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以斯莱特林之名》 第1章 苏醒的古堡 从深渊中来…… 从泥沼中来…… 高呼他名…… 萨拉查·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从未离开，斯莱特林终将归来…… 沼泽深处有一处不可捉摸的间隙，里面封印着一座古老的城堡。 灰色的砖石在黑暗中显得古旧，但不破败，它的外表看起来就像从未经过风雨摧残。 凯瑟琳猛地睁开眼睛，她用力呼吸，这有些困难，伴随着“赫赫”的喘息声，她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凯瑟琳小姐！”那个声音喊她，“凯瑟琳小姐您醒了！”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身体十分僵硬。 慢慢转过头，看到一个大眼睛大耳朵尖鼻子的女性精灵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细长诡异的手揪着布料粗糙花样简单的衣服，让衣领处一个描绘着四个动物的领扣在凯瑟琳眼前晃了一下。 不待凯瑟琳看清，小精灵大哭着问，“凯瑟琳小姐您恢复了吗？” 是一只…… 家养小精灵。 她知道她的物种，这很奇怪，她脑袋里什么都没有，只知道自己是凯瑟琳·斯莱特林，今年，今天，应该6岁。 “你……”她的声音十分干涩，而这个小精灵只顾着嗷嗷大哭、用衣襟擦眼泪、擦鼻涕，连给她倒杯水都不知道。 ——所以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家养小精灵应该给她倒杯水？ 凯瑟琳不明白。 她并不慌张，因为在潜意识里，她知道这里是她的家。 喘息几下，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哦哦，凯瑟琳小姐坐起来了！我的小主人！看来您已经恢复了！”小精灵大声说，“主人让我告诉您，您要拿起魔杖！” 凯瑟琳又晕又饿，还很渴，小精灵的声音吵得她脑袋疼，握了握拳，半晌只能吐出一句：“闭嘴。” “哦！”小精灵激动地捂住嘴，确实听话的没有继续尖叫，只是一会儿看看凯瑟琳，一会儿又看床头的位置。 凯瑟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黑色床头柜上看到一支黑色的魔杖。 太黑了，她险些看不见这东西。 这里的光源很灰暗，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 凯瑟琳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微微握紧，没有第一时间拿起魔杖，而是问那个小精灵：“你叫什么名字，关于我，你知道多少？” 小精灵眨眨眼睛，确定凯瑟琳让她说话后，忙不迭开口道：“凯瑟琳小姐，我是艾米，您是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是最伟大的巫师萨拉查·斯莱特林最疼爱的小女儿！” 萨拉查·斯莱特林…… 凯瑟琳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好像开启了一个记忆的开关，她点点头。 是的，她的父亲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然后呢？我为什么在这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问。 艾米沉默了一会儿，像在感应或者测算什么，片刻后说：“现在是1966年1月1日，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等她继续说，艾米却不说了。 她微微挑眉看艾米，艾米呼吸不畅似的揪住自己的衣襟衣服，瑟瑟发抖又有些神经兮兮地说：“小主人……伟大的萨拉查大人……让我告诉您……您要拿起……您的魔杖！” 她的眼睛一边说一边因为不知名的感情瞪大，夸张到好像眼珠子随时可能掉下来。 凯瑟琳离她远了一点，知道从艾米这里问不出什么了。 她再次看向床头柜上的魔杖，魔杖末端正向着她所在的位置，看起来只要她一伸手就能拿起它。 这确实是她的，凯瑟琳知道。 她将手伸向魔杖，在握紧它的一瞬间，像有一盆冰水兜头朝她浇下来，让她打了个激灵，脑子突然变得很清醒。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醒了，凯瑟琳。” 凯瑟琳将魔杖拿到自己面前，摩挲着上面繁复的雕刻花纹，低声道：“是的，父亲。” “醒了就起来，让艾米带你去地窖，里面的东西能保护你。” 萨拉查说完，像是消失了，凯瑟琳耳畔只剩下一片安静。 她其实有点饿，但是从感觉上来讲，安全应该最重要，所以她掀开被子下床。 “艾米，带我去地窖。” 家养小精灵激动得浑身颤抖，揪着衣角的手快把衣服拧成麻花了，偏偏还有点优雅意味的欠身行礼，“好的，尊敬的小主人。” 凯瑟琳身上穿着到小腿的丝绸睡裙，离开被子后才感觉有点凉，艾米从床尾抱出一件厚蕾丝制成的睡袍，歪腰将睡袍举到头顶。 凯瑟琳脑海中没有关于过去的任何记忆，但生活常识还在，她拿起睡袍，一边穿一边站起来。 卧室的另一侧有一个大大的梳妆台，她从镜子里看到白色长发及腰的自己，潜意识里她感觉自己的头发应该不是这个颜色，不过无所谓，她眨眨干涩的眼睛，镜子里的女孩也跟着眨眨眼。 她并没有继续打量自己的样子，低头对沉默着激动的艾米说：“走吧。” 艾米大声道：“好的！凯瑟琳小姐！” 好像她们要去做什么很重要的事。 ……确实，保障自己和城堡的安全很重要。 也许她们正处于什么危险当中？ 凯瑟琳不由得加快步子。 第2章 父爱如山? 艾米领着凯瑟琳离开房间，她住在城堡的三楼，走过几个紧闭的房间，来到楼梯。 楼上看起来应该还有几层，不过和二楼、一楼一样黑黢黢的，整个空间都非常灰暗，让凯瑟琳有些担心她下一步会不会踩空，有时候艾米小小的身影都似乎要隐匿在灰暗中了。 凯瑟琳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里太黑了。她想。 安静的脑海中传来萨拉查冷酷的回应：“你可以用‘荧光闪烁’。” 后面几个字听起来音调不一样。 凯瑟琳知道这是个咒语。 而她是个巫师。 她拿起魔杖，学着萨拉查刚才的语调说：“荧光闪烁。” 魔杖顶端逸散出大量光点，城堡内的火把、壁灯、吊灯甚至壁炉……各种能发出光亮的东西都在这一瞬间闪烁了一下，恍惚间亮如白昼。 但下一秒就彻底消失了。 凯瑟琳忍不住踉跄一下，好在前面的艾米快速的搀扶住她。 剧烈的头痛好像要把她的头骨凿开、倾倒她的脑髓，凯瑟琳听到父亲发出一声轻笑。 “父亲……”她痛得几乎要站立不稳。 “很好，凯瑟琳，不论何时都不能丢下你的魔杖，”萨拉查说，“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痛苦吗？” 凯瑟琳握着魔杖的手轻微颤抖，但确实像萨拉查说得那样，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松开魔杖。 她静静喘息片刻，低声说：“我，用了太多魔力。” “是的，你对自己缺乏认知，竟然妄想一个人点亮整个城堡。” 刚才的惊鸿一瞥中，城堡这一侧至少有7层。 凯瑟琳喘息片刻，感觉头痛舒缓了，重新站起来。 艾米担心地问：“凯瑟琳小姐，您现在可以走了吗？” 凯瑟琳看着她大大的绿眼睛，一个疑惑脱口而出：“我记得……家养小精灵可以用魔法。” 而且与巫师的魔法体系不同，应该可以点亮整个城堡，让它不至于那么黑的。 艾米惶恐的弯下腰，发着抖压着声音尖声说：“非常抱歉小主人，艾米不能点亮城堡，主人请您去地窖，只有地窖……地窖……凯瑟琳小姐请去地窖！” 声音到后面好像被掐住脖子一样变得沙哑又尖锐，很是神经质。 “我知道了。” 凯瑟琳知道靠不住艾米了，定定神，再次举起魔杖，“荧光闪烁。” 这次魔杖顶端的光芒没有逸散，只停留在她魔杖前面一点点，照亮她们前面一小块地方。 “走吧。”她对艾米说。 “好的！好的！”艾米高兴得用力点头，继续向前引路。 走过空旷的大厅，从侧面另一个楼梯来到楼下，不是地下一层，也不是地下二层，凯瑟琳估摸着大概走到地下四层或五层的位置了，艾米终于停下。 这里只有一扇门。 一扇几乎与城堡融为一体，只有一点凹陷进去的石门。 要不是有门把手和艾米引路，乍一看都怀疑是一面凹陷下去的墙。 她又累又渴，所幸魔力没有太大波动，她魔力储备还可以。 “小主人，这里只有您能进去。”艾米说着，侧身让开门的位置。 没有钥匙孔，也没有什么放置机关的地方，折扇“门”不知道怎么做的。 凯瑟琳将手放在门上，本以为要很大力气才能把门推开，没想到刚想到要开门，门就直接消失了。 她险些直接栽倒，还好稳住了。 门在她进去后直接消失，将艾米隔绝在外。 这里连刚才被凯瑟琳嫌弃的昏黄光线都彻底没有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荧光闪烁。”她小声念咒。 这是一个很小的空间，没有窗也看不到刚才进来的门，小小的圆形，大概也就三四平米。 什么都没有，没有装饰，也没有声音。 凯瑟琳观察片刻，不得不向父亲求助：“父亲？” 萨拉查没什么感情的提示：“仔细听。” 凯瑟琳皱眉，按照萨拉查说得仔细听。 几个呼吸之后，她依稀听到什么东西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这里明明是个封闭空间，沙沙声不知从何而来，凯瑟琳抬高手就能彻底照亮整个房间，什么都没有。 她没有着急再问父亲，也确实没必要问，大概两三秒后，大小不一、颜色不一的蛇头从四面地下探出来、爬向她。 “父亲！！！！”凯瑟琳的声音直接冲破大脑连本人都跟着尖叫起来。 她本能想后退，因为有些蛇明显有毒，甚至和她感觉中的蛇完全不同，更像是蛇怪、魔蛇？ 可没有地方后退，所有墙壁下都在冒蛇。 “父亲！”她颤抖着声音喊萨拉查。 萨拉查“啧”了一声，有些不满意的训斥：“冷静，凯瑟琳。” 她没办法冷静，这些蛇都在慢慢爬向她，最大的比她头还大！ 哦，说起头，她头上的空间也开始爬出蛇来，大蛇挤着小蛇在半空中一甩一甩。 凯瑟琳脑袋里空空如也，只知道荧光闪烁这时候没有用，可是什么有用呢，她也不知道，只能蹲下来躲避它们的靠近。 萨拉查不满的低喝：“控制它们！或者被它们吃掉！凯瑟琳！你是斯莱特林！” ——凯瑟琳，你是斯莱特林。 她好像听过这句话。 沙沙—— 蛇鳞在地上不断摩擦，它们也在向她不断靠近。 最近的时候，感觉头上的蛇有的已经落在她头上，有的蛇信舔到她的脸。 哦，说起掉下来，有些蛇本来就比较小，已经掉到她面前了。 有一条还顺着她的头发要滑进她的领口。 诡异的阴冷。 凯瑟琳猛地打了个寒颤，一把抓住那条蛇将它甩出去。 “走开！”她低吼。 所有蛇的动作停顿下来，像来时一样，缓慢向后退去。 凯瑟琳喘着气，脖颈间还残留着那条蛇滑腻的感觉，她忍不住用手拉起衣袖去擦拭。 然后后知后觉发现她刚才发声的腔调不对。 当所有蛇消失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熟悉的……声音……你……是谁？” 没有感情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个小男孩，又好像是小女孩，凯瑟琳一时分不清男女。 最重要的是，它说话的腔调和她刚才让蛇离开的腔调一模一样！ “回答它。”萨拉查在她脑海中命令。 “凯瑟琳……”没有反应，凯瑟琳已经在用刚才的腔调说话了。 她换了一个表述：“凯瑟琳·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盘旋在四周的声音好像陷入迷茫。 凯瑟琳突然灵光一闪：“我是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 “我……想起来了……”那个声音终于开始波动，腔调上扬起来，“我的主人，凯瑟琳小姐。” 脚下的土地和四方墙壁突然开始剧烈震动。 第3章 如山体滑坡 凯瑟琳在剧烈震动中险些无法站稳，扶着墙才没有彻底摔倒。 她很快知道自己为什么站不稳了，除了震动外，她脚下的土地也在变软！ 扶着的墙也在变软！ 光滑的墙面开始皲裂，像是变成某种活物，从她指尖滑过，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刚才才见过……是鳞片！ 凯瑟琳从变得光滑的银白色鳞片上看到自己的脸，越来越快，她所处的空间在快速缩小！ 可是奇异的，凯瑟琳这次一点都没觉得害怕。 她最终被这变软的空间彻底裹挟。 “欢迎您的归来，我的主人！” 仿佛只是眨眼之间，凯瑟琳重新回到刚才经过的一楼大厅，眼前有莹莹的白光，光源来自眼前一条巨大的白色蛇怪。 它的眼睛比半个她还大，半眯着像是很开心，大头在凯瑟琳身上轻轻蹭啊蹭，力道拿捏得很好，凯瑟琳能看到它额头中间眼睛一样的黑色宝石，镶嵌在皮肤里，看起来神秘莫测。 宝石末端长出一簇柔软的羽毛，随着巨蛇蹭她的动作弄得凯瑟琳有些痒，在她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抱住蛇怪的大头，慢慢摸着它变软的翎羽。 “你认识我？”她问巨蛇。 巨蛇将女孩盘在身体中间，恨不能每块鳞片都跟最爱的主人贴贴似的，死寂的声音此时充满喜悦：“海尔波永远记得您，我的主人。” “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凯瑟琳低声说。 “您说过您会忘记以前的事，但是您可以重新认识海尔波！”巨蛇眯着眼睛蹭蹭凯瑟琳，动作很轻，“主人说得没错，海尔波只要睡醒就能看到主人。” “我确实不害怕你，”凯瑟琳轻笑一声，“你很漂亮，海尔波。” “当然，海尔波是凯瑟琳小姐最爱的眷属！” 巨大蛇怪黑珍珠一样的眼睛十分温润，眼神像它头顶的黑色翎羽一样柔软，声音充满依恋。 下一秒它娇娇地说：“不过海尔波现在好饿，主人。” 凯瑟琳愣了一下，“呃，我也有点饿。” 她从海尔波身体圈圈中艰难爬出去，呼唤艾米：“艾米，你在吗？” 她下意识知道家养小精灵只要呼唤就会出现。 然而艾米没有出现。 她回头问又把头凑过来的海尔波：“刚才那个房间外面有个家养小精灵，你看到了吗？” 不会被压死了吧…… 海尔波眨眨眼，迷茫地说：“这里，只有主人，和海尔波。” 然后又撒娇：“饿了，主人。” “我不知道哪里有吃的。” 凯瑟琳以为海尔波没把家养小精灵算活物，她对城堡不熟悉，看起来艾米对城堡最熟，她只能跑下去找艾米。 临走前还让准备跟她一起下去的海尔波在大厅等等。 开玩笑，海尔波都把大厅塞满了，真往地下室爬，那不得把地下室钻塌了。 可是等凯瑟琳到刚才那间“地窖门口”时，只看到一尊石化的家养小精灵。 她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摒弃不开心，问萨拉查：“父亲，艾米怎么被石化了？” “它不能代替你做任何事，凯瑟琳，”萨拉查的声音恢复到一开始的冷酷，“提醒你一句，你再不回去管管，海尔波会把自己吃掉。” “什么？” 萨拉查自然不会回答在他看来“无用”的提问，凯瑟琳急忙又跑上去，一到大厅就看到十分惊悚的一幕—— 海尔波竟然在啃它自己的尾巴！ 咔咔咔，吃得非常香！ 地上满是银色的液体和散落的鳞片，甚至骨头！ 那银色的液体就是海尔波的血！ “海尔波，停下！”凯瑟琳赶紧跑过去，拽着海尔波的尾巴往外拖。 海尔波不知道已经吃了多少，凯瑟琳拽出来的时候断口涌着血，还有些骨头戳在外面，看得她两眼发晕。 “你做什么！”她忍不住生气。 海尔波在凯瑟琳下命令时就停止进食了，否则凯瑟琳6岁的小身板死也不可能拖动蛇怪的尾巴。 它委委屈屈的嘟囔：“海尔波饿……” “我，我给你找吃的……”怎么能自己吃自己？！ 萨拉查的声音再次出现：“海尔波这样的蛇怪永远不会有饱腹感，它除了不会吃自己的主人，什么都吃，饿极了，自己也吃。” 而它刚才说城堡里只有它和凯瑟琳活着，不能吃凯瑟琳，当然只能吃它自己。 “该……”凯瑟琳想说该死，但是潜意识告诉她不能跟父亲这么讲话，她快气哭了，同时问脑海中的萨拉查和现实中的海尔波，“这里没有吃的吗？！” “没有。”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所以您给我一座城堡，但除了我和海尔波什么都没有？”她说着指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我还不能出去，对不对？” 愤怒之下她就是知道，这个地方不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它是封闭的，外面进不来，里面出不去。 别说海尔波饿了，她自己也饿，又渴又饿，这里什么都没有，如果出不去，她可能很快会死在这里。 从醒来开始就积累的疑惑、不安和委屈在此刻再也压抑不住，凯瑟琳知道自己需要冷静，她极力克制自己，最多只能让眼泪不要掉下来。 海尔波一直在看凯瑟琳，看凯瑟琳好像因为它的回答要哭出来了，急忙蹭蹭凯瑟琳的头，“主人，您饿了吗？别哭，您可以吃海尔波！” 它说着把自己血淋淋的尾巴探到凯瑟琳面前。 凯瑟琳更气更难过了！ “我不会吃海尔波！” “凯瑟琳小姐，”萨拉查冷冷地说，“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你是一名巫师。” 凯瑟琳很想说她不记得，她脑袋里第一个咒语就是萨拉查刚刚教她的照明咒。 她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去了哪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感觉自己不该如此无力，她的父亲刚才为了逼她回忆起蛇佬腔还让一群毒蛇、蛇怪、魔蛇来冒犯她！ 该死，她回忆起那个奇怪的腔调叫蛇佬腔了！是不是还要谢谢她亲爱的父亲？！ 她的心绪翻江倒海，可萨拉查好像永远平静，永远是冷漠的态度：“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凯瑟琳紧握着魔杖，她不是生气其他的东西！ 她只是突然意识到，也许是从消失的记忆里，也许是刚才的经历，她突然意识到—— 她永远不能从她的父亲那里得到某种她渴望的感情。 “主人？”海尔波小心翼翼地问，“您还好吗？” 它想逗凯瑟琳开心，语气轻快地说：“不要担心，海尔波很大，可以吃很久很久很久~” ——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凯瑟琳松开紧握成拳的手，再次强调：“我不会吃海尔波的。” 她将魔杖指向海尔波血淋淋的尾巴，用萨拉查刚才教她的语调，回忆着使用荧光闪烁时魔力流动的感觉，尝试性的说：“停止流血！” 第4章 蛇怪城堡 魔杖上传来火烧一样的痛，当然没有任何伤痕，凯瑟琳感觉熟悉的晕眩感传来，是萨拉查说过的魔力流失过大。 但值得庆幸的是，海尔波汩汩冒血的尾巴终于止血了。 圆滚滚的一坨很难看，她记得它刚刚的尾巴尖尖，是很精致漂亮的小尖锥。 可惜开心不过几秒，海尔波委屈巴巴的再次开口，“饿……” 它萎顿在地，变成一条蛇饼。 凯瑟琳恍然发现海尔波好像变小了很多。 “海尔波，你是不是变小了？” “唔，因为饿……” 她重新打量整个城堡，又回忆起海尔波一开始的样子，悚然发现海尔波刚才应该有大部分身体是沉在地下的！ 她碾碾脚下的土地，明明是石质的，但以海尔波最开始出现的身体，从比例来看，它的头和尾巴本不该同时出现。 “你刚才有一部分身体在地下？” 可现在所有地面都是光滑的！ “主人刚才嫌海尔波太大，会毁坏城堡……”海尔波歪歪头，疑惑地说，“可是这里，就是海尔波。” 凯瑟琳看看海尔波，又看看恢复如初的地板，艰难地说：“这座城堡……就是你？” 海尔波点点头，额间宝石一晃一晃，是它整个莹莹发光的身体中唯一不会发光的存在。 凯瑟琳恍惚想到，海尔波，这个以第一位培育出蛇怪的魔法师命名的蛇怪，它不是普通的蛇怪来着。 但是再细想海尔波的来源，她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她只知道海尔波很特别，这座城堡和它紧密相连，因为它的存在而存在。 这是一座，活的城堡！ “所以你现在冷静了吗？”萨拉查冷冷地问。 凯瑟琳垂下眼睛，手下意识地抚摸着海尔波头顶的翎羽，低声说：“我不明白，父亲，现在的一切。” “你以后可以自己慢慢回忆起来，如果再不去找吃的，别说你还能不能继续用魔法，海尔波又要吃自己了。” 萨拉查难得说这么长一句话，可惜凯瑟琳只注意到他话里的意思。 海尔波又趁着她“发呆”的时候偷偷将尾巴往嘴里塞了！ “海尔波，不许吃！”她大声制止，“你可以把自己变小是不是？如果你自己变小了，城堡变小了，是不是可以少消耗一点？” 理论上来说，块头越大消耗越多，就像她刚才用荧光闪烁，点亮整个城堡灰抽干她的魔力，但只要杖尖一点点，她就完全没有问题。 海尔波歪歪头，含含糊糊地说：“是可以。” 说着它自己不断缩小，最后小成凯瑟琳手臂粗细。 “现在还饿吗？”她问。 海尔波垂头丧气地说，“没有刚才饿，可是还是饿……” 它慢吞吞地竖起身体，“主人说海尔波大大的好看。” 凯瑟琳哭笑不得地抱抱它：“等找到吃的，吃饱了再变回去。” 她又看看这空荡荡的城堡，抬头都看不到顶——是因为这奇异空间本身光线就很灰暗，也是这城堡太高太大了！ 海尔波甩甩尾巴，凯瑟琳只听一阵地动山摇似的声响，头顶和四周的空间开始快速折叠，城堡顶部从一开始的看不见，开始不断下降，逐渐能够看清。 海尔波片刻后才停下来，城堡似乎只剩下三层高，整体大小都缩小了好几倍，它蔫蔫地嘀咕：“主人说喜欢大大的……” 凯瑟琳将它从地上抱起来，亲昵的亲亲它冰凉的脑袋，“等我们都吃饱了再变回去，我觉得海尔波现在小小的也很可爱，我可以抱着你走。” 海尔波的翎羽抖了抖，蹭蹭凯瑟琳的脸颊。 凯瑟琳感觉它的情绪好了很多，轻声道：“再变小些吧海尔波，你还可以像项链一样盘在我的脖子上，或者像手链一样盘在我手上。” 海尔波抖抖羽毛，黑色的眼睛眨了眨，似乎觉得这个主意也很不错，开心的甩甩尾巴，身体果然变得更细更小，最后停在凯瑟琳小指粗细，快速窜到凯瑟琳的脖子上，将自己环成一个圈。 凯瑟琳摸着脖子上凉凉的蛇怪项链，小声提醒它，“不许偷偷吃自己，我去找吃的。” 海尔波“唔唔”两声，分不清是撒娇还是偷吃自己的诡计被发现，最终变成蛇尾搭在蛇身上，蛇头搭在凯瑟琳的锁骨上。 她的父亲还有一部分与她共存，凯瑟琳不觉得萨拉查是奔着杀死她去的，虽然刚才说城堡里没有食物，凯瑟琳还是要去厨房里看看。 如果厨房没有，就只能去庭院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植物了…… 庭院里的草和树都灰扑扑的，看起来根本不能入口。 城堡厨房一般在一楼，刚才被艾米带下来时凯瑟琳在楼梯上晃眼看到类似厨房的地方，海尔波缩小城堡后仍然保留了那里。 “重要的地方是不是都留着呢？”凯瑟琳问海尔波。 缩小的蛇怪哼哼唧唧回应：“是的主人。” 所以她虽然失去记忆，海尔波和萨拉查应该是知道内情的，萨拉查不直说，而海尔波好像不大聪明…… 凯瑟琳模模糊糊的知道，这小家伙看起来个头很大，其实在种群里还是个小宝宝呢，脑子确实不够用。 父亲那边靠不上，凯瑟琳不仅模糊知道父亲只喜欢聪明、优秀的人，刚才发生的一切也让她对父亲难以亲近，只能依靠依靠海尔波。 既然它缩小都还记得保留……凯瑟琳环视了一下室内三层紧闭的十几个房间，还有关闭的地下室，以及城堡庭院里的独立的一些房屋，其中肯定有许多可以利用的线索。 凯瑟琳来到厨房，有海尔波身体发的微光，她连荧光闪烁都不需要了，基本能看清里面的细节。 炉灶、餐具一应俱全，看起来一直没有被使用，但也没有积累灰尘。 有像是水槽的东西，上面有个管道，她摸索了一下，可能时间比较长了，海尔波问她：“主人要洗手吗？” “唔……”凯瑟琳含含糊糊地说。 海尔波十分乖巧地告诉她：“扭扭就好啦。” 凯瑟琳依言扭了一下，竟然非常丝滑，清冽的水流从小口内奔涌而出，溅了她一身的水。 挂在她脖子上的海尔波也没能幸免，小毛毛都被打湿了，它在凯瑟琳颈间一边甩头一边张大嘴试图将飞过来的水全部喝掉。 凯瑟琳赶紧重新扭了一下，水流几秒后才被关闭。 万幸城堡中没有风，不然她身上半湿着，再被风一吹，肯定很冷。 “主人……主人……”海尔波娇娇的喊她，“湿漉漉，海尔波变得湿漉漉！” 它不舒服的一直甩头，却也没想着把水蹭到凯瑟琳衣服上。 她是巫师…… 她是巫师…… 魔法是万能的…… 凯瑟琳一手拿起魔杖，一手拎起湿透的裙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挥动魔杖：“变干燥！” 一阵明显的力量涌动的感觉，从身体涌向手臂最后流经魔杖消散出去，她的裙摆变得干燥起来，和一开始一样。 海尔波歪歪头，好像有点不懂凯瑟琳的操作，“主人在实验新的魔法吗？” 凯瑟琳反问它：“你觉得怎么样？” 海尔波的尾巴尖尖甩了甩，确定凯瑟琳在等它回话，小声嘀咕道：“主人费了好多魔力，但是效果不怎么好呢，这个魔咒看起来没有‘清理一新’好用。” 凯瑟琳将海尔波特殊发音的“清理一新”默念几遍，再次挥动魔杖，对着刚才被溅了许多水的操作台道：“清理一新。” 这次的魔力流动更加顺畅，凯瑟琳几乎没感觉到不舒服，魔杖前段光芒闪过，到处都是水渍的房间被清理一新，连她自己整条裙子都干净了。 “确实好用。”她微微一笑，伸手挠挠海尔波的下巴。 海尔波依恋的蹭蹭她的指尖，下一句又是不变的哼唧：“海尔波好饿……” 第5章 冰箱和符文魔法 凯瑟琳挠着海尔波的下巴，顺便也将它的头推得离它的尾巴远一点，幽幽地问：“咱们以前住在这里吗？” 海尔波歪歪头：“最早不是，后来是……唔……也不全是……” 它的话很凌乱，凯瑟琳一时想不出所以然，只能追问更要紧的：“住了很久？” “唔，好像是，海尔波不记得时间……” 凯瑟琳图穷匕见：“那住在这里的时候，咱们吃什么？” 海尔波抬起蛇头，看向窗外：“主人会从外面拿吃的回来。” 外面是灰扑扑的庭院，看起来没有什么活的动植物。 海尔波又扭头看厨房一侧一排很大的柜子：“还有这里面。” 凯瑟琳走到柜子前面，这些柜子有些是木质的，还有些似乎是金属做的。 她拉开其中一个木柜，里面一层一层放了一些蔬果。 有石头模样的，也有干瘪的…… 她后退一步，顺便把探头过去想啃一口的海尔波拉回来。 就算她没有记忆，这些东西应该也是不能吃的。 “主人，主人！”海尔波急切地扭动身体，“海尔波饿！” “这个……”凯瑟琳想说这个不能吃，脑袋里灵光一闪，看到柜子里形色各异但都不约而同不能吃的食物。 海尔波却好像笃定这些东西可以吃，已经迫不及待。 她小声问海尔波，“我拿这些吃的时，是不是用过什么魔法？” “主人会用‘恢复如初’，还有‘解除石化’，还有‘清理一新’，还有‘注入活力’，还有……” 海尔波一连念了一大串咒语，一边念一边特别焦虑的甩尾巴，最后还是一句熟悉的“主人，海尔波饿”作为收尾。 凯瑟琳默念了几遍咒语，将魔杖指向一个石化苹果，“解除石化。” 苹果外层的石制物快速褪去，凯瑟琳将苹果拿出来，敲敲，是脆嫩的响声。 海尔波在她脖子上快扭成麻花了，恍惚间还有类似口水的东西流出来，弄湿了凯瑟琳的脖子。 倒是没直接上嘴啃。 凯瑟琳只好将苹果递过去，“吃吧。” 话音刚落海尔波就一头扎进苹果里，咔咔咔快速啃咬起来，几乎眨眼间就只剩下一小截蛇尾还留在外面了，小狗尾巴一样欢快的甩啊甩。 凯瑟琳又恢复了一个苹果，不过她刚吃一口，海尔波又探出头来，她手心第一个苹果已经渣都不剩了。 别看苹果不知道被石化了多久，恢复后口感仍然很好，又脆又甜。 凯瑟琳舔舔牙尖，终是拜倒在海尔波黑芝麻一样的小眼睛下，把自己只吃了一口的苹果递过去，“你要吃吗？” “主人万岁！”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在一串啃苹果的咔咔声中。 凯瑟琳哭笑不得的戳戳它的尾巴，那小尾巴也很快钻进苹果里，这次凯瑟琳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苹果在呼吸间变轻、消失，海尔波会从里面吃完所有果肉、果核，最后再吞掉整个果皮。 凯瑟琳赶紧再解除三个苹果的石化，一个塞给海尔波，一个自己赶紧啃一口，剩下一个等海尔波吃完再吃。 她也饿得发慌呢，想把海尔波放到桌上让它自己吃，挪动几步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感觉十分沉重。 她的魔力又有点透支了。 好消息是她感觉自己的魔力会很快恢复，坏消息是这才恢复了五个苹果而已。 “如果你还有一点常识的话，”萨拉查冷淡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针对‘活物’的魔力消耗天然比‘死物’更多。” 凯瑟琳心里琢磨着萨拉查这话的意思，很快领悟了，“抱歉，父亲，我知道了。” 萨拉查没有再回应她，凯瑟琳关上这个木柜，在等待魔力恢复的间隙看了一下其他柜子。 有很多水果，有零星的蔬菜，有一盒一盒分类好、贴好名字便签的种子…… 海尔波吃完两个苹果，看凯瑟琳在观察柜子，一个闪身出现在凯瑟琳脚底——它在城堡里可以瞬间去任何地方，不过不敢、不能直接窜到凯瑟琳身上，只能顺着凯瑟琳的脚往上爬。 凯瑟琳捏着它的小脑袋把它提上来。 她已经看完木柜子，剩下的是几个金属柜子，打开之后有水从里面涌出来，还有食物腐朽的气味…… 凯瑟琳被呛得直咳嗽。 “嗷……”海尔波维持着要探头不探头的动作，好像在纠结这玩意儿要不要吃。 凯瑟琳赶紧后退一步，一个清理一新丢过去，腐烂的食物和污水都消失了。 “这是什么东西？”她问海尔波。 海尔波“唔”、“唔”想了一会儿，“主人说，这个叫冰箱。” “冰箱？”凯瑟琳将手伸过去试了一下，没感觉到冰，倒是发现了其他细节，“这不是一开始就在城堡里的吧？” 那些木柜子上都雕刻着她看不懂的魔法符文，这几个冰箱却没有，她打开的这一个里面很光滑，其他的……其它的她暂时不想打开，想来跟这个的里面差不多……大概东西都坏了。 海尔波身体一抖，声音开始变得心虚：“这个……冰箱是主人后来带回来的……” 凯瑟琳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海尔波嘤嘤地说：“主人让海尔波记得给它们供电，这样就有凉凉的东西可以吃，但是海尔波睡着了，呜呜呜呜！” 它嘤嘤哭泣，这次连喊饿都不敢了。 凯瑟琳只好给小蛇怪擦眼泪，同时问它：“你能供电？供电是什么？” 海尔波见凯瑟琳没生气，赶紧说：“就是让这些电器像城堡一样活过来，海尔波也不知道主人怎么弄的，反正只要海尔波稍微多吃一些，就能给城堡里的电器通电。” 它声音难得变得又快又清晰，好像生怕自己说慢一点就被凯瑟琳扔出去。 凯瑟琳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大概明白了，这应该也是储存食物的物品，不过现在里面的东西都坏了。 和木柜里的东西不同，木柜里的东西被各种魔咒锁住时间，而冰箱她可能是没有能力雕刻魔法符文？反正没有像柜子里的东西一样长期保存下来。 等等，说起来，魔法符文又是什么？ “这些柜子上的符文……”她戳戳海尔波。 海尔波知道她没生气，声音又恢复到娇娇的腔调：“是您带着一群年轻人弄的~” 既然主人没生气，它又开始传统艺能：“主人，海尔波还饿~” “知道了，知道了。” 凯瑟琳这次找了新的更适合她们的食物——一些石化熏鱼、熏肉和梆硬变黑的面包！ 既然萨拉查说对有生命的物体使用魔法会更加消耗魔力，那这些已经死掉才被加工的东西应该消耗得少一些才对。 事实如她所想，解开十条熏鱼和一大块熏肉所需的魔力和解开几个苹果消耗的魔力差不多，她还能用“恢复如初”把石头一样的面包恢复松软。 至于这些东西都很干…… 至少水龙头里的水不用她消耗魔力。 更棒的是，她取走食物之后，过了一会儿又有新的熏鱼、熏肉和面包被挂上去，她回头看一开始的柜子，被她拿走的苹果也回来了。 “这些东西是从哪里补充的？”她问海尔波。 海尔波本来在埋头啃干硬的熏鱼，闻言抬起头，嘴角带着鱼肉渣说：“地窖里，存了很多很多，魔法会把它们传上来。” “看来我们一会儿还要去看看我们的粮食储备。”柜子里还有很多种子，恢复种子的生机、种植，感觉消耗的魔力应该不会太大。 她总不能一直吃熏肉、熏鱼和面包，太腥太干了！ 第6章 自给自足的城堡 城堡下的几层地窖里确实堆满了食物，以凯瑟琳自己的消耗，如果不让海尔波敞开了吃，可能几十年都吃不完。 不知是为了方便保存还是为了锻炼魔力，亦或者是为了防止海尔波偷吃，这些东西都无法直接入口，都需要魔法恢复后才能食用。 还有许多种子和枝条，属于粮食、蔬菜、水果和魔法植物，她看起来确实能想办法种植。 小小的海尔波吃了比它现在的身体大十几倍的熏鱼，终于有一点点点饱腹感，可以让城堡剩下的灯全都打开了，一瞬间灰暗的城堡亮如白昼……当然，它紧接着又开始喊饿。 凯瑟琳只能给它解除几条熏鱼的石化，让它自己盘着慢慢吃…… 凯瑟琳想不起海尔波的具体情况了，只记得是一种很奇特的蛇怪，想知道更多，她只能去楼上的书房里找答案。 城堡被海尔波缩小成三楼之后，除了一楼还是大厅、餐厅和厨房，二楼、三楼都被书房占满，凯瑟琳自己只有一个套房而已。 正如萨拉查说的，她自己去看，确实能慢慢找到一些记忆。 浩瀚如星海的书房里有数不清的各种类型的书，凯瑟琳可以很快回忆起魔咒相关的信息，只要看到书上的咒语，自然而然能回忆起怎么使用。 很多书都有笔记标注，有些字是她的，有些字很陌生，字体都不同，看起来它们被很多人看过。 她只记得一种字体，也是批注数量最多的，属于她的父亲萨拉查。 凯瑟琳当然对自己的记忆很好奇，可惜这里的书房太多了，十四个书房，好像是被紧急塞满的，书柜、书架、地上、桌上、椅子上都是书。 纸质、皮质，甚至刻在骨头上、竹简上，有些文字她和海尔波都看不懂，上面只有很少很少的便签作为笔记，字迹属于萨拉查和其他四五个人，显然跟她的记忆没有关系。 凯瑟琳合上刚刚看的，有她笔记的一本《魔咒指导3》，抬头看着这仿佛没有尽头的书海。 被书籍包围的窗户只剩下一点点能看到窗外，城堡有海尔波的魔力支持点亮了所有的灯火，可更远处的世界仍然灰蒙蒙的。 城堡内庭可以看清，再远的地方，砖石栅栏之外，只有浓稠的灰黄雾气，叫嚣着它们的不祥。 现在的她无法靠近，问海尔波她曾经是不是出去过，海尔波说是的，可是怎么出去，它也说不清。 “主人没有带海尔波，主人自己出去的……”海尔波的嘴巴永远停不下来，只要嘴里没东西，凯瑟琳也没看着，哪怕有命令，它也会在片刻之后习惯性地将尾巴塞进嘴里。 凯瑟琳忘记第几次将它尾巴从嘴里拯救出来了，很想给海尔波恢复一下它少了一段的尾巴，但刚抬起魔杖，不必任何人提醒，她就知道自己如果敢这么做，肯定会被吸干魔力，直接死掉。 “你这样，我出去怎么敢不带上你的？”她一边问一边想伸手去找熏鱼。 结果摸了个空。 带上书房的一大盘子、五条熏鱼又被吃完了。 海尔波舔着嘴，嘟嘟囔囔地说：“主人让海尔波自己睡觉。” 凯瑟琳下楼的动作顿了一下，摸摸海尔波凉凉的小脑袋。 小蛇怪并不觉得委屈，欣喜地蹭蹭她的手指，好像除了她，心里眼里嘴里只有一个字，“饿~” 凯瑟琳叹了口气，“再等等，现在去给你找吃的了。” 给熏鱼解除石化时，凯瑟琳考虑着之后的事。 她自然不喜欢被关起来的感觉，外面的灰黄雾气很可怕，她天然知道这一点，人类的本能让她想要远远躲开，同时也是人类的本能告诉她，人类不应该被关起来、失去自由。 询问萨拉查可能是个好主意，但她莫名知道，用这种问题去问萨拉查，他根本不会回答，还可能训斥她。 至少要她自己变得更强更好，才有资格向父亲提出要求。 “海尔波，庭院里是不是可以种东西？” 海尔波从鱼肉堆里抬起头，黑芝麻眼眨了眨：“海尔波要吃饱饱一点才可以给主人清理庭院……唔……唔，很多很多熏鱼才行。” “很多很多……是多少？”凯瑟琳有种不祥的预感。 海尔波甩着尾巴，一边“唔”、“唔”的想，一边不忘啃一口熏鱼，“刚才我们看到的地窖，一整个地窖的熏鱼。” 凯瑟琳一时失语。 城堡下方储存食物的地窖很多，最小的六十平，存放熏鱼的就是这种小一些的地窖，里面整整齐齐塞满了鱼，凯瑟琳都没办法算清楚里面到底多少条……这真是个大工程。 这个大工程前后消耗了凯瑟琳一个月的时间，她既要在短时间内恢复那些熏鱼，确保它们不会坏掉，又要让海尔波一次性吃完，因为如果只是断断续续常规的喂养，海尔波不会有短暂的饱腹感。 当满室刚刚恢复的熏鱼瞬间消失后，凯瑟琳清晰的意识到什么叫做“城堡就是海尔波”。 从感觉上看，海尔波一直在她脖颈上没有离开过，可那满满当当的熏鱼确实在眨眼间消失了。 小蛇怪甩甩尾巴，下一秒就告诉凯瑟琳：“庭院打理好了，主人。” 它所谓的打理好，不过是将庭院上灰蒙蒙的一层，仿佛石灰一样的东西清除掉，露出植物和土地本身的颜色。 那层东西以凯瑟琳的魔法完全无法祛除，好像是什么封锁生机的存在，令凯瑟琳感觉十分玄奥，超出了她能理解和掌握的范围。 但在海尔波的操作下，它在凯瑟琳上楼时已经彻底消失了。 试着挖了一下土地，土质松软湿润，看起来还挺肥沃。 凯瑟琳将整个庭院检查一遍，里面没有树了，仍然存在的植物都是不能食用的野草。 她这一个月来魔力储备增长了许多，她的魔力好像没有上限，只要持续使用魔法，消耗干净再重新恢复，每次上限都能增加。 除了日常照顾海尔波和她自己，剩下的时间她都在书房看书，一个月也只看完几本而已。 唯一能庆幸的只是她掌握的咒语增加了许多，基本足够日常生活了。 凯瑟琳站起来，拿出魔杖指着野草：“荒草清除！” 庭院里的杂草都被拔出来，抖掉泥土，咔嚓咔嚓化为尘埃消失。 凯瑟琳又将魔杖放低了一点，指着脚下的土地，“泥土松动！” 脚下的土地涌动了几下，看起来变得更加松软了。 她从房间里拿出早就挑选好的种子、块根和短枝，打开包装用魔杖指向它们：“种子飞去！” 大小不一的种子纷纷飘出去，按照她的预想落进不同区域的土里。 然后她又将魔杖指向水龙头：“水飞来。” 水龙头被魔力扭开，水流像是被看不见的能量引导，顺着凯瑟琳想要的方向流进泥土里。 “呼……”凯瑟琳将手上的种子包装丢到一边，深吸一口气，魔杖指着眼前一小块地方，“植物，生长！” 体内魔力被抽取一空，前面一小块地里栽种的番茄、土豆和玉米快速生长起来，只是三株植物而已，刚刚长到凯瑟琳膝盖处就将她的魔力消耗光了。 凯瑟琳喘了几口气，果然和生命有关的魔法很消耗魔力。 但现在的结果也不错，她的魔力能慢慢恢复，不继续消耗的话，几个小时就能恢复完全。 揉揉海尔波的脑袋，凯瑟琳难得高兴一些：“也许明后天就可以吃到新的东西了。” 海尔波不懂：“这个和这个在地窖里不是也有吗？” 它尾巴尖尖指指土豆和玉米。 仔细测算的话，它的尾巴比起凯瑟琳醒来的第一天，又短了一小截。 这几天偶尔凯瑟琳看书入神了，它吃完东西又很饿，还是会偷偷啃自己的尾巴，那场景，又可怜又恐怖。 “只出不进迟早会消耗完的，”凯瑟琳摸着它头顶的小绒毛，“而且它们熟了，海尔波饿了就可以自己来这里找吃的。” 哪怕没成熟，它在嘴里没东西时也会先来啃植物茎叶，而不是啃自己的尾巴。 第7章 蛇神阿佩普 这个古怪的地方没有日月，凯瑟琳起初只能依靠墙上的挂钟来看时间，到底是凌晨3点还是下午3点都分不清。 后来她终于攒够魔力将艾米的石化解除，家养小精灵有特殊的感应方式，凯瑟琳这才从艾米那里知道具体的时间。 那已经是1969年的7月19日。 艾米醒来后可以帮凯瑟琳做一些事情，比如打扫，比如做饭，比如照顾庭院的植物……当然后者效果不大，因为海尔波的嘴永远不能停下，除非凯瑟琳一鼓作气催熟，否则庭院里的作物根本没有成熟的机会。 小蛇怪在有得选之后什么都想吃，熏鱼吃几条，又去吃熏肉，一块熏肉啃完，又去吃庭院里的植物……艾米醒来后也不全是好处，好几次她差点要被海尔波吃掉，凯瑟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让海尔波优先吃别的，而不是觊觎艾米那几两肉。 在1970年的1月1日，凯瑟琳醒来4年后的这一天，她终于有了离开这里的思路。 过去的每一天她除了几个小时的吃喝睡，在照顾海尔波之外就是不断地看书、练习魔法。 这样的日子枯燥乏味，还好有海尔波和艾米吵吵闹闹。 魔力一直在增加，咒语越来越熟练，凯瑟琳不清楚自己此时具体什么水平，但海尔波的尾巴她仍然没有能力复原，后来她从书里找到了原因。 ——海尔波是蛇神阿佩普的后裔，凯瑟琳名字中间的“阿佩普”就是作为它主人的荣誉。 她这个“柔弱”的凡人不可能恢复海尔波的尾巴，只能等待它下一次蜕变。 海尔波现在未成年的本体已经接近1000英尺，等它完全长成，体长会超过2000英尺！ 以凯瑟琳现在的供养能力，确实喂不饱海尔波，它吃得最多的一次也就是一个地窖的熏鱼而已，按它的本体体型来算，可能刚刚尝到味道就没了。 偏偏这样的它是城堡和这方空间的支撑者。 阿佩普是掌管混沌的神，混沌里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凯瑟琳通过对比书上记载的时间和艾米告诉她的时间发现，她可能已经沉睡了一千年。 海尔波继承了阿佩普的混沌威能，她作为海尔波的主人滞留在这片混沌当中，因此躲避了一千年的岁月，等她醒来，身体的时间才继续下去。 与她一同成长的，是同样醒来的海尔波。 阿佩普后裔的食量会随着长大而增大，那是它们的力量源泉，一旦凯瑟琳满足不了，它会通过啃食自己的方式来果腹。 书上说吃点尾巴很正常，它们总是吃不饱又忍不住，但要小心，当它吞吃自己超过三分之一，它就会陷入疯狂，吞吃所有它能见到的东西——尤其是那不称职的，让它饥饿过度的主人。 而当它吞吃了唯一的主人，它就再也没有恢复神志的机会，将堕落为黑暗巨蛇，冲破空间危害四方，直到筋疲力竭为止。 在书籍记载中，没有出现过阿佩普后裔长成的记录，远古以来只有两次黑暗巨蛇的袭击记载，一次带来大洪水，一次让一片大陆坠入深海。 凯瑟琳当时看到这篇资料时只觉得头皮发麻，而海尔波小蛇怪还在吧唧吧唧啃着一个大大的番茄，小身体埋在番茄堆里，吃得整条蛇满是番茄汁。 凯瑟琳把它从蕃茄盆里捞出来，问它，“你知道蛇神阿佩普和黑暗巨蛇吗？” 海尔波歪歪头，于是番茄汁又流到凯瑟琳手上，它赶紧讨好的舔掉，软软地说：“海尔波不知道，主人~” 这就是她醒来至今一直陪伴她的小蛇怪，凯瑟琳想，在她失去记忆以前，她一定在想办法满足海尔波的食欲，希望它平安长大。 这城堡太有限了，类似于海尔波制造的结界，将危险的混沌隔绝开。 这里没办法产出满足海尔波食欲的食物，越扩大，海尔波消耗的能量越多，它就越饥饿。 此题在这里无解，她们必须去更广阔的空间，得到更多的食物。 这机会很快就会到来。 阿佩普的后裔10年蜕变一次，海尔波的下一次蜕变就在明年，这时混沌空间会陷入剧烈震荡，如果凯瑟琳想带海尔波出去，这就是十年一次的机会。 另一种出去的方式，凯瑟琳可能曾经尝试过，就是积累自己的魔力到达一定程度，找到混沌的缝隙偷溜出去——这样带不走海尔波，因为缝隙只在结界和混沌之间。凯瑟琳想，这就是海尔波之前说的，她自己离开，让海尔波自己休眠的时候。 那应该也不是真正的休眠，等海尔波睡醒只会加倍饥饿，且因为作为主人的凯瑟琳不在，它会变得更加暴躁。 这么看，她之前应该至少醒来过一次，在千年前到1966年之间，肯定不到六岁。 可不到六岁的小孩，真的能有那么强的魔力偷溜出去吗？ 如果说海尔波记错了，城堡里却又有格格不入的，没有魔纹的电器。 书籍中从没有过电器的记载，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千年前的产物。 问海尔波和艾米？两个小家伙又言语颠倒令人更加迷茫。 混沌，时间和空间太过复杂，凯瑟琳没办法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一时半会儿也没找到更多的相关书籍。她还有一年的时间准备，需要积累更多的魔力，催熟更多的食物，确保海尔波的能量在安全范围内，这样她们才能一起离开混沌！ 因为凯瑟琳自找到资料开始就一直为海尔波的蜕变积累食物，海尔波也对一年后的蜕变充满期待……仔细想想有点像节衣缩食等到过年大吃一顿，好像没什么特别，但是管它呢，海尔波从有记忆以来也没吃饱过，能有一点点点饱饱的感觉它就觉得很开心了。 唔，比如好几年前的一整个地窖的熏鱼。 这次主人会给它吃十个地窖的食物，这基本是所有存粮了，还有所有新催生出的食物，足够海尔波产生短暂的饱腹感！ 时间在疯狂的努力下总会变得很快，1971年，在凯瑟琳1月1日的“生日”来临时，海尔波的蜕变也紧跟着到来。 它的变成100英尺长的样子，这样可以把凯瑟琳和艾米密不透风的卷起来，在蜕变开始也是混沌震荡的瞬间，它将撤掉结界直接冲出去，借由震荡引发的混沌压缩，加上蜕变可以治愈它所有伤口，只要速度够快，海尔波可以带着她们离开这里。 “不错的主意。”萨拉查时隔多年再次主动发出声音。 凯瑟琳的心随着时间推移而加速鼓动，她看了足够多的书，现在的魔力也很充盈，海尔波的状态也很好…… 她这几年没有刻意跟萨拉查说话，相比冷漠的萨拉查，凯瑟琳更喜欢贴心的海尔波，连神经质的艾米感觉都比萨拉查亲切。 凯瑟琳很尊敬萨拉查，正因为太尊敬，知道自己并没有达到他的要求，她羞于主动向父亲开口。 只有在听到萨拉查声音的瞬间不自觉滚落的泪，诉说着她对父亲难以言说的复杂感情。 可她的声音很平稳，再不见刚醒来的迷茫和不安。 “我要出发了，父亲。” 离开混沌之后的生活会怎样，凯瑟琳不清楚，她也不知道千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样。 但是没关系。 “去吧，斯莱特林会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 萨拉查话音刚落，凯瑟琳吐出一口气，戳戳海尔波的身体，“走吧海尔波。” 第8章 降临麻瓜界 霍格沃茨，欧洲最古老的魔法学校，其传承之深厚，不仅在于广阔无垠的禁林、威严的城堡，或者海量的藏书。 像分院帽、格兰芬多宝剑、最古老的时间转换器一类，这才是霍格沃茨惊鸿一瞥的雄厚底蕴。 在那么多古老的、了不起的魔法造物当中，准入之书和接纳之笔无疑也是十分特殊的存在，而且它们还很神秘。 被紧锁在学生从未能造访过的高塔顶部，准入之书的封皮由黑龙皮制作，谁也不知道那斑驳的书页是什么材质，只有永不干涸的接纳之笔能在上面书写文字。 每当有带着魔法天赋的孩子降生，她或他的信息就会被记录在案，从霍格沃茨成立以来，信息每天都会刷新，以确保学校在他们11岁时能精准投放录取通知书。 这一天中午，准入之书忽然向前翻动了许多页，接纳之笔在旁边停顿片刻，将一个名字和一串地址写在上面。 最后一笔完成，看不见的魔法气流自高塔向下震荡开，扩散至霍格沃茨每个角落。 最古老的幽灵和画像们似有所感，齐齐看向高塔所在的方向，却不能更精准的了解到发生了什么。 校长办公室里的现任校长邓布利多却能感知到，比他稍微晚几秒，墙壁上的校长画像们也纷纷感应到，开始讨论起来。 “这个感觉……” “是那个传说吗？” “啊？什么传说？” “你清醒一点，关于斯莱特林的传说啊！” 邓布利多侧头看向窗外，这里可以看到准入之书和接纳之笔存放的高塔，他推推眼镜，呢喃道：“她又回来了……” “别摇晃我，我刚刚睡着了，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记得那首诗歌吗？” “从深渊中来……” “从泥沼中来……” “斯莱特林从未离开，斯莱特林终将归来……” 老校长们在画像中高唱着古老的歌谣，作为现任校长的邓布利多可以立刻感应到准入之书上面的信息，“看”完之后忍不住低笑出声，“确实是从泥沼中来了。” 英国，伦敦，汉默史密斯，里克曼公园沼泽湖中央，海尔波城堡。 很特殊的地址，不是吗？ 巨大的蛇影闪烁一瞬，城堡重新矗立产生的震荡在麻瓜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海尔波降临现世的瞬间就重新支棱起城堡和结界，这是一开始就被凯瑟琳吩咐好的。 在凯瑟琳看到的书中，麻瓜和巫师的战争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巫师显然身处劣势。 她不知道一千年后到底谁更占优势，如果是巫师还好说，如果是麻瓜…… “我们到了，主人。” 随着海尔波的声音一起传来的，是脚下重新踩上地面的踏实感。 凯瑟琳睁开眼睛，外面的天空和世界已经换了色彩，她看到结界之外青蓝的水和摇摆的水草，一条鱼从城堡外游过，甩着鱼尾向上游，太阳的光彩穿透水底，亮而不刺目。 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光线了，凯瑟琳试探性地向结界之外伸出手，指尖传来凉意，收回来，上面有水渍。 海尔波重新缩小成小拇指的模样，顺着凯瑟琳的脚底向她身上爬，嘴里喊着，“主人，主人~” 凯瑟琳把它拎起来，不用它继续说，吩咐安静站在一边的艾米，“去给海尔波准备些吃的。” “好的，凯瑟琳小姐。”艾米头都没敢抬，小跑着回到城堡里。 城堡和之前没有区别，这是海尔波的神力创造的，孤零零戳在水中央有点孤单，不过凯瑟琳加上艾米也用不到那么大的空间，要不是藏书太多，她觉得城堡再小一些也没关系。 艾米很快把食物准备好了，不过她过来告诉凯瑟琳，“地窖里的食物快没有了，以海尔波大人的消耗，两天后城堡就没有食物了。” 海尔波埋头干饭什么都不管，凯瑟琳知道这次出来会消耗很大，她已经有成算了。 “没关系，我今晚会出去想办法。” 得到她的答复，艾米安静地退出去，为凯瑟琳照料庭院去了。 这个家养小精灵和凯瑟琳看到的，书中描写的家养小精灵不同，有小精灵共有的神经质，不过总体十分安静，除去第一天怪怪的，后来会害怕海尔波，完全像个影子，有事，或者凯瑟琳问询她她才会发出声音。 凯瑟琳在书房里看了一下午的书，等晚饭之后，外面的天色彻底黑了，这才套上斗篷准备出去。 海尔波缠着一条刚刚在湖里捕捉到的鱼，看看主人，又看看鱼，试着打商量，“海尔波不能跟主人一起去吗？” “难道海尔波要把鱼带到我身上来吗？” 回答她的是鲜鱼一秒消失术，海尔波一边舔嘴一边抖抖自己的身体，“海尔波吃完了，海尔波还很干净。” 凯瑟琳没借口了，无奈地蹲下来，“我要去麻瓜界看看情况，不知道现在的巫师界怎么样，在外面没办法给海尔波随时变出食物，也没办法跟海尔波说话哦。” 书中的教廷和麻瓜都很敏锐，但凡看到不寻常的存在就会举报，凯瑟琳就算用了忽略咒和隐身咒，仍然害怕被厉害的人物发现。 海尔波听凯瑟琳说完，缠着她脚踝的力度更大了，“那主人，更要带上海尔波，海尔波，保护主人！” “海尔波还是个小宝宝呢。”凯瑟琳将它提起来。 她稍微用力，海尔波缠着她脚踝的力度就放松了，顺势被她提溜起来，蔫蔫的说：“海尔波，要是，普通蛇怪就好了，谁伤害主人，海尔波，就看他们！” “你当时还笑话人家什么都不会，只有眼睛和毒牙呢。” 普通蛇怪从出生就有能杀死所有生命的眼睛和剧毒的蛇牙，海尔波不一样，这个小蛇怪继承了蛇神阿佩普的部分权能，神性大于兽性，需要经过几次有意识的蜕变才有可能长出那些东西。 这一次的十年蜕变，看起来不过是把它啃秃的尾巴长好，头顶的小翎羽增加几乎看不出来的一小簇而已。 凯瑟琳看它委屈巴巴着实可怜，只好亲亲它的脑袋作为安慰，“没关系，我很快就会回来，我也不想带海尔波出去，让海尔波饿肚子，咱们的小尾巴可是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 海尔波听出凯瑟琳不想带它出去的意思，急得尾巴快快甩了几下，好像在加速自己思考，最后竟然还真的让它想出办法来了。 它急急的说：“海尔波变得更小一点，在主人的口袋里，主人在口袋里放糖块，海尔波舔舔，不大口吃。” “这样真的可以？”凯瑟琳不怕别的，就怕海尔波饿慌了吃自己，小蛇怪很多时候很贴心，她没注意到或者来不及找食物给它的话，它会很自觉的啃自己尾巴，不给凯瑟琳添麻烦。 海尔波急切地点头：“可以，海尔波可以！海尔波听话！海尔波想跟主人一起！” 它急得好像要哭了，大概是想到曾经被她命令在混沌中沉睡，等她回来的日子，虽然不记得具体情况，但潜意识里一直害怕着。 凯瑟琳揉揉它的头，柔声道，“好，我知道了，如果糖块快吃完，海尔波就赶紧跟我说，我们尽快回来，好不好？不要偷偷吃尾巴，也不要偷偷吃别的东西，尤其麻瓜和麻瓜的东西。” “嗯嗯嗯！”海尔波立刻点头，并且把自己再次缩小，变成大概三英寸长的样子，“海尔波这样！” 它这样卷卷还不如一块方糖大，确实可以将一块方糖舔很久了。 过于可怜。 凯瑟琳往斗篷口袋里揣了十块方糖才正式准备出门。 嗯，一边口袋是方糖，一边口袋是她带出去以防万一的一条宝石项链。 第9章 摄神取念 晚上8点的伦敦，天色已暗，但灯火照亮了街道。 凯瑟琳从公园里出来——当然她不知道什么是公园，刚开始以为是树林，直到看见路边戳着的指示牌，标头写着里克曼公园。 公园的小路上只有零星的路灯，总体很灰暗，她本以为外面也差不多，但还没走多久，她就知道她错了。 树林之外开始看到堪比、甚至高于她城堡的建筑，灯火通明外观精美，不是一两栋，而是很多很多，她试着飞高一点，目光所及之处几乎都是亮着的，吓得她赶紧落地隐藏好。 街道亮得容不下阴影，哪怕身披斗篷又追加了忽略咒、隐身咒，凯瑟琳仍然在树林边缘观察了好几分钟才敢迈出步子。 她得找点乞丐，或者流浪汉，用摄神取念读取他们的记忆，这能帮助她快速了解这个新世界。 在书上和她的印象中，这类人死了就死了，很少会被关注到，她没想直接杀了这些麻瓜，怕引起教廷或者什么仇视巫师的人关注，不过用摄神取念读取他们的记忆，很可能会让他们变成傻子，凯瑟琳得仔细挑选猎物。 凯瑟琳谨慎的沿着街道边缘走，远离人群，但也观察着所有人。 这些人的服装与她不同，都太简单了，她的衣橱里没有这么简单的衣裙。 头发也不同，她灰白的头发只在一些老人头上看到过，而她今年才11岁。 当然他们也都不会跟动物说话、使用魔法……所有她看到的，全部都是麻瓜！ 这样走了一个多小时，凯瑟琳终于在一条小巷子里发现一个在墙角提裤子的男人。 小巷里有难闻的腥臊味，男人看起来喝醉了，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衣服都没穿整齐，布料比凯瑟琳一路看来的所有人都破旧。 她左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屏息走进小巷。 “哪儿来的小杂种，别挡路。” 男人口齿模糊的说着，伸手就要推开她。 凯瑟琳抬头看向这个男人，魔杖一点轻声一句：“摄神取念。” 男人浑浊的眼睛撞进一双灰蓝的瞳孔里，一瞬间大量凌乱的记忆闪过，数量太多，他很快呻吟一声倒在地上。 凯瑟琳后退一步，将兜帽重新戴好，重新念出忽略咒和隐身咒，快速离开小巷。 “臭、臭臭的……”海尔波透过斗篷的布料依稀看到外面的情况，抱怨一句之后问，“他死掉了，海尔波可以吃吗？” 凯瑟琳给自己释放了两个清理一新，闻言反问：“怎么死了？” 海尔波道：“撞到头，死掉了。” 凯瑟琳刚刚读过那个男人的记忆，对于这样的人死掉，在她自己的判断里，没有任何问题，“死了就死了，海尔波不能吃人。” 海尔波哼唧两声，不过也只是试着问问，既然凯瑟琳很正经的说不能吃，它便没继续撒娇。 这是凯瑟琳之前训练它不许吃艾米时留下的记忆，凯瑟琳当时好声好气的教导它，海尔波得寸进尺的撒娇，最后凯瑟琳不高兴了，不许它再爬上来，也不跟它说话，海尔波立刻就知道错了，并且到现在都不敢在凯瑟琳严肃要求什么时跟她乱撒娇。 这个男人从身份来讲本不至于过得这么穷困潦倒，但他有赌博的恶习，搞得自己家徒四壁，在准备卖掉妻子继续赌博时，他的妻子提前发现跑掉了，于是他变得连正经的三餐和日常都保障不了，白天沿街乞讨，晚上就去买些便宜的酒水随便糊弄。 他脑袋里确实有些现代的常识，不过更多的是沉迷赌博的记忆，凯瑟琳对此无感，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 凯瑟琳循着记忆穿过几条街，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个联排的公寓前面。 公寓门口没有任何指示牌，看起来和周围的房子没有区别，凯瑟琳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幻身咒，伪装成刚才那个男人的样子，上前有规律的敲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 “我来买黄油面包。”她说。 那人嗤笑：“这都几点了，面包店早关门了！” 凯瑟琳不以为意，继续问：“那还有别的吃的吗，拜托了先生。” 里面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很快，门被打开了。 这是一个……唔，凯瑟琳看到的书中写的，典当东西的地方，在那个赌棍的记忆里，这个老板和黑·帮有点关系，可以倒卖各种东西。 戴着眼镜的老板眼睛四处瞟了一下，之后才让凯瑟琳进门。 “你好久没来了。”他没有带凯瑟琳进去，就在走廊里，抱着手问她。 好像稍不满意就要把她立刻赶走。 凯瑟琳将自己的项链拿出来，耿直地说：“搞到一个好货，你看能卖多少钱。” 男人一挑眉，抬手将项链勾起来。 入手就是满满的重量感，白银镶嵌细小钻石的项链，尾端坠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深绿宝石，出自凯瑟琳的首饰柜，是艾米验证过的没有魔法气息的普通珠宝。 “唔……”老板看了半晌，甚至用上了工具，最后又看看凯瑟琳，“你还真是……不会是抢了哪位贵妇人吧。” 他这么说着，也不是一定要得到什么答案，迈开步子往房间里走。 这就是他可以出钱的意思。 凯瑟琳跟着他一起往里走，刚走进一个房间，凯瑟琳还没说话，男人的手突然摸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盔甲护身！” 凯瑟琳用出魔咒的同时，海尔波骤然窜出，变成一条二十多英尺的大蛇，缠住男人的胳膊，并在眨眼之间缠上男人的整个脑袋。 几声令人胆寒的“咔咔”声后，殷红的血混着白色的东西溢出男人的头，染红了海尔波白色的身体。 它紧紧缠着男人的上半身，随他一起砸到地上都没有松开，张大嘴露出满嘴的蛇牙，嘶嘶低吼：“坏麻瓜！” 一切都在瞬息之间。 凯瑟琳今天连续用了几次消耗巨大的魔法，见现在形势安全，立刻将铁甲咒撤掉。 她认出老板掏出来的东西是麻瓜世界的枪，枪口还带着圆圆的一个小东西，记忆里说是消声器？ 她确实还没反应过来，现在一想，大概是这个老板看出项链值钱，不想给钱，或者想挖出更多的信息，所以打算威胁凯瑟琳假扮的赌棍？ 不论如何，他都露出杀意了，这小蛇怪平时傻乎乎的只知道撒娇喊饿，这还是凯瑟琳第一次发现它凶狠的一面。 “好了海尔波，”凯瑟琳叫它，“谢谢你，宝贝，现在到旁边去，我清理清理你身上的脏东西。” 海尔波鼻翼翕动，伸出蛇信似乎想舔舔自己，想起来凯瑟琳说它身上脏，要是舔了被主人嫌弃海尔波也脏了就不好了，它吸吸鼻子，松开男人的尸体爬到一边，一边爬一边快速缩小。 老板的上半身和头都被拧碎了，凯瑟琳给海尔波释放过清洁咒，又将它提起来左右看看，确定海尔波没被骨头划伤：“有没有不舒服？” 海尔波摇摇尾巴，不确定地说：“唔，这个麻瓜用豆豆弹海尔波！” 凯瑟琳懵了：“什么豆豆？” 海尔波低头看看地面，用尾巴尖尖指指血泊里的一个小东西，“就是那个，海尔波不痛，但是打到主人肯定痛，这个坏麻瓜！” 凯瑟琳顺着它的指引看过去，地上有一个被压扁的银色小铁疙瘩……好像是，被冲击力压扁的子弹？ “打到你身上了？”凯瑟琳问。 海尔波用尾巴尖挠挠头，回忆刚才细微的感受：“唔……叮了一下。” “……这个打到主人身上确实会出问题，谢谢海尔波。” 第10章 遵纪守法好巫师 凯瑟琳本来准备在老板这边再用一次摄神取念，可惜他现在死得不能再死了。 将地上的项链捡起来，凯瑟琳不禁有点犯难。 现在她要去哪儿弄麻瓜界的钱？海尔波更多的口粮还等着她去买。 看出凯瑟琳的踌躇，海尔波疑惑地喊了一声：“主人？” “没事，”凯瑟琳摸摸小蛇怪的头，“海尔波保护了主人，去吃糖吧，我一会儿就带你回去。” 她把海尔波放回口袋，小蛇怪已经好几秒嘴里没东西了，正要喊饿呢，既然凯瑟琳说没事，它立刻就欢快的缠住一粒糖块开始舔。 凯瑟琳提着项链，赌棍的记忆里倒是也有正经卖东西的地方，不过那需要证件，而且也不会给现金，都是拿着证件去一个叫“银行”的地方取。 赌棍的证件已经被他抵押给赌场了，凯瑟琳自然也没证件，她也不想去办理，虽然赌棍记忆里的教廷已经变成没用的空架子，她仍然不太想和麻瓜政府打交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在老板还算完好的裤兜里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一个小皮夹，记忆里说这是“钱包”，她拿出几张钞票，找出最大额度的，看着那张英镑道：“英镑，飞来！” 同时再追加一个：“听力增强！” 加上听力增强，隐约可以听到东西撞击的声音。 凯瑟琳循着声音找过去，在房间的一面墙前面停下来，咚咚的撞击声正来自于这里。 听起来是在墙里面，除了墙之外，还有金属一样的东西隔绝着。凯瑟琳估摸着，应该是赌棍记忆里不多见的“保险柜”一类。 在周围布下一圈麻瓜屏蔽和声音消除，凯瑟琳的魔力已经消耗许多，成不成功今晚也只能这样了。 她以魔杖指墙：“强力爆破。” 一声巨响之后，凯瑟琳挥开眼前的尘土，撤掉盔甲护身，慢慢走过去。 地上散落着许多的纸钞，全是100、100的面额，凯瑟琳表示非常满意，“英镑飞来！” 她抬起手，地上的纸钞纷纷朝她飞来，多到她一只手都拿不下，只能往斗篷口袋里塞，一个口袋塞满，又去塞另一个……呃，也就是海尔波所在的那个。 小蛇怪被兜头下来的钞票挤得有点懵，虽然主人刚说要放点东西，它也没想到是这么多。 “主人，这是什么？”它从凯瑟琳口袋里探出头。 “钱，可以给海尔波买吃的！”凯瑟琳的声音都跟着上扬起来，“这里有六七万呢，海尔波，可以买很多很多吃的！” “哇——”海尔波立刻也跟着开心起来，“海尔波可以帮主人装！” 凯瑟琳一愣：“嗯？” 海尔波高兴地甩着尾巴：“主人同意的话，海尔波送进城堡里！” “那太好了！”凯瑟琳眼睛一转，“那海尔波能不能把我们直接送回去？” 海尔波欢乐的小尾巴顿时停下来，含含糊糊地说：“这个，海尔波现在只能送死物……” 凯瑟琳揉揉它的小脑袋，“没关系，能送回去这些钱已经很好了，咱们现在就回家！” 兜里沉重的钱被海尔波一扫而空，凯瑟琳把项链丢到房间不起眼的角落。 她是好巫师，才不会像卑鄙的麻瓜一样不守信用——当然，后来人能不能找到项链，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最后检查一遍屋子，将一切伪装成失窃的样子，凯瑟琳一挥魔杖。 “幻影移形——” 今天她们走了不少地方，下次凯瑟琳可以直接幻影移形过去了，其中可有不少卖食物的商店呢。 “艾米，把这些钱收到房间里去。” “好的，凯瑟琳小姐。” 艾米带着钱一起瞬移走了，凯瑟琳则来到餐桌前，将海尔波从口袋里拿出来，“到家了海尔波，去吃吧。” 桌上有艾米做好，并且用了保温咒的新鲜食物，海尔波尾巴一松将糖块甩开，快乐的扎进一块熏肉里。 “也就是你了，这么多年还吃得下熏肉。”凯瑟琳小声嘟囔。 这么多年没有新鲜的肉类，她早就吃腻熏鱼熏肉，这一年多都以素食为主了。 “凯瑟琳。”萨拉查的声音在凯瑟琳脑海中响起。 凯瑟琳神情一肃，下意识站直，“是，父亲。” 萨拉查没理会她骤然收敛起来的情绪，淡淡地说：“明天给海尔波买完食物后，你应该去寻找巫师界的消息了。” 凯瑟琳抿抿唇，立刻道：“是，父亲。” 她认错很快，然而萨拉查还是冷淡的提醒她：“不要在麻瓜界浪费时间，你是一名巫师。” 凯瑟琳垂眸看着大口大口吃肉的海尔波，脸上的神经很细微的抽动两下，镇定道：“是，父亲，我记住了。” 萨拉查没有回应，像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了。 凯瑟琳眨眨眼睛，慢慢呼出一口气，扶着餐桌缓缓坐下。 海尔波眯着眼睛开心地咀嚼着食物，晃眼看到自家主人僵硬的模样，疑惑地歪起脑袋，“主人？怎么了？” “没事，”凯瑟琳摸摸它的小脑袋，“明天咱们买完食物就去找巫师啦。” 海尔波脑袋里只有一个重点，“带海尔波？” 凯瑟琳冲它笑笑，“带海尔波。” “耶~”海尔波得到回应，又一头扎进旁边的西红柿里。 有这小蛇怪打岔，凯瑟琳的心态也很快调整好了，既然她要了解现在的世界，光读取麻瓜的记忆也没多少用，作为巫师，她当然应该去读取巫师的记忆。 看看现在的巫师都是什么规矩，她可是父亲的女儿，可不能在魔法界失礼。 第二天一早，有赌棍的记忆打底，凯瑟琳找了一条很低调的丝绒裙子，带上海尔波幻影移形到卑鄙老板所在公寓的附近。 远远一眼，那栋公寓从中间坍塌下去，倒是没波及到旁边的房子，外面围了一圈警戒线，连围观的麻瓜都没几个。 应该是昨天半夜就塌了，凯瑟琳想了一下，可能她炸到了所谓的承重墙？ 恶意损毁同类尸身在书中是邪恶的做法，所以凯瑟琳昨天没对那老板毁尸灭迹。今天公寓自己塌了的，倒了省了她的功夫。 理理裙摆，她朝另一个方向的超市走去，准备采买一番后中午左右再去寻找巫师界的线索。 她不记得巫师界相关的事情了，不过在一些书中有提到伦敦有很大的巫师村镇，隐藏在麻瓜界当中，方便巫师掌握麻瓜的动向，这在当时是非常危险的地方。 现在不知道被隐藏在哪里了，也不知道还存不存在…… 凯瑟琳一边思索着，一边在超市进行采购，有赌棍的记忆，加上她自己也识字，买了不少看来很好吃的东西，馋得海尔波口水流了一口袋。 买完东西，去角落里扒开一个三明治喂给海尔波，期间为了谨慎，还用了两层的麻瓜驱逐和混淆视听，等海尔波吃完、东西传送回去，一人一蛇怪这才离开小巷。 已经这么小心翼翼，等凯瑟琳离开巷子，仍然发现了不寻常的问题。 她对面的街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光球。 有人脑袋那么大，麻瓜们对此视若无睹，最重要的是，有几个人从光球上穿过，毫无所觉的模样，让凯瑟琳发现这东西似乎只有她……或者说，只有巫师才能看见。 她不敢露出异样，怕这是教廷的陷阱。 然而她的目光刚刚放上去几秒，那个小光球就跳动着向前慢慢飘去了。 一路飘，一路逸散出十分温和的魔力波动，好像在无声地说：我很安全，跟我走。 第11章 好心人邓布利多 莫名出现一个光球，哪怕魔力波动很温和，凯瑟琳也没有立刻跟上去。 她靠近街边的报刊亭，利用外层铁皮的反光小心观察，随时准备幻影移形跑路。 发现她没有跟上，光球缓慢前进的动作很快停下，下一秒，化成一个面容和蔼的老人。 穿着银灰色绣着精美花纹的长袍，长长的胡子拖到胸前，目光平和的看着她，举起一个徽章似的东西。 虽然距离很远，巫师的视力总是很好的，凯瑟琳看清了徽章上的东西。 由四只动物组成，分别是狮子、蛇、獾和鹰，中间一个字母h……很眼熟。 凯瑟琳的记性很好，这个徽章，她在艾米身上看到过，那家养小精灵的领扣就是这个徽章的缩小版。 她后来问过艾米，要不怎么说艾米有点奇怪，她说不清为什么戴着这个徽章，也不清楚它的意义是什么，反正就是戴着，好像她也缺失了部分记忆似的。 凯瑟琳曾以为这是她们家的徽章……可能这个问题有些无脑，萨拉查没有理会她的询问。 看起来这位老人知道些什么。 凯瑟琳转身面向那位老人，老人笑着冲她挥挥手。 周围有麻瓜从老人身边经过，都好像没看到打扮奇怪的他，从他身边直接绕开了。 以麻瓜界的眼光来看老人的打扮确实过分复古，可是凯瑟琳衣橱里绝大多数都是这种风格的袍服，这是属于巫师界的装扮。 她慢慢走过去，老人笑着跟她打招呼：“日安，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在行走过来时也给自己用了混淆魔咒，此时行人从她们身边经过，仿佛这里出现一个处在异次元的真空带，连周遭的声音都消失了。 她的魔法和这位老人的魔法融合了。 或者说，这位老人悄无声息地包容了她的魔法。 他的实力高于她。 意识到这一点，凯瑟琳提起裙子行了个标准的贵族礼，“日安，先生。” 这似乎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当她想表达礼貌，自然而然就用出来了。 “很精妙的古魔法，如果您再多用几个，恐怕我就不能与您同步了，”老人语调轻松的冲她眨眨眼，也欠身行了一礼，“我是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您可以叫我阿不思，或者邓布利多，我是霍格沃茨现在的校长。” 两人离得近了，凯瑟琳发现他胡子中下段由一条带小铃铛的丝带系着，有几分俏皮。 五官仔细看来不过三四十多岁，以巫师的岁数还很年轻，可他故意留着长长的胡子，加上可能用了什么魔法？令他让人感觉年纪很大。 怪怪的……霍格沃茨凯瑟琳也没印象，不过说是校长，那应该是一所学校了。 “您好，邓布利多校长，”凯瑟琳微微一笑，从容地问，“请问您认识我？” “哦，当然，您是凯瑟琳小姐，萨拉查·斯莱特林阁下的女儿，学校有关于您的记载。” 凯瑟琳挑眉：“记载我什么？” “您可能不记得了，萨拉查阁下是霍格沃茨的四位创始人之一，在古老的记载中，四位创始人有留下书信，告诉后人您在进行时空旅行，”邓布利多笑着对凯瑟琳发出感慨，“魔法真是神奇的存在，不是吗？” 凯瑟琳却没被他带跑偏，“据我所知，时空旅行不论巫师界还是麻瓜界都不常见，尤其这种跨越千年的旅行。”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突然问，“您看来对巫师界和麻瓜界很了解？” 他的语气变化很细微，但凯瑟琳捕捉到了，轻笑道：“既然您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并不会什么都不懂的出来乱跑。” 邓布利多没有得到正面回复，并不追问，只是提醒：“现在的巫师界，摄神取念和吐真剂都是被严格控制的，不论对巫师，还是对麻瓜。” 凯瑟琳无辜的歪头，“谢谢您的提醒。” “当然，如果巫师自愿的话，可以将记忆分享出去，”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如果您愿意，我可以给您看一段我的记忆，这样您能快速了解现在的霍格沃茨和魔法界。” 凯瑟琳看着邓布利多顺手别到胸前的熟悉徽章，其中一条银灰色小蛇令她感觉十分亲切，“您做这一切只是因为我是创始人的女儿？” 邓布利多温声道：“一部分原因是这样，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您今年11岁，按照霍格沃茨的校规，我们会收下所有英国境内的11岁小巫师，保障他们的安全，并对他们进行魔法教育。” 凯瑟琳挑眉，魔杖敲敲自己的混淆咒外膜，“哪怕我很可能不是真的11岁？” 邓布利多的目光从凯瑟琳的黑色魔杖上滑过，声音仍然稳定，“是的，事实上，您现在使用的应该是古魔法，那威力确实很强，不过在现在的魔法界已经不太适用了。” “什么意思？”凯瑟琳被他引出了些许兴趣。 作为巫师，自己的魔法出问题，就像自己出问题一样严重。 邓布利多拿出自己的魔杖，在半空中轻点，“魔法的运行不仅需要巫师、咒语，也需要空气中的魔力物质，这千年来魔力物质发生了一定变化，与之而来的是魔咒与巫师施法时相应的变化。” 凯瑟琳皱眉看着，邓布利多在半空中凝聚起两个魔力小球，一个是她熟悉的魔力波动，另一个则有一些陌生。 “从表面上看，这两个魔力球没有明显变化，甚至这一个看起来好像蕴含的能量更强，”邓布利多指指凯瑟琳熟悉的那一个，“但它的内部结构不如另一个稳定，相信您能看出来，另一个和它差不了太多，但内部更加稳定，而我消耗的魔力，前者是后者的一倍左右。” 也就是说费力还搞出一个不够稳定的魔法？ 有时候内部不稳定的魔咒会爆发更强的攻击性，比如攻击魔法，但如果是精细化的魔法，不够稳定就意味着可能存在偏差。 凯瑟琳学着邓布利多的动作凝聚出一个魔力球，观察片刻，抿抿唇。 她的魔法稳定性介于邓布利多使用的两个魔法之间，不够稳定，但也没那么不稳定。 真是令巫师浑身难受的发现，凯瑟琳一直觉得自己的魔法很完美，毕竟她所有的魔咒都一遍就会。 邓布利多道：“就古代魔法而言，您的魔法很精妙，我从您降临开始就一直在寻找您，要不是您今早外出购物，我恐怕现在还找不到您。” 他没有隐藏自己对凯瑟琳的关注，说的话好像也是在安慰她。 凯瑟琳皱眉，挥散手上的魔法球，“不完美就是不完美。” 她看着邓布利多，“关于霍格沃茨，您方便详细说说吗？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着聊聊？” “哦，这是我的荣幸。”邓布利多嘴上说着，却没有动作，因为他发现凯瑟琳的一只眼睛变成了墨绿色，正阴冷的注视着他，而凯瑟琳自己没注意到这一点。 他表情不变，维持着微笑的神情，开始往外掏东西，“我很想亲口向您详细介绍现在的霍格沃茨，但是您知道的，今天是星期三，工作日，作为校长，我不能长时间离开学校。” 拿出一个带着银色闪光的小瓶子和一个小石盆，“这是我关于现在魔法界和霍格沃茨的部分记忆，需要冥想盆才能观看，不知道您的居所里有没有，我这里有个小号的。” 等凯瑟琳把两个东西接过去，他又拿出一本书，“这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可能对您了解霍格沃茨也有帮助，上面记载了霍格沃茨这些年的历史，从建校至今，真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这本书的厚度同样可观，如这段千年时光一样厚重。 像是确定他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亦或者确定他给凯瑟琳的东西确实没被动手脚，那只冰冷的眼睛在凯瑟琳将书收起来后消失了。 凯瑟琳对此一无所知，刚刚跟邓布利多道谢，就听海尔波突然跟她委屈的大喊，“主人！海尔波好饿！” 说着在口袋里一阵大力蠕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咔咔声，显然这条小蛇怪在以很快的速度啃食糖块。 再不回去它就要吃自己的尾巴了！ “抱歉，邓布利多校长……” “哦，没关系，”邓布利多也注意到凯瑟琳袍子外面的口袋变化，他没有多问，“我会派一只猫头鹰在您的城堡外，我们晚些时候再聊。” “好的，再会。”凯瑟琳说完便直接幻影移形。 跳跃过几次，确定没有谁跟着自己，最后凯瑟琳才回到城堡，海尔波已经要忍耐到极限了。 第12章 校长继承人 急忙将海尔波送进餐厅，有凯瑟琳一路哄着，它虽然难受得打滚，倒是也没急吼吼的啃自己的尾巴。 看它重新吃上东西恢复平静，凯瑟琳这才松了口气，把邓布利多给她的东西拿出来。 小石盆中有奇异的液体，看起来像清水，又有一点淡淡的草药味，让人感觉非常平静。 玻璃瓶中的银色光辉来自里面丝线一样的东西，按照邓布利多当时的动作，好像是将记忆灌入冥想盆，她再探头过去就能接收？ 凯瑟琳自己用魔咒检查过一遍，确定安全后试了一下，海量记忆像书籍一样被快速翻页，她明明在用眼睛看，而眼睛根本看不清，但她的大脑却将这些信息全部接收。 片刻后她从冥想盆中脱离出来，记忆的丝线还在里面飘荡，她用魔杖将它们引导出来，重新送进刻着阵法的玻璃瓶里。 这样如果她下次忘记什么，还想看，重新倒进去就可以了。 看过邓布利多的部分记忆，确实让她对现在的魔法界有了更多了解，像冥想盆这种新奇事物都能用得得心应手。 萨拉查的声音从她脑海深处传来：“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是很冰冷的疑问句，像极了记忆里老师检查学生作业、老板检查下属工作的模样。 但这是凯瑟琳有记忆以来萨拉查的常规态度，她端正坐好，严肃回答道：“邓布利多校长会帮我解决身份问题，他说的古代魔法和现代魔法的差异我有些在意，可能会去霍格沃兹学习一下？毕竟我们的藏书好像都停留在千年前。” 萨拉查没说话，没说对凯瑟琳的计划满不满意。 凯瑟琳继续道：“当然，我也不会完全相信他，我会去再做调查。” 只是现在很多魔法都是法律中明令禁止的，不是麻瓜的法律，而是现在魔法界的领导者，魔法部的律法。 像凯瑟琳昨天的一通操作，如果被抓到，她已经可以进阿兹卡班了。 这跟凯瑟琳理解到的巫师境况不同，除了被教廷和麻瓜迫害，千年前的巫师们可不会说随便用点什么魔法就要进监狱……当然，有些魔法也确实凶狠了点，这一点凯瑟琳不否认。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邓布利多的记忆里不少都是关于现在的魔法界律法的。 “然后？”萨拉查冷冷地问。 这就是对凯瑟琳的计划不太满意了。 凯瑟琳抿唇，沉默片刻，有些艰难地说：“抱歉，父亲……我没有记起以前的事，目前我能想到的，就是有个稳定的环境饲养海尔波。” 萨拉查没有说话，凯瑟琳认为自己脑海中或者什么地方存在着父亲的残魂，那本是没有实体的，可是她日常能感觉到父亲的存在。 他不说话但在注视着她。 如果她做了很蠢或者很危险的事，父亲会警告她。 她很偶尔很偶尔的能感觉到父亲的情绪。 顺畅使用魔咒时很淡很淡的赞赏，谨慎外出时细微到难以察觉但是确实存在的安心，以及现在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她能感觉到的微薄的不满意。 “抱歉父亲。”她低下头，再次道歉。 “去霍格沃茨吧，”萨拉查的声音逐渐远去，“记住你的姓名。” 凯瑟琳急忙道：“我不会令家族蒙羞的，父亲！” 回应她的只剩下安静。 凯瑟琳紧握着拳，深呼吸几下，终是将情绪调节好，翻开邓布利多给她的书。 那里开篇就写着，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成立于公元990年左右，由当时最伟大的四位巫师：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赫尔加·赫奇帕奇、罗伊纳·拉文克劳、萨拉查·斯莱特林共同建立。 她苍白=的手抚摸着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名字，即便在记忆里已经知道了部分霍格沃茨的信息，更加直观地看到、触摸到父亲的名字与那所学校的名字写在一起，她心中仍然涌动出奇妙的感情。 那是父亲建立的学校…… 有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学院。 她究竟为什么在进行时空旅行，在千年后都如此奇妙的事，在当时，执行起来一定也困难重重。 四位创始人留下的关于她的信息，其他的也就算了，父亲留下了什么呢？邓布利多校长的记忆中为什么半点不提及？ 凯瑟琳让饥肠辘辘的海尔波继续吃东西，自己去湖外看了一眼，那里蹲着一只棕色猫头鹰，一见她就扭动脑袋，是邓布利多留下的信使。 在凯瑟琳斟酌着词句跟邓布利多写信时，回到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确实也如他所说的有工作在等他。 这一年的新生录取通知书要开始准备了，他的办公室里不仅有他自己，还有他的副校长米勒娃·麦格教授。 这是一位严肃又认真的女士，即便办公室里只有她，她的姿态都是十分端庄的。 他一回来就被麦格教授关注到，这位女士此时终于显示出自己深藏的格兰芬多一面，有些急切地问：“怎么样，邓布利多校长，那真的是……” “哦，米勒娃，别着急~”老教授挥挥手，坐下先喝一口甜滋滋的南瓜汁。 麦格教授想催他，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真的是萨拉查阁下的后人吗？”她问，“真的有人能穿越一千年来到现在？” “是的，而且不仅有她，”邓布利多卖了个小关子，看麦格教授急得要走过来了，这才说道，“她身上还有萨拉查阁下的……唔……一部分灵魂。” 麦格教授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别紧张，米勒娃，你就当做魔法部的高级官员来视察吧，哈哈哈，创始人的后裔亲自就读，很有意思不是吗？”邓布利多说着自己都笑起来。 麦格教授很想问：邓布利多校长您真的觉得很好玩吗？ 前几年的一个汤姆·里德尔就搞得斯莱特林一团糟，现在又来一个直接姓斯莱特林，并且书中直接有记载的萨拉查的女儿。 霍格沃茨还要不要好了？ “就当她是普通学生，米勒娃，她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一切都是重新开始的，”当然这么说的时候，邓布利多不可避免的想到她对麻瓜世界的了解，眼神逐渐幽深，“她的古魔法用得很好，如果可以的话，也许我们的古魔法课程就有实至名归的老师了。” 麦格教授看着他的神情，混乱的情绪逐渐冷静，“真的只是老师吗，阿不思。” 邓布利多笑笑，摸摸旁边福克斯的羽毛，“四位创始人在最混乱的年代建立起霍格沃茨，为它发展至今确定框架、打下基础，他们都认可的校长继承人……应该是很好的吧。” 麦格教授嘴唇翕动，最终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我希望是这样的。” “放心吧，虽然过来的是萨拉查阁下……”邓布利多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银色小餐盘，刚放到桌上，一个巧克力小蛋糕便出现在上面，“你也来一块？” “不用了。”麦格教授摇头婉拒。 邓布利多耸耸肩，用银质小叉子挖下一块，美美的吃一口，“他可不仅是监督我们。” 第13章 落魄的纯血不如…… 距离第一次见到邓布利多已经过去几个月，在这几个月里凯瑟琳没有经常出门，除了购买生活物资，更多时候都在看那本厚厚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这本书每隔几段的作者都不同，恰如封面介绍所说，它记录着至今关于霍格沃茨，甚至魔法界的绝大多数历史。 从中凯瑟琳可以对应到邓布利多给她的许多记忆，它们是重合的。 后来凯瑟琳悄悄出去，顺着两部分记忆找到黑巫师经常光顾的翻倒巷，在那里随机抽取了一位对她和海尔波图谋不轨的幸运巫师，摄神取念后也读到了差不多的记忆。 三者印证，至少在给她的记忆上，邓布利多确实比较公允。 至于那位幸运黑巫师被她搅碎精神，从此变成一个傻子……只能说古魔法现在确实变得非常狂暴，以前最多让麻瓜变成傻子，现在连比较厉害的黑巫师也不能幸免了。 翻倒巷每天都会有人消失、出事，凯瑟琳忌惮着邓布利多和魔法部，确定自己扫尾非常干净。 这么说来，她的行事风格的确很像刻板印象中的斯莱特林——多疑、不择手段、践踏律法。 顺带一提，此刻板印象来自于《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这本历史书因为作者不同，立场经常也在变，时而高呼巫师高贵，时而歌颂麻瓜的进步，有时候说拉文克劳聪明绝顶，也有时候说格兰芬多英勇无畏。 反正对斯莱特林的描写很少，寥寥数语，给凯瑟琳勾画出的也是矜傲、冷漠、心机深沉等等复杂的形象。 相比于另外三个学院明显偏向光明、正义的表述，斯莱特林学院的描述要隐晦得多，凯瑟琳结合三个信息来源大概能分析出一点原因。 因为斯莱特林偏向纯血巫师，混血在那里都算底层，更别说麻瓜血统和麻瓜。 它的内部的的确确存在着阶级、歧视，这些本不该在学校出现的现象，是斯莱特林学院默认的规则，来源直指创始人萨拉查。 由于多数学生都是古老的纯血，他们在魔法界的势力根深蒂固，掌握权势的同时也深刻影响着斯莱特林学院、霍格沃茨，甚至魔法界。 他们乐于被无限拔高，厌恶与众生一致，将他们写在书上任人分析，这让他们感到被冒犯。 夸？这个学院确实有问题。骂？又不敢。干脆大家都模糊处理算了。 偏偏近些年一名叫伏地魔的大巫师声名鹊起，他以斯莱特林后裔的名义，在校期间就聚集起不小的势力，去年更是开始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似乎要在魔法界做出一番大事业。 在他和他的拥趸的影响下，原本隐藏在暗处，最多被人私下嘀咕的斯莱特林学院，现在直接被架上舞台，成为激进派、黑巫师的代名词。 最后这一点是凯瑟琳看过那名黑巫师的记忆后推敲出来的，这名毕业于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黑巫师，千里迢迢到英国，就是为了追随伏地魔，一起搞大事。 说实话，凯瑟琳很不喜欢这种政治影响学校的状态，麻瓜认为教育是政治的工具，但巫师界才多少人，这些年正经的魔咒、魔法造物没怎么推进，竟然还想搞政治斗争？ 那个传说中的斯莱特林后裔，在学校里就搞高压团体、欺负同学，这样真的合理吗？ 最重要的是，斯莱特林学院怎么就跟你伏地魔绑定了？ 她桌上此时放着霍格沃茨刚刚寄来的录取通知书，随信还有一份邓布利多的邀请函，请她入学一周后去校长办公室坐坐。 这样很好，他不找凯瑟琳，凯瑟琳也会在观察一段时间后去找他。 “走吧海尔波。”凯瑟琳将回复的信件封好，伸手让海尔波爬上来。 小蛇怪听到召唤连忙松开嘴里的鸡腿，爬上凯瑟琳的手心将自己盘成一盘，“去哪里啊主人。” 凯瑟琳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去对角巷，买点上学用的东西。” 被放进兜兜的小蛇怪立刻发出欢呼声：“好耶！海尔波想吃弗洛林冷饮店的超大号冰淇淋！” 凯瑟琳脚步不停，表情无奈但语气很温和，“可以，但海尔波要乖乖的，不能再对着宠物店的猫头鹰流口水咯。” 小蛇怪在口袋里舔着糖块发出娇气的哼唧声，“海尔波不是流口水，海尔波在给主人赚钱~” “你倒是提醒我了，”凯瑟琳一拍手，叫来艾米，“海尔波前段时间掉的蛇鳞呢。” 小精灵躬身送上一个大木盒，里面只有一片蛇鳞，用过缩小咒后只有20英寸的样子，但到手仍然是真实重量。 “海尔波，下次不许再故意刮自己鳞片了。”凯瑟琳再次批评。 小蛇怪哼哼唧唧拱拱身体，不情不愿的表示知道了。 凯瑟琳将木匣抱住，带上海尔波幻影移形来到翻倒巷。 此时的她已经是成年人模样，戴着厚重的黑色兜帽，黑斗篷没有任何特色，笔直走进这里最大的商店。 “欢迎光临博金·博克魔法商店~”年轻老板的招呼声亲切又油滑。 凯瑟琳没有说话，把海尔波的蛇鳞放在柜台上。 “哦~”老板欢快地搓搓手，戴上一副旧旧的手套，脸上也戴上酷似麻瓜世界防风镜的大眼镜。 木匣打开，蛇鳞离开匣子后立刻变大，变成它原本五六十英寸的样子，重得老板向后退了两步。 他脸上的神情反而因此变的更加快乐，连连叹道：“没想到您真的能弄到蛇怪的鳞片，如此完整！如此具有光泽！这大小，真是奇观！” 鳞片经过凯瑟琳的处理，呈现出不祥的墨绿色，和普通蛇怪的鳞片差不多。 即便是普通蛇怪，年轻的博克先生仍然爱不释手，“我老爸一定会喜欢这件藏品，他是位忠诚的斯莱特林，您懂的~” 他一边说一边指指屋里众多的蛇类装饰。 凯瑟琳的声音经过魔法模糊变得像乌鸦一样暗哑，“钱。” “300加隆，”博克先生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装满金加隆的袋子，“敬珍品和我们的友谊。” “嗯。”凯瑟琳收下钱，摆摆手直接离开了。 小博金·博克听不到缩小无数倍的蛇鳞提供者的欢呼，海尔波满脑子都是吃的和给主人赚钱的喜悦，幻影移形时还嗷嗷叫，“海尔波的鳞片能卖300~耶~” 它大概觉得这样就不会把主人吃穷了，万事大吉。 可是梅林知道，哪家体面的小姐会强行卖珠宝、卖宠物的边边角角废弃物维持生计啊！ 蛇神的棺材板也要压不住了！ 凯瑟琳最近都不敢跟父亲说话，生怕父亲觉得她的行为丢脸，直接把她从族谱里删除。 目前她从麻瓜界黑老板那里弄了7.2万英镑，换成金加隆大约是1.44万，凯瑟琳没有全部兑换，而是放了大部分去麻瓜银行吃利息。 卖海尔波的唾液（毒液，不过对凯瑟琳无效）和刚才的鳞片赚了700。这笔钱凯瑟琳不会动，这是作为主人最后的倔强。 扣掉海尔波的钱，凯瑟琳手头还剩下1.39万加隆——嗯，她自己只花了不到200加隆，剩下的全是养海尔波的消耗。 几个月吃掉近三万英镑，只能说没停过嘴，但也没吃饱过。 凯瑟琳盘算着将来在魔法界最繁华的对角巷弄个店铺，她现在有这个资金，不过就是商品令人头疼，她目前只有魔法卷轴制作最顺手，可这门生意现在似乎落伍了。 一开始去博金·博克的店，凯瑟琳就是想去卖卷轴，结果那价格扣掉成本几乎就是没有利润，还听了一脑袋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曾经给他工作的传奇故事。 这不巧了吗，斯莱特林的女儿也给你卖过东西。 该死，说起这位斯莱特林继承人，他混得可比凯瑟琳好，凯瑟琳绕一圈，换一身衣服再次到对角巷，一落地就被传单糊了一脸。 “魔法万岁！巫师万岁！” “黑魔王万岁！纯血万岁！” 穿着黑袍的游行队伍一路走、一路喊、一路撒传单，这段时间霍格沃茨快要开学，对角巷比以往更加热闹，不少人躲在店里看，也有一些直接跟到队伍末尾。 比如一个淡黄色头发和一个黑色头发的小男孩，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到11岁，一路哒哒哒的追，喊得尤其大声。 她们家的后裔：黑魔王，追随者众多。 她这个先祖：无业游民，卖蛇怪废弃物。 凯瑟琳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呼吸不畅，她要想办法更正经更体面的赚钱！ 第14章 霍格沃茨特快 开学那天很快到了，不幸的是凯瑟琳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生意渠道。 她有很强的魔咒天赋，不论是书房里的旧书还是刚到手的新书，所有魔咒她都掌握了，然而这并不能帮她赚到钱。 说起来，一位小姐每天满脑子只想着钱，这实在称不上体面。 凯瑟琳来得比较早，带小巫师们前往霍格沃茨的列车上几乎没有人。 她带着海尔波随意找个包厢坐下，表面很镇定，心里其实有点烦躁。 压力来源于食量每日剧增的海尔波，作为主人每天听着可爱的小宠物喊饿，这令她感到惭愧。 另外一点就是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另一位斯莱特林继承人——通过去对角巷参考生意渠道，凯瑟琳才不承认她是故意去关注那个伏地魔的。 那已经是个不用特意关注，天天都出现在报纸上的新闻人物了。 凯瑟琳·斯莱特林人生的巨大危机：她也许不是最值得父亲骄傲的后裔了！ 想到这点就很烦。 凯瑟琳看着窗外的风景，随着列车开动，外面嘈杂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就在她以为这一路这个包厢只有她时，门口传来十分礼貌的敲门声。 侧头去看，是个红发的女孩，“你好，请问这里还有位置吗？” “有的，请。”凯瑟琳抬手。 红发女孩不是一个人，她身旁还有个黑发男孩。 红发女孩衣着光鲜，脸蛋漂亮打扮素雅，是凯瑟琳喜欢的模样。 黑发男孩则有些不同，他已经穿上巫师袍，不过袍服明显有些旧，和他的身材不搭，应该不是他自己的。 鞋子也灰扑扑的不怎么合脚。 看到这里，凯瑟琳便没有继续关注，长时间盯着别人的衣着服饰不礼貌，尤其对方显然在这方面不太体面的时候。 她收回视线，红发女孩却在大大方方很好奇的看她。 凯瑟琳的头发有些奇怪，发色很浅，不是很光亮的银白或者淡金，更像是缺乏生机的灰白。 像老人那样。 可要说是没有护理好那头长发，也绝对没有，从发型的精致度和她衣着谈吐来看，不难看出她的出身很不错。 想不明白，女孩直接放弃思考，坦率地问：“我叫莉莉·伊万斯，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头发真特别，很漂亮。” 哪怕是陌生人好奇的打量，只要她的目光澄澈，再加上真诚的夸夸，多数人就会变得很难拒绝。 “凯瑟琳·斯莱特林，我的头发一直是这样的。”至少从她醒来开始就是这样。 她的名字让女孩旁边沉默的黑发男孩抬起头，伊万斯却没有注意到，还在那边夸夸，“这么看斯莱特林小姐你的眼睛也有点灰色呢，真好看呀。” 虽然都是缺乏生机的灰色调，但灰白的头发和灰蓝的眼睛搭配在一起就变得很协调，加上凯瑟琳苍白的皮肤和嫣红的唇，很像伊万斯在电影里看到的吸血鬼公主。 太酷啦。 她明明自己就很漂亮，还可劲儿夸自己，凯瑟琳如果反夸回去总觉得像什么奇怪的互相吹捧，干脆给出几分真诚，“你可以叫我凯瑟琳。” “你也可以叫我莉莉！”莉莉果然很开心，立刻跟她交换教名，还向凯瑟琳介绍她的小伙伴，“这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有些内向，嘿嘿，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位小巫师，你是第二位。” “那是我的荣幸。” 凯瑟琳的目光瞥向那个沉默的男孩，他显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意味着什么，放在座位上的手正一捏一松，似乎想提醒自己的小伙伴。 好在莉莉也不是真的没看书，她很快反应过来，“哎？凯瑟琳，你的斯莱特林，是学院那个斯莱特林吗？” 她直接就问出来了！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突然拉住莉莉的衣袖，对凯瑟琳道，“很抱歉，我们离开一下。” 意外的非常礼貌，好像凯瑟琳是什么可怕的猛兽，触怒她就会引来灾祸。 莉莉还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这对朋友可真好玩。 凯瑟琳忍不住笑出来，“不用紧张，你们认为我会对混血或者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不利吗？” 莉莉祖母绿般的大眼睛里写满了茫然，还有一点点惊讶，不自觉发出一声疑惑的：“哎？” 斯内普小小的身体挡在莉莉前面，紧握着拳十分紧张，“我并没有这么想，斯莱特林小姐。” 凯瑟琳无奈地看向莉莉，“斯内普先生可能对我有些误解，虽然我姓斯莱特林，但我对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巫师没有任何偏见，尤其是准备进霍格沃茨就读的小巫师。” 她的神色太闲适了，倒显得斯内普的防备很怪异。 凯瑟琳知道他为什么防备，看来这个小家伙可能是混血或者纯血？他了解一些最近魔法界的事情。 她真是刚上车就为她们家的好后裔背了一大口锅。 莉莉好奇地问：“姓斯莱特林怎么了？” “一部分人认为斯莱特林歧视非纯血出身的小巫师，尤其厌恶麻瓜出身，”凯瑟琳优雅的耸耸肩，“就我个人而言，我并没有这种看法。” 莉莉大概知道麻瓜是什么意思，她收起一点表情，也变得有点紧张，“所以，所以你的斯莱特林就是学院的斯莱特林？你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 确实紧张了，但是关注点有点奇怪。 凯瑟琳点点头，很真诚地说，“我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女儿。” “哇哦！”莉莉一脸了悟，拍手称赞，“那凯瑟琳你好厉害，书上说萨拉查先生是学校的创始人之一呢！” 斯内普受不了了，凯瑟琳可以明显看到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样子，最后咬牙憋出一句，“萨拉查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人了，莉莉！” “……”凯瑟琳展开黑色折扇遮住下半张脸，真的忍不住想笑了！ 尤其莉莉还一脸莫名地对斯内普说：“我知道啊，凯瑟琳的意思是她是萨拉查先生的后裔嘛！” 斯内普一时分不清他们俩到底谁有问题。 反正凯瑟琳不会说女孩子有问题，她招招手邀请莉莉重新坐下，“没关系，斯内普先生可能有些紧张。” 莉莉立刻为朋友说话，“西弗有点内向，不太擅长和人交往。” 凯瑟琳也不愿车厢里三个人，一个人一直紧绷着神经，解释道：“最近对角巷那边总有人在宣传斯莱特林的后人，说什么纯血至上一类的话，可能斯内普先生见识过，所以有些担心。” 更过火的，关于麻瓜出身不配出现在魔法界一类的表述，凯瑟琳就不说了。 看两人刚才的表现，显然莉莉很可能是麻瓜出身。 “哎？”莉莉歪歪头，“我去的时候没看到哎，可能我光顾着看对角巷新奇的东西了，嘿嘿。” “没关系，他们是校外的人，校内不会这样的。”我不会让他们这样。 凯瑟琳摸摸口袋里的海尔波，父亲创建的学校，将由我来守护！ “你就这么确定，你的想法是我的想法？”萨拉查突然问。 凯瑟琳最近做了些在自己看来挺丢脸的事，天天心虚，就怕父亲出来骂她，这会儿听到萨拉查的声音，当即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坐直了。 她的动作引起了莉莉和斯内普的注意：“怎么了？” “没事！”凯瑟琳立刻说。 同时在心里对父亲说：“我想您创办学校，是希望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庇护足够多的小巫师，不论他们是什么血统……哪怕书上说您后来倾向纯血巫师，讨厌麻瓜出身的学生……我想，只要他们收到霍格沃茨的通知书、进了学校，您也一定不会伤害他们。” 在她的感觉里，当她与这两个小巫师接触，并且说出刚才那番话的时候，父亲可没传来半分不喜的情绪。 相反的，父亲的情绪似乎是正面的…… “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凯瑟琳，虽然代表着斯莱特林家族，但不要随波逐流。” 哪怕这个“波”正是“斯莱特林”。 凯瑟琳感知不到父亲内心的全部想法，但是代表着斯莱特林家族？ 她的眼睛慢慢亮起来，“好的父亲，我不会给您丢脸的！” 第15章 莉莉的黑骑士 萨拉查离开后凯瑟琳继续和莉莉、斯内普同路，说是两个旅伴，其实斯内普基本不开口，凯瑟琳也主要听莉莉在说。 她果然是麻瓜出身的小巫师，知道很多麻瓜界的事，而说起魔法世界和霍格沃茨，就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和期待。 如《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所说，哪位小巫师会不期待霍格沃茨呢？ 后来她们三个一起看书，因为不知道怎么分院，总觉得多学习些知识总是好的——莉莉猜测她们也许会考试，像麻瓜界的学校那样，按成绩分派学院。 诡异的是邓布利多也没给凯瑟琳这方面的记忆，于是凯瑟琳也跟着一起看书。 她凯瑟琳·斯莱特林，必须要进斯莱特林学院！ 期间有个黑发男孩过来看有没有位置，看这里已经有三个人，还安安静静的在看书，便没有进来。 晚些时候斯内普出去，让莉莉和凯瑟琳在小包厢换衣服，莉莉看到从凯瑟琳口袋里爬出来，又爬进小巫师袍口袋里的海尔波，好奇得不行。 可惜时间晚了，她们得下车去学校了。 “没关系，你可以明天来看它，海尔波是个贪吃的小家伙，现在递给你，不让它吃东西它会不高兴。”凯瑟琳安慰莉莉。 “好，那我明天也可以给海尔波带点吃的吗？”莉莉期待地问，显然更想问的是能不能投喂。 她看到海尔波银白色的一小条，鳞片亮得仿佛能闪光，头顶还有奇异的黑色宝石和黑色小绒毛，对这个一看就很魔法的宠物充满好奇。 凯瑟琳点点头，“可以的，海尔波会跟你好好相处。” 斯内普不知道海尔波是什么东西，也没当着凯瑟琳的面问莉莉，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多多余的好奇心。 车站月台有个毛茸茸的半巨人自称海格，带领他们往学校走。 远远看到霍格沃茨城堡在山林夜色中点着灯火，像灯塔指引着迷途的旅人。 作为新生，她们要一起走一遍创始人走过的路。 这个说法让凯瑟琳感到十分浪漫，她和莉莉、斯内普走一排，旁边还有个有点害羞的女孩子，听社交达人莉莉和那女孩聊天，她的名字叫凯瑞迪·布巴吉。 一行人提着灯一路走，最后走到一个黝黑的大湖边。 学校已经很近了，接下来应该要坐船，因为湖边停了许多。 海格在岸边招呼：“四个人一艘小船！不要人多，也不要人少，你们不会想摔下去的！” 她们四个自然一起。 刚才的站位是凯瑟琳在最右边，左边是斯内普，斯内普旁边是莉莉，最左侧是布巴吉。 由于斯内普有意无意的阻拦，莉莉没来得及向新朋友介绍他们两个，上船之后她立刻就充当了牵线人，“凯瑞迪，这是我的老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我第一个认识的小巫师！这是我的新朋友凯瑟琳·斯莱特林，我第二个认识的小巫师！” 在小朋友的单纯的世界里，什么斯莱特林后裔，纯血古老家族，都是虚的，莉莉最看重的是“第一个认识”、“第二个认识”的特殊。 但显然布巴吉不像莉莉这个小麻种一样单纯，她听到斯内普的名字时还好好的，听到凯瑟琳的名字立刻就瑟缩了一下。 天色有些黑，她们的小船无风自动跟着海格的小船一起飘向霍格沃茨城堡，莉莉被这神奇的场景吸引了一下注意力，因此没看到布巴吉小小的远离了一点凯瑟琳。 凯瑟琳没有逼迫她，经过一整路和斯内普的相处，她发现魔法界的小孩们已经意识到姓“斯莱特林”意味着什么。 他们一般会尊敬然后远离她。 “你好。”凯瑟琳对布巴吉温和的点点头。 布巴吉像只小鹌鹑一样小声说：“你、你好……” 莉莉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正想说些什么，斯内普指指船下面，“你看，下面有好大一只乌贼。” “哎？哪里哪里？”莉莉立刻被吸引注意力，扒着船舷往外看。 小船因为她的动作摇晃一下，布巴吉立刻拉住她：“小心，别摔下去。” 本是十分寻常的一幕，如果他们没有悄悄瞥凯瑟琳的话。 她真的不会因为莉莉摇晃小船就把莉莉一脚踹下去。 凯瑟琳靠着船舷揉揉额角，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哪怕她们在霍格沃茨特快上一路同行，凯瑟琳一直对莉莉十分亲切，还跟她分享艾米做的小饼干，斯内普仍然下意识会护着莉莉。 莉莉的麻瓜血统让斯内普面对凯瑟琳时总有一种被害妄想，凯瑟琳不知道他是不是看过前几天的预言家日报。 四天前，那个斯莱特林后裔的手下，自称食死徒的一伙人，在对角巷和麻瓜血统的巫师爆发了冲突，导致几个麻瓜血统的巫师进了圣芒戈。 语言粗鄙手段残暴，凯瑟琳自己是不喜欢的，但也没有一再解释这一切与她无关，她和那个人不认识，观点也不同。 她姓斯莱特林，这足够令一些小巫师警惕。 意识到这一点，凯瑟琳稍微雀跃一些的心绪重新沉静下来。 她在沿着父亲的足迹去往霍格沃茨，但父亲建立学校的时候一定没有想过，要将自己的学院和其他三个学院彻底隔绝……或者说，被他们孤立。 下船后四个人仍然站在一起，站位都没变，莉莉东张西望，一会儿和布巴吉讲话，一会儿跟斯内普讲话，时而还跟凯瑟琳互动，生怕她被冷落似的，像只无忧无虑的小黄鹂。 凯瑟琳单手放在口袋里，揉着海尔波的小脑袋，觉得一切倒是还好。 海格将小巫师们带到城堡前，接下来的路由一位穿着暗色巫师袍，神情十分严肃的女巫师带领。 海格称她“麦格教授”，女巫自我介绍叫“米勒娃·麦格，变形术教授、副校长”。 她看起来一板一眼，小巫师们在她的注视下都安静下来，乖乖跟着她走，不敢在下面小声嘀嘀咕咕了。 霍格沃茨城堡很大，比海尔波城堡缩小前还大，有珍珠白的幽灵在其中穿梭，他们好奇地打量小巫师们，小巫师们也一脸新奇的看他们。 碍于麦格教授的威压小巫师们不敢大声喧哗，但幽灵们不怕，一边挥手一边喊：“我们大礼堂见~” 说着就直接飞进墙壁里，引起小巫师们一阵压抑的惊呼。 斯内普如莉莉所说，不爱与外界交往，连凯瑟琳都在看那些幽灵，他却只眼睛亮亮的盯着麦格教授，好像恨不能立刻分学院，开始学习。 此时的凯瑟琳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等所有小巫师站在一起，凯瑟琳大概能感觉到一点点了。 所有小巫师都穿着崭新的巫师袍，在灯火的映照下挺括又整洁，只有斯内普，他的巫师袍比所有人都淡了一个度，看起来像是浆洗过许多次后褪色了。 人类时常是不喜欢异类的，像久远过去的麻瓜讨厌巫师，像现在衣着得体的小巫师们不喜欢明显穿着二手巫师袍的斯内普。 说实话这样有点没品味，因为衣着外貌就对人报以偏见。 但强行纠正所有人的看法，让他们与自己保持一致何尝不是一种傲慢，所以凯瑟琳选择沉默，不过和莉莉一起站在斯内普左右。 这个小家伙看过对角巷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拥护者那么疯狂的模样，竟然还能在面对她这个正经斯莱特林时护在朋友面前，凯瑟琳觉得他人还挺好的。 麦格教授在一扇紧闭的大门前跟孩子们介绍：“稍后我们将进入这扇门，与高年级同学、所有学科教授齐聚一堂。不过在入座之前，我们将分派各位的学院，分别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学院……” 莉莉发现有人在看她，侧头看去，是一个头发乱乱的眼镜男孩。 长得有点可爱，她冲对方礼貌地笑笑。 对方立刻回以一个更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很阳光的样子。 这笑容消磨了莉莉的部分紧张，她希望旁边的西弗也不紧张，可惜转头看西弗的时候，他只沉默地注视着麦格教授。 看起来只有她和凯瑞迪在紧张似的，凯瑟琳也很淡然。 莉莉反省了一下自己，也自信满满起来，还握了下凯瑞迪冰凉的小手，试图让她也别害怕。 在她走神的时候，麦格教授的介绍已经结束了，莉莉悚然一惊，突然担心自己错过什么重点。 可是大门打开了，里面的装饰又瞬间夺走了她的注意力。 第16章 分院波澜 城堡大厅的屋顶是星空的模样，根本看不到尽头，而半空中悬浮着许多的蜡烛，摇曳出星星一样的灯火，整个世界看起来绮丽又梦幻。 大厅前方是一排桌椅，上面坐着的应该是学院的教授们，下面四排桌椅对应着四个学院，学生们的巫师袍上都有各自学院的徽章。 麦格教授带着大家走到最前面，凯瑟琳的步子不紧不慢，很快和莉莉等人拉开，小姑娘好像认识了新朋友，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和一个黑发男孩，正跟他们说着什么。 斯内普是护着她的，布巴吉又害怕凯瑟琳，这两个小孩也跟着走远了。 仪式开始前是作为校长的邓布利多教授的讲话，凯瑟琳分神去听没有太多重点，不过是常规的欢迎致辞，她的目光被前面一个破旧的尖顶帽子吸引了。 这一时说不清是棕还是黑还是灰的巫师帽真是破旧，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在这样的场合下摆在最中心最显眼的位置，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更奇特的是，在凯瑟琳看了它一会儿之后，它突然支棱起来，褶皱形成眼睛和嘴，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 凯瑟琳站在中后段，靠近学生长桌的位置，听到格兰芬多的学生在下面小声嘀咕，“分院帽这次怎么不唱歌了？” “我还等着小巫师们捂耳朵呢。” “得了吧，不唱也好。” 听起来它还能发出声音。 在凯瑟琳观察帽子和四周时，邓布利多校长的讲话结束了。 麦格教授看分院帽似乎确实没有唱歌的打算了，拿出卷轴开始念名单。 原来分院就是靠这顶帽子！ 麦格教授说戴上它，帽子会喊出小巫师们应该去的学院。事实确实如此，第一个小巫师被叫上去，刚带上帽子几秒钟，帽子突然开口大喊出他的学院。 是赫奇帕奇，对应长桌的学长学姐们立刻报以欢呼和掌声。 接下来的小巫师是格兰芬多，更加热情洋溢，好像得到了什么珍宝。 相对含蓄一点的就是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前者会鼓掌也会有欢乐的面部表情，但不会高声欢呼，后者则是矜持地坐在那里，鼓掌都好像有固定的力道，很内敛。 凯瑟琳注意到莉莉刚认识的小朋友，名字叫詹姆·波特的，被分去了格兰芬多。 他到座位上没有立刻坐下，张扬的冲莉莉所在的方向挥手，分不清是在招呼莉莉还是招呼他那位黑色卷发的朋友。 “西里斯·布莱克。”麦格教授喊。 哦，原来半长黑色卷发的男孩叫西里斯·布莱克。 他坐到椅子上，分院帽给他的时间比过往所有小巫师都长，凯瑟琳注意到除了詹姆·波特一脸紧张，斯莱特林学院那里也有一对男女正皱眉看他，好像在担心。 那对男女还挺好看的，一个淡金色头发，一个金色头发，男的英俊女的漂亮，都有贵族式的苍白皮肤。 “格兰芬多！”分院帽最终喊。 “耶！”波特举手欢呼。 斯莱特林那边的金发少女手一捶桌，震惊得发出尖叫：“不！” “安静！”麦格教授严厉的扫视他们两个。 波特捂着嘴冲走过去的布莱克挤眉弄眼，金发少女则深呼吸了好几下，最后被旁边的少年拉了几次才重新坐下。 凯瑟琳看不到背对着她的布莱克什么神情，他与金发少女对视过，最终还是扭头走向自己的朋友。 金发少女失态地瞪大眼睛，好像要气哭了。 凯瑟琳这段时间看过许多魔法世界的书，说起布莱克这个姓氏她有印象，那是个老牌的，所有成员都出自斯莱特林学院的家族。 现在这个传统被打破了，凯瑟琳不清楚具体意味着什么，看金发少女的样子，可能问题很严重？ 西里斯·布莱克自己倒是深呼吸几下神色便恢复正常了。 凯瑟琳没有继续关注他们，因为麦格教授刚刚喊出莉莉的名字。 凯瑟琳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莉莉进斯莱特林。 可惜斯莱特林几乎没有出现过麻瓜巫师，极少数的几个，无一不是魔法界和霍格沃茨环境宽松时，现在的环境显然不是。 看莉莉这样，也不太像传统意义的斯莱特林，更像是格兰芬多。 凯瑟琳这么一想也看开了，反正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果然，分院帽很快喊出：“格兰芬多！” 莉莉开心得脸蛋微红，回头冲还剩下的斯内普和凯瑟琳无声说“加油”。 凯瑟琳点点头，斯内普的脸色不怎么好，抿唇目送她去格兰芬多的长桌。 那目光深邃复杂，很难用简单言语概述其中的感情。 可惜莉莉没有看到，波特和布莱克分坐左右，将中间的位置让给女孩，三人开心的凑成一团。 “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内普的分院没有用很长时间，他全程皱着眉，手紧紧抓着衣摆，很不舒服的模样。 分院帽喊：“斯莱特林！” 这倒让凯瑟琳有些意外，斯内普之前给她的感觉好像不太喜欢斯莱特林。 凯瑟琳没有多想很久，因为她很快看到斯莱特林学生们的表现。 刚才被分到斯莱特林的学生好歹还有集体鼓掌，轮到斯内普，那边的掌声肉眼可见变得稀碎。 很多人不仅没有鼓掌，还用打量的目光盯着他，要用目光把他从头到尾分析一遍似的。 “斯内普是哪家？” “没听说过，感觉像混血……” “啧。” 分析完，眉头皱得更紧了，移开视线，多看一眼都多余。 斯内普像对此毫无所觉，找到空位沉默的坐下，也不管旁边的新生在他坐下后挪开，给他留出一个尴尬的真空带。 这么明显的沉默的抵触，普通小孩可能会不知所措，然而斯内普没有，他坐在那里，很稳，很寂静。 莉莉担心地看他，他却看着远处。 凯瑟琳摸着口袋里海尔波的头，收回目光时发现台上邓布利多也在看斯莱特林长桌。 然后他们目光接触。 邓布利多冲她微微颔首，表情很平静。 凯瑟琳的内心却不平静。 “凯瑟琳……”麦格教授的声音停顿一瞬，“斯莱特林。” 嗡—— 毫不夸张的说，大礼堂因为她的名字陷入新一轮窃窃私语。 “斯莱特林？” “她姓斯莱特林？” “安静——” “那她和伏地魔……” “安静！” “伏地魔也没姓斯莱特林啊。” “怎么完全没有听说过。” “等等，她的名字……” 麦格教授的忍耐就要到达极限，凯瑟琳看到她捏着分院帽的手在收紧力度。 叮叮—— 邓布利多敲敲酒杯，动作不大，但声音传遍整个礼堂，终于将小巫师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今年，霍格沃茨有幸迎来一位特殊的小巫师，”邓布利多说，“相信一些熟悉魔法界和霍格沃茨历史的同学已经发现，斯莱特林小姐的名字有些眼熟。” 他看起来没有用魔法，好像仅仅凭借个人声音就能让所有人听清。 凯瑟琳看着他，他也在看凯瑟琳。 然后他说：“她就是书中记载的，进行时空旅行而失踪的萨拉查·斯莱特林阁下的小女儿，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小姐！” 他说完带头鼓掌，凯瑟琳收回注视，慢慢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轻轻提起长袍冲台上行了个标准贵族礼。 然后转过身，在掌声与讨论声中，同样优雅的冲同学们挥手示意。 父亲说过不要随波逐流。 凯瑟琳现在确定，她不会。 她不会被任何环境裹挟，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第17章 官方认证斯莱特林 大礼堂中的掌声和讨论声长久不绝，但分院还要继续进行，凯瑟琳看向分院帽，本是打算直接上去，没想到这帽子忽然唱起歌。 以古老的悠扬曲调，声音瞬间盖过所有人：“我绝对不会伤害到你，因为我是一顶有思想的魔帽。千年前我的老主人告诉我，将来我会与你再次重逢。凯瑟琳·斯莱特林，你的容颜已随光阴变换，但魔法的光辉永远与你同在，斯莱特林给你血肉、灵魂和生命，格兰芬多给你一往无前的勇气，拉文克劳祝福你有无上的智慧，赫奇帕奇只希望你平安且公正。那么亲爱的凯瑟琳，你要去哪个学院？” 歌声中，霍格沃茨的幽灵们从各个角落显出身形，年代最久远的幽灵们向她行礼，包括向来骄傲的斯莱特林幽灵血人巴罗和很少出现的拉文克劳幽灵格雷女士。 要不是凯瑟琳站在最前面，分院还没有结束，他们看起来会立刻靠近她。 分院帽歌声结束，格兰芬多那边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这帽子竟然能正经唱歌？” 麦格教授立刻一个眼刀飞过去，生怕场面再次失控。 但这么多年了，分院帽真的第一次唱这么正常的歌，早用这种腔调，学生们也不会每次都偷偷捂耳朵。 因为它和幽灵们不同寻常的举动，现在谁还敢怀疑凯瑟琳的身份。 众人瞩目之下，凯瑟琳没有露出半分羞怯，大大方方冲对她挤眼睛的分院帽说：“我选斯莱特林。” 是对分院帽说，也是对分院帽后面坐着的邓布利多校长说。 分院帽当即大喊：“斯莱特林！” 因为布莱克家继承人选择格兰芬多，又有个不入流的混血加入阵营而变得有些低沉的斯莱特林难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我们有斯莱特林了！”有斯莱特林的小巫师高兴地喊。 这可是官方认证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亲女儿，论血缘论影响力谁能比得上她？ 晚宴还没开始，不少人都想好要给家里寄信说这件传奇的事了！ 后面还有小巫师等待分院，凯瑟琳得到分院帽回复，没有耽误时间，立刻走向斯莱特林长桌。 本来固定好位置的新生区域顿时发生骚动，小巫师们自觉分散开，想把最中心的位置让给她。 这样差点把被孤立的斯内普挤兑得没地方可去。 凯瑟琳只说“不必”，像是懒得多走几步，随意地坐到斯内普斜对面。 没人敢立刻过来跟凯瑟琳搭话，甚至换位置的动作也停下来，因为等待已久的血人巴罗在凯瑟琳坐定后来到她身边，躬身向她问好：“好久不见，凯瑟琳小姐。” 他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身斑驳血迹，浸染了身上的贵族礼服，声音冰冷眼神空洞，做着很礼貌的事，仍然难掩阴森。 凯瑟琳其实不记得他是谁了，好在看过《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她笑着跟这个瘦削的幽灵打招呼：“你好，巴罗先生。” “我忘记了许多过去的事，但您的父亲、我的老师，我始终记得他，”巴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活跃起来，“我也曾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在您的父亲之后……唔，很高兴现在再次遇见您，我是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可以呼唤我。” 活跃气氛不是很成功，巴罗冷硬的脸庞变得更加阴森，凯瑟琳领了他的情，温声对他道谢。 巴罗抬眼快速瞥了一下凯瑟琳另一边的格雷女士，僵硬着脸说，“那么我先告退了，祝您稍后用餐愉快。” “好的。”凯瑟琳话音刚落，巴罗消失了。 书上说他是极少见的会隐身的幽灵，果然不错，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有没有离开。 凯瑟琳另一边的格雷女士大概也分不清，她皱着眉，沉默片刻后俯身在凯瑟琳耳边说，“欢迎回来，凯瑟琳，我是海莲娜，海莲娜·拉文克劳，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去拉文克劳塔楼上的庭院找我。” 说完，她高挑的身影同样消失了。 两位幽灵相继说话时，台上的分院彻底结束，邓布利多校长的致辞非常简短，凯瑟琳只来得及听到他宣布晚宴开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凯瑟琳察觉到一阵古老的魔力波动，之后大量食物瞬间出现，堆满了大厅内所有长桌。 【主人！！！】有大量食物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海尔波。 小蛇怪的糖块在凯瑟琳坐下时只剩下一个半，它很努力地慢慢舔，然而无济于事，食物香气飘散开的一瞬间，它忍不住一口直接吞掉了一整块。 凯瑟琳打量一圈斯莱特林长桌，无视掉若有似无落到她身上的视线，对海尔波道：【变大一点，海尔波，到我手腕那么粗。】 她与海尔波对话用的是蛇佬腔，嘶嘶的沙哑声线立刻引起对面小巫师的注意。 由于斯莱特林现在排斥混血，斯内普在众人给凯瑟琳挪位置时被挤到长桌最前端，他旁边没有人，正对面刚才被血人巴罗占据，斜对面是凯瑟琳，凯瑟琳另一侧刚才是格雷女士。 现在两位幽灵都消失，等于凯瑟琳和斯内普这里出现一大个真空带。 所以巧了，海尔波一出现就跟斯内普打了个照面。 小蛇怪眼里没有主人不让吃的人类，它一口咬上凯瑟琳面前的鸡腿，咔嚓两下便直接吞下去。 直到海尔波吃下第二个鸡腿，旁边的斯莱特林小巫师们才反应过来桌上出现了什么。 “不许过去，海尔波，”凯瑟琳拦住想过去吃羊排的海尔波，自己动手给它拿一根，【吃一根就可以了，你只能吃我面前的。】 “不许过去”还是人话，后面又是嘶嘶的蛇语。 凯瑟琳旁边的小巫师也算纯血，不过家境十分普通，一串等级排下来，他也就比混血的斯内普强点，这会儿看到一条蛇爬上来，那蛇长相还十分怪异，吓得直接倒仰下去。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凯瑟琳选择用出无杖魔法，避免这个倒霉的小家伙晚餐都没吃几口就摔进医疗翼。 “怎、怎么会有蛇？”那个小巫师哭丧着脸，挣扎着自己爬起来，同时也离凯瑟琳远了一点点。 他对面的小巫师带着哭腔说：“这、这不是蛇，是蛇怪吧！” 他一边说一边还用油乎乎的手捂住眼睛。 因为传说中看到蛇怪眼睛的人都会立刻死去。 “放心，这是学校允许的宠物蛇，虽然也是蛇怪，但不会伤害学生。”凯瑟琳温声安慰。 声音温和，但就是不收回去。 有了海尔波的出现，偷瞄凯瑟琳，暗搓搓想上来攀谈的小巫师们全都老实了。 虽然凯瑟琳对面的混血安然无恙，但蛇怪毕竟是蛇怪，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暴起伤人。 斯内普也担心，可他在海尔波刚出现时就跟海尔波对视了，至少从他还活着来看，这只蛇怪确实和书上说的蛇怪品种不同。 只是不知道它头上的羽毛和黑色的宝石有什么作用，或者它的唾液算不算毒液，能不能代替蛇怪的毒液熬制魔药…… 唔，这一点斯内普看过的魔药书上完全没写。 有这只离谱的蛇怪，和更离谱的蛇怪的主人，他这个混血都基本隐形了。 “斯内普先生，这边剩下的食物我可以喂给海尔波吗？放心，它不会碰您的食物。” 坐在这个尴尬真空带的一大好处就是，这一片的所有吃的都归她们两个分配了！ 斯内普看向笑盈盈的凯瑟琳，接下这位斯莱特林小姐的善意，“您随意。” 第18章 领袖马尔福 晚餐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结束，除了斯莱特林的小蛇有点消化不良，其他几个学院总体还算好。 后面格兰芬多长桌的学生有一句话没说错，现在的斯莱特林，很多学生家里都跟伏地魔有多多少少的关系，面对突然出现的凯瑟琳·斯莱特林，他们需要尽快和家里沟通，可以预见稍后的猫头鹰棚屋会人满为患。 另外就是斯莱特林小姐的蛇怪，可真的太能吃了啊！ 天知道，那么小的蛇怪怎么吃了几盘东西肚子都不带鼓起来的？从头吃到尾，连甜点、饮料都消灭干净，再长大点是不是吃人都不吐骨头了？ 餐后各个学院有级长带领学生们返回休息室，斯莱特林则不同，带领他们的是凯瑟琳刚才注意到的淡金色头发的俊美少年。 少年自称卢修斯·马尔福，不仅是六年级级长，也是罕见的六年级就成为男学生会主席的人。 本来在凯瑟琳看到的书中，可是只有七年级的学生才有资格竞选学生会主席的。 他的风姿也没有堕了男学生会主席的名头，面容极端俊美，身形高挑举止矜傲，看人时给人一种天然的俯视众生的高贵感。 但不会令人感觉不适——至少凯瑟琳没觉得不适，一来卢修斯·马尔福在面对她时足够有礼数，二来他的脸蛋和气质实在太好，如果他完全低下那骄傲的漂亮脑袋，反而让人感觉怪异。 可惜她感觉不错，马尔福的感觉却不太好。 卢修斯·马尔福从入学开始就是风云人物，从年级长到现在的学生主席，他带领新生已经有自己的一套经验。 孔雀展示自己华丽的尾羽般不经意的洒落自己的不凡魅力，从雍容的气度到丰富的学识，力求给新生以深刻的马尔福震撼。 从他二年级开始，新生第一次回休息室都是他来带领，马尔福少爷每年都能因此收获大量新生的好感，而他总能将这些关注快速筛选，把他认为不错的人逐渐拉拢过去。 今年这个程序走不通了，马尔福少爷发现，因为他身边有个同样气质卓然，同样博学的凯瑟琳。 她没有喧宾夺主，只是在马尔福因为血人巴罗和蛇怪海尔波的注视下卡壳时，非常体贴的，不着痕迹的接上。 普通人可能都注意不到，她做得太自然了，有时候还是以疑问句帮他衔接，给足了马尔福面子，马尔福有时都有种斯莱特林小姐在包容他的感觉……就很可怕。 马尔福感觉自己收买人心的小伎俩今天真的用不出来，有种班门弄斧的羞耻感。 于是他一路的介绍都公事公办，与凯瑟琳维持起心照不宣的相互尊重。 【主人，想吃肉——】倒挂在凯瑟琳身上的海尔波从口袋里探出头。 它的尾巴松松一圈缠着凯瑟琳的脖子，身体向下脑袋埋在她的外袍口袋里，乍一晃眼好像凯瑟琳只是戴着一条银白色围脖。 【吃完这个鸡翅就等休息的时候再吃了，海尔波，不要弄到我的衣服上。】 【那海尔波一口就吃完了……】 【……吃苹果吧宝贝，面朝我，不要吓唬马尔福先生。】 【海尔波知道，】蛇怪在口袋里吞下鸡翅，爬上凯瑟琳的胳膊，将修长的身体扭几圈缠稳，脑袋搭在凯瑟琳掌心等着吃苹果，【海尔波听话，没有看其他人~】 马尔福只当听不见耳边嘶嘶的蛇语，他随父亲见过伏地魔阁下，那位阁下有不少宠物蛇，光看外表谁都没有海尔波漂亮，但是吧…… 海尔波的眼睛黑沉沉的，给马尔福一种，但凡给它机会，它能把他从头到尾啃得干干净净的感觉…… 人类会对太过怪异的东西抱有异样的眼光，而这异样一旦超过阈值，又会转化成敬畏。 凯瑟琳没做太多特别的，只是这只乖巧的蛇怪和时不时冒出的蛇佬腔就让她在整个斯莱特林地位超然。 马尔福一边介绍一边满脑袋乱想，并没有注意到海尔波既然这么听话，怎么刚才一脸没吃饱、想吃了你的表情看他。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城堡地下，避免了塔楼上会乱动的楼梯，越往下走越依赖两旁的照明。 可即便照明再多它也自带一种深沉，仿佛镶嵌在黑湖当中，休息室一侧和天花板大半都是特殊加工的透明水晶打造，一进来就能看到被月光照得幽蓝深邃的黑湖。 穿着黑袍的小巫师走进去，像是要融入这片无垠的水中。 老生们这次回来没有立刻分散开，他们在休息室各处找到位置坐下，好像向来如此，新生们则在中间等待学生主席说点内部话题，然后分配宿舍。 “这里就是我们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马尔福继续言简意赅，“斯莱特林学院重视荣誉，相信麦格教授刚才已经跟各位说过学院杯，我们学院常年占据第一，少数第二的时候也只有拉文克劳可以和我们相比。” “各年级的年级长对本年级负责，希望各位成员是真的精明，我们可以挑战规则，但不要低级到被抓住把柄。” “野心在这里是褒义词，只要你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斯莱特林会帮助你达到巅峰。”不知是巧合还是不经意，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目光隐晦的扫过凯瑟琳。 短暂接触，移开，仿若错觉，仅彼此察觉。 有几个家族的嫡系成员则彼此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最终目光直接落到凯瑟琳身上，并不掩饰他们对她的好奇。 光有萨拉查阁下的名头可不够，晚餐时的无杖漂浮咒、不知深浅的蛇怪倒是还可以，不过有机会的话，斯莱特林们想知道更多信息。 现在就是难得的好机会。 凯瑟琳预感到接下来才是重点。 “那么接下来，”马尔福说，“关于这次一年级的年级长，我们将遵循传统，请有意向的同学向前一步。” 所以这个传统是什么？没有任何记载和说明，马尔福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像刚来的凯瑟琳，那就看她会怎么应对了。 所有新生都不约而同看向凯瑟琳，好像她决定之后他们才能根据她的决定行动，这是一种无意识的尊敬，也是一种无意识的逼迫。 凯瑟琳抚摸着海尔波凉凉的脑袋，向前一步，褪去一路的低调含蓄，语气傲慢地说：“那就抓紧时间吧。” 巨大的乌贼被张大嘴的小蛇怪吓得急忙溜走，留下一串急切地水波，使得粼粼水光倒映在凯瑟琳苍白的脸上。 她灰白的长发和灰蓝的眼睛在这片深邃的阴暗中无比特别，不会像淡金色那样迎合光明，也不会像斯莱特林家族这几代的后裔那样乌黑到瞬间融入更黑的黑暗。 她只是她。 但她又不仅是她。 她向前，其他一年级新生不约而同退后一点点，将位置让给她的同时，还不懂潜规则的麻瓜界来的混血也被众人抛弃，成为这场试探最好的棋子。 没等斯内普后退，马尔福惊讶地一拍手，“哦？” 他只是意味不明的一出声，自然有自以为领会到他意图的学生出来为他说话，“看来这个混血想试试，斯莱特林小姐。” 他的目光满含恶意，不仅针对斯内普，也有点扫到凯瑟琳的意思。 毕竟她刚才在长桌上选择坐在靠近这混血的位置——不管基于什么原因，她就是这么做了。 那么现在就让她们两个一起上角斗场，看看斯莱特林小姐的成色，也告诫所有人斯莱特林学院现在的规则。 马尔福被打断了也不生气，好像刚意识到小混血的举动冒犯到大小姐，温和的问凯瑟琳她的处理意见：“斯莱特林小姐觉得呢？” 唉，他可真是个宽宏大量又体贴的领导人啊。 第19章 友好切磋 这时的斯内普已经没有发言的空间了，后路被阻断，意图被曲解，他自己开口反驳？ 不，游戏规则不是他制定的，也由不得弱小的他修改。 显然斯莱特林学院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在大厅落座时就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为了自己的野心和抱负，他选择沉默支付一切代价。 凯瑟琳将目光从马尔福身上收回，抚摸着海尔波的脑袋，无形制止它啃尾巴的动作，看向斯内普。 黑发男孩的目光仍然沉静，凯瑟琳恍然发现，从他进入斯莱特林学院开始，他的目光就是这样的。 安静，坚定，一往无前。 她突然展颜一笑，殷红的唇勾起超出这个年龄该有的艳丽弧度，诡异，又美丽，像百年的灵魂装载入儿童的躯壳，她的本体也许是吸血鬼才对。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她一挥手直接将几米外的斯内普掀翻在地。 黑色的魔法能量骤然聚起又骤然消散，露出里面面朝下摔倒在地的混血小巫师。 于是大家才发现：哦，原来刚才那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是人摔倒时发出的。 竟是一个无声无杖的魔法！ 光看魔法能量流动和产生的效果，哪怕是成绩最好的小巫师也分不清她到底用了哪个咒语。 马尔福的瞳孔骤然一缩，脚下下意识往前一步，生怕凯瑟琳一来就搞死一个小巫师，那他们这动静可闹太大了。 迎接他的是扬起身体，冲他张嘴呲牙的海尔波。 【笨蛋！】挨饿的海尔波大骂。 它记恨这些小巫师耽误它用餐，在凯瑟琳听来声音还怪嗲怪委屈的，但在小巫师们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他们第一次知道蛇怪真的能“大喊出声”，那种奇怪的嘶嘶声像极了蛇佬腔。 马尔福立刻谨慎地赶紧后退几步。 凯瑟琳噗嗤一笑，不知道是笑马尔福还是笑被她一击击倒的小混血，“他太弱了。” 小混血一直没有动静，在马尔福以为他真出事时，他抖着手慢慢撑着身体爬起来。 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虽然摔青了脑门，鼻子也流血了，但好歹没出大事。 反正没出人命。 “弱者才从弱者身上找存在，”凯瑟琳捏住海尔波的嘴巴，小蛇怪立刻乖巧的闭上嘴缩回她怀里，“而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弱者。” 她将海尔波抛给斯内普，又丢给他一个小袋子，“喂它吃点东西，口袋里随便拿。” 斯内普反应过来时海尔波已经缠上他的手臂。 小蛇怪兀自嘀咕：【没落地哦，海尔波没落地哦，海尔波干干净净。】 生怕主人会嫌它脏。 斯内普接住凯瑟琳施展了无痕伸展咒的小包，一时不知道该拿吃的出来还是安抚疯狂伸脑袋的蛇怪。 【让他喂你一下，海尔波，】凯瑟琳喝止拉长身体想回来的海尔波，命令斯内普，“擦擦你脸上的血，给它拿吃的。” 海尔波看看凯瑟琳，又看看强作镇定用袖子擦干净鼻血，给它拿食物的斯内普…… 唔，看在食物的份上，它勉强在这个人类身上待一会儿会儿好了。 处理掉被拿来做工具人的斯内普，凯瑟琳看向马尔福，手指一转变出自己的魔杖，让它在指尖旋转一圈，“我的现代魔法是刚学的，即便如此，低年级的小巫师恐怕也不是我的对手。” 她看着马尔福，微笑着问：“不如请马尔福学长……找人指点我一下？” 休息室内的关注点又从凯瑟琳身上转到马尔福身上。 斯莱特林嘛，安分守己从来不是他们的个性，但凡有机会都是想搞事情的。 马尔福这时候抛出谁，输了赢了都不好说，必然要得罪人。 “我用得最熟练的现代魔法就是缴械咒，其他的还不怎么熟悉呢。”凯瑟琳低笑，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暗示不会用什么让对手很丢脸，或者很危险的魔法了。 马尔福也笑，笑容温和又大度，像一位亲切的兄长，“看来斯莱特林小姐对魔咒学很感兴趣，我也稍微研究过一点缴械咒，不如我们两个试试？” 围观的小蛇们隐隐兴奋起来，缴械咒不过是三年级学习的魔咒，既然是大家熟悉的，最后结果便直接反映双方的魔力了。 凯瑟琳一点不怕的样子，歪头露出天真的笑，“看来我需要全力以赴了？” 真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小姑娘。 马尔福握紧魔杖，优雅颔首，“我也会全力以赴的，斯莱特林小姐。” “除你武器——” “除你武器——” 两道红光闪过，众人看去，两人的魔杖都好好的在手里。 平局。 刚才盯着凯瑟琳的几个小巫师再次交换眼神。 “再来？”马尔福问。 凯瑟琳举起魔杖，“请。” “除你武器！” “除你武器！” 这次红光比刚才更大，而在看清场内的情况之前，先听到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 “是卢修斯的魔杖！”有人惊呼。 “不，”有小巫师指着沙发上的一团银白，“斯莱特林小姐的魔杖也脱手了。” 没有掉在地上，是因为海尔波在魔杖脱手的一瞬间飞身过去衔住了它家主人的魔杖。 【gu人的嘟muzang刚净——】海尔波开心地甩着尾巴邀功。 两人手上都空了，由于没有落地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凯瑟琳这边魔杖先落地还是马尔福的魔杖先落地。 仍然是平局。 马尔福的女友将他的魔杖拿起来还给他，凯瑟琳也来到海尔波身边将自己的魔杖拿回来。 顺手拍拍小蛇怪的脑袋当做奖励。 “斯莱特林小姐不愧是萨拉查阁下的后裔，”马尔福上前，对凯瑟琳伸出手，“我是卢修斯·马尔福，希望下次再跟斯莱特林小姐切磋。” 凯瑟琳笑着与他握手，“叫我凯瑟琳就好，卢修斯学长。” 卢修斯顺势将凯瑟琳的手抬起来一些，“凯瑟琳小姐是一年级的级长，我想在座各位没有意见？” 谁还能有意见，卢修斯已经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首席了，他在学院内一呼百应可不仅因为他姓马尔福，也因为他的魔法水平本身超越所有人。 刚才的切磋看不出任何放水的痕迹，以此推断，凯瑟琳的魔力也很强，斯莱特林的小蛇才不会在明知不可为的时候冲上去逞英雄。 “级长有独立的卧室，我想凯瑟琳小姐会喜欢，”卢修斯唇角含笑，“祝您今夜好眠。” 凯瑟琳冲他笑笑，“谢谢。” “自由活动，注意宵禁时间。”卢修斯对所有人说。 老生们多数散开，准备去写信、寄信。 感谢卢修斯·马尔福舍身试探，他们现在对凯瑟琳·斯莱特林的实力大概有点底了。 凯瑟琳还不能立刻离开，因为作为一年级级长她还要分配宿舍。 卢修斯根本没跟她说宿舍的情况，但凯瑟琳一点也不慌，直接指着斯内普下命令，“去看看一年级的宿舍有几间。” 这种跑腿的事骄傲的纯血们自然是不愿意做的，普通小纯血倒是想来抱凯瑟琳大腿，可没道理他们这些纯血去跑腿，斯内普一个小混血在这里闲着等吧？ 斯内普心里有数，将凯瑟琳的小包还给她，立刻小跑着过去了。 不到两分钟他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一年级宿舍有4间，每间3个床位，在这边下去的走廊中间。” 无懈可击的回答。 凯瑟琳面无表情的戳在那里，没人敢嘲笑斯内普的狼狈。 “除了我，1年级还有11位同学，”凯瑟琳扫视一圈，点出两个人，“莱斯特兰奇小姐，弗林特小姐，你们两位一间，其他人，三人一间。” 今年斯莱特林新生总共12人，本来男生6个女生6个，刚好分，不过凯瑟琳去了单独的级长宿舍，其中一个女寝自然就变成2人间了。 莱斯特兰奇和弗林特都是神圣二十八族，前者人口多、势力大，后者自己人高马大，又有认识的人在三年级，刚才一直站在一起，她们两个住一起，顶多相互欺负，至少不会谁压着谁一直欺负到死。 当然，纵观目前整个一年级，最可能被欺负的就是唯一的混血儿斯内普。 在宿舍分好后，有些小巫师的眼神开始有意无意飘向他。 凯瑟琳将他们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拖长声音叫住斯内普：“斯内普先生——” “是，斯莱特林小姐。”斯内普不知有没有注意到休息室中的氛围变化，他止住准备离去的脚步，低头等凯瑟琳吩咐。 凯瑟琳瞥一眼挤眉弄眼的几个小男生，挑眉问：“怎么？你们也想使唤他？” 她用舒缓但傲慢的腔调说：“我以为，这是作为级长的特权。” 第20章 斯莱特林的夜晚 既然凯瑟琳在使唤斯内普，又说这是级长的特权，其他人自然不好再使唤他。 宿舍固定前行李都是放在宿舍门外的，这次之后才会有家养小精灵直接代劳。 凯瑟琳的东西不多，只是一个意思意思的小行李箱而已。 她更多的东西都放在施展了无痕伸展咒的小包包里，还有她自己的外袍口袋里。 前者放了太多书和各类用品，后者完全是为了随时给海尔波掏东西吃。开学前一段时间艾米可是一直在做食物，外袍口袋里除了吃的就是展开的保鲜卷轴。 她喂海尔波吃了小半只鸡后，斯内普终于找到她的行李箱，将它提到她的房间里。 级长宿舍只说大小和普通宿舍一样，不过它是单人间，所有配置都是级长一个人用。 大床已经铺好，家养小精灵无声送来带有斯莱特林标志的徽章和领带，凯瑟琳进来时就已经准备好。 墙壁一侧有空置的书桌和书柜等她自己安排，除此之外还有个精美的梳妆台，是确定级长是女性后刚刚换上的。 另一侧有一个小小的壁炉和茶几沙发，可以让房间的主人在这里待客或者享受温暖安静的闲暇。 简约又精致的布局，私人卫浴还配置了浴缸和淋浴两个选项，凯瑟琳已经在放洗澡水了。 “我以为你可能提前学习过一两个简单的魔法，”凯瑟琳抱胸看着斯内普，“比如悬浮咒。” 斯内普放下箱子，平静地说：“我以为我这样拿过来更有诚意。” 凯瑟琳看他片刻，踱步上前：“你是一个有想法的人，斯内普先生。” 海尔波在她肩头缠着一个苹果啃，斯内普能看到它的尖牙以不合理的高速开合，不论吃什么它的速度都是极快的，刚才斯内普喂它时已经见识过了。 可以想象，这条蛇怪如果要吃人的话，也差不多。 他垂眸不语。 “我记得我的魔咒还算精准，不至于让你鼻子受伤……”凯瑟琳在他身边戏谑地说，“难道是鼻梁太高了，我的计算错误？” 斯内普有个明显的鹰钩鼻，是他瘦削到营养不良的脸上最突出的部位，仔细看来他的五官比例其实很好，只是太瘦肤色太暗沉，让人一眼看去只觉得很不协调。 他掀起眼皮注视着她，黑色的眼睛也是幽深的，在深陷的眼窝中显得十分阴沉。 实在不是讨喜的长相。 说的话也很不讨喜，“我想，大家不会想看到一个安然无恙的混血。” 否则那个魔法算什么呢，不轻不重的，恶作剧一样的偷袭吗？ 所以他偷偷把自己的鼻子磕出血，让自己显得足够狼狈。 斯莱特林总是心机深沉的，包括凯瑟琳自己，这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如她跟卢修斯一路的机锋，如斯内普为了保全自身强行流出的血。 凯瑟琳不喜欢学校里出现或冷或热的暴力，但她现在必须融入其中，取得地位。有相应的实力，才能制定规则。 她像蛇类冬眠一样蛰伏着等待春天苏醒的时机，斯内普亦然。 凯瑟琳将吃完苹果的海尔波接下来，走回沙发时从袋子里拿出一根香蕉喂给它，漫不经心地说，“那就祝福你，在斯莱特林学院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吧。” “谢谢。”斯内普对着她纤细的背影微微躬身，不论她是否看见，他的态度都足够认真。 短短这一晚，他已经被动接受她太多好意，在一无所有的他这里，那好意显得无比沉重。 “晚安，斯莱特林小姐。” 关门的声音很轻，斯内普在礼数上没什么可挑剔的。 就是啊…… 他承了凯瑟琳这一晚的情，却没有更多明显的表示。 哦，如果他自以为体贴的给自己糊一脸血也算表示的话。 【难道我看起来不像一个值得依靠的人吗？】她戳戳海尔波的小脑袋。 海尔波从吃了半截的香蕉中抬起头，无脑夸，【主人是最棒的！】 凯瑟琳被它哄得轻笑出声，她其实也没生气，斯内普的表现，不过是斯莱特林常见的审时度势罢了。 他既然选择斯莱特林，必然是个有野心有追求的家伙，现在魔法界有两个斯莱特林的后裔，伏地魔已成气候，势力甚至能渗透到学院里，而她刚刚出现立场不明。 他这个无根浮萍一样的小巫师，在形势比较明朗前怎么敢轻举妄动。 而且他有什么值得凯瑟琳垂青的？一点对朋友的偏袒和维护？霍格沃茨特快上几个小时的浅薄缘分？甚至她可能存在可能不存在，随时可能收回的善心？ 这些虚幻的东西，任何一个斯莱特林都不会依靠的。 无脑的赌徒可不属于斯莱特林啊。 【还是我的海尔波可爱，】凯瑟琳亲亲小蛇怪额间的宝石，【奖励你一根小羊排。】 【主人万岁！】 【我先去洗澡，你吃完之后进来找我，我再给你洗。】 凯瑟琳在享受泡泡浴时，另一些小巫师刚刚寄完信离开猫头鹰棚屋。 卢修斯淡金色的头发在黑夜灯火的映照下很明显，他的女友纳西莎·布莱克也一样，他刚寄完信，抬头就看到庭院里的金发女孩。 他走到女友身边，温声问她：“怎么样，茜茜，见到西里斯了吗？” “见到了……”她皱着眉，手里正拿着一封还未寄出的家书，“他说随便我怎么写。” “有凯瑟琳·斯莱特林的消息在前，他去格兰芬多的事暂时不会引起太多关注，”他压低声音，“在伏地魔阁下那边。” 布莱克家族已经旗帜鲜明站在伏地魔一边，他们家族一直是坚定的斯莱特林，谁知道出了西里斯·布莱克这样一个异类。 去其他学院也就罢了，格兰芬多一直都抵制伏地魔的纯血理论，两个学院的巫师在霍格沃茨就相互掐架，毕业之后也没有握手言和，矛盾反而愈演愈烈。 纳西莎美丽的脸庞因为忧愁多了些许脆弱，卢修斯爱怜的摸摸她微凉的脸，“放心吧，凯瑟琳带来的风波一时半会不会平息，我跟她的小小比试都能延伸出不少版本的猜测来。” 纳西莎为自己的家族发愁，自然也不会忽略自己的未婚夫，她小声问：“所以今晚是你还是她？” “恐怕是她，茜茜，”卢修斯坦白道，“不然不可能两次都刚好抵消我的魔法。” “她毕竟是萨拉查的女儿，不是吗？”纳西莎宽慰，“还进行长达千年的时空旅行，真不敢相信书上的传说故事竟然是真的。” “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个输赢。”卢修斯亲亲女孩的唇角。 他只是想搅混水罢了。 激流冲刷之下，更能看清到底谁是沙粒，谁是黄金。 马尔福家族不会轻易下注，哪怕他的父亲看起来已经完全被伏地魔阁下折服。 第21章 早餐冲突 上课第一天，凯瑟琳是最早一批去大厅用早餐的，没办法，即便她估算着海尔波的食量给它留够了食物，小蛇怪一不小心还是吃快了。 最后，海尔波在偷偷吃尾巴让主人生气，和麻烦主人早起三十分钟之间选择了后者。 在凯瑟琳吃着最后的餐后甜点时，莉莉和斯内普也来了。 红发小女巫的脚步轻快，哒哒哒像一阵轻快的风，反衬得后面的斯内普有种憔悴的迟缓。 “早上好凯瑟琳。”莉莉在凯瑟琳身边说。 “早上好，莉莉，”凯瑟琳放下刀叉对她道早安，之后又跟斯内普不轻不重地说了声，“早上好，斯内普。” 斯内普低头道：“早上好，斯莱特林小姐。” 斯莱特林长桌除了她还有四五个小巫师，分散在几个地方分不清是哪几个年级。 凯瑟琳大概一扫，这几个人她昨天没有在公共休息室见到。 现在看到她跟莉莉、斯内普打招呼，几个小巫师都当没看见，只专心吃自己的早餐。 莉莉找了凯瑟琳背后的位置坐下，她看每个学院都在自己的长桌坐着，虽然很想跟小伙伴们一起，还是没有直接跑到斯莱特林长桌来。 “你们昨晚都还好吗？我听人说斯莱特林的同学们有些……严格。”她小声问。 斯内普拿面包的手顿了一下。 他也没跟凯瑟琳靠得太近，保持距离，三个人呈三角之势。 其实从这个座位就能看出端倪，可惜莉莉不会知道斯莱特林的内部细节，只以为是斯内普内向又慢热，跟凯瑟琳不熟。 “还好，”凯瑟琳笑着说，“没有什么大问题，我毕竟姓斯莱特林。” 她不好直接说：莉莉你当着一个斯莱特林的面说斯莱特林的学生不好相处，这真的不合适。 可这么含蓄的提醒吧，对单纯的小巫师好像有点理解难度，莉莉直接就信了，“那就好，我昨天看西弗……” 斯内普好像突然想起来一样打断她：“莉莉，你第一节是什么课来着。” “变形课……说起来，好像是跟斯莱特林学院一起上呢！”莉莉的思维立刻被带跑，话题随即转到另一个，“我们一会儿一起去教室吗？” 这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好话题，这不知愁的小姑娘都没看到斯内普悄悄握紧了手。 有昨天的经历打底，他已经察觉到斯莱特林内部的状态，只是邀请他还好，凯瑟琳昨天跟他稍微亲近已经让一些纯血不满，今天再跟一个麻种小巫师混在一起，他们不敢找凯瑟琳的晦气，还不敢找莉莉的麻烦吗？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有人帮斯内普解决了这个麻烦。 昨天跟莉莉坐在一起的凌乱头发男孩从外面跑进来，还没坐下就跟莉莉说：“莉莉你怎么这么早，我还在休息室等你。” “我醒得太早了詹姆。”莉莉对他露出友好但疏离的笑，凯瑟琳注意到，她对这个眼镜男孩的态度发生了细微变化。 昨天看起来还是新朋友。 眼镜男孩不知有没有意识到莉莉此时的不同，自顾自说：“还好我问了你的舍友……” 话没说完，他后知后觉注意到莉莉奇怪的坐姿——她是半侧着坐的。 回头一看，斯莱特林那边也有两个小巫师半侧着坐，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大厅现在人不多，看起来好像她们刚才在说话？ 他立刻警惕起来，“莉莉，这就是你说的斯莱特林的朋友吗？” 莉莉看他这样，又想到了他昨晚的态度，表情变得冷硬起来，“波特先生，这是我自己的事。” 殊不知这种态度反而激起了男孩的不忿。 他连珠炮似的说：“你不说我也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我听说他是个混血，在斯莱特林一定被欺负得很惨吧？至于这位凯瑟琳·斯莱特林小姐……” 莉莉站起来：“波特先生，我已经说过了，他们是我的朋友，都是好人。” “萨拉查最讨厌混血和麻种巫师，外面的伏地魔就是他的后裔，他们一家子都讨厌混血和麻瓜血！” 凯瑟琳挑眉，“这位先生，你们家也都像你一样不知分寸吗？” “这不是事实吗？”詹姆怒视着凯瑟琳，“萨拉查因为不满混血和麻瓜血统的巫师入学被赶走，伏地魔也在外面欺压混血和麻瓜血的巫师，你也是，你还带着一条蛇怪在学校里！” 莉莉不满地大喊：“詹姆·波特！” 【坏蛋！】察觉到恶意的海尔波张大嘴想扑过去。 凯瑟琳虽然立刻捞住它，但海尔波的动作无疑证明了这小蛇怪确实会攻击人，眼镜男孩立刻掏出魔杖指向凯瑟琳和海尔波，“莉莉别怕！” 他强行把莉莉拉到自己身后，好像海尔波想攻击他们两个人。 就离谱，海尔波从始至终只是想攻击他，海尔波自己都看愣了！ 他的举动引起了斯莱特林长桌的注意，后面过来的斯莱特林们也跟着站起来。 这场景像极了孤胆英雄面对庞大的邪恶势力。 【海尔波，不许乱动。】凯瑟琳先安抚了躁动的海尔波，然后才对那个男孩说，“第一，海尔波来学校是学校允许的。第二，相比我的父亲究竟如何，我不认识的伏地魔什么做法，我只看到你这个我还不知道姓名的小巫师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诋毁我的父亲又试图来评价我。” 校内名义上不允许小巫师用魔法相互伤害，但这男孩已经拿出魔杖，凯瑟琳如果不做出什么反馈，别说别人怎么看她，她自己也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没有，任何人，可以在她面前，侮辱她的父亲。 她看向走进人群的麦格教授，她好像是格兰芬多的院长，凯瑟琳问她：“麦格教授，对于这位先生无礼的举动，我想我可以要求跟他决斗吧？” “波特先生挑衅同学，格兰芬多扣10分，斯莱特林小姐，学校禁止小巫师之间决斗，不可以用魔法……还有宠物伤害同学。” 麦格教授看凯瑟琳一直紧盯着她，又说，“对于波特先生的错误，我会关他三天的禁闭，请你也收起魔杖，好吗？” 她倒是没有说凯瑟琳有错，作为格兰芬多的院长，全程只惩罚格兰芬多的学生，她还算比较明事理。 凯瑟琳看了她一会儿，注意到靠近这边的教授们也开始面露防备，生怕她和海尔波做什么似的。 她收起魔杖，本来她用魔法也不一定需要魔杖。 看那个波特先生的样子，显然还想说什么。昨天分去格兰芬多的布莱克先生扒拉开人群走进来，压住波特的手，小声提醒他“教授们都来了”，波特这才慢慢往后退。 “去吃早餐，不要耽误上课。”麦格教授驱赶周围的小巫师。 凯瑟琳也坐回长桌，安抚气嘟嘟的海尔波。 她没有丧失理智，这年头巫师越来越少，小巫师变得更加宝贵，她自然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报复这个波特先生。 这个冲动的男孩，一定会再次犯错，他不会每次都好运的有教授过来解围。 莉莉因为刚才的事离开了格兰芬多长桌，想过来说话，却碍于斯莱特林这边的学生都虎视眈眈，她只能小声跟凯瑟琳道歉。 “跟你没有关系。”凯瑟琳对她说。 冤有头债有主，她可不会搞迁怒那一套。 凯瑟琳正准备用小松饼哄哄海尔波，人群散去后邓布利多校长来到她身边，像没看到刚才的冲突，只跟她说：“凯瑟琳小姐，早餐之后来校长办公室坐一坐？有些人想见你。” 凯瑟琳大概猜到是什么人了，点点头，“好的。” 第22章 假笑见面会 凯瑟琳到现世的第三天，是邓布利多过来带她去魔法部办理的身份手续，当时他给凯瑟琳使用的是阿佩普这个姓氏。 凯瑟琳知道穿越千年有些惊世骇俗，斯莱特林姓氏意义重大，她还不够了解魔法界的具体情况，便默许了这个方案。 但是在昨天的分院仪式上，或者说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凯瑟琳察觉到霍格沃茨学院内部的问题。 她不能让父亲创立的学校分裂，斯莱特林不仅是四分之一的霍格沃茨，也是魔法界许多拥有这个学院特质的人。 它也许有问题，但遇到问题应该解决问题，而不是简单粗暴的割裂。 因此凯瑟琳选择以真正的姓氏行走，碰巧的是，邓布利多也在那一刻领会到了她的意图，在分院仪式上修改了她的信息。 这么快就收到消息，才九点多就过来拜访的，显然就是被欺骗的魔法部官员们了。 凯瑟琳因此会错过第一节魔法课，不过她履行了年级长的义务，把斯莱特林所有一年级小巫师都带到了教室，并且跟麦格教授说明了情况。 队伍的尾巴还有几个不认识路的格兰芬多，不过凯瑟琳注意到，莉莉不在此列，她带学生到变形课教室时，她已经自己在里面坐着了。 按照幽灵们的指引开到校长室门口，那里乍一看是一座巨大的老鹰雕像，凯瑟琳正想着怎么上去，楼上传来邓布利多清晰的声音。 “请上来吧，凯瑟琳小姐，站在平台上。” 这里唯一称得上平台的就是老鹰雕像的底座。 凯瑟琳站上去，下一秒老鹰的翅膀合拢些许，开始慢慢旋转向上。 一圈后凯瑟琳抵达了校长办公室，里面除了邓布利多，还有四位成年巫师。 她全都不认识，邓布利多说：“给大家介绍，这位是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小姐。” 接着他又跟凯瑟琳介绍了四位成年巫师的身份。 一位四十来岁的女性巫师，名叫尤金妮亚·詹肯斯，她是魔法部部长，凯瑟琳看过她的信息，在预言家日报上，有人说她是温和派，六十年代后期出现过两次哑炮游行活动，期间有纯血统主张暴力镇压，她都以怀柔手段化解了。 她是魔法界现在名义上的“统治者”，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王”，与她一同前来的三个巫师各有各的性格，看起来对她没有多少尊重。 第二位是看起来比邓布利多年纪还大的老巫师，从长相到感觉都很苍老，是魔法部最高法庭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凯特·沙菲克，半眯着眼睛打盹似的，邓布利多介绍到他时他才惊醒般跟凯瑟琳打招呼。 第三位是其中最严肃的，可能也是三四十岁，邓布利多介绍说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杰克·艾博，和表情还算和缓的詹肯斯部长不同，他的表情十分紧绷。 最后一个看起来很正常，但那头不太多见的铂金色头发让凯瑟琳感觉很眼熟，果然他的名字叫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卢修斯·马尔福的父亲，主管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是一行人当中看起来最年轻的，不知是不是因为职位略逊一筹的缘故，四人中他率先开口提问：“斯莱特林小姐，前不久邓布利多校长来给您办理过身份手续，请问那时候您怎么使用了阿佩普这个姓氏？” 凯瑟琳坦率地说：“斯莱特林是我的父姓，阿佩普则是我经过试炼后得到的新姓氏，这两个姓氏在过去可以混用，我以为现在也是一样。” 老马尔福先生用卢修斯惯用的腔调，拖长声音慢悠悠道：“显然现在和一千年前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哦，应该是卢修斯学老马尔福才对，相比卢修斯单纯的矜傲，老马尔福说话还多了点像是阴阳怪气，又像是好心提醒的感觉，让人忍不住琢磨他到底什么意思。 偏偏凯瑟琳选择不琢磨。 “多谢马尔福先生提醒，”她微笑着说，“如果当时魔法部检测姓名的仪器更加精准一点，提醒我必须用父姓，也不必劳烦几位大清早来霍格沃茨了。” 一个隐藏的知识点，魔法部检测巫师真名的仪器由神秘事务司提供，而神秘事务司向来直属于魔法部部长。 詹肯斯部长眼看问题要丢到她手下，连忙笑着打圆场：“看来我们对过去的一些传统缺乏认知，感谢斯莱特林小姐让我知道这么有趣的古老习俗。” 凯特·沙菲克从新一轮的瞌睡中惊醒，看看左边的法律执行司司长，又看看右边的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主管，眯着眼睛对凯瑟琳说：“我需要检查一下斯莱特林小姐的魔杖，由于您突然到访，不知对于现在的法律法规您是否充分了解了？” “当然。”凯瑟琳将一根精致的金棕色魔杖递上去。 “唔……”沙菲克接过魔杖，一手拿着它，一手抖开一个卷轴，“苹果木杖身……唔……龙心弦杖芯……有趣的搭配，和奥利凡德的记录一致。” 沙菲克说话慢吞吞的，看起来好像没睡醒，“踪丝完整……最近只用过漂浮咒和缴械咒……都在昨天。” 凯瑟琳道：“斯莱特林的一些小传统，也许马尔福先生知道？” “当然，”老马尔福露出标准的贵族笑脸，“恭喜斯莱特林小姐成为一年级级长。” 沙菲克把凯瑟琳前段时间新买的魔杖还给她，继续神游天外去了。 没有人问凯瑟琳既然进行了时空旅行，原本是不是有魔杖，这不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 一直没说话的杰克·艾博道：“听说斯莱特林小姐和男学生主席卢修斯·马尔福两次平局，不愧是萨拉查阁下的女儿。” 凯瑟琳礼貌笑笑。 “不知道斯莱特林小姐的时空旅行是否还会继续，”艾博开玩笑似的问，“还是准备留下来，将来继承霍格沃茨？” 他本身就神情严肃，说这话时虽然语调轻快几度，可仍然让人分不清他是玩笑还是认真，“毕竟你是萨拉查阁下的女儿。” 老马尔福拄着他漂亮的蛇头手杖，同样玩笑似的说：“斯莱特林小姐成为霍格沃茨的校长，也算是实至名归。” “确实，凯瑟琳小姐非常优秀。”邓布利多没听出弦外之音一样，乐呵呵的跟着夸奖凯瑟琳。 然后话锋一转，反问詹肯斯部长：“萨拉查阁下留下的帷幔，神秘事务司研究很久了，一直没结果，我觉得可以还给凯瑟琳小姐，说不定斯莱特林家的人才知道怎么使用。” 詹肯斯部长：…… 小番外：关于凯瑟琳新买的魔杖，当时其实有两个魔杖选择凯瑟琳。 “两支魔杖都是我曾经的练习之作，非常抱歉，他们的搭配有些奇怪，人年轻的时候总有些胡思乱想。金合欢木材质，拒绝主人之外的巫师，非常罕见，只对最有天赋的人展现自己的实力。但是它的魔芯是独角兽毛，本来想找到合适的凤凰尾羽，但是没有找到匹配的……” 由于登记时知道了凯瑟琳的名字，奥利凡德提醒：“独角兽毛作为内芯的魔杖，一般最不可能向一些强大的魔法区服……” 他没有明说，但斯莱特林们向来以黑魔法出名。 所以凯瑟琳又看了另一支。 “苹果木杖身，适合有崇高理想和追求的人……它也不太适合施展某些魔法，虽然我采用了龙心弦作为内芯，其实一开始想的是夜骐尾羽，那样更奇特了不是吗……有龙心弦在，还是可以支持使用者使用一些强大魔法的。” 看到凯瑟琳身边的海尔波，奥利凡德开玩笑似的说：“苹果木魔杖的主人常常拥有和其他物种交流的能力，她们总是很有魅力，据说持有者会被人深爱，而且很长寿。”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凯瑟琳，她最后选择了苹果木的这一支。奥利凡德因为两支魔杖都选择了她，说等凯瑟琳毕业后如果想，可以把金合欢木的魔杖也带回去，凯瑟琳直接用了点小手段两支都买走了。 第23章 遗产夺取指南 老马尔福拖长声音说：“斯莱特林小姐当然有权拿回属于她的遗产。” “不过帷幔还是太危险了……”詹肯斯部长温和的笑着，“斯莱特林小姐还是先在霍格沃茨学习一段时间，多了解一些情况后再决定比较好。” 艾博司长点头：“斯莱特林小姐对于现在的魔法界还需要多了解一点。” 他意有所指的说：“毕竟现在和一千年前发生了很多变化。” “当然，”凯瑟琳笑着说，“我现在还只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呢，如果不是各位来访，我应该在上课。” 邓布利多点头，好像赞同了魔法部的说法：“萨拉查阁下留下了不少东西，凯瑟琳小姐确实需要多了解了解才好上手。” 气氛重新变得缓和，老马尔福说：“不知道斯莱特林小姐现在住在哪里？看魔法部登记的地址好像在麻瓜界的公园里，那样的地方实在不适合您这样高贵的小姐。” 他说着，目光扫向詹肯斯。 “瞧我这记性，”詹肯斯部长恍然道，“萨拉查阁下留下不少遗产，指名留给他的小女儿凯瑟琳。” 邓布利多不轻不重的说：“千年前的记载不少人不知道真相，总以为是传说……” 他笑着感慨：“最近几个版本的《魔法史》和《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不就是这样吗？” 这两部魔法界举足轻重的历史书，最近几个版本都将凯瑟琳相关的事删除了，从一开始的标注为传说，到后来直接删除，这个变化凯瑟琳买过几个版本的历史书后才终于发现。 她也跟着假笑起来，目光同样落在詹肯斯身上。 詹肯斯连忙道：“书中的错误肯定要修改，更重要的是，萨拉查阁下存在古灵阁的那部分遗产，凯瑟琳小姐一直没有出现，那群妖精恐怕都把它们视为古灵阁的财产了。” “真是一群不诚实的盟友。”邓布利多跟着摇头感慨。 “没错，”艾博司长接收到詹肯斯部长的眼神，板着脸说，“等斯莱特林小姐有时间，我们可以陪同您去古灵阁，帮助您拿回属于您的遗产。” 沙菲克审判长再次惊醒：“是的……唔……没错。” 老马尔福当即“贴心”的问：“还是斯莱特林小姐现在就有时间？我们也不清楚您的课表，不知道会不会耽误您的课程。” 谁家小姐一听说有遗产，课都不上，立马眼巴巴就要去拿回来。 凯瑟琳还失忆了，根本不清楚会不会有信物或者口令……直接去问萨拉查，感觉又很怪，如果父亲想说，早就告诉她了，像一开始让她拿魔杖，唤醒海尔波一样。 现在的状态是魔法部撺掇她找邓布利多要遗产——霍格沃茨的校长之位，不说霍格沃茨现在变成魔法部和校董会投资了，她一个11岁小姑娘，越过邓布利多当校长，不是搞笑吗？ 邓布利多告诉她魔法部偷藏的东西更重要，那个叫帷幔的东西本来属于萨拉查，魔法部扣留很久了。 她没有立刻表明立场，双方最后达成共识，还是先取存在古灵阁的遗产算了。 真是一场好戏。 凯瑟琳都被逗笑了，轻巧的摇摇头，“等有时间的时候再去吧，谢谢几位的关心，几位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将联系方式留给我？” “当然。” 到时候联系不联系，过不过来再说，至少现在大家是彼此友好的。 凯瑟琳和邓布利多一起送魔法部的官员们从壁炉离开，他们走后邓布利多道：“图书馆禁书区有很多这些年的各类书籍，凯瑟琳小姐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找我或者找您的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签借书条。” 他没说直接给凯瑟琳开通行证，凯瑟琳也没纠正。 “不知道霍格沃茨的厨房能不能随便进入，”她问起另一件事，“您知道我带着海尔波，它没其他问题，就是胃口比较大。” “哦，当然，厨房大家都可以去，不过蛇神阿佩普的后裔，”邓布利多对凯瑟琳眨眨眼，“我知道它的习性。” “甜甜圈。”他打了一个响指，一只穿着简单衣服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两人中间。 “她是甜甜圈，霍格沃茨的小精灵，有什么需要您可以告诉她。” 这可比凯瑟琳每次都自己去厨房好多了，有甜甜圈帮忙，凯瑟琳也不必担心海尔波突然吃完食物啃自己的尾巴。 “非常感谢，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摆摆手表示没关系，“我想您一定还有很多疑问，您是个聪明的女孩。霍格沃茨有最多的藏书，有些也许我也没看过，还有很多年代久远的幽灵，相信您会找到您想要的所有答案。” 凯瑟琳点头，大家都是聪明人，彼此的防备没必要多说，“好的，那么我就先离开了，谢谢您的帮助。” 凯瑟琳跟邓布利多告别，带着甜甜圈离开校长办公室。 走到楼下后她问这个女性小精灵：“看你刚才突然出现，是在学校里也可以幻影移形吗？” 甜甜圈忙不迭点头：“是的斯莱特林小姐！甜甜圈可以在校内幻影移形！您有什么吩咐都可以召唤甜甜圈！甜甜圈很荣幸能为您服务！” “好的，”凯瑟琳按住激动的小精灵，目光在她衣领上熟悉的小徽章上划过，没有立刻问，而是微笑着说，“甜甜圈，海尔波每天需要十个人的食物，这里有个小挎包，送给你，你可以装食物和你自己的东西……先别激动，亲爱的，在我上课的时候，不能喂海尔波，需要你一直喂它。” 甜甜圈热泪盈眶，要不是被凯瑟琳按住，她都要蹦哒起来了。 “甜甜圈会照顾好海尔波的！斯莱特林小姐放心！甜甜圈也会好好保存您送给甜甜圈的挎包！” “好了好了，别哭了亲爱的，擦擦。”凯瑟琳拿出一个小手帕给甜甜圈。 结果小精灵哭得更大声了，“斯莱特林小姐竟然给甜甜圈手帕，呜呜呜呜！” 凯瑟琳：…… 凯瑟琳：“好了，收！” “嗝……”甜甜圈顿时收声，紧急刹车让她不小心发了个哭个嗝。 她紧紧捂住嘴。 凯瑟琳拍拍她光秃秃的脑袋，“好了，去吧，我去走走，暂时不用你照顾海尔波。” 甜甜圈捂着嘴连连点头，下一秒安静消失在原地。 凯瑟琳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搅成麻花的海尔波，她后半程时不时单手插兜，当然不是耍帅，而是给海尔波拿东西吃。 有能在霍格沃茨内幻影移形的甜甜圈照顾，下次凯瑟琳再有事就不必担心海尔波饿肚子了。 她也没狮子大开口，每天增加十个人的口粮，对霍格沃茨的损失很小。 如果说对父亲的遗产有什么企图心，凯瑟琳现在最大的企图心就是让海尔波吃饱一点，天天饿肚子，怎么吃都吃不饱，实在是太可怜了。 可惜凯瑟琳这么想了一会儿，萨拉查的残魂始终没有开口。 无奈，凯瑟琳只能往拉文克劳的高塔走去。 上课已经来不及了，不如去拜访一下拉文克劳的后裔。 第24章 拉文克劳高塔 关于霍格沃茨四位创始人的后裔，最初时候都是有记录的，如萨拉查的大女儿嫁给谁，小女儿进行时空旅行失踪，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女儿也有一点记录，和凯瑟琳类似，官方记录里说的是外出游历失踪。 现在是上课时间，走在校园里还有零星不同年级的学生行走，越靠近拉文克劳学院，游荡的学生越少。 戴着银蓝条纹领带的拉文克劳学生总是行色匆匆，他们不太关心外界，凯瑟琳在他们眼中没有蛇怪海尔波有吸引力，可碍于蛇怪的恐怖传闻，他们又不太敢靠近，最后让凯瑟琳安安静静走进他们的聚集区。 拉文克劳的学生可能像他们的图腾一样喜欢高处，他们的生活学习区域多是塔楼，凯瑟琳问了路边的幽灵，最终确认了格雷女士常待的高塔。 那座塔楼存放着不许学生靠近的准入之书和接纳之笔，学生最多只能走到中间段的半空庭院。 那里种着一些高度中等的景观树木，典雅的石雕回廊环绕间，化名格雷女士的海莲娜·拉文克劳在树下的石桌前坐着发呆。 “上午好，海莲娜。”凯瑟琳在廊下叫她。 身材高挑神情冷漠的女幽灵被她的声音唤醒，看到凯瑟琳，她的神情有了一点明显的温度，“凯瑟琳，来坐。” 凯瑟琳这才走进庭院，坐到海莲娜对面。 海莲娜双手放在腿上，姿态非常温婉，声音也很轻，“我有很多事记不清了，很抱歉。” “没关系，我也忘了很多事，”凯瑟琳笑笑，看着她成熟的侧脸，“你还记得什么呢？关于我的。” 如果她们是同一年代的人，凯瑟琳醒来时怎么也不应该只有6岁。 海莲娜看向远方，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回忆，“你啊，是我们之中最优秀的，萨拉查先生很喜欢你……” 她幽幽的，慢慢的说：“母亲也是。” “我们一起和四位创始人学习，当然也有其他很厉害的巫师，都是他们召集来的……有一天……我忘记了……出了什么事，你突然离开了，他们再也不提起你。” “去时空旅行了？”凯瑟琳问。 海莲娜想了片刻，摇摇头，“不是，你后来回来过。” 她再次陷入沉默，不过凯瑟琳看出她在思考，没有打断。 海莲娜突然看向啃食着肉干的海尔波，“那时候它很大，你跟它一起回来的，坐在它头上。” “学校里的气氛很紧张，我忘记为什么了，你的父亲和我的母亲，还有戈德里克阁下，他们总是在争吵，后来赫尔加阁下劝服了他们，你又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 凯瑟琳沉默一会，问：“是因为学生的事争吵吗？听说我父亲很讨厌混血和麻瓜血。” “是的……”海莲娜慢慢说，“他很讨厌。” 凯瑟琳抿唇不语，海尔波突然抬头茫然地看了她一眼，小声问：【主人？】 【没事。】凯瑟琳赶紧揉揉海尔波头上的小羽毛，把被她按下去的羽毛重新揉蓬松。 海尔波依恋的在她手心蹭蹭脑袋。 海莲娜好像被突然出现的蛇佬腔吓一跳，又说：“不过那次争吵不是因为学生……唔……我忘记因为什么了，不过不是因为学生的血统。” 凯瑟琳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因此小小的松了口气。 其实以当时的环境来说，巫师厌恶麻瓜于是连带讨厌麻瓜血和混血其实很正常。 凯瑟琳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松了口气……也许是知道父亲没有那么讨厌麻瓜和混血，不至于因此跟其他两位创始人产生那么大矛盾？ 分裂没有出现在父亲眼前，真是太好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进行时空旅行吗？” “我不知道……”海莲娜皱眉看着虚空，“我猜是他们让你去做某件事，你总是最讨人喜欢的。” 海莲娜最后的声音幽幽的，在凯瑟琳说话前，她又重复道：“你总是最讨人喜欢的那个，因为你足够聪明，魔力最强，母亲说你会是霍格沃茨最好的继承人，他们总是这样——” 她最后的声音转向尖锐，像锐器划拉玻璃一样刺耳，凯瑟琳忍不住捂住耳朵，“海莲娜！” 海莲娜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离开了。 “海莲娜？”凯瑟琳站起来四处张望。 庭院里静悄悄的，到处都没有海莲娜透明的身影，只有被大风刮落的几片树叶，突兀的出现在原本干净的庭院中。 凯瑟琳到处寻找无果，最终只能离开海莲娜的半空庭院。 下楼时她一直在想，她过去的两次离开究竟是什么原因。 第二次应该是为了时空旅行，那第一次呢？听起来第一次离开时她还不认识海尔波，难道是去完成阿佩普的试炼？ 在城堡的书房中，最古旧的几本书上记载了关于蛇神阿佩普的传闻。 祂作为主宰混沌、黑暗、死亡的神，有记录以来很少真正出现，更多出现的是祂的后裔——如海尔波这样永远吃不饱的蛇怪。 通过祂的试炼便能成为蛇怪的主人，在蛇怪彻底长成时平分这只蛇怪的权柄，比如海尔波拥有掌握混沌的力量，等它长成时，凯瑟琳也能拥有。 这是凯瑟琳从没想过的事情，以海尔波的食量和它10年才蜕变一次的缓慢速度，天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能“长成”。 【海尔波，你最早看到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她忍不住对海尔波低声呢喃。 小蛇怪舔着奶糖，扯着稚嫩的小嗓子喊：【海尔波忘记了，反正主人肯定全世界第一好！海尔波肯定最喜欢主人！】 上次它说的是忘记了，反正从有记忆开始凯瑟琳就是它的主人。 她身边尽是一些记忆不完整的，她自己是，海尔波是，艾米也是，碰到个海莲娜，海莲娜还是……可能只有萨拉查的记忆比较完整，但是…… 想到萨拉查，凯瑟琳下一秒就听到父亲冰冷的声音：“与其纠结过去的事，不如想想你自己的现在。” 凯瑟琳下楼的脚步一顿，看着窗外广阔的坡地，那里有些人正在种一棵巨大的柳树。 她好像突然对此产生了浓厚兴趣。 她以沉默对抗，萨拉查也不多说，只留下一句：“过去的我的事，跟你没有半分关系。” 之后他又消失了，只有淡淡的不满，告诉她，她的父亲对她沉迷过去的状态感到不高兴。 可是啊…… 既然没有半分关系，让她自己过自己的，那她的选择就是找回、守护和父亲有关的一切啊。 海莲娜说父亲很满意她，大家都喜欢她，可凯瑟琳从醒来开始就很少在父亲那里感受过这种情感，她不想否认，她从一开始就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可和爱。 这就是她的选择。 凯瑟琳吸了口气，正要下楼离开，忽然听到楼下传来说话声：“……没关系多米达，我能理解。” “泰德，对不起……” 似乎是一对情侣。 男声笑着安慰：“可能相比你跟我相爱，你的家人会更愤怒西里斯去了格兰芬多。” 女声叹息，强打起精神：“那我还要谢谢我的堂弟了吗？” 去了格兰芬多的西里斯，他的堂姐应该也姓布莱克……在凯瑟琳反应过来时，她的大脑已经开始帮她计算其中的人际关系。 虽然无意，但听到一对情侣的私语终究不好，他们似乎要上楼，而楼上只剩下海莲娜的庭院可以待，现在转身离开，万一被发现反而显得她心虚似的。 “咳咳！”凯瑟琳干脆故意发出两声咳嗽，加重下楼的脚步。 在她咳嗽时，下面的说话声就停止了。 凯瑟琳走下几级台阶，终于看到旋转的楼梯下方，手拉着手的一对年轻男女。 少年巫师长相清秀，胸前佩戴着拉文克劳的徽章，身旁的少女巫师则不出意外的，戴着银绿相间的领带，是一名斯莱特林。 一名叫多米达的斯莱特林，昨天好像坐在卢修斯的女友旁边……凯瑟琳快速搜索脑海中的记录，卢修斯的女友是纳西莎·布莱克，预言家日报曾经大肆报道过两人订婚的事，因为他们同属神圣二十八家族，家族势力又鼎盛。 其中提到过一句布莱克家族的女眷，纳西莎·布莱克小姐有位姐姐，好像正是叫做安多米达·布莱克，从血缘关系看，不正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堂姐？ 第25章 小蛇收服计划1 那份写着卢修斯和纳西莎订婚信息的报纸是8月中旬的，上面说她的两位姐姐都还名花无主，现在才9月2日，看起来安多米达小姐已经有男友了。 理清楚人际关系只需要瞬息之间，凯瑟琳没有探究别人私人感情的习惯，笑着打招呼：“上午好，布莱克小姐。” 安多米达·布莱克立刻借着行礼的动作松开男友的手，“上午好，斯莱特林小姐。” 她以为这位新上任的一年级级长会打量一下她们，但事实上并没有，凯瑟琳好像只是礼貌性的跟她打个招呼而已，她回应后凯瑟琳就带着她的宠物蛇怪慢悠悠下楼去了。 上午的课程已经结束，接下来到午餐时间都是自由活动，霍格沃茨校园里走动的学生明显变多起来，凯瑟琳准备为她下午的草药学课程回去再看看书。 还有上午的变形课，一年级一周两节变形课，变形术教授麦格女士很严格，每节课结束后都会布置作业，凯瑟琳可不想因为没写作业被批评、扣分，她得找人问问作业是什么。 走到斯莱特林休息室，这里即便是白天也需要照明，不过白天的黑湖相对清澈，半面墙壁和天顶的水底世界让人感觉十分清凉。 凯瑟琳一进门就发现不少一年级学生挤在休息室里，他们围成一团好像在讨论什么东西。 或者说因为什么事在争吵。 “如果不想午餐时间这副样子出门，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喝药。”是斯内普干巴巴的，分不清嘲讽还是规劝的声音。 一个男孩立刻高声咒骂：“得了吧，你这个懦弱的混血小崽子！看到莉莉·伊万斯就不敢动手，真是废物！” 另一个男孩嘲笑：“要我说，埃弗里你的魔咒可真是差点准头，要是真的打中，波特得进医疗翼。” 骂斯内普的男孩气急败坏的低吼：“闭嘴！” 语带嘲笑的男孩转而撺掇：“下午上课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站在外围的一名小巫师第一个看到凯瑟琳，立刻高喊：“级长来了！” 那一小团人迅速分散开，露出里面站着的斯内普和另一名……脸上印了一大块红斑，跟戴了红斑面具一样的男生。 斯内普手上有一小瓶魔法药剂，不太满，地毯上有一点点水渍，似乎是洒出来了一些。 凯瑟琳走入人群时已经看清了情况，站到那个脸带大块红斑的男生面前，问他：“布莱恩·埃弗里先生，我记得你早上去上课时是洗干净脸的。” “都是那个该死的波特！”埃弗里气得立刻站起来。 他的嗓门实在很大，凯瑟琳微微皱眉，灰蓝色的眼睛淡淡地瞥他：“别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埃弗里咬牙，倒是确实不敢继续叫嚣了。 凯瑟琳昨天可是跟卢修斯·马尔福打成平手的。 一直沉默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男生站起来，压低声音说：“今天的变形术课上，莉莉·伊万斯先变出了麦格教授想要的针，格兰芬多加了5分，之后斯内普第二个，麦格教授也给他加了3分。” “嗯。”凯瑟琳点头表示满意。 不过这个满意是满意斯莱特林加分，还是满意他老老实实没有大呼小叫就不得而知了。 说话的人是埃文·罗齐尔，凯瑟琳记得他是斯内普的舍友，和刚才骂骂咧咧的布莱恩·埃弗里一起，他们三人一个房间。 罗齐尔继续说：“下课后，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过来找茬，说斯内普是在伊万斯那个泥巴种的指点下才成功的。” 斯内普因为“泥巴种”这个称呼微微皱眉，不过没有说话……一年级小蛇们因为凯瑟琳的出现都聚拢过来，现在开口纠结这个称呼不是明智之举。 凯瑟琳瞥了罗齐尔一眼：“你的课堂作业成功了吗？” 罗齐尔不明所以，老老实实道：“没有。” 凯瑟琳袖口一抖将魔杖抖出来，指着茶几上一个盛满热巧克力的杯子：“维拉维托——” 杯子骤然消失，但很快小巫师们意识到它并不是真的消失了，因为桌上多了一缕银芒。 莱斯特兰奇小姐上前将它拾起，那是一根细小的银针，入手冰冷，针尖锋利后端正中还有刚好的穿线孔。 她本是过去看看这个魔法会不会有什么瑕疵，发现这无疑是一根完完整整的银针后，垂头将银针双手放回桌子上。 “对变化的双方都有充分认识，以此衡量投入魔力的多少，心态稳定，手势路径干净，咒语连贯清晰……” 凯瑟琳语气冰冷，却有两条小蛇福至心灵，随着她的讲授掏出魔杖。 “维拉维托！” “维拉维托……” 一个是刚刚退下的莱斯特兰奇小姐，另一个是很少说话很少冒头的纯血小女巫玛格丽特·摩根。 她们两个竟然都成功将身边的东西变成银针了！ 比课上变化的效果更好！ 剩下的小巫师们眼睛纷纷亮起，想去试试，然而凯瑟琳此时的表情太严肃，他们一个个都不敢动，甚至连站姿都变得老实起来。 “比不上一个你口中的泥巴种，还好意思说？”凯瑟琳说着，扫过其他小巫师，“输给泥巴种，只能依靠强调血统来找回尊严了吗？” 小巫师们垂头避开她的目光，罗齐尔瞪大眼睛，咬牙死死盯着凯瑟琳刚刚变出的银针，好像那根银针是他的杀父仇人。 “我希望你们是因为自己真的很强，而不是所谓的血统就一副鼻子朝天的样子，”凯瑟琳嗤笑，“那样子蠢透了。” 罗齐尔突然掏出魔杖，却不是指向凯瑟琳，而是指向桌上另一侧的咖啡杯，“维拉维托！” 咖啡杯同样消失，他急不可耐地将它拿起，好像那是他的救赎。 可是银针入手是烫的，他又去摸凯瑟琳变出来的银针，是冰冷的。 他还记得斯内普课上变出的银针，也是冷的。 他大喘着粗气，使劲将自己的银针甩到桌上。 “愤怒是最无用的情绪，”凯瑟琳慢慢踱步到他身边，魔杖不轻不重拍打着罗齐尔紧握着拳的手臂，即便比罗齐尔矮了一个头，没有任何人敢小瞧了她，“明白吗，罗齐尔先生。” 罗齐尔喘息着，紧握魔杖的手微微颤抖。 几个呼吸后，他低头道：“是，斯莱特林小姐。” 看起来已经完全冷静了。 “然后，”凯瑟琳又去看脸上带着红斑的埃弗里，“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埃弗里拳头一紧，但也不至于把凯瑟琳刚说的话抛之脑后，压着声音说：“他们对那个……斯内普出言挑衅，期间又说斯莱特林学院都是阴险狡诈的恶棍，我觉得他们太嚣张了，就想上去教训教训他们。” “当时麦格教授走了？”凯瑟琳问。 “是，麦格教授已经离开了，我跟罗齐尔聊天所以慢了一点，”他看一眼斯内普，眼神有些厌恶，“斯内普在跟伊万斯不知道说什么，波特和布莱克本来出去了，没多久又回来。” 凯瑟琳也看了眼斯内普，没搭理他，眼皮一掀懒懒的瞥向埃弗里，“结果你反而被教训了？” “罗齐尔被布莱克和另一个格兰芬多拦住，我本打算跟斯内普一起对付波特，”他说着说着又咬牙切齿的瞪视斯内普，气到忘了凯瑟琳的告诫，“结果这个小杂碎，因为一个泥巴种阻止就在一边干看着！” 所幸这次凯瑟琳没有就他的表述发怒，有些小蛇其实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自己学院的人好像受伤了所以稍微关注一下，之后聚拢也只是因为凯瑟琳对此表示关注。 此时听了经过，对斯内普的感观也跟着再次变差。 公共休息室里可不止一年级学生，零星也有没出门的高年级，这件事不是简单的一年级斯莱特林和一年级格兰芬多的小摩擦，也会侧面反映凯瑟琳这个一年级级长是否真的能带领一年级斯莱特林……甚至更多斯莱特林。 刚才的变形术教导算是证明了她对一年级新生的心意和控制力，但如果面对格兰芬多太过软弱，这样的级长仍是不足以服众的，如果她处理不好，卢修斯这个精明的男学生主席自然可以帮她处理好。 相信卢修斯会很乐意在所有斯莱特林学生面前，“帮助”一年级的学弟学妹们。 凯瑟琳明白其中关窍，眯起眼睛淡淡地说：“对于波特针对斯莱特林的挑衅，下午我会给予报复。” 一年级小蛇们的眼睛登时又亮起来，目光灼灼看着凯瑟琳，听她用轻灵的声线说着恶毒的话：“隐蔽的，不被任何教授发现的，送他进医疗翼醒醒脑子……怎么样？” 第26章 小蛇收服计划2 悄悄的，不被任何教授发觉的送讨厌的波特进医疗翼，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对于11岁刚入学的小巫师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非常严重的报复了。 “yes！” “就该这样！” “没错！” 小蛇们的情绪被她轻易挑动起来，而随着她稍微抬手，轻轻做一个下压的动作，众人又很快安静下去。 “那么……”凯瑟琳优雅地坐到沙发上，一手悠闲地搭在扶手上，一手抚摸着顺势躺在她腿上的海尔波。 摸出一条鱼干喂给它，凯瑟琳腔调缓慢的问：“斯内普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舒缓的语调，像发起进攻前的毒蛇，盘在一起，乍一看缺乏攻击性。 但是所有人都清楚，毒蛇盘起身体，可以在恰当的时机，给予敌人更恐怖的一击。 斯内普在众人的逼视下，语气冷静到堪称漠然：“我想自己解决。” “呵，”埃弗里轻蔑的冷笑，“你一个……” “你的意思是，”凯瑟琳以眼神制止了埃弗里，目光平静的看着斯内普，“这件事一开始只是针对你，你自己解决，不扩大成两个学院的争端，免得事情闹大？” 她神情慵懒傲慢，却帮斯内普补全了他原本的意思。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抿唇，小声“嗯”了一声。 这个说法相比漠视同学院同宿舍的“朋友”挨欺负，或者一个小混血看不上他们要单打独斗，显然更能让斯莱特林们接受……虽然有限。 至少本来也跟着皱眉的罗齐尔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点。 凯瑟琳摸着海尔波头顶的宝石，纤细苍白的手指和深邃墨黑的宝石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就如姿态倦怠的她说着森冷的话：“从他们将这件事扩大到斯莱特林开始，哪怕其他人不管，我也会动手，你明白吗？” 斯内普垂眸：“是……” 过于宽大的巫师袍遮住了他的手，站着的小巫师们看不见，他将一直紧握的，刚才准备给埃弗里的药剂默默收起。 附近只有唯一坐着的凯瑟琳看见了。 “罗齐尔和埃弗里做得很好，没有漠视自己学院的同窗被人欺负，”凯瑟琳靠在沙发上伸出手，对着埃弗里用出一个古魔法，“恢复如初。” 埃弗里脸上恶作剧似的红斑快速消退，他一开始都没感觉，还是围观的其他小蛇看到后七嘴八舌告诉他的。 他捧起茶桌上的银器，借着倒影左右看看，立刻面露惊喜的对凯瑟琳说：“谢谢斯莱特林小姐！” 凯瑟琳意味不明的说：“不过与其赌一口气跑回休息室自己想办法，不如顶着这张脸去医疗翼求助，沿路让其他学院的同学都看看。” 埃弗里表情一僵，显然不理解凯瑟琳为什么这么说，连罗齐尔也再度皱起眉。 凯瑟琳对他们露出厌烦的表情，仿佛受不了他们的愚蠢。 片刻后，有人小声问：“你是说，让其他学院的人知道，詹姆·波特死性不改，早上被罚，一节课后又不依不饶挑衅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 小蛇们纷纷看过去，是突兀戳在人群当中的阿加莎·弗林特，贝儿·莱斯特兰奇小姐的舍友，双人女生宿舍的另一位幸运儿。 说她突兀不是说她不该在这里，而是这个一年级小姑娘实在是身形魁梧，身高跟一年级最高的罗齐尔半斤八两，已经近似5.6英尺（1米7）。 这样高个子的她偏偏发出了怯怯的小小的声音，怎么看怎么怪异。 在众人露出奇怪眼神前，凯瑟琳拍手唤回所有人的注意力，“是这个意思，虽然只是恶作剧魔法，我们刚读一年级又不清楚，谁能想到自诩正义的波特先生会在别人光明正大得到奖励后过来冷嘲热讽呢。” 这点小小的反击，当然改变不了斯莱特林学院整体在学校的印象，不过至少让其他学院知道，哪怕号称最正义的格兰芬多，也会有这种欺负同学的讨厌鬼。 小蛇们似懂非懂的点头。 凯瑟琳啧了一声，“现在都来不及了，从你们撤回休息室开始，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所以凯瑟琳下午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去找波特的晦气，作为级长保护同学是一回事，没事主动打压其他同学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蛇们不是真的蠢，很快想明白其中关窍，错失更早报复到波特机会的小蛇扼腕，但也有人觉得下午送波特进医疗翼更爽。 一开始说要在下午给波特好看的小蛇就是这么想的，凯瑟琳刚才只看到他的后脑勺，现在看到人就与名字对上了。 是个叫海曼·穆尔塞伯的男孩，昨天凯瑟琳被“邀请”惩戒斯内普时，他跟高年级纯血一样两眼放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分宿舍后他也暗搓搓靠近斯内普，想让他去干活。 这种人最容易让事情过火，但凯瑟琳没有立刻警告他。 她不会真的要了詹姆·波特的命，不过要报复他对萨拉查和斯莱特林出言不逊是真的，学生既然是来学校学习，那么学做人也是学习的一部分不是吗？ 至于在小蛇们面前的表现，凯瑟琳就算只在这里待了不到24小时，也能深刻感觉到斯莱特林学院现在的排外和傲慢，她只能先融入其中，在得到足够拥护后再徐徐图之改变现状。 昨晚暗中破坏卢修斯的开学表演，可不是她一时无聊的突发奇想，这些一年级小蛇们就是她的第一批猎物。 遣散所有学生后，凯瑟琳维持着靠坐在沙发里的姿势，很好，斯内普也没有立刻离开。 当着休息室所有人的面，不管别人干什么，凯瑟琳直接对斯内普说：“作为你的级长，斯内普先生，我不满你今天的做法，决定对你惩戒一二。” 她从小包里抽出变形术的课本和一个笔记本，甩到斯内普面前，“抄一份课上的笔记，再把我的作业写掉。” 看起来不轻不重，没走远的小巫师们相互打眼色，下一秒就听到凯瑟琳冰冷的声音：“单脚站着写，写完再休息。” 哦，这可就没那么轻松了，小蛇们想象一下那个别扭的姿势，又回忆起今天课上一整页的笔记和1.5英尺的论文。 斯内普这个一脸丧气的小混血会照做吗？ 小巫师们假装做自己的事，偷偷往那里瞥，只见斯内普慢慢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书和笔记本，拿着它们走到休息室角落的桌子边，抬起右脚开始埋头写。 凯瑟琳唇角带着恶劣的笑，好像对他的乖顺很满意，然而目光森冷没有移开，显然斯内普要是敢耍什么花招的话，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她会给他继续施加更羞辱苛刻的惩罚。 相比之下只是被凯瑟琳不耐烦地看几眼，嘴上稍微骂几句，但还是被指点了变形术的他们，嗯，运气还挺好。 这么一想，对斯内普的那股气好像也没那么大了。 第27章 请斯内普吃午餐 斯内普这一站就从上午十点多站到一点出头，期间凯瑟琳带着海尔波去吃了午餐，又在下午上课前返回休息室午休。 下午的课在三点，有些夜游的小巫师甚至还能午睡一两个小时。 他一瘸一拐的来到凯瑟琳的房间门口，凯瑟琳中午说写完了去她房间找她，但他不确定她有没有午休。 在斯内普犹豫时，里面就传来凯瑟琳的声音：“进来。” 有好事的小蛇们还等着看凯瑟琳怎么继续折磨他呢，可惜她像昨天那样让斯内普直接进去了。 “我觉得凯瑟琳小姐不是想拉拢他，”埃弗里对罗齐尔小声说，“那混血的腿都要站断了。” 罗齐尔还在那里研究咒语，哪怕已经能完美变出针了，他还是不厌其烦的一遍遍重复。 面对埃弗里的嘀嘀咕咕，他显得兴致缺缺：“凯瑟琳小姐如果想拉拢人，多得是比他聪明比他好控制的。” 埃弗里烦恼的叹息：“唉，我一会儿感觉是，一会儿感觉不是。” 罗齐尔只当没听见，又继续念咒语，引来埃弗里的不乐意：“你这个家伙，昨天明明是你拉着我找斯内普做舍友的！” 所幸他还没有傻透，最后几个词只有两人能够听到。 斯内普感觉自己一再进入凯瑟琳的房间不太合适，她毕竟是个女孩，而且才一天不到，原本还算常规的级长宿舍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入眼看到的就是寝具变得更柔软蓬松的大床，还是原本的绿底银纹，不过外面改成了银灰色的，像丝绸又像轻纱的床幔，这样让大床变得更加显眼也更加神秘，斯内普不敢多看里面的情况。 一边的壁炉里燃着一小团火，让这个空间不像外面那么湿冷，茶几上垫着精美的桌布，上面摆了许多吃的，蛇怪海尔波正在桌上大快朵颐，这个吃一口，那个吃一口。 凯瑟琳在另一边的书桌前坐着，昨天空荡荡的书柜现在摆满了书，她正在看一本很厚很古旧的。 旁边的梳妆台上摆了许多精致的瓶瓶罐罐，也许环绕在房间里的清雅香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斯内普甚至说不清那香味到底是花香还是什么香。 这是个简单的，但是一看就花了不少钱的大小姐的闺房。 他站在这里，和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斯内普垂头把书、笔记本和写好论文的羊皮纸双手递上，看到凯瑟琳苍白的手将它们轻轻接过去，三只手很短暂的同时出现在他眼前。 和他干瘦粗糙的手不同，凯瑟琳的手指也是纤细的，但一眼看去就很娇嫩，指甲圆润干净，带点莹莹的漂亮的浅粉。 斯内普收回手，两只手自然而然被过分宽大的旧巫师袍遮住。 “如果您没事的话……”他小心的没有把话说完。 凯瑟琳斜靠在椅背上，看着斯内普万分拘束的样子，下巴点点不远处的茶几，“那边给你留了午饭，桌子边没动过那份。” 她现在的声音又恢复霍格沃茨特快上的温和，比刚才温柔得多，但斯内普更不敢忤逆这时候的凯瑟琳。 说不敢也不准确……应该是不好意思拒绝？也不太恰当…… 太复杂了，他沉默来到茶几前，弯腰准备拿起桌上的吐司时也没想明白。 凯瑟琳又说：“坐下吃。” 他已经站了几个小时了，维持着单脚站的姿势，凯瑟琳没说他可以换脚，他就一直没有换，现在不仅一直站着的左腿是酸胀到刺痛的，一直悬在半空的右腿也又酸又麻。 他轻轻在沙发上坐下，谨慎的只坐了三分之一。 这对他来说也是太过于柔软舒适了。 银质餐盘里是煎得微焦的吐司，上面又细又稀疏的淋了几圈焦糖酱，旁边撒着切好的草莓、芒果、菠萝、蓝莓等水果，色彩斑斓的，看起来不像正经的午餐，更像是早餐剩下的，或者说甜点？ 但是吐司还保持着温热和焦脆的口感，配合着甜度刚好的焦糖酱，入口令人心情愉悦又放松。 斯内普吃了几口，发现凯瑟琳好像一直在看他，他借着低头进食的动作偷偷瞥一眼，还真是。 哦，除了凯瑟琳在看他，她的蛇怪也在看他，嘴里叼着一根小羊排，一边咀嚼一边用它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他。 看一会儿他，又看一眼凯瑟琳，又回头盯着他。 他不知道，海尔波其实在问凯瑟琳：【主人，他吃你的甜点，海尔波要不要吃了他？】 【宝贝，大概是你刚才挡着他的午餐了，他以为这个是给他的。】凯瑟琳好笑地摇摇头，既然斯内普这么喜欢受虐，她也不纠正，反正下午饿肚子的不会是她。 当然，还有更有意思的，就是等他吃完了再告诉他……这个一直表现得十分谨慎，努力跟她保持距离的小男孩，大概会吓得直接僵住吧，本来说话就干巴巴的，到时候肯定更噎人了。 这么一想，凯瑟琳来到茶几另一侧。 那里也有一份午餐，还是甜甜圈特意用餐盘盖盖着送过来的。 斯内普刚才从凯瑟琳身边走过来，被海尔波的食物和它自己挡着，没看到这边，只看到眼前就有一份完整的食物，他以为那就是给他的了。 他吃得很快，不知是真的饿了还是不好意思多待，凯瑟琳等他吃完最后一颗草莓，托着下巴问他：“好吃吗？” 斯内普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又想要什么答案。 说实话这吐司是斯内普吃过的最好吃的吐司了，中间竟然还有薄薄的花生酱，配着微脆的吐司和甜度正好的稀薄焦糖，一点也没有普通面包的干硬，旁边的水果也很好的中和了它的味道，吃完之后不会感觉很腻，水果还保持着自己原本的各种味道，也没有被糖浆的甜味覆盖。 当然，他本身也没吃过多复杂的食物就是了…… 最终他选择谨慎地说：“很好吃……谢谢。” 凯瑟琳维持着单手托腮的动作，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起来很无害的样子，笑着对他说：“焦糖煎吐司，学校的家养小精灵做给我的下午茶。” 斯内普：…… 胃有一点点不舒服起来了。 凯瑟琳笑眯眯的，冰冷的灰蓝色眼睛在弱小的灯火下有暖意，但她身前的蛇怪不是，它此时咔吧咔吧大口吃着一块牛排，嘴里吃得香，眼睛却幽幽盯着他，一副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死他的样子。 斯内普忍不住挺直了腰板，陷入无力的戒备当中。 “别害怕，”凯瑟琳调笑他，“你把自己的食物省给它了，海尔波才不乐意吃你呢。” 斯内普：…… 第28章 违背天性的选择 瘦弱的黑发男孩沉默半晌，干巴巴地说：“抱歉。” 他只在说抱歉时看了凯瑟琳一眼，之后又垂下眼眸，以非常恭敬又沉默的姿态等着凯瑟琳说话……或者说等她施加手段。 凯瑟琳看着他，昨天斯内普大概在上火车前稍微收拾过自己，整个人虽然落魄，起码还算干净。 今天才中午，他的头发已经有点开始出油，巫师袍也皱巴巴——他昨晚肯定没有洗澡洗衣服。 本来就长相消瘦又干瘪，皮肤粗糙又暗沉，人也不爱说话表情寡淡……他混在一群斯莱特林当中，真的很像混入天鹅群的灰头鹅。 不知怎么的，凯瑟琳眼前好像晃过一个同样黑发的男孩，同样身穿二手巫师袍，同样身形略微瘦削，同样有在某些时刻非常沉静的黑色眼睛……这一幕只是一晃眼，当凯瑟琳察觉到时，却突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刚才好像突然走神了一下。 “一点小小的建议，”凯瑟琳轻揉着太阳穴，懒懒的睨着对面的斯内普，“现在的你很难同时拥有斯莱特林的青睐和格兰芬多的友谊。” 斯内普等了很久，没想到等来的是凯瑟琳这样一句话。 他刚才一直垂眸盯着凯瑟琳的膝盖，此时才猛地看向她，终于有了一点鲜活的气息。 他想从凯瑟琳眼里看出什么，比如警告一类，但是没有，她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事实就是如此…… 这让斯内普感到苦涩。 莉莉是他眼中完美的光明面，寄托了无数他心心念念的，从未拥有过的美好，他不论如何都不想放手。 就像他渴望名利一样，她和它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难以割舍，无法放下。 斯内普都不敢想象失去她们他会是什么样，他现在只有她们而已。 “您也说了……”斯内普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紧，他看着凯瑟琳平静的眼眸，声音干涩但坚定，“是现在很难。” 凯瑟琳不知道一个11岁的小孩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的眼神，介于寂静与安静之间，前者是辽阔无垠的无望，后者则是纤细坚韧的希冀。 她不由得正视起这个她先前其实没怎么认真留意的小孩。 才11岁，他跟莉莉的感情就这么好？ “你知道，斯莱特林学院现在歧视麻瓜血和混血是大趋势吧？”她问，“你跟莉莉做朋友会让你在斯莱特林本就不好的处境雪上加霜，你清楚吗？” 斯内普平静的说：“我知道。” “但你坚持？” “是。” 凯瑟琳看了斯内普半晌，确定他真的明白，也真的确定。 她有几分不能相信的问海尔波：【宝贝，你听他的心跳声，快还是慢？】 【唔？慢慢的？】海尔波懵懵的看凯瑟琳，【主人心跳比他快。】 【……好了，你吃东西吧。】 凯瑟琳重新靠进沙发里，再次看着沉默的斯内普，她意识到自己的建议无用，甚至……无知？ 这个男孩看起来要为了另一个人违背自己的天性，作为一个聪明的斯莱特林……这可真矛盾。 “那么换另一个建议，”凯瑟琳说，“或者说要求。” 斯内普本就端正的坐姿变得更紧绷，他分得清楚“建议”和“要求”的区别。 凯瑟琳说：“希望斯内普先生每天都维护一下自己的个人形象，尤其是，个人卫生。” 斯内普黑沉的眼睛瞪大一瞬，脸陡然爆红。 他整个人都开始坐立难安，好像身下的沙发突然变成刑具，想走不敢、不能，留下又无比羞耻。 凯瑟琳当然看到了这一幕，这本不是她该管的事情，也没必要说出口来让一个孩子难堪。 或者她完全可以找别的理由或者更含蓄的提出来，但是…… 她没有多说，只是安静的看着斯内普，以平静但不容反驳的语气问：“听懂了吗？” 斯内普的脸红得像是要爆炸，声音似乎是从天外传来，他听到自己说：“是。” 凯瑟琳挥手表示他可以走了，看着斯内普僵硬又快速离去的背影，待到门关上的一刻，她突然伸手开始扒拉头发，不停将头发扒到脑后，连续好几次，将自己精致的头发都弄得凌乱起来。 海尔波游到她面前，探起身子蹭蹭她的脸，【主人，不开心？】 它太着急了，忘记自己刚刚吃过东西，脸上粘了油渍，这一蹭，蹭得凯瑟琳的脸也脏了。 【你这个小家伙……】凯瑟琳捏住它的小脑袋把它推开。 海尔波仍然担心地问：【主人，为什么不开心？】 凯瑟琳刚发现自己无意识的深吸呼吸了好几次，海尔波黑珍珠一样的眼睛一直担心地看着她，那里面是她烦躁的身影。 她忽然想起海尔波这类蛇怪的习性：在极端饥饿之下，它们除了主人，什么都会吃，包括自己。一直吃到失去理智，才会去吃自己的主人。 当吃掉唯一的主人，它们也将完全堕落，奔向死亡。 它们的世界里主人的重要性超越一切，就如海尔波现在这样，满心满眼只有她，只是她。 她根本不需要羡慕别人，因为她也有这珍贵的“爱”。 心情豁然开朗，凯瑟琳揉揉小蛇怪的脸，拿出手帕给它擦擦，【现在没有不开心了，谢谢海尔波。】 海尔波眯着眼睛乖乖被擦擦，脑袋随着凯瑟琳的动作无意识地蹭她的手。 然后用非常乖巧的模样说着非常凶残的话：【如果有人类让主人不高兴，主人告诉海尔波，海尔波去吃掉他，一定干干净净，不让人类发现。】 【乱说话，】凯瑟琳戳戳它的脑袋，【我没有因为斯内普不开心……嗯……其实是他被我弄得不开心吧。】 海尔波一脸懵懂，语气笃定：【他不开心就吃掉他。】 凯瑟琳被它逗笑了，亲亲它的小脑袋，【我是有点看不惯他忤逆本能去追逐莉莉……唔，大概……因为我有点嫉妒？】 她最后的声音几不可闻，海尔波眨眨眼，傻乎乎地问：【那海尔波去吃掉莉莉？】 【都说了别想着吃人，】凯瑟琳更用力的点点它的头，想把它点开窍似的，【我是觉得这样的感情很美好，知道吗？】 【一个斯莱特林，违背天性，忤逆本能的去追求虚无缥缈的友谊，多有趣啊。】 海尔波两眼写着茫然，但努力跟上凯瑟琳的脑回路，试探性地问：【那主人喜欢的话，为什么还让他不高兴，让他难过？】 【我一直在帮他了不是吗？维持友谊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至少在斯莱特林学院，他能好过一点。】 海尔波用尾巴尖尖挠挠脑袋，【他把自己弄干净一点，就能在斯莱特林学院好过吗？】 【首先，他不能太格格不入，本来就不会说话不爱交际，再不修边幅，哪个十多岁的小孩子愿意跟他做朋友？其次，退一万步，他真不乐意跟人做朋友，好歹别像今天一样，本来也算好意，结果所有人都恼恨他……】 【那主人不是帮他圆回来了吗？还给他留午餐！】海尔波还记得主人给他单独留食物，都不许它碰呢！ 凯瑟琳无语的直戳海尔波的脑袋，【是啊，万一我以后要经常帮他收尾，他好歹得把自己收拾干净，免得我都不舍得把你给他照顾了。】 海尔波疑惑歪头：【照顾海尔波？】 【你没发现昨天我把你交给他照顾，周围的人都快吓死了吗？】凯瑟琳笑，【在他们看来照顾海尔波可是个恐怖的苦差事。】 海尔波顿时瘪嘴，犹犹豫豫的问：【那、那主人呢qaq！】 不等凯瑟琳说话，它赶紧表忠心：【海尔波可以少吃一点，会听主人的话qaq！】 凯瑟琳被它逗得大笑起来，【笨蛋海尔波，我当然不会害怕你，你是我的宝贝啊！】 【那主人还把海尔波交给他照顾……】海尔波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因为主人真的会嫉妒啊，】凯瑟琳亲亲它冰凉的脑袋，【我希望他真的可以坚持下去，又怕他会坚持下去。】 多疑者渴望赤胆忠诚。 无爱者渴望一往情深。 【我真是太好奇了……】凯瑟琳低喃，【我们就看看他会变成什么样吧。】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说：霍格沃茨总是会帮助那些值得帮助的人。 第29章 蜘蛛尾巷的小孩 休息室里的小蛇们只见斯内普进入凯瑟琳的房间不到半小时，整个人便瘸着腿失魂落魄的离开，好奇不已，可惜他直接埋头冲进房间。 这更坐实了凯瑟琳在房间里对他进行了进一步的惩罚，原本的芥蒂和歧视都快变成同情了。 萨拉查·斯莱特林厌恶麻瓜、麻瓜血和混血，想来他的女儿肯定也一样。 埃弗里原本在看自己收集的小卡片，听到开门声看过去，就见斯内普踉跄了一下冲进房间，两条腿跟地面烫脚一样姿态扭曲的走到他自己床前。 他顿时好奇心大起，假意上前关心：“怎么了，斯莱特林小姐罚你了？” 他想将手搭在斯内普肩上假装亲切，但瞥见斯内普的二手巫师袍领口有点发黄，搓搓手指又收回来。 他们家虽然只是神圣二十八当中的末流，好歹也有些正经产业，真没见过斯内普这样……不巫师的巫师。 他的迟疑一分不差的落进斯内普眼里，这模样他见得太多了，从麻瓜世界的小学，到家附近的邻居，甚至莉莉的姐姐…… 他低头冲进盥洗室，拧开水龙头将自己的脑袋伸过去。 冷水只是一瞬，水流很快变得温热，和蜘蛛尾巷那个时不时停水，几乎没有过热水的家不同，霍格沃茨24小时都有热水供应。 他也不必担心买不起洗漱用品，虽然多数学生都自带了，盥洗室仍然一直存有洗发水、沐浴露。 基础款，但够用。 斯内普因为昨晚熬夜看书而变得有些昏沉的脑袋，在热水和泡沫的冲刷下变得清醒。 他冲干净泡沫抬起头，镜子里是脸色蜡黄眼眶青黑的自己。 即便被温热的水冲洗过，粗糙的皮肤也泛不起一点健康的红润。哪怕洗发水带着一股清新的气味，他仍能闻到不知名地方发出的霉味，分不清来自衣衫还是他本人。 这不到两天的霍格沃茨生活让斯内普失望了吗？ 完全没有，即便与莉莉分属两个学院，他在这座城堡里才深刻感觉到人生仍有希望。 充足的食物，安全的居所，数不尽的书本和会为他答疑解惑的教授们。 这里将是他生命转折的起点，怎么会失望？ 同龄小巫师们的眼光伤害不了斯内普，从小看到大，他已经麻木了，不过是从歧视他的家庭和衣着变成歧视他的血统……而斯莱特林好就好在，只要足够强大，它会帮助小巫师得到一切他们想要的。 斯内普早就想清楚，他会将一切献给魔法，以此得到晋升的阶梯，斯莱特林会帮他筛选出最好的合作伙伴……只要他足够强大。 只是还是会有一点点难过……因为凯瑟琳的话。 斯内普用他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魔杖给自己的头发施加了干燥咒，沾了水的巫师袍也可以用清理一新弄干净。 可它毕竟已经是二手，上面一些自带的清洁魔咒、版型魔咒早已经失效，即便他用了两次清理一新，衣服还是发皱发灰的状态。 他没有因为埃弗里的表现难过，虽然他看起来对他也比较和善…… 大概蜘蛛尾巷的小孩都有些看人脸色的“天赋”在，哪怕他和罗齐尔看起来都还好，斯内普知道，他们接纳自己没有他们说得那么简单。 怎么可能前脚还无比真切的嫌弃他是混血，晚宴上跟着所有人一起让他去角落里待着，后脚回到休息室就主动邀请他一个宿舍。 斯内普一开始以为他们要欺负他，这太常见了，偷偷强迫他做些事情，使唤他、欺负他什么的。 偏偏埃弗里和罗齐尔没有，相反的，他们对他还算礼貌。 唯一不寻常的，只是他们在跟他说话时，时不时会提起凯瑟琳。 通过一点话术，斯内普发现，他们知道凯瑟琳跟他在来霍格沃茨时就一个小包厢、一艘小船。 加上级长竞选时她对他比较留手，只看结果，她把他安全送出风暴圈了。 他们想看看有没有可能通过他，搭上凯瑟琳·斯莱特林。 在蜘蛛尾巷长大的小孩知道这些人情世故，所以他能分清楚，凯瑟琳对他确实有几分不同。 不，这么说不太恰当……凯瑟琳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身份高贵的卢修斯·马尔福也好，其他的纯血同学也好，混血的他也好，麻瓜血的莉莉也好，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 她几次帮他解围，细心的人也许认为凯瑟琳在悄无声息庇护他，但斯内普知道那其实不是帮他，换了其他什么人变成他，凯瑟琳都会帮一下。 斯内普当然知道，在斯莱特林不修边幅会很难交到“朋友”，在没有显示出更大的价值之前，人类都是通过外在条件来评判一个人。 可是他确实没有什么外在条件，他所拥有的一切筹码，只有他的大脑和坚韧而已。 那为什么还会在凯瑟琳说他不修边幅、不爱干净后难过……不是尴尬，是难过更多。 斯内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外袍都收拾过，他还是那个毫不起眼的他。 也许是因为…… 他希望在凯瑟琳面前，至少，她的目光平等洒向所有人时，他也和所有人一样，没有那么明显的缺陷…… 那毕竟是一位“斯莱特林”啊，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女儿，却对这样落魄的他给予过平等的善意。 “斯内普，”盥洗室外传来敲门声，声音很大很毛躁，是罗齐尔，“你好了吗，要上课了。” 斯内普拉开门出去，罗齐尔侧身进盥洗室解决个人问题。 他去自己的书桌前拿昨晚预习过的草药学课本，旁边埃弗里带着书走过来，笑嘻嘻地说：“斯莱特林小姐太细心了，怕我们迟到或者被幽灵戏弄，每一节新课都带大家一起去教室。” 斯内普找到书和笔记本，闷闷的“唔”了一声。 埃弗里没注意到斯内普收拾过自己，毕竟这小混血实在是灰扑扑的，从头发到衣服，收拾得再干净也比不上普通斯莱特林学生。 倒是罗齐尔注意到了，斯内普把盥洗室打扫得很干净，他是出来后看了斯内普几眼才发现的。 “你收拾过自己？”他直愣愣的问，“是斯莱特林小姐叫你过去做了什么吗？” 好像只是好奇风云人物的动静。 斯内普低声说：“教训了我几句。” 说着不等他们继续问，开门出去了。 看吧，连两个纯血家族的小孩都因为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她的消息，而“屈尊降贵”与他同寝。 斯内普觉得他们简直是白费功夫，凯瑟琳出身那么好，魔法那么强，还有一条蛇怪做宠物……还那么漂亮，在当时和现在，一定都有很多很多扈从，哪里需要从一年级找手下。 罗齐尔看着斯内普的背影，精准点评：“你说他的脚晚上会不会肿。” 明明还有点瘸，出去后却强装无所谓，啧啧。 埃弗里一直没能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不过看到斯内普这样，他心里也平衡了，他和罗齐尔被骂，斯内普被罚，大家半斤对八两。 第30章 莉莉，一个格兰芬多 凯瑟琳去上课前召来甜甜圈，将依依不舍的海尔波委托给她照顾一小时。 草药课是在城堡后面的温室上，不至于迷路，不过凯瑟琳为了方便统一通知所有人，这一周的第一节新课她会带队，便也没有因此食言。 作为凯瑟琳·斯莱特林，城堡中所有幽灵和盔甲都对她非常友好，不仅热情指路，连传闻中喜欢恶作剧捉弄学生的皮皮鬼也避着凯瑟琳走。 点齐人数，凯瑟琳带着小蛇们离开地窖往温室去，这需要穿过漫长的走廊和两个庭院。 在经过第一个庭院时凯瑟琳等人碰上了莉莉和她的新朋友，也有可能是她的舍友，女孩冲凯瑟琳和斯内普热情挥手，收到了凯瑟琳的回礼和斯内普的抿嘴笑。 她没有过来，因为斯内普说过斯莱特林新生的第一周会有级长带队，斯莱特林那边十多个人一起走，其中好几个还眼神不善的看她，她不想给凯瑟琳和斯内普添麻烦。 可是她不给别人添麻烦，这打招呼的举动却给她添了不小的麻烦。 她的舍友莫妮卡·诺顿是个混血巫师，天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昨天听到她认识斯莱特林的学生就一脸菜色，今天亲眼看见莉莉跟斯莱特林的人打招呼，脸色顿时更差了。 “莉莉，你怎么敢跟他们打招呼，他们可是斯莱特林的人，”她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你不知道他们会伤害麻瓜血和混血吗？！” 莉莉已经听了太多相似的话，她没有一味较劲，只是说：“我只是跟认识的人打招呼，没有靠近其他人。” 莫妮卡一脸看蠢货的神情：“凯瑟琳·斯莱特林就是最大的斯莱特林啊！她爸爸讨厌死麻瓜和混血了，所有人都知道！” 她越说越大声，反正斯莱特林的人走了，她恨不能吼醒莉莉。 其他人也一脸不赞同的看莉莉。 莉莉皱眉，试图跟她们讲道理：“萨拉查是萨拉查，凯瑟琳是凯瑟琳，他们之间都隔了一千年了。” 莫妮卡强调：“我亲眼看到伏地魔的手下用恶咒侮辱麻瓜血巫师，伏地魔你知道吗？他就是斯莱特林后裔，跟那个斯莱特林一样。” 莉莉两眼放空，她记得莫妮卡昨晚的第一个版本是欺负混血巫师，上午的第二个版本是欺负可怜的老女巫，现在又变成麻瓜血巫师。 她沉默以对，少女们当她听进去了，又说起其他的来……其他的斯莱特林罪行。 “他们都很喜欢黑魔法，你们知道黑魔法吗？”说话的是玛丽·麦克当娜，宿舍里的纯血小巫师，“所有恶意驱动，被判定为对人和生命有伤害，需要专门咒语或魔药才能治愈，甚至无法治愈的残酷魔法都是黑魔法。” “恶意驱动！”莫妮卡给她们画重点。 另一位格兰芬多说：“他们会丢掉学院内混血的书和衣物，把他们关在地窖外面睡地板。” 玛丽补充：“有时候是宿舍外面。” “把他吊起来。” “在他身上实验黑魔法。” “孤立他。” 几人一唱一和，莉莉没听到别的，她就听到“混血”一词。 她小声说：“凯瑟琳是一年级的级长，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 其他人一脸“你怎么又这样”的表情，莉莉却抖着声音细数自己所知的证据，“她昨天坐在西弗勒斯对面了，跟他一起吃饭。今天早上我们看到她，她也跟我和西弗勒斯打招呼。” 她越说声音越正常，玛丽说：“这不代表什么……” 莉莉大声说：“刚才他们也走在一起！” 莫妮卡有点被莉莉吓到，嘀咕道：“那个斯内普不是走在队伍最后吗？” 莉莉越说眼睛越亮：“如果真的很讨厌，不想忍受，西弗勒斯就不会跟他们走一起，他身边还有两个人和他一起！” 她感觉自己现在的思路非常清晰，她了解西弗勒斯，就像她说的，如果斯莱特林的人态度还是很差，甚至欺负他，他就算隐忍着不反抗，也不会这么自然的跟大家走在一起。 她为好朋友能融入集体开心，莉莉最担心的就是西弗勒斯在斯莱特林被欺负而已。 莫妮卡皱眉：“你真是被那些斯莱特林洗脑了。” 玛丽拉拉莫妮卡的衣袖，想让她别说了，莉莉明显中毒严重。 莉莉看着两个女孩，眼神从未有过的明亮，在被许多同学科普过斯莱特林的可怕后，她第一次堂堂正正的看着她们。 “我觉得不是所有斯莱特林都是坏人，”她捏着小拳头，认真地说，“凯瑟琳在霍格沃茨特快上一路跟我在一起，很亲切，很友善，西弗勒斯也是我的好朋友，他只是不喜欢跟人接触，但是从没想过伤害别人，今天的变形课上，是他先提醒我，我才先一步成功的。” 而因为西弗勒斯的指点，她成为第一个给格兰芬多加分的人。 其实西弗勒斯更需要加分。 她碧绿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突然挣脱了无形的枷锁，痛痛快快说完了自己的看法，不去管其他人怎么看，大大方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温室。 莫妮卡看着她的背影道：“她真是疯了。” 玛丽点头：“她以后会知道的。” “可怜的女孩。” 莉莉完全不觉得自己可怜，她自己走进草药课的温室，斯莱特林的学生整整齐齐在一侧，她走到另一侧，冲看着她的凯瑟琳露出一个明媚的笑。 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她周身，让她简直像个天使，让凯瑟琳也忍不住露出微笑来。 旁边的莱斯特兰奇小姐看看凯瑟琳，又看看对面的泥巴种，想说点什么，又怕惹凯瑟琳不高兴，只能暗搓搓挪开一点点。 她这么点小动作，立刻让凯瑟琳察觉到，后者灰蓝的眼睛瞥了她一下，淡淡地问：“莱斯特兰奇小姐觉得热吗？” 凯瑟琳的表情恢复到常见的淡漠，灰白的头发，苍白的皮肤和灰蓝色的眼睛，在充满生机的碧绿草药间变成无机质的冷色调，令人无法看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莱斯特兰奇的表情僵硬，开口就是一个虚弱的气音，分不清是生气还是畏惧。 “阿加莎，”凯瑟琳冲她身后微抬下巴，“和莱斯特兰奇小姐换个位置。” 身材高大的阿加莎·弗林特在一众11岁的小巫师里只能勉强跟男生站一起，因为男生那边好歹有个身高相当的罗齐尔。 聪明的小蛇们立刻注意到一个细节。 整个斯莱特林学院，凯瑟琳只叫过两个人的教名，一个是卢修斯·马尔福，第二个就是阿加莎·弗林特！ 女孩惊讶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凯瑟琳，直到凯瑟琳再次冲她点头，她立刻忙不迭跑过去，挤开自己高贵的舍友。 嗐，都是神圣二十八，她三年级的亲哥是整个弗林特家族的继承人，而贝儿·莱斯特兰奇不过是莱斯特兰奇家最落魄一支的独苗苗，谁怕谁呢？ 第31章 草药课上的默契 一切就发生在几句话之间，莉莉都没反应过来。 她只知道凯瑟琳突然收了笑容，关心了一下身边人的身体，那个女孩便铁青着脸换位置了。 之后凯瑟琳旁边变成一个很高大的女孩，蜜色的皮肤，棕黑的头发，穿着黑色的巫师袍，像一座小塔。 所以那位莱斯特兰奇小姐真的是觉得热吗？ 温室现在的温度，感觉还好吧…… 莉莉只是个小镇女孩，她不清楚家族之间的弯弯绕绕，下意识看向一直引导她认识魔法世界的西弗勒斯，男孩在人群中冲她轻轻摇摇头，表示没事。 那……那就没事吧。 莉莉没有思考太久，因为很快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也到了，刚才和她一起的两位舍友，还有另一位在其他宿舍有朋友的舍友，一个叫卢平的男孩，还有其他的男孩子们…… 不出意外，詹姆·波特和他的朋友西里斯·布莱克又是踩点到的。 莉莉很不喜欢波特的咄咄逼人，昨天刚认识他时还好好的，说起斯莱特林比莫妮卡还脾气大，固执己见，莉莉能跟莫妮卡讲道理，却觉得波特听不懂人话。 他们两个会觉得不好意思吗？两个学院的人都来齐了，他们两个是最后才到的…… 看波特和布莱克击掌庆幸的样子，大概率没有“不好意思”的概念。 莉莉眼不见为净，凯瑟琳却借着植物遮挡观察着波特和布莱克，她的计划，可还等着波特实践呢。 “下午好，孩子们！”一名身形矮矮的青年女巫走进温室，再次自我介绍，“我是波莫娜·斯普劳特，你们的草药学教授。” 小巫师们异口同声的问好：“下午好，斯普劳特教授。” 她和凯瑟琳一样有一头灰色的头发，不过凯瑟琳的灰是很冷调的灰白，用精美的墨绿发饰编起来，半披在身后，很符合人们对斯莱特林的认知。她的则蓬乱自由，把打了不少补丁的巫师帽都顶得很蓬松。 她穿的也不是传统的巫师袍，而是一件旧旧的沾了不少泥土和苔藓的棕黄色袍子，敦敦实实的站在那里，笑容非常可亲。 “今天是第一节草药课，这门学科可以帮助你得到许多珍贵的草药，它们将运用到你们的魔药、魔咒、魔法道具等等当中，是一门很实用的基础学科，”她幽默的说，“草药学的日常作业多数是背诵和动手，相信你们都能很好完成。” 斯普劳特教授指的是巫师的记忆力一般不错，而不论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只要给他们一个目标他们通常都能想各种方法完成。 但是天知道波特想到了什么，拱拱旁边的布莱克，两人好一番挤眉弄眼。 接下来斯普劳特教授介绍了草药的大概分类，并且根据分类讲解了一下它们大概在哪个区域的温室中。 “自生种只要有种子和根茎等就可以生长，适宜的自然环境下，或者轻度魔法干预下它们都能够获得比较好的收获。它们一般在一、二号温室当中，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在跟我申请后，课余时间进入温室观察。” “培植种是我们实践课上的常驻嘉宾，它们无法自然获得，需要相应的知识和方法才能种植成功，三号以后的温室通常是培植种。” “最后，还有一种类型的草药，有人知道吗？” 几个小巫师举起手来，有斯莱特林，也有格兰芬多，毕竟有问题就有加分，知道的人都很积极。 斯普劳特教授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最显眼的莉莉身上，她火红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睛在这温室中实在是太适合了，绿色的枝叶和红色的果实，多好的兆头啊。 “这位……”她以手掌指向莉莉，示意她说一下名字。 “斯普劳特教授，我叫莉莉·伊万斯。”莉莉大大方方的说。 斯普劳特教授显然很喜欢她的态度，点头问：“好的，伊万斯小姐，请问是哪一种类型的草药我没有提到？” “是动物种，教授，”莉莉站姿挺拔，像一朵正盛开的花，口齿清晰地说，“由动物身体的某一部分得来的草药，就叫做动物种。” 斯普劳特教授带头鼓掌：“很好，格兰芬多因为你的精彩回答加10分。” 格兰芬多一侧爆发出堪比三十人的掌声，不少小狮子与有荣焉的挺起小胸脯，在斯莱特林面前优先加分，显然让他们很得意。 斯莱特林这边原本没想鼓掌，没想到最前排的凯瑟琳懒懒的跟着教授拍拍手。 说敷衍吧，姿态很优雅，看着那个格兰芬多的眼神也很平静温和。说认真吧，她又节奏很慢。 有些小巫师参差不齐的跟上她的鼓掌动作，比如后排的一些和站在凯瑟琳身边的阿加莎。 有些则皱着眉很不满的样子，不如中间段的几个。 凯瑟琳似乎没打算理他们，她在强者为尊的斯莱特林完全有我行我素的资格。 斯普劳特教授知道两个学院的矛盾由来已久，她一般会一视同仁，因此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么谁知道比较有名的动物种草药吗？” 这次举手的小巫师变少了，一个斯莱特林，两个格兰芬多。 那硕果仅存的斯莱特林就是站在末尾的斯内普。 斯普劳特教授假意目光逡巡，最后看向斯内普，“这位是？” “西弗勒斯·斯内普，斯普劳特教授。” 和他平时经常垂眸，说话也冷淡疏远的模样不同，斯内普此时看着斯普劳特教授，声音稚嫩但镇定平和，还挺符合斯莱特林要求的。 不过凯瑟琳感觉他跟自己说话也是这种调调。 “好的，斯内普先生，你来说一下。”斯普劳特教授微笑着看他。 斯内普提了口气，一鼓作气地说：“比如粪石，从山羊胃里提取出来，有极强的解毒功效。” “很好！斯莱特林加10分！”斯普劳特教授再次鼓掌。 斯内普看到莉莉和凯瑟琳都在看他，莉莉一边鼓掌一边露出灿烂的笑，比她自己加分还开心似的，凯瑟琳则目光沉静，和刚才一样，用自己的节奏慢慢的轻轻的拍着手。 不知为何，斯内普感觉松了口气，不易察觉的微微抿唇。 格兰芬多那边的杂音都被他忽视了，因为斯莱特林们也开始报复性鼓掌，幼稚的试图在掌声方面压倒格兰芬多。 凯瑟琳听出是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在说怪话。 “山羊胃里取出来，真恶心，”波特说，“还叫粪石，噫……” 布莱克傲慢的嗤笑：“说不定那个鼻涕精吃过。” 声音被淹没在掌声中，可能只有魔力比较强的巫师才能听清楚。 掌声停止后，斯普劳特教授认真地说：“正如斯内普先生所说，粪石具有极强的解毒功效，在你们的魔药学教材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在某些紧急的时刻，你会庆幸身边有它。” 她没有额外提醒谁，不过眼睛扫过布莱克和波特，可惜他们并不认为这是教授在告诫他们。 斯普劳特教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还得上课，“接下来我们要走过几个常用温室，草药课第一注意事项，安全的进来，安全的离开，不要乱动不了解的植物。” 小巫师们期待看到特别的草药，因此大声回应：“好的，斯普劳特教授。” 第32章 天生反骨小詹姆 斯普劳特教授带着小巫师们开始浏览温室，从第一温室开始，对学生开放的温室都会走一遍，一边走一边告诉他们相关的注意事项。 多数温室看起来很寻常，如果斯普劳特教授不说，它们看起来跟普通植物没有区别。 偶尔的一两个温室会特别一点，比如种在水里无风自动的海草状草药，是能让人在水里呼吸的腮囊草。 还有的草药枝条会有生命一样摆动，勾勾缠缠的试图跟小巫师们互动似的，小巫师们不但不怕反而觉得更有趣，在斯普劳特教授的允许下大家得以摸摸它们冰冷的叶片。 可惜互动的时候终究较少，渐渐的有些小巫师感到无聊了，从斯普劳特教授身边慢慢挪动到中后段，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听课，一边跟小伙伴嘀嘀咕咕。 凯瑟琳注意到布莱克和波特就是落到中后段的小巫师之二，布莱克仍是一副厌世浪荡的样子，波特则越来越不耐烦，时不时会暗搓搓戳温室中的草药。 他是这个年龄段常见的活跃分子，能被分进格兰芬多，探索世界差不多就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天性了，因此受点小伤很常见，因此波特在发现自己指腹似乎被什么植物划破时也没有太在意。 伤口都没觉得疼，看起来在前几个温室就受伤了，而前几个温室他还是认真听课的，没什么危险的草药。 深藏功与名的凯瑟琳冲身边高大的阿加莎使了个眼色。 这个魁梧的姑娘心思出乎意料的最细致，中午的休息室她最快领悟到凯瑟琳的意思，现在也一样，接收到凯瑟琳的视线后，她挪挪身体挡住凯瑟琳，让她很快脱离前排落到后面。 “接下来是第三温室，没有我的允许不要乱碰里面的植物，”斯普劳特教授的声音从前方隐隐传来，“这里种植的是你们明年会学习到的曼德拉草。” 说实话斯普劳特教授的声音很洪亮，就算小巫师们站得稀稀拉拉，温室里的大家还是能很清晰的听到她的声音。 不过她说了好几次不许乱碰了，波特碰了好几次，也没怎么样。 “怎么周一没有飞行课……”凯瑟琳听到他小声对身边的布莱克抱怨。 中后段都是他这样的小巫师，除了格兰芬多，斯莱特林也有，包括海曼·穆尔塞伯。 这个小斯莱特林毛躁的最明显，凯瑟琳看出来他是个爱挑事的人，昨晚的“级长选拔”他看得最开心，中午还想撺掇埃弗里给波特点教训，凯瑟琳接手后他生怕凯瑟琳做不好，隐约有点等不及。 他看到凯瑟琳过来时眼睛都亮了，急忙不动声色靠近波特等人。 凯瑟琳没有给他眼神，假装观察植物。 在波特提起魁地奇，爪子手舞足蹈差点碰到曼德拉草的叶子时，凯瑟琳以非常温和的声音说：“波特同学，如果我是你，会小心一点。” “什么？”波特一蹙眉，“你这个斯莱特林想干什么？” 语气隐约带点兴奋，恨不能立刻跟凯瑟琳打一架似的。 凯瑟琳微微勾唇，脸上露出纯血常常出现的似笑非笑的神情，“这是曼德拉草，像你那样没有规矩的四处挥手，可是会吃亏的。” 波特……波特卡了一下，他不知道曼德拉草是什么，怎么就吃亏了。 不容他多想，凯瑟琳在他卡顿的下一秒以手指微微捂唇，做出一个明显的惊讶偷笑的样子。 波特瞪大眼睛，一把抓住曼德拉草的主干：“哼，我就碰了又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表情逐渐顿住。 波特常用的手是右手，凯瑟琳记得他早上就是用右手拿着魔杖指她。 她刚才借着波特好奇乱碰时用无声魔法割破了一点他的右手手指。 很多草药都是不可触碰的，比如曼德拉草，它含有大量有毒的致幻成分，有伤口的地方轻轻触碰都可能中毒，更别说像波特那样一把抓。 真是个天生反骨的孩子，越劝越来劲。 “波特，你怎么了？”凯瑟琳关心地问。 布莱克也发现不对劲，波特的脸怎么开始抽搐起来了？ 他悄悄推推自己的好兄弟，没想到好兄弟身体都摇晃了一下。 世界在波特眼中变速旋转，对面的灰发斯莱特林变成一个恐怖的万花筒，呼吸间时而变成一朵巨大的食人花，时而破碎成一圈圈几何形。 “詹姆，还好吗？”布莱克小声在他耳边问，同时借着靠近的动作支撑住自家好兄弟。 他了解波特，如果真的中毒，他一定不希望在斯莱特林面前丢脸。 詹姆看起来还站得住，问题应该不大，扶着他去找斯普劳特教授应该来得及。 “哼，无聊！”布莱克想到这里立刻搂住波特，假装无趣试图离开这里。 凯瑟琳慵懒的耸耸肩，完全就是一片好心被辜负的模样，离开案发现场观察别的曼德拉草去了。 她很清楚曼德拉草的特性，她给波特的那点小伤口，中毒是中毒了，但不会有危险。 可是啊，她控制住了，有的人却控制不住。 眼看波特脚步虚浮，明显不对劲，为什么不乘胜追击？ 看到布莱克搂着波特要离开，穆尔塞伯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立马推开周围的人靠过去。 桌子那一侧是格兰芬多的人居多，穆尔塞伯这么明显的动作自然引来小狮子们的防备。 小狮子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布莱克搂着波特要离开，斯莱特林的穆尔塞伯想追上去，一定没好事。 想打架是不是？要打架，格兰芬多可就不困了啊！ 布莱克看出穆尔塞伯来者不善，他心里很气，波特还等着他带去教授那边，他拔出魔杖指向这个阴险的斯莱特林，“障碍重重！” 布莱克拔出魔杖用魔法，穆尔塞伯自然看到了，他不知道布莱克会用什么，不管用什么，他都早有准备，在魔法光束打出的一瞬间，他直接抄起桌上的曼德拉盆栽丢过去。 多数魔法触及实物就会当场生效，穆尔塞伯想的没错，布莱克半吊子的障碍重重直接就打在花盆上。 一声巨大的器皿破碎声响在温室后端，紧接而来的就是惊天动地的刺耳尖叫。 最近的三个格兰芬多和本就中毒的波特立刻昏厥，布莱克踉跄几下也栽倒在地，再去看，穆尔塞伯几个斯莱特林也昏过去了。 布莱克看到地上绿色的婴儿似的丑陋根茎，令人头痛欲裂的尖叫正是从它们嘴里发出。 他想捂住这丑东西的嘴，但是没有力气。 在最后的最后，他只听到一个声音说：“化为尘埃。” 世界终于安静了，那可怕的丑婴儿一瞬间化为一撮尘土，布莱克睁大眼睛想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可他也陷入黑沉当中。 第33章 两个人的钓鱼执法 斯普劳特教授在听到器皿碎裂声时就感觉不妙，可惜有几个小巫师正围着她做笔记，她根本没能第一时间赶过去。 “离开温室！”她只能先疏散门口的小巫师，同时自己往后面赶。 成年曼德拉草的尖叫声完全可能致命，唯一庆幸的就是现在的曼德拉草都处在幼年期。 即便如此，她也很快看到后面的小巫师们接连倒下、陷入昏迷。 一盆盆健壮的曼德拉草阻挡了她的视线，所幸在她绕过去用出咒语前，摇摇欲坠的凯瑟琳先用出了魔法。 尖叫的曼德拉草瞬间碎了粉末，虽然可惜，但更重要的是小巫师们的安全。 “抱歉，教授。”凯瑟琳撑着桌子虚弱地说。 斯普劳特教授连忙扶住她，“哦，先别说了，去医疗翼。” 这是严重的教学事故，斯普劳特教授一定会调查清楚，在此之前，她得先用漂浮咒送所有昏迷的小巫师和脸色苍白的凯瑟琳去医疗翼接受治疗。 “所有人原地自习，没有允许不能进入温室。”斯普劳特教授说着，给所有温室都施加了封闭魔咒。 莉莉和斯内普他们明显都是认真上课的一类，教授让他们离开他们立刻就乖乖照做，哪怕离得远，他们当时也听到了令人耳朵疼的尖叫。 阿加莎上来扶住凯瑟琳，斯普劳特教授看了一下这女孩的个头，扶住柔弱的凯瑟琳绰绰有余，便也没有阻止。 一个脸带伤疤的格兰芬多男孩看到昏迷着飘出来的格兰芬多学生，主动上前问斯普劳特教授：“教授，需要我帮忙吗？我是他们的舍友。” 他指指中间的波特和布莱克。 斯普劳特教授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气得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梅林！他怎么还碰了曼德拉草。” 在一众昏迷的小巫师中，波特的脸色尤为难看，嘴角还溢出呕吐物，斯普劳特教授赶紧过去给他侧过脑袋，免得他窒息。 “你扶着他的头，不要让他呛到，”斯普劳特教授一边说，一边又指指靠近的莉莉，“伊万斯小姐，你跟着他们去医疗翼，告诉庞弗雷夫人，学生们是被曼德拉草的尖叫声弄晕的，我去给这位小先生找缓解药剂，随后就到。” 莉莉虽然因为波特昨晚到今天的举动对他不满，但她终究是个心软的女孩，现在看到凯瑟琳、波特和布莱克都受到波及，担心之下自然离得很近，被斯普劳特教授差遣也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下来，跑到凯瑟琳另一边去搀扶她。 斯内普见状也跟着申请：“教授，我也去帮忙。” 斯普劳特教授本来不想这么多人乱跑，碰巧这时下课了，她点点头，“去吧，其他人下课。” 说完她急匆匆进入3号温室去寻找缓解药剂。 寻常上课多得是学生毛手毛脚受伤，斯普劳特教授会在对应温室存放一两瓶相应药剂以备不时之需。 凯瑟琳收回视线，顺着阿加莎和莉莉的力道往医疗翼走去。 她的脸色始终不好，近距离遭受曼德拉草的尖叫冲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对刚才事件的不满——虽然是她推波助澜之后默许发生的，本身这种行为也昭示了两个学院之间学生的深刻敌意。 穆尔塞伯根本不知道曼德拉草的毒性如何，但他就是要过去拖累波特治疗。 知道曼德拉草大概有毒，他还在周围有其他同学，也有备选阻拦物的情况下直接拿曼德拉草丢上去。 别以为凯瑟琳没看到，他当时眼里满是兴奋，就是故意丢它，想“扩大战果”。 格兰芬多的学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斯莱特林的学生冲上去，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来啊，打一架。所以人也聚成一团，最后成功被曼德拉草一网打尽。 这么说起来，布莱克也是在周围一群人，又有大量盆栽的情况下用自己其实还不够熟练的攻击魔法…… 总之，都有问题，斯莱特林的穆尔塞伯最狠。 凯瑟琳全程盯着，但凡有过激行为就随时准备干预，目前的一切还在她的计划当中。 被未成年的曼德拉草尖叫声弄晕不是什么大事，医疗翼里躺一会儿，有课灌魔药，没课睡一觉，直接就出院了。 唯一特殊一点的波特先生，中毒加尖叫的双重重击下，他喝过缓解药剂后还要留院观察到晚上。 医疗翼里很快迎来了邓布利多校长，9个人昏迷进医疗翼，一部分还是斯莱特林，这可不是小事。 此时医疗翼中相关学生只有凯瑟琳醒着，邓布利多环视一圈，心里隐约明白了。 “凯瑟琳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这是任何事故发生时都会有的常规问询，斯普劳特教授和庞弗雷夫人自觉离开了这小块区域。 凯瑟琳没什么事，她的魔力储备和教授有得一拼，魔力深厚的巫师可以以此抵挡一些精神攻击，凯瑟琳也是因此才一直没有昏迷，只是被吵得头疼而已。 有她的姓氏在，又有那么传奇的经历，才11岁就有这么深厚的魔力，好像完全不意外。 邓布利多没有立刻说话，凯瑟琳靠在病床上慢慢喝着水，好像也在神游天外。 如果是普通小巫师，邓布利多可能会继续沉默下去，以这种方式压迫对方，让对方在恐惧之下深刻反思自己，老老实实坦白、改正。 但有些小巫师是不吃这套的…… 比如曾经的汤姆……比如现在的凯瑟琳…… 邓布利多找了把椅子坐在床边，让两人的高度基本持平，然后语气平静地问：“凯瑟琳小姐，也许您会向我说明一下情况？” 凯瑟琳放下杯子，注视着邓布利多蔚蓝色的眼睛，“我看到詹姆·波特同学在曼德拉草前面手舞足蹈，提醒他当心，他不知道曼德拉草的药性，为了证明自己，徒手抓了曼德拉草的主干。 于是他中毒了，西里斯·布莱克想带他去找斯普劳特教授，海曼·穆尔塞伯觉得这是个搞事的好机会，想上去阻拦，格兰芬多的学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到自己学院的人想离开，而斯莱特林的人不依不饶，纷纷围拢过来…… 布莱克用不熟练的障碍重重试图阻止穆尔塞伯，穆尔塞伯拿曼德拉草盆栽丢过去阻挡，结果曼德拉草掉到地上，根茎开始尖叫，大家就晕过去了。” 她一直直视着邓布利多的眼睛，因此邓布利多哪怕不用摄神取念，强大的魔力能够让他感知到凯瑟琳此时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都是实话，无懈可击。 “我以为，”邓布利多慢慢说，“凯瑟琳小姐会在中途阻止。” 穆尔塞伯搞事时作为级长阻止他。 格兰芬多聚集起来时作为更强大的巫师阻止他们。 在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前的任何一刻，凯瑟琳都应该可以阻止。 “唔，”凯瑟琳摩挲着下巴，突然提起另一个问题，“我也有个问题，希望邓布利多校长可以为我解惑。” 邓布利多看着她，不催促凯瑟琳继续回答他的提问，温和地说：“你说？” “不如邓布利多校长也跟我讲解一下，为什么四个学院，在近代最伟大的白巫师的领导下，斯莱特林会跟其他三个学院隐约割裂，尤其跟格兰芬多的矛盾会那么激烈？我也以为，您会在中途阻止。” 在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前的任何一刻，邓布利多都应该可以阻止。 在凯瑟琳提出这个问题时，邓布利多亲眼看到她灰蓝的右眼闪烁异色，女孩似乎对此一无所知，那只眼睛在她眨眼时时而墨绿时而灰蓝。 最终，它定格在灰蓝色。 他不能主动诱导凯瑟琳做任何思考或者选择，但是如果凯瑟琳自己选择探究，萨拉查就不会管。 关于钓鱼执法这件事，可不是只有凯瑟琳小姐在做。 第34章 最强巫师在线教学 “很复杂的问题，”邓布利多推推他半月形的眼镜，微笑着问，“我可以和凯瑟琳小姐交换这个秘密吗？我告诉你你的疑惑，你也告诉我，你的计划？” 这话里隐藏着先后顺序，是邓布利多先坦白，凯瑟琳再告诉他，可以说是很有诚意了。 他也没说凯瑟琳的计划要告诉他到什么程度。 这让凯瑟琳比较满意，“好的，您说。” 斯莱特林这类生物，蛇嘛，有时候也像狮子，顺着它的鳞片摸摸，它的骄傲会让它在满足后恩赐下属想要的东西，是非常骄傲的一型。 邓布利多说：“四大学院的问题由来已久，其中斯莱特林尤为突出，也许通过这段时间的看书和思考，您发现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了？” 凯瑟琳沉默片刻，不太情愿的承认：“最初的时候，是我的父亲不太喜欢麻瓜，麻瓜血和混血。” “是仇恨，”邓布利多纠正，认真看着凯瑟琳的眼睛，“是深刻的仇恨。萨拉查阁下始终憎恨麻瓜和麻瓜血统的巫师，相比之下混血都算被他稍微宽恕的一类。” 凯瑟琳抿唇，外界流通的书籍只说萨拉查仇视麻瓜和麻瓜血的现象，从不提及原因。 她知道邓布利多说的大概是真的，因为在他说这话的同时，她感应到父亲极力压制的情绪……他到现在仍然憎恨他们。 恐怕只有大家族私藏的书籍，或者霍格沃茨流传下来的古书会有一些记载。 “父亲有他的考虑……”凯瑟琳抚着自己胸口，坚定地说，“但他让我自己选择。” 在查到切实的原因，完全与父亲的思想达成一致前，凯瑟琳坚持自己的观念。 淤积的憎恶骤然消散，下一刻邓布利多说：“所以，这也是萨拉查阁下令人尊敬的地方。” “他没有放下仇恨，但是因为对您的爱，他选择尊重您的任何选择……” 看着凯瑟琳不自觉流露出的动容神情，邓布利多眯起眼睛，“这么说也许会让您走上和他相似的路，因为您尊重您的父亲。” 凯瑟琳垂眸，邓布利多一直关注着她，蓝色的眼睛格外幽深，仿佛带着无限的思量。 他说话很慢，给足了凯瑟琳思考的空间。 最终这位斯莱特林小姐轻轻摇头，“我不是父亲的复制品，父亲也不需要一个只会跟在他身后唯唯诺诺模仿他的继承人。” 如果真有什么要传承的家族意志，父亲不可能不在书房里留下痕迹，也不可能一直不管她。 ——与其纠结过去的事，不如想想你自己的现在。 ——过去的我的事，跟你没有半分关系。 上午在拉文克劳高塔上，父亲刚刚因为她过分关注过去的事而不满，如果凯瑟琳一点没有思考过，那就真的太愚笨了。 凯瑟琳说这话时眼神清明，邓布利多微微一笑，颇有些无奈的赞许道：“您像您父亲说的一样优秀，凯瑟琳小姐，我在图书馆里看到关于您的记载时，一直在想您到底是怎样的人。” 凯瑟琳因他这话眯起眼睛，邓布利多与她对视，双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明白了，霍格沃茨图书馆肯定有父亲留下的一些信息。 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留在海尔波城堡里，但凯瑟琳回头会去找来看看。 这番话没有触发萨拉查的残魂，邓布利多回忆着所有与凯瑟琳有关的书籍记载，分心感慨：“就像他相信您会发自内心的做出自己的选择一样，我也应该相信一位，或者说四位伟大的巫师共同认可的人。” 凯瑟琳感觉此时的邓布利多有点奇怪，他好像有些难过，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她捕捉到了。 还有一个问题令她十分在意，甚至感到恐怖：明明邓布利多说的，和她一直以来感受到的事实都指向萨拉查应该爱着她，艾米也说过许多次她是萨拉查最疼爱的女儿，为什么她一直像与世隔绝一样感受不到。 她有点不对劲……而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立刻感到一股莫名的，难以名状的威胁，提醒她不可继续探究。 凯瑟琳悚然一惊，邓布利多苍老的手忽然伸过来，在她身旁的被子上轻轻拍拍，“嘘，听我继续说……” 凯瑟琳不受控制的被他吸引过去，顺势从那股可怕的威胁中脱离，她看着他湛蓝的眼睛，像深邃但澄澈的海，有无数言语蕴含其中。 老教授竖起食指放在嘴巴前，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好的，教授。”凯瑟琳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听。 邓布利多对女孩的敏锐感到满意，说起另一件事：“1937年，我听到过您的消息……” 凯瑟琳蓦地睁大眼睛。 她曾经也猜测过，在1966年醒来之前，她很可能还醒来过。 没想到竟然是三四十年前？ “1937年……”邓布利多嗓音艰涩的重复。 凯瑟琳点头表示听到，她想继续听，然而伴随这个念头起来的，是邓布利多肉眼可见快速变差的脸色。 从红润到苍白，渐渐呼吸急促，“不……这……违反……” 他说每一个字都像喉咙吞针一样困难，最后使出浑身力气哑着嗓子喊：“我不能继续说下去！” 凯瑟琳被这个变故弄懵了，试探性地问：“怎么……” 她的头猛地一沉，心脏传来隐隐刺痛，使得呼吸开始艰难。 而相比她，邓布利多要严重得多，他的脸隐隐发青甚至快速变紫，额角出现大量血管凸起的痕迹，整个头都好像要鼓胀起来！ 凯瑟琳大惊，不敢再动别的心思，“我不问了！” 她急忙将所有念头扫除干净，好像知道两人都歇了心思，慢慢的，邓布利多的呼吸和脸色恢复正常。 凯瑟琳惊骇的看着邓布利多，老教授竟然还有心思冲她露出顽皮一笑，“有些事可不能乱好奇哦。” 凯瑟琳隐约明白了什么，她闭了闭眼睛，试探性地问：“这是其他人知道我进行时空穿越，却不敢对我下手研究的原因吗？” 她问完后仔细感应，没有感觉到异样。 全世界的魔法部，明知她来自千年前，这么伟大的能带来无数可能性的奇迹，从昨晚爆发到现在，英国魔法部来人了，却只关心一点权力斗争，这难道不奇怪吗？ 凯瑟琳一开始以为他们打算徐徐图之，或者有别的什么计划…… 现在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邓布利多点点头，“看来你想到了。” 凯瑟琳是有点明白了，但是没完全明白，“是谁？” 是谁在遮掩一切，谁能让当世最强大的巫师都面临巨大的威胁，强迫他闭嘴，否则立刻会死去。 她发现话题已经被邓布利多带着跑起来了，但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 虽然她刚才也感受到了威胁，但是最强巫师都濒死，而她只是不适…… 她需要知道它运行的逻辑，了解，才能更好的利用。 “您凭借某种我们无法掌握的力量实现了跨越时空，”邓布利多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空，“在神之下，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但我没有感到不适……”除了失忆，凯瑟琳改口，“除了一点小问题。” 她绝不能说自己完全不记得过去的事，否则有心之人可能会故意误导她。 邓布利多不知懂没懂，他说：“一切失去的，都是相比之下微不足道的代价。” 可是她除了失去记忆，还失去了对父亲……对父亲的爱的感知。 想到前者她的心里没有波动，而后者只是稍微想起，她立刻又感受到了那股莫名的威胁。 “不……” 她心中涌动起巨大的酸涩，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清除“杂念”，“我，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邓布利多看到某种晶莹从凯瑟琳紧闭的眸中簌簌滚落，滴在洁白的被子上，只有浅浅的点点印记。 他沉默看着，眸中反而有欣喜略过，坚持说：“得到的，一定会比失去更多……斯莱特林不会做亏本买卖，不是吗？” 凯瑟琳慢慢抬眸，一开始注视着虚空，后来缓慢转向邓布利多，“您……说得对……” 她离开过去的时空，降临到这里，一定有非要这么做的原因。 她要找到这个原因…… 邓布利多拍拍被子，无声扫去上面的泪痕，“那我们继续？” “好。” 第35章 邓布利多反复横跳 “您对阿佩普还算了解吧？”邓布利多提出一个新的问题。 凯瑟琳顺着他的问题说：“蛇神阿佩普，掌管混沌，海尔波是祂的后裔。” 两人小心翼翼，说话的同时密切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邓布利多说：“您作为阿佩普后裔的‘主人’，是它的饲养者，保护者，神明之下不可触碰的力量，您因此有了触碰的资格。” “但我肯定不是神。”否则她不会感到被威胁。 “没错，但相比之下，您仍然是被庇护的，”邓布利多手掌对自己上一下一比划，示意凯瑟琳对比对比她自己，再看看他，“是不是明显被偏爱？” 刚才邓布利多可是濒临死亡了，而她只是心脏隐隐痛，呼吸有点困难而已，真要爆发起来，邓布利多一定先面临危险。 凯瑟琳若有所思，“所以有些事情，别人不行，我可以。” 任何人都无法透露她遗忘的事，不论他们也遗忘了，还是记得过去的一切。 她只能自己想起来，或者查出来。 邓布利多点头，“这也是全世界的巫师知道你成功穿越时空，却都无动于衷的原因：他们多数都被屏蔽了，像中了驱逐咒，想不到这些东西。一旦想到，立刻会感觉到危险。如果试图探究，或者强行探究，就会像我刚才那样，甚至更加严重。” 经他这么一说，联系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凯瑟琳深刻明白了什么叫“神明之下，不可触碰”。 相比之下，她还真是被偏爱了。 “我明白了。”凯瑟琳很感激邓布利多告诉她这些，如果他不说，她可能要很久才能意识到——毕竟她自己这么多年来才第一次被“警告”。 如此奇异强大的力量，邓布利多主动提出来，一定意味着未来可以用到。 “谢谢，”她真诚地说，同时投桃报李，“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邓布利多经过刚才，脸色一直不太好，显然受了些内伤。 “没关系，”邓布利多摆手，“不说那个话题就好，您查到以后我们再聊。” “好。”凯瑟琳听懂了这个暗示。 “当时我以为他是您，”邓布利多英语烫嘴似的快速说完，语气恢复正常，“斯莱特林的问题交给斯莱特林的后裔，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是……出了一些意外，这个问题再次被搁置了。” “那个自称伏地魔的巫师？” “是的，他也曾就读于斯莱特林……剩下的不能说了。”邓布利多意有所指的冲凯瑟琳眨眨眼。 这当然又让他的脸色青了一瞬。 凯瑟琳都得赞叹一声这位老校长的大胆了，真就在规则边缘反复横跳呗？ 生怕邓布利多因此有个好歹，凯瑟琳连忙说：“我明白了。” 回头就去查1937年的斯莱特林学生，伏地魔当时肯定跟她有联系——她这么想，一点没感觉到危险。 她继续想：实在不行，再想办法穿越时空？ 也没有问题…… 她确实明白了。 她甚至明白刚才的“警告”就是规则给予她的底线。 丧失对“父亲爱她”的感应，得到这个世界最大限度的自由，甚至可以继续思考如何像神那样再次穿越时空。 邓布利多看她真的明白，喘口气，停止继续撩拨那玄奥的规则。 “我们都犯了一些错，我得承认，我一直没有给予他信任……至今也不能，”邓布利多坦白，但也许涉及到部分规则，他没有细说，“他的存在让外部矛盾更加激化，进而渗透进学校，您也知道，霍格沃茨现在不是独立存在的。” 千年前四位创始人建立霍格沃茨时，他们四人共同拥有霍格沃茨。 之后的一千年因为一些事，霍格沃茨现在名义上属于魔法部，受魔法部和十二位校董监督，这是凯瑟琳查到的。 邓布利多跟她摆明形势：“其实主要是十二位校董，因为其中一位不固定，专属于在任的魔法部部长。除去她，剩下的席位，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其中一类代表魔法界常见的几种巫师们，领头的是马尔福、沙菲克和奥利凡德。” 马尔福奉行纯血至上，是纯血巫师在霍格沃茨的代言人。 沙菲克坚信智慧与魔法至高无上，任何血统的精英巫师基本都跟他们沾点关系。 奥利凡德认为魔法是天赐的礼物，应为任何人拥有而庆祝……所以支持奥利凡德家族的人很多，但良莠不齐，立场时常不坚定。 “另外一类，”邓布利多意味深长的看着凯瑟琳，“它们脱胎于四位创始人，有的是直属后裔，有的是附属家族，他们被古老的魔法约束，你‘出现’前，他们可以持有任何立场，你‘出现’后，你的命令，就是他们必须遵循的方向。” 凯瑟琳凝眉，问邓布利多：“这个‘出现’……不可说吧？” 如果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明明已经存在在这里。 邓布利多完全可以糊弄一下，凯瑟琳能根据他“不经意”的细微表情来确认。 他偏偏用沉默点头来“蓄意”试探……结果不出意外顿住，脸皮僵硬模模糊糊地说：“您还有一段路需要走，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无奈道：“您不要继续试探它了。” 虽然因为邓布利多的贡献，她又知道她“不经意”的观察没关系，别人的“蓄意”透露就会有危险。 邓布利多呵呵笑，“斯莱特林的传统，只能由斯莱特林去改变，其他任何人，任何不被他们认可的人，越靠近，只会越被防备，激发他们性格中的多疑。” 论有些“固执”，其他学院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斯莱特林。 “看起来相比之下，您还挺信任我？”他已经好几次踩着规则的极限向她透露信息了。 “哦，相比那个孩子吗？”邓布利多摘下眼镜，慢慢用手帕擦拭它。 他的手因为反复被规则惩罚而微微颤抖，但他需要用这种方式理清自己的思路。 哪怕在过去他已经反复思考过这个问题。 “汤姆他……哦，汤姆就是伏地魔原本的名字。也许他也有其他可能性……只是在我这里，当我一开始选择用严厉的手法训诫他……可能我们之间就很难回头了。” “我并不是苛刻的人……但是在他面前，我少了一些冷静和宽容……至今我们仍然很难信任对方。” “可能我现在对您的友善和信任，一部分也来自于他……来自于，我对失去那个可能性的遗憾？” 凯瑟琳不知道伏地魔的具体情况，在她的感知当中，邓布利多对她确实足够冷静和宽容。 “其实我也很危险，”凯瑟琳意有所指的说，“我想您都知道……我现在可能比他更具危险性了。” 邓布利多反而笑起来：“这也是你们的区别吧。你们都很会掩饰自己，但是你会选择在我坦诚时给予我一些信任，而他……我们已经错过建立信任的机会。” 同样在学校里搞事，汤姆冷酷残忍，邓布利多至今怀疑桃金娘之死，那时的汤姆让他感到陌生、熟悉又可怕。而凯瑟琳会更加冷静克制，她有所顾忌，对事物还抱有积极正面的感情…… 邓布利多大概知道凯瑟琳为穿越时空付出了什么代价，这反而令他安心。 “凡人的世界没有如果，”他用十分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凯瑟琳，似乎有些悲伤的意味在里面，可他的声音又像窗外的阳光一样温和，“在信任还相互存在的当下，我想我应该尽量珍惜一点。” 第36章 老狮子邓布利多 “当然……”如果邓布利多合作一点，凯瑟琳的计划会少很多麻烦。 有的时候，他还可以推波助澜。 “我能理解您对斯莱特林的忌惮，我了解到现在的黑魔法和过去有了很大区别，在过去，我们认为的黑魔法是挑战生死、时间、空间的禁忌魔法。我父亲确实精于此道，并且十分热衷，但是在现在，人们对黑魔法的概念变得狭小……这更符合这个时代的要求吧，斯莱特林学院却保留了最初的，对于强大魔法的好奇和狂热。” 同样的好奇和狂热，绝大多数拉文克劳能保留一定理智，更多去拆解其中蕴含的魔法逻辑，而绝大多数斯莱特林会沉迷其中，并且善于利用它达成自己的目的。 现代的三大不可饶恕咒，都是斯莱特林人改造研发的。 “斯莱特林只会服从优秀又强势的领头人，最强的魔法，最高明的手段，最无懈可击的魅力，不知道您认不认可这个看法？” 邓布利多慢慢点头。 汤姆·里德尔就曾经符合上述条件，因此势力能隐约盖过院长，还是个学生就能在斯莱特林搅动风雨，毕业后都有深刻的影响力。 “那个伏地魔，在校期间就很优秀吧？”凯瑟琳问，“说不定也是主席，普通级长都配不上大家对他的拥戴？” 邓布利多再次点头。他没有透露，都是凯瑟琳自己猜的，这不会触犯到规则。 凯瑟琳于是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她继续推算：“我猜他在校期间就有巨大的影响力，这份影响力在他和他的拥护者毕业后随之成为社会威望，再经由社会上的经营，如今反过来控制学院？” “是的。”邓布利多承认。 所以他们两个可能真的有联系，思考的上升途径都是一样的。 凯瑟琳摩挲着下巴，“他已经走在我前面，把我要走的路走过一遍。” 邓布利多又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她，“所以您打算怎么破解呢？” “他证明了学院能够影响外部环境，再借由外部影响学院，我为什么不能再走一次？”凯瑟琳骄傲地说，“论血统，我比他正，论能力，我不信我比他差。” 对于她的自信，邓布利多只提出最有可能面临的问题：“在霍格沃茨确实可以，但是凯瑟琳小姐，您不可能永远不离开学校，而且，相信他很快也会邀请您见面。” “那就见面，”凯瑟琳看向邓布利多，“坚强的同盟往往从外部难以破解，反而是内部问题会促使它崩溃。” 她目光清明，“您告诉我规则的存在，不正是为了那时候准备的吗？” 有些事情神明之下不可触碰，强大如邓布利多也不能免俗，他自爆这个弱点，不正是隐晦的告诉她，那位有史以来最强的黑巫师，同样存在这个弱点吗？ 邓布利多垂眸叹息：“这会有危险。” “唔，确实……”凯瑟琳好奇地问，“那您和他究竟谁更强呢？” 凯瑟琳大概知道自己和邓布利多的差距，她这具身体太年轻，拥有的魔力总量太小，等她再积累个20年，邓布利多老20岁可能差不多……依靠对手年迈虚弱才能取得胜利，本身就说明自己的弱小了。 邓布利多笑道：“也许您更想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出手去对抗伏地魔吧？” 凯瑟琳被拆穿也不尴尬，直白道：“他现在秉持的观念，掀起的混乱，难道不能证明他的危险性，不值得您出手吗？” 食死徒前段时间可是在对角巷那样的公开场合下伤害麻瓜巫师了，别说伏地魔不知情。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我留在霍格沃茨，他的势力最多渗透斯莱特林，这算是相互之间的退让吧。” 凯瑟琳挑起一缕耳畔的灰发，绕在指间，思索片刻后说：“只要我别太过分，您会支持我在斯莱特林学院‘夺权’吧……这样，我就转移了一部分矛盾。” 她掌握斯莱特林，总比伏地魔掌握斯莱特林好，而且，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伏地魔在针对她的过程中死于她“被神偏爱”之下。 退一万步说，两个斯莱特林后裔的争斗，必然会令斯莱特林学院势力削弱，进而使得魔法界中的“斯莱特林们”实力大减，为其他人空出上升机会。 邓布利多静静看着凯瑟琳：“是的，很抱歉。” 道歉，但坚持。 凯瑟琳露出复杂的笑：“他可是斯莱特林家族的后裔，邓布利多教授，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斯莱特林’。” “这是最好的保全整个霍格沃茨的办法，”邓布利多道，“凯瑟琳小姐不是意识到他与您无法相容，所以才夺取一年级的首席位置吗？” 凯瑟琳只说：“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斯莱特林’，只要我在他面前乖顺一点，他舍不得杀我。” 一到七年级她可以以“斯莱特林”的名义继续在霍格沃茨监视邓布利多、收买人心。 等她长大后，像过去很多古老的家族那样，她可以嫁给伏地魔，为他生下血脉纯正的高贵后裔。 他不会舍得杀掉这么好用的凯瑟琳。 但凯瑟琳绝对会杀了他。 “他可不是我满意的后裔的父亲。”凯瑟琳笑着摇头。 作为萨拉查的女儿，当她需要“乖顺”的应对某人来换取安全，最后被计划到嫁给对方、为他生孩子，不杀了他真的很难收场。 邓布利多看着凯瑟琳，无奈道：“很抱歉，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耸耸肩，“我刚才说的，就是很快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只要我姓斯莱特林，就一定会发生。” 当然如果邓布利多愿意强行出手，不惜一切尽快了结掉伏地魔，这个威胁就可以不存在…… 不……不对…… 凯瑟琳猛地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邓布利多无奈地看着她：“您想到了。” 凯瑟琳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格兰芬多如今的局面，就是因为您是格兰芬多毕业、格兰芬多曾经的院长、霍格沃茨现在的校长。” 提起格兰芬多，魔法界会想到什么？ 勇者的学院，正大光明！英勇无畏！还有什么赞美之词？反正都能往它身上扣，因为近代最伟大的最强的巫师邓布利多就在这里！ 邓布利多的名声太盛了！ 他击败格林德沃，将其镇压在纽蒙迦德，现在又被伏地魔深深忌惮，宁愿与他达成默契也不敢过分染指魔法界最重要的人才基地霍格沃茨。 要是他再亲自终结伏地魔，可以想象，格兰芬多在霍格沃茨都要变成无冕之王了！ 任何一个学院超脱于其他学院之上，对霍格沃茨而言都不是好现象。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邓布利多温和的看着凯瑟琳，“原谅我，凯瑟琳小姐，我也只是一个凡人。” 他苍老的脸上隐约有些疲倦，凯瑟琳记得她第一次看到邓布利多，那时她看出老校长故意把自己弄得苍老。 强大的巫师寿命悠长，像邓布利多这样的，90岁也可以说正值壮年。她当时就想，难道是为了在外貌上服众，所以故意让自己显得年纪很大吗？ 可是现在邓布利多看起来真的年纪不小了，他让她感觉到暮气。 “我曾经试图追逐权力，它带来了灾难……”邓布利多低垂着眉目，凯瑟琳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她只是觉得他很难过…… 她试图倾听，可惜邓布利多最后又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 “我待在霍格沃茨，对所有人都好。” 从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直到去年伏地魔正式活跃，每到魔法界换届选举，邓布利多都要被推举。 而邓布利多总是拒绝，一直说自己只想留在霍格沃茨做个教书匠。 这是凯瑟琳在查看邓布利多相关的信息时，看到的一则趣事。 现在她有点明白了…… 没有关系，按照年代来说，邓布利多也算霍格沃茨的小辈啊。 她主动伸手握了握邓布利多苍老冰凉的手。 作为过去的前辈，她会包容所有学生的脆弱和选择。 第37章 狮蛇合作 邓布利多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清醒又强大的巫师，凯瑟琳没有普遍意义上争权夺利的心思……像伏地魔那样以“斯莱特林”的名义号召别人搞大事，她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但她知道，欲望是潜藏在人心里的野兽，没有凡人能够免俗，她也只是将欲望转移到被父亲认可上，才显得自己不为外物所打动。 这样一看，她装纯卖惨，非要把最惨烈的假设剥开给邓布利多看，实在是有点咄咄逼人。 凯瑟琳轻咳一声，转而说：“纯血的封闭和稀少使得各个家族对子嗣十分看重，尤其继承人，优秀强势的继承人完全可能反过来控制家族。” “所以从今年开始，斯莱特林的级长只会是我。” 邓布利多将凯瑟琳软化的态度看在眼里……也许凯瑟琳还觉得提出这个霸道的要求就算是对他谋划的惩罚了。 这一局不知谁才是最终的胜利者，但是既然目的一致，又何必和队友争执谁赢过谁呢。 收敛起纷杂的心思，邓布利多问：“那么你今天的做法，是为了立威吗？用格兰芬多和波特。” 凯瑟琳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坦白道：“这一阶段是的。” “然后？”邓布利多看着她，目光之中只有平静，没有任何怀疑和逼迫。 “一年之内，斯莱特林的一年级会以我为主，明年，我会继续统领新的一年级。往上数，公开效忠伏地魔的大家族，马尔福马上要毕业，布莱克出了个西里斯，等纳西莎毕业后，伏地魔在斯莱特林的影响力会被我取代。” “这是你的计划，不是预言。” “当然，计划意味着带有不确定性，”凯瑟琳摩挲着下巴，“伏地魔大概率会按照我刚才说的那样，想办法引诱我、拉拢我，让我为他做事，最后再嫁给他，这是最有利于他的发展方向。” 这样凯瑟琳至少有6年的时间可以积攒力量，想要改变他，或者不行反手一刀，都有足够的时间。 哪怕伏地魔不够理智，看穿她的想法，直接杀了她不太可能，毕竟她是最正统的斯莱特林后裔……最多就是把她关起来，看在她血统和魔力的份上，她会“为爱”死在不断生后裔的路上。 邓布利多深知凯瑟琳对事态发展看法的残酷，保证道：“我会为您下保护魔咒，不论如何，都会把您带回霍格沃茨。” “所以没必要考虑那么多没发生的事情了，去做就够了，不是吗？” 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了，凯瑟琳也不是什么纯洁无害的百合花。 她甚至隐隐有些兴奋，那是属于斯莱特林的阴暗的好胜心。 人性斗争什么的，多么有趣啊！ 对于她这种状态，邓布利多只能说：“我想汤姆大概率会很喜欢和您较量。” 凯瑟琳掩唇笑道：“可惜我大概率无法与他同行。” 从她出现开始，未来几乎注定：这个世界不需要伏地魔以外的“斯莱特林”，更不能有除他亲子之外的第三个“斯莱特林”——如果凯瑟琳是伏地魔，她会这么做。 邓布利多摇头说：“不，我想到您和我最大的共同点，是它让您永远不会和汤姆同行。” “嗯？”凯瑟琳面露好奇。 “是我们对霍格沃茨的爱，愿意平等接纳所有小巫师入学，保护、培养他们，然后让他们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邓布利多说，“显然，这是汤姆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的。” 也显然，凯瑟琳现在也是“小巫师”。 凯瑟琳看着邓布利多，别扭的理了理头发，“小声”嘀咕：“您刚才可是担心我用格兰芬多为自己铺路呢。” 邓布利多蔚蓝的眼睛注视着凯瑟琳，信任地说：“您会平衡好的吧？” 凯瑟琳吸了口气，强硬道：“我不喜欢道德绑架！” 邓布利多只温和地看她，温柔地说：“抱歉，凯瑟琳小姐。” “我是为了家族名誉，我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凯瑟琳的声音逐渐转小。 为了与父亲的羁绊，凯瑟琳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会不惜一切保护整个霍格沃茨。 这个千年之后，保留着父亲最多痕迹的地方，这里生活的幽灵们甚至还记得一些关于她的事。 邓布利多看着这个外表年轻的女孩，她有着和他一样灰白的发，连眼睛也被灰色浸染成灰蓝。 在书籍记载中，萨拉查及其后裔有着根深蒂固的黑发。 她为穿越时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邓布利多知道一些内幕，可惜有些事情只能让凯瑟琳自己去做。 “我只是希望，”邓布利多垂眸，主动放弃了与凯瑟琳的对视，“在您实现您的计划时，考虑……稍微考虑一下其他学院的学生，不要对他们太苛刻。” “人总是会犯错，但是学校就是纠正错误的地方，”凯瑟琳只能说，“可以挑衅我，但不能殃及到我的父亲。可以跟斯莱特林的某一个人敌对，但不能波及整个斯莱特林。” “我想任何一个学院都应该这样，不要有问题就上升整个学院。这次之后，我也会让斯莱特林的一年级知道，有矛盾，找个人解决，不要拉帮结派扩大敌对。” 冤有头，债有主，别动不动就创始人怎么样，学院怎么样，这不也是一种深刻的偏见吗？ 邓布利多思考片刻，认同了凯瑟琳这个说法。 “那么，这次的事情，除了您之外的所有人，各扣10分？” 9名昏倒的小巫师，4个斯莱特林，5个格兰芬多，这么看绝对是格兰芬多更惨。 凯瑟琳摇头，“格兰芬多除了波特，其他人最多是笨了点，各扣5分就算了……” 严格说起来，布莱克当时优先选择救助朋友，而不是意气用事，已经算是很理智了。 他只错在使用魔法不熟练而已。 不论怎么算，这样都是斯莱特林吃大亏。 邓布利多推推眼镜，“那就按照您说的做吧。” 这样一来，斯莱特林扣40分，格兰芬多扣30，斯莱特林一年级今天直接爆雷。 哦，唯一加分的是被他们看不起的混血儿斯内普，真是有趣的巧合。 “请您在晚餐时公布这件事，”凯瑟琳道，“这样我晚餐之后就可以解决今天的麻烦。” 扯上斯莱特林高年级，说不定还能有什么额外收获 “为斯莱特林小姐当机立断，避免更多同学受伤的举动，我想我们还可以为斯莱特林加上15分？”邓布利多问，“不会有斯莱特林认为是您故意放任的吧？” 邓布利多的本意是让凯瑟琳晚上处理斯莱特林事务时更有话语权，但是说实话，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心思太多，有时候他也不太确定。 凯瑟琳的眼睛十分灵动的转了转，像是想起什么很有趣的事，接下邓布利多的善意，“就这么办吧，没关系。” 邓布利多看她这样只能叹气：“我真的期待四个学院能够友好相处的一天。” 凯瑟琳认真道：“我也这样期待着。” 越大越珍贵的奖励，路程一定也越曲折……这样才有意思啊。 第38章 斯莱特林的游戏规则 上课第一天的恶性事故，在晚餐时由邓布利多校长亲自公布了处理结果。 由校长亲口认定的事情经过，当事学院的学生自己回忆也确实如此，所以抵消下来，斯莱特林由一开始的扣40分变成扣25分，格兰芬多扣30分，是非常公平的做法。 邓布利多校长又顺便警告了课堂安全的问题，今晚的事在学校这边就算过去了。 格兰芬多长桌仍然吵吵嚷嚷，一天被扣30分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大问题，但斯莱特林这边就不同了。 谨慎的小蛇厌恶一切扣分，尤其一下子扣10分以上，邓布利多在表述这件事时十足的恶趣味。 他先讲事情的经过—— 波特在第三温室不认真听课，被斯莱特林善意提醒后为了怄气徒手抓曼德拉草。 笑死，小蛇们大概猜到这是凯瑟琳在兑现中午的承诺。 行动，成功，骗过所有人，完美隐身。 很好，很优雅，不愧是斯莱特林……但是一年级的孩子们怎么都不笑？ 等听到穆尔塞伯强行追上去，高年级也开始脸色凝重，有不好的预感。 格兰芬多围上去了……倒也没想闹这么大。 布莱克在温室里用不熟悉的魔法阻拦……等等？高年级也笑不出来了。 第三温室里不是曼德拉草吗？这么闹真的没问题吗？ 阿加莎加强版铁塔一样的哥哥赶紧看看自己的小妹妹，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收回视线。 哦，不用等不小心打翻了，穆尔塞伯自己丢了一盆上去，团灭。 啊这……也太蠢了啊！ 在他们陷入思考时，再告诉他们到底扣了多少分，直接让整个斯莱特林学院都陷入沉默，隐约感觉其他学院在笑话他们。 一年级这一侧整个落入低气压中，凯瑟琳倒是面色如常的喂着海尔波，蛇怪半直着身子面朝整个长桌，一口一口吃着食物，眼睛盯着所有斯莱特林学生，恍惚有种它其实想吃人，不过迫于无奈只能吃普通食物，勉强嘴里吃着正常的东西，眼里看着人类小朋友过过瘾的感觉。 哦，凯瑟琳现在仍然坐在最尽头，昨天的那个位置，她斜对面还是斯内普那个混血儿，但今天谁都没说她的问题。 低年级感觉到问题严峻都不敢说话，高年级零星听说她中午的宣言……虽然如她所说确实把波特送进医疗翼了，但结果实在不怎么完美，他们更期待斯莱特林小姐晚上怎么处理这件事。 如果卢修斯·马尔福想搞事情的话，他还可以作为男学生会主席，斯莱特林的大级长来问询这件事，那会更加有趣。 晚餐将近结束时，卢修斯离开座位来到一年级附近，对小巫师们说：“鉴于今天发生的意外，希望一年级斯莱特林们稍后去休息室小聚一下。” 该来的总会来。 凯瑟琳对卢修斯微微颔首表示听到，卢修斯也对她微微一笑，这么看双方都很和善的样子。 海曼·穆尔塞伯从醒来开始就一直惴惴不安，晚餐时间就食不知味，现在更是手抖得即将拿不起叉子。 马尔福家是坚定的伏地魔党，凯瑟琳是斯莱特林的后裔，前者现在就有支配英国魔法界的势头，而后者在校表现十分突出，说不定斯莱特林家族内部他们早已联络过。 他今天冲动的举动，很可能让整个穆尔塞伯家都蒙受巨大的打击，在纯血领头人那里留下不堪重用的印象，穆尔塞伯都能想象到明天就有猫头鹰来给他寄吼叫信。 “走吧。”等最后一位斯莱特林学生放下勺子，凯瑟琳站起来说。 一年级小蛇们沉默回到地窖，卢修斯已经坐在那里，周围还有一圈其他年级的级长，更远的地方是高年级有名的几位小巫师。 傍晚的地窖光线渐暗，巨大乌贼在众人进来时猛地游走，一串串水泡通过水晶玻璃映照进来，随着烛火一同给室内带来诡异的光线变换。 凯瑟琳能听到后面有小巫师很用力的咽了口口水。 她缓步走下台阶，来到休息室中间，向众人问好，“今天的夕阳很美，让大家无缘得见，非常抱歉。” “明天的夕阳也会有明天的美好，凯瑟琳小姐不必担心，”卢修斯指指旁边的沙发，“请坐？” 座位是按照年级排序的，如果凯瑟琳坐下，就默认今天的事交给卢修斯处理了。 凯瑟琳笑着微微摇头，“关于今天的事，我作为一年级的级长，有义务跟主席先生沟通一下。” 她最后那个“主席先生”分不清认真还是玩笑。 在另外三个学院可能是玩笑，退一万步大家都是学生。 但是在斯莱特林，显然不是。 穆尔塞伯被推到最前面，紧张地看着各位年级长，就如昨天他们推出斯内普，规则之下，今天他被推出来，同样不敢多说一句话。 他只能等待年级长们的判决。 卢修斯温和地问：“今天的事，邓布利多校长在晚餐时说明了，凯瑟琳小姐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并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凯瑟琳转而问，“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按照斯莱特林的规矩，今天的情况会怎么处理？” 看起来好像她把主动权又还给高年级的各位年级长和卢修斯了。 真这么简单，任由他们建议，凯瑟琳何必坚持不坐下，顺势一起决定不就好了吗？ 卢修斯摩挲着下巴，慢慢地说：“我们已经说过，任何事，只要不被抓到，就不是犯错。犯错被抓住，就是罪加一等，对不对？” 他问对不对时语气堪称温柔。 凯瑟琳颔首，“是的。” 一唱一和间，穆尔塞伯的事好像真的交给学院的前辈们处理了。 卢修斯微微蹙眉，拿不准凯瑟琳究竟要做什么，给身边接任的六年级级长高尔使了个眼色。 只要不是他自己亲口说出来，那规则就有改动的空间。 后者会意，对凯瑟琳说：“海曼·穆尔塞伯，显然没有为自己博得筹码的资格。按照学院内部的规矩，穆尔塞伯家要为穆尔塞伯今天的错误买单。” 穆尔塞伯嘴唇翕动，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 所谓的为错误买单，就是承诺欠下一个条件，将来在有需要时，要向学院的领袖兑现……而现在的领袖是马尔福家。 众所周知，没有谁能在马尔福手下讨到便宜。 被他们抓住，必然要狠狠褪下一层皮！ 当然也可以选择不遵守这个规则，或者不兑现，还有像斯内普那样没有家世背景的混血哪儿来的筹码？ 游戏规则就是如此，个人或家族，总得有筹码才有资格上桌，不遵守游戏规则，或者连筹码都没有的人，斯莱特林的权力世界自然而然将他们排斥在外。 凯瑟琳没说话，似乎在思考。 卢修斯想让她快点出招，自然要逼她着急，越着急越容易出错。 他再次眼神示意高尔，于是高尔追问穆尔塞伯：“穆尔塞伯，你认不认？” 进斯莱特林就是为了进魔法界的权力中枢，就是为了成就辉煌，一旦被排除在外，那跟废了有什么区别？！ 第39章 别人恐惧我贪婪 “我……”穆尔塞伯吓得就要落下泪来，即便如此，他还是抖着身体就要认下这个惩罚。 后排的一年级小蛇们有的明白这规则的严重，一脸肃穆，有的还不懂这规则的残酷，单纯被气氛吓得眼睫直抖，生怕有一天自己也遭此厄运。 “穆尔塞伯的问题……”凯瑟琳在穆尔塞伯继续开口前突然打断。 卢修斯就等着凯瑟琳露出破绽呢，挥手让穆尔塞伯闭嘴，对凯瑟琳和颜悦色道：“你认为？” 凯瑟琳表情淡漠，直视着穆尔塞伯的眼睛。 穆尔塞伯惨白的脸上流露出希冀和恐惧，他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他不敢让家里知道这件事，更别说让家族蒙受损失！ 但是凯瑟琳会救他吗，还是给予他更苛刻的惩罚。 关于“斯莱特林”的恐怖传闻窜入脑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穆尔塞伯更是度秒如年摇摇欲坠。 在凯瑟琳移开视线时，穆尔塞伯都要晕过去了，强撑着，最后听到她清冷的声音说：“由我来承担。” 卢修斯：……？ 穆尔塞伯：！！！！ 休息室内陷入诡异的安静，级长们纷纷坐直了身体，卢修斯都在不经意间愣住。 凯瑟琳显然听懂这个规则的意思了，她来承担，意思是，她来负责兑现这个“要求”？？？ 有这等好事？！ “斯莱特林”的承诺和穆尔塞伯的承诺差了不知道多少金加隆！真有这种好事？？？？ 卢修斯心头野草疯长，在场谁不心动，这可是“斯莱特林”！ 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接下，然而马尔福惯有的谨慎让他强压住狂喜，踢了下身边的高尔。 高尔明白其中价值，他很为自己效忠的主家高兴，自然愿意问问清楚，“斯莱特林小姐，您确定要代替穆尔塞伯承担这次错误，为此做出‘弥补’？” 这群年幼的毒蛇向来伪装得很好，但巨大的利益之下，真的很难不动心，甚至憎恨自己没有那么好的家世和天赋，要是能取代马尔福得到这个承诺就就好了！ 海尔波感觉到升腾的恶意，不安的从口袋里钻出来，顺着凯瑟琳的后背爬上她肩头，森冷的目光看向在场众人。 多么美丽的蛇怪，鳞片莹莹仿佛有光，似龙的头颅缩小后像极了精美的艺术品，额间诡异的黑宝石彰显着它的不凡……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凯瑟琳·斯莱特林，她可是来自一千年前的斯莱特林家族真正的，最纯正的后裔！ “可以。”卢修斯紧握着拳，用尽全身力气压抑住内心的激动。 今晚就写信告诉爸爸，他今天得到了一个“斯莱特林”的“承诺”！ 凯瑟琳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扬声道：“关于今天对学院造成的损失，这学期结束前，我将以个人加分100作为回报，视为今天扣分的补偿。” “well！well！”卢修斯这次真的忍不住了，“凯瑟琳小姐，你简直令我……” 他站起来，快步来到凯瑟琳面前，拍拍她的手臂，笑得堪称灿烂：“你太认真了！不愧是萨拉查阁下的女儿，我相信你可以！” 凯瑟琳自己说出口的话，他顺势当着所有人的面夸她，看在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份儿上，凯瑟琳怎么可能反悔。 卢修斯太激动了，激动的时候还要抑制着狂喜，尽量表现得淡然，这真的太难了！ 昨天他给父亲传讯说明学院的情况，今早就收到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回复，其中有一条就是：魔法再怎么神奇，跨越千年也一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凯瑟琳的发色和瞳色与历史上记录的不同，更像是大炼金术师尼可·勒梅晚年形象的记载。 他们使用了不该在世间存在的力量，时间从他们身上褪色，因此留下无法抹去的灰。 凯瑟琳很可能不是真正的11岁，考虑到她已经如此特殊，霍格沃茨就算让她读一年级，也不会真把她当一年级学生。 所以加分什么的，别人有可能，凯瑟琳真的很难很难，草药课上救了9个人才加15分，由此可见邓布利多对她的态度一定也十分谨慎。 一年之内加100分，这可真是梅林来了都觉得难的任务。 小蛇们面带兴奋，高年级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外加对马尔福的羡慕嫉妒迟迟无法消退，一年级则不同。 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不知道马尔福家族藏书中记录的秘辛，只是记得凯瑟琳中午的承诺，她下午真正做到了，而现在，为了弥补一年级的过失又立下如此豪言，他们根本不怀疑凯瑟琳能否做到。 看教授们一整天加分小气吧啦的样子，100分真的很难，但如果是凯瑟琳，他们又觉得真的很有可能。 而且，因为凯瑟琳这番话，休息室内令人窒息的气氛彻底结束了，天知道他们的心理压力有多大！ 站在后排的斯内普能够明显看到，一些一年级学生看凯瑟琳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那眼神是专注、崇拜和信任，因为她是凯瑟琳，而不仅仅是凯瑟琳·斯莱特林。 ——他其实，也是其中之一。 小蛇们以为她替穆尔塞伯担下责任是吃亏，是出于级长的责任，甚至是骄傲，斯内普作为蜘蛛尾巷那种鱼龙混杂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他看到了更多。 第一当然是收买人心，看看一年级小蛇们，凯瑟琳都回房间了，一个个还深情目送呢，对穆尔塞伯即将在房间里遭遇的事，哪怕是他最好的朋友都不担心。 斯内普都听到他说：“级长心里有数，海曼这次真的太过分了，还好有级长帮他，他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所以如果是为了收买人心，今天的一系列举动，斯内普得承认凯瑟琳成功了。 他在草药课上除了记笔记，其实有留心后面的情况，他当时还想穆尔塞伯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小子，怎么凯瑟琳一直不管他，联系到现在的事情，一切不就都说得通了吗？ 所以第二就是给凯瑟琳刷威望，一个能为“属下”承担的领头人，上午的承诺下午兑现，下午的错误她一人承担，多有魄力和担当啊。 斯莱特林讨厌格兰芬多盲目的莽撞和英勇，但如果自己的领袖每次出事都一味“隐忍”，一味“明哲保身”，斯内普想不出这种人有什么值得效忠的。 第三……也许，在场不仅他看出了上述关窍，那么看出这些的人，斯莱特林人，会因此恐惧吗？ 斯内普悄悄看向目露沉思的阿加莎·弗林特，女孩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沉思，逐渐转化为豁然，最后定格在惊喜和狂热。 多么精美得让人着迷的布局！ 斯莱特林崇拜强者，可不仅是力量上。 他只剩下一点不理解，就是关于凯瑟琳将把柄递到狡猾的马尔福手上…… 作为麻瓜界长大的混血，对魔法界的了解都来源于母亲七零八落的旧书，这严重制约了斯内普。 可在思考这个问题时，他悚然发现自己的立场已经变成：这一定能帮凯瑟琳实现某种目的，所以到底是什么目的，又怎么实现呢…… 真的……很可怕…… 也是真的……令人兴奋又期待！ 晚上，马尔福庄园里收到信的阿布拉克萨斯：唔…… 小卢克就这么确定，马尔福家敢去薅斯莱特林家的羊毛？ 而且，这个承诺一挂上，马尔福家和这位斯莱特林小姐可就扯上关系了啊……明天伏地魔阁下收到消息，绝对会来问他怎么回事！ 更可能伏地魔阁下今晚就从别人那里知道了！ 第40章 恩威并施 穆尔塞伯跟着凯瑟琳进入她的房间，与他一同来的还有下午另外三个围上去，结果跟着昏迷的小蛇。 其中一个很有意思，贝儿·莱斯特兰奇，这小姑娘记恨凯瑟琳下午上课不给她面子，当时跟上去想看凯瑟琳的热闹，结果自己反而被震晕过去，还跟着一起扣分。 整个一年级，除了凯瑟琳有资格自己作为筹码，其他人，谁犯错被追究都得连累到各自家族！ 贝儿丝毫不怀疑，如果马尔福的胃口大一点，处理完挑头的穆尔塞伯，下一个要被那样惩戒的就是她和她的莱斯特兰奇！ 痛，真的痛，痛到莱斯特兰奇小姐的脸色都灰白了，至今没有缓过劲来。 她都觉得害怕，更别说风暴中心的穆尔塞伯，直到走进凯瑟琳的房间，他还是一脸的空洞呆滞。 凯瑟琳也不管他们，坐在沙发上抚摸一会儿没吃东西又开始嘤嘤撒娇的海尔波。 她拿了煮熟的大虾喂给它，小蛇怪咔嚓咔嚓啃得很香，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声音很大。 最后贝儿先受不了了，眼睛一闭一睁，抖着声音忏悔：“对不起，斯莱特林小姐！我下次不会再凑热闹了！” 她还特意说自己是“凑热闹”，对一位小姐来说，无疑等于骂自己不体面了。 凯瑟琳单手撑着下巴懒懒的看她，“凑热闹的确不是一个得体的习惯，我想莱斯特兰奇小姐这次真的明白了？” 贝儿羞得眼睛都红了，一边点头一边掉眼泪。 早听父母说过进斯莱特林要谨言慎行，没想到第一天就碰到这种事，差一点连累到家里。 凯瑟琳只微笑，很快其他两个跟着上去想搞事情的小蛇也带着哭腔道歉、忏悔。 越说越难过，一晚的害怕终于找到宣泄口，房间里顿时哭声一片。 其实这三个除了贝儿，另外两个就是穆尔塞伯火车上认识的小跟班，根本都不清楚斯莱特林的规矩，只是看今天这样，级长们谁管你知不知道，做错了就得挨罚。 凯瑟琳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呢？她在看什么？在思考什么？她担下这些又会怎么惩罚他…… 终于，穆尔塞伯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他在背后凄惨的哭泣声中惊恐地看向凯瑟琳，凯瑟琳就维持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在炉火下像鬼魅一样幽幽的看着他。 “对不起！”他几近崩溃的大叫，“对不起！” 他双腿像是失去力气，几乎是爬行着试图靠近凯瑟琳，祈求她说点什么，哪怕骂他。 不要不说话，不要再折磨他！ 像刚才那样救救他，“求你！” 凯瑟琳微微歪了下脑袋，一脸单纯和好奇：“现在知道害怕，当时怎么敢破坏我的计划呢？” 她声音很轻，半边脸在火光和灯光下，半边脸在发丝的阴影中。 穆尔塞伯瑟缩着跪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试图挽救：“我只想给他点教训……” “质疑我的计划？”凯瑟琳秀丽的眉轻挑，灰蓝的眼睛里似有讥诮，像神已经看穿他的虚伪，嘲讽他不知死活的狡辩。 “不！不敢！”穆尔塞伯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凯瑟琳的表情。 不看的时候不断思考她到底在想什么，要怎么处理他，看到之后穆尔塞伯才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越看越害怕，越看脑子越模糊。 他恍惚有一种凯瑟琳比卢修斯学长还可怕的感觉。 “过来。”凯瑟琳冲穆尔塞伯招招手。 穆尔塞伯只抬头看一眼确定凯瑟琳在叫他，之后立刻又低下头。 他甚至不敢站起来，保持着爬行的姿势爬过去……然后悚然想起凯瑟琳刚才的动作就是招小狗的动作，而他的身体刚才仿佛不由他控制。 凯瑟琳刚才用魔法对付他了吗？！ 可是他没有听到魔咒的声音，也没感觉到任何的魔力流动…… 不…… 他只是太害怕了…… 怎么会这样…… 穆尔塞伯心头乱成一团，连羞耻都顾及不上，只抖着身体跪在沙发侧前。 “穆尔塞伯先生……”凯瑟琳叹息似的叫他。 穆尔塞伯不敢耽误，立刻道：“是，斯莱特林小姐。” 凯瑟琳抬起手，低着头的穆尔塞伯隐约看到了凯瑟琳伸手过来的动作，他不知道凯瑟琳要做什么，却也不敢动，他已经被弄得大脑一片空白。 有一瞬间，他觉得他要死掉了。 头顶传来温热的触感，有一点点分量，不重，只是刚好让他感觉到。 轻轻拍拍，像在安抚。 穆尔塞伯睁大眼睛，眼泪不自觉从眼眶中滚落。 “你看，如果说魔法，我比你们任何一个都强，你们该听我的，对不对？” “是。” “如果说强权，我是级长，又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你们也该听我的，对不对？” “是。” “更别说智慧……”凯瑟琳轻轻拍着穆尔塞伯的头，又顺着他的发丝来到脸颊，托起他的下颚。 “穆尔塞伯啊……”她再次叹息，带着无限的失望。 男孩脸上此时再不见一点凶狠跋扈，睁着眼睛流着泪，里面满是惊惧、害怕和后悔，混乱的负面情绪裹成一团。 凯瑟琳拿出手帕慢慢帮他擦拭脸上的泪，用堪称温柔的声音说，“如果不是你多此一举，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我们现在会在庆祝，而不是痛苦，穆尔塞伯啊……” “对不起……”穆尔塞伯一把抓住凯瑟琳的手，紧紧的握住，崩溃的颤抖着，嘶哑着声音重复，“对不起！求你！求求你！” “宽恕我，求求你！对不起！原谅我！”他苦苦哀求，声音凄厉。 凯瑟琳等了一会儿，等到他就要磕头，等到后面的三人都在求饶声中脸色再次苍白。 她回握住穆尔塞伯颤抖不已的手，坚定又用力的阻止他的动作。 “我原谅你了。”看着穆尔塞伯像是要涣散的瞳孔，凯瑟琳柔声说着，再次轻轻帮他擦去眼泪。 穆尔塞伯嘴唇翕动，大睁着眼睛目光呆滞，显然是被吓坏了。 凯瑟琳轻轻拍拍他的脸颊，用母亲一般温柔的语气说，“下次要听话，好不好？” “做个乖孩子。”她在她耳边轻轻说。 穆尔塞伯几近空洞的眼睛里逐渐泛起神采，“好……” 他被宽恕了…… 终于…… 凯瑟琳看着他，目光很温和，是真的温和，像下午，像上午，像之前所有她看着他们的时候。 穆尔塞伯用力点头，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是！我下次不敢了！” “很好，乖孩子。”凯瑟琳拍拍他的头作为奖励。 穆尔塞伯深吸一口气，闻到一点点很淡雅的香，和头顶的温度一起很快消散，他竟在这一刻感到依恋被抽离。 “我下次会听你的话，斯莱特林小姐！”他急忙保证。 “好，”凯瑟琳只微笑着看他，“我等着你的表现。” 并没有继续拍拍他的头以作安抚或奖励…… 啊，奖励…… 穆尔塞伯明白了，他需要做得更好，才能得到奖励。 他用力点着头，小小声，怕后面的人听到后模仿他似的，保证道：“我知道了，斯莱特林小姐。” 凯瑟琳只笑，跟他说，“起来吧。” 他从地上站起来，不敢乱动，站得笔直。 凯瑟琳这才看向其他三个人，“你们三个也是，要乖一点啊。” 三个看不清形势的小刺头，还有眼前这个本性阴狠的大刺头。 四个小孩身子一抖，连忙点头，“是，斯莱特林小姐！” “回去休息吧。”她挥手。 “是，斯莱特林小姐！”四人齐齐说完，穆尔塞伯还偷偷加了一句，“祝您好梦，斯莱特林小姐！” 凯瑟琳冲他笑笑，“谢谢，你也是。” 穆尔塞伯抿唇露出一个笑，脸变得有点红，激动得直点头。 离开房间后他忍不住感慨：“斯莱特林小姐真好……” 她宽恕他了！ 要是以后都能看到斯莱特林小姐这么温柔的样子就好了。 不要生气，不要冷脸，不要对他露出失望的神情。 其他三个人没有直面冲击，只是听着凯瑟琳一句一句冷冷地问，跟着一起担惊受怕，总感觉她下一个动作就是暴起将他们都狠狠打一顿，天知道当时他们都快不敢呼吸了，生怕呼吸声吵到她，让她更生气。 最后看到她宽恕他们，还帮穆尔塞伯擦眼泪，真的狠狠松口气。 终于被原谅了…… 贝儿直接扶着墙走了，另外两个听到穆尔塞伯这么说，也心有戚戚的点头。 听话！以后真的听话！ 第41章 精法大礼包 凯瑟琳在四人走后收起魔力场，这种古书上记载的以前巫师恐吓、引诱麻瓜的手段，灵感来源于摄魂怪，她改良并且大量压缩后没想到效果还这么明显。 【他们还在门口夸主人。】海尔波甩着尾巴汇报。 【他们今晚本来就被吓得不轻。】再被她魔力场扫一下，没有一个个瘫成一团已经很了不起，【睡一觉就好多了，是不是真的忏悔，到时候就知道了。】 她本来没想用这种手段，可是穆尔塞伯那个小家伙，竟然还有胆量出声狡辩，真的很有意思。 【主人看起来喜欢他们？】海尔波用尾巴尖尖戳着桌上的蛋糕。 【主人最喜欢海尔波，】凯瑟琳笑着摸摸小蛇怪的头，【海尔波是我最可爱的宝贝。】 小蛇怪“嘿嘿”憨笑，将尾巴伸进嘴里舔掉上面的奶油和巧克力酱。 凯瑟琳看它吃得开心，又给它拿出一个放在一边，【我先去洗澡，你吃完进来。】 【好！海尔波爱干净～】 凯瑟琳拍拍它的头，现在快九点了，图书馆九点关门，她虽有心去查一下里面的藏书，今天却来不及了。 一个人泡在温热馨香的水中，凯瑟琳在手心再次凝聚起一团“魔力场”。 旋转的稀薄黑雾，凝聚成一团才比较明显，分散在周身便看不见，只会产生“感觉”。 黑色是恐怖与威胁，哪怕是它的主人，凯瑟琳观测一会儿也会感到不适。 ——这个魔法一旦公开，显然会被划分为黑魔法。 刚才对穆尔塞伯释放的就是稀释了许多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它。效果显着，穆尔塞伯的魔力本身远逊于凯瑟琳，他又足够害怕…… 只是害怕归害怕，还是有点小狡诈，找到机会还想翻身试试。 凯瑟琳再次被他逗笑，掌中的“魔力场”转为郁郁葱葱的绿，令人感到愉悦又放松。 再调整，随着她的情绪变化，“魔力场”转成热烈的橘红，感应到兴奋和动力。 冰蓝，头脑变得清醒理智…… 魔力随着魔力场的释放快速流失，凯瑟琳会用它快速清空自己的魔力，也会用它来锻炼自己的魔力控制和情绪控制。 她的魔力每次消耗干净，重新恢复后总量都会有所增长。同时作为巫师来说，精准的控制和稳定的情绪也是必要的素质。 自从知道古代魔法在现代变得不稳定，凯瑟琳决定将自己掌握的古魔法都修改为现代魔法，而她最熟悉的攻击魔法，大部分会被归为黑魔法，这意味着如果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必须减少甚至不使用它们。 现代对黑魔法的定义是：所有恶意驱动，被判定为对人和生命有伤害，需要专门咒语或魔药才能治愈，甚至无法治愈的残酷魔法都是黑魔法。 很笼统，也很官方。 情绪引动魔力，借由咒语和手势完成魔法，这是现代魔法公认的施展逻辑。越强大的魔法，需要的情绪越强烈，那么问题来了，对黑巫师而言，需要怎样的情绪来引动黑魔法成功？ 魔法界认为黑巫师邪恶，就是因为黑魔法必须由负面情绪来引动，像阿瓦达索命这种标准黑魔法，施法者在释放的时候，内心一定是有“我必让ta死”的信念才可能成功。 现代有种说法：当你用出阿瓦达索命，你就该进阿兹卡班，就是这个道理。 人们认为越用黑魔法，人会越堕落，因为没有对应的情绪，你的黑魔法就不可能使用成功。为了总是释放成功，黑巫师必须保持长时间的恶念，越强的魔法需求的恶念越深，如此往复，黑巫师会慢慢失去理智，沉浸在无尽的恶念当中。 凯瑟琳绝对不能容忍自己走到那一步，可就像许多黑巫师明知自己会逐渐堕落，却无法抽身一样。 黑魔法的攻击性是最强的，凯瑟琳必须保证自己有足够的威慑力，父亲指定她代表斯莱特林家族，她又将守卫霍格沃茨视为责任之一，没有力量，怎么守护。 但她必须克制，面对敌人她要有更强的黑魔法，面对敌人之外的任何人，她必须保持冷静，谨慎使用它们。 强大如邓布利多都在小心约束自己的权力欲望，凯瑟琳从他身上学到了一名守护者应有的“自觉”。 “当你肆意使用现代黑魔法时，你就不再适合留在霍格沃茨。”这是凯瑟琳刚才走进浴室时，萨拉查给她的警告。 邓布利多如果想成为世界之王，那现在没有谁能阻止他。 同样的，掌握了大量古代魔法，有海尔波相助，又被神明偏爱的凯瑟琳，一旦开始沉迷现代黑魔法、滥用它，很快会成为新的灾难。 像利用魔力场的负面、正面效果去长时间恐吓、引诱、控制小巫师，很简单，凯瑟琳连咒语都不需要，但她绝对不能随便用。 这个精法，负面时可能像摄魂怪附体，令人陷入巨大痛苦和绝望，正面时又可能变成魔法版的迷情剂，或者麻瓜们的成瘾品……它太复杂，很容易模糊人与法术的界限，长期使用，受术者会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出于本心如此行动，还是被魔法影响。 大概率到死都以为是自己的选择，为虚幻付出一切，错误的坚定不移……太可怜了，不能对无辜的人这样。 敌人可以。 如果她们家亲爱的后裔太难沟通，非要控制她，甚至侮辱她，凯瑟琳可以将这份厚礼送给他。 哪怕伏地魔的魔力像邓布利多一样精深，只要语言引导得当，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缓慢释放，到达一定程度也可以将伏地魔牢牢控制在魔力场下。 这毕竟是现代已经消失的古代魔法改造的，对现在的魔法界而言就是一个全新的魔法。 只有凯瑟琳知道怎么用，自然没人会提防，更别说破解它。 当然，凯瑟琳也不光指望这一个魔法。 对于伏地魔，凯瑟琳还准备了其他方案，从友好，到相对友好，一直到敌对，你死我活……既然要夺权，她自然要做好万全准备…… 凯瑟琳完全是在思考中逐渐睡着的。 在她想着可能要给自家后裔一个精法大礼包时，大概是斯莱特林家族的默契，魔法界隐秘的一处居所中，伏地魔也在想，要给自家先祖准备一份怎样的厚礼。 第42章 伏地魔，黑魔法天才 这是一座中等规模的独立城堡，没有马尔福庄园那么夸张的占地面积，它的特点是修筑于13世纪末期。 城堡修建史上的高峰末尾，集聚了前代所有的经验和智慧，庄严、华贵又典雅，是伏地魔满意的收藏品，他近期的栖身之地。 低垂着头的男人沉默的站在桌前，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他最尊敬畏惧的主人，他不敢抬头，只看着地上的影子，等待伏地魔开口。 “你说，”伏地魔以古怪的缓慢腔调说，“马尔福家主动接触那个‘斯莱特林’？” 他的声音沙哑又诡异的迷人，像黑夜里摇晃的神秘事物，吸引人，又危险。 年轻的食死徒垂首站立，恭恭敬敬地说：“是，尊敬的主人，我愿意向您敞开我的记忆，您会看到马尔福家的小少爷昨晚到今天的表现，他在故意接触萨拉查的女儿。” 伏地魔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一下一下，像是在拷问这深夜拜访的年轻食死徒的内心。 “马尔福是我最重要的伙伴，卡卡洛夫。”黑魔王用华丽的声线如此说。 “是，我最伟大的主人！”卡卡洛夫微微倾身，“马尔福家必然不敢背叛您，但他的小少爷也许年轻气盛……或者缺乏手段，萨拉查的女儿已经成为一年的级长，这是他的失职。” 哒—— 哒—— 又是漫长的沉默，沉默到有汗水逐渐洇湿卡卡洛夫的后背。 半晌，伏地魔说：“抬起头来，卡卡洛夫。” 年轻的食死徒立刻抬头，在对面的椅子中，坐着那位身材颀长的传奇巫师。 伏地魔！ 今年45岁的当世最强黑巫师，斯莱特林的高贵后裔、真正的继承者！ 高深莫测的魔法使得他英俊无比的脸如今像蜡像一样融化，古怪狰狞的扭曲成一团，唯有一双魔鬼一样殷红的血眸像深渊一样深邃！ 没有什么能在他面前隐藏，唯有献上全部的忠诚，祈求他怜悯，赐予信徒迈上更高的魔法台阶！ 卡卡洛夫激动得身体颤抖，记忆和大脑被翻搅的痛苦不值一提，当伏地魔的魔力抽离，他甚至感到依依不舍。 多么可惜，主人轻轻阖上了那双神秘的红眸。 卡卡洛夫心头无比遗憾，谦卑又乖顺的俯首，情不自禁的呼唤：“我最最尊敬的主人——” 伏地魔读取全部记忆只需要须臾，卡卡洛夫当然没机会去霍格沃茨亲眼看到所有一切，他在里面有线人，这一样很好，他又有了一条信息渠道。 年轻的仆人迫不及待上来献上忠诚，为此都能无视自身的危险，挑战背景深厚的马尔福，多么令人感动和喜悦。 “卡卡洛夫，我年轻的朋友……”伏地魔堪称温和的呢喃着，缓缓伸出手。 卡卡洛夫眼前一亮，急忙爬到伏地魔身边，谦卑的亲吻他的手背，轻轻触碰一下，接着赶紧匍匐下去，亲吻伏地魔低垂在地的袍角。 毫无疑问，他只配这么做，他发自内心的这样认为。 伏地魔垂眸看着这个年轻的食死徒，毕业于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优秀巫师，底蕴深厚的纯血继承者，现在像卑贱的爬虫跪伏在地，这个认知令伏地魔愉悦的勾起唇。 卡卡洛夫原本冷硬的脸上满是快乐的神情，从进门开始……不，从被伏地魔允许拜见开始，从他得到对主人有用的信息开始，他一直感到无比快乐。 他和心目中的偶像，至高的王如此接近，他今晚的一切都值得！ “谢谢您的垂怜！”他激动得直接落下泪来。 “你说的我知道了，下去吧。”伏地魔随意挥挥手。 卡卡洛夫虔诚跪拜几秒，之后才静静爬起来，虾米一样躬着身子快速后退出去。 伏地魔看着关上的房门，抬手在虚空中随意一抓，收回面前，掌心出现一团黑色的雾气。 这个他前段时间研究出来的新魔法，看起来确实很不错，到了卡卡洛夫这个级别，仍然会被它轻易的，牢牢的控制。 就是不知道，更强大狡猾的巫师会不会有效……比如他不是很老实的老伙计阿布拉克萨斯。 伏地魔凝视着掌心的黑雾，他将之命名为“魔力场”，由自身魔力反向映照精神，外放形成某种气场，可以在无形中轻易恐吓、引诱那些毫无防备的巫师。 现代魔法公认的施展逻辑：情绪引动魔力，借由咒语和手势完成施放。 没有手势就是无杖魔法，不用咒语就是无声魔法，这两者都是施法能力变强、魔力变强的表现。 这些年伏地魔已经攻克了许多魔法，有的转为无杖，有的可以无声，他对魔法的领悟和施展已经达到一个极高的境界，因此他开始挑战最为困难的情绪引动。 “魔力场”的诞生，意味着他已经掌握到这一层次，看看施放的效果吧，如此奇妙，实验的食死徒对他的忠诚已经是终生信仰的地步。 可以想象，如果在人群之中长期施放，或者以更强大的魔力输出去瞬间释放袭击某人，那中咒者将变成什么样呢？ 伏地魔感觉到了久违的兴奋，像搞到新玩具的孩子，这么有趣的新魔法，当然要向他的好朋友、好前辈展示一下，想来他们都会玩的很开心。 还有那位突然出现的斯莱特林小姐…… 来自千年以前，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女儿，这瑰丽的魔力场赠予她，配得上她的高贵血脉了吧。 伏地魔指尖旋转的黑色雾气，隐约带着似紫似红的怪异光泽。 如果凯瑟琳在这里，她会发现伏地魔用的正是比她更熟练、更强大的“魔力场”！ 这名有史以来最危险的黑巫师，真正的黑魔王，正变得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加危险！ 第43章 被卖的穆尔塞伯 第二天一早，凯瑟琳刚醒来就听旁边吃着早餐的海尔波说：【主人，门口有四个小巫师，站着快20分钟啦~】 刚睡醒的大脑有些昏沉，凯瑟琳感觉自己昨晚似乎做了梦，但是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海尔波看她秀眉微微皱着，似乎不太舒服，立马在沙发上蹭干净自己的嘴，变大一圈，快速游到凯瑟琳床上，缩小，窝进主人怀里，舔舔主人的脸颊。 【主人不舒服吗？海尔波去把他们赶走？反正主人上午没有课，再睡一会也没事~】 【只是没睡醒而已，】凯瑟琳揉揉小蛇怪的脸，【早上好，海尔波。】 海尔波像被挠着痒痒肉的小猫咪，使劲儿蹭着凯瑟琳的手，嗲嗲地说：【早上好~全世界最好的主人~】 【噗，就你会说话。】 门外有人在等着，凯瑟琳便没继续磨蹭，快速换好衣服，洗漱一番后，头发叫来甜甜圈一个魔法搞定，当级长房间的门被打开，出现的又是从头发丝低调精致到鞋子的斯莱特林小姐。 门外站着的是穆尔塞伯和他的两个小伙伴，三个小巫师说不定六七点就起来了，打扮得十分隆重，尤其穆尔塞伯，换一身崭新的巫师袍不说，棕色的头发打了不少发胶，在斯莱特林较为昏暗的走廊里都能隐隐反光。 凯瑟琳对上他一眨一眨的蓝色大眼睛，勾唇温和的问：“穆尔塞伯先生，这么早拜访是有什么事吗？” 一句话，小巫师苍白的脸上泛起粉红。 “早上好，斯莱特林小姐，”他有些扭捏地摸了下自己的头发，大概摸了一手发胶，假装无事的放下来背到身后，红着脸问，“不知道方不方便跟您单独聊一下？如果现在不方便，您随时方便随时叫我也可以。” 凯瑟琳确定昨天的魔力场只是吓唬他一下，最多半夜效果就消退了，绝对不可能让他心性大变，所以…… “进来吧。”她侧身让开，打算看看这条狡猾的小蛇想做什么。 “我、我进去就可以了。”他在门口拽拽巫师袍，甚至小小地跺了跺脚，怕粘了灰尘似的，做好这一切才迈步进入凯瑟琳的房间。 房间已经被甜甜圈收拾好，家养小精灵还给海尔波添加了新的食物，正站在茶几旁喂它。 海尔波肆无忌惮的躺在茶几上，见到主人走过来才稍微收敛一点——从瘫在桌上被投喂，改成自己直起身子吃。 【你的仪态啊，海尔波……】凯瑟琳无奈又宠溺的点点它的头。 语气里没有太多责备的意思，因此蛇怪继续肆无忌惮，尾巴尖尖示威一样耷拉在凯瑟琳腿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慢慢靠近的穆尔塞伯。 不必凯瑟琳开口询问，她只坐下后看了穆尔塞伯一眼，年轻的小巫师立马站定，诚恳地说：“斯莱特林小姐，昨晚的事我仔细思考过，我真的做错了，您的包容和谅解令我十分感动，我希望以后可以为您服务……” 他说完，后退一步半跪下来，右手覆盖左胸，左臂大张开呈一字，行了个怪模怪样的礼，“海曼·穆尔塞伯，愿成为您的侍从。” 他仰头对凯瑟琳说完这句话，谦卑的低下头去，保持着跪拜的姿势，任人宰割一般。 之所以说怪模怪样，是因为它酷似千年前的巫师礼仪，现在早已弃用。 看得出穆尔塞伯做得不是很熟练，凯瑟琳微微歪头，他非常乖觉的说：“不知道您期望的宣誓礼是什么样子，请原谅我的浅薄，我目前只查到这个动作，可能做得不是很到位，您可以纠正我，不论多少次，我会做到您满意。” 凯瑟琳单手托腮看着他，穆尔塞伯回答后又低下头，这个动作就是要这么做才标准，但如果时间长了，很容易手脚发麻。 “穆尔塞伯啊，”凯瑟琳没有叫他起来，语带笑意地问，“你看出了什么呢？” 模仿贵族而苍白的面色始终带着兴奋的薄红，穆尔塞伯更用力地弯下腰，后抬头答道：“我不知道您昨天是放任事态如此，以获得名誉和声望，还是临时起意，拯救我这个愚笨的人……我不想欺骗您，我昨晚思考了很久……也许是前者？” 也就是说昨晚回去没多久，他就脱离魔力场的控制了。看来这小巫师的基础魔力还不错。 凯瑟琳只似笑非笑的看他，语带戏谑：“发现真相，不觉得恼怒吗？” 寻常的11岁小孩可能都气炸了，当然，更可能根本想不到那么多。 穆尔塞伯却因此情绪更加激昂，“您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昨天的一切行为您也没有做任何引导，走进您的计划，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个人选择。” “在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您看透了我的弱点，针对我的个性，可能还有波特的个性，不到3个小时，您策划了第三温室的意外，”穆尔塞伯面带狂热，“一切刚刚好，如果我是您，做不到您这样完美的计划。” 凯瑟琳歪头，“你可是这场戏剧的悲剧演员啊，还能笑得出来？” “如果您昨晚没有拯救我，我确实笑不出来，很可能之后都会头脑不清的想办法针对您，但是您在最后救了我，非常感谢，您让我知道，我的小聪明不算什么。” 侍从，千年前的古老习惯，如果追根溯源，还跟麻瓜有点关系。 小贵族的小孩在七八岁时会成为大贵族的侍从，从大贵族和他们的亲眷那里学到基本的知识，尤其礼仪和武技。 再长大些，他们跟随骑士学习，成为骑士的扈从，照顾骑士的衣食住行，协助骑士作战，从中学到更珍贵的技巧。 最后，当学习到一定程度，经过考验，他们将成为新的骑士，开始自己的征途。 古时的巫师不仅学习魔法，还学习武技，上述的这套流程，在巫师那里加一个法术学习就是巫师界千年前的传承方式。 穆尔塞伯这么说，就是想以凯瑟琳习惯的，也许她会喜欢的方式来向她寻求指点，成为她的侍从，将来作为扈从、骑士，开始他的伟大征途。 ……可惜凯瑟琳没有过去的记忆了，一切都是书本上看的。 现代的小巫师，甚至巫师界，谁还玩这套？穆尔塞伯巴巴的过来复古，完全是为了讨好凯瑟琳，增加他的成功率。 “你是个聪明的小巫师，穆尔塞伯，这次的小心思，倒是没有这么讨厌。” 她拿出原本的魔杖，以杖尖轻点小巫师的两边肩膀，“起来吧。” 穆尔塞伯激动地咬了咬嘴唇，因为凯瑟琳这个动作，就是书上所说的“接受”的意思！ 他俯首郑重道：“非常感谢您，我的主人！” “在学校里就别这么叫了。”凯瑟琳提醒他。 穆尔塞伯没有继续得寸进尺，机灵地说：“好的，凯瑟琳小姐，校内我会注意，但是我的内心永远忠诚于您。” 永远……？ 凯瑟琳玩味的看着穆尔塞伯，这个小巫师…… 成年人就算了，一个小孩子，她好心提点道：“海曼先生，在远古的记载中，语言是有魔力的。” “是。”小巫师答应得十分爽快，只注意到凯瑟琳叫了他的教名。 亲切！安心！ 看他眉开眼笑的模样，凯瑟琳几乎可以确定，他今早的一番作为一定被别人指点过。 而且不知道是他自己还是指点他的人，其中一个或者两个都是，必然对这个仪式不够了解。 效忠礼一成，他对她所说的一切就有了隐藏的契约效应，说多了，将来违背必被反噬。 一个生活在自由的现代环境中的小巫师，哪怕在家族和环境的影响下有些等级观念，为了讨好她学一手千年前的效忠礼就算了，这种说话方式可不像是完全理解后还能做出来的。 以穆尔塞伯的小聪明，如果知道这个后果，说话应该更谨慎点。 他现在这样，更像是……理解了一点自己的处境后，被人添油加醋警告一番，所以赶紧过来诚惶诚恐的宣誓忠诚、寻求庇护。 是谁做的…… 凯瑟琳隐约有个猜测。 第44章 温顺善良阿加莎 凯瑟琳心下好奇，问海曼：“你这个效忠礼是自己书上看到的？还是谁教你的？” 海曼愣了一下，想说是自己学的来彰显自己的机智聪明，但想到这两天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场景，面对凯瑟琳微笑着的精致面庞，这假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是我之前看到的……”他犹犹豫豫地说，“本来有点忘记了，阿加莎提醒了我几句。” 果然是她。 凯瑟琳昨天离开时就看这姑娘若有所思…… “哦？”她好像来了点兴趣，倒了杯茶推到茶几另一边，“她怎么跟你说的？” 海曼看懂她的意思，有点兴奋的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谨慎的只占据一小半，捧着茶杯说，“今天凌晨，我醒来后有点睡不着……” 其实是被噩梦吓醒，梦中最后一幕是父亲将他扫地出门。 那时魔力场的安抚效果已经结束，海曼难以入眠，越想下午晚上的事越睡不着，干脆来到休息室。 休息室在半夜也亮着灯，不过斯莱特林的装饰偏厚重繁复，又多用墨绿色，在让人感到幽深静谧的同时，夜深人静时难免会有昏暗之感。 这环境像极了海曼的内心，他担心家人知道他做的蠢事对他失望，担心“斯莱特林家族”对他和他的家族不满，担心凯瑟琳如果加分失败会不会旧账重提，担心学院其他人是否能重新接纳他…… 斯莱特林们总是敏感多思的，这在很多时候帮助他们成功，也在有的时候让他们陷入巨大的焦虑。 “睡不着吗？”在海曼盯着水晶玻璃出神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是个女声，但身影十分高大，海曼一眼就认出来人，是阿加莎。 这个女孩有着酷似男性的身形，高大又强壮，巫师袍一穿，兜帽一戴，不看脸就是个矮个子的成年男人。 此时她穿着丝质的睡衣睡裤，单薄贴身一些，终于稍微显得轻盈了点。 如果是别人海曼也许就走了，阿加莎的话，他懒得说话，回头继续看水晶玻璃外黑沉的湖水。 阿加莎没有因为他的沉默害怕或者离开，常有的拘束表情也消失不见，静静走到他身边，温声问：“是担心今天的事吗？” 海曼皱眉，语气烦躁的说：“不关你的事，没事就睡觉去。” 阿加莎受伤的说：“我只是担心你，海曼。” 她的眉毛微微下撇，蓝色的眼睛温顺的看着他，配上天然卷曲的蓬松卷发，像一只无害的巨型兔子。 海曼有点发不出脾气了，但语气仍然很不好，“担心又有什么用！” 阿加莎温温柔柔的看着他，那模样和她的身形有点不搭，可海曼从小看到大，已经习惯了。 她乖巧到近似讨好的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可以帮你。” 她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姑娘，这一点海曼知道的，语气不由得缓和了几分，“说说看。” “凯瑟琳小姐毕竟是斯莱特林家族的人，我们都不知道，她究竟跟那位是什么关系。” 那位指的就是伏地魔，现在的纯血领头人，几乎所有斯莱特林都默认将来会跟随他做事。 这就是海曼担心的原因，一旦因他让“斯莱特林家族”不满，自己惨淡，家人也可能被连累得不被重用。 平庸，落魄，这是所有野心家的噩梦！ 当然有没有一种可能，凯瑟琳和伏地魔关系不好呢？ ……现在全世界就两位斯莱特林后裔了，怎么想都是合作比争斗更好吧？ 海曼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如果都是这些大家知道的事，你就没必要废话了。” 阿加莎不骄不躁地说：“我听说凯瑟琳小姐晚上原谅了你，为什么不去求她，走她那条路呢？” “她的原谅是真的原谅吗？”这是最令海曼心里没底的，“她今天下午根本就是利用了我，利用今晚的变故，其他人都很崇拜她吧？恐怕连高年级的有些人都觉得她很有魄力。” 她踩着他得到了名誉，万一只是安抚一下，过后再报复他呢？或者100分的许愿没有达成，回头翻旧账？再或者马尔福家提出的要求让她不高兴…… 已知凯瑟琳下午把波特和他玩弄于鼓掌，一切都顺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万一以后她想回过头来报复他，恐怕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还只是凯瑟琳，万一伏地魔阁下也…… “一年级，恐怕只有我和那个混血看出些端倪，其他人都被吓坏了，很崇拜她。”阿加莎说。 海曼紧握着拳几乎想狠狠锤烂眼前的玻璃，“早知道这样……” 早知道这样就不去招惹凯瑟琳了！ “她太可怕了，就算知道她主导这一切，我看有些学长学姐也很欣赏她，等她真的自己拿到100分，真不敢想象会有多少人崇拜她……”阿加莎感慨地说，“就算没有拿到100分，只要她继续今天的表现，给出合理的解释，我想一些单纯的小巫师们也不会因此看不起她。” 阿加莎幽幽地说：“反而啊，害她丢失颜面的你，会被更多人讨厌吧。” 海曼倒吸一口冷气，他只想到会被凯瑟琳报复，可能黑魔王阁下也会厌弃他和他的家族……这是来自上层的打击，可如果同年龄段的小巫师们，学长学姐们也厌恶他，连带觉得他的家族也不可共事，那穆尔塞伯家就真的完蛋了！ 他真的会变成整个家族的罪人！真的会被除名！ “她……”海曼脑子里一团乱，想问的东西太多，竟一时间都不知道说哪一句好。 阿加莎还在推测：“一定会的吧，她今天就让不少小巫师喜欢她了，毕竟是‘斯莱特林’小姐……” “那么漂亮，那么优雅，那么强大，那么聪明……” 阿加莎每说一个词，海曼的脸色便差一分，最终像是崩溃一样低吼：“闭嘴！” 阿加莎微笑，大而厚实的手拍拍海曼瘦弱的肩膀，“我想到一个办法，可能可以试试，让她彻底原谅你。” “什么办法？”海曼立刻问，甚至忘记打开阿加莎的手。 “我们小时候不是看过一本书吗？说古代的礼仪……从时间上看，差不多就是凯瑟琳小姐生活的年代吧，那个效忠礼。”阿加莎提示。 海曼也不是蠢人，“你是说我去主动向她效忠？” “古代人认为，语言是有魔力的，”阿加莎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幽蓝，“你作为侍从对她效忠，只要她接受，作为主人，她就有责任保护你。” 侍从为主人献上忠诚，为她而战，主人需保护其安全，回馈荣耀。这是那本书中写的，千年前的“游戏规则”。 “你只需要在她面前听话一点……反正你也不敢再在她面前耍花招了，不是吗？” 听出她语音最后的一点笑意，海曼恨恨瞪了阿加莎一眼，“说得好像你敢耍花招一样！” 明知斗不过，还非要去撩拨，这是什么蠢货才会做的事。 只是…… 海曼皱眉，作为现代纯血小巫师，“侍从”这种身份多少有点…… “我们家……”他在家好歹也是个小少爷。 “只是你自己而已，你说的时候，只说你自己效忠不就好了，”阿加莎无辜地眨着眼，“我们现在还没有成年呢，你也不是家中长子……咳，我是说，你代表自己就够了。” 海曼·穆尔塞伯，头上已经有一个毕业的哥哥，更优秀，更有眼光，更被家人重视…… 他狠狠一握拳，咬牙道：“你说得对。” 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糟糕了，对凯瑟琳效忠是最好的方法，尤其用她熟悉的那一套“效忠礼”，说不定还会让凯瑟琳偏爱他一些，毕竟在现在的学校里，他应该是第一个向斯莱特林小姐“效忠”的人。 说不定他可以借此扭转局面！ 第45章 搞事人才的使用法 海曼自然不会将他与阿加莎的全部对话都告诉凯瑟琳，因他这两次在凯瑟琳面前都表现得非常卑微讨好，他自觉凯瑟琳不会想那么多。 可惜事与愿违，就如她们三人料想的，这个古老的效忠礼，它真的存在无法被人察觉到的约束力，尤其当其中一方是真正认可这个礼仪的古代人时，它在现代近乎消退的魔力再次复苏。 在海曼跳过自己的纠结，只说醒来后睡不着，去休息室写作业的时候，凯瑟琳心中就隐约感到怪异了。 这种感觉是双重的，一方面是她自己对于海曼性格的了解，和对魔力场效果的熟悉，理性思考后认为海曼去休息室的理由没有这么简单。另一方面则是灵光一闪一样，有个声音告诉她，“不对”。 等海曼说到阿加莎过来安慰他，他只说阿加莎好心，却隐瞒了阿加莎和他说话的背景是他们都在怀疑凯瑟琳将来会害他，这个举动被契约联系上下文后直接判定为“不诚实”。 因此在凯瑟琳怀疑阿加莎真的这么单纯，这么好心的时候，她再次更加清晰的产生了一个念头：“他在撒谎”。 很有意思，凯瑟琳没有之前的记忆，这还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古代契约魔法的运转过程。 既然都引动契约连续警告了，凯瑟琳干脆用自己改良好的现代摄神取念偷偷看了下。 果然是细节满满，阿加莎这个姑娘，凯瑟琳现在对她真的很感兴趣。 不过她不能像对待海曼那样直接对阿加莎摄神取念，海曼是自己闯进来献祭自己的小傻瓜，作为自认的霍格沃茨守护者，在怀疑对方要损害学校和学生安全之前，凯瑟琳要求自己谨慎使用“不人道”的魔法。 抚摸着海尔波冰凉的小尾巴尖，凯瑟琳等待片刻，海曼这才讲完他修修改改过的故事。 她面上没有露出任何端倪，只当刚才是随口一问，听到就算了，意思意思的夸一句：“阿加莎是个好姑娘。” 海曼对此不置可否，他才不会在凯瑟琳面前夸别人。 看一眼墙上的挂钟，他积极地说：“已经是早餐时间，我陪凯瑟琳小姐去大礼堂？” 凯瑟琳没有起来，问他：“你的两个舍友，也是这种想法？” “他们都听我的，”海曼皱皱鼻子，有点嫌弃地说，“他们家里的爷爷奶奶辈都是麻瓜，也就父母是巫师而已。” 所以按照斯莱特林的默认等级，他们也就比混血的斯内普强点。 凯瑟琳没有立刻去纠正海曼这个想法，她想到如何更好的使用海曼这个小巫师了，“你不必整天陪着我，海曼，你需要有更正经的事情做。” 说到正经事，海曼提起精神，谨慎地问：“您是说……” “我对学院里，甚至整个霍格沃茨的事情都很好奇，”凯瑟琳坦然得好像是进自家店铺买东西，“你没事的时候注意一下，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及时过来告诉我。你和你的两个小伙伴，应该能做到吧？” “当然，这不是什么难事，”海曼点着头，眼珠滴溜溜转，自认为了解了凯瑟琳的意图，“我会好好打探，尤其是格兰芬多。” 他以为凯瑟琳要针对老对手格兰芬多，毕竟昨天承诺了要给学院加100分，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课堂加分能做到的。 作为主人的忠仆，他几乎拍着胸脯保证：“不仅是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只要他们有什么鬼鬼祟祟的动作，我都会及时回来告诉您。” “很好。”凯瑟琳赞许地看着他 她的表情通常淡淡，这时候唇角含着明显的笑，显出几分温暖来，对海曼说：“期待你的好消息，当然，也别忽略了自己的学业。” 说这话时，海曼几乎以为凯瑟琳会再次拍拍他的头。 可惜没有。 凯瑟琳的目光温和充满信任，像一位慈爱包容的长辈，这正是海曼梦寐以求的关怀和关注，“如果有什么学业上的问题，你也可以来找我。” 海曼稍有缓和的脸蛋再次变得绯红，激动得直接带动沙发，发出沉闷的响声，“抱歉抱歉，凯瑟琳小姐，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恨不能跪在地上赌咒发誓似的。 凯瑟琳并没有露出不满的神情，只含笑点头，“去吧。” 真让海曼鞍前马后的伺候，别说凯瑟琳不喜欢，海曼自己也没伺候过别人，可别相互折磨了。 倒不如现在这样，她给海曼安排事情做，海曼知道她用得到他，自然而然能慢慢放心。 【主人如果想知道很多信息，可以问问幽灵？】海尔波也试图为主人分忧，【还有盔甲和画像们，它们也很喜欢主人呀。】 【它们是它们……】凯瑟琳摸摸海尔波的头，【它们除了告诉我，如果教授们问起来，它们也得告诉教授们。】 海尔波顺势爬上凯瑟琳的胳膊，被她带着往屋外走，骄傲地说：【海曼也是笨蛋呀，海尔波比他聪明比他厉害比他乖。】 【是，但是海尔波吃饱饱更重要。】 面对海尔波闪闪发光的开心眼神，凯瑟琳耐心给它讲解：【海曼太喜欢惹事了，整天压着他，不符合他的个性。他这种人，天生就有事件雷达，哪里要出乱子，他就往哪里凑，我可以借由他知道一些情报，根据事件的情况看看是参与其中得到点好处，还是压制下去避免造成危险。如果无关紧要的话，就让他自己解决，就当放风了。】 海尔波“唔”、“唔”思考了一会儿，期间因为动脑消耗，二倍速吃下一个苹果。 终于悟了，【那主人应该给他个东西，让他可以随时找到您？】 【学校里哪儿有那么多乱子，多数时候就是让他多跑跑，消耗他的多余精力，】凯瑟琳凑近海尔波，坏笑着说，【等他真的变老实了，再考虑给他这个奖励。】 海尔波简单粗暴：【他不乖，海尔波就吃掉他。】 凯瑟琳轻笑着点点小蛇怪的鼻子，【都说了不许吃人。】 主宠两个走出休息室，没走多远，凯瑟琳看到慢慢走在前面的阿加莎。 小姑娘孤零零一个人，一头超级蓬松的棕发从后面看让她身材似乎五五开，敦实又厚重的样子。 谁能想到，这样温顺老实的孩子，竟然不动声色给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挖了个大坑呢——小伙伴还得感谢她。 “早上好，阿加莎。”凯瑟琳笑着走到她身边。 第46章 谢谢你的礼物 阿加莎蔚蓝的眼中流露出惊喜，像记忆中看到的那样，如巨型长毛兔般温声跟凯瑟琳打招呼：“早上好，凯瑟琳小姐。” “去吃早餐，”凯瑟琳微笑着说，“同行？” 阿加莎微微提起巫师袍，“我的荣幸，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注视着她格外标准的礼仪，轻轻扶了一下，语带笑意，“走吧。” 现在快到早餐时间，一路上去会碰到一些斯莱特林的学生。 小蛇们很懂礼数，看到她们两个走在一起，最多点头示意，不会突兀的凑上来惹人嫌。 走过一个拐角，离开地窖后，逐渐能看到其他学院的学生。似乎是默认的，他们也不会主动靠近斯莱特林的人，哪怕对凯瑟琳还是好奇，远远看一眼也就算了。 凯瑟琳不说话，看起来好像真的只是跟她走一程，路上时不时摸出个吃的喂给手心的蛇怪，表情始终淡淡，分不清喜怒。 快到礼堂时，阿加莎终于忍不住，小声对凯瑟琳道：“刚才海曼出来时，说您有任务交给他，您愿意接受他，实在是太好了。” 她说话时的眼神是和外表截然不同的柔软，略粗的眉毛微微下撇，给人一种食草动物似的无害。 凯瑟琳不动声色，只说一句：“海曼是个聪明人。” 阿加莎皱眉的幅度更大了一点点，虽然很快收住，还是被凯瑟琳看到了。 凯瑟琳薄唇抿出一个笑，意味不明的夸奖：“你也很聪明，阿加莎小姐。” 阿加莎避开她的视线，小声说：“只是一点小聪明而已，我从小就不如海曼受欢迎。” 她的手藏在袖子里，再一低头，大卷发耷拉下去，整个人会像被厚厚的帘幕遮盖住一样，无法看清。 这是隐晦的拒绝沟通的动作。 凯瑟琳偏偏突然靠近，抬手撩起她一边头发，帮她别到耳朵后面。 阿加莎吓了一跳，看在斯莱特林小姐的份上，当然，还有忽然抬头的蛇怪的份上，她没敢动。 斯莱特林小姐背对着晨光，灰白的头发仿若沾染太阳的辉光，呈现出绸缎般华丽的质感，上挑的眼睛带着笑，也许因为瞳色太浅，分不清里面的情绪，只能看到她嫣红的漂亮的唇，含着笑，轻声说了句——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说完安抚似的，轻轻拍拍她的头。 明明比阿加莎矮很多……阿加莎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弯下腰去迁就凯瑟琳的动作。 她的脸猛然一红又转瞬苍白下去，匆匆后退一步，再次理了理被凯瑟琳摸过的头发，动作无意识透出一股珍惜的劲儿，“谢谢凯瑟琳小姐。” “都是同学，你可以叫我凯瑟琳。”凯瑟琳笑，继续往前走。 阿加莎小步跟在她后面，像一只笨拙的棕熊，没头没脑的说：“凯瑟琳小姐以前……” 说一半又不说了，凯瑟琳微微侧头抬眼睨她：“嗯？” 她的眼睛本就像狐狸一样上挑，哪怕做着抬头这样的动作也不会有丝毫卑微之感，又骄又美，让阿加莎想到看过的魔法剧里，那些不像活物的媚娃…… 真好…… 她悄悄搓搓手，不用看也感觉得到，她的手又粗又大，和这种娇小漂亮的存在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小声说：“海曼做事经常忘记分寸，像昨天那样给人添麻烦。” “所以？” “他欠您的，帮您做事，正好也能减少些惹事的频率。” 阿加莎说完又低下头，过于蓬松的头发再次滑落，把她像个茧一样包裹。 凯瑟琳看出阿加莎没有全说实话，不过她还挺喜欢这个聪明的女孩的，如果只是耍点手段和心机，凯瑟琳并不介意。 就如她所说，把海曼扣在自己手上，至少可以减少他没事找事的概率，对凯瑟琳缓和几个学院矛盾的计划绝对有好处。 礼堂里已经坐了一些小巫师，早餐在时间段内无限供应，先来先吃，吃完可以坐着和朋友们聊聊天、看看今日的报纸或书信，除了供应正餐，霍格沃茨的餐后甜点和饮品也很棒。 凯瑟琳和阿加莎来得不算晚，斯莱特林长桌上才坐了六七成的人，尽头的位置可能因为凯瑟琳连续坐了几次，这会儿也没人敢过去。 斜对面还是黑头发的小混血，他吃东西的速度很快，不知是饿了，还是因为身边有个红头发的格兰芬多。 女孩也没有挤占什么空间，斯内普本来就在长桌尽头，再往教师席那边靠，桌上已经没有食物了，莉莉就坐在这个小小角落里，没打扰任何人，显然是在陪孤身一人的斯内普。 见到朝这边走来的凯瑟琳，她先是下意识一笑，接着赶紧站起来，准备回格兰芬多长桌。 凯瑟琳身边的阿加莎太有压迫感了，明明只有两个人，硬生生让莉莉觉得这边的位置不够坐。 “早上好莉莉，”凯瑟琳神色自若的上前一步，做出热情拥抱的样子，“你已经吃过早餐了吗？我才刚来。” 朋友之间搂搂抱抱在其他学院不要太常见，莉莉当即拍拍凯瑟琳的后背，笑着说：“我吃过了，你今天来得比昨天晚呢。” 说话间她顺势被凯瑟琳安置到自己身边坐下，她都没反应过来。 凯瑟琳又问另一边的阿加莎，“阿加莎，你要坐这边吗？” 附近的斯莱特林悄悄关注她们的情况。 要不小蛇们怎么没有赶走这个麻瓜血小女巫呢，因为凯瑟琳·斯莱特林似乎跟她是朋友啊！ ……斯莱特林小姐你这样搂搂抱抱真的不矜持！ 他们根本不敢说凯瑟琳什么，甚至还得庆幸凯瑟琳把那个麻瓜血安置在最远的一侧，她自己隔在麻瓜血与他们之间。 就……感觉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阿加莎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哥哥，有些笨拙的坐在凯瑟琳另一侧，“被您邀请是我的荣幸。” 凯瑟琳原本左右都没有人，因为分院那天她左右都是霍格沃茨的古老幽灵，大家不敢靠近。 现在默认这里是凯瑟琳的地盘，每次吃饭时蛇怪会直接上桌与她一同进餐。 这个角度这个方向，蛇怪简直是盯着所有斯莱特林学生进餐，小小一条，但压迫感很大！ 莉莉突然记起火车上凯瑟琳承诺过的让她喂海尔波，现在看到小蛇怪优雅的爬上桌子，登时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有些腼腆的问凯瑟琳，“我还可以喂海尔波吗？” “当然，”凯瑟琳把莉莉那一侧的一盘早餐挪过去，【海尔波，让莉莉喂你吃早餐好吗？】 小蛇怪已经习惯被伺候了，看一眼长相明媚漂亮的莉莉，一边回答凯瑟琳“好”，一边冲莉莉点点头。 莉莉几乎兴奋得两眼放光，赶紧切好一块烤面包送上去，海尔波矜持的小口慢咽，别提多斯文。 “它可真漂亮，真聪明！”莉莉语气惊喜的夸奖。 海尔波听得懂人话，表面不动声色，小尾巴尖尖已经得意的甩起来，吃饭间隙跟凯瑟琳得意：【主人，这个小巫师夸海尔波！海尔波聪明漂亮！】 它说话半点不含糊，因为莉莉喂它的食物太小块了，斯内普还记得他喂海尔波的时候，这条蛇怪恨不能一口一个大鸡腿，和现在小口咀嚼的模样判若两蛇。 凯瑟琳掩唇轻笑，【海尔波，你的尾巴小心一点，不要甩到别人了。】 对，海尔波面朝莉莉装乖的时候，尾巴尖尖就对着对面的斯内普，一甩一甩的，斯内普已经悄悄看了好几眼，好像在纠结要不要挪开一点。 凯瑟琳正要跟斯内普说话，眼角余光看到从外面跑进来的海曼，对方目标明确直奔她而来。 甚至第一眼都没看见莉莉，一看凯瑟琳注意到他，他赶紧凑上来跟凯瑟琳说：“凯瑟琳小姐，我刚打听到一件事，是关于昨天那两个格兰芬多……？！” 他才发现凯瑟琳旁边也有个格兰芬多！ 第47章 西里斯与古魔法 海曼记得这个格兰芬多，昨天中午就是她阻拦了一下，斯内普才没有跟波特和布莱克打起来，这是个泥巴种！ 他眉头一皱，厌恶的表情还没成型，忽然感到一丝凉意，侧头一看，是凯瑟琳正目光幽深的看着他，表情无喜无怒，好像在等他反应。 海曼倒吸口凉气，不敢多想，急忙低下头，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找理由，“我的意思是，现在方便跟您说吗？” 莉莉因为海曼刚才的卡顿意识到了问题，她隐约听到“格兰芬多”，这时再坐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莉莉……” 斯内普起身正要带莉莉离开这个尴尬的环境，凯瑟琳打断了他的话，“莉莉一会儿要去哪里？我记得格兰芬多今天上午也没有课。” “我……”莉莉也在想怎么找理由离开呢，眨着翠绿色的眼睛，有些不安地说，“我打算去图书馆找点书。” 她捏着手指，微微低下头，显然是有点心虚。 凯瑟琳看出这对朋友的紧张，在进来时她就隐约通过嘴型看懂莉莉和斯内普在说什么了——当时她坐在这里一方面是陪斯内普，另一方面是打算早餐结束后一起去图书馆。 也许她们曾经还想过邀请她……可惜现在被一个明显带恶意的斯莱特林盯着，再说什么都不合适了。 “这么巧，”凯瑟琳抿唇一笑，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身体紧绷的斯内普和躬腰站在身侧的海曼，大大方方地说，“我一会儿也要去图书馆查些资料，斯内普先生还记得我说的书单吧。” 斯内普垂眸，“是。” 他从凯瑟琳扫过来的目光中看到了警告，有些事她可以说、可以做，但他如果先挑头，无疑是给他自己找事。 ——凯瑟琳又在悄悄帮他和莉莉。 “你吃完了，跟莉莉先过去？”否则怎么解释他突然站起来。 她以疑问句命令，斯内普垂首应答：“是。” 之后便带着紧张起来的莉莉直接离开了。 海曼皱眉看着斯内普离开的背影，第一感觉是这个小混血不会也跟斯莱特林小姐宣誓效忠了吧？ “海曼……”凯瑟琳出声叫他。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就像凯瑟琳此时的表情也很难分辨她的心情，海曼再次躬下身去，以非常明显的顺从姿态回应：“是，凯瑟琳小姐。” 斯莱特林长桌上的人都在看着，海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得让其他人知道他真的完全被凯瑟琳原谅、接纳了，已经是“斯莱特林”的下属。 至于凯瑟琳和伏地魔阁下的关系怎么样……阿加莎默默吃着早餐，想着早餐结束后跟哥哥沟通一下。 她现在真的很需要确切的信息，这对她的未来计划至关重要。 凯瑟琳把小蛇们的神态看在眼里，回过身像是要继续吃早餐。 海曼正心中忐忑，听到凯瑟琳背对着他低声警告，“不该你管的事，少管。” 海曼于是更清晰的知道凯瑟琳对他刚才的表现不满意了，关于主人的交友，他作为侍从确实没资格管。 他用力地低下头，认真道：“是，凯瑟琳小姐，非常抱歉，是我僭越了。” 看他确实知道错了，凯瑟琳拍拍身边的座位，“什么事，坐下说吧。” 那个位置是莉莉刚刚坐过的地方……一个……海曼一愣，又听凯瑟琳对他身后的两个小跟班道：“你们去找位置吃早餐吧。” 意思是只听他一个人的汇报了。 凯瑟琳吩咐完，继续用餐前像是有意像是无意的扫了他一眼。 显然，如果他不听话，凯瑟琳完全可以问另外两个人。 海曼立刻坐下，管它什么泥巴种不泥巴种的，现在更重要的是伺候好眼前的主人才对！ 凯瑟琳满意地拖过一盘新的早餐，放到他面前，将原本莉莉喂了一半的早餐挪过来，【海尔波，来我这边吃。】 【来噜来噜~】海尔波迫不及待蹭过来，身体窝在凯瑟琳怀里，只有一个脑袋探上桌等投喂。 没有一条蛇怪在眼前虎视眈眈，海曼紧张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小声对凯瑟琳道：“昨天招惹您的布莱克和波特，半夜又进医疗翼了！” “嗯？”凯瑟琳确实来了点兴趣，“他们做了什么？” 凯瑟琳记得庞弗雷夫人说波特晚上8点就能离开，这不等于几个小时之后又进去？ 海曼再次压低声音：“其实主要是布莱克，我听说他晚上练习什么魔法，把宿舍给炸了。” 凯瑟琳挑眉，如果只是普通魔法，这个故事走向就太平淡了吧。 看出她的怀疑，海曼夸道：“不愧是您，我是问了他们室友才知道的，彼得·佩迪鲁，他的床被布莱克用魔法炸了，他坚称布莱克在宿舍练习黑魔法。” “什么黑魔法？”一会儿炸床，一会儿炸宿舍，凯瑟琳都没办法确定是什么魔法了。 “他也不清楚，只记得布莱克说的咒语是‘化为尘埃’什么的。”海曼挠挠头……不小心又弄了一手发胶，赶紧擦掉。 凯瑟琳：…… 凯瑟琳懂了，布莱克应该是听到她在第三温室用这个古魔法，然后自己去试了一下。 邓布利多和她说过，古代魔法在现代已经很难使用。 从邓布利多给她的记忆来看，像他这么厉害的巫师都只能使用极少部分，更多只是稍有了解。 全世界恐怕只有凯瑟琳这个“古代人”才能正常施法——忽略它的不稳定性，好歹都能用。 “他还真是大胆。”光听一个咒语，可能再加上感应到一点魔力波动？竟然就敢直接试用。 “化为尘埃”在古魔法中也不是简单的存在啊。 “谁说不是呢，宿舍炸了一张床和一个柜子，他自己的魔杖和手也炸了……喏喏喏，您看！”海曼朝凯瑟琳挤眉弄眼。 凯瑟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头发乱糟糟的波特和吊着手的布莱克从外面走进来。 布莱克的右手跟打了麻瓜界的石膏一样吊在胸前，不过麻瓜界的石膏是白色，他的“石膏”是灰黑色。凯瑟琳记得这是辅助肌肉生长的魔法道具。 都需要道具辅助长期治疗了，看来他当时确实伤得不轻。 好端端的，学她的古代魔法干嘛。 凯瑟琳自己的目光还算平和，架不住身后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随时准备搞事情的海曼·穆尔塞伯，一看凯瑟琳看过去，他也跟着探出头，一双眼睛又贼又贱，透着一股的幸灾乐祸，只差没有拿着喇叭喊——你们的糗事我刚刚告诉了所有人！气不气？想不想来打一架？ 布莱克的脸色登时不好，但他没有上前挑衅，难得的是，波特竟然也在接触到凯瑟琳的目光后移开视线……那表情多少有点心虚。 “哼，波特那个莽夫，”海曼在凯瑟琳身边抱怨，“昨天可是您救了他，他竟然不来感谢您！” 本来只是正常的一句话，被他压抑的尖锐声音说出来，多少带了点“这你都能忍，是我我可忍不了”的拱火之感。 凯瑟琳刚发现海曼说话还有这种特性，瞥了他一眼，用下巴点点早餐，“吃你的。” “哦哦。”狡猾的小蛇立马又老实了。 布莱克和波特选了远离这边的位置坐下，全程都当她不存在。 凯瑟琳没有继续关注，对海曼说，“回头去打听一下他为什么要学那个魔法。” 海曼眼睛一亮，浑身又散发出想搞事的气息，“您放心！” 凯瑟琳：……听他这么说，反而有点不放心。 餐后她离开大厅，往图书馆去寻找过去的线索。 这时间正好是猫头鹰们送信的时候，还好她离开了，不然海尔波的一双眼睛可不够用，它还没吃过猫头鹰呢！ 既然已经离开，自然不知道布莱克成功收到了家里的吼叫信，指责他不听话非要去格兰芬多，大半夜又把魔杖给炸了，简直丢布莱克家族的脸。 胳膊受伤却完全不被家人在意的布莱克脸色铁青，另一边收到信的卢修斯也面色凝重。 伏地魔阁下今早要召见他的父亲…… 第48章 马尔福的糊弄学 伏地魔的城堡，隐藏在重重魔法禁制之下，像霍格沃茨学院于麻瓜一般，普通巫师和麻瓜看到，都只以为这里是一片残垣断壁。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借由书信上的门钥匙才能一眼看到城堡的大门，门钥匙只能送他到这里，接下来去觐见主人的路，他需要自己走——主人的威严即是如此。 城堡内庭寂静无声，只能偶尔看到爬行而过的蛇类，有身负剧毒的，也有魔法影响下形成的蛇魔和半蛇怪。 光线因高耸的塔楼而暗淡，然而身披丝绸般华美的铂金色长发的马尔福家主自带光华。 黑底带着精致暗纹的巫师袍静静扫过地面，俊美似月神的阿布拉克萨斯目不斜视，保持着马尔福应有的仪态快步走上阶梯，来到伏地魔书房门口。 深吸一口气，他伸出保养良好的手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伏地魔低沉磁性的声音，说着“进来”，厚重的大门应声而开。 阿布拉克萨斯垂眸走进房间，微微躬身对前方模糊看到的人影行礼：“上午好，尊敬的主人。” 他的目光从头到尾没有与伏地魔接触，伏地魔恍然想起，这种情况似乎已经很久了。 他的老朋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以这般谦卑的姿态出现，好巧不巧的，总能避免与他对视。 “我亲爱的朋友，你昨天去见了那个女孩，”伏地魔开门见山，注视着阿布拉克萨斯那头漂亮的铂金色头发，“感觉怎么样？” 阿布拉克萨斯更用力地低下头，似乎变得更加谦卑：“是个狡猾的女孩，我想她确实是史书中记载的凯瑟琳·斯莱特林。”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跟伏地魔告罪一声，从施展了无痕伸展咒的口袋里拿出一本封皮破旧的书，“我的主人，您看一下这一页，也许就会明白。” 他保持着躬身的姿态将书双手奉上，全程大气都不敢喘，任何人看到他这样都必然要惊掉下巴，他们大概以为这就是马尔福最极致的忠诚的表现了。 伏地魔定定看了他几秒，轻笑，“坐下吧，我的朋友。” 一张沙发随着话音落下滑到阿布拉克萨斯身后，刚刚好能让他坐下来。 阿布拉克萨斯确定伏地魔没有用魔杖也没有念咒语……不过他已经习惯了，伏地魔在魔法方面的非凡造诣早在读书期间他就知道。 “谢谢您，主人。”阿布拉克萨斯轻轻落座，终于稍微抬眼看了下伏地魔，蓝宝石般的眼睛温柔且坚定，像极了一位忠心耿耿又极具风骨的高级仆人。 伏地魔反而垂下眼眸，看向桌上以古代如尼文书写封面的旧书——《大魔法纪》。 阿布拉克萨斯非常贴心的在其中夹了一个精美的银制雕花书签。 伏地魔伸出一根手指在身前滑动，旧书自然而然展开到那一页，对于这种别人都要惊叹的无声无息魔法，阿布拉克萨斯作为跟随伏地魔最久的人，他已经看惯。 伏地魔在魔法方面具有非凡的天赋，哪怕以马尔福的卓越眼光，也很难找到第二人。 他是个天才…… 这些赞美，这些真相，阿布拉克萨斯早就明白。 书上记载的，是另一位一千年前的天才。 凯瑟琳·斯莱特林，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小女儿，13岁才开始接触魔法，在此之前，她是海神之女、利比底斯女王拉弥亚的私生女。 刚看到这句伏地魔就愣住了，拉弥亚，麻瓜世界的历史中不存在，但魔法世界的历史上确有其人，不过每次出场都在神话故事当中。 她身负海神血脉的同时，又是神王的情妇，许愿永远贞洁的女王因此被妒火中烧的神后诅咒变成半人半蛇的怪物。 蛇……？ 伏地魔苍白的手指落下，终于舍得屈尊降贵触碰这本旧书，然而他的指尖只触碰到一个词——“神”。 凯瑟琳13岁被萨拉查带回霍格沃茨，对外只说她身体虚弱一直在疗养。 所有人都知道萨拉查在说谎，因为凯瑟琳一年之内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巫师，魔咒、符纹，她看到、听到就是学会，哪里有半分虚弱的影子。 她是萨拉查最骄傲的女儿，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带她练习变形术与剑术，罗伊娜·拉文克劳教导她各种魔咒，赫尔加·赫奇帕奇教她种植草药酿造魔药，萨拉查·斯莱特林教她将这些高深的魔法诉诸实践…… 他们将她培养成当时最卓越的年轻巫师，用以在四位创始人去世后继续守护霍格沃茨。 但是凯瑟琳背离了长辈们规划的路线，她追寻着母亲的血脉试图回归神国，因此迈入帷幕…… 那么她现在重新回归现世，算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帷幕又是什么……不，最重要的一点是，书上记载的凯瑟琳已经超过14岁，她怎么可能今年又被霍格沃茨录取。 ——她身体的时光倒流了！ 伏地魔蓦地睁大眼睛，下一刻看向面前低眉顺目的阿布拉克萨斯。 他狡猾的老朋友，明知他对更强的魔法充满野心，明知他想利用魔法征服死亡……他立刻给他送来这样一本令人心动的书，多么贴心啊。 “我亲爱的阿布，”伏地魔摩挲着旧书，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美丽的情人，皮肉斑驳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你给我的答案，就是一个神话故事？” “不，我尊敬的主人，”阿布拉克萨斯诚惶诚恐的半跪下去，“我无法过多探寻，您可以亲自去看看她，当我因此想对她摄神取念，或者回来翻找相关的书籍，我感到一股莫名的危险。” 他急切地说：“您知道，巫师的感应都是很重要的，我在调查她时感应到了危险！” 伏地魔注视着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似乎在看一场可笑的滑稽表演……他不信阿布拉克萨斯的鬼话，因为他现在一点危险的感觉都没有。 难道非要去亲眼看到凯瑟琳才算？邓布利多那个老狐狸才不会让他进霍格沃茨！ 而他现在又时机不对，不适合跟邓布利多硬碰硬——阿布拉克萨斯完全是在混淆视听糊弄他！ 肉眼无法看见，普通巫师也无法感应到的魔力场无声无息铺展开，伏地魔只静静看着这位认识多年的老友被它逐渐包围，像落入陷阱的动物…… —— 接下来要虐阿布了，遭不住的我这就提前避雷了哈 第49章 阿布啊，我的朋友 对于魔力强大的巫师来说，魔力场的包围他们如今还不知道如何发现，但会本能感觉到不对。 可是即便感觉到，当着伏地魔的面，阿布拉克萨斯也不可能明晃晃的施咒反抗。 他只以为是自己办事没有达到伏地魔的预期，让伏地魔感到不满。 在他想着要不要说点真话来缓和气氛时，伏地魔先开口了：“我的朋友，你今天来得也比以往慢呢。” 好像突然切换到闲聊模式，但这样的喜怒无常让阿布拉克萨斯更加警觉，他谨慎地说：“我给卢克寄了封信，您知道，霍格沃茨的常规书信只有早上才能送。” 伏地魔轻笑一声，“当然，我们曾经是同学，不是吗。”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旧日的时光，伏地魔没有立刻继续发难。 就在阿布拉克萨斯以为这个话题结束，轻轻出口气时，伏地魔又开口了，“我还以为你会跟我解释一下，小卢克最近的行为。” 阿布拉克萨斯心里咯噔一下，他就是怕伏地魔追问，所以才说了真话……半截的真话。 他确实给卢修斯寄了信，提起霍格沃茨早上送普通信的传统，既点明了这封信不是很重要，很可能只是说了点父子之间的小话，又唤醒伏地魔读书时代的记忆。 阿布拉克萨斯相信，伏地魔心里对霍格沃茨是有特殊感情的，这一点许多食死徒心里其实都明白，而他比所有人知道的都多。 他亲眼看着混血出身的汤姆·里德尔，如何从穿着二手巫师袍落魄入校，到一年后成为学院最受欢迎的学生，三年后整个学校的学生和教授都喜欢他，而五年级后，都有教授们会主动问他未来打算做什么，要不要帮忙了。 汤姆是个天才，阿布拉克萨斯至今仍然这么认为。 只是…… 他垂下眼眸，保持着半跪在地的姿势，“卢克还是太稚嫩了，他不清楚您和萨拉查之女是什么关系，我昨天上午本想借着去霍格沃茨的机会指点一下他，但邓布利多始终盯着我们，我没有机会单独离开去找他。” 顿了顿，危机感仍然没有消退，伏地魔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没有情绪波动，那只随时可以使用出死咒的手轻轻的，优雅的敲击着沙发扶手。 阿布拉克萨斯吸了口气，继续说：“昨天他惩戒斯莱特林新生时，萨拉查之女主动出来揽下罪责，卢克不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所以先同意了她的建议，打算以这个机会仔细观察。” 这是所有斯莱特林学生都亲眼看到的。阿布拉克萨斯现在说的，伏地魔找任何食死徒，去询问他们的小孩，都是这个结果。 确实没人知道伏地魔和萨拉查之女是什么关系，按理说他们都是斯莱特林的后裔，说不定其实早就相互认识？凯瑟琳假装姓阿佩普，去魔法部办理身份手续时，可不像是对现在魔法界一点都不熟悉的样子。 阿布拉克萨斯脑海中的思绪纷乱，随着伏地魔的实力越来越强，他的行踪变得飘忽不定，也经常做一些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哪怕作为食死徒二把手的阿布拉克萨斯，经常也不知道伏地魔在哪里，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他昨天去霍格沃茨前问过伏地魔，他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凯瑟琳·斯莱特林。 伏地魔只说去试试她的深浅。 他确实试了，结果就是预感到莫名危险，明哲保身赶紧撤退，回来查资料，继续感到更大的危险，所以……所以…… 阿布拉克萨斯不清楚伏地魔是想试探他的忠诚，还是试探凯瑟琳的实力，亦或是试探这个“危险感应”……按理说越强的巫师感应力越强，他都觉得危险了，伏地魔肯定也感觉到了吧？他故意让他去，说不定是想借他来试探这个危险感应的界限在哪儿？ 汤姆是他的同窗，他的好友，他曾经深感震撼并为之折服的天才巫师。 伏地魔是他的领袖，他的主人，他追随他，畏惧他……也提防他。 不…… 阿布拉克萨斯眨眨他漂亮的蓝色眼睛，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好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混乱的梦，猛然清醒，他……怎么能够提防他的主人？！ “阿布啊，我的朋友……”伏地魔的叹息声从前方传来。 “我尊敬的主人！”阿布拉克萨斯心痛得大呼出声，“我太愚钝了！我不清楚您究竟跟萨拉查之女是什么关系，因此昨天见她时，对她的态度趋于保守，跟卢克也说先接触着看！” 在伏地魔的视野下，阿布拉克萨斯已经整个人被魔力场包裹，他现在所说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剥离了一切谎言之后的真心话。 “所以你其实根本没有认真调查她？” “不，有调查一些，因为担心被您责罚，我试图对她使用摄神取念，结果感觉到有危险……我怕被邓布利多发现，所以想回去自己查一下。但是查到的结果也不理想，每当我想仔细思考，我的头都像针扎一样痛——是巫师对危险的感应，我害怕……我想您也许已经知晓这一切，您如此强大，我都感觉到不对，您一定也感觉到了吧……我害怕您想让我来试探这个危险的深浅，害怕我因此死去，所以您今天让我来，我找了其中一本您一定感兴趣的书送给您，也许您因为书上的内容对萨拉查之女更感兴趣，亲自去调查，或者随便怎么样，反正您别难为我就好了。” “随便……怎么样？”伏地魔语带笑意地重复了一遍阿布拉克萨斯的话，“哈哈哈，阿布，我的朋友！你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他好像听到一个超级好笑的笑话，咧着嘴笑得停不下来。 “抬起头来，阿布拉克萨斯，”下一秒，他突然命令，“看着我的眼睛！” 狡猾的马尔福，根深蒂固的斯莱特林人，伏地魔早想到他不够忠诚。 但他还是要亲眼看看阿布拉克萨斯的记忆，看他所有的，被隐藏起来的私心！ 第50章 黑魔王，我的主人 阿布拉克萨斯认识汤姆·里德尔是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男孩穿着二手的巫师袍，但打理得很干净，整个人都很清俊。 最重要的是，和车厢中好奇、兴奋、忐忑不安的小巫师们都不同，汤姆·里德尔非常安静的在包厢里看书，听到他进来的动静，表现出了超越同龄人的沉稳和冷静。 即便他可能是个麻瓜，阿布拉克萨斯敏锐的马尔福血脉提醒他，这个小巫师是不一般的。 他还没有入学，已经通过课本掌握了许多魔咒。 也许他会是一名拉文克劳……拉文克劳的巫师向来会被聪明的斯莱特林珍藏。 他们一路聊得很愉快，汤姆虽然是麻瓜界过来的，但他对魔法界了解颇深。他说这一切都是通过书本得来，阿布拉克萨斯更确定他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拉文克劳。 可现实超出了阿布拉克萨斯的预料，汤姆人还没坐稳，分院帽仿佛刚刚靠近他就大声宣布——斯莱特林！ 他……应当是一名混血。 阿布拉克萨斯卓越的大脑记得巫师界所有中前列的家族，没有一个里德尔，从汤姆的表述中来看……不，阿布拉克萨斯突然发现，汤姆一路都没怎么介绍过自己的情况。 他们只交换了姓名，之后就是汤姆一直在引导他说话，从他这里得到信息！ 当然汤姆也告诉了他一些，都是关于魔咒使用的东西，这让阿布拉克萨斯心中关于“这是一名优秀小巫师”、“与他交往准没错”、“投资他”的想法不断加深。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马尔福家族的小少爷，铂金家族未来的继承人，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人竟远超于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聪明的斯莱特林善于潜伏，可在潜伏于汤姆身边的过程中，阿布拉克萨斯心中不断为汤姆加码。 他从想要观察他，逐渐变成欣赏，仰慕，崇拜，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都是这样的斯莱特林，甚至其他学院的小巫师。 啊，汤姆·里德尔，他实在是个有魅力的小巫师，斯莱特林欣赏的一切特质他都有，他简直就是斯莱特林的具现，他就是斯莱特林本身！ 可是这样单纯的崇拜是从什么时候变成怀疑和提防的呢？ 哪怕汤姆改名伏地魔，哪怕他毕业后拒绝魔法部的招揽去博金·博克魔法商店虚度光阴，阿布拉克萨斯始终坚信他必有一番作为。 所以究竟什么时候…… 是他父亲骤然去世，他突然接手马尔福家族时吗？面对虎视眈眈的其他家族，阴险狡诈的魔法部上官，阿布拉克萨斯不止一次感到不安和自我怀疑，他那时甚至想过，如果是汤姆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当然汤姆并不在，伏地魔离开了博金·博克店，开始周游世界。 多么自由啊，他去追求至高的魔法了，因为他就是为魔法而生的啊！ 阿布拉克萨斯知道自己不该依靠别人，他放弃所有幻想，像父亲曾经做的那样。他不再是马尔福少爷，他是唯一的马尔福先生，马尔福家族的家主，家族的一切从此系于他身。 “请原谅我，我的主人，我是马尔福家族的家主，我身上肩负着马尔福家传承千年的荣誉……”阿布拉克萨斯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毫无仪态可言。 伏地魔只静静看着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一下，一下，语带笑意地说：“所以在你看来，我并不如你的家族重要。” “不，我的主人，原谅我曾经的愚昧，我已经明白，您高贵的愿望超越了我的浅薄，那些都没有您重要。” 所以他曾经确实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重要，伏地魔轻笑，对阿布拉克萨斯伸出手：“钻心剜骨——” 伏地魔是个天才，他生来属于魔法，身处云端俯瞰世界。 阿布拉克萨斯是个凡人，他有马尔福的责任需要承担，没有那么强的天赋，也不做虚无缥缈的梦。 ——该死的，虚无缥缈的梦。 高贵的马尔福家主在连续的钻心剜骨下痛得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在地上如一滩烂泥一样只能抽搐。 他从没有以这么卑微的角度看过世界，哪怕父亲刚刚去世，马尔福家风雨飘摇时。 他早已经站在高处，毕竟他是马尔福啊，本就有钱有权有势，当伏地魔再次归来，聚集起食死徒，阿布拉克萨斯自然而然是食死徒的第二当家人。 伏地魔的势力有多大，他手里的权力就有多大。 因为伏地魔相对来说没有那么热衷权力——他当然也喜欢权力，但他更爱魔法，阿布拉克萨斯早就知道这一点。 所以我的主人啊，只要给他找到足够多的魔法书籍，让他发现新的更有趣的黑魔法，他会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沉迷其中。 所以经常的，大量的古籍被送到伏地魔眼前，好像安抚他，引导他，只需要足够令他感兴趣的魔法书籍就可以。 世界上的权力只有那么多，如果伏地魔强势崛起到独占权力，那么其他人可怎么办呢？阿布拉克萨斯不能允许自己的家族落寞，他好不容易获取到的权力，也不想直接拱手让人。 他和伏地魔更像是合作伙伴，危险的，走在悬崖边的合作伙伴。 他为伏地魔管理好食死徒攫取到的权力，伏地魔作为最强的武力坐镇后方。 他保护了他心心念念的马尔福和手上的权势，伏地魔获得了想要的各种方便，能更好的研究魔法，实现他飞跃死亡的野望。 这是马尔福和伏地魔的关系，又像是广大纯血食死徒们和伏地魔的关系。 “很好，很好，”伏地魔睁开眼睛，笑容和煦，“阿布拉克萨斯，看在你曾经还算一个忠心耿耿的朋友的份上，饶你一命。” 阿布拉克萨斯早已气若游丝，他本该没有力气了，但在这一刻却倔强的爬起来。 像被打断了骨头的生物一样爬行过来，用尽全身力气也要爬过来，抖着手抱住伏地魔的脚，哭着忏悔，“对不起，主人，尊敬的主人！我太愚蠢太弱小了！真的对不起！求您原谅我，求您原谅您愚蠢低贱的仆人！” 伏地魔用脚尖勾起马尔福家主的下巴，他苍白的脸被汗水、泪水甚至鼻涕口水浸透，狼狈至极，难以想象，却深深取悦了伏地魔，“那你现在觉得，我的想法是虚无缥缈的野望吗？” “当然不！”阿布拉克萨斯声音嘶哑的尖叫，“您是天才！您可以无限探索魔法的极限，是我太愚钝了，我无法看到您看到的风景，甚至都不能理解，是我的错！我耽溺于婚姻、家庭、财富、地位……”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痛哭，脸比那铂金色的头发还要白上几分。 伏地魔厌恶的丢下一块手帕，不去看阿布拉克萨斯诚惶诚恐，野狗一样扑上去跪谢的模样。 “真是愚蠢啊，我的朋友，”伏地魔摇头叹息，“你确实非常愚蠢。” 回应他的只有阿布拉克萨斯夹杂着痛苦和绝望的哭泣。 他终于垂下手，阿布拉克萨斯像看到救赎般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伏地魔粗暴地抓住他的头发，动作狠厉，脸上带笑：“但是没有关系，你现在已经重新干净，我的朋友。” 阿布拉克萨斯没有痛感般双手捧住伏地魔抓住他头发的手，依恋地蹭蹭，“是，我的主人，我将永远忠诚于您。” 第51章 给主人的圣诞礼物 “来跟我说说吧，我的朋友，”伏地魔抚摸着跪伏在脚下的阿布拉克萨斯的头，“关于凯瑟琳·斯莱特林，你究竟查到了些什么？” 该说不说，铂金贵族对于自己头发的保养极好，指尖获得的触感令伏地魔很满意。 阿布拉克萨斯像获得主人宠爱的大型犬一样，半眯着眼睛说：“尊敬的主人，我想她确实有奇异的血脉，从霍格沃茨离开后我跟沙菲克那个老家伙聊了一下，他虽然极力隐瞒，但我知道他也被那股神秘力量警告了。” 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凯特·沙菲克…… 伏地魔的手停住，阿布拉克萨斯讨好地说：“他算魔法界仅次于邓布利多和您的存在了，这么多年这个老家伙一直想超越邓布利多，我想他不应该忽视萨拉查之女这么有意思的线索。” “你们都被警告了？”伏地魔垂眸问。 “是，最初是危机感，之后是窒息感、头痛感，然后魔力震荡……”阿布拉克萨斯抖了一下，回忆起当时的痛苦，惶恐地再次跪伏下去。 伏地魔挑眉：“你现在说起来好像没事呢？” “因为我现在满心只有主人，亲爱的主人，我不再考虑那些外物了。”阿布拉克萨斯虔诚地说。 伏地魔看了他几秒，确定阿布拉克萨斯说的是实话。 阿布拉克萨斯因为现在心无旁骛，不再探究凯瑟琳的奇异之处而安全，那么他呢？ 伏地魔当然对凯瑟琳有企图，该死的，那可是神！那可是穿越千年而不死！那可是时光倒流！ 伏地魔都能想象到凯瑟琳会有多少秘密等待他挖掘，他恨不能现在就把凯瑟琳抓过来好好研究。 但他一点被威胁的感觉都没有，没有危险，没有警告，阿布拉克萨斯说的一切负面感觉他都没有。 为什么…… 伏地魔不会直接尝试，他低声呢喃：“你说，警告的尽头，是什么呢？” 会死吗？ 阿布拉克萨斯愣了一下，旋即恭敬地跪拜下去：“我愿为主人尝试，请您赐我这个荣誉。” 伏地魔定定看着阿布拉克萨斯，萦绕在两人周身的魔力场浓郁得若有实质，像黑紫的长纱将阿布拉克萨斯层层包裹，几乎要铺满整个房间。 这诡异的场景只有伏地魔能看见，他确定阿布拉克萨斯说的是真心话，他跪拜下去的动作无比放松，好像伏地魔同意，或者不同意，对他来说都可以。 伏地魔的意愿就是一切。 “不，”伏地魔说，“我的朋友，你有更重要的作用。” “谨遵您的命令，”阿布拉克萨斯轻轻叩首，之后抬头问，“但是您对这个问题好奇，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为您分忧？” 伏地魔轻笑，抬脚踩在阿布拉克萨斯肩头，靠近他，“你有什么主意？” 阿布拉克萨斯对他亲近的动作感到十分欣喜，苍白的脸上染上些许血色，笑着说，“我们可以让凯特·沙菲克去试试，他的魔力略逊于您，如果他都能承受，您一定也可以。以您的聪明才智，在观察他的过程中一定能发现更多细节，说不定可以破解。” 伏地魔深深注视着眼前眉目含笑，风姿优雅的马尔福家主，如果忽视他此时跪拜的动作和肩上的脚，他完完全全还是所有人熟悉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但是他的心已经彻底变了。 他所有的一切都将向他奉献，心甘情愿，肝脑涂地。 “我要去你的庄园住住。”伏地魔说。 “当然可以，我的主人，”阿布拉克萨斯狂热的用头和脸颊蹭着他的脚，“这是我的荣幸，如果您喜欢的话，庄园可以送给您。” 伏地魔笑，轻佻地说：“那不是你们马尔福家的祖宅吗？” 阿布拉克萨斯看他笑也跟着笑起来，那笑容难得的单纯真挚，“您开心更重要。” 伏地魔收回脚，奖励似的摸摸阿布拉克萨斯的头，“好狗，阿布拉克萨斯，我很喜欢你这样。” 阿布拉克萨斯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膝行靠近伏地魔，试探性的开口，“汪——” 伏地魔哈哈大笑，“很好！很好！” 他连声说着，“我会奖励你的，阿布！我的朋友！我不会占据你心爱的马尔福庄园。” “只有您是最重要的，主人，”阿布拉克萨斯有些失落的问，“您不喜欢马尔福庄园了吗？” “不，我会去住，”伏地魔垂眸问他，“你觉得是为什么？” 阿布拉克萨斯蓝宝石似的眼睛微微一转，“您打算……让卢克把萨拉查之女引到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本就已经跟凯瑟琳有接触，等时机合适的时候邀请她来马尔福庄园做客，那么大一个马尔福家，邓布利多总不好明目张胆阻止吧？ 说不定凯瑟琳那个野心勃勃的小姑娘以为马尔福家要跟她合作，自己就答应了呢。 伏地魔欣慰地抚摸着他丝滑冰凉的长发，感慨道，“你很聪明，阿布，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这才是我真正的好朋友。” 阿布拉克萨斯被他夸得心花怒放，更积极地说：“我可以让卢克在这段时间再接触一下萨拉查之女……” 伏地魔脸色一冷：“你上午不是写信让小卢克去法国拜访他的母家吗？” 想起自己上午寄出的信，阿布拉克萨斯脸色骤然苍白，缩着身体跪下去，额头贴地抱歉：“对不起，主人，我竟然因为自己愚蠢的念头怀疑您，请您惩罚我！宽恕我！” 伏地魔猩红幽深的眼睛注视着阿布拉克萨斯，看过他的记忆，他自然知道了阿布拉克萨斯早上来迟的原因——这位聪明的父亲给卢修斯寄了一封信，告诉他他要来拜见自己，然后在末尾提了一句让卢修斯圣诞节去看看他的外婆。 伏地魔看到这段记忆时就觉得不对劲了，结果果然，阿布拉克萨斯怀疑他，所以想支开卢修斯，生怕他的宝贝儿子被殃及。 “你该庆幸现在距离圣诞节还有一段时间，”伏地魔幽幽的说，“你和卢修斯想办法将她送到我的庄园，阿布，我的朋友，你不会再让我失望了吧。” “绝对不会！”阿布拉克萨斯坚定地说，“您放心，今年圣诞节，您会看到满意的圣诞礼物！” 伏地魔满意勾唇，“去把城堡收拾一下，这段时间我住马尔福庄园。” “是，主人。”阿布拉克萨斯深深叩首，爬起来躬身后退出去，像仆人一样帮伏地魔收拾东西去了。 魔力场始终追随着他，像阿布拉克萨斯这样的巫师，狡猾，魔力强，个人意志也强，身上还有马尔福家族传承下来的各种炼金道具防护，伏地魔可不会对他放松警惕。 刚才是借着他本身的恐惧和心神动摇才成功捕获，还要一段时间，再过一段时间，魔力场才能彻底侵占阿布拉克萨斯的大脑。 这个魔法可比夺魂咒好用多了。 不同于夺魂咒将人变成一个提线木偶，被魔力场影响的人只会发自内心行动，他们保留了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只要加上无可撼动的忠诚，他们将变成最好用的棋子。 如曾经的卡卡洛夫他们，如现在的阿布拉克萨斯，如以后的凯瑟琳·斯莱特林。 第52章 霍格沃茨，晴 伏地魔与阿布拉克萨斯秘密返回马尔福庄园，准备去魔法部“捞点”试验品时，凯瑟琳正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的书海里畅游。 有甜甜圈的介绍，她直接泡在历史书区，以高速翻书。 周围寥寥无几的拉文克劳学生都怀疑她是不是在随便看看，事实上凯瑟琳都看进去了，可惜能得到的线索很少。 关于她的过去，海尔波城堡中没有记载，市面上近几年的书都被修改过，而霍格沃茨的藏书各有各的说法。 有些说她24岁去进行时空旅行——当然没有确切年龄，是根据她完全不记得的哥哥姐姐的年纪推算的。 有些说她去执行萨拉查的秘密任务……很可能是剿灭麻瓜什么的。 有些格外离谱，说她身负神血，背叛父亲试图返回神国。 如果说凯瑟琳跟神有关，唯一有关的就是阿佩普传承，海尔波这个小蛇怪。 经过多方探查和感应，凯瑟琳可以确定，现在根本没有什么神，可能千年前神就已经离开了。 海尔波如果真的长成，它会像所有神一样直接脱离这个世界。 花一上午看完普通书区跟她有关的书，根本不多，最多就是在建校年代提一两句，其中一句就是她失踪了、去进行时空旅行了。 海尔波在桌上一会儿把自己缠成蝴蝶结，一会儿滚到太阳底下晒太阳，凯瑟琳自己占了一个桌，图书馆的历史书区几乎没有人来，甜甜圈在一边负责投喂它。 等到12点，小蛇怪又客串起闹钟：【主人，您该去吃饭休息了，下午还有课~】 凯瑟琳长长呼出一口气，把书还回书柜，准备下午找院长或者邓布利多校长开禁书区借书条。 【走吧，去餐厅。】 她对海尔波伸出手，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小蛇怪顺势爬上来，【主人有没有感觉海尔波变得暖暖哒~】 凯瑟琳笑着点点它的小脑袋，【你可别被晒晕过去。】 【这样海尔波冬天就可以给主人当围巾啦~】海尔波骄傲地甩甩尾巴，【书上说冬天会下雪呢，海尔波还没见过雪呢。】 凯瑟琳心中一动：【很久很久以前也没见过吗？】 海莲娜曾经说她骑着变大许多许多的海尔波回到霍格沃茨，如果她们当时在其他地区旅行，怎么也不该没见过雪吧。 海尔波愣愣地用尾巴挠挠脑袋，【没有耶……好像没有叭，海尔波忘记啦。】 【你啊，】凯瑟琳在它懵懂的注视下败下阵来，【算了，再看看吧。】 她估计的过去是从小跟父亲学习魔法，在霍格沃茨或者父亲的教育下长大，之后可能出了什么意外，她离开后得到阿佩普的传承，然后带着海尔波回来…… 可惜海莲娜不见了，凯瑟琳来图书馆前试图去找她，并没有找到，别的幽灵都说她没事，她好像就是躲着她而已。 陷入思考的凯瑟琳去餐厅时与同样心事重重的卢修斯擦肩而过，两个人都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凯瑟琳还比卢修斯先收敛好，浅笑着跟他打招呼：“中午好，卢修斯学长。” 卢修斯是被身边的纳西莎提醒后才清醒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中午好，凯瑟琳。” 凯瑟琳看出他有心事，但她们还没有熟悉到这个地步，因此她没多问，寒暄后带着海尔波离开了。 “你去吃午餐吧茜茜，不用在意我。”卢修斯对纳西莎说。 纳西莎拉住他，“你今天上午都有点不在状态，真的没事吗？” 金发女孩皱着眉，有些不满有些不安地低语：“西里斯整天神神秘秘，你现在也这样。” “家里有点事情，但我还不太确定，”卢修斯摸摸她的头，不愿女友继续担心，“等我确定了再跟你说，好吗？” 纳西莎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看卢修斯确实有点情绪不高，她体贴地点点头，“好，我稍后给你带些吃的回去？” “嗯，去吧。”他拍拍纳西莎的肩膀，等她离开了，自己也回头慢慢往斯莱特林休息室走去。 口袋里有父亲上午刚刚寄来的信，里面突兀的追加了一句“圣诞节去看看你的外婆”。 别管整封信看起来多正常，有这句话就不对劲——他们家跟外婆家的关系可不怎么好，从卢修斯有记忆以来，只有母亲还在世时去过一两次法国的外婆家。 这么多年不联系，父亲为什么突然让他去拜访外婆……与其说是拜访外婆，更像是让他去国外……避难？或者圣诞节不要回家……？ 不清楚父亲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卢修斯也不敢主动去问，他们家因为父亲的地位和与伏地魔的关系，一直稳坐食死徒第二把交椅，如果什么事让阿布拉克萨斯感觉危险，那危险只可能来自于他们的主人…… 相比之下，他老老实实待在霍格沃茨，这个有邓布利多在的地方……确实算得上另类的安全。 卢修斯心惊胆战的等待家里的信息，凯瑟琳也顺利从邓布利多那里搞到了借书条。 她的院长似乎很忙，去了两次都没找到人，反而邓布利多好像想见就能见。 凯瑟琳这个月没事就在图书馆，上课倒是也正常去上，不过就如所有知情人所料，哪怕凯瑟琳课上有参与，教授们最多口头夸奖，却不会给斯莱特林加分。 凯瑟琳几乎指点过所有一年级的斯莱特林，不少人因此都给学院加过分，比如阿加莎、海曼，斯内普的两个舍友布莱恩·埃弗里和埃文·罗齐尔，还有对魔法很痴迷的玛格丽特·摩根。 唯独凯瑟琳自己加不到，这样严格来说就不符合她一开始的许诺。 她自己似乎一点都不急，可却急坏了她的“忠仆”海曼。 这个狡猾的小巫师最近还算安分，在被凯瑟琳指导过四五次，每次都精准加分后，他已经彻底认同了自己的侍从身份。 他很为凯瑟琳着急，生怕自己的主人因此丢脸，每天牟足了劲给她收集各种情报……他也确实挺有这方面的天赋，隔三差五就给凯瑟琳送来各个学院的各种八卦。 比如莉莉的舍友天天给她讲道理，阐述黑魔法的危险啦。 比如凯瑟琳开学见过的凯瑞迪·布巴吉十分亲近麻瓜，在赫奇帕奇学院很受欢迎，让某些斯莱特林学长学姐不太高兴啦。 比如西里斯·布莱克因为分院和魔杖的事和家里吵得不可开交，天天低气压，让宿舍里的关系非常紧张，被他弄坏过床的彼得·佩迪鲁因此想要换宿舍啦。 顺着西里斯·布莱克的消息，他甚至还能透露校外布莱克家族的信息，说他们家的大小姐贝拉特里克斯拒绝相亲，公开表示要终生侍奉伏地魔阁下——他说这话时有向凯瑟琳打探她跟伏地魔关系的嫌疑，因此又被凯瑟琳眼神敲打了一遍。 总之，校园里的一切大体上风平浪…… 咚咚—— 与敲门声一起传来的，是海尔波的报告：【主人，是海曼的气味。】 好，看来他又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了。 门口的海曼一脸兴奋：“凯瑟琳小姐，快！斯内普和格兰芬多的人打起来了！” 他恨不能拽上凯瑟琳就跑，生怕晚一步架就没得打了。 第53章 这次你要怎么选 作为凯瑟琳小姐最忠实的侍从，海曼致力于为主人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他认为最有价值的信息应当出自格兰芬多学院。 一群冲动鲁莽的狮子，总以为自己是最光明最正义的存在，整天挑斯莱特林的刺，海曼认为，如果凯瑟琳可以找机会再多教训格兰芬多几次，让格兰芬多因为她多扣扣分，那在斯莱特林学院里，凯瑟琳小姐的声望一定会有所提高。 当然，作为凯瑟琳小姐的侍从，在凯瑟琳小姐刷分的时候，他也可以抱着大腿刷一刷存在，美哉！ 可惜他一直没多少机会抓到格兰芬多的尾巴，高年级格兰芬多都很提防斯莱特林的学生，低年级的话……看在伏地魔阁下在魔法界掀起的浩荡声势的份儿上，多数格兰芬多还算比较识时务。只有一些纯血出身的，他们的父辈都不一定这么嚣张，他们倒是仗着人在霍格沃茨，长辈们管教不到，整天搞事情。 ——没错，说的就是西里斯·布莱克，詹姆·波特这些。 西里斯·布莱克最近暗搓搓的调查凯瑟琳小姐，他的好朋友詹姆·波特也是个忘恩负义的，低调了几周，最近又开始黑巫师长、黑巫师短。 海曼将这件事汇报给凯瑟琳了，可是他没有的打听到更多细节，包括凯瑟琳小姐想知道的西里斯为什么学那个魔法，他也没调查到。 自觉在凯瑟琳小姐面前丢脸，海曼现在对西里斯的厌恶直线上升，天天想着有机会让西里斯倒霉就好了。 为这些新仇旧恨，他始终密切关注着这两个格兰芬多，经常午休都不回去的盯梢，今天终于给他找到机会。 詹姆·波特并不是忘记了凯瑟琳的“救命之恩”，这件事本身尴尬得要死，他在中毒后又看到凯瑟琳扭曲的脸，有几次都呈现出诡异的爆炸状态，搞得他那段时间做了好几次噩梦，真的很丢脸。 他不好意思跟凯瑟琳道谢或者缓和，本想着就这样过去算了，西里斯调查凯瑟琳他也没怎么帮忙，但是最近不一样了。 最近伏地魔在校外变得更加猖狂，好几次直接进出魔法部，本来还算清醒的魔法部官员们不少开始倒向食死徒，对他们的恶劣行径视而不见。 作为公开的斯莱特林后裔，他做事，凯瑟琳·斯莱特林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凯瑟琳自己在斯莱特林学院就已经是一年级的领头羊了，不少二年级、三年级也会去接触她，说她跟伏地魔没关系，谁信？ 大家都是现代巫师，凭什么伏地魔要搞古代那一套，被尊称黑魔王，被食死徒喊主人、主人什么的，尴不尴尬啊，怪不怪啊！别人不跟他们玩这种复古游戏他们还不乐意，还威胁、伤害别人，凭什么？ 再这样下去，真怕有一天凯瑟琳在学校里就要变成黑魔女王，黑魔公主了！ 噫—— 自由正义的格兰芬多真看不下去，这股黑恶势力决不能在学校蔓延！ 因此西里斯今天中午准备去找天天粘着莉莉的斯内普询问凯瑟琳的事情时，詹姆·正义使者·波特也跟着去了，为了避免事情闹大，最近和他们成为朋友的莱姆斯·卢平也只能跟上。 海曼远远看到三人把斯内普和莉莉围住就兴奋起来，斯内普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草包，这个小混血经常跟埃文·罗齐尔、布莱恩·埃弗里讨论魔法，实力据说还不错，那两个人也跟他关系挺好，嘿…… 海曼让得力手下威尔克斯盯着他们，又让一个跟班去通知暴脾气的罗齐尔和小心眼的埃弗里，他再过来找凯瑟琳，完美。 一切就如海曼预计的，西里斯堵住斯内普，开口就是一句：“你这个斯莱特林，整天来格兰芬多，是不是奉了斯莱特林小姐的命令来引诱无知的小巫师。” 斯莱特林小姐，过去可能指斯莱特林的小女巫，现在专指凯瑟琳。 刚好她确实跟莉莉关系不错。 莉莉当即皱眉想反驳，斯内普自然不会让好朋友挡在前面，冷声给西里斯扣帽子：“这里是霍格沃茨，只有狭隘的人才会整天以学院区分所有人。” “就是！”莉莉叉腰，“我跟西弗勒斯和凯瑟琳本来就是朋友！” 詹姆痛心道：“莉莉，这个鼻涕精是斯莱特林的人，你知不知道现在校外的斯莱特林都在大肆欺压混血和麻种巫师。” 莉莉瞪他：“这跟西弗勒斯和凯瑟琳又没关系。” 詹姆试图把她拉回来，“他想在斯莱特林过好日子，当然要用你……去讨好那些纯血！” 斯内普护着莉莉后退几步，“如果你们的耳朵和眼睛还没有被鼻涕虫的粘液糊住，就应该知道这里是霍格沃茨！不是校外！” 他眉头皱得死紧，不动声色观察四周。 午休期间这个区域的人不多，他跟莉莉本来就是找个人少的地方一起看书。 直接走，走不掉，斯内普默默拿出魔杖，如果速战速决的话，没有其他学院发现，不扣分，就不算违规。 他的动作很小，但架不住詹姆·波特一直防备着他，一看到他袖子里露出一点魔杖尖，立马指着他喊：“莉莉小心，他要用魔法！” 莉莉简直无语：“你们走开，不要烦我们！” 西里斯早就在等这个机会，“那就来打一架！昏昏倒地——” “统统石化！” 两人一言不合开始互相以魔法攻击，莉莉和莱姆斯都看懵了，詹姆可不会让自己的好兄弟吃亏，也跟着用出魔法：“统统石化！” “昏昏倒地！” “障碍重重！” “除你武器！” 斯内普一个蜘蛛尾巷长大的小孩，从小不知道打过多少架，虽然面对两个人，他总是能精准闪避开他们的魔法攻击。 可他一对二，还要提防随时可能出手的莱姆斯，如果抱着必要对方进医疗翼的想法，他可能还有机会突围，偏偏他思虑很重，知道的越多，顾虑的东西就越多。 ——他不想把他和莉莉的私人关系，上升到学院。 该死的多管闲事的布莱克和波特！ “维拉维托！” 在斯内普考虑要不要用更大的杀伤性魔法时，一个暴躁的男声传来，一粒石子在斯内普眼前飞过，眨眼变成一排银针，直直朝西里斯的脸飞去。 是同样在黑湖附近偷偷练习魔法的罗齐尔和埃弗里！ 布莱克后退一步避开银针，没想到这只是虚晃一招，埃弗里趁此机会对詹姆用出蝙蝠精咒。 由于这一侧的视野刚才被布莱克挡住，詹姆根本没来得及发现没出声的埃弗里，这让他瞬间中咒，一只蝙蝠从他的鼻子里猛地钻出来，撑得他鼻血直流的同时还要去攻击他的脸。 “咒立停！”莱姆斯立刻对詹姆施咒。 “西弗勒斯，你这次要怎么选？”埃弗里脸上挂着兴奋的笑，与罗齐尔一起用魔杖指着对面的格兰芬多三人。 这场景像极了一个月前，也是这样相互对峙，斯内普因为莉莉的阻止没有跟罗齐尔和埃弗里一同对抗詹姆、西里斯和莱姆斯。 第54章 西里斯，请多读书 凯瑟琳和海曼赶到时，那个原本十分清净的角落已经围了二十多个小巫师，四个学院都有，分两派双方互相鼓着劲儿，六个人的对战，打出了世界大战的热闹感。 海曼几乎立马就想加入战局，只要他加入，格兰芬多那边肯定也要加人，四打四，再加？芜湖！ “你给我老实待着。”凯瑟琳冷眼瞥他。 海曼像被烧了屁股猴儿，毛毛躁躁地看看凯瑟琳，又看看人群，“可是凯瑟琳小姐……” “你以为教授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吗？”凯瑟琳简直要被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巫师气笑了，“你仔细往那边看看，校长室就在那里！” 这里距离城堡内的校长办公室距离实在遥远，如果邓布利多在看，以他的眼力和魔力确实能看见，但海曼不确定凯瑟琳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反正看不见……不过看凯瑟琳现在的脸色，他识相的没有多说。 凯瑟琳没有撒谎，邓布利多确实在看，海尔波能看到，而且它还能看到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和斯拉格霍恩教授都在关注这里。 她要是处理不好，直接可以变成教授们亲自过来扣大分，甚至影响她在邓布利多那里的信誉。 “闪开！”凯瑟琳对前面的斯莱特林低喝。 那条三年级小蛇正看得蠢蠢欲动呢，要不是听到熟悉的声音，根本都没打算搭理。 “凯瑟琳小姐！”对方惊喜地回过头，开口也是一句，“您来了！” 不仅自己让开，还拉着旁边的舍友也赶紧让开，嘴里说着，“快快快，让凯瑟琳小姐进去！” “凯瑟琳小姐，给这几个格兰芬多点颜色瞧瞧！” “斯莱特林小姐来了！” 一时间围成一团的小巫师们摩西分海似的分裂开，斯莱特林站在一侧，其他三个学院过来看热闹的小巫师们站在另一侧。 一道不知名的魔法攻击不小心炸过来，凯瑟琳直接挥出魔杖打散。这些小巫师刚刚练习起来的魔咒和11岁的魔力储备，她甚至不需要念什么反咒就能抵消掉。 斯莱特林的三个人迅速向她靠拢，格兰芬多那边的高年级也默默站到格兰芬多三人组身后。 而在格兰芬多周围，是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学生。 这般隐隐对峙的局面，便是霍格沃茨目前形势的小小缩影。 “大中午的，在练习魔咒？”凯瑟琳笑着给这件事定性。 格兰芬多那边自然不想扣分，莱姆斯先说：“是的，就随便练习一下。” 打了十来分钟谁也没伤到谁，确实可以说是“随便练习”一下。 凯瑟琳打量过哼哧哼哧喘气的格兰芬多三人，再看气喘吁吁的斯莱特林三人，挥手让他们三个下去，对对面还虎视眈眈的格兰芬多学生道：“那今天先到这里？还是你们想继续？” 她站在所有斯莱特林前面，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要继续，剩下的就她一个人来。 海尔波顺着后背爬到她肩膀，探着脑袋发出兴奋的嘶嘶声：【主人！有好香的味道——海尔波可以吃了他吗——】 它兴奋得口水都有点抑制不住了，凯瑟琳赶紧捏住小蛇怪的嘴，【不可以吃人！】 海尔波明明已经被训练得对人类不怎么感兴趣了，这还是第一次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对人类流口水。 凯瑟琳没工夫多想，因为随着海尔波情绪上头，它的嘶嘶声变得格外大，作为蛇怪的威慑力瞬间翻倍，让对面的学生们都纷纷拿起魔杖防备。 【去斯内普那里！】她捏着小蛇怪的脑袋把它丢过去，“斯内普。” 这场景也非常熟悉，混血小巫师才刚抬手，小蛇怪已经听话的蔫哒哒缠上他：【可是那个人香香的……】 它小声的嘀咕凯瑟琳只能一会儿再去问，她此时错开一步挡住后面的蛇怪，再次冲对面的小巫师们挑眉，“怎么说？” 莱姆斯刚才已经注意到，周围看热闹的同学快要控制不住了，他很担心事件扩大，当即摇头，“我……” “我来试试！”西里斯·布莱克站出来，“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 凯瑟琳微微皱眉。 刚才那道不小心炸过来的魔法攻击就是詹姆手滑打出去的，他因此明白，凯瑟琳随便挥一下魔杖就能将他的魔咒打散，她的实力已经超出他们太多，三打一都不一定打得过，更别说西里斯一个人。 他想上去帮忙，但看到凯瑟琳那张阳光之下格外苍白，像极了吸血鬼的脸，他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再次出现那天中曼德拉草毒时看到的幻觉。 这张美丽的脸很快会旋转扭曲、呈几何形爆炸…… 嘶—— 詹姆稍一愣神，便错过了最佳的出场时机，凯瑟琳那边已经点头，“可以。” 凯瑟琳收回针对詹姆的细微魔力场，只专注看着西里斯。 果然，这个黑发男孩下一句就说：“你会用古魔法吧，用古魔法攻击啊。” 他真的莫名对古魔法非常感兴趣……今天，他大概率就是想逼她在他面前用古魔法。 “看来上一次的教训还是不够，布莱克先生的好奇心还是这么重，”凯瑟琳随手捻着魔杖，没说同不同意，只说，“动手吧。” “火焰熊熊——” “统统石化！” 凯瑟琳的魔法直接穿透、打散西里斯的火焰熊熊，将他瞬间击倒。 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格兰芬多的高年级学生赶紧上去给西里斯解咒，然而不论怎么念咒语，西里斯的石化都解除不了。 “怎么回事？”四年级的弗兰克·隆巴顿看向凯瑟琳。 他的态度还算好的，确切地说，格兰芬多的中高年级已经懂事，越憎恨、厌恶斯莱特林，他们反而比低年级的暴躁小狮子更谨慎。 尤其对“斯莱特林小姐”，一个搞不好，就可能让伏地魔找到什么借口。 凯瑟琳慢慢踱步上前，她已经收起魔杖，并不担心谁偷袭似的。 事实上也确实没人敢偷袭，斯莱特林的小蛇们正满眼崇拜的看着一招强势制敌的她，这会儿谁继续挑事，真的就是要演变成两个学院大战的节奏。 刚才的三三对战，之所以没有扩大战况，正是因为高年级的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在与斯莱特林那边的人相互提防，现在也一样，双方都尽量克制，避免把事情扩大。 “你们的魔力不够，解不开我的魔咒。”凯瑟琳语气平静，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只是简单的解释现在的情况罢了。 上前解咒的拉文克劳学长手一顿，跟旁边的格兰芬多级长道：“送医疗翼吧。” 总不能期待斯莱特林小姐给背叛者布莱克解咒。 他们怀疑斯莱特林小姐就是故意给西里斯难看。 “等等。”凯瑟琳叫住准备带走西里斯的格兰芬多众人。 詹姆紧握魔杖：“你想怎么样。” 如果凯瑟琳还想继续，他会出手的！ 凯瑟琳笑了一下，态度颇为温和，“跟他说句话而已。” 高年级格兰芬多没有继续阻止，对于布莱克这个根深蒂固的斯莱特林家族，他们其实也奇怪怎么出了西里斯这个怪胎。 凯瑟琳垂眸看着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的西里斯，轻声道：“多读读书吧，布莱克先生。” 小小年纪，莫名其妙执着于古魔法，这可不是好事。 但凡多看看书就该知道古魔法为什么现在不能继续使用。 第55章 斯内普，人还怪好1 格兰芬多那边的小巫师带着被石化的西里斯离开了，斯莱特林那边，不知凯瑟琳说了什么，最后只留下三位参与“练习”的小巫师。 教授们在遥远的校长办公室看着，可以凭借魔力和魔法道具看清这边的情形，却无法听到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看起来危机已经化解，但麦格教授对这样的情况十分担心：“邓布利多教授，这些小巫师这样太危险了。” 如果不是邓布利多拦着她，麦格教授早就下去阻止、扣分了。 “确实有些危险，所以我把你们都叫来了。”邓布利多说。 麦格忍不住憋气，这根本不叫解决问题吧！ 斯普劳特教授轻轻拍拍麦格教授的后背，“邓布利多教授的意思是，如果真的出现危险，我们可以立刻赶过去。” 毕竟邓布利多还准备了家养小精灵，如果事件真的扩大到需要立刻阻止，四位院长会在下一秒抵达战场，各自带走自己学院的学生。 “我一直在关注，放心吧，麦格教授。”邓布利多说着，率先离开窗口。 弗立维教授进来时注意到邓布利多在用魔法关注那边的魔力流动，这样确实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他其实没有太关注下面的情形，反而观察邓布利多的操作更多一点。 这么精准的魔力控制，放眼整个魔法界，恐怕只有邓布利多能够做到了。 所以他全程有点神游天外，更多想的是怎么像邓布利多那样精致的关注全程…… 窗口只剩下忧心忡忡的麦格和斯拉格霍恩。 相比沉迷魔咒研究的弗立维和种植草药与世无争的斯普劳特，麦格的格兰芬多每次都冲在与斯莱特林发生冲突的第一线。 包括刚才，麦格她们被邓布利多叫来时就看到格兰芬多的三小只……或者两小只在对一名斯莱特林学生挑衅。 斯莱特林现在什么情况，已经被架空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心里最清楚。 从伏地魔在魔法界搅风搅雨开始，斯莱特林学院逐渐有些脱离霍格沃茨的管控，尤其卢修斯·马尔福代表食死徒入学以后，斯莱特林有时感觉要变成伏地魔的私产，里面的学生好像都默认未来要加入食死徒，相比教授们的话，他们更听从级长和马尔福的命令。 邓布利多坐在桌子后面，对神色各异的四位院长道：“她可能就是转机，麦格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我想我们可以给斯莱特林小姐一些活动空间。” 这就是邓布利多今天叫麦格教授四人过来的原因，“霍格沃茨是魔法学校，不是给伏地魔培养打手或者政客的基地。” 斯拉格霍恩教授弱弱问：“但是他们身上都流着斯莱特林的血，您确定斯莱特林小姐和伏……咳，和他不是一起的吗？” 邓布利多宽容地看着这位斯莱特林院长，相比许多年前神采飞扬的模样，他现在的眉目之中多了许多郁郁之色。 他温声道：“斯莱特林小姐是萨拉查阁下的血脉，其他三位创始人共同抚养、教育了她，我们应该相信他们的智慧和眼光。” 虽然邓布利多自己一边说着这话，一边仍然在密切关注着凯瑟琳的各种动向。 但是在行动上，他这次确实给足了凯瑟琳活动的空间，他们之间无言的默契，便是凯瑟琳离开房间前，让正给海尔波投喂的甜甜圈过来通知邓布利多。 黑湖边的角落里，这会儿只剩下凯瑟琳，罗齐尔、埃弗里和斯内普，莉莉在斯内普的暗示下跟着格兰芬多的人走了，海曼则被凯瑟琳随手挥退。 他只当凯瑟琳因为这三条小蛇的无能生气……打了半天也没打出个结果，属实能力有限，不像他…… 其实凯瑟琳根本没生气，不仅没生气，还有点兴致盎然。 悄悄探测一下三个小巫师的情况，罗齐尔和埃弗里魔力消耗都在正常水平线上，反而是斯内普，魔力基本已经消耗完，要是她再晚来一点，战况可能就要超出控制。 她大概知道为什么，这个现象很有意思。 没有立刻管脸色不太好的斯内普，只丢给他随身的小包让他继续照顾海尔波，凯瑟琳先跟罗齐尔和埃弗里讲话。 “练习这么久，你们的魔咒还是不太行呢。”她似笑非笑对两个小巫师说。 罗齐尔紧握着拳生闷气，倒是埃弗里小声辩解：“他们三个比我们有默契。” 凯瑟琳一脸包容，“是不是不仅有默契，而且看起来运气也比你们好？” 她明明是笑着，语气温和的说出的这番话，这也的确是事实，可听在罗齐尔耳朵里却感觉莫名的嘲讽。 他讨厌解释，输了就是输了，这种该死的技不如人的感觉让他又愤怒又自觉在凯瑟琳面前无法抬头，“对不起，凯瑟琳小姐。” “罗齐尔先生练习魔法总是很刻苦，但是似乎总是缺了点什么。”凯瑟琳语气无奈。 一再被这样温声细语的“安慰”，罗齐尔脸色逐渐涨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埃弗里急忙拱开罗齐尔，好像是着急解释，但凯瑟琳和斯内普都看得出来，他在故意打断罗齐尔的思绪。 他太着急了。 “凯瑟琳小姐！我跟埃文会好好练习的，下次一定速战速决！”他大声保证，一副热血上头的模样。 罗齐尔定定看着好友的背影，半晌垂下头继续保持沉默，整个人变得有些晦暗难懂。 凯瑟琳知道今天只能这样了，笑着点点头，“那我期待你们下次的表现。” “是！”埃弗里大声答应，拉上罗齐尔道，“那我们先去准备下午的课了。” 凯瑟琳笑着与他们道别。 至于他们的“好朋友”、“好舍友”斯内普，不是在帮凯瑟琳小姐照顾蛇怪吗，等凯瑟琳小姐忙完了自然会让他离开，不用他们管。 待两人走远，凯瑟琳布下消声的古魔法结界，这才转向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一些的斯内普，“看不出来，斯内普先生，你人还怪好心的。” 黑发小少年额角带着薄汗，一个月的霍格沃茨生活不能立刻让他焕然一新，但他确实按照凯瑟琳所说，每天都有对自己大概进行一下形象管理，至少看起来也是个清清爽爽的小巫师了。 面对凯瑟琳的调侃，斯内普知道自己的一切把戏都被对方察觉，也没必要再伪装了，踉跄几下后退到树下，用树干抵住自己的身体。 ——否则他要站不住了。 “你的魔力差点要透支了，斯内普先生，”凯瑟琳走近他，“让我猜猜是为什么……” 她俯身，顺手接过因为斯内普靠在树上，不舒服得扭来扭去的海尔波。小家伙这样无疑也是在给斯内普增加负担，让他更难站住……一人一蛇怪相互折磨无疑。 离得近了，她闻到他身上学校提供的洗发水、沐浴露混合的气味，还有很轻的，被压抑的喘息声。 她唇角含笑，在斯内普耳边轻声道：“因为你，在‘练习’过程中，一对五……唔，或者说，二对四？” 第56章 斯内普，人还怪好2 斯内普黑沉的眼睛微微睁大，即便知道凯瑟琳聪明，这么快被她猜到这场“练习”的隐藏细节，他仍然感到惊讶——他相信，在场的高年级学生们都没发现这一点。 凯瑟琳看他状态着实不好，下午还有课，干脆让甜甜圈用幻影移形，把她和斯内普带回她的房间。 “我猜你没有带下午的课本，一会儿还要回宿舍，”凯瑟琳一边说一边给斯内普倒了杯热可可，“喝了会舒服些。”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证明凯瑟琳的知识面，她现在快变成整个斯莱特林一年级的隐形老师了，她说喝点热可可可以缓解魔力空虚带来的眩晕，斯内普不疑有他，乖乖捧起杯子。 凯瑟琳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消瘦的男孩，“很难想象，斯内普先生，你对魔法的掌控竟然超过了所有低年级……我想，可能大多数高年级都比不上你。” 斯内普咽下一口微微发烫的热可可，谨慎地说：“我的母亲保留了一些上学时代的书和笔记。” 热可可没有想象中的甜腻，里面似乎加入了一点牛奶和别的东西，有一股很悠远的焦香。 斯莱特林小姐的吃穿用度似乎总是这么低调又精致。 凯瑟琳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轻轻抿了一口，笑着问，“为什么不坐下呢？你着急离开吗？” 斯内普确实有点想离开，但这话当然不能在斯莱特林小姐面前说，他还得扯出个干巴巴的笑：“谢谢。” “你猜我为什么请你喝下午茶？”凯瑟琳又把一盘精美的小饼干推过去。 海尔波趴在桌上眼巴巴地看，倒是很老实的没有去碰，反而让斯内普有点不好意思……或者说习惯使然？先孝敬蛇怪大人一片。 【主人——】海尔波嗲嗲的拖长声音询问。 【吃吧。】 得到许可的小蛇怪一口将小饼干吞掉。 不知是坐下还是那杯热可可的缘故，斯内普感觉眩晕感已经减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他的思维因此重新变得清晰透彻，“我觉得，是因为您对我中午的处理方式感到比较满意？” 凯瑟琳不置可否地挑挑眉。 斯内普继续道：“您似乎想要弥补斯莱特林学院和其他学院的关系，这一个月里，我观察到您会在所有人没发现的情况下，避免斯莱特林学生和其他学院的学生爆发冲突……唔，至少不是扣分或者加深偏见的冲突。” “说所有人都没发现也不恰当，你不是发现了吗？”这一点连阿加莎都没发现。 斯内普垂眸，“可能因为我是混血吧。” 而且还有一个格兰芬多的好友。 明白斯莱特林现在的形势，斯内普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着和莉莉的友谊，莉莉也一样…… 凯瑟琳暗中化解斯莱特林低年级和其他学院的冲突，无形中也减少了他和莉莉的压力。 “与其说是因为混血，不如说是因为莉莉吧。”凯瑟琳拆穿他。 这次轮到斯内普不说话了。 “今天如果打伤了格兰芬多的人，莉莉在格兰芬多就更尴尬了，她的朋友们更有立场阻止她和斯莱特林的你接触，”凯瑟琳放下杯子，“最重要的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也不会视而不见，最后可能真的会变成两个学院对战。” 所以斯内普一开始根本不想动手，很烦很气也只想速战速决。 偏偏他不想在莉莉面前用黑魔法，坐实他已经算个黑巫师……事实证明，白魔法确实不如黑魔法好用，搞得罗齐尔和埃弗里加入战局，他不仅要小心自己别被攻击到，还得帮该死的波特和布莱克，别让他们被罗齐尔两人的黑魔法弄伤。 太难了，还好对面的莱姆斯·卢平似乎也是这个想法，凯瑟琳也来得够快。 “基于这一点，你确实做得很不错，我很满意。” 斯内普捏着杯子边缘，慢慢旋转几下，一个问题卡在喉咙口。 他知道，一旦问出去，就像罗齐尔没有被埃弗里打断一样，话说出口，便意味着他们要偏向凯瑟琳了。 “真可惜，今天罗齐尔马上就要开口请我专门指导他的魔咒和决斗术了，”凯瑟琳摇头，“可惜被埃弗里打断。” 斯内普慢慢抬起眼，幽深的黑瞳看向眉目含笑的凯瑟琳。 壁炉里微弱的火苗映照得她脸微微泛着光，其实她本身就已经是非常耀眼的存在，罗齐尔一旦开始向她专门学习魔咒和决斗术，恐怕很快会变成第二个海曼·穆尔塞伯，整天凯瑟琳小姐长，凯瑟琳小姐短。 那么他呢…… 斯内普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一无所有，行差踏错一步，没有谁能帮他或拯救他，他只会一个人跌入深渊。 “而你想问，我和伏地魔，究竟是什么关系吧。”凯瑟琳笑着轻声说。 斯内普深吸口气，有些如坐针毡起来。 凯瑟琳施施然起身，“你们都很想知道，投靠我，是约等于投靠了伏地魔，将来加入食死徒，借我斯莱特林之名更靠近权力中心。还是我会跟伏地魔敌对，跟现在势力这么庞大的食死徒为敌，最终走向未知……或毁灭。对吧。” 她踱步到斯内普身边，此时在斯内普眼中已不再是个同龄人。 有点可怕…… 凯瑟琳什么都知道，她一直在静静观察所有人。 斯内普侧头看向她，眼中出现凯瑟琳灰白的身影，不经意间睫毛微微颤抖，竟难得让凯瑟琳感觉到这个沉默封闭的男孩些许的脆弱。 ——他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孤身来到魔法界的，混血小巫师罢了。 凯瑟琳心头一软，冰凉的手落在压抑着不安的斯内普肩上，指尖轻轻点点，“别怕，西弗勒斯。” 她的声音，明明很轻，但有一种丝绒般的温柔和包容在里面，让人不自觉地，便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她说：“别害怕，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斯内普突然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他茫然地呆坐在沙发上。 “你练习魔法有问题的话，与其透过罗齐尔和埃弗里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不如自己来问我，”凯瑟琳轻轻擦掉他脸颊的一滴泪，“悄悄地过来，你只要多照顾照顾海尔波就好。” 毕竟哪怕在斯莱特林们眼中，蛇怪海尔波仍然是定时炸弹般的存在。 只要斯内普总是“被迫”照顾它，那谁还能说他跟凯瑟琳关系亲密呢？ “你……”为什么？ “嘘——”凯瑟琳做着噤声的动作，脸上却是略带顽皮的笑，“知道的秘密太多，可就不安全了哦。” 不，斯内普是真正确定了，凯瑟琳是要跟伏地魔敌对的。 她这么做，真的做到了……保护他。 斯内普突然倔强的追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巫师不要想那么多，”凯瑟琳戳了一下斯内普的脑门，将他与她的距离推远，“你是个很有前途的人，西弗勒斯，能在11岁有这么好的魔力基础，说明你不仅努力，还有许多人望尘莫及的天赋。” “让小巫师们以最优秀的成绩毕业，去自由选择想要选择的人生，成为想要成为的人，这是霍格沃茨四位创始人最初建立霍格沃茨的目的。” “而我是凯瑟琳·斯莱特林，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女儿，其他三位创始人的亲传，我将贯彻他们四位的意志。” 霍格沃茨总是会帮助那些值得帮助的人。 第57章 小斯内普的弱点 斯内普直愣愣地看着凯瑟琳，嘴唇翕动，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他这样很好，他能得到凯瑟琳的指点，她自己也说了，不求回报，他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将来选择他自己想要选择的路就好。 但是…… 凯瑟琳已经远离了他，回到另一侧的沙发上，斯内普捻着手指，终究没有将手放在自己脸上…… 自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人会帮他擦掉眼泪。 说会保护他，让他别害怕。 凯瑟琳没有让他继续纠结，以她惯有的优雅腔调强势命令道：“去准备上课，斯内普先生，今天的魔药课……以后的魔药课，你来做我的搭档。” 斯内普茫然地眨眨眼睛。 凯瑟琳理所当然地说：“我不喜欢处理魔药材料，你来处理，我来熬制。” 就斯内普的观察……凯瑟琳确实……不太喜欢处理魔药材料，今天的魔药材料，好像有鼻涕虫来着？ 她要是上课也以这种傲慢的态度对他，谁会怀疑斯莱特林小姐跟他这个小混血关系好啊。 斯内普喉咙干涩，沉默片刻后说：“好。” 海尔波看完全程，在斯内普走后表示很不高兴，【主人，您告诉他，他会不会告诉那两个小巫师？】 与斯内普同宿舍的埃文·罗齐尔和布莱恩·埃弗里，他们两个大概率是伏地魔下属的小孩，跟伏地魔关系应该非常亲密。 【他不会说的，】凯瑟琳挠挠小蛇怪的下巴，【而且我猜，他今晚会来告诉我，他的两个舍友是什么人。】 海尔波用尾巴尖尖挠挠脑袋，稀里糊涂地说：【好叭，主人都计划好就好啦~】 【小懒虫，多动动脑子，】凯瑟琳无奈，【西弗勒斯有弱点，只要发现了，就很容易影响他。】 对卓越、对感情、对认可的渴望，就是西弗勒斯最大的弱点。 当然也是很可爱的弱点。 凯瑟琳拿书准备去上课，临时想起刚才的问题，【你刚才为什么对人类流口水，海尔波，这可不乖。】 小蛇怪从蛋糕里探出身体，满脸茫然显然已经忘记刚才的事。 凯瑟琳提醒它：【刚才的草地上。】 【哦哦，】海尔波用尾巴挠挠头，【那个小巫师香香的，他好像不是人吖。】 凯瑟琳懵了：【什么意思？】 【主人说不能吃人，可是那个小巫师好像不是人吖，】海尔波无辜地说，【他的味道和其他小巫师不一样，好像不是人吖。】 【哪一个？】凯瑟琳想了一下，【莱姆斯·卢平？脸上有疤那个？】 海尔波点点头，【是啊，他的味道香香的~】 凯瑟琳上课不会带海尔波，只有吃饭和去图书馆时才会带它，【之前大礼堂你应该见过他，没听你说他很香啊。】 【唔，不知道耶，之前确实没有闻到，但是今天闻到了。】 凯瑟琳一时想不出什么原因，下午的课要开始了，她得赶紧去教室，【我知道了，但是不许吃人，就算再香也不行。】 【好叭。】海尔波应了一声，继续扎进蛋糕里。 凯瑟琳跟甜甜圈交代一番让她看好海尔波，有问题随时去找她，之后便带上课本去往魔药课教室。 她之前有搭档，是沉迷魔咒，其他都不怎么上心的玛格丽特·摩根。 凯瑟琳在这一个月里把斯莱特林一年级的小巫师们都摸排清楚了，谁比较擅长什么，谁哪方面突出，她本来跟玛格丽特搭档是为了魔药课上帮帮她。 天知道这对凯瑟琳来说也是有点难度的，她真的很不喜欢处理什么昆虫组织、植物粘液一类，如果不是课程要求，她也不喜欢魔药。 正好斯内普喜欢，他似乎还挺擅长，凯瑟琳提前几分钟来到教室，跟已经等在那里，正在看书的玛格丽特说：“玛格丽特，亲爱的，你跟博恩斯小姐搭档可以吗？” 玛格丽特茫然地眨眨眼，“博恩斯小姐？” “就是赫奇帕奇的阿米莉亚·博恩斯小姐，斯内普的搭档，”凯瑟琳凑近她小声说，“她的魔药水平也很高，她跟你搭档，让斯内普来给我干活，这样我们都可以在魔药课上偷懒了。” 她冲玛格丽特眨眨眼，作为和埃文·罗齐尔一样的魔咒狂人，玛格丽特·摩根小姐在魔咒课、变形课之外的课程里都喜欢偷懒，别问，问就是不感兴趣，不想学。 凯瑟琳和她讨论魔咒的时候多了，小女孩也不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知道凯瑟琳其实也不喜欢魔药，只是碰巧第一节课她们两个坐在一起，后面看她实在不开窍，凯瑟琳才变成她们这一组的顶梁柱。 “好吧。”玛格丽特也不纠结，收拾收拾东西坐到斯内普的位置上。 凯瑟琳对已经在位置上坐好的阿米莉亚·博恩斯说：“博恩斯小姐，我让斯内普来辅导我一下，就劳烦您和摩根小姐搭档吧。” 阿米莉亚·博恩斯是一位灰色头发，脸有些方的小女巫，话很少，看起来十分严肃。 她左右打量一下凯瑟琳和玛格丽特，对于斯莱特林内部的事，她本来不想管，不过斯内普实在是一个很认真的小巫师，她因此多问了一句：“斯内普答应了吗？”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学生过来了，包括斯内普。凯瑟琳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斜睨他一眼，“我想斯内普先生不会拒绝我的要求的。” 众人随她的目光一同看向斯内普。 凯瑟琳现在的模样，很像她之前惩罚斯内普，让他单脚站着写作业时的样子。 估计凯瑟琳对中午的“练习”还是有点不高兴，罗齐尔和埃弗里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离斯内普远了一点点。 阿米莉亚·博恩斯皱着眉，对斯莱特林学院这种状态感到不适，但斯内普已经答应了，他闷闷地说：“是，斯莱特林小姐。” 凯瑟琳回头冲博恩斯微微一笑，颇有些无辜的样子。 女孩吸了口气，没有继续“多管闲事”，冷着脸说：“你们随意。” 说完自顾自地看书预习去了。 凯瑟琳勾唇含笑，高傲的冲斯内普扬扬下巴，率先走回她的位置上。 斯内普在其他小蛇们同情的目光下跟着走过去。 确实没人发现凯瑟琳的真正用意，好像她飞扬跋扈也好，亲切温和也好，都很正常。 第58章 凯瑟琳真是好人 斯拉格霍恩教授是踩着点来的，不知道其他学院怎么样，反正凯瑟琳一个月来没见过这位教授几次，他总是行色匆匆，不怎么跟学生们接触。 他在讲台上扫视一圈，含笑跟大家打招呼：“下午好各位小巫师。” “下午好，斯拉格霍恩教授。” 凯瑟琳确定斯拉格霍恩教授注意到他们换位置了，不过他眼神停留不过一秒，看起来并不在意。 “今天我们来学习熬制疥疮药水……” 他在黑板上将注意事项写下来，没有亲自做示范，也许是因为亲自示范时间过长？ 总之他半个小时就完成了课堂任务，剩下的时间就是学生们自己动手熬制魔药。 凯瑟琳一直注意着斯内普，黑发小巫师很认真的在课本上做着笔记，她不是真的做慈善，一个月的观察足够她确定斯内普在魔药方面很有天赋。 今天她就亲自来看看斯内普的水准……顺便偷懒。 斯内普写完笔记最后一段，抬头就看见凯瑟琳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让大家动手了，周围的小巫师们都开始行动起来，显得凯瑟琳在教室里格格不入。 当然斯莱特林小姐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见他抬头，抬抬下巴对他说：“动手吧，斯内普先生~” 这声“斯内普先生”叫得颇为戏谑，斯内普看出来了，凯瑟琳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动啊。 他抬眼看了下斯拉格霍恩教授，身影微胖的教授已经溜达到赫奇帕奇那边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赫奇帕奇们在魔药学方面不太机灵，他每次上课都会重点关注那边。 斯内普默默开始处理药材，这些事他做得很顺手，哪怕是从桶里翻找合适的带触角的鼻涕虫。 凯瑟琳看见那些虫子软趴趴分泌粘液的样子就浑身不舒服，天知道这一个月来的魔药课她是怎么过来的。 现在看斯内普面无表情的把它们一一拿出来，那副认真负责的样子，凯瑟琳简直太高兴了——她找到真正的魔药课搭档了！ “真棒啊斯内普先生，以后的魔药课作业就拜托你了。”凯瑟琳单手撑着头靠坐在桌前。 整个教室就她最悠闲，但小巫师们都对此视若无睹，连斯拉格霍恩教授刚刚也只是走过去，没做任何提醒。 斯内普看看凯瑟琳，又看看桌上蠕动的鼻涕虫，把多余的话咽下去，抿唇开始处理。 凯瑟琳拖着椅子稍微靠近他一点，继续撑着头，笑盈盈地说：“别担心，我考试肯定能过关。” 斯内普嘴唇翕动，想说他才没担心，或者说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态度不对劲来转移话题？脑袋有点乱，再看一眼头发如瀑布垂在一侧，猫儿晒太阳般慵懒的凯瑟琳，继续保持沉默。 只是感觉教室的温度好像有点热，斯内普觉得自己的脸和手烫烫的……凯瑟琳一直在看他，他闻到很清浅的，和魔药教室的苦涩药味不同的香。 他定定神，之前坐在凯瑟琳斜后方几排，能看到凯瑟琳每次上课都紧绷着脸，和现在完全放松的状态截然不同。 斯内普原本以为是凯瑟琳特别认真的缘故，现在看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爱魔药。 这倒是正好了，斯内普想，他特别喜欢魔药，正愁没钱买多余的材料练习，想找斯拉格霍恩教授，以帮忙整理魔药教室为理由借用，教授又经常找不到人。 他处理鼻涕虫非常认真，黏腻黑棕的虫子在他手里好像跟任何一件事物没有区别，他认真观察它们的触角，按照课本和笔记所写的测量它们的体长和体重。 凯瑟琳发现斯内普这一个月也不能说完全没变化，脸颊似乎有了一点点肉，不至于让整张脸最突出的只剩下一个高挺的鹰钩鼻了。 说不定以后也是个漂亮的小伙子。凯瑟琳天马行空的想了一下，拿出图书馆借的书开始看。 魔药的气味经常也很奇怪，今天的疥疮药水，从下锅开始就黏稠又带着诡异的腥，凯瑟琳一边看书，一边时不时看一下斯内普的进度，他如她前几次观察的那样，操作十分规范。 “你应该记得，你还要交我的魔药作业吧？”凯瑟琳堂而皇之地说。 斯内普在用心搅拌坩埚，闻言连动作幅度都没变，干巴巴地说：“我先做我的，然后做您的。” “时间来得及？”别的组可是两锅同时进行。 斯内普紧绷着脸，低低“嗯”了一声。 说话间他已经完成了，比所有组都快，有些组才刚处理完药材，还没下锅呢。 他把药水放置在一边冷却，绕过偷懒的凯瑟琳，去她那里，重复刚才的工序。 凯瑟琳探头看看斯内普熬制好的魔药，很标准，和她书本上看到的、药店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斯内普先生果然在熬制魔药方面很有天赋。”她笑着说。 斯内普的唇抿得更紧了，头也低了几分，好像眼前的鼻涕虫又焕发出什么新的生机似的。 当然他的动作仍然有条不紊，手很稳。 如他所言，他确实在下课前又做好了第二份，凯瑟琳仔细看看，可能是熟练了，成色竟然更好一些。 斯内普默默坐回自己位置上，埋头整理心得，新做好的，质量更好的那一份理所当然在凯瑟琳那里，是给她的。 ——这个西弗勒斯，人还怪好的嘞。 “装瓶。”凯瑟琳得寸进尺。 斯内普瞥她一眼，大小姐撑着她漂亮的脑袋直勾勾盯着他，像在等他听话行动，又像在等他发脾气然后整治他。 他吸了口气，默默过去把凯瑟琳的那份魔药装瓶好，换来大小姐灿烂一笑和轻飘飘的“谢谢”。 斯拉格霍恩教授果然没有说什么，凯瑟琳之前帮玛格丽特也是这样，他看见也不说什么，整个斯莱特林学院，只要别太过分或者有什么危险行为，他一般都不开口管束。 对于凯瑟琳的作业，他直接给出一个o（优秀）。 斯内普的也是。 下课后，凯瑟琳当着所有斯莱特林的面，面带得意的对斯内普说：“以后我的魔药课就拜托斯内普先生了。” 这话她刚才私下里已经说过了，这次的效果很明显，小蛇们有的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他，也有的羡慕嫉妒恨，而他最“亲近”的两位舍友之一，埃弗里面露思索。 除了他，所有人都认为凯瑟琳的行为很正常，而既然级长小姐已经动手对他使用特权，使唤他做事，别人如果不想挑衅凯瑟琳，就不能再给斯内普找事做，这是斯莱特林默认的规则。 斯内普想了一圈，感觉自己似乎是唯一的赢家，多得到一份魔药材料，又可以直接找凯瑟琳讨论魔咒、练习魔法，她还把尾巴扫干净了，等他毕业后还是独立的存在，可以选择投靠伏地魔或者自己随便去做什么。 “西弗，西弗，你怎么了？”莉莉将小手伸到好友面前，用力摆摆，“你在发什么呆？” “没有……”斯内普下意识否认。 莉莉心大的没有继续问，只说：“那我们去散步还是直接去图书馆？” 他们在晚餐之后经常一起写作业，图书馆很清净，傍晚到晚上最多的是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 斯内普随着莉莉走了几步，终是停下。 莉莉疑惑的看他。 斯内普深吸了几口气，对莉莉说：“对不起，莉莉……我今天有点事情。” 莉莉歪歪头。 斯内普不自然地摸摸头发，“我先回休息室了，抱歉。” “没事啦，我们下次再约。” 第59章 凯瑟琳钓西弗 斯内普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明明想好谨言慎行，不去过多接触伏地魔和斯莱特林的势力。 从在对角巷看到食死徒对混血和麻瓜大打出手，斯内普就知道魔法界并不如他想象得那般美好，进入斯莱特林，如他对分院帽所说——他想要成功。 功成名就，出人头地，很想很想。 可越了解斯莱特林，他很偶尔的也会有后悔的情绪冒头。 他以为斯莱特林能帮助他获得更大的成功，但如果整个学院都已经是食死徒的预备役……斯内普，年轻的他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去割舍一些东西。 比如他本不该拥有，却偏偏拥有并珍惜的傲骨，比如他从小到大只得到过一份的友谊。 詹姆·波特有一点没说错，如果斯内普黑心一点，利用莉莉、伤害她，让她这个小麻种巫师变成一个笑话，那他会更像一个普遍意义的斯莱特林，更被斯莱特林的学生认可。 斯莱特林休息室深处地窖，大厅大半部分都镶嵌在黑湖里，而傍晚的黑湖已经难以反射虚弱的阳光，即便灯火永不熄灭，休息室整体的色调仍然呈现出幽暗的质感，令人感到莫名的威严。 斯内普确定通往凯瑟琳房间的路没有其他人，他快步走过去，现在的思维其实仍然很混乱，但他知道，继续花费时间思考，也不过是无用的内耗。 凯瑟琳只需要像过去那样，如对所有人一样平等的对待他，再如今天这样，偶尔的，隐蔽的对他显露温柔，他便又会陷落。 他在门口站定，都没有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是见过几次的家养小精灵，请他进去后赶紧关上门，似乎也知道要帮他隐藏行迹。 家养小精灵是听命行事的物种，如果不是凯瑟琳吩咐，斯内普相信这只家养小精灵不会这么安静高效。 没有人会这样触碰他，母亲从他有记忆开始只会懦弱的哭泣，平日里对他视若无睹，然后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以憎恶的目光看他。 莉莉会与他学习和聊天，但莉莉的世界太过幸福完美，她的朋友很多，她很活泼也会很温柔，见过他穿着妈妈的旧衣服，也见过他被父亲殴打后留下的淤青，莉莉的温柔是沉默的陪伴，不去过多安慰以免伤害到斯内普敏感的心…… 其实莉莉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做啊，她自己也害怕着蜘蛛尾巷的恐怖传闻，见到喝醉酒后凶神恶煞的托比亚也会吓得发懵。 当时莉莉才是个9岁多的小女孩呢。 斯内普后来如果挨打，宁愿不去见她，也不再会带着伤痕出去……莉莉太美好了，他有时会害怕她…… 斯内普并不需要安慰，凯瑟琳大概也没有把之前的行为定义为“安慰”，她是生而高贵的斯莱特林小姐，她想这么做，自然而然就做了，帮助他，提点他，给他擦眼泪，她做这些的时候，眼神甚至不如看那条蛇怪来得温柔。 但这样就够了，众人在她面前皆是平等，她以对待所有人一样的态度对待他，对斯内普而言就是一种尊重。 更何况那么优秀的她亲口说，他是个有天赋的小巫师……这才是，最重要的。 华丽而不繁复的房间里，凯瑟琳在壁炉前看着书，听到他进来的动静，微微侧头看向他，笑着问：“喝点什么吗？” 斯内普站在她几米之外，黑头发、黑眼睛、黑色的巫师袍，和她这精美亮堂的房间格格不入。 “我有些事想跟您说，关于……” “既然说事情，为什么不坐下呢？”凯瑟琳打断他，天鹅般优雅的以下巴点点对面的位置，“坐下说话吧，斯内普先生。” 又是带点调笑意味的“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被她打断，更无奈的是，他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听从凯瑟琳的吩咐，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 “热可可？”一边这么问的时候，名叫甜甜圈的家养小精灵已经过来给他倒上了。 凯瑟琳微笑着说：“我看你中午还挺喜欢它的。” ……他已经被凯瑟琳安排得明明白白。 斯莱特林小姐也是高贵而完美的，但和莉莉不同，她是个骨子里就非常强势的人。 聪明，又强势，会很细心的观察别人的喜恶，根据别人的习惯来照顾别人，被她照顾的人……常常被照顾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照顾了。 斯内普确实有些喜欢这个今天第一次喝到的饮品，他很少冒险尝试新事物，至今每天的三餐都基本固定。 凯瑟琳又将一小盘黄蛋糕和姜饼推过去，温和地说：“边吃边说吧。” 情绪在她这接二连三的推送下已经趋于平稳，不知是她房间熏香还是她清浅笑容的缘故，斯内普纷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看到面前趴在桌上看小饼干的蛇怪，他甚至已经主动送上一块。 【主人——】 凯瑟琳笑着点点头，就如斯内普刚刚说的，凯瑟琳对蛇怪才是真的，更明显的温柔和宠溺。 斯内普没有继续做多余的动作，他捏起一块小熊样子的姜饼，微垂着头说：“您经常指导埃弗里和罗齐尔，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拉拢他们？” “算是吧。”凯瑟琳意味不明的说。 斯内普微微皱眉，感觉凯瑟琳应该知道些什么…… 即便如此，他还是说：“也许对您来说不太合适，他们各自家里都是忠诚的食死徒，在那位先生读书时就追随他。” 凯瑟琳双手撑着下巴看他，模样难得的和11岁小女孩一样，天真又无辜，斯内普一瞬间差点感觉自己在做大恶人。 凯瑟琳被他说话卡壳的样子逗得噗嗤一笑，又恢复到难以捉摸的斯莱特林小姐状态，“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西弗勒斯。” “……我想您已经知道了。”斯内普干巴巴地说。 凯瑟琳笑着拍了下手：“你的聪明和敏感总是让我感到惊喜，西弗勒斯。” 她开心得眉眼弯弯，灰蓝的眸子像天幕，能包容世界万物一般。 在她面前，不必担心自己的不堪，因为万物皆平等。 也不必焦虑自己想要的辉煌未来还未曾到来，因为她坚定的相信着，温柔的包容着，被她注视的时候，听她说他很棒的时候，斯内普觉得她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未来。 必成大器，必然成功。 糟糕，有点可怕，他感觉自己，有点开心…… 第60章 愿者上钩 斯内普挪开视线，看着手上的小饼干，“既然您已经知道了……” 他就该告退了。 “西弗勒斯。”凯瑟琳突然叫住他。 斯内普微微抬头，看到凯瑟琳收敛起笑容，安静的看着他。 他不禁更端正几分自己的坐姿，因为感觉到凯瑟琳现在很认真。 凯瑟琳看他这样又微微放松了表情，不过语气很郑重：“我想你是难得聪明的小巫师，西弗勒斯。你应该知道，从你进入斯莱特林开始，你就陷入了僵局。” 显而易见…… 斯内普抿唇，另一只手捏住巫师袍。 “你已经很努力的分析形势了，四个学院之中，只有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适合你。拉文克劳更注重知识，但你已经足够聪明，相比已经拥有的智慧和天赋，在安静的高塔上沉迷学术，你更想要你没有的东西，权力、声望、财富……简而言之，就是成功。” “斯莱特林，能帮助所有有野心的小巫师。”凯瑟琳微微抿了口茶。 斯内普的表情趋于冷漠，难得尖刻的说：“如果您指的帮助是成为食死徒，为伏地魔阁下效劳的话。” 凯瑟琳反问：“如果他是一位合格的政客，为什么不能呢？如果他对待混血和麻种的态度不要那么苛刻，为什么不能呢？” 斯内普有些糊涂了，“您不是要跟他敌对吗？” “我与他敌对，是因为他要把手伸到霍格沃茨，”凯瑟琳没有多说这方面的问题，反而又撑起下巴说起斯内普的事，“其实你大可不必痛苦，食死徒是你很好的归宿。” 斯内普微微皱眉，凯瑟琳笑：“很意外吗？就我个人的观察，伏地魔和食死徒更像是利益捆绑体。为什么那么多斯莱特林支持他，加入食死徒，去争取所谓的纯血荣耀，宣扬纯血至上。世界上的权力只有那么多，西弗勒斯，纯血占一部分，混血占一部分，麻种巫师占一部分……啧啧，太多了，被瓜分出的利益，太多了。” 每年不定量入学霍格沃茨的麻种小巫师，成年后大概率会留在魔法界，只要他们工作、赚钱、取得地位，都是占用一定资源。 如果他们不存在就好了。 如果没有麻瓜血，没有混血，那岂不是少了许多对手。 这是很多纯血出手的底层逻辑，除他们以外的“对手”，最好直接低到尘埃里。 什么纯血荣耀，别逗了，除了极少数真的将它贯彻到底，宁愿世代近亲结婚的极端家族，多数传承已久的家族眼里只有利益和传承，这才是他们永远的伙伴。 斯内普随着凯瑟琳的话逐渐陷入沉思，然后恍然。 如凯瑟琳所说，他确实是个脑袋转得极快的聪明人，他只是缺少一点眼界和信息，这些是他原生的短板，却不意味着会永远束缚他。 他是树的种子，只要给他空间、雨露和时间，他会成为一颗参天大树。 但斯内普的表情在恍然后转为沉默，他看起来陷入了新的纠结和痛苦。 凯瑟琳笑着说：“但是你感到非常犹豫，因为你是个混血，要加入其中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卑躬屈膝，曲意讨好，这是在所难免的，在你的才能彻底惊艳高层前，你都只能这样。” \"当然你还是能撑住的，我说过，你是一名有天赋的小巫师，任何一个有眼光的上位者，都会看到如宝石原石一般的你。\" 凯瑟琳的声音舒缓而恬淡，帮斯内普整理着思路，也说出了他最有可能的未来，“但是之后呢，你还是会痛苦，因为你将与麻种的莉莉决裂。当你好不容易成为食死徒，好不容易得到心心念念的权势，你与莉莉很难再做朋友。因为她是麻种，她的家人是我们口中的麻瓜。” 是食死徒蔑视，排挤，残害，未来甚至可能杀戮的对象。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所谓的最优解，看起来也不过是慢性自杀。 凯瑟琳只问：“我说的这些，是不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未来呢？” 斯内普不说话，好像他只要沉默以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西弗勒斯，你担心和我关系太过密切，最终容易倒向我，选择去找你认为更容易拿捏的罗齐尔和埃弗里，向他们询问魔咒的事，利用他们来向我提问，这确实是很聪明的做法。” 斯内普并不意外自己的小心思被凯瑟琳发现，她中午就已经拆穿他了。 “你把他们两个耍得团团转，但他们也不是傻瓜。我想他们已经暗示过你很多次，让你做点‘斯莱特林小巫师’该做的事了吧？比如证明你的立场，对莉莉做些什么，或者来打听打听我的情报去互惠互利？” 斯内普紧抿着唇，凯瑟琳冷静至极的追问：“是不是，斯内普先生。” “……是。”斯内普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答案。 凯瑟琳明明都知道，却还要逼他再次正视这些！ 斯内普握拳盯着凯瑟琳，而斯莱特林小姐施施然靠近他，身披光华，举止雍容优雅，很难想象她到底是怎样风华绝代的美人。 是的，斯内普已经猜到，斯莱特林小姐的年纪很可能不是11岁。 这个活着的传奇，魔法界的特例，现在就在他眼前，轻轻撩起他参差不齐的半长发，帮他别在耳后。 “与其与虎谋皮，最后慢慢与他们纠缠不清，不如我先把你捞起来，西弗勒斯，”凯瑟琳的动作很轻，声音也很轻，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我甚至不需要你的效忠，不需要你任何保证。” 斯内普有些不敢看她，硬逼着自己说出尖锐的话：“你在做慈善？” 凯瑟琳轻轻一笑，“我说我只为了贯彻创始人的意志，帮助值得帮助的人，可能你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难以置信……因为斯内普从没遇见过这种好人。 凯瑟琳笑，她也确实不是这种纯粹的圣人。 她图穷匕见，“我有点事情要你帮我做。” 这才是斯内普熟悉的节奏，他反而放松了点。 什么帮凯瑟琳做魔药作业，帮她照顾海尔波，这些根本就是小打小闹。 凯瑟琳说：“我弄了个魔药商店，正缺少稳定的货源。” 斯内普：……？ “一个好的药剂师，对我的店铺很重要。” 斯内普慢慢看向凯瑟琳。 凯瑟琳笑着看他，“如果你愿意加入的话，报酬是一半的营业额，你不需要管房租和日常消耗。” 斯内普：…… 他再难维持住表情，皱着眉反问：“我假设斯莱特林小姐确实不是个慈善家，是个标准斯莱特林？” “当然不是做慈善，斯内普先生~”凯瑟琳干脆坐在他的沙发扶手上，手虚虚的搭在椅背上，乍一看好像将斯内普半搂在怀里，“我观察了你一个月，既然你的天赋能让你一个一年级学生掌握那么多高年级都掌握不好的魔咒，那对于你喜欢的魔药，我想你不会做得更差吧？” 斯内普在放养式魔药课上，一个月来的成绩可是每次都o。 凯瑟琳当时就在想：体面的赚钱方法，这不就来了吗？斯内普目前还是个没有任何势力牵扯，干干净净的小混血，不要太合适！ 只要搞定他，她回头就去买个店面。 魔药，她之前考察市场，可是很赚钱的呢，巫师和麻瓜的钱都能赚！ 第61章 斯内普的效忠礼 斯内普根本想不出凯瑟琳能从这交易中得到什么。 她要帮他练习魔咒、梳理魔法，根据凯瑟琳帮其他人的记录来看，她有时候是拿出斯莱特林家族的珍藏资料来帮他们，这就已经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资源了。 结果她还要给他提供一份工作，给他练习魔药的机会，一边练手一边赚钱。 最后，她也不需要他效忠或者做其他的。 斯莱特林怎么可能出慈善家，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女儿怎么可能这么“吃亏”。 “我想不出，”斯内普看着凯瑟琳灰蓝色的眼睛，她整个人的颜色都是浅淡的，像一抹神秘的幽灵，“您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当然心动，在问出这个问题时，本身就证明他已经对这个提议心动了。 “第一，不管你信不信，我在贯彻父辈的意志，帮助值得帮助的人，”凯瑟琳说着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指，然后又伸出第二只，“第二，你是难得的聪明人，我不想你加入到伏地魔那边，这样会对我不利——当然，大概率是我感觉到你对我有威胁，优先处理你，这样对你更不利。与其让你慢慢被埃弗里他们拉拢，不如我先下手，我想我能给你的，比他们能给你的更多。” 对凯瑟琳给予他的这么高的赞美，斯内普有些拘谨的轻抿起唇。 然后他看到凯瑟琳笑着竖起第三根手指，“第三的话，因为我缺钱，你正好可以帮我干活为我赚钱，所以我找上你？” 斯内普两眼无神的看着凯瑟琳，“我该配合着笑一下吗？”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女儿缺钱，这是什么冷笑话。 凯瑟琳懒懒地耸耸肩。 看她这副样子，斯内普更觉得她的第三点是开玩笑的了……真正缺钱的只有他而已，凯瑟琳提出的第三条，更像是保全他的尊严，所以这么个“要求”。 而他确实可耻的心动，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如果你不需要我效忠，怎么确定我不会偷偷背叛你。”他微垂下头，避开与凯瑟琳的对视。 凯瑟琳伸手拍拍他的头，“如果真有背叛的心思，就不要说出来咯。” 斯内普有些不习惯的甩甩头，悚然发现自己现在和凯瑟琳有些过于亲密，而他只感觉到陌生的不习惯，而不是讨厌。 该死！凯瑟琳真的很可怕！斯内普突然僵住了，一动不动，似乎打算以这种无聊的反应让凯瑟琳觉得无趣、放弃触碰他。 凯瑟琳反而凑近过来，温和的说：“等你厉害到能瞒过我，那我技不如人也没有办法，对不对？” 她说这话时精致的脸上带着清浅的笑，纤细的身影在壁炉火焰和灯光的包围下散发着温暖的光。 然后那温暖随着她微凉的指尖和手掌落在他头上，传进他心里。 斯内普觉得，凯瑟琳的手段恐怕他这辈子都超越不了。 “怎么样，斯内普先生？”她又用调笑的语气喊着他的名字，手指一下一下亲昵的抚摸着他的头，“哪怕以后你认为食死徒更适合你，只要你告诉我，我会让你安全离开哦。” 她温柔的保证：“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以帮助过你来绑架你，你始终是自由的哦。” 斯内普紧握的手骤然松开，深深呼吸几次，重新看向凯瑟琳。 在她明亮的瞳孔中，他只能看到他自己。 黑漆漆的，像一只小乌鸦一样的，其实现在还很弱小的自己。 “凯瑟琳小姐，”他说，“请让我追随您吧。” 凯瑟琳微微歪头，专注的看着他。 话已经说出口，思路便彻底通透，斯内普感觉近来压在他心头的巨石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坦然和宁静。 斯内普认真地说：“我知道您和穆尔塞伯似乎有过什么仪式，如果需要的话，我会去学习，然后来找您？” 凯瑟琳笑着看他，将因为他动作又掉下来的头发重新给他别回耳后，让他逐渐有了些许血色的脸堂而皇之暴露在空气中。 如他现在的心境一般坦荡。 斯内普看她的目光不在躲闪，凯瑟琳笑着问：“不如我亲自教你？” 斯内普微微低头，“我的荣幸，凯瑟琳小姐。” “这个仪式其实是一种语言上的契约，”凯瑟琳招来一本旧书，手指挥动让它翻到其中一页，“既然是契约，双方都有责任和义务。” 斯内普垂眸看去，他看书的速度非常快，一整页的内容，他好像两三分钟就看完并且理解了。 “需要我讲解吗？”凯瑟琳在他手指摩挲着蠢蠢欲动时问他。 斯内普看向凯瑟琳，既然是自己决定要做的，以他的个性，自然会做到最好，“我想凯瑟琳小姐应该知道我很聪明。” 凯瑟琳冲他露出更灿烂的笑，挥退那本旧书，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斯内普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右手抚上左胸，将自己鼓噪的心跳抚平，后退半步，半跪在地上，坦然张开左臂，“西弗勒斯·斯内普，愿成为您的扈从，您的骑士，保护您，为您献上我拥有的一切，向您，凯瑟琳·斯莱特林小姐，献上我的忠诚……生命和灵魂。” 他说完虔诚地低下头，闭上眼睛等待审判。 海尔波感应到凯瑟琳的心绪，从食物堆中爬出来，左看看半跪的斯内普，又看看神色动容的主人。 “以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之名，我接受你的效忠，”凯瑟琳用她最初的魔杖轻点斯内普肩头，“我将予你尊严，力量和荣誉，保护你从我这里得到的一切不受侵害，你永远在我左右有容身之地。” 无法察觉的魔法能量将两人缠绕，言语发自内心，契约即刻生效，凯瑟琳和斯内普心中都升起一种陌生的感觉。 斯内普抬头，凯瑟琳无奈道：“责任和义务差不多对等才叫契约，斯内普先生，你可真是敢说啊。” 【歪歪？】海尔波试探性的喊。 斯内普这次无比清晰的听到了，他慢慢睁大眼睛，望着凯瑟琳，又在她鼓励的目光下看向海尔波，【……海尔波？】 【你这个小巫师竟然也变成了主人的眷属！】海尔波激动地竖起身体，【你可真可恶啊，海尔波是第一个，你给我记住！主人面前我才是唔唔唔唔……】 凯瑟琳捂住小蛇怪的嘴，【好了海尔波，你是最重要的，我知道了。】 斯内普一点没感觉到冒犯，他只知道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就是书上说的，语言是有魔力的吗？” 凯瑟琳瞥他一眼，“你的胳膊和膝盖不酸吗，可以站起来了。” 第62章 一起改良魔法吧 西弗勒斯从地上站起来，凯瑟琳给海尔波准备叭叭的小嘴里塞了块小蛋糕，于是小蛇怪光顾着低头吃点心去了。 “我不是想绑架您，”他微蹙着眉，有些难以启齿，“刚才的誓词……” 凯瑟琳摸着海尔波的头看向他，语气很温和，“我认为双方差不多平等，并且都满意的，这叫做契约。否则一方占尽便宜，另一方蒙在鼓里，这大概叫霸王条款？” 吃完点心的蛇怪像娇柔的猫咪一样，使劲抬头蹭着女孩的手，细细长长一小条，看起来没有太大杀伤力。 但是西弗勒斯现在隐约知道，这不是海尔波真实的样子。 真正的它，比普通蛇怪恐怖千万倍，而他因为与凯瑟琳的契约，获得了一部分与海尔波沟通的能力……换言之，如果他有本事，完全可以忽悠海尔波去做一些事情。 凯瑟琳如契约所言，真的给了他“力量”。 黑发小巫师神色凝重，获得如此大礼他没有露出任何狂喜之色，反而变得更加沉静。 凯瑟琳笑着说：“别想那么多，给你蛇佬腔，主要是为了之后方便联络。” 西弗勒斯刚刚面露疑惑，就见凯瑟琳在海尔波头上摸摸，海尔波甩甩脑袋，之后一片羽毛掉落下来。 是海尔波头上不多的翎羽。 【大概变成三四英寸的样子，不然不太好保存。】凯瑟琳跟海尔波说。 海尔波嫌弃地瞥了西弗勒斯一眼，甩甩尾巴，指甲盖大小的翎羽变大，大到近似手掌，西弗勒斯才看清原来海尔波的翎羽跟凤凰的尾羽有些相似，不过颜色呈现奇异的白，隐约有银色流光在其中涌动，一看就很不凡。 “可以拿一根绳子当吊坠戴着，”凯瑟琳将翎羽递给西弗勒斯，“对它说话，只要海尔波在我身边，我就能听到，并且回复你。” 【你最好有事再跟我说话，搞清楚你的……唔唔唔唔。】海尔波骄傲的主权性发言又被凯瑟琳捂住了。 为了以后的“安全”和“自由”，西弗勒斯确实一直保持现在这样更好，没人知道他跟凯瑟琳的关系，那他以后想做什么选择都可以。 但是他明明已经宣誓效忠，这样…… “我说了别想那么多啊。”凯瑟琳无奈。 西弗勒斯站在那里，倔强的说：“我不是胆小鬼……也不是懦夫。” 凯瑟琳被他严肃的样子逗得噗嗤一笑，“那你也不能每天晚上来我房间吧？我好歹是个女孩子？” 西弗勒斯五官僵住。 凯瑟琳歪头笑看他：“我想你看书的速度应该很快，可能每天都会有些问题想要跟我讨论？” 西弗勒斯抿着唇，伸手接过凯瑟琳手心的翎羽。 “用蛇佬腔才能激活它，不过如果你遇到生命危险，或者它脱离你，海尔波都会知道，继而通知我，”凯瑟琳说，“它也算一个幻影移形的坐标，将来你学会幻影移形，可以通过它移动到海尔波身边，或者我带着海尔波移动到你那里。” “在霍格沃茨内也可以使用？”西弗勒斯看书上说，霍格沃茨内有反幻影移形的阵法。 “可以的。” 西弗勒斯点点头，珍惜的将它收起来。 看他这么识相，海尔波终于高兴了点，哼哼唧唧的回去吃它的小饼干和小蛋糕去了……嗯，顺便把西弗勒斯的也吃完，毕竟大家现在都是一起的了，他的就是海尔波的。 凯瑟琳来到书架前，从中抽出一本书，招手让西弗勒斯过来，“这本书，你先拿回去看。” 封皮有些年代感，上面写着《精神与大脑封闭》。 “优秀巫师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护好你的情绪、精神和大脑。”凯瑟琳说。 西弗勒斯把书接过来，轻声道谢。 他之后可能会知道很多凯瑟琳的秘密，如果被其他人从他这里窃取，那都是他这个扈从的失职。契约魔法可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从他这里出去，契约都会判定他背叛，让他遭到魔法反噬。 凯瑟琳说：“除了防止契约魔法被触动，还有一个原因是，你大概也学习了黑魔法了吧？” 西弗勒斯点点头，“学了一些，但还没有实践过。” 在家时只有母亲的旧书，里面关于黑魔法写得不多，西弗勒斯不敢轻易尝试。来到霍格沃茨倒是有机会仔细研究了，不过时间比较短，而且校内对黑魔法很敏感，他最多跟斯莱特林的人（特指他的两个舍友）讨论、学习一下。 “先把这本书的内容吃透了再去研究黑魔法，”凯瑟琳说，“关于现代黑魔法，我在想能不能改良，如果你想学习，我们可以一起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改良黑魔法？”西弗勒斯的眼神微亮，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我会尽快理解这本书的内容。” 显然他跟凯瑟琳的进度差了一大截，既然凯瑟琳让他先看这本书，一定有其用意在。 凯瑟琳解释：“你现在学习的黑魔法段位很低，又没实践过，感觉不到它对巫师的影响。等以后学习的黑魔法多了，如果没有相应措施，人的性格会被魔法影响，那就有些可惜了。” 西弗勒斯几乎立刻想到弗立维教授在刚开学时说过的魔法基础理论，现代魔法公认的施展逻辑是情绪引动魔力，借由咒语和手势完成施放。 弗立维教授只教白魔法，所以他上课时理所当然说到的都是积极正面的情绪……那么如果换成黑魔法呢？ 联系凯瑟琳说的话，西弗勒斯立刻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不禁庆幸自己现在还没有完全沉浸在黑魔法中。 他认真地说：“我会好好参悟的，谢谢。” “你现在的头脑就很清醒，魔力储备大概够，情绪和精神也很稳定，学习这本书的内容正合适，”凯瑟琳手指轻点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里面说的大脑封闭术，你可以学习一下，我有时候想如果它扩展一下，应该也能强化人的精神和情绪，让它们也跟着随时保持稳定。” 这有点触及到西弗勒斯的知识盲区了，他还没学习这本书上的内容呢。 但他毕竟很喜欢魔咒，听凯瑟琳的意思，他也跟着有些期待起来：“听起来您要改良大脑封闭术？” 凯瑟琳温和地笑笑：“等你学习完了我们可以一起讨论，不着急。” “我想研究出改良版的大脑封闭术，可以让您在教授那里加不少分。”西弗勒斯说。 “被你猜到了，”凯瑟琳俏皮地眨眨眼睛，“所以要加油咯，西弗勒斯，不然我可就不带你加分了。” “不会让您失望的，凯瑟琳小姐！” 未来的名人传记中，但凡提到西弗勒斯·斯莱特林这位传奇魔药大师、魔咒大师，必然会提起他第一个改良的魔法和第一个创造的魔法，是与他的妻子一同完成的高级大脑封闭术和思维平衡术。 据知情人士爆料，如果要写斯莱特林先生的个人传记，他会要求作者将他的成就按时间排序，而不是更常见的影响性或者实用性。 —— —— —— 小番外 成就按照时间排序？第一次帮西弗勒斯审稿的凯瑟琳看到作者便签的特殊标注，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推推旁边从她开始审稿就埋头看书的西弗勒斯，调侃道：“好厉害哦西弗勒斯先生，你竟然比我多一个魔药大师的头衔呢~” 看了半天还在同一页的魔药大师，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放空模样，一本正经的问：“那我教你魔药？ 还是你在讲冷笑话？……在撒娇？【夫人说要坦诚.jpg】” “我教你坦诚你就这么用是吧，”凯瑟琳被他反将一军，脸颊微红，“自己的传记自己审稿，别让别人乱写你。” 说完丢下书稿回校长办公室去了。 不过此后夫妻两人的传记默认成就按照时间排序。 —— 从妻改姓斯莱特林是以后的重要设定，不可更改，我现在就先说了（其实这一章有留个说明的伏笔，哈哈哈） 第63章 魔法史，钓西里斯 西弗勒斯效忠凯瑟琳的事悄无声息，哪怕是每天相处的一年级斯莱特林，竟然也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西弗勒斯当然想过也为凯瑟琳收集情报，被凯瑟琳阻止了。 收集情报这种事交给每天乱跑的海曼就够了，西弗勒斯好好的一个脑力人才，魔药有天赋，魔咒也有天赋，还肯在学习上下苦功，做情报工作不是浪费他的成长时间吗？ 对于凯瑟琳如此的信任，西弗勒斯能做的就是每天没事就努力看那本一指厚的《精神与大脑封闭》。 要不怎么说他确实有天赋呢，只是通过看书和个人理解，他已经初步掌握大脑封闭术了，只是基于对自己背景的些许不自信，他暂时还没去找凯瑟琳实践。 他现在的大脑封闭术显然扛不住凯瑟琳的摄神取念，他怕凯瑟琳一看就看到什么很不堪的记忆…… 凯瑟琳也没有催他，她怎么也没想到西弗勒斯两三天就能有收获，她最近正准备新的钓鱼执法。 那天在黑湖边进行的三对三“练习”，虽然最后她以一击石化西里斯强行结束，但西里斯并没有放弃对古魔法的探寻。 “跟他同宿舍的莱姆斯·卢平把他带去图书馆找资料了，”海曼实时向凯瑟琳通报进度，“但我看西里斯·布莱克根本不是坐得住的人。” 凯瑟琳坐在休息室沙发上，一边摸着海尔波的小身体一边思索，“他当然不是坐得住的人。” 说话间最近一直很低调的卢修斯正好离开房间、经过公共休息室，凯瑟琳向他挥手打招呼，这位铂金小少爷竟然也只是同样挥挥手，并没有上来攀谈的意思。 这阵子这样低调的人太多了，校内的西里斯，学院内的斯莱特林高年级，校外的她们家族的后裔……这不对劲。 与其等待某一时刻同时爆发，让她手忙脚乱，不如她来推一下，一件一件解决。 凯瑟琳吩咐了海曼几句，这话只有她、海曼和海尔波听到，不远处休息室的其他小巫师只看到海曼越来越亮的眼睛。 看来斯莱特林小姐又要有什么动作了。 最近的斯莱特林太平静，他们也有些不习惯。 第二天一早就是魔法史课，大清早的大课，过去都是补觉的好时候。 这节课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起上，吃完早餐直接去教室，西弗勒斯常常跟莉莉一起走，斯莱特林一年级对此已经麻木——斯莱特林小姐都不说话，他们敢越过她指指点点吗？ 明面上根本不敢。 看在前几天凯瑟琳刚刚削过西里斯的份上，西弗勒斯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詹姆·波特虽然每天看西弗勒斯和莉莉一起就不爽，可也只是盯着看，找阴险的斯莱特林的小尾巴罢了，也没直接冲上去就输出。 谁都知道，挑衅斯莱特林一年级，很可能马上斯莱特林小姐就要抵达战场，她可恶的爪牙海曼·穆尔塞伯，简直阴魂不散，一有风吹草动就去把她请来。 看过太多次那位小姐的脸和身体旋转、扭曲、爆炸，詹姆·波特现在看到凯瑟琳就觉得头疼。 所以去魔法史课的路上，如果从高处俯瞰，前面走着西弗勒斯和莉莉，中间就是狗狗祟祟监视他们的詹姆，他的好朋友莱姆斯·卢平和西里斯·布莱克一如往常在他附近，最后，今天多出另一条小尾巴，是气势汹汹快速追上詹姆等人的海曼·穆尔塞伯。 “哎哟，你们三个在干什么？”海曼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詹姆倏地回过头，“怎么，这么大一条路，走哪儿还需要你来管？” 语气很冲，随时可以打架的样子。 海曼比他还冲，带着他的两个小跟班蛮横的冲开詹姆三人，“你们三个盯着我们学院的人，谁知道想干什么？” 他们三个卡在格兰芬多三人组中间，海曼尤其上下斜睨几下西里斯，“布莱克家的叛徒，整天还盯着凯瑟琳小姐，什么古魔法，你不会是后悔没留在斯莱特林，想引起凯瑟琳小姐的注意吧？” 他连珠炮一样叭叭叭说完，西里斯本来就烦，闻言立马要爆炸：“你……” “要上课了，你们想现在在楼道里讨论魔法问题吗？”一个慵懒的声音。 回头看去，凯瑟琳带着几个斯莱特林女生一起走过来，从人数上看，显然斯莱特林人更多。 格兰芬多三人组当然不怕人多，主要是莱姆斯·卢平确实比较温和，没那么多打打杀杀的心思，而詹姆…… 詹姆确定了，他现在真的看见凯瑟琳就是她旋转爆炸的幻觉，他真的，曼德拉草后遗症真的很难顶……弄得他头真的晕！ 西里斯倒是想问，但大庭广众之下，凯瑟琳肯定不会说实话，而且海曼还一副“你是不是想吸引凯瑟琳小姐注意”的蠢样，他懒得多说，三人直接推开海曼三人走了。 海曼兴奋地看向凯瑟琳，好像只要凯瑟琳一句话他就要上去继续输出拉仇恨。 可惜凯瑟琳只摇摇头，说了句：“时间不早了。” 海曼很遗憾，确实马上要上课了，他不甘心的嘀咕：“真可惜，下次走快点。” 凯瑟琳目不斜视，海曼三人的行进速度她心里有数，早餐时候故意拖慢了一点，卡着时间把海曼放出来的，海曼当然没那么多时间输出。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今天的魔法史课，别人觉得这个课无聊，很少有人预习。 但是不巧，没有记忆的她对历史尤其感兴趣，凯瑟琳不是预习过，而是早就把魔法史的课本看过并且都记住了。 魔法史课的宾斯教授是一位年纪很大的幽灵，他几乎只在魔法史课的教室和办公室一带活动，他在建校任教时年纪就很大了，做幽灵又做了快一千年。 以时间来看，他肯定接触过曾经的凯瑟琳，但是奇怪的是，他从不主动接触凯瑟琳，凯瑟琳跟他讨论历史问题，他也只是就事论事，不会多说任何多余的内容。 凯瑟琳怕问多了把这位幽灵老教授弄出三长两短，也不敢多说越界的话题，自己查到了，才去跟宾斯教授讨论，双方心照不宣。 “翻到……第……223……页……”宾斯教授缓慢而平稳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有几个格兰芬多刚听见他开口就发出了习惯性的叹气声。 “今天……我们来……讲……” 与其说讲，不如说是照着课本念。 课本上已有的内容，配上老教授缓慢而沙哑的声音，凯瑟琳看到詹姆摇摇头，自觉把课本横过来，已经准备趴在课本上睡觉了。 认真如西弗勒斯、莉莉和莱姆斯这样的学霸，也是一副眉头紧皱艰难支撑的样子。 好在西里斯刚刚被气过，他没有立刻犯困，只是盯着课本发呆，看他拳头紧握的样子，心情现在还沸腾着。 这情绪足够支持他听到重要的内容。 “……我们称为……古代……魔法……” 西里斯的眼睛慢慢亮起来，抬头看向宾斯教授。 多么显然，如果想了解古代魔法，除了找凯瑟琳这个纯古代人，还可以找的，就是这个同样从古代活到现在的幽灵教授啊！ 之前没想到宾斯教授，完全是魔法史课太无聊，大家都下意识把这位老教授忽略了！ “教授！”西里斯举起手。 第64章 干脆大家一起玩 宾斯教授虽然讲课很无聊，说话慢得人心发慌，但他是一位真正热爱历史并且博闻强识的老师，如果学生要跟他认真讨论历史问题，他不会拒绝。 看到西里斯举起手，宾斯教授慢慢说：“布莱恩同学……怎么了？” 西里斯愣了一下，不太确定的左右看看，迟疑着说：“我是……是西里斯·布莱克，宾斯教授？” 宾斯教授眯着眼睛，“有问题吗……布莱恩……” 他说话太慢了，既然确定他在回应自己，西里斯没有纠结他叫错名字的问题，直接问道：“很多人说古魔法已经灭绝了，宾斯教授认为是真的吗？” 这显然是个错误观点，不说凯瑟琳，邓布利多也掌握着少量古魔法。 “这是一个……错误的……观点……”宾斯教授的语调慢慢的，西里斯几乎是咬牙在强行听，“古代……魔法……不能说……灭绝……” 因为西里斯的突然提问，不少学生倒是醒过来了，以为有什么新段子可以听听，但教授讲话实在太慢，最后变成大半个教室的学生都在咬牙皱眉，好像自己努努力就能让宾斯教授的语速快一点。 “只要……还能……使用……还有人……使用……” 凯瑟琳默默举起手。 “就不能……说……灭绝……”宾斯教授慢慢转向凯瑟琳，“斯莱特林小姐……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他这次倒是叫对名字了，可惜全班已经被摧残得表情木然。 “现代之所以有古魔法已经灭绝的说法，是因为古代魔法已经不适用于现代，只有极少数巫师还掌握少数魔咒，它们的魔法效果和古代已经不同，如果从这个角度看，古代的古代魔法确实已经灭绝。” “斯莱特林……加……五分……”宾斯教授慢慢说，“你的……理解……是……对的……斯莱特林……小姐……” 西里斯几乎迫不及待地问：“那么斯莱特林小姐用的古代魔法是古代的古代魔法吗？” 凯瑟琳蹙眉，西里斯执着得太异常了，看来她得找他单独聊聊。 她正要开口，宾斯教授慢慢抬手制止了她。 “布莱恩……古代……魔法……已经不……适用于……现代……”他苍老的脸上竟然难得浮现出严肃的神情，甚至近似于生气。 这还真是上课以来第一次看到。 要知道，哪怕是第一排的学生睡觉、写别的作业、看别的书，宾斯教授的表情都从来没变过。 “凯瑟琳殿下——”凯瑟琳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声尖叫。 她悚然一惊，却感觉一切只是错觉，再去回想，根本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教室里只有西里斯倔强的声音：“可是我听到斯莱特林小姐还在用古魔法！” 凯瑟琳突然有一种感觉，一种玄妙的预感，古魔法的消亡，或者说转变，也许和她……和她的过去……有一些关系？ “宾斯教授！”凯瑟琳举起手。 宾斯教授脸上的怒容已经十分明显，但转向凯瑟琳时，又肉眼可见的冷静下来，变成了以往的样子：“怎么了……斯莱特林……小姐……” “不如我们布置一个作业？”凯瑟琳微笑着说，“两个学院来比一下，探索古魔法到现代魔法的进化史？” 宾斯教授透明苍白的脸慢慢变得空洞，凯瑟琳感觉，他甚至变得比以往更苍白了。 凯瑟琳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想。 没关系的。 她眼神完全柔软下来，言语之中带了些许恳切：“我觉得是个很有意思的议题，希望宾斯教授同意，可以吗？” 宾斯教授看着她，慢慢垂下眼，“如果……你想……的话……” “这也是在促进两个学院一年级的关系呀，”凯瑟琳用夸张的咏叹调说，“以这么和平、友好、又能增加知识的方式。” 格兰芬多的学生听着有点怪，不确定，想再琢磨琢磨。 感觉像两个学院的大型论文比赛……他们又不是拉文克劳…… 西弗勒斯几乎立刻理解了凯瑟琳的意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凯瑟琳真的只是想促进促进两个学院的关系？ 虽然感觉比赛并不能…… 但他立刻拿出斯莱特林标准的阴阳怪气腔调来刺激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小姐也许高估了某些人的脑子，他们可能更喜欢简单的魁地奇，而不是多动动脑筋。” 莉莉隐晦地冲好友翻了个白眼。 凯瑟琳明明说的是友好交流，她才感觉得这主意不错呢，被西弗勒斯这么一解释，怎么听都带点火药味。 “少看不起人，你们斯莱特林能做的事，我们格兰芬多只会做得更好！”詹姆一拍桌子站起来，“我们不但魁地奇能赢你们，论文也可以！” 啊，确实，格兰芬多的运动细胞是挺发达的。 詹姆这么一说，不少格兰芬多的学生纷纷热血上头，想到自己学院赛场上的英姿，叫嚣道：“没错！不过是论文而已！” “你们写出来再说！”斯莱特林那边也不甘示弱。 斯莱特林小姐都说了，他们还傻愣在那里，是对外认怂对内挑衅级长小姐吗？ 更别说斯莱特林也觉得自己这次必赢，论书面成绩、魔咒、变形术……反正只要不沾飞行课和魁地奇，他们一年级什么不碾压其他学院。 所以最后的课堂就变成—— 格兰芬多：“比就比！” 斯莱特林：“来就来！” 凯瑟琳深藏功与名，她确实想知道古魔法的变化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但她要查的资料太多了，自己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不如分摊给两个学院的一年级，正好免得他们每天闲着没事干，只想着武力放松搞事情。 如果还引得两个学院高年级参加，或者其他学院参加就更好了……她可以去拱拱火，不动武的集体活动正是增进了解、增加感情的机会，斯莱特林学院需要以这种和平友好的方式重新加入到霍格沃茨大家庭中去。 前几天的三对三“练习”，她出现前到出现后都是三个学院对峙斯莱特林，凯瑟琳可是如鲠在喉好久了。 只有引发一切的西里斯一张俊脸写满了茫然。 他只是想问古魔法的事情，怎么跑到研究古魔法到现代魔法的演变上去了？ 第65章 霍格沃茨团建1 霍格沃茨的校长室，这里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学校。 如果借由魔力或者魔法道具，下面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黑湖边上聚着三三两两的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学生，被格兰芬多的人堵着，好像在讨论什么问题。 往图书馆所在的方向看去，今天的图书馆也异常的人多，从外面看颇有种人影攒动的感觉。 邓布利多站在凯瑟琳身边，两人都不需要什么魔法道具，只需要借由魔咒加强视野，就可以把下面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 “看来大家都很积极。”老巫师揣着手，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忽略背后抢食物的凤凰福克斯和蛇怪海尔波，凯瑟琳和邓布利多的氛围确实很不错。 “晚些时候您就可以宣布四个学院一同参加了，只要沾点比赛的意思，我想低年级的小巫师们都会很兴奋。” 邓布利多道：“看现在的情形，似乎连高年级也跃跃欲试。” “高年级跟着裁判一起挑刺好了，不然低年级小巫师们哪儿来的参与感。”光是拉文克劳高年级就足够挤兑得低年级讲不出话了。 “唔，可以完善一下这个比赛的细节。” “多一些活动，免得每周只有魁地奇比赛。” 邓布利多忽然说：“既然是全校参与，不如周末给大家充足的时间准备，下周一比赛？” 这不是想让大家周末也别闲着吗？ 凯瑟琳歪头看向老校长：“周末有些小巫师可是想回家或者休息呢……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虽然您一直没有出去，但是我想您一定有所感觉，外面不是很太平。”所以给小巫师们找点事情做，免得跟外面沾上关系。 凯瑟琳直白地问：“我们家亲爱的后裔最近在做什么，您知道吗？” “他一直行踪不定，最近反而高调了一点，有人看他进出过魔法部几次。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魔法部多数人不会支持他吧？魔法界现在那么多混血和麻种，”凯瑟琳摩挲着下巴，“听起来之前您也没怎么掌握他的行踪？” “以前他更多时候都是让食死徒在台前行动，我确实很久没有他的确切方位了。” “魔法部那边您有人吗？” 邓布利多沉吟：“有一些，我们这次活动，可以邀请一些魔法部的官员过来参与，毕竟有些魔法部成员对历史也很有研究。” 凯瑟琳点头：“稍微关注些吧，我总感觉他在做些危险的事。” 看在大家都有斯莱特林血统的份上，如果凯瑟琳是伏地魔，她不会这么长时间无视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学院内和食死徒关系密切的小斯莱特林大概透露过一些她的情况，但是凯瑟琳确定，她暴露出来的，只会引起有心之人更大的好奇，她都那么野心勃勃了，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放着她不管。 一直静悄悄，八成在作妖。 也许伏地魔在等她露出更大的破绽，找更好的下手机会。 这次的比赛，既然允许外人旁观，无疑就是很好的机会。 凯瑟琳从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出来，没走多远，看到楼下似乎在等着什么的女孩。 高挑的身段，浅褐色的柔软长发，凯瑟琳在学院中见过她几次，是安多米达·布莱克小姐。 凯瑟琳对她微微颔首当做打招呼，没想到女孩径自朝她走过来。 之前在拉文克劳高塔，凯瑟琳撞见她与拉文克劳的麻种小巫师约会，但凯瑟琳一直没用这件事做过文章……在她看来只是碰见而已，之后她跟安多米达类似点头之交。 女孩来到她面前，表情很温和，主动道：“下午好，斯莱特林小姐，一起走一段吗？” 凯瑟琳伸手，“请。” 海尔波叼着从邓布利多那里抢来的魔杖软糖，没感觉到威胁，从凯瑟琳肩头滑回她口袋里。 “上午课上的事，我听一些朋友说了，”安多米达柔声道，“非常抱歉，西里斯可能给您添了些麻烦。” 凯瑟琳笑笑，反问安多米达：“布莱克小姐也许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事，安多米达没必要打破跟她的关系平衡，布莱克家看起来更倾向伏地魔本人，而不是她这位斯莱特林小姐。 安多米达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将头发别在耳后的侧脸显得十分娴静，和咋咋呼呼的西里斯，高贵冷艳的纳西莎完全不同。 “我们的曾曾祖父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这个名字？”她柔声说，“他是第一位斯莱特林学院出身的霍格沃茨校长……当然，许多书上喜欢说，他是历史上最不受欢迎的校长。” 她在最后还开了个小玩笑，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凯瑟琳轻笑，“我刚才还在校长办公室看到他的画像。” 安多米达道：“在布莱克家老宅，也有他的画像……小时候，长辈们忙的时候，我们会缠着画像讲一些有趣的故事。” 凯瑟琳点头安静地听着，安多米达面露怀念，略微垂眸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忧伤。 “西里斯从小就是个自诩风度，向往骑士生活的人……我刚入学时就想，西里斯也许会进格兰芬多吧，毕竟格兰芬多的特质之一就是骑士精神。” “他对古代魔法很在意，是因为曾经听曾曾祖父不小心提起，布莱克家族身负古代魔法的约束，所以世代都是斯莱特林。” “在他的理解当中，可能认为那个古代魔法是禁锢了所有布莱克的锁链……只要他打破它，布莱克就会重获生机，所有人都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凯瑟琳心中一动，突然想到邓布利多校长曾经提到的十二位校董，其中有四个家族跟创始人们有契约，必须在她“出现”时拥护她，听从她的命令。 她斟酌着问：“布莱克家族，是霍格沃茨校董之一？” 安多米达不知道凯瑟琳为什么突然把话题拐到这里，不过她坦诚的点点头，说：“是的。” “所以西里斯想从我这里得到古代魔法的线索，来破解布莱克家族身上的古魔法？” 安多米达有点尴尬地摸了摸头发，“是的。” 凯瑟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我明白了，等有机会，我会跟他探讨古魔法的问题的。” “他有时候有些冲动，如果有什么地方冒犯到您，请您在教训他的时候……唔……稍微手下留情一点点？”安多米达拘谨地说，“当然，您一直对他和他的朋友很宽容。” “都是些小事，安多米达小姐不必担心，”凯瑟琳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说起来，两个学院的一年级在准备进行研讨比赛，不知道安多米达小姐有没有兴趣？” 安多米达闻弦歌而知雅意，含蓄地说：“您知道，我的男友在拉文克劳，我听说，不少拉文克劳的学生在给两个学院的小巫师们提供场外援助。” 第66章 霍格沃茨团建2 安多米达的表述确实含蓄了，要说格兰芬多的优势是什么？那当然是他们认识的人很多。 有些人受不了过分热情的小狮子们，可也有不少人就吃这一套，尤其拉文克劳的部分学生，交友全靠对方主动，刚好格兰芬多很主动，双方一来二去自然变得很熟悉。 别看一年级小狮子刚入学一个月，自家学院的高年级倾巢出动帮忙不说，还各自呼朋引伴把拉文克劳、赫奇帕奇的朋友们也找过来帮忙。 斯莱特林小蛇们一看这架势，他们也开始叫人。 格兰芬多的关系网大，难道斯莱特林的关系网就不大了吗？这么点的魔法界，真想攀亲戚，遍地都是亲戚！ 最后到了傍晚时就演变成了大家都在相互拉人，明明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比赛”，但是拉着拉着把四个学院的人都卷进来，图书馆第一次出现挤不进去的情况，连拉文克劳休息室的小图书馆也被两个学院的人找关系入侵进去。 第一天凯瑟琳和邓布利多都没说话，教授们就看着小巫师们像一只只小跳蚤，没课的时候在整个校园内乱窜，一年级小巫师的论文原本稀碎，但这边斯莱特林小蛇“不小心”掉下一张论文草稿，格兰芬多看到对手的篇幅那么长，那还了得？也跟着加内容。 斯莱特林的情报专家海曼·穆尔塞伯两个小时后得到消息，格兰芬多加内容，他们也能加！往上加！接着翻书接着找资料！ 到了第二天傍晚大家一起在大礼堂进餐时，邓布利多再次敲敲他面前的小杯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我听说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一年级要举行一场友好的讨论，”邓布利多的声音响在整个大礼堂，“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小巫师们都在积极协助，教授们非常欣慰，能看到大家这么有求知之心。” 有机灵的拉文克劳感觉情况有点不对，但心底更多的是蠢蠢欲动。 不论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要说搞学术，还得看他们拉文克劳！ 只有赫奇帕奇一脸懵，还没搞清楚现在什么情况。 邓布利多怜爱地看着没有参赛的两个学院，“经过教授们一致讨论，认为既然大家都有参与，不如把这个讨论扩大到四个学院都能正式参加。” “以友好比赛的形式，获得最终胜利的学院，可以在学院杯中增加100分！” 好，赫奇帕奇听懂了，赫奇帕奇清醒了！ 魁地奇的金色飞贼150分，能正经参赛的小巫师寥寥无几，但这次不一样，按照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前的样子，每个小巫师都能参加！ 有拉文克劳高年级当即悄悄捶了下自己……不少高年级都这样，他们之前都在努力帮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小巫师查资料！ “这次讨论三年级以下的小巫师都能参加，四年级以上的小巫师将作为观众和裁判，可以在讨论过程中对出现问题的小巫师进行纠正。具体讨论方案将在明天早晨公布。” 所以是整个学校所有学院所有年级都能参加！ “我恨我之前手快把资料都交出去了……” “拉文克劳的休息室，还是不能让其他学院进来，真过分，其他学院的休息室也没让我们随便进啊。” “糟了，之前学长借我的书，我想着他又用不到，还没来得及摘抄。” 霍格沃茨第一届学术讨论会 讨论内容：从古魔法到现代魔法，施法变化的历史原因探究 参与学院：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斯莱特林 参赛年级：一至三年级 裁判年级：四至七年级 特邀裁判：宾斯教授、邓布利多教授、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凯特·沙菲克先生。 比赛安排：抽签决定学院发言顺序，以年级为单位传递信息，每一年级发言1分钟，限定120字，无法衔接信息视为淘汰，观点错误淘汰，信息错误淘汰。提供正确信息加分，衔接信息有效加分，淘汰至最后两个年级，取得分数最高者获得胜利，增加学院分100分，第二名增加学院分50分。 范例：如格兰芬多一年级率先发言，二号为拉文克劳，则拉文克劳一至三年级衔接，三号准备，如三号一年级无法衔接，二、三年级也无法衔接，视为整个学院全部淘汰，如二年级衔接成功，则只淘汰一年级…… 格兰芬多小狮子捏着论文的手，微微颤抖。 有些人甚至连规则都看不懂。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詹姆·波特现在脑袋瓜子嗡嗡响，他刚熬夜写完两卷羊皮纸的论文，还以为这次赢定了。 莱姆斯大概琢磨出意思了，“大概就是四个学院，十二个年级都能发言，每次发言提供一条信息，限定120字，之后传递，接不上话，信息错误就算淘汰。” “我以为……把论文交给宾斯教授打个分就算完了……”詹姆两眼无神。 西里斯至今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不是在考验知识储备吗？” 啊，说起知识储备…… 拉文克劳长桌的小鹰们已经露出志在必得的笑。 “不光是这样，”弗兰克·隆巴顿学长走过来，对低年级小狮子们说，“还有比赛策略。” “什么策略？”斯莱特林休息室中，满身低气压的魔咒狂人埃文·罗齐尔无比怨念。 他和埃弗里两个人都眼下青黑，显然熬夜写论文的不仅詹姆·波特一个人。 斯莱特林高年级的年级长们坐成一圈，表情严肃：“如果拉文克劳先发言，给你递出一条你根本不知道出处的信息，你要怎么接？” “所以……”低年级小蛇瑟瑟发抖。 “这次比赛，是比知识储备……”卢修斯看向低年级小蛇，尤其是其中隐约呈现众星拱月趋势的凯瑟琳，“也是比出题。” 除了接上上一个学院提出的观点、信息，还可以在自己的表述中增加新的内容。 1号说a书，2号可以在说的过程中把a书的内容转向b书，3号可以从b书说回a书，4号可以用c书的观点直接回答，只要接得上，观点和信息没错，就可以加分。 拉文克劳的知识储备无疑是最深的，但斯莱特林懂得利用局势和人心，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唔，好了，可以洗洗睡了。 “不要忘记，魔法的演变不仅魔法界有书，麻瓜界也有记载！”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级长站在一起，“这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我们有那么多来自各个地方的伙伴，哪怕是拉文克劳，也不可能把所有地区的记载都记在心里！” 拉文克劳&斯莱特林&格兰芬多&赫奇帕奇：这局优势在我！ 第67章 学术比赛 如邓布利多所料，比赛说明公布的第一天开始，整个霍格沃茨都活动起来。 高年级无法参加但是可以给低年级提供资料，大拉文克劳整天拉着小拉文克劳，一起遨游知识海洋；耿直的赫奇帕奇每天没课就蹲守图书馆，那里已经变成他们第二个家；格兰芬多们难得坐得住，他们学院也是有些读书人的；斯莱特林们常常聚在一起秘密讨论，什么家世血统，有本事就拿出更多更有用的资料来。 高年级和低年级的关系变得空前融洽，凯瑟琳在此期间把所有高年级的斯莱特林都认识完了，得出结论就是……她果然更适合在低年级活动。 很多高年级的斯莱特林因为家庭关系和学院历史原因，已经跟食死徒关系过于密切，他们跟凯瑟琳接触，更多是把她默认成为伏地魔的副手，凯瑟琳如果不当心些，很可能被他们看出端倪。 还是低年级斯莱特林简单，小巫师们的才华还没有彻底展现，哪怕有家庭原因在，食死徒现在的门槛还挺高的，并不是随便谁都能接触到食死徒核心，更别说接触伏地魔本人。 相比遥远的食死徒和更高高在上的伏地魔阁下，凯瑟琳小姐要显得真实许多，是每天肉眼可见的优秀“斯莱特林”。 凯瑟琳相信卢修斯有充分的机会在这几天接触她，如果是她想打探情报或者接近某人，天天见面、讨论，四天时间早就有突破进展了。 偏偏卢修斯变得意外的保守，这很不符合斯莱特林的特质，也不符合凯瑟琳打听到的卢修斯的精明能干。 她几乎可以确定卢修斯，或者说马尔福家出问题了，只有这样才可能让这位六年级就当上男学生会主席的斯莱特林突然变得低调保守。 不论具体什么问题，比赛的时间终究是到了，周一一大早，早餐结束后大礼堂就被魔法一键换装。 四周变成一圈圈看台，高年级到时候就在上面观赛。 正前方的教师长桌桌椅分开，中间是给三位特邀裁判留的位置，左右两边是学校其他教授们以及魔法部特邀嘉宾们的观战席。 三年级以下的小巫师们呈方形坐在中间，按照学院组成阵列，围绕着最中间的主持人麦格教授——所有教授之中她最具威严，哪怕格兰芬多的小狮子在她面前也不敢造次。 邓布利多校长先进行了非常简短的比赛祝词，主要是欢迎魔法部过来观礼的官员们，其中就有马尔福家族的阿布拉克萨斯，还有不少学生们的家长。 之后麦格教授拿出抽签桶，发言顺序会按照抽签得到的数字来排。 一号是赫奇帕奇，二号是斯莱特林，三号是拉文克劳，四号是格兰芬多。 小獾惊喜，可以闪避最可怕的拉文克劳了，格兰芬多的好兄弟说好不会出难题为难自己人。 小蛇很满意，前面的赫奇帕奇都是些老实人，最大的对手在他们之后发言，他们完全有时间挖坑。 小鹰很自信，看看你们斯莱特林的样子，不会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吧？还有格兰芬多，魁地奇比赛的时候很开心吧？没想到自己有今天吧？是时候让大家领略一下脑力玩家的恐怖了！ 只有小狮子感觉今天的手气很差，往前看拉文克劳令人头秃，往后看总不能坑了自己的赫奇帕奇好兄弟。 当初说好了，小獾狮子一起走，谁先出手谁是狗。 格兰芬多一至三年级，三排学生面色凝重。 麦格教授敲响钟声：“请赫奇帕奇发言。” 沙漏在麦格教授话音落下时倒转，除了发言字数，时间也被严格规定。 “在古代，语言就是魔法，巫师可以通过语言引动魔力完成施法，”代表赫奇帕奇一年级发言的是阿米莉亚·博恩斯，她站起来发言，旁边的赫奇帕奇立马把参考书的名字和信息对应的页码写出来展示，“所以要探究古代魔法到现代魔法的变化，可以从施法变化上寻求突破。” 小獾果然走的是保守路线，一年级先说话，不行再高年级补充。 他们不会一下子把话说完，一来时间和字数被限制，二来少说一点，之后说不定还能补充刷分。 巧了，第二组发言的斯莱特林也是这么打算的。 斯莱特林也是一年级先开口，在阿米莉亚说的同时他们就要给出应对，结果交给阿加莎、贝儿和海曼展示。 海曼爱出风头，时间一到就站起来接口：“古代魔法到现代魔法的施法差异，在于古代魔杖和手势更多用于增幅，而现代魔法最重要的情绪，在古代魔法中很少被提及，只有部分大型魔法会记录情绪相关的内容。” 斯莱特林故意有点跑题，但你要说他们真的跑题了吗？也没有，就是为拉文克劳准备的。 这么偏门的话题，拉文克劳要顺着说，那最后的格兰芬多绝对很难答上来，一个搞不好第一轮就全军覆没。 拉文克劳显然识破了斯莱特林的伎俩，代表发言的艾丽斯·贝内特说：“这一变化可以追溯到大约公元900年，我方认为当时持续的猎巫运动与之息息相关。” 她帮格兰芬多把话题拉回来了，而且题目重新变得简单。 当然，拉文克劳也不是做慈善，以为他们不知道，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商量过用麻瓜世界的历史辅助讨论，当做他们两个学院的必杀技！ 既然教授说可以，那他们就顺一顺两个学院的意，今天必要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拉文克劳！ 魔法界、麻瓜界，但凡是知识相关，想难倒他们？做梦！ 格兰芬多目前还没想那么多，简单点挺好的，他们主打一个走一步算一步。 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发言代表是最稳重的莱姆斯·卢平，他谨慎地说：“猎巫运动残害了大量巫师，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可以明显发现古代魔法中的语言效力不断降低，逐渐转向情绪引导。” 嗯，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说好了，能少说就少说，大家一起在比赛初期把好刷的分先刷了。 阿米莉亚：“生物会根据现实环境需要发生进化，巫师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在有记载的一次猎巫运动中，被捕的巫师产生了第一次魔力暴动，在此之前，巫师没有魔力暴动这一说法，我们认为这是古代魔法向现代魔法的转折。” 斯莱特林高年级在斯莱特林选手开口前突然举手：“教授，这个观点史学界有争议，可以通过吗？” 麦格教授看向前排的三位特邀裁判。 其实仔细观察部分拉文克劳的高年级，从他们小声交谈的表情中能看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邓布利多教授和左右的两位他要裁判小声沟通几句，开口道：“确实存在争议，请赫奇帕奇补充信息。” 如果补充不出来也要被淘汰咯。 斯莱特林那边露出反派式微笑——当然，斯莱特林坚称他们的笑容从容优雅很正常。 他们只是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休想在他们面前和稀泥，都认真卷起来！ 第68章 猎巫运动 一年级赫奇帕奇在宽限的一分钟里小声讨论，这时候已经无法求助本院高年级和其他人，时间结束后他们没能给出相应资料。 谁都没想到才刚第一轮赫奇帕奇一年级就被淘汰了，如果不是前面的特邀裁判捞一把，很可能问题要甩到二年级那边，看二年级的样子，对这个问题似乎也不了解。 邓布利多教授说：“赫奇帕奇一年级无法回答，很遗憾，你们被淘汰了。这个问题改为自由回答，率先举手说出正确答案的选手可以获得加分。” 麦格教授接收到邓布利多的指示，拿起宣布开始的小锤子。 “三、二、一。” 叮—— 撞击声刚响起来，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便同时将手举起来。 分不出先后，麦格教授道：“写在纸上传上来。” 拉文克劳的答案是：赫奇帕奇给出的参考书目，时间大约在公元1100年，《大陆1000年游记》中曾经记录过，大约公元900-1000年时，欧洲有发生过魔力暴动。” 斯莱特林：争议在于大约一千年前已经有魔力暴动的记载，发生在地中海一带，没有说具体什么事件，但确定属于魔力暴动。资料出自《上古魔法纪要》第119页第三段第二行。 三位特邀裁判看完答案，由邓布利多念出内容，最后说：“方向不同，但都符合史实，且与比赛问题有关，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各加一分。” 麦格教授给两个学院的选手加了分，对斯莱特林的选手说：“请斯莱特林选手继续衔接。” 毫无疑问，他们既然能回答争议信息，自然可以回答这次的问题。 阿加莎道：“魔力暴动与巫师情绪息息相关，因此可以确定公元900-1000年，巫师之中出现了可以通过情绪引动魔法的存在，”阿加莎看向拉文克劳选手，“有证据表明这次事件仍然与猎巫运动有关，所以拉文克劳选手怎么看？” 拉文克劳选手表示他们看过这个信息，斯莱特林别想着挖坑再刷一次分：“我们首先要明白当时的历史环境十分特殊，不能因此把所有麻瓜打成仇人。斯莱特林同学提出的这一次魔力暴动，同样无差别杀死了许多无辜的麻瓜和巫师。” 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在听到斯莱特林的观点时就已经在小声讨论了，再一听拉文克劳，一年级基本已经不抱希望，开始帮二年级翻资料了。 但是很遗憾，二年级也不知道。 最后是詹姆一拍脑袋强行接了一句：“从这件事可以确定猎巫运动长期进行，对古代魔法到现代魔法演变有十分重要的影响。” 这算是一个总结性发言，可要说观点，似乎没有展开，旁边观赛的魔法部官员们小声讨论，凯特·沙菲克突然睡醒一样，对邓布利多说：“这个观点，需要再补充，才能生效。” 莉莉碧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想说什么，但是和旁边的人小声讨论后大家都在摇头，她自己也在焦虑得啃手指，最终还是没有举起手补充。 时间到了，麦格教授慈爱的看着她的小狮子们，“平静”地说：“格兰芬多一年级、二年级……” 一只三年级小狮子猛地站起来，“教授！我们有资料，但是资料来自于麻瓜界的石刻有用吗！” 麦格教授从三位裁判那边得到肯定答案，点头道：“说来听听。” 所有格兰芬多选手的目光都投向莉莉，显然三年级小狮子是听到莉莉和周围的人讨论，觉得有用，才在没办法的情况下试着“搏一搏”的。 不然的话格兰芬多全员就要被淘汰了，也太丢人。 莉莉深呼吸着站起来，“我小时候参观英格兰北部的约克索尔教堂，教堂后面的石刻上有记载大约公元900年的一场猎巫运动中……被抓获的女巫在被折断魔杖、捆缚手脚……呃……也，也割掉舌头的情况下使用出魔法，他们认为是女巫使用了魔鬼的力量，但、但那其实是魔力暴动。” 莉莉说完紧抿着唇，这虽然为他们的观点提供了辅助资料，但内容太过残酷，做下这一切的又是麻瓜…… 她隐约听同学们提起过，现在魔法界有些人对麻瓜和麻瓜出身的巫师非常恶劣。面对突然安静下来的会场，莉莉开始担心说出这些细节会不会不好。 可那又是历史上真正发生过的，这惨状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魔法部一些成年巫师的表情变得非常肃穆，包括本来就神情庄重的马尔福家主，好像一时间所有人的压迫感都增强了。 这时斯莱特林那边忽然有一只手举起来。 纤细、苍白的一只手，是凯瑟琳……凯瑟琳·斯莱特林，她生活的年代，无疑是猎巫运动最猖獗的时候。 邓布利多道：“凯瑟琳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讨论到猎巫运动在魔法演变过程中产生的影响，如刚才拉文克劳同学所说，”凯瑟琳慢慢站起来，环视在场众人，“今天我们只是进行学术讨论，就事论事，关于历史上麻瓜做的事，我想大家都能分清楚千年前的麻瓜和现在的麻瓜不同，不会出现有人搞不清时间，把气撒在现代麻瓜的身上吧？” 她的目光扫过斯莱特林的小巫师们，之后又看向最前台的成年巫师们。 在这群人中，想来有不少食死徒，如果拿着今天的讨论去做文章，那就太莫名其妙了——偏偏食死徒做过不少莫名其妙的事。 那就由她这个“斯莱特林”来断了他们这个念想。 虽然心里感觉到父亲的些许不高兴，但凯瑟琳必须保护霍格沃茨内的小巫师们，尤其数量不少的麻种小巫师和混血，不能让外面的歪风邪气影响到霍格沃茨内部小巫师们的判断。 父亲的不满就像睡着时候的翻个身一样来得快、去得快，很快凯瑟琳就感觉不到萨拉查的情绪了。 成年巫师们有意无意看向人群中间的阿布拉克萨斯，铂金家主手上握着蛇头权杖，像是在细细品味凯瑟琳的话，片刻后扬起贵族式的假笑，慢慢鼓起掌来。 他作为伏地魔最重要的心腹表明了态度。 掌声从他开始扩散，观赛的成年巫师们很快好像又恢复到一开始的看戏状态，躁动的斯莱特林高年级也在家长们的目光下重新安静。 麦格教授把格兰芬多的分加上，被刚才的紧张气氛压得紧张不已的赫奇帕奇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到他们发言了！ 他们的好兄弟格兰芬多刚刚出了什么观点来着？ 要怎么衔接来着？！ 凯瑟琳重新坐下，她作为斯莱特林一年级级长，却没有参与一年级的太多讨论……这是当然的，作为“亲历者”，如果她作为代表发言，其他小巫师还有什么说话的余地。 参考文献难道直接说她亲眼见证或者听哪位一千年前的巫师说的吗？ 只是…… 听说被饲养的蛇、蛇怪、蛇魔和蛇佬腔之间有神秘联系，有时候能感应到主人的情绪。阿布拉克萨斯看着凯瑟琳手边有些躁动的白色蛇怪，他想他发现了很有用的情报。 主人一定会很开心。 第69章 焚烧女巫 由于长期的猎巫运动，被麻瓜抓捕的巫师越来越多。 他们用巫师做实验，发现了巫师的弱点，破解了古魔法施展的秘密。 在古代，越强大的巫师生命力越强，他们的断肢和残躯甚至可以通过魔力自然恢复，连断头都不一定会死。 一名强大的巫师被抓捕了，她除了会使用魔法，还掌握着高超的格斗技巧，剑术能击败十多名教廷精锐骑士。 为了削弱她的危险性，教廷在抓捕她后斩断了她的手脚……舌头当然也是要割掉的。 后来发现她的舌头会慢慢恢复……她是传闻中断肢、残躯可以再生的巫师。 教廷于是在试验之余会将烧红的铁块塞进她嘴里，阻止她恢复后施法。 她的魔力太强了，强大的魔力给了她强大的生命力，让她在惨无人道的研究中存活了很久。 排除这种强得离谱的巫师，对于多数巫师来说，折断他们的魔杖，再割了他们的舌头，投入火中，不断不断焚烧他们，基本上就能彻底杀死一名普通巫师了。 之所以说能杀死普通巫师，是因为像那名女巫那样强大的巫师，单纯的火焰焚烧还是烧不死她。 她浑身被烧焦了还能活着，在被不断折磨的过程中还想着反抗，她试图用眼睛释放诅咒，眼睛被挖掉后，她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嗬嗬声，有毒蛇会响应她的召唤而来。 所以如果砍断手脚、挖掉眼睛、割掉舌头、烫坏声带再刺破耳膜，切断她一切可以活动的“外在”，巫师还能怎么施法呢？ 总不可能心脏跳动着，就能使用魔法吧？ 她看起来真不像人类啊。 ——……殿下……果然拥有……神的血脉…… 心脏被挖出来时她好像终于要死了，但记录最终也只停留在这一页。 记录员留下“魔法”一词，最后一笔被甩出去很远，好像遭遇了什么巨大的变故。 从那以后巫师就能用情绪引动魔法了。 小巫师们尤其容易发生魔力暴动。 通常不会伤害到自己，而是会把周围的其他人搅成肉泥。 有人认为这是魔法和巫师的进步。 自从有了魔力暴动，麻瓜抓捕巫师后不敢再进行长久的折磨和研究，只会想办法快点杀死他们。 所以古代魔法逐渐被弃用，相比过分依赖身体，或者说外物的古代魔法，现代魔法在最初的时候就有自我保护机制。 现代被许多巫师恐惧的魔力暴动，在古代的很长一段时间，是确保小巫师们能平安长大，不幸被抓捕也不会遭受太过残酷折磨的保障。 所以怎么敢说麻瓜低劣，麻瓜无用的呢？ 他们曾经差点让巫师灭绝，把伟大的巫师们都逼入绝境。 那时候的霍格沃茨，与其说是魔法学院，更像是巫师们最后的庇护所，除了收容小巫师，一些成年巫师也会在附近定居，祈求安宁和庇护。 纯巫师聚集的霍格莫德村就是这样出现的啊。 ——凯瑟琳…… ——拉弥亚女王之女…… ——神血后裔！ ——凯瑟琳殿下…… ——斯莱特林小姐…… 凯瑟琳安静的坐在大礼堂里，耳边是小巫师们磕磕绊绊的讨论，同时脑海中此起彼伏的说话声像海上的泡沫一般，随着海浪出现，又在下一秒快速消失。 好像很多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但凯瑟琳只要稍微想听清，那些声音和一闪而逝的片段就全部消失了，再也找不到踪迹。 像惹人厌烦的狐媚子，给点眼色就赶紧跑开，不理它们它们又频繁冒头。 【真是令人厌烦。】凯瑟琳一下一下抚摸着海尔波的头。 海尔波知道凯瑟琳不喜欢被别人、除它之外的其他生物察觉到情绪，提醒道：【主人，您的情绪再波动，可能会从海尔波这里传给那个小巫师哦。】 凯瑟琳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深吸口气，【继续关注上面，海尔波，不要太明显，感觉到那个铂金色头发的男人看过来你就假装不高兴。】 斯莱特林人最好用的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坑别人。 斯莱特林一二年级已经被淘汰掉了，当然，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也早被全部淘汰。 现在只剩下拉文克劳二三年级和斯莱特林三年级。 斯莱特林苦苦支撑，就是为了不让拉文克劳二三年级直接包揽第一第二名，不然直接加150分，今年的学院杯还没开始就感觉结束了。 凯瑟琳一直没帮斯莱特林发言，但看她神情严肃，好像全程都在认真关注。 这样就很好，她一个古代人，开口很有作弊的感觉。 其他学院因为凯瑟琳这样的举动，对她的感官变好许多。 尤其她刚才开口为现代麻瓜说话，除了斯莱特林学院，其他学院都有麻种巫师和混血，其实也有些担心狂热的纯血党会拿今天的讨论来作妖。 最后斯莱特林学院还是输给了拉文克劳，老牌巫师们固然有很强的文化积淀，但学识的积累不是几天的突击能弥补的。 拉文克劳二年级就足够解决这次比赛的问题，三年级更是靠补充信息场外加分，最后抢走了第二。 真是明晃晃的打脸，台上的家长们表情不太好，台下的斯莱特林们也觉得脸上不好看——至于更惨的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已经忘记最初的仇恨在格兰芬多那边了，正式比赛以后根本没把这两个学院放在眼里。 拉文克劳代表上去领奖，全校瞩目之下，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靠自己的知识完全打败了所有学生，当然有资格骄傲。 要知道，后来除拉文克劳之外的所有高年级都在寻找他们的漏洞，挑出来的刺同样被他们解决了，甚至把三年级都刷上了第二名，这哪里是狙击，分明是送菜。 “大家也不必觉得今年的学院杯已经尘埃落定，”邓布利多笑着安慰大家，同时抛出新的诱饵，“从今年开始，学校会陆续举行各种类型的比赛，意在促进各学院的相互交流，共同进步。” “之后各类型的活动，敬请期待。” 邓布利多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鼓掌致意，目光越过开心的小巫师们看向凯瑟琳，宾斯教授颁奖后就离开了，他作为一名历史学家，罕见的对这次历史讨论兴致缺缺，从那时候，敏锐的邓布利多就大概猜到可能跟凯瑟琳有关了。 可是现在看凯瑟琳的样子，好像没什么问题？ “你刚才说的问题……我们可以去校长办公室聊聊？”他身边的沙菲克审判长小声说。 邓布利多点头，最后看一眼凯瑟琳，确实没什么问题，他知道凯瑟琳和斯莱特林的两位小巫师有魔法契约在，看那两个人的表现也没有异常，最终放下心来。 海曼的魔法契约根本就是入门级的残次品，凯瑟琳没打算真的对他做什么，更多的只是约束他的行为。 真正能跟凯瑟琳产生联系的只有西弗勒斯，他这次比赛一直在关注场上的情况，虽然也为莉莉担心过，毕竟她开始提到了猎巫运动的细节，但在凯瑟琳把话题扭转后他也就放心了。 倒是凯瑟琳，西弗勒斯在听比赛时时不时看向她，本意是想从她的微表情中得到答案，却意外发现她不像表现得那样认真，好像一直在走神。 他想也许是因为这些信息都是凯瑟琳早就知道的了吧，她作为一千年前存在过的人，他们现在说的可能就是她曾经亲眼见证过的。 西弗勒斯没想过这些东西和凯瑟琳有关，凯瑟琳现在看起来才11岁，他就算知道凯瑟琳可能年纪不止11，也想不到她的真实年龄。 只是想当然的，所有人都认为，作为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小女儿，少见的能在史书中留下信息的女巫，她当时一定很受宠爱，很被创始人们看重。 什么猎巫运动，麻瓜的血腥迫害，怎么想都应该跟她没关系才对。 阿布拉克萨斯从座位上站起来，邓布利多和沙菲克已经离开了，麦格教授对他们这些“外人”虎视眈眈，他们也不能逗留太久。 他冲麦格教授礼貌的笑笑，目光不着痕迹扫过那位斯莱特林小姐。 成熟的肮脏的政治家们，什么丑陋的匪夷所思的事没有见识过，他今天已经得到足够的信息，可以回去和他的主人汇报了。 第70章 不正常的家长们 校外的观赛人员们是被麦格教授亲自“送”走的，除了沙菲克和邓布利多有约留下，其他人都跟阿布拉克萨斯走了。 可要说这些成年人们真的这么守规矩吗？ 斯莱特林竟然还能出老实人？ 可卢修斯就亲眼看着他的父亲看都没看他，直接按规矩离开了。 他等了一个多月，家里一直没有特殊信件回来，他按照过去的每周一次的频率给家里去信，父亲有时候说忙，有时候也只说些和以前一样的教育他的话。 好像之前的一切隐晦提醒都没有发生过，卢修斯在比赛前试探性地跟父亲提起这个比赛可能跟凯瑟琳有关，是她们一年级上课后引出来的，父亲根本没有回信……如果硬要解释，父亲自己来了，也解释得通。 但卢修斯感觉真的很怪。 再过不到两个月就要圣诞节了，现在看似一切正常，卢修斯不确定他到底还要不要去国外避难，看父亲的样子，在食死徒中的地位仍然很稳固，今天过来的许多他见过的食死徒仍像以前一样尊重他的父亲。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似乎很长，可对于走一步喜欢看三步的卢修斯来说，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忧心忡忡的走回休息室，甚至没注意到不远处还有另外两名小巫师也在看离开的大人们。 “都走远了，回去吧。”埃弗里推推罗齐尔。 体型高壮的小巫师收回视线，垂头慢慢往城堡里走，像一只失落的大熊。 埃弗里感觉到朋友的心情不佳，纳闷道：“不是周末刚回家见过？至于这么难受吗？” 罗齐尔吸了口气，似乎想跟埃弗里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朋友一脸茫然的模样，他挠挠头，又闭嘴了。 这种本来想说，临了又不说的样子最让人揪心，埃弗里忍不住追问：“干嘛？有事说事，你别突然又憋回去！” 罗齐尔又吸了口气，这次终于说了，可说了又像没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 “有什么你就直说！”埃弗里要气死了，“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还能自己想出个一二三来？” 虽然有看不起罗齐尔的嫌疑，但很多时候他们两个确实都是埃弗里出主意，罗齐尔去执行。 罗齐尔从小就不爱琢磨麻烦事情。 罗齐尔脑袋里乱乱的，看着埃弗里认真的样子，伸手拉过他往人少的地方去。 “我问父母知不知道凯瑟琳小姐和伏地魔阁下的关系。”他站定之后跟埃弗里说。 埃弗里皱起眉：“咱们不是说好要效忠伏地魔阁下吗？” 跟斯内普同宿舍，跟他打听凯瑟琳的信息，都是为了伏地魔阁下也许存在的需求。 如果凯瑟琳跟他不熟，甚至有过节，他们能立刻送上有效情报，以此向伏地魔阁下示好。 ……当然这个计划一个多月了，还是近似于原地踏步。 甚至罗齐尔有一两次还冲动的想要跟凯瑟琳进一步接触……包括现在，如果不是忠心动摇，为什么突然要去问父母这个问题。 埃弗里盯着罗齐尔沉默的面容，咬牙道：“你疯了，我们两家从伏地魔阁下读书时就在效忠他。” “我知道！”罗齐尔低吼，“我不是……” 可不是什么，为什么说不下去。 不敢再看好友不解又有些难过的目光，罗齐尔侧过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问题。” 埃弗里抱着手，“那你还要说什么？” 他冷淡的表情没撑过两秒，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数落：“你别昏了头了埃文，你有那么好的魔力天赋，跟着伏地魔阁下将来肯定很有前途，凯瑟琳小姐……咱们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情况，你别在她那里消耗太多心思。” “你敢说你每次去问她也都只是利用她？”罗齐尔嘟囔。 “那我心里也有数，我比你有数！”埃弗里气急败坏地捶了罗齐尔一拳，“你回家那么说话，也不怕你爸爸又打你。” 罗齐尔原本有些松动的表情又变得忧郁起来，小声说：“他倒没打，但是我觉得他很奇怪。” “什么意思？”埃弗里上下打量罗齐尔，确定罗齐尔这次回去应该真的没挨打。 问这么失礼的问题，在他的印象中，罗齐尔很可能要被他爸臭揍一顿才对。 “他很忙，我刚开个头，他就说伏地魔阁下有事找他，直接走了，”罗齐尔皱眉，“下午六点钟，晚餐时候，他突然说走就走了，之后到我回学校也没回来。” 埃弗里道：“这也不奇怪吧，他们都是有工作的人了。” “然后我问母亲最近怎么样，她……她也有些奇怪。”但是具体怎么奇怪，罗齐尔却死也不说了。 他会有松动的心思，才不是他自己大胆，是因为家里给过可以接触凯瑟琳的暗示，所以罗齐尔才放心的去跟凯瑟琳接触。 利用她是真的，想从她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也是真的，看看她是不是个值得效忠或者值得投资的人还是真的——拒绝愚忠，多方考察，趋吉避凶才是斯莱特林人的常态。 可是这次回家，父亲对凯瑟琳的事只字不提，原本对凯瑟琳很感兴趣，隐约有些不满伏地魔阁下的母亲也不愿再多说，反而让他好好学习，将来效忠伏地魔阁下。 多奇怪啊，怎么突然好像他们都忘记了之前的事，态度都变了。 哦，还有他们家的邻居埃弗里一家，罗齐尔相信，埃弗里在开学时会有打听凯瑟琳情报的心思，当时可能确实是他自己的想法。 可是后续也跟他一起时常跟凯瑟琳接触，罗齐尔想，埃弗里家肯定也有过考察凯瑟琳的心思。 不能说是两头下注，只是习惯性的谨慎，面对两个斯莱特林后裔，他们这些打着纯血旗号行动的家族自然会斟酌一下谁更好，谁更强。 不知道如果现在埃弗里回家，埃弗里夫妇的态度会不会也像他的父母一样发生变化。 突然那么死心塌地，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大事吗？ 有这种想法的小巫师不在少数，今天的家长们格外懂礼数，以往霍格沃茨说没事别来学校，有事过来也尽量别打扰小巫师们，家长都当耳旁风，总忍不住跟自家孩子们接触接触、关心关心。 今天却是说走就走了，很奇怪。 凯瑟琳走在去往魔法史教室的路上，刚才格雷夫人通过安多米达邀请她过去，这位女士已经在凯瑟琳这里失踪很久了，幽灵只要隐身，目前的魔法还真没办法发现它们。 她告诉凯瑟琳，幽灵的记忆会变得零散，随着时间推移还会模糊。 但有些强大的幽灵还有比较完整的记忆，她曾经看到宾斯教授成为幽灵后将记忆导出，她以前不能提醒凯瑟琳这一点，但现在她感觉可以了。 因为凯瑟琳自己通过看书和搜索资料得到了一些信息，冥冥之中的意志判断她已经通过自己的方法得到这段记忆，她现在可以通过别人知道一段关于她的过去的事了。 第71章 凯瑟琳公主 凯瑟琳这一个月不仅在观察斯莱特林和其他学院的小巫师们，每天看书也不是原地踏步，今天的讨论会，不过是将她查到的零散资料再次整合。 她听着别人的介绍，同时也在梳理、摸索关于她失去记忆的规律。 她偶尔会看到的场景、听到的声音，应该与她失去的记忆有关，但如果她故意去追寻，这些东西很快会如同梦幻泡影消散。 凯瑟琳今天学到了一点如何利用“规则”回顾过去的记忆，同时通过小巫师们的梳理，她基本找回了一段关于过去的事……证据就是格雷夫人原本不能告诉她的事，现在可以告诉她了。 因为上午的比赛，霍格沃茨上午停课，凯瑟琳在魔法史办公室里找到了回来的宾斯教授。 宾斯教授已经很老了，活着的时候大概就长时间佝偻着身体，变成幽灵后竟然也还下意识保留着这个习惯。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大桌子上堆满了书和学生的作业，只留下一条缝隙给他活动，他也正通过这个缝隙和凯瑟琳对视。 “宾斯教授，”凯瑟琳对他微微行礼，“希望您能帮助我。” 老幽灵静静地看她片刻 ，内心的松动告诉他，凯瑟琳其实已经知道一切。 “你……真的……没有……感觉……吗？”他慢慢问。 “真的没有感觉，”凯瑟琳摇摇头，靠近这位老教授，真诚地说，“我已经忘记那些痛苦，只是想知道过去具体发生了什么，这对我很重要。” 生人与幽灵无法相互触碰，凯瑟琳最终只能站在老教授面前任由他打量，看老教授满是皱纹的，一直以来僵硬冷漠的脸慢慢抽动，形成一个不明显的笑。 “我一直……害怕……自己会……忘记……”他试图加快语速，凯瑟琳这时候才发现，宾斯教授讲话不是故意拖长声音，而是喉咙曾经受过伤，让他没办法快速讲话。 速度一快，他原本清晰的声音就会变得喑哑。 “为了……记住它们……我把……它们……拿出来……保存好……”宾斯教授伸手好像想摸摸凯瑟琳的头，这个举动当然无法实现，“希望可以……帮到你……我的……公主殿下……” 宾斯教授办公室也有类似冥想盆的东西，幽灵的记忆常常是破碎的，他还能讲课、研究历史，自然是利用了一些魔法道具。 “我进去看看，”凯瑟琳冲宾斯教授轻松的笑笑，“您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帮我通知邓布利多教授吗？” 宾斯教授点点头，说了声“好”。 作为幽灵的宾斯教授，导出的记忆也是零散的。 一幕是在大湖边上，那湖水黑沉幽深一望无际，是霍格沃茨的黑湖。 像狮子一样满头卷发的年轻男人手上提着一把华丽的十字剑，舞得虎虎生风。 树下有一位黑发男子正安静看着他，墨绿的眼睛宁静温和，在他英俊异常的脸上像两颗昂贵的神秘宝石，一眼便能令人陷落。 “父亲！”凯瑟琳立刻认出那就是萨拉查，不需要什么提醒，她就是知道。 她跑上前去，发现父亲的身形有点奇怪。 宽大的巫师袍看起来鼓鼓的，她以为父亲是斜靠在树上，这姿势很慵懒，由他做来也很漂亮，但他…… 他的肚子怎么怪怪的？这么清瘦的一个人，怎么肚子格外的大？ “找到了！我找到了！”年迈的声音异常激动，从远方跑来。 是年轻许多的宾斯教授——比起幽灵状态的上百岁，他现在看起来才六七十。 卷发男人收了剑，快步迎上去，一叠声问：“怎么样怎么样？” 宾斯教授怀里抱着一卷皮纸，那皮纸周边还带着火烧过的痕迹。 萨拉查也从树下慢慢走过来，一手下意识扶着肚子，这个动作令凯瑟琳双目圆睁。 “父亲！！！”凯瑟琳这么多年后难得失态的大喊，试图在脑海中呼唤父亲的残魂。 萨拉查的残魂半点反应也没有，不是消失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在装不在。 凯瑟琳通过他的反应就知道了……她的父亲……她伟大的父亲…… 她，她竟然是父亲“亲生”的，真正意义上的，“亲生”的！ 宾斯教授展开手上的皮纸，指着上面一段文字激动地说：“上次的遗迹确实属于拉弥亚女王，是她曾经的宫殿！女王在那里留下血脉法阵，让继承者在合适的时机降生！” “所以萨拉肚子里……”卷发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萨拉查一拳打断。 男人抱着肚子躬下身，可见萨拉查这一拳用了很大的力气。 而萨拉查脸上竟然还风淡云轻，以很好的仪态面对宾斯教授，“所以这确实是个孩子，还是神血后裔？” 宾斯教授干咳一声，假装没看到卷发男人的狼狈，对萨拉查点头：“是的，上面还说了它会怎么诞生。” 卷发男人重新跳起来，凑上前去看：“所以萨尔是被女王强娶了吗哈哈唔唔唔唔……” 用无声魔法封住好友嘴巴的萨拉查冷笑，“你真的太吵了戈德里克。” “咳，确实，格兰芬多先生您应该严肃一点，”宾斯教授挺直了腰板，“这是很严肃的学术问题！” 萨拉查斜睨了宾斯教授一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中的尴尬，泰然自若地说：“所以这个孩子要怎么出生，它看起来根本不像孩子。” 他说着故作轻松的敲敲肚子，里面竟然传出了敲击金属的声音，他小声嘀咕，“不知道它能不能挡住刀剑。” “理论上还真可以！”宾斯教授眼中带着狂热，“远古时代的神血后裔不就是未来的神吗？它是奇迹！在神灵消失后，神血后裔都应该死去才对，它竟然会被你唤醒，你就是书上说的恰当的时机！” 他越说越兴奋，萨拉查却有点兴致缺缺，“重点是它多久能诞生，它一直在吸取我的魔力，赫尔加还说我最近缺血，该……咳……” 他把一句该死咽下去，看得出他不是真的讨厌这个小孩，而是这个情形确实太诡异了，谁听说过男人生孩子！ “等它成熟后会自己脱落的，”宾斯教授伸出手，“可以吗？” 萨拉查举起手把肚子让给他。 宾斯教授的手落在萨拉查肚子上，于是他凸起的肚子就更明显了，戈德里克也凑过来，脸上一会儿担心一会儿露出憋笑的表情。 萨拉查紧握着拳对戈德里克目露警告，低头又对沉迷研究的宾斯教授强忍着火气说：“看出什么了吗？” 宾斯教授站起来，安抚道：“应该快了，我摸到边沿有松动的迹象。就像当初吸附上去一样，它会自己上去自己下来，神血后裔都是这样的。” 宾斯教授说到“自己上去”时萨拉查闭上眼睛吸了口气，最后还是忍不下去，揪住旁边捂嘴的戈德里克低声咆哮：“戈德里克你这个混蛋，它本来是要依附到你身上的！你给我记住！你怎么有脸笑的？！” “可是它最后还是选择了你，你才是时机呀，”戈德里克无辜的眨眨眼，天蓝色的眼睛很适合真诚的表情，“咱们还是准备好怎么迎接这位小公主，或者小王子吧……” 他说到最后又捂嘴笑，“这是好事，萨拉，在远古时代，孕育神血后裔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好事呢。” 萨拉查皮笑肉不笑，“真想把这个好运分给你，我的朋友。” “你的暗伤可比我多，萨拉，咱们之中就你最喜欢研究禁忌魔法，”戈德里克笑着说，“神力会庇护父体或者母体，在孩子诞生后修复他们身体曾经的伤病，你就好好养着它吧。” 宾斯教授点头附和：“它吸附的魔力和生命力都是暂时的，咱们之前检查就发现了，很快又会更多的反哺给你，真不愧是神血后裔……” 宾斯教授完全沉迷在学术研究当中，萨拉查苦中作乐的说，“行吧行吧，想想它到时候叫什么名字，如果是女孩我觉得凯瑟琳这个名字就很好。” 戈德里克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追问：“男孩呢？” 萨拉查用十分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的好友，冷笑，“呵，男孩……” 第72章 请你飞跃死亡1 这段记忆很快像墨水一样散开，新的记忆重新形成。 还是年轻的萨拉查，快步行走在昏暗的石道中，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他身旁是手提长剑的戈德里克，穿着轻甲的卷发男人一边走一边嘀咕，“怎么生下来还要送回宫殿，这里早都荒废几百年了。” 另一侧是一边走一边举着火把左右张望的宾斯教授，“神血后裔是这样的，哪怕拉弥亚女王的国度早就湮灭了，凯瑟琳还是要回到这里吸取她的气息。” 凯瑟琳凑过去，才发现父亲怀里的她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看起来跟个小木偶一样。 石道尽头是一个房间，随着三人进入自动亮起灯火，自门口扩散到整个石室，最后汇入中间的一个魔法阵。 “把她放进去，一年后咱们再回来，她就是正常的小孩了。”宾斯教授说。 萨拉查皱着眉，“万一她提前醒了呢？” 戈德里克打断他：“萨拉，别乱想，现在外面很危险。”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萨拉查只固执的问宾斯教授。 宾斯教授挠挠他头发稀疏的脑袋，含糊道：“有点可能。” 看到萨拉查骤然紧握的手，他紧接补充：“小公主毕竟是神血后裔，醒来也没关系，真的饿了她会吸收魔力填饱肚子。” “哈？”萨拉查难以置信的发出一个音节，“我能让我的女儿过这种日子吗？” 他看起来想要留下，戈德里克握住他的手腕，“萨拉你冷静一点，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教廷骑士，你留在这里会很危险。” “我们全部离开，遗迹会自动关闭，对凯瑟琳更安全，我们留下，反而可能引来教廷的关注。” 萨拉查皱眉沉默，最后不知道怎么选择的，记忆很快破碎了。 新的场景是在马背上，以宾斯教授为视角展开。 他在努力策马狂奔，身边都是马蹄声和簌簌的风声。 他回过头，视线扫过身旁十多个身披斗篷的人，看起来身量很小，似乎都是些小孩。 凝眸看去，几只箭矢从后面飞来，他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拿着魔杖，正要施法，侧边突然又飞来一箭，正中他的手腕。 魔杖因此脱手，后面的箭矢射中他的马，还有身边的同伴，他被受到惊吓的马甩到地上。 记忆再次变化，这次视野是昏暗的，宾斯教授隔着厚厚的痂向外看，耳朵听到的声音很模糊。 陌生的声音说：“凯瑟琳殿下，你可以用你自己来交换他们，你知道，你比他们都珍贵得多。” 宾斯教授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挣扎着好像想说话，却被一脚踹倒在地。 眼前的血痂裂开，红色染红了视野。 她自己说：“签订魔法契约，否则我无法相信你们。” “凯瑟琳……”宾斯教授的声音变得喑哑，他的舌头还是喉咙受伤了。 最后他只听到记忆里的凯瑟琳用蛇佬腔说：【带他们回去，我会杀了这些人。】 记忆碎裂，重组，在室内，眼前是一位温柔微胖的女性，“赫尔加夫人……” 宾斯教授用嘶哑的声音叫她。 赫尔加将药送到他面前，外厅有争执声隐隐传来。 萨拉查仍然华丽的声线如今只剩下暴怒，“该死的泥巴种！他们背叛了我们！把他们赶出霍格沃茨！” “萨拉查你冷静一点，那些学生……”一个女人试图劝他。 “被带走的是我的女儿不是你的！” “萨拉……” “闭嘴！我会把她带回来！” “萨拉你等等！” 记忆再次碎裂，重新汇聚时视野又变得开阔起来，变成了第三人称的视角。 刚才还中气十足的萨拉查浑身是血的站在庭院里，双手抱着被衣袍紧紧裹住的一团东西，幽深的眼睛看着前方三人。 “帮帮我……”他向前挪动一步。 戈德里克身形微动，却是隐约摆出了防御的姿态，挡在萨拉查和两位女巫中间。 三个人站在一起，又好像把萨拉查拦在了霍格沃茨之外。 他艰难地说：“萨拉，凯瑟琳她……” “她可以在这里沉睡，”瘦高的女巫冷静地说，“让她回归冥府吧，萨拉查。” “她没死！”萨拉查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她的心脏还在跳，我放回去了！” 三位巫师面露不忍，却都没有靠近萨拉查。 “她用魔力暴动把教廷夷为平地了，不值得救一救吗？”萨拉查紧盯着他们，又换了一种说法，“她用自己换回三百多个巫师，不值得救一下吗？！” 瘦高女巫无奈地说：“你说的那个是禁忌魔法。” 萨拉查咬牙，“禁忌魔法又怎么了，给我几滴你们的血就够了，真的！不会伤害到你们的！” 之前的记忆中看到的赫尔加夫人道：“我们不是舍不得几滴血，萨拉，这个魔法会消耗使用者的生命，是你可能会死啊！” “让她安息吧，萨拉查。”瘦高女巫叹气。 戈德里克也说：“她已经走了，萨拉。” “她没有！”萨拉查眼中流出血泪，“她还没走！把你们的血给我！求你们了！” “想想伊索，你还有儿子！”戈德里克试图劝他。 “伊索长大了，可我的凯瑟琳还小……” 瘦高的女巫已经拿出魔杖，紧盯着萨拉查流出血泪的眼睛，“萨拉查，我劝你不要。” 萨拉查突然笑起来，“给我你们的血，否则我会诅咒所有麻种巫师，你们知道我说到做到。” 他身上涌出魔力，英俊的脸表情扭曲，“如果凯瑟琳必须死，那些泥巴种就统统给她陪葬，还有该死的麻瓜，都下地狱去吧！” “凯瑟琳是为了救他们才……” “闭嘴！我后悔让她接触你们几个，教得她满脑子都是爱和正义，都是你们的伟大理想，而你们现在却都眼看着她去死！” 戈德里克和赫尔加最终跑向他，“你明知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是担心你！失去凯瑟琳一个还不够，我们还要失去你吗？！” “这个……魔法是……存在的……”宾斯教授扯着嗓子喊，“它存在！” 他从阁楼上探出头，一边用嘶哑的嗓子大喊，一边不知用了什么魔法，另一个他从城堡内跑出来。 手上攥着几卷羊皮纸，挥舞着跑过来，“这个……魔法存在……可以用！” “戈德里克！”萨拉查突然拽住身边的卷发青年，“帮我！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怀里的小包因为他的动作微微散开，里面隐约是一团烧焦到看不清轮廓的躯干。 戈德里克像是被烫伤一样，目光不敢在上面多做停留，“我知道了……” “我们真的只是担心你，不想再失去你啊。”赫尔加哭着拿出手帕帮萨拉查擦脸。 “什么都不会失去，她没死！”萨拉查重复。 “你真的是个疯子，”瘦高的罗伊纳·拉文克劳冷着脸走过来，“省省你的魔力吧，别到时候施法到一半自己先晕过去。” 第73章 请你飞跃死亡2 还是那个熟悉的石室，灯火照亮整个房间，原本只有魔法阵的空间里多出了一口银色的坩埚。 底下没有火，而是被各种水晶和宝石按照特殊的方式堆积簇拥起来。 戈德里克、赫尔加和罗伊纳，三位巫师用匕首割开自己的手心，让血液流进锅里。 他们的表情肃穆而沉静，最后看着萨拉查将一截森白的骨头也放进去，之后在自己的手臂上削下一大块肉。 三人退开，萨拉查站在坩埚前垂眸吟诵：“父母的骨肉，自愿捐出，使你身躯再生。” 锅里的骨头和血肉溶解成奇怪的粘稠液体。 “伟大的血液，主动献上，指引你迷失的魂灵。” 粘液变成奇异的银白，烧焦的躯干从底部漂浮上来，完全是一块没有头和四肢的死肉。 萨拉查深吸一口气，“沉眠的心，听从不朽意志的召唤——” 他骨节分明的手用力到微微颤抖，他知道，如果凯瑟琳不具备某些高贵的品格，这个魔法必然会失败。 但这是不可能的，继承了拉弥亚神性的凯瑟琳，愿意为别人牺牲至此的她……唯一会失败的原因，只可能是她真的离开了。 放弃此生，也放弃他这个无能的父亲。 “请飞跃死亡的国度……” 请你飞跃死亡，哪怕现世给予你那么多痛苦。 拜托……再相信一次……就一次…… “神明末裔，此刻，重回现世！”他高举魔杖张开双臂，从身到心全然虔诚。 ——爸爸，主从契约为什么要这么摆姿势？我不那么摆不行嘛？ ——右手放在心脏，意味着一切行为发自内心，绝不后悔，左臂张开，意味着献出一切，身心臣服绝不反抗……小姑娘，这可是从语言到身体共同组成的了不起的魔咒，可不能乱改。 记忆像泡沫，出现又消失。 眼前的萨拉查声嘶力竭的大喊：“回来，凯瑟琳！” 魔法阵毫无波动，坩埚里更是静悄悄。 一秒…… 两秒…… 他语带哽咽：“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求你了……” 年轻的身体忽然迅速衰老下去，生命力肉眼可见的不断流失，萨拉查却面露惊喜。 魔法阵光芒大作，照亮他完全苍老的身躯，萨拉查喊着凯瑟琳的名字，顾不上碎裂的魔杖，大步靠近祭台，“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孩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浸泡在粘液中的残躯剧烈沉浮，开始不断蠕动、生长，那场景堪称诡异还有些恶心。 凯瑟琳只看着萨拉查激动得落泪的脸庞，她其实也应该流泪的，看到这么骄傲的父亲为了她失去大段的光阴，不顾仪态毫无尊严的祈求别人甚至她这个女儿。 这是父亲爱她的证明。 可是该死的…… 她伸出手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萨拉查，可惜这只是一段遥远的记忆，她的手指最终从萨拉查干枯的手臂上穿过。 就像她无法再触碰到父亲，她的大脑和情感好像也被封闭，将这些片段看在眼里，却无法产生半点情绪波动。 她渴望的父亲的爱和认可就在眼前，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又说傻话，凯瑟琳以后会有心爱的人，只会觉得爸爸烦人咯。 ——才不会，爸爸最最最最好，我最爱爸爸啦！ ——献祭最重要的…… 记忆是海上的泡沫，稍有风浪，它们就彻底消失不见。 可是如果没有风浪，泡沫就能存在一会儿…… 凯瑟琳已经发现这个秘密，只要她内心毫无波动，她可以偷窥些许已经消失的过去。 不要难过，也不要痛苦，更不要好奇或追寻…… 再仔细看一眼，再仔细听一点。 ——献祭我的记忆…… ——……献祭最重要的……让她回到…… 大脑猛地昏沉一下，凯瑟琳反应过来时，窒息感淹没了她。 下一刻一只手突然钳住她的肩膀，将她狠狠拽出来。 耳边响起邓布利多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个大胆的女孩！你差点要成为第一个淹死在冥想盆里的巫师！” 凯瑟琳呆呆看着邓布利多，片刻后将湿乱的头发拨到后面，笑了笑，“所以我请宾斯教授把您找来啊，是个好主意，不是吗？” 她的一只眼睛还是灰蓝色，另一只眼睛变成了浓郁的墨绿，她以为自己在跟邓布利多和宾斯开玩笑，可是在邓布利多和宾斯耳朵里，还有另一个声音也在同时说话：“销毁这些记忆吧。” 是萨拉查苍老的声音。 凯瑟琳却无知无觉。 宾斯教授点点头，看着那只墨绿宝石般的眼睛慢慢消失。 凯瑟琳疑惑，“你们怎么了？” 邓布利多招来一张椅子给凯瑟琳坐下，用魔杖上下检查她的身体，“看看你有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没什么问题，反而解决了一个长久以来的困惑，”凯瑟琳轻松的说着，还有心思安慰旁边低垂着头的宾斯教授，“别担心，教授，我真的已经不记得了。” 过去的记忆，情感，全都消失了。 她看了那么多，只像是看一场麻瓜世界所说的电影。 宾斯教授似乎去忙了，凯瑟琳对低声念咒的邓布利多说，“伏地魔读书的时候，我曾经出现过，在他身边，对不对？” 邓布利多点头，这次没有感觉到任何危机感，他问：“你记起来了？” 片刻后他又说，“还有一些事，我不能说。” “差不多，理清了一些思路，”凯瑟琳垂眸，“您记得，但是很多人都不记得了，不知道伏地魔那边怎么样。” 她第一次“时空旅行”的落点是几十年前，当时她出现、活动过，所以海尔波说她中途离开过，城堡里也有几十年前的冰箱一类。 但人们关于她几十年前出现过的记忆消失了，不知是她第二次“时空旅行”的后遗症，还是父亲当时又用了什么禁忌魔法。邓布利多记得，大概是因为他魔力更强？或者有什么别的原因，现在无法继续告诉她。 她在父亲的帮助下重生成功了，宾斯教授的记忆里明确有她死而复生的景象，那时候她接近二十岁。 所谓的“时空旅行”应该是这之后发生的事，必然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她来做，所以她才会离开父亲。 禁忌魔法都需要付出代价。 第一次她献祭记忆，应该对应邓布利多说的，伏地魔读书时出现的她。 但是她又穿越了第二次，第一次很可能失败了。 第二次，记忆里的声音是父亲的声音，父亲帮她献祭了她最重要的感情。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感情就是对父亲的感情。 献祭这两个东西，她醒来后就是全新的一生。 是继续这个“任务”，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开始崭新的生活，都可以。 “我为了这个任务才离开您来到这里……我们当时一定觉得，这个任务更加重要。” “伏地魔未来一定做了什么，让您觉得必须有所行动……”而凯瑟琳作为萨拉查的女儿，必然要为“年迈”的父亲分忧，所以她来到这里。 没有得到萨拉查残魂的回应，凯瑟琳并不失落，父亲从她看宾斯教授的记忆开始就别扭的假装不在。 她问邓布利多：“您和沙菲克先生聊得怎么样？” “他想见见您，跟您聊聊萨拉查阁下为您留下的遗产。” “可以，麻烦您跟他约个时间吧。” 沙菲克家族，明面上霍格沃茨的校董家族之一呢。 心中有个猜想，她得见到伏地魔之后才能确定。都是斯莱特林的后裔，她对霍格沃茨有占有欲，就不信伏地魔没有。 第74章 既然起死回生 马尔福庄园，占地面积广阔，修建风格典雅，几只洁白的孔雀漫步在庭院，长长的白色尾羽有着异常的美感。 阿布拉克萨斯远远看到庭院桌边静坐着的男子，快步上前，在他面前虔诚地双膝跪地，“尊敬的主人。” 猩红的眼睛微微抬起，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阿布拉克萨斯仿佛得到了什么奖励，小心翼翼地爬过去，亲吻一下那垂坠在地的袍角，然后退开，迫不及待地说：“您忠诚的仆人为您带回了那个女孩的情报。” 说完抬头望着伏地魔那张扭曲恐怖的脸，满心只有奉献的喜悦，表情温顺的等待着主人的垂怜。 伏地魔看向他，直接使用了摄神取念。 熟悉的黑湖，熟悉的城堡，熟悉的礼堂，熟悉的制服和熟悉的教授们，是他年轻时代心爱的霍格沃茨。 小巫师们的讨论零散又稚嫩，但伏地魔很快通过那个女孩和蛇怪的互动发现了端倪。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灰白色的头发会让人联想到年迈的老人，但她的脸蛋很年轻，精致又漂亮，仔细看去，灰白的发也不见干枯，反而很有光泽。 看得出生活得很不错，虽然皮肤苍白，但更倾向于纯血贵族们追求的那种病态式的白，配上她灰蓝色的眼睛，自有一股神秘的，冷色调的美感。 ——她根本不是11岁。 伏地魔一眼就能确定。 她给他的感觉很奇妙，像是有什么情绪在心中涌动，但仔细去想，又有点说不清。 不，这些根本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听到了什么？ 猎巫运动…… 焚烧女巫…… 伏地魔从阿布拉克萨斯的记忆中脱离，看着被翻搅过记忆而脸色寡淡的俊美男人，自顾自地喃喃道：“听起来，这个女巫应该死了才对。” 他们都读过很多书，猎巫运动中教廷的残酷手段都很清楚，斩断肢体、剖心、砍头、焚烧，这些都是常规操作。 哪怕是传闻中不惧单一伤害的强大巫师，这套流程几次下来，魔力耗尽也会死。 “但她确实还活着，”阿布拉克萨斯对伏地魔说，“我想她也许掌握了什么起死回生的办法。” “是啊……”伏地魔低声呢喃，“起死回生。” 这么有用的能力，他也很想要啊。 伏地魔问阿布拉克萨斯，“沙菲克和邓布利多说好了吧？” “是，他跟邓布利多提起了萨拉查的遗产，既然是指定送给他的爱女的，我想凯瑟琳小姐不会再拒绝了。” “她不会拒绝的。”伏地魔笃定地说。 阿布拉克萨斯面露疑惑，但很乖巧的没有质疑伏地魔的判断。 他这样的识相乖顺果然让伏地魔很开心，亲热的摸着他的头，像抚摸着心爱的宠物，“她好像失去过去的记忆了，我看得出来，她对过去充满了好奇。” 阿布拉克萨斯蹭着伏地魔冰冷的手心，“您是说过去的一切都不记得吗？” “至少今天讨论的这一段，她应该不记得，她的眼神不像是记得的样子，但是身体还记得，偶尔还会下意识颤抖呢，”伏地魔露出恶劣的笑，“所以说麻瓜真是恶心的东西呢，是不是？” 阿布拉克萨斯认真附和：“当然，您厌恶的东西，就应该消失。” “我们该好好调查一下这一段，到时候不论是送给凯瑟琳小姐当见面礼，还是对外公布、为我们造势，都可以。” “是，英明的主人，一切如您所愿。” 伏地魔用力揉揉阿布拉克萨斯的头发，这头柔顺光亮的铂金色头发着实养护得很好，摸起来像昂贵的长毛宠物犬，伏地魔根本不介意把它揉得一团乱，布拉克萨斯的样子看起来也是乐在其中。 “去吧，”他看着一脸享受和依恋的阿布拉克萨斯，笑着说，“我的小狗，可以去和你的宝贝儿子通信了。” 阿布拉克萨斯讨好的大叫：“汪汪！谢谢主人！” 伏地魔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踹了阿布拉克萨斯一脚，表示他可以离开了。 阿布拉克萨斯表情沉醉，趴在地上倒退了很远才重新站起来。 伏地魔的意思是他可以跟卢修斯进行下一步计划了，主人终于原谅他曾经偷偷摸摸试图让卢修斯离开英国，真是太好了。 阿布拉克萨斯妥善的写好信，上下检查过好几遍，确定没问题后亲自拿到马尔福家的猫头鹰棚屋。 他得用最快的猫头鹰把信寄出去，让卢修斯尽快知道他们的计划，为主人分忧。 这么想着，阿布拉克萨斯的目光却鬼使神差落到角落里的一只雪鸮身上。 就是它了，他想。 凯瑟琳通过邓布利多，跟沙菲克老先生约了周末见面。 他突然变得急不可待，多少有些奇怪，加上伏地魔这段时间频繁出入魔法部，很多官员倒向食死徒，凯瑟琳感觉也许沙菲克这边也出了什么问题。 邓布利多说没有，他没感觉到沙菲克有什么不对劲，不过因为他和沙菲克“不太友好”的关系，沙菲克即便有事，可能也不愿意跟他说实话。 这么一想，沙菲克透过邓布利多约凯瑟琳就更奇怪了，他完全可以自己约凯瑟琳，这么点小小的挑衅，以他和邓布利多的恶劣关系，邓布利多也只能干看着。 “所以您跟他到底什么仇？”凯瑟琳当时问邓布利多。 老校长吃着蜂蜜加量的蜂蜜小蛋糕，一脸无辜：“我对他没什么意见，是他一直对我有意见，认为从魔法造诣上说，他应该比我更高。” 凯瑟琳和邓布利多对视几秒，只能认下这个听起来有点离谱的理由，“fine。” 第二天一大早，周二上午一年级没有课，凯瑟琳准备吃完早餐去图书馆看书。 比赛一结束，许多之前沉迷图书馆的小巫师立刻跟解放了一样，走路都恨不能绕开图书馆，最近那里显然会清净很多。 离开餐厅时，经过了同样在用餐的卢修斯，小少年快速整理好仪态，突然追上凯瑟琳。 “早上好，凯瑟琳。”他微笑着跟凯瑟琳打招呼。 和之前内敛的状态完全不同，看起来又有点花枝招展的意味了。 “早安，卢修斯。”她昨天在阿布拉克萨斯眼前演了一整场戏，不论阿布拉克萨斯自己汇报，还是伏地魔用摄神取念看他的记忆——凯瑟琳以自己斯莱特林的血统猜测，大概率是直接摄神取念。 这样更好，看到她的弱点，这么明显，该忍不住想出手了吧。 第75章 被套路的卢修斯 卢修斯约凯瑟琳去黑湖边散步，这么明显的有话想单独聊聊的暗示，所有人都明白。 凯瑟琳没有拒绝。 清晨的黑湖边没什么人，再加上刻意避开人多的地方，这里的视野开阔又安静，根本不必担心有人偷听。 卢修斯慢慢走着，好像临了又对自己的说辞感到不满意，一直沉默的组织语言。凯瑟琳也不催促他，反而把海尔波放到地上用食物逗它玩，一点都不担心似的。 她这样松弛的状态反而让卢修斯感觉更加紧张，几次想要张口语言却不能成型。 人有时候拥有的越多负担越重，害怕犯错、失去而瞻前顾后，贵公子卢修斯·马尔福显然就是这种人。 海尔波用蛇语告诉凯瑟琳卢修斯的情况，它只要不大喊，蛇佬腔之外的巫师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凯瑟琳突然抬起头，看着卢修斯问：“卢修斯，你在想做什么坏事吗？” 卢修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说，“没有。” 他干笑，急忙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凯瑟琳你在胡说什么。” “我在胡说吗？”凯瑟琳抚摸着海尔波的头，“卢修斯你知道吗？” 她语速很慢，把卢修斯混乱的心绪逐渐吸引到她那边，听她一字一句地说：“我摄神取念用得很好哦。” 卢修斯蓦地睁大眼睛，紧接着立刻移开视线，故作镇定的严肃指责：“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凯瑟琳小姐。” 他才是个16岁的小男孩呢。 凯瑟琳噗嗤一笑，只平静的看着卢修斯。 好像在无声地说，你猜我看没看到？ 偏偏卢修斯刚才脑子里乱糟糟，全是父亲和家里的事，到底有没有被翻看过记忆，这一切是不是凯瑟琳在使用摄神取念，他根本分不清楚。 冷汗瞬间爬上后背，卢修斯竟然被吓得后退了一步，生出后悔接触凯瑟琳的心思。 “你在后悔吗？”凯瑟琳又问。 卢修斯这会儿是真的害怕了，“你又对我用摄神取念？！” 否则怎么他所有的情绪都被看穿了？！ 凯瑟琳天真的嘟着嘴，一脸无辜地歪着头，“真是严厉的指责，卢修斯先生，你又没有证据。” 卢修斯又恨又气又害怕，紧握着双拳，这段时间积累的不安和恐惧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伏地魔也好，凯瑟琳也好，这两个斯莱特林的后裔这一刻在他眼里已经不是寻常的存在。 伏地魔可能威胁到了他的父亲和马尔福家族，而凯瑟琳，现在也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该死的斯莱特林！ “你想怎么样！”他咬牙低吼。 “别害怕呀，卢修斯。”凯瑟琳慢慢站起来，蛇怪顺着她的小腿爬进宽大的巫师斗篷消失不见，卢修斯只能看着脚下这方寸之间，因为担心跟凯瑟琳对视会被她再次摄神取念。 她靠近一点，卢修斯原本想后退，没想到视野范围内突然出现一条白色蛇怪，从凯瑟琳那边探出身体，脑袋悬在他鼻子下面，用一双古井无波的黑色眼睛盯着他。 卢修斯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立刻僵直在原地，生怕稍微动一下，蛇怪就一言不合咬上来。 凯瑟琳苍白的手出现在蛇怪头上，她已经来到他面前，细弱的手和蛇怪差不多的粗细，几乎要融为一体。 对了，她可是萨拉查的女儿，做出多诡异多恐怖的事都很正常。 “你想怎么样？”哪怕知道她应该不会在霍格沃茨做什么出格的事，卢修斯还是冷汗都出来了。 “不如你跟我说说，你想怎么样？”凯瑟琳弯腰看着卢修斯的脸。 卢修斯以为自己已经被看穿了，被一条蛇怪威胁着，凯瑟琳又再次与他对视。她冲他表情温和的笑，在卢修斯看来只有诡异。 他已经被看穿了！ 卢修斯慢慢闭上眼睛，这时候再隐瞒，恐怕只会惹怒了凯瑟琳……既然都被看穿，还强行假装无事，这挣扎…… “无用的挣扎，只会让人显得更狼狈，不适合马尔福少爷呢。”凯瑟琳笑眯眯地说。 卢修斯：！！！！ 【主人，这个小巫师的心跳好快好快，要爆炸了一样！】 【嘘，我在吓唬他，不能跟你说话。】凯瑟琳维持着浅笑的模样摸摸海尔波的头。 以笃定的样子发出这种邪恶神秘的嘶嘶声，真的很恐怖，她在说什么？她要做什么？！ 卢修斯感觉自己腿都软了，哪怕凯瑟琳退开一步，他也半点不敢动。 凯瑟琳一开始也只是想试试而已，她从头到尾没说什么具体的话，不过是看卢修斯失魂落魄，估摸着斯莱特林人的性格特质诈他一句“是不是想做坏事”，谁能想到，真就诈出有意思的东西了呢。 他对她心怀芥蒂，这很正常，程度和所有斯莱特林高年级的食死徒预备役一样，所以问题不在她这里。 但卢修斯·马尔福是马尔福家唯一的继承人，马尔福又是伏地魔最信任的手下之一，正常情况下，哪怕凯瑟琳对他威胁恐吓，他根本不必害怕，伏地魔和食死徒就是他的后盾。 所以卢修斯这么紧张害怕，只可能有一个原因：他有对不起伏地魔的心思，或者已经做了对不起伏地魔的事，而他觉得凯瑟琳通过摄神取念发现了！ 后盾不再是后盾，而是催命符。 根据邓布利多的介绍和凯瑟琳自己查到的伏地魔的行事风格，他这个人敏感多疑，不会把全部真相告诉其他人。 他跟凯瑟琳不熟，或者失去跟凯瑟琳有关的记忆，再或者跟凯瑟琳有关的记忆被干扰，这些伏地魔应该不会告诉其他人——尤其后两者，记忆被干扰，说明他的魔力逊色于人，没有哪个骄傲的领袖会跟手下说这种话。 所以卢修斯这时候应该在想三种可能：第一，凯瑟琳和伏地魔认识，而且关系很好，她会告诉伏地魔这一切，卢修斯死定了，马尔福家也完蛋了。 第二，凯瑟琳和伏地魔认识，但关系不好，敌人的敌人也许可以合作，也许会将他作为炮灰送到伏地魔眼前。 第三，凯瑟琳和伏地魔没关系，他要怎么样才能让凯瑟琳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不断颤动的蓝色瞳孔显示出卢修斯此刻心绪的震荡，正如海尔波所说，他现在肯定紧张死了，冷汗不停往外冒，身体都隐约有些颤抖。 这样子着实有些可怜，他身上穿着霍格沃茨的制服，才是个16岁的小巫师而已。 “好了，别害怕，”凯瑟琳拍拍卢修斯的肩膀，身高所限，本来她下意识想拍拍头来着呢，“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哦。” 她继续暗示，表情温和，触碰轻缓。 听说伏地魔研究黑魔法把脸都给毁了，想来相比邓布利多教授说的“脸像融化了一样”的伏地魔，她的面目应该更可亲一些吧？ 如果可以的话，凯瑟琳可不想对学生用摄神取念啊。 第76章 卢修斯的求助 卢修斯顺风顺水16年，没想到突然遭遇这样可怕的危机。 他的父亲手握马尔福家族的权势，在魔法部表面上是小小的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主管，其实直属上司、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杰克·艾博就是他推举上去的，而魔法法律执行司又是魔法部权力最大的机构之一，马尔福家族向来喜欢这种背后操纵一切的感觉。 而近几年风生水起的食死徒，卢修斯知道，他的父亲不见得对伏地魔阁下有多忠心，之所以跟伏地魔阁下“合作”，主要是为了借纯血之名排除异己，网罗魔法界的权力。 基于这种情况，在卢修斯看来，马尔福家族对伏地魔阁下的态度完全可以想象，那不就是像杰克·艾博一样，另类的，可以被抛弃、替代的“领袖”吗？ 父亲一再告诫他要尊重伏地魔阁下，他们是忠诚于伏地魔阁下的食死徒，但他说那些话时的神态、语气，被他教养长大的卢修斯怎么可能看不出、听不出弦外之音。 所以在分院仪式上看到凯瑟琳的那一刻，卢修斯就决定试探凯瑟琳。 斯莱特林习惯审时度势，马尔福家喜欢最好的，根植于血液深处的野心永远澎湃，多方下注也不过是精明的一种表现。 这“精明”也许是傲慢，也许是愚蠢，斯莱特林人习惯做猎手，直到最后的结果揭晓，谁知道自己究竟是猎人还是猎物？ 他没有急躁，没有露出明显的倾向，只像是为伏地魔阁下分忧一样，在凯瑟琳面前低调，将舞台让给她，这分明很正常，父亲的来信中也说他做得不错。 可前一封信刚说不错，后一封信就让他圣诞节外出避难，联想到伏地魔阁下凶悍莫测的魔法手段，卢修斯不能不担心，无法不害怕。 一个多月的悄无声息，再见面时父亲竟然看都不看他，这根本不对劲！ 当然，最不对劲的是，父亲用那只雪鸮给他送信！ 雪鸮索菲亚是他母亲生前养的，说等他去了霍格沃茨就带上，每天给家里送信。 她死后，阿布拉克萨斯怕索菲亚外出不安全，根本不会让它离开马尔福庄园。 不许别人用，他自己也不会用，一直都是这样的！ 信中让他想办法邀请凯瑟琳，在圣诞节时去参加马尔福家族的圣诞晚会。意思再明显不过，先前说的去国外避难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如果不是索菲亚来送信，卢修斯就真的信了，他在看到索菲亚时鬼使神差回忆起小时候听阿布拉克萨斯说过。 ——要是马尔福家遭遇什么危机，我无法解决，你就带着索菲亚走吧。 天知道，卢修斯看到索菲亚飞到他面前时内心有多崩溃。 16年养成的仪态、理智，在那一刻只能让他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和，在纳西莎夸索菲亚好看时跟她一起喂索菲亚。 但卢修斯内心其实已经乱成一团，思维混乱，无法冷静，唯一清晰的思路就是……他不能抛弃父亲自己跑掉。 他们家只有他和阿布拉克萨斯了！ “好了，别害怕，”凯瑟琳·斯莱特林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哦。” 看透他一切的斯莱特林小姐这么说时，卢修斯崩溃的内心像浮木一样找不到支点，只能表情空洞地说：“你圣诞节去我们家，就是在帮我。” 凯瑟琳歪头看着他，灰蓝的眼睛清澈温柔，毫不犹豫地说：“可以啊。” “只要这样吗？”她声色轻灵，像山野间的跳跃的萤火。 童话故事中，迷途的旅人，可以跟着精灵的萤火，找到回家的路。 “你……跟……”伏地魔，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凯瑟琳冲他微微一笑，忽然牵住他的手腕，叫了一声，“甜甜圈。” 一个家养小精灵冒出来，穿着霍格沃茨制式的简单衣衫，刚弯腰行礼，就被凯瑟琳命令：“带我们回我房间。” 下一秒，天旋地转，场景来到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熟悉是因为这个房间的格局卢修斯看了六年，是斯莱特林的级长单人宿舍。 陌生是因为，这里的装潢明显属于一位女士。 是凯瑟琳的房间。 “要讨论秘密的话，总感觉在自己的地盘更安全，对不对？”凯瑟琳笑着将他引到沙发上，“茶？咖啡？可可？” 壁炉里燃着不大不小的火苗，让这边的温度刚刚好，蛇怪从凯瑟琳袖子里滑出去，在茶几上盘成一圈。 家养小精灵送来几大盘点心和茶，卢修斯愣愣看着蛇怪一头扎进其中的三层蛋糕里，发出雀跃的“嘶嘶”声。 手上捧着微微烫手的红茶，好像突然间的，气氛变得祥和起来。 “其实啊，”凯瑟琳坐到他身边，一脸神秘的看着卢修斯，“我不认识伏地魔哦，他估计也不认识我。” 很好！ 至少……不，还不确定…… 卢修斯不自觉跟着凯瑟琳的节奏，谨慎地问：“那你对伏地魔阁下……？” “不太确定，”凯瑟琳看着卢修斯的脸，在他再次露出凝重神情时状似无意地问，“他在你们家等我去过圣诞节吗？” 卢修斯悚然一惊，他没想到这一茬，如果伏地魔阁下在他们家…… 他摇头，“我不清楚，伏地魔阁下有自己的住所。” “那是你父亲写信让你请我过去的？”凯瑟琳问，见卢修斯点头她就知道了。 伏地魔肯定在，不然阿布拉克萨斯不敢跳过他邀请她去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也慢慢想明白，犹豫着问，“那……你还会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 卢修斯被她直白的样子弄迷糊了，又有点担心，“你，要跟伏地魔阁下合作？” “合不合作的……”凯瑟琳恍惚听见一声尖叫，但当她稍微凝神，又忽然什么都忘记了。 这种突然断档的状态凯瑟琳已经摸索出规律，是被献祭的过去记忆突然闪回造成的，而能够闪回的记忆，无一不是令她印象深刻的。 卢修斯提起“伏地魔”，“合作”时她恍惚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凯瑟琳把这件事先放一边，问卢修斯：“你担心我如果和他合作会对你，对马尔福家不利吧？” 毕竟卢修斯刚被她诈出有其他不利于伏地魔的心思。 卢修斯英俊的脸皮抽搐几下，终究不敢直白的说出自己的“不忠”和怀疑。 “卢修斯，你在想很危险的事，可你就像晚宴上的小烤鸡，”凯瑟琳说了个莫名其妙的比喻，在卢修斯疑惑的目光中补充，“任人切割。” 看着卢修斯沉默纠结的样子，凯瑟琳决定跟他说清楚一点，马尔福家族好歹是霍格沃茨董事会的实权成员之一，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忠诚，凯瑟琳可以更好的掌管霍格沃茨。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同时坐着她的身高显然不够，凯瑟琳干脆站起来垂眸俯视着卢修斯，“马尔福小少爷，你太年轻了，我根本没有对你用摄神取念，只是随便诈你一下，你就在我面前暴露了。” 面对蓦然睁大眼睛的卢修斯，凯瑟琳残忍地说：“你猜我现在有没有对你用摄神取念？你猜你心神不宁的样子伏地魔可以对你用几次摄神取念？” 她伸手戳向卢修斯的心口，把崩溃到身体僵直的铂金小少爷戳进沙发里缩着，叹息道：“卢修斯，你现在除了依附我，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你背叛了伏地魔，却根本没做好对抗他，对抗食死徒，对抗他们背后的纯血家族的准备。” 第77章 继承者的契约 卢修斯被凯瑟琳绕迷糊了，严格来说他现在其实没有背叛伏地魔，可是他的父亲有危险，被伏地魔控制住了，要救回阿布拉克萨斯，可不就是要跟伏地魔对着干？ 这么一想凯瑟琳说的根本没错，“背叛伏地魔”说得简单，别说他自己是多么可怕的黑巫师，他背后还有数量庞大的食死徒呢。 作为纯血家族的代表，卢修斯还不清楚食死徒什么心思吗？他们才不会管卢修斯是不是想救回父亲——他们巴不得落井下石，拆分掉一个马尔福家族，不知道能养肥多少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也许像阿布拉克萨斯这样的食死徒骨干，已经全部都被伏地魔控制住了……这同样很可怕。 “跟你合作，难道就安全了吗？”卢修斯反问。 凯瑟琳当然发现了卢修斯表述的不同，纠正道，“是效忠，不是合作，马尔福少爷。” 卢修斯听出来了。 他紧握着沙发扶手，“你还想要整个马尔福家族的效忠？！” “为什么不呢？”凯瑟琳歪着头反问，“你们可以向伏地魔效忠，怎么就不能向我效忠呢？” 她稚嫩的面容一派天真，乍一看就像小孩子在要玩具一样理所当然。 但卢修斯可不敢小瞧这位斯莱特林小姐，她穿越一千多年的时间来到这里，还能缩减自己的年龄，连霍格沃茨的准入之书、接纳之笔都能蒙蔽……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哪位黑巫师能跟伏地魔抗衡，也许，萨拉查的女儿就是其中之一。 ……她才是血统最正的斯莱特林啊！ 这么一想，思路立刻宽阔起来，甚至还有活动的空间。 可惜凯瑟琳下一句话就扼杀了这位优秀的斯莱特林男主席，“你在想，现在投资我，就像你父亲曾经投资伏地魔一样，他成为食死徒最重要的核心，想来你也可以拼一个我身边这样的席位？” 卢修斯表情一滞，随即嘴角抽动，试图以微笑掩饰尴尬。 很多时候他真的分不清凯瑟琳究竟是用摄神取念读懂了他的内心，还是仅凭借着对他、对马尔福家族、对魔法界和对人性的了解分析到这个地步。 不论哪一种都很恐怖！ 对待卢修斯这种出身顶级，天赋不错，自己也野心加倍的小蛇，单一的恐吓，利诱都不行，傻乎乎的向他传播光与爱更是要被他吃得渣都剩不下。 必须将这些手段杂糅到一起，根据不同情况不停的调整配比才行。 凯瑟琳笑着说：“你父亲很聪明，那其实是个好主意，不是吗？” “您说笑了。”卢修斯干笑。 “难道你不想吗？”凯瑟琳灰蓝的眼睛直直看着卢修斯，幽幽地说，“在父亲陷入困顿时，作为他最骄傲的，唯一的儿子，承担起家族的重担，挽救家族于危难。” 凯瑟琳缓缓凑近卢修斯耳畔，低声呢喃：“多么光荣啊，卢修斯，我们这些家族继承者，就应该这样。” 卢修斯从一开始的屏住呼吸逐渐转向手臂颤抖，凯瑟琳听到他清晰的呼吸声，越来越躁动。 “你知道我的问题？”他第一次主动直视凯瑟琳的眼睛。 两个人凑得很近，凯瑟琳能看到卢修斯同样灰蓝的眼睛，里面呈现出复杂的感情。 她猜的，如果马尔福家族没出问题，卢修斯有退路，他不至于这么慌，而马尔福家族出问题，不就是阿布拉克萨斯出问题吗？ 她只微笑着说：“昨天的古代魔法转变讨论，马尔福少爷听了吧？” 卢修斯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谨慎地点点头。 凯瑟琳轻声说：“那个被焚烧的女巫，是我哦。” 卢修斯蓦地睁大眼睛，又听凯瑟琳反问他：“你觉得，我在那样的情况下能杀掉所有教廷的人，现在的我比起伏地魔来，会输吗？” 卢修斯深吸口气，深深看着凯瑟琳，“当然……不……” “所以马尔福少爷，”凯瑟琳语带戏谑的叫着这个称呼，“准备好承担你作为继承者的责任了吗？” “你要怎么做？”卢修斯彻底冷静下来，脑袋也变得无比清晰，“听你刚才的意思，可不像是要跟伏地魔阁下敌对。” “唔，如果他听话的话，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对不对？”凯瑟琳坦白道。 卢修斯蹙眉，假笑着说：“然后您和他统一战线，我会很惨吧？” 凯瑟琳摊手，一脸的理所当然：“所以你应该向我效忠啊。” 卢修斯沉默片刻，问：“……你说的是魔法契约那种效忠？” “很聪明，很聪明，”凯瑟琳拍拍卢修斯的肩膀，“这样就不用担心我到时候伤害到你和你的家族了吧，我也不必担心聪明的你和你的父亲，到时候对我不利。” 如果是魔法契约型的效忠，相当于摆清楚双方的权利义务，到时候如果违背，自然有更高的意志直接处理，确实最为公平。 只是…… 卢修斯干咳一声：“我不会这个魔法。” 看凯瑟琳茫然睁大的眼睛，仿佛有点无声的指责，卢修斯急忙道：“父亲那边可能有这类卷轴，但是如果要防止伏地魔阁下破解，他那边储存的卷轴可能也不够。” 这么好用的魔法为什么无法推广，就是因为它工序和要求都很复杂啊，根本不是普通卷轴可以比的。 而且…… “与其说怕伏地魔破解，不如说怕我有一天破解掉，直接奴役你吧。”凯瑟琳笑着补充。 卢修斯真受不了凯瑟琳时不时的坦诚，卷轴就是有这点不好，说不定哪天就被破解，成为霸王条款。 凯瑟琳单纯地问：“你怎么只想到卷轴契约，可以直接用魔法契约啊。” 魔法契约就更容易被强大的魔法破除了，除非…… “你说古魔法契约？”卢修斯反应过来，“你能用古魔法契约？” 面对被一步步引入陷阱的铂金小少爷，凯瑟琳微笑：“我是古代人，当然可以。” 许多有家底的纯血巫师都听说过古魔法契约，但因为大家都是现代巫师，没有任何人能将这个古魔法使用出来。 也就是说，哪怕是伏地魔，他作为现代巫师，也一样用不了、破解不了这个魔法。 整个魔法界，唯有古代来的凯瑟琳能完整用出这个魔法！ 凯瑟琳继续抛出诱饵：“用古魔法契约约定好我们之间的权利义务，再追加不可外泄，伏地魔也没办法通过摄神取念，或者其他方式从我们这里得到我们今天交谈的细节哦。” 卢修斯静静看了凯瑟琳一会儿，凯瑟琳也不着急，任由他看。 相比卢修斯之前会紧张，进而被凯瑟琳诈出隐秘心思，卢修斯却没办法看出凯瑟琳任何端倪。 她是萨拉查的亲女，血统最正，出身最高贵，魔力又那么强…… 如果说谁能和伏地魔抗衡，谁能继续与马尔福家族“合作”…… “怎么样，马尔福少爷~” 作为马尔福家族唯一的继承者，是他站出来，为家族付出的时候了。 像凯瑟琳·斯莱特林曾经为萨拉查·斯莱特林分忧一样。 这是继承者的应尽之责！ 第78章 马尔福的效忠 和卢修斯的契约又跟海曼、西弗勒斯不同，对海曼，凯瑟琳更多的是开玩笑似的使唤，她连自己的义务都没说，因为海曼对这个魔法也只是一知半解。 只要海曼上学期间老实点，以后也不做危害霍格沃茨的事，凯瑟琳在他毕业时会“放他自由”。 西弗勒斯的契约是三个人中最真诚的，他人还怪好，给凯瑟琳最高规格的契约，凯瑟琳不太忍心欺负他，于是也提高了契约义务，只要西弗勒斯不背叛她，他一辈子是她亲密的眷属，受到她最大程度的支持和保护。 而卢修斯，这位优秀的斯莱特林男主席，既然跟凯瑟琳确定了要使用古代契约魔法，他干脆放下颜面，拿出纸笔来跟凯瑟琳一项一项的核对权利义务，跟商人讨价还价一样，最后跟凯瑟琳达成了最平衡的“主从”契约。 先决条件是凯瑟琳必须尽全力，平安救出阿布拉克萨斯。在此期间，卢修斯不可背叛凯瑟琳。 等阿布拉克萨斯平安后，卢修斯有生之年，在不危害马尔福家族成员的安全，同时尽量不损害马尔福家族利益的情况下，必须代表整个马尔福家族任由凯瑟琳驱使。 关于怎么叫“危害马尔福家族成员的安全”，卢修斯备注了快两卷羊皮纸，而什么叫做“尽量不损害马尔福家族的利益”，他又想了整整一卷羊皮纸，可以说是非常认真，想到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 凯瑟琳看他这么努力，也把可能的情况跟给他说了说，反正跪在地上的从方不是她，卢修斯担心就给他写呗，她作为主人还是很大度的。 做下这么重要的决定，相比之下单膝跪地说效忠语都是小事了。 凯瑟琳也不是真的为难卢修斯，在他努力背诵了几分钟后，她这才坏心的告诉他，用特殊手法焚烧纸质契约，之后进行效忠礼也是可以的。 卢修斯：…… 卢修斯还能说什么呢，现在也只能听凯瑟琳的了。 至于凯瑟琳会不会在古魔法上动手脚？卢修斯自己是看过书的，也了解过这个魔法——毕竟是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哪家继承者没对这个古代效忠礼动心过？只不过卢修斯曾经想的是作为主人可以得到什么好处，现在想的是作为扈从怎么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平衡好双方的利益。 总之，凯瑟琳在这个魔法上动手脚的概率，卢修斯认为很低，他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凯瑟琳除了一开始吓唬他，后来对他一直很礼遇，卢修斯也只能上赌桌去赌一把。 标注得密密麻麻的羊皮纸被放进绘制着魔法阵的卷轴中焚烧，卢修斯单膝跪地右手抚心，左臂张开……这一刻，他真的希望凯瑟琳能实现她的承诺，让他救回父亲，让他延续马尔福家族的千年荣光。 “卢修斯·马尔福，愿成为您的扈从，您的骑士，遵守契约之义，向您，凯瑟琳·斯莱特林小姐，献上我和马尔福家族的忠诚，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羊皮纸在卷轴中缓缓燃烧，在神秘的魔法阵中没有冒出半点烟气，甚至连火苗都没有太高温度，唯有随着卢修斯的语言，由最初的红色转化为充满神性的金色火焰，昭示着这一切都在伟大力量的守护之下进行。 “以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之名，我将遵守契约之义，接受你的效忠，”凯瑟琳用她醒来时就在使用的魔杖轻点卢修斯的肩膀，“在魔法的见证下，与你达成此约定。” 两人中间的金色火焰猛然窜高，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把两人团团包围，海尔波猛地一惊，还没等大家反应，火焰又突然消失了。 倒是什么都没损坏，不过把海尔波吓得赶紧缠上凯瑟琳，生怕又出什么意外。 心意挺好的，只是弄了凯瑟琳一脚踝的奶油。 凯瑟琳：…… 卢修斯：…… 海尔波：0 0 “我觉得我用摄神取念快速了解一下情况没问题，你觉得呢？”凯瑟琳笑着问卢修斯。 卢修斯：“……行吧。” 都标记契约了，彼此之间确实可以坦诚一些，有些细节也需要凯瑟琳通过卢修斯的视角去看更能看清楚。 通过卢修斯的记忆，凯瑟琳更清晰的感觉到了阿布拉克萨斯的不对劲。 如果不是他，凯瑟琳跟阿布拉克萨斯又不太熟悉，还真没觉得昨天的阿布拉克萨斯有问题。 看起来的确有点像被伏地魔控制了，而且表面上看、稍微感知还一点异常都没有……如果从这个思路出发，伏地魔最近频繁出入魔法部，部分魔法部官员转换立场对食死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像也能理解了。 这无疑是个坏消息，再想到忽然急着要见她的凯特·沙菲克…… 这周末是要好好试探一下这位老巫师才行。 凯瑟琳把情况和邓布利多稍微说说，鉴于她现在的魔力储备应该比不上伏地魔，如果不用特殊手段，直接碰上他可能有危险，邓布利多在凯瑟琳身上施展了许多保护性魔法。 重点在于有什么突发状况，邓布利多能立刻知道、赶过去。 因为要做这个准备，凯瑟琳这一周都有点神出鬼没，上课时不时就不在，连斯莱特林的一年级都经常不知道她在哪儿。 海曼是被警告过这周老实点，西弗勒斯则是偶然一两次通过海尔波的感应，知道凯瑟琳最近在忙很重要的事，有卢修斯在整个斯莱特林压着，小蛇们这周也过上了低调的生活。 比如这天下午的一年级集体自习，由于飞行课教授临时有事不在，一整个下午的一年级飞行课直接取消，改成两节自习课后休息。 斯莱特林那边安静得落针可闻，刺激得拉文克劳也非常认真，只有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时不时有细碎的声音。 “那边静悄悄，说不定又在谋划什么……” 凯瑟琳不在，詹姆觉得他又好了。 只要不直接对上斯莱特林小姐那张动不动就扭曲爆炸的脸，他什么都不怕。 两边的朋友都在写作业，莱姆斯好一会儿没听见声音才回应一句：“谋划什么？” 敷衍得非常明显。 詹姆没好气地说：“我昨天晚上去冒险，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西里斯也在看书，好像在听好像没在听的“嗯”了一句。 詹姆很生气，所幸对面的几个女生有兴趣，她们不敢自己出去夜游，但詹姆经常大半夜还在城堡闲逛，听起来就刺激！ 莫妮卡立刻好奇的问：“什么可怕的事？” 詹姆的眼睛扫过对面安静写作业的莉莉，她虽然没说话，可是问话的莫妮卡是她的舍友，跟莫妮卡说也差不多。 他清清嗓子，“我听说学校里有一间萨拉查留下的密室，里面有非常可怕的东西，一旦开启就能肃清整个学校的麻种巫师！” 嘿，果然让莉莉注意到他啦！ 第79章 小狮子的冒险计划 詹姆趴在桌上小声跟周围的人说：“真的，我可是听二楼的桃金娘说的，就是那个拉文克劳幽灵！” 他这么一说，本来就很喜欢冒险的西里斯终于也坐不住了，“你这个家伙，竟然去女唔唔唔唔……” “这不是重点！好兄弟！”詹姆瞪了西里斯一眼，“要不是你最近总闷在宿舍看书，我们早就去禁林玩了！” ……当然最后一句是吹牛的，毕竟对面的女孩子们都注意到他们了，詹姆可不想露怯。 可这也不是重点啊，莫妮卡急死了！ “詹姆，你说萨拉查的密室是什么意思！”肃清麻种巫师，这才是大事好吗！ “哦哦，”詹姆的思绪被拉回来，压低声音说，“桃金娘说她就是知道了这个秘密才死掉的，萨拉查的密室里有可怕的东西，一下子就把她杀死了。” “她是麻种巫师吗……”莉莉试图回忆。 莫妮卡急得狠狠拉一把这个傻姑娘，“你听詹姆说的话，她就算不是麻种巫师，知道这个秘密也会被杀死的！” “她还记得她是怎么死的？”莱姆斯也加入讨论，“幽灵不是会忘记死前的事吗？” 詹姆说：“她确实不记得细节了，但是记得更早一点发生的事……咳……” 莫妮卡心很累：“你接着说啊！” 詹姆挠挠脸颊，“然后巡夜的教授来了，我没来得及问。” 众人纷纷给他翻白眼，连好脾气的莱姆斯也摇着头准备继续低头写作业去了。 詹姆大急：“我们可以再去问桃金娘啊！虽然她经常找不到，谁找到了谁就赶紧问她呀。” “她脾气好差，动不动就哭，还会把……”把洗手间的水弄得四处飞溅。 几个女孩子的脸都绿了。 可是一想身边的朋友，甚至自己就是麻种巫师，谁能不在意桃金娘说的萨拉查密室。 莉莉说：“凯瑟琳就是萨拉查的女儿，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我们直接问她不就好了。” 玛丽无奈：“莉莉，如果里面的东西真是萨拉查用来清除麻种巫师的，你觉得凯瑟琳是听我们的还是听她爸爸的。” “说不定她本来不知道，我们去提醒，她反而知道了，”莫妮卡皱着眉，“到时候如果谁惹她不高兴，她就杀了谁。” 玛丽那话不好反驳，莉莉换了个说法：“那我们去找邓布利多教授啊，他一定有办法解决。” 这确实，毕竟他是最伟大的白巫师。 眼看女孩子们要去找邓布利多教授了，詹姆赶忙提醒：“咱们还没调查清楚呢，到时候教授问什么我们都答不出来，他说不定以为我们在开玩笑。” “这倒是……”万一只是桃金娘逗詹姆玩的呢。 西里斯用肩膀推推詹姆，“咱们再去找桃金娘。” 詹姆感动：“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别整天看书了，像个拉文克劳似的！” “我也不想啊，唉！真烦！咱们现在就去吧！”西里斯早就受不了了，要不是为了…… “好主意！”詹姆也受不了了。 虽然受不了的东西不同，但两个小伙伴这一刻不约而同觉得这自习一分钟都上不下去了。 冒险！这才是格兰芬多的浪漫！ 凯瑟琳对格兰芬多那边的动向一无所知，就连她的情报助手海曼，也因为太多次向她通风报信而被小狮子们提高了防备等级。 反而是西弗勒斯第二天看到莉莉眼下的青黑产生了怀疑，更奇怪的是莉莉中午和晚上也不跟他多说什么了，急匆匆的和她的格兰芬多小伙伴们一起不知道在忙什么。 西弗勒斯心下奇怪，却也没想到他们能做出什么大事。年轻的小蛇只记得前几天的讨论会上格兰芬多抓耳挠腮的糗样，排除他的好朋友莉莉，其他的小狮子看着就不太聪明。 最重要的是，西弗勒斯独来独往惯了，自从跟凯瑟琳缔结主从契约，他最多为凯瑟琳盯着点斯莱特林的可疑分子，更多时候都在抱着凯瑟琳给的魔法书看得起劲，凯瑟琳目前也不在学校，她说她周末有事要离开学校来着…… 摸摸藏在衣服里的海尔波翎羽，西弗勒斯决定周末再仔细盯着格兰芬多，以他们的效率和脑子，周五一天绝对做不出什么正经事，要做坏事也得等时间充裕的周末才行。 沙菲克约凯瑟琳在霍格莫德村见面，周六一早凯瑟琳就按照约定时间过去了。 表面上穿的是便装，其实周身被邓布利多下了好几个追踪魔法和保护魔法，但凡有危险邓布利多两三秒就能幻影移形过来。 为了方便随时幻影移形，是邓布利多送凯瑟琳到的霍格莫德，之后他就自己去了一间酒吧等着，凯瑟琳则在约定好的一家冷饮店里坐着等。 凯特·沙菲克也是幻影移形过来的，依旧是老态龙钟眯着眼睛的样子，倒不会令人感到猥琐，更像是个太阳底下打瞌睡的老爷爷，慢悠悠走过来，颇有种岁月静好的安逸感。 “斯莱特林小姐。” “沙菲克先生。” 两人见礼，一个身份特殊，一个年纪一大把，便也没管那么多礼仪上的细节。 沙菲克没废话，开门见山地说：“萨拉查阁下为您留下了丰厚的遗产……指名交给您……您一直不去取……恐怕不太好。” 凯瑟琳请沙菲克坐下，见老人婉拒了过来询问的服务员，心里大概有了些猜测，不过嘴上还是问：“您说的是哪部分的遗产？” 沙菲克双手杵着一把黑色手杖，垂着眼睛慢慢说：“古灵阁的遗产……一直由妖精保管……您一直没出现……出现后也不去取……恐怕他们会起不该有的心思……” 他说话的语速跟宾斯教授差不多，后者是说快了声音会模糊不清，他倒是没那么慢，不过总让人感觉他没睡醒，或者在发呆？声音透着一股的“我随便说、你随便听”的感觉，如果把凯瑟琳从他面前挪开，感觉他对空气也能这么讲话。 凯瑟琳没有对他使用探测魔法，感觉到老沙菲克周身圆融内敛的魔法气场，比起邓布利多也就稍微逊色而已，万一暴露了，这种行为对巫师而言可以视为挑衅，这可不好。 她谦逊地问：“您的意思是我们今天去古灵阁看一下？” “嗯……您今天……方便吧？” “当然，”凯瑟琳接着问，“您带我幻影移形过去吗？” “可以。” 沙菲克说着就站起来，抬起手，凯瑟琳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握着。 天旋地转间魔力疯狂逸散，凯瑟琳这才找到空隙感受沙菲克的魔力波动。 如她推测的一样深厚，不过确实也感觉到一点不和谐。 有杂色…… 正常巫师的魔力就像一杯被放置的水，澄清、平静，如果出现波动或者杂色就说明巫师本人的情况不对劲。 波动通常是因为释放魔法或者情绪不对，杂色常见于受伤或者…… 可惜幻影移形的时间太短，凯瑟琳来不及分析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杂色。 凯瑟琳召唤缩在衣服口袋里啃糖块的小蛇怪：【海尔波，稍后你出来待在我手上吃东西。】 【嗷~】 没感觉到任何敌意，落地也是在对角巷的古灵阁附近，联想到邓布利多说沙菲克对魔法异常感兴趣，海尔波这条神奇的小蛇怪也许可以打开他的话匣子？ 退一步来说，管理她的财产千年的妖精，它们向来也是很看人眼色的狡猾生物。 第80章 巨额遗产的考验 沙菲克选择的落地点是古灵阁斜对面的一条巷子里。 正要低头跟凯瑟琳说到了，看到凯瑟琳另一只手上多出了一颗雪白的脑袋。 身体隐藏在女孩的袖子里，唯有一颗像龙的脑袋探出来，顶着幽黑的神秘宝石和洁白的翎羽，小口小口啃着一颗青绿的苹果。 注意到他的目光，蛇怪微微侧头，一边用冷漠的眼神瞥他，一边又咬了一口苹果。 “沙菲克先生？”凯瑟琳叫他。 沙菲克一双耷拉下去的眼睛盯着海尔波，“这是……阿佩普的后裔吧？” 凯瑟琳假装天真的抬高了一点海尔波，“是啊，您认识？” 沙菲克嘴角抽了抽，似乎想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没有成功，最终抬头木着脸看凯瑟琳：“阿佩普的后裔，可是很难饲养的，您把它养得不错。” 他说完侧过身，“走吧。” 好像只是看个稀奇，没有继续对海尔波投入关注。 【主人，他对海尔波没兴趣了哎，】海尔波能听到细微的声音，像心跳、血液流速什么的，常常能以此判断一个人的情绪状态，【明明刚才看海尔波还有点激动。】 凯瑟琳跟上沙菲克的脚步，悄声对海尔波说：【你毕竟很特别，宝贝，再看看吧。】 小蛇怪甩甩尾巴，对这个让主人提起防备的老巫师打起精神。 凯瑟琳最后最大的依仗就是海尔波，完全体状态的小蛇怪免疫所有魔法和物理伤害，关键时刻卷了凯瑟琳就能直接离开。 它唯一的弱点就是饥饿和高度饥饿之后的失去理智而已。 顺着凯瑟琳的手腕爬到主人的脖子上盘城项圈，海尔波看到古灵阁的守卫对走在前面的沙菲克躬身行礼，反而无视它的主人，发出不太满意的嘶嘶声，被凯瑟琳悄悄塞了一小块糖块才安抚住。 【讨厌的妖精。】海尔波一边咀糖块一边嘀咕。 凯瑟琳倒是没什么被冒犯的感觉，她来古灵阁存钱用的是阿佩普这个姓氏，钱款也不算多，自然比不上身居高位又魔法界有名的沙菲克家主。 才走几步就有一名中年妖精快步走过来主动招待，“沙菲克老爷，欢迎您~” 他说着就是一个深深鞠躬，之后才问：“请问今天有什么业务需要办理吗？” “鎏金，我带来了，另一位贵客，”沙菲克低头对他的专属服务经理说着，侧身引出身旁的凯瑟琳，“凯瑟琳·斯莱特林小姐，过来接收，萨拉查阁下的遗物。” 叫鎏金的妖精愣了一下，看到沙菲克身旁的灰白发小女孩……尤其是她颈间冲他吐着蛇信的蛇怪，立刻打了个哆嗦，“请、请这边来！” 沙菲克的声音不算小，大厅内有些正在处理业务的妖精看向这里。 周末来古灵阁办理业务的巫师窃窃私语，凯瑟琳一路走一路能听到他们说着她父亲的名字。 “萨拉查的女儿……” “是斯莱特林的后裔……” 她喜欢这个称呼，冲淡了反复提及“遗物”带来的怅然。 一个月前的分院仪式被传出后，魔法界已经报道过凯瑟琳的存在。只是她一直在霍格沃茨，外面的人根本没有亲眼见过她。 行走间仪态端庄，忽视她此刻的年龄，不论是萨拉查之女的身份，还是颈间戒备的蛇怪，全都向路人昭示着她的不凡。 鎏金将两人带到古灵阁侧边的贵宾接待室，让人送来茶和点心，又去请来楼上的行长，忙得像个大型陀螺。 这么重要的事，哪怕他是专为贵客服务的高级经理，此刻也得去门口充当门卫兼服务人员。 “斯莱特林小姐，沙菲克先生！”古灵阁这一代行长邀请两人先坐下，“没想到有幸见到斯莱特林小姐，再多的传说在您本人面前都黯然失色！” 他真诚地说完，眼睛有意无意看向海尔波，“当然，还有传说中的，蛇神大人。” 目前已知的蛇怪全都不可对视，书中只有一种蛇怪反向操作没有这种“能力”，就是蛇神阿佩普的后裔。 有些人称它们蛇怪，地中海一带则直接叫它们蛇神。 【主人，他用怪怪的眼神看海尔波！】海尔波一边告状一边冲行长发出警告的低哮。 凯瑟琳摸摸海尔波的脑袋，从这个称呼就能看出行长的深浅，既然如此也能省了不少麻烦，“既然您知道，那么关于我父亲留下的东西……” 行长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对凯瑟琳说：“当然，萨拉查阁下在古灵阁都没正式建立时就与妖精达成契约，妖精一族世代相传。” 他这么说着，用妖精魔法召唤来一卷十分古老的卷轴。 古老是因为其材质是千年前常用的羊皮纸，它本身其实保存得非常完好，飘到凯瑟琳面前，可以感觉到上面附着着强大的保护魔法，不仅保护着卷轴本身，也保护着卷轴上记录的内容。 凯瑟琳接过卷轴，顺手拉开，接近两米长的卷轴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条目。 开头是双方的约定，下面才是具体的东西。 包括了珍贵的秘银、陨铁、大量的黄金、宝石、魔法水晶、魔法材料、炼金材料、地产、书籍……甚至…… ——萨拉查阁下以黄金和地产投资妖精一族后续的所有产业，凯瑟琳小姐将拥有这些产业的百分之十利润及百分之五控制权。 也就是说，古灵阁、对角巷、霍格莫德村的部分商铺，甚至英国之外的妖精产业…… 之前凯瑟琳还在想怎么赚钱维持自己斯莱特林小姐的体面，没想到千年前的萨拉查都帮她考虑好了。找了最会赚钱的妖精一族，以严密的契约规定好比例，让妖精给她赚了一千多年的钱！ 到现在，妖精的足迹和产业已经遍布全世界的魔法界，也就意味着，凯瑟琳的产业也跟着遍布了全世界！ 饶是凯瑟琳都忍不住呼吸乱了一小个节拍，仿佛能看到她离开之后，年迈的萨拉查在去世之前的殚精竭虑，她没有过多关注上面的各种财物，反而看到最后一行写着…… ——萨拉查阁下的亲笔书信一份。 那是千年前的父亲给她的最后留言。 “钥匙。”凯瑟琳对行长说。 妖精露出一个十分友好的官方微笑，“斯莱特林小姐，虽然与您一同到来的蛇神大人可以证明您的身份，但是请您看一下第三十二行的内容。” ——经证明为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本人，且为斯莱特林家族继承者后，可取得以下物品…… 凯瑟琳早就想到妖精可能反悔，既然契约这么写了，就说明萨拉查也默许了这个变故。 谁又是真的傻瓜呢。 凯瑟琳问：“你是让我证明，我是我父亲的继承人？” 行长微笑：“斯莱特林小姐，您是萨拉查阁下最重要的珍宝，我想萨拉查阁下一定很希望您继承斯莱特林家族……您不会让他失望吧？” 一千年过去，妖精早已不是当初众神寂灭后被麻瓜围追堵截，岌岌可危的孱弱种族。保管萨拉查的遗物千年，不可否认，他的黄金和地产给了妖精一族最初的成本和栖息之地，但是嘛…… 他们也不是故意为难斯莱特林小姐，毕竟这些东西如此重要不是吗？萨拉查阁也预料到了这一点，彼此都留下了活动的空间。 妖精想反悔，可以，凯瑟琳无法继承斯莱特林之名就取不到萨拉查的遗产。 可是如果凯瑟琳通过了考验，妖精就必须履行诺言。 很公平吧？ 第81章 以斯莱特林之名 离开古灵阁后，老沙菲克很好心的问凯瑟琳：“关于，萨拉查阁下的考验，您有头绪了吗？” 他眉目微垂看起来十分慈祥：“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不要客气。” “谢谢您，”凯瑟琳仰头对他露出礼貌的笑，“要不是您及时提醒，我可能还要再耽误一段时间。” 沙菲克看了一眼古灵阁，“妖精们，总是这样，可靠的同时，又时刻准备着背叛。” “确实，”凯瑟琳看着老沙菲克，转而问起，“存放在魔法部的帷幔，不知道是不是也需要我证明什么才能取回？” 她还记得父亲的遗物列表上有帷幔呢。 沙菲克的脸皮抽了抽，好像想做什么表情却做不到，几秒后慢慢说：“不要着急，凯瑟琳小姐，您不妨先处理一下古灵阁这边的问题？” 他与凯瑟琳对视着，仔细看他的眼睛，凯瑟琳发现那是一双很深的黑色眼睛，瞳孔接近于无光，让她想起海尔波额间深邃黑沉的不知名宝石。 她没有逃避，沙菲克于是又说：“魔法部始终记得四位创始人的贡献，不会苛待他们的后裔，尤其是您这样高贵的小姐。” 相比之下，妖精既不是同类，又有恶劣的前科，刚刚又明晃晃的试图毁约，更应该提防才对。 凯瑟琳读懂了他的潜台词，更重要的是，她大概知道了沙菲克此行的目的。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来找她，带她来取遗产。 因为他在研究帷幔。 帷幔很可能跟海尔波、蛇神阿佩普的混沌世界有关。 他没有光芒的眼睛，让凯瑟琳回忆起那暗淡、窒息、寂静又危险的混沌空间。 当初凯瑟琳就是趁着海尔波十年蜕变时，带着它和艾米从混沌空间离开。 她本以为沙菲克要带她去见伏地魔或者食死徒，没有。 又想是不是古灵阁里父亲的什么遗物令他心动，也不是。 最后试了一下帷幔，发现沙菲克原本稳定的情绪突然出现一丝波澜，竟然能影响到魔力，使之出现“波动”！ 不管他表面装得多淡定，可能还有其他什么小原因，最大的原因只可能是这个了——用古灵阁的遗产转移凯瑟琳的注意力，让她暂时没空管被魔法部“借走”的帷幔。 想明白这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现实中凯瑟琳和沙菲克的对峙才过去两三秒。 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甜美又礼貌的笑，小小的个子仰着头看沙菲克，完全是个无害乖巧的小姑娘，“您说得很有道理，我会先去处理古灵阁的事……希望到时候，沙菲克先生能让魔法部尽快归还我的帷幔。” 帷幔这个词是沙菲克平静世界的开关，凯瑟琳只是这么一说，他的魔力都会波动一下，如果不是她刻意注意，很可能都会忽略这个细节。 “当然，”沙菲克慢慢说，“那是属于，斯莱特林家族的东西。” 虽然心里不太平静，沙菲克还是把凯瑟琳送回霍格沃茨附近。 邓布利多在霍格莫德村等着，沙菲克去的时候应该感觉到了。但他根本不想搭理，谁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直接带凯瑟琳幻影移形到霍格沃茨门口，总之将凯瑟琳送到后他就告辞离开了。 背后就是通往霍格沃茨城堡的长桥，凯瑟琳带着海尔波慢慢往回走，等她回去之后去校长室门口转一圈，邓布利多自然会知道她平安回来了。 【主人，那个考验您真的知道吗？】所谓的成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这个问题本身就抽象极了。 凯瑟琳显然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者，书上记载过，萨拉查的残魂认可过，连霍格沃茨的幽灵、铠甲、活动楼梯都会对凯瑟琳毕恭毕敬。 【之前我们去找海莲娜，她说过：“母亲说你会是霍格沃茨最好的继承人”……】 萨拉查的遗产清单上有各种各样的东西，一大串，唯独没有霍格沃茨相关的，这本身就说明问题了。 他早年会用魔法跟一些麻瓜贵族有私下关系，借由他们得到过各种便利和财富。 霍格沃茨建立初期，四位创始人都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记忆中萨拉查，他的举止和装扮一直都低调但最为华丽。 他将自己的后半生和大量财产都贡献给了霍格沃茨，连凯瑟琳都是在霍格沃茨长大，宾斯教授的记忆里，萨拉查说凯瑟琳也是被四位创始人共同教养长大的。 一些旧书上说，四位创始人有过共同属意的校长人选，是由他们一起教育并认可的……这些话最后都不了了之，那个继承者是谁，结合今天的卷轴、分院帽曾经的歌，答案呼之欲出。 凯瑟琳脚步停下，身侧是看不见底的悬崖峭壁，前方是耸立在崖上的霍格沃茨城堡。 它遗世独立，传承千年，校长办公室挂满了不同时代伟大巫师的肖像，他们都曾经作为校长守护、领导霍格沃茨。 而她，本应该是紧跟在四位创始人之后的第一任校长。 【我真正应该继承的，是霍格沃茨才对吧，爸爸。】凯瑟琳问萨拉查。 不是那些秘银、黄金和珍贵材料，最重要的，是萨拉查一边说着随便你，一边又不自觉将她引向的地方。 他曾经同样深爱过，和友人、亲人一起想要守护的这个地方，霍格沃茨。 精神世界中，萨拉查的残魂细微翻涌，这段时间他总是假装不在，凯瑟琳这次穿越刚醒来的那几年他就这样……那时是冷眼旁观的假装不在，这段时间是别别扭扭的假装不在。 凯瑟琳低头，轻轻的无声的笑：【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父亲。】 即便下意识叫了爸爸，她也再感受不到和父亲的情感连接，因为萨拉查把她对父亲的一切感情都献祭掉了。 【选择你自己想要选择的命运……凯瑟琳……做你自己。】 历史上的伊索·斯莱特林，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长子，凯瑟琳的哥哥，普遍认知中，应该继承斯莱特林家族的人。 书上说他沉迷音乐、绘画、美酒和旅行，长大后就去周游世界了。没闯出什么大名声，萨拉查羞于提起。 其实不是的。 凯瑟琳在这一刻突然明白。 没有对这个长子失望，也不是不爱他，而是在萨拉查的概念里，伊索就是去做他自己了。 所以凯瑟琳，献祭掉所有沉重的记忆，再献祭最偏执的感情，丢掉一切重新醒来，就是崭新的一生。 她也该像伊索一样，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了。 凯瑟琳摸着海尔波冰凉的脑袋，小蛇怪安静靠近她，舔掉她眼角无意识流出的眼泪。 她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连心里也是平静的，透过海尔波额间的黑色宝石，她看到自己万分冷静的脸。 【我选择的命运，就是以斯莱特林之名，做这一代最优秀的巫师，做霍格沃茨校长！】 她的画像，将来必要挂在校长办公室，和她尊敬的，伟大的，最爱的父亲永远持平！ 第82章 格兰芬多的宝剑 凯瑟琳刚到校长室门口，准备转几圈让邓布利多知道她回来就行了，没想到人刚到，就发现校长室的雕像敞开着翅膀，露出向上的旋转阶梯。 ——当着她的面转开的，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邓布利多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桌上放着吃了一小半的冰激凌蛋糕，见到凯瑟琳，还抽出另一盘新的摆到桌子对面。 “沙菲克这个家伙，急匆匆的，一定不会跟你一起品尝弗洛林冷饮店的招牌冰淇淋蛋糕，”他冲凯瑟琳挤挤眼睛，“午餐前一起吃个小甜品？” “谢谢，”凯瑟琳在他对面坐下，“回来得还挺快。” 既然了对角巷冷饮店的蛋糕，肯定是在沙菲克带凯瑟琳幻影移形落地后就赶紧跟过去了，等到沙菲克带凯瑟琳回来又跟着回学校，没想到还有时间买两个小蛋糕。 弗洛林冷饮店周末的生意可是很好的。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说：“老顾客，总会有些优惠，快尝尝，这是我最喜欢的口味。” 他这么一说，作为经常来找邓布利多，于是经常跟他一起吃糖果点心的访客，凯瑟琳捏着银叉的手就忍不住微微颤抖。 太甜了，她有点受不了。 【主人~】海尔波随时愿意为主人吃掉多余的食物~ 【算了，直接给你不太礼貌，我先吃一点。】 【嗷~】海尔波欢快的应一声，转而开始攻击自己那份小蛋糕——没错，邓布利多给它也带了一份。 凯瑟琳于是一边小口慢慢吃，一边跟邓布利多说起今天去古灵阁的事。 “你想的应该没错，帷幔确实是几十年前被借出的。”对于凯瑟琳的猜测，邓布利多想来也差不多。 凯瑟琳漠然道：“妖精还真是慷慨。” 邓布利多耸耸肩：“你一直没出现，相比之下，帮一下沙菲克家主、威森加摩首席大魔法师，妖精们大概觉得无关痛痒吧。帷幔也没在仓库里，妖精魔法拿它没办法，我听说是另外保存的。” 反正只要凯瑟琳没出现，手握萨拉查的遗嘱契约，他的全部财产怎么安排就是妖精说了算。 凯瑟琳看着邓布利多：“关于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标准，我有些想法，我猜，您大概也知道一些？” 邓布利多饮了一口热茶，侧头看向墙壁上悬挂的历代校长画像们。 和后来会活动的魔法画像不同，最初的校长们，画像并不会动。 他们目视前方安静的存在于相框当中，如果不是下面的标签，很多人已经湮灭于历史，被后人淡忘。 当然，四位创始人永远不会这样。 只要霍格沃茨存在，魔法界存在，他们的名字就永远被人们铭记。 凯瑟琳不自觉走到萨拉查的画像下面，仰头看着身穿繁复华丽巫师袍的老巫师。 “我确实知道，”邓布利多说，同时看看周围噤若寒蝉假装不会动的校长画像们，“历代校长都会知道，你是创始人指定的霍格沃茨继承者，只是在进行时空旅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 凯瑟琳侧头问：\"是说我凯瑟琳是继承者，还是斯莱特林的继承者会拥有霍格沃茨？\" “明确的留言是你，但时间太久了，偶尔也会泄露出去，因为伊索·斯莱特林的一支一直存在，后来就演变成斯莱特林的继承者会拥有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也站在画像前，笼着袖子对凯瑟琳说，“准确的留言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爱女、斯莱特林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创始人共同的亲传、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教女、魔法降生、失落王国的公主、蛇神守护者、魔法界的风暴、救世主……咳，哈哈，好啦，你知道古代的称呼就是很长很长的，总之，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她将继承霍格沃茨。” 凯瑟琳苍白的脸颊被那一长串称呼弄得有些微红，当然她也能理解，这一长串称呼，每一个都是她的身份验证，用来防止任何有心之人冒名顶替。 在古代，越伟大的存在称呼越长，她父亲的前缀称呼比她长多了。 “既然传出去了，伏地魔是不是也听说过这个传闻？” 邓布利多沉吟片刻，保守地说：“我从第一次见到汤姆，就感觉他有点偏执，后来他很少出现在我面前，我只能感觉到他越来越诡秘莫测……不确定他是不是听说过这个传闻。” 霍格沃茨属于斯莱特林的继承者，之前有过斯莱特林后裔以此为由，试图索取霍格沃茨的权力。 凯瑟琳倾向于伏地魔知道这个传闻。 凯瑟琳说：“所以如果我以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的名义继承霍格沃茨，我自然而然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者。” 邓布利多敛目：“是的。” 凯瑟琳看着萨拉查苍老的画像，神情高傲，冷漠到阴鸷，和她记忆里雍容内敛，实在受不了就给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一拳的父亲完全不同…… 当然，画像中的戈德里克，也不是一头卷发，像只张扬的雄狮一般的青年了。 “您放心，”她说，“我之后，校长仍然能者居之，霍格沃茨不会成为斯莱特林家族的私产。” 她有些俏皮的笑，推推邓布利多：“我把这句话写进家训。” “倒也不必……”邓布利多被她逗得露出无奈的表情，“我还是相信你的，凯瑟琳。不过你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对汤姆的巨大挑衅。” 所以邓布利多其实也倾向于伏地魔知道这个传闻。 霍格沃茨在魔法界的地位如此特殊，他又一直表现得对这里很有想法，势力都暗搓搓侵入斯莱特林学院了，没有直接撕破脸，很大概率是因为邓布利多作为校长留在这里。 如果校长换成凯瑟琳，或者凯瑟琳做出要抢夺它的行为，那可就说不好了。 两人一同面对着四位创始人的画像，片刻后凯瑟琳说：“他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哪怕是她哥哥伊索站在这里，凯瑟琳要做的事，他也拦不住。 “我想尽快看到我父亲的留言，正式任职是以后的事，您那边还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她追问。 邓布利多无奈道：“我在努力的想了，大小姐，年纪大了总是会忘记一些东西啊……” 他故意说着俏皮话，慢慢踱步到书柜旁边的架子前。 玻璃柜中有各种各样的魔法物品，其中最显眼的是一顶灰扑扑的破旧帽子，正是分院当天突然唱出不一样的歌曲的分院帽。 “人类总会有自己的想法，但魔法造物，一直遵从着创造者最初的设定。” 邓布利多说着，打开柜子，从架子上将分院帽取出来。 手上一抖，看不见的魔力渗透，分院帽发出“唔噜噜”的声音，打了个哈欠从沉睡中醒来。 一眼看到凯瑟琳，张嘴就用难听的声音唱：“噢——我亲爱的——” 当初在大礼堂，那么空旷，它声音难听归难听，好歹扩散开了不会太过刺耳。 现在在相对狭小的校长办公室，嗓子一开，连沉迷小蛋糕的海尔波都被吓得探出头来。 “好了，可以了！”凯瑟琳急忙上去捂住分院帽嗷嗷唱歌的嘴。 没想到捂住的同时，另一只放在分院帽下面的手，忽然摸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 ……是，剑柄？ 她下意识握住它，抽出来。 锐利的银色冷光照亮了她年幼精致的脸，原本一手握不住的大剑一边出现一边缩小…… 邓布利多惊讶道：“原来格兰芬多的宝剑还能根据使用者调整大小？！” 第83章 目标:萨拉查的密室 “噢~这就是~奇妙的魔法~” 凯瑟琳那边拿着华丽异常的十字大剑，哪怕它随她的身形调整过，整体长度还是超出传统大剑一些，考虑到它的特殊——戈德里克的遗物，凯瑟琳慎重的双手握住它。 恍惚间看到熟悉的黑湖边上，原本戈德里克喜欢练习剑术的地方，多了一个小木桩和小人。 还不到戈德里克的腰高，手上拿着木质的十字剑，一下一下练习着挥砍的女孩，有着和萨拉查一样如黑夜般漆黑的头发。 “加油凯瑟琳，再来92次，用力！91！90！” 每当凯瑟琳练习剑术的时候，如果萨拉查没事，或者只是看书看文件的话，他会在旁边的树下坐着，一边做自己的事，一边关注凯瑟琳的学习进度。 当年幼的小女孩完成辛苦的训练任务，会先哒哒哒跑到爸爸身边求夸奖。 凯瑟琳下意识想回头看那棵大树，然而不出意外的，下一秒这闪回的记忆便消失了。 “凯瑟琳？”邓布利多叫她。 “没事……”脑袋里又空空如也了，不过低头看看这把花纹繁复，还镶嵌了不少宝石的十字剑，凯瑟琳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这是戈德里克先生的佩剑。” 邓布利多看出凯瑟琳情绪有些不好，没有多说，倒是分院帽不甘寂寞的大声唱：“凯瑟琳~我亲爱的凯瑟琳~戈德里克告诉过~你长大后~这把剑将属于你~” “英雄~就应该配着宝剑~像戈德里克一样~像骑士一样的~保护最珍爱的东西~” 格兰芬多的宝剑分量不轻，不过拿一会儿以后也就习惯了。 凯瑟琳这一世没有练习过剑术，可拿了它一会儿，感觉竟然很顺手。 “它只会在想出现的时候才出现，”邓布利多说，“这应该算是第一件信物？” 凯瑟琳以手掌摩挲着宝剑剑身，片刻后说：“还不算是，我记得它还有剑鞘。” 在宾斯教授的记忆里，戈德里克经常带着这把剑，是有同样华丽的剑鞘的。 即便没有记忆，凯瑟琳恍惚也知道…… 两人看向“目光灼灼”的分院帽，这顶帽子现在整个支棱起来，一边用沙哑的声音唱着曲调怪异的歌，一边“注视”着凯瑟琳的动向。 看她看向自己，分院帽扭着身体高声唱：“如你所说~眼前的它，还不是它~格兰芬多的信物~属于最勇敢的骑士~” 凯瑟琳陷入一种玄奥莫名的状态，仿佛受到某种指引，她直接问分院帽：“剑鞘被藏在哪儿了？” 分院帽快扭成麻花的帽身倏地回正，好像也被触发了某个开关，一本正经地说：“凯瑟琳，你要继承霍格沃茨了吗？” 语气十分郑重，甚至隐约感觉声音都有些不同。 凯瑟琳点头，“是。” “那你需要得到四位创始人的信物，通过考验，才能证明你是，你仍然是，我们共同属意的继承者，”分院帽说，“格兰芬多的信物，与斯莱特林的信物在一起，被藏在萨拉查为你修建的密室。” 分院帽说完，身体委顿下去，竟然直接继续睡去了。 凯瑟琳想着它刚才的语气……好像带入了戈德里克似的。 邓布利多把睡着的分院帽送回架子，感慨道：“这么多年还能继续使用，真是精妙的指引魔法。” “您这些年应该研究了一些信物的事吧？”凯瑟琳收起怅然，小步跟上邓布利多，“不知道您有没有查过密室的事？” 她前脚想继承霍格沃茨，邓布利多后脚就找到分院帽，博学的他本就知道四位创始人留下的“遗嘱”，这些年应该有过相关研究。 “确实有过，”邓布利多推推他的半月形眼镜，面对凯瑟琳的“投机取巧”，他也没有隐瞒，“汤姆似乎试图寻找过萨拉查的密室，我不确定他有没有成功，在我听到风声时，一位学生意外丧命，就是城堡二楼的桃金娘，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这么说桃金娘可能知道些什么……” 邓布利多又说：“如果你跟学生打听学校的恐怖传闻，关于萨拉查的密室，有些小巫师会跟你说：里面藏着非常可怕的东西，是萨拉查用来肃清霍格沃茨的麻种巫师的……一类的话。” 凯瑟琳挑眉，“我父亲不会做这种事。” 虽然在记忆里他确实这么威胁过其他三位创始人……但那是因为她当时的情况特殊，萨拉查太着急太担心了。 “我知道，我知道，”邓布利多拍拍凯瑟琳的肩膀，“我这么说是想告诉你，里面可能确实有些危险的东西，毕竟考验的话，总不可能让你进去玩耍什么的，不是吗？” 两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落下，看向凯瑟琳手上拿着的格兰芬多宝剑。 “我想您说得对……” 先拿到宝剑，这本是格兰芬多信物的一部分，然后触发分院帽的指引魔法，告诉她另一部分跟斯莱特林的信物放在一起。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邓布利多充满信任地说：“你的剑术应该不错？” 凯瑟琳扯扯嘴角，“应该，吧。” 四目相对，邓布利多先一步移开视线：“要不练习一下再出发，既然它现在选择了你，就由你来保管它吧。” 现代的巫师和古时候不同，以前的戈德里克天天带着剑，一言不合剑比魔法快。 现在凯瑟琳要是直接带着格兰芬多的宝剑出去，绝对会让一群小巫师绕着她走……比之前绕得更远。 好在凯瑟琳随身带着施展了无痕伸展咒的小包，把宝剑放进去也可以。 “那我先回去研究一下。” 跟邓布利多打过招呼，她便带着海尔波回去了。 两人说话的时间有些长，距离午餐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段，凯瑟琳有甜甜圈服务，现在直接回自己的房间吃午餐更方便一些，顺便还可以一边吃一边看看有什么资料。 不过正边吃边看书呢，就听到海尔波说：【主人，西弗勒斯想过来找您。】 第84章 优秀扈从的自我修养 凯瑟琳这周有些忙碌，原本打算周末问问西弗勒斯的学习进度，没想到他就自己过来了。 密室的事不急于这几分钟，凯瑟琳通过海尔波让西弗勒斯过来。 黑发小巫师进门就看到茶几上正在吃牛排的海尔波，估摸着时间，谨慎地说：“您还没有吃午餐吗？” 刚才餐厅里可没看见凯瑟琳。 察觉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西弗勒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下一秒就被凯瑟琳发现了。 “我胃口可没那么大，已经结束了，”凯瑟琳引着西弗勒斯坐下，“来找我，是那本书已经看完了吗？” 说起魔法，确实可以将西弗勒斯的注意力快速转移。 男孩立刻忘记尴尬，“看完了，目前正在练习……想熟练些再跟您实践。” 凯瑟琳被他纠结的样子逗得轻笑出声：“没关系，随时都可以，熟练不熟练的，有些魔法就是要越使用才越熟练嘛。” 西弗勒斯耳朵尖略微发红，他担心凯瑟琳觉得他天赋没有那么高，一个多星期了还没看完没掌握，觉得他不够认真。 其实他自己知道他很认真了…… 当然当然，这不是他今天过来的重点，差点忘记更重要的事。 西弗勒斯坐直了身体，很认真地说：“今天来找您，是因为听到了一些可能对您和萨拉查先生不利的流言。” 一提到父亲的事，凯瑟琳也会跟着认真起来：“什么流言？” “城堡二楼的幽灵桃金娘，她跟波特说她是被萨拉查密室中的东西杀死的，波特几个人正在调查密室的事，”西弗勒斯顿了一下，“我也去问了桃金娘，但是她没告诉我。” 不仅没说，还差点扬了西弗勒斯一身的污水，之后就躲起来了。 要不是自己没办法详细调查，西弗勒斯必然会弄到更多细节才来汇报，这才是优秀扈从的职业素养。 凯瑟琳也没想到她正准备去找密室呢，西弗勒斯就给她带来相关消息了，当即叫上海尔波：【我们去看看。】 她向海尔波伸出手，小蛇怪立马一口嗷呜掉剩下的牛排，一边超速咀嚼一边爬上凯瑟琳的手腕。 西弗勒斯听得懂蛇语，自然也跟着站起来。 【里面的东西确实有些危险，你下次碰到这种传闻先来告诉我，不要自己先去调查。】凯瑟琳又对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一开始还以为凯瑟琳在跟海尔波说话，看她眼神落到自己身上，这才反应过来凯瑟琳是在提醒他。 或者说……关心他的安全。 西弗勒斯微微低头，小声的“嗯”了一声。 凯瑟琳笑着说：【在外面用蛇佬腔说话别人就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了，当然除了这个方法之外，还可以用消音咒或者静音咒，这两个魔法我觉得都很方便无声使用。你知道咒语吧？】 【看过书，不过之前不怎么使用。】所以还没来得及学会怎么无声使用这两个魔法。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房间门口，凯瑟琳在开门前，将手伸到西弗勒斯前面。 “一开始可以借用魔杖和手势，加上动嘴不出声来辅助释放，越熟练，越减少需要的条件，不再动嘴，不做手势，直到魔杖也不需要。”她说着缓慢变化自己的手指，比划出几个不同的动作。 西弗勒斯看过书，自然知道这是使用静音咒时附带的手势，只是都没听到凯瑟琳念咒，她手上也不见魔杖，手势结束后声音却消失了。 壁炉那边原本很细微的火焰燃烧的声音都消失了，然后随着凯瑟琳打下一个响指，声音再次回来。 “手势啊、魔杖啊、声音啊，甚至情绪都可以调节到相对稳定，你本来就会正常施法了，日常用拆减施法的方式练习魔咒，可以提高你的法术控制力和魔力。” 西弗勒斯认真点头，“嗯！” 新的知识get！ 这些细节原本都是家族长辈们代代相传的珍贵经验，西弗勒斯只知道母亲是巫师，母亲还很讨厌魔法，拒绝提及魔法界的事。 如果凯瑟琳不跟他说这些，学校目前教育小巫师们也不会用到这么高阶的东西，他这几年就相当于多少浪费了。 凯瑟琳笑望着西弗勒斯：“你来试试？” 西弗勒斯的记忆力好极了，当即一手拿着魔杖，另一只手用出刚才的一套手势。 不够行云流水，看凯瑟琳动作时手指好像在跳舞，轻巧的几下子就释放成功了，自己实践时才发现，从他开始调动魔力，左手的魔杖变得沉重，右手的手势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阻碍，手指变得笨拙起来。 而且他还需要默念咒语。 不过总算在他最后一个动作完成时，感觉魔法顺利的释放出来了，内外的声音再次被隔绝。 “很不错，西弗勒斯，”凯瑟琳轻轻鼓掌，“等熟练了就更快了。” 西弗勒斯眉眼间明显有快乐的情绪涌动，他是真的很喜欢魔咒和施法相关的东西，却非要压着自己的性子，抿着唇不愿意泄露出一点点。 他这内敛到别扭的个性凯瑟琳已经了解，也没有逼他，只是笑着说：“那接下来就麻烦西弗勒斯先生维持这个魔法了。” 说完，也不管西弗勒斯被她这个戏谑的称呼弄得再次耳尖发红，自顾自地推门出去。 西弗勒斯确实没能害羞多久，凯瑟琳出去后除了必要的打招呼，一直在跟他说那本书中的细节，说她个人的阅读感悟，帮他理清书里的思路。 西弗勒斯只觉得耳朵都不够用了，哪儿还有时间管它红不红。 甚至觉得去二楼的时间都变得太过短暂。 凯瑟琳如果要强行召见幽灵，自然可以通过强力的魔法来实现，之前不对海莲娜·拉文克劳使用，主要是出于尊重。 桃金娘的话……别以为凯瑟琳没看出来，但凡她好好跟西弗勒斯说，甚至好好拒绝，西弗勒斯都不会这么快来跟她报告，必然要找到些更有用的信息才会过来。 之所以这么快，肯定是自己没办法了，又怕耽误凯瑟琳的事。 凯瑟琳可不会让人这么欺负自己的属下，走到二楼就已经是她最大程度的尊重了。 西弗勒斯不好意思当着凯瑟琳的面去女洗手间，只远远地看着，凯瑟琳以手势魔法配合着什么咒语，几秒种后一阵强风刮过，他怎么都找不到的桃金娘就出现在凯瑟琳面前。 斯莱特林向来慕强，凯瑟琳这一番举动，落在西弗勒斯眼中只剩下施法的手势，他已经忘记桃金娘戏弄他的事，现在只想学这个魔法。 当然，作为优秀的扈从，即便内心火热，看凯瑟琳开始和桃金娘交流起来，他还是立刻很自觉的后退几步，去附近防备可能出现的无关人等。 第85章 格兰芬多破冰计划1 西弗勒斯想的是别让烦人的波特和布莱克过来打扰凯瑟琳，没想到他们两个没出现，他反而在通道角落里看到了一缕红发闪过。 凭借几年的观察，西弗勒斯哪怕只看到一抹残影，也能确定那属于谁。 ……是莉莉！ 他看一眼正和桃金娘沟通的凯瑟琳，确定她没事，海尔波也在一边甩着尾巴听故事吃东西，于是小声快步跑向刚才看到的角落。 莉莉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确定自己被发现了，只能躲在墙壁一侧的凹陷里，戳着一尊铠甲，试图假装自己只是在研究它。 “莉莉……”西弗勒斯无奈地叫她。 莉莉苦着脸扭过头，“西弗……” 她脚尖无意识的划拉，想问凯瑟琳在那边跟桃金娘说什么，又怕让西弗勒斯难做……当然，看西弗勒斯最近的样子，好像跟凯瑟琳相处起来没有那么拘束了。 “你、你最近还好吗？”她小声问。 西弗勒斯被她这样子逗笑了，“我们不是早餐时候才见过吗？” 莉莉瘪瘪嘴，“你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当然，不好说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我、我可以自己去问凯瑟琳。”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又勇又虚，恰似她现在不安的心绪。 “我确实不能……” 西弗勒斯想说自己不能背叛凯瑟琳，莉莉也深呼吸着试图平复心情后自己去问，没想到两人下一秒就听到凯瑟琳的声音：“嗯？问我什么？” 一颗灰白色的脑袋从西弗勒斯身后探出来，凯瑟琳扶着西弗勒斯的肩膀，算是安抚这个一瞬间紧张起来的黑发小巫师，同时看向莉莉，“下午好啊，莉莉~” 莉莉表示她才刚说出这句话，还没准备好！ “下、下午好，凯瑟琳！”她干巴巴的举起手，像路边招揽客人的笨重玩偶。 这样子也太心虚了吧！ 莉莉尴尬的抓抓自己的头发，刚才为了努力藏住自己，她的头发和巫师袍都有些乱了。 “我把你吓一跳吧，”凯瑟琳从西弗勒斯身后绕出来，笑着解围，“是过来调查密室的事吗？” 这显然是明知故问，从桃金娘的记忆里，分明已经看到过莉莉的身影。 面对凯瑟琳的询问，莉莉抿抿唇，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凯瑟琳也是来调查密室的吗？我刚才看到你和桃金娘在说话。” 她后面的声音变得很小。 “那毕竟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密室，不是吗？”凯瑟琳反问。 莉莉绿宝石般的眼睛望着凯瑟琳，又悄悄看看她身侧的西弗勒斯，揪着巫师袍有些倔强的说：“但我觉得你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对不对？” “当然。”凯瑟琳帮她把没有弄好的头发理顺。 莉莉感受到凯瑟琳指尖温柔的动作，抬头看去，凯瑟琳灰蓝的眼睛温和的凝视着她，像一湾澄澈宁静的水，让她慢慢放下紧张和戒备。 凯瑟琳从入学以来一直都这样啊，莉莉想，从没看她欺负过谁，反而一直非常礼貌非常谦和，西弗勒斯也说凯瑟琳人很好，现在站在她身边，整个人都呈现出自然放松的状态，一点没有之前的封闭谨慎。 莉莉微微松了口气，“我也只是想再来看看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地方，本来想问你，但是你上午一直都不在……” “密室的问题很敏感，你们一开始没有告诉我很正常，”凯瑟琳说，“不过它确实有些危险，不适合你们这些小巫师去探查。” “我知道，听完桃金娘说的我就有些担心了，可是……” 凯瑟琳帮她补完了未尽之语：“可是你也管不了其他人嘛，小孩子，好奇心重很正常。” 莉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凯瑟琳看向身边的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好奇吗？” 黑发小巫师在海尔波小声的【算你听话，没有背叛主人】、【不过还是不如我海尔波】的吹嘘声中有几分木讷地说：“您需要我知道的话，我就好奇，否则我也可以不好奇。” 莉莉有些惊讶地看向西弗勒斯，总觉得自己的小伙伴面对凯瑟琳突然变得特别起来，比她想象的更亲近似的。 “大家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总感觉怪怪的，”凯瑟琳笑着说完，拍拍小声叭叭的海尔波，【别欺负西弗勒斯了，去把记忆分给他看看。】 西弗勒斯正抬头想着这话什么意思，海尔波突然嗖的冲过来，一脑袋磕在他脑门上。 冰凉的触感一闪即逝，西弗勒斯脑袋猛地一懵，不是疼，而是大段记忆忽然涌入脑海的怔愣。 桃金娘确实是被萨拉查密室中的东西杀死的，那天她又被同学嘲笑，躲到女洗手间哭，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似乎是个男孩闯入进来。 桃金娘想出去警告他这里是女洗手间，没想到打眼撞上一只橙黄的巨大眼睛，下一秒她就失去记忆了，再醒来已经变成一只幽灵。 后来通过别人的交谈和自己的回忆，她知道那种奇怪的嘶嘶声很可能是蛇佬腔，而众所周知，蛇佬腔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标志之一。 作为一个拉文克劳，桃金娘自然喜欢看书，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就看到过那个荒谬的说法：霍格沃茨属于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萨拉查为ta修建了密室，方便ta在必要时肃清校园中的麻种和混血。 后来，她把这个消息告诉过来询问她细节的邓布利多，可惜幽灵的记忆常常是破碎不连贯的，尤其她这种柔弱的小幽灵，她的话连作为证词的资格都没有，邓布利多也只能听过之后再去查看。 他什么也没发现，这件事便这么过去了。 遇到詹姆那天晚上，桃金娘本来也是为了吓唬他才这么说的，大晚上出来夜游，还走错路跑到女洗手间，不吓唬他吓唬谁。 没想到詹姆还怪热情，反而向她问起更多的细节，今天又叫了其他小巫师过来问她，倒是把桃金娘吓了一跳。 她觉得自己的推断没问题，只是邓布利多也没在这里找到什么线索，她怕说出来会被别人嘲笑，就一直憋在心里。看在詹姆和他的伙伴们都很热情的份上，桃金娘把记得的情况告诉给他们一部分。 西弗勒斯通过海尔波的视角看完桃金娘的经历，现实当中也不过是两三秒过去而已。 桃金娘的记忆又碎又乱，但这个“记忆分享”的神奇之处在于，西弗勒斯好像自己经历过一般，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捋清除了前后脉络，比波特他们光听桃金娘颠三倒四的讲要清楚得多。 莉莉还没反应过来呢，西弗勒斯就已经知道他们调查的全部真相了。 “凯瑟琳小姐？”西弗勒斯不觉得凯瑟琳是无理由告诉他这件事的。 这是属于斯莱特林人的默契。 凯瑟琳勾唇一笑，拉起莉莉的手，“我的女孩儿，我们一起去聊聊吧。” 第86章 格兰芬多破冰计划2 凯瑟琳把莉莉和西弗勒斯带到一间空教室，这种地方霍格沃茨城堡内有许多，小巫师们总需要些自己的空间，保护一些自己的“小秘密”。 有海尔波在的地方少不了食物，在三人进来之前，甜甜圈已经布置好桌椅。 挑选的位置是窗户边，打开门后三人看到的是一张垫着漂亮浅红色桌布的白木圆桌，上面是鸟笼形的银色甜品台，足足有六层高，每一层都放着不同口味、不同颜色和不同形状的点心。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让这个角落说不出的富丽堂皇。 凯瑟琳招呼两人坐下，自己拿起点心喂给海尔波，西弗勒斯也没推拒，坐在她右侧。 椅子和桌子是配套的实木材质，上面的软垫也是浅红色，莉莉略显拘束的坐在凯瑟琳左边，头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被西弗勒斯蒙在鼓里，看起来他反而像是知道凯瑟琳要做什么似的。 “咖啡、茶、可可，自便。”凯瑟琳说着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于是西弗勒斯顺手拿可可就变得正常起来，因为莉莉喜欢喝咖啡。 等莉莉反应过来的时候，杯子一侧被西弗勒斯推来方糖，他很了解莉莉的习惯，与其说莉莉喜欢喝咖啡，不如说她喜欢喝加了咖啡味道的甜牛奶。 ……诶，她刚刚想问什么来着？ 莉莉懵了一下，看她被西弗勒斯带着跑的样子，凯瑟琳掩唇用吃点心的动作藏起笑。 等莉莉彻底放松了，她才开口：“你担心的很有道理，莉莉，但是你很清楚，我们很难阻止那些一心想冒险的男孩。” 捧着咖啡杯的莉莉猛点头，不仅是男孩，她的舍友莫妮卡也想参与呢……她、她其实也有点好奇来着。 但是莉莉分得清轻重，“这件事很危险，如果里面的东西真的会伤及人的性命，我们应该告诉教授们。” 凯瑟琳略微点头算是认同她的想法，不过转而说：“但是邓布利多教授也没查到密室在哪儿，我想，可能需要些特殊方法才能找到。” 莉莉眨眨眼，“什么特殊方法？” 凯瑟琳提示：“比如蛇佬腔啊，什么的。” 莉莉恍然，“对哦，桃金娘说她听到了嘶嘶声。” 桃金娘告诉给詹姆他们的细节是残缺版的，没有提起蛇佬腔，因为邓布利多没找到密室，跟她说不要宣扬蛇佬腔的事——当时学校里唯一可能使用蛇佬腔的就是汤姆·里德尔，不过他那时候还没有公开宣称自己是斯莱特林的后裔，邓布利多只知道他好像能跟动物说话，这个天赋在巫师当中罕见，却不意味着没有。 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汤姆时，汤姆跟邓布利多说，他不需要训练动物，动物就能听他的话。那时他们对彼此还有一点点信任在，虽然信任很快被消磨，汤姆开始躲避邓布利多，邓布利多自己也对汤姆心态复杂。 但在听到桃金娘那么说的时候，大概邓布利多心底的一点慈悲之心又翻涌起来。 怀疑归怀疑，自己调查归调查，没有切实证据，他就没让桃金娘往外说，因为当时的检察官怀疑桃金娘是被剧毒动物瞬间杀死的，海格已经因此被关起来调查，邓布利多不想霍格沃茨再出一个嫌疑犯，让本来就很敏感的汤姆被带走调查。 他这边真的什么都没查到，手段和能力都更逊色的魔法部就更指望不上了。 凯瑟琳结合种种证据，推测应该就是汤姆干的，他读书时只隐晦提及自己的身份特殊，家中有特殊传承，因为他的表现和实力，哪怕姓氏是不知名的里德尔，小巫师们也信了他的话。 但这不代表当时的他可以公开宣称自己是斯莱特林继承者，读书时代的汤姆骄傲又隐藏着不易察觉的自卑，因为混血的身份，他后来甚至宁愿改名。 那怎样证明他的特殊呢，证明他即便是混血小巫师，在校内也无人可以超越，是当之无愧的斯莱特林后裔……利用萨拉查的留言，继承他的密室，无疑是个很好的办法。 唯一的问题只是在于，凯瑟琳那时候应该在汤姆身边吧？哪怕她失忆了，在没有献祭对父亲的爱的情况下，看在萨拉查是创始人的份上，她应该比现在更强烈的想要保护霍格沃茨才对，怎么可能让汤姆伤害霍格沃茨的学生？ 可惜这些东西邓布利多知道却不能说，也许密室里的存在反而知道些什么…… 凯瑟琳收敛起思绪，对莉莉说：“我有些事情需要进密室，今晚我会去桃金娘说的地方再检查检查……” “可是……”莉莉睁大眼睛，犹犹豫豫地说，“可是，詹姆他们……今晚也想去……” 西弗勒斯微微蹙眉，果然看到凯瑟琳唇角隐晦的笑……那是一切都在计划当中的笃定。 是啊，年轻的格兰芬多们多数冲动，既然有线索，肯定不会放过，会跟上瘾一样一直去、一直去，他们管这叫做执着和勇敢。 “唉，他们对我太戒备，如果我去跟他们说，他们肯定不会听话不去。”凯瑟琳摇头叹气。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猜测，看凯瑟琳现在的表现，西弗勒斯已经确定她在演戏了。 斯莱特林小姐向来办法比困难多得多，从来不会这么明显的“示弱”。 而“示弱”是格兰芬多诱捕器，只听莉莉立刻坚定地说：“我去劝他们吧，那里确实太危险了！如果只是你，你请邓布利多教授一起去找，可能更安全些。” 相比开学以来一直跳脱不稳重的格兰芬多小狮子们，看起来这么可靠的凯瑟琳去跟邓布利多教授说，教授可能会更相信她吧。 “不，莉莉，这样他们会丢下你自己来的，可能还会说你胆小。”凯瑟琳摇头。 莉莉抿唇，这确实是可能出现的情况，确切地说，她已经好几次被同学们说不合群了。 西弗勒斯顺着凯瑟琳的思路和表演，试探性地说：“不如让他们来试试。” “啊？”莉莉杏眼圆睁。 凯瑟琳在莉莉没注意到的角落戳了下西弗勒斯的膝盖，“这怎么好，他们过来会有危险的。” 西弗勒斯耳尖微红，面上冷漠的说：“他们向来不容易死心，我们可以提前告诉教授，让他们在路上就被抓到，这样莉莉劝也劝过了，他们不听，果然遇到‘危险’，也怪不了别人了吧？” 莉莉一脸沉思，凯瑟琳蹙眉看向她，轻声道：“那格兰芬多不是会被扣分吗？” 西弗勒斯说：“做错事情就应该扣分反省，这样他们下次说不定会谨慎些。” “确实，”凯瑟琳幽幽地说，“这次冲动是在学校里，咱们都知道了，再怎么样也不会遇到危险，可是如果在校外，这么冲动可不行啊。” 莉莉眼中的惶恐褪去，看看凯瑟琳，又看看西弗勒斯，坚定地说：“我，我会努力劝他们的！” 凯瑟琳拍抚着莉莉，柔声安慰道：“没关系，别紧张，如果劝不好，你赶紧给我传讯，我去找教授拦住他们。” 【唔唔，蛇佬腔开启，橙黄色的眼睛，对视即死……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吃着点心的海尔波后知后觉的嘀咕。 凯瑟琳只摸摸笨蛋小蛇怪的脑袋，这不就是它曾经鄙视过，偶尔又有点羡慕它们特殊能力的普通蛇怪吗。 既然是父亲留给她的密室，总不可能是奔着杀死她去的。作为测试放在学校里，其他三位创始人肯定也知道，这么多年只误杀过桃金娘，它本身的危险极限应该就只是一条蛇怪。 凯瑟琳当然不是想让格兰芬多的几个人倒霉，也无意让他们陷入危险，不过是刚好碰到一个机会，可以促进一下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友谊罢了~ 第87章 小乌鸦与小蛇怪 送走莉莉后，凯瑟琳对西弗勒斯说：“你去看看波特他们，如果他们晚上之前想进密室，你就通过海尔波的翎羽告诉我。” 西弗勒斯一听就明白了：“您要现在去找密室？” “不愧是西弗勒斯，”凯瑟琳冲西弗勒斯笑笑，“咱们晚上再跟小狮子们玩，白天还是别让他们过来给我捣乱的好。” “我上午听他们说要去图书馆找找资料。” “嗯嗯。” 凯瑟琳看起来准备走了，西弗勒斯这才小声问：“您确定自己去没问题吗？” 他站在桌前，在背光处，除了皮肤变得白皙，黑发黑眸黑色的巫师袍，明明像一只黑漆漆的小乌鸦，眼中却流转着细弱的微光……那是封闭已久的内心，松动之后流泻出来的浅浅的情感。 凯瑟琳定定看他几秒，带着海尔波重新走回来，笑着拍拍西弗勒斯的肩膀：“别担心，我父亲不会伤害我的。” 西弗勒斯抿着唇，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耳尖微微泛起粉红。 他是真的很少和人这么接触，凯瑟琳看出来了。但西弗勒斯根本不是表面上那么冷漠孤僻的人。 她坏心眼的戳了下男孩的脑门，“谢谢你关心我，西弗勒斯先生，我很高兴~” 小乌鸦最近变得圆润些许的脸突然爆红起来，“谁、谁关心……我是说，我是你的扈从，凯瑟琳小姐！” 可恶的凯瑟琳！为什么突然像格兰芬多一样说这种肉麻的话！ “我去监视他们了！”西弗勒斯大喊着埋头跑走，临出门了还能听到凯瑟琳像又像银铃的笑声。 甜而绵软的，又清越不腻人。可也没那么单纯，仔细想想好像还带点戏谑，是凯瑟琳常有的那种逗他的语气。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高贵的斯莱特林小姐有这种恶趣味！ 真是可恶！ 【他一直在说您可恶哎主人，真是没规矩的家伙！】海尔波奶声奶气的告状，【不像我海尔波，从来不会说主人不好！主人世界第一好~】 【哈哈，你怎么说话怪怪的，海尔波，别总欺负西弗勒斯。】 【明明是主人欺负他，海尔波才不会欺负主人的眷属，海尔波最乖~】 凯瑟琳被小蛇怪逗得直笑，将它没吃完的小点心收进包包，趁着下午这会儿没人，桃金娘的女洗手间更是很少有人去，悄悄潜入到里面。 桃金娘前不久刚被凯瑟琳吓唬过，还强行读取了记忆，虽然没伤害到她什么，但她现在可害怕凯瑟琳了，远远看见凯瑟琳过来就赶紧顺着下水道溜走。 这样更方便凯瑟琳行动，既然是萨拉查留给她的密室，凯瑟琳当然先尝试用蛇佬腔说话。 站在桃金娘记忆里出现的水槽附近，她一手拿着魔杖，一边用魔力加持自己的喉咙：【我是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女儿。】 她说完，等了一会儿，细细感受，水槽周围果然有魔力涌动的感觉，像在回应着她的声音……回应着她的蛇佬腔。 【父亲的密室，为我打开！】 脚下的地砖突然震动一下，水槽向不同方向挪开，凯瑟琳急忙后退几步，水槽移动带来的轰隆声响竟然没有逸散出去，她发现里面一圈竟然设置了非常古老的静音魔咒。 是她在城堡的书房中经常看到的古代静音咒！ 片刻后活动停止，凯瑟琳面前多出一个巨大不见底的深坑，下面隐隐有带着腥味的风吹上来。 【哇哦——】海尔波探头往下看，小声跟凯瑟琳说，【主人，有奇怪的味道。】 【我闻到的是腥臭，你呢？】凯瑟琳问它，同时往下丢了一个探查魔咒。 下面果然很深，但什么都没有。 【说不清楚，海尔波不喜欢这个味道。】 【那海尔波在上面等我？】凯瑟琳摸摸洁白的小蛇怪，【也不知道要去多久，可以让甜甜圈或者西弗勒斯照顾你。】 海尔波在听凯瑟琳第一句话时就嗷嗷叫着“不要”了，两人的后半句话几乎重叠起来：【不要，不要！海尔波要跟主人一起！】 凯瑟琳捏住它乱甩的脑袋，【好吧，那如果不舒服了你跟我说。】 【嗯嗯~】 施展无声漂浮咒控制着自己，凯瑟琳带着海尔波往深坑下飞去。 越往下飞腥味越重，中途会有一些细小的管道，不知通向哪里，凯瑟琳暂时没有去看，显然这个一直向下的宽大通道更像通往密室的路。 过了大概两分钟，凯瑟琳终于飞到最底部。 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不过非常暗，很像进入树木丛生的原始森林，说不清光线到底从哪儿来。 地上有许多兽骨，层层叠叠的，凯瑟琳没有下地，因为旁边有同样宽大的通道……假设里面确实是一条蛇怪，那相比其他更小的通道，这条和水槽通道一样宽的更像是蛇怪会用的。 她直接漂浮进去，这一侧的地上倒是没有东西了，她可以脚踏实地走快点。 这里很可能是霍格沃茨的地下，因为往前走了十来分钟后，凯瑟琳看到岩石嶙峋的洞窟呈现向下的趋势，人工的痕迹在这里断掉，但腥味更重了。 头上、地下都有凸起的石柱，外面隐约有光渗透进来，比一开始亮一些。凯瑟琳借光往下一看，看到一张巨大的蛇蜕堆在地上，看起来这些石头是帮助蛇怪摩擦身体，加速蜕皮的……？ 蛇怪的蛇蜕倒是不错的魔药材料和炼金材料，凯瑟琳没急着继续往前走，手放在蛇怪蛇蜕上念起缩小咒，将六七十英尺的蛇蜕缩小十来次，最终变成巴掌大，直接放进放了无痕伸展咒的小包里。 手出来时顿了一下，最终没把格兰芬多的宝剑拿出来。 相比宝剑，她现在显然是魔咒用得更好。 【可恶！】海尔波学着西弗勒斯的语气低声骂，【这个蛇怪竟然有蛇蜕，海尔波怎么没有？！】 它看起来好像真的生气了，凯瑟琳立刻安抚它：【没关系海尔波，你比普通蛇怪厉害多了，比它们都漂亮。】 海尔波的蜕变期十年一次，不清楚有没有蛇蜕，反正上次那个，即便有也肯定掉在混沌世界了。 海尔波发出“唔”、“唔”的哼唧声，身体无意识开始扭动。 【怎么了，海尔波，不舒服吗？】凯瑟琳停下来。 海尔波扭得更快了，从凯瑟琳手腕上游到她脖子上，呆了一下，又从脖子游到凯瑟琳另一侧手臂上，【不高兴，海尔波不高兴。】 最后竟然主动离开凯瑟琳，自己爬到地上，【海尔波不喜欢！】 说着快速朝前面游过去，【主人在这里等一下，海尔波去杀了它。】 【等等，海尔波！】凯瑟琳心头一惊，急忙追上它。 第88章 海尔波的蜕变 洞窟的尽头有一扇不明金属制成的大门，凯瑟琳一眼就确定这绝对是萨拉查的手笔。 七条蛇扣在门上，凯瑟琳根本来不及细看，赶紧一把捞起准备撞门的海尔波，【打开！】 如刚才在女盥洗室一般，大门发出沉重的“咔哒”声，下方一条金属蛇游动出来，所过之处七条蛇蜷缩起身体，绕门一圈，大门自动打开。 里面的空间又向下许多，凯瑟琳远远看到一个巨大的人头浮雕，通过单薄的梯子爬下去，她脚刚落地，海尔波已经迫不及待飞奔出去。 【杀杀杀——】它用非男非女的童音说着可怕的话，却没有任何情绪泄露出来，像极了凯瑟琳刚醒来时呼唤它的情景。 ——它在以本能行事。 凯瑟琳只能快步跟上。 这里没有任何魔力波动的痕迹，左右两旁虽然竖立着两米多高的蛇头浮雕，但只是吓唬人而已，凯瑟琳随着海尔波跑到密室尽头，那里戳着一柄银色的剑鞘，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海尔波直接冲过去，凯瑟琳呆了一下，难以想象这就是戈德里克的试炼？ 【主人！主人！】海尔波在人像下急得团团转，【讨厌它！杀了它！海尔波要杀了它！】 不能说完全没有魔力波动，在巨大人像的背后，凯瑟琳听到细碎的呼喊，同样说着：【杀——】 是蛇怪！她猛地想起来，蛇怪这种生物不是自然繁衍而来，它们根本不喜欢同类，一旦一定范围内出现一条以上，必定不死不休。 她之前竟然一直没想到这一点，总以为海尔波作为阿佩普后裔可能没有这方面的本能。 父亲知道吗？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藏一条会跟海尔波打起来的蛇怪？ 看海尔波急得声音都哑了，凯瑟琳顾不上戈德里克的剑鞘，急忙跑上前去，与剑鞘擦身而过的瞬间，她感到某种牵引。 某种玄妙的力量在吸引她。 无害又温柔，强大又克制，令她恍然想起一位卷发的青年巫师。 是戈德里克的魔法印记。 凯瑟琳一咬牙，干脆拔出剑鞘，一边找着小包里的格兰芬多宝剑，一边来到巨大的人像下面。 与其说是人像，这头颅更像沾染了神话色彩的艺术作品，老人的头发和胡须四散开，凯瑟琳有一瞬想到了神话故事中的海神。 可惜现实不允许她长时间思考，外面是海尔波难受的撒娇，里面是蛇怪试图撞击的轰隆声。 【打开！】凯瑟琳对浮雕说。 人像嘴巴张开，几乎下一秒，棕黑的尖锐蛇头从里面探出来，【杀——】 它大喊的同时，海尔波也如利剑一样冲向它。 没有凯瑟琳的命令，海尔波的体型还维持着很小的状态呢，蜷缩起来还没有蛇怪的眼睛大，恐怕一口就能被蛇怪吞下去。 【海尔波，变大，杀了它！】 【杀——】 得到凯瑟琳的允许，海尔波的身体骤然伸展变大，白色尾巴轻轻一甩，将凯瑟琳轻柔的推出战圈，这就是它最后的理智了，下一秒两条蛇怪直接撞到一起！ 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嘶吼，海尔波张大嘴咬向蛇怪的脖颈，蛇怪也不甘示弱，相对较小的身体已经把海尔波的上半部分身躯牢牢捆住。 凯瑟琳刚拿出魔杖想要帮忙，脑海里传来萨拉查许久没有出现的声音：【这是试炼，凯瑟琳。】 声音冷酷又威严，不容任何反驳，令凯瑟琳下意识停下动作。 【父亲？】海尔波从凯瑟琳有记忆以来就没正经跟什么东西对抗过，刚跟蛇怪纠缠几秒，身上已经被蛇怪咬了好几个血窟窿。 银色的血流得满地都是，相反的，不知是蛇怪鳞片颜色过深还是什么原因，凯瑟琳看那条蛇怪好像根本都没受伤似的。 【我的试炼，就是海尔波需要自己战胜我的蛇怪，】萨拉查冷冷地说，【你要反抗我吗？还是放弃试炼？】 这两者凯瑟琳当然都不想。 她也知道她把海尔波养得很娇，小蛇怪那么乖，本身已经那么强，基本免疫所有魔咒，麻瓜世界的枪械都拿它没办法，这是凯瑟琳第一次看到它因为外物流血受伤。 相比蛇怪凶残的撕咬，海尔波简直像个无知的受气包，哪怕体型比蛇怪大一圈，除非它不管不顾彻底释放自己，以完整体型强行碾死蛇怪，否则这稍大的身躯反而让蛇怪咬得更方便。 它被咬得太痛了，放大身躯又会加速它的饥饿，凯瑟琳与海尔波有情绪共感，通常只会从海尔波那里感到快乐和安宁，即便刚醒来时饿到啃食自己，它给凯瑟琳传递的仍然是依恋和幸福，这是第一次，凯瑟琳从它那里感受到惊慌和痛苦。 好像知道凯瑟琳此时微弱的后悔，萨拉查严厉的说：【它是阿佩普的后裔，不是你手心柔弱的宠物，凯瑟琳！你是它的守护者，更是它的养育者！你看看你把它养成什么样子？！】 蛇神后裔，是要继承蛇神位置的存在，也许有一天，彻底长成的海尔波要像所有神灵一样，离开这个世界，前往神明的国度。 那时候海尔波可怎么办。 【海尔波！】凯瑟琳大声叫它的名字，【帮帮我，宝贝！战胜它，不然我会被它吃掉！】 【不可以！】 ——不可以伤害凯瑟琳，她是我的主人！ ——她叫我海尔波哦，我以后是海尔波啦~主人说这是很厉害很厉害的黑巫师，第一个培育出蛇怪的人的名字呢！ ——海尔波要跟主人回家啦！爸爸在等我们呐！听说霍格沃茨有好多好吃的，嘿嘿~ 混乱的记忆闪回与现实中银色的蛇血交缠，凯瑟琳有一瞬间想过放弃。 或者，等她回去教教海尔波，熟练些再回来。 她不自觉往前迈出一步，那边海尔波发出堪称刺耳的尖叫：【主人不要过来，脏。】 它不是没有咬伤蛇怪，只是蛇怪的血是暗红色，混在它黑绿黑棕的斑驳鳞片上完全不明显。 【再等一下……海尔波……马上……】 现在地上、水池里全是它和蛇怪的血。 【不要说话了海尔波，专心！】 紧握着剑鞘的手克制到颤抖，魔力因为情绪激动不自觉逸散，在凯瑟琳没察觉到的时候，与剑鞘上逸散的魔力波动相互纠缠。 下一秒，凯瑟琳突然被拉进一个奇异的空间。 与海尔波的情绪连接被切断，整个世界一片雪白，一个穿着轻甲的卷发男人站在不远处，像是感觉到她出现，回过身来看向她。 是宾斯教授记忆里出现过的，看起来二三十岁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凯瑟琳，我的小公主，你终于来了！”他张开双臂快步上前，好像想给凯瑟琳一个抱抱，但在快到面前时又停下来，干咳一声，手臂尴尬的上下摆了摆，僵硬的假装自己在拉伸手臂，“哈哈，你现在大概什么都不记得啦，我是戈德里克，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你的教父！你是我看着破壳的！” 第89章 凯瑟琳，一个哑炮 正如宾斯教授所说，神血后裔附着在“诞育者”身上，当发育成熟时，自然会脱落下来。 “看起来像半个蛋……”戈德里克伸手想敲敲它。 他记得萨拉查之前敲过，跟敲铠甲似的，会有金属的咚咚声。 “梅林！收起你愚蠢的念头！”罗伊娜一把打开戈德里克的手。 “你们小声点，萨拉还在休息。”赫尔加好脾气的小声规劝。 罗伊娜瞪了戈德里克一眼，以眼神威胁他不许乱动小床上的蛋。 其他教授安静的围着它，宾斯教授还拿着小本子写写画画，说要把这历史性的一幕记录下来。 这确实是半个蛋，之前一半贴在萨拉查腹部，另一半像肚子一样鼓起来。 “萨拉什么时候能醒啊，再不醒可看不到他的‘亲生’孩子出世啦。”戈德里克小声问赫尔加。 赫尔加摇摇头：“神血在修复他的身体，他之前研究太多禁忌魔法了。” 远古先民们认为神血后裔“诞育者”是无上的幸运和荣光，为此甚至会大打出手、引发战争。 因为神血后裔可能就是未来的神，而在孕育的过程中，神血滋养后裔的同时，也滋养着孕育者，修复他（她）们身体的损伤，让他（她）们的各项上限大幅度提高。 萨拉查一直喜欢研究禁忌魔法，为此不知积累了多少暗伤，说实话，哪怕自己真的有机会孕育神血后裔，戈德里克也宁愿把这个机会让给萨拉查。 他可以做这孩子的教父，他早就跟萨拉查说好了。 在众人的期待之下，小蛋壳里面缓慢蠕动，有轻轻的敲击声从里面传来。 戈德里克赶紧跑进里屋，把里面昏睡的萨拉查裹着被子抱出来。 顶着罗伊娜和赫尔加不赞同又隐忍的视线，梗着脖子说：“萨拉说了，他想亲眼看着孩子出生。” 他说着，随着蛋壳内部的蠕动加剧，轻轻摇晃怀里的萨拉查，“萨拉，醒醒，你的宝贝要出生了。” 这话好像什么奇异的开关，那边的蛋壳开始碎裂，而昏昏沉沉的萨拉查也慢慢睁开眼睛。 “凯瑟琳……我的女儿……”他虚弱的呢喃，与刚出生却十分健康，都能睁开眼睛的女孩对视，在她甜美无邪的笑容中安心闭上眼睛，再次沉沉睡去。 “凯瑟琳，我的女儿……”同样的话，在凯瑟琳死而复生时，他也那么说过。 看着重新睁开眼睛，与他对视的凯瑟琳，累了很久很久的萨拉查终于安心的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禁忌魔法抽取掉他大量的生命力，如果没有当初神血的净化，萨拉查恐怕根本撑不到魔法结束。 这次是凯瑟琳扶住他。 萨拉查魔法界出名的俊美脸庞此时已经布满皱纹，黑丝绸般的长发也变得灰白斑驳，凯瑟琳握着他的手，却在下一刻愣在当场。 “你这件黑纱太单薄了，外面冷，你先披着我的斗篷。”戈德里克说着，将自己厚实的斗篷披在凯瑟琳身上，顺便分出一部分盖住昏倒的萨拉查。 赫尔加不顾形象的蹲在凯瑟琳身边，柔声说：“凯瑟琳，咱们回去吧，让萨拉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凯瑟琳慢慢看向身边的三位传奇巫师，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血色尽失，配上她随禁忌魔法转化而来的黑色纱裙，像极了一个幽灵。 “怎么了？”罗伊娜感觉到不对，伸手想看看凯瑟琳怎么回事。 凯瑟琳立刻将手缩在萨拉查怀里，这似乎让她感到安全，触碰到父亲苍老的心跳，却又让她感到更加难过，眼泪倏地簌簌落下，“我没有魔力了！”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女儿，变成了一个哑炮！ 她是斯莱特林家族的耻辱！ “谁说的？庄园里的人还是谁？”萨拉查拉着凯瑟琳的手，怕弄疼她，又怕稍微放松一点，凯瑟琳就离他而去了。 场景变化成陌生又熟悉的大厅，陌生是因为记忆里没有这样布置的地方，熟悉是因为空间格局很像凯瑟琳一开始醒来的海尔波城堡。 萨拉查拉着凯瑟琳，想让她坐下，但她倔强的站在那里。 她已不再穿着巫师袍，而是一袭华贵的白色丝绸长裙，佩戴着全套精美的绿宝石重工首饰，整个王国最高贵的公主也不会比她更美更体面。 “爸爸，你明知道庄园里没有谁敢这么对我。”凯瑟琳垂下眼眸，避开萨拉查的视线。 萨拉查两手拉着她，温声说：“庄园里太无聊了吧？我们去南边走走？或者去欧罗巴……” 为了住在这里的凯瑟琳，本来就很大的斯莱特林庄园又再次扩大，森林、湖泊、原野，骑快马转三天都走不完一个斯莱特林庄园。 但是这些都不是凯瑟琳想要的，她反手握住萨拉查的手指，像小时候手还很小时那样，拉着萨拉查的手指轻轻的摇晃。 她小时候跟萨拉查撒娇总是这么做，萨拉查年迈的面容因为她这个动作变得更加温柔慈爱。 却不料凯瑟琳下一句就说：“爸爸，让我去地下室吧。” 萨拉查表情一顿，倏地站起来，“谁告诉你地下室的事？！” 即便已经发怒，萨拉查也不过是外强中干的提高音量，被凯瑟琳拉住的手不敢有半分用力，最后气急又把火撒到假装雕像的戈德里克身上：“戈德里克！” 戈德里克下意识站直，蔚蓝的眼睛转啊转，确实显示出几分心虚，但凯瑟琳赶紧抱住萨拉查的胳膊，又开始摇晃着撒娇：“不是教父，爸爸！我自己偷看你笔记看到的！” 神血后裔可以通过特殊方法置换归属，由下位神裔进化到上位神裔，修复、提高的效果比诞育者还强。 帷幔，是萨拉查从地中海南部找到的蛇神后裔的试炼之地，只要凯瑟琳通过，她就能从拉弥亚后裔转为蛇神阿佩普后裔，通过修复重新获得魔力。 萨拉查墨绿的眼睛因疲倦和愤怒微微充血，可是被凯瑟琳抱住胳膊的那半边身体，现在已经整个都软化下去，甚至会随着凯瑟琳的摇晃也跟着轻轻摇晃，好像被小女孩随意拨弄玩耍的草木，怎么样都不会生气似的。 凯瑟琳娇声道：“帷幔本来就是为我准备的啊，爸爸~你应该相信我！” 撒娇的语气像极了讨要食物和摸摸的海尔波。 凯瑟琳拿海尔波没办法，记忆里的萨拉查也拿记忆里的凯瑟琳没办法。 他变得更加外强中干，声音大得不优雅，偏偏又没甩开抱着他胳膊的少女：“别说得好像你只是在跟我要一块宝石似的，帷幔通往蛇神的试炼之地，祂比海神走得还早，你懂不懂！” “意思就是祂比我外公还厉害嘛，哈哈，”凯瑟琳夸张的大笑起来，“不要外公喽，我要做更厉害的蛇神后裔喽！” “什么外公，你不要学戈德里克胡搅蛮缠！”萨拉查气到极点，伸手使劲点点凯瑟琳的脑门，“意思是祂更加危险！你休想现在进去，等我研究好了再说！” “拉弥亚妈妈是海神的女儿嘛，那我不就是海神的外孙？嘿嘿，爸爸，不愧是你呀，只有这么厉害的爸爸才能把我生下来~” 凯瑟琳说着，得寸进尺的整个抱住萨拉查。她长大后父女俩很少这么亲密了，因为强大的魔法让萨拉查一直很年轻，曾经有外人误会他们的关系，让萨拉查很不高兴。 此时已经变成六七十岁模样的萨拉查，再拥抱凯瑟琳已经不会再惹人怀疑，可他感到莫名的不对劲。 不敢用力推开，怕伤到已经变成普通人的女儿，只能色厉内荏的训斥：“少胡说八道！戈德里克到底教你什么鬼东西，给我放手！” 凯瑟琳把头埋在他肩膀，闷闷地说：“爸爸，我最爱最爱你了，我是神血后裔，去帷幔里怎么想都比你安全得多。” 萨拉查动作一顿，“我……” “别想瞒着我啦！”凯瑟琳凶巴巴的捧住萨拉查的脸，用额头抵着父亲的额头，“你想自己进去试试，得到了再转给我，实在不行再让我自己去……你怎么什么都敢啊。” “我不会同意的，爸爸。” 萨拉查清明的双目逐渐涣散，他终于彻底意识到不对，可惜这时候已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虽然不能用魔法，但是我的魔药用得还行，别担心我啦。”凯瑟琳轻轻吻了一下萨拉查的额头，此时的萨拉查已经彻底昏迷过去。 一直在边上装傻装害怕的戈德里克这才走过来，“他醒了一定会骂死我。” “对不起啦教父，等我从试炼之地出来，爸爸就不会骂你了，”凯瑟琳把昏迷的父亲交给戈德里克，“我会恢复魔力重新回来。” 总不能让父亲生下她一次，耗费生命复活她一次，现在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为她寻回魔力。 第90章 父辈的礼物 没人知道试炼之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凯瑟琳已经失去记忆，而海尔波还是个小孩子，记忆乱得不行，有时候甚至还会搞混梦境和现实。 不过通过戈德里克的记忆，凯瑟琳大概知道了一些情况。 还是陌生又熟悉的房间，陌生在于没有记忆，而熟悉是因为它的布局像极了海尔波城堡中的书房。 只是书籍没有那么凌乱密集，一切井然有序，间隔着还有被妥善收藏的大量魔法道具，一看就属于一位底蕴深厚的伟大巫师。 可惜这位伟大巫师正像一只暴怒的狮子，在桌前来回踱步，对面前站着的少女低吼，“它当时都没有真正活过来，你直接杀掉就好了，继承它的魔力，就这么简单！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它唤醒！” “它、它当时以为我是它妈妈……”凯瑟琳低头，脚尖划拉着地毯。 “算了算了，萨拉，凯瑟琳她心软……”戈德里克试图出来说好话，被萨拉查一记眼刀戳在原地，只能给凯瑟琳投去爱莫能助的表情。 “它要是把自己吃多了，下一个吃掉的就是你！” 凯瑟琳被训得头都抬不起来，萨拉查也气得不停深呼吸，勇敢的戈德里克再次站出来，试图缓和气氛：“确实确实，如果变成混沌巨蛇就更危险……” 萨拉查咬牙：“戈德里克，不会说话也可以不说！”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什么混沌巨蛇，那不就是凯瑟琳已经被吃掉，海尔波堕落之后的结果吗。 唉，他这不够用的小脑瓜！ “那我给它吃饱……”凯瑟琳的小声嘟囔消失在萨拉查的逼视之下。 她再次低下头，听萨拉查咆哮：“你让它吃饱，整个庄园的储备它不到半天就吃完了！” 凯瑟琳揪着手指，瘪着嘴小声说：“对不起。” 萨拉查一噎，一身的气突然被戳破，“……算了。” 他以深呼吸掩盖住叹气，拍拍凯瑟琳的头，“没关系，你能回来就好，我再去想想办法。” 记忆场景变换，再度凝聚起来，就是刚才见到的密室门外。 更加苍老的萨拉查站在密室门口，身旁是看起来六十多岁的戈德里克。 他眼睫低垂，掩盖住墨绿色瞳孔中的孤寂和担忧，“这就是东方人说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吧。” 戈德里克挠挠头，大大咧咧的说：“听不懂，你还会东方语呢？” 萨拉查无语的瞪了他一眼。 那一眼好像时光回溯，让戈德里克回忆起初见时那个戴着兜帽，用下巴看人的小少爷。 虽然如今已经是老人模样，在戈德里克心里，萨拉查一直是那个猫儿一样，骄傲，别扭又可爱的小少年。 当时他身受重伤，萨拉查就是用这种看蠢货的眼神，一边嫌弃，一边给他用治愈魔咒，最后耗光魔力救了他一命。 戈德里克搂住萨拉查的肩膀，发出爽朗的声音：“哈哈，萨拉，为了我们的友谊，去喝一杯吧。” “你什么毛病，走开，”萨拉查推他，“我要去看书了，别烦我。” “唉，喝一杯啊，趁着赫尔她们不在，现在不喝，被她们发现又要唠叨我们。” “哼，我本来就不爱喝，只有你，老酒鬼。” “哈哈哈，那你陪陪我嘛，有你在，罗伊和赫尔会少念我几句。” 最终，原本还神情萧索的萨拉查被戈德里克绑架着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只留下一串不满又无奈的骂骂咧咧。 凯瑟琳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试图去追，可惜这不过是一段记忆而已，她被隔绝在这一头，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身影逐渐浅淡、消失，久久回不过神来。 再一眨眼，她来到密室里面，七八十岁的戈德里克正对着巨大的人像，手上拄着格兰芬多宝剑的剑鞘，脚下是围绕剑鞘展开的魔法阵。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后来读懂这句话啦。”他侧过头，精准看向这边的凯瑟琳。 凯瑟琳一惊，“您能看到我？” “魔法总是玄奥的，不是吗？”戈德里克站在原地，“可惜我们的禁忌魔法都不如萨拉用得好，我只能这么跟你说话了。” “没关系，”凯瑟琳走近他，“对不起……” 戈德里克打断她，“干嘛说对不起，我的小公主，难道事情不顺利吗？” 凯瑟琳站在他面前，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突然想这么说……禁忌魔法，总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啊，”戈德里克爽朗的笑起来，“哈哈，不必担心，我们都要死了，只要不被抓到，这就不叫做坏事~” 他冲凯瑟琳眨眨眼，“这不是你和你爸爸经常说的……” 两人忽然相对沉默，戈德里克收起笑容，干巴巴地说：“我忘记你不记得了。” 凯瑟琳眼睛发酸，“我现在记住了，教父。” “那就更不能哭了，萨拉会骂我的，哈哈，你知道我们一直很爱你就好了，我们都有给你留记忆呢！”戈德里克急忙转移话题，“快快，时间不多，看这里，是你爸爸为海尔波想的办法哦。” “它现在应该对上美杜莎了吧？哦，美杜莎就是萨拉后来养的蛇怪，你别看它没有海尔波好看，可也不是普通蛇怪呢。 这里能储存的记忆不够，不然我肯定要让你看看，你爸爸真是天才！他利用帷幔里的混沌魔力培育出美杜莎这个半神裔，等它死了，你让海尔波把美杜莎吃掉，能量大概可以让海尔波蜕变一两次吧。还有它们两个打斗流出的血，这间密室是你外公的法阵，哈哈，就是海神的法阵，蛇怪的血流进去，加上半神裔死去的灵魂，会源源不断滋养出蛇魔，可以喂给海尔波吃，它就不会饿肚子了。” 凯瑟琳嘴唇颤抖，萨拉查拍着她的头安慰她的记忆还在刚才，却永远只是记忆而已。 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我不记得了，对不起……” 不仅是记忆，连对父亲的感情，她也再感受不到了。 这一点早已离开的戈德里克根本不知道，他还以为凯瑟琳还保留着所有温暖的感情，是带着爱重新长大。 她想上去拉住戈德里克，哪怕没有记忆，下意识的，她好像知道怎么跟长辈们撒娇，像记忆中看到的那样，小时候抱住他们的手指，长大后抱住他们的胳膊，摇晃摇晃，他们就什么都答应了。 她真想求他们回来。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成了过去的记忆，她甚至已经不再记得这些，靠近戈德里克，手却从他身体穿过。 他只是记忆而已。 戈德里克急得想走过来，可是身体似乎只有头可以动，“不要哭，凯瑟琳，萨拉知道真的会骂我！他在你身体里，是不是？” 凯瑟琳努力擦掉眼泪，却听到自己嘴巴里发出另一个声音：“闭嘴，戈德里克！” 是一直沉默的萨拉查残魂。 “哈哈，我就知道……”戈德里克深深注视着那一墨绿一灰蓝的眼睛，目光如凯瑟琳看到的所有记忆中一样，永远温和，永远坚定，“不要担心，死亡是另一场伟大冒险的开始，我们都在冥河之畔等着你们……可不要太早下来啊。” 第91章 狮与蛇的试炼 戈德里克留下的记忆魔法彻底消散，凯瑟琳看了许多记忆，现实中不过是眨眼之间。 可即便是眨眼之间，和她一直有感应的海尔波还是察觉到了凯瑟琳突然的消失和出现。 它想过来查看，却被萨拉查培育的蛇怪缠住，这确实不是普通蛇怪，利用混沌魔力培育出来，它本身就有接近神裔的实力，原本海尔波不可能被轻易破开的鳞片被它一用力撕咬就能扯下来。 受伤和饥饿的痛苦，美杜莎的一再纠缠，凯瑟琳的消失又出现，海尔波心头的愤怒不断累积，最终在看到主人蹲下身，整个人弥散起巨大的悲伤和难过时彻底爆发出来。 它终于学会调动体内的魔力，将之灌注进小尖锥似的尾巴里，用力扎进美杜莎的身体，将它钉死在地上，同时回忆着书中写的蛇类的弱点，张大嘴巴一口咬向它的七寸。 美杜莎仰头发出尖锐的嘶鸣，想要挣扎而不得，最终被海尔波压在地上生生咬断了脖颈。 【主人，主人……】海尔波急忙游过去，缩小自己的身体，把凯瑟琳围在中间，【主人，海尔波赢了~】 它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海尔波脏脏的，要主人洗洗才能干净~】 它在凯瑟琳身侧小声呼呼，凯瑟琳抹抹眼睛抬起头，看到一只翎羽被银色的血糊在脑门上，身上鳞片散乱，光一个上半身就有十多处露出骨肉的伤痕的小蛇怪。 【海尔波……】凯瑟琳轻轻拥住小蛇，【你真是太棒了，去吃掉那条蛇怪，你会很快好起来。】 感觉到海尔波的担心和害怕，她用手指抹干净小蛇脑门上的翎羽和宝石，表示她不介意它脏脏，也没有再难过了。 小蛇怪这才鼻翼翕动，快速长大身体又游回美杜莎的尸体旁，嗷呜一口咬下去。 它早就饿了！ 说来也怪，这条蛇怪活着的时候，海尔波只觉得本能的厌恶和排斥，只想杀了它。 等它死了，却竟然变得该死的好闻，让海尔波想起所有它吃过的好吃的东西。 ——口感果然也很不错，这么大一条，海尔波差点忍不住想变到最大一口吃掉。 凯瑟琳站起来，将怀里抱着的剑鞘与小包中存放的格兰芬多宝剑合一。 有清晰的魔法震荡扩散开，可惜不再是戈德里克的魔力波动，而是看不见的契约魔法被唤醒。 格兰芬多的“试炼”，她通过了。 而当她走到戈德里克曾经站着的魔法阵中心，用清洁咒将地上的灰泥和血污清理干净，又一次魔力震荡展开。 斯莱特林的“试炼”，她也通过了。 她的父亲和教父，可真是“认真”啊。 似乎感应到她的想法，萨拉查本就在装不存在的残魂隐匿得更深了。 被献祭的一切不可追回，像感情就是被一刀切一样，那个地方再也无法生长，消失了就是消失了。 但是记忆不一样。 理论上，那些知道凯瑟琳过去的人，不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主动提及她忘记的事。但就像戈德里克所说的，他们本来也要死了，临死的最后几秒把记忆倒出来，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到，人已经没了。 更高的神秘力量看起来也默许了他们这种小动作，因为戈德里克见到她时灵魂是健康的，并没有在死后还被清算。 只有切割了灵魂，和她一起穿越时空的萨拉查…… 【嗷，主人！海尔波吃饱了~好神奇哦，这就是饱饱的感觉吗~】海尔波娇娇的喊着，欢快地游过来。 它都没有发现，它受伤的身体已经复原，后面更是脱了两层薄如蝉翼的蛇蜕下来。 凯瑟琳看向回到她身边的海尔波，摸摸它变大后从精致变得恐怖的龙头，【吃饱就好啦。】 小蛇怪原本的快乐被疑惑和担忧取代，小声问：【主人肚子饿了吗？还是这里太闷了？为什么感觉不太开心？】 这个小笨蛋已经忘记，凯瑟琳刚才就有些情绪低落了。 【没有不开心……】凯瑟琳低头靠在蛇怪的脸颊边，轻轻蹭了蹭。 海尔波摇晃的尾巴渐渐停下，转而向凯瑟琳探过来，轻轻围绕住她，小声地问：【那海尔波变小一点给主人抱抱？还是海尔波抱抱主人？】 【这样就好了，谢谢海尔波。】 海尔波也试着轻轻蹭蹭凯瑟琳，可惜它有点笨笨的，不知道主人为什么不开心，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主人…… 突然，小蛇怪灵光一闪，它现在可不是一条蛇怪，都是主人的眷属，那个小巫师总得做点什么为主人分忧才对！ 【歪歪？你在不在？】海尔波在心里呼唤戴着自己翎羽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正在图书馆一边监视波特几人，一边自己看书呢，第一次察觉到海尔波那边的声音，差点吓一跳，【海尔波？】 他四处看看，周围的小巫师们都没有动静，显然都没听到。 海尔波有点别扭的“唔”、“唔”几声，所幸西弗勒斯真的像凯瑟琳夸得一样聪明，发现它的别扭，体贴的问：【出什么事了？凯瑟琳小姐还好吗？】 【主人已经解决密室的事了！】海尔波骄傲地说。 下一秒，垂下眼睛看到默默流泪的凯瑟琳，虽然没有再感觉到主人的不开心，但是人类的世界里，流泪就是难过吧？ 海尔波小声嘀咕：【只是……有一点点难过？】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想到凯瑟琳说那是萨拉查留给她的密室，想来里面大概有些萨拉查相关的东西，引起了凯瑟琳的思念吧。 他们之间隔了一千年，还有更遥远的生死呢…… 【那，需要我过去吗？】他问着，人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虽然他也不会安慰人，从小到大更没感觉过什么父爱母爱。 只是想到凯瑟琳微笑着看他的模样，想到她戏谑的叫他“西弗勒斯先生”，想到她推过来的香甜的热可可……总感觉至少应该陪在身边才对。 可惜凯瑟琳的失态也不过是短短一两分钟，还没等西弗勒斯找到书架还书，那边的海尔波已经欢呼起来：【嗷~主人没事了~吃点心去噜~】 西弗勒斯：……？ 要不是脑海里有它欢快的嘻嘻哈哈声，西弗勒斯差点以为刚才犹犹豫豫跟他求援的家伙不是海尔波。 但是算了…… 既然它又开心起来，那说明凯瑟琳也不难过了吧…… 那就好。 第92章 进化，海尔波 心神受到巨大震动，凯瑟琳却也只是午睡了半个多小时便恢复过来。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对内将她感兴趣的古魔法转化为现代魔法，对外控制住斯莱特林学院，让霍格沃茨四个学院间的冲突和矛盾消弭，为她将来继承霍格沃茨铺平道路。 试炼已经通过两个，接下来是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试炼。 这两位凯瑟琳目前还没有头绪，海莲娜虽然是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女儿，但是好像很多事，罗伊娜都没有告诉她。她对这一点一直心怀芥蒂，哪怕变成幽灵都没办法完全看开。 试炼关系到她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身份，古灵阁的东西还需要通过试炼后才能去取回。 相比之下，被魔法部借走的帷幔似乎是凯瑟琳最容易拿回的遗产了，沙菲克利用里面的混沌魔力提升魔法，目前来看已经有不短时间，凯瑟琳不知道萨拉查是用什么办法培育出的美杜莎，但看起来混沌魔力在提高能量的同时，也会侵蚀掉一些正常的东西…… 还有她们家不省心的后裔伏地魔，凯瑟琳虽然从本心上，不太愿意伤害哥哥那一脉最后的后裔，但看伏地魔的样子，很可能也不会乖乖跟她合作……很可能她第一次穿越的失败，就是因为合作破裂了。 关于伏地魔，圣诞节应该就有结果。 眼前最重要的，是借由密室的事，和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搞好关系。 年纪大的三观已经定型，但像詹姆这些刚入学的小狮子，看他被凯瑟琳的魔力场影响的样子，本心应该也不坏…… 波特先生大概现在还以为，每次碰到凯瑟琳都会出现可怕的幻觉是曼德拉草中毒的后遗症吧……真是不太聪明的小巫师。 晚餐后，凯瑟琳带着西弗勒斯去到二楼盥洗室附近的空教室里，甜甜圈已经布置好桌椅，他们在这里看书、写作业慢慢等就是。 西弗勒斯确定凯瑟琳的情绪已经恢复后就投入到学习当中，有凯瑟琳在一边看护，他也能练习一下不熟练的魔法…… 不过凯瑟琳看着看着就提出了另一个建议，“不然你跟海尔波对练试试吧。” 西弗勒斯：“嗯？” 海尔波……两人看向海尔波，小蛇怪还在一个大蛋糕里滚来滚去，左咬一口，幸福的眯眼睛，右咬一口，开心的甩尾巴。 过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啊？】 实在是目前的环境太安逸了，海尔波根本没感应到什么危险，自然不必带脑子。 西弗勒斯眼神询问凯瑟琳：认真的吗？ 凯瑟琳深吸一口气，从蛋糕里把海尔波提出来，【宝贝，跟西弗勒斯练练魔法。】 海尔波被凯瑟琳用清洁咒洗干净，尾巴尖尖缠住凯瑟琳的手腕，娇滴滴说：【要怎么练呀~海尔波想吃牛排和松饼~巧克力味的那种！】 它吃掉美杜莎的饱腹感没超过三分钟，下午就是它肚子饿了哼哼唧唧，凯瑟琳才立刻重新打起精神的。 凯瑟琳狠心把它的尾巴扒拉下来，【你不能被魔法击中，闪避，从这里出发，西弗勒斯的魔咒打到你之前缠住他就是你赢，不然海尔波就输了哦。】 她带着海尔波走到教室尽头，三十米外才是西弗勒斯，这样一蛇怪一人都可以练习战斗技巧。 海尔波总不能每次都放大体型，这对它的消耗太大了，有时候反而出其不意更容易获胜。因为除了她和西弗勒斯之外，其他人被它咬伤都会很快中毒而死，海尔波的毒液比普通蛇怪厉害多了。 海尔波茫然地在地上转了一圈，支棱起半截身体“站”起来，脑袋还巴巴的看着那边的点心，【打完可以吃牛排吗？】 【打一次吃一块，乖，我们不能每次都靠本能。】虽然海尔波的本能已经足够厉害，真纠缠下去也还是美杜莎死，可是萨拉查提醒了凯瑟琳，她也许有一天要送海尔波离开，不能让海尔波去到更高维的世界被欺负吧。 小蛇怪对此一无所知，趴下去用尾巴挠挠脑袋，【那海尔波现在去啦？】 凯瑟琳看向西弗勒斯，见他也拿好魔杖，对海尔波说：【去吧。】 如果是短距离突袭，海尔波纯靠蛮力可以把自己“弹”出去，可这样几十米外冲过去，它的行动轨迹完全无法隐藏。 海尔波也没想隐藏，它甚至是直线冲向西弗勒斯的。 西弗勒斯先用障碍重重拦了它好几次，因为规定是它不能被西弗勒斯的魔法击中，撞上障碍重重也算，海尔波绕了三四次路，很快就不耐烦了。 前脚刚不耐烦，后脚就被一个清水如泉击中脑门。 海尔波：【哈？！】 它顶着几根耷拉下去的翎羽直起身，【什么什么，刚才是什么？海尔波怎么湿漉漉了？！】 如果从上空看，原本要斜着直冲过去的海尔波已经走出一个曲线，被驱赶到比一开始更远的地方去了。 都没坚持过一分钟。 西弗勒斯远远看这边的凯瑟琳，眼神明明还是古井无波，凯瑟琳却觉得莫名有些尴尬，“哈哈，西弗勒斯真不错啊。” 她少见的干笑在空教室里回荡，西弗勒斯第一次发现近似万能的凯瑟琳还有这一面。 离得远，谁都没看见西弗勒斯抿着的唇微微勾起了点。 只有同时能感应两人情绪的海尔波气得直甩脑袋，【不行不行！重新来！再来一次！】 凯瑟琳本来还想着喂海尔波吃一口呢，没想到小蛇怪已经自己跑回起点去了，还催凯瑟琳，【主人快来！】 第二次倒是坚持了一分钟出头。 不过肉眼可见被西弗勒斯赶到了另一边。 小巫师人还怪好的，只是用清水如泉给海尔波洗脸。 凯瑟琳挠挠脸颊，喂海尔波吃牛排时小声跟它说，【宝贝，不要每次他往右边施法，你就往左边跑，往左边施法你就往右边跑哦。】 海尔波低垂着脑袋，感觉额头上的宝石都更灰暗了。 【海、海尔波还要来……】它带着哭腔说完，嗷呜一口吞掉牛排，大喊，【海尔波这次一定行！】 “西弗勒斯？”凯瑟琳问那边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感觉用这种方法锻炼施法速度还挺好玩的，反正输的不是他，小蛇怪那边都难得的支棱不起来了。 斯莱特林报仇，一个月不晚。 你海尔波不是经常在凯瑟琳小姐面前叭叭吗，一会儿说他不聪明，一会儿说它老大他老二，一会儿说他没有它贴心。 没关系，他西弗勒斯·斯内普，魔咒学得还挺好的，“我没问题。” 第三次，海尔波一开始倒是记得凯瑟琳说的了，会交替着闪避西弗勒斯的障碍重重，可惜有那么一两次差点被清水如泉击中后，它又忘记要提防被刻意驱赶，被障碍重重往后赶了好几米。 而后面的障碍重重还没有消散，它要避无可避了。 “清水如泉——” 海尔波宣布这个魔咒是它最讨厌的魔咒，没有之一！ 退无可退之下，海尔波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指引，告诉它不要害怕。 它、它才不害怕！ 它只是不想输给这个坏蛋小巫师哇qaq！ ——蛇神阿佩普，生于混沌，长于混沌，以万物为食，所到之处，万法诸神悉数退让！ 不退，即死。 海尔波眼中的清水如泉忽然拖曳出蓝色的轨迹，它猛地张大嘴巴，一口将之吸进嘴里，咕咚咽下去。 ……哎？ 吧唧吧唧嘴，海尔波下一秒目露惊喜，【主人，好吃耶~】 第93章 斯莱特林诛心计划 凯瑟琳眼睁睁的看着西弗勒斯的魔法被海尔波吸进嘴里，乍一看还以为是海尔波被打中了，可中途消失的魔法波动骗不了人。 她紧忙走过去查看，海尔波还兀自得意：【嘿嘿，海尔波没被打中哦！海尔波赢噜~】 一边高兴一边摇尾巴，嘚瑟的小眼神往西弗勒斯那边甩。 西弗勒斯也能感觉到自己刚才的魔法在后面失去控制，见凯瑟琳过去查看，他也慢慢走过去。 无视掉小蛇怪得意的眼神，反正小小一只，眼睛更小，他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了？”他问。 “也没受伤，刚才看起来是把魔法吞进去了？”凯瑟琳也没见过魔法还能被直接吞下去的。 哦，海尔波还说好吃？ 两人看向海尔波，海尔波于是更得意了，甩着尾巴跟西弗勒斯叫嚣，【海尔波现在可以吞掉所有魔法哦！再也不会被打中了！】 凯瑟琳想到它今天下午蜕变出来的两张蛇蜕，理论上海尔波蜕变后会有明显的能力提升，但下午它自己说什么感觉都没有，检查一圈也确实如此，凯瑟琳于是也只能认为是身体更强壮一类。 没想到是点亮了新的天赋。 凯瑟琳满含期待地问：【宝贝，魔法吃下去什么感觉？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 海尔波：【好吃~】 凯瑟琳：【我说你身体上。】 海尔波：【就是好吃呀~】 凯瑟琳：…… 海尔波：……0.0？ 西弗勒斯：【要不再试一次吧。】 清水如泉确实也没什么杀伤力，更重要的是，西弗勒斯刚这么说，海尔波已经支棱起身体张大嘴等着了。 就……总感觉这个仇这辈子都报不了了。 经过几次试验，海尔波终于搞清楚了点，【感觉像吃巧克力松饼~又比巧克力松饼好吃耶~】 【但是你吃我的魔法就没感觉。】凯瑟琳抱着海尔波上下仔细打量，【如果一会儿格兰芬多的冒险团过来，你正好可以试试。】 不知道是凯瑟琳和海尔波的契约特殊，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多试几次应该就知道了。 海尔波甩着尾巴得意表示：【海尔波一定全部吃完~】 只有魔力消耗大半的西弗勒斯，喘着气合理怀疑海尔波故意装傻想多吃几个，让他多消耗魔力。 凯瑟琳拉他回去坐下休息，海尔波缠在两个人手上，对着凯瑟琳的时候甜美可爱，转向西弗勒斯就呲牙挑衅，【西弗勒斯休息好了要不要再试试呀~】 西弗勒斯假笑：【好主意。】 【别闹了，今天你们两个先这样吧。】凯瑟琳说着把一杯热可可推过去。 【谢谢凯瑟琳小姐。】西弗勒斯好像忘记切换语言，用蛇语道谢。 虽然他平时也很礼貌，但是海尔波今天突然反应过来，他喝的热可可是凯瑟琳给他倒的。 之前好像也经常是…… 黑发小巫师表情平静的瞥它，与它对视着，轻轻喝一口，唇角勾起不明显的弧度。 海尔波：…………？！ 【主人！他挑衅海尔波！】小蛇怪大声告状。 凯瑟琳正在摆弄双面镜，根本没看见，抬头时只见西弗勒斯捧着杯子低头喝他的热可可，而海尔波在他面前团团转着嗷嗷叫。 乍一看，现在就是海尔波在没事找事。 ……她就说，海尔波总是挑衅西弗勒斯，迟早要被西弗勒斯欺负回来。 察觉到凯瑟琳似笑非笑的目光，西弗勒斯有些心虚的挪开视线。 心里刚升起来的一点跳脱，好像肉眼可见又慢慢沉寂下去，变得平静无波。 仔细想想，海尔波才是凯瑟琳一直带在身边的，最亲近的眷属啊……他这样，太不谨慎，太僭越了吧。 这么想的时候，忽然听到凯瑟琳无奈的声音，“你们两个啊。” 并没有生气，反而还透着明显的亲昵和无奈。 “海尔波不许闹了，西弗勒斯你也好好休息，别乱想。” 他抬起头，凯瑟琳摸着缩在她手心撒娇的蛇怪，温柔的目光却落在他身上，如窗外皎洁的月光一般，所过之处，扫尽阴霾。 西弗勒斯第一次清晰感觉到，他也是可以玩闹的，在凯瑟琳面前，她不觉得他不配拥有快乐。 不必谨小慎微，也不必卑躬屈膝，她如她许诺的那样，不仅给予他尊严，也给予他和海尔波一样的纵容和宠爱。 他永远在她身边有容身之地。 漆黑的小乌鸦低下头，耳尖微微泛起红晕，指尖扭着微微烫手的杯子，“知道了，凯瑟琳小姐。” “忙了一晚上，吃点东西，再过一会儿可有好玩的事情了。”面前推来一小碟小熊样子的咸饼干，同样是他曾经多吃过一两块的口味。 不管西弗勒斯此时的心绪千回百转，海尔波的注意力已经被凯瑟琳转移了，【他们要去海尔波的密室吗？】 凯瑟琳点点海尔波的小脑袋，【对，所以海尔波吃完这块牛排就先下去，管好蛇魔，别让那几个小巫师被吓坏了，知道吗？】 海尔波借机用力蹭蹭凯瑟琳的手指，骄傲的表示，【那可是海尔波的房间，海尔波肯定管的好好的~】 知道那里是萨拉查为它准备的食物房间，霸道的海尔波就直接叫那里海尔波密室了。 海神的魔法阵在美杜莎死后自动运转起来，那里每天会围绕着海神雕像滋生出定量的蛇魔，凯瑟琳当时看了一会儿……哦，还有收到她消息过来查看的邓布利多，数一数大约会有一百条，每一条都是成年网纹蟒的大小，那场景，即便是邓布利多，乍一看都皱眉。 所幸有海神雕像的束缚，这些魔蛇只在密室内活动。四位创始人，尤其萨拉查在临终前为它做过魔法加持，魔蛇的毒性完全被消除，最多就是被石化和恐吓别的生物而已，如果冒险团冲进去…… 西弗勒斯看着小蛇怪欢快游走的背影，回过头来问凯瑟琳：“您没打算通知邓布利多教授吗？” 虽然是疑问句，他的表情却是笃定的。 凯瑟琳笑着问：“西弗勒斯觉得我要做什么呢？” 西弗勒斯蹙眉沉思片刻，有些不可思议，又有几分确定地说：“您打算让海尔波打开密室，引格兰芬多的人进去？” “然后？” 明明不知道密室里有什么，之前还看到因为密室身死的桃金娘，西弗勒斯却没有觉得凯瑟琳打算害人，反而推测：“……等他们知道密室危险，您再去救他们？让他们对您感恩戴德？” “哈哈哈，至少要对咱们放尊重一点，友好一点，对不对？”凯瑟琳笑得眉眼弯弯，拍着西弗勒斯的肩膀夸他，“西弗勒斯先生果然很聪明，总是能猜到我要做什么呢。” 黑发小巫师脸颊微红，偏偏不愿意露出一点笑模样，绷着脸说：“大概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默契。” 举报格兰芬多，让他们扣分什么的，完全是小儿科，真正的杀人诛心，是让曾经对你有巨大成见的人回过头来感激涕零。 凯瑟琳无辜地眨眨眼，“我可是很认真的给过他们机会，让莉莉提醒他们了。” 西弗勒斯抿唇，形成一个不明显的笑，应和道：“当然，凯瑟琳小姐一直非常善良。” 第94章 格兰芬多团建 莉莉晚餐结束后一直在休息室里等着，她见到詹姆和西里斯吃完饭后就回寝室了，如果晚上要出去探查，他们一定会经过这里。 晚上八点半，格兰芬多们陆陆续续回来，包括詹姆的舍友莱姆斯和关系僵硬的彼得。 莉莉假装沉迷写作业，坐在休息室的角落里，一直等到九点四十七。 休息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忽然听到一串脚步声，不出意外，詹姆，西里斯，莱姆斯，莫妮卡和玛丽。 再加上一个她，差不多就是一个男生宿舍和一个女生宿舍的组团冒险了。 凯瑟琳下午时给过莉莉一把双面镜，如果有意外的话，莉莉可以通过双面镜跟她取得联系。 “我拦不住他们，詹姆甚至为了今晚抓了一条没有毒的蛇，他们今晚一定要去看看才安心。”莉莉当时低落的说。 凯瑟琳本想安慰她，没想到莉莉下一句就说：“凯瑟琳，麻烦你去找一下教授，我去跟着他们，尽量拖延时间。” 这个勇敢的女孩，这么做真是冒着和大家关系彻底恶化的风险了。 她大概也是害怕的，所以跟凯瑟琳这么说完，不敢听她劝自己，收起镜子就出发追上刚刚离开的詹姆几人。 莉莉第一次联络凯瑟琳，凯瑟琳正在检查海尔波没注意，第二次才接到，说话时旁边的西弗勒斯也听到了。 “她没在双面镜里看到你，你可以去拦住莉莉，我找幽灵帮你带路。”凯瑟琳对皱眉紧抿着唇的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沉默几秒，摇头，“莉莉要做的事，我也拦不住她。” 他说完，略微垂眸，“您刚才让海尔波过去，大概完全猜到了吧，连莉莉会跟去也猜到了。” “即便猜到，莉莉的勇敢还是让我刮目相看，她对朋友的真诚总是一次次让我感动。” 西弗勒斯微微勾唇，“莉莉是很好的。” “莉莉的魔法在今天的冒险小队中算是比较强的，她加入进去不是拖后腿，更多应该会作为保护者存在，你明白吗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再次沉默，莉莉在魔咒方面的成绩，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凯瑟琳说：“莉莉不仅把你当朋友，她也很珍惜与玛丽、莫妮卡和莱姆斯的友谊，甚至詹姆和西里斯，在她看来也是亲切的同班同学，她无法袖手旁观，看任何人受伤。” 一开始的西弗勒斯，不也是因为莉莉这样的善良才被她接纳入朋友圈吗？西弗勒斯很清楚这一点，于是也就明白了凯瑟琳这番话。 他再讨厌格兰芬多的某些人，只要还想维持跟莉莉的友谊，他就必须尊重她的交友。 而如果他真的珍惜莉莉，喜欢莉莉，舍不得她难过，就应该知道，莉莉借由今天的事同样可以跟格兰芬多的几人缓和关系，过往种种矛盾不仅可以扫清，他们还会变得更喜欢莉莉。 西弗勒斯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干涩的发出一个音节后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自私是一种爱，包容也是，不能说哪一种更高贵，我觉得，要看对方需要什么样的爱吧。”凯瑟琳看着西弗勒斯，看他眼睫颤抖试图用慢慢呼吸来沉默调节自己。 他向来是个聪明人。 但这时候的聪明又有些残忍。 凯瑟琳终究还是不太忍心，笑着说：“像我认为西弗勒斯需要被关注和偏爱，哈哈，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这么觉得，我可是傲慢的斯莱特林小姐，我这么认为就这么做，你又能怎么样？” 她故意叉腰做出非常高傲的样子，用指尖很不礼貌的戳着西弗勒斯的肩膀，“我就自私自利，斯莱特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西弗勒斯如果想做个自私的人，那也很正常。” 所以如果西弗勒斯跟凯瑟琳说，想拦住莉莉，不让她参加今天的“团建”活动，凯瑟琳也不会觉得他有问题。 但是…… 西弗勒斯深吸口气，胸腔中溢满了热可可的香甜和凯瑟琳身上清冷的熏香。 他抓住凯瑟琳故意作乱的手指，“不、不用了。” 只是不让明明很好的凯瑟琳小姐再装恶人而已，他止住凯瑟琳的表演后轻轻放开手。 就像放手让莉莉继续自由的结交朋友，融入其中。 那才是百合花该有的样子…… 凯瑟琳愣了一下，摸摸西弗勒斯的脑袋，“西弗勒斯也总是让我感到……唔，惊喜呢，你真是个可爱的小孩！” 西弗勒斯大红着脸着急忙慌的翻白眼躲开，“凯瑟琳小姐，如果我没记错，您现在也只是11岁！” 哪怕心照不宣的知道凯瑟琳的实际年龄肯定超过11，至少她现在是以11岁的身份进入霍格沃茨的。 “哈哈哈，”凯瑟琳笑着转移话题，“走吧，去交点新朋友。” 临出门前凯瑟琳给西弗勒斯用了幻身咒和隐身咒，这样两人可以完美的融入环境中，除非邓布利多过来，否则寻常教授都发现不了。 而邓布利多那边，凯瑟琳下午找他去密室，已经报备过今晚的行动了，他根本不会主动出现。 波特第一次组织这种“大型”活动，一边紧张得心脏砰砰跳，一边还是情绪亢奋的跑前跑后为小伙伴们侦查“敌情”。 从格兰芬多休息室出来是高处往低处走，只要别碰到皮皮鬼或者跑错楼梯，注意观察一些，根本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莉莉如凯瑟琳所料的，完全无法劝回詹姆几人，被詹姆一句“揭穿斯莱特林的真面目”，莫妮卡一句“去看看而已”，再加上西里斯“格兰芬多就要有冒险精神”，玛丽也“莉莉你也去看看”。 唯有莱姆斯对她面露无奈，莉莉想，莱姆斯其实也知道危险，他会去，完全是担心詹姆和西里斯带着两个女孩会遇到危险、没法解决。 多个人多条路，她魔咒用得也不错，跟着一起过去，万一感觉不对，她也好拉上玛丽和莫妮卡快走吧。 西弗勒斯跟着凯瑟琳，亲眼见证莉莉被几个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劝，最后反而被策反，气得脸都青了。 有种自家乖小孩和笨蛋调皮鬼混在一起，最后也变成淘气包的感觉。 愚蠢的波特！ 愚蠢的布莱克！ 愚蠢的卢平！ 第95章 格兰芬多勇闯密室 这两天总是往二楼盥洗室跑，詹姆等人都走习惯了，今天似乎运气不错，没碰到皮皮鬼，楼梯的活动也没影响他们的行程。 到达二楼盥洗室附近时，莉莉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出头。 不知道邓布利多校长在不在学校，凯瑟琳找得顺不顺利……不论如何，莉莉给自己规定了时间，十点半就离开回宿舍睡觉去，就不信莫妮卡和玛丽那么晚还不困。 想法很美好，没想到几个人小心翼翼靠近盥洗室，生怕吵到桃金娘被她责备时，入眼看到的却不是那位女幽灵，而是一截银白色的尾巴闪过。 莉莉只看到那截尾巴的末端，前面探路的詹姆已经张开手臂护着几个人赶紧后退回去。 莫妮卡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拉住莱姆斯的袖子惊恐的睁大眼睛。 西里斯用口型说：“海尔波——蛇怪——” 好，莱姆斯另一侧手臂又被玛丽抓住了。 胆子向来不算大的女孩咬着唇一手抓着莱姆斯，一手抓着莉莉，莉莉从玛丽快速盈满泪水的眼睛里读出了后悔。 很好，这样就可以离开了吧，玛丽一走，莫妮卡肯定不会一个人跟着他们。 “咱们回去吧……”她用气音小声说。 莱姆斯也说：“海尔波在这里，说不定斯莱特林小姐很快会过来。” 他本意是说密室真正的继承人可能很快要过来了，他们这些外人应该赶紧走，没想到詹姆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那不是正好，如果咱们亲眼看到她打开密室，知道在什么位置，到时候让邓布利多教授过来看看，查出害死桃金娘的真凶，还海格一个清白。” 西里斯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和詹姆这段时间跟海格混熟了，调查密室时根据几十年前的记录询问过当时的嫌疑人海格。 “魔法部明明没有调查清楚，就因为压力判定是海格饲养的八眼巨蛛害死桃金娘，”西里斯义愤填膺地说，“这根本不公平！” 如果能查出真凶，说不定海格还可以重新拥有自己的魔杖——光明正大的那种。 “可我们都不知道密室里有什么……”莉莉的话还没说完，后面走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宵禁之后，整个学校里还能这么肆无忌惮发出声音的，只可能是巡夜的教授们！ “糟糕，糟糕！”詹姆低声说着，把怀里装蛇的匣子塞给西里斯，从另一侧的小挎包里掏出一件奇怪的袍子。 原本黑暗里看不出什么特别，偏偏当詹姆拿出来、抖开时，大家竟然看不到他的身体了！ 西里斯惊喜道：“你竟然带了隐形衣！” “来不及解释了，快过来，安静，我们躲到盥洗室去！” 这间盥洗室接近走廊尽头了，往后走是教授，往前走需要走很远才能有上下的楼梯，根本来不及，只能借由隐形衣的遮盖，躲到盥洗室里面去。 六个人当然没办法塞进一件隐身衣里，詹姆用的办法是把斗篷彻底抖开，从里面揪住它的边角，撑开成一大块，六个人躲在后面进去。 他在家试验过，只要不从后面和侧面看，前面的人仍然是看不见的。 六个小巫师，十二只手绷住斗篷十二个角落，举着它缩着身子躲进女盥洗室。 还好今天桃金娘好像不在，不然她肯定会大叫着揭穿他们。 而詹姆隐约好奇的盥洗室内，变得比啤酒桶还粗的海尔波好像刚刚念完咒语，他们先前检查过，根本没问题的水槽滑动开，露出中间一个巨大的空洞。 他们进来时，只看到海尔波后面半截无比无比长的身体快速消失在空洞里。 ——它爬下去了！ 来不及多说，后面教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前面海尔波也可能因为听见声音又回头爬出来，他们赶紧找了最里面的一间洗手间躲进去。 六个人缩在小小的隔间里，哪怕都是些小孩，也必须得人贴人才站得下。 莫妮卡刚才还有点害怕，这会儿却因为刺激而两眼亮晶晶，更别提本来就喜欢冒险，开学到现在已经不知道玩过多少回这种把戏的詹姆和西里斯了。 只有小隔间外面，用好几个隐身、混淆魔咒叠加起来隐藏自己的凯瑟琳和西弗勒斯……凯瑟琳正抱着手靠在水槽边看热闹呢，热闹对象是脸越来越黑的西弗勒斯。 “刚才躲进去的时候，莉莉被莫妮卡和詹姆一左一右各踩了一脚！真是巨怪都比他们两个灵活！”更别说现在还六个人挤在一个小隔间里，都不知道小小的莉莉要被挤成什么样。 他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却像个老父亲一样担心另一个小孩……当然，还有很多不爽的情绪，针对的是带着莉莉过来冒险的格兰芬多几人。 凯瑟琳加持了西弗勒斯的静音咒，两人在小范围内说话完全不会被外人听见，笑着劝：“但是莉莉看起来和他们玩得挺开心的，友谊不就是在一次次事件中翻新增长的吗？” 西弗勒斯：……谢谢，正是看出来了，所以更气了。 “哈哈，好了西弗勒斯，你跟他们又不一样，你能跟莉莉一起学习，讨论魔咒和魔药，在这方面你才是莉莉唯一的好朋友，”凯瑟琳拍拍小巫师的肩膀，“现在让你去跟他们一起玩，我想你也不想加入吧。” 西弗勒斯看着从隔间里探出头的莉莉，头发都玩乱了，但翠绿的眼睛里满是兴味。 ……如果没有头上那个鸟窝头，还有更上面的卷发布莱克就更好了。 这样子蠢极了，西弗勒斯这辈子都不会做这样的事，那是格兰芬多们刻在骨子里的冒险精神，他大概永远学不来。 所以只能冷哼一声，作为朋友，旁观莉莉和另一些更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玩。 心头刚酝酿起一点别扭，胳膊被凯瑟琳推了几下，大小姐催他，“让让，咱们让开点，别被他们发现。” 即便有魔咒保护，如果真的被碰到，对方还是会立刻察觉到这里有人的。 ……算了，他身边也有志同道合的伙伴，一个凯瑟琳继续看热闹，一个海尔波一边往下爬一边在他脑海里叽叽歪歪：【这里好脏啊，海尔波一会儿回去一定会被主人嫌弃，你一会儿最好懂事一点，用清水如泉给我洗洗。】 跟他是不住的抱怨，扩散给三个人的情绪是为主人做事好开心，一定会认真完成任务。 呵，愚蠢的海尔波，他累了，用不出魔咒。 本以为六个人看到巨大的空洞会害怕，毕竟西弗勒斯看一眼，发现根本看不见底就谨慎地退开了。 但他低估了格兰芬多的勇气，六个人呈一圈的围在洞口，竟然讨论起几个人守在这里，几个人去找教授。 凯瑟琳拉着西弗勒斯站在边上，没什么用的安慰他：“至少莉莉现在还记得赶紧去找教授过来。” 西弗勒斯一想，行吧，确实如此。 正松口气，没想到桃金娘突然从旁边隔间的地板上冒出一个头。 “你们在干什么！”她故意提高声音吓唬小巫师。 原本就站在空洞边的几个小巫师被她吓一跳，尤其最近的莫妮卡，后退避开时直接没站稳滑倒下去，慌乱中手臂乱挥打到身边的玛丽，莉莉只来得及看到玛丽掉下去的身影，伸手想拉住她，没考虑到自己的力气根本拉不动，眨眼间三人一串的掉下去。 第96章 西弗勒斯加入冒险 “莉莉！”詹姆想都没想的飞扑上去，只能抓住莉莉的兜帽。 一切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除了凯瑟琳，她早已通过桃金娘的记忆知道这个女幽灵的恶趣味，也知道她寻常出没的时间。 只需要跟邓布利多提一句，让今晚巡夜的教授晚几分钟出门，路线推算后就能把格兰芬多几人“碰巧”送进女盥洗室。 之后但凡他们小心一点，或者早点决定好去找邓布利多，都不会发生意外。 怪只怪几只小狮子在该好奇心重时谨慎，多等了一会儿才出来查看，该谨慎的时候好奇心太重，距离洞口那么近，稍微不小心绝对会摔下去。 詹姆，西里斯，甚至莱姆斯都已经彻底消失在洞口，现在的地上只剩下苦苦支撑到脸都涨红的西弗勒斯。 ……他是看到莫妮卡乱挥手臂时冲上来的，本意是想拽开莉莉，没想到莉莉这么快就掉下去，只有詹姆抓住她的巫师袍兜帽。 眼看詹姆扑过去，西里斯也抓住詹姆的手，就造成了詹姆被莉莉拖下去，詹姆一手拽着莉莉的帽子，一手被西里斯拉着，而西里斯一个根本抓不住下面一大串人，反而把抓着他的莱姆斯也带下去。 “莉莉——”西弗勒斯真是用出了浑身力气想把人拔上来。 可根本没有用。 他感觉到莱姆斯的胳膊正不断向下滑。 莉莉脖子被巫师袍的扣子卡住，仰着脑袋倒不至于会窒息，只是声音嗡嗡的：“西弗……我的鞋要掉了，玛丽，抓我的脚踝！我的魔杖掉下去了……” 下面实在太黑，月光根本照不过去，西弗勒斯只能隐约看到一点红色，却分不清是格兰芬多的领带还是莉莉的头发。 桃金娘自觉闯祸，嘀咕一句“我去找教授”就飞远了，看方向倒确实是去找邓布利多。 西弗勒斯没有时间掏魔杖，而脑袋里的各种魔咒因为混乱的思绪也没办法无杖施法。 更糟糕的是，他自己也在往下滑，如果不松手，他很快也会被拖下去。 忽然，手上力道松了许多…… “西弗，去找教授！”莉莉大喊的声音渐远。 西弗勒斯睁大眼睛，在波特聒噪的大叫声中一不做二不休，假装力气耗尽，跟着众人一起滑下去。 他恍惚间猜到了，可能他的表现也在凯瑟琳的预料当中…… 格兰芬多几个小狮子把戏都演到这一步了，都是刷好感，再加一个西弗勒斯也没差。 他要继续跟莉莉做朋友，最好还是不要一直跟莉莉的朋友们关系太僵硬，否则莉莉也会很难做啊。 凯瑟琳在所有人掉下去后才慢慢走出来，身边是带着凤凰福克斯的邓布利多。 “让福克斯陪你下去吧，凯瑟琳，”邓布利多神色复杂，“不然你自己把他们带上来也不容易。” 通道在海尔波经过时再次被清理过——变大一圈的蛇怪用自己把里面都裹干净了，细微的碎石和凸起也被坚硬的鳞片碾碎，几个人掉下去倒是没有危险，就是太长太可怕了，尖叫声响了一路。 凯瑟琳没有拒绝邓布利多的好意，“确实，他们可能今后都不喜欢蛇类了。” 邓布利多嘴角抽抽，刚才那一串变故他自己也看见了，总不能怪凯瑟琳没有跟着上去吧，“成长总是需要些代价。” 难得看波澜不惊的邓布利多露出类似尴尬的神情，凯瑟琳笑着安慰道，“别担心，只是一个小小的冒险游戏。” 等尖叫声消失，凯瑟琳这边才抓着福克斯的爪子飞下去。 这速度可比她用漂浮咒快多了，当然，要说最快，还得是滑滑梯下去的几小只。 尖叫声消失并不是他们已经到底，而是慢慢发现也没那么可怕，与其一路尖叫引起下方未知的察觉，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减缓最后落地的撞击。 西弗勒斯看几个格兰芬多稀里糊涂的样子就来气，他离莉莉太远了，让他用减震咒捞几个格兰芬多男孩他可不乐意，想来凯瑟琳算无遗策，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果然，通道尽头是细碎的粉末铺成的坑洞，摔下去除了扬起尘埃，根本不痛。 西弗勒斯抬起手，仔细碾碾，发现那是被压碎的兽骨。 ……看来海尔波这一路确实挺辛苦的。 他抬起头，看向面前戒备的格兰芬多几人，冷笑着站起来，“如果我是你们，至少不会对对自己施以援手的人拔出魔杖。” 莱姆斯干咳一声，推推詹姆。 詹姆眼镜都歪了，鸟窝头上粘了许多粉末，顾不上形象，只问西弗勒斯，“你是跟斯莱特林一起来的吗？！” 西弗勒斯冷哼，眼神都懒得给他，问莉莉，“没受伤吧？” “没有，”莉莉头发也乱了，巫师袍还被扯掉两颗扣子，走到西弗勒斯身边，眼睛闪闪发光，“西弗是来找我的吗？你有见到凯瑟琳吗？” 西弗勒斯干咳一声，想跳过这个话题，正好莱姆斯也不想气氛那么紧张，他还记得当时西弗勒斯紧紧握住他的手，那力气做不得假，他是真想救他们的。 “咱们还是快点找路出去吧，或者在这里等教授们？”他问大家。 莉莉刚要说她跟凯瑟琳联系好了，不料西弗勒斯忽然打断她，“头发上有东西。” 说着还上手帮她理头发，弄得莉莉感觉自己像个邋遢的小女孩，脸蛋微微发红。 从小一起长大的气氛别人插不进去，詹姆鼓着腮帮子，抬头看他们掉下来的地方，“从这边根本上不去。” “可能需要走旁边这里。”西里斯指指被大家可以忽略的横向通道。 “斯莱特林小姐的蛇怪就是从这里进去的吧……”玛丽小声嘀咕。 莫妮卡瘪嘴：“我好累。” 西弗勒斯背对着众人，对想开口的莉莉轻轻摇头，趁其他人都没注意，小声说：“别说你跟凯瑟琳的事。” 莉莉眨眨眼，碧绿的眼睛有些懵懂。 这个傻姑娘，就没想过现在告诉大家她跟凯瑟琳联系过，早就把他们的行踪告诉凯瑟琳了，大家会怎么想吗？ 可能想过的，只是莉莉看到紧张的玛丽和莫妮卡，不忍心瞒着她们。 她总是这么体贴别人。 当时下面太吵了，桃金娘心虚后声音很小，西弗勒斯估计他们都没听见她说的话，于是说：“教授可能明天上课才能发现我们，如果是凯瑟琳小姐的蛇怪，它不会伤害我们。” 怕还有什么意外，没有直白的说跟着海尔波走，自然有大聪明冒险家会站出来。 勇敢的詹姆才不需要借凯瑟琳的光，他掏出魔杖，“我滑下来的时候有看到一些岔口，往前走说不定能看到往上走的通道。” 西里斯也说：“这里应该是城堡地下，如果有向上的通道，应该可以爬回去。” 最活跃的两个人都这么说了，唯一可能唱反调的斯莱特林人也跟着往前走，莫妮卡和玛丽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一起。 结果自然没有意外，虽然大家都用了荧光闪烁往前走，西弗勒斯毕竟生活经历更丰富，也更了解海尔波，不动声色将大家引向海尔波走过的路。 等一切平坦时，前方已经是天然洞窟，唯一的光线来自一扇敞开的金属质地的圆形大门内。 后退，还是前进，到了这一步，格兰芬多们的好奇心已经被拉到最高，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第97章 密室惊魂 几人以最灵活的詹姆和西里斯打头，后面是莉莉、莱姆斯和西弗勒斯，最后是莫妮卡和玛丽，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门。 起初什么都没看见，探出头去，才发现唯一的光源其实是海尔波身上散发出来的荧光。 巨大的白色蛇怪照亮了整间密室，如果不知它蛇怪的身份，只看这体型和光芒，反而有种神圣感。 它慢慢游向下方的人头雕像，隐约间看到雕像张开了嘴，蛇怪爬进去，直接消失在密室中。 光线归于暗淡，詹姆等人等了几秒，都不见海尔波出来。 “它是从里面离开了吗？”西里斯不确定的问。 “不知道啊……”詹姆站在高处犹豫不决。 再往下走，进了密室再爬上来可就费时间了，而且没有遮挡物，万一蛇怪回头，不就直接发现他们了吗？ 莱姆斯忽然问：“刚才它爬过去的时候，密室的雕像边上是不是有其他路口？” 确实有路口，西弗勒斯看到了。 但他也知道，这时候他作为斯莱特林学生最好不要说话，否则一会儿发生什么意外，都有可能怪到他身上。 可惜他足够谨慎，却拉不住一个勇敢的莉莉，她记性同样不错，点头说：“我好像也看到了。” 所幸后面的两个女孩子也很快附和：“好像确实有其他洞口。” “在大蛇雕像中间，有几个洞口。”玛丽小声说。 “用荧光闪烁看看？”詹姆最大的谨慎也只能到这里了。 众人同意，由詹姆朝那边用出一个荧光闪烁，确定了几人确实没有看错。 “要过去看看吗？”西里斯不喜欢等待，“还是回头去找别的路。” 现在也只有这两个方案而已了。 “这里就是萨拉查的密室，但是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啊。”詹姆戳戳旁边的金属门，上面趴着好几个蛇形雕像，下面也有两大排巨大的蛇雕，这么喜欢蛇，除了斯莱特林不会有其他人。 西里斯蹙眉，同样很失望，“我还以为密室里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到底是什么害死了桃金娘。” 西弗勒斯幽幽地说：“没有什么才好吧，不然我们几个能对抗萨拉查阁下留下的东西吗？” 莱姆斯以轻咳表示同意。 但这其实是诡计多端的斯莱特林使用的激将法，既然凯瑟琳已经预见到这一切，又让海尔波过来准备，最后的惊喜肯定在密室里。 西弗勒斯想的是，与其站在这里耗时间，不如他来推一把。 果然，由他说出这话，原本还有些犹豫的詹姆和西里斯瞬间被激发出反骨，甚至连后面的莫妮卡和玛丽也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 “来都来了，不如我们下去看看？”詹姆提议。 西里斯点头，莫妮卡和玛丽抿唇沉默，待看见左看看右看看，一脸天真，还跟西弗勒斯站很近的莉莉时，莫妮卡点头，“行。” 西弗勒斯假意皱眉，莉莉安慰道：“应该没关系吧，西弗，海尔波刚刚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 西弗勒斯扯扯嘴角，没说人家海尔波本来就是凯瑟琳养的，是属于斯莱特林家族的一份子。 ……说起来，他跟凯瑟琳有契约，他似乎也算斯莱特林家族的一份子？ 按照古代的规矩，确实算。 西弗勒斯于是站出来，瞥一眼詹姆，冷冷地说：“我下去看看，莉莉你在上面先等着。” 这么明显的挑衅，海尔波那样的小笨蛋都不一定中招，但格兰芬多表示，他们会。 詹姆和西里斯倏地站起来，紧握着魔杖，“我们也一起。” 西弗勒斯假笑着瞥他们一眼，率先顺着楼梯爬下去。 詹姆不甘示弱第二个下去，西里斯也是，莱姆斯一看他们这样，只能叹着气跟上。 下第一层台阶时，什么事都没有。 詹姆加快几步，率先爬下第二层楼梯。 第二层台阶也没事，西弗勒斯轻巧闪身，第一个爬下最后一层楼梯。 最终他第一个落地，往前几步给詹姆和西里斯让出位置，什么事都没有。 早在他们站在第二层台阶，抢最后一层的楼梯时，上面的女孩们看着没事也跟着爬下来了。 西弗勒斯屏着呼吸走出几步，密室确实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反应，他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戒备指数达到最高。 因为沉默了一会儿的海尔波再次在脑海中跟他传讯，【你们怎么那么慢呀，再走过来一点呀！】 他倒是谨慎的慢慢走了，无奈詹姆和西里斯越看他这样，越想表现自己的勇敢，拿着魔杖偏偏要比他快走几步。 这样也好，假设他因为契约不触发密室里的东西，其他人走了再触发，很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格兰芬多的脑子根本想不清楚那么多弯弯绕绕。 总之，詹姆和西里斯就是这么算谨慎，又不算特别谨慎的拿着魔杖，用着荧光闪烁从他面前走过去了。 西弗勒斯假装等莉莉落后几步，旁边是更信赖莱姆斯的玛丽和莫妮卡。 詹姆四处张望，看到蛇雕下面的水，捂着鼻子嘀咕：“这都是什么水，感觉有点臭臭的？” 西里斯用魔杖照亮水面看了一眼，“看样子应该是活水才对。” 两人的魔杖很快收回去，因此没注意到水面之下有阴影缓慢略过。 西弗勒斯听到很细微的水流声，可惜被冒险团的说话声掩盖，他们一直往前走，没时间给他仔细观察。 莉莉说：“既然是活水，肯定有源头。” “那边有路口。”玛丽指着远处两个雕像之间的小路说。 几个人走过去，此时他们已经来到密室中段，距离海尔波消失的巨大人像已经很近，诡异头像在稀疏的月光下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终于，在走过两尊蛇头雕像时，一条比他们腰还粗的大蛇突然从水里窜出来。 “啊啊啊——”莫妮卡被水泼了一脸，更可怕的是，那条蛇大张着嘴朝她袭来。 一直戒备的西弗勒斯挥舞魔杖：“四分五裂！” “那边还有！” “后退！” 慌乱之下，根本没时间看大蛇有没有被击中，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被数不清的黑色巨蟒团团包围。 眼睛散发着诡异的红色流光，再仔细看去，西弗勒斯刚才击中的大蛇毫发无伤。 “是蛇魔！”西里斯大喊，“它们免疫多数魔法，别看它们的眼睛！” 来不及了，莫妮卡悚然发现，她的身体在逐渐僵硬，“我刚才看到它的眼睛了！” 其实不仅是她，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感觉到身体的僵直。 因为蛇魔太多了！ 蛇魔的石化不是立刻完成的，而是根据每个人的魔力缓慢进行。 “后退！退回去！”詹姆大喊。 “莫妮卡！”莉莉想拉住脚步迟缓的舍友，但她自己的手也有些抬不起来了，“障碍重重！” 仔细感受，舌头好像也变得僵硬起来。 “对，用障碍重重！”西弗勒斯说，“打不到，至少可以拖延时间！” 莱姆斯扛起莫妮卡，另一只手拉上同样手都已经抬不起来的玛丽，她们两个一个腿先僵硬，一个手先僵硬，加上心理素质不行，已经完全无法成为战力了。 “障碍重重！障碍重重！”西里斯不断挥舞魔杖，他能感觉冰冷湿润的蛇鳞在他身边划过。 “救命——救命！”玛丽大喊。 西弗勒斯其实没感觉到什么异样，不过还是跟着一起，“海尔波！你在吗！” “障碍重重！”莉莉单脚跳着也跟着喊，“海尔波！救命！凯瑟琳！救命！障碍重重！” 即便他们几个在同龄人中魔力都算不错，挪动几米也已经是极限了。 “该死！太多了！”詹姆已经被巨蟒缠住。 没感觉到窒息，却分不清是真的没窒息，还是身体已经麻木。 “詹姆……”西里斯想来拉他，却栽倒在地。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了，比他更早的是莫妮卡和玛丽，扛着她们的莱姆斯自然无法免俗，抬眼看去，他们三人已经被围成一个大大的蛇茧。 莉莉摔倒了，要不是西弗勒斯扶着，她也会直接栽倒在地，詹姆伸出手，却方便了缠上他双腿的巨蟒，它顺着他的身体爬上来，仰着脑袋与他对视。 嘭—— 詹姆也被蟒蛇缠绕着摔倒下去。 第98章 低头，小狮子 “西弗……快……逃……”莉莉僵硬的舌头最后只能帮助她模糊的说出这句话。 她后悔了，不仅是她，这时候所有的人都深深的后悔着。 他们会被这些蛇魔吃掉吗？它们这么粗，身体都跟他们的腰差不多了。 据说蛇类的嘴巴张开，能吃下数倍于它们的食物。 即便一开始吃不下，紧紧的缠绕住，压碎骨头，也能够吞下去了…… 他们的骨头被压碎了吗？ 可能是的……不清楚……因为身体已经失去知觉，只有眼前不断卷动的蛇鳞，裹挟着他们，似乎在移动，又似乎是在相互争夺谁吃掉它们比较好。 太可怕了，视野中只有绵延不绝的蛇魔，等教授们发现他们，他们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下。 只有假装同样僵硬的西弗勒斯脑袋里嗡嗡响，尽是海尔波的哼唧声：【主人怎么还不来啊……】 【海尔波饿了，可以吃宵夜了吗？】 【吃一条应该没有关系吧……】 他们只是身体主体被石化，眼睛耳朵一直都是有知觉的，因此小巫师们滚好几圈后就看到他们距离正中心的石像越来越近，白色的蛇怪从石像张开的嘴里又爬出来。 莉莉睁大眼睛想以眼神跟海尔波求救，没想到就看到前几天还在乖乖巧巧斯斯文文小口吃点心的蛇怪大嘴一张，咬住几条巨蛇吃进嘴里。 黑红的血瞬间喷溅，对他们凶残无比的蛇魔挣扎着却无法逃脱，反而让海尔波烦躁起来似的一甩头，把被咬得长短不一的蛇魔抛起来，再仰头一口吃掉。 寂静的密室里回荡起可怕的骨骼被咀嚼的咔嚓声。 海尔波的咬合力到底多可怕啊，不能完全说蛇魔无法逃脱，有几条被它刚咬下去时咬断了，半截身体掉下来后在地上不住翻滚。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蛇怪都不知道害怕、逃跑，现在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玛丽和莫妮卡甚至想到自己一会儿也要被这只蛇怪一口吃掉。 眼看蛇怪吃完一口后好像上瘾一样，挖土机一样又嗷呜咬起好几条，最胆小的玛丽已经要晕过去了，西弗勒斯赶紧在心里传讯，【海尔波，凯瑟琳小姐呢？你别吃了，她们要吓晕过去了！】 【唔？】海尔波一愣，于是又有几条半截的蛇魔掉下来。 玛丽彻底晕过去了。 海尔波似乎才注意到这里，猛地探头过来，用脑袋拱开缠着玛丽的蛇魔。 他们一个个都被蛇魔裹成了蛇茧，只有脸还露着给他们呼吸，这倒不是故意吓唬他们，而是怕他们石化摔下去砸坏了自己，海尔波感觉自己还挺贴心的嘞。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反而晕过去了？】海尔波拱着面朝下的玛丽，怕她窒息，给她拱成正面朝上。 其他人并不能看到海尔波到底在做什么，只知道它冲向其中一个蛇茧，然后身体就只小幅度的异动了，像极了在吃…… “呃！呃！”西里斯用尽全力，僵硬的喉咙发出尖利的声音，想吸引海尔波的注意。 灾难都是他们引发的，如果真的要因此死去…… 怎么想都应该是他们才对…… 是他才对…… “呃——”看我啊蛇怪。 西里斯·布莱克，他年轻的十来年生命里，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这么近又这么遥远。 该被吃掉的是他才对啊！ 是他们的冲动和大意才引发了这场悲剧，他宁愿死掉的人是他！ 密室中相继响起詹姆、莱姆斯和莉莉的声音，声嘶力竭，又虚弱无力，只能发出模糊的单音，都想吸引海尔波的注意。 海尔波拱了半天玛丽都没反应，抬起头想用尾巴尖尖挠挠，但它现在的体型太大了，半截身体还在海神雕像内。 郁闷，干脆再吃一口蛇魔开心开心。 这么想着，它又朝西弗勒斯那边咬下去。 “啊——”莉莉记得那边是西弗勒斯，她以为她要看到西弗勒斯血溅当场了！ 哪怕再讨厌斯莱特林的人，刚才大家一起走，詹姆也没想过要让西弗勒斯死，他想挣扎，想反抗，但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力的发出“啊”、“啊”的声音。 在害死玛丽之后，西弗勒斯也要被吃掉了吗……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啊…… 哒—— 哒—— 脚步声混在骨骼被咀嚼的声音中完全不明显，只是身形庞大的海尔波突然顿了一下，紧接着快速朝他们来时的地方爬行过去。 身体撞到一些蛇茧，几个人被撞得转了几圈，莱姆斯和西里斯看到一道灰白色的人影缓步走来，在海尔波莹白色光芒的映照下，像月光中走出来的天使。 靠近她的蛇魔纷纷避开、爬回水里，海尔波也肉眼可见的缩小，重新变回无害的装饰，最后，围绕着他们的蛇魔也散开了。 众人终于看到完好无损的玛丽，一切如他们来时一样，除了地上多出的蛇魔的血，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凯瑟琳在海尔波缠上来前就用清水如泉和清理一新给浑身浴血的海尔波洗过，抱着它慢慢走来，低头看向最近的莫妮卡，“大晚上不睡觉，你们来海尔波的餐厅做什么？” 说着用无杖魔法把几个人挪到她面前，西弗勒斯也装石化呢，七个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看她。 半空中传来扑腾翅膀的声音，是一只火红的鸟从密室外飞进来，盘旋一圈，最后落在凯瑟琳肩上。 ——引起海尔波强力不满，甩着尾巴将它赶到边上的巨蛇雕像上去了。 见多识广的詹姆和西里斯认出那是凤凰，据说目前英国境内唯一的凤凰在邓布利多手上。 “是把你们送给邓布利多教授呢，还是……”凯瑟琳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左右看几个人。 目光停在西弗勒斯身上，略一皱眉，用魔杖给他释放了一个魔咒，嘴上说的是古魔法“蛇魔毒性退散，石化解除”，实际上用的是魔法光芒相似的荧光闪烁。 西弗勒斯慢慢从地上坐起来，低头低声道：“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恶劣的说：“格兰芬多扣分就算了，这种事可不能有斯莱特林的人参与。” 所以她自己就能解除石化，不需要去医疗翼、找庞弗雷夫人？！ 更不用找邓布利多教授，让他对格兰芬多的他们失望，给格兰芬多扣分！ 这一刻，包括刚刚醒来的玛丽，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充满祈求的看向凯瑟琳。 第99章 詹姆的道歉 詹姆这段时间扣的分实在是太多了，细算起来，这次也是他挑的头，还让朋友们因为他陷入危险，詹姆第一次觉得凯瑟琳真的很好，她出现的时候，真的带着圣母似的光效。 凯瑟琳这时候还真没用什么魔力场一类的东西，她只是垂眸静静看着詹姆，因为深知这个男孩是这一届格兰芬多最活跃的小家伙，还有他身边的西里斯，一个聪明热情，一个俊俏不羁，哪怕经常扣分，他们总是格兰芬多小朋友视线中的焦点。 所以要拿下格兰芬多的低年级，自然要从他们入手。 她长时间的沉默让詹姆眼中的希望和复杂逐渐比例失调，后者逐渐占据主导。 想到他入校以来的各种公开态度，哪怕后来因为曼德拉草的后遗症下意识避开凯瑟琳，嘴上也从没说过斯莱特林一句好话。 这时候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凯瑟琳除了第一天，后来只要不舞到她面前，她也不会主动做什么。 这时候，她把他们扭送到邓布利多校长面前，好像也很正常。 西里斯也是一样的想法，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把斯莱特林钉在邪恶阵营，这其中一定程度上有对家族的失望和不满，也有一部分来自于对斯莱特林人这几年表现的看不惯，凯瑟琳一直邪恶他觉得很正常。 可她现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无波无澜。 西弗勒斯想着，这时候凯瑟琳需要维持正面的人设，他完全可以去当个恶人，强化凯瑟琳的正面形象。 扈从便该如此，为主人肝脑涂地…… “凯瑟琳小姐，这些……” 他刚靠近凯瑟琳，脸上还维持着“阴冷”、“恶毒”的表情，凯瑟琳却睁着眼睛说瞎话：“唉，西弗勒斯，他们总是说你的坏话，你还要为他们求情吗？” 西弗勒斯：？？？ 他的表情凯瑟琳小姐没看到吗？ 凯瑟琳侧过头看他，随着她的话，格兰芬多几人也看向西弗勒斯，而西弗勒斯现在被凯瑟琳打了个措手不及，正一脸呆滞。 这么一看好像确实在为他们说话，被拆穿后陷入尴尬当中？ 詹姆&西里斯：！！？ 西弗勒斯看到凯瑟琳眼中的温和和类似爱意的东西……那当然不是令他感到黏腻窒息的，父母那样的男女之爱，而是更单纯的…… 像长辈看待幼童？ 亦或是在海尔波莹白色幽光的映照下，显得无比神圣的，像神明一般的，平等无私的爱？ 让他忍不住收起一身的尖锐，在这样的温柔下陷入令人恼怒的嘴笨，只能讷讷的喊着她的名字：“凯瑟琳小姐……” “知道了知道了。”凯瑟琳无奈地说着，拍拍他的肩膀。 他不是这个意思，但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不能像莉莉一样坦率的说出自己此时的感动，更不会像海尔波一样撒娇，大声赞美凯瑟琳真好。 在这方面他确实不讨人喜欢吧…… 凯瑟琳以古魔法将几人的石化解除，当然，也留了一点余地，“你们被蛇魔盯了太久了，缓几分钟才能恢复，下次如果不幸碰到，像西弗勒斯那样尽量不看它们会恢复得快一些。” 她说着轻笑一声，顿了顿又说：“当然，我想你们不想再碰到蛇魔了吧。” 这是当然的，被一群巨蟒袭击、裹挟，它们身上的湿冷、黏腻都无比清晰的传递过来，现在慢慢恢复知觉，更能感受到浑身上下那种湿漉漉的感觉，今晚真的可以排入11岁以来的噩梦之首了。 还好碰到凯瑟琳，也还好这是学校里……真正的蛇魔是真的会吃人的，而且应该也有剧毒才对，相比之下，这些蛇魔的攻击力可差太多了。 这么想着，莱姆斯注意到凯瑟琳的神情已经转为冷淡。 他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长发披散的斯莱特林小姐身上穿的是款式复古的绒缎长裙，和她平日里发型精致，又搭配着各种精美首饰的模样不同，看起来像是已经准备休息了，突然又过来。 她摸着海尔波白嫩嫩的小脑袋，看向詹姆和西里斯等人，脸上浮现出几分厌倦，“这间密室是我父亲留给海尔波的，怕它肚子饿，所以养了一些蛇魔，困在密室里作为它的食物。” “如果你们不闯进来，不会受到蛇魔的攻击……即便被攻击了，它们被魔法束缚，最多也只是石化你们。” 解除石化的魔法不断渗透，莉莉、西里斯和莱姆斯已经可以坐起来，被蛇魔直接注视很久的詹姆也可以挣扎着半撑起身子。 凯瑟琳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这么“简朴”的出现在外人面前，并不会让人觉得她失礼，小狮子们已经自动脑补出，天天和海尔波黏在一起的她，可能从海尔波那里知道了他们的消息，来不及收拾自己就急匆匆赶来。 莉莉想的也是凯瑟琳太着急了，可能没找到邓布利多教授，带了他的凤凰就赶过来。 凯瑟琳自己也说：“希望下次，海尔波进餐时不会再见到你们，可以吗？” “对不起，凯瑟琳。”莉莉率先低头。 莱姆斯也说：“抱歉，斯莱特林小姐。” 詹姆嘴唇开合，要说最该道歉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凯瑟琳却好像无意逼他做什么，看他们能动了，将海尔波又放回地上，“没事就离开吧，海尔波一会儿还要吃宵夜。” 看起来转身准备离开了。 詹姆一鼓作气站起来，大声道：“对不起，斯莱特林小姐！” 话说出口，好像也没有想象中这么难。 凯瑟琳却只是身形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 “我不该对你父亲的遗……你父亲给你的东西好奇……”詹姆踉跄着前进几步，“真的很抱歉。” 凯瑟琳慢慢转过身，看着头发又乱又湿的詹姆。 这沉默让詹姆冷静下来，再次感到后悔。 不是后悔刚才道歉…… 而是…… 凯瑟琳看着他的表情变化，深深叹了口气，最终平静地说：“我父亲是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之一，在魔法界最混乱的时候和其他三位创始人一起建立霍格沃茨，收容所有有魔法天赋的未成年小巫师。他在他们最弱小的时候没有想过伤害他们，后来也不会留下这种邪恶的遗言……如果真的讨厌，他还活着的时候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赶走麻种和混血。” “他精通你们所谓的黑魔法，是当时最强的黑魔法大师，如果想动手，即便是其他三位创始人，也没办法拦住他。” 这千年后仍在正常运转的密室，不恰恰说明了萨拉查的强大吗？ 这话在今天之前的任何时候，凯瑟琳跟詹姆说，詹姆都不会往心里去，只会觉得是狡辩，是谎言。 但现在，在这间阴森的密室里，刚刚经历过后悔、绝望和痛苦，被凯瑟琳解救后，在这唯有海尔波身体发出的微弱光芒下，詹姆感觉自己冷静了很多。 他能听得懂人话，只是以前……他太过执着于自己的看法，无比自信，以至于听不进任何不同的声音。 “抱歉……”他低下头。 凯瑟琳向他靠近一步，“如果你对斯莱特林有任何看法，任何怀疑，可以心平气和的跟我说，我会尽力为你解答。哪怕斯莱特林学院的人做错了什么，我作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也可以约束他们。” “偏见是许多人心中无法逾越的高山，但是我想……格兰芬多的人不缺乏任何方面的勇气吧？” 没等詹姆说话，终于恢复正常的玛丽和莫妮卡跳起来，大喊道：“是的斯莱特林小姐！今天真的很感谢您！我们擅自跑到这里，真的很抱歉！” 詹姆：……不是，你们把我的话抢了，我怎么办！ 第100章 桃金娘的死亡疑云 詹姆挠挠鼻尖，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凯瑟琳转向两个姑娘时温和几分的神情，又觉得说再多也不如确实做出什么有用。 他詹姆从来不是胆小鬼，做错事他就认，既然知道不对他就改……虽然很难，他现在看凯瑟琳脚底下的海尔波和身边的西弗勒斯还是觉得不太顺眼。 凯瑟琳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召来福克斯，“早些回去吧，福克斯可以带你们上去。” 莱姆斯想到信任他的邓布利多教授，有些愧疚地说：“邓布利多教授他……” 他入学前就见过福克斯，很清楚福克斯只会听邓布利多的命令。 凯瑟琳原本顺手摸了两下福克斯光滑的羽毛，就被一直盯着她的海尔波哭喊指责“主人你怎么可以摸其他宠物”。 她赶紧假装做正事：“咳，没关系，我会跟邓布利多教授说的。” 所幸西弗勒斯也能听懂海尔波说话，在小蛇怪下意识准备在地上打滚耍赖时伸手抓住海尔波的脖子，把它扭向另一边。 【你这个小巫师做什么！放开海尔波大人！】 很好，海尔波的“仇恨”也转移了。 “快走吧，海尔波饿了。”凯瑟琳催促。 三个女孩现在都很听凯瑟琳的话，赶紧小跑着上来，排成一排等着安排。 莱姆斯和詹姆也紧跟其后，只有西里斯…… 西里斯刚才就一直很沉默，蛇魔身上的水将他卷曲的黑发打湿，几缕发丝黏在他脸颊边，一直在意形象的布莱克少爷却没有立刻整理自己的仪容。 凯瑟琳看向他，知道西里斯心里的芥蒂要比詹姆多得多。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都无法撬开他的心房，那凯瑟琳还得想其他更麻烦的手段才行…… 好在西里斯也不是全然的固执，他眼中仍然充满犹豫和纠结，但主导他选择格兰芬多的冒险精神让他这时候愿意主动迈出一步。 “斯莱特林小姐，我现在就有个问题。”他冷硬地说。 凯瑟琳面上不显，心里着实松了口气，愿意沟通就好，她看了一晚上，大概清楚西里斯这时候介意的点是什么。 詹姆等人现在还没想起来，等休息一晚上，彻底冷静了大概心里也会嘀咕。 “你想问几十年前桃金娘的事吧？”她主动说。 西里斯抿唇点头，詹姆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对，桃金娘说她是被密室里的东西杀死的。” 如果桃金娘说的是真的，那凯瑟琳刚才的“萨拉查不会害学校”的言论就有些站不住脚了，不论有意无意，它确实杀死了一名学生。 “我也问过桃金娘，她说她看见两只橙黄色的眼睛，然后就失去知觉了，”凯瑟琳说，“在我回来前，密室里确实有一条蛇怪负责看守这里，但这条蛇怪不是普通的蛇怪，海神雕像中有我父亲和其他三位创始人留下的手书，证明这条蛇怪的特殊性。” 凯瑟琳已经把证明书取出来了，她的父亲果然心思缜密，考虑过所有的可能性，连美杜莎的出生过程也找了其他三位创始人见证。 也正因大家都了解，美杜莎和这间密室才能留在霍格沃茨。 凯瑟琳将施加了保护魔咒的证明书打开，方便几个小巫师自己过来看，西弗勒斯还假装看不清的在旁边用了荧光闪烁……其实是生怕几个格兰芬多看不清。 凯瑟琳指着上面的几行字：“这条蛇怪名叫美杜莎，是我父亲通过魔法手段，在海尔波诞生的神圣遗迹里创造出来的。神圣遗迹中诞生的生物，你们可以询问宾斯教授，或者邓布利多教授，它们身上的神性大于兽性，一些野蛮的、外显的、无差别的危害会被降低。美杜莎和海尔波同源，又比海尔波弱，也就意味着，它不可能具备海尔波都没有的注视杀人的能力，除非注射毒液、撕咬、绞杀……” 为了让他们看清楚也理解明白，凯瑟琳讲得很慢，这么多年了，除了邓布利多教授，连海格自己都不再纠结桃金娘的事。 大家无从调查，只有这几个小巫师查到这一步，并且有西里斯耿耿于怀，直接当场追问凯瑟琳。 “这边说美杜莎的特殊能力只有目光石化。”莉莉指着上面一行字说。 莱姆斯也说：“魔法部公开的资料上，桃金娘的咳……尸体没有明显外伤，死因是疑似中毒来着。” 詹姆挠挠头，“我们当时以为是魔法部糊弄人。” “美杜莎的名字就来源于它石化的能力，且不说它受到魔法束缚不能杀害学校的学生，就算它挣脱束缚要杀谁，不是吃掉毁尸灭迹，就是尸体七零八落，不可能还保留完整尸身，”凯瑟琳指指密室里巨大的蛇头雕像，“它没有缩小的能力，体型比那边的雕塑还大，怎么想都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古老的证据摆在面前，又有凯瑟琳的解释梳理，几人刚刚都看到过海尔波的身躯，那么一大条，哪怕当时好心拱拱玛丽，避免她窒息，玛丽现在都觉得腰有点痛，刚才偷偷看都青了一点。 如果桃金娘真是美杜莎杀的，不可能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莱姆斯谨慎地说：“那美杜莎现在……” 凯瑟琳耸肩：“被海尔波吃掉了。” 莉莉：？？？！ 几个女孩看向地上缠着凯瑟琳的小腿打滚撒娇的海尔波，又想起它每天在大厅陪凯瑟琳用餐时，都还要人喂的娇气样。 啊对，海尔波刚才不是还很凶残的吃蛇魔来着吗？ 它变小和变大时真是判若两蛇啊！ 女孩们的思维发散出去，西里斯却只关注事情本身，看他神情仍旧凝重，凯瑟琳好脾气地说：“虽然被吃掉了，我全程都在旁边看着，可以提取记忆作为证据，这种方式魔法部也是承认的吧。” “咳……”莱姆斯尴尬的咳嗽一声，“确实。” 詹姆也推推西里斯，话都到这一步了，害死桃金娘的显然另有其人，几十年前凯瑟琳应该都不在呢，谁能打开密室使唤萨拉查留下的蛇怪啊。 这么散漫的想着，他突然灵光一闪。 几十年前，能使唤萨拉查的蛇怪的，也就意味着至少应该会蛇佬腔的。 还真可能有…… 那时候伏地魔不是在霍格沃茨吗！ 凯瑟琳哪怕猜到上一个打开密室的人是伏地魔，这时候也不好多说，只能说：“在有切实证据前，所有一切都只是怀疑而已，希望各位知道。” “咳咳，”莱姆斯和詹姆尴尬的咳嗽两声，纷纷说，“确实确实。” “我还有一个问题……”西里斯终于直视着凯瑟琳，认真地说，“想单独请教斯莱特林小姐。” 第101章 小丑吗西里斯 凯瑟琳心想终于来了，脸上的表情却风淡云轻，“当然可以。” 她顿了顿，相比西里斯紧绷的状态，她反而十分放松的样子，“不过今天时间不早了，你们刚刚经历过这么有趣的冒险，不打算先休息休息，明天再说吗？” 几个女孩显然都累了，连向来元气满满的詹姆，被凯瑟琳这么一说也感觉到自己现在真的很需要休息。 但是西里斯非常固执，他心中积攒的问题不是一两天也不是开学这一小段时间，而是从他知道布莱克家族的古魔法契约开始就一直缠绕着他。 他倔强的说：“如果斯莱特林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今晚就想知道。” 詹姆都觉得好友有点咄咄逼人了，凯瑟琳却只是笑笑，颇为好脾气：“当然也可以。” 她将其他人用福克斯送走，连西弗勒斯也没留下。 凤凰一族天生有幻影移形的异能，凯瑟琳得到邓布利多的允许，可以请福克斯帮忙。几个小巫师相互抓着彼此，由詹姆和西弗勒斯抓着福克斯的两只脚，围成一圈在火光中被传送出去。 “福克斯会送他们直接去休息室，等送完西弗勒斯，会再回来找我们。”凯瑟琳对西里斯说。 海尔波被放出去用餐了，凯瑟琳带着西里斯去到密室门口的楼梯下，这里有个不小的平台，再上去需要爬楼梯，凯瑟琳肯定不会这么做。 这个距离足够远，西里斯只要不故意往海神雕像那边看，也看不见海尔波和一群蛇魔搅合在一起的血腥画面。 走过来的一分多钟足够西里斯理清思路，因此他在凯瑟琳说完之后就接着问：“斯莱特林小姐会用古魔法，请问如果一个家族一直受古魔法契约的约束，要怎么破解呢？” 凯瑟琳倒是没想到他这么迂回，反而问：“你后来对我一直有敌意，不是因为契约魔法要求布莱克家族世代属于斯莱特林学院吗？” “……是的。”西里斯皱眉。 凯瑟琳道：“详细的契约内容恐怕要看存放在你们家的契约书了。” 西里斯咬牙道：“我找过了，没找到，父亲说没有这个东西。” 怕凯瑟琳不了解，他又补充一句，“我父亲是布莱克家族这一代的家主。” “也就是说你们家的契约书可能已经丢了，”凯瑟琳有些戏谑的笑起来，“那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履行咯。” 西里斯听出这话里的讽刺，竟然没有生气，黑着脸说：“我们不会故意这么做。” 凯瑟琳歪头，“但是你在问我怎么破解契约束缚不是吗？” “我……” 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意思是，他想知道契约内容到底如何，他……他可以快速履行承诺，结束掉这个漫长的束缚！ 但这么说好像他完全归顺了家里，在沿着布莱克们前进的脚步前进一样——他也根本没这种打算！ 他就是他，他这辈子只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 凯瑟琳看着西里斯帅气的小脸蛋被气得通红，并不安慰，抱着手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跟他一起保持沉默。 西里斯哽了半天，凶神恶煞地说：“契约书一式两份，斯莱特林那边肯定也有。” 他说着感觉找到了“报复”的方向，故作恶劣的说：“斯莱特林小姐不会没得到契约书吧，我记得萨拉查·斯莱特林还有个儿子。” “你可真不讨喜啊西里斯·布莱克，现在好像是你在求我解答你的问题，”凯瑟琳并不生气，甚至表情都没变过，“你觉得激怒我，让我跟你一起口出恶言就能缓解你的尴尬吗？真是不太聪明办法。” 凯瑟琳越是轻描淡写的拆穿他，西里斯的脸就越红。 凯瑟琳甚至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别挣扎了，说实话不丢人，你这么嘴硬才丢人。” 西里斯倏地后退几步，表情难得慌乱起来，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碰到，疯狂拍打自己的身体。 打了两下，发现凯瑟琳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一刻他确实感觉到了自己有点…… ……像之前和詹姆偷偷溜出去，在麻瓜界看到的小丑。 西里斯感觉这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尽了！ 凯瑟琳当然不会承认她还没拿到契约书，这些东西都被萨拉查存放在妖精仓库了，也就是说，现在正被古灵阁严密看管，她证明自己是斯莱特林继承者之前根本拿不到。 没人规定表面上不生气，心里也一定不能生气吧。 西里斯这个别扭小子就是欠点打击。 “魔法契约是我父亲和你的先祖定下的，西里斯，”凯瑟琳淡淡地说，“你可以不执行，但立下这个承诺时，双方都是完全自愿的，也只有布莱克家族履行承诺，这个契约才能结束。” 西里斯现在都庆幸凯瑟琳主动开口了，完全缓解了他的尴尬。 他再也不敢瞎别扭，嗫嚅着说：“我可以履行……” 结果反而是凯瑟琳摇头。 “你什么意思。”西里斯皱眉问。 凯瑟琳摊手：“你太莽撞了，还是个格兰芬多，不符合我斯莱特林的审美。” 西里斯简直都惊了：“你在开玩笑？！” 既然是这么严肃的契约，凯瑟琳怎么能以这么可笑的理由拒绝履行！ 那不是等于契约又要继续延续？！ “啊，看你这么难受，开个玩笑缓解缓解气氛嘛。”凯瑟琳无辜地说。 西里斯：…… 要不是海尔波在那边一边用餐一边虎视眈眈，加上他也确实打不过凯瑟琳，西里斯真的很想来一场巫师决斗。 他已经彻底没脾气了，木着脸说：“麻烦你说实话，斯莱特林小姐。” 凯瑟琳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严肃地说：“古代魔法契约一开始签订，完全基于自由意志，双方必然都有相应的责任和义务。它这么多年还在生效，是因为那时候你的先祖就坚定的忠实于斯莱特林和这份契约，他把这种执念深刻入血脉，以至于你的家族都没出过其他学院的人。” 西里斯沉默，他很了解布莱克家族，包括他自己……他们确实骨子里深埋着不同程度、不同方向的偏执。 布莱克家族永远纯粹。 小时候他以为是血统，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是一种落伍的疯狂。 但是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那位曾经给他讲故事，最初告诉他什么叫骑士精神，也是他非常尊敬的，布莱克家族最光荣的，第一位斯莱特林学院出身的霍格沃茨校长的曾曾祖父告诉他…… ——当然不是，小西里斯，长大后你会明白，不是简单的血统纯粹。 ——更重要的，是我们自先祖时代开始，就不可摧折的，坚定不移的心。 第102章 永远纯粹 西里斯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想起曾曾祖父曾经说过的话……在今天之前，他又为什么没想起来。 他冒着整个家族的厌恶选择格兰芬多，不正是在践行曾曾祖父曾经说过的坚定不移吗？ 还有他的表姐安多米达，他是整个家族唯一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安多米达·布莱克，将在毕业后嫁给她的麻种巫师男友，哪怕会因此被家族除名。 过往种种在脑海中闪过，西里斯这一刻不仅想起了曾曾祖父的话，仔细想来，竟然也在自己的家人身上找到了或多或少的映照。 “当然，你的先祖也没有那么夸张，这种精神传承，最深刻也就是他本人而已，后面都或多或少会稀释的。” 西里斯被凯瑟琳的话吸引了心神，但同时也更加相信自己刚才的判断了。 永远纯粹…… 是在于内心吗？ 相比这些年癫狂又偏执的父母，他自然更愿意相信睿智的曾曾祖父。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能履行契约。”他问。 凯瑟琳道：“说好听点，因为你是自由的，你的本心不愿被束缚，你的先祖如果看到这样的你，一定也不忍心你一辈子被束缚在我身边，只为履行祖辈的承诺。” “……古代魔法，还有这种说法？” “能够运转这么长时间的契约，除了魔力强大、受魔法本身保护外，一定也蕴含了极其深刻的情感……对我父亲的忠诚，对子嗣的爱和期待……就像你将来有了小孩，会把他带到你最尊敬的人面前，告诉他那个孩子有多优秀一样。在古代，人们会将孩子带到自己最信任尊敬的人面前，如果孩子能被他们看重、教育，是非常荣幸的事。” 就像萨拉查那么优秀，还是会让其他三位创始人教导凯瑟琳，这个行为本身体现的是他对三位创始人的认可和对凯瑟琳的重视。 西里斯似乎有些懂了…… 按照凯瑟琳的思路去想，“所以因为我不愿意……我心向自由，契约就没对我生效，让我直接进了格兰芬多？” 像纳西莎后来跟西里斯说的，布莱克家的人有什么好犹豫的，分院帽刚沾到他们的头发丝就会直接喊斯莱特林，哪儿有机会纠结，甚至还被分进其他学院。 因为他们没打算离开布莱克家族去做自己。 而他从小就向往着自由、冒险和骑士精神。 看到凯瑟琳点头，西里斯陷入一种难言的沉默当中。 他第一次发现，他一直视为锁链和束缚，觉得苛刻残忍的古魔法契约，竟然也有这样温情的一面，能允许他们脱离祖辈的期待和承诺，去过自己想过的人生。 凯瑟琳时刻关注着西里斯的神情变化——从这方面看他确实很格兰芬多，看表情都能大概猜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所以说好听点，这个契约签订时，我的父亲和你的先祖就留了一些活动空间，给你们这些有其他想法的后辈。”凯瑟琳慢悠悠的说着，成功将西里斯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他追问：“往好听了说？难道还有不好听的？” 凯瑟琳又挂上那种戏谑的表情，坦白道：“说难听点，就是你本心不愿意，契约无法生效。” ……这是在暗示他不愿意兑现承诺吗？ 看凯瑟琳的表情，又不像有太多嘲讽的感觉…… 她说：“看你怎么理解咯。” 西里斯：…… 他还能怎么理解，他又不是心里有十万八千个孔的斯莱特林。 他最讨厌耍心眼的人了！ 他还沉浸在第一种说法的震撼当中，相比什么本心不愿意就不会生效，他更愿意相信……是一开始，先祖和萨拉查就在契约上留了余地。 可他也在这一刻突然明白，布莱克家族必然会有人去践行这个承诺。 他们这边保留的契约书不见了，但是凯瑟琳已经回来，总会有布莱克家族的人会向斯莱特林家族的人献上忠诚，去兑现这个先祖的承诺。 那个人一定不是他所想的，想要打破所有束缚，让所有人都选择自己想走的人生。 ——如果真有打破束缚、做自己的想法，那那个人会像西里斯一样，直接就去别的学院，契约根本束缚不了他们。 那时选择效忠的人…… 是基于承诺，信任，爱戴……亦或是其他什么呢？ 这些跟已经选择了自己道路的西里斯……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所以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凯瑟琳问。 他以为的桎梏不是桎梏。 他以为的苛刻实际上隐藏着先祖时代就遗留下来的爱。 西里斯还能说什么呢？ “……没有了……” 总不能先祖给他留了余地，他却还要毁掉先祖留下的承诺和愿望，不让其他人来兑现吧。 他隐约有种感觉，他的好弟弟，愚蠢固执的雷古勒斯，很可能要掉进斯莱特林小姐的陷阱了…… 哦，他们不叫陷阱，他们大概会说这是臣服于斯莱特林小姐的能力和魅力。 送走失魂落魄但确实也轻松许多的西里斯，海尔波几乎是下一秒就咀嚼着蛇魔爬过来。 坏坏地说：【主人，布莱克家的人竟然一开始就留心眼，真是过分！不像海尔波，从来不跟主人耍心眼~】 它匍匐在地上的脑袋比凯瑟琳还高，哪怕眨着大大的黑色眼睛一脸纯良，视觉效果也只有恐怖而已。 凯瑟琳摸摸它的脸颊，一只手还摸不完一片蛇鳞，海尔波赶紧变小想要扑过来跟主人更亲密的贴贴。 被凯瑟琳一把抓住，【你现在身上都是蛇魔的血，海尔波。】 海尔波立刻像一条小死蛇似的蔫下去，搞得凯瑟琳哭笑不得，【回去洗洗就好了。】 海尔波嘀嘀咕咕的抱怨：【蛇魔好吃，但是每次吃都容易脏脏的。】 它说着又支棱起来，对凯瑟琳娇娇弱弱地说：【下次海尔波可以找小巫师帮忙吗~他也可以来海尔波的密室练习魔法~】 蛇魔免疫大量魔法，但速度很快，用来练习魔法准度确实不错，也免得在空教室，随时可能有人进来了。 【可以，你问问西弗勒斯，】凯瑟琳点点海尔波的头，【好好说话，不要耍心眼。】 海尔波得意洋洋，满口答应：【好哒好哒~】 它根本没意识到，耍心眼，一百个海尔波捆在一起都不如一个西弗勒斯。 看它这么高兴，西弗勒斯也是心里有数的人，凯瑟琳便也没多说，反而道：【布莱克家也没有耍心眼，契约是父亲看过的，肯定没问题，海尔波不要因为这件事对布莱克家的人有偏见。】 【哦哦，】海尔波懵懵懂懂地说，【没关系，海尔波对其他人都没有感觉，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凯瑟琳无奈：【你要想想主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明明感觉到我刚才撒谎了啊。】 海尔波严肃纠正：【主人没有撒谎，主人只是调整了一下说话的前后顺序，没有完全说实话而已，说的都是真的，怎么叫说谎嘞！】 凯瑟琳被小蛇怪的歪理逗乐了，差点都要反过来被它说服。 她的本意是教海尔波耍心眼啊，让它有点心机手段啊！ 好声好气的解释：【因为我没有拿到契约，不知道契约的详细内容，本来也没办法接受西里斯来效忠、履行承诺。】 海尔波理直气壮：【那主人也可以用古魔法重新契约，明明是主人不忍心而已，主人就是太善良啦~】 凯瑟琳：…… 没想到她也有无语的时候。 她就不能顺着海尔波的逻辑想，因为它的逻辑就是她永远没有错。 鬼使神差的，在凯瑟琳想到这一点时，她眼前再次出现了记忆闪回。 她站在一个巨大的石质拱门前，那“门”只有框架，灰黄色的雾气在其中流动——是帷幔。 通往阿佩普的试炼之地。 海尔波出生的地方。 第103章 共振的梦 想到父亲曾经说过，她应该杀掉海尔波，取代它成为阿佩普的神血后裔，凯瑟琳心中顿时一惊，心下升起抵触的同时，记忆闪回也立刻结束了。 令她小小的松了口气…… 凯瑟琳急忙带上海尔波返回休息室，时间不早了，她还得给海尔波洗澡，确实不适合再在密室逗留。 她第一次对海尔波关闭感应，小蛇怪虽然感觉奇怪，但凯瑟琳立刻往它嘴里塞了块夹心太妃糖，浓郁的巧克力酱在口腔中蔓延，海尔波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嗷嗷叫着好吃还要。 本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但也许在凯瑟琳关闭感知前海尔波还是接收到了她的情绪，这天晚上凯瑟琳，海尔波，甚至有关联契约的西弗勒斯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起初是在帷幕之外，以古老黑色玄武岩雕琢的两根石柱支撑起巨大的门框，灰黄的薄纱般的雾气从里面涌动出来。 只是站在门口，生物的本能就疯狂叫嚣着危险。 成年的“凯瑟琳”少见的穿着轻甲，手上提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华丽十字剑——那是妖精铸造，自带妖精魔法的格兰芬多宝剑。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回头，最终却没有，而是紧握着剑迈入帷幔。 千万只无形的手拖曳着她穿过一层薄膜似的结界，下一秒“凯瑟琳”发出压抑的“嘶”声。 她暴露在外的手和脸像被火烧一样快速泛红、肿胀、溃烂。 “凯瑟琳”通过自己的双手意识到不对，她身上的各种炼金道具完全失效，她知道她不能依靠外物了，也不能再拖延，朝着灰黄雾气中唯一的光源迅速跑去。 脑海中有非男非女，非老非幼的声音不断回响，分辨不出语言，像在空荡大厅中不断诘问，庄重却阴森。 “凯瑟琳”感觉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这很可能是错觉，因为她的皮肤正不断溃烂又愈合，好像只要她不断向光源处奔跑，这种更新就能一直持续。 “凯瑟琳”自然不可能停下，她心中只有成功的信念，这一刻心头没有恐惧，只有对父亲、教父、教母们、哥哥和霍格沃茨的无限眷恋。 她会回去。 她会完美的回去。 她会是斯莱特林的骄傲，再一次，让整个魔法界提到斯莱特林只有无尽的尊崇！ 而它已经沉睡太久太久，众神早已经离开这个不需要神的世界，作为神血后裔，等待这些未来神灵的只有凋零。 不是谁都像凯瑟琳一样好运，正好碰到能孕育她的人，在她湮灭前拯救她。 守护它的蛇灵们不断发出安慰的声音，但它早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死亡。 越来越近了，它每分每秒都在快速衰弱。 蛇神传承随着沉睡和衰弱七零八落，它的感知也被隔断，令它不懂害怕，不知痛苦，也感觉不到时间。 只知道很快，它将在沉睡中直接消亡。 忽然，一些蛇灵离开了它聚拢到远处，它嗅到了陌生的气息。 隔膜因那股气息的造访被戳破，它“醒来”了。 在纷杂袭来的各种情绪和感知中，它追寻着最初唤醒它的存在，感觉到那似乎是它的同类…… 像同类，也像它的天敌，本能告诉它，它们是一样的。 “凯瑟琳”终于冲进光源，才发现这光源原来是一条盘踞起来的巨大白色蛇怪。 像凝聚月华诞生的神只，它安静的蜷缩在那里，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尊贵神圣之感。 太美了…… 它额间漆黑的宝石映照出浑身浴血的“凯瑟琳”，以美貌优雅闻名的斯莱特林小姐第一次感到羞赧，自觉失礼似的，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 巨蛇安静沉睡，“凯瑟琳”慢慢走上前。 一些白色小蛇围绕着她，大张着嘴像是想恐吓，又像是好奇，却都没办法真正触碰到她。 她身上也散发出莹白色的光，屏蔽掉蛇灵的同时，终于听清了脑海中一直回荡的声音。 “你是，谁呀？” 相比外面的威严冷酷，这时候的声音明显绵软许多…… 电光火石间，“凯瑟琳”明白了：刚才是离去的蛇神阿佩普，现在则是……眼前这个神裔！ 它竟然醒着！ “你……” 凯瑟琳紧握着手上的宝剑，她必须杀掉它才能成为新的蛇神后裔…… “危险的，感觉……”白色蛇怪眼皮颤抖，大扇子一样的银白色睫毛扇出阵阵的风，慢慢渗透出一点湿润，“为什么呀？” 湿润终于凝聚成一滴眼泪，顺着蛇怪光滑的鳞片滚落下去。 “明明有，好喜欢的感觉……” 它小声嘟囔，“凯瑟琳”竟然从它诡异的声音中听出了委屈。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蛇怪形的神裔非常虚弱，它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只能依靠精神连接与她沟通。 杀掉它，轻而易举…… “对不起……”她必须成功。 “好喜欢~”它执拗的问，“你是谁呀？” “凯瑟琳”没说话，走到蛇怪的头侧面，举起格兰芬多的宝剑。 作为这一代最优秀的年轻巫师和剑士，她当然知道怎么斩杀一条蛇怪。 它甚至已经直接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为什么，不说话了？” 宝剑刺入蛇形神裔的眼睛后方，眼与耳洞之间，蛇怪头部的弱点。 加持了妖精魔法的宝剑轻易破开它无力防护自身的鳞片。 它太虚弱了，仔细看去，鳞片根本没有光泽。 银色的血瞬间溢出，又被格兰芬多宝剑吞噬，让刺入更加顺利。 而蛇形神裔还在固执地问：“为什么不喜欢我呀？” 又小声慢慢嘀咕：“痛痛的……” 宝剑越来越深，它却在不断思考，最后得出结论：“我们是一样的，你是妈妈吗？还是姐姐呀？” “痛痛的……” 它的声音逐渐虚弱，“凯瑟琳”知道，它就要死了。 按照远古时代的神裔继承法则，她亲手杀了它，就能在它死后成为新的蛇神后裔，因从拉弥亚后裔跃升为更高贵的蛇神后裔，她的一切将被洗涤。 她失去的魔力会全部回来，比以往都强得多。 第104章 凯瑟琳的滑铁卢 “为什么……不喜欢我呀……”最后一刻，它的语气里仍然只有困惑，“明明……一开始……喜欢的……” “以凯瑟琳·斯莱特林之名，”“凯瑟琳”紧紧握着剑，双手不住颤抖，“契约你为我的眷属，赐你名为海尔波，为我献上你的一切，你愿不愿意！” 蛇形神裔趴伏在地上，因疼痛发出虚弱的呻吟。 声音渐轻。 它根本什么都不懂。 虽然痛，但相比不断衰弱的漫长折磨，这点致命伤反而如蚊虫叮咬一样不值一提。 她帮它解脱了。 “凯瑟琳”松开手，垂眸道：“愿意，我就喜欢你。” 濒死的蛇形神裔在她“喜欢”一词出口时就不知疼痛般雀跃地说：“愿意……呀……” “海尔波！”凯瑟琳猛地睁开眼睛，急忙向身侧看去，卷成一小圈的白色小蛇怪正闭着眼睛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低泣。 夜晚昏暗的寝室里，它像小夜灯一样发出柔和的白色荧光，一如梦中那样静谧而美好。 凯瑟琳伸手把它抱起来捧到怀里，一边摸它的头一边叫它，【海尔波，醒醒。】 她心脏有些发疼，又不全是心理上的“心疼”，更多的是献祭掉的记忆因海尔波的梦被同频过来，法则正以这种方式警告她不许违背规则。 真正被惩罚的是梦中的海尔波才对。 【痛……】海尔波软塌塌的被凯瑟琳抱着，一边哭一边发出虚弱的声音，【痛痛的……】 这是自然的，邓布利多都尝试过了，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死！ 【再不醒来我不喜欢你了，海尔波！】 【呜……】小蛇怪身体一抖，慢慢睁开眼睛。 心痛感顿消。 小蛇怪茫然地眨眨眼睛，晃晃悠悠爬起来，【呜，海尔波，做梦了。】 看到凯瑟琳担忧的神情，小蛇怪立刻贴上来，娇娇地说：【要主人抱抱~】 再小声补一句，【还有吃鸡腿。】 凯瑟琳：…… 被同样惊醒的西弗勒斯：…… 【你是笨蛋吗海尔波？】凯瑟琳忍不住又哭又笑。 海尔波爬上凯瑟琳的脖颈，依恋地蹭蹭她的脸颊，【海尔波好像梦到主人啦~】 凯瑟琳摸它的动作难以察觉的顿了一下，状似无意的问：【梦到什么了？】 【好像梦到第一次看到主人的时候，】海尔波开心地说，【主人原本要杀海尔波呢，还好没有呀~】 凯瑟琳干涩地问：【你一直记得这个？】 【本来不记得了，下午吃美杜莎的时候想起了一点点，】海尔波轻松地甩着尾巴，一阵阵快乐的情绪传递过来，【刚才又梦到啦，看到好久好久以前的主人，嘿嘿~】 凯瑟琳一阵失语，半晌才在海尔波哼唧“饿了”的撒娇中找回声音，【还好，海尔波听了主人的话。】 为了不让海尔波看到她古怪的表情，凯瑟琳将它带到小茶几前。 这里一直放着一些小点心，因为海尔波喜欢陪凯瑟琳休息，它的睡眠很碎，有时候饿得受不了就醒过来自己吃点再回去。 凯瑟琳把它带到桌上，从小包里拿出鸡腿给它，海尔波高兴得尾巴甩出了残影。 她不愿让海尔波发现她不对劲，假装要回去休息，再度切断彼此之间的感应。 “它在漫长的沉眠中本来就已经时日无多，”萨拉查突然说，“蛇神是最早离开的神只之一，这个世界不再需要神，可能成为祂的后裔也不需要，你不出现，它会死，其他人出现，它也会死，现在这种样子，就是本该死去的它被你用契约强行带回来的代价。” 这样永远长不大的，痴痴傻傻的样子，就是海尔波能继续存在的代价。 凯瑟琳单薄的身体抖了一下，很冷似的，慢慢摸索着坐到床上，“我……没有后悔……” 再选择一次，凯瑟琳还是会进入帷幔，还是会试图杀死海尔波抢夺它的神裔之位，也还是……会在海尔波那样表现时，以契约将她们绑在一起。 “你根本没意识到重点，凯瑟琳。”剥离所有情感后，萨拉查这话在凯瑟琳听来只剩下讽刺和失望。 她下意识抓紧手下的软被，正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然听到身旁响起海尔波好奇的声音，【是萨拉查爸爸的声音耶？】 凯瑟琳悚然一惊，海尔波以前根本听不见萨拉查的声音！ 【海尔波你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倏地顿住，表情差点失控。 下一秒，响应她的猜测似的，脑海中又多出一个犹犹豫豫的声音：“那个……凯瑟琳小姐……” 为什么西弗勒斯也能直接给她传讯了！ 【我，呃……晚上好，斯莱特林先生，】西弗勒斯的声音也纠结极了，【非常抱歉，我无意偷听你们说话。】 萨拉查冷哼一声，直接消失了。 凯瑟琳捂着太阳穴缩回床上。 海尔波跟着爬上床，围着凯瑟琳的脑袋打转：【主人你怎么啦？头不舒服嘛？海尔波给你贴贴？】 说着就把它冰冰凉凉的小脑袋贴上来。 凯瑟琳两眼无神的看着床幔，【没事。】 没关系，不就是，刚才的一切被父亲、海尔波、西弗勒斯看到了吗？ 有契约在身，她其实能感觉到海尔波和西弗勒斯对梦境和刚才的事没有什么负面感觉。 她只是…… 觉得尴尬罢了。 哦，还感觉到西弗勒斯也很尴尬。 【没事，父亲不是讨厌你，】凯瑟琳揉着太阳穴，强打起精神安慰道，【他是不高兴我醒来后戒备心这么差，我应该早点发现我们的契约出问题。】 应该是海尔波蜕变后就发生变化了，只是当时她检查海尔波没发现问题，海尔波也说不清自己有什么变化。 小蛇怪感觉凯瑟琳的情绪逐渐稳定，探出小脑袋悬在凯瑟琳头顶，小小声说：【主人没事，那海尔波去吃东西噜？】 【去吧去吧。】凯瑟琳揉揉它不大聪明的小脑袋。 还好只有西弗勒斯跟凯瑟琳缔结了最高契约，不然今晚的斯莱特林学院又要再惊醒两个人。 【我当初……】凯瑟琳深吸口气，对西弗勒斯说，【受了些伤，为了恢复魔力进入帷幔，本意确实是为了击杀海尔波。】 西弗勒斯静静地听着，他很清楚，今天这个奇怪梦境的真相，大概只有他是最糊涂的。 凯瑟琳其实不解释也行，他最多就是知道凯瑟琳对她目前最宠爱的海尔波也痛下过杀手……他相信凯瑟琳有苦衷，不说她最后收手了，刚才斯莱特林先生对凯瑟琳说的…… 既是安慰凯瑟琳，也是在警告他吧。 没有完全理解，但听起来是海尔波本来就会死，凯瑟琳突然改主意契约了它，才有了今天这个大晚上吭哧吭哧吃零嘴的小蛇怪。 ……说起来，这个家伙能不能换个口味，大晚上吃那么多泡芙好腻啊。西弗勒斯无语。 第105章 海尔波的滑铁卢 虽然已经凌晨三点多，但因为这恼人的同频共享，凯瑟琳和西弗勒斯都没办法入睡。 凯瑟琳是不习惯和别人共享情绪，尤其这种她感知不到太多西弗勒斯的情绪，但她的一切却因契约向西弗勒斯敞开的感觉，令她感到十分烦躁……还必须压制住这种烦躁，免得这本能产生的情绪让敏感的西弗勒斯误会。 西弗勒斯则是还没有学习过什么很强的精神类魔法，大脑封闭术倒是有练习，但他目前还不知道可以用，只能不断接收来自凯瑟琳的情绪和来自海尔波的情绪及声音。 前者还好，凯瑟琳会调整自己，西弗勒斯很快就听不到她的动静了，海尔波嘛…… 不提也罢，它比西弗勒斯想象的还要活跃好几倍。 他明明在自己房间里坐着，耳边却除了舍友的呼吸声外，充满了诸如“好吃好吃”、“好饿好饿”、“主人真好”、“想要主人抱抱”、“这个主人肯定喜欢”、“这个主人不喜欢，由我海尔波大人解决”、“有点困困，再吃一口”、“有点好吃，再吃一个”、“想吃肉”、“想晒太阳”、“想玩水”、“想吃冰激凌”。 凯瑟琳已经不捂着头了，捂头的换成了西弗勒斯。 真的太吵了！ 凯瑟琳作为契约中的主人听不见这些，等级略逊于海尔波的西弗勒斯直接被海尔波魔音穿耳。 他还没办法让海尔波闭嘴，因为他通过契约感应到，这时候跟海尔波说“悄悄话”，凯瑟琳也能听见。 黑发小巫师捂着嗡嗡响的头，眼睛都要直了。 很困，很吵，累了，真的。 郁闷到极致，谨慎的心弦一松，凯瑟琳那边忽然察觉到：【你还没睡？】 西弗勒斯揉揉脸，含蓄地说：【海尔波它……也没睡啊。】 凯瑟琳看看甩着尾巴吃宵夜的海尔波，突然明白过来，【你是不是还接收到海尔波的心声了？】 【……嗯。】 海尔波：【嗷？】 西弗勒斯感觉到凯瑟琳那边传递过来的烦恼的情绪，虽然也夹杂着一点明悟，他很担心自己给凯瑟琳添麻烦，于是说：【没关系，我现在也不困，明天还是周末，不需要早起。】 凯瑟琳沉默一会儿，【虽然我感知不到你的全部情绪，但是疲倦感还是能感觉出来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现在他也觉得这个感应非常麻烦了。 【当然，我知道你只是好心，不是想要欺骗我，】凯瑟琳温声道，【而且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突然发现你能听到海尔波的心声，我要搞清楚现在的问题可能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西弗勒斯抿抿唇，庆幸现在凯瑟琳不在身边，他小声道：【能帮到您就好。】 凯瑟琳轻笑：【我可不是在安慰你啊。】 海尔波谨慎地说：【他听到什么啦？】 西弗勒斯看不到，海尔波现在吓得吃东西都不香了，它想回忆自己刚才想了些什么，又怕这样会在西弗勒斯脑海中再重复一遍刚才发生的事。 可恶，海尔波大人的形象！ 凯瑟琳看小蛇怪悲愤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宠溺的揉揉它冰凉的脸颊，这确实是转移海尔波注意力的好方法。 西弗勒斯现在满脑子都被海尔波的“主人摸摸海尔波了~”、“好喜欢主人~”刷屏，一时分不清是海尔波胡吃海喝时的乱想好，还是刚才后悔羞窘的样子好，亦或是现在这种单曲循环的格式好。 【海尔波现在别想那么多了，你想什么西弗勒斯都能感应到，你觉得不好意思，他也会没办法休息的，】凯瑟琳亲亲海尔波的小脸蛋，柔声道，【乖，什么都不要想。】 海尔波蜷缩在凯瑟琳怀里，尾巴缠住凯瑟琳的手臂，脑袋搭在她怀里，混乱喧闹的心绪竟然真的慢慢平静下来，只剩下平缓安详的“好喜欢”。 那样缓慢的心绪，听起来非男非女，非老非幼，只余下一股空灵，让本就有些困倦的西弗勒斯也感觉眼皮渐渐重起来。 凯瑟琳拿出装瓶好的南瓜汁，像喂小宝宝一样喂给海尔波，这样小蛇怪保持进食，至少不会挠心挠肺的饿。 【好乖好乖，海尔波好乖……】她一边轻声说，一边摩挲着海尔波头顶的鳞片，间或顺着翎羽的生长幅度轻轻地抚摸。 海尔波砸吧着奶嘴，把南瓜汁一点一点嘬进肚子里。 身体暖暖的，分不清是主人的怀抱还是温热的南瓜汁，反正它觉得很舒服，心里呢喃着“喜欢”，很快睡着了。 西弗勒斯在海尔波诡异动听的“喜欢”声中已经半梦半醒，想强打起精神陪凯瑟琳，却在听到凯瑟琳用同样轻缓，和哄海尔波一样的声音对他说“晚安，西弗勒斯”时难以抵挡的陷入睡眠。 脑海中彻底安静下来，凯瑟琳这才真正完全理清楚现在的情况。 最主要的原因是海尔波蜕变了，连续蜕变让它的实力大幅度增长，多少有些脱离控制。 作为阿佩普的神裔，在众神消失的时代还能自己出生，海尔波本身的光环已经加满，只要它成年，它会比原本的蛇神更强——这就是神裔不断诞生、成为新神的意义所在。 只是世界确实在排斥神的存在，海尔波这个未来蛇神必然被世界厌弃……所以，它注定必然死去。 而凯瑟琳复活后变成哑炮，本应该通过晋升为蛇神神裔重新获得魔力，却因为她没忍心杀掉海尔波，这个计划失败了。 但她在契约时说了一句“献上一切”，这救了海尔波，也解决了她的麻烦。 世界上从没有过哑炮重获魔力的案例，因为哑炮就是没有底的口袋，永远积蓄不起魔力，更谈何使用。 刚好海尔波的魔力足够强，已经强到超出世界的允许范围，于是通过契约被凯瑟琳掠夺后，反而无限削弱了它对世界的威胁，海尔波因此得以幸存，凯瑟琳也因此重新得到魔力。 她的魔力严格来说根本不是她自己的，而是从海尔波那边提取的。 凯瑟琳默默凝聚出一个魔力场，仔细观察后发现魔力总量因她的身体限制没有提高，但整体的纯净度高了好几倍，也就意味着，魔法威力跟着翻了好几倍……如果快速作战，恐怕她和邓布利多也没差多少了。 再拿出她醒来时放在床边的魔杖，细细端详，结合梦中海尔波的样子……凯瑟琳终于知道，她这个魔杖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第106章 不讨厌，喜欢 萨拉查精通炼金术，将炼金技术加入到魔杖制作中，他制造出了独一无二，强大的蛇木魔杖。 作为他一手养大的女儿，凯瑟琳自然也会制作魔杖。 她的魔杖乍一看通体黑色，其实仔细看去里面有流动的银白…… 蛇木为杖身，因为萨拉查的魔杖就是蛇木杖身，凯瑟琳跟他用了同一棵树。 进入帷幔时她其实有带魔杖，最初的魔杖被教廷销毁后，她重生又变成哑炮，萨拉查怕她多想，把那棵蛇木移走了，却不知道，凯瑟琳早已偷偷藏了一截。 她心里永远存着自己能恢复的野望，只是不敢说，怕父亲知道了更难过。 可惜她没有魔力，带进去的只是打磨好的杖身，这倒是机缘巧合下刚好用上了。 以海尔波弱点处的血为杖芯，这根魔杖变得空前强大又空前弱小。 强大在于在凯瑟琳手上，她可以更好的调动海尔波的魔力，自然到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的魔力没问题，根本没想过自己的魔力源竟然是海尔波。 弱小在于，蛇木魔杖本就会休眠，如果不在凯瑟琳手上，它就是一截废掉的木头，谁都用不了。 因为凯瑟琳与海尔波的契约，海尔波的一切都与凯瑟琳共享，而作为仆从……凯瑟琳抚摸着海尔波冰凉的鳞片。 她也刚发现，原来父亲白天说的“你是它的守护者，更是它的养育者”，不是让她好好教育海尔波，送它将来去做蛇神，而是单纯嫌弃她没把海尔波教得凶残些，方便“物尽其用”而已。 ——海尔波不可能跃升成神了，它的生命，会随着凯瑟琳死亡而死亡，因为她们之间的契约。 这恐怕也是世界能允许海尔波存在的原因，它根本成不了新的蛇神，根本威胁不了世界，哪怕饿疯了，堕落成混沌巨蛇，最多对世界造成一点微不足道的损坏，千百年后自然可以恢复正常。 凯瑟琳一时不知这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人类的生命，相比世界的意志，有时候……确实微不足道。 连神都无法抵抗，她这个只有短暂生命的“凡人巫师”，对世界而言也只是一瞬而已。 【唔……唔……】海尔波哼哼着用力蹭蹭凯瑟琳的肚子，睡梦中用尾巴缠着凯瑟琳的手将它抱得更紧一点。 在漫长的岁月中，它不断靠近死亡，不断丢失正常的智能，心智永远只能停留在这个阶段，相比去更高维度的神灵的世界，现在这样，也许是海尔波更喜欢的吧。 【喜欢~】海尔波在梦中咂咂嘴，不知是吃到了好吃的东西，还是梦到了她，给凯瑟琳传递过来一大波温暖又眷恋的情绪。 【我也很喜欢海尔波。】凯瑟琳轻声说着，慢慢躺下来，让海尔波盘踞在她颈侧。 明明没有醒，海尔波似乎感觉到她要入睡，身体又散发出柔和的莹白色暖光，逸散出阵阵安定心神的魔法波动。 ——主人喜欢这个光？ ——嗷，海尔波也不记得这是什么啦，蛇灵说是父神留下哒~用来保护海尔波~ ——海尔波也会发光啦~以后天天给主人照亮亮~主人就不会做噩梦啦~ 凯瑟琳轻轻舒了口气，闪回的记忆消散，她现在屏蔽情感做得越来越顺畅，已经可以通过闪回截取一些记忆。 这根本不算违背“献祭”的规则，倒是钻了小小的空子。 【所以因为海尔波突然连续进化，实力增长太快，控制不好，我们的情绪就通过契约相连了？】 【也不全是海尔波的问题，我的魔力与它相连，它昨晚忽然做那个梦，可能是被我影响了。】 西弗勒斯听完凯瑟琳的讲解，黑黝黝的目光只落在海尔波身上。 两人一蛇怪现在正在萨拉查的密室里，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凯瑟琳本打算中午再约西弗勒斯过来。 遗憾的是海尔波早晨起来就饿了，快乐吃饭时直接把西弗勒斯吵醒，而西弗勒斯突然醒来的怨念又不小心弄醒了凯瑟琳。 现在就是两个眼眶微微发黑的小巫师和一条看天看地，就是不想跟小巫师对视的蛇怪，上午九点，对坐无言。 海尔波被盯烦了，正好凯瑟琳还抱着它一直摸摸它作为安抚，小蛇怪觉得自己又支棱起来，理不直气也壮的突然扭过头：【海尔波忘记了！怎么啦！你这个小巫师真是笨死了，要不是你，主人也不会醒那么早！】 它这恶人先告状的嘴脸确实让西弗勒斯无语了一下，不是反省自己，而是开口道：【抱歉，凯瑟琳小姐，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 海尔波愣了一下，扭头看看主人眼下的青黑，“呜”一声扑进凯瑟琳怀里，嗷嗷大哭，【海尔波也不知道为什么！呜呜呜呜！主人！】 所以凯瑟琳解释了半天，只有西弗勒斯能听懂，海尔波根本什么都没记住。 它说哭就哭，半点“海尔波大人”的架子也没有，西弗勒斯这次真的无语了，连忙解释：【我不是……】 【没事，我知道你刚才没逗它，】凯瑟琳安抚了紧张的西弗勒斯，又摸摸小蛇怪，【好了，没关系，海尔波，我也没及时发现你蜕变后的变化，不哭了，不然主人也要忏悔了。】 【呜呜……不要……】海尔波吸吸鼻子，眼泪还挂在眼眶里，哼哼唧唧地说，【主人最好，主人才不会有错。】 【所以不哭了，吃糖。】 一颗太妃糖塞进嘴里，小蛇怪抽噎两下，说不哭就不哭了，速度快得西弗勒斯差点以为它刚才是装的……当然，也只是差点而已。 通过昨晚的梦境，他已经知道，海尔波的心理年龄，真正算起来的话，大概也就四五岁，不能更多。 这么一想，一条巨型蛇怪宝宝而已……好像也没什么可气的了。 眼前又一颗糖递过来，被霍格沃茨彩色的包装纸裹着，家养小精灵出品的太妃糖躺在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上。 西弗勒斯抬眸，就见凯瑟琳微笑着看他，【味道不错哦，西弗勒斯尝尝看？】 相比海尔波跳脱吵闹的心绪，凯瑟琳就算偶尔泄露出心绪，像昨晚的震惊、焦虑，情绪都只在一个小范围内波动而已，她总是很快察觉，又隐藏起来，只留给他们安定、平和的心情。 感应到海尔波，是吵闹得要死，但是不让人讨厌的单纯小鬼。 感应到凯瑟琳，是神秘的，有许多心事，但总在包容他和海尔波，细心保护他们的……主人。 西弗勒斯，其实不讨厌这种感觉。 第107章 圣诞前夕1 因海尔波快速蜕变实力大增，它自己的小脑袋瓜根本说不清到底进化出了什么东西，蛇神阿佩普的事，哪怕萨拉查都不能完全解释，凯瑟琳也不能立刻搞清楚它得到了什么神力。 离开时她无意中的记忆闪回触发了关于帷幔的记忆，在海尔波的潜意识里，凯瑟琳不知道，不记得，她可能想知道，那它就该为主人实现。 因此海尔波晚上直接以梦的形式回忆起当初的事，并通过契约把梦境共享给凯瑟琳。 但凯瑟琳一直用的都是它的魔力，心神震动加上海尔波的实力翻倍，契约效力也被加强，于是又不小心共享给了同样被契约联系的西弗勒斯。 凯瑟琳作为契约中的主人，很快可以调节好自己，虽然情绪会被部分外泄出去，基于契约，下属方还是不可能完全知道她的信息。 西弗勒斯就比较倒霉了，他的契约等级低于海尔波，又高于其他人，被契约归类为“心腹”，现在不仅能听到凯瑟琳的部分情绪，还会无法抵抗的感知到海尔波的全部。 海尔波又很开朗，情绪非常跳脱。 只要它醒着，西弗勒斯基本一直会被魔音穿耳，总不能一直让凯瑟琳哄着海尔波睡觉吧。 “所以你们两个去协调一下，西弗勒斯不是学了大脑封闭术吗？可以用一用，顺便也教教海尔波，这样就不会吵到你了。” 看得出西弗勒斯没有那么抵触海尔波，凯瑟琳便有意让他和海尔波多接触接触。 西弗勒斯不爱和其他人交往，但看看他对莉莉的在意，这个小巫师明显挺喜欢那种单纯热情的存在，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让他自己主动，这辈子都不可能。 刚好海尔波对凯瑟琳认可的人就很热情主动，因着西弗勒斯跟它有相似的契约，它嘴上叭叭叭不饶人，其实还挺喜欢西弗勒斯的。跟聪明的西弗勒斯混在一起，海尔波说不定能长大点？ 更重要的事，小蛇怪因为心声总是被西弗勒斯听到，现在都有些蔫哒哒的了，总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会被西弗勒斯“欺负”，整天缠着凯瑟琳，那样子颇为可怜。 它其实也是个外表蛮横，内里挺害羞的小蛇怪。让它跟西弗勒斯多接触一下，也好化解它这点时不时冒出来的别扭。 果然，听凯瑟琳说要让西弗勒斯教它，海尔波都把羞赧忘记了，再次支棱起来，用骄傲的目光上下打量西弗勒斯，【海尔波肯定很快就能学会，如果小巫师好好教的话！】 西弗勒斯这几天上课已经被海尔波吵得没脾气，他现在的心态非常平和，对于海尔波的自信，他感觉很满意：【很好，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一人一蛇怪正好有萨拉查的密室可以作为据点。 凯瑟琳这段时间看着西弗勒斯的学习进度，感觉他应该已经看完那本《精神与大脑封闭》，不知出于什么理由一直没来找她实践，现在有傻乎乎的海尔波陪他，他应该可以自信一些去练习。 现在凯瑟琳身边有卢修斯和海曼两大信息来源，人一直在霍格沃茨里，却掌握了霍格沃兹内外的许多消息。 很多消息邓布利多都不一定清楚，还真得身为马尔福家小少爷的卢修斯才能查到。 校内随着波特一行人的沉寂，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关系迎来了许久未见的缓和时期。 斯莱特林本来就比较封闭，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可以一直只跟学院内的朋友沟通，最多再搭理一下拉文克劳。 但加上格兰芬多，就像激发了什么特殊的化学反应，哪怕凯瑟琳这种冷静的，也曾经被詹姆激怒过，可想而知其他脾气没她好的小蛇。 现在好多了，格兰芬多不主动挑衅，斯莱特林有凯瑟琳压着，也不会主动去逗格兰芬多玩。 这两个势同水火的学院都偃旗息鼓，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更不是会主动挑事的学院，一时间霍格沃茨低年级竟然呈现出了和谐友好的氛围。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斯莱特林内部在为其他事情分心。 部分高年级斯莱特林已经确定要加入食死徒，在小蛇们羡慕的目光中，最特殊的卢修斯反而一直很烦恼。 作为马尔福家的唯一继承人，他应当是这一批里第一个加入食死徒的——在众人的普遍概念里，这是独属于马尔福家族的荣誉，是伏地魔对马尔福家族看重的表现。 如果不是阿布拉克萨斯出问题，卢修斯原本对这个安排可以欣然接受。 可自从意识到阿布拉克萨斯出问题，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信息指向了食死徒的异变。 这天夜晚，卢修斯悄悄来到凯瑟琳的房间，向她汇报外面最新的消息：“魔法部现任部长将在三天后正式离职。” “外面出了什么事？”凯瑟琳问，“准备推举什么人成为新的部长？” 卢修斯表情凝重，凯瑟琳其实已经猜到，他语气沉沉地说：“我父亲被推举为新的部长，准备在明年正式就任。” 所谓的明年，也不过是半个月后。 他们现在马上就要放圣诞假了。 “看来你父亲确实出了问题，否则没办法解释他突然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马尔福家族向来喜欢玩弄权术，他们热衷与权力为伍，但不喜欢走到台前，这会让他们感到不安全。 他们喜欢在后面操纵一切，就像那句话说的“你不会在案发现场发现任何一个马尔福，哪怕作案的魔杖上已经布满他们的指纹”，他们享受拥有权力，但随时可以抽身的高度自由。 去当魔法部长？ 永远不可能。 卢修斯说：“是整个魔法部投票选举出来的。” 凯瑟琳听懂了，前段时间刚说伏地魔频繁出入魔法部，之后许多魔法部官员对食死徒的态度就发生了转变。 再然后，麻种出身的魔法部成员直接离职，现在的魔法部内部已经全是纯血，只有极少部分的混血能留下。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但魔法部就是这么做了，外界也没人敢顶着食死徒越来越浩荡的声势对此表达质疑。 “你的食死徒宣誓典礼就在圣诞晚宴上吧？”凯瑟琳问。 卢修斯点头，“是。” “不介意的话，也许我可以在晚宴开始前，提前半天一天的拜访一下？” 虽然到现在都没有直接证据，但卢修斯怀疑伏地魔确实在他们家住着。 凯瑟琳的意思，就是要在晚宴开始前跟伏地魔聊聊？ 他深吸一口气，忍住剧烈跳动的心，俯首道：“非常荣幸能够接待您，我的主人。” 第108章 圣诞前夕2 圣诞假期很快到了，凯瑟琳原本就准备参加马尔福家族的圣诞晚宴，如今又准备提前拜访，自然一放假就回海尔波城堡做准备。 刚入学几个月，不同于斯莱特林部分小巫师会周末回家，对于其他学院的小巫师来说，学校规定没事非假期不能离校，他们就真的一直没有离开过校园。 好不容易迎来圣诞假期，很多小巫师早就迫不及待。 莉莉准备了一些可以带回去的魔法道具想给爸爸妈妈和姐姐看看稀奇，詹姆也要回家接受爱的教育——他私自带家里的隐身衣来学校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西里斯倒是没走，他已经预见到回家就是不得安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说不回就不回，连魔法界每年的一大盛事——马尔福家族的圣诞节晚宴都爱谁谁。 “许多斯莱特林小巫师都回家了，你圣诞假期如果没事，可以去海尔波的密室练习魔法，也可以在图书馆、休息室看书，没必要管其他事情。”临行前，凯瑟琳叫了西弗勒斯过来交代事情。 在凯瑟琳比较熟悉的小巫师中，只有西弗勒斯圣诞节会留在学校里。 这不难想象，他最初入学时看起来就有些家庭问题，凯瑟琳没有贸然让他去海尔波城堡跟她一起住。 作为扈从，跟随主人住在一起是光荣，但作为一个幼年又敏感的现代小巫师，这可能会伤害到他的自尊。 她只拿出两本厚笔记递给他，“这两本书你好好研究，圣诞节我会去看看咱们的魔药商店，到时候约你出去逛逛。” 西弗勒斯先注意到这两本书的材质，是和《精神与大脑封闭》类似的似纸似叶片的材料装订的，即便保存得十分完好，陌生的年代感也扑面而来。 第一本笔记没有名字，但角落里有花体字的i&k，后面那本则是暗淡的银蓝色封皮。 “这本是我和我哥哥学习魔药的笔记，虽然我们两个都对魔药不怎么感兴趣，但当时这也是必修课来着，”凯瑟琳笑着指指第一本，又重点推荐了第二本，“这本笔记的主人，是赫尔加·赫奇帕奇女士，她是我的教母之一，曾经负责指导我的魔药和草药学知识，这是她的炼药笔记。” 西弗勒斯在听到前一句时眼睛就慢慢睁大了，再听到第二本的来历，抱住两本书的手已经微微颤抖，呼吸都轻了好几度。 “谢谢，凯瑟琳小姐，请问我可以抄录下来吗？” “当然，有些东西现在也不适用了，主要是提供一个思路，我看现代的有些炼药技术和当时相比更先进啦，有些草药也已经绝迹，你根据现在的情况修改使用更好。” 西弗勒斯黑沉的双眸肉眼可见的明亮，几乎闪闪发光：“有时候思路比技巧更重要，我会好好研究的，谢谢凯瑟琳小姐！” 什么回不回家的，西弗勒斯现在就想回休息室安静研究，然后去萨拉查的密室好好实践，有凯瑟琳的照拂，萨拉查密室的一个角落里给他支棱起了坩埚，也准备了充足的草药，更有甜甜圈随叫随到可以照顾他…… 放假，安静的环境，充足的材料，大段的自由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人间天堂不过如此！ 凯瑟琳看小巫师原本沉默的表情此时变得生动不已，也放下心来，“照顾好自己，明天我就先离开了。” 【你这个小巫师怎么光顾着看书，主人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你也要回礼才对啊！】海尔波缠着凯瑟琳的脖子对西弗勒斯指指点点，【像我，早早就给主人准备了圣诞礼物~】 西弗勒斯现在对海尔波奇怪的攀比心已经免疫了，不过它说得很有道理，西弗勒斯微微红了脸，小声对凯瑟琳道：“我给您准备了圣诞礼物，准备圣诞节再送给您的。” 凯瑟琳揉揉海尔波的脑袋，笑着说：“这可不是圣诞礼物，是圣诞假期的作业啊，海尔波也想要吗？” 【嗷？】海尔波猛摇头，【不要不要！】 它以为凯瑟琳说的是真话，赶紧从凯瑟琳身上爬下去，【海尔波饿了，吃东西去噜~】 只要它说饿了要吃东西，主人就不会说它啦，海尔波最重要的作业就是吃吃吃。 西弗勒斯紧抿着唇没有让笑意太过明显，当海尔波经过他身边时，两小只还挤挤挨挨的海尔波甩西弗勒斯一尾巴，西弗勒斯戳海尔波一下。 显然关系好了许多。 回头看到凯瑟琳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两个互动，西弗勒斯赶紧抱起书，“我、我先回去了，您明早要出发，早点休息。” 耳朵尖尖都红透了。 “晚安西弗勒斯。”凯瑟琳笑着摆手。 西弗勒斯含含糊糊地说着“晚安”离开，海尔波吃完一个蛋糕探出头，哪里还有小巫师的身影。 它用尾巴尖尖挠挠头，小声嘟囔：【小巫师刚刚是不是来过？还是海尔波记错了？】 【他来过又走了，】凯瑟琳帮海尔波把空盘子撤掉，【海尔波没感觉到，说明你们最近的练习不错哦。】 海尔波骄傲的支棱起来，【海尔波每天都有认真练习！海尔波现在可是可以随便抓住小巫师噜~】 西弗勒斯小声拆穿：【魔法都被你吃掉了，我确实拿你没办法。】 这话不解释，万一凯瑟琳小姐觉得他不努力，不优秀怎么办，可恶的海尔波。 海尔波大叫：【怎么有小巫师的声音冒出来了，一定是他没有好好练习大脑封闭术！】 【呵，你根本感受不到我在想什么，是我用了，你没用。】 两小只关系好起来当然也有些“烦恼”，就是他们竟然学会“拌嘴”了…… 【主人……】海尔波扭头想找支持，没想到看到笑意盈盈的主人，嗷一声扑进凯瑟琳怀里，【主人~主人~海尔波最喜欢主人~主人也最喜欢海尔波对不对！】 【对对对，你弄我一身蛋糕我还是喜欢你，你这个小家伙，给我去洗澡，】凯瑟琳抱着一身奶油的海尔波站起来，【西弗勒斯也早点休息，不要光顾着看书。】 【哦？海尔波会盯着小巫师哦，他偷偷看书海尔波就告诉主人~】 西弗勒斯干咳一声，赶紧消失了。 霍格沃茨特快早晨过来接回家的小巫师们，傍晚凯瑟琳便回到海尔波城堡。 几个月来找回了大量记忆，现在再看这座落日水下的银白小城堡，看到她醒来时指引她的家养小精灵艾米躬身站在庭院入口迎接她，凯瑟琳心中滋味难言。 艾米穿着霍格沃茨制式的小衣服，衣领处一个描绘着四个动物的领扣正是和甜甜圈一样的霍格沃茨徽章。 用魔法探查她的身体，这只小精灵的身上明显也有古代禁忌魔法的痕迹。 她很可能就是凯瑟琳上一次醒来，和伏地魔接触时带回城堡的。 城堡厨房里除了雕刻着符文魔法的橱柜，还有几个大大的冰箱，明显不属于千年前，反而是几十年前的款式。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第二次醒来她本不应该失去几十年前的记忆，身体也不该是六岁的样子…… 这熟悉的隐秘的禁忌魔法气息，分明属于萨拉查。 只要见到伏地魔，她大概就能知道这一切…… 第109章 拜访马尔福庄园 圣诞假期开始没两天，凯瑟琳这边就收到了带有马尔福家族徽记的正式邀请函。 行文非常正式，最后的签名属于当代家主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基于姓名自带的魔法，凯瑟琳以此浅浅检查了一下阿布拉克萨斯的状态，得到的结果是这签名属于他本人书写，书写时的状态没有异常。 这就很有意思了，按照卢修斯的说法，他父亲在讨论会前可能就不对劲了，但凯瑟琳在讨论会上见过阿布拉克萨斯，没感觉他有什么，现在看签名，也正常。 可能只有再更近距离接触，长时间观察、试探才能发现端倪。 【主人明天去，带海尔波吗？】小蛇怪用尾巴缠着凯瑟琳的胳膊，脑袋耷拉在果盘里，一边吃一边问。 凯瑟琳点点它的鼻尖，【带，不过我们要小心。】 既然知道她的魔力源是海尔波，要去见当世最恐怖的黑巫师，凯瑟琳肯定要做好万全准备，海尔波总是她最后的保障。 海尔波城堡内有一面墙的各类首饰，收纳柜直达房间顶部，发饰、冠冕，耳环、项链、胸针、袖扣、臂环、手环、戒指……应有尽有，除了极少部分做工和材料非常极品的普通首饰，更多的都是附魔的炼金饰品。 据海尔波说，如果城堡重新扩大，还能有更多的珠宝存货，现在展示出来的都是她曾经常用的或者喜欢的而已。 就现在的珠宝品质来看，凯瑟琳当初挑出来去卖掉的首饰，竟然是其中最差的一件，做工出彩，但材料并不算顶尖……看起来跟这一大柜子的收藏多少有点格格不入，很像是几十年前收藏过来的。 约定的一大清早，凯瑟琳醒来后给自己做了全套的护理，确保自己从头发丝到脚尖都保养到最佳状态。 用餐后在艾米的帮助下梳好一个繁复精美的发型，以一套幽蓝宝石打造的大熊座魔法阵头饰点缀，加上附魔了天鹰座魔法阵的项链和耳环，海尔波爬到她身上都感觉有点飘飘然。 【香香的，凉凉的，】它嗅嗅凯瑟琳锁骨下的蓝色吊坠，用脑袋顶顶，欣喜道，【喜欢～】 要不是凯瑟琳马上要出门，它看起来还打算舔舔解馋……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只是本能感应到上面的能量罢了。 凯瑟琳也不嫌它傻，温声跟它解释：【大熊座是最亮的星辰之一，有保护、指引的寓意，天鹰座也有镇静，敏锐，勇敢的含义，以魔法阵将它们的星光留存进天然石中，就会给佩戴者追加这些影响。】 海尔波似懂非懂，前脚重复一句“喜欢”，后脚又突然补一句“海尔波也可以”，如果不是内心传递过来的强烈保护情绪，很可能会以为它在晕乎乎乱讲话。 【没关系，有不懂的我都会告诉海尔波，海尔波是最聪明的小蛇怪，】凯瑟琳摸摸它的头，又拿出请柬，【这上面有马尔福庄园的门钥匙，我们要通过这个过去哦。】 海尔波点点头，缠着凯瑟琳手臂的尾巴紧了紧，【海尔波准备好啦~】 接过艾米递过来的手包，凯瑟琳轻挥请柬触发上面的单向门钥匙。 一阵令人眩晕的魔法波动袭来，几乎眼睛一眨的功夫，凯瑟琳和海尔波来到一扇高耸的铁艺大门前。 这里受到马尔福家族的庄园魔法保护，只有后退的路，往前是浓雾笼罩的庄园和大门，根本看不清细节，更别说进入。 凯瑟琳用魔杖点点铁门，隐约感到魔法波动传向浓雾笼罩的庄园内。 下一刻，庄园内的雾气尽数散去，下午的阳光洒在宽阔如原野的庭院中，细雪绒绒，眼前的庄园犹如冰雪王城般矜贵清幽。 大门打开，铂金色长发束起，面容俊美如神只的阿布拉克萨斯站在前面，对凯瑟琳露出友好又官方的笑，“斯莱特林小姐，好久不见，您越发光彩照人了。” 可要说光彩照人，现在才11岁的凯瑟琳其实还没完全长开，从脸蛋到身形都还比较娇小，乍一看都是靠优雅的气度和神裔的天赐容貌，再加星光首饰的加持令人一见难忘。 相比之下，作为凡人的阿布拉克萨斯竟然毫不逊色，除了富有冲击力的俊美外表，他身姿挺拔气质雍容，除了凯瑟琳记忆中的萨拉查外，要说整体魅力，人到中年的阿布拉克萨斯竟然还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难以想象这位马尔福先生年轻时是多耀眼的一个人。 硬生生把现在的霍格沃茨男神卢修斯都衬得黯然失色，凯瑟琳都没能第一眼注意到她的好学长，好扈从。 作为现存唯一的，最纯粹的斯莱特林，凯瑟琳自然不能在会面中落入下风。 “日安，两位马尔福先生。”她微微颔首作为见礼。 即便只是孤身一人前来，她也不会给人任何怯弱之感，甚至气场上还隐隐压制起阿布拉克萨斯来。 只要她想，被萨拉查手把手教出来的斯莱特林小姐，能比所有巫师都更傲慢。 且不会令人厌恶，只会让人折服。 阿布拉克萨斯握着修长的蛇头权杖，侧过身顺便避开凯瑟琳的注视，“外面凉，斯莱特林小姐请。” 凯瑟琳冲他勾勾唇角，迈步走入马尔福庄园。 这是属于“家主”的会面，即便是作为继承人的卢修斯，这时候都只能是陪衬，凯瑟琳只在一开始打招呼时带过头，后来连眼神都不必给。 作为神裔的斯莱特林小姐，她自然是魔法界的阶级链顶层。 拥有可匹敌邓布利多的魔法积淀，她不需要畏惧任何人。 世界在她脚下，天然就该如此，臣服都是恩赐。 斯莱特林的纯血巫师们，在反复强调纯血统时，内心深处无疑是追思着古代纯血贵族的高高在上的。 现在弄出来的什么神圣二十八家族，在纯正的斯莱特林家族面前，什么都不是。 他们什么都不是。 那混血的自己呢？ 隐于楼上远远注视着缓步而来的少女，她越是美丽高贵，伏地魔的内心便越是焦灼。 多么美好的存在。 不愧为萨拉查挚爱的珍宝。 神灵的后裔，如果能够占有，吃掉，取而代之…… 那多是一件美事啊！ 第110章 凯瑟琳的爱人 凯瑟琳原本正目不斜视的走着，忽然，她像是恶作剧般抬头向着宫殿楼上的某个房间看去。 人影一闪而过，令人不快的贪婪目光彻底消失了。 海尔波探出头，发出和以往不同的恶劣声音：【讨厌的感觉。主人，海尔波可以去吃掉他。】 语气难得的认真。 凯瑟琳摸摸它的头作为安抚，【等等再说。】 由于她突然停住，阿布拉克萨斯也停下脚步。 听不到蛇语，他好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疑惑地问：“斯莱特林小姐？” 卢修斯知道凯瑟琳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顺着凯瑟琳刚才的视线方向看过去，那边正是他这次回来父亲禁止他靠近的方位。 凯瑟琳曾经怀疑伏地魔就在马尔福庄园内，卢修斯这次回来却不敢多打探。 虽然凯瑟琳以契约的形式封锁了她与他之间的记忆，但伏地魔到底有多少手段谁也不知道，眼看着自己的父亲现在变得全然信任、崇拜伏地魔，卢修斯这段时间哪怕在家都不敢放松半分。 有时候他甚至都担心凯瑟琳到底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凯瑟琳抚摸着颈间的小蛇，侧头问阿布拉克萨斯：“您家有其他客人？” 阿布拉克萨斯眼睛都没眨，笑着说：“怎么会，您现在是马尔福庄园最重要的客人。” 所以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呢？他就不说了。 少女无害的笑笑，好像刚才只是随口一问，“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参观一下传说中的马尔福庄园了。” 指背滑过小蛇的鳞片，自然落下，看起来仍旧悠闲地握着自己的手包。 只有凯瑟琳自己知道，拿出魔杖对她来说不需要一秒。 “请。”阿布拉克萨斯继续引路。 凯瑟琳没再看刚才的方向，即便那目光似乎又转移到其他地方。 令人厌恶的黏腻的贪婪，像她醒来那天，父亲为了强迫她想起蛇佬腔安排的蛇魔，低智又恶毒。 但是很诡异的是，凯瑟琳竟然提不起什么战斗的意志，非常莫名其妙。 在凯瑟琳被阿布拉克萨斯领着随意“参观”马尔福庄园时，霍格沃茨内，拿了手抄的新笔记，准备去图书馆再战几个小时的西弗勒斯却被堵住了。 来人一头潇洒的小卷发，稚嫩的脸庞已经有了明显的英俊轮廓，自以为风流的撑着墙面，把他堵在走廊里，透着一股令人讨厌的傻气。 西弗勒斯不耐烦地问：“怎么，布莱克先生扭到腰了吗？” “你这个家伙，”西里斯皱眉站直，“年纪轻轻眼睛不好用了是吗？” 迎着西弗勒斯的冷笑，西里斯也跟着冷笑一声，“亏我想着你可能会关心斯莱特林小姐的事，过来通知你一声。” 西弗勒斯眉间一顿，冷硬着声音问：“你又知道什么了？” 看西里斯似乎又要抖起来，西弗勒斯轻松地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呵，你一个格兰芬多，能知道什么，我真是糊涂了。” 说完就干脆利落的要走。 激将法对格兰芬多屡试不爽，西里斯立刻不抖了，一把抓起西弗勒斯的手，“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发现了多厉害的东西！” 西弗勒斯被他拽着往前跑，看样子像是要上楼，西弗勒斯心里充满疑惑，嘴上却不咸不淡的问：“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发现的？” 听他一副不信的样子，西里斯根本忍不住，“我跟拉文克劳的学长求证过了，那个痕迹就是古魔法造成的，你自己想想现在还有什么人能用古魔法，我只知道你们斯莱特林小姐，你还知道其他人吗？” 西弗勒斯蹙眉，反正急匆匆往前跑的西里斯也看不见，他轻松地说：“什么年代的东西了，搞不好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西里斯脚步一顿，西弗勒斯差点来不及刹车撞到他。 卷发的格兰芬多肩膀一抖，回过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对西弗勒斯说：“你还别说，它还真是近代的东西。” 他凑近西弗勒斯，小声说：“它亲口承认，它是斯莱特林小姐的爱人哦~” 西弗勒斯：？！！！！ “你说什么？！”西弗勒斯终于绷不住了。 “哈哈，快，我带你去看看！”西里斯激动地继续拽着西弗勒斯跑。 西弗勒斯这次没办法假装不在意了，他真的很在意，什么东西就冒出来说是凯瑟琳小姐的爱人。 西里斯明明用的是“它”这个词！ “你最好不是在造谣，”西弗勒斯冷冷地说，“动作快点，你不是很能跑吗？” 西里斯已经跑很快了，谁知道西弗勒斯突然抓着他加速，“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我跑起来怕你追都追不上！” 说着就加快脚步。 西弗勒斯憋着一股气，非得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敢造谣他的主人。 凯瑟琳小姐现在才11岁！就算以前可能不是11岁，她的爱人至少得是“他”吧！ 待他为凯瑟琳小姐仔细调查调查！ 两个小巫师你追我赶的跑到八楼，在一个巨大的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前停下。 西弗勒斯还没问，激动一路的西里斯就大喘着气说：“等着，别乱动。” 他撑着膝盖狠狠喘了几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他体力不错，要不然被竹竿子似的斯莱特林拖着跑，丢死人了。 大概喘匀了气，他深吸一口气平静精神，开始在这条走廊上走来走去。 ——在西弗勒斯看来是神神叨叨的走了几圈。 他耐着性子等，突然，对面墙上出现一扇非常光滑的门。 西里斯冲他勾唇一笑，招招手，“走！” 两人推开大门，里面是一间教室似的，很亮堂的屋子。 外面是虚景，但光线非常好，可以清晰看到四周墙壁爆炸似的黑灰纹路，呈放射状扩散，好像经历了一场严重的魔法事故似的。 西里斯骄傲地说：“我本来想找一个可以练习魔法的安全教室，没想到跑到这里。” 他指指墙上的纹路，“你自己去查，这些纹路就是古魔法爆炸留下的。” 不用他说，有凯瑟琳的魔法契约在，西弗勒斯能感应到这里确实有凯瑟琳的魔力气息。 已经很稀薄了，但确实存在着。 “你刚才说的……” 西弗勒斯话还没说完，就见西里斯跑到教室中间的一堆废墟里，从上面拿起一个本子。 摊开到中间，“你看！” 西弗勒斯皱眉凑过去，就见上面几行花体字。 陌生字迹：你好，请问你是…… 西里斯的垃圾字：？？？你是什么东西？ 陌生字迹：我是被困在本子里的灵魂，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西里斯的垃圾字：1971年12月20日，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为什么被困在本子里？ 陌生字迹：……你知道凯瑟琳·斯莱特林吗？ 西里斯的潦草字：？？？你问她做什么？ 变得潦草的陌生字迹：我是她的爱人，我叫汤姆·里德尔。 第111章 她爱极了我! ——我是她的爱人。 西弗勒斯上下看着这几句话，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等他质疑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愚蠢布莱克的无聊恶作剧，本子上又出现一行黑色花体字：你好，请问你是…… 西里斯冲西弗勒斯挤眉弄眼，当着他的面在上面写：你说你是凯瑟琳·斯莱特林的爱人？ 工整的花体字再次变得潦草：是的，你是之前的学生，你认识凯瑟琳？ 西弗勒斯目眦欲裂，一把夺过笔记本和羽毛笔：你说是就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造谣？ 潦草的花体字透露着急切，比之前都严重：你是谁？我感觉到你身上有她的魔力痕迹，你和凯瑟琳是什么关系？ 西弗勒斯一愣，感觉手上的笔记本变得烫手起来。 西里斯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看西弗勒斯，又看看笔记本，催促：“快说呀！” 西弗勒斯猛地惊醒，把笔记本猛地一合上就扭头要出去。 “哎哎？”西里斯赶紧拉住他，“你干嘛去？” 西弗勒斯神态自若：“去图书馆看书。” “你这个家伙，我带你过来，你拿了证据就要走？”西里斯从未见过如此过河拆桥之人，“别想了，这个本子带不出去，不然我早就拿出去了。” 西弗勒斯一脸严肃：“注意你的措辞，布莱克，什么叫证据。” 西里斯灵光一闪，故意说：“你不好奇他为什么被关在笔记本里吗？还说是斯莱特林小姐的爱人，这里的痕迹分明是魔法爆炸，搞不好是斯莱特林小姐做了什么呢。” “不好奇，既然跟凯瑟琳小姐有关，交给她就够了……” 西里斯直接搂住西弗勒斯，控制住他不许他离开，同时恶魔般低语：“这个爆炸足以杀死任何一个人，灵魂也不可能被随意抽取、拘禁，他在这间教室里不知道多久了，看样子肯定不是一千年前……” 西里斯将他发现、思考出的问题一点点提出，感觉到手下西弗勒斯要离开的力度越来越弱。 突然，就在他放松警惕时，西弗勒斯一个矮身挣脱他的束缚，拿着笔记本跑向大门。 “我说它没办法带出……”西里斯追着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西弗勒斯直接拉开门出去了。 本子没有像他想带出去时一样掉下来，他睁大眼睛，立刻跟上，一开门就撞到西弗勒斯的后背。 “回去！”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西弗勒斯又拽着他的衣服把他推回教室。 “哎？哎？哎？” 西弗勒斯自己也退回来，并且把本子丢到地上，抽出魔杖指着笔记本。 西里斯一脸懵，“怎么回事？” 西弗勒斯浑身紧绷，“四分五裂！” “你干什么？！” 西里斯一惊，但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魔法击中脆弱的笔记本，一点伤痕都没留下，完全消散于无形。 “它刚才发烫！”西弗勒斯急匆匆解释一句，又换了一个魔咒，“粉身碎骨！” 仍然没有反应。 这是个非同凡响的魔法道具！ 西弗勒斯内心的戒备已经达到最大值，如果不是西里斯在场，他都要用海尔波的翎羽通知凯瑟琳了。 他悄悄解除大脑封闭，希望自己此时的情绪能传到凯瑟琳或者海尔波那里……霍格沃茨距离伦敦那么远，不知道凯瑟琳和海尔波能不能收到。 在他这么做的时候，西里斯也很戒备，但他戒备的反应就是一手拿着魔杖，然后小心翼翼走过去。 “喂……”西弗勒斯想拉走他，却见西里斯用魔杖戳戳笔记本，又用脚踢了一下。 西弗勒斯：……？ “你能不能不要像个没脑子的巨怪一样蒙头往前冲？”西弗勒斯忍不住嘲讽。 西里斯一脸不以为意，“它没反应。” 说着又踢了两下，“我也没感觉不对。” 西弗勒斯还是不敢放松警惕，“我说了我刚把它带出去的时候它发烫了，不然我为什么退回来。” 一听这话西里斯就来劲了，“我跟你说了不能带出去，你才像个巨怪！” 事实摆在面前，西弗勒斯也只能承认他刚才确实冲动了。 然而粗心的西里斯却没说清楚他当时是根本没办法把笔记本带出去，一出门笔记本就突然消失、回到原处。 但西弗勒斯是可以带出去的，问题是带出去后会发烫，这是很大的区别。 他用魔杖扒拉了几下笔记本，摊开的本子上还是刚才的几句话，只是没有得到回应，本子后面又很急切似的追加了几句。 ——我感觉到你身上有她的魔法能量，你是谁？ ——你是她的扈从？还是什么东西？ ——我跟她有一样高贵的血脉，我劝你不要起不该有的心思。 ——说话！ “嘿，你看他！”西里斯咧着嘴冲西弗勒斯招手，唯恐天下不乱，“他在跟你宣示主权哎！哈哈哈哈。” 西弗勒斯被西里斯的粗线条弄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同时不可否认他也被西里斯的话吸引了注意，他远远的能看到笔记本上又多了几行字。 为了避免该死的布莱克继续乱说，他冷着脸走过去。 垂眸看清那几行字，头更疼了。 这个该死的汤姆·里德尔有什么毛病，他怎么不记得斯莱特林有什么厉害的里德尔家族，或者汤姆·里德尔……根本没听说过。 似乎感觉到他的靠近，笔记本又刷刷刷写出一行。 ——不敢说吗？呵呵，我才是凯瑟琳的爱人，我是被她亲手封印在这里的，萨拉查见证了我们的一切。 见鬼！西弗勒斯还真听到过萨拉查阁下的声音，他就在凯瑟琳那里！ 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忍不住，一点也忍不住！ 他拎起笔记本，冲到废墟前把丢掉的羽毛笔拿起来，气势汹汹的写：你在说什么鬼话，如果凯瑟琳小姐爱你，能把你封印在这儿？ 汤姆·里德尔也急了，字迹龙飞凤舞：这就是她对我的爱！她为此献祭了对萨拉查的感情，这就是她爱我的证明！ 西弗勒斯：？？？？？ 这踏马到底是什么鬼？！ “呜呼？”西里斯不知什么时候探头过来。 西弗勒斯：！！！！ 这踏马是什么噩梦！ 第112章 我爱惨了她! “你别躲啊！”西里斯赶紧捞住西弗勒斯，“一起看，不然我就去找其他人过来跟它聊天！” 他很无赖的指着胡言乱语的笔记本。 西弗勒斯大怒：“你脑子里塞的都是什么东西？！” “别生气嘛，一起看，我发现它以后都赶紧告诉你了不是吗？”西里斯露出纯良的微笑，“我欠斯莱特林小姐一个人情，我猜你跟她关系不一般，一定也很想帮她调查清楚吧？” 布莱克少爷脸上的笑放荡不羁，烟灰色的瞳孔里却是难得的认真。 西弗勒斯捕捉到了这个细节，握了握拳，最终还是没有继续推开西里斯。 不过冷冷地说：“知道了，放开我。” 愚蠢的格兰芬多，他一点都不想沾！ 西里斯确定他这次真的不会逃跑了，举起双手退开一小步。 两人暂时达成合作，再次看向笔记本，神经病汤姆·里德尔在这一小段时间里又说了几句疯话。 ——哦，凯瑟琳，我的爱人，她现在还好吗？ ——带我去见她，她会褒奖你的，我也会奖励你。 ——她一定很思念我，我现在这样，她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前面两句最多是有点恶心，最后一句让西弗勒斯和西里斯都不约而同皱起眉。 “他能听到我们说话吗？”西弗勒斯问西里斯。 西里斯摇头，“听不见，我试过了。” “凯瑟琳小姐不爱你。”西弗勒斯对笔记本说。 等了几秒，笔记本没有反应。 西里斯反应过来了，对西弗勒斯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真的！” 西弗勒斯皮笑肉不笑：“小心点总没错。” 西里斯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下，要不是学校里只剩下西弗勒斯一个斯莱特林，他又确实跟斯莱特林小姐关系匪浅，西里斯是怎么也不想跟这个要么嘲讽脸，要么扑克脸的小巫师打交道的。 趁他憋气的这几秒，西弗勒斯十分认真的试图通过翎羽联系凯瑟琳。 然而原本通畅的感应这次完全失灵，西弗勒斯不知道是距离问题还是凯瑟琳那里出了什么事……有海尔波和萨拉查阁下在身边，凯瑟琳自己又那么强，西弗勒斯只能暂时按捺下来。 他想了想，在笔记本上写：我是凯瑟琳小姐的人，你说你是她的爱人，我怎么没听她…… 西弗勒斯想说没听凯瑟琳提起过汤姆·里德尔。 没想到汤姆·里德尔急切地说：说清楚，什么叫你是她的人？只有我才是她的人！ 见西里斯一脸暧昧的看他，西弗勒斯冷着脸补充：她的扈从。 汤姆·里德尔立刻不着急了，字体恢复优雅：原来是这样，她没跟你提起我很正常，大概萨拉查做了什么，让她不记得我了。 “他说的萨拉查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吗？创始人？”西里斯问。 西弗勒斯皱着眉“嗯”了一声。 西里斯语气惊讶：“难道他也是一千年前的？” 不等西弗勒斯发嘲讽，西里斯自己摇摇头：“不对啊，一千年前哪儿有笔记本。” 西弗勒斯沉着脸写：如果你真的很重要，萨拉查阁下不会让凯瑟琳小姐忘记你。 萨拉查那天可是感应到他，以那种方式提点他凯瑟琳为什么要杀海尔波的，根本不像是不顾女儿感受的人。 但凯瑟琳确实失忆了，那天的记忆加上后来的共享感受，西弗勒斯知道凯瑟琳的记忆出了些问题。 汤姆·里德尔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半晌后才慢悠悠的写：我确实做了一点错事，但凯瑟琳爱我，毋庸置疑，我爱她，也是千真万确。 西里斯脑袋里一会儿是“萨拉查不是死了吗”，一会儿又想“这个家伙到底是谁”，想不明白，又想到“拘禁灵魂怎么也得是不可饶恕咒了吧”，脑子转得嗡嗡的，根本不够用。 西弗勒斯不打算告诉西里斯萨拉查的事，他摈除杂念，现在只想为凯瑟琳收集到更多信息：你是什么时候的人，既然在霍格沃茨，是学生还是老师？ 汤姆·里德尔的字迹透着骄傲：奖杯陈列室里应该有我的名字，我可是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学生，哪怕邓布利多也不能说我什么。 西里斯还没处理清楚线索的脑袋又被加上一条，他下意识问：“学生？什么学生？邓布利多认识？” 恨不能再跑去问邓布利多。 当然，既然说是帮凯瑟琳调查，西里斯还是忍住性子，对西弗勒斯说：“我们去查查他？” “回头再去。”西弗勒斯冷静地说。 他此刻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焦灼，拿着羽毛笔的手也非常稳：你是学生，凯瑟琳小姐不会爱你。 在场只有他知道，凯瑟琳的真实年龄已经成年。 他们这些“学生”，在她眼里都是些需要保护的小孩。 不管汤姆·里德尔在下面连珠炮似的刷刷刷写出多少“你胡说”、“她爱我”。 西弗勒斯只冷静的在最后写一句：你在避重就轻，你所谓的错事绝对是凯瑟琳小姐不能忍受的。 否则她不会对学生出手。 汤姆·里德尔的字迹顿住。 即将写满的笔记本这一页字迹全部消失。 汤姆·里德尔：你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吧，不愧是吾爱的扈从，她的眼光总是这么好。 西弗勒斯盯着那个“my love”直起鸡皮疙瘩：少做白日梦，你这种罪人不配再去见她。 汤姆·里德尔的字迹再次呈现出一开始的潦草：我对她有罪，我承认，她那么爱我，我却伤害了她，是我的错。你作为她的扈从，应该让她知道我的存在，让她来惩罚我！这样她会开心很多，我现在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她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西弗勒斯摩挲着羽毛笔，片刻后写：我拒绝。 西里斯急了：“你干嘛！接着问啊！” “闭嘴，”西弗勒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等着。” 西里斯气得跺脚：“不问清楚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汤姆·里德尔再次刷刷刷写出一堆信息。 ——我曾经打算撕裂她的灵魂！杀掉她不爱我的部分，只留下她爱我的灵魂！你明白了吗！我聪明的爱人在最后察觉到了，想跟我同归于尽，我与她一同跌进魔法阵，萨拉查救走了她，我的灵魂反而被剥离。 ——我是爱她的那一半灵魂！让她来惩罚我！我再也不会伤害她！带我去见她！你是她的扈从，为你的主人献上她的仇人是你的荣幸！ ——快点！做个忠诚的扈从，你要是敢背叛她，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我感觉到你对她的忠诚，把我献给她，让吾爱鞭笞我的灵魂，让我痛苦，让我绝望，你不觉得这是在为你的主人出气吗？ 西里斯：“……他是不是有病？” 西弗勒斯：……果然是个神经病。 第113章 隐蔽的魔力场袭击 西弗勒斯忍着不适写：你说的事我知道了，你老实待在这里，等我和凯瑟琳小姐沟通后会过来找你。 汤姆·里德尔的字迹透着急切：你可以带我出去找她，我会告诉她一切。 西弗勒斯最后的涵养让他冷漠的写下一句：那么先这样。 然后就合起了笔记本。 西里斯被笔记本里的内容震得有点说不出话，“那我们现在……” 他本不是这么没有主见的人，主要是刚才西弗勒斯三言两语把汤姆·里德尔和凯瑟琳以前的旧事问了个明明白白，西里斯自问如果是他还真没办法……而且他也不想一个人挖一个女孩子的秘密，这多变态啊。 还好有西弗勒斯在，他既然是斯莱特林小姐的扈从，为她做事就正常多了。 西弗勒斯嫌弃的捏着笔记本的边沿，有些庆幸西里斯这个冲动无聊的格兰芬多到处乱跑，要不是他发现、并且告诉他，万一以后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人跑到这里、发现这个笔记本。 但道谢肯定是不可能道谢的，最多脸色好看一点，西弗勒斯有点心虚的挪开视线：“你确定本子不能被拿出去？” 粗线条的西里斯根本没发现西弗勒斯僵硬的表情，大大咧咧地说：“我给你表演一下。” 说着拿过笔记本往门口去。 西弗勒斯放下羽毛笔，手上握紧魔杖，看西里斯拉开神秘教室的门、出去。 吧嗒—— 西里斯人出去了，笔记本却好像被无形的东西隔开，直接掉到地上。 和西弗勒斯带它出去时的情况完全不同。 西弗勒斯走过去，拿起笔记本，尝试着迈出一只脚。 门外的西里斯看他这样哈哈大笑，“哈哈，你干什么呢？抽筋了吗？” 西弗勒斯的动作慢得好像老年人。 西弗勒斯白他一眼，确定了感受，赶紧收回探出去的一半身体和笔记本，站在神秘教室里，浑身滚烫的感觉果然消失了。 西里斯挠挠头，后知后觉感觉到不对，“你能带它出来？” 和他带笔记本出来的情形完全不同！ 西里斯猛地想到，刚才西弗勒斯整个人都带着笔记本出来了。 西里斯：！！！！ “所以你真的是斯莱特林小姐的扈从？！”他以为是开玩笑！这玩意儿竟然真的有特殊之处？！ 西弗勒斯：“……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西里斯眨眨眼：“哎？难道不是吗？” 他摸着漂亮的下巴喃喃自语：“为什么你可以带出来，我不可以。” 西弗勒斯黑沉沉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美丽笨蛋，皮笑肉不笑：“如果你的脑子没问题的话，本子里的东西刚刚说过我和凯瑟琳小姐有魔法关系。” 真的，西里斯，还是别给什么好脸色了。 西里斯挠挠头，总觉得西弗勒斯的表情又讨人厌起来，他不甘示弱的冷哼，“知道了，你这个家伙，赶紧想下一步，是我们继续查，还是通知你的斯莱特林小姐，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吧。” 精妙的转移话题，西弗勒斯果然没再用看笨蛋的眼神盯着他。 西里斯自认为扳回一城，大少爷似的催促：“快点快点，过会儿莱姆斯找不到我可能要问我什么情况了，我可不能瞒着朋友。” “莱姆斯担心你？”西弗勒斯冷笑，“担心你假期也给格兰芬多扣分吧。” 西里斯瞪眼：“喂！” 西弗勒斯收起嘲讽的笑，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扑克脸：“不能告诉他，他很可能会通知邓布利多教授。” 自从有上次的密室蛇怪大冒险，莱姆斯盯西里斯和詹姆跟盯小朋友一样，生怕他们再去搞什么危险的事，把自己的小命玩丢掉。 一个可以割裂灵魂的魔法阵，一个被禁锢起来的灵魂，凯瑟琳造成的古魔法爆炸，突然冒出来的萨拉查……要素太多，任何一个都足够莱姆斯报告给邓布利多了。 西里斯比西弗勒斯更了解自己的好友，干巴巴地说：“他就喜欢乱担心。” 两人对视几秒，一致认为还是别告诉莱姆斯了。 并不想让校长知道。 说好要还凯瑟琳人情（为凯瑟琳小姐分忧），这件事就得先告诉凯瑟琳，让她来判断。 “我想办法联系一下凯瑟琳小姐，”西弗勒斯把本子丢回教室中间的废墟，又拿其他东西埋了埋，“你去查一下汤姆·里德尔。” “ok。” 西弗勒斯想，只要联系到凯瑟琳，一切一定就能顺利解决，毕竟凯瑟琳小姐一直非常靠谱。 他这样想的时候，遥远另一边的卢修斯却在想：凯瑟琳小姐真的能行吗？ 她被阿布拉克萨斯带着参观了两个多小时的马尔福收藏了，一直在跟阿布拉克萨斯互动，但看起来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优秀的斯莱特林不能沉不住气。 优秀的马尔福更应该谨慎。 越危险，越要淡然处之……才怪，父亲这么教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面对的是自己家人的异常啊。 “卢克，你看起来有些不舒服？”阿布拉克萨斯温和地问。 眼神中隐含着对他焦躁表现的不满，这非常不优雅，卢修斯知道。 同时这眼神中又有些许的疑惑和担心。 疑惑他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担心他是不是不舒服，或者发生了什么。 看着阿布拉克萨斯宁静美丽的蓝色眼睛，那真像星辰，曾经这正是卢修斯的安全感所在。 卢修斯·马尔福所有的骄傲、不可一世，最初的最初，都是因为他是这个男人最爱的、唯一的孩子。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躁动，看着阿布拉克萨斯的眼睛，奇迹般的冷静下来，“我没事，父亲，我们已经走了一段时间，我在想凯瑟琳小姐是不是累了，或者需要休息。” 这理由就合理很多。 因为长时间走动，海尔波只能吃点干净利落的小糖果、小肉丁，它确实有点饿得焦虑了。 凯瑟琳顺势道：“卢修斯学长果然非常细心，我的确有些累了。” 她含笑的目光扫过卢修斯，两人快速隐秘的交换一个眼神，卢修斯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凯瑟琳确实有在认真检查，她看完了。 不论如何，至少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才能想下一步如何应对啊。 阿布拉克萨斯只是不想卢修斯在斯莱特林小姐面前表现得太差，既然凯瑟琳给他们体面，他垂眸看一眼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 抬手对凯瑟琳说：“花厅准备了下午茶，请。” 看不见的庞大魔力场在整个阿曼德宫弥漫，自凯瑟琳踏入这座以最初的老马尔福命名的庄园主建筑开始，仅针对她一人。 时间，已经足够。 第114章 阿瓦达索命 阿曼德宫的花厅是真正意义上的花厅，在宫殿一楼的南面，是一间有着大落地窗的会客厅。 使用了不知名的保温魔法阵，这里的温度完全像是在舒适的春天，摆满了无害的粉白调玫瑰，门一推开就是调性非常优雅的花香，令人精神十分愉悦。 “很棒的恒温法阵。”凯瑟琳在落座时说。 阿布拉克萨斯勾唇笑笑，“能被您欣赏是制作者的荣幸。” 他亲自给凯瑟琳倒了一杯红茶，垂首时绸缎般的发丝都不带一丝下落的，简直是个精美到完美的男人。 凯瑟琳执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同样礼仪滴水不漏。 哪怕腿上盘着一条雪白的小蛇怪，脑袋埋在小手包里偷偷吃东西，在浅粉色的玫瑰丛中，她仍然像梦幻的星辰一样，熠熠生辉。 伏地魔在门外看到她的侧脸，那么近、那么直观，只觉得有一瞬的恍惚。 可也只是一瞬罢了。 阿布拉克萨斯俯首向他见礼，之后就拉着卢修斯离开。 凯瑟琳注意到了，却没有动，只是眼神微微移向这个陌生的高大男人，在看清他脸的下一秒不动声色移开几分。 手搭在蛇怪身上，好像是在与它嬉闹，其实再次准备好随时抽出魔杖。 男人的脸上尽是斑驳的融化的痕迹，这种状态凯瑟琳在书上见过。 是反复剥落灵魂后反应到身体的表现。 这是伏地魔，她确定。 伏地魔缓步向她走来，黑袍包裹的身体蕴含着巨大的能量，魔力如跃动的岩浆，沿着他的身体轮廓放肆的招摇。 凯瑟琳看着他猩红的眼睛，微笑：“一位合格的绅士，是否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呢？” 她坐着，比伏地魔矮得多，为了直视他，甚至需要高抬起头。 却仿佛在俯视众生，这一问已经是极大的褒奖似的。 “你可以叫我，伏地魔。”男人的声音深邃且低沉。 伏地魔垂眼看着这个灰白色头发的女孩，她陷入座椅中实在令人感到娇小，带狐狸毛滚边的厚重冬裙堆叠，让她好像一只幻化出人形的小狐狸，从柔顺的头发丝到穿着手工小皮鞋的脚，怎么看都透着让人爱不释手的可爱。 为此伏地魔可以微微低下一点头，不是退让或妥协，凯瑟琳在他殷红的眼眸中看到阴冷的猎食者的神采。 他，将她视为猎物……或者说，宠物，玩物。 “我是凯瑟琳·斯莱特林，”凯瑟琳抚摸着警惕地盯着伏地魔的海尔波，微微抬手，“伏地魔先生不如坐下说话？” 她以椅子扶手轻撑着头，略显苦恼似的抱怨，“您太高了，我一直抬头很不舒服呢。” 伏地魔紧紧盯着她露出一小截的纤细手腕，喉咙里涌出一声“当然”。 那纤弱的手腕，像是轻轻一折就能掰断、捏碎一般。 “凯瑟琳小姐让我感觉十分熟悉，”伏地魔坐到凯瑟琳身边，轻声问，“不知道凯瑟琳小姐有没有这种感觉？” 凯瑟琳轻轻扭头看他，另一只手仍然漫不经心的摸着腿上的海尔波，“并没有这种感觉。” 说着微微一笑，靠回椅子里，和伏地魔拉开些许距离。 从踏入阿曼德宫开始就黏腻的空气，在伏地魔出现后变得更加浓稠，像长期下雨后的世界，凯瑟琳都怀疑光滑的桌面、杯面要渗出水雾了。 一开始可能还分辨不出，但几分钟后凯瑟琳就知道—— 有人在用魔力场包裹阿曼德宫，或者说，包裹她。 读作包裹，实则袭击。 这种阴冷恶心的感觉，可不像是什么积极正面的情感，暗搓搓的攻击她两个多小时，现在是觉得已经成功了吗？还是意识到失败了？ 感应到对方的魔力场，凯瑟琳立刻就知道自己的魔力不如对方。 待看到伏地魔，她更加确定了。 别人剥离灵魂都会被削弱，他倒好像每分每秒都在增强似的，以凯瑟琳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赢过伏地魔。 除非让海尔波来，但海尔波可能会因此失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伏地魔的魔力场好像对她没有效果。 这不对劲。 她不动声色的后退，在这样的场景下像极了退却，伏地魔眼中充满兴味，又靠近了些，像一条紧紧跟随猎物的毒蛇。 凯瑟琳皱眉道：“伏地魔先生，您不觉得您这样对一个11岁的小女孩，有些变态吗？” 蚕茧一样缠绕着她的魔力场倏地收紧，凯瑟琳可以明显感觉到空气中有一秒的魔力停滞。 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笑容变得更加亲切，看着脸色难看起来的伏地魔。 “我太意外了，”伏地魔慢慢说着，退开一些，“很抱歉。” 身体退开，嘴上说着抱歉，魔力场却在不断加强，好像想用这种方式把凯瑟琳碾成肉酱。 已经浓郁到凯瑟琳都能隐约看到的地步。 但是她只是觉得不舒服，并没有感觉被影响、控制，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意识是清醒的。 凯瑟琳笑着对伏地魔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伏地魔眉头一皱，突然盯住凯瑟琳的眼睛。 猩红与灰蓝的瞳孔相接，这一瞬间，两个人同时用了无声的摄神取念。 一秒…… 两秒…… 海尔波慢慢挪动一下尾巴，它太紧张了，好久没有动，尾巴都僵硬了，小眼睛看看凯瑟琳，又偷偷看看伏地魔。 ——无事发生。 ——什么也没有。 凯瑟琳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起来，衬得伏地魔的表情无比难看。 “伏地魔先生身体不舒服吗？”她轻轻歪着头，贴心地问。 伏地魔皮肉斑驳的脸上扭出一个怪异的丑陋的笑，“还好。” 他站起来，垂眸对凯瑟琳说：“我还有些公务，先失陪了。” 说着就要离开。 凯瑟琳只记得他刚才看她时不经意间泄露的烦躁和恐惧。 再不是什么看玩物的态度。 当发现他的魔法无法对她使用时，他竟然优先想到的是撤离。 “伏地魔先生，”凯瑟琳反而叫住他，笑着问，“为什么丢掉自己的姓名，是不喜欢吗？” 为什么？ 当然因为他是混血。 一个纯血斯莱特林这么问，完全是挑衅！ 伏地魔忽地扭过头，“avada kedavra！” 第115章 让斯莱特林再次伟大 危险的深绿色光芒裹挟着强大的魔力袭来，凯瑟琳却按住试图张嘴吃掉它的海尔波，轻轻偏过头。 魔法如她观测到的，只是擦着她飞过，连发丝都没有吹动。 但余波还是将阿曼德宫精美的花厅侧面轰出一个大洞，好像马尔福庄园的古老守护魔法完全不存在一样。 多么强大的力量，其中蕴含着古魔法的言灵之力，又有现代魔法的充足理解。 冷风从破洞外灌进来，将两人的衣袍吹得剧烈鼓动，大量细碎的雪花挂上花枝，柔弱的粉白玫瑰花瓣碎了满地。 “你侧面有个小飞虫，亲爱的凯瑟琳小姐。”伏地魔皮笑肉不笑地说。 凯瑟琳维持着微笑的模样，甚至能心平气和的夸奖他：“真是绅士，伏地魔先生。” 她轻轻捻下肩头发间的一片花瓣，向后挥去，云淡风轻地说：“时光回溯，恢复如初。” 声音带着玄奥的韵律，伏地魔看到满地的碎石和水晶重新聚合，飞回墙面。 洒落的花瓣重回枝头，破碎的玫瑰们恢复如初。 言出法随，宛如神迹！ 伏地魔猛地攥紧双拳。 海尔波难受地用尾巴尖尖摩擦凯瑟琳的手腕。 它知道现在的形势很不乐观，凯瑟琳表面上看一如往常，但内心剧烈的心跳和微微颤抖的指尖都被海尔波感受到了。 它不敢发出声音，怕凯瑟琳分心，小心翼翼地从包包里翻出肉丁，小口吃着缓解魔力大量流失带来的饥饿。 在伏地魔看来奇迹一般的古魔法，一下就把凯瑟琳的魔力抽干了。 只看凯瑟琳浑身放松怡然自得的样子，谁能想到她现在站起来走几步都可能气喘吁吁呢。 她甚至可以优雅的端起茶杯，稳稳的浅啜一口。 “难得的老树锡兰，微微冰冻后更好喝了，”凯瑟琳放下茶杯，抬手示意对面，“伏地魔先生不尝尝吗？” 她笑眯眯地说：“可别辜负了那棵700多年的老茶树啊。” 伏地魔身体紧绷，半晌挪动脚步，重新回来坐下，“您说得很有道理。” 他浑身上下仍然是蓄势待发的状态，刚才是随时准备狩猎，现在是随时准备逃跑。 凯瑟琳悠闲地窝在椅子里，完全是主人一般的做派，不会让人感到失礼，她理所当然得好像自己就是这里的主人。 她看起来那么放松，谁能想到现在魔力都被掏空了呢？至少伏地魔想不到。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眼了，霍格沃茨内传来的消息，都是凯瑟琳最多小打小闹的表现，谁能想到，她竟然还掌握着这么精妙的古魔法。 在伏地魔看来，目前世界上能用更强大的古魔法的只有两三个人，而他已经将最优秀的邓布利多都甩在后面。 他可是…… “把古魔法与现代魔法融合得这么好，伏地魔先生真是天才。”凯瑟琳笑着夸奖。 伏地魔的脸皮抽了抽，用那高雅好听的音调说着奉承的话：“比不上凯瑟琳小姐。” 他似乎也想微笑，可惜灵魂大量破碎后消融的皮肤无法与之同步。 就像习惯了作为黑魔王，高高在上蔑视一切的他，要重拾起读书时代的谦逊也没办法很快做到一样。 这话听起来跟嘲讽似的。 不等凯瑟琳开口，伏地魔自己就先继续说：“马尔福家族的圣诞晚会过几天才开始，凯瑟琳小姐这么早过来拜访，是有什么事？” 卢修斯那点暗搓搓约凯瑟琳来家里的小伎俩，伏地魔看到了，他只当是阿布拉克萨斯教着卢修斯提前完成任务。 他根本没想过凯瑟琳是基于什么心理要提前过来，这半年来的魔力场试验太过成功，仅次于邓布利多的凯特·沙菲克都不能幸免，伏地魔理所当然地认为凯瑟琳今天必然有来无回。 谁能想到呢，凯瑟琳竟然免疫他的魔法！ 可伏地魔不确定自己是否免疫凯瑟琳对他的魔法，刚才的对视，他以自己的习惯推测，必然要对对方用摄神取念，但他什么感觉也没有。 让伏地魔主动挑衅，让凯瑟琳来攻击他？ ……这辈子都不可能，万一真能攻击到，他岂不是要受伤？！ 伏地魔现在只想赶紧把凯瑟琳送走，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不要那么紧张啊，”凯瑟琳轻笑着说，“我就不能来看看，一千年后我哥哥的后裔变成什么样了吗？” 伏地魔皮肉扭曲的脸微微抽搐，巨大的羞耻感爬上心头，硬生生被他忍住。 明明是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这时候被凯瑟琳一个看起来11岁的小姑娘压制得缩在那里，说不出的怪异。 凯瑟琳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是想跟伏地魔互动，逼他跟她互动。 伏地魔在那双微笑的灰蓝色双眸的注视下默默握紧双拳，抽着嘴角问：“看到了，又怎么样？” 他显然是个混血。 为追求更强大的魔法和永生不断切割灵魂。 而眼前的斯莱特林纯血呢，身负神血，生而高贵，她怎么会懂他的一生…… 突然，伏地魔心头灵光一闪，一丝隐约的灵感在心中浮现。 “看在我哥哥的份儿上，我也不想与你为敌。”凯瑟琳抚摸着海尔波的头，深深注视着伏地魔的双眼。 他的脸已经像不断燃烧的蜡烛一样融化，唯有一双变色的眼睛还能看出些许端倪。 她清楚的看到伏地魔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惊疑、强作镇定，转为了沉思。 非常隐秘，非常细微，但被凯瑟琳捕捉到了。 伏地魔笑，“当然，我也不想与您为敌，亲爱的凯瑟琳小姐。” 他再次主动靠近一些，不像一开始那样放肆，可也不像刚才那样戒备了，堪称温柔的呢喃：“我的先祖，我们可是世界上最后两个斯莱特林。” 作为一个混血，在纯血直系面前说这样的话，无疑也是一种挑衅和嘲讽。 凯瑟琳不知道伏地魔为什么突然像有依仗一样再次变得有底气，她本身其实没有那么在意纯血混血，甚至一开始，她都想着万一伏地魔还有救呢…… “是啊，”她笑容不变，叹息般附和，“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呢。” 伏地魔注视着凯瑟琳，猩红的眼睛像地狱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没关系，我亲爱的先祖小姐，即便只有我们两个，仍能重现斯莱特林的荣光。” “让斯莱特林再次伟大，让这因你而繁盛的魔法界为你俯首，”他在凯瑟琳身边低喃，“我的先祖小姐，您本该是凯瑟琳陛下。” 第116章 第一次穿越的失败 海尔波抬起头，正对上伏地魔血红的眼睛，它眨眨眼，张嘴冲着这个丑男人呲牙，【滚开！】 这还是伏地魔进来以后海尔波第一次开口。 是似男似女，乍一听分辨不出年龄的声音。 但仔细感受，隐约有些稚气。 阿佩普，蛇神阿佩普，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 伏地魔微微一笑，移开目光，“您觉得呢，我的先祖小姐。” “把你莫名其妙的称呼收收，叫我凯瑟琳就好。”凯瑟琳摸摸海尔波的头，逗弄宠物似的，将桌上的方糖递到它嘴边。 海尔波咔嚓咔嚓咬着糖块，恶狠狠瞪了伏地魔一眼。 凯瑟琳费了好长时间才能从伏地魔扭曲的五官中辨别出表情的变化。 她确定伏地魔刚才在笑。 如果放在正常人脸上，应该是势在必得的笑。 “有些道理，”她悠闲地抬手看看自己漂亮的指甲，“你有什么计划？” 这完全将伏地魔当做管家、仆人的态度，伏地魔竟然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反而顺势道：“几天后的圣诞晚会，整个魔法界说得上名号的人都会过来参加，我将在我所有的属下们面前向他们介绍您，尊贵的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懒懒的掀起眼皮，对上伏地魔像是一直在看她的双眼，漫不经心地说：“那我期待你的表现，伏地魔先生。” 这个话题终于告一段落，这时候伏地魔再说公务繁忙准备离开，凯瑟琳没有继续留他。 作为一个大小姐，她也没必要在陌生的马尔福庄园蹭饭、留宿，等阿布拉克萨斯过来时，她也告辞离开了。 魔力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拖延恢复些许，足够凯瑟琳幻影移形。 海尔波城堡有海尔波设置的牢不可破结界，是来自蛇神的直接传承，可以说是海尔波唯一掌握的神术。 凯瑟琳一落地就对赶过来的艾米说：“给海尔波准备吃的。” 小蛇怪憋了一下午，已经有点尾巴往嘴边凑的迹象了。 吃上心心念念的大块肉排，海尔波还记得问凯瑟琳：【主人不喜欢那个丑男人，海尔波可以吃掉他呀，吃掉就好啦。】 【他的灵魂被切割过好几次……】凯瑟琳脱掉外面的狐裘斗篷，发现艾米去准备食物了，只能自己放到沙发边。 海尔波抖抖身体，确定自己干净后爬上她的脖颈，冰凉的小脑袋跟凯瑟琳的太阳穴贴贴，【不痛不痛。】 凯瑟琳侧脸蹭蹭贴心的小蛇怪，温声教它：【他的脸因为灵魂多次切割才会变成那样，我不知道他把他的灵魂怎么样了，但我猜他是个谨慎惜命的人……】 谨慎到发现凯瑟琳不对劲就想立刻跟她拉开距离、离开花厅。 惜命到以为她魔法比他强，又有海尔波傍身，立刻能屈能伸的跟她说好话。 【那我们把他的灵魂碎片都找出来就好啦~】海尔波懵懂又开心地说，【都吃掉，主人就不用害怕啦~】 凯瑟琳并不意外海尔波能感应到她的全部，但此时她却少有的感到羞耻。 甚至垂下眼睛避开与海尔波的对视，【……我，不是害怕他……】 海尔波迷茫地眨眨眼，正要再问，凯瑟琳将它重新放回餐桌上，【先吃点东西吧宝贝，我上去冥想一下。】 【海尔波……】 凯瑟琳把伸长身体想粘过来的海尔波轻轻按回去，亲亲它的额头，【乖，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很快就好。】 海尔波懵懂地点点头，【好，海尔波乖乖。】 凯瑟琳此时混乱复杂的心绪已经超出它的理解范围，它只能目送着主人挺直脊背体态僵硬的离开。 主人早在看到伏地魔时就有过一瞬间的混乱了，海尔波还记得。 它从没接收过这么庞杂的心绪，像滔天的海浪要将它淹没。 凯瑟琳来到冥想的静室，将所有厚重的窗帘全部拉上。 隔绝掉所有光，连萨拉查都完全隐匿后，她慢慢走到水晶阵中间，像背负了沉重的什么东西，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坐下。 她的记忆已经在第一次穿越时献祭过一次，第二次穿越，她献祭的是对父亲的感情。 过去她从没想过有两次穿越，也没想过自己的记忆有断层。 她从没发现这个问题，一开始是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只穿越过一次，后来是以为只要穿越就要失去之前的记忆，再后来，是确实没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对劲。 直到发现海尔波与她相连，今天又见到完全不记得她的伏地魔。 现在完全安全了，凯瑟琳再次仔细内观，终于发现了端倪。 她第一次穿越、落地、见到伏地魔的那段记忆，不是被献祭规则吞噬的。 是被萨拉查用禁忌魔法封印了。 很可能，是极大范围的封印，所以除了相似强大的邓布利多，再没有人记得凯瑟琳出现过。 凯瑟琳注视着灵魂深处无根浮萍般随意飘荡的一小片碎片，它随着灵魂光华飘飘荡荡，折射出相应的色彩，完全隐匿其中。 它是如此普通，像灵魂中天然存在的斑驳物质。 毫不起眼，如果不是凯瑟琳有意寻找，又熟悉萨拉查的手段，根本无法发现。 萨拉查残魂也是与她相连的，想藏起这段记忆，太简单了。 凯瑟琳的意识慢慢靠近它，将它收拢至手心。 她的手微微颤抖。 因为她大概知道了……之所以会有第二次穿越，是她做了极大的错事。 她离开家人也要穿越时空，必须完成的事，在第一次落地时失败了。萨拉查不得不用禁忌魔法加上再次献祭让她第二次穿越。 大概第一次…… 她也是因为，想着伏地魔是哥哥的后裔，如此优秀，而生出了培养的心。 在几十年前，面对年幼的伏地魔，完全没有记忆的她，怎么可能对一个极其优秀的，有血缘关系的后裔有负面感情。 她闭上眼睛，将记忆碎片放进额头。 “为什么要杀我？”视线清晰时，她听到一个稚嫩好听的声音。 他哭着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那委屈的声音和腔调，像极了海尔波。 但他不是海尔波。 凯瑟琳看着男孩黑沉的眼睛，这一刻，现在的她知道，这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正在演戏。 可记忆中成年的她，却动作顿住了。 第117章 人是记忆的集合体 【凯瑟琳】掐着男孩的脖子，海尔波骨血做芯的魔杖抵在男孩额间。 男孩已经被掐得脸色涨红，混乱的房间内部显示出他完全有挣扎过，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这点魔力暴动只是小儿科，已经被【凯瑟琳】完全压制住。 但她又在他的哭泣哀求中卡顿住，凯瑟琳记起了那时的感觉。 她当时已经献祭掉全部的记忆，但穿越时空也要做的事她又必须记得。 她在规则的边缘反复试探，看似终于试探成功，其实是规则在给予了她名为“侥幸”的隐患。 她只记得要杀死一个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后裔，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伏地魔。在海尔波的帮助下，【凯瑟琳】将这一小段话藏进魔杖杖芯里，魔杖又被海尔波卷在身体里，一人一蛇怪躲在准备好的海尔波城堡开始了时空旅行。 在她与萨拉查禁术的加持下，【凯瑟琳】的目的地是那个后裔出生后的时间，在他的身边。 【凯瑟琳】醒来，没有任何记忆，但海尔波作为蛇神后裔，躲避在它的海尔波城堡里，它的记忆没有问题。 不聪明的小蛇怪只记得主人命令它要把魔杖保护好，主人醒来时就交给她。 海尔波照做了，【凯瑟琳】也确实发现了自己留下的线索。 为了避免丢失记忆后任务失败，【凯瑟琳】沉睡前满含着巨大的杀意，醒来也隐约残留着这种感情。 所以她直接丢下海尔波，命令它沉睡后强行通过间隙离开混沌，来到汤姆·里德尔身边。 这个男孩看起来才七岁、八岁的样子，但真正的年龄已经十岁。 孤儿院的生活让他十分消瘦，【凯瑟琳】并不管那么多，在问出男孩的名字后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准备杀死他。 像一个坏掉的法阵，只记得“要杀死名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后裔”，至于为什么要杀，穿越后记忆全失的她要怎么杀，一点想法也没有。 在汤姆以本能使出的各种魔法的袭击下，凯瑟琳这才摸索到魔法的波动，最终以魔法压制住汤姆的魔力暴动。 汤姆在对抗中发现了自己的孱弱，也发现了【凯瑟琳】的异常。 【凯瑟琳】则在这过程中发现了汤姆的天赋，以及……由此产生的动摇。 这么优秀的小孩，却生活在阴冷又不见光的监牢里——在汤姆的记忆中，这叫关禁闭，是他孤儿院生活的常态。 【凯瑟琳】用着半吊子的摄神取念，本能的搜刮着汤姆的记忆。 汤姆感觉到不对，也本能的运转着魔力抵抗她。 看呐，他的天赋就是如此卓越，【凯瑟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了他。 她心中充满悲伤和痛苦，最初的决绝在汤姆的痛哭与哀求中逐步瓦解。 她只记得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在陌生又熟悉的无助哭泣、依恋求饶中，她放下了魔杖，松开了手。 凯瑟琳在一边看着迷茫的【凯瑟琳】和垂眸掩饰住痛恨和杀意的汤姆，默然。 最高的法则从来都是不可僭越的，如萨拉查强行带回她的生命，付出他自己的庞大生命力，集合了那么多难以收集的东西，最后成功了，却又没完全成功。 复活的凯瑟琳没有魔力，这就是法则的警告。 所以【凯瑟琳】试图以这种方式留下痕迹，法则看起来默认了，却又在这时候给了她致命一击。 在凯瑟琳看来，她还不如什么都不要做，至少别一上来就喊打喊杀，这样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虽然不多，才十岁的汤姆，已经有了自己的是非善恶，他已经聪明到短时间内发现【凯瑟琳】的弱点，并且加以利用。 那么如果真的要杀，就不要最后关头又心软，她该死的本能竟然在最后关头坑了她。 不用看结局，凯瑟琳也知道，从她想杀又放弃杀汤姆开始，她这次穿越就必然会失败。 果然，之后的汤姆在【凯瑟琳】面前装乖装可怜，而失去所有记忆的【凯瑟琳】被他耍得团团转，哪怕还有本能的善恶，不会去欺负孤儿院的无辜小孩，或者做什么更大的恶事，她的存在，还是让汤姆逐渐掌握了整个孤儿院，甚至附近的街区。 在邓布利多来之前，【凯瑟琳】发现自己的魔力不对，这才想起可怜的海尔波。 已经一年过去，小蛇怪从睡梦中一次次被饿醒，又因为之前的命令一次次强行入睡，如此反复，它最终无法再忍耐，开始啃食自己的身体。 海尔波城堡因它重伤不断震动，最后才反馈给【凯瑟琳】。 这时候海尔波已经吃了七分之二的自己，再吃一点，它就要失去理智堕落了。 凯瑟琳看着尾巴少了一大截的海尔波，看着【凯瑟琳】下意识后退半步的模样，心里无法抑制的生出怨恨。 对过去的自己…… 穿越的目的没有达到，失去了记忆和亲人们，最后连海尔波都没保护好，她有什么用？！ 愚蠢的被年幼的伏地魔耍得团团转，竟然将他视为亲人！ 【主人……】 海尔波小心翼翼的声音从世界之外传来，打断了凯瑟琳越来越严重的自我厌弃。 小蛇怪徘徊在静室外，也许是担心她，也许是有什么事。 凯瑟琳脑海中还记得第一次穿越，尾巴少了一大截的海尔波……被困在她这次醒来，唤醒海尔波的密室里。 血和鳞片掉了一地，反复堆叠，因为它饿醒就吃自己，吃着吃着就会因为她之前的命令强行又睡去。 而失去记忆的【凯瑟琳】，对它远没有汤姆·里德尔那样的怜悯和温柔。 她将感情平复后第一个见到的汤姆·里德尔视为亲人，却忘了最开始是海尔波用身体将她团团围住，陪她度过了千年的长眠。 凯瑟琳感觉【凯瑟琳】根本不是她。 “大概我们一开始想的，献祭记忆就是规则给予的诱饵。”萨拉查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凯瑟琳沉默地看着漆黑的静室，角落里点燃的熏香是这里唯一的光源。 穿越千年时光是多么伟大的禁忌魔法，其代价自然无比昂贵。记忆是一个人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仅次于灵魂，作为献祭物品，再合适不过。 可当一个人失去全部记忆，她还是原本的她吗？ “我一直在想你多余的保护欲是哪里来的，是戈德里克教坏了你，还是赫尔加对你影响太深。后来我发现都不是，我忘记你是拉弥亚的女儿，是作为她的王位继承人被留下的……你总是对同类弱者抱有慈悲，大概对应了保护王国的子民吗？毕竟在古籍里，拉弥亚的王国曾经富饶而安宁，不需要征伐者，只需要保护者。” “但我不是……我只是我……” 神早就离开了，拉弥亚的王国也湮灭多年，凯瑟琳只想保护家人和承载了家人意志与心愿的霍格沃茨。 可她上一次却什么都没做到…… 千年前她为什么要穿越，为什么要携带着一定要杀死伏地魔的执念，结合现在伏地魔的表现，一切呼之欲出。 她已经错过一次，不会再做错第二次。 “不要对我失望，父亲……” 凯瑟琳重新站起来，在离开静室的最后一刻，她听到萨拉查低缓的声音：“我从未对你失望，凯瑟琳。” 第118章 最亲密的家人 凯瑟琳拉开静室的门，顺便接住飞扑上来的海尔波。 小蛇怪的原地弹跳力向来很好，又有凯瑟琳伸手去接，它直接窜上凯瑟琳的手臂，转眼爬上她肩头，得意道：【芜湖，海尔波赢噜~】 凯瑟琳摸着它得意甩动的尾巴，温声问：【在玩什么游戏？】 海尔波兴奋的声音顿住，“唔”、“唔”两声后用尾巴勾着凯瑟琳的手，撒娇道：【海尔波忘记了，嘿嘿嘿。】 海尔波变小后最喜欢的小游戏，就是窜起来凯瑟琳能接住它，它就觉得是它和主人有默契，一起赢了。 凯瑟琳没有追问，带着海尔波下楼，小蛇怪又嗷的一声道：【海尔波想起来啦~海尔波刚才感觉主人很不开心，特别特别特别不开心……主人现在好像没关系啦？】 【没关系了，谢谢海尔波。】凯瑟琳亲亲它的额头。 海尔波“嘿嘿”笑着蹭蹭凯瑟琳的脸颊，尾巴得意地一甩一甩。 太高兴了，它的精神超级放松，终于露出端倪。 西弗勒斯凉凉的声音传进一人一蛇怪脑海：【凯瑟琳小姐出来了吗？】 海尔波尾巴一顿，大叫：【嗷，海尔波忘记了！主人刚才说要自己单独待一会儿，小巫师找主人，又不说什么事情，海尔波就没有去找主人！】 也不能说没有找，只是在门口感觉到凯瑟琳泄露出的痛苦情绪，它突然就忘记其他事情了，只顾着在门口团团转。 它哇一声哭出来，【海尔波忘记了，呜呜呜，海尔波不聪明。】 后面半句是对着凯瑟琳耳朵边说的，抽抽噎噎，但还记得不想在小巫师那里丢脸。 【没有没有，海尔波聪明的。】凯瑟琳把海尔波抱下来拥进怀里，小小的一只蛇怪，现在从身躯到精神都跟小孩子差不多，连大哭都不吵闹，声音怯怯的，千言万语都变成大滴大滴的眼泪似的。 记忆中的汤姆·里德尔，正是用类似这样的方式，让凯瑟琳感觉到熟悉，进而松动、放弃。 机缘巧合，又好像冥冥中注定。 但她穿越时空，不就是要改变这“注定”吗？ 凯瑟琳安抚了海尔波，问西弗勒斯，【怎么了吗？我刚才在忙，抱歉。】 西弗勒斯没有感觉到凯瑟琳的任何情绪，他们之前的连接完全切断了，现在再感应，只感应到凯瑟琳如深海般静谧安宁的心绪。 他将疑虑放在一边，先汇报最重要的事：【西里斯在八楼发现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个笔记本，可能是魔法造物……】 凯瑟琳眉头一皱，收回记忆的她立刻懂了，难得有几分激动：【里面有灵魂碎片？】 【对对……您知道？】西弗勒斯犹豫一瞬，【他说是您的爱人。】 【……我现在回霍格沃茨。】 其他人不能对霍格沃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凯瑟琳却可以。 第一次穿越时的【凯瑟琳】已经成年，她收不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但在海尔波乱七八糟的讲述中，她知道自己叫【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 后来霍格沃茨的教授来带汤姆去对角巷买入学用具，【凯瑟琳】悄悄跟着进入了魔法世界，这才知道斯莱特林在魔法界意味着什么。 汤姆要去的霍格沃茨，其中一个学院的创始人和她有着一样的姓氏，名字让她读起来就感到亲切。 【凯瑟琳】迫不及待想去霍格沃茨查清楚关于自己的一切，但她暂时还不能跟汤姆一起去，因为发现海尔波与她休戚相关，又没办法离开混沌，【凯瑟琳】当时还需要在麻瓜界做生意买食物给它。 海尔波出不来，【凯瑟琳】其实也回不去，海尔波重伤让她魔力不稳，她是以精神状态与海尔波连接上的，之后也是以魔法传递物资交给海尔波。 当时是1937年，整个欧洲，甚至世界的局势都十分动荡，筹集大量食物并不容易，【凯瑟琳】需要到处跑，为此耽误了很多时间。 她对海尔波的态度可想而知。 所以海尔波在凯瑟琳第二次醒来后直接把那个地下室封闭了，哪怕它的记忆乱七八糟，隐约也对那间地下室产生了阴影，它被【凯瑟琳】关在那里太久太久了。 【凯瑟琳】不爱它，醒来时满心只有离开、杀掉汤姆·里德尔。 一去不返，完全忘记它的存在，在它饿得发慌只能吃自己后回来，走进满是血污和碎裂鳞片的地下室，看到狼狈的它只有惊愕、恐惧和厌恶。 什么东西会自己吃自己啊，凯瑟琳还记得当时【凯瑟琳】的想法。 自然的，海尔波也能感知到。 不似初见的勇敢、笃定和温柔，海尔波不知道【凯瑟琳】发生了什么，它也忘记【凯瑟琳】失去记忆了，于是哭哭啼啼小心翼翼地讨好，完全出于本能，远不如聪明的汤姆贴心。 【凯瑟琳】后面再也没进过地下室，在艾米被送进海尔波城堡照顾海尔波之前，她只负责传送食物进来，海尔波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悄悄舔舐干净地上和四周的血污，散落的鳞片也啃咬干净。 凯瑟琳记起【凯瑟琳】送艾米去城堡时，当时的地下室已经干干净净，海尔波用刚才扑上来抱她的语气说：【主人，海尔波把这里收拾干净噜，不脏了。】 它连自己身上都舔干净了，只除了头顶舔不到……啃咬自己时额头上沾到的血让它的翎羽黏糊成一团，【凯瑟琳】看不见干净的密室，只看到它头顶还脏兮兮的…… 凯瑟琳深吸一口气，在离开海尔波城堡前突然停下脚步。 怀里的海尔波抬头看她，疑惑地问：【主人肿么了？】 它一口咽下小糖块，关心地问：【感觉好像又有点不开心？】 凯瑟琳低头看着臂弯里的小蛇怪，抚摸着它银白得仿佛闪闪发光的小翎羽和一身鳞片，这是她每天帮海尔波洗澡、养护的结果。 海尔波本身也是个爱干净爱漂亮的小蛇怪来着。 它已经不记得之前的事了，向来如此，千年前它只记得零星的片段，最多记一下凯瑟琳最重要的父亲、哥哥、教父和教母们，中间那一段它从来都不提，因为本能害怕，所以加速忘记。 它经常啊，连上一秒自己做了什么都忘记…… 但凯瑟琳记得。 【凯瑟琳】做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 【海尔波……】凯瑟琳将小蛇怪捧到面前，注视着它漆黑的小眼睛。 【嗷？】海尔波用尾巴尖尖挠挠头，垂下时顺便缠住凯瑟琳的手腕，一脸懵懂。 同样的漆黑双眼，汤姆是阴鸷幽深，西弗勒斯是安静冰凉，海尔波则是天真且纯粹的……看向她时，永远充满依恋和喜欢。 【我很喜欢海尔波，谢谢海尔波一直喜欢我……】虽然它已经不记得，但是凯瑟琳欠它一句话，【对不起，之前伤害过你……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呀……】海尔波歪着头，下意识说完，感觉到凯瑟琳的认真，它努力思考，翎羽都支棱起来。 最后羽毛一抖，开心得凑过来蹭蹭凯瑟琳的脸颊，【没关系~海尔波也喜欢主人~很喜欢很喜欢~比主人喜欢海尔波还要喜欢~】 满心的喜欢都多到溢出来，不仅凯瑟琳感觉到浓浓的暖意，远方的西弗勒斯也感应到了。 他守在神秘教室门口，并不觉得无聊，因为他知道凯瑟琳很快就会过来，带着烦人的海尔波，他能从笨蛋小蛇怪那里知道她们为什么都突然开心起来。 这感觉…… 就好像他又有了新的，更加亲密的家人。 “嘶，你在莫名其妙笑什么？”西里斯搓搓胳膊，“怪渗人的……” 西弗勒斯瞥他一眼，冷笑，“蠢货。” 第119章 第一次穿越的旧影1 凯瑟琳回霍格沃茨只需要跟邓布利多打声招呼就好了，她自己会幻影移形，从海尔波城堡去霍格沃茨校外不过眨眼。 邓布利多听说她要去八楼的神秘教室后深深松了口气，“我们都叫它有求必应室，因为它总是会实现小巫师们的愿望，为他们变化出对应的房间。” “看来您知道里面有什么？”凯瑟琳问，“我记起了一些事情，也推测出了一些事，之后可以和您对一下。” 年迈的邓布利多同样擅长钻规则的空子，闻言高兴道：“这样再好不过，说实话我有些担心现在的局势，之前你一直对汤姆态度保守，我其实还有些担心呢。” 想到伏地魔那浓郁的魔力场，凯瑟琳也不由得沉下脸：“我知道他在做什么，我们之前分析的情况不对，魔法部确实被伏地魔控制了……” 凯瑟琳给邓布利多稍微讲了一下魔力场的效果。 “他们看起来和往常无异，其实精神已经被伏地魔掌握，这个魔法原本应该只有我会……”凯瑟琳微微蹙眉，“就算我之前的记忆有点问题，也不会把这么危险的魔法教给他。” 这一点邓布利多还是相信的，“汤姆是个天才，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他天赋不凡。这么多年，他不仅自己收集魔法书籍，食死徒也会给他供应各自的藏书，他现在对魔法的理解，恐怕已经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 他是自己根据自己的需求创造出的魔力场，和曾经的凯瑟琳一样。 这个认知令凯瑟琳不禁默然。 邓布利多拍拍她的肩膀，“我不知道那个房间怎么进入，它需要特定的想法才能开启，我原本以为要等你恢复记忆才能进去。” 他顿了顿，体贴地说：“但我想，你应该想自己先跟他接触一下。” “谢谢，”凯瑟琳对邓布利多真诚道谢，“我确实需要跟他单独聊一下，过后我会去找您。” 邓布利多带着凯瑟琳前往八楼，一直守着楼道的西里斯和西弗勒斯一看两人走来就噌的站起来。 西里斯在无聊得抠墙皮，试图跟西弗勒斯互动，西弗勒斯则靠在一边安静看书。 学渣与学霸，一目了然。 邓布利多默默看一眼一见到他就立正站好的西里斯，再看看安静文雅的西弗勒斯……自己学院的小狮子，也只能自己忍一忍。 “男孩们，快要宵禁了，我想你们快速聊一下就该回去休息了。” “是，教授！”西里斯搞怪的敬了个礼，看起来非常活泼，把西弗勒斯应答的声音都给盖住了。 邓布利多冲凯瑟琳点点头，笼着袖子离开楼道。 他都说男孩们别迟到了，那跟凯瑟琳这个女孩子有什么关系呢？她甚至在学校的记录中是过节回家的小巫师。 等邓布利多从视线中消失，西里斯闷头不吭声的在走廊里来回走了几圈。 西弗勒斯小声跟凯瑟琳汇报了白天的事，于是等西里斯停下来，便听到凯瑟琳温和的道谢声：“谢谢你，布莱克先生。” 她这话说得无比自然，本来就好听的声线因此更加悦耳。 倒把本来就别扭的西里斯搞得有点害羞了，不自然的挠挠头，假装不在意道：“也就是随手发现的，既然你来了，那我就不管了。” 说着就昂首挺胸大跨步的离开了。 嘿，毕竟他可是帮了着名的斯莱特林小姐，还了她的人情，完全值得骄傲一下。 凯瑟琳推开门前看了西弗勒斯一眼，后者会意，“那我先离开了，凯瑟琳小姐。” 在他的想法中，凯瑟琳现在的心绪一定很复杂。在经历过她突然消失（在马尔福庄园，被庄园魔法和伏地魔的魔力场封锁），又骤然感应到她剧烈的情绪波动（静室当中）后，想到她马上要去见一个脑子不正常，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西弗勒斯觉得，凯瑟琳现在的情绪一定好不了。 他想问，但凯瑟琳现在一派正常，他如果强行去问，反而可能让她回忆起不开心的事。 他总是容易想很多……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会失去现在珍惜的，却又骄傲的什么都不愿意说出来，怕尴尬、怕不被解答后失落，怕说出来后连自己宝贵的自尊也失去了。 凯瑟琳发现她恢复第一次穿越的记忆后竟然开始下意识读取西弗勒斯的情绪和思想……这样很不好，她反应过来，立刻收束起自己的精神。 “别乱想，”她抬手帮西弗勒斯整理了一下他光顾着看书，略微垂下来的一缕头发，“今天比较晚了，我稍后还要去找邓布利多教授，明天我去找你，好吗？” 她温和的声音和笃定柔和的眼神总是让西弗勒斯感到安定，他乱七八糟的心绪骤然一清，恢复到他以往的澄澈宁静。 “好，那我先回去了……”他说着，却没有立刻离开，凯瑟琳也没有立刻走掉。 她只静静看着他，神情柔和而安静。 几秒后黑发小巫师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小声说：“凯瑟琳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请您一定告诉我。” 他紧握着拳，说完这句话就垂下眼睛，不敢再跟凯瑟琳对视。 听到凯瑟琳的轻笑声，并不含什么嘲讽，反而像是有些开心。 “谢谢，西弗勒斯，我会的，”她的声音在最后略微上扬，又回到轻盈的状态，“毕竟你可是我忠诚的扈从，西弗勒斯先生，今晚好好休息，以后可有得忙呢。” 熟悉的戏谑的称呼，西弗勒斯耳尖微微发红，轻咳一声，抛下一句“晚安”后跑掉了。 【晚安。】凯瑟琳通过海尔波回他。 小巫师于是跑得更快了，海尔波看得直惊奇，【这个小巫师跑得好快哦，好像比海尔波还快耶~】 【好了，走吧。】凯瑟琳捂住小蛇怪的嘴巴，免得西弗勒斯两腿都要跑出火花了。 打开从墙面浮现出来的神秘大门，昏暗的火光远去，教室里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正是【凯瑟琳】曾经和汤姆练习魔法的“空教室”。 第120章 第一次穿越的旧影2 原本应该雪白的墙壁现在泼墨一样沾上五彩斑斓的黑雾，那是古魔法爆炸后留下的痕迹，呈放射状散开，最中心正是一团废墟。 黑色的笔记本躺在里面，毫不起眼，又异常特别。 ——它是这里唯一完好的东西。 像是感觉到凯瑟琳的靠近，笔记本无风自动开始颤抖，她越近，它越动得厉害，最后竟然直接摊开，翻到最中间。 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笔记本中窜出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黑发如墨，面容俊美，像神话时代的史诗中赞美的太阳神，英俊得难以言喻。 他向凯瑟琳跑来，声音像诗歌般动听：“凯瑟琳！吾爱！” 海尔波只感到本能的厌恶，比所有它讨厌的东西加起来都更讨厌无数倍，让它下一秒就张嘴准备咬死这个讨厌鬼。 和它差不多时间出手的，是手持魔杖的凯瑟琳，“残缺魂灵，地脉束缚，冰雪加持，锁于此地，不可擅动。” 随着她的咒语念出，其实刚第一句，黑发少年便流着泪站在原地，深情款款的看着凯瑟琳，任由地下生长出的黑色藤蔓将他束缚，直到自己变成一个只有头露在外面的茧，黑藤也被白色的冰晶再次封锁，他都没有动一丝一毫。 “吾爱，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道歉的声音很快又被新长出来的黑藤封住。 但他簌簌落泪的眼睛始终看着凯瑟琳。 水洗过的黑珍珠一样，分明是和伏地魔一样的眼型，竟然只能从中读出深刻纯粹的爱恋，让白天才见过伏地魔的凯瑟琳感觉十分割裂。 但这又是正常的，说起割裂，眼前这个不就是伏地魔割裂出来的年轻灵魂吗。 一个按照他想象的，剥离了所有负面情感，只保留了正面的，尤其是爱的灵魂。 这原本是他准备给【凯瑟琳】的“惊喜”。 凯瑟琳以魔杖抵住汤姆的灵魂虚影，原本应该没有实体的灵魂自从被魔法包裹后像是有了实体，魔杖竟然可以抵住他的额头了。 一缕银色的丝线随着凯瑟琳收回手，从汤姆的额头中流淌出来——是他记忆的丝线。 灵体中的记忆，古魔法有相应的方法可以读取，并不需要冥想盆一类大道具。凯瑟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水晶球，左手握住，右手魔杖一挥，记忆丝线沉入水晶球，同步放映在凯瑟琳脑海当中。 凯瑟琳对汤姆小时候的“悲惨记忆”不感兴趣，她已经看过零星的片段。汤姆小时候固然可怜，但之后，他所有的选择都倾向破坏、仇恨，【凯瑟琳】第一次见面，碰到他在关禁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汤姆自己犯错被发现导致的。 他命令一条蛇袭击了孤儿院的小孩，因为那个小孩拒绝把一支笔让给他。 如果不是孤儿院当时找不到毒蛇，汤姆的本意是直接用毒蛇给那小孩一点教训。 他的异常这些年已经被伍氏孤儿院的小管事玛莎发现，哪怕主管的科尔夫人一直不相信，长时间听着、感受着孤儿院的异常，这位女士最终选择了听信玛莎的话，一旦有什么问题，优先从汤姆这里找原因，总是没错的。 ——这倒也没冤枉汤姆，多数时候的蛇类袭击、食物和财物失窃，确实是他做的。只是他做得隐蔽，所有人都没发现，自然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最多就是关禁闭咯，汤姆早就习惯了。 只是他人生最后一次的禁闭差点要了他的命，突然出现的盛装女人在问出他的名字后掐住他的脖子，嘴里呢喃着疯疯癫癫的“杀了汤姆·里德尔”、“杀了伏地魔”。 明明是一个极度美艳的女人，像神明一样闪闪发光，却在下一刻就准备给予他致命一击。 无法反抗，汤姆在几次交手后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女人的对手。 濒临死亡，女人一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已经是要掐死他的力度，同时另一只手上出现的黑色木棍也一寸寸要扎进他的额头。 汤姆看出她精神不稳定，那一刻，他在死亡威胁下心念急转，选择了最冒险的方式。 他放弃一切挣扎开始求饶，嘤嘤哭泣，目露依赖，他知道大人们喜欢什么小孩，甚至一些变态喜欢什么小孩，他全都清楚。 过去他不屑于此，现在面对这个疯女人，他什么都愿意做。 果然，在他的哭泣声中，女人手上的力道和木棍都顿住了。她看着他，海蓝的眼睛，纯钝逐渐覆盖冰冷，汤姆脑海中不可避免的开始回忆过去种种，从他出生到昨天，像一本书被快速翻阅。 他悚然一惊，本能想要反抗，但最后关头忍住了……他想到会有更好的办法，既然这个女人因为他的这一面对他网开一面，他就以此作为锚点开始回忆自己。 柔弱可怜的，无辜受害的，痛苦害怕的，他从一开始被迫被翻阅，到后面逐渐变成主动翻开给女人看。 像穿着单衣迎着暴风雪艰难前行的旅人，这一切太难太难，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但汤姆无疑是不想死的，在出生以来最危险最可怕的这一天，他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以分秒计算着成长，做到了以往都做不到的事。 那绝对是很多大人都做不到的事。 他是个天才。 在女人最终放手陷入沉思时，汤姆无比确定，他将来必然要把世界、一切踩在脚下。 今日的屈辱和恐惧，在将来，他一定要讨回来！ 心里已经留下深刻的杀意，但在这个自称【凯瑟琳】的女人面前，汤姆从此学会真正的乖巧和柔顺。 想要骗过别人，最初一定要骗过自己。汤姆开始变得“善良”起来，只有一个人时仍然是过去的他，但在任何有第二人的情况下，他都是彬彬有礼，谦逊温和的模样。 他是个天才，任何方面。 汤姆完全知道怎样做一个“大家喜欢”的人，无非就是各种手段的讨好、取悦。过去他视之为可笑的弱小，现在却慢慢品味出乐趣来。 高贵的纯血少爷，桀骜的混血天才，聪明的麻种巫师，甚至成就斐然的教授们。 他像一只变色龙，可以变成任何人喜欢的模样，又并不会让人感到虚伪……可能邓布利多会觉得虚伪吧，无所谓，汤姆也讨厌他，跟厌恶【凯瑟琳】不相上下。而邓布利多比【凯瑟琳】好对付的一点是，只要他还是学生，邓布利多总是心有顾忌。 可笑的矛盾的人，像【凯瑟琳】一样。 汤姆同样以【凯瑟琳】欣赏的样子调整自己，看着【凯瑟琳】眼中越来越多的温情和信任，她对他越来越好，像世人说的家人一样。 美丽的蛇类蜷缩起身体，变成柔软无害的模样，仿佛把它变成包装礼物的缎带都没有问题。 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时机。 在最幸福的时候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看对方错愕的嘴脸，随着生命流逝流露出恐惧和绝望的表情，这是多么有趣的事啊！ 第121章 灵魂割裂 怀着这隐秘的报复之心，汤姆继续扮演着【凯瑟琳】乖巧优秀的后裔。 她会与他讨论与人相处的艺术，褪去一开始的神志不清，【凯瑟琳】好像天然就知道如何与人相处，她总是能很好的周旋于各种人之间，从狡猾的未成年小孤儿，到家世显赫的百年贵族。如果说汤姆是变色龙，【凯瑟琳】就是天然的外交家，有她在的场合，不论贫穷还是富贵，美丽还是丑陋，每个人都能感觉如沐春风。 汤姆在入学第一年后就搬出了孤儿院，因为【凯瑟琳】已经在麻瓜界变成有名的富商，往来于府邸的麻瓜非富即贵，很难想象几年前她还是什么记忆都没有，身上除了一身华服一个硬币都没有的穷鬼。 同时，汤姆也知道了她的部分秘密，比如她养在不知名地方的吞金兽宠物，似乎跟她命运相连，【凯瑟琳】曾因为它出问题而晕倒过。 其实那时候汤姆就可以杀了【凯瑟琳】，但他认为先留着这个脑子有时好用得可怕，有时又天真到愚蠢的先祖比较好，他还想查清楚【凯瑟琳】究竟为什么要杀他，最重要的是，除了【凯瑟琳】这个不合格的杀手，之后还会不会出现真正能杀死他的存在，【凯瑟琳】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当然还有最最重要的，他们发现【凯瑟琳】的姓氏是斯莱特林。 既然她说他是她们家的后裔，那么很显然，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孤儿，其实也有着显赫的出身——只要他该死的麻瓜家属不复存在，那么就永远不会有人发现他的秘密。 哦，还有他堕落的母家。 汤姆在升入二年级之前，抽空把父母两边的破事收拾清楚了。等【凯瑟琳】去到那边时，得到的只有两片废墟，可怜的小汤姆，他的身世将永远是个秘密，【凯瑟琳】面对一脸怅然的他，还极力的试图哄他宽心。 只要汤姆不做【凯瑟琳】厌恶的事，【凯瑟琳】对他可以说是十分宠溺的，汤姆想做什么，她都会尽己所能的支持。 她还会与汤姆一起讨论、研究魔法。 作为萨拉查·斯莱特林神秘消失的女儿，她没有辜负“斯莱特林的荣光”、“魔法降生”的名号，从一开始的毫无魔法技巧，与汤姆第一次纠缠时自己学会运用，到后来过目不忘、自己发明诸多魔法，她是如此特别，让汤姆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人的魔法天赋和他一样的高……甚至可能还更高一点，因为汤姆一直做不到【凯瑟琳】的“言出法随”。 古魔法，这个已经消失，目前只有个别人能够少数使用的强大魔法，现在真正能彻底使用的只有【凯瑟琳】一人而已。 真是可惜啊，这么强大的魔法，却被一个过于心慈手软、不思进取的人掌握。如果是他的话，早就把世界都踩在脚下了。 不过能一起讨论和实践也不错，【凯瑟琳】通过城堡的幽灵找到这间有求必应室，在这里汤姆可以随意的练习魔法，充分发挥他对魔法的想象，反正【凯瑟琳】总是能陪他一起练习。 由于邓布利多对汤姆的不友善，【凯瑟琳】对邓布利多也颇有微词，她以萨拉查后人的身份出现在城堡当中，态度坚决实力强横，邓布利多不知基于什么原因，与【凯瑟琳】达成了交易，只要【凯瑟琳】不伤害霍格沃茨的学生，也不暴露在学生们面前，邓布利多就不管她。 【凯瑟琳】被汤姆蒙蔽了，邓布利多却始终没有，汤姆敏感的感觉到随着【凯瑟琳】对自己消失记忆的探索，对他的威胁可能会与日俱增。她很长时间都没有相信邓布利多，一直都因为汤姆是她的亲人而偏袒汤姆……可汤姆不会坐以待毙，把一切压在别人的同情和怜悯之上，尤其【凯瑟琳】这种有能力杀了他的人，汤姆永远不会这样。 邓布利多很可能就在等待【凯瑟琳】彻底恢复记忆的时机，汤姆假借帮【凯瑟琳】寻找记忆的名义，一直同步跟她调查着过去。 知道她过去的优秀，也知道她被创始人们认可。 知道她对霍格沃茨和魔法界的贡献，也知道她真正爆发之后将有多么强大。 所以这样的她为什么会从千年前来到这里，结合她一开始说的要杀了他，汤姆自己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在【凯瑟琳】查清楚之前，已经猜到了原因。 这个原因令他狂喜，因为这证明了，他内心的黑暗确实作为无尽的动力，帮助他实现了伟大的成就。 也令他忧虑，【凯瑟琳】的理念显然与他背道而驰，一旦她彻底查清过去，无根浮萍的情感彻底找到归宿，那他这个冒牌货还能得到几分温情？【凯瑟琳】还会对他网开一面吗？ 汤姆从来不喜欢赌。 【凯瑟琳】好聪明，如果不对他抱有杀意就好了。 【凯瑟琳】好温柔，如果不对他抱有杀意就好了。 和【凯瑟琳】在一起很开心，如果不对他抱有杀意就好了。 好喜欢……如果…… 有幸福的感觉……如果…… 想永远这样……如果…… 如果……如果…… 【凯瑟琳】什么都好，就是可能会杀他。 汤姆感觉自己的内心割裂成好几份，他想要【凯瑟琳】的身份和血脉，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真正继承者，她是真正的天之骄女，汤姆对这样的她又爱又恨又嫉妒……但如果将来他和【凯瑟琳】成为一家人，夫妻……一类的，那么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凯瑟琳】还是他最重要的智囊，最好的左膀右臂，她各方面都绝无仅有的优秀，只要她愿意，什么事都能做到令他满意。 她也是很好的魔法伙伴，这个世界恐怕没有谁能像她一样，对汤姆天马行空的魔法设想精准回应，可以陪他一起实验，一起摸索。 最后，还有一点……是汤姆在长期的扮演中不可避免的喜欢上了被他欺骗的【凯瑟琳】，分不清是演戏演多了入戏太深，还是痴迷于她给予的感情。 汤姆太苦恼了，对【凯瑟琳】感情太复杂，他渴望她，又忌讳她，爱她，又恨她，仰慕她，也厌恶她。 如果可以把【凯瑟琳】切开，只保留他最满意最喜欢的部分，留下一个爱他、关心他，对他一心一意的【凯瑟琳】就好了。 当汤姆在禁书区看到关于魂器的描写时，他脑海中迸发出一个美妙的灵感。 以制作魂器的方式切开【凯瑟琳】，再趁她虚弱时杀掉他憎恨的那部分，那么他所有的目的不就都达到了吗？ 第122章 禁忌魔法 在汤姆的花言巧语下，他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得到了魂器制作的准确情报。 这么一看，【凯瑟琳】的价值又增加了一项，就是帮他实验魂器制作的可能性。 只要成功，他不仅可以得到一个完美的【凯瑟琳】，更能达到他想要的完美永生。 根据结果来推论过程，【凯瑟琳】因未来的他想要杀死现在弱小的他，这不就说明，他的一切所谓“妄想”最后都实现了吗？ 那么传说中的魂器，自然没有失败的道理。 事情的发展就像汤姆计划的一样顺利，【凯瑟琳】并没有怀疑他，哪怕已经从格雷夫人那里得到拉文克劳考验的线索，在听说汤姆要做魔法实验时也暂缓了出行，过来帮他看护。 汤姆假装魔力不济摔倒，【凯瑟琳】立刻关心地跑过来看他，一步迈入预先设计好的魔法阵。 藏在地毯下的黑色水晶随着魔法阵启动被暴露出来，【凯瑟琳】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然而从黑水晶中快速生长出来的荆棘已经将她手脚缚住。 她连魔杖都没机会拿，为了克制她的“言出法随”，荆棘甚至裹住了【凯瑟琳】的下颚。 正好为魔法阵提供了它需要的血液。 到了这一刻，【凯瑟琳】还有什么不明白，潜伏多年的汤姆自认为胜券在握，在法阵运转的过程中终于可以畅快的说出他的不满和怨恨。 只需要3分33秒，魔法阵就能彻底剥离【凯瑟琳】的灵魂，这个时间，从她踏入法阵就开始计算，多长出来的荆棘不过是为了克制【凯瑟琳】的行动和魔法而已，他特意搜罗来的魔法植物，就是为【凯瑟琳】准备的，可以大量吸取她的魔力，让她无法用出魔法。 然而汤姆还是错估了不死女巫的力量，【凯瑟琳】竟然以两根手指用出无声无杖魔法，制止了魔法植物的生长，同时在汤姆一通发泄的讲述中找到机会，一把扯掉下颚的荆棘，也不管她半张脸都被撕烂，对着汤姆就是一个“换影移形”。 换影移形不是幻影移形，它会在瞬间交换施法者和受术者的方位，汤姆完全没想到【凯瑟琳】还有力气施法，竟然真的被她偷袭成功。 这个魔法植物还是【凯瑟琳】告诉汤姆什么作用、怎么培育的，她反身直接将汤姆按在荆棘丛中，克制【凯瑟琳】的魔法植物在接触到汤姆后瞬间转移目标。 它们本来就没有神志，但凡有巫师靠近，它们就会上前侵蚀。【凯瑟琳】以自己压住十六岁的汤姆，很快荆棘就把两人捆住，【凯瑟琳】犹在担心，模糊着声音再次用出古魔法：“化为尘埃。” 受术对象正是汤姆。 但汤姆立刻回了一句：“即刻禁魔！” 两个古魔法相撞，产生了巨大的魔力爆炸，哪怕是专门为练习魔法生成的牢不可破教室，仍然留下了深刻的黑色印记。 “你竟然学会用古魔法了，”【凯瑟琳】笑，被损毁的下半张脸尽是狰狞，“不愧是你啊汤姆，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即便天才如汤姆，用出一个古魔法已经是极限，他连这唯一一个古魔法都是为了克制【凯瑟琳】而练习的，针对的正是喜欢用古魔法的她。 “你该死——”感受着灵魂被剥离的痛苦，汤姆面容扭曲的死死抓住【凯瑟琳】的手臂。 “一起死吧汤姆。”【凯瑟琳】已经没有力气了，她用的最后一个魔法是穿越后看了许多科学书籍而发明的“重力加强”。 压住汤姆，也压住她自己。 在汤姆发泄般的怒骂中，她明白了自己穿越的任务——她为杀死汤姆·里德尔而来，因为他将来会以斯莱特林的名义破坏世界，使得魔法界和麻瓜界都濒临崩溃，让斯莱特林家族被钉上耻辱柱。 她和父亲珍惜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霍格沃茨会变成罪恶的代名词，这里只会培养伏地魔的鹰犬，成为他的大本营。 “一起死吧。”和一时心软而没有立刻杀了他，险些酿成大祸，让父亲他们失望的自己，一起毁灭吧。 “即！刻！禁！魔——” 刚才这个魔法还是针对【凯瑟琳】，现在，汤姆却是对着魔法阵施放，因为他的灵魂被割开了！ 恍惚间，他忽然看到凯瑟琳的双眼转为绿色，那是斯莱特林的墨绿，深邃幽深，又沾了一点星光般的银——古老的幽灵们说，这个颜色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根据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瞳色特意调制的。 阴冷的墨绿色双瞳锁定着他，原本像顽石一样压着他的“凯瑟琳”站起来，“她”本该因为重力魔法被压碎全身的骨头，不能站起来才对…… “萨拉查……”汤姆震惊的叫出他的名字。 一把一人高的黑木魔杖不知怎么的忽然出现，支撑起“凯瑟琳”的身体，萨拉查没有过多言语，直接用出禁术：“以我灵魂，诛杀众生，万物尽……” “爸爸！”【凯瑟琳】突然夺回身体的控制权，眼中流出血泪，“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不要用这个魔法。” 怕萨拉查打断她，【凯瑟琳】紧接着握紧魔杖说：“以我灵魂，庇佑良善，诛灭……” “记忆尽失！”萨拉查在最后更改了禁术，把【凯瑟琳】彻底锁进意识深处。 汤姆已经在阵法中待满时间，他的灵魂已被分裂，但到底分成多少，有没有逃逸，之前他有没有切割过，谁也不清楚。 万物尽灭，即可以这里为圆心，杀死所有活物和魂体，汤姆一个常年在霍格沃茨的学生，怎么也跑不掉。 这是最可怕的禁忌魔法之一，除了施法者和直接受术者会彻底死亡，灵魂都留不下，方圆九千米内的活物也会全部杀死，不留忧患。 但这里是霍格沃茨的中心，现在还是上学时间，校园里有几千的小巫师和教授们。 一旦他们全部死掉，魔法界将出现巨大的断层！ 【凯瑟琳】更改的诛灭邪灵倒是可以杀死汤姆这个罪恶的人，但代价是【凯瑟琳】彻底死去，那萨拉查将自己的灵魂切割，藏在【凯瑟琳】灵魂深处陪她一起穿越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身体的争夺以灵魂状态更好的萨拉查获胜告终，“她”手上的魔杖一节节断开，禁术开始生效，萨拉查继续道：“以神裔骨血、岁月为祭，记忆尽失，抹去所有关于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的痕迹。” 【凯瑟琳】只在这里活跃了六年，萨拉查熟悉所有禁忌魔法，他掐着时间，在【凯瑟琳】的身体缩小到6岁时停下，一切刚刚好。 身体缩小的痛苦她也不必承担，萨拉查看着陷入昏迷的汤姆·里德尔，他离“她”那么近，现在先杀死这个他，将来碰到其余灵魂碎片，再杀掉也不是不行。 但【凯瑟琳】的身体实在太破败了，无法移动，也无法再耽误。她的魔力不是没有被抽空，而是消耗着海尔波的魔力，如果【凯瑟琳】这个主人不立刻沉睡，饥饿的海尔波会立刻吃掉海尔波城堡内的全部食物，再吃掉它自己。 心念急转间，萨拉查做好了全部的衡量，他要让“凯瑟琳”再一次穿越，借这个时间修复好身体，让凯瑟琳重新来过。 凯瑟琳都知道得对汤姆赶尽杀绝，萨拉查自然也清楚，只有失去记忆和相应经验、思考的【凯瑟琳】一无所知，再重来一次，只要凯瑟琳正常成长，她会知道应该怎么做。 第123章 只有爱的灵魂 只是短时间的穿越，不必再献祭记忆……凯瑟琳也没有那么多记忆可以献祭了，相反的，对感情的执念会影响她。 萨拉查垂下眼眸，在魔杖彻底崩裂成灰烬前说：“献祭最重要的感情，封印时间，让她回到混沌……” 随着禁忌魔法生效，“凯瑟琳”沉入地下消失不见，而先后被古魔法和禁忌魔法波及的魔法阵也终于被破坏，灵魂碎裂成好几份的汤姆因此幸免于难，不过他一无所知，一切只被第一个分裂出来的，藏进他怀里笔记本的灵魂碎片看在眼里。 这第一个被剥离的灵魂，正是汤姆一开始预想的，心里只有爱、信任和依赖，存在目的就是为了用生命去爱另一个人的“新人”。 本该是“新的凯瑟琳”，现在变成了“新的汤姆”。 凯瑟琳睁开眼睛，漫长的记忆在现实中不过是几个呼吸，她看着被牢牢困在原地的汤姆，神色冰冷，“你这样，真应了一句‘报应’。” 回应她的是眼神缠绵悱恻，整个人都放弃抵抗，只一心一意看她的汤姆。 不能言语，他也要用眼神、用全身心传递他深入骨髓的爱意。 凯瑟琳并不觉得感动，只感到毛骨悚然，如果这个魔法成功，现在这个失去自我，满心满眼只有另一个人，为另一个人而活的人就变成她了。 捆住汤姆的缠冰藤蔓继续用力，果然，到达一个临界点后，藤蔓消弭，魔法再次被溶解。 ——她的魔法不能对他生效。 魔法不行，海尔波和格兰芬多宝剑这类外物应该可以。 凯瑟琳抚摸着海尔波的头，眸色深沉的看着汤姆，海尔波感应到她的情绪，跃跃欲试又有些担心，纠结的把自己卷成好几圈。 最终，凯瑟琳撤下所有藤蔓，指着笔记本命令，“回去。” 汤姆委屈的瘪瘪嘴，却不敢多说一句话，捏着手指一步一回头的回去了。 凯瑟琳深吸一口气，离开有求必应室去往邓布利多办公室。 白发白须的老巫师坐在他的摇摇椅上，窗外是慢慢飘落的大雪，窗内是被壁炉烘烤得暖烘烘的世界，在空气中洋溢的食物甜香中，再冷硬的人也会因这环境软化几分。 “来了，”邓布利多冲凯瑟琳招招手，拍拍身旁小一号的摇摇椅，“快来试试，躺着很舒服的。” 凯瑟琳走近了，才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大水壶似的东西，吸管长长的，可以想象半躺下去嘴里叼着吸管，时不时喝一口里面的饮料，感受着四周的温暖再看窗外的雪景会有多惬意。 凯瑟琳嘴角抽抽，最终还是下不去这个手，招来一张普通的椅子端正坐下。 “唉，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自己享受了。”嘴上这么说着，邓布利多可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自己躺下去，借着重力摇一摇。 “真的很舒服啊。”他感慨。 他这样放松的状态慢慢影响到凯瑟琳，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放海尔波下去烤火吃点心。 “很抱歉……” 邓布利多扭头打断她，“何必道歉呢？” 摇摇椅因为他的动作继续慢慢摇晃，邓布利多悠闲地说：“我后来看到那个预言也吓了一跳，但是想到你来到这里，后来又发现萨拉查阁下，我想你们已经用尽全力……谁也不能苛责你们了。” “但是我本来可以杀了他……”如果当时没有心软，但凡脑子清醒一点就该赶紧动手。 “照你这么说，我在发现有求必应室的古魔法波动时就应该立刻赶过去，即便一开始没办法进入，后来又有禁忌魔法——在创始人的设计里，一旦各个地方有陌生的禁忌魔法波动，校长可以第一时间幻影移形过去，我应该可以阻止你们才对。” “我可以阻止你第二次献祭，可以代替你杀掉汤姆……”邓布利多慢慢细数着各种可能，“但人力有时就是不如预想的完美啊，凯瑟琳小姐，我幻影移形过去被汤姆预先设计好的防御魔法挡了一下，之后又被萨拉查阁下的禁忌魔法阻绝……看你的表情，难以想象吧？可我确实没有研究过禁忌魔法，我确实不知道某些禁忌魔法在使用时会有天然屏障，他们与法则沟通时其他人都无法打扰。”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自己开脱，也不是安慰你，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事实——即便是神灵，也有算错、做错的时候，斯莱特林家族的传统不就是和神灵兜圈子吗？” “是……”凯瑟琳叹气，仍然有些难以释怀，“只是现在问题变得更加复杂了。” 凯瑟琳的魔法对伏地魔无效，伏地魔也不能对凯瑟琳怎么样。 邓布利多澄澈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凯瑟琳，神情温和地说：“你今天一定经历了很多事吧？” 凯瑟琳抬眸看他，有些不解。 “人在短时间内遭遇太多事时，脑子经常会转不过弯来，”老巫师笑着说，“但是因为有朋友的存在，可以依靠和安慰，一起度过难关，这样也很美好，是不是？” “你的优秀不会因为这一次失败就打下罪恶的烙印，事情没有那么糟。你现在与我讨论，也不会让萨拉查阁下失望，我想他最在意的继承人，应该是擅长利用一切资源，不会因为自己的内疚或者骄傲就放弃寻求帮助吧。” 邓布利多说着，干枯苍老的手放在凯瑟琳指尖一些的位置，轻轻拍拍，没有冒犯之意，含蓄的表达着亲近。 “而且我觉得，因为爱和善意犯下一些错，在你意识到，已经在努力修正的情况下，是可以被原谅的。”他说。 凯瑟琳看着邓布利多，凝视着他沉静幽深的双眼。 怀着善意却最终走向罪恶，在意识到，并且努力修正的情况下，可不可以被原谅……这似乎不仅是凯瑟琳在纠结的问题。 邓布利多移开视线，收回手时低喃一句，“可以原谅吧……” 窗外的雪似乎越来越大了，两人沉默地看着，明天的霍格沃茨会有许多留校的小巫师跑出去玩雪吧，孩子们会很满意这雪的厚度。 静谧之中，凯瑟琳问：“那，你修正了吗？” 邓布利多安然的蜷缩在厚实的摇摇椅中，笑了笑，“……修正了啊。” 凯瑟琳握住他在温暖的室内仍然微凉的手指，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坚定的力度从手心传递过去。 一老一小两手交握，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刻凯瑟琳确定邓布利多确实是她穿越千年后难得的，默契的好友。 她们有着相似的经历，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第124章 爱的魔法与预言 “汤姆后来是你救下来的吗？”凯瑟琳问，“当时如果没人管他，他应该也会死。” 重力魔法可不仅针对【凯瑟琳】一个人，也针对这汤姆。就算【凯瑟琳】重伤不济，汤姆的骨头也没少断。更何况他的灵魂还在法阵中不知道碎了多少片。在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教室里，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能直接进入的邓布利多，根本没人能很快发现他。 邓布利多说：“我知道那个法阵是制作魂器的魔法阵，但汤姆的灵魂太碎了，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其他魂器，贸然把眼前这个他杀掉，万一引起其他魂器的警觉就糟了。” “……可能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们在魔法阵中纠缠时，灵魂有少部分相融，你分不清身体里的到底是我还是汤姆吧，”凯瑟琳自我拆穿，“加上我那时候没有很相信你，曾经想杀汤姆的事、我为什么穿越，你什么都不知道，汤姆在你那里还是一个应该提防，但说杀了他就太过分了的学生。” 邓布利多作为当世最强的白巫师，又在霍格沃茨城堡内，有校长的魔力加持，萨拉查的魔法瞬间影响了所有人，却没有影响到他。 他既要担心萨拉查的女儿在城堡内突然失踪，又搞不清楚汤姆究竟什么情况——这是一个致命的信息差，连凯瑟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杀汤姆，更何况邓布利多。 哪儿有正经校长因为怀疑这个学生以后不是好人，就在人家还没做坏事时（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要杀了人家。 邓布利多那么说，只说魂器的问题，不过是想减轻凯瑟琳的心理负担。 “至少现在他也没办法杀死你了。按你说的情况，我想大概是灵魂部分相融过，在相融时你用的禁忌魔法触发了爱的魔法的达成条件，所以你们应该都不能真正杀死对方。” 凯瑟琳皱眉，“海尔波或者格兰芬多宝剑这样的外物也不行？” 邓布利多显然对神秘的爱的魔法研究颇深，“它们可以，但是如果你先主动使用，爱的魔法就是被你破除的，魔法会反噬到你身上。同样，如果汤姆用外力杀了你，不论他有心还是无心，只要跟他有关，你死亡时魔法也会反噬他。我们现在用的牢不可破的誓言、血盟一类，就参考了这个来自远古的爱的魔法。” 凯瑟琳的命是萨拉查一次次换回来的，如果可以，她自然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冒险。 她与邓布利多对坐片刻，两人都想到了一个方案。 “笔记本。” “汤姆自己的灵魂。” 凯瑟琳心里有点恶心，忍着不适道：“你怎么想的，我现在恢复了一些记忆，预言的事可以说说吗？” “我也是后来自己检查过那间教室的魔法痕迹才知道的。”邓布利多给凯瑟琳招来一杯热乎乎的南瓜汁。 凯瑟琳懂了，“西里斯突然找到那间教室，是你告诉他的吧。” 邓布利多没否认，“我只是说八楼有个神奇的空教室可以满足他的要求，剩下都是他自己找到的。” 知道邓布利多在暗搓搓推荐小狮子，凯瑟琳叹气：“我现在对格兰芬多的小朋友已经很友善了。” “偶尔他们也能帮上你，不是吗？”邓布利多笑着说，“西里斯发现后就只想到要通知你，找不到你也去找了和你最亲近的西弗勒斯，哪怕验证信息时都没有跟其他人透露有求必应室的事。” “这对他们来讲确实很难得……我是说让冲动的小狮子多动动脑子，多提防一点其他人，少冲动行事……”凯瑟琳最终在邓布利多的小白眼下只能改口，“好好好，我知道了，他这次的表现很棒，我就是受不了他们咋咋呼呼的样子。” 老狮子邓布利多满意的收回视线，倒打一耙：“大概你们小蛇都比较冷淡，才会觉得热情是负担。” 小蛇王震怒：“喂喂喂！” 邓布利多惬意地喝了口南瓜汁：“明明也挺满意他们的，嘴上就是说不出好话，就是你们斯莱特林的传统。” 凯瑟琳翻了个不优雅的白眼，忽然想到戈德里克和萨拉查相处，好像确实如此，萨拉查明明经常跟戈德里克混在一起，一看就是挺喜欢的，不喜欢早就自己待着离得远远的了。但是如果戈德里克高兴地凑过来，嘻嘻哈哈表达亲近，萨拉查就要立刻嫌弃的划清界限。 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快说正事，阿不思先生。” 邓布利多的故事就从凯瑟琳失踪，汤姆昏迷开始。在此之前他确实没有过多调查，因为凯瑟琳的抵触和实力，邓布利多不想和她交恶，因此都是边缘调查一下，关注一下别出大事就好。 他一开始只以为凯瑟琳是穿越时空，正好碰到后裔汤姆，所以对他亲近。萨拉查是千年前最厉害的禁忌魔法大师，想来他的女儿对穿越时空的禁忌魔法着迷也正常，谁能想到凯瑟琳是带着任务过来的呢。 直到她消失后邓布利多发现其他人的记忆都被修改了，只有他一个人还记得凯瑟琳的存在，如果不是邓布利多意志坚定，恐怕都要以为自己有问题。 他立刻回头去查那间教室，根据地上的魔法阵和墙上遗留的古魔法痕迹，他发现当时凯瑟琳和汤姆都是要置对方于死地，这和他印象中凯瑟琳对汤姆的偏爱和纵容完全不同。他发现了笔记本，但是笔记本拒绝和他沟通，也无法带出去，当邓布利多想折返时，遗留的禁忌魔法气息彻底消散，邓布利多也没办法直接进入了。 哪怕邓布利多学识渊博，是被霍格沃茨城堡认可的校长，对这座有无数奇迹，凝聚不知多少代传奇巫师智慧的城堡也不可能全部都了如指掌——更何况他当时还不是正式校长，突然带回重伤的汤姆，汤姆还是斯莱特林甚至整个霍格沃茨的风云人物，在大家都失去记忆的情况下，邓布利多这个第一发现者受到了许多问询甚至责难，弄得他焦头烂额。 所幸最后都梳理清楚了，邓布利多摆脱所有嫌疑后，又开始继续调查凯瑟琳穿越的事，最终让他在宾斯教授的手札中发现了线索。 众人皆知罗伊纳·拉文克劳是千年前着名的预言家、占卜大师，却不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也曾经痴迷于此，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开始沉迷占卜，只知道罗伊纳·拉文克劳曾因此与他爆发过激烈的争吵，连一直支持他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也曾经劝阻他。 宾斯教授说，萨拉查看到了千年后的魔法界浩劫，由一个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外号伏地魔的斯莱特林后裔掀起，最终使得整个魔法界消亡，巫师彻底消失。 世上再无与魔法相关的一切，只剩下所谓“科学”。 他坚信自己的占卜没有出问题，而罗伊纳认为萨拉查并不是真正的预言家，占卜也不过刚入门，她和其他占卜师都没有占卜出这个结果，萨拉查不应该因为这个只出现一次的“预言”就惊慌失措。 要知道，让一位斯莱特林惊慌失措的代价是很大的。 上一次萨拉查惊慌失措，用诅咒全校的混血和麻种巫师做威胁，让其他三位创始人“自愿”捐献血液，帮他完成疯狂的复活凯瑟琳的禁忌魔法。 ——斯莱特林不能成为整个魔法界的罪人。 ——我必须改变这一切。 随着邓布利多的讲述，凯瑟琳眼前再次出现记忆闪回。 年迈的，虚弱的萨拉查坚定地说着，墨绿的双眸是和苍老外表截然不同的清澈明亮……他已做下决定，哪怕被所有人反对，连他的长子都结束环球旅行跑回来劝他，他仍然固执己见。 不，这一切并不是发生在凯瑟琳眼前，她是通过巨大双面镜似的白雾看到的。 她分明还身处海尔波的混沌空间，因为看到这一切，才带着还没彻底痊愈的海尔波离开混沌，返回霍格沃茨。 第125章 如果奇迹有名字 于是一切便串联起来。 萨拉查原本确实没有预言的天赋，他学占卜不过是想知道身陷帷幔的凯瑟琳怎么样了，凯瑟琳在帷幔中不知岁月，她光是奔跑到海尔波身边就已经消耗了外界的一年多。 没有音讯，无法感应，帷幔连接阿佩普试炼之地的消息也不敢透露给其他人知道，萨拉查身边只有戈德里克知道他的焦虑。 他开玩笑似的说，太担心的话，不如占卜看看——本意只是想转移萨拉查的注意力。 所有人都知道萨拉查没有占卜、预言方面的天赋，这是早就试过的，他们一群朋友中也就罗伊纳有这个能力。 让萨拉查去做他明显做不到的事，如果是平时，萨拉查只会觉得戈德里克是无聊得想浪费他的时间。现在他却心动了。 于是亲自找来一块白水晶，将它打磨成水晶球，又按照书本记载一板一眼的设置祭坛，布置法阵，在准备的过程中，他的内心确实得到了些许安宁，这时凯瑟琳已经进入帷幔两年多了。 她还安全吗，什么时候能回来，没有人知道，偶尔的，萨拉查会做噩梦，梦到凯瑟琳在帷幔中遇到危险，梦到她没能得到阿佩普的传承，甚至梦到她葬身在混沌当中。 与这些可怕的梦相比，只要她平安，哪怕不回来，哪怕他见不到她最后一面，萨拉查觉得，都能算作好消息了。 他只想知道凯瑟琳是不是还平安…… 通过水晶球与法阵的连接，一直无法感应的萨拉查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他像是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内部，看到自己的骨骼、血液和魔力流动，看到自己因大量实验、使用禁忌魔法而斑驳的灵魂染上星星点点的银芒，逐渐变得干净、圆融。 他感觉到了凯瑟琳的存在，又通过凯瑟琳感觉到了一条巨大的白色蛇怪，凯瑟琳叫它……海尔波。 这个傻姑娘，那明显是蛇神阿佩普的后裔，就算不叫阿佩普，名字也不该跟一个凡人巫师等同，哪怕这位巫师是曾经非常有名的巫师，第一个人工培育出蛇怪的人。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凯瑟琳确实安全，这让萨拉查很开心，比知道她得到阿佩普认可，被冠以“阿佩普”这个姓名更开心。 萨拉查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因为子女而撞上大运的时候。 可能有些人认为孕育神裔凯瑟琳就很好运了，或者伊索作为有名的诗人、画家一定可以名垂青史，亦或是凯瑟琳过去的种种功绩令她在魔法界地位超然。 在作为父亲的萨拉查看来，这些是子女给他带来的骄傲，他们如此优秀，是因为他们是他们自己，而不是因为他们是他的孩子……他们本来就很优秀，跟他这个父亲，没有太大关系。 但这一次，因为凯瑟琳得到阿佩普的认可，萨拉查这个父亲也连带跃升，确实让萨拉查感到意外又欣喜——他的“预言”天赋是凯瑟琳被阿佩普认可后才得到的，蛇神阿佩普除了掌管黑暗、死亡外，也是混沌之主，掌握着时间、空间的权能。 萨拉查欣喜于占卜、预言天赋可以让他以这种方式确定凯瑟琳和满世界乱跑的伊索很安全，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次哪怕连戈德里克也没说，免得这个大嘴巴的友人到时候又告诉凯瑟琳他们。 频繁使用占卜、预言并不好，萨拉查也不过是每周看一下，确定孩子们安全就好。 直到他“看见”伊索的儿子诞生，在那稚嫩的新生婴儿身上，萨拉查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新生，成长，消亡，生命是一条不会回头的河流，永不停息的流淌。 萨拉查从不畏惧死亡……只是偶尔也会难过和担心，害怕再也看不到这一对优秀的儿女，不知道他们未来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有力不能及的地方需要他帮助。 在这样的想法下，萨拉查忽然“看到”了更遥远的未来。 看到一个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后裔，自称“伏地魔”，利用黑魔法掌握魔法界，掀起魔法界与麻瓜界的大战，最终令魔法界崩溃，巫师全体失去魔力，甚至……的未来。 萨拉查努力“看清”一切，用尽全力，最终惊醒，他失去了这个天赋，但该看到的，他都看到了。 “他把这件事告诉宾斯教授，只告诉他一人，拜托他用‘历史’的笔触将这件事记录下来，”邓布利多徐徐说着，“因为宾斯教授立志成为一名历史学家，他曾许愿永远保护历史完整及最大限度的真实，而魔法回应了他。” “……难怪宾斯教授作为幽灵这么特别。”不仅保留了最大限度的清醒，而且还能使用魔法。 “他的‘历史书’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他会让你看的。” 在凯瑟琳第一次穿越的记忆里，她没有见过宾斯教授，那几年魔法史教授另有其人，不知这是不是也是萨拉查提前预见到的呢？ 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停止了，在城堡灯光下好像在地上洒满了碎银，闪闪发光。 海尔波爬回凯瑟琳怀里，它来邓布利多这里太多次，老教授的糖罐子藏在哪儿它都知道了。 小蛇怪最大的礼貌，就是拖着糖罐过来问问它能不能吃……答案当然都是肯定的，邓布利多很乐意和大家分享他喜欢的糖果，能跟他一起吃得欢快的，目前也就海尔波一条小蛇怪而已。 邓布利多顺手从里面摸出一颗糖果，包装纸是非常特别的银绿色，恰好海尔波的尾巴勾出另一颗橘红色的，他顺手跟小蛇怪换了一下，又用眼神示意海尔波看凯瑟琳。 蛇怪的主人正看着窗外的夜景，看起来似乎在发呆，海尔波感觉主人的心绪像深海，让它感到很寂静。 脑袋顶顶少女的手臂，尾巴也搓搓主人凉凉的指尖，海尔波努力直起身子，向凯瑟琳展示它嘴里叼着的银绿色糖果。 凯瑟琳摊开手掌，小蛇怪赶紧把糖果送到她手心，得意地说：【是萨拉查爸爸的银绿色哦~】 它说的是萨拉查瞳孔的颜色，也是斯莱特林学院千年不变的绿。 “难怪书上说，爱的魔法是世界上最奇妙，最难以捉摸的魔法。”凯瑟琳叹息。 萨拉查因为对儿子伊索的爱，允许他不如他优秀，允许他追逐自由丢弃常人眼中的责任和义务，甚至在外面自己找了个心爱的女巫结婚，最后一代代传承，出现汤姆·里德尔这个叛逆的后裔。 他也因为对凯瑟琳的爱，生下她，又复活她，给她两次生命还不够，愿她如她所愿像夏花般绚烂，可以美好所有人，因此舍不得她后半生作为哑炮黯然度过，帮她找到帷幔，令她有机会接触到阿佩普的后裔。 蛇神阿佩普基于对后裔的爱，给了能保护它、带它离开混沌，去看看外面广阔世界的凯瑟琳“阿佩普”的姓名，让她有一部分掌握混沌的权能，甚至可以惠及她的父亲，让萨拉查拥有了窥探未来的神力。 一切仿佛冥冥之中已经被安排好，充满巧合，但因为所有人的选择，最终走向了注定的路线。 但凡阿佩普没有那么重视海尔波，海尔波不会提前降生，也不会因为违逆世界意志而智能破碎。 但凡萨拉查自私一点，任何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放弃凯瑟琳，他可以安然享受自己作为斯莱特林公爵的荣誉，在麻瓜界和巫师界都有无比显赫、荣耀、完美的一生。 但凡凯瑟琳不回应萨拉查等人的期待，她不会诞生，不会为他人而死，不会为萨拉查复活，不会为了重拾魔力进入帷幔。 但是谁都没有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路。 所有为挚爱考虑的巧合串联在一起才有了这个穿越千年的奇迹。 “现在，我们也需要利用爱的魔法，来确保未来不会出现萨拉查阁下看到的灾难。” 利用那个，被剔除了所有负面情感，只剩下正面情绪，以及深刻爱意的汤姆·里德尔。 第126章 对汤姆的处置 凯瑟琳没想到邓布利多会给出这样的建议，虽然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不必意外，”邓布利多说，“现在的伏地魔已经失去控制，哪怕杀死他，食死徒的势力也不会轻易瓦解，不论谁接手，一个控制不好，都会对巫师界造成巨大的伤害。” 而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巨大伤亡，更是难以估量，不知多久才能复原。 凯瑟琳道：“魔力场的影响我可以想办法消弭，但是食死徒，我确实没兴趣接手，看起来也不可能全关进阿兹卡班。” “当然不可能全部关进去，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魔法界中的纯血、混血和麻种能友好相处。”邓布利多说。 凯瑟琳听得直揉额角，“你这个想法可比我想让霍格沃茨的四大学院友好相处难多了。” 学生好歹还单纯一些，一旦毕业了，走入社会，人总要站在自身立场上，为自身利益考虑问题。 相比去魔法部勾心斗角，为一堆成年巫师考虑魔法界大事，凯瑟琳更喜欢学校的纯粹氛围，她本身也对魔法更感兴趣。 尤其是，她想收回魔法部对霍格沃茨的控制，让霍格沃茨再次独立起来，这么看来，扶持一个立场统一的魔法部长就变得十分重要。 “最重要的是，你我已经有联系，哪怕我想办法杀死伏地魔，也许规则仍会判定你参与其中，反噬到你。我想了所有解决方案，最可操作，风险最小的，就是让汤姆自己去。” 凯瑟琳垂眸接口，“这是风险最小，也是风险最大的想法。” 一切就在于那个只保留了爱和正面情感的汤姆·里德尔，究竟能不能被凯瑟琳控制，凯瑟琳自己，又愿不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我知道古魔法当中有些契约魔法，可以将两人捆绑在一起，但是如果你自己不愿意，我不知道那些魔法能不能成功。” 毕竟现在唯一能使用古魔法契约的只有凯瑟琳，她又必须是契约的主体，一旦她内心抵触，哪怕嘴上说得再好听，契约也无法生效。 ——通常来说。 “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凯瑟琳抚摸着蜷缩在她腿上舔糖块的海尔波，她的魔力来源是这条小蛇怪，以及它身后的蛇神阿佩普，天然带有神的意志，不是凡人巫师可以对抗的，“只要是我说出的契约，一旦双方承认，就很难更改。” 邓布利多拍拍凯瑟琳的手背，“你想清楚就好……我想，萨拉查阁下应该也预见到了这一点。” 凯瑟琳扯扯嘴角，抱着海尔波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明早再去找那个家伙。” 邓布利多并不催促她，起来送她离开校长室。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凯瑟琳没打算回海尔波城堡，既然明早还要去找笔记本里的汤姆，她干脆就近回斯莱特林休息室。 没用什么隐身手段，假期巡视的除了守夜员就是邓布利多自己，恢复记忆的凯瑟琳很清楚他们的巡视时间和路线。 回到休息室时发现地窖已经焕然一新，墨绿为主色调的休息室被一盏盏银色小灯围绕，灯具被制作成圣诞树的样子，银色的灯光通过绿色的树枝透出来，光线是斯莱特林小蛇们熟悉的色彩，精美又不突兀。 临近圣诞，斯拉格霍恩教授把休息室装点了一下，哪怕学院只剩下零星几小只不回家的混血小巫师。 ……很可能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学院里只剩下极为边缘化的混血小巫师们了。 这位斯莱特林出身的魔药学教授，原本也是位意气风发的人物，很喜欢和优秀学生接触，也乐于教导好学的学生，他以这种方式扩展自己的人脉，没伤害过任何人，连邓布利多和耿直的麦格教授都默许了他的行为，却因为汤姆的一系列做法将他逼到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他“一手发掘”出来的得意门生反过来给了他一下，将他直接架空了……当然，他想要权力也行，加入食死徒就可以。 但斯拉格霍恩很清楚，这里是学校，再怎么样，把政治那一套引进霍格沃茨都太过分了，极端的食死徒也不是斯拉格霍恩喜欢的合作伙伴。 他只能这样躲在霍格沃茨，不敢出去，也不敢再跟斯莱特林的学生多接触。 某种程度上看，他跟凯瑟琳一样，都为“信任汤姆”、“支持汤姆”付出了代价。 他现在是这样，那凯瑟琳要怎么面对“汤姆·里德尔”呢？ 在经过宿舍走廊时，凯瑟琳怀里的海尔波动了动，同时凯瑟琳也感觉到了异常。 【西弗勒斯还没休息吗？】她问。 没针对特定的人，只是心里问了一下，海尔波立刻抢答：【主人，他在门边偷听~！】 走廊边的门内立刻传来十分慌乱的开门声，黑发常服的小巫师满脸通红的站在房间里，“我不是偷听，凯瑟琳小姐，我只是听到动静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噫，想看看是不是主人回来了吗？哼哼，想讨好主人，但主人只带唔唔唔……】 被捂嘴的小蛇怪委屈巴巴的扭动身体，它都因为自己的嘴欠吃了很多次亏了，但每次碰到西弗勒斯还是要上去卖把剑给他，凯瑟琳这是在帮它啊。 西弗勒斯抿抿唇，竟然难得坦诚几分：“是想看看您有没有回来。” 正和海尔波“扭打”的凯瑟琳抬眸看他，其实西弗勒斯能感觉到凯瑟琳的情绪已经平缓，只是他以自己去推算……猜测？ 总之…… “我有点担心您，”他一边说着，一边侧头揉揉自己滚烫的耳垂，在凯瑟琳的安静凝视下英语烫嘴一样赶紧说，“您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就要关上门。 “西弗勒斯。”凯瑟琳叫住他。 小巫师满脸通红的停住动作，仍然有些瘦的身躯躲在门内，紧紧握着门把手，似乎这扇门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让他敢做出以往都羞于做出的事。 凯瑟琳看着眼前的混血小巫师，乌黑的半长发和乌黑的眼睛，衬得他原本算不上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有几分雪白……这模样，竟有几分像小时候的汤姆。 “我们聊聊吧，如果你不困的话。”凯瑟琳说。 西弗勒斯眨眨眼，小小地点点头。 第127章 两个小朋友 西弗勒斯的动作有些腼腆，他似乎刚注意到自己现在穿的是常服，整个人卡在门边进出不得。 凯瑟琳好像什么都没看到，随口道：“夜里有些冷，多穿点衣服再过来。” “好，我稍后去找您。”西弗勒斯说完赶紧回去加衣服。 凯瑟琳应该注意到他身上不合身的泛黄旧衣了，也就是在暖烘烘的地窖里，否则西弗勒斯走出去还要随时用保温咒给自己保暖……他没有买更贵的冬季巫师袍，有这钱他宁愿去买点魔药原料来实验。 所幸向来体面的斯莱特林小姐没有过多注意他的打扮，西弗勒斯快速套上外袍，去到她的房间，这里又比其他房间更暖和一两度，海尔波已经在壁炉边盘好身体，凯瑟琳也坐在地毯上，一人一蛇都很放松的样子。 看到他进来，凯瑟琳拍拍身旁的地毯，“来坐。”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一拍就陷入厚羊绒中，西弗勒斯低头看着脚下蔓延过去的雪白山羊绒地毯，一时感到难以下脚……他不太想脱鞋，突然想起他的袜子上有他自己缝补的好几处痕迹。 “人如果被这些外物束缚，一会儿可惜这个，一会儿舍不得那个，那不是过于自轻了吗？”凯瑟琳微微歪头看他，笑着说，“你怎么都比这些东西重要，还是说你觉得，我也应该梳洗打扮好了，郑重的接见你？” 西弗勒斯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就当是伙伴之间聊聊天，来吧。”凯瑟琳再次拍拍身旁的位置。 她和海尔波都很放松，蛇怪尾巴霸道的搭在凯瑟琳的腿上，身体卷着一盘子点心，一会儿低头吃一块。凯瑟琳则斜靠在地上堆起来的软枕上，腿随意地盘着，感觉就这样面对着小壁炉直接睡过去都会很舒服。 这样安逸的氛围最终蛊惑了西弗勒斯，他脱掉鞋子，慢慢走过去。 凯瑟琳和海尔波都没有对他灰扑扑又带破洞的袜子表达关注，但西弗勒斯还是小声解释：“我、我都洗干净了。” 自从被凯瑟琳提醒过，在霍格沃茨这个免费提供洗护用具，永远都有热水的城堡内，西弗勒斯的卫生习惯确实已经好很多。 只是有些衣物洗多了、穿久了，没有魔法阵维护内部纤维，它就是会泛黄，他也没有多余的布总给自己补袜子。 凯瑟琳没有安慰他，只说起之后的安排，“过几天我会去对角巷看咱们的店铺，你要不要去？” 有萨拉查的金库垫底，西弗勒斯的魔法药天赋又确实非常高，凯瑟琳现在终于不用抠抠搜搜花钱了。 西弗勒斯听说是他们的店铺，立刻想到凯瑟琳之前提过的魔药铺子，他当然一百个乐意，小声说：“我已经可以熟练制作一些基本药剂了，斯拉格霍恩教授说品质都很不错。” 凯瑟琳又笑了，“我想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意思是你的药剂很完美吧，西弗勒斯，这时候可不要太谦虚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凯瑟琳似乎总是喜欢对他笑，开朗的，温柔的，包容的，宠溺的，西弗勒斯都很喜欢，这总是会让他很快放松下来。 “我知道了，凯瑟琳小姐。”他垂头轻声说着，在他意识到的时候，身体已经和凯瑟琳、海尔波一样，沉浸在温暖的氛围当中。 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好，正好凯瑟琳也有空，之前不太开心，可能发现他的更多价值后会开心一些？ 这么想着，西弗勒斯主动说：“那本书的内容我已经练习得差不多了，如果凯瑟琳小姐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现在试试？” 大脑封闭术可不是简单的魔法，寻常的成年巫师都不一定能学会，西弗勒斯只通过看书，几个月就说练习得差不多，凯瑟琳自然想试试他的水平。 “那我就来试试，”凯瑟琳看向西弗勒斯，“注意看我的眼睛，如果我要用摄神取念攻击你，读取你的记忆，我会凝视你的眼睛，连眼皮都不眨。像这样……三秒后，有的人需要念咒才可以，但有的人什么都不需要，第四秒就会开始读取。” 西弗勒斯捏住自己的衣摆，紧张地“嗯”了一声。 随着他话音一落，感觉脑袋突然懵了一下，好在凯瑟琳提醒过，他刚才也一直保持着运转大脑封闭术的状态，只像打瞌睡一样脑袋点了一下，下一秒就恢复清明了。 “唔，确实很不错，我什么都没看到，”凯瑟琳笑看着额间有点冒汗的西弗勒斯，“不要紧张，你已经掌握了呀。” 西弗勒斯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我听说在更高级的形式中，巫师也可以保留一部分记忆，或者说捏造一些记忆，让施展摄神取念的人只能看到他们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确实如此，你现在头痛吗？” 西弗勒斯摇摇头，又点点，坦白道：“偶尔会有一点懵，没感觉头痛。” “我一直在试着读取你的记忆，虽然没有说出来，我已经对你用了31次摄神取念，”凯瑟琳说着，伸手摸摸西弗勒斯的头，“你很厉害哦，小巫师。” 西弗勒斯小脸一红，差点绷不住大脑封闭术，急忙低下头，假装理头发，把本来就整齐的头发不停往耳朵后面捋，反而露出了他通红的耳朵。 凯瑟琳笑眯眯地说：“不用不好意思，真的很厉害啦。” “咳……这、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到的。”西弗勒斯似乎终于发现自己的耳朵也红了，一边说一边悄咪咪捂耳朵，不让凯瑟琳看见。 但凯瑟琳早就看见了，不过如果她继续说的话，西弗勒斯可能会恼羞成怒？ 她不说，在旁边呱唧呱唧啃饼干的海尔波可不懂这些人情世故，还一脸不高兴的跟凯瑟琳告状：【他之前在我这里就练习很多次大脑封闭术了，主人干嘛一直夸夸他，他高兴得耳朵都红惹！】 好，西弗勒斯刚要降温的小脸蛋现在又重新红起来了，比之前还红。 凯瑟琳只能假装没看见，抱着海尔波一顿揉脑袋，【海尔波也很厉害，都知道西弗勒斯在用大脑封闭术了哦。】 【海尔波是主人教出来哒，当然最厉害啦~而且海尔波还很善良，跟小巫师练习了好久呢~】海尔波得意得翘起尾巴，兴奋之下顺嘴说道，【小巫师可笨啦，之前好几次被海尔波读到记忆呢！】 “咳……” 西弗勒斯咳嗽的同时，凯瑟琳也顺着抚摸的动作挠挠海尔波的脸颊，止住它继续往下说。 她知道西弗勒斯之前不跟她练习，大概是有些记忆不太好，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被别人看到的一面，凯瑟琳尊重西弗勒斯的隐私。这小巫师大概也有些强迫症，像交作业一定要拿o一样，练习魔法，也一定要自己满意了，才会拿到她面前，这很正常。 怕西弗勒斯尴尬，凯瑟琳主动道：“那个高阶形势，你练习得怎么样了？” 海尔波一听这个话题就不乐意了，扭头继续去找东西吃。 它这态度，凯瑟琳还有什么不懂的，显然没少被西弗勒斯的假记忆骗。 西弗勒斯快速恢复到原本的淡定状态，态度非常柔顺地说：“还好，在海尔波那里没问题了。” 【嗷呜——】小蛇怪故意超大声的吞掉一块蛋糕。 两个小朋友……就很喜欢在无关紧要的地方互相伤害一下。 凯瑟琳轻咳一声，两不相帮地说：“那既然这样，我来试试？” 小西弗勒斯也不是什么魔鬼，看海尔波已经一整条蛇钻进蛋糕里，他乖巧地点点头：“好。” 第128章 西弗勒斯的记忆 为了让第一次尝试高级使用法的西弗勒斯有个适应的过程，凯瑟琳说：“这次我会用咒语，你注意。” 西弗勒斯不敢掉以轻心，要使用更高一级的大脑封闭术，需要往被搬空的大脑里注入新的记忆。 必须符合逻辑，又必须顺畅丝滑，看不出一丝破绽，这比单纯的大脑放空型的大脑封闭术要困难多了。 见他点头，凯瑟琳看着他的眼睛，再次使用咒语：“摄神取念。” 西弗勒斯再次感到熟悉的眩晕，但这次不知是不是过于疲惫，还是他塑造美好记忆仍不熟练，亦或是凯瑟琳的魔力使用比海尔波精准得多……可能都有，总之，当西弗勒斯意识到的时候，他塑造起来的虚假记忆如海市蜃楼般快速崩溃。 他真正的记忆在这一刻毫无阻拦的展现在凯瑟琳面前。 破败昏暗的蜘蛛尾巷当中，格外破旧的一栋小楼。 家徒四壁，几乎没有什么小件的家具，大件家具上也有各种难言的痕迹，像打砸过，又像各种脏污层层叠叠堆上去，一直没好好清洗过。 西弗勒斯遥远的记忆里，他们家也有过比较好的东西，不过要么被父亲摔坏了，要么被母亲和他挨打时撞坏了，再或者，是在家里没钱时拿去卖掉了。 现在的所有家具，都是他和母亲去垃圾场里淘换来的，脏、旧，但至少能用。 隐约能看到老鼠从墙根快速跑过，跳蚤在各种布料上跳舞。不论阳光还是月光，它们能照亮整个蜘蛛尾巷，却无法照亮这间小屋，因为冬天太冷的时候用木板把窗户都钉住了，如果取下来，到时候又要重新钉上，太麻烦……也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合适这么好的木板。 仿佛从未笑过的父亲，白天不着家，可能出去做临时工了，也可能是出去喝酒了，他回来要么醉醺醺直接睡下，要么醉醺醺殴打他的母亲和他。 反正他总是醉醺醺，好像从西弗勒斯有记忆以来，那个男人身上就总是缠绕着劣质的烟酒恶臭。 瑟缩在家里的母亲，像一只灰扑扑的老鼠，每天埋头忙忙碌碌，清理被父亲弄脏的、弄乱的房子，在父亲没回来前在家做点小手工赚钱贴补家用……她一天好像就四件事，像侍奉神明一样侍奉她的丈夫，挨打，顺手照顾自己，顺手照顾西弗勒斯。 她是一名巫师，但她的魔力很差，年轻时在霍格沃茨就不起眼，明明是个纯血，又属于斯莱特林，但她没有任何好胜、自尊、荣誉之心，她甚至厌恶着作为巫师的身份……大概厌恶吧。 西弗勒斯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被关进地窖时看到了母亲过去的旧物——母亲艾琳偶尔想享受一下个人空间，没有发疯的丈夫，也没有阴郁的儿子，只有她一个人。 地下室里没有光，稀薄的空气是从木板缝隙中传进来的，西弗勒斯第一次被关进来时知道……那一刻母亲想让他悄无声息死在这里。 但西弗勒斯不愿意啊。 他见过蜘蛛尾巷外面光明的世界，见过学校里那些衣着光鲜每天吃着很香很干净食物的小孩，他很小时候就在想，凭什么他就要过这样的生活……父亲母亲心甘于此，他不愿意。 他要快快长大，要过上每天有热水和热腾腾的食物，四季有对应的合身的衣服，有明亮干净的家，再也不会被伤害，被推出家门的日子。 在极度恐惧和不安中，西弗勒斯徒手用出了荧光闪烁……当时他还不懂这个咒语，是通过手心聚拢了光，他很小就知道自己的不凡。 艾琳憎恨他是有道理的，因为西弗勒斯小时候的魔力暴动让父亲发现了他和母亲的巫师身份。 母亲越解释，父亲越把生意的失败、生活的苦闷堆积到他和母亲的巫师身份上。 ——都是因为你们。 ——该死的巫师。 ——晦气的家伙。 他总是这么说，但凡不顺利、不高兴就这么说，说到气头上就会动手打人。 西弗勒斯试图用魔力暴动杀死这个恶心、弱小又可怕的男人，然后他被母亲打了，他第一次知道母亲也很强，对于他和父亲来说，如果她想压制他们，轻而易举。 她威胁父亲如果敢抛弃她，她会用最恶毒最可怕的诅咒杀死他，再陪他一起去死，让他们的灵魂永远纠缠。 然后她警告西弗勒斯，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再对她的男人动手。 作为惩罚，她把西弗勒斯关进地下储藏室……所以西弗勒斯知道，艾琳是真想过要杀他。 捧着那束微弱的光，西弗勒斯蹲在寂静的地窖，他的魔力不再向外扩散，他只想保住自己虚弱的呼吸。不断的调整自己，尝试扩大不起眼的缝隙，几个小时后，他已经适应了半窒息的环境，甚至因为在这里发现了埋起来的魔法界旧物，西弗勒斯感觉被关在这里也不错。 他苦中作乐的开始学习，生怕母亲发现，生怕下次就没有机会，他的大脑空前运转，一目十行都太慢，他以几秒一页的速度快速将书中的内容强行记忆下来，准备出去后再默写下来，偷偷地看。 他被关了两天，第三天因为要上学，非常负责的老师一整天没看到他，来蜘蛛尾巷寻找，这才把地下室里半昏迷的西弗勒斯带出来。 好消息是西弗勒斯差不多背完所有书了，坏消息是用脑过度的他发起高烧，差点变成一个傻子。 在老师和社区工作人员的监督下，父母眼含憎恶的送西弗勒斯进医院治疗，多数的治疗费因为西弗勒斯还是小学生，有交一点保险，幸运的被大量报销。 所以严格来说这也不算最坏的消息，最坏的消息是，地下室里的东西果然被清理掉了，下次西弗勒斯再被关进去，他找不到旧书和旧魔杖了。 但是没有关系，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未来，比他想象得更好。 他将进入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学校，去接受最厉害的巫师们的教导，他将来，也必将会成为最伟大的巫师，让所有该死的麻瓜，还有自甘堕落的巫师，消失！ 读完记忆的凯瑟琳：……？？！ 第129章 重新来过的勇气1 西弗勒斯看到凯瑟琳脸上流露出的惊疑，急忙想要解释：“凯瑟琳小姐……” 在凯瑟琳举起食指示意他等一下时，真的是同时，西弗勒斯也自己住口了。 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因为那……确实是他内心的想法。 憎恶弱小又恶心的麻瓜，厌恶自甘堕落的巫师，他小时候就想过利用魔力暴动杀掉伤害他的父亲……没有成功，只是被当时比他更强的艾琳阻止而已。 当他比艾琳强，比如现在，过几个月一年级的假期，他再回到蜘蛛尾巷那个阴暗到令人绝望的家时，他还会继续忍耐痛苦吗？ 凭什么他就要生活在痛苦当中呢？！ 海尔波从蛋糕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看沉默的凯瑟琳，又看看罕见的沉下脸不说话的西弗勒斯。 它小心蹭掉身上的蛋糕，试图爬过去给主人撑腰。 凯瑟琳似乎听到了它的动静，回头冲它笑笑：【没关系，海尔波去吃蛋糕吧。】 爬一半的小蛇怪看到主人脸上熟悉的笑容，尾巴尖尖挠挠头，再看看低头不语的西弗勒斯，犹犹豫豫道：【那、那海尔波去吃东西咯……主人不要生那个笨蛋小巫师的气哦……他、他也是被欺负的。】 海尔波快速说完，怕凯瑟琳不高兴，又觉得它海尔波大人为“宿敌”说话很丢脸，赶紧跑掉了。 凯瑟琳收回目光，发现西弗勒斯也在看海尔波，注意到她的视线，又急忙低下头，一副不解释了，事情就那样的固执模样。 “他们……确实不是一对合格的父母。”凯瑟琳说。 西弗勒斯紧抿着唇，忽然眼眶有些酸涩，积压了许多年，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一种情绪弥漫上心头。 那个情绪叫做……委屈。 “孩子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父母们有的很好，有的很坏，但因为世俗的眼光，孩子永远要爱他们的父亲和母亲，否则就像怪物一样。” 凯瑟琳慢慢说着，看到一滴眼泪从男孩瘦削的下颌线滴落，掉到他单薄的夏季巫师袍上，那二手巫师袍的魔法阵已经失效，无法避水，于是那滴泪很快渗透下去，再也看不清。 “对不起……凯瑟琳小姐……”西弗勒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哽咽，无法解释，只能重复，“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凯瑟琳将一方手帕递过去。 西弗勒斯双手攥着衣摆，不再抬头看她，也拒绝着她的好意，“对不起……我不是……很那么优秀的人。” 凯瑟琳自己靠过去，用手帕擦擦西弗勒斯脸颊的泪水，“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小巫师哽咽一声，像重伤的小动物，却高傲的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虚弱，更用力地捏住自己的衣摆，使出浑身力气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该走了，对不起。”他屏住呼吸，不想再闻到凯瑟琳身上微甜的馨香。 她也好，时不时就裹了一身奶油的海尔波也好，亦或是每次有他在的时候，就会出现的热可可也好……甜是毒药，侵蚀他的心智，令他软弱。 令他自惭形秽。 他急匆匆站起来，想要逃离。 凯瑟琳没有追着起来，温柔又清冷的声音在西弗勒斯身后响起：“你要走了吗？” “……要放弃我们的契约吗？”她问。 “不是的……”西弗勒斯想也没想的回答，“我只是……我知道……您不喜欢那样。” 他当然不想放弃令他再次感到拥有家人的契约。 但是他知道，他的记忆，他的想法……触犯了凯瑟琳的忌讳。 “下午布莱克去查了汤姆·里德尔……他现在叫伏地魔……我跟他，是不是有点像？”西弗勒斯低着头，小声道歉，“对不起，让您看到那样不堪的记忆，想起那些不好的事。” 凯瑟琳跪坐在原地，微微抬头看向倔强地低着头，背对着她，但也没有离开的黑发小巫师。 “你跟他，确实有点像……”她说着，慢慢靠回软垫上。 她的声音里有些疲惫，心绪像深渊一样寂静。 西弗勒斯更用力地低下头，“对不起……” 凯瑟琳半靠在软垫上，沉静的目光看着西弗勒斯的背影，也想看着虚空，喃喃问：“如果离开那个家，再也不见那对夫妻，你会好起来吗？” 西弗勒斯没太听懂，轻轻侧过一点头，不太敢看凯瑟琳，怕看到她眼中的失望，又不敢离开，怕凯瑟琳真的对他失望，切断两人的契约。 他为自己的无耻汗颜……可他从小到大，也就拥有这么一点点。 这唯一的一点点，他真的很想抓住。 “您……的意思是……？” “等我们的店开起来，楼上、楼下，总有位置安置你，我们是合作，你会有自己的收入来源，如果你想，直接离开也好，用魔法消除他们对你的记忆也好……甚至杀了他们，一报还一报。” 西弗勒斯慢慢握紧拳头，虽然他的大脑里有过无数次杀死父亲……甚至母亲的想法，但是当他看不到他们，他们没有伤害他时，他并不是那样的……杀人魔头。 他其实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哪怕学校里欺负过他的那些小麻瓜，或者对他言语恶劣的莉莉的姐姐……他都没有故意伤害过。 “我……我只想离开他们……”他不是……一定要杀死他们。 他只是再也不想跟他们有瓜葛，他只想过他自己的人生，再也，再也不要看到他们就好。 这么说似乎有些虚伪，或者似乎是在承认自己的弱小？但是西弗勒斯扭过头，倔强地看着凯瑟琳，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不想……再被他们伤害。” 他不再奢求父亲和母亲的爱，他有了自己选择的家人……他只想，像现在这样，有凯瑟琳，有海尔波，有莉莉，有霍格沃茨，有魔法，有热水和食物，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就很好。 “我可以帮你。”凯瑟琳对男孩伸出一只手。 纤细白皙的手孤零零举着，她本人仍然半靠在高高的软枕上，像是累了，又像是随手为之，并不在意。 但西弗勒斯知道凯瑟琳是在意的，他刚才的纠结和隐瞒，也许让他本就心神疲惫的主人更加烦恼……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 “对不起……”他慢慢挪过去，双手握住凯瑟琳的手，弯腰靠近她。 凯瑟琳反握住他冰凉的手，胳膊用力，直接将瘦弱的小巫师扯进怀里。 两人一起跌进软枕。 第130章 重新来过的勇气2 她叹息着说：“下次要坦诚一点啊，西弗勒斯先生……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西弗勒斯听到凯瑟琳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反衬得他砰砰砰失序的心异常吵闹。 真害怕凯瑟琳小姐听到…… 他们被高高的软枕包围，枕头表面是某种动物的绒毛，把他们包裹在其中，温柔又暖和，还有凯瑟琳房间惯用的松木裹挟清浅花草的香。 西弗勒斯应该赶紧起来的，但是凯瑟琳抱着他的动作让他感觉很温馨，她还一下一下拍抚着他的后背，像他梦境里最亲密的家人一样——在哄他似的。 他很少被人拥抱，好像，有记忆以后，没有人再这么紧紧地拥抱过他，更不会哄他。 “离开他们以后，西弗勒斯会重新来过吗？”凯瑟琳又问。 这个问题西弗勒斯刚才就有些没听懂，现在被凯瑟琳抱着，鼻尖都是她身上的淡淡甜香，他好像胆子大了一些，小声问：“您说的，是怎么重来呢？” 凯瑟琳的脸颊搭在他头顶，侧头看着前方静静燃烧的壁炉，像在跟西弗勒斯说，又像在跟自己说：“比如，放下成见，和正常的麻瓜、巫师正常相处，只要他们没有伤害到你和你在意的人，哪怕有些看不顺眼的地方，不看、不接触就好了。” 西弗勒斯安静听着，仔细思索片刻，认真地说：“这样，我可以的。” 凯瑟琳退开一点，双手捧起西弗勒斯的脸颊，认真看着他黑色的眼睛。 她的浅灰蓝的眼睛在火光下有些红，分不清是瞳孔的红，还是眼眶也微微红。 她问西弗勒斯：“你的记忆里，不是很讨厌麻瓜和……所谓堕落的巫师吗？” 她故意捧起西弗勒斯的脸，就是为了看着他的眼睛，确定他一切都出自真心。 她分明掌握着契约，能通过契约直接读懂他的心绪。 西弗勒斯手指动了动，慢慢抬起胳膊，从外面握住凯瑟琳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很讨厌麻瓜和堕落的巫师，但是只要他们没有伤害到我和我在意的人，我可以对他们视而不见……在我眼里，您更重要。” 凯瑟琳的手颤了一下，似乎想收回去，西弗勒斯不太好意思继续让她捧着自己的脸，但也不想就这样让凯瑟琳离开…… 他手指稍微用了点力，把凯瑟琳的两只手拢到胸前，郑重地说：“我永远忠诚于您，我的主人，您在意的，就是我在意的，我会努力在意一切您在意的东西。” 他微微垂眸，脸颊尽是不好意思的红，但努力把话都说清：“对不起，我刚才陷入自己的情绪当中，没有考虑您的感受……我应该跟您说清楚，而不是想着直接跑掉。” 他的手根本没比凯瑟琳的手大多少，长期营养不良让他整个人都很瘦。 手指是干瘦的，手掌是粗糙的，隐约触碰到的身体，后背和前胸也是瘦骨嶙峋的。 于是凯瑟琳总是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跳，从一开始的混乱、紧张，到现在趋于稳定，沉着。 “对不起，”凯瑟琳也轻声说，“我刚才，有一瞬间，把你当成了汤姆……我也害怕，我会重蹈覆辙。” 支持起一个可怕的伏地魔就够了，要是再来一个，凯瑟琳觉得自己真的应该以死谢罪才行了。 “我不会让您陷入那样的境地的，”西弗勒斯专注的看着她，“我知道您本性很善良，很温柔，不愿意看到无辜的人受害，更不会主动伤害别人。我会努力保护您的愿望，让您以您希望的姿态存在，不沾染这些尘埃。” 凯瑟琳认真看着小男孩郑重承诺的样子，许久，慢慢绽出一个笑，捏捏男孩干瘦的手指，“倒也没有那么夸张……我也不是那么弱不禁风的。” 西弗勒斯红着脸，没有松开手，小声说：“我知道我现在还没有您强，但是我会努力追上您的脚步，总有一天，会成为您可靠的骑士，一直保护您。” 在遥远的过去，相对柔弱的巫师身边会有陪伴的骑士，像萨拉查阁下和戈德里克阁下，虽然两位都是巫师，但戈德里克阁下同时还是当时知名的剑术大师，他经常装扮成骑士的样子陪在萨拉查阁下身边。 西弗勒斯觉得，这样的状态也很好，两位创始人连去世的时间都很相近。 一直陪伴彼此，在他看来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谢谢你，西弗勒斯，”凯瑟琳倾身上前吻了一下男孩的额头，“我的骑士先生，我记住你说的话了。” 西弗勒斯本来就红彤彤的脸瞬间变得更红了几分，几乎像是要烧着了一样，手也握不住了，刚驯服双臂一样双手无措的乱摆。 海尔波感觉到气氛回暖，赶紧嗷嗷叫着扑上来，【主人刚才竟然抱这个小巫师，还亲亲他！海尔波都没有被亲亲！】 【亲亲亲亲，海尔波好乖好乖。】凯瑟琳赶紧捞住一身奶油乱扑腾的小蛇怪。 海尔波用尾巴假装不小心的拍西弗勒斯的胸口，抬高了脑袋要亲亲。 它倒是知道小巫师的小身板经不住它真的捶，尾巴甩在胸口只是微微发痒而已，刚好缓解了西弗勒斯的蒙圈。 西弗勒斯还真得谢谢它，不然他的脑袋都要烧着了！ 桌上到这里一路都被海尔波裹了奶油，凯瑟琳和西弗勒斯身上也没能幸免，大脑封闭术今天也不用练了，凯瑟琳晃眼看到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赶紧让西弗勒斯回去休息。 小孩子可不能少了睡眠。 明早她也要去见汤姆呢。 西弗勒斯这样的小巫师，都愿意为了他在意的人改变自己，勇敢的面对他曾经厌恶憎恨的存在。 她可是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怎么也不能比他还胆小吧。 只是一片残魂而已，别说现在被切割得只剩下爱，就算是完整的伏地魔，凯瑟琳见到他时也没有害怕啊。 与其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担心未来重蹈覆辙，不如认真对待接下来的每一天每一刻。 她心无亏欠，哪怕将来再次为敌，她的魔法只会更快出手！ 第131章 把命都给你1 第二天一早，凯瑟琳出门就碰到西弗勒斯，也不知道小巫师等了多久，他和海尔波似乎达成了某种秘密协定，海尔波竟然也没有叫醒凯瑟琳，就让小巫师在门口等着。 还好地窖的壁炉和保暖法阵质量很好，否则凯瑟琳都怕穿着单薄的西弗勒斯病倒。 她昨晚让甜甜圈去找了一套新的冬季巫师袍过来，在口袋里再刻画上无痕伸展咒，往里面塞了3000金加隆。 见西弗勒斯在门口，她正好折返回去把巫师袍拿过来，直接给小巫师套上，“圣诞礼物，我那几天可能忙，提前送你了。” 送出的圣诞礼物，就算出于礼貌也没有退还的道理，更何况凯瑟琳还是他的“主人”。 西弗勒斯手足无措一瞬，还是乖乖接下好意。他最卑劣不堪的记忆都被凯瑟琳看完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与其纠结这些外物，不如记住凯瑟琳对他的好，以后加倍虔诚的为她做事。 就这么想着，等双手摸口袋，发现那里竟然用了无痕伸展咒，里面是摸了半天都摸不完的金加隆时，西弗勒斯还是有些麻了。 “凯瑟琳小姐……”主人一定有深意，她可不是会乱塞钱的人！ “这就对了，别什么都战战兢兢的，放松一点，”凯瑟琳很满意小巫师这会儿的乖巧，会问总比什么都闷着强，“这是魔药铺子的前期投资之一，你的生活费可以从里面划，到时候你把账做清楚，利润回来你再补上就行了。” 西弗勒斯深深松了口气，语气有些雀跃，“好，我会妥善使用的！” 魔药是暴利行业没错，同时也伴随着高投入，除了可遇不可求的药剂师、魔药大师，各种魔药材料也需要大笔资金才能买入，有些甚至有钱都买不到。 如果是魔药铺子的投资，这3000根本不算多。 但西弗勒斯是什么人，他立刻想到了合适的魔药，冬季冷，感冒发烧频发，麻瓜世界有治疗感冒发烧的药，但都没有魔药好用，巫师们更不屑去吃麻瓜的药。 这些药剂的成本都很低，但冬季很好卖，也很好制作。 他只要想想怎么出去就行……跟着凯瑟琳向上的脚步，西弗勒斯不得不想到一个讨厌鬼。 ——少年人模样的汤姆·里德尔。 ……也不是非要出去，多买点魔药材料回来，每个月供货也行，他可以研究一个自动售货的魔法，外面的人给钱，里面自己出需要的魔药。 八楼是早就等在那里的邓布利多，看凯瑟琳和西弗勒斯过来，并不意外，寒暄两句，关心关心她们有没有休息好，早餐怎么样，之后的路就要凯瑟琳自己走了。 “您带西弗勒斯先回去吧，我准备弄个魔药铺子，交给他管理，麻烦您给他行个方便。”凯瑟琳对邓布利多说。 “知道了，我会跟西弗勒斯好好交流的，在办公室等你回来。”对于这个找着机会就“利用”他的好友，邓布利多也不恼，他知道西弗勒斯家的情况，凯瑟琳愿意给他体面赚钱、养活自己的机会也不错。 凯瑟琳知道西弗勒斯不喜欢汤姆，既然知道，也不是非汤姆不可，她没必要为难西弗勒斯。 再说了，汤姆的个性，如果要伤害别人，别人怎么逃得过…… 凯瑟琳目送一老一小离开，深吸口气，在楼道里来回踱步。 神秘的大门从墙上浮现，她手掌放在冰凉的门上，慢慢推开。 人刚走进去，焕然一新的教室里开出一朵朵艳丽的红玫瑰，一簇火苗从地上窜起来。 嘭—— 在半空中爆炸，形成烟花似的一行字。 凯瑟琳12月22日快乐。 银色的小星星似的，一闪一闪，停顿五六秒后才熄灭。 凯瑟琳手指蜷了蜷，感应到萨拉查一点点不满的情绪，像不耐烦一样隐去，心里多少有点尴尬。 只有海尔波半张着嘴，呆呆看完烟花，小鼻子一吸一吸，愣愣地跟凯瑟琳说：【主人，这个是神马？】 凯瑟琳按着它的脑袋把它按回口袋里，【无聊的东西，不要学。】 【唔……唔……】海尔波想说还挺好看的嘞，它感应不到灵魂，尤其是躲在笔记本里的灵魂，又不记得昨天在这里见过汤姆，还以为是什么陌生人的表演。 很想夸夸。 凯瑟琳不想小蛇怪一会儿嗷嗷叫着后悔，对笔记本道：“出来吧，汤姆。” 笔记本应声而开，穿着霍格沃茨小巫师袍的黑发少年巫师从里面飘出来，一落地就急忙想跑向她。 “my……” “停，”凯瑟琳伸手止住他跑过来的动作，也止住他还没说完的话，“叫我凯瑟琳。” 灵魂状态的汤姆·里德尔眨眨他漂亮多情的黑色眼睛，有点委屈的抿抿嘴，“凯瑟琳。” 念着她的名字，自顾自又开心起来，“真是好听的名字，我的凯瑟琳。” 凯瑟琳难得有些烦躁，皱眉道：“我听说你完全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还要跟我这么说话吗汤姆？” 汤姆失落的低下头：“我知道我犯了严重的错，不论你怎么惩罚我都是应该的，我爱你，真的，不论你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离开我，别丢下我，凯瑟琳，求你了。” 凯瑟琳在被汤姆骗进魔法阵后才发现，汤姆各种的花言巧语下隐藏了多少谎言，他现在做的一切，更令凯瑟琳意识到他到底有多自私可怕。 他本来就没什么爱人之心，在他自己报复性的宣言中，凯瑟琳意识到他可能生性就是个凉薄冷酷的人……他当时说的都不是气话，完全发自内心，这一点在现在这个汤姆的记忆中已经完全看清了。 就这么一个人，竟然还能硬生生剥离出一个满是正面感情的灵魂。 当初为了让剥离出去的“凯瑟琳”足够“完美”，汤姆魔法阵的设置都是偏向被剥离出去的灵魂的。 使之年轻，使之灵魂更加稳定，使之保留最大的魔力天赋和上限。 这是汤姆为自己打造的玩具，他自然舍得下血本，没想到最后剥出来的玩偶却是他自己。 如果灵魂也按照比例划分，汤姆这个灵魂碎片，比伏地魔现在的所有灵魂碎片加起来都强，这是制造他时就设计好的。 第132章 把命都给你2 比伏地魔所有灵魂碎片都强，也就意味着，如果灵魂相互厮杀，汤姆的灵魂是最可能胜利的一个。 爱的魔法让凯瑟琳和汤姆无法互相伤害，哪怕间接伤害，与之有关都不行。 但汤姆杀汤姆可以。 细数整个魔法界，现在只有邓布利多可能可以杀伏地魔，但他必须守着霍格沃茨，谁也不知道伏地魔到底有多少魂器，他的灵魂本来就在魔法阵中碎过了，现在要做魂器比所有人都简单。 一旦邓布利多离开，在伏地魔控制魔法部的当下，他的魂器如果再控制霍格沃茨，那对魔法界的损失难以估量。 “你明知道，”凯瑟琳淡淡说着，在汤姆激动的目光中走近他，“我们无法相互伤害，哪怕你同意，我真的伤害你，我自己也会被反噬，你也一样。” “所以我们是天生一……”汤姆的话在凯瑟琳冰冷的目光中停顿下来，瘪瘪嘴，不说了，但表情固执地无声表达着：太棒了，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你什么都不懂，汤姆。”凯瑟琳失望的摇头。 她脸上的消沉如此明显，灰蓝色的眼睛像是那颗沮丧的心，汤姆猛地想起记忆当中，凯瑟琳的眼睛明明是蓝宝石一样明亮又深邃的蓝。 是因为时间禁术，强行逆转她的时间后，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灰。 “我，我可以学……”他固执的说。 凯瑟琳平静的看着他，平静得没有爱也没有恨，没有失望也没有期待，只是淡淡的问他：“学什么呢？” “爱你……”汤姆说着，其实他的内心也是迷茫的，“我可以学……爱你。” “什么样子的爱？”凯瑟琳又问，“亲情，爱情，还是友情，对宠物，对主人，对花草，还是什么样的爱呢？” 汤姆茫然地眨眨眼，艰难地说：“这些……” “你没有想过，世界上有这么多不同的爱吧？”凯瑟琳叹气，“甚至陌生人与陌生人之间的善意，升华一些，也可以称之为‘爱’。对生命可以有爱，对物品也可以有爱。” 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传奇巫师萨拉查的后裔，汤姆·里德尔，他的人生中，从不知道还有这么多复杂的爱。 当初的汤姆，现在的伏地魔理解不了。 被分裂出来的，明明被设计成只有爱的汤姆碎片，也理解不了。 哪怕他口口声声说着爱凯瑟琳，为她可以付出一切，他其实还是不懂。 “这样，很可怜啊，汤姆。”凯瑟琳叹息一声，闭了闭眼，最终对汤姆伸出手。 汤姆却罕见地顿了顿，有些迟疑又有些不确定，在害怕什么一样，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固执的重复：“可是，我爱你……我知道……” 他心里有一股陌生的感情，当看到凯瑟琳时就会鼓动，想到她也会开心。 他本能的知道，这就是爱。 是他存在的意义。 “我想……让你，开心。”他磕磕绊绊的解剖着自己的心情，“是想，让你开心的，那种爱。” 即便知道自己是被设计成这样的，他仍然感到开心。 在这几十年的寂静当中，他反复观看着过去的回忆。 他喜欢凯瑟琳对“他”温柔，对“他”笑，夸奖“他”，也“爱他”的样子，爱她优秀，爱她闪闪发光，爱她对世界报以善意，又不会随意被欺凌，爱她…… “我想到你，就开心的，那种爱……”他漆黑的瞳孔中仿佛有了一点光，小心翼翼地说，“很多很多的爱。” 他慢慢伸出手，小心的握着凯瑟琳明显比他小一些的手。 记忆中的凯瑟琳是成年的模样，优雅端庄，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现在的凯瑟琳小小的，模样变了，但比少年模样的汤姆矮了很多，小小的，很可爱，让他……想要保护。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不想放开你的，那种爱。” 凯瑟琳看着他从茫然到迟疑再到现在认真的样子，汤姆已经分析不清的感情，她隐约有些明白了。 她倾身上前，突然离汤姆很近，吓得汤姆睁大眼睛。 一个生来感情残缺，甚至有点障碍的人，他其实不会一步到位要什么爱人。 男女之爱，不存在的，他没有爱人的神经，也不懂爱人的意思。 而剥离了所有这样混沌的爱诞生的汤姆，脑海中的爱也是宽泛的，没有被定义的。 更多的时候，他仿佛就是另类的海尔波，只要凯瑟琳回应他，不拘什么样的“爱”，都能唤醒他。 凯瑟琳看着少年灵魂黑珍珠一样的眼睛，因惊讶睁大后竟然有些单纯的意味。 她问他：“你愿意为完成我要完成的事存在，为我更快乐的活着而活着吗？” 汤姆眨眨眼，灵魂不会脸红，他只觉得内心再次鼓动：“愿意的，想让，你开心。” “那跟我制定契约，做我的兄弟，随我离开吧，汤姆，”凯瑟琳认真地说，“斯莱特林不会抛弃，不会伤害自己的家人，我愿意以斯莱特林家主的名义，赐予你斯莱特林的姓氏。” 像父亲爱她和哥哥一样，她会爱汤姆·斯莱特林。 汤姆意识到凯瑟琳的认真和重新生起的期待，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我愿意，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凯瑟琳把古魔法契约的内容以记忆的形式快速传给汤姆。 汤姆站在原地沉思片刻，松开凯瑟琳，右手按住心脏，半跪下来。 离心脏最近的左臂毫无抵抗之心的张开，虔诚地低下头去。 ——右手放在心脏，意味着一切行为发自内心，绝不后悔，左臂张开，意味着献出一切，身心臣服绝不反抗…… “以我现有的，和将来完整的灵魂向你，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小姐，献上我全部的忠诚、生命、灵魂和爱，我将永不背叛你，以你的心愿为心愿，以你的方向为方向，爱你，保护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我以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的名义，赐予你汤姆·斯莱特林之名，”凯瑟琳用与父亲同一棵蛇木做杖身，海尔波致命之处的血做杖芯的魔杖轻点汤姆的肩头，“你将是我的手足，我的半身，我即是你的姐妹，你的家园，你的一切。我会爱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我愿意，你说的一切我都愿意！”汤姆抬头看着凯瑟琳，眼中满满都是喜悦。 感应到彼此都真诚的信守这个契约，神秘的魔法力量经由凯瑟琳的魔杖流向汤姆半透明的身体。 属于灵魂体的珍珠白逐渐褪去，少年比凯瑟琳高许多的身体也在肉眼可见的缩小。 最终，凝实成一个11岁的小小少年。 一切，重新来过。 第133章 邓布利多的道歉 凯瑟琳本就偏苍白的脸色因这个魔法生效变得更苍白几分，但看到汤姆重新拥有了身体，她心里深深松了口气。 这说明这个汤姆确实在她预想当中，他承认这个魔法，以后都将被她控制。 “走吧，去见见阿不思，你的身份证明还得他来帮忙。”凯瑟琳招呼汤姆。 变小后的汤姆衣服有点不合身，但这难不倒他，区区缩小咒，魔杖都不需要。 面对凯瑟琳伸过来的手，他很开心的握上去，新奇的跟在凯瑟琳身边，保证道：“我会好好表现的。” 在她的带领下，汤姆离开有求必应室没有引起任何异动，他寄生的笔记本也完成使命销毁了，以后就算再有人来这里，也不会再看到任何与他们有关的痕迹。 凯瑟琳没有给汤姆强行解释邓布利多是个什么样的人，汤姆只是身体11岁，他本身是有自己的完整记忆的。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早已向凯瑟琳敞开，一进门就闻到热腾腾的南瓜汁的味道，他似乎在指导西弗勒斯的假期作业。 抬头看到和凯瑟琳一起进来的汤姆，他推推半月形的眼睛，半晌说出一句意义不明的：“well……” 西弗勒斯也看到了变化不小的汤姆，主要是他知道凯瑟琳今早就是去见汤姆·里德尔的，那现在她身边多了一个和她一样高的漂亮男孩……答案显而易见吧。 真难想象这个沉稳漂亮的家伙能说出那么多变态的话，做那么丧心病狂的事啊。 汤姆嘴上说着会好好表现，碰到邓布利多的一瞬间还是有点应激，握着凯瑟琳的手紧了紧，表情不由自主的变得冷漠僵硬起来。 “我这里没什么事了，别担心，西弗勒斯，”凯瑟琳决定先搞定最简单的小巫师，“这是我弟弟，汤姆·斯莱特林。” 西弗勒斯发誓他听到邓布利多教授的呼吸顿了一下。 外面的伏地魔，跟这里的汤姆·斯莱特林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凯瑟琳小姐的弟弟罢了。 小巫师非常懂事的点头，“好的，凯瑟琳小姐。” 她的扈从这么懂事，看他的眼神也很稳定，这让汤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 邓布利多回过神来，抬手指指旁边的座位，“来坐着聊吧。” 西弗勒斯很有眼色，本来他陪凯瑟琳过来就只是担心她而已，现在他们这些“大人”显然有些话要单独聊，他立刻就收拾东西告辞离开了。 几乎是西弗勒斯前脚关门，邓布利多后脚就说：“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凯瑟琳。” 汤姆眉头因为他的话微微皱了一下，但给凯瑟琳倒南瓜汁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的灵魂还没割裂时，面对邓布利多就是这样沉默顺从的样子。 他从小就懂得趋利避害。 “我和他签订契约时，用了阿佩普的力量，”凯瑟琳说着，把半截身体都埋进小口袋的海尔波抱出来，“存粮都快被海尔波吃完了。” 海尔波突然更饿，正说明凯瑟琳借用阿佩普的力量成功。 在神的注视之下签订的契约，凡人巫师根本无法反抗。 “你也知道，这部分灵魂，是伏地魔所有的爱的结晶，”凯瑟琳推推邓布利多紧绷的胳膊，“这时候是不是该由我来劝你勇敢了呢？阿不思。” 邓布利多深吸口气，看向目光闪避但神情冷漠的汤姆，这状态真的跟他第一次见到汤姆时太像了。 当时是为什么呢…… “我承认，我从一开始，就不太喜欢你。”邓布利多慢慢说着，看着汤姆不以为意的表情，也注意到他耳朵动了动，其实有在认真听。 他深深叹了口气，到了这把年纪，确实看开了许多，他比那时候的他，也更成熟了。 “我因为你某些暴戾的表现和偏执的性格，把你当做了另一个人……对你，太过苛刻。”话说到这里，这么多年压在心头的一句话，要说出来好像变得很简单。 邓布利多郑重地说：“很抱歉，汤姆。” 他不是对现在的伏地魔道歉，现在的伏地魔已经做了太多错事，邓布利多已经开始盘算组织人手去狙击他的食死徒。 但对于学生时代还没有做太多错事的汤姆，尤其是刚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汤姆，邓布利多觉得，他是欠那孩子一句道歉的。 他本可以用更温和一些的方法去引导他，即便没有用，作为老师也不应该第一次见面就用这么严酷的手段逼迫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都类似于恐吓了。 这么失态，完全是因为邓布利多在见到阴鸷冷漠的汤姆·里德尔时，想到了当时正在欧洲搅动风雨的黑巫师盖勒特·格林德沃。 他青年时代第一次见到盖勒特时，那位青年的状态和汤姆太像了，而那个人之后的所作所为，也证明了他的危险。 在记忆泛滥前，邓布利多以大脑封闭术强行扫清了所有杂念，他眼前只看到摩挲着茶杯的汤姆。 男孩低垂着头……慢慢的，眼眶开始泛红。 这变化着实让邓布利多感到惊异。 小少年低头沉默半晌，最终吸吸鼻子，冷哼道：“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喜欢你。” 他仍然不看邓布利多，但和之前的厌恶、心虚的闪避不同，邓布利多可以明显感觉到，眼前的汤姆嘴上说的是“无所谓”，心里却接受了他的道歉……并因此，看开了。 这变化令邓布利多惊异，又惊喜。 凯瑟琳笑着说：“就算不喜欢也不能这么说哦，我们还要麻烦阿不思帮我们弄新的身份证明呢。” 汤姆继续冷哼：“太麻烦我也可以不要身份证明，反正我只要跟着你就好了。” “也不算很麻烦，”邓布利多适时道，“既然你都存在了，就应该有一份属于你自己的身份证明，来庆祝你的新生。” 汤姆抿唇，不让自己露出开心的表情，云淡风轻地说：“如果你做到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吧。” “这别扭的样子跟谁学的。”凯瑟琳笑话他。 汤姆立刻抓住凯瑟琳的手，扭头避开对面的邓布利多，像一只要躲不躲的猫崽，咬牙嘀咕：“我才没有别扭。” 凯瑟琳摸摸他的头，汤姆竟然也十分顺从的蹭蹭她的手，刚才还咬牙不太高兴的样子，这么一安抚，立刻又好起来了。 “那就惩罚阿不思帮你处理好你的身份文件，不然你明年入学还有些麻烦呢。”凯瑟琳说。 汤姆眼神微亮，“我还能再来霍格沃茨读书？” 他的记忆截止到割裂时，那时的汤姆·里德尔才刚四年级。 邓布利多偏头感应片刻，肯定道：“明年你会再次收到录取通知书，汤姆。” 汤姆这次的眼神真的亮了，毫不掩藏，直白得可爱，哼哼道：“那很好，我就可以跟凯瑟琳一起读书了。” 他才不会像“汤姆·里德尔”那样，明明凯瑟琳对他都很好了，还整天想东想西，甚至还想报复。 不就是曾经想杀他吗？命而已，凯瑟琳想要还不赶紧送给她，真是不知好歹！ 还好他现在有重来的机会，不然真要被那个可恶愚蠢的汤姆·里德尔气死！ 第134章 给伏地魔的大礼 “当然，现在也有一个问题，”邓布利多轻咳一声，“一旦我们去给汤姆做身份证明，伏地魔会立刻知道他的存在。” 为了方便区别他们几个，邓布利多再说现在的汤姆时都直接称呼伏地魔了。 他解释：“萨拉查阁下封印记忆的禁术，当时的魔法界恐怕只有我抵抗住了，伏地魔丢失的记忆永远都找不回来，他不知道汤姆的存在，也不知道汤姆的情况。” 凯瑟琳没有立刻说话，倒是小小的汤姆立刻杀气腾腾的表示：“我会杀了他，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我，这也是为我最重要的姐妹报仇！” 看一个11岁的小巫师说这种话，实在是有点奇怪。 可一想说这话的是曾经的汤姆·里德尔，又觉得一切都合理起来了。 邓布利多摸摸胡子，希望这孩子的好姐妹有点表示，凯瑟琳慵懒的耸耸肩，竟然鼓励的拍拍小汤姆，“我曾经的屈辱就要靠你帮我洗清了，我的兄弟。” 汤姆立刻挺起小胸膛保证：“放心，我永远不会让你失望，凯瑟琳。” 邓布利多无语的叹了口气，惹来汤姆隐含不满的小眼神，凯瑟琳看他们两个这样忍不住笑出来，“我会再相信汤姆一次，阿不思，别担心，他已与我性命相连，如有违背，契约会瞬间株连他所有灵魂碎片。” 汤姆听了这话完全没有生命被别人控制的不满，相反的，邓布利多发现汤姆正随着凯瑟琳的话得意洋洋的看他。 好像在无声地说：看，我可是在她手里呢。 ——很怪，很恐怖。 他都难以想象如果伏地魔的魔法成功，现在这样的人变成凯瑟琳会有多诡异。 但如果被控制的人是伏地魔最大的一片灵魂，又感觉一切好像又有希望了。 不过邓布利多还是有些担心：“你说性命与你相连，那如果汤姆遇到危险……” 汤姆马上抢答，语气不好的说：“除非你要杀我，不然我不会有危险！” “汤姆。”凯瑟琳轻轻叫了他一声，冲邓布利多张牙舞爪的小少年立刻乖巧的靠过去。 在凯瑟琳耳边小小声的嘀咕：“他就是不信任我。” 邓布利多竟然听出了点委屈的感觉，赶紧解释：“你现在还小，伏地魔已经成长了许多，我也是担心凯瑟琳。” 前面两句汤姆都皱着眉一副“不想听”、“烦死了”、“你在说屁话”的骄傲表情。 可听到最后一句，汤姆的表情立刻又好了，用充满信任的目光看着凯瑟琳，“我才不会连累凯瑟琳，她也会保护我的。” “再说了，”他扭头看向邓布利多，骄傲地说，“契约的主体是凯瑟琳，如果我真的这么差劲，被莫名其妙的人杀掉，那只能说明我不配被凯瑟琳喜欢，契约最多让凯瑟琳虚弱一会儿——我不会害你这样的，我的姐妹。” “不会不配，汤姆现在很乖，是我的好兄弟。”凯瑟琳摸摸汤姆丝滑的小脑袋。 汤姆像只被主人夸奖过的小猫，歪头被凯瑟琳摸着脑袋，眼睛开心得眯成了弯月。 “……我想我确实应该尽快适应现在的你了。”邓布利多赶紧端起自己的南瓜汁，喝一口压压惊。 汤姆一点不觉得被冒犯，反而得意洋洋，“你知道就好，我可是凯瑟琳最好的兄弟。” 没等邓布利多缓过劲来，凯瑟琳又说：“过几天马尔福家族的圣诞晚宴，我会带着汤姆参加。” “咳……”邓布利多惊得差点被呛到，虽然但是，这个剧情节奏会不会有点快，“伏地魔一定会来追杀汤姆。” 邓布利多都要分不清凯瑟琳是真的放下过往，开始喜欢汤姆了，还是恨不能汤姆赶紧死。 “就算是最大的灵魂碎片，汤姆现在的魔力储备和知识还是……” 汤姆面无表情的打断他：“我劝你别说我比他弱。” 邓布利多牙疼的看小孩的家长。 “15岁的汤姆确实不可能比40多岁的他强……我说的是魔法方面，”凯瑟琳赶紧安抚的摸摸因为她的话委屈瘪嘴的汤姆，“灵魂方面肯定是你更强，我的兄弟。” 邓布利多隐约有点明白了，“你是想……用伏地魔的灵魂，喂养汤姆？” “不是喂养他，汤姆现在的灵魂已经完整了……我用阿佩普的神力分了一些我的灵魂，和海尔波多余的灵魂给他，你知道，我和海尔波都是神裔。” 神裔的灵魂天然更加强大，凯瑟琳稍微好点，如果海尔波的灵魂有实体，会发现它的灵魂远远大于它的肉身……多出的灵魂会在规则之下无不断逸散，这就是海尔波永远长不大的原因，它的肉身就是承载不住它过于强大的灵魂。 既然如此，凯瑟琳把海尔波每日自动逸散的灵魂补给汤姆，只要一点点，就足够汤姆的灵魂完整稳定，同时……因为有凯瑟琳的灵魂做修补桥梁，蛇神血脉中隐藏的不利特性都会被过滤掉。 作为拉弥亚女王继承人诞生的凯瑟琳，她生来的使命就是保护拉弥亚的王国，这份保护欲会随着凯瑟琳的引导植入汤姆的灵魂当中。 他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伏地魔。 这是凯瑟琳考虑了一晚上想出的，最好的处理方案。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这次真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既然这样，你带汤姆去马尔福家的圣诞晚会，是为了分散伏地魔的注意力？” “只要汤姆出现，又这么依赖我，伏地魔不会考虑他为什么会出现，只会想尽快把他吸收回去，这样他放在其他事情上的注意力会少很多，”凯瑟琳说，“我会尽快想办法解除他对其他人的魔力场影响，这恐怕是一个长期工程。” 之前试过凯瑟琳的魔力场，邓布利多点头表示认可。 “我在那边的线人告诉我，伏地魔研究出了一个印记，那天晚上会赐予他认为最重要的几个食死徒……他是个利益至上又很有仪式感的人，如果只是普通印记，他不会设置这么多前置条件，我猜测，这个印记是他研究的阵法型魔力场。” 邓布利多呼吸一滞，在场的人都足够了解伏地魔，凯瑟琳更是和他一起研究过魔法。 站在伏地魔的立场上，他确实极有可能把他现在很爱用，又很有用的魔力场修改成永久法阵，这样不仅可以保证他对别人的控制，还可以借此扩散出去，影响更多的人。 “你猜有个立场偏向我，莫名其妙出现，比他更像主魂的汤姆出现，伏地魔还敢不敢消耗大量魔力做这件事。” 第135章 汤姆的对角巷之行 伏地魔敢不敢，答案显而易见，他那么惜命的一个人，有个凯瑟琳就足够他戒备了，再来一个汤姆，他绝对不会在那个场合下消耗魔力，很可能连大规模魔力场都不敢用。 ——不丢人，伏地魔向来如此谨慎。 “那你先带汤姆去宴会上认识一下人吧，”邓布利多妥协道，“现在魔法部都是伏地魔的人，如果我带汤姆去做身份登记，一不小心被发现很可能会干扰你的计划。” “嗯，之后汤姆就跟我住，开学以后直接来霍格沃茨，伏地魔拿他没办法的。” 两个“大人”这么沟通下来，小汤姆全程都乖巧坐在一边，海尔波刚才被饿坏了，吃完袋子里所有东西才缓过劲来。 好在这里是霍格沃茨，甜甜圈赶紧过来给它补充存粮，汤姆很热情的帮海尔波递盘子，对于姐妹喜欢的这条小蛇怪，他直接爱屋及乌。用心之下，很快摸清了海尔波的食物偏好。 爱吃，但是不喜欢一种口味一直吃，吃几口肉要换点水果或者蔬菜，再吃几口要换点重口味的食物，吃一会儿又要吃甜品或者喝东西……总之是个有条件的话食物品种一定要够多才开心的小蛇怪。 目前会完全听它的话，它想吃什么就立刻给它换的，除了甜甜圈，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原本很讨厌的小巫师，海尔波表示很纠结。 离开邓布利多办公室时，海尔波还缠在凯瑟琳脖子上娇气的表示：【你做得还不错，但是不要以为这样海尔波大人就要喜欢你哦。】 汤姆黑黑的眼睛笑眯眯的，一点不生气：【没关系，我喜欢海尔波。】 小蛇怪呆呆地吐吐舌头，呼啦一下扭头钻进凯瑟琳口袋里不理他了。 凯瑟琳好笑的摸摸海尔波的脑袋：【严格说来海尔波也是汤姆的哥哥呢，不要害羞，汤姆喜欢你很正常，海尔波可是最可爱的小蛇怪。】 海尔波：【！！那这个小巫师应该叫海尔波哥哥吗？】 汤姆：【海尔波是最可爱的小蛇怪，那我是最可爱的弟弟吗？】 凯瑟琳：…… 【是是是，都是。】 蛇怪和弟弟各自满意了，偶尔忽然令人头痛，但是倒也很好哄。 【我们先去对角巷给汤姆买魔杖，等有时间了我教你怎么自己做，】凯瑟琳带着汤姆往外走时说，【我们斯莱特林家族的人可都是自己做魔杖呢。】 曾经的伏地魔是自己选择的魔杖，凯瑟琳那天有事，他选择不等凯瑟琳，自己去买自己的东西——事后这也被小心眼的伏地魔记了一笔，认为凯瑟琳虚伪，不是真的关心他……其实伏地魔当时身上的钱也都是凯瑟琳给的。 现在的汤姆却只开心于凯瑟琳会陪他去。重新走一遍以前的路，但心态和境遇完全不同，这样一来重生的感觉更明显了。 汤姆漂亮的黑眼睛笑得弯成月牙，【我会好好学习的！】 凯瑟琳又跟甜甜圈说了一声，让她转告西弗勒斯她们先离开了。 这次去对角巷不仅是帮汤姆弄一根新魔杖，同时还要找一家合适的店铺，长期租用或者买下来都可以，这样收假回来西弗勒斯就可以开始动手准备魔药，一年级暑假就能去开店营业。 有更喜欢的事分散精力，又能养活自己，西弗勒斯彻底离开家人的心想来会好受一些。 先幻影移形回海尔波城堡，汤姆小少爷要入住，艾米得帮他准备一个新房间。 在城堡内吃过午餐，给汤姆套上一身凯瑟琳去翻倒巷做生意时自己做的魔法斗篷，这样外人无法跳过她的感知去查看汤姆的情况。 带上海尔波的零食袋子，准备好一切，两人又幻影移形到对角巷。 作为英国魔法界最繁华的商业街道，真正的对角巷其实很长，多家魔法世界一线品牌的总店都在这里，一些业务特殊的商店如果只有一家店铺，也会优先选择来对角巷安家落户，比如奥利凡德的魔杖商店。 不过对角巷今年的气氛和往常不太一样，在接连几次发生麻种巫师、混血巫师被袭击的事件后，人们现在再来对角巷，都喜欢披着施加了混淆咒的魔法斗篷。 披着斗篷的凯瑟琳和汤姆在这里并不突兀，如今对角巷还敢直接露出全貌的，绝对都是纯血至上的大家族成员，其他的，哪怕同样是纯血，只要不想惹上麻烦，都会刻意隐藏自己。 多数巫师行色匆匆，很少再有小孩子的身影，分明接近圣诞节，街道上却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只有店铺里面会放上相应的商品……因为放在街上，碰到食死徒“执行公务”，很可能就毁掉了，赔偿都不会有，人家可能还会指责你故意妨碍他们，进来把店铺“搜索”一遍。 【这里好像冷清了许多。】汤姆用蛇语小声跟凯瑟琳说。 他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对角巷，这氛围，反而更像他之前偷偷去过的翻倒巷。 【现在已经算好了，】凯瑟琳说，【这两个月食死徒掌握了魔法部，已经不怎么来街上“示威游行”了。】 汤姆看着一离开店铺就急匆匆幻影移形离开的人，好像背后都有怪兽在追似的，抿抿唇……这不是他想象的第一次和凯瑟琳逛街时该有的样子。 【我不喜欢这样，】他不满地说，【伏地魔到底做了什么？】 【回去之后可以把我收集的报纸和情报给你看，】凯瑟琳拉住汤姆的手，【好好看看这里，汤姆，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世界。】 不必继续看，刚落地走几步，汤姆就已经不喜欢这里了。 【这里原本会有很多卖魔法糖果的小摊，】汤姆指着空荡荡的街道拐角，又指指路口一家三层楼的小店，【这家冷饮店的香草杯好像很好吃，我听其他同学说过。】 他记忆里的对角巷每次来都很多人，伏地魔不太喜欢，但汤姆喜欢。 在他想象的场景中，和凯瑟琳在这里逛街，吃甜品、喝下午茶，会非常开心。 现在加上一个海尔波，它那么喜欢吃东西，一定也会喜欢。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冷饮店甚至已经关门，挂上了转让的招牌。 【先去看魔杖吧。】凯瑟琳拍拍他。 汤姆有些失落的点点头：【好。】 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是被挖掉了一大块，心里空空的。 第136章 汤姆:我恨伏地魔 这种失落的情绪直到汤姆看到紧锁房门，连窗户都拉上窗帘的奥利凡德魔杖商店时到达了极点。 他几乎要绷不住了：【我不会连魔杖都没有吧。】 重生第一天，他想象的开心逛街没有，畅快吃东西没有，连巫师们都有的魔杖他都可能没有。 该死的伏地魔！该死的食死徒！ 这变化凯瑟琳也没想到，她绕着店铺门口左右看了看，随着店铺关闭，保护店铺的魔法结界也完全开启，根本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以凯瑟琳甚至汤姆的魔力，他们当然可以直接破开结界进入，但这样的话就很像劫匪，肉眼可见不会受欢迎了。 【别急，我试一下。】 凯瑟琳记得奥利凡德家族是霍格沃茨的校董之一，他们家族向来认为魔法是天赐的礼物，因此从不排斥任何巫师。 她在店铺门前四周设置好隔音结界，敲敲商店的大门，将魔力集中到喉咙，对屋内说：“奥利凡德先生您好，我是凯瑟琳·斯莱特林，今天冒昧来访，实在是有些急事，如果您方便的话，请问可不可以打扰一下？” 等待几秒，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汤姆不愿凯瑟琳被冷待，拉拉她的袖子，【算了……】 “奥利凡德先生……” 窗前静止的窗帘动了动，凯瑟琳立马捕捉到，摘下自己的兜帽。 汤姆倒是没注意，但看凯瑟琳这样，他也摘下兜帽。 这边的店铺多数都关门了，因此很少有人过来，凯瑟琳看到里面灰发的青年睁大眼睛，很快放下窗帘。 她确定奥利凡德看到汤姆了，这才伸手把汤姆的兜帽又给他戴上，自己也重新戴上兜帽。 她这一系列举动让汤姆充满了好奇，他也看到了奥利凡德惊讶的目光，小声说：【他记忆力特别好，我记得我来的时候他还隐约提起冈特家族的人，只是当时客人太多了，他没继续说。他肯定也记得我。】 【这里放着奥利凡德家族几代人积累下来的魔杖，他们就算人不在，也会留下相关的感应魔法，肯定会听到我喊话的。】可能现在说话他都能听到。 只是听不懂这嘶嘶嘶的蛇语而已。 看他们一直站在门口，规规矩矩，也没做什么危险行为，奥利凡德似乎终于放下些许警惕，慢慢打开店门。 “斯莱特林小姐，”都到这一步，奥利凡德也没继续把凯瑟琳和汤姆晾在门外，打开门后侧身让开，“请进吧。” “打扰了。”凯瑟琳再次说。 奥利凡德摇摇头，看向同样说着“打扰了”，走在凯瑟琳身后的汤姆。 两人一走进去，他立刻又关上门。 两人进店后又摘下兜帽，奥利凡德更直观的看到汤姆那张年纪小小就十分精致的脸。 精美得像天使一样，见过一次都不可能忘记，更别说这个人最近还引发了魔法界的剧烈震荡。 奥利凡德深吸一口气，赶紧道：“你们两位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先说好，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立场，我只是个做魔杖的。” 一边说一边已经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魔法界一般也不会有人伤害奥利凡德家的人，毕竟他们制作的魔杖几乎可以称为最好，在绝大多数人都不懂怎么自己制作魔杖的当下，巫师们都得仰仗奥利凡德家族呢。 “您放心，”凯瑟琳友好的说，“只是给我的弟弟寻找一支适合的魔杖，像我那两支一样就行。” 说起凯瑟琳那两根魔杖，她还是用了点手段才带出去的，奥利凡德抽抽嘴角，不愿多提。 他通常都是个话很多的人，也很喜欢在交流中为巫师们寻找适合的魔杖，只是现在面对缩小的汤姆，他只能干巴巴地问：“这位……小先生，身体数据需要重新更换吗？” 让他再去测量一遍幼年版“伏地魔”的身体，奥利凡德表示他真不太想。 要不是凯瑟琳·斯莱特林一直非常低调守礼，家族记载中又对她一边倒的赞美，奥利凡德根本不想开这个门。 汤姆本就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立刻低声道：“不用更换了。” 奥利凡德匆匆点点头，进到里面的柜子中去寻找魔杖。 凯瑟琳摸摸汤姆的脑袋，安慰道：【先用着，我会尽快教你制作魔杖。】 原本有些不开心的汤姆闻言感觉轻松了许多，蹭到凯瑟琳身边跟她一起站着。 手臂一侧就是凯瑟琳的手臂，能感觉到她真实存在着，汤姆忍不住小声说：【这也不是我想象的得到魔杖的场景……】 凯瑟琳侧头看他，伸手帮他把被兜帽弄乱的头发整理一下，柔声道：【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汤姆抿唇用力点头，【嗯！】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下次还可以来。】凯瑟琳说。 但汤姆知道，下次再来也不是这一次的感觉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对角巷”，他都准备好回去写日记记录下来了！ 该死的伏地魔！ “来了，”奥利凡德拿着一个大盒子过来，“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紫衫木杖身，杖芯是一头强大火龙的心弦。” 这个配置和伏地魔现在的魔杖只差一个杖芯而已，凤凰羽毛极为少见，能跟紫衫木融合就更少了，奥利凡德想先用这个来试试汤姆的魔力。 答案是龙心弦无法与汤姆匹配，店里一时狂风大作，汤姆赶紧收回魔力把魔杖放回去。 “唔……不对不对，尺寸没问题，是杖身和杖芯……试试这个，同样的尺寸，樱桃木杖身，凤凰羽毛杖芯，非常华丽的组合。” 这只魔杖本身也是非常漂亮的银白，汤姆其实很喜欢，可惜一拿到手上，连接魔力后魔杖直接喷出大朵大朵的红色火花，差点把奥利凡德的头发给烧了。 虽然小巫师们每一次的魔杖选择都会给奥利凡德带来很多麻烦，但他无疑十分热爱这个工作，帮助小巫师们挑选魔杖的过程，也是在反复考验他对魔杖制作的理解和魔法的感悟。 他逐渐放松起来，夺回汤姆手上的魔杖，快步走回货架，“我知道了，应该是这个，是这个……” 奥利凡德从柜子上面的深处拿出一个旧盒子，吹掉灰尘打开它，里面十分崭新，似乎都没有被打开过，一支黑色魔杖静静沉睡其中。 漆黑的，像极了凯瑟琳的魔杖，汤姆眼前一亮。 “十四英寸，蛇木杖身，杖芯是蛇怪角……根据书中记载的萨拉查阁下的魔杖制作，非常适合强大的魔法，同时……作为萨拉查阁下的女儿，斯莱特林小姐一定知道，它还带有怎样的特性。” 汤姆的心砰砰剧烈跳动起来，这种感觉，除了碰到凯瑟琳，还是第一次在其他事物身上出现，这甚至不是萨拉查本人使用过的魔杖，只是复刻版而已。 但当汤姆看到它，并听说它的来历，汤姆知道，他必须要得到这支魔杖。 第137章 感性小汤姆 在凯瑟琳鼓励的目光下，汤姆缓步来到柜台前，深吸口气，慢慢拿起那支黑色魔杖。 入手是魔杖惯有的冰冷，还没输送魔力，隐约已经有种令人熟悉的贴手，好像这天生就是为他而生的。 输送魔力，这漆黑阴鸷的魔杖却传来和煦的风，拂面时隐隐听见蛇类的嘶鸣。 其他人可能会害怕，汤姆却觉得熟悉且安心。 在凯瑟琳出现前，还是小孤儿的汤姆，如果说最好的朋友，那就要数孤儿院里偶尔出现的蛇类了。 只是伏地魔逐渐忘记了曾经的朋友，他越走越远，小蛇们从昔日伙伴变成手下，最后变成彰显力量、恐吓别人的工具。 汤姆不喜欢那样，他喜欢蛇。 “我想就是它了，”奥利凡德说，“最卓越，最有天赋，最有个性的巫师才能驾驭，距离制作完成已经过去快700年，即便是斯莱特林小姐，跟它的契合度也没有这么高。” 奥利凡德的话凯瑟琳并不意外，“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即便我父亲重新制作一支一样的魔杖，没有他的特殊印记，那也不是他自己的魔杖。” “希望它能陪伴你久一点。”奥利凡德不舍的说。 他知道斯莱特林家族的人都会自己制作魔杖，这个和伏地魔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小孩，凯瑟琳说他姓斯莱特林，奥利凡德并不想探究那么多真相。 他只是很珍惜的将魔杖的盒子、垫布等交给汤姆，万幸的是，这个小巫师眼中也写满了珍惜。 “我会好好使用它的。”这孩子甚至是双手接过的。 看他这样，奥利凡德难得多说了几句：“我的家族很少用蛇木来制作魔杖，因为它自己就带有一定魔力，令人感觉过于执拗……唔，有些人称为偏执。” 汤姆并不觉得它难以控制，他都舍不得把魔杖收回去，一直拿在手上摩挲。 奥利凡德奇异的银白色眼睛从他身上转向凯瑟琳，一开始的戒备和抵触消失不见，“您知道的，它的另一重寓意。” “忠诚于主人，热衷于荣誉和……不变的钟爱，”凯瑟琳摸摸汤姆的头，男孩被他们的话勾起好奇，乌黑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她，“蛇木又叫桫椤，两亿多年前就已经存在，滋养过许许多多的生灵，所以有一种说法是，它的存在，就是对生命不变的爱。” 汤姆眨眨眼，一股热意涌上心头，令他红了眼眶。 不论是汤姆还是伏地魔，他们对“生命”无疑都是深爱的，只是表现得形式截然不同。 不愿被别人看到，他赶紧侧开头，假装整理自己的头发。 奥利凡德浅笑着说：“承蒙惠顾，由于工艺特殊，这支魔杖10加隆。” 他不能开店太久，免得街上游荡的食死徒或爪牙发现，又过来游说他。 凯瑟琳明白，拿了钱给他，带着汤姆离开奥利凡德的魔杖商店。 她们前脚刚走，奥利凡德后脚又把店给锁了，继续假装不在。 汤姆刚才还沉浸在得到全新魔杖的快乐中，结果一出门，伴随着冷空气一起袭来的，却是冷冷清清的对角巷。 他撇撇嘴，已经彻底失去逛街的兴头，陪着凯瑟琳回到刚才经过的拐角处，那里正是汤姆之前说的甜品店，现在已经准备转卖了。 这年月，食死徒的势力蒸蒸日上，原本还会有些傲罗来对角巷维护治安，现在全都不见了，报纸上开始鼓吹纯血高贵，好像全世界都开始排斥麻种和混血，连之前被抓走，大家都看到故意伤人、打砸店铺的食死徒也被无罪释放。 对角巷因此许多店铺都关门了，要卖的店铺也不止这一间。 但凯瑟琳优先来了这家店，敲敲门，以刚才的方式询问有没有人在，这次她没有说自己是谁，只说是来买店铺的。 她的模样明显是个小孩，这次附近的人多，凯瑟琳没有让汤姆也揭开兜帽，反正两个人现在身高相仿，一看就是两个小孩子。 不一会儿店铺的门从里面打开，年迈的店长左右看看，招呼两个客人进门。 店里还有一位老人，两人虽然都是巫师打扮，但凯瑟琳看出屋里的老婆婆是麻种出身的巫师，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明明是纯血的老爷爷才准备卖掉店铺。 面对两个小孩，老爷爷明显没有那么戒备，老婆婆还给他们端来了热牛奶，和蔼的打招呼：“下午好，孩子们，你们是来买店铺的？” 好像即便说是过来恶作剧的，老人家也不会生气似的。 “是的，抱歉打扰两位了，请问这家店二位准备多少钱出售？”凯瑟琳双手接过杯子，又问，“我听说您家的香草杯很棒，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机会品尝到。” 汤姆眼前一亮，佝偻着身体的老婆婆也就比汤姆高一点而已，似乎发现汤姆在听到这句话时明显来了精神，她笑呵呵地说：“还有还有，我中午刚刚做了一些，小饼干也才出炉不到半小时。” “太好了，”凯瑟琳双手合十，笑得非常甜美，“请问能不能匀给我们三杯？” “当然可以，孩子们，现在是冬季款，我做的是巧克力饼干呢，这是我最拿手的。”老婆婆说着就走到后厨去。 老店长一直安静听着，等老婆婆离开后才慢慢问：“你们真的是来买店铺的？” “是，”凯瑟琳点点头，“您说一下价格吧。” 老店长干瘪的嘴巴嗫嚅片刻，改口说：“如果是一年一年租的话，700加隆一年，直接买走的话，需要7777加隆。” 凯瑟琳只笑着说：“好特别的数字，7777这个数字对您来说很特殊吗？” 老店长浑浊的眼睛看看凯瑟琳，半晌“嗯”了一声，并不解释。 “香草杯来了~”老婆婆快乐的声音从后厨传来， 她端了三杯用高脚盏盛放的香草冰激凌出来，难怪她说是冬季版，真正的香草冰欺凌就中间小雪人似的两个球，周围是一圈的拇指饼干、圆圆的小蛋糕和彩色糖果，材料堆得满满的，把冰激凌雪人从杯底顶出来，看上去就很好吃。 “谢谢。”凯瑟琳伸手接过，第一杯放在她和汤姆中间，给海尔波。第二杯给汤姆，第三杯……第三杯汤姆自己拿起来，送到她面前。 小男孩的眼睛里洒满了碎星似的，闪闪发光。 没有开口道谢，但对于凯瑟琳还记得他刚刚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听懂了他话里隐含的遗憾，汤姆感动得眼眶又红了……如果他非要开口，现在恐怕会带着哭腔。 第138章 不懂珍惜的伏地魔 这家店铺开在对角巷拐角路口处，左右两边通往其他的街道，正常情况下都有店铺，地理位置非常好。 铺面一直是老两口在经营，到现在已经70年，两人7岁相遇，都是7月生日，17岁表明心意，7确实是个特殊数字，连他们唯一的孩子也是7月出生。 凯瑟琳和汤姆随着两位老人上下看过整栋楼，这不仅是店铺，也是两老的多年心血，他们的家，小楼维护得很好，顶楼还有个小露台，被老婆婆种了许多花。 凯瑟琳最终给他们付了三年的租金。 “为什么没有直接买下那家店铺？”汤姆问，“如果钱不够的话，我记得伏地魔之前藏钱的地方，我可以去找找看。” 凯瑟琳还没说话，海尔波先憋不住了：【主人没有钱了吗？海尔波有很多鳞片和毒液，还有血~】 小黑眼睛布灵布灵的样子，恨不能凯瑟琳立刻把它榨干变成金加隆似的。 【没有缺钱，】凯瑟琳赶紧捏捏小蛇怪的脸蛋，【我是觉得海尔波和汤姆都很喜欢那家店呀，如果以后都吃不到，会有些遗憾吧。】 汤姆一愣，被转移注意力的海尔波甩着尾巴附和：【香草杯，好吃！】 凯瑟琳又笑着说，“老婆婆看起来也很喜欢那家店，等风头过去了，他们一定还想继续营业，我们到时候再换别的店铺就好了，反正都在对角巷。” 租三年，一来可以在这段混乱时期让老两口出国避避风头、休息一下，二来凯瑟琳之后继承了萨拉查的遗物，她不会缺钱，可以重新买店铺。 魔药这种商品，在店铺里卖的都是通用的普通货，真正的大头都得专门制作，这样也更方便正在上学的西弗勒斯，到时候直接猫头鹰交易就好。 凯瑟琳心里有成算，汤姆便没有多说，他接了她收藏的报纸和记录情报的信件，迫不及待看起来。 结果就是晚上吃饭时脸都是黑的。 对于15岁的小汤姆来说，这些年伏地魔做的事信息量太大了，以他的心境，还无法理解伏地魔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自己都是混血，怎么跟一群纯血的人混到一起，还打出驱逐混血的名头来？ 真的追名逐利也不是不行，既然已经打出名头，拉起食死徒来，为什么又不好好管理，看起来根本没有实际掌握食死徒的方向，大家各自行动，轨迹都是乱的。 “他弄这个食死徒，主要是为了什么？”汤姆不理解。 凯瑟琳问：“我看你的记忆里，也有过组织结社的想法，如果是你的话，你要怎么操作呢？” 现在11岁的小汤姆摸着下巴，拧眉思索片刻后说：“我觉得要做大事，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必须拉拢多数人站在我这边，这样我利用集体的力量可以达成更大的愿景，躲在集体之中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对一个天然点满社交技能点的斯莱特林而言，不论现在的汤姆还是过去的伏地魔，其实不太担心人多了不好控制的问题，他们从来只怕人不够多，集合起来的力量不够大。 这个开头凯瑟琳自己也清楚，她也在走类似的路。 伏地魔走偏，和他自己本身的性格缺陷有关，“他现在研究出魔力场，能保证其他人对他的忠诚，所以行动轨迹又变得清晰起来。” “只有他自己的清晰，他重新掌握了整个食死徒，但食死徒的目的是什么呢？”汤姆微微歪头，“我觉得跟外人相处，只有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食死徒现在不顾及自身利益的支持他，在我看来就不对劲，即便有魔力场，这样的行动方式也不会长久。” “因为他目前只想自己长久啊，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可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后，他会低头看看下面的人……谁知道呢。” 伏地魔太爱自己了，他太痴迷于魔法，执着于活着，食死徒就是为了他的永生大计而存在的东西，现在侵占魔法部，优先想到的竟然也是搜罗封禁的魔法道具、书籍和神秘事务司的魔法纪录。 凯瑟琳看到卢修斯的传信时都懵了一下，她一开始还以为伏地魔要掌握魔法界，做魔法界的至高王，目前来看根本还没想到这一茬。 他藏在马尔福庄园里，更多的时候都在自己研究魔法，一消失就是好几天。 “所以阿布现在变成他的傀儡了吗？”汤姆翻着卢修斯的信件，“真没想到，再见他的时候我比他儿子都小了。” “等他恢复正常，我想也许会喜欢你吧，”凯瑟琳摸摸小汤姆的头，“过几天宴会就能再见到了。” 剥离掉那些负面的个性，由爱占据主导的汤姆还挺喜欢阿布拉克萨斯的，长得漂亮，又有天赋，对他还非常真诚，如果可以，汤姆希望能延续跟阿布拉克萨斯的友情…… 宴会很快就到了，在此之前伏地魔借马尔福的手又邀请过凯瑟琳一次，凯瑟琳拒绝了邀约，只说太忙，宴会那天会准时到。 她也没撒谎，这几天她确实忙得团团转。 搞定了店铺，她得重新装潢，表面上看她这个斯莱特林家主很有钱，其实身上只剩下几千金加隆了，生怕到时候做什么珍贵魔药没钱买原料，店铺最后都是凯瑟琳自己用魔法改的——这当然要瞒着小汤姆，凯瑟琳身上多少有点家长包袱在，一个海尔波整天喊着要给她捐鳞片就够了，要是小汤姆真去挖小时候藏起来的宝贝，别说他大概率挖不到了，真挖到凯瑟琳只会更心酸。 同时要跟汤姆练习大脑封闭术，相比敏感的西弗勒斯，汤姆本来的记忆都被凯瑟琳看完了，他巴不得天天跟凯瑟琳表达真诚。凯瑟琳觉得用摄神取念是高压练习，他完全乐在其中，只要想到是凯瑟琳陪他练，这么宝贵的跟姐妹的记忆，绝对不能分享给讨厌的伏地魔，汤姆就能有无限的练习热情。 他也没辜负凯瑟琳的期待，在宴会开始前，不仅重拾大脑封闭术，连邓布利多都无法攻破，还反过来研究了一下摄神取念，试图等见到伏地魔的主魂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看看他的其他魂器藏在哪儿。 万事俱备，12月24日傍晚，凯瑟琳将汤姆和自己打扮好，带上马尔福庄园的请柬，通过门钥匙再次来到马尔福庄园。 灯光璀璨，照应着庄园花园中高大的冷杉，银色的装饰物与地上的雪、天上的月交相辉映，仿佛神话世界中幽静神秘又冷冽的冰雪王城，尽显马尔福家族的尊贵气派。 酒会快要开始，大厅内暖场的乐曲声隐隐传来，开放的几层宫殿里人影绰绰，显然来的人很多。 这是当然的，因为在目前的计划中，伏地魔准备“赐予”看重的几个食死徒黑魔标记，同时接受包括卢修斯在内，新一批小纯血们的效忠。 凯瑟琳侧头看一眼身旁戴着银色雕花面具的小汤姆，今晚的惊喜还有很多呢。 “走吧，我的姐妹。”小汤姆绅士的对凯瑟琳伸出手。 他说过，他会成为唯一的汤姆，为他最重要的姐妹报仇。 让伏地魔的痛苦，就从今天开始。 第139章 对他的一切虎视眈眈1 马尔福家的宴会请柬上写的是晚上7点开始，凯瑟琳和汤姆到时是7点21分，还在预热的鸡尾酒会阶段，宴会正式开始大概在7点30分，凯瑟琳就是故意踩着这个点过来的。 今天来的都是食死徒，早被伏地魔用魔力场牢牢控制住，她提前来也不过是被不断试探。 但凯瑟琳又不能不来，准确地说，伏地魔在这时候要举办什么晚宴，优先就应该介绍一下凯瑟琳，以对外彰显他与斯莱特林家族的关系。 以往他就是斯莱特林家族的末裔，直接代表斯莱特林家族发声大家都不说什么，现在有了堂而皇之出现的凯瑟琳，一个真正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女儿，伏地魔怎么也不可能越过她，再拿斯莱特林家族说事了。 在大众看来，凯瑟琳才是斯莱特林的正统，这也是伏地魔对凯瑟琳还算客气的部分原因。 没有人检查请柬，带有门钥匙的邀请函就是通行证。大家都是体面人，参会人员携带的都是自己的亲眷，根本不会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因此看到凯瑟琳那张报纸上出现过的脸，哪怕她身边有个戴面具的神秘男孩，其他人最多多看几眼，并不会真正的质疑什么。 大人也不好直接过来攀谈、打听，这时候身边的孩子们就是很好的交流工具，只需要几个眼色，一年级的小蛇们自然而然来到自己的级长身边。 自认是凯瑟琳座下第一手下的穆尔塞伯率先问：“凯瑟琳小姐，您身边这位是哪家的小少爷呢？” 斯莱特林的小蛇几乎都在这里了，一眼看去跟斯莱特林学院聚会一样，唯有凯瑟琳身边的男孩，即便戴着面具，给人的感觉也很陌生。 凯瑟琳摇摇头，只说一句：“这是我弟弟。” 众人看向汤姆，戴着精致面具的小少年向大家颔首致意，这动作说不出的熟悉——点头的弧度，站立的姿态……和凯瑟琳日常表现几乎一模一样。 聪明的斯莱特林们有一个特性，就是碰到问题的时候不喜欢刨根问底，更喜欢秉持着社交礼仪自己去摸索，因此哪怕好奇得不行，都不会继续追问。 但回去也不行，众所周知，斯莱特林家族现在只剩下伏地魔和凯瑟琳，突然冒出一个凯瑟琳的弟弟是什么情况，他们回去这么跟家长说，肯定会被责备。 所以干脆以凯瑟琳为圆心自由活动，想着要是发生什么情况，不正好可以立刻打听到吗？ “送走”一年级小蛇们，没走几步，凯瑟琳又碰上了盛装打扮的纳西莎和卢修斯。 美丽少女挽着英俊少年的胳膊，款款走来的模样跟公主与王子一样，其他小蛇半退开不退开的，不想在这个“马尔福家族日”触到马尔福的霉头，也不想错过他们可能交流的信息。 卢修斯对竖起耳朵的小蛇们视而不见，优雅地与凯瑟琳见礼：“晚上好，凯瑟琳小姐。” 他轻吻凯瑟琳的手背，外人看来礼仪无懈可击，只有凯瑟琳发现他的手凉得可怕。 “晚上好，卢修斯，还有纳西莎学姐，”凯瑟琳神色自然地说着，跟纳西莎轻轻拥抱，“我想今天会是一场完美的宴会。” 纳西莎什么也不知道，只当凯瑟琳在与他们寒暄。她现在还不算正经的马尔福家女主人，有卢修斯在身边，她只是打完招呼后笑着点点头。 “谢谢，”卢修斯听懂了，又问凯瑟琳，“你身边这位是？” 作为宴会的小主人，他当然得问问陌生来客，尤其这小孩自他出现就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他。 不是什么负面的观察，恰恰相反，似乎……很喜欢他？ “这是我弟弟汤姆，”凯瑟琳笑着说，“汤姆，这是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的儿子。” 这个介绍挺奇怪的，但卢修斯也是个成熟的斯莱特林，所以他更不会刨根问底，就着凯瑟琳的介绍与汤姆握手，“你好，汤姆……” 汤姆从握手的力度到声音都明显热情，“你好，卢修斯，你看起来和你的父亲一样优秀。” 如果说凯瑟琳只是有点恶趣味，那汤姆就是恶趣味加大版，他一个11岁的小朋友，跟长辈似的对差不多成年的卢修斯这么说话，怪得卢修斯差点都维持不住表情。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凯瑟琳并不多说，纵容汤姆这无关痛痒的“小淘气”，提醒道，“宴会快开始了吧。” 得不到提示，卢修斯确实也需要引最重要的客人去内厅，只得点头道：“是的，这边请吧。” 现在还只是宴会厅外层，稍后阿布拉克萨斯和真正组织宴会的伏地魔会从内厅出来，在中心发表祝词、开始宴会。 汤姆半抬着手扶着凯瑟琳走，像个礼貌的小绅士，又像个沉默的骑士，如果没有刚才那莫名其妙的话，卢修斯会觉得说不定真是凯瑟琳的弟弟。 千年前的记录本来就模模糊糊，万一萨拉查真的藏了一个11岁的小儿子，谁又知道呢。 越往里走，孩子越少，都变成成年巫师，并且从长相、装扮上看，都是魔法界赫赫有名的纯血，好几个人凯瑟琳都在报纸上看到过。他们对凯瑟琳也只是礼貌又克制的打招呼，长时间被魔力场洗脑，伏地魔对凯瑟琳的负面情绪会在不经意间影响到身边的人，因此不难看出他们有些错乱。 站在纯血的立场上，向斯莱特林家族的人示好、亲近完全没问题，且有必要。 但伏地魔的情绪又令他们下意识反感、恐惧与凯瑟琳接触，而他们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违逆逻辑的情况出现，一个个就呈现出现在这种，想探究，又不太想的状态。 像极了门口那些要问不问的小巫师。 7点30分，随着乐曲声转换，阿布拉克萨斯从厅后走出来，充当司仪，说过几句场面话，灯光便打到真正的主角身上。 “……现在，有请我们尊敬的，伟大的主人。” 汤姆的目光从阿布拉克萨斯身上挪开，看向后厅大门，正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里面充满气势的走出来。 身形很高，很有力量，黑色的刺绣长袍翻飞，像恶魔的翅膀，阴影被他甩在身后，他逐渐暴露在大厅辉煌的灯光下。 戴着宝石戒指的手修长有力，胸前的吊坠熠熠生辉，华丽又复古的装扮，在汤姆看来，如果再来个阿布拉克萨斯那种飘逸贵气的长发，配上他英俊无敌的脸，一定会非常美好。 近了，伏地魔彻底暴露在灯光下。 汤姆：…………？ 【他的脸……？】 他和阿布拉克萨斯不相上下的英俊脸蛋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140章 对他的一切虎视眈眈2 接近成年的阿布拉克萨斯，铂金色的半长发，忧郁的灰蓝色瞳孔，苍白细腻的皮肤和精致美丽的五官，纤细，梦幻，像林中的精灵，像海中的塞壬，汤姆可以用许多华丽的辞藻去描述这位友人的俊美，从不会有任何收敛。 因为他与他不相上下。 汤姆·里德尔，虽只是一个孤儿，却在魔法天赋上高于魔法界最顶层的马尔福家小少爷，这弥补了他家世背景的缺陷。两个人在一起，阿布拉克萨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王子，而汤姆敏锐，英俊，又隐含锋芒，像王国最重要的继承人。 曾经汤姆和阿布拉克萨斯一起，就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食物链顶端。 现在阿布拉克萨斯长大了，俊美如故，变得更加沉稳，像陈年的佳酿，越发富有魅力。 而伏地魔……脸跟被火烧过一样，斑斑驳驳，筋肉纵横，也没有头发，起伏交错的皮肉直接蔓延整颗头颅，要不是还有一双猩红的眼睛和嘴巴镶嵌在其中，差点都要分不清哪边是正脸！ 汤姆：…… 汤姆：…… 心态都不好了，下意识抓住凯瑟琳，不想承认他们有一样的灵魂。 ——废话，他们肯定不一样，他可是被剥离出来热爱凯瑟琳和生命的高贵灵魂，和愚蠢丑陋的汤姆·里德尔完全不同！ 伏地魔多敏感的人啊，一走出来就注意到凯瑟琳，和她身边戴着面具的奇怪少年。 很奇怪，今天的晚会也有其他人戴着装饰面具，但这个小孩…… 伏地魔走到台前，每一步都感觉如芒在背，那个小孩的目光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伏地魔很久没有这种被紧盯的感觉了……就好像……他们彼此注视的样子，就好像…… “晚上好，先生们，女士们……”他慢慢说着，在忠心耿耿的食死徒们的包围之下，伏地魔感觉安全感逐渐上升。 现在的谨小慎微多少有些可笑了吧，他可是黑魔王，这些人都已经被他牢牢控制住，身旁的阿布拉克萨斯更是，已经完全成为他的忠犬。 伏地魔勾唇一笑，话锋一转，抬手指向下方的凯瑟琳，“在这个值得庆祝的特殊日子，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个重要的人。” “我的先祖，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小姐。” 灯光、目光与掌声一同涌向凯瑟琳，她却丝毫没有紧张，拎起裙摆缓步上台。 弥散在整个大厅中的魔力场像帷幕一样为她退开，可惜这场景除了凯瑟琳和汤姆，没有其他人能看到。 娇小的身躯对比伏地魔实在是太过明显，但少女微抬下颚，垂眸俯瞰台下众人的模样又如此的自然，令人很快忽略了她与伏地魔的身高差异。 她雪白的皮肤与璀璨的珠宝已经在灯光下光彩夺目，然而更特别的，是从左臂盘踞而上，最终在脖颈处充当装饰物的一条银白色蛇怪，随着凯瑟琳站定睁开眼睛，缓慢挪动身体贴到她侧脸旁，与凯瑟琳一同俯视着下方众人，也没有做什么额外的事，但压迫感却扑面而来。 斯莱特林的血脉彰显无遗，相比之下，大小姐的浅笑都变得和蔼许多。 “感谢大家今日来访，对我的后裔给予了充分的支持和肯定……”她说着，眼睛轻瞥伏地魔，算是认了他这个后裔，但这高高在上的语调，又让伏地魔脸上的笑更虚伪了几分。 普通人已经很难再从伏地魔这乱七八糟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但恢复记忆的凯瑟琳和与他有一样灵魂的汤姆能看出来，伏地魔这是笑得越温和，心里越气恼呢。 她话锋一转，继续道：“我来到这里已经几个月，想必大家对我已经比较熟悉，借着今天的便利，我也想向大家介绍一个人。” 这人是谁不言而喻，连伏地魔也被转移了一点注意力——他越看这个小孩越熟悉，甚至是带点毛骨悚然的熟悉。 男孩双手下垂，不知何时手下多了一把黑色木制手杖，拿着它走到凯瑟琳身边，抬手慢慢摘下面具。 凯瑟琳笑着介绍：“我的弟弟，汤姆·斯莱特林！” 伏地魔猩红的眼睛骤然凝滞，死死盯着灯光下那张完美无瑕的脸。 魔力场骤然加大，原本最前排的几个食死徒已经目露疑惑，但转瞬之间又重新恢复冷漠，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的汤姆。 仿佛听到有人小声地说：“斯莱特林家族还有第三个人？” “也是萨拉查阁下的孩子吗？” “嘘，你看他手上的魔杖……” 魔杖？ 伏地魔定睛看去，只觉得脑袋都懵了一下。 众人一开始以为的手杖，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手杖，那其实是一支过于长的魔杖，类似手杖，但又没有那么长。名叫汤姆的男孩摘下面具时换了个姿势握着它，令它头部盘踞的蛇怪头颅完整的露了出来。 这个样子的魔杖…… 伏地魔隐约记得…… 书籍中记载过，是萨拉查的蛇木魔杖？！！！ “蛇木魔杖……” “我在伊法魔尼魔法学校看过图册。” “他是美国那边来的？” 魔力场牢牢控制住前排的核心食死徒，后面的食死徒也在魔力场下不敢造次。但穿插其中的家眷，还有一些未成年巫师，尤其后者，碍于邓布利多还在管理霍格沃茨，伏地魔一直没有对他们动手。 可现在，这些小巫师竟然堂而皇之在他面前讨论起来！ 伏地魔心中恼怒，情绪转换间，几乎所有食死徒都对身旁窃窃私语的家人怒喝出声：“住口！” 好像只是恼怒家人在这个场合下没有规矩的乱说话，但凯瑟琳能感觉到，伏地魔的魔力场已经乱了。 手持蛇木魔杖的熟悉男孩根本没太在意台下的人，只侧头看着身旁的伏地魔，笑着说：“我的姐妹忘记说了，我曾经名叫汤姆·里德尔，不过受到先祖们的怜爱，萨拉查阁下赠予我蛇木魔杖的使用方法，凯瑟琳让我回归斯莱特林家族。” 他压低声音，在伏地魔骇人的目光下小声说：“我以为你看到我的脸就知道了啊，长大后的汤姆·里德尔。” 嫉妒吗，你渴望得到的，与你有一样灵魂的我已经拥有。 先祖的认可，斯莱特林的姓氏，比你更圆融完美的魔力天赋与血脉。 第141章 汤姆拉稳仇恨 伏地魔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一开始他只以为这是和他幼时长相相似的……也许确实存在的另一个先祖，还在想这个家伙又是怎么出现的、可以如何利用。 蛇木魔杖，书中虽然记载由伊索一支继承，但萨拉查都能那么偏爱凯瑟琳了，再造一个蛇木魔杖给小儿子也不奇怪。 可汤姆自己揭开了他的身份，他不过是幼年的他而已。 怎么就被萨拉查认可，怎么就被凯瑟琳带回斯莱特林家族了？！ 精通灵魂魔法的伏地魔可以轻易捕捉到汤姆的气息，他的血脉，灵魂，无一不比伏地魔的更好。 更纯粹的血脉，蕴含着更强大的魔力，灵魂也更加稳定。 伏地魔忽然意识到他为什么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汤姆就是小时候的他。 ——因为他们的气质面貌，一点都不一样！ 他根本没有分裂过这样的灵魂！ “你……”伏地魔咬牙，【你究竟从哪里来的？！】 他下意识用魔力去袭击汤姆，甚至同时还有余力对注视着他的汤姆使用摄神取念。 但摄神取念只读取到一片空白……不，不是一片空白，是大声呐喊的“伏地魔，蠢货”，一用力读取就跟废水倒灌一样涌过来。 而魔力袭击，确实差点要攻击到毕竟年少的汤姆了，却没想到凯瑟琳脖颈上那条懒洋洋的蛇怪突然探身上前，张大嘴一口咬下去。 伏地魔释放的魔力骤然失去踪迹，蛇怪咂咂嘴，吐出一句：【yue，不好吃。】 伏地魔的魔杖都拿出来了，感应到他的情绪，身旁的阿布拉克萨斯急忙上前，挡在伏地魔面前充当人墙。 台上三个斯莱特林家族的人瞬间分成两个阵营，下面的食死徒们都看懵了，哪怕有伏地魔的魔力场控制，他们的在伏地魔的命令之外都是意识清醒的，此时满脸茫然，不知应该上前阻止还是继续观望。 “别紧张，”凯瑟琳摸摸海尔波的头，细小但凶悍的蛇怪立刻柔顺的将脑袋搭回她肩膀上，“只是个小小的玩笑，没想到吓到你了。” 她对伏地魔温和的笑着，身旁是同样一脸无辜，拄着手杖的小汤姆，两个人乍一看都是小孩模样。 伏地魔能说什么，他总不可能…… 汤姆眨着黑曜石般漂亮的黑色眼睛，嘴巴微张一副惊恐的样子，诚恳道：“对不起，伏地魔阁下，我只是想跟你开个小玩笑……你不会生气吧。” 伏地魔：…… 他还能说什么！ 他能立刻杀了这两个11岁的斯莱特林吗？！ “没关系，”伏地魔抽搐着脸，一把推开身前的阿布拉克萨斯，“看到你们那么活泼，我也就放心了，毕竟是为了介绍你们才举办的宴会，能让你们宾至如归，就是最好的事情。” 他说完，竟然一甩衣袍，直接离开了宴会厅。 意外带来的恐惧令他不敢多做停留，但凯瑟琳用蛇语告诉汤姆：【他的魔力场还在。】 他只是躲起来，在某个房间中用特殊方法关注着这里而已。 汤姆对魔力场还不熟悉，也没有凯瑟琳那么精通魔力流动，他因灵魂联系隐约感觉伏地魔应该没走远，魔力场还在会带来什么，他原本还不清楚。 但很快阿布拉克萨斯就给出了答案。 铂金长发的男人在伏地魔离开的一瞬间就捂了下额角，当凯瑟琳与汤姆说完那句话，他重新站直身体，外表上看已经没有丝毫不适。 用着优雅的贵族腔调对台下的食死徒说：“宴会开始！” 食死徒被伏地魔控制着，扇形扩散开，给阿布拉克萨斯和凯瑟琳、汤姆挪出空间，同时不远不近，一旦凯瑟琳和汤姆有异动，这些食死徒能立刻重新围上来。 伏地魔之谨慎可见一斑。 汤姆在阿布拉克萨斯说话时就盯着他看，即便他还没学会魔力场，模糊间也感觉到了阿布拉克萨斯气息的变化。 “父亲……”卢修斯想上来关心一下自家父亲。 阿布拉克萨斯倏地扭头，瞪着他厉声喝道：“滚下去。” 卢修斯讷讷：“我、我是想……” 阿布拉克萨斯只说一个词打断他，“滚。” 他明显要把凯瑟琳和汤姆往旁边会客区域引，卢修斯作为小辈，上来服侍一二完全称得上懂礼仪，再怎么样都不至于被骂。 阿布拉克萨斯太急了，脚步都乱了几拍，踉跄着走到桌前，刷的拉开一张椅子，直勾勾地看着凯瑟琳和汤姆：“请坐！” 又僵硬着拉出另一个椅子：“坐！” 凯瑟琳无所谓地坐下来，汤姆也一起坐下，不过眉头一直蹙着，坐下后对阿布拉克萨斯说：“你不要着急，你也坐。” 阿布拉克萨斯灰蓝色的眼睛已经失去神采，身体却诡异的活跃着，“咚”地坐下来，一把拿起桌上的茶壶，抖着手给凯瑟琳和汤姆倒茶。 他像一个劣质的提线木偶，茶水推过去后就着靠近的动作阴恻恻地说：“凯瑟琳小姐，你到底要怎么样？” 似乎意识到阿布拉克萨斯的异常已经被两人发现，伏地魔没有再继续隐藏自己的存在，声音是烟熏过一样的沙哑，隐约能听出他的声线。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凯瑟琳无辜地眨眨眼，“汤姆确实是我弟弟。” 汤姆紧握着拳，看着被玩弄于股掌的阿布拉克萨斯，盯着那双眼睛背后的男人，冷声道：“你有什么话不能直接问，还非得借别人之口来说吗？” 阿布拉克萨斯一动不动，只“看着”凯瑟琳，抬手指汤姆：“你从哪儿把他弄来的。” 凯瑟琳微笑沉默，端起茶杯慢悠悠喝起茶来。 阿布拉克萨斯大力呼吸着，迫不得已再次转向汤姆，凯瑟琳注意到食死徒开始往外走，立刻拿出魔杖。 “avada kedavra！”阿布拉克萨斯冲汤姆甩出一道绿光。 距离太近了，凯瑟琳甩开海尔波又推开汤姆，这样阿瓦达索命的中心只有她一个人。 她被魔法冲击弄得后退了好几步，毫发无伤，然而用出魔法的阿布拉克萨斯却反而像是被阿瓦达索命击中，在部分正常宾客的惊呼声中直接倒飞出去。 “爸爸！” 第142章 伏地魔的护身符们 一些上层食死徒原本是为稍后围攻凯瑟琳和汤姆策应而留下的，随着阿布拉克萨斯的摔倒，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恍惚，“清醒”后才纷纷掏出魔杖。 凯瑟琳看到跑上去查看阿布拉克萨斯情况的卢修斯，提高声音道：“你要与我为敌吗，伏地魔！” 即便他已经两次忍不住对她用出阿瓦达索命，但第一次他以清除虫子为借口，他自己用魔法也确实无法攻击到凯瑟琳，第二次则是攻击凯瑟琳身边的汤姆，严格意义上来说，可以说是主魂在消灭不想要的魂器。 他本意是要么试试汤姆的深浅，要么直接杀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魂器，或者凯瑟琳出手，那就试试凯瑟琳会不会被他控制的傀儡伤害到。 只要他没有直接对上凯瑟琳，他就可以继续找理由睁着眼睛说瞎话，而凯瑟琳如果不想正式跟他撕破脸，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无法奈何对方，凯瑟琳早就知道，而经由刚才的攻击，伏地魔也一定发现了，只要凯瑟琳挡在前面，他利用别人主动发出的攻击魔法都会直接反噬到他和傀儡身上。 现在围在凯瑟琳两人周围的食死徒不是攻击凯瑟琳的，很可能转脸就变成伤害伏地魔自己的炸药包。 食死徒们果然停住围拢的脚步。 “你想用他们来绊住我，考虑清楚，我的兄弟会不会让你如愿。”凯瑟琳不确定伏地魔现在在控制哪个食死徒，只能对面前的所有食死徒喊话。 至少现在可以确定，伏地魔人不在，也可以通过他的手段远程控制这些食死徒，甚至达到了“附身”的效果。 汤姆不敢再去看阿布拉克萨斯，随着凯瑟琳的话，他主动对一个食死徒用出昏昏倒地。 更强更稳定的魔法加上手上的魔杖增幅，竟然将前排一名食死徒直接击晕，而汤姆一点事都没有。 “看到了吗，”他手握和他一样高的大型魔杖，冷声道，“我可以攻击你，如果你要与我们为敌，你才是身处下风的人。” 他们本就已经敌对，但伏地魔不知有多少魂器可以藏身，手上又有太多被他控制的食死徒和魔法部的人，前者可以慢慢找，后者一旦他不顾一切指挥着上来消耗，又会对魔法界造成损失。 这些人现在也变成伏地魔手上的筹码了——很可能他一开始就已经想过，所以才大张旗鼓出入魔法部，一开始应该是想拿来威胁邓布利多的，现在同样令凯瑟琳和汤姆投鼠忌器。 伏地魔快速意识到了这一点，前排的食死徒纷纷抖动起身体，开始诡异的依次开口，“我当然……” “不愿意……” “与你为敌……” “我的先祖……” “我对你……” “一向尊重……” “但是你……” “却给我……” “带来……” “这样的惊喜……” 几个人接力说着话，原本被击倒的阿布拉克萨斯也抽搐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眼睛和鼻子都往外流着血，却还模模糊糊地说：“我才应该问，你要与我为敌了吗，我亲爱的先祖？！” 仔细看去，阿布拉克萨斯的身体都在往外渗血，卢修斯根本拦不住他，甚至不敢碰他，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凯瑟琳。 不止是他，汤姆紧握魔杖的手也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 阿布拉克萨斯被控制的程度应该是最深的，又因伏地魔一起遭到了魔法反噬，谁都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凯瑟琳微垂眼眸，眨眼间又换上温和的笑：“你的灵魂自己崩裂过，我不过是机缘巧合捡到其中一片，看他和我有缘，所以收留了他，我并没有想与你为敌。” 她说着拍拍汤姆的肩膀，男孩顺从的收起魔杖，低眉顺眼站在原地，像个听话的小玩偶。 伏地魔根本找不回过去的记忆，从他在医疗翼醒来的那天开始，他的灵魂就出了问题，莫名其妙不稳定，莫名其妙容易崩裂，他后来顺势做了多个魂器，但灵魂为什么会这样，伏地魔始终没有头绪。 他想过是不是自己的魂器研究出了岔子，可顺利做出的几个魂器告诉他他的研究没问题。 只能怀疑把他送进医疗翼的邓布利多，可邓布利多显然不会跟他说实话，问多了就反问他为什么他的灵魂会这样，只有一些邪恶的黑魔法才会造成这种后果，心虚的伏地魔哪里还敢继续追问。 这些年的安稳顺利让伏地魔逐渐放下疑虑，直到汤姆出现，他害怕还有更多汤姆这样的碎片……即便概率不大，伏地魔与生俱来的谨慎和惜命都让他不敢再掉以轻心。 内心的复杂和纠结直接反映在与他联系最深的阿布拉克萨斯身上，刚刚站起来没多久的阿布拉克萨斯很快控制不住的战栗，最后捂着头又晕倒过去。 又一名食死徒站出来，双目无神的对凯瑟琳说：“我在为斯莱特林的荣誉而战，你可以不与我同行，但作为萨拉查的女儿，凯瑟琳小姐，你也不应该阻止我，对吧？” 宴会厅中只剩下三十多个食死徒，卢修斯，凯瑟琳和汤姆，是可以“开诚布公”谈谈了。 躲在被控制的青年食死徒背后，伏地魔放肆的咄咄逼人：“马尔福从学生时代就是我的合作伙伴，你却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蛊惑了卢修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都没有对他动手。” “话也不用说得这么难听，你也不过刚知道而已，”凯瑟琳牵着汤姆走到卢修斯身边，“孩子担心自己的父亲，因此向我求助，这大概是你不了解的感情。” 卢修斯还没有进行仪式，但长期生活在马尔福庄园，伏地魔的魔力场一直在展开，他怎么可能没有被控制。今天这样反复的“自由行动”，已经足够伏地魔确定他的异常。 不知基于什么原因，伏地魔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反而笑起来：“我确实不理解，既然凯瑟琳小姐起了恻隐之心，我就把他们送给你好了。” 凯瑟琳勾勾嘴角：“那就谢谢你不让我为难了。” “我给出这样的诚意，那你的诚意呢？我的先祖小姐。” 第143章 没有硝烟的对局 少女低垂的睫毛像安静的黑色蝴蝶，看起来一折就断的纤细小手虚虚的搭在气若游丝的阿布拉克萨斯身上，声音很轻：“我以为我一直以来的低调就是我的诚意了。” 柔弱的美丽女孩，沉默安静的漂亮男孩，焦急无力的俊美少年和昏迷不醒的狼狈男人。 这个组合怎么看都是弱势群体，配上凯瑟琳又轻又细的说话声，可以说是无害到了极点。 伏地魔控制下的食死徒却没有立刻说话，无神的双目盯着凯瑟琳和她身边的汤姆，谁也不知道背后的伏地魔究竟在考虑些什么，凯瑟琳也没有继续开口。 双方都很清楚对方就是对手，恨不能对方立刻去死，但凯瑟琳这边投鼠忌器，伏地魔也碍于没办法杀掉凯瑟琳而僵持，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可以查出凯瑟琳的弱点，同样，再给凯瑟琳一些时间，她也能慢慢瓦解伏地魔的魔力场，他刚刚送来的阿布拉克萨斯就是很好的“实验品”。 双方的初级目标都是一致的——拖时间。 凯瑟琳这边有可以伤害到伏地魔的汤姆，只这一点就足够伏地魔比她更担心。 因此沉默片刻后，那个被控制的食死徒再次开口：“well，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露出人畜无害的笑：“今天只是个小小的意外，我以为你见到汤姆会很开心。” “哈哈哈。”食死徒干巴巴的大笑出声，不知是被控制得不自然，还是伏地魔故意这么做作的笑。 “我确实挺开心的！”他话锋一转，“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凯瑟琳小姐可以把汤姆留下，我们好好叙叙旧。” “那当然不行，”凯瑟琳温温柔柔地说，“汤姆还是个孩子，需要我这个监护人一直陪着他。” 汤姆好像别的都没听见，只听见一句“一直陪着他”，立马露出甜死人的笑，歪头在凯瑟琳肩上蹭蹭，被海尔波用尾巴抽了下脑袋。 他半点不气，又拿手指跟海尔波的尾巴打闹。 伏地魔：……yue 凯瑟琳又说：“既然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想我们也应该告辞了……哦，应该是，你该告辞了。” 她的语调还是轻轻柔柔，说的话杀人诛心：“毕竟这里是马尔福庄园来着，我受委托要照顾他们呢。” 藏在阿曼德宫中的伏地魔才是不速之客啊。 伏地魔怀疑凯瑟琳在故意气他，想让他继续出手，但他没有证据。 不过他伏地魔做事哪里需要什么证据，凯瑟琳能逼他出手，他自觉也掌握了凯瑟琳的弱点，弄死汤姆，把她脖子上那条蛇怪弄走，之后逼凯瑟琳对他动手……或者，就像汤姆可以对他动手一样，是不是意味着，凯瑟琳如果也有魂器，那凯瑟琳的魂器也能对她动手呢？ 时间……时间…… 时间是他们最好的朋友…… “呵，当然，承诺过的事，当然应该做到。”伏地魔用十分优雅的腔调慢慢说着。 像一条毒蛇将自己的身体慢慢盘起来。 凯瑟琳低垂下眼睫。 倏地，凯瑟琳握紧阿布拉克萨斯的手腕，同时大喝：“汤姆！” 汤姆手上猛地出现和他一样高的蛇木魔杖，末尾轻磕地面，咒语同步扩散：“昏昏倒地！” 向外冲击的咒语与向内袭击的魔力相互冲撞，隐约能听到蛇类嘶鸣的声音在半空中纠缠。 凯瑟琳的手不是随便放到阿布拉克萨斯身上的，她一直防备着伏地魔借由魔力场再对这个可怜的马尔福动手脚。 结果她还真猜对了，伏地魔嘴上说着送给她，却在刚才突然试图用魔力场对阿布拉克萨斯做什么。 毒蛇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不是害怕，更可能是在积蓄力量，准备突然袭击！ 伏地魔不再记得凯瑟琳，但凯瑟琳记得他的习惯！ 汤姆毕竟年纪没有伏地魔大，对魔法的领悟暂时略逊于他，虽然在蛇木魔杖的增幅下强力削弱了伏地魔的袭击，但最终伏地魔的魔力还是冲破了他的防御。 可凯瑟琳要的也只是这几秒钟的阻止而已，她已经暗暗用无声魔法给阿布拉克萨斯做好了防御，等到伏地魔的魔力袭击过来，她风淡云轻地挥了挥手：“魔法散祛。” 伏地魔的魔法像一阵青烟，在她挥手间尽数散去，再没一丝落到阿布拉克萨斯身上。 凯瑟琳身边仿佛形成了一个魔力真空带，伏地魔躲在暗处准备刺入阿布拉克萨斯精神的魔力场也被尽数洗清，可由于汤姆和凯瑟琳相继的阻止，凯瑟琳用的更是伏地魔还不够了解的古魔法，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消除了他的魔力场。 伏地魔至今不知道凯瑟琳也会魔力场，他第一次见面就试图用魔力场控制凯瑟琳，凯瑟琳意识到以后就没在他面前暴露过自己也会这个魔法的事。 事实上凯瑟琳对魔力场的原理研究比伏地魔更深。 伏地魔擅长某些方面的实践——他最近可实践太多次了。 凯瑟琳则在实践的同时开发出了魔力场的更多效果。 她早猜到伏地魔不老实，就算直接袭击也只是虚晃一枪，如果他真要对阿布拉克萨斯动手脚，更可能是趁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魔力袭击吸引时用魔力场来操作。 果不其然，凯瑟琳捕捉到伏地魔深紫又发黑的魔力场，为了不暴露自己，她直接用魔法散祛来清空自己身边这一片的魔法元素。 伏地魔那个诡异的魔力场让人稍微触碰到就感觉十分危险，凯瑟琳这个魔法也不遑多让。 海尔波已经不舒服的钻进她的口袋里大吃大喝去了。 这一击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后续为了避免伏地魔的魔力场偷袭，凯瑟琳还要继续暗暗运转它。 一切不像凯瑟琳表现得那么轻描淡写，但伏地魔又不知道，他只知道凯瑟琳周身两米内一丝魔法元素都没有了，非常可怕，巫师向来依赖魔法，哪怕他比凯瑟琳的身形高出许多，他都从来没想过用身体去压制凯瑟琳。 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怎么办？ 伏地魔的字典里永远只有一个答案：逃。 想办法是之后的事，现在他只会为了保全自身赶紧离开。 反正魔力袭击看不见，魔力场更是无声无息，伏地魔直接倒打一耙：“我已经准备走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汤姆刚才可是念了“昏昏倒地”咒的。 “我侧面有个小飞虫，亲爱的汤姆帮我赶走它而已，”凯瑟琳假笑，“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总不好直接用索命咒啊，对不对？” 第144章 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 伏地魔之前用索命咒恐吓凯瑟琳，用的借口就是她身侧有只小飞虫。 当然，那时候他们都发现彼此好像免疫对方的魔法，伏地魔只是想试试阿瓦达这样的强力黑魔法行不行，万一真的可以，或者吓得凯瑟琳花容失色丢大脸，那也比她当时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强。 既然不打算明明白白撕破脸，凯瑟琳当时连索命咒都当没看见，小小的昏昏倒地而已，伏地魔更应该“看不见”了。 “这样吗？”被控制的食死徒扯扯嘴角，“太晚了，我就不继续叨扰……” “对了，”凯瑟琳打断他，“宴会毕竟是伏地魔先生要求举办的，伏地魔先生应该有好好把客人们都送回去吧？” 她一脸无邪的看着食死徒，透过他空洞的表情看向背后的伏地魔，笑得十分无害：“伏地魔先生不会还想让我，或者我的手下去送你的客人吧？” 伏地魔：…… 伏地魔确实有这个打算，他自己甩手就走，让受魔力场控制的食死徒们继续给凯瑟琳找麻烦，尤其是胆敢背叛他的马尔福家族，在场食死徒必要让马尔福家族付出代价。 现在被凯瑟琳揭穿了，她嘴上这么问，看起来还人畜无害，但那诡异的魔法元素消失竟然往外扩散了一些些。 不多，不到半米，但足够伏地魔警觉，生怕凯瑟琳又有什么大动作。 他赶紧道：“当然！” 语气有些急切，伏地魔意识到了，咬牙描补：“我照顾好我的客人，希望凯瑟琳小姐也是。” 食死徒慢慢往后退去，伏地魔最后的话犹在：“您就照顾好您的父亲留下的霍格沃茨吧。” 海尔波感应到凯瑟琳的情绪，突然探出身体，骤然变大，追上最后的食死徒，大张着嘴似乎要吃人。 【海尔波。】凯瑟琳将它叫回来。 汤姆第一次看到变这么大的海尔波，匍匐在地都比他人还高了。 可惜只是一小会儿而已，被凯瑟琳叫回来后海尔波又眨眼间缩小，顺着凯瑟琳放下的手臂爬回她身上。 【丑巫师！坏！主人不跟他生气。】海尔波用凉凉的脑袋蹭蹭凯瑟琳的脸颊，努力给主人降温。 凯瑟琳也只是气那一瞬间而已，【他就是在故意激怒我。】 拿霍格沃茨做威胁，确实会让凯瑟琳生气。不仅是她，连隐身很久的萨拉查都气了一秒。 真不愧是他们家的反骨后裔，总能精准戳到先祖们的痛处。 宴会厅已空无一人，凯瑟琳大概感应一下，阿曼德宫中已经没有危险的魔力源了。 卢修斯是马尔福庄园的小主人，举办宴会时自然知道自家庄园的大概情况，小声跟凯瑟琳说：“客人都走了。” 他也是凯瑟琳开口后才反应过来，如果不是凯瑟琳“提醒”，他都能想象到留下来的食死徒会是多大的麻烦。 当然，现在的麻烦也不小…… 凯瑟琳看向昏迷不醒的阿布拉克萨斯，对神思不属的卢修斯道：“把你父亲扶到卧室去吧，我给他检查一下。” “好！”卢修斯等的就是凯瑟琳这句话。 马尔福家族有私人医生，魔法界的，麻瓜界的都有，但阿布拉克萨斯的情况，卢修斯觉得可能凯瑟琳会有更好的答案。 他刚才根本跟不上几个人的节奏，最多是巫师预感提醒他危险！危险！但危险从哪儿来，要怎么防备，他根本没有头绪。 他竟然连凯瑟琳身边这个神秘的小汤姆都不如……哦，他想起来了，伏地魔和凯瑟琳都说这是伏地魔的小时候。 ——魔法可真神奇。 ——伏地魔的小时候看起来是友方？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跑着霍格沃茨特快，卢修斯手上的动作却很轻，甚至没有借助魔力，直接将阿布拉克萨斯打横抱起。 这里没有外人了，汤姆小心翼翼将阿布拉克萨斯耷拉下来的手臂轻轻放回他胸前，对上卢修斯疑惑的目光，难得哑口无言。 凯瑟琳拍拍自家兄弟的肩膀，对卢修斯说：“汤姆和你父亲在霍格沃茨是最好的朋友。” 卢修斯脚步一顿，抿抿唇，低低“嗯”了一声。 最好的朋友，却将他的父亲当做工具一样随意使用……卢修斯永远记得自己父亲像提线木偶一样，被伏地魔粗鲁拉拽的样子。 本来他不会伤这么重，晕倒一次后也是被伏地魔强行控制起来的。 还有他之前偶然看到的…… 汤姆难得有些局促，他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发现了卢修斯对他的抵触，虽然没有上升到仇恨，但是他有一瞬间确实感觉到了来自卢修斯的恨意。 他想说伏地魔做的事不能全堆在他这个刚刚苏醒没几天的残魂身上。 但看着好友凄惨的样子，还有卢修斯和好友六七分相像的脸，他捏捏衣角，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你的父亲被魔力场控制了，这个魔法类似夺魂咒，但又比夺魂咒更高级一些，”凯瑟琳把魔力场的原理跟卢修斯解释了一下，“目前会使用这个魔法的，除了伏地魔，就是我。” 卢修斯从抱起阿布拉克萨斯开始整个人的气压就很低，或者说，他的整个状态就很萎靡。 像骄傲的孔雀被拔光了漂亮的羽毛，又淋了雨，想站起来反抗，却又无力反抗。 “抱歉……”把阿布拉克萨斯放到卧室床上时，他对一直安静跟在身边的汤姆小声说，“我刚才……不是针对您……” 多么显而易见啊，这个比他强得多的斯莱特林，之所以这一路安静忍让，不过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 刚见面时卢修斯就觉得这个汤姆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很热切，很温和，莫名其妙很喜欢他似的。 原来……是因为他曾经是父亲最好的朋友。 汤姆小声安慰：“凯瑟琳会有办法的。” 卢修斯点点头，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凯瑟琳了。 他退开，把床边的位置让给凯瑟琳，“麻烦您了，凯瑟琳小姐。” “我刚才检查过，骨骼、肌肉这些都没有大问题，可能摔下去的时候留下了一点淤青，涂点药膏，明后天就消了，”凯瑟琳一边说着，让卢修斯放宽心，一边将手放在阿布拉克萨斯的额头上，“我现在检查一下他的灵魂和精神，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话是这么说，凯瑟琳眉间微微一动，立刻被善于观察的汤姆和卢修斯注意到了。 两人同时问：“怎么了？” 坐在床上检查的凯瑟琳看着这一高一矮两个小孩，有种奇怪的既视感…… 不，说不定，一会儿就是三个了。 第145章 卢修斯的瞬间长大 事实有些残酷，凯瑟琳在想应该怎么告诉卢修斯。 汤姆从凯瑟琳的犹豫中知道了些什么，深吸一口气，将手同样放到阿布拉克萨斯额间。 卢修斯发现汤姆颤抖了一下。 “怎、怎么了，”卢修斯问着，却不自觉倒退一步，腿磕到床头柜才反应过来，“你们直接说吧，我、我父亲他……” 凯瑟琳试探性地问：“你知道，钻心剜骨如果多次叠加，短时间内反复使用，有可能……对人的精神造成损害……吧。” 卢修斯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低低“嗯”了一声。 凯瑟琳看他这样，明白卢修斯大概知道一些情况。 想来也是，他回家都快半个月了，伏地魔就在马尔福庄园住着，怎么也会碰上几回伏地魔和阿布拉克萨斯相处。 伏地魔既然以为卢修斯已经被魔力场影响，在他面前自然不会收敛。 对阿布拉克萨斯动辄打骂，任意责罚，跟逗弄动物的似的侮辱他取乐。 卢修斯真是承受着莫大的压力才控制住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凯瑟琳能处理掉伏地魔。 凯瑟琳不欲揭卢修斯的伤疤，轻声道：“如果我完全解除他的魔力场控制，他被强行拘束起来的精神会溃散……没办法治好。” 卢修斯怔怔看着昏迷的阿布拉克萨斯，父亲脸上的血已经被他擦干净，现在安安静静的沉睡在床上，看起来还很年轻。 以巫师的平均寿命来看，阿布拉克萨斯现在确实还很年轻，可能也就相当于麻瓜的二十出头而已，这还是他这些年疏于练习魔法导致的。 和平年代，像邓布利多那样的巫师，活个两百多年完全没问题。 “溃散到……什么地步？”他小心的问。 “抱歉，我说不好。” “圣芒戈的医生，会有办法吗？”怕凯瑟琳误会，他急忙补充，“我的意思是治疗方案什么的，辅助一些治疗手段，会好一些吗？” 他像一只强作镇定的惊弓之鸟，比之前凯瑟琳在湖边吓唬他时更不安，却更要强行伪装起来。 凯瑟琳不得不说实话：“如果你说的是之后的照顾，圣芒戈可能确实会更专业一点。” 卢修斯气息一滞，“那……邓布利多教授，会不会有办法？” 少年眼中还带着希冀，哪怕他自己都很清楚希望渺茫。 阿布拉克萨斯同样也跟邓布利多接触过，邓布利多从没发现过异常，那个魔力场，凯瑟琳说除了伏地魔外，就只有她会了。 凯瑟琳没有直接解释，而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联系一下邓布利多教授。” 卢修斯抿唇点头，保证道：“谢谢您，凯瑟琳小姐，我会遵守我之前的承诺。” 他之前说过，只要凯瑟琳帮他把父亲从伏地魔那里带出来，保护他们的安全，卢修斯就代表马尔福家族向凯瑟琳效忠，直到他死去为止。 凯瑟琳现在确实做到了，只是阿布拉克萨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我也会遵守承诺的，你放心。”凯瑟琳拍拍他的肩膀，去一旁用双面镜联系邓布利多。 汤姆从阿布拉克萨斯床边离开，他看得出卢修斯现在心情复杂……他刚才用魔法探查过，阿布拉克萨斯的精神确实已经溃散了，这一点，但凡有点灵魂魔法积淀的巫师都能检查出来。 得到卢修斯的允许，邓布利多可以直接用飞路网来到马尔福庄园。 大家都非常谨慎，马尔福庄园现在除非卢修斯同意，否则任何人都无法直接进入。他已经将整个庄园封闭起来，动用了马尔福家族世代添补的防御魔法和赤胆忠心咒。 邓布利多一直在关注凯瑟琳这边的情况，知道她今天要来参加马尔福庄园的圣诞晚会，甚至前几天汤姆学习用蛇木魔杖，扩展它的功能时，邓布利多也有在一旁帮着指导一二。 萨拉查就算尊重凯瑟琳的选择，对这个和伏地魔同源的灵魂也没有太多好感，直言在他彻底杀死伏地魔之前他都不会认可他，所以蛇木魔杖根本不是萨拉查教汤姆用的，完全是凯瑟琳和邓布利多凭借自己的知识积累教他的。 当然，萨拉查那话凯瑟琳掐头去尾也告诉汤姆了，只说重点——杀死伏地魔，汤姆就能得到斯莱特林大族长的认可，那可是凯瑟琳都万分敬爱的人。这足够汤姆被打满鸡血。 汤姆去将邓布利多带来阿布拉克萨斯卧室时，与他说明了刚才宴会上发生的事，因此邓布利多心里很有谱，进房间后对卢修斯说：“我先给阿布拉克萨斯检查一下吧。” 邓布利多同样是阿布拉克萨斯的老师，即便卢修斯之前因为食死徒和阿布拉克萨斯的关系对他不太亲密，打心底里还是认可邓布利多在魔法上的造诣和人品的。 “谢谢您，教授，”他诚恳的弯腰鞠躬，“辛苦您这么晚过来了。” 他现在哪里还有刚开学时意气风发的感觉，邓布利多摆摆手，“我本来也没什么事，过来关心关心以前的学生罢了。” 苍老的手覆到阿布拉克萨斯额头上，邓布利多的检查比凯瑟琳慢一些，毕竟是经历过巫师战争的人，他检查的结果比凯瑟琳的更详细一点，“应该是因为灵魂受损，加剧了精神溃散……” 凯瑟琳在他的话语中拉开阿布拉克萨斯右边的袖子，男人手臂上正红肿一片，青紫肿胀的皮肤上是半褪色没褪色的黑灰色大骷髅头，一条蛇从骷髅口中低垂下来，从它微微摇摆的脑袋上不难看出，这不是普通的纹身，而是刻在皮肤上的魔法阵。 “这是刻在皮肤上的魔力场，”凯瑟琳解释，“抽取阿布拉克萨斯的魔力，帮伏地魔增幅他的魔力场。在伏地魔不在时，他也会作为一个小魔力场，持续影响身边的人，保证他们对伏地魔的忠诚。” 汤姆小声道：“应该还用阿布的灵魂做了灵魂魔法，所以伏地魔可以利用它‘附身’到阿布身上。” 邓布利多沉沉的“嗯”了一声，证明他们三个的检查结果都是一致的。 “我……有天晚上听到过动静……”卢修斯紧握着阿布拉克萨斯的手，“父亲不让我靠近……灵魂魔法，很痛吧……到昨天，父亲都一直在失眠。” 汤姆没有详细解释什么叫“用阿布的灵魂做了灵魂魔法”，那其实是活生生剪裁一部分阿布拉克萨斯的灵魂，用他碎裂的灵魂做“颜料”绘制了带有灵魂魔法印记的魔力场法阵。 持续使用，就是持续抽取阿布拉克萨斯的魔力和剩余的灵魂，那当然会很痛…… 但是伏地魔不在乎。 他大概还觉得，这是赏赐，第一个给到他最喜欢的阿布拉克萨斯，其他人都得等到今天才能得到这个“赏赐”。 ——前几天的阿布拉克萨斯就是这么和卢修斯说的。 “这个，可以治好吗？”卢修斯问。 “事实上，最简单的治疗方案就是消除这个印记，”凯瑟琳说，“消除之后，只要让他与我签订契约，就能像你一样不会再被伏地魔的魔力场干扰。”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你父亲签订这个契约，让他远离伏地魔，不被伏地魔找到、再控制，那也可以。” 但是治疗后遗症，凯瑟琳刚才已经说过，就是失去魔力场的强力束缚后，阿布拉克萨斯溃散的精神没办法再整合。 卢修斯喉咙干涩地问：“如果不解除，将来我父亲还会被伏地魔控制？” “准确地说，只要他醒来，他仍然是被伏地魔控制的傀儡，伏地魔随时可以再次附身在他身上。” 卢修斯深吸口气，“他现在溃散的程度，是失去很多记忆，还是其他什么呢？” “应该是记忆。”灵魂和记忆一样重要，在填补灵魂时，魔法规则会默认直接抽取记忆来填补，像凯瑟琳献祭穿越一样，这两者在某种程度上是等价品。 “麻烦您，帮我父亲解除吧……”不论发生什么，至少，父亲可以获得自由和尊严，他也会，拼尽一切去保护他。 像父亲曾经保护他一样。 第146章 马尔福与凤凰社合作 只要卢修斯下定决心，后续的操作就简单多了。 “学校和马尔福庄园有赤胆忠心咒和庄园魔法保护，只要前者不出问题，伏地魔不会有机会进来，”凯瑟琳对卢修斯和邓布利多说，“但是学校和庄园之外，卢修斯不能去，马尔福家族的产业大概也会被波及。” 卢修斯抿抿唇，“今天的晚会有预言家日报的记者过来，这家报纸的主编和幕后家族现在已经被伏地魔掌握了。” 伏地魔既然已经知道卢修斯背叛了他，阿布拉克萨斯又被他视为自己的物件，自然会不遗余力报复马尔福家族。 就说卢修斯女友兼未婚妻纳西莎，出了刚才的事，她立刻就被食死徒的家人们强行带回去了，卢修斯也有些担心她……可现在，他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人，纳西莎回自己家，布莱克家族的人并非全是食死徒，可能反而可以保护她一些。 退一万步来讲，卢修斯在宴会开始前和纳西莎说过，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或者危险，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有邓布利多和斯莱特林小姐在的霍格沃茨，纳西莎当时的表现，明显是听懂了的，他聪明的未婚妻……其实有的时候比他更聪明敏感。 邓布利多坐在沙发上，拢着宽大的巫师袍，清澈的眼睛在凯瑟琳和卢修斯身上来回扫过，最后慢慢说道：“我这里有些人手，如果是非常要紧的东西，我们可以帮忙收拢、安置一下。” “哦，阿不思，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凯瑟琳笑着来到邓布利多身边，亲密的拍拍他的肩膀，“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邓布利多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明明凯瑟琳自己都能检查阿布拉克萨斯的身体，以她的口才，不必找他过来也能让卢修斯安心，她偏偏要“多此一举”叫来邓布利多，不就是想让邓布利多也掺和进来吗？ 一来为卢修斯提供更多的保障，看能不能捞一捞马尔福家族的产业。二来，卢修斯作为马尔福家现在唯一的话事人，承了这份情，将来肯定要还的，邓布利多身边的某些人手，以后都不必为工作、生计发愁了。 卢修斯在这段时间里也快速成长起来，自然意识到凯瑟琳在为他跟邓布利多牵线，立刻用马尔福家族罕见的温和柔顺的目光看向邓布利多，“谢谢教授。”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已经是最大程度上的共赢，邓布利多也不过是再次感慨凯瑟琳不愧是四位创始人一起教出来的继承人，到了这种时候还能想到那么多。 “那我去安排一下，你们这里……”凯瑟琳应该可以自己处理了。 凯瑟琳立刻露出乖巧的笑：“我会自己看着办的，实在无法解决，我就带着他们去霍格沃茨找你。” 邓布利多无奈：“是的是的，霍格沃茨永远是你的后盾。” 他走后，凯瑟琳才跟卢修斯解释：“阿不思那边的人手也不算少，现在我们只能找他帮忙了。” 卢修斯点点头，小声道：“一些产业已经跟食死徒绑定，我没有写进纸条里。交给教授的名单，都是我这段时间观察下来，还跟马尔福家族深度绑定，会听我安排的。” 邓布利多这么帮忙，卢修斯也不会故意害他，到了这个时候，彼此信任，齐心协力是最重要的。两人中间都是凯瑟琳在牵线搭桥，邓布利多信她，卢修斯也因为契约跟凯瑟琳绑定，这才有了这么快能达成的合作。 汤姆在他们处理事情时已经在旁边布置好了魔法阵。 凯瑟琳跟他沟通这些事情很顺畅，两人在魔法天赋上不相上下，汤姆的魔法启蒙也是跟【凯瑟琳】一起学习进步的，双方很熟悉彼此的施法方式。 凯瑟琳和卢修斯交代完安排，过来一看就十分满意，“完全是我想要的样子，谢谢汤姆。” 男孩含蓄地抿唇轻笑，把位置让开。 “你可以看一下我怎么操作的，之后如果还有类似的需要，你也可以去做。”凯瑟琳对汤姆说。 汤姆轻轻点头，他也正有此意，不过凯瑟琳如果没主动说的话，他不会去偷看，最多就是自己默默研究一下，等凯瑟琳忙、抽不开手时过去帮忙，给他的姐妹一个惊喜。 卢修斯一开始还因为伏地魔对汤姆有些感情复杂，现在看他为阿布拉克萨斯这么认真，心中芥蒂已经基本消失。 迁怒，本身也是无能之后的副产品吧…… 三人带着昏迷不醒的阿布拉克萨斯转移到阿曼德宫的地下实验室，这里是卢修斯在家时练习魔法的地方，布置魔法阵更加方便。 凯瑟琳走到圆形魔法阵的三点钟方向，十二点方向就是阿布拉克萨斯。抽出魔杖灌注魔力，一个巨大的时钟虚影立刻出现，三根指针重叠在阿布拉克萨斯身下。 她念起咒语，是嘶嘶的声音，卢修斯听不懂，但汤姆可以……她在用蛇佬腔念咒。 蛇，在神话时代就是非常神奇的物种，东方有半蛇形的创世女神，西方有潜入伊甸园，吸引人类得到“智慧”的蛇，包括海尔波的父神（或者母神）阿佩普，祂的本体也是蛇形。 斯莱特林家族和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借由蛇佬腔念咒，就是在加强施法者的魔法效力。 不需要汤姆帮忙解释什么，当巨大的时钟虚影浮现，三根长短不一的指针随着咒语，裹挟着银色流光正向或反向开始快速旋转，卢修斯能感觉到磅礴的魔力从魔法阵中催生出来。 凯瑟琳自指针旋转起来就立刻跳出魔法阵，指针带来的流光已经形成一个大茧，封闭安静的训练室中竟然隐隐刮起了风。 风越来越大，三人都后退了好几步，大约过去半分钟，倏地，好像眨眼之间，风又立刻消散了。 整个空间再次变得昏暗寂静，卢修斯急忙去将四壁的魔法灯点亮，地下室中间原本摆放好的魔法水晶已经全部消失，只剩下地上一层浅浅的沙粒似的粉尘。 他一时不知能不能过去、魔法有没有完成，侧头看向凯瑟琳。 “你看……”凯瑟琳指向魔法阵。 地上的青年像是被突然亮起的灯晃了眼，正抬手遮住头顶的光。 “爸爸……”卢修斯轻声呼唤，像是怕声音太大了就会惊扰到他。 可惜即便只是耳语一般的声音，地上的青年仍然像是被吓一跳似的，立刻从地上坐起来，“谁！” 他循着声音看向这边，凯瑟琳、卢修斯和汤姆此时正一排站着。 青年的目光几乎瞬间锁定汤姆，原本浑身紧绷戒备的状态在这一刻放松下来，甚至还带上了笑：“汤姆？” 刚才起猛了，青年说着就揉揉自己的胳膊和腰，问汤姆：“我这是怎么了，感觉身上痛痛的。” 语调疑惑但上扬，信任之余，还有一点点……撒娇的意味。 卢修斯：“爸爸？！” 这奇怪的亲昵感就算了，为什么他亲爱的父亲好像完全看不见他和凯瑟琳？！ 第147章 阿布今年13岁 仿佛被卢修斯的惊呼惊醒，阿布拉克萨斯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止有汤姆，而他坐在地上的姿势实在有失体统。 他撑着身体要站起来，这有些困难，所幸汤姆早已在他的呼唤声中跑过去，帮着他重新站起来。 “你的身高怎么回事？”阿布拉克萨斯小声惊呼，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我怎么变得这么高？” 像每一次课上和汤姆说悄悄话，他压低声音问好友：“那个人又是什么情况？他叫谁爸爸呢？” 这熟悉的亲昵感恰恰符合了汤姆的记忆，他自然而然地说：“叫你爸爸，他是你儿子卢修斯。” 青年温润的灰蓝色眼睛猛地睁大，握着汤姆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卢修斯和凯瑟琳也走近了，中间有熟悉的汤姆做隔断，阿布拉克萨斯好歹记得自己是马尔福家的大少爷，轻咳一声，眨眼间变成身姿挺拔神情骄矜的模样，十分含蓄的对卢修斯和凯瑟琳点点头。 什么儿子，他才不信，他阿布拉克萨斯才13岁，洁身自好，女朋友都没有，怎么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 汤姆虽然觉得这样的阿布拉克萨斯很好，他很喜欢，但也清楚这是阿布拉克萨斯受伤后的后遗症，作为好友，除了他自己的喜好，更应该关注朋友的健康才对。 他笑着对阿布拉克萨斯说：“你之前受伤了，发生了一些事情，这是我们请来为你治疗的凯瑟琳小姐，她是凯瑟琳·斯莱特林哦。” 话语中的骄傲与信赖之情毫不掩饰，阿布拉克萨斯读书时代也是个好学的小巫师，自然听过凯瑟琳·斯莱特林的大名，当即眼前一亮，风度翩翩的弯腰行礼，“您好，凯瑟琳小姐，我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阿曼德·马尔福的后人，这一代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 卢修斯：…… “你好，阿布拉克萨斯。”凯瑟琳将手轻轻抬起，坦然接受了阿布拉克萨斯的吻手礼。 卢修斯：…… 忍不了了，他轻轻拽拽凯瑟琳的袍角，眼神求助。 这点小动作当然瞒不住在场身高最高的阿布拉克萨斯，他疑惑又清冷的目光扫过去，卢修斯从中只读出陌生和不认同。 ——这种拉女士衣摆的小动作，真是不得体。 肯定不是他儿子。 卢修斯：…… 想哭了，真的。 汤姆拉起阿布拉克萨斯的手，成功吸引了好友的注意力，“阿布，我们上楼好好聊一下吧，你别这样看他，他真的是你儿子。” 阿布拉克萨斯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他除了身体有点不舒服，莫名其妙变得很高大，一点没觉得自己不对劲，他甚至想天马行空的问一句：这是你的圣诞节恶作剧吗汤姆？ 他的记忆停在三年级的圣诞节，过去的每一天都很清晰。 一行人从地下室上去，马尔福庄园只要主人在家，总是灯火通明，阿曼德宫的一切却让阿布拉克萨斯熟悉又陌生。 从大厅左侧的楼梯上楼，通往主人房的一路挂着马尔福家族的人物画卷，每一任家主及其夫人，从一开始的不会动逐渐变成魔法画卷。 在最后一个画框前，阿布拉克萨斯停住了脚步。 卢修斯之前就从凯瑟琳那里知道，阿布拉克萨斯的记忆会出问题，两个人商量过，为了不刺激到阿布拉克萨斯，他醒来后可以走这边的长廊回卧室。 这最后一个画框，里面正是阿布拉克萨斯的父母。 在阿布拉克萨斯三年级时，他还是马尔福家族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在父母的庇护下过着童话般完美的生活。 青年停在原地，他分明记得楼道的家族画框应该停在他的爷爷奶奶那里，前方多出来的一个画框，即便还没有走到面前，他似乎也知道应该对应着什么人了。 阿布拉克萨斯紧张又无措的看了眼汤姆，到这时才有些自己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的真实感。 这画卷上的人，卢修斯都没见过他们生前的模样，在场唯有汤姆见到过——作为阿布拉克萨斯的好友，他曾经被阿布拉克萨斯邀请到马尔福庄园，被前一代马尔福夫妇热情招待过。 “汤姆……”在喊出友人的名字时，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里隐约已经带上哭腔，“我前几天不是还给你写信，让你来我们家过圣诞节吗？” 过往每一天的记忆都很清晰，他记得很清楚：“我前天还跟妈妈去对角巷取定制的礼服，昨天是被爸爸检查功课。” 汤姆第一次来马尔福庄园，正是他们三年级的这次圣诞节。 汤姆两手握着好友冰冷的手，他已经变得如此高大，完全是个俊美绝伦的成年人了，相比之下，汤姆比他的儿子都小好几岁。 可两个人这么站在一起，看起来，高大的阿布拉克萨斯却反而像个需要呵护和安慰的小朋友。 少年时代的阿布拉克萨斯，是很有些依赖汤姆这个又成熟又聪明又优秀又漂亮又稳重又体贴……总之什么都很完美的好友的。 “阿布，阿布，”汤姆摩挲着阿布拉克萨斯冰冷的手，心里也很难受，“你听我说，现在已经是1971年了，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很抱歉我没有在那时候陪在你身边，真的很抱歉。” 马尔福夫妇去世时，伏地魔正进行他游历世界的魔法旅行。 他通过报纸看到了这个消息，却没打算回头，因为同时他也得到了地中海南岸有远古魔法遗迹的消息。 伏地魔生怕去晚一步，这其实已经流传很多年，一直没被发现的魔法遗迹就被别人先一步发现了。 他只给阿布拉克萨斯写了一封短信，但阿布拉克萨斯通过猫头鹰知道，他前半生最好最重要的朋友，当时其实就在西德。 阿布拉克萨斯没有责备汤姆，没有立场，也没有这个习惯——他的整个霍格沃茨时代，包括毕业的这两三年，汤姆·里德尔，实在留下了太多浓墨重彩的美好记忆。 汤姆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成为最强最伟大的巫师，掌握所有魔法，研究更多更新更强的魔法啊。神秘的魔法遗迹里，当然会留下很多强大古魔法的信息或线索。 那么重要，汤姆要为它做足准备，没有时间回来也很正常……阿布拉克萨斯这么安慰自己。 斯莱特林都有野心，少年时的阿布拉克萨斯也有过做伟大巫师的梦，他有天赋，有马尔福家族的支持，什么梦想不能实现？ 是他自己放弃了，意识到自己比起真正的天才差太多，意识到自己其实更喜欢做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将来做马尔福家族的家主，让马尔福家族发扬光大。 这少年时代的梦，完全可以交给他最骄傲的好友汤姆，一位真正有天赋，有才能，有恒心，也有毅力的巫师…… 所以没有关系，不来参加他父母的葬礼，没有在他最艰难时陪在他身边……阿布拉克萨斯完全能够理解。 不怨恨，不纠结，只祝福和支持。 他只是在那一天意识到，汤姆都去追求自己的人生目标了，而他呢，还一直生活在父亲的羽翼之下。 霍格沃茨时代被追着汤姆跑，毕业后追着父亲跑，他从来没有真正的独行过。 阿布拉克萨斯在父母的葬礼上，第一次觉得，他是应该长大了。 再见面时，汤姆变成伏地魔，阿布拉克萨斯变成马尔福先生，他们再接触、合作，阿布拉克萨斯自然要为自己的家族考虑，就像伏地魔一直只为自己考虑一样。 只是在现在，大脑突遇暴风雪般的混乱中，前方是记忆里前几个小时才嘱咐他晚宴注意事项，交代他好好招待他的小伙伴的父母……的遗像，身旁是自称他儿子，看起来比他年纪还大的陌生人，而手边，紧紧握着他的手，努力将温暖传递给他的少年汤姆。 他13年来最好的朋友，正用黑曜石一般美丽耀眼的眼睛专注、温柔、心疼又内疚的看他。 这是阿布拉克萨斯此时唯一能把握住的真实，他在晕倒前只记得一定要告诉他。 “没关系，汤姆。”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所以，没关系，不必内疚什么。 第148章 阿布是个小天使 梦境是混乱的，破碎的记忆随着散落的精神抽象画一般不断出现、粉碎，阿布拉克萨斯什么也没看清。 他潜意识知道那是他失去的记忆，但看不清，就是看不清……也可能有些害怕看清？ 如果真的要看到，要记起什么，阿布拉克萨斯希望，让他看到更多父亲母亲的记忆。 可惜世事总不如他所想，长大后的阿布拉克萨斯，好像把小时候享受过的一切无忧无虑都偿还了。 睁开眼睛，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内饰，这根本是属于他父母的房间，属于马尔福家族的族长和夫人。 汤姆一直守在阿布拉克萨斯床边，几乎他一醒来，男孩就立刻发现了。 “阿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担心地问。 不止是汤姆，他口中说的“你的儿子”，名叫卢修斯的少年也满脸担心的看着他。 “头有些晕。”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下意识的绵软，可余光看到卢修斯，又轻咳一声，用坐起来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 汤姆不太会照顾人，反而是卢修斯看到阿布拉克萨斯的不适，帮他垫起枕头。 “谢谢。”阿布拉克萨斯小声说。 从小接受的礼仪教育告诉他，这时候他应该足够得体……可阿布拉克萨斯啊，他实在是个幸运的小孩，父母恩爱，连往上数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甚至表哥堂哥表姐堂姐一类，所有人都很爱他。 他是亲族中最小的一个。 礼仪，有学。 但不遵守，也没事。 所有人都告诉他，你是一名马尔福，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不是阿布拉克萨斯自己对自己的要求还挺高，他绝对会被家人们宠坏。 13岁的阿布拉克萨斯，正生活在这样的蜜罐里。 他其实觉得很尴尬，看到卢修斯，想到自己现在突然长大了，父母都离开了……不敢继续想，想逃避，但事实好像又不允许。 他的儿子都这么大了，那他肯定也长大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应该像爸爸保护他一样保护卢修斯。 可是真的好难…… 看到卢修斯眼中的担心，深藏的惶恐不安，假装出来的稳重坚强，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不能视而不见。 不忍视而不见。 汤姆看出阿布拉克萨斯的尴尬和卢修斯的无措，轻声问：“我们之前研究过摄神取念，你还记得吗阿布？” 还好有汤姆陪在他身边，随着好友轻声细语的询问，阿布拉克萨斯找到主心骨般点点头。 “你对我用摄神取念，我把后来一些的记忆给你，”汤姆顿了一下，“当然，我也出了点变故，记忆只有后面两年。” 汤姆的重点其实是：“你熟悉之后，可以读取卢修斯的记忆，这样能快速找回过去的一些事。” 阿布拉克萨斯是个聪明的小巫师，三年级已经在汤姆的勾搭下学会了摄神取念，但是随着汤姆的讲述，他脸上又隐约浮现出惶恐的神色来。 汤姆能理解，双手按住阿布拉克萨斯的肩膀，“阿布，我知道你害怕，但是现在情况有点紧急，我需要你尽快熟悉一些情况，这样我们之后才好安排。” 阿布拉克萨斯的眼睛微微睁大，一边听汤姆说话一边下意识的点头。 汤姆，确实是阿布拉克萨斯读书时代的主心骨，任何问题，只要汤姆在，总能够完美解决。 阿布拉克萨斯也不是真的这么懦弱，他只是太茫然了，“对不起，汤姆……我总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 明明好像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整个世界都变了一样。 “没关系，阿布，”汤姆温柔的抚摸着阿布拉克萨斯的长发，“我会陪着你的，别担心。” 在记忆里，阿布拉克萨斯一直是半长头发扎起来，他说要等他长大，长得足够高了再留长发，这样比较好看。 在汤姆的记忆里，截止到他成为魂器，阿布拉克萨斯都还没长大。 汤姆以为他永远没机会看到阿布拉克萨斯长大后的样子了，或者即便见到，阿布拉克萨斯也不会认他这个残魂。 说来惭愧，看到这样的阿布，汤姆竟然觉得有些庆幸。 “我会陪着你的。”他保证。 他不会像伏地魔一样伤害阿布。 阿布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汤姆也是，除了凯瑟琳之外，他最喜欢的就是阿布。 这样熟悉又更加温柔的汤姆，让阿布拉克萨斯心中升起了更多的勇气。 不仅是汤姆，还有身边一直用信赖的目光看他，不论他表现得多么僵硬，甚至有些糟糕，始终不改孺慕之情的卢修斯…… “抱歉，我会尽快适应的。”阿布拉克萨斯轻轻握了下卢修斯的手。 少年的手也是冰凉又僵硬的，在他握上去时，还激动地抖了一下，眼泪也跟着流出来。 “爸爸……”卢修斯忍不住哭喊。 阿布拉克萨斯的动作顿了一下，在卢修斯露出更难过的表情之前，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拥抱住这个哭得不能自己的少年。 “对不起，你也很害怕吧，”他轻轻拍着少年的后背，努力安慰，“我会努力想起来的，努力做好……你不要害怕。” 阿布拉克萨斯小时候被所有人爱着，卢修斯的母亲早逝，但在母亲去世后，阿布拉克萨斯一直在加倍努力的爱他，连带他母亲、不喜欢他的外公外婆、他无缘得见的爷爷奶奶的份一起。 因为阿布拉克萨斯小时候就发誓，他会做像爸爸一样，爱自己的小孩的好爸爸，把他享受过的幸福和快乐传给他的孩子。 卢修斯就是在阿布拉克萨斯这样的想法之下长到这么大的，即便母亲不在了，爷爷奶奶也早逝，外公外婆都不理他，他从没觉得自己缺少爱。 直到阿布拉克萨斯出事，他也在强迫自己坚强起来，承担起一切责任。 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害怕。 “我害怕你出事，真的很害怕，爸爸，”卢修斯哽咽着说，“害怕失去你，害怕我做不好，害怕你对我失望……真的……对不起。” 其实，阿布拉克萨斯对卢修斯仍然感觉很陌生。 但在卢修斯说出这些话时，他恍惚又有点熟悉起来的感觉。 因为刚才他意识到父母已经去世，现在已经1971年，他已经长大时，阿布拉克萨斯想的也是：我这些年做好了吗？我让父亲母亲安心了吗？他们会不会对我失望？ 在成为合格的马尔福之前，阿布拉克萨斯更多时候学到的都是，做一个好的家人。 他轻轻蹭蹭卢修斯的脸颊，安慰这个明明感觉比自己年纪大，但身形上又比自己年轻的少年：“没关系，我不会对你失望的，你一定是我最骄傲的宝贝。” ——哈哈，小傻瓜阿布，噩梦而已，不要害怕，爸爸妈妈永远在你身边。 ——阿布啊阿布，妈妈最骄傲的宝贝。 那些甜蜜的话仿佛还在昨天，靠在父母曾经使用的卧室里，阿布拉克萨斯轻轻拍着少年的后背，把父母曾经给过他的甜蜜，传给这个其实也很像他的少年。 第149章 长大，即是不断失去 马尔福父子相拥而泣，旁边，感性的小汤姆也拎着袖口默默擦泪。 这场景着实令人动容，坐在最远处的凯瑟琳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做这个恶人。 但她作为临时医生不得不开口：“那个，阿布拉克萨斯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最好尽快处理好，让他早些休息吧。”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等到明天后天当然不是不行，只是阿布拉克萨斯明显记忆停在13岁，如果放任他一个人待着，慢慢思考时间、生命的议题，恐怕他会更难过。 而且汤姆和卢修斯会一直提心吊胆。 三个心理年龄全部没成年的小孩听到她的声音，全都吸吸鼻子开始整理自己。 最先缓过劲来的竟然是“年纪最小”的阿布拉克萨斯，“没关系，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可以用摄神取念，我还记得咒语呢。” 故作轻松的语调，想以此安慰哭得满脸通红很是狼狈的卢修斯。 汤姆的记忆也不过比阿布拉克萨斯领先两年，但他从小经历的事情多，也能很快调整好自己，“那就开始吧，卢修斯，阿布的魔杖呢？” “在、在这里……”被两位“长辈”使唤着，卢修斯也动起来。 “来吧。”汤姆坐在阿布拉克萨斯床边。 阿布拉克萨斯拿到镶嵌在手杖中的魔杖，这同样也是马尔福族长的习惯，心情低落一瞬，却也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反而笑着说：“那我要动手了。” 伏地魔当时要练习大脑封闭术，不好去找【凯瑟琳】，没更不好去找其他人，只有完全被他掌控，单纯天真的马尔福小少爷最好骗。 阿布拉克萨斯因此在三年级就掌握了摄神取念（初级），用来读取一些别人不知道反抗，或者愿意给他看到的记忆，已经完全够用了。 汤姆不敢让阿布拉克萨斯知道所有记忆，他过去的记忆就是伏地魔的记忆，而伏地魔……他并不懂得珍惜身边的人，对于阿布拉克萨斯这个朋友，他的内心更多的是嫉妒和厌恶。 只是两年的记忆，而且消除了凯瑟琳相关的，显然内容非常和谐，在阿布拉克萨斯面前，伏地魔永远都表现得非常完美，完全当得起阿布拉克萨斯对他的喜欢和信任。 这么做主要是让阿布拉克萨斯熟练一下摄神取念，也给被他保护得很好的卢修斯看看，摄神取念大概会怎么操作，让他别紧张。 小阿布拉克萨斯的摄神取念，那是稍微反抗一下都可能读不到的真·初级，因为伏地魔虽然用他练习，却也不会完全相信他。 卢修斯早已有了觉悟，他当然不会反抗自己的父亲，只是再次发现父亲与这个叫汤姆的幼年版伏地魔的默契，他偶尔竟然都有种插不进去的感觉。 “你看，不痛的。”结束了汤姆的摄神取念后，阿布拉克萨斯用哄小孩儿似的语气跟卢修斯说。 卢修斯此时已经完全恢复稳重——自以为的，沉稳的点头：“没关系，我准备好了。” 他绝对不会比汤姆这个外人做得差！ 不知道自家儿子突然升起的好胜心，阿布拉克萨斯有了汤姆的记忆打底，确实变得更自信了很多。 本以为已经长大的自己突然大失忆，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说不定魔法都用不好，现在看来一点也没问题嘛。 怀着这种轻松的心态，阿布拉克萨斯再看卢修斯的记忆，却是差点绷不住了。 他结婚了，幼年的卢修斯记忆里还有母亲的存在。 他确实没想过反抗阿布拉克萨斯，因此记忆里那些淘气捣蛋的，倒霉不优雅的，根本不符合马尔福身份的事情他都一一展现在阿布拉克萨斯面前。 阿布拉克萨斯的夫人是一位完全符合他审美的女性，外表有些冷，有些高傲，但在卢修斯的记忆里，看到过阿布拉克萨斯抱起她转圈圈的场景。 女人抱着阿布拉克萨斯的头，夫妻两个笑成一团。她难以接近的外表，不过是在外人面前维持人们想象中的，高贵的马尔福夫人的模样。 他们一定非常恩爱，因为卢修斯记忆中所有的父母空闲的时光，他们总是一起出现，一起度过。 在小小的卢修斯眼中，夫妻就应该像他的爸爸妈妈这样……当然，他以后的妻子最好不要弄他的头发，扎小辫子什么的，真不优雅，父亲不敢反抗母亲，竟然反手就来蹂躏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的儿子，真是过分。 阿布拉克萨斯好像随着卢修斯的记忆重新又爱过一次这位浪漫温柔的法国小姐，可惜她在卢修斯九岁时因病去世……都没能看到他们亲爱的儿子进入霍格沃茨。 阿布拉克萨斯眼中涌出泪意，但他没有哭，也没有终止摄神取念。 像父母葬礼上决心长大的他，也像妻子下葬时承诺会做一个好父亲，连妻子那份一起，努力爱他们最重要的儿子时一样。 13岁的阿布拉克萨斯，在那位素未谋面，却通过儿子的记忆重新又爱上的妻子的墓前再次承诺。 卢修斯之后的记忆没有太多波澜，日常的生活，冷清但仍然温馨，阿布拉克萨斯如他自己默默许诺的，倾尽一切让卢修斯像他小时候一样，也在满满的爱中长大。 阿布拉克萨斯其实有些奇怪，为什么卢修斯的记忆里总是没看到汤姆，他的好友去哪里了？ 在阿布拉克萨斯的畅想中，，汤姆不仅会是他婚礼上最重要的客人，还会是他的宝贝儿子的教父，他们的友情最好在他们的儿子们身上永远延续下去。 这个问题阿布拉克萨斯很快找到了答案，他看到了长大之后大变样的汤姆。 英俊的脸庞变得扭曲，像极了发自骨骼的腐烂，卢修斯记忆中第一次见到改名叫伏地魔的汤姆，吓得晚上都做了噩梦。 同样的，看到自己脸上的迟疑和深藏的冷淡，阿布拉克萨斯发现，他跟长大的汤姆之间，竟然有了隔阂。 ……但是看起来汤姆长大后只是气势变得更足了，唔，可能长相也变得可怕了，但魔法变得更加高深，人也更有野心，阿布拉克萨斯也没觉得不对。 反而他自己，面对伏地魔的热情和诚恳，总是考虑太多的事情，甚至明明两人已经合作，伏地魔也给了他足够的信任，他却总是和伏地魔隔着一层，并不跟他亲近。 阿布拉克萨斯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他觉得这不是对好朋友的态度。 但在卢修斯的记忆中，当他问长大后的阿布拉克萨斯：“您与伏地魔阁下不是读书时就在一起吗？听说是最好的朋友……我觉得……您好像不是那么，喜欢他？” 连11岁的卢修斯都能看出来。 长大后的阿布拉克萨斯坐在书房沉重的书桌后面，双手自然搭在椅子扶手上，像一尊完美的神像。 平静的看着卢修斯，同样平静地说：“我们都长大了，有各自需要考虑的事。” “卢克，我希望你有很好很优秀的朋友，但是也不要因为朋友的优秀，忘记你自己……忘记你应该做的事。” 这究竟是在告诫卢修斯，还是在告诫他自己呢？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长大后的他，试着描摹自己长大后的心境。 然后很快放弃…… 为什么长大后的他，好像变得笨笨的。 为什么不努力想办法改变这一切，如果还喜欢汤姆，还想跟他做朋友，为什么不能既保全他们的友谊，又继续发展马尔福家族呢？ 为什么长大后，反而要选择一个，就舍弃另一个？ 为什么长大后，明明变得更强，却反而变得胆小了？ 第150章 汤姆不是伏地魔 汤姆和凯瑟琳一直在仔细观察着阿布拉克萨斯的情况，凯瑟琳主要担心他的魔力流动出问题，伤害到他自己和卢修斯。 汤姆则是有点心虚…… 作为伏地魔分裂出来的灵魂，他太清楚主魂的个性了，连凯瑟琳他都恨，更别说各方面都那么优秀的阿布拉克萨斯了。伏地魔对他的感观同样非常复杂，这种隐秘难言的，夹杂着嫉妒、鄙视、羡慕和喜爱的情感，除了他自己，谁都无法真正体会到。 伏地魔后来对阿布拉克萨斯做了什么呢？ 在卢修斯的视角里，伏地魔从出现开始，就是他们家的危险合伙人。 一个无比强大，无比有野心，也无比凶狠的黑巫师。 成年的阿布拉克萨斯将这种合作视为走钢丝，一开始确实是想共赢，也实现了共赢。可逐渐的，意识到伏地魔的诡秘之后，也因为他悄悄为马尔福家族谋夺权力后，阿布拉克萨斯开始提防他。 说不上什么后悔，因为即便是13岁的阿布拉克萨斯都看得出来，伏地魔选择马尔福家族时，马尔福家族就别无选择了。 在外人，甚至卢修斯看来，马尔福家族在食死徒中的地位超然，确实得到了他们应该得到的。 他的父亲也不算对不起伏地魔，只是在他某些过于莫名其妙的计划中没那么努力而已。 他们好像各自都有理由，却也正应了阿布拉克萨斯所说的：我们都长大了，有各自需要考虑的事。 如果只是政治投资失败，因此被打压，或者将之前得到的翻倍还回去，甚至被迫背井离乡从头来过……卢修斯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善泅者溺于水，善战者死于兵，马尔福家族常年做着这样的事，乐在其中，习以为常，失败了，就认。 可伏地魔，怎么能用不正当的手段强行控制阿布拉克萨斯后，又用那么极端的方式去侮辱他？！作为儿子，卢修斯没办法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此受辱，还诡异的心甘情愿——那根本不是他的父亲！ 阿布拉克萨斯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跪在任何一人脚下，像狗一样吠叫，像物品一样被踩踏，还满脸沉醉心甘情愿的去舔对方的袍角。 他可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啊！ 看到卢修斯的这段记忆，阿布拉克萨斯的摄神取念直接被吓得中断。 不仅是吓得，还有隐隐约约的恶心…… “我怎么会那样？！”他可是一名马尔福啊！ 就算形势不如人，输了，也不可能对任何人做到这种地步！ 阿布拉克萨斯上下打量卢修斯，由于情绪激动，他暂时没办法静下心来继续摄神取念，又忍不了，干脆问：“你被威胁了吗？” 卢修斯大概知道阿布拉克萨斯的意思，抿唇摇摇头：“没有，爸爸……我当时一直在霍格沃茨。” “那我怎么会那样？”阿布拉克萨斯想不明白，除非马尔福家硕果仅存的卢修斯被威胁，不然他怎么会忍辱负重到这种地步。 凯瑟琳扫一眼如坐针毡的汤姆，开口道：“关于这一点，正是我要告诉你们的。” 卢修斯大概知道伏地魔有些控制人心的诡异手段，但真正的解释，凯瑟琳还没给过他。 父子两人一同看向凯瑟琳，阿布拉克萨斯十分克制的说：“您请说。” 即便只有13岁的记忆，阿布拉克萨斯也不会堕了马尔福家族的名声。 凯瑟琳将魔力场这个新魔法给两人大概讲了一下，重点说明被控制的人在这方面是没有自我意识的。 “……会最大限度优先施术者的想法，在施术者没有明确命令，或者没有违背施术者的利益时，受术者才会有自己的主观意识。” 所以阿布拉克萨斯当时的表现，完全是在反映伏地魔对他的想法。 是伏地魔的潜意识在控制阿布拉克萨斯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完全不符合马尔福家主性格的事。 在这方面的研究上，凯瑟琳比伏地魔更有发言权。 可这不就意味着，伏地魔就是要故意折辱阿布拉克萨斯吗？ 卢修斯下意识看了一眼汤姆，很难想象，小时候还那么要好的两个人，为什么长大后却如此对待对方。 他不知道，只通过他们的记忆看到一些片段的阿布拉克萨斯更不会知道。 “汤姆……”阿布拉克萨斯有一瞬间想问，为什么长大后的他要这么做。 可是看到安静的坐在他身边的汤姆，明知他发现了这些，还是静静地陪伴着他，现在看起来才11、12岁模样的汤姆。 阿布拉克萨斯恍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我是中了魔力场，汤姆你呢？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而且如果汤姆在他身边，那伏地魔又是什么？ “我……出了一点意外。”汤姆注视着阿布拉克萨斯灰蓝的双眼。 马尔福家族的基因向来很好，阿布拉克萨斯从小就是个漂亮的男孩，长大也是个俊美非凡的男人。 凯瑟琳的瞳孔也是灰蓝色，不过那灰蓝是被禁忌魔法冲刷后，偶尔过于死寂的，无机质的灰。 阿布拉克萨斯则偏向水洗一样清澈温润的蓝，那一点点灰色调，像深渊边缘的浅滩，不会让人立刻产生会溺死其中的恐惧。 更像是无声的诱惑，是等待采撷的宝藏，前方是深渊，但任何人静静注视这位马尔福家主时，都会产生一种……即便前方是地狱，也想靠近看一看的期望。 只唯独对待汤姆。 13岁的阿布拉克萨斯以40多岁的完美身躯面对他时，那深渊不再危险。 他向他敞开一切，永远温和，透彻，且向往。 仿佛深渊化为雪山上干净的天和清朗的风，裹挟着所有纯净和美好，为他而来。 “对不起，”汤姆没有选择欺骗这样的阿布拉克萨斯，他坦白，“对不起……我，是被他切割后，留在15岁的灵魂。” 阿布拉克萨斯秀气的眉间微微蹙起，显然不太理解，“可你现在看起来只有11岁，最多12岁？” 他说着下意识亲昵的戳戳汤姆的手背，“而且看起来有自己的身体啊。” “是凯瑟琳用魔法帮我得到的身体。”汤姆说。 他完全可以把一切堆给伏地魔，15岁的他确实没有真正做过任何伤害阿布拉克萨斯的事，汤姆自认为自己也不会伤害阿布拉克萨斯。 可是刚才好奇之下，借着阿布拉克萨斯的摄神取念，同样悄悄对卢修斯摄神取念的他看见了……伏地魔对阿布拉克萨斯所做的一切。 伏地魔不可能对阿布拉克萨斯道歉…… 和他有相似灵魂的汤姆却觉得…… 阿布拉克萨斯需要这声道歉的。 “真的很抱歉。”他垂下眼眸，在凯瑟琳的事情之后，他再一次深深的，深深的厌恶起作为伏地魔的“自己”。 那，好像根本不是他。 “汤姆你……”阿布拉克萨斯轻歪着头，认真看着不看他的汤姆，“你不是长大后的伏地魔呀，为什么要为他道歉？” 他轻轻握住汤姆的手。 汤姆也好，卢修斯也好，好像一下子都变得很难过。 阿布拉克萨斯也觉得记忆中的“自己”很难接受。 准确地说，突然从13岁“穿越”到四十多岁，他现在都觉得像在做梦。 可看到大家都难过的样子，他打起精神笑起来，“不要为自己没做过的事道歉呀，我也不是长大后的阿布拉克萨斯。” 这么一想…… 阿布拉克萨斯拉住汤姆的手，开心的摇了摇，这次是真的很开心，“我们真是好朋友啊汤姆，你是15岁的灵魂，11岁的身体，我是13岁的灵魂，唔……4……44的身体？！” 他突然很不“马尔福”的小声嘀咕：“这么算我真的好亏啊！” 汤姆看着睁大双眼不管不顾的嘀嘀咕咕的阿布拉克萨斯，哭笑不得。 谁能想到长大后说话都要拐十八道弯的马尔福家主，13岁时是这么个个性啊！ 可在汤姆的记忆里，他熟悉的阿布拉克萨斯，就是这么个个性。 “没关系……”他干巴巴的试图安慰突然变老的好朋友。 沉默半晌的凯瑟琳突然说：“你想变成11岁的你，也不是不行。” 汤姆：！！！ 卢修斯：？？？ 阿布拉克萨斯惊喜道：“真的可以吗？！” 第151章 阿布拉克萨斯之死 马尔福庄园今天注定是个不眠夜。 不仅是这里，深夜，快凌晨一点才回到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迎来了四个非同寻常的访客。 哦，凯瑟琳很正常。 满脸坚韧的卢修斯·马尔福……也，还行。 抿唇偷笑的汤姆·斯莱特林……感觉像做了什么他拿他无可奈何的“坏事”。 所以非同寻常的重点其实是访客中的最后一人。 邓布利多卓越的记忆力让他此时失去了睡眠。 他木着脸问：“谁能给我解释一下，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站在汤姆身边的阿布拉克萨斯，完完全全，看起来就是11岁刚入学时候的样子！ 连头发都剪短了！ “抱歉啦阿不思，这件事太紧急了，”凯瑟琳双手合十，“你感应一下准入之书，里面有没有一个新名字？” 邓布利多心头有了不祥的预感，垂眸稍作感应，作为霍格沃茨校长的他可以随时在霍格沃茨“翻阅”记录着新生名单的准入之书。 只见刚有变动的其中一页，多出来的某一行赫然写着：英格兰，威尔特郡，马尔福庄园，阿曼德宫三楼…… 看不下去了，真的看不下去了。 但邓布利多毕竟是邓布利多，他很快将自己调节到凯瑟琳的思维模式中，并且猜测出她想要的结果：“你想让阿布拉克萨斯假死？” 借此摆脱食死徒，甚至，为马尔福家族脱罪。 毕竟作为食死徒的核心，阿布拉克萨斯之前为伏地魔做过太多不合法的事情。 邓布利多深深看着凯瑟琳，凯瑟琳也坦然地与他对视，这态度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凯瑟琳带着他们过来，卢修斯都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跑到邓布利多面前，在他的想象中，父亲能身体健康，别被折磨，之后躲到欧洲或者米国去都可以，变小了也可以去那边的魔法学校重新学习。 他被凯瑟琳带到霍格沃茨时都快吓死了！ “他现在几岁？”半晌，邓布利多问。 凯瑟琳悄悄松了口气，坦白道：“13，记忆到当时圣诞节。” 邓布利多苍老的脸僵硬得像石雕，沉沉看着凯瑟琳和阿布拉克萨斯，直把两个人看得都有些心虚起来。 汤姆碾碾脚底下的地毯，海尔波也从凯瑟琳发间探出头，看看自家主人，又看看它的“糖袋子”。 过了快一分钟，意识到凯瑟琳不打算改，已经变成11岁的阿布拉克萨斯也已经在眼前，邓布利多突然泄气道：“最后一次，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夸张地松了口气，旋身来到邓布利多身边，上下拍着他的后背，一叠声保证：“一定一定，别生气，我看阿布拉克萨斯还是有点底线的，最多去阿兹卡班关几年，他要是正常情况，阿兹卡班都不会进。现在在你眼皮子地下重新长大，一个他一个汤姆，这么想是不是安慰多了？” 邓布利多非常不优雅的翻了个无力的白眼：“真谢谢你为我考虑。” 话虽这么说，原本被强行绑架的感觉确实消退多了。 凯瑟琳说得也没错，如果阿布拉克萨斯罪大恶极，邓布利多肯定不同意，可狡猾的马尔福先生从来不沾那些事情，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失败境地，他最多进阿兹卡班关两三年，而但凡他脑子没问题，法庭上都能可能直接原地脱罪。 现在这样，好歹也算“受罚”了？ 不知不觉已经被凯瑟琳带着跑的邓布利多这么一想，再想到后续的安排，确实不气了，甚至有点期待伏地魔发现真相的一天。 看看阿布拉克萨斯现在叫什么。 唔，阿曼德·波旁……跟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确实离得远了，又没有特别远。 阿布拉克萨斯的小心机：用先祖的名和传说中的凯瑟琳·斯莱特林做同学，用妻子的姓，代替她继续活下去。 邓布利多不是个纠结的人，既然已经答应，他便顺着这个思路继续考虑：“如果阿布拉克萨斯重伤去世，马尔福家族的很多产业会随之遭受冲击，你们都清楚了吧。” 两个马尔福相继点头。 不说阿曼德现在的记忆只有13岁，就算是卢修斯，现在魔法界的局势这么乱，马尔福家族又背叛伏地魔，他如果离开马尔福庄园都会有危险。 “马尔福家现在更适合低调，被瓜分一些也好过全部失去。”卢修斯说。 阿曼德试探性地说：“虽然‘我’是食死徒，因为伏地魔重伤身死的话，我的儿子脱离食死徒也很正常了吧。” 不然外人看来，马尔福家族根本就是背信弃义，得到好处后又抛弃同盟了啊。 “阿布拉克萨斯是怎么‘死’的，这可能还真不由我们说了算，”凯瑟琳说，“伏地魔可是找了不少记者，所有人都看到阿布拉克萨斯是在我身边被击飞出去的。” 汤姆道：“……我觉得，伏地魔本人可能不太会在意，只要食死徒内部的事情足够多……他可能，就忘记了。” 卢修斯：“……” “这么说可真冷血。”邓布利多小声跟凯瑟琳嘀咕。 凯瑟琳微笑：“那是伏地魔，又不是汤姆。” 邓布利多耸肩：“我就是这个意思，汤姆目前来看还是个好孩子，你可要好好养。” 凯瑟琳继续微笑：“教授你也是。” “学校不能代替家庭。” “孩子在学校的时间更长。” 凯瑟琳&邓布利多：相视微笑。 原本还紧张的阿曼德听到凯瑟琳和邓布利多有几分搞怪的对话，忍不住笑起来。 他拉着汤姆小声说：“太好了汤姆，我们可以重新上学，再一起长大一次耶！” 他眉开眼笑的时候，好像星星都躲进了他的眼睛里。 汤姆突然想起来为什么小时候的伏地魔会接受阿布拉克萨斯，除了他的家世外，就是因为他这和家境不相符的天真和开朗。 伏地魔认为这是清澈的愚蠢。 汤姆却觉得很珍贵很美好。 他回握住阿曼德的手，认真地说：“嗯，真的太好了！” 他可以真正的，作为汤姆·斯莱特林，和凯瑟琳生活，跟阿布拉克萨斯一起长大。 真的，太好了。 邓布利多轻咳一声，严肃地说：“我是认真的，凯瑟琳，不要再有下次。” “我知道了。”凯瑟琳认真保证。 邓布利多现在主要担心的其实不是凯瑟琳这天马行空的计划。 他隐晦地说：“现在情况和千年前不同了，就算你有阿佩普的庇护，禁忌魔法还是少用的好。” 千年前魔法界那么兴盛，对禁忌魔法都有诸多限制，作为禁忌魔法大师萨拉查的女儿，凯瑟琳自己应该很清楚。 她现在能那么顺畅的使用禁忌魔法，除了汤姆和阿布拉克萨斯正好都契合了魔法条件，更多的是因为她这个“阿佩普”是主要施法人。 但这终究是禁忌魔法。 “我知道，”凯瑟琳认真地说，“代价主要是他自己承担的，我以后也会尽量不用禁忌魔法。” “唔……你们都清楚就好。”邓布利多再次仔细打量阿曼德，不过眼神的魔力都非常克制。 天才的巫师们永远喜欢研究魔法。 但是也应该知道，什么魔法可以继续探究，什么魔法……和人事物，应当保持尊重。 在凯瑟琳他们这边上下和睦，安心回马尔福庄园休息时，另一边的布莱克家族，四个孩子正经历着一场逃亡。 第152章 敏锐的纳西莎 时间拨回到马尔福家族混乱的圣诞晚会。 这场宴会绝对是纳西莎参加过的所有宴会中最离谱的，从鸡尾酒会后半程就开始不对劲。 起先是带她一起去跟斯莱特林小姐打招呼的未婚夫，在跟凯瑟琳打完招呼后，理论上应该全程陪同凯瑟琳进去，但是他有一小段路却把她带到一边。 “怎么了卢克？”纳西莎以为宴会出了什么隐秘的问题，需要她这个未来的小马尔福夫人去处理。 因为卢修斯在面对她一个人时表情肉眼可见的紧张：“茜茜你听我说……” 他认真看着女孩，少女抬头能看到她心爱的男孩眼中的不舍和坚定。 “我突然想起一个笑话，”他故作轻松的笑，用好听的声音跟她说，“有人说，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或者危险，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有邓布利多和斯莱特林小姐在的霍格沃茨，你听过这种说法吗？” 纳西莎下意识抓紧卢修斯的手。 卢修斯笑着拍拍她，在有人经过身旁时泰然自若的与人挥挥手打招呼。 看起来，好像只是他们这对小情侣在这里分享好玩的事。 “我就猜你没听过，”卢修斯将她的手放在臂弯间，看起来就像她平日里挽着他的模样，“你放假都在家，我猜你很多好玩的事情都不知道，一个你，一个安多米达，你们两个都不爱出门。” 纳西莎随着他的脚步与他一同往前走，半晌侧头对卢修斯说：“我知道了……我跟安多米达，确实不怎么出门。” 卢修斯温柔地帮她理了理头发，“那样很好，现在天气不好，出门不方便。” 纳西莎很想问卢修斯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提醒她有危险就往霍格沃茨跑……还提醒她不行的话就找安多米达帮忙。 他知道安多米达发生了什么吗？ 昨天贝拉和安多米达不知什么原因吵起来，两人都互相掏出魔杖开始攻击，爸妈非常生气，却只把安多米达关进阁楼……不许问，也不许所有人看望，连晚宴都不准她出来。 怀着巨大的担心，纳西莎入场后一直留心观察着四周。 虽然感觉难以想象，什么人敢在马尔福家族的宴会上乱来？今天来的客人除了魔法部的，就是食死徒，前者许多人都跟马尔福家族有商业往来，或者干脆就是马尔福家族扶持上去的，后者阿布拉克萨斯叔叔在食死徒中的地位可仅次于伏地魔阁下。 当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后，最后的答案匪夷所思，却好像是唯一真相……马尔福家族，是要背叛魔法界，还是背叛食死徒？ 说起来，食死徒也很奇怪，纳西莎记得有些家族之前的关系很差，小巫师在霍格沃茨都不正眼看对方的，怎么好像家长之间和好了？还站得挺近？ 纳西莎默默观察着，发现食死徒似乎都有意无意围绕着最中心的位置，这种变化在阿布拉克萨斯讲话后更明显了。 伏地魔阁下向众人介绍了凯瑟琳，但凯瑟琳好像将很特别的人带上去了，那个据说是她弟弟的男孩，竟然让伏地魔阁下的脸色都变了。 纳西莎是少数敢观察伏地魔表情的人，也是少数能从他乱七八糟的脸上看出些许情绪的人，她不憧憬他，对他的什么理念、口号也不感兴趣，所以没有任何滤镜的，纳西莎觉得伏地魔当时似乎有点……害怕？ 事情也从这一刻开始不对，先是伏地魔很没风度的突然离开，之后有外围的食死徒过来驱赶大家，让她们回去。 多莫名其妙啊，马尔福家族的宴会刚开始，这就让人回去了？ 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一脸莫名的看纳西莎，纳西莎也一头雾水，而她跟卢修斯像是隔了一堵无形的墙，当她努力看向他，想从他那里得到提示时，纳西莎看到卢修斯对她轻轻摇摇头。 非常隐蔽的，小心翼翼的，轻轻摇头，让她快点离开。 “走吧，似乎有些问题。”她招呼身旁的女伴。 作为众所周知的马尔福家未来的小马尔福夫人，她都这么说了，其他茫然中的客人自然会跟上。 她的姑姑沃尔布加·布莱克还在宴会厅，但伯父阿尔法德·布莱克也出来了……他是长辈中少见的没有加入食死徒的人。 纳西莎猛地发现，被驱赶出来的都是“普通人”，一些魔法部高官和全部食死徒都被留在宴会厅了。 “嘿，里面怎么回事啊茜茜？”阿尔法德来到纳西莎身边，一脸懵懵的抱怨，“我还没跟斯莱特林小姐搭上话呢。” 她这位伯父是位浪荡子，不结婚，不恋爱，没小孩，每天沉迷艺术，今天会来完全是听说凯瑟琳·斯莱特林会出现——他对斯莱特林家族的大小姐没兴趣，但对她哥哥，着名画家、吟游诗人伊索·斯莱特林感兴趣，过来是想跟斯莱特林小姐套套近乎，看能不能通过她知道一些“偶像”的故事。 纳西莎收回视线，突然抓住伯父的手，“阿尔法德伯伯，我有些不舒服，你能送我回去吗？” 她的父母也是食死徒，也在里面，还有贝拉，但他们刚才没有一个人看她，没有一个人管她。 纳西莎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也许被关起来的安多米达会知道些什么。 “宝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阿尔法德抬手摸摸纳西莎的额头，“这么冰，你很冷吗？” 他脱下外袍给纳西莎披上，回头看一眼紧闭大门的宴会厅，垂眸沉思片刻，“走吧，我先带你回去。” 有阿尔法德的帮忙，纳西莎离开马尔福庄园就能幻影移形回到布莱克家老宅。 今天是圣诞节，哪怕日常各自都有住所，今天的布莱克们还是聚集到了位于格里莫广场12号的布莱克家老宅——安多米达也被关在这里。 “你可以自己回去吗？”阿尔法德扶住脚步踉跄的纳西莎。 幻影移形带来的眩晕加上心慌，纳西莎现在的脸色和旁边的雪一样白。 但她听出了阿尔法德话里的意思，一把抓住这位伯父的手腕，“您要回马尔福庄园吗？” “我……”阿尔法德有些犹豫，“我回去看看，那里好像出事了。” “不要回去。”纳西莎手上用力，紧紧抓住他。 “发生了什么，茜茜？”阿尔法德不是笨蛋，刚才马尔福庄园的异样，加上现在纳西莎的表现，他追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纳西莎不敢确定，但越想越觉得自己似乎猜到真相了，“我们先去问问安多米达，没有您我没办法上去。” 是的，只是姐妹之间的口角，上升到彼此动手就已经很奇怪了，爸妈竟然把安多米达直接关在阁楼上，还用魔法封住门窗。 阿尔法德一拍脑袋：“我当时就说不对劲！哪儿有圣诞节把孩子关在阁楼上的！” 第153章 叛逆的安多米达1 格里莫广场12号的布莱克家老宅从外面看非常古旧，并不如马尔福家的阿曼德宫那么富丽堂皇且嚣张。 它镶嵌在居民楼中，即便在魔法之下显形，从外面看里面也是黑黢黢的。 直到打开门才会发现里面另有乾坤。 家养小精灵早已做好圣诞布置，洁白的灯光洒在红绿的圣诞树和悬挂装饰上，热闹的氛围能够很好的安抚人不安的心。 原本从马尔福家族的宴会上回来，布莱克家还会有个小型聚会，因为11岁以下的孩子都没有被邀请，布莱克家的雷古勒斯因此被留下“看家”，陪着被关禁闭的安多米达。 纳西莎和阿尔法德突然回来，迎接他们的只有家养小精灵锡兰，是纳西莎家的。 不等她夸张的迎接她们，纳西莎问：“锡兰，雷古勒斯和安多米达休息了吗？” 现在九点多，应该不至于休息。 锡兰大大的眼睛瞬间溢出泪花，毫不犹豫地选择忠实于自己的老主人加小主人：“克利切带雷古勒斯少爷去阁楼了，锡兰没办法阻止他们……” 纳西莎和阿尔法德对视一眼，急忙往阁楼上去。 锡兰以为她们要上去阻止雷古勒斯，也巴巴的跟上去，一路跟两人告状：“雷古勒斯少爷想去看望安多米达小姐，阁楼有老主人留下的魔法，老主人说不允许安多米达小姐出来，也不许别人去看她……” “闭嘴锡兰，”纳西莎不高兴的喝止她，“现在爸爸和妈妈不在，你得听我的，我要去看安多米达，你不许再乱讲话。” 锡兰先是因为纳西莎让她闭嘴而立刻捂紧嘴巴，听到她说后面的话后脑子就有点跟不上了。 老主人不在，听小主人的话，这似乎没什么不对劲？虽然违背了老主人的命令，但是小主人也是主人，老主人现在又不在…… 锡兰抱住脑袋停在原地，纳西莎没有管她，带着阿尔法德往阁楼上跑。 她们一路上来的动静不小，但布莱克家的阁楼就是用来惩罚不听话的小孩、隐藏东西的，因此隔音特别好，一直到纳西莎和阿尔法德推开阁楼的木门，里面的雷古勒斯和克利切才发现有人过来了。 “纳西莎小姐！”克利切睁大眼睛惊呼，小小的身体下意识挡在雷古勒斯前面。 雷古勒斯也没想到纳西莎会突然回来，急忙把手背到后面，欲盖弥彰的模样不要太明显。 “你手里是什么？”纳西莎一边问，一边上去就想看看清楚。 阿尔法德比在场的人都高，一眼看到关着安多米达的小房间门下面，原本光洁的地方被掏出了一个半圆形一掌宽一掌高的小洞。 “哈？”他抚掌一笑，“雷奥，你这小子，竟然找到我小时候在上面开的洞了！” 正跟雷古勒斯抢他手上信件的纳西莎对这个不靠谱的长辈投来wtf的眼神。 一个雷古勒斯，一个克利切，纳西莎要强行抢走雷古勒斯手上的东西根本不容易，结合阿尔法德发现的洞，这显然是安多米达传给雷古勒斯的东西。 纳西莎又急又气，狼狈的理了下头发，从门内吼道：“安多米达，你给了雷古勒斯什么？这个信里有什么？你昨天究竟跟贝拉说了什么？！” 她最近看卢修斯总是心情不好，又被安排去布置圣诞晚会，所以经常去陪他，家里的事她都没好好关注，等她回来的时候，安多米达已经被关起来了，她根本没机会多问。 随着她的声音，不透光的小房间内伸出一只手，用力在地上摆了摆，“茜茜，你怎么回来了？我刚刚好像听到阿尔法德伯伯的声音。” “是我是我，安迪，”阿尔法德很没形象的蹲在地上，拉着安多米达的手摇了摇，“哈哈哈，你跟雷奥发现了我留下来的小洞哎。” “这根本不是重点啊阿尔法德伯伯！”纳西莎要疯了。 “别急别急，”阿尔法德一手摇摇安多米达，一手拉住纳西莎，“我的姑娘们，让我圣诞老人阿尔法德给你们表演一个大魔法。” 他一边安慰好纳西莎，一边又看向拘谨地站在角落的雷古勒斯，“雷奥，让克利切去给我拿点吃的来，我快饿死了。” 阿尔法德自己家没有家养小精灵，每次来都用老宅的，以前让西里斯使唤克利切，现在西里斯不在，他又让雷古勒斯使唤这个倔强的家养小精灵。 克利切明显更听雷古勒斯的话，小少年轻声嘱咐两句，他立马就乖乖下楼去了。 纳西莎看出阿尔法德在支走克利切，等小精灵下楼后，她抽出手将门关上。 “聪明的姑娘，”阿尔法德夸张的松了口气，“克利切毕竟是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如果你们的爸爸妈妈问起来，她必须如实回答一切问题。” 雷古勒斯也不是傻瓜，看他们这么紧张，小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说起这个，阿尔法德也不知道呢，他直白地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好像茜茜发现了什么问题。” 布莱克家真是数遍了族谱都很难发现像阿尔法德这样不正经的人了。 可恰恰是这样不正经的他，才会不看年龄身份的相信她们这些小孩，认真听她们所有的天马行空。 只有他，会只听纳西莎说几句，就带她直接来到被封闭的阁楼，这无疑是“挑衅”布莱克家的其他人。 纳西莎看着阿尔法德深邃的黑色眼睛，像小时候一样对他说：“我怀疑食死徒出了问题，他们留在马尔福庄园，可能是要……跟斯莱特林小姐为敌？” 阿尔法德并不觉得纳西莎的猜测莫名其妙，而是顺着她的想法考虑了一下，说：“如果真是这样，与其说是食死徒出问题，不如说是那位阁下想与斯莱特林小姐为敌吧。” “哈！”他突然站起来，义正言辞的说，“要论血统，斯莱特林小姐才是最纯粹的，我永远拥护斯莱特林小姐！” 纳西莎：“……斯莱特林小姐现在不在，您不必这么早就开始演。” 阿尔法德气势一缩，瞬间又变得搞怪起来：“演得太夸张了吗？” 雷古勒斯木着脸：“别加后面那句话也还好。” 阿尔法德非常认真地点头：“哦哦哦。” 纳西莎：“……要不您让开，我自己问安多米达吧。” 第154章 叛逆的安多米达2 布莱克家最特立独行的阿尔法德最受不了激将法了，纳西莎这么一说，他反手表演了一个两秒开门术。 雷古勒斯和克利切捣鼓两个多小时才弄开一个小洞，他转眼就直接把门给开了。 阿尔法德得意的表示：“开玩笑，这小阁楼，我十五岁就来去自如了！” 一边说一边自认为非常潇洒的甩了下头发。 雷古勒斯乖巧站在原地不接茬，纳西莎则直接选择性无视掉这位时不时就抽一下的好伯伯。 安多米达已经被关了一天多，纳西莎进去后才发现小阁楼的禁闭室真的很恐怖。 没有光也没有窗，唯一能有空气进来的就是门下的小缝隙，她从未见过如此逼仄如此折磨人的环境，整个房间只有一个椅子和下面的木制马桶，安多米达只有坐在椅子上才能直起腰，站起来会撞到头，躺下也没地方。 看阿尔法德嘻嘻哈哈的样子，还说15岁就能从里面跑出来，纳西莎以为这只是一个稍微简陋的小房间。 她们带着的灯照亮里面时，脸色非常憔悴的安多米达抬手挡了一下，不知是不习惯光，还是心里难过，竟然流出泪来。 “安迪……”她喃喃叫着姐姐的小名，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贝拉不对劲……”安多米达的声音十分干涩，这里显然也不会有水给她喝，她往日丰润的嘴唇已经干到起皮了。 “我这有水和吃的。”雷古勒斯从外面回来，带来了克利切给“阿尔法德”拿来的三明治和果汁。 “谢谢……”安多米达抖着手接过，纳西莎这才发现她手都冻得青紫了。 难以想象，这是她的姐姐啊！亲生的啊！ “爸爸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贝拉又怎么了？！” 安多米达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下一秒怕纳西莎也发疯似的，抬手将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几大口吃掉大半三明治，这才开口说：“我跟一个麻瓜血统的巫师谈恋爱，被贝拉发现了。” 纳西莎：……？ 阿尔法德：“哇哦~” 雷古勒斯：拿着信件的手，微微颤抖。 安多米达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反正东西她都吃完了，又能撑几天。 看纳西莎和雷古勒斯僵硬的样子，安多米达反而悠哉起来，声音虚弱但语气尖锐的问：“怎么了，你们也要对我动手吗？” 雷古勒斯下意识赶紧摇头。 纳西莎皱着眉，上下打量一下安多米达，“那个巫师是谁？” 又瞥一眼雷古勒斯口袋里的信，“你让雷古勒斯去联系他？” 雷古勒斯竟然在她的目光下立刻把信揣进衣服里……显然还有些维护安多米达。 安多米达坐在椅子上，看雷古勒斯这样扯着嘴角笑了笑，神情骄傲的对纳西莎说：“你又不认识，他是一名拉文克劳。” “哇哦，”阿尔法德观察着纳西莎的脸色，“小声”感慨，“俗话说得好，拉文克劳的巫师向来会被聪明的斯莱特林珍藏呢。” 纳西莎无语地扫了阿尔法德一眼，再看小心翼翼的雷古勒斯和隐含敌意的安多米达，不屑的冷哼一声：“我跟卢修斯都订婚了，才不稀罕认识什么麻种男人。” 她只是没想到，这点“小事”值得贝拉对安多米达大打出手，爸妈还直接把安多米达关在这么可怕的地方。 在纳西莎看来这根本不至于。 现场只有阿尔法德在不停的插科打诨：“你连你男朋友都不叫昵称哦茜茜，真严格呢。” “阿尔法德伯伯，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纳西莎表示自己要生气了。 阿尔法德“哈哈”笑道：“我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嘛，这点小事哪儿至于把安迪关到阁楼来，你们爸妈估计气疯了，这段时间你们不如回霍格沃茨，等他们气消了再回来。” “茜茜你也是，”阿尔法德摸摸纳西莎柔顺的头发，“你也先回霍格沃茨吧，那些事情，你一个小孩子没办法的。” 休息好的安多米达扶着禁闭室墙壁站起来，对纳西莎说：“贝拉要杀了我，爸妈说要把我带去魔法部裁决，我并没有犯什么法，是他们疯了。” 纳西莎想到卢修斯对她摇头的模样，她隐约感觉马尔福家族的变故和食死徒，甚至伏地魔都有些关系，但是线索太少了，她不敢继续推测。 “你跟谁谈恋爱不关我的事，”纳西莎冷冷地说，“我只是想问问你昨天发生了什么。” 安多米达温柔地笑笑：“嗯，你向来有自己的想法。” 她慢慢走到雷古勒斯身边，缓慢微跛的脚步能看出她还受了些伤，但她不以为意，问雷古勒斯：“雷奥，我的魔杖呢？” “你离开，会被家族除名的，”雷古勒斯怔怔的说，“贝拉也许只是太生气了，还有……” “雷奥，这是我的选择。”安多米达笑着揉揉男孩的脑袋，阻止了他的劝说。 雷古勒斯眼中泛起湿意，垂下眼睫怕被其他人看见。 阿尔法德一把搂住这个小外甥，对两个气氛僵硬的女孩说：“你们都长大了，当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啦，没关系的，家人不是因为在一个族谱上才叫家人。” 安多米达轻轻“嗯”了一声，保证道：“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弟弟，雷奥……还有茜茜。” 纳西莎冷笑着翻了个白眼，推门离开阁楼。 “茜茜肯定是找锡兰拿你的魔杖去了，”阿尔法德对两人眨眨眼，“她总是口是心非。” “但她总是很敏锐，”安多米达突然想起来，“宴会那边出问题，她要留下还是跟我一起回霍格沃茨？” “准确地说，我希望你们三个一起去霍格沃茨……虽然雷奥还没入学，我想邓布利多教授知道情况后会收留他一下，”阿尔法德摸摸下巴，对满脸难以置信的雷古勒斯说，“正好西里斯也在呢，你好久没见到他了吧雷奥，这是圣诞礼物嗷。” 雷古勒斯确实没想过这种发展，“我……可是我……” 安多米达拉住雷古勒斯，“西里斯能去格兰芬多，你为什么不能去拉文克劳，大人们都喜欢用自己的一套来安排我们的人生，别管他们。” 同是大人的阿尔法德：“喂？” 阁楼的门又被倏地拉开，纳西莎换了遮住全身的斗篷，把魔杖和一个小包塞给安多米达：“拿了魔杖赶紧走。” 安多米达捏到包裹里魔药药剂似的东西，还有软软热热的不知是面包还是烤肠的东西，问一脸冷漠的纳西莎：“你不跟我们走吗？” 纳西莎冷冷地侧过脸，“管好你自己。” 像是要立刻离开，安多米达根本没拉住她。 还好有眼疾手快的阿尔法德，赶紧一个错步拦住门口，“茜茜你要去打听宴会上的事？” 纳西莎抿唇不说话。 雷古勒斯屏住呼吸看看一脸倔强的纳西莎，又看看去意已决的安多米达，小声道：“我、我们不如先去问一下？”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的爸爸是魔法部的人。” 第155章 大孝子小巴蒂 既然今天的宴会也有魔法部的人去参加，不敢去找食死徒打听，去找魔法部那边的家属打听一下总可以吧？雷古勒斯说的朋友是小巴蒂·克劳奇，他父亲巴蒂·克劳奇是魔法部高官，如果英国魔法界出了什么事，他们家肯定是最先知道的一批。 更妙的是，小巴蒂·克劳奇目前也没到11岁，晚会没被邀请，雷古勒斯下午还收到他的传信，问他晚上要不要去他们家玩，他爸妈晚上都去马尔福家的宴会了。 “他母亲不是食死徒，也不是魔法部的人，说不定也回来了。”雷古勒斯说。 即便纳西莎自己去找人打听，也不会比雷古勒斯说的小巴蒂家更好了，几人当即同意下来。 “你身体没问题？”纳西莎有些嫌弃的瞥了一眼姐姐。 安多米达笑了笑，“喝了你带来的魔药，好多了。” 纳西莎抿唇冷哼一声，“你别拖我后腿就行。” 安多米达拖长了声音答应道：“是是是，不会拖你后腿的，稍有不对我立刻幻影移形跑掉。” 单纯的雷古勒斯以为安多米达不高兴，看了她好几眼。 安多米达冲他笑笑，“我们茜茜总是口是心非，不知道跟谁学的呢。” “闭嘴，”纳西莎有几分气急败坏的呵斥，瞪了眼偷笑的雷古勒斯，“到了，快去问你的小伙伴。” 雷古勒斯轻咳一声，乖乖靠近小巴蒂家那栋颇为庄严的大别墅，剩下阿尔法德、纳西莎和安多米达在花圃外翘首以待。 阿尔法德拍拍纳西莎，“放心，应该没事的，卢修斯那小子可是个马尔福，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 纳西莎抿唇“嗯”了一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当中努力回忆最近以来关于马尔福、食死徒、伏地魔和斯莱特林小姐的异常。 还真让她想到了一些。 卢修斯似乎从某一段时间开始，对斯莱特林小姐的态度变得温和了很多，不再关注她在一年级斯莱特林的动作了。 理论上卢修斯应该为了伏地魔和食死徒盯着她的，如果马尔福家还坚定不移的站伏地魔的话…… 所以，是卢修斯和凯瑟琳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触犯到了伏地魔的利益？ 有阿布拉克萨斯在，卢修斯怎么可能会跳过他父亲，自己去跟凯瑟琳联络，父子两个一人投一边，确保不论谁输谁赢都能保障马尔福家族的荣誉……？ 其他家族、其他事情有可能，但食死徒不是想加入就加入，想离开就离开的地方，伏地魔和食死徒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敢背叛他们，即便是阿布拉克萨斯的儿子，他们父子两个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除非……是阿布拉克萨斯也暗中支持了凯瑟琳？ 或者，他已经没办法管理马尔福家族，所以让卢修斯代为出面？ 总之，今天的事，他们父子两个绝对是风暴中心。以父亲母亲的“精明”，如果马尔福家族出事，很可能立刻会要求她跟马尔福家划清界限，立刻更换结婚对象什么的…… 纳西莎可不是任由他们摆布的傀儡。 卢修斯是她自己选择的……要携手度过后半生的人。 “他们怎么一起过来了？”阿尔法德的疑惑打断了纳西莎的思绪。 相对较矮的两个女孩垫脚看去，就见一个淡金色头发的男孩正大步朝这边走过来，反而把雷古勒斯甩在后面。 “我们……”要躲开吗？ 安多米达和纳西莎对视一眼，后者又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 这男孩的神情太眼熟了，阿尔法德挠挠头，自觉抬手挥了挥。 金发男孩本来就明确的目标因此更加清晰了，脚步快到近乎于跑。 雷古勒斯为了追上他，直接跑起来，离得近了，听到他气喘吁吁的跟男孩说：“巴蒂，你等等，这件事……” 小巴蒂倏地停住脚步，身体一转，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雷古勒斯的嘴，另一手还亲昵的搂着他，对花圃外的纳西莎三人说：“你们要离家出走吗？带我一个！” 纳西莎：……？ 阿尔法德：“哈？” 好在安多米达在绝大多数事情上非常温和，半蹲下身非常耐心地问：“巴蒂，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为什么要跟我们走？” 确定雷古勒斯来不及废话了，小巴蒂松开他，非常矜持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爸有病，我不要再跟他住了。” 这还连安多米达都不知道要怎么接了。 纳西莎眉头一凝，意识到不对劲：“克劳奇先生，他怎么了？” 当纳西莎想好好说话的时候，往日里那种清冷高傲的姿态能收拾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不熟悉她的小巴蒂·克劳奇甚至觉得后说话的这位小姐姐，笑得比第一位小姐姐还好看。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老老实实地说：“我怀疑我爸脑子坏掉了，我妈不相信我，我也懒得跟他们继续说，我要自己出去住。” “比如？”纳西莎一边问着，一边有几分柔弱的微微低下头，垂眸说，“我们家也有点问题，我想看看你们家是不是也是。” 小巴蒂果然像是找到了知音，竹筒倒豆子似的叭叭叭开始讲他们家的异常。 “我爸本来讨厌死伏地魔阁下了，都不许我跟雷一起去游行，最近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突然又支持伏地魔阁下了，我妈说伏地魔阁下有些地方太极端，我爸还凶我妈，我看他真是病得不清。”小巴蒂插着腰，一句不长的话里骂了他亲爱的老父亲两次。 显然，这对父子的关系不怎么好。 纳西莎看向雷古勒斯，雷古勒斯也一脸惊叹，看来之前过来找小巴蒂“玩”的时候没少被老克劳奇眼神攻击。 已经成年的阿尔法德也知道老克劳奇的立场，“他之前确实是魔法部中反对食死徒行为的主要官员。” 在这一点上，准备成为小马尔福夫人，因此跟着卢修斯一起了解过魔法界大概权力情况的纳西莎也清楚。 “他现在还没有回来吗？你的母亲呢？”她问小巴蒂。 小巴蒂冷哼一声：“谁知道他干嘛去了，我妈回来就休息了，她根本不信我的话。” “可能是你平时总跟你爸爸唱反调，你妈妈以为你又闹脾气……”雷古勒斯温和的给好友分析。 暴躁好友表示这种话他不想听，不屑冷哼：“他本来就老糊涂，像蜥蜴一样冷酷。” 安多米达看了眼时间，担心老克劳奇夫人都回来了，布莱克家的人也可能回来，继而发现她逃跑、追上来。 她不是笨蛋，贝拉和家里人的极端，纳西莎的紧张，加上她的话和小巴蒂的描述，她隐约感觉到食死徒似乎变得更加危险。如果真像父母一开始打算的，将她送去魔法部审判——原本听来很荒谬可笑的话，说不定还真可能伤害到她。 她必须赶紧返回霍格沃茨，目前魔法界最安全的恐怕就是那里了。 第156章 布莱克集体忽悠小巴蒂 “那你离家出走打算干嘛去？”阿尔法德以眼神安抚住安多米达，问一脸倔强的小巴蒂。 小巴蒂理所当然地说：“魔法部靠不住了，我要去找邓布利多，他是最厉害的白巫师，说不定能治好我爸的脑子。” 自从魔法界上一次大战后，白巫师邓布利多成了许多“童话书”中的英雄人物，有问题，有危险，去找他，好像永远都能解决。 雷古勒斯都为好友这立场惊呆了：“你要背叛伏地魔阁下？” “怎么可能！”小巴蒂凶巴巴的打断雷古勒斯，“我没背叛伟大的伏地魔阁下，我只是说我爸疯了！” 雷古勒斯弱弱嘀咕：“可你刚才明明好像怀疑他对你父亲做了什么。” 小巴蒂冷哼：“做了什么就做了什么呗，老头子果然很弱，虚有其表的家伙，等他被治好了，我看他有什么脸指责我追随伏地魔阁下，黑魔法就是最强的！” 阿尔法德眼珠一转，对小巴蒂说：“要说最强的黑巫师，那个男人的先祖才是最强的。” “萨拉查吗？”小巴蒂蹙眉一瞬，接着唇角带了点笑地说，“他早就死掉了，不过他的女儿好像穿越过来了，真酷，黑魔法果然超强！” 阿尔法德懂了，这就是个叛逆慕强的小屁孩，跟家人关系还特别差，比他叛逆的好外甥西里斯还讨厌家里。 不过总归也带着线索，还是雷古勒斯的好友，有他提供的信息在，也许邓布利多会看在这条重要线索的份上收留一下雷古勒斯？ 男人露出非常和蔼的笑，“你们两个小家伙一起走，路上倒是有个伴。” 他想摸摸小巴蒂的脑袋表示亲近，没想到被小巴蒂皱眉躲开，“你们几个也都去找邓布利多？” 重点盯着“笑容和蔼”的阿尔法德。 安多米达温柔地说：“阿尔法是我们的舅舅，别担心，他不是坏人。” “有他在我们更安全，毕竟他是成年人，做很多事更方便。”纳西莎对小巴蒂意味深长地说。 小巴蒂秒懂，心里不太甘愿，但非常懂得审时度势，仰头对刚刚被他甩冷脸的阿尔法德露出一个堪称乖巧的笑：“那就麻烦阿尔法舅舅了。” “你小子。”阿尔法德毫不客气的揉乱小巴蒂的一头金发。 小巴蒂：忍辱负重ing。 “雷奥，你也跟着巴蒂一起去，”阿尔法德一边揉着小巴蒂，一边搂住有些犹豫的雷古勒斯，“至少先出去几天，家里最近肯定很乱。” 别说伏地魔和食死徒是不是出问题，光是他跟他们一起放走安多米达，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你这个小傻瓜，又不像西里斯一样，挨打会逃跑。” 小巴蒂立刻冒头：“雷为什么会挨打？” 他突然想起来，“你们说你们家也出问题，你们家也有人疯了？” 他看起来还挺激动的样子，恨不能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似的。 阿尔法德和纳西莎不好说，安多米达笑道：“确实疯得厉害，所以我们打算去找邓布利多教授，看看他能不能保护我们。” “大人经常都很没用，只知道指手画脚命令小孩。”小巴蒂一脸老成的感慨。 然后话锋一转：“所以我们同路，快走啊，去找邓布利多，我还没见过他本人呢，他真的这么厉害吗？” 安多米达：“那当然，他可是最强的白巫师。” 纳西莎补充：“说不定斯莱特林小姐也在，即便这几天不在，开学她也会回来。” “快走！快走！”小巴蒂已经迫不及待了，顺手拉住犹豫不决的雷古勒斯，“走啊雷，我们可以提前去霍格沃茨耶，说不定还能提前学到魔法！” 雷古勒斯确实还想着回去，可是被小巴蒂拽着，他这个小伙伴从小风风火火，是两人组中最活跃的那一个，雷古勒斯不出意外又一次被他的满满热情“勾引”了。 ——这样，原本没必要，或者说不太可能进入霍格沃茨的雷古勒斯，借着有情报在身的小巴蒂，也能进入霍格沃茨了。 安多米达和纳西莎再次对视一眼，然后不出意外，纳西莎又轻哼一声扭开头。 她们姐妹俩不过是暂时的盟友，安多米达为了一个她从来不知道的麻种巫师要背叛布莱克家族，纳西莎可是记仇的。 卢修斯也是，他对她说出那种话，肯定是知道安多米达不可能加入食死徒，因为他知道她男友是食死徒重点打击的麻种巫师。 好嘛，一个姐姐，一个未婚夫，都瞒着她。 要不是卢修斯现在不在身边，纳西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所以…… 他欠她的道歉和解释…… 可一定要亲口跟她说啊。 如果没有霍格沃茨特快，又不想被许多人发现，进入霍格沃茨最好的方法就是从霍格莫德村潜入。 阿尔法德得意洋洋的表示：“我读书时候发现了几个密道，可以从霍格莫德村悄悄进霍格沃茨。” 不指望两个侄女捧场，他重点炫耀的对象是两个还没入学的小男孩。 “今天我就把这个密道传授给你们，”他故作神秘地说，“你们可要好好记住，以后好好使用啊！” “阿尔法德你不要乱教人！” 纳西莎和安多米达确实无语，但两个男孩也确实被阿尔法德勾起了兴趣。 确切地说，小巴蒂已经从一开始的“你谁啊就想摸我头”，变成了“阿尔法舅舅也太厉害了吧”，“雷有这么好的舅舅真棒啊”。 不困，根本不困，小小离家出走，一点难度都没有，他超兴奋的！ 第157章 西里斯有个好弟弟啊 圣诞节第二天早上，西弗勒斯在早起换衣服时犹豫了两秒钟，默默穿上海尔波送他的加厚版巫师袍。 也不知道这巫师袍是海尔波送的，还是海尔波的主人送的，至少作为圣诞礼物来说，很难让人拒绝。 西弗勒斯将甩着海尔波尾巴印记，但笔迹属于凯瑟琳的贺卡夹在书中间，烫金印花的小贺卡作为书签也非常合适，他准备吃过早餐后继续去图书馆看书。 清晨六点半的大厅以往只有他一个人，今天却多了两张陌生的面孔。 西弗勒斯不是多话的人，好奇心也没那么重，只不过这两个陌生人占了他常坐的边缘位置，这让西弗勒斯多看了两人几眼。 一个黑色卷发的男孩，眼睛也是黑色，长相挺英俊，不过恍惚好像有点眼熟，西弗勒斯表示不想多看。 另一个男孩有着很漂亮的淡金色头发，皮肤白皙长相漂亮，但面相有些凶，西弗勒斯一进来他就用非常放肆的目光在打量他。 令人不喜的两个小孩，西弗勒斯确定霍格沃茨应该没有这两个学生……也许是哪位教授的家属？ 他没兴趣多想，也懒得跟八成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小屁孩计较，斯莱特林长桌虽然有默认位置，但假期随便坐也无所谓，他随意坐在了另一侧边缘，和两个男孩隔了好几米。 没想到他对两人没兴趣，淡金色头发的男孩却好像对他很感兴趣，一看西弗勒斯坐下开始用餐，他蹭了两下直接来到西弗勒斯对面。 “哎，我是巴蒂·克劳奇，你叫什么名字啊？”他歪头问。 西弗勒斯垂眸用餐，眼神都没给这个不礼貌的小孩半分。 “歪？”小巴蒂提高了一点声音。 雷古勒斯赶紧蹭过来，拽拽小巴蒂的衣角，对对面明显应该是他们学长的西弗勒斯说：“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有些好奇，你看起来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吗？我们也想进斯莱特林，所以想来跟你聊聊。” 前半段西弗勒斯就当没听见了，可既然说到要进斯莱特林，那不就是未来的学弟？ 如果是两个刺头，凯瑟琳小姐会很烦恼的。 这样想着，西弗勒斯再次认真看了下这两个男孩，黑发的长相不喜欢，但性格似乎还不错，淡金色头发这个明显是个刺头，而且是比穆尔塞伯还刺的那种。 “西弗勒斯·斯内普，斯莱特林一年级。”西弗勒斯淡淡的自我介绍。 小巴蒂立刻来劲了：“那你知道斯莱特林小姐吗？我听说她今天会过来！” 西弗勒斯眉头微蹙：“凯瑟琳小姐的行踪我不清楚。” “你叫她凯瑟琳，你们很熟悉吗！”小巴蒂立刻发现了盲点。 太吵了，刚才是高傲得让人讨厌，现在又叽叽喳喳。 讨厌的未来一年级。 西弗勒斯不想说话了，但涉及到凯瑟琳，他还是想为自家大小姐打听一下：“你们找她做什么？” 总不可能又是类似汤姆·里德尔那种。在经历过汤姆那种神经病后，西弗勒斯的忍耐阈值已经被无限拔高了。 小巴蒂睁着他又大又明亮的蓝色眼睛，骄傲地说：“她是萨拉查阁下的女儿，一定掌握着很厉害的黑……咳，魔法，我想向她请教那些高深的魔法！” 西弗勒斯：别以为我没听出你咽下去的黑魔法啊！ 果然是未来会搞事情的一年级，讨厌程度又增加了！ “你们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西弗勒斯问。 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小巴蒂这时候反而不说话了，雷古勒斯看着西弗勒斯冷下去的脸色，温声解释道：“我们有些事情来找邓布利多教授，昨天太晚了，他允许我们在霍格沃茨留宿一天。” 敏感的发现西弗勒斯对小巴蒂的抵触和对他的稍微友好，雷古勒斯赶紧自我介绍：“我叫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布莱克，学长你好。” 西弗勒斯用古井无波的眼神注视着他打从一开始就觉得眼熟的雷古勒斯，“你跟西里斯·布莱克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哥，学长你认识他？”雷古勒斯惊喜道，“他圣诞节没有回家，我还想今天……今……今天来看看他……” 眼看着本来还对他表情和缓的斯内普学长神情重归冷淡，跟看小巴蒂没有区别，雷古勒斯的声音也逐渐小了。 小巴蒂从来不是个能忍的人，西弗勒斯能给他提供情报就算了，既然不能，他才不愿意接续贴这个阴郁学长的冷脸，拉着雷古勒斯就要回去。 西弗勒斯当然不会阻拦他们，他需要的情报大概收集到了，等看到凯瑟琳小姐跟她提一下就行。 虽然讨厌西里斯，但他弟弟雷古勒斯看起来还可以。 西弗勒斯突然想到，如果凯瑟琳小姐笼络了雷古勒斯，西里斯的表情大概会很好玩。 基于这种想法，西弗勒斯淡淡地说：“西里斯差不多要睡到中午才会起来，你午餐在这边等，大概能见到他。” 雷古勒斯立刻转过身，眼睛亮晶晶地冲西弗勒斯露出一个开心的笑，鞠躬道谢：“谢谢学长！” 然后非常小心地问：“那如果我想提前去找他，可以吗？” “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在八楼，有自己的口令，不知道口令的人进不去……”西弗勒斯顿了一下，瞥了眼跃跃欲试的小巴蒂，“如果你们不想还没入学就惹人厌的话，最好不要乱闯。” 格兰芬多那边还有女生留校呢，万一哪位小女巫早上起来看到两个陌生小男孩在休息室乱窜，那就不好了。 雷古勒斯拉住蠢蠢欲动的小巴蒂，再次对西弗勒斯道谢：“谢谢斯内普学长。” 很好，很乖巧。 对西里斯这个弟弟，西弗勒斯表示很满意。 他因此很慷慨地给了雷古勒斯一个平静的表情和一声“嗯”作为回应。 雷古勒斯看着这位身姿挺拔，黑发黑眸的斯内普学长，虽然才1年级，但这位学长的气势实在是太沉稳了。 小巴蒂也是被斯内普学长这精英范儿十足的气势唬住，因此虽然非常躁动，但没有做出更失礼的事。 要知道，他们昨晚半夜2点多才到霍格沃茨，一出密道就被感应到的邓布利多校长抓个正着，询问完后都3点多了，结果小巴蒂今早5点多就兴奋的醒过来，6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把同宿舍的雷古勒斯弄醒。 美其名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带回家了，一定要趁早多逛逛传说中的霍格沃茨。 即便他们7月也会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但真正入学得等到9月，比所有同龄小巫师提前9个月来到霍格沃茨，这简直太酷啦！ 他们昨晚甚至还离家出走，跑了那么远！ 小巴蒂：控制不住，真的控制不住！ 西弗勒斯的极简早餐快吃完时，躁动不已的小巴蒂已经拽着终于吃完的雷古勒斯准备出去大冒险了。 “真磨蹭啊雷，这里又没有爸爸妈妈管你餐桌礼仪，我们快走啊。” 太激动，差点在大门口撞上两个人。 一个灰白头发的漂亮女孩，还有一个黑发的漂亮男孩。 第158章 小巴蒂的一眼万年 该怎么形容第一次见到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的感觉呢？许多年后小巴蒂对当时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因为太丢脸，他总是不太愿意想起那天的细节。 但他始终记得凯瑟琳给他的感觉…… 在他拽着雷古勒斯猛冲出去，结果凯瑟琳和汤姆转角走过时，眼看四个人就要撞成一团，凯瑟琳手上轻轻一挥，他们两个立刻站在原地不能动了。 这位穿越千年，真实年龄不知道多大，有着极为特别的灰白头发和灰蓝色眼睛的传奇女巫，用她与高贵身份极为不符的温柔声音说：“不要太着急呀，摔到就糟糕了。” 话音落下，禁锢住他们的无声魔法也被解除。 小巴蒂茫然地眨眨眼，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魔法的神奇与强大。 不像他爸那样吝啬于对他展示，也不像他妈妈一样魔力微弱，整天只会用点无关痛痒的小魔法，小巴蒂后来只记得凯瑟琳当时温柔的腔调以及一手出神入化的无声魔法。 以至于他从此总是下意识对凯瑟琳十分尊重，这尊重甚至在他知道她是凯瑟琳·斯莱特林之前就已经种下，比他崇拜汤姆更早就开始生根发芽。 表现在此时此刻，就是他难得十分乖巧的低头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态度之诚恳，连好朋友雷古勒斯都惊诧。 汤姆默默将凯瑟琳往后面拉了一点点，他总觉得这小子的眼神怪怪的。 小巴蒂选择性无视了满脸防备的黑发男孩，热情的自我介绍：“我叫巴蒂·克劳奇，你可以叫我小巴蒂，我的名字跟我爸的一样，哈哈，他太懒了。这是我朋友雷古勒斯·布莱克，我们昨晚有点事情找邓布利多教授，时间太晚，所以他收留我们在这里住一天。” 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所有话都说完了，再次道歉：“很抱歉，我情绪太激动了，刚才差点撞到你们。” 如果说西弗勒斯感觉中的小巴蒂是个刺头的话，凯瑟琳感觉中的小巴蒂，完全是个热情开朗的小朋友啊。 尤其看起来他们两个也大概11岁了，如果今年入学，那不就是汤姆的同学？ 凯瑟琳很乐意汤姆交到新的好朋友，越多的美好感情，越能让因爱而生的汤姆感到幸福快乐，他便离伏地魔越远。 “没关系，不用太紧张，”凯瑟琳抱着做个好姐姐的态度，表情不知道有多温柔，“我是凯瑟琳·斯莱特林，这是我弟弟，汤姆·斯莱特林……唔，你认识我们？” 实在是小巴蒂本就脸色微红，随着凯瑟琳的自我介绍转为大红，肤色变化在他白皙的脸上太明显了，凯瑟琳真的很难忽视啊。 小巴蒂现在确实已经兴奋到脑袋发晕了，“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声音虚得好像随时要晕倒过去。 雷古勒斯赶紧扶住他，对一脸懵的凯瑟琳道：“小巴非常崇拜魔法强大的人，您的父亲曾经是最强的黑巫师，您也很强……” “不是不是，”小巴蒂赶紧捂住好友的嘴，通红着脸说，“我不光因为您魔法强大喜欢您……您……不是，我的意思是……您很强，也、也很温柔……不是，咳……我是说，认识您很开心，斯莱特林小姐。” 小巴蒂像刚驯服自己的四肢和嘴巴，一会儿想跟凯瑟琳握手，不等凯瑟琳伸出手，他又收回去准备鞠躬，又好像发现这个位置鞠躬会距离凯瑟琳太近，有冒犯她的嫌疑，因此鞠躬到一半又卡住……嘴巴也在紧张的叭叭个不停。 “对不起，我脑袋有点懵！”他干脆摊牌了。 “噗……”凯瑟琳被他这模样逗得直接笑起来，“没关系，很可爱，小巴蒂先生。” 汤姆：…… 汤姆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落狠狠瞪了一眼装乖卖萌的小巴蒂，扭头对凯瑟琳柔声道：“kat，你跟邓布利多教授约定的时间要到了吧？” 注意听，他叫凯瑟琳“kat”，目前全世界大概率他是第一个这么称呼凯瑟琳的，而kat念歪一点就是cat，是可爱的猫猫的意思…… 呵呵，小巴蒂是吧…… 汤姆垂眼看着对面的淡金发男孩，你拿什么跟我比？ 小巴蒂觉得凯瑟琳小姐的弟弟有点怪，但是也姓斯莱特林的话…… 他脑袋中的小灯泡一闪，“哎，你也是萨拉查阁下的孩子吗？” 汤姆：…… 不高兴，但要努力微笑：“不是。” “哦。”小巴蒂挠挠头，不太关心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突然冒出一个姓斯莱特林的人，不是说斯莱特林这个姓氏目前整个魔法界只有凯瑟琳小姐一个人在用了吗？ 这似乎是凯瑟琳小姐的隐私。小巴蒂这么想着，没有继续问出口，但汤姆已经通过他的表情读出他的意思了。 嘿，这么说他可就不生气了。 汤姆的笑容瞬间变得真诚起来：“我的姓氏是凯瑟琳给的，我是她的弟弟。” 小巴蒂似懂非懂地挠挠头：“那你也很厉害咯？” 凯瑟琳听了几秒汤姆和小巴蒂的对话，敏锐的意识自己再继续待在这里，反而不利于汤姆交朋友，干脆道：“汤姆确实很强，小巴蒂先生如果有什么想询问的，我不在的话，问汤姆也是一样的。” 汤姆本就骄傲的小脑袋立刻仰得更高了。 凯瑟琳忍笑道：“我先去找一下邓布利多，汤姆你陪小巴蒂和雷古勒斯转转可以吗？他们似乎还没入学，应该不熟悉霍格沃茨。” “没问题！”汤姆满脑子都是凯瑟琳刚刚夸他的话，心中的责任感已经飞得比霍格沃茨城堡还高了，“你放心，我会带他们好好玩的！” 小巴蒂：！！！ 霍格沃茨是什么人间天堂！传说中的凯瑟琳小姐又厉害又温柔，还有个好心的汤姆·斯莱特林准备带他们去玩！录取通知书能不能快点到，克劳奇家他真的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第159章 捣蛋buff叠加 凯瑟琳要去跟邓布利多了解昨晚的事，最重要的一点是，纳西莎希望能确定卢修斯的安全，而目前马尔福庄园除了马尔福家的人，只剩下凯瑟琳能进去。 汤姆接了接待小巴蒂和雷古勒斯的任务——他自己认为的，深觉责任巨大，小大人似的理了理自己的小斗篷，重点突出斗篷内袋的小半截魔杖。 这一举动果然立刻让小巴蒂惊呼出声。 “你已经有自己的魔杖了吗？！”他两眼放光的看着汤姆。 凯瑟琳在时他们双方相互对过年纪，小巴蒂和雷古勒斯果然都是新一届的一年级，跟小汤姆同届，凯瑟琳因此更乐见他们交朋友了。 汤姆看出这个小巴蒂很喜欢魔法，他最擅长对付这种人了，想跟他抢凯瑟琳的注意力，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他矜持地点点头，“我的姐姐带我去定制的。” 汤姆的主重点：凯瑟琳带他去定制的（魔杖还是斗篷我又没具体说）。 小巴蒂的重点：他真的有魔杖。 “真好！”小巴蒂真实的羡慕了，不仅是他，连相对稳重的雷古勒斯也羡慕的看了好几眼。 汤姆很慷慨的掏出自己的魔杖，大大方方给他们看。 嘿，这可是跟萨拉查一样的魔杖呢！汤姆特别想告诉全世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些害怕萨拉查，可能因为他还没证明自己。 总有一天他要堂堂正正告诉所有人，他是被萨拉查认可的小斯莱特林！ 心里不太痛快，汤姆对两个光看到魔杖就一脸羡慕的小孩说：“走，我带你们去玩玩！” 何以解忧，唯有猛猛收小弟。 “你要带他们去哪儿？”吃完早餐的西弗勒斯幽灵一样冒出来。 汤姆记得这个小巫师，凯瑟琳的扈从，也是他把凯瑟琳带过来的。 他对他印象挺好，好脾气的说：“去外面玩点小魔法，你要不要去。” 汤姆的重点：让凯瑟琳的扈从看看我的厉害。 西弗勒斯的重点：这个汤姆不会又要搞什么事吧。 西弗勒斯皱着眉，目光扫过现在看起来正常的汤姆，又看过满脸期待恨不能立刻飞出去的小巴蒂。 他果断收起书，“走吧。” 汤姆于是带着三个小巫师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城堡外面去。 刚出城堡，雪地里走了两三步，头顶突然传来呼喊声。 【小——巫——师——】 听不出男女的声音，会这么喊的只有海尔波，西弗勒斯抬起头，同样能听懂蛇语的汤姆也抬头看去。 城堡的棕灰石壁上一条明显的白线，细长的小身体在冰冷砖石间快速游动，目标直指他们。 大冬天的，霍格沃茨的城堡又高，石壁又滑，小蛇速度快起来跟滑滑梯一样。 “海尔波！”西弗勒斯后退几步，朝小蛇怪伸出手。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但早就爬得不耐烦的海尔波立刻大喊，【我来噜——】 西弗勒斯双眼睁大，只见海尔波话音一落就身体一弹直接离开石壁，朝他砸下来。 汤姆眼疾手快伸出手：“减震止速！” 海尔波因此落进西弗勒斯怀里时像羽毛一样，并没有把他砸出个好歹。 这一人一蛇一个敢接，一个敢跳，汤姆没好气的说：“你怎么跑过来了。” 海尔波经常缠着凯瑟琳，相反的对汤姆态度很一般，汤姆也不惯着它，除非在凯瑟琳面前，不然他都不给海尔波好脸色。 海尔波日常假装听不见汤姆说话，尾巴缠住西弗勒斯的手腕，身体自然而然往他口袋里探，从西弗勒斯后来每天带着的无痕伸展小口袋中叼出一条小鱼干。 汤姆：【喂！】 所幸西弗勒斯还记得汤姆刚才帮了他一下，帮他一起问海尔波：【你怎么下来了，凯瑟琳小姐呢？】 后面这句才是重点，汤姆也只是问凯瑟琳而已。 海尔波两口把小鱼干咽下去，昂着脑袋说：【主人让我下来的！海尔波大人盯着你们！】 本来可能会让人不适的话，因为海尔波这娇憨的语调完全让人忽视了其中的意思……当然，汤姆和西弗勒斯也一点没觉得不对。 毕竟他们带着两个明显还不是霍格沃茨学生的小孩，要知道，霍格沃茨可是很少有这种破例的时候。 小巴蒂从海尔波出现就屏住了呼吸，准确地说，他一开始都没发现海尔波，只见到那名黑发小巫师朝后面抬起手，之后汤姆用出一个非常帅气的无杖魔法，最后斯内普怀里就多出了一条蛇。 他们两个甚至还“嘶”、“嘶”的跟这条蛇交流。 他忍不住小声问雷古勒斯：“霍格沃茨还教蛇语吗？” 雷古勒斯记得这条蛇刚才出现在斯莱特林小姐身上，小声说：“应该是斯莱特林小姐的蛇。” 既然是斯莱特林小姐的蛇，可能本身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跟人交流……？ “你能听懂？”小巴蒂问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果断摇头。 所以…… 这还是神奇的魔法！ 小巴蒂还发现一个盲点，就是这条“蛇”的外观，“它好像是小蛇怪！” 海尔波现在还不到两指宽，又经常乱动，在凯瑟琳身上小巴蒂也不敢多看，以至于他现在才发现这似乎不是一条普通蛇。 两个小孩自认小声的讨论瞒不过旁边的汤姆和西弗勒斯。 见西弗勒斯无意解释，汤姆顺理成章做起了温和的好学长：“这是海尔波，凯瑟琳的眷属，确实是一条蛇怪。” 雷古勒斯倒吸口气，原本还想仔细看看，如今目光都不敢多在海尔波那一圈逗留了。 只有小巴蒂傻大胆，既然刚才看来看去都没事，总不可能现在知道它是蛇怪，多看几眼就出问题。 蛇怪可不多见啊！尤其这么好看的蛇怪！ “它真漂亮，”小巴蒂甚至跃跃欲试，“我可以摸摸它吗？” 汤姆乐于做这个好人，“你可以问问它，它能听懂人类说话，只是没办法跟你交流。” 小巴蒂当即两眼放光靠过去，“你好，请问我可以摸摸你吗？” 这喜欢的情绪都直接表现在脸上了，眼角眉梢甚至脸上的汗毛都写满了“想摸”，海尔波很少见到这么不矜持的人，小巴蒂长得又不错。 它略微直起身，骄傲地与小巴蒂对视：【看在你刚才很尊重主人的份上，海尔波大人给你康康。】 小巴蒂只看到蛇怪听了他的话之后探出头，海尔波情绪稳定的情况下，其他人连“嘶嘶”声都听不到。 他无措地看了眼汤姆。 汤姆内心闪现出一秒钟恶劣的念头——对小巴蒂说可以，然后让海尔波生气跳脚，一人一蛇互相伤害去。 第160章 禁林大爆炸1 “邪恶”的念头就闪过去一下，看到抱着海尔波，一脸平静看他的西弗勒斯，想到他和凯瑟琳的关系…… 汤姆立刻变正经：“海尔波说你可以看看它。” 看看也不错。 “那我可以看看吗？”雷古勒斯也有些羞涩地问，得到汤姆抬手示意随意后对海尔波说，“你是叫海尔波吗？我叫雷古勒斯，你好。” 【他跟你有点像哎，小巫师。】海尔波吐吐舌头，“踩”西弗勒斯一脚后矜持的对雷古勒斯点点头。 互动性直接拉满，雷古勒斯忍不住露出孩子气的笑，又在下一秒提醒自己这样不好，急忙收敛住，只抿唇对海尔波矜持的笑。 汤姆道：“快八点了，一会儿其他人醒来看到我们不太好，我们去外面玩。” 雷古勒斯知道他们两个没入学的跑来霍格沃茨住一晚，已经是阿尔法德和纳西莎拼命拜托，邓布利多网开一面的结果，并不想给大人们添麻烦。 小巴蒂更无所谓，反正只要在霍格沃茨范围内，他的热情就消退不了。 “走吧走吧，我们玩什么？”小巴蒂觉得汤姆的魔法也很厉害，一想就又激动起来，“你刚才用了无杖魔法吧？你为什么这么厉害的！你还会其他什么魔法吗？” 满脸写着“想看”，“想学”。 这次连雷古勒斯也不例外。 汤姆熟门熟路的说：“去禁林那边，那边常年人少。” 这话西弗勒斯也赞同，不过他提醒了一句：“如果你们不想倒霉，开学后未经允许不要去禁林。” “去禁林会倒霉？”小巴蒂眨着浅蓝色的眼睛好奇地问，“那里被诅咒了吗？” 西弗勒斯拧眉，汤姆哈哈笑道：“他的意思是禁林很危险，学校正常情况下不允许小巫师进入，一旦被学校发现的话，你们会被扣分，糟同学白眼……当然，如果被里面的神奇动物发现，受伤、丧命也有可能。” 雷古勒斯认真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小巴蒂的重点则不出意外又偏了。 “我听说霍格沃茨的禁林里有独角兽、半人马、火龙……” 他一边掰着指头数，一边眼睛亮晶晶的，透着一股不安分。 果然，数了一会儿他就去问看起来最好说话的汤姆：“我们今天只在禁林附近吗？” “我们……” “咳。”西弗勒斯轻咳一声冷冷看向汤姆。 海尔波也嗷嗷叫起来：【主人说不可以去危险的地方！海尔波会跟主人告状！】 汤姆露出一个纯良的笑：“我们当然不会乱跑，也不会带他们去危险的地方，我还是挺喜欢小巴和雷奥的。” 能被这么厉害的小巫师欣赏，小巴蒂开心得脸都红了，结合海尔波的动作和汤姆的回答，聪明的他很快猜出海尔波的大概意思，忙不迭跟着保证：“对对，我们不会去危险的地方。” 这也是对西弗勒斯低头的意思，毕竟这个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小巫师能一直被海尔波缠着，海尔波的动作跟在斯莱特林小姐身上的动作没多大差别，一看就知道他们很熟悉。 一个汤姆，一个西弗勒斯，小巴蒂觉得，要跟斯莱特林家族搭上线，被斯莱特林小姐指点，跟这两个人和蛇怪套近乎准没错。 雷古勒斯则向来乖巧许多，西弗勒斯说上楼找西里斯可能会很不好，他立刻就歇了去找西里斯的心思，一直安静跟着他们，十分安分。 西弗勒斯满意了，以为汤姆真的心里有数，于是几个人带着海尔波去到禁林边缘。 “如果我们上神奇动物保护课，有可能就要进入禁林外围，如果有教授陪同，也没有那么危险。”汤姆指着旁边幽深的树林对两个小巫师说。 其实包括西弗勒斯目前也还没进过禁林呢，一年级可没有神奇动物保护课。 “你懂得真多啊，”小巴蒂感慨，“真希望我们快点上神奇动物保护课，我听说可以看到很多很厉害的神奇动物呢！” 汤姆慵懒的耸耸肩，“能接触什么神奇动物，得看教授的意思了。” 纳西莎她们虽然都上过神奇动物保护课，但她们只在圣诞节那几天会来老宅一起住，雷古勒斯想到西里斯……大概比他大一岁的西里斯也不会告诉他那么多东西，他总是嫌他胆小。 安安静静跟着众人行动的雷古勒斯确实给了海尔波西弗勒斯的错觉，它能听到生物血液流动、脉搏和心脏跳动的声音，对于雷古勒斯总是鼓动又沉寂下去的声音，它听了几次后就有些迷茫了。 【他好像有点难过，是为什么呀？】它嚼着苹果问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瞥了一眼雷古勒斯，男孩似乎正认真听着汤姆对禁林的讲解，注意到他们的目光后侧头看向他们，几乎是转头同时的，脸上已经带上温和又宁静的笑，像一个乖巧的小朋友，又像一个被调教好的小玩偶。 确实跟西里斯一点也不一样。 【可能你让他喂喂你他就不难过了。】西弗勒斯说。 海尔波倒是无所谓啦，它是因为凯瑟琳跟邓布利多在楼上看到汤姆和西弗勒斯一起，带着两个小孩往外面走，怕他们去不该去的地方，所以让海尔波过来“保护”他们，有危险立刻通知她。 发现它有移动的动作，西弗勒斯问雷古勒斯：“你要喂海尔波吗？” “可以吗！”雷古勒斯问着，身体已经非常诚实的靠近过来，捧着双手准备接过海尔波了。 海尔波故意绕了个圈，“咻”地钻到西弗勒斯手下，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到雷古勒斯手心，【哼哼~吓一跳吧！】 雷古勒斯刚才差点都以为海尔波不乐意了，没想到眨眼之间小蛇怪就出现在他手上。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蛇类，海尔波的身上还沾着西弗勒斯那边的体温，并不冰冷，反而鳞片细腻，翎羽柔软，有些暖暖的。 “谢谢！”他不知对着海尔波还是对着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他，“你拿着，它自己会吃。” “谢谢！”雷古勒斯再次道谢。 海尔波确实感觉到这个小巫师的心跳恢复正常了……唔，可能正常过头了，已经变成很开心的砰砰砰。 它无所谓在哪里用餐，这个小巫师抱得它也很舒服，手心软软的，身体也软软的，比硬邦邦的西弗勒斯还舒服点，它很好心情的甩着尾巴咬了一口苹果。 然后吭哧吭哧直接把苹果啃穿了。 【你这样会弄脏人家的手和衣服，】西弗勒斯皱眉，【真不优雅，海尔波大人。】 穿着苹果外套的小蛇迷茫的吐吐舌头。 雷古勒斯手上被海尔波弄得沾了点苹果汁，有点粘，不过他心情特别好，看到海尔波从苹果里探出头，试探性地想伸手给它擦擦头顶的一小块苹果皮。 海尔波立刻抬头一顶，主动蹭了一下他的手指，然后对西弗勒斯吐舌头：【海尔波，干净！】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行吧，西弗勒斯也不过是怕海尔波太粗鲁，让人家害怕而已，到时候海尔波又要哭唧唧不高兴，他可不会安慰一条蛇怪。 “雷！快来！汤哥要用魔法搭树屋！” 第161章 汤姆vs西弗勒斯 汤姆的魔法树屋其实只用了一个简单的魔法，就是小巫师们第一节魔咒课上会学到的漂浮咒。 小巴蒂一开始听到还觉得是不是很简单，但是随着汤姆将雪地一层层悬浮、分离，从中找到合适的木头，又将木头调整到相应位置，用漂浮咒再次将雪水、树皮、树芯剥离，把树皮卷成麻绳，把木头捆扎起来…… 小巴蒂和雷古勒斯已经完全沦陷，只能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哇”、“哇”、“哇”。 由于汤姆一开始甚至没有念咒语，西弗勒斯都差点没认出这是最简单的漂浮咒。 他的魔力竟然充沛到一分钟内搭建起一整个小小的树屋，还让给树屋装饰上都落了雪花的松枝屋顶，外立面是精致的白，都是汤姆剥开树皮后归置起来的树枝，他还有余力挑选了颜色差不多的树枝放在一起，确保整个小屋的美观。 “怎么样？”汤姆得意的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海尔波看看小树屋，又看看同样在抬头仰望树屋的西弗勒斯，用尾巴抽了他一下，【小巫师也可以！】 汤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除了俘获两个小弟的心，让他们以后都没时间缠着凯瑟琳，更重要的是，让这个戒备他的凯瑟琳的扈从对他放尊重点，不要每次都好像在提防他一样。 “这招，还是我跟凯瑟琳一起练习魔法的时候琢磨出来的呢，凯瑟琳只要半分钟就可以搭好一样的！”汤姆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瞥西弗勒斯。 “好厉害！真的太厉害了！”小巴蒂痴迷的猛猛鼓掌，手掌都拍红了。 西弗勒斯完全看懂了汤姆那点小眼神，他本不为所动，奈何回到他身上的海尔波一直焦躁的用尾巴甩他，事实上，他虽然做不到像汤姆一样一分钟用漂浮咒盖好一个小树屋，但他会另一个魔法。 “做都做了，挂在上面不方便大家看它，”西弗勒斯说，“不如放下来，方便他们进去避避寒。” 汤姆大方的做了个请的动作，“我确实在里面安排了桌椅，既然你有带吃的，我们可以进去坐着聊天。” 【那些吃的都是海尔波的！】小蛇怪不满，【最多给小巫师他们吃，不给你！】 汤姆假笑：【当然，我不会抢你和你的“好伙伴”的东西的。】 海尔波困惑的眨眨眼，总觉得汤姆说的不是好话，又说不清哪里有问题。 西弗勒斯拿出魔杖淡淡地说：“我是凯瑟琳小姐安排的她不在时照顾海尔波的人，海尔波跟我关系好也正常。” 当然更多时候还是甜甜圈在照顾，但他也没少干活，这话说得也没错。 汤姆：…… 可恶这个小巫师，难道他不知道，他们两个可能加起来都不如海尔波重要吗？ 西弗勒斯当然知道，但他不像汤姆那么斤斤计较又记仇，他只知道凯瑟琳同样也重视他就够了，这有什么好攀比的。 不明真相的小巴蒂和雷古勒斯不懂两人一蛇的机锋，只知道汤姆刚才一直用魔法，都没拿出过魔杖，但西弗勒斯是掏出魔杖的。 “他要做什么啊？”小巴蒂跟雷古勒斯讨论，“汤哥都没有用魔杖哎。” 他还记恨这位斯内普学长刚才冷漠的态度，雷古勒斯则赶紧说：“嘘，别说话，我们看着。” 人家就算拿出魔杖用魔法，也比他们两个连魔杖都没有、小巫师都算不上的小孩强。 西弗勒斯一手持魔杖，嘴上念着：“wingardium leviosa——” 但另一只手却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汤姆的眼睛睁大了一瞬，只见小木屋一开始还震动一下，之后一整个平稳的，像羽毛一样轻盈的飘落到地上。 ——除了漂浮咒，他还用了无声的减震止速！两个魔法叠加在几乎同时，由一支魔杖一个巫师同时用出来！ ——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巫师？！ 西弗勒斯轻巧地收起魔杖，不像汤姆那么张扬，甚至不解释的话，外行的雷古勒斯和小巴蒂都看不出其中的玄机。 海尔波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淡金色头发小巫师的拼命鼓掌，可把它急坏了，【为什么他们不说你厉害！】 小蛇怪已经急得要拿尾巴抽雷古勒斯了，这个小巫师刚才还挺聪明的，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西弗勒斯无奈抓住颤颤巍巍要吸引雷古勒斯注意力的海尔波，他觉得让汤姆知道就够了，这两个小孩，他根本不在意的。 可海尔波超在意，【他们都不知道你好厉害的！这个魔法可是海尔波跟你练的！】 【是是是，】西弗勒斯拿嗷嗷大叫的小蛇怪没办法了，冷着脸对好奇地靠近木屋的两个小孩说：“直接漂浮下来会损坏房屋的结构，也会消耗更多的魔力，这时候同时用减震止速抬一下，树屋会保存的最完整。” 他还是矜持了，没说这么操作的难度有多大。 好在雷古勒斯不是傻瓜，小巴蒂更是早早就对魔法十分感兴趣，两人不约而同惊呼道：“同时用两个魔法？！” 海尔波舒坦了，对汤姆吐舌头：【这个魔法可是海尔波跟小巫师练习的！主人都说小巫师厉害呢！】 哼哼，你有主人陪着练魔法，小巫师也有它海尔波大人。 虽然重点有点偏，但汤姆确实酸了，【我可以找凯瑟琳再教我！】 【那也不是你先学会的~】海尔波大人只要知道这个就够啦。 汤姆今天才发现，跟人对战、吵架都不是最气的，最气的是你阴阳怪气，你费尽心机，别人根本什么都不了解，自顾自地觉得自己赢了，真的很气！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烦人的蛇怪！ 汤姆气得直深呼吸，可惜新晋小弟小巴蒂已经瞬间被西弗勒斯勾走注意力，西弗勒斯的冷脸都不管用了，他几乎要满眼小星星：“西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同时用两个魔法？这也太厉害了吧！我们入学后可以学吗？” 汤姆听着刚才还big t，big t叫他的小巴蒂，转眼开始big si，big si，脸上的优雅微笑都要绷不住了。 可惜最理智的雷古勒斯也被西弗勒斯这一手吸引过去，根本没办法拉住热情洋溢的小巴蒂。 汤姆的小树屋，魔力强大加上足够熟练，巫师们其实能够想象到如何操作，但是西弗勒斯这个单人同时两个魔法的操作，真的太难太难了，简直闻所未闻！ 不，也不算从没听说过，据说欧洲之前有个很厉害的黑巫师，叫格林德沃的，他就将两个魔法融合成一个，发明出了一个更强大的新型魔法……这一点当时还没被切割的汤姆也听说过，他惊讶也正是惊讶于西弗勒斯竟然才一年级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潜力！ 汤姆第一次开始正视西弗勒斯这个人，这个瘦瘦小小的阴沉小巫师，此刻再不是凯瑟琳扈从这个简单的符号。 “你很不错，不如我们来比比？”汤姆掏出魔杖，跃跃欲试，“你知道的，我也很强。” 第162章 禁林大爆炸2 西弗勒斯这么敏感的一个人，自然知道汤姆从一开始就没看得起他。 不止是他，汤姆恐怕除了凯瑟琳之外谁都看不上。 在知道汤姆就是现在的伏地魔后，他仔细去查阅了汤姆·里德尔在校的记录，以及伏地魔、食死徒相关的各种报道。 曾经的汤姆，现在的伏地魔，都很强，是天才黑巫师，这一点没人会否认。 但他不是一个好东西，从西弗勒斯入学前，听说食死徒在对角巷袭击麻种和混血巫师，再到后来接触到他小时候的魂魄汤姆，西弗勒斯都怀疑这家伙有没有心。 只不过凯瑟琳将他带到邓布利多面前，在他们面前介绍汤姆是她弟弟，作为凯瑟琳的扈从，西弗勒斯只能相信凯瑟琳的选择…… 如果可以，他当然不希望这种危险分子、定时炸弹陪在凯瑟琳小姐身边。 西弗勒斯目测了一下这里到城堡的距离，估计凯瑟琳和邓布利多不会知道这边的动静，重新拿出魔杖，“既然你想的话。” 海尔波感觉到西弗勒斯和汤姆的战意，看看他们两个，又看看后面的霍格沃茨城堡，弱弱地问：【那、那你们打，主人知道会不会不高兴？】 这是不是需要汇报给主人的事，海尔波的小脑袋有点拿不准。 汤姆假笑：【怎么叫‘打斗’呢，我们只是相互练习一下。】 海尔波听西弗勒斯也“嗯”了一声认下汤姆的话，犹犹豫豫爬到一边，【那我看着你们哦，你们可别太过分，不然海尔波会生气的！】 “知道怎么进行巫师决斗吗，西弗勒斯？”汤姆挑眉看对面的小巫师。 西弗勒斯已经将魔杖竖直放在面前作为回应。 明明只是两个小巫师，气势却比雷古勒斯和小巴蒂曾经见过的成年巫师的巫师决斗更强，他们不清楚是因为这两位小巫师本来就很强，还是因为之前看过的巫师决斗属于表演性质……总之，小巴蒂已经拉着有点犹豫的雷古勒斯认真看起来。 城堡另一边的凯瑟琳和邓布利多确实没想到两个小巫师会搞出巫师决斗来，今天才是圣诞节第二天，关于昨晚的事，凯瑟琳看到最新的预言家日报，上面竟然一点报道都没有，这着实让她感觉……唔，惊讶，又不算惊讶。 “恐怕伏地魔要隐姓埋名一段时间了。”她对邓布利多说。 邓布利多也是这个想法：“在今年之前，伏地魔一直很低调，虽然食死徒的活动越来越出格，他自己却很少出现。” “那天他发现他的魔法对我没有用，第一个想法就是离开……他真是……”虽然不记得凯瑟琳曾经差点杀死他，但他的本能也许记住了，本就畏惧死亡的他因此变得更加谨慎。 “也不会完全放下，魔法部还有很多被他控制的人，不知道他现在藏身在哪里，我会继续派人去调查。” 凯瑟琳想到今早看到的小巴蒂，“我记得巴蒂·克劳奇就是魔法部的官员。” 邓布利多点头，凯瑟琳随即笑着说：“小朋友离开家一晚上了，继续在外面乱跑也不安全，我会把他送回去的。” “那可是个倔强的孩子，”邓布利多意有所指，“昨晚跑出来时，他的母亲是在家的。” 凯瑟琳懂了：“我会看一下的，如果不合适……看看他想去哪里，总不会让他一个人在外面乱跑。” “雷古勒斯·布莱克目前不太适合回布莱克家，他的舅舅阿尔法德愿意收留他一段时间，直到他进入霍格沃茨。” “现在的状况，霍格沃茨也许假期也不能完全关闭。”否则小巫师回到家，发现家人不正常，很可能会引发新的问题。 不知潜藏在什么地方的伏地魔，如果他想针对凯瑟琳……用魔力场控制一些小巫师，让他们对凯瑟琳出手也是有可能的。 邓布利多沉吟片刻，说：“其他学院可以找理由留在霍格沃茨，但是斯莱特林学院，你知道的……” 凯瑟琳加上卢修斯，也许可以控制住一些斯莱特林小巫师……但是如果他们的家族让他们回去，斯莱特林绝大多数情况会选择自己的家族。 除非凯瑟琳能在这几个月之内，一年级结束前彻底成为斯莱特林家族的继承人，彻底笼络住这些小斯莱特林，让他们违逆长辈也要选择她。 或者…… 凯瑟琳蹙眉：“我还剩下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考验，目前没有头绪……如果打开我父亲留下的仓库，里面的族长权戒可以让我以斯莱特林族长的名义剥夺伏地魔斯莱特林的血脉。” 看邓布利多目露惊讶，凯瑟琳解释道：“我父亲的禁忌魔法，你也知道的。” 邓布利多懂了，如果真能做到，伏地魔的实力会因此受损，他肯定会更加恐惧凯瑟琳。 一个凯瑟琳，一个邓布利多，他会彻底害怕霍格沃茨，连派人靠近都很可能不敢……他就是在意识到威胁时无比谨慎的一个人。 “我对那两位创始人的考验也不太清楚，也许可以问问年老的幽灵们？宾斯教授，灰夫人他们……幽灵有时候的记忆是散乱的，需要人提起才会触发。” “那我晚些时候再去……” 话还没说完，两人都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雷似的巨响，毫不夸张地说，仿佛霍格沃茨城堡都因此颤了一下。 凯瑟琳同时感应到海尔波急切地大喊：【主人救命！！！】 第163章 杀掉小时候的伏地魔 凯瑟琳和邓布利多赶到海尔波发出讯号的位置时就知道这问题不简单了，小蛇怪之前跟凯瑟琳报备的地方是禁林外面，这时节禁林生物都去深处冬眠去了，很少还会在外围活动，更别说霍格沃茨内部的禁林边。 海尔波那边也说不清情况，只说汤姆被一个白白的东西劫走了，小巫师怕出事就去追，另外两个小孩子还在禁林边。 它当时在雷古勒斯那边吃东西，根本没发现异常。 凯瑟琳和汤姆之间的契约告诉她汤姆目前至少还没有生命危险，禁林边上她发现了被变大的海尔波，还有被它圈在中间保护起来的两个小孩。 “邓布利多教授！” “斯莱特林小姐！” 凯瑟琳和邓布利多对视一眼，接过蔫头耷脑缩小回来的海尔波。 邓布利多对两个小孩说：“孩子们，先让福克斯送你们回我的办公室好吗？晚些时候麦格教授会过去陪你们。” 两个小孩儿都知道厉害，因为在他们看来已经非常厉害的汤姆和西弗勒斯都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不是怕他们两个出事，恐怕海尔波也追进去了。 “汤、汤姆会没事吧，教授？”小巴蒂鼓起勇气问，“还有西弗勒斯，他刚刚追进去了。” 邓布利多和蔼的说：“当然，我们会尽快把他们带回来。” 小巴蒂和雷古勒斯又去看凯瑟琳，见两人都点头了，他们这才满脸担心的抓上福克斯的爪子。 前脚两人消失，后脚海尔波就嗷嗷哭起来：【对不起主人，海尔波没看住两个小巫师！】 【别哭别哭，你做得不错了，记得提醒我，还记得保护他们两个。】凯瑟琳摸摸海尔波的头。 对这个智能天然受损的小蛇怪来说，能记得这两样真的已经很了不起了，指望它真的成为什么战斗力？除非变成最大的状态直接莽。 看禁林外面东倒西歪的一片树林，凯瑟琳都猜测海尔波已经这么做过了：【那是海尔波弄的吗？】 海尔波眼角还挂着小泪珠，抽抽噎噎地说：【海尔波想拦住那个白白的东西，但是它太快了。】 所以一开始邓布利多和凯瑟琳听到的惊天动地的巨响，应该就是变大后的海尔波用尾巴袭击那个不明生物，但是撞上禁林保护魔法，反弹到巨树上产生的震动？ 邓布利多观察一会儿给出了肯定答案：“保护魔法有被启动的痕迹，应该是海尔波做的。” “既然防御海尔波，那个白色的东西没事，说明它是禁林里的？”凯瑟琳一边跟邓布利多快速向林中移动，一边问他。 邓布利多看着前方，思索片刻后说：“不一定，海尔波如果变得很大，做出要攻击禁林的举动，禁林会判定它是危险入侵者，激活保护魔咒。” “至少说明带走汤姆的东西没有攻击禁林的举动，禁林认为它不危险？”否则应该跟海尔波一样被反弹才对。 “确实。” 两人跑出去快两百米，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黑色巫师袍的小巫师正站在二十多米高的树杈上，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西弗勒斯？”凯瑟琳差点都没发现他。 “凯瑟琳小姐！”西弗勒斯低头看到她和邓布利多，立刻向下跳。 邓布利多魔杖都举起来了，下一秒又放下，“他竟然已经掌握无声的漂浮咒了。” “西弗勒斯在魔咒上的天赋，恐怕在某些方面和汤姆不相上下。”凯瑟琳对邓布利多说。 邓布利多欣慰道：“你说的某些不如汤姆，或者伏地魔的地方，是他没那么执迷于禁忌黑魔法吗？” “他是个好小孩。”凯瑟琳对邓布利多说。 邓布利多笑呵呵的摸胡子，“我年纪大了，可受不了第二个了。” 西弗勒斯飘得不慢，一个简单的漂浮咒他也做过调节，几秒后安全地落在地上。 “你真是大胆，怎么直接跑进来了，”凯瑟琳上前上下看看他，“没受伤吧？” “没有，我怕汤姆是被什么危险的东西带走……咳……”西弗勒斯不好意思地抿抿唇，“追了一会儿也发现自己冲动了，在里面没办法联系到您和邓布利多教授，所以我用了些小魔法追踪他们，自己在这里等你们。” 说得挺坦诚，但是他一开始模糊掉的“危险的东西”，脑海中第一个闪出来的很可能就是伏地魔本尊吧。 邓布利多也有些严肃起来，“你确实很大胆，西弗勒斯先生，你要知道，你怀疑的对象是目前最危险的黑巫师，没有之一。” 如果真是伏地魔，西弗勒斯被他发现，很可能就要丧命了。 “应该不是，它看起来有点像幽灵……动物？”西弗勒斯小声解释，“看起来不像人类。” 他也是发现这一点才继续追的，可惜追到这里又发现根本联系不上凯瑟琳，好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很像前几天凯瑟琳失联的情形，他于是只能停下来，免得给凯瑟琳继续添麻烦。 现在送西弗勒斯回去也不现实，这里已经是禁林外围，万一又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刚才说的那个幽灵动物，邓布利多从来没听说过。 与其担心，或者到时候救了这个那个又陷入危险，不如跟他们一起走，到时候一起回去。 看西弗勒斯有点拘谨，凯瑟琳笑着拍拍他，“还是挺谨慎的，西弗勒斯先生，下次更谨慎一些就更好了。” 西弗勒斯乖巧地小小点头，悄悄瞥一眼刚才很严肃的邓布利多，发现老教授也一扫刚才的冷硬，对他颇为温和地笑了笑。 他鼓起些许勇气，对两人说：“我对汤姆用了一点小魔法，大概可以追踪到他。” 凯瑟琳刚才就想问了，听他这么说，秒懂：“是跟海尔波玩的时候发明的那个吗？” “嗯嗯！”西弗勒斯抿唇用力点头，“我现在还能感应到，应该距离这里3英里左右，移动速度变慢了……再远一点我就感应不到了。” “那我们快出发吧，”邓布利多抬起手，不知何时飞回来的福克斯落在他手腕上，“西弗勒斯小先生，麻烦你告诉我在哪个方向？” 西弗勒斯学着凯瑟琳的动作抓住邓布利多的另一只手腕，指指右前方，“那里，大概3.1英里。” 嘴上说大概，其实西弗勒斯计算的距离非常精准，这个追踪咒是他和海尔波玩时，结合凯瑟琳的古魔法旧笔记自己发明的。 启动时间有点长，这也是西弗勒斯发现联系不到凯瑟琳，仍然往禁林里走了一小段的原因，距离也不能超过4英里，否则就会完全失去踪迹。 福克斯的幻影移形刚结束，三人一蛇就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大声咆哮：“杀了他！他就是伏地魔！他是小时候的伏地魔！” “你冷静点，小天狼星……” 第164章 疯狗自称西里斯 “杀——杀了他——”嘴角流着涎水的大灰狗龇着牙大喊，声音嘶哑脸部扭曲，好像每发出一个声音都是在把对方放在牙尖撕扯。 他对面应该就是西弗勒斯和海尔波晃眼看到的白白的东西，竟然是一头白色的巨狼？身体半虚不虚的，像幽灵又好像不是幽灵。 “小天狼星，我们从学校里把他带过来，要是被……” “他们什么都不懂！”被叫做小天狼星的灰色大狗喊着就要扑上来。 “我们不能直接杀他！”白色巨狼拦住名叫小天狼星的灰狗，难辨男女的年轻声音急切的劝他，“你都等这么久了，再等等，他们马上就来了。” 凯瑟琳看一眼邓布利多，从他眼中看出陌生，这两个生物竟然是邓布利多也不清楚的存在？ 她拿出魔杖示意，邓布利多谨慎地点点头，指指情绪激动的灰狗。 “昏昏倒地！”凯瑟琳故意大声念出咒语。 其实她的施法速度比声音更快，在喊出咒语前就已经发出魔法，白色巨狼都来不及反应，灰狗已经软软的栽倒下去。 它谨慎地调转身形看向凯瑟琳和邓布利多他们所在的方向。 凯瑟琳大大方方走出来：“我无意与你们为敌，但是你们把我的弟弟带到这里，还扬言要杀他，我想我必要知道原因？” 听他们刚才话里的意思，说汤姆是小时候的伏地魔？这可不像什么情况都不懂的……准确地说，他们恐怕知道很多很多！ 白色巨狼的眼睛是银灰色的，走近了才发现它和灰狗的皮毛都斑斑驳驳长短不一，看起来像是被胡乱剃过又重新长出来。 它看着凯瑟琳，歪头沉默了一会儿，待看到不耐烦的爬出来的海尔波，立刻睁大眼睛：“海尔波冕下！凯瑟琳冕下！” 一边喊着，两米多高的身体立刻匍匐下去，像一只伸懒腰的大狗，什么形象都没了。 看出它没有敌意，还称呼她和海尔波“冕下”，这是对高等神只的敬称，有时候也是对顶级神职人员的称呼……看起来它的秘密也很多。 凯瑟琳问：“你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还掳走我的弟弟。” “尊敬的凯瑟琳冕下，我是阿佩普冕下留给海尔波冕下的扈从，”它抬起头，甩甩毛发，从巨狼变成一条白色的大蛇，“您第一次见到我时我应该是这样。” 白蛇看起来和海尔波有几分相似，不过脑袋圆圆眼睛也圆圆，和外表凶悍可怕的海尔波截然不同，莫名其妙透着一点秀气和可爱。 “那些白蛇？”凯瑟琳还真记得，在海尔波传给她的记忆里，海尔波沉睡的地方外围就有很多这样的小白蛇，她当时跨入结界，这些小白蛇也一直围绕着她，要阻拦又不敢的样子，好奇又警惕的围着她。 白蛇的大脑袋点出阵阵的风，“是的是的，我们都是一体的，因为海尔波冕下怕孤独，我当时把自己幻化成很多很多份……可惜后来海尔波冕下陷入沉睡，不能再开口了。” 直到凯瑟琳闯入，以契约重新唤醒海尔波。 它用十分亲近的眼神看着凯瑟琳和凯瑟琳脖颈上的海尔波，可惜小蛇怪什么都不记得了，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嘬着跳跳蛙，很不感兴趣的样子。 凯瑟琳问白蛇：“那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叫小天狼星的，你们为什么要把汤姆带过来，还说他是小时候的伏地魔。” 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全是凯瑟琳这边的。 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听到一人一蛇的对话，已经从隐蔽的地方走出来，靠近查看面朝下昏迷的汤姆，确定他大概只是身体受不了颠簸，加上被禁林保护魔法反弹了一下，所以晕过去，没有大碍。 白蛇缓缓地甩着尾巴，显然看到凯瑟琳和海尔波让它非常开心，“他是我在圣地发现的，他说他叫小天狼星·布莱克……唔，原本是个巫师，后来为了抵挡圣地的魔压，他都以这个样子出现了。” 圣地就是海尔波出生的地方，在帷幔的深处。 凯瑟琳忽然想到一点，巧了，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也想到了。 刚和人家弟弟相处过的西弗勒斯率先提出：“西里斯·布莱克？” 西里斯的意思就是小天狼星。 而他一直叫嚣汤姆就是小时候的伏地魔，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呼之欲出。 “你们刚才要等什么？”凯瑟琳问。 “等禁林中的守护者，半人马一族的族长……他们收留我们躲在这里，但是说不许伤害霍格沃茨的小巫师，可是小天狼星太恨伏地魔了，一直催我把他带进来杀掉。” “说起来既然你在圣地，怎么又跑来这里，你从帷幔里出来的？” “是前段时间圣地震荡了一下，我感觉到有缝隙可以钻出来，就带着小天狼星跑出来了，”白蛇局促的用尾巴划拉了一下地面，“阿佩普冕下让我照顾好海尔波冕下，这是我存在的使命，您带海尔波冕下离开太久了，一直没有回来，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们。” 它说这话完全没有指责的意思，乖乖巧巧的，正因如此，海尔波一直当没听见，呱唧呱唧很开心地吃着巧克力跳跳蛙，看倒霉的汤姆。 它没见过阿佩普，也没什么感情，提起它出生的“圣地”，反而有种发自内心的逃避，那是差点被世界意识撕碎的无法抵挡的恐怖，它一点也不想沾——也幸亏它对阿佩普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更没得到阿佩普的完整传承，否则就算凯瑟琳用契约改命，世界意识也不允许那么强大的神只再诞生于世。 凯瑟琳摸摸海尔波的头，此时地面已经有较为明显的震动，似乎有什么很重的东西在快速奔跑而来。 “是你们联络的半人马一族来了吗？”禁林的守护者，除去千年前创始人与一部分神奇生物签订契约创造的魔法阵，更多的时候，保护禁林的是他们。 白蛇又呼呼的点头：“他们收留了我们。” 所以半人马很可能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高大的身影已经清晰，凯瑟琳对白蛇也是对耳朵非常灵敏的半人马说：“那我们就好好聊一下这个问题。” 第165章 穿越帷幔的小天狼星1 霍格沃茨最初建立时巫师与教廷的战争如火如荼，教廷不仅猎杀巫师，也猎杀具有人类智慧的特殊生物，或者古书中记载的异兽，这些生物在现在有的被直接分类为“神奇生物”，有的因为数量比较多，形成了独立的种族，比如狼人、巨人、人鱼、半人马等等。 在千年前，巫师因为和普通人类几乎没有区别，如果想的话，很容易可以躲藏在普通人类中间，反而是巨人、半人马这些一眼看过去就不一样，体型还非常巨大、不好隐藏的，在那时候被猎杀了许多，是比巫师还要凄惨的稀有种族。 为了存活下去，别称巫师庇护所的霍格沃茨建立后，许多这样的稀有种族找到霍格沃茨的四位创始人，以危难时刻共同守卫霍格沃茨，和平时期互通贸易，相互培养幼崽等等条约达成契约，于是有了霍格沃茨城堡一侧的广袤禁林——它本身就是个传奇的禁忌魔法大阵，是这些种族的长老们以自身性命和灵魂献祭，由萨拉查主持完成的，外表上看已经足够巨大，真正深入其中，里面又自成一个世界，从林海到雪山，从火山口到咸水湖、淡水湖……只要核心法阵不被破坏，可以容纳各种习性的生物长期生活其中，如果霍格沃茨遭到毁灭性破坏，这个禁林就是巫师们最后的退路。 没有人知道核心法阵在哪里，这个秘密随着四位创始人的离去被永远封存，只有历任校长，通过霍格沃茨城堡的传承魔法能够知道霍格沃茨与禁林的关系。 这一代的禁林守护者是半人马出身，这类生物机敏、强壮，有些有魔法天赋，没有魔法天赋的抗魔能力极强，更有一些族人能觉醒占卜天赋，禁林多数时候都是他们来守护的。 正因为他们拥有占卜天赋，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疯疯癫癫的灰狗，他们对他来带的“未来预言”会更加谨慎。 “这是他交给我们的记忆。”半人马族长将一个打磨得十分光滑的水晶小瓶递给凯瑟琳。 他太高了，哪怕稍微曲着前蹄，也要很用力的弯下腰才能让凯瑟琳比较顺手的接过他送来的东西。 这让他的动作看起来十分谦卑。 事实上半人马的脾气不算特别好，跟邓布利多都不会特别温和的讲话。 但他们对凯瑟琳很温和，发自内心的，“树人的记忆中有您的影像，我们从小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凯瑟琳殿下。祭司没办法完全解读这些记忆，她说里面有神的智慧，只有神裔才能阅读，我想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 凯瑟琳在千年前就是寥寥无几的神裔之一，后来的各种战乱中其他神裔全部陨落，唯有她行踪不明。 外人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部分隐晦的书籍说她在进行时空旅行，但特殊生物们的历史不一样，向上追溯他们的血脉，多数都跟神有关，神裔四舍五入就是先祖嫡系，他们自然而然会把神裔的事记录清楚。 半人马族长虽然将小天狼星的记忆交给了凯瑟琳，但看他眼巴巴的样子，凯瑟琳道：“你跟我们去霍格沃茨吗？或者半人马的聚集地有冥想盆一类的道具？” 跟着族长过来的十多只半人马战士不安地动了动蹄子，半人马族长向后看了一眼，他们立刻安静下来。 他回过头，对凯瑟琳说：“半人马的聚集地离这里太远了，如果只有您过去，我可以驮着您，但是其他人不能去。” “那我们去霍格沃茨？”凯瑟琳问他，“你也知道，未来这件事还需要邓布利多教授帮忙，他需要知道更多的情况。” 半人马族长看看邓布利多，又看看被邓布利多抱在怀里的汤姆，甩了下漆黑的尾巴，“可以。” 他们这次来是带了武器的，显然如果凯瑟琳没有出现，他们十有八九会通知邓布利多后直接结果掉汤姆·里德尔……这武器不仅是用来防备汤姆·里德尔反扑的，也是防备邓布利多。 什么未成年，什么小巫师，就算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在可怕的未来面前，他们谁都不敢赌。 但凯瑟琳要先看小天狼星的记忆，半人马族长虽然有点着急，却也相信神裔不会放任真正的危险。 众人借由福克斯移动到霍格沃茨的校长室。 即便是宽敞的校长室，挤进一匹半人马后也显得逼仄起来，半人马族长非常礼貌的控制住自己的尾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免得影响神裔读取神圣的信息。 凯瑟琳也没有让西弗勒斯走，他都知道一部分了，不让他知道得清楚一些，这心思敏感的小巫师不知道会自己琢磨成什么样，凯瑟琳不想他在这些问题上消耗自己。 邓布利多搬出冥想盆，期间差点撞上埋头进他糖果袋子吃糖的海尔波，被白蛇直接卷起他和冥想盆放到一边去。 邓布利多：？？？ 海尔波来邓布利多这里太多次了，邓布利多每次都分它糖，还答应以后吃到好吃的糖果都给海尔波留一份，于是海尔波每次来都自觉找糖吃，只动自己那部分，倒也不会抢到邓布利多的。 平时看没觉得不对，这次当着白蛇的面，凯瑟琳第一次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有种她没把人家孩子教好的负罪感。 白蛇理所当然地说：“海尔波冕下吃你的东西是你的荣幸，不要打扰到它！” 凯瑟琳：……好吧。 “咳咳，来看看记忆。”她赶紧转移话题。 刚好汤姆也悠悠转醒了，有凯瑟琳的保证，半人马族长允许他也跟着看看，反正最重要的信息只有凯瑟琳自己能看见。 记忆的前半段半人马族长已经看过，似乎是在一个地下室里，一群人正在打斗，忽然一道光芒在小天狼星眼前闪过，他被魔法击中、向后倒去，后面突然传来巨大的吸力，好像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从其中伸出来，拉拽着小天狼星，将他拖入雾蒙蒙的帷幔当中。 帷幔是阿佩普孕育海尔波的温床入口，祂截取一片混沌，在其中融入大量神力，以确保海尔波能在众神应当远离世界的当下顺利诞生。 即便是作为神裔的凯瑟琳，进去后都要被混沌魔法不断侵蚀，要不是阿佩普残存的神识感应到一切，知道凯瑟琳是海尔波出去的机会，赦免了她，凯瑟琳几乎不可能找到白蛇口中的“圣地”——混沌中心，海尔波的真身所在。 凯瑟琳把海尔波带走后，帷幔没有消失，这方混沌本身就是阿佩普留给海尔波的栖身之所，后来凯瑟琳也是躲在帷幔世界里才能顺利穿越时空。 只是那时候的凯瑟琳已经献祭了记忆，海尔波的记忆也不完全，所以她们虽然在帷幔里，却远离了圣地，在混沌中的另一个地方隐藏起来。 白蛇没能跟海尔波一起离开圣地，海尔波不在后就一直沉睡，直到不知幸运还是不幸的小天狼星闯入，它这才从长眠中醒来，而这时的小天狼星已经被混沌魔法侵蚀到重伤，一身皮肉斑驳，意识也溃散得差不多。 唯有一个执念：一定要杀了伏地魔，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第166章 穿越帷幔的小天狼星2 蛇神阿佩普掌管着混沌，混沌之中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因为它本就是一切时间和空间的集合。 小天狼星进入帷幔后并没有死去，他不爱读书，不清楚帷幔是什么，这个藏在神秘事务司最深处的东西，恐怕魔法界绝大多数巫师都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他们只是依靠巫师的本能感知到它很危险，不要靠近。 仿佛就是眨眼的功夫，小天狼星的视野和意识恢复时，他已经在灰黄雾气不断扭曲变化的神秘空间当中。 “哈利——”他下意识呼唤当时在身边的教子，没有得到回应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作为一名战士，他手上还紧握着魔杖，站起来，希望通过魔法找到出去的路。 但魔法完全消失了，像在阿兹卡班时一样，他的魔法被压制在灵魂最深处，没办法调动起一点魔力。 小天狼星在原地待了很久，感觉到这灰黄雾气令他的皮肤有些刺痛，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清晰。 继续等下去不是办法，他只能自己寻找出路。 这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光线来源，仿佛是纯白的空间里填补了许多灰黄的雾？看得久了，也说不清这雾到底是什么颜色，因为感觉上似乎光就是薄雾自己发出来的。 小天狼星像所有误闯入帷幔中的人一样，不停不停的走，逐渐遗忘了时间，也遗忘了身体上的痛苦，他的皮肤其实已经出现晒伤般的红，部分地方已经要开始长出水泡。 但他没发现似的，继续往前，直到血顺着布料流到地上。 混沌空间吸取属于布莱克家族的血液后震颤一瞬，小天狼星第一次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感觉到朦胧光亮之外的东西——像是风？ 然后他还听到了一些声音。 他循着声音迈步跑过去，不知疼痛一样，血越流越多，而透明的波纹随着血液被不断吸取一层层震荡开。 透明的波纹是外人看到的，在小天狼星的视角下，每一圈波纹都是一段信息。 他看到他小时候，看到布莱克家老宅，看到雷古勒斯。 前面都无所谓，雷古勒斯……他多年未见，失踪的弟弟，这稍微让小天狼星来了点兴趣。 像是感应到他的好奇，他看到雷古勒斯跟克利切紧张地说着什么，想听清楚，可惜声音模糊，完全听不真切。 他们去到一个黑漆漆的洞穴里，乘坐着一艘小船去到中心一个小石岛上。 石岛上只有一个石台，里面盛放着不知名的水，水下隐约有一个吊坠盒。 一人一精灵又开始讨论，小天狼星感觉这场景陌生又阴森，努力想要听清却做不到，最后还是雷古勒斯拿出一张纸条写东西，他终于能凑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致黑魔王： 我知道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这个秘密，我已经拿走了真的魂器并将它尽快销毁。 我甘冒一死，为你遇到命中对手时只是个血肉之躯的凡人。 r.a.b.】 他对大哭的克利切露出少年人顽皮的笑，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揉着他皱巴巴的脑袋，不像要去死，更像是完成了某种壮举一般。 他站起来，拿起石台上的一个容器开始舀石台里面的水，大口大口像喝什么很好喝的东西一样将它们全部喝掉，然后把放了纸条的吊坠盒放进去，替换掉原本的吊坠盒。 吊坠盒上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蛇，盘踞成s形。他不敢多看，把吊坠盒交给克利切，推他像是催他赶紧离开。 因为他虽然在做着推开克利切的动作，却用非常诡异的，贪婪的眼睛看着吊坠盒，清明平和的双目变得狂乱狰狞，他扭曲着脸冲克利切大吼，克利切被吓坏了，抱紧吊坠盒使用小精灵魔法瞬间离开。 他一消失，雷古勒斯刚才还克制的动作彻底放开，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又去抓挠自己的脖颈，俊秀的脸变得青白可怖。 小天狼星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想去触碰雷古勒斯，可是同样做不到…… 他看见雷古勒斯痛苦地蹲下身，蜷缩起来强忍了片刻，最终疯狗一样狼狈的，手脚并用的爬向小岛边，不顾一切的把头埋进水里。 而在他靠近水的同时，小天狼星看到水下伸出一只只苍白腐烂的胳膊，纷纷抓向他…… “雷奥——”小天狼星大喊着不断挥手，但是根本触碰不到，反而因为他的动作太大，这一层震荡的波纹很快消散了。 “雷奥！”小天狼星大喊着环顾四周，自然得不到任何回应，而他的血还在不断向下渗透，于是新的一层层波纹继续展开。 小天狼星又看到詹姆和莉莉结婚时的场景，看到刚刚出生的小哈利，看到伏地魔乘着夜色而来，用一道绿光结果了詹姆的性命，然后是莉莉…… 他看到在邓布利多他们赶来之前来到这里的斯内普，看到他抱着莉莉痛哭，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愤怒痛恨的目光投向面如死灰的斯内普。 波纹再次震荡，他看到邓布利多让斯内普保护哈利，说他有和他妈妈一样的眼睛…… “别恶心人了邓布利多！”他咆哮，但这只会让波纹快速破裂。 他看到倒在血水中的斯内普，长大后的哈利满脸无措的扶着他，想堵住他不断流血的脖颈，但斯内普只让哈利快取走带有他记忆的眼泪。 小天狼星陷入沉默，他意识到这大概是他不知道的……世界的其他一面。 他不知道他离家出走后，他觉得懦弱沉默的雷古勒斯会背叛黑魔王……孤身赴死，不知道斯内普竟然真的因为邓布利多那句话……或许还有些愧疚，到死都在保护哈利。 如果早点知道这一切就好了…… 如果他能…… 早一点…… “如果能早点杀掉那个人就好了，”他忽然听到他自己的声音，“我听说他本名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有些吊儿郎当的声线，属于年轻时代的他，虽然有些疲惫，但是难掩其中的清朗。 小天狼星在新产生的波纹幻影中看到一个年轻的自己。 脸上有些脏，放浪不羁的半长发也剪短了，看起来瘦瘦的，不过很有精神。 他身边是詹姆，莱姆斯，莉莉，还有……斯内普？ 他们好像躲在什么废墟的角落里，五个少年人像五只可怜的小老鼠，莱姆斯甚至还扶着一块破裂的扇形大石块，既是用来遮挡他们，又怕那石头掉下来砸到最里面的莉莉。 斯内普一贯不讨喜，听了他的话直接翻了个白眼……倒是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莉莉垂眸像是在闭目养神。 詹姆过了几秒才露出一个笑，一如往常给他捧场，“那你可要记住了，他出生在19……” 后面的话有些模糊了，随着詹姆转头对年轻的西里斯说话，小天狼星惊悚的发现这个詹姆半边脸都被烫伤了，甚至还少了一只耳朵…… 外面有火光突然照亮此地，小天狼星看清他们躲避的地方，以及莱姆斯一直扶着的石块。 那是……霍格沃茨校长室下面……断开的鹰头狮身雕像的翅膀。 第167章 毁灭的未来1 小天狼星蓦地睁大眼睛，只见随着火光传来，斯内普突然眼疾手快扑上来捂住詹姆的嘴。 詹姆没有反抗，同样睁大眼睛呆在那里。 火光把五个小巫师的脸照得分明，小天狼星仔细看过，感觉这时候几个人应该是15、6岁？ 五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都是一致的紧张，瞳孔深处都藏着隐晦的恐惧，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好像减缓了。 过了许久，火光转向别处，五个人维持着僵硬的动作，快一分钟后才开始松口气深呼吸。 “呼，还好还好，”小西里斯拍拍胸脯，笑着安慰大家，“邓布利多教授的英魂保护咱们呢哈哈哈。” 真是个劣质的笑话，斯内普又翻了个白眼，莱姆斯露出有些难过的笑，却也附和：“是啊，教授他们一定一直都在。” 是什么…… 邓布利多的什么？ 为什么15、6岁的他们变成这样，为什么说邓布利多的英魂，他那会儿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回应着小天狼星的疑惑，这次的震荡波散开后，新形成的波纹中他看到了花白头发花白胡子的邓布利多，和另一个瘦削的陌生老巫师站在一起，对面的人小天狼星永远记得，是一袭黑袍脸部筋肉扭曲斑驳的伏地魔。 “真令我惊讶，教授。”伏地魔手上拿着魔杖，笑得非常诡异。 邓布利多不说话，他和陌生老巫师身后，是麦格教授等霍格沃茨的教授们……看起来都还很年轻，小天狼星在人群中还看到了14、5岁的斯内普和詹姆。 小天狼星努力看波纹的更远处，想看到他们在什么地方，入目只有掉落的石块，辨别很久，才发现那好像是石头做的巨人像，零零散散东倒西歪的掉在地上，身体都崩裂了。 邓布利多忽然双手紧握魔杖：“你永远不可能得到霍格沃茨的认可，汤姆！” 伏地魔眼中透出猩红的光，下一秒邓布利多身侧的老巫师突然向邓布利多心口插了一刀，两个人同时露出震惊的模样，老巫师嘴上喊着“阿尔”，握着匕首的手却很稳，可他眼中又分明充满挣扎和痛苦。 好像灵魂和身体被切割成两半，后面的霍格沃茨师生们想上来，邓布利多却笑了笑。 “既然觉得对不起我，就帮帮我吧。”邓布利多一手抓住老巫师，同时催动手中的魔杖。 那支本来就很长的魔杖突然变得更大更长，变成接近两米的样子。 “咚——”魔杖末端扎入地下，几乎同时，几条银色光带从魔杖底部，或者说土地当中迸发出来。 “带他们离开，纳塔尔！”邓布利多与老巫师双手交握，几乎融入到整片强光当中。 黑色半人马不知从哪里冲出来，身后还跟着许多全副武装的人马战士，一手一个纷纷提起前面的小巫师，暴风一样冲出来，又光速的撤离。 波纹的范围太窄了，小天狼星看不出他们从哪里出现，又去了哪里，只听到伏地魔发出暴怒的大吼。 “你休想再阻止我！”伏地魔恨恨说着，但身体没有继续移动，反而好像被银色光带缠上了，挣脱不得。 这强光也将更远处照亮，小天狼星发现他们就站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前庭，只是原本整齐的石板路此时已经坑坑洼洼，更前方的霍格沃茨大桥也断了，前庭大门甚至还燃烧着诡异的黑色的火…… 像地狱中的火焰一样…… “死吧，汤姆……”邓布利多紧紧抓住老巫师的手，另一只手紧握着魔杖。 银白的光带将他们三人缠在一起，天空中似乎有什么黑雾似的东西不断流窜，有五六股，在半空中挣扎，然后钻进伏地魔的身体。 伏地魔拼命挣扎，身体都佝偻下去，似乎很痛苦，而邓布利多的白袍已经被胸口涌出的鲜血染红，他和老巫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蓝色的眼睛充满了坚定的光，好像不看到伏地魔死，他不会停止施法。 突然，伏地魔诡异一笑，倏地直起身，脸上哪里有什么痛苦惊惧的表情，甚至带着十分畅快的笑，“哈哈哈哈，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啊，我的教授。” 随着伏地魔的话，包裹着伏地魔的白光调转过来直接穿透邓布利多和老巫师的身体。 邓布利多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侧过头去，见到倒在地上已经失去生机的麦格教授她们。 伏地魔……好像将原本针对他的魔法，转移给了其他人？ 心神巨震，本就身受重伤的邓布利多再也无法坚持，白光搅碎他和老巫师的身体，裹挟住他们的灵魂，像卷动一片柔软的丝绸，不断拧紧，直到他们的灵魂碎成一片一片，消失在原地。 伏地魔唇角带着笑，抬起魔杖挥出一个魔法，直将霍格沃茨的钟楼炸了个粉碎，“防御魔法消失了，杀光里面的人，我要一个干净的霍格沃茨。” “是，主人。”铂金色长发的男人毕恭毕敬的垂首答应，拿起魔杖冲进霍格沃茨。 他们真实得好像就是从小天狼星面前跑过，他恍恍惚惚记起来，这个铂金色头发的男人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他姐姐纳西莎嫁入的马尔福家族的老族长……小天狼星只在纳西莎和卢修斯订婚时见过他一次，后来这老马尔福突然暴毙了…… 小天狼星意识到，这跟他的世界不一样。 小天狼星看到跟在老马尔福身后的两个人，一男一女，长相不俗，正是表情木讷空洞的卢修斯和纳西莎。 “茜茜……”小天狼星直觉这个纳西莎不对劲。 但很快，他又在冲进霍格沃茨的人群中看见了雷古勒斯，贝拉，阿尔法德，还有他的爸爸妈妈、更多食死徒。 他们有些人的表情还算生动，有些人像提线木偶，表情空白得吓人。 联想到那个突然对邓布利多出手的老巫师，他离邓布利多那么近，原本应该是盟友，却也突然给了邓布利多一刀。 小天狼星悚然一惊，再看向眼前气定神闲的伏地魔，这个伏地魔仔细看来，也跟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为什么眼前看到的一切，和他记忆中的一切不一样…… 第168章 毁灭的未来2 一层层的波纹中，小天狼星看到了所有人的死。 真的是所有人…… 莉莉先离开了，她是麻种巫师，是食死徒重点打击的对象，她在袭击中受了重伤，为了不耽误其他人逃跑，年轻的女巫以魔法推开伙伴们以后，直面袭来的四分五裂。 詹姆疯了一样想为莉莉报仇，被斯内普一拳打晕。 他们就此离散，斯内普不知所踪，詹姆、西里斯、莱姆斯一同加入了守卫禁林的队伍。 禁林似乎成了最后的阵地，每天都能听到魔法撞击、爆炸的声音，空气中永远有火焰燃烧树木的窒息气味，没有人知道禁林有多大，也没人知道能躲藏多久。 莱姆斯和西里斯在一次外出中再次遭遇狼人，为了保护西里斯和物资，莱姆斯让西里斯先走，他自己则被狼人淹没。 禁林里的巫师越来越少，身边各种各样的种族越来越多，有一些半人马和人鱼提出和伏地魔求和，却都有去无回。 詹姆说他发现了斯内普，在麻瓜界躲着，实在不行他们也躲去麻瓜界。 有麻瓜界过来的巫师则说，伏地魔的势力早已渗透到麻瓜界，现在还敢在麻瓜界活动的巫师都是伏地魔的手下。 詹姆气得跳脚，但他已经变得沉稳许多，并没有因为那个巫师的话，就觉得斯内普背叛了他们。 “我最近总是梦到过去的事，”詹姆在晚上跟小西里斯说，“梦到我们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时候，在麦格教授的课上跟西弗勒斯抢第一名，莉莉变成一个拉文克劳，不知道为什么也在跟我们上课，哈哈哈……我们当时是跟斯莱特林上课吧？” 詹姆有点记不清了，西里斯肯定的说：“是啊，两个学院一起上，没有三个学院，那样人太多了。” “哦哦，”詹姆愣愣地点头，“真好啊……” “嗯……”西里斯应着，侧头看整张脸都被烧伤似的詹姆。 那其实不是烧伤，小天狼星意识到，那似乎是某种诅咒，明明詹姆没有受伤，仍然不断侵蚀他的身体……和大脑。 后来有一天，詹姆又跟西里斯说：“我最近总是听到奇怪的声音，嘶嘶的。” 西里斯似乎知道了什么，垂下头“嗯”了一声。 詹姆笑起来，狰狞可怖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朦胧又温和。 他撞撞西里斯的肩膀，“我猜西弗勒斯一定还在想办法，如果禁林不让我们待了，我们……就躲去麻瓜界吧。” “好……”西里斯的声音颤抖。 那天夜里，詹姆独自离开了营地，再也没有回来。 按理说，他已经那么虚弱，怎么可能不惊动其他人就离开。 但其他人确实没有意识到，一个个睡得出奇的沉。 禁林里飘满了灰黑色的雾气，詹姆一路走到禁林边，找了一棵树，划开自己的手，准备将黑色的蠕动的血灌入树根。 他身边还有许多和他很像的生物，有人类巫师，有人马，有巨人，甚至爬上岸的人鱼。 所有人的皮肤都是溃烂的，和詹姆很像。 詹姆突然猛地握紧拳头，把即将掉落的蠕动的血在衣服上蹭掉。 那蠕动的东西竟然顺着他裂开的皮肤又爬进了身体。 詹姆疼得龇牙咧嘴，却握紧魔杖，坚定的对旁边准备用奇怪血液污染禁林的恐怖巫师说：“avada kedavra！” 小天狼星第一次知道，阿瓦达这个不可饶恕咒，竟然能发出蓝色的光。 可惜只有这一次。 随着那个巫师倒下，其他人似乎注意到詹姆的异常，纷纷扑向他。 詹姆本来就已经十分虚弱，又把黑色的血重新放回身体，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西里斯像他们一开始时说好的，从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禁林中逃跑了。 他救不了其他人，禁林中的原住民发誓要与禁林共存亡，不愿离开故乡。 西里斯也不想离开故乡啊…… 可是他还是像丧家之犬一样，利用自己的阿尼马格斯，逃进了麻瓜界。 他想去找西弗勒斯。 就像詹姆说的，西里斯也觉得，西弗勒斯一定还没放弃……他不会，屈服于毁灭魔法界和霍格沃茨的伏地魔的。 麻瓜界没比巫师界好多少，西里斯曾经跟詹姆偷跑来这里玩过，那大概已经是十年前。 如今的麻瓜界，却比十年前更加衰落。 残垣断壁，灰烬，火焰燃烧的痕迹，甚至正在燃烧的黑色火焰。 戴着恐怖面具的黑袍人一列一列在街上走，眼前出现的任何人，天空中飞的任何东西，只要辨别一秒，他们就知道是敌是友。 各处总是有绿光闪过，西里斯无处可逃。 可也许他的运气确实很好吧……作为所剩不多的“幸存者”，他的好运已经超过绝大多数巫师。 可惜，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他再次看到蓝色的阿瓦达索命，其中一个黑袍人突然袭击了周围的队友。 黑袍人拽着重伤的西里斯躲进一处还算完整的房子，摘下面具。 “我就知道是你……”西里斯痞里痞气的笑，“谢了，西弗勒斯。” 黑发的年轻巫师阴沉着脸，看了他半晌，苍白的嘴唇最终浮现出一个不明显的笑，“蠢货，算你运气好。” 熟悉的腔调让西里斯眼中浮现出些许泪意，想给熟悉的朋友也一个拥抱，被西弗勒斯嫌弃的推开了。 “时间不多，药喝完给我坐好。”他嫌弃的说着，把西里斯按到椅子上坐下。 看他从口袋里不停的掏出东西，西里斯喝完魔药后好奇地问：“他们好像都被控制了，你怎么没事？” “真庆幸你还记得问这么重要的事，”西弗勒斯阴阳怪气地说，“看来脑子没坏，那么，把你的袖子拉起来。” 西里斯听话照做了，西弗勒斯也挽起自己的袖子给他看。 西弗勒斯手臂上有一个十分难看的黑色纹身，一条散发着黑雾的黑蛇缠在一个骷髅头上，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 “所有食死徒都会有这个徽记，他们通过徽记上的魔力波动判断你是食死徒还是敌人，这个是我仿制的，只要别跑到那个人和他的心腹面前，也别去危险的地方，在外面普通行走没问题。” 西里斯眼前一亮，“你要给我也弄上吗！” 回应他的是西弗勒斯熟悉的白眼，他拒绝回答这愚蠢的问题。 第169章 帷幔的秘密 西里斯开始跟着西弗勒斯活动，不知道他调查了多少食死徒的事，他看起来知道了许多。 比如伏地魔会很多控制人心的魔法，有些时候甚至不必他本人，心腹如马尔福家、布莱克家，有些人接触过他们，也会被伏地魔控制。 听到布莱克，西里斯垂下眼眸，小天狼星也想知道他们家到底什么情况了，可是又不敢……显然这时候布莱克家已经支离破碎，他之前甚至见到了他亲爱的舅舅阿尔法德站在伏地魔的阵营里。 阿尔法德不可能这样的，如果他没有被控制的话，才不会替这个比他们世界更疯狂的伏地魔做事。 这个世界甚至早早的失去了邓布利多，反抗的力量一盘散沙，连麻瓜界都被入侵了。 “你出去后不要说话，伪装成我的傀儡。”西弗勒斯嘱咐西里斯。 西里斯手上也多了一个黑魔印记，不过他们从死去的食死徒身上看过，他们的黑魔标记还是有些许不同的，他们的不会动。 “你说，那个人会不会通过黑魔标记监视食死徒的行为？”西里斯问。 西弗勒斯“嗯”了一声，“所以我们要赶紧换地方，如果碰到的话，只能杀掉他们……除非是心腹，不然黑魔标记不会一直被监控，而如果是心腹，那个人可以通过黑魔标记瞬间来到我们面前，我们就逃不掉了。” 西里斯倒吸一口凉气，谨慎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人离开破败的城市，听说牛津那边还有麻瓜的反抗力量，因为伏地魔来势汹汹，一些逃出来的巫师被迫选择与麻瓜合作……可惜形势也不容乐观，因为没有人知道，伏地魔到底控制了多少人，至少想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将巫师一网打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西弗勒斯带着西里斯远远看了眼黑色火光冲天的牛津，不知该庆幸他们晚了一会儿到达，还是为自己无望的未来叹息。 “我们现在去哪儿？”西里斯已经完全迷茫了。 西弗勒斯默默看着远处飞舞的黑色雾气，半晌后下漠然地说：“去北英格兰。” 西里斯皱起眉，“我记得，那个人的家族就在那边。” “他母亲的冈特家族和父亲的那个家族都在那里，”西弗勒斯抓住西里斯的手，“还有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先祖。” 英格兰北部约克郡，部分史书说，萨拉查·斯莱特林曾经是这里的公爵。 为什么只有部分这么说，因为关于萨拉查本人的历史，宾斯教授亲口说，他不愿传承下去。 “我还记得宾斯教授说，萨拉查的历史都被一个人带走了，如果她出现，萨拉查的历史就重现人间，如果她不出现，就当萨拉查没有来过。” “真难得你还记得。”西弗勒斯冷冰冰的脸上难得露出类似惊奇的表情。 小天狼星也觉得惊奇，他虽然没好好看书，但萨拉查的历史他大概知道一些，没有那么玄乎啊，他们的世界里，还能查到不少萨拉查的事呢。 西里斯冷哼：“当时要不是你打断，我就问教授那个‘她’是谁了。”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她’是谁，”西弗勒斯抱着手，“好奇你不去翻书，那个‘她’说的是萨拉查失踪的女儿凯瑟琳·斯莱特林。” “哈？”不仅西里斯惊讶，小天狼星也惊讶，他们的世界里，萨拉查只有一个儿子才对。 “凯瑟琳·斯莱特林，据说正在进行时空旅行，她是传说中的神裔，也就是类似神的存在吧，在千年前就拯救过一次魔法界，你说，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再来什么时空旅行？” “你的意思……难道是她们预见到了今天的事？” 西弗勒斯用漆黑的眼睛看着更加黑暗的天空，他才刚刚成年，在他一开始的想象中，这时候的他应该稳稳当当的霍格沃茨毕业，去寻找体面的工作，开始崭新的人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朝不保夕……甚至霍格沃茨都没毕业。 他第一次对西里斯透露他一个人离开后的事，“我离开你们后，去找了西比尔·特里劳妮……” “那是谁？”西里斯下意识问。 西弗勒斯翻了个白眼，后者立刻捂住嘴巴。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继续说：“着名占卜家卡珊德拉·特里劳尼的后裔，她那会儿快死了，因为被那个人的手下发现，不知道怎么逃出来的，碰到了我，她说命运让我们相遇，把一个预言球交给了我，然后就死了。” 西里斯快急死了：“那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我自己的死亡，”西弗勒斯对瞪大眼睛要生气的西里斯说，“这是实话，我看到我会坦然面对死亡。” 西里斯一头雾水，小天狼星也急得不行，他唯一比西里斯好一点的就是，这么多年他终于比年轻时候的自己更会看人脸色。 他看得出，西弗勒斯有事瞒着西里斯。 可惜关于预言的事，西弗勒斯不再说了，他好像自己也受了伤，脸色一直很不好，每天都要喝很多的魔药，小天狼星有时候觉得，他好像把魔药当水喝。 两人继续前进，据说去寻找萨拉查的陵墓，西里斯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现在他们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他什么信息都没有，西弗勒斯好歹有点头绪，他以为西弗勒斯要带他去暂时躲避，再图谋其他。 特里劳尼的预言球不知透露了多少信息，西弗勒斯很少会绕远路，他们看起来很有计划，为了安抚一无所知的西里斯，西弗勒斯会跟他讲一些“故事”。 关于这个世界的过去，有神灵、有神裔，有更多神奇动物的时代。 “神灵的力量超出世界，所以被世界排斥，作为未来神的神裔也因此凋零，不允许再诞生。” “之后就是巫师、神奇生物与麻瓜共存的世界，如果巫师继续这样欺压人类……也许有一天，世界会像排斥神一样，把巫师也排斥出去吧……或者，总有麻瓜能突破自己，不被那个人控制，用什么可怕的武器与巫师们同归于尽。” “有的神很聪明，利用自己沟通时间、空间的权能，在这个世界之下的许多延伸世界放下坐标，这样如果被排斥、追杀，就能躲到其他世界去，比如蛇神阿佩普。” “我们的世界像一棵树，主干之外，有许许多多的分支，这一刻我往这边走，分支往这里去，如果往另一边走，就会出现另一个分支，阿佩普相当于在不同的分支上都放了坐标，方便祂和祂的后裔四处乱跑。” “坐标的入口，就是我们说的帷幔。” “你知道吗，凯瑟琳·斯莱特林在有些书中有另一个名字，叫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 第170章 拜托了，天狼星 西弗勒斯跟西里斯讲了很多很多，小天狼星于是跟着西里斯也听了很多。 终于，他们在沼泽湖深处的枯岛上停下来。 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 枯岛上有一个孤零零的祭台，西弗勒斯和西里斯都没有站上去。 西里斯若有所感，问西弗勒斯：“你路上告诉我这么多……是想让我做什么吗，西弗勒斯。” “并没有很多，西里斯，”西弗勒斯清冷的笑笑，“还有最后一条一直没有告诉你。” 西里斯和小天狼星都意识到，西弗勒斯铺垫那么久，还好心带着西里斯一路过来，很可能就是为了这一刻。 “我查到你的先祖曾经跟萨拉查签订过契约，以血脉承诺永远忠诚于霍格沃茨和斯莱特林，”西弗勒斯深深注视着西里斯，“我想，你没有背叛霍格沃茨吧。” 西里斯没有一刻犹豫：“当然没有。” “不论发生什么，你只要进入帷幔就够了……”西弗勒斯忽然紧紧抓住西里斯的手腕，用力到指甲都抠进他的皮肤，“答应我。” 西里斯明白了，任由一丝冰凉的液体顺着西弗勒斯指尖流进他的身体，“你要让我，指引凯瑟琳来到这里？” “这里已经没救了，”西弗勒斯忽然点了下头，又晃晃脑袋，喃喃道，“来不及了！” 他抓住西里斯一同走上祭坛，那却是一个传送阵，小天狼星这段时间已经知道如何利用波纹，他立刻疯狂回忆西里斯和西弗勒斯。 下一秒，波纹当中出现了被伏地魔掐着脖子的西里斯，以及垂首站在一侧的西弗勒斯。 地点是小天狼星很熟悉的，神秘事务司的地下室，散发着诡异雾气的帷幔就在后面。 黑发巫师的姿态，也是西里斯和小天狼星都十分熟悉的……傀儡的姿态。 “你很好，西弗勒斯，”伏地魔张扬大笑，“我会奖励你，你将得到你想要的！” 西里斯的脸已经发青，手都抬不起来，只有指尖偶尔抽搐一下，表明他还活着。 西弗勒斯乖顺的低垂着头，声音都不见以往的冰冷：“您的存在就是对我最好的奖励，我的主人。” 伏地魔似乎很享受戏弄西里斯的快感，他没有立刻弄死西里斯，哪怕面前就是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帷幔。 他身后站着的都是他的心腹，小天狼星看到了老马尔福、贝拉……还有几个之前冲进霍格沃茨时跑在前面的巫师。 因为他的话，贝拉有些急不可待的凑近过来，看也不看西里斯，只黏腻的对伏地魔说：“我的主人，您现在就要杀了他吗？这个小子说的预言，我担心……” 贝拉还没说完的话，被伏地魔轻飘飘的一瞥噎在喉咙里。 “如果只是忠于斯莱特林，就能把那个女人引过来，那雷古勒斯他们进去不应该一点反应都没有，”老马尔福慢条斯理地说，“我的主人，我想这个小巫师还有些事情可能没有说清楚。” 西弗勒斯木然的低垂着头，似乎没听到其他人对他的质疑。 伏地魔带着恶劣的笑说：“因为你带来的预言，我让几个家族的人都进去试过，很遗憾，他们都没能把我那位传说中的先祖带过来。” 小天狼星气得攥紧拳头，他已经听出西弗勒斯话里的不同。 他跟伏地魔说需要忠于斯莱特林。 但是问西里斯时，他说的是忠于霍格沃茨和斯莱特林！ 已经被伏地魔控制的人，甚至亲身参与破坏霍格沃茨的人，怎么可能还忠于霍格沃茨。 ……那些进去的，雷古勒斯他们，很可能已经…… 西弗勒斯不紧不慢地说：“我的主人，我想熟读古魔法书籍的您一定听过一个理论：人的名字是有魔法的。” 伏地魔像魔鬼藤一样粗糙崎岖的脸上浮现出思考的神色，“嗯”了一声示意西弗勒斯继续说。 “他的名字，”西弗勒斯指指西里斯，“西里斯·布莱克，另一重意思是，夜空中的天狼星。您知道，天狼星是黑夜中最明亮的恒星，有些人会用它来辨别方向。” 回应西弗勒斯这精彩回答的，是伏地魔突如其来的“钻心剜骨”。 西弗勒斯喘息着弯下腰，拼尽全力维持着恭敬守礼的姿态，没有像很多受到钻心剜骨攻击的人那样，直接倒在地上打滚。 这样子倒是让伏地魔十几秒后终止了魔法。 “每次见面你都让我惊叹，西弗勒斯，”伏地魔用魔杖挑起西弗勒斯的下巴，注视着他漆黑的眼睛，“逃离黑魔标记后又主动找上我，告诉我黑魔标记的缺陷，还主动献上这则预言，帮我找到这颗天狼星……告诉我，你想得到什么？” 西弗勒斯虚弱的喘息着，笑着说：“名利和地位，我的主人，您知道，这是我一直渴望的……一直……想要的……” 伏地魔深深凝视着这个没有丝毫抵抗的黑发巫师，他的一切记忆早已经被伏地魔来回看完。 一个与他相似，又不相似的，聪明的巫师。 半晌后，伏地魔放下魔杖，“聪明人，总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西弗勒斯再次乖巧站好，下一秒，这栋房屋突然传来“轰隆”巨响。 伏地魔下意识朝声音袭来的地方看去，西弗勒斯却趁此机会将西里斯从他手上抢走。 “拜托了，sirius！” 他不知用了什么魔法，瞬间让脸色青白的西里斯面色红润的醒来，同时在无杖巨力魔法的加持下，竟然一把将西里斯丢进帷幔。 几乎同一时间，后面几个方向先后出现同一个咒语：“avada kedavra！” 黑发巫师挡在帷幔前面，几道绿光打中他，不知是这奇异的光线、诡异的雾气还是什么，西弗勒斯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像刚才的西里斯一样青紫，眨眼之间，他倒下了。 身体像气球一样轻盈地爆炸开，飞散到四周的却不是血肉，而是不知名的银绿色烟尘。 “我的魔力怎么……” “不要被这些东西碰到！” “快退！” “主人！” 被炮弹轰开的屋顶让月光洒落下来。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 哪怕天空中有麻瓜界的飞机，哪怕下一刻这里就被巨大的爆炸彻底吞没。 没关系，西弗勒斯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明亮的银色月亮，和不远处神采奕奕的天狼星。 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但这是他的世界。 有他们这些巫师与麻瓜合作对抗伏地魔，这小部分巫师不至于被世界驱逐了吧。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巫师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啊…… 而西里斯吸引凯瑟琳去的分支上，一定会有更美好的未来吧。 第171章 治好小天狼星 从西里斯进入帷幔开始，小天狼星的记忆就彻底乱了。 一会儿是踉跄着走了两步，回头想找西弗勒斯，却只看到满目灰黄雾气的西里斯。 一会儿是拖着迟缓步子往前走的小天狼星自己。 一会儿是雾气中苍白的海尔波城堡。 一会儿是海尔波曾经诞生的结界。 白蛇缠上小天狼星，半是威胁半是撑住摇摇欲坠的他，用像极了海尔波的声音问：“你的灵魂有熟悉的味道……你的先祖，以血脉和我的主人签订过契约……唔，严格来说不是和我的主人签订契约，是和我主人的主人签订过契约。” 声音远去，换成身体被侵蚀得破败不堪的西里斯在城堡外大喊：“有人吗？” 他走进城堡前庭，完整的海尔波城堡竟然有点像霍格沃茨，西里斯看着城堡内，身体在消融，神情却越发坚定：“我感觉到你在里面，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你要回到1927年，杀掉伏地魔……他当时可能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反正，杀了他！他会害了整个世界！你是为了这件事才来到这里的对不对！要杀了他啊！拜托——” 他带着满目怀念像冬雪消融在春日里，最终变成银白的光团飞远，在半空中，透过窗棂，似乎看到沉睡在大床上的女人忽然睁开眼睛。 “杀……”她与骤然坐起来的她仿佛隔着记忆和时空对视。 凯瑟琳蓦地后退几步，从冥想盆中抽离出去。 其他人早已看完能看的记忆，只有凯瑟琳一直沉浸其中，而冥想盆的内容再多，精神世界里也许过完了别人的几辈子，现实中也不过是几分钟而已。 西弗勒斯眼疾手快扶住凯瑟琳，汤姆也不过比他晚了一秒而已，两人一左一右止住她后退摔倒的趋势。 “怎么样，凯瑟琳？”汤姆有些担心又有些害怕的问。 相比之下内敛的西弗勒斯却没能问出什么，只是看凯瑟琳脸色很差，在汤姆之后小声说：“休息一下吧。” 他想退开，却被凯瑟琳一把拉住。 凯瑟琳看到西弗勒斯就想到那个未来的黑发巫师…… 长大后确实很英俊，可惜因为环境不好，他总是皱着眉，面色阴沉沉的……后来大量对自己使用魔药，大概还自己诅咒了自己，所以脸色越来越差。 真是精妙的魔法，修改了伏地魔使人感染、失去控制的魔法，可能还参考了一些古魔法，小天狼星当时的注意力在帷幔和他倒下的地方，凯瑟琳不敢看，反而发现那些被银绿色烟尘附着的人都很快变得身体僵硬，伏地魔更是伏地魔震惊的看着快速变成石头的右手，魔杖都掉到地上了。 看到小巫师茫然圆睁的眼睛，鲜活的小表情现在看来竟然感觉有些可爱，凯瑟琳下意识笑起来：“没事。” 西弗勒斯骤然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汤姆看看西弗勒斯，又看看凯瑟琳，想开口吸引凯瑟琳的注意，又因为今天的事心中有些惶恐，不敢开口。 他不怕神情冷漠又隐含审视的半人马，也不怕醒来就满眼仇恨盯着他的黑狗小天狼星，他只是害怕…… 所幸凯瑟琳没有完全忘记他，在摸摸西弗勒斯的头发后，转头也拍了拍他，“别担心，汤姆。” 汤姆深深松了口气。 凯瑟琳并没有受什么伤，看一些记忆而已，也不会让她的精神产生多少疲劳。 最初的震惊过后，她很快又冷静下来，走到被白蛇再次牢牢捆住的小天狼星面前，蹲下来平视坐在地上的他。 小天狼星的大脑和当初的海尔波有点像，都在混沌中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后来他应该是自己感觉到了，怕忘记的东西越来越多，发现变成阿尼马格斯形态能好一点，于是一直维持这副模样…… 可能很难休养好，不过至少，他们都突破世界的封锁幸存了下来。 “小天狼星……”凯瑟琳不在意呲牙躁动的黑狗仇恨的目光，他本来对其他人都视而不见，因为凯瑟琳刚才安慰汤姆，他现在好像连凯瑟琳也一起恨上了。 要不是白蛇捆住他，邓布利多又用了沉默咒，可能他现在已经对凯瑟琳破口大骂。 “我是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谢谢你们。”她将手放在小天狼星头上，不知是她的话，还是声音，还是手心的温度，小天狼星竟然肉眼可见的，很快安静下来。 【我以阿佩普的名义，宽恕你……】凯瑟琳轻轻阖上双眼，以蛇佬腔，学着海尔波记忆里听到的阿佩普的声音低喃，【原谅你踏入混沌，原谅你擅闯祂的花园，原谅你惊扰神裔的安寝……我收回对你的一切惩罚，世界的光与爱重新回归于你，你已无碍。】 她整整吟唱了三遍，第一遍还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大家还能听到蛇佬腔的“嘶嘶”声。第二遍开始大家只能看到她嘴唇开合，如邓布利多、半人马族长纳塔尔这样的强者才能勉强看到一层层银色的魔纹缓慢震荡。 第三遍，汤姆、西弗勒斯这样的小巫师也能看到魔纹了，皮毛斑驳像得了什么恐怖皮肤病的黑狗肉眼可见的开始痊愈，混沌狂乱的眼睛也在缓慢的眨动间逐渐变得清明温和。 吟唱结束，凯瑟琳收回手，连邓布利多的静音咒也被取消，小天狼星无意识地发出了“啊”的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能说话了。 不过穿越帷幔造成的影响已经被凯瑟琳消除，他没有再立刻跳起来对汤姆喊打喊杀，他还记得凯瑟琳刚才的表现，她明显跟汤姆很亲近。 “斯莱特林小姐……”他声音沙哑的说。 凯瑟琳轻轻比了个“嘘”的手势，只看着他的眼睛，“我想您现在会想先稍微打理一下自己，再与我们沟通吧？” 邓布利多也重重咳嗽两声。 小天狼星愣了两秒，西弗勒斯和汤姆都想骂人了，他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身上凉凉滑滑的。 低头一看，被白蛇缠住的自己……分明是赤条条的一个人形。 凯瑟琳模仿阿佩普的神术连帷幔诅咒都能解除，邓布利多的沉默咒也消了，西里斯自己的阿尼马格斯……自然也不能幸免。 小天狼星：！！！！！ 第172章 未来可以更改 邓布利多找了多余的巫师袍给小天狼星先穿上，在座各位都是巫师，调整衣服尺寸不过手到擒来的小事。 小天狼星也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这点尴尬相比眼前的情况都不重要。 “我的记忆在逐渐消失，您知道为什么吗？”他仔细打量着这位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出现过的斯莱特林小姐。 感谢这些年的磨砺和成长，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小天狼星。 凯瑟琳、邓布利多和纳塔尔也在用魔力仔细检查小天狼星的身体。 这段时间小天狼星和白蛇都被半人马一族收留……说起来，白蛇之所以一开始是大白狼的模样，是因为它在模仿小天狼星，认为外面不好随便暴露自己，怕惹来麻烦，所以干脆学着小天狼星变成大白狗。 “我们之前一直没办法治疗他，只知道他被可怕的诅咒侵蚀，祭司不敢解、也解不了，只能给他续命，”纳塔尔对凯瑟琳和邓布利多说完，又跟小天狼星说，“现在至少你身上的诅咒已经彻底消失了。” 邓布利多也说：“我这边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 “那我的记忆……”小天狼星摇摇脑袋，恍惚之间似乎又少了一些画面，“我记不清那时候他们的样子了。” “这个‘诅咒’是普通人擅自进入混沌的惩罚，如果不是混沌判定你和西里斯灵魂一致，血脉相同，可能你已经死了，”凯瑟琳说，“你在里面看到的东西，也不是你应该看到的，现在只是不适宜的祝福和不应有的惩罚一同离开而已。” 小天狼星抿了抿唇，目光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小伏地魔，又看向凯瑟琳：“您既然已经看见，那么，在我的记忆彻底消失前，我可以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他和现在暴脾气的小西里斯不同，也和未来那个饱受苦难，三年级就被迫离开学校的未来西里斯不一样，问出这个问题时，小天狼星整个人都非常克制。 “我已经与他达成契约，他不会再做伤害……魔法界的事。”凯瑟琳向身侧看去，汤姆像是与她心有灵犀，乖巧地走到她身边。 她握着汤姆的手，此时两人的手都有些冰凉。 但他们紧紧牵着彼此，汤姆漂泊不定的心也彻底安定下来。 凯瑟琳看着汤姆：“我的愿望就是此生平安度过，没有战争，尽量和睦，魔法界越来越好，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平安长大，自由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汤姆紧紧拉着她，即便没有看到全部记忆，大概猜一猜他也能知道一些情况。 他明白凯瑟琳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保住他付出了多大的风险。 他永远不会成为伏地魔，因为他永远会记得凯瑟琳对他的好，并且百万倍回报。 汤姆认真看着凯瑟琳灰蓝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my sister。” 小天狼星敏感的发现这个小伏地魔好像有点不对劲。 说起来，如果斯莱特林小姐旁边那个眼熟的黑发小巫师就是小时候的西弗勒斯的话，伏地魔的年龄怎么也不可能才十来岁的样子吧？ “如你所见，小天狼星，汤姆是伏地魔的一小片灵魂重新生成的全新生命，他和伏地魔不同，”凯瑟琳对小天狼星说，“我看过你的全部记忆，也深深知道那样的未来会多么可怕，这确实就是我进行时空旅行的原因。” 小天狼星明白了，“那这个世界真正的伏地魔呢？” 凯瑟琳道：“我正在想办法解决他。” 知道他关于这个世界未来的记忆在不停消失，也看出他内心深藏的担忧和不确定，凯瑟琳诚恳地说：“你看到那个‘西弗勒斯’对‘西里斯’解释的世界和坐标理论，我想我可以跟你补充一些，是我根据我看到的一些古籍得出的结论。” 小天狼星精神一震，“你说吧。” “很遗憾我这里改变的历史应该不会影响到你的世界，我在你的世界当中不存在，我看到你的一些记忆里面，也没有关于神和神裔的记载。一些残缺的古籍中认为，世界确实如同一棵大树，会随着一些特殊的时刻延伸出新的枝干，如果向上溯源，我认为我们这个确切存在过神灵的世界应该是主干，随着一位位神裔死亡不断分叉，作为最后的神裔，我还能存在在这里，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主干的世界，是容纳限度最高的，你可以理解为最危险、魔法程度最高的世界，因此我还能存在，而这里的伏地魔也比你的世界更加残暴，因为主干世界充沛的生机给了他更多的可能……当然，也给了其他巫师更多的可能。” “我……大概能够理解……难怪，那个更年轻的‘西里斯’和……‘西弗勒斯’，都那么强，”小天狼星叹了口气，又有些希冀地问，“那么那个未来，现在被更改了吗？” 凯瑟琳微笑着认真地对小天狼星行了一礼，“感谢来自未来的你们，因为有你们的帮助，这个世界的未来已经改变，这也是你关于未来的记忆会快速消失的另一个原因。” 小天狼星认真看着这个年轻的小女孩，却无法从她这里判断她所说的到底有多少真话：神是否真的需要帮助，他们是否真的那么重要…… 在记忆即将彻底消失的这一刻，小天狼星最终放弃思考。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已经做了所有他们能做的，这个世界的未来西里斯和未来西弗勒斯，如果如凯瑟琳所说，他们都做到了自己想做的。 “你这样说，真的令人感到安慰，”这样的想法令人平静且安心，小天狼星笑笑，放下了最后的执念，“这样也好，谢谢。” “这个世界会如他们所愿，我保证。” 不适宜的未来记忆彻底消失，小天狼星因此陷入沉睡，白蛇有些担心，凯瑟琳摸摸它的头。 “别担心，他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第173章 小汤姆的理想 小天狼星在自己的世界就身体亏损得厉害，在穿越帷幔的过程中身体又持续受到侵蚀，还好离开帷幔后很快来到禁林，半人马虽然没办法解除他的帷幔诅咒，倒是帮忙调养了他的身体。 现在惩罚解除，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健康，体质恐怕比他一开始都好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他昏迷的这两天，魔法界竟然也风平浪静，伏地魔如凯瑟琳她们推断得那样销声匿迹，魔法部乍看好像恢复了原本的状态，什么更换魔法部部长的计划直接就当没出现过。 关于阿布拉克萨斯，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他消失了，马尔福家族在魔法部的影响力随着他“消失”自然而然清空，而其他的家族投资，出于谨慎，卢修斯自己也缩减了多数，只保留部分特别紧要的，其他就任由别的家族拆分掉。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都不再关注马尔福家了。”阿曼德和卢修斯对凯瑟琳她们说。 他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像小天狼星这种突然出现的真·神秘人，不敢让他在外面乱跑，之后恐怕也要暂住在马尔福家，这样也能保护一下还没成年的卢修斯和变小的阿曼德。 除他之外，改名叫跳跳的白蛇也在充当马尔福家的守卫，因为目前对外封闭的马尔福庄园是很好的落脚点，邓布利多的凤凰社便以此作为活动基地，他派来帮马尔福家族处理产业的人也是凤凰社成员。 也是这时候凯瑟琳才发现邓布利多这边的人也不少，不过主要是为了防备之前越加嚣张的食死徒，大家一开始聚集在一起更像是抱团取暖守望相助，不是食死徒那样的武装力量。 凤凰社当中最多的就是混血、麻种和哑炮。 经历过阿布拉克萨斯的事，现在整天对着变小的父亲，身家性命都要靠别人帮助，卢修斯原本的傲慢已经彻底收敛起来。 血统或力量，确实不是评价一个人的唯一标准。不说别的，邓布利多介绍过来的一个哑炮能很好的帮马尔福家管理麻瓜世界的财产，比之前的巫师手下做得更好。 稳定运行的话，只要世道太平，马尔福家族能通过剩下的产业和麻瓜界那边的投资快速回到顶级家族的行列，他现在经常跟阿曼德讨论的就是怎么把那个叫梭伦·摩根的哑炮一直留在马尔福家。 马尔福家这边没问题，布莱克家对于出去跟阿尔法德“旅行”的雷古勒斯也没多在意，可能因为家里相继出现叛逆的西里斯，离家出走的安多米达和纳西莎，倒显得雷古勒斯还算乖巧了。 看过小天狼星的记忆，凯瑟琳对有着相似灵魂的雷古勒斯也颇有好感，按理说他是布莱克家族的人，如果不是心存叛逆或者不满，应该像他父母和贝拉那样成为有自我意识的食死徒，而不是变成傀儡。 霍格沃茨就更是无事发生了，也许伏地魔会借着某些斯莱特林学生来刺探凯瑟琳这边的事，凯瑟琳现在倒不怕他没有动作，只怕他一直隐藏起来。 此时的伏地魔因为凯瑟琳的出现，比起原本未来那个狂妄狠毒的伏地魔要谨慎得多。 但是没关系。 “他会忍不住的，”凯瑟琳拿出一封信，“前两天回去的小巴蒂写信邀请汤姆去克劳奇家玩，那天送他回去我们都没露面，他父亲巴蒂·克劳奇也还没回来，他母亲对他一夜未归的事半点没有关心，我想他们家和他们背后的伏地魔至今不知道小巴蒂和我们的关系。” 邓布利多皱着眉，“你想带汤姆去？” 凯瑟琳只是笑笑，汤姆不满地说：“他现在一定恨死我跟凯瑟琳了，只要我们经常出去晃，他肯定忍不住。” 邓布利多只觉得这个年轻的小汤姆也是急躁得很。 他哪里懂得汤哥和小巴的友情啊，汤姆那天跟凯瑟琳送小巴蒂回去，发现他母亲对于彻夜未归的儿子连问候都没有，全程只有个家养小精灵过来照顾一两下。 小巴当时就想跟汤哥走，但是汤哥没办法，汤哥自己还是凯瑟琳监护下的小朋友呢。 对此汤哥一直觉得有点对不起小巴，听了雷古勒斯一堆一堆巴蒂·克劳奇对小巴蒂的严厉教导后就更觉得小巴有点可怜了，一拿到小巴的信就拿来找凯瑟琳。 “今天巴蒂·克劳奇先生也在，我和汤姆正好去看看情况，如果您不放心的话，可以在附近等等？不过我猜伏地魔不会亲自过来。” 巴蒂·克劳奇目前在魔法部的职位确实接近第一梯队了，资历上去肯定大有前途，可惜现在伏地魔手下有更多魔法部高官，食死徒当中的高层也要为自己谋求地位，不会再给他往上爬的机会。 邓布利多看凯瑟琳心意已决，哪怕知道凯瑟琳说得有道理，还是跟着一同过去。 离开霍格沃茨后，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和海尔波，邓布利多才问：“我想你不是这么简单的想要帮汤姆交朋友吧？” 汤姆隐晦的瞪了邓布利多一眼。 凯瑟琳揉揉汤姆的脑袋，对邓布利多说：“小天狼星的记忆里有小巴蒂，在他的世界，小巴蒂是忠心耿耿的食死徒，原本也是霍格沃茨难得一见的天才学生，我认为汤姆和他交好不是坏处。” 凯瑟琳通过小天狼星看到两个世界的未来部分走向，借此提前结交一些有价值的人，争取把他们拉拢到身边，邓布利多对此只是皱皱眉，并没有多做评价。 他这么信任自己，凯瑟琳也不会一味隐瞒：“之所以没完全告诉你，是因为我其实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关于伏地魔的魔力场，因为我自己无法感知到他的魔法，阿布拉克萨斯又已经被严重侵蚀，我缺少足够的样本进行分析。” 这么说邓布利多就理解多了：“按照小巴蒂的说法，巴蒂·克劳奇确实也被魔力场控制住了。” “布莱克家目标太大，不好下手，其他家庭的情况我们也不太了解，正好小巴蒂的父亲已经被明确控制，他们家原先在魔法部的地位也比较特别，既可以研究魔力场，又可以挑衅伏地魔，我觉得一举多得。” 顺便还为小汤姆提前结交同伴，把天赋不错的小巴蒂拉拢过来。 凯瑟琳只想守着霍格沃茨，可魔法界之后要更好的和平发展，自然需要和她们观念一致的人站上前台。 权力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是最安全的。 表面上还在跟邓布利多幼稚的瞪眼的小汤哥，心里其实已经规划好了自己的未来。 他，要做魔法部最年轻，又最长任期的部长！ 然后在卸任时反手取消长期连任避免专权，哎嘿！ 第174章 严父克劳奇 上门拜访当然不能空手而来，即便凯瑟琳和汤姆看起来只是小孩，斯莱特林小姐不会在这种地方失礼。 艾米已经提前准备好礼物送来，凯瑟琳和汤姆在明，邓布利多在暗，来到克劳奇家正好是悠闲的午后。 独栋的别墅夹在麻瓜社区的特殊空间里，前面的楼还是崭新，来到克劳奇家却好像凭空增加了百年的楼龄，带有明显的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格，铁、玻璃以及混凝土材料的混合，呈现出一栋森冷的铁灰色哥特式建筑，即便前庭点缀着圣诞气息浓郁的圣诞树，整个房屋看起来仍然十分冷清。 凯瑟琳和汤姆来到庭院外，隔着铁门刚站定两秒，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门内。 “是……是小主人的朋友们！”家养小精灵用尖细的声音说着，却没有立刻上来开门，“闪闪这就去找主人！” 虽然听起来很激动很热情，但其实连招呼都没跟凯瑟琳她们多打，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凯瑟琳她们的名字。 汤姆皱着眉一脸无语，上次他们送小巴蒂回来也是这样，小精灵话都不敢多说，只把小巴蒂带走了就算了，急得好像他跟凯瑟琳是多可怕的巨怪。 “克劳奇先生在家就好。”凯瑟琳安抚汤姆。 上次送回来，小精灵说的是通报女主人，这次直接说主人，显然就是巴蒂·克劳奇先生了。 巴蒂·克劳奇先生今天没去魔法部加班，这不多见，在小巴蒂的表述中他这个父亲更多时候都在魔法部，很少回家，或者回来已经是深夜，他都睡着了。 从外表上看，克劳奇先生和这栋房子一样严肃，即便在家也穿戴得一丝不苟，头发梳得板板正正，从门内看凯瑟琳和汤姆时，一边打招呼，一边垂眸冷淡的看她们，显得非常不好接近。 “您好克劳奇先生，我们是小巴蒂的朋友，我是凯瑟琳·斯莱特林，这是我弟弟，汤姆·斯莱特林……今天应他的邀请来找他玩。”凯瑟琳慢慢说着，仔细观察着克劳奇的情况。 伏地魔的魔力场和凯瑟琳的一样，从人的外表和魔力波动中查探的话，根本看不出对方有没有被魔法干扰。 除非触发到什么“主人”设定的关键信息，比如凯瑟琳说起自己的姓名，原本冷漠看着她的克劳奇明显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不同于阿布拉克萨斯那种直接被伏地魔附身，巴蒂·克劳奇显然还不到这么高的层次，他只是缓和了一点点表情，原本看起来根本不打算让她们进门，这时后退一步做出了允许她们进入的动作。 刚才见到的小精灵立刻打开大门，弓着身体邀请凯瑟琳和汤姆进入。 凯瑟琳向前走了两步，在门内外的一线上站定，假装将礼物递给克劳奇。 克劳奇看来没多想，说他严肃吧，对凯瑟琳这种不算特别严谨的送礼又没表现出反感，伸手接过，眉头都没皱，淡淡说了句“谢谢”。 这和小巴蒂口中那个规矩很多，动不动就要斥责他的父亲不太一样。 汤姆只以为凯瑟琳是在试探克劳奇，其实凯瑟琳还顺便破解了克劳奇家的防护魔法，这样如果稍后伏地魔敢过来，她能最快察觉，并且反过来利用家园魔法阵来干扰伏地魔。 三人一同进入室内，厅堂中能听到非常规矩的琴声，隐隐约约的从楼上传来。 似乎看出她们的疑惑，克劳奇干巴巴地说：“他还在练琴。” 门倏地关上。 汤姆立刻默默握紧魔杖，倒是凯瑟琳面上仍旧十分从容，笑着问：“那我们等等他？” 克劳奇继续领着他们往会客室走，暂停几秒的钢琴声再次响起，曲调比刚才急切了许多。 克劳奇明显皱了下眉，看了眼楼上，又低头瞥了眼身后的两个小孩，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去管管不好好练琴的小巴蒂。 最后他选择带凯瑟琳她们往会客厅去。 家养小精灵已经准备好红茶和点心，克劳奇淡淡道：“坐着等他吧。” 凯瑟琳特不客气，带着汤姆轻声说了句谢谢，坦然坐下。 克劳奇的魔力波动混乱了一瞬，一直关注着他的凯瑟琳精准捕捉到了，下一刻，克劳奇问凯瑟琳：“斯莱特林小姐和我的儿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很早之前了，那时候我在对角巷，见过小巴蒂跟在游行队伍后面，”凯瑟琳轻轻喝了口红茶，笑着补充，“就是食死徒的游行队伍。” 克劳奇的表情纹丝不动，像雕塑一样板板正正，继续问：“我是说，您跟他的关系已经好到来家里拜访了吗，我都没有听他说起过。” 如果是之前小巴蒂可能会说一说，但他现在明显怀疑自家老爹“有病”了，自然什么都不会说，以往每日几次的闯祸捣乱都减少了。 凯瑟琳正要开口，楼上传来咚咚咚的下楼的声音，凯瑟琳和汤姆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克劳奇眉头已经拧得死紧，紧握着沙发扶手克制了好几秒，最终猛地起身。 凯瑟琳假装被吓到，拉着汤姆站起来，克劳奇脸上踌躇几下，突然大吼：“小巴蒂·克劳奇，你的教养呢！” 小巴蒂已经咚咚咚跑到楼下，人站在会客厅外，像一只被激发起战斗欲的小狮子，同样大吼：“我邀请朋友来家里玩，你盘问什么！” “我是你父亲！” “他们是我朋友！” 父子两个好像在比谁的嗓门大，小巴蒂看起来真的很不高兴，克劳奇的表情却在这过程中抽搐了几次，似乎想克制怒火，可每次都被小巴蒂精准点燃。 克劳奇：“我只是关心一下你的交友。” 小巴蒂：“你是傲罗吗？我跟谁玩你都要审问别人！” 克劳奇：“你这样哪里像个11岁小孩！” 小巴蒂：“你们天天让我看那么多书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是11岁小孩？” 克劳奇猛猛深呼吸，抖着手好像要掏口袋，小巴蒂瞪着眼睛满脸桀骜的盯着他。 凯瑟琳突然不合时宜的问：“请问克劳奇夫人在家吗？” 克劳奇皱眉，还没说话，小巴蒂先开口了：“我妈妈去做美容了。” “你……”克劳奇正要转回去对小巴蒂输出，眼角余光瞥见一缕光芒。 凯瑟琳：“昏昏倒地。” 世界安静了。 第175章 闪闪还记得 小巴蒂嘴上开口闭口“我爸有病”，一副跟他爸不共戴天的模样，但当克劳奇先生晕过去，他的身体又比脑袋更快的接住摔倒的老男人，差点被他爸带着一起摔倒。 好在家养小精灵及时赶到，以为凯瑟琳是敌人，把晕倒的克劳奇扶好的同时，小心翼翼将父子两个护在后面。 “凯瑟琳小姐，这……”小巴蒂也没想到凯瑟琳会突然出手。 “他确实被控制了，你看他的手。”凯瑟琳指指克劳奇。 他刚才手放在口袋里的动作，凯瑟琳注意到有握持的倾向，这才赶紧打断。 小巴蒂仔细一看，他好爹的魔杖果然快掉出来了，他板着脸松开这个老男人。 家养小精灵看看小巴蒂，又看看凯瑟琳，小巴蒂一看她呆呆的样子就拽住她的衣领后面：“不准去找我妈妈。” “主人、主人晕倒了，小主人不让闪闪去找女主人。”小精灵抱着脑袋仿佛陷入混乱。 “你妈妈看起来没问题？”凯瑟琳问小巴蒂。 小巴蒂皱眉，冷冷地说：“应该没有，她什么都不关心，只关心穿衣打扮和我爸爸的工作。” 汤姆在两人对话时踱步到克劳奇身边，拉开他的两边袖子看了看，确定没有阿布拉克萨斯那样的纹身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凯瑟琳对小巴蒂道：“去我那里？” 凯瑟琳那里不就是汤姆那里吗？ 小巴蒂忙不迭的点头，同时警告名叫闪闪的家养小精灵：“我带爸爸出去，你不许告诉我妈妈，我们晚些时候会回来的。” 小精灵惶恐得眼泪汪汪，但不知基于什么原因，她确实没有去找她口中的女主人。 凯瑟琳沉思几秒，缓步来到闪闪面前，蹲下身来看着她网球大的眼睛，“请你带我们去汉默史密斯，可以吗？闪闪。” 小精灵睁大眼睛，猛地用力一点头，眼眶里的眼泪掉下去，没有新的眼泪再出来，“可以的，闪闪可以带主人、小主人和小主人的朋友们去汉默史密斯！” 好像只要带上她，她就不纠结了。 凯瑟琳明白过来，拍拍还有些茫然的小巴蒂：“应该是你父亲吩咐过。” 小巴蒂一愣，下意识问：“什么？” 汤姆虽然没接触过家养小精灵，但是他看的书足够多，对于这种会使用不同魔法的物种，他曾经也通过书本研究过一阵。 见凯瑟琳在检查克劳奇，汤姆替她解释道：“家养小精灵只会听主人的话，除此之外，就是主人吩咐过他的人。” 所以理论上来说闪闪应该去找女主人报告这件事，她没有那么做的原因，是克劳奇不知在什么时候告诉过她，这个家除了他之外，闪闪应该听从小巴蒂的吩咐，最后才是克劳奇夫人。 小巴蒂紧抿起唇瓣，半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 “没有什么追踪、窃听的魔咒，我们出发吧。”凯瑟琳对小巴蒂和闪闪说。 闪闪问清楚具体地址，看小巴蒂握住了克劳奇的一只手，凯瑟琳和汤姆也分别握住另一边的胳膊，干瘦的小手放在克劳奇肩膀上，无声使用了传送魔法。 比起人类巫师的幻影移形要平稳许多，几乎是眨眼功夫，几人来到海尔波城堡内部。 有凯瑟琳这个主人在，城堡的防御法阵完全没有动静，闪闪准备帮忙抬昏迷的克劳奇进去，转眼看到庭院内另一个小精灵。 她被吓了一跳，大眼睛眨啊眨，盯着艾米，片刻后皱眉胆怯的看向凯瑟琳，又靠近了小巴蒂一些。 凯瑟琳估计她看出了艾米身上的问题，精灵魔法确实和人类巫师的魔法不同，同时她们的魔法耐受度也不一样，有些魔法人类巫师无法承受，但是家养小精灵可以。 当然，像穿越帷幔一起进行时空旅行，艾米同样付出了灵魂受损的代价，她是凯瑟琳第一次穿越过来时从霍格沃茨内招募的，艾米当时听说她姓斯莱特林，非常激动热情的选择为凯瑟琳做事。 别看平时有点神经兮兮，凯瑟琳交代给她的事情她都做得非常好。 “地下室已经整理好了，凯瑟琳小姐。”她根本不管闪闪的胆怯，过去就想把克劳奇扶到地下室去。 闪闪害怕极了，一边是昏迷的主人，一边是一意孤行的小主人，她拼命拉住两个克劳奇，好像一有不对就要立刻闪走。 凯瑟琳只得向她解释：“艾米与我一起进行过时空旅行，所以身上会有些禁忌魔法的痕迹，别担心。” 相比闪闪畏缩害怕的模样，凯瑟琳这么说时，艾米骄傲的挺起小胸脯，非常引以为傲。 “这、这座城堡……”闪闪还是很害怕，不过在小巴蒂不高兴的瞪视下，她只能说出自己的担忧，“这座城堡是活的，小主人，闪闪没办法……” 她不光是因为艾米身上奇怪的魔法痕迹害怕，也是担心进入这个诡异城堡后没办法保护两位主人。 家养小精灵这类生物啊…… “这座城堡是海尔波身体的一部分变化的。”凯瑟琳抬起一直不怎么动的左手，手腕上正盘着一条尾巴卷着小奶瓶的蛇怪，嘬着羊奶睡得香香的。 闪闪又被吓了一跳，不过仔细看看海尔波后，她反而好像放下心来，“是、是神裔！” 她双手放在头顶，匍匐下去行了个很奇怪的礼。 这反而把凯瑟琳看蒙了，小巴蒂更是好奇，轻轻踢踢闪闪的脚，“什么意思？” “闪闪的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曾经侍奉过一位神裔，”她大大的眼睛小心翼翼瞥过海尔波，声音都低了几分，“闪闪记得神裔的气息。” 凯瑟琳问：“你的那位祖父曾经在霍格沃茨工作？” 闪闪小心地点点头，“是的。” 汤姆看了凯瑟琳一眼，显然，霍格沃茨里的神裔，闪闪亲眼见到海尔波后回忆起气息的，就是海尔波了。 “所以不担心了吧？”凯瑟琳也没想到这么巧，可惜闪闪的那位祖父大概没留下太多信息，血脉让闪闪记得海尔波的气息，但更多的，闪闪就没有线索了。 小精灵恭敬地点点头，比起一开始的一惊一乍公事公办，现在的态度好了许多。 其实闪闪隐隐约约记得，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留下过一本小笔记，上面记录了一些他侍奉的神裔的事，但是放在哪里了呢……闪闪一时想不起来了。 第176章 苏醒与情报1 海尔波城堡可以随着海尔波的心意变化内外部格局，凯瑟琳要研究伏地魔的魔力场，担心有危险，不可能去马尔福庄园，也不能带去霍格沃茨，最方便的地方就是她这里。 就像闪闪说的，海尔波城堡是活的，随着海尔波进阶，没有凯瑟琳的允许，哪怕邓布利多要进门都得费一番功夫。 地下室还设置了更多的防御法阵和探测法阵，方便凯瑟琳解析魔法时更加精确安全。 小巴蒂光是看到满地满墙面的咒文都感觉头晕目眩，要不是汤哥拉他出去，他恨不能趴下去好好研究一下每一个咒文的原理。 不难想象，他进入霍格沃茨后肯定又是一个沉迷研究魔法的小巫师。 凯瑟琳解析克劳奇的魔力场花了两天时间，克劳奇进去后一个多小时就醒了，因为凯瑟琳想看看伏地魔的魔力场渗透的情况，事实证明，她这里确实可以隔绝魔力场的持续影响，也不会让伏地魔收到信息。 不过伏地魔的魔力场构成非常邪恶，施加了大量的恐惧、敬畏和胆怯，又拉高了残暴、慕强和忠诚的比例，见缝插针般掺杂了不安和无畏，而最深层的底色竟然是凯瑟琳想都没想过的——爱。 矛盾又扭曲，复杂又圆融，凯瑟琳即便解开了克劳奇的控制，也不敢说下一个被控制的人她可以依葫芦画瓢直接解开……因为伏地魔魔力场的成分太过复杂，某一些情绪比例不对，都可能有不同的效果。 伏地魔……生活在这个世界是他的不幸，也是世界的侥幸。 充沛又活跃的魔力元素，庞杂又丰富的魔法记录，这个世界给了巫师太多可能性，让伏地魔这个天才能够发挥出更多奇思妙想。 可以想象，如果他生活在千年前，与惊才绝艳的萨拉查、戈德里克等人为伍，沐浴着神灵时代最后的余辉，可以接触到更多魔法知识，会碰撞出多少惊艳绝伦的火花。 他必成为名垂青史的大巫师，成就必然不止于此。 但他的心又是歪的，无法考究他天然是个坏种，还是后天成长造成的性格，伏地魔越强大，只会越挤压其他巫师和生物的生存空间。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世界，没有同类，只有他自己。 只要有他自己就够了。 克劳奇从反复昏迷中重新苏醒时，看到的就是坐在桌前快速记录着什么的凯瑟琳。 两天多的相处，他的情绪和思维越来越清晰稳定，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次醒来，他感觉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每一个念头都像从蒸馏水里捞出来，一点杂质都没有。 “凯瑟琳小姐……”他试着动了动，发现捆缚住他的不知名链条已经完全消失了。 凯瑟琳从书案前抬起头，常亮的水晶球是地下室唯一的光源，衬得她的脸仿佛有一半在阴影当中。 “现在感觉怎么样？”她笑着问。 她这样一说话，刚才那种幽深寂静的感觉便消失了。 克劳奇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很清醒，记忆和思维都清晰了。” “你身上的魔力场影响已经消除了，只要别再被控制就好，”凯瑟琳合上记录，对正在下地的克劳奇说，“需要帮忙吗？” 克劳奇躺了两天了，期间都靠魔法维持身体机能，现在又渴又饿，身体还很疲倦。 不过比起前段时间的浑浑噩噩，他自觉现在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谢谢，我还好。”他虚弱的喘了口气，扶着墙壁自己站好。 凯瑟琳也没勉强，因为她知道小巴蒂这几天没事就在地下室外面等着，克劳奇直接上去的话，很可能第一个碰到的就是小巴蒂。 对于一名一直以苛刻严肃示人的父亲来说，被儿子“解救”已经很尴尬了，要是再虚弱的被别人搀扶上去，克劳奇可能会想把头都直接埋进土里。 果然，凯瑟琳带着克劳奇来到楼上，一推开地下室的门，立刻看到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小巴蒂。 小巴蒂也第一时间看过来。 和他快速的反应不同，他脸上又露出桀骜不羁的表情，合上书坐在那里问：“他现在是没事了？” 看都不看克劳奇，只问凯瑟琳。 他身边的汤姆不爽的按了他一下，站起来走向凯瑟琳：“既然都带他出来了，肯定没问题了。” 小巴蒂“哼”了一声，大喊道：“闪闪，给老头子弄点吃的。” 克劳奇忍了又忍，从见到小巴蒂的第一眼就在忍，终于在这时候彻底忍不住了。 “在别人家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他冲小巴蒂低喝。 小巴蒂唰的跳起来：“这是我k姐和汤哥家，你装什么主人呢！” “你……” 凯瑟琳揉着额角，“停——” 克劳奇自认是个得体的大人，自然说停就停，可惜小巴蒂没想停，嘴巴一张。 “禁声。”汤姆打了个响指。 小巴蒂嘴巴张张合合几次后才猛地发现自己没发出任何声音，抱着脖子傻愣愣两秒，立刻跑到汤姆身边，两眼炯炯有神的拉着汤姆，一边摇晃他的手一边指自己的喉咙。 克劳奇：…… “好玩吧，新魔法。”汤姆冲小巴蒂得意洋洋地勾唇一笑。 小巴蒂哪里还有刚才火药上头的模样，眼睛亮晶晶地点头，用嘴型不断重复“好厉害”、“好厉害”、“我也想学”、“我也想学”。 一整个服服帖帖，被别人教训了还乐此不疲。 克劳奇：…… “小巴蒂是我们的朋友，您不用太紧张，”凯瑟琳对克劳奇笑笑，“我先带您去用餐吧，您顺便可以跟您的家养小精灵说一下，为了不让您的夫人担心，我们请她去美国那边玩几天。” 为了避免平日里不管俗务的克劳奇夫人病急乱投医，也怕她独自在克劳奇老宅遭遇危险，凯瑟琳她们第一天晚上就把克劳奇夫人支走了。 食死徒势力目前在欧洲这边比较活跃，相比之下美国那边要安全许多。 克劳奇夫人当然也想带小巴蒂一起去“玩”，可惜小巴蒂借口认识了新朋友，死活不愿意，克劳奇夫人便也没有勉强他。 和冷硬的克劳奇先生、暴躁小巴蒂不同，克劳奇夫人本人透着一股的随和，只要不影响到克劳奇家族的地位和安全，她什么都看得很开。 克劳奇先生也了解自家夫人的性格，听凯瑟琳这么说，他便也点点头应下，“我稍后让闪闪去跟我夫人报个信，她……她是没有接触过那些东西的。” 因为她性格里的“随和”，伏地魔侵入魔法部时，挂了个闲职的克劳奇夫人什么事都没有。 “好的，那您先用餐，午餐之后我们交换一下情报？”凯瑟琳道，“如果方便的话，邓布利多教授他们也会过来。” 克劳奇这两天半梦半醒的，也知道现在大概是什么情形了，对凯瑟琳的态度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尊敬：“好的，麻烦您安排了。” 第177章 苏醒与情报2 克劳奇先生用餐结束后邓布利多就带着一名中年巫师过来了，经邓布利多介绍，这人叫阿拉斯托·穆迪，是凤凰社的骨干，邓布利多之下魔力最强的巫师。 他有一头深灰色的头发，坚毅的脸上有许多伤疤，纵横交错的模样像是曾经受过某种酷刑。一只黑色的眼睛相对较小，透着冷静与敏锐，另一只眼睛则呈现出奇异的亮蓝色，看起来像是魔法与机械结合的产物。 克劳奇显然认识他，看到穆迪时他的表情躲闪了一瞬。 有趣的是，汤姆似乎也认识他，两人在庭院中对上，这个面相很凶的男人立刻就皱起眉。 邓布利多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阿拉斯托，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汤姆·斯莱特林。” 男人摩挲着衣服口袋，皱眉紧盯着汤姆，含糊说了一句：“我记得他。” 没怎么注意克劳奇，倒是缓解了克劳奇的尴尬。 汤姆在听到邓布利多介绍穆迪的全名时也模糊有了一点印象，众人移动到庭院中谈话时他小声跟凯瑟琳说：“我记得他，最开始读书时他是格兰芬多的，经常跟我争论魔法问题。他的父母都是傲罗，他小时候就说长大以后要去做傲罗。” 所以穆迪看到变小的汤姆会皱眉便很好理解了，他显然也记得小时候的汤姆。 众人在庭院中坐下，海尔波城堡深藏在湖底，隔着清澈的水幕能看到外面摇曳的水草和悠闲的游鱼，头顶的光线也变得绮丽神秘，亮而不刺目。 这是属于魔法的奇观。 “第一次拜访我就很喜欢这个庭院，这里的风景特别极了，”邓布利多笑着招呼僵硬的穆迪，“来坐吧，阿拉斯托。” 穆迪既然是汤姆的同学，自然知道现在的伏地魔和曾经的汤姆·里德尔是同一个人，面对身旁“返老还童”的汤姆·斯莱特林，和造成这一切的凯瑟琳·斯莱特林，这位经验丰富的傲罗很难彻底放松下来。 “没关系，”凯瑟琳摆摆手，放任了穆迪的紧张，“咱们抓紧时间交流一下情报，克劳奇先生大概也有不少工作要忙。” 即便有邓布利多的担保，这时候要取得穆迪的完全信任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相比多费口舌让他相信，不如将事实直接展现给他。 果然，听凯瑟琳这么说，穆迪警惕的神情缓和了一点点，不再不动声色盯着汤姆了。 转为盯着凯瑟琳和汤姆。 克劳奇可不想被穆迪盯上，赶紧说：“大概四个月前，马尔福曾经带着一名身穿斗篷的人进入魔法部，你们知道，马尔福在魔法部总是那样的。”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大家都懂，阿布拉克萨斯名义上只是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主管，但其实魔法部很多部门的高官都与他有利益牵扯，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职权也很高，名义上是办公室，管理的范围却跟一个部门差不多。 任何与使用魔法相关的事件，这个部门都可以插一脚去调查一下。 狡猾的马尔福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选择了这个部门。 基于这方面特殊性，马尔福带一个明显看起来像是食死徒的人进入魔法部，虽然令人感到不悦——天知道这个食死徒是不是激进派，有没有违法过——可在有确切证据之前，哪怕傲罗也没办法直接上去调查，各部门更不会立刻跳出来去质疑。 马尔福看起来也比较克制，只是带着这个黑袍人在不太重要的地方溜达了一下，然后去拜访了詹肯斯部长。 克劳奇回忆：“当时办公室里除了詹肯斯部长，还有法律执行司司长艾博先生，我当天没在魔法部，听朋友说，他们关起门来聊了一会儿，大约半小时？离开时詹肯斯部长和艾博司长看起来还算愉快。” 半小时的时间…… 邓布利多看了眼凯瑟琳，见凯瑟琳只是皱眉沉思，便没有打断。 克劳奇继续说：“之后那个黑袍人又拜访了詹肯斯部长几次，艾博司长如果没事也会作陪，还有其他的一些人……我第一次跟黑袍人接触，只觉得他经历非常丰富，他好像只是过来跟我们闲聊一会儿？” 穆迪忍不住愤愤出声：“所以你们工作时间就在开茶话会？” “当然不是，”克劳奇急忙摇摇头，似乎在努力回忆，“你不明白，虽然是闲聊，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唔，很愉悦？就是……很渊博的感觉，总让我有种受益匪浅，咳……反正就是很想听的感觉。” 他严肃的脸有些微泛红，表述也有点语无伦次起来，在魔法界最德高望重的白巫师，以及眼里不揉沙子的精英傲罗面前，让他这个一心权势的人剖析自己的内心，这实在是一件有些艰难的事。 凯瑟琳体贴道：“您和其他人讨论过这个黑袍人吗？” 克劳奇好像被提醒了一样，赶紧点头：“有的有的！我曾经跟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的人讨论过，我们当时都跟黑袍人聊了，他变得很崇拜那个黑袍人，说黑袍人魔法高深，指点了他……可是我记得，我现在想起来，他们也没聊什么魔法技巧相关的东西。” “您变得‘崇拜’他，是大概什么时候呢？”凯瑟琳问。 克劳奇干咳一声，略微垂下眼睫，“两个多月……三个月左右吧，记不太清了。” 凯瑟琳又问：“见了他几次？还有马尔福先生又聊了几次？” “三次？除了第一次聊了十来分钟，之后就是几分钟而已，他主要在跟詹肯斯部长她们交流，我见到他都比较偶然吧，送文件，或者路上遇到，”克劳奇努力回忆，“马尔福的话，他跟我部门不一样，最多跟我寒暄两句，见过四五次？每次就打个招呼这样。” 穆迪有些迷惑，也有些急躁，但是看邓布利多一脸严肃的陷入沉思，他也不好打扰。 所幸凯瑟琳她们很快解开了他的疑惑。 “那个黑袍人就是伏地魔吧？”邓布利多用陈述句询问着凯瑟琳。 “嗯，”凯瑟琳的表情其实和邓布利多一样的严肃，两人都意识到了同一个问题，“伏地魔的魔力场，比我们想象的都强，他对这个魔法的掌握和使用……恐怕在我之上。” 第178章 伏地魔与凤凰社 魔力场这个魔法，是凯瑟琳第二次苏醒后，根据古魔法阵修改研究而来，最初的时候，她以为这个世界只有她掌握了这个魔法。 她从未想过传授给任何人。 然而，伏地魔也通过某种方式研究出了相同的魔法，在凯瑟琳意识到这个魔法的危险性，基于本能克制使用它时，伏地魔并没有这方面的顾忌，而是花了大力气继续研究并肆意使用着它。 “这个魔法……”邓布利多冲凯瑟琳做了个圆圈手势。 凯瑟琳摇头，“不是我，我是入学前才研究出来的。” 所以从研究时间上看，伏地魔掌握这个魔法的时间可能比凯瑟琳还早。 邓布利多长叹了一口气。 是的，他们早就知道，汤姆·里德尔，是霍格沃茨建校以来数一数二的天才。 只需要几分钟的接触就能动摇人的心神，第一次见面的半小时，恐怕詹肯斯部长她们就已经被伏地魔控制了。 之后的几次“拜访”，完全是为了扩散影响，控制更多魔法部的官员。 结合之前凯特·沙菲克的表现，他也很可能被控制住了，而他，是如今英国魔法界仅次于邓布利多的存在。 “这个魔法有没有办法克制？”邓布利多直接问。 他没有接触过伏地魔的魔力场，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影响到，而凯瑟琳的魔力场，他自己试过，只要有意识，完全可以不受影响。 凯瑟琳道：“魔力足够强大，并且心智足够坚定，又有意防备，这样可能可以减少被控制的概率，如果说直接用魔法克制，目前没有办法。” 邓布利多又问：“只能用解咒？” “解咒可以，但目前我只尝试解开过马尔福和克劳奇先生，前者您知道的，后者倒是没问题。” 像阿布拉克萨斯那样被深度控制，甚至刻上黑魔标记打下灵魂烙印的，解开的唯一方法就是利用禁忌魔法回溯他身体和灵魂的时间，不仅危险性强，牵扯到卢修斯的生命和灵魂，马尔福家的珍藏也被掏出了二分之一才实现。 其他家族或个人，恐怕连最初的材料都很难凑齐。 “但是以他的个性，不会有太多马尔福那样的情况。”汤姆小声说。 最了解自己的，除了宿敌之外，便是自己，尤其汤姆为了帮凯瑟琳，深度分析过“自己”的情况。 阿布拉克萨斯在汤姆·里德尔读书时代就是他又爱又恨的“挚友”，成为伏地魔后，他又是他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时间和感情的漫长积累，才有了伏地魔对阿布拉克萨斯的如此“宠爱”。 所以多数情况下，被控制的人都是克劳奇那样的情况。 不过邓布利多听出凯瑟琳的意思，询问道：“普通的解咒，也需要像克劳奇这样？” 消耗几天才能给一个人解咒，这样完全比不上伏地魔控制的速度。 “样本还是太少了，听克劳奇先生刚才的意思，同一时间，伏地魔对不同的人使用的魔力场不同，魔力构成不一样，没办法用同一个方法直接解咒。” 凯瑟琳这么说着，邓布利多一边沉思，一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穆迪。 两人的视线都在穆迪和克劳奇身上来回。 几乎同时问：“你们还认识其他被控制的人吗？” 克劳奇谨慎地说：“不敢完全确定。” 穆迪也没立刻回答。 即便克劳奇的一些同事大概率都被控制了，没有精确到个人，也不确定他们的立场的话，直接将他们带来解咒，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伏地魔到现在还不知道凯瑟琳也掌握了魔力场，并且还会解咒。 而且他的研究方向倾向使用，不像凯瑟琳一样会花时间研究解咒，也没那么多资料去深入研究原理。 这是凯瑟琳一方的优势。 穆迪沉思许久，说出一个名字：“博恩斯，埃德加·博恩斯，他最近有些不对劲。” “埃德加……”邓布利多蹙眉，迟疑道，“他的妻子最近生病了，他跟我说过。” 穆迪板着脸，终于还是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弧形小酒瓶，拧开瓶盖狠狠灌了一口，冷声说：“是我的直觉。” 不等邓布利多说话，他又凶神恶煞的补了一句：“他最近还约了普威特兄弟……唔，不对劲！” 好像已经准备把这三个人抓来好好调查一番了。 凯瑟琳还真听过这三个名字，都在邓布利多给她的凤凰社成员名单中。 埃德加·博恩斯，和穆迪一样是凤凰社的创建者和骨干之一，他的妹妹凯瑟琳还接触过，是魔药课上的小女巫阿米莉亚·博恩斯。 普威特兄弟是一对双胞胎，刚从霍格沃茨毕业，也是凤凰社的活跃骨干。 他们都以纯血之身保护着混血和麻种巫师们。 邓布利多垂下眼睫，沉声道：“那就去请他们来一下吧。” 如果真像穆迪所说，这三个人都被控制了，那凤凰社无疑已经暴露在伏地魔眼前。不说后面一些加入的普威特兄弟，光是埃德加·博恩斯，已经知道太多凤凰社的事情。 当穆迪提出他的名字时，其实邓布利多已经有些相信穆迪的话。 因为凯瑟琳在邓布利多带穆迪过来时，也用魔力场试图控制过穆迪，并没有成功，而她利用魔力场的原理去观察穆迪，他同样是“干净”的。 除非凯瑟琳明确的语言诱导再慢慢侵蚀，或者伏地魔亲自上阵花大力气感染，否则穆迪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一个人。 接收到凯瑟琳的信息，邓布利多叹气，“麻烦你了，阿拉斯托。” “你们等着吧，”穆迪喝了一大口酒壶中的东西，抹一把嘴站起来，粗声粗气地说，“我现在过去。”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凯瑟琳说的。 这种魔法庄园，不论进出都得得到主人的许可。 穆迪向来风风火火，却没想到凯瑟琳也跟着站起来，“我和汤姆跟你一起去吧。” 如果真的被控制了，凯瑟琳和汤姆就是最好的探测器，伏地魔永远会被她们两个激怒。 邓布利多也说：“我会在远处看着。” 克劳奇犹犹豫豫的站起来：“那我也……” “劳烦您在这边先等等，”凯瑟琳对克劳奇说，“如果能找到新的样本，我需要对您几位进行对比。” “哦哦，”克劳奇于是又犹犹豫豫坐下，“那我在这里等？” 凯瑟琳免疫伏地魔的魔法，汤姆熟悉伏地魔的套路，穆迪是精英傲罗，更别说邓布利多……看来看去，克劳奇反而不适合跟上，万一再被控制凯瑟琳又要再帮他解咒一次。 当然，如果伏地魔这次用不同的魔力场来控制，克劳奇一个人就等于两个样本了——只不过这样的话，小巴大概会很生气吧。 凯瑟琳对躲在庭院拐角后面的小巴蒂招招手，待男孩磨磨蹭蹭走过来后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出去一下，小巴你和你父亲先在这里再等等吧？” 小巴蒂气鼓鼓地瞪了一眼不争气的老父亲，坚定地说：“k姐放心，我会好好盯着这里的！” 第179章 凤凰社溃败之谜 埃德加·博恩斯的住所隐藏在麻瓜社区当中，施加了隐匿咒语的穆迪走过一个人口稠密的社区，凶神恶煞的他没有引起任何骚动。 凯瑟琳和汤姆跟在后面，看起来像是一对闲逛的姐弟。 “这里治安还不错。”人口密集但对两个看起来柔弱的小孩子没有任何威胁，最多好奇看一眼，亏得汤姆一路紧张兮兮。 他继承了汤姆·里德尔幼年时代的记忆，战乱时期的孤儿院生活没什么值得回忆的幸福片段，在凯瑟琳出现前，汤姆的日常就是跟所有人斗智斗勇，藏起更多吃的，再找机会藏一些值钱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凯瑟琳拍拍汤姆的肩膀让他放松一些，“埃德加的妹妹阿米莉亚目前是我的同学，在赫奇帕奇。我听说他也是位赫奇帕奇，为了方便妻子治病才搬到这边，这里的医疗条件比较好。” 汤姆懂了，“他们去麻瓜医院看病？” “他的夫人是一名麻瓜。”凯瑟琳说。 一名纯血巫师，优秀傲罗，娶了一名麻瓜，为凤凰社做事，被极端纯血主义的食死徒盯上……如果他真被控制，那真是杀人诛心。 两人说话间，穆迪已经来到一栋三层小房子前面，走过打理得不算特别精致的花园，他按下门铃。 凯瑟琳见汤姆皱眉打量花园，解释道：“不知道是女主人生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个花园确实有点潦草。” 汤姆也是这个意思：“比起周围邻居的花园，这里确实不行。” 所以究竟是因为女主人生病，还是原本做事应该井井有条的埃德加出了问题呢？ 来开门的是一名灰色头发的方脸男性，长相是穆迪应该很欣赏的坚毅模样，不过也许是家庭原因，他眼下有些青黑，看起来有一点点憔悴。 “阿拉斯托？”男人有些疑惑的站在门口。 “埃德加，”穆迪粗声粗气的打招呼，“我经过这里，来看看你们。” “这样啊……”男人正说着，看到花园里撤去伪装的凯瑟琳的汤姆，“他们是……” 他皱着眉，好像在思考这两个孩子是哪儿来的。 汤姆在看了一眼凯瑟琳，凯瑟琳的目光直视着埃德加。 “您好，请问博恩斯夫人在家吗？”她问。 穆迪于是懂了，不动声色提高戒备。 “她啊，”埃德加维持着最初的微笑，看看凯瑟琳，又看看穆迪，突然掏出魔杖，“阿瓦达……” 他骤然对凯瑟琳施法，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然而他速度快，穆迪和汤姆的速度更快。 前者直接放弃魔杖一拳打到埃德加脸上，让他身体猛地倾斜，后者则是用身体挡在凯瑟琳前面。 藏在凯瑟琳脖颈间的海尔波还张大嘴准备吃掉这个魔法呢，绿光就斜着飞出去了。 “应该让他试一下的。”凯瑟琳走到被打晕的埃德加面前。 穆迪粗声粗气地说：“没有必要冒险。” 关心隐藏在有些暴躁的话语中，穆迪并不知道凯瑟琳免疫伏地魔的魔法。 当然，伏地魔通过埃德加的手对凯瑟琳下死咒，谁也不知道最终效果如何，埃德加的魔力在凤凰社中仅次于邓布利多，和穆迪是不相上下的。 一切已经很清楚，埃德加确实被控制了，而且在凯瑟琳出现的时候，他大概率接到了伏地魔杀死，或者说尝试杀死凯瑟琳的命令。 他的控制等级竟然还超过了克劳奇，不知道是伏地魔早先埋下的伏笔，还是他最近增强了控制。 穆迪拿走埃德加的魔杖，又将他捆起来，做好这一切，汤姆和凯瑟琳也检查完了室内。 “博恩斯夫人不在家，我们找到了她的住院单据，”凯瑟琳将单据递给穆迪，“从时间上看，她现在可能还在医院里。” “我稍后去医院看看，”穆迪把单据收好，又问凯瑟琳，“先把他送到你那里？” 他一直紧紧抓着昏迷中的埃德加，埃德加的胳膊可能都要被握出手印了。 分明很担心，却没有多问凯瑟琳。 凯瑟琳点点头，“放心，最多就是慢一点，总能让他恢复的。” 穆迪沉沉的“嗯”了一声。 已经被“发现”，接下来就必须速战速决，几人直接幻影移形去到普威特家。 普威特兄弟还没有结婚，他们刚从霍格沃茨毕业，目前还在家里住。 相比安静的博恩斯家，普威特家要热闹许多，兄弟二人正在霍格沃茨读书的小妹妹莫丽在招待她的朋友们。 这次直接由邓布利多出手，校长滤镜拉满，几个小巫师都乖乖的，小妹妹莫丽知无不言：“他们最近确实有点神经兮兮的，可能晚上都没好好睡觉，我经常看他们突然发呆。” 少女气鼓鼓的，“您要找他们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在他们的秘密基地，就在前面那个树林的湖边，他们自己搭了一个树屋，在一棵很大的榕树上……要不，我带您过去？” 风风火火的格兰芬多小姑娘最终放弃描述，选择直接为尊敬的校长引路。 “不不，没关系，只是一些小问题，”邓布利多和蔼的摆摆手，“我找他们两个有些事情，可能要离开几天，晚些时候我会跟普威特先生和太太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袋色彩缤纷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的糖，送给莫丽：“很抱歉打扰你们聚会，这是迟到的圣诞礼物。” “没有迟到！”少女欣喜的接过，“它们真漂亮，我会好好研究的，谢谢教授！” 事实证明，普威特家的“小管家”就算在家里待客，对一家人的行踪还是了如指掌，邓布利多在湖边榕树上发现了正在研究黑魔法的普威特兄弟。 同样的，在看到凯瑟琳时，他们都优先选择了死咒攻击。 不想让汤姆太担心，凯瑟琳没有给两人打中她的机会，和邓布利多一人一个将兄弟两人击晕带走。 凤凰社目前本来就没有多少能称为战力的巫师，如今邓布利多和穆迪之下最厉害的三名巫师竟然都被控制，邓布利多和穆迪的脸都快黑透了。 凯瑟琳突然想到，这大概就是小天狼星看到的未来当中，凤凰社最终溃败的原因。 第180章 凤凰社的反击 在小天狼星的视角里，霍格沃茨决战时已经没有穆迪的身影，邓布利多也被身旁的老巫师背叛，甚至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在邓布利多准备拼死一击时，反而用自己的命去抵消了伏地魔的性命。 真正的孤家寡人。 真正的众叛亲离。 这是伏地魔给邓布利多写的剧本。 “没关系，又多了三个样本，我去好好研究一下。”凯瑟琳安慰邓布利多。 老教授眼中并没有阴霾，他活了太久，经历了太多的事，哪怕刚刚遭受到巨大的打击，他优先想到的也是消除危机的方案，而不是耽于悔恨。 “我要出去一趟……去一下德国，”他对凯瑟琳说，“最近让穆迪跟你联系可以吗？” 凯瑟琳曾经把小天狼星看到的未来告诉邓布利多，基于她神裔和阿佩普的身份，模糊说出一些，聪明的邓布利多能够补全信息。 “你要去找那位巫师吗？”凯瑟琳明知故问。 邓布利多的手罕见的颤抖了一下，可也只是一下而已，“如果他也被控制，以后会很麻烦……他还有一些手下……” 邓布利多闭了闭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 凯瑟琳拍拍他冰凉的手背，“除了生死之外，其他的问题都可以慢慢解决，对不对？” 邓布利多睫毛一颤，勾唇僵硬地笑了笑。 凯瑟琳于是懂了，挽了下耳边的碎发，温声说：“等你回来了咱们再聊聊，就算是生死，有时候也能扭转的。” “你知道，魔法让一切成为可能。” 邓布利多眸光蓦然一顿，可惜看向凯瑟琳时，发现她一只灰蓝的眼睛又变成了墨绿色。 凯瑟琳却感觉不到萨拉查这一刻的注视。 创始人清冷的目光扫过邓布利多，很快归于沉寂。 魔法确实可以让一切都成为可能，斯莱特林家族向来喜欢探索魔法的边界，因此萨拉查在千年前就是最有名最强大的禁忌魔法大师。 但这一切的代价呢…… 邓布利多伸手拍拍凯瑟琳灰白色的发，在女孩懵懂又有些不满的注视下收回手，笑了笑，“没关系，等回来再说吧，你还有得忙呢。” 凯瑟琳只感觉刚才还有些郁郁的邓布利多恢复了，冷哼一声，不再计较他可能弄乱淑女美丽的发型。 双方就此分别，邓布利多跟穆迪交代他离开后的一些安排时，凯瑟琳已经跟带着三个被控制的巫师进入地下室。 这次的地下室在海尔波的调整下切割成了三间，汤姆始终记得埃德加起手就要给凯瑟琳阿瓦达索命，固执地守在门口，但凡里面有什么动静传来他就要冲进去跟凯瑟琳并肩作战。 不过他多虑了，邓布利多和穆迪下手都很有分寸，他们了解自己的同伴，如果他们三个都“正常”，绝对不愿意看到自己如今这样，不仅把危险带给家人和同伴，还可能伤害到更多的人。 要不是穆迪后来提起，在凯瑟琳主动解除假死魔咒前，三人全程都没醒来过。 “我差点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凯瑟琳故意夸张的调侃，“检查几次明明都没问题了，就是不醒，怪令人担心的。” 三名巫师一排坐在长桌对面，埋头吃着东西，说不清是饿得还是愧疚心虚，耳朵都红红的。 穆迪坐在凯瑟琳一侧，抱着手面色沉沉盯着他们三个，好像前几天经常跟汤姆一起担心得蹲在门口的人不是他。 凯瑟琳体贴的转移注意力：“邓布利多那边也还好，只是暂时还不能回来。” “他要处理一些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事情。”穆迪这么说着，满是伤疤的脸更恐怖了。 似乎转移注意力不太成功，但穆迪本来就经常凶神恶煞的，除了普威特兄弟两个，埃德加·博恩斯已经慢慢恢复了。 快速吃完食物恢复好精神，他们还得把仅有的一些情报汇报一下。 凯瑟琳这边是不跟他们通气的，三人只知道这位斯莱特林小姐也算凤凰社成员，跟他们一起阻止食死徒，狙击伏地魔。 私底下凯瑟琳只跟穆迪透露过一些情况，基于伏地魔魔力场的强势莫测，邓布利多离开英国前就和穆迪都与凯瑟琳达成了简单的古魔法契约，这样只要凯瑟琳不出问题，伏地魔很难跳过她去标记两人，是凯瑟琳研究好魔力场克制方法前的权宜之计。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跟凯瑟琳达成契约，作为神裔，凯瑟琳的契约等级仅次于神灵，哪怕伏地魔的魔力场也是用古魔法修改而来，也不能跳过她去控制其他人。 但不说一个个契约过去多麻烦、难以实现，就算契约对象都相信凯瑟琳，愿意被她“控制”，可这样一来，如果凯瑟琳将来要做危险的事呢？那岂不是他们自己把自己送到凯瑟琳手上？ 不过是从伏地魔控制，变成被凯瑟琳控制，凯瑟琳自己也跟邓布利多说清楚了，她不会与太多人签订契约的。 “伏地魔的魔力场我大概解析清楚了，这段时间我会研究出克制魔力场的魔法，短则两三个月，长则半年，在此期间，如果有人被控制急需要解除魔法，还可以过来找我……等阿不思回来，我会把解除控制的魔法教给他。” 穆迪当时就很耿直地问：“这个魔法，我可以学习吗？” 只有凯瑟琳和邓布利多，这个速度还是太慢了，穆迪这么说，纯粹是想帮忙。 毕竟半年研究出一个新魔法本身已经是很艰难的任务。 凯瑟琳没有拒绝：“我明白你的好意，我可以教给你，但是操作起来会更消耗精力和魔力，这个魔法需要用到一些古魔法技巧，你得先掌握一些古魔法才行。” 当今世界掌握着古魔法，魔力控制和魔力储备又达标的，恐怕就是凯瑟琳、邓布利多和伏地魔了……原本凯特·沙菲克应该也可以，可惜他已经被伏地魔控制，又跟邓布利多有龃龉。 “汤姆也在学这个解咒，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学。” 穆迪凶巴巴的脸转向旁边的汤姆，小汤姆冲他温文尔雅的笑，既不像读书时代那么虚伪，又不像现在的伏地魔一样透着阴鸷邪恶。 穆迪的脸抽了抽，认了。 第181章 解咒方向 虽然邓布利多不在，穆迪作为凤凰社二把手也可以询问一些消息，埃德加三人便把自己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埃德加的妻子身体一直不好，在圣芒戈看过，效果不明显，后来去麻瓜医院，慢慢调理倒是有了一点起色。 然而两个月前查出她怀孕了，这又让一些药物无法再使用。 其实埃德加本人想的是妻子身体好之后再要孩子也不迟，甚至没有这个孩子，他们的感情也不会有问题。 但埃德加的妻子很想留下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孩，两边医院都诊断她很难有子嗣，检查到孩子目前还很健康，她立刻主动停药，说什么都想把孩子生下来。 埃德加没办法，只能一边继续找医院保养妻子的身体，一边通过魔法手段想办法。 就在这时，他听说爱丁堡那边有个很厉害的老巫师，精通草药和魔药，由于信息来源完全是偶然的，他并没有多怀疑，将妻子暂时交给父母照顾，立刻便动身前往爱丁堡。 然而在那里找到的神秘巫师却让他陷入了奇怪的思绪当中。 “我那段时间总是感觉很焦躁……傲罗的工作不想做，凤凰社的事也不想处理，邓布利多的消息也不太想回，但又一定会回，你的消息也是……我当时以为是我自己调整不好情绪，所以跟邓布利多说想休息一段时间去照顾家里。” 他那时其实已经被魔力场控制，妻子说他半夜会起来写信，但跟他说话他好像都听不到，跟梦游似的，有些可怕……他还用很诡异的目光看她和她的肚子。 埃德加整个人都颓丧极了，他记起了那段时间的一切，妻子现在会去住院，也是被他吓得。 他明明不想伤害妻子，一点负面的念头都没有，但那段时间，他确实厌恶所有人所有事，不论是他敬仰崇拜的邓布利多、穆迪，还是他深爱的家人、妻子，他总有种莫名的破坏欲，想毁掉一切。 “真的很抱歉……”他沉沉的低下头。 甚至普威特兄弟也是因为他才遭了无妄之灾，是他把普威特兄弟关心他的情况，总是来看他的消息告诉伏地魔，伏地魔才顺手控制了这对双胞胎。 只不过双胞胎就接触过一次，时间也很短，他们当时感觉不太对劲，所以早早告辞离开，由于后面要去找邓布利多，伏地魔便没有继续追上，只是浅层控制住他们。 穆迪越听脸越黑，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成拳，他不仅魔力强大，身体素质也很好，当时揍埃德加那一拳，现在男人脸上都还有淤青。 “收起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粗声粗气的呵斥，“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的傲罗！” 他看埃德加的目光有些失望，但这不是因为埃德加无意之中背叛了凤凰社，更多的是失望于他一开始那么容易受骗，现在又迟迟无法恢复状态。 这其实是人之常情，但作为一名以精英傲罗为目标的巫师而言，这样的表现远远无法达标。 他们是无往不利的宝剑，是坚不可摧的盾牌。 错了就改，有罪就赎，永远不可颓丧。 凯瑟琳看出了穆迪深藏的关心和一腔培养之情，但有时也许格兰芬多式的关心会有些过于简单直接，在别人遭遇人生重大滑铁卢时也许会适得其反。 当然，以学院划分多少有些刻板，更多的是穆迪这个人就是这样的。 埃德加的头都要磕到桌面上去了，只听声音不看穆迪的话，真的很像是大家都对他失望透顶，要驱逐他了。 她叹了口气，缓缓开口：“穆迪先生这样，很像我在东方古籍中看到的一种说法，叫‘爱之深，责之切’，大概意思就是越在意越关心，对方犯错时就越严厉。” 她的声音还带着儿童的稚嫩，这样不疾不徐的说话其实有些违和，但在场所有人都不敢把她当真正的小孩，他们都很清楚，这个幼小的身躯之中承载的是多么苍老的一个灵魂。 穆迪原本快到嘴边的训斥被他咽回去，埃德加也偷偷摸摸抬眼看了下穆迪。 在凤凰社的工作之外，穆迪算是埃德加傲罗事业上的引导者了，他尊敬他就像尊敬自己的父亲一样。 看他这样小心翼翼，穆迪本来很不爽，但又怕继续吼他打扰了斯莱特林小姐的清净，大喘着气忍住了。 原本活跃的普威特兄弟都被吓得跟小动物一样凑到一起了。 这是很有趣的一幕，年纪大的精英傲罗和他一手带起来的优秀傲罗，再加上两个刚毕业，其实也想做傲罗的小年轻。 “穆迪先生可以回去再调查一下凤凰社内部的情报有多少泄露，我看博恩斯先生在某些时候表现得没有那么驯服，可能你回到伦敦离邓布利多太近了，魔力场控制其实没有克劳奇先生那么稳。” 凯瑟琳的话果然吸引了穆迪的注意力，埃德加也重新升起希望——希望老师不要对他那么失望的希望。 为了方便大家理解，凯瑟琳将伏地魔的魔力场进行了量化：“目前预估伏地魔的魔力场有几个控制要素：专注度、忠诚度、热爱度、攻击性，这些都是他可以通过魔力场加强的。” 目前接触到的五个被控制的巫师，在伏地魔施加魔力场控制时其实都用了加强这几个要素的情绪魔法，但几个人的接受度不同。 克劳奇在事业上很有野心，对其他的东西相对没那么在意，所以加强的是专注和忠诚，反而被小巴蒂看出端倪，总说他爸有病、不正常。 埃德加时常因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无力，认为傲罗工作完成得不够完美、凤凰社不够强大、妻子不够健康都是自己的“无能”导致的，如果自己足够强，这一切就能改变。所以伏地魔的魔力场加强了他的攻击性，其次才是伏地魔最在意的忠诚。 他在意的东西太多，对伏地魔的专注度和热爱度根本提不起来。 普威特兄弟也差不多，他们两个可以说是控制得最粗糙的，会在第一时间攻击凯瑟琳完全是伏地魔当时已经注意到这里，临时给他们下达了攻击命令。从魔力场缠绕度来看，他们兄弟两个的魔力场其实还挺稀薄的。 唯一特殊的只有阿布拉克萨斯，伏地魔在他身上一定花了很多很多的时间和魔力，甚至还用黑魔标记锁定、强化，这让他的专注度、忠诚度、热爱度和攻击性全部都拉满了。 “了解这四个维度，就能在解除控制时有方向的使用解咒魔法。”最后一句话凯瑟琳是对准备学习解咒的汤姆和穆迪说的。 第182章 伏地魔再出手 教汤姆和穆迪解咒不是一两天可以完成的，前者现在是11岁的身体，14、5岁的灵魂，又跟凯瑟琳绑定，脑袋里把凯瑟琳的话当神谕听，凯瑟琳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学古魔法更快，但魔力储备稍微逊色。 后者身体好、精神稳定、魔力强大、技巧成熟，然而也正因如此，要从现代魔法跳回去学古代魔法，反而经常会卡顿，有些古魔法完全是奔着要施法者的小命去的，圣芒戈每年都有几个这么操作，结果魔法事故住院、甚至成为哑炮的巫师。 要不是足够相信邓布利多和凯瑟琳，穆迪自己肯定不会这么搞。 即便信任他们，穆迪作为精英傲罗和巫师的本能也让他很难完全放下戒备去学习，这实在是突破了他几十年人生积累的常识。 如果邓布利多在，现身说法加教学可能会好一些，可惜直到圣诞节假期结束，邓布利多仍然在欧洲。 “国际巫师联合会的讨论，没有半个月根本结束不了，”穆迪愤愤地喝了一大口酒，“都是一些表面功夫！” 邓布利多要带走一个很重要的犯人、亲自看管他，那个叫盖勒特·格林德沃的黑巫师，凯瑟琳第一次穿越过来时听过他的大名。 他当时在进行一场魔法界革命，主张巫师领导世界，无能又只会带来灾难的麻瓜应该乖乖成为二等公民……甚至被消灭。 非常激进，但站在巫师的立场上又完全可信，如果不是凯瑟琳还有拉弥亚神裔的本能在，她都觉得这个理论符合巫师立场。 但这其实是伏地魔未来行动的另一种方向，格林德沃比他好一点的只是他还愿意给“巫师兄弟”、“巫师姐妹”活路，而伏地魔直接这个世界除了他，其他都能去死。 邓布利多的一项“功绩”就是曾经打败他，并将他关押进纽蒙迦德巫师监狱。 这个人的危险程度不亚于伏地魔，凯瑟琳猜测小天狼星记忆中那位老巫师就是格林德沃。 他和邓布利多看起来不像是完全的敌人，当然也不像是纯粹的朋友……总之，如果他被控制，确实会让伏地魔如虎添翼。 邓布利多要将他带到身边亲自关押，正是看到这一点，可是即便他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要这么做也面临着巨大的阻力。 伏地魔的魔力场不知渗透到了什么程度，格林德沃还是真正的格林德沃吗？国际巫师联合会又有没有他的人。在食死徒表面上还只是个英国本土的激进组织的当下，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其他人根本意识不到伏地魔的危险。 有些人可能还会故意在一边看热闹，想让英国魔法界乱起来。 “校外的事就麻烦你们多上心了，有什么事可以通过海尔波的羽毛跟我联系，我会尽快研究出克制魔法。”凯瑟琳在回霍格沃茨前对穆迪几人说。 穆迪和埃德加都沉沉点头，经过这次控制，埃德加作为凤凰社的第三领袖也与凯瑟琳达成了古代契约，这样至少可以保证凤凰社内部别再出大问题。 毕竟现在凤凰社还经常在马尔福庄园活动，要不是凯瑟琳让阿布拉克萨斯缩小、假死的事做得足够隐秘，阿布拉克萨斯变成阿曼德的事恐怕都要被伏地魔知道了。 返老还童，这在任何时候都是巨大的诱惑，只怕到时候伏地魔都能利用其他人的贪婪来让凯瑟琳无暇他顾。 “我们跟莫丽提过几句。” “她会尽量帮你的。” 普威特兄弟一人一句小心翼翼地说：“她在各个学院有不少好朋友，希望能帮到你。” 双胞胎兄弟这段时间也被穆迪好好训练了几次，在穆迪面前完全乖巧，只偶尔在说话、行动时暴露出的跳脱，表明他们本性其实很活跃。 凯瑟琳诚恳与几人道谢，校外的信息流基本就能保证了。 克劳奇先生嘴上没说什么，离开前也跟凯瑟琳询问了联系她的方法，这位老父亲因为这次被控制，是小巴蒂“历尽千辛万苦”救回来的，这段时间也经常被自家好儿子嘲讽。 偏偏小巴蒂抱上了凯瑟琳和汤姆的大腿，每次有事就跑去海尔波城堡躲着，张口闭口“我k姐说”、“我汤哥说”，搞得克劳奇无数次想动手教育他又迟迟下不去手。 凯瑟琳在汤姆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登上霍格沃茨特快，在众人的追捧下去到斯莱特林学院的聚集包厢，正准备闭眼冥想一下关于克制魔法的更多细节，旁边突然靠过来一个人。 作为一年级的级长，也是学院中最特殊的斯莱特林小姐，凯瑟琳的座位这一桌原本是只有她一人的。 睁开眼睛，看到她“最初的手下”海曼·穆尔塞伯顶着一头小卷鬼鬼祟祟凑到她身边。 一句虚弱的“凯瑟琳小姐”刚开头，被突然睁眼的凯瑟琳吓了一跳。 凯瑟琳好笑地看着他，温柔的问：“怎么了，海曼？” 虽然是戏谑的笑，但海曼只觉得受宠若惊，因为凯瑟琳对他通常都比较严肃，作为凯瑟琳小姐的头号手下，他明白这是凯瑟琳小姐对他的期待，猛地看到凯瑟琳小姐这么温柔，海曼只觉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凯瑟琳小姐，凯瑟琳小姐~”他一叠声说着，都不去对面坐着了，小步挪到凯瑟琳身边，就蹲在她脚边小声说，“我有些情报要跟您说。” 他早已旗帜鲜明投向凯瑟琳，如今这么跟凯瑟琳说话，其他人也见怪不怪，眼神都没给过来，都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 凯瑟琳目光扫过车厢，不动声色握紧魔杖，又用无声无杖魔法在她与海曼之间竖起保护屏障。 她一抬手海曼就感觉到四周安静了好几度，一叠声的夸：“凯瑟琳小姐的魔法更精进了！简直比我们家的隔音魔法还强。” “你要跟我说什么事？”凯瑟琳又恢复到日常的平和。 温和过一会儿海曼就已经知足了，蹭到凯瑟琳身边小声告状：“罗齐尔和埃弗里家前几天约我们这些一年级的过去玩，我去了才发现您不在，想联系您，猫头鹰又送不到您家。” 第183章 陷落的斯莱特林学院 罗齐尔和埃弗里是西弗勒斯的舍友，凯瑟琳知道一些他们的情况。 两家是邻居，父辈就是好友，两个孩子出生竟然也在同一年，因此一起长大，小学一起读，家教一起请，霍格沃茨也一起上。 这样的情分，一起邀请同窗玩耍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说是邀请一年级，怎么把凯瑟琳这个斯莱特林兼级长给漏了，这怎么都说不通，凯瑟琳没有收到过任何邀请。 海曼也不对劲。 凯瑟琳看着他：“猫头鹰没有我的允许进不来，但是如果你放出来，来到我家附近，我会知道。” 海曼茫然地眨眨眼，单纯疑惑的模样不似作伪：“我、我真的放了。” 他着急的想要比划，凯瑟琳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腕。 “别急，”她说着，目光又一次扫过斯莱特林车厢中的一年级小巫师们，“坐下说吧。” 斯莱特林有自己的车厢，和前部分的一个个小包厢不同，斯莱特林擅长交际，也乐于交际，去学校的路上各年级的斯莱特林混着坐，有利于这些小巫师们扩展自己的人脉。 当然，这只是大家默认的规则，如果有其他学院的人想来，或者斯莱特林的小巫师和谁关系好、要去别人的小包厢，也完全没有问题。 只是似乎从汤姆·里德尔入学后，慢慢慢慢的，斯莱特林的这节车厢就很少有其他学院的人来了，斯莱特林的小巫师也很少去别人的小包厢。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这节车厢里除了凯瑟琳她们的一年级，还有不少圣诞节回来的斯莱特林其他学生。 凯瑟琳在其中看到了“父亲暴毙”，因此“闭目沉思”拒绝交流的卢修斯。 他身边是“和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的恋爱脑纳西莎。 其他年级的斯莱特林隐约与他们有距离，分不清是因为食死徒的事，还是卢修斯纳西莎拒绝交流的态度明显。 安多米达直接就没来斯莱特林的车厢，跟着男朋友到他的小包厢去了。 刚才凯瑟琳坐下时还听到有些斯莱特林小声说，布莱克家这对姐妹都是情种。 一切看起来很正常，但凯瑟琳通过握住海曼的那只手，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魔力。 是伏地魔的气息…… 【主人不要担心，如果有魔法，海尔波就一口吃掉！】海尔波从零食口袋里探出头来表忠心。 小蛇怪还不懂事情的严重性，只是感觉到凯瑟琳的紧张和戒备。 凯瑟琳现在甚至都不再跟海曼细说，虽然他有与她的古代契约在，不会被魔力场控制，但伏地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没有带走海曼去研究魔力场失败的原因，这本身不正常。 如果是凯瑟琳，发现魔力场对其中一个小巫师无效，一定会加强对他的监视…… 不，也不一定。 凯瑟琳闭了闭眼睛，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们去参加那个聚会时，有什么陌生人出现吗？” “没有啊，只有我们这些一年级的……”擅长察言观色的海曼看凯瑟琳还是若有所思，努力回忆，“唔……罗齐尔和埃弗里的爸爸妈妈有出现一会儿，说让我们随便玩，然后就离开了。” 海曼身上有细微的伏地魔的魔力痕迹，这是确定的，他因为和凯瑟琳的契约没有被控制，但其他小巫师很可能已经不正常了。 除了在霍格沃茨过圣诞的西弗勒斯和她自己，其他一年级都去了…… 这只是一年级，其他年级呢？ 伏地魔的魔力场实在用得精妙，如果不是凯瑟琳同样仔细研究过魔力场，又有之前的几个样本在，她根本都没办法发现。 即便能发现，也需要她自己这样接触一下才能确定。 这样太被动了。 “我知道了，”凯瑟琳笑了笑，用温和的语气说，“谢谢你，海曼，这个消息很重要。” 海曼激动得抿着唇，连声说“应该的”。 凯瑟琳又似乎好奇的问，“你找猫头鹰给我送信，有谁知道吗？” 海曼动作一顿，从凯瑟琳温和的态度里挣脱出来，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他脸上浮现出有些惊疑不定的神情，刚一秒，就听凯瑟琳又用冷淡的声音叫他，“海曼。” 这次的声音变大了一些，周围有些小巫师都注意到了。 海曼抬头看去，凯瑟琳的神情也变得难以捉摸，好像要发怒，又好像对他很厌倦似的。 但要说她真的不高兴了吗？这么久的观察，海曼已经知道，如果凯瑟琳不高兴，接受到她情绪的海尔波会第一时间冲出来呲牙准备进攻。 所以凯瑟琳不是真的生气，他立刻懂了，做出一副瑟缩的样子，大声道歉：“对不起，凯瑟琳小姐！” 他偶尔因为冲动做错事，凯瑟琳那么叫他后，他都会赶紧滑跪道歉，这一幕对于一年级斯莱特林而言已经很熟悉了。 关注的目光又悄然散去，海曼这时终于确定下来。 他的心吓得砰砰跳，刚意识到问题似乎比他想象的严重，但以他掌握的信息，又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会有什么危险。 原本略显浮夸的演技因为内心的恐惧，这时候倒是真实起来了。 他又蹭到凯瑟琳腿边，像在卑躬屈膝的求饶，其实是小声说：“我哥哥知道我用猫头鹰给您寄信。” “你哥哥？”凯瑟琳挑眉，“哪一个？” 海曼有两个哥哥。 他紧张的舔了舔唇，“两个哥哥都知道……” “我记得你大哥在魔法部工作吧？”凯瑟琳摩挲着海尔波冰凉的鳞片，“二哥在六年级。” “嗯嗯……” 凯瑟琳垂眸看着海曼，慢慢伸出手，拍拍他的脑袋。 海曼只觉得飘飘荡荡的心忽然安定下来，甚至下意识想蹭蹭凯瑟琳的手心。 “海曼啊，”凯瑟琳低声呢喃，“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了。” 海曼迷迷糊糊站起来，挠挠头憨笑，“能帮到您就好啦，那我先走啦？” “去吧。” 【主人刚刚也用了那个魔法，海尔波感觉到噜，】蛇怪舔干净嘴角的碎屑，爬到凯瑟琳肩头，雄赳赳地说，【这个愚蠢的小巫师要背叛主人吗？海尔波去吃掉他？】 凯瑟琳的目光不动声色再次扫过斯莱特林车厢，随着海曼离开，刚才时不时扫来的视线也消散了。 她循着目光的痕迹看过去，正见到海曼曾经介绍给她的二哥，在人群之中与自己的同学们聊着天，冷冷淡淡，似乎根本没关注这边的样子。 【他没有背叛我，】凯瑟琳垂眸，将海尔波甩来甩去的小尾巴缠在手指上玩，【只是为了避免他有危险，或者之后给我们添麻烦，我还是稍微控制他一下比较好。】 现在整个斯莱特林学院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小巫师被控制，一年级这边，伏地魔应该是通过罗齐尔的父母完成的控制，或者躲在他们家的某个地方。 时间不长，人又比较多的情况下，某一两个小巫师没被控制住有几分可能性，但海曼后来又给她寄信，很可能已经被伏地魔的人注意到了。 他们没有对海曼出手，放任海曼过来告诉他这件事……是……有什么密谋呢？ 凯瑟琳刚才也用魔力场控制住海曼，她这段时间不是没研究出什么结果，伏地魔那个随时附身需要黑魔印记做桥梁，她则可以通过和海曼的古魔法契约直接转化。 她闭上眼睛，却又“看见”车厢中的场景，她透过海曼的眼睛巡视四周，脸上是有点骄傲的表情，走回自己的座位上，身前的阿加莎问：“你去跟凯瑟琳小姐说什么了？” 第184章 一年级的密谋 凯瑟琳思考着伏地魔的思路，模模糊糊的开口：“过去问问情况，看凯瑟琳小姐之后有什么安排。” 模棱两可的回答，说出口的人却是海曼。 阿加莎强壮的身体一个人就占据了一个半的座位，旁边是海曼经常带在身边的一个小混血。 说起来，前几天的活动，混血的几个小巫师也被邀请了。 凯瑟琳不是第一次真正实践这个附身魔法，在试验阶段，她已经跟汤姆和穆迪试验过，主要是为了反控制被伏地魔控制的人，通过他们去发现更多被控制的人。 效果很不错，海曼根本没意识到刚才的话是凯瑟琳透过他说的，他整个精神都非常放松，在他的视野里，这就是他自己发自内心要说的。 即便将来凯瑟琳解开魔力场，海曼也不会有任何克劳奇他们那样的后悔、羞耻或不满。 他只会像做了一场美梦，在梦中追求一个完美的幻影，因此付出许多，但一切都很值得，像是轰轰烈烈或温情脉脉的爱过，留下的只会是美好的感觉。 这是凯瑟琳和伏地魔的魔力场最大的一个不同。 伏地魔更多用的是恐惧去镇压、控制，凯瑟琳则借鉴了神秘的爱的魔法，被她控制的人，热爱度和忠诚度都会拔高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一切发自内心，一切出自本意，所以不会挣扎，更不会反抗，只会为了自身的满足拼尽一切去达成。 穆迪在挣脱凯瑟琳的控制后一整个人都变得非常戒备，这个魔法比伏地魔的魔力场加黑魔标记更诡异，如果不是凯瑟琳只是“开玩笑”似的跟他展示这个魔法，穆迪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挣脱。 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魔力场的威力，脸上的猜疑完全无法隐藏。 凯瑟琳当时就对他说：“这个魔法，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封存起来，别担心。” 她是凯瑟琳·斯莱特林，即便没有千年前的记忆，上一次穿越时不知有多少麻瓜和巫师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她不缺少爱，也不稀罕用这种方法控制人心。 如果不是突然发现斯莱特林学院隐藏的危机，凯瑟琳也不会对海曼用这个魔法。 海曼的表情完全自然，和他一起长大的阿加莎都没发现异常，她似乎在看罗齐尔他们，而后者也在自己的座位上盯着突然过去的海曼。 在主人的命令之外，被魔力场控制的人完全是他们原本的样子，海曼傲慢地扫了一眼罗齐尔和埃弗里，那模样似乎已经做成了一件大事似的，又骄傲又得意。 他们根本分不清海曼是得意于为凯瑟琳做事，还是得意于完成了伏地魔的什么命令。 罗齐尔几乎有些坐不住了，他向来莽撞一点，更喜欢用实力碾压。埃弗里也是个冲动张扬的，但今天他们这一小桌对面坐了贝儿·莱斯特兰奇和玛格丽特·摩根。 这两个女孩一个出身不错，心眼很多，另一个平日里十分低调，似乎只对魔法感兴趣。 此时却一人一个按住罗齐尔和埃弗里，似乎关系都变得很好。 玛格丽特淡淡地说：“冷静点，海曼就是这样的人，做没做成都喜欢先炫耀一下。” 她的声音不小，好像就是故意说给海曼听的，这其实不太符合玛格丽特低调的个性，但她就是这么做了。 海曼冷哼一声，用嘴型对罗齐尔和埃弗里说：“我要成功了。” 两个男孩瞬间目眦欲裂，贝儿和玛格丽特差点都按不住他们两个。 海曼得意洋洋冷笑，阿加莎把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凑近一些桌子说：“他们太冲动了，平日里跟凯瑟琳小姐也没有很亲密，现在想去套近乎，根本没有用。” 海曼冷哼一声，垂眸看着脸上有些讨好表情的阿加莎，“别用这种表情跟我说话，怪恶心的。” 阿加莎丝毫没有发怒的样子，这是表情收敛了一点点，刚才显然是在向海曼故意示好。 喜欢嘚瑟的海曼当然吃这一招，脸上的表情更加得意，志得意满得好像拿到了梅林爵士团的一级勋章。 阿加莎脸上带笑，小小的年纪还不能很完美的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因此让凯瑟琳注意到她幽深的目光。 她靠近桌子，像是要说什么，凯瑟琳控制着海曼凑过去——不然以海曼的个性，他正得意时还得再张狂一会儿，多听点奉承话呢，才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可作为被伏地魔控制的人，面对同样被控制的队友，上面是伏地魔下达的针对凯瑟琳的最高命令，他不可能像以往一样“浪费时间”。 阿加莎果然没有怀疑，小声说：“我这里有个东西，可以完成主人的命令，你帮我……” 凯瑟琳让海曼截住阿加莎的话：“我帮你交给凯瑟琳小姐？” 他说这话时满脸精明，一副要把好处占尽的模样。 阿加莎眯了眯眼睛，深吸一口气，眼珠一转说：“也可以。” 她这么爽快，海曼反而觉得事情有诈，改口道：“我可以帮你请来凯瑟琳小姐，你先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阿加莎垂眸犹豫了一会儿，海曼不耐烦的踢了她一下，催促道：“快说，不然你就自己想办法。” 阿加莎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我这里有一条蛋白石项链，你知道它的传说吧，这么美丽的项链，正适合送给美丽的斯莱特林小姐。” 她压低声音，像海上的女妖，发出蛊惑人心的声音：“这个功劳属于我们两个人，我们一定可以率先完成主人的任务。” 第185章 受压迫的斯内普 阿加莎与海曼在“密谋”，透过他的眼睛，凯瑟琳看到一年级里比较活跃的几个，像罗齐尔他们，也跟什么神秘小团体一样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不过碍于他们是“竞争对手”，除非故意挑衅，不然他们不会大张旗鼓告诉对方自己要做什么。 当然，鉴于凯瑟琳众所周知的“斯莱特林小姐”的身份，斯莱特林学院和魔法界也不是所有人都被控制住，他们要伤害她，本身也不敢广而告之。 阿加莎口中的蛋白石项链凯瑟琳有些印象，在第一次穿越过来时，听闻一位黑巫师用蛋白石打造了一条非常漂亮的项链，但却在上面刻画了失传的诅咒符文，故意让它流通出去，使得佩戴者都遭到诅咒，已经致十多位麻瓜丧生。 这么看来，阿加莎和海曼要送她蛋白石项链，是想让她被诅咒而死吧？ 可是说句实话，不说凯瑟琳是穿越千年而来的巫师，魔力到底多强，就说蛋白石项链致死的目前都是麻瓜，她一个纯血巫师，效果还能一样吗？ 海曼可能考虑不到，聪明的阿加莎难道也理所当然这么认为？ 思来想去，凯瑟琳只能得出，伏地魔安排给一年级小巫师们这么玩笑似的刺杀任务，根本不符合常理。 他一定还有后招。 直到霍格沃茨特快到站，小巫师们排队回到霍格沃茨，一年级小巫师们没有再表现出任何异常。 卢修斯名义上仍然是男学生会主席，然而随着阿布拉克萨斯“猝死”，马尔福家族在圣诞晚会上不知为何惹怒伏地魔，斯莱特林高年级的一些学生不再像以往一样捧着他了。 原本众星捧月的马尔福少爷如今身边只有自己不离不弃的未婚妻，还有……高尔和克拉布。 两个铁塔似的少年巫师还直愣愣守在卢修斯身边，因为他们两个家族在很早之前，大概两三百年前就依附马尔福家族了。 这是比刚出现几年的伏地魔、食死徒更悠长的“情义”，即便阿布拉克萨斯在时，他们也只与阿布拉克萨斯沟通，只认马尔福为“主人”。 确定卢修斯那边没事，凯瑟琳带着一年级小巫师们走在斯莱特林学院前面，现在已经是傍晚的晚餐时间，去大礼堂吃过晚饭，再休息一晚，明天又要继续上学。 没有回家的西弗勒斯早已在大礼堂门口守着，看到凯瑟琳过来，他非常自然的走到凯瑟琳身后。 一方面是他早就向凯瑟琳效忠，连海曼都知道这个小混血整天跟他抢凯瑟琳第一手下的位置。 另一方面，凯瑟琳在这个假期里有太过“奇妙”的际遇，他总担心凯瑟琳会不会突然重新长大、离开霍格沃茨。 在看到凯瑟琳出现的一瞬间，即便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凯瑟琳从他微微闪动的眼眸中看出了松一口气的浅浅喜悦。 她抬手让海尔波爬上西弗勒斯的肩膀，小蛇怪代替自家主人“安抚”着小骑士的不安：【哟，小巫师，好久不见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跟~主~人~回来噜~】 海尔波故意拖长声音强调自己全程跟凯瑟琳在一起。 西弗勒斯刚升起的一点感性直接被耳朵边上大声“嘶嘶”的小蛇怪击溃。 在其他人看来，就是西弗勒斯乖乖过来接住斯莱特林小姐的蛇怪，而蛇怪张牙舞爪的发出恐吓的嘶嘶蛇哮，直把可怜的斯内普吓得表情一片空白。 要说凯瑟琳跟西弗勒斯关系不好吧，她几次不动声色为他解围，偶尔的，作为舍友的罗齐尔和埃弗里会发现西弗勒斯去凯瑟琳的房间。 一次两次还看不出来，次数多了，斯莱特林从来不缺聪明的小巫师，早就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了。 可帮忙照顾危险蛇怪这种“关系好”，还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看看，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西弗勒斯都表情僵硬了。 高个子的罗齐尔和埃弗里站在队伍后面，将前面的一切尽收眼底，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餐桌上，一年级这边的位次同样没变，凯瑟琳还是突兀的坐在最前面的边缘处，斜对面是埋头吃饭的西弗勒斯。 大庭广众之下，高年级也不想暴露出斯莱特林内部的纷争，卢修斯和纳西莎仍然一起坐在中部。 其他学院的学生都吵吵嚷嚷交流着圣诞节假期的见闻，一年级小巫师们第一次和巫师小伙伴分开，有些还在交换礼物，互诉思念。 比如格兰芬多那边浮夸的詹姆·波特，一会儿慰问一下左边不回家的西里斯，一会儿调侃右边回家就失联的莱姆斯，忙得不行。 和过于热闹的三个学院不同，斯莱特林这边堪称寂静，即便有交流，小巫师们也是类似耳语的小声说话，力求不让第三个人听到声音。 西弗勒斯更是向来话少，吃饭时还要照顾海尔波，蛇怪占据凯瑟琳对面、他旁边的位置，一会儿吃一口凯瑟琳的点心，一会儿又抢一口西弗勒斯那边的羊排，看起来非常张狂。 只有凯瑟琳通过契约听到这一人一蛇怪私底下到底在说什么。 西弗勒斯：【羊排给你，我不爱吃。】 海尔波：【放着，海哥来！】 西弗勒斯嫌弃：【你在学小巴蒂说话？】 海尔波装傻：【你在说什么，把你的南瓜汁给我交出来！羊排继续加辣，给海哥多放辣！】 西弗勒斯隐晦翻白眼，但是默默给海尔波多涂了一层辣椒酱。 明明两个小朋友相处的非常好，可是透过海曼的眼睛，凯瑟琳看到那边的罗齐尔和埃弗里一直一直在打眼神官司。 凯瑟琳不得不加入两个小巫师的内心群聊：【西弗勒斯晚上带海尔波回去吧。】 西弗勒斯还没说话，海尔波已经惊讶得差点弹跳起来：【嗷？！主人？！】 羊排都顾不上吃了，赶紧爬到凯瑟琳这边。 凯瑟琳用手帕给小蛇怪擦擦它下巴处蹭到的南瓜汁，【晚上可能有些事情，海尔波陪在西弗勒斯身边我比较放心。】 海尔波悟了！ 它恶狠狠瞪一眼西弗勒斯：【可恶，要不是你弱弱的，海哥哪里需要离开主人保护你！】 西弗勒斯这次遮掩都不做了，直接给了海尔波一个白眼，面对凯瑟琳时又变得十分温顺：【您要做什么吗？不需要我帮忙？】 凯瑟琳笑了笑，把盛满南瓜汁的小壶给西弗勒斯推过去，【晚上海曼和阿加莎可能来找我，我跟他们聊点事情，没什么大事。】 西弗勒斯懂了，这次是真的。 他轻蔑地瞥一眼海尔波：【要不是你不会掩饰，凯瑟琳小姐也不会把你安排给我看着。】 海尔波：？？？？？ 【主人，海尔波的头痒痒的！】 第186章 以蛋白石项链刺杀 餐后，西弗勒斯充当蛇爬架带着海尔波回到地窖。 一路劳顿，明天就要继续课业，许多斯莱特林小巫师直接返回宿舍，并没有在公共休息室聚集。 其实这也不太对劲，以现在斯莱特林学院旺盛的权力欲，在卢修斯·马尔福明显失去庇护的当下，不可能一个挑衅他甚至挑战他的小巫师都没有。 即便男学生会主席需要学校通过，卢修斯身上还有个级长的名头挂着呢，他可享受着本年级唯一的单人间。 但事实就是，并没有任何人挑衅卢修斯，高年级都三三两两安静回去了。 仿佛在为什么大事件铺垫。 凯瑟琳回到自己的房间，没多久听到敲门声和海曼的声音时，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如果谁发起首席挑战，或者挑衅级长，其他级长理论上也应该在一旁观战，以确认此战公平。 当时凯瑟琳当上一年级级长，整个斯莱特林学院的年级长也是在旁边看着的。 但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啊。 凯瑟琳将刚刚取掉的发饰放进首饰盒，来到门口。 打开门，外面正是衣服都没换的海曼和阿加莎。 她像以往一样笑着打了个招呼，“这么晚，找我有事？” 海曼憨笑：“我跟阿加莎有些事情想找您，凯瑟琳小姐。” 阿加莎也在一旁腼腆的点头。 凯瑟琳于是让他们进来，一切都很寻常。 偶尔一些斯莱特林一年级找她问问题、谈事情，她都允许他们进入她的房间。 毕竟她有单独会客区，如果不想在公共休息室讨论，来她房间里交流无疑是非常好的选择。 阿加莎跟着海曼走进凯瑟琳的房间，她同样不是第一次进来，上次就在圣诞假期前。 凯瑟琳自己坐进沙发，又让两人也坐下，没有招呼甜甜圈，自己拿起古铜色小壶：“时间有些晚了，喝牛奶？” 人高马大的阿加莎小姑娘很喜欢甜牛奶，闻言点头，海曼更是无所谓，不过非常热情的提出他来倒，不必斯莱特林小姐照顾他们。 凯瑟琳端起精致的杯子抿了一口，这才问两人：“是有什么问题呢？” 阿加莎有些拘谨的端正坐着，这模样有些符合她日常的“腼腆”人设，海曼于是替她说：“阿加莎有份礼物想送给您，自己不敢来，非要我陪着。” 凯瑟琳疑惑地微微歪头，轻笑着问：“圣诞礼物吗？阿加莎之前来的时候已经送过了不是吗？” 正是圣诞节前阿加莎来的那一次，在凯瑟琳指导完她的变形术论文后，小女巫有些脸红的将圣诞礼物提前亲手送到凯瑟琳手上。 海曼都不知道这一茬，闻言有些气恼的看了阿加莎一眼——这个阿加莎，嘴上说着正常送，没想到早就自己提前送了。 阿加莎这时候也顾不上不高兴的海曼了，小声说：“我不知道您送我这么珍贵的圣诞礼物……当然，我的礼物也是精心挑选的，只是相比之下，总觉得不能表现我对您的喜欢，您的礼物对我帮助实在太大了！” 凯瑟琳送阿加莎的是一本她自己誊抄的《初始变形术及演变》，是她城堡中的藏书。 因为阿加莎对变形术很感兴趣，但时不时仍然把握不好，凯瑟琳认为是她的基础理论认知有偏差，古魔法虽然不能再用，但了解它的背景原理，再通过它的演变过程了解其中细节，对阿加莎的变形术很有帮助。 “对你有帮助就好。”凯瑟琳笑笑，没再说拒绝的话。 阿加莎与海曼对视一眼，从身后拿出一个礼物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条以蓝色蛋白石为主，被无数碎钻镶嵌包围的精美项链。 凯瑟琳适当露出欣赏和犹豫之色，“你这……” 阿加莎连忙道：“古魔法书籍现存的太少了，可能只有少数家族才能遗留下一些。在这本书之前，我们家只有一本三百多年前的古书，您送给我的《初始变形术及演变》，我父亲都准备当做传家宝好好保存了。” 海曼也适时吹捧道：“不说它本身的价值，是您亲手所写，就已经十分珍贵了。” 毕竟凯瑟琳是整个魔法界都绝无仅有的“古代传奇巫师”。 这样的礼物送出来，对方又满脸期待，收到礼物的人自然不可能只说感谢，或看一看就放在一边。 最符合社交礼仪的，是在他们的帮助下佩戴好，再相互赞美一番，这样送礼物的人也会得到莫大的满足。 凯瑟琳顺势道：“那就麻烦……” 她的目光稍作逡巡，阿加莎立刻站起来主动请缨，“我来帮您佩戴，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温婉一笑：“谢谢阿加莎。” 唯一的男孩子海曼坐在对面比较远的位置，同是女孩的阿加莎来帮凯瑟琳戴，这样再合适不过。 女孩很专业的拿出手套，戴上之后隔着手套将项链取出，捧着它走到凯瑟琳身侧。 凯瑟琳毫无防备坐在那里，透过海曼的眼睛，看到阿加莎逐渐兴奋起来的神情。 脸上很兴奋，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撩开凯瑟琳的长发，将项链铺到凯瑟琳胸前，冰冷的宝石贴到她白皙的皮肤，雪白也深蓝倒是十分般配。 “好了……”阿加莎话音刚落，小指的尾戒突然变成一柄匕首，向凯瑟琳脖颈刺去。 蛋白石项链的诅咒，目前根本不确定是否对巫师有效。 但阿加莎查过蛋白石上面的能量，确实带有诅咒的气息。 凯瑟琳沾染上，就算不会死，肯定也会魔力紊乱片刻，就在这个时候，放弃以巫师的方式行刺，采用巫师们都不屑使用的麻瓜技巧……谁都想不到吧。 纯血的高贵的斯莱特林小姐一定也想不到！ 第187章 伏地魔的算计 凯瑟琳确实没想到阿加莎会用匕首来刺杀她，但她不是没有魔杖就难以施法的正常巫师，即便没有千年前的记忆，凯瑟琳的身体和灵魂早已记住戈德里克传授给她的剑术。 所以通过海曼的视野看到这一幕的下一秒，凯瑟琳一手直接握住阿加莎的手腕，略使巧劲，另一手快速夺过她手上的匕首，一切行云流水。 但这个魔法还没有结束，阿加莎的眼睛骤然变得猩红，同时凯瑟琳手上的匕首变成一条毒蛇，一口咬上凯瑟琳的手腕。 “伏地魔！” “啊！” 凯瑟琳的怒喝与伏地魔痛苦的尖叫重叠，凯瑟琳能清晰感觉到麻痹她手腕、手臂，连头都隐隐作痛的毒素快速褪去，是伏地魔遭到魔法反噬在撤回魔力。 可他通过阿加莎的脸露出十分自得的笑，“我的先祖小姐，这一幕让你很痛苦吧，哈哈哈哈。” 他裹挟着狂笑扬长而去，即便自己遭到反噬，但通过凯瑟琳一瞬间暴怒的表情，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曾经的他果然接触过凯瑟琳，那个她身边的所谓汤姆·斯莱特林，一定是那时候遗留下来的。 他调查了那段消失的记忆，即便有萨拉查的禁忌魔法，他仍然通过蛛丝马迹知道了一些细节！ 凯瑟琳在阿加莎出手时就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伏地魔的陷阱，与其说她没想到阿加莎用麻瓜的方式对付她，不如说她没想到阿加莎通过她精进了变形术，转眼就用在她这里。 像曾经的她与汤姆·里德尔。 她与阿加莎的接触，甚至更多斯莱特林一年级的接触伏地魔都调查清楚了，阿加莎今天的表现就是伏地魔故意的，在凯瑟琳不可避免露出一瞬端倪时，他同样透过阿加莎的眼睛精准捕捉到了凯瑟琳的异样，并快速明白了一切。 不是阿加莎，还会有别人，他在通过这种方法试验凯瑟琳究竟跟他有过什么接触！ 当然，还有试验用别人究竟能不能杀死凯瑟琳。 即便不能杀死她，用这种方式折磨她也不错——你帮助过的、珍惜过的一切都会对你拔刀相向，举目四望，孤立无援，这就是伏地魔的计划。 他未来以类似方式折磨邓布利多，现在用这种方式消磨凯瑟琳的意志。 “昏昏倒地！”凯瑟琳让表情混乱又痛苦的阿加莎直接昏迷，同时叫来甜甜圈，“把阿加莎和海曼送到密室去，看管起来。” 伏地魔错了，凯瑟琳并没有孤立无援，即便暴露她知道魔力场现在也没关系了，在伏地魔正调查过去的当下，他们有一个彼此都以为只有自己会的魔法，其实对方也会，伏地魔的调查可能会因此陷入误区。 让甜甜圈去处理阿加莎和海曼，凯瑟琳摘下蛋白石项链，披上外袍的同时从抽屉里拿出另一条项链。 既然要一点点尝试、凌迟她，伏地魔的下一步计划一定是利用她目前应该比较重视的西弗勒斯。 果然，在凯瑟琳拉开房间门的同时，一直安静的海尔波在她脑海中大喊：【主人！这两个小巫师疯啦！】 西弗勒斯的声音倒是冷静许多，【凯瑟琳小姐，罗齐尔和埃弗里试图攻击我，被我和海尔波……】 【是海尔波！】海尔波大喊，【海尔波把他们的魔法吃掉啦，而且把他们两个捆起来啦！】 西弗勒斯无意争功浪费时间，就着海尔波的话说：【您现在有空能过来一下吗？我担心他们两个一会儿可能会醒过来。】 【已经过来了。】凯瑟琳说着，加快脚步。 去西弗勒斯房间的路上，凯瑟琳看到莫名其妙打开门的贝儿，她与罗齐尔、埃弗里是“一组”的，凯瑟琳没给她机会，直接一个“昏昏倒地”将人击晕。 她的魔法计量她很清楚，除非伏地魔强行附身，否则仅凭几个小巫师根本无法自己醒来。 霍格沃茨本身有魔法阵保护，伏地魔的附身魔法不可能像外面一样畅通无阻。 凯瑟琳刚才在阿加莎身上快速检查过，伏地魔也研究出了新的附身方式，这次不是通过黑魔标记强行附身了，加上刚才的魔法反噬，以他的谨慎最多远程下命令而已。 不出她所料，确定这两组已经无用，没有更多斯莱特林学生再冒出来了，凯瑟琳得以顺利进入西弗勒斯的房间。 三个男孩的房间比起凯瑟琳的单人间明显凌乱许多，西弗勒斯虽然东西很整齐，但他很喜欢看书，他那一侧堆了许多书籍和笔记，罗齐尔也不遑多让，埃弗里则很喜欢魁地奇，除了作业、笔记乱丢，那一侧还贴了一些魁地奇海报和赛程日历。 中间的浴室门口，两个小巫师背对背坐着被变大一些的海尔波捆起来，小蛇怪一听到开门声就大喊：【主人~】 硬生生拖着两个小巫师往前挪了几寸。 【来了来了，】凯瑟琳赶紧上前，免得海尔波一个激动没轻没重弄伤两个小孩，【辛苦海尔波了。】 西弗勒斯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似的站在一边，乖乖巧巧的等着凯瑟琳询问细节。 他又不是幼稚的海尔波，才不会眼巴巴的求表扬。 但凯瑟琳摸摸海尔波的头之后也冲西弗勒斯笑了笑，同样说了一句，【也辛苦西弗勒斯了，你们做得很好。】 西弗勒斯耳根一红，小声道：【只是些小事，没什么……！！！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突然拉住西弗勒斯的手，把黑发小巫师吓得差点一哆嗦。 凯瑟琳眨眨眼，【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她一脸茫然，只见西弗勒斯脸色爆红，不知是不舒服还是怎样，原本温热的手变得滚烫……他整个人都好像要燃烧起来了。 【你没事吧？】凯瑟琳皱着眉，差点要自我怀疑了，【我看没问题啊。】 她正要再检查一遍，海尔波气鼓鼓地说：【他在害羞啦主人！我听到他刚刚说……】 【海尔波！！！】西弗勒斯大喊着打断海尔波的话。 但凯瑟琳还是模糊听到了，海尔波说“该死，我竟然乱想”。 乱想什么，倒也不必追究了，凯瑟琳抿唇一笑，解释道：【我看看他们有没有对你用什么无声魔法，他们都被控制住了，是一种新的魔法。】 她故意说正事，西弗勒斯通红的脸……甚至手都故作镇定强行冷静下来。 【那我们现在……】他晕乎乎的问。 【我们现在去密室，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第188章 克制魔咒 斯莱特林密室里，几个小巫师都还在昏迷，凯瑟琳按照海尔波城堡的地下室将他们分开，同时给本就封闭的斯莱特林密室再次加固了防御。 凯瑟琳将自己穿越千年的大概原因，伏地魔未来的危险性，以及他现在已经展现出来的威胁都告诉给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这才知道原来凯瑟琳穿越不是什么单纯的浪漫的“时空旅行”，而是背负着如此重任。 他其实隐约感觉到了一些危险，从有求必应室里汤姆的叙述，到卢修斯学长、小巴蒂他们，他了解到的霍格沃茨不是这么随意能令人进进出出的，但这个圣诞节里，这些原本不该在霍格沃茨出现的人都跑出来刷存在感，这本身就不对劲。 只是之前凯瑟琳不跟他说，他便也没有多问，只是努力看书、学习魔法，希望在凯瑟琳有需要时能够帮上她。 多亏他这段时间也一直练习，否则罗齐尔和埃弗里突然对他发起袭击，第一次其实海尔波都没反应过来，西弗勒斯是靠自己躲过去的，第二次海尔波才吞掉两人的攻击，并在西弗勒斯用昏昏倒地击中两人后赶紧把两个人捆起来。 可惜他已经努力奔跑，看起来凯瑟琳仍然距离他十分遥远。 西弗勒斯并不气馁，只问凯瑟琳：“我也可以学这个解咒吗？” “当然可以，”凯瑟琳道，“我告诉你这些，一方面是为了让你有防备，伏地魔接下来可能也会对你出手，另一方面，就是我对魔力场的克制魔咒有一些想法，希望你来跟我实践一下。” 即便西弗勒斯已经有凯瑟琳的契约，更是其中规格最高的一个，凯瑟琳仍然有些担心伏地魔的各种小动作。 她的这个后裔实在是太聪明了，在她研究出如何不通过印记附身时，他竟然也研究出了类似的魔法，这次附身阿加莎，他完全是通过其他魔法达成的，而凯瑟琳对这个魔法一无所知。 西弗勒斯明白克制魔咒的重要性，严肃地点头道：“您需要我怎么做？” “你的大脑封闭术练习得怎么样了？”凯瑟琳反问。 西弗勒斯不可避免想到上次自己的失误，抿唇道：“这次已经没有问题了。” 那次失误后，西弗勒斯下了苦功夫去研究大脑封闭术。 “我想到的克制魔咒就是修改一下大脑封闭术，魔力场其实就是一种情绪入侵的魔法，某种程度上和摄神取念有一点点类似，不过是通过人体各个地区渗透，杂糅部分夺魂咒的精髓，如果可以把大脑封闭术扩大，包裹整个人体，形成屏障，也许可以一定程度上阻止魔力场入侵？ 当然，目前还在理论阶段，我只是通过魔法原理计算出确实具备可行性，在具体操作的过程中，还要参考施法者和使用者的魔力储备。” 西弗勒斯一边听一边思考，片刻后，他试探性地说：“您说的这个魔力屏障，我现在用一个魔法，您看一下？” 凯瑟琳一愣，点头道：“好，你用。” 西弗勒斯轻咳一声，耳尖微红的拿出魔杖，闭目深呼吸后念出一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魔咒。 是大脑封闭术的咒语，又有些变调，像是念魔咒的时候突然发怪声。 光看西弗勒斯的外表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他对凯瑟琳点点头，示意他准备好了。 凯瑟琳道：“我现在试着对你释放魔力场——” 她抬手，魔力场其实并不需要咒语或者手势，她只是为了让西弗勒斯知道她正在施法了。 白色的魔力场触须探出头，如凯瑟琳看不到西弗勒斯的屏障，西弗勒斯也看不到凯瑟琳的魔力场。 直到两者相互撞击，西弗勒斯看到了像缩小版海尔波似的小白蛇，凯瑟琳也看见了西弗勒斯身边一层光膜似的屏障。 白色意味着没有什么情绪，凯瑟琳只是试探而已，也没用多少魔力，即便如此，她的魔力场仍然被西弗勒斯的屏障隔离了。 “西弗勒斯！”凯瑟琳惊喜道，“这个魔法确实可行！你真是天才！” 凯瑟琳刚通过理论计算证明这个魔法存在，西弗勒斯已经付诸实践了！连魔咒都研究明白了。 有理论框架，再有西弗勒斯现成的魔咒，这个魔法很快就能成型，根本不需要几个月，甚至不需要几周，凯瑟琳几天就能溯源完毕！ 西弗勒斯被凯瑟琳夸得脸红，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连忙说：“是巧合而已，我原本以为是我用错魔法了。” 他怎么可能告诉凯瑟琳，他因为之前的大脑封闭术失败，去图书馆好好研究了整个大脑封闭术的原理，在某天念咒语练习时，突然被西里斯那个冒失鬼狠撞了一下后背，有两个音就破音了……这才有了这个魔法。 该死，这个秘密他一定要带进棺材里！ 凯瑟琳只以为西弗勒斯是腼腆，她的这个小扈从太内向了，不像海尔波做了什么都喜欢嗷嗷叫着求夸奖，总是这么默默的。 凯瑟琳尊重他们两个的个性，不过很认真的拍拍西弗勒斯的肩膀，诚恳地说：“真的很厉害，西弗勒斯，如果没有你的咒语，我可能还要花时间推演相应咒语，可能要多花几周甚至几个月的时间。” 凯瑟琳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用契约来保护其他人，当然，即便有这个魔法，如果碰上伏地魔真的要控制，他最终可能还是会控制成功，因为他实在是当世黑魔法领域领先的存在，魔力到底多强，有多少手段谁都不清楚。 但是如果持续运行保护屏障，再追加其他追踪魔法，一旦谁的保护屏障被魔力场入侵成功，只要他本人和监督者知道，伏地魔通过魔力场入侵凤凰社和凯瑟琳身边的人，再袭击他们的计划就不可能成功了。 “西弗勒斯，这个魔法会有我们两个的名字，你真的太棒了！” 西弗勒斯：！！！！ 第190章 凯瑟琳顺势而为 有最新的四位“素材”，汤姆和穆迪又是极为聪明的学生，凯瑟琳先给贝儿解开，她和埃弗里的魔力场影响较小，等到程度较深的罗齐尔和阿加莎时，汤姆和穆迪已经有些心得，感觉可以尝试着给凯瑟琳做助手了。 单独进行解咒暂时还不行，因为他们自己还不太了解古魔法出发的解咒原理。 如果他们掌握魔力场，再由魔力场原理去推算解咒，这样会简单许多——至少对于汤姆而言很简单。 但凯瑟琳很清楚魔力场的危险，第一次穿越的她有灵感也没跟汤姆·里德尔交流，第二次穿越后这个魔法也一直只有她自己持有。 虽然和凯瑟琳的初衷不同，但伏地魔肯定也不会把这么“好用”的魔法教给他的下属，即便阿布拉克萨斯，伏地魔想到的方法都是直接刻画黑魔标记，由黑魔标记去影响阿布拉克萨斯周围的人，可想而知伏地魔有多谨慎。 贝儿和埃弗里几乎是前后脚醒来的，当时凯瑟琳在写解咒日志，这样等汤姆他们有需要时，可以通过日志再复习一下。 汤姆一个小孩子站在凯瑟琳身边看没事，穆迪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巫师，戳在那里多少让人压抑，于是他主动去旁边盯着几个完成解咒的小巫师。 所以两人一醒来，看到的就是头发蓬乱，脸上布满可怖伤疤，凶神恶煞，一只眼睛仿佛能发蓝光的穆迪。 贝儿小声惊呼，埃弗里直接尖叫起来，惹得贝儿也提高音量尖叫起来。 穆迪被吵得脑仁疼，直接一甩魔杖：“闭而不语。” 两个小巫师的嘴顿时都变成闭嘴石雕的模样，要不是还被捆着，已经要各自逃命了。 凯瑟琳从穆迪后面绕出来，他们激动得直“呜呜”，也不知道是在求凯瑟琳救命还是让她快逃去找教授。 ……也许是前者，因为他们还记得他们打算刺杀凯瑟琳、绑架斯内普，梅林的蕾丝袜，他们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怎么敢做这种事，刺杀斯莱特林小姐？！ 几个小巫师都不懂什么魔力场，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控制，只以为自己突然脑子发懵……这样就更可怕了，贝儿都吓哭了。 “好了好了，”凯瑟琳发现罗齐尔和阿加莎也悠悠转醒，生怕四个人一起激动，温声道，“先别激动。” 阿加莎和罗齐尔明显想得更多，看凯瑟琳这样，事已至此，怎么做还不是凯瑟琳小姐说了算？ 企图杀人、绑架已经非常恶劣，对象还是凯瑟琳·斯莱特林，这要是爆出去，都不必什么有心之人利用，大众评价都能将他们压垮。 凯瑟琳当然也能将他们这部分记忆消除，假装无事发生，但是送上门的机会，她干嘛不利用呢？ 她还是一副温和好脾气的模样，不过左边是黑暗高塔一样凶悍恐怖的成年巫师，右边是一个面沉如水俊俏的小男孩，这奇异的人员搭配，加上斯莱特林密室略显幽暗的环境，左右都有巨大的毒蛇雕像，前方是神异的人形头像……太可怕了，真的太像地狱了！ 这仿佛一片绝望的环境中，唯一令他们熟悉且安心的凯瑟琳，自然像明灯一样吸引着四人的目光，要不是手脚都被捆住，说不定他们都要趴下去求饶…… 正想着，凯瑟琳将他们身上的束缚也解除了。 四人：…… 面面相觑，逃跑肯定是不敢的，凯瑟琳也不说话，就等他们表现。 阿加莎脑袋转得最快，立刻低头弯腰告罪：“对不起，凯瑟琳小姐，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请相信我，我对您绝对没有任何恶意、敌意！我对您，对斯莱特林学院和霍格沃茨忠心耿耿。” 她们之前最多就是在左右观望两位斯莱特林，再怎么样也没想过伤人。 罗齐尔想得更多一些，或者说，他之前就怀疑家人有些出问题……就是在之前他们开讨论会，而他回家那次，只是当时他也害怕，埃弗里又劝他……他不是找理由，当时他确实想象不到一些人能看起来正常，其实内里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操纵着，做出一些很奇怪很诡异的事。 “凯瑟琳小姐，真的很抱歉，我不是在找理由，请您相信我们，我们也许被什么神秘力量控制了！” 他快速且详细的跟凯瑟琳描述了他的状态，甚至说了一些家里的情况，他爸妈本来十分恩爱，虽然对他很严厉，但总体还是很爱他，可是自从上次回家，他发现父母之间好像隔了一层什么，对他也经常说一些奇怪的话。 父亲就不说了，现在整天整天不在家，原本对伏地魔阁下不满，还曾经说再也不生孩子的母亲，竟然开始积极备孕，说要给他生个纯血弟弟妹妹，将来一起为伏地魔阁下的事业出力。 这句哈真正让罗齐尔感到毛骨悚然了，他母亲才不是这么……这么……疯狂的人！ 他们家本来是有一点点考察两位斯莱特林继承人，最后再决定追随谁的想法——不是他的父亲彻底放弃伏地魔，或者对伏地魔不满，一开始罗齐尔家族非常欣赏伏地魔，想追随他，一起攀登高峰是真的，后来父亲母亲模糊传递给他接触凯瑟琳看看的想法，罗齐尔感觉到父母也许对伏地魔阁下不满，想两边看看也是真的。 罗齐尔说完，埃弗里也赶紧道：“我们家也是的！很抱歉凯瑟琳小姐，我们一开始确实得到家里的暗示，希望我们多关注一下您，收集一些关于您的情报……” 埃弗里说话就有水平得多，和罗齐尔差点直说我们要观望观望再决定不同，他只说想收集些情报， 具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以理解为为伏地魔阁下分忧，也可以理解为看看凯瑟琳是不是值得追随的人。 只有贝儿两眼懵，只知道眼泪汪汪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求凯瑟琳原谅，说她可以道歉、补偿，做什么都可以。 他们没有真的做出什么，只要凯瑟琳不追究，应该就没事了……吧。 凯瑟琳一句话没说，几个小巫师已经争先恐后、相互补充着把自己各自的情况和想法，甚至底线都说了。 第191章 收获更多手下1 显然，对于这些年轻的小巫师来说，抵挡魔力场根本不可能，阿加莎也说，进去之后感觉脑袋有点懵懵的，原本对于伏地魔还比较模糊的印象好像瞬间清晰了。 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必须对伏地魔忠诚 他值得，他伟大。 是她心底的声音告诉她，而她应该顺应自己的心。 这正是魔力场最可怕的地方，中咒者会发自内心跟着施术者走，充分调动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哪怕极度违背自己意志。 四个小巫师像四只被暴风雨捶打后的小鹌鹑，凯瑟琳明明解开她们了，她们还是聚在一起抱团取暖似的，相互挤着惶恐的等着凯瑟琳回话。 凯瑟琳静静听完她们的信息，她的沉默让四个小巫师越来越紧张，越紧张说得越多，等到已经说无可说，开始语无伦次时，她这才施施然地说：“我明白你们的意思。” 四个小巫师竟然开始不约而同一起点头，两眼希冀的看着凯瑟琳。 小汤姆感觉自己悟了，穆迪则很不耐烦这种场景，自己拿了凯瑟琳的笔记在翻看。 殊不知他皱眉不耐烦的走开本身也是凯瑟琳计划中的一环，这不，四个小巫师看着他站起来的动作，本来差点又要哭了，赶紧低头看凯瑟琳的脸色，见她冲他们温和一笑，不仅瞬间感觉绝望的心又看到希望，甚至隐约有种…… 有一种……只要凯瑟琳小姐在，就什么都不必担心的感觉。 “你们都中了伏地魔的控制魔法，我想，你们的父母也是如此，比你们被控制的时间更早，”凯瑟琳语调和缓的说着，看向四人中能力最强的罗齐尔，“你假期去追问你父母我和伏地魔的事，无疑把自己放置在了危险当中。” 罗齐尔垂下头，身旁的埃弗里也面带愧色，因为正是他的不太信任，罗齐尔孤立无援之下只能自己直接去问——他的脑袋向来不太能处理这些弯弯绕绕的事。 男孩看看悔恨的好友，又看看凯瑟琳，张了张嘴，发现自己除了说对不起，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小一起长大的罗齐尔和埃弗里，向来是前者负责冲锋陷阵，后者负责出谋划策。 是他自己没做好…… 凯瑟琳没让埃弗里继续自责，她直接说了：“当然你也是，布莱恩，你自己家的情况你应该更清楚，明明埃文有跟你说家里不太对劲，你不去调查，之后回家也粗心大意，最后让你们两个都陷入危险。” 罗齐尔和埃弗里都被说得眼泪汪汪，旁边的阿加莎和贝儿虽然没被点名，但是已经再次默默哭泣起来。 两个女孩无疑非常聪明，心思也更加细腻敏感，罗齐尔和埃弗里犯的错，她们也有犯，因为在节日期间她们也感觉到家人不太对劲了，却一直在找借口找理由 阿加莎尤其难过，因为就在学校里，她的哥哥也被控制了。 四个人本来已经有些稳定的情绪，被凯瑟琳两句话再次弄到接近崩溃，汤姆心里叹为观止，恨不能记笔记，脸上还要保持肃静，免得让凯瑟琳功亏一篑。 因为凯瑟琳显然不是喜欢打压人的人，她前面铺垫这么多，情绪、语言都把几个小巫师说得快抬不起头来，接下来如何让他们恢复自信，以凯瑟琳马首是瞻，这才是重头戏。 凯瑟琳轻轻叹了口气，四个小巫师不敢说话，不敢靠近，她如今主动走上前去。 摸摸贝儿柔顺的头发，这无疑是个破冰信号，平日里骄傲不驯的女孩恨不能往凯瑟琳手心里再蹭蹭。 就算她的情节没有其他三人恶劣，可她平时跟凯瑟琳的关系也很一般啊。 她现在恨不能求凯瑟琳赶紧说一句原谅她。 可惜凯瑟琳又转向了埃文·罗齐尔，这个之前就对凯瑟琳表现出投靠意向的小巫师，如今眼中含泪，不好意思靠近凯瑟琳，让她拍拍头，但他眼巴巴的样子无疑带了许多依赖的意味。 他以为凯瑟琳不会，但凯瑟琳偏偏也拍了拍他的头。 完全没有被同龄人拍拍头的不爽和不耐，罗齐尔甚至忍不住就说：“凯瑟琳小姐，我愿付出我的一切，求您再帮帮我的爸爸妈妈……如果可以的话，求您了。” 凯瑟琳全程只是用温和到近乎慈悲的目光注视着几人，再有顺序有技巧的拍拍他们的头，罗齐尔这么说完之后，埃弗里也赶紧跟上了。 “我也是，”他主动单膝跪在凯瑟琳面前，并不敢主动触碰凯瑟琳，但以更低的姿态仰头对凯瑟琳请求，“凯瑟琳小姐，我知道我之前做得很差，您可能早就看出我的小把戏了，却一直没有拆穿我，我真的……我以后再也不会对您耍小聪明，一定认真为您做事，请您帮帮我。” 凯瑟琳可以帮他们四个解除控制，想来已经掌握了某种解咒，问题只在于她愿不愿意这么做。 凯瑟琳没有立刻大包大揽，更没有突然大发慈悲，说可以帮助所有人。 她等罗齐尔和埃弗里说完，不动声色瞥了眼还在沉默的阿加莎和贝儿，说道：“既然你们都以这么珍贵的自己为赌注，请求我帮忙，我自然会竭尽全力，不让你们失望。” 罗齐尔登时眼前一亮，立刻单膝跪地，“凯瑟琳小姐！我埃文·罗齐尔以梅林，以魔法的名义起誓，我绝对不会背叛您！一定努力追随您！” 凯瑟琳这话说得令人舒心，即便是追随，谁想被不珍惜的任意摆弄。 “我也是！”埃弗里猛猛点头，又怕总是这样不够有诚意，一箩筐赞美和表忠心赶紧跟上，“凯瑟琳小姐，谢谢您的慷慨和仁慈，我会竭尽所能为您分忧的！不仅是我，如果您愿意垂青，等我的家人都恢复，我会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也为您做事，不论他们愿不愿意，我都会誓死追随您。当然，我想我的家人都是合格的斯莱特林，追随高贵的您我们都万分愿意，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至于凯瑟琳有这个前置条件才愿意出手……拜托，大家都是斯莱特林，凯瑟琳要是什么要求都没有，直接就说我可以，我来帮忙，那四个小巫师……即便不会忘记凯瑟琳的恩情，感觉上也会觉得凯瑟琳也就那样，没有那么高不可攀。 以后凯瑟琳再想收服他们，得有更大的恩情和利益交换才有可能突破。 贝儿无法代表家里，但阿加莎再也忍不住了。 第192章 收获更多手下2 “凯瑟琳小姐！”她同样单膝跪地，但和罗齐尔、埃弗里不同，她的右手用力在心脏上，左手摊开，紧紧低垂着脑袋虔诚地说，“阿加莎·弗林特请求成为您的扈从，我会忠于您，保护您，为您献上我的一切，请您收下我的忠诚和生命。” 这奇怪的动作让罗齐尔和埃弗里都愣了，贝儿则略微睁大了眼睛。 她不敢再等，连忙也学着阿加莎的动作跪下，“凯瑟琳小姐，贝儿·莱斯特兰奇请求成为您的扈从！我会忠诚于您，请您收下我的忠诚。” 她只是大概知道古代有这个魔法仪式，具体怎么操作，之前没有了解过，如今都是看阿加莎突然做出来她才反应过来，誓言怎么用也不清楚，只能本能地模仿一点阿加莎。 阿加莎低着头，在感觉到肩头略微多出一点点重量时如释重负的长舒了口气，听到凯瑟琳说：“以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之名，我接受你的效忠。” 她不敢耍花样，宣誓效忠没有任何前置条件，因为她知道凯瑟琳本身已经同意去救人，只要她接受她的效忠，那她的家人肯定也会安全，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除此之外，阿加莎知道莱斯特兰奇家的传承比她们家悠长得多，古代效忠礼仪虽然流传不多，莱斯特兰奇这样的家族肯定。 她这么做，就是在逼一直观望，不怎么老实但也不聪明的贝儿表态。 果然，贝儿生怕错过，赶紧也跟上了——只是阿加莎没想到，这个贝儿竟然没有好好看过效忠仪式，宣誓词都在学她。 她原本的计划是等愚蠢的贝儿在宣誓时搞点小动作，一个她，一个埃弗里都爱耍小聪明，这样不就凸显出了她的诚恳了吗？ ……当然，这样也好，贝儿只向凯瑟琳效忠，以凯瑟琳小姐强大的魔力，古代魔法一定能牢牢捆缚住贝儿，就像当初的海曼一样，这也可以算是她送给凯瑟琳小姐的礼物？ 一个不太聪明但是现在绝对听话的，莱斯特兰奇家族的人。 阿加莎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感觉凯瑟琳接受她的效忠之后，发自内心她就有了一种安定感，思维更加清晰了，在凯瑟琳接受贝儿效忠的几秒间，她已经完全想通所有可能的发展。 凯瑟琳也觉得，与其放任贝儿稀里糊涂在边缘，时不时仗着“小聪明”出来捣乱一下，不如收下她后好好调教、利用。 毕竟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的人，即便主家在法国，英国这边的分家也不算弱。 如果说阿加莎效忠时罗齐尔和埃弗里还只以为是她们弗林特家族的特殊仪式的话，等凯瑟琳那边也抽出魔杖应许，罗齐尔和埃弗里要是再不懂，那可就枉费他们聪明的小脑袋瓜了。 埃弗里在凯瑟琳答应贝儿时就在跟罗齐尔使眼色，等凯瑟琳答应完贝儿，两人赶紧单膝跪地。 然而还没等他们说出誓言，凯瑟琳那边已经拍拍他们的脑袋阻止了他们。 “好了，语言是有魔法的，你们的宣誓，大概还需要考虑一下家人的意见吧？”凯瑟琳温声说着，其实也是在暗示稀里糊涂的贝儿。 贝儿当然没傻透，立刻听懂凯瑟琳的意思，她倒没觉得后悔，本来她在家就比较边缘，如果能跟着凯瑟琳做出什么成就，那她在家的话语权肯定能提升上去。 而且看凯瑟琳拒绝了比她更早效忠的罗齐尔和埃弗里做仪式，贝儿诡异的感觉到了一种优越感，她向来争强好胜，之前隐约和凯瑟琳抬杠就是因为凯瑟琳太优秀，她比不过又心里不忿。 现在看到罗齐尔和埃弗里倒霉，她什么不忿都没了，得亏她动作快啊，以后跟凯瑟琳效忠的人要是越来越多，她哪里还挤得进去。 罗齐尔和埃弗里倒是没想那么复杂，遗憾确实有，不过凯瑟琳为他们考虑也让他们十分感动。 效忠是真心的，需要考虑一下家人的意见也是真心的，因为他们两个背后都有各自的家族，相当于居家投靠凯瑟琳了。 凯瑟琳正是明白这一点，要他们心悦诚服，自然考虑得十分全面。 穆迪在旁边稀里糊涂围观了全程，但他对这些弯弯绕绕下意识排斥，尤其斯莱特林学院，他实在受不了他们一句话能翻译出八百个意思，再找出一句应付这八百个意思都可以的回答来回应……真累。 再看凯瑟琳旁边两眼放光隐含憧憬的汤姆·斯莱特林，该说不说，他们斯莱特林家可能就是天然有这个技能需求，随他们去吧，邓布利多一定能把握好。 此时的邓布利多已经移动到法国，不是准备回程，而是准备应付下一次国际巫师联合会讨论——讨论关于把盖勒特·格林德沃移交至霍格沃茨，由邓布利多亲自关押、看守的建议。 即便霍格沃茨是欧洲公认的底蕴最雄厚，最安全的魔法学院，这个建议还是遭到了绝大多数委员的反对。 “邓布利多先生，鉴于您和格林德沃先生曾经的好友关系，委员会认为您无法很好的看管格林德沃先生。” “格林德沃善于蛊惑人，霍格沃茨都是些小巫师，是英国魔法界未来的希望，可不能让他接触到他们。” “格林德沃是德国巫师界的，就算要看管，也应该是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看管吧。” “很抱歉，我们驳回您的建议。” 当初是他们绞尽脑汁“请”邓布利多出手，邓布利多战胜格林德沃后他们也不吝于将邓布利多推上英雄王座。 可惜时过境迁，人们已经忘记格林德沃曾经造成的恐怖，自然也忘记了“格林德沃克星”的邓布利多。 英雄与恶龙，良弓与飞鸟…… 不，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考虑，为自己背后的家族、势力、国家选择反对，对邓布利多提出的危险视而不见呢。 邓布利多站在漆黑的会议大厅中，为了“言论自由”，会议当中如果有什么需要表决的问题，都是这样提议者站在中心接受问询，其他人隐藏在魔法黑幕之后说话。 声音经过特殊的魔法处理，根本无法分辨发言者是谁。 邓布利多垂手站在大厅中心，当所有人发言完毕，他听到那句意料之中的：“联合会最终意见：驳回。” 手里捏着进场前刚收到的信件，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不是向你们提出请求，而是，要求。” 第193章 西弗勒斯崭露头角 邓布利多忽然结束跟国际巫师联合会的纠缠，完全是凯瑟琳的最新消息给了他底气。 凯瑟琳给几个小巫师解咒的这几天，西弗勒斯整天除了上课，图书馆不关门他都不带离开的，还真让他找到了新魔法的线索。 不是之前给凯瑟琳提供咒语的监测魔力场的魔法，它已经研发好了，这位混血小巫师不声不响的，竟然又找到克制魔力场的新魔法！ 防备、监测魔力场的魔法，两人命名为“高级大脑封闭术”。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纪念那本给予西弗勒斯灵感的《精神与大脑封闭》。 但其实除了最初的咒语有点像大脑封闭术的咒语，内部的魔力结构、核心的魔法原理都是全新的，凯瑟琳询问了西弗勒斯的意见，黑发小巫师很耿直的给这个魔法取名为“高级大脑封闭术”。 意为比普通大脑封闭术更加高级。 当它的魔力输出专注于头脑，就是更稳定简单的大脑封闭术，而如果按照某种规律引导循环，它就会形成一个保护膜，被魔力场触碰到时，会根据双方的魔力差距给予提醒或直接隔绝。 穆迪目前全力运转高级大脑封闭术，已经可以抵挡凯瑟琳的正常魔力场。 以凯瑟琳的推算，她11岁的身体能承载的魔力跟穆迪差不多，逊色于邓布利多，而邓布利多目前可能和伏地魔不相上下，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伏地魔亲自过来施加魔力场，只是通过食死徒感染，没有谁能控制到穆迪。 不过凯瑟琳将魔力输出加大到和伏地魔、邓布利多差不多时，穆迪的高级大脑封闭术还是会被攻破，不服输的精锐傲罗申请尝试几次都只能延迟一些时间，为了不耽误凯瑟琳解除四位小巫师的魔力场，他只能暂时作罢。 对于凯瑟琳展现出来的魔法能力，穆迪心服口服，原本只是因为邓布利多的安排才听凯瑟琳调遣，但当他在凯瑟琳不在时主动整理斯莱特林密室，对海尔波也会主动分享吃的的时候，凯瑟琳就知道，这个看起来很不好接触，实际上也确实防备心很重的格兰芬多傲罗是认可她了。 另一个得到穆迪认可的就是西弗勒斯，因为在凯瑟琳忙碌的时候，这个小巫师给她提供了新的魔法灵感。 “我借鉴东方和西方的冥想技巧，仔细观察了您给我的魔力场，当然……还有一些别的灵感，巧合之下进入到一种非常安静，可以说绝对安静的冥想状态，在那里，我看到了我的魔力循环和魔力结构……我不知道您有没有过这种感觉？” 凯瑟琳当然有过，她解除萨拉查记忆封锁的禁忌魔法时就是用了这种冥想方式。 见她点头，西弗勒斯眼中的光彩更胜，努力描述道：“我观察好我的魔力循环和魔力结构，之后将您的魔力场导入进去，发现结构有明显变化，导致我的魔力循环也发生变化，进而影响到我的判断，让我当时感觉到了您魔力场中蕴含的情绪。” “……我当时似乎没给你什么带情绪的魔力场。”凯瑟琳迟疑地说。 她的态度让西弗勒斯有些紧张，急忙纠正：“就是没有情绪，我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您就是给我一段魔力场讯息而已。” 凯瑟琳拍拍小巫师的肩膀，安慰道：“我不是质疑你，西弗，确切地说，我是被你的大胆和细心震惊到了。” 她开玩笑似的指指穆迪和汤姆，“他们两位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呢，你已经领悟到魔法冥想了。” 好胜心极强的汤姆登时握紧双拳，要不是还在讨论问题，他估计立刻要开始闭关学习这个新的技巧。 穆迪则专注得多，立刻发现了盲点：“那么如果你意识到你的魔力循环和结构出问题，刻意去纠正，这样行不行呢？” “可以的，”西弗勒斯点头，“我当时尝试修改了一下，可以成功……当然，可能是因为凯瑟琳小姐只给我一小段的缘故，只要清理掉那小段就没问题了。” “所以这样能够解除魔力场？！”穆迪立刻兴奋起来。 高级大脑封闭术还只是防备、预警，如果这个魔法冥想能成功，那就是魔力场对应的解咒了。 西弗勒斯也是这个意思。 可惜当他们期待的看向凯瑟琳，却看到凯瑟琳轻轻摇摇头，“很遗憾，它没办法成为魔力场的解咒。” “可是……”穆迪急死了。 凯瑟琳安抚地压了压手，“阿拉斯托，你也是一位出类拔萃的顶级傲罗了，我相信你平日里也有做过冥想吧？” 穆迪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眉头紧皱，隐约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汤姆也懂冥想，我很早就教过他了，但是你们两个，谁进入过西弗说的‘绝对安静’可以内观自己的状态呢？” 穆迪愣住，汤姆的表情已经快维持不住了，尤其海尔波一边吃东西一边听故事似的看大家，最后把一双无辜的豆豆眼对上他的时候。 似乎满眼写着：哇，西弗勒斯这么厉害啊，汤姆你不行哦。 可恶！ 汤姆当即道：“这种冥想我可以学！” “它其实很危险，因为在那种状态下，你已经可以调整自己的魔力结构，而巫师的魔力结构一般是稳定的，一旦出错，严重起来会变成类似哑炮的事故。” 汤姆：！！！！ “我，会注意……”汤姆咬牙，终究是对魔法的渴望战胜了恐惧。 没道理西弗勒斯可以，他汤姆·斯莱特林不行！ 穆迪没有这方面的好胜心，只思索着问：“凯瑟琳小姐的意思是，魔力结构的调整有很多种形式，有些会带来好处，有些会引发各种各样的问题？” “是的，”凯瑟琳点头，“即便是我，或者千年前记载的许多巫师们，他们也不能完全表述出不同魔力结构带来的变化究竟是什么。西弗勒斯之所以能成功，一方面是我给他的魔力场只有一点，没有持续攻击，另外，他应该是记住了自己最开始的魔力结构，做的是复原，而不是修改。” “是的。”西弗勒斯肯定道。 “那我们……也只做复原，不修改呢？”穆迪一边问着，一边也明白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因为不论是对魔法已经十分熟练的他，还是魔法天赋在他看来已经顶级的汤姆，他们都没掌握最初的魔法冥想，更别说观察、记住，然后修改复原了。 难道问题又要卡在这里了吗？ 第194章 魔力场解咒 他有些失望，又不愿放弃，“凯瑟琳小姐，请也教教我怎么进行魔法冥想吧。” 穆迪，一位勇敢的格兰芬多，他的字典里没有放弃。 希望就在眼前，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尝试。 西弗勒斯刚才没有明说的灵感，其实正是来源于这位他一开始不太喜欢，但慢慢的也被打动的格兰芬多。 进入斯莱特林的小巫师，他们的性格当中没有所谓“不撞南墙不回头”，有墙，他们更习惯绕开，或者翻过去，或者想办法把墙拆了。 直接撞，那是鲁莽的格兰芬多的行径。 但是那天的冥想，当他感觉到突破的灵感和阻碍时，正是这一点点“倔强”和堪称“鲁莽”的“勇敢”，让西弗勒斯最终实现突破，进入到可以内观的状态。 而细心的他只要有过一次成功，第二次、第三次理所当然……在他看来，只要成功过，那就是掌握了。 “别着急，阿拉斯托，”凯瑟琳道，“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让更多的人掌握这个解咒，你如果对魔法冥想感兴趣，我们之后可以再聊。” “是的是的，”穆迪搓搓膝盖，“您的意思是您对解咒也有头绪了吗？” “您总是这么敏锐，西弗这个发现让我意识到一个一直被我忽略的问题，只要稍作修改，我想每个人都可以掌握解咒……或者说，能解咒。” 凯瑟琳摩挲着海尔波的头，从头顶的宝石到翎羽到蛇身，几人都知道这是凯瑟琳思考时的习惯，立刻都安静下来，生怕打扰凯瑟琳思考。 “我再加大一些魔力场输出，西弗你试试还能不能解开？”凯瑟琳对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自然不反对，“好的。” 他本打算站起来，凯瑟琳摆摆手，“随意一些，你怎么习惯怎么来。” 西弗勒斯点点头，在凯瑟琳表示她开始使用魔力场之前，他已经闭上眼睛，他知道凯瑟琳的“通告”是给状况之外的其他两人的。 作为要被凯瑟琳的魔力场侵袭的人，当他开始内观，魔力场的流动会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普通人自然不容易做到，西弗勒斯主要是了解凯瑟琳的魔力场，凯瑟琳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暗搓搓控制他。 他看到小白蛇似的触须钻进他的身体，稳定的魔力结构于是因此出现震动，如呼吸一般，每一次收缩都让魔力循环出现微不可查的变化。 这就是魔力场开始影响他了。 这实在是个非常快速又非常隐蔽的魔法，而且长期遭受侵袭，人的魔力结构会逐渐固定成新的模样，魔力循环于是随之固定，再之后，即便停止魔力场控制，被侵袭的巫师也会保持这个状态，这就是伏地魔控制食死徒和其他人的方法。 西弗勒斯定了定神，快速清理自己的思绪，将被影响变形的魔力结构重新摆正。 万幸他进入这个状态后，出于谨慎先观察了许久，把它最初的模样都牢记于心了，即便意识到可以调整魔力结构，他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很保守的在精神世界中观察魔力场的影响，这才发现端倪。 虽然凯瑟琳说加大了魔力控制，但魔力冥想的世界里，每个巫师自己就是唯一的神，魔力结构优先听从巫师本人的安排，西弗勒斯并不觉得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他明白，这大概就是凯瑟琳想试验的东西，也是她想实现的目的。 让每个巫师都能自己照管好自己的魔力结构，在自己的主场中，怎么可能输。 他睁开眼睛，不需多说，凯瑟琳已经了解。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把这个复原魔力结构的魔法推广出去，或者说，用什么方法能让所有被控制的人都使用……或者说……佩戴相关的魔法道具……” 汤姆随着凯瑟琳的话试图想出解决方案，不幸的是，这一步又被西弗勒斯抢先了，“我们也许可以找玛格丽特，和詹姆帮忙。” 说到后面那个名字，即便西弗勒斯已经很稳重，还是忍不住撇嘴。 好在这个意见确实帮到了凯瑟琳。 “是的，我记得玛格丽特姓摩根，是跟妖精有合作的那个摩根吧？” 汤姆努力表现自己的价值：“你说克里斯·摩根吗？有个哑炮弟弟叫梭伦·摩根的。” 凯瑟琳点头：“就是他……说起来，克里斯还是你的学弟呢，汤姆。” 不仅呢，克里斯曾经还很崇拜汤姆·里德尔，他弟弟梭伦·摩根目前就在给马尔福家族做事，帮马尔福家族处理家业。 西弗勒斯没意识到汤姆在抢夺注意力，他只专注于帮凯瑟琳解决这个问题，因为凯瑟琳后面那句“相关的魔法道具”，他立刻想到巫师们常用的一些东西。 比如摩根家族和奥利凡德、古灵阁都有合作，比如詹姆·波特家……卖着畅销整个魔法界，号称每个家庭都在使用的洗发水、护发素。 “如果能把这个魔法融入进去，即便不掌握魔法冥想，也能帮巫师解开伏地魔的魔力场……”凯瑟琳摩挲着下巴。 。 穆迪艰难跟上三个斯莱特林的思路，“这样也可以避免那些被控制的巫师反抗。” “所以得重新研发一下，让所有人都能使用，能帮所有人修复他们混乱的魔力结构……” 西弗勒斯随着凯瑟琳的话不断在脑海中记笔记，思考怎么才能把这个不容易的行为修改成魔法，让所有人都掌握…… 汤姆则突然灵光一闪：“如果哑炮是因为魔力结构出问题导致的，那是不是也可以通过这种方法，让哑炮恢复正常。” 凯瑟琳懂了，“你想用这种方法让摩根家族依附我们？” 汤姆说：“梭伦是克里斯的双胞胎弟弟，当初是因为克里斯才变成哑炮的，克里斯读书时没少因为有个哑炮弟弟被嘲讽，他每次都要记下来找机会报仇……” 最初的时候都是直接去跟别人对抗，结果当然讨不到好，扣了许多学院分。 那时候是善良的汤姆·里德尔学长给可怜又勇敢的克里斯·摩根出谋划策，后来慢慢的就没人敢再在克里斯面前说他的弟弟是哑炮了。 也所以，摩根一直记得汤姆·里德尔这份情，他的女儿玛格丽特就算痴迷魔法，明显对凯瑟琳很“感兴趣”，却很少会主动过来跟凯瑟琳接触。 汤姆当即自告奋勇：“我可以去搞定克里斯！只要他醒过来，再加上我们的劝说，他一定会全力支持我们。” 第195章 守卫摄魂怪 “……情况就是这样，西弗勒斯最近在帮我推演新魔法的核心公式，汤姆去找克里斯·摩根了，穆迪去抓食死徒试验解咒和高级大脑封闭术。”凯瑟琳坐在沙发上，将最近的情况报告给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出去一趟，感觉又苍老了好几岁，同样坐在高背椅上，拢着厚重的巫师袍，很怕冷似的，只伸出一只手跟海尔波分糖吃。 “听起来真是不可思议，竟然可以将这么高阶的魔法以魔纹的形式雕刻出来，让人直接使用，不愧是你啊凯瑟琳。” “这在千年前也不算特别顶尖的技术，不过失传了而已，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教教你，回头也可以给霍格沃茨开门新课程。” 邓布利多顿时笑眯眯：“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你做事我向来很放心。” 凯瑟琳也不是无缘无故跟他汇报，主要是拉拢摩根家族帮忙的同时，还需要另一个家族也出力。 邓布利多明白，点头道：“我会去跟波特家交涉的。” “他们家号称只做生意不站队，但我查到，两三代前他们跟沙菲克家有过联姻，后来也跟沙菲克家关系不错，这可不叫不站队。” “唔，之前的话，确实给过沙菲克家政治献金，不过现在的波特和詹姆很像，你懂的。”邓布利多又跟海尔波一人一半分了根魔杖糖，顺手比划了一下。 他这么说凯瑟琳就懂了，跟詹姆很像嘛，老格兰芬多了…… “我倒不知道他们家已经加入凤凰社的了。” 邓布利多笑道：“就像之前跟沙菲克家的关系很隐蔽，现在虽然支持凤凰社，也不会公开这个立场，生意人总是很谨慎。” 凯瑟琳点头：“这个魔法在尘埃落定前不会公开，就当两家合作换一批洗护用品的包装。” “我也是这个意思，一个高级大脑封闭术已经足够让伏地魔警醒了，等他意识到一些被控制的人挣脱控制，他一定会非常紧张，如果公开你掌握解咒，我担心他会躲起来。” 高级大脑封闭术毕竟只能防备、预警，凯瑟琳这边如果一直被动挨打，那根本不是她斯莱特林小姐的个性，伏地魔肯定会怀疑。 可如果凯瑟琳一下子放出两个魔法，都针对魔力场，速度太快，伏地魔可不管凯瑟琳身边有多少人一起出谋划策，他只会认为凯瑟琳果然是他的克星，他应该躲起来再想想办法。 所以他们必须把握好一个度，一个让伏地魔有些担心，但又不会太警觉的度。 高级大脑封闭术就刚刚好，即便凯瑟琳自己能解咒，伏地魔控制的速度更快，他会很快意识到高级大脑封闭术只能防备和预警一下——现在的食死徒、被控制的巫师，都会成为他的试验品，当这个魔法发布，过不了几天伏地魔就能摸清楚它的作用。 这作用也就比巫师们“裸奔”强点，真正能阻止伏地魔魔力场的巫师，魔法界放眼望去能有几个？ 所以伏地魔最多紧张几天，以他骄傲自负的个性，不会立刻躲起来。 魔力场解咒逐渐发挥效果的这段时间，就是凯瑟琳等人赶紧追查伏地魔下落，将他剿灭的时间。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凯瑟琳本来应该告辞了。 可她没有立刻离开，轻轻抿一口红茶，放下杯子后看向有些憔悴又有些神思不属的邓布利多：“你不问问那个老巫师的情况？” 邓布利多咀嚼糖果的动作一顿，牙疼似的皱了皱眉，将糖块挪到另一侧嘴巴里继续咀嚼。 不过含含糊糊的小声问：“唔……他……怎么样？” 声音小得几乎像耳语，海尔波生怕自己的好主人听不清，十分体贴的大声说：【主人，他问那个老巫师怎样~！】 说完还十分自得的甩甩尾巴，给邓布利多一个“不用谢，大家都是好兄弟”的眼神，吧唧吧唧吃掉自己的糖块。 能听懂蛇语的邓布利多:…… 凯瑟琳看到邓布利多隐约有些泛红的脸颊，不知他是气得还是怎么样…… 说实话，邓布利多那天情况其实十分危急。 即便他已经算是当世最强的白巫师，在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议上强势反抗决议，这实在是过于大胆的行为。 联合会秘书长为了镇压他，甚至召唤出守护巫师联合会的特殊摄魂怪。 名为守卫摄魂怪的魔法生物据说是神话时代遗留下来的魔法产物，经常被放在孵化神裔的秘境，或者神灵安寝之地，拥有极高的魔法力，本身力量也很强，同时能抵抗绝大多数魔法和物理攻击，普通摄魂怪恐惧的守护神咒，在它们那里毫无作用。 没有人知道如何克制守卫摄魂怪，它们之所以会被国际巫师联合会驱使，完全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大本营就在一个巨大的神灵埋骨之地上，这六只守卫摄魂怪，与其说是听国际巫师联合会的话，不如说是听守墓人的话——某一届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用了某种不知名方法，让这些摄魂怪以为联合会的最高领袖就是守墓人。 别看只有六只摄魂怪，它们每一只都比普通摄魂怪大一倍，斗篷呈现出圣洁的白色，乍一看不仅不会感到恐惧，反而会让人发自内心感到安宁和敬畏。 但邓布利多不敢小瞧它们，当它们开始攻击，斗篷颜色会从无瑕的洁白变成血一样的红，速度、攻击力都不是寻常人类巫师可以匹敌，邓布利多一开始都只能闪避。 他已经发现国际巫师联合会中有一些巫师被伏地魔感染了，说出那番话就是为了逼他们出手。 事实如他所愿，他确实看出了哪些代表被控制，可他没想到其中隐藏着一个有黑魔标记的高级食死徒，伏地魔直接附身上去强行控制了秘书长，让秘书长叫出守卫摄魂怪来针对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得去带走被他带出来羁押的格林德沃，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黑巫师，邓布利多多年之后再次遇到他，没想到他已经如此憔悴和虚弱，并且隐约已经有被魔力场感染的征兆。 为了不让格林德沃在离开时如凯瑟琳看到的未来那样突然给他一刀，邓布利多只能将他击晕后一路带着，现在反而成了让他难以立刻逃跑的累赘。 可是已经撕破脸，这时候如果把格林德沃留下，格林德沃凶多吉少，邓布利多必须将他带走。 在邓布利多被一只守卫摄魂怪打伤并且呕血时，事情终于发生了转机。 第196章 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你说它们突然停止攻击你和格林德沃了？” “是的，”邓布利多说，“从红色斗篷换成黑色，然后又变成白色，突然对我跟格林德沃视而不见，自己离开了。” “唔，确实很奇怪……”凯瑟琳闭目沉思片刻，“守卫摄魂怪在我那个时代都极为罕见，怎么现在还能有五个这么多。” 邓布利多摇头，“我对它们的了解也不多，大约三百多年前国际巫师联合会将总会地址选在那里，第二代会长公布了一些守卫摄魂怪的信息，我只知道它们是极为强大、危险的魔法生物。” 凯瑟琳看出邓布利多在转移话题，不过这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现象，真的太有意思了。 “守卫摄魂怪不能永远存在，你说它们在守卫某位神灵的坟茔，那如果神灵已经彻底陨灭，它们不应该继续增长的，”凯瑟琳说，“我看到的记载中，守卫摄魂怪一般只会有一两个，因为它们的生长方式其实类似于植物，移植进去之后，靠神力生存、繁衍，大约两百年能多一个吧。” 邓布利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过来，直到垂眸时与正在等蛋糕的海尔波四目相对，他突然意识到。 六只守卫摄魂怪，一只之后两百年复制一个，扣除最初的第一只，那不就是……一千年？ 邓布利多难以置信看向凯瑟琳，“这……不会……？？？” 饶是他足够大胆，这时候都不敢继续猜下去。 “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总会地址在地中海南岸吧？” 见邓布利多点头，凯瑟琳忍不住笑起来。 “守卫摄魂怪是用来保护神灵陵寝和神裔巢穴的，前者因为神灵已经死去，它们不会继续增长，后者……它们靠的是神裔的神力维持。” 像之前照顾海尔波的“蛇魔”跳跳，就是和守卫摄魂怪有几分相似的保护型魔法生物，专门用来保护神裔巢穴的，不过因为阿佩普本身是神力最强的几位神灵之一，祂给神裔的守卫自然也是最强的。 现在看来无解的守卫摄魂怪，在神话时代，有记载说很多神灵和神裔都看不上这些没有脑子，只会横冲直撞的魔法生物。 那是这类魔法资源丰富，高贵的神灵和神裔自然看不上，现在不一样啊，千年前守卫摄魂怪就已经是稀缺物种，现在更是连邓布利多都很难从它们手上全身而退。 邓布利多惊喜道：“当时它们触碰到我的血，忽然停止攻击，是因为我离开前和你签订过契约？” “应该是，如果不是跟我有关，它们都追击你到这种程度了，你又没逃出去，不可能突然停止进攻的。” 邓布利多想到守卫摄魂怪的能力，突然也理解了凯瑟琳刚才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原来它们是你的巢穴看守者，哈哈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凯瑟琳可不是个会浪费的人，六个守卫摄魂怪都听命于她，她不可能继续放着它们给国际巫师联合会打工，肯定要拿回来自己用。 作为凯瑟琳的盟友，凯瑟琳的战斗力增强，那不就是凤凰社的战斗力增强吗？ “我记得我那里有一本讲这种魔法生物的旧书，守卫摄魂怪的其中一种攻击就是魔力结构震颤，它们自己有办法观测到谁的魔力结构异常，这样我把它们弄到霍格沃茨，就能最快速度识别出究竟谁被伏地魔控制了。” 至于要不要让守卫摄魂怪去“出外勤”，那就要看对方和凯瑟琳这边的关系如何了。 毕竟它们是比巨龙还要无解，但又会绝对服从主人的魔法生物啊！ “我想国际巫师联合会和英国魔法界的联合质询马上就要到了，阿不思，到时候咱们可要好好表现。” 当初格林德沃的势力席卷魔法界，魔法界请邓布利多去压制他，最后邓布利多成功了，魔法界却同时开始防备邓布利多，连带对他这次提出的建议都不断找理由。 被控制的是被控制，没被控制的，就是想借此打压邓布利多和英国魔法界，拖后腿，避免他们的影响力持续增大。 邓布利多现在强行带走格林德沃，最迟明天中午，国际巫师联合会和英国魔法部的质询函就要过来，肯定会要求邓布利多做解释并交还格林德沃，否则伏地魔就有完全正当的理由鼓动两者联合起来进攻霍格沃茨，带走邓布利多。 他们八成以为邓布利多会坚守不出，但邓布利多还偏要答应下来，再去一次龙潭虎穴的国际巫师联合会……带上凯瑟琳。 “把它们带回来，霍格沃茨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世界上最安全的魔法学校了。” 凯瑟琳说着，不可避免的想到这些守卫摄魂怪是如何出现的…… 宾斯教授的记忆中没有萨拉查如何进入的神裔巢穴，只出现一幕还是一块小宝石的“凯瑟琳”冲进萨拉查怀里。 当时她的守卫摄魂怪在哪儿？也许被萨拉查和戈德里克他们想办法控制住了，或者由于神话时代远去，“凯瑟琳”已经像后来的海尔波一样无限接近死亡，自然没有多余的神力去照管她的守卫摄魂怪。 大约是后者吧……只是随着凯瑟琳的“孵化”、成长，它又重新活过来，并且在废弃的巢穴中傻乎乎的守了一千年，现在还认为别人才是它的主人。 对于凯瑟琳的这个建议，以及后续会产生的效益，邓布利多认为这个“冒险”完全值得。 他们现在的动作越大、越嚣张，伏地魔那边就会越捉摸不透，不敢轻举妄动。 那些被凯瑟琳“解救”的巫师，基于魔法界神秘的“报恩”法则——当一位巫师救了另一个巫师的命，他们之间就有了某种联系，只要凯瑟琳后续不伤害他们，他们将永远亏欠凯瑟琳，而无法再对她，对她守护的霍格沃茨动手。 伏地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控制霍格沃茨的小巫师来试探她！ 第197章 凯瑟琳vs格林德沃1 伏地魔有时候十分大胆，有时候又过于谨慎，凯瑟琳和邓布利多必须把握好他恐惧的度，这样才能拖延伏地魔乱来的时间。 像守卫摄魂怪这样的强大力量，凯瑟琳和邓布利多反复推敲、回忆过他会不会知道它们相关的信息，最终得出结论，他在校期间确实不清楚，但随着食死徒势力扩大，他又控制了不少人，现在就说不好了。 阿布拉克萨斯之前就没少给他挖掘各种魔法书籍，从被控制过的克劳奇等人口中，也有过伏地魔要求他们寻找魔法书籍，尤其古魔法书籍的信息。 “我记得守卫摄魂怪可以听从主人的命令隐匿、缩小，到时候我伪装好把它们带回来，不让其他人知道，就只当它们失踪了就好。” 凯瑟琳这个提议邓布利多也赞同，守卫摄魂怪这么强大的保卫力量，不可能因为提防伏地魔就不用，但也不能直接大张旗鼓用出来，免得六只守卫摄魂怪，只要凯瑟琳撑得住，它们都能夷平一些小国家了，伏地魔肯定会暂避锋芒。 当然，使用这六只守卫摄魂怪，凯瑟琳也说清楚了，她没有那么大野心，将来它们只会留在霍格沃茨，成为霍格沃茨的看守而已，其他任何人，哪怕是汤姆，非紧急情况她都不会外借。 守卫摄魂怪，就当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就好。 “我今晚就过去看看情况，如果没问题，魔法部的联合通告出来你就可以过去，有问题的话，你就在霍格沃茨待着，”凯瑟琳说，“当然，基本上是不会有问题了。” 在凯瑟琳生活的时代，她和海尔波就是唯二的神裔，从没有第三位神裔的动静——古书上说，神裔之间会有十分稀薄的感应，即便她血脉略低感应不到，海尔波是阿佩普唯一的神裔总不可能出错。 她这么小心谨慎完全是为了邓布利多的安全，邓布利多当然不会不识好歹，不过看凯瑟琳已经起身准备离开学校，他终究忍不住说：“那那个……” 凯瑟琳也不过是虚晃一招，她停下来，冲邓布利多挑眉一笑，邓布利多便知道自己上当了。 他一直对那位老巫师态度矛盾，凯瑟琳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这时候也不过是浅浅逗一下邓布利多，免得他一直表面没事，心里愁得不行。 “担心你就直接问嘛，你不想说的事情我又不会逼问你，”凯瑟琳温和的说着，那态度就像对一个别扭的小辈，“他的身体素质和魔力基础很好，今晚就能醒过来，我会先处理他，再去国际巫师联合会。” 反正有幻影移形，最多就是给海尔波多准备点吃的，这笔开销一直给海尔波分糖和点心的邓布利多负责了。 “所以你站起来是准备去斯莱特林密室？”邓布利多嘴角抽搐。 凯瑟琳故意做作地抚了抚头上的宝石发饰，“我可是斯莱特林小姐，外出见别人当然要把自己收拾得体面些。” 邓布利多刚才就是看凯瑟琳整理衣袍一副要走的样子才乱了阵脚。 格兰芬多老狮子显然不懂精致的斯莱特林小蛇。 不过有凯瑟琳这么一打岔，邓布利多沉重的心绪确实轻松了些。 他对格林德沃…… 他确实不太想再面对他了……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 也许是凯瑟琳一直以来成熟的态度，加上他们现在已经是好友，邓布利多难得允许自己逃避一下，“那你去吧。” 凯瑟琳确实不会揭邓布利多的伤疤，顺手摸摸福克斯，对邓布利多说：“我一会儿撤掉密室的保护结界，你这边可以通过双面镜看看那边的情况，免得到时候我还要上来给你解释。” 其实哪里需要解释，凯瑟琳的一起不过是邓布利多感兴趣的话就在自己的舒适区内听听，不感兴趣的话就全权交给凯瑟琳处理。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没有拒绝凯瑟琳的好意：“我知道了，我会看着的，给你节约些时间。” 软弱从来不是邓布利多的性格，允许自己退一步已经是他对自己的莫大纵容。 “你有这么多朋友、盟友，有时候允许自己偷偷懒也没什么。”凯瑟琳冲他狡黠的笑笑，摆摆手离开校长办公室。 目前斯莱特林密室只剩下格林德沃一位“患者”，其他小巫师最多就是这几天饿得有些影响不良，格林德沃则有些不一样。 为了关住他，纽蒙迦德启用了非常古老且珍贵的封印魔法，将他的魔力压缩到近乎麻瓜的地步，而巫师悠长的寿命，有时候就是依托于自己的魔法。 从某种角度看，格林德沃有点像海尔波，一直处于“饥饿”的状态，这使得他的身体也有些脆弱起来。 凯瑟琳去到密室时，他还没有醒来，看不出任何曾经叱咤风云的模样，躺在刻满魔法符文的床上，轻轻瘦瘦，可能海尔波用力点都能把他的骨头绞碎。 她把手放在床中间的一处符文上，加大魔法输出，不一会儿，安静沉睡的老人便颤抖着睫毛有要醒来的征兆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在凯瑟琳发现他睫毛翕动的下一秒忽然跳起来，可能凯瑟琳的身影都刚看清，手已经准备掐上凯瑟琳的脖子。 同时口中念出咒语：“昏昏倒地。” 竟然还强行要用魔法。 凯瑟琳闪避都不需要，海尔波直接张口吃掉他虚弱的魔法，同时以闪电般的速度变大，将格林德沃压回床上。 身体撞回石床上发出“嘭”的一声，听着都让人觉得骨头疼。 格林德沃还想反抗，海尔波一个大蛇头已经凑过来，张开嘴，嘴巴比他头还大，只要他稍有异动，整个脑袋都要被咬下来。 凯瑟琳这才施施然弯下腰，在格林德沃眼前，笑着说：“这就是格林德沃先生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真是卑鄙的黑巫师呀。” 格林德沃的记忆还停留在邓布利多说他被控制，必须击晕才能离开上。 中途他其实一直隐约有知觉，能依稀听到一些外面的动静。 好像陷入半梦半醒的梦魇，他听到自己被邓布利多带到国际巫师联合会分部，又从分部转移到总部，他全程被邓布利多看守着，但邓布利多并不跟他说话，只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邓布利多呢喃着说“原来守卫摄魂怪真的这么强，可惜你现在看不到了”。 守卫摄魂怪…… 守卫摄魂怪！ 他彻底失去知觉前，意识到如果他们要与守卫摄魂怪对抗，邓布利多凶多吉少。 “他在哪里！”他嘶哑着声音问。 第198章 凯瑟琳vs格林德沃2 凯瑟琳眼珠一转，立刻知道这个老巫师说的“he”是谁。 “你说阿不思？”她明知故问。 这亲昵的语气倒是让老巫师放松了些许警惕，不过转眼间又皱起眉，然后放缓表情，“这位小姐，很抱歉我刚才有些过激，请问你是？” 他倒是能屈能伸，身上还压着一条怪模怪样的蛇怪呢，蛇怪的嘴巴都对着他，可他一点都不紧张似的，声音沙哑但腔调雍容，给人的感觉十分懂礼数。 凯瑟琳把他刚才的一系列表情转变看在眼里，才不会被他此时的风度打动，不过为了不把这个老家伙压出个好歹，她还是让海尔波先下来。 【坏巫师！】海尔波下来前还冲格林德沃呸了一口，尾巴不轻不重给了他一下。 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忍住咳嗽和揉胸口的冲动，这次没有立刻跳起来，不过稍微坐起来一些，让自己别那么狼狈的躺着跟人说话。 “我是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不知道格林德沃先生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凯瑟琳摸着海尔波的小脑袋，半点没责备的意思。 格林德沃眼睁睁看着这条白色蛇怪从水桶粗细变成小指粗细，意识到这是他理解范围之外的魔法生物，再加上“阿佩普”和“斯莱特林”，他脑海中立刻就有印象了。 “你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女儿？” “你知道我？”凯瑟琳翻看过一些格林德沃的资料，他好像没怎么来过英国。 最多年轻时…… 说起他年轻时，好像在戈德里克山谷住过…… 邓布利多也…… 凯瑟琳刚一皱眉，就听格林德沃用怀念的语气说：“阿尔很喜欢看书，我跟他看过一些。” “阿尔？”凯瑟琳挑眉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 格林德沃虚弱的微笑：“就是你口中的阿不思。” 凯瑟琳唇角的笑也同样更大了：“阿不思没跟我提起过你呢。” 格林德沃表情一僵，“可能因为你年纪……” 他看着眼前最多12、3岁，但理论上应该成年的女巫，突然噎住。 他被关在纽蒙迦德，最多只能看看麻瓜界和巫师界无关痛痒的报纸，都是经过精心筛选的，确保他看到的最多只是些垃圾故事，不会有什么切实有用的信息。 因此这个传说中进行时空旅行的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究竟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变成小孩，又出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他半点没有头绪。 刚才他顺势提起跟邓布利多看过凯瑟琳的“故事书”，不过是想借邓布利多来拉进些关系而已，只是被凯瑟琳那怪异的表情和语气一激，忍不住就有点跑偏了。 他轻咳一声：“请问斯莱特林小姐，你在这里，是我和阿尔都到英国了吗？” “你刚才还有力气对我用昏昏倒地，难道不是身体恢复些了吗？”凯瑟琳还是那副挑着眉俯视别人的样子。 高傲又嘲讽。 格林德沃深吸一口气，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只得再次道：“很抱歉，斯莱特林小姐，我刚才只是太担心了，以为现在仍然很危险。” 凯瑟琳这才点点头，凉凉的说：“是啊，为了救你出来，阿不思可是差点死在那里了。” 格林德沃眉头一跳，手下意识握紧了一瞬，被一直紧盯着他的凯瑟琳注意到了。 她再次用凉凉的平淡的语气说：“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呢，让他不仅冒着危险救你，还求我帮你恢复。” 格林德沃的呼吸始终长而缓慢，但笔直的脊梁却仿佛被无形的压力逐渐逐渐压弯……不明显，但存在。 半晌，他艰难地说：“我……是他过去的一个朋友。” 没等凯瑟琳继续嘲讽，他有些虚弱地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语气和态度，竟然和邓布利多十分诡异的相似。 那种想问，又纠结，放下不管，又放不下的拧巴。 凯瑟琳突然想到这两个人资料的重合之处。 年轻时都在戈德里克山谷住过。 后来没有什么交集的样子，但格林德沃在全世界兴风作浪时不来英国，邓布利多那里传闻也是魔法部和国际巫师联合会拜托很久才愿意出手。 现在，这两个人又都是这种态度。 还有在看到的未来里，这两个人……离世时还双手紧握。 凯瑟琳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这两个人，以前不会是情侣吧！ 哈…… 邓布利多这么好的人，肯定不会是他的问题，而格林德沃，刚才竟然想用邓布利多来作为话题突破口，还醒过来就对她动手，还在那个未来里被控制，对邓布利多痛下杀手。 总之，凯瑟琳·护短·阿佩普·记仇·斯莱特林觉得肯定是这个格林德沃有问题！ 所以她现在套路格林德沃，有问题吗？ 没问题！ “阿不思击晕你之前应该跟你说过，你被一种十分强大的控制魔法控制，非常危险吧？”凯瑟琳问。 格林德沃点点头，“他跟我说过魔力场这个魔法。” 不然生性多疑的格林德沃也不会这么简单被邓布利多击晕、一路带着……即便他们是……曾经是…… 没等他多想，凯瑟琳继续道：“魔力场这个魔法，深入魔力结构后会影响人的心智，长期受侵蚀的话，一年两年可能看不出来，时间长了，巫师的魔力因为魔力结构紊乱会衰退，继而减少巫师的寿命。” 这一点邓布利多都不清楚，格林德沃自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认真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凯瑟琳这才图穷匕见：“所以格林德沃先生啊，不仅阿不思救了你，我也救了你，这一点，你认不认呢？” 格林德沃眉头瞬间紧皱，抬眸深深注视着凯瑟琳。 他知识渊博，当然知道魔法界神秘的“报恩”法则：当一位巫师救了另一个巫师的命，他们之间就有了某种联系。 他的心在凯瑟琳说出那句话时突然猛地跳动一下，这是身体在提醒他，他已经被某种力量……更高级……更难以捉摸的力量标记。 上一次他有这种感觉，是他意识到自己拥有预言能力时。 它们，都属于他们这些凡人巫师无法触碰、无法更改、只能接受的领域。 属于神灵，或者说，法则的领域。 第199章 合作愉快，格林德沃先生1 如果格林德沃继续被关在纽蒙迦德，他的生命比起普通巫师来当然会人为缩短一大截。 而如果凯瑟琳不给他解咒，等他被魔力场控制，魔力结构异常改变，寿命缩短，自然也构成生命被人为缩短。 更别说如果没有这两个人出现，他继续待在纽蒙迦德，回头变成伏地魔这个后辈的工具……那场景，格林德沃想想都暴躁。 “你想让我，承认你们的救命之恩……” 他蹙眉摩挲着手腕，冷哼道：“你来自更加强大的古代，难道不知道我已经被那个法则标记了吗？” 即便他不承认，法则已经给他打下必须报恩的标记了。 他内心也很清楚自己确实被救了。 “确实……”凯瑟琳这时候才收起那副冷傲淡漠的样子，好像突然恢复了贵族的体面，招呼来桌椅，给刚醒来的格林德沃送上热牛奶的柔软的果酱小面包，“您应该也饿了吧，先吃些东西？” 格林德沃在和凯瑟琳对话时已经打量过四周，这里像一座孤零零的石室，除了他自己坐着的床，也就凯瑟琳刚从角落招呼过来的桌椅，门窗都不知道在哪里。 光源不知从何而来，如清晨的阳光般略微泛着金色，带来让人感觉十分舒服的光与热。 加上送到面前的面包和牛奶，巧笑倩兮的稚龄少女，对一个被长期关在有魔法封印的监狱里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放下防备了。 格林德沃擅长玩弄人心，他知道，凯瑟琳现在的所有表现，从环境到表情到她送来的东西，全部都是她精心设计的。 他伸手拿起面包，即便知道是被设计的，他现在已经被扣押在这里，饥肠辘辘，身体虚弱，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恢复体力。 这里没有魔法封印，他能感觉到自己干涸的魔力正在复苏。 而凯瑟琳现在也突然变得十分真诚，坦白道：“让您亲口承认，自然是因为，语言本身也是有魔力的啊。” 格林德沃这一应承，等于是给本来就很强的法则力量又追加了一层保险。 他这辈子都挣脱不掉了。 格林德沃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古魔法？” 凯瑟琳温和的笑：“确实属于古魔法范畴。” 格林德沃没继续说话，看了凯瑟琳片刻，垂眸继续吃面包。 “虽然如今魔法界判定古魔法已经不可再使用，但这话并不准确，它只是变得更加难以使用，门槛更高而已……唔，大概就高到，绝大多数巫师这辈子都无法使用的地步吧。” 格林德沃多精明的人啊，听凯瑟琳这么说，他便问：“阿尔能用吧。” 是肯定句。 凯瑟琳潇洒的耸耸肩，“他在我们那个时代肯定也是了不起的大巫师了。” 但格林德沃被凯瑟琳提醒才反应过来“语言有魔力”这个规则，显然他还没掌握到古魔法就被关进去了。 在他被关起来的这么多年，邓布利多却一直在进步，已经掌握到更加高深的古魔法。 格林德沃内心一时五味杂陈。 他知道邓布利多喜欢魔法，知道他多有天赋，有些为他开心。 可是他自己呢，他盖勒特，也不比阿不思差多少啊……曾经。 “你们把我带过来，难道只想把我继续关在这里吗？” 他不再追问邓布利多的情况，只问眼前这位斯莱特林小姐。 两人如此熟稔，如果邓布利多真的出问题，这位斯莱特林小姐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给他下套？ 他转念如此之快，仿佛刚才那个不顾自己身体，醒过来就下意识要攻击、找人的家伙不是他。 凯瑟琳仔细看着格林德沃，只能看出他如今的憔悴和瘦削，风度和脑子确实有，但是也就那样吧，她是看不出这个家伙有什么魅力啦，能哽阿不思这么多年，到现在都放不下。 ……没错，作为阿不思的朋友，她当然无脑站阿不思这边。 这个格林德沃，心思过于深沉，又过于关注自己，如果没有法则力量约束，凯瑟琳打赌连邓布利多都不确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不敢完全信任他。 “您作为伏地魔之前最强的黑巫师，我当然相信您的能力，继续关起来，似乎确实很浪费。” 如果凯瑟琳没发现守卫摄魂怪，还需要慢慢去推广克制魔咒、解咒，把被控制的人一个个找出来再操作，那凯瑟琳她们确实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能浪费格林德沃这个好用的“资源”。 但是现在有守卫摄魂怪了，最麻烦的筛选被控制者可以被直接解决，留一个定时炸弹般的格林德沃在队伍里，还有必要吗？ 格林德沃听得出凯瑟琳语气中的拒绝之意，明明邓布利多去找他时，加上在国际巫师联合会听到的零星动静，他们这边的情况应当很危急才对。 他正是看出这一点，才引出话题想看看他们到底打算怎么处理他——什么时候放他“自由”。 他仔细看着凯瑟琳的表情，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这一看，却让他愣住。 这实在不是一名成熟的知名的体面的大巫师会犯的错误，凯瑟琳挑眉看他，“怎么？” 他这个怔愣有些不寻常。 格林德沃足足愣了四五秒，凯瑟琳都要过来看情况时才重新眨眨眼缓和过来，睫毛颤抖着，慢慢垂下眼睑，突然像泄气一样。 认命的说：“随便你们吧，反正我有跟你们合作的诚意，如果你们相信，我们就合作，你们不相信，就继续把我关在这里好了。” 突然放弃抵抗，什么心机都懒得耍了。 但是凯瑟琳确信，刚才，在她与格林德沃对视时，格林德沃原本蓝色的眼睛，有一瞬间呈现出了诡异的银灰色。 银灰色，在古魔法当中可不是随处可见的瞳色。 它代表着，时空之流。 而当巫师人在这里，却与时空之流沟通时，就意味着。 他拥有预言的能力。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未来！ 第200章 合作愉快，格林德沃先生2 相传时空之流的颜色就是银灰色，所以凯瑟琳这个借由帷幔混沌从时间夹缝中逃逸的人，头发瞳色都染上了灰，永远无法遮掩。 这是她的罪证。 而格林德沃刚才的眼睛是银灰色，说明这个天赋就是他与生俱来，是这个世界主动赠予的。 “你看到了什么？”凯瑟琳问。 格林德沃并不意外凯瑟琳知道他懂预言，他现在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放荡不羁的坐在床上，屈起一条腿让自己的老腰舒服些，看起来一点都不想装了。 摇摇头，还是那句话：“选择权在你们。” 凯瑟琳慢慢站起来，垂眸看他，“既然这样，那我个人认为您还是继续待在这里比较安全。” 格林德沃无所谓的耸耸肩。 “稍后我会用魔法给你分出盥洗室，三餐有我的人给你送来，不必担心。”凯瑟琳的手在墙上随意画下一个圆，一扇石门出现在她面前。 她甚至是背对着格林德沃操作的，好像也一点不担心他。 格林德沃同样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直接躺下。 凯瑟琳感到好笑，出门前突然侧过头，对躺下来闭目养神的格林德沃说：“格林德沃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照过镜子？” 格林德沃微一蹙眉，睁眼看向凯瑟琳。 凯瑟琳轻笑：“在预言之后的几秒，可能时空之流对您的影响还在吧，您的眼神，会暴露出一些您的想法，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 格林德沃：…… 他的表情突然森冷的可怕，偏偏凯瑟琳一点不怕，抱着手靠在门边，“真的不想说吗，我以魔法的名义发誓，如果你现在拒绝交流，那么我出去，直到伏地魔的事情解决之前，没有任何人能放你出去哦。” 这个机会错过了，这辈子就别想了，事情解决后他就去纽蒙迦德继续蹲着去吧。 格林德沃是真的一点不在意吗？ 怎么可能，即便他看到再美好的未来，没有他自己参与操作，他这种疑心病重的人怎么可能放心。 他还想着通过加入正义阵营，将来跟魔法界谈条件呢，纽蒙迦德那个鬼地方，他根本不想回去！ 格林德沃猛地坐起来，动作快得他自己的身体都有点受不了，瞪着凯瑟琳，发现女孩儿周身都是明明灭灭的小光斑——他眼花了！ 这具身体！ 没人比他更痛恨这种逐步虚弱，逐步迈向死亡的感受了。 任何人都无法忍受！ “只是一点和我自己有关的未来，”他咬牙切齿地说，“跟你和伏地魔、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凯瑟琳没说话，眉头一挑就要离开。 格林德沃这次真的气了，“斯莱特林小姐，你不要太过分！” 当他看不出这个斯莱特林小姐是想打压他，让他听话吗！明明还想利用他……至少也不是百分之百想让他就这么闲着，非要这样反复试探吗！ 凯瑟琳漠然的抱着手，面无表情地说：“格林德沃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预言只会在看到与之相关的人时才会触发，尤其你这种天生的预言家，不可能随时随地都能看到未来……哦，也许我的检查不够仔细，原来您是神吗？” 她后面那句话说得实在嘲讽，然而却始终面无表情，格林德沃简直对这些不讲道理的古代巫师……所以古代巫师都这么强，怎么现代只能留下这么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凯瑟琳对他的预言术都那么了解，他还…… 凯瑟琳最后把格林德沃没说出口的话说出来：“反复试探很好玩吗，格林德沃先生。” 不彻底拆穿，他还在那边耍心机。 凯瑟琳好像真的没心情了，倏地拉开石门走出去，石门在格林德沃眼前逐渐关闭，门外有什么格林德沃看不见，凯瑟琳好像是走入黑幕当中。 格林德沃狠狠松开拳头，“很抱歉，斯莱特林小姐！” 他赶紧跳下床，跑向那扇即将彻底关上的门。 门被猛地再次推开，这次格林德沃看清外面的场景了，似乎是什么洞穴当中，他隐约看到某种巨大的轮廓。 格林德沃闭了闭眼，事已至此，他只能认了，因为他……确实有求于人。 “你说得对，预言看到的画面都与那一刻的事物息息相关，但是我确实没看到什么和你有关的画面……”格林德沃在凯瑟琳有些嘲讽的冷漠脸上看出了不耐，事已至此…… 他咬牙道：“我只能确定，那件事与你有关。” 即便这是完成穿越千年壮举的传奇巫师，格林德沃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 他认输了，当人有了欲望，总是很容易被拿捏。 曾经他以此拿捏无数人，现在…… 他突然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被拿捏。 因为…… “我看到未来……一个很重要的人，”他闭了闭眼睛，“死而复生。” 他悠长的呼吸着，很长时间后才睁开眼睛，却不再看凯瑟琳，只撇头看另一侧。 这一次，他看起来是真的苍老了。 是啊，他本来也不年轻了……和邓布利多一样。 在他短暂看到的未来里，导致他和阿不思决裂的，被他误杀的阿利安娜……活生生站在他和阿不思身边。 他们好像生活在一起，那一刻的光像这个房间的光一样也是清晨的模样，年轻的阿利安娜给年迈的他和邓布利多端上早餐，对他们两个笑。 他们两个也在笑…… 对阿利安娜笑，对彼此笑…… 他们早就不再年轻了，早已能够坦然的面对死亡。 可是啊…… 在那一刻，格林德沃觉得，他好像又年轻起来了，即便看起来那么衰老，他的心脏却那么有活力的跳动着。 眼前与那一幕相似的浅金色光芒中，格林德沃忽然看到一方叠起来的精致小手帕，原来是凯瑟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他身边。 他也才意识到，他竟然眼眶都湿润了。 “我也非常真诚的希望，死而复生的魔法真的存在。”她说。 却也暗示着，她本人目前不懂任何能让人死而复生的魔法。 格林德沃嗓音沙哑却固执地说：“预言，不会出错。” 他拒绝伸手接过凯瑟琳的手帕，凯瑟琳也不生气，自己收回来放回口袋里。 然后她再次伸出手，白皙的，纤细的，上面什么也没有。 这次格林德沃没有拒绝，伸出他苍老又干瘦的手，和凯瑟琳握了一下。 凯瑟琳笑着说：“合作愉快，格林德沃先生。” 第201章 同性相斥 有格林德沃加入，凯瑟琳和邓布利多离开几天确实更放心一些，当然，为了不引起骚动，格林德沃是用了复方汤剂的。 他伪装的第一个人，就是准备离开的凯瑟琳。 格林德沃：…… 垂眸看手上的汤药，再抬眼，前面是笑意盈盈的凯瑟琳，右后方是低眉敛目明显把一切都交给凯瑟琳处理的邓布利多，那模样比对很久之前的纽特·斯卡曼德还信赖。 凯瑟琳之前猜的对，格林德沃跟她来回较劲，就是不想完全听凯瑟琳和邓布利多的安排，他的个性就不是能屈居人下的。 可偏偏他同时又有很高的戒备心，看到的未来越美好，他就越小心，越不可能交给别人来操作。 他一定要亲自参与其中，看到最终的结局落定才能放心。 这就是一个天平，一边摆着他几十年未变的性格，另一边……是个虚无缥缈的，美好结局。 他闭了闭眼，一口喝下那浓稠的汤剂。 他过往做过那么多别人觉得“虚无缥缈”的事，要不是国际巫师联合会找到邓布利多来追击他，他差点都能成功了。 这一次，他也必然能成功！ 他一定会得到那个结局。 复方汤剂见效很快，几秒之间，密室里就出现两个凯瑟琳，连最难复制的头发颜色和眸色看起来也十分一致。 凯瑟琳又把剩下的药递给格林德沃：“这个复方汤剂我调整过，你一天喝一次就行，这里足够你用七天，七天之内我和阿不思一定会回来。” 格林德沃到现在还不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目前他们在霍格沃茨来推算，他问：“国际巫师联合会那边，你们打算怎么样？” 他知道那里藏着可怕的秘密武器。 “如果要质询，你们尽量选择在英国进行。”他别扭的提醒。 那个可怕的武器，他曾经试图去试探过，晃眼似乎是某种魔法生物，他在那一刻看到自己如果继续前进竟然会死亡的结局，当即选择撤退不再试探。 所幸那么可怕的魔法生物无法离开一定范围，格林德沃通过调查，知道那是守卫摄魂怪，别进入国际巫师联合会总部，被联合会领袖宣布诛杀就没事。 凯瑟琳模模糊糊地点头，没有确切答应，没想到邓布利多解释道：“我和凯瑟琳会有办法。” 格林德沃皱眉，“你们有办法对付守卫摄魂怪？那天审判突然那么吵，是不是他们叫出守卫摄魂怪阻止你？” 国际巫师联合会，在他还活跃的年代就装得不行，高高在上仿佛自己是什么皇族，不允许普通巫师冒犯。 格林德沃之所以之前见过守卫摄魂怪，就是他试图进去打探一下，结果当时的会长二话不说叫出守卫摄魂怪。 可真是给他们找到机会在他面前叫嚣了，有厉害的东西能用就猛猛用是吧。 他早就看透那些人虚伪的嘴脸，邓布利多之前可能在那里还挺有脸面，这么多年，他在纽蒙迦德老老实实蹲着，那些人肯定对邓布利多越来越不尊重，甚至可能还防备他、边缘他。 呵，虚弱的蝼蚁。 他的魔法在凯瑟琳完全撤下结界后快速恢复，如今虽然仍然瘦削，但苍老似乎已经远去，看起来完全像一只活到老，战斗到老的猛兽，目光中都充满了锐利。 凯瑟琳从邓布利多开口就没再说话，把问题交给邓布利多。 显然邓布利多更了解格林德沃，他敛眉道：“是有些办法，凯瑟琳会先去看看，确定安全后我再过去。” 让凯瑟琳先去试试危险不危险？格林德沃没意见，反正不是邓布利多直接去冒险就行。 他脸上浮现出很斯莱特林式的笑：“斯莱特林小姐在千年前就被誉为魔法界的风暴，千年后的现在，肯定也没问题。” 凯瑟琳也假笑：“谢谢信任呢，格林德沃先生。” 邓布利多左右看看这两个一看就很虚伪的人，突然明白凯瑟琳为什么不太喜欢格林德沃……大概因为在某些方面上，他们两个有点点像。 那和这两个人都有关系的他自己…… 邓布利多赶紧收敛情绪，他通过双面镜有听到格林德沃说的“死而复生”。 他当时说，看到一个重要的人，死而复生。 邓布利多并不会那么自恋，认为格林德沃说的死而复生的人与他有关，大概只是对格林德沃重要的人罢了。 凯瑟琳用这个根据格林德沃的个性拿捏住他，邓布利多一点不觉得有问题。 他现在之所以凯瑟琳没解释，他却解释一句去向，只是因为他比凯瑟琳更了解格林德沃的个性。 如果什么都不告诉他，等事情结束带着守卫摄魂怪回来，格林德沃这个记仇的家伙肯定会觉得他们在排挤他、不真诚，到时候合作起来不说心怀芥蒂捣乱吧，像现在这样时不时阴阳一句凯瑟琳，给她找点不痛快肯定少不了。 凯瑟琳又不是受气包，还能一直容忍他挑衅，可别到时候又横生波折。 他这里操心不已，那边凯瑟琳和格林德沃两看相厌。 “既然都没问题了，我就先出发了，你等我消息。”凯瑟琳最后一句话完全是对邓布利多说的。 邓布利多点点头，“注意安全。” 凯瑟琳说要走吧，走之前还又去撩拨一下格林德沃：“格林德沃先生，虽然我有些特权，但是希望你不要丢我斯莱特林级长的脸，我的日常如何，之前给过你记忆，我的好友们也会帮你遮掩，你应该也没问题吧？” 格林德沃还想凯瑟琳离开后跟邓布利多叙叙旧呢，结果凯瑟琳一副赶紧走吧你，我密室要关门了的样子，还“好心”提醒他：“从这里出去，门口有位叫甜甜圈的可爱小精灵，她可以送你回休息室，我的东西都是崭新的，您可以放心用。” 格林德沃心里不断给这个讨厌的斯莱特林小姐翻白眼，面上却已经露出凯瑟琳平时就很常用的温柔表情，浅笑着说：“放心吧，斯莱特林小姐，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凯瑟琳看他这副表情也觉得有点yue，她才没这么做作，格林德沃肯定是故意恶心她。 可格林德沃都老老实实走了，她总不可能追上去纠缠什么吧。 凯瑟琳：没事，不气，没什么好生气的。 海尔波：【主人，要海尔波去吃掉这个老巫师吗！】 【走了。】她对海尔波，也同时对懂蛇语的邓布利多说。 第202章 白蘑菇摄魂怪 国际巫师联合会总部在地中海南部的一座小岛上，被古代魔法和现代魔法重重保护，凯瑟琳在靠近那里时，就隐约感觉到十分熟悉的魔力波动。 这熟悉不在她记忆当中，而是渗透进了她的皮肤，甚至灵魂里。 幻影移形在靠近时已经不能用了，她坐在海尔波尾巴尖尖圈成的坐垫上，用避水魔咒包裹住自己，被变大许多的蛇怪拖着往海岛上去。 海尔波也免疫绝大多数魔法，这一特性在这时候非常好用，不论巫师还是魔法阵，除非肉眼看到，否则都无法探寻到海尔波的存在。 而肉眼盯着？ 国际巫师联合会总部里都是些优秀巫师在守卫，谁会像麻瓜一样肉身巡逻啊？ 海尔波幸福的吞下一条新鲜的大鱼，感觉到这里的魔法气息，舒服地眯起眼睛，尾巴最尖的地方蹭蹭凯瑟琳的脸，【主人，这里有主人的气味呢~】 【我也感觉有些熟悉，看来这里确实就是我的巢穴了。】这个发现让凯瑟琳的心情很好。 很快她要得到几只在现在近似于无敌的魔法生物，以后放在霍格沃茨里守着，不要太好用。 也许是这里的气息让海尔波过于放松，它混乱的记忆突然清晰些许，【主人以前跟海尔波说的家不是这里耶。】 它变大了，反应也变得有点慢，加强的饥饿其实让它很难受，说完这句话，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身上痛不光是因为饿得，还有一种熟悉的痛。 它惊喜地说：【是世界的提醒……嗷……】 好，痛得更明显了。 凯瑟琳赶紧摸摸它的尾巴，【好了，我知道这是过去的记忆，你别继续说了。】 免得又被警告。 第二次警告明显要清晰许多，海尔波的身体都僵了，又饿又痛，要不是顾及着尾巴上的凯瑟琳，它肯定要瘫到地上躺着狂吃几分钟。 小蛇怪现在已经习惯变小后的饥饿痛苦，每天只要吃完密室的蛇魔加上霍格沃茨好心人们投喂的吃的，睡觉再喝着南瓜汁、牛奶一类继续，基本不会觉得很难受。 现在这样，虽然比起凯瑟琳这次醒来第一次见它要小的多的多，但海尔波显然不是那么善于调节的小朋友，要不是想着为主人分忧，它早就哼哼唧唧撒娇说痛了。 凯瑟琳也知道海尔波辛苦，所幸已经靠近岸边，她干脆让海尔波缩小回到她怀里，她顺着海浪将自己推到岸上。 海尔波很倔强，它好不容易为主人分忧一次，听凯瑟琳那么说，一个用力把自己扎进岸边的沙里，尾巴因为海浪和惯性甩出去，这样凯瑟琳正好可以被“甩”到岸边。 凯瑟琳哭笑不得的摸摸变小后的海尔波的脑袋，【头痛不痛啊？】 【唔dong！】海尔波猛啃着凯瑟琳拿出来的火鸡腿，太急了，只能用尾巴尖尖拍拍主人表示自己除了饿什么事都没有。 凯瑟琳为了转移它的注意力，一边喂它一边说：【这是爸爸找到我的地方，后来……我重生的地方是拉弥亚王国的祭坛，不是一个地方。】 凯瑟琳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拉弥亚王国遗迹里被找到的，现在看来，萨拉查应该是在这里先找到她，后来要复活她需要拉弥亚王国的一些支撑，所以又换地方去了拉弥亚遗迹。 因为都属拉弥亚，里面的浮雕、布局很相似，失去记忆的凯瑟琳只通过宾斯教授的记忆看过一些过去，因此以为两边是同一个地方。 海尔波懵懂的点点头，又想起此行的目的，【找到主人的小宠物，跳跳就有朋友一起玩噜~】 正说着凯瑟琳的小宠物呢，漆黑的夜色之中，几只白色的脑袋从椰子树上倒吊下来。 它们身上有非常稀薄的白色雾气，没有光，不过今晚天气不错，它们在月光下还挺明显。 每个脑袋都比旁边的椰子还小，倒吊下来看着凯瑟琳，脑袋比身体大又圆，斗篷鼓鼓，像六个白色的大蘑菇。 凯瑟琳：？？？ 海尔波：【那是什么嗷？】 一人一蛇都没感觉到敌意，不仅没敌意，那一圈跟白椰子似的围着椰子树挂在树顶的大蘑菇还睁开了眼睛。 又圆又黑，好像被黑色铅笔画上去的豆豆眼，眨呀眨，最后变成两点弯月。 “这不会是……” 凯瑟琳皱眉呢喃着，几只眼睛弯弯的大白蘑菇已经从树上自己脱落下来。 凯瑟琳看到四溅的椰子水，好像被拔了吸管一样往下漏。 白蘑菇在半空中调转身体，从中心开始膨胀，变成一个完整的大圆球后舒展开，开花一样四散，将自己展开成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人类的模样。 确切地说，那是由纯正白光组成的人类形状的生物，在人类轮廓清晰前，它们猛地一旋转身体，仿佛将四周的魔力拉扯过去，形成一件巨大的带兜帽的斗篷，将它们包裹其中。 这果然是…… 守卫摄魂怪。 看到树上挂着六个白蘑菇，它们还对她笑时，凯瑟琳就大概猜到了。 六只守卫摄魂怪变形好，忽地飞到凯瑟琳面前。 没有任何敌意，又快到海尔波都没反应过来，等它意识到的时候，它的主人已经被六只巨大的摄魂怪包围。 六只摄魂怪为了跟它的好主人贴贴，一个个都趴在沙滩上，斗篷里发出“嘤嘤”、“嘤嘤”的哼唧声，像极了六只大白狗。 海尔波：？？？？ 【主人？？？】 好吧，凯瑟琳当时看守卫摄魂怪的资料时也没有那么那么仔细，因为当时那本书就说这种魔法生物十分稀有，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当时在海尔波城堡如饥似渴的补充知识，对这种基本判定已经灭绝的魔法生物，能记得已经是她记忆力卓绝了。 谁能想到啊，书中记载会给普通麻瓜、巫师带来巨大灾难，免疫绝大多数魔法和物理攻击，攻击欲望强烈，攻击力强悍，没有任何应对方法，只能逃跑，凶险等级和防备等级满格的极危魔法生物…… 大晚上变成蘑菇喝椰子水。 见到主人就趴到地上“嘤嘤”乱叫。 第203章 格林德沃vs西弗勒斯 格林德沃离开密室后，被一只家养小精灵带着直接幻影移形到一个点着壁炉的房间。 这只小精灵大概就是凯瑟琳说的甜甜圈？格林德沃不在意，他对这房间内部昂贵又繁琐的装饰物也不感兴趣，倒是桌上一些一看就年代久远，有些甚至还用拉丁语写的书…… “哼。”格林德沃冷笑，撤掉伪装直接去浴室洗澡休息。 他才不会主动去碰斯莱特林的东西，天知道那个浑身都是心眼的斯莱特林小姐是不是故意的，别到时候跳出来嘲讽他没规矩什么的。 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就有不少藏书，既然伪装成斯莱特林小姐的样子，去图书馆和霍格沃茨其他地方四处看看、做点无伤大雅的小实验总没问题吧？ 格林德沃这么想着，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被敲门声叫醒。 娇贵的斯莱特林小姐，房间熏香竟然是助眠的，格林德沃一不小心就睡得太沉了。 他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喝下复方汤剂才拉开门。 当然，巫师袍也是穿好的，格林德沃才不会给斯莱特林秋后算账的机会。 门外是一名黑发黑眼的小男巫，见他来开门，冷着脸上下打量他片刻，格林德沃知道这是凯瑟琳安排给他的人。 “斯内普？”他挑眉问。 男孩皱着眉，满脸隐忍地说：“进去说话。” 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似的，格林德沃耸耸肩让开门，这个动作让男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西弗勒斯一进门就观察了一下凯瑟琳的房间，他来过很多次，清楚记得凯瑟琳房间的布局，确定这个陌生的家伙没有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全程不过走进门的两三秒而已。 “第一，凯瑟琳小姐称呼我为西弗勒斯。”当然，也会叫西弗，甚至mr.s，全看凯瑟琳的心情。 反正不会生疏的叫他斯内普了。 她知道他不喜欢这个姓和背后代表的一切。 “好吧，西弗勒斯。”格林德沃从善如流。 听这家伙用和凯瑟琳一样的长相和声音说出这句话，西弗勒斯只觉得一直非常稳定的情绪都有点焦躁起来。 即便凯瑟琳没有明说这个家伙是谁，西弗勒斯还是感觉到这是一个性格恶劣，不好掌控的家伙。 但这是凯瑟琳的吩咐，他需要保证这个家伙不要暴露。 他耐着脾气打了个响指，一只家养小精灵“嘭”的出现在房间里，格林德沃看出是昨天那个甜甜圈，这才放下些许戒备。 他身体一瞬间的紧绷瞒不过紧盯他的西弗勒斯，他在脑海中又给这个陌生的家伙追加了一个“实力大概很强”的标签。 因为他应该是感觉到家养小精灵出现的魔力波动才提高警觉的，这种本能西弗勒斯只在凯瑟琳、邓布利多、汤姆和那个小天狼星身上看到过。 他面上不动声色的吩咐：“帮凯瑟琳小姐弄一下头发。” 格林德沃就算记得穿好衣服，小少女复杂精美的发型就别指望他会梳了。格林德沃也想起来昨天见到的斯莱特林小姐，确实是从头发丝精致到脚的模样。 从发型，到首饰…… 说起首饰，他看到这名脸色一直臭臭的小巫师非常自然的拉开斯莱特林的柜子，从里面轻巧又小心的拿出几件首饰，放在为他梳理发型的家养小精灵手边。 冷淡地说：“用这套。” 格林德沃：…… 要不是看他穿着霍格沃茨的巫师袍，还以为他是斯莱特林的管家。 斯莱特林给他的记忆里，其他人都有比较详细的资料，唯有这个小巫师，只给出“信任就够了”的评价，实在难得。 家养小精灵应该是做惯了这件事，手上的动作又轻又快，格林德沃从前方的镜子里看到越来越接近昨晚斯莱特林小姐的自己。 当然，首饰换了一套。 他故意问：“今天有什么安排呢，西弗勒斯。” 他发现每次他叫“西弗勒斯”，这个小巫师的眼中就会流露出隐忍的情绪，很好玩。 当然，这种隐忍情绪已经快速变得难以察觉，要不是格林德沃自己善于观察，还真发现不了。 小巫师一板一眼的说：“早上有一节魔药课，你跟我坐在一起，不用操作，找一本书去看……稍等一下。” 他又走到凯瑟琳的书桌前，将桌上格林德沃昨天晃眼看过的一本书拿起来，片刻后放下，抽出一支一毛笔，念起了…… 格林德沃：…… 最终到他手上的，是一本羽毛笔变成的“古书”。 不仅外形一模一样，翻开来里面也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同样是拉丁文。 嗯，做旧，拉丁文版本的，《神奇动物在哪里》。 格林德沃：…… 他忍不住嘲讽：“真细心呢，西弗勒斯先生。” 西弗勒斯还真不是故意的，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家伙是谁，凯瑟琳只说看着他，帮他遮掩身份，注意安全。只这几个字，加上刚才的观察，他知道这家伙危险又难缠。 他不会一直放任自己的情绪，这时候再听格林德沃用凯瑟琳的声音阴阳怪气，他已经不会再有任何波动了。 他跟凯瑟琳小姐一点也不像，即便仪态和腔调的快速调整好，在外人听来那声“西弗勒斯先生”和凯瑟琳的已经高度相似，在西弗勒斯眼里，这两个人截然不同。 “先去大堂吃早餐，然后去魔药教室……”西弗勒斯忽然想起某个细节，问甜甜圈，“跳跳呢，把它带来。” 凯瑟琳身边怎么能没有海尔波，就算上课不带，平时海尔波不在凯瑟琳那里，就在他这里。 格林德沃还在想跳跳是什么东西呢，就看到去而复返的家养小精灵捧着一条睡眼惺忪的大白蛇过来。 这名黑发小巫师竟然还会蛇语，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大白蛇甩甩头醒过来，迷茫眨眨眼后变化成一条白色的小蛇怪，爬到格林德沃的手腕上。 哦哦，昨晚的斯莱特林小姐确实还带着一条白色蛇怪，看西弗勒斯这样，好像她日常都带着这条蛇怪乱晃。 霍格沃茨的学生胆子还挺大。 格林德沃这么想的时候，都没意识到霍格沃茨的学生，胆子还能更大一点。 “现在可以了吧？”他问西弗勒斯管家。 西弗勒斯去帮“她”收拾好小挎包，里面就一些……零碎东西变成的书，和点心。 格林德沃：……你怎么不继续拿乱七八糟的东西变点心呢？ “挎上它，没事就看书。” 格林德沃假笑：“谢谢。” 第204章 和谐美好霍格沃茨 西弗勒斯来得挺早的，等描补好格林德沃的伪装，出去时已经是小巫师们正常外出用早餐的时间。 也就意味着，一路上会遇到很多人。 西弗勒斯知道现在斯莱特林内部比较危险，已知正常点的也就高年级的马尔福和布莱克姐妹，以及低年级的那几个人。 出门后他不能一直提醒这个陌生人凯瑟琳会怎么样，所幸格林德沃出来后登时正经不少，面对其他小巫师的日常打招呼，他和凯瑟琳的表现完全一模一样。 那几个没有被控制的，都被凯瑟琳要求过和之前表现一样，所以也没立刻凑到“凯瑟琳”身边，只跟着一起去大礼堂用餐。 格林德沃目不斜视，即便心里很好奇这个……邓布利多魂牵梦萦，一辈子流连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以后参观的机会多得是，没必要“第一次任务”就出问题。 走上最后一级台阶，来到前厅后霍格沃茨城堡的风格由精致昏暗转为大气古朴，显然充满绸缎、绒缎和银器等装饰的地窖是学院中的特色。 遇到的小巫师越发多起来，这让格林德沃发现了霍格沃茨更多有趣的地方。 比如去往餐厅还讨论着问题的拉文克劳，同行一小段的功夫，格林德沃已经从不同的拉文克劳那里听到十多个方向的研究课题，有几个明显都是同一年级，竟然也在钻研不同的东西。 显然这并不是他们的课业，更像是兴趣使然。 真是不错，格林德沃喜欢这些钻研魔法的小巫师，魔法就是需要这些小家伙不断创新，魔法界也才能因此长盛不衰，越来越强大。 还有赫奇帕奇，看起来非常团结友爱的样子，跟拉文克劳能说上话，跟斯莱特林也勉强能说上话，当然，他们更好的朋友是格兰芬多。 真好，巫师就应该团结起来，只有这样才能面对越来越膨胀的麻瓜世界。 即便格林德沃在革命后期和监狱里反省过自己的行为，也意识到自己过去那么激进不合适，但对于麻瓜的防备，格林德沃始终没有放下。 最后还有和他的阿不思一个学院的格兰芬多…… 格林德沃正想着，目光与一名格兰芬多对视，那名格兰芬多愣了一下，下一秒皱着眉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生怕他看不出来对方讨厌他似的。 哦，讨厌的是斯莱特林小姐，关他格林德沃什么事。 四个学院的不同，在进入用餐的大堂后更加明显，格兰芬多一个学院闹出了四个学院的动静，旁边很多拉文克劳一边吃东西还一边看书、写写画画，什么事都不耽误。中间的过度是赫奇帕奇，小朋友大口吃饭的样子多么可爱啊。 就是要这样茁壮成长，以后才能成为魔法界的栋梁呢。 和格兰芬多形成极端的斯莱特林十分安静，小巫师们一个个像过来参加宴会，不仅用餐仪态非常得体，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保持得非常好。 格林德沃看了一圈，发自内心走向斯莱特林。 虽然看魔法界未来栋梁的小巫师们这么活泼很令人欣慰，但吃早餐嘛，任何一餐，还是安安静静点好，格林德沃也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丰盛的早餐了。 被西弗勒斯管家照顾着坐下、推来自己早餐的格林德沃心情很好，谁也说不清他究竟是因为桌上的美食愉悦，还是因为最前方的那个人。 他抬起南瓜汁，摇敬那位老巫师。 看在他现在披着斯莱特林小姐皮的份儿上，明显和斯莱特林小姐关系极好的阿不思自然不可能对他冷脸，同样回以举杯，报以一笑。 凯瑟琳之前也会这么做，这个动作倒是不突兀，但是西弗勒斯敏锐的意识到，校长的动作有非常不明显的僵硬。 他认识这个家伙……关系……也许…… 资料太少，说不上来，西弗勒斯只能专注眼前的事，“我替您照顾海尔波？” “麻烦西弗勒斯了。”格林德沃抬手。 白色蛇怪乖顺的爬下来，在桌子中间盘成一圈，脑袋对着西弗勒斯等投喂。 跳跳作为保护、服侍海尔波的扈从，这段时间当然没少观察自家神裔的行为，它食量同样很大，装起埋头猛吃的海尔波来一点没压力。 反正很多小巫师至今都不敢瞥一眼海尔波。 正吃着早餐，高处窗棱上飞来一只只猫头鹰，给小巫师们送来他们订阅的报刊和外界的书信。 凯瑟琳这边也有订报刊，不过她的位置靠近前台而远离门口窗棂，猫头鹰一般会比外围的小巫师慢一些到。 报刊刚到手，格林德沃就听到远处先收到报刊的小巫师的惊呼。 许多人甚至吓得站起来。 “怎么回事？”没订报刊的小巫师伸着脑袋问。 格林德沃不动声色看一眼最前方的邓布利多，心里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动作优雅但快速的打开报纸。 《预言家日报》，他听说这是英国魔法界最重要、权威的报纸，很多最新信息都在这里。 今日头条上挂着大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劫狱，疑似与黑巫师盖勒特·格林德沃达成不可告人的交易》。 标题就是主题，下面都在描述他格林德沃有多可怕，力求让忘记他的巫师们重新回忆起曾经被他格林德沃支配的恐惧。 光看这说辞，好像现在真正的危机，食死徒啊，伏地魔啊，都是小儿科似的，那是半点不提呀。 这篇文章重点突出，文笔简洁锐利，排布跌宕起伏，把格林德沃得势时魔法界的危险写得清清楚楚，又把他的危害性写得明明白白，最后直指将这么危险的他强行劫走的邓布利多，只问一句这位伟大的白巫师意欲何为。 对邓布利多在国际巫师联合会上的申诉和说明也是半点不提。 煽动性和倾向性非常明显，有些小巫师一边看，一边已经开始偷看前台的校长。 邓布利多当然也订报刊，不过他的东西都直接送去校长办公室，有格兰芬多生怕英明神武的邓布利多被蒙在鼓里，卷了自己那份报纸就蹬蹬蹬跑到前面去。 “邓布利多教授，有人诽谤您！” 他詹姆·格兰芬多·波特这就带头对恶势力发起冲锋！ 第205章 分裂霍格沃茨计划 詹姆·波特的表现像某种信号，不少格兰芬多的学生立刻围到邓布利多身边。 “教授，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吧。” “您可是打败格林德沃的大英雄！” “教授，他们竟然敢这么污蔑你！” “肯定是那些黑巫师搞的鬼！” 这时候再次显示出几个学院的不同，格兰芬多的学生多数冲动，很多都没看报纸，周围的朋友们一说，立刻义愤填膺冲上去维护邓布利多。 只有一小部分虽然人跟过去了，可赶紧争分夺秒看报纸，似乎还有些自己的判断在。 赫奇帕奇一脸懵，有些表情茫然，有些害怕，有些也跟着格兰芬多冲上去，也有的看着邓布利多目露沉思，甚至害怕。 在场唯有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最安静，但前者的安静是快速阅读报纸和内部小声讨论，斯莱特林则是一个个挑眉看好戏的样子。 不是说所有人都这样，但当一个学院多数人都这样时，格林德沃突然意识到，霍格沃茨的创始人确实有两把刷子，他们制造出来的分院帽，竟然真能根据性格和期待将人划分出来。 魔法真是有趣啊。 可惜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格林德沃观察迅速，一切只在十多秒中发生，邓布利多当然不会让大礼堂大清早就乱成一锅粥。 尤其有些冲动的格兰芬多看起来又想去找斯莱特林的麻烦了，理由是斯莱特林某些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笑得很不像好人。 斯莱特林也一副来啊，让你知道知道厉害的挑衅模样。 “安静——”邓布利多突然用出扩音咒，阻止了蠢蠢欲动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他垂下眼眸，只看到桌前乌泱泱仰着头看他的小巫师，不仅有格兰芬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都有，甚至斯莱特林学院，没有人上来，但有一些人的目光也隐含着担忧。 这些冲动但单纯、热忱的小巫师，正是邓布利多始终舍不得离开霍格沃茨，也不愿将战争引入霍格沃茨的原因所在。 大礼堂因为他的声音倏然安静，即便许多人都十分不安，还是愿意听他解释。 邓布利多面色柔软，拍拍站得最近的波特的小脑袋，“不要担心，关于报纸上的不实传闻，我会去魔法部申诉。” 他话音刚落，斯莱特林长桌那边立刻跳起一个人来，是一年级的威尔克斯，“教授你说上面的消息不真实，是质疑《预言家日报》撒谎欺骗整个英国巫师界吗？你要指控他们吗？” 海曼登时脸都绿了，赶紧害怕的看一眼“凯瑟琳”，然后恶狠狠地拽威尔克斯，“《预言家日报》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威尔克斯！” 谁不知道海曼家里就是搞传媒的，《预言家日报》他们家有三分之一的话语权，他和他的哥哥们也在霍格沃茨读书。 他猛地向长桌不远处看去，就见他六年级的哥哥竟然在冷冷的看着他。 那眼神，不是以往嫌他烦、嫌他笨、嫌他不如他们的冷淡和冷漠，而是…… 他有些惶恐的再次看向“凯瑟琳”。 因为他的冒头，不少霍格沃茨学生们反应过来，斯莱特林学院一年级和六年级的两个穆尔塞伯，不就是《预言家日报》的小少爷们吗？ “喂，穆尔塞伯，你们家怎么回事！”台前的小巫师大声诘问。 邓布利多再次按下蠢蠢欲动的格兰芬多们：“《预言家日报》也只是销量最大而已，远不能代表官方，威尔克斯的好奇，我想等我与魔法部说明情况后自然能得到解答。” 他这话就没错，《预言家日报》经常给人一种官方报刊的错觉，但其实只是因为几个控股家族和魔法部、魔法界许多家族有联系，有最多的消息渠道而已，魔法部从未说过它就是英国魔法界的官方报刊。 远处的大穆尔塞伯似乎想说话，这边的“凯瑟琳”终于开口了，“斯莱特林学院，自然相信我们的校长不是蔑视法律，为所欲为的恶人。” “她”开口直接代表整个斯莱特林学院，有些小巫师偷偷看向曾经的斯莱特林学院代言人，卢修斯却在那边慢慢点头，一副“对对对，斯莱特林小姐说得对”的模样。 仔细想想“她”的话，也正常，如果作为校长的邓布利多丢脸，那霍格沃茨肯定也丢脸，凯瑟琳作为斯莱特林小姐，大概基于这个原因会站一站邓布利多吧。 不是没有其他斯莱特林想挑衅，然而前面的“斯莱特林小姐”目光罕见的冰冷锐利，虽然这次没有与蛇怪心神合一一般，一起冷眼恐吓他们，但那种“你再说一句，我让你看看我的阿瓦达索命什么颜色”的样子，同样也很可怕。 仿佛没有人怀疑凯瑟琳为什么突然变强势，其他学院的人向来把她与斯莱特林学院绑定，而明里暗里不少刺头，大家都有自己想法的斯莱特林学院，竟然也没人再出来唱反调。 这其实不太寻常，可惜只有邓布利多知道真相。 多数学生已经被控制的斯莱特林学院怎么可能真的老实，只是每次推出来的人不一样罢了。 他们都接到了伏地魔的指示，不论怎么操作，他要霍格沃茨分裂，要斯莱特林学院成为他的忠实拥趸，这次将邓布利多踩死。 大穆尔塞伯被无声推举出来，根本不直接向“凯瑟琳”挑衅，而是对台上的邓布利多说：“虽然我们《预言家日报》只是不入流的小报纸，邓布利多教授曾经离开霍格沃茨几天、行踪不明也是事实……” 有高年级学生叫嚣：“邓布利多教授去哪儿需要跟你打报告吗穆尔塞伯少爷！” 大穆尔塞伯自信反问：“邓布利多教授敢说自己和那个黑巫师没关系？” 他太过笃定，仿佛掌握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信息。 是的，抛开可信度高低，《预言家日报》的情报网众所周知的大。 海曼第三次用眼神向“凯瑟琳”求助，他二哥这是拿整个家族去跟邓布利多呛声啊，真的不对劲，之前不是说中立一点看看情况吗，难道是家里没跟他说直接偏向魔法部那边，替他们先冲锋了？ 第206章 螳螂捕蝉 格林德沃当然不是在发呆，也不是眼瞎到看不见海曼在向“凯瑟琳”求助，他是在推测伏地魔到底想做什么。 大穆尔塞伯六年级，已经是家族立场大于学院立场，肯定都开始为家族做事了，不会因为你是级长、教授，让他闭嘴他就能老老实实闭嘴。他这番行为，既符合他自己的利益，又受到伏地魔的控制，自然火力全开。 格林德沃必须抓紧时间。 脑海当中灵光一闪，他披着凯瑟琳的身份对大穆尔塞伯说：“穆尔塞伯先生这么着急，都等不及邓布利多教授去魔法部申诉，就要将他定罪了吗？” 大穆尔塞伯果然立刻调转枪头：“斯莱特林小姐是要为邓布利多教授担保吗？你确定他跟格林德沃没关系，没有劫狱，没有包庇他？说不定格林德沃现在就在霍格沃茨！” 格林德沃是谁，就算刚才不知道，看完这一期报纸，所有小巫师还有谁不知道的？ 那可是伏地魔之前最强最可怕的黑巫师，杀人不眨眼，他在霍格沃茨？！ 格林德沃心说果然，坦然道：“我当然可以担保，难道邓布利多教授的品格和能力不值得信赖吗？” 邓布利多小指轻轻抽动一下，没有继续看“凯瑟琳”，只对大穆尔塞伯说：“如果真像《预言家日报》所说，英国魔法部、国际巫师联合会都会向我下通牒，但是就目前来看……” 邓布利多话还没说完，一只猫头鹰又从窗棂孤零零飞进来。 脖颈上有魔法部特制的项圈，家里有在魔法部工作的小巫师立刻骚动起来，紧张的盯着那只猫头鹰。 邓布利多神色自然的抬手接过猫头鹰抛下的信笺，上面加盖着魔法部和威森加摩巫师法庭的印章，显然它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 而大穆尔塞伯还在幽幽的提醒“凯瑟琳”：“斯莱特林小姐，还要为邓布利多教授担保吗？” 这个年轻人，在伏地魔不想直接面对邓布利多和凯瑟琳的当下，没有附身，完全按他自己的意志行动，果然看到邓布利多和“凯瑟琳”吃瘪就迫不及待了。 格林德沃已经完全懂了，挑起斯莱特林和其他三个学院的矛盾，虽然言语之中都是针对邓布利多，但另一方面，凯瑟琳这个斯莱特林小姐的立场同样会变得尴尬。 别人不会相信斯莱特林小姐和斯莱特林学院的主张无关，就像他们不相信凯瑟琳和伏地魔是敌非友一样。 凯瑟琳如果只说不做，那在其他学院看来，就是在跟大穆尔塞伯一唱一和，以后她还想掌握霍格沃茨？做梦。 凯瑟琳必须表明立场，如果她本人在这里，为了阻止霍格沃茨内部的分裂，她甚至要出大力气支持邓布利多才行。 那么事情的发展就会走向两个方向，伏地魔自认为已经掌握国际巫师联合会和英国魔法部，其他国家说不定也有他的爪牙，邓布利多确实在国际巫师联合会的眼皮子底下强行带走了格林德沃，没得洗，那站在邓布利多这边的凯瑟琳会怎么样，显然也可以被一起打为居心叵测嘛。 就算世界意志阻止普通巫师研究凯瑟琳穿越时空的秘密，如果能控制住掌握着古魔法和蛇怪的斯莱特林小姐，这笔买卖想做的人多了去了。 如此风雨飘摇，一切的胜负取决于邓布利多是否清白，凯瑟琳明知邓布利多做了什么，不赶紧想办法解决，还能安稳待在霍格沃茨当好学生？ 走申诉流程、正式开会说明都需要时间，两个人如果同时离开霍格沃茨，那霍格沃茨还有谁能阻止伏地魔，他岂不是在霍格沃茨可以横着走。 伏地魔他…… 想来霍格沃茨做什么？ 昨天凯瑟琳去国际巫师联合会总部，结果到底如何？格林德沃这边没有消息，邓布利多会不会有？ 格林德沃目前就算知道了伏地魔的计划，也只能先跟着他设定的剧情走，至少目前来看他们彼此都还有底牌。 “我，相信邓布利多……教授。”“凯瑟琳”此时的语气怪异但诚恳。 听起来，倒确实像是被逼入限定道路的迟疑和不悦。 格林德沃能分析出来的事，了解伏地魔的邓布利多自然也能分析出来，他确实掌握了格林德沃都不清楚的信息，是凯瑟琳今天凌晨连夜送来的。 他目光扫向格林德沃，碰巧他竟然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邓布利多自认并没有给格林德沃什么暗示，但格林德沃已经懂了。 “凯瑟琳”说：“以斯莱特林家族的名义，我支持邓布利多教授。” “她”说的是我，但聚拢到凯瑟琳身边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以为她只是代表自己和斯莱特林家族。 卢修斯立刻站出来响应，“斯莱特林小姐说得对。” 他还是“保守”了点，不过“保守”才是马尔福的风格。 也是一些斯莱特林的风格。 布莱克姐妹、海曼等一年级的小朋友，还有零星的斯莱特林学生，也陆陆续续说“斯莱特林小姐说得没错”，意思都是大概的意思——他们也没想跟大家唱反调，他们跟着斯莱特林小姐走。 很安全，很斯莱特林，很现实。 毫无伪装痕迹，这也是伏地魔想要的，他想知道还有谁是“刺头”，等着他过来修理。 但真的能修理吗？ 不懂国际巫师联合会流程的伏地魔，都没意识到，英国魔法部给邓布利多发函，那国际巫师联合会也应该发质问函才对。 发函、回信、施压、当面申诉、开听证会……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流程复杂得要死，其中的弯弯绕绕比英国魔法部麻烦得多。 伏地魔确实不太懂这个，因为他并没感觉到国际巫师联合会那边有谁脱离控制，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所以在接到国际巫师联合会的秘书长传讯，说可以带着守卫摄魂怪来伏地魔的大本营英国魔法部围剿邓布利多时，伏地魔半点没觉得有问题。 能让邓布利多吃瘪的守卫摄魂怪，他也想见识见识，如果能从中知道怎么控制这些守卫摄魂怪就更好不过。 “国际巫师联合会不说话，只让英国魔法部发函，还可以降低邓布利多和那个女人的戒心，我的主人。”他当时这么对伏地魔说。 但转脸的，同一个办公室，坐在一侧沙发上的凯瑟琳就对好奇地嘬着椰子汁的海尔波和六只大白蘑菇解释，【国际巫师联合会不发函，影响就能缩小许多，局限成英国魔法界自己的事，咱们借此整顿英国魔法界，其他的国家也不能插手。】 海尔波：【哦哦哦~】 守卫摄魂怪：【嘤嘤嘤！】 第207章 西弗勒斯的明谋 邓布利多不可能因为几个学生的叫嚣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魔法部的信函拿出来念。 以大穆尔塞伯为首的拱火团体也没有继续追问，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斯莱特林小姐公开支持邓布利多，接下来就是魔法部和《预言家日报》发力的时候。 海曼左右看看自家二哥和自家主人，相比现在让他莫名感到有些害怕的二哥，似乎跟着凯瑟琳小姐更加稳妥？至少他们有契约可以束缚彼此…… “我还以为你会催促我呢，西弗勒斯先生~”魔药课上，伪装成凯瑟琳的格林德沃撑着脑袋斜坐在一边调侃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瞥了这个家伙一眼，确定他的坐姿虽然有些放浪，但仪态仍然漂亮，没有丢凯瑟琳小姐的脸。 于是沉默。 这时候如果还不知道这个家伙是谁，西弗勒斯的脑袋大概就被芨芨草占领了。 盖勒特·格林德沃，报纸上曾经掀起腥风血雨的魔法界革命家，黑巫师，激进派，巫粹党领袖，邓布利多的死敌…… 他不动声色轻轻呼出一口气，凯瑟琳让他协助、监督这个家伙，西弗勒斯原本没有想太多，即便知道这家伙是个有心机的……也没想到是格林德沃这种级别的危险分子。 西弗勒斯刚才争分夺秒看完了报纸上的介绍，《预言家日报》固然有夸大，不过结合他一早上的观察，西弗勒斯认为他把警惕级别提到最高没有任何问题。 这把双刃剑，一定不能反噬到他的大小姐。 不等格林德沃继续嘴欠，西弗勒斯在将魔药推过去后淡淡地说：“我想您有自己的安排，不必我多嘴。” 他似乎笑了，很不明显的那种，需要仔细观察，会发现那一点点不明显的，非常自然的，令人心痒的柔顺。 男孩说：“您处理得很好，他们都更信赖‘您’了。” 最后一句话西弗勒斯借着送魔药的动作近乎耳语。 看起来那么孤高冷漠的人，摆出乖顺的神情，说着这样赞美的话，饶是格林德沃都忍不住心情好了一两度。 他挑眉，难得没有继续嘴欠，表面撩拨西弗勒斯，其实暗搓搓试探自己行动的边界。 其实西弗勒斯那话，是包裹着糖霜的药丸，乍一听、一看好像在很高级的夸奖格林德沃，其实是在保持着西弗勒斯骨气的提醒他，他格林德沃现在耍再多心机，披着凯瑟琳·斯莱特林的皮，人家也只会承凯瑟琳的情。 西弗勒斯知道他是格林德沃，他对他保持尊重，但他仍然忠于凯瑟琳，会认真执行凯瑟琳给他的命令。 没看他与大穆尔塞伯来往几句，凯瑟琳阵营的小巫师们眼睛都亮了吗？ 斯莱特林固然谨慎，但他们的“领袖”强势又精明，在这个前路混沌不明的时节，就像一剂强心剂，让依附凯瑟琳的人都很有安全感。 至于跟凯瑟琳唱反调的大穆尔塞伯，就当垫脚石了，毕竟穆尔塞伯家三个儿子，大儿子已经进入魔法部，二儿子要不是有卢修斯的光环过于耀眼，也是一名出色的巫师。 海曼入学前就偷听到，父母说等二哥毕业就让他去管理家族生意。 他们家的家族生意，最大的就是《预言家日报》。 老大进魔法部铺路，老二管理家族，他呢？曾经根本没被纳入考虑，父母已经有了优秀有能用的大哥二哥，对他仿佛没有任何期待。 可现在不同了，等尘埃落定，只要凯瑟琳这边获胜，跟凯瑟琳呛声的大穆尔塞伯八成很难如一开始计划的那样，成为家族生意的主事人。 为了和凯瑟琳搞好关系，穆尔塞伯家更可能推出和凯瑟琳亲近的海曼来主事。 这也是海曼一开始会愿意跟凯瑟琳效忠的原因之一。 所以格林德沃今天早上的表现，虽然可能和凯瑟琳本人来操作略有出入，但最终追求的结果是一致的。 格林德沃没想到眼前这个混血小巫师竟然能把他的想法大体摸清，分明在警告他，却用自己一直以来的表现，用那一瞬间的乖顺来麻痹他，在格林德沃因“警告”恼怒前，他会先因为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巫师的顺从而开心一下。 这会极大的瓦解他的不满，让他乖乖吞下他给的小药丸——少玩你的花样，玩再多也没用。 不得不说，同样的一句话，经过西弗勒斯的包装，格林德沃还真半点没生气。 不仅没生气，他还对西弗勒斯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他同样凑过去，对正准备做自己那份魔药的西弗勒斯说：“听说斯莱特林学院盛产善于分析人性、利用人心的聪明人。” 西弗勒斯垂眸写着试验后总结，漆黑的睫毛如安静的新月，手上的羽毛笔速度很快，字迹漂亮之中又有着强烈的锋芒，昭示着这名小巫师不像表面上表现得那样寂静无名。 男孩合上笔记本，应付一般对格林德沃说：“刻板且狭隘的认知，斯莱特林学院也盛产精通魔咒和魔药的大巫师。” 格林德沃一副不信的样子，挑衅的问：“像伏地魔那样？” 西弗勒斯突然跳过这个话题，问格林德沃：“听说您也被解咒过？” 外人听不懂也听不见，但格林德沃的脸有点黑了。 他被解咒过，说明他中过伏地魔的魔法，然后又被斯莱特林小姐捞出来。 再看手里那份先做出来给他交作业的魔药，品质完美，所以这难道不能证明西弗勒斯的指责？ 他刻板狭隘？ 格林德沃要被气笑了，“你这个小巫师，真是有意思。” 西弗勒斯又露出那种冷漠又茫然的表情，清清冷冷无世无争的样子，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只有对魔法的一点执着，“我的意思是，我稍微参与了一点点解咒的研发，正好可以就近观察你们这些被解咒的巫师。” 他有点别扭的冷哼一声，“您可别误会成其他的东西。” 挑衅和指责，他可没有哦，他只是个单纯喜欢魔法的聪明小巫师罢了。 格林德沃眯起眼，“她说的那两个解咒，你都有参与？” 西弗勒斯仍旧冷哼一声，抿着唇好像还在别扭。 格林德沃突然又笑了，以他嚣张强势的灵魂，用凯瑟琳那张精美苍白的脸笑出声。 两人这次坐在稍微角落的位置，反正斯拉格霍恩教授也不敢管凯瑟琳甚至斯莱特林学院，只要别太过分，一点小声的说话根本没关系。 其他人最多看“凯瑟琳”一直跟西弗勒斯说话，这举动也不少见。 在外人看来一切正常，只有西弗勒斯知道，这笑容与笑容之间的差别。 “你想用你自己来引发我的好奇心，免得我在霍格沃茨，给你的斯莱特林小姐搞出什么麻烦？” 西弗勒斯不意外自己的表现会被格林德沃拆穿，他抬起眼眸，清冷明亮的目光落在格林德沃身上，竟让格林德沃从中看出了一丝类似决绝的孤勇。 “所以先生，您觉得呢？” “天才，自然值得被关注一二。” 第208章 死于盛夏，重生于冬 格林德沃，一名天才的黑巫师，天生具有预言天赋，善于玩弄人心，自主研发过许多新奇且攻击力强悍的魔法，曾经差点火烧巴黎。 西弗勒斯，同样是一名天才的小巫师，不仅魔药天赋绝佳，他对魔咒的敏锐度也异于常人，自己摸索着已经了解到魔法形成的架构，经过凯瑟琳的指点和海尔波的陪练，他如今掌握的魔法已经比有些成年巫师还多。 他只欠缺时间的积累，这孩童的身躯无法承载更多的魔力，这竟然是他唯一的短板。 越了解西弗勒斯，格林德沃越感到惊叹，他拿出许多自己曾经的，后来在纽蒙迦德设计的魔法，本来是想试探一下西弗勒斯的深浅和极限，没想到他只需要稍微领进门，西弗勒斯就能帮他拆解得明明白白，甚至给出建设性意见。 格林德沃难道看不出西弗勒斯在像太阳一样拼命发光，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无暇他顾吗？ 当然看得出。 包括西弗勒斯后来故意表现出对魔咒理论的了解，这门枯燥又高深的学科，许多巫师根本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研究，他偏偏懂，并且喜欢。 格林德沃难道看不出，西弗勒斯在通过这种方式，让他感兴趣之后拿出更多魔法，看起来相互试探彼此的魔咒极限，其实在明晃晃学习他的魔法吗？ 当然也看得出。 两人相互试探，又乐此不疲，格林德沃在霍格沃茨待了几天，还真没搞出什么大新闻，整天不是上课，就是跟西弗勒斯研究魔法，玩得还挺开心。 邓布利多通过特殊手段观察过几次，发现格林德沃还真的特别老实，只不过看西弗勒斯的眼神，逐渐变得十分……唔……狂热。 像一个研究狂，找到一个绝佳的研究素材…… 天知道，大晚上看到格林德沃写写画画，以为他在做什么危险研究，结果仔细一看，竟然是给西弗勒斯的“教案”时，邓布利多有多惊讶。 这一下，就让敏锐的格林德沃抓住了破绽。 “阿尔。”他轻声叫他。 此时再躲避已经过于刻意，也许多疑的格林德沃会觉得，他在监视他，不信任他……虽然这是事实。 “盖勒特。”他在凤凰的火光中现出身形，低头看向桌前恢复自己本来面目的格林德沃。 和前几天不同，如今的格林德沃，连下颌的胡须都打理得十分精美，在桌前书写的时候，像一位安静优雅的老绅士。 可惜开口就不是这个感觉了：“我记得这是女寝？” 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懒懒的耸耸肩，笑着说：“开个玩笑啦。” 邓布利多真想给他翻个白眼。 不过格林德沃自己拿这件事开玩笑，反而说明他并不在意被他看到。 甚至，格林德沃还大方的把笔记本递到邓布利多面前。 “霍格沃茨，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啊。”他这么感慨着。 邓布利多并不跟他客气，接过格林德沃的笔记本，一页页翻看。 从第一页开始，就是格林德沃对自己这些年使用魔法的总结和经验。 之后开始说他的一些魔法，从咒语，到效果，到基础原理、不足和修改想法。 最后，是邓布利多刚才看到的，一些夹杂着格林德沃个人特色的絮絮叨叨，写了一些魔法学习计划和可能面临的问题，口吻很像是针对某人…… 看完这一整本，邓布利多突然有些心酸。 而格林德沃单手撑着头，笑着说：“我们都老了，阿尔。” 曾经的格林德沃永远不会想自己老去的样子，更不会想到，将自己的魔法书写下来，流传下去……即便只是传给某个人。 像古时候的老巫师，紧握着自己的魔法，等到万年寻找合适的学徒，将一身魔法传授给他。 这样的故事，格林德沃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成为主角。 “魁地奇让我心脏有点不舒服，孩子们开心起来的大笑声偶尔我也会觉得吵闹，”他仿若呢喃般絮絮叨叨说，“以前经常一个昼夜一个昼夜的看书，现在眼睛会有些酸了，不睡觉，第二天竟然会困。” “你只是……还没有恢复。”邓布利多也轻声说。 他们难得竟然有这么和谐的时候。 “没有人是不死的，死亡，也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格林德沃笑着说：“至少我现在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学徒，他可真是个有趣的小孩。” “西弗勒斯，确实很优秀。” “你说等他学会我的所有魔法，还会安心做斯莱特林小姐的手下吗？”格林德沃突然恶劣的说，“他那样的聪明人，可不像会甘居人下的。” “他跟凯瑟琳……”邓布利多说着，看到格林德沃安静注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如夜晚的黑湖，蓝而静谧的眼睛。 西弗勒斯和凯瑟琳。 他和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突然也笑了一笑，“他们不一样的。” 仿佛某种魔法被打破了，邓布利多从奇妙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仿佛随手把玩一般轻抚着魔杖。 “你刚才在用魔力场。”他仿佛疑问仿佛陈述的说。 格林德沃懒懒的举起双手投降，“我只是好奇而已，这也不算魔力场，我缺少很多关键性的信息呢。” 邓布利多还是那副表情，只是熟悉他的格林德沃知道他已经身体紧绷起来，随时准备给他一些教训。 是的，他跟阿不思，与西弗勒斯和凯瑟琳不同。 ……但也没有那么不同吧。 他们曾经，也是那么快乐啊。 格林德沃慢慢放下那不正经的投降的双手，却更加诚恳的说：“抱歉，阿尔，我真的只是好奇，你知道的。” 邓布利多凝视着他，半晌后像是叹了口气，“我知道。” 格林德沃脸上的笑刚露出端倪，却听邓布利多又说：“但是人心经不住考验，你也知道的吧，盖勒特。” 格林德沃神色木然的看着邓布利多。 两人陷入某种僵持之中。 邓布利多静静看着衣着一丝不苟，短发短胡须的格林德沃，他看起来很精神，似乎才五六十岁。 格林德沃也看着老态龙钟，长胡子却俏皮的用小铃铛拴着的邓布利多，他看起来已经很苍老了。 其实他们都老了，九十岁，有些麻瓜都能活两辈子了。 格林德沃看起来更年轻，但他的心已经荒芜多年。 邓布利多看起来衰老，可是他……他总是，心境上，灵魂上，仿佛永远年轻，永远熠熠生辉，永远不会坠落。 阿尔，曾经像光，像天使，格林德沃心醉神迷，无比向往。 “是我……”格林德沃只觉得喉咙干涩，最终长叹一声，苦笑，“是我错了，阿尔。” 现在，仍然也是。 格林德沃低声说：“对不起。” 第209章 天才只与天才 有人说，这个世界最了解你的人，除了深爱你的，还有你的死敌。 讽刺的是，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既曾深爱过，也曾视对方为劲敌，以命相搏。 那个夏天的戈德里克山谷，惊才绝艳的年轻巫师像折翼的飞鸟，没有什么毕业之后的环球旅行，也没有什么外面世界的轰轰烈烈。 他对未来充满期待，却不得不因为家庭原因留在这寂静的山谷，像正要盛放的花，被一场暴雪吹落。 他满心郁郁，却无人能够诉说，因为他知道，弟弟、母亲都已经为了他的前途放弃许多，他们都做了作为家人能做的事，他作为邓布利多家的长子，母亲去世，这时候也该他站出来承担家庭责任……照顾阿利安娜。 阿不思不会恨阿利安娜，也不会怨恨这么选择的母亲，他只是……只是不快乐罢了，人生，又怎么可能总是快乐呢。 直到他遇见来探亲的一位青年，他的英语有细微的口音，不知来自法国还是德国。 金灿灿的头发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是一位很漂亮的青年呢。 他听说他毕业于霍格沃茨，主动来找他聊天，聊的都是学校的话题。 那一天阿不思恍然想起，自己才毕业没多久。 明明毕业没多久，却仿佛已经过去一辈子，他看不到自己的未来……眼前只有戈德里克山谷绵延的林海，在安静的柔风中发出细碎的刷刷声。 年轻的时候，大抵没办法欣赏这样寂静的风景，阿不思只觉得戈德里克山谷无聊。 那个叫盖勒特的青年是缓解寂寞的良药，第一次告别，阿不思已经期待第二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是在盖勒特来戈德里克山谷后的第三天，他发现戈德里克山谷几乎没有年轻巫师，就算家里有小孩，小巫师现在也在霍格沃茨读书。 青年张扬直白，问阿不思：“我听说他们都去外面闯荡了，你怎么不去？” 阿不思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就被新朋友发现自己的“虚弱”，他确实不怪阿利安娜，也爱她，只是阿利安娜身上有古怪，身体也不好。 像是发现他的沉默不同寻常，盖勒特积极道：“抱歉，我的意思是，妹妹如果身体不好，去医疗条件更好的地方也许能接受更好的治疗。” 他的表情十分真挚，带着一点少年特有的天真，盖勒特是真觉得没什么大问题，有病？治就好了啊。 “你魔法天赋这么高，去魔法部或者回霍格沃茨当教授都不错啊，认识的人多了，自然有更多人帮你想办法。” “没关系，刚毕业，先休息一段时间，”阿不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盖勒特你呢？说起来，你还是我认识的第一位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毕业的巫师呢，你准备去做什么呢？” 话题转移得似乎有点生硬，但盖勒特就是有种令人羡慕的开朗。 青年哈哈大笑，亲热的拍拍阿不思的肩膀，得意地说：“那我可太特殊咯，不仅是你认识的第一位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巫师，还是第一位被开除的巫师，哈哈哈，我都没毕业呢。” 阿不思·虽然格兰芬多·但学神·邓布利多这次真的震惊了，他光听着都要窒息了，怎么盖勒特还笑得出来？ “你……”他面对盖勒特第一次词穷。 安慰？ 看盖勒特哈哈大笑的得意模样，哪里像是难过的样子。 可这真的好笑吗，他真的觉得好玩吗？阿不思不确定。 “嗐，你在担心什么？”盖勒特又拍了他一下，“你看我的魔法，离开学校难道就不能精进了吗？我上次可是跟你打平手哦，霍格沃茨优秀毕业生。” 阿不思抿唇，最终忍不住笑出来，“你真是乐观，确实，不读书好像也没有影响你什么。” “本来就不影响，我们天才都是这样的，”盖勒特冲阿不思挤眉弄眼，“我早就烦透了学校里那些庸才，教授很一般，学生更蠢，既不让跳级，也不给做什么高深的魔法研究，魔法就是这样才越来越落寞的！我们现在根本比不上几百年前！” “确实。”几百年前，哪里有阿利安娜这样的病历。 巫师害怕魔法，强行压抑自己变成哑炮，别搞笑了。 几百年前，巫师甚至还有过光明行走的时候。 如果是几百年前，根本不会有父亲和阿利安娜的惨剧出现。 “确实堕落。”阿不思垂眸。 这一刻，他明白他还是恨的。 恨这个堕落的巫师世界。 ——等我足够强，我就去建立一个巫师主导的世界。 ——我们巫师本来就比麻瓜厉害。 ——巫师保密法，不过是一群胆小的庸才为了自保给自己戴上的枷锁。 ——我们巫师就应该主宰世界。 盖勒特像火焰，让黑暗中行走的阿不思看到了新的方向。 如果这个世界属于巫师，阿利安娜是不是就能更安心一些？ 安心了，就不会害怕、发病，说不定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他们这些天才，有那么强的魔法天赋，当然应该为魔法界做些什么，让这个腐朽的，怯弱的，落寞的巫师界，重新焕发生机！ ——没错，阿尔。 ——盖勒特，你说的这些魔法，我在禁书区的古书上都看过。 ——对吧，几百年前的魔法界真的很强啊。 ——我记得远古时代有许多遗迹留下来，我们学校的创始人就曾经发现许多遗迹，禁书区的很多古书就是从那些遗迹中带回来的。 ——真好啊，我们学校都没有，我都还没看过以前的古书呢。 ——我知道一处遗迹，是我自己推算出来的，只跟我们学校的幽灵教授讨论过，他说很有可能，其他人都没发现过呢。 ——真的吗！那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去探险吗？ ——好啊！ 好…… ——好什么，阿不思·邓布利多，你就是整天只想着自己的事情，听听你说的话，创造巫师主导的世界？你当你是魔法部长还是巫师联合会主席？ ——你整天只知道跟这个家伙厮混，阿利安娜发烧了你都不知道！ ——你就是觉得我们是拖累是吧？我当初说我休学回来照顾阿利安娜，你不让，现在又怪我们拖累你？！ 那时候他是真的不聪明啊，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被脾气大的阿不福思骂几句，立刻就恼羞成怒一样跟他呛声。 其实不是恼羞成怒啊，他们只是在向最亲近的人发泄不满而已。 阿不思从意气风发筹备环球旅行、遗迹探险，到困守戈德里克山谷，整天照顾妹妹。 阿不福思从崇拜哥哥的小少年，到进入霍格沃茨后被一堆学长学姐拿来跟哥哥阿不思对比。 他相对阿不思确实不是天才，但他其实也很优秀了……他们都是很优秀也彼此相爱的家人。 他们都知道的，只是在那时候，总以为家人就是永远不离不弃，所以对彼此发泄不满也没有关系。 直到本来就看不上阿不福思的盖勒特过来，对阿不福思用了钻心剜骨，骂他是庸才，所以无法理解他们这些天才巫师的想法。 看到痛苦吼叫的阿不福思，阿不思忽然发现，他爱上的这个青年……其实并不适合他。 他整天说的庸才、天才，其实在阿不思这里，没有太大区别的。 大家，都是巫师，甚至是朋友、家人来着。 第210章 终结傲慢与偏见 盖勒特看阿不思时眼里有光，他将阿不思视为缪斯，视为天使。 阿不思何尝不是如此。 即便意识到盖勒特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完美，听到他骂阿不福思庸才时，阿不思想的都是：大家冷静下来好好说。 他也是生气的，但是他知道争吵和动手不能解决问题。 可是在他试图阻止时，阿不福思以为他向着盖勒特，盖勒特以为他向着阿不福思。 阿不思年轻时也是少年意气的小狮子，被爱人和亲人充满怨愤的挤兑当然也有火气。 三人打成一团，没想到惊动了楼上休息的阿利安娜。 阿利安娜是因为小时候被几个该死的麻瓜欺负才开始恐惧外人、恐惧魔法的，父亲被关进阿兹卡班、去世更加重了她的病情。 她精神脆弱受不了刺激，尤其这种魔法满天飞的场景，当即尖叫起来。 一股可怕又澎湃的力量从她身体里爆发出来，无差别攻击在场所有人，除了阿利安娜自己。 邓布利多兄弟一直只知道妹妹身体虚弱，很可能变成哑炮，那时候，人们对默然者、默默然的研究还很少，他们兄弟更是没想到这么罕见的东西会出现在阿利安娜身上。 博闻多识的阿不思知道的，默默然这个东西，他们谁都没有办法控制，万一跑出去，不仅会给其他人造成灾难，等平息后，阿利安娜也会被强行带走去“治疗”。 必须让阿利安娜冷静下来才行。 “快停手！都闪开！”阿不思已经打算强行压下两个人了。 可阿不福思和盖勒特早已打出火气，也不知道那是默默然，甚至阿不福思还以为是盖勒特想攻击阿利安娜。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魔法打中了阿利安娜。 盖勒特记不清了，但他记得他用了……死咒之外的其他黑魔法。 相比之下，霍格沃茨还没毕业的阿不福思应当没有掌握这么厉害的魔法吧？ 但阿利安娜的身体又很弱，一个魔力稍大的除你武器、昏昏倒地说不定都能要了她的命。 只知道魔法混乱又刺目的光芒消散后，阿利安娜停止了呼吸，盖勒特还有自己的伟大理想要去实现，也不想承受爱人的怨恨和责难，他选择……逃跑。 留下怔愣在原地的邓布利多兄弟。 魔法蜡烛的火光跳跃了一下，很逼真的发出细碎的火花爆裂的轻响。 这不寻常，如果没有魔力震荡，魔法蜡烛的光都不会摇晃一下。 谁的魔力震荡了呢…… 盖勒特在说出这句迟到的道歉时，没有任何心机和花招，是真的在向他的少年忏悔。 阿不思已经老了，不像年轻时那样单纯、开朗，上次见面……就是纽特那个混小子疯狂坏他好事的时候，盖勒特就发现，阿不思经常让他都看不懂了。 他经历了什么，又怎样成长为那时候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盖勒特并没有去追查。 时至今日，他承认那是因为他胆怯，和自私。 阿不思轻轻合上手中的笔记，放到桌上，推回他与盖勒特中间。 “你，为什么想收西弗勒斯做学徒？”他好像找不到话一样旧事重提。 但盖勒特知道，这个回答很关键。 他不再乱开玩笑或者避重就轻，认真地说：“首先，西弗勒斯他是个天才。” 他这个回答让阿不思呼吸一滞。 这个回答很盖勒特，他向来是个极端理想主义、完美主义的人，眼里不揉沙子，稍微逊色的优秀人才在他看来都是蝼蚁。 庸才，是盖勒特对绝大多数人的统称。 可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拼尽全力也只能变得优秀。 难道他们就不值得关注和尊重，不值得保护了吗？ 如果说一开始阿不思还能隐藏情绪，现在越想，他越发回忆起之前与盖勒特的种种。 除去那些快乐的，还有的，就是极端的痛苦。 两级到像极了盖勒特这个人本身，眼里只有最好的，剩下都是废物。 盖勒特明知如此，却还是说：“我可以用其他理由，但是阿尔，你也得承认，有些魔法不是努力就能学会，它就是需要天赋去加持才有可能触及，对不对？” 对的，阿不思必须得承认。 但是这个回答…… “ 你总是这样，就算很生气，还是会理智的思考，”盖勒特继续说，“他是个天才，而我也确实老了，在离世前，也想把我曾经引以为傲的魔法传承下来，这是真话。” 邓布利多教授教书育人几十年，学生数不胜数，得意门生从纽特到麦格到现在亦师亦友的凯瑟琳。 盖勒特有什么呢？ 前半生的众星捧月，现在确实也还有些手下忠于他，可那些人……咳，没有那么聪明，那么出类拔萃。 就如盖勒特所说，有些魔法，光靠勤奋根本没用，它就是需要天赋去领悟。 而他恰好在此时发现了西弗勒斯这个人，聪明、灵性、有趣，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除了没他帅没他幽默没他开朗。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还有些善良……和勇敢。 盖勒特叹了口气，完全心平气和的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这种感觉，在教授学生的时候，可以把自己出曾经走过的弯路纠正，在他们身上，好像能看到全新的可能。” 那不仅是魔法上的传承，这个和他相似，又有些不同的少年人，将来会有自己的一生，带着盖勒特的影子做出自己的选择。 当他一生因为他的一些影响变得更完美顺遂，盖勒特会觉得，有一种自己的生命也完整的感觉。 阿不思轻笑，听不出喜怒，好像只是表示他在听而已。 但盖勒特真的已经完全说实话了，也就是他现在确实年纪大了，身体刚恢复，精神还疲惫，又刚好遇见西弗勒斯这个好苗子，不然的话，他都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脾气……和勇气，能这么跟阿不思说话。 “我教书的时候，感觉魔法上是我教授学生，”阿不思幽幽地说，“但从生命的维度，他们也在教会我。” 盖勒特的眼睛慢慢亮起来，试探性地说：“我觉得西弗勒斯挺好的，虽然你们的划分中斯莱特林似乎很狡诈、有心机什么什么的，都不是什么好词儿，斯莱特林小姐就是其中代表……咳，但是那孩子还挺好的，有种别样的正直和勇敢，我很喜欢他。” 阿不思说，他在学生身上学会了一些。 盖勒特便赶紧跟上夸西弗勒斯的优点，表达他的喜欢。 告诉他，他也会从西弗勒斯那里，学会这些优点。 他们两个总是懂彼此的。 “学校明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还没找好，如果你有意向的话……” “没问题！没人比我更适合当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了，我这个人，最讨厌那些邪恶的魔法！我跟那些邪恶魔法势不两立！” 第211章 白嫖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达成了怎样的默契凯瑟琳暂时还不清楚，不过第二天她就收到了西弗勒斯利用海尔波翎羽传来的信息。 小巫师很紧张，虽然他是故意用自己勾着格林德沃，让他不要顶着凯瑟琳的身份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可是他好像一不小心钓到一条大鱼？ 怎么格林德沃还把他这些年的各种魔法使用心得传给他了？ 这节奏像极了西弗勒斯在古代杂书上看到的老巫师收学徒。 那时候的师徒关系，可是比现在的师生关系更加牢不可破，他差点要阴谋论格林德沃是不是在借机挑拨他和凯瑟琳的关系了——也不应该啊，格林德沃又不知道他跟凯瑟琳的契约，他目前在格林德沃那样的人看来，也不至于特别到这种地步吧。 总之，把这件事向凯瑟琳报备一下总没错。 凯瑟琳现在正满欧洲的乱窜，右边袖子里藏着海尔波，左边袖子里是六只串成手链的白蘑菇摄魂怪，听到西弗勒斯传讯才突然停下来。 现在也不知道飞到哪儿了，地图上看是挪威的一片森林，凯瑟琳一停下，海尔波和摄魂怪们立刻下来放松放松。 放松的方式就是围成一圈一起吃东西。 在海尔波的带领下，原本钟爱椰子水的摄魂怪们现在喜欢上了可乐。 海尔波还试图教它们：【可乐就要配炸鸡和薯条，懂不懂！】 “嘤嘤~” “嘤嘤嘤~” 海尔波也听不懂它们嘤嘤什么，只看到几只摄魂怪把它们的蘑菇腿儿插进可乐瓶子里，一伸一缩的往上吸，根本没动旁边的炸鸡和薯条。 【唉，真笨。】海尔波叹息着吃掉本打算分给它们的炸鸡腿自己吃掉。 凯瑟琳看小蛇怪和摄魂怪的互动感觉很有趣，可惜西弗勒斯看不到，他还在紧张的汇报，和抓紧时间享受的海尔波、摄魂怪们截然不同。 她忍不住笑：“没关系，既然是邓布利多教授给你的，你就收着。” 西弗勒斯还有些迟疑：“格林德沃他……” “大概在借我们两个向邓布利多教授示好吧，加上你自己本身就很优秀。”凯瑟琳随手摸了下蹭过来的摄魂怪，后者下一秒就被海尔波顶开。 小蛇怪表示主人的摸摸一定要先给海尔波大人，并且海尔波大人得到的摸摸要比笨蛋摄魂怪多才行。 凯瑟琳用嘴型说了声“淘气”，点点海尔波额间的小宝石，突然对西弗勒斯说：“我们正在挪威的一片森林里露营呢，海尔波和它的新伙伴们正在野餐，很有趣，可惜西弗勒斯先生现在没办法参加。” 她突然转移话题，西弗勒斯自然不认为凯瑟琳是真的去野营，只是他也没理解凯瑟琳的意思。 所幸凯瑟琳也没继续逗他，笑着说：“不要那么紧张，西弗勒斯，也不要怀疑自己，你非常优秀，格林德沃更主要的是看好你的天赋。既然他想教，你就跟他学呗，没有关系的。” “我有些担心，如果我跟他学习……”会不会将来就受到他的钳制？ 会不会做出对凯瑟琳不利的举动？ 以及……会不会因此，被凯瑟琳疏远？ 他太纠结了，正因为心动于格林德沃的传授，又特别重视凯瑟琳，所以才纠结。 只是这么说的话，好像他很贪心…… 所幸凯瑟琳一直很聪明，并不需要他坦白他内心的自私，直接问道：“刨去我和格林德沃这边的因素，如果只是你来选择的话，你担心的那些事，你自己会做吗？” 会背叛凯瑟琳，会伤害她，疏远她吗？ “不会。”西弗勒斯没有任何犹豫。 凯瑟琳又忍不住笑起来：“那不就得了，格林德沃主动想教你，你就跟他学呗，我相信你的判断，也相信你的人品，西弗勒斯，不要我这么相信你，你却反而不相信你自己呀。”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西弗勒斯自己很清楚，格林德沃抛给他的糖果，他打算吃的，但没打算给钱。 不论格林德沃最终想利用他做什么，西弗勒斯自己都会先思考一下，符合他利益和想法的才会做，不然就不会听格林德沃的话。 这种感觉，就像格林德沃面包店搞试吃活动，西弗勒斯打算把他们家能试吃的东西从头试吃到尾，然后……咳，饱饱的回凯瑟琳那里。 因为有这么一重想法在，西弗勒斯很偶尔的也会有点不好意思。 但凯瑟琳的意思就是，人家开门给你吃，你就吃呗，吃完了想买就买，不想买就走。她这边不会多想，而格林德沃那边……他自己主动这么做，肯定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格林德沃想要什么？ 凯瑟琳大概知道的，“他借邓布利多教授的手把笔记本交给你，意思就是邓布利多教授也知道这件事，他也认可，所以西弗勒斯，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 她反复提到邓布利多，西弗勒斯隐约间有些明白了，这就是凯瑟琳之前说的，格林德沃借帮他们，向邓布利多教授示好，这就是格林德沃这么做的目的。 事实上也是，如果没有图谋，他天天盯着格林德沃，格林德沃随时有机会自己把笔记本交给他。 他偏偏要经由邓布利多的手来送，这不就是为了显示这本笔记本过过邓布利多的明路，是邓布利多同意的吗？ “不用管他们两个的问题，你就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大概率之后你也不用整天盯着他了，邓布利多教授会盯着他的。” 如凯瑟琳所料，这天之后邓布利多频繁约“凯瑟琳”见面。 在外人看来这很正常，因为斯莱特林小姐公开支持“劫狱”的邓布利多，魔法部的信函一封比一封严厉，他们自然要一起商量对策。 有些奇怪的是，这件事好像被国际巫师联合会委托给英国魔法部一样，国际巫师联合会只在最初给过英国魔法部申饬，让他们想办法，之后就不管了。 在魔法部官员看来，这就是国际巫师联合会借这件事打压英国魔法界，为此他们自然也会着急。 而伏地魔的目的就是逼邓布利多来魔法部申诉，国际巫师联合会那边说，只要邓布利多答应，他们立刻带着秘密武器过来狙击邓布利多。 所以看起来，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人也不过是根据他们的性格和立场，做出了有利于伏地魔的判断。 伏地魔根本意识不到，凯瑟琳这几天四处乱跑，就是在“解放”整个国际巫师联合会。 利用这“救命之恩”，让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人一起演这场戏，反过来围剿伏地魔。 有些摄魂怪，表面只会嘤嘤嘤，其实这种魔力结构异常的巫师非常敏感。 如果主人想扼杀他们，它们会加剧对方魔力结构的不稳定，让对方立刻爆炸都有可能。 而如果主人是想救他们，它们也会帮助对方快速重整魔力结构。 邓布利多和英国魔法部纠缠的这一周，足够凯瑟琳把伏地魔安插在英国魔法界之外的眼线全部拔除，只剩下两个被伏地魔打下黑魔标记的核心。 第212章 黄雀在后 关于黑魔标记，因为有之前的阿布拉克萨斯做试验，加上小天狼星的记忆，凯瑟琳大概知道它的运作方式。 守卫摄魂怪又能直接看到巫师的魔力结构，如果凯瑟琳想的话，那两个核心也能被立刻“解放”。 然而既然都是伏地魔的心腹了，这两个人万一“解放”，恐怕下一秒就会自己联系伏地魔，把凯瑟琳在欧洲的所作所为全抖落出来。 所以凯瑟琳干脆没有动他们两个，只让其他被“解放”的巫师小心提防，先演戏骗一骗他们。 像其中之一的卡卡洛夫，本也不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内部人员，资历也完全不够，不过是借着伏地魔和自己家的势力才安插进来，要隔离他其实很容易。 一切都已准备好，原本比较危险的是唯一会去参加会议的秘书长，威森加摩有特殊的识别方式，必须本人才有可能进入。 “我会伪装成你的秘书跟你一起进去，魔法部的检查重点一定是你，之后我们再服用复方汤剂互换身份，你找机会离开就好了。”凯瑟琳在酒店里对紧张得一直深呼吸的秘书长说。 秘书长或者说会长今年都80多了，即便是巫师，也到了可以退休的年纪——至少他自己是很想退休的。 所以之前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会这么乱，因为老会长即将卸任，新会长又还没冒头，大家自然都想争一争。 原本邓布利多还能有一席之地，也因为这权力斗争，在他提出把格林德沃带走亲自看管时被人抓住尾巴，宣扬得好像他已经投靠格林德沃一样。 那段时间邓布利多被拖在这里反复申辩，与其说是大家是担心格林德沃的影响，不如说是趁此机会打击邓布利多和英国魔法界，借此为自己国家和代表谋夺更多话语权。 万幸伏地魔的人当时还没有渗透进国际巫师联合会内部，只是借由卡卡洛夫那样的外围进行感染，伏地魔本人又还没过来，因此并不懂得其中的弯弯绕绕。 否则以伏地魔的野心，怎么可能还在英国步步为营，干脆占领国际巫师联合会，成为新的会长，通过联合会向凯瑟琳和邓布利多发难不是影响更大？ 凯瑟琳这边还在谋算明天邓布利多去魔法部的事，那边得到她的准信，老会长迫不及待就回去休息了，看得凯瑟琳都想摇头。 “嘤嘤？”蘑菇状的摄魂怪从凯瑟琳袖子里探出头，看看她，又看看老会长离开的方向，“嘤嘤？” 豆豆眼一边嘤嘤嘤一边变成三角眼，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它们变成蘑菇状态后只能通过豆豆眼摆表情来表达情绪，这次的情绪很直白：这个家伙要不要吃掉？ “怎么跟海尔波学的，动不动就要吃人？”守卫摄魂怪哪儿能吃人，都是直接吸走灵魂或者让对方魔力结构崩溃变成哑炮、或者身死的。 【因为他就是坏人，偷懒，什么都不想做，都推给主人！】海尔波也气鼓鼓的冒出来。 摄魂怪忙不迭的点头，“嘤嘤嘤！” 三角眼非常锐利。 “这时候，宁愿他待着，也别乱来给咱们捣乱了。”凯瑟琳揉揉海尔波的脑袋，然后又摸摸小摄魂怪。 摸了第一个冒头的摄魂怪，其他几个也从袖子里冒出来，挤挤挨挨的一起“嘤嘤嘤”小声叫。 凯瑟琳只得挨个摸一遍，最后点点还想撒娇的海尔波：“好了，今天先这样，明早还要早起，都乖乖睡觉去。” 海尔波自觉从小口袋里勾出它的奶瓶，其他几个小摄魂怪蘑菇也有样学样，跳上凯瑟琳摆出来的玻璃杯，把自己当成盆栽开始吸水。 其实守卫摄魂怪哪儿有那么大的胃口，不过整天看海尔波吃吃吃，主人又好像最喜欢它的样子，小摄魂怪们为了讨好主人，便跟着每天吃吃吃。 凯瑟琳还以为这是守卫摄魂怪的特性呢，还在反省自己当时看书是不是不够认真。 她这边安心休息，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也准备好了。 邓布利多拖延了一个礼拜，终于答应去魔法部申诉。作为跟他统一战线的凯瑟琳，明天又是周末，没理由不参加。 这样一来，霍格沃茨看起来会直接陷入真空，既没有凯瑟琳，也没有邓布利多，汤姆肯定要陪着姐姐，所以伏地魔是想在魔法部将他们一网打尽呢，还是绕过他们，来霍格沃茨偷家？ 再次喝下复方汤剂，此时已经变成黑发黑眸的格林德沃一脸严肃，“你们去吧，我会好好守着霍格沃茨的。” 他身边站着一名和他一样黑发黑眸的小巫师，半长的头发披在肩上，两人看起来像一对苍白又精致的双胞胎。 西弗勒斯：……忍。 邓布利多将目光从格林德沃身上挪开，拍拍紧张得憋气的西弗勒斯，“放心吧，我们已经做好万全准备。”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白色的小石头放在西弗勒斯手心。 老校长还有心情冲他使眼色，“凯瑟琳让我交给你的。” 是一粒蘑菇状的小石头而已，西弗勒斯看着，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间感觉这小石头上似乎有两个小黑点闪了一下。 仔细去看……哦，是格林德沃凑过来的时候，两人一起去看，怎么看这也不过是个形状特殊的石头而已。 西弗勒斯握紧手心，侧身避开格林德沃，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 格林德沃嗤笑，“好了好了，你们这些小孩子的东西，我才不在意。” 他装成西弗勒斯，因为西弗勒斯本身经常神出鬼没，周末不回家，闷在某个秘密基地研究魔法非常正常。 穆迪也潜入进来，再加上凯瑟琳交给西弗勒斯的一只守卫摄魂怪，伏地魔就算突然袭击也能被拖住。 而有守卫摄魂怪和海尔波的翎羽在，她也能以西弗勒斯为坐标直接幻影移形过来。 伪装成“凯瑟琳”陪邓布利多一起去的是汤姆，“她”身边今天略显沉默的“汤姆”则是跳跳变的。 如果不是西弗勒斯看了变化的全程，根本分不清他们究竟谁是谁。 这一局，伏地魔认为他是捕蝉的螳螂。 凯瑟琳和邓布利多化身黄雀，同样在后面盯着他。 第213章 邓布利多与沙菲克 隐藏在闹市区的魔法部，正门需要走一个电话亭进入。凯瑟琳被老会长带着，负责接待他们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只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她的身份。 凯瑟琳服用了复方汤剂，此时已经是法国魔法部国际巫师联合会代表的模样，连法语的腔调都学得有模有样，即便有人突然摘下她的兜帽，她的伪装仍然无懈可击。 司长身上有很重的魔力场控制的痕迹，但没有黑魔标记，不确定伏地魔现在的魔力场到了什么程度，凯瑟琳让守卫摄魂怪给老会长和她自己伪装出魔力结构异常，仿佛被魔力场控制的样子。 电梯下去是一个个壁炉模样的“传送门”，不时有飞路粉的绿色烟气冒出来，是从各个地方赶来听“庭审”的委员。 他们走出通道，在魔法部大堂很具有代表性的雕塑前有一条类似警戒线的东西，将宽敞的大厅拦住，只留下一个两人通行的入口，需要检查过证件才能进入。 “今天怎么还弄了这么个东西？”身边有委员在小声议论。 “毕竟是邓布利多，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跟黑巫师联手。” 看起来像是防备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黑巫师同伙进入，其实在凯瑟琳靠近那个检验闸口时就感觉到了，那左右竟然布置着非常隐蔽的小型魔法阵。 任何从那里走过的人，都会被魔力场裹挟。 已经被魔力场控制的人会被加强控制，没有被控制的人……凯瑟琳借着排队的功夫仔细观察，没有被控制的人，经过这扇门，竟然也会被初步控制，效果大概相当于一名比较优秀的傲罗走过去，思想就会在不经意间偏向伏地魔，这样的程度。 她们家的这个后裔，在魔法上的天赋当真是很高，如果不是那个预言和第一次穿越的失败，以及第二次穿越后伏地魔的表现，作为斯莱特林家族的族长，凯瑟琳本应该欣喜于家族出现这样的天才。 这也是她一开始，记忆还没恢复，也没接触伏地魔时会想着和伏地魔“友好相处”的原因。 好在伏地魔搬起石头砸了他自己的脚，分裂出一个和他有一样天赋但是灵魂更光明的小汤姆，被凯瑟琳先捡到了。 凯瑟琳没有把这个发现告诉老会长，这位在四方博弈之中靠运气和不管事坐上会长宝座，但是一直只想混日子等退休的老巫师已经够紧张了，要不是救命之恩加上凯瑟琳用守卫摄魂怪恐吓他，他根本不会答应过来。 他支持凯瑟琳行动的代价，除了他自己和家人的一条命，还有就是他退休之前，希望凯瑟琳留两只守卫摄魂怪给他，保证他离职前的安全和会长“尊严”。 “接、接下来……”刚进魔法部给他准备的休息室，老会长已经迫不及待想撤退了。 凯瑟琳真是受不了他这种软绵绵的无能模样，不过会长嘛，各国委员喜欢他也行，他存在于国际巫师联合会总部的目的就是调和各方关系，四处和稀泥。 凯瑟琳将两只缩小成蘑菇状的守卫摄魂怪交给他，守卫摄魂怪乖乖听话，有外人在，它们不会发出娇弱的嘤嘤嘤——海尔波大人说过，在外面它们就是主人的颜面，要凶，要可怕，不过两双豆豆眼充满依依不舍。 【就是去工作一年，一年后这个老巫师就退休啦。】海尔波很大哥的安慰它们，同时冲老巫师呲牙，果不其然吓得老巫师手抖了一下，同时后退好几步。 海尔波邪恶一笑，对两只小摄魂怪说：【他不听话就像这样。】 两只小摄魂怪懵懵懂懂的，也不知听懂没听懂，只能确定凯瑟琳说去保护一下这个老巫师，时间是一年，它们小小的脑袋里也只能记住这么几件事而已了。 现在凯瑟琳手上只剩下三只守卫摄魂怪，不过还有海尔波在，倒是也不怕危险。 老会长喝了法国代表的复方汤剂，和凯瑟琳再次互换身份，借着出去补妆的理由溜走了。 临走前他似乎也知道自己作为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一直以来不做什么正经事有点尴尬，试着提醒道：“那个威森加摩的沙菲克先生，我之前见过他，他也申请过英国代表……很多次。但是你知道的，他始终被邓布利多压一头。” 凯瑟琳确实知道这件事，跟老会长道谢后，老会长一溜烟跑了，生怕凯瑟琳后悔，又让他留下来似的。 凯特·沙菲克跟邓布利多同年，两人似乎从霍格沃茨时代就一直在别苗头，今天你拿一个o，明天我拿一个加分的。 起初都是良性竞争，毕竟一个格兰芬多，一个拉文克劳，那时候四大学院还没有各自那么明显的壁垒，尤其斯莱特林，虽然不太讨人喜欢，至少也不像现在这样被其他三个学院戒备。 他们的关系如何变得僵硬谁也说不清，至少在邓布利多看来，他没对沙菲克怎么样，人家一个沙菲克家的大少爷，毕业就进魔法部，一路的上升阶梯都是父辈搭建好的，而邓布利多呢？计划好的环球旅行直接终止，堪称灰溜溜的回戈德里克山谷。 也许是后来邓布利多自洽于霍格沃茨，他热爱教书和小巫师，小巫师们也热爱他。 也许是他即便身处霍格沃茨，还能朋友遍天下，一会儿跟尼可·勒梅研究炼金术，一会儿发表龙血十二种用途。 颇有一种人在深山住，都市有传说的感觉。 待到他击败各国都束手无策的盖勒特·格林德沃，毫不夸张的说，欧洲多少国家的魔法界都将邓布利多视为了救世主。 英国魔法部一次又一次邀请他等魔法部部长，空降？没问题，只要邓布利多一句话，他就能站在权力巅峰一般。 而看起来毕业后的起点比他搞得多得多的凯特·沙菲克呢？那时候才进入威森加摩而已。 他还将邓布利多视为对手，而邓布利多，早已经超脱出他的世界。 他竟然舍弃一切回到霍格沃茨继续教书…… 多么虚伪的一个人啊。 有的时候，与顶级天才同属一个时代是莫大的悲哀，无数天之骄子拼尽全力想要得到的，却只是天才随手丢弃的。 嫉妒与怨恨，由此而来。 第214章 审判庭异变 威森加摩的公开审判有专门的大厅，正中间最上方坐着首席巫师，左右两旁呈上升环抱状的阶梯坐着威森加摩的其他委员。 对面矮一些的环形位置上坐着旁听的各界代表，最中间就是被审判的人和他们也许有的证人。 凯瑟琳伪装成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又说带了秘密武器过来，竟然没有人问，一开始引他们进来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待到快开庭时来找她，同样没问失踪的法国代表去了哪儿，只请凯瑟琳去审判庭。 这明显不符合规范，凯瑟琳感觉到今天的情况很不对劲，最差的一种就是，伏地魔早已经知道她的计划，也知道她扮成了老会长……引她去审判庭，那里有什么呢？ 魔法部早已经被伏地魔占领，这大半年的时间，不知他在魔法部内部做了些什么？ 除了一开始检查人身份的闸口，后面都还比较寻常。 审判庭上面关了许多摄魂怪，一旦审判结束，摄魂怪会作为看守，陪伴魔法部的人将犯人直接送进阿兹卡班。 但是凯瑟琳这里有更古老，更高等级的守卫摄魂怪，摄魂怪遇到它们会优先听守卫摄魂怪的“命令”。 普通摄魂怪本身也有巨大弱点，碰上保护神咒厉害的巫师，摄魂怪被打散都有可能。 所以审判庭内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 凯瑟琳被请到首席巫师右边的位置坐下，高度只比首席巫师低一点点，显然是特殊陪审人员的专座。 有人对她打招呼，当然，是问候老会长。 他之前跟凯瑟琳说过，沙菲克明面上、私底下没少找他，希望成为国际巫师联合会的英国代表……顶掉常年待在霍格沃茨不干活的邓布利多。 现在凯瑟琳装扮成的会长就在身边，沙菲克却目不斜视。 他身上的魔法气息十分圆融，凯瑟琳原本觉得他也被控制了，但现在看来，竟然一点魔力场的气息都没有。 守卫摄魂怪传回的信息，是这个老巫师的魔力结构很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他的魔力似乎变得更强了。 凯瑟琳忽然想到上一次她与沙菲克见面，老巫师带她去古灵阁看她的遗产，借此机会让她先把矛头对准妖精扣下的遗产，而不是魔法部用手段借走的帷幔。 那时候沙菲克的眼睛漆黑无波，某些角度上看，像极了海尔波额间奇异的黑色宝石。 凯瑟琳当时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帷幔内部混沌世界的气息，以此判断他应当经常在研究帷幔。 难道是…… 凯瑟琳也不过多看了沙菲克几眼，老巫师的目光立刻锁定过来，略微低着头看“他”，目光不知是背光还是如何，又呈现出之前见到的幽深。 如果伏地魔没有控制住沙菲克，那沙菲克一直对伏地魔的行为坐视不理是为什么呢？ 邓布利多说沙菲克应该是有底线的，如果没有被控制，他应该做些什么才对。 或者伏地魔再次改良了魔力场，用其他手段控制了沙菲克？ 心里有无数疑惑在不断推演，凯瑟琳面上装出会长常见的色厉内荏，反问道：“沙菲克先生，怎么了？” 语气三分傲慢两分畏缩五分疑惑，完全符合老会长一贯清澈的人设。 沙菲克似乎笑了一声，又好像没有，脸色冷漠而木然，盯了凯瑟琳几秒，然后挪开视线。 竟然同样没继续搭理她。 凯瑟琳放在另一侧的手安抚性的摸了摸海尔波，小蛇怪感应到她的迷惑，这时候不敢开口，怕不知道藏在哪儿的伏地魔听见，或者在场还有其他人懂蛇语。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们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与其惶惶不安露出破绽，不如静下心来静观发展，将来的变化和转机，也许就来自现在的某些细节。 9点25分，汤姆假扮的“凯瑟琳·斯莱特林”被魔法部的人请进来，身旁安静跟着“她”的是跳跳变化的“汤姆·斯莱特林”。 两人被安排坐在对面对外开放的代表席位上，因为斯莱特林这个传奇的姓氏，以及萨拉查·斯莱特林专门留给凯瑟琳的巨额遗产，但凡凯瑟琳真身到魔法部，魔法部也确实会对她礼遇有加。 对“凯瑟琳”姐弟二人的态度很正常，席位安排也很正常，凯瑟琳甚至观察了装饰花纹和布局，没有看到任何魔纹的痕迹，说明这里也没有什么魔法阵。 她没有给“凯瑟琳姐弟”太多眼神，因为理论上来说他们是敌非友，《预言家日报》第二天就把“凯瑟琳”在霍格沃茨的表现刊登出来，如今外人看来凯瑟琳和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已经板上钉钉是一伙。 说不定一会儿审判着审判着，凯瑟琳都要从旁听席下来接受审判。 不过《预言家日报》到底只是报纸，舆论不代表真相，所以这场申诉就是邓布利多过来自证清白。 9点30分，所有人都已落座完毕，邓布利多被从另一个房间带进来。 目光仿佛只是随意的打量一周，好像都没分给凯瑟琳这边一秒，也没看另一侧的“凯瑟琳”，闲庭信步般站到中间的台上。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沙菲克开口。 邓布利多双手交握，抬眼看着沙菲克，点头，“是我。” 这本是正常的开庭程序，确定彼此身份，然后说日期和事件，最后开始几方陈述。 可就在邓布利多应下的一下秒，沙菲克突然咧嘴一笑，倏地站起来大喊：“以魔法的名义，契约达成。” “什么东西？！” 旁听的威森加摩巫师和外界代表一脸茫然，凯瑟琳光听这最后一句也分不清沙菲克说的究竟是什么契约。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了，他们竟然是把魔法阵刻在手上！ 直到这个古怪的契约生效，凯瑟琳和海尔波、守卫摄魂怪才发现这异常的魔力波动。 只见以沙菲克为起点，左右前方各站起四名巫师，双手摊开，让魔法阵正对着中间的邓布利多，竟通过这奇怪的仪式将邓布利多困在了审判庭中间！ 第215章 伏地魔的反攻1 时间紧急，凯瑟琳的大脑飞速运转，将她曾经看到过的所有魔法阵，记得的所有魔法阵对应的波动一一与之比对。 几秒之间，她的头因此隐隐作痛时终于想到——这是个抽取魔力，传输魔力的魔法阵。 他们要把邓布利多身上的魔力抽取之后传到哪里去？ 邓布利多只是瞥了凯瑟琳一眼，这一眼让凯瑟琳明白，邓布利多大概也知道这个魔法阵的效果了，但他还能再忍耐一下，看看沙菲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再挣扎，好像已经被魔法阵牢牢束缚。 这突发情况让过来旁听的各界人士都懵了，沙菲克义正词严地说：“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整证据——邓布利多伙同格林德沃袭击了国际巫师联合会，他们在向全世界的魔法界宣战！” 在下方随之而来的嗡嗡讨论声中，沙菲克一挥手，一个高大但瘦削的身影从侧方走出来。 随着光线逐渐照亮，来人紧绷的下颌线、削薄的嘴唇、挺拔的鼻梁逐渐露出来，而邓布利多的身形似乎也随之越来越僵硬。 “格林德沃？！” “是格林德沃！” “天呐，他怎么在这里！” “他被魔法部抓到了？！” 被沙菲克叫人带进来，双手用特制器具束缚住的人，不是格林德沃又是谁！ 但邓布利多和汤姆很确定，格林德沃明明在霍格沃茨，他们才分开没两个小时！ 如果霍格沃茨真的出现问题，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是个假的格林德沃！ 可是话说回来，凯瑟琳和邓布利多竟然都没发现复方汤剂的魔法痕迹，也就是说，这个假格林德沃的变形术大概可以骗过所有人。 除非格林德沃现在在其他地方出现，证明自己是真的，否则，这个假的格林德沃的所有指证，最后都要被邓布利多吞下去！ 邓布利多和伏地魔的人都知道，格林德沃就在邓布利多那里。 格林德沃会冒着再次被抓入牢狱的风险出来证明吗？ 但是再一想，只要真的格林德沃出现，推翻这个口供，魔法部难道还能一直关着邓布利多吗？ 伏地魔和沙菲克的计划最多只在现在能拖住邓布利多而已，根本不可能这么简单扳倒邓布利多。 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要做什么呢…… 被带进来的假格林德沃是非常好的编剧和演员，沙菲克刚问他有什么要说的，他便用有些虚弱的声音说：“我跟阿不思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因为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他认为对我的惩罚应该已经结束，希望国际巫师联合会能赦免我。可惜……” 可惜国际巫师联合会当然不会答应。 台下的其他巫师和威森加摩的巫师们都开始嗡嗡的讨论，如果这个格林德沃一来就洗白邓布利多，或者紧追不舍的背刺邓布利多，其他人可能都会觉得异常。 可他偏偏选择了这种说辞，配上他现在瘦削干枯又衰老的模样，可信度感觉一下子就高起来。 “邓布利多这样也太不把国际巫师联合会看在眼里了。” “虽然是他抓进去的……” “肯定是觉得他抓进去的，他想放出来就应该放出来。” “太嚣张了。” 经过闸门处的魔力场冲刷，现在的参会人员许多都被魔力场影响，就算没到被控制的地步，倾向上也会跟着伏地魔走。 根本无法预估是假格林德沃的话术影响，还是魔力场的影响。 “邓布利多，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沙菲克高高在上地问。 邓布利多通过细致的观察，只能再次确定这确实是个假的格林德沃，他的魔力被他控制着，只被抽取了一点点，不会影响他活动。 他也意识到伏地魔是在拖延时间。 他们都不知道伏地魔拖延时间要做什么，现在能做的就只是顺着他们的方向去做，抓紧时间观察，因为伏地魔到现在都还没有冒头。 邓布利多揣着手，摇头无辜道：“这是诽谤，我并没有劫走格林德沃。” 台下哗然，因为邓布利多这么说简直推翻了之前的所有情况，《预言家日报》是假的吗，国际巫师联合会给英国魔法部的斥责是假的吗？ 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甚至就坐在上面呢。 众人目光又看向会长，凯瑟琳瞥一眼身旁老神在在的沙菲克，同样抛出迷雾：“我现在看邓布利多先生，和当时看到的，似乎是不同的感觉……” 她的话只说一半，自然有人来补全：“您的意思是，当时的邓布利多和现在这个不是同一个？！” “这个邓布利多是假的？！” “咳咳，”邓布利多在人群中轻咳两声，“我当然是我，否则的话，沙菲克先生这个魔法怎么能成功呢？” 沙菲克的魔法可是叫完邓布利多的全名后，邓布利多回应，这才成功的。 有点能力的巫师都知道，这是“真名”被锁定的表现。 本来这时候，如果大家还比较正常，大概率会有人好奇问一句沙菲克这个奇怪的魔法是什么。 通过“真名”和“回应”就能锁住对方，这种魔法魔法界都没怎么听说过，是用来做什么的？会不会威胁到他们自己？ 本应如此，然而现场多数人都被影响，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去问。 凯瑟琳看众人这样的表现，自然也不能去问。沙菲克这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她的异常，在场有些人的魔力可是比老会长的高的，人家都可能被控制了，老会长应该也不能免俗才对。 这时候反而要庆幸他们找来一个假的格林德沃，他似乎是带着任务来的，在众人稍微冷静后又开始拱火：“可是那天带我走的，确实是阿不思……”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你了，这么多年，我甚至都没有去过纽蒙迦德。会面、通讯，这些东西如果存在，肯定会被记录在案，不是吗？”邓布利多反问。 正常程序当然需要记录，但邓布利多从实力到身份都有不走寻常路的可能。 假格林德沃似乎也清楚这一点，尤其邓布利多那天晚上带走格林德沃时，确实也没记录。 “如果你成心要见我，跟我通讯，我们当然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躲过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检查。”他一脸忧伤的看着邓布利多，好像邓布利多是什么负心汉。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是邓布利多将人带走的，那这个人为什么现在又在魔法部手上，如果这么问，也许能得到更多线索，但现在凯瑟琳扮演的会长不好这么说。 邓布利多如果反过来不断追问，也有为自己继续狡辩的嫌疑，唯有…… 凯瑟琳的目光刚挪过去，汤姆像是与她有心灵感应一般，顶着“凯瑟琳·斯莱特林”的身份问：“如果真是邓布利多教授带走的你，为什么你现在又在魔法部？我合理怀疑这是某些人针对邓布利多教授的阴谋。” 第216章 伏地魔的反攻2 少女灰白的头发在灯火的照应下仿佛有橙金色的光环，在众人面前不紧不慢地开口，既不怯场，也不疾言厉色，只是这么淡淡的询问，却又带来更大的压迫感。 假格林德沃正要回答，凯瑟琳那边突然听到海尔波的传讯：【主人主人，海尔波嗅到了家里的气息！】 凯瑟琳蓦地睁大眼睛，海尔波的家，那不就是帷幔？ 刚才看出伏地魔他们在有意拖延时间，凯瑟琳便无声命令海尔波去周围看看情况。 感应到她内心的急迫，小蛇怪半点没有耽误，变成头发丝大小的一小只悄悄溜出去。 它对魔法的感应力很强，凯瑟琳原本是想釜底抽薪直接通过海尔波找到伏地魔，没想到，海尔波出去绕了一圈，却感觉到了帷幔的气息。 如果不是帷幔发生异常，之前几次来魔法部海尔波都没感觉到它，所以他们拖延时间是为了在帷幔上动手脚？ 可凯瑟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们能利用帷幔做什么。 帷幔可是海尔波的巢穴，用海尔波的东西来反攻海尔波和它的主人？ 这怎么可能呢。 【你在哪里感觉到帷幔的，附近有没有其他人？】鉴于海尔波有点笨笨的，凯瑟琳只能慢慢问。 海尔波“唔唔”两声，【金属一样的墙里面，海尔波钻进来后感觉到的，好像越往前能量越重？没有人，不过有好多小球球，好多好多~】 凯瑟琳对魔法部毕竟不熟悉，海尔波描述的虽然有点标志性，可惜她还是分不清是什么地方。 【算了……】凯瑟琳正准备让海尔波回来，突然听到海尔波的惊呼。 【是那个丑登西！】伏地魔！ 而同一时间，凯瑟琳身旁的沙菲克忽然冷笑：“凯瑟琳小姐，您已经和邓布利多先生狼狈为奸了吗？表面上在这里接受审判，其实在偷偷潜入魔法部！你们打算做什么？！” 他大声呵斥，对象却不是台前的“凯瑟琳”，而是坐在身边的“老会长”。 他竟然早就发现凯瑟琳的伪装。 一边厉声呵斥，老巫师一边以诡异的速度与凯瑟琳拉开距离。 嘴上带着渗人的笑，顿了一秒，他说：“可惜，来不及了” 只见整个会场内，刚才还相互讨论的巫师纷纷安静下来。 表情变得平缓，像一座座没有生命的雕像，纷纷乖巧的坐回原处，甚至双手都非常老实的放在膝盖上。 “沙菲克？”凯瑟琳站起来，戒备的看着这个忽然变得十分奇怪的老巫师。 另一边的汤姆甩甩头，万幸没有被控制，可竟然也有一秒的慌神。 他对凯瑟琳喊：“他刚才用了类似魔力场的魔法！” 类似，但和凯瑟琳了解的又不同，凯瑟琳听懂了汤姆的暗示。 “多巧啊，我的先祖小姐，”沙菲克忽然怪笑着说，“我们竟然用了相似的方法~” “伏地魔……？”凯瑟琳眯起眼睛，转而嗤笑，“少装神弄鬼了，沙菲克，你不是伏地魔。” “唔，怎么不是呢？”沙菲克歪着头，“魔法可是很神奇的东西呢，我的先祖小姐。” 事实上，会用这种令人牙酸的语气喊她“先祖小姐”的，还真是只有伏地魔一个人。 可沙菲克身上的气息、魔力结构分明都没有变化，怎么可能一个人看起来都好端端的，却仿佛同时容纳了另一个灵魂。 魂器也不是这样的啊！ “看你疑惑的样子，看来我终于赢你一次。”沙菲克说着慢慢后退。 就在凯瑟琳准备念出咒语时，他伸出一根小拇指在面前摇了摇，“不，不，我劝你考虑清楚，我的先祖小姐。” 凯瑟琳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酸，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她眯起眼睛看沙菲克不光是心情不好的原因。 她刚才是真的有一瞬间看不太清，仿佛视力在那一秒下降了好几度。 【主人，海尔波好饿！好饿！！！！！】 凯瑟琳捂住眼睛，猛地想到她身体里还寄宿着萨拉查的残魂。 【父亲！】她大喊，同时试图用契约把海尔波召唤回来。 但契约竟然像是被隔绝了。 脚下传来怪异的震动，同时凯瑟琳对萨拉查的互换也石沉大海。 以往萨拉查就算不说话、故意装不在、沉睡，凯瑟琳仔细感应其实还是能隐约感觉到萨拉查的存在。 但是现在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了！ “你做了什么？！”她目眦欲裂。 她知道伏地魔想看到什么，敌人的痛苦、绝望，这会让他满足。 凯瑟琳故意撤掉自己的变化以本来面目面对沙菲克。 不知如何与沙菲克融为一体的伏地魔果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以为我拖延时间是在做什么呢？邓布利多教授，请你回答一下？” 邓布利多现在正被脚下的震动弄得有些站立不稳，他的魔力分明还有很多，但凯瑟琳现在都不敢动手，邓布利多不知发生了什么，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尊敬的教授，我传奇的先祖小姐，原来也有你们无法解决的问题~”两人这样明显取悦了伏地魔，他“好心”的提醒，“就让我来提示你们，邓布利多校长，您可是和霍格沃茨有着契约的呢~” 而校长与霍格沃茨绑定的契约，制造者正是四位创始人。 “刚才的魔法阵，你用来反控制住我父亲？” 抽取邓布利多的魔力，从里面剥离出和霍格沃茨契约有关的“信息”，借此追踪到还存在于世的创始人…… 这真是普通人能做到的程度吗。 然而伏地魔就是做到了。 他突然癫狂的拍手大笑，“果然！果然！萨拉查在你身上，他给我下了什么禁忌魔法？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一下~？” 地下的震动越发剧烈，已经让头顶的天花板都出现裂纹，伏地魔无辜地说：“容我提醒你一句，我的先祖小姐，如果你的宝贝小宠物继续闹腾，这些人都会死掉哦。” 像是迎合伏地魔的话，在场的威森加摩巫师们，以及魔法部各级官员，还有魔法界的勋贵名流们纷纷举起魔杖……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他们都变成了伏地魔手上的筹码。 “我记得它吃自己也可以活下去的吧，饿了就吃自己嘛，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能饿了就喊妈妈呢？” 第217章 帷幕争夺战1 凯瑟琳知道伏地魔是在故意激怒她，他不知通过什么手段，也许找回了全部记忆，也许只找回一部分。 甚至可能到现在他还是在试探，只是根据海尔波这类阿佩普后裔的特性猜测出它饥饿过度可能做的事情。 她必须冷静，刚才是伏地魔他们在拖延她的时间，现在换成她需要拖延伏地魔的时间了，因为她还有守卫摄魂怪这张最后底牌。 原本六只的守卫摄魂怪，她跟除邓布利多外的所有人说的都是只留下一只，剩下的都喂给海尔波了。 这种危险的生物，国际巫师联合会都耗费百年才“降服”，她一个人，留一只勉强控制住也算合情合理。 这么珍贵的唯一一只，又借给老会长，换他来跟她们演这场戏，从价值层面上，这笔买卖也算合理。 凯瑟琳在这两秒的沉默中想了许多，伏地魔终究和之前不一样了，他根本不给凯瑟琳多思考的机会。 “我的先祖小姐，你大概还有什么底牌呢？”他透过沙菲克对凯瑟琳说，“让我猜猜看，是不是那个特殊的摄魂怪，你还留了几只？” “看来你的记忆都恢复了？”凯瑟琳反问。 当初伏地魔被删除记忆，后面连着的是他企图分裂凯瑟琳的灵魂，结果反过来被凯瑟琳和萨拉查差点杀死，现在更是弄得两人极小部分灵魂产生联系，应当是伏地魔非常耻辱、恐惧的一天。 等等…… 他们的灵魂产生联系。 海尔波感觉到帷幔的气息…… “看来你想到了~”沙菲克摊手，“你要怎么选择呢，是过来阻止我毁坏帷幔，还是等我把你的小宠物关进帷幔里，让你失去魔力？” 他恶劣的笑着点明：“你可要小心，惹我不高兴，这些人可就要为此陪葬了，他们可是英国魔法界的中流砥柱呢~魔法界的~救世主小姐~” 伏地魔已经通过凯瑟琳之前在辩论上的表现，以及千年前的线索去调查了凯瑟琳的背景。 他去动帷幔，将海尔波隔绝进去，这样海尔波无法自己出来，会在帷幔中崩溃、祸害到任何一个随机世界，而失去海尔波的凯瑟琳也会重新成为之前那个哑炮。 千年前魔法界的救世主，代价就是从一名天才巫师变成哑炮。 凯瑟琳慢慢坐下，好像被伏地魔拿捏住了，嘴上仍然倔强着，冷笑着问：“即便是这样，难道你还能杀了我？” “我真傻啊，真的~我一个现代巫师，却总想着和你比古代魔法，那我肯定比不过你这个老人家嘛~看我现在的作品，是不是很棒？斯莱特林家族的荣光，还得看我啊。” 凯瑟琳只觉得一只眼睛模糊的厉害，大概是萨拉查残魂也在拼命挣扎的原因。 但他毕竟只是一缕千年前穿越过来的灵魂而已，挣扎多了，反而会损伤他。 凯瑟琳在心里默默安抚着萨拉查，也许这确实有用，她的眼睛很快重新恢复清明。 她在拖延时间，显然伏地魔也是，他可不光是为了炫耀才跟凯瑟琳说这么多，而凯瑟琳也不是完全没有其他准备。 她慢条斯理的整理长发，语气漫不经心，“如果你的作品就是用别人来威胁我，以此来达到你这点连杀死我都做不到的目的，那真算不上什么优秀的作业呢，汤姆·里德尔。” “你觉得我会像个笨蛋一样，把我的所有打算都告诉你，用来换你一个惊讶的表情？”沙菲克嗤笑，“还有阿不思，你没感觉到你越挣扎，我抽取的魔力越多吗？还是你们两个都真的被我威胁到了？” 他呵呵低笑，忽地又冷下脸，“看来你们还是没有老实，既然这样，就先从……” 沙菲克抬手随便一指，指向商界代表席位，那里正坐着几名年轻巫师，凯瑟琳在之前的《预言家日报》上有看过他们的照片。 他们随着沙菲克的动作嘴唇翕动，显然要念咒语。 “avada……” 死咒对着太阳穴发，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一样。 凯瑟琳不能再等，倏地站起来：“魔法禁绝——” “你以为……”沙菲克的嘲笑卡在喉咙里，因为他发现，这个魔法竟然真的有用。 刚才还呆若木鸡的众人神色一秒清明下来，并且好像清空控制之余还保留着被控制时候的记忆。 他们清楚记得自己举起自己的魔杖，生命把握在沙菲克后他背后的“伏地魔”手上，被他用来威胁凯瑟琳，一个搞不好就要自己给自己阿瓦达索命！ “伏地魔！” “沙菲克！你们怎么敢！” 有凯瑟琳的咒语在，他们的魔法也被清空，这一整个审判庭，理论上应该所有人都失去了魔力。 但沙菲克似乎并不受影响，他抬头四顾，了然点头：“原来守卫摄魂怪还有这种作用，不愧是凯瑟琳殿下呢，真是令人嫉妒啊，你们那个时代。” 伏地魔控制住海尔波，又通过特殊魔法牵制住凯瑟琳体内的萨拉查，此时凯瑟琳的“魔力”应当接近于无才对——除非她不顾海尔波的死活强行用魔法。 但凯瑟琳身边现在不止海尔波可以提供魔力了，作为她天生的眷属，这几只守卫摄魂怪也可以充当她的左右手，不需要言语，一个念头它们就能为她达成想要的结果。 凯瑟琳刚才用的“魔法禁绝”根本不是什么古魔法，而是守卫摄魂怪自带的天赋技能！ 而沙菲克下意识的呢喃，也让凯瑟琳仿佛找到了一点伏地魔行动的线索。 “你们想进入帷幔，像我一样穿越时空？” 沙菲克黑沉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却还嘴硬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样幸运，能穿越千年呢，我的先祖小姐。” 凯瑟琳还没说话，那些不知是刚刚被控制，还是已经被控制很久的魔法部官员开始在台上叫嚣。 “还说这么多干嘛？” “抓住他！” “抓住沙菲克！” “斯莱特林小姐，拜托了！” 他们嘴上叫得欢快，却一个人都不敢下去自己抓沙菲克。 凯瑟琳就知道这些人靠不住，聪明点的意识到不对劲，抱团别被波及、拖累她就不错了。 好在她有自带靠谱些的队友。 拜托了，小天狼星…… 第218章 帷幔争夺战2 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在凯瑟琳收走他的记忆后逐渐从癫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之前都在马尔福庄园充当保镖和地下联络人员。 这次凯瑟琳、邓布利多和汤姆都来魔法部，霍格沃茨本身有魔法阵保护，又有格林德沃和禁林的半人马们一起守护，看起来当然是魔法部这边更加危险。 况且帷幔内部的混沌本身隐藏着其他世界的门扉，小天狼星当然希望凯瑟琳能借此机会拿回帷幔，这样也许他还有回去的机会。 哈利也许一定还在那个世界等着他。 怀着这样的希望，小天狼星又记得魔法部内部的环境，在凯瑟琳那边出现异常后，两人立刻通过古代契约联系上。 守卫摄魂怪潜入地下组成巨大的魔法禁绝法阵，用以净化被伏地魔设置的魔力场，让那些人质自己清醒过来，赶紧离开。 小天狼星这边，一开始还在偷偷寻找伏地魔的踪迹，在海尔波给凯瑟琳传回帷幔信息并被禁锢在那里后，他的任务就变成了去寻找海尔波。 海尔波那里肯定有伏地魔的线索，魂器、附体甚至他本分，否则普通巫师怎么可能困住海尔波。 而一直在凯瑟琳和邓布利多面前的沙菲克，虽然一直在用伏地魔的身份说话，但凯瑟琳仔细观察了一下，加上他提起守卫摄魂怪时那种隐含嫉妒的口吻，凯瑟琳觉得，他应当还是沙菲克本人。 “您和伏地魔达成了什么协议？他帮您解析帷幔中的混沌魔力？还是你们约好一起去千年前？”凯瑟琳一边问一边走下台阶。 邓布利多借着刚才的魔法禁绝法阵终于挣脱出来，当然他也不是单纯的被控制住，凯瑟琳刚才和沙菲克相互拖延时间的时候，他也在凯瑟琳脑海里借由古代契约指挥小天狼星。 这会儿小天狼星已经在他的帮助下去到地下，马上就能到神秘事务司总部了。 海尔波提到的有很多小球一闪一闪的地方，邓布利多猜测就是存放着预言水晶球的神秘事务司外围。 一老一少两名巫师站在一起，旁边还有一个小小年纪就能看出长相不凡的汤姆。 沙菲克厌恶的摇头，“你们这些天生拥有一切的人，怎么可能理解呢。” “魔法从来没有抛弃你，沙菲克，混沌魔力不像你想象的这么简单，尝试吸收、使用的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吧？” 凯瑟琳试图规劝，但她注意到沙菲克最终的目光落脚点在邓布利多身上。 那种复杂的，夹杂着憧憬，但更多是嫉恨的表情，之前他对邓布利多都没有那么深刻的仇怨…… 邓布利多叹息：“魔力场影响到了你，凯特，你本来不是这样的。” 他的表情和沙菲克截然不同，宛如神明般慈悲宽容。 作为“对手”，邓布利多当然知道如何激怒这位老巫师。 沙菲克果然跟吞了苍蝇一样，暴躁道：“别说得好像你跟我很熟一样，邓布利多，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指着邓布利多，“你从进霍格沃茨开始就是第一，什么都有你，连魁地奇你都要参加！你怎么这么喜欢出风头！还有你！凯瑟琳·斯莱特林小姐，或者我该叫你凯瑟琳·阿佩普·拉弥亚·斯莱特林公主？呵呵，一个拉弥亚神裔，一个阿佩普神裔，你怎么就能那么好运呢？！” 凯瑟琳淡淡抬眸，“所以你想去千年前，也找找这好运气？” 她已经完全猜到了，沙菲克便也没有继续伪装，抱手笑道：“你可以，我为什么不行呢？” 沙菲克皱纹纵横的脸十分奇怪，说这话的背景应当志得意满或得意或类似这样的情绪才对，但他的脸好像卡顿的老旧机器，延迟了好几秒才呈现出这个表情。 卡顿…… 迟滞…… 连接不上…… 凯瑟琳忽然懂了，“你们两个的灵魂融合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沙菲克身上没有伏地魔的魔力场气息，他却跟伏地魔好像心连心一样，经常以伏地魔的身份说话。 他刚才在控制邓布利多时爆发出了非常强大的魔法能量，凯瑟琳当时还以为是他用了某种特殊方法，吸收了混沌魔力才提高那么多。 现在看来，应该是两个人的灵魂能量加在一起，这样一来魔力当然也会跟着增加！ “闲话到此为止，”沙菲克耷拉着眉眼，“我的先祖小姐，真想阻止我，那你就过来吧~” 他话音一落原地化成飞灰，包括旁边的假格林德沃，显然都是同一种变化魔法的产物。 凯瑟琳急忙通过契约呼唤小天狼星，“当心，伏地魔和沙菲克应该要下去了！你先躲起来！” 她当然要去追，哪怕知道前方肯定有陷阱。 帷幔是萨拉查留给她的遗物，里面连接着海尔波的巢穴，将来如果海尔波真的出现异常，饥饿或者重伤，还得回到帷幔去休养。 沙菲克和伏地魔刚才说，把海尔波关进帷幔逼死它，其实是说来气凯瑟琳，外加混淆她判断的。 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唯一的可能性只会是让凯瑟琳失去魔力供给。 帷幔本身是海尔波的巢穴，想用帷幔困死它，至少需要千年岁月，让海尔波再次灵魂瓦解。 沙菲克和伏地魔一走，还躲在角落里的其他巫师立刻再次冒出头，凯瑟琳他们不熟悉，但邓布利多他们很熟，纷纷围着他让他想办法。 其实是在暗示凯瑟琳也赶紧解决掉那个叛逆的斯莱特林后裔。 凯瑟琳对这些人厌烦得要死，但如果要离开的话，她还有些话想跟邓布利多说……跟邓布利多交代，不适合在脑海中用契约联系。 邓布利多也知道帷幔很重要，凯瑟琳、小天狼星都通过帷幔实现穿越，凯瑟琳是穿越时间，小天狼星则是从另一个世界的未来直接落到这里。 帷幔内部藏着其他世界的入口，邓布利多怀疑伏地魔根本不是想去千年之前……那样太远太危险了，沙菲克可能真的疯了，想过去，伏地魔绝对不会。 他会选择更安全的落脚点……那些不如这里的世界，去那里休养生息，没有凯瑟琳，他可以实现他统治世界、战胜死亡的梦想，将来要么在那些世界落脚，要么杀回来报仇……要么更可怕的，在诸多世界穿梭，实现他掌握魔法秘密的野心，最后再去千年前杀死萨拉查，彻底终结掉凯瑟琳存在的可能性。 这样的话，也不算他违背两人不可互相伤害的魔法。 只要给伏地魔足够的时间和空间，看看他今天的表现，谁还能说他做不到？ 这也是汤姆结合刚才伏地魔的表现，和他“对自己的了解”做出的判断。 第219章 沙菲克已死 无法抵挡的危难来临之际，人们呼唤英雄。 邓布利多曾经在世界魔法界都拿格林德沃没办法时将格林德沃抓捕归案，这一次，面对手法更加诡异的伏地魔时，除去同样姓斯莱特林的凯瑟琳，人们更寄希望于邓布利多这位老救世主。 毕竟他年迈、沉稳又曾经有辉煌战绩的他，看起来比年轻、神秘又同样姓斯莱特林的凯瑟琳更加可靠。 邓布利多也知道这时候的人心是最脆弱的，他必须保证没有任何其他人能趁此机会鼓动这些无头苍蝇一样惊恐的巫师，这也是为他、凯瑟琳和汤姆的安全负责。 凯瑟琳和汤姆正是明白这一点，这时候才安静站在一边。 汤姆小心翼翼拉了拉凯瑟琳的小拇指，感觉入手都很冰凉，“我们一会儿就下去，会没事的。” “当然。”凯瑟琳下意识对汤姆笑笑，她的一只眼球严重充血，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很重的伤。 刚才分明是她用魔法唤醒了审判庭中的大家，可是因为她姓斯莱特林，伏地魔刚才也公然说自己姓斯莱特林，此时有些巫师一边跟邓布利多说着情况，一边还小心翼翼往这边瞥，仿佛凯瑟琳是什么很危险的生物。 汤姆替他的姐姐不值，也更恨这个总给凯瑟琳挖坑的汤姆·里德尔。 “你们先撤出魔法部，在周围搭建好结界，避免被麻瓜发现，我们下去寻找伏地魔和沙菲克。”邓布利多这么安排。 有些巫师又用那种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眼神看向凯瑟琳。 搭建结界很简单，问题是伏地魔和沙菲克那么强，一会儿邓布利多和凯瑟琳下去，这两个人也很强，这么强的魔力波动，他们可能控制不住啊。 凯瑟琳抬手，一团巨大的白影穿过墙壁俯身下来，匍匐在她身侧。 她对众人说：“这是我的宠物之一，你们带它过去，让它充当法阵核心，可以镇压住法阵范围内的魔力波动。” 守卫摄魂怪同样对情绪感知敏锐，知道这些人类对自家主人的复杂情绪，它侧头用空洞的眼睛盯着他们。 不嘤，想吃人。 巫师们第一次见到这种白色的摄魂怪，比普通摄魂怪还要大一倍，趴在少女脚下的时候还不明显，现在慢慢站起来，在这相对狭小的审判庭中简直像顶天立地的巨大帷幕，把后面的东西都遮了个干净。 哦，后面就是审判庭自己豢养的摄魂怪，随着这只白色摄魂怪的出现，它们一个个都一通乱窜最后紧贴在了天花板上，生怕垂下来一点就会死一样。 邓布利多说：“之后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我们会有留影石记录下来，不必担心我们在神秘事务司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邓布利多这话说的体面，场内巫师们纷纷点头表示就按他说的办。 表面上看是神秘事务司外围的众多预言球，以及里面保管的一些魔法道具非常重要，其实也是为了记录下今天发生的一切，之后任何人想拿这件事泼凯瑟琳和斯莱特林家族、学院的脏水，这都不能成立。 邓布利多就是这么周全，三人离开时，凯瑟琳给了邓布利多一个眼神，好友之间心照不宣，相互帮助也不必客套的说谢谢。 “跳跳已经提前下去找海尔波了。”凯瑟琳只是这么说。 邓布利多点头，循着刚才魔法部的工作人员指点的近路跑下去。 虽然他脑海中已经有小天狼星的传讯，凯瑟琳和汤姆那里也能听到跳跳的指路，但有留影石在，他们都表现得非常守规矩。 伏地魔有意让凯瑟琳追下去，前方一定布置了什么陷阱，或者说帷幔的驱动需要凯瑟琳做些什么？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动用帷幔是假，借此杀死凯瑟琳是真……最后这个可能性最小。 邓布利多说：“沙菲克一直对帷幔非常感兴趣，当初就是他主导让魔法部向古灵阁借用帷幔做研究，我听神秘事务司的人说，这些年他经常会去地下室单独研究帷幔。” 这是刚才混乱之中有人送给邓布利多的情报。 凯瑟琳也是这个意思：“之前见到他，我就觉得他身上有点混沌魔力，应该是深入研究过帷幔，甚至可能在边缘触碰过才会这一样。” 如果有可能通过帷幔去“机遇遍地”的千年前，或者往前走几十年扼杀掉邓布利多，沙菲克肯定非常愿意。 帷幔就是他愿意跟伏地魔合作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刚才说他们两个的灵魂融合了？”邓布利多问，“是有什么特殊的印记吗？” 他故意问一些问题，这样通过留影石将来被其他人看到，也能更加了解这件事，对将这件事解决的凯瑟琳，人们的认识也会更加全面。 凯瑟琳知道这是邓布利多的好意，她虽然无意从政，但如果将来做霍格沃茨的校长，周旋于各方之间在所难免，有马尔福家族、布莱克家族等等的支持，也不过是减少难度而已。 “灵魂魔法非常危险，伏地魔之前就是使用灵魂魔法将自己的灵魂制造成魂器，分裂成几份藏在不同的地方，这样如果其中某个灵魂或者他的本体死掉，他剩下的灵魂还活着，就能帮助他寻找新的身体，或者再造一个新的身体。 但这样的魔法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即便是神，其实也不过是把寿命无限延长，只是尽头以我们的视野无法看到而已。伏地魔之前的脸像蜡烛一样呈融化状，就是灵魂不完整之后反馈到身体的表现。 短期之内他可能只会感觉到脾气暴躁，焦躁不安，但时间长了，灵魂不稳定会导致他的魔力结构也不稳定，双向相互影响，很容易把人变成神经病……伏地魔大概是发现这一点，正好沙菲克也愿意跟他合作，就用沙菲克的灵魂来补全他的，这样他即拥有魂器，又有了稳定的灵魂。” 而沙菲克可能还以为自己是独立存在的，跟伏地魔是合作关系…… 以伏地魔对灵魂魔法的了解，也许沙菲克认为他自己存在，也只是伏地魔现在需要他这个障眼法而已。 是伏地魔让死去的沙菲克以为，他沙菲克还活着。 试图以凡人之身和智慧追求魔法的极致，因此走上歧路，至死都不明不白，凯特·沙菲克，实在是令人唏嘘。 第220章 阿佩普神血 当然，凯瑟琳的推理是基于她对灵魂魔法的了解做出的，准确率八九成的判断。 但伏地魔已经不能用普通巫师来界定，他实在是个天才，本身魔法天赋就极高，控制大量食死徒后，其他人有意无意向他进献了大量的古魔法藏书，恐怕他现在已经是古魔法与现代魔法融合得最好的巫师了，凯瑟琳在这种伤害性魔法上都要比他略逊一筹。 来到神秘事务司地下入口，小天狼星假装刚刚被召唤过来，这一样在留影石当中，他看起来只是邓布利多他们找的外援，而不是一开始就潜入进来——邓布利多的谨慎可见一斑。 他冲门口比了个手势，表示他尝试过了所有他跟他们交流过的办法，看那紧闭的门扉，显然都无功而返。 海尔波的声音已经被彻底阻绝，现在也没有了那惊天动地的震动，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凯瑟琳通过和所有人的契约感应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邓布利多正要再试试魔法开门，旁边的汤姆忽然叫住他，“这里有很多禁魔的符文，继续用魔法，可能效果还是很差。” 听起来他好像有更好的主意。 邓布利多从凯瑟琳那里得到这里确实有隐蔽的禁魔符文的答复，问汤姆：“你打算怎么做？” 汤姆不意外邓布利多这“谨慎”，他看了凯瑟琳一眼，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又黑又圆的东西。 “这是……”邓布利多立刻皱眉。 凯瑟琳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手雷？” 汤姆赶紧解释：“我从小巴那里弄来的，我们只是随便研究一下。” 但伏地魔肯定没想到防止物理攻击吧？ 说实话，哪个巫师能想到啊！ 想到这两个小朋友今年中旬就要入学霍格沃茨，邓布利多脸都要黑了。 凯瑟琳赶紧拿过一颗手雷，“以后可不准乱来了，今天是特殊情况。” 她包庇得这么明显，邓布利多还能说什么，现在也没时间纠结这个问题了。 小天狼星自告奋勇：“我见过这个东西，我会用。” 看起来颇有些迫不及待。 汤姆想说他也会用， 但考虑到他的监护人就在身边，另一边的邓布利多有点小心眼，他老老实实交出了口袋里的八个手雷。 并且再次解释，“我们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你们看这不就用到了吗？” 邓布利多：…… 凯瑟琳赶紧揉揉弟弟的脑袋，“下次不许碰这些危险的东西。” 邓布利多：fine！ 一个凯瑟琳护着，一个小天狼星摩拳擦掌去布置了，这也许确实是个很好的办法，邓布利多只能无奈地说：“下不为例。” 汤姆乖巧的说：“当然，教授，我肯定会遵守学校规则的。” 凯瑟琳识别符文，邓布利多和汤姆指导，小天狼星负责布置。 八个手雷看起来不多，但邓布利多和小汤姆是见过现代麻瓜战争的，凯瑟琳和小天狼星也通过报纸和电视看到过炸药的威力。 几人远远躲开，做好防护后丢出一个小火球。 剧烈的震动再次传来，已经躲到魔法部之外的巫师都能感受到，凯瑟琳她们眼前简直在刮沙尘暴，然而好消息是，爆炸的烟尘还未消散，海尔波委屈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 【主人——】一边大喊着一边声音越来越近。 空气中有浓重的血腥味，从烟尘中冒出头的白色蛇怪嘴上头上都是血，为了不让凯瑟琳看清，还赶紧变小直往她怀里拱。 凯瑟琳往侧边一看，果然看到海尔波少了一小截尾巴。 【海尔波……】但是算了，海尔波能安全与她重聚已经很了不起。 海尔波一边从凯瑟琳口袋里掏吃的一边告状：【那个丑登西一进来就要跟海尔波打，打又不好好的打，跑来跑去的！】 海尔波本来就因为萨拉查出问题陷入更大的饥饿当中，又跟凯瑟琳失去联系，又着急又害怕，偏偏脑子还不够用，能想到的解决方法只有努力不被伏地魔伤害，拖时间等凯瑟琳来。 它身上确实没有多余的伤口，毕竟是阿佩普后裔，变大后基本免疫魔法和物理伤害，现在会满头血的出来，完全是打斗过程中太饿了，一边找机会一边抽空啃自己导致的。 凯瑟琳一边安抚海尔波一边往神秘事务司内部看去，里面早已经一地狼藉，外面的魔法灯也被震坏，邓布利多用了荧光闪烁，他一点微光，里面竟然反射出细碎的荧光来——神秘事务司储藏的预言球都碎了。 邓布利多赶紧道：“伏地魔在里面对吗？” 凯瑟琳秒懂：“对，他刚才一直在打海尔波，还好海尔波拦住了他，截止到刚才爆炸，他都还没有靠近帷幔。” 所以这满地破碎的预言球都是伏地魔干的，海尔波虽然也有一点错，但主要也是为了阻止伏地魔做出更危险的事情，情有可原。 几人小心翼翼走进去，小天狼星之前就来过这里……他就是从下面的帷幔处掉到这里的，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只能疯狂给凯瑟琳她们使眼色，告诉她们帷幔就在下面。 海尔波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它开口就是蛇语，别人也听不懂，【主人，家里的味道越来越重了，就在下面，丑登西刚才跑下去了。】 “伏地魔已经下去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凯瑟琳道。 邓布利多懂蛇语，闻言点头。 储存预言球的房间继续往里走，经过几个房间后就有向下的楼梯。 神秘事务司自己也有保护魔法，虽然门口被炸烂，往更里面走……预言球是碎完了，但是房间结构还挺完整的。 凯瑟琳正要进去，汤姆忽然拉住她，“凯瑟琳……” 【小巫师的心跳快快的，魔力也在震动！】 海尔波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帮助汤姆做了解释，男孩现在已经揪着自己的衣领弯下腰去，疼得脸色都迅速惨白下去。 “是伏地魔做了什么？”凯瑟琳问。 汤姆咬着牙，喘息着说：“他，用海尔波的血，打开了帷幔。” 由于灵魂根源属于同一个，伏地魔在遭受帷幔的“锤炼”，连带汤姆也被波及。 所以伏地魔确实不是真的要跟海尔波对战，他就是在拖延时间，拖到海尔波自己饿得受不了，开始啃食自己，不经意间掉在地上的阿佩普神血，才是伏地魔想要的东西。 第221章 人造神裔伏地魔1 虽然汤姆显然很痛苦，但凯瑟琳她们并不能因此停下来。 他自己也不愿留在这里等，凯瑟琳之所以一直带他在身边，汤姆认为就是因为他可以代替她杀死伏地魔。 因为之前那个混乱的灵魂切割魔法，凯瑟琳和伏地魔的灵魂曾经短暂互通过，被魔法法则认定为不可互相伤害。 这个范围甚至大到伏地魔的手下伤害凯瑟琳，伏地魔都要受到反噬的程度。 凯瑟琳这边是还没有人能伤到伏地魔，但显然也是一样的规则。 这时候汤姆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因为他跟伏地魔是真正的同一个灵魂分割出来的两个个体，所以如果他去杀死伏地魔，在魔法法则的判定中没有问题。 就像一个小孩自己打自己，把自己打到重伤，孩子的母亲最多觉得这孩子需要去看医生，并不会觉得是哪个外人要跳过她伤害她的小孩——在世界意识的概念里，伏地魔和汤姆就是同一个小孩。 汤姆的身份太特殊，至今只有邓布利多和马尔福父子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凯瑟琳顾忌着留影石，邓布利多干脆让小天狼星背起汤姆赶路。 小天狼星也纳闷为什么一直要带着这个小汤姆，但他习惯听邓布利多的话了，在场几个人估计就他脑子转得最慢，听聪明人的总没错。 汤姆为了不给凯瑟琳拖后腿，也一直在积极调整自己的魔力结构，以此来适应自己灵魂上排山倒海般的巨变。 凯瑟琳通过守卫摄魂怪也能发现汤姆的异常，由他来推算伏地魔，恐怕他还真是在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作。 “稍后小心，我走在前面。”眼看就要到最底层，凯瑟琳加快脚步越过邓布利多走在最前面。 邓布利多知道凯瑟琳和伏地魔之间有特殊的魔法羁绊，没有争辩，他稍微慢一步，小天狼星也乖乖慢了两步。 “你还好吧？”他问背后的汤姆。 汤姆这时候已经彻底恢复过来，虽然快速调整自己的魔力结构，让自己的一切施法都转变很难很难，但他毕竟和伏地魔有着一样的天赋，如果这点事都做不好，汤姆都没脸自称是凯瑟琳的弟弟了。 “放我下来。”他矜持地说。 小天狼星看他脸色还好，凯瑟琳和邓布利多也没阻止，便将汤姆放下来。 不过他还是留心站在汤姆侧前方，这样既不挡到汤姆的视野，有危险时他也能护一护这个小斯莱特林。 汤姆当然发现了小天狼星这点心思，他抿抿唇，心里记下了，决定开学后对雷古勒斯更好点。 通往存放帷幔的最底层又有一扇门，像极了麻瓜世界的银行金库保险门，只是上面刻画了一些符文，不是古代魔法，而是现代炼金术的产物。 汤姆这次真没有手雷了，所幸凯瑟琳早有准备。 【跳跳。】她用蛇语喊。 一个听不出男女的童音立刻回应：【海尔波冕下，凯瑟琳冕下。】 这次连邓布利多都没看清跳跳从哪儿冒出来的，还是凯瑟琳伸出手去，从门缝中带出一根头发丝，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才发现这竟然就是当初陪小天狼星从帷幔里跑出来的大白狼，大白蛇……咳，总之就是跳跳。 海尔波的这名眷属天然有变化的能力，谁都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品种，能被离去的蛇神选做看护陪在海尔波身边，它本身的能力毋庸置疑——除了脑袋跟海尔波一样被侵蚀得厉害，跳跳几乎没有任何问题。 “我让跳跳过来看怎么进去，”凯瑟琳解释，同时对跳跳说，“帮我们把门打开。” “头发丝”仿佛随风摇晃了一下，凯瑟琳把手重新送回门边，跳跳立刻融化进这扇厚重的大门。 “它没有被伏地魔发现吧？”邓布利多替将来看留影石的人问。 “没有，我怕伏地魔又用什么诡异的魔法对付它，让跳跳只守在门口等我们。” 伏地魔用海尔波的血打开帷幔，因为汤姆当时痛极了，说话声音很虚，加上海尔波一直以蛇怪的形象示人，回头稍作加工，变成伏地魔用魔法生物的血做非法实验没问题。 但如果频繁暴露海尔波和跳跳的不凡，邓布利多和凯瑟琳都担心将来某些巫师会对它们起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凯瑟琳刚才用手接跳跳，又送跳跳去门上时都用自己的手挡着，这样将来其他人通过留影石去看，也只会看到她动作，其实根本看不到跳跳在哪儿、怎么活动的。 神秘事务司，甚至整个魔法部最牢固的大门两秒就被跳跳弄开，因为它刚才躲在门里看伏地魔怎么开门，已经将“钥匙”的整个符文和如何扭动都记住，刚才就是自己变成“钥匙”动一下而已。 厚重的门扉打开，最底层的空间弥散着灰黄的雾气，混沌魔力四散，小天狼星下意识“嘶”了一声，显然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帷幔中的场景。 不过现在的混沌魔力已经被无限稀释，之所以肉眼可见，不过是因为最前方——那个两手扒在帷幔上，像是要撕开一口子的“人”。 严格来讲那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脸上长着大片的鳞片，五官都不再清晰，手像某些猎食动物的爪子，手背还带着绒毛，银白色的头发好像是一瞬间突破头皮长出来，既有血丝，又带着大量粘液……好像一个刚从卵里爬出来的人形怪物。 “伏、伏地魔？！”小天狼星惊讶。 别说他惊讶了，见多识广的邓布利多和看过许多书的凯瑟琳都没见过这种东西。 “他还活着吗？”汤姆问。 这东西看起来都不呼吸了。 像是回应他的话，闭着眼睛趴在帷幔上的东西倏地睁开眼，猩红的眼珠一秒钟直勾勾盯上凯瑟琳。 “嗬嗬——”他发出怪笑，嘴巴里没有牙齿，反而吐出一条蛇信。 凯瑟琳：…… 汤姆：…… 跳跳惊呼：【凯瑟琳冕下，这个人的气息，跟海尔波冕下和您好像！】 凯瑟琳还没说话，被她调回来的守卫摄魂怪也同步发出肯定：“嘤！！！” 在陪伴、守护神裔的魔法扈从眼中，这个家伙简直像是凯瑟琳和海尔波生出来的。 第222章 人造神裔伏地魔2 “嗬嗬，神裔……”那东西模模糊糊说出这句话，似乎还不适应那么长的蛇信，一边说一边往外流着涎水。 汤姆简直要吐了：“说话能不能不要喷那么多口水，伏地魔你是三岁小孩吗？” 海尔波难得跟他统一战线，从凯瑟琳脖颈间探出头：【就是！脏脏！】 伏地魔的眼睛忽然往上一翻，竟然像昆虫一样长出复眼，对凯瑟琳说：“收起你的小动作。” 他发出第一个音节时，灰黄的混沌魔力竟然瞬间凝聚成长枪，一下子扎向角落——那里是凯瑟琳偷偷派出去，准备稍后一起夹击的守卫摄魂怪！ “嘤！！！”变成蘑菇的守卫摄魂怪差点被扎了个对穿，赶紧藏进墙壁里。 不知伏地魔怎么操作的，混沌魔力扎进墙体竟然还发出腐蚀般的声音。 汤姆刚才那么说本来就是为了给凯瑟琳找机会，没想到伏地魔根本没上当……他甚至头都没有动，直接就“看见”了溜到他后方的守卫摄魂怪。 “昆虫的眼睛？” “蛇类本身也不是靠视力。” 伏地魔现在的样子实在是突破了凯瑟琳和邓布利多的认知，他们只能根据现在的情况来推断。 “别用那种嘲讽的腔调说话，伏地魔，你还不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变成神裔？”凯瑟琳试图让伏地魔自己再多说一说。 理论上来说，神裔相互见面天然会有仇视情绪，但她和海尔波现在的情绪都还好，也许因为伏地魔根本不是正经神裔？ 她们两个感觉还好，伏地魔的感觉可一点也不好，本来就很讨厌的凯瑟琳，现在看起来更加面目可憎起来，连带她脖颈间那条愚蠢的白蛇…… 混沌魔力随着他的情绪变化翻涌得更加厉害，这次小天狼星又感觉到熟悉的刺痛了。 “混沌魔力加强了……”他小声对邓布利多说。 凯瑟琳自然也听到了，她还在找机会，嘴上不忘嘲讽：“假的就是假的，你还能操纵帷幔？这可是我亲爱的，高贵的父亲，萨拉查阁下留给我的。” 她的表情分明在说，你呢，伏地魔，你有什么？ 严格意义上来说早已不是斯莱特林嫡系，现在把自己弄成所谓神裔，也不过是跳梁小丑一样的乱混血，借着跟凯瑟琳之前的灵魂连接，加上海尔波掉落的废血才变成这样。 “你也，不过是，承蒙祖上……”伏地魔含含糊糊的说着，咧嘴露出两颗怪异的尖牙，“妄称神裔，你们两个，难道比我强？” 他最后的尾音一提高，凯瑟琳和邓布利多几乎同时大喊：“小心！” 邓布利多拉上小天狼星，凯瑟琳拉上汤姆，守卫摄魂怪瞬间变大挡在几人面前，白色如雾气的斗篷被突然锋利的混沌魔力刮得猎猎作响。 三秒。 化为飓风的混沌魔力消散，凯瑟琳这边的五只守卫摄魂怪已经损伤两只。 海尔波心疼的将两只变回小白蘑菇的守卫摄魂怪用尾巴卷起来，一起藏进凯瑟琳的衣襟里。 “你看这样，我们谁，更像，阿佩普神裔？”伏地魔笑着问。 正经的阿佩普神裔因为漫长的时光侵蚀和世界排挤不断崩解，最后被凯瑟琳用契约从帷幔捞出来的只剩下海尔波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傻瓜。 而伏地魔以现代凡人之躯，利用凯瑟琳的神裔灵魂和海尔波的神裔血液自己将自己变成神裔，力量远超凯瑟琳和海尔波。 “你的极限也就这样了，伏地魔，”凯瑟琳看着几乎与帷幔融为一体的人，“你以为这个世界为什么不再有神裔？” 刚进来时大家以为伏地魔是扒在帷幔上想撕开它，如今伏地魔两条腿和两只胳膊已经大半融合进灰黄的雾气当中，像落入沼泽的人，根本无法抽身。 这个世界排斥神明，因此神明全部出走，连将来可能成神的神裔都逐渐凋零。 凯瑟琳和海尔波已经是踩在危险的边缘，她们能不能更进一步？当然可以，但结果就是被世界排斥或抹杀，所以凯瑟琳即便可以弄到更多食物，也不会让海尔波继续敞开了吃，她自己也收敛心性只守着霍格沃茨过活。 伏地魔以为自己越强大越好，殊不知越强大，世界的排斥来得就越快。 可伏地魔都能通过魔法将自己人造成神裔了，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 “魔法让一切成为可能，我的先祖小姐。”伏地魔逐渐适应了这副身体，说话也越来越清晰了，不忘嘲讽井底之蛙的幼年自己，“看在我们同源的份儿上，这份礼物就当我送你的了，小汤姆。” 汤姆黑着脸，听伏地魔用夸张的咏叹调说：“你应该感受到了吧，这澎湃的力量。” 虽然但是，现在精致得像个小天使的汤姆可半点不觉得他和伏地魔同源，“下地狱去吧你，我跟你可没半个加隆的关系。” 伏地魔嘿嘿笑，他掌握着帷幔当中的混沌魔力，杀伤力大得惊人，如果不想把整个魔法部都毁掉，就这样让伏地魔自己被吞噬掉应该正好。 但汤姆那么说，其实还是试探伏地魔会怎么样。他了解自己，如果是必死之路，伏地魔肯定不会选，毕竟地狱里又没有凯瑟琳陪他。 而伏地魔也了解汤姆，汤姆这话刚开头，他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猜猜我会去哪里？”伏地魔很好心情的说，“我的先祖小姐，我知道帷幔联通着许多世界，你说我会去千年前，会会你亲爱的父亲呢，还是去……另一个世界？” 他的眼睛第一次瞥向小天狼星，显然意有所指。 在诸多延伸出来的平行世界中，这个世界的魔力浓度是最高的，因此如果每个世界都有一个伏地魔的话，毫无疑问，这个伏地魔是最强的一个。 他们那个世界，对付灵魂分裂成七个的伏地魔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如果这个伏地魔再过去。 “害怕了吧，你记住，是你，以及我的先祖小姐将灾难带过去的，我会杀光你们在意的所有人。” 第223章 伏地魔的最终去向 在彻底消失于帷幔前，伏地魔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小天狼星差点绷不住要追上去。 凯瑟琳一把抓住他，差点被带着摔倒。 “你冷静点！”汤姆急忙扶住凯瑟琳。 “他真的会去……” “好了！”邓布利多忽然打断小天狼星，他们身上还带着留影石，如果说得多了，以后这些东西很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他拍拍小天狼星的肩膀，“先出去再说吧，帷幔现在这样，只能交给凯瑟琳保管了。” 凯瑟琳对帷幔的了解是最多的，当初萨拉查为了给她恢复魔力，自己从遗迹中找到帷幔，做好调查后想自己进去先试试，被凯瑟琳发现抢先一步进去。之后她在帷幔中待了很久，萨拉查因为担心而加深了研究。 “请您去跟魔法部的人交涉一下吧，我在这里等。”凯瑟琳说。 邓布利多知道后续的事情才是最麻烦的，相比之下他只是去找吓破胆的魔法部官员们交涉一二，想来他们现在应该迫不及待想把这件事甩给别人负责，凯瑟琳愿意站出来，他们不要太开心。 他点点头，带着留影石离开。 “抱歉，我刚才太着急了……”小天狼星有些失魂落魄，“他真的会去我的世界吗？” 凯瑟琳摸着海尔波的头，其实是在估量海尔波现在剩下的能量。 伏地魔快离开前，萨拉查和凯瑟琳终于突破他的禁锢封锁，再次取得联络。 萨拉查当时就说：“让他走。” 凯瑟琳其实也在思考伏地魔是去千年前，还是去另一个世界，但要说对帷幔的了解，站在“凡人”的立场上，萨拉查是最清楚怎么操作的。 凯瑟琳选择相信父亲的判断。 现在他终于有时间说了，“他如果去千年前，此时的历史会立刻改变，理论上来说，我们现在都应该灰飞烟灭才对。就像小天狼星带着西里斯的灵魂吸引你到这个时空，在你醒来的一瞬间，未来就被更改，那个伏地魔成功的未来就立刻消散了。” 为了不消耗凯瑟琳的魔力，继而给海尔波造成负担，萨拉查这次选择的载体是跳跳。 只是借由它之口说话而已，跳跳的魔力完全支撑得住。 这样一来也不用凯瑟琳再转述一次。 但如果这么说，小天狼星可就真的坐不住了。 “所以他去的是我的世界？！” 他太着急了，伏地魔说得对，如果他去了他们的世界，造成一切灾难，那都是因为他将伏地魔引过去的啊。 “小天狼星，你清醒一点，伏地魔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要不是他刚才那点小举动，汤姆早就直接上嘲讽了。 “汤姆……说得没错，”萨拉查有些别扭地说，“事实上，伏地魔会去你的世界，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而是他只有你那个世界的坐标。帷幔隐藏的门扉数不胜数，对应的世界千奇百怪，你的世界坐标是他唯一清楚的。” 萨拉查看汤姆这个后裔别扭，汤姆这个后裔面对萨拉查也有点心虚，尤其在伏地魔刚刚做下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还嘲讽一波凯瑟琳和萨拉查之后。 那个该死的他，可别又在萨拉查阁下面前给他刷负分。 他赶紧点头附和：“没错，他如果不调查清楚，确定所去的地方绝对比在这里安全，是不可能这么选择的，伏地魔很惜命的。” 所以去千年前不可能。 不论是伏地魔还是沙菲克，正常情况下都很清楚，千年前根本不是什么好时候，又有残留的神裔，又有强大的教廷，那时候教廷和巫师的战争如火如荼，连凯瑟琳都差点死掉，伏地魔绝对不可能冒险过去。 而且就像萨拉查刚刚说的，如果改变过去的历史，现在的一切都会崩溃，伏地魔也说不准他修改历史后自己还存不存在，他怎么可能拿自己去做这个实验。 而帷幔隐藏的诸多门扉，对应的世界有的根本没有魔法，有的则直接身处宇宙之外，更有的，据说连接着神灵去往的世界。 伏地魔一个自己瞎糊弄的神裔，到了真正的神明面前，死得不要太快。 所以选来选去，伏地魔唯一有可能去的，就是小天狼星所在的世界。 虽然魔法层级逊色于这个世界，但和这个世界无限接近，更重要的是，那里还有一个伏地魔。 “他过去之后，应该会帮你们杀掉那个世界的伏地魔，”凯瑟琳看着瞬间睁大眼睛的小天狼星，解释道，“杀了伏地魔的肉身，吞噬掉他的灵魂，这样他的灵魂就被彻底补齐，而且变得更加强大。” 汤姆分析：“我猜他在这个世界还是留了魂器，这样一来灵魂也完整了，还有魂器可以保障安全。” 凯瑟琳点头：“嗯，这么分析，伏地魔的行动轨迹就清楚了。” 一开始是小天狼星看到的那个未来，伏地魔通过魔力场和其他控制类魔法控制了许多人，包括英国魔法部的官员和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人。 但凯瑟琳、汤姆的出现和敌对让他感到了巨大的危机，尤其他无法杀死凯瑟琳，而凯瑟琳手上有可以杀死他的汤姆。 当意识到凯瑟琳可以解除他的魔力场，而他与凯瑟琳继续用古魔法纠缠对决，他肯定比不上他口中的“老年人”凯瑟琳。 所以他选择用现代魔法想办法。 通过与凯瑟琳的灵魂连接，加上海尔波的血，把自己变成神裔，这是很典型的现代炼金术的操作。 当意识到自己灵魂不完整，将来很可能面临巨大的危机，伏地魔大概就已经决定这么做了。 用沙菲克的灵魂稳住他的灵魂，再去其他有伏地魔的世界将同样的灵魂吞噬掉来补全自己。 他之所以知道小天狼星来自另一个世界，大概就是当初控制了凤凰社的几个骨干时，通过他们发现了小天狼星的存在。 即便凯瑟琳她们再小心，小天狼星毕竟是个人，活生生的突兀出现，只要伏地魔想查，控制了整个魔法部的他还不是随便就能查到。 只需要一点点小天狼星身上的东西，血、头发甚至一小片指甲，通过这些去查看族谱最终确定身份，法国这一手还是跟英国学的呢。 一旦发现出现两个西里斯·布莱克，其中一个才11岁，另一个一看就已经成年，以伏地魔的聪明，加上对帷幔的一点研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而一个叛逆的布莱克为什么现在在为凯瑟琳做事——显然，未来的发展肯定与这名格兰芬多的预想不符合，所以他才会去跟凯瑟琳这个斯莱特林合作。 伏地魔原本可能还对躲入帷幔有些迟疑，确定了小天狼星的身份，他还有什么好安心的，另一个世界的他哪里是现在的他的对手。 第224章 继续追杀 小天狼星和后面回来的邓布利多听完凯瑟琳、萨拉查和汤姆的分析，都沉默下来。 邓布利多不会开这个口，但小天狼星不得不说：“你，会跟他去那个世界吗？” 去小天狼星所在的世界，继续追杀伏地魔。 他说这话时小心翼翼又纠结，前者是知道这一去肯定危险，帷幔如果真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时空都要被搞混乱了。 这是小天狼星的善良使然。 然而他又是另一个世界的小天狼星，他明白如果伏地魔真的变得更强，他的世界就会变成伏地魔的试验场…… “当然要去，”凯瑟琳说，“不去，等他变强后想出针对我的办法，再回来杀了我吗……况且这本来就是我穿越时空的原因。” 现在不过是从穿越时间，变成穿越时间和空间。 邓布利多长叹一声，“需要我做什么吗？” “海尔波的能量只能支撑我再穿越一次门扉，我进入帷幔后，会将帷幔从内部关闭，这样伏地魔不可能再回来。” 邓布利多皱眉：“你自己也回不来了？” 凯瑟琳垂下眼眸，老实说：“不确定，那边的魔力等级低，海尔波不知道要积攒多少能量才能回来。” 而且…… 凯瑟琳没继续说，但萨拉查说道：“去另一个世界，要接受那个世界法则的支配，伏地魔、你和海尔波，全部都要被压制。压制到什么程度，没有人知道。” 邓布利多脸色愈发沉重，凯瑟琳笑道：“伏地魔大概没想到这一遭，现在变得越强，到时候被压制得越惨，说不定是我的机会。” 萨拉查冷哼一声。 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将帷幔从内部损坏，这样一来，回来的通道和跳转去其他世界的通道全部都被毁掉，伏地魔只能在那个世界……毁也只能毁一个世界。 萨拉查清楚这一点，邓布利多也听出了弦外之音。 小天狼星反应了几秒，也后知后觉明白过来。 他有些无助地看向众人，尤其附身到跳跳身上的萨拉查，他知道如果萨拉查强行要求凯瑟琳，凯瑟琳很可能会改变主意。 只是短暂的相处，他已经明白萨拉查对凯瑟琳的影响有多大。 谁知萨拉查再次冷哼一声，控制着变回白色蛇怪模样的跳跳直起身，蛇类的压迫感瞬间袭来。 “少拿你们的思维来分析我的想法！” 他突然大喝，吓了汤姆一跳。 凯瑟琳无奈地伸手抱住跳跳，透过它冰凉的身体拥抱住萨拉查躁动的灵魂。 “抱歉，有时候我太固执了，总是让父亲生气，”她这话像是对小天狼星说，又像是对萨拉查说，“但是他总是会支持我。” 斯莱特林祖传的别扭，她很少对萨拉查说对不起，萨拉查亦然。 他们也很少对彼此说对方有多重要，自己有多爱对方。 凯瑟琳知道危险仍然要去追杀伏地魔，就像她千年前知道这个预言，为了阻止年迈的萨拉查冒险，愿意自己冒险过来。 萨拉查也知道凯瑟琳会这么做，如今不是简单因为这个预言，而是她亲眼看到伏地魔的危险性，知道他的存在会给世界带来多大的危害，会让多少人无辜受难。 对父亲和世界的爱让凯瑟琳自愿冒险，也让萨拉查在知道凯瑟琳的心意后只能支持她的决定。 他只能在别人怀疑凯瑟琳的真诚时才稍微露出一点自己的不满。 “真的很抱歉……”小天狼星无奈道。 “也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帮助西里斯过来，我也不能顺利醒来，真要说的话，还怪我第一次穿越过来没能杀了伏地魔吗？” 汤姆和萨拉查难得同步，异口同声的说：“谁说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萨拉查很想皱眉，可惜跳跳的蛇脸没有眉毛，他的灵魂碎片也没有那么强的控制力。 他已经感觉到跳跳的魔力逐渐见底，而凯瑟琳那边…… “父亲，跟我一起进帷幔，然后回家吧。”凯瑟琳说。 萨拉查沉默。 汤姆和小天狼星都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 唯有同样对灵魂魔法有些研究的邓布利多明白，也知道凯瑟琳的意思。 “她这次过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他安慰道，“如果灵魂不完整，去往来生会很不顺利的。” 萨拉查立刻冷下声音：“你的意思是凯瑟琳这次去也不会成功？” “爸爸！”凯瑟琳轻声喊，“你明知道阿不思不是这个意思。” 可事实上，凯瑟琳就是在安排“后事”。 因为不清楚还能不能回来，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她怕萨拉查的残魂跟着她一起失败，万一这部分灵魂消散了，那死去的萨拉查在轮回时也会不完整。 来世他会非常辛苦，甚至痛苦。 “不要在一开始就预设自己失败，我跟你过来不是因为……不是等你失败后给你兜底的。” “但是您看到了我第一次的失败了吧，所以来保护我，”凯瑟琳非常冒犯的摸摸跳跳的蛇脸，“您帮过我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您会受不了的。” “我只看到了你的成功，我只知道你成功了。”如果不是这样，萨拉查死都不会安心。 他难得固执：“就这样，等你回来我自然会回到千年前，在此之前，你休想。” 汤姆乌溜溜的眼睛左右看看凯瑟琳和萨拉查，小心翼翼地给两位祖宗岔开话题，“那、那我还能跟着你一起去吗？” 萨拉查果然转移注意力，狠狠瞪他这个曾经的汤姆·里德尔。 凯瑟琳却悄悄松口气，不敢继续安排父亲的行程，忙不迭地说：“当然，还得指望你去杀了伏地魔呢。” 汤姆傻笑：“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哈。” 汤姆：我们好弟弟都是这样的，为姐姐转移仇恨。 第225章 穿越时空小队1 凯瑟琳决定一同进入帷幔，继续追杀伏地魔。作为能够帮她杀死伏地魔的“武器”，汤姆也会一同前往。 萨拉查会跟她一起，共同见证这件事尘埃落定，然后再返回千年前，以完整的灵魂安息。 但事情还不算完，穿越时空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出发的。 “伏地魔肯定还在这里留了后手，大概率是他的魂器，”凯瑟琳对邓布利多说，“我们走后，还要麻烦您继续追查魂器的事，我从小天狼星那里看到一些线索，可能对您有帮助。” 伏地魔为了成为神裔、穿越时空，必然最大程度的聚集了自己的能量，因此剩下的魂器大概率只会保持最基础的功能——万一他不幸在异世界死亡，这边的魂器会以他的身份找机会重生。 但伏地魔又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他谨慎，所以留下魂器，又自负，所以不会让世界有第二个“完整”的他。 为了防备魂器太过强大，喧宾夺主，对他这个“主魂”造成威胁，伏地魔肯定也给过魂器诸多限制……尤其发现汤姆这个灵魂碎片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会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危害后。 总之，剩下的魂器不会很强就是。 看在另一个世界的小天狼星和这个世界的西里斯·布莱克几乎等于同一个人的份上，另一个世界的伏地魔将灵魂切割成几分，藏在各个位置，这个世界的伏地魔很可能也会这么考虑，毕竟像拉文克劳的冠冕、赫奇帕奇的金杯这些，这么好的战利品，实在是太能够显示自己的显赫了。 凯瑟琳将小天狼星记忆中看到的几个魂器通过谜语写给邓布利多，只要她不明说，就不算透露世界的秘密，如她所料，这么做世界意识一点警告的意思都没有。 邓布利多也不明说，只点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凯瑟琳，于是两人便知道彼此都了解对方的意思了。 “然后就是最后一件事，您跟魔法部的人商量的怎么样？帷幔还给我的事情。” 邓布利多道：“没问题，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不过新任魔法部部长希望你能妥善保管它，你明白他的意思吧。” 凯瑟琳嗤笑，“当然，它本来也被保管的好好的。” “有这件事在，妖精不能再霸占你的财产了，否则古灵阁这么多年积攒的名誉都要毁于一旦。” 毕竟如果不是妖精同意将帷幔借给沙菲克研究，后面根本不可能出这种事，伏地魔再怎么折腾，一开始也还是个“巫师”。 “我这里写一份声明，您把财产拿回来看管吧。”凯瑟琳道。 邓布利多眼中闪过一瞬的难过和忧虑，却很好的隐藏起来，笑着说：“那你可一定要回来，否则这份财产我可不知道能帮你保管多久。” “当然，”凯瑟琳也笑，拍拍好友的肩膀，“这么多东西，就先麻烦你咯。” 既然凯瑟琳要借由帷幔再次穿越时空，为了避免某些野心家再次利用帷幔，或者打着防备伏地魔反攻的借口从这里毁坏帷幔，在离开之前，他们需要找个地方先把帷幔妥善放置起来才行。 而现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毫无疑问，应该是有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共同镇守的霍格沃茨。 凯瑟琳也会把剩下的五只守卫摄魂怪中的四只留下来，这样除非刚才的伏地魔再次回来，否则普通巫师还真别想再触碰到帷幔了。 作为帷幔的真正主人，在海尔波这里，要将帷幔带走很简单。 当初萨拉查发现帷幔时根本无法挪动它，干脆原地修建起庄园和城堡，伪装成他的新领地。 感谢斯莱特林公爵的爵位，即便后来凯瑟琳得到阿佩普的认可，带着海尔波从帷幔出来，帷幔可以被移动了，但因为海尔波讨厌帷幔，凯瑟琳仍然把帷幔放置在斯莱特林公爵的封地内。 再后来，萨拉查离世前将遗产分成两份，一部分麻瓜世界的给了沉迷麻瓜艺术的儿子，剩下最多的魔法世界的遗产，全部给了凯瑟琳。 由于凯瑟琳穿越千年不确定是否能够成功，也不确定最终的落脚点在什么年月，萨拉查与妖精一族签订契约，由妖精代管他的遗产，直到凯瑟琳醒来后还给凯瑟琳。 对当时落魄到居无定所四处漂泊的妖精来说，斯莱特林公爵的橄榄枝就像一场及时雨，再也找不到比萨拉查更好的投资人了，他不仅将封地提供给妖精栖息，巨额财产还按照比例投资给妖精一族，支持他们发展壮大。 时光荏苒，斯莱特林公爵的封地上建立起了妖精的国度，萨拉查的投资伴随着妖精的脚步蔓延到全世界而同样布满全球。 所以当凯瑟琳醒来，试图拿回自己的遗产时，显而易见，妖精不会那么开心。 他们甚至还找了可笑的理由，让凯瑟琳证明自己是凯瑟琳。 好在现在都尘埃落定了，他们出借的帷幔惹出这么大的祸端，现在凯瑟琳要过去扫尾，整个魔法界都知道，妖精不仅得赶紧归还凯瑟琳的东西，而且还得协助邓布利多管理，等凯瑟琳完完整整的回来，他们这件事才算彻底完结。 当初妖精看守帷幔，是将一整个洞穴全部用魔法转移到地下金库里。 沙菲克研究过帷幔后发现也不必这么麻烦，只要把下面一整块魔法阵挖出来带走，上面的巨型帷幔也能跟着移动。 而到了海尔波这里，小蛇怪还忌惮这个巢穴曾经差点慢慢杀死它，本能的很不喜欢，一甩尾巴抽打一下帷幔边的石头，帷幔便自己折叠起来，最后变成和它额间的黑色宝石十分相似的，菱形的一块小黑石头。 “哇哦，”小天狼星感慨，“这样丢到乱石堆里都找不出来。” 邓布利多点头，“确实，我都感觉不到它上面的魔力了。” “所以等我们走后，把这样的它丢到密室里，也算多一重保险。”凯瑟琳道。 萨拉查修在霍格沃茨地下的密室本来就是石质结构，里面这样的碎石头不要太多。 说话间几人已经瞬移到霍格沃茨门口，大桥上一直等着一名黑发小巫师，苍白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等在雪地里有些泛着红，冬天的太阳没有太多温度，总体来说户外还是很凉。 但他一看到凯瑟琳就忍不住露出浅浅的笑，让凯瑟琳恍惚中感觉，这大下午的，冬天的虚假的太阳，竟然也有点灼人。 第226章 穿越时空小队2 “凯瑟琳小姐！”西弗勒斯一边喊着一边跑过来。 大桥这一带已经是霍格沃茨的外围了，周末下午这个时间根本没有小巫师会过来。 西弗勒斯也不确定凯瑟琳她们什么时候回来……也许今天根本不会回来。 但他实在静不下心来，坐不住，连魔药书和魔咒书都看不下去，格林德沃被他的低气压弄麻了，干脆告诉他可以来这里等，邓布利多幻影移形的习惯，基本上就到石桥这里。 果然，他最后还是等到了，完完整整，非常安全的凯瑟琳，和其他人。 “西弗勒斯，别冻坏了呀。”凯瑟琳看着男孩微微发红的脸蛋，伸手碰了下他的手背。 西弗勒斯哆嗦了一下，轻咳道：“我有用保温咒，这件巫师袍……也是冬天的。” “那就好……”凯瑟琳收回手，下意识摸摸海尔波。 小天狼星站在原地，总觉得这场景十分玄幻，看多少次这样的斯内普他都没办法习惯。 好在他很快也能回去了，和凯瑟琳一起，说不定能穿越回比较早的时间……说不定，年轻时候犯的错，他还能补救。 “咳咳，”邓布利多无奈打断几个人的思路，“咱们要不然进去说？” 只有西弗勒斯自己的时候还不明显，现在他们几个人扎堆在大桥前面，如果有人站在霍格沃茨城堡的高处看这里，会显得他们很突兀的。 “对，我们进去说吧。”凯瑟琳有些心虚的挪开视线。 她语调稍微一变，西弗勒斯就察觉出来了。 魔法部发生了什么，现在消息都被封锁起来。只看到凯瑟琳和海尔波、邓布利多、汤姆和小天狼星都完整的回来，西弗勒斯原以为事情不会很糟糕。 而凯瑟琳也刚想起来，她还跟西弗勒斯有假期就去开店的约定来着呢。 要不是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和西弗勒斯本来还打算周末去对角巷看看。 现在她失约了，而且不知道要失约多久。 “凯瑟琳小姐，真的没问题吗？”西弗勒斯小声问。 凯瑟琳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安，侧过头正要安慰，看到西弗勒斯漆黑的眼眸中满满的她自己。 不，不是失约，凯瑟琳忽然想起来。 “稍后，你跟我们来一下吧。”她对西弗勒斯说。 虽然她此时的表情很严肃，但西弗勒斯反而松了口气，“好。” 凯瑟琳愿意告诉他，这至少说明他还有用，不会被排除在外。 邓布利多也不知道凯瑟琳怎么忽然又叫上西弗勒斯，只是想到她跟不少人有契约关系，也许离开前要做什么也说不定。 他传讯给格林德沃，然后带着几人直接通过甜甜圈进入斯莱特林密室。 如今的斯莱特林密室已经大变样，整体明亮许多，海神雕像下的水十分清澈，旁边放着两套书桌，一套属于凯瑟琳，一套属于喜欢来这里安静钻研魔法的西弗勒斯。 凯瑟琳的桌上都是吃的，因为凯瑟琳最近忙，而这里是萨拉查给海尔波盖的餐厅，它喜欢吃完蛇魔后上来这里吃点心 熟悉的气息让海尔波从凯瑟琳口袋里探出头，它刚才实在太累了，又是萨拉查那里抽它的能量，又是和伏地魔分心费力（但没用）的对战，最后还经历了帷幔震荡…… 收起帷幔后它就卷着小奶瓶一边喝一边沉沉睡去，现在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唔，唔……嘤嘤怪……下来……吃东西……】它迷迷糊糊地爬下去，差点跌倒，还好凯瑟琳及时伸手接住。 海尔波又困又饿，还惦记着几只守卫摄魂怪小弟，含含糊糊地说：【出来，出来。】 【好了，海尔波先去吃，我把它们放在桌上等你。】凯瑟琳安抚着，把海尔波交给等在旁边的跳跳。 跳跳此时已经变成一个长相普通的小男孩，双手抱起海尔波，哒哒哒跑去海神雕像下面，等着蛇魔冒出来。 小蘑菇状的守卫摄魂怪也一起飘出来，蔫头耷脑的围在桌上的咖啡杯前面，仰头用黑色豆豆眼看凯瑟琳：“嘤~” 西弗勒斯第一次看到这种生物，“嘤嘤”的哼唧像幼年的小狗，尤其海尔波还叫它们“嘤嘤怪”，感觉像是什么很无害的魔法生物似的。 可惜他的好奇也只存在一秒钟，海尔波太反常了，他从没见过海尔波这么困的样子，一般如果有吃的，海尔波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大快朵颐，根本不会这样晕晕乎乎。 果然，凯瑟琳在等待格林德沃下来的时候跟西弗勒斯说了魔法部发生的事。 伏地魔把自己变成了神裔。 他通过海尔波的帷幔去了另一个世界。 凯瑟琳决定要去继续追杀他。 西弗勒斯听得逐渐表情虚无，不是听不懂，而是知道这有多可怕，“他是去小天狼星的世界，吸收自己的灵魂去了？” 他这么说倒是让凯瑟琳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稍微看了些书。”西弗勒斯有些别扭地说。 大步进来的格林德沃刚好听到自家弟子这别别扭扭的话，翻着白眼拆台：“他为了帮你研究伏地魔，自己去看了一些魂器的书。” 毫无疑问，他们说的这“一些”，必不可能是一两本而已。 凯瑟琳看到鼓着脸瞪格林德沃的西弗勒斯，忍不住心中一片柔软，轻声道：“谢谢。” 正和格林德沃眼神厮杀的西弗勒斯瞬间脸红，溃不成军，有点结巴的说：“这、这有什么，不过是随便看点书，也没帮到您。” “有帮到，”凯瑟琳叹息着说，“西弗，你的存在就是在帮我。” 西弗勒斯隐约有点明白了：“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要去另一个世界，他还没来得及研究帷幔，但是如果伏地魔去小天狼星的世界需要坐标，凯瑟琳醒来需要坐标，那么她回到这个世界，是不是……也需要坐标？ 他，是凯瑟琳的坐标吗？ 第227章 西弗勒斯加入队列 事实上西弗勒斯想的没错，凯瑟琳回到这个世界确实需要坐标，因为她理论上根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一个她，一个汤姆，虽然都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存在，但她原本的生命坐标在千年前，而汤姆这片灵魂的坐标因为伏地魔不断切割灵魂变得混乱。 如果凯瑟琳真能成功杀死伏地魔，回来时想要保证万无一失落在这个时间点，那还是有一个坐标比较保险。 与她签订最亲密契约的西弗勒斯就是最好的人选。 听完凯瑟琳的解释，汤姆的脸有点黑，他的重点都落在“最亲密的契约”上。 他还以为他跟凯瑟琳的契约是最好的，西弗勒斯又不姓斯莱特林。 汤姆的重点完全跑偏，但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很清醒。 邓布利多问：“这个坐标是留在这个世界，还是要跟你一起过去？” 这话让西弗勒斯的眼睛都亮了。 除了凯瑟琳，他在这个世界只有莉莉一个比较在意的人。 可莉莉除了他还有亲人、朋友，很多很多。她太好了，对谁都很好，有时候西弗勒斯都怀疑自己不如她们家养的小猫重要。 可他跟凯瑟琳是有契约的，他将生命和灵魂献给凯瑟琳，凯瑟琳也始终将他放在心上，甚至他还能成为凯瑟琳回归的坐标。 格林德沃非常清醒又很扫兴地说：“这次去很危险吧，虽然我不够了解帷幔，但禁忌魔法都有代价，西弗勒斯如果过去，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可是他刚刚找好的心仪弟子，眼看他被这个斯莱特林小姐迷得晕头转向，恨不能东西都不收拾的跟着走，格林德沃怎么能不出来泼冷水。 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格林德沃刚问代价是什么，原本还明显有光亮的眼睛立马儿就阴沉下去，生怕自己付不起这个代价似的。 西弗勒斯这种表情也就善于揣摩人性的格林德沃和了解他的凯瑟琳能看出来，在其他人眼中，西弗勒斯一直都是冷冰冰的阴鸷脸，尤其汤姆，可算让他找到机会了。 他正准备阴阳怪气一波，踩踩这个小巫师来抬高自己，凯瑟琳便说道：“危险只会来自于伏地魔，穿越门扉的话，因为海尔波现在的能量足够过去，去是没有危险的。” 凯瑟琳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西弗勒斯需要跟着去。 西弗勒斯立刻道：“我愿意！” 生怕凯瑟琳不愿意，他板着小脸说：“虽然魔力方面我不如你们，但我会努力……至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西弗勒斯，你当然不会添麻烦，你可是聪明的西弗勒斯，”凯瑟琳安慰，“我是担心你跟我过去……会有危险，你的学业也会耽误。” 西弗勒斯这时候想起格林德沃了，“霍格沃茨的课本我其实都看完了，我还有盖勒特先生的笔记。” 格林德沃这一刻深深觉得自己收了个好徒弟。 虽然看格林德沃这副憋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有点搞笑，但邓布利多还是提醒：“你需要考虑清楚，西弗勒斯，你毕竟……” 毕竟还是个小巫师，毕竟还有家庭……虽然这个家庭没给西弗勒斯什么愉快的回忆。 邓布利多怕西弗勒斯没考虑清楚就跟过去，到时候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他不要怪凯瑟琳才好。 西弗勒斯本身不能用普通的小巫师来判断，他从懂事起就开始自己照顾自己，有时候还得照顾挨打下不来床的艾琳，还要帮他的好父亲收拾烂摊子。 他有记忆以来最幸福最轻松的日子也就是霍格沃茨这半年。 他在这一刻仔细思考过有凯瑟琳或者没有凯瑟琳的未来，看起来好像他现在已经有了许多，斯莱特林的学生对他不说多么友好，起码不像一开始那么明里暗里的针对或者冷暴力。 他被教授们欣赏，斯拉格霍恩教授那么害怕斯莱特林的学生，也会在他作业下面偷偷回复他作业中提到的问题。 现在还有格林德沃对他倾囊相授，按照格林德沃的说法，以后他还想让西弗勒斯继承他的衣钵——不搞政治革命，至少在魔法领域得让沉睡的巫师们知道知道，新的，更强的魔咒仍然可以被大量创造。 他在这个世界的未来肉眼可见，已经再没有坎坷……只除了，也许再不会有凯瑟琳。 按照凯瑟琳的说法，即便西弗勒斯不去，她最多留在那个世界，或者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回来……后者大概率是安慰，或者凯瑟琳回来时已经物是人非，西弗勒斯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 凯瑟琳已经在千年前失去过一切，为了追杀伏地魔来到这个时代，难道要让她为了终结伏地魔，再次失去现有的，她认识，也认识她的人们。 邓布利多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如果凯瑟琳回来后见不到他，一定会难过吧……邓布利多大概也会很难过。 他的沉默只有几秒，凯瑟琳等人并没有催促，甚至连海尔波都小声许多，好像故意给他留出思考的空间一样。 但其实本来也不需要那么久的思考，因为答案其实很明显。 “我向您效忠时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当时是那个想法，现在也是，未来也一样。请让我继续追随您。” 他这个人有很多缺点，固执……也算一个。 格林德沃叹气，又有点莫名的欣慰，因为看到邓布利多感慨、担忧又有些欣赏的目光。 这么坚定的勇敢的小巫师，是他的弟子呢……有这种意志，回来之后一定能很好的传承他的理想。 巫师的世界，魔法的世界，本来就应该……一切皆有可能，奇迹无处不在。 “我当时看到那个很好的未来，是看到斯莱特林小姐的时候看到的。”格林德沃最后的坚持，就是不对这个讨厌的斯莱特林小姐妥协。 他矜持又隐晦地说：“截止到目前还没有发生的苗头，也就意味着，我有生之年应该还能看到你成功回来。” 他，邓布利多和复活的阿利安娜生活在一起，这个看到凯瑟琳后才看到的未来，目前没有任何发生的苗头。 也就是说，他和邓布利多有生之年，凯瑟琳肯定会再回来……带着很多好消息回来。 第228章 四人组穿越门扉 西弗勒斯这边决定后，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是为了避免麻烦，他还找格林德沃对自己的父母用遗忘咒。 用他的话来说：“他们本来也不希望有我，就算你不帮忙，我搞到一支二手魔杖以后也会自己来用。” 对此格林德沃只吐槽：“真是别扭啊西弗勒斯，你要是真不在意，直接用你拿手的无杖魔法不就好了。” 还不是因为心里其实还有一点点在意……或者说，还存着一点点温情，所以选择最稳妥的办法。 哪怕是离开，也要给他们最好的安排。 西弗勒斯皱眉嫌弃格林德沃话多，要不是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他找凯瑟琳帮忙，凯瑟琳肯定不会这么多话。 当然格林德沃也就是嘴欠一两句，刚收到的完美小徒弟要走了，他现在也满心的担心呢……虽然表现出来的都是各种给西弗勒斯挑刺、嫌弃调侃他。 两人趁着凯瑟琳和邓布利多准备帷幔穿越，一晚上悄咪咪跑去麻瓜界把这件事给办了。 西弗勒斯在结束后还“反击”：“真是别扭啊盖勒特先生，我只说用遗忘咒，您还把我父母的记忆都给改了。” 他的好父亲不是把破产、倒霉的、一切不幸的事情都归罪于母亲是不祥的女巫吗。 盖勒特直接把两人的这段记忆修改掉了。 艾琳将永远不记得自己是巫师，斯内普先生也会永远忘记自己的妻子是女巫……同时也忘记他们有个孩子。 不幸只是单纯的不幸，他们会离开蜘蛛尾巷，带着一些存款去其他地方从头来过……存款，由这段时间努力做魔药赚零花钱的西弗勒斯提供。 “别傻了，我就是要让你记得我的恩情，以后记得好好报答你的老师我。”盖勒特知道这又是西弗勒斯的别扭，他自己何尝不是，在这句话说出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也是同款的……总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在意。 只剩下几天就要期末，但时间不等人，拖延一晚上已经是极限，再长的话不知道伏地魔又要在那个世界惹出多少麻烦。 第二天一早凯瑟琳、汤姆、西弗勒斯和小天狼星就准备好出发了。 来送行的除了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还有就是热泪盈眶的麦格教授。 女巫拥抱了所有人，真诚地说：“希望你们平安回来，梅林保佑你们。” 邓布利多已经都跟她说了，作为霍格沃茨的副校长，邓布利多的副手，如果邓布利多离世这些孩子还没回来，她会继续守着邓布利多的“誓言”——帮凯瑟琳看管好霍格沃茨和斯莱特林的遗产，等她回来。 众人相互告别，因为不知道对面什么情况，每个人都穿着绘制了防御阵法的崭新巫师袍，口袋都施加了无痕伸展咒，里面放着防御和攻击性的卷轴，还有一些金加隆、英镑甚至金条。 当然，凯瑟琳还额外多几个小包，因为她还得带上海尔波的口粮。 西弗勒斯直到现在都感觉像在做梦，但这一切都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他并不觉得害怕，反而隐约有种期待。 他终于也能跟凯瑟琳一起“冒险”，不必整天守在霍格沃茨，也不必提心吊胆的等她回来…… 进入帷幔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需要海尔波变大后卷着大家进去。 形势所迫，西弗勒斯第一次离别人这么近……好像他又跟凯瑟琳拥抱到一起。 不过这次还有个捣乱的汤姆在，这个讨厌的神经病一直动来动去，隐约是在暗示他不许靠凯瑟琳太近——梅林知道，被海尔波一卷，大家都抱成一团，汤姆怎么不说他们三个还被小天狼星这个成年大人抱着呢。 拖着一条大尾巴，海尔波慢慢爬进帷幔。 感觉像是穿透一个薄膜，脑袋里会有嗡的一声轰鸣，之后就是满眼的灰黄色雾气。 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光亮，整个世界都由灰黄色的雾气构成。 “我们……”汤姆试着开口，发现没有什么问题，“我们要怎么走？” “海尔波……和跳跳会找到门扉，”凯瑟琳说完，艰难戳了汤姆一下，“你别再乱动了汤姆，踩了我好几下。” 汤姆：！！！！！ 西弗勒斯大怒：“你竟然一直在踩凯瑟琳小姐？！” “我……”我以为踩的是你！这话能这么说吗！ 他就说西弗勒斯怎么一直不吭声，还猛猛用力，沾沾自喜觉得这小子终于知道害怕了。 小天狼星本来还有点紧张，被这三个小孩弄得哭笑不得，岔开话题道：“这次进来倒是不觉得身上很痛了。” “因为有海尔波卷着。” 凯瑟琳话音刚落，海尔波就含含糊糊地说：“讨厌的汤姆敢踩主人，小心海尔波把你甩出去！” 蛇怪嘴里还叼着蛇魔，说话间还有咀嚼的脆响。 几人一蛇怪乱成一团，唯有跳跳兢兢业业在前面带路。 海尔波当然不会记得帷幔里的东西，什么地方怎么走，它的脑子装不下那么大的地图。如果是危急关头它也许会凭借本能找到要去的地方，但现在…… 吃完蛇魔，它的好朋友邓布利多还给它准备了好几头牛。 哦，还有不甘示弱的格林德沃也提供了几头羊。 凯瑟琳那边买了很多条金枪鱼和火鸡。 海尔波一路嘴都没停过。 忙了一晚上的凯瑟琳迷迷糊糊睡过去，汤姆和西弗勒斯维持起一个微妙的平衡，相互用眼睛飞眼刀，但都不说话，怕吵醒凯瑟琳，每次小天狼星感到担忧，一看这三个人再加那条一边赶路一边吃吃吃的蛇怪，又感觉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到了。”不知过了多久，跳跳在一个……毫无特点的地方停下。 “这里就是伏地魔去的门扉？”汤姆第一个探出头。 凯瑟琳醒过来，顺着海尔波的尾巴滑下去。 她一走，尾巴卷了一路早就僵了的海尔波赶紧把西弗勒斯三个人甩下来，缠着凯瑟琳撒娇：【尾巴~海尔波的尾巴麻麻嘟~】 唯一一直跟来的守卫摄魂怪赶紧跳出来，小蘑菇腿在海尔波尾巴上跳来跳去，给好大哥按摩。 凯瑟琳只要摸摸海尔波的尾巴它就知足了，骄傲地说：【就是这里啦！海尔波感觉到那个丑登西的味道了！】 跳跳说：“我所在的这里，你们跨过去，就会落入另一个世界。” 第229章 斯内普和伏地魔 也许是有帷幔真正的主人带领着，小天狼星这一次穿越帷幔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仿佛就是跳跳说完之后四个人和一条蛇被海尔波裹着一起滚进去，眼睛一闭一睁开，世界便换了模样。 “就是这里！”小天狼星激动地大喊，“我当时就是从这里跌进去！” 他说着还往边上蹭了几步，生怕再被帷幔裹挟。 这里的环境和凯瑟琳世界的环境不同，都是在地下室，凯瑟琳那边先是散落着沙菲克等研究过帷幔的巫师们的个人用品，后来又被伏地魔的混沌魔法袭击，看上去已经满目疮痍。 而这边的帷幔静谧安详的放在正中间，周围什么也没有，只有它自己逸散出来的浅淡雾气，如果不是凯瑟琳这样熟悉它的人，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我们从这边就能出去，”小天狼星迫不及待想要走，突然卡了一下，“呃，不过这边上去是魔法部的办公楼，我们要不然幻影移形离开？” 凯瑟琳她们有那边世界魔法部的身份证明，在小天狼星和那边魔法部的协助下，和这边的身份证明一模一样。 凯瑟琳有一份凯瑟琳·阿佩普的，也有一份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的，汤姆全程都跟她，西弗勒斯一看这情况，反正也只是个身份，他既不想保留那个男人的姓氏，也不想要母亲那边的姓氏，于是凯瑟琳在契约之下给他也冠了阿佩普的姓氏。 这个过程非常简单，因为阿佩普唯一的神裔海尔波很亢奋，它眼馋k姐、西哥、汤哥的名头好久了，它的扈从跳跳不算，它光想想西弗勒斯和汤姆两个坏蛋小巫师以后叫它海哥它就恨不能当场扭动起来。 所以代价就是以后西弗勒斯和汤姆要叫海尔波海哥——小蛇怪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小天狼星的记忆里，他们的魔法部虽然不如凯瑟琳那边那么可怕，里面的关系同样错综复杂，他们没必要在魔法部这边浪费时间。 “我们去霍格沃茨。”凯瑟琳说。 不论哪个世界的伏地魔，对霍格沃茨都充满怪异的执念。 海尔波在帷幔中穿行那么久早就累了，变小后缩进凯瑟琳的一边口袋里喝南瓜汁睡觉，凯瑟琳另一边口袋里揣着同样缩小的跳跳和守卫摄魂怪。 小天狼星看她拿出魔杖，赶紧提醒：“邓布利多教授说两边的魔法可能有差异，不然让我来用幻影移形吧？” 幻影移形如果中途出问题，可是会造成分体事故的。 “确实被削弱了很多，古魔法不能用了，但现代魔法还可以。”凯瑟琳说着，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也没强求一定要自己用幻影移形。 小天狼星太着急了，他们不知道距离他跌入帷幔过去了多久，那边的邓布利多给这边的邓布利多写了信，希望他给予帮助，而小天狼星也非常信任邓布利多……在他看到的未来里，邓布利多会因为诅咒让斯内普杀死他来保全德拉科，他想阻止。 西弗勒斯和汤姆原本对小天狼星的不信任有点不满，但看凯瑟琳都同意了，想想也能理解他，两个小巫师也没继续多话。 小天狼星知道几个小巫师这算是在迁就他，小声说了句谢谢，让几个人手拉手施展了通往霍格沃茨的幻影移形。 刚落地，都没看清什么情况，就听到剧烈的爆炸声。 海尔波直接被惊醒，凯瑟琳也在下一秒感觉到混乱的魔法气息，眼前的一幕更是令她气到深呼吸。 她的霍格沃茨城堡，那么大的霍格沃茨前庭大桥，怎么那么多碎石块，远方的钟楼竟然在她眼前被魔法击中、崩裂摔落下来。 不，重点是，怎么会有巨怪、狼人和巨型蜘蛛在袭击霍格沃茨？！ 她立刻想起小天狼星偶然瞥见的未来记忆中，伏地魔率领手下袭击霍格沃茨的场景。 这里的时间线竟然已经到霍格沃茨决战了！霍格沃茨剩下的学生会有很大部分在这一战中直接丧生！ “该死的伏地魔！” 感应到她的情绪，海尔波下意识变大，洁白的蛇怪身躯在夜色与火光中如一轮巨大的银色月亮，泛着细碎的莹白光芒，直接撞进巨怪堆里，将密密麻麻挤在桥上的巨怪撞下山崖。 天空中传来异响，小天狼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下意识身体一僵，西弗勒斯抬头就看到一团黑影朝他们冲过来。 “摄魂怪！”他大喊，同时脑海中闪过一个咒语，直接从舌尖吐出，“呼神护卫——” 稀薄的白色雾气腾空而起，西弗勒斯脑袋传来魔力被掏空的刺痛，即便他本身是个天才，这个魔法界最强大、最古老的防御咒语对于他这个开学才二年级的小巫师而言还是太勉强。 但是他保护凯瑟琳的心无比坚定，即便他知道凯瑟琳应该不会害怕摄魂怪，她口袋里还有更厉害的守卫摄魂怪。 身体在理性思考前已经下意识这么做了。 稀薄不成型的白雾在他的意念下蜷缩成一团厚重的白色光球，最终形成一条白色蛇怪突破封锁，像凶兽破壳一般，一形成就以更快的速度冲向扑下来的摄魂怪。 西弗勒斯的动作太快了，好像就是他刚发现摄魂怪，下一秒就用出守护神咒，再下一秒，这据说很难的守护神咒竟然还成功了。 汤姆只看到那白色蛇怪模样的守护神有着和海尔波一样精美的外形，以及和凯瑟琳一样的灰蓝色眼睛。 ……他要不是一年级就开始暗搓搓研究黑魔法，说不定他也能用守护神咒，哪儿有西弗勒斯发挥的空间！ 守护神冲向半空降袭击过来的摄魂怪冲散，汤姆只看到西弗勒斯一次就成功的守护神咒，凯瑟琳却看到西弗勒斯的脸一下子就苍白下来，急忙拉住还想追击的小巫师。 “停下来，你的身体现在还不适合用这么强的魔法！”她将口袋里探出头的小白蘑菇抛出去，命令道，“让这些东西都离开！” “嘤——” 小白蘑菇瞬间变成三米多高的白袍巨人，发出一声尖啸裹挟住所有摄魂怪。 借着三者散发的光，不仅远处前庭中的霍格沃茨巫师们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小天狼星也看到猫着腰跑远的哈利。 “哈利！”他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环境里，只能跟凯瑟琳说，“哈利应该去找伏地魔和斯内普了，他们在一起！” 西弗勒斯：……伏地魔和谁？？？ 第230章 斯内普的死前幻觉 凯瑟琳没有跟西弗勒斯说过太多未来的事，不论哪个世界的未来，既然现在已经被更改，那那些不存在的未来就没必要说出来给敏感的西弗勒斯自寻烦恼。 尤其不论哪个世界的西弗勒斯，结局都不是很好，年纪轻轻就去了。 因此西弗勒斯乍一听到斯内普这个姓氏和伏地魔排在一起他还有点懵，守护神咒因为他的走神消散，他有点魂不守舍跟着凯瑟琳她们追上那个叫哈利的男孩。 有守卫摄魂怪和海尔波开路，前方的摄魂怪和巨怪都被甩下山崖，霍格沃茨城堡中的巫师们认识小天狼星，看到他都露出惊讶又惊喜的表情，大喊着他的名字。 有几副面孔很熟悉，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和斯拉格霍恩教授，他们三个自然也注意到跟在小天狼星身边的三个小孩。 这一看斯拉格霍恩教授就瞪大了眼睛。 一个幼年版的伏地魔，一个幼年版的斯内普？！ 他赶紧看向麦格和弗立维，谨小慎微的他不会开口做恶人，但这两位可是心直口快，尤其麦格教授，他不信她看到之后能忍住。 果然，麦格教授还记得这两个人小时候的样子，只是她在邓布利多教授离开后变得更加沉稳内敛，表情只是僵硬一下，立刻回过神来。 “小天狼星，这是怎么回事？”她赶紧问想追着哈利离开的小天狼星。 其实来的这三个小孩应当是友非敌，因为那条白色蛇怪只是赶走进攻霍格沃茨的巨怪，被霍格沃茨巫师不小心打到也没发怒，结束后甩甩头就奔向那名女性小巫师了。 “这是我找来的外援！别担心！”小天狼星冲麦格几人大喊，“我着急去找哈利，结束后再跟你们解释！” 他脸上虽然带着对哈利的担忧，但更多的是松口气的样子，好像只要他们赶上了，一切都能解决。 麦格教授她们没有继续追问，急切的小天狼星也没再给她们机会，带着几名小巫师往哈利他们离开的地方跑。 斯内普被传唤到船坞时就有不祥的预感，这感觉像极了那时候…… 莉莉被伏地魔找到的时候。 他没办法拒绝，哈利不知道在哪里，而一旦察觉到他的异常，伏地魔会用更快更强硬的手段找到他、杀死他，那他将彻底没有机会将邓布利多交给他的工作完成。 他认为他可以再跟伏地魔周旋一下，毕竟伏地魔还算比较信任他…… 只要再争取一次机会，能再见到哈利·波特…… 可惜他的运气总是很差，伏地魔步步紧逼，不论他怎么说，伏地魔都不愿意让他去找哈利。斯内普意识到，伏地魔是把他当做老魔杖的新主人了。 所以老魔杖在伏地魔手上不能发挥正常的效果，因为作为“主人”的斯内普还活着。 要得到老魔杖的承认，伏地魔……必须杀了他。 可是斯内普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老魔杖的主人，他当时根本都没碰到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的魔杖是被德拉科打落的。 ……如果这么说，别说伏地魔会不会相信，杀了他之后为了以防万一，伏地魔肯定也会杀了德拉科，卢修斯根本保不住他。 他还可以再周旋一下…… 再想想办法…… 然而没等他继续巧舌如簧，伏地魔用魔杖划开了他的喉咙，并命令纳吉尼杀死他。 多么怪异的仁慈，伏地魔觉得纳吉尼杀了他会更好一些吗？ 受伤的喉咙让斯内普很难发出声音，魔杖更是被突然冲上来的纳吉尼撞飞出去……连同他自己也摔倒下去。 纳吉尼的毒素迅速进入他的身体，斯内普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在一点点麻痹、僵硬。 相比手握魔杖时强大的巫师，一旦魔杖脱手、身体也受到重创，那巫师和普通麻瓜也没有区别，都是一样的孱弱。 斯内普只能尽量收敛自己的气息和魔力，让它们保护住自己最重要的心脏和大脑，待纳吉尼以为他死掉、离开后，他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也许，会有什么人经过这里呢？ 斯内普不抱任何希望的想着，即便毒素和伤口让他浑身剧痛，他还是想再等等。 真是幸运，他倒霉了一辈子，在最后的最后，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哈利·波特和他母亲一样碧绿的眼眸中盛满了泪水，这个讨人厌的小鬼，都不知道他现在是敌是友，竟然还敢靠那么近。 在那双熟悉的眼眸中，斯内普感觉逐渐涣散的意识再次回笼，他竟然又有了一点力气，握住试图帮他清理伤口、止血的哈利的手。 所有记忆涌上心头，好的、坏的，斯内普必须再集中一点精神，把需要哈利知道的东西凝结起来，那些与这次任务无关的他的喜怒哀乐就都消失吧。 “拿……拿去……”他忍着喉咙的剧痛对哈利说。 带着记忆的丝线凝结成泪水，泛着奇怪的银，他不确定哈利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模糊中他好像还看到了赫敏·格兰杰，万事通小姐总知道这是什么吧。 这些愚蠢的小巨怪…… 模糊中感觉有冰凉的器皿贴上他的脸颊，斯内普知道他们明白了。 他终于不必再忍受这混乱的痛苦，可以安心离开…… “诅咒解除！” 凯瑟琳刚跟着小天狼星下来，就听到海尔波说下面有个巫师快死了。 快死了，还没死，海尔波会说，肯定是知道凯瑟琳有能力救。 哈利他们正要离开，就见一伙人突然重新来，为首的高大身影，赫然是早已跌落帷幔消失的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他一愣，倒是给凯瑟琳让出通道。 地上看起来已经死掉，其实还有极其微弱气息的人，不就是长大后……另一个世界长大后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吗。 他的伤口上弥漫着黑魔法和诅咒的气息，以现代魔法根本没办法治愈，但凯瑟琳在穿越后致力于修改古魔法，有些古魔法已经被她改成现代可以使用的现代魔法。 在这个世界虽然效果会被削弱，但只要加大魔力输出，还是会有用。 于是在斯内普濒死之际，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说—— “诅咒解除。” 仿佛一生都被诅咒的他，如今算是洗清罪孽，可以获得宽恕了吗。 第231章 斯内普醒来 “你们是什么人？！”罗恩大喊，小天狼星就算了，跟着他进来的三个小巫师，其中一个怎么还带着一条奇怪的蛇？！ “罗恩，冷静，”赫敏急忙拉住大呼小叫的罗恩，“她在治疗教授的伤。” 刚才哈利怎么也没办法堵住的血口，现在竟然自己愈合了，而他们以为已经死掉的斯内普教授，竟然又慢慢有了浅薄的呼吸。 小天狼星重重拥抱了失而复得的哈利，对几人说：“这三位是我请来的……呃，朋友，这位是凯瑟琳·斯莱特林小姐……还有她的弟弟们。” 姓斯莱特林？ 哈利原本也在跟小天狼星热情拥抱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最先看到一个正在翻白眼的男孩。 他之前才在邓布利多教授的记忆里看到过，那个阴鸷的，在孤儿院中就表现得很冷酷的汤姆·里德尔…… “他……”怎么跟汤姆·里德尔长得一模一样！ “别说我跟他有关系啊，我跟他不共戴天。”汤姆白眼还没翻完，一看这个少年巫师的样子，就知道他跟伏地魔也有仇，而且见过小时候的伏地魔。 可恶，他不可能因为伏地魔而放弃自己完美的脸蛋的。 “他是凯瑟琳小姐的弟弟，没事没事。”小天狼星试图糊弄。 “把他送去哪里休养？”一直站在旁边，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另一个黑发男孩说。 这个黑发男孩长得也很不错，不是汤姆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精致俊美的长相，他更倾向斯文俊秀，有种忧郁清冷的气质，看起来很不好接近。 就是那种，很难想象他会主动开口的感觉。 小天狼星也赶紧跟上：“对对对，他没事了吧？” 凯瑟琳瞥了一眼主动说话的西弗勒斯，小巫师别扭的微微移开目光，她便知道西弗勒斯是知道地上这人跟他是什么关系了。 “别担心，他是个好人，”凯瑟琳对西弗勒斯说，“我看过小天狼星的记忆，相信我。” 西弗勒斯抿了抿唇，藏在袖子里紧握成拳的手这才松开。 这一路他已经完全想明白，霍格沃茨里熟悉的那些脸，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年纪，这个世界的麦格教授她们看到他时瞬间的惊讶，都指向他们对他很熟悉。 不是那种毕业后就各奔东西，只在学生时代见过的熟悉，看起来更像是朝夕相处，突然看到身边的朋友返老还童似的震惊。 待到海尔波主动说这里的人还没死，西弗勒斯进来后第一眼看到地上的人，就知道了一切。 这个叫斯内普的人，就是这个世界的他。 他在为伏地魔做事。 西弗勒斯突然很能理解汤姆每次提到伏地魔都恨不能划清界限的模样。 他也很想说他跟这个斯内普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对凯瑟琳小姐忠心耿耿！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伏地魔！ 这个世界的斯内普显然是一位很强大的巫师，凯瑟琳只是帮他驱逐了纳吉尼的蛇毒诅咒外加止血，都没想好要送到哪里去休养，他自己已经醒过来。 一眼就看到前方站着的黑发少年。 长到肩膀的头发，多的被半扎在脑后，并不显得女气，干净利落之余有种认真生活认真对待自己的细致感。 白皙的脸蛋也证明他生活得还不错，幽深的黑色眼睛静静看着他，有点嫌弃的样子，明明和他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一眼看过去，很明显感觉到是两个人。 “你……”一个少年时代的自己，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还有更远处正四处查看的陌生少年。 “教授！”哈利顾不得什么斯莱特林小姐和斯莱特林小少爷，急忙探出头。 斯内普才发现时间可能才刚过去一会儿。 他好像已经沉睡下去，以为已经过去很久，一开始看到那个黑发少年，甚至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死后的世界。 意识回笼，既然还活着，斯内普自然不会任由自己虚弱的躺着，仰望所有人。 尤其看清所有人之后，连他以为已经跌进帷幔死掉的小天狼星竟然也在，斯内普心里又疑惑又有点恶心。 西弗勒斯有时候是很倔的，两个世界的人灵魂有些相似，凯瑟琳毫不怀疑斯内普想要坐起来的心，没有过多阻止，只是说：“你体内的蛇毒诅咒刚清除，加上失血过多，现在可能会有点虚弱，休息几天，或者喝点恢复补血类型的魔药就好了。” 事实上这类补血恢复类的魔药在过来之前邓布利多有给他们准备，凯瑟琳没拿出来，因为看出西弗勒斯似乎对这个斯内普有点感觉复杂。 外面还在乱战，两个世界的伏地魔不知道在哪儿，凯瑟琳说完医嘱就准备起身去寻找他们了。 西弗勒斯知道轻重缓急，没等赫敏从随身小包中找到相关药剂，他自己主动递了一瓶过去，冷冷地说：“没人有时间照顾你，把这个喝掉。” 赫敏刚刚找到药剂的手微微颤抖，对于斯内普教授，她从一年级开始就有点阴影。 然而阴冷刻薄的斯内普教授这次竟然没有说什么，接过药剂，闻了一下之后就一口喝掉了。 小天狼星在这几秒间赶紧跟哈利他们说：“我这次掉进帷幔去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才1972年，斯莱特林小姐从萨拉查时代穿越到那个时候，是准备杀死伏地魔的，没想到那个世界的伏地魔非常厉害，从那个世界跑到这个世界，准备把这个世界的伏地魔吃掉来壮大自己。” 哈利：？？？ 罗恩：？？？ 赫敏：！！！ 斯内普此时顾不上讨厌的小天狼星了，他光听到两个伏地魔在他的世界就足够头皮发麻，“所以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穿越时空，企图吃掉这个世界的伏地魔，这听起来就是更强大版本的伏地魔啊！ 长袖善舞的汤姆很自然地问：“我们正准备去找他们，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斯内普突然想起自己“临死前”给哈利的记忆。 这小巨怪当然还没时间去看，只是他能这么快赶到这里，现在想来，并不是巧合。 哈利在斯内普教授锐利的目光下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即便因为教父和这位斯莱特林小姐的行事大概知道斯内普教授可能是个好人，他这么多年被斯内普教授教训的记忆还是太深刻了。 “我、我可以找找看……” “你是那个人无意间创造出来的魂器，可以找到他。” 哈利和斯内普的声音同时响起。 第232章 伏地魔的自掘坟墓 小天狼星因为斯内普的话愣在当场。 哈利来之前才处理过一件伏地魔的魂器，对于魂器，他太清楚结局应当如何。更别提脑袋一向转得很快的赫敏，在斯内普说出哈利是魂器时，她已经惊恐地睁大眼睛。 只有罗恩没反应过来，还挺开心：“这么说我们只要找到他，可以一起把他消灭掉？” 他还开心于小天狼星找来这么厉害的外援穿越千年，跟创始人同一时期的古代人，这也太酷了！ “我们还等什么？”他兴奋得直戳哈利，想让他快点。 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奇怪。 他抬起手，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在崩毁：“怎么回事？！” “罗恩！”赫敏震惊得冲上来，同时听到哈利也在大喊“小天狼星”。 他们的身体竟然像风化的石像一样，开始一寸寸的从下向上崩裂。 几乎眨眼之间，两人竟然在众人面前消散了！ 不仅他们，众人所在的船坞也像万花筒一样开始扭曲。 “伏地魔在改变历史！”凯瑟琳惊呼，侧头看去，斯内普和哈利的身体也在摇摇欲坠。 没有像罗恩和小天狼星一样直接崩溃，这摇晃的模样不是虚弱，而是他们的过去正在被修改，世界在根据这变化推演现在的两人还可不可能存在，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回帷幔！”凯瑟琳不敢再等下去，抓住还剩下的人幻影移形。 幻影移形本身是空间魔法，在使用过程中可以逃避时间带来的影响。 凯瑟琳离开魔法部时下意识留了一个坐标，想着解决完一切后看看这边的帷幔怎么封锁起来，没想到这么早就有机会用上。 众人站定，不敢有任何拖延，海尔波迅速变大将所有人卷在身体里，撞入帷幔当中。 无声的蛇哮震荡出一小片没有混沌魔力的真空地带，海尔波这才稍微放松身体让几人有一点点活动的空间。 赫敏和哈利都没反应过来，他们最爱的人刚刚在他们眼前诡异消散，在他们以为一切都向好的地方发展的时候…… 哈利甚至觉得这一切是不是他的一场梦。 “我想斯莱特林小姐欠我们一些解释！”斯内普率先发难，将两个恍惚的学生护在自己身后。 如果不是感觉到蛇怪身体外面的世界更加危险，相信斯内普连留在海尔波保护范围内都不想，一定会拉开更多的距离。 汤姆和西弗勒斯也是懵的，但下意识相信凯瑟琳，面对冲他们掏出魔杖的斯内普，和稍微缓过劲来同样满脸戒备的哈利和赫敏，两人也握紧魔杖，生怕他们三个突然动手。 “抱歉冷静些……”凯瑟琳有些虚弱的喘息，“我可以解释清楚。” 哈利和斯内普刚才是有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和身体要逐渐脱离的，如果不是凯瑟琳赶紧拽住他们离开，也许他们的结果也和小天狼星、罗恩一样。 从这个角度看凯瑟琳确实救了他们。 可这么诡异的情况已经超出魔法的范畴，带来这种变化的，想来想去只可能是这个同样超出魔法范畴，穿越千年还从另一个世界再次穿越过来的凯瑟琳·斯莱特林小姐可以解释。 他们必须得到一个答案。 看着眼含热泪却倔强的握着魔杖与她们对峙的两个小孩，斯内普还刚刚重伤苏醒，外面的世界已经感觉到它彻底崩塌，凯瑟琳不敢再拖延，一边整理思绪一边说：“就像小天狼星刚才说的，我在千年前看到伏地魔毁灭世界的预言，所以穿越千年来到1972年，想阻止这一切……就在刚才，我感觉到帷幔外面，你们的世界已经彻底崩毁……不要着急，这恰恰说明我们还有机会，而且是最好的机会。” 说来也得佩服伏地魔的大胆，凯瑟琳她们之所以感觉伏地魔来到这个时间点，完全是他的虚晃一枪，或者说，他计划中的一环。 “两个世界的伏地魔都有很多魂器，在我们那个世界，目前我们还没找到他的魂器所在，也不清楚他到底切割了几份，虽然根据小天狼星的提醒，我们离开后邓布利多教授会去一一检查，但现在的情况看，伏地魔在那个世界应该没有留下太多魂器，他的多数魂器应该跟着他一起穿越过来了。” 所以跳跳和海尔波感觉到这个时间点的门扉处有伏地魔的气息，没错，但到底是伏地魔本人，还是他派来的魂器并不清楚。 “伏地魔将他的魂器安插到不同的时间线上，就像他在原本世界将魂器藏在不同的地方一样，他大概以为这样更加保险，也更加高效。我说过，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要通过吞噬这个世界伏地魔的灵魂来补全他自己的，所以魂器散落在各个时间线，除了隐藏，也是在侵蚀各时间线上的你们世界的伏地魔。” 听说哈利每一年都在销毁这个世界伏地魔的魂器，那如果“伏地魔”把自己的魂器派遣到哈利的每一年，在哈利之前把伏地魔的灵魂吞噬掉，“伏地魔”只需要在最终的时间等待，一切在他落地的一瞬间，应当就已经完成。 “伏地魔”醒来就是最强的完美的自己，立刻就能整合这个世界的一切，反攻回凯瑟琳所在的世界。 “那刚才，是他整合完毕了？”所以他们的世界会崩溃？ “不，世界的运行不是麻瓜口中的物理的，也不是巫师口中的魔法的，它有一套玄奥复杂的运行逻辑，时间和空间由法则连接起来。简而言之，世界会按照自己的规律去运行，我们这些巫师也好，神裔也罢，都无法推演，也无法修改，神也只能顺势而为。” 所以“伏地魔”觉得理论上这样可以成功，如果只是他自己，或者一个魂器，也许确实可以，因为世界的总体运行没有太大影响。 但他到底多少个魂器，小天狼星说这个世界的伏地魔有六七个魂器，那凯瑟琳世界的“伏地魔”呢？肯定也不会少吧。 同一时间，四五个以上的时间点都发生变化，而伏地魔又在终点等着，世界怎么能推演出最合适的未来。 “每一种选择都会带来几种可能性，如果是强大的世界，会直接分裂出小世界，就像我们的世界在神裔是否继续存在时发生分裂，分裂出了我的世界和你们的世界，这已经是小世界了，‘伏地魔’还想继续分裂，世界根本支撑不住。” 所以这个世界直接崩溃了。 “那我们的机会在哪里？”斯内普沙哑着声音问。 听到世界崩溃这么离谱的事，他仍然能保持万分的冷静。 “如果伏地魔跟着死掉，汤姆会有感觉，我想哈利·波特先生也会有感觉，但是你们……” 汤姆摇摇头，哈利也迟疑着摇头。 “所以我们两个世界的伏地魔，应该都没有彻底死掉，尤其引发这一切的我们那个世界的‘伏地魔’。能让未来世界坍塌，过去的时间点肯定不止崩溃两三个这么简单，引发这一切的魂器不可能生还，所以……” “魂器的数量变少了？” “伏地魔的实力被削弱了！” 两个世界的西弗勒斯同时问，然后小西弗勒斯瞥了一眼还捏着魔杖的斯内普，冷哼一声移开眼。 斯内普在凯瑟琳点头后迟疑地慢慢放下魔杖。 “可是我们现在的世界已经崩溃了，”赫敏带着哭腔说，“罗恩、罗恩他在我眼前消失了……” 她的难过传染给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哈利，男孩刚刚发现自己的教父死而复生，没想到小天狼星又在他眼前再次消散，眼泪再也克制不住的流下来。 “不要哭，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凯瑟琳为两人送上手帕，“我们现在只要循着剩下的门扉找到‘伏地魔’的气息……” 海尔波倏地竖起脑袋，鼻尖翕动着大喊：“主人，海尔波嗅到了丑东西的气味！” 第233章 我杀我自己 黑魔神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战竟然就这么失败了。 哦，黑魔神——晋升为神裔的伏地魔为自己想的“封号”。 他当然不会接手什么阿佩普的荣光，阿佩普也不会认可他，黑魔神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缺陷，他的灵魂能量缺失，这让他强大的魔力也跟着不稳定。 这倒变得有点像凯瑟琳，凯瑟琳过度抽取海尔波的魔力会让海尔波饥饿到疯狂，黑魔神如果过度使用魔法，会导致自己的精神不稳定。 这是黑魔神在原本世界研究古魔法时发现的致命弱点，但他又不舍得、不想收回魂器。 早年前他将自己的灵魂切割成七份，除了一份主魂，另外六个魂器都隐藏起来。 借此他能拥有七条命！ 这次为了补全灵魂的伟大计划，他将五个魂器召回，将它们散落在五个不同的时间点上。 正如凯瑟琳猜测的，黑魔神想的就是五个时间点的魂器同时去收割伏地魔的灵魂，这样不仅可以混淆凯瑟琳的追踪，他已经给魂器们下过命令，收回灵魂后它们就回到国王十字车站隐藏起来等他，他将在1999年的12月31日最终收回它们。 崭新的2000年，这个世界将彻底沦陷在他黑魔神的手下！ 没想到他刚在1999年12月31日落地，世界一瞬间开始崩塌，黑魔神只来得及看到自己的一个魂器原地被撕碎，其他的魂器都没来得及看到，世界已经像被卷入黑洞，他只能赶紧幻影移形回到帷幔，躲进帷幔后才避过这灭顶之灾。 世界竟然崩溃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和他推演的未来一点也不一样！ 更可怕的是，除了一个隐藏在原本世界的魂器，这一损失，代表着他本身的魂器已经全部毁灭，只剩下他这个主魂！ 他都能在变故中想到撤回帷幔保命，凯瑟琳这个帷幔的主人肯定也能撤回来，甚至……她可能比他了解的更多！ 黑魔神不敢在帷幔中久留，魂器被毁灭意味着他的那些灵魂都随之消散，他本就是因为感觉到灵魂不稳定才来到这个世界，只要吃掉这个世界的伏地魔，他不仅可以补全自己的灵魂，还能保留下自己的魂器…… “该死！真是该死！”灰黄的混沌雾气中仿佛随时都能冲出海尔波和凯瑟琳，魂器被灭让黑魔神的力量大为削弱，如果说完整的他有100分的能力，魂器都在的他有80分，现在魂器被灭，他只剩下30分。 根本没办法和凯瑟琳正面对战，这甚至是他自己导致的！ 黑魔神的大脑一片狂乱，他已经分不清是灵魂缺失带来的疯狂还是因为巨大危机带来的恐惧。 万幸的是，他还在另一个世界留有最后的魂器，而且…… 为了以防万一，黑魔神之前的魂器散落也是有说法的。 帷幔中残存的，那个小天狼星的记忆告诉他，这个世界一个叫哈利·波特的男孩一直在和伏地魔纠缠，他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年正是伏地魔魂器时隔多年重新复苏的一年。 黑魔神当时跳过了这第一年，连碰都没碰，从后面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开始散落自己的魂器。 这样一来，万一真的出问题，黑魔神至少还可以跳回第一年，从头来过。 世界的时间线确实从后面才开始崩溃，这谨慎救了他一命，感觉到门扉对面的时间流逝刚好走到1991年，黑魔神忍着头痛和身体的腐蚀之痛迈入其中。 ——巫师的身体如果魔力充沛，这些小伤口都完全可以抵御，就如他一开始迈入帷幔，可以慢慢考虑将魂器安置在哪些门扉当中。 而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没办法在帷幔当中自由行走，这就是灵魂彻底分裂、消失给他带来的削弱！ 不知过去多久，也许很久很久，也许只是眨眼功夫，一条巨大的白色蛇怪像小山一样挪动过来，正是裹着凯瑟琳等人的海尔波。 它大脑袋匍匐在地上，不是为了方便爬行，而是鼻尖不断翕动，努力嗅着混沌之中的异样气息。 终于，它嘶吼一声，震荡开周围的混沌魔力，让地上粘稠的黑色血液露出来。 【主人，你看这里有血！是那个丑八怪的味道！】它邀功似的扭头看向凯瑟琳。 凯瑟琳从它放松的身体中探出头，同样看到了地上的一滩污血，即便海尔波震开混沌魔力，它本身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又没有海尔波用肉身铸成的结界，这污血无法阻止的缓慢消散。 她赶紧拍拍海尔波的脑袋表示夸奖：【海尔波真棒，但凡再晚一点点这里就被混沌魔力侵蚀掉了！】 “唔唔唔唔！”海尔波一边大口吃着西弗勒斯投喂过来的烤羊腿一边眯着眼睛开心点头。 【凯瑟琳冕下，前方也有一个门扉。】跳跳从凯瑟琳手腕间抬起头，【附近只有这一个门扉了。】 “那就是这里了，”凯瑟琳点头，又对旁边一直紧皱着眉头的斯内普、哈利和赫敏说，“混沌世界中原本隐藏着大量的门扉，一个区域内的门扉对应这个世界的不同时间节点，现在附近只剩下这一个门扉，意味着这个世界的时间点只剩下它可以进入。” 她一直如此坦诚的对斯内普几人解释，几人虽然一直表情很差，但好歹没再动不动就抽魔杖了。 不过赫敏还是谨慎地问：“斯莱特林小姐对这些这么了解，你们的世界魔法已经真强了吗？” “与其说是我们世界的魔法很强，不如说是我……和那个人比较强吧，比较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凯瑟琳眨眨眼，有些俏皮的说着这话，本是想活跃气氛，却不可避免的想到她怎么得到的这一切，“我的父亲……和我的长辈们为我的时空旅行准备了很多，而我刚好有足够的时间研究他们给我准备的东西。” 海尔波城堡内几个房间的各类藏书，囊括了所有历史、自然、科学、魔法、人文的记载，是她的父亲、教父、教母们，甚至宾斯教授等人给她留下的最珍贵的财产。 第二次醒来的凯瑟琳真正的失去了所有记忆和多余的感情，被关在海尔波城堡的那些年一直在研究这些书籍。 “那你知道这里对应的时间节点具体是哪一年吗？”哈利问。 凯瑟琳通过海尔波的能量感应了一下，“唔，1991年吧，没办法精确到几月几日，门扉最多就到年。” 1991年，哈利永远记得这一年。 斯内普不明显的抿了抿唇，这和西弗勒斯如出一辙的动作，说明他此刻的不平静。 然而这情绪也不过一瞬而已，似乎眨眼功夫，凯瑟琳再看斯内普，中年模样的巫师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 理论上来说，如果西弗勒斯到了这个岁数，应该看起来更年轻才对，毕竟巫师的寿命很悠长。 “只要我们在这里解决一切，世界就会从这里重新继续发展吗？”赫敏再次寻求保证。 见凯瑟琳点头，哈利小心翼翼地问：“那如果我们找到更早的时间……” 他瞥了眼斯内普，小声继续问：“到类似你们的时间点，1970年什么的……” 他的声音最终消失在斯内普阴鸷的注视之下。 第234章 敏锐的斯内普 凯瑟琳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哈利和斯内普有什么纠葛，他姓波特……也许和詹姆·波特有点关系？ 在小天狼星稀碎的记忆里，斯内普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表面上憎恨厌恶哈利，为伏地魔做事，其实一直在暗中保护他，做邓布利多的卧底。 以两个世界灵魂的相似，也许是学生时代有不愉快？这个世界的詹姆也跟她们世界的詹姆一样，对斯莱特林万分厌恶，读书时代针对过斯内普？ 脑袋里想着他们的关系，看出斯内普竟然也有些隐含期待的微弱情绪，凯瑟琳坦诚道：“恐怕这很难做到，门扉并不是我们想找就能找到的，而且……改变过去的结果你们已经看到，举个例子来说，你们的父母早一天或者晚一天结婚，你们是否存在都是未知数。” 哈利听到海尔波用蛇语一直催促两个黑发小巫师给它投喂吃的，一路上他们已经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安全的在这个诡异空间中活动，完全依赖于这条名叫海尔波的蛇怪。 凯瑟琳的袋子里还剩下多少吃的谁都不知道，而且她为追杀她那个世界的伏地魔而来，既然他在这里，她自然不会去更早之前浪费时间。 他也不过是…… “出发吧。”斯内普冷冷地说。 哈利深吸一口气，对父母的憧憬最终被隐藏下去，至少他来到这个时间点，已经可以救下邓布利多教授、小天狼星他们。 “海尔波还需要再积累一点能量，另外你们在这个世界是有‘自己’的，穿越门扉之后，你们的情况会怎么样……咳，我不是很确定。” 斯内普差点又要做出拦住两个蠢学生的举动，不过事已至此，他们只能跟着凯瑟琳行事，面若寒霜地问：“怎么说？” “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任何书面记载，也没有任何百分之百可靠的依据，我只能通过我之前的积累来进行推测……”凯瑟琳注意到西弗勒斯袋子里的食物已经被海尔波吃完了，估计汤姆的也快了，赶紧将自己的递过去。 “以海尔波原本的食量，这些东西应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不至于这么快就见底……这个世界在排斥我们这些外来者，而你们作为‘原住民’，世界对你们的限制其实很小。但是应该也要遵守基本规则，就像使用时间转换器时不能两个时间的你见面……你们的灵魂也许会被直接送进当时你们的身体里。” 哈利和赫敏点头表示可以接受，否则总感觉好像一个自己杀死了另一个自己。 当然，看斯内普的表情，好像不是很高兴，他甚至根据凯瑟琳的只言片语，也开始推算这奇异的魔法还有什么限定。 “我们现在的身体呢？按照你说的，时间节点那么脆弱，我们一同涌进去、改变轨迹，它难道不会出问题？” “事实上，我正是基于时间节点的脆弱推断你们的身体应该会被滞留在这里，灵魂与你们当时的灵魂融合，留在你们自己的身体里。” “记忆呢？魔力呢？”斯内普一针见血，“你大概没有从小天狼星那里读取到他全部的记忆？” 否则在他和哈利表现出想去更早的时间节点时，她不会看着他们两个露出有些迷茫和思考的神情，她应该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才对。 毕竟她没少提起从小天狼星那里知道什么什么信息。 凯瑟琳猛然意识到斯内普刚才的表现也许有一部分是演的，他在通过他的“破绽”引诱凯瑟琳也露出“破绽”，以此来获得更多的，凯瑟琳没有明说的信息。 没想到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套路，凯瑟琳没生气，反而笑起来，看来她的西弗勒斯成长上限很高，“我很欣赏您的敏锐，斯内普先生，你们现在的魔力自然无法带过去，巫师的一部分魔力是随着身体成长而成长的，成年的哈利和赫敏的魔力，你们11岁的身体可支撑不住。” 这一点他们都能理解。 但是…… “你说我们的记忆会出问题？”哈利紧张地问，“我们会忘记现在的事情？” “不会完全忘记，但世界的法则会隐藏一些关键的记忆，把它模糊掉，或者不允许你们以任何形式传递出去。比如你们可能会记不清帷幔当中的场景，但是你们会记得我，知道我们一起穿越过帷幔。” 赫敏皱眉道：“那我们关于伏地魔的记忆呢？比如哈利知道他的那些魂器都在哪里……” 哈利和赫敏已经没有更多办法，他们希望这一行能够彻底解决伏地魔，这样既可以避免以后的危险，又可以救回更多无辜的人。 “也许这就是斯莱特林小姐到这里才提起这个问题的原因，”斯内普有点阴阳怪气地说，“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也没有回头路，你不如把你的打算全说了。” 他觉得凯瑟琳就是故意等到这时候图穷匕见，看看两个格兰芬多小巨怪，已经完全被凯瑟琳拉着跑，脑子都转不动了。 “我确实因为一些原因受到眷顾，除非自己献祭记忆，否则我会记得一切，不会因为世界变化而被模糊记忆……”凯瑟琳诚恳地说，“并不是等到这时候才逼你们做决定，我也一直在思考帷幔当中的世界规则，看到我那个世界的伏地魔受伤虚弱，我才敢确定自己的这方面猜测是对的。” 世界有自我保护的机制，神裔伏地魔越想掌握一切，世界意识到危险，就越发的排斥他。 他现在的虚弱，不仅是魂器陨灭带来的灵魂残缺，更多的是他作为神裔……理论上应该已经灭绝的一族，不仅不低调，还利用力量妄图掌控更多，那世界意识肯定也会继续打压他。 相比之下，凯瑟琳和海尔波这两个神裔就“乖巧”很多，穿越时空有按照规矩献祭（不按规矩的第一次凯瑟琳已经遭受到惩罚）。追杀伏地魔也符合世界的发展。 斯内普不管凯瑟琳真诚不真诚，他只冷笑一声，抓住本质：“所以最好的处理方案就是，我们这些可能会忘记一些事情的受限凡人把记忆全交给你，由你到时候来判断应该如何行动，是吗？” 赫敏被斯内普点醒，倒吸一口凉气，一时不知道该佩服斯内普教授竟然这么敏锐，而且这么勇敢的跟这位深不可测的斯莱特林小姐针锋相对，还是惊叹于另一个世界竟然真的有类似神的恐怖存在，竟然能在冥冥之中改变这么多。 哈利睁着一双碧绿的眼睛左右看看，小声问赫敏，“怎、怎么办？” 斯莱特林小姐的说法很可怕，如果失去记忆，或者因为什么世界意志的控制不能提前杀死伏地魔，那他们这一行的目的难道就是重新再走一遍七年之旅？ 斯内普教授说的方案似乎就是她的打算，可交出记忆，确实也有点反人权……斯莱特林小姐真的会真心帮助他们吗？会像他们自己一样，保护他们的利益吗？ 两个小巫师像两只落水的小鹌鹑，这时候竟然只能紧紧贴在斯内普教授身边，毕竟拼脑力，他们好像真的差一点。 要不是斯内普尖锐的提出来，他们可能就要稀里糊涂跟着凯瑟琳走了。 “你确实非常敏锐，斯内普先生。” 凯瑟琳的语气无奈，脸上却仍然是温柔到仿佛有几分慈悲的笑，继续说出的话让人后背发凉，“可是，你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原本已经缓和的气氛一时剑拔弩张起来。 第235章 被斯莱特林玩弄于鼓掌 当凯瑟琳摆出“你们知道也没办法”的态度，按照赫敏和哈利两个格兰芬多的想法，这时候是不是就要抽出魔杖，大家好好“聊一聊”了？ 他们的手都搭在魔杖上了。 万万没想到，一直跟凯瑟琳针锋相对的斯内普教授却僵硬着脸，扯扯脸皮，像是皮笑肉不笑地说：“确实，我们现在也只能听你的安排了，斯莱特林小姐。” 两个小格兰芬多才注意到教授这次连魔杖都没拿。 哈利的脑子有点不太够用，赫敏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左右看看凯瑟琳和斯内普教授，再看看非常淡定的汤姆和西弗勒斯……嘶，这个西弗勒斯，按照时间来看，应该是教授小时候？另一个世界的小时候的教授…… 这么看，凯瑟琳也许很了解教授？而教授因为小时候的自己的这种态度，也许也了解凯瑟琳？ 两只年轻小狮子确实有点跟不上两条蛇王的节奏。 所幸凯瑟琳的霸道也只是刚才那一下，斯内普一“示弱”，她便也顺势收敛住魔压，又变成一开始那个温和无害的斯莱特林小姐。 好脾气的说：“我理解您的担心，斯内普先生，您看我从出现开始，对于你们的问题是不是有问必答呢？关于你们的记忆，与其说我有私心，这时候才告诉你们，让你们没得选，不如说我也在思考，我确实现在才能稍微确定。” 她知道斯内普也不是真的生气，他刚才与她针锋相对，不过是为了……震慑？警告凯瑟琳他能看清她的计划，让她小心点，不要抱有什么坏心思。 如今她也“示弱”，斯内普确实没有再说什么了，皱着眉抬抬手，示意凯瑟琳继续。 “你们可以把你们的记忆先保存在我这里，等去到1991年，找一个我们都信得过、且足够强的人，在他的见证下，或者他的帮助下，你们自己去看自己的记忆，我可以不参与，这样的诚意够不够呢？” 大家都信得过，并且足够强。 斯内普道：“你说邓布利多？” 哈利和赫敏确实眼睛都亮了。 凯瑟琳说：“我们要剿灭两个世界的伏地魔，当然需要邓布利多教授的帮助，并不是谁都能承受‘世界的秘密’，我能想到的强大又可信的巫师只有他了。” 哈利和赫敏也赞同点头，只有斯内普想到曾经邓布利多交给他的任务……一旦1991年的邓布利多知道哈利也是魂器，他会怎么选择呢？ 他的眼神不动声色瞥向哈利，没想到这极度细微的动作也被凯瑟琳捕捉到，她同样也记得斯内普说过哈利是魂器的话。 “说起来，”她好像刚想起来似的，对哈利说，“你的身体里有一部分伏地魔的灵魂，这可以帮助我们更快找到伏地魔……不必担心，我对灵魂魔法的研究虽然不如伏地魔，但应该也差不了太多，结束后帮你把他的灵魂剔除、杀死，这样我们的任务才算是彻底完成，不是吗？” 哈利眼中燃起希望，被刻意压下去的对于魂器和作为魂器的自己的担心如今被凯瑟琳翻出来，他在斯内普教授说出真相的一刻确实想过自己应该怎么办。 可魂器还能怎么办，他们不都是只能杀死魂器吗？ 所以他自己…… 他一直都不敢多想。 斯内普冷哼：“希望你到时候记得自己的承诺。” “我以我的父亲和魔法的名义发誓，我会记得的，”凯瑟琳温和的看着哈利，“虽然不清楚全部的细节，但这些年你一定很辛苦，杀死伏地魔之后会好起来的。” 哈利眨眨眼，最终以推眼镜的动作掩饰自己眸中的水汽，难得这一次斯内普都没有继续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赫敏理解的拍拍哈利的肩膀，“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开始？” 能保全哈利的性命，又能让一切重来，救回更多无辜的人，赫敏觉得这一趟哪怕有风险，也值得。 凯瑟琳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三个水晶瓶，“把和这次任务有关的记忆放进去就好了，这大概也是世界最容易模糊的记忆……” 在三人接过水晶瓶时，凯瑟琳感觉心脏猛地一抽，同时斯内普三人也微微蹙眉。 她快速说道：“记住这种感觉，一旦再次出现，说明世界不允许你们多言，放下记忆后，我们也要找其他方法……咳……沟通。” 凯瑟琳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像曾经的阿不思一样，冒着被世界惩罚的风险给人透露世界的秘密。 所幸也只是心脏刺痛几下。 【主人不说了，】海尔波放下食物，赶紧转过头蹭蹭凯瑟琳，【痛，不说了。】 凯瑟琳揉揉胸口，侧脸蹭蹭海尔波的大脑袋，【不说了不说了。】 海尔波、西弗勒斯和汤姆生怕凯瑟琳说更多会不舒服，很有默契的加快投喂加快进食，恰好斯内普三人也将记忆放进刻满符文的水晶瓶，海尔波咽下最后一块厚切牛排，大喊：【海尔波好了！可以出发了！】 斯内普和赫敏都听不懂蛇语，只看到蛇怪跟凯瑟琳撒娇，然后更快速吃完东西，仰着脑袋“嘶嘶嘶”。 哈利能听懂，看凯瑟琳的模样透露出担心。 相比被动听世界秘密的三人，主动透露秘密的凯瑟琳显然受到的警告更严重。 斯内普毕竟是更加成熟的巫师，对于冥冥之中的预感更有心得，刚才的心脏绞痛刚出现，他就意识到“危险”、“不可触碰”。 在哈利准备跟赫敏解释时淡淡瞥了他一眼，成功将哈利钉在原地。 “不该说的东西就别说，我想波特先生应该能听懂英语？”他的教导阴阳怪气。 哈利和赫敏忍不住双腿并拢站直身体，异口同声地说：“是，斯内普教授。” 西弗勒斯皱眉看冷着脸教训学生的斯内普，心说本来凯瑟琳忽悠两个小孩简简单单，就你机灵总是挑刺，不然凯瑟琳小姐都不用解释那么多。 汤姆就没有负担，抱着手阴阳怪气：“真凶啊~西弗勒斯你要注意，以后对我们这些学弟学妹可不要这么凶~” 明明是在跟西弗勒斯说，好像是在说他们那个世界的事，但两只小狮子眼睛咕噜噜一转，总感觉他们话里有话似的。 再一看黑着脸冷笑的斯内普教授，哈利和赫敏稍微靠近彼此一步。 你们斯莱特林说话真的不能简单点吗？ 凯瑟琳轻咳一声，拍手吸引大家注意，将这诡异的气氛打碎：“好了，我们进去吧。” 第236章 西弗勒斯和斯内普 西弗勒斯没想过穿越之后的问题，他下意识将自己和斯内普分隔开，因此想的都是自己会一直跟凯瑟琳在一起，毕竟他们是一个世界过来的“外来者”。 万万没想到，睁开眼睛时他看见的却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耳边静悄悄的。 没有汤姆和海尔波骂骂咧咧，当然也没有凯瑟琳温和的声音，他猛地坐起来，差点以为过去的一切是他的一场梦。 因为他现在竟然就在小时候的房间里！ 熟悉是因为这天花板他已经看过太多太多次，被一个人关在房间的时候，百无聊赖的他数清楚过好几次天花板上的裂纹和虫眼。 陌生是因为身下的床还算柔软，他坐起来，熟悉的房间背景之下，是多了很多的顶天书柜，在暗淡的光线下朦胧透露出不一样的书名。 《千种药草及其功效》 《魔药与魔咒》 《高等魔咒演变史》 空气中除了书籍本身的油墨味道，还隐约飘散着怪异的气味……是……魔药的气味…… “嘭”的一声，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身穿黑色袍服，头发半长耷拉在肩膀上，脸上和头发上都泛着油光的男人大步走进来。 “斯内普？”西弗勒斯从床上跳起来。 斯内普没有立刻开口，仔细感觉了一下自己的心脏，确定没有警告，却也没有叫出男孩的名字，只干硬着脸说：“……是你。” “你在这里，凯瑟琳小姐和你的那些学生呢？”西弗勒斯站起来，他竟然还穿着穿越过来的一整套衣服。 也就意味着，他刚才躺在床上是穿着鞋的。 斯内普冷着脸对床用了好几个“清理一新”。 西弗勒斯没有感应到凯瑟琳的存在，又身处这个熟悉又陌生，但绝对很讨厌的空间，忍不住心情大坏，阴阳怪气地说：“抱歉弄脏了你的床，不过相比床，你也许更应该收拾一下你自己。” 仔细看斯内普，不仅头发油腻腻看起来好久都没洗，脸色也是难看的蜡黄，衣服还有点皱巴巴。 这模样跑出来见人，多失礼啊！他可是个外人！ 斯内普就算是小时候的自己也不会惯着，冷哼道：“看来相比你的斯莱特林小姐，你更关心我？” 西弗勒斯很想学着海尔波做作的“yue”。 但确实，相比这个未来的自己，西弗勒斯更关心凯瑟琳去了哪里。 能屈能伸的问：“你还记得多少东西，没事的话我们现在去找凯瑟琳小姐？”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斯内普现在的脑袋确实乱糟糟的，大脑和身体的时间由于灵魂穿越时空而仿佛有些紊乱，他进来前刚瞥见过日历，现在西弗勒斯提起来，他竟然又有点记不清时间了。 脑袋有些昏沉沉的，但他不会跟任何人说自己不舒服，哪怕这个人是小时候的自己。 “你看起来像个没断奶的小孩，离开一会儿你的斯莱特林小姐你就坐立难安。”他冷笑，径自转身下楼去。 没有说什么肯定的话，但西弗勒斯知道他也要去找凯瑟琳，或者再不济也是那个哈利。 他跟上，一路的布局西弗勒斯大概还记得，但随着斯内普的脚步，他发现记忆中的“家”已经越来越多的变了模样。 房间之外干净又清冷，没有什么装饰，当然没有嘎吱嘎吱响的旧木板和随时可能跑过的老鼠就已经很不错了。 似乎修缮过，斯内普刚从另一个房间过来，还开着门，那里原本是艾琳她们的房间，如今被斯内普改成了工作间，里面放满了诡异的保存在各种瓶瓶罐罐中的魔药材料，张牙舞爪的仿佛在嘲讽着什么。 下楼，楼下的厨房、餐厅和客厅一尘不染，整齐得像是没有人住在这里。 外面不知是凌晨还是黄昏，几乎没什么自然光渗透进来，斯内普也不开灯，直到打开冰箱才有一点橙色的光洒下来。 落在他没什么血色的脸上。 西弗勒斯抿抿唇，看到那个外表看上去是新的，里面也没什么正经食物的冰箱，斯内普摸索进去的手不易察觉的有点颤抖。 他皱着眉，恶声恶气的说：“我这里有南瓜汁和面包。” 不耐烦地说着，东西放在桌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斯内普转过头看他，身体没动，只是呼吸似乎有点重。 西弗勒斯忍不住嘲讽：“到底是谁还没断奶，你现在都多少岁了，还要别人照顾你吗？你不会指望艾琳来照顾你吧？” 斯内普垂下眼睑，走到餐桌前坐下，默默拿起面包开始吃。 他好像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不适也不全是穿越时空带来的，更多的是……他前几天都在房间里面熬煮魔药，忘记吃饭了。 这虚弱的感觉，只是长时间没有进食进水带来的不适。 他吃饭，肯定走不了，西弗勒斯也拿出自己的早餐开始吃，免得一会儿肚子饿了浪费时间。 同样的果酱面包和南瓜汁，他皱眉小口吃着，显然还在担心他的凯瑟琳小姐。 捏着面包的手指干净白皙，从手腕一路向上看去，剪裁得体的巫师袍一看就是他自己的……一手的，崭新的。 头发就算刚才从床上起来，看起来仍然整齐，乌黑，柔顺，半扎在脑后一部分，是斯内普一点也不喜欢的麻烦发型……好看，但是麻烦，他这辈子都不会这么打扮。 而男孩的脸，不像他如今一样蜡黄，也不像他记忆里的自己小时候，干枯又蜡黄，他像一棵和风细雨之下长大的小小植物，挺拔、青翠，生机勃勃。 注意到他的打量，瞪了他一眼，漆黑的眼睛里有光。 斯内普恍惚想到，除了他总挂在嘴边的凯瑟琳小姐，在帷幔当中，模糊间似乎有一小段记忆，是这个男孩在投喂那条蛇怪时，蛇怪急吼吼吃东西，等不了他慢慢投喂，把脑袋拱进他怀里想要直接掏包。 男孩皱眉揪它的翎羽，看起来不耐烦，其实另一只手把另一个男孩的小包拽过来，两个人继续喂它。 两个男孩一条蛇怪凑在一起，在凯瑟琳说话时，他们也小动作不断，不是你推我一下，就是互相丢白眼、丢眼刀。 那是斯内普从没见过的……他的样子。 那个世界的他，看起来，很幸福。 第237章 冈特家的戒指 凯瑟琳一开始根本看不清东西，从昏黄的帷幔当中出来，世界突然就黑了。 昏暗的环境中，只能闻到空气里腐木和灰尘的味道。 魔杖滑到手上，下一秒她听到汤姆“嘶嘶”的吸气声。 “汤姆？”她一边喊着一边用出荧光闪烁。 “我在这儿！”和汤姆的回应一起传来的，是叮叮当当东西落地的声音。 海尔波在凯瑟琳口袋里翻了个身，虚弱的它喝着南瓜汁睡着了，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哦。 跳跳听着外面的动静，再看看自家冕下，很乖觉地闭上眼睛跟着假装睡觉。 凯瑟琳从废墟一样的房间里走出去，门都不用她推，随着走路过去的动作，地板震动几下后它自己就掉下去了。 凯瑟琳跨过虫蛀的门板走进房间，说是房间也不太对，也许应该叫储藏室？要不是她用了荧光闪烁，很可能就要被突然矮半截的房间撞到头了。 汤姆就在这间储藏室里，跌进一堆腐坏的东西里，现在正气急败坏给自己用清洁咒。 她自己是正常落地的，海尔波和跳跳都在身边护她周全，显然汤姆没有这种待遇，被直接弹出来了。 凯瑟琳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我们怎么被传送到这里，我看西弗他们都不在。” 汤姆也不想凯瑟琳看到他狼狈的样子，赶紧跟着转移话题：“可能是跟我一起传送过来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汤姆瞬间荡漾起来，笑呵呵地说：“可能我们两个的契约更紧密，按照你说的他们原先在这个世界都有坐标，西弗勒斯可能去斯内普那边了，两个小巫师回自己身体里，我嘛……咳，这里是冈特老宅。” 汤姆在原本世界也是来过这里的，那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破败，不过大概的布局还有这种腐朽的味道他记得。 凯瑟琳没否认汤姆的说法，这么想让他开心就随他去吧，这时候告诉汤姆西弗勒斯跟她的契约和海尔波同级没什么价值。 更重要的是冈特老宅这个地点。 “你母亲家？” 汤姆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凯瑟琳轻柔地摸摸他的头，立刻让小汤姆开心起来，“我们现在去找西弗勒斯还是去找哈利·波特？” “先等等，你外公那边是不是有个戒指，你知道可能放在哪里吗？”凯瑟琳解释，“这个世界的伏地魔，有一个魂器放在家传戒指里了。” “家传戒指？”汤姆皱眉摩挲摩挲下巴，“我的记忆里，疯子舅舅手上好像有个戒指，不知道是不是。” 凯瑟琳环视这充满灰尘的老宅，“恐怕他已经死了很久了，哈利记忆里只说魂器就是祖传戒指，邓布利多从冈特老宅找到的。” 汤姆听到邓布利多的名字就下意识翻白眼，不过既然凯瑟琳要找，他很快思考起来，“邓布利多那种人，肯定不会去死人身上找什么戒指，那个戒指八成还在房间里。” 挖坟亵渎死者这种事，邓布利多不会做，所以院子里的两座孤坟可以不用考虑了。 汤姆也用起荧光闪烁，跟凯瑟琳介绍，“这里是他们家的客厅、餐厅、厨房外加会客室，老头子他们的房间在后面，也就两个房间而已。” 凯瑟琳刚才就站在这个多功能客厅里，而汤姆被海尔波坏心眼的丢到了旁边的储藏室里。 姐弟两人举着魔杖四处查看，附近几里已经没有人烟了，他们这里闹出动静倒也不怕。 凯瑟琳最终将魔杖停在腐蚀得差不多的一幅画卷上。 挂在壁炉上的这幅画很像全家福，左边的两个只剩下一点头和头发，下面都被烧毁了，右边的两位男性也只剩下上半身。 年轻一点的抱手站着，老一些的坐在他前面，一手放椅子上，一手放在膝盖上。 好像有一把火曾经从下面烧上来，烧毁了左边画卷后，火势蔓延到右边，却被某种神秘力量截停。 凯瑟琳定睛看去，画卷上的老人手上正戴着一枚黑色戒指。 到了这一步，汤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嗤笑：“这家伙还挺聪明，用这种方法藏东西。” 要不是那点小火苗，这幅画但凡完整挂着，谁能想到它里面还藏了特殊的东西呢。 他伸手就要去拿，凯瑟琳将他拦住，无奈道：“小心啊汤姆。” 男孩眨眨眼，凯瑟琳以魔杖戳上画，没想到原本不会动的画中人忽然眨眼，后面的年轻男人立刻变成一个蛇头怪物往画外冲，被凯瑟琳的魔杖像搅拌魔药一样搅合几圈，最后在空气中化开了。 汤姆惊得后退一步，他一开始确实没感觉到什么魔力波动啊，直到凯瑟琳的魔杖将蛇头怪物搅开，这才有一点点黑魔法气息渗透出来。 除了黑魔法，似乎还有点诅咒的夹杂其中…… “谢谢。”他别扭的小声嘀咕。 “是在姐姐身边所以放松警惕了吗？”凯瑟琳笑着打趣他，收获小汤姆一个大大的红脸。 她从画中老人手上拿下戒指，此时画中已经没有年轻男人，老人看起来就像普通麻瓜画一样，一动不动。 但他是装的，不过是不敢反抗而已，没想到凯瑟琳前脚拿走戒指，没等他念咒，后脚就将画整个焚毁，老人狰狞的脸瞬间被赤红的魔法火焰吞没。 汤姆微红着脸说：“这是厉火？” “我看哈利的记忆里，厉火好像可以毁坏魂器。”凯瑟琳一边说，一边把刚到手的戒指丢进火堆。 刺耳的惨叫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偏偏又很清晰，十分诡异。 片刻后，凯瑟琳念了解咒，将厉火掐灭，用魔杖把烧得滚烫的戒指扒拉出来。 戒指有些变形了，但上面的诡异黑色宝石仍然完好，散发着非常神秘的光泽。 汤姆想让凯瑟琳赶紧忘了他刚才做的蠢事，没话找话地说：“这个宝石还挺好看的，很像海尔波额头上的宝石哎。” 凯瑟琳捏住宝石，甩了甩，把变形的戒指托甩掉，拿起来仔细端详。 “不是像，汤姆，这就是海尔波头上的宝石……” 第238章 复活石与小哈利 汤姆：“哈？ 装睡的跳跳再也忍不住，从凯瑟琳口袋里探出头，一眼看到她手上捏的黑色宝石，嗷一声哭出来：“这个世界的海尔波冕下——” 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睛里滚落，跳跳怕吵到海尔波，赶紧咬住自己的尾巴，嘤嘤嘤哭得难过极了。 凯瑟琳叹了口气，摸摸跳跳的头，“两个世界的走向早在神裔时代就分裂了，不仅海尔波，这个世界的我肯定也死在遗迹中了呢。” 凯瑟琳在那个世界出生时，神裔本身也快变成神话了，她已经是最后出生的神裔。 这个世界的萨拉查没有生下凯瑟琳，自然也没有凯瑟琳去带走海尔波。 蛇神后裔孤零零湮灭在巢穴当中，这个世界仍然会有帷幔，但帷幔里再也没有海尔波，只是也许有什么人得到了奇遇，从帷幔里带回了它的残骸——这块小小的宝石，在哈利的记忆里，这似乎是死亡圣器之一的复活石。 海尔波感觉到凯瑟琳和跳跳悲伤的情绪，晕晕乎乎醒过来，缠上照顾它半程的扈从，蹭蹭它当做安慰，又含含糊糊地跟凯瑟琳撒娇：【主人~】 虽然变成了小傻瓜，但是好歹最后她们都活下来了。 以后也是带着许许多多的，幸福快乐的回忆死去，这样就很好了。 【饿了吗？】凯瑟琳一边问一边给它换上新的牛奶瓶，【再休息一会儿？】 【唔……唔……香香~】海尔波依恋地蹭蹭凯瑟琳的指尖，随着她的手重新躺回口袋里，松开跳跳，缠上奶瓶喝着牛奶又睡着了。 跳跳吸吸鼻子，不敢再打扰海尔波休息，爬上凯瑟琳的手腕，和她一起看她手上的复活石。 汤姆第一次意识到，世界的些许改变会给未来造成这么大的区别，说实话，这个世界崩溃时他都没有这么清晰的感觉。 还得是真的痛到自己身上……才会知道难过。 “我们把它带走吧，反正里面也没东西了。”他撺掇凯瑟琳。 凯瑟琳只要想到这个世界的海尔波孤零零死去，什么都不懂，什么快乐的记忆都没有过，心里就堵得难受，当即同意了汤姆的说法。 带上它留下的痕迹，在鲜活的海尔波身边，多少也是一点安慰。 “这样就算毁掉一件魂器了，也免得这个世界的阿不思过来。”凯瑟琳轻松的笑笑，她还记得斯内普的记忆里，邓布利多来过这里之后就染上诅咒…… 现在至少避免这个悲剧了。 汤姆看凯瑟琳恢复了也很开心，跟着她的意思问：“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凯瑟琳想了想，“你应该是和这个世界的伏地魔共振了一下，所以直接被传送到这里了，我这个外来灵魂被判定跟着你，西弗勒斯应该在斯内普那边……咱们先去看看现在什么时候吧。” 如果在假期，霍格沃茨封校休息，他们也没办法去找邓布利多，天知道这个世界的邓布利多假期都在哪里度过。 姐弟两个干脆幻影移形到伦敦，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大清早的，通过路边的报刊亭看到最新的报纸，时间显示是1991年的8月1日——很不巧，还真是霍格沃茨的假期时间。 汤姆在凯瑟琳收集情报时也没闲着，四处张望想看看哪里可以吃早餐，他的好姐姐昨天也许不太高兴，正该吃点好吃的…… 正看着，两人忽然听到一声刺耳又有些熟悉的鸟叫。 伴随尖锐的叫声还有扑腾翅膀的声音，一只黑色猫头鹰从不远处飞来，爪子上抓着一封……两封信…… 显然这是魔法世界的猫头鹰，普通麻瓜都像是没注意到这奇怪的场景。 凯瑟琳和汤姆一边觉得这猫头鹰应该与他们没有关系，一边又有种奇怪的预感，因此都站着没动。 猫头鹰越飞越近，越飞越低，怪叫一声，在经过姐弟两人时低下头，爪子一松，两封信掉到呆呆伸出手的汤姆手上。 凯瑟琳一低头就看到上面的霍格沃茨火漆印，倒是汤姆反应过来，兴致勃勃翻过信封，将凯瑟琳那封递给她，自己拆开另一封。 信封上正写着：伦敦市 恩典堂街 利德贺市场31号报刊亭前，凯瑟琳·阿佩普小姐收。 再看汤姆那里要掉不掉的信封，同样的地址，后面的名字是汤姆·阿佩普先生。 凯瑟琳嘴角抽了抽，汤姆却兴致勃勃地说：“没想到我的第一封通知书是这边给的，哈哈哈。” 凯瑟琳想起来了，她和西弗勒斯在原本世界都还一年级没结束呢就过来这边了，按照准入之书的规则，她和西弗勒斯就相当于没读过书。 也就是说，一年级，重新读。 正想着，凯瑟琳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后面神秘兮兮的说：“……这些神奇的东西，只要你知道门路就能买到~” 凯瑟琳的记忆力很好，她记得这个声音的主人也很特别，是霍格沃茨的钥匙保管员、猎场看守，半巨人鲁伯·海格。 她回头去看，就见到身形高大满脸大胡子的海格领着一个穿着不合身衣服的男孩往这边走，男孩手上捏着姐弟俩同款的信，有些迷惑又有些怀念的听着海格喋喋不休。 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一高一矮两人朝这边看过来，海格还好，哈利眨眨眼，脸上的迷惑之情愈发多了。 他昨天见到海格后做了一个很长又很真实的梦，梦里他在霍格沃茨很快乐的读着书，认识了很多新朋友，也经历了很多事……那梦如此真实，幸福和难过的记忆也如此清晰，但哈利很奇怪的没有什么沉迷或者恐惧的情绪，他好像只是个旁观者，在第三视角看完这一切。 最后世界奇怪的崩塌了，一个没有脸的女孩说，他们要穿越时间回到1991年，伴随着海格的呼唤声，他从梦里醒来。 哈利以为这只是他期待之下的一场梦，可是随着场景一步步推进，他发现这一路走来，只要他说了梦里的话，海格也会回复一样的话，他们走着一样的路，连地铁上碰到的女士都和梦里一模一样。 而现在，他发现一个和梦里不同的场景，一名灰白色头发，灰蓝色眼睛的女孩，犹如日光下的一抹神秘阴影般突兀出现，嫣红的唇抿起一抹温和的笑，令看起来像水晶一样脆弱、破碎又美丽的她变得无比真实。 ——你们可能会忘记这一切。 ——没关系，再次见到你们，我会把你们给我的记忆，都还给你们。 梦里没有脸的女孩忽然变得清晰，哈利不由得呢喃出声：“凯瑟琳……小姐……” 第239章 斯内普截胡 海格发现哈利停下脚步就注意到了，回过头看到他怔怔看着某处发呆，顺着视线看过去，是两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孩。 “哈利，他们是你的朋友吗？”他大大咧咧的问，目光看到两人手上的信封，那熟悉的印花他隔得老远都能描绘出细节，“他们手上也有霍格沃茨的通知书！” 哈利脑袋昏昏沉沉的，一半是梦里应该已经长大的，开朗的他，一半是现在11岁还腼腆的他，一时不知道应该上前打招呼还是愣在当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回答海格的问题。 所幸凯瑟琳自己走过来，对海格笑笑，“你好，我是哈利的朋友，我叫凯瑟琳，这是我弟弟汤姆。” 海格笑着跟凯瑟琳打招呼，不过看到汤姆时稍微皱了皱眉，继而大大咧咧地说：“嘿，你弟弟……叫汤姆吗，看起来还有些眼熟！” 他本来想拍拍汤姆表示亲近，因为汤姆的闪避和心里那点奇怪的熟悉感，最终没下得去手，有点尴尬的摸摸胡子和大肚子。 “他有些内向。”凯瑟琳打圆场。 海格也就想了那么一下，时间过去太久，他早已经忘记当初的里德尔学长具体什么模样，更别说刚入学时候的他，能隐约觉得眼熟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笑呵呵的说：“没事，你们也要去对角巷买东西吗？我们可以一起去！” 小哈利明显对这姐弟两个有好感，海格乐于见他结交巫师朋友。 于是三个小朋友被带着一起走进破釜酒吧。 两个世界的破釜酒吧没有什么明显区别，虽然凯瑟琳去的时候是1971年，而现在是1991年，粗犷的破釜酒吧看起来也许2011年都不会变。 巫师们的着装也倾向复古风格，如果这样大喇喇走到麻瓜世界，人家也许以为是哪怕片场跑出来的演员。 半巨人的海格一走进去，本来就昏暗狭小的破釜酒吧更显拥挤，面容和善的老板擦着酒杯，一抬眼就看到他，笑着打招呼：“嘿，海格，老样子吗？” 海格太高了，不仅挡住了身侧的凯瑟琳和汤姆，连前面的小哈利也像个不起眼的小宝宝。 但海格不是能藏住事情的人，大手搭在哈利肩膀上，有些骄傲地说：“不啦，谢谢汤姆，我在为霍格沃茨办公事呢……” 生怕老汤姆不知道这“公事”多重要，他拍拍哈利的肩膀：“我要带小哈利去买他的学习用品。” 圆脸老板瞬间眼睛也睁得圆溜溜：“梅林！他是哈利·波特？！” 小酒吧倏地一静。 汤姆默默翻了个白眼，拉着凯瑟琳后退一步。 可惜他晚了，海格哈哈大笑，又把小汤姆捞过来：“是的，正是小哈利和他的朋友们！” 汤姆：……是不是还要谢谢你记得我们？ 酒吧里的人只把目光落在哈利身上，有的人甚至已经弓着腰过来，冲哈利伸出手：“欢迎回来，波特先生，欢迎回来！” 汤姆差点被挤出人群，还好被凯瑟琳拉了一把，海格不好碰女孩子，凯瑟琳因此快一步撤出中心，现在还能再把汤姆捞回来。 哈利听着梦中出现过的话，他不记得具体的人了，只是顺着梦里的记忆，他看向吧台，果然在那里看到唯一令他一直一直记得的人。 头上裹着紫色的头巾，浑身隐约有股奇怪味道的年轻男人，他也站起来，一脸惊喜的对他伸出手。 “哈利·波特，见、见到你非常、非常高兴！”他结结巴巴地说，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本来就结巴，手也要伸不伸的。 ——奇洛教授，他大大的头巾里面，包裹着伏地魔的脸。 海格同样非常热情的为哈利做着介绍，似乎想让紧张的男孩提前领略一下霍格沃茨的风采。 然而海格刚说完“黑魔法防御术”，另一个冰冷又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想刚回到魔法界的哈利·波特先生，一定有很多东西需要购买，”男人似乎早就到了，只是之前没说话，别人便也没注意到，“海格，抓紧时间。” 他的声音不大，但好像天然有一种压迫感，原本还想上前跟哈利打招呼的人瑟缩下去，连海格也似乎打了个寒噤：“斯内普教授，您也在啊！” 男人坐在后门边上，身边还有个黑发男孩，海格有点茫然的睁大眼睛，有点好奇这个男孩怎么跟男人长得有点相似。 但斯内普教授显然不会解释这个问题，冷冰冰站起来，明明只是个身形瘦削的男人，气势却压过了高个子的半巨人：“快带你的男孩去买东西吧，正好，我也要去对角巷。” “好、好的。”海格有些稀里糊涂的跟上男人的脚步，当然也记得拉上哈利，又叫上凯瑟琳和汤姆，几个人一起从后门离开。 原本准备好的一些介绍因为斯内普教授的突然出现而卡壳，海格总觉得今天的斯内普教授气势更盛了，也不知道谁又惹了他，让他感觉有点毛毛的。 但他没有注意到，连他都因为斯内普教授的存在有点拘谨，先前一直有些腼腆的哈利却反而好像完全放松下来。 而且斯内普教授根本不是要与他们同路，不等海格向哈利展示怎么打开通往对角巷的大门，斯内普教授在几人都进入小天井后冷冷地说：“海格，接下来我要带哈利和他的两位朋友离开一下，晚些时候我们会先去见一见邓布利多。” 海格茫然地“啊”了一声，不确定地问：“今天？” 斯内普拒绝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 海格挠头看看斯内普，又看看同样茫然，但显然一脸信任的哈利，犹豫的说：“邓布利多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事发突然，我会跟邓布利多解释，”斯内普见海格一动不动，皱眉退了一步，“或者我们现在直接去霍格沃茨。” 海格是接了邓布利多的命令过来接哈利的，如果邓布利多真的要先见见哈利，他没必要找了海格之后又找斯内普。 半巨人不大聪明，但对邓布利多的话奉若圣经，斯内普要私自带走哈利？不行。斯内普带上他和哈利一起？可以。 当即点头：“那我跟你们先去霍格沃茨吧。” 哈利还在想梦境和现实，穿越时空，伏地魔等等一系列复杂的问题，满头雾水的又被带回破釜酒吧后厨。 这里有连接了飞路网的壁炉，虽说霍格沃茨明面上不与飞路网连接，但院长办公室、校长办公室这些主要的地方其实还是有开通权限的。 不巧，斯内普刚好就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 第240章 惊喜吧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和海格差不多，他们即便假期也不会离开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甚至也不爱去外面喝酒，他没事就在图书馆或者校长办公室里做自己的事，好像与学校融为一体一样。 上午十点，他正坐在校长办公室翻看着一本魔法史书籍，忽然感觉楼下的大门禁制被触发。 他站起来向门口移动，以为对方至少会被口令为难几秒，没想到紧接着就感觉到大门被对方打开。 他最近的口令还没告诉任何人，假期的霍格沃茨什么事都没有，他一时都想不到谁会过来。 很快他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啊，斯内普教授，真的是邓布利多教授让您去找哈利的吗？” 是海格，听语气像是做错事一样有点心虚。 邓布利多将魔杖收起来，正好海格和邓布利多从楼梯下露出脑袋，“嗨……？” 他轻松的招呼声在看到紧随而来的眼镜男孩和陌生的一男一女……还有熟悉的另一个男孩后骤然停止，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被巫师袍遮住的手再次将魔杖握紧。 也不能说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凯瑟琳是很清楚邓布利多的实力的。 “别紧张，邓布利多先生。”她率先抬起两只手，示意自己无害。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却差点要跑过去了。 被汤姆抓住后衣领。 黑发男孩目露挑衅，显然敏感的汤姆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忽然戒备起来。 他是11岁的汤姆·里德尔，化成灰邓布利多都认识。 相比伏地魔一言不合就阿瓦达索命，汤姆只是拽住哈利的衣领，竟然让邓布利多有种“事情也许没那么糟”的感觉…… 不止是小时候的汤姆，斯内普身边，还站着小时候的斯内普，这一幕让邓布利多意识到今天大概有什么大问题要等着他处理了。 海格感觉这气氛有些微妙，迟钝的挠挠头，疑惑的问：“邓布利多教授，您让斯内普教授带小哈利过来？” 显然他是唯一状况外的人。 邓布利多点点头，“是的海格，我和哈利他们有点事情要谈谈。” 他都没继续开口支开海格，半巨人已经被斯内普教授的冷气冻了一路，赶紧就说：“那我先下去等着，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再叫我。” 邓布利多的“好的”伴随着海格跟哈利告别的声音，校长办公室很快只剩下他、两个斯内普、哈利、小伏地魔和那个陌生女孩。 汤姆虽然表情臭臭的，除了一开始抓住哈利，后续倒没有做其他事。邓布利多注意到，他和小斯内普两人都与那名陌生女孩站得很近。 聪明的他立刻知道了哪里是突破口，“坐下聊？” 邓布利多睿智而慈祥的眼睛看着凯瑟琳，好像一开始的戒备从没出现过，即便看见凯瑟琳手腕间探出头来的白色小蛇仍然不动如山——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那条小蛇明明是一条怪模怪样的蛇怪。 凯瑟琳也投桃报李，将自己的魔杖放在身旁的矮桌上。 有她带头，小斯内普和小汤姆也做了相同的动作，一看就知道这三个人是一伙的。 斯内普太了解邓布利多了，等三个敏感份子做完这套动作，他这才跟邓布利多说：“如你所见，这三个人，小伏地魔，小时候的我，还有一个斯莱特林后裔，他们从另一个世界过来，把我和哈利·波特都带过来了。” 汤姆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这个世界长大后的西弗勒斯更讨厌了。 邓布利多却快速理清内在关系：“你和哈利被从什么时候带回来的？发生了什么吗？” “这就需要借用一下您这里的冥想盆了，邓布利多教授，”凯瑟琳顺势加入群聊，指指校长办公室的角落，“我记得它在那里？” “是你的记忆？”邓布利多抬手，冥想盆从隔间挪动出来的同时，他看着凯瑟琳问，“还没请教这位斯莱特林小姐的名字？” “凯瑟琳·斯莱特林，萨拉查·斯莱特林之女，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罗伊娜·拉文克劳和赫尔加·赫奇帕奇的教女，”凯瑟琳看着邓布利多的眼睛，从容不迫的说，“我为追杀伏地魔而来——我们那个世界的伏地魔，他逃窜到了你们的世界。” 说话间冥想盆被召唤出来，凯瑟琳从小包里拿出一管银色的记忆：“我们先从斯内普教授的记忆开始，然后再看哈利，最后再看我的，这样比较安全。” 巫师在沉浸于冥想盆中观看记忆时，他的身体处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邓布利多看着在场几人，斯内普神情更加阴郁了，哈利则又好奇又信任的看着他，其他三个“陌生人”，凯瑟琳一直温和的与他对视，另一个世界的小汤姆和小斯内普则只看着凯瑟琳，间隙才看看其他人和周围。 信，还是不信？ 邓布利多思索片刻，最终接下凯瑟琳手上的记忆瓶。 出于尊重，各人筛选过的记忆只有本人和邓布利多跟着一起看。 这种默契，对比斯内普和哈利与凯瑟琳三人明明还有些陌生的状态，让邓布利多对凯瑟琳的说法更信了几分。 斯内普的记忆看起来跳跃且模糊，也很简短，他不屑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痛苦和挣扎，也怕太详细会被世界意志直接阻断。 除了邓布利多中诅咒的一段，关于邓布利多交代他的事，他只截取了一点片段只让邓布利多看了他交代给自己的事，以及最后哈利拿到他记忆的片段。 这有点投机取巧，因为邓布利多曾经把哈利和魂器相关的事情告诉过他一些，这样一来既可以让邓布利多知道他的未来记忆，也可以顺便告诉他魂器的事。 凯瑟琳说部分记忆可能会被世界意志屏蔽，斯内普力求让邓布利多用最短的时间知道最多的信息，也不确定邓布利多能不能看完，不过有凯瑟琳作为保底，至少未来的事他可以知道个大概。 这样通过别人的记忆去看未来的事，又是凯瑟琳在不受世界意志管辖的帷幔中带过来的信息，虽然看完会让人很疲惫，至少信息是比较完整的。 长大后的哈利也明白这一点，要说魂器，他这个亲历者比斯内普知道的还多。 在观看他的记忆时，哈利只觉得梦境中的一切都彻底清晰起来，霍格沃茨的日子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回忆，他在片段式的魂器记忆中串联起了自己的全部记忆。 凯瑟琳在大家离开帷幔时说过：我会把你们给我的记忆，都还给你们。 多疑的斯内普隐藏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宁愿销毁也不会交给其他人，但哈利和赫敏，当时是没有保留的。 如今这隐藏在记忆瓶中的记忆，确实如她所说，给他带来了所有未来的信息。 不必担心世界意志，回溯时间将他们带到这个时间节点。 经历过种种成熟起来的哈利敏锐的意识到，凯瑟琳那个世界的魔法，也许比他们这个世界的魔法更强。 也就意味着，她那个世界的伏地魔，大概也比他们这个世界的伏地魔更加棘手。 哈利在记忆的末尾看着表情沉重的邓布利多，他都能想明白的事，更加睿智的邓布利多一定也能明白。 第241章 冠冕与蛇怪1 第241章 冠冕与蛇怪1 “所以，我们这个世界的伏地魔还有几个魂器流落在外，如今又加上了你们那个世界的伏地魔？” 他们这个世界的伏地魔他们都还没处理好，又来一个新的、更强的，是这意思吧？ 邓布利多的表情冷硬得像是雕塑，不是针对凯瑟琳她们，而是阴魂不散的伏地魔。 “你也不相信他这么容易就死掉了，对吧？”凯瑟琳“安慰”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呼出口气，捻起一根甘草魔杖，又把糖果罐子朝着凯瑟琳等人客气的推了推，“我已经记住哈利记忆中的一些魂器，稍后我们先去解决掉冠冕？这样不论哪个伏地魔，实力都会削弱一部分。” 凯瑟琳几人都没吃糖果，谁不知道邓布利多这里的糖果是加倍甜，只有哈利不忍心，意思意思拿了一根。 海尔波看看凯瑟琳，又看看这个世界的邓布利多，看到对方好奇但还比较温和的神情，试探性的用尾巴圈住糖果罐子，再抬头，邓布利多还是好奇而已，它冲他吐吐蛇信，一脑袋扎进罐子里。 【呜啊，好吃~】邓布利多听到小蛇怪欢呼，这才知道这条像蛇怪又不像蛇怪的生物竟然会说话。 凯瑟琳看起来完全信任邓布利多，对他毫无戒备，其实感应到她谨慎的海尔波一直在帮她试探。 当他的视线随着海尔波的声音波动，凯瑟琳便知道这个世界的邓布利多也是懂蛇语的，并且他也很沉得住气，同样在观察凯瑟琳和海尔波。 所以他为什么会突然明显的看海尔波，暴露出他懂蛇语呢？ 凯瑟琳看着对面的老人，“那我们现在去处理冠冕？” 邓布利多收回视线时扫过紧皱眉头的一大一小两个斯内普，不得不说，虽然是同一个人，成长环境变化，他们似乎连五官面貌都有了明显区别。 邓布利多明白那是眼神中的神采不一样了。 小西弗勒斯看起来过得很不错。 他突然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可以，处理完冠冕后，也许我们还可以去处理一下密室中的小宠物？” 面对几人的目光，邓布利多表现得很坦然：“毕竟之后的恶战，我们都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凯瑟琳看过哈利的全部记忆和斯内普的部分记忆，她已经知道，哈利二年级时候的蛇怪有一部分邓布利多的手笔。 不能说他一手策划，只是后来调查到，就干脆顺水推舟用来锻炼哈利。毕竟他懂蛇语，哈利都能听到城堡当中蛇怪的声音，邓布利多没理由什么都听不到。 面对另一个世界过来的创始人继承人，邓布利多同样看过凯瑟琳筛选的记忆，知道她和那边伏地魔的纠缠，也知道她和那个邓布利多的友谊。 这一下，算是他也向凯瑟琳抛出橄榄枝了。 假期的霍格沃茨十分安静，海格既然确定邓布利多没事，便也没继续跟随。 哈利的记忆还停留在遭遇袭击、满目狼藉的霍格沃茨校园，如今变得矮矮小小，重新走在这熟悉的校园里，重生回来的实感瞬间清晰起来。 他小声对邓布利多说：“邓布利多教授，我记忆里还有小天狼星，他是被冤枉的，我们能不能提前把他救回来？罗恩的宠物斑斑才是背叛我父母的人。” “当然，哈利，”邓布利多温和的说，“不过我们的事得一件一件来做，关于西里斯，我们在救出他的时候，还得顺便‘救’另一个人出来……” 哈利秒懂，“确实，如果没有贝拉，古灵阁大概不会让我们取出金杯……还有在马尔福家的笔记本……” 众人已经来到有求必应室，邓布利多从哈利的絮絮叨叨中明白了他的紧张，轻轻拍拍男孩凌乱的头发，转移他的注意力：“去吧，哈利，带我们去存放冠冕的地方。” “还真是温柔哦，邓布利多教授。”汤姆在后面小声跟西弗勒斯嘀咕，小救世主那惶恐不安的巴拉巴拉要换做是他，早就一个禁言魔法过去了。 没看斯内普也板着个脸，咬紧后槽牙才忍住没喷洒毒液让小救世主闭嘴冷静吗。 他们斯莱特林就不喜欢这么情绪外露的家伙，弱！ “好了，汤姆。”凯瑟琳也拍拍弟弟的胳膊。 很轻，很温柔。 汤姆瞬间露出灿烂的笑，对凯瑟琳说：“别担心，我们已经毁了其中一个，那个家伙现在已经完整不了了。” 西弗勒斯瞥一眼一秒灿烂的汤姆，无声冷哼，随着哈利一同走进有求必应室，还不忘跟凯瑟琳说：“我跟他走在前面先看看。” 真正的关心不是说说而已，想让凯瑟琳小姐别担心，为她做先锋探明危险，再尽快解决掉其他魂器，这才是真的。 汤姆立刻懂了，心里喊着这个小子好心机，下一秒也跟着走进去，“我们走在前面，凯瑟琳你小心。” 最后凯瑟琳反而是跟着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走在最后。 虽然队伍也不长，但其中的弯弯绕绕可不少。 海尔波冒出脑袋看看前面的三小只，又看看无奈笑着的凯瑟琳：【主人~海尔波也可以去前面给主人探路！】 斯内普抱着手隐约翻了个白眼，这是有求必应室，真出了什么危险的东西，那也只会是无聊的波特乱想造成的。 前面的两个小巫师手上都拿着魔杖，荧荧亮光从魔杖顶端发出，被架在中间的哈利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的魔杖还没买到，他总觉得气氛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可能是这里有些可怕吧，哪怕有窗外奇怪的光亮，里面也有荧光闪烁造成的光，但存放了数不清霍格沃茨杂物的房间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一会儿听到不知名小精灵的刺耳叫声，一会儿又看到几米高的巨型铠甲，还有隐隐约约的邪恶气息，如果是一个人来，真可能有点害怕。 “到了，”哈利庆幸自己的记忆不错，“就是这个，刚才回忆记忆的时候又看过一遍。” 他说着就要去打开盒子，西弗勒斯和汤姆是不知道，凯瑟琳站在后面本来就远几步，可邓布利多长手长脚的怎么突然也不说话了？ 刚才不是叭叭叭话挺多吗？ “哈利·波特，”时间紧急，斯内普忍无可忍地开口，“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你现在既没有魔杖，又本身带着一片魂器碎片，贸然打开这个盒子，你确定自己能解决里面的东西？” 哈利此时已经打开一个缝隙，听到斯内普的话，手一松赶紧把盒子重新盖上。 第242章 冠冕与蛇怪2 冠冕最后是被海尔波咬坏的。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不可能在这里用厉火，去找蛇怪用它的牙齿咬，或者用格兰芬多的宝剑砍断，这都有一点距离。 主要是哈利被斯内普说得怂在原地，海尔波一看，以为大事就卡在这里，它通过凯瑟琳知道蛇怪的毒牙也可以毁坏魂器，当即蹦跶起来：【我来！海尔波可以咬碎它！】 嘿，这几个小巫师走那么快，一个个说着要解决问题，最后还不是得靠它海尔波。 不论冠冕的盒子是否打开，随着几个活人越走越近，那种黑魔法带来的阴森诡异感就只有越来越重的份儿。 邓布利多也不想横生枝节，既然海尔波可以，就让海尔波去解决了。 拉文克劳的冠冕前一秒出现在众人眼前，都不等里面的魂器做出反应，海尔波已经张大嘴嘎嘣一口咬下去。 它是阿佩普的神裔，阿佩普的神职当中有死亡、黑暗相关，只要它有心，一眼就能知道魂器藏匿在具体哪里。 一口就能让魂器彻底消失。 凯瑟琳摸着小蛇怪的脑袋，【海尔波要记得这个味道这种感觉，以后继续帮主人找到魂器哦。】 将魂器中的黑魔法能量尽数吸收，海尔波感觉自己的小鳞片都更加光亮了，骄傲的扬起脑袋：【海尔波记住了！记得牢牢的！】 邓布利多听到一人一蛇怪的对话，大概懂了，“凯瑟琳小姐是想让海尔波去找剩下的魂器？” “主要是笔记本和哈利身体里的碎片，当然，吊坠盒的话，也可以看情况试试。” 冠冕和戒指已毁，目前剩下的这个世界的伏地魔魂器，只剩下他本体，金杯、吊坠盒、笔记本和哈利。 其中笔记本在马尔福庄园，而德拉科在一开学时曾经向哈利示好，再加上他家还有个热爱自由的小精灵多比，如果海尔波记住魂器的感觉，由哈利带进马尔福庄园，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销毁掉笔记本。 等海尔波熟悉了怎么处理魂器，就可以帮助哈利消除掉他身体里的伏地魔，最大限度保证哈利的安全。 至于金杯和吊坠盒。 前者藏在古灵阁金库，这还真不是他们能随便进去的地方。 后者哈利知道在克利切手上，但布莱克老宅已经封闭，只有布莱克家族的人出现才可能打开，这要等他们想办法救出西里斯才行。 凯瑟琳与邓布利多瞬间达成默契，很奇异，明明她们都没彼此对过计划，但邓布利多跟哈利刚才提过几句，凯瑟琳现在也只是跟海尔波稍作交待，她们彼此就懂了对方要做什么。 邓布利多现在有些相信，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确实跟这位斯莱特林小姐是好友了。 “那我们现在去斯莱特林密室吧，解决掉蛇怪，也能给海尔波增加一些能量。”邓布利多还记得凯瑟琳等人是借由海尔波的帮助才能在帷幔中随意穿梭的。 她们安全的过来，他也希望处理完一切之后，她们能安全的离开。 凯瑟琳颔首，但就在这一刻，准备和大家一起离开有求必应室的斯内普忽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看向他。 斯内普皱眉拉开衣袖，就见他干瘦的小臂上似乎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 但仔细再看，那好像仍然是一个暗淡的骷髅纹身。 “伏地魔？”邓布利多神情严肃，哈利也戒备起来。 “只是一瞬间的感觉，”斯内普仔细观察手臂上的印记，神情专注，不像是为自己的安全担心，更像是在观察什么实验对象，表情冷漠，“他应该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通知我。” 邓布利多从其他食死徒和哈利他们的记忆里见过活跃的黑魔标记，斯内普此时的黑魔标记还是沉睡的模样。 “先去处理掉蛇怪吧，然后带哈利去买一些学习用品——最重要的是他的魔杖。”邓布利多说。 他们现在不适合分开，哪怕这个世界的伏地魔还没意识到哈利是他的魂器，另一个世界的伏地魔对灵魂魔法的研究更为精深，不能保证他是不是知道。 而因为他忌惮凯瑟琳，目前大概率还不会主动出现在凯瑟琳面前，哈利跟着凯瑟琳更加安全。 当然，为了再加一层保险，在凯瑟琳之外再安排一个斯内普，这样邓布利多就更加放心了。 在凯瑟琳那边吸取能量，准备开学跟赫敏汇合，再搭上德拉科·马尔福这条线时，一栋放满各类书籍的小楼内，头戴夸张的紫色大头巾的男人从睡梦中惊醒，忽然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跌跌撞撞跑进浴室。 他手忙脚乱将头巾解开，原本有头发覆盖的后脑此时已经完全光秃秃……说光秃秃也不太恰当，他转过身，镜子里出现一张模糊的人脸。 ——伏地魔。 如果说伏地魔曾经的长相像蜡烛融化，此时这融化的程度又提高了几分。 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张这样的脸了。 倏地，模糊的人脸睁开眼睛，像是想从男人的后脑勺上挣脱出来，男人痛苦的撑住墙壁，一个头上的两张脸同时发出嘶吼。 挣扎的脸几秒后安静下来，另一边的年轻男人冷汗涔涔，虚弱又惊恐的问：“主人，发生了什么？” “闭嘴，奇洛。”伏地魔看着镜中模糊的自己，控制着奇洛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脸。 寄生在属下身体里已经足够丢脸，伏地魔不会暴露出更多弱点。 他摩挲着自己的脸颊，确定自己还好端端黏在奇洛身上，灵魂深处的恐惧感这才稍微减轻了几分。 奇洛被他呵斥过，心里想着是不是早上见到哈利·波特时他表现不好……伏地魔当时就对他的表现不满意，已经骂过了，总不能午休过后又翻旧账吧。 他不敢多想，因为寄生在他身体里的伏地魔，有时候能感应到他的想法。 多么可怕但又不公平——伏地魔寄生在他的身上，可以控制他的一切，连想法都能获悉，但他这个身体的主人，只能被动接受这一切。 奇洛不敢说话，伏地魔看着镜中的自己，平静过后，他这才有勇气重新回忆刚才的梦境。 他刚才梦到了…… 要吃掉他的，另一个他自己。 第243章 预言家黑魔神 巫师的梦境和突如其来的“灵感”一样，有时都是十分重要的“预见”，尤其到了伏地魔这个程度，即便他分裂了灵魂，又在身体之外漂泊许久。 他仍然是他，是当世最强大的黑巫师。 他想起刚才的梦境，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发出模糊的声音。 “他的魂器……” “吞噬掉……” “我在1999年……” 分明是一样的脸，但伏地魔很明显能感觉到，这个人应该不是他。 不是他，却有着和他一样的脸，说着“魂器”、“吞噬”一类的词，带给他巨大的危机感。 伏地魔知道自己大概在“预见”，他不敢醒来，用尽全部意志力仔细观察这个人，试图找到更多线索。 似乎感应到他发自内心的强烈想法，伏地魔果然看到了新的信息。 昏黄的奇异空间，神秘的巨石大门，灰白色头发和眼睛的少女，小时候的他。 满是书籍的房间，身形佝偻卑微的下属，老迈的陌生人。 “灵魂不稳定……” “别再继续做魂器……” “当然有办法……” “帷幔内隐藏着许多世界……” “找到另一个时空的‘你’……” “填补灵魂……” 信息跳跃但好像有某种内在联系，他好像通过梦境看到了那个人的许多片段。 小汉格顿远郊的深林当中，有一栋仿佛废弃了许多年的老房子，风雨稍微大一点都可能把房顶吹垮似的，这房子已经很多年没有人靠近过。 很多年前这附近还发生过灭门惨案，也许是这个原因，这里让路过的人都感觉阴森森的，一大块区域既没有被开发，也很少有人经过。 但这一天，这里突然出现一名不速之客，他好像是凭空出现，树枝上抱着坚果的松鼠只觉得一低头一抬头的功夫，那个破房子前面就多了一个黑袍人。 小松鼠被吓了一跳，急忙把坚果塞进嘴里，四爪齐用躲到更远的枝头。 没有人知道，时间与空间在这一刻发生碰撞，任何现世生物都无法看到的能量波在这一刻震荡，虽然只是男人出现的这一秒，却让两个极为相似的灵魂产生了短暂的共鸣。 这个世界的伏地魔在午休中梦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而另一个世界的黑魔神，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也闪现过许多信息。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伏地魔，对于时间、空间、灵魂一类的神秘魔法，感谢那些纯血家族这些年的“贡献”，黑魔神研究过许多。 仅仅是一晃眼看到相似的面孔，黑魔神立刻意识到这些信息应该和这个世界的他有关——是他的猎物的线索。 黑魔神立刻以手指点太阳穴，将一缕记忆丝线抽取出来，挥手放大。 没有冥想盆，他也不爱用那种沉重又容易让自己陷入被动的东西，黑魔神因此开发出新的观察记忆的魔法。 不同于明显盆中的动态，以这种方法观看的记忆，像一帧一帧的幻灯片，连起来放快了也是动态的，唯一的缺点大概只是没有声音而已。 ——但黑魔神懂唇语。 在这种环境下足够用了。 落地瞬间出现的“幻觉”只是眨眼之间，但抽取出来的记忆放大观看，图片能扯出几十英尺长，其中有许多重要的线索。 古代魔法讲究言出法随，语言即是魔法。 根据这个理论，黑魔神推测，巫师的灵魂、意志力也能改变魔法的构成和走向。 也就意味着，巫师如果想要得到的“灵感”，得到那些捉摸不透，很多人一辈子都碰不到一次的“预见”，只要巫师本人达成某种条件，然后一直想，念念不忘，那么“灵感”出现时，很可能就会倾向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条件1：足够强大的巫师。 条件2：帷幔开合的瞬间，时空震荡。 念念不忘的事：他想修补灵魂，吞噬掉另一个自己的全部灵魂。 “预言家，不过如此。”黑魔神快速看完这个世界的“自己”全部的关于魂器的记忆，冷哼一声推开古旧发黑的木门。 踩碎掉在地上卷成s形的死蛇，他看到寂静几十年的几乎毫无变化的房间。 记忆还鲜明着，所以他一秒就能找到这间房间里发生的“变化”。 ——储物间的门坏了，里面的东西都掉出来。 ——沙发有被坐过的痕迹。 他挥手，长着杂草的屋顶瞬间被掀飞，速度太快，甚至没有尘土落下来。 所以地上的脚印立刻暴露在阳光下，是两个小孩子的脚印。 一个从储物室走出来，一个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走过去，垂眸看着两组不同的脚印，随着它们一同来到半烧焦的画卷前面。 那已经是一幅完全没有魔力波动的画了，当然也没有熟悉的灵魂波动。 他们有着相似的灵魂，只要靠近就应该感到共鸣，现在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 黑魔神再次低头看向脚下的脚印，其中一个更加小巧秀气一些，他已经想到是什么人，“真该死啊，我的先祖小姐。” 冈特家族的戒指已经被销毁，他不再留恋，下一秒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已经在一座海边洞窟外，记忆里，这里藏着斯莱特林的吊坠盒。 腥咸的海风吹得他长袍猎猎作响，他大步走进去，根本不管其中有多少岔路，地图就在他心里，跟着那个伏地魔的记忆，不过几分钟，他来到一条死路。 将手放在岩壁上，忍着上面潮湿滑腻的触感，很快摸到一个凹槽。 他用蛇语说：“打开。” 岩壁从中间滑开，黑洞洞的内里像远古巨兽张开的大口，里面不知藏了什么东西。 黑魔神打了个响指，一团荧光闪烁起来，倒映在满地白水晶上，整个空间似乎都明亮起来。 巨大白水晶矿的中间，是一片死寂的水潭。 黑魔神知道伏地魔是怎么设计的，他直接以飞行魔法来到水潭中间。 指甲划开手掌，让一滴与伏地魔从身体到灵魂都极为相似的血液滴落进去。 “以伏地魔的名义，看守者离开这里，人鱼为我铸造的法器，起——” 第244章 稳如老狗黑魔神 一座水晶小山从池底升起，黑魔神看到，小山中间斜插着一个半人高的水晶簇，粗壮晶簇顶端的凹陷里，正静静躺着一个吊坠盒。 这次总算没有被凯瑟琳抢先一步。 黑魔神落地，一把拿起吊坠盒，脸上得意的笑容却忽然迟疑。 在这个吊坠盒里，他好像也没感觉到魂器该有的灵魂波动。 这里有太多伏地魔的魔力残留，不论是特殊魔药兑成的水潭，还是充作护卫的阴尸，连这座水晶岛都是伏地魔的手笔。 气息太多太重，以至于他都不确定，是吊坠盒有问题，还是他的感知不够敏锐。 黑魔神握着吊坠盒，猛地下定决心，可吞噬灵魂的魔法刚刚调动起全身的魔力，下一秒，吊坠盒竟然直接被捏变形了——如此脆弱，这根本不是魂器！ “是谁？！”他怒吼一声将假魂器砸到地上。 属于伏地魔的记忆图再次铺展开，黑魔神很确定，伏地魔亲手将魂器放进去，加了特殊的药水，又把整个水晶岛沉到地下。 守卫只能从岸边用船过来，可借由船召唤出来的水晶岛，水晶簇里必然充满药水，他刚才念的咒语伏地魔记忆里只念过一次，就是他把魂器放进去的时候。 所以到底是谁？！ 魂器为什么变成假的了？！ 难道伏地魔后面还有关于吊坠盒的记忆？ 可是不应该的，他看到了所有魂器的存放点，这是他利用帷幔造成的时空震荡得到的短暂“预见”，不可能有错，如果伏地魔后续还动过吊坠盒，通过“预见”他应该看到吊坠盒最终的去向。 所以只可能是，伏地魔本人的记忆里，吊坠盒这个魂器的最终存放点就是这里。 黑魔神挥散记忆图，正要离开这个充满伏地魔魔力气息、药水和海腥味的破洞穴，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一张纸条。 吊坠盒被捏变形后又猛砸到地上，因此直接裂开来，纸条正是从里面掉出来的。 黑魔神把纸条打开，就见里面字迹清秀，写着：致黑魔头，当你读到这封信…… 半晌，黑魔神眼中浮现出三分隐忍，三分恼怒和四分难以置信——伏地魔的魂器，被偷了？！ 以他得到的伏地魔灵魂记忆来看，伏地魔本人对此还一无所知？！ 这个r.a.b是谁？ 不对，伏地魔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藏起来的这个吊坠盒根本不是他的魂器吗？ 他这个外来灵魂都能感觉到这个吊坠盒不对劲，伏地魔怎么…… 这一秒，黑魔神忽然懂了。 这个世界的伏地魔…… 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第一次穿越过来时他太着急了，因为凯瑟琳紧跟其后，他只派出所有魂器去吞噬对应时间的伏地魔。 至少吞噬一个，多了更好，黑魔神当时也是担心这个世界的伏地魔会不会对他造成威胁，所以存了让魂器去悄悄试探伏地魔的意思。 反正最后都在一个地点集合，如果不同时间都抓到伏地魔当然更好，没有的话各自都抓到也行，他只要到最后的时间点等着，到时候就能坐收渔利。 事实证明这个实验失败了，谁知道世界意识说强大强大，说脆弱也能脆弱到这种地步，竟然在他踏出时间点的一瞬间突然崩溃。 世界如果如此脆弱，为什么还能容纳不合理的凯瑟琳、海尔波，还有他，他们在那个世界还总是在用古代魔法呢。 黑魔神现在想明白了，结合记忆里伏地魔没发现吊坠盒被掉包的问题，大概是因为他们那个世界的魔法总量更强大，所以经得住折腾，同样时间孕育出的巫师，会比这个世界的巫师更强。 一个巫师在他们那个世界学习10年，成为顶级傲罗，同样的实力，这个世界需要更多时间才能达到。 所以他能感觉到魂器，他能折腾出更多魔法，而这个世界的伏地魔，他还没有到这个程度……哪怕伏地魔现在存在的时间比黑魔神更长。 那他就可以换个思路了。 目前戒指已毁，吊坠盒失踪，剩下的魂器，冠冕在霍格沃茨，金杯在古灵阁，这两个地方对他来说都不好进。 前者大概率是凯瑟琳的优先选择，后者如果他硬抢，动静闹大，凯瑟琳肯定会找到他。 剩下的魂器，一个笔记本，一个本体。 笔记本在马尔福庄园的地下室……想到马尔福，黑魔神眼中就难掩郁色。 记忆里黑魔神是将笔记本交给卢修斯，为什么不是交给阿布拉克萨斯？ 卢修斯那个小子，背叛者，这么多年了，这个世界的阿布拉克萨斯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如果没有的话，马尔福家族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至于本体，现在好像依附在一个拉文克劳身上。 找笔记本，闯入马尔福庄园，甚至顺手灭门的话，和古灵阁相似，动静闹大，凯瑟琳很可能找到线索追查过来。 相比之下，孤身一人的拉文克劳那里的本体更好下手。 记忆里有出现那个拉文克劳合上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案，封面的名字写着奎里纳斯·奇洛。 完全没有听过的姓名，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解决掉他，不仅可以吸收一个灵魂碎片，还可能借此进入霍格沃茨。 既然两个世界的魔法总量不同，这个世界的邓布利多就没什么好怕的，只要他再吸收几个灵魂碎片，稳定好自己的灵魂，凯瑟琳不足为惧，有时间和空间的阻隔，不能互相伤害的魔法契约会被削弱，他就算重伤，杀死凯瑟琳也是了却心头一件大事，到时候，这个世界还有谁能对他造成威胁。 对了，除了本体，还有一个不经意间创造出来的小魂器。 在黑魔神寻找魂器的记忆图角落，出现过一个有着闪电疤痕的男孩，叫哈利·波特？奇洛今天好像见到过他……那个家伙哆哆嗦嗦的，黑魔神不确定周围的环境，等找到奇洛，可以用摄神取念看看有没有哈利·波特的线索，如果凯瑟琳还不知道哈利·波特也是魂器，他就可以先凯瑟琳一步吞噬掉他。 所以先去找本体好了。 第245章 斯内普讨厌一切 黑魔神要找到奇洛还得费点功夫，相比之下，凯瑟琳有邓布利多的支持，要找一个霍格沃茨教授可就容易多了。 既然知道黑魔神要找回魂器，凯瑟琳自然也不会毫无准备，她离开冈特老宅前有留下隐秘的魔法阵，一旦有黑魔神的魔力波动出现，阵法会立刻损坏，这样既不会让黑魔神发现她，又可以知道黑魔神的踪迹。 至于这个魔法阵怎么识别黑魔神的魔力波动……这不是凯瑟琳有个好弟弟汤姆吗，一模一样的灵魂，一模一样的身体，一模一样的魔力波动，用年幼、魔力弱的汤姆直接寻找黑魔神不行，但只是做个阵法完全没问题。 可惜黑魔神出现在冈特老宅时海尔波正在吃密室中的蛇怪，等凯瑟琳她们赶到，只能看见被掀飞了屋顶的冈特老宅。 邓布利多问：“他是像你一样，循着血脉落到这里，还是因为魂器来到这里的？” “目前不确定，但是他肯定知道这里有魂器。”凯瑟琳指指地上的脚印。 从黑魔神触动法阵，到凯瑟琳带着邓布利多他们赶来，只过了不到五分钟。 冈特老宅只是屋顶没了，四周的墙壁还在，风没有把脚印吹散，黑魔神能看到凯瑟琳和汤姆的足迹，凯瑟琳也能从其中的一个大人足迹看出黑魔神的动向。 他的足迹指向画卷，显然曾经检查过它，而藏在里面的冈特戒指已经被凯瑟琳毁了。 众人盘算了一下剩下的魂器，邓布利多看向哈利，后者接收到教授的目光，弱弱举手：“他现在会不会去找吊坠盒了？” 不论伏地魔是否彻底死亡，因为波特夫妇和哈利的特殊性，邓布利多在哈利入校前就想好，他是要好好锻炼小哈利的。 所以他即便想到了，仍然没说话，希望哈利能想到这一点。 事实证明长大后的哈利没有辜负他的期待，立刻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 凯瑟琳无意阻碍邓布利多对学生的培养，听到哈利说出答案，她这才说：“很可能，不过我们先去奇洛家附近。” 从黑魔神的角度看，冠冕藏在霍格沃茨是最不好下手的，也是凯瑟琳最可能先解决掉的，而剩下的哈利、金杯、笔记本这些，因为地位特殊，如果强行过来吸收，那就是明晃晃告诉凯瑟琳黑魔神的位置。 只有奇洛和吊坠盒，前者独居，后者单独藏着。 邓布利多又带了几人去奇洛教授家附近，由海尔波变到最小，钻进奇洛家里，弄了个相同的法阵避免黑魔神突然进来，然后留下小西弗勒斯和小汤姆在旁边的公园里玩耍。 如果黑魔神过来，西弗勒斯和汤姆身上都有海尔波的翎羽，他们的气息会被隐藏，可以选择躲起来等凯瑟琳过来，或者自己出来吸引黑魔神注意，不论哪一种都可以拖延一点时间让凯瑟琳立刻赶来。 而哈利带着邓布利多、斯内普和凯瑟琳去海边洞窟，几个人当中只有他真正走过那条路。 如果黑魔神只是恰好落在冈特老宅，借由灵魂吸引知道冈特家族的戒指，那么这么会儿功夫，他应该还没找到其他魂器，洞窟、奇洛都应该安全。 如果黑魔神有某种办法知道魂器真正所在，那么大家都赶时间，戒指没了，下一个最好找的就是奇洛。 最后如果黑魔神是借由和伏地魔的关系知道魂器的位置，那么同样的，赶时间，戒指没有，奇洛和洞窟就是他最可能去的地方——伏地魔本人可不知道洞窟里的吊坠盒是假的。 奇洛和伏地魔本体还可能反抗、闹出动静，洞窟就是最好的去处。 没有伏地魔本人参与，哈利用的是之前和邓布利多用过的办法，拉出水潭里藏着的小船，带着凯瑟琳她们划过去。 海尔波原本在睡觉，不知被水声还是什么东西唤醒，迷迷糊糊又开始喊饿：【主人，香~】 它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扭着小身子就往外面探。 看过哈利的记忆，这水潭里可都是阴尸。 凯瑟琳抬起一根手指，把要往水里滑的海尔波抬起来，对冷冰冰看着她的斯内普和好奇的邓布利多、哈利解释：“阿佩普有一部分掌管死亡的神权，这些亡灵类生物是很好的养料。” 邓布利多确实只是对魔法生物好奇而已，他笑着说：“如果可以的话，把这里的阴尸净化掉，也免得以后发生什么危险了。” 魔法界也有对抗阴尸的手段，但肯定没有“死神”解决得干净吧。 “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就让海尔波把这里净化掉。”凯瑟琳即是对着三人说，也是说给海尔波听的。 知道自己一会儿可以吃掉这里的好东西，海尔波顿时不着急了，吸溜一下口水乖乖开始舔糖块，吃得香喷喷的样子让哈利都跟着咽了下口水。 ——快醒醒，这是从邓布利多教授办公室里拿来的加倍甜糖块啊，会腻死人的！ 他和邓布利多还对另一个世界颇有好奇，斯内普却一点也不……确切地说，他早已对绝大多数东西丧失兴趣，既然没事，他便只看周围环境。 “到了。”他淡淡地说。 好像只想快点解决这些无聊但危险的事情，继续过回他平淡如水的生活。 哈利率先跑上去，一眼就看到直立起来的水晶簇中满满的黑色药剂。 “他还没来过！”哈利高兴地说。 凯瑟琳那边也没收到小汤姆的预警，这说明那个危险的黑魔神没有掌握太多信息，当然是好消息。 邓布利多最后登岛，还没等他和凯瑟琳四处检查，另一边就传来斯内普不屑的冷笑：“看来我们尊敬的邓布利多教授的荧光闪烁还不够亮，让波特先生连这么明显的东西都看不见。”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魔杖挑起被捏变形的吊坠盒，眼中一片寂静漠然。 哈利顿时感觉后背一凉，下意识无措的看向邓布利多。 如果是激烈的辱骂、训斥，哈利只会像弹簧一样更用力的反弹回去，但斯内普的讽刺经常更像是冷静的阐述……哈利明明知道那是嘲讽，也是辱骂，却经常有种教授只是在陈述事实的无力和害怕。 这无疑是更高级的言语暴力。 第246章 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 邓布利多拍拍哈利的肩膀，上前去取吊坠盒的同时挡住两人的视线，凯瑟琳也顺势来到斯内普身边，像是想打量吊坠盒，离斯内普很近。 黑发巫师皱眉将吊坠盒怼到邓布利多怀里，自己退开一步，冷冰冰的视线挪到同样冰冷的水晶簇上，看起来好像对线索也毫无兴趣。 凯瑟琳在吊坠盒上感应到黑魔神微弱的魔力气息，哈利小心翼翼贴着邓布利多说：“里面应该有雷古勒斯留下的字条，已经不见了……呃，应该不见了。” 他一边说，明明确实也没再看到纸条，却还是很不自信的又看了一遍四周。 邓布利多不好直接安慰哈利，他敏感的察觉到重生回来的斯内普更加隐忍暴躁了，这种矛盾的情绪被理智强行打压下去，最后呈现出来的就是这副更难沟通的样子。 事情解决之后……邓布利多想着，也许他真的应该放斯内普自由了，放他离开这个伤心地，四处走走，过他自己想过的生活。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需要凝聚起所有能利用的资源。 “至少我们确信他通过某种渠道知道魂器位置了。”而且大概率用的是这个世界的伏地魔的视角。 凯瑟琳借着放海尔波入水的动作，很自然的来到斯内普身边，自言自语似的说：“等海尔波清理了这里咱们就回去，西弗勒斯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好像就是随口一提，也没说汤姆，但悄悄观察到，提到西弗勒斯时，斯内普冷硬的眉眼稍微动了动。 在凯瑟琳看过的哈利的记忆里，虽然斯内普教授也经常让人感觉很有压力，但至少不是现在这样，隐约令人感到隔绝。 她说话声音很轻，不过这里本来也很安静，哈利和邓布利多也听到了。 他们没有多想，因为刚才的尴尬，哈利也没敢再说话，邓布利多则揣着手看变大的海尔波在水潭里嗷呜嗷呜吞食四处躲避的阴尸。 【主人！这里有个怪怪的东西！】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海尔波推着一个东西游过来。 它变成直径3英尺的样子，大脑袋顶着一个东西破水而来，离得近了，借由荧光闪烁，三人看到那似乎是个人体。 【海尔波，这是人的尸体……】凯瑟琳蹙眉。 斯内普冷淡归冷淡，发现异常时，仍然是第一个过去查看的。 那是一张年轻英俊，但青白的脸，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几乎同时叫出了他的名字：“雷古勒斯。” 哈利一听立刻想蹲下身去查看，在他心里，雷古勒斯不仅是位英雄，也是他教父小天狼星的弟弟。 却不想一把就被凯瑟琳拉住，同时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也皱起眉，不约而同后退一步。 海尔波甩着尾巴说：【这个东西怪怪的，好像不是吃的，好像也还没死。】 所以海尔波不敢吃，推上来给凯瑟琳瞧瞧。 这也是凯瑟琳三人忽然戒备的原因，眼前这个生物介于生与死，人类与阴尸之间。 “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凯瑟琳问邓布利多。 关于这个世界的阴尸，她的研究并不多。 邓布利多能听懂蛇语，蹙眉紧握着魔杖，靠近一点点，魔杖尖端散发出柔和的蓝色光芒，上下扫过雷古勒斯的身体。 斯内普满脸戒备，手上的魔杖随时准备发出攻击，却不想邓布利多突然收起魔杖，一把将地上的雷古勒斯抱起来。 “他还有救！我们得尽快回去！”他说。 凯瑟琳也不耽误，立刻招呼海尔波。 蛇怪知道凯瑟琳着急，身体骤然变得更大，嘴巴一吸，大量阴尸随着潭水被它喝下去，几秒后缩小身体飞跳到凯瑟琳手上：【海尔波解决啦！】 只不过后来变身体加速进食，消耗了更多能量，这一波等于是小蛇怪白吃那么多东西了。 可如果能救活一个不该死的人，这也算一件好事。 几人幻影移形回到霍格沃茨大桥，邓布利多抱着雷古勒斯一边跑一边跟斯内普交代：“治疗阴毒的魔药你那里还有吗？还有他喝进去的……” “知道了。”斯内普冷冷回应，提速往自己的地窖快步跑去。 哈利还有点懵，跟着凯瑟琳，两个“小孩”都有点追不上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脚步。 霍格沃茨内部有禁制，无法幻影移形，好在大桥到校园内跑起来也不用太多时间。 雷古勒斯耷拉下去的手在白日下青中泛着黑，纤细得好像一折就断，哈利被这变故弄得有些呆，可惜现在好像没有人能解释他的疑惑。 “凯瑟琳小姐，雷古勒斯真的没死吗？”他只能问边上的凯瑟琳。 “我感觉他还没死，不过很危险，生命波动已经很微弱了，可能他身上有什么魔法道具保护了他……”凯瑟琳的话忽然顿住。 哈利没发现凯瑟琳的异常，只是想到当初他和邓布利多也去过那个洞窟，可是他们没有海尔波，水里的阴尸太多了，邓布利多以火杀死一部分之后，他太着急，只能赶紧带着邓布利多离开。 他们没有发现雷古勒斯，是不是意味着，本来有救的雷古勒斯因此…… “不是，”凯瑟琳突然明白了，“是小天狼星！” 哈利眨眨眼，凯瑟琳拉起他追上进入地窖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把雷古勒斯安置在斯内普办公室的沙发上，斯内普那边递给他一瓶药剂，“伏地魔的魔法药水我还需要分析，先给他喝这个，可以控制阴毒。” 斯内普看起来万事不再关心，可在海尔波吃阴尸时，他基于对魔药研究的喜欢，还是采集了一点据说只能喝，没有其他办法转移的魔法药水。 哈利的记忆里，这个魔法药水喝下去后会让人变得十分口渴，之后似乎还会变得虚弱……他不能提供更多信息了，因为当时喝下去的人是邓布利多，而邓布利多回来后在天文塔上…… 他转移注意力，小声问凯瑟琳，“凯瑟琳小姐，您刚才说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曾经在帷幔里看到喝下药水的雷古勒斯，他当时一直在喊他，不停挣扎着想冲过去……我在小天狼星的记忆里看到了魔力震荡，应该是这个原因。” 当时小天狼星大喊着不断挥手，但是根本触碰不到，反而因为他的动作太大，这一层震荡的波纹很快消散了。 在小天狼星的视角里，是这一幕溃散，但凯瑟琳如今想来，他蕴含着强烈情感和执念的魔力震荡应该是传递出去了，通过充满混沌能量和神力的帷幔震荡出去，因此锁定了雷古勒斯的时间和空间。 他被定格在将死未死，要被转化为阴尸，但没有真正转化成阴尸的这一刻！ 第247章 两个世界不一样 喝过斯内普的药剂，雷古勒斯身上的尸毒明显被控制住了，不过他之前还喝了伏地魔的药剂，加上自身的时间和空间被锁定，后两者从尸毒缓解后再次开始流动，雷古勒斯身边就不能缺人看护了。 看护者需要有足够的魔力和技巧能随时检查雷古勒斯的身体，同时能根据身体变化配置相应药剂给他才行。 邓布利多再次检查过雷古勒斯的情况，对漠然着脸在一边翻书的斯内普说：“我已经通知庞弗雷夫人，她明天能赶回学校，在此之前，就麻烦你照顾雷古勒斯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不说话，邓布利多也不是非要他答应一声，反正他交代下去了，斯内普就算不乐意……以前可能还会刺几句，现在是话都懒得说了。 邓布利多无奈与凯瑟琳对视一眼，凯瑟琳招手叫来角落里不敢说话的哈利，“我们去找西弗勒斯他们吧。” 如果说斯内普现在还会关心什么，除了哈利，大概就是那个小时候的他自己了。 离开地窖前，凯瑟琳听到斯内普发出轻不可闻的冷哼，要不是海尔波灵敏，听到声音问凯瑟琳“那家伙是不是对咱们有意见”，凯瑟琳都不一定敢确定他有发出声音。 【这个家伙真讨厌，还不如小巫师呢，海尔波现在觉得小巫师顺眼多了！】海尔波一脸认真地说。 跳跳被放在西弗勒斯那里做最后的安全保障，不然它高低得出来跟它的海尔波冕下一唱一和几句。 凯瑟琳摸摸海尔波冰凉的脑袋，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咱们现在就去找西弗勒斯了，你到时候别见到人家又不高兴。】 【那海尔波得看他的表现！】 西弗勒斯和汤姆的表现自然是很好的，既然是凯瑟琳让他们做的事，哪怕两个小巫师私下里都看对方不顺眼，这时候也开始相互打掩护。 奇洛教授的房子嵌在一个麻瓜社区边上，在被伏地魔吸引前，他这个拉文克劳和很多拉文克劳一样，对世界的未知充满向往，也不缺乏挑战的勇气。 为了研究麻瓜的生活习惯和科技发展，奇洛特意在这里买房，偶尔也会伪装成麻瓜融入其中。 西弗勒斯和汤姆本来在他房子旁边的小花园里玩耍，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的麻瓜小孩，下午阳光这么好，孩子们在这里玩几个小时不稀奇。 本来以为凯瑟琳她们外出一个小时差不多就能回来了，没想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 有跳跳在，这个海尔波的小尾巴都没表现出异常，也就意味着海尔波大概安全，西弗勒斯和汤姆推算，那凯瑟琳肯定更没问题，因此倒是能静下心来继续蹲点。 可两个小孩一直在这里玩，如果心里有鬼的人来看，还是有可能会怀疑，因此汤姆发挥自己的特长，很快和沙堆那边的麻瓜小孩套上近乎。 他和那些小孩一边堆沙堡一边留意奇洛房子的动静，西弗勒斯就去旁边买了几个冰淇淋。 等西弗勒斯回来，把冰淇淋一分，他这个一脸不好相处模样的小孩就去一边的秋千上坐着吃冰激凌。 有汤姆充当润滑剂，又有西弗勒斯的冰淇淋充当糖衣炮弹，他们这个小沙堆很快聚集了七八个小孩，热热闹闹的玩沙子，任谁来都看不出异样。 于是凯瑟琳和邓布利多、哈利过来后也没立刻过去，毕竟邓布利多目标太大，奇洛又见过哈利，凯瑟琳的灰白色头发太显眼，不如她们藏在暗处观察。 小孩子一多也能看出西弗勒斯和汤姆的不同，虽然西弗勒斯买了冰激凌过来分给孩子们吃，但孩子们还是不太喜欢跟他玩耍，他也不乐意搭理这些小孩，自己坐在秋千上吃冰淇淋，吃完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像是在看书。 汤姆则很容易就能融入人群，先是一起堆沙堡，后来又领着一群小孩子玩打仗的游戏……或者说他在指挥其他小孩玩，颇有种自己和自己对战的架势，把两边的小孩都哄得对他服服帖帖，两边小孩为了争夺汤姆哥的关注，每次游戏间隙都能吵几句嘴。 “汤姆总是有这样的魅力，不是吗？”邓布利多突然意味不明地说，“他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也被绝大多数人喜欢。” 哈利想到陈列室中看到的汤姆·里德尔的信息，海格直到密室中的蛇怪被杀死，魔法部都来人了，他都不相信当初是里德尔学长诬陷他……当然他也不相信他养的小蜘蛛会杀人。 凯瑟琳收回视线，笑了笑，“领袖是需要人格魅力的。” 邓布利多看着远处玩耍的孩子们，汤姆和西弗勒斯知道凯瑟琳她们已经到了，视线短暂交汇后很聪明的继续保持刚才的活动，没有让任何人产生怀疑。 “在那个世界……”他想问，那个世界的邓布利多又是如何看待汤姆的呢。 或者说，那个世界的邓布利多，又是如何看待这位其实也非常危险的凯瑟琳的呢。 其实不用多问，看到通过凯瑟琳的记忆对他打招呼的那个世界的邓布利多，连格林德沃都有装模作样的出镜，他就该知道，两个世界的差距已经大到难以以他目前的心境去琢磨。 因为这不同，那个世界的小西弗勒斯眼中始终有光，他和斯内普一样不爱与人接触，但小西弗勒斯是享受独处，怡然自得，斯内普则是自我隔绝，封闭寂静。 男孩坐在秋千上，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小笔记本，让邓布利多感到宁静又舒展。 凯瑟琳只对他歪头笑：“时间和空间都不同的两个世界，说不定人也会有不同的选择，是不是？” 邓布利多揣着的手慢慢松开，拍拍睁大眼睛似懂非懂的哈利的小脑袋瓜，释然道：“是的。” 就像哈利从这个世界的未来回来，这么两三天的功夫他们就毁了两件魂器，连密室蛇怪都提前搞定，提前还海格清白。 未来已经不同。 “嘘，小心……”凯瑟琳突然拉住邓布利多，同时那边的小汤姆也借着游戏不动声色挪到西弗勒斯身边。 她和汤姆都感觉到了。 “那个人来了。” 黑魔神，找到这里了。 第248章 黑魔神的陷阱 黑魔神来了，他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用魔法将自己隐藏。 他没感觉到凯瑟琳她们的气息——有海尔波和跳跳的刻意遮掩，黑魔神自认为魔法更强的自己，如果敌人在附近，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 没发现，那就是不存在。 于是他穿着麻瓜世界常见的衣服，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从街道那边慢慢走来。 哈利曾经梦到过这副打扮的伏地魔，事实上这个世界的伏地魔从始至终没这么穿过，西装加领带什么的，太麻瓜了，没想到反而是异世界的伏地魔会这么打扮。 可穿着麻瓜的衣服吧，他的脸仍然是被腐蚀过的模样，如果真的有麻瓜看见，恐怕早就离他几米远。 他的脚步自信从容，溜溜达达漫步过来，既是探查周围有没有人蹲守，也是在布置结界，避免一会儿自己进食时被打扰。 汤姆不敢托大，三言两语把嗷嗷叫着“汤哥”的孩子们哄走，和西弗勒斯一起消失在小花园里。 两人出现在凯瑟琳她们身边，此时已经能感觉到黑魔法的气息开始翻涌。 咔哒一声。 奇洛的房间打开，他注意到外面的黑魔法气息，也察觉到幻影移形被封锁，他只能出来。 头上包着大大的头巾，乍一看像个印度人，身上却穿着偏中世纪的长袍，一整个有点不伦不类。 街道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人，一部分是感觉到不对劲自己躲起来的，另一部分是被邓布利多和凯瑟琳用迷幻魔法哄走的。 汤姆刚才哄走小孩子也用了这个魔法，该说不说，对麻瓜真的很好用。 迷幻魔法这点魔力在黑魔神浓郁的黑魔法压制下根本不明显，凯瑟琳和邓布利多又有意隐藏，黑魔神都没发现自己的魔力控制范围内曾经出现过其他人的魔法气息。 他爱惨了这种感觉，浓郁到天空都变得暗淡的黑魔法，隐藏着神裔特有的威压，即便被世界意志压制，多一点都可能让人头痛欲裂，但这种与世界融为一体，一切都尽在掌握的感觉实在令人膨胀。 尤其感觉到另一个自己散发出的恐惧时，就像在美味的牛排上撒上黑胡椒，香味变得更加勾人。 奇洛握紧魔杖，伏地魔通过奇洛的眼睛看到了堪称噩梦成真的画面，另一个他真的出现了，并且用这种饥渴难耐随时要下口的眼神看着他。 最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自己不是另一个他的对手！ 邓布利多看出伏地魔想找机会逃跑，他轻轻推推凯瑟琳，不知道凯瑟琳为什么突然沉默了。 凯瑟琳只收回看天的目光，几秒之间，原本还明亮的日头已经被遮掩，如今和黄昏也差不多。 她们被黑魔神拿捏了，她只能快速对其他人说：“假装不知道奇洛就是伏地魔，去救奇洛教授。” 她说完反手就推邓布利多出去。 邓布利多秒懂凯瑟琳的意思，魔杖挥舞就是火神开道，从外面直接撕开黑魔神的封印。 黑魔神几乎立刻顺着刺入的魔力看向这边，一秒就锁定远处冷冷看着他的凯瑟琳。 即便知道今天八成拿黑魔神没办法，凯瑟琳还是借着邓布利多的火神开道，瞬间幻影移形到黑魔神面前，挡在他与奇洛教授中间。 邓布利多也是，和凯瑟琳并肩站着，正对着黑魔神，反而背对奇洛。 “伏地魔？！”邓布利多大喝，“你竟然没死！” 他说得跟真的一样，奇洛和他脑袋后面的伏地魔都愣了一秒。 接着反应过来：邓布利多这是没发现他，以为他被伏地魔袭击，所以来救奇洛教授？！ 黑魔神通过凯瑟琳和邓布利多的站位就知道凯瑟琳想做什么了，他立刻就想戳穿凯瑟琳：“别装了凯瑟琳……” 【海尔波！】 凯瑟琳一抖手，海尔波和跳跳立刻变大成四十英尺的巨蟒模样，一左一右张大嘴朝黑魔神咬过去。 汤姆也不甘示弱，握着变大的蛇木魔杖，魔杖末端轻点大地：“石墩出动！” 奇洛家门口和屋顶蹲着的几尊石像立刻活动起来，这本就是伏地魔为自己准备的家宅防御，原本他也打算用这些石像鬼拖住这个“伏地魔”的，没想到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孩抢先一步。 但伏地魔也借此看清了汤姆的脸，这竟然是11岁模样的他自己！ 伏地魔彻底麻了，好在他被奇洛藏在脑袋后面，有头巾一层层包裹着，谁都没看到他震惊睁大的双眼。 复活的石像鬼和海尔波、跳跳两条大蛇怪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既是在攻击黑魔神，也是在干扰伏地魔。 黑魔神在沙石尘埃的缝隙里看到躲在屋子门口的奇洛，紫袍男人装得还挺像，畏畏缩缩的躲在门边，其实眼睛滴溜溜的转，明显是准备情况不对随时跑路的模样。 如果奇洛真的逃跑，不再去霍格沃茨上班，世界那么大，黑魔神再想找到他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了。 他扭身朝汤姆攻过去，看起来好像要去抓汤姆，嘴里还喊着：“把我的身体还给我！你这个小偷！” 看起来他好像和凯瑟琳、汤姆更有渊源的样子。 而凯瑟琳去保护汤姆，这更坐实了三人纠缠不清。 “凯瑟琳就是个无耻的骗子，你不要被他骗了，汤姆·里德尔！”他嘴里一边叭叭输出，一边还不动声色观察邓布利多的脸色。 发现邓布利多果然如他所愿目光游移向凯瑟琳和汤姆，黑魔神知道自己的计划万幸没有全部落空，双手一挥，黑雾涌向凯瑟琳，他趁着海尔波和汤姆都冲向凯瑟琳时立刻逃跑。 他还没吞噬伏地魔的灵魂，自己的灵魂都还不稳定，当然不敢真的向凯瑟琳出手，但拼着一起受伤去重击一把凯瑟琳也不错。 但凯瑟琳早在刚才就看穿了黑魔神的把戏，海尔波和跳跳赶紧嗷呜嗷呜把黑魔法凝聚出的威压结界吞掉——要不是为了防这一手，海尔波和跳跳根本没必要变大攻击，凯瑟琳又不是不知道海尔波的战斗技巧就是没技巧。 这家伙搞出那么大阵仗，其实只是在防备凯瑟琳是否在附近。 如果凯瑟琳不在，那他吃掉伏地魔就跑。 如果凯瑟琳在，他立马把神裔威压怼到凯瑟琳这里，这样世界意识就会以为是凯瑟琳这个神裔“不听话”，去惩罚凯瑟琳，嘿，他直接趁机逃跑！ 跑之前还调拨一下凯瑟琳和邓布利多的关系。 在黑魔神的印象中，邓布利多可多疑得很！ 第249章 互相算计 凯瑟琳从看到对方大张旗鼓出现，还召唤出神裔威压就大概猜到了“伏地魔”的打算。 要说“伏地魔”穷人乍富，突然变成神裔，要秀一秀神裔威压有没有可能？ 有。 但他怎么确定凯瑟琳不在附近呢？不确定自己安全的话，“伏地魔”搞出这么大动静就不符合他一贯的“谨慎”。 提前变大的海尔波嗷呜嗷呜将神裔威压快速吃干净，邓布利多一直没出手，就是维持住魔法界与麻瓜界之间的屏障，因此哪怕又是巨蛇又是石像鬼，外面的麻瓜们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确定这里安全后，这才回过身问紧握着魔杖随时准备跑路的奇洛，“没事吧，奎里纳斯。” 邓布利多的表情担心又真诚，好像真的是察觉到危险才过来救他。 伏地魔跟另一个“伏地魔”对视过，他很清晰的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对自己的觊觎，也将梦中的一切都串联起来。 他知道另一个“伏地魔”就是来吞噬他的，而现在……邓布利多好像还没察觉出异常？ 伏地魔借由奇洛的眼睛，看到了和灰发女孩站得很近的邓布利多，还有一个小时候的他自己，将石像鬼送回后也来到邓布利多身边。 邓布利多还摸摸对方的头……虽然被对方一巴掌挥开，还送了个白眼，但这种亲切，让伏地魔突然计上心头。 “邓、邓布利多教授，刚才、刚才是怎、怎么回事？”奇洛胆怯的问，不知是不是太害怕，都不敢靠近他们。 “这件事说来话长，多亏了凯瑟琳小姐，我们才知道伏地魔并没有死。”邓布利多很自然的向奇洛介绍起凯瑟琳。 只是这么一句，没有更多了，因为邓布利多习惯封锁消息，他总是会把事情分散成几份，交给他认为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其他人对此却一无所知。 对做这件事的人，邓布利多会很信任，但其他人，他都会对这件事有所保留。 伏地魔知道邓布利多这个“虚伪”的毛病，作为一个拉文克劳，奇洛也不该是笨蛋，他同样很自然的将目光移向皱眉看他的黑发男孩，谨慎地说：“那、那个人说，他是汤、汤姆·里德尔？里德尔学、学长不是……” 霍格沃茨优秀学生汤姆·里德尔，奇洛一个好奇心旺盛的拉文克劳如果一点不认识，那根本说不过去。 邓布利多不顾汤姆死活的按住他的肩膀，平淡又肯定地说：“他不是汤姆·里德尔，是汤姆·阿佩普，凯瑟琳的弟弟。” 伏地魔还能认不出他自己吗？ 他就看邓布利多睁着眼睛说瞎话。 奇洛拍拍胸脯，仍然没过来，不过似乎放松了一点：“原、原来是这样，今天多亏教、教授你们，不然我就、就危险了。” “嗯，”邓布利多沉沉地说，“伏地魔回归，我必须回去做好准备……说起来，他为什么要来找你？” 虽然在询问，邓布利多还是收起魔杖，看起来并没有对奇洛产生任何怀疑。 “也、也许是因为我、我前段时间写、写了一些麻瓜研究、究的论文？”奇洛紧握着自己的双手，怯生生的在胸口扒拉手指，“而、而且您已经，通、通知过，我是新的、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惹到他了。” 他看起来都快吓哭了，一边说一边颇有些虚弱的靠到门边。 凯瑟琳适时“啧”了一声，皱眉对邓布利多抱怨：“他这样能教黑魔法防御术？” 邓布利多无奈的叹了口气：“别这样，凯瑟琳，奇洛有非常丰富的冒险经验和魔法理论，也许你还看过他的论文呢。” 灰发女孩矜傲的理了理头发，对邓布利多的说辞不置可否，只招呼小汤姆：“没事的话就走吧，我还没买完开学用的东西呢。” 邓布利多一副拿晚辈没办法的样子，再次对奇洛说：“我们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如果实在担心，就提前去学校吧。” 说着三个人真的就转身离开了，幻影移形得十分干脆。 奇洛眨眨眼，再次仔细看看四周，突然异常灵活的闪身躲进房子。 一直没出现的小西弗勒斯等了一会儿，待到社区里又有人出现，麻瓜茫然地和邻居们聊起刚才突然大风、电子设备都好像受到干扰，一切又仿佛恢复宁静。 凯瑟琳去而复返，将西弗勒斯带回霍格沃茨。 “傻乎乎待在那里干嘛，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凯瑟琳笑话他。 “我以为我应该继续在那里蹲守，”西弗勒斯离得远，确实有点没跟上凯瑟琳她们的节奏，“那个伏地魔，凯瑟琳小姐你们真的不管他了吗？” 凯瑟琳当时出去的速度太快，恐怕连邓布利多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出去的。 她还真没想到西弗勒斯是因为这个才留在那里，笑着解释：“他现在恐怕以为我们都没怀疑他呢，伏地魔这个人……多少是有点自负在身上的。” 否则也不会寄身在奇洛身上，还主动说要来做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他现在已经知道我们那个世界的伏地魔要来害他，既然邓布利多还没怀疑，他躲在霍格沃茨，无疑是最安全的，这里还有他想要的东西，和他想杀的人呢。” 西弗勒斯怀疑的事，奇洛其实也有些怀疑，他其实觉得现在逃跑比较合适，但伏地魔已经控制着他的身体开始收拾东西。 “尊敬的主人，您真的还要去霍格沃茨吗？邓布利多他……” “不拿到魔法石，你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伏地魔的语气冰冷，但接着刚才的话，恍惚间似乎又有些温和，“奎里纳斯，我忠实的仆人，我不会让我们陷入危险。” 奇洛脸上浮现出些许感动，“伟大的主人……” 伏地魔藏在奇洛背后的脸一片冰冷，但对奇洛说出来的话，却好像一位沉稳又宽容的长辈，细心对迷茫的晚辈解释：“邓布利多在你去应聘的时候都没怀疑你，刚才还救了我们，他亲眼看到另一个伏地魔，如果怀疑的话，他没必要出手。” 人类有时候会潜意识逃避危险，相比看起来温和无害的邓布利多，那个一脸阴狠，又厉害到封锁住幻影移形，能轻易阻止他们离开的“伏地魔”无疑更加可怕。 只要邓布利多没怀疑，奇洛更愿意听伏地魔的，躲到安全的霍格沃茨去……毕竟他们也确实需要魔法石。 “那、那我们提前去霍格沃茨吧。”奇洛彻底不抵抗了。 伏地魔幽幽地说：“那个冒充我的人，他很怪异，就让他和邓布利多纠缠去吧。” 看邓布利多刚才的样子，肯定会被他吸引大量心神。 奇洛眼中迸发出光亮，“我们正好可以趁机偷走魔法石。” “没错，”伏地魔道，“收拾好东西，我们走。” “没错，”另一边的霍格沃茨，凯瑟琳也和邓布利多商量好了计划，“现在这个伏地魔也在我们控制范围内，他肯定想利用我们保护他，趁我们被另一个伏地魔吸引住注意力，他会更放心留在霍格沃茨、偷魔法石，这样也免得他再藏起来。” 而黑魔神明晃晃看到凯瑟琳仍然在追杀他，他会更加谨慎，又以为邓布利多被挑拨……他这段时间应该会安分一点，给凯瑟琳和邓布利多的关系恶化留出空间。 他们关系差了，黑魔神就有更多活动的空间，毕竟除了霍格沃茨校内，外面还有其他魂器可以再找机会。 好像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第250章 重新认识老朋友 救回雷古勒斯的第三天，霍格沃茨开学的时间到了。 这两天雷古勒斯的情况稳定了许多，虽然还没醒，但庞弗雷夫人和斯内普一致认为，他醒来也就是短时间内的问题。 有点类似于身体亏损太多，身体陷入休眠模式，只要继续打营养针，放任他与空气中的魔法因子相互共鸣，说不定明天雷古勒斯就醒了。 只要雷古勒斯醒来，他同样可以打开布莱克老宅，拿了吊坠盒的克利切还特别听他的话，这样又一个魂器就解决了。 原本如果没有雷古勒斯，凯瑟琳她们计划的是救出小天狼星，由小天狼星打开布莱克老宅、命令克利切。 但想要释放小天狼星，需要得到罗恩的宠物斑斑，证明他是泄密的小矮星彼得。 时间太紧，雷古勒斯回来的当天晚上，奇洛就风尘仆仆回到霍格沃茨——很符合他胆小的设定，畏畏缩缩的请邓布利多保护他。 为了稳住奇洛和他脑袋后面的伏地魔，第二天邓布利多便没有出去，只是在霍格沃茨内部见了一些凤凰社成员，做足了伏地魔归来，他们要暗中防备的表象。 至于为什么不大张旗鼓？ 奇洛亲眼看见魔法部部长福吉是第一个到的，他还出去作证过，跟邓布利多一起对福吉说明了伏地魔昨天出现的种种。 结果福吉根本不信。 不仅不信，说多了他还怀疑奇洛的资质以及邓布利多的用心。 伏地魔已经消失太久了，福吉只想做一个快乐的魔法部部长，像一个沉睡的人，谁敢叫醒他他就生气……除非真的伏地魔在他面前，真的威胁到他，否则他一点不想沾。 反正他不沾，邓布利多肯定也会想办法，他只想他的任期内平安无事。 邓布利多似乎也被他气得够呛，得不到魔法部的支持，所以他只能跟凤凰社的人暗中沟通，让他们注意伏地魔的动静。 合情合理，奇洛还意思意思安慰了邓布利多几句。 这么一耽误，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第二天就要开学，哈利会在霍格沃茨特快上遇到罗恩，之后他们直接带着斑斑来霍格沃茨，也行。 所以这天一大早，凯瑟琳、西弗勒斯、汤姆和哈利就等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前面，等罗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凯瑟琳三人这两天也没闲着，重新检查过霍格沃茨的防御魔法，利用那个世界更完整的传承，把这个世界的霍格沃茨也重新武装过一遍。 凯瑟琳作为主力，昨晚忙到凌晨三点多，西弗勒斯和汤姆虽然觉得收获颇丰，但看凯瑟琳眼下有些发青，人也十分疲倦的样子，便盘算着要不他们先进去算了。 “那位赫敏·格兰杰小姐不是也来了吗，我们可以先去火车上找找她。”西弗勒斯提议。 汤姆难得没有唱反调，很正经地说：“哈利那个包厢也容不下我们那么多人，不如我们找到格兰杰，把她引到隔壁包厢。” 凯瑟琳的脑袋确实有点晕，她不能让两个伏地魔威胁到霍格沃茨的安全，因此重新布置法阵的时候堪称拼命，这才能在开学前布置好一切。 她抬头看了眼时间，无奈道：“看来赫敏小姐确实早早就到了，你们两个先去找她吧，我跟哈利在这里等。” 汤姆还想坚持，西弗勒斯看一眼同样在外面的哈利，却是立刻跟汤姆拆伙了：“是，我们先进去，您和哈利在外面注意安全。” 哈利毕竟是魂器之一，凯瑟琳怎么可能放他一个人在外面，即便两个伏地魔几乎不太可能这时候出现，任何一点可能性凯瑟琳都必须考虑到。 汤姆没想到西弗勒斯说倒戈就倒戈，但他也知道凯瑟琳既然决定了，他很难劝动她，于是狠狠瞪一眼“心机西弗”，丢下一句“我去找格兰杰”，率先进站。 西弗勒斯对汤姆的幼稚置若罔闻，乖乖和凯瑟琳打过招呼，连哈利都没落下，这才离开。 哈利麻木的看着两人“活泼”的样子，现在已经没办法把他们和斯内普教授、伏地魔联系在一起了。 很多时候甚至感觉他们也就是更聪明些的同龄人而已。 凯瑟琳倒是觉得两人这么“活泼”没什么不好，没看昨天斯内普带了他们一会儿，脸色都好多了吗。 “别担心，他们有分寸的，”凯瑟琳笑着对哈利使了个眼色，“看那边，罗恩他们过来了。” 站台楼梯上走下来一串红头发的男孩女孩，哈利几乎一眼就看到高个子男孩后面小小的罗恩。 他眼前一亮，但也没立刻冲上去，而是跟着凯瑟琳躲到一边。 接下来就像曾经的初见，他跟在罗恩一家后面，假装自己和凯瑟琳什么都不懂，由莫丽阿姨指点，短暂见过罗恩，在他们的指点下进入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停在霍格沃茨特快前。 只是这次哈利没有立刻上车，在车站口对凯瑟琳说：“我们在这里等罗恩吧？” 他终究还是有些害怕，怕罗恩这次没有去他的车厢，怕他和罗恩不能继续之前的友谊。 只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凯瑟琳这两天都很忙，他也是知道的，“如果你累了的话……” 凯瑟琳也可以先上去，毕竟已经到霍格沃茨特快前面，这辆列车同样有魔法守护，即便是伏地魔，也不能一下子攻破它。 “没关系，”凯瑟琳摇摇头，“跟你等等吧。” 罗恩似乎跟莫丽和金妮还聊了几句，过了快半分钟才出现在进站口。 一看到哈利和凯瑟琳，他有些开心又有些腼腆的走过来，“嗨，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他的声音有点小，不太敢看凯瑟琳，欲盖弥彰的跟哈利打招呼。 “我们也正准备走呢，”哈利开心得碧绿的眼睛都仿佛有光，“我们一起吧，我看前面都是小包厢。” 他和凯瑟琳都穿着非常合身又很漂亮的衣服，相比之下还穿着哥哥淘汰下来的外套的罗恩有点拘束。 但哈利确实很喜欢罗恩，他目光澄澈又真诚，凯瑟琳则温和得不像罗恩之前接触过的任何女生，他们两个都让罗恩感觉很好。 “好。”红发小男孩尽量让自己笑得好看。 他觉得他喜欢这两位新朋友。 “对了，我叫罗恩，罗恩·韦斯莱，你们呢？” 第251章 三人组与三人组汇合 因为之前和西弗勒斯、汤姆有约，哈利没有去其他包厢，而是带着凯瑟琳和罗恩直接去了他们最初相识的包厢。 罗恩已经知道这个乱糟糟头发，明明长得挺精致，偏偏又透着一股潦草气息的男孩就是传说中的哈利·波特。 他在外面都不敢表现出来，等到了包厢后，火车开起来了，他眼睛咕噜噜转了好几次，这才鼓起勇气问：“所以，你真的有那个吗？” 他红着脸比比划划：“就是那个伤疤。” 凯瑟琳发现罗恩自从知道哈利就是哈利·波特，小脸蛋就一直红扑扑的，颇有种麻瓜粉丝见到偶像的欣喜。 曾经的哈利一无所知踏入魔法界时，他确实也是很多人的偶像，或者说，是传说一样的奇迹男孩。 只是随着他慢慢知道伤疤后面的沉重，领悟到父母不可再追回的深爱，这伤疤也许在其他人看来是勋章，在他本人这里，却真的是一道实实在在的伤痕了。 不过哈利从不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当发现罗恩好奇，他仍然像两人初次见面时一样，微笑着撩起头发给他看那道闪电状的疤痕。 “哇——”天真的红发男孩发出赞叹，“好厉害！” 他笑，哈利看着对未来一无所知的罗恩，也跟着微笑起来 记忆与经历构成了一个个鲜活的人，很难说当两个人的记忆与经历不同时，他们还能不能走上一样的道路。 但是哈利不后悔，他想挽回一切，想让那些悲伤的事不再出现，如果罗恩可以不卷入其中，不遭受那些危险，让他一个人面对，他也甘愿。 更何况，他同样也有盟友。 轰隆隆的火车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隔壁似乎有一些人动起来，罗恩同样被声音吸引，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头发非常蓬松的女孩从旁边走来。 “……嗨。”女孩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他，跟他打招呼。 罗恩呆呆眨眨眼，像是没想到这个已经穿上巫师袍，一看就挺聪明的女孩会主动跟他打招呼。 他身边可是有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和精致漂亮又神秘的凯瑟琳·阿佩普，他们不论谁都闪闪发光。 相比之下，罗恩·韦斯莱实在是有点不起眼。 “嗨……”他一边局促的回应，一边带点求助意味的看向哈利和凯瑟琳。 赫敏都快忘记最初见到罗恩的样子了。 她记忆里跟罗恩的初识很不怎么样，罗恩会跟别人一样叫她的外号，她也会觉得罗恩蠢蠢的。 但几年的霍格沃茨生涯，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罗恩渐渐的已经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勇敢的格兰芬多。 现在这样局促害羞的样子，还真有点特别。 “我叫赫敏·格兰杰，你呢？”赫敏觉得这样的罗恩也很可爱，当然，她也记得另外两个人，于是又改口，“你们呢？” 视线很自然的移向哈利和凯瑟琳，给了可怜的小罗恩一点喘息的空间。 “我叫罗恩·韦斯莱，这位是哈利·波特，还有凯瑟琳·阿佩普。”罗恩红着脸给赫敏介绍。 跟着赫敏过来的西弗勒斯和汤姆都在门外，汤姆看看小脸绯红的罗恩，再看看演戏都不太上心的赫敏…… 得了，在座只有罗恩一个小傻瓜，糊弄他还不容易？大家都省省力气，别演了。 “有零食车过来了，咱们让让。”西弗勒斯眼观六路，十分自然的开口。 赫敏于是理所当然进入小包厢。 后面的汤姆和西弗勒斯一副要避开零食车的样子，也纷纷进来。 推着零食购物车的女士看他们这边这么多小巫师，和蔼的问：“要零食吗孩子们？” 哈利不会让小罗恩尴尬，率先掏出金加隆：“我们全要了。” 凯瑟琳顺势让西弗勒斯和汤姆坐到她这边，“我就一转头的功夫，就找不到你们两个了，正想着一会儿去找你们呢。” 汤姆赶紧接戏：“我们也怕你迷路，这不就过来找你了吗？” 他抢答，顺便就挤到凯瑟琳身边，还特别体贴的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西弗勒斯，坐。” 西弗勒斯已经习惯汤姆无时无刻的小心机了，跟着赫敏、哈利将零食堆到桌上，问凯瑟琳：“海尔波需要吃点什么吗？” 【海尔波想吃巧克力蛙！】海尔波立刻窜出来。 罗恩被突然出现的小蛇吓了一跳，凯瑟琳于是可以开启下一幕戏了：“别怕，这是我的宠物海尔波。” 哈利也顺势接戏：“海尔波真漂亮，可惜我的宠物是一只雪鸮，不能带进车厢。” 西弗勒斯深藏功与名，汤姆总觉得这小子刚才扫过自己的眼神意味深长。 ……好像他只是个会撒娇的小鬼，而他西弗勒斯，已经会给凯瑟琳分忧了。 “我的宠物也不带进车厢，天知道，它只是一只猫而已。”赫敏不满地说。 罗恩看赫敏有点不高兴，轻咳一声解释：“霍格沃茨特快规定，体型超过一定数值的宠物不能进入车厢，你的猫大概成年了吧。” “是的，它叫克鲁克山，”赫敏的眼睛亮晶晶的，反问道，“你有带宠物吗罗恩？” 哈利那边又开始招呼大家吃零食：“一起吃，我都没见过魔法世界的零食呢。” “谢啦哈利。” “谢谢。” “海尔波刚刚冒出头，是不是想吃什么？”哈利假装自己不懂蛇语，但一下就从零食堆里找到巧克力蛙，递给凯瑟琳。 车厢的氛围非常好，罗恩于是把他藏在包包里的小宠物抱出来，“我的宠物叫斑斑……” 巫师的宠物千奇百怪，养老鼠一点不稀奇，不过罗恩想着女孩子都喜欢毛茸茸一些、可爱一些的东西，不知道赫敏会不会怕老鼠，所以刚才有点犹豫。 “它可真大。”赫敏一副好奇又有点害怕的样子。 “我们养了很久了，它很乖。”罗恩摸摸斑斑的头。 哈利知道斑斑就是背叛他父母的小矮星彼得，他们与赫敏虽然没有提前对好剧本，但他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降低彼得的防备。 在小天狼星越狱过来前，彼得可是一直兢兢业业扮演宠物老鼠的角色的。 “一起吃吧罗恩，”他微笑，将一盒多味豆递给罗恩，“凯瑟琳的蛇能吃这些零食，不知道斑斑能不能吃。” 罗恩大大咧咧道：“没事，它平时也跟我们吃一样的东西。” 而这些小零食，平时罗恩他们自己都定量，当然很少会分给斑斑这只宠物老鼠。 这次有那么多，哈利又一副大家一起吃，别客气的富贵样，罗恩一把彼得放下，彼得立刻就埋头进零食海洋当中。 凯瑟琳与哈利对视一眼，几人正准备开始下一阶段，没想到他们这拥挤的小包厢又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我听说哈利·波特在这节车厢？”铂金色头发的男孩抱着手垂眸俯视众人。 第252章 德拉科强势交友 铂金发的男孩神情骄矜，微扬脑袋又垂眸看人的样子透着一股烈日般的骄傲，明明长得很可爱，硬生生被这姿态搞得有点让人喜欢不起来。 ——谁会喜欢一个突然插进来，又一副我跟你们说话是看得起你们的样子的小鬼头啊，在座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罗恩眼神扫过男孩的铂金色小脑袋，皱眉问：“你是马尔福家的？” 这发色加上这傲慢的语气，完美契合他老爸经常在家吐槽的马尔福家。 讨厌的马尔福也不负他们家的恶名，用那种明显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罗恩，从头发丝到脚，“啧”了一声后说：“红色的头发……” 哈利可不想重读一次一年级，还要继续跟幼稚的马尔福少爷纠缠。 一起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德拉科给哈利他们挖坑的时候太多了，现在他们的世界正值危难，马尔福家又有笔记本这个魂器，如果能团结到一起，也许可以给邓布利多教授提供助力。 他站起来，挡在罗恩前面，打断德拉科的话：“我是哈利·波特，这些是我的朋友们。” 他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单纯，固执，同样也有些自卑怯弱了。 注视着德拉科灰色的眼睛，他镇定，从容，甚至和凯瑟琳混了几天，还带上了一点凯瑟琳式的温和坚定。 我很认真的说，这些是我的朋友。 所以如果你真的也想跟我做朋友，那么就请你也对他们尊重一点。 德拉科不是真的笨蛋，这一次，罗恩没有笑话他的名字，他也没有一上来就一大串堪称刻薄的嘲讽。 他当然还是骄傲到傲慢的，但也没被恼怒冲昏头脑。 他聪明的脑袋飞快转动，处理着刚刚看到的一切。 除了哈利·波特这个目标，还有傻头傻脑的韦斯莱，车厢里还有四个人。 一个头发蓬乱的女生和哈利·波特他们坐在一边，另一边的三个人，他们的坐姿、气度，看起来不像普通人。 尤其那个灰发女孩手上还盘着一条白色的奇异的蛇。 在霍格沃茨，养蛇作为宠物的巫师很少很少，那极少部分，都出自斯莱特林，而且血统绝对高贵。 德拉科想清楚了，伸出他白白嫩嫩的小手：“德拉科·马尔福。” 气氛太过郑重，罗恩这次没有笑话德拉科的名字，事实上，当哈利站在他面前时，他的脑袋里想到的更多的，其实是哈利这样显得好高大。 不愧是传说中的哈利·波特，好有气势！ 这一次，哈利仍然没有立刻握住德拉科递过来的手，而是抓住德拉科的手腕，把他带进来，之后问：“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们？” 德拉科显然没想到哈利会有这么一出，不过他确实也想认识一下这个带蛇的陌生女孩。 女孩身边还有个漂亮的黑发男孩……嘿，德拉科喜欢漂亮的生物，这个黑发黑眼的男孩无疑像个精美的艺术品，他也有点兴趣。 “这位是罗恩·韦斯莱，这位是赫敏·格兰杰……”哈利一边介绍，一边注视着德拉科的神情。 只要德拉科又表现出上辈子那样的尖酸刻薄，他立马就……咳，说甩开德拉科倒是也不至于，但他绝对不会再这么温和了。 所幸德拉科根本没表示什么，他甚至还在催促，“那么这边三位……” 他根本没心情管什么韦斯莱，什么格兰杰，他对这三个人更感兴趣好吗！ 这两个黑发男孩，一个长得夺人眼球的漂亮，另一个，一晃眼不起眼，但仔细看看，竟然长得也很不错，就是恍恍惚惚的吧，好像有点眼熟。 “这位是凯瑟琳·阿佩普，这两位是她的弟弟，汤姆·阿佩普和西弗勒斯·阿佩普。” “阿佩普……”德拉科眨眨眼，“我没听过这个姓，但好像又有点耳熟。” 汤姆从听到马尔福这个姓氏开始就有些雀跃了。 马尔福啊，整个英国魔法界，姓马尔福的那一家子，不就是他最好的朋友阿布拉克萨斯那一家子吗？ 没想到他这次过来，还见到了…… 凯瑟琳对明显对他们感兴趣的德拉科伸出手：“我的家族起源于东欧。” “哦，我想起来了，《古老起源》当中的阿佩普家族吗？”德拉科眨着他清澈的灰色眼睛，单纯地说，“真神奇，已经一千多年没听过阿佩普这个姓氏了，你们竟然还在？” 要不是他的眼神太真诚，单纯得太明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开嘲讽。 “如你所见，”凯瑟琳只是笑笑，“你竟然读过《古老起源》这本书。” 德拉科耸耸肩，一副轻松的模样，“我爷爷在画里给我推荐过这本书，让我无聊的时候可以翻翻看，我也就随便看看。” “你爷爷？”汤姆试探性地问。 德拉科挺起小胸膛：“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我的爷爷，他是一名很厉害的巫师。” 但德拉科刚才也说，他在画里，就意味着…… 汤姆垂下眼睫。 德拉科没发现汤姆的异样，因为他又想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你叫西弗勒斯？这个名字可不常见，我们的魔药教授叫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可是当代最伟大的魔药大师，也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 西弗勒斯：谢谢，昨天刚跟他吵过嘴。 他们这个车厢因为德拉科的加入，现在真的开始拥挤起来了，毕竟坐了六个人又有一堆的零食，德拉科现在都没地方坐，更别说他的两个跟班了，连进来都没地方。 偏偏德拉科一副态度还挺友好的样子，赶走他不合适啊。 赫敏和哈利之前都没少被德拉科坑害，尤其德拉科对麻瓜出身的赫敏还特别刻薄…… 当哈利对德拉科态度温和起来，赫敏立刻意识到哈利应该是有什么计划需要用到马尔福。 她很理智，有时候理智得像一名拉文克劳。 如果马尔福能不再与他们敌对，赫敏可以忘记曾经德拉科对她的各种伤害。 这一刻她和哈利想到了一起：他们要面对两个世界的伏地魔，本身已经危机重重，能少一个敌人也是好的。 第253章 马尔福家失窃1 德拉科当然不可能一直站着跟哈利几人聊天，但他今天是故意提前来找哈利·波特的，这时候如果得罪哈利明显要保护的人，那无疑是给自己后续的安排增加难度。 他的目光逡巡过在座的六个人，最后反而落到哈利身上，“你们这里太挤了，我看旁边有个空包厢，不如去那里坐？” 这次碰到的德拉科和上辈子相比，脾气好了不止一点。 哈利只以为是两人见面的方式不同，凯瑟琳却对比过哈利的记忆后有了些许猜想。 “不如我跟哈利去隔壁？”她对德拉科说完，平静的灰蓝色眼睛看向哈利。 哈利这几天跟着凯瑟琳她们，不止一次看到凯瑟琳和邓布利多、汤姆、西弗勒斯甚至斯内普教授打眼神官司。 他意识到凯瑟琳这时候看他，意思是让他同意她的意见。 虽然不知道凯瑟琳想干嘛，但既然如此，他就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那我跟凯瑟琳，还有德拉科过去吧？” 德拉科看看凯瑟琳，又看看同样在看凯瑟琳的哈利，皱了皱眉，有点勉强的答应：“可以。” 也许是凯瑟琳想跟德拉科说什么，或者她已经想到如何跟马尔福家族搭上线了，哈利承认自己经常跟不上斯莱特林学院的脑回路。 像现在，德拉科一出去就让外面守着的高尔和克拉布自己去斯莱特林包厢。这就很奇怪，这两个小巫师在以前，那可真是影子一样几乎无时无刻不跟在德拉科身边的。 除非…… 德拉科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像之前偷偷看海格养龙，或者被伏地魔要求害邓布利多的时候…… 凯瑟琳看哈利一脸恍然，就知道哈利应该是想到了。 三人一进隔壁小包厢，德拉科立刻将包厢门关上。 明明很紧张很急迫，还有装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坐下后突然想起来似的开始旁敲侧击：“我听说你头上那道疤，就是打败伏地魔之后留下的？” 他这副样子，要是面对同样11岁的哈利也许有用，但对上经历过许多的成年哈利，和活了更久的凯瑟琳？那可真是白表演了。 哈利一脸单纯：“嗯。” 看起来单纯，但一点不像对罗恩，会自己主动撩起头发给对方看。 哈利就是故意装傻呢，想看德拉科到底想做什么。 德拉科捏着拳头，追问：“我可以看看吗？” 哈利盯着他，磨磨蹭蹭撩起头发。 德拉科立刻冲上来，伸手想要摸摸的样子，哈利早有防备，立刻后退避开他。 有点理智，但不多，哈利一把抓住德拉科的手腕，拒演了：“你要做什么？” “我看看。”德拉科急道。 哈利不为所动：“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 凯瑟琳揉揉额角，给两人圈重点：“德拉科，你故意接近哈利，是想确认什么东西吗？” 德拉科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甩开哈利的手，一脸戒备的看着凯瑟琳。 哈利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但他不确定德拉科会不会说实话，所以只能跟他兜圈子。 其实现在明显是德拉科更着急，11岁的他既没有那么深的心机，也沉不住气，有问题，直接问他就好了。 “你，你知道什么？”德拉科握紧魔杖。 凯瑟琳叹气，“不必害怕，且不说我们是同学，其实我们家和你们家还是有些渊源的。” 她说着，拿出一个黑绿色的小徽章。 长枪与盾牌中间一个m，一左一右两条黑龙拱卫，正是马尔福家族的家徽。 德拉科睁大眼睛，小心翼翼看看凯瑟琳，见她抬抬手，明显做出递上徽章的动作，他这才伸手拿过来。 凯瑟琳在他看徽章背后时解释：“你的爷爷阿布拉克萨斯是我们家的好友，这枚徽章就是他给我们的。” 当然，除了这枚徽章，凯瑟琳这里还有卢修斯给的徽章，不过这个世界卢修斯还活着，万一对峙起来就麻烦了。 徽章后面一般没有印记，但某些纯血家族会有一个习惯，将徽章刻字后赠送给挚友或者盟友，作为彼此守望相助的证明。 凯瑟琳的这枚徽章背后，正雕刻着一句：赠予挚友，情谊永存。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这是阿布拉克萨斯之前送给汤姆的，本体应该在“伏地魔”那里。阿布拉克萨斯失忆后，汤姆想跟他重新开始，所以阿布拉克萨斯又重新送了一枚给汤姆，全文应该是：赠予挚友汤姆·斯莱特林，情谊永存。 刚才凯瑟琳悄悄从汤姆那里拿过徽章时，用魔法模糊了上面的汤姆·斯莱特林。 她手上的那枚则刻着：献予主人凯瑟琳·阿佩普·斯莱特林，向您效忠。卢修斯·马尔福。 是凯瑟琳救活阿布拉克萨斯，卢修斯履行承诺时送给凯瑟琳的，不适合拿出来。 这个世界不一定有赠送徽章的习俗，但凯瑟琳拿出带有阿布拉克萨斯笔迹的马尔福家族徽章给德拉科看，无疑可以减缓德拉科的紧张和戒备。 他把徽章还给凯瑟琳，长吁一声后丧丧的说：“我就是想确定一下，救世主是不是真的打败了那个人。” “你看伤疤能看出来？”哈利一脸莫名。 德拉科鼓起脸：“他们说你就是靠这道伤疤打败了他，当然，也有人说是你打败了他，所以梅林给你留下了这道伤疤。” 一听就是没少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 哈利都被搞迷糊了：“这只是一道疤。” 当然里面有伏地魔的一片灵魂，这没必要跟德拉科讲，哈利是真的懵了，德拉科到底想干嘛。 德拉科喘起粗气，气传闻不准确，也气自己计划落空，还有些害怕，一下子都不敢多说什么了，站起来就想离开。 凯瑟琳将他的脸色看在眼里，在德拉科准备拉开门时说：“你是不是见到了什么，德拉科，你见到那个人了吗？” 德拉科整个人僵在原地，凯瑟琳知道自己猜对了，而哈利吓得跳起来：“你怎么会见到伏……” 德拉科猛地往后扑过去，捂住哈利的嘴，“不要叫他的名字！” 第254章 马尔福家失窃2 德拉科吓得脸都白了。 哈利却脸爆红，德拉科捂得。 他这11岁的小身板，如果不拼命挣扎，还真挣脱不开吓得大力出奇迹的德拉科。 “好了，别害怕，说说怎么回事，也许我们能帮你呢。”凯瑟琳拍拍德拉科的手臂。 德拉科真是被吓坏了，也注意到被捂住口鼻脸色涨红的哈利，急忙松开他，又不放心的补充：“别说那个人的名字！” 他是真害怕，从晃眼见到那个人开始，他一整颗心都提起来。 “你为什么会知道？”哈利还是追问。 德拉科眼神吓到飘忽，不再拐弯抹角，颇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我看见了！” 哈利：？！！！ 凯瑟琳问：“什么时候，昨天？前天？” “前天下午，”德拉科有些虚的慢慢坐下，“我在楼上玩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进了我爸爸书房……我爸爸当时在魔法部，我以为是他提前回来了。” 德拉科那时正为了不能带飞天扫把进学校不高兴，想着等客人走后他再去找爸爸撒撒娇，没想到突然被那人拽进房间。 他看到一张接近融化的脸，吓得差点放声尖叫，却被那个人一个眼神遏制住声音——好像被释了噤声魔咒，连嘴巴都要找不到了。 “他从我手上取了血，打开了我们家的密室……从里面拿走了一个东西。” 哈利惶恐的看向凯瑟琳，却发现凯瑟琳的表情很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然后你爸爸就回去了吧？”凯瑟琳问。 德拉科点点头，“那个人出来的时候，我爸爸也从壁炉里出来……” 卢修斯明显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跪下去，喊了一句：my lord。 丑脸怪人定定地看了卢修斯几秒，倏地消失在原地。 卢修斯赶紧过来给德拉科止血，德拉科这才发现他印象里无所不能的父亲已经脸上毫无血色，额头上尽是冷汗。 他问卢修斯那个人是谁，卢修斯不许他问。 傍晚他妈妈回来，德拉科知道爸爸妈妈感情好，如果家里有什么事，爸爸妈妈一定会商量，所以偷偷去门口听。 他听到他爸爸说：黑魔王回来了。 黑魔王，伏地魔。 哈利抓住凯瑟琳的袖子，眼神疯狂抽搐。 德拉科看到的应该是凯瑟琳世界的伏地魔！他们还想着怎么取得马尔福家族的信任，去弄到笔记本毁掉呢，结果那个世界的伏地魔已经先一步过去，从马尔福家把笔记本魂器带走了！ “冷静，哈利，”凯瑟琳握住哈利冰凉的手，又看向德拉科，“你爸爸妈妈要传递的信息，我这里知道了。” 德拉科愣怔的抬起头。 哈利也茫然地眨眨眼。 两个小巫师，一个是真的还很小很小呢，另一个，虽然被邓布利多磨练过，但刚经历过邓布利多死去、斯内普其实在保护他、世界崩溃、穿越时空，太多事情堆到一起，一直没有时间让他理清楚思绪。 凯瑟琳叹了口气，将两人拉到椅子上坐下。 哈利缓了两秒，终于有点清醒过来：“凯瑟琳，你的意思是，德拉科的爸爸妈妈故意让德拉科知道那是谁？” 凯瑟琳点头：“对。” 德拉科差点又要跳起来：“我爸爸妈妈是不是有危险？！” “你告诉了我，我稍后转告给邓布利多，他会帮你爸爸妈妈转移。”凯瑟琳拍拍男孩的手臂，让他冷静。 德拉科惶惶的睁大眼睛，有些细节他在凯瑟琳这么说后突然串联起来。 是啊，他爸爸当时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事情这么紧急，爸爸怎么等到傍晚了，妈妈回来才跟妈妈说。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家的墙壁、门，隔音那么好，为什么他躲在门口能听见。 最后，今天上车前，爸爸突然把古灵阁金库的钥匙交给他。 “圣诞节我跟你妈妈要去度假，你就自己在霍格沃茨吧。”爸爸当时这么说。 妈妈红着眼眶，他当时以为是自己要来学校，妈妈担心，所以才那样依依不舍。 “他们真的会没事吗？”德拉科抓住凯瑟琳的衣袖，“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你爸爸突然回家，应该是收到了邓布利多发给他的警告……”凯瑟琳说。 在“伏地魔”大张旗鼓去见奇洛，又匆匆逃跑之后，凯瑟琳和邓布利多猜测他应该还会想办法。 极端情况下，“伏地魔”很可能直接去马尔福家拿走笔记本，因为这是他目前最容易能够得到的魂器。 可马尔福家一直跟邓布利多不对付，如果邓布利多直接去马尔福庄园，根本连门都进不去。 而且，卢修斯到底是什么态度，是会跟着邓布利多他们一起对付“伏地魔”？还是继续同流合污，邓布利多其实有点不看好狡猾的马尔福家。 这个世界终究是他们的主场，凯瑟琳如果因为跟另一个世界的马尔福家关系好，所以不管不顾去救马尔福，且不说这么短时间能不能成功，她总得顾忌已是盟友的邓布利多他们吧。 所以最后，两人各退一步，以书信通知卢修斯注意，也将选择权交给卢修斯。 万幸，也许是家中密室，或者德拉科身上有什么魔法道具，让卢修斯发现异样，立刻赶回去了。 除了笔记本丢失，没有酿成更大悲剧。 而卢修斯的表现，已经说明他现在的立场，他故意让德拉科听见他们的对话，又不安抚德拉科的情绪，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少爷，如今孤军奋战，他能找谁？ 救世主哈利·波特，或者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前者肯定会被后者重点关注，所以找谁都可以。 德拉科没辜负父母的信任，一上车就开始找哈利。 明明没有商量好，但这家人的目的都达到了。 “可是那个东西……”哈利还是很担心。 “那个东西，我们本来也很难拿到，相比之下，不如得到马尔福家族的友谊，”凯瑟琳看向不安的德拉科，“你觉得呢，德拉科？” 小少爷立刻强作镇定：“当然，我们马尔福对朋友，都是最好的。” 财力雄厚，古老纯血，校董之一，魔法部官员，曾经的食死徒骨干，相比一小片残魂制作的初级魂器，让马尔福家族站在他们这边，显然更加划算。 第255章 重新分院 “汉娜·艾博——” 纷乱的大礼堂内，随着麦格教授喊出这个名字，窃窃私语声立刻小起来。 毕竟霍格沃茨每年的新生就那么些，不论新生自己还是学长学姐们，都很关注小巫师们会被分到哪里。 凯瑟琳、西弗勒斯和汤姆站在一起，旁边是四分惶恐三分好奇和三分心不在焉的德拉科。 他听说凯瑟琳已经和邓布利多联系过了，可是凯瑟琳从说完那句话到现在几乎没有和他们分开过……换衣服的时候大概分开过一会儿，难道是换衣服的时候联系的邓布利多吗？ 邓布利多的表情十分寻常，老巫师一脸慈祥的坐在前台主座上，随着分院帽喊出“赫奇帕奇”，下面的学生鼓掌又欢呼，老巫师也跟着抬手啪啪啪拍着手背一起附和。 德拉科又急又觉得自己太着急不够体面，心里暗暗想着，凯瑟琳肯定会去斯莱特林吧，到时候如果还没动静，他就问问凯瑟琳打算怎么办。 德拉科旁边是哈利和赫敏，两人早就知道分院是怎么回事了，不过罗恩不知道，红发小男孩在门口就和其他小巫师一起讨论过怎么分院。 什么打败巨人啦，去禁林寻找珍稀魔物啦，还有写卷子什么的。 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多，重生回到小时候的感觉便越发鲜明起来，哈利还坏心的也跟着说了两条。 分院的最终结果毫无意外，赫敏、罗恩和哈利都去了格兰芬多，德拉科帽子都没戴上就被分去斯莱特林。 最后还剩下凯瑟琳“姐弟”三个，在哈利和赫敏看来已经毫无悬念，凯瑟琳可是萨拉查的女儿，西弗勒斯是另一个世界小时候的斯内普教授，还有汤姆……另一个世界长大后的另一部分灵魂别名伏地魔。 “凯瑟琳·阿佩普！”名单上先叫到凯瑟琳。 由于两个世界不同，分院帽并不像凯瑟琳那个世界一样一开始就躁动，可是当它被戴到凯瑟琳头上，它还是瞬间就精神起来。 皱巴巴的魔法道具直起身子，又有些奇怪的将自己扭成麻花，斟酌着问：“很奇特，我在你的灵魂深处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很遥远，又很熟悉……” 凯瑟琳的血缘不仅来自萨拉查，在她被萨拉查用禁忌魔法复活时，又用到了其他三位创始人的血。 分院帽再聪明终究只是魔法道具，没有上个世界的戈德里克反复交代，它当然不可能记得凯瑟琳，能分析出气息熟悉，已经很了不起。 “我要去格兰芬多。”凯瑟琳说。 分院帽想了好久都想不明白熟悉的气息来自哪里，时间太久了，被凯瑟琳提醒，它知道自己真正的任务是什么，点点头：“唔，虽然记不清，但是你确实有四个学院的资质，那么……格兰芬多！” 台上邓布利多鼓掌的动作一顿，台下从西弗勒斯几个小的到真正的小朋友德拉科，全都睁大眼睛。 德拉科：凯瑟琳不去斯莱特林，我怎么问她爸爸的事！！！！西弗勒斯和汤姆会知道吗！！！ 德拉科人都傻了，木愣愣的看着凯瑟琳走下台，和西弗勒斯、汤姆对视，然后去到格兰芬多的长桌。 哈利和赫敏也呆，不过转念一想，简单粗暴的觉得凯瑟琳大概是要近距离保护哈利，于是就释然了。 简单粗暴，但确实直击重点。 汤姆是绝对不想去格兰芬多的，可是凯瑟琳又在那里，他发现西弗勒斯紧皱着眉头，突然福至心灵的抓住对方。 “凯瑟琳要去格兰芬多保护哈利，我们也得去做点什么。”他抓紧时间跟西弗勒斯咬耳朵。 西弗勒斯皱眉，像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他们现在肯定以为除了古灵阁，其他魂器都在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有长大后的你盯着，凯瑟琳去格兰芬多，咱们得盯着另外两个学院，免得那两个家伙趁虚而入。” “有道理。”西弗勒斯好像被说服了。 隔了一个小巫师，麦格教授喊：“汤姆·阿佩普。” 汤姆上去前抓了一把西弗勒斯的手：“记住我的话！” 西弗勒斯点头。 汤姆于是上去后一戴上帽子就开始默念：“格兰芬多，格兰芬多，格兰芬多。” 分院帽：“你、你不是……” “我不是！”汤姆打断分院帽，“我要去格兰芬多！” 分院帽懵了，可作为魔法道具，它又没有太多思考的空间，只能干巴巴地说：“你不适合格兰芬多。” “我很合适，让我去格兰芬多！”他刚刚忽悠过西弗勒斯，上来时瞥了一眼麦格教授的名单，下一个就是西弗勒斯。 时间这么紧，西弗勒斯刚才被他一通胡扯，哪儿有空重新思考，到时候他就假装分院帽非要这么做，他没办法，而西弗勒斯那个死脑筋一听对凯瑟琳好，最后肯定就乖乖去其他学院了。 嘿，他就可以跟凯瑟琳一起去格兰芬多了。 分院帽：“斯莱特林！” 汤姆：？？？ 他很想争辩，但麦格教授已经把帽子从他头上拿下来，汤姆被她推着往斯莱特林方向去。 “我……” 汤姆很气，还想挣扎，就见西弗勒斯已经主动上来按住他。 “西弗勒斯·阿佩普——”麦格教授正好叫到他的名字。 “乖乖去斯莱特林长桌吧，汤姆。”西弗勒斯上去前跟汤姆说。 汤姆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被分院帽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还没来得及表演自己“不小心”被分到其他学院。 西弗勒斯只要不去格兰芬多，去哪里都好！ 长大后的你还在上面坐着当斯莱特林学院院长呢，你十有八九也是斯莱特林！ 汤姆被热情过头的德拉科迎接到斯莱特林长桌，虽然很气，主要还是气计划落空。 但他心态好，想着西弗勒斯大概也得过来，或者就去其他学院，于是平衡了。 总不可能他都被分到斯莱特林了，西弗勒斯就能去格兰芬多吧。 他哪里知道，西弗勒斯之前跟凯瑟琳看各种杂书，因为凯瑟琳去了解四位创始人，对于分院帽，他还真是研究过一些。 第256章 西弗勒斯，格兰芬多 分院帽觉得自己大概有点年久失修了，不然怎么接连感觉到上来分院的小巫师过分熟悉。 一个凯瑟琳让它觉得遥远又亲切，一个汤姆……它明明感觉几十年前连接过相似的灵魂，还没搞明白呢，好家伙，又来一个。 逼得它一个魔法道具都要凭空长出好奇心了，这个世界的戈德里克可没有那么好的历史条件，能给它追加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魔纹。 所以它前脚刚卡顿，后脚听到男孩说“去格兰芬多”时，哪怕破布脑袋里好像要长出脑子，还是在下一秒被迫进入到分院状态。 它仔细观摩着男孩的内心，看到他在不堪的童年坚强的生活，看到他对于魔法的向往，看到他对一个灰发女孩的忠诚。 他的脑海中有火海，有巨蟒，有血和火，但他好像没有畏惧，坚定的，只要想到那个女孩，就能生出无限的勇敢。 像骑士，像勇者，一往无前。 “其实你还可以去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分院帽说。 西弗勒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大脑，将自己的野心和狂傲隐藏起来，本来以为这很难，但只要想到过去和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当这些危险靠近凯瑟琳，他的心便为他指明了方向。 只要想到她，他不会畏惧任何困难，想与她并肩面对，想为她解决所有危险。 她的愿望就是他的方向。 “我要去格兰芬多。”不论她想做什么，在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他都要陪在她身边。 “好吧，既然你坚持，”分院帽说完，对外大喊，“格兰芬多！” 汤姆：？？？？ 台上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斯内普难得有反应，他黑沉的眸子盯着男孩的背影，看他礼貌地对麦格教授鞠躬，然后脚步轻快的走到凯瑟琳身边坐下。 愚蠢的救世主和他的朋友都愣住了，当然，斯莱特林长桌的汤姆也瞪大眼睛两眼冒火。 可是男孩很开心，凯瑟琳好像对他说了什么，他表面云淡风轻，却悄悄地红了耳垂。 邓布利多那边说了宴会开始，大量食物凭空出现，一时间大礼堂内都充满了食物的香味。 海尔波从凯瑟琳袖口冒出脑袋，不等它开口，一只肥美的炸鸡腿已经递到它嘴边。 凯瑟琳左边坐着赫敏，右边坐着西弗勒斯，鸡腿正是从右边西弗勒斯那里递过来的。 生怕它不够吃似的，西弗勒斯还把满满一大盘子的鸡腿都挪过来。 看它小鼻头翕动，西弗勒斯还垂眸看了它一眼。 【小巫师，算你贴心！】海尔波说着，嗷呜一口咬下去。 一人一蛇动作快得凯瑟琳都差点没注意到，西弗勒斯故意和凯瑟琳坐得近一些，两人形成一个隐秘的小角落，让海尔波可以光明正大盘在长桌上，有前面的大盘子挡着，其他人都看不见这里还有一条小蛇。 “谢谢。”凯瑟琳对西弗勒斯说。 “海尔波以前也在桌上用餐，”西弗勒斯慢条斯理的低头切牛排，“这些小狮子总要习惯它的。” 说着，又将切好的牛排送到海尔波面前。 小蛇怪刚快速吃完一半鸡腿，欢呼一声又开始吃牛排。 “你也吃，别光照顾海尔波。”凯瑟琳嘴上这么说，同样也给海尔波倒了一杯南瓜汁。 小蛇怪可不喜欢一直只吃一种东西，满桌子的美味，只给它吃其中一种也太残忍了。 海尔波小小一小条，这体型吃东西注定相对比较慢，一慢就显得斯文，配上它银白柔亮的漂亮身躯，即便被有些小巫师看到，也不会觉得它有威胁。 当然，一部分原因也是西弗勒斯看起来不好惹，即便他跟凯瑟琳说话都柔声细语，外人看来这家伙的脸色也是十分冰冷的。 像对面知情的哈利和不知情的罗恩，就都不敢跟西弗勒斯说话。 罗恩连拿炸鸡腿都小心翼翼。 凯瑟琳怕西弗勒斯不习惯，她哪里不知道西弗勒斯是为了陪她才故意被分到格兰芬多的，因此多数时候都在跟西弗勒斯讲话。 “没想到你还能控制分院帽，是大脑封闭术吗？” “嗯，用了一点大脑封闭术。”更多的，西弗勒斯不好意思告诉凯瑟琳。 凯瑟琳笑：“真厉害啊西弗，我都没想到还能这样。” 她总是找到机会就夸奖西弗勒斯，小巫师因此再不会觉得迷茫和自卑，因为再高的高峰他都能攀登——那没什么了不起的，他能做到更多，这很正常。 “分院帽毕竟只是魔法道具……”西弗勒斯轻声说着，表情很淡定，声音很平静，除了一直红彤彤的耳垂，什么都不会暴露。 两人凑在一起，后面的汤姆眼睛都要瞪出血了，偏偏凯瑟琳回头看他的时候，他还要表现出开心的样子，免得凯瑟琳担心。 可恶的西弗勒斯，他肯定故意的，汤姆要是现在还没发现西弗勒斯早有准备，那他就白长一个脑子了！ 用餐结束后各个学院分别回到休息室，凯瑟琳第一次来格兰芬多高塔，西弗勒斯全程绷着脸，显然火红的装饰和休息室里乱丢的杂物让他感觉很不适应。 斯莱特林休息室明明跟格兰芬多休息室差不多大，怎么肉眼看上去格兰芬多休息室就这么拥挤呢？好几次他差点踩到别人的东西。 对此哈利只能说：“大家刚刚回学校，行李还来不及收拾。” 所幸西弗勒斯不是斯内普教授，哪怕表情臭臭的，好歹没直接开嘲讽。 珀西宣布完新生的宿舍，拍拍手让蠢蠢欲动的小狮子们看过来：“大家现在可以回自己的房间了，如果有事可以来找我，想出去走走也可以，但别忘了门禁时间。” 男女生就要分开，凯瑟琳和赫敏与西弗勒斯、哈利对视，四人达成默契，之后凯瑟琳和赫敏她们一起回房间收拾，而哈利则带着西弗勒斯找到寝室里的罗恩。 “罗恩，西弗勒斯告诉我凯瑟琳那里有很多吃的，都是给海尔波准备的，”哈利很热络的对罗恩说，“我们准备去找凯瑟琳和海尔波玩，斑斑还没吃晚饭吧，咱们一起去？” 第257章 小矮星彼得显形1 简单收拾好行李，哈利和罗恩带着斑斑刚来到公共休息区，就看到凯瑟琳和赫敏凑在一起，躲在角落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么明显的两个人，罗恩一眼就看到了，顺势被哈利带过去。 “嘿！”哈利假装吓唬她们。 凯瑟琳立刻回头，赫敏则拍着胸口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警惕地问：“你们来干嘛？” 这次不用哈利提醒，罗恩就开始左右打量凯瑟琳和赫敏两人，属于格兰芬多的冒险基因大爆发，他压低声音问：“你们两个，是不是想偷偷做坏事啊？” 凯瑟琳假装喂海尔波吃牛肉干，欲盖弥彰地说：“没有啊，你带斑斑出来玩吗？要不要吃点？” “本来的确是带斑斑出来玩，”哈利挤到凯瑟琳身边，“但是现在我们很好奇你们要去做什么？” 罗恩点头，忽然反应过来，“西弗勒斯呢？” 他收拾东西很快，比他们早出来两分钟，怎么不见了。 凯瑟琳没忽视假装成斑斑的彼得突然看过来，又状若无意的去吃罗恩接过去的牛肉干。 她“哼”了两声，不甘不愿地说：“他出去探路了。” “你们要出去夜游？！”哈利像是很激动，说完又捂上嘴，两眼都是“哇塞”、“这也太酷了”的光。 罗恩本来还有点害怕，看哈利这样，忍不住说：“乔治和弗雷德总跟我吹嘘夜游很刺激，你们第一天就要去吗？！” 乔治和弗雷德肯定没有第一天来霍格沃茨就做这么大胆的事！ 赫敏自信道：“我们听说三楼走廊尽头有一间神奇的教室，只要我们想，什么东西都能变出来。” “西弗勒斯帮我们探路去了，我们准备去看看。”凯瑟琳补充。 原本还紧张偷听的彼得倏地放松了尾巴，他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看到西弗勒斯的第一眼就觉得十分眼熟，凯瑟琳也知道西弗勒斯和彼得是同学，这个世界的斯内普和彼得则是死对头。 彼得会不会看出西弗勒斯·阿佩普就是另一个世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呢？凯瑟琳她们原本也担心过。 后来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一致认为，两个世界的西弗勒斯不一样。 肤色上西弗勒斯明显偏向白皙而不是蜡黄，脸颊有肉身形挺拔，穿着得体，头发乌黑柔亮还会做发型，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明亮。 彼得也许还记得小时候的斯内普，但焕然一新的西弗勒斯哪怕重名，他看到的第一眼也不敢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斯内普小时候像黑心孤儿院里长大的可怜孤儿，西弗勒斯则像位安静矜持的小少爷，有凯瑟琳和汤姆在身边时，他的表情还会很生动。 霍格沃茨特快上，彼得也只是多关注一点西弗勒斯，其他时候该吃吃、该喝喝，也没表现得很紧张。 更别说西弗勒斯后来还进了格兰芬多，彼得哪怕理智告诉他应该小心，本能上还是会忽视掉西弗勒斯这个可疑的人。 现在再听到他鲁莽的跑出去夜游，那点斯内普带来的阴影就更淡了。 于是，当听说罗恩也要一起出去夜游，时间紧急，来不及把他送回房间，要一起带出去时，彼得虽然还是会本能有点害怕，但总的来说并不担心。 凯瑟琳不是也带着那条一直吃东西的蛇吗？他又不是真的老鼠，大不了遇到紧急情况就跳下来逃跑。 黑夜中的霍格沃茨几十年都没有变化，走廊里没有灯，两侧的画像只要小巫师们比划“嘘”的手势，多数时候都会很配合的不发出声音。 西弗勒斯当然没有去探路，凯瑟琳是让他去安抚汤姆和德拉科了——西弗勒斯对此十分乐意，看汤姆后悔不迭的嘴脸多有趣啊，比去校长办公室，碰上扑克脸的斯内普强多了。 四个小巫师和两只“宠物”摸黑来到三楼，托海尔波的福，一路上斑斑也没少吃牛肉干。 “这个牛肉干是你们家做的吗？还、还挺香的。”罗恩不好意思地说。 主要是太香了，他刚才不小心咽了下口水，可能被凯瑟琳听到了。 凯瑟琳都没吃牛肉干，罗恩怎么好意思把给宠物的口粮自己吃掉。 凯瑟琳对此只是笑笑：“家养小精灵特意做的，闻着香，其实味道很淡，更适合小宠物吃，如果我们自己吃的话要另外调味，我回去可以分给你一些。” 罗恩点点头，没被新的小伙伴们嘲笑就好。 彼得倒是没感觉口味淡，他这些年在韦斯莱家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吃过，魔药都没少被韦斯莱家的两个小崽子灌，这牛肉干已经算是上品了。 只是几个小巫师明显走错路了，彼得知道他们说的那个神秘教室，根本不在三楼，应该在八楼才对。 但是八楼除了有求必应室，还有校长办公室和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如果凯瑟琳她们说要在八楼冒险，彼得绝对会提高警惕，甚至直接假装跑掉。 三楼就无所谓了，哪怕一步步靠近校长办公室的入口，彼得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几个小巫师根本没有校长办公室入口的口令， “嘶，那个雕像好丑！”凯瑟琳忽然说。 赫敏被她一提醒，刚看到似的，也跟着皱起眉，“吓我一跳。” 罗恩眨眨眼，懵懵懂懂地说：“也就是丑一点吧。” “我以前没见过这么丑的雕像。”哈利言之凿凿。 魔法界什么奇形怪状的雕塑没有，长相潦草的魔法生物也很多，罗恩看小伙伴们苦着脸，“嘿嘿”笑着说：“没什么啦，别看它长得丑，说不定是哪位知名巫师留下的呢，不然也不能放在霍格沃茨。” 他抱着斑斑，主动走到丑雕像前面，跟小伙伴们介绍：“一般底座会有作者的名字，我看看是哪位的作品……” 那雕像正是校长室门口的石头怪兽像，彼得被罗恩抱着一步步靠近那里，他和罗恩生活太久了，如果是其他时候，他可能还会小心，但一路上罗恩的表现太正常，哈利、凯瑟琳和赫敏又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 原本车上凯瑟琳还表现得十分像斯莱特林，但当她被分院帽分到格兰芬多，仿佛也带上了一层别样滤镜。 谁能想到，格兰芬多也会演戏。 就像彼得曾经骗过所有人，凯瑟琳、哈利和赫敏又为什么不能联手骗过他呢？ 第258章 小矮星彼得显形2 “罗恩！”凯瑟琳忽然喊，声音很近。 罗恩回过头，就见眼前黑影一闪，他怀中骤然一轻。 同时，他听见斑斑发出尖锐的叫声：“吱——” “凯……”罗恩下意识开口的时候，只见一团黑影突然又掉到地上。 “海尔波。”凯瑟琳抖手。 银色小蛇掉到地上，瞬间变成十几英尺的巨蟒，眨眼间将那团黑影层层缠住。 有脚步声传来，一团更大的黑影像黑夜中飞来的巨大蝙蝠，在走廊那头显出身形。 “教、教授！”罗恩神色一慌，想拉上哈利和身边的赫敏逃跑，却发现两个小巫师一左一右反而按住他。 “别怕，罗恩。”赫敏说。 罗恩的脑子已经转速过快隐约冒烟了，他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斑斑怎么变大那么多，凯瑟琳的海尔波怎么也突然变大那么多。 海尔波缠着什么东西，那边的教授……仔细一看，不就是台上表情最阴森可怕的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教授吗！ 为什么哈利和赫敏还有凯瑟琳都不跑，看起来也不害怕？！ 斯内普早已经等在附近，只是担心被察觉，所以一直没出现，现在看到凯瑟琳已经抓住彼得，他走到几个小巫师面前只用了几秒钟。 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斗篷，与黑斗篷一个颜色的黑头发，幽深阴冷的黑眸配上寡淡的脸色，说出口的声音好像毒蛇吐信一样令人后背发凉：“我的魔药不会出错，可以让你的宠物松开了，凯瑟琳小姐。” 他一边说，目光一边下移，众人跟着气势汹汹的他一同看过去，海尔波呆呆地抬起头跟他们对视，身体中间包裹的一大团东西一动不动，大尾巴却勾在凯瑟琳脚下，一甩一甩。 【谢谢海尔波，松开吧。】凯瑟琳说。 【好叭。】海尔波抬头一边爬上凯瑟琳的胳膊，一边同时变小，眨眼间又变成凯瑟琳手腕间的小首饰，“嘶溜”一口吞下凯瑟琳递过去的一小块方糖。 地上哪里有什么小老鼠，只有一个很矮很矮，头发稀疏的陌生男人。 罗恩张张嘴，他后知后觉回忆起刚才凯瑟琳带走斑斑，他听到老鼠尖叫时，斑斑好像在他眼前变成了这个陌生男人，然后才被凯瑟琳甩到地上去。 斑斑，变成人了？！ 斯内普刚拎起彼得，抬头就看到罗恩呆呆傻傻的脸，一时间心情大坏，忍不住喷洒毒液：“收起你愚蠢的样子……” “啪——” 凯瑟琳一拍手，对小巫师们说：“我们去找邓布利多吧。” 被打断施法的斯内普：…… 他目光如深潭，定定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无波无澜，无悲无喜，会让人下意识感到恐惧。 但凯瑟琳并不怕，她甚至还能微笑着拍拍斯内普紧绷的胳膊，然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们去制裁这个世界害死莉莉的人吧。” 斯内普的目光蓦然一滞，反而匆匆避开了凯瑟琳的注视，沉默的拎着彼得，带上四个小巫师一同前往校长办公室。 旋转的魔法楼梯上行时，他寂静的脑海中忽然想到，那个小时候的他和凯瑟琳那么要好，他们同一年级的话，是不是凯瑟琳也认识莉莉？ 另一个世界，还活生生的莉莉。 手上的力度更重了，只是彼得已经晕晕乎乎，哪怕被掐得快要无法呼吸，也只能很轻微的动动手脚，不能再挣扎一点。 所幸这条路并不长，一来到校长办公室内，邓布利多立刻就说：“让他醒过来吧，西弗勒斯。” 他可看见了，彼得的脸都憋到涨红了！ 斯内普一把甩下彼得，失去他的“支撑”，彼得又一次软倒在地上，被黑发巫师用脚踢得翻个面，然后众人看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试管，拔开塞子，一把将试管塞进矮个子男人嘴里。 动作娴熟快速但粗鲁。 可粗鲁之余又十分专业。 绿色药剂咕噜噜灌进彼得口中，一开始他好像只是下意识吞咽，后来干脆呛咳起来。 而随着一声声咳嗽，彼得也从一开始的昏迷状态快速醒来，并且能自己坐起来了。 只是软塌塌的双手双脚和弯曲的后背，让人明白他其实仍然没什么力气。 凯瑟琳秀气的鼻尖轻轻耸动，对皱着眉的邓布利多和臭着脸的斯内普说：“很特别的味道，修改过的吐真剂吗？” 邓布利多看向斯内普，后者抱着手，冰冷的目光瞥一眼凯瑟琳，冷哼一声当做答复。 “我以为你只是做了克制阿尼马格斯的魔药，”邓布利多拍拍斯内普的肩膀，走下来靠近彼得，“现在说出你的秘密吧，彼得·佩迪鲁。” 彼得摇头还想抵抗，但就如凯瑟琳说的，斯内普给彼得吃的魔药里面还掺杂了他改良过的吐真剂。 他的抵抗毫无作用，只能被邓布利多一句一句问出当时的实情。 所以也不用对罗恩解释什么了，他可能一开始还没想起来彼得·佩迪鲁是谁，可随着彼得自己的表述，他很快反应过来，那正是哈利·波特成为救世主的前置。 他的父母被最信任的朋友背叛，被伏地魔杀死。 而背叛者彼得，面对冲动过来寻仇的小天狼星，巧妙地偷梁换柱，将黑锅甩给了他——哈利的教父。 于是哈利失去了所有至亲，在姨妈家生活到现在。 真是太过分了！ 罗恩不由得靠近了哈利一点，想安慰他，甚至想道歉。 如果不是哈利他们发现，他都不知道他一直用心养着的宠物斑斑，其实就是害哈利这么惨的凶手之一。 哈利会生气吗…… 他有些担心。 可下一秒，哈利好像注意到了他，扭过头，一边对他温和的笑，一边拉了拉他的手。 ——他没有失去他的朋友。 站在最远最高处看着这一切的斯内普仍然抱着手，脸和身体冰冷又僵硬，像一尊黑色的雕塑，无悲无喜，身在其中，又远离一切。 他们会录下彼得的证词，交给威森加摩，可以加快审判的过程。 也不必担心彼得反悔，因为改良过的吐真剂无法检测，效果长达一年。 小天狼星很快会出来。 哈利会得到他的教父。 害死莉莉的人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像彼得，像伏地魔……像他。 第259章 阿兹卡班时间差 彼得·佩迪鲁被连夜送到威森加摩，如果是平时，斯内普可能会坏心眼的扣几个格兰芬多的分，他最喜欢看这些没头脑的小狮子气得要死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只是当小矮星真的被送走，斯内普又感到意兴阑珊，冷着脸把几个小巫师送回格兰芬多高塔，除了低气压让几人瑟瑟发抖不敢说话，其他的事倒也没去做。 哈利躺在床上还在想：今天真幸运，搞定了彼得，能尽快救回小天狼星，也没在刚开学就给格兰芬多扣分。 有重生回来的哈利，开学的第一节课也是完美的，他和罗恩必不可能迟到，还能在课堂练习上给格兰芬多加分。 “很好，汤姆，斯莱特林加5分。”麦格教授推推眼镜，对这个乍一看令她眼熟到心惊，接触起来意外温和的汤姆·阿佩普有了一点好感。 毕竟他在变形术方面真的很优秀，说一遍就会了，很有天赋。 紧接着凯瑟琳和西弗勒斯也成功了，不过是第二第三，所以都只加了1分。 哈利瞪大眼，还以为以他的熟练程度可以一举加分，没想到真正操作起来根本不简单，针要么太长，要么弯成鱼钩，最后他也就是比罗恩更熟练些而已。 下课后他还跟赫敏嘟囔：“怎么我们三个快下课了才成功。” 赫敏翻了个白眼：“不要总是埋头往前冲啊，你想想你现在才11岁。” 她一语双关，本意是小巫师11岁的身体本来就控制力不足，又不是谁都像凯瑟琳和汤姆，变成11岁的小孩还能精准操作。 罗恩却直白的以为这只是在说他们的年龄，安慰道：“赫敏说得对，我们才11岁，第一节课就成功已经很棒了。” 他冲哈利挤眉弄眼，眼睛抽搐似的瞥向从他们身边走过的铂金发小少年，显然是在暗示，即便是大名鼎鼎的马尔福，跟他们的速度也只是半斤八两，比哈利和赫敏还晚一点呢。 看他那么简单就得到快乐，哈利和赫敏还能说什么呢？ 好在德拉科没有注意到他们，上课时虽然表情难看，下课后就追着汤姆走了，并没有像上辈子那样下课后还要在嘴上不饶人。 德拉科当然着急，虽然汤姆他们安慰过他，也说过会把他们家的危险告诉邓布利多，可那毕竟是那个男人，他只要出现，但凡一天没消失，德拉科都会感到不安。 “你就正常与家里通信，邓布利多今天外出，回来会有好消息的。”汤姆无奈，只能继续安慰德拉科。 没办法，德拉科有着马尔福家族共有的铂金色头发，眼睛虽然是灰色，眼型很像阿布拉克萨斯，又那么信任那么依赖的一直跟着自己，汤姆只要想到他和阿布拉克萨斯的血缘就狠不下心。 一边想德拉科才11岁的小孩子而已，胆子小，经历得少，忍忍就算了。一边想另一个世界的阿布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现在也变成11岁，真希望他们能在1年级开学前赶回去，这样他就可以真的和阿布重新再读一次霍格沃茨了。 “在想什么？很长时间不动笔了。”上午变形课之后暂时没有课了，下午有一节魔药课，凯瑟琳三人约好先写完作业。 当然一边写也一边等邓布利多那边的信息。 汤姆当然不能说在想阿布，担心1年级开学前赶不回去，他不想给凯瑟琳压力。 “我在想只是一个彼得·佩迪鲁，那个人会不会有胆量趁机闯入阿兹卡班。”汤姆说。 凯瑟琳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看向西弗勒斯，想让他先分析分析。 西弗勒斯保守的说：“我听说巫师在阿兹卡班进出的时候，是阿兹卡班的看守相对最薄弱的时候，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会试试。” 汤姆还记恨西弗勒斯昨天摆了他一道，故意唱反调：“他胆子那么小。” 西弗勒斯针锋相对：“这已经是风险最小的方法。” “除此之外，他就算感觉不到魂器，走过几个地方都没结果，他肯定也急了。”凯瑟琳按下两个小巫师。 汤姆嘟囔：“希望他争气一点，不然我们只能用哈利他们的办法潜入古灵阁，太冒险了。” 和邓布利多合作有好处，但坏处也明显，如果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太过嚣张，在法律底线上反复横跳，很可能会影响邓布利多对他们的信任。 而且操作不慎很可能连累到霍格沃茨，凯瑟琳也不想采取非法手段进入古灵阁。 贝拉和阿兹卡班里疯掉的食死徒终究是个定时炸弹，如果能趁此机会钓鱼执法，让他们被判摄魂怪之吻，也许对这个魔法界会更好。 “放心，快了，”凯瑟琳安慰汤姆，“我感觉得到，有种隐隐约约的危机感，他应该会行动的。” “巫师的灵感吗？”汤姆追问。 凯瑟琳点头，笑着开玩笑说：“我和西弗勒斯还想升二年级呢，斯莱特林现在很多可爱的小蛇，如果我们回不去，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那段独属于凯瑟琳和西弗勒斯的记忆，让两人十分默契的相视一笑。 他们这边岁月静好，阿兹卡班却是乌云密布。 是真正的乌云密布，这里聚集了太多摄魂怪，这种黑魔法生物一旦扎堆，很容易驱散这里的正常魔法元素，久而久之，自然环境也会被更改。 矗立在北海中央，它仿佛是一座三角形高塔，又好像是岩石被开凿成如此模样，孤立的耸立在海面上，总是狂风巨浪，总是电闪雷鸣，阿兹卡班全方位展示着它的不宜居，即便是邓布利多，来到这里时心情也不由得低沉下来。 他打着担心彼得再次逃跑、带小天狼星回去治疗的名义来到此处，其实是为了借用他高深的魔法力感知四周是否有伏地魔的存在。 关于故意放走贝拉，让她去开启古灵阁，邓布利多其实也有些犹豫，这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最快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希望两个伏地魔尽快被解决，也希望那几个外来的灵魂能尽快离开这个世界，如果送走两个伏地魔，却为自己的世界迎来新的灾难，邓布利多想着自己的身体和岁数，不免难以安心。 可是不知道是这里黑魔法元素过于浓郁，还是其他什么问题，邓布利多直到带走小天狼星，都没有感觉到那个伏地魔的存在。 他临走前还特意看过贝拉的牢房，那里一切安好，附近就有两个摄魂怪在风雨中咆哮。 “邓布利多教授？”陪同过来的官员已经脸色难看，分不清是风雨、海水还是冷汗打湿了他的脸。 小天狼星的身体也很虚弱，为了不在离开过程中激怒不稳定的摄魂怪，他被施加了昏迷咒才被抬出来，最大限度减少了身上的生机。 邓布利多最后看一眼阿兹卡班，对身边的魔法部官员说：“走吧。” 行走间，手指在宽大的袖子里抖了抖，一颗小石子般的黑曜石掉到地上，被走在后面的魔法部官员踩进湿软的沙土里，再无痕迹。 他们走了，阿兹卡班的高层监狱里，一头蓬乱卷发的女人用迷蒙又狂乱的眼睛看着窗外，无惧摄魂怪偶尔的闪现，她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在她耳边响起，外形酷似摄魂怪，但斗篷深处隐藏着扭曲面孔的黑魔神幽幽的问：“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 女人倏地转过身，摇晃着将手搭在摄魂怪破烂腐朽的斗篷上，风情万种的笑：“今晚12点，为my lord献上回归的礼物。” 第260章 忙碌的斯内普 下午的魔药课，哈利更是早早就坐在地窖里，左边是赫敏，右边是罗恩，前面凯瑟琳，凯瑟琳旁边西弗勒斯，他们像是把他团团围住，让哈利很有安全感。 “砰”的一声，斯内普教授仍然气势汹汹的破门而入，长腿三两步走上讲台，冰冷的目光同时逡巡全场，像荒野之王巡视他的领地，即便有上辈子打底，哈利和赫敏还是下意识挪了下目光。 罗恩紧张的舔着唇，倒是前面的凯瑟琳和西弗勒斯很淡定，凯瑟琳撑着脑袋听斯内普阐述魔药学的美好，西弗勒斯则时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看着这一幕，哈利突然感觉不怕了，11岁的西弗勒斯听长大后变成魔药大师的自己讲魔药有多美好，他自己在下面不时地点头，想想有种科幻式的搞笑。 这次斯内普教授仍然提了上辈子的三个问题，哈利知道这问题算是比较基础的，书本上都可以翻到，以后也会用到。 赫敏犹豫要不要举手，生怕又像上辈子一样被斯内普教授无视。 哈利只想做一只安静的小狮子，听到斯内普教授点了其他学生回答问题，他心里有种小小的窃喜。 提问之后就是讲述今天要熬制的魔药特性，怎么处理材料，怎么进行熬煮，效果如何，有什么技巧和禁忌。言简意赅，没有半点废话，斯内普的魔药课总是能预留出足够多的时间给小巫师们实际操作。 随着漆黑的斗篷在地窖里巡视，小巫师们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哈利不想这节难得和平的魔药课出事，自然也十分用心的和罗恩配合。 所以他没注意到，他前面的凯瑟琳从斯内普说动手开始，她就没怎么动手。 一些草药她还整理整理，加工全堆到西弗勒斯那边去，倒不是凯瑟琳故意挑衅，而是她和西弗勒斯都习惯了，早在进教室时，西弗勒斯习惯性就将简单的东西放到凯瑟琳那边，他这里留下凯瑟琳懒得处理的材料。 斯内普绕了一圈才发现，凯瑟琳她们这桌怎么重点工作都是西弗勒斯在做，凯瑟琳在他往下走时规整了一下草药，西弗勒斯切豪猪刺，等他走回来，凯瑟琳在慢慢点火慢慢搅动木勺，西弗勒斯和她中间是处理好的两份豪猪刺，两份蛇牙，现在在处理第二份有角鼻涕虫。 西弗勒斯的动作快而干净，分不清有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第二份有角鼻涕虫收拾好，欲盖弥彰的推到他和凯瑟琳中间。 一副这里的材料都是他和凯瑟琳一起处理好的，所以放在两人中间的模样。 天知道看看凯瑟琳小姐干净的手，她那样像是处理过材料的样子吗？ 西弗勒斯好歹还装一下，凯瑟琳是装都不装了，直接拿起一份往下倒，斯内普知道不太可能，但他很恶劣的站在那里，想看这个不干活的凯瑟琳小姐炸锅。 不料凯瑟琳还没说什么呢，西弗勒斯先抬头了：“教授，有什么问题吗？” 那理所当然的样子，斯内普差点怀疑有问题的是他而不是他们两个。 可是对上小时候的自己那双同样漆黑的眼睛，斯内普好像这时候才发现，他跟凯瑟琳坐得太近了，几乎要胳膊贴着胳膊，西弗勒斯整个身体也是侧向凯瑟琳一边的。 凯瑟琳……也一样。 斯内普心中一动，正好这时候凯瑟琳也抬头，好像一边看他一边在操作，豪猪刺逐渐逼近坩埚，而坩埚下面还燃着火。 咚—— 处理好的豪猪刺掉进锅里，预想中的爆炸没有来袭，锅中反而升腾起粉红色的烟雾——这表示药剂成功了。 怎么会这样！斯内普垂眼去看，坩埚下面明明还是没有撤火，理论上这时候应该炸锅…… 砰—— 教室后面传来一声巨响，还有隆巴顿痛苦害怕的惨叫，哈利猛地想起来，之前太过专注，他都忘记提醒纳威豪猪刺的事！ “格兰芬多扣10分！”斯内普心里还在好奇为什么凯瑟琳这锅魔药没爆炸，潜意识里他猜到也许跟西弗勒斯有关。 因为他们三人对视时，凯瑟琳和西弗勒斯都很默契的流露出一种……很奇怪，像恶作剧？或者说炫耀？反正很难说的情绪。 结果不等他问这两个讨厌鬼，隆巴顿那边就炸锅了，还炸了他自己一脸半成品药水，这才几秒钟，隆巴顿脸上已经被药水弄出了很多疥疮，得去医疗翼才行了。 这种课堂意外，得有当堂课的教授带着去医疗翼说明情况，斯内普一把拎起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隆巴顿，出门前对坐在前面的两个讨厌鬼说：“这节课由凯瑟琳和西弗勒斯收尾！” 凯瑟琳和西弗勒斯眨眨眼睛，看他们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哈利凑过来小声说：“就是你们要负责收拾教室……哦，上课的时候也要看着大家，不能出意外，出意外就扣分。” 就是下课前充当教授不在时的巡堂，下课后负责收拾整理残留垃圾呗。 汤姆完全忘记自己现在是斯莱特林学生，一整个气鼓鼓，率先站起来对小弟们说：“刚才教授讲的谁还没听懂，不要像格兰芬多一样出意外！” 这话说得斯莱特林小蛇们立刻振奋起来，搅拌坩埚都更有劲儿了。 德拉科第一个响应：“抓紧时间做好！只是一个小小的疥疮药剂而已。” 小蛇们的胳膊都快搅出残影，西弗勒斯也跟着站起来：“有问题的格兰芬多可以问我。” 凯瑟琳补充：“最重要的是别受伤，那一定很痛。” 纳威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呢，格兰芬多不敢跟斯莱特林争速度，他们向来大大咧咧，确实耐不下心慢慢煮魔药。 教室里一时间变得安静又和谐，斯莱特林努力加速，争取又好又快，格兰芬多小心翼翼，争取不出问题。 魔药不是他们擅长的领域，回头飞行课再跟这些斯莱特林计较！ 最终斯内普走后的魔药课没出什么纰漏，他把纳威送到医疗翼，说明情况后本来可以尽快回去，没想到又碰上回来的邓布利多。 相比不会伤人的魔药，伏地魔更加危险，他自然要去问问情况……就算他不去，邓布利多也要找他，因为邓布利多又带回一个伤患，而开学后的医疗翼人多眼杂，庞弗雷夫人已经足够忙碌。 斯内普心说自己也忙，不过转念一想，看看现在狼狈的小天狼星也不错，都是魔药，口味好一点还是差一点又无所谓，他肯给小天狼星治疗，小天狼星都该感恩戴德了。 从下午到傍晚，邓布利多离开阿兹卡班已经足够长的时间，但凯瑟琳给他的小玩意儿一直没触发，这说明伏地魔一直没有出现。 凯瑟琳了解过情况，仍不认为自己的判断有误，这确实是“伏地魔”行动的最佳时机，让阿兹卡班乱起来，也可以混淆她们的视线，是最有利于“伏地魔”的发展。 果然，半夜12点时，凯瑟琳忽然从梦中惊醒，她利用汤姆的一两滴血液制作的触发装置被激活了，伏地魔出现了！ 第261章 黑魔神声东击西 为节约时间，凯瑟琳在绘制旋钮符文时追加了给她、邓布利多和汤姆的提醒，所以当她穿好衣服离开休息室，邓布利多已经到门口。 有他带着，两人一路来到地下的斯莱特林休息室，带走汤姆不会引起任何关注。 三人快步往霍格沃茨外走，到时才能幻影移形往阿兹卡班去，那么多摄魂怪，更外围还有值班的傲罗，也许能拖延一点时间？ 就算伏地魔能控制摄魂怪，阿兹卡班里的犯人也被打过标记，摄魂怪不会立刻放弃纠缠他们。 邓布利多一边往外走一边利用福克斯往外传讯，提醒隐藏的凤凰社成员注意，海尔波在下午魔药课和魔药课后吃了太多魔药，一整个晚上都很清醒，此时感觉到凯瑟琳的情绪，兴奋地嘶吼：【冲呀——冲呀——】 它忍那个坏蛋很久了，之前都没办法真的对他动手，现在有不同世界削弱凯瑟琳和伏地魔之间的魔法羁绊，这次去阿兹卡班海尔波一定要证明自己！ 阿兹卡班的深夜风浪更加激烈，没有日光后，本就活跃的黑魔法元素形成薄雾，收到邓布利多信息的穆迪第一时间来到傲罗值班的高塔，窗户边上，一个高个子傲罗靠在沙发上伴着雨声睡得正香。 “该死！阿兹卡班出事了，你却在睡觉！”穆迪一巴掌拍过去。 傲罗都分不清自己是被穆迪的咆哮吓醒还是被一巴掌打醒的，只知道在理智开口前，身体已经很诚实的一骨碌爬起来。 “穆迪先生……”突然看到早已退休的传奇傲罗穆迪，高个子巫师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晕乎乎的，模糊看到阿兹卡班的上层监狱被炸开了一大个豁口。 他这呆样让穆迪更气了：“还愣着干什么，通知魔法部！” 仗着有摄魂怪看守，这些年来阿兹卡班灯塔守卫的巫师都太懈怠了，穆迪看对方彻底清醒，马不停蹄赶往阿兹卡班。 总算这名巫师还有点傲罗的自觉，通知过后也跟上穆迪。 越靠近那座孤岛，越发现四处飞窜的摄魂怪不简单，理论上来说灯塔的人过来应该是最早的，没想到等高个子傲罗追上穆迪，那里已经有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巫师。 “邓布利多教授！”傲罗惊呼。 邓布利多点头：“安德森，好久不见，魔法部有回应你吗？” 名叫安德森的傲罗摇头，发现这里除了邓布利多，还有两个明显是小孩体型的巫师，戴着兜帽看不真切，应该是用了混淆咒。 昔日帮助巫师看守阿兹卡班的摄魂怪今日格外躁动，安德森一开始以为是监狱被破坏的缘故，可当他往前走，差点被摄魂怪袭击时，他意识到这事情并不简单了。 仿佛一个信号，随着安德森被攻击，越来越多的摄魂怪聚集过来。 所幸邓布利多大手一挥，一只银色的凤凰腾空而起，盘旋在几人头上，将摄魂怪驱逐开，几人得以继续前进。 有四分五裂和阿瓦达索命时不时从上面飞下来，因为距离原因准头不行，但如果真的攻击到也绝对会受伤。 穆迪有些奇怪：“他们怎么没有离开？” 他看见了贝拉和其他几个食死徒，她们应该在毁坏阿兹卡班的第一时间离开才对。 邓布利多神色一动，尝试性的使用幻影移形，果然…… “幻影移形无法使用了，他们是诱饵！” 邓布利多说这话时，站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巫师像是有点躁动，狂风吹得他们的兜帽簌簌作响，隐约看到里面黑色的发丝也跟着飞舞。 “尽快解决这里吧。”其中一个对邓布利多说。 而上面的贝拉早已发现下面的一行人，不知道魔法部的大部队什么时候会赶到，lord的魔法阵应该能坚持足够多的时间吧…… 她抬起手，那只因为长时间的囚禁变得干瘦的手如今像被烧干的木柴，黑瘦得可怕，更可怕的是，原本狂暴的摄魂怪好像被她指引，本来要飞高的一部分降落下来，而本来就在下面的，好像突然长出脑子一样，一股脑奔着邓布利多而去，完全忽视堪称它们天敌的守护神咒。 巨大的压力让银色凤凰发出尖锐鸣叫，正支撑着魔法的邓布利多随之后退一步，被身旁的穆迪扶住。 整个阿兹卡班的摄魂怪都疯了，放着犯人不管，反而来攻击他们这些有魔法部印记的人！ “他们在消耗邓布利多，”一个小巫师对身旁的同伴喊，“西弗勒斯！” “知道了。”另一名小巫师捧出一个雪白的小蘑菇似的东西，往头上丢去。 安德森跟两位大佬都在用守护神咒对抗越来越多的摄魂怪，但他同时还记得在场有两个莫名其妙的小孩，看起来还是小巫师，他不知道教授为什么带两个孩子过来，只是想到同样在霍格沃茨读书的弟弟，他一直分神照顾着两小只。 见一个白色的小东西飞起来，他还愣了一下，结果“砰”的一声，小白蘑菇瞬间变大，变成一个白色的身披斗篷的……更大号摄魂怪？ 邓布利多也吓了一跳，汤姆道：“这个是凯瑟琳的守卫摄魂怪，不会伤人的。” 看得出来，所谓的守卫摄魂怪出现后，不仅没有跟其他摄魂怪一样攻击他们，反而飞起来挡在邓布利多的守护神前面，好像是类似守护神咒的魔法，它周身同样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不用任何人指挥，自己就挥舞着利爪撕开冲上来的摄魂怪。 守护神还只是驱散摄魂怪，这个东西竟然能直接攻击到那些魔法生物，把它们杀死！ 邓布利多和穆迪都面色凝重，西弗勒斯提醒：“它只能保护我们，想主动攻击得凯瑟琳来下命令。” 邓布利多想起他们分开时，凯瑟琳确实拍着西弗勒斯的肩膀说“保护好他们”，现在看来不是跟西弗勒斯说，而是跟藏在西弗勒斯身上的守卫摄魂怪说？ 难怪她放心把西弗勒斯和汤姆交给他，看看十多秒就把摄魂怪墙撕开一个大裂口的白色摄魂怪，真要攻击巫师，杀伤力肯定惊人。 “既然他不在这里，我们快速战速决去古灵阁。”汤姆提醒。 不用他说，邓布利多也会抓紧机会出手的。 第262章 凯瑟琳将计就计 邓布利多并没有无视德拉科的求救，在收到凯瑟琳的传讯后，他立刻通知隐藏起来的凤凰社成员去关注马尔福庄园的动静。 众所周知，马尔福是魔法界有名的纯血贵族，有权更有钱，他们是古灵阁的大客户之一，而古灵阁的其他大客户，翻翻族谱经常也跟马尔福家族有这样那样的关系。 基于如此原因，当凤凰社成员传来消息，说马尔福家族跟古灵阁预约取走家族宝库里的东西，因为担心白天人多眼杂不便移动，所以要晚上过去时，这不寻常的举动立刻就让邓布利多注意到了。 再仔细一查，马尔福家不是最近唯一要求古灵阁晚上留人的家族，许多家族都要求了，像辛克尼斯、罗齐尔、卡罗、高尔、克拉布、莱斯特兰奇等，有的时间比马尔福家更早，也不是谁都明面上跟伏地魔、食死徒有关，大家都说要趁夜里人少转移仓库里的东西。 古灵阁的妖精因此还私下嘀咕，英国魔法界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乱子了，怎么大家都在转移财产？ 上次这么搞，是伏地魔掀起第一次巫师战争，有些不想参与的家族把家产往海外自认为更安全的地方转。 这么一弄，其他一些人不知是被指使还是收到消息，预约各种自认为安全的时间来转移保险库，古灵阁不得不24小时轮班，弄得凤凰社成员一头乱麻，这显然就是“伏地魔”混淆视听的手段。 今晚一感应到“伏地魔”出现在阿兹卡班，凯瑟琳立刻跟邓布利多按之前说好的分头行动。 由邓布利多带着汤姆和西弗勒斯去阿兹卡班，汤姆是“伏地魔”的眼中钉，邓布利多和守卫摄魂怪能有效拖延“伏地魔”，再有西弗勒斯充当凯瑟琳的坐标，如果“伏地魔”真的在阿兹卡班，凯瑟琳就移动过去对付他。 而如果“伏地魔”从一开始就在布局，今晚他在阿兹卡班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人却不在，那他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古灵阁，要趁乱取走金杯。 当然，还有最小的一种可能性，就是他要进霍格沃茨，这种可能性很低，霍格沃茨里面有这个世界的伏地魔和哈利，还有他不知道有没有被毁坏的冠冕，进去之后很可能被霍格沃茨的教授们拖住，与其这么冒险，不如先取金杯比较简单。 霍格沃茨现在负责留守、传讯的是斯内普和被叫醒的哈利，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们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凯瑟琳一落地就隐藏身形，借由哈利的隐形斗篷，带着海尔波溜进古灵阁大堂，那里除了古灵阁守卫，就是古灵阁今天安排的值班经理，用来服务今晚可能过来取走东西的巫师家族成员。 值班经理还在，凯瑟琳便安心等待，没有他们带领，古灵阁宝库里豢养的巨龙会闹出巨大动静，这肯定不符合“伏地魔”目前的行事风格。 等了大约5、6分钟，一个有着卷曲长发，风情万种的女人从外面走进来。 百无聊赖坐在最前面的值班经理立刻看过去，皱眉像是有点惊疑，又像是有些害怕。 凯瑟琳看过哈利的记忆，这个女人看起来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那不就是阿兹卡班里关着的重刑犯，知名食死徒？ 如今怎么大摇大摆走进了古灵阁，这个剧情不得不说有点眼熟。 “……莱斯特兰奇夫人？”值班经理试探性的问。 凯瑟琳就站在经理身边，因此她能看到经理的手已经按在报警器上。 女人抬起手，向经理展示她手指上巨大的宝石戒指，“我是蒂娜·莱斯特兰奇，代表莱斯特兰奇家族来取走金库里一件物品。” 值班经理凑过去仔细观察后，从柜台走下来，“确实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的信物，莱斯特兰奇小姐，请。” 不确定这妖精到底有没有看出所谓的蒂娜和贝拉长得一模一样，相似到完全可能是一个人，但她拿出家族信物，又说要取走东西，妖精就答应了。 与其纠结这女人是不是逃犯，由此惹上食死徒，或者干脆被贝拉这个有名的疯狂女人原地报复，妖精经理选择顺势答应——维护魔法界治安是魔法部的事，他仔细检查信物已经是很给魔法部面子了。 他让搭档的同事出来看着大堂，自己迈着小短腿带女人往后面去。 那里有一辆像矿车又像小板车的东西，停在看不到尽头的铁轨上，想来是为了方便搬运，小车前后有很宽的平台，中间留着四个座位，经理率先提着灯笼坐进去。 女人很谨慎地四处看了看，期间还跟躲在隐形斗篷里的凯瑟琳对视过，却没有任何怀疑，提起裙摆坐进车里。 趁她靴子和小车底部发出杂音的空档，凯瑟琳带着海尔波悄悄落到小车后面，跟女人只隔了一排座位。 “荧光闪烁——”女人忽然挥动魔杖，白光以她为中心呈圆形扩散开。 经理被吓了一跳，惊呼：“莱斯特兰奇小姐？” 好像怕她下一秒又突然来个阿瓦达索命。 女人看着四周，敷衍的说：“周围太黑了，你说呢？” 小车往前的铁轨像是要冲进山洞里，就算白天看起来都会黑洞洞，更何况夜里。 背后也一样，想来铁轨是环绕着古灵阁金库向下的，她们坐在车上，会有风从前后两个洞口吹过来。 蒂娜很确定自己的荧光闪烁是正常铺展开的，没有停滞，没有盲区，所以凯瑟琳她们真的都不在这里？ 可恨他来晚一步，哪怕吸收掉笔记本中的灵魂碎片恢复了一些，世界仍然在排斥他……没错这个所谓的蒂娜，是用了复方汤剂变成贝拉模样的黑魔神！ 有从贝拉那里拿来的金库信物，再变化成贝拉的样子，去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取圣杯，不会触动任何古灵阁的机关。 既然凯瑟琳她们都不在，黑魔神就稍微放心了。 “走吧。”他跟值班经理说。 凯瑟琳却在他使用出魔法的一瞬间察觉到异样，这熟悉的魔法波动，分明是“伏地魔”。 要不是有哈利借她的隐身斗篷，凯瑟琳很可能就要被他发现了。 神裔遗留下来的死亡圣器，一个复活石确定是海尔波的额间宝石，一个老魔杖是某位神裔的骸骨雕琢，而隐身斗篷，它是某位神裔曾经褪去的皮肤，凯瑟琳也认不出是哪种神裔，只知道它被神裔使用时，能比平时更加难以察觉。 或者说，哪怕是其他神裔，或者凯瑟琳自己也没办法发现，“伏地魔”刚才的试探直接穿过她和海尔波的身体了。 她抓住后面的车座，和海尔波一起裹在隐形斗篷里，朝着古灵阁深处快速而去。 第263章 摧毁金杯 古灵阁的金库依托于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最底下居住着古灵阁豢养的巨龙，上面则轨道环绕，通往各个不同的地区。 有些只是普通金库，有些则存放重要物品，金库大小不一，甚至根据储存物品不同，古灵阁还会设定不同的魔法阵，给古董总额外防护，或者给水里出产的珍宝营造仿生态的环境。 为了保护此地安全，除了巨龙之外，时不时还会有充满克制性的魔药像瀑布一样冲下来，这是为了检验此人是否伪装。另外还有一段距离就会有的报警装置，如果直接闯入又没有信物、钥匙或者工作人员带领，报警装置也会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让下面的巨龙和上面的工作人员都听到。 凯瑟琳准备的第一个方案是等魔法药水冲下来，“伏地魔”被经理发现，像她在哈利记忆中看到的那样，趁乱控制住值班经理，再攻击伏地魔……这么做的成功率不大，因为“伏地魔”胆敢变化成贝拉的样子来古灵阁，凯瑟琳总感觉他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发现。 果然，当连续三道药水冲下来，记忆里哈利等人早就暴露时，变化成贝拉的伏地魔只是嫌弃的用手帕擦擦脸，这魔药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小车继续往下，贝拉把金杯藏在莱斯特兰奇家族的大金库里，那金库在整个洞穴靠下的位置，一路伏地魔都没有暴露，几分钟后，几人已经来到莱斯特兰奇家族金库前。 值班经理自己用手打开一道保险，然后又对伏地魔说：“莱斯特兰奇小姐，请您也验证一下身份，这样可以避免里面的东西被触发复制魔法。” 伏地魔“嗯”了一声，凯瑟琳盯着他走到门前，同样以手验证，大门继续发出“咔咔”的声音，竟然是完全成功了。 看来伏地魔又掌握了更高端的复方汤剂制作，不仅保持了复方汤剂本来的作用，变化成贝拉的样子，连古灵阁的魔法药水也没办法克制他，还能让他以贝拉的身份完成验证。 在大门打开，伏地魔准备进去的一瞬间，凯瑟琳知道自己不能等了，立刻掏出魔杖：“昏昏倒地！” 把值班经理弄晕的同时，她趁着伏地魔刚刚发现她，又把海尔波丢进金库。 小蛇怪瞬间变大，共享过凯瑟琳读取的记忆，加上对黑魔法的敏锐感知，它第一时间飞身到金杯面前。 “阿瓦达索命！四分五裂！”伏地魔对海尔波疯狂念着魔咒。 红的绿的各种颜色的魔法一时间晃得人眼睛发晕，因为伏地魔攻击海尔波的时候，凯瑟琳也在不停向伏地魔发起攻击。 她的魔法打中伏地魔的身体，却只荡开层层涟漪，原来伏地魔早在不知什么时候用了超强盔甲护身来保护自己。 但伏地魔也失策了，他以为海尔波会被他拖延，或者不然就硬抗伤害，没想到魔法打到海尔波身上也是超强盔甲护身，这时候他要回过头来攻击凯瑟琳已经来不及，只听海尔波大喊一声：【咬到啦！】 嗷呜一声，它的毒牙咬进金杯，金库里忽然狂风大作，把无数金银和宝石刮得满地都是。 伏地魔感受不到本世界伏地魔的虚弱，但他能通过空气中乱窜的黑魔法知道这个魂器也被毁了。 “阿瓦达索命！”伏地魔忽然对凯瑟琳发起攻击。 这道魔咒比以往都更强大，攻击对象除了凯瑟琳，还有她旁边昏迷的妖精。 只要在古灵阁内部杀了这个妖精，古灵阁的警报系统也会被启动！ 他想这时候海尔波回防来不及，凯瑟琳必然也在成功之下最为松懈，她甚至有可能因为保护那个妖精分心……就像他在金库大门打开时，感受到魂器安然躺在里面一样。 凯瑟琳却打破了他的幻想：“魔法禁绝！” 不仅挡住了伏地魔的攻击，还趁伏地魔攻击她时收回了海尔波。 “你！！！”伏地魔咬牙切齿。 为什么凯瑟琳来到这个世界还能使用古魔法！ 他都不可以！ 凯瑟琳当然不会告诉他，在她这一次苏醒后，了解到古魔法和现代魔法不同，就开始着手修改古魔法，她刚才用的魔法看起来和古魔法咒语一样，其实已经是改头换面过的新魔法，不会引起世界意识的警告。 伏地魔就算怀疑，这时候也没时间给他尝试，他更不敢在这时候分心，干脆喝下一小瓶魔药，撤销掉自己的变形。 分明以丑陋的嘴脸穿着女装，是十分可笑的样子，但他周身魔力涌动，地上的各种金银在眨眼间震颤、融化，凯瑟琳被高温逼得后退几步，与此同时整个古灵阁洞穴警报声响彻。 吼—— 地面的巨龙发出咆哮，同时向这边喷出一道火焰，而凯瑟琳前方，呼吸间融化的黄金也变成一条条小蛇飞向凯瑟琳。 “魔法禁绝！驱逐敌方！”黄金小蛇随着她的咒语簌簌落下，她背后海尔波变大身躯一口吞下龙焰。 进化后的海尔波除了吃真正的食物，还很喜欢吃像魔药、魔法一类的能量，龙焰当然也是能量。 【呜呜，烫嘴！】蛇怪呼呼吹着气，一整个窜到地上，把本来就被锁链束缚住无法飞高的乌克兰铁肚皮压在地上。 控制着力度没压死，但是会让它没办法起身喷火。 “阿瓦达索命！” 伏地魔看起来被凯瑟琳堵在金库里，面对凯瑟琳的夺命咒，他只能仓惶闪避。但他相比还有顾虑的凯瑟琳，在这时候已经没什么好隐藏行迹的，直接在闪开后挥出魔法：“强力爆破！” 魔咒对着墙壁使用，本来就被他的魔法弄得脆弱的金库立刻爆炸开，他自己是跑得快，凯瑟琳还得拉起旁边晕倒的经理一起闪开。 爆炸声、龙哮声、警报声回荡在洞穴里，一切都震得凯瑟琳耳鸣，她能看到上面有强烈的光亮一晃一晃，是古灵阁守卫正快速赶来。 “我的先祖小姐，你在这里阻止我，怎么不想想你的小朋友们怎么办？”伏地魔幻影移形离开前留下这样的话。 第264章 阿兹卡班的蓝火 古灵阁内部本来也是设有禁制，无法幻影移形的。 伏地魔故意使用大量破坏性魔法，趁着金库内部魔力构成被扰乱的机会使用幻影移形，凯瑟琳看他真的逃脱，立刻召回海尔波，把值班经理推到金库边不会被龙焰烧伤的地方，然后幻影移形离开。 通过放在西弗勒斯身上的守卫摄魂怪和海尔波翎羽，凯瑟琳很容易就冲破伏地魔设下的禁制，移动到西弗勒斯身边。 西弗勒斯在脑子反应过来前侧头看去，看清是凯瑟琳后彻底放松下来。 凯瑟琳戳了下他的脑袋，“就算知道应该是我，也不能放松警惕啊。” 她第一次看到阿兹卡班，三角型的高耸建筑顶部已经被破坏，地上是灰尘一般已经死去的摄魂怪，被海风一吹就被吹散，守卫摄魂怪感觉到主人的气息，凑过来发出亲昵的“嘤嘤嘤”，在昏暗又充满海腥、血腥味的海岛上分外诡异。 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西弗勒斯正照顾着汤姆，漂亮的黑发男孩靠在阿兹卡班墙角，很不忿的嘀嘀咕咕：“这里又冷又臭，邓布利多好了没有，我们什么时候能回霍格沃茨？” 抱怨，但虚弱。 “怎么样？”凯瑟琳俯身查看。 一看她担心，汤姆又不屑的嗤笑出声：“小问题，他们以为我真是11岁小孩呢。” 说是这么说，汤姆胸前像被烧焦一样黑红一片，深得好像一层肉都被烤干了，西弗勒斯只能用随身携带的魔药给他止血、缓解痛苦，治愈魔咒以他现在的身体还无法施展，这无力感让他紧抿着唇。 凯瑟琳把魔杖放在汤姆皮肤上，他确实被魔药麻痹了，冰冷的魔杖贴到皮肤他都没感觉。 “速速愈合——” 渗透进伤口的魔药被愈合的皮肤排挤出来，汤姆脸色骤然惨白，抓紧身侧的衣摆不让自己发出惨叫。 海尔波故意从凯瑟琳脖颈间探出脑袋，嗲嗲的奚落他：【真可怜，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像海尔波，不仅没受伤，还帮主人毁掉了魂器~】 汤姆果然被转移注意力，想开口吵两句，又怕哼唧出声被海尔波抓住破绽，只能一脸狰狞的瞪着这条讨厌的蛇怪。 他们两个互相牵制，西弗勒斯趁这会儿跟凯瑟琳讲了刚才的事。 理论上来说，被关进阿兹卡班的犯人都是傲罗的手下败将，不论他们曾经多强，被抓住，又在监狱里度过了这么漫长的时光，他们的身体和魔力应该都亏损严重才对。 这样一来，只要利用守卫摄魂怪将聚集起来攻击他们的摄魂怪杀死或驱散，再次抓住他们应该不困难。 但诡异就诡异在贝拉等人的魔力不仅没有亏损，还明显提高了许多。 穆迪经验丰富，虽然年纪大了，他这些年没有松懈过，对付起这些食死徒不说手到擒来，至少也游刃有余。 安德森就比较惨了，现在是和平年代，伏地魔失踪后魔法界很长一段时间无大事，他又是驻守国内的傲罗，像今晚这样看守灯塔结果自己睡着的事，在现在的很多傲罗当中不少见。 松懈的他遇上疯狂的食死徒，结果可想而知，西弗勒斯一个小朋友还得用魔药帮他骚扰对面，即便如此他还是受了很重的伤，很快失去战斗力。 邓布利多被贝拉和小巴蒂缠住了，难以想象，这两个昔日的学生现在变得那么强，邓布利多很快反应过来，她们应该是吃了什么禁忌魔药，燃烧自己的生命力让自己短时间内越来越强。 他分身乏术，穆迪也在攻击其他食死徒，同时避免另外一些囚犯逃跑，连西弗勒斯都在照顾受伤的安德森。 汤姆本来只在安静防备可能出现的意外，他跟邓布利多关系不好，也讨厌拿奇怪眼神时不时扫他的穆迪，凯瑟琳不在，西弗勒斯安全，他没有出手的欲望。 可在某一刻，他隐约间感觉到了凯瑟琳和伏地魔的气息，他以为他们过来了，起身去看，没想到他的影子里忽然窜出一个黑影，漫天蓝火忽然将他包裹住。 守卫摄魂怪第一时间就发现不对，但火焰已经围住汤姆，它即便现在过去，汤姆很可能也被烧焦了。 “我见过那个魔法，”西弗勒斯跟凯瑟琳说，“看起来很像格林德沃之前教我的火盾护身，后面的厉火也很有格林德沃的感觉。” 虽然没能第一时间护住汤姆，厉火后来想往这边扩散，是被守卫摄魂怪制止住的，可是火焰中心的汤姆怎么办呢？ 所有人都以为汤姆凶多吉少了，西弗勒斯那一刻甚至想召唤凯瑟琳过来，没想到下一秒汤姆挥舞着巨大的萨拉查魔杖，施展出了高级魔法“万咒皆终”。 借由蛇木魔杖强大的魔力，原本需要多人使用的万咒皆终他一个人就用出来了——虽然这个魔法一下子抽干他的所有魔力，但已经足够守卫摄魂怪过来救走他。 只是汤姆现在的身体毕竟只有11岁，用其他方法辅助用出的高级魔法不稳定，他最后还是被一股厉火撞到胸口，要不是西弗勒斯赶紧把救命的魔药塞进他嘴里，又用其他魔药配合守卫摄魂怪浇灭厉火，这一下要被终结的就是汤姆了。 现在凯瑟琳已经没办法感应到场上的魔力，因为厉火之后邓布利多他们还交战过，这里目前的魔力十分混乱。 贝拉和小巴蒂用特殊手段，将自己的魔力短时间内提高到可怕的程度，但这也让他们的身体快速衰败，最终被邓布利多杀死。 或者说，他们是故意在察觉到自己虚弱、已经无法再阻止邓布利多时故意用自己去最后一次拖延邓布利多的。 贝拉想用自己给小巴蒂制造机会杀死邓布利多，失败身死。 小巴蒂看大势已去，想集中最后魔力引发爆炸重创邓布利多和场上的其他人，被邓布利多强压下去。 他们到死也没跟邓布利多说一句话，好像两个悍不畏死的傀儡。 “你那边怎么样？”处理完阿兹卡班的囚徒，邓布利多走到凯瑟琳身边。 凯瑟琳说：“金杯被我们毁掉了，古灵阁最近大概会戒严吧，不过主要出问题的只有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他们没发现我和海尔波。” 就连让值班经理昏迷的昏昏倒地，凯瑟琳念咒时也是模仿男性声音念的。 最后问题只会指向贝拉和不负责任的妖精自己。 “安德森没事，醒来后连圣芒戈都不用去，”穆迪说着，诡异的机械眼睛上下打量负责治疗的西弗勒斯，又瞥一眼警惕又敌视他的汤姆，冷哼，“你的制药水平倒是不错。” 算是肯定了西弗勒斯的作用，他不知道西弗勒斯除了治疗，还充当着凯瑟琳坐标的作用，一开始看邓布利多在这个场合还带两个小孩，当然会怀疑怎么回事。 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了：“禁制被取消了吗？魔法部的人怎么还没来？！” “禁制在我来之后消除了，”海尔波循着味道去吃掉的，“但是魔法部的人，我们还是不见了吧。” 凯瑟琳和邓布利多相互对视，片刻后，邓布利多点头表示赞同。 穆迪：我怀疑你们偷偷计划什么却不告诉我！ 怎么这个小团体我阿拉斯托不能加入吗？ 第265章 好奇是喜欢的开始 事后邓布利多和穆迪留在这里等待魔法部的人过来，天知道等凯瑟琳她们三个离开了，两人加上一个昏迷的安德森又等了接近10分钟，魔法部的人才姗姗来迟。 要是真指望他们过来阻止囚徒越狱，恐怕阿兹卡班都跑空了。 这就是凯瑟琳三人为什么要离开的原因，现在的魔法部太懈怠了，两个世界的邓布利多处境不同。 凯瑟琳原本的世界里，因为有伏地魔这个强力威胁，哪怕格林德沃这些年一直很安分，魔法部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所谓弱化邓布利多的影响力，是在魔法部和邓布利多双方同意的情况下进行的，不论什么场合，魔法部的人看到邓布利多都十分尊重。 这个世界的伏地魔却已经消失10年，格林德沃？更是已经隐入历史尘埃，魔法部自己独立运行10年，自认为什么问题都没有。 邓布利多借由彼得的事曾经试探过魔法部高层，一个个认错是认错，但要说防备一下伏地魔？ ——救世主不是早就打败他了吗？ ——食死徒都关起来了！ ——伏地魔怎么可能还出现？ ——不要太杞人忧天了邓布利多教授。 诸如此类的推诿之语从头贯穿到尾，那时候邓布利多就意识到了，除非伏地魔直接出现在魔法部众人面前——人太少都不行，他们会自我催眠。说多了他们觉得你危言耸听，是不是想借此机会操纵魔法部，获取权力。 总归现在外面的魂器都已经被消除，剩下的灵魂碎片就在奇洛和哈利那里，要是魔法部脑子再不清醒一点，趁此机会进一步控制霍格沃茨，那对整个霍格沃茨来说都是打击，还不如凯瑟琳和邓布利多这边合作解决。 凯瑟琳三人回到霍格沃茨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广阔的黑湖像一块晶莹的黑色宝石，倒映着月亮，也倒映着霍格沃茨城堡。 校园静谧而美好，所有喧嚣都被阻隔在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中庭还能发现等候他们回来的人。 黑发巫师抱着手隐藏在黑暗里，身边是脑袋一点一点的哈利，他头皱得死紧，脸色黑得可怕，偏偏又没有挪开，一直充当小巫师的倚靠，直到见到他们才猛地站起来。 哈利被吓得瞬间惊醒，警觉的掏出魔杖，看清过来的三人后才深深松了口气：“太好了，凯瑟琳，西弗勒斯和汤姆，你们都没事。” 斯内普嫌弃的瞥了哈利一眼，难得没说什么，他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疲倦之色，显然在哈利撑不住休息时，他一个人默默地警戒加操心着。 “金杯解决了，阿兹卡班没有人逃出来，不过摄魂怪死了不少，接下来魔法部有得头疼了，邓布利多留在那里跟他们拉扯，”凯瑟琳快速说完今晚的情况，“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在凯瑟琳说话的时候，西弗勒斯也注意到了斯内普，知道他即便累了也不会说什么……以前也许还会毒舌一下，在哈利的记忆里，斯内普说话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可自从重生以来，他连骂人都很少，这一点即便是哈利和赫敏都没有察觉到，反而是凯瑟琳和西弗勒斯发现了。 他默默来到哈利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小声说：“走吧。” 哈利乖乖点头，在他心里这件事已经完美解决，既然如此就没必要继续想，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他们更要紧的是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上午没有课，他打算醒来后去看看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而斯内普教授每天满课，这样一来他们就能错开时间，完美。 先送休息室在地窖的汤姆回去，然后斯内普带着他们再去顶楼的格兰芬多休息室，有他带着，不论幽灵还是费尔奇都不会靠近，大家顺利回到塔楼。 在哈利进去后，凯瑟琳故意快走几步，而西弗勒斯顺势慢下来，这样他跟斯内普与凯瑟琳哈利就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他从小口袋里拿出一瓶魔药，对看着他们回去的斯内普说：“明天还有课，晚上早点休息。” 他跟斯内普“同居”过，知道他睡眠不太好，今天又有那么多事，即便凯瑟琳说没事，站在斯内普的角度上，肯定要邓布利多回来，确定真的没事他才会真正安心……有时候太过细心的人就是会很累的。 斯内普垂下鸦黑的睫毛，视线下移扫过西弗勒斯略微长了些肉的脸，剪裁得体的巫师袍，一路来到他指甲都修剪得干净圆润的手，那只看起来就像小少爷的手上，正拿着一小瓶蓝色的液体。 他嘴唇翕动，在说话之前，表情已经先一步泄露出习惯性的不屑，作为一个魔药大师，他的地窖会缺少魔药吗？ 可是也许因为西弗勒斯拖延了一点时间，先进去的哈利好奇的回头看过来，斯内普不知自己怎么回事，下意识快速接过那瓶魔药，然后和西弗勒斯拉开距离。 等哈利完成回头看的动作，斯内普和西弗勒斯的距离已经不近了，看起来反而像西弗勒斯在后面不知磨蹭什么。 他疑惑歪头，不好说话怕被人发现，西弗勒斯没搭理内心纠结的斯内普，拉起袍子跑进去，动作灵动得像一只黑色小蝴蝶，斯内普看着三人的背影彻底消失，这才慢慢收回视线。 门口的胖夫人看到了一切，可惜在她开口调侃前，斯内普已经一掀袍子大步离开。 第一次，他对西弗勒斯生活的世界产生了好奇。 明明他们有着相似的灵魂和一样的童年，怎么西弗勒斯就变了那么多呢？ 明天上午没有课，凯瑟琳和西弗勒斯、哈利分开后，她跟西弗勒斯还用海尔波翎羽无声交流了一会儿。 关于西弗勒斯今晚看到的蓝色火焰，他说让他感觉像格林德沃……而这时候，这个世界的格林德沃应该还被关在德国纽蒙迦德。 如果那个魔法真的是火盾护身，这个世界的格林德沃又没教给其他人，那今晚那个袭击汤姆的黑影…… 第266章 预约纽蒙迦德 有再多疑惑，凯瑟琳现在也没办法去德国求证，如今的魂器只剩下霍格沃茨的两个——当然还有一个吊坠盒，但“伏地魔”又不知道，他亲眼见到洞窟里的吊坠盒是假货，要去哪里找真的吊坠盒，天知道！ “伏地魔”现在已经别无选择，霍格沃茨里面的魂器就是目前的最佳答案，他肯定会找机会不惜一切进入学校。 而这个世界的伏地魔是否知道这一切呢？ 第二天天亮之后，凯瑟琳借着早餐的机会不动声色观察奇洛，他正常时间来到大堂，用餐全程表情也没有变化。 哈利曾说伏地魔能感受到自己魂器减少，他一点点变得虚弱，但那是在他自己获得身体之后，现在他寄居在奇洛身体里，有奇洛的身体和完整灵魂温养，是有可能出现感知偏差，暂时没发现自己魂器减少的。 当然，如果汤姆经常在他面前晃一晃，他可能还是会怀疑。 小时候的他为什么会跑出来，这是从哪里来的“东西”，是不是哪个魂器出了问题，怎么他还改名换姓了…… 分配学院那天他没太关注凯瑟琳和西弗勒斯，反而看了一会儿汤姆。 不过就邓布利多说，奇洛提前来霍格沃茨几天，并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成天就待在自己寝室。 “既然只剩下两个碎片，我们也可以抓紧时间了，”邓布利多对凯瑟琳说，“你们世界的伏地魔太过疯狂，这次是毁坏阿兹卡班，下一次也许就是突袭霍格沃茨。一旦他公开袭击霍格沃茨，魔法部一定会派人介入。” 虽然有催促凯瑟琳等人尽快动手、事成之后尽快离开的嫌疑，但邓布利多说得也是实话，也确实在为霍格沃茨考虑。 “我知道，我会找机会让奇洛去有求必应室，这样即便闹出动静，也不会影响到外面。” 邓布利多点头，表示同意凯瑟琳如此安排，“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 “奇洛这边问题不大，这个世界的伏地魔还被蒙在鼓里，魂器损坏，他因为奇洛的关系暂时感应不到，但灵魂缺失带来的弊端始终存在，他的心态一定已经出现问题，”凯瑟琳说，“我会尽快处理他，就当哈利之前的练习，奇洛的情况和哈利的情况很相似。” 先处理一次奇洛身体里的魂器，再去处理哈利，这样凯瑟琳会更有经验，更能保证哈利的安全。 凯瑟琳这边都想到了，她也一直没有做伤害霍格沃茨的事，邓布利多对她还算比较信任。 她端详着老巫师更加沧桑的脸，尝试性地问：“昨天夜里，阿兹卡班有人袭击过汤姆，当时西弗勒斯说，那个魔法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邓布利多回看她，摇摇头：“我没有注意，当时我那边的魔法元素太混乱了。” “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在我那个世界，格林德沃被允许关押在霍格沃茨，确切地说，由那个世界的阿不思看管，他顺便做着学校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邓布利多的眉头随着凯瑟琳的讲述越皱越紧，“我现在知道了，你想说什么？” 凯瑟琳道：“那个世界的格林德沃很欣赏西弗勒斯，指导过他的魔法，所以西弗勒斯很熟悉他的魔力波动，包括他一些隐秘的魔法。我们那个世界的格林德沃曾经发明过一个魔法，叫火盾护身，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格林德沃是不是也会？” 邓布利多点头，神色变得凝重：“你是说，昨天袭击汤姆的人，很可能是格林德沃？” 凯瑟琳解释：“小天狼星穿越帷幔时看到过一些我们世界的片段，在其中一个片段里，格林德沃被我们那个世界的伏地魔控制，在决战时捅了阿不思一刀，我不确定这个世界的格林德沃是不是被伏地魔控制了。” 邓布利多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少见的抱怨道：“你们那个世界的魔法真是令人头疼！” “魔力场不是完整的古魔法，我在这里可以用我修改过的现代古魔法，我想伏地魔应该也用了，否则阿兹卡班里那么多人，不应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都能为他不顾生死。”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彼得昨天也出现过，虽然被阿拉斯托一击打败，但他当时的状态，确实不太像他以往的样子。” 彼得要是真的这么勇敢，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伪装成老鼠生活了。 邓布利多叹气：“我找机会去德国看一下，如果伏地魔真的带走了他，纽蒙迦德也许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 “等下一个没有课的下午，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当然，也要当心伏地魔再次声东击西。”如果他真的控制了这个世界的格林德沃，除了利用这个强大的黑巫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要借此机会重创邓布利多，以此获得什么。 格林德沃当初就是邓布利多抓住的，如果格林德沃再出问题，以邓布利多的责任心，肯定会去查看一下。 你看，要伤害一个有责任心的好人，就是这么简单。 两个世界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应该有着相似过去，在这样的情况下，以这种方式让他们重逢，实在是有些残忍……除非，像她们世界的格林德沃说得那样，一切还有重来的机会。 凯瑟琳摇摇头，把空间留给邓布利多，自己离开校长室。 海尔波从她袖子里探出头，有点担心地说：【老巫师感觉有点难过，海尔波下次送一点糖果给他，不把他的糖果吃完了。】 下次海尔波可能就忘记了，这个小傻瓜的记忆里很短很短。 凯瑟琳点点它冰凉的鼻尖，还是答应道：【好，如果发现什么好吃的糖果，我们就留下一些给他。】 海尔波用尾巴勾出一个很小的圈圈，机灵地说：【一点点就好啦，人类不能吃太多糖，不像海尔波，可以吃很多很多~】 凯瑟琳被它逗得哭笑不得，突然想到：【有时间我们可以去霍格莫德村，那里的蜂蜜公爵据说会卖很多好吃的糖果。】 【好耶！】海尔波激动得大叫，【那主人一定要记得哦！】 霍格莫德又不像德国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那么远，它就在霍格沃茨隔壁，学校里有好几条密道可以通往那里，凯瑟琳如果快一点，一个多小时就能搞定。 一人一蛇正说着什么时候过去，忽然看见西弗勒斯和汤姆一个拽一个的跑过来，很有活力的相互别苗头。 “你们怎么了？”凯瑟琳好笑的看着他们。 两个相互激活对方小孩子属性的小孩同时说：“那个布莱克醒了，哈利让我们来找邓布利多。” 那个不好说名字的布莱克，就是死而复生的雷古勒斯！ 吊坠盒有机会找回了！ 第267章 布莱克兄弟苏醒 雷古勒斯在这时候醒来，无疑是个很好的消息，布莱克家老宅随着布莱克家最后的继承人小天狼星入狱，已经被彻底封闭，古老的魔法让其他人无法进入，生活在里面的家养小精灵也接触不到。 如今小天狼星虽然出狱，但后续的手续还在办理，想进入老宅，得他自己亲自过去才行，相比之下，雷古勒斯就简单得多。 他死去时才18岁，奇异的魔法锁定了他的时间，如今重新醒来，头发和瞳孔的颜色变成了和凯瑟琳一样的灰白，其余却一点没变。 哈利一见凯瑟琳她们进来就小声说：“他的头发在眨眼间就变了！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他的时间从他彻底醒来才开始继续流动，发色瞳色一瞬间变化其实很正常，凯瑟琳也是这样。 她安慰哈利：“他的身体没事就好。” “西弗勒斯检查了一下，大概没事……吧。” 哈利是趁着斯内普去上课的时候跑来看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的，当时这里只有他和西弗勒斯、汤姆。雷古勒斯醒来，他们不好去找斯内普教授，就由魔药学学得最好的西弗勒斯先看看。 等西弗勒斯和汤姆去找邓布利多和凯瑟琳，哈利这才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但他喉咙好像有问题，一直不能说话。” 雷古勒斯刚醒来显然还有点懵，不过他对面床上睡的就是小天狼星，这个他眼睛一闭再一睁开就苍老了很多的哥哥，加上穿着霍格沃茨巫师袍的三个小巫师，明显对他都很友好，雷古勒斯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就想暴起逃跑。 再看到很快赶来的邓布利多，他就更加安心了。 张了张嘴，他没能立刻发出声音，喉咙里是“嗬嗬”的嘶哑的噪音。 “雷古勒斯，你醒来就好，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很多事，我们过后会慢慢告诉你，你别担心。”邓布利多温声安抚着雷古勒斯，借着拍抚他手臂的机会，顺势检查了一下雷古勒斯的身体。 返回的魔力说明他的身体没什么问题，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斯内普照顾雷古勒斯，如果真有问题，斯内普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 怎么会不能说话呢。 “你的喉咙感觉怎么样？”邓布利多怀疑是不是身体本身出问题，类似于麻瓜由于生理心理等原因失语，“我让哈利拿纸笔给你。” 哈利眨眨眼，第一时间就想跑出去。 “等等哈利，”凯瑟琳叫住他，又问雷古勒斯，“你觉得口渴吗，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皱眉感受了一下，摇摇头。 “但是我看你会不自觉舔嘴唇、吞咽唾液，感觉像是口渴的症状……在哈利之前的记忆里，我看到喝过那个东西的人会很渴很渴。”凯瑟琳看向邓布利多。 哈利恍然：“当时确实会很渴！” 邓布利多大概知道了：“也许是身体里残留的魔药影响，他之前喝过很多魔药。” 除了很早之前的洞穴里，后来斯内普照顾他也天天给他灌魔药。 西弗勒斯说：“有些魔药喝多了，确实会身体干渴，继而难以发出声音，只是毕竟是治疗型的魔药，这点副作用在书里占不了几个字的位置，经常被人忽略。” 斯内普哪儿想到雷古勒斯今天就会醒啊，这在他看来根本不是问题。 众人看向见过这则提示的西弗勒斯，小巫师下意识挺直腰板，正经的说：“多喝水，代谢掉残留的魔药就好。” 可这里只是斯内普“照顾病人”的地方，除了魔药之外，还真没有什么水和食物，连像样的容器都没有。 “没关系，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好，”邓布利多说，“正好我们也可以在这段时间把发生的事告诉你。” 哈利跑去取水，有雷古勒斯的经验，他还得多准备一份，给同样被斯内普治疗过的小天狼星。 邓布利多估计也快到下课时间了，让福克斯帮忙带个纸条过去交给斯内普，让他知道他的病人醒了。 之后他简单明了的将雷古勒斯沉入水下之后的事告诉他，虽然只是站在他的角度去叙述，雷古勒斯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知道黑魔王被打败，他由衷的微笑起来。 可是他现在在这里，似乎又意味着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邓布利多之后的讲述里，整个事件开始跑偏，他们除了要对付卷土重来的伏地魔，更要对付从另一个世界过来，更加危险可怕的“伏地魔”，雷古勒斯都听愣了，因此都没注意到他旁边床铺上的小天狼星也醒来了。 还是邓布利多的讲述告一段落后，凯瑟琳才提醒他们：“小天狼星醒了。” 邓布利多之前背对着那边，同样没发现小天狼星的异样。 他安静躺在那里，目光难得平静的注视着雷古勒斯。 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他以为这个弟弟早已死于伏地魔的野心，尸体都找不到了。 如今听说他做的那些事，才惊觉他竟然有如此勇气，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去挑战伏地魔。 “小天狼星什么时候醒的？”邓布利多问。 小天狼星慢慢坐起来，张了张嘴，同样发不出声音。 凯瑟琳说：“哈利刚出门他就醒了。” 然后邓布利多开始讲述之后的事。所以，小天狼星全听进去了。 “这样也好，”邓布利多同样去检查了一下小天狼星的身体，“小天狼星，你知道，我们现在要面对更危险的敌人了。” 小天狼星沉默的点点头，众人注意到他后，他反而不再去看雷古勒斯了。 在雷古勒斯看来，兄弟两人根本没分开太久，小天狼星脱离布莱克家，私底下见他，认为他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因此与他发生争执，这一切仿佛是昨天。 邓布利多又说了一下小天狼星蒙冤入狱的事，“昨天在阿兹卡班里，你的状态实在太差了，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不暴露你的行踪，我对你用了昏迷咒。” 后来斯内普的治疗显然也用了类似的助眠魔药，所以小天狼星能一直安睡到现在。 在这个时间点醒来，不应该是斯内普没有控制好魔药剂量，更像是……他知道哈利八成会过来照顾小天狼星，所以干脆控制剂量让他差不多这时候醒过来。 到时候这对教父教子慢慢聊，也省得浪费时间，让大家看他们煽情。 只是斯内普没想到，雷古勒斯比小天狼星还早醒一点点，小天狼星把过去的一切都听完了。 他抿唇沉默半晌，最终伸出手，干枯粗糙的手虚握成拳头，隐约有些无力……他在阿兹卡班太久了。 但这个动作雷古勒斯记得。 在他们还小的时候，他们的关系还很好，每当兄弟两个一起做了什么事，他们就会这样…… 雷古勒斯伸出手，他的皮肤异常苍白，但身体十分年轻，恍惚间和小天狼星仿佛是两代人。 兄弟两个拳头相互碰了碰，不约而同露出相似的浅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268章 引伏地魔上钩 等斯内普下课时，布莱克兄弟已经猛喝了快两个小时的水，终于能发出沙哑的声音了。 小天狼星恢复得比雷古勒斯快，他被阿兹卡班折磨了十年的身体得靠后续调养，雷古勒斯则是恢复后就能回到原本的18岁状态。 小天狼星那边已经彻底了解情况，不过他作为主动离开家，后来又被家族除名的人，没办法在雷古勒斯出现的现在跳过他命令克利切，最后还是等雷古勒斯能说话了，用咒语召唤被封锁在老宅的克利切，众人这才看到这个苍老的家养小精灵。 克利切一出现就用比兄弟两个更嘶哑的声音哭嚎：“雷古勒斯少爷！” 它扑上去跪在雷古勒斯床前，人类巫师很难想象它是怎么在过来的下一秒就精准找到雷古勒斯的，就像人类巫师无法在霍格沃茨内部幻影移形一样。 家养小精灵特殊的精灵魔法让它们可以在很多地方自由来去，只是克利切从来不是追求自由的小精灵，它像普通小精灵一样一生只想陪伴在主人身边，也像普通小精灵一样遵守和主人的约定，有时候到了偏执、人类觉得莫名其妙的地步。 可也恰恰因为克利切固执的听着雷古勒斯的话，在布莱克家只剩下小天狼星时，他没有阻止老宅的封闭，自己也常年只生活在其中，这让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黑魔神即便发了疯的寻找，也没能找到真正的吊坠盒，因此只能判定它也许早已经被销毁。 “克利切，好久不见。”雷古勒斯将手放在家养小精灵的头上，轻轻拍拍。 明明看起来还那么年轻，在苍老的家养小精灵面前，他却有别样的沉稳。 “克利切总觉得雷古勒斯少爷没事，太好了，克利切没有想错！”家养小精灵局促但亲昵的用脑袋蹭蹭雷古勒斯的手，异常大的眼睛似乎有千言万语般望着雷古勒斯。 有千言万语，但没办法说出口，它知道这里还有很多外人，尤其旁边还有可恶的背叛布莱克家族，临走前还要训斥雷古勒斯少爷，让雷古勒斯少爷伤心很久的小天狼星！ 固执的家养小精灵不愿做出任何让主人丢脸、为难的事，因此哪怕它心里讨厌透了小天狼星，感觉到这里有混血甚至麻种的气息，它都忍住了。 雷古勒斯哪能不了解布莱克家驯化的家养小精灵呢，抱歉的目光扫过哈利和后面赶来的赫敏……当然还有黑着脸的斯内普学长，他主动提出：“克利切，我当初交给你的吊坠盒，还在吗？” 如果说克利切见到雷古勒斯后有什么能让它产生负面情绪的，那无疑就是主人“离开前”交代给它的任务。 “雷古勒斯少爷……”小精灵望着主人温和的眼睛，没有情绪激动的撞墙以示自我惩罚，而是第一时间回答主人的问题，“对不起！克利切没能毁掉它！克利切没用！” 虽然没有自我惩罚，它整个低落和自责的情绪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 哈利第一次看到这么柔顺的克利切，和上辈子他们接触到的根本就是两个小精灵。 雷古勒斯又轻抚克利切光秃秃的脑袋，用宽容的声音说：“我没想到它需要用特殊方法才能毁掉，不怪你，克利切，能把它交给这位凯瑟琳小姐吗？” 他一边说一边指向旁边的凯瑟琳。 家养小精灵明知道这东西十分重要且危险，当雷古勒斯这么说，它立刻就没有任何立场和顾虑的照做了：“好的，雷古勒斯少爷，请稍等，我把它取过来。” 小精灵总共消失不过五秒，五秒之后回来，一股张扬阴狠的黑魔法气息立刻扩散开。 这吊坠盒里的灵魂碎片明显已经躁动不已，只是因为家养小精灵和人类巫师不是一个魔法体系，因此半点没被它影响。 “请小心，凯瑟琳小姐，它很不安分。”克利切十分亲切的提醒。 凯瑟琳道谢后接过吊坠盒，随着家养小精灵退开，比刚才更狂暴魔力波动扩散开，在场身体虚弱和年纪尚小的小天狼星和哈利、赫敏都隐约听到渗人的尖啸，直到邓布利多用魔杖挥出一个净化魔法，众人才感觉心头轻松许多。 毫无疑问，这就是伏地魔的魂器了。 凯瑟琳和邓布利多对视一眼，后者点头表示明白，继续挥动魔杖，将这间休息室外面的各种防御魔法撤掉。 甚至悄悄有指向性的扩大一些影响力。 【海尔波，拜托了。】凯瑟琳递给肩头的小蛇怪。 【好嘟！嗷呜——】 随着手指粗细的蛇怪伸出毒牙，轻轻一口下去，咆哮变成惊叫，声音猛地一刺耳，下一秒就消失了。 所有黑魔法能量全都消失了。 【海尔波真棒。】西弗勒斯小声夸奖，悄悄给小蛇怪递糖果磨牙。 海尔波骄傲的环视众人，附身黏糊糊的缠上西弗勒斯的手，安心吃糖去了。 邓布利多问旁边的哈利：“怎么样，有感觉吗？” 哈利抚着心口，皱眉道：“有点、有点心慌。” “那看来这么做没错了。”邓布利多点头。 这是他和凯瑟琳的下一步计划，借由在霍格沃茨内部摧毁魂器，用魔法扩大它的影响力，让“迟钝”的伏地魔意识到魂器出问题。 他早年在霍格沃茨藏的唯一一个魂器就是冠冕，当他意识到魂器似乎暴露且被损坏，肯定会找机会去检查一下。 这样他们就可以在更安全的有求必应室里捕捉他，不必担心危害到霍格沃茨的其他人了。 现在的问题只剩下奇洛什么时候会去有求必应室……作为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今天上午和下午他都有课，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可是很忙的，斯内普凭借他高超的上课技巧才能这么早下课，奇洛嘛……哈利和赫敏都知道，他讲课慢吞吞，经常没办法按时讲完一节课的内容，经常都得拖堂的。 今天他大概没心情拖堂了…… 这种危及生命的事，他大概一下课就会找机会去看。 “我先提前去做准备。”凯瑟琳说。 对付这个世界的伏地魔，有哈利的经验在，凯瑟琳一个人最多加一个海尔波就能搞定。 第269章 伏地魔之死 奇洛确实如哈利和赫敏所说的，到下课时间还在拖堂，下面的小巫师遭受了长时间的催眠，有些到现在还没醒，有些已经忍耐到极限。 忽然，他好像平地绊了一跤似的踉跄一下，捂着包裹着巨大头巾的脑袋，脸色变得苍白。 小巫师们不喜欢归不喜欢，终究对教授怀有本能的敬意，纷纷上前询问他怎么了，要不要送他去医疗翼。 “没事，”奇洛挥手，撑在台上的胳膊青筋毕露，“今天先下课吧，没讲完的内容下节课再讲。” 小巫师们开心又忐忑的接受了，毕竟能早下课呢，教授看起来……也该也，没什么大事吧？ 出去的时候碰上抱着书探头探脑的赫敏，还好心提醒：“奇洛教授有些不舒服，你有问题下次问吧？” 他们明明就在教室外面说话，但几米外的奇洛却好像没听到一样，还低垂着头。 赫敏告别其他小巫师，在门口试探性地问：“教授，您还好吗？” 奇洛咬着牙，脑袋后面的伏地魔好像在搅动他的脑浆，直到赫敏走近一步，第二次问，他才嘶吼似的说：“没事！我有点不舒服！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赫敏只是过来探路的，当然不会继续纠缠，只是像模像样的关心了两句，然后就抱着书离开了。 虽然刚开学，奇洛在霍格沃茨却不是什么受欢迎的教授，拖堂、上课无趣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身上总是充斥着刺鼻的味道，让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小巫师们很不习惯。 他低头快步走在城堡里，小巫师们最多跟他打个招呼，并不会亲近，这是一直以来的常态，加上脑袋后面的伏地魔一直催促他去有求必应室看一下，他必须忍着身体不适过去，奇洛一路行色匆匆，都没有时间注意到周围。 他经过了罗恩，经过了哈利，经过他曾经好奇的汤姆，又与西弗勒斯擦肩而过，这和以往没什么差别。 快到中午用餐的时间了，他身体不舒服很多人都知道，教授们也不是每次都会在大厅用餐，他的消失并不突兀。 【默念存放东西的地方，快。】伏地魔还在不停催促。 他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稍有不如意就在奇洛的身体上折腾，都不必刻意做什么，他们共用一个身体，伏地魔只要心情不好了，奇洛也会跟着头疼、心慌。 而他头疼、心慌的生理反应，寄居在他身体上的伏地魔感同身受，这除了让他恶性循环般更烦躁，这时候也会麻痹伏地魔的感知。 他逐渐分不清到底是魂器出问题让他心慌，还是奇洛这个经不住事的废物又在拖后腿。 一人两魂进入堆满了杂物的有求必应室，伏地魔隐约能感觉到熟悉的灵魂波动和黑魔法气息。 但好像又有一点点细微的差别，身心不适让他难以集中注意力，干脆简单粗暴的命令奇洛：【去看看吧。】 明明曾经看到危险的片段，霍格沃茨这段时间的安宁和邓布利多的寻常对待却麻痹了伏地魔的神经，他总觉得自己就是最聪明的，谨慎却也狂妄。 他们一步步走近，终于在记忆中的地方看到熟悉的匣子，黑魔法气息越发浓重了，相比之下灵魂波动其实弱了很多，但魂器毕竟就是黑魔法…… 奇洛摇摇头，喃喃道：【lord，我的头……】 他觉得头很晕很晕，越走近越头晕。 身体也软软的…… 但伏地魔觉得这很正常：【真是没用，看来它很安全，我们走吧。】 他现在又以为奇洛身体不舒服是因为靠近魂器了。 就在奇洛转身的瞬间，匣子变成一个女孩，伏地魔刚感觉不对劲，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控制奇洛的身体。 他仿佛突然惊醒，意识到一切都不对劲，他的魂器不见了，他的心慌是“灵感”的提醒，这是针对他的陷阱！ 电光火石间，他想明白了一切，可也在电光火石间，女孩已经一只手按在他的脸上。 一旦用力按压奇洛的后脑，那种崎岖的似乎有异样沟壑的感觉会更加明显，不是一张完整的脸，而是像那个世界的伏地魔一样，是一张五官轮廓变得平滑的怪脸。 “啊啊啊啊啊——” 伏地魔和奇洛一同发出惨叫，但很快，惨叫声变成两个人的，一个黑色的虚影被凯瑟琳提起来，头和身体还算有点人形，下面就像一小缕尾巴一样可怜巴巴的勾缠在一起。 彻底提起来了，奇洛瘫软在地，虚影不断挣扎，像一条蛇一样，甚至想用纠结的尾巴去缠住凯瑟琳的手腕。 却没想到这样会让他死得更快，一条白色小蛇从凯瑟琳手腕窜出来，精准咬到凑上来的尾巴上：【嗷呜！】 凯瑟琳只觉几乎静止的世界忽然袭来一阵强风，她看到手上的灵魂像被高温灼烧过的蜡烛，在呼吸间快速融化、消散。 不甘的惨叫消失了。 【yue——】海尔波“呸呸”吐着舌头，赶紧一头扎进它的零食小包，大口吃东西缓解口中的恶心感。 凯瑟琳摸摸小蛇怪的身体当做安慰，垂眸看向地上。 奇洛面朝地板，手脚放软的躺在那里，凯瑟琳用漂浮咒让他转过来。 刚才的抓取加上脑袋后面失去一张人脸，他的头巾彻底松散下来，脑袋变得光秃秃，配上他瞳孔扩散的眼睛和无力微张的嘴巴，好像一具憔悴的尸体。 邓布利多从外面进来，看到这样的奇洛，叹息一声：“怎么样？” “下次手段温和一点，本体配合一点就没问题。”凯瑟琳说。 老巫师深深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哈利脑袋里的灵魂碎片就可以安全取出了。 “让哈利过来吧，我这边处理一下奇洛。” “已经通知哈利了。”邓布利多说。 凯瑟琳“嗯”了一声，用手指在奇洛脑袋后面写写画画。 她没有念任何咒语，奇异的是有红色墨水一样的东西从她指尖流出——当然也不是血。 奇怪的粘稠的液体在奇洛脑袋后面画了一张和伏地魔相似的脸，凯瑟琳最后在人脸眉心点了一下，这一下仿佛注入灵魂，人脸变得和之前一模一样，崎岖的镶嵌在奇洛脑后。 奇洛诡异安静的眨眨眼，自己站起来，拿起头巾慢慢围上自己的头。 邓布利多沉默看完这一切，对凯瑟琳所说的“魔力场”有了新的认知。 凯瑟琳面色如常的解释：“这个灵感是从那个世界的伏地魔身上来的，我在奇洛脑后画了一个类似人脸的图腾，既可以像黑魔标记一样随时监视奇洛的动向，又能持续释放魔力场，让他服从我的命令，更可以模拟出伏地魔的魔力波动，吸引那个伏地魔的注意。” 即便凯瑟琳不解释，邓布利多也能感觉出来，现在的奇洛似乎又变成之前那个被伏地魔寄居的奇洛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切，邓布利多都无从分辨奇洛的前后变化。 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一个可控的诱饵。 凯瑟琳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面色如常的对邓布利多说：“可以给哈利做‘手术’了。” 至少，这么危险的巫师是他们的盟友，她与他们保持着善意友好的关系。 邓布利多点头，“嗯。” 今天之后，这个世界的伏地魔彻底消失，另一个世界的伏地魔，将永远没有机会完整自己的灵魂。 第270章 霍格莫德插曲 哈利身上的碎片果然更好清除一些，那本来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魂器，消除他时他甚至像刚睡醒一样，被拽出来才醒过来。 下一秒已经永远没有清醒的机会，海尔波已经解决掉他。 谁能想到，这竟是这个世界的伏地魔最后的碎片呢，他彻底消散时，别说哈利，邓布利多都有种恍惚的感觉。 不过终归是好事，霍格沃茨现在犹如铁板一块，凯瑟琳用改进过的现代古魔法给整个校园重新加固，除了对外隐藏和防御，内部如果再出现危及生命的重大事故，校长能第一时间察觉，桃金娘的悲剧再不会上演。 之后一段时间学校一直风平浪静，但这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汤姆很沉稳的表示：“这是一场心理博弈，特意空出一段时间什么都不做，在你以为彻底安全时，再突然袭击。” 走在他前面的西弗勒斯回头瞥他一眼，凉凉的说：“既然这样，你怎么迫不及待就跟出来了？” 汤姆瞬间破功：“我们是一起的，希望你记得这一点，西弗勒斯！你跟凯瑟琳去霍格莫德，我当然也应该跟去，这才符合我们的行为逻辑。” 西弗勒斯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只是担心你突然推掉德拉科的飞行邀请，会让他失落。” 那德拉科确实有点失落，哪怕才短短一周的时间，汤姆已经成为他心目中除了爸爸妈妈外最可靠的好友，什么救世主哈利·波特，都得往后靠。这不，第一个周末，熟练使用飞天扫把的他就邀请汤姆一起偷偷摸摸玩耍。 汤姆看他可怜巴巴，连魁地奇都参加不了，当时是同意了的。 ——没办法，这次虽然有凯瑟琳三人加入，第一次飞行课上德拉科没有挑衅哈利，但架不住纳威的扫把还是发疯了，并且比他们记忆里更疯，眨眼间就带走纳威，带着他猛猛飞行，又高又快，直接飞出凯瑟琳的施法范围。 霍琦夫人第一时间就追上去了，可是她只有一个人，而纳威那边被这突发情况吓傻，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僵直得无法配合霍琦夫人做任何动作，最后被甩晕直接掉下来。 还好哈利眼疾手快，或者说艺高人胆大，自己骑上飞天扫把接住掉落的纳威，所有人都没受伤，连纳威的记忆球也被西弗勒斯接住。 同时用了减震止速的凯瑟琳和赫敏深藏功与名，这惊险的一幕吓傻了在场真正的小巫师，也让哈利回来后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同时，麦格教授也在高塔上看到了一切。 哈利被破格录取进魁地奇球队，德拉科事后嘀嘀咕咕早知道自己也这样，都不知道是嫉妒格兰芬多被加分，还是嫉妒哈利能一年级就进魁地奇球队，或者两者都有？总之那两天汤姆觉得走到哪儿身边都飘着一股酸味。 为了安抚“怨气冲天”的德拉科，汤姆这才同意周末陪德拉科飞行的，但是昨晚无意中发现凯瑟琳准备去霍格莫德，而西弗勒斯也同行……汤姆心中的天平立刻偏了。 德拉科小朋友，挚友阿布拉克萨斯的好孙子。 凯瑟琳和西弗勒斯，他的好姐姐和好姐姐身边的讨厌鬼。 他要是不跟着去，那不是输给西弗勒斯了吗！哦，还有欢呼着要去买糖果的海尔波！不去的话汤姆就输麻了！ 见凯瑟琳也看向他，汤姆赶紧说：“我安抚好德拉科了，明天陪他也是一样的，你们两个去霍格莫德我不放心，如果他真的来了，我在至少也能帮上点忙。” 不说对付伏地魔，至少他能把奇洛按住。 让奇洛出去当诱饵是一回事，如果因此让他被杀，那就有点不合适。从明面上来看，奇洛可没做任何非法的事，他现在还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呢。而且因为凯瑟琳的控制，他后面几天上课都非常认真，已经成功扭转小巫师们对他的看法，对他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汤姆和西弗勒斯这种无伤大雅的相互坑害，凯瑟琳也不好多说，这何尝不是他们两个的另类友情，不然那次阿兹卡班，受伤的汤姆绝对会吃大苦头，而后面西弗勒斯自己炼制魔药，如果关系真的不好，汤姆不会一边嘴欠一边给他送药材。 凯瑟琳只能转移他们两个的注意力：“奇洛最近时不时就会去霍格莫德，哈利说，以前的他在霍格莫德计划过一些事情，现在他的行为逻辑应该符合当时的场景。” 也就是符合伏地魔在他身上时他会有的表现。 伏地魔之所以让他来做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就是想趁机偷到邓布利多帮忙保管的魔法石，用魔法石的力量帮他恢复。 “伏地魔”既然知道奇洛这里的伏地魔虚弱，肯定会看准机会来吸收他。 霍格沃茨里还需要担心凯瑟琳和邓布利多坏他好事，现在奇洛自己偷偷摸摸往霍格莫德跑，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了吧？ 凯瑟琳这次出来，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奇洛，另一方面，也是更主要的，则是完成和海尔波的约定，带它去蜂蜜公爵买糖。 因为从正常情况来想，人多的周末，又是白天，“伏地魔”的袭击不应该选在现在，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凯瑟琳平时控制奇洛来霍格莫德钓鱼，都是选在晚上10点、11点的时候，这才是为“伏地魔”量身打造的时间，也符合奇洛和伏地魔要暗中做坏事的设定。 所以从这方面看，凯瑟琳和西弗勒斯这次来霍格莫德，还真没有什么大事。 三人跟着无知无觉的奇洛离开密道，前者很快“甩开所有人”，进入他常去的酒吧。 斜对面不远处就是海尔波心心念念的蜂蜜公爵。 透明的玻璃橱窗里摆满了诱人的糖果，色彩缤纷的糖球堆成独角兽的模样，吸引着街上年轻的巫师和孩子们。 凯瑟琳带着激动不已的海尔波进去，西弗勒斯和汤姆则假装看独角兽，其实是躲在独角兽身边，借由它的遮挡去看外面的酒吧。 隐约还能听见他们两个相互放嘲讽。 汤姆：“你这样一看就不是会来糖果店的，你不是来买炼药材料吗？” 西弗勒斯：“我毕竟只有11岁，11岁小孩来糖果店有什么不对？” 芯子16岁的汤姆：你为什么要强调年龄？ 别说16岁，61岁也是凯瑟琳的好弟弟！ 第271章 海尔波，再次进化 海尔波进入蜂蜜公爵就像小老鼠进入糖罐子，什么糖都想试试，什么糖都想收藏。 【这个，还有这个……这一排都想要！】 【哇，吃到这个糖饼，海尔波一定是全世界第二幸福哒~第一幸福的肯定是我最亲爱的主人~】 它躲在凯瑟琳的衣领里，从衣领缝隙往外面看，一边说话，小舌头一边一吐一吐，都分不清是为了说话还是为了吞咽口水，不让口水流出来。 【这个在火车上吃过，好吃哒！学校里都没有！】 凯瑟琳在它时而豪迈，时而撒娇，时而委屈巴巴的指挥下，小篮子很快变成推车，推车又很快被堆满，整个蜂蜜公爵所有糖果，它基本上都买了，结账时老板都提醒凯瑟琳：“糖果虽然好吃，不要一次吃太多哦。” 凯瑟琳只能干笑着说“好好好”。 汤姆和西弗勒斯忽然相互对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默契，然后相互嫌弃的别开头。 “走吧，去魔药商店。”凯瑟琳招呼两人。 魔药商店就在蜂蜜公爵旁边的旁边，跟酒吧的斜距离更远，凯瑟琳便戴上兜帽，假装成偷跑出来的霍格沃茨小巫师，去蜂蜜公爵隔壁的冰饮店等西弗勒斯。 汤姆立刻抛弃盟友，跟凯瑟琳站在一起，冲西弗勒斯摆手：“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我们”一词还故意拖长声音，别以为西弗勒斯没听出来，汤姆还假装犹豫似的，真是可笑，但凡这时候是汤姆要去买什么，西弗勒斯肯定选择抛弃他跟凯瑟琳，半点不带装的。 西弗勒斯鄙视的看了汤姆一眼，走进魔药商店快速购买需要的药材，只要他速度够快，汤姆就别想一个人陪着凯瑟琳。 汤姆当然不是自己陪着凯瑟琳，他和凯瑟琳中间还有个海尔波呢。 海尔波：【哇，这个冰淇凌球好大好漂亮！】 海尔波：【好香的味道，这个冰淇淋里面撒了巧克力豆豆！】 海尔波：【哎？什么臭臭的味道，好臭好臭，可是她们看起来吃得好香哦。】 汤姆：…… 汤姆是不好大庭广众之下说蛇语的啦，他只是跟凯瑟琳关心海尔波的身体：“刚买了那么多糖，还要买那么多甜品吗？会不会太腻了？” 海尔波喜欢糖果，是因为糖果多数都小小的，凯瑟琳方便投喂它，它变小后也可以缠着糖果吃，一整个不要太幸福。 凯瑟琳还没说什么呢，海尔波又接话：【对哦，会腻，主人，刚才出来的时候有闻到香香的牛肉味~】 “没关系，一会儿去买。”凯瑟琳这话同时回复汤姆和海尔波。 为了安抚特意出来陪她们的汤姆，凯瑟琳还一视同仁的问：“汤姆有什么喜欢的吗？” 会不会太多，会不会腻？没关系。 有香香的牛肉好喜欢？一会儿去买。 汤姆有什么喜欢的？ 汤姆本来还小小恼怒自己没找其他理由“拖累”海尔波，听凯瑟琳这么问……突然觉得他跟海尔波好像没区别。 凯瑟琳关心海尔波，不是也关心他了吗？相比之下，他竟然嫉妒海尔波被凯瑟琳这么包容，真是不应该，这就是个只知道吃的小蛇怪而已。 海尔波其实吃什么都可以，有能量的更容易让它产生类似饱腹的满足感——虽然很快又会被饥饿包裹。 汤姆于是很好心地说：“我没什么要买的，让西弗勒斯多买点吧，海尔波喜欢他的魔药。” 海尔波一听西弗勒斯的魔药，赶紧表明立场：【好吃~】 可惜凯瑟琳没有跟着卖掉西弗勒斯，悄悄点一下海尔波的鼻尖：“西弗勒斯忙呢，如果他有多余的魔药请海尔波吃，海尔波就可以吃。” 【小巫师肯定有！】海尔波自信满满，回头看刚结束采买走过来的西弗勒斯，【小巫师，你说是不是？】 西弗勒斯：刚来，是什么？ 他一脸疑惑，不过根据汤姆那副阴谋得逞的小表情，他估计又是汤姆的争宠小把戏。 “刚才说什么？”他干脆一脸茫然的问凯瑟琳。 那表情要多天真有多天真，要多无邪有多无邪。 凯瑟琳把菜单推给他，语气都不自觉温柔两分：“说海尔波喜欢你做的魔药，如果你有不需要的试验品，可以给它吃。” 西弗勒斯理所当然地说：“没关系，它可以随便吃，海尔波很聪明，不会吃我需要的东西。” 海尔波差点骄傲得直接窜出来：【没错！小巫师很有眼光嘛，海尔波很聪明哒！主人教的！】 没窜出去，但是很亲昵的蹭蹭凯瑟琳的脸颊，凯瑟琳也轻轻侧头吻它的额头。 汤姆：只恨自己不会做魔药。 西弗勒斯乖巧的送回菜单：“你点的就是我喜欢的，我不用点其他的了。” “那就先这样。”凯瑟琳招手找服务生。 海尔波觉得西弗勒斯很上道，趴在凯瑟琳衣领上对西弗勒斯说：【主人给海尔波买了很多糖哦，本来只给老巫师一点点，小巫师如果想吃的话，可以给你吃一点点哦。】 “这么慷慨啊，”西弗勒斯小声说，在海尔波肉疼的目光中话音一转，“没关系，你吃就好了。” 海尔波嘚瑟得尾巴都打成蝴蝶结了。 汤姆还以为西弗勒斯跟他一样，要把海尔波比下去呢，结果这小子，说背叛就背叛，直接跟海尔波打成一片了！可恶！ 海尔波甚至真的愿意跟他分享糖果，在甜品上桌后，他们享受冰淇淋和蛋糕时，它就一脑袋扎进凯瑟琳给它准备的小包里，用尾巴勾出两粒圆滚滚的彩虹玻璃糖，推给凯瑟琳和西弗勒斯。 【这两个味道是最好吃哒~】又瞥一眼没有糖果的汤姆，眨眨眼，再勾出一颗，推给汤姆，【这个味道也好吃哒，给你叭。】 听声音还挺舍不得似的。 “宝贝你真贴心，谢谢。”凯瑟琳摸摸海尔波冰凉的小脑袋。 汤姆这时候比西弗勒斯更上道，直接推出自己的黑森林，“那我的也给海尔波吃。” 海尔波乖巧的回头看凯瑟琳，小眼睛一眨一眨，很是无辜。 一颗糖换一块蛋糕，这个小巫师笨笨的捏，要不是有海哥在，肯定会被欺负叭。 不过这就是爱吧，虽然海尔波只给出一颗糖果，但那也是海尔波心爱的糖果呀。 三个小巫师享受着安宁的下午茶，海尔波也埋头在自己的专属小口袋里随便吃吃吃，很聪明的想着如果现在吃完了，走之前还能再买一次，高兴得留在外面的小尾巴一甩一甩。 可惜一切静谧美好终止于海尔波的一声痛呼。 好像听到“咔”的一声，之后海尔波就突然窜出来，缠到凯瑟琳手腕上开始哼哼：【呜啊！海尔波，海尔波的牙！被石头磕到了！】 它的专属小口袋里怎么会有石头，凯瑟琳从来只往里面放过海尔波的食物…… “嘶，”凯瑟琳忽然想起来，她在冈特老宅捡到的复活石，因为是这个世界海尔波的额头宝石，她也收在海尔波的小口袋里了，“宝贝，你把盒子里的东西吃了？！” 【嗷，那个不能吃吗？】 第272章 海尔波，再次进化2 那个东西…… 凯瑟琳一时也不好回答海尔波能不能吃。 理论上来说，海尔波现在食物非常充足，根本不会乱吃东西。 那块被这个世界命名为复活石的石头，本质是阿佩普神裔的额头宝石，即便凯瑟琳有整个城堡的藏书，目前也没查到关于这块宝石的具体信息。只知道阿佩普及其神裔额间天生就有一块宝石，随着祂们陨落，宝石会变得黯淡无光，像一块平平无奇的黑色石头，再没有半点能量。 当时捡到它，凯瑟琳心里只有惆怅，把它留给海尔波……仔细想来，确实有点鬼使神差，她本应该妥善收好，但最后只是用一个漂亮的匣子装着，然后就放进海尔波的专属小口袋里。 海尔波当时对它没表现出特殊的喜欢，她也不想跟海尔波说这个世界的神裔早就尽数陨落，包括这个世界的她和它。 现在想想，也许这也是一种巫师的“灵感”。 想明白一切，再看到刚刚硌了牙还知道撒娇，发现她表情不对又变得小心翼翼的海尔波，凯瑟琳哪里还能多说什么，只是问：【吃了它，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察觉到凯瑟琳的情绪恢复平静，海尔波立刻振作起来，甩着尾巴告状：【海尔波是不小心吃到的！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了，它滚下来跟其他糖混在一起，一开始好硬好硬，硌到牙以后就咕嘟一下滚进去了！好快的！】 【你这个体型吞下去的？】凯瑟琳上下打量大拇指粗细的海尔波。 它本来喜欢小拇指粗细的体格，为了多数糖能嗷呜一口吃下去才变成大拇指粗细，而那块复活石……大概是金加隆巧克力的一半大，理论上来说海尔波就算一口咬下去，也不会立刻吞掉。 还硌它牙……海尔波吃到现在还从没说过什么东西能硌它的牙。 海尔波大力点头：【就咕嘟滚进去了！海尔波本来想吐掉的！】 听完全程的汤姆忽然说：【海尔波说的咕嘟滚进去，是感觉像它被吸进身体吗？】 海尔波眨眨眼，然后更用力点头：【对的对的！但是是它自己进去的！海尔波没有吸它！】 凯瑟琳看向汤姆，汤姆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说：“我之前，被封印进日记本的时候，感觉自己也是被吸进去……然后我就和笔记本，以及笔记本周围的一切融合了。” 包括笔记本本身，和描绘在笔记本当中、笔记本周围的各种魔法符文。 这一切造就了现在这个对凯瑟琳的一切都着迷，深爱她的汤姆。 所以那块“复活石”应该也是跟海尔波融合了，现在抚摸海尔波的身体，不会感觉到任何没被消化的硬物，显然那块本来能硬到硌海尔波的宝石，现在已经彻底消失。 【如果感觉有什么不对劲，记得告诉我。】凯瑟琳对海尔波说。 海尔波乖巧点头，蹭蹭凯瑟琳的手心。 这个问题算告一段落，替他们看着酒吧的西弗勒斯说：“刚才接连有几个巫师从酒吧离开，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酒吧本就人来人往，如果不是真的异常，西弗勒斯不会拿出来说。 凯瑟琳感应了一下，“奇洛那边没什么问题。” 西弗勒斯说：“那两个走远的巫师，刚进酒吧，可能都没走到柜台就离开了。还有那个，进去大概五分钟，那个，进去可能八分钟……” 他接连说了六七个巫师，都是进去不久就离开，这猪头酒吧虽然怪怪的，但会去光顾的巫师就是喜欢，不喜欢的，门都不会进，不至于进去几分钟就出来吧。 正好他们的甜品也吃完了，今天要办的事情已经完成，可以让奇洛离开了。 凯瑟琳几人刚站起来走出几步，海尔波爬到凯瑟琳脖颈间小声说：【主人，海尔波感觉怪怪的。】 【什么？】 【那里，海尔波觉得怪怪的，好像有黑黑的影子晃来晃去。】 三人顺着海尔波所说的方向看去，正是猪头酒吧的二楼。 现在是大白天，他们三个都没看到什么“黑影”，用魔法感知，同样感知不到异常。 “难道那些巫师是因为那个黑影？”西弗勒斯刚问出口，又摇摇头，“我们都感知不到，那几个巫师，有两个魔力还不如我。” “那个影子是什么感觉？”凯瑟琳问海尔波。 【有时候感觉很小，有时候感觉很大，晃来晃去，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海尔波自己都说迷糊了，【海尔波就是觉得它好怪好怪。】 【想吃？】凯瑟琳问。 海尔波认真想想，不确定的摇摇头：【它怪怪的，海尔波不想吃……不过感觉好像会好吃……但是海尔波不想吃。】 海尔波说着缩回凯瑟琳衣领下。 凯瑟琳耐心地问：【因为我跟海尔波说有些东西不能吃，得我允许才可以吃吗？】 海尔波好像被提醒了，立刻点头：【对！】 “是某种能量吧，所以海尔波感觉会好吃，但是……如果只是普通能量，不至于让海尔波说不想吃。”凯瑟琳也有些迷惑了。 海尔波说不想吃的时候，还躲回凯瑟琳衣领下面，这表现分明是有点害怕。 它知道好吃，但如果吃了，凯瑟琳会生气，所以它害怕，选择不看、不想、不吃。 汤姆问：“我们去看看？” 奇洛之所以会来猪头酒吧，一方面是这里确实聚集很多奇形怪状立场不明的巫师，另一方面，是因为这里的老板阿不福思是邓布利多的弟弟。 这个世界的邓布利多虽然没明说，但凯瑟琳知道她们世界的邓布利多兄弟和格林德沃的事，哈利也说过，原本的邓布利多教授死亡后，阿不福思曾经帮助他和他的朋友们。 如果酒吧真的有问题，作为这个世界邓布利多的盟友和原本世界阿不思的好友，凯瑟琳都应该帮忙去看看。 “先把奇洛弄回去吧。”凯瑟琳说。 先排除这个异常是不是奇洛带来的……虽然可能性不大，奇洛身体里已经没有更强大的伏地魔，他本人就是个普通巫师，还被凯瑟琳控制，不应该弄出黑影这么奇怪的东西。 就在凯瑟琳控制奇洛从酒吧出来的一瞬间，曾经袭击汤姆的蓝色火焰再次出现。 西弗勒斯这次确定了：“是格林德沃！” 这个世界的格林德沃！ 第273章 阿利安娜的灵魂 凯瑟琳连忙控制奇洛闪开，否则以奇洛自己的反应力，恐怕直接就要被烧成火球。 同时，这也是让奇洛跑到街道上，避免火焰烧到房屋引起更严重的火灾。 却没想到，随着火焰一同腾起的，还有猪头酒吧里传来的咆哮声：“格林德沃，你怎么敢！” 随着这声怒吼，一个打扮粗犷，凶神恶煞的老人从里面跑出来，起手就对着火球一个“四分五裂”。 所谓火球，其实是格林德沃再次改良的火盾护身。 曾经这个魔法能帮助格林德沃检验穿过它的人对自己是否忠心不二，如今这位同样天才的黑巫师，给予了它更加复杂的内涵，看起来竟然包含了幻影移形或飞行魔咒。 众人只能看到阿不福思疯狂攻击那大火球，而大火球却灵活的在他的攻击之下不断追击奇洛。 凯瑟琳把奇洛往村子外面带，如果此时“伏地魔”在这里，他会发现异常，自私的伏地魔应该往人群当中跑，让更多人承受这灾难袭击，这样他可以趁乱逃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慌不择路之下竟然往野外去，那里根本没有人群，被抓住不是时间问题吗？ 可“伏地魔”不在，凯瑟琳和汤姆都没有感应到附近有他的魔力波动，他应该是派遣被他控制的格林德沃过来，他则等在幕后，等格林德沃带回奇洛或更多信息。 一人、一火球、一老巫师一串的跑出去，普通巫师们根本无心凑热闹，有的都直接离开霍格莫德了。 凯瑟琳三人反而逆着人流跟上去。 该说不说，阿不福思不仅长得像阿不思，魔力也很强大。 变身火球的格林德沃时不时向四周丢去厉火，想分散他的注意力，没想到都被他拦截下来……当然，也有一部分被凯瑟琳三人悄悄拦截下来。 他今天的主要任务目标是奇洛，看阿不福思根本不上当，他便加快速度追上奇洛。 被凯瑟琳控制着的奇洛爆发出惊人的耐力，不会飞行魔咒没关系，短距离幻影移形他可以，就这么一路勾着格林德沃去到空无人烟的野外。 改良过的火盾护身不仅具有高温，还能类似飞行般高速移动，有几次奇洛的幻影移形差点撞上他，饶是都躲过了，等来到野外，奇洛也已经狼狈不堪，衣服被烫得破烂，皮肤也出现烫伤似的红肿。 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凯瑟琳直接让奇洛幻影移形回霍格沃茨门口，然后趁格林德沃以为对方还是短距离幻影移形，立刻释放禁制，让格林德沃无法跟着幻影移形出去——这还是凯瑟琳跟“伏地魔”学的，她们三个那么多次被禁止幻影移形，早就在私底下研究过它的运行逻辑，如今已经将它牢牢掌握。 “格林德沃！”阿不福思也到了，怒吼着在这没有其他人的地方用出不可饶恕咒，“阿瓦达索命！” 被火焰包裹的格林德沃几次无法幻影移形，如今面对穷追不舍的阿不福思，终于不耐烦地正面迎战他。 两人的魔法在半空中交汇，产生巨大的爆炸。 同一时间，海尔波大喊：【主人，你看影子！】 魔法爆炸的中心，魔力一瞬间扭曲了天空的颜色，和海尔波有亲密契约的凯瑟琳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一闪而过。她闭目回忆一瞬，那是个陌生的长发女孩，哈利的记忆涌现，凯瑟琳立刻意识到那是谁的灵魂——阿利安娜，她竟然有灵魂存在于这个世界！ 随着魔法爆炸平息，阿利安娜的身影在凯瑟琳眼中消失，但海尔波还在持续播报：【她一直在两个人中间，好奇怪，魔法都从她身体穿过去了，穿过去以后好像变弱了一点点……嗷，主人你看！】 两个相似的强大魔法再次碰撞，再次爆炸，凯瑟琳再次看到阿利安娜完整的灵魂身影，同样也是随着魔法平息而再次消失。 只有海尔波能一直看到：【她好着急哦，好像一直在说话，太远了，那边好吵，海尔波听不清。】 确定那是阿利安娜的灵魂，凯瑟琳瞬间想到她们世界的格林德沃曾经与她的约定，他说她能让一个死去的人复活，这一刻凯瑟琳忽然明白，不是她可以，而是她的海尔波……也许可以！ “魔法禁绝！”趁着两人都没注意到她，凯瑟琳忽然发起攻击，克制住两人的同时，对格林德沃挥出魔法，“昏昏倒地！” 阿不福思知道凯瑟琳是阿不思的人，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合作，让凯瑟琳经常监督奇洛来猪头酒吧。 他无心管阿不思的破事，只是今天不行，“解开你的魔法，小姑娘。” 凯瑟琳只说：“你们继续互相攻击，你妹妹的灵魂会出问题。” 阿不福思皱眉：“你说什么？” 凯瑟琳将海尔波抱到手心，用阿不福思能听懂的语言问：“宝贝，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海尔波都不需要考虑，用尾巴尖尖指向中间的空地，对凯瑟琳说：【那里，主人，她在两个老巫师中间。】 凯瑟琳她们仍然什么都看不到，阿不福思更是，黑着脸看一眼空地，又看凯瑟琳和海尔波，与阿不思相似的蓝色眼睛里写满了不耐和愤怒。 “有办法让我们看到她吗？至少让他看到。”凯瑟琳问海尔波。 小蛇怪苦恼的歪着头，尾巴纠结的扭成一团，然后试探性地说：【唔，他叫海尔波海哥，承认海尔波比他厉害，以后听海尔波的话，海尔波就能给他看。】 凯瑟琳：…… 她看一眼已经忍耐到极限的阿不福思，快速道：“你需要跟我的朋友达成契约，认它……承认它的强大，臣服于它，它就能让你看到。” 这其实就是另类的主仆契约，不过海尔波稀里糊涂的，阿不福思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凯瑟琳只能模糊一下中间的细节。 “它是什么？”阿不福思眉头拧得死紧，声音十分低沉。 他无法相信这鬼话，如果阿利安娜真的还有灵魂存在，这个世界的灵魂巫师们都是能看到的，他怎么可能一直没见到阿利安娜。 可即便不信任，当听到凯瑟琳信誓旦旦的这么说，他竟然还是会犹豫。 因为他，真的太爱阿利安娜了啊。 第274章 兄妹终相见 好在被凯瑟琳安排去找邓布利多的西弗勒斯很快回来，还带来了邓布利多的消息，请阿不福思相信她，不要冲动。 阿不思的出现很好的分摊了格林德沃的仇恨，阿不福思确实没有继续动手，但青筋暴起的手背说明了他现在愤怒又努力压抑的情绪。 如果凯瑟琳不给他充分的证明，下次她就别想让奇洛来猪头酒吧了，反正她们的大计划现在已经暴露。 众人带上被重新控制住的格林德沃，一起通过猪头酒吧回到有求必应室。 凯瑟琳现在有事情要做，就交代西弗勒斯和汤姆：“之前解除魔力场控制你们都学过了，可以自己试着操作一下，如果有问题，我会通过西弗勒斯立刻过去。” 海尔波在吞噬掉复活石后似乎再次进化了，凯瑟琳能感觉到她可以通过翎羽随意移动到任何地方。如果时间足够，她应该也能破解海尔波看到“灵魂”的秘密，可惜现在时间紧急，只能让海尔波现场讲解。 只是令人意外的，当格林德沃被移走后，海尔波又有些犹豫了：【她、她变成影子了……就像海尔波在房子外面看到的，一晃一晃……海尔波不能听到她的声音。】 它的声音十分急切，而更急切的是凯瑟琳旁边的阿不福思：“它说什么？” “出现一点……” 意外一词还没说，海尔波又惊呼：【现在又能看到了！】 下一秒，阿不思从外面进来，他刚才是带后面赶来的穆迪去找西弗勒斯三人，那毕竟是格林德沃，即便被长期关押、控制，现在又消耗过大量魔力，他仍然十分危险。哪怕凯瑟琳有办法立刻赶过去，阿不思仍然要再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才能真正安心，凯瑟琳只当不知道他去忙什么。 但现在这种情况就有点奇怪了。 【刚才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你看不清阿利安娜，现在阿不思回来了，你就能看清了？】凯瑟琳用蛇语问海尔波。 阿不福思只能听到她“嘶嘶”的说话声，而阿不思是能听懂的，只是他没立刻挑明，选择安静看凯瑟琳什么意思。 海尔波点头：【能看清，但是又听不见声音了，她看起来应该还是在说话。】 【那她能看到你吗？】 对于凯瑟琳这个问题，海尔波歪歪头，它还真没尝试过，【海尔波要试试吗？】 【海尔波试一下。】凯瑟琳把海尔波放到地上。 【好叭。】 海尔波朝阿利安娜的灵魂游过去，看样子阿利安娜现在站在阿不思和阿不福思中间，随着它靠近，凯瑟琳隐约也能看到一个黑影。 和普通的洁白灵魂不同，阿利安娜在凯瑟琳看来是一个黑色的影子，看不清具体轮廓，只是黑乎乎一团。 凯瑟琳用大家都能听懂的语言问：“我看到的是黑乎乎一团，你看到的是这样吗，海尔波？” 海尔波点头：【她现在黑黑哒，但是之前不是。】 之前在阿不福思和格林德沃对战时，凯瑟琳看到的阿利安娜也是完整的灵魂。 海尔波一边说一边竖起身子，冲黑影左右摇晃，想吸引黑影注意，告诉她自己能看到她。几秒后，凯瑟琳看到黑影做出俯身的动作。 【她看到海尔波啦，声音好小好小，问海尔波是谁，】海尔波忠心的向凯瑟琳转播，然后才回头跟阿利安娜说，【我是海尔波哦，凯瑟琳·斯莱特林的头号扈从，最最重要的半身！】 凯瑟琳也靠近一些，她仍然听不见声音，只能看到黑影似乎有歪头的动作。 【主人能听到她说话吗？她说海尔波很漂亮嘿嘿！】 “抱歉，我听不到，”凯瑟琳蹲在海尔波身边，对海尔波说，“海尔波可以以阿佩普的名义同意我听到吗？” 海尔波茫然地说：【当然呀，海尔波的就是主人的呀。】 在海尔波应允的下一秒，凯瑟琳听到非常非常细微的，接近耳语的声音：“没用的，他们都听不到我说话。” 是个很年轻的女孩的声音，听起来虚弱又缥缈。 阿不福思急死了，想问，又怕打扰，好在阿不思问出口了：“你能听到了吗？” 他问凯瑟琳。 凯瑟琳点头，对两人说：“这是属于阿佩普的神力，必须海尔波同意才可以，她就在那里，很虚弱。” 阿不思能听懂凯瑟琳和海尔波之间的对话，他第一个说：“海尔波，请你也赐予我这样的能力，只要对阿利安娜有效就好，谢谢！” 【……唔……】海尔波原本张嘴就想答应的，忽然顿住，【你要给海尔波很多很多吃的才可以，海尔波会饿。】 阿不思接触凯瑟琳和海尔波有一段时间了，他有些知道海尔波的习性，正因为知道海尔波使用出去的能量都会反馈到饥饿上，所以他一开始只说对阿利安娜有效就可以，不必超过这个范围。 没想到这样也会让海尔波更饥饿，他当即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让家养小精灵尽快准备食物，这个能力只要对阿利安娜有效就可以，超过的部分你可以收回。” 阿不福思想再见到阿利安娜，阿不思何尝不是如此，他跟海尔波说完就立刻叫来家养小精灵。 阿不福思见状，想起凯瑟琳之前跟他说的，弯下腰对海尔波说：“请你也赐予我再见到阿利安娜的能力……我愿意付出我现在有的一切。” 海尔波扭头看凯瑟琳，在凯瑟琳点头后说：【好叭。】 它说着，尾巴好像无意识地抬起来，点了一下阿不福思低下来的头。 几乎立刻的，阿不福思就看到自己面前的，那条白色蛇怪后面的黑影。 “……阿利安娜？” “aber？！” 即便是漆黑一团的影子，当这个称呼出来，阿不福思就知道这是真的，这真的是阿利安娜！ “你真的还在！”他倏地站起来，想上前拥抱妹妹，又在下一秒停在她面前，已然泪如雨下，“阿利安娜，我的阿利安娜！” 他不敢触碰她，生怕这团虚弱的影子下一秒就消失了。 阿不思也从海尔波那里得到了看到阿利安娜、听到她声音的权力，只是和情绪外露的阿不福思不同，他眼眶通红，却没敢上前，甚至没敢说话。 阿利安娜主动靠近阿不福思，好像还想亲昵的拉住他，可惜如今他们一个还是生人，一个已经变成灵魂。 即便如此，阿利安娜还是很开心，连虚弱的声音都变大了几个分贝：“我在的，aber，我一直在！这些年我一直陪着你……” 阿不思的身体似乎摇晃了一下，可在凯瑟琳担心的看向他时，他又恢复到原样，好像永远沉稳，永远不会受伤。 “为什么你突然能看到我、听到我了？”阿利安娜的声音温柔又稚嫩，忽然转向阿不思，“那阿尔是不是也能看到我、听到我了？” 第275章 分裂的灵魂 毫不夸张的说，凯瑟琳在那一刻，看到阿不思就像被点名的学生，整个人都绷紧了。 他抿了抿唇，干涩地说：“是的，阿利安娜。” 明明刚才眼眶都红了，现在却好像声音都彻底平稳下来，连问候都透着不熟悉似的尴尬。 可是阿利安娜好像已经习惯这样的阿不思了，她亲密的和阿不福思站在一起，但万幸的是，她也没忽略阿不思，用她少女甜软的声音说：“我也一直在阿尔身边呢，可惜你们都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 阿不思猛地深吸一口气，像是突然被重锤了一下，整个人都佝偻下去，“对不起！阿利安娜！真的对不起！” 他低头撑着桌子，不敢抬眼，也不敢动，情绪终于无法再克制，凯瑟琳看到一滴一滴的水痕在书本上晕染开。 阿不福思紧抿着唇，双手用力握成拳，目光复杂的看着阿不思，也看着那团挪动到阿不思身边的黑影。 “没关系的，阿尔。”阿利安娜来到阿不思身边，像是想抱抱他，可惜从身高到体型，她都太纤弱了。 阿不思甚至分不清，那团黑影哪里是阿利安娜的手，哪里是她的胳膊。 “真的对不起……真的……”他拼命摇着头，终于敢正视阿利安娜的黑影，然而还是和刚才一样，他也不知道阿利安娜的头、脸、眼睛、嘴唇究竟在哪里。 阿不福思说得对，他是不称职的哥哥，他根本不配阿利安娜喜欢，他当时根本没有好好照顾阿利安娜。 他崩溃地说：“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可是我希望你们都好好活着呀，”阿利安娜的影子忽然分出一点点，覆盖在阿不思苍白的手上，“我一直浑浑噩噩，直到你们说的‘死去’，我才重新清醒。” “那是因为你……当时受伤了，”阿不思说，“如果我能带你去麻瓜界看医生，或者找医生来看你，你可以痊愈的。” 阿利安娜不是疯子，她只是因为小时候的遭遇、父亲因她入狱、母亲被她误杀，这样一件件的事情堆积，导致心理出现严重问题，是麻瓜口中的心理疾病。 可是那时的阿不思太年轻，太骄傲也太狂妄……太自私，他没有好好考虑阿利安娜的问题，没想过怎么去治愈她。 他敢对梅林发誓，当时和格林德沃搅和在一起，确实有为阿利安娜考虑，希望她可以光明正大生活在这个世界，可是啊……可是他当时根本没考虑到，阿利安娜最需要的是什么。 她需要爱、包容和陪伴。 可是当时的阿不思，固执的认为自己给她的，就是她需要的。 “真的对不起……” 阿利安娜轻轻靠近阿不思，认真又温柔地说：“没关系的，阿尔，我没有生你的气，我不会生你们的气的。” 海尔波一边吃东西都一边忍不住哭起来了，阿不福思也再次红了眼眶。 他们的身体看起来都垂垂老矣，偏偏某一部分灵魂被困在年轻的那时候，被困住……或者说，被扼杀在那时候，直到现在才重新复活。 凯瑟琳给他们都送了手帕，提醒道：“情绪不要太激动了，我们得想办法阻止阿利安娜继续虚弱下去。” 理论上来说，如果巫师作为灵魂留下，它的灵魂应当不朽——至少在千年内不朽，不应该这样虚弱。 阿利安娜的心理疾病都因为灵魂状态痊愈了，没道理反而更虚弱。 凯瑟琳看阿不思兄弟的情绪都稳定了些，这才说出自己的猜测：“我在我的世界听说过一些阿利安娜的情况，她是以默然者的状态死去的，这个世界应该也一样？” 兄弟二人黯然的点点头，阿不思问：“你们的世界，有关于默然者的更多研究吗？”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默然者在我们世界也出现过，而且在古代就有相关研究，反而现在那些研究都遗失了。” 在凯瑟琳生活的千年前，巫师与教廷的战争更加残酷，一部分巫师在这样的情况下成为默然者，那时候没有默然者活不过10岁的说法，他们都太强了，越强大、越压抑，滋养出来的默默然就更强。 巫师和教廷都曾经对默然者出手，希望把他们作为战争武器使用。 这样的战争，无疑都是十分残酷的，这也让默然者的数量急剧减少，最终成为传闻。 “书上说，默然者在爆发时死去，灵魂是撕裂的状态，无法进入轮回。阿利安娜刚才说，你既陪在阿不思身边，又陪在阿不福思身边，是不是因为……你的灵魂也有几个？” 阿利安娜沉默片刻，说：“是的。” 不等凯瑟琳继续问，她轻声说：“我的灵魂，一部分跟着阿尔，一部分跟着aber……还有一部分，跟着格林德沃。” 阿不福思难以置信的看着阿利安娜的影子。 凯瑟琳点头：“这就说得通了，跟在格林德沃身边的灵魂，应该是相对最强大的一部分？” “是的。”阿利安娜承认。 “为什么？”阿不福思不理解。 他恨透了格林德沃，不仅是因为他勾引阿不思，更是因为他居心不良，在阿不福思看来不够真诚，也不够可靠，还很危险。 明知道阿不思心里（大概）还有弟弟妹妹，却一直撺掇阿不思跟他一起走。后来格林德沃对他动手，阿不福思也不觉得奇怪，他更想打死这个引诱他哥哥的恶棍。 结果发生阿利安娜的意外后，格林德沃直接跑了，丢下阿不思，再没出现过，也没对阿利安娜表示忏悔。 嘴上说着建立新的巫师王国，结果做得都是战争贩子的勾当，事实证明阿不福思根本没看错他！他就是那样一个做男友不合格，做伴侣不合格的战争疯子！ 阿利安娜为什么要跟着他，为了报仇吗？ “因为……”阿利安娜似乎叹了口气，“我当时以为，阿尔要跟他一起离开啊。” 当她灵魂四散着死去，她心中最为牵挂的两个人，一个是从小疼爱她、照顾她的aber，一个是她从小仰望的，崇拜的阿尔。 她想永远陪在aber身边，也希望阿尔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抛下她其实没什么的，她本来也帮不上忙，阿利安娜一直这么觉得。 格林德沃是阿尔的男友，他们曾经那么好，阿利安娜天真的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所以，她凝聚起最后一部分灵魂，分给他，想看看他是不是可以好好照顾阿尔。 她以为，死去的她反而可以保护阿尔，在格林德沃对他不好时，也许她的灵魂能像保护神一样，保护他呢。 第276章 如何死而复生 结果当然不如阿利安娜所愿，她分散的灵魂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没办法像普通灵魂一样被巫师看到、听到。 她只能日复一日安静的跟在哥哥们身边，看着他们痛苦，看着他们沉默，最后看着他们决裂。已经恢复正常的她明白了死亡的意义，对她来说的解脱，却让留下的人无法再好好生活。 万幸的是，在她以为自己永远只能这样的时候，一条奇怪的小蛇发现了她，接着，她的哥哥们也能再次看到她了。 阿利安娜不知道这奇迹会有多久，她只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告诉他们，她真的不难过自己的死亡，也希望他们不要再伤心，更不要再怨恨，这个世界上如果谁还深爱着他们，那就是他们彼此了啊。 阿不思和阿不福思都没想过，当时的阿利安娜想不想继续这么活下去。 她幼年遭遇创伤，从此不敢使用魔法，作为一个巫师小孩，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也无比恐惧这个世界。 父亲明明是爱她、保护她，却因为她被关进阿兹卡班，她的家庭因为她支离破碎，因为她背井离乡。 小时候的阿利安娜没办法走出来，没办法表达，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她只能安安静静的，因为只要一点刺激，她体内升腾起来的暴躁就会毁坏东西，她没办法控制，身体和心灵无时无刻不痛苦着。 阿不思说去找麻瓜的心理医生也许能治好她，那也只是也许，而且……治疗的过程阿利安娜真的能熬过去吗？她连疼爱她的妈妈都不小心害死了。 阿利安娜自己都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大脑就不清醒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什么支撑着她活下去。 哥哥给她喂饭她就吃，他们忙了，她就干坐着，衣食住行，甚至自己的生理需求都不知道怎么解决，如果让阿利安娜选择，她要么干脆死去，要么像灵魂这样清醒的活着。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真的很抱歉，因为我的存在，让你们这么痛苦。”这是阿利安娜的心里话。 如果没有她，阿不思可以去环游世界，实现自己的梦想，阿不福思也能更专心学业，他一定也能成为更优秀的巫师。 “阿利安娜……”好像只有在阿利安娜面前，阿不福思才能彻底柔软下来，“别这么说，不是你的错。” “这个世界总是在越变越好的，如果阿利安娜生活在现在，她不会被麻瓜小孩伤害，也不会被默默然寄生，她大概也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女巫。”凯瑟琳忽然说。 可这美好的想象，似乎让残酷的现实变得更加残忍。 阿不思忽然问：“那个世界里，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阿利安娜的事？” 海尔波看起来是刚刚得到这个能力，他自己肯定不会说，阿不福思应该也不会接待她这个小女孩……是，那个世界的格林德沃说过吗？ 凯瑟琳看向他：“有人拜托我，在可以的时候，让阿利安娜复活。” 阿不福思立刻看过来：“你能让死去的人复活？！” “唔，如果在我们的世界，确实有不少相关的禁忌魔法被流传下来。” 记录者就是她非常喜欢研究并且使用禁忌魔法的父亲萨拉查。 那些书在凯瑟琳穿越时都被他送进海尔波城堡，一直留给她了。 阿不思抓住了这个问题的重点：“你们的世界如此，我们的世界呢？” 阿不福思有些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但如果阿利安娜能清醒的、健康的复活，这根本就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啊！因此他都不敢打扰两人说话，只跟同样担心又好奇的阿利安娜一起，听阿不思和凯瑟琳怎么说。 凯瑟琳：“两边世界的魔法能量不同，这个世界我不确定是否可以成功……而且，你知道，禁忌魔法，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什么样的代价？”阿不福思问。 “最基本的，和她有直接血缘的人要承担她死而复生的后果，魔力减弱，寿命减少……” “不！”阿利安娜摇头，高声道，“不要这样，我不愿意！” 她分明已经看到，凯瑟琳那么说的时候，阿不福思甚至阿不思都在暗自点头似的，她太熟悉这两个哥哥的细微表情了。 “阿利安娜，嘘，别紧张。”阿不福思立刻去哄阿利安娜。 很有默契的，阿不思也同时看向凯瑟琳，悄悄摇头。 那意思，分明是咱们私底下说，别告诉阿利安娜。 “这个魔法，一定要是所有人都自愿才可以。”凯瑟琳结束了他们的妄想。 阿利安娜反而深深松了口气。 “现在说这个也为时过早，目前阿利安娜的灵魂都还没有完整，我们得去看看跟在格林德沃那里的灵魂怎么样。”如果灵魂不全，复活后的阿利安娜很可能还是会出问题。 阿不福思立刻道：“那咱们还等什么？” 说起来，阿不思忽然想到：“阿利安娜的灵魂，是被困在我们身边了吗？” 不然的话，阿利安娜知道阿不思没有跟格林德沃离开，为什么那部分灵魂还要跟着格林德沃呢？ 凯瑟琳说：“这正是我现在需要去确定的，关于默然者的灵魂以及他们的死而复生，我必须坦白，我自己也只从书上看到过独立的内容，没有人试过复活默然者。” 哪怕古代默然者最多的时候，他们会被当成武器使用，却不会被善待，当他们死去，持有者的可惜只停留在失去一件强大的武器，但同时，也会因为减少一个不可控因素而窃喜。 就是这么的矛盾。 因为阿利安娜的事，阿不福思对格林德沃的敌意都能先放放。 这么多年了，阿利安娜竟然一直跟在格林德沃身边，想离开都离开不了，他想想就生气！ 第277章 阿利安娜的复活方法1 几人一同到格林德沃解除控制的密室时，西弗勒斯和汤姆才刚完成魔法阵的绘制，从里面出来。 平时两人在一起总是较劲，好像水火不容，结果需要合作时却令人意外的高效率，这就是两人别扭的友情。 凯瑟琳只当没看见两人又瞬间拉开的距离，笑着夸奖：“这么快就完成了，你们两个真厉害！” 西弗勒斯只内敛的抿唇微笑，汤姆则骄傲的哼哼：“小事，正好练练手。” 在旁边名为“协助”，实则只看着两个小巫师忙活，想帮忙也帮不上的穆迪悄悄松了口气，天知道他全程都在担心这两个小巫师吵着吵着就干脆撒手不干。 偏偏这两个人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根本不怕他，也懒得跟他解释，穆迪真的心累，宁愿去再抓二十个食死徒都不想再做这种事了。 见邓布利多他们都过来，穆迪赶紧退到后面。 “需要进去吗？”阿不思问凯瑟琳。 凯瑟琳点头：“魔法阵可能会干扰到灵体，加上有求必应室本身的保护魔咒，阿利安娜的灵魂都没有变化。” 之前阿不福思和格林德沃靠近，阿利安娜的灵魂都能自动聚拢、显示出和普通灵魂十分相似的正常模样，没道理现在一墙之隔，阿利安娜的灵魂还是黑乎乎的。 只可能是凯瑟琳刚才分析的这两个原因。 既然如此，阿不思便又来回走几次，将隐藏起来的有求必应室重新召唤出来。 外面根据凯瑟琳的描述，大门都是封闭的坚硬岩石，上面绘制着凯瑟琳教给阿不思的封印符文，打开它，众人只觉一阵风很不明显的刮过。 之后，跟海尔波有契约的几个人就看到他们与格林德沃中间，出现一名接近二十岁的金棕发少女。 西弗勒斯几人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忽然不动了，只是凯瑟琳和阿不思没走进去，两边的人就都保持不动。 “真的是这样。”阿不思叹了口气。 阿不福思还有点不明白，还想招呼阿利安娜过来：“快来，阿利安娜，那里面有很多魔法阵，可能会影响到你。” 阿利安娜神情忧伤的摇摇头：“我不能动，aber。” 阿不思当即皱眉，问凯瑟琳：“是因为多数灵魂都在那里吗？” 在他的预想中，阿利安娜最多就是没办法远离格林德沃，因为多数灵魂都分到那边去了。 可他身边和阿不福思身边的灵魂应该更多才对，为什么加在一起还是没办法让阿利安娜像正常的灵魂一样。 “咱们进去说吧，魔法阵不会影响阿利安娜的。”凯瑟琳招呼大家。 免得一群人待在这里，被其他人看到就麻烦了。 原本已经漆黑下来的有求必应室，随着阿不思的想法点亮了几盏灯。 里面大体是纽蒙迦德的格局，只是石质的墙壁和地板上都被绘满了黑色的符文，现在这些黑色的液体像在遵循某种奇特的韵律呼吸、闪烁，显示出流动的色彩，十分怪异。 魔法阵中间是直接躺在地上的格林德沃，他身上穿着已经很拧巴的衬衫和裤子，好像很长时间没换过似的，头发也一绺一绺的脏着，整个人瘦削得仿佛饿了很久。 纽蒙迦德哪里敢虐待他，阿不思几个月前去德国出差时，在魔法协会那里看到过格林德沃的最新资料，那会儿他还非常体面非常精神的冲镜头冷笑，抓拍的照片里他堪称神采奕奕、气度不凡，根本没有半点犯人的样子。 现在这样，反而更像个被关押十多年的人。 凯瑟琳走到昏迷的格林德沃身边，将手放在他干瘦的手腕上，片刻后慢慢皱起眉。 阿不思兄弟也跟着担心起来，生怕阿利安娜这里有什么问题。 汤姆和西弗勒斯对视一眼，确定对方眼里都有些迷茫，那就没事了，对方也看不到什么“阿利安娜”，嘻嘻嘻。 凯瑟琳站起来就看到两个小巫师的眼神官司，汤姆这个小傻瓜，都没注意到西弗勒斯茫然归茫然，其实还有点恍然的意思在里面——他是知道凯瑟琳和格林德沃的约定的，当然也知道阿利安娜是谁，他自己就能根据现在的几句对话猜个七七八八。 谁跟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还没办法过后跟汤姆解释，因为还涉及到阿不思的隐私，如果被汤姆知道了，他肯定会嘲笑老教授，甚至可能舞到人家面前去放嘲讽，这就太过分了。 她清清喉咙：“情况确实有些复杂，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许是好消息。” 穆迪观察完所有人的神情，对思考中的阿不思说：“如果这里没事的话，我先回去处理一下我那边的事？” 他敏感的发现这件事暂时跟他无关，很有边界感的离开了。 汤姆和西弗勒斯就没走，前者就是想看热闹，他知道凯瑟琳瞒着他归瞒着他，他自己看看，不乱讲凯瑟琳就不会主动赶他走。后者是另一个世界格林德沃钦点的学生，确确实实受过人家指点，因此真的在关心老师的事。 等穆迪离开后，阿不思又在有求必应室中弄出椅子，让几个人坐下。 阿利安娜没办法移动，大家就坐在她身边，这样子乍一看反而好像大家都围着格林德沃坐。 大家都等着凯瑟琳细说了，结果凯瑟琳反而先面向躺在地上的格林德沃，语气平静地说：“格林德沃先生现在应该也是有意识的，只是你被魔法阵束缚住，没办法动，这件事与你有关，所以你听一听。” 应该是询问似的语气，但凯瑟琳现在的话听起来，反而像是带点讽刺般，很漠然。 西弗勒斯悄悄看了她一眼，这个状态的凯瑟琳他太熟悉了，以前对待他们那个世界的格林德沃，她也是这样的。 她要再次把这个世界的格林德沃也压制住。 “你被一个名叫伏地魔的巫师控制住，这段记忆也许你还保留着，我不知道他控制你多久，又让你做了多少事，你自己的身体，我想你自己最清楚，已经虚弱到什么地步，”凯瑟琳慢悠悠地说，“就我刚才的检查，如果继续被控制，你大概还能坚持两天，这就是为什么，伏地魔彻底忍不住，现在把你派来抓奇洛的原因。” 西弗勒斯和汤姆这会儿明白了，怎么格林德沃的袭击来得这么突然。但凡格林德沃的身体还能坚持，伏地魔都会更考虑、更观察清楚些再动手，而不是现在这样搞突然袭击。 “但这么高强度的控制，你又频繁使用消耗很大的魔法，理论上来说，你的身体应该早就崩溃了，格林德沃先生，关于这个问题，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现在说，你自己想一下，是否在某些时候，你感到魔力已经耗尽的时候，魔力却又出现了，恢复的速度似乎也加快一些，这让你一次次渡过难关？” “这突然出现的魔力，是从哪里来的？” 阿利安娜像是忽然醒来，猛地睁大眼睛。 第278章 阿利安娜的复活方法2 地上的格林德沃睫毛不断翕动，可他的眼皮似乎重逾千斤，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阿不思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太敢确定。 凯瑟琳看够了格林德沃挣扎却不能的模样，这才慢慢解答：“这魔力，是一个曾经被你伤害过，却一直善良的女孩，给你的。” 格林德沃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生动，他在努力挣扎，可惜凯瑟琳又一句话浇灭了他：“老老实实等待魔力场解除吧，不然你们都得死……哦，是你会死，她没事。” “不过这救命之恩，要怎么报答呢？”凯瑟琳忽然又话锋一转，反而问阿不思，“教授，我听说魔法界有个神秘的“报恩”法则：当一位巫师救了另一个巫师的命，他们之间就有了某种联系？” 阿不思迟疑着点头：“是这样。” 凯瑟琳做作的阴阳怪气：“那格林德沃先生不会不认吧？” 阿不思这时候只能跟着凯瑟琳演……也不算演，他只是实话实说：“这不是巫师本人承认，或者不承认就能改变的事，它是既定的规则。” 凯瑟琳冲愤怒的阿不福思安抚的笑笑：“格林德沃先生当然最好清楚这一点，这样法则的力量会被加强，你以‘报答’之名与我们共同完成这个魔法，对你自己也有好处。” 阿不福思从听到格林德沃续命的魔力从阿利安娜那里来，他就整个人都很烦躁了，要不是凯瑟琳提到这个法则，让阿不福思意识到这是为阿利安娜争取利益，他肯定要上去揍格林德沃一顿。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关于阿利安娜的复活问题，格林德沃先生不论基于报恩，还是想借用加强的法则保住自己的命，都应该好好考虑我的建议。” 阿不福思：……这格林德沃我还真就动不了了是吗？ 凯瑟琳：还真是。 阿利安娜分裂出来的破碎灵魂，原本确实无法对生人产生任何效果，感情与她最深的阿不福思都感知不到她，而能量最强的一部分灵魂也没办法影响格林德沃的任何决定，她就是被整个世界遗忘、抛弃，仿佛存在于一个独立次元的灵体。 如果没有意外，等待她的就是能量彻底消散后，她默默消失于天地之间。 但格林德沃被伏地魔控制，让一切又发生了变化。 魔力场直接作用于巫师的魔力和灵魂，通过魔力震荡灵魂，继而达到干扰、控制的效果。 当格林德沃被伏地魔控制，这个短暂又快速的过程让格林德沃的灵魂不稳定，长期被绑在他身边的阿利安娜的灵魂也被波及。 阿利安娜当时一定是看到了，也知道伏地魔要对格林德沃不利，不知道她基于什么心理，那片破碎的灵魂当时做出救格林德沃的决定。 凯瑟琳说出她的推断时，格林德沃仍然在“昏迷”，当时在场的只剩下阿利安娜。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凯瑟琳那么说的时候，她下意识瞥了一眼沉默的阿不思。 她知道阿不思和格林德沃因为她，永远不会再在一起了，也知道格林德沃做了很多恶事，甚至想伤害阿不思。 可是…… 她那部分跟着格林德沃的灵魂，不清楚阿不思是否还爱着格林德沃，她只知道，后来的格林德沃，对阿不思是后悔了的。 他会在梦中叫着阿不思的名字忽然惊醒，会在无聊画画时无意识画出阿不思年轻时候的模样，他在阿不思生日时会在窗前发呆一整天，因为他总是会想方设法让人给阿不思送去礼物，不落他的名字，也不留任何信息。 只当是崇拜阿不思的人，或者喜欢他的人送去的小小贺礼，和很多人的礼物堆在一起。 他一直等，只要手下告诉他，礼物送到了，阿不思那边已签收，他还好，格林德沃就安心了。 他曾对阿不思恶语相向，说没有他谁会爱你。 但在漫长的岁月里，格林德沃反而庆幸，除了他，还有很多人爱着阿不思，会在生日和圣诞节给他送去大量礼物，让他的礼物能藏在其中，不那么突兀。 阿利安娜不是想撮合两人，两个人的感情，不论在一起还是分手，都是两个人的事，第三人不应该指手画脚。 她只是作为她个人，看到一个人，对自己过去做错的事忏悔、默默弥补、不再打扰对方平静的生活，她觉得这样的人……这个曾经的恶人，也许现在，他算得上是个正常的人了。 她想救的，是一个她看着一点点从恶人，变成一个正常的，甚至说得上温和的人。 那一刻，她想的是，这样也许他有机会，重新做个好人。 阿利安娜分裂的灵魂，各自有着各自的记忆，阿不福思和阿不思虽然关系很差，但很偶尔的还是会见一两次，这一两次融合，两个阿利安娜会快速交换记忆……虽然很快又会因为灵魂分离而忘记，但阿利安娜当时是记得的。 所以当格林德沃被派来抓奇洛，继而被阿不福思发现，两人发生冲突时，两边的阿利安娜灵魂也融合了，她一瞬间知道了两边的事，因此拼命想要阻止，才有了海尔波看到的，阿利安娜站在两人中间，一直说话，却谁都听不见的一幕。 现在，三个灵魂融合在一起，三个人这几十年的生活都被阿利安娜看在眼里，她没办法让两位哥哥放下仇恨，同样的，也没办法让他们原谅格林德沃。 在哥哥们面前，阿利安娜总是安静的，她爱他们，却也被他们牢牢保护着，有的时候，像刚才凯瑟琳说复活的事时，他们下意识的就想把她排除在他们认为的危险之外。 “……可是你们也不想想，这件事本来就跟阿利安娜有关。”凯瑟琳讲了许久，刚感觉有些口干，下一秒旁边就送来一瓶被拧开盖子的蜂蜜柠檬汁。 是西弗勒斯刚从自己的随身小包里拿出来的。 凯瑟琳轻声道谢，喝之前跟面色铁青的邓布利多兄弟说：“所以也别责备阿利安娜什么都不说，一来她刚刚才能跟你们交流，二来她灵魂和记忆也刚完整，第三嘛……你们两个哥哥有时候也需要尊重一下已经长大的她，她的有些决定，是她自己的想法，你们可以交流，但不能直接以爱的名义否定她的思想。” “当然，我说这么多，也不是教你们怎么爱她，主要是，你们得理解，阿利安娜因为当时的问题，灵魂和格林德沃的灵魂纠缠在一起了，即便格林德沃感知不到她具体的存在，他们的灵魂目前也各自独立着，但曾经纠缠过，就是纠缠过，这在魔法层面是事实。” “所以……？” “所以，阿利安娜最简单的复活方法，是用魔法手段，让她被格林德沃……唔，生出来。” 阿不福思：？！ 阿不思：……？？？ 格林德沃：！！！！！ 第279章 阿尼马格斯是海蛇 远古时期，除去信仰之外，由于神裔孕育者可以在孕育神裔的过程中得到神明和神裔的滋养，强大自身、治愈暗伤，许多人都刻意追求过孕育者的身份。 萨拉查这样不小心进入遗迹，不小心孕育的其实是极少数，更多时候，孕育神裔都被信仰者疯狂追捧，被视为极大的恩赐和幸运，还需要严厉的考核和激烈的竞争才有机会试试。 文献记录中许多巫师分析过如何才能成为孕育者，这是古代的一种流行，就像东方的科举一样，很多生物，普通人类、巫师、半兽人、灵兽、魔兽都喜欢研究这个。 一个公认最有效的方法是，得到神明的垂青，神明钦点你成为神裔孕育者，那你自然而然就上位了。 可随着神灵逐渐隐匿，新神逐渐都需要从神裔成长起来，得到神明垂青变得太过艰难。生灵们于是沿用这个方法，改由和巢穴中的神裔建立联系，得到还没开始孕育的神裔的认可，让祂们愿意被你孕育，那也可以。 这无疑是一条更危险的道路，且不说神灵离开时将神裔巢穴藏在哪里，像凯瑟琳的守卫摄魂怪，海尔波的跳跳和帷幔，都是神灵留下来保护神裔的东西，虽然凯瑟琳的守卫摄魂怪因为拉弥亚的弱小和她的虚弱根本什么都没拦住，后来还走丢了，但像阿佩普那样的高贵神明，光一个帷幔就能弄死不知道多少投机者。 这样的血肉堆积之下，生灵才歇了成为神裔孕育者的心思，神裔也才跟着慢慢变成传说。 凯瑟琳能知道得这么清楚，都是因为萨拉查自己研究过，他不小心怀上凯瑟琳以后，一直跟宾斯教授研究神裔和神裔孕育者的事。 当时他们几个人一起进遗迹，怎么凯瑟琳就选他做自己的孕育者了呢？萨拉查说，也许是因为进遗迹时遇见过一条小海蛇。 那真是一条漂亮的小蛇，漆黑柔亮的身体，偏偏又有一双透亮的冰蓝色眼睛。按理说海蛇多有剧毒，但这条海蛇什么都没有——除了漂亮。他把弱小的它抱起来，当时还想带回去养呢，结果它太虚弱了，东西都吃不下，晚上休息时，它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萨拉查第二天醒来还为此好一阵惋惜。 这本来只是个小插曲，他们在遗迹中停留了快半个月，后来又有那么多事，萨拉查和宾斯本来都逐渐忘记这个细节了。 可是随着凯瑟琳慢慢长大，她也有着漆黑如墨的头发，眼睛也是海洋水晶一样清透的蓝，有一天……凯瑟琳当时大概7岁，戈德里克逗她玩，教她变形术，结果故意念错一个音符，凯瑟琳因此把自己变成一条小蛇，变不回来，呜呜哭着去找萨拉查告状。 萨拉查过来一看，地上黑黑的小海蛇不就是他当初看到的那个小家伙吗？ 后来凯瑟琳学到古代的阿尼玛阿格斯，她的阿尼马格斯是一条没有毒的黑皮蓝眼小海蛇，跟戈德里克逗她玩的时候让她变得一模一样，凯瑟琳又气又难过，小海蛇一点用都没有，她说出来肯定要被戈德里克嘲笑。 萨拉查这才告诉她，她跟小海蛇有什么渊源。 为什么凯瑟琳选择萨拉查成为她的孕育者？ 因为她的灵魂，当时也像海尔波一样在不断逸散。拉弥亚是海神的女儿，祂们一族生来与海洋生物结缘，当时无法出生的凯瑟琳大概感知到了自己的死亡，所以拼命想要挣扎，只是她不知道，离开巢穴会让她更快消失。 万幸的是，她在巢穴外奄奄一息时，碰到了萨拉查一行人，而萨拉查刚好很喜欢蛇类。 他是第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人，第一个温柔对待她的生物，他懂得的蛇语，也是凯瑟琳当时唯一能听懂的声音，他还把她带回巢穴，让这部分灵魂得以回归完整。 所以在萨拉查踏入巢穴密室时，凯瑟琳想都没想，直接就选中了他。 ——所以小海蛇才不是没有用，如果没有它，我就找不到我的小公主了。 那时的萨拉查温柔的抱起凯瑟琳，一边说的时候，一边还轻轻点点她的额头，把她哄得眉开眼笑。 记忆在献祭后只能一晃而过，凯瑟琳不敢留住这一刻的情感，只能任由它像流星一样划过，她见到了，记住了，不敢奢求更多，这就是她作为幸存的神裔，复活、穿越时空还能被世界意识容忍的代价。 她和海尔波，本来都是不该存在于世界的。 凯瑟琳收敛情绪，继续对几个人说：“参考孕育神裔的方法，最重要的灵魂纠缠和选择，阿利安娜和格林德沃都有过，只是借他的身体和血肉让阿利安娜复活而已，阿利安娜不必真把格林德沃当父亲。” 她说完，安静下来给几个人思考的时间，期间她一直无意识摩挲着海尔波冰凉的身体，小蛇怪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却不方便在这时候说，只是乖乖的用尾巴缠住凯瑟琳的手指，她摸它，它狂蹭，像只极度粘人的小动物，东西都顾不上吃了。 阿不福思还是觉得有点晦气，但阿利安娜能复活是最重要的，他只能黑着脸问：“我们同意，格林德沃能同意？神裔孕育者有好处，格林德沃呢？” 没好处，格林德沃这种人会帮忙？ “首先，格林德沃先生是欠阿利安娜的，他有生之年总得偿还，”凯瑟琳对终于睁开眼睛的格林德沃说，“其次，你现在的身体，你感觉到了吧，那么虚弱，你也不想以后都这么过下去吧？” 她这么一扭头，其他人才发现格林德沃已经“醒了”。 当然，看他挣扎半天还是坐不起来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还没有恢复正常，完全是被凯瑟琳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给硬生生“吓醒”的！ 阿不思说：“阿利安娜毕竟不是神裔，这里也不是你的世界，你有把握让阿利安娜以这种方式重新回来吗？” 在凯瑟琳开口前，格林德沃努力发出嘶哑的声音：“我……愿意……” 第280章 阿利安娜，复活 如果可以清醒的、健康的活着，陪在最爱的家人身边，谁愿意以一个不稳定的灵魂状态存在下去呢。 既然大家都同意，这件事就可以开始实施。 “需要准备什么吗？”阿不思问。 阿不福思就更着急一点：“要多长时间？” 他问完轻咳一声，别扭的补充：“我不是催促你，你们现在还有麻烦，如果需要帮忙的话……” 余光瞥见一脸感动的阿不思，阿不福思瞪了他一眼，说不下去了。 “有海尔波就可以了，两位可以给海尔波多准备一些食物，”凯瑟琳说，“当然，不要离太远，不然阿利安娜的灵魂会跟着你们走。” “听起来不需要很长时间？”汤姆小声嘀咕，又好奇又有点可惜，还有点害怕。 让一个老头子“生孩子”当然可怕了，但这个人是格林德沃？想到自己世界的格林德沃，汤姆又有点幸灾乐祸，这么神奇的魔法，他也好想学……当然，如果需要海尔波才能实现，那就算了，海哥是他小汤能使唤的吗？ 凯瑟琳就着回答汤姆的机会，告诉在场三位老人他们最关心的事：“符文绘制好以后，一个小时就能生效，阿利安娜的灵魂会寄生在血肉凝聚的宝石上，十天后以婴儿的姿态重生。” 这个魔法乍一看十分简单粗暴，根本不需要凯瑟琳说的那么多前置条件。最初的时候，这就是个古代巫师为了吸收默默然能量，模仿神裔诞生而创造的，真正的黑暗魔法。 死去的默然者灵魂稀碎，一些丧心病狂的巫师把他们的灵魂收集起来，不管不顾强行吞咽下去，吸收一次。再“生下来”，吸收一次。再吸干，最后吸收一次。事实证明“生下来”的小巫师从身体到灵魂到精神都有问题，但黑巫师不管这些，他们能吸收到的魔力其实也不多，只是因为能量狂暴，他们自我感觉提升很大。 凯瑟琳在那一页笔记上看到萨拉查留下的标记，写着“恶心”、“人心险恶”的批注，暗搓搓提醒凯瑟琳真正的黑巫师有多可怕。 而追加凯瑟琳说的那些前置条件，才是让灵魂以魔法的方式，跳过冥界直接重生的方法。 满地的魔法符文，每一层都在梳理、巩固阿利安娜的灵魂，这是个大型的安抚灵魂的魔法，确保阿利安娜的灵魂不再分散，也不会失去灵魂中的记忆和情感。 稳定后的灵魂进入血亲和孕育者血肉凝聚的宝石，这个魔法改编自萨拉查给凯瑟琳的重生魔法。 阿利安娜不是神裔，邓布利多兄弟和格林德沃也都是本世界的普通巫师，不是神裔孕育者，世界对他们几乎没有限制。 最后，最重要的一步，是引渡阿利安娜的灵魂进入宝石，让宝石变成“蛋”，依附到格林德沃的身体上。 默然者过于强大的魔力给格林德沃滋养他破败的身体，格林德沃就像一个过滤器，把温和下来的魔力再返还给阿利安娜，这样阿利安娜出生仍然是巫师，不会变成哑炮或者麻瓜。 从始至终，凯瑟琳就是个牵线搭桥的，世界意识不会管她。 在阿利安娜的灵魂走过魔法阵，彻底清晰且稳定下来后，海尔波用尾巴卷起三人凝聚出的宝石，微微抬起来，将弯下腰的阿利安娜收入其中。 当真是嗖的一下，好像那块宝石在海尔波尾巴上有了吸力，不仅吸入阿利安娜的灵魂，等海尔波滑到格林德沃身边，宝石又直接烧穿格林德沃的上衣，一下贴到他的肚子上。 格林德沃都没反应过来，想伸手看看这个宝石会不会掉下去，想到里面有阿利安娜的灵魂，又不太好意思。 “没关系，这样就成功了，不必担心，阿利安娜的灵魂现在在沉睡，过后几天……过后每一天，这个蛋都会变大，最后应该会变成正常婴儿大小，自行脱落，破壳。” 邓布利多兄弟现在倒是顾不上跟格林德沃尴尬了，不约而同看向格林德沃……肚子上的宝石，唔，原本是血红色，现在还是血红色，看不出什么变化。 正好海尔波嚷嚷着饿，凯瑟琳带它去阿不思的办公室吃大餐，把这里留给三位精气神都大变样的老人。 西弗勒斯和汤姆当然赶紧跟上，他们跟凯瑟琳忙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现在也饿了。 更重要的是，两人都感觉到凯瑟琳故意隐瞒了什么。 一向话多的汤姆这次反而没说话，只皱眉看着凯瑟琳。 西弗勒斯对神裔的了解要比汤姆多一些，他主动问：“海尔波这次进化，对你们有影响吗？” 两个逃逸于世界之外的神裔，老老实实低调生活就算了，但凡有点出格的举动，世界意识第一个不放过她们。 凯瑟琳呼出一口气，笑着说：“你们两个发现了啊？” 西弗勒斯是对凯瑟琳献上灵魂的扈从，汤姆则跟凯瑟琳共享生命，他死，凯瑟琳最多重伤，凯瑟琳死，他第一个跟着走，跟海尔波一样快。 而海尔波跟凯瑟琳也是共生关系，她当初得到阿佩普的姓氏才能活着离开帷幔，才能得到海尔波源源不断的魔力支持，作为代价，她必须最大限度保护海尔波，如果海尔波被世界意识绞杀，或堕落成混沌巨蛇，凯瑟琳死，而当凯瑟琳死亡时，她必须带上海尔波现有的完整灵魂一同返回神国，这才算完成契约。 现在凯瑟琳这边没什么事，海尔波却突然再次进化，力量强到可以看见更深一层世界的灵魂，甚至可以将它引渡重生，世界意识真的能容忍这样的存在吗？ “就是为了不被世界意识察觉，我才让海尔波复活阿利安娜……消耗掉这部分能量，会好很多。” 死而复生，这是神的权能。海尔波一个神裔，借阿佩普的神职复活一个灵魂，这当然会消耗一部分它的力量。 阿佩普是顶级神只，祂的神裔从诞生开始就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可因为世界意识排斥神灵，神裔的力量得不到补充，海尔波就像一个破了洞的气球，在这个世界永远只能消耗，不可补充，每天不停不停吃东西，也只能勉强维持平衡、保持冷静，让这个气球乍一看还能保持原样。 现在它突然再次进化，气球变大一倍，目标自然很明显。凯瑟琳让它复活阿利安娜，就是为了把气球压缩小一点，让海尔波看起来别那么突兀。 世界意识无处不在，如果凯瑟琳不立刻拿出态度来，它就要自己来解决麻烦。 人类的小小一个呼吸，会吹起桌面无数尘埃，世界意识就如人类，而生灵这些尘埃，即便只是世界意识的一个注视，都足够令人难以承担。 “宝贝，一会儿吃东西的时候，分点精神去感知一下，”凯瑟琳教海尔波，“去找找，那个人躲在哪里。” 必须在世界意识的警告降临到他们身上之前，把这个警告转移出去。 唔，就送给千辛万苦把自己变成神裔的伏地魔好了。 第281章 留下格林德沃 海尔波在某些层面上与凯瑟琳心意相通，在凯瑟琳提到可以复活阿利安娜时，它就知道凯瑟琳要做什么了。 它其实不清楚如何使用阿佩普的神权，但凯瑟琳让它听她的话去做，它就自然而然做好了。 不知道怎么复活，但是因为凯瑟琳想让阿利安娜复活，它就自然而然接过那块宝石，想着阿利安娜复活吧，宝石就变成了蛋。 不知道怎么找到伏地魔，但是因为凯瑟琳想找到伏地魔，它就在吃东西时一直想。 努力回忆那个丑东西的脸，回忆他的魔力波动，他到底躲在哪里呢……还真让海尔波感应到了！ 它尾巴一甩，亮晶晶的眼睛立刻看向凯瑟琳。 可是凯瑟琳没说话，反而递给它一杯南瓜汁，摸着它的头说：“慢慢吃，这里还有很多。” 它于是没有立刻开口，乖乖喝掉南瓜汁，然后去跟烤火鸡腿战斗。 凯瑟琳帮它把牛排切成小块，期间自己也吃一点，主要照顾三个小朋友：“你们吃完了休息一下，现在也挺晚的了。” 她总是照顾着大家，乍一看如今的表现很是寻常。 西弗勒斯和汤姆陪了她们许久，早就饿了，这会儿都乖乖用餐，点头答应一会儿回去休息。 阿不思在他们用餐快结束时回来了，带着不太高兴，但也没怒气冲冲的阿不福思，还有戴着兜帽，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格林德沃。 三人不知如何交流的，有即将复活的阿利安娜卡在中间，倒是没有针锋相对，格林德沃还很有风度的向凯瑟琳道谢，除了阿利安娜借给他魔力，帮助他渡过难关，如今他能彻底清醒过来，不会被伏地魔控制，对亏了凯瑟琳三人。 于是几人坐在一起用餐，三位老人跟海尔波一起慢慢吃，凯瑟琳三人则吃着餐后甜品。 “现在是有什么打算呢？”凯瑟琳随口问他们，“格林德沃先生这几天都留在霍格沃茨吗？” 阿不思瞥了凯瑟琳一眼，点头说：“是有这个打算。” 至少得让格林德沃把阿利安娜“生下来”。 “纽蒙迦德到现在都没报告异常吗？”凯瑟琳进一步提醒。 阿不思这次没有回答了，兄弟两人目光沉沉，格林德沃主动说：“一部分人被伏地魔控制了，还有一部分……唔……被我命令不能对外透露消息。” 所以格林德沃名义上在坐牢，其实只是待在纽蒙迦德而已，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不声不响离开。 “这是难免的，”凯瑟琳对阿不思兄弟说，“他毕竟是格林德沃，各国魔法部都有自己的打算，律法有时候也要为利益让步。” 这话让阿不思兄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毫无疑问，凯瑟琳说的就是实话。 否则格林德沃犯了那么重的罪，怎么可能没被处死，还能安全的待在纽蒙迦德，甚至保有势力。 格林德沃放下餐勺，似乎以擦拭唇角的动作掩饰尴尬，不过眼神时不时看一下凯瑟琳。 “站在凯瑟琳·斯莱特林的立场上，我个人希望霍格沃茨有更大的独立自主权，在教育小巫师方面，不要轻易被外界干扰，”凯瑟琳说到这里，与格林德沃对视一眼，“当然，也不要被某一个人干扰，学校只是学校，我们要做的，只是让小巫师们在成年后有更多选择的权力，和更健全的人格。” 阿不思微微皱起眉，似乎知道凯瑟琳要说什么了，目光逐渐变得犀利……落在格林德沃身上。 格林德沃无辜的举起双手，“在这件事之前，我确实一直在纽蒙迦德，没有离开过。” 有些被伏地魔控制的巫师，可没有格林德沃那么好的魔力基础，也没有好运的遇见善良的阿利安娜。等处理完伏地魔，他们的身体机能也许已经消耗殆尽。 纽蒙迦德的看守也好，部分巫师联合会的官员也好，魔法界肯定会因此震荡，活下来的巫师会开启新一轮的权力追逐。 这时候，培养巫师的几大魔法学院，肯定会变成争夺的焦点，得到了学生，也就得到了未来。 “我发誓，如果你让我留下，我不会做伤害小巫师的事。”格林德沃对阿不思说。 他把话说得如此明白，阿不福思突然反应过来，倏地站起身，对凯瑟琳说：“你想让格林德沃留在霍格沃茨？！” 一个黑巫师，连德姆斯特朗都把他开除了，霍格沃茨收留他？！ “是有条件的——”凯瑟琳不满的扫了一眼格林德沃，冷笑，“您怎么不把话说完呢？” 格林德沃还看着阿不思，目光诚恳，语气恳切：“相比已经被我的势力渗透的德国和法国，你不觉得把我留在你身边看守，更安全吗？我究竟有没有变好，会不会伤害谁，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更有说服力了。” 这当然是出于格林德沃的私心。 他现在，也只有这点私心了。 格林德沃注视着阿不思苍老但锐利的双眼，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过去的情义，一旦阿不思感觉到威胁，他与他就必定是仇敌。 但格林德沃不想再与阿不思为敌了，“我已经老了，阿尔……阿不思，我承认，我对过去一些事情的看法有些偏激，有些事情，也不应该那么做。后悔是没有用的情绪，我只能说，如果是现在的我，我不会那么做了。” 站在阿不思的立场，抛去个人感情，他是不是应该留下格林德沃呢？ 就如凯瑟琳所说，在即将到来的权力更迭中，有格林德沃的协助，又有马尔福家的关系在，霍格沃茨必然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甚至借此，成为欧洲，乃至世界再无可争议的，最强的魔法学院。 多么荣耀，是他们这些霍格沃茨毕业的巫师，献给母校的最好贺礼。 独立、自由，不受魔法部的过多干涉，只要设立好规范，这沉寂已久，好些年都没有再次进步的魔法世界，应该可以再次发展吧！ “如果担心参与者有异心，我们可以设计一个契约，”凯瑟琳说，“我修改的古魔法契约，这个世界也可以用，等我离开，它大约几百年内都无法破解，不必担心现在和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盟友，反过来伤害霍格沃茨和魔法界。” 这个契约，凯瑟琳那个世界的许多巫师也签订过。 她现在提出来，不是帮格林德沃说话，而是真的，只是站在霍格沃茨的角度上，为霍格沃茨争取更大的利益。 就像各国魔法界，都在争夺自己的利益一样。 第282章 抛下西弗勒斯 阿不思最终同意考虑一下凯瑟琳的提议，当他说出这个答案时，这个问题基本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一方面是外部环境即将震荡，一方面是霍格沃茨内部也面临青黄不接。 麦格教授也许可以在阿不思之后成为很好的校长，但麦格教授之后呢？霍格沃茨常年缺老师，黑魔法防御术目前都还没想到合适的人选去授课，奇洛最多教完这个学期，他就算没被伏地魔控制，如果没有凯瑟琳的魔力场，他上课质量也是堪忧的。 理想状态下不是一位教授直接教完一到七年级，那样真的太累了，他们本打算分年段教学的——如果教师数量足够的话。 结果现在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没着落，魔药课那边的斯内普也在回来后表现得十分消极，阿不思隐约感觉到什么，最近一直在物色合适的教授。 如果格林德沃加入霍格沃茨，高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就没问题了，小天狼星的个性不适合当老师，倒是哈利记忆中的莱姆斯很合适……凯瑟琳提出一个方向，阿不思顺着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对霍格沃茨的发展更好，于是哪怕头疼，他也只能继续考虑后续安排。 至于格林德沃最近在哪里休息……阿不思等人在夜里敲开了斯内普教授的宿舍门。 “嗨，西弗勒斯……” 阿不思刚准备寒暄两句，斯内普已经冷着脸拒绝了：“有什么事快说，我还有很多工作。” 确实，透过斯内普教授削瘦的身体，能看到后面的起居室桌子上，摆满了学生的作业……地上还有揉碎的几团。 深夜加班，不过是霍格沃茨教授的日常罢了，毕竟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一整个学校的学生。 “是这样，我们这里有位很特别的客人，你一定会感兴趣，他精通黑魔法，同时也对魔药很有研究。”阿不思赶紧说完介绍词。 斯内普皱眉看着整个人笼罩在斗篷里的格林德沃，他感觉到这个人还用了混淆魔法，让他即便掀开兜帽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光从混淆魔法的魔力波动来看，这个人的魔力很强。 斯内普于是也不废话了，直接问：“他是谁，要让他在这里待多久？” “十天就可以了，他不会打扰你。”阿不思很和气地说。 “盖勒特·格林德沃，幸会。”格林德沃率先伸出手。 斯内普这一刻以为自己加班加出了幻觉，“格林德沃？” “这件事非常复杂，”凯瑟琳赶紧介入，同时戳戳身边的西弗勒斯，“他现在暂时是我们的盟友，你知道的，斯内普教授。” 西弗勒斯：“嗯。” “我就知道——”斯内普拖长声音，用很冷漠的目光扫过凯瑟琳和西弗勒斯。 普通小巫师这时候早就心虚得缩成一团了，可惜对面是凯瑟琳和西弗勒斯……还有汤姆。 如果不是伏地魔的破事，西弗勒斯和凯瑟琳不至于这么晚跟着阿不思到处跑。 而当她们搬出伏地魔这个理由，斯内普还怎么拒绝这件事呢，尤其凯瑟琳还补充：“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我稍后还要出去，请西弗勒斯跟您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可以吗？” 语气十分纯良，而小时候的他也抬头看过来，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简直跟照镜子一样，斯内普看一眼都觉得头更疼了。 他僵硬的牵了牵嘴角，忽然一把抓住西弗勒斯的肩膀，把人拽过来，“既然这样，今晚你就在这里吧。以免夜游被发现。”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阿不思说的。 阿不思非常好脾气的点头答应，西弗勒斯则一直看着凯瑟琳。 “那就先这样，我这里有点事情，先出去一下。”凯瑟琳跟几人告别。 只有汤姆跟她一起走，阿不思他们全都留下来了，好像那个世界的人都一起离开……只剩下西弗勒斯。 在阿不思开口前，斯内普率先扭头回自己的办公室兼休息室兼职工宿舍，他常年住在这里，休息室和更后面的房间都有休息的地方，想来两个借住的人不会挑剔那么多。 “我今天还有工作，格林德沃先生可以先休息。”他指着最里面的房间对格林德沃说。 格林德沃这一路确实也累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都堆积在他年迈的身体里，刚刚被解救，结果又带上了阿利安娜，此时此刻他们的魔力还在不断交换、相互净化，体面的一路走来，和斯内普沟通几句，已经让格林德沃兜帽下的额角渗出细汗。 他不知道这位斯内普教授和西弗勒斯有什么要单独谈的，既然人家让他去休息，格林德沃便也没拒绝：“非常感谢，那么，晚安。” 风度十足的模样根本不像那位传说中的格林德沃。 斯内普收回视线，西弗勒斯已经自己坐到沙发上，从小口袋里拿出书来看。 他也还有几个年级的论文要看呢，斯内普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羊皮纸看了几卷。 沉默之中只有纸张翻动的唰唰声响，斯内普逐渐就要忘记身边还有其他人了，终于等到西弗勒斯先忍不住：“凯瑟琳小姐让我跟你说的事……” 斯内普抬眼看他，有时候他感觉看西弗勒斯就是照镜子——他们本来就有相似的灵魂，身体从理论上来讲也应该是一样的。 但他很清楚他们不一样，就像现在，斯内普能一直忍着不说话，但西弗勒斯不行。他心里有事，心情大概也很糟糕，虽然因为凯瑟琳的安排而安静坐在这里，但他内心很烦躁，而他将之表现出来了。 斯内普就不会这样。 因为他知道，即便他表现出来，也没有人会在意、会管他。 他只有自己照顾好自己，他也习惯自己照顾自己了。 为什么，另一个世界的他却不行呢……不，斯内普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他曾经，也有可以信赖的朋友。 斯内普忽然很恶劣地说：“他们两个去做什么了，怎么不带你？” 第283章 偷袭伏地魔 西弗勒斯几乎立刻耷拉下眼皮，看斯内普的眼神冷漠极了，“看来斯内普教授不想知道今天的事，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 他说完就站起身，头都不回的往外走。 在接近门口时，听到斯内普又用天然带点嘲讽腔调的声音说：“看来后续的事跟我没有关系了。” 西弗勒斯皱眉看他，不耐烦又隐忍的把今天白天的事快速跟斯内普说一遍，包括格林德沃将来可能会留在霍格沃茨。 这次斯内普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魔法还真是神奇。” 西弗勒斯心想，那还不是凯瑟琳很强。 可转念想到凯瑟琳现在，又不自觉低落起来。 斯内普说：“如果我没记错，你本来就是作为坐标过来的，你的凯瑟琳小姐又是神裔又是神裔守护者，自己都能穿越千年，汤姆本体也是那个世界的伏地魔分裂而来。” 相比之下，西弗勒斯只是个很聪明很努力的小孩子而已，能一起穿越世界，已经是一番奇遇。 “我知道。”西弗勒斯更知道，他在贪图着什么。 理智告诉他，他跟凯瑟琳一起去寻找伏地魔很危险……也没有必要。 可感情上，他还是希望能帮上忙，能跟凯瑟琳一起面对。他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凯瑟琳失败了会怎么样…… 斯内普放下羽毛笔，难得心平气和的注视着西弗勒斯，看他因为另一个人表情变换，因为那个人的存在心事重重。 她改变了他，让他有时候看起来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令人讨厌的骄傲飞扬。 可这样的西弗勒斯让人讨厌吗？连汤姆那样的天才都能跟他“和平共处”，凯瑟琳也不是对谁都能那么和蔼可亲，甚至害怕他的哈利和赫敏，对西弗勒斯都堪称言听计从。 他很优秀了，因为凯瑟琳的出现和存在，他变成了更好的样子，显然，如果让西弗勒斯自己选择，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再次选择凯瑟琳。 那如果让斯内普选择呢…… 他没有在小时候接触过凯瑟琳，他那时候看起来先选择了莉莉，却没有坚持，转而选择斯莱特林，去拥抱自认为更辉煌的未来。 之后的一次又一次，他选择自己认为的，最安全荣耀的路，他不相信别人，因为，别人也不会选择他。 会有人选择他吗？ 如果他变成西弗勒斯这样，更相信别人一点。 可惜斯内普光想想要相信别人就头皮发麻，可惜这个世界也没有如果，斯内普已经变成现在的斯内普。 只是有趣的地方在于，他因为他们这次穿越时空，看到了新的一种可能性。 这一刻斯内普忽然意识到，原来他是以这样的心态看待着西弗勒斯和凯瑟琳……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 西弗勒斯表情怪异的上下打量斯内普，“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不然你觉得，我应该用什么眼神看你这个影响我工作的人？”斯内普反问。 西弗勒斯冷笑，“你需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那么现在，我要去休息了，祝你晚安，教授。” 他这次没有选择直接离开，而是去隔壁的休息室，大喇喇占领斯内普的床。 寝室的床被格林德沃占了，现在休息室的最后一张床被他占领，斯内普教授？那么多工作，他不得做到后半夜去，别睡了。 西弗勒斯没有尝试离开，因为凯瑟琳把他带来这里的意思，其实就是想借这个世界的斯内普来庇护外来者的西弗勒斯。 他不能跟凯瑟琳去找伏地魔，不仅是伏地魔本人危险的缘故，更是因为世界意识很快就会降临。 汤姆与她性命相连，又有伏地魔的灵魂在，他不好躲，去直面伏地魔反而更安全，但西弗勒斯不是的，凯瑟琳给他选了更安全的地方等待。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要辜负凯瑟琳的安排，老老实实等在这里，等她们成功回来，也许那时候，他们也可以一起回家了。 被魔法阵过滤到温柔的晚风安抚着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看护着他们的睡眠，但在魔法阵之外，随着高速飞行，夜风像刀一样刮得人脸颊生疼。 凯瑟琳拉着汤姆借由魔法快速飞行，该说不说，从哈利记忆里偷学来的伏地魔飞行术用着还不错，成功解救了不爱用飞条扫把的凯瑟琳和汤姆。 海尔波藏在凯瑟琳的衣领下，感受着外界斑驳的各种能量，从中筛选出熟悉的，属于“伏地魔”的轻微波动。 【快到了主人，就在前面那栋大楼下面。】海尔波将思维指向前方几座大楼中的一座，让凯瑟琳知道具体地点。 凯瑟琳与汤姆对视一眼，握紧汤姆手的同时，对海尔波说：【我们落地的时候，宝贝你不用想着要躲起来，就像在霍格沃茨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海尔波“唔唔”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海尔波知道啦！海尔波落地就吃东西！】 伏地魔自诩神裔，奔着新神而去，可是当他感觉到危险，他选择的还是躲进人群。 因为他知道凯瑟琳不会为了杀他，把那么多人的性命置之不理，他躲藏的大楼就是一座半夜都还亮着很多灯火的公寓楼。 凯瑟琳一落地，海尔波顺势爬进她腰间的小口袋，嗷呜嗷呜大口吃东西，只留下一条小尾巴在外面一甩一甩。 这放松的姿态让它升级后的威压无形扩散，警觉的伏地魔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但比他更快的，是无处不在的世界意识。 凯瑟琳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窥视感，好像一位严厉的长者正手持戒尺紧盯着她，随时要对她施以惩戒，她不敢耽误，立刻带上汤姆幻影移形到伏地魔所在的位置，速度快到伏地魔都没来得及逃跑。 “凯瑟琳——”毫无疑问，不仅凯瑟琳感觉到了世界意识的威胁，伏地魔也感觉到了。 这里除了汤姆，海尔波，凯瑟琳，伏地魔，都是神裔。 那么问题来了，世界意识会惩罚谁？ 第284章 伏地魔的消散 海尔波和凯瑟琳都是千真万确的神裔，不过凯瑟琳的神裔血脉来自拉弥亚女王，祂只是末等神灵，在众神横行的年代，这种整天跟凡人厮混，还混成一国之君的神灵简直是众神耻辱。 拉弥亚的弱小让祂的神裔得以幸存，最后遇见萨拉查这个天命之子——他与其他三位霍格沃茨创始人，同是当时最强大的巫师，同样怀揣着改变巫师境况的心愿，世界意识应允了他们，因此凯瑟琳可以与他们连接，作为他们意志的继承者诞生。 所以凯瑟琳是正正经经的，世界意识允许诞生的最后神裔。 海尔波如果是正常情况，绝对不被允许降生，但凯瑟琳利用自己为纽带，带出了残缺的它。 你说它是阿佩普神裔？可是灵魂和力量都不完整，而且永远不会完整，如果按照正常神裔的评判标准，海尔波已经算是“死亡”状态。而凯瑟琳需要它的力量来使用魔法，她与海尔波达成古老契约，让海尔波成为她的半身，从契约上看，是拉弥亚神裔的凯瑟琳夺走了阿佩普之名，海尔波是神裔斗争中的失败者，它作为“战利品”被带在身边，合情合理合法。 海尔波的存在，是世界意识和蛇神阿佩普各退一步，凯瑟琳和海尔波共同默认的结果。 她们两个只要安分守己，世界意识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站在世界线的宏大立场上，穿越千年、复活几个“属下”，根本无关紧要。 但是伏地魔不是。 他先利用和凯瑟琳的契约沾染上拉弥亚神裔的灵魂气息，然后又用手段得到海尔波的阿佩普神血，揉合这两者，再借由帷幔中的混沌魔力强行蜕变，让自己变成新的神裔。 从力量上看，他无疑达到了神裔标准，可他到底算谁的神裔？ 神裔之上必有对应神灵，如果是拉弥亚这样的低位神，祂们会死亡，凯瑟琳这个神裔成长完成，祂就是新的凯瑟琳女王。 如果是阿佩普这样的顶级神只，祂们本身不会死亡，只是漫长岁月会带来灵魂的疲倦和沧桑，祂们就会把这部分灵魂切割下来，使之作为神裔重生，成长完成就是灵魂洗涤完成，可以回归成为阿佩普本体的一份子——类似于东方神国的下凡历劫，不像凯瑟琳那样可以直接取而代之。 总而言之，凯瑟琳和海尔波都是能溯源的，她们对应的神灵和世界意识同在，世界意识只能排斥祂们，却无法真正销毁祂们，最多就是让祂们出去另立神国。 可伏地魔什么都没有啊，一个神裔，成长完成的新神灵，世界意识如果真的那么喜欢神，也不会将祂们排斥出去了。 所以，当世界意识降临，面对三个神裔时—— 凯瑟琳，应许之人，向来懂事。无视。 海尔波，半死不活的神裔，刚升级，但已经在阿利安娜那里消耗过一次能量，因为凯瑟琳和格林德沃的契约，凯瑟琳回去后还得再复活一次她们世界的阿利安娜，履行契约的时机已经成熟，代价早已暗中支付，算下来海尔波根本没有提升。无视。 伏地魔，人造神裔，没有对应神灵，不懂收敛的力量看起来比凯瑟琳和海尔波更强…… 就在世界意识以毫秒为单位评估几个神裔时，伏地魔先忍不住想要逃跑了，他没有太多关于神裔的知识，寥寥无几的认知都来自食死徒上供的古籍，那根本不够详实。 他的习惯就是感受到威胁、明显打不过，那就立刻逃跑。 可这一逃跑，世界意识的目标无疑会更加清晰，尤其汤姆得到凯瑟琳的暗示，在伏地魔周身涌起魔力波动，就要使用魔法脱身时，汤姆立刻甩出一个简单的常用魔法：“除你武器——” 伏地魔：？ 不论是飞行魔法还是幻影移形，伏地魔哪里需要用魔杖施法。 可他嘲讽的表情还没露出来，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可怕的异常，向来听话的魔力，竟然在瓦解他的身体！ 凯瑟琳赶紧把汤姆再次推到伏地魔面前，同时双手摊开闭上眼睛，一秒进入极为放松的冥想状态，竟然是完全放弃抵抗的姿态。 闭上眼睛的黑暗笼罩她的下一刻，凯瑟琳“眼中”浮现出各种颜色的光斑，大片大片的变换着色彩，那是麻瓜无法看见，但真正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魔力。 她“看到”她周身的魔力光斑缓慢流转，静谧、安然且暗含奇妙韵律，这证明世界意识确实已经放过了她，以及她身上只知道吃东西的海尔波。 可只要稍微抬起头，就能“看见”更远的地方，那里的魔力光斑就像被弄撒的颜料盒，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被一双无形的手不断翻搅着。 凯瑟琳睁开眼，对面前已经脸色惨白的汤姆说：“坚持住，你是普通人类，世界意识不会碰你。” 汤姆明明看起来没有受伤，身体却已经摇摇欲坠，因为真正的伤害来自于灵魂，与他拥有同一个灵魂的伏地魔正在他眼前强行崩解，他感觉有一把无形的刀刃正切割着他。 “为什么！” “怎么会！” 伏地魔好像被看不见的锁链困在原地，声音分明凄厉狰狞，但表情竟然诡异的没有任何变化——他的身体动不了了，这声音与其说使用喉咙发出的，不如说是灵魂发出的嘶吼。 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变成非常细碎的砂砾一样的东西，从腹部开始，旋涡状扩散出去。 他刚才想用幻影移形逃跑的，可魔力熟悉的汇聚到腹部之后，反而变成刀片一样，将他的身体一点点切割开，他拼命想要阻止，用治愈魔法也好，撤销掉幻影移形也好，他都试过了，可是没有用！ 什么都无法阻止，他的身体一点一点，慢慢的空洞，当伏地魔反应过来时，发现思绪竟然也空白下来。 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魔力，他的记忆，所有所有，和他有关的所有东西，在消散。 “这是最快，最彻底的，消灭伏地魔的方法。” 由无处不在的世界意识出手，连神灵都需要退避。 汤姆一点点回过头，呆呆地看着凯瑟琳，“那，我……” 他感觉，他的身体和精神，好像也在消散了。 第285章 汤姆·斯莱特林 第285章 汤姆·斯莱特林 “我，要死了吗？”汤姆问凯瑟琳。 伏地魔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可汤姆分不清是伏地魔真的死了，还是他失去了身体，所以也跟着失去听觉。 他都没想到自己怎么还能开口，又还能开口多久。 “我真的很喜欢你，凯瑟琳，我的姐姐。”如果下一秒就要消散，他希望最后还能一直看着凯瑟琳。 记住她灰白的头发，记住她灰蓝的眼睛，记住她精致的脸…… “很痛吗？” “嗯……”汤姆不知不觉落下泪来，“但是你哄哄我，就没关系了。” 即便凯瑟琳骗了他，要把他这个和伏地魔有着一样灵魂的存在一起抹杀掉，也没有关系。 他本来就被设定成爱凯瑟琳的样子，伏地魔那灵魂之中能有多少爱，全都聚集成汤姆这个灵魂，其实还是空荡荡的。 但当他真正接触到凯瑟琳，那一点点灵魂才慢慢生长成完整的模样，因为凯瑟琳的回应，因为她将他带入她的世界，他以汤姆·斯莱特林的身份认识了很多人，找回了阿布，也结识了海尔波和西弗勒斯…… 他的灵魂因为她完整了。 所以不会怨恨。 “你，是谁？”凯瑟琳忽然问他。 难以忍受的剧痛之中，汤姆仍然发现凯瑟琳变了，“你……怎么了……” 为什么眼睛忽然直勾勾的看着他，和以往那种温和或者无奈或者狡黠的样子截然不同。 汤姆的思维因为疼痛有些模糊了。 海尔波急得想要窜出来，却不能动。 “你，是谁。”她又问。 “你是谁……”汤姆忍着疼痛向前一步，想要抓住突然变得陌生的凯瑟琳，“你把她……” “你是谁！”“凯瑟琳”厉声喝问，同时带来排山倒海的压制力，让汤姆登时无法站稳，跪倒下去。 “你把她……”汤姆还是不依不饶的抓着她的衣摆，可在抬头看向“凯瑟琳”的刹那，他脑海中不合时宜的出现小时候见到的一幕—— 他随孤儿院的众人一起去教堂礼拜。 在昏暗的教堂里，钉在十字架上的人像垂眸看着下方的一切。 无悲无喜，无怨无怒。 他们说，神就是那样的。 汤姆似乎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只是本能的哭着说：“我是汤姆·斯莱特林，你的弟弟！” 所以你不要用这样陌生遥远的眼神看着我，不要丢下我……也不要伤害我。 脑海中倏地传来一阵剧痛，汤姆再也忍受不了，彻底晕倒过去。 海尔波急匆匆一窜，没想到这次可以动了，直接摔到汤姆脸上，裹了一身的眼泪，【嗷！这个小巫师，急死海尔波了！呜啊，好多眼泪，湿乎乎的！海尔波变得湿乎乎的！】 凯瑟琳忽然猛吸一口气，好像从某种玄奥的梦境中陡然清醒，赶紧深呼吸几下，【擦擦就干净了，没关系。】 她蹲下身来捞起海尔波，又摸摸汤姆的额头和心脏。 都好好的，体温正常了，心跳也是正常的。 【吓死海尔波了，这个笨蛋竟然不回答它的问题！】海尔波嗷嗷告状。 凯瑟琳当时也是清醒的，只是她的身体被世界意识控制了，世界意识要确认汤姆是汤姆·斯莱特林还是汤姆·里德尔，如果是后者，他会跟着伏地魔一起被绞杀，而如果是前者…… 一个正常生灵，灵魂应当完整，不论他一开始是如何被创造。 万幸的是，汤姆答对了，世界意识补全了他的灵魂，如此一来，虽然汤姆的性命仍然与凯瑟琳关联，却不会在死后面临灵魂不完整，无法轮回的窘境。 【总算解决了！】凯瑟琳长舒一口气。 海尔波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嗷，那个坏蛋死掉咯！】 被世界意识直接绞杀，连独立出来的汤姆都差点被殃及，这次是真的一点灵魂碎片都留不下来了。 【是的，我们可以想办法回家了。】 【好耶！】 “凯瑟琳！”汤姆惊叫着突然坐起来，差点一头撞到身边的凯瑟琳。 “你醒了，感觉……” 凯瑟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汤姆一把抱住，很快，冰凉的湿意在她脖颈蔓延，汤姆无声的哭着，连海尔波故意逗他的“小巫师怎么哭啦”都没空理会。 灵魂重归宁静，甚至比之前更完整，汤姆的思维也跟着清晰起来。 他想怪凯瑟琳突然袭击，世界意识降临时把他推出去。可他自己其实也清楚，凯瑟琳会让他存在，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克制把她绑上契约的伏地魔。 所以她推他出去，汤姆明知这时候在世界意识面前冒头不好，他还是用魔法提醒世界意识，这个所谓神裔不寻常，他的灵魂和存在都违背了自然规律。 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凯瑟琳即便要杀死伏地魔，也不会跟着要杀了他……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凯瑟琳不可能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也不会为了达到目的，就真的……什么都不管，至少，她应该会告诉他，她要怎么做，即便要杀了他，也该告诉他……吧。 想怪凯瑟琳没有提前告诉他，可凯瑟琳在伏地魔被困住时就告诉他：坚持住，你是普通人类，世界意识不会碰你。 那已经是越界的提醒，凯瑟琳自己面对世界意识，都得放开身心表示臣服，却在这紧要关头，还记得悄悄提醒他一句……也许，也是在提醒世界意识，汤姆·斯莱特林诞生至今，一直是独立的普通人类，和伏地魔不一样。 更别提她被世界意识掌控时，还连着问汤姆三次他到底是谁。 但凡汤姆当时有一点怨恨，显示出一点和伏地魔的相似，等待他的，恐怕都是难以想象的后果。 所以啊……所以汤姆也不是真的要责备凯瑟琳。 与其说哭泣是因为害怕和难过，倒不如说…… “我通过考验了对不对？”汤姆抓着凯瑟琳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我真的很爱你，凯瑟琳，你相信了吗？” 他作为被创造的生灵，有着和伏地魔一样的童年，至今仍不懂爱到底是什么模样，具体应该怎样去描述。 可这一刻，他是不是证明了自己和正常人类有一样的灵魂？甚至，比普通人类更高尚，他和伏地魔不一样。 “我一直相信，汤姆，”凯瑟琳笑着拥抱他，“你做得很棒，我真为你骄傲。” 能在这么危急的关头仍然把她放在第一位，没有半点怨恨和怀疑，连负面情绪都没有。汤姆现在圆融完整的灵魂，就是他对凯瑟琳情义的证明。 汤姆破涕为笑，这次终于有心思瞥一眼海尔波，用嘚瑟的小表情说：“我会一直做你的骄傲的，你以后都找不到我这么好的弟弟了！” 海尔波：？ 好像被挑衅了，是错觉吧？ 第286章 准备回家 事情彻底解决，已经是凌晨3点，凯瑟琳和汤姆自然不可能这时候回霍格沃茨了。 邓布利多还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只对外说凯瑟琳、汤姆和西弗勒斯请假，今晚不回宿舍。 凯瑟琳姐弟俩干脆在伏地魔躲藏的公寓房间里休息，那家伙向来会享受，世界意志抹杀他以后，与他有关的东西都被清理一通，不论哪个世界的灵魂碎片，不论哪个世界的魔法残留，这间公寓恢复到原本的空无一人状态，休息起来倒是不必有负担，前后用清理一新收拾一下就好。 两个人睡在公寓设计的儿童房，一左一右两张隔开的单人床，稍微年长一些的少年少女肯定睡不了，不过两个11岁的小孩，倒是睡得比较宽松。 主要是汤姆现在彻底反应过来了，一整个很亢奋，凯瑟琳担心他有什么后遗症，所以想离得近一些，免得他突然出事她没发现。 汤姆当然也想控制自己了，可是他就是很开心，不想打扰凯瑟琳，他就默默侧过去睡，隔着三米远看另一张床上的凯瑟琳……哦，还要隔着凯瑟琳枕边咕嘟咕嘟喝南瓜汁的海尔波。 小蛇怪不用睡，它喝着南瓜汁冲汤姆龇牙，警告他不许说话打扰凯瑟琳休息。 汤姆才不会打扰凯瑟琳呢，这就不是好弟弟会做的事情，他只是一个人默默开心。 “汤姆，”可惜还是被凯瑟琳发现了，“明早还要回霍格沃茨哦，快休息吧。” 汤姆没有敷衍的直接答应，只小声说：“没关系，你快睡，我明早没有课的。” 斯莱特林一年级明早没有课，不过凯瑟琳和西弗勒斯所在的格兰芬多一年级有。 凯瑟琳干脆睁开眼睛，无奈的看汤姆：“这么开心？” “我想回家了，”汤姆小声说，“凯瑟琳，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这里的事情都解决了，他们应该回自己的世界去，那里有等待他们回去的朋友，有隐藏起来的海尔波城堡…… “我都没想到可以这么快，这确实是好消息。”凯瑟琳想到那个世界，也不由得微笑起来。 想来，西弗勒斯也是想回去的，毕竟他向来念旧，那里还有凯瑟琳曾经给他描绘的新生活，对角巷的魔药铺子什么的。 汤姆听出凯瑟琳声音里没有困意，翻身问她：“你之前答应我们那个世界的格林德沃，帮他复活阿利安娜，可是两个世界的情况不一样，那个世界的阿利安娜就算也在他们身边，格林德沃本身没有被伏地魔控制，这样也能行吗？” “应该说，还好那个世界的情况比这里复杂一点……当然，我说的复杂不是麻烦，而是需要消耗更多魔力。” 凯瑟琳说着摸摸抬起头来求安抚的海尔波，对汤姆说：“那里的阿利安娜应该没有和格林德沃有过灵魂纠缠，那就需要更多魔力来粘合她的灵魂，牵引她重生，消耗出去的能量，大概就等于海尔波这次升级剩余的能量吧。” 这样一来，海尔波就恢复到原本的能量水平了，世界意识也是察觉到这个契约，所以没有追究海尔波突然变得更强。 “唔……”汤姆长叹一声，“有点可惜，不过安全最重要。” 升级后的海尔波能看到更深层的世界，对能量的感应和控制也更强，可以想象，如果再开发开发，小蛇怪会变得多厉害。 可惜世界意识不允许，不过凯瑟琳那么喜欢海尔波，跟它还有契约在，要是海尔波出事，凯瑟琳肯定很难过，那是汤姆不想看到的。 转念一想，汤姆就知道凯瑟琳又偷偷做“坏事”了，“这么看，这个世界的格林德沃和阿利安娜也不是非要连接的关系？” 既然另一个世界凯瑟琳都有办法让海尔波复活阿利安娜，那这个世界把格林德沃绑在阿不思他们的船上……总不可能是凯瑟琳想撮合他们两个吧？ “我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格林德沃这个人……我其实也相信他变了，否则阿利安娜不会那么努力的救他，可人心终究是复杂的，如果不是阿不思亲自看着，每天接触，我们都不知道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当他们再次接触，有心修正错误的格林德沃和更加沉稳包容的阿不思，还有放下部分仇恨的阿不福思和善解人意的阿利安娜，他们的感情会更加稳固。 有时候，困住野兽最好的方法不是强行关起来，或者斩断它的爪牙，而是，用爱将之驯化。 人类因为爱而具备许多高尚的品格，因为爱，很多人会自愿变成更好的存在。 凯瑟琳轻轻摸摸海尔波的翎羽，再向汤姆看去，男孩已经带着笑不知不觉睡去。 他灵魂今晚刚震荡过，其实应该很困很累的，结果因为那么多他认为开心的事，硬生生忽略过去，撑到了现在，真像个小傻瓜。 爱有时候就是会让人变傻吧，显然，今晚强撑着不想睡去的人，又何止汤姆一个。 随着海尔波翎羽传来契约的信息，凯瑟琳感知到西弗勒斯也刚睡着没多久。 他体贴的没有追问凯瑟琳到底要怎么做，也体贴的没有传递过来担心的情绪，生怕影响到凯瑟琳和海尔波。 但当一切解决，他第一时间感觉到海尔波的放松，也传递过来放松喜悦的情绪——那种不自觉的，偷偷的松一口气的感觉，还是海尔波悄悄告诉凯瑟琳的。 她表现得一切尽在掌握，可这淡定和自信都来源于精确的计算和大量的推演，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虽然看起来冒险，她又何尝不是因为爱而选择这一切。 相信汤姆会明白她的安排，相信西弗勒斯不会因此而怀疑她，相信这个世界的阿不思会像她们世界的一样，为她收拾好细碎的尾巴。 她当然也是开心的，一切信任和爱都没有被辜负，她没有被辜负，也没辜负父亲、教父和教母们的信任和期待。 【我们，尽快回家吧，海尔波。】她注视着小蛇怪清凌凌的双眼，无声地说。 海尔波懵懂的眨眨眼，然后变大一点点，缠上凯瑟琳的胳膊，甜甜地说：【主人去哪里，海尔波都跟主人在一起~】 另一边的汤姆在半梦半醒间倔强附和：【嗯嗯……没错……】 绝不放过任何争宠的机会，就是汤姆的信条。 第287章 机器斯内普 清晨，西弗勒斯早早醒来，发现身边是另一个长大后的自己。 斯内普很警觉，几乎是西弗勒斯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同时，他就清醒了。 凌晨他改完论文，当然不会委屈自己，知道西弗勒斯还没睡，他直接进来把人往床边上赶，让西弗勒斯贴墙睡里侧，他在外侧睡。 两人睡相很好，虽然都是轻度睡眠，好歹都休息过了。 斯内普的目光好像没有刚睡醒的迷茫期，西弗勒斯眼看他从一开始的警惕一秒切换到平静，然后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他可真敏感啊。西弗勒斯想着。 不过也就想那么一秒，西弗勒斯转而挂念起凯瑟琳她们，今早她们会回来了吧？ 这样一想，他也很快爬起来收拾好自己。 没想到，一推开门就在门口看到凯瑟琳和汤姆，西弗勒斯眼中瞬时爆发出明显的惊喜，三两步走到两人身边，“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吗？” 走在后面的斯内普发出只有西弗勒斯能听到的嗤笑——是谁昨晚早早说睡，却一直没睡着，后来又突然放松下来，说睡就睡。 西弗勒斯跟凯瑟琳有私底下的隐秘联系的，斯内普早就知道了，要是真的不顺利，西弗勒斯昨晚就要失眠了。今天还大清早就醒过来，兴冲冲收拾好自己。 斯内普看着小时候的他对着镜子快速梳好那头半长的黑发，从配饰到衣服都简洁又细致，那种熟练程度，再次提醒他，这个西弗勒斯已经跟他不一样……这家伙11岁就会打扮自己了！ 偏偏现在看到凯瑟琳，还要一副“好惊喜”、“好意外”的表情，也不是装的，他应该知道凯瑟琳没事，而如果她没事，肯定会在最短时间内在他面前晃一圈，让他彻底安心。 但西弗勒斯还是惊喜。 有种只有他跟凯瑟琳知道的默契。 想明白这一点，斯内普撇撇嘴移开视线，不过耳朵还在听凯瑟琳怎么说。 她说：“一切都解决了，我们可以准备回家了。” 猜到可能会如此…… 是啊，西弗勒斯和斯内普都猜到，最好的结果可能会如此，但在这一刻来临时，斯内普竟然感觉有点茫然。 他看见西弗勒斯陡然睁大眼睛，然后露出非常开朗的笑，难以克制的握住凯瑟琳的肩膀，为她开心：“那真是太好了！不愧是凯瑟琳小姐，这么快就解决了他！” 然后又不好意思似的，赶紧松开时，欲盖弥彰一样也拉了拉汤姆，象征性的问一句：“汤姆也没事吧？” 如果说凯瑟琳不在时，西弗勒斯身上还能看到一点冷淡、独行的影子，当凯瑟琳出现时，他就跟斯内普彻底不一样了。 他是心有牵绊的人，而他的牵绊恰好也不断地回应着他，他们当然不一样。 斯内普敛目说道：“既然都解决了，就通知邓布利多吧，让他安心一些。” “你们这么早就起来了啊。”后面的休息室又传来动静，是格林德沃从里面出来。 才几个小时的时间，他的身体已经比昨天看起来更强壮一点……主要是肚子部分，斗篷不再空荡荡，看起来有些肉了。 汤姆和西弗勒斯抖了一下，很明显想到是什么让格林德沃的衣服鼓起来，两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 不同于汤姆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西弗勒斯倒是好像想到了什么，露出好奇又有点思考的模样。 斯内普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难得难得有点不敢看西弗勒斯，生怕看到什么让自己难以接受的想法。 他板着脸赶人：“既然都醒了，就去找邓布利多，不要全围在我这里。” 格林德沃出门就戴上兜帽，清晨6点多的霍格沃茨，很多小巫师还在呼呼大睡呢，也有个别小巫师已经起来，在校园里看书或者练习魔法。 一切都非常宁静，即便黑着脸的斯内普从校园中穿过，小巫师们最多小心翼翼打个招呼，有些拉文克劳完全沉浸在书本世界里，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教授走过。 斯内普也不在意，他本来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现在更没什么值得他留意的存在了。 咚咚咚敲开邓布利多的休息室，斯内普甚至不进去，看起来只是护送他应该看守的格林德沃过来，顺便带上凯瑟琳几人。 等几人都进去，他就离开了。 “哎？”西弗勒斯注意到他，想叫住。 可惜斯内普已经走远了，凯瑟琳也跟着他的目光注视着斯内普的背影，见他头都不回，看起来是真的毫不在意，便拍拍皱眉的西弗勒斯。 斯内普今天醒得尤其早，平时他也不会赖床，不过正常醒来的时间是7点，他会让自己的身体休息好，再开始一天的工作，像个机器人一样，精确的控制着自己。 今天这么早，他也不可能回去睡，走在校园里，他恍惚有一瞬间的茫然，好像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凯瑟琳那话里隐藏的所有意义。 事情彻底解决了，那个世界的伏地魔一夜之间消失了。 而这个世界的伏地魔，消失得更早。 目前没有任何威胁了，这个世界，安全了。 凯瑟琳带着消灭那个世界的伏地魔的任务而来，西弗勒斯和汤姆都是帮手，现在问题解决，她们当然应该穿过那个诡异的帷幔，回到她们自己的世界去。 斯内普忽然顿住脚步，他站在自己的地窖办公室门口，阳光和庭院在身后很远的地方，这里只有跳动的火把作为照明，前方的办公室门黑黢黢。 斯内普本不是那么迟钝的人，只是大概活着的生物都会不可避免的带着一些本能，他下意识没去思考，西弗勒斯他们要离开的这件事。 可他们本来就是会离开的，要回去，能回去，也说明事情完美解决，一切尘埃落定。 是好事来的。 斯内普抬手推开地窖的门，安静走进去，没有表情，心里也很平静，像个机器人，按照之前设定好的程序，有条不紊，毫无波澜的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 第288章 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 伏地魔彻底消失的消息，当然也会告诉哈利和赫敏，这意味着他们回来的目的彻底达到了，那种最亲密的人在眼前消散，自己和自己的世界都面临崩溃的痛苦再不会出现。 “那真是太好了！”赫敏热情拥抱了凯瑟琳，对她表示祝贺，“这样一来，你们也不用担心了。” 穿越千年，走了几个世界，终于不用再追寻。 哈利也在一旁笑着庆祝。 几个人围在桌前写作业，罗恩不在，因此她们可以聊一些另一个世界的事。 “所以今天都没看到邓布利多教授，他去联络帷幔的事了吗？”哈利问。 凯瑟琳说：“不全是，现在魔法部有些乱，他得去稍微看一看情况。” 对于权力更迭的事，哈利和赫敏表现得都有些懵懂，只是曾经乌姆里奇“占领”霍格沃茨的事，确实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总觉得魔法部过多插手霍格沃茨的事很不好。 正说着，那边德拉科跟着汤姆过来，两个斯莱特林大喇喇坐在他们对面。 德拉科欲盖弥彰的假装写作业，汤姆则跟凯瑟琳他们说：“上周的魔药课论文批改好了，格兰芬多的给你们放哪里？” 众人才注意到德拉科身边放着一摞的羊皮纸小卷轴，看来是斯莱特林的作业。 “给我吧。”凯瑟琳接过来。 德拉科哼哼唧唧的说：“你们这次的作业写得不错，是西弗勒斯指导的吗？” 汤姆无奈看一眼德拉科，解释说：“我们的课和作业都是一起的，斯内普教授说斯莱特林的作业不如格兰芬多，让我们反省。” 德拉科急呼呼瞅了汤姆一眼，发现哈利和赫敏一脸惊讶的打开自己的作业，他赶紧冷哼一声：“也就第一次的作业而已，下次肯定是我们更好。” “如果说论文的精细程度，确实斯莱特林更好，不过格兰芬多动手能力很强，稍微约束一下行文，论文效果也不错。”凯瑟琳安慰德拉科。 哈利和赫敏悄悄对视一眼，嘴角都带着笑，虽然现在斯莱特林还是跟格兰芬多不太对付，但至少见面不会立刻剑拔弩张，尤其一年级这里，连罗恩和德拉科都不会立刻针锋相对。 正想着罗恩，罗恩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巫师棋，他刚才是去跟别人下巫师棋去了。 “你们还没写完吗？我已经跟拉文克劳玩了半个多小时了。”他嘚瑟的坐下来。 赫敏抱手：“我们不能两小时内写完三篇论文，真是对不起。” 德拉科欠欠的抛来一卷羊皮纸，很做作地说：“哦，我想起来，教授也没完全说格兰芬多打败斯莱特林，至少有些论文写得还是很差劲。” 罗恩有种不好的预感，打开丢过来的羊皮纸，发现自己的魔药论文作业下面一个大大的t。 巨、巨怪？！ 罗恩：瞳孔地震！大脑眩晕！ 想到斯内普教授那张死人脸，真的怕了！ “我、我要补交吗？”他茫然地看汤姆和德拉科。 汤姆沉痛点头，德拉科幸灾乐祸地说：“如果你需要重新做一次实践，又没门路的话，我可以帮你。” 罗恩：瞳孔地震！羞耻难当！ 他气鼓鼓地说：“我才不用再做一次实践，细节我都记得呢！我就是没写清楚！” 德拉科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教授让你明天交给他，话我带到咯。” 话带到了，人却没走，还跟汤姆坐在这里。 后面的斯莱特林小蛇们也没觉得奇怪，德拉科就是很喜欢跟汤姆一起玩，并且爱屋及乌对凯瑟琳和西弗勒斯也脾气很好……哦，顺便也还算看得起救世主和他旁边那个聪明的麻种。 反正好像从分院开始……或者说，从下霍格沃茨特快开始，德拉科就跟这几个人走得很近，平日里看关系似乎也还行。 这让其他斯莱特林小蛇也没有那么明目张胆的持续挑衅格兰芬多。 在不知不觉中，这个世界，这一次的哈利和德拉科，算得上是普通朋友。 德拉科经历过变故，没有曾经的尖锐和不管不顾的嚣张。 哈利也长大了，知道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总有一些中间地带。 他们在霍格沃茨相处得还算和平，而学校之外，邓布利多也在跟卢修斯·马尔福合作，稳定英国魔法界的局势。 有凯瑟琳提供的契约在，马尔福家至少这一代是跟霍格沃茨绑定了，不会再对霍格沃茨起坏心。 甚至因为德拉科的成长，他也不会再盲目挑衅，甚至主动提出作为马尔福家族的一份子，维护父亲跟霍格沃茨的契约，让契约持续到他这一代。 聪明的马尔福先生当然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立刻同意，而是让德拉科跟着多看看，多学习，至少要毕业的时候再说，这样也是负责任的表现。 这么有理有据的说法，哪怕邓布利多和凯瑟琳都不好多说什么。 所以下一代，甚至下下一代会如何，改变他一生命运的霍格沃茨未来会怎么样，要看他们这一代如何维护。哈利知道，至少现在来看，德拉科是站在契约一边的，他要做的，就是让德拉科在成年时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维护住他们的友谊。 万幸的是，德拉科想的，也是维护住他们的友谊。 嘴上说着带点看好戏意味的话，其实却把自己的论文推过来，提醒罗恩：“论文有自己的格式，你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看看我的，再看看你的朋友们的，你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表情还有点高高在上，但做的事情是实实在在的。 罗恩自知理亏，一看朋友们都很信任的看着他，一副只要他愿意努力，肯定可以做好的样子，他还能说什么。 “不过就是个论文而已，我三小时能写两篇，很快就能写完，这次肯定可以！”他用力哼一声，把几个人的论文拿过来，潜心学习所谓的论文格式和行文风格。 德拉科别扭的好意没有被曲解，还能暗搓搓看韦斯莱的热闹，同样自觉心满意足。 唔，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友情，但是也不错吧。 世界与世界不同，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差异，带来的行事风格自然也不一样。 凯瑟琳当然不会要求几个学院一定要相亲相爱，这根本不合理，但是大家心里都有对霍格沃茨的善意，并且愿意维持它，守护大家同样喜欢的霍格沃茨，这样就够了。 【主人，海尔波嗅到了老巫师的味道，他回来噜。】 凯瑟琳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那我们等会儿去问问他帷幔的事怎么样了。】 第289章 最后一次旅行 凯瑟琳傍晚去找邓布利多的时候，老校长在办公室刚用完晚餐，开始处理白天遗留的各项事务。 听到凯瑟琳进门的动静，他一边推出南瓜汁，一边说：“魔法部同意我带你们几个进去参观，到时候直接离开就好……” 凯瑟琳的目光扫过桌上一摞摞的文件，教授们的工作报告、各种类型的邀请、或问候或询问的信函、线人传来的讯息……身兼数职的人，总是非常忙碌的，邓布利多尤其如此。 因为很多事情，他都喜欢亲力亲为，或者尽在掌握。 “看你的表情，好像还有其他问题？”凯瑟琳问。 邓布利多合上信笺，点头道：“我不确定我的感觉对不对，通过魔法部，我提前去帷幔看了一下，那东西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凯瑟琳听懂他的话外之音：“需要我也去看一下吗？” “这样最好，我以前也看过帷幔，它现在给我的感觉和当时不同。”邓布利多解释。 但具体什么不同，邓布利多确实又说不清楚，否则以他细心到敏感的性格，肯定要查出所谓“感觉很不好”是为什么。 既然他都说不清楚，就说明这情况超出了邓布利多理解的范围，很可能跟凯瑟琳几人有关。 凯瑟琳于是和邓布利多约了时间，第二天不行，今天一天去魔法部，甚至还跑到德国那边去处理问题，他已经堆积一天的工作，德国那边还没彻底搞定，他明天上午还得去一次，只能约后天。 去魔法部的时候是不起眼的下午两三点，经过一上午的工作，魔法部的人也乏了，凯瑟琳由邓布利多带着，身披兜帽斗篷，装扮虽然很神秘，却没有引起任何魔法部成员的好奇。 因为邓布利多现在已经是魔法部真正的座上宾，自从前两天福吉忽然抱病辞职，魔法部陆陆续续又有几名官员请假说身体不适，不少人得到升职，而本就隐藏幕后，和很多高官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卢修斯·马尔福现在对邓布利多也和善起来，新一轮魔法部部长又很可能是拉文克劳或者赫奇帕奇出身，这两个学院出来的巫师向来对霍格沃茨感情很深（尤其后者），连带对霍格沃茨的教授们也比较友善。 综合下来，现在谁还会为难霍格沃茨的校长？ 凯瑟琳跟着邓布利多一路下行，来到神秘事务司的地下室，刚通过厚厚的魔法大门，立刻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如高山沉默耸立在黑夜中，连天幕都遮挡得一干二净，而渺小的人类就在这山脚下，用尽全力仰望，也只能看到它的一点点轮廓。 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威压，分明是世界意识的残留。 邓布利多第一时间看向凯瑟琳，见凯瑟琳一脸凝重，连海尔波都不冒头了，就知道帷幔的变化大概率跟凯瑟琳和海尔波有关。 凯瑟琳微阖双目深吸几口气，这次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因为世界意识无处不在、无所不知，她会回家的想法根深蒂固，只需要顺从这一念想，世界意识就明白她不会滞留在这里。 之所以不收敛，就是要让神裔知道，它始终注视着她们。 不作为，不代表不知情。 一旦出手，死去的伏地魔就是前车之鉴。 “看来我们要尽快离开了。”凯瑟琳对邓布利多说。 “很严重吗？”邓布利多拧眉看着黑黢黢的帷幔外廓，那里让他感觉到巨大的威胁。 “目前还不严重，它只是提醒我们该回家了。”想做的事做到了，她们也该回到自己的世界，各归各位。 邓布利多问：“什么时候走？” “一下子少了三名学生，虽然可以说是我们姐弟几个家里有事离开，但还是有点麻烦。”尤其阿利安娜还没出生，霍格沃茨的古魔法契约也需要稳定。 “还能停留多久？” “一起过完圣诞节吧。”也就两个多月而已了。 邓布利多松了口气，“那还有一段时间。” 如果凯瑟琳说要留下两三年，邓布利多肯定会担心，是不是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事，或者她们有什么不好说的打算。 如果凯瑟琳说明天就走，邓布利多也会头痛，从魔法契约、阿利安娜的复活，到霍格沃茨突然消失三名小巫师，他这个校长又要应付一些询问……想想头也痛。 尤其凯瑟琳三个现在在霍格沃茨一年级也不是无名之辈了，光一个汤姆就已经开始在斯莱特林颇具影响力，她们三个长时间逗留或者立刻走都不是好主意。 停留两个多月，处理好后续事宜，这是一个好主意。 凯瑟琳回去后就把这件事告诉给汤姆和西弗勒斯，他们两个都还在斯内普的休息室等着呢。 魔药教授黑着一张脸，他好好的办公休息室，现在他自己只能用中间的办公室，宿舍已经被格林德沃占了，另一个世界小时候的他还时不时过来占用他的休息室，真的很烦。 “你们最好五分钟之内离开，否则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扣分。”他说完就一甩袍子气势汹汹的回去改作业。 凯瑟琳冲他挥手：“我们会在宵禁前回到宿舍的。” 宵禁不就是十分钟后的事，斯内普还给他们预留出回宿舍的时间呢，真是个好人。 “两个多月真的没问题吗？其实我现在就可以走。”汤姆小声嘟囔。 他还惦记着早点回去，说不定可以跟阿布拉克萨斯一个年级，到时候又有阿布又有好玩的小克劳奇，他这次一定在霍格沃茨好好读完六年级，开始自己完美的一生。 “不会耽误的，”凯瑟琳好笑的戳戳他的额头，“我们这次离开，就再也不能乱跑了。” 对上西弗勒斯疑惑的目光，凯瑟琳解释：“我感觉得到，帷幔就要崩塌了，这次我们进去，应该就是最后一次利用它穿越时空。” 否则哪天又有什么人通过它来往各个世界和时间，世界意识可不喜欢这样。 西弗勒斯沉默下来，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通过他的目光，看向那扇闭合的门。 门的另一边，是面无表情大笔大笔改作业的斯内普。 第290章 圣诞快乐1 确定好要离开的时间，凯瑟琳三人后面都变得很低调，尽量减少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影响。 凯瑟琳很简单，没有伏地魔的威胁，她一般没事就去图书馆看书，把自己世界没有，但这个世界有的书都快速抄录下来，准备去扩大自己世界霍格沃茨的书籍储备。 有邓布利多的通融，她连禁书区都能随意来去。 当然，秉承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凯瑟琳也把这里没有，但可以用到的魔法书留下来。 汤姆也不难，他都能一周内俘获所有斯莱特林一年级的“芳心”了，想低调，只要少些动作就可以。 德拉科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汤姆突然“变懒”了，努力带他“玩”，还想邀请他去家里。 这让汤姆很是过意不去，只能告诉德拉科，他圣诞节后就要跟凯瑟琳一起回家了。 在年幼的德拉科的世界里，从没听说过什么地方，他永远没办法过去，汤姆又不想把两个世界的事告诉他，这样的话，要解释的东西就太多太多了。 他也不想去马尔福家，不想看到已经变成画像，根本不认识他的这个世界的阿布拉克萨斯。 于是这对朋友第一次冷战起来，德拉科希望汤姆解释，汤姆却不想解释那么多。 最后，当然是更用心的人先投降，德拉科只要想到汤姆圣诞节后就要走，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也没办法联络，他就没办法继续和汤姆闹别扭。 他的爸爸告诉他，每个人都会有秘密，所有人也都不会一辈子陪伴着他，他能做到的，就是在拥有的时候认真珍惜。 11岁的德拉科似懂非懂，掐头去尾最后只理解到父亲让他不要再跟朋友闹别扭，珍惜最后相处的时间。 真难过啊，他以为能和汤姆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起读书，一起长大，最后一起工作、结婚、老去，他从没见过汤姆这么聪明礼貌又有趣的小巫师，天赋那么好，又那么谦虚，谦虚，又不会让人觉得卑微，只是永远让人感到舒服和开心……除了这次冷战。 只是德拉科也不是傻瓜，在冷战期间，他看出和汤姆一起的凯瑟琳、西弗勒斯都变得很低调，都在减少和其他人的接触，他就知道，这“姐弟”三人是真的要离开了。 所幸，和他同病相怜的还有伟大的哈利·波特。 之前凯瑟琳和西弗勒斯跟他关系多好啊，经常都同出同进的，德拉科并不知道凯瑟琳她们当时是为了保护哈利，只觉得他们跟自己和汤姆一样形影不离。 结果现在凯瑟琳整天自己去图书馆，连赫敏都不怎么带，西弗勒斯也经常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不然就去图书馆陪凯瑟琳，哈利都只能跟赫敏和不太聪明的罗恩一起玩了。 唉，真惨呀，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德拉科在某次凯瑟琳又跟西弗勒斯一起去图书馆以后，看到哈利有些失落和难过的复杂目光，突然心里就平衡了。 至少汤姆现在还会陪着他一起写作业一起玩，这么看汤姆对他可好多了。 小少爷于是又有点开心起来。 其实凯瑟琳也不全是去图书馆，只是借着去图书馆的名义，经常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范围内，之后她可以做的事情就多多了。 比如在阿利安娜出生后，她帮着邓布利多兄弟设计了一个可以听到阿利安娜声音的小魔法，这样变成婴儿的阿利安娜也能跟哥哥们顺利交流了。 只是因为她毕竟是女孩子，小小一个婴儿，阿不福思却也不好万事亲力亲为，所以请了一位女保姆，暂时照顾阿利安娜到她可以自己活动。 保姆的人选还是格林德沃推荐的，是一位非常优雅温柔的中年女性，据说原先是格林德沃的手下，第一次巫师大战中格林德沃阵营十分厉害的女巫，战后用各种手段脱罪成功，这些年一直为格林德沃暗中做事。 现在格林德沃“洗心革面”，安心只想做霍格沃茨的教书匠，这位女士仍然追随他。 阿不思考虑再三，同意了这位女士的应聘，这样一来，等一两年后阿利安娜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这位女士可以入职霍格沃茨，填补霍格沃茨万年不够的教授职位，他也可以密切监督格林德沃等人的动向。 哪怕有凯瑟琳的契约在，阿不思已经习惯了同样要掌握主动，他更相信自己看到的、掌握得到的东西，凯瑟琳尊重阿不思的选择。 邓布利多兄弟因为阿利安娜的复活关系回暖，不过跟格林德沃始终有些微妙，阿不福思碍于阿利安娜的面子，跟格林德沃保持表面上的客气就好，阿不思则经常要跟格林德沃接触。 两人曾经分明那么熟悉要好，现在却公务之外很少再交流什么。 格林德沃不会仗着阿利安娜对他有点朋友似的好感，就用阿利安娜做开场白，阿不思也不知道工作之外还能跟格林德沃聊什么……也不太想聊。 他一朝行差踏错，几十年都把自己困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的高塔上，格林德沃亦然，两人的关系没有这么快就能缓和，甚至能否弥合都是未知数，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也许能找到两人都更舒适、安心的相处模式，这样也不错。 至少凯瑟琳后来去校长办公室找阿不思时，能看到格林德沃在阿不思的办公室里看书——他明年会成为霍格沃茨高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提前过来熟悉工作，理所当然。 至于为什么不在邓布利多给他安排的斯内普办公室，或者另外找地方，后者不知道，前者是因为斯内普最近也很忙。 格林德沃是霍格沃茨的高年级教授，低年级那里，邓布利多准备招聘哈利推荐的莱姆斯·卢平作为教授。 这就涉及到一个新的问题，卢平那毛绒绒的烦恼怎么办。 凯瑟琳在原本的世界里，因为海尔波的关系，早早知道卢平有点小问题，所以海尔波会对他流口水。 在海尔波的印象里，凯瑟琳只不准他吃人、对人流口水，没说对其他东西也不可以。 狼人……唔，凯瑟琳哪儿想到这么快会碰到狼人呢。 在千年前的那个世界，同样也有狼人，也会感染普通巫师，但经过系统性的治疗，这些巫师大概率可以康复。 斯内普最近就在忙这件事，那几本书西弗勒斯也看过，他又对魔药很感兴趣，凯瑟琳就让他去帮斯内普教授。 这让斯内普教授很长一段时间脸色都很难看。 第291章 圣诞快乐2 斯内普的脸色很难好看，现在的霍格沃茨就已经够让他烦躁了，肉眼可见明年开始会令人窒息。 要治疗卢平，他肯定得过来吧？他过来了，小天狼星也跟着时不时过来。 他们当然不是在霍格沃茨内完成治疗工作，而是去了旁边的霍格莫德，这可方便小天狼星天天过来跟卢平黏在一起了。 小天狼星最近不要太得意，自己平安出狱不说，弟弟也平安无事，亲爱的教子懂事温柔，好朋友也来到身边，连牵扯到麻瓜界的抚养问题都顺利搞定，他简直是人生赢家。 晚餐时听到这个消息，凯瑟琳基于她跟西弗勒斯与莉莉的友谊问了一句:“所以你以后就跟小天狼星生活了？” 哈利点点头，有些惆怅:“姨妈她们……毕竟是普通人，也不想牵扯太多巫师界的事情吧。” 西弗勒斯看着哈利那双与莉莉一样的眼睛，真是神奇，他的好朋友莉莉在他们那个世界还是个孩子，跟詹姆别说情侣，好朋友都勉强，结果这个世界里，他们变成有情人，还留下了这么像两个人的哈利。 西弗勒斯知道佩妮肯定对哈利很一般，她小时候就很别扭，西弗勒斯讨厌她，但不可否认，她对莉莉……唔，应该还是爱的，只是能不能爱屋及乌善待哈利？不太可能。 她太别扭了，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理清楚自己到底什么心态，也不想理清楚。 所以哈利离开也好，就让佩妮安心做她的鸵鸟吧，她也不必去纠结或者释怀，毕竟连莉莉都没能让佩妮改变。 哈利确实不能共情佩妮，哪怕“上一世”姨妈离开前也跟他说了一些，她也失去了妹妹什么的……哈利还没来得及跟成熟一些的姨妈一家缓和关系就回到这里。 回到达力还很讨厌很讨厌，姨妈和姨父也对他很苛刻的时候。 哈利没办法跟这时候的他们缓和关系，甚至，也有些害怕跟他们相处，不，不是害怕，是不喜欢。 人类总是趋利避害，谁会喜欢一直待在别人都讨厌你欺负你的环境里呢，尤其他们还披着亲人的外衣。 所以哈利也选择逃避，大家不要再见面好了。 餐桌气氛一时间有些低迷，赫敏知道哈利家的一些事情，只用眼神表示理解和支持，而生活在友爱大家庭里的罗恩……虽然没办法想象离开亲人去跟刚见面的教父一起住，但他尊重哈利的选择，他见过一两次小天狼星，那也是个有趣的大人，应该还不赖吧。 这种沉默的气氛一直到晚餐结束后，大家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德拉科跟着汤姆过来时才被打断。 德拉科又是带着斯内普教授的任务来的，这次的对象是罗恩和哈利两个人：“你们的论文不合格，重新写。” 明明已经进化过的哈利：？？？ 拿起来一看，是他有个魔药材料写错名字了，后面的计量单位又修改过，看不太清楚。 斯内普教授用大红圈画出这两个地方，非常有理有据的给了哈利不及格。 赫敏瞥一眼哈利的论文，倒吸一口凉气：“现在已经这么严格了吗？” 还好她向来仔细，但凡写错字都要重新写一份，不会原地修改——特指斯内普教授的作业。 斯内普教授最近真的变得太严格了，本来就很严格，现在更是错别字啊、修改不够清晰啊，都可能被扣分，或者像哈利这种直接不合格重写。 西弗勒斯小声说句公道话：“材料名字写错这个魔药不就跟着错了吗？” 罗恩本来想吐槽的，但西弗勒斯太专业了，他一开口，他都不好意思再说斯内普教授了，毕竟他现在的魔药论文能经常及格，偶尔不及格，都有赖于西弗勒斯的指导。 哈利知道斯内普教授最近心情特别差，原因还在他的教父身上，所以只能苦着脸笑笑：“没关系，我重新写一份。” 他不是曾经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关于斯内普教授和小天狼星他们的恩怨，哈利自己也有自己的看法。 他是遭遇过校园霸凌和家庭冷暴力（偶尔热暴力）的人，斯内普教授的读书时代，在哈利看来，算得上某种意义上的校园霸凌了。 霸凌他的人还是他的父亲和教父、最尊敬的师长…… 小天狼星和卢平也许在长大后也意识到不对了，可在他们看来，这点小摩擦，根本无足轻重，都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大家重新相处不就好了吗？ 但大庭广众之下被扒了裤子的是斯内普教授，他们之间再多的摩擦，光明正大攻击对方的身体，都好过这样折损人的尊严……尤其斯内普教授，他应该是很要面子的人。 哈利觉得小天狼星和卢平也许欠斯内普教授一句抱歉。 可斯内普教授不会说的，可能相比道歉，斯内普教授更想的是再也不见到这两个人。 偏偏现在他们天天见面，以后更是会成为同事。 卢平是低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而雷古勒斯因为读书时代飞行课非常优秀，明年也会成为飞行课的低年级教授，小天狼星最近还磨邓布利多，说他有丰富的夜游经验，让他去巡夜抓那些不乖的小巫师肯定得心应手。 还好邓布利多目前没答应，不然斯内普教授可能就不是低气压这么简单了。 晚上各自离开去睡觉前，西弗勒斯也跟凯瑟琳说：“斯内普教授最近总是加班，我看很多实验用的魔药他都是通宵做出来的。” “难怪试验进度那么快，”凯瑟琳看着西弗勒斯，“如果西弗勒斯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们沟通一下？” 海尔波也好奇的看向心绪非常杂乱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垂眸，睫毛不安颤动了几下，终究摇摇头：“我不确定……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不想留在这里，我们能带他去我们的世界吗？” “你是说我们回去的时候，让斯内普教授也跟着离开，穿越帷幔去我们那里，永远不回来？” 凯瑟琳看着西弗勒斯漆黑的眼睛，笑着说：“你很关心他呢，西弗，我还以为你们两看相厌。” 本来异想天开到僭越的想法，因为凯瑟琳的刻意调笑不那么突兀了，西弗勒斯小声解释：“就是性格有点不一样。” 他不喜欢斯内普对谁都是死人脸，尤其对凯瑟琳小姐也这样，一整个死气沉沉的，让人看了很绝望。 斯内普也不喜欢他整天凯瑟琳小姐长，凯瑟琳小姐短，还说……还说什么他小小年纪就想跟凯瑟琳交往，什么跟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