耶的惩罚还没敲定呢。 “对了,那个坏蛋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杜吉耶啊…这个我已经想好了,暂时先什么都不做吧。” “诶?!为什么啊?” 莱欧斯利坏笑道:“让他每天都想象自己即将遭遇什么,我觉得是非常适合他的惩罚。无论是惩罚的形式,还是日程,都不会告知。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要对他手下留情,毕竟难得有可以上真家伙的对象了。我打算先和檐帽会的成员聊聊,看看他平时用过什么手段,总要让他都亲自体验一遍吧。” 夕岚笑着比了个大拇指,“干得不错!看他捡块石头都非得让成员去捡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有多「爱护」自己了,对付这种家伙,就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空也无奈笑道:“也就梅洛彼得堡能这么干了吧,不过,我同意夕岚的观点。” 单纯可爱的派蒙看了眼莱欧斯利,又看看自己一脸纯良的旅伴们,不禁摇头:“没想到你们几个狠起来这么狠……呜哇,看来我以后说话也要注意点了。” 莱欧斯利挑眉:“哈~你怎么会认为我会这样对待你们呢?真令人难过。” 夕岚扯扯嘴角,“谁知道呢?” 莱欧斯利但笑不语。 “好了,说正经事。这次非常感谢你们几位的协助,接下来还有很多善后的工作,我想想……这样吧,两天后在特许食堂,我请你们吃饭,那时候事情也应该有后续了。” “诶?不要,吃腻了……”派蒙傲娇的双手抱胸,表示嫌弃。 夕岚也一脸忧郁地表示:“唉……说是请我们吃饭,怎么着也要拿出点诚意吧,公爵大人~比如,亲自下个厨之类的?” 派蒙嘿嘿一笑:“嗯嗯,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刚想说自己亲自安排,不是福利餐的莱欧斯利失笑,“好吧好吧,既然几位这么期待,那我就露一手好了,不过事先声明,我不太擅长调味哦。” “放心吧,不会嫌弃你的。” 夕岚狡黠一笑,“至少不会当面嫌弃你~” 两天后—— 成功按时下班的夕岚一路来到特许食堂,不老远就看到了已经坐在座位上的莱欧斯利,以及从另一边走来的空和派蒙。 看见三人再次聚齐,莱欧斯利笑着打了声招呼,“哟,你们来啦。” 派蒙嘿嘿一笑,很是自豪的表示:“吃东西的事我肯定不会忘的,就算旅行者忘了,我也会提醒他的!” “就像是平时我让你挨饿了一样……”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莱欧斯利「于怨嗟之地重生」8 (感谢12.18号云烟吹过,sigrid的礼物加更~,?( ′???` )比心) 夕岚:“噗……” 派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找补:“啊,我没有这个意思啦,莱欧斯利和夕岚应该懂吧,我没有这个意思……” 莱欧斯利看向夕岚,俩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这……我就不知道了,听不太出来啊。” 夕岚也摇摇头,“抱歉呢派蒙,毕竟我一直在医务室,不太清楚事实呀。” 出奇一致地统一口径,这下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两人在故意逗她了。 “喂!你们两个!” 看到派蒙气鼓鼓地跺脚,莱欧斯利失笑,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有个好消息,医生在诊断后认为空心刺从头部取出的难度不大。 再加上还有我们医术精湛的夕岚小姐在,取出空心刺后,只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他们就能恢复了。” 看到空和派蒙投来问询的目光,夕岚笑着点点头,“莱欧斯利说的不错,至于心理方面……大部分人恢复得都还不错,除了个别情况比较严重,还需要我继续辅助治疗的以外,都能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派蒙点点头:“哦哦,不过,夕岚居然还会心理方面的治疗吗?” 夕岚无奈一笑:“你们也知道我的歌声和力量一开始都极具感染力,后来在群玉阁上的时候,还能把那些愚人众都耍得团团转。 所以在看到那些受害者时,我就想能不能用这种力量进行一些正向引导,至少也能用歌声帮他们减轻痛苦——虽然对嗓子不太友好,不过万幸治疗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派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不愧是夕岚!” 受到夸奖的少女不好意思地笑笑。 聊完夕岚做的事,几人又说起那块诡异的石头,空虽然经历过此前的少女失踪案,但对于莱欧斯利那时面对杜吉耶的愤怒,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之处。 莱欧斯利也有些意外,不过面对旅行者和夕岚,他并不介意说出自己的过往。 “关于那个啊,大概是因为我也曾有过相似的经历吧,来自于童年时期我寄宿的家庭。我是个孤儿,当时收养我的人是一对非常有爱心的夫妻,我有一大堆兄弟姐妹,大家关系都很好。 爸爸妈妈会把长大的孩子交给条件更好的家庭单独抚养,又会去收养新的孤儿……听起来很棒,对吧?” 莱欧斯利深吸一口气, “「真是无可挑剔的父母啊」,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后来我才在一次意外中知道,我们都不过是「父母」饲养的牲畜罢了,养大了,就会放到市场上去卖。” “卖掉的孩子就会离开,谁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卖不掉的孩子,就会被处理。你们知道吗,我一度认为自己非常幸福,我的好朋友、好兄弟姐妹们,和我一样都这么想……” “我并不是第一个触及真相的人,在我之前的那些孩子,无一例外都被处理掉了。他们的结局,和「父母」对我们的微笑重叠在一起的画面,是那么讽刺。” 曾在沫芒宫接触过莱欧斯利那场审判卷宗的夕岚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你愤怒的原因还有……” 莱欧斯利点点头:“啊,他们都创造了幻象,利用谎言满足私欲,还不惜动用残忍的手段。却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做法会彻底毁掉一个人,或者说,可能压根就不在乎吧。 ——但是我很在乎。所以,我最后杀了他们,放走了所有的孩子,然后被宣判有罪,来到了梅洛彼得堡。” 派蒙:“啊……” 派蒙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莱欧斯利笑了出来,淡淡地评价道:“行为太过激了……” 夕岚扯了一下嘴角,冷笑道:“这有什么过激的,这种人渣害死了不知道人的生命和人生,比杜吉耶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老家那边很久以前曾奉行过这样一种说法:九世之仇犹可报乎?十世之仇尤可报也! 你既然并非个人恩怨,这样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手段又有何不可?” “哼,要我说,这么轻巧的杀了他们反而是便宜了他们,不然他们这种人要是落到在你来之前的梅洛彼得堡里,说不得还得重操旧业呢。” (九世之仇是齐襄公复九世之仇的典故,出自《公羊传·庄公四年》我这里勉强算化用,而且一般指代的是国仇而非个人恩怨嗷,比如汉武帝就用过这个理由去打匈奴 还有一段是出自礼记·曲礼「公羊曰:“九世之仇犹可报乎?”孔子曰:“王道复古,尊王攘夷。十世之仇,犹可报也!”夫子恩怨分明,有仇必报。」 所以儒家倒也没有传统印象里那种酸儒的地步,或者说至少公羊儒这一支目前来说我个人印象还没有到现在对于儒生的那种刻板印象地步) 莱欧斯利刚想说什么,话头却被突然打断,结果听到夕岚这样一番安慰的话,不知怎的,胸中那股郁结之气突然就散了,脸上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还没说完呢夕岚小姐,不过……你说得很对,单凭这对夫妻害了那么多的孩子,单单只是死亡确实是便宜他们了。 只是,我当时也不过十几岁嘛,再加上又被最信赖的人欺骗,也并不信任那些「更好」的解决方法……就只能被怀疑和无从释放的愤怒推着向前,通向了罪有应得的结局。” “不过——”莱欧斯利笑笑,“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已经在梅洛彼得堡扎根了,至少在这里,我可以不让这样的悲剧再次重演。” “这倒确实,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夕岚点点头,一脸深有同感。 “只是比起你所经历过的那样的人渣,我的父母……只能是普通的一丘之貉吧。” 见几人似乎有些好奇,但又怕伤到自己的表情,夕岚不禁笑道:“其实我也不介意讲讲自己的过去啦,只是突然这么说出来,感觉像卖惨一样,有点……难以启齿。” 莱欧斯利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想说可以不说,或者只说一些感触也可以,别把情绪憋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 “说的也是,我可不能气出乳腺结节。”夕岚点点头,“嗯……让我想想,从哪里说起呢?其实最早应该可以追溯到我上初中的时候吧,不过那时候的记忆有点模糊了,但我还神奇的记得那件事—— 那时的我应该刚刚步入青春期,然后又一次因为不写作业的缘故,我们班主任体罚我,让我在教学楼下面罚站,还打电话把我母亲叫来了,但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我一巴掌,就气冲冲的走了,可能是觉得我有些丢人吧?连我当时的老师都震惊了。” “???因为觉得被叫家长丢人,所以直接小姐你丢在学校了……这……” 莱欧斯利满头问号,“难以理解,初中……我不太清楚,小姐你当时多少岁?” 夕岚无奈地摊手,“我上学比较早,那时候初一还是初二来着,保底十三岁吧。” 空也噎住了,“……难以评价。” 夕岚点点头,“是啊,即便是如今的我,也很难理解,后来我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她也是一个被逼着成长起来的「孩子」,我的父母相识不到半个月就结了婚,然后很快就有了我,但是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根本没有感情基础的夫妻都不会照顾孩子,毕竟他们自己都还是孩子呢。 所以很快我就被送回老家了,结果不到半年,我弟弟就出生了……其实你们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我家并不重男轻女的,但直到初中我因为成绩下滑和她起了冲突才知道,原来她对我的期望高,是因为我是会被嫁出去的「媳妇」,她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或者说我们家没家教。 她当时还告诉我,我奶奶一直不喜欢我,是因为我是个女孩,所以她生出我的时候,我奶奶还有我爸爸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所以我从小就很讨厌那边的亲戚,一直和我母亲这边的关系更近,结果长大一些后才发现……” 派蒙看看一脸怅惘的夕岚,小心翼翼地问:“其实……也很喜欢你?” 夕岚失笑:“不是哦,其实我这样性格的人,哪边都不喜欢。 不过也没办法,我又不是人民币,他们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我只要让自己开心就好了,更何况,现在还遇到了你们呢。” 派蒙感动得泪眼汪汪,不知是因为夕岚的讲述,还是因为她现在那副让人心疼的表情。 她点点头,用力地“嗯”了一声,拍着胸脯打保证:“没错!我可喜欢夕岚了!世界第一喜欢!” 又指向一边的旅行者:“空也是!” 夕岚破涕为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抱着俩人看向莱欧斯利:“是啊,所以我不必再去强求那些有条件的爱了,我爱的人也爱我,我信赖的人也同样信赖我,真好啊,对吧?” 莱欧斯利点点头,“是啊,现在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希望所有人都能从那样虚假的谎言中走出来,不论是你,还是我。 罪人舞步旋 距离梅洛彼得堡出现的事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不知不觉间,夕岚已经渐渐适应了医务室和宿舍之间两点一线的生活,旅行者和派蒙的刑期也渐渐步入了尾声。 虽然莱欧斯利和希格雯都很舍不得夕岚三人,但生活终归是要步入正轨的,更别说他们以后也还可以再见面嘛。 这样想着,莱欧斯利的迫切心态似乎也没那么迫切了。 正巧,在等待着旅行者和派蒙登门道别时,夕岚也做完交接工作来向他递交辞呈,两人刚打了声招呼,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差点把莱欧斯利桌上的茶具都给打翻了。 “这是怎么回事?”夕岚惊讶地看向莱欧斯利,“海底地震?” 莱欧斯利摇摇头:“不是来自海底的震动,问题出在水上。以我这些年做管理的经验,我对水上水下的区别还是比较敏感的。” “那就好,”夕岚松了口气,“梅洛彼得堡没事就好。” 两人话音刚落,金发旅行者就带着白色飘浮灵闯进了办公室,三言两语问了个清楚。 派蒙甚至还担心是不是像上次一样,胎海水又决堤了。 莱欧斯利失笑:“我想那维莱特先生留下的封印应该没那么脆弱,而且你们回忆一下上一次的情况,如果真的有影响,这会儿你已经能看到慌乱的人群了。” 派蒙也跟夕岚一样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莱欧斯利挑眉:“哦~好像是本月的管道清洁日吧?” “什么呀!”派蒙生气地叉腰道:“今天是我们离开的日子啦!我们刚刚可是已经把手续都办完了哦!” 空看着一旁夕岚手上的辞呈,笑笑:“准确来说,我们是来正式告别的。” 莱欧斯利也注意到了空的眼神,无奈叹气。 “好吧好吧,我会尽快把这杯茶喝完,替小姐签字的。” “那就麻烦公爵大人咯~” 夕岚笑眯眯地递上文件夹,“以后有机会我们会回来看你的,还有希格雯小姐。” “诶——居然不光是我啊,夜莺小姐可真贪心呐。” 莱欧斯利一边说话一边一心二用,拿起手边手里的钢笔龙飞凤舞的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漂亮的花体字还带了一个长长的拖尾,像是他试探着伸出的触角。 “明明我都只会想念夕岚小姐的说。” 夕岚全无察觉,只是笑着拿过那页文件,微笑着表示:“嗯嗯,我也会想你们的…呀,公爵大人的字体很漂亮啊,练了很久吗?” 莱欧斯利:“……” 这下就连派蒙都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替莱欧斯利和那些家伙们允悲……了。 莱欧斯利:“哈哈哈……好吧,我确实练了很久,没想到居然被小姐你看出来了。走吧,也是时候该向水下告别了,我送送你…们。” “干嘛呀,说送送我们的时候表情那么勉强,哼。”派蒙一脸不屑道。 不过玩笑归玩笑,莱欧斯利还是跟着几人一路送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附近,才在几人的催促下不舍地道了别。 目送着莱欧斯利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想到他们来梅洛彼得堡的探查毕竟是那维莱特的委托,几人又搭上了前往沫芒宫的顺风船,准备将事情始末告知给他。 很快,几人便在塞德娜的指引下来到了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门外,只是听着里面传出的说话声,夕岚并不觉得现在是个适合拜访的时间呢。 三人在外面等待了一会儿,很快屋内便传来了告辞的对话。 等到那位衣着考究的绅士离开后,那维莱特才注意到一旁等待的三人,嘴角下意识撇了一下。 “抱歉,没想到让你们等了这么久,我应该提前把事务处理完的。” 夕岚赶紧摆摆手:“不不不,事情是做不完的,你可别苛责自己,有急事就做是应该的,可别学我一样拖延……虽然我觉得你也不会?” 看着少女熟悉的笑容,那维莱特晃了一下神:“……嗯,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又这么慢。我总觉得上次见到你好像是在一年前,又好像在昨天。” 少女呵呵一笑,很高兴不通人心的水之龙如今也变得能够正视自己的想法了。 “有句古话说得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正常。对了,趁你现在有空,正好我们把委托的事好好说一下。” 那维莱特点点头:“确实,这句话说得很对,也好,趁着现在有时间,你也可以和我讲讲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 夕岚笑眯眯道:“好啊,该从哪里讲起呢……” 随后,三人便你一言我一语,一边说一边补充地讲完了上次原始胎海水外溢以来的经历,以及夕岚梦见公子的事。 其中还参杂了不少三人各自在梅洛彼得堡的有趣见闻,比如莱欧斯利明令禁止旅行者参与拳力斗技场的比赛,其实是因为怕他打死人; 又比如夕岚在梅洛彼得堡里举办了第一场枫丹巡演会的事,自那以后,夕岚就彻底在梅洛彼得堡里成为了大明星一般的存在了,走哪都有人围观,如果不是莱欧斯利牺牲自己的“闺誉”再加上雷霆手段镇压了一部分罪人,恐怕夕岚就只能早早上岸了。 但在那维莱特得知这件事后,还是觉得莱欧斯利的做法有欠妥当。 “这种事情,以他的智慧应该能够提前预料到才对,怎么会如此措手不及?” 夕岚无奈地表示:“那维莱特,就算莱欧斯利知道我的存在,但他也不会想到我的歌声具有净化心灵的作用呀,他又没听过我的歌。 而且我的歌声对于身在流放地的罪人们来说,可是一剂完美的、毫无副作用的强心剂呢——除了会变成我的忠实粉丝以外。 人类毕竟是无法想象出未曾见过的事物的生物,你不能这么苛求人家啦。” 那维莱特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确实如夕岚所言,在遇到她之前,其实他自己也从来没想过会遇到这样一位“无瑕”的挚友,更何况完全没见过夕岚本人的莱欧斯利了。 旅行者三人虽然在枫丹有所名气,但他们毕竟此前从未来过枫丹,就连他也是在歌剧院初次见到夕岚几人时,才会把他们和那些传闻中的夸张形象对上号。 ——尤其是他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士,无瑕的少女。 无论是她的声、貌、仪、表,都无不诠释着「美」这一本该抽象的概念。 若非见到她本人,就连他都会下意识觉得那些描述她的文章和诗句夸张得简直像是作者嗑了药。 那维莱特真心认为,即便是枫丹最好的摄影师和影映机都难以记录下她最真实的模样。 “说起来,那维莱特你觉得那条鲸鱼,有没有可能就是引起胎海水近年来暴涨的原因?” 为了转移那维莱特的注意力,同时不着痕迹地透题,让他能有点心理准备,夕岚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这样一个切入点。 “我听莱欧斯利说,梅洛彼得堡最初的建立是为了守护厄歌莉娅,也就是前代水神的秘密,但莱欧斯利接手后只发现了禁地里存在着那样一个闸门。 而且,那道闸门此前十几年的时间里并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只是最近一年来,胎海水的浓度不断上涨,才导致了那一次决堤的发生。” 夕岚不禁看向一脸沉思的那维莱特,似乎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新的线索。 “所以,有没有可能,胎海水的暴涨,以及公子所说的吸引着他导致他的神之眼不受控制的原因,是同一个呢?” “嗯……”那维莱特不由得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依照你的描述来看,这两者之间的巧合性太过。而且,也是在公子失踪后不久,梅洛彼得堡的胎海水才会突然决堤…… 而无论是从体积还是形态来看,那条鲸鱼都不是提瓦特的普通水环境里能产生的东西,「公子」现在也可能也正被胎海水包围着。” “只是……”那维莱特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虽然谕示裁定枢机可能确实没有误判,但他究竟是怎么进入原始胎海的呢……” 夕岚无奈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毕竟原剧情里也没提到过这一点,不过按她的猜测的话,兴许是被鲸鱼吞了吧,毕竟那条鲸鱼的嘴巴可以联通深渊呢。 只是目前,即便是天理已经沉睡的期间,夕岚也不可能就这么大喇喇地表示:听我的,我知道未来!看我表演! 提瓦特的「命运」又不是傻子,就这么看着她搞事,然后把「命运」的脸皮往地上踩。 更别说她只是个脆皮法辅,就算她是灵魂不死不灭,但肉体一旦消亡,还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到时候顺手就让深渊把她丢到蛋壳外面去,或者随便找个地脉把她往里面一塞,不也一样解决了? 作为玩家,她对于提瓦特的了解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但那些信息里能涉及到天理本身的依旧少之又少。 看看人家厄歌莉娅,初代水神,水之龙死后负责镇压「心脏」的大能,面对天理的预言还不是只能等,毕竟只要她还活着一天,胎海水就不会决堤,枫丹人也就能多活一天。 罪人舞步旋2 (感谢12.19号云烟吹过,画配闽陌,sigrid的礼物加更,比心~??(???????)??) 再看看芙卡洛斯,初代纯水精灵眷属,被厄歌莉娅选中的下一代水神,临到头也只能选择那样凄惨的方式,以身入局,谋划五百余年,最终献祭神座才终于解决了预言的问题。 作为只是一介过客,一个见证者的玩家,要说夕岚能做什么,她当然也能做,但要说预言危机,其实根本无需他人担忧,枫丹人自己就已经做得很好了,甚至可以说,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所以,即便她如此真切地替芙卡洛斯的结局感到悲伤,为芙宁娜的坚守感动,但她也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自以为是地拯救她们。 自救者,天救之。 她所能做的,就是尽量提醒娜维娅,注意白淞镇的居民,以及尽可能地让他们在没必要的时候远离水源,以及提醒那维莱特,别忘了那条“贪吃”的鲸鱼。 关于那维莱特对于公子的疑惑,派蒙其实并不关心。 毕竟在她眼里,公子一直都只是托克的好哥哥,曾经试图杀了旅行者和夕岚,愚人众那群坏蛋中的一员……如此种种的标签。 甚至里面好的印象还不到一半。 不过夕岚也不奇怪,派蒙本就是小孩子心性,好坏分得很清,这是短处,也是优点。 大人们会被后来居上的表象蒙蔽,记仇的小家伙可不会。 所以对于公子的下落,派蒙直接表示“想不通就别想啦!还是先来说说之前那个地震是怎么回事吧!” 夕岚不禁失笑:“你说得对,我问了莱欧斯利,他说那个震动来自水上。那维莱特,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关于这件事,我也是才收到相关报告,刚才正在着手处理。震动确实发生在水上地区,白淞镇一带,震动后白淞镇附近的水平面急速上升。” “升高了?”我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夕岚急忙问道:“娜维娅他们没事吧?还有白淞镇的居民……” “万幸,水位上涨只是短时间内的现象,现在已经基本退去了。刚刚来汇报的人也提到了这件事,说是刺玫会最近在做灾难演习,大部分居民震动时都很快撤离了水源附近,伤亡应该不大。” 那维莱特看起来也是松了口气的模样,眼中带着星点笑意。 “就算这次水位变化也与原始胎海有关,白淞镇的居民们也不至于遭逢大难。” 夕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那真是太好了,还好娜维娅也在。” “是啊,幸好还有刺玫会的人在。”派蒙不禁感道。 空微微颔首:“等一下就去看看吧,也许能帮上忙。” 那维莱特:“白淞镇和刺玫会突然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也很想与你们一同赶去现场支援,但我现在还不便走开,必须尽快为周边其他海岸地区做防灾预案,以免产生更严重的情况。 就麻烦你们先走一趟了,我在这里忙完后就到现场与你们会和确认情况。” 夕岚没什么意见,“就这么办吧,那我们先出发了,那维莱特你也抓紧时间。” 那维莱特点点头:“务必注意安全。” —— 离开沫芒宫,三人飞快赶到了白淞镇。 一眼望去,水退去后,只剩下一片狼藉,房屋倾倒,杂物遍地,到处都是一副破败景象。 “天呐……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白淞镇的大家没事吧?” 夕岚叹了口气:“先别管这些,去找娜维娅确认一下情况再说。” 来不及理会派蒙的感叹,三人飞快顺着山路下坡来到街上,却发现有个人正坐在屋顶上,看上去满脸的惊慌失措,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什么。 “我、我的天哪……刺玫会说的是真的,海水里真的混进了胎海水……” 不一会儿,三人就看见迎面跑来了两个刺玫会的成员,扛着楼梯准备把他救下来。 “你别激动,注意保持平衡!” “好……好!” 那男子看起来还有些惊魂未定,但好在外表上没什么大碍,三人又接着往前走,而后在一处高地上看到了正激动相拥的父女。 “黛丝蕾……太好了,你没事……” 满脸沧桑的父亲热泪盈眶,如获至宝地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爸爸,别担心,我只是跑得太快不小心崴了脚,我没事的。” 黛丝蕾安慰地抱住自己父亲,一旁的刺玫会成员确定两人都没什么大碍后,又带着身后几个少年人朝着另一边走去了。 夕岚不禁笑了:“太好了,只要人没事,就还有希望。” 派蒙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还好有娜维娅和刺玫会的大家在,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正说着话,三人突然听见下面传来一阵痛呼声。 “我的腿……好痛,早知道就不乱动了,结果人没事,不小心把腿摔折了……” 几人急忙朝下看去,却发现一名白淞镇的女性居民正抱着腿坐在地上。 夕岚一脸着急:“你稍等一下,我马上下来帮你处理!” 派蒙:“啊?” 话音刚落,两人就看见夕岚冲出去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 空和派蒙对视一眼,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果然又是职业病犯了吧?算了,我们也下去帮忙吧。” 空点点头,带着派蒙一跃而下。 与此同时,夕岚确定了一下那名女子只是单纯的骨折,便找来夹板先替她固定住,然后再带着她去找刺玫会的人时,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络腮胡突然出现在面前。 他惊讶地看了一眼夕岚,满脸惊喜道:“原来是你们几位啊,你们这么快就到白淞镇来了吗?哦对,你们应该是来找老板的吧? 她正带着那些不好挪动的居民们在大船上呢,你们过去就能看到了。” 夕岚边听边点头,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歇:“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对了,白淞镇目前的伤亡情况如何?” 络腮胡脸色暗淡了一瞬,不过很快又露出了希望的笑容:“放心吧夕岚小姐,伤亡肯定还是会有的,不过至少就目前看来,不小心被……溶解的人应该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数,对于这样的灾难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样啊……” 夕岚还是觉得有些残酷了,但是,这已经是她在对娜维娅尽量卡着底线透题的情况下,白淞镇能拿出的、最好的答卷了。 她也不可能因此去苛责娜维娅和努力的刺玫会。 “嗯……也好。” 夕岚心下叹息,‘也不知道迈勒斯和西尔弗他们……’ 看向刺玫会的成员,“这位女士的腿我已经初步处理好了,后续让刺玫会的医生再确认一下吧,我们就先去找娜维娅了。” 络腮胡点点头:“好的,几位还请注意安全,震动过后,白淞镇的很多建筑都不牢固,估计后面还得重建……” 夕岚点点头,看向一旁的空和派蒙,三人很快沿着道路找到了正在大船上凭栏远眺的娜维娅。 夕岚急忙冲上去确认她的情况,“娜维娅,你和迈勒斯他们都没事吧?” 娜维娅似乎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多亏了你的预警还有护符,迈勒斯他们都没事,只不过刚刚他们救人时都差点被胎海水吞没,我担心有什么问题就先让他们去看医生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夕岚顿时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关心完迈勒斯和西尔弗,夕岚又问起白淞镇的伤亡情况,比起语焉不详的刺玫会成员,还是娜维娅这个总领全局的老板看得更清楚一些吧。 娜维娅也没什么可犹豫的,直截了当地表示:“自从你之前和我预警后,我就一直让人监督着离水源最近的下面,也经常带着大家做灾难演习。 所以胎海水上涌时,虽然先发生了震动,导致一些踏在水里的居民不小心摔倒了,但胎海水的浓度达标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刺玫会的大家也趁机开船把他们都捞了上来。 除了几位……不小心后来摔进水里的人以外,基本没人被溶解。” 看着娜维娅难过的表情,夕岚不由得叹息:“毕竟这场灾难是不知何时何地降临,如果不是还有这前兆一样的地震,恐怕白淞镇的伤亡会更上一层楼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娜维娅。” 娜维娅低着头:“是啊,凭心而论,我已经做到我能做到的最好了,只是……” 夕岚:“只是作为白淞镇的管理者,刺玫会的老板,你还是不甘心,没能做到更好,对吧?” 娜维娅:“……嗯。” 夕岚不禁拍了拍这名坚强的少女,此时也并不需要说什么宽慰的话,她只要记住这种感觉,这种不甘心的感觉,并继续前进就足够了。 在原本的世界线里,即便是失去了西尔弗和迈勒斯,娜维娅也依旧能够鼓起勇气重新开始,她的心性之强大,之坚韧,绝无愧于刺玫之名。 几人就这样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后,娜维娅微红的眼眶慢慢恢复了平静。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来时我看到白淞镇下面依旧有胎海水的残留,预言一日没解除,白淞镇就一日都不安全。” 意识到娜维娅已经恢复了情绪,夕岚便开口问道。 娜维娅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残留的胎海水还留在白淞镇内,这对于大家来说是十分危险的事。 所以我组织居住在底层大家先拿上必备的行李,到附近高处的空旷地带露宿一阵,或者尽量和高处的大家住在一起,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娜维娅苦笑道:“只是希望,短时间内这样的灾难不要再来一次…… 但是天灾啊,预言啊什么的,本来就不是按照人类的心情变化的,我也只能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夕岚赞同地点点头:“这样是对的,不过别担心,预言的事我们目前已经找到了一点线索了,相信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娜维娅点点头:“但愿如此,不过还是得先委屈白淞镇的大家一阵子了。” 罪人舞步旋3 就在两人说着话,商量要怎么安排一个让白淞镇的居民们满意的计划时,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角色突然走了过来。 派蒙:“「仆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家伙满脸惊讶地打量着这位愚人众执行官第四席,却见她风尘仆仆,身边也少了许多穿着愚人众制服的侍卫,看起来倒像是微服私访一样。 “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阿蕾奇诺笑笑:“即便如今我效力于至冬的女皇陛下,但只要我还是枫丹的一份子,就自然有理由来帮助同样落难的同胞们,不是吗。” 派蒙这才想起,“对哦,你之前还以为预言的事和芙宁娜……” 夕岚:“咳咳……” 意识到自己又差点说漏嘴了,派蒙默默地捂住了嘴。 “看来你们几位都相互认识,那真是太好了,我就不过多介绍了。” 娜维娅笑着说道:“也是多亏了仆人帮忙提供的物资和人手,受灾的白淞镇才能有如今这样的状况。” 仆人微笑着颔首:“是的,我的人按照娜维娅小姐的要求执行任务,现在白淞镇居民应该都已经被救出了吧,剩下的人都在集体迁往高地。当然,物资的事刺玫会也不用担心,都有准备。” 娜维娅满心欢喜:“非常感谢!” 派蒙有点懵,“等等,你们两个认识的吗?” 仆人笑道:“刚认识不久,对吧,小姐?” “嗯,是这样的,一般情况下大概会说是意外的相识?不过这次不太适用,毕竟我从来没想过,愚人众执行官「仆人」竟然会主动找到我。” 娜维娅解释道:“托「仆人」的福,刺玫会受到愚人众强大的后援力量支持,我才能站在这里以这样的轻松状态和你们聊天呢。” 派蒙:“这、这么厉害的吗?” 阿蕾奇诺笑道:“互相帮助是良性发展的必然法则之一,就如我之前所说,都在枫丹活动,作为这个国度的一份子,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娜维娅小姐可比自己说的精明不少,您知道我的意思。” 娜维娅状似不好意思地笑笑,“哈哈……那个啊,合作前的试探都是不得已为之,还请见谅。我们刺玫会从未愚人众深入合作过,了解伙伴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此前我的手下汇报说,在各处看见愚人众士兵轮岗观测水面记录参数,还准备了大量防灾物资,我确实很惊讶。” 阿蕾奇诺:“在您这位事实见证者面前,我无意也不必吹嘘,事实就是如此,一个强有力的组织无论做好事还是坏事,它的行动力不会变。 先前我也曾与这位旅行者说过,我知道预言,也有意阻止即将发生的灾难,而帮助刺玫会是愚人众力所能及的第一步,所以您不必有负担,收下这份诚意即可。说不定未来某天,您也能帮上我的忙。” 娜维娅赞同地点点头:“有道理,没有您的话,伤亡者名单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谢谢,我会记得这份恩情。” “看来您已经打起精神,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了,这很好。那么我也还有事,就先在这里告辞了。” 阿蕾奇诺露出满意的微笑,朝着一旁的夕岚和空微微颔首,“哦、对了,旅行者,以及这位「歌者」小姐,还有一件事。” 派蒙:“啊?居然不是固定环节?我还以为是你会先说「送送我」之类的,趁机聊点什么呢!” 阿蕾奇诺失笑:“那也是巧妙又方便的谈话技巧,我很喜欢在有必要的时候用,今天不需要,毕竟娜维娅无需回避。 旅行者,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有机会我们可以合作,你我都很清楚,原始胎海可能出了问题,上一次是梅洛彼得堡的通海阀,这一次是白淞镇的水平面,都是信号。” 空表示了解,“所以,你这里有新线索了。” “没错。”阿蕾奇诺拿出一张地图递给了他,“我要分享给你一条来自壁炉之家情报网的最新信息。最近几次调查中,有孩子称发现了一处遗迹,位置就在白淞镇附近。 遗迹年代久远,各方面来看都具有考察价值,从时间上来看,或许会与预言和灾难有关,近期情况紧急,任何相关情报都是无比珍贵的。” “起初我的人到白淞镇来就是为探索遗迹做准备,没想到这里发生了灾难,现在我们都以救援工作为优先。 我想过带孩子们一起去,可惜林尼、琳妮特和菲米尼都被派往高地准备接应白淞镇居民了。林尼说,壁炉之家外,他们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们,因此,我想将这个任务委托给你。 壁炉之家的成员以家人互称,林尼、琳妮特和菲米尼却说,哪怕不来自壁炉之家,你们三位也是他们的家人。” 阿蕾奇诺表情严肃了起来,“这份情谊有多真诚,不用我说你应该也体会得到。” 夕岚:“……” “哇……有点开心呢……” 派蒙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我的那条情报可是能卖出高价的,不过既然你是孩子们的家人,分享给你也是理所当然。” 阿蕾奇诺看着三人的表情,如此说道。 派蒙连连点头:“嗯嗯,明白了。就是要去一趟遗迹对吧?我们会搞定的!” 空也点点头。 娜维娅看着几人交谈时,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上前一步道:“打扰一下,我可以一起吗?” 阿蕾奇诺:“哦?娜维娅小姐也想同行?” 派蒙倒是有些犹豫,夕岚却直接否决了这个想法:“不可以,娜维娅,虽然我们现在还不清楚那处遗迹里面会有什么,但有很大概率会有胎海水在其中,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娜维娅:“呃……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夕岚脸色一黑:“你忘了之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吗?不要去考验自己的运气娜维娅,这件事上,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 “那好吧。”娜维娅失落地点点头,最终还是放弃了同行。 阿蕾奇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笑着表示:“既然如此,那么几位就出发吧,那处废墟就在白淞镇的南面。” —— 很快,三人结伴来到了废墟的入口处。 看着黑漆漆的洞口,派蒙不禁摇头:“这就是仆人说的遗迹吗?看起来完全像是个废墟诶。” 空点点头:“从建筑残骸上来看,确实相当古老。走吧,我们进去。” 夕岚:“嗯,注意脚下哦。” 顺着崎岖的残路来到入口处,一处巨大的空洞赫然出现三人面前。 派蒙大着胆子朝下面望了一眼,“哇,这里果然也有胎海水的污染,要是娜维娅来了就糟糕了。” 夕岚无奈:“所以我才让她别来啊,这里毕竟刚刚经历过地震,还是一处遗迹,开弓没有回头箭,万一后悔可没办法找后悔药吃。” 派蒙点点头:“说的也是。” 很快三人便越过这处空洞,朝着不远处的高塔走去。结果在经过一道断桥时,桥体突然开裂,而好死不死的,一道巨大的裂缝正好开在了夕岚脚底下,少女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诶?还愣着干什么呀?快上台呀,夕岚。” 被呼唤的少女晃了一下神,“啊?你…你在叫我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这里除了你,还有人叫夕岚吗?” 黄色头发的少年反而愣了,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少女的额头,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发烧了。 “我并不认识你,请不要随便碰我。”夕岚脸色脸色一沉,偏头躲过了少年的手。 恍然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深蓝色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但等她仔细去看时,周围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化妆间,除了眼前这个只让她感到陌生的少年以外,别无他人。 少年脸色突然阴沉了一瞬,“夕岚小姐,你什么意思?我们明明是朋友啊?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吗?” 夕岚无语,“我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咄咄逼人的无礼之徒!再说一次,离我远点!” 下一秒,那少年终于露出了不甘的怨毒眼神,却在一片波纹中消失在夕岚眼前。 “好奇怪,我又不是什么中二病,这种骚包的金色头发我可不认得。” 夕岚满嘴抱怨,却似乎对那道波纹仿佛视而不见。 “说起来,我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我之前明明还在……还在……什么来着?” 努力回想过去的夕岚突然觉得眼前像是有海星在进食(海星进食是先把胃吐出来吃进去消化了之后再收回去,大部分应该)一样,一旦她试图回想起自己的身份,之前的经历,就会涌现出无数的低语在耳边呢喃,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明明自从她来到提瓦特,开始了和*的冒险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这种症状了。 等等——*是谁? 几乎只是一瞬间,少女眼前的空间如同镜面般碎裂,一个熟悉的身影浮现在眼前。 “醒醒!” 水之龙焦急地喊道:“夕岚!不要沉溺在那些意识之中,醒过来!” 罪人舞步旋4 (感谢12.20号云烟吹过,唐团子,sigrid的礼物加更~?( ′???` )比心) “那维莱特——” 随着记忆复苏,夕岚猛地从地上坐起,脑子还有点发懵。 她不禁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靠在那维莱特的怀里,一抬头,就能看见自家挚友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是我,太好了,你醒了。” 那维莱特松了口气,一向不曾喜形于色、只以眼神和肢体动作表达的他,此时难得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派蒙也急忙问道:“夕岚!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夕岚一脸恍惚的摇摇头,“没、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像晕车,脑子里面感觉有个陀螺仪在转……yue——” 刚一站起身,少女就忍不住扶着墙壁吐了起来。 不过神奇的是,比起以往晕车后吐了也没用的情况,这次真的吐了之后,她的感觉好了那么一丢丢。 可能是身体素质确实上去了吧? 夕岚这样想到。 “对了,我记得我刚刚跌到水里,做了一场梦。”夕岚说着看向一旁的空。 “梦里是个满脸不怀好意,长着和你一张脸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非要我去给他表演,一点都不礼貌!” 少女生气的哼哼,“我把他骂了一顿,然后不知道怎的,就莫名其妙醒过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呃,我也不知道啊,我知道得还没你多呢。” 空也不解地看向那维莱特,觉得身为水之龙的他应该……比他们知道得多吧? 那维莱特沉吟片刻,缓缓摇头:“或许是因为胎海水有容纳意识的作用,所以才会试图把你的意识留在胎海里,但我其实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刚刚赶到这里时,我看到你从断桥上跌落到水中,紧接着你身上便迸发出了不老泉的光芒。而且,我将你从水中捞起后,水池中的胎海水颜色都浅了不少,或许是因为不老泉的缘故吧。” “这样吗……” 但我为什么感觉不老泉的力量,似乎并没有被消耗掉的意思啊?难道是不老泉反过来吞噬了胎海水吗? 夕岚无奈地摇摇头,“算了算了,想这么多也没有用,总之,幸好那维莱特你来啦,接下来我们就一起探索吧。 我现在真的……唉,满脑子都是星星在转……” 那维莱特轻抚着夕岚的背部,点点头:“也好。” “嗯嗯,那就拜托那维莱特帮忙照顾一下夕岚啦。哦对了,” 话说到一半,派蒙突然想起什么,“那维莱特你是怎么找到这处遗迹的?仆人告诉你的吗?” “嗯,我和你们约定在白淞镇见面,赶到时发现愚人众正在协助白淞镇的居民撤离,还往当地输送了大批物资。 惊讶之余,就找恰好在场的仆人和娜维娅小姐聊了聊,她们告诉我,是仆人请你们前来调查这处古代遗迹。” “哦哦。”派蒙恍然,“我们本来打算探索完遗迹之后就和你碰面的,还以为探索遗迹花不了多少时间,你又要被公文困很久…谁知道这么快就搞定了。” “看来那维莱特你的工作效率最近上升了不少呢。” 夕岚捶了一下发闷的胸口,调侃道。 那维莱特无奈一笑。 玩笑后,几人又接着向下探索,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塔底。 派蒙看看四周,“这里就是终点了吧?这里已经没有其他隐藏空间了。” 空点点头:“比想象的要绕,但也没那么大。嗯?墙上好像有东西。” “那就去看看好了。”夕岚抬脚便跟了上去。 几人来到墙根附近,发现了几面印刻着预言内容的奇特石板。 “这是……关于预言的石板?” 那维莱特看向第一处已经被碎石掩埋的墙根,“一共有四个位置,石板却只有三块,是这一块被遗失了吗?” “附近的墙面也损坏了,我看看……” 夕岚凑近瞧见了一行字:“「这是一个理应覆灭的国度,我将在过去记录它未来的历史」?也就是说,关于枫丹的预言,是「未来的历史」?枫丹理应被覆灭……” 这可说不准。 那维莱特思忖道:“看来是有什么人特意留在这里的,石板上的画面也确实能和预言内容对应,例如这第二幅。” 派蒙看向第二幅石板,“啊,这里有个人跪着,看上去很虔诚,背后还跪着一样动作的人,她对着的方向是一座飘在天空中的岛屿?” “没错,第三幅画中间的应该就是芙宁娜女士了。” 空一脸不解:“芙宁娜落入了水中?周围看起来还有一群人围着她,这是在水里吗?” 那维莱特又看向第四幅:“那这一处大概就是,预言的终末了吧,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里,只剩下水神在神座上哭泣……” 沉吟片刻后,那维莱特走向第三块石板,伸出手从石板中提取到了什么东西。 夕岚也有些好奇。 “有收获什么新线索吗?” 那维莱特摇头:“这些石板确实藏有更多信息,但或许是因为缺失了第一块的缘故,我无法完全解读其中的含义,非常抱歉。” 夕岚无奈:“别这么说,解读石板这种事又不是你的义务。而且,以这个遗迹的残破程度来看,石板应该一直都在这里,回去之后找个帮手来找找就好了,我们的当务之急也不完全是这个。” 少女对着自家挚友笑笑,又转头看向第三块石板, “话说,你们不觉得石板的描述有点奇怪吗?如果四幅画是按照时间顺序的话,那这第三幅的沉在水中代表的究竟是什么含义?” 空瞥了一眼意有所指的好友,“你的意思是,那不是水?” “……不是水?那会是什么?” 见那维莱特陷入思索,夕岚无奈摇头, “而且啊,第二块石板以我的想法理解的话,应该是前代水神带领着枫丹的人民向天空岛认罪吧?如果真的要找线索,不如先查一查预言是从何处流传出来的吧。” 那维莱特:“有道理。看来,线索还得从身为前代水神眷属的芙宁娜身上找。” 于是,命运仿佛只是多了一个小小的拐角,又继续沿着原有的道路继续延伸下去。 离开那处遗迹后,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暗淡了,星星点点的星子就像是宝珠一样嵌刻在深蓝色的幕布上。 夜色下的海风徐徐吹来,席卷了一天的疲惫。 夕岚不禁打了个哈欠:“哈——都已经这个点了吗?看来今天的行动就要到此为止了。” 那维莱特关切道:“累了吗?那我也告辞吧,几位今天都很辛苦,请好好休息吧。” 说罢,那维莱特又看向一旁的空, “对了,旅行者,我打算明天上午找芙宁娜女士询问石板的事,你一定也很关心这件事,明天上午有时间的话,几位可以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会向你们同步谈话结果。” 空:“好的,明天见。” 派蒙看看他,又看看夕岚,有些担忧。 “真的要跟芙宁娜直接提这件事吗?应该没问题吧……都到这个关头了,我反而有点害怕。” 那维莱特表示:“她一直藏着秘密,不可能轻易让步,但越是这样,我越该尽到责任,让她理解现状。” 派蒙:“嗯…那就全靠你了!的确只有你最能说得上话。” “嗯,今晚我会慎重考虑一下如何开口的。” 夕岚点点头,“那就就此别过吧,明天上午我们会准时来的。不过,你也别把气氛弄得太僵硬了,我看芙宁娜也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呢。” 随后,三人组与那维莱特告别,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灰河。 谁知,竟在刺玫会的据点附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诶?莫娜?!” 坐在餐桌前的少女回过头,却看见三个熟悉的面孔,大惊失色:“是你们?你们居然在枫丹啊!” “哟,梅姬斯图斯卿~居然没算到我们也在这里吗?” 夕岚看着惊讶的占星术士,调笑道。 莫娜白了她一眼,“我说,谁没事会拿着水占盘算自己在路上遇见谁啊?哦不对,如果你这家伙的话,说不定还喜欢用这点装神棍骗钱呢!” 夕岚一脸委屈,“什么呀,那哪能叫神棍呀?我可是在指点迷津,又不收他们钱,明明是在做好事呢。” 莫娜呵呵,懒得理这个戏精。 派蒙也趁机询问:“莫娜居然会出现在枫丹……你果然是枫丹人?” “我来枫丹有点事,在城里订了旅馆,今天出来转转,没想到居然遇到你们仨。” 莫娜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有点奇怪, “不过,派蒙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枫丹人?是因为「梅姬斯图斯」听起来不像是蒙德姓氏吗?” 派蒙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呀。” “原来如此。”莫娜点点头,“其实我以前也有自己的姓氏啦,不对,这是句废话…… 咳咳,总之,被老太婆收为徒弟后,她就说成为伟大占星术士的第一步就是改用这个姓氏。我也没办法,老太婆在占星方面确实厉害,就按她的要求改成现在这个名字。 结果没想到,梅姬斯图斯并不是某个古老家族的代表。” 罪人舞步旋5 派蒙:“诶?居然不是吗?” 莫娜摇摇头:“不是啦,虽然梅姬斯图斯被我和老太婆当做姓氏的替代品来用,但它一般被解释为「伟大的」。” 派蒙不禁吐槽:“居然把自吹自擂写进姓名里……该不会以后还要传进族谱吧?” “看吧,我就说你们占星术士的起名太浮夸啦~”夕岚一脸得意地调笑道。 莫娜睨了她一眼,表示这是当然的,“反正我以后要是收了弟子,也会这样起名。” 派蒙:“呃……那我能问一下你师傅叫什么名字吗?” “怎么了?”莫娜不解,“老太婆的全名叫亚斯妥曼瑟·芭比洛斯·崔斯梅姬斯图斯。” 派蒙捂着脑袋,“好长……也是伟大的意思吗?” “我名字的真意是「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而老太婆嘛……” 莫娜解释道:“翻译得直白点就是「三倍伟大的星学者」,你就当是占星术士特有的称号就好了。” “三倍!”派蒙一脸无语,“好幼稚啊!” “对吧对吧?老太婆就是这样!刚开始她用的也是梅姬斯图斯,后来我入门了,她就变成了崔斯梅姬斯图斯。” 莫娜其实也相当认同这一点,不然她也不会说出来。 “超级加倍了呢。”夕岚笑着点评道。 “梅姬斯图斯是我们一派在专业领域的名片,等同于常规意义上的姓氏,等你们需要深入学习占星术的时候再研究好了。 不过说起来……” 莫娜突然看向夕岚,一脸好笑道:“之前你这家伙不小心偷师学去了不少有关于占星术和水占盘的知识,以你的能力,现在应该多少也能用水占盘卜算命运了吧? 既然你没有姓氏,那要不要考虑用一下「梅姬斯图斯」?也算是你踏入这一条道路的证明。” “哇——那岂不就是三倍聪明的夕岚了!好棒!”派蒙一脸惊喜。 “等等!”夕岚一脸无语,“我还没答应呢,你就替我答应了?莫娜这家伙根本就没回答自己到底是枫丹人还是蒙德人啊。” 派蒙:“对哦!” 终于扳回一城的莫娜开心地笑了。 “我出生在蒙德啦,不过父母都移居去了荆夫港,有段时间我都是跟着老太婆四处游学,回来就在蒙德城里安了家。” 派蒙恍然,点点头:“也是好事呢,至少你不会被枫丹的水溶解了。” “嗯。”莫娜点点头,面色凝重起来,“说到这个,你们也知道最近枫丹发生了不少事对吧? 但就算你们不是本地人,也最好别靠近那些不同寻常的水。” 说着,她突然指向一旁的夕岚,“这家伙就是个例子。别看你们不会被溶解,但那些水里蕴含的东西很可能引起一种……嗯,我难以形容的共鸣。 虽然目前来看还算无害,但我并不确定会不会有其他的后遗症或者副作用之类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水很麻烦。” 夕岚恍然,看来之前她在梦里经历的那些,或许就是一场意识争夺战了。 只是她的身体不会溶解,所以那些意识不是像对于娜维娅那样的溶解混合,而是试图同化她的意识,进而达到夺舍一样的效果。 但现在看来,胎海水的能量似乎也能补充不老泉的消耗?或许是同为生命之源的原因吧。 夕岚:“说起来,莫娜这次来枫丹,应该不是为了预言的事吧?” 莫娜摇摇头又点头:“预言是起因,前阵子《蒸汽鸟报》邀请我这个专栏作家到枫丹参加一场座谈会,以占星术士的身份对近来预言流行的事发表些见解。那个请柬发得挺早的,当时谁都没想到枫丹会遇到大麻烦。” “那你对那个预言怎么看?”派蒙好奇道,“作为占卜师说说感想吧,至少告诉我这些事是真是假,省得我提心吊胆。” 莫娜无奈摇头,“我能告诉你们的是,我是占星术士,而这个预言关乎枫丹甚至整个提瓦特的命运,确认这些,相当于为整个世界占卜。 这种等级的事可不是谁都能随便做到的,我要是可以,就不该叫占星术士了,应该称我为预言家。” “而反过来说,它庞大又富有力量,一定来自一位强大的预言家。它的内容关乎世界命运,把它看做空穴来风肯定是错的。” “唔哦……预言家,听起来好厉害啊,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吗?” 莫娜点点头,看向派蒙,“这种级别的占卜老太婆就做得到,她那群姐妹,也就是魔女会,里面大概也有其他人能做到类似的事吧。” 夕岚和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这样啊……那莫娜你能帮我们联系一下你师父吗?我们想验证一下预言的真实性。” “诶?”莫娜很是惊讶,“你、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夕岚摇摇头,脸色凝重道:“考虑到枫丹的预言流传已久,我们希望能从其他地方得到更多关于这方面的线索,拜托了莫娜。” “……好吧。”莫娜叹了口气,“难得看到你这么认真的样子,这个忙我会帮,联系到老太婆的话我就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派蒙:“嘿嘿,不愧是莫娜,真可靠!谢谢啦!” 莫娜骄傲的仰起头:“哼哼,怎么说也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来,请你们尽全力夸奖我!” 夕岚失笑:“好好好,最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小姐!” 派蒙:“我们认识的人里就属你最懂星星啦!” “对对,就是这样!”莫娜看起来很是受用,无形般存在的鼻子又伸长了许多。 “咳咳!不好意思,我听见门口有些喧闹。” 正说着话,一位酒保打扮的刺玫会成员走了过来。 “几位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跟刺玫会说的。” 莫娜:“呃……” 糟糕,说的太激动了,被人注意到了…… 夕岚看着酒保小哥,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抱歉,和朋友久别重逢有点忘情了,我们这就离开。” “是的是的,不好意思。”莫娜也点点头,看向一旁的派蒙和旅行者, “那我就先去忙自己的事了,有消息再找你们。” 看着莫娜飞速逃离的背影,派蒙一脸无奈。 “她果然飞快的逃走了,留下我们三个……唉,算了,好歹请到莫娜帮忙了,总有一天枫丹的朋友会感谢我们的。” 糊弄走刺玫会的酒保小哥,夕岚也笑着赞同派蒙,“是啊,总之,希望那维莱特那边能有什么新收获吧。” 但愿没有。 几人回到住处,聊了会儿天后都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收拾完毕后吃过早饭便一路来到了沫芒宫附近。 刚一走进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夕岚便看见可爱的美露莘一脸着急的表情。 “你们、你们可算来!” 塞德娜看见他们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几步上前拉住了夕岚的手。 哇,毛茸茸—— 咳咳。 夕岚收起心中的荡漾,温柔地询问道:“怎么了塞德娜,是出什么事了吗?” 塞德娜连连点头,“那维莱特大人和芙宁娜大人似乎起了争执……请去看看吧,夕岚女士!” 夕岚点点头:“好的好的,别着急塞德娜,放心吧,那维莱特一般不会和人起矛盾的,我们先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塞德娜:“……您说得对,我得先冷静一下。” 结果,话音刚落,几人就听见芙宁娜的声音无比强硬地说道:“所以说,我已经把话讲得很明白了!” 这样的语气和声线,就连夕岚都没想到,难怪塞德娜会这么着急。 紧接着那维莱特却步步紧逼道:“问题还没得到切实解决,你我之间任何托辞都没有意义。我无意冒犯,但你应该明白自己的立场,你乃水之魔神,芙卡洛斯。” 说着,那维莱特递出一纸文件,“看看这个吧,白淞镇事故伤亡者的名单。” 芙宁娜下意识上前一步,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数据和字样,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些人……全都……” “这次我们没来得及阻止,我不会允许再有下一次。” “所以,再重复一次,芙宁娜,你必须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事情。” 看着芙宁娜深有触动的样子,那维莱特冷静又理智地补充道:“昨天我在白淞镇附近的古代遗迹里找到了三块石板,关于此事,你是否知情?” “…什么啊,突然用审问一样的口吻问我问题,……我对此事一无所知。不过,你刚才说,是在古老遗迹里找到的?” 那维莱特:“没错,这便是我向你询问的起因,石板本该有四块,第一块不知所踪,另外三块分别刻有不同的图面,应该都与预言有关。” “预言……”芙宁娜不禁低下头。 “其中第二块石板画的是前代水神厄歌莉娅面朝天空中的浮岛跪伏在地,像是在认罪。 这一点,你也毫不知情吗?” 芙宁娜毫不犹豫的否认了这点,“不知道,我从未见过这些石板。” 罪人舞步旋6 (感谢12.21号的云烟吹过,唐团子,sigrid的礼物加更,笔芯?( ′???` ),ps:大家太常出现了,不管是手机还是电脑的输入法都记住了哈哈哈哈) “我再问一次,”那维莱特却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又一次询问道:“你当真没有任何有关前代水神的信息?” “我从石板中解读出的信息是,水神厄歌莉娅曾为某件事致歉或认罪,有关这些,你最应该知情才对。” 芙宁娜却道:“每个神明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前代是前代,我是我,不知情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我理解你的焦急,但……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什么能透露的信息。” 那维莱特:“……芙宁娜女士,事已至此,我必须说,我早已知晓你动用各方力量暗中进行某类调查的事。 种种迹象表明,你一直有在偷偷调查与预言相关的事,但你身为水神调查预言并不奇怪。可你却宣称不知道厄歌莉娅的秘密,调查后也不作为,就显得十分奇怪了。” “你从不是你表现得那么肤浅,更非真正的愚蠢之辈,然而,你的行为也极度不自洽……你究竟在隐藏什么不可说的秘密?芙宁娜女士。” “哈哈哈……原来你一直这么关注我吗那维莱特?我可看不出你是这种人。” 只敢背对着那维莱特的芙宁娜只觉得自己仿佛要被那道理智的视线给剥穿了,急忙开始自己惯用的手法,插科打诨似的将话题转移向那维莱特自身。 “况且,你既然知道我在暗中调查,对我也该有新的判断了吧?质问我,怀疑我都没有意义,你身为最高审判官,还算是我的下属,应该服从我才对。 你只需要相信我这个神明就好了,不论你内心深处是否相信我,是否真的能说服自己,照办吧!反正……肯定会没事的。” 就像是在自己说服自己一样,芙宁娜如此说道。 “好了,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吧,快到歌剧院演出的时间了,再会啦。” 随后,那维莱特只能看着芙宁娜如风一般「自由洒脱」地离开了,甚至连在门口偷听的几人都没注意到,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沫芒宫。 夕岚:“……芙宁娜……” 派蒙还以为夕岚是在担心芙宁娜的状态,宽慰她道: “芙宁娜应该只是太着急了吧?所以才没注意到我们也在门口,夕岚你……别担心?她可是神明呢。” 空也点点头:“她看起来心事重重,可能是在刻意隐瞒什么,才没注意到我们。” 夕岚无奈地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算了,我们先进去吧。” 派蒙:“嗯,走吧走吧,那维莱特还在里面呢。” 三人并肩走进办公室,便看见那维莱特站在房间中间,表情有些沉郁。 “是你们啊,你们也在门外好一会儿了吧。” 派蒙有些惊讶:“你都发现了啊,但是芙宁娜就没时间管我们呢。” 那维莱特点点头:“在面对我的质问时,她显得非常慌乱,原因我也不清楚。讨论一再搁浅,我们不能再放任事态发展下去了。 可我不明白,对话是沟通的基础,她为什么一再拒绝对话?” 夕岚无奈叹息,“光提问不是办法,我们必须创造一个让她不得不面对的场景。” 派蒙:“啊?这得什么样的环境啊?” “我有一个想法。” 那维莱特恍然道:“通常,人们在面对审判时才会将真相和盘托出,我们或许也该让水之魔神见识一下这样的场合了。” 空点点头:“有道理,但芙宁娜也经历过许多次审判了吧,又很擅长逃避,得想办法先保证她没办法逃避这样的情况。” 夕岚:“或许可以利用一下白淞镇的事故,还有其他人的一些推波助澜。” “嗯嗯,这个想法不错。”派蒙觉得很有道理。 “诶?不对?我们怎么就这么自然的讨论起怎么审判水神了呀?” 那维莱特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愿意以任何形式加入这样的事,但……一切都是为了不让预言中的事发生。” 夕岚面露不忍,“这对芙宁娜女士来说,或许有些残酷……” “是的。但……” 那维莱特:“「神明拥有的情报」这件事太过重要了,这么做很有价值,我们必须冒险一试。” 空点点头:“我们还需要帮手,尽可能多的帮手。” 那维莱特:“但在这样的事上,有谁愿意帮助我们呢?” 派蒙笑着表示:“哼哼,这就轮到我们出场啦!以我们的人脉,还是能找到一些人的。” —— 几日后,安静的白淞镇某处,一艘船上。 派蒙:“哦!人都齐啦!不过话说回来,躲在这种地方,真亏你们想得出来。” “白淞镇刚受过灾,现在没什么人,选在这里开会再好不过。” 一旁的琳妮特解释道。 夕岚笑笑,又看向自己的右手边,“还有位魔术师先生,一脸自然地坐到旁边开始喝茶了呢。” 琳妮特的嘴角默默上扬了三个像素点:“家人就该坐在一起享受休闲时光。” 林尼哈哈笑:“对对,就是这样。 在这里喝茶感觉也很不错呢,夕岚小姐要来一杯吗?” 夕岚露出半月眼:“不用了,我还是更喜欢枫达。” 两人正说着闲话,一脸笑容的娜维娅便走到了台前。 “咳咳……请听我说几句,各位!或者我们随机抽一位朋友来说?你怎么样?” 大小姐突然一个闪身,来到了菲米尼身后,吓了男孩一大跳。 夕岚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感慨娜维娅的神出鬼没,简直就像是小时候一起玩丢手绢的时候,她最怕会遇到的那种同学。 菲米尼:“诶?!不行、不行的……” 娜维娅笑笑,“好吧,那……这位呢?” 一行人齐齐看向船边站着的那维莱特。 审判官大人无奈地表示:“我的话,可能会把这艘船变成审判庭一样的氛围……” 夕岚闻言不禁好笑,替自家友人解围道:“娜维娅,就放过我们‘可怜’的审判官大人吧,要让他学会开朗的主持一场会议,简直比让他吃下一盘椰炭饼还难。” “诶?椰炭饼?”派蒙惊讶地看向二人,“那不是须弥的美食吗?那维莱特居然也吃过?” “是哦,上次我和那维莱特交换美食心得的时候,我特地为他准备的。”夕岚一脸坏笑着说道。 “他当时的表情,够我「回味」好久了呢~” 随着夕岚的讲述,那维莱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无奈地摇摇头。 派蒙光是看着,就知道肯定不止这一次吧。 “真是辛苦你了,那维莱特,要满足这家伙的恶趣味……” 一旁的夕岚哈哈大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啦好啦,下次不会故意逗你啦~” 派蒙双手叉腰,一脸不信,“你保证?” 夕岚嘿嘿一笑,“诶嘿?” 那维莱特:“……” 派蒙:“……我就知道,你这家伙。” 眼看着派蒙生气得直跺脚,夕岚收起笑容,一脸认真道:“好啦好啦。我也没让那维莱特真的吃自己不喜欢的食物啦,只是让他试了一点味道。 说起来,既然娜维娅这么自告奋勇的表现自己,不如就你来主持这场会议好了。” 被cue到的娜维娅自信一笑,“当然!那就请大家把目光放到我身上来吧!” 克洛琳德默默吐槽:“前奏太长了。” 不过她却是没想到,在面对真正的朋友时,即使是那维莱特也会有如此窘迫的一面。 克洛琳德感到很新奇。 娜维娅笑笑:“确实有点,不过没关系。总之,简单来说的话就是,我们共同的朋友请各位过来,想要一同商量接下来的事。 可具体是什么事,嗯……先告诉各位,我们将集中各方力量,制作一整套「陷阱」。” 林尼有点惊讶:“哦?听起来很有意思。” “哈哈哈……话是这么这么说啦。”娜维娅讪笑,“不过这个说话其实是从克洛琳德那里听来的,紧急上台讲话,只好生搬硬套了,具体意思就请她解释吧,鼓掌!” 夕岚失笑:“原来如此。” 说罢,几人就一起热烈鼓掌起来。 “嗯?”克洛琳德有点蒙,“你不是说你搞定吗?” 娜维娅一脸循循善诱:“哎呀,你想想,你的工作应该不是什么负责发言的岗位吧?借此机会锻炼一下,以后工作场合也能说些精彩的话博取上司青睐哦。” “这样啊,”克洛琳德默默看向那维莱特,“上司觉得呢?” 夕岚:“…噗——” 身为挚友,她选择了毫不留情的嘲笑。 那维莱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咳…感谢你承认我为你的上级…加油。” 克洛琳德点点头,信步走到台前,“那么,各位,打过猎吗?” 面对克洛琳德的提问,壁炉之家三人组都相继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琳妮特摇头,林尼和菲米尼也只在小时候抓过野兔,潜水时抓过几条鱼。 克洛琳德摇摇头:“恐怕这都不算是真正的打猎,或许各位不曾听说,从前的枫丹有过一支队伍,名为「逐影猎人」。” 罪人舞步旋7 克洛琳德:“他们名为猎人,捕猎对象却不是动物,而是古雷穆斯王朝遗留下的各式各样的魔物。 如今的枫丹不再有那么多魔物,逐影猎人也渐渐隐没在了人海中,担任起其他武装工作,还为枫丹人留下了一套独特的狩猎方法。” “陷阱由以下几部分构成,”克洛琳德讲解道:“诱饵、触发器、拘束装置,有时还需要处理猎物,还会额外增设处刑器。” “现在,假如要在座各位一起制作陷阱,各位会选择什么样的结构呢?” 林尼看向自己的弟弟妹妹,思忖道:“我的话,果然还是比较喜欢那种篮子结构的陷阱,鸽子和兔子看到诱饵,自然就会走到圈套里。 就像我们处理工作一样,需要一点手段,我们三个也算是业内好手了,这点手法还是有的。” “哦——”娜维娅恍然大悟,“林尼帮忙转移白淞镇居民的时候也用了那种手法吗?我听手下们说,你还给哭鼻子的小朋友变魔术呢。” 林尼:“是啊,我还一心多用,顺便完成了那一带的情报整合呢。” “我就没那么厉害了……”菲米尼小声道,“我喜欢稳定的方法,往水里放一些诱饵,鱼就会游到触手可及的地方…那种感觉很好。” 派蒙点点头:“越是这样的人,就越能钓到鱼哦!心境稳定可是很重要的。” “我负责担任两人的助手。”琳妮特言简意赅。 克洛琳德颔首:“深藏不露。” “嗯……”娜维娅想了想,“我大概会选那种机关动物吧?父亲以前买过一些发条小松鼠、小老鼠之类的东西,放到树林里就能吸引到同类靠近。” 大小姐突然看向一旁的克洛琳德,“我记得你也很喜欢那个,你当时在的吧?” 克洛琳德默默转头:“确实是好办法,伪装得足够好,自然就会有同类跟上来,一直跟到陷阱里。” 娜维娅点点头:“那,那维莱特大人呢?” 那维莱特默默看向桌边的友人,迟疑了一下,“我……没有相关的经验。” 夕岚见状好笑道:“就只有我偷偷带着他去水下抓过几次鱼,其他时候根本用不着他动手啦。” 那维莱特附和地点点头。 克洛琳德颔首:“也是,您不靠手腕和诡计,更多时候都是直接、直白地解决问题。所以,对于您,我再多问一句—— 假如现在我们搭建出了大陷阱,您希望它是什么样的?” 那维莱特:“…我希望它能有效,但也不过分伤害猎物,我希望……它甚至是柔软的。” 克洛琳德:“您很仁慈,而那关系到拘束装置和处刑器的设计。对那些需要被一击毙命的猎物,我会选择最强有力的处刑器,对于需要被好好看管的猎物,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最能制服猎物的猎人,才能在不伤及性命的前提下控制它,生与死,往往只有一念之差。” 菲米尼:“……所以,我们是要一起去打猎吗?” 派蒙看看空,空又看看夕岚。 “呃……”夕岚无奈摊手:“我们暂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单纯的做个「大陷阱」。” 那维莱特却道:“假如抓捕和处理是对猎物进行审判,我们要做的事也差不多。 ——审判一位身居高位的神明,我们需要百倍于打猎的勇气。” “没错。”空点点头。 林尼一脸恍然:“原来是这样啊……听起来很有意思。” 夕岚笑着补充道:“打扰了,我们和芙宁娜之间还没到互称为「猎人与猎物」的生死地步,就如那维莱特所想,我们甚至需要这个「陷阱」是柔软的。” 在那日会议的几天后—— 灰河的刺玫会据点附近。 三人组坐在餐桌前,各自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摊在椅子上。 “啊——” 派蒙长叹一声,“这几天真辛苦,我们做的事也太多了吧……啊……” 空靠在椅背上,叹息道:“开会开得肚子都饿了……” 夕岚也是一脸无奈,“那些家伙太来劲儿了,完全看不出对于自己国家神明的「尊重」呢。” “不愧是枫丹。” 派蒙点点头,“诶?你们刚才有倒过茶吗?” 夕岚疑惑道:“没有啊,怎么了?” 派蒙:“那…这是什么?” 两人循声看去,发现一个花纹繁复又神秘的杯碟中,正盛着一杯热气缭缭的红茶,不知何时出现在三人身旁的座位上。 ???:“别紧张,只是在陪你们喝茶,刚才没说话而已。” “啊!”派蒙吓得从椅子上跌落下去,好险会飞才稳住了平衡, “没人却有声音?!” “呵呵……不记得我的声音了吗?” 神秘人如此发问道。 派蒙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等等,你是那个,须弥那时候,莫名其妙从天上传来的声音!” ???:“「莫名其妙从天上传来」,你的描述似乎错了,又似乎没错。不过,正如上次那样,你迷茫了,而我感知到那份迷茫,便来到此处,指引人是我无法放弃的甜蜜喜好。” ”原来如此。“夕岚点点头, “那前辈您现在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我这里还有不少梅洛彼得堡的公爵送的好茶叶,如果您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在接下来慢慢聊。” ???:“呵呵,你说话可真好听。不过我只是一个心血来潮的过客罢了,打算主动接下朋友徒弟的委托。” “原来是这样啊……”夕岚看看空,示意他来提问。 空点点头:“请允许我提问,枫丹的预言会成真吗?” 魔女n:“预言……会的哦,一定会发生的,你可以将它视为「未来的历史」。” 派蒙:“怎么会……那、那还有阻止的可能吗?” 魔女n:“你应该已经目睹过失败案例了,提瓦特的一切有那么容易改变吗?” 空:“又是所谓的命运……难道就没有任何例外吗?” “嗯,你想到了呢。正如预言一般来说只是神明的视角所看到的未来,但神明视线的死角……会不会也有事情在发生呢?” 魔女n:“你将要看到的未来,与神明所见的命运,是否有区别?” 空:“……” 派蒙还是一脸懵懂:“她、她在说什么啊……都是一些很厉害,听起来很大,又很可怕的话……” 魔女n:“是你的话,应该能明白的吧?什么无关紧要,什么又是你必须伸出手的。不管提瓦特的未来如何,最终引导你的都只有「命运」,你只要做你该做的事就好了。” 待到茶水见底后,魔女n默默的消失在了视线中。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相顾无言时,不知从何处回来的莫娜又一次找到了三人。 夕岚惊喜道:“莫娜,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莫娜点点头:“嗯,还可以。我去《蒸汽鸟报》参加了那个座谈会,比我想的要有趣。 枫丹人也不是全都很悲观,会上还有记者提出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准备自救手段,我觉得很有道理,就和她聊了几句。” 夕岚挑眉:“该不会是个粉头发的家伙吧?” “就是夏洛蒂,你记得的吧?那个敢想敢做的记者。” 莫娜笑道,看起来很喜欢夏洛蒂。 “我非常支持她的论点,预言或许很重要,可一个人又怎么能被几句话彻底控制生活呢?” 派蒙连连点头:“说得对!听到这些话心里就踏实多了。” 莫娜嘿嘿一笑:“那当然!哦对了,上次你们说的那件事,我试过了,抱歉……暂时联系不上老太婆,我今晚会接着尝试,不过你们还是得做好失败的准备。” 空默默举手示意:“那个,刚刚其实已经有人来过了。” 莫娜:“诶?” 夕岚和派蒙你一言我一语,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派蒙:“她说神明的视线也有死角,还挺大胆的呢,一般人都会觉得神是万能的吧?” 莫娜道:“魔女会的成员肯定不一般,不过,名叫n的魔女……老太婆提过几次,据说她方向感非常好,喜欢为那些迷路的人指点迷津。 但我从来没见过她,而且她如果还活着,岁数肯定也不小了,老太婆都有好几百岁,她比老太婆好长寿呢!” 派蒙:“呜哇……魔女会好可怕……” “身体也挺好的。”夕岚默默吐槽道。 “是啊。”莫娜点点头,“能力就已经很可怕了,她还特地来找你,看来你的问题很重要,重要到让她都产生了兴趣。” “不过我还是没理解她说的话。” 派蒙无奈摊手。 莫娜思忖道:“她提示得很隐晦,我想应该是要告诉你,事情还有转机,可她没提到什么时间什么事件,嗯,难道说……” 夕岚挑眉:“那是现在的我们不可以知道的事?” 空听罢,一脸若有所思。 待到莫娜离开后,三人一同出门散步,不经意间便来到了一家熟悉的报刊亭。 三人各自翻找着自己喜欢的书籍,却发现有张报纸上写着几人的名字。 罪人舞步旋8 (感谢12.22号的云烟吹过,sigrid的礼物加更,?( ′???` )比心) 派蒙:“欸?这里有张报纸上写着我们的名字诶?” 空有点惊讶道:“我们出名了?” 夕岚失笑:“我们本来就很有名啊,只是枫丹这里可能没有之前的国家那么出名而已。” 派蒙点点头:“说的也是。” 三人聊着天,把那张写着他们大名的报纸看了个遍,结果发现是夏洛蒂关于梅洛彼得堡的报道。 派蒙都无奈了:“她居然还没死心啊,还想着梅洛彼得堡呢……” 夕岚失笑,继续念道:“……一位异邦友人成了本次报道的焦点,大名鼎鼎的「歌者」小姐,金发的冒险家与白色精灵,三人所到之处满是传奇。 据称,神秘的他也曾到过水下堡垒。虽无法探明梅洛彼得堡内部,但别忘了,异邦旅行者的故事,除了有趣还是有趣!除了惊奇还是惊奇!” “「记者夏洛蒂生涯巅峰之作——《旅行的姿态:漫步在这世界》」。” 念完后,夕岚翻着报纸,发现了不少夏洛蒂在犄角旮旯里拍到的照片,虽然画面上很能凸显出空的帅气,派蒙的可爱。 但只要一想到他们三个完全没发现夏洛蒂这家伙,夕岚就忍不住感到一股恶寒——这家伙,不会把她偷偷带着那维莱特“逃班”去抓鱼的事也拍下来了吧。 派蒙:“这家伙果然还是没搞到梅洛彼得堡的消息啊,不过也很正常,毕竟是莱欧斯利那家伙的地盘嘛。 不过我们比较好找,所以她就干脆拍摄我们作为话题了?” 夕岚失笑:“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派蒙一脸不服气:“这家伙……好吧,看在照片好看,标题也很有气势的份上,原谅她了。” 逛着逛着,三人又来到了德波大饭店,运气很好的买到了三片每天限量发售的蛋糕,一起享受了下午(?)时间,又在整齐鸟报社门口偶遇了夏洛蒂。 虽然派蒙还是很在意这家伙拿自己赚稿费的事,不过夏洛蒂很会对症下药,很快就哄好了其实并没有生气的派蒙。 言谈间,夏洛蒂又一次向几人发出了约稿邀请,希望能为他们专门撰写一篇关于他们在枫丹发生的报道。 三人组商量后,顺利和夏洛蒂敲定了这件事,几人又来到高处准备吹吹海风。 看着眼前仿佛一望无际的国度与海岸,夕岚忍不住放松了心神。 “吹吹海风,看看海景,挺舒服的嘛。” 派蒙也飞到栏杆处,与两人一同观览。 “嗯……说起来,如果不是枫丹,而是整个提瓦特明天就要毁灭了,我们几个会在哪里做些什么呢?” 似乎是被预言危机勾起了想法,派蒙突然想道。 “不对,应该说,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你们都想做些什么呢?” “我的选择吗?”空思索道,“突然开始思考这种事,反而有些想不出来。不过到那时,我应该在旅途中吧。” 派蒙点点头:“说的也是,我们一直前进,都没花时间想过这类问题,也没什么理由,就这么坚持着,一直在路上。” 夕岚笑笑:“因为想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啊,毕竟我已经是第二次人生了,所以大概会在毁灭前,再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 “什么嘛,”派蒙不仅双手抱胸道:“那不就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吗?”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或许并没有答案的话题,时间如流水般匆匆离去,终于赶在深夜前,你们返回了住处,结束了繁忙的一日。 后来的几日也同样平静,除了夏洛蒂找你们做的专访以外,并无大事发生。 很快,时间来到了行动的那一天,来自沫芒宫的审计官伊莎朵为三人带来了水神失踪的消息。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赶往白淞镇方向,很快在水边发现了正在默默哀悼的芙宁娜。 几人还没聊上几句,芙宁娜就被后续追来的民众撵得抱头鼠窜,很快步入了众人为她准备的陷阱之中。 狭小的房间之中,仿佛一切秘密也可以在此处窥见缝隙中的阳光,芙宁娜心中倾诉的欲望愈演愈烈。 长达五百余年的压抑,已经让她的内心筑起了铜墙铁壁,可面对金发旅人的关怀,她还是忍不住透露了那么一点点口风。 但夕岚清楚地知道,正是因为她想要倾诉,却最终没有选择倾诉,她才会是最终真的拯救了众人的芙宁娜。 在机关与齿轮的嵌合中,芙宁娜最终惊愕的发现,原来刚刚那一切都不过是诱导她说出真相的“骗局”,此时的她,已被林尼以魔术为名义,重新出现在了歌剧院的舞台上。 “观众们,我的暖场表演已经结束,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开始对神明的审判了。” 随着林尼的宣告,芙宁娜深吸一口气,重新摆出了那副仿佛无懈可击的姿态说道: “原来是这样,嗯,我赞许你们为了戏剧性而做出的努力。不过,我可是正义之神芙卡洛斯,即为正义的化身。 你们妄想审判「正义本身」是不是有点太过荒唐了。” 那维莱特居高临下道:“我可以将你的这番话,理解为拒绝审判的意思,没错吧?那么按照规定,你将拥有一次通过决斗来维护自己名誉的机会。” 随着审判官的话语落下,手提长剑的克洛琳德整装待发地出现在舞台一侧。 芙宁娜:“你、你确定要和神明进行决斗吗?” 克洛琳德无言以对,只是默默举起长剑。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芙宁娜缓缓伸出手——比了一个投降的姿势。 夕岚:“……” 在场众人,甚至包括那维莱特都无不为之惊讶。 派蒙:“等等,我没看错吧?芙宁娜她……投降了?” 台下的观众都忍不住惊讶道:“水神和人的决斗中投降了?这是在搞什么啊?” “是啊,这……也太难看了吧?” “芙宁娜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芙宁娜却淡定自若地辩解道:“看来你们多少有些误会我了,举起双手,有时可并不代表投降…… 这一次我举起双手,是代表着我准备「直面审判」,不需要什么决斗了。” “我承认,我一直以来都是在逃避一些事情,对不起各位,我没能守护住白淞镇的人们…… 我理应接受审判。不仅仅是你们,连我自己对自己很失望。但现在,作为水神,也是时候拿出勇气与决心了。” 芙宁娜如同宣誓般,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芙宁娜,将会在这场审判中,诠释真正的「正义」!” “欢呼吧,喝彩吧!在这歌剧院中,人们连幻想都不敢幻想的奇妙展开!” 芙宁娜高举双手,仿佛引颈就戮的天鹅一般,在舞台的灯光下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真实」一面。 “在这名为枫丹的舞台上,浓墨重彩、又令人心潮澎湃的一笔!对神明芙卡洛斯的审判——即将开幕!” (这一段太精彩了,原谅我笔力短拙,写不出那样的史诗感,但说真的,枫丹的故事真的太戳我了!希望纳塔能够更上一层楼) 等待观众欢呼过后,芙宁娜转身满脸自信地问道:“那么我的对手是?” “好吧,那么有请指控人。” 那维莱特叹了口气,看向下方的旅行者。 空默默上前一步:“是我。” 芙宁娜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显然,对于从不显山露水,深藏在夕岚那耀眼的「明星」光芒背后的旅行者,她其实也是有所耳闻的。 毕竟一开始的蒙德和璃月,本就是旅行者的盛名发扬之地,而恰巧,这两个地方都有着不少纯水精灵的足迹,她对于空,也是相当忌惮的心情。 “是吗……也好,既是指控人,又是见证者,还是我命中注定的对手之一……” 但相对于一副信心满满的芙宁娜,空却显得有些难过,毕竟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其实也是众人所不想的,可无奈…… 很快,双方各自走上指控台,在那维莱特敲击地面的宣告后,审判拉开了序幕。 芙宁娜有些好奇,询问几人为了将她引入如今的场景,究竟做了多少准备。 娜维娅等人也是如实相告,早上在歌剧院那些人其实就是刺玫会的成员,他们主要负责煽动观众们声讨芙宁娜,然后将她赶往白淞镇。 然后就是刺玫会的第二批人,在确定旅行者几人与她回合后,迫使她与旅行者一起进入魔术箱。 而作为林尼第一次在歌剧院演出时,那场转移魔术超级极限升级版,这次伪装成房子的魔术箱不但体积增大了数十倍,转移距离也扩展为从白淞镇到伊黎耶岛,转移的目标也「顺势」升级成了神明! 当然,为了这场史无前例的表演,几人也申请到了「仆人」的支持,壁炉之家上上下下都花费了巨大的人力与物力,才促使这一演出圆满开幕。 而那维莱特和克洛琳德的任务负责得也不过是自己的本职工作,一个召集观众,并准备好舞台,而另一个则是做好随时与神明决斗的准备。 而旅行者的任务,则是负责从芙宁娜口中,套出真正的秘密,这样,或许还能免除这一次审判的进行。 还是那句话,如今这样的场景,并非几人想看见的「好结局」。 但真正曾作为第四面墙存在过的夕岚却知道,预言无法避免,审判水神这一幕也是预言中的一环罢了。 “不过是又一场,俄狄浦斯式的「戏剧」罢了。” “诶?夕岚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一旁的娜维娅满脸疑惑。 夕岚摇摇头:“没什么,一点自言自语罢了。” 罪人舞步旋9 一切正如同「戏剧」一般,得知预言的本身,也不过是命运推动的其中一个齿轮罢了。 在最后一块石板找回时,也同样是真正的预言展露之时—— 在芙宁娜可怜的、如同水帘般倾泻而下的泪水中,那维莱特冷静地宣布道: “我想,审判至此已经有了结果,没有异议的话,现在进入宣判环节。” 芙宁娜:“(哽咽)……” “我以最高审判官的名义,认定芙宁娜以人类的身份伪装神明,欺瞒民众……” “——有罪。” 有罪。 那维莱特:“根据谕示裁定枢机给出的结果,我宣判……” 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在法庭上从未表露过情感波动的那维莱特竟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嗯?” 派蒙连带着都害怕了起来,“怎、怎么了?结果是什么?” 空一脸惊讶:“难道说……谕示裁定枢机给出的结果是无罪?” 那维莱特:“不,谕示机给出的结果同样是有罪。” 派蒙不解:“那不是没问题吗?” “只是这上面的内容是——「水神」,有罪……死刑。” 【水神,有罪,死刑】 多么残酷啊,这命运。 在心中默念这短短六个字,夕岚只觉得怅惘、不舍、不甘,诸多情绪一并涌上心头,只叫人,难以释怀。 即便是对自己,也太残酷了啊,芙卡洛斯。 观众无不为之震惊。 “死死死、死刑?!” “死刑居然是真正存在的吗?我一直以为是传说!” “历史上唯一一次死刑落在了我们一直以为是神明的人头上……” 观众感慨道:“这是怎样的戏剧性啊……” 只是相较于这些只是看客一般的观众,夕岚清楚的知道,作为主要推手的几人,恐怕此时心里……都不太好过。 正如枫丹人自己都没想到,枫丹居然还有死刑的存在一样,设下这个局的几人也同样想不到,身为神明的芙宁娜,居然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那维莱特也觉得很是蹊跷,毕竟按照目前为止枫丹对正义的定义和审判标准来说,芙宁娜的罪行不论真假,都与死刑这样的量刑根本毫不沾边。 就连当时少女失踪案的主谋瓦谢,在二十余年间害死了那么多人,也不过是得了个有罪的流放。 而更加蹊跷的是…… 空:“上面写的是水神,而非芙宁娜。” 那维莱特也认同这个观点:“的确,不仅芙宁娜罪不至此,而且本次审判的主题是在证实芙宁娜并非水神…… 可谕示机如今又刻意使用了水神这样的称呼,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就在双方都陷入诡异的沉默中时,夕岚带着姗姗来迟的菲米尼登上了舞台。 夕岚:“几位,可以打扰一下吗,这位先生有话要说。” “嗯?” 那维莱特朝两人看去,便看见几个愚人众抬着一块熟悉的石板走上了舞台。 派蒙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东西。 “这不是预言石板吗?难道说这就是那块被遗失的石板吗?” 菲米尼点点头:“是的,夕岚小姐说这个很重要,「父亲」就安排我先去寻找这个了。 对了,你们的审判进行得怎么样了?” 菲米尼看向夕岚,却发现这位惯是爱笑的「歌者」小姐此时却一脸愁容。 见他看来,只能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给了一个苦笑。 “如你所见,水神被判了死刑,我们正在找原因。” “死刑?!怎、怎么会这样?” 菲米尼听到这话都惊了,两只眼睛下意识看向了高台上哭泣的芙宁娜,却见她一动不动但并无大碍,心下松了口气。 林尼摇摇头:“这种事情待会儿再聊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开石板的秘密。” 那维莱特颔首,终于从审判席上走了下来。 “林尼先生说得没错。辛苦你了,菲米尼先生,请让我看看石板上的内容。” 说着,那维莱特走向刻画着厄歌莉娅原罪的预言石板,夕岚也伸手招呼还在指控台上的二人赶紧下来。 派蒙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对哦,审判都结束了。” 两人一同来到石板跟前,却没太明白这画面的上的意思。 “这上面画的难道是……” 空看着这副图案,突然想起了原始胎海之水会溶解枫丹人,再加上曾经夕岚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口风,脑子里福至心灵,恍然大悟! “——厄歌莉娅动用了原始胎海之水,将纯水精灵都变成了人类?!” 那维莱特深吸一口气,默然颔首:“你说得没错,我已经理解,「水神的罪」究竟是什么了,这关乎于枫丹已经失落的历史。” 派蒙不解,“水神的罪不就是欺骗民众…哦不对,那个是芙宁娜,我们已经证实她不是水神了……” 夕岚无奈地揉了一把派蒙的小脸蛋。 “小笨蛋,这是前代水神厄歌莉娅,那维莱特说的水神不是指芙宁娜。” 那维莱特点点头:“夕岚说得没错,而这四幅石板画上的内容,与你们来到枫丹以后所经历的事情,应该多多少少都有过关联。 所以,刚才旅行者才能如此迅速地明白过来,这第一块石板画上的内容究竟是何意义。” 说着,那维莱特又看向一旁的夕岚, “那么,能够给予空提示的你,又理解到何种程度了呢?请让我听听你的想法吧,夕岚。” 夕岚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便由我来做个总结吧,如有纰漏,还请审判官大人予以补充。” 见那维莱特点头,台下的观众们也打起精神来准备听听这有关于整个枫丹以及预言的真相。 夕岚:“首先,根据我的理解,石板的顺序从一开始就是对的,初代水神厄歌莉娅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窃取了胎海水的力量,将最初的纯水精灵们变成了枫丹人。 但这样的行为触怒了天空岛,所以天空降下惩罚——应该就是我们所熟知的那个预言。但厄歌莉娅创造的人类具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基于胎海水诞生的他们,无法再接触胎海水的力量,不然就会失去形体,重新变回纯水精灵。” 派蒙听罢暗暗点头:“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不过,夕岚你说第三块石板和第四块石板的顺序并没有弄错,那那块石板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夕岚:“嗯,我之所以说石板顺序没有错,是因为,我从老家那边听过一个故事,也是关于预言的故事。 那个故事里有一位王,他在年轻时得知了一个关于自己儿子的预言——这个孩子长大后将会推翻他的统治,并迎娶他的母亲。 于是王得知这个预言后,便用铁丝穿透了这个孩子的脚踵,丢到了荒郊野外。他的母亲怜惜自己的孩子,便令自己的仆人将他送走。 而当这位孩子长大后,他亦得知了这个预言,便远离了自己的养父母,谁知却阴差阳错地来到了亲身父母的国度,并在民众们的推崇下,推翻了亲身父亲的统治,迎娶了自己的生母。” 说完,夕岚微笑着看向已经被这个故事惊呆了的众人,用更加直白的话语解释道: “正如这位名为俄狄浦斯的少年一般,这第三块石板上所刻画的内容,便是我们为了避开预言,追寻神明的奥秘,结果却促成了预言的一环,即为 ——对芙宁娜的审判” 那维莱特:“……审判水神。” 派蒙:“天呐!也就是说,我们避开预言的行为,也在预言的预料之中?” 台下的众人也不禁为之震撼:“这、这就是预言吗?” 空:“感觉……完全被命运所支配了。” 克洛琳德:“预言一定会发生…这就是逃脱不了命运的感觉么?” 夕岚点点头:“是的,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们目前所经历的这场审判,也是预言中的一环,命运会推着每个人向前。 恐怕,第四块石板上的内容,也很快就会发生了吧。” “虽有一点模糊的表述,但,夕岚小姐刚才所说,与石板中所记录的信息,并无二致。” 已经从石板上提取完剩下的信息的那维莱特点点头,确定了夕岚所说皆为真实,也不免感到难以言喻的……震撼。 夕岚摇摇头,满脸苦涩道:“可惜,当命运已经被纺织成线时,就连我,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环罢了。” “就像是那句老话一样,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 正如命运笃定所有人会按照自己的编排走下去一样,她所能目及的解决方法,至少在此刻,也只有拜托芙卡洛斯了。 被原始胎海所吸引的吞星之鲸自虚空中跃出,巨大的震动与吼叫连带着歌剧院也仿佛要塌陷一般。 被那维莱特紧急击退的鲸鱼不过只是本能的兽类,下意识便冲向人群逃亡的方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着魔王武装的公子突然从洞中跃出,一路火花带闪电,如同降世临凡的救星一样,竟直接将吞星之鲸打歪了嘴。 那维莱特当机立断,配合着公子的输出一起,直接把鲸鱼打得叫嚷了起来,再一次躲回了那个巨坑。 罪人舞步旋10 (感谢12.23号的sigrid,我推的纯爱战神的礼物加更,笔芯~) 公子也很快精疲力尽,露出颓势,不过在坠回洞前,这位狂傲的「魔王」还是如他性格那般,给了那维莱特一个大拇指——虽然是倒立的。 夕岚见状不禁无奈:“这家伙,果然还是记吃不记打。” 派蒙也在一边担心地问道:“刚才好危险!夕岚你没事吧?这条鲸鱼怎么会突然从歌剧院里冲出来啊?” “放心吧,有那维莱特在呢,我没事的。至于那条鲸鱼……” 夕岚笑笑,看向那维莱特,“你来解释?” 那维莱特看了一圈围过来的众人,点点头:“也好,那我就简单概述一下吧。” “刚刚你们所见的那条鲸鱼,其实并不属于提瓦特,那是一条一直流着眼泪,穿梭于星球之间的怪物。 它正贪婪地吞噬着星球胎海的能量,变得越来越大,也是海平面上升的主要原因。” 夕岚点点头:“但胎海能量也有接近干枯的一天,到那时候,它的下一步就是……” 克洛琳德突然明悟了。 “所以,它的下一步,就是我们这些曾用胎海水创造的人类?” 那维莱特:“没错,枫丹人的体内的血液其实就是胎海水,对那条鲸鱼来说,就像是诱惑着寻宝者的宝藏一样,充满了巨大的诱惑力。 所以,当它离开胎海的时候,聚集了大量民众的歌剧院就成为了优先选择。” 娜维娅:“可刚才只是把它击退了而已吧?这样的话,等它恢复之后,是不是还会来到陆地上,把枫丹人当做目标?” 那维莱特点点头:“是的,应该说,它早就想来到陆地之上了,现在才第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是多亏了那位愚人众的执行官吧。” “看他的样子,恐怕从失踪开始,就已经在和那条鲸鱼对上了。” 想到公子身上破损的魔王武装,夕岚突然觉得有点心酸。 派蒙也不禁感叹:“那个战斗狂公子,本来就跟这条鲸鱼有孽缘,想不到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鲸鱼就是预言中的灾祸根源了,那想办法把它打败,不就能阻止预言了吗?” “……来不及了。” 那维莱特叹息道。 空不解:“什么意思?” “在我们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它已经吸收了太多星球胎海的力量,甚至几乎与星球的胎海融为一体了。 或许就算毁掉整个提瓦特,这条鲸鱼依旧会活着,然后游向其他世界。” 气氛突然沉寂下来时,娜维娅突然开口说道:“不,我们不能接受。 我们明明把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做了,甚至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却告诉我,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不可能打败的敌人,这太作弊了。” 只是比起夕岚原本以为会有的悲愤,此时的娜维娅更多的其实像是用这样的残酷事实,鼓励众人鼓起勇气,再次面对难关。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尼也跟着附和道:“娜维娅小姐说得没错,盛大的开演可不该迎来这样的落幕啊。” 克洛琳德点点头:“无论如何,我会和它死斗到底。” 派蒙也有点难过道:“空,夕岚……预言所说的,果然还是会发生的吗?” 看着小家伙难过得要哭出来了,夕岚无奈道:“好啦好啦,预言会发生,但那并不代表,预言之外的事,就没有发生啊。 别哭了,我向你保证,最后一定会是个happy ending的。” “诶?这是……什么意思啊?” 派蒙也是不解,正当小家伙含在眼里的泪水要落不落时,谕示裁定枢机突然飞速转动起来,巨大的能量如同太阳一样散发出令人难以直视的光芒,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娜维娅一脸疑惑:“怎么回事?谕示机这是……” 那维莱特了然:“应该是…死刑快要执行了。” 听到那维莱特的话,空咬咬牙,看向夕岚,却见她一脸了然,不由得点点头,一个加速跳冲上了高处的坐席。 随后,就在一片如白昼降临般的绚烂光芒中,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夕岚自然也不例外,但就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位穿着如同倒立的水色郁金香花朵样式的长裙,赤足站在舞台上的可爱少女。 虽说她的面容如少女一般娇美,气质如水一般纯澈婉转,但那双眸中所蕴含的,却是如海一般的深邃意志。 夕岚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就像是对着一朵花亲吻一样,说出了她的名字:“你是……芙卡洛斯……” 水色的神明狡黠一笑,显露出神似芙宁娜一般的可爱性格。 “是的,你果然知晓命运的走向呀,观揽命运之人。” 夕岚面露苦色:“抱歉,我……”什么都做不到。 与此同时,那维莱特也走到了跟前,看着两名少女相顾无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芙卡洛斯见状笑了笑:“这本就不是你的问题呀,不是吗?不用感到抱歉,就像芙宁娜很喜欢你一样,我其实也很喜欢你哦。” 夕岚:“……啊?” 那维莱特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芙卡洛斯见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只是很喜欢你们两个同时露出这幅表情的样子,所以不知不觉就笑了出来。 该说你们两个不愧是挚友吗?就连惊讶的样子都相差无几。” 性格活泼的女神抹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对着两人调笑道。 「真的有那么像吗?」 夕岚不禁看向那维莱特,而好巧不巧,那维莱特也下意识看向了她,两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们,是来干嘛的?” 那维莱特无奈扶额,“抱歉,事发突然,我一时间有些……” 夕岚连忙摆手:“没事没事,都是小问题。对了,我刚刚和…芙卡洛斯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那维莱特点点头:“嗯,没想到芙卡洛斯居然在谕示裁定枢机里面,只是我不明白,作为水之魔神,为何要利用芙宁娜欺骗我们?” 夕岚闻言露出了尴尬的表情,“这个……我想也是有原因的吧……比如,主要骗的不是我们,而是……天理。” 那维莱特:“「天理」……” 面对那维莱特的疑惑,芙卡洛斯也是一脸无奈地说道:“还不是因为那个预言嘛,很麻烦对吧?所有人都会被溶解,枫丹也被水淹没…… 在我之前的那一任水神,也就是厄歌莉娅,将这个预言托付给我的时候,我也觉得,嗯…这太棘手了吧?她明明很清楚,预言中的那一幕必定会发生。” 芙卡洛斯漫步走到两人身边,仿佛只是友人一般抱怨道:”明明身为尘世七执政的她也很明白,「天理」……不可与之为敌。 这完全就是无解的事嘛,你们说对吧?” 见那维莱特毫无反应,女神有点失望,看向另一位可爱的少女—— 当然,对她心怀爱意的少女就懂事多了,立刻点头附和。 芙卡洛斯满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呀,我一个人潜入海底,安静地思考了很久很久,直到身边的蚌壳都开始冒泡泡了,才想出了那个唯一的答案 ——唯有骗过「天理」,才能在预言发生的同时……拯救大家。” 说着芙卡洛斯赞同地点点头:“嗯,我真是个天才,也正因如此,厄歌莉娅才选择了我作为继任者吧。 哦~这么说来,她一口气把拯救了这个国家的任务,作为水神的职责甚至还有「造人」的原罪,统统继承给我了……唉,真是没办法,谁让我曾经也是她的诸多纯水精灵眷属之一呢?” 听到这里,那维莱特才明白过来,原来眼前的芙卡洛斯,也曾是经由厄歌莉娅之手变成人类的纯水精灵之一。 芙卡洛斯点点头:“是啊,成为人类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梦想,就算现在也是。在我眼里,人类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出美妙的歌剧。 在成为神明以后,我将自己的「神格」从身体与精神之中分离出来,只剩下了如同刚刚被创造出来的人类一般的自己。 现在你们面前的我,就是那个神格,而人类的我,我将她取名为芙宁娜。” 夕岚点点头:“芙宁娜小姐,确实如同人类一样,生动又活泼,有着一颗人类的心。” 芙卡洛斯满意地笑笑,“谢谢你的夸奖啦,她确实是我理想中的人类,有着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该狂妄时就狂妄,该懦弱时就懦弱…… 她的优点都是人类才会有的优点,她的缺点也是人类才会有的缺点,她将成为,我理想中的「我自己」。 所以,随后我诅咒了她,为了完成骗过「天理」的计划。” 那维莱特不禁:“……啊?” 这下意识的一声疑问,害得一旁认真「听讲」的夕岚险些绷不住。 芙卡洛斯背对着二人继续说道:“还记得吧?预言中的最后一幕——水神自己孤零零地坐在神座上哭泣。 要让预言看似实现,我邀请了芙宁娜这位演员,来扮演预言中的水神。而在我的诅咒之下,只要作为神格的我还存在,芙宁娜便永远不会死,但也永远享受不到人类该有的幸福。 她将被迫以这歌剧院为舞台,成为歌剧院真正的女主角,为了让预言看似实现而永远扮演神明的戏份。” 夕岚:“……所以,审判庭才会叫做「欧庇克莱歌剧院」吗?” 罪人舞步旋11 “可是,那个芙宁娜终究还是人类吧。” 那维莱特不禁皱眉,“就算有漫长的生命,她精神上的强度也只是人类的水平而已,这对她来说……是何等痛苦的折磨。” “是啊……”芙卡洛斯的表情也收敛了起来,眉尖轻蹙道:“尽管芙宁娜是人类的我自己,但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向我好好道歉呢。” “这五百年对于她来说…是一场无比漫长,无比孤独,无比痛苦的…「歌剧」啊。” 那维莱特恍然:“所以,连芙宁娜自己也不知道真相吗?你也从未告诉过她你完整的计划?” 芙卡洛斯颔首:“是的,要想骗过天理,首先要骗过自己。 她真的很了不起,这五百年来,但凡她的意志有任何松懈,枫丹都只会剩下最糟糕的结局。” 正义之神如此说道:“相信人类,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夕岚闻言苦笑:“是啊,即便是在她最为动摇的时候,也从未想过将这样的事告诉给任何一个人。 只能说,不愧是芙宁娜。” “……”那维莱特叹了口气,“那么,到目前为止,我已经能够理解你是如何骗过天理的了,但这应该只能说是真相的一半吧? 关键还是,在此基础上,你舅你究竟要如何从预言中拯救枫丹人呢?” 芙卡洛斯失笑:“很好,不愧是枫丹最高审判官,逻辑果然清晰。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谕示裁定枢机并没有那么简单吧?” 那维莱特:“我的确一直怀疑谕示机存在自我意识,林尼也曾经指出在谕示机的核心房间听到过人声…… 现在看来,应该是你的意识隐藏在了谕示机之中,没错吧?” 芙卡洛斯点点头:“嗯嗯,不错~从表象上来看,的确是这样的,我带着枫丹的神之心,与谕示机合二为一了。 但你对谕示机的理解,恐怕还不够深刻。其实,谕示机并非是用来执行正义的机器……真相则是,谕示机是用来杀死正义之神的机器。” 夕岚:“……!” 那维莱特:“……什么?!” “哦不,确切的说,是会连同正义之神的神座……一同摧毁的机器。 呵呵…我可不是那种,看着芙宁娜受苦,自己却心安理得地享乐的家伙啊。” 芙卡洛斯笑着说出了诛心之言, “在这五百年间,我的工作……则是在谕示机中不断积累律偿混能。 其实已经有人发现过,谕示机所产生的能量只有一小部分用于给枫丹的城市供能而剩下的绝大部分都被积累了下来,用于…今日死刑的执行。” 那维莱特明了了,“所以,今天的审判和死刑,果然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嗯。”芙卡洛斯颔首:“五百年间,不断的积累,足以支撑冯丹民众使用千年甚至万年的能量,都积蓄在谕示机中…… 也只有这个量级的能量,才有可能撼动天空岛制定的规则,才有可能打破尘世七执政的格局,将水神的神座摧毁。” “所以谕示机给出的结果,被判处死刑的不是芙宁娜,也不是芙卡洛斯,而是「水神」么……” 那维莱特思忖道:“摧毁水神的神座……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的意思难道是……” “当然是——”芙卡洛斯笑着伸出手,“要把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呀?” “换句话来说就是,一切都是为了将水神的权能归还给这个星球的水元素龙。” “……可是……” 那维莱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夕岚不禁担忧得看向两人。 芙卡洛斯走到水之龙身前,对着夕岚笑笑,抬头看向他:“怎么啦,你又难过了吗?古龙之大权可是即将回归你手,提瓦特的水龙王就露出这种表情吗?呵呵……” 夕岚感受到从心灵链接的另一端传来的情绪波动,心中暗自摇头,一切早已不言自明。 那维莱特眼神黯淡,“从五百年前直到现在,你做了这么多,而这一切,只是为了能够「牺牲自己」?” 芙卡洛斯无奈摇头:“我可从没有这么想,这一刻的我还在为成功骗过天理这件事而沾沾自喜呢。” “……” 那维莱特有些听不下去了,下意识合上双眼,夕岚生怕这条龙想不开,一把握住他的手。 “那维莱特……” 芙卡洛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如同一个纯洁的精灵般,朝着哭泣的「孩子」付诸以温柔的劝慰。 “水龙,水龙,别哭啦。” 没有料到芙卡洛斯会这样“安慰”他,那维莱特惊讶地睁开眼,却看见女神已经转身继续说道: “哎呀,如果有可能的话,让我去审判天理,天理不也犯了和厄歌莉娅差不多的罪么? 厄歌莉娅窃取的是原始胎海的力量,而天理则是窃取了你们古龙的力量。既然我作为正义之神,那么将原本属于你的力量归还于你,才是贯彻正义的做法,无愧于正义之名嘛。” “而说起正义啊,我一直觉得正义就是向人类的存在本身去追溯的过程。” 听到芙卡洛斯这样的说法,夕岚不由得想到了那句:“……生存权和发展权才是新时代的第一要务……吗?” 芙卡洛斯欣然地点点头:“没想到你也很懂嘛,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而且,说起窃取原始胎海的力量是枫丹的「原初之罪」,那么超脱了一切行为上的对错,单单是枫丹人作为人类的降生以及存在于世间的资格,便是枫丹「原初的正义」。 换言之,「存在」即为厄歌莉娅的正义,而对于我来说,正义应当意味着「存续」。打破预言,让枫丹的人们活下去,才应该是此刻高于一切的正义。” 芙卡洛斯轻叹一声,话语中带了点如释重负的意味,轻飘飘地落下最后一只靴子。 “现在,不论是我还是所有的枫丹人,承载这份「罪」都已经太久太久了…… 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啊,等你拿回了元素龙的全部力量以后,你会给予我们怎样的判决呢?” 那维莱特:“所以……当初,我受邀来枫丹廷,成为最高审判官,如今看来也是你的主意吧。我终于明白这个位置的真正意义了。 原本我对人类的存在并不感兴趣,但这五百年间与人类的相处,让我逐渐与这个种族相互理解,尝试去感受他们的感受……” 即使是最高审判官,此时此刻的他也不由得感叹:“真是狡猾啊,芙卡洛斯,事到如今,你是知道我不可能再做出有罪判决的吧?” 话音刚落,悬在空中的那柄巨剑也随之转动起来,幽蓝的光芒倒映在地板上,映射出死寂。 芙卡洛斯微微抬眸,轻笑道:“唉呀,看起来「行刑」的时间就快到了呢,我这个罪人,也该准备谢幕了。 话虽然说得轻松,但面对死亡,果然还是有些恐惧啊,或许,这就是神与人之间难得的共同点吧。” 正义之神上前几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着两位见证者与审判官道了一声别: “再见,那维莱特,希望你喜欢这五百年来属于你的戏份。 以及,作为见证者而来的你,见证正义之神的最后一舞。” 那维莱特:“……” 夕岚:“……” 说罢,芙卡洛斯张了张嘴,只留给了二人一个蹁跹起舞的背影,随即,便在最后的定格中,消失在了骤落的巨剑之下。 两人下意识上前一步,但目之所及已是空白一片。 那维莱特徒劳无力地垂下手,看着漫天消散的水色与泡沫,就像是见证了芙卡洛斯作为魔神的一生般,陷入了无言的悲痛之中。 夕岚别过头,眼眶中的泪珠如雨帘般落下,最后却只能双手合十,祝福芙卡洛斯,若有来生,一生平安。 而后,随着芙卡洛斯的消散与古龙大权的回归,谕示机内的空间也在顷刻间崩毁。 夕岚看着悲痛欲绝的那维莱特,向他点点头:“是该结束的时候了,那维莱特。就让预言,在此刻「终结」吧。” “嗯。”那维莱特微微颔首,如天际之龙一般直冲云霄,绚烂的光芒俯仰于天地却并不逊色于星辰。 已是完全之龙的他于此刻宣告: “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在此宣告—— 我将赦免你们所有枫丹人的罪孽。” 大雨倾盆而下,时间仿佛再次开始流动。 感受到那维莱特起伏不定的心绪,与不言自明的哀伤,夕岚睁开眼,目之所及正是紧闭双眼的那维莱特,悲伤之余也难免感到担忧。 “那维莱特……” 听到挚友的呼唤,那维莱特睁开眼,一时间,二人只能相顾无言。 片刻后,就连陆续反应过来的其他人都觉察出古怪气氛时,那维莱特才摇摇头,轻叹一声:“我没事……” 娜维娅看看夕岚,又看看大审判官,有些不解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死刑」难道已经执行完毕了么?” 林尼:“我们只看到了一阵刺眼的强光,该不会是什么障眼法吧?我有种感觉,刚刚已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罪人舞步旋12 (感谢12.24号的云烟吹过,sigrid的礼物加更,又是你们呀,笔芯~) 琳妮特表示:“既然你我都还存在,没有溶解在海里,那想必应该是好事吧。” 夕岚看向那维莱特:“是时候了吗……” 那维莱特点点头:“是时候了,该去惩治那条鲸鱼了。” “诶?”派蒙不解:“可刚刚是那维莱特你自己说的,那条鲸鱼已经无法被击败了呀?” 那维莱特看向派蒙解释道:“就在刚刚,我已经获得了足以应对鲸鱼的力量,通过一些手段,我有能力将星球的原始胎海之力从鲸鱼的体内剥离。” 夕岚看着空,点点头:“此刻,正是乘胜追击之时。” 空:“原来如此。”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一脸严肃道:“空,如今谕示机已经失去作用了,为了执行正义,我需要一位「处刑人」。” “我吗?”空显得有点惊讶,不过看着夕岚跃跃欲试的样子,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冒险要有始有终啊。’ 夕岚给了个鼓励的微笑。 那维莱特道:“那条鲸鱼……枫丹一切灾祸的根源,将预言具现的凶兽,其名为「吞星之鲸」。 ……随我来吧,行刑之时已到。” 随后,通过那道巨大的深渊裂缝,四人一路追着吞星之鲸乱砍,夕岚也久违的拿出了当初温迪让她防身时赠与她的长弓:终末嗟叹之诗。 这把弓的效果能够增加全队的伤害——当然,这点伤害增幅对于那维莱特和空来说基本上都是聊胜于无,但夕岚也不想管那么多了,只想赶紧把这条sb鲸鱼砍死。 ——两c一奶辅的薄纱分割线—— 失去了原始胎海的保命能力,这条所谓的吞星之鲸也不过是一条普普通通、体型大点、能够联通深渊的普通怪物罢了。 不论是对于空,还是那维莱特来说,轻轻松松单人薄纱不是什么事。 但就在三人满心欢喜地看着那维莱特准备结束这条鲸鱼的鱼生时,一个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身影出现在了几人眼中。 那名身影绰约的女子仿佛是丢垃圾一样,随手便将昏迷中的公子与鲸鱼一起丢进了传送门里,末了还拍拍手,仿佛自己随手丢了点废品一样,表情毫无波澜。 “谢谢你们帮忙善后,这本来应该是我的工作。我不过是闭关修炼了一阵,没想到徒弟就和师父的宠物打起来了。 虽说早有预料,但他们的碰面比我想象的早了些,真是失误,回去就自罚挥剑三百万次吧。” 这话一出,夕岚就能感觉到什么东西硬了——啊,原来是她的拳头。 虽然知道这条鲸鱼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能算是被天理订下的命运中推动的那一环最无关紧要的一环,但知道归知道,公子的师傅「丝柯克」小姐的这番话听得真得很让人头大呢(微笑)。 空听得有点懵,“徒弟?还有……师父的宠物?” 而作为目前枫丹唯一能扛事的执政,那维莱特自然不会和这样一位一看就很有后台,力量也不俗的神秘人杠起来。 毕竟他是审判官,不是抬杠官,即便是为了枫丹考虑,这样一位强者也是轻易疏忽不得的。 所以,那维莱特只是语气冷静地询问道:“刚才那种力量……你是什么人?” 这时候,反倒是经常跟着夕岚一起「厮混」的派蒙最先反应过来:“我想……从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来看,她应该就是公子的师父……丝柯克吧?” 夕岚点点头:“从他们力量的使用方式和给我感觉上来看,确实是一脉相承。但是按照公子以往的描述,她应该是一个话很少的人才对。” 丝柯克表示:“我不过是对弱者没有话说而已,你们在不依靠世界之外的力量的情况下,就可以击败吞星之鲸,所以你们拥有与我平等对话的资格。” 夕岚点点头:“有那味了,不愧是公子的师父。” 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道:“但究竟是什么人,才会把吞星之鲸当做宠物来养呢?” 空的本意是想问夕岚有没有知道的,赶紧吐点出来,但丝柯克却以为旅行者是在赞同她的想法,不由得点点头,突然接话了。 “你说得对,我认同你的看法。用星球胎海来养育吞星之鲸这样的宠物的行为,怎么看都很怪异。 不仅力量不在一个层次,互动性还差,又贪吃,还需要牺牲徒弟的时间来进行看管…只有观赏性的确还不错。” 说着,丝柯克摇摇头,总结道:“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是一只合格的宠物。” 派蒙不禁一脸“呃……就没人告诉她不是在问她吗?(超小声)” 夕岚不禁失笑,急忙转移话题:“丝柯克女士,我觉得你可能搞错了重点——这个所谓的宠物可是差点毁灭了一整个国家。” 派蒙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所以说你的师父,也就是公子的师父的师父,到底是谁啊?” 丝柯克这才恍然大悟——虽然看起来还是一副面瘫脸。 “原来你们不知道啊,抱歉,我一直是以你们了解他为前提在聊天。 他的名字是,苏尔特洛奇。” 空:“……谁?” 派蒙:“啊?” 那维莱特也表示:“没听过的名字。” 夕岚:“……噗(憋笑)……” 丝柯克看起来有点为难,“……师父的知名度不够么,那该怎么表述……「极恶骑」这个名号你们听过么?” “极恶骑……”那维莱特一脸疑惑。 丝柯克:“还是不耳熟?那「预言家」维瑟弗尼尔?「黄金」莱茵多特?” 夕岚默默举手:“莱茵多特我们倒是知道,魔女会的一员,阿贝多的母亲。” 丝柯克淡淡点头:“哦,你们知道这个名字。这些称号和名字都是我从师父那里听来的,其实我也不认识他们。 不过这么一来你们应该就好理解了,我师父应该是和莱茵多特类似的人,都在「追求某种极致」的人。” 派蒙一边“哦哦……”一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刚才是不是还说了个什么「预言家」来着?我好像听漏了。” 夕岚忍俊不禁:“是预言家维瑟弗尼尔。” 丝柯克点点头:“没错,你的记性不赖,不过比起这个,我认为我有必要尽早提醒你们,刚刚吞星之鲸与你们战斗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它的全部力量。 这般翻涌的水元素力,星球的深海是难以消化的,理论上来说,陆地上的枫丹现在应该已经是一团糟了。换言之就是——你们一直以来担心的那个预言,此刻应该已经上演了。” “什么?!”派蒙一脸惊讶。 夕岚安抚地拍拍她:“别担心派蒙,没事的。” 那维莱特点点头:“是的,派蒙,已经没关系了,芙卡洛斯她……已经骗过了「天理」。” ——随着巨大的飞艇从海面上升起,枫丹的水位线又慢慢降了下去,壮美华丽的枫丹廷,再一次于晨曦之下露出美丽的面容。 芙宁娜蹒跚着走出歌剧院,看到天边浮出的亮光,终于如释重负了。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 “《新的沃土:刺玫会初谈灾后重建》——近日,记者走访白淞镇,与刺玫会发言人娜维娅小姐深入探讨了白淞镇的现状与未来。 「旧的土壤仍能开出新的繁花,」娜维娅小姐称,「人们对希望的看法,就像深夜肚子饿时见到小饼干,只要一点点就好。」” “不错的说法,很难振奋人心,还有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说法,夕岚笑着点点头,手里拿着点心随处坐下,“还有其他的吗?” 派蒙点点头:“还有呢,下一页就是……哦,是公爵他们的报道:《维恩歌莱号飞天舰艇,枫丹科学院的祸还是福?》 世人对埃德温先生的诸多争议俨然成为了枫丹科学院的保护罩,朱里厄则是被掩盖的神秘矿藏。人们称呼第一个研究者为疯子,却不知道如何称呼第二个。 假如那个人甚至实现了奇迹,我们很难找到一个词去概括他与他的团队……天呐,我都快不认识报道里的人了,真的是朱里厄和娜维娅吗?被写得像是什么大人物一样……” 夕岚失笑:“这个说法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他们本来就是大人物,只是我们认识的方式不太对呢?” 说着,她又看向一旁笑眯眯的夏洛蒂,肯定地点点头:“不愧是夏洛蒂,报道写得很出色,字句简练又不失美感,真是字字珠玑啊。 我都有点想让你来帮我写一篇,我在枫丹首次演出的宣传文了。” “嘿嘿……怎么样?都挺吸引人的吧?蒸汽鸟报社的想法很简单,灾难刚过去,我们用一份免费的、写满好消息的特刊为人们平复心情。 至于这些大新闻的价值,就在于它总是有后续,我们会继续跟踪报道,深度讲述这些人背后的故事。” 说着,夏洛蒂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不过宣传文什么的,我最近跟踪……等等,夕岚小姐你刚刚说什么?!枫丹的首次演出?!” 夕岚心中暗笑,面上却仿佛不以为然道:“对啊,看来你是没时间呀,那算了吧,我看看其他的报社应该也可以的吧?” 结果话还没说完,夏洛蒂便一跳三尺高—— “不!请务必交给我!” 芙宁娜「司颂之章」 看着枫丹如今灾后重建,夕岚虽说也想要出一份力,但毕竟考虑到他们三人的支出,再加上小派蒙每个月的伙食费,她便想着利用此次演唱会的收入,通过那维莱特这边直接捐赠物资来得更实惠一些。 派蒙和空也很赞同她的想法,毕竟这也算是某种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不过毕竟是夕岚在枫丹水·上的首次大型演唱会,即便是欧庇克莱歌剧院那边,也是不敢怠慢大半分的,当即给排上了一个“灵活”的档期。 而听说了夕岚在枫丹的打算后,知道夕岚最是不耐烦这种琐事,而且对于大型表演颇有心得的林尼兄妹也是自告奋勇,承包了这场演出的相关事宜。 于是乎,三人组又一次回到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派蒙看看俩人,提议道:“那要不,我们去找个委托做吧?” 夕岚和空对看一眼:“好主意派蒙!” 随后,三人便再次回到冒险家协会,找到了任劳任怨的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我们又回来啦!有没有新鲜的委托?最实惠的那种!” 派蒙骄傲地叉着腰,神气地说道:“保证价有所值,完成得又快又好!” 空和夕岚在一旁连连点头,为派蒙左右护法。 凯瑟琳见状失笑道:“呵呵,三位还是这么有精神,不愧是冒险家协会的重要助力。 正好我这里有个比较紧急的委托,只是委托人给出的条件,可能算不上实惠……” “别当真啦,我们开玩笑的。” 夕岚笑笑,脸上有些好奇道:“这种时候跑来冒险家协会挂委托……我反倒有些好奇委托人的情况了呢,凯瑟琳不妨说说看吧。” “好的。”凯瑟琳点点头,“简单来说,委托人想要找一位音乐剧演员,临时顶替他们剧团无法出演的成员。 可是因为剧团的经营情况很艰难,他们甚至无法支付演出费……” “原来如此,说是委托,其实就是想找人义演啊。” 夕岚了然地点点头:“这确实是个自相矛盾的麻烦呢。不过这样一来,我就更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能支撑着他们走下去了。” 凯瑟琳颔首:“是的,即便是请冒险家们联系了许多演员,也没有人愿意帮忙。眼看演出之日越来越近,再找不到人的话,演出恐怕只能推迟,而一旦推迟,就又会出现许多问题。” “这样啊……那确实很难办诶……” 派蒙苦恼地挠了挠脸颊,突然眼前一亮,看向夕岚:“对了,夕岚你不是会唱歌吗?既然是音乐剧,那你来唱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诶?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夕岚一脸哭笑不得,“派蒙,唱歌和音乐剧虽然听起来有点像,但基本上是不一样的啦。 唱我倒是可以唱,多练练也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音乐剧要演的呀,我可从来没有演过戏哦。” 空点点头:“夕岚说得没错,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说、说的也是哦……” 派蒙顿时如丧考妣。 凯瑟琳笑笑:“如果几位有帮忙的打算,委托人现在就在那边,你们不妨去了解一下情况。 就算无法上台当演员,或许也能帮他出出主意,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派蒙点点头:“原来是他啊,怪不得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那好吧,我们就先去看看吧。” 空也点点头:“先去问问情况再说。” 说着,三人抬脚朝那位满脸写着为难二字的胖胖先生走去。 “你好,”派蒙挥挥手,“请问就是你在找音乐剧的演员吗?” “你们?”男子先是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紧接着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新的突破点。 “哦哦,我知道你们!大名鼎鼎的旅行者,还有「歌者」小姐,这位飘着的是派蒙,对吧? 你们好你们好,我叫劳维克,难道你们几位打算接受我的委托吗?” “哦哦,你好,劳维克!不过,没想到我们在枫丹的名声已经这么响了吗?嘿嘿……” 派蒙看起来有点高兴又有些惊讶,不过随后她还是摇了摇头, “呃,虽然很高兴,但是很可惜,我们都不会音乐剧啦,只是听说你很着急,所以过来看看能不能和你一起想想办法。” 劳维克有点失望:“哦,这样啊,没关系。唉……果然没有演出费还是一件不太实际的事啊。 只是,如果没有合适的演员能够顶替的话,我们只能放弃这次演出了。” 空看起来有些疑惑:“不能用剧票收入支付演出费吗?” 劳维克摇摇头:“几位有所不知,我们其实算不上是什么厉害的剧团,只是一个草台班子而已。 而且不论是舞台还是道具,都很简陋,一般情况下,只要有观众愿意来看我们的剧,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况且,如果有办法赚到钱,剧团也不至于走到解散这一步啊。” 夕岚不禁挑眉:“你们要解散了?” 劳维克微微颔首:“哦,看来冒险家协会的女士没有告诉你们呢,这已经是我们的最后一场演出了。 而在这场演出结束后,我们所有人都会分道扬镳,所以它的如期举行,对我们来说尤其重要。毕竟我们也曾付出过那么辛劳和汗水,谁都不想草草结束啊。” “明白了。”夕岚点点头,“所以,你们希望找个人替演,是因为那位演员出问题了吗?” 劳维克点点头:“嗯,我们的女主演从小就得了一种病,发病的时候会浑身无力,这才没办法参与最后的演出。 但没有她出演,整部剧都会失色不少,为了其他人的收场能够圆满一点……我还是希望能如期举行。”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来想想办法吧。说起来,既然是病的话,夕岚你能不能……?” 派蒙说着,看向一旁的夕岚。 夕岚却是无奈一笑,摊手道:“我倒也很想帮帮那位女主演啦,但是,你忘了吗派蒙,之前那维莱特可是……” “说的也是哦……” 跟着一起目睹了那维莱特「发火」的派蒙连连点头。 “那我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想起之前替她稳固了一下体内的元素力平衡,结果居然难得对她表现出了生气的那维莱特,夕岚都还有点心有余悸。 一旁的空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嗤笑一声,“现在你们俩知道我以前有多生气了吧?这下在枫丹,可没人会帮你求情。 就像那维莱特说的,「如果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夕岚,我会以我的名义,禁止你私自外出——直到你的身体恢复健康为止」,在拯救他人之前,身为医者,你最应该拯救的是自己。” 听到空冷静地宣布自己和那维莱特站在同一条阵线的话语,夕岚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当时也是急忙双手合十,郑重地向二人保证,如果情非得已的紧急情况,她不会再这么折腾自己了。 “我以灵魂担保!” 那维莱特点点头,略微缓和了神色。 没办法,毕竟这是他唯一的挚友,由世界之外而来、具有等同于世界之位格的第四降临者之一。她都以自己独一无二的灵魂作为担保了,就算是「铁石心肠」如那维莱特,也受不了这样的恳求呀。 “那么,契约已成,还望你不要食言,挚友。” 面对枫丹最高审判官兼提瓦特七龙王之一的水之龙的「警告」,以及空的推波助澜,夕岚只得和二人达成共识—— 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大规模消耗不老泉的力量了(在身体的平衡彻底稳固之前)。 —— 说回剧团表演的问题,派蒙首先想到的便是: “要不咱们几个出点钱赞助一下?我最近……呃,夕岚你手头有盈余吗?” 夕岚无奈摊手:“真是抱歉呢,我最近忙着请人帮忙收拾演唱会的事,暂时没有。” 空也一脸无奈道:“派蒙,我们才给白淞镇捐了一批物资,你下个月的伙食费都缩水了,你忘了吗?” 劳维克也连连摆手:“不、不用了,几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剧团马上就要解散了,欠不了这么大的人情,而且,也很难保证有偿还的能力。” 派蒙一脸失望:“说得也是哦,而且,花钱请来的演员,也不一定会真心实意地帮你们的吧,说不定,还会趁机坐地起价什么的。” “看不出来小派蒙还有这样的细腻心思呢,不错不错。” 夕岚点点头,夸赞道, “不过说起音乐剧和演员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而且不出意料的话,她现在也应该正每日无所事事的消磨时间呢。” 派蒙眼前一亮:“哦,你难道说的是——” 空也一脸恍然大悟:“看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夕岚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人。毕竟漫长的时间也给予了她无与伦比的底蕴,不但擅长表演,人气也很高,出演音乐剧绝对是小菜一碟。” 芙宁娜「司颂之章」2 (感谢12.25号的云烟吹过,饭心心,迟早退游的礼物加更~) 劳维克不解:“呃,几位想到了谁?难道是很有名的大演员吗?” 面对劳维克的疑问,派蒙一脸理直气壮地说道:“没错,就是——芙宁娜。” “啊?!你、你在开玩笑吧?” 劳维克满脸写着惶恐和惊讶。 “没有哦,”派蒙不禁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她以前会不会真的上台演出,但以我的直觉,她一定特别擅长。” 劳维克抓了抓头发:“这倒是没错……芙宁娜大人以前参演过许多经典剧目,她的人气有一部分也是来自于此。 可是,就算大家都知道她不再是水神了,但毕竟也不是一般人。枫丹依旧有很多人视她为偶像,就连我也是,所以……我们这样的剧团,怎么可能配得上。” 面对劳维克的担忧,空表示:“既然你们都很想如期上演,那就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可是……” 劳维克还是满脸纠结,但在片刻踌躇之后,他还是一咬牙道:“……好吧,如果芙宁娜大人真的愿意,那我当然很高兴,我相信,剧团里的所有人也都会很高兴。” 末了,他又是一副怀念的口吻说道:“我们剧团里的人,应该都有一个和芙宁娜大人同场共演的梦想吧。 但我还是觉得要看她是否愿意赏脸,毕竟我们这样的剧团,很多普通演员都会觉得是在自掉身价嘛。 虽然我和团里的大家不这么觉得,也没有指责那些人的意思,但毕竟枫丹刚经历了一些事情……” 派蒙一脸轻松地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啦,我们去商量一下就知道了。现在的她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必须维持高高在上的姿态了。” 夕岚点点头:“这话说得在理,正好,我们也有段时间没见她了,刚好我还可以把演唱会的请柬给她。” 见劳维克还是有些惶恐不安的样子,夕岚笑笑:“放心吧,就算不成功也不会更坏的,不是吗?” 劳维克满脸感动:“真是太感谢几位了!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了,拜托了!” “哦,交给我们吧!”派蒙点点头,正准备抬脚就走,突然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 “话说……以前芙宁娜是住在豪华的沫芒宫里的,那现在她已经不是水神了,是不是……已经搬出来了呀?” 夕岚扑哧一笑:“你现在才知道啊,小笨蛋~跟我来吧,我知道她现在的地址。” 派蒙开心地点点头:“好诶!诶不对,我和旅行者都不知道芙宁娜的新地址,怎么夕岚你知道啊?你从谁那里听说的吗?” 听到小家伙疑惑的发问,少女狡黠一笑:“不是都说了吗?我有她的请柬啊。就算我不知道,帮我写请柬的那维莱特或者刺玫会总有一个知道的吧。” 派蒙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还能这样?!不过,你居然找那维莱特和刺玫会帮你写请柬,你真是越来越会偷懒了啊。” “嗯哼~”面对派蒙的吐槽,夕岚反倒一副很是自豪的表情。 “因为我邀请的「贵宾」里,还有莱欧斯利和希格雯几位呀,刺玫会那边就主要是娜维娅他们,哦对,还有克洛琳德,他们双方都给克洛琳德写了一封请柬,就看这位代理决斗人先收到哪一边的咯~” 派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好吧。既然现在已经知道地址了,我们就过去吧~” 三人一路沿着请柬上的地址落款,和按图索骥一样慢慢地找了过去。 不久后,三人的脚步便停在了一幢朴实无华的公寓前。 派蒙打量着这幢仅有两层,风格既不华丽也不突出的建筑,一时间竟有些……难以形容。 “呃……地址真的没问题吗?芙宁娜真的住在这里?” 似乎是觉得语气有点怪,派蒙急忙找补道:“我没有说这里不好的意思,就是,感觉和沫芒宫的差距,有点大诶……” “我说,对别人的新家指指点点之前,先看看当事人在不在旁边比较好哦。” 恰好购物回来的芙宁娜看着对她微笑的夕岚,傲娇地冷哼了一声。 “呜哇!” 毫无准备的派蒙被吓了一跳,连忙拍拍自己的小心脏,免得一不小心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芙、芙宁娜!你怎么在外面呀?” “你怕什么?正常的出门购物而已,家里的通心粉吃完了,所以我又去买了几大袋。” 少女穿着一身优雅的礼服,拿出一个装着几包通心粉的大袋子,颇有些自得地说道。 “毕竟以前我有更丰富的食物选择,而现在嘛……我觉得这种简单又传统的食物也挺美味的。” 空看着她手里估计按斤称的重量,不由得担心起来:“……不会腻吗?” 芙宁娜摇摇头:“不会啊,你可以多准备几种酱,先吃一周番茄酱,再吃一周肉酱。” 夕岚失笑,“这样听起来更像是在应付了啊,芙宁娜。” 派蒙也觉得奇怪:“难道是因为没人做饭了?” “才不是呢!居然怀疑我的烹饪水平,太失礼了。” 芙宁娜先是瞪了一眼夕岚,紧接着气呼呼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反正出门也没事可做,整天都待在家里,吃简单一点也很正常啊。 再说了,就算是「致水神」、嘭嘭泡芙什么的,只要我愿意学,还不是一下子就掌握了。” “你看,果然还是不会做。”发现了华点的派蒙一下子就戳破了芙宁娜的虚张声势。 芙宁娜:“你……” 芙宁娜:“也就是现在不会而已嘛!所以说你们几个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不会只是来看我的落魄日常吧?” 少女警惕的小眼神落到了满脸欣慰笑容的夕岚脸上,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先、先说好,我家不待客,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真是的!” 单纯的小派蒙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戳到芙宁娜的自尊心了,急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啦,消消气嘛。” 夕岚也连忙说道:“派蒙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派蒙连连点头:“对啊对啊,夕岚说得对,没有取笑你的意思……等等,刚刚明明有很多话你也在说吧!” “咳咳,这不重要啦。” 夕岚憋笑,急忙转移话题:“其实,芙宁娜,我们这次来是有事想和你商量。” 芙宁娜更奇怪了,“找我办事?别忘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什么水神大人了,连神之眼都没有呢。” 派蒙摆摆手:“不是那种事啦,那种事有旅行者就够啦,呃……总之,规模不大,但也很特殊,所以需要你的力量。” 夕岚点点头,满脸笃定:“可以说,非你不可!” “哦?咳咳……既然你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本来还想指点一下你们的态度问题……那我就暂时不计较了吧。” 芙宁娜露出满意的笑容,“说来听听吧,是什么事?” 随后,三人将委托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芙宁娜。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们专门跑一趟来,总不可能是为了消遣我。” 芙宁娜满脸自豪,“毕竟怎么说我也曾是枫丹最耀眼的大明星嘛,舞台上的功夫自然样样精通,音乐剧当然也不在话下啦……” 但很快,就在派蒙以为有希望邀请来芙宁娜时,她却脸色一垮道: “不过,现如今我只能说声抱歉了,我没办法出演。” 派蒙不解:“怎么了吗?听上去应该是举手之劳吧?” 芙宁娜点点头:“确实是举手之劳,但我已经决定不再登台演出了。 虽然我已经卸下「扮演水神」,但岁月留下的沉淀可不会轻易地流逝。几百年的时间足以重新塑造一个人,哪怕原本的我并非如此。” “芙宁娜……” “干嘛那样看着我啦,虽然现在说这些已经为时已晚,我也不打算从曾经的角色里走出来。” 看到夕岚的眼神,芙宁娜别开眼,继续说道:“但至少,我再也不想扮演别人了。”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空点点头,了然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那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想到那些过去,派蒙不禁也难过起来。 空:“既然这样,那芙宁娜你能推荐一下其他的演员吗?” 面对这样的请求,芙宁娜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没有,我不是那种会好好维持关系的人,而且,他们以前应该也被我折腾得够呛,现在的我只是个普通人了,再去和他们提要求的话,估计会被狠狠嘲笑的吧。” 空也是无奈道:“谁让你这家伙不留后路。” 夕岚点点头,看着颇有点傲娇意味的芙宁娜,笑笑:“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再想想其他办法吧,总是勉强芙宁娜也不好。” 芙宁娜也觉得自己这样百般推诿有点不好意思,但毕竟丢脸的是她本人,所以不论是夕岚还是空也没打算真让她去做这种可能会丢脸的事。 就算不是身份不再是水神了,芙宁娜也还是芙宁娜啊。 见夕岚心意已决,派蒙也只能赞同了。 “看来只能先回去继续想办法了,那我们就先走了,拜拜,芙宁娜。” 一脸思索中的芙宁娜恍然回神,“哦,嗯,再见,那我也回去好好休息了。” 双方在公寓门前再次告别,各自走向回去的路。 芙宁娜「司颂之章」3 告别芙宁娜的新住处,三人组又失望地回到了冒险家协会,准备将这个“悲伤”的消息告诉给劳维克。 谁知,三人刚看到劳维克那副「伟岸的身躯」,便听见一名女性激动地说道:“……所以还是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找人顶替我?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能演了?”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啊,都认识这么久了,而且就算身体难受,也从来都不说吧。” 劳维克一脸为难,但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女子一脸生气:“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可以替我下判断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女孩子就是主演吗?” 派蒙听得有些糊涂,“劳维克不是说主演身体不好,所以才要找人替演吗?” 凯瑟琳在一旁解释道:“你们离开不久后,剧团的主演也来了冒险家协会,她好像认为她的身体可以胜任表演。” “原来如此。”夕岚点点头,对着吵架的两人打了声招呼,“你们好,我是夕岚。可以先占用一点你们的时间吗?” “哦哦,抱歉。”劳维克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我这边出了点突发情况,请问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派蒙:“我们见到了芙宁娜,但没能说服她,因为某些个人原因,她不愿意参加这个表演。” 说实在的,听到派蒙这么说,劳维克反而松了口气,“这样啊……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好像也不能算是个坏消息。 毕竟最重要的主演,似乎又可以站在舞台上了,能以原班人马出演,当然是最理想的结果。”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诶……”派蒙捏着小下巴,肯定地点点头,“要是好不容易把芙宁娜请过来了,结果又发现不需要帮忙了……呜哇,她绝对会超级生气的。” 空也赞同地点点头:“那她肯定会大发雷霆,然后劈头盖脸的把我们都骂上一顿。” 一旁的女主演满脸不敢置信。 “呃……芙宁娜大人原来是这么凶狠的人吗?” 夕岚失笑:“凶狠倒算不上,不过是有点色厉内荏而已。” 女主演:“……啊?”怎么感觉两边都不太对劲的样子。 派蒙扑哧一声,“抱歉抱歉,我们只是开个玩笑啦,不用在意。总之,那这件事也算完美解决了?呃,夕岚你在看什么?” 注意到冒险家协会的柜台后面支出了好长一缕呆毛的少女“嘘——”了一声, “你们继续说话,我去抓只小猫。” 派蒙一脸懵:“啊?” 结果,下一秒她便看着夕岚悄悄的摸了过去,从角落里抓出了一只、一只—— “芙宁娜?!” 夕岚快准狠,一把抓住了试图逃跑的芙宁娜,直接五指相扣,让这家伙想跑都跑不了。 芙宁娜脸涨得通红,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也还是没能把夕岚的手掰开,生气的哼了一声。 “干嘛啦!我不走就是了嘛,你吃什么长大的?手劲怎么这么大啊,捏得我好痛……” 夕岚微微一笑:“不放,吃饭长大的,你先跟我过去,我再考虑要不要放开你。” 芙宁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别过头:“好吧好吧,跟你过去就是了。事先声明啊,我只是想起你还有请柬没交给我,所以来找你要请柬而已,可、可不是关心什么剧团哦……” 看着芙宁娜心虚的小表情,夕岚笑笑。 “好好好,不过我请柬没放在身上,不如你先跟我一起把这个委托解决了再去拿?” “真的?”芙宁娜有些怀疑,“你没带请柬是怎么找过来的?我才刚搬出沫芒宫,你就知道了?” 夕岚谦虚地笑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好了好了,先过去吧您嘞~” 说着,夕岚手腕一抖,便带着芙宁娜几步来到了众人面前。 “我来介绍一下,”夕岚笑着向众人解释道:“这位是古道热肠、刚刚卸任枫丹水神一职的芙宁娜女士,受我邀请来所以来看看几位的情况。” 说着,夕岚给了派蒙和一个回避的眼神,两人顿时心领神会,直接把话题带到了剧团的经营上。 不得不说,比起门外汉的两人,和几乎是个甩手掌柜的夕岚比起来,芙宁娜提的建议就靠谱多了。 只可惜,一个剧团终究需要一个支柱,而奥蕾丽,这位才华横溢、聪敏智慧的女子却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受害者之一。 芙宁娜懵懂地睁大双眼,完全没预料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发展。 劳维克叹了口气,下意识看向了三人组:“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认识你们几位的原因,也是多亏了三位的努力,才让这件凶案真相大白。 可惜……就算罪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团长也没有办法回来了。” 女主演迪尔菲也激动地表示:“奥蕾丽团长是芙宁娜大……芙宁娜女士的忠实观众,也是因为你的表演才走上音乐剧之路的。 她劝说了很多无家可归或郁郁不得志的人加入剧团,亲自表演,亲手写剧本,还指导我们每一个人发现自己的优点和闪光处。 那时候有很多人喜欢看我们的演出,剧团蒸蒸日上,一切都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芙宁娜顿时了然,“所以,后来就突发了那件意外,对吧。” “嗯。”劳维克点点头,语气也低沉了许多,“在那之后剧团就彻底乱套了,我们不会创作,更不会经营,即便再怎么努力,苦心经营起来的东西都在一点点崩塌。 我们就想:与其眼睁睁地看着美好的回忆支离破碎,还是尽早在这里画上句号吧。”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芙宁娜微微叹了口气,“在诸多受害者中,还有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平民艺术家。 这样想来,这最后的演出,应该不仅仅是你们的谢幕,同时也是献给她最后的礼物吧?” 迪尔菲点点头:“嗯,没错,我们每个人都非常想念她。” 芙宁娜也赞同道:“唉,幸好跟了过来、呃,不是,过来看看,既然你们有如此不幸的遭遇,我也没办法袖手旁观了。” 派蒙惊讶地看向她,“芙宁娜?” 夕岚笑着摇摇头:“别担心,芙宁娜的意思并不是说要打破自己的原则,而且几位团员明显也不需要顶替的演员了。” 芙宁娜点点头:“没错,我只是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看客,在表演的层面给予一些必要的指导和帮助。 当然,还是要看你们需不需要这份帮助了。” 迪尔菲连连点头:“当然需要!这可是来自芙宁娜女士的指点,求之不得!” 劳维克高兴之余,还有点梦幻,“可是……我们没办法支付报酬啊,这真的没问题吗?” 芙宁娜摇摇头:“我不需要那种东西,如果非要感谢的话,就和我讲讲那位团长的故事吧。 自从离开了歌剧院,我才开始意识到,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向下看,眼里的东西都很片面。” “律法只能裁定罪行,却并不能度量感情,如果说判决能让有罪无罪的争议尘埃落定……那当事人充沛的感情,最终又会流向哪里呢?” 夕岚猜测道:“随判决一起得到发泄?” 空:“亦或是像水一样流向远方?” “有意思的想法。”芙宁娜点点头,“但我觉得,感情最终都会回归人心,随时间逐渐沉淀。 就像他们对于团长的思念一样,这是我过去都不曾亲眼目睹的东西,但现在我想好好看看。” “呃……你果然还是好喜欢说这种,像是只会出现在舞台剧里的台词啊。” 派蒙有点感动之余,又觉得不愧是芙宁娜,“其实你就是想凑这个热闹吧?” 芙宁娜却生气地表示:“这和以前不一样!唉,对牛弹琴,没意思。” 派蒙也叉腰回怼道:“才不是牛!是派蒙!” 芙宁娜娇俏地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夕岚:“先说好,既然是你把我拉过来的,那你肯定得跟我一起去,不然、不然……” 本来就打算一起去的夕岚突然有点恶趣味,“不然什么?” 芙宁娜冷哼一声:“不然我就三天都不理你了!” “噗——” 夕岚顿时喷笑,眼见着芙宁娜要更生气了,她又急忙找补道:“去去去!我肯定会去的,就算是委托也得有始有终嘛。” 芙宁娜瞥了她一眼:“这还差不多。” 随后,在劳维克的盛情邀请下,几人来到了他们排演的地方。 房间并不大,但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道具设施简陋中又透着质朴。 而芙宁娜的到来更是点燃了这些剧团成员们的热情,一张张脸上无不透露着崇拜与激动的情绪。 如果不是顾虑着芙宁娜毕竟是前水神的身份,恐怕都得一窝蜂地围上来要签名了。 劳维克也是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安抚住了热情的团员们。 “咳咳,各位,我来介绍一下,芙宁娜……女士,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将会以剧团顾问的身份参与到「水的女儿」的演出中来。 而旁边的几位,是为我们牵线搭桥,请来芙宁娜女士的中间人,相信大家也很眼熟了。” 芙宁娜「司颂之章」4 (感谢12.26号的云烟吹过,饭心心,sigrid的礼物加更,笔芯~) 黄头发的小哥点点头:“嗯,我们都知道那场审判,很精彩!” 黑色头发的女孩也紧随其后道:“非常感谢你们能为团长报仇,非常感谢你们!” 面对众人一致的好评,夕岚难得有点尴尬,笑笑说:“倒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表扬的事啦,我们这次来只是当陪衬的,你们听芙宁娜的就好。” 听到夕岚这么说,芙宁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转头向劳维克发问: “你刚刚提到的,「水的女儿」是……?” “那就是我们最后演出的剧目,”迪尔菲解释道:“也是团长她留下的、未曾完成的遗作。 对我们来说,如果能把它成功搬到舞台上来,也算是了却了我们心中最大的遗憾。” 夕岚闻言不禁挑眉道:“没能完成?也就是说,你们目前演员的身体状况还只是问题之一?” 劳维克点点头:“是啊,想完成这个梦想,可谓是困难重重,不如我先给几位讲讲,「水的女儿」是个怎样的故事吧。” 派蒙不禁一脸期待:“好诶!你快说吧。” “嗯,故事是这样的……” 劳维克用舞台上的低沉嗓音将故事娓娓道来:“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幼小的纯水精灵,它因为向往人类,所以不顾亲人的劝告,将自己变成了人类的样子。 它渴望像人类一样生活,并且也在人类社会中顺利收获了友谊与爱情,一切看似都很圆满。 但有一天,她的身份暴露了,情况急转直下……” “到目前为止,情节的展开都很经典。” 芙宁娜点点头,煞有介事地点评道,“那后来呢?” “这就是我们其中的一个难题了,团长的故事写到这里就结束了。” 迪尔菲叹了口气:“想要演这部剧,我们必须续写一个结局,但结局怎么写,我们有不小的分歧。” “是啊,究竟是团圆结局,还是具有现实意义的悲剧,迟迟没能决定。” 劳维克也觉得难以抉择。 芙宁娜:“现实意义?难道是指团长的突然失踪?” 迪尔菲点点头:“现实总是比艺术加工过的故事要荒诞很多嘛,但有没有必要利用舞台,将我们的痛苦原封不动地传递给观众,就是另一回事了。” 劳维克也道:“就是啊,很多人来看演出就是为了消遣,我们上台演出不可能不考虑他们的感受。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还有两位关键演员还没有回到剧团。其实一位是饰演主角恋人的波洛,他正在闭关创作临时结局,但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 迪尔菲接着说道:“另一位就是饰演主要反派的维尔芒,他自从团长离开后就一蹶不振,再也没回过枫丹廷。” “嗯,”劳维克点点头:“他之前写信说,会参与最后的演出,但至今也没看到人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芙宁娜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演员的问题,还真是其中最好解决的一部分了呢。” 迪尔菲不好意思地笑笑, “哈哈……不过,既然这下芙宁娜女士愿意帮我们的话,或许也可以借这个机会,把他们都干脆叫回来?” “为什么是,「借」这个机会?”芙宁娜不解。 迪尔菲笑了笑:“您或许有所不知,你的名字对我们而言,都有很强的号召力的!” 劳维克也点点头:“毕竟成天都被团长挂在嘴边,简直就像是楷模一样的存在啊!” 芙宁娜顿时又有些飘飘然了。 “呵呵呵……你们这么说,也太让人不好意思了…不过嘛,我倒是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芙宁娜肯定地点点头,看向两人:“我看他们迟迟没有归来,也可能是之前演出的前景还很不明朗,所以大家都有点怀疑吧。 不过,既然现在演出的阻碍都在一个个被解决的话,也是时候把他们找回来了。” 迪尔菲点点头:“有道理,我们先去看看最重要的事——波洛的结局写得如何了吧? 他前几天回了白淞镇,说是住在朋友家里会让他精神放松,避免被孤独环绕的感觉。” 夕岚闻言有点吃惊,急忙截过话头:“白淞镇的重建工作这么快就完工了吗?明明前几天还看娜维娅忙得晕头转向呢。” 劳维克也点点头:“我也没想到,白淞镇才受过灾不久,我本以为他的朋友不愿意被打扰,但看起来……似乎正好相反。” 派蒙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芙宁娜,点点头:“嗯,可能需要多一个人说说话之类的吧?” 夕岚立刻接着说道:“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赶紧出发吧,去白淞镇的船可不好找呢。” 但毕竟事情过去也没多久,芙宁娜看起来还是有点萎靡。 “嗯……那就走吧。” 几人来到经常有载客船只路过的地方,结果等了半天,最后还是靠夕岚几人刷脸,才搭了趟刺玫会运送物资的顺风船,顺利来到了波洛朋友的住所。 “要是没记错的话,地址应该就是这里了。” 劳维克说着,上前敲了敲门。 门内立刻传来了声闷闷的回声:“请问是谁?” “是我,你的本子写完了吗?”劳维克言简意赅地问道。 “你怎么都追到这里来了?” 门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劳维克那管他的话,连忙叫人出来,“有好消息,绝对的。” 波洛嘁了一声:“谁信你,行了,等我一会儿,已经在收尾了,马上就能出来。” 劳维克也是无奈了,“行吧,期待你的大作。” “看来不出所料,是拖稿了呢。”芙宁娜也是见怪不怪了。 夕岚也点点头:“拖稿了呢,没办法,人之常情。” 迪尔菲笑笑,“毕竟结局是这个剧目里非常重要的一环嘛。 而且,在他写好之后,我们所有演员都要看一遍,只有大家都赞成,它才能成为最后的结局。” 夕岚边听边边暗暗点头,却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渐行渐近的脚步声,立刻警惕地回过头,却发现是—— “娜维娅?” “嗨~好久不见。” 娜维娅笑着打了声招呼。 “刚刚有人告诉我你们来了,我还以为是他看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们,还有芙宁娜。” 看到娜维娅脸上的灿烂笑容,芙宁娜顿时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果然还是会碰到她啊……” 夕岚拍拍她的肩膀,小声道:“别难过,哦不对,应该是……别太难过了,不然说不定还会被她安慰哦,那就太糟糕了。” 芙宁娜闻言顿时露出了忿怒的表情,瞪了她一眼。 “知道啦,不会被她看出来的。” 娜维娅还一脸似乎毫无所觉地对着几位剧团成员说着寒暄话: “看来你们今天是来找波洛的,如果还需要时间的话,可以在镇上随意逛逛哦,我都安排好了。” 劳维克摇摇头:“哦哦,没事,我们等在这里也……” “哈哈哈,他说笑的,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先去逛逛啦~谢谢你的招待!” 一旁的迪尔菲气不打一处来,急忙把这个不通人情的笨蛋给拉走了。 末了又小声地怼了劳维克一句:“给我过来,注意一下气氛行吗?” 劳维克满脸不解地:“啊?” 待到两人走后,围成一圈的「审判流」茶话会就像是遇到了寒流一样,突然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芙宁娜在内心里纠结了半天,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罪责,开口问道: “最近,白淞镇的情况好点了吗?” 娜维娅带着惯例的笑容道:“只能说在慢慢恢复吧,只是很多人内心的创伤或许一辈子也难以痊愈了。” “对不起。我也很想做些什么……” 芙宁娜毫不犹豫地说出了道歉的话语,但正因为她知道,此时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聊表一些心中的愧疚。” “好啦,难道我们每次见面都要聊这些沉重的话题吗?” 娜维娅反倒一脸轻松的表情说道: “我们都有沉重而痛苦的回忆,但我们不一定要被它们压得喘不过气呀。 既然你也有打算重新开始,就不要总是把过去的事挂在嘴边啊。” 芙宁娜点点头:“谢谢你的安慰,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至少现在,还是让我保持郑重的心情吧……” 娜维娅:“嗯,没关系,我知道真正要实践起来也没有我说的那么轻松。 我来也是为了告诉你们一声,至今为止,也不是又有人都原谅了水神在灾难中的毫无作为。 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和镇上的人说你们都是剧团成员,而你是负责扮演芙宁娜的演员。” “呃……” 夕岚觉得这个理由…… “不能说是有理有据,至少也是掩耳盗铃的地步吧。” 娜维娅无奈一笑:“没办法,虽然不能说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但至少有这个理由在,还能让你们自由活动一下,不至于引起太过分的骚动。” 派蒙不禁点点头:“没想到娜维娅你居然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啊。” 娜维娅登时不服气道:“你这话说的,刺玫会的会长从来都是胆大又心细。” 话毕,娜维娅又小声叮嘱几人道:“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就去刺玫会总部找我,你们先好好陪陪她吧。” 夕岚笑着点点头:“放心,交给我们吧。” 芙宁娜「司颂之章」5 事务繁忙的娜维娅离开了原地,夕岚本以为芙宁娜应该能轻松点了,结果没想到,面对她的安慰,芙宁娜反倒更难过了。 看着夕岚一脸不解的小表情,芙宁娜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像她刚刚说的,我也有没有能说心里话的朋友,除了你们几个以外,也没有能说这些的朋友了。” 夕岚不禁叹了口气:“没关系,至少,你现在还有我们能说,总比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要好吧。” 不管是什么样的情绪,只要憋久了都会出毛病。 芙宁娜抿了抿唇,有些踌躇:“……既然这样,那我就真说了哦。” “当然,”夕岚笑笑:“我们都洗耳恭听。” 三人跟随着芙宁娜的脚步,几人边走边说,渐渐走到了一处水边。 看着仿佛平静无波的水面,芙宁娜也渐渐打开了话匣。 “我很感谢娜维娅女士的体谅,但,说实话,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做好准备没有。 逃避往往是最方便的选择,但它没办法解决任何问题,也不能帮助你跨越任何障碍。” 派蒙一脸恍然:“怪不得,刚刚提到白淞镇的时候开始,你就有点不对劲。” “是啊,”夕岚点点头,颇有些惋惜地口吻说道:“那副表情很可爱,就是……不该出现在你的脸上。” 芙宁娜瞪了她一眼:“别说得我就像是一个整体只知道傻乐的笨蛋好吗? 就像是你以前说过的,逃避虽可耻,但有用。我也不是指望着逃避能让这件事直接过去,只是当时以我的心力,没办法直面人生罢了。” 夕岚嘿嘿一笑,但笑不语。 芙宁娜接着说道:“要说重新回到这里,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觉得,我应该再来这里一趟。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我想亲眼看看那些不曾亲眼目睹的东西。” 但夕岚却忍不住泼冷水道:“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不愿意原谅你的人,你该如何对待呢? 娜维娅的借口,不过是糊弄那些愿意被糊弄的人罢了。” 就在夕岚说着这话的同时,芙宁娜都能感受到,周身那些写满了不欢迎、讨厌、憎恶的眼神,仿佛监视着一个罪人一样,充满了鄙夷的视线。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并不担心我无法承受那些恶意揣测,你只是担心我会再次陷入自我情绪之中,我说的没错吧?” 芙宁娜自我肯定地点点头:“那我也可以在这里告诉你,如果这里的人愿意原谅我,那我会很开心,但如果他们暴言相向,我也会全盘接受。 这并不是什么非黑即白的问题,而是一个选择,但如果我一直这样视而不见,不能面对的话,又怎么对得起曾经的水神之名呢?” 芙宁娜深吸一口气,“这本就是我的过错。” “我曾经很害怕被人注视,尤其是被质疑被怨恨的时候。 唉……即便现在我可能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但也应该开始努力了,不然就永远迈不出第一步啊。” “没想到你对自己的要求,还挺严格呢。”派蒙有点意外。 空也点点头:“会不会有点用力过度了?一步一步来吧。” 夕岚却摇摇头,很是赞同地说:“就该这样,如果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哪怕是且战且退,也好过一直龟缩在壳里。 不过,我虽然支持你的选择,但这个度你确实该把握好,不要一不小心,就像空说的那样,用力过猛,就不好了。” 末了,夕岚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人不理解,或者受了挫的话,尽管来找我们,如果实在过分的人,我们会「好好地」送给他一次难忘的回忆的。” 芙宁娜颇具傲娇气质地哼了一声派蒙,“什么呀,难道在你眼里我只会东躲西藏,逃避责任吗?我可是好歹也做了五百多年的神明诶。” 不过在听到夕岚的话后,少女的憋屈又突然消散了许多。 怎么说呢,有点奇怪,但她就觉得,像是被父母或者姐姐一样的家人,托付了背后的感觉,很安心,心中的重量一下子就轻了许多。 派蒙看着满脸得意的芙宁娜,切了一声,“什么嘛……诶?我们周围的人是不是突然变多了?” 空环视了一圈,点点头:“谈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夕岚笑着表示:“简直就像是逐渐围拢的丧尸堆一样啊,有种悄无声息的恐怖感。” “说什么呢你!” 芙宁娜瞪了她一眼,比了个“嘘”的收拾, “小声点,你是生怕他们听不见吗?走了走了,我们快换个地方吧。” “那边!” 派蒙当机立断,指向了刺玫会的总部大船,“从那里可以看到整个白淞镇哦,我们去那里吧。” “好好好,就这么办!” 芙宁娜连连点头,直接带头冲锋,从水面上飞快地跑了过去—— 为了节省体力,还专门跑得直线,看得我三人满脸无语。 又费了一点功夫,几人来到大船的顶部,刺玫会的总部据点。 不过比起之前少女失踪案时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现在的刺玫会总部冷清了许多,偌大的船体里,除了两个留守的巡逻岗以外,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芙宁娜见此情形,也是百感交集。 “抱歉……明明说是散步,结果尽是我自己在说些沉重的话题。” “没关系呀,这样的你也挺新鲜的呢。”派蒙摇摇头,可可爱爱地说道。 “嗯。” 芙宁娜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坐在船边,纤细的双腿随着海风飘荡,自由得仿佛一朵随时会消散的浪花。 “既然如此,就拜托你们再多陪我一会儿吧,拜托你们了。” 夕岚笑着摇摇头,也跟着一起坐了下来,“小事一桩,这种事倒也不必你亲自拜托。” “我才不是说这种事啦。” 芙宁娜又嫌弃又好笑,“嘛,算了……其实你们都感受到了吧,我排斥接纳过去的自己,其实不单单是因为忍受了太久的痛苦与孤独。 仅仅是站在船边,我的脑中都有当时水面逐渐上涨的画面,一个又一个生命在这场灾难里融化成水,白淞镇镇民无比珍惜的生活与回忆化为泡影。 明明在神明的庇护之下,人们笃信在灾难降临之前,也会有强大的存在挺身而出。我也曾经为了让他们相信确有其事,而不断地表演……” 芙宁娜的话音中,渐蒙上了一层水雾。 “可是,当水真的涨上来的时候,「水神」无动于衷。” “嗯,可是我觉得,这也不能说事实就完全是这样吧?那时的你也有自己的职责啊。” 派蒙一脸为难地看向夕岚,发出求救信号。 空也赞同派蒙的说法:“双方都各有各的难处,你不用这么苛责自己。” 夕岚也劝解道:“这样宏大的问题能够得到妥善解决,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民众有民众的不甘与痛苦,你也有身在水神之位上的理由与苦衷,双方不能等同视之。 但不论怎么说,抛开事实谈结论,就像是抛开剂量谈毒性一样,得出来的结果与本来的真相就是天差地别。” 芙宁娜闻言叹了口气:“真相……为了守护真相,我一直在经历相似的事,越是这样我就越痛苦,越孤独。 所以逐渐的,我除了真相一无所有,我也害怕自己会彻底失败,坐在我的位置上痛哭流涕。好在,还有你们,以及诸多英雄的帮助,我们回避了最坏的结局。” 夕岚:“是啊,所有人都成功担负了自己的责任,而你,也终于从这五百年的拘禁中,重获自由了,不开心吗?” “开心,是有点开心的吧。” 芙宁娜思索着说道:“但仔细想想的话,自由不就是不被需要的意思吗?毕竟我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夕岚不禁失笑道:“怎么说得像是你被用完就丢的工具一样啊,这可是对你的奖励呢,至少你可以勇敢地、像今天一样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 还是说,你想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也不是不行,如果你愿意回去做个吉祥物的话,那维莱特也不是不能出出主意的吧。” “呃!不要不要!” 芙宁娜急忙收起那副怅惘的表情,连连摆手,“那种生活我可是想都不敢想了,才不要回去呢! 不过,你之前那句话倒是说对了,有能够倾诉的人,我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呢……” 派蒙点点头:“哦!这个我知道!因为必须坚守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能被枫丹的大家怀疑,所以芙宁娜才连一句真心话都不敢说出来吧。” 见芙宁娜点点头,派蒙止不住地叹气: “真辛苦啊这样的生活,完全扮演成另一个人,一旦被别人发现,所有人都会被溶解…… 派蒙光是想想,就觉得连好吃的饭菜都不香了。” 芙宁娜也无奈一笑:“因为这确实是至关重要的秘密嘛,所以,我也非常害怕他人注意到真实的我。” 芙宁娜「司颂之章」6 (感谢12.27号的这个剑我必须犯,云烟吹过的礼物加更,比心~) “「相信舞台上的芙宁娜便好,那就是你们应该信任的形象。」” 芙宁娜咏叹着说出了这句话。 “但在生活中,无论是好奇心,还是源自内心的情绪,都不能让人注意到。 这就是为什么之前我会说,我不是个会好好维持友善关系的人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派蒙一脸恍然大悟,“我还以为只是你私底下的性格容易被人讨厌呢。” “哦?”芙宁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发现了,派蒙,你今天总是和我唱反调,连夕岚都没有!像你这样说话才会被人讨厌吧!” 突然被cue到的人一脸“啊?” “关我什么事啦?”夕岚无奈一笑,“不过,芙宁娜,像现在这样说出来,果然好多了吧?都有心情开我玩笑了。” 看着夕岚一副斯文败类式的笑容,芙宁娜突然有点耸了,好声好气地回了声嗯。 “你说得没错,曾经的我只有真相,如今也算是终于解脱了。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要走向何方,但……我有选择的资格了。” 少女开怀大笑道:“嗯嗯,今天的茶话会就到此结束啦,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剧本的事应该也已经有眉目了吧。” 夕岚失笑:“好,那我们回去吧。” —— 回到波洛的住处,率先离场给几人腾出谈话空间的两位剧团成员也早已带着满满的收获等在了门口。 只是…… 夕岚无奈地看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迪尔菲,忍不住好笑地问道: “怎么上次见你们两个就是在冒险家协会门口争论,怎么这次一回来,又看到你们两个吵起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迪尔菲瞅了一眼吃得“满嘴流油”的劳维克,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明明身体就不好,还总是吃这么多油炸食品,说是免费、免费……我看你根本是钻里面去了!” 夕岚一脸恍然:“哦~懂了,健康观念的分歧。” 劳维克满脸无辜地说道:“可是,那些零食真的很好吃啊,而且我的角色也不用像迪尔菲一样考虑身材好不好,稍微多吃点,也没关系的吧?” 迪尔菲听得更气了:“现在谁跟你讨论角色了?你就不能多在乎一下健康问题吗?” 我天天被身上的病折磨得要死要活,看你这么不珍惜身体,我就气得慌!” 夕岚不禁点点头:“迪尔菲小姐的话也很有道理啊,毕竟是出于关心呢,就是这个态度……”怎么感觉那么像老妈子? 派蒙顿时无语了:“喂!你就不要搅浑水了啊,他们现在吵成这样,还怎么聊剧本的事啊? 你们两个……能不能先把那个写剧本的人叫出来再吵呀?” 劳维克点点头:“哦哦,这个不用担心,他就差最后一点点了,我们再等等就好了。” “这样啊,那就先……” 夕岚微微点头,看着派蒙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失笑道:“好啦好啦,我不会再拱火啦。就先随便聊聊剧本的事吧。 你们两位刚刚说到角色形象,既然这位女主角是纯水精灵变成的人,那劳维克你呢?” “我吗?”劳维克抬起头:“我也是纯水精灵啊。” “对,”迪尔菲冷哼一声,“本来是鹤的模样,结果戏服穿不进去,只能改成猪了。” 劳维克顿时被揪住了短处,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 派蒙:“噗…抱歉,抱歉。” “噗……”芙宁娜也忍不住喷笑道:“没事,猪也挺有意思的,我记得,是抚养小纯水精灵长大的角色吧。” “对,”劳维克点点头:“它语重心长地对幼小的纯水精灵说—— 「成为人类,就意味着隐藏秘密,经历痛苦,与孤独相伴,即便如此你也愿意吗?」” 听到劳维克的话,夕岚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县长的那句话: 竟能,如此相像? 就连派蒙都忍不住,下意识看向了芙宁娜。 迪尔菲解释道:“这是剧本里的核心台词,我觉得……这就是团长一生的写照。 她以前在的时候,从来不把剧团令人烦恼的一面给我们看,只是让我们享受纯粹的表演。以至于在她离开之后,我们才发现原来经营剧团究竟有多么不容易。” 芙宁娜恍然,“那,之前你说过的,「家」是……” 迪尔菲解释道:“因为我自从出生以来就得了那种怪病,家里人发现治不好,就不要我了,我一个人在外面打工买药,病发了就在巷子里躺几天,像乞丐一样。 后来团长说我的声音很好听,要不要和她学唱歌,我就答应了。后来,她不禁教我唱歌演戏,还帮我买药,在我病发的时候照顾我……这些对她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 派蒙听得连连点头:“那她真的好厉害!” “那是当然了。”劳维克也笑着附和道:“团长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剧团和团员身上了,我们所有人都以她为骄傲。 我那时候也是,因为我是杀人犯的孩子,从小就没有父母照顾,被送去了孤儿院;结果身边的人天天找我打架,说我是杀人犯的孩子所以很能打吧……其实就是看我好欺负而已。” 劳维克叹了口气:“后来,被打得实在受不了,我就跑了出来,那时候我以为这个世界上都是烂人呢。” 芙宁娜忍不住笑道:“还好遇到了你们的团长,对吧。” “嗯。”劳维克认真地点点头:“那时候我就想,我要一直在这里,直到它解散。” “结果这一天,还真被你等到了。” 说话间,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众人齐齐回头,却看见一位金发男子正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几人。 夕岚不禁挑眉道:“哦呀,看来我们的剧本终于完成了。” 劳维克立刻跑了上去,拉着同伴走到芙宁娜身前。 “你终于搞定了啊,来来来,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演出顾问,芙宁娜女士。” 刚刚还一身清高孤傲的气质的波洛顿时破功:“我、我没看错吧?我的天哪,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芙宁娜摇摇头,立刻端起了无形的架子:“不用这么惊讶,我只是听说了剧团和团长的故事后,深受感动,所以想要帮忙而已。” “我们几个也是!”派蒙也急忙表态。 “就、就算是这样也——” 波洛激动得忍不住大喘气了起来,“抱歉,先让我冷静一下,我、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哦对,剧本,剧本!我先讲述一下在我的版本里,剧情是如何发展的吧。” 夕岚点点头:“洗耳恭听。” 波洛于是拿出了刚刚完成的手稿分发给了几人:“前面的剧情各位应该都很熟悉了,一个幼小的纯水精灵不顾亲人的劝告,成为了人类。 她在繁荣又热闹的城市中收获了爱情与友情,但意外也随之到来……居民们突然发现,周围的淡水在逐渐消失,土地干涸、植物枯萎,察觉异状的众人陷入恐慌。 水的女儿柯莉欧与她的恋人肩负起责任,携手去调查事件真相,最后发现,是由于人类长期的浪费与污染,淡水竟然像是有了意识一般,正在逃离此地。” 迪尔菲:“你是说,水拥有意识吗?” 芙宁娜若有所思:“水拥有意识……倒是有很多故事都这么写。” 波洛接着说道:“因为主角是纯水精灵,所以一下子就读出了水的想法,她也把真实身份与事件真相告诉了恋人。 恋人接纳了她,与她共同寻找让淡水回归的办法,但与此同时,有人也偷听到了这件事,水的女儿被视为夺走淡水的罪魁祸首,陷入两难境地……” 芙宁娜点点头:“然后呢?” 波洛语气低沉道:“然后,就是水的女儿挺身而出,牺牲自己拯救她的恋人与全体人类……” 派蒙一脸不解:“啊?可是这些人不都把柯莉欧当成坏人吗?为什么她还想救他们?” 夕岚笑着说道:“或许是因为爱吧,毕竟刚才就说过了,她想要成为人类,即便是历经磨难也不放弃。如果不是因为爱和理想,纯水精灵和人类比起来,可自由得多。” 波洛张了张嘴:“呃,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原本想的是,她主要想救的是她的恋人,以及帮她说话的人。” 芙宁娜点点头:“从对恋人的爱慕,上升到对人类的博爱……这个思路也不错,也算是赋予了柯莉欧一层伟大的人物弧光。” “我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 迪尔菲却忽然开口道:“你知道「水的女儿」的主角就象征团长对吧?她最后没有机会成为英雄,既然是为了纪念团长,当然要记录真正的结局啊。 ——水的女儿因仇恨而死,深爱她的人不再揭晓真相,人类走向灭亡。” 夕岚却摇摇头:“但这种结局虽然说着爽,可是与柯莉欧本身的理想色彩以及人物核心偏差太远了。 如果柯莉欧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人,那她一开始就不会向往成为人类,毕竟淡水会远离人类就是因为人类自己的祸患导致的污染嘛。” 芙宁娜也点点头:“没错,这种结局太残酷了,并且对观众也有点不负责任。” 芙宁娜「司颂之章」7 “可……” 波洛却不甘地说道:“奥蕾莉团长的遇害也是这样,都是毫无价值,莫名其妙的。 出事的那天,团长突然告诉我们,让所有人先离开枫丹廷,去城外等她,我们就在说好的地方等了好久好久,团长都没有回来,等我们回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失踪了。” 波洛:“我们都找不到她,警卫也找不到,最后种种迹象表明,她应该是被卷入了「少女连环失踪案」。” 芙宁娜又看着紧随其后的迪尔菲,满脸悲怆地说道:“明明,团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却成为了莫名其妙的实验的牺牲品,这跟她压根就没有什么关系。” 芙宁娜点点头:“唔……不过既然会通知你们提前去城外躲起来,说明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波洛也认同这个想法,不过,“事后我也一直在追查,但是几乎没有线索……维尔芒可能知道什么,但他怎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维尔芒?哦,就是那位饰演反派的演员吧。” “他应该,是最难从悲伤中走出来的那一个。”劳维克叹了口气。 “悲伤?”波洛冷笑道:“哼,他那是内疚,论悲伤,谁都不可能比我更悲伤,因为……无论是在戏里戏外,我都深深爱着奥蕾莉。” 迪尔菲有点惊讶:“这,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波洛摇摇头,“算了,也到了该坦白的时候了,如果我们互相之间都还有秘密,那结局就永远不可能达成共识了。 我曾经,向奥蕾莉表白过,但她几乎是立刻就拒绝了我的爱意,她说,她把剧团里的所有人都当弟弟妹妹看待,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男女之间的感情。 我也知道奥蕾莉一定会这样说,所以我告诉她,没关系,我会一直在剧团里等她。直到或许有一天,剧团已经不需要奥蕾莉再操心,这里的所有人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那时候奥蕾莉,就可以重新考虑关于她自己的事了吧。” 波洛满脸憧憬的表情,转瞬间又化作了深深的叹息。 “不过,我终究还是没能等到那一天啊……” 劳维克:“波洛……” 波洛:“所以在我的笔下,我要给奥蕾莉最好的结局,谁来反对也没用。” “哎,好吧。”迪尔菲也叹息着摇摇头,“看来你和维尔芒之间的事,必须当面解决才行啊。” 夕岚闻言了然道:“所以,一直以来就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分歧最大吧,双方都无法说服对方的想法。” “嗯。”迪尔菲点点头:“之前,维尔芒和波洛两个人谁都不能说服对方,所以剧本的结局才一直僵持在那里。” “哦,明白了。” 派蒙了然地点点头:“既然都聊到这里了,那现在也只能去找他了吧,毕竟在场的人就差他一个了。” 芙宁娜也道:“波洛,你做好面对真相的准备了吗?” 波洛摇摇头:“老实说,我有点害怕,但为了最后的演出,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不过看着芙宁娜了然的表情,波洛有点惊讶,“芙宁娜女士,难道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 芙宁娜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当然,我们走吧。” 一行人便开始跋山涉水,一路来到枫丹廷的郊外,却在花海附近遇到了几个‘拦路虎’。 派蒙抱着胸神气地说道:“爬山就已经很累了,没想到路还不好走,居然会遇到拦路的家伙。” “那有什么可担心的,有旅行者在,我们连绕路的方案都不需要考虑。” 芙宁娜一脸自豪地说道。 结果话刚出口,就看见几个剧团成员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你们看我干什么?不会指望我也加入战斗吧?” 迪尔菲嘿嘿一笑:“只是觉得好像还没看过芙宁娜女士出手,感觉还挺好奇的。” “你忘了吗?”劳维克讶异地看向她:“水神大人放弃了所有的审理,转化成枫丹廷使用的律偿混能,这是芙宁娜女士亲口说过的。” 夕岚一脸“诶——真的是这样吗?”的表情,看着芙宁娜因为害臊而通红的耳垂。 “对、对啊,就是这样!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水神了,神力自然也随之消散了。哎呀,虽然很不甘心,但眼下的情况,我也只能乖乖地充当「被保护者」的角色啦。” 说着,又顺势躲到了夕岚的身后。 派蒙看得很生气,“明明不是值得夸耀的事,却说得这么自豪,好不爽。” 夕岚失笑:“没关系,没有神力也还有武艺呀,不是吗?” 芙宁娜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小声道:“喂,你别拆我台啊,我好不容易才能应付过去的!对不起对不起,得意忘形了,还请你们帮帮忙。” 派蒙登时露出了得意的小表情,就连无奈的死鱼眼都活泼了不少。 迪尔菲无奈地摇摇头,有些失望:“可惜了,还以为能一饱眼福呢。” 劳维克则无奈地表示:“需要麻烦你们出手了,不好意思啊。” 派蒙神气地表示:“放心吧,几下就能解决。” 夕岚点点头,毕竟只是普通的魔物,就连她的那点三脚猫功夫也能解决。 众人很快越过山坡,来到了一处帐篷外。 劳维克一如既往地出面喊道:“维尔芒,你在吗?” “嗯?是你们啊……” 维尔芒听到熟悉的声音,走出帐篷,不禁惊讶道:“等等,为什么芙宁娜大人也在?” 迪尔菲表示:“我来解释吧,现在只差你一个人了。” 维尔芒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脸上的表情更加沉重了。 “所以,你们觉得知道了团长那件事的真相,就能写出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局? ……但正是因为「水的女儿」无比重要,我才想要把真相隐藏到演出之后,不然,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一起上台呢。” 波洛紧皱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你这是在逃避,维尔芒。难道说奥蕾丽的意外,与你有关?” 维尔芒背过身去:“……我不想说。” 波洛几步上前,逼近了他:“听着,维尔芒,我曾经认为我对奥蕾丽抱有爱意是件特别羞耻的事情,我没和任何人提过。 但现在,我依然愿意告诉你们,就是因为我准备好了面对一切,也准备献出一切!「水的女儿」缺少了属于奥蕾丽的感情,就是不完整的。” “唉……所以大家才说你不机灵呢。”维尔芒叹了口气,“你们应该都知道,剧团的运营不靠剧票,全靠观众的自愿捐助——但这点钱是不够的。 我们在演出之余还要四处打工,但剧团的运营情况还是不乐观……某天演出结束后,有位商人联系到我,说只要剧团能在演出时提供他们的饮料,我们就能获得一大笔赞助。” 夕岚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之处, “难道说这些饮料是……” 维尔芒点点头:“没错,我当时觉得这是双赢的生意,没有和团长商量就答应了下来,结果当商人把饮料送来我才知道…… 那个东西,叫做「乐斯」。” 芙宁娜:“那、那不就是「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元凶贩卖的药水吗?” 空思索道:“我记得有令人兴奋的作用,而且还具有上瘾性。” 夕岚点点头,“是的,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稀释到一定程度的原始胎海水,使用后对身体有很大的损伤。” 维尔芒点点头:“我看到那几箱东西,吓坏了,去找团长说明了这件事,她也特别惊讶。 但她没有责怪我自作主张,而是自己去联系到了那位商人,表示剧团无法接受这样的合作。 商人觉得我们出尔反尔,提出了高额的赔偿要求,当然,我们也没办法满足……” 听到这话,波洛立刻紧张的询问道:“然、然后呢?” 维尔芒叹气道:“我本来想自己去解决这件事,结果被团长拦了下来,她说这是剧团的麻烦,并不是我的错。 可是后来,对方越来越难缠,直到那一天团长急匆匆地让我们先离开,我就知道出事了……我承认,我闯了大祸,我不敢告诉你们,团长失踪之后,我就更不敢说了。” 夕岚恍然:“所以,是以这件事为契机,给他们提供了动机,才让他们注意到了奥蕾丽。” 维尔芒顿时垂头丧气,又带着一股莫名的亢奋说道:“所以,到头来,实际上是我害死了奥蕾丽,波洛,你满意了吗?” 迪尔菲:“喂!你别这样说。” 毕竟是一起相处了这么久的同伴,迪尔菲也明白,这种事情这么能全然怪在一个人的头上。 “……你这个混蛋!” 但波洛生气的不是这点,而是—— “你明知道奥蕾丽有危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都已经是那种情况了,你在怕什么!应该让我们去救她啊!你知道你做了多荒唐的事吗!” “波洛!别冲动,别冲动啊。” 劳维克急忙上前扶住激动的波洛。 ”没错没错,”派蒙也安慰道:“先冷静一点吧!” 芙宁娜「司颂之章」8 (感谢12.28号的sigrid,云烟吹过的礼物加更,笔芯~) “我要怎么冷静?” 波洛满腔悲怨怒吼道:“就是这家伙害死了奥蕾丽!我最心爱的人!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为了演出,根本就是不敢承担责任!” “对不起!” 维尔芒也大声回道:“我一直都想对剧团的每个人道歉,但团长已经不在了,这种歉意还有用吗? 我就是个懦夫,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要打就来吧,杀了我也无所谓。送我去见团长,在那个世界向她当面道歉吧!” 说着,维尔芒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走到了愤怒的波洛面前。 波洛冷笑一声,一个滚字从牙缝里挤出,“我是不会满足你这样愚蠢的愿望的,维尔芒,永远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行了,你们两个吵死了,给我停下来!不要把舞台演出和剧团里的关系混为一谈行吗?” 旁观的芙宁娜忍不住捂住受伤的耳朵,“口口声声说想用最后的演出纪念团长,但实际上还不是在宣泄你们自己的感情吗?” 波洛:“……” 愤怒的男主演低着头,无奈表示了认同。 “你说的没错……” 维尔芒:“……抱歉。” 芙宁娜点点头:“在舞台之上,主演理所应当是众人的焦点,你们也习惯了将团长视作剧团的中心,但在生活中,她渴望的并不是成为焦点…… 我能感受到,她对你们的爱,对剧团的爱。她想要为弟弟妹妹建立一个温暖的家庭,并努力为你们遮风避雨,这才最应该被纪念。” “她早就已经是你们的英雄了,不是吗?” 几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芙宁娜满意地叉腰:“现在,想清楚这个,再回头看看你们的争吵是否有意义。 看对方不爽有无法调和的矛盾,那就直接一拍两散得了,还要什么最后的演出?但对奥蕾丽团长,对她亲手建起来的这个「家」,你们终究还是会舍不得吧。” 迪尔菲笑着点点头,“呵呵。” 芙宁娜有些奇怪:“怎么了?我没说什么可笑的话吧。” 迪尔菲摇摇头:“没有,抱歉,只是有个瞬间,我觉得团长她就站在这里。要是她目睹了刚刚那一幕,一定也会像这样厉声训斥的。” “真的吗?”派蒙有些惊讶道:“我还以为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当然是啊。”迪尔菲解释道:“只不过外在的严厉也能展现出内在的温柔,她的优秀之处真的数不胜数。” 波洛也点点头:“确实,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维尔芒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垂头丧气地表示:”真的很抱歉,本来想认真道歉,结果变成了自暴自弃。” 劳维克无奈道:“行啦,这种话等我们演完了再说吧。” 派蒙看看几人,问出了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所以,结局到底要怎么办啊?” 芙宁娜得意一笑:“当然是——从舞台之上暂时退场,回顾在情感的激流之中,究竟忽视了什么。 故事的结局,应该回归到奥蕾丽团长本人的身上,她才是唯一的主演。” 空点点头:“不过这样说来,说不定真的有办法知道。” 夕岚恍然大悟:“哦,你是说之前找到的那些遗物。” 芙宁娜点点头:“对,就是那些在水下找到的那些受害者的遗物,如果能找到奥蕾丽团长当时留下的物品,说不定就能知道她当时的心情了。 将团长的真实心情作为「水的女儿」这个故事的结局,应该没有人会质疑吧。” 波洛很惊讶:“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维尔芒也赞同地点点头:“嗯。” 劳维克松了口气:“那就拜托你们了。” 芙宁娜满意地笑道:“那就走吧,我们去沫芒宫看看,你们就回排练的地方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随即,一行人又转战到了枫丹廷内。 负责接待的塞德娜得知几人的来意,有些不解:“想要调查少女失踪案受害者遗留下来的物品?事情应该已经过去了很久才对。 不过,你们就是提交证物的人,倒也不需要特别报备,稍等,我这就去办手续。” 很快,塞德娜便托人将奥蕾丽的遗物箱取了出来。 三人很快小心翼翼地翻找出了遗物中的破旧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台词,还有一些描述舞台道具的摆放位置的简笔画。 芙宁娜点点头:“不错,继续往后看看,有没有留下她被抓走之后的线索。” 夕岚翻开后面的笔迹,“在这里,写着「写给找到这本笔记的人」,你们看……” 上面的字迹比起之前的台词和简笔画,笔触多了些郑重与慌张,但还是很认真地记录了她所看见的那些罪恶,以及少女溶解的真相。 夕岚不禁为她这样的才智感到惋惜:“可惜……不过如果当时认真查看了这个笔记本的话,这个笔记本应该也能成为指控瓦谢罪行的有力证据。” “唔,可恶的瓦谢!罪行简直数不胜数!” 派蒙气愤地说道。 芙宁娜点点头:“我想,团长当时的想法,应该是希望这样的行为能够帮助到后来的调查者……等等,笔触突然断掉了?” “笔迹越来越轻,下笔也越来越抖,人也越来越虚弱了。” 夕岚抚摸着上面的笔迹,仿佛能透过纸张,看到那名少女倔强的模样。 随着身体的渐渐消耗,奥蕾丽留下的话语也越来越少,以至于最后留下的只言片语也逐渐模糊了起来。 派蒙光是看着,都觉得悲伤涌上了心头。 “她真的好害怕……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被溶解。” 空也点点头道:“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死亡,也无异于酷刑了。” 夕岚叹了口气:“剧团成员眼中无比伟大的英雄,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很难想象她在那时,有多么痛苦与孤独……” 芙宁娜摇摇头,看向最后一页:“这一页的内容,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成为人类…… 就意味着隐藏秘密,经历痛苦,与孤独作伴…… 即便如此你也愿意吗?」 ——「因为我是他们的姐姐。 我爱他们。」 夕岚点点头:“这是「水的女儿」中最关键的那句台词。” 芙宁娜:“因为…我是他们的姐姐。” 派蒙:“唔……” 简单的话语仿佛有直击心灵的锋利,只这一句,在场众人都无不沉默。 “她没有后悔呢,即便是在静待死亡的处境中。” 芙宁娜的表情仿佛松了口气,“这应该是团员们最希望见到的答案了吧。他们的信赖、仰慕、热爱,献给了无比正确的人。 我们走吧,让他们也知晓奥蕾丽团长最后的想法。” 夕岚点点头:“是啊……” 但这样的话语,芙宁娜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呢。 将本子里的内容告诉了众人,有的沉默不语,有的痛哭流涕,有的咬牙怒吼…… 不过许久之后,众人还是回归了平静,达成了共识。 波洛表示:“奥蕾丽值得一场属于英雄的谢幕,即便是用这种形式把她的所作所为告诉观众,也是有意义的。” 劳维克也赞同道:“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也不忘留下重要的线索。” 迪尔菲:“因为她希望保护尽可能多的人,哪怕是牺牲自己……那么水的女儿会如何选择,应该也就不用再讨论了吧。” 两人齐齐点头。 迪尔菲又看向一言不发的维尔芒:“你呢?过去的事暂且不论,你还能坚持演出吗?” 维尔芒点点头:“我会把我的歉意,融入表演之中,为她献上最好的舞台。 不需要你们原谅我,我的情绪也不重要,这是属于奥蕾丽团长的谢幕。” 芙宁娜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所有人都达成共识了呢,我有预感,这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精彩演出。” 派蒙:“呃……明明你都还没看过他们表演呢,话说这么满没问题吗?” “哼哼,可别小看我的阅历哦!” 芙宁娜骄傲地说道:“我看过那么多音乐剧,得出了一个经验:想要用歌声打动观众,就要投入到自身的角色中,融入最充沛的感情。” “这世间最为精彩的,不就是属于人类的爱恨情仇吗?我相信不会有谁比他们更想把这场戏演好了。” 迪尔菲感动地说道:“谢谢芙宁娜女士,谢谢你能一直支持我们。” 波洛:“那我们就不要耽误时间了,来讨论一下结局的内容吧,尽快把它定下来。” “在这之前,我有个提议。”迪尔菲突然说道,“在谢幕的时候,请允许我使用团长而不是我自己的名字。” 劳维克一脸惊讶:“可是,这样的话……” 迪尔菲却表示:“本来这个角色也是应该由团长出演的,我也只是顶替了她的角色而已。况且,如此有纪念意义的主角,也应该配上她的名字。” 一轮面面相觑后,波洛无奈地说:“如果你自己不在乎的话,那我也没有意见。” 芙宁娜看着几人和谐的相处,不由得点点头:“不错,现在才是一个剧团应该有的气氛嘛。” 夕岚也露出了笑容:“既然几位这么努力,那我也来帮上一点小忙吧。” “诶?夕岚你打算干嘛?” 派蒙惊讶地看向她,却见夕岚狡黠一笑道:“我想几位的舞台还没着落吧,既然如此,不如就用我的如何?” 劳维克惊讶地看着夕岚:“你、夕岚你的舞台?这样不太好吧?我们的表演……配得上这样的舞台吗……” 芙宁娜却道:“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普通的舞台怎么配得上你们的表演?当然要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啊。” 迪尔菲突然反应过来:“喂,等等!难道说……夕岚小姐预备的演出就是在欧庇克莱歌剧院?” 派蒙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啊,预约了好大一片时间呢,腾出来给你们用也是轻轻松松的事啦。” 芙宁娜也一脸赞同地说道:“说的没错,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虽然在枫丹的人气上比不上我,但她歌唱的水平,整个枫丹除了欧庇克莱歌剧院也没有更适合她的地方了吧。” 维尔芒一脸梦幻,“可是……那种地方……也太豪华了吧?” 芙宁娜「司颂之章」9 芙宁娜有点不乐意了,“为什么要害怕?难道你们觉得,奥蕾丽团长的故事,不配登上最好的舞台吗?” 维尔芒急忙否认:“我绝没有那个意思……” 夕岚也笑笑劝解道:“反正几位都是最后的舞台了,对吧?” “就是就是,”派蒙点点头:“你们就相信自己,大闹一场吧!” 迪尔菲立刻表示同意:“我没问题,你们呢?” 女主演激将似的眼神扫了一圈在场的各位,三人男士面面相觑,沉默是金。 迪尔菲反倒笑了:“既然不说话那就是没问题咯!” “谢谢夕岚小姐,还有你们几位帮忙,给我们这个机会。” 少女高兴得雪白的脸色都跟着泛出了激动的红晕,一脸感谢地说道:“我现在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芙宁娜笑笑,摆手:“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哦~要是演砸了,我会跟着一起丢脸的。” 夕岚不禁笑道:“那现在,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不过说起来,表演主题更换人选的话,是不是要和歌剧院那边报备一下。 我记得手续还挺繁杂的,能找林尼他们的代理人帮帮忙吗?” 少女疑惑地看向芙宁娜。 后者却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你是笨蛋吗?你可是最好审判官唯一的挚友诶!这种事情直接和那维莱特说一声就好了嘛。 难不成你还真想被那些拿鸡毛当令牌的执律庭的家伙们当傻子一样,指挥得团团转吗?做事不要那么死板啦。” ‘居然说我死板……’ 夕岚心里有些大哥说二哥的荒谬感,不过对于芙宁娜的误会,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下。 “只是按照规矩办事而已,倒也称不上死板吧,芙宁娜。更何况我又也没打算亲自去啊。 再说了,正因为我是那维莱特的好友,所以在枫丹万众瞩目的窥视之下,我才更应该保持自己的良好形象才对,不然会给美露莘们立一个坏榜样的。” 夕岚看着芙宁娜,故意一脸惋惜地说道:“以权谋私可不好,更别说,这还不是我的权,只是借那维莱特的光而已。” 虽然被夕岚暗戳戳地指控“以权谋私”让芙宁娜脸上有点难看,不过这种事情仔细想想的话,确实是一道相当暧昧的灰色。 芙宁娜不由得沉思道:“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那不然,以我的名义去和那维莱特说,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毕竟芙宁娜作为枫丹的前水神,她做这种事就算被枫丹民众看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欧庇克莱歌剧院几乎就是她一手建起来的,如今即便失去了水神的神座,也不至于就要沦落到“插个队”,还要向执律庭的人打报告的程度。 就算是那些心眼学了蜂窝煤的家伙们,听说她去向那维莱特说这件事,本质上只会被看作政治遗产的转交罢了。 但夕岚就不一样了。 究其本质而言,她对于枫丹来说,只是一个根基不深的外来人,去和那维莱特说这种事,要是背后被人抓着这点“提点建议”,不管是那维莱特还是另外一边也都尴尬。 虽然她看似鲜花着锦,当然了,也不至于烈火烹油,只是毕竟旅行者三人组自带话题度,好的坏的都不少。 若是他们来了枫丹没出什么事还好,也不咋会有人关注这些细枝末节。 但偏偏,几人一来就被卷进了大案里,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驳斥”了水神的指控。 后来还不知怎么的,居然和大审判官做了朋友 ——那可是枫丹有史以来最公正的审判官啊!就这么被“许给了”一个外人。 要说枫丹民众多不满不至于,但背地里八卦肯定是没少说的。 之前,夕岚借由情诗一事做幌子,和那维莱特里应外合,钓出了原始胎海案子的一条大鱼,还借此拔除了乐斯的销售源头,也可谓是大功一件。 但可惜的是,就像八卦是人类第八大本能一样,那件事后过去许久,依旧被人津津乐道的,还是那首文采斐然的情诗。 甚至,有记性好的家伙,还把那首诗卷抄了下来,投稿给了《七国四海邮报》,掀起了一波情热。 “咳咳,话题扯远了,”夕岚清清嗓子, “总之,这件事我确实赞同你去说,我们当个陪衬就行了。身为朋友,那维莱特从不让我难做,那我自然也不能让他难做了。” “总之,就是这样。” 面对那维莱特的疑惑,夕岚双手一摊,就地摆烂。 “虽说,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怀疑你的公正不阿,但……” 夕岚无奈一笑:“架不住这世道真的很难说啊,所以,我觉得多考虑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 那维莱特沉默片刻,微微颔首:“你说得不错,只是这样一来,枫丹的民众本该是对于我的期望,却演变成了对你的束缚,我……” 看着那维莱特又要钻牛角尖了,夕岚连忙制止道:“诶诶诶!可别,你行行好,我现在可听不得这些伤钱的话,你自己记着就行。 再说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作为枫丹绝无仅有的最高审判官,要真是这样因为朋友的三言两语就以权谋私——虽然这话是重了点,但也确实不好不是吗?” 芙宁娜也点点头说道:“夕岚说得没错,这种事由我来提才具有正当性,夕岚这边在其他人看来,就只是单纯的因为好心,所以「出借」了一天档期而已。 但如果是你替她去办的话,因为身份的改变,也很容易让人觉得,未免过于小题大做了。虽然这种行为在你看来,就像是把鸡蛋从一个篮子里挪到另一个篮子里一样,并无区别,但对于那些一直窥视着权力的人来说,就像是一个宣告—— 那维莱特也是会为了私心而去破例的人。” “原来如此,”那维莱特点点头:“他们或许会觉得,这是一次对我的可乘之机吧,毕竟夕岚作为我五百年来仅有的友人,若是对她下手,想必能比当初的美露莘们,更让我感到悲痛。” 芙宁娜赞同道:“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本就从不停歇,但至少,我们都希望在发现这样的苗头之前,敲断他们的骨头!” “等等!你们的意思该不会是……” 派蒙傻眼了,没太搞懂眼前这三人是怎么想到这里来的。 “剧团那些人的遭遇,都是给我们设的局吧?” 芙宁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在说,那维莱特的位置太过特殊,所以难免会被许多眼睛盯上而已,我们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不要漏出破绽。” 芙宁娜不禁摇摇头:“你这小脑瓜,到底是怎么长的?看看那些人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可能是局嘛? 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是局,那干嘛还要把我牵扯进来?这不就是那种三流侦探小说里的,下了毒又解毒的戏码嘛?完全没必要好吧。” “说、说的也是哦……”派蒙挠挠小脑瓜,默默地闭上了嘴。 告别了那维莱特,几人再一次回到了排练的房间。 “各位,谈妥了,很顺利!” 芙宁娜高高兴兴地走,开开心心地来,一脸得意地说道: “在我和几位助手的帮助下,当然,主要是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起了作用,那维莱特先生终于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将几天后的欧庇克莱歌剧院为这场盛大的欢送仪式献上最高规格的舞台! 虽然能争取到这样的机会真的很辛苦,但我们终于凑齐了一场精彩演出的所有要素—— 感人肺腑的故事,庄严宏大的舞台,以及,情感充沛的演员们!” 芙宁娜一脸骄傲地叉着腰说道:“就让我们共同努力,做到最好吧!” 迪尔菲点点头,也是满脸笑意:“那真是太好了!不愧是芙宁娜女士!” 波洛:“那我就尽可能早把结局拿出来,这样才有更多时间排练。刚刚和维尔芒聊了一些细节,感觉能让观众的情绪被调动得更加充分。” 夕岚看着不再剑拔弩张的两人,欣慰地点点头:“看来芙宁娜之前那番话也没说错,沟通对于剧团来说,确实至关重要。” “是的,”维尔芒点点头:“不管是怎样的演出,没有沟通是绝对不行的。” 劳维克也是满脸写着欣慰:“哎,这幅场景要是放到几天之前,我恐怕连想都不敢想。” 派蒙鼓鼓掌:“这不正说明了沟通的重要性嘛,真棒!虽然芙宁娜讲话还是很浮夸,但她也好好地把大家的干劲都调动起来了呢!” 空也附和道:“现在更期待「水的女儿」真正的舞台表现了。” “嗯嗯,”劳维克连连点头:“芙宁娜女士确实很会调动气氛,不过几位的感受也很重要,请多多给我们提意见吧!” 但一旁的迪尔菲却管不了那么多了,连声呼唤着搭档:“别说那些客套话了劳维克!快点,先给大家来一段开场吧!” 芙宁娜「司颂之章」10 (感谢12.29号的云烟吹过小可爱的礼物加更,???(* ????? *)???笔芯!) 随后的几天里,各方人马轮番上阵,终于将剧本打磨好,在预期之内搬上了歌剧院的舞台,迎来了最盛大的开场,与谢幕。 明亮宽敞的大舞台上,由维尔芒饰演的镇长恰马卡以浑厚的嗓音说道:“被诅咒的柯莉欧,将生命之水全都带走,她是骗子,她是罪人!” “这和她无关!”波洛饰演的恋人佩鲁立刻反驳道:“愚昧与暴戾的诸人,怎样才能赢回水的青睐?” 恰马卡却道:“这个人还有利用价值,柯莉欧会为他现身。” 佩鲁满脸哀恸的祈求道:“远走高飞吧,永远不要回来,水的女儿啊。” 一幕暂歇,台下顿时响起了阵阵掌声,随着灯光暗下,下一幕便是最为重要的重头戏。 芙宁娜和夕岚都不由得,担忧地看向迪尔菲—— 瘫坐在座椅上的少女,正艰难地喘息着。 “唔……抱歉,偏偏在这种时候……” “这跟你没关系,毕竟是没办法控制的事,不对,跟你的病有关系……我都糊涂了,该怎么办?马上就轮到她登场了。” 派蒙着急得原地打转,不由得看向夕岚。 夕岚也很无奈,“没办法,她吃的那个是特效药,只能加倍抑制症状,现在的情况是身体耐药性起来了,吃药不管用,而且如果再加大剂量,那药本身的毒性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我除非用不老泉给她洗经伐髓……但是想也不可能,我们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 一边的劳维克见迪尔菲迟迟不出现,也连忙追了过来,结果就发现这个情况—— 他不由得大惊失色:“不会吧,在这种时候?那个特效药呢?难道不管用了吗?” 迪尔菲无奈地表示,自己为了能在这几天高强度的排演下撑下来,只能不停加大剂量,以至于每次吃药累积的毒性都快超过药性本身了。 “什么?!”劳维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不是治疗用的药,只是缓解症状的药吗?” 迪尔菲也是发了狠劲,只想撑过这场演出,但可惜,不论是她的身体,还是药效,都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就像现代社会里那些突发恶疾的人们一样,在病魔临到头之前,谁都不可能看见。 劳维克摇摇头,满脸恨铁不成钢:“你呀你呀!你这才是不把身体当回事!” “对不起……辜负了大家的努力。” 迪尔菲的眼中满是沮丧与歉疚,低垂着头,不说话了。 “你……唉,”劳维克想了想,还是没忍心说重话,“现在也不是吵架的时候,没有主演这戏还怎么收场啊?” “……” 迪尔菲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头看向芙宁娜。 “芙宁娜女士,我有个请求。” “行了,”芙宁娜无奈道:“病了就先好好休息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水色的少女摇摇头,看向着急的劳维克:“等下你不用登台对吧?” 劳维克愣了一下:“呃?我吗?是的,我的戏份已经结束了,虽然还有一句台词,但应该可以拜托声音和我相似的团员。” 芙宁娜点点头:“这就好办了,那麻烦你先把她送回去养病,最后一场我来唱。 ……唉,到最后,结果还是变成了这样。” “谢谢你,芙宁娜女士,让你不得不违背原则,我很抱歉。” 在劳维克的搀扶下,迪尔菲勉强站了起来,郑重地向芙宁娜道歉。 芙宁娜摇摇头:“事到如今就别说这些了,要怪就怪我主动来凑这个热闹吧,呵呵。 毕竟,没有人喜欢遗憾,包括我在内。” 短暂的安慰后,芙宁娜又一次恢复了活力。 “就交给我吧,看你们排练了那么多遍,柯莉欧的戏份我也很熟悉了。” 迪尔菲点点头:“嗯,我完全不怀疑您的演技,但这是献上团长之名的演出,还请允许我再问一个问题…… 你认为,柯莉欧因什么而耀眼呢?” 芙宁娜闭上眼,仿佛在沉思,又像是回忆似的,缓缓开口道:“……因为,她很单纯吧。即便承受了许多痛苦与孤独,她也不曾质疑世界的美好。” 迪尔菲:“……嗯。 奥蕾丽团长的名字,就交给你了。” 芙宁娜默默点了点头,走到候场的位置,随着掌声雷动,渐渐走入了聚光灯下。 仿佛真的是踏上孤军奋战的绝地,芙宁娜面无波澜的平静下,是难以想象的波涛汹涌。 这是最后一场重头戏,也同时是柯莉欧的离别戏,芙宁娜宛如身披战袍的孤绝勇士,毅然决然地站到了舞台中间。 “她来了吗?”愤恨又警惕的男声说道。 “她什么时候来?” “……!她不会来的!”柯莉欧的恋人挣扎着说道。 但越是如此笃信,反而越是说明了他心中的答案。 作为镇长的恰马卡淡淡地看向来时的方向:“不,她来了。” 随着音乐的渐渐深入,芙宁娜踏下脚尖,如水般清澈的嗓音婉转流出。 ah, si je pouvais vivre dans l''eau, 啊,若是我能复归水中 le monde serait-il plus beau ? 世界能否美好如初 nous pardonneras-tu, ? chère mère ? 请宽赦我们的罪恶吧,母亲 l''eau dans son courant fait danser nos vies. 生命追随潺潺流水 et cité, elle nourrit. 令城邦重现生机 ainsi que toi, mon doux amour. 也滋润最爱的你 ——“可是,那你的愿望呢?!” “我的……愿望?”仿佛懵懂初生的孩子,芙宁娜毫无自觉的重复道。 那句熟悉的台词紧跟着响起——“成为人类,就意味着隐藏秘密,经历痛苦,与孤独相伴… …即便如此,你也愿意吗?” 但音乐还在继续,一如她的人生,也不会止步于此。 non, le grand amour ne suffit pas. 真爱难以挽回人间的美梦 seul un adieu fleurira. 离别终会如繁花一般盛开 c''est notre histoire de vie, douce et amère. 就像我们的故事,有甜蜜也有苦涩 moi, je suis et serai toujours là, 我仍在这里,我将永远在这里 à voir le monde et sa beauté. 注视这五彩斑斓的美好世界 et ?a ne changera jamais, jamais…… 从不曾改变,从不曾改变…… 音乐间歇,芙宁娜悍然走向悬崖的山巅,众人的视线却随之上移—— 那是一颗栩栩如生的水神之眼,宛如天理降下的启示一般,缓缓落入少女眼中。 但伴随着水色的光晕消散,最后一抹水的女儿的倩影,也消失在了舞台上,只留下一顶蓝色的檐帽与熠熠生辉的神之眼,诉说着一切。 ——故事,就此落下帷幕 随着灯光再次亮起,芙宁娜与剧团众人一起站到了台前致谢。 台下也不乏有眼尖的观众认出了芙宁娜,这才意识到,这位前水神,居然已经消失了许久。 不过,波洛紧跟着的介绍却叫众人摸不着头脑了。 “水的女儿,柯莉欧,饰演者,奥蕾丽·菲墨女士。” “名字不对啊?怎么回事?” 一旁的观众也很奇怪,“不知道啊,难道只是长得像吗?” 就在芙宁娜松了口气的时候,觉得没人当面确认,就是没认出来时,波洛又紧接着「捅」了她一刀: “最后,还要特别鸣谢,本次表演的场地安排与演出顾问,芙宁娜女士!” 芙宁娜瞬间破防:“喂!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啊啊啊,真是的,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哦,果然是芙宁娜!” “嗯嗯,她回来了啊!” 撺掇着派蒙和空帮忙上台,因此逃过一劫的夕岚暗戳戳在幕后偷笑。 “这下芙宁娜可真的要生气了哦~” 不过波洛和维尔芒确实在这件事上达成了难得的一致,毕竟—— “不管怎么说,这场表演从头到尾都有你的参与,我们不能让你的功劳被掩盖了。” 波洛一脸认真地说道。 “而且,这也是枫丹自古以来的规矩,无论台前幕后,任何人的工作都应该被肯定。” “我……”芙宁娜顿时泄气了:“我知道是有这样的规矩,但是……但是……哎呀,要考虑实际情况的啊,我还没准备好!” 夕岚在一边偷笑:“我觉得没什么影响嘛,大明星~” “就是就是,”派蒙也戏谑道:“顶多就是待会儿被人追着要签名而已啦。” 芙宁娜白了两人一眼:“说得轻松,你们俩有旅行者帮忙,那我呢?你们来帮我应付那些成堆的签名吗?” 派蒙嘿嘿一笑,狡猾地开始转移话题。 “比起这个,我觉得刚刚的突发情况才更意外吧?我都已经飞到预定的位置了,准备把神之眼道具丢下去,结果突然出现了一个真货!” “这个嘛……” 芙宁娜下意识低头看向腰间的水色宝石,“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不过幸好最后的效果很理想。” 夕岚笑道:“估计观众也没见过这么逼真的道具呢,是他们赚了。” 远海诗夏游纪 又是一年夏天到,夕岚掐指一算,估摸着也是该原宝开启夏日活动的时候了,于是,便拉着空和派蒙来到了许久不见的蒙德城。 结果,还没等踏进冒险家协会的大门呢,凯瑟琳便托人送来了一封口信。 派蒙不解:“口信?好难得啊,会是谁呢?” 凯瑟琳沉默片刻。 “咳咳,那么,旅行者,我就开始念了。” 空点点头,下一秒便听见凯瑟琳用熟悉的咏叹调说道:“「心爱的臣子,愿你察觉到纺织出命运的银线正将你缠绕。大幻梦森……呃,森罗万象…之眼?将注视于你」” …… …… 夕岚仿佛觉得头顶有两行乌鸦飞过。 凯瑟琳也是满脸无奈:“抱歉,我很少念这样的……作品,读的不太通顺,几位确定想听下去吗?” 看着凯瑟琳一副很为难的表情,夕岚嘿嘿一笑:“虽然很想听完凯瑟琳是怎么念接下来的内容的,不过,为了我的鸡皮疙瘩着想,还是不了吧。” 派蒙点点头:“没错没错,凯瑟琳,你直接告诉我们去哪里找菲谢尔吧。” “也好。”凯瑟琳似乎颇为真情实感地松了口气, “我就直接了当地告诉三位吧,菲谢尔小姐留下口信,是让几位到教堂前的广场去找她。如果现在没空也没关系,她说最近几天她都会在那片教堂前停留。” 派蒙一脸无语:“口信内容那么抽象,结果要求却这么具体,真服了她……” 夕岚笑笑:“这大概也是一种现实文学吧。走咯。” 三人很快来到了教堂前的广场上。 正午时分的蒙德广场总是聚集了许多人,不过即便是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总是一身冒险家打扮,却穿着一袭紫色的小礼服裙的菲谢尔永远是最亮眼的那一个。 更别说她的身边还跟着一只会说话的紫色大鸟,和一个同样穿着不凡的占星术士。 夕岚看到那个熟悉的倩影,眉头一挑:“哎呀呀,是莫娜小姐呀,真是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夕岚这一出声,立刻就引来了两人的目光。 菲谢尔立刻单手捂眼说道:“来了吗?本皇女最忠诚的扈从!” 莫娜无奈地摇摇头。 “刚刚还说别人是家臣,现在又说是扈从……” 少女忍不住叹气,看向一脸笑意的夕岚:“托你的福,还不错。 至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在蒙德还能找到不少愿意给我稍微赊一下账,或者请我吃顿美食的好心人。” 夕岚点点头:“那就好,不过这怨念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你可别装傻,”莫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虽然我生活是拮据了一点,不过那都是因为要在这边重新置办占星术研究需要的仪器,所以才不得不节俭一点…… 哪有你和那些人说的一样,交得起房租就吃不起饭了?我只是现金流不多而已。” “啊哈哈哈,原来是这件事嘛?”夕岚一脸傻笑道,“抱歉抱歉,我当时只是觉得你这样对身体太不好了,所以措辞稍微有点夸张。” “这……就当做是我的补偿了,好吗?” 少女一脸恳切地告饶道。 莫娜冷哼一声,傲娇地表示:“好吧,看在你之前帮忙的份上,就原谅你这一次了,先不说这个了,你知道菲谢尔把你们几个叫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愿闻莫娜小姐其详。”夕岚狡黠地笑笑。 莫娜微微颔首,看向菲谢尔:“喏,昨天,皇女殿下…咳,在城外偶遇了火花骑士可莉,皇女与可莉小姐互闻大名已久,当即聊了起来。 当时天色已晚,皇女殿下本着关怀与慈爱的原则,亲自陪可莉小姐一同返回蒙德城。途中,皇女殿下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可莉,善良的小骑士悲伤于故国覆灭的故事,含着泪花问道……” 随后,那只名为奥兹的大鸟用磁性的嗓音,细声细气地说道:“噢噢!那个名叫幽夜净土的地方,是真的灭亡了吗?不会再长出来了吗?” 菲谢尔:“凡人啊,汝的真诚与悲悯之心打动了本皇女,不妨告诉汝,幽夜净土是不灭的,终有一日重现人间。” 奥兹:“真的吗?那要怎么才能让你的故乡长出来呢?告诉可莉吧,求求你啦求求你啦——” 菲谢尔:“既然汝诚心诚意地叩问,赐予我静谧之乐土,赐予我无双之倾慕,赐予我时间与风,令世界苏生。” 派蒙被急得跳脚:“故事什么的就不要一边复述一边演啦!说重点!” 莫娜点点头:“简单地说,可莉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就送出了一座岛,作为菲、咳,皇女殿下复现幽夜净土的伟大圣土。 不过这种事怎么想都很扯啦,原本我也不信,直到昨天皇女找过来,说看到了这样一封信。” 当着几人好奇的目光,菲谢尔自豪地打开了这封印刻着神秘花纹的信件。 「致 尊贵的幽夜净土断罪之皇女殿下, 我是游历于提瓦特山川之间的魔女。 冒昧来信,只因听我年幼的女儿提起,您伟大的国度不幸陨落,而您正在寻找机会拯救它。 距离这里十分遥远的海面上,有一片〔金苹果群岛〕。 如果这片无主的土地能为幽夜净土的降临计划提供些许帮助,那就太好了!」 看完这封简短的来信,夕岚讶异之余,又不禁陷入了沉思。 金苹果群岛,果然就是块砖吧?哪里需要哪里搬。 而奥兹作为从小从小就被菲谢尔养大的夜鸦,也不愧于他那一长串连夕岚都记不住的名字,立刻激动地说道: “诸位,这不正是上天赐予小姐的绝佳机会嘛。旅行者阁下以及夕岚女士,作为小姐重要的家臣,理应一起见证这伟大的时刻。” 派蒙捂着脑袋:“见证倒是没问题啦,就是这座岛,我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夕岚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就是说,有没有可能,就是去年夏天,艾莉丝女士送给可莉作为礼物的那次啊,派蒙…… 你的记性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夕岚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家伙,这样故意的行为,毫不意外地招来了派蒙一记爱的捏捏。 “你们都知道?”菲谢尔傻眼了,不过作为幽夜净土的皇女殿下,少女很快反应过来。 “那还愣着做什么?幽夜的王座正在呼唤。集结在本皇女麾下,成为锋刃执于我手,斩断一切、见证一切吧!” “她应该只是想邀请你们一起去那座岛而已。话说回来,我总有种感觉,最好不要算有关那座岛的事……” 看着不明所以的三人,充当大翻译官的梅姬斯图斯卿无奈道。 夕岚点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不错,那座岛既然跟可莉有关,就有可能跟她妈妈有关,那就是跟——魔女会有关哦。” “也就是说,跟老太婆有关!”莫娜一脸惊恐地捂住了额头,“呜哇,还好我听从了自己的直觉,没有硬刚,真是要命。” 夕岚顿时一脸可惜:“哎呀呀,那我该别提醒你的,突然有点好奇头铁的莫娜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呢,呵呵……” 莫娜无语凝噎,“我说你,说坏话也换个地方好不好?真是的,你的恶趣味是和呼吸一样的本能吗?总是无穷无尽的。” 一片嘈杂的讨论声中,后来加入的三人也不由自主的融入了这个队伍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接下来,一行人在蒙德居民震惊的眼神中讨论了整整半小时 —— 很快随着天色渐暗,莫娜率先提出了告辞,一行人也各自打道回府,临走前约好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出发。 不过毕竟太阳才刚刚落山,蒙德的夜生活也才刚刚开始呢,三人组又乘着兴奋劲,来到了天使的馈赠,准备「小酌一杯」。 然后不出意外的,三人就在酒馆里遇到了这趟金苹果群岛之旅另外两位参赛选手——璃月的辛焱,以及稻妻的枫原万叶,和负责牵线塔桥就是不干正事的温迪。 看到三人并排坐在一起,聊得很是开心,夕岚也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意思在里头,和几人打了声招呼。 “温迪,万叶,还有辛焱,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温迪: “哎呀呀,你们果然来了!快请坐,加入我们愉快的闲聊吧。” 看到好久没见的少女,温迪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拉着夕岚坐到自己旁边。 空和派蒙也随之落座到了他本来的位置上,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 温迪嘿嘿一笑:“来来来,我就知道你们今天回来了,特意点了一桌好菜和无酒精饮料,就等着你们呢。” 辛焱看着两人的表情,哈哈大笑:“ 哇,夕岚,空,派蒙!刚说到你们三个,本人立刻到场了,真是巧啊。” 万叶也一脸忍俊不禁道:“ 哈哈,是啊。此谓之「无巧不成书」。既然来了,不妨小酌一杯?” 看着替卖唱的找补的两人,派蒙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两个,别太纵容他哦~这家伙可会蹬鼻子上脸了。” 远海诗夏游纪2 (感谢12.30号的迟早退游、云悠悠、sigrid几位小可爱的礼物加更,笔芯~) 万叶淡然一笑:“怎么会呢,只是他乡遇故友,难免幸甚至哉而已。” “好吧。”派蒙无奈耸肩,和空对视了一眼,满脸无奈。 “不过说起来,万叶,辛焱,你们两个怎么会到蒙德酒馆来?而且还跟卖唱的坐在同一桌?” “卖唱的 ?”辛焱愣了一下,“哈哈哈,真是个有意思的外号。看来这位小哥是声名在外,唱歌很有一套了。” 派蒙摇摇头:“确实很厉害啦,就比夕岚差那么一点点。 只可惜不是摇滚,不然就能像夕岚一样,跟辛焱一起表演了。” 说着,小手还比了个十分形象的指尖宇宙。 辛焱扑哧一笑,“哈哈哈哈……确实。” 正和温迪单独聊天的夕岚听到这句话也被逗笑了,“术业有专攻嘛,做好自己擅长的就好了,至少对于蒙德人来说,吟游诗人确实独领风骚。” “嗯嗯,不错。”温迪一脸享受地点点头:“这话我爱听。就是没想到几位全都互相认识!我的新朋友是老朋友的他乡之友,嗯,这太棒了。” 听他这语气,夕岚不禁挑眉:“那你的下一句该不会是,机会难得,干脆大家成立一个兴趣小组……之类的吧?” 空赞同地点点头:“还得取个自由情诗社之类的名字。” “噫……”夕岚故作嫌弃地摇摇头:“这个名字也太老土了吧?” “怎、怎么会?爱情和自由,可是蒙德千年传颂的向往呢……真的很老土吗?” 温迪顿时如丧考妣,红润的小脸蛋都仿佛褪去了血色。 “呃……倒也没有那么糟糕啦,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啦。” 见温迪似乎真有当真的想法了,夕岚有些手足无措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开玩笑结果把朋友弄哭了这种事,怎么听怎么很牙白啊。 谁知下一秒,温迪就立刻恢复了活力,满脸嬉笑道:“嘿嘿,怎么样,我这个表情逼真吧?就连夕岚你都被骗过去了呢。” 夕岚顿时满脸呵呵:“行吧,你这家伙……” 少女心情跌宕起伏,着实有点心累,转头看去,却发现坐对面的几个家伙正满脸看戏似的表情,就着他俩的闹剧下酒呢! 夕岚又是一阵无语。 “好啦好啦,不说笑了。” 眼见着夕岚真要炸毛了,空立刻出来主持「公道」:“辛焱和万叶都是从璃月那边过来的吗?” ——说白了就是转移话题。 摇滚少女和浪人武士呵呵一笑,都默契地转移了视线。 辛焱点点头:“ 对呀,上个月北斗姐办了场大型饮酒会,起名叫「英杰痛饮锦标赛」。我帮着奏乐,就是那一次认识了万叶。 这次的话,其实是我想外出采风寻找新的作曲灵感,正好万叶也想外出走走,就干脆一起过来了。” 万叶微微颔首道:“辛焱看似不羁,对音乐的理解却极为细心独到,我们俩,怎么都能算是音乐知音了。” 说到这个,辛焱也是一脸赞叹:“可不是嘛!万叶还能用树叶当乐器,在我朋友里也是首屈一指的高手啦。 然后我们就从璃月出发,穿过石门一直往前进入蒙德境内了,沿途还看到了一片漂亮的庄园,真不错!” 派蒙点点头:“ 哦!说起来,那座庄园也是我们朋友名下的资产呢。” 辛焱一脸赞叹:“真的?你们朋友可真多啊!住在那样的地方,你这位朋友一定很热爱生活吧?” 派蒙:“…… 呃…应该是吧?” 夕岚也急忙憋笑。 迪卢克老爷和热爱生活,这两个词怎么听起来这么不搭嘎呢。 万叶却恍若未觉地夸赞道:“人会与志趣相投的人走到一起,可见三位旅者也与那位朋友一样,有良好的品味。” 派蒙顿时满脸感动道:“哇,不愧是万叶,真会说话!不像夕岚这家伙,老是吐槽我。” 辛焱笑笑,转头提起了另一件事:“ 啊对,你们知道据说规模很大,足以横跨提瓦特七国的那个「虹色巡回]吗?” “记得,”空点点头,看向对面的夕岚,“好像还给夕岚发过请柬呢。” 夕岚自己却一脸疑惑:“啊?有这回事吗?” 派蒙无语,“你忘了吗?上次收到那个请柬的时候,我们忙着在稻妻的渊下宫做委托呢,你当时和旅行者一起每天都在探索那个什么石板,就让我帮你回绝了。” “哦哦……”夕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是有这么回事啊……好像,还邀请我当主唱来着。 不过我当时和空在渊下宫看那些古文看得满脑子混乱,那个德沃夏克还用那种花体字写请柬,我看得实在头痛,就直接拒绝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人家叫德沃沙克啦。” 辛焱点点头:“哎呀,也不重要,反正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就是个音乐盛典,主办还坑过我。虽然上次放了我鸽子,但听说他们还在活动。 我倒是很想再见见那位负责人,问个清楚的,可没想到,盛典又没了下文……该不会,他们又把事情搅黄了吧?” 夕岚忍不住嘴角抽搐:“不会吧?连续几次了?这是什么卧龙凤雏啊。” 温迪看着众人一脸无语的表情,呵呵笑道:“音乐全靠灵感呢,说不定他们是因为没有灵感才终止了演出啊。 不过嘛,你们的路也没有白走,这一走,就走到了我这里,嗯~走入了音乐殿堂。” 听到温迪这么说,夕岚想想,嘿,还真没说错。 辛焱也笑了,看着温迪打趣道:“而且这音乐殿堂里可不只有好听的旋律,还得有精妙的故事,这样才能被吟游诗人认可,对不对?” “哈哈,当然当然!”温迪连连拍手,“你太懂吟游诗人了,作为报答,我愿意为你讲一个故事。” 辛焱却不知道其中奥妙,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小哥,你说话真逗。吟游诗人都这样吗?” 万叶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开口夸赞道:“我在别处旅行时,也遇到过其他吟游诗人,但没有一位像你一样风趣幽默。” “那想必我们之间有想象力上的差距,所以接下来,我要讲一个异想天开的故事给各位助助兴咯。” 紧接着,温迪变魔术似的,从披风中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六弦琴。 “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要奏响他的琴弦咯~” 「传说,大海中央有一座绿宝石般的岛屿。嘟嘟大魔王带着它的臣民,幸福快乐地生活在那里。」 「每一个嘟嘟可出生后都会跃入水中,有些游泳,有些则被浪冲走,来到蒙德,成为小孩子的好朋友。」 「于是,小骑士带上她最重要的伙伴,穿过风浪抵达海的中央。但魔王不在那里,魔王撒了谎…」 「没有试炼,没有火焰与审问。小骑士的魔女妈妈在那里造了一座夏日之城,作为礼物送给她。」 「——夏天是爱的季节,是自由与放松的季节。所以来到这里的人们,请你歌唱、起舞,请你快乐。」 温迪::“…故事就到这里。” 夕岚不禁鼓掌,看向温迪如风般通透的双眸,便知晓这位千风之神,并非不知,而是不言。 而万叶作为浪人,也不禁对这个故事中所描述的地方产生了兴趣。 “有意思,说得我也想去那片海岛看看了。旅行一事…果然不能提前计划,随时出发,身随心动才是上选。” 温迪哈哈一笑,“你们喜欢就好。桌上有酒,我有故事,所谓缘分就是这样的东西吧。” 辛焱顿时豪迈地举起酒杯:“好,为音乐干杯!夕岚,空,一起啊!” 温迪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别担心,不想喝酒的话这里有果汁饮料哦。” 枫原万叶:“那我要一杯果汁,嗯,就选这个颜色的好了。” 两人莫名其妙被拉过去跟大家喝了一杯又一杯,等夕岚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有人已经喝得迷迷糊糊了。 “万叶?” 夕岚伸手在武士面前晃了晃,却发现他丝毫没有要清醒的迹象,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 “唔…喝…喝点……” 温迪打量着万叶桌前的杯子,发现了端倪:“啊呀,好像不小心摆了混入一点酒精的果汁…欸嘿,不好意思。” 派蒙一脸无语:“喂……” 温迪无辜地放下手里的酒杯,耸耸肩。 “好啦,喝了这么多杯,也该聊聊正事了。你们会来找我一定有重要的事,对吧?” 说着,温迪突然回头给了夕岚一个wink,“当然,我知道夕岚肯定是因为想我了,才会来的,对不对?” 夕岚失笑,“是是是,走吧,我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派蒙这才想起:原来他们几个,并不是单纯来喝酒的呀! 空点点头:“那就先借一步说话吧。” 随后,几人绕着楼梯上行,来到了二楼一处僻静的角落里。 巧合的是,这一处恰好还是他们三人当初偷琴的时候,被西风骑士团追查到酒馆时,迪卢克老爷给安排的位置。 而在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远海诗夏游纪3 夕岚的思绪很快抽回,将白日里在广场上发生的事情一并告知了温迪。 得知火花骑士将金苹果群岛送给了菲谢尔,温迪惊讶之余又显得很是欣慰。 “竟然将妈妈为自己打造的礼物送给了冒险家朋友,可莉果然是个温柔的孩子。 想来你们也应该猜到了,那封信啊,绝对出自艾莉丝女士之手。” 派蒙抱着双手,老神神在:“果然是这样,我就说嘛。” 温迪嘿嘿一笑,“不仅如此哦,今天我还在去酒馆的路上遇到了两个人,猜猜是谁?” 派蒙:“唔…琴团长?或者…图书管理员丽莎?” 夕岚沉吟片刻,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难不成,是可莉和她妈妈?” “叮咚!猜对了。”温迪点点头,“一对母女,都长着长长的精灵耳朵,有着令人惊讶的可爱性格。” “还真是她们俩啊?!” 派蒙惊讶之余又有点失望,“好可惜,又错过了。” “放心吧,肯定会有见面的时候的。” 温迪安慰地笑笑, “不老魔女带着小小的骑士一起外出度假,而我正好遇到她们。作为问候,神奇的女士给了我一份礼物…… 她还说,如果遇到有趣的朋友,就与对方共享这份礼物。所以夕岚,现在我把它给你。” 夕岚:“诶?” 派蒙:“啊啊啊!炸弹啊!” 少女懵逼地接过嘟嘟可样式的炸弹,可爱之余又不禁疑惑道:“你把炸弹给我干什么?” 温迪笑着摆摆手:“火芯都拔了啦,不会爆炸的。而且,这可是个好东西哦,就这样拿着它,如果有一天你在外想我了,可以随时联系到我哦。” 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提瓦特还有这样的科技?” 温迪摇摇头:“大概率……不是科技啦。 这个小东西叫做「嘟嘟通讯仪」,能让相隔千里的人们保持联络,不过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使用次数也有限制,只在近期提供给有缘人。 据说发明灵感来源于异世界……不愧是艾莉丝女士。” 夕岚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不愧是艾莉丝女士。” 温迪:“她和可莉让我转告你们,「带上这个,与各位伙伴一同前往海岛,哦不圣土,尽情玩耍吧。」 至于怎么过去,别担心,假日的策划者自有安排。出城门过桥右转,你就会见到为你带去快乐的东西。” 派蒙听着这话,感觉到了被安排的熟悉感,眼睛一眯:“听起来你们两个简直是沆瀣一气啊……快从实招来!” 温迪;“哈哈哈,怎么会呢,我在你们心里是那种人? 夕岚~你可是我的朋友,身为朋友,我当然要送你带来快乐的东西了,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 夕岚默默点头:“既然你说你不是,那你明天跟我们一起去,我就信你。” 温迪哀叹一声, “好吧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放弃猫尾酒馆的委托,陪你们走一趟咯。” 夕岚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喜道:“真的吗?那就说定了。” “当然,我说话算话的啦。”温迪俏皮的比了个wink,拉着夕岚走下楼梯。 见几人聊完回来,辛焱也上前迎接道:“回来啦?可惜,万叶还在酣睡,他对酒精不太行啊。” 夕岚无奈一笑:“这都是小事啦,对了,辛焱,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海岛玩?” 万叶:“呼…唔…冒险…冒险,不可以……” 辛焱正准备答应呢,见此不禁惊讶道:“哎?他这是不想去了?刚刚还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嘛。” 谁知下一秒—— “不可以…错过……” 辛焱顿时失笑:“哈哈哈哈万叶这家伙,再怎么老成也是个对新鲜事物感兴趣的年轻人啊,所以才会一高兴就分不清果汁和酒。” “嗯嗯~”温迪高兴地拂过琴弦,带出一串美妙的旋律。 “既然是这样,就更不该错过海岛之旅了!要知道,这座岛屿可是拥有连吟游诗人都交口称赞的美丽景色啊。” 辛焱:“噢!就这么定了,那,我们怎么过去啊?” 派蒙:“听说有人安排了,刚巧这次还有其他朋友一起,我们约了明天早上在城门口集合,等人齐了一起出发。” 夕岚笑着凑到万叶耳边:“万叶,醒醒!要出远门了!” 万叶这才如梦初醒般睁开眼, “嗯……?夕岚?” 见万叶一副状况外,半梦半醒的样子,夕岚忍不住笑,悄悄拿出留影机,咔嚓一声拍了下来。 派蒙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急忙说道:“噢噢对了,你们还不认识菲谢尔吧!是这样的,有位来自异国他乡的尊贵皇女将携大臣们参加本次旅行……” 辛焱一脸“……?” “那个,派蒙,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以防万一问问…呃,你这么积极地推销旅游,难道是…当了虹色巡回的托儿吗?” 派蒙顿时气结:“啊——!我就知道没人信!” 温迪:“哈哈哈,大家不要担心,明天早晨各位就会见面了。 不论是皇女、臣子、会说话的乌鸦,还是异乡剑客、别国乐手…大家都是夏日海岛的贵客,不是吗?” “哦~说得我好期待啊。”辛焱不禁点点头,露出一脸向往的表情。 —— 时间来到第二天上午,夕岚三人很快收拾好东西,洗漱完毕后,准时来到了城门口集合。 然后,刚一来到门口的广场处,三人就听见菲谢尔独特的声线在说着什么。 “……今日正是我观测夜空真理,与命运一决胜负之日!往昔的耻辱、经年的遗恨…在此,一决胜负!” 奥兹:“小姐,恕我直言,这句「在此什么什么」,似乎不是您的口头禅啊。” 菲谢尔昂首挺胸道:“自然不是。本皇女不过是曾经耳闻城中…咳!是征用大陆各地富有智慧与勇气的箴言,以彰显今日之尊殊……” 莫娜在一旁点点头:“嗯嗯,让我看看……啊?还真是别人的口头禅?” “我说,莫娜你和菲谢尔的相性也太好了吧?大早上的就开始表演起相声了。” 夕岚走近后,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俊不禁道。 “确实,你们真的好早啊。” 派蒙点点头,依次打了声招呼:“菲谢尔,莫娜,还有奥兹,早上好呀。” “你们来啦!”莫娜点点头,“早上好呀!诶?你们后面那几位是…?” 听到莫娜的疑问,派蒙咳咳了两声, “嗯咳咳!容我为大家介绍,此二人乃是来自稻妻的传奇浪人武士和来自璃月的音乐先锋奇才。” 辛焱嘿嘿笑着,和两人打了声招呼:“你们好啊,我叫辛焱,是璃月人,喜欢摇滚乐、好天气和令人开心的好事。 这位小姐一定就是派蒙说的皇女了吧?看起来就不一般,听说你从异国来,想必是个厉害的人物。” 派蒙:「菲谢尔的眼睛亮起来了!」 辛焱又看向一旁的莫娜, “还有这位戴帽子的小姐,我听家里人说,最富有智慧的学者通常都会准备一顶尖头帽,你也是这样吗?” 派蒙:「不愧是辛焱!」 莫娜也露出一副猫猫被顺毛似的舒适表情,嘿嘿傻笑。 「嗯?这个女人…眼光不错!」 菲谢尔也一脸骄傲地点点头:“辛焱,你这双眼睛能够看透雾夜之迷障,触达真实,正是我需要的人。 很好,以后汝就是我的御用乐师了。” 莫娜:“呃……她的意思是你很不错,眼光很好!嗯,我也有同感,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莫娜,是个占星术士。” 辛焱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高兴地点点头:“噢,很高兴认识你们!” 派蒙在一旁介绍道:“莫娜可厉害了,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她都能摸清对方来龙去脉!” 菲谢尔点点头,又好奇地看向一旁的万叶:“这位…万叶,报上汝的力量与名讳。” 奥兹:“噢小姐的意思是,您于何处高就?可有什么特长爱好?” 面对两人的好奇,万叶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在下只是一介过客,身无长物……” 派蒙却一脸得意地说道:“哼哼,我们这位朋友武艺高强,能接下别人招架不住的攻击,更能挥剑如闪电,凡人根本无从想象!” 菲谢尔一脸惊讶:「哎?是这么厉害的人物吗?!」 莫娜也好奇地拿起了水占盘。 “我看看…唔…嗯?!这、这……” 占星术士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讶表情,一脸正色道:“你好万叶,非常高兴认识你这样厉害的剑术大师,我们一行人在海岛的护卫工作能委托给你吗?” 菲谢尔点点头:“太好了,幽夜净土的宫廷侍卫长已然就位。” 奥兹:“连梅姬斯图斯卿都这么说,看来您实力了得。” 夕岚笑着点点头:“梅姬斯图斯卿说得没错!” 万叶失笑:“好的,梅…梅…” 辛焱:“梅…什么梅?” 夕岚几乎是下意识接了一句:“马冬梅?” 莫娜一脸无语:“叫我莫娜就好了啦!不要再喊那个奇怪的名字了!马冬梅又是什么鬼啦!” 远海诗夏游纪4 夕岚嘿嘿一笑,“好啦好啦,不说笑了,梅姬斯图斯卿,我们问到怎么去圣土了哦。” “哦?怎么去?” 派蒙神秘一笑:“来吧来吧,到城外就知道啦。” 莫娜点点头,一行人跟着来到了指定的位置,然后,就在那片空地上,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像猫猫头一样的奇怪建筑。 久久不见到场的温迪正一脸好奇地从那个猫猫头的嘴里钻出来,笑着和众人挥手示意。 “你们来啦,昨天忘记告诉你们了,我就自己过来这边等你们啦。” “诶……还以为你这家伙还要迟到一阵呢。” 派蒙看了一眼卖唱的表情,一脸傲娇地说道。 温迪嘿嘿傻笑,“哪能啊,这不是都和你们说好了吗?怎么样,现在就出发吧。” 夕岚看了眼神色各异的众人,笑着点点头,“也好,那就由我来打头阵吧。” 说着,少女便第一个钻进了那只猫猫巨口里。 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随后怀着疑惑又期待的心情依次钻入这台「砰砰魔球堡」之巨口… 旅途相当热闹,甚至有些…拥挤? 过程自不必说,但,体验还是相当奇妙的。 至少在短时间内,夕岚自己是不想再试一次了。 辛焱点点头,不禁长舒一口气:“呼…总算落地了,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万叶面朝大海,赞叹道:“好美的地方,有风有海,又很宁静…嗯,风中有好闻的气息。” 派蒙也想起了去年夏天的快乐时光,笑着说道:“嗯!一看到这片大海,我心情就好起来了。” 菲谢尔看向奥兹,奥兹心领神会。 “生命之海,苍之大地…小姐,我们终于抵达了圣土,这里足以令幽夜净土苏生。” 菲谢尔:“…诸位家臣,这正是本皇女追寻已久的祝圣乐园。就在这里,见证因果终结的降临。 统御漆黑的我,会将诸位带向梦幻的门扉。” 莫娜:“……” 见莫娜没什么反应,菲谢尔又一次重复道:“…带向!梦幻的门扉!” “……”莫娜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法师梅姬斯图斯,感谢皇女的恩赐。今日今时,在此献上为我幽夜净土之祝福。” 辛焱眨眨眼,没太搞懂:“莫娜,你,你们这是……” “别问!”莫娜赶紧使了个眼色,“加入我!” 辛焱:“啊…啊对!感谢皇女,带我们来到如此神圣之地!” 万叶点点头,立刻从善如流道:“衷心感谢您提出这次旅行,皇女殿下。” 菲谢尔欣慰地点点头:“诸位的欢愉即是我之喜悦。嗯~如此真命尊奉之时刻,能令各位聚集在此,我也非常欣慰哦。我现将踏上巡礼,以身躯感受故土的生命之海。毕竟无论怎么说,这里都是我灵魂的归宿。 反倒是你,梅姬斯图斯卿,据说你是诞生自水元素的高贵之人,可灵魂中杂质太多……啧啧。” 奥兹:“小姐的意思是,论游泳,梅姬斯图斯卿或许稍逊一筹。” 夕岚:“噗——” 场中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漏气声。 莫娜额头具现化的青筋直跳,“呜…菲谢尔,我忍你很久了! 平时陪你装模作样就算了,可你竟然小看我这个天才?要比游泳,我能让你跪地认输!” 奥兹:“唔哦!小姐,小姐燃起斗志了!” 派蒙也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道:“好耶!比一比,输的是小狗!” 温迪立刻掏出竖琴,准备为二人奏上一曲战歌。 菲谢尔凛然道:“接受汝的挑衅!区区梅姬斯图斯卿,定将为其愚行懊悔不休!” “呵!笑话!”莫娜冷笑一声,“我从小到大游泳还没输过,来啊,先跑到海边的才是第一名!” 辛焱一脸不解:“她俩是认真的吗?跑到海边?那不是在比跑步吗?” “别在意,开心最重要。”空一脸过来人的表情说道。 谁知万叶却突然看向他,提议道:“空,你现在没有安排对吧,我想在附近巡逻,一起吗?” “好啊,”空点点头,“不愧是万叶,真可靠。” 万叶笑笑,又看向一旁的辛焱:“辛焱要来吗?” 少女摇摇头,和夕岚对视一眼:“大家似乎都有事要做,那我先留守,刚好莫娜菲谢尔她们去游泳了,总得有人布置营地才行。 这里放心交给我和夕岚!你们要去周围走走对吧?正好看看风景,要是有什么好的观景点,别忘了告诉我们啊。” “诶?”派蒙惊讶地看向夕岚:“夕岚你不去吗?” 夕岚无奈地摇摇头:“不去了,我有点晕传送,先在这儿休息一下,顺便帮辛焱打打下手吧。” 派蒙点点头:“哦哦,那你先休息吧,我们去咯~” 看着三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夕岚看向跃跃欲试的辛焱,不由笑道:“那我先去找点石头木头来吧,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 辛焱点点头:“哦,没问题!那我就先去准备些食材好了,嗯……先抓十只螃蟹,再捞二十条鱼!会不会太少了?” 夕岚无奈笑笑:“那就先按辛焱你的想法来吧,抓多了也没关系,派蒙这家伙可是个大胃王呢。” —— 很快,时间来到了外出巡逻的三人组回营地的时候。 派蒙高兴地大喊了一声:“我们回来啦!” 夕岚一脸惊喜地看过来:“你们可算回来了!空,你快来看看,这有个小孩子溺水了!” “啊?”派蒙一脸惊讶地看向夕岚,“可夕岚你不就是医生吗?话说这样的野外,怎么会有小孩子呀?” 空一脸沉稳地点点头:“好,我马上就来。” 二人跟着夕岚走进了嘟嘟可的帐篷里。 因为野外环境的缘故,帐篷里除了一个草和木板拼成的床垫以外,空无一物,而夕岚刚刚所说的那名溺水的孩子,正躺在床垫上,满脸好奇地看向空……身后的派蒙。 派蒙看着小女孩一脸好奇的样子,笑着打了声招呼:“你好呀,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粉色头发,扎着两个形似刻晴头上的猫耳朵的小女孩默默拉起充当被褥的外套,遮住自己的嘴巴。 “我、我叫阿尼亚……是爸爸的孩子。” “阿尼亚?”派蒙疑惑地看向夕岚,“是没听过的名字呢,难道是其他国家的孩子吗?” 夕岚摇摇头:“不太确定,不过……比起其他国家,我觉得更像是……” 「异世界来的孩子」 夕岚在心中想道。 谁知,自称为阿尼亚的小女孩立刻摇摇头:“不、不是……”异世界来的…… 结果,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于是又急忙改口道:“不是这个国家的……阿尼亚,不记得了。” 派蒙一脸不解:“诶?溺水还会导致失忆吗?还是说单纯的不知道国家的概念?” 夕岚看着惴惴不安的女孩,脸色冷凝了下来。 「有点奇怪……算了,一个小女孩而已,先把她送回大人身边去吧」 阿尼亚急忙点头,「没错没错,快把阿尼亚送回去吧!阿尼亚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不是什么愚……鱼种?也不是什么维系者!」 结果见她如此急切地点头,夕岚反倒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这孩子……可以**啊,不过似乎并不强大,反而是被动性的」 “或许是溺水时受到了惊吓,所以忘记了吧。” 夕岚无奈地摇摇头:“也罢,那阿尼亚,你还记得自己家的地址吗?或者说,父母的名字,职业什么的也可以。” 阿尼亚又摇摇头:“阿尼亚,记不清……” 毕竟她才刚刚被领养不久,这些复杂的东西还记不太牢。 派蒙顿时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样啊……那就麻烦了呢…哦,我不是在说你麻烦哦,只是说送你回家这件事可能有点费时间。” 阿尼亚点点头:“阿尼亚不怕,爸爸会找过来的,爸爸很厉害。” “对哦!”派蒙恍然看向夕岚,“那她爸爸呢?用她爸爸的名字找,应该也能找到一些线索的吧?” “想法很美好,”夕岚无奈摇头,“但很可惜,她的爸爸叫劳埃德·福杰,职业是一名精神医生—— 不管是这个名字还是这个职业,至少在提瓦特大陆上,和我的记忆里,都不存在。” 派蒙不禁皱眉:“啊?这么这样?” 三人看着阿尼亚,一时间陷入了为难状态。 正巧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了一阵焦急的呼喊声—— “阿尼亚!阿尼亚!你在吗?” 紧接着几人就听见万叶和辛焱疑惑的声音问道:“这位先生?你是从哪里来的?” 那个呼喊声的主人随即回道:“抱歉,这个问题可以待会儿再提吗?我的女儿不见了,请问你们有看到她吗?她今年六岁,个子矮矮的,粉色头发,穿着黑色的小裙子……” “是爸爸!爸爸来找阿尼亚了!” 刚刚还躺在床板上,一副萎靡不振样子的阿尼亚立刻高兴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夕岚看得一阵心惊胆战,急忙扶住她。 “你先冷静一点阿尼亚,躺好,万叶哥哥他们直到该怎么做的——如果他真的是你父亲的话。” 远海诗夏游纪5 面对夕岚的担忧,阿尼亚有些不明所以,只是…… 「这个姐姐的心声虽然有时候冷冰冰的,但也很温柔,应该……不是坏人吧?」 很快,出去查看情况的万叶就带着一位穿着白色短袖,亚麻色短发,灰头土脸的高挑男子走进了帐篷里。 阿尼亚激动地大喊了一声:“爸爸!” 黄昏也有些激动,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结果,下一秒他看到一旁漂浮着不明白色生物(派蒙)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整个过程实在是过于丝滑了,以至于夕岚和阿尼亚都没反应过来,反而是派蒙最先明白了劳埃德晕过去的原因。 “什么意思啊!派蒙明明这么可爱!他居然被吓晕过去了!太过分了!” 阿尼亚也是一脸状况外的样子,看看派蒙,又看看一脸不好意思的旅行者,默默地裹紧了小外套。 “爸爸、死掉了?一瞬间?!你们都是敌国的坏蛋?!” “不是啦,你爸爸只是太累了,所以一下子晕过去了而已。” 空无奈尔康手:“而且派蒙也不是坏人,我们也不会对你们做些什么的,小孩子就别想那么啦。” 另一边,替劳埃德做完紧急处理的夕岚也无奈道:“好了阿尼亚,这下你得把你的床让出来一下了,现在需要好好休息的,是你的父亲了。” 阿尼亚:“啊…爸爸,又睡着了?” 夕岚点点头:“没错,你爸爸又睡着了,所以现在你可以先下来吗?我们要把你爸爸搬到床上去。 太阳快要落山了,晚上的海滩可是很凉的,你也不想你爸爸老了得风湿病,总是下雨天痛得走不动路吧。” “风、风湿?!” 阿尼亚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黄昏一副颤颤巍巍,拄着拐杖,用颤抖的声线说道:“阿尼亚,爸爸的风湿又犯了,今天也没办法出去做任务了。 这都要怪你当时不让爸爸躺到床上去,导致我得了风湿,因为没办法在雨天做任务,现在这个家,已经是家徒四壁啦!” 说着,一阵寒风吹过,瘦小的阿尼亚裹着麻袋似的衣服,靠在满是破洞的墙边,瑟瑟发抖。 阿尼亚被自己的想象中的场景,不只是吓到了还是感动到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派蒙和空被这变脸速度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把孩子吓到了。 派蒙一脸忐忑:“那个……夕岚,你要不还是委婉点?” 夕岚看着她这副表情,就知道这个想象力丰富的丫头估计是又脑补了什么,无奈地打断她。 “好了,收起你的脑内小剧场,没有那回事,只要你现在把位置让出来,我很快就能收拾好你父亲,让你们两个在这个床板上相亲相爱。” 夕岚毫无感情地命令道:“快点,动起来。” 阿尼亚的丝滑小连招被直接沉默,脑子还处在有点宕机的状态下,被夕岚这么一说,立刻就下意识动了起来,抱着小被子站了起来。 夕岚看向空和万叶,歪头示意了一下还躺在地上的黄昏。 “搭把手?你们不会指望我我和派蒙来把这个近一米九的大高个给抬上床吧。” 派蒙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快来帮忙啦,旅行者。” 空无奈道:“我哪敢啊,这就来。” 万叶也笑道:“乐意之至。” 两个少年一手抬起一半,稳稳当当地把劳埃德给扶上了床垫。 夕岚调整了一下他的体位,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接下来就是让他自己睡一觉就行了。”少女又看向一旁的女孩:“阿尼亚,你是要在这里陪你父亲一起休息,还是跟我们出去走走?” 小女孩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默默选择了留守。 夕岚倒也不意外,“既然这样,那你就呆在这儿哪都别去。这附近的岛屿并不完全完全,知道吗?” 阿尼亚点点头:“阿尼亚知道了,阿尼亚哪也不去!” “好孩子,饿了的话就跟这里的哥哥姐姐说,我们会给你准备食物的。” 见她一脸乖巧,夕岚不禁摸了摸小孩儿的头, “至于你爸爸……他估计是要睡到晚上了,到时候如果他醒了,你就让他带着你来找我们就好,明白吗?” “阿尼亚明白惹。” 见小孩懂事,夕岚也算是放下了心,带着几人走出了帐篷。 派蒙很是疑惑:“夕岚你明明刚刚还在问阿尼亚和她爸爸是哪里的人,怎么见到了人之后,反而感觉不那么着急了?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也算吧,一点小发现,至少能够确定,他们应该不是提瓦特大陆的人,至少不是蒙德的。” 看到派蒙不解的眼神,夕岚笑着解释道, “总之,先让他们父女二人单独相处一下吧,至于他们的来历,目前来说并不那么重要,不是吗?” 派蒙想想一脸单纯的阿尼亚,和一打眼就被她吓晕过去的劳埃德,不禁承认: “你说得对,能被我吓晕过去的,也就只有胆子比蚂蚁还小的家伙了吧。” 夕岚无奈失笑:“惊吓是一部分原因,大主要还是因为他在这之前大概在太阳的暴晒下走了很久,消耗了很多体力,然后在惊惧、担忧等种种情绪下又消磨了许多意志力,所以才会在骤然放松的情况下,身体突然出现了类似于惊厥一样的症状。 不过好在有我在,再加上他的身体素质很好,挺能抗的,所以等下只要给他补充点营养就可以了。总的来说,一个甜甜花酿鸡就能解决。” “原来如此。”万叶和派蒙齐齐点头,一脸恍然。 此时,在帐篷外忙活了许久的几位少女也按耐不住好奇心凑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起了那对父女的来历。 介于莫娜的存在,夕岚没有直说阿尼亚和劳埃德的真实身份,而是利用菲谢尔钟爱的那本轻小说《菲谢尔皇女夜谭》中的设定,向众人侧面解释了二人的来历。 不过毕竟是师承自老太婆、咳咳,魔女会的伟大占星术士,莫娜还是很轻易的明白了夕岚的话里有话,但也出于对天理的秩序,没有说破。 至于菲谢尔,她反倒更加关心自己和莫娜的游泳比赛在几人看来究竟谁赢谁输。 莫娜立刻顺水推舟道:“啊,正好,我正要说这件事呢。空,派蒙,你们说,我和菲谢尔到底谁才是游泳健将?!” “呃,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 辛焱一脸无奈地别过头。 菲谢尔一脸得意地说道:“ 哦呵呵,尽管道出本皇女的真名,让不自量力的梅姬斯图斯卿痛哭流涕吧!” 空看看派蒙,鸡贼地表示:“我和派蒙一个意见。” 派蒙:“啊?你怎么这样?!这不是要我来做选择了吗!” “ 派蒙独具慧眼,一定能看出真正的赢家是谁。” 作为菲谢尔忠诚的拥趸,奥兹立刻说道。 “对我效忠的时刻到来了哦,派蒙卿。” 菲谢尔也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暗示」。 派蒙抓了抓头发,一脸为难:“我……我……” 辛焱见状立刻解围道:“等一等等一等,在这之前先让派蒙吃点东西吧?我看她出去那么久,又跟着夕岚帮忙,一定饿了吧。” 夕岚也一脸恰如其分地插入了话题:“是啊,忙活了这么久,想必大家都快饿了。该收拾收拾,准备吃晚饭了吧。 我还得给帐篷里的两位病人准备好病号餐呢,还是说,你们谁想来帮帮忙,代替一下派蒙的试吃环节?” “辛焱!夕岚!呜呜呜……” 派蒙一脸感动地看向二人。 结果下一秒在听到夕岚的话后,小家伙立刻翻脸了。 “呃,试吃还是算了吧,我宁愿面对菲谢尔和莫娜的修罗场。” “诶?有那么夸张吗?” 还未体验过夕岚「手艺」的辛焱一脸好奇,“这话说得,我都想试一试了。” 夕岚立刻眼前一亮:“真的吗?那我今天晚上就给大家好好地露一手!” 连连摆手的莫娜、空和派蒙被少女无情忽视在了视线之外。 辛焱哈哈一笑:“好啊,不过这么多人,肯定不能让你一个人忙活吧,你也要休息的。今天出了这么多意外,都是你在收拾,我也来露一手好了。 对了,你们几个出去玩的时候,我在海边捞了些海鲜,还摘了瓜果。用火烤一烤,非常好吃哦!” 莫娜有点不好意思:“这么一说,我也有点饿了……” 菲谢尔:“咳!本皇女也……” 辛焱点点头:“放心,我准备了很多,大家一起吃吧。手艺一般,没法跟我那开餐馆的厨师朋友比,但填饱肚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见辛焱起火上架,一副很是娴熟的样子,夕岚不禁感叹:“果然人与人呐,还真是不一样。” 派蒙欢呼着第一个冲了上去:“不说了,我要第一个吃,你们就饿着吧!” 莫娜则是一手一个烧烤,边吃边感叹道:“啊,烧烤的香味…太好吃了。” 菲谢尔:“唔——!真不错!” 远海诗夏游纪6 (感谢1.1号的sigrid,迟早退游,云烟吹过,银铃星岚几位小可爱的礼物加更,笔芯~元旦快乐呀大家哈哈哈哈哈,虽然祝福迟来了一天,不过这个字我是提前一天码的,所以也不算迟到?嘿嘿??????) 万叶笑笑:“今天是辛焱负责晚饭,那明天的早饭我来做吧。” 派蒙听到立刻欢呼道:“好耶!我等着吃!” 空也跟着说道:“好耶!我也等着吃!” 结果两人欢呼过后,就看见烧烤架一旁的锅里,突然间开始翻滚起不明色彩的液体,发出诡异的咕嘟咕嘟声。 “呜哇,这是什么味道呀?又酸又涩又苦……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好难吃!” 不知什么时候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风神大人,正一脸苦涩的举着勺子,像是吐毛球的小猫一样,可怜巴巴地伸出了舌头。 夕岚冷笑一声:“哼,就知道你这家伙会偷吃。这是病号餐,你一个正常人就别跟在这儿凑热闹了。” “诶——”温迪一脸无辜, “什么嘛,我明明是按你的要求去看看附近的海域诶,这可是无偿劳动,夕岚都不准备点什么礼物或者大餐,犒劳一下我吗?” 看着故意鼓出一张包子脸卖萌的温迪,夕岚冷静地别过头:“行了行了,给你准备的东西在那边,自己吃去吧,我得去看看两个病好了。” “好诶!”温迪欢呼一声,“我就知道夕岚对我最好了!” 夕岚斜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端着碗走进了帐篷里。 看到夕岚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温迪终于压不住嘴里那股味道,连忙灌了几大口水。 “……哈,好险,要是刚才当着夕岚的面吐出来,绝对会被她记一辈子的!” 派蒙和空对看一眼,都是满脸辛酸。 “真是辛苦你了,温迪。” 温迪哈哈一笑:“哈哈哈哈,还好,不辛苦,命苦。” 派蒙:“……” 派蒙:“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啦!对了,你刚刚说,夕岚拜托你做什么事,是在我们离开后发生了什么吗?” “哦,那个啊,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啦。” 温迪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夕岚应该和你们说过了吧?那个女孩是突然掉在附近的海域里的,当时还是我发现的呢。” 派蒙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难道那个女孩的突然出现,是海域的问题吗?” 温迪摇摇头:“目前来说还不清楚,只知道或许是因为附近的岛屿之间形成了特殊的……嗯,磁场一样的环境有关。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突然把异界来客拉进世界里的情况,就连我也不能说是完全知晓,毕竟,我只是一缕风嘛。” 派蒙点点头:“哦……那为什么夕岚还要叫你巡视一圈周围的海域啊?是担心再出现阿尼亚这样的情况吗?” “是也不是。”温迪无奈叹气,“既然他们是异界来客,又不像夕岚和旅行者一样身怀神异,提瓦特大陆上的各种生物乃至魔物,至少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十分危险的,身为尘世七执政,我不能坐视不理。” 空不禁颔首:“有道理,毕竟就发生在你眼皮子底下。” 温迪摊手:“所以说这个时候我就很羡慕隔壁的老爷子啊,光明正大的退休了,连顶锅的都找到了,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生怕他又想不开,再坐回哪个位置上去。 唉……我就不行啦……” 派蒙无奈半月眼:“什么啊,明明你自己才是最潇洒的吧?隔壁岩王帝君好歹还退休前每年都上一次班呢,你除了蒙德大难的时候,平时都根本不管事的吧?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面对派蒙的指控,温迪只得……“诶嘿~” 两人顿时无语凝噎。 “好啦好啦,不逗你们了,说正事。” 见二人一脸无语的想要撸袖子了,温迪急忙开始转移话题:“夕岚托我去查看的原因主要是想早点把这两位送回去,毕竟这次是有我们在,才好险及时救下了那个女孩——虽然我怀疑,这两位落在我们附近的原因和旅行者以及夕岚也有关。 但提瓦特终归不是他们的家,我们也不知道提瓦特盛行的元素力,对异世界的人来说究竟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副作用」,即便是像你和夕岚这样的特殊体质,也难免会遇到不好的情况。 所以,同时也是为了他们着想,我和夕岚都打算尽快找到事情的起因,把他们送回去。” “说的也是啊,毕竟提瓦特不是他们的家。” 派蒙点点头,看向温迪,“那我们能做什么呢?温迪你跟我们说这么多,是想让我们帮忙吗?” 温迪嘿嘿一笑:“哪能啊,我这么一说只是为了让你们了解清楚情况而已。毕竟是那些孩子们难得的假期嘛,要是又被突来横祸打扰了兴致就不好了。 所以,夕岚的意思是:先瞒着那几位,一边享受海岛时光,一边找到把那两位送回去的方法。当然,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这不只是那几个孩子美好的夏日假期,同时也是你们几位的啊。” “温迪……” 听到温迪这么说,派蒙一脸感动。 “不对,既然是我们的假期,那你为什么还要把这件事告诉我们啊?还让我们帮忙。” 温迪诶嘿一声,“当然是让你们一边玩,一边帮忙找找线索咯,哦对了,顺便帮忙隐瞒一下他们的来历,嘿嘿,麻烦你们啦。” 派蒙:“你这家伙——!”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帐篷内—— “来,小心烫哦。” 夕岚将重新调味后的膳食粥递给了阿尼亚,还贴心地送上了一个高矮合适的小凳子供她坐在床边吃。 阿圆:尘歌壶精品打造,品质值得信赖。 阿尼亚看着碗里奇怪的颜色,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谢、谢谢姐姐,阿尼亚开动了……” 夕岚笑着点点头:“嗯嗯,加油哦,如果吃不完的话就和我说,我下次调整一下用量。” 阿尼亚:“……好、好的……qaq…” 哭唧唧的阿尼亚勇敢伸出了勺子,舀了一勺奇奇怪怪的粥猛地塞进嘴里,连味道都不敢尝一下就准备咽下去时却发现—— 味道,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吃? 看到阿尼亚呆滞的小表情,夕岚忍不住笑道:“好啦,别惊讶了,我让另一个会做饭的姐姐帮忙重新调了一下味道,应该不难吃。 毕竟你也是小孩子嘛,遇到不喜欢的肯定吃不下去,所以放心吧,后面的营养餐大概就是配色奇怪了一些,但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阿尼亚愣愣点头:“哦……” 说罢,不等夕岚再次催促,确实已经饿得快前胸贴后背的小家伙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这碗颜色奇怪的粥,末了,还打了一个小小的嗝。 夕岚失笑:“看来你吃饱了,那就好。” 话音未落,两人便听见一旁的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呀,看来你父亲也要醒了,那正好,我去把他的晚餐也端来吧。” 夕岚向阿尼亚点点头,贴心的给二人——主要是装昏迷的黄昏留下对话的空间。 等到夕岚走后,黄昏立刻睁开了眼睛,看着嘴角还残留着饭粒的女儿,满脸无奈地和她交换了信息。 “原来如此……异世界吗?” 见劳埃德真的相信了,阿尼亚都有点惊到了。 “爸爸…(居然真的)…相信了?” 见阿尼亚一脸惊讶的表情,黄昏也是无奈。 “或许吧,至少从目前我所见到的情况来看,除了异世界也没有其他的说法能够解释了。 无论是那些奇怪的类人种族,还是巨大的史莱姆……” 说罢,黄昏疲累地看向阿尼亚,眼中却满是庆幸:“还好你遇到了他们,不然就……” 话还没说完,察觉到有人接近的黄昏立刻止住话头,看向帐篷外—— 正巧端着一锅营养粥的夕岚走了进来,对上了他的视线。 夕岚不禁笑道:“看来你们已经摸清楚情况了,那就太好了,我果然还是喜欢有自知之明的人。” 说着,少女信步走向床旁,放下手中的大碗。 “来吧,这位劳埃德先生,作为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这是你今天的晚餐,请一定要,全部、吃完哦。” 黄昏:“……” 看着那锅仿佛描绘了地狱一般景色的营养粥,间谍之王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他不禁再次确认道:“真的……全部都要吃完吗?” 夕岚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了,作为你们目前的医生,我可是花了好久才把药和食结合在一起,做出了这碗营养粥,可不能浪费了。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了,快点把粥喝了,好好躺下休息。” “我觉得我喝了可能就不是躺下,而是躺倒了……” 黄昏不禁小声吐槽道。 夕岚一脸微笑地表示:“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哦。” “呃……没什么。” 傻子都知道不要得罪医生,黄昏自然也不傻,但他人在屋檐下,也是不得不低头,只能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勇敢地端起碗,直接一饮而尽。 夕岚不禁叹为观止:“哇哦,真是豪迈呀。” 说着,还为黄昏鼓起了掌。 然而,一下口就后悔了的黄昏此时也是欲哭无泪—— 就和刚刚地阿尼亚、他的女儿一样,吃下去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粥味道挺正常的,只是颜色奇怪而已。 反倒是他尴尬的举动,倒把一番窘态暴露无遗。 「可恶!真是狡猾的家伙!」 远海诗夏游纪7 在金苹果群岛上度过一晚后,黄昏也初步判断自己和阿尼亚确实、极有可能、真的穿越到了一个名为提瓦特大陆的异世界。 因为,至少在他作为间谍的生涯中,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人,当着他的面,变成一个飞在空中的小女孩,身后还拖着星空留痕来得荒谬! 派蒙一脸生气:“喂!我说你这人,我们好歹救了你诶! 你干嘛总这么一副好像所有人都是坏人一样的表情,偷偷盯着我们看啊?这样很过分诶。” 黄昏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自以为的隐晦戒备,居然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 “当然看得出来啊,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傻子才看不出来吧。” 莫娜一脸无语地拨弄着水占盘,今天早上几人醒来时,发现海对面突然多出了一座新的岛屿。 啊不对,倒也不能说是岛屿,反而更像是某种试炼之境,莫娜觉得很有意思,但同时也怀疑是不是金苹果群岛出了什么问题,便一直在试图卜算出这趟旅行的吉凶。 “没事啦,突然流落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是难免会有点不知所措和戒备心理的,这很正常。 你只要相信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就好啦。夕岚也说过会想办法送你们回去的。她的主意一向很多,门路也多,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办法的,放心吧。” 见黄昏一脸大脑宕机的表情,辛焱笑着安慰道。 黄昏勉为其难地笑笑:“不,我还是自己找……”回去的路吧。 结果话还没说完,夕岚就直接把碗筷塞进了他怀里。 “少废话,吃完早饭,我们还得去探索附近那个新出现的岛屿,你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 “呃……” 黄昏看着少女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说道:“你一个连神之眼都没有的普通人,就别逞能了。” 「神之眼?」 黄昏愣了一下,刚想问那是什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默默点头。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这人还知道听话有话,夕岚也松了口气,小声叮嘱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这个世界对于你们来说,危险远远大过机遇,做好随时回去的准备就好,其他的事情,多看多听少说话。” 另一边,吃过早饭后,万叶和温迪又组成了一个新的巡逻小队,准备去探索一番周围出现的异变。 莫娜和菲谢尔作为占星术士和经验丰富的冒险家,也一起跟了上去,剩下的人中则是负责留守的旅行者、辛焱,以及照顾两个初来乍到提瓦特的「病人」的夕岚。 至于你说派蒙?派蒙当然是吉祥物啦,负责吃吃喝喝活跃气氛的那种。 不过很快,新的意外就出现了—— “啊啊啊啊……旅行者!夕岚!你们快过来看呀!” 正在收拾东西的两人奇怪地对视一眼,赶忙跑到了派蒙所在的地方。 夕岚担忧又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才发现原来是派蒙在岸边遇到了一艘会说话的船和一只会说话的松鼠! 夕岚话音刚落,两人便听见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开口道:“噢!他们过来了!快看看她!” 夕岚不由得睁大了双眼:“船……说话了?” 一旁的松鼠立刻说道:“哦,你可别吓到她,我猜她跟其他家伙没什么区别。人类嘛,多少都有些脆弱。” “哦哦,你说得对,我的朋友。”那艘浪船不知从何处来的浪船晃了晃身子。 “朋友你好吗?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夕岚不禁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我,还好?” 只是没想到,这么一天来得这么快。 反倒是一旁屁颠屁颠跟来的阿尼亚父女,听到松鼠和浪船突然说话了,惊得掉了下巴。 黄昏一脸恍惚:“船和动物会说话,也是你们这里的传统……?” 辛焱立刻摇摇头:“当然不……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 “噢,”松鼠无奈地摇摇头:“真是可怜的家伙,听见我们说话居然被吓成这样…” 浪船闻言哈哈笑:“不怪她,人类嘛,一般情况下听不到像我们这样的个体开口说话。” 夕岚一愣:“等等,难道你们一直都能说话,只是我们听不到?” 那只站在岩石上的松鼠向少女鞠了一躬,“哦当然,聪明的女士,正如你所见,不然我们怎么跟同类交流?” 派蒙:“也就是说我们突然能听懂了?好奇怪…” 松鼠:“也可能是你们突然变聪明了吧,恭喜啊。” 夕岚无奈一笑。 此时,惯例去周边巡视的万叶和温迪两人也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菲谢尔和莫娜两人。 辛焱见状打了声招呼,派蒙也笑着招招手:“你们回来啦!” 万叶笑着点点头:“嗯。四处走了走,风景真美,天气也好。这次旅行的确让我身心舒畅。” 奥兹扑打翅膀:“一切都好,除了岛上某些地方稍显怪异…” 菲谢尔捂着嘴角:“呵呵呵…黑暗的眷属已然降临,此皆为我幽夜净土重返人世的预兆。欢愉吧诸位!” “小姐的意思是,她从没见过这种事,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展开。”奥兹立刻解释道。 派蒙一脸无语:“她明显不是那个意思吧!” “噢僭越了。那就请各位把刚才那句话当成我的感想。”奥兹又立刻说道。 夕岚不禁失笑。 空则看向风系二人组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看你们满脸愁容。” 万叶解释道:“昨晚过后,岛上似乎多了一些…平日很难见到的奇观。” 莫娜:“对。鸟在水里游,松鼠在天上飞,天上同时有太阳月亮…之类的。有些景色一闪而过,但怎么想都不对劲。” 温迪也一脸严肃道:“没错,这里的空间,似乎发生了什么融合,或者说和什么折叠起来的迹象。 但暂时不清楚这种情况的发生,是不是劳埃德先生和阿尼亚突然被传送过来的原因。” 说到这个,辛焱也是一脸奇怪:“刚刚我在小岛上也听到了奇怪的振翅声,但完全没看到周围有正在飞翔的生物。” 万叶:“嗯,还有水流声和花草的香味。这片海岛有很多植物,但那种香味,跟它们都不一样。” 夕岚恍然:“也就是说,有不知名的空间,和我们所在的这片区域重合了?但应该不只是普通的空间和重合。” 辛焱点点头:“有道理的猜测。” 莫娜也叹了口气:“刚刚巡逻时我试图占卜,可水占盘非常混乱,没法解读。” 派蒙顿时麻了:“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不会是被卷入什么麻烦了吧…” 菲谢尔:“唔…虽然本皇女决意在此召唤幽夜净土,但如此怪异的景象…是罪罚之徒在阻挠我吗?” 小家伙无奈道:“该不会是改造这座岛的人干的好事吧?” 夕岚摇摇头:“不太可能,如果是她的话,没必要做这种遮遮掩掩的事,不过……以这位魔女小姐的性格来说,或许…她察觉到了什么?” 说着,夕岚恍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一旁摸鱼的温迪。 狡黠的风神笑得一脸无辜地表示:“别看我呀,我也只是个无辜路过的吟游诗人。”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两位被忽略的非人生物一唱一和的开口了。 松鼠:“哈哈老兄,瞧他们的样子,好像被吓得不轻呢!” 浪船摇晃着身体:“可不是嘛,谁遇到怪事都会大吃一惊。要知道我可是见过许多水域的老船,试过对许多水手说话,就算如此,也没有任何人回应。” 松鼠点点头:“对对,要不是在这种环境里,谁能想到人类会跟我们搭话呢?” “这种环境?”夕岚突然感觉脑子里闪过什么,急忙追问道:“等等,这种环境是指什么?” 莫娜若有所思:“环境…难道说,是环境变化影响了我的占卜结果?” “有可能。”夕岚点点头:“这种环境……” 空思索道:“夕岚,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就像是在做梦?” 派蒙无语:“呃…就算你这么说…但梦本身应该不化为现实吧?更不可能让你突然听懂船和松鼠说…啊!” 夕岚不解:“怎么了?” “那个,那个!” 派蒙手舞足蹈的不知是什么意思。 几人下意识朝着那座昨晚突然出现的岛屿看去,却发现刚刚还朦朦胧胧,像蒙着一层毛玻璃似的场景突然清晰了许多。 万叶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幻觉?不对…如果是幻觉,未免太逼真了。” 莫娜:“那些一闪而过的东西,就跟我刚才看到的奇怪景象一模一样啊!” 菲谢尔一脸恍然:“难道…世上真的有幽夜净土……?” 辛焱:“欸?是吗?” “啊咳咳咳!!” 菲谢尔急忙改口道:“哦呵呵,荒谬,幽夜净土果真如本皇女预测的那般降临了。诸位,这是新的默示录!” 奥兹点点头:“正是。诸位凭借自己的双眼见证奇迹,是时候了,为创世的瞬间献上礼赞!庆贺!” 菲谢尔:“哦呵呵呵呵,欢迎来到幽夜净土。” 派蒙也是一脸无奈。 “她真的好高兴,我都不忍心打断她……” 莫娜倒觉得很正常,不过,“她居然都不觉得惊讶,到底是冒险家,见多识广呢……” 万叶提议道:“如果这不是幻觉,我们应该早点过去调查了。”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远海诗夏游纪8 (感谢1.2号的云烟吹过,sigeid两位小可爱的礼物加更,笔芯~) 随后,被派蒙取名为大肉丸的浪船邀请众人搭上它,前往那座「新生的岛屿」。 被捎带了一程的松鼠表示很是感动。 “噢老兄,你真好,跟那个把我们扔到这里的风神完全不一样!” “风神?” 夕岚的脚步顿了一下。 “就是蒙德的风神啊。”松鼠点点头,“几位不知道吗?” 派蒙嘿嘿傻笑,“这个我们还是知道的啦,巴巴托斯嘛。” “正是,正是。” 松鼠优雅地行了一礼,伸手指向附近的几个方向。 “这些海岛里有几座以前是蒙德的山头,当年风神为了修整地形,把山顶削下来整个扔到海中。 我的曾曾曾曾曾曾曾不知道多少辈祖父,就是跟着山头一起飞到这里来的。可恶的风神!” 听到松鼠暗暗的抱怨,夕岚不禁礼貌微笑。 一旁的黄昏听得有些恍惚,「把整座山头削平,这是人类能办到的事情吗?」 可当他看向四周时,却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对此没有任何疑问,甚至是习以为常。 反倒弄得他自己安慰自己,「也对也对,毕竟是异世界……」 派蒙一脸惊讶:“怎么会有这种事!” “哈哈,从那以后我们家族就世代生活在此喽。” 松鼠先生无奈摊手:“幸好还有其他几窝松鼠也被扔了过来,我们就在这里建立王国。 好处是没有天敌,整个山头的松果都是我们的。坏处是…哪儿也去不了。” 派蒙:“……这……” 知情人士都下意识看向了某位罪魁祸首。 温迪一脸讪笑,“哈哈哈哈……那风神还真是过分呢。不过说起来,没想到幽夜净土居然是松鼠帝国。” 菲谢尔顿时生气道:“大胆!大胆!” 奥兹也一脸正色(鬼知道夕岚是怎么从一只夜鸦脸上看出正经的)道: “派蒙,不可胡言乱语。幽夜净土,当然是夜鸦的国度了。” 大肉丸哈哈大笑,船头调转向另一边的枫原万叶。 “哟,那边的稻妻小兄弟,咱们是老乡呀。稻妻的男子汉,得有出海冒险的勇气才行。你来不来?” 枫原万叶:“……” 浪人武士无奈一笑,“出海…不就是离开故乡去往远方吗。” 大肉丸:“是啊,需要很多很多的勇气,和一点点绝情。走了未必再能回来,但不出发,就永远困于自己心中。” 枫原万叶:“…哈,大肉丸兄,你所言甚是,我若是听了这话还不跟你走一趟,就称不上男子汉了。” 少年呼出一口气,看向几位好友:“那么各位,要一起去吗?我想到刚才有异象的岛上去看看。 此外,我闻到了船的气味。古老木材,防水清漆…确实是稻妻的气味。我愿意相信这位船兄弟。” 莫娜看向夕岚:“唔哦,你们觉得呢?” 菲谢尔立刻表示:“奥兹,为我搭好梯板,本皇女要驰骋海上!” 辛焱:“哈哈哈,都去都去,一起长长见识。” 大肉丸:“哈哈哈,痛快,那就出发!” 夕岚笑道:“这种神奇的境遇这么能不带上我们呢?我们三个可是要成为大冒险家的人哦!” 派蒙点点头:“没错!就放心交给我们吧!哦对了,阿尼亚和劳埃德先生,等一下记得跟紧我们哦,不然有什么危险的话,我们可能顾不上你们。” 黄昏立刻把阿尼亚抱在怀中,微笑着表示:“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阿尼亚的。” 有了大肉丸的帮助,众人很快登上了岛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盆有着风雅韵味的古色盆景,枫原万叶见到这个熟悉的辛焱:这是盆景吧?瓷盆非常古朴,就是里面似乎没怎么打理过。盆景,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 “…真是想不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 辛焱打量了一下,确认道:“这是盆景吧?瓷盆非常古朴,就是里面似乎没怎么打理过。” “这是…我家祖传的盆景。之前我在天领奉行的库房见过它,不过跟现在稍有区别。” 枫原万叶解释道,“那时,盆中有棵枯死多年的植物。” 莫娜不解:“树木都枯死了,为什么还留在盆里?” 枫原万叶:“是个信号,暗示「盆中藏有秘密」。 盆底有封信,藏着有关我家族的古老秘密。看完信我并没有将盆景带走,它应该还在仓库里才对。” 少年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解又觉得有几分诡异。 “不知是谁将它清空,又为何将它摆在这里…” “所以,它是祖辈留下的古物对吧?那就这么空着,有点可惜了。” 辛焱点点头,提议道:“唔…万叶,我在想,你要不要试着找点东西把它装满?” “唔,有道理。”万叶点点头,“虽然我还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在出现在这里,但可以一试。” 众人于是找来了不少适合的假山碎石一类的物件,正准备放上去时,却见眼前一片恍惚,突然之间就换了一个场景。 派蒙无奈摊手:“哈哈,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夕岚望向众人,第一时间清点了一下人数,却发现—— “万叶呢?” 与这个空间最为紧密联系的人不见了。 派蒙:“欸?这么一说,大家都在,只有万叶不见了?” 辛焱急忙呼喊了几声,可在这个古老的建筑内,却仿佛噤声一般,毫无回声。 温迪捏着下巴,思索道:“看来是在另一处空间里了,我们先四处调查一下吧。” 莫娜点点头:“这里的布置,让我有一种进入了豪宅的感觉…我想,或许这里不是危险的迷宫,而是某个人的家。” 众人纷纷开始寻找起周围的线索,黄昏也将阿尼亚放了下来,父女二人跟在旅行者和夕岚身后,手牵着手,看着众人找线索。 很快,几人就摸索出了机关的规律,一路深入,不断放置供物,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一处有人的房间。 而在这个房间里的,正是刚刚失踪的枫原万叶。 夕岚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你了,万叶。你刚刚去哪了?” 枫原万叶反倒疑惑道:“嗯?各位刚才去哪儿了?” 派蒙无奈道:“这里根本就是座迷宫!我们都被关在迷宫里头了,只有你不在。” “原来如此,”万叶笑道:“我一直在这间房间里,怎么都出不去。不过这里的模样,倒是跟我童年所住的卧室十分相似。” 辛焱不解:“这不就是你家吗?为什么会困住你?难道,迷宫不想你进去?” 夕岚便向万叶描述了刚刚路途中所经历的那些对话。 万叶:“……看来这整座迷宫都是以我家为原型。迷宫里那些声音,全是父亲和祖父对我说过的话。 说它不让我进去…嗯,确实只有我不能参与探索。” 莫娜却觉得,这些不可思议的建筑应该是某种幻境。 “听万叶刚才说的,这是以他的经历为原型制造出来的东西。” 菲谢尔不解:“那为何只有万叶卿遭到排斥?” 万叶却表示:“…或许,这些情况正是我自己造成的。 对我而言,从前的事都已过去。天地万物,自有其规律。人…是不能走过去的路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万叶露出了释怀的笑容,“大概就是因为我有这种想法,幻境才不让我进入吧。” 辛焱不禁点头:“好像能理解,是非常豁达的想法呢。” 万叶:“所想所思,必有结果。我不觉得奇怪,大家也不必担心。 不过说起来,刚才我们是接触到盆景才进来的,对吧?那再碰一次的话…” 说着,万叶伸手再一次摸向了那盘古朴的盆景。 一阵熟悉的恍惚过后,众人又一次回到了那座岛上。 派蒙不由得欢呼:“终于出来啦!那个迷宫一直转啊转,我头都要被转晕了!” “阿尼亚…也是……yue……” 小家伙也捂着脑袋表示同感。 黄昏急忙抱着孩子拍拍背,才让阿尼亚止住了呕吐的欲望。 辛焱哈哈一笑:“真是辛苦你们两个小家伙了,晚上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诶,你们快看,那边整座山都变了。” 万叶:“……等等,各位,我有个猜想:这片幻境的变化,似乎跟盆景有关。我听父亲提过,这只瓷盆最初是曾祖父的收藏品。他老人家喜欢盆栽盆景,常在院中亲手打理。 后来家中出事,祖父赶往他乡寻找扶持家族的办法,而曾祖父,恰在此时染上重病。他知道祖父没有照看盆景的兴趣,临终前将大部分精心制作的盆景都赠与他人,只留了这一盆。” 夕岚点点头:“嗯,是为了留下那封藏有秘密的信吧?” 万叶点点头:“嗯。此外,也算是个纪念吧。祖父赶回家中,可曾祖父已经病逝,父子俩没能见上最后一面。自那之后,祖父就经常站在盆景前发呆。 再后来,祖父也开始制作盆景,不过区别于曾祖父,他不爱绿植,而是喜欢往盆中摆放山石。或许是耳濡目染的关系,我父亲也继承了这一喜好。那些年,家里的院子里全是各色盆景。” 万叶低头看向那盆景,“这只瓷盆,也作为传家宝一直流传到了我这辈。 它能出现在这里,甚至成为幻境的入口,一定不是偶然。简直像是…在给我机会弥补遗憾。” 空不解:“遗憾?” 万叶笑笑:“我来自稻妻,我的家族「枫原」,在过去也能算是名门望族。雷电五传一事令枫原家一落千丈。到我这辈,已算是家道中落。 我不想被通缉,就逃离了稻妻。枫原家人去楼空,这盆盆景,便和家中各色器皿一道被官府收了去。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像祖辈那样,亲手雕刻自己游历过的名山胜景,摆到传家盆景里。” 莫娜闻言不禁叹了口气。 万叶倒是一脸洒脱道:“不过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只是我突然想到,既然这盆中的内容能对幻境造成影响,我也想试着做些手工。 就是风格上…唔,是选曾祖父喜欢的植物系盆景,还是选祖父和父亲喜欢的山石系盆景呢?嗯……好像还是山石更适合我。” 远海诗夏游纪9 触碰盆景,众人再一次进入到了一片不可思议的幻境。 古老的宅邸,沉眠多年的家族往事,这里的一切,都与枫原万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将收集来的山石都放进盆景里,古朴的盆景仿佛焕然一新,变了一个模样……吗? 要说变了倒也确实变了,但也没完全变,不过,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好的变化,众人也因此进入到了一个新的空间内部。 只是与上次相同的是,万叶依旧不在队伍之中。 “那就交给我们几个好了。” 夕岚戏谑地比了个大拇指:“就叫寻找稻妻人小分队吧。” 辛焱闻言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名字,生动贴切。” 几人一阵探索,来到了出口附近。 「枫原景春:…好,这样就可以了。万叶,来得正好,你看我这块石头雕得如何? 枫原万叶:灵巧有趣。 枫原景春:呵呵,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山景。别国有许多高耸入云的名山,如有机会,真想外出看看。 枫原万叶:您若想去,随时都能出发。 枫原景春:话不能这么说。我是如今的家主,虽说枫原家远不比从前,可该做的事,一件都没少啊。但…像这样坚持父辈的道路,为一度陨落的家族事业倾尽所有,当真值得吗? 枫原万叶:父亲,我…不明白。 枫原景春:…万叶,我希望你记得一件事。家族固然重要,人却也不能拘泥于此。家因人而存在。要是我们自己过得苦闷,又谈何让家人快乐幸福呢。从前的事,影响家族甚多。可它不应是让子孙背负的重担。 …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无趣的生活,就丢下一切出去走走。切记,不要让生活束缚了你。 枫原万叶:是。」 听到这些对话,夕岚眼前一亮:“看来万叶的思路是对的,这次的环境内容,真的与他有关了。” 空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继续前进吧。” 一行人又来到了枫原家的道场内,击败突然出现的对手后,道场内再次响起了之前对话的两人。 「枫原万叶:请恕我无法理解! 枫原景春:万叶,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枫原万叶:您真的要放弃这一切吗?就算…就算我们过得艰苦,可您还有我在身边啊,我难道不能帮助您吗? 您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为爷爷分忧了吧。是我太无能,让您失望,还是说… 枫原景春:万叶! …唉,你会为这些事自责,正是我作为父亲失败的证明啊。 枫原家为过去的错误付出了太多太多。从你曾祖父那一辈开始,直到现在,我们都没能真正走出阴霾。 锻刀是我们一族的事业,可你记住,家族的事业,未必就要是你的全部。受伤的野兽想要走出陷阱,就要忍痛舍弃被钳制的后腿。你觉得这是损失,可不离开陷阱,后果更为致命。 已经够了,万叶。我身为一家之主,却没能振兴家族让你当上贵族少爷。你不埋怨我,我就挺高兴了。几代人的痛苦…就到今天为止吧。从今往后,卸下担子生活。至于舍弃家族产业的恶名,我来背负就好。 枫原万叶:…父亲…请别这样,当不起家的恶名,可不能落在您头上,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要为您分担。 再等等吧。枫原家迟早会传到我手中,等那时,再由我来处理这些。」 说完这句话,万叶的影像便停留在了原地。 阿尼亚好奇的上前挥舞着小手,却从那道影子里穿了过去。 派蒙见状无奈地表示:“看来这只是个幻影,不是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个万叶。” 夕岚笑笑:“哪有那么容易,继续向前走吧,总会找到的。” 派蒙:“嗯。” 再次穿过未知空间,一行人终于找到了万叶本尊所在—— 果不其然,又被关在了之前的房间里。 派蒙也是无奈:“又被关在这里了呀。” 万叶笑笑:“哈哈,也算是规律使然了吧。这一次情况怎么样?” 夕岚:“我们又进了幻境里的迷宫哦,不过这一次,跟上次不太一样。” 派蒙讲述了期间的一些见闻。 万叶听罢微微颔首:“人气变淡,摆设也不那么华丽了…嗯,本该如此。你们见到的,应该是正在没落的枫原家了。” 派蒙倒不关心那些,主要是“幻境里的你像个影子一样,而且跟现在…感觉不太一样。” 菲谢尔点点头:“没错,本皇女也赞同。” 奥兹:“与现在的万叶卿相比,那道幻影有更多迷茫,背负着沉重的命运。” 莫娜:“确实能算是背负着沉重的命运。” “说明如今的我成长了啊。让各位见到不成熟的我,实在抱歉。” 万叶笑笑,思索着该如何解释其中的变化。 “自从眼狩令之后,我离开稻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生活都处在颠沛流离之中。但我觉得那并不是坏事,我反而因此沉淀了。 如果我也能见到那个从前的我就好了。他见了我,定会明白的—— 人生路远,我仍需远行。” 夕岚叹了口气:“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场有来无回的单程票,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有前进罢了。 ……走吧,还得去接着探索这个迷宫呢。” 众人点点头,又继续找来许多假山碎石,纷纷安置到了盆景中。 随着大家的努力,环境也展示出了更为奇特的外形和布局,那般摇摇欲坠的建筑与景象,恐怕就是当初枫原家摇摇欲坠之时,万叶心中的「景」罢。 一路上击败眼狩令的追兵,众人看着万叶登上渔船离开稻妻,又来到死兆星号落户,心中不免充满了跌宕起伏的情绪。 而这百般心绪汇聚到一处后,却只化作了见到万叶本人时,无可奈何的一声轻叹。 夕岚:“……可算,找到你了。” 万叶笑笑:“你们倒是来得不快也不慢,刚刚好,容我想完了迄今为止的人生。 枫原家的盆景,你感觉如何?” 夕岚失笑:“你倒是一如既往的洒脱了。我觉得,古老又有沉淀,并不完满,但你也无愧于它。” 万叶点点头:“古老的东西,往往都伴随着遗憾。枫原亦是如此。但无妨,散也是聚。不在此处,便是在他乡。” 莫娜也评价道:“这片秘境很有趣,像戏剧一样,每一出都比上一出更特别,更震撼人心。” 万叶:“占星术士都是见多识广的人。能让你这样说,这片幻境也不枉存在了。” 菲谢尔看起来却有些忐忑道:“喂,汝…心情如何?” 奥兹:“小姐的意思是问候万叶卿,希望你心情别太低落。” 派蒙也觉得:“回忆这样的经历,不可能高兴的吧…” “哈哈,说得也是。感谢各位的关心。幸好,这些事对我而言都是过去了。” 少年浪人历经坎坷,却仍如稚子般开怀一笑,“第一眼看见盆景,我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我在等你们,或许这正是我被独自留在终点的理由。 那只瓷盆里,应该有棵枯死的植物才对。但在这里,枯木没有出现。你们不在的时候,我想了许多,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万叶笑着说道:“这里是我的幻境,盆景中空无一物,意味着它即是我的心境。 心中「净」澈,万物天地皆为「净」;心至「空」处,天地万物皆为「空」。净与空,便是我如今的心境了。” 夕岚恍然:“所以,你才会说,这处幻境给了你补足遗憾的可能,因为心中缺损,亦是「空」。其实,你还是想制作一次属于自己的盆景的吧?” “是啊,”万叶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已接受了过往所不能放下的执念,只是这样的传统,于这幻境中延续一次,才算是真正继承了吧。” 话毕,枫原万叶又看向众人,脸上一如既往带着恬淡的气质,笑着说道:“辛苦大家陪我走这一遭了,将来,就请各位多关照了。” 夕岚失笑,叉着腰一脸神气道:“放心,我们几个都会罩着你的。” —— 结束了今天的探索,众人顺利返回了营地,就连只是用飞移动的派蒙,都忍不住开始叫累了。 夕岚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哈——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早点休息吧,晚饭我来解决——”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黄昏举手示意道:“那个,要不我来做吧,今天我和阿尼亚都没出什么力,有点不好意思,就让我来给各位做顿饭吧。” 夕岚剩下的话默默塞回了嘴里,“嗯,也好,那大家就帮忙收拾一下营地好了,辛苦你了劳埃德先生。” 黄昏笑笑:“没事没事,还没感谢几位收留了我和阿尼亚呢,也是多亏了你们,我们才能在这里好好团聚。” “没错,”阿尼亚点点头,“多亏了姐姐,还有哥哥们。” “那我呢?那我呢?”派蒙急忙飞到阿尼亚面前,“我也帮了很多忙呀。” 阿尼亚立刻点头:“也多亏了小派蒙!嗯。” 派蒙不解:“怎么到我就是「小派蒙」了呀!阿尼亚,你应该叫我姐姐才对吧?” 阿尼亚果断摇头:“小派蒙,不是姐姐。” 派蒙发出无奈的声音:“诶——?” 远海诗夏游纪10 不多时,动作麻利的黄昏便将一道道美味佳肴搬上了餐桌。晚饭时间,饿坏了的大家一口接一口,餐桌上的气氛很快熟络了起来。 黄昏也适时地在夕岚的默许下,旁敲侧击出了许多关于提瓦特大陆的常识,不禁对此感到意外。 「七位神明治理大陆啊……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当然,聊到提瓦特就得聊到七神,聊到七神自然也就离不开与目前的神明们关系密切的三人组。 而说到三人组,那自然就不得不提到三人的冒险之旅了。 说起冒险这档子事,恐怕在座众人中,没谁能比声名远扬的大英雄旅行者更为出色的了。 光是离他们最近的稻妻天守阁御前决斗一事,以及不久前容彩祭的活动,都无不彰显了旅行者的声名远扬与人脉。 “能与将军大人称朋道友,不愧是旅行者。”就连万叶也不由得赞叹道。 派蒙摆摆手:“没有啦没有啦,也就是一起逛逛街,带影去试试稻妻新出的甜点心什么的,主要是还是旅行者和夕岚的功劳啦哈哈哈哈……” “可是派蒙,万叶他们是在夸我和空诶,你在这里谦虚什么?”夕岚好笑地看着派蒙一脸得意的小表情,失笑道。 派蒙噘嘴回道:“怎么啦,你们的威名借我用用有什么不好嘛。哼,小气~” “行行行,当然可以。” 众人哄然大笑,快乐的气氛骤然间点亮了夜空。 结束晚餐时间,阿尼亚父女二人前去休息了,众人也纷纷告别准备各自休憩。 席间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的菲谢尔被莫娜拉走,不知去向何处。 空看了眼打着瞌睡的派蒙,笑着拉走了她,留下温迪和夕岚两人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 “噗——” 看着对方的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不知道到底自己在等什么。 夕岚不禁摇摇头:“感觉,自从上次一别,我们就好久没有这样,单纯地坐在一个地方过了呢。” 温迪点点头:“是啊,明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现在想起来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那时候的你陪我偷偷坐在风神像的手心里,一直到芭芭拉来找你,我们俩才从神像上面下来。” 夕岚睨了他一眼,“谁叫你这家伙被勾起了往事嘛,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陪你,不然我也不会被维多利亚女士训斥。” 不过说是训斥,实际上对于帮忙拯救了蒙德、找回了天空之琴的蒙德英雄,善良的维多利亚女士只是单纯地说了夕岚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温迪当然也知道,“毕竟,蒙德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呀。” “是啊,蒙德的大家都很好。”夕岚微微颔首,“除了有时候还得让琴这个代理团长找小猫以外,都是很善良的人呢,啊…劳伦斯那些认不清现状的傻逼除外。” “哈哈哈哈哈……” 听到夕岚毫不留情的评价,温迪笑出了声,“不愧是你,还是这么直言不讳。” 少年诗人抹去眼角的泪花,看着友人翘起的嘴角,忽而轻声道:“所以,心情有好点吗?” 夕岚转头的动作顿了一下。 “……啊,被你看出来了呀。” “嗯哼~”温迪挑眉道:“我可是风神诶,当然能闻出你身上的气味啦。说说吧,或许我能给你一些指引。” 面对温迪温柔的眼神,夕岚扯了扯嘴角,长舒一口气。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对后面即将发生的事,有了些许迷茫而已。” “哦?”温迪好奇地看向少女:“说说看?” “……也好,说给你听也好过我自己一个人瞎想。” 夕岚沉默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总的来说,就是我看见了一个不太好的未来。 有一只渴望同类的小鸟,因为被人欺骗,做下了许多错事,然后在一片富有智慧的叶子的指导下,他得知了真相,然后……抹除了自己。” “呜哇……”温迪难过地摇摇头,“听起来是个悲伤又无可奈何的故事呢。” “是啊,但是,那真的是他理智下的选择吗?而且,人真的能抹消掉自己吗?这很荒谬诶。” 温迪认同地点点头,“所以,这件事肯定会有后续的,对吧?” 夕岚点点头,“是啊,他留下了一堆烂摊子,即便他的本意是想用自己换回过去因他的错误而死去的人们,但……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他们永远都是在后悔之中不断做下决定的。 我希望他能真的找到自我,但同时又希望他能得到一个「好结局」。这样矛盾的心理一直在我的脑子里盘旋,我开始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我想……如果不去做的话,我是肯定会后悔的。” “原来如此,你一直在纠结这个啊。” 温迪思索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试试将真相告知给他,让他自己来做选择?就像你说的,你至少过了,而且,也没有违背他本身的意愿,替他做决定。” “是个好想法。”夕岚眼前一亮,“我其实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但那时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其实没资格插手他的人生,所以才想让他自己做决定。 但现在想来,以这家伙的倔犟性格,一旦做了决定,恐怕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我替他操心这么多,没准到头来,他还怪我多管闲事呢。” 温迪失笑:“嘿嘿,这就是朋友嘛。” 夕岚无奈摇头:“恐怕他需要的不是一个朋友,而是一个家人。不过也好,反正每个人到最后都是孤身一人,如果能有一位互相牵挂的家人,对这家伙来说,应该也很……开心……吧?” 温迪不禁挑眉:“干嘛这么没自信啦,有你这么一位家人,那家伙肯定会很开心的,我保证。 好啦好啦,睡觉时间到咯,好孩子该回去睡觉了。” “说的也是,毕竟有我这么一位大明星当姐姐,可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走了,睡觉!” 夕岚点点头,起身拍拍不存在的灰尘,大踏步朝着帐篷走去。 只留下原地的温迪暗自神伤,“唉,用完就扔,也不知道这个坏习惯是跟谁学的。” 另一边,回到帐篷内的夕岚却在这里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诶?莫娜,你怎么会在这里?” 夕岚疑惑地看着占星术士,探头看向帐篷四周:“你和菲谢尔聊完啦?” “这不是看你和那个吟游诗人聊天去了吗,我就干脆到你帐篷里等你了。” 说到菲谢尔,莫娜无奈地点头:“算是吧,她今天有点忧郁,我想…可能是跟今天遇到的幻境有关。” 夕岚下意识挑眉:“难道说,她不想让自己的幻境被人看见?” “你也看出来了对吧?”莫娜点点头,“她原本对这场旅行非常积极的,但今天看到那个幻境的时候,她那副样子,立刻就蔫了,完全不正常。” “啊?为什么呀?她不是应该最向往这些事吗?”派蒙不解道。 莫娜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刚刚和她聊了很多,但奥兹不说话,我也不能轻易下结论……不过我会多留意的。 哦对了,我是想跟你们说另一件事。刚才我在海边又做了一次占卜。” 空:“结果如何?” 莫娜叹了口气,“不太乐观,水占盘依然浑浊,但不同的是,隐约能从中感觉到某股力量。我无法看清它的位置,但能感受到,它在变化。” 派蒙:“看不见要怎么感受啊……” ”嗯……” 莫娜看起来有点纠结, “该怎么给外行解释呢…啊!你就理解成,屋里有条裂缝,我们不知道它在哪里,但有风漏了进来。不仅如此,屋里的温度也一直在下降。” 派蒙恍然大悟:“哦!这么说的话,我好像明白了。你是想找出那条裂缝在哪里对吗?” 莫娜:“可以这么说。我需要先看到那条墙缝,才能决定接下来怎么做。” 夕岚点点头,一脸思索道:“我倒是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或许并不只是一方的原因造成的。 毕竟,无论是幻境,还是突然到来的阿尼亚和劳埃德,都像是某种相似却不同的力量导致的不同后果。但无论如何,探索这其中的「规律和墙缝」,总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总得先找到这种情况产生的规律和原因,才能说解决的事。” “说起这个,”莫娜突然一脸无奈又怀念地说道,“似乎每次跟你见面都是这种情况呢。占卜、解读、锁定目标,再解决问题。 你们身边总是围绕着各种各样的朋友、秘密和命运,真不可思议。” 说起这个,派蒙也突然想起来了,“对哦,莱纳德事件(未归的熄星活动)也是跟莫娜和菲谢尔一起解决的呢。” 夕岚调笑道:“怎么,天才莫娜也有不想努力的时候?” ——然后被莫娜瞪了一眼。 空失笑:“这对占星术士来说应该算是好事吧?” 莫娜瘪嘴:“嘛,勉强算是啦。但愿这一回我们也能强强联手,尽快解决问题。” 派蒙:“强强联手,是说你们俩,还是说我们三个?” “当然是我们三个了,”夕岚一脸正色道:“派蒙,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几个强强联手,嘎嘎乱杀,我们负责乱杀,你负责嘎嘎。” 派蒙:“……我就当是你是在夸我了。” 莫娜:“噗…好啦好啦,不会排挤你的。有时候派蒙的眼光独到又锐利,对我帮助很大。” 派蒙:“真的?我有点开始欣赏你了,天才莫娜!” 莫娜:“对吧对吧?像我这样聪明又迷人的占星术士,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哦呵呵!(菲谢尔笑)” 夕岚:“噗……” 派蒙:“你什么都好,就是能不能…不要学菲谢尔笑…” 莫娜:“咳!不好意思…跟朋友相处久了,难免受影响…哈哈…” 远海诗夏游纪11 解决完一点毛茸茸的小问题,众人纷纷步入夜晚的梦乡中。 第二天一早,夕岚惯例赖了会儿床,才伸着懒腰从帐篷里走出来。 正巧要来叫她的空端着手上的早餐冲她点头。 “你醒了,我们正准备出发呢。” “就是就是。” 派蒙叉着腰说道:“昨天肯定是 累坏了吧,我都没见你以前起得这么晚过。” “唔,也还好,可能是初来乍到换了个新环境,睡眠质量不太好。” 夕岚接过早餐,找了个位置坐下。 此时四周基本已经见不到其他人了,只有不远处的岸边阿尼亚和黄昏两人正蹲着身子找贝壳。 看见夕岚投来的眼神,小家伙屁颠屁颠地蛄蛹了过来。 “姐姐,你快看——” 阿尼亚举着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彩色贝壳说道:“好漂亮!阿尼亚从来没见过。” “唔哦,真的诶!”派蒙也伸长了脖子,“看起来像是璃月那边会有的星螺,但是颜色看起来不太一样。” 夕岚仔细瞧了一眼,还不忘咽下嘴里的食物:“唔姆……(嚼嚼)看起来和星螺确实很像,不过细节不太一样,应该是近亲之类的吧。 金苹果群岛毕竟是蒙德境内的山峰,蒙德又和璃月毗邻,有些物种相似也很正常。” 派蒙点点头:“说得也是。” 阿尼亚在旁边听了半晌,一脸懵逼:“蒙德……璃月……那是什么?” “是提瓦特上的国家之一哦。” 正好趁着万叶几人不在,派蒙向阿尼亚讲解道, “金苹果群岛是指我们脚下的这片岛屿,这片岛屿是因为几千年前,蒙德的风神为了修整蒙德地形,削去了几座山峰丢来这里才形成的。 而提瓦特上一共存在七个和蒙德一样的国家,分别是蒙德、璃月、稻妻、须弥、枫丹、纳塔、至冬。阿尼亚只要记得这些就行了。” 空点点头:“没错,虽然这些信息只是提瓦特大陆上的基础,但如果这些都不知道的话,太容易露馅了。” 黄昏微微颔首,“这个道理我明白,只是我不明白,提瓦特只有七个国家?” 这么一大片岛屿都完全能够组成一个国家了吧? “不是只有七个国家。”夕岚摇摇头,一脸正色道:“而是千年前的战争里,活下来的,只有这七个国家。” “如今每个国家里其实也还存在一些信仰旧日神明的少数族裔,不过对于数量庞大的七执政体系来说,也只能算是无根浮萍。 至少对于我来说,信仰一位已经去世的神明,可不能带来什么乐观的前途。” “原来如此,所以是先奠定了七神胜利的格局,才有了这样七位执政以及国家的存在。” 黄昏一脸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呃……倒也不完全是,不过大差不差。”夕岚纠结了片刻,决定还是不给这位异界来客更多的天理冲击了。 几人说话间,夕岚不知不觉吃完了早餐,擦擦嘴,一行人准备去找外出的几位同伴时,万叶、温迪便带着莫娜辛焱几人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夕岚看着莫娜一脸郁卒的表情,有些惊讶:“这是怎么了?这么看起来像吵架了似的。” 莫娜叹了口气,“别说了,还真的差点吵起来了。” “啊?该不会是你和菲谢尔吧?呜哇,我还真说中了?!” 派蒙一脸惊讶地说道,结果看到莫娜的眼神,顿时明白了。 “别着急,慢慢说。” 夕岚拍拍背,拉着莫娜一起坐了下来。 莫娜也不含糊,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夕岚等人听完后,只能说…… “嗯,这很难评。” 万叶也表示很棘手,“这并非你们二人之间的问题,更多的,恐怕还是菲谢尔小姐自己的难题。 我也有过那样的时期,很理解她。虽然不知道她在苦恼什么,但现在她需要独处。” 辛焱点点头:“我也同意,只是当时莫娜的语气可能是太着急了一点,所以菲谢尔可能有点……恼羞成怒了。” 夕岚:“啊……我大概懂了。” 夕岚大概理解菲谢尔当时的想法了,毕竟她也曾有过那种经历,因为被朋友看得太过透彻,以至于感受到内心被触伤的时候。 不过好在莫娜并不是那种别扭性格的家伙,垂头丧气了一阵后,也不会觉得因为自己就是对的,所以非得较劲的想法,反而对菲谢尔的选择选择了信任。 “好吧,看来是我有点太着急了。”占星术士叹气道,“菲谢尔建议我们一起行动,她说自己还有其他想调查的事,忙完就会来找我们。 虽然看她平时那样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怎么说这家伙都是个经验丰富的冒险家,而且估计现在还别扭着呢,我还是暂时不去打扰她了。” “说的也是,”夕岚点点头,环顾了一圈四周,“那我们就出发吧,向下一个岛屿。” 一行人再次乘坐大肉丸来到了北边的一座岛屿上。 只是今天的岛屿,比起昨天的幻象来说,从表面上来看,似乎内敛了许多。 “看起来是正常的岛屿呢。” 看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的派蒙说道。 万叶深吸一口气:“好像不对……风里有灼烧的气味。” 莫娜也惯例地掏出了水占盘,但除了变明亮了一点外,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夕岚挑眉,拍拍辛焱的肩膀,指着前方锚点不远处的一处树根道:“辛焱,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哦。” 辛焱快步上前,惊讶地说道:“哇哦,这东西……快来看呐,这家伙到底是鼓,还是一株植物啊?” 温迪笑笑:“或许,既是鼓,也是植物哦。呀,鼓面身上还有乐曲的符号呢。” 几人快步跟上,看着这个被藤蔓缠绕着的双面鼓,好奇的打量着。 夕岚观摩了一遍这鼓的两面花纹,是由一大一小的两个菱形方纹上下嵌构在一起的图案,很有璃月的感觉。 她不由得点点头:“嗯,看样子肯定是和辛焱有关的幻境了,这种花纹,一看就是璃月的,而且还是乐器。” 辛焱惊讶地瞪大眼睛:“诶?这难道是给我准备的乐器?那我先敲一敲……” “稍等一下。”万叶急忙叫停,“昨天我碰了盆景中的假山,我们就被转移到了某个特殊的空间内,辛焱,你要不要先做个准备?” 辛焱笑道:“你说得对,但我不担心这个,我对音乐可是随时都有准备的。” 说罢,辛焱上前敲响了那面鼓。 随着熟悉的感觉传来,众人果不其然又被传送到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内。 只是,派蒙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 “呸呸——这么吃了一嘴灰呀……” 夕岚一脸好笑,却发现自己脸上似乎也多了点什么,温迪伸手一抹,白色的手掌上多出了一片灰色。 夕岚无语地看向其他人,却发现除了自己和派蒙这两个体术不合格的家伙以外,其他人都平稳落地,没什么大碍。 就连阿尼亚都因为被黄昏抱着,所以毫发无伤。 夕岚:……行吧,有爸的孩子像块宝。 打量完众人后,夕岚这才有心思看向周围的环境,不得不说,比起昨天的万叶家祖宅,今天的环境,颇有一种野性美……大概吧。 反正扪心自问,夕岚是说不出夸奖的话的。 莫娜也不禁皱着眉头:“这么这么荒凉……辛焱,这是跟你有关的幻境没错吧?” “我想应该是没错……但,”辛焱自己也有点奇怪,“怎么会这么荒凉?” 夕岚点点头:“简直就像是废墟上长出了一片藤蔓乐园一样。先到处看看吧,说不定只是外围之类的?” 众人点点头,在这座浮空小岛上转悠了一圈。 黄昏注意到了不远处奇异的光源,指着那边说道:“那边似乎有光源,或许是在提示我们朝那边靠近。” 夕岚看看空,微微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过去看看好了。” 派蒙:“诶?可万一是陷阱怎么办?” “小派蒙,话是这么说,可我们目前也没有其他路可走啊。”温迪无奈摊手道。 万叶则表示:“如果这的确是辛焱的幻境,应该不会有陷阱。” 夕岚和辛焱都对万叶的高情商发言表示了肯定。 “这话我爱听,一下就肯定了我的人品。” 派蒙也点点头赞同道:“有道理诶,那我们过去看看吧,不过还是得小心一点。” 夕岚点点头,看向阿尼亚:“你也要好好跟在你爸爸身后哦。” 阿尼亚雄赳赳气昂昂地表示:“好的!阿尼亚明白!” 经过一系列转转腾挪,众人顺利地来到了尽头的一扇门前,但等上前他们才发现,门被锁住了。 夕岚嘿嘿一笑:“莫娜,变成水钻进去试试?” 莫娜毫不留情地瞪了她一眼:“说什么胡话啊你!” 派蒙则是看向辛焱,不解地问她干嘛把门锁起来。 辛焱无奈失笑:“哈哈哈,就算你问我,我也……不过我是个会把钥匙放在家门口花盆底下的人,所以,附近应该会有钥匙吧。” 夕岚点头:“花盆底……懂了,这就去你家偷东西!” 远海诗夏游纪12 (感谢1.4号的有玖长歌和云烟吹过两位小可爱送的礼物加更,笔芯~) 众人顿时齐齐失笑。 而后经过一系列与音律有关的简单解密,众人成功打开宝箱,找到了那扇门的钥匙。 派蒙不禁感慨:“真的靠植物拿到钥匙了!辛焱的幻境好像比万叶的要轻松不少哦。” 辛焱呵呵笑道:“倒不如说,是我阅历不如万叶啊。” 万叶失笑:“哈哈,何必客气。” 回到刚才的那扇门前,辛焱上前用钥匙打开门,随着一片光影略过,众人似乎来到了一朵巨大的褐色花朵前,空气中的温度也在此骤升。 莫娜用手扇了扇,感慨了一句好热,不免看向那朵巨花:“这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好多,是跟那朵花有关吗?” 听到莫娜的话,那朵巨大的花突然晃动起花苞,开始说话了! “没想到,这里会有客人。” 派蒙直接被吓了一跳:“噫啊啊啊它会说话!” 夕岚一脸无语道:“派蒙,昨天松鼠也说话了……” 空:“还有船。” 派蒙无奈表示:“我知道啊,但、但就是不一样嘛……” 另一边,辛焱礼貌地向大花回话道:“您好,我们触摸了外面海滩上那些长得像鼓一样的植物,就被送到这一带来了。请问您是这里的主人吗?” 花朵晃了晃自己的身躯,回道:“这里是音乐的殿堂,我不过是区区守门者。朋友们,你们也是来追求极致音乐的吗?” 辛焱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没错。” “那么,你对音乐的寄托是……” 辛焱:“为反抗高歌!” 花朵顿时笑道:“你很懂啊!太好了,能遇到知己,我可真有福气。” 夕岚摇摇头,“跟奇怪的花都能聊到一起去,不愧是辛焱,够摇滚。” 莫娜笑道:“好相处的人,走到哪里都有很多朋友呢。” 花朵继续说道:“看到各位能走到这里,我深感欣慰,你们来到这里一定是想进入更深层的殿堂吧。不过很抱歉,进入殿堂需要我的歌喉,而我现在嗓子有点哑……” 辛焱闻言关切道:“不要紧吧?要不要……呃,喝点驱寒的药?” 「噗……」 莫名被戳中笑点的夕岚默默憋笑。 大花却道:“不,我只是太久没喝「寒山甘泉」了。只要喝到那个,我就能重振歌喉,为你们打开道路。” 辛焱:“「寒山甘泉」?是泉水的名字?” “对,只要喝下那种水,疲惫的大人,困倦的小鸟,无知的孩童……所有人都能唱出最优美的歌声。” 辛焱点点头:“好,我帮你找。你把泉水的所在地告诉我吧。” 派蒙也是一脸恍然:“哦……听起来好厉害,而且感觉好适合夕岚啊,我们要不要也给夕岚带点?” 夕岚闻言也是一脸好奇道:“说得我也有点想试试了,不如等下喝了那泉水,我也来献唱一首试试?” “哦!好主意!”派蒙欢欣鼓舞道。 循着大花,哦不对,火炽之心给出的指引,众人又回到了一开始所在的那处海滩上。 辛焱不禁伸了个懒腰:“嗯~还是外面明亮,不过我也不讨厌那个热乎乎的山洞。” 温迪点点头,“嗯,既然那个叫火炽之心的大花说,「寒山甘泉」就在附近,那我们就一起找找吧,正好,我对这种甘泉还挺感兴趣的。” 夕岚好笑地睨了他一眼,“是对她说的那种功效感兴趣吧。毕竟你可从来没听过,世上还有这种好东西。” 温迪理直气壮地点头:“是啊,这样的好东西,怎么能不让我这个吟游诗人也看看呢。至少在蒙德里待了这么久,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寒山甘泉」这个名字。” 莫娜不禁点头:“有道理,至少我游历四方,跟着老太婆、咳,我师傅这么久,也几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等等,这地下怎么有光?这是……水脉?” “水脉?”夕岚好奇地凑了上来,看见一条仿佛流动的水光组成的脉络循着不知名的辙迹一路向前延伸向未知的远方。 辛焱也看到了那条脉络,思索道:“根据那朵花说的话……水脉和植物有关,植物又跟山上的泉水有关。 嗯,跟着水脉走,准没错。” 万叶:“那就出发吧。” 一行人沿着水脉的流向,一路来到了一处大石头前,而后顺利地打碎了石头,几人又来到了一处小屋内。 万叶敏锐地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的信息记录了一些关于这座岛屿的发现,落款人,名为阿贝多。 万叶:“原来如此,这座岛真是有趣啊。” “这个口吻,这个署名,真的是阿贝多啊。” 而在看完纸条上的信息后,众人也都不禁发出了和阿贝多一样的感慨。 派蒙不禁感叹道:“阿贝多是我们在蒙德的朋友,也是很厉害的炼金术士,他也来过这片海岛哦,这张纸应该就是他留给后来者的笔记。” 万叶也是一脸恍然:“哦?原来是他。” 辛焱则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的意思是,这整座岛都被做成了乐器?天呐,太厉害了。” 夕岚点头:“而且还跟地下的水脉做了联动,唔,估计我们得先把这里的水脉全部疏通,才能听到这座岛被奏响的美妙旋律了。” 辛焱淡定表示:“演奏乐器之前先做清扫工作,很合理。” 派蒙也不禁点点头:“有道理,每次大型演出之前,夕岚也得戒好一段时间的重辣高糖饮食,来保护嗓子呢。” “是啊,所以一般能不承接大型演出,我就不会承接。” 夕岚点点头,一脸郁卒地看向温迪:“可是这家伙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唉,真羡慕。” 温·风精灵·七神·迪但笑不语。 “诶嘿~” 结束这个小小的插曲后,众人顺着水脉一边疏通,一边来到了山顶。 清理完最后一处石头后,「寒山甘泉」也渐渐从山顶的水脉流出,很快蓄满了整个池子。 “这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寒山甘泉」了吧,看起来有点平平无奇诶。” 派蒙比划着动作,“我还以为会有那种,闪闪发光的,像是彩虹啊,或者星光一样的效果呢。” 莫娜也点点头,一脸犹疑:“喝了这个,就能唱出美妙动人的歌声吗?” 万叶笑着提议道:“感兴趣的话,可以试试。” 莫娜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又不会唱歌,而且,这里不是正好有一个火遍七国的歌者嘛,我可不想班门弄斧。” 夕岚“啊?”了一声,看向莫娜: “可我觉得莫娜声音挺好听的啊,要是能学学怎么运气发声的话,肯定很好听哦。对吧辛焱?” 辛焱点点头:“没错,要是你不嫌弃的话,等回营地我可以教你,当然,唱歌这方面的话,肯定还是夕岚比较权威啦。” “可以吗?你们……真的假的?” 莫娜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人,又突然警觉道:“总之,试试可以,但你们先保证,绝对不能笑话我。” 夕岚:“噗……不笑不笑,谁都有从头开始的时候啦,我一开始也没好到哪里去啦。” “你这家伙……算了,我还是找辛焱教我吧。”莫娜白了她一眼。 夕岚顿时一脸失望:“诶——怎么这样啊。” 辛焱哈哈大笑,“哈哈哈,好,没问题。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把山泉送到花那里吧。” 将寒山甘泉顺利带到了火炽之心面前,辛焱上前将瓶子里的泉水尽数倒在了花朵根部的土壤里。 很快,巨大的褐色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朵仿佛火焰中诞生的花朵,声音也变得圆润了许多。 “啊……感觉好多了,很有效,谢谢你们。接下来,就由我送各位去你们想去的地方吧。” 话音刚落,这朵风风火火的花就像是招来妖风的精怪一样,将众人又送入了另一处幻境之中。 夕岚刚落地,还没站稳,就听见莫娜尖叫道:“呜哇!我的帽子要掉了!” 夕岚被吓得险些没站稳,还好温迪及时扶了一把。 “我kao……去,这朵花性格真急啊。” 夕岚本想小小地爆个粗口,结果看到阿尼亚好奇的视线,又默默地那个字咽了回去。 “噗……” 温迪见状立马将脸扭到了一边,憋住没笑出声。 即便如此,夕岚还是听到了他的气音,狠狠地揪了一把他的婴儿肥。 “嗯?这种气味…我们是在附近的山上。” 人形地质仪的万叶一如既往地靠谱,很快分辨出空气中传来的气味。 “可是,这里好阴暗呀。” 派蒙看看四周,发现除了树枝上像是灯笼一样的装饰散发出悠悠烛光以外,周围皆是一片白雾茫茫,不禁害怕道。 不仅是她,阿尼亚也缩进了劳埃德的怀里以寻求安慰。 与此同时,浓雾之中,众人依稀听见似乎有声音悠悠从栈桥的另一边传来。 为了继续探索下去,一行人沿着藤蔓搭成的桥梁朝着未知的声音来源慢慢走去。 远海诗夏游纪13 “我说辛焱啊,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又在玩那种粗鲁的乐器啊。” 突如其来的人声叫人下意识投去了视线—— 只见道路尽头的雾气突然消散了许多,浮现出三个被隐藏在灯影后的身影。开始从左到右,依次发言。 “辛焱呀,你妈妈说了,让我有空多教教你绣工。呵呵,这叫雅趣,什么时候到阿姨家里来呀?”慈祥的女性嗓音如此说道。 “哎呀吵死了,别在路边弹琴啦!要是非弹不可,也弹点上得了台面的曲子行不行?” 尖锐的语言,不赞同的语气,嫌弃的姿态,就如同一根根利刺一般,扎进众人心中。 “这、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呀,根本不是人话吧!太过分了!” 派蒙一脸生气地说道。 莫娜叹了口气:“唉,这些人……” 余下诸人也都叹息一声,对此并不发表意见。 派蒙怒从心头起,看向一旁无动于衷的辛焱:“呀——气死我了!辛焱你干嘛不骂回去呀,你的摇滚精神呢!” “噗咳咳……” 听到派蒙的话,辛焱反倒笑出了声。 派蒙一脸不解,“都被这样说了,你居然不生气吗?还有心情笑得出来?” “有些话听一次冒火气,听一百次可就气不起来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派蒙。” 派蒙:“诶……?” “不愧是辛焱。”夕岚见状不禁失笑道。 随即,辛焱上前对着中间那道女声打了声招呼:“吉祥阿姨。” 名为吉祥的女子似乎就等着辛焱出声呢,快人快语道:“欸,辛焱,阿姨就等着你的回音呢。这个周末我正好有空……” 辛焱却道:“阿姨,别光顾着我了,你家炉子火没关,上头还炖着汤吧?唔…你看,都焦了。” 吉祥:’哎呀呀!这怎么得了!?” 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那道影子就消失在了雾气中。 随后,辛焱又是一道故技重施,将剩下两个影子送回了雾中。 “这大概就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了吧?”夕岚心头的郁气顿时烟消云散,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是啊。” 辛焱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脸上却带着自信洋溢的笑容,就如同她刚才那般。 “你看,适当的话术,自然的笑容,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温迪却有些不解:“既然这样的话,那所谓摇滚精神,又是指什么呢?” “我的摇滚精神可不是那么表面的东西,用来跟人吵架未免太浪费了。” 辛焱一脸自豪地说道:“摇滚是革命!改革自我,改革命运,告别懦弱与退让。而且,不是在语言上,是在艺术里! 风雨中绝不熄灭的烛火,岩洞下永远沸腾的岩浆……无人可挡、无法停止的气魄,这才是我的摇滚。” “唔哦……” 阿尼亚睁大眼睛,「卡、卡酷一!(好帅)」 夕岚毫不犹豫的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辛焱!够摇滚!” 辛焱摆摆手:“好啦,再夸就过了。哦对,我看见那边有条小路,走那边吧。” 告别令人不悦的插曲,众人再一次踏上道路。 随后,又在一片褪去的雾气中,众人瞧见了一个小男孩的身影。 虽然一开始男孩颇有些「没礼貌」的说辛焱发型奇怪,但在辛焱的据理力争之下,男孩还是承认了辛焱的观点。 但……不知怎的,两人之间的话题,突然从衣服首饰,聊到了朋友,随后,名叫阿飞的小家伙,直接哭了出来。 辛焱急忙安慰他,却得知这孩子被朋友放了鸽子。 派蒙摇摇头:“啧啧,小小年纪就学会放鸽子了!” 不过毕竟是辛焱,就如同上次的花朵一般,这次她也依旧毫不犹豫,主动提出了帮助阿飞找到自己的朋友。 随后,在不大不小的码头转了一圈,一行人很快找到了那个叫小蒙的朋友。 辛焱上前拍拍那孩子的肩膀, “你好,你就是小蒙吧?有个叫阿飞的孩子在码头上等你,等得太久都哭了。” 小蒙也很惊讶:“啊!他、他怎么这么笨呀,都不知道来找我们……算了,我找他去。” 然后夕岚就看着这样一个年岁不大的孩子,一溜烟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夕岚:“呜哇……跑得比飞的还快啊。” “别说废话啦!我们快跟上去。”派蒙急忙拉着夕岚追了上去。 随后,场景又在消散的雾气中显露出了新的区域,一行人再次开始找人,很快便在地图的另一边找到了名为璐璐的小女孩。 辛焱惯例上前打了声招呼:“你好,你是璐璐吗?” 璐璐有些不解:“大姐姐,你找我吗?” 辛焱点点头,把刚才对小蒙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璐璐先是惊讶,又觉得无奈:“这个笨瓜,就不能来找我们吗?亏我们还特地给他准备了惊喜。” 夕岚挑眉:“哦~原来是惊喜呀。” 三个小孩很快再次聚拢,在一众大人的围观下,旁若无人似的自顾自聊起了天。 原来之所以阿飞被突然放了鸽子,是因为小蒙和璐璐去给他准备惊喜了,就等着他主动来找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结果没想到……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派蒙不禁松了口气。 “搞了半天,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 辛焱笑笑:“朋友嘛,干出这种事也不奇怪。要是我朋友给我准备惊喜,我也会被吓一跳。” 夕岚点点头:“确实,很难不赞同。” 说着,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一旁的某位应急食品。 “就比如说突然给我准备一屋子的塞西莉亚花什么的,虽然很漂亮,但是也害我不小心过敏了一个星期呢。” 某位心虚的应急食品望天望地,就是不敢看人。 “那、那不是因为没想到你居然对那么多东西都过敏嘛!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莫娜看看俩人,惊讶道:“夕岚居然对花朵也过敏吗?我怎么不知道,之前你过生日我送的礼物是什么来着……哦对,书(参考的莫娜生日邮件,送的天赋书),那就好那就好。” 夕岚一脸无奈,睨了她一眼:“在那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还对花过敏啊,话说你送的什么自己都忘了是吧?” 莫娜看看温迪,“……诶嘿~???(●˙?˙●)???” 说话间,一阵肠胃蠕动的声音突然传入了几人耳朵里。 众人默默将视线投向了发出声音的家伙—— 好家伙,又是派蒙。 “啊……我肚子饿了……” 空无奈扶额:“声音未免太响了!” 夕岚无奈摊手:“但确实该到平时的饭点了,我都有点饿了,更何况是派蒙。” “说得也是。”辛焱思忖着点点头,“要不然……先来我家吃饭吧?离这儿不远,一直走就到了。” 派蒙一脸惊讶:“诶?幻境里也有家吗?” “有啊,我刚才看了,这条路和现实中一样,就通往我家。” 辛焱点点头,“虽然是在幻境里,但不管是跟邻里意见不合,还是表演失败失望而归……假如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我猜也就是那里了。 因为人嘛,总要回家的。” 夕岚:“……说得,也是啊。” 少女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不过很快,她便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脸上也带上了新的笑容。 跟随着辛焱来到她的家中,几人刚一进门,辛焱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此时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摇滚小姐带着疑惑的心情走进房间,结果下一秒,黑暗袭来—— “噔噔噔!生日快乐!” 随着灯光亮起,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辛焱面前。 辛焱吓了一跳,下意识松了口气:“呼……你们干嘛呀!那么大两个人坐在屋里还不开灯,想吓死我呀!” 香菱呵呵直笑:“云堇你真说对了,她真的会被吓到!” 云堇却表示,“难得的生日,得来点惊喜才好呀。” 辛焱无语:“你们两个,不要顶着可爱的脸做这种事情行不行?” 三个好友之间一阵嬉笑打闹,好不快活。 等到许完愿望,辛焱再一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又一次站到了那片熟悉的海滩上,高兴之余又不免很少好奇。 夕岚也很奇怪:“怎么回事?我和派蒙才刚凑到门缝那里没看多久呢。” 派蒙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温迪:“呵呵,美梦虽好,却不可贪杯,我想,大概是出于这种考量吧。” 莫娜点点头:“也有点道理,不过既然是幻境,辛焱,你刚才在屋里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派蒙急忙举手示意:“我知道我知道!她刚刚见到了给她过生日的朋友!” 莫娜无奈:“那些我都听到了啦,我是说她自己。” “我自己?”辛焱不解,思索道,“……啊!我许了个愿望。” 夕岚一脸好奇:“哦?” 辛焱解释道:“因为之前从外国商人那里知道了这个习俗嘛,虽然没有夕岚你之前说过的生日蛋糕,不过也没什么。 说起来,这件事也有点意思。我不是推门进去吗?结果屋里居然是香菱和云堇,我的两个好朋友!” 远海诗夏游纪14 (感谢1.5号的sigrid,云烟吹过两位小可爱的礼物加更,比心~?( ′???` )) 派蒙挠挠头:“这个我们倒是都认识啦,然后呢?” “哦哦,你们认识啊,那就好说了。” 辛焱接着说道:“其实这事儿之前就在现实里发生过。上回生日,她俩就跑到我家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做了一桌好吃的,让我许生日愿望。” 莫娜:“那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辛焱笑道:“我的愿望是——「跟大家意想不到的人一起办演唱会」。” “意想不到的人?那应该不是我咯。” 夕岚第一个把自己「开除」了。 温迪看看自己,也摇摇头:“那应该也不是我,我之前一直在蒙德呢。而且,吟游诗人和摇滚歌手,应该唱不到一起去吧?” 辛焱笑笑:“其实这个,我刚刚在一瞬间就想到了。” 万叶有点惊讶:“这么快就有答案了吗?” “嗯,不过公布答案之前,我想先疏通那些贯穿山石的水脉。” 辛焱微微点头,看向正对面的那座岛屿山峦。 不过就算几人怎么努力,那些被堵塞的水脉还是没能全部疏通,派蒙不禁气结。 “明明就差最后两座山了,却怎么也解决不了,唔……好生气!” 小家伙气得直跺脚。 夕岚无奈道:“再想想吧,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或许问题是出在其他地方。” 莫娜也点点头:“夕岚说得没错,刚才我仔细看过了,岛上的几座山内部多半都有水脉和植物,这种体系将它们串联到一起。但现在山体坍塌,植物和水脉无法连通。” 夕岚恍然:“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只是疏通水脉,还得先把这些山体修整一下,让它们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才能像阿贝多笔记里说的那样,让这座巨型乐器能够演奏出来。” “嗯。”辛焱点点头,“既然如此,为了我想做的事,必须做到这一点……有了,我去问问那朵花,它应该知道办法。” 说走就走,行动力超群的众人再一次来到幻境中,却得知在这样的幻境里,还有着一朵与火炽之心类似的,名为冰封之心的花存在。 而辛焱所困扰的问题,或许这朵冰封之心能够帮得上忙。 于是一行人跋山涉水,又来到了冰封之心的面前。 比起之前那朵赤红色的花朵,冰封之心的蓝色和低温在夕岚看来就顺眼多了。 面对辛焱的来意,冰封之心也是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花瓣,众人于是找到「寒山甘泉」将花瓣种了下去。 山间顿时传来一阵轻快的旋律。 回到幻境,辛焱看着蓝色大花询问道:“我们把花瓣种下去了,你能感觉到什么吗?” 冰封之心沉吟片刻:“嗯……有了!阳光不错,海上有宝石般绚烂的光芒,浪拍打着乳白色的沙滩,那些沙砾流入大海,又被推回来…… 有海鸟落在岩石上,轻轻啄着,发出有节奏的乐曲,咚咚,咚咚……” “真是美妙的描述,明明是一朵花,却又像一个诗人、一个画家一样。” 夕岚听罢不禁感慨道,“我感觉这位冰封之心小姐真的很适合作诗诶。” 冰封之心惊讶道:“诶?是这样吗?可我还是更喜欢音乐……” 夕岚闻言哈哈大笑:“别在意,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啦,你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就好,不必在意我的评价。” 冰封之心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摇晃着自己的花瓣说道: “嗯,谢谢你的夸奖。说起来,这座岛本身就是一件庞大的乐器呢,你们之中既然有音乐人,应该能够理解其中的深意吧。” 辛焱点点头:“是啊,用海风、浪花和潮汐演奏音乐,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事了。” 说罢,少女一脸兴奋地看向同伴们,“走吧,终于也是时候,请你们听听我的演出了。” 夕岚笑着点点头:“那就走吧,期待你的发挥。” 众人随即来到了山巅上,正是此前「寒山甘泉」的发源地。 辛焱看着巨大的蓝色花朵,长舒了一口气。 “各位,我曾许下一个愿望,要跟谁都想不到的人一起办演唱会。而今天,我在海岛上找到了答案。” 夕岚露出了期待的神色,她已经大概猜到是谁了。 辛焱接着说道:“许多年前,将这座岛制成乐器的人,没人知道他的长相和名字,但他绝对是提瓦特最伟大的音乐家之一。 我从没想过自己能见到这样一件乐器,更想不到的是,我们能趁着潮汐奏响它。” 空一脸恍然地点点头:“所以,是要开始演奏摇滚了吗?” 辛焱摇摇头:“不。音乐是献给知己的礼物……我会选择更适合这位原住民的方式,与他合奏。 所以,今天就不玩摇滚乐了,给大家看点新花样!” 随即,辛焱脱下发圈和首饰,轻拨琴弦,熟悉的璃月港的旋律伴随着潮汐缓缓流淌,与这天地交融和鸣。 “希望生活在过去的你,也能喜欢这曲合奏。” …… 演奏结束后,夕岚第一个为辛焱起立鼓掌,大加赞叹,搞得辛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夕岚你这么喜欢这种曲风啊,明明我看你之前也很摇滚的嘛。” 面对辛焱的疑惑,夕岚无奈摆手:“看气氛啦气氛。我就是个三分钟热度、喜新厌旧的家伙,总会有下一个更喜欢的。” 辛焱一脸讶异:“啊?这……不太好吧?” 派蒙立刻举手表示:“我证明!夕岚说的没错!不过就算她喜新厌旧,也还是会吃回头草的那种,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不然不会彻底抛开之前的东西的。” “啊……?” 辛焱挠挠头,没太听懂。 莫娜“哎呀”一声,解释道:“就是说这家伙喜欢都是热一阵冷一阵的,你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反正这种习惯也不是针对我们的。” 夕岚默默点头。 辛焱见状哈哈大笑:“好吧好吧,那我就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了。哈——事情解决,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万叶也笑道:“看来接下来大家都闲着了,对吧?那我有个提议。不过,在那之前,我建议先把阿尼亚小姐送回营地会比较好。” 派蒙疑惑地看向万叶:“阿尼亚怎么了吗?” 空摇摇头:“我想不是阿尼亚的问题,而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的问题。” 万叶点点头:“没错,我打算再去一趟愚人众营地,确认那里的情况。” “……愚人众?”夕岚不解地看向一旁的派蒙,“你们在这里遇到了愚人众吗?怎么没和我说过。” 派蒙顿时“呃……”了半天,没想到万叶会突然提起这个。 面对夕岚的诘问,万叶表示:“此前是我担心愚人众的消息会影响到大家的心情,所以才做主瞒下来的,抱歉,夕岚,这件事并非刻意瞒你。” 面对万叶诚恳的狗狗眼,夕岚心中一阵柔软。 “所以,还请你不要生派蒙的气。” “……好吧好吧,看在万叶你的份上。”夕岚无奈地叹气,rua了一把小派蒙的脑壳。 将阿尼亚父女送回营地后,一行人来到此前的愚人众营地。 但让几人感到疑惑的是,明明是愚人众的营地,但周围都无甚人影。 而且除了突然冒出来的史莱姆一类的元素生物以外,就只有一个大铁疙瘩伫立在小岛上,周围连个愚人众士兵都没有,很是奇怪。 莫娜看了看四周,表示:“驻扎的痕迹和装置都还完好无损,但人却不见了,真邪门。” 众人四散开来,把整个小岛搜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莫娜只好又一次掏出水占盘,展现出自己的老本行。 “嗯……嗯?这是,力量在流动?” 莫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众人,“各位,似乎没能占卜出愚人众的踪迹,水占盘又变得浑浊了,但这次我能感知到某种力量正在汇聚成型。 而目的地是……那边的小岛!” 众人不禁顺着莫娜的指引看去,却发现了一座怪石嶙峋的紫色小岛。 之所以说是紫色的,大概是因为,那一处小岛的天空也透着仿佛与菲谢尔同源的色彩一般,暗沉又富有独特气质。 不过既然察觉到了力量的流动,众人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当机立断来到了新的小岛上。 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一个熟人—— “菲谢尔?!” 看着惊讶的众人,菲谢尔沉默了片刻。 派蒙一脸惊喜地打了声招呼:“真的诶!菲谢尔——” 菲谢尔还是那副表情,轻哼一声说道:“来了吗…诸位愚笨的家臣。” 奥兹反倒有些奇怪地说道:“哦、哦呀,好久不见,诸位。” 夕岚不禁疑惑道:“也还好吧?只是不到一天的时间而已。” 奥兹立刻开始转移话题道:“啊这……小姐和我察觉到某种气息,特意提前赶来此处,等待与诸位汇合。没想到,诸位……诸位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哦?奥兹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啊?” 夕岚下意识眯起眼睛,带着点质问的语气说道。 菲谢尔当即表示,是因为幽夜净土降临在即,所以奥兹才这般失了矜持。 她随即又说道:“接下来本皇女一人也可行动,奥兹,你若是厌烦了夤夜的侵袭,就退回到白日炽光中去。” 奥兹自然不可能丢下菲谢尔,急忙向几人致歉后也追了上去。 那维莱特的一夜假日 枫丹有一种特色花卉,哦不,应该说是特色植物。毕竟夕岚并不是枫丹的生物学家或植物学家,不能完全以常理来定论提瓦特大陆上的奇特植物。 就像是须弥蔷薇一样,既不须弥,也不蔷薇,反而是一种玫瑰,常被人们用来制作香精和香水。 当然了,生长在水边甚至直接长在海里的海露花,也有着与须弥蔷薇一般的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对于此时的夕岚来说,海露花的亲水特性反倒更加有趣一些。 也正是因为亲水,生长在陆地上的海露花需要水元素的侵染才能盛开。夕岚一直以来就有一个疑问: 究竟要多少水,才能将一朵海露花浇灌至盛开呢? 抱着这样的疑问,夕岚偷偷将自己的挚友,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先生「偷」出了沫芒宫,在夜色的掩护下,来到了塞洛海原附近的岛上。 这里的小岛附近都生长着成片的海露花,很适合这样一个无聊又有趣的小实验。 “所以,这就是夕岚你说的重要的事……?” 看着手里标刻着尺度的玻璃器皿,那维莱特陷入了沉思。 “对啊,这样有趣、啊不,重要的实验,当然要那维莱特你来给我当助手啦。” 夕岚一脸理不直气也状的态度说道。 “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海露花到底要多少水,才能灌开嘛。反正你待在沫芒宫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可别跟我说什么工作哦,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只要不是审判,时间都可以解决,哪里就需要把你一个人留在沫芒宫孤零零的度过一整晚了?” 那维莱特默默收回了手,“其实……我也没打算在沫芒宫里待上一整晚那么夸张。” 夕岚却毫不留情地瞪了他一眼:“但是,那维莱特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平时这个时候你早就下班回家了吧?” 见那维莱特还想说些什么,但夕岚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了,直接手一挥,抄起家伙什便迈开了脚步。 “总之,今天晚上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就别想加班工作这种事,走了。” 自知理亏莫名心虚的大审判官只好拿起地上的器皿,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少女身后。 两人很快找到了一处还未开放的海露花,小小的花苞就像是染了色的山竹一样,四个花瓣裹在一起,宛如一朵晶莹剔透的果冻。 夕岚上手戳了戳,感觉duangduang的,很有弹性。 那维莱特解释道:“海露花的花蕊具备良好的吸水性和弹性,是很多日用品的原材料。基本上一年四季都能在枫丹各地见到它的身影,只是塞洛海原格外多而已。” “这样吗?那把花摘下来的话,浇水还会不会有用呢?” 那维莱特面露难色:“这个……我不曾尝试过,或许可以试试。” 夕岚点点头,先是摘了一个没有开放的花苞,然后用手边的容器舀了一勺水浇在了那朵花苞上。 那朵花苞的花瓣渐渐舒展开来,但也只展开了一半,剩下的部分就纹丝不动了。 夕岚上手去掰,却发现这朵花苞已经失去了弹性,就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一样,摸起来也没有之前那般细腻了。 “哎呀,看起来不太行呢。那再试试用水泡吧。” 那维莱特点点头,也学着夕岚一样剪下一朵花苞,然后泡进了容器里。 同刚才一样,也是舒展到一半,便失去了弹性。无论是作为原材料,还是作为观赏花,都好像没有太大价值。 夕岚思忖道:“难怪这样的花必须长在水边,离了水就算开了花也没意义了呀。” 就是不知道开在水里的花是靠什么传播后代的,难道是靠水里的鱼虾? 不过现在夕岚还暂时没对这花失去兴趣,祸祸完这一丛,她于是又拉着那维莱特来到了另一边的海露花旁。 这次,她想要实验的是,如果只用水细细浇灌,能不能把海露花浇开。 为了以防万一出现纰漏,夕岚还特意准备了一套器皿,架在海露花上方,让水流可以慢慢流下,滴在海露花上。 就像是滴沥青一样,讲究的就是一个细水长流。 虽然这水对于正常情况来说,实在是太细了。 不过无所谓,无论是那维莱特还是夕岚,他们都有一晚上的时间来等待这个结果。 当然,在此期间,夕岚其实是想和那维莱特一起找点事做的。只是,夜色太温柔,风也轻柔,两人就这样躺在沙滩上,突然间不想动了——特指夕岚自己。 看着提瓦特漫天繁星汇聚而成的星河,耳边是海浪阵阵,夕岚就觉得……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嗯。” “风也轻轻的,海也轻轻的……感觉像是世界都开始陷入梦乡了一样,好安静啊。” 那维莱特侧首看了一眼夕岚, “你觉得困了吗?” 夕岚回首对上那双暗紫色的竖瞳,失笑道:“怎么可能啊,要不是种族限制,我可比你能熬夜哦。 我只是很喜欢这样的气氛,就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你和我,或者只有我,这会让我觉得……很孤独。” 那维莱特:“……” 见好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夕岚一脸戏谑地解释道: “不过,其实大多数时候,我挺喜欢一个人的,我喜欢享受孤独,喜欢这样的入夜之后,万籁俱寂,只有我一个人还清醒着的时间。” 水龙王一脸无奈,“既然这样,那你又为何带上我?我觉得你一个人也很好。”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但夕岚知道,眼前这个人、哦不对,这条龙,其实是个超级不会看人眼色的ky。 所以他那些刺耳的问话,实际上只看表面意思就可以了。 夕岚点点头:“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你是我的朋友嘛。一个人的寂寞是孤独,两个人就不是啦。” 那维莱特西索片刻,“……我不太理解,交友对于人类来说,意味着排解寂寞吗?” “你怎么会这么理解呀?” 夕岚失笑:“只能说,这种事情很复杂,可能就连当事人自己其实都不太清楚吧。不过,至少对于大多数人类来说,你是怎么看待朋友,交友的,大多数人类也就是怎么看待朋友的。” “这样嘛……” 那维莱特陷入了对自己是如何交友的思考。 他思来想去,也只觉得当初和夕岚有种莫名的亲近感,而后两人借由案件迅速熟识后,就开始有了朋友间的默契。 但真要说确定夕岚与他的挚友关系,还得追溯到当时由芙宁娜女士促成的那次茶会。那是他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举办这样奇特的茶会。 至少以那维莱特本人的性格来说,除却当时露景泉前夕岚那神来一笔给予他的启发,才导致他生出邀请的念头以外,夕岚和旅行者三人一直在七国间走动,那般正义的英雄之名也是促使他下定决心的原因。 正如他自己曾说过的,为了确保枫丹审判的公正性,他会避免任何不必要的庭外活动。 夕岚并非不能理解,不如说如果单单作为最高审判官这个视角来看,这样的举动不但负责也很大义。 可对于那维莱特这样的视角来说,夕岚却觉得有些「残酷」了,因为人类,或者说大多数人类是不可能做到那维莱特这样的地步的——这也正是人类这个种族的狡猾之处。 朝令夕改,朝生暮死,永远后悔,永远年轻。 它的上限很高,同时下限也几乎深不可测,它总能给予看到它的人以希望,却又会同时带去等同的绝望。 人类是如此美好,人类是如此肮脏;人类是如此绝望,人类是如此希望。一切美与不美,都能在同一个事物身上得到体现,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神性呢? 也难怪娜维娅会觉得他就像是一个只知道复述谕示裁定枢机的、冰冷的审判机器。毕竟对于神性远超知性的水龙王来说,他眼中的一切是亘古不变的,甚至包括他也是。 但人类不是这样,人类是追求须臾一瞬的生物,可它却又在这样的一瞬中,展现出了某种近乎于亘古不变的事物,着实让人着迷。 耳边依旧是浪潮声声催人入梦的白噪音,夕岚不知不觉间阖上了眼皮,嘴里不知所云,想到哪就说到哪的话语也渐渐变作模糊的耳语。 少女一手枕在脑袋下,侧躺在友人的怀中,半梦半醒之间,水滴落在海露花上的声音越发响亮。 鼻尖萦绕着不知名的香气,夕岚不知怎的,脑子一抽,深深吸了一口—— “……那维莱特,你用的什么熏香啊?” 听到挚友问出这个问题,那维莱特就知道,她估计是困得迷糊了,却只是冷静的回答道:“我不曾用过熏香。” 夕岚脑子里那根紧迫的筋就像是今天短路没上班一样,毫无所觉地接着说道:“可我觉得你身上好香啊,真的不是用了什么熏香吗?” 那维莱特迟疑了一瞬:“……或许是沾染上了别的气味?” 那维莱特的一夜假日2 (感谢1.6号的归终小可爱送的礼物加更,?( ′???` )比心) 夕岚不信。 “真的吗?可我闻着不像诶。” 说着,少女又猛吸了一大口,沉吟片刻,像是在思索这样的气味究竟是何来的。 “有点像海风……还有点像雨后的山林的味道,但没有那种土腥味,感觉……很适合你啊。” 迷迷糊糊的夕岚口齿不清地说道。 那维莱特无奈:“你困了,夕岚,困了的话就睡吧。” 夕岚立刻睁开眼,结果双眼都没聚焦,看着那维莱特的下颌说道:“我……我还好!还能再撑——哈——一会儿……我还没看到那朵海露花开呢。” 见夕岚坚持,那维莱特褪下外套,搭在了二人身上。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继续等吧。” 然而下一秒,从怀里传来的,是一阵细碎又绵长的呼吸声。 水龙实在忍俊不禁,却只是一手搭住少女的背部,以防更深露重,害得本就身体不佳的好友得了风寒。 不过兴许是睡梦中梦见了什么,夕岚突然一把揪住了那维莱特的衣领,将头整个埋了进去—— 那维莱特顿时动也不敢动,只能忍受着发丝的干扰与呼吸的热气间断不歇地扑洒在他的脖颈处,仿佛被下了定身咒。 不过好在,夕岚这样的姿势只是片刻,很快她便一脚将那维莱特蹬开,自己独享了那件外套。 不过同时也因为姿势变换,二人扬起的沙尘很快扑到了夕岚的脸上。 睡梦中的少女下意识呸呸呸,结果成功把自己弄醒了。 “嗯……那维莱特?” 夕岚花了半分钟理清了事情的经过,不好意思地把外套还给了好友。 “抱歉抱歉,你该叫醒我的,我睡姿……不太好,特别喜欢踹人。” 之前在蒙德和璃月的时候,她就有这个习惯。不过那时候空手劲贼大,生怕她半夜斗铺盖(就是睡觉的时候把被子丢到一边),所以总是把她锁着睡,这才没出什么半夜把旅行者和派蒙踹下床的乌龙来。 “只是一点小事而已,没什么。不过,我确实该把你叫醒的,在这里睡着并不能带来良好的睡眠体验。” 那维莱特摇摇头,拍拍身上的沙尘,仿佛有无形的水汽扫过两人,夕岚瞬间感觉到身上的异物都消失不见了。 夕岚哈哈大笑:“那都是小事啦,野营讲究的就是这么个野趣嘛。一开始我也不太习惯,不过既然选择了这么一条路,那就得面对这些困难和毛茸茸的小问题。 枫丹的环境已经算很好的了,你是不知道,我和空还有派蒙三个在须弥沙漠冒险的那段时间,不但得整天顶着烈日寻找遗迹和石板,还得整天朝着风暴中心钻。那才叫刺激!” 想起那个毒舌又话痨的镇灵利露帕尔,夕岚不禁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后来我们又在塔尼特部族的领地上遇到了婕德(沙漠书系列任务的主要角色),本来只是想要帮助婕德找到永恒绿洲,安葬她的父母的,结果没想到,塔尼特部族与愚人众勾结,还将婕德迷倒送给了愚人众,不过,那些落到婕德手里的愚人众也没落得好下场……” 直接被撕成碎片了都。 不过夕岚并不觉得残忍,相反,在被背叛的婕德看来,这样的行为才称得上是「警告」而已。 “遭受背叛的婕德很生气,她本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结果「家人」却对她露出了獠牙……再然后,我们在利露帕尔的帮助下找到了永恒绿洲,虽然中间一路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好在,也算是有一个好的结局……吧?” 话说到最后,夕岚竟有些犹疑,不知那维莱特会如何评价他们帮着婕德屠灭了整个塔尼特部族的事。 而那维莱特听完夕岚对于他们在沙漠冒险的概述后,并没有发表意见,反倒觉得:“竟然还有这种事,果然,人类的创造力和行动力实在让我望尘莫及。 这样的剧情与展开,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即便是最为精妙的侦探小说作者,也难以想象这样的故事发展吧。” 夕岚讪笑:“哈哈……这个嘛,只能说故事需要逻辑,但现实不需要吧。沙漠那样的地方,越是偏远,越是固执己见,也越是残忍偏激。 但那并不是他们的错,只是环境逼迫着他们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活下来,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去思考。” 那维莱特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如果在沙漠里有不杀人也能活下来的方法,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此。” 夕岚微微颔首,突然意识到:“不对啊,我不是带你出来度假的吗?怎么又聊起这样的沉重的事了?不行不行,得说点开心的。” 见好友一脸后悔,那维莱特失笑。 “却也不必强求,只要足够生动有趣,便足够了。” 夕岚狡黠一笑:“哈,那可就多了~有了,我给你讲讲兰那罗吧,这是一种在须弥特别受小孩子欢迎的精灵哦,而且,他们还是草神的眷属,特别可爱,就像……嗯,美露莘一样。” 那维莱特眼前一亮,来了兴致,“草神眷属……想来一定是一次有趣的相遇了。” “嗯……这个嘛……” 想起自己肝过的那七十六个兰那罗,以及丰厚的奖励,夕岚迟疑着点点头,“也算是……有趣?不过留到最后的,大概都是感动吧。” 那维莱特微微勾起嘴角:“那我便洗耳恭听了。” 夕岚点点头,“嗯嗯,要从哪里说起呢,有了,就从第一次遇见开始说起吧……当时,我和空走到维摩庄的附近,然后遇见了一个被蕈兽围攻的女孩。 哦对,你还不知道蕈兽是什么吧?大概长这样——” 说着,夕岚用手指在沙滩上画出了一个四不像。 “呃……你还是当没看见吧,理解成蘑菇成精了就可以了。” 那维莱特失笑,默默点头。 看着夕岚一把沙子毁掉了「罪证」,装作什么都没说的样子继续讲解道:“然后我和空当然是见义勇为啦,成功赶走了那几只蕈兽,然后就被这位名叫拉娜的巡林官邀请前去了维摩庄。” “我和空想着,反正都是旅行,去哪也一样,就跟着她一路清理死域和蕈兽,来到了维摩庄。”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示意夕岚接着讲下去,眼角余光还不忘瞥向一旁的滴水装置。 “结果,我和空刚一到维摩庄就听说,维摩庄的孩子最近总是时不时失踪,回来时,还总是会失去记忆…… 然后,我们就去到了桓那兰那,寻找能够治疗拉娜的惟耶之实,可是等我们一路来到桓那兰那之后,却从名叫兰拉伽那里得知,如果想要拿到惟耶之实,就必须先把所有兰那罗都叫回桓那兰那,然后参加无忧节,为惟耶之实的诞生积蓄力量,再将恒素果献给觉王树,觉王树才能够结出惟耶之实来拯救拉娜。” 那维莱特:“无忧节?听起来像是一种很开心的节日。” “没错。”夕岚笑着点点头,想起自己和兰那罗们的大合唱,就忍不住满心欢喜。 “同时也是一种兰那罗们与那菈,哦,也就是人类一起共度的节日,他们上一次举办无忧节,还是在五百年前呢。” 看着好友极具感染力的笑容和言语,那维莱特也露出了笑容,“那,之后呢?” “之后啊,我和兰那罗一起进行了大合唱,他们和声,我来唱歌,空负责弹琴合奏,啦啦啦……很美丽的旋律,对吧?而且,他们还把花朵编制成了花冠,戴在我和空的头上,我还拍了照片呢!” 夕岚笑道:“可惜今天没带,不能给你看啦~” 那维莱特摇摇头:“无妨,以后会有机会的。” “嗯哼~说的也是。” 夕岚点点头,接着说道:“……在那之后,我们又来到了曾经的桓那兰那,结果没想到,到最后,不论是兰拉娜,还是兰罗摩,都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我们击败了无留陀,却也只能将兰罗摩留在了那里。” “……我当时真的很难过,明明好像什么都没失去,可还是感觉,失去了很多。” 夕岚莫名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忍不住咬紧了牙关,表情有些狰狞地说道。 “不过好在,我们也得到了许多。虽然失去与获得并不能等同视之,但至少在此过程中,收获的喜悦与感动并非虚假。 一起结伴而行的记忆,一起品尝过的美味,,一起经历过的冒险,这些都是真实不虚的,真正重要的事物。” 夕岚收起狰狞的牙关,抬眼看向浩瀚的星河:“而这些难以名状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概括的,才是我所珍藏的,无法舍弃的珍宝。 犹如今夜,正如此时。” 那维莱特微微以笑:“是啊,正如我与你相约于这星空之下的此刻,即便是正在等待着或许并不有用的答案,即便在他人看来或许多此一举的等待,却正是我们彼此之间流动的记忆。 我或许……已经有些明白朋友之于我的意义了。” 夕岚开怀一笑:“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的朋友。” 间章 倾落伽蓝 须弥的动荡告一段落后,为了得到血亲的消息,空带着伙伴来到了净善宫附近。 “你要去拜访纳西妲?也是,毕竟已经到这个时候了,那就去吧。” 夕岚一脸恍然,“上次保留的问题,想必这次也能够得到答案了。比如,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降临者之类的?” “降临者?”派蒙不解道,“是指那些和你们一样从世界之外来到提瓦特的人吗?” 夕岚颔首:“算也不算。降临者确实是指我和空这样的外来之人,但同时也划定了一个界限—— 只有位格能够比同世界的人,才配称得上「降临」。” 派蒙恍然大悟,“那这样的话,旅行者的妹妹应该也算是降临者吧?为什么她会出现在世界树的记载里呢?” 夕岚微笑,“这恐怕就得问她本人了。” 派蒙:“说的也是哦……那我们快出发吧,再去找纳西妲聊一聊。” 小家伙一挥手,招呼着两人跟上步伐。 来到净善宫门前的小广场处,三人突然听到了一阵争论声。 “哎呀,可是按照你的意见,这个故事就变成悬疑剧了啊!我要写的是论文,论文懂吗?讲求严谨。” “那按你的说法,想要追求严谨,从一开始就不该选「踏鞴砂疑云」作为选题对象吧。没法定论的事,你最多只能写个考据文出来。” “唔唔…课题的确是我从老师那里继承的没错,可这些故事本来就很引人遐想吧?奇怪的地区,不为人知的细节,神秘人……” 听到熟悉的名字,三人下意识看了过去,却见一位穿着须弥服饰的学者大喝一声:“我不就是因为好奇才想写相关论文,才为了这一目的找上你的吗!泽田老师!” 谁知那位被称作泽田的稻妻人也声气十足地回道:“亚卡巴先生,请我来帮忙,就更该参考我的意见啊!戏剧性是小说的核心,这是没办法的事。” 亚卡巴顿时哑口无言。 夕岚见状不禁觉得好笑,不过…… “那两人刚刚好像提到了踏鞴砂?须弥的学术氛围真是相当自由啊。我们过去看吧,一想到踏鞴砂炉芯那次折腾了我们那么久,就有点兴趣了,关于踏鞴砂疑云什么的。” 空点点头:“那就去看看吧,也许能帮上忙。” 夕岚笑笑,率先朝那旁若无人的两人打了声招呼:“打扰了两位,你们是在说踏鞴砂的事情吗?” 亚卡巴点点头,垂头丧气道:“是的是的,我们在说与踏鞴砂有关的——诶!??夕岚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学者一脸震惊的表情,夕岚好笑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了?说起来,你刚刚好像还在念叨着我和空的名字呢,这么这时候反倒惊讶起来了,这里可是净善宫附近哦。” 亚卡巴尴尬地挠挠头:“呃……说的也是。哦对!差点忘了,这位是我专门请来帮忙整理踏鞴砂相关史料的泽田先生,他是稻妻本土人士。” 说着,亚卡巴一把将泽田拉上前来,向三人介绍道。 派蒙点点头:“哦!你好呀!” 小家伙开心的打了声招呼,却见这位泽田上下打量着她和旅行者,一副迟疑不定的表情。 泽田:“唔……这位就是旅行者吗?” 派蒙一脸无语:“喂!你那个表情,什么意思啊,是在怀疑我们吗?” 夕岚好笑地看了一眼这位泽田先生,“不信的话我们就走咯,正好我们还有事呢。” 泽田连连摆手:“不不不!当然不是了,我还在稻妻的时候就对旅行者的大名有所耳闻了。 只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你们二位和这位神秘的白色同伴,对你们感到好奇,又有职业病,就忍不住打量起来了…抱歉。” 夕岚危险的眼神收敛不少,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这样啊,看来阁下的职业病有点误事呢。” 亚卡巴顿时松了口气,“呼……泽田先生你真是的!哈哈,抱歉了,我们这些人在家呆久了,社交能力有点差……” 派蒙双手抱胸,哼了一声。 见气氛不再紧张,亚卡巴顺势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实在抱歉,不过我现在真的有一事相求:我听说旅行者你帮了大家很多忙,又去过很多地方,那你看,能不能也给我说说踏鞴砂的事呢?” 夕岚愣了一下,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斟酌道:“这个嘛……其实我们几个对于踏鞴砂的了解也不过只有零星的一些碎片,对那个地方没什么太多了解呢。反倒是听你们说起那个地方,所以才来打听一下的。” “啊?果然如此吗。”亚卡巴顿时失落地低下头。 空看了一眼夕岚,无奈地点点头:“抱歉,帮不上你的忙。” 亚卡巴摆摆手,“没事……老师以前也说过,他选择这个课题就是因为攻坚难度大,有挑战性。而且就连稻妻本地人对踏鞴砂的往事也了解不多,只是没想到……” 难度居然会大到这种地步。 夕岚也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确实是对于踏鞴砂的事知之甚少,但那也只是相对于散兵而言,至少比起这两位,他们仨知道的还是不少的,但大多都是些不能说的东西。 “既然这样,几位不妨看看我两个关于踏鞴砂相关事件的创作思路吧。” 泽田也很上道,表示既然他们都对踏鞴砂感兴趣,不如集思广益,毕竟他们三个也是名副其实的稻妻大英雄,甚至一度成为将军大人的侧用人,想来肯定是非凡之辈,肯定能给他们一些启发。 “哦哦,还有我的也是,两位都请看看吧。” 亚卡巴也急忙拿出自己的论文初稿递给了夕岚。 夕岚点点头,刚翻开论文的第一页,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御舆长正……这个人不是虎千代(雷神pv里最初跟随雷神的鬼族少女,原名叫做御舆千代)的养子吗?” 亚卡巴眼前一亮:“是的,没想到您连这个也知道,不愧是夕岚小姐。” 派蒙见两人相谈甚欢,却觉得有些不解:“等等,御舆长正我知道,是踏鞴砂很久之前的那个长官,可是虎千代又是谁呀?” 夕岚解释道:“虎千代原名御舆千代,是一开始和狐斋宫(鸣神大社最初的宫司)一起追随雷神的鬼族少女。 派蒙,你还记得我们在稻妻各处遇到的岩藏流吗?最初的岩藏流创始人其实就是御舆千代的长子御舆道启。” “哦……原来是他呀。”派蒙一脸恍然,“那踏鞴砂和虎千代有什么关系吗?” 夕岚点头:“要说有也确实有一些。五百年前,坎瑞亚灾变之时,许多漆黑魔兽入侵稻妻,虎千代被一头虎首蛇尾的魔兽吞入腹中,后将其破膛而出,所以才被传唱为「虎啮的千代」,后来慢慢演化成了虎千代。 但可惜的是,她大概还是被深渊的污秽所污染了,失去理智向雷神拔剑,结果被阿影斩去了一侧鬼角和手臂,逃入了山林之中。她的两个孩子自然也被这件事所影响了,长子御舆道启也因此改名,成为了岩藏流的创始人。 不过要说受创最多的,大概还是这位御舆长正,在母亲与家族都背上叛逆的罪名后,他大概是那个最想洗清家族恶名的人吧,不如也不会辗转进入官府,来到踏鞴砂专研锻造冶炼的技艺。” 亚卡巴接着说道:“没错,最初其实是有人在踏鞴砂地区找到了一些资料,其中提及到了这位御舆长正打造出了一把好刀,但是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终他把这把刀丢进火里融毁了,还杀了一个叫桂木的手下。 至于原因……唉,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不然也不会在这里烦恼论文的事了。” 夕岚微微颔首,“这其中原因想来错综复杂,我看资料中还提及了一位「倾奇者」?这个词在稻妻似乎是指那些穿着或行事作风古怪奇特的人。” 泽田点点头:“对,亚卡巴的老师也做了不少本土调研,据说这位倾奇者在踏鞴砂生活一段时间之后便消失不见,随后就有了先前那件怪事。” “哦……没太懂。” 派蒙无奈摊手,“不过,一个怪人,离开之后出了命案…怎么听都很奇怪吧?” 夕岚失笑,“说得没错,所以想来,这其中的关键,应该就在这个「倾奇者」的身上吧?” 见有人支持自己的论调,泽田连连点头。 “对吧对吧?我也这么想!所以,我也帮着四处打听当年有关踏鞴砂的种种细节。而巧就巧在!” 夕岚一脸微笑地捂住耳朵,示意他小声点。 泽田见状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抱歉,因为这里很重要,所以我习惯强调一下。 咳咳……巧就巧在我有位朋友在官家的资料室任职,他帮我找过相关内容。上述这些人,我确定他们都生活于距今四百多年前的稻妻。 而且,当时踏鞴砂已经是稻妻冶炼工业的核心地区了,那里的最高负责人是一位名叫丹羽的官员,有意思的是,他最终也下落不明。” 间章 倾落伽蓝2 (感谢1.7号的云烟吹过,sigrid,天天喝奶茶的小朋友三个小可爱的礼物加更,?( ′???` )比心) 夕岚:“也下落不明?和这踏鞴砂有关的人与事,不会都落得个不得善终的地步吧?” 泽田竖了个大拇指。 “没错,而且这个丹羽来头不小,他是稻妻冶炼锻造世家一心传的远亲,也就是说他也是枫原家的人。 而这枫原家,好巧不巧,后来也出事落魄了,具体经过我虽然不清楚,但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啧啧……” 夕岚不禁点头:“确实很难让人不觉得,其中有些蛛丝马迹的关联。” 看着泽田一脸得意的小表情,亚卡巴默默提醒了一句:“泽田,你还忘了最重要的细节!” 派蒙一脸惊讶:“啊?还有更重磅的线索吗?我以为万叶家的祖先就已经很厉害了。” 亚卡巴摆摆手:“不止呢,这里面肯定还有更大的谜团我们还没解开。” 泽田点点头:“没错没错,瞧我这记性!竟然把最重要的给忘了。各位,重点来啦,虽然你们未必愿意相信,这件事在我过去生涯中也是闻所未闻……” 亚卡巴无奈:“别卖关子了,快说!” “咳咳!”泽田清了清嗓子:“根据亚卡巴导师的资料,那个倾奇者并不是人类,而是——「人偶」。” 空:……!!! 派蒙:“人偶?!” 夕岚:……果然是他。 似乎是察觉到夕岚表情有异,空下意识将视线投向了她。却见少女暗暗摇头,示意待会儿再说。 亚卡巴也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还以为是几人听说过这样的事,毕竟之前的交谈中,夕岚已从侧面反映出,她对于稻妻乃至各国历史的了解,若是从旁的地方听说过这件事也不足为奇。 夕岚点点头,“确实曾听说过这样的说法,此前我和空一起在踏鞴砂附近冒险时,曾遇到过一个隐藏在山间的秘境,里面似乎有和人偶有关的器皿,难免觉得与这猜测互相呼应了起来。” 派蒙:“呃……没错没错!就是感觉这个故事的走向越来越奇怪了,感觉像是什么民间怪谈了一样哈哈哈……” 泽田嘶了一声,“确实,不过考虑到稻妻确实存在许多非人种族,发生一些怪异事件也很正常,所以我也以此写出了一个与这个有关的作品。 正好,几位恰巧都在这里,可否替我斧正一番。” “太客气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夕岚笑笑,接过泽田递来的小说原稿,空顺势将亚卡巴的论文也接了过来,两人一起看了一遍。 小说自不必说,在几人根本无从得知博士的存在时,一切关于罪魁祸首的猜测都是妄加判断,但泽田这人确实有几分能耐,即便无从得知博士的存在,也利用稻妻的神鬼轶事,融合出了一个相对逻辑圆满的故事脉络。 而亚卡巴的那篇论文,夕岚只能说…… “感觉像是看到了我以前试着写医嘱的时候,加油吧。” 面对夕岚的鼓励,亚卡巴也很无奈,“关于踏鞴砂能够启用的可信度高的史料实在太少了,加之又是四百年前,我也想内容至少能说个四五六出来……唉。 要不然的话,把泽田故事中难以说清的部分都改成政治因素怎么样?比方说,这个事件本质是几大势力争夺地盘什么的。” 夕岚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但,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至少踏鞴砂疑云的部分原因还真被他给说中了。 小派蒙一脸惊讶:“啊?原来论文可以随便编的吗?我还以为你写的那种叫小说呢。” 空也不太赞同这种举措:“失之偏颇了。” 泽田也一脸无奈道:“没办法呀亚卡巴先生,你老师那么长时间的调研积累,再加上我的人脉,总共也就这么些资料而已。没法再深入了啊! 而且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件事至关重大,甚至关系到势力斗争,那我们就更没渠道得知真相了不是吗?” 亚卡巴无奈叹息,放弃了这个切入点。 几人各自告别后,派蒙也终于想起了刚才的人偶一事。 “夕岚,他们刚刚说的那个事,该不会就是你说的散兵苏醒后遇到的事吧?” 夕岚点点头:“大概率不会错,但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即使是现在的我,也不能完全确定。” 派蒙:“呜呃…那我们就算了解到什么,恐怕也没法提供给他们当参考了吧。 唉,要不还是劝亚卡巴换个课题吧,要是问我的话,我会告诉亚卡巴,课题这种东西,就像世界上的大树一样,有那——么多,完全没必要吊死在一颗……” 派蒙:“呃?!”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紫色身影从三人身旁经过。 夕岚也下意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人从一旁走向净善宫。 空:“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 夕岚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既然他在这里,那说明纳西妲肯定也在,走!去找他们。” 派蒙看看空又看看夕岚,见两人对视一眼,果断跟了上去。 一路来到净善宫内,三人很快在大概能称之为客厅的地方,看到了纳西妲以及她身后的散兵。 派蒙躲在夕岚身后,悄咪咪地看过去,却被散兵敏锐的察觉到视线,然后不轻不重地瞪了夕岚一眼。 “?”少女一脸不明所以。 “呜哇,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啊?纳西妲。” 小家伙却以为那眼神是冲自己来的,吓得急忙「告状」。 “他不是应该被关起来了吗?” 纳西妲失笑,“好啦,小派蒙,散兵并没有在恐吓你的意思,别担心。我知道你们非常好奇,其中的原因就由我来说明吧。” 夕岚也安抚地拍拍小家伙,示意她稍安勿躁。 随后几人落座于净善宫中,夕岚甚至还拿出了璃月的茶和点心,仿佛在开茶话会。 纳西妲见状不免忍俊不禁道:“你果然还是这样促狭,那好吧,看在这些点心的份上,我也不得不快点解释清楚了呢,不然小派蒙就得食不下咽了。” 派蒙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快告诉我们吧,纳西妲。” 纳西妲点点头:“是这样的,释放散兵其实是我的意思,我和他做了个交易,他会替我到世界树内做一些调查工作。” 眼看派蒙着急的又要说话,夕岚直接反手塞了个点心过去,示意纳西妲接着说。 散兵冷哼一声,沉默不语。 纳西妲无奈地摊手:“看来我们之间的气氛不太友好呢,不过,以我的想法来看,就算对象是散兵,如果是有合理条件的交易,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 夕岚点点头:“我相信你的判断,纳西妲。” 空也同样如此。 散兵的表情似乎和缓了一些,“当然,你和「博士」都做过交易,我相信你的诚意。” 派蒙见状松了口气,继续啃着那些点心,听纳西妲接着说。 “当然,我也从他手上换取了有价值的情报,关于这一点,之后你们应该也会明白更多的。” 夕岚微微颔首。 纳西妲又看向散兵,语气平静地说道:“先前那场大战消耗了散兵绝大部分力量,现今他不足以对我们构成战略意义上的威胁,可以说,处境非常微妙。 再加上他曾担任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一定知道不少秘密。现在他被困在须弥,愚人众的态度值得在意。” 夕岚恍然:“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不是执行官了……博士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须弥?” 纳西妲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么说,但「博士」似乎没有任何带走失败者的意思,所以……” 空:“……散兵成了弃子。” 夕岚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个第二席,是把须弥和散兵当成他的试验场和实验品了吗?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似乎没有预料到夕岚会生气,散兵看起来有点惊讶,不过还是嘴硬道:“世间大部分人的关系都是利用和被利用。这种利用关系,才是最为稳固的人际。愚人众跟我,还有他们彼此之间,也都是如此。 只要有价值,就谁都不会舍弃。但这次事件过后,不得不承认我会失去一部分信用……唔!” 结果话说到一半,就被夕岚塞了个馒头进去。 “行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能说点有用又好听的话,给我闭嘴吧。” 见散兵还想辩解,夕岚微笑着“嗯?”了一声。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散兵下意识闭上了嘴。 空:“噗……真遗憾呢。” 没看到散兵嘴硬,然后被夕岚打脸的样子。 派蒙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被散兵不痛不痒地瞪了一眼。 纳西妲失笑道:“看来有了夕岚在,我便不必担心你们之间的气氛了。这样也好,毕竟世界树内部错综复杂,有了散兵的存在,你们找寻起来也能够更加从容一些。” 夕岚:“世界树吗?也好。”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空看向纳西妲,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纳西妲。” 纳西妲微微摇头:“这并不算什么,空。我们几度意识连接,我知道你心中某个角落一直藏有强烈的思念之情…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在黑夜里寻找唯一的烛火。 防备散兵是我身为须弥的神明必须去做的事。可我也将你视作朋友,一直在思考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假如与散兵交易能换来令你日思夜想的答案,我非常乐意。 所以,请不要这么客气,你可是须弥的英雄啊,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间章 倾落伽蓝3 但派蒙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那,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吗?” “我原本还想联系你们,但在那之前你们就已经找到我这里来了,也算是一种心灵感应呢。” 纳西妲笑道。 “事实上,我本就打算请「旅行者」出面,代我执行监督散兵的任务,就算失去了绝大部分力量,散兵怎么说也是执行官。你能跟他一起行动的话,我也好放心些。” 夕岚点点头:“是该如此,散兵那家伙……性格里的缺陷太明显了。” 一旁听到如此评价的前执行官冷哼一声,却没说什么反驳的言论。显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个评价并无偏颇。 纳西妲看着两人,会心一笑:“当然了,我也会在外部以导航的形态存在于你们身旁,引领你们在世界树里前进。” 很快,三人便在纳西妲的引导下,进入到了名为世界树的存在之中。 夕岚睁开眼,看到了一片仿佛是由纯粹的信息与数据所构筑而成的洪流,一片流动的蓝与绿的色彩映入了眼帘。 不远处,一个奇形怪状,但又好像确实能够被称之为「树」的存在伫立在不远处。 “那就是世界树吗?” “不完全是吧,正如我们身处在世界之中,便无法窥与全貌一般,世界树虽然名为世界树,但并不只是单纯的理解上的「树」。” 夕岚点点头:“原来如此。” 少女抬眼看向不远处,熟悉的人偶少年正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动作比我想的快嘛。看来是担心我先你们一步进入世界树,甚至特意减少了和朋友闲聊的时间。” 夕岚满脸无语,“你明明刚刚也还在呢,说什么傻话。” 单纯的派蒙却觉得这家伙还是这么讨厌,忍不住和他唱反调:“你这家伙口气怎么还那么大啊!明明已经是囚犯了。” 散兵却不以为然道:“做了囚犯就会被狱警盯上,很正常。不过现在算是我的放风时间,你最好认识到这一点。” 夕岚无奈叹气:“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啊。行行行,毕竟这世界树内部你比我们熟,暂时先听你的。” 散兵宛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翻了个白眼,没再努力招人恨了。 纳西妲的声音也几乎是同时传入了夕岚几人的耳中:“不得不说,这真是个明智的选择,夕岚。世界树的内部,因其特殊性,它向来被视为须弥最重要的存在。 而且不同于常规区域,世界树内部有且仅有信息数据构成的洪流。在世界树内部行动,必须万分谨慎,杜绝一切不必要的事。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不少积怨,可一旦进入世界树,绝对不能内讧,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 空点点头:“我明白了。” 派蒙还是很生气,不过看在事情轻重缓急的份上,还是很明事理地答应了下来。 “好吧,看在重要行动的份上,暂时跟那家伙和平共处。” 看着几人神态各异的表情,散兵哼笑一声,“行了,悄悄话也说够了吧。看在这家伙的面子上,我不会把关系搞得太糟,毕竟,稍后还要一起行动呢。 哦对,根据我与小吉祥草王的约定,我会走在前面。探路、排除危险之类事宜都由我来执行,你们只需要乖乖跟在后头睁大眼睛看着就行了。” 派蒙:“哈!听起来好像你比我们还会探险一样,很自信嘛。” 散兵没理她,看向旅行者和夕岚:“那么,没其他事的话,最好现在出发。还是说,需要给你们留一些做心理准备的时间?” 夕岚无奈地摇摇头:“你这张嘴啊,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饶人。行了行了,那就快走吧。” 少女一把抓过漂浮的小笨蛋,堵住了她生气的话语。 散兵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那就开始吧,小吉祥草王。” 随即,纳西妲的声音出现在几人耳边:“准许访问世界树,链接手续启动……” 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扫过这片区域,几人面前出现了一株可爱的细芽。 三人同时搭上手,仿佛穿越了亘古的流逝,来到了一片更加接近于那株世界树的地方。 夕岚:“这里就是,世界树的内部……” 派蒙忍不住感叹道:“好特别哦,有一种不容亵渎的感觉…” 空点点头:“跟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见三人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散兵解释道:“世界树与整个提瓦特大陆息息相关,流淌在它内部的每一条信息都有其意义。 所以……别把时间都花在惊叹上,该出发了。” 夕岚点点头,正准备抬脚跟上散兵,却听见派蒙在一旁说道:“呃,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想听他的话…” 夕岚和空都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说:现在可不是你闹别扭的时候。 派蒙也不好意思地挠头,“知道啦知道啦,我不会拖后腿的。” 三人正说着话,散兵那边也已经向纳西妲提出正式访问世界树中心的申请。 净善宫中的纳西妲下意识点点头:“好的,你现在应该还能感觉到树心的所在地吧。” 散兵微微颔首:“可以,查阅信息的事,就选在那里进行如何?” 纳西妲:“我准许。请动身吧。” 四人再一次迈开腿,经过不断流动于世界树内部的信息碎片,于万千交织的轨迹之中找到前往世界树中心的那条道路,散兵,再一次来到了世界树倒影的跟前。 散兵:“到了。小吉祥草王?” 纳西妲很快回应了散兵的呼唤:“你们应该到那里了吧,准备得如何?” 散兵:“随时可以开始。” “好。那么,请做好准备。 预备开始访问意识洪流,建立锚点……” 纳西妲点点头,翠绿色的双眸中也同时闪过许多难以理解的信息流。 与此同时,世界树内部的散兵也伸出手,与面前的锚点开始建立联系。 目睹了这一幕的派蒙有些惊讶:“散兵那家伙,居然真的在为纳西妲做事……他不会是真的怕死吧?” 间章 倾落伽蓝4 夕岚失笑,给了小笨蛋一个钢镚,“想什么呢,大概只是他对于纳西妲也有所求罢了。” “哎哟!” 派蒙痛呼一声,捂着脑袋不明所以,“是这样吗?” 空思忖着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愚人众如果怕死能够理解,但是散兵……总觉得不太可能。” 派蒙思来想去,也不得不承认,至少从散兵的表面上和作风上来看,确实不像。 很快,纳西妲那边传来了声音:“那么,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你了,如果有新发现务必分享给我们。” 散兵不置可否,点点头:“嗯。” 随即陷入了沉默。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相顾无言。 夕岚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哈——看来,我们反倒成了那个无所事事的人咯。” “呵呵呵……” 一直观望着三人的纳西妲忍俊不禁,“既然这样,旅行者,夕岚,还有小派蒙,要聊聊天吗?” 突然出现在所有人脑海中的声音就像是自带混响一样,连带着被同时邀请的几个人都不免产生了一种心灵相通的错觉。 夕岚忍不住哇哦一声,“好奇妙的感觉,有点像是完全把心灵之钥敞开的感觉。” 纳西妲笑道:“没错哦,这个能力正是我从之前的经历里得来的灵感哦。” 夕岚恍然:“啊,我说怎么感觉这么熟悉。不过,我倒是没怎么试过这种在脑子直接说话的功能,感觉有点意思。” 空微微点头:“确实,不过看来,你是不想我们打扰散兵吧。” 纳西妲点点头:“呵呵,可以这么说。而且我们都是熟悉的朋友了,偶尔像这样聊聊也不坏呢。派蒙呢?感觉如何?” 派蒙用力地点点头:“很新鲜,感觉还不错哦!” 小家伙看起来对这样的第一次很是新鲜,脸上满是好奇。 不过,看到一旁沉默的散兵时,又不免话锋一转—— “话说,刚才我一直想问,你们觉不觉得散兵很矛盾?他说话总是牙尖嘴利的,但做起事来却很踏实的样子,好奇怪哦。” 空也赞同道:“嗯,感觉好像很适应像这样需要跑腿的工作…明明是执行官。” 即便是夕岚也不免觉得:“性格也很别扭,既受不得好又见不得坏,更无法接受平庸的存在……真糟糕,感觉像另一个青春期叛逆指数飚升的「自己」。” “呵呵,”纳西妲笑笑,“我说过,他身上还有谜题。那些事从我的视角看得很清楚,他自己却完全没弄明白。 不过,说不定今天,他能找到答案吧。” 听到纳西妲意味深长的话语,夕岚也露出了希冀的神色:“希望如此吧……” 见两人一唱一和,空不免有些好奇:“与他的过去有关吗?那些所谓的「背叛」,和一些发生在稻妻的往事。” 纳西妲点点头:“是的,不愧是你呀,细致又聪明。” 空却摇摇头,将在禅那园时看到的散兵意识中的信息分享给了纳西妲和派蒙。 纳西妲了然:“原来你们触碰到了他心中这一部分…的确可以说,「背叛」造就了如今的他。” 派蒙则觉得:“我还以为像他那种人天不怕地不怕呢!搞了半天,也不过如此嘛。” 夕岚见她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又给了一个钢镚,“派蒙,每个人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往事,就算散兵是被雷神创造出来的人偶也一样。” 派蒙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夕岚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前方的散兵突然回头看向几人:“三个灵魂聚在一起闲聊,真热闹啊,看来不需要我参与的话题总是令人着迷。” 派蒙:“呃啊!你、你怎么突然说话了……” 小家伙被吓了一跳,原本属于意识的交流暂时中断了流通。 散兵冷哼一声,避开了派蒙的问话,“特意避开我对话,一定是在讨论我了。” 空冷淡地表示:“本来也没有让你知道的义务。” 散兵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说得也是,囚犯不受欢迎也是很正常的事。” 气氛突然就带起了一点火药味。 夕岚急忙叫停,问起了信息搜寻的事:“好啦好啦,事情办完了吗就开始内讧了。散兵,你刚才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散兵收起笑容,俊秀的脸庞突兀显出了几分糜艳的味道。 “暂时没有,还在继续搜寻。不过,别抱太大希望,他和他的血亲来自世界之外,就算世界树里毫无记录也很正常。” 夕岚看向空,两人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派蒙不解:“等等,你一直知道这件事吗?还是纳西妲告诉你的?” 散兵无语地摇摇头:“都见过那么多次了,不是吗?旅行者在七国都很有名,再加上你们几个又不会刻意遮掩行踪和身份,就算知道有关旅行者和他血亲的事也不奇怪吧。” 说到这个,空也确实不得不承认,以蒙德的自由风气,这种事情确实就和大街上卖的报纸一样,有手就行。 空:“不过,虽然这样的对话令人不快……但你的态度还是比我想的要好很多。” 散兵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某个人,满脸不耐烦的表情说道:“现在你我必须保持和平,我没兴趣给自己找不痛快,以寻常心对话还是能做到的。嗯?等等……” 见散兵突然变了脸色,夕岚心中一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下一秒,几人却见眼前突兀的冒出了一团光,随后化作一株树苗的形状,落在了散兵的手中。 散兵紧皱眉头:“一份……无名的数据?” 夕岚看向他:“要读取吗?” 散兵点点头,一脸自然的朝着数据伸出了手:“既然就是为了线索而来,没理由放过这样明显的异常,离远点,别打扰到我。” 说罢,那份数据随即发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显露出其真实的存在。 一阵光晕闪过视野,夕岚不由得闭上了眼,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熟悉的又陌生的房间。 间章 倾落伽蓝5 (感谢1.9号的云烟吹过小可爱的礼物加更,?( ′???` )比心) “这里是……稻妻?” 夕岚下意识看向一旁熊熊燃烧的锅炉,旁边还放着一堆熟悉的晶化骨髓——那是由魔神奥罗巴斯的遗骸催生而出的奇特材料。 夕岚瞬间反应过来:“这里是踏鞴砂——” 下一秒,忽然有两道身影,隔着层层障子门,相继出现在了这个房间内,一个熟悉的名字从一张陌生的面孔口中被道出。 “丹羽先生,您当真要去冒险吗?事关踏鞴砂的核心熔炉,贸然行动恐怕……” 散兵下意识看了过去,却发现那是一个枫丹服饰的外国人,正满脸忧愁地看着丹羽的背影,似乎在劝说着什么。 丹羽却摇摇头,面容坚毅,额头上一缕醒目的红色挑染预示着他枫原家的身份。 “除我以外,没有进入炉心的更优人选了。” 那枫丹人似乎是失落于丹羽将要丧命的事实,惋惜的叹气。 “是吗…您执意如此的话……” 散兵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是——” 下一秒,众人的视角突然发生了转变,原本如梦般迷幻的障子门被推开,正在说话的两道身影就仿佛近在咫尺一般,出现在几人的视网膜中。 那枫丹人仿佛很是感慨,讲到自己来到踏鞴砂也好些时日,不免为这里的气氛所感染,又忽然说到踏鞴砂锻造业的兴起,言语间颇有兴叹的意味,仿佛站在了一个更高的位置,为踏鞴砂的众人缅怀过往。 而面对这位据说来自枫丹,给予他们技术支援的埃舍尔,丹羽却十分冷静的指出了这位看似好好先生的真实面目。 “埃舍尔先生,今日之前,我从未将一切串联起来,是因为我不愿像这样揣测,也不愿相信事态会发展成如此。 纳新技术投入实战,我们得到了什么?怪异的黑烟,积压的问题…工人体力损耗和伤亡比例上升了,而且增长速度越来越快。” 听到丹羽的陈词,埃舍尔下意识眯起双眼,面容间突然显露出一股阴险狡猾的意味。 但这表情却如云烟般转瞬即逝,若非夕岚深知这人就是博士,恐怕都会觉得刚刚那一瞬不过是室内光影昏暗带来的错觉。 可丹羽却恍若未觉,继续说道:“直到最近,如您所知,有人因为炉心内的怪异污秽死去了。我们压下消息不让外部的人知道真相,可你比我清楚才对。 外出求救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你我的朋友,倾奇者,带着那片金色羽毛前往鸣神岛求见将军大人了。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即便如此,埃舍尔先生,您一定什么都不害怕吧。否则…为什么会像这样,脸上挂着微笑呢。” 面对丹羽的严厉指控,埃舍尔却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甚至还继续向前走了几步,用温和又友善的语气说道: “不过是惊讶于大人您向我说出如此真心的话。这般揣测,应该是在您心中暗藏许久了吧。” 面对油盐不进,毫无破绽的埃舍尔,丹羽沉默片刻,又忽然提起了此地的另一位灵魂人物:虎千代之养子,御舆长正。 言辞之间毫不犹豫地表示,你的马脚早已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只是御舆长正出于谨慎,所以才没有直接把他抓起来。 埃舍尔却笑称,御舆长正谨慎是应该的,毕竟他有那样一位母亲——为将军斩杀的妖女虎千代。 况且,既然这位御舆长正要为洗刷家族污名而奋斗,行事谨慎不过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基础罢了。 丹羽都要被这般无耻的脸皮给气笑了,“…您连此中的进退都懂得,却只是个从枫丹远道而来的机械工匠。不会太大材小用了么?” 埃舍尔却一脸假惺惺地表示,自己心系技艺,并无心进入幕府效力。 丹羽:“……可以了,埃舍尔。我站在这里,是因为炉心内邪力肆虐,需要有一个人带着你给的用以吸收邪祟的装置进入高危区解决问题。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将背负起责任,勇敢赴死。你呢?你在等待什么?” 埃舍尔无奈一笑:“好吧,看您的眼神,似乎很不信任我。” 丹羽面色冷肃道:“事已至此,没有必要继续演下去了。不论你是谁,毁掉踏鞴砂的计划似乎都执行得不错。 我只想知道,你还在等什么?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好奇的答案吗?” 埃舍尔无奈扶额,缓步来到丹羽身后。 “丹羽大人,我在等一个时刻。” 话音未落,埃舍尔手中的剑已将丹羽的身躯刺穿,而这位赤子之心的刀匠,却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只能徒劳地看向身后,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埃舍尔的虚伪笑容已经全然收起,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像这样,听你说完话,彻底阻止你进入炉心的时刻。” 扑通一声,丹羽的身躯骤然倒地。 “唔!你、你……” 看着口中和伤口处不断流出鲜血的青年,埃舍尔反倒在这时流露出了真切的情绪。 “:…呵呵,您还是比我想的聪明了一点点。还以为至少刚来那几天我伪装得很好呢。却没想到,您从那时候就开始托人打听我的消息了。 稻妻至枫丹路途遥远,您的人花了不少时间确定埃舍尔是个假名,我并不来自枫丹。但是啊,但是,您依旧想象不到我是谁,想象不到这踏鞴砂还有什么吸引我的东西。 你当真以为,凭你就能破我设下的局吗?” 丹羽匍匐在地上,看着鲜血不断涌出,心中任有百般不解。 “…唔咳…杀了我,就没有人能进入炉心…你想毁掉…这里?” 埃舍尔微微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挣扎着的丹羽,仿佛怜悯的语气说道:“不不不,怎么会呢?这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虽说人们未必觉得他是人…可你是这么告诉他的:「你不是人偶,而是人类啊,最多也就是少了颗心」。” 间章 倾落伽蓝6 ——!!! 这下不只是丹羽了,在场所有阅读这段记忆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散兵默默握紧了拳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变故,他不禁牙关紧绷,双眼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这名为埃舍尔的男子,像是在确认什么。 丹羽:“原来如此…你背后另有势力,不过…咳……早晚会露出马脚。可我不明白…做这些,你有多少层意图…你本可以做得更彻底,不是吗?” 埃舍尔抿嘴一下,仿佛只是天生谦逊似的说道:“自然,是为了欣赏和实验。要知道,我可不是一般的有耐心。 当然了,你如果好奇,我也愿意报出真正的名号。你可以称呼我为愚人众执行官一一「博士」。” 下一秒,埃舍尔的伪装尽数褪去,穿着一身熟悉服饰的博士站在了几人面前。 “…愚人…众?要…做什么…” 丹羽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位执行官,未来将会成为,犯下何等罄竹难书的罪行,才能将其称之为「博士」的名号打通七国。 「博士」微微一笑,隐藏在面具之下的嘴角勾起鬼魅的弧度:“不必担心,只是想给你们的国度增加一点小麻烦而已。” “所以,你才…改良技术,最大程度激发晶化骨髓中的…邪祟之力…” 丹羽了悟,语气中带着明了后的讥讽与自嘲。 看到丹羽这般不甘心的表情,「博士」更加来了兴致,“呵呵,原来你这般高洁的人,死前竟然也会露出狰狞的表情啊。 丹羽先生,我做的装置可不是骗人的。想瞒着外面的人解决这场灾难,就必须用到它。只不过,那个装置不是为你准备的罢了。” “你——!咳咳……” 丹羽眉峰一皱,想要起身,却被身上的伤所拖累,只能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博士」似乎是有些可惜,不禁微微摇头,但言语间却丝毫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平铺直抒的流露出对于局势的掌控势在必得。 不过,对于这位确实高洁如白鹤翎羽般的刀匠,他倒也不介意将自己的后续安排说给这位将死之人听。 反正……“没有你,别人早晚也会利用那位纯洁的人偶吧。否则,人类又为什么要跟非我族类的东西做朋友呢? 而带着憎恨的人更容易被邪祟附身,丹羽先生便请尽情愤怒吧,我想看看这样的心脏放到人偶里会带来什么效果。” 这种仿佛将一切生命视作实验体,将世界视作巨大的实验台,只为了尽情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顾生死的行为,很难不让夕岚这个现代医学的一份子感到愤怒又恐惧。 她真的很想冲上去学着继国缘一一样,质问他,到底把生命看做什么? 又忍不住想起自己当初学医时,对于人体的一切好奇心驱使着她如饥似渴的汲取知识,却全然不会在意那些在她看来如常识般知晓的知识点,究竟是经过怎样的波折才汇聚成书本上看似一句不起眼的话的。 只是或许,只要是学者,都会隐藏着这样的一面吧。 只是有的人固守规则,并不越界,而有的人,却并不把人视作同类,或者说完全视作同类,也不会为规则束缚,最终成为了一个亵渎他人,亵渎自己的「博士」。 不过,即使夕岚心中千思百转,也改变不了这段记忆中被「博士」杀害的丹羽,已经死在四百年前的事实。 但是,即便是面对死亡,丹羽也未曾流露出任何丑态,反而对着「博士」嗤笑道:“…哈哈…哈…咳! 既然要将我的心…送给他…那你…就告诉他,长正大人…也好,我也…好,都将他…视为…我们的一份子。 他不必做任何事来证明自己,人与人…不会只有利用。唯有你这样的…才会如此…!” 「博士」不为所动,只虚抚手掌表示佩服:“真是美好的理想啊,让我有些愧疚。那就尊重你,改改我对自己的定义吧。 你要是乐意,就当我是个怪物,是个鬼魅好了。这样你就算死,也不是因为愚蠢而被人所害,只不过是输给了无法超越之物。 丹羽大人,让我们拭目以待。你的人偶朋友能成为人吗?不不,当然不可能了。” 因为……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这句话告诉给散兵! 夕岚咬牙切齿地看着「博士」确认了丹羽的死亡,而后,记忆便在此处戛然而止。 随着视角再次转换,几人又回到了世界树跟前。 只是这一次…… 散兵:“……” 夕岚有些担忧的上前问道:“你,还好吗?” 散兵不知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以手覆面,大笑起来,声音中满是悲怆。 “哈…多托雷?哈哈哈…多托雷!!很好,很好……” “呜哇……他看起来好生气……” 派蒙被吓了一跳,急忙躲进空的披风下面,小心翼翼地看向空和夕岚。 “话说,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个,是「博士」吧?他是不是变成了枫丹的工匠……” 夕岚点点头:“不仅如此,他还杀了丹羽,造成了踏鞴砂异常的伤亡情况。换言之……” 空:“他就是 踏鞴砂事件的幕后黑手。” 派蒙却还是有些不解:“但为什么我们所看到的东西,是以他的视角?” 这时,纳西妲突然开口解释道:“之前我触碰「博士」确认他是否消除所有「切片」时,从他心中读取了这一段记忆。 散兵,对你而言,应当算得上真相吧。” 散兵的表情显然已经说明了一切,但心中左右矛盾的情绪让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此时的情感了。 “这种东西…毫无意义。” 纳西妲却不这么认为。 “可记忆中的那个丹羽并未出卖你,那时在踏鞴砂,你带着装置进入炉心,不是他的要求。” 纳西妲:“你一定比我更懂得这其中的意义。” 散兵沉默不语,周身的气质却越发阴郁诡谲起来。 夕岚不禁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先到一边去,给他留些独处的空间吧。” 间章 倾落伽蓝7 纳西妲也认可夕岚的想法,“这种时候,还让他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派蒙点点头,“但我还是没搞明白踏鞴砂的事,只知道是「博士」捣鬼。可为什么他情绪会那么激动?” 夕岚无奈地rua了一把小笨蛋的脑袋瓜:“难道你也想被博士这种人骗一回吗?笨蛋派蒙。” 派蒙无奈地点点头,“说得也是哦。” 纳西妲看着派蒙垂头丧气的样子,宽慰道:“没有人像这样欺骗过派蒙,派蒙不明白也很正常。或许,他也早晚要知道这些讯息的吧。 先前的事你们已经知道了:倾奇者被桂木捡回踏鞴砂,与那里的人一起生活。后来「博士」伪装成枫丹工匠…引发了一系列动乱。” 夕岚微微颔首:“虽然我不明白博士和丑角这个统括官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才能让博士任他驱使,但我看得出来一件事—— 对于博士来说,散兵早晚会失去价值。届时,对于已经将散兵研究彻底的博士来说,解决他,似乎也只是举手之劳。如果他对于丹羽死前解惑的恶趣味没有改变的话,我想,他大概不会吝啬于将真相告知给散兵。 或者……他自己故意将这件事透露给散兵,让散兵亲自「背叛」他和愚人众,以此来测试散兵的性能。当然,四百年前的踏鞴砂事件里,彼时的博士还未达到现在的高度,所以,对他而言,这更像是一场不由他主导的恐怖实验,针对的应当是稻妻,而非散兵。” 说到这,就连夕岚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太恶劣了,忍不住咬紧牙关才把剩下的话说完。 但这样的猜测,不得不说,“很合理的推测呢,夕岚。” 纳西妲微微叹气,无形的视线投注在人偶少年的身上,但即便是智慧之神,也无从得知他此时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挣扎。 纳西妲:“就像刚刚夕岚所说的一样,一切就像「博士」故意安排的恐怖实验…而他做这些,仅仅是为了埋下灾难的种子,使之在未来的稻妻发芽。至于散兵,只是一个被意外卷入「博士」实验的,备受关注的实验对象。 而刚才那段记忆之后,真相是这样:「博士」将丹羽的心脏放入装置交给散兵让他进入炉心去吸收所有冶炼导致的污秽。负荷远超预期,散兵却活了下来…最终他疲惫地离开炉心,问工匠:「这个装置似乎保护了我,里面是什么? 」” 纳西妲:“工匠回答:「丹羽大人畏罪潜逃,不过他给你留了份礼物,据说是你一直渴望的东西。是从无辜的随从身上弄来的。」 说着,工匠取出了装置中枯萎的心脏。散兵从未想到渴求之物会以如此残酷的形式呈现在面前。杀死他人取来的心脏本是不祥之物,居然能从污秽中保护他……” 夕岚:“……他肯定认为,自己被丹羽背叛了,这个傻瓜,怎么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呀?” 纳西妲点点头:“是的,于是愤怒又悲伤的散兵把心狠狠摔在地上,毅然离开了踏鞴砂。” 派蒙惊讶地捂住嘴:“啊?那「博士」不就是杀死无辜的人还嫁祸给死者吗?也太过分了吧……” 空也点点头,不禁赞同道:“被重要的朋友背叛舍弃,确实会引起强烈的憎恶…约百年前,他向雷电五传发起复仇…现在看来也是受此影响。” 夕岚无奈摇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报复就是正确的……相反,在如今得知真相后,这些无辜的生命,反而又一次成为了加倍的罪愆。” 纳西妲:“是啊,但他只有理解了这一点,才能重新选择未来的路。” 几人聊了一会儿后,不远处,散兵的状态似乎好了一些,夕岚几人踌躇着再次上前询问。 “你还好吗?” 夕岚有些迟疑,“如果还需要时间的话,不必勉强自己。” 散兵:“……呵……” 派蒙被散兵的黑脸吓到了,“呜哇!你这个表情好吓人……” 散兵冷笑道:“你们这么关心我作甚?该不会以为你们从小吉祥草王那里知道了我的过去,就有资格随意插手我的人生了吧?自作多情……” 夕岚气得一个倒仰,“——你这家伙!真是死鸭子嘴硬。就算这里是其他人有你一样的遭遇,我也会一样关心的好吗?” 派蒙忍不住别开眼,「才怪嘞,就夕岚这个别扭的性格,除了散兵她才懒得关心他们三个以外的人」 派蒙都能看出来的事,散兵当然也看得出来,不过他还是死鸭子嘴硬地回道:“是吗?但愿如此,希望不是鳄鱼的眼泪。” 夕岚怒极反笑:“好啊,鳄鱼的眼泪,你可真会说啊雷大炮!行行行,既然你说我是鳄鱼的眼泪,那我也不必当这个好人了,不管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都休想!” 散兵心头一跳,目光如炬地看向她:“你的意思是,这种事情确实发生过?” 夕岚冷哼一声,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一道透明屏障突然升起,将她和散兵隔绝在了其中。 而且好死不死的,之前因为愤怒,夕岚为了和他对峙,就差走到散兵跟前了,两人的距离在屏障内部一下缩短了不少。 派蒙:“诶!?你干什么!” 另外二人来不及反应,只看见散兵突然将夕岚一把抱住,似乎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夕岚顿时瞳孔地震,张大了嘴巴,声音却怎么都无法传出。 夕岚:“你疯了?!就为了这种可能性,你要去试探世界树?!” 散兵冷笑一声,眉眼间满是决绝,“……我别无选择。听着,如果我真的有残渣能够留下来,你能保证一定能让他恢复记忆吗?” 夕岚沉默良久,点点头:“按我所看见的未来里,是可以的,但我不确定,那到底还能不能称之为你。 就像在我眼中,大慈树王并不是小吉祥草王一样,无论是你还是他,你们二人都无法混为一谈。” 散兵扯了扯嘴角,刚想说“这不就足够了”,却见夕岚忽然主动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散兵,我从未把你当做任何人,或许,在那一次相遇的乌龙里,我就已经下定今天的决心了。 我一直……都把你视作我的亲人一样的存在,并非系由血脉连接,而是由我自己选择的,亲人。” 间章 倾落伽蓝8 (感谢1.10号的云烟吹过小可爱的礼物加更,?( ′???` )比心) 散兵缄默良久,但也或许只是过去了几秒钟,他不知道此时自己该说些什么,但他很清楚,自己该做决定了。 “抱歉……”人偶少年微微摇头,“如果能够再次……算了,不一定能实现的承诺,还是不要说出口为好。” 夕岚叹息着摇摇头,周围的屏障已经缓缓降下来了。 散兵不敢去看她的脸,像是在害怕什么,眼神虚无地看向三人。 “总之,刚才故意激怒你的话我很抱歉。再会了……快点离开这里吧。” “啊?怎么回事?你们俩瞒着我们又说了什么悄悄话?” 派蒙还没反应过来呢,夕岚却一咬牙,朝着世界树喊道:“纳西妲,快阻止他!” 说着,她突然上前一步 ,抓住将要转身离去的散兵,一把捏住他的手腕—— “你休想!” 少女眼光迥然,坚定得仿佛下一秒要入党一样,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绝不允许你拿自己去试错!这条命,不仅仅只属于你!” 散兵叹了口气,面对如此强势的夕岚,原本应该更加尖锐的他,反而在这时柔软了下来。 “这是我所选定的道路,也是我的过错堆积而成的人生,自当……由我来弥补。” 散兵表情坚决、甚至可以说孤绝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了夕岚握住他的手,随即,消失在了无边的洪流之中。 一旁的空本想上前帮忙,却发现不知何时世界树前的道路早已变更,失去了散兵领路的他与派蒙,甚至还要靠纳西妲才能再次回到原地。 但,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散兵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世界树前倔强地仰起头,不肯落泪的夕岚。 “夕岚……” 从未见过夕岚这副模样的空和派蒙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派蒙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伙伴。 “要不,我们先离开吧,夕岚。” 夕岚点点头,转头飞快地抹去了眼泪:“嗯,我们快走吧,这里应该很快就不安全了。” 话还没说完,世界树周围便动荡了起来,三人来不及说话,便在纳西妲的指引下离开了世界树内部。 再次回到须弥,三人落入了住的旅店房间内,纳西妲匆匆安抚了几句,便失去了回音。 几人都知道,这时不是该自乱阵脚的时候,便坐在一起,开始复盘刚刚发生的一切。 派蒙看看夕岚,见她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又看向空。 “嗯……总觉得出了不得了的事,你觉得散兵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还有夕岚刚才为什么突然拉住他,说要纳西妲阻止他啊?” 已经从夕岚的话语里猜到个大概的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派蒙不是降临者,她也并不知晓已经消息的大慈树王和小吉祥草王之间的关系。 就在空试着组织语言时,一旁的夕岚冷笑一声道:“他想干什么?他想上天!这家伙想通过世界树,改变自己的过去!” 派蒙:“啊?!改变历史吗?这种事情……能做到吗?” 空:“绝对没那么容易。” 派蒙也觉得是,“毕竟是历史,应该不至于那么容易就被改变吧。” 夕岚深吸一口气,“……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做到的,但绝不是通过世界树和他这种飞蛾扑火的方法。 更何况,改变历史这种行为,还容易产生祖父悖论,当然,这还只是最简单的问题,” 单从散兵冲树后到目前为止,她和空就没出现什么记忆错乱就知道,世界树那套法则只能应用于信息,而不能改变时间。 但这个蠢货……这个蠢货……非要去尝试那一点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一想到这个,夕岚就气不打一处来。 “散兵那个白痴!蠢货!大傻杯!” 夕岚一边念叨着散兵的名字,一边气得在房间里直打转。但一想到,等到他冲树把自己的存在都删除后,自己还得去收拾他那点残渣,就……更气了! 啊啊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夕岚暗暗下定决心,她不想再给散兵这家伙擦屁股了!等他把记忆拿回来之后,她就跟他分道扬镳!之前说的那些话,做下的承诺,统统撤回!这个家伙,就不配自己那么好声好气的说话! 夕岚:“啊啊啊……可恶的散兵!” “咦?散兵…?” 派蒙投来不解的眼神,“是谁的名字吗?听起来比较像是外号一类的呢。” 小家伙此话一出,空和夕岚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派蒙,你……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派蒙疑惑地抓了抓头发,“好像……记不得了?” 降临者二人组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夕岚点点头:“派蒙,我们出门一趟吧。” 看着两人打哑谜似的对视,派蒙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啊,要去哪里呢?” “稻妻。” —— 经过许久的航行,加上传送锚点的助力,三人来到了稻妻城内的天目锻冶屋。 天目十五老爷子一打眼就看到了直奔锻造坊而来的三人,笑着打了声招呼:“哦,几位好久不见了。” 夕岚笑着点点头:“是啊,老爷子身子骨还康健吗?之前遇到万叶的时候,他还说起您的事呢。” “哈哈,好着呢,我一直都在稻妻城里,哪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倒是你们年轻人,走南闯北的,可得注意着点。” 老爷子不禁笑道,眼角的皱纹都带上了些许欣慰。 夕岚也笑着应承了几句,言谈间,两人谈起旧事,夕岚像是惋惜似的,说起万叶家的一心传到如今不知还剩下多少传人,不免唏嘘。 天目老爷子也不疑有他,点点头叹惋道:“是啊,雷电五传若能流传到现在,不知能留下多少能工巧匠,只可惜飞来横祸……可惜啊可惜。” 收到夕岚眼神示意的派蒙立刻装作好奇地问道:“我听说「雷电五传」是由将军传下来的,为什么会突然遇到这种事情呢?好奇怪哦。” 天目十五便顺势解释道:“你说得没错,雷电五传曾是由将军传下来的五支锻造流派,天目、经津、一心、百目、千手。 五方最初所用的锻造技艺,都是由将军大人亲自传下的,而后经诸多天赋异禀的工匠改进也变得越发优异。 只是,这些锻刀世家渐渐都没落了。流传至今的,原本只有我们「天目」一脉。但好在近期枫原万叶回到稻妻,继承了「一心传」的技艺。如此一来,五传算是还剩两家。” 间章 倾落伽蓝9 天目十五:“要是我没记错,他锻刀那次,你们也在场呢。” 派蒙:“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当时就听说了雷电五传没落的事,听得我好唏嘘呀…” 夕岚顺势提起没落的原因,说到这个,天目老爷子也是满脸唏嘘。 天目十五:“…唉,如此说起来,又是一段伤心事。本来,那都不是我能知道的东西,但我多年来只听说各家衰落,至今不清楚缘由…在意之下,就请教了枫原万叶。 他告诉我,同为雷电五传后人,他认为我应当知道这些虽然告诉你也无妨。只不过,这个故事并不让人高兴就是了。” 天目十五叹了口气:“——雷电五传,是被一个杀红了眼的刀匠后人给报复了。” 派蒙不解:“啊?报复?为什么啊?” 天目十五解释道:“传说四百余年前踏韂砂的炉心发生事故。某位刀匠当时在场,为救众人,不顾自己安危冲入炉中……踏鞴砂的锻造冶炼技术十分了得,而当年负责管理踏鞴砂的造兵司正姓丹羽,丹羽与枫原有姻亲。 造兵司正丹羽大人与那名刀匠一同跃入炉中,这之后,炉心似乎安稳下来,但他们二人也…刀匠家一落千丈,他的儿子因而成了无人照看的孤儿,每一天都活在憎恨之中他将此事归咎于整个稻妻,憎恨将军大人对父亲的死不闻不问,憎恨一切未能挽救他父亲的人…。” 夕岚:“说是说得过去,只是……” 这样的故事,未免太匪夷所思了,简直就像是把散兵的遭遇,生搬硬套上了一个人类身上所会发生的故事一样。 天目十五叹了口气,还以为夕岚是为这样的发展感到唏嘘和难以理解,也不由得点点头。 “唉……他很无力,只能将落魄之恨传给子孙。这户人家便世世代代背负着恨意,过着苦闷的生活。原本,故事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但百年前那代家主对现状极为不满,又无力翻身。 最终…他做出一个极为偏激的决定——向雷电五传复仇,泄愤之余还能动摇稻妻的锻造业根基。那人来自百目家族,却连自家的其他匠人都杀。近百年前,就是他主导了一切攻击。 然而,对付枫原家与神里家的后人与刀匠时,因有旁人在场,他遭到猛烈反击,当场死去了。也是因为这样,枫原所代表的「一心流」才未遭到灭绝,姑且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空:“竟然是这样吗……” 旅行者看向自己的伙伴,两人默契地点点头,顺势向天目十五问起了万叶近日是否有来造访。 虽然之前夕岚借着万叶的话头向天目老爷子确认了万叶的存在并未消失,但南十字船队毕竟海上四处飘荡,就算是他们也难以找寻万叶此时的踪迹。 天目十五笑呵呵地说道:“挺好的挺好的,前些天还来我这坐了坐,聊了会儿天,喝了杯茶。看他的样子,精神还不错呢。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想来精神头是该不错,年轻人嘛,就该出去闯荡闯荡。” 夕岚不由得松了口气:“那就再好不过了,对了老爷子,下次万叶来时,您把这个交给他吧——” 少女笑着拿出了一罐茶叶,看成色似乎很不错。 天目十五不解:“这是……?” 夕岚解释道:“这是我前些日子从翘英庄那边得来的新茶,看成色是不错,想让他帮我尝尝鲜,看看合不合口味。” “哦哦……”天目十五点点头,接过茶叶罐,“没问题没问题,璃月的新茶啊,哈哈哈,这小子有口福了。” 夕岚再次道谢后,三人随即辞别了这一处。 前往社奉行的路上,派蒙疑惑地看向夕岚:“你什么时候去的翘英庄啊?我和空怎么不知道?” 夕岚无奈笑笑:“那只是从钟离先生那里得来的一点茶叶而已,我原本打算拿来做奶茶的,现在正巧找不到万叶,所以借那点茶叶和罐子,给万叶传个消息,他看到了自然会来找我们的。” 派蒙恍然大悟,“哦……不过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呢?天目老爷子也不会随便说出去的吧?” 夕岚摇摇头,“那不一样……” 派蒙还是不解,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但见夕岚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便也乖乖闭上了嘴。 三人很快来到了社奉行府上,门口站岗的宏达一眼认出了三人,上前迎接。 “旅行者,夕岚小姐,好久不见了。” 夕岚笑着挥挥手:“你好呀,宏达。” “几位是来拜访奉行大人和大小姐的吗?实在不巧,他们今日都不在府中……” 见派蒙四处张望,宏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向三人解释道。 派蒙:“啊,是有公务吗?” 宏达点点头:“算是吧。奉行大人公务在身,大小姐则是替奉行大人出席一些会议,如有急事,几位可以到府内稍事休息,等候他们归来。” 派蒙点点头,看向夕岚和空:“那就没办法了,怎么样,要进去吗?” 夕岚笑着摇摇头:“就是路过来看一下,就不进去了,我们在院子里逛逛,等一下看看好了。可以吗?宏达。” 宏达笑道:“换作别人,当然是不可以的了。但您与奉行大人和大小姐关系甚佳,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派蒙嘿嘿一笑:“谢谢啦,那我们就进去了哦!” 三人走进奉行府,发现摆设家具等皆与之前并无二致,下意识松了口气。 夕岚:“看来并没有太大的改动,希望人也没事。” 空点点头:“会没事的,古田奶奶也在那边,我们过去问问吧。” 夕岚:“好。” 三人走向古田婆婆,打了声招呼。 古田婆婆笑呵呵地说道:“看你们这样子,是有事想问问我这个老婆子了?” 夕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的,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老婆婆,可以请教一些事吗?” 古田:“呵呵,可以啊。我知道你们几位,大小姐跟我说起过,几位有什么想知道的?” 间章 倾落伽蓝10 夕岚便顺势问起了神里绫人和神里绫华最近的近况,以防万一,夕岚只问了身体情况,并未涉及那些敏感的内容。 古田笑着点点头:“几位有心了。托几位的福,他们二位一切都好。大小姐近日忙于出席各色会议,时而帮奉行大人走访一下民间组织。 而奉行大人,几位也知道的,他总是忙得很,没什么变化。但要说的话,最近心情应是不错。” 派蒙拍拍手:“听起来一切如常呢,真好。” 古田:“是啊。” 夕岚不着痕迹的放松了些许,笑着向古田婆婆道了声谢。 古田:“您实在是太客气啦,要不是听说几位也非常繁忙,我都想请你们三位常来奉行府做客了呢。大小姐她啊,经常提起您和旅行者。她似乎很高兴能有你们几位这样的朋友,还说不管是您还是旅行者先生,各个方面都很厉害,令人钦佩。 总觉得,自从您来到稻妻之后,许多事都朝着好的方向转变了。我想,您也许就是俗诺说的贵人与有缘人吧。” 此话一出,空和夕岚都不好意思了,连连表示过奖了。 “哪里哪里,都是实话。” 古田婆婆笑笑:“平日奉行大人用膳,托马大人总会陪伴左右。在旁服侍顺道听听他们闲聊,是我最放松的时刻之一。公务不由人,奉行大人有时不得不在外用餐,可若能回来,他还是比较喜欢在府内用膳。据说是因为托马大人的料理能力比一般厨师更出众,呵呵,奉行大人心中总是有「家」。 几位或许还不知道,他们也会聊到您和旅行者,那种口气,像是说一个认识挺久,能谈得来的朋友。大小姐偶尔也会陪着一起,而最近几次家族团聚的时刻,免不了说到有趣的人事与见闻。这其中,总是有您一份。前代奉行大人与夫人过世至今,神里家也走过了许多个年头啊。 老婆子我看着奉行大人与大小姐长大,像他们这般身份能结交到有趣又可靠的朋友,真是太好啦。所以,几位若有时间,欢迎常来奉行府走走。就当是老婆子我冒昧的请求了。” 空和夕岚都不禁点点头。 空:“非常感谢,我会的。” 夕岚笑道:“神里家的大家也是我的朋友呢,谢谢古田婆婆啦。” 古田婆婆笑着点点头“呵呵,那真是太好了。” 派蒙也附和道:“嘿嘿,我也很喜欢来这里哦,而且听婆婆刚才说的,社奉行府的饭菜是不是很棒? 说得我都心痒了,下次我们来蹭…啊不是不是,来拜访吧!最好挑个饭点!” 古田婆婆满脸乐呵呵地表示:“当然好当然好,欢迎呀。” 夕岚点点头:“嗯呢,那我们就先不打扰啦,古田婆婆,再见。” 派蒙也笑着挥挥手:“嗯嗯,婆婆再见!不用送我们啦!对了,我们下一站要去哪呀?” 夕岚收敛起笑容,沉声道:“踏鞴砂。” 「去那里干嘛?」 派蒙满脸不解,不过她也知道,现在并不是解释的时候,乖乖地上了浪船。 再次踏上踏鞴砂的土地,三人十分凑巧的遇到了来这里办事的泽维尔,便顺势聊起了踏鞴砂的历史。 泽维尔自称对这里的历史了如指掌,一脸自豪的表示:“要知道,我可是在附近来回走动过许多次的人。 而且,我还在别处遇到过以前在踏鞴砂居住过的人的后代呢。亲属所说,均是真实历史啊。” 夕岚装作十分好奇的样子,说起须弥那边有位学者也打算研究踏鞴砂,让他多说一点,她好回去帮帮那位正苦恼的学者。 泽维尔听到这话自然是无不可,“哈哈哈,您还是这样乐于助人啊。不过突然这么说,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啊,您应该知道吧?踏鞴砂这地方很有年头了。 据我所知,踏鞴砂作为锻造冶炼业的核心地区之一,已经有上千年历史,只不过炉心似乎出过两次问题。” 夕岚挑眉:“哦?哪两次?” 泽维尔:“最近这些年一次,几百年前还有一次。说到这个,我听稻妻人提过,踏鞴砂以前也有枫丹工匠来过。 看起来,两个国家交流技术由来已久了,那个枫丹工匠据说还是踏鞴砂的重要客人。” 「呵,博士……」 夕岚在心底冷哼一声,「确实挺重要的,毕竟是未来的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嘛」 夕岚收起心底的愤懑,转而问起泽维尔,是否有听说过「倾奇者」这个名号。 泽维尔思索道:“倾奇者?唔…好像没听过呢。我知道这个词在稻妻一般指那些特立独行、衣饰特殊的人,倒是一直想见见配得上这个说辞的人。 但很可惜,既没见过这类人,也没在与踏鞴砂有关的说法里听过相关事宜。” 夕岚点点头:“原来如此……谢谢你泽维尔。” 「倾奇者已经消失,那么,是时候回去寻找他留下的残渣了」 泽维尔:“噢!不必客气,我能帮上忙就好。” 夕岚笑着肯定道:“帮上了很大的忙呢。” 泽维尔嘿嘿一笑,还有些不太习惯夕岚的夸奖,“突然听您这么说,还有点不好生意……那就再会了。” 夕岚笑着点点头,向泽维尔告别。 派蒙见状一脸了然:“哦——看来你想问的事都打听到了呢。” 夕岚:“是啊……是时候回去见小吉祥草王了。” 说着,夕岚又转头rua了一把小家伙的脸蛋。 “顺便,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派蒙嘿嘿一笑:“好啊,不过,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不管是旅行者,还是你,看上去都是心事重重的。 打起精神来呀!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们的。” 夕岚笑笑:“谢谢你,派蒙。” 空也点点头道:“派蒙很可靠呢。” 派蒙骄傲地挺起小胸脯:“那当然了!这可是派蒙的至高智慧!你们两个一定要振作哦,不行的话就吃点东西!空腹的人无法战胜生活! 吃饱了,就去出发见纳西妲吧!” 间章 倾落伽蓝11 虽然散兵造成的种种结果令人心情沉重,但,事实已然如此,也叫人不得不面对。 夕岚和空都决定当即返回须弥,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知给纳西妲—— 作为须弥、以及连接着世界树的尘世七执政,她有权知晓这件事。 来到净善宫门前,不出意外的,三人又一次遇到了正在讨论踏鞴砂相关历史事件的亚卡巴与泽田二人。 只是不同于之前两人的满脸愁容,不知道该从何处去找寻有关于踏鞴砂事件的史料,这一次的二人没再提起「倾奇者」这个名字,笔下的作品也随之改变了视角,反倒将「博士」伪装成的那个异国机械师在其中的分量提高了不少。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见夕岚看完久久不语,亚卡巴期待地问道:“几位觉得如何?” 夕岚下意识给了个笑容:“非常好!不愧是须弥教令院的学者。” 亚卡巴嘿嘿一笑,派蒙见他这么高兴,想起他们刚刚从踏鞴砂回来,不免想帮上一点忙。 “对了,上次亚卡巴他们说希望能搜集更多信息,我们正好刚从稻妻回来呢。夕岚,我们了解到的事可以说给他们听吗?” 夕岚点点头。 亚卡巴也有点好奇,“难道是什么很重要的内部信息吗?” 派蒙无奈摊手:“说来话长,其实,我们在稻妻有些朋友……” 随后,派蒙将从天目十五口中得知的关于「雷电五传」与「踏鞴砂历史」的信息告知了二人。 亚卡巴满脸惊讶:“噢!竟然能打听到这些,太感谢了!” 泽田则是无奈叹息道:“原来如此,一切的根源都是为了复仇…既然是天目后人说的,那应该不会有错。 果然,到头来,也不是什么鬼怪故事呢。” 亚卡巴点点头,思忖道:“正好,这些信息进一步证明了我的观点,你看,在当时的人看来,刀匠如此重要,伤害他们甚至能被认为是向权力者复仇……” “好啦好啦,你说得对。” 泽田摆摆手,还是有些不服气,“但这也不代表我的小说不能继续写吧。” 见两人又有吵起来的架势,派蒙急忙避开一段距离,“呜哇!又开始辩论了呢,他们可真有热情。” 夕岚无奈笑笑,“那我们还有事,两位,就先告辞了。” 亚卡巴:“哦哦——抱歉抱歉,光顾着说我们自己的事了,真是谢谢你们带来的信息了。” 派蒙摇摇头:“别客气啦,再见!” 三人抬脚离开了小花园,身后还能听到泽田不甘心的呼喊—— “后续还有消息也别忘了告诉我们啊!” 夕岚不禁失笑,派蒙也是一脸无奈地回道:“知道啦!” —— 三人顺利通过守卫,来到了净善宫中。 如同花苞般绽放的大厅中央,是小小的,如同花蕾般稚嫩又仁慈的神明,正满脸笑意地看着几人的到来。 纳西妲:“夕岚,旅行者,还有小派蒙,最近如何?” 派蒙一脸无奈地摇摇头:“别提了,我休息得不够…就记得那天晚上跟夕岚这家伙一直聊天,回过神来天都亮啦…然后,她突然就和空一唱一和的,提出要回一趟稻妻,还为了加急,用的传送锚点。” “哦?这么紧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吗?” 纳西妲不解地看向二人,“唔,你们二位的表情似乎很凝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夕岚看向纳西妲,无奈地叹了口气,“纳西妲,我们回稻妻,是为了去调查散兵的事。就在昨天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些……只有我和空记得的事。 但现在,我们必须告诉你们真相。” 随后,夕岚将散兵的过往,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两人,以及,散兵是如何被「博士」所蒙骗,又是如何得到雷神之心,进而与「博士」达成合作,实则是「博士」单方面的实验,最后功亏一篑,于悲怆中选择了最不理智、最疯狂的那个决定的。 听完这个支离破碎的故事后,纳西妲缓缓叹了口气。 “竟然是这样吗……所以,最终这个名叫散兵的人偶,在世界树里抹去自己…试图以此改变往事。” “可是,”派蒙不解,“他为什么能做到这些呢?” 纳西妲:“按照夕岚和旅行者说的,他险些成为须弥的神明。这跟我的记忆有出入…在我的回忆里,我们打败的机体内部没有人。 但这是说得通的…假如有人在世界树里将自己彻底抹去,世界就会随之改变。既然他曾是须弥的神明,只是缺少了时间的沉淀,那么在我将世界树的内部展现到他面前时,以他曾握有的权柄而言,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派蒙明白了,“也就是说,真的存在过这么一个人,只是他改变了世界,所以我们都不记得他了?” 纳西妲点点头:“嗯,这是只存在于理论中的举动,我甚至不确定有谁敢做这样的事…旅行者和夕岚都来自提瓦特之外的世界,因此世界树内没有有关你们的信息,对世界树的修改,自然也不会作用于你们身上。 如果世上还有谁能以这种形式记录下被篡改的「过去」,也就是你了。这种感觉……实在不可思议。” “是啊……真是奇妙。” 夕岚看看空,空又看看她,一切,竟在不言中。 但派蒙还是无法理解,“可是,那个叫散兵的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难道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改变自己失败的过去吗?” “……或许吧,他大概只是想……再试一次,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夕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很悲哀,又很虚无,似乎在被命运既定的道路上,从没有什么意外能够改变她的轨迹。 纳西妲摇摇头,眼神中带着柔软的安抚道:“所以,你觉得很虚无,他做了很疯狂的事,几乎是孤注一掷,却还是没能改变已经死去的人的历史,对吗?” 间章 倾落伽蓝12 (感谢1.12号的小cv小可爱送的礼物加更,笔芯~) 夕岚迟疑着点点头,“是的……吧?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这种行为能够成功,也将可能的结果告知给他了,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只为了那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我知道这种行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可我阻止不了他,也阻止不了他的命运,我也大概知道,被他所遗留下来的「残渣」现在大概就在须弥境内,但是……我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他了。” 夕岚闭上眼,思考了很久,从他们两个在「未归的熄星」时乌龙的见面与相处,直到雷神时期的针锋相对,和后来的须弥之战……一直到世界树前的诀别与最后的挽留。 她确实从未后悔自己对于散兵的感情,也从未后悔过将那句挽留和承诺说出口,只是…… “我有点…太累了。” 夕岚苦涩地叹了口气,她从小到大深谙偷懒摸鱼之道,从未如此耗费心力和耐心去追逐一只蝴蝶,但……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呢?她已经有些分不清了,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就这样吧……我不会去见他了,剩下来的事,就看你们了。” “啊?!” 派蒙和空面面相觑,看着突然开始撂挑子的同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宽慰她。 看着满脸为难的好友,夕岚笑着摇摇头,“不用替我担心,我只是……有点累了。” 虽说对于散步这档子事,夕岚并不算十分殚精竭虑,但考虑到派蒙的特殊,她也从未将任何与散兵有关的未来透露给其他人—— 哪怕是空来旁敲侧击地问她,她也只是含糊其辞地糊弄了过去。 毕竟目前还在沉睡中的天理,乃至天理的维系者如今立场尚未明确,她也不知道这两者对于散兵企图改变历史所以冲树的行为怎么看待。 万一这位维系者担心世界受到冲击,导致原本就脆弱的虚假之天受到影响,所以直接杀鸡儆猴怎么办? 夕岚不能不考虑这样的可能性,至少以她自己那纯粹的私心来想,她并不想让散兵就此死去。 可是……如今似乎一切都没有意义。 命运一如既往地上演了,散兵还是成为了那个流浪者,她之前所有的思虑和对他未来的期望都是泡沫。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她还要和空、派蒙一起,把失去记忆的流浪者带回净善宫,让纳西妲帮他恢复记忆,然后流浪者「再次」获得神之眼…… 真是一个完美的happy ending。 看着夕岚满脸无奈地抵着额头,纳西妲对此表示理解。 “当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时,人们总是会陷入虚无的情绪之中,我并不完全为此感到担忧或伤心。 但……夕岚,你是我的朋友,” 纳西妲摊开手,状似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我不希望你以后为此感到后悔,即便你认为,人类终身都会活在后悔的情绪之中。 你真的,完全想好,不再去管他了吗?我希望能够得到你认真思考后的答案,请放心,在你思考的时间里,那个人不会离开须弥境内的,你有充足的时间来下定决心。” ‘我……真的想好了吗?’ 随着纳西妲的话语,夕岚突然回想起世界树前,散兵离开时的那个表情。 后悔,不甘,悲伤,自嘲……还有,希望。 或许散兵自己没注意,但,她看得清清楚楚,当他掰开她的手时,这个总是口是心非、总是在后悔路上的家伙,其实是希望能够留下来的。 但心中的负罪感,或者说命运的捉弄让他做下了如此荒唐又疯狂的决定。 或许……“会的吧。” 后悔肯定是会后悔的,但心累也确实是心累,毕竟这连日来的变故和心路历程若是换成前世的她,此时恐怕已经躺地上不省人事了。 也得多亏这辈子遇上了空,不然她…… 对了,空怎么想呢? 夕岚将眼神投向一旁的少年,金发的旅行者宛如净善宫里的一轮小太阳,即便他总是表现得不善言辞,沉默寡言——因为有两个神之嘴在——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不会忽视掉他的存在。 他就像是太阳一样,或许你不会时时刻刻注意,但只要你一旦意识到他的存在,就会叫人完全无法忽视。 “空……你怎么想呢?” 夕岚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起他的意见,毕竟刚刚她自己做决定的时候完全没考虑到朋友的感受和想法,结果现在又突然问起他的意见,难免有点朝令夕改的意思。 不过空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比起这些细枝末节,他更在意的是夕岚本人的感受。 “你会觉得难过吗?” 知道空是说如果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她会觉得难过吗的夕岚诚实地摇摇头。 “说实话,难过肯定是有的,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再难过对他或者对我来说,其实都没有意义了……我不认为轮回之后的人还是之前的那个人 ——这就是我的答案。” 空点点头:“那就好。既然这样,那就去呗,就当是告别了。” 见夕岚若有所思的表情,空又表示:“而且,这件事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又没做错,为什么非要你退步呢?” “告别……对哦!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夕岚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骨子里的回避型人格又开始作祟了,不禁狠狠皱眉。 “你说得对,我确实该去做个告别,既然我不打算把现在的他当做以前的那个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那就更应该把他和散兵分开才对。” 纳西妲赞同地点点头:“说的不错,看来你想清楚了,那就去吧,一路顺风。 不必着急,你们可以……慢慢来。” 离开净善宫后,三人一路晃悠着来到了教令院附近。 正值雨幕忽然落下,教令院的学生们大都挤到了一处避雨。 雨季的雨虽算不上很大,但细密的雨丝亦如牛毛般纷纷落下,为这个世界蒙上了一层阴霾。 间章 倾落伽蓝13 金发的少女望向那如无数蛛丝般垂下的雨幕,下意识伸出手,接住了那垂落于天际的雨帘。 这样异常的举动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但毕竟夕岚容貌过盛,周围又都是些教令院的学者,是以,一时间也无人前来阻止她这样「奇怪」的行为。 结果,就在夕岚自己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仿佛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 “那个……女士,你是有什么事不开心吗?如果不开心的话,也请别站在雨里吧,会感冒的,或许…您可以和我说说。” 这个声音—— 夕岚猛然回头,却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正满脸踌躇地看着自己。 “散兵……不对,你是谁?” 那人偶少年仿佛只是个普通人似的,面对夕岚的疑问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十分老实地说道: “我……我不知道,自从我醒来后,就独自一人在这个世界上流浪……如果您不介意的,可以叫我流浪者。” 夕岚:“流浪者……” 少女看着眼前仿若一张白纸般纯白无瑕的人偶少年,一时间,那些尖锐的话语和问题就像是卡在了喉咙里,竟不愿说出口了。 有什么意义呢,都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流浪者仿若未觉,反而满脸担忧地问道:“您怎么满脸为难的样子,是有什么难事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您可以和我所说。 虽然我也一无所知,但不知怎么,看到您这副难过的样子,我也觉得心里面闷闷的。” 听到流浪者单纯的话语,夕岚不禁失笑,这种话,确实不是散兵那个性格能说得出来的。 “没什么……只是,刚刚失去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朋友的家伙,我也不知道这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所以…比较感慨吧。” 流浪者:“这样么……” 人偶少年垂头,眼神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夕岚见他这副表情,有些疑惑道:“你说你自从苏醒后,就一直在须弥境内,我能知道你是大概多久之前醒的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说着,夕岚抬眼看了一眼街道——这里可是前往教令院的必经之地。 雨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围坐一团的学生们已经收拾好东西,三五成群地离开这处避雨的屋檐了。 因为突如其来的雨水,被人群分隔开的旅行者派蒙也一脸惊奇地走了上来,很明显,他们也看见了这位主动向夕岚搭话的流浪者。 不过见夕岚和流浪者「相谈甚欢」的样子,派蒙和空都很谨慎地没有上前,而是躲在一边看着两人交谈。 派蒙小声说道:“我感觉这个散兵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偏激呀,差别真的好大哦,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要不是他一来就冲着夕岚去了,我还以为他只是被我们家夕岚的美貌吸引了呢。” “派蒙你……”听着派蒙不着调的话,空无奈地摇摇头。 “没那么简单,虽然能够理解他把自己从世界树里删除后只剩下纯粹的「自己」,但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待考量呢。” 派蒙点点头:“说得也是,先让夕岚问问他的情况吧,万一就像稻妻的轻小说里一样,反派不只有一个,而是个双重性格怎么办?” 空:“……” 空:“派蒙,那叫双重人格,还有,你看的那本轻小说,作者的灵感其实大部分来源于夕岚,双重人格这个词在提瓦特还没出现过呢——至少我们目前经过的这几个国家里是这样的。” “啊?”派蒙一脸惊讶得像是第一天知道雷神是女的一样,夸张的肢体动作瞬间引来了流浪者的注目。 夕岚下意识看向流浪者,“怎么了?” 流浪者指了指派蒙——小家伙正一脸不好意思地捂住嘴,表示自己再也不说话了。 “他们好像一直在看着我们?” 夕岚摆摆手:“那个啊,他们是我朋友,不用在意。我们刚刚说到哪了?哦对,记忆……流浪者,如果我说我能帮你找回记忆,你愿意跟我走一趟吗?” 流浪者浑身一抖,像是激动,又像是恐惧,满眼的期待中,也难掩对于夕岚口中那未知过去的困惑与无助。 “过去的记忆……” 流浪者有些犹疑不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位少女,即使他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便忍不住想要亲近她、信任她。 “我……可以相信你吗?” 夕岚笑笑:“当然,事实上,你失忆之前我便告诉过你,你这样的行为是行不通的,但是之前的那个你是个驴脾气,下了决定就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我拿你没办法,所以答应了你,要把你找回来,让你恢复记忆。虽然中途一度想要撂挑子,让你自己就这么自生自灭下去,但很可惜,我的良心不允许,所以……你有权决定自己要不要信任我。” 看着流浪者与人类无常的面容和身躯,夕岚突然想起了件事, “哦对,忘记说了,我知道你最大的秘密——你是人偶,对吧?” 流浪者:“——!!” 人偶少年下意识停止了模拟的呼吸动作——结果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自己这样,完全是在不打自招。 流浪者:“你居然……真的是受我所托吗?甚至知道这种我几乎从来表露出来的事情……” “当然,不过…大概也就只有这种时候,你才像是我以前刚刚和你认识的时候了,又机警又敏感,像是一只受过伤的小动物,所以不敢再对人类抱有任何期待。” 夕岚点点头,脸上带着流浪者难以参透的微笑,眼神延伸到不知名的远方,仿佛正透过此时的他,看向另一个相似却又不同的人。 流浪者:“夕岚小姐……” 夕岚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不应该说是你的,应该说,以前的你。那么,流浪者,你是否愿意相信我,让我来帮你恢复记忆呢?” 流浪者看看夕岚,又看看一旁仿佛正在等着他下决定的两人,点了点头。 “是的,我愿意相信你,夕岚小姐。请帮我,恢复记忆吧。” 间章 倾落伽蓝14 再次回到净善宫,守护在宫门外的侍卫已经换了一轮,见夕岚几人带着流浪者前来拜访小吉祥草王,两个侍卫也不觉得奇怪,顺利将几人放了进去。 夕岚微微颔首,对着两人笑笑:“辛苦了。” 两位年轻的成员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连连摆手:“哪里哪里,不辛苦。” 虽然态度有些受宠若惊,但两人却真的觉得不辛苦。 说到底他们守护的毕竟是草神大人,提瓦特的尘世七执政之一,就算看起来再怎么年幼,那也轮不到他们来保护。 两人守在这里的原因主要还是为了保证草神大人不会受到闲杂人等的打扰,毕竟智慧之神这样的名号,对于学者来说,实在是过于有诱惑力了。 夕岚当然也知道这件事,她只是突然想起,散兵以前被大贤者们寄予厚望,大概也是为了方便他们以后研究进入瓶颈时,能够有帮助、引导他们的神明…… 呵,何其可笑,明明这位神明自己,都未曾参透智慧的含义,只能单纯依靠信息的堆叠,来完成精神上神化的过程。 ——一个自己都还未脱离「襁褓」的神明,即便再如何去修饰外在的武力、威名,也不过是建立在镜花水月上的繁花,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嗯……扯远了。 夕岚收回那些繁杂的思绪,看向一脸意外的纳西妲。 纳西妲:“这是……” 夕岚解释道:“我在街上遇到了这位流浪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被世界树洗去散兵的信息后,剩余下来的「残渣」。” 见流浪者对于「残渣」的形容有些惊讶,夕岚不好意思地笑笑。 “抱歉,这么说好像是有些难听,但这确实是我的真心话,或许,等你拿回了自己的记忆后,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流浪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向纳西妲。 虽然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但他毕竟是在须弥境内,流浪途中,也听到不少人向草之神祈祷,所以,他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位相貌奇特,气质超然的幼女正是小吉祥草王大人。 散兵以出乎意料的态度和方式向纳西妲问了好,并礼貌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派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哇……这根本就和那个散兵完全是两个人了吧?怎么除了夕岚,他对纳西妲也这么友好啊?” 但纳西妲却有些疑惑于—— “你是说,你在提瓦特各地流浪修行……据我所知,这类人通常被称为修验者,你却说自己的名字是流浪者?” 流浪者:“是的,我觉得这个名字比较适合我……听起来就像一株无根的植物。 但……我一见这位夕岚小姐,就忍不住觉得心生亲切,想要和她说话,所以才得知自己失去了过去的记忆。” 说到这儿,流浪者也不禁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神明大人,我真的可以恢复过去的记忆吗?” 纳西妲疑惑地看向夕岚,却见少女点点头,承认了他的说法。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大概是两天前来到的须弥境内,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又是经由什么途径来到的,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大概是世界树对他的记忆修正吧」 夕岚的眼神如此说道。 “原来如此,我了解了。” 纳西妲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苦恼,“不过,与其说那些记忆是你的过去……唔,解释起来真的很麻烦呢。 我并不爱用,也不常用这样的词语,但你的情况,或许…该被称之为「前生」。” 派蒙点点头:“哦……就是上辈子的那种意思吧!” 纳西妲点点头:“没错,比起从前,更像是距离更为遥远,你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 流浪者忍不住询问:“那请问……前生的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呃……”听到流浪者的疑问,派蒙一脸为难地支着下巴。 纳西妲也不禁沉默,夕岚也别开眼,不去看他希冀的眼神。 流浪者见状,瞬间明白了。 “这样吗……我明白了。” 不过一旁的三人,流浪者自己看起来反倒好接受了很多。 “你们有话要告诉我,却又不忍开口,看来前生的我一定过得不那么令人满意。” 空见几人都没有解释的意思,默默点头。 “确实是有些,不过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开口。” 流浪者却表示:“不便开口,可见那些事会让我受到不小的打击。 但我一定可以承受,所以…请告诉我真相吧。” 夕岚闭上眼睛,仿佛不忍直视地问道:“你很在乎真相吗?” 流浪者迟疑了一瞬,还是点点头:“是的,拜托了……” “那好,我不会再问你这个问题了。” 夕岚睁开眼,看向小吉祥草王,“纳西妲,告诉他吧。” 见夕岚也再无异议,纳西妲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 前生的你,做过许多可以被称之为「恶」的事。险些因人而死,也令他人因你而死,生而非人,憎恶神明,又憎恶人类。 你始终在流浪,即使有了位置和身份也没能找到驻足的理由,因为那个你坚持认为自己缺少「心」。” 流浪者:“……” 人偶少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纳西妲叹了口气:“执着的根脉上偶尔也会长出苦果,即使后来你遇到了能与你一定程度上产生共鸣,并愿意给予你「家人」之名,想要将你留住的夕岚。 但始终逃离不了我执和过往梦魇的你,也不会感到快乐和解脱。最终,你以偏执的奉献行为试图作为对于那些人的补偿,却不知道,无法正视自己的过去,无法接受当下的你所做出的决定,也不过是再一次重蹈覆辙罢了。” 随后,纳西妲将他的过往简单讲述了一遍,流浪者听罢,终于明白了一切,以及,自己为何在看到夕岚的第一眼起,便忍不住心生欢喜。 “原来,我也曾收到过这样的承诺和感情……只可惜,那个我抛下这样的现在,为了过去倾尽所有,却只让历史动摇了一丁点。” 间章 倾落伽蓝15 (感谢1.13号的小cv小可爱的礼物加更~比心??????) 纳西妲叹了口气,“单纯结果的话,确实如此。” 散兵沉默了片刻,又看向一旁的夕岚,“我……可能暂时无法单以对错二字,就判断刚才听到的一切,至少在我的记忆中,一个人做出任何选择,都是因时因地,「因」带来「果」……「果」又累积成业。 纳西妲点点头:“真理本应如此,有正确,就会有相对应的错误,然而万象万物生而复杂,不是取这些对立概念就能理清的。” “嗯……前生的我,看起来不太讨大家喜欢呢。” 散兵落寞地垂眼说道,“就连曾给予过承诺的人,也选择了放弃。” 从刚才的一言一行中,流浪者看得出来,此时的夕岚对于他,或者说他的前世,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想法—— 至少那个曾想将他视作亲人的决定,肯定是不会再履行了。 对于这个,夕岚出言解释道:“对于这个……或许是观念问题吧。 我出生的世界也有过轮回转世的说法,甚至不少志怪异谈也有过有情人转世再续前缘的故事。但对于我来说,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两者无法混为一谈,流浪者是人偶,散兵也是人偶,但那不代表你就是我认识的那个散兵。” 夕岚似乎意有所指道:“我对于你的看法,取决于你对我的态度,无关乎身份,无关乎抉择,只看你的立场和情感罢了。” 流浪者有些意外,“我还以为……夕岚小姐你被这样辜负好意后,会觉得生气呢……” 居然如此理智,人偶少年惊讶之余又有些窃喜。 夕岚却无所谓地摇摇头:“都过去几天了,气也该气过了,我既然说了不打算把你看作散兵,便也没打算将这种情绪迁怒到你的身上。 这既不合我心意,也对你不公平。” “原来如此……”流浪者恍然大悟。 “哈哈……那个,我没有打断你的意思,但其实比起夕岚——” 派蒙也挠挠小脑瓜,不好意思地笑笑,“反倒是我们和纳西妲,一直都和那个你保持着敌对的关系。” 言下之意就是,你都不怀疑一下我们的说辞吗? 流浪者自然也听出了这样的话外音,但,“现在帮助我找回真相的,不也是你们这些「敌人」吗? 我只是失去了记忆,却并没有丧失该有的判断力,你们几位都是当之无愧的好人,我看得出来。” “嘿嘿……”派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是第一次被「散兵」夸奖呢,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看着流浪者满脸无辜的脸,派蒙还是有些许别扭。 解开心中的疑惑,流浪者又一次低下头,虔诚地看向智慧之主,试图向她寻求帮助。 “小吉祥草王大人,您是智慧之神,那您告诉我的一切都会是真实。” 纳西妲点点头:“皆是真实,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为你展现出真实的记忆。” 流浪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个「答案」:“是的,我想要亲眼目睹,亲身体验自己的罪恶。您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即使你如今的精神会因此受到鞭笞?”纳西妲问道。 流浪者却表示:“我只是一个人偶,缺少心,和名字的人偶。没有什么能驱动填满我……除非,是无法解脱的因果。” 纳西妲叹了口气:“……那就,依你的愿望吧。” 说罢,她便看向一旁的三人,“夕岚,还有旅行者,可以麻烦你们前往,代替我监督这一过程吗?” 夕岚和空对视了一眼,默契点头。 “就交给我们吧,”夕岚这样说道,“毕竟,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事情就是要有始有终才行。” “对哦!” 派蒙一脸恍然:“这么说来,流浪者现在……呃,情况比较特殊,我们……我们还是帮着纳西妲盯好他吧!” 流浪者却对此并无意见,表示自己能够理解小吉祥草王的用意。 纳西妲笑笑:“谢谢你们,那就大家稍作准备了。” 说完这句话后,纳西妲便独自前往一旁,似乎是在对这次回忆之旅的流程做调整。 派蒙见夕岚和流浪者之间气氛诡谲,也乖乖地拉着空走到之前两人的位置上,好好休息一阵。 毕竟她可也跟着两人连轴转了不少时间,是该趁机歇歇了! 于是顷刻间,原地只剩下流浪者和夕岚二人,面面相觑。 而夕岚看着一身修验者装扮的流浪者,一时间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对于如今如同一张白纸一样的流浪者说任何事,都不过是在徒增烦恼罢了。 于是,夕岚选择了沉默。 而流浪者呢,见夕岚将视线瞥向一旁,俨然一副不想被打扰的模样,也十分「懂事」地闭了麦,两人相顾无言到周围的气氛都变得静谧了起来。 好在不一会儿,纳西妲就调整好了散兵的记忆,几人也顺势过渡到了梦境世界之中。 派蒙看着眼前似乎是稻妻风格的红枫与木质庭院,心中陡然生出了几分熟悉的感觉。 “这里,该不会是稻妻吧?” “嗯。派蒙很聪明呢。” 纳西妲的声音在几人脑海中响起,夕岚几乎可以想象到她此时正端着下巴,一派严肃正经表情的样子。 “你们现在所在的空间,是我提取回忆中内容还原出来的梦境。观看回忆可以获知真相,但也可能激怒存在于回忆中的敌人的影像,所以,还请务必注意安全。” “感觉像全息游戏一样,还真是身临其境啊。” 夕岚不禁感叹到。 派蒙不解:“全息游戏是什么?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夕岚下一句想要询问纳西妲的话突然卡在了嘴里,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向派蒙解释全息这种概念。 谁知流浪者却在此时恰到好处地插入了话题。 “很抱歉让你们几位还得抽空陪同我一起,其实你们不必为我做这些的,我并不是什么值得保护的对象。” 间章 倾落伽蓝16 果不其然,派蒙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拉到了流浪者身上。 小家伙摇摇头,表示:“我们向来不会半途而废,之前因为你的原因,事情做到一半就暂停了,这次就当是继续完成之前的监督工作了。” 空也表示:“你不必因为这点事就感到抱歉,纳西妲自有考量,而夕岚……” 两人齐齐看向身旁的少女,却见她慵懒的挑眉,“我只是为了履行承诺而已,不必想那么多。” “……”流浪者点点头,“好吧,不过,还是谢谢你们了。” 梦境外的纳西妲听到几人的对话暂歇,便继续介绍道:“流浪者,这里是雷神安置「散兵」的地方,被称作借景之馆,你生前在这里留有大量记忆。” 派蒙不解:“是因为这里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出生地吗?” 夕岚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么回事,根据我们当时在借景之馆里的调查,散兵在这里应该待了不短的时间,而且……” 话还没说完,几人便听见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接近了这里。 桂木:“倒塌的山石后竟然有这么大空间?难道是开采晶化骨髓的队伍留下的……好像不对,里面建造完整,保存良好,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 桂木一边说着自己的猜测,一边不断深入秘境,直至发现了最初的倾奇者—— 那个放置着神造人偶的地方。 “怎么会有个人倒在这里?” 桂木心地善良,质朴无华,立刻上前扶起人偶少年。 尚且对外界懵懂无知的倾奇者看着桂木,满心疑惑地问道:“你……是……?” 桂木惊讶道:“你、你会说话?你怎么样了?是受伤被困在这里了吗?” 但桂木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奇怪……没有伤口啊…而且衣饰华贵,你究竟是什么人……” 站在窗外目睹了一切的几人心情复杂。 纳西妲:“这个男人名叫桂木,是虎千代养子御舆长正的副手,他捡到留在借景之馆的散兵后,将其带回了踏鞴砂。” “然后,才有了后面的一切……” 流浪者眸光晦暗不明,似是在感慨,又像是出于对未来的不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夕岚:“而在未被修改的记录中,桂木最终被长正所杀,这也是那柄大剑,桂木斩长正的由来。” “啊?我听那个名字,还以为是桂木斩了长正呢……”派蒙一脸惊讶。 两人话音刚落,就听见这位被自己的上司斩杀的桂木对着倾奇者宽慰道:“我带你出去,我们的人就在附近,坚持一下!” 纳西妲适时补充道:“踏鞴砂事件中,丹羽惨遭伪装成工匠的「博士」所害,被称作倾奇者的散兵下落不明。 而御舆长正作为第二顺位负责人,必须为此负起责任。但桂木曾为长正所救,对其忠心不二,所以,在桂木的坚持下,长正最终杀死他,以此为踏鞴砂事件作结。” 刚刚从夕岚那里得知了桂木的死因,结果又突然了解其中的内幕,一连串信息弄得派蒙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但单单只看他对于倾奇者的态度和处理,派蒙也能轻易地分辨出,这位桂木想必是个很好的人。 散兵也认可了她的看法,并觉得,“虽然看上去是位武人,但面相却很仁厚……为什么他没能幸福终老呢?” 几人说话间,场景再次变换,但或许是因为身处梦境的缘故,夕岚并未觉得这样的变幻奇怪,反而像是盗梦空间一样,充满了想象力。 很快,场景再次定格,夕岚等人出现在了一个和室内。 明明此间空无一人,桂木的声音却再次无端响起。 “长正大人,这孩子是我从一片塌陷的山洞里找到的,他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嗯……” 御舆长正浑厚的声线响起,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总要有个称呼……我刚才听门外的工人都称呼你倾奇者?” “没关系,这样就好。” 熟悉的声线再次响起,只是比起如今尚还有些人生阅历,只是被洗去了记忆的流浪者来说,倾奇者状态下的散兵,声音似乎多出了些自暴自弃的颓废。 御舆长正似乎也不反对,而是对着桂木嘱咐道:“桂木,去跟丹羽大人汇报一声,就说我们这里多了个同伴。” 随后,场景再次变幻,又一次定格在了最初的地方。 “诶?怎么又回来了?”派蒙四下张望,却发现窗户那头又多出了个小男孩。 “呜哇……这里就是你出生的地方吗?很漂亮呢!就是没什么人……咳咳。”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夕岚恍然大悟。 “这是那个被散兵视作同类的小男孩……” 倾奇者紧接着说道:“跟你一样,我也被人遗弃了。那时我就住在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不会搬到这里来。” 小孩子乖巧地点点头,或许是生活的压力,亦或是年幼经逢大难,比起夕岚印象中的那些孩子,这个小孩多出了些许难以言说的通透。 “听说,我的爸爸妈妈以前都会打铁锻刀,可是后来工厂的管理人去世了,爸爸也病倒了……咳咳。” 话还没说完,小孩又再次咳嗽了起来。 “你看,就像我一样,他老是咳嗽,后来,妈妈也像他一样总是咳个不停……” 倾奇者:“但你不能这样!要遵守跟我的约定。” 小孩子哪里知道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以及背后所饱含的殷切期望,只是单纯地点点头: “嗯!我们已经是家人了,要一直一起哦!” 听到孩子单纯的话语,夕岚忍不住想起了世界树前…… 「算了,多想无益。」 纳西妲的声音再次响起,夕岚收回那些思绪,认真听纳西妲讲解道:“这个孩子没有名字,应该说……散兵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的父亲没等到给他起名就已经去世了。 而在母亲也去世后,孩子独自留在草棚内,被邻居抚养长大。而离开踏鞴砂的散兵,偶然遇到同样没有名字的他,便与他约定,一起生活。” 间章 倾落伽蓝17 派蒙连忙问道:“那这个孩子最后怎么样了呢?” “年幼时,便病逝了。” 纳西妲的语气中也带了些许沉重道,“一日散兵回到家中,发觉他已经停止呼吸。” 似乎是场景又开始变幻了起来,夕岚在一片恍惚中,听到倾奇者的声音呼唤着地上「沉睡」的孩子。 “喂!你、你怎么了……说话啊!” “……说好要像家人那样一起生活,到头来,你也像丹羽他们那样背叛我……哈哈……” 随后,声音又再次消失,夕岚这才发现,场景并无变化,只是她自己的精神在刚刚,不小心与散兵形成了共鸣,所以才看到了那些幻觉…… 亦或是,「回忆」。 “声音消失了,看来,会议也就到这里了……” 流浪者此时已不知该说些什么话了,只能看着场景继续随之变幻。 倾奇者时期的天光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不请自来的愚人众幻影。 与此同时,丑角的声音突然在愚人众出现的同时传来。 倾奇者:“为什么要挡在我的去路上?” “并非阻挡,而是等待。” 丑角似乎胜券在握般说道。 “你的真面目是一种武器,可为钢铁的意志所用,也可继续漂泊流浪。”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丑角想要为冰之女皇招揽这位神造人偶。 倾奇者嗤笑一声:“想拉拢我?” 丑角继续说道:“反抗的命运早已揭开帷幕,为何不来到席间,成为欢庆的一份子呢?” 话音刚落,愚人众士兵们纷纷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中,无数紫色的浓雾扑面而来,光芒仿佛也会被这样的浓雾所吞噬,叫人看不清前进的道路。 但头顶微微倾泻而下的天光还是叫几人看清了这里的布局,不禁觉得眼熟。 “哦!我想起来了!” 派蒙惊呼一声,“这里不就是我们后来遇到散兵的邪眼工厂吗?” 纳西妲:“没错,在未被修改的记录中,夕岚和旅行者在此地与散兵重逢。” 派蒙不禁拍散了身边那些紫色的「雾气」,或者说魔神怨念,生气地说道:“真是讨厌的感觉!还害得夕岚差点、差点……” 见派蒙一脸打抱不平,夕岚感动地抱住她蹭了蹭,柔软的小脸蛋很是舒服。 “哈哈,没想到小派蒙你这么关心我呀!来,给个么么~” 派蒙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说得什么话呀!我当然关心你啦!呀——” 说是么么,实际上被可爱到的夕岚毫不留情、趁火打劫地咬了一小口小派蒙可爱的脸蛋,真的只是一小口哦~ 两人打闹过后,另一边的梦境又继续上演着回忆。 两个熟悉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夕岚眼前,若不是女士那傲人的身材,夕岚都差点没认出来—— “哇哦,这是女士吧?我差点忘了她长啥样了。” 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你都能忘?我们旅行过的三个国家都有她的影子在呢。” 夕岚吐吐舌头,“嘿嘿,这不是就记得她最后被雷电将军那一刀劈成灰了吗?差点忘了她原本的长相了。” 派蒙&空:“……不愧是你。” 两人收回那副戏谑的嘴脸,继续观看着回忆。 散兵:“所以,亲爱的女士就把一群蠢货和这间破工厂托付给我了?” 女士嗤笑道:“呵,贬低手下对你有什么好处?就算不愿意承认,你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还是说,你认为这些不如在「深渊」里奋战来得有意义?噢,当然,确实也比不上给博士做实验体来得有趣。” 女士这话火药味十足,显而易见的、和散兵关系算不上很好,还很清楚打人要打脸,骂人要揭短的诀窍,一下子就戳到了散兵的痛点。 散兵阴阳怪气地冷笑了两声,“……真是牙尖嘴利啊。不过,你似乎很少能在嘴巴上占到便宜,为了接下来的任务,还是调整调整心情吧。” 但散兵看起来却有些不以为意的样子,虽然态度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一看就是老阴阳师了。 而见散兵这副德行,女士也深感无趣,“呵,用不着你来提醒,我知道接下来有什么。” 散兵背过身,语气「和蔼」道:“虽然你这么说,我还是得多嘴一句——别以为自己能战无不胜,更不必意气用事。” “咦?散兵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告诫女士一样?” 派蒙满脸不解,夕岚也有些意外。 不过比起先前刚刚经历了小男孩之死时,那种看起来就不对劲的疯癫状态,此时的他,居然有心情去提醒女士。 这反而更让夕岚感到「惊悚」。 「该不会是激将法吧?难道说其中有什么隐情?」 夕岚摇摇头,「感觉不像,莫非真是一时好心?」 女士也觉得奇怪,脱口而出:“你在担心我?” 散兵却回过头不再看她,“只是不希望你成为我的绊脚石,你和「公子」给人找麻烦的能力不相上下。” 「诶?居然是大实话嘛?」 夕岚惊讶了。 女士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我不过是给这个混乱的国家点把火而已,而你……作为被舍弃之物,一定更想破坏吧? 记得吗?那时候在稻妻,你可是杀了好多刀匠呢,雷电五传的后人,一定很痛苦吧?” 散兵蓦地回身,看向洋洋得意,仿佛抓到了他什么小辫子一样的女士。 女士呵呵一笑,“瞧你这表情……哎呀,也别太缅怀过去了,收起你那条可怜的舌头,别再咄咄逼人了。” 说罢,不等散兵回话,女士悠然离开了邪眼工厂,留下一句“庆功宴上见”。 散兵:“……可怜的舌头?哈哈哈……浑身冒火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 罢了,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人找到这里,到那时,我又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迎接呢。” 而在一旁围观的夕岚则是忍不住想起米哈游发过的那条《冬夜愚戏》pv,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庆功宴……笑死,流水席(我老家那边的叫法,就是坝坝宴,白事席的意思)还差不多。” 间章 倾落伽蓝18 派蒙:“噗……” 反应过来夕岚话外音的派蒙也忍不住笑了,但…… “这样的笑话,会不会有点太过分了啊?” 有点过于地狱笑话了。 “有吗?我不觉得。” 夕岚无所谓地一摊手,“好啦,听纳西妲继续说下去吧。正事要紧。” “说得也是哦。” 派蒙点点头,纳西妲也适时开口道:“那么,我就继续讲下去了。” 流浪者点点头,面对突然冒出来的藏镜仕女依旧面不改色。 空旷的场景中,突兀的响起了女士的声音:“为什么沉默地看着我?难道你就没有更讨人喜欢的表达方式吗?” 散兵的声音紧随其后道:“讨你喜欢可不是我的义务,再说,你眼里向来没有利益与结果之外的东西吧?「魔女」。” 女士冷笑两声,立刻反唇相讥道:“呵呵……迷茫的人偶,能登上第六席不过是因为你比其他人类更耐打而已,这也算优点?” 散兵:“呵,与你相处就像在跟一团烈焰交朋友,不过彼此厮杀之前,我们最好完成应尽的责任。” 话音刚落,夕岚还来不及听完女士的回应,眼前的场景又一次变换、定格,最终铆钉在了须弥教令院底下的那处工厂。 看着眼前的场景,夕岚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那是……” “鉴于生论派学者纳菲斯拒绝加入本次计划,我将代替他加入本次实验。” 「博士」微微一笑:“欢迎你的到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一旁的散兵冷哼一声,颇有些急躁的语气说道:“什么时候能开始?” “你似乎迫不及待了?要知道,成为神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博士」还是那副循循善诱的语气,大概是鸦嘴面具挡住了他的表情,夕岚只能察觉到他暗含危险的视线逡巡在散兵的脸上。 明明他的姿态和语气都很温和,但旁观的夕岚就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那种看不透,猜不着,摸不到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一股冰凉的电流一样的感觉从尾椎骨直直冲上了她的天灵盖。 「不愧是……四百年后的博士」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啊。 大贤者阿扎尔也在此时提议尽早开始对于散兵的生体改造,毕竟这个项目一旦开始,散兵就会与机体完全绑定,没办法再单独行动了。 散兵:“这种事情我经历得很多了,你说对吗?博士。” 博士自然不会吝啬于夸赞自己的实验体,相反,正是因为散兵的存在,他才有机会得以一窥「神之灵知」【神之心】的奥秘。 不过,“那段日子过后,你总是依照命令留在深渊中,见面机会骤减,提升知识纯度也变得很难了呢。” “…道貌岸然的说辞。是怕大家知道你除了疯狂实验外,什么都不在乎吗?” 面对博士假惺惺的说辞,散兵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猫咪一样,语气骤然降温。 夕岚眼前一亮,「哦?这就要内讧了吗?不过话说回来,知识的纯度……博士居然还给知识做了这样的排列吗?」 少女思索着,却听见「博士」说话的语气骤变,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对着散兵「告诫」道: “与我对话最好用更恭敬的口吻,斯卡拉姆齐。 ——你很有用,可那并不意味着你能不灭。” 说这话时,「博士」双手抱胸,虽然不曾多言,但那副有恃无恐、将散兵完全视作自己实验台上的小白鼠的姿态,几乎是一览无余。 如果说散兵即将成为须弥学者的神,那成功「创造」出散兵这个正机之神的他,便是七叶寂照秘密主的「创世神」。 夕岚不禁“啧”了一声,有些不爽,但从她的角度上来看,「博士」这种想法,确实可以说是「人类中心主义者」的一大溯源。 流浪者看着博士的身影,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那个人身上……有很浓重的邪恶气息。” 空点点头:“这么说也没错,他就是「博士」,引发了一切开端的那个家伙。” 派蒙也连连点头:“看到他不舒服是正常的,我也这样!” 纳西妲:“那么,继续前进吧。” 流浪者:“……嗯。” 在再次变幻的场景到来后,流浪者终于按耐不住,向纳西妲求索: “神明,您也认为我是恶吗?” 纳西妲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若你承认那些「你」是你自己的话,便是恶。” “那在您眼中,人与人偶是否有区别?” 纳西妲:“你认为「前生」乃至「他生」的自己,与你有区别吗?假如没有,那人与人偶又有什么不同? 承受人世冷暖品味喜怒哀乐者,即为人,为生老病死憎爱哭喊愤怒者,亦是人。” “……” 流浪者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但夕岚知道,无论是哪一个散兵,他都会选择背负起那些过去—— 因为那是他身为人的证明。 果不其然,片刻后,流浪者再次向纳西妲请求道: “我已经观看了足够多的往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取回那些本该由我背负的罪孽。” “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逃避对我的指责和制裁。应得之事,就让它发生吧。 可以……将那份记忆给我吗?” “诶?可、可那样一来,你不就……”会失去你所拥有的现在吗? 派蒙惊讶了一瞬,但看着流浪者恳求的姿态,以及夕岚的叹息,她又默默地收回了话头。 流浪者也明白她的未尽之言,但他更希望得到那份记忆,因为—— “谢谢你的关心,只不过,我始终认为,人这样的生命个体,遵循规律而生,是过去经历的总集。 而我作为人偶诞生于世,也背负着同样的规则。” 纳西妲:“若是取回记忆,意味着你将完全回归到「前生」的位置上,所有被你舍弃的情感也将回到你身体内。 你确定要这样吗?” 流浪者点点头,一步一步,仿佛在重现自己的过去一般,走到夕岚的对立面,却因为距离太远,连他的眼睛也无法看见。 “一直以来,我都怀揣着胸口这份空洞而活,创造人偶的人不需要我,醒来后,我只能四处流浪。” 夕岚不禁点点头,试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的话,大概也不会不惜一切找回记忆的吧。 所以,流浪者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也不足为奇。 “可直到遇见你们,我才意识到,这份消失的罪孽,或许正是——令我成为「我」的契机。” 间章 倾落伽蓝19 夕岚愣了一下,「他的意思是……他不再会去逃避那些痛苦的过往了吗?」 意识到这点的夕岚有些意外,又下意识替散兵感到释怀,就像是看到一个脱离母体的孩子,终于在苦难中,学会了保护自己一样。 流浪者没有察觉到夕岚的想法,只是继续诉说着自己的心路历程。 “我天生就比旁人更容易孕育出愿望,即使做了修验者,也没能彻底通透。看来,那就是我为自己招致的诅咒。” 流浪者自嘲地摇摇头,讥讽的表情转瞬即逝。 他伸出手,向着夕岚,又或是他们身后的纳西妲言辞恳切道: “所以,恳请您……将改变宿命的意义赋予我,结束的流浪。” 纳西妲:“……我明白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将这些还给你。” 下一秒,流浪者的身前突然多出了一个草绿色萦绕的、散发着温暖光芒的方块,投放到了流浪者的手中。 纳西妲:“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收下吧。” 流浪者急忙摘下斗笠,却又忽然踌躇了几秒,最终,还是将那份记忆收了下来。 眼前似乎有无数碎片闪过,人偶少年不知该如何分辨那些记忆,但其中深刻的情感,却仿佛烙印一般,已经不言自明。 流浪者跪伏在地上,颤抖的瞳仁中,是复杂到难以辨明的情绪。 “呃啊!……这是……我的……” 见流浪者难受到话都说不出来,夕岚有些不忍心,看向一旁的空和派蒙,却见两人也是十分迟疑的样子。 结果就在几人迟疑了这么几秒钟的时间里,一只巨大的手臂突然从身后拍向三人。 派蒙吓得呜哇一声跳了起来! “不是吧?!这不是散兵的高达吗?” 派蒙手舞足蹈,却见那高达直接一掌拍了下来。 夕岚倒吸一口冷气,拉着派蒙急忙躲到一边,空默契回斩,将正机之神激起的巨石削成了碎块。 然而那正机之神却不依不饶,颇有散兵痛打落水狗的风范,趁机一个蓄力,紫色的电光在掌心中明灭不定。 “不好!它要开大了!” 夕岚见状急忙提醒空,派蒙也着急地跑到流浪者身前催促。 “喂!你好了没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陷入回忆中的流浪者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名为斯卡拉姆齐的那个自己。 穿着一身夸张的艺伎装,却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拉住他的「自己」。 无形的光芒在两人交汇的手中绽放,散兵、亦或是流浪者,再次归来。 在漫天的烟尘与飓风中,一颗夺目的风系神之眼缓缓落下。 派蒙看着挡在她们身前的身影,下意识惊呼道:“散兵?!” 但散兵并未理会二人,只是看着手心里那个神之眼,冷笑一声,看向正机之神: “——死吧!” 战斗一触即发。 只是比起之前的孤木难支,这次没有了要保护的人,不论是空还是散兵,打起来都得心应手得多。 尤其是对于刚刚获得了神之眼的散兵来说,充沛的元素力流淌在神造的躯壳之内,让他完全不惧这个只有着本能的空壳高达。 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 “真是令人不快。” 呵呵,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by夕岚?? 派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呢,“你已经完全恢复记忆了?” 结果得了散兵一句毫不客气的“废话少说!” 怎么说呢,不愧是他,狗路过都得被骂上几句的散兵。 派蒙讪讪地收起了自己的关心,看着散兵和空两人一空一地,将正机之神打趴在地。 末了,散兵还得十分厌烦地补上一句——“愚昧的东西,滚出我的视野!” 虽然夕岚看得出来,这家伙完全是在消除黑历史。 “消失了……”派蒙看向一旁的旅行者,“我们赢了?” 空点点头,夕岚正笑着准备调侃派蒙两句,却听见散兵一副颐指气使的语气说道: “还用问吗?我不可能输给它。” 夕岚:……呵呵,你当我信吧。 派蒙不禁无语:“啊哈哈……果然和夕岚刚刚说得一模一样。(小声) 口气又大起来了呢,嘛,也算好事吧,侧面说明你找到了自我。” 不过,派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可那里面也是你啊,你打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散兵却不以为意。 “抱歉了,我对别人和对自己向来同样刻薄。” 空不禁感慨:“恢复了记忆就是不一样,损人的话都进步了很多啊。” 夕岚看着眼前熟悉的光景,呵呵一笑,并不想多说什么。 “哈,听你们的口气,像是在担心我一样。” 说着,散兵下意识瞥了她一眼,却见少女故意侧开脸,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又「生动」了几分。 “呵……别担心,托你们的福,哪怕我没能改变什么,也算是知道了不少真相。” “是是是,算了,看在夕岚的份上,懒得和你这家伙计较那么多了。” 派蒙无奈点头,“说起来,既然你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那我们也该出去了吧?” “当然。” 目睹了一切的纳西妲开口道:“记忆读取很顺利,这片梦境的使命也已经结束了。” 散兵点点头,“那么,出去再说吧。” 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人。 夕岚呵呵一笑,不想看见那张气质大变的脸,说她幼稚也好,逃避也罢,反正至少现在的她,对于这个散兵,不能说是相看两厌,至少也得是个形同陌路。 只可惜,这位前正机之神似乎不这么觉得,反而频频看向已经显露出十足拒绝姿态的夕岚,似乎有恃无恐。 「真是要命!救命啊纳西妲——」 看着夕岚求救似的眼神,纳西妲会心一笑,“欢迎回来,夕岚,空,派蒙,散兵。” “呼……感觉经历了好长的旅途啊,可累死我了。” 派蒙向纳西妲点头示意,虽然抱怨的言辞夸张了些许,但满脸的疲惫却也做不得假。 散兵:“……哼。” 纳西妲立刻会意,却也不打算当即顺从散兵的心意—— 毕竟夕岚此时的排斥情绪做不得假,若是逼得太紧,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所以,纳西妲直接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看来你对这个称呼感到很不满,既然这样的话,要不要考虑换一个名字?” “当然,明知这个名字与「博士」有关,我怎么可能继续沿用下去。 更何况,因为这次事件的风波,愚人众那边能记得第六席的人还不知道能剩几个,我也没打算回去。” 散兵自然而然地提出了这一点,仿佛不是要脱离组织,而是打算要金盆洗手一样。 派蒙都惊讶了,“意思是你要离开愚人众了吗?” 空点点头:“也算是变相逃亡吧。” 散兵:“呵……算是吧。正如小吉祥草王所说,虽然一切看似徒劳,但并非没有意义,至少能让不少人忘记我的存在,不是吗?” “可那也不意味着,你身上的往事就此消失。” 散兵点点头:“这是自然,我又不是那种会单纯的以为所有人都不记得了,就算是往日罪愆一笔勾销的蠢货。”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纳西妲微微颔首,“另外,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你倾尽全力去追求的事,它最核心的目的……并没能达成,这一点还请你明白。 无论是改变世界,还是改变过去,只要涉及改变他人命运的行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所渴望的答案,是极致的毁灭,他的本质是虚无。 即便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散兵」,世界也不会遵循你的意志而行动。” 散兵:“……是啊,哈,真够可笑的。” 派蒙看着他,有些不解,“为这样的结果做到这样的地步,不会后悔吗?明明之前夕岚就已经告诫过你后果了……” 夕岚:“——派蒙!” 见派蒙又秃噜了嘴,好不容易把自己从散兵的视线里摘出去的夕岚无奈扶额。 散兵似乎是自嘲似的笑了一下,看向夕岚, “是啊,不过不会后悔的,虽然当时繁杂的情绪……但哪怕我一文不值,世上也从来没有值得后悔的事。 至于结果,一切尚未尘埃落定之前,谁又知道结果究竟时好时坏呢?” 说罢,散兵又看向纳西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吉祥草王,世界树里那个无名的信息,是你故意留在那里的吧?” 纳西妲点点头:“为了让你尽可能自然地收获信息,我也费了不少心思呢。” “啊?” 派蒙满脸问号,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却见夕岚和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散兵也十分费解,但他费解的却是小吉祥草王为什么不惜做到这一步? “你也想拉拢我吗?” 纳西妲点点头:“必须诚实地说,过去的经历使你成为了一个对我和须弥有用的个体,拉拢你的确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但在那之前,我想把过去的真相告诉你,如果只是利用,我就与「博士」毫无分别了。” 散兵:“哼……你很聪明。” 纳西妲笑笑:“是的,这大概是我应具有的美德吧。” “当然,对他人有用就是价值,所以即使身为罪人,我也重新拥有了被利用的理由。” 散兵点点头,言辞间似乎颇有一种,被利用似乎还是好事的论调。 夕岚听得不禁皱眉,“纳西妲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噢对,差点忘了,毕竟你们可是「正义」的一方,与我不同。” 听到夕岚的话,散兵下意识反唇相讥,转头却看见夕岚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突然止住了话头。 散兵:“……算了,我不会把这一切称之为算计,毕竟是智慧之神,她的智慧就注定了她会拥有更好的帮手。”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纳西妲面上松了口气,心中却很无奈,面对这样复杂又敏感的两人之间缠绕得难以梳理的纠葛,即便是身为智慧之神的她,这时也实在是没什么好办法了。 她只好看向一边同样置身事外又身处其中的两人:“那么,旅行者,未来我还会进一步研究并挖掘世界树里深藏的秘密,包括你的妹妹被记录在世界树中的旅程之始。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很想知道呢。” 空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为我寻找了。谢谢你,纳西妲。” 纳西妲笑着点点头。 另一边,散兵看着垂头不语的夕岚,冷哼一声。 “所以,为什么在我跳进世界树的信息洪流之后,你就和旅行者他们跑去了稻妻?” 听到散兵这副语气,夕岚不耐烦地瘪嘴,“还能因为什么,怕某个不听劝的傻杯把自己弄没了不说,还把万叶和绫华他们也弄没了。” 散·某个人·兵沉默片刻,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下去:“……所以才打听到了那些人被改变后的命运,不管怎么说,你和旅行者也算是帮了我的忙,这份恩情,我会尽力偿还的。” 夕岚呵呵一笑,“我们做这些可不是贪图你那点回报,不要说得像是我们在勒索你一样。” 谁知散兵马上接着说道:“个体与个体之间只存在「借」和「还」的关系。我们迟早会两清,你不需要在意。” 夕岚:“……是吗,那最好如此。” 金发少女冷冷瞥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语,又似乎是疲惫的情绪再次涌上了心头,不想再和这家伙说话了,直接结束了话题。 纳西妲见状不妙,立刻补上了对话:“不是这样的哦,人与人的关系,绝不是轻易就能抚回原状的白纸。 你一定感受过,生命中出现过的人不会像水滴蒸发一样消失,世界上也不存在真正的「两清」,正因为有些事不能挽回也不能改变,人间才会有情感。 你感受到的所有东西都是真实,你欠下的事物也不会被弥补(所以赶紧道歉呀),背负裂痕生活下去私人的行为我,你可以选择是否成为人。” 听着纳西妲循循善诱的话语和温和的语气,夕岚只觉得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绪像是被抚平了一样,瞬间有种要皈依我妲的冲动。 间章 倾落伽蓝20 只不过,看着散兵负隅顽抗的姿态,和违心的话语,夕岚还是觉得,果然本来就陷入内耗,缺少爱的自己,想要去填补散兵这样长达五百年的「虚无」,是一件可笑又不自量力的事吧? 时至今日,夕岚已经快想不起来,当初她下定决心时,究竟是怀抱着怎样的一种情感了。 后悔吗?或许有一些。 不后悔吗?也是真的不后悔。 纳西妲摇摇头:“你只是封闭了感情,但你依旧能感受到痛苦,不是吗? 过去不会被撼动,但你可以继续走。只要未来的线够长,总有一天「过去」也会变成比例尺上很短小的一段。” 散兵:“……好吧,听起来,你已经想好怎么安排我了。” 空点点头:“我们都希望你能配合纳西妲。” 派蒙拉着夕岚的手,也表示赞同, “很多事情混在一起,说也说不清楚,反正最重要的是,你最好跟随纳西妲,否则我们,还有夕岚那么辛苦,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嘛!” 散兵闻言立刻看向夕岚,却见她一脸平静地点点头,既不表态,也不反对。 散兵莫名有些烦躁,不过别看少女这样沉默,这时候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她选择站在哪一方。 「至少……希望她以后还是能笑着面对吧」 抱着连自己都难以分辨的心情,散兵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作为黑暗中的助力,与你们同在吧。” 纳西妲笑着点点头:“很高兴你能接受我们的提议,为表庆祝,不如给自己起个新名字吧?或者——” 幼女外表的神明突然略带促狭地看向一旁的金发少女, “让擅长艺术领域的夕岚来帮你出个主意?” 派蒙也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我也要给你起个难听的绰号!” 散兵还没反应过来纳西妲的话呢,就听见派蒙这样的话,一脸懵逼:“哈?为什么?” 派蒙:“因为…呃,因为我还是不怎么喜欢你呀!” 散兵一脸无语道:“哼,那以后我们最好不要经常见面。” 纳西妲无奈一笑,看向散兵:“「名字是人生的第一份馈赠」——虽然你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 当然,我想你心中的那个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要不要试着直言不讳一次呢?” “啊?心中的那个人?”派蒙不解的看着两人,“谁啊?” 空握拳捂着嘴巴:“咳咳,派蒙,我们先去一边想想你的绰号吧。” “啊?为什么呀?我还没问出来那个人是谁呢……”派蒙一脸疑惑,却还是抵不过空的要求,无奈地越走越远。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散兵才反应过来似的,看着走到眼前的夕岚,咬咬牙: “我……我不知道该取什么名字,你可以……帮我想一个吗?也不是非你不……算了,你如果不行的话,我就自己来。” 夕岚下意识看向纳西妲,见她满脸鼓励,又见散兵难得羞红了脸颊,整张脸都扑上了一层腮红似的,一时间心情复杂得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见她半晌不说话,散兵还以为是她不愿意,正准备说些什么刻薄话,却听见夕岚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我取的名字你喜不喜欢,不过……” 或许是太过羞涩,散兵只看见夕岚嘴唇蠕动,却没听见声音,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 夕岚涨得满脸通红,最终憋出了一句:“羽生伽蓝……怎么样? 羽的意思是指你的风系神之眼,像鸟儿的羽毛一样带你飞上天空;伽蓝则是代指众佛或众僧居住的园林。 虽然提瓦特没有这个「佛」概念,但纳西妲……总之估计,我还是希望你以后能够如同鸟儿一样,真正的依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 纳西妲:“原来如此,是很美好的祝愿呢。你觉得呢?散兵。” 要不要接受这个名字? “我……”散兵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轻轻点头,没说出什么挑刺的话。 “确实是个美好的祝愿,那么……这个名字,我就收下了。” 话音刚落,三人便看见旅行者带着派蒙回到了大厅中间。 见派蒙一脸苦恼的样子,散兵,哦不,现在应该说,羽生伽蓝讥笑着问道: “绰号呢?想好了?” 派蒙呃啊了半天,“嗯……还在想啦,别催呀……” “呵呵。”羽生伽蓝笑笑,或许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吧,此时的他看上去居然心情还不错。 “那你慢慢想吧,在你想好之前,我们暂时不必见面。” 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在想……那些构陷我,令我陷入不幸的人,迟早都会付出代价这种事了。” 派蒙一脸恍然:“是说愚人众?” 羽生伽蓝:“至少是「博士」。” 夕岚下意识点点头:“不过那家伙能坐到第二席,肯定也是个相当狡猾且可怕的对手,你可要小心一些。” 羽生伽蓝:“那是自然。” 纳西妲看着气氛破冰的二人组,笑笑:“看来你的立场变化了呢,这是好事。 相信未来你的道路也会因此改变,但不是现在,你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自己。” 羽生伽蓝默认了纳西妲的说法,不过说起整理自己,他又看向一旁的夕岚: “还有一件事,与你们也有关。” 夕岚:“?你是说……” 人偶少年点点头:“我记得如今稻妻还有一些雷电五传的后人,他们中有人知道……或者说,本该知道我与雷电五传的关系。 我暂时不打算离开须弥,假如你在稻妻遇见他们,大可以告诉他们,我就是令雷电五传陨落的真正凶手。 ……哪怕这件事已经从世界上抹除,他们也应该得到真相。” 夕岚点点头:“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组止,但你也应该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这些因雷电五传的灾祸而受到牵连的后人。” 羽生伽蓝知道这是夕岚的好意提醒,他……也感怀于她这样的「偏爱」,但是,他已经做了决定,自然也不会畏惧于这种对峙的场面出现。 “没关系,只要他们愿意,大可以用刀子捅进我的胸膛……说不定本该就是那样。 ……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 —— 终于结束了这趟「漫长」的冒险之旅,三人精疲力尽地回到旅馆,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派蒙更是累得直接瘫倒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呜哇——终于可以休息了,我要睡个天昏地暗,把这几天缺的休息时间都给补回来!” 夕岚呵呵一笑:“那要不要给你买些好吃的当做宵夜啊?你这么一睡过去,肯定会半夜饿醒的吧。” 派蒙立刻一脸精神“好哇好哇!” 结果刚好完,就又累得倒了下去,结果刚倒下,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一个碎掉的瓶子。 “诶?那个瓶子怎么碎了?” 空看向夕岚,满脸疑惑。 正当夕岚准备解释的时候,一个飘渺的女声突然出现在了三人的脑海中。 “听起来,你们很迷茫呢。” 空:“谁?” 突然出现的声音就像是一个闹铃,三人瞬间围成一团,那个声音却仿若未知,接着说道。 “我明白你的苦恼,任何人知道这些都会觉得头晕脑胀。” 派蒙:“有人在我们耳边说话?!” “不过很可惜,提瓦特的命运轻易无法撼动,神明尚且有微小的可能,非神之身……就难说了。” 非神之身…… 夕岚听着这熟悉的语调,和奇诡的出场方式,突然想起—— 「这不是那个魔女会的成员吗?」 虽然她已经忘记这位成员的名字了,但是至少,她很厉害她还是记得的。 而且,还很喜欢帮人指点迷津…… 并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把自己暴露了的魔女会成员接着说道: “小小的动物撞在树干上会令它摇摆,可歪斜不等于位移,命运也是如此。 就像瓶子落到地上,小猫打碎的也好,飞鸟打碎的也好,结果它都碎成这样了,对吧?”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你是谁啊?” 派蒙怂怂地躲在夕岚身后,好奇地问道。 “历史不会被轻易改变,但人们的心会。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所见才是真实,未见则为虚幻。” “诶?声音……不见了?” 下一秒,仿佛从未来过一般,魔女的声音消失在屋内,派蒙看看夕岚,又看看旅行者,满头问号。 “话说,刚才那个人到底是谁啊?突然冒出来说些让人害怕的话,什么意思嘛……” 似乎是意识到声音的主人已经离开了,派蒙的胆子又大了起来,气鼓鼓地抱怨道。 夕岚安抚地笑笑,看向空:“看来,她是察觉到你的迷茫,所以特意来给你解惑的。” 空点点头:“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所说的,应该是想让我坚守住自己的记忆。” “啊?为什么啊?” 派蒙满脸不解,不过小家伙一向不在意这些「细节」,反而忧心忡忡地看着地上的水瓶碎片。 “倒是那个瓶子,碎片还落在地上呢,我们还是去找人来收拾一下吧。” 夕岚点点头:“说得也是,无论如何,旅途会继续下去,道路也会随之延伸。 既然她能出现一次,那想必也能出现第二次,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了。” 夕岚ver版「原神」 前情提要:异世界的米忽悠出品的「原神」,游戏主角旅行者的视角更接近于崩三里的舰长(摄影机),不知道系统的存在,派蒙和夕岚一个是图标一个是官方钦定女主角,夕岚的真实身份和派蒙的身份一样是个巨大的坑,旅行者和夕岚的互动多半放在活动剧情中)主线剧情进行到枫丹主线完结。 【原神入坑直播:萌新开荒第二天】 “嗯?枫丹主线都完结了,居然还有入坑《原神》的吗?难不成是蹭热度的?” 作为一个游戏爱好者(自封),林枫一如既往地趁着摸鱼时间打开了m站,结果,就在自己的主页上刷到了这么一个标题的直播间。 林枫有些惊讶,作为一个文科生,他向来都很喜欢发掘游戏背景故事里的点点滴滴、故事脉络,还有那些细节以及藏在游戏背后的故事,闲暇之余还会把这些发现汇聚成册,发到自己的专栏里,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原学家了。 当然,能支撑他这么一直干下去的,肯定是不断更新的新文本和新故事才能一直维持住他对这个游戏的热情。 而刚好,就在前段时间,因为被顶流媒体夸奖,《原神》这个游戏也毫无疑问称得上这份夸赞,便在时隔两年后(没错,毕竟是异世界嘛,不完全对照现实啦)迎来了又一波流量高峰。 不少萌新也顺着风潮为自己录制了视频,引来一波流量,顺利跻身到了up主的行列之中。 但这都已经距离那波浪潮过去这么久了,这个时候突然入坑,还是开直播,说句不好听的,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了,所以林枫也是在所难免。 “只是,还专门开了直播,难不成是什么up主吗?我看看……” 这样想着,林枫下意识点开了视频,顺便掏出小零食,准备度过一个完美的摸鱼时间。 随着视频加载完成,原神的登录界面也出现在了屏幕中间,金色的箭头鼠标点了点,大门轰然大开。 伴随着仙灵布林布林的音效,林枫还没反应过来呢,加载进度条就已经完成了,看来他是刚好赶上了开播啊。 林枫后台看了一下up主的名字,不熟,便也没接着查看主页,就着直播「下饭」。 主播自称潼恩,叫什么都可以,最近开始休假,因为找不到做什么,所以就试着入坑了原神,开直播也并不是为了赚钱或者当up主,而是想给自己的up朋友录点素材。 虽然林枫感觉这个理由有点奇怪,不过管他呢,反正又不是他自己的朋友。 总之,在试过键位后,主播开始了主线任务,她昨天也才刚刚过了主线第一章,现在准备继续去过第二章了。 点击继续追踪,金发的旅行者在操作下站起身,顺着发光的亮点来到了蒙德城外的一处露营地。 不同于林枫自己,潼恩为了代入感,选择的是与官方不同的女性旅行者,也就是原本剧情里的荧,而好巧不巧,官方钦定的女主角,夕岚,也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绝世美少女。 美到何种程度呢?就属于是一个怼脸视频就吸引了一大堆老色批入坑的那种程度,就连一开始作为开服玩家的林枫自己,都是因为那个宣传视频里夕岚的惊鸿一瞥才垂直入坑的。 所以,当剧情镜头突然挪到夕岚和旅行者相拥而眠的镜头时,直播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也被他和弹幕们精准的捕捉到了。 林枫哈哈一笑:“就知道,没人能逃过夕岚的美颜暴击!” 潼恩也是看过那个宣传pv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感慨道:”我知道夕岚pv里就很好看了,但我是真的没想到,建模也这么顶啊!这可是两年前!” 这时候弹幕上飘过一句【遥遥领先】 潼恩失笑,“确实,这种技术力真的恐怖,而且还要兼顾全平台,应该是播片吧?不然手机玩家不会体验打折扣吗?这才主线第二章呢。” 林枫默默打了一句:【应该说是序章主线的第二章,我老婆后面可盐可甜!入股不亏!】 潼恩:“哇哦,这还只是个起点吗?这下我明白那些厂商为什么打不过米忽悠了。” 主播和弹幕游刃有余地聊着天,手上动作也没闲着,操纵着旅行者一路跟随着指引来到了西风骑士团外,然后遇到了凯亚。 【夕岚:凯亚先生!太好了你在这里,我想问问,你知道琴团长在哪吗?】 镜头里,美丽又可爱的金发少女蹦跳着来到了骑兵队长身前,仰着头询问他。 【凯亚:当然可以了,如晨曦般美丽的小姐,琴团长现在正和愚人众的外交官,在歌德大酒店商量龙灾的事呢。】 虽然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但凯亚非常靠谱地将信息告知给了几人。 “本来感觉这位凯亚是个很有心机的人,结果没想到他对夕岚居然这么友好?感觉都有点有求必应了,好双标啊哈哈。” 主播吐槽了一句,点点鼠标,对话继续。 林枫在心里默默吐槽:这才哪到哪,这可是整个游戏的女主角,这点排面算什么? 【夕岚谢过凯亚,三人来到歌德大酒店附近,遇见正在和愚人众的使者争执的琴团长,听说愚人众居然把整个歌德大酒店都包圆了,派蒙很是震惊。】 【派蒙:把整个酒店都包下来了?!好、好厉害……】 【夕岚却道:歌德大酒店?城里最豪华的那家酒店吗?呜……我也好想住进去试试是什么感觉呢。】 【屏幕里的旅行者笑笑:可惜被被包圆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回蒙德试试吧】 【夕岚点点头:好啊。那就说定咯】 结果,这时候弹幕上突然飘过一句,【住个豪华酒店就笑成这样,真拜金呐】 林枫顿时拳头梆硬,恨不得一拳锤到那个弹幕的脑袋上,却听见主播响亮地“啧”了一声,嘴里说着“哪里的野狗,跑这里乱叫”,然后就动作迅速地把那个弹幕给拉黑举报一条龙了。 【干得漂亮!】林枫立刻敲下这句话,笑容再次回到了脸上。 【抱歉哦,作话放不下,所以放这来了,主要是我心情本来就不好,又不小心打湿了床,结果又看到这么个辣鸡玩意在我文下谩骂,我是真的很气,其他说我不好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你有理有据,有礼貌(划重点)我都不会说什么,但是一上来就骂人的,我只会举报,顺便觉得你大概是户口本太薄了,所以成长智商啥的有所缺失,可以理解……呵呵,送你去见佛祖的那种理解。 当然,小可爱们就别去看了,我反正是自己屏蔽了,影响心情,我自己本来就不太能够调理心情,近些年心理状况都不太好,你们可别这样,咳说回正题,首先那个评论就一个论点,说我散兵切割论,首先,我文里并没有表示切割流浪者和散兵,他俩是不是一个人,个人有个人的看法,我的主角一直都是在说,她不认为白散是散兵,因为她没有参与过白散的人生,当然,这在文中完全是她的主观感受和想法,因为剧情里的原因,加上她或者说我看过了很多那种前世今生梗,所以想要完全一刀切,人在面对复杂理不清的困难时有逃避的心态很正常,而夕岚或者说我这种回避心理的防御措施就是一刀切(比如被我一刀切的那些前男友)但实际上嘛,正常人都知道,前世今生会有影响是肯定的,不然这个梗也不会经久不衰了 其次,这是同人,我的观点只代表我自己,夕岚的观点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我,但也不完全,我的文当然按我想法来,我干嘛要迁就你?我这几十万字写下来,能坚持下来日六千完全是靠爱,还有时不时偷窥小可爱们的评论,虽然有些评论我不支持哦,但我也觉得百人有百相嘛,大家各执己见求同存异也挺好的,凭什么你的意见不同你觉得不行你上来就得骂我?你算老几? 我也不知道这段作话能被几个人看见,但我的想法已经声明了,切割不切割看你自己理解,但我觉得应该没有傻子看不出来我文里描写的意思吧?我昨天晚上连夜码字就是为了尽快把结局写出来,让大家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不管是散兵回忆起过去后的态度,还是夕岚为他取名字的用意和隐喻,如果夕岚真的按她所说的,是想把两者完全分割的话,那她也不会提出这样的名字了,她只是别扭,又不是傻,分得清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情绪化,不像某些人…… 好了,不好意思占了这么多篇幅,后面这篇文的更新我会放缓的,剧情也会更多揣摩,因为原神最近长草严重,所以我打算开个新坑,大概是枫丹主题的侦探小姐,名字暂定《枫丹的世界第一侦探小姐(因为不有名,笑死)》暂定文案:原本是打算去名侦探柯南的世界里当侦探的坏女人意外来到了提瓦特大陆,只好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了,只是,身负柯学光环的她,莫名成为了枫丹廷背后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我一直都很喜欢侦探类型的小说,但无奈脑子不太够用,所以估计也就是个勉强一看的水平,希望大家喜欢的话捧个场,届时我会试着弄弄那个推书的作用?反正我一直没搞明白,也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这种水平的支持,爱你们?( ′???` )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