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换亲后被禁欲大佬日吻夜哄》 第1章 不爽不给你钱 嗯~ 好热! 好难受! 苏向欢眼皮微掀,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身体无意识的来回扭动,面色驼红且唇瓣微张。 “嘶,苏向欢,你别乱动。” 一道急促地喘息声夹杂着喉结滚动声,在耳边炸开。 体内滚烫的热浪一阵一阵袭来。 “醒醒…” 苏向欢皱了皱眉,内里的空虚疯狂叫嚣着 “苏向欢唔…唔…” 红唇堵住了男人接下来的所有话。 吧唧吧唧… 男人瞳孔骤然放大,充满不可置信。 理智被舔舐冲破,空虚漫上心头。 柔软的唇瓣相互交融。 那抹娇嫩在药效的驱动下止不住地颤栗,急需抚平。 情意正浓,宽厚的大手正欲往下,房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 哒哒哒… 声音越来越近。 “呼,苏向欢,醒醒,有人来了。” “嗯~不爽不给你钱~”苏向欢的嘴巴撅得更高了些。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哒哒哒… 砰!!! 房门大开。 披着大红花被单的苏向欢,水灵灵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像是被开门声吓到了一样,身体猛地一缩。 紧紧的抓着被单边缘。 “你…你们干什么,出去。” 有气无力的声音,面上绯红的红晕,杂乱无章的床铺,都在彰显着一场好事刚刚落幕。 天杀的,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一觉醒来,竟然穿进了一本名叫《八零截胡娇蛮妹妹人生,爽翻天》的小说里啊! 自己貌似还是那个开局被抓奸在床,悲惨的炮灰妹妹。 “你们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听着像在干那事。” “不会吧,今天可是苏主任的升迁宴!” “那谁知道呢?在看看吧。” 来了来了,剧情就是从这开始的,原主被继姐下药,和上一辈子的姐夫光溜溜的被堵在床上。 名声扫地后,只能嫁人,婚后被长期家暴,被婆家吸血磋磨,被小叔子侵犯,为别人养儿子,临终被赶出家门。 尸体在桥洞下面腐烂,被野狗啃食。 呜呜,好惨啊! 听着众人的讨论声,苏绾绾嘴角上扬,又很快遮盖下去。 苏向欢不是喜欢假清高,拿腔作势吗? 这回看她还怎么清高,还怎么高高在上,不可一物。 苏绾绾看着苏向欢现如今难堪模样,心底闪过一阵快感。 凭什么都是苏家的女儿,苏向欢能顺风顺水,幸福美满的过一辈子。 就连她喜欢的林爱国也把苏向欢护在心窝窝里。 而她却要嫁进虎狼窝,被磋磨虐待,吸干血汗。 前世,若不是苏向欢假惺惺的打着接济她的名头,勾搭她的丈夫,拉拢她的儿女。 她也不至于和丈夫吵架,和儿女离心。 最后流落街头,惨死在寒冷的冬夜。 苏向欢在给她收尸时,一定在嘲笑她这一生处处小心讨好,还是落了个那样悲惨的结局吧。 万幸上天垂怜,让她重来一世。 这一次,厂长儿媳,家庭美满,儿孙绕膝的快乐,也该换她苏绾绾来享受享受了。 她要所有人知道,她苏绾绾不比任何人差。 也该苏向欢尝尝被吸干血汗,婆婆刁难,妯娌不睦,天天吵架,直到发烂发臭的滋味了! 这都是你欠我的。 上辈子的孽,这辈子来还。 恨意一闪而过,苏绾绾收拢思绪,如今最重要的是把人抓奸在床,搞臭苏向欢的名声。 让她再嫁不了林爱国,只能嫁给钱飞那个渣男。 苏绾绾挤过人群,在看到屋里只有苏向欢一人时,愣了片刻,随后快速调整了状态 钱飞那个废物,给他机会他不中用啊。 算了,先顾眼前。 苏绾绾快步走到床边,故作关心道: “妹妹,大家都在前面热闹,你怎么还在这啊!是不是哪不舒服。” “哪有什么不舒服,刚才老婆子我可是听得清清的。 那动静,莫不是在干那一档子事吧,啧啧,也不嫌臊。” 一满脸皱纹,长着一副尖酸刻薄模样的老太太,撇了撇嘴,故意取笑道。 苏绾绾怒目而视,大声呵斥。 “吴婆子,你胡说什么呢?” 被叫做吴婆子的老太太,被苏绾绾这么一说,顿时不乐意了。 “怎么了怎么了,我说错了吗?刚刚你们都没有听见吗?” 吴婆子小脚一迈,直直来到床边,抓着苏绾绾的手就往苏向欢的脸上摸。 “你自己摸摸,这么烫,是正常温度吗?” 说着还要去扒苏向欢的被单。 “你看看你看看,这身上也都是淤青,青一片紫一片的,这不就是…” “吴婆子,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苏绾绾一把打掉吴婆子的手,整个人被气脸红脖子粗。 看起来很像一位疼爱妹妹的好姐姐。 倘若她那略微上扬的眼角拉下来点,就更像了。 苏向欢很快适应了新身体,静静的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 如果她不是穿书的,不知道给原主下药的正是苏绾绾。 说不定,还真的被她这精湛的演技给骗了。 不得不说,苏绾绾这个捉奸在床,毁了她的名声和亲事的法子。 够狠,一箭双雕。 还特意找了个嘴替,自己当好人拉好感。 “哼,干没干脏事,掀开被单看看就知道了。” 吴婆子再次扒拉被单,使劲一拽,却没能拽开。 “撒开你的爪子。” 苏向欢目光凌厉,盯的吴婆子心里有些发毛,下意识地松了手。 “你……” 吴婆子心内一惊,后退半步,苏向欢这个眼神,着实是吓到她了。 苏绾绾看到吴婆子后退的动作,生怕吴婆子撂挑子不干了。 那她的谋划就落空了。 急忙挡在吴婆子和苏向欢之间。 “吴婆子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敬您是长辈,但您不该如此欺负我们姐妹。” 苏绾绾的声音把吴婆子从受惊中拉了出来,最主要的还是苏绾绾承诺的20块钱的作用大。 吴婆子冷哼一声,“谁欺负你们了,苏向欢这丫头绝对是光溜溜的。 有本事掀开被单看看呀!” “你…” 苏绾绾听到众人嫌弃,鄙夷苏向欢不知羞耻的讨论声。 心中畅快不已。 她的目的达成了。 于是连忙分散众人。 “各位叔叔伯伯,婶子阿姨们,前院大桌快开了,咱们快去…” “等等,都不许走。” 第2章 地上凉,小心宫寒 苏向欢大声打断了苏绾绾的话,喊住了准备离去的众人。 还未开口泪先流,眼眶通红,语气哽咽道: “各位叔叔伯伯,婶子阿姨们, 你们都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长辈。 我苏向欢平日里表现怎么样?你们也都有目共睹。 今日我平白受辱,被这位我从未见过的老太太诬陷清白。 还请各位长辈们去通知下我爸爸,把这个老太婆送治安局去。” 苏向欢语气激动的一只手指着吴婆子厉声道。 另一只手依旧死死的握着被单,一副小可怜模样。 “对呀,向欢平日里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可懂事了,不像是会做出格的事的人啊!” “对对对,我就说怎么不太对劲。” “咦,这个老太太好像真的不是我们大院的。” “我去通知苏主任。” 吴婆子见有人往前院跑去,瞬间慌乱起来了。 “我……可能是我听错了,我胡说八道的。” 说完便想开溜。 “姐姐,她想跑,快拦住她。” 苏向欢这一嗓子,不仅彻底断送了吴婆子想趁乱离开的想法。 还把苏绾绾拉下了水。 苏绾绾心底气的要死,偏偏面上不能表现出来。 还要听苏向欢的话,挡住吴婆子的去路。 算了算药效发作时间与带人来到的时间。 苏绾绾觉得苏向欢现在就算不是光溜溜的,也肯定是衣衫不整的模样。 所以才一直裹着被单不放。 苏绾绾握紧双拳,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拼一把,今天苏向欢必须身败名裂。 拉扯之际,苏绾绾给吴婆子递了个眼神。 二人提前对过流程,吴婆子明白此刻只有扒开苏向欢身上的被单。 她才能趁乱离开,不被送治安局。 一番纠结,吴婆子咬了咬牙,掉头冲苏向欢扑去。 苏绾绾也顺着力道跟了过来。 苏向欢早就提防着她们二人,自然看到了她们交换眼神的举动。 说时迟那时快,苏向欢在两人扑过来的第一时间,掀开被单对着二人盖了下去。 顺手转了个圈,一脚踹去,苏绾绾和吴婆子摔了个狗吃屎。 “啊—”二人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半天爬不起来。 苏绾绾觉得她的骨头好像散架了,身上哪哪都痛。 “啊—”苏向欢幸灾乐祸的声音。 落进苏绾绾的耳朵里,却变了味,以为自己成功了。 虽然出了一点点小意外,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这下看苏向欢还怎么狂。 “哎呀,姐姐你没事吧?”苏向欢笑着弯腰向苏绾绾伸手。 “快起来吧,地上凉,小心宫寒。” 苏向欢自己都衣衫不整的暴露人前了,竟然还有空关心她? 果然是个单蠢的。 苏绾绾压下笑意,起身抬眸,映入眼帘的却是衣着整齐的苏向欢。 惊愕,震惊,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苏向欢无辜眨眼,“怎么了?姐姐。” 这一刻,苏绾绾觉得自己就是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苏向欢什么都知道,她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苏绾绾气得发抖。 故意害她出丑,故意让她和吴婆子一起摔倒。 故意让她大喜之后又大悲。 明明没着道,为什么要裹着被单,误导她。 诡计多端的苏向欢,果然还是和上辈子一样讨厌。 “苏主任来了,都让让。”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苏毅急匆匆地从前院赶回来。 直奔苏向欢而去,把苏绾绾忽略的彻底。 “哎呦,欢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又是这样,养父眼里永远就只有苏向欢,根本没有她。 苏向欢,我一定会取代你,你的爸爸,丈夫,公公婆婆… 这辈子,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看到苏毅,苏向欢的眼泪瞬间决堤,小嘴一瘪,委屈极了。 啊呜一声扑进苏毅怀里,直接告状。 “爸,我不活了,爸,我发烧不舒服,在屋里休息。 这个老太婆连门都不敲,进来就说我和野男人睡觉。 还扒我衣服,呜呜呜,我没法活了,呜呜…” 苏向欢哭得眼睛通红,泪水止不住的流,这可给苏毅心疼坏了,连连安抚。 “欢宝不哭,不许说傻话,有爸在呢,谁都不能欺负我的欢宝。” 说话间,苏毅的目光扫过躺在地上的吴婆子,以及屋内外的众人。 人群中有个一直想巴结苏毅,却一直没机会的年轻汉子。 极有眼色的把刚刚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全程一字未改。 苏毅身为纺织厂保卫科的主任,见过太多人,也经历过太多事了。 仅仅听人口述,便知晓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不过,继女一向讨好欢宝,姐妹关系还不错,怎么会故意引导呢? 觉察到苏毅的目光,苏绾绾往后瑟缩了一下。 又很快反应过来,满脸都是对苏向欢的关心,以及对此事的愤怒。 苏毅收回目光,希望是他想多了,不过还是防点为好。 “苏主任,这个人太猖狂了,必须要送治安局。” 随着年轻汉子的话音落下,众人纷纷附合。 “对,太坏了,差点误导了大家,委屈了向欢。” 苏毅在场,众人的声音都变得慷慨激昂了。 吴婆子被五花大绑地扭送到了治安局,等待她的是繁重的劳动改造。 苏向欢之所以不提苏绾绾,完全是因为表面上揪不到苏绾绾的错处。 苏绾绾此刻内心十分煎熬,那吴婆子就是个见钱眼开又毫无底线的东西。 可千万别把她咬出来了。 不行,还是得找个机会,接触一下吴婆子家里人。 苏绾绾坐立难安样子,被苏向欢尽收眼底。 待到人群散去,苏向欢抬手擦了擦脸颊,吸了吸鼻子。 “爸爸,我没事了,你去前院招呼客人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苏毅抱了抱自家女儿,很快松开,语气宠溺: “好,爸爸先去前院,忙完就回来。 欢宝记住,有爸在,什么都不用怕。” “嗯。”苏向欢重重点头,灿烂一笑。 苏毅目揉了揉苏向欢的头顶,喊住苏绾绾一起去了前院招待客人,顺便趁人都在,打扫一下流言源头。 苏毅和苏绾绾离开后,苏向欢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确定没人了。 进屋关门一气呵成,然后敲了敲床头箱子。 “行了,没人了,出来吧!” 咯吱— “呼,憋死我了。” 苏向欢看着眼前这位五官轮廓立体,脸部线条流畅,长相妖孽的男人。 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咕咚。 嗯?什么鬼动静? 江暮循声望去,只见苏向欢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在盯着他。 伸手在苏向欢的面前摆了摆。 小麦色的皮肤,紧实有力的胳膊在眼前就这么晃啊晃。 试问谁能不迷糊? “喂?苏向欢你发什么神经呢? 咋的?看上我了?” 江暮的一张俊脸突然靠近,让苏向欢的心脏漏了一拍。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第3章 那不是原主的死对头吗? “呵。”江暮轻笑一声,拎起皱巴巴,还有些开线的白衬衫,在空中晃了晃。 “破了,穿不了了。” 苏向欢看着破了个大口子的衬衫,想起那场荒唐的运动。 自己像条水蛇一样缠着江暮,还说什么不爽不给钱。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脸颊蹭的一下红了起来。 慌乱地从衣柜里找出原主买给苏毅的衣服,塞到江暮手中。 “这是我爸的衣服,你…给你…!” 江暮见苏向欢不仅没和自己呛声,反而羞红了脸,忽地抿唇一笑。 这是…没认出自己? 真是小没良心的。 不知道等她想起来了,会不会炸毛。 “好,谢谢。” 温润如玉的嗓音,听着很是舒适。 江暮换好衣服,苏向欢也从美色中回过神来。 暗暗怨了声自己这好色的性子。 刚被捉奸不久,万一苏绾绾杀了个回马枪,可不是正好如了她的意。 于是急忙开口赶人:“衣服送给你了,你快走吧!” 江暮也知晓这里不能久待,也不磨蹭,反正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好。”江暮应了一声,跳上窗台,留下一句我叫江暮。 “好好好,知道了,快走!” 嗯?江暮? 那不是原主的死对头吗? 苏向欢默默的抱紧了双臂,她刚刚对着死对头犯花痴,还把人给睡了。 原主不会蹦出来揍她吧! 嗐… 希望原主在她的300平大平层里醒来,除了没亲人,什么都有。 江暮和苏向欢从小不对付,从育红班就玩不到一块去,经常吵架拌嘴。 一直到初中毕业,苏毅升了职,分到了新的住处,江暮也顶替他堂哥下乡,两人这才分开。 中间隔了太久没见,形象样貌早已不同,这也是苏向欢刚刚没有认出江暮的原因。 小说中江暮是死在苏向欢被迫和钱飞结婚的三个月后,说是掉进河沟里,溺亡的。 明明身上遍布青紫,骨头外翻,江家人却看都不看,直接就给烧了。 直到故事结局,江暮的具体死因也没交代,就像是一位无足轻重的路人甲一样。 苏向欢微微叹息,坐在书桌前,静静地捋着她现有的信息。 苏绾绾是她后妈带过来的继姐。 小说中苏绾绾前世因为自己选择错了路,过的很是凄惨。 原主想着都是一家人,明面上暗地里都没少帮她。 给钱给物给资源,就连收尸也是原主代劳的。 没想到苏绾绾竟因为这些,记恨上了原主。 重生后步步算计,踩着苏向欢和苏毅,一步步的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而原本该一生顺遂的苏向欢,在苏绾绾刻意陷害下过得异常艰辛。 不仅误了苏向欢一生,还连累得苏毅晚年凄惨,60多岁的高龄,还要在砖厂干苦力,贴补女儿与不是女儿骨血的外孙。 想起苏毅对她的爱护,苏向欢握了握拳,她绝对不会允许小说中所描述的情节发生。 前世,她被亲生父母遗弃,从未有过亲情。 从今往后,她苏向欢也是有人疼的小孩了。 苏毅要长命百岁。 苏向欢的记忆中,苏毅的身影是伟大的,妈妈意外去世时,她才五六岁。 苏毅白天工作,夜晚哄睡缝衣,简直是把她护在心尖尖上疼。 娶后娘也是征得她同意后,才扯了证,摆了酒席。 没有娶了后妈就有后爹的恶俗桥段,苏毅依旧是疼她疼到了骨子里。 连带着后妈继姐对她都是和颜悦色的模样。 她一直知道苏绾绾有些争宠的小心机,没想到她不声不响的憋了个大的。 要不是自己醒来的早,又恰巧在完成项目之余,看过这本小说 还真着了她的道了。 苏绾绾想抢占她的人生? 门都没有。 苏绾绾今日闹的这一出,无非是因为眼红苏向欢有一桩极好的婚事。 纺织厂厂长的儿子林爱国,青年才俊还是大学生毕业。 年纪轻轻便成了纺织厂销售部部长,前途很是光明。 苏向欢和林爱国是青梅竹马,婚约是指腹为婚。 林母和苏向欢妈妈是一个大院从小玩到大的闺蜜。 林家人都很喜欢苏向欢,包括林爱国。 苏绾绾想嫁给林爱国,只有让苏向欢犯原则性错误这一条路。 这样,林家才有可能退婚,苏绾绾才有机会离林爱国近一些。 林爱国这人责任感极强,重承诺又非常洁身自好。 有婚约在身,无亲缘关系的异性,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所有苏绾绾才会给她下药,想要她嫁给她前世渣男老公钱飞。 像苏绾绾这样心理扭曲,心思深沉,面上却不声不响的毒蛇,咬人时必是剧毒。 还是要想个办法,一劳永逸才好。 体内残留的药效作祟,苏向欢想着想着,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已是傍晚,前院参加升迁宴都众人皆已离去。 苏向欢肚子饿得咕咕叫,从零食柜里摸了块鸡蛋糕,边吃边走。 她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一座年代久远的三进三出的四合院,俗称大杂院。 原本住了将近一百来号人,这些年陆陆续续搬走了不少。 现在也就七八户人家了。 苏家住在后院,两间正房,苏毅和后妈住一间,苏向欢住一间。 苏绾绾住在右边一号厢房,二号厢房是厨房加待客的地方,到也比较宽敞。 “毅哥,欢宝没事吧,今天可真是吓死人。 那个老太太真是嘴上不积德,要不是她进了治安局,我非得扇她两个大耳刮子不可,什么人啊!” 苏向欢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后妈白玉梅的声音。 探了探头,只见苏毅面色不快的坐在长背靠椅上。 白玉梅挺着三个月大的肚子,在一旁缠着毛线球。 苏绾绾也在。 苏向欢大步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苏毅旁边的椅子上。 “白姨你那可千万要留着点力气,好扇那老太太的背后主使的脸。” “欢宝睡醒了,身体好点了吗?”白玉梅习惯性的关心苏向欢。 疑惑发问:“那老太太背后还有人?“ 苏向欢点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那个老太太,又不是我们大院的人,没有人带着,她是怎么进来的?还能到我的房间?” 苏向欢突然话锋一转,“对了,我记得是姐姐带头进我屋,又一下子就喊出了老太太的姓。 难不成……” 第4章 我给你磕头还不行吗? 苏绾绾心尖猛地提起,又缓缓落下,眸底逐渐平静无波。 就算苏向欢知道是她干又如何? 没证据?死也不认。 何况,她已经打点过吴婆子家人了。 “姐姐认识那位老太太?”苏向欢似笑非笑般望向苏绾绾。 苏毅和白玉梅闻听此言,同时看向苏绾绾,目光里满是探寻。 面对苏毅若有若无的打量,苏绾绾还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面上闪过惊讶与受伤。 “妹妹怎么会这样想? 咱们姐妹从小到大,形影不离,都认识什么人,彼此都是知道的呀! 我与那老太太也是随意交谈了两句,才知道她娘家姓吴。” 苏绾绾脸上适时闪过懊悔,小脸皱成一团。 “嗐… 也怪不得妹妹会多想,一切都是姐姐的错。 要是我早点知晓那老虔婆心思如此肮脏恶毒。 就是拼了命,赌上名声,我也绝对会把她赶出大院。 不让她接近妹妹丝毫,污了妹妹耳朵,都是我的错。” 瞧着苏绾绾抬手抹泪的小可怜模样。 苏向欢心底直翻白眼。 这演技,奥斯卡都欠苏绾绾一座小金人,死装姐。 “绾绾,你这是在做什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白玉梅放下毛线团,不悦地看向苏绾绾,出言呵斥。 “欢宝只是随口提了一句,难不成还真怀疑你吗? 欢宝从小就乖巧惹人爱,哪像你,问你一句,就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丢不丢人。” 白玉梅这话,暗藏玄机,看似在指责苏绾绾,实则句句维护。 苏毅皱了皱眉。 苏向欢本就没打算通过这事,对苏绾绾怎么样。 还是那话,没有证据,啥都白搭,说不定还被反咬一口。 于是直接附和玉梅的话,出言讥讽:“还是白姨最懂我。 没想到随口一问,姐姐竟然这么大的反应。 姐姐如今都19了,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 这小家子气的性格,可得好好管管了。 听说姐姐未婚夫钱家老太太可是最讨厌扭扭捏捏的人了。 姐夫钱飞更是混不吝,又极听他家老太太的话。 姐姐这样嫁过去,岂不是天天受气?” 苏向欢字字句句化作利刃,直直往苏绾绾的心口上扎。 苏向欢虽眉眼带笑,却满脸嘲弄神色。 落进苏绾绾的眼底,那是明晃晃的诅咒与侮辱。 心中恨不得将苏向欢撕成碎片。 苏绾绾咬了咬牙,敛下所有情绪,低头期期艾艾地开口。 “我也是怕妹妹误会…” “好了,天晚了,绾绾做饭去吧。” 苏毅发了话,抬手提前制止了白玉梅接下来的说教环节。 苏绾绾应了一声,起身去了厨房,白玉梅也跟了过去。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父女二人。 苏毅率先开口,“欢宝,你怀疑绾绾?” 苏向欢毫不避讳的点头,“嗯。”一脸认真的和苏毅对视。 “爸爸我今天看见钱飞了,明明我们根本没有通知钱家,他为什么会来。 又恰巧进来一个嘴碎的老太太。 巧到极致,便不是巧合了。” 苏毅若有所思,“爸爸知道了。” 另一边厨房里的母女,也在低声说些什么,交谈内容不得而知。 晚饭间,白玉梅一个劲的活跃气氛,意图将此事揭篇。 苏向欢要么埋头干饭,要么不咸不淡的回应一两句。 饭罢,洗漱后回到房间,再次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苏向欢醒来苏毅已经去上班了。 吃过早饭,苏向欢揣着钱票出了门。 原主刚高中毕业不久,苏毅还没有给她寻摸到工作岗位。 虽然这年头工人的铁饭碗依旧很吃香,但苏向欢还是想自己创业。 据她所知,港市和沪市那边已经有了个体户政策。 四九城应该也快了,她要抓住这个风口,成为百亿富翁。 苏向欢兴冲冲的往供销社,百货大楼的方向走去,提前了解行情。 丝毫没有注意到苏绾绾也出了门去。 刚刚走出大院,一个满脸苦相,脸颊瘦到凹陷的女人。 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苏向欢的面前,砰砰磕头。 “小姑娘,求求你放了我家婆婆吧,我求求你了。” 不一会额头便见了红,苏向欢急忙躲开。 老太太的家人? 道德绑架? “哎,你…”苏向欢话刚出口,便感觉到一股冲力直奔后背。 下一秒,身后出现两个扎着小辫,脸红彤彤的小姑娘,一左一右的抱着她的小腿。 “姐姐,求你放了我奶奶吧。” “姐姐,爸爸说了,救不了奶奶就打死我们,招娣不想被打,求求你撤案好不好。” 小姑娘小脸上满是泪痕,眼底全是祈求。 苏向欢一愣神的功夫,面前女人的双手死死地拽着苏向欢的衣服。 哭泣抽噎,苦苦哀求道:“求您了,我婆婆只是心直口快,没有坏心的。 您看您不是也没事吗?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将我婆婆当成一个屁,给放了吧。”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周围的人,纷纷出门看热闹。 女人噼里啪啦将来龙去脉诉说一通,哀求众人帮她向苏向欢求情。 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 隐匿于人群里的苏绾绾见此一幕,嘴角微勾。 养父不是不想让昨天的事流传出去,影响苏向欢的名声吗? 她非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就算没有捉奸在床,衣衫不整又怎样? 流言蜚语传的多了,总会变味,成为苏向欢撕不掉的污点。 苏向欢眉头微微皱起,大力甩开女人,将两个小姑娘推开,闪身到一旁。 “这位女同志,同为女性你该清楚名声是多么重要。 我不可能撤案的。” 女人忽然神态癫狂,“为什么,不过是两句闲话而已,你为什么不撤案。 难不成你真的和野男人睡觉了,所以你才如此在意。 你知不知道,今天老太婆回不来,我们母子三人会被打死的。 一切因你而起,你怎能冷眼旁观。 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还不行吗?” 女人再次对着苏向欢,以头触地,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现场嘘声一片… “向欢丫头,不如就放她们一马吧。” “是啊,我们大家都能给你作证,高高手吧。” 第5章 钱啊!真是好东西。 面对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苏向欢冷哼一声。 “今日我放她一马,明天我不知廉耻的名声便会传遍柳花巷,甚至于整个四九城。” 人心这东西,她可不信。 苏向欢挺起胸膛,目光灼灼,再次严词拒绝。 “同志,现在我不仅不会撤案,还会就你刚刚那句“私会野男人”告你诽谤。 你和你的孩子会怎样,和我没关系。 但我劝你报治安局,家暴违法,打死人,死刑。” “你…” 女人惊愕抬头,她不敢相信她都这样了,苏向欢竟然还不松口? 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明明,明明以前这样,就会有用的呀! “向欢。”远方传来一道男声。 苏向欢循声望去,只见长相清秀,眉宇间皆是正气的林爱国大步流星地走来。 上白下黑的装扮,称得他挺拔矜贵,站在人群中气质格外突出。 和身旁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的苏向欢并排而立,宛若一对璧人。 这一幕刺痛了静静看戏的苏绾绾。 急忙迈步,往这边走来。 和林爱国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不多,必须时刻把握。 这一世,嫁给林爱国的人,必须是她苏绾绾。 “怎么样?没事吧?”林爱国目光关切,低声询问。 苏向欢不知怎么忽然红了眼眶,摇了摇头。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林大哥,我没事。” 林爱国颔了颔首,并将苏向欢护在身后,目光凌厉的一一扫过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说风凉话的众人。 最终落在母女三人身上,掷地有声道:“这件事,我们会追究到底,胡搅蛮缠只会加重罪行。 跟踪,诽谤,胁迫,传播不实信息,都是在犯罪,各位只要不怕劳动改造,尽可以试试。” “林大哥说的对,往后谁再说我妹妹一句有的没的,我饶不了他。” 苏绾绾人还未到声先至。 刻意端着姿态,款款而来,模仿着前世苏向欢的温柔小意。 上一世,苏向欢就是这样才得到林爱国的欢心。 苏向欢行,她也能行。 苏绾绾走近,羞答答的喊了声林大哥。 二人肩与肩的距离,不过咫尺。 林爱国拧着眉头,敷衍的应了一声,往旁边稍了稍。 抬手挡了下鼻子,向欢继姐身上的气味太难闻刺鼻了。 林爱国的举动,让苏绾绾面色煞白,不可置信。 他… 是在嫌弃她吗? 明明她猜到今日林爱国可能会过来。 昨晚特意用的苏向欢的香皂洗澡,怎么会这样? 突然苏绾绾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是苏向欢故意调换了香皂,害她被林爱国嫌弃。 心里又给苏向欢狠狠记上一笔。 苏向欢也看见了林爱国挡鼻动作,抿唇偷笑。 动作不大,伤害性,侮辱性极强。 哈哈哈苏绾绾鼻子都要气歪了。 原本死缠烂打的女人听到林爱国与苏绾绾的话。 明白今天恐怕不能撤案了,于是转身就跑。 她可还记得苏向欢之前说要告她的话呢? 然而,苏向欢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 林爱国也紧随其后,堵住了女人离开的后路。 “你…你们要干什么?” 女人见两人如此认真,不免害怕起来。 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苏绾绾,被狠厉地瞪了一眼后,又迅速收了回来。 身体微微发颤,恐惧的咽了咽口水,“一句话而已,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苏向欢眼眸微眯,下巴微抬,满满的压迫感。 “有什么话,留着给治安局的同志们说吧。” 旋既,抓着女人转身面向苏绾绾。 睁着一双懵懂真挚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苏绾绾 “姐姐,你可以和我一起把这人送治安局吗?” 苏绾绾想借着这个女人的口把事闹大,浑水摸鱼。 想的美,隔应死你,狗咬狗去吧! 二人面对面,苏绾绾清清楚楚的看到苏向欢眼底的戏谑。 面上维持的假笑差点破功,咬紧后槽牙,脑子飞快转动。 这人是吴婆子儿媳妇,昨日她偷溜出去。 一是找人封吴婆子的口,二就是给这女人出了道德绑架的主意。 想着苏向欢没有经历过事,能要到谅解书最好,要不到也没关系。 她自有法子,把苏向欢与人厮混,有可能已经失去清白的事,传播的人尽皆知。 谁知道苏向欢竟然不按常理出牌,这么多人不找。 偏偏拉她下水。 吴婆子那个儿子,出了名的难缠。 老娘媳妇孩子接二连三进了治安局。 难免不会记恨上她。 不行,不能去。 苏绾绾:“妹妹,我还有事…” “苏同志,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我上班快迟到了,就麻烦你和向欢走一趟吧。” 苏绾绾拒绝的话说到一半,剩下的硬生生被林爱国的声音堵在了咽喉里。 “多谢了。”林爱国冲苏绾绾露出一个标准官笑。 苏绾绾瞳孔微颤,惊喜极了,眉梢逐渐上扬。 立刻转变了主意,盈盈一笑。 “林大哥见外了,我的事不急。 这人这么污蔑欢宝,送治安局都是便宜她了。” 反正吴婆子一家也没什么用了,不如使个手段,将人远远送走。 省的东窗事发,不好处理。 苏向欢敏锐的捕捉到了苏绾绾一闪而过的恶意。 这是要…搞事情了? 林爱国亦是发现了,眼光复杂的看了看苏绾绾,心中不喜。 毕竟是未来大姨姐,林爱国明面上没说什么。 心里想着,另外找个时间和苏向欢聊聊,离这个继姐远点。 省的被坑了,还甜甜的叫人姐姐呢。 林爱国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再次道谢后,离开了。 苏绾绾此时发自内心的开心,她好像知道该怎么攻略林爱国了。 在送母女三人去治安局的路上,苏向欢嘴巴不停的挑拨。 听得苏绾绾眉头跳了又跳,生怕女人憋不住。 一路上都在心惊胆战,好在最后有惊无险。 钱啊,真是好东西! 能让人心甘情愿的背锅。 只可惜,她藏了好久的私房钱。 到达治安局,苏向欢和治安员讲了下前因后果。 母女三人暂时被关了起来,等治安员调查走访清楚后,再行判决。 走出治安局,苏绾绾心中有事,寻了借口,急匆匆地离开了。 苏向欢看着苏绾绾的背影,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嘴角缓缓上扬。 去而复还,直奔治安员。 “你好,同志,我能见一见吴婆子的家属吗?” 第6章 好戏即将上演 “可以,我们的人已经去通知吴婆子的儿子吴祥了。” 治安员微笑点头,很爽快的应了下来。 毕竟局里主张帮助双方和解,案件能不往上报就不报。 社区和谐了,他们治安履历上会好看许多,有利于升迁。 苏向欢在治安员的安排下到了调解室,边喝茶边等待吴祥的到来。 大约十分钟后,两名面生的治安员,领着长相平庸,右边上嘴角长了个大黑痦子的吴祥走了进来。 吴祥踏进门来,愤怒的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苏向欢身上,像是要把苏向欢吞吃入腹一般。 但碍于治安员还在场,吴祥不敢过多的动作,咬牙忍了下来。 苏向欢看到吴祥的第一眼就心生不喜。 倒不是以貌取人,而是吴祥整个人透露出来的气息,让她很是不舒服。 如果说苏绾绾是条隐藏极深的毒蛇。 那吴祥就是粘上便甩不掉的赖皮蛇,咬人不疼,但十分膈应人。 两人在治安员的组织下,相对而坐。 吴祥整个人瘫歪在椅子上,语气吊儿郎当道:“就是你把我娘,我媳妇送进治安局的是吧,你她娘的怎么那么小心眼。 两句闲话,这么大阵仗,小姑娘你胆子挺大呀!” 啪— 治安员拍了拍桌子,皱眉不悦,出声警告。 “吴祥同志,说话注意点,这里是治安局,不是街头巷口。 不许威胁受害人。” 吴祥立刻直起身坐好,满脸谄媚。 “嘿嘿我就是和小姑娘开个玩笑。” 治安员撇了一眼,恭维讨好的吴祥,又看了看镇定自若的苏向欢。 摇了摇头,心中批判立竿见影。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怎么那么大? 一个大男人遇到事了,还不如一个小姑娘镇定呢! “苏同志说一下你的要求,吴祥同志不要出声打断。” 治安员打开记录本,声音温和的和苏向欢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再次警告吴祥。 吴祥撇了撇嘴。 苏向欢闻声坐好,姿态从容,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300块精神赔偿抚慰金,以及一张带有吴婆子和吴祥签名的认罪书。 保证从治安局出去后对此事只字不提,必要时还要出面为苏向欢澄清事实。 否则苏向欢有再次追究此事的权利。 苏向欢话音刚落,吴祥便开始各种胡搅蛮缠,赖皮辩解,坚决不同意。 甚至无情的说出不可能赔钱,吴婆子和他媳妇孩子坐牢就坐牢的狠话, 苏向欢也不急不恼,只是温馨提示道:“要是你娘和你媳妇坐牢留下案底。 你们一家,不仅会被四邻八家指点议论。 子孙后代还会上不了大学,当不了兵,说不了亲。 更不能进厂端铁饭碗了,你可想清楚了。 我也不是非要这300块钱。” 苏向欢说完,气定神闲,胸有成竹,她确信吴祥一定会同意。 毕竟家里有了招娣,肯定会有个“耀祖。” 果不其然,吴祥听到苏向欢这话,脸色一白,想到了自己那从小聪明,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儿子。 人人都说他们家出了个文曲星,以后一定是上大学,当大官的好料子。 要是因为300块钱,就断送了儿子的大好前程。 儿子长大后知晓,绝对会埋怨,甚至记恨自己。 吴祥面容纠结,神色逐渐松动,抬眸望向云淡风轻的苏向欢。 “你确定只要300块钱,你就撤案,没有额外要求了。” 苏向欢颌首耸肩,“当然,前提条件下是你们一家别在传播谣言。” 吴祥咬紧后槽牙,点头应了下来。 “行,我同意,300就300。” 吴祥愤愤地起身回家拿钱。 苏向欢唇边带笑,这进账的300块,有一大半很大几率是苏绾绾的私房钱。 想想就开心,这只开始。 吴祥很快回转,将一叠钱推到苏向欢面前。 咬牙切齿道:“小姑娘,你点点。” “好。”苏向欢忒了一下,在吴祥难看的面色下,悠哉悠哉的点了点。 “刚刚好,300块,签了认罪书,我就签和解书。” 治安员快速起草了一份认罪书,吴祥嘟嘟囔囔的签下名,按了手印。 随后治安员到拘留室找吴婆子签名按手印。 一时之间,调解室里只剩下苏向欢和吴祥两人。 苏向欢笑眯眯地将钱揣进兜里,感慨出声。 “吴祥同志是吧,以后你可得管管你娘。 不知内情的事,不认识的人,可别在这样“心直口快”。 你说说,我也不认识你们,你娘上下嘴皮子一碰。 我的名声也毁了,她也在治安局待了一天一夜,你们家还损失了300块钱。 啧啧啧,损人不利己呀! 300块钱够你们一家日常支出大半年了吧。” 苏向欢说的轻快,落进吴祥耳朵里那都是煎熬。 吴祥的脸色越来越黑,想骂人又怕苏向欢不和解,耽误了自己儿子的大好前程。 再次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他刚刚在回家拿钱的路上,想了很多。 原先,他觉得这件事情是苏向欢姐妹俩,合伙给他下的套。 一个拿钱怂恿他娘干坏事,一个借机讹钱。 要知道那个苏绾绾给的钱,远远没有300块。 现在仔细想想,他们家在此之前和苏向欢根本就不认识。 他之所以和苏绾绾认识,完全是因为苏绾绾未婚夫钱飞,是他同学,毕业后在一起玩得开了些。 要不是苏绾绾突然找来,两个相隔甚远,不同大院的人,可能十年,二十年都不会认识。 他娘又怎么可能会因为20块钱惹祸上身,差点坐牢,留下污点,连累自己宝贝儿子。 还倒赔进去300块! 听说这姐妹并不是一个娘生的? 靠! 吴祥恍然大悟,用力拍了拍大腿根。 他们这是被苏绾绾那个贱人当枪使了呀。 好啊,那个贱人,敢利用他?他饶不了她。 苏向欢在看到吴祥面色由灰转黑,恨意翻涌的模样,满意的笑了笑。 好戏即将上演~ 希望吴祥不要让她失望。 治安局很快将带有吴祥和吴婆子签名按手印的认罪书,交给了苏向欢。 吴婆子和吴祥一样,从坚决不签,到老脸阴沉的按下手印。 心底不知道骂了苏绾绾和苏向欢多少遍。 二人在治安员的见证下,在和解书上留下了名字与手印。 苏向欢揣着钱和认罪书,从治安局离开,便直接去了供销社。 在周围转了转,边逛边寻找合适的门面。 临近中午在国营饭店吃了饭,继续去了百货大楼与外贸商店,了解行情与价钱。 傍晚才回到家中,正好碰上下班归来的苏毅。 “欢宝。” 第7章 凄惨极了 “听说你和吴家和解了?”苏毅有些不解地开口问道。 苏向欢左右张望了下,将苏毅拉进了屋里。 低声将自己的计划和苏毅讲了讲。 “爸爸,反正我是气不过,名声多重要呀。 她这样害我,就是害了我的一生。 你要是和苏绾绾,白姨说,我就不理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苏向欢气呼呼的耍着小性子。 她得和苏毅把话说明白了,省的苏毅心软。 白玉梅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苏毅看完认罪书,眉头紧皱,连忙表态,“在欢宝眼里,爸爸是那样的人吗? 爸爸从小就教育你,吃亏了不要紧,勇敢反击就好。 爸爸很开心,你终于长大了。” 苏毅欣慰的笑了笑,“放心,爸爸谁也不告诉。 不过,这分寸,欢宝可得把握好。” “爸爸放心,那吴祥就是个地痞流氓,顶多骚扰骚扰苏绾绾。 出不了大事的。”才怪。 惹上街头混混,苏绾绾不大出血,也得被撕下来一层皮。 父女两人相视一笑。 晚饭,苏绾绾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频繁偷看苏向欢。 有话要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窘迫样子。 成功取悦到了苏向欢。 她就喜欢看苏绾绾憋屈的样子,令人心情愉悦。 苏绾绾此时心底一片恐慌,事情好像超出掌控范围内了。 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迅速发展。 苏绾绾经过好久的心理建设,下定决心,准备试探试探苏向欢口风。 笃笃笃。 房门处响起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苏绾绾刚刚到嘴边的话。 一家四口同时望去。 “谁呀?”苏毅冲门口问了一句,用眼神示意白玉梅去开门。 “苏伯,我是江暮。” 低沉磁性的声音透过门缝渗入进来。 听着熟悉的声音,苏向欢不自觉的红了耳尖,低头吃饭。 心中祈祷着江暮可千万别穿那件衣服。 要不然就解释不清了。 她记得原主买那件衣服的时候,苏绾绾就在身边跟着。 “江暮?老江的儿子?”苏毅很快想起来,连忙起身去迎了迎。 看到江暮俊朗的五官,苏毅连连点头,顺手拍了拍江暮的肩膀。 “不错不错,长成大小伙子了。” 江暮微微一笑,礼貌问好。 “苏伯,好久不见。” “是挺久没见了,吃了吗?一起吃点?” 苏毅热情的拉着江暮入座,正好坐在苏向欢右边。 两人相谈甚欢。 白玉梅很有眼色劲的添了一副碗筷。 看着江暮,眼底全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满意。 这小伙子,长得周正,气质也出众,配她家女儿绾绾正好。 钱飞那小子要钱没钱,要貌没貌,没工作,不正混。 家里兄弟又多,还有个多事的老娘。 哪里是正经人家。 白玉梅从未有过让苏绾绾嫁过去的想法。 那婚事不过是她前夫酒桌上的胡言乱语,她才不认。 白玉梅想悄悄的推下苏绾绾,谁知一个手滑,手推到了苏向欢的同时,力道落空的惯性带翻了桌子。 “哎呦!”白玉梅下意识尖叫。 “啊!” 苏向欢惊叫一声,整个人仰翻过去,眼看着饭菜即将迎面而下,盖在她的头上。 苏向欢认命闭了闭眼,准备迎接劈脸饭雨。 忽然胳膊传来重力,一阵天旋地转后,身体撞进一个结实有力的胸膛里。 “没事吧!”热气扑洒在耳畔,苏向欢仰起头。 直直撞进江暮满是关心的眼底,对视良久。 苏向欢气息逐渐急促,这个勾引人的烧男人。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根本来不及挽救。 苏毅扶起身怀有孕的白玉梅,转头看到二人姿势暧昧。 急忙出声,打断两人。 “欢宝,怎么样没事吧!” 苏毅的声音把苏向花拉回现实,意犹未尽的离开江暮的怀抱。 红着脸摇了摇头,“没事。” 怀中空了下来,江暮压下心中泛起的涟漪,逐渐平静下来。 苏绾绾看着这一幕,目光闪烁不定。 现场一片狼藉,苏向欢皱了皱眉,先声制人道: “白姨你干嘛呀?好好的,干嘛推我。 我摔倒了不要紧,你出事了怎么办? 你还怀着孩子呢?” 白玉梅十分尴尬,“呵呵,不好意思啊欢宝。” “阿姨不是故意的,没事吧我看看。” 苏向欢往旁侧了侧身,躲开白玉梅的碰触。 “我没事。” “白姨,江暮是挺好,可姐姐是有婚约的,你别瞎打主意了。 省的姐姐未婚夫知道了吃醋,姐姐嫁人后挨打受气,肯定会怪你的。” 苏向欢这直白的话,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苏绾绾神色莫名,心想,这像是她亲妈会干出来的事。 不过她心里已经有林爱国了,就算江暮大学毕业家分配进了纺织厂做技术工,又怎样? 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再说江暮也比林爱国长的好看点,身材好点而已。 他能有林家有钱?能有林爱国工资高? 反正,她是看不上。 更何况江暮整个人就像一座冰山似的,谁会喜欢这样人做丈夫。 苏毅到是若有所思的看看苏绾绾,又瞅瞅江暮。 要是以前,或许他真会考虑考虑把苏绾绾介绍给江暮。 现在知晓了苏绾绾那恶毒的心思。 还是算了吧,苏毅收回目光,江暮是个好孩子,他不能害人家。 江暮神色怔了怔,离苏绾绾又远了些,用行动表示拒绝。 白玉梅此时更尴尬了,目光躲闪间看到事不关己,站在一旁的苏绾绾。 心底一片冰凉,她这样都是为了谁啊! 苏向欢这样给自己难堪,她也不管,甚至在一旁看戏。 白玉梅吸了吸鼻子,压下所有情绪,连忙向苏毅求救。 苏毅接收到白玉梅求救,出声打了圆场。 晚饭被迫结束,苏毅和江暮在院子里继续交谈叙旧。 苏绾绾面色阴沉的在打扫现场。 反射弧超长的反应过来,苏向欢刚刚是不是又在诅咒她? 该死的,苏向欢才会挨打受气呢。 还有那个江暮,退什么退?他有病吧,凭什么嫌弃她。 苏向欢虽然被江暮搭救,避免了直接砸在地上的结局。 但身上依旧溅了些许脏污,烧了热水洗漱去了。 夜幕逐渐黑沉,江暮从苏家离开了。 翌日清晨,苏向欢一觉睡到自然醒。 一出门便看到苏绾绾整个人像失了神一般,呆愣愣的坐在台阶上。 乌黑发亮的头发凌乱炸毛,较好的面容上被抓了十多道血印。 干净整洁的衣服上全是黑脚印。 凄惨极了。 第8章 江技术员咋了? 苏向欢惊讶一瞬,吴祥和吴婆子的动作这么快的吗? 真是可惜,没有看到现场。 “妹妹,你醒了?” 苏绾绾直勾勾的看向苏向欢,平静无波的眼神,有点诡异。 苏向欢快速眨了眨眼,蹲下来茶里茶气道:“呀,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成这样了,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苏绾绾看着惺惺作态的苏向欢,恨不得眼睛喷出火把苏向欢给烧熟了,啃下去。 这个贱人,还有脸问自己怎么了? 自己怎么了?她不清楚吗? 她昨天去黑市找专门替人处理一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的人,处理吴婆子一家。 今天她去拿结果,竟然得到了苏向欢和吴家人和解的消息。 吴家人昨天就从治安局回家去了。 她在回来的路上,被吴祥堵了个正着。 吴婆子和吴祥媳妇二话不说直接冲过来抓住她,又打又踢又咬的。 要不是路人搭救,她恐怕还没过上好日子呢,就先被吴家人给打死了。 想到吴祥说会一直堵她的话,苏绾绾背脊发寒。 “姐姐?姐姐你说话呀?”苏向欢眉眼含笑,心底十分满意吴祥的杰作。 吴家人真没让她失望。 苏绾绾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笑,语言试探道: “妹妹,你…和吴家人和解了?” “嗯。”苏向欢点头。 苏绾绾:“为什么?” 苏向欢:“他们给钱了,300块呢。 我就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苏绾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苏向欢冲着苏绾绾挑了挑眉,站起身拍拍屁股,去了厨房。 留下苏绾绾一个人无能狂怒,抓狂不已 苏向欢刚刚那个表情什么意思? 逗她像逗小猫小狗一样?很好玩吗? 苏绾绾狠意翻涌,死死地握紧双拳。 冷静后,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等养父把她进纺织厂销售部的事安排好。 等她近水楼台先得月,拿下林爱国,嫁进林家后。 她再来收拾苏向欢。 苏绾绾告诉自己,重来一世不易,在她没有嫁进林家之前。 一切都要忍。 吴家不过是几只跳梁小丑罢了。 这次只是个意外,绝不会有下次了。 苏向欢给自己下了碗面条,边吃边看苏绾绾变脸。 一小会儿的功夫,苏绾绾就劝好了自己。 这自愈能力,不服不行! 有这心性,用在正道上多好。 苏向欢摇了摇头,实在理解不了苏绾绾的脑回路。 吸溜吸溜吃完面条,顺手洗完碗筷,哼着小曲出门去了。 苏向欢出门后直奔街道办,搞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她昨天在寻摸门店时,发现了一处极好的地段。 仔细抉择了下,觉得还是从事老本行,开间炒货铺子最好。 一是自己有秘密配方,二是最好上手,三是不需要多大的门面,还易存放。 她有从地摊摊主到连锁品牌大老板的经验。 还怕站在这个风口上,飞不起来吗? 等资金雄厚了,在考虑改行也行。 苏向欢边走边想待会儿到了街道办,该怎么样说服里面的人。 把离供销社三百米的店面租给自己。 想的过于认真,没注意到不远处迎面而来一位熟人。 江暮看着苏向欢慢慢接近,心脏砰砰直跳。 昨晚从苏家离开,江暮几乎一夜没睡。 脑海里轮番回想着那天的温存,与昨日苏向欢撞进他怀里时,心底那喷发而出的悸动。 江暮一大早起床,简单收拾了下便出了门去,准备再去找苏向欢试试,确定一下心意。 他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感情也是。 今日苏向欢穿了身明亮鲜净的衣服,一整个明艳动人。 阳光照耀在小巧的五官上,显得轮廓更加立体,蒙上了一层朦胧美感,让人心动不已。 江暮抬手摁了摁胸口,扬唇一笑,看来昨天晚上那一瞬间的心动,是真的。 他喜欢上了这个长大后只见了三面的小姑娘。 喜欢就勇敢去追,他可听说苏向欢是有未婚夫的。 苏向欢越来越近,江暮将等下见面要说什么话,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脚刚刚迈出一步,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落进江暮耳中异常刺耳扫兴。 “江技术员,我正找你呢,厂里机器故障了,杨副厂长让我喊你回厂里看看。” 江暮闭眼忍了忍,转身看向来人。 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好,走。” 来人见江暮神色不快,不知所以的挠了挠头。 江技术员咋了? 与此同时,苏向欢从江暮身后走过。 来到街道办说出来意,一位精明干练的办事员接待了她。 “不好意思同志,那里的房子只卖不租。” “多少钱?”苏向欢问。 办事员陈姐见苏向欢有意购买,态度一下子变了。 面上的笑容更真挚了些,语气也随之改变,积极的推销房子。 “你说的那里的地段好,前面两间,后面两间,还有一个院子。 也不贵,一共是1200块。” 街道办财务告急,急需创收。 现在房屋买卖的政策逐渐松动了。 上面的意思是从四九城,逐渐往其他城市发展。 这还是第一位想买房子的人。 “同志,那里的房子是真的好,供销社和外贸商店都在周围。 而且……” 办事员凑近苏向欢耳边,小声嘀咕道:“不瞒你说,过不了多久,那里会开一座百货大楼。 听说是沪市人开的,里面东西可稀罕了。 都是港市沪市来的高档货。 买了绝对超值。” 陈姐透露出来的秘密消息,让苏向欢很是意动,这样的好地方,可遇不可求。 等百货大楼落地,那里的房价绝对要翻一翻。 苏向欢面容纠结,她手里没有那么多钱,原主有100来块私房钱,加上吴祥赔偿的300块,也才400多。 距离1200块,还远远不够。 陈姐注意到苏向欢的纠结,以为是价格上有点问题。 1200块可不是小钱,足够让一家五口吃穿不愁的过两年了。 陈姐附耳再一次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同志这样,我看你挺符合我眼缘的。 我给你向上争取争取,1200块,那房子旁边还有一座单间单院的屋子。 也一并给你了,到时候你中间打通,那可是二进三房的大院子。 而且有一分左右的耕地向阳,可以种点瓜果蔬菜什么的。 绝对值1200块的,怎么样?” 苏向欢眼睛亮了亮,故意犹豫再三。 “行吧,我回去想想办法,成与不成,我都会来告诉你。 在此之前,陈姐你可得给我留着。” “好嘞好嘞,放心吧,谁来陈姐都不卖给她,给你留着。” 陈姐开心的笑了,这事要是成了,街道办副主任的位置是她的了。 她儿媳妇也能接替她这个办事员的位置。 陈姐看向苏向欢的眼神越来越和善。 开心之余,不忘再一次提醒。 第9章 这两人是在为了她雄竟吗? “那房子是真的好,妹子你可一定别错过了。” 苏向欢在陈姐的热情相送下,离开了街道办。 走着走着来到了纺织厂。 门卫眼尖的发现了苏向欢,笑容满面道:“向欢同志?来找苏主任吗?” 纺织厂保卫科所有人都知道,苏向欢是苏毅的掌上明珠。 得了苏向欢的好感,随意在苏主任面前提一提他们。 大的好处没有,最起码夜班能少排几晚,回家和老婆孩子热炕头,多美。 所以门卫十分热情。 苏向欢点点头,“是啊,麻烦许大哥通知一下我爸爸,就说我找他有事。” “好嘞,稍等一下哈。” 许远没有邀请苏向欢进来,一是纺织厂规定,二是男女大防,被人看到不好。 电话拨通不久,苏毅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 “欢宝!” 苏毅把苏向欢从头到脚观察了个遍,发现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 “走,到爸爸办公室说。” 觉察到苏毅的关心,苏向欢很是受用。 乖巧点头,甜甜一笑。“好。” 父女并行,苏向欢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苏毅。 “爸爸擦擦额头,有汗。” “好,谢谢欢宝” “嗯哼。”苏向欢嘴角向上,步伐轻快,眉宇间萦绕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开心。 苏毅推开办公室虚掩着的门,领着苏向欢走了进来。 三位年纪比苏向欢稍大一些的保卫科队长,一同望了过来。 苏向欢一一打过招呼后,三人分别找借口离开了。 给父女两人制造,单独相处的空间。 苏毅边打开抽屉,掏出许多零食,给闺女吃。 边出声询问苏向欢找他有什么事。 苏向欢抿了抿唇,“爸爸,我不想进厂当工人了。” 苏毅:“那欢宝想干什么?” 苏向欢:“我听说港市沪市那边已经开放个体户经营了。 爸爸,我想做生意,开间炒货铺子,您觉得怎么样?” 苏向欢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苏毅,全是期待。 苏毅见此,不由一笑,宠溺道:“可以,爸爸支持你。” “真的吗?”苏向欢开心的站了起来,走到苏毅身边,熊抱贴贴。 “谢谢爸爸,你太好了。” 苏毅开怀大笑,拍了拍苏向欢。 “需要创业资金吗?作为交换,两身衣服。” “需要需要。”苏向欢连连点头,“没问题,我给您做三身,不,五身。” 苏毅轻轻打开了苏向欢五指张开的手。 “要多少?晚上拿给你,现在给我说说你的打算。” 说起这个,苏向欢正色起来,条理清晰的和苏毅诉说一遍自己的商业规划。 “就是这样了,怎么样?爸爸。” 苏毅:“不错,趁年轻去闯闯,有爸给你兜底。” 林爱国接到消息,来到苏毅办公室时,父女两人的谈话刚刚结束。 林爱国礼貌的和苏毅打了招呼。 苏毅临时接到任务,西车间有刺头闹起来了,需要他带人过去制止。 临走前,苏毅把送苏向欢离厂的活交给了林爱国。 二人并肩而行,林爱国问起昨天的事。 苏向欢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话后纠结半晌,决定隐晦的提点一下林爱国,省的被苏绾绾算计,耽误了一生。 这样正直有责任的人,不该配苏绾绾那样的人。 “林大哥,…” “向欢…” 两人同时出声,不由得都怔愣了一下。 林爱国礼让道:“你先说。” 苏向欢低头搅弄着衣角,“林大哥,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我怕你听后,会说我背后议论别人。 可是我真的好难过。” 林爱国闻听此言,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苏向欢。 “向欢,我知道你的为人,你说。” 苏向欢再次开口时,声音委屈,语气哽咽。 “昨天和吴家人和解的时候,害我名声的吴婆子说是姐姐让她这么说的。 林大哥,怎么办,我有点相信。 也有点不相信。 我和爸爸,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别人这么说我?” “向欢,你记住人都是自私的,当有一个人要害你的时候,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有可能只是你比她多了一颗糖果,或者是你比她开心快乐。 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成为她害你的理由。” 林爱国停顿了下,“我刚刚想说的是,你以后离你那继姐远点。 她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我怕你吃亏了,还在和她一起说笑。” 苏向欢抬起头,眼睛蒙了一层湿气,目光从无辜懵懂,到慢慢坚韧。 “我记住了林大哥,我会防着点她的。 你以后也不要和她说话了,她太恶毒了。” 林爱国:“好。” 说着说着,苏向欢忽然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疑惑地转身,发现江暮正往这边走来,面上是说不清的神色。 此时的江暮,恨不得一脚踢开林爱国。 死男人,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干嘛! 和苏向欢从小认识又怎么样? 他也是! 是销售部部长又怎样? 他还是技术部门的骨干呢? 和苏向欢指腹为婚又怎么了? 苏向欢还和他亲亲抱抱咳咳…了呢? 苏向欢眼睁睁的看着江暮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直到停在她身边,轻蔑的瞥了一眼林爱国,语气不善道: “林爱国同志这是在厂里,行为举止注意点。 别坏了向欢的名声。” 江暮心想:未婚夫妻又怎样,苏向欢最后和谁结婚还不一定呢? 林爱国被江暮怼了一下,心情不悦,冷冷道:“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 向欢,你认识吗?” 面对林爱国的挑衅,江暮眯了眯眼,同样语气冰冷。 “呵,别装,今天早上我们见过,搁这装什么大头蒜呢? 向欢当然认识我。 我和她,可比你感情深厚。” “是吗?”林爱国不甘示弱,“见过又不代表一定认识,这位同志别激动。 我和我未婚妻,说两句话而已,反应别这么大。 省的被人说没文化,不知道未婚夫妻是什么意思?” “林部长文化高,不也一样不知道未婚夫妻是什么意思? 重点在未婚上,而不是夫妻? 就算结了婚,也是可以离婚的!” 此时,两位平时以高冷示人的男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讥讽。 不肯退让一步。 苏向欢看的一愣一愣的,天呐,这两人是在为了她雄竟吗? 她何德何能啊! 眼看着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了,而两人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苏向欢急忙叫停。 第10章 咱俩试试,好吗? “停。” 江暮和林爱国同时看向苏向欢,等着下文。 苏向欢清了清嗓子,莞尔一笑。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是林大哥林爱国,我邻家哥哥。” 江暮冷嗤一声。 ”这是江暮,我…发小。” 林爱国哼了一声。 苏向欢:……嗯,男人绝不服输? “向欢,我先送你出去,我下午还有事要处理。”林爱国说道。 苏向欢有意制止两人的争峙,便顺着林爱国的话点了点头。 “好。” 江暮急忙跟上,走在苏向欢的另一边。 “向欢,我送你出去,我下午没事儿。” 两人就像较上劲了一般,一人说东,一人说西。 苏向欢只好两边应酬,就这样三人一起到了门口。 林爱国一刻都不想和江暮多待了,和苏向欢说了声,回家注意安全,便回厂里了。 江暮屁颠屁颠的跟上苏向欢的步伐。 纺织厂离苏家并不远,步行五分钟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大院。 “向欢丫头,你身后的人是谁呀,长得可真俊。” 说话的是大院里出了名热情的翠英婶子。 此时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向欢身后。 苏向欢闻听此言,转身望去,只见江暮又恢复了人前高冷模样。 一张俊脸上写满生人勿近,和刚刚那寸言不让的形象,有着很强的割裂感。 苏向欢还以为江暮已经走了呢? “是我朋友,婶子你忙着吧。” 江暮朝翠英婶子点了点头。 回到家,苏向欢倒杯水递过去。 “喝点水吧!” 气氛有些尴尬,苏向欢有些不自然的目光四处乱瞟。 江暮轻笑,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喝了起来。 忽然手上一松,一杯茶水,全然倒在白衬衫上。 “哎呀,啧,水洒了。” 江暮放下茶杯,站起身抖了抖,衣服已然被打湿。 紧紧的贴在腹部,腹肌若隐若现。 在江暮有意扒拉抖动下,衬衫领子隐隐散开。 露出精致的锁骨。 对此,苏向欢眼睛都看直了。 江暮得逞一笑,就知道苏向欢好这口。 前两天,清醒初见时,放大的瞳孔,满眼的惊艳,害羞结巴的声音,可做不了假。 江暮很满意苏向欢的反应,他这色相出卖的值。 随着衬衫扣子逐渐被江暮解开,苏向欢立刻出声的同时,后退一步。 “你…你干什么?” 江暮挑眉,“衣服湿了,脱下来晾晾啊!”突然靠近,“怎么?你想到哪去了。” “我…”苏向欢红了脸,“你就是故意打湿的。” “嗯,故意的,看出来了。”江暮含情脉脉。 “你…为什么这么做?”苏向欢轻轻推了推江暮,“你别离我这么近~” 江暮趁机捉住了苏向欢的小手,身高差的原因,正好落在腹肌上。 天知道苏向欢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手,没有乱摸。 码垛,这是在考验她的自制力,这谁能忍得住? 苏向欢心底告诉自己,上一次已经被江暮美色迷惑住一次了。 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被迷惑了。 人可以好色,但不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好两回色。 江暮像是知道苏向欢在想什么似的,往前一小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轻声道:“苏向欢,我喜欢你。 咱们处对象吧。” 苏向欢一惊,“你…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苏向欢想退后拉开距离,却被江暮提前预判了动作,将人固定在原地。 “苏向欢,我没有胡说八道,我就是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面,第二面,第三面。 我的心就一直砰砰直跳。 我知道你不喜欢林爱国。 林爱国也只是把你当妹妹看。 所以,咱俩试试,好吗?” 江暮红着眼恳求。 苏向欢认真的看着江暮,想从他眼底看出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可从内到外都只有真挚的感情。 苏向欢此时分不清楚,江暮喜欢的是原主,还是她。 有一件事江暮说对了,她确实不喜欢林爱国。 林爱国也不喜欢她,只把她当做妹妹,当做一种责任。 苏向欢思考良久,最终决定给自己和江暮一个机会。 “江暮,你认真的?” “嗯,认真的。”江暮此时的眼神无比真挚。 “我可以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苏向欢指尖从下至上划过,停在江暮突出的喉结上。 踮起脚尖,攀上江暮的脖颈。 “不过,我很娇气的,吃穿住行都要最好。 我脾气不好,不喜欢我的爱人和我唱反调, 我的爱人必须要支持我的一切行动,做我最有力的后盾。 我不喜欢谈恋爱的时候,另一半大男子主义,说什么男主外,女主内的屁话。 我要的是平等尊重,真心交付。 你…能做到吗?” 江暮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将苏向欢抱进怀里,郑重承诺。 “能,我能做到,相信我,我会给你我拥有的最好的。” 听着耳边男人的承诺,苏向欢抬手回抱过去。 “好,我暂且信你。” 二人相拥在一起,气氛逐渐升温,两片柔软缓缓靠近。 江暮轻轻吻了吻苏向欢的嘴角,死死压制住一浪又一浪的清欲。 心里重复告诉自己,刚确定关系,不着急,慢慢来。 苏向欢早晚是他江暮的媳妇。 苏向欢本就不是什么禁欲的人,在男人主动勾引,低头亲吻的诱惑力下。 哪里还忍得住?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亲亲完全合法。 此刻,苏向欢已经忘了,原主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嘴唇一错,加深了这个吻。 江暮双眸睁大,感受着嘴唇上的力度,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蹭的一下断裂开来。 迅速占据主力位置,水液交融。 “妹妹,你回来了?” 门外响起苏绾绾的声音,两人迅速分开。 “干什么。”好事被打断了,苏向欢生气的朝房门外吼了一声。 这个苏绾绾真是讨厌,坏人好事,天打雷劈! “听说你去纺织厂找爸爸了?”苏绾绾声音又近了些。 苏向欢指了指箱子,示意江暮躲进去。 江暮幽怨的看向苏向欢。 苏向欢揉揉了江暮的小脸蛋,用气声说道:“我还没退亲,被发现了,不好。 乖,先进去躲躲。” “妹妹,我进去了。” 吱呀~ 苏绾绾推门便进,看到眼前一幕,直接愣在当场。 第11章 得给苏绾绾找点事做。 只见苏向欢整个人怨气滔天的坐在床边,直勾勾的盯着她。 身着里衣,头发披散,床铺凌乱,显然刚刚醒来。 苏绾绾意识到自己打搅到了苏向欢的清梦,不自觉的放轻了呼吸。 她记得苏向欢是有很严重的起床气。 先前她和白玉梅刚进苏家门时,苏向欢只有七,八岁左右。 有次,白玉梅不知内情,想着孩子从小教育,改改苏向欢娇气的性子。 以后她能更好的掌握家政大权。 特意一大早的喊苏向欢起床吃早饭。 刚喊了几声,没睡醒的苏向欢扁了扁嘴,委屈的号啕大哭。 弄得大院的众人还以为白玉梅在虐待孩子呢! 着急忙慌的去喊苏毅回来。 苏毅回到家里,问清缘由,劈头盖脸就把她们母女训了一顿。 也是从哪天起,她才意识到在这个家里,只有讨好了苏向欢,和苏向欢关系融洽,她才能过好。 以至于养成了她唯唯诺诺,只知道讨好付出的性子。 上一辈才会过的那般惨。 苏绾绾思绪回笼,苏向欢的眼神看得她心底发毛。 踏进屋里的脚,又收了回去,讪讪地笑了笑。 “妹妹,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可以进来吗?” “你已经打扰到我了?” 苏向欢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现在的怨气,如果世间真的有鬼神,感觉能养活好几个小鬼了。 长出一口气,理了理头发,起身来到梳妆桌边,语气随意。 “说吧,什么事?” 苏绾绾咬了咬唇,压下尴尬,笑眯眯的迈步进屋,走到苏向欢身边停下。 将刚刚在房门外问的问题,又问了遍后,小心翼翼补问道: “是我们俩的工作有消息了吗?爸爸怎么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去上班?” 苏向欢眼尾微微上挑,哦豁,差点忘记这个了。 “没有,等着吧,工作哪有这么好找。” 苏绾绾一噎。 “那…爸爸有没有说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这都快两个月了?” 苏绾绾后面一句略带埋怨的话,声音很小,苏向欢却听得清清楚楚。 这话她听着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以为工作是地里的大白菜呢?想薅就薅? 苏向欢扭头不悦地目光瞥向苏绾绾,轻啧一声,不耐道: “等不及的话,就自己想办法,现在,出去!” 苏向欢尾音落下,苏绾绾的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 只一瞬,便习惯性的重新换上笑容,心底思绪万千。 苏向欢这两天是怎么了? 难道是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味了,踩中这位千金大小姐的雷点了? 苏绾绾几乎是下意识的反思自己。 忽地反应过来,懊恼之色一闪而过。 都怪苏向欢和苏毅对她从不尽心,呼之则来,挥手则去。 使她养了这一副遇事总是下意识的责怪自己,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 苏绾绾咬紧后槽牙,脑海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苏向欢不会是知道了是自己故意给她下药,算计她的事了吗? 所以这两天才这么反常? 可是,不可能呀? 自己从头到尾都是站在她的角度上替她据理力争。 昨天更是亲自把吴婆子儿媳妇送进了治安局。 苏向欢没理由怀疑她啊? 苏绾绾抬眸偷偷瞄了苏向欢一眼,见人虽满脸不悦,却没有实质性的恨意。 心绪这才逐渐平静了些。 看苏向欢现在的反应,应当是不知道的。 她若是知晓了全部,按照她的性子,定然是要大闹特闹的。 至于忍下来,暗暗图谋? 她不可能有这个脑子,况且自己也没有留下一丝证据。 苏绾绾向来没有把吴婆子一家看在眼里,一直以来都是口头约定。 钱票都长的一样,吴婆子有什么证据是自己指使她这么说的? 而且一家子极品而已,找人远远打发了就是。 想到这,苏绾绾心安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工作的事重要。 这可是直接有关自己后半辈子幸福的大事。 苏绾绾调整了表情,忍着内心深处的厌恶,腆着脸凑了上去。 “妹妹你别生气,我这也是为你好,林大哥那么优秀。 我听说纺织厂销售部隔壁的审计部,最近进了两位女同志,都是大学毕业后直接分配的。 长得好,家境也不错,我怕她们对林大哥动了什么坏心思。 到时候妹妹你看到会不开心嘛! 如果我们能早点进厂,妹妹就能时时刻刻守着林大哥了。 姐姐也能拿到工资,给你买答应给你的漂亮裙子和梅花牌手表了。” 苏绾绾边说边挽上了苏向欢的胳膊,一副姐俩亲的姿态。 苏向欢有时候真的是很佩服苏绾绾。 明明很讨厌,却还要腆着脸亲近 望着苏绾绾近在咫尺的大脸,苏向欢顿时起了一阵恶寒,从尾巴骨猛的一下串到颈椎处。 苏绾绾刚刚那五彩缤纷的脸色,上下左右滴溜溜乱转的眼珠。 苏绾绾不会以为她是瞎子,看不见吧? 苏向欢立即起身,推开了苏绾绾,眉宇间的不耐,简直要溢出来了。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出去。 林大哥和我关系好着呢,用不着你关心。” 苏向欢扯着苏绾绾的衣服把人拽了出去。 “你想问工作的事,自己去找爸爸,别来烦我! 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不就是想让我去问,你在后面捡便宜吗? 滚滚滚,扰人清梦,容易天打雷劈知不知道。” 说完,碰的一声关上房门。 与关门声一同响起的还有苏绾绾屁股落地的扑通声。 其中还夹杂着哎呦呼痛声,与倒吸冷气声。 苏向欢最后把人往外甩的那一下,是用了大力气的。 苏绾绾这下伤上加伤,挣扎着从地上起身,屁股和尾椎骨火辣辣的疼。 胳膊和大腿外侧都擦破了皮,隐隐往外冒着血丝。 苏绾绾感受着身体上的痛意,默默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面无表情的清理伤口,这一点点痛,远远没有上一辈子被钱飞殴打,被苏向欢嘲笑来得痛。 苏绾绾充满恨意的喃喃低语,一字一顿:“苏—向—欢—。” 苏向欢从门缝里看着苏绾绾离开,回房,关门。 这才起身,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天天这样烦,简直烦死个人。 自己还要搞事业呢,哪有那么多精力对付她。 得给苏绾绾找点事做。 嗯—。 有了! 苏向欢眼睛一亮,捂嘴嘿嘿一笑。 第12章 欢宝就是他的底线。 给她找个男人嫁了算了,她那个未婚夫钱飞就不错。 传统的婆婆,好色的公公,家暴的丈夫,猥琐的小叔,作精的小姑子和坏心眼的苏绾绾。 一家子简直绝配。 两人交谈之际,江暮在箱子里也没闲着,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听到苏绾绾试探消息时,江暮的眉头拧了拧。 直到苏向欢出声反驳,才慢慢舒展开来。 不愧是苏向欢,嘴上功夫,还是那么厉害。 然,心在苏绾绾提起林爱国时高高提起,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 等着苏向欢的答案。 可惜,直到最后也没有听到他想要的回答。 江暮神情落寞了一瞬,便又斗志满满。 向欢虽然没有明确的说不喜欢林爱国。 但刚刚他说向欢不喜欢林爱国时,向欢没有反驳。 这说明什么? 说明向欢就是不喜欢林爱国。 并且向欢答应了给他一个追求她的机会。 这又说明了什么? 说明向欢喜欢自己啊! 江暮越想越爽,捂着止不住上扬的嘴角,低低的笑着。 外面安静下来,江暮掀开箱盖,从里面出来。 一抬头正好看到了一脸坏笑的苏向欢。 连他都从箱子里出来都没有注意到。 江暮满脸幽怨,走到苏向欢面前。 “在想什么?” “诶哟~” 江暮突然出声,吓得苏向欢一机灵,抬手拍了拍胸口, “你干嘛,吓我一跳。” 苏向欢一只手压住砰砰直跳的心,略带埋怨与惊吓的眼神看得江暮心里软软的。 大手一捞把人拥在怀里,连连低声道歉加安抚。 “对不起对不起,不怕不怕。” 苏向欢没有推开江暮,反而是就近靠在江暮的怀里,肆无忌惮的摸着有力且块块分明的腹肌。 江暮不仅没有反抗,还故意将衣服往上撩了撩。 苏向欢注意到了江暮的小动作,嘴角勾了勾。 江暮实在是太懂她了。她可真是太喜欢了。 江暮长得好看,她又是个好色的性子,一切好像水到渠成般顺利。 好一阵腻歪。 江暮下午还要到纺织厂点到,离开时温声哄着苏向欢亲了好几下,才从苏家离开。 江暮离开后,苏向欢摸了摸隐约有些发烫的嘴唇,害羞的捂脸笑了。 接着脱了衣服,上床睡午觉。 原主被苏毅养的娇,一直有睡午觉的习惯。 苏向欢这一觉睡到了晚上苏毅下班回来。 院子里,苏绾绾正在频频试探苏毅有关于找工作的事,白玉梅也在一旁附和 “毅哥,欢宝和绾绾在家里待了快两个月了。 工作的事还没有着落吗?” 说起这个,苏毅的面色逐渐阴沉下来。 原本他早就把苏向欢和苏绾绾姐妹俩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一个是纺织厂销售部的文书,一个纺织厂档案室的管理员,都是清闲的工作。 现在苏绾绾给他来了这么一出,害了他的女儿,竟然还有脸问他要工作? 想得美,他没有把她捆起来,随便找个人嫁了。 就已经是看在苏绾绾是白玉梅的亲女儿的份上了。 毕竟白玉梅还怀着他的孩子,这么多年里里外外的操持家务,不能这么下她的面子。 苏毅把工作名额给了手底下一个小队长了,还得到了一个人情。 给了苏绾绾,说不定还被嫌弃没有欢宝的工作好。 毕竟,她下药害欢宝名声,不就是因为她的未婚夫,没有欢宝未婚夫的家庭情况好,心理不平衡吗? 苏毅看了白玉梅一眼,沉着脸起身,背着手往水龙头处走去。 没有接白玉梅的话。 白玉梅见此,心底顿感不妙,忽略苏绾绾催促的目光,不再开口。 反而是殷勤地接过苏毅手里的鞋子。 “毅哥,我来刷吧,你上了一天的班了,累了吧,快去歇歇吧。 厨房橱柜里有桃酥,你先垫垫。” 白玉梅长相是小家碧玉型的清秀,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很是好看。 虽然上了年纪,但也风韵犹存,看起来像是刚刚三十出头的人。 苏毅眸光微动,叹了口气。 “玉梅,我只是纺织厂一个小小的保卫科主任。 不是纺织厂的厂长,现在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哪是这么容易就寻摸到的。 难不成让我去冒着被革职的风险,去威逼别人把工作让出来吗?” 苏毅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玉梅,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白玉梅面上先是一惊,随后闪过懊恼,连连摇头,语气急切。 “不不不,毅哥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是我与绾绾心急了。 工作的事,慢慢来就好。 你可千万别冲动。” 白玉梅的反应,让苏毅放了心,看来白玉梅还是能拎得清的。 苏毅再一次起了试探之心,开口道: “嗯,工作的事,我会注意着点。 不过,咱们家目前的的存款,恐怕只能买一个工作。 欢宝和苏绾绾都需要,先给谁好呢? 嗐……” “这…当然是先给欢宝了。 绾绾比欢宝大了一岁,是姐姐,就该让着些欢宝。” 白玉梅难得卡壳了,又很快的接了上去,几乎听不出来卡顿。 一旁的苏绾绾脸色白了又白,最后到底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就算她出声争取了,也什么都争不到。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管是什么,都是她让给苏向欢。 可是,凭什么,她不甘心。 苏绾绾双拳紧握,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毅对白玉梅的回答还算是满意,目光轻飘飘的落在苏绾绾的身上。 从苏绾绾踏进他苏家的大门那天起,他自认为对苏绾绾做到了父亲应负的责任。 他怜惜她小小年纪没了爸爸,将她捧在手心里,让她衣食无忧,供她从小学到大学。 就连那几年强制下乡的时候,他也不舍得任何一个女儿下乡受苦。 第一次舍下老脸求到了别人门上,走了关系,让她们姐妹俩都留了下来。 没想到,苏绾绾心底竟然因为他对欢宝比她好了一些些,就记恨嫉妒上了欢宝。 要这样害他的欢宝。 苏绾绾也不想想,欢宝是他亲生女儿,而她不过是个继女而已。 他多疼自己亲生女儿一些,不是很正常的吗? 苏毅的眼神逐渐冰冷,如若苏绾绾不曾加害他的女儿。 他会把她往后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现在,不仅不会了,还要踩上一脚。 欢宝就是他的底线。 苏绾绾不是想嫁得好些吗?那他就帮她一把。 早点把她嫁到她未婚夫钱飞家吧,省的留在家里碍他和欢宝的眼。 苏绾绾觉察到苏毅望过来的目光,抬头回望。 苏毅眼底的冰冷一瞬即逝,快到根本捕捉不到。 苏绾绾对上苏毅平静无波的目光,疑惑不已。 是她看错了吗? 然而,苏毅的下一句话,使她大惊失色,泪水瞬间喷涌而出。 第13章 爸爸的欢宝受委屈了怎么办 “玉梅,我记得以前苏绾绾亲爸还在世的时候,给苏绾绾定了一门亲事吧。 如今苏绾绾也长大了,联系联系那家人过来下礼吧! 这样,等咱儿子出生后,也好有个单独的儿童房。 你以为呢?” “不,爸爸,我不要嫁人。”苏绾绾从不可置信,到红了眼眶,泪流满面,连连摇头。 “爸爸,那婚事不算数的,不算数的,我不能嫁过去,不能嫁过去。” 苏绾绾这下是真的害怕了,难不成重来一世,她还要嫁给钱飞那个烂人吗? 继父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苏绾绾脑海在极具害怕的状态下,艰难的转动。 脑子里出来一抹倩影,是苏向欢? 今天苏向欢去了纺织厂,一定是苏向欢和继父说了什么。 一定是她。 苏绾绾双眼猩红,像是随时都能进入癫狂暴走状态一样。 不仅苏绾绾接受不了,白玉梅也有些愣怔。 眼神余光撇到苏绾绾,心脏咯噔一下,急忙一把拉过苏绾绾,厉声道: “收起你那副不值钱的样,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你爸爸也是为你好。 你也不小了,该嫁人了。” 白玉梅在苏毅看不到的地方,对苏绾绾使了个眼色。 “做饭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接收到白玉梅的眼神,苏绾绾逐渐平复了些,低着头转身去了厨房。 眼眶里的眼泪依旧像不值钱一样啪嗒啪嗒往下落。 心底恨上了苏毅与白玉梅。 果然有了后爸就有后妈。 明明她才是白玉梅的亲生女儿。 为什么每次都是骂她。 在苏向欢面前骂她,在继父面前骂她,有时候就连在外人面前还是骂她。 苏绾绾离开后,白玉梅平了平砰砰直跳的心。 有时候她真怀疑苏绾绾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怎么就那么蠢,心里渴,偏偏又功夫不到家。 连外在情绪都控制不好的人,还能做成什么事? 算计个人,都能拖泥带水的处理不干净。 那天,她都把苏毅给支走了,她还能把事办砸了,真是蠢的要死。 基因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她都尽可能的把苏向欢养废了。 还能让苏绾绾吃了个那么大的苦头? 看来她得好好的重视重视苏向欢了。 苏绾绾是个女孩她不管,随她闹腾。 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她儿子出生后,苏毅还这样拎不清。 那就不要怪她了。 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她儿子的。 白玉梅眸光一闪,又恢复成往日里温温柔柔的模样,转身面对苏毅温声细语。 “毅哥,你消消气,绾绾那孩子,也是舍不得我们和欢宝。 好在绾绾今年不过才19岁,咱们再留一年也使得。” 白玉梅轻轻的拂上苏毅的胳膊,不着痕迹的用并不怎么显怀的肚子,借着走路的动作,往苏毅手边靠。 “那桩婚事,都是十多年前的了。 绾绾亲爸在酒桌上的一句戏言,这么多年过去。 也不知道那户人家的人品怎么样? 等我去打听打听,咱们再商量结婚的事。 行吗?” “嗯,尽快吧,早定下来我也好早准备嫁妆!”苏毅笑眯眯的摸着白玉梅的肚子,却笑不及眼底。 白玉梅娇羞的低下头,抚摸着小腹,嘴边是浅浅的笑意。 趴在窗户边上的苏向欢,见证了全程。 意外发现了自己这位贤明在外的好后妈,是个包藏祸心的两面人。 脸色变得那叫一个快,就像专门学过变脸似的。 说话艺术也是极高的,演技炉火纯青,怪不得原主的记忆里,白玉梅是顶顶好的人。 苏绾绾与之对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啧啧啧,俗话说的好,有其女必有其母,一山更比一山高。 窗外,苏毅和白玉梅低声说了什么。 没多久白玉梅家笑呵呵的一手拿着盆,一手拎着苏毅的臭鞋,去了水龙头处。 苏毅站在原地微微叹了口气,向正在偷偷观望的苏向欢招了招手,转身回屋了。 苏向欢扯开嘴角,放下窗帘,拿上早就准备好的背包,径直出了房,直奔苏毅房间。 “爸爸,你找我。” 看到苏向欢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苏毅原本下垂的眼角,逐渐上扬。 抬手拍了拍身侧的椅子,“欢宝,过来坐,爸爸有东西给你。” “欸,好嘞。”苏向欢自是知道苏毅说的东西是什么。 屁颠屁颠的坐下,眼冒金光的冲苏毅笑。 苏毅轻笑一声,侧了侧身,用身体挡住屋外可能出现的视线。 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纸币,悄悄的塞给苏向欢。 “这是1200元,欢宝收好,想做生意就认真去做。 别让你白姨知道了。 她若是问起,你就说从你林伯伯那里拿的钱。 知道了吗?” 苏向欢快速接过纸币装进背包里,挎在脖子上,掖在衣服里面。 抬起头,凑近爸爸,小声询问道:“我知道了爸爸,不过,为什么不能告诉白姨呀?” 苏向欢正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明知故问,她想知道苏毅是怎么想的。 苏毅笑着揉了揉苏向欢的头发:“她性子有些偏激,重男轻女严重。 认为家里的一切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她要是知道,肯定得闹,到时候家宅不宁不说。 若是她想岔了,爸爸的欢宝受委屈了怎么办? 总之,不让她知道就好,这钱本来就是爸爸给你攒的压腰钱。” 听到这话,苏向欢眼眶里涌起一股热意,在开口时,已然有了些哽咽。 “爸爸,你对我真好,我爱你爸爸。” 苏向欢一下子扑进苏毅的怀里抽抽搭搭的闷哭出声。 苏毅没想到女儿这么大反应,手足无措的拍着苏向欢的后背,关心道: “欢宝?怎么了欢宝?是不是受委屈了,怎么哭了,快别哭了,别哭了。” “呜呜…”苏向欢哭得更猛了,她一个人这么多年,没有人关心过她。 从来没有感受过家人的爱护,她这是走了多大的运,才遇到苏毅这么好的爸爸。 苏毅对她越好,她越感觉对不起原主,这一切都该是原主的。 感性加上愧疚,苏向欢的眼泪往外流的更猛了。 打湿了苏毅胸前的衣服,留下一片水痕。 感受到胸前的湿润,苏毅一下子慌了起来,一个大男人硬是急红了眼。 “欢宝,是不是受委屈了,是谁?告诉爸爸。 别哭别哭,你是要难过死爸爸吗? 乖,别哭了。” 就在父女两人差点哭成一团时,来正屋里拿面粉的苏绾绾,见此一幕。 身体僵在原地,心下大惊,苏向欢哭得这阵势,和小时候没睡醒时,一模一样。 她…不会是在告状吧! 苏向欢换了个姿势,趴在苏毅肩头,看到苏绾绾进来,嫌恶的移开眼。 这一举动,成功让苏绾绾误会了。 苏绾绾眼珠一转,计从心来。 第14章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苏绾绾缓慢挪步到苏向欢身侧,关切道:“妹妹?怎么了这是?” 苏绾绾这看似关心,实则试探的小心思,父女两人一眼便看穿了。 苏向欢冷哼一声,扭过头去,给苏绾绾闹了个没脸,气得直抽抽。 偏偏不能发作,只能忍耐。 苏毅此时满心都在想苏向欢为什么哭,根本没有心思和苏绾绾说话。 匆匆回了句没事,便自顾自的低声安抚苏向欢了。 苏绾绾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在告状就好。 养父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想着把她嫁出去了。 这段时间,她绝对不能和苏向欢发生冲突,省得偏心的养父头脑一热,真的把她嫁进钱家了。 如今有亲妈在下面周旋着,还有可转圜的余地。 要是撞上苏向欢,就养父那偏心偏到胳肢窝的性子,必定会干净利索的把她送去钱家。 苏绾绾不知道的是,苏家父女都不会放过她。 都在计划着把她嫁出去。 苏向欢是准备把苏绾绾重新推回钱家那个虎狼窝里。 苏毅则是想在手下的小队长中,选一个家庭条件一般化的小伙子,介绍给苏绾绾。 虽然苏绾绾是他的继女,有些心比纸薄的攀扯了他亲女儿。 但毕竟是位年华正好的女同志,真要他亲手把她推进水深火热的钱家,他也是不太忍心的。 而且白玉梅肯定不会同意,应激之下,万一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动了歪心思拉欢宝下水就不好了。 白玉梅这人看似温温柔柔,善良无害,其实小心思不断,将内心的欲望掩藏的很好。 若是真的想岔了,也是一件棘手的事。 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人,做起事来总是畏首畏尾的。 苏毅准备在苏绾绾出嫁后,两家人就不再来往了,也算是他这位继父仁至义尽了。 苏绾绾拿了面粉,偷偷瞄了一眼抱在一起的父女,撇了撇嘴。 苏向欢也不嫌害臊,这么大人了,还扑在爸爸怀里撒娇。 没有一点男女大防,等以后嫁出去了,难不成还扑进公公怀里嘤嘤哭吗? 早晚被自家男人打死。 脑补中的苏绾绾仿佛看到了,以后苏向欢被家暴的悲惨模样,差一点笑出声来。 急忙低下头,快步出了正屋。 苏向欢有些莫名其妙,苏绾绾是咋了?发癔症了吗? 若是苏向欢知晓了苏绾绾的脑补内容,定然会一个白眼翻过去。 想屁吃呢,以为她是苏绾绾那个蠢货吗? 被男人压着打?不可能的,就算打不过,咬也要咬下一块肉来。 况且苏向欢不认为长的好看,还主动勾引她的江暮,是会动手打媳妇的家暴男。 真要到了那一天,她绝对会先下手为强,一剪刀下去,废了他。 苏绾绾擦了擦眼泪,离开苏毅怀抱,坐起了身,扬唇一笑。 “爸爸,我没事,我就是太感动了。”小手握拳,声音坚定:我一定会好好做生意,挣很多很多钱,给你买小轿车,让你成为整个大院最有面的爸爸。” 苏毅看着斗志满满,激情昂扬的苏向欢,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宠溺道: “好,爸爸相信你。” 父女俩相视一笑,苏向欢揣着装着1200块钱的口袋,镇静自若的回到房间里。 第一时间关紧门窗,掀开床铺,露出整齐排列的青砖。 弯下身将靠近墙边的青砖扣起来,一个铁盒子映入眼帘。 这是原主藏私房钱的地方,很是隐蔽,里面有一叠毛票,整整齐齐的。 苏向欢再次感叹,为什么别的穿越穿书的老乡不是有系统,就是有空间加持。 而她什么也没有。 苏向欢把钱塞进铁盒子里,随后将青砖重新盖上,放下床铺,一切恢复原样。 蹦蹦跳跳的去了正房,等着吃晚饭。 路过厨房时,还探头往厨房里望了望,催促苏绾绾快些,说了好大一阵风凉话。 憋屈得苏绾绾眉头突突直跳,咬牙切齿的掰断手中的柴火,像要把苏向欢掰成两截似的。 苏向欢心情很好,嘴里哼着小曲儿,心里想着趁着苏绾绾被爸爸刚刚的话吓到的热乎劲。 她再往里面添上一把火,给苏绾绾一个惊喜。 明天就找人用苏绾绾和钱飞的名义,把吴祥套麻袋揍一顿。 什么?说吴祥已经赔过钱,事情了结了? 那咋了? 她苏向欢就是小心眼儿。 赔了钱,也得打一顿出出气,要不是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她都想亲自动手了。 以前看小说,穿越女主怼天怼地,拳打三岁稚儿,脚踢八十老翁时,她就心痒痒。 特意报了跆拳道班,一节课没上完,就麻溜的跑了,她吃不了这个苦。 一朝穿越,穿成了娇娇女,更没武力值。 看来,她苏向欢天生就是享福的命。 有个宠到心尖尖上的爸爸,一个负责任的邻家哥哥,一个主动勾引的死对头发小,一个心里不愤,也得捧着她的伪善继母。 可谓是天胡开局,她偶尔缺缺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并且只有把这里面的水水搅浑了。 她才好找机会把苏绾绾没干成功的捉奸在床,还给苏绾绾。 钱飞那么好,苏绾绾怎么能错过呢? 必须一辈子锁死。 晚饭,一家四口心境不同。 苏向欢埋头干饭,时不时抬头给苏毅夹夹菜。 苏毅笑呵呵的照单全收,贴心的将苏向欢喜欢吃的菜往苏向欢的方向挪了挪。 空暇之余,关心两句白玉梅。 苏绾绾则是尽力缩小存在感,她算是明白了。 这个家里,只有她是外人。 想要快点从这个家离开,嫁给林爱国,还是得她自己想办法。 白玉梅此时也品过来味了,苏毅刚刚就是在试探她的同时,点了点绾绾。 显然是已经知道绾绾干的好事了。 苏毅是个正直的好男人不假,但他对苏向欢简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如今他知道了绾绾算计了苏向欢,怪不得有把绾绾早点嫁人的打算。 白玉梅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苏绾绾一眼,蠢的要死,还眼皮子浅的玩意。 这么多年都讨好着过来了,非得招惹苏向欢干嘛。 白玉梅突然福至心灵,眼波泛起波浪,绾绾不会是妄想嫁到林家吧。 她怎么敢的! 林家那家庭条件,是她一个跟着亲妈改嫁的继女,能觊觎的吗? 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白玉梅心底正在考虑,要不要放弃这个女儿。 第15章 贪得无厌会遭到反噬的 她十分清楚的苏毅的脾性,一旦触及苏向欢,想要他轻轻落下,绝对是不可能的。 现在不发作,一切如常,不过是给她留几分颜面。 苏毅最多在留绾绾在家两个月,绾绾嫁人后,想回家来,可能就难了。 白玉梅摸了摸肚子,她还有儿子,不可能为了绾绾,与苏毅彻底离心。 想到这,白玉梅再一次狠狠地瞪了眼苏绾绾。 苏毅是纺织厂保卫科的主任,多少人上赶着巴结的。 想娶苏家女儿的人,多的是家庭富裕的。 随便一打听,虽然比不上林家,但配苏绾绾是绰绰有余了。 有苏毅在,苏绾绾嫁过去也没人敢给她气受,平平稳稳的过完一生,多好。 非得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就算了,能把事做好也行。 可现在做点事,尾巴留的老长。 屁用没有。 晚饭只有苏向欢和苏毅吃好了,父女两人不是没有注意到饭桌上气氛的凝固。 而是根本不在意,只有做了坏事的人才会心虚。 饭后,白玉梅拉着苏绾绾进了厨房清洗锅碗瓢勺。 两人小声嘀咕。 白玉梅:“蠢货,我不管你原先的计划是什么? 你现在最好现在给我快刀斩乱麻,吴婆子一家赶紧给我处理了。 早点找个男人嫁过去,还能过的舒坦点。 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要是连累到你弟弟。 看我不剥了你的皮子。” 苏绾绾听到这话,先是满目震惊,随后伤心不已,“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不是你的亲女儿吗?” 白玉梅使劲拧了下苏绾绾的胳膊。 “你还知道我是你亲妈呀。 做事之前不能先和我商量商量吗? 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苏向欢未婚夫林爱国了。” 苏绾绾揉着被掐痛的地方,点了点头,“是,林家那么好的家庭,苏向欢能嫁,我也能嫁。” 白玉梅闻听此言,眼前一黑,大喘粗气。 “我的个老天爷呀,你这个死丫头,果然是想攀高枝。 林家那么高的一个枝头,你攀得上去,也不怕掉下来摔死。 林爱国那是什么人?那是高材生,他能看不出来你的小心思吗? 林家人除了最小的小闺女,其他个个都是人精,你嫁进去也是天天受气的命。 苏向欢能嫁,那是因为林家人本来就很喜欢她。 她妈妈和林母是从小长起来的好朋友,林母拿她当亲女儿宠。 她还有一个处处为她着想的亲爸。 你有什么?一个二嫁的妈,早死的酒鬼爹,还是一个没出生的弟弟?” 白玉梅说的这些,苏绾绾都明白,可她不甘心。 除了这些,她哪一点比不上苏向欢了。 凭什么苏向欢吃香喝辣,幸福一生,而她就要平平凡凡,凑合一世。 看着苏绾绾明显不服气的表情,白玉梅简直快要被气死了。 “你还给我掉脸子了,我要不是你亲妈,我都不想搭理你这个蠢货。 这么多年你爸哪点亏待你了吗?吃穿方面从没委屈过你。 苏向欢有的东西,也肯定会给你带一份,我都不知道你的嫉妒心从哪起的。 苏向欢性子娇气,你又不是说不知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马上就到了嫁人,二次投生的时候了,你给我来了这么一出。 现在好了,你爸,苏向欢都知道你干的好事了。 我估计林爱国和林家人也知道了。” 白玉梅哀叹一声,眉尾沉了下来,“林家你就别想了,明天去找人把吴婆子一家处理了,动作干净点。 这段时间乖乖的,留在家里做家务,对苏向欢和你爸态度好些。 我会尽快替你寻摸一户人家,一个月内嫁过去。” “不,我不要随便嫁人。”苏绾绾满脸抗拒。 “那你是想嫁进钱家吗?死妮子,你以为现在由得了你吗? 你差点害的苏向欢名声尽毁,你爸容不下你了,明白了吗?” 白玉梅接连深呼吸,才把紊乱的气息平复下来,语重心长道: “绾绾,你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希望你嫁的好些吗? 可人得知足啊,咱们就这条件,贪得无厌容易遭到反噬的。 放心,妈妈不会害你的。 你爸看在妈妈的面子上,暂时不会动你,苏向欢没这个脑子与心思。 你这段时间表现好些,等你嫁人的时候,妈妈会给你争取多一些嫁妆,让你带过去。 咱依旧能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听话。 妈妈现在怀着你弟弟,等你弟弟出生了,这家里的一切不都是你弟弟的吗? 你弟弟能让你吃亏吗? 脑子怎么就转不过来弯呢?” 白玉梅拍了拍苏绾绾的肩膀,“你先回房间好好想想吧。” 苏绾绾看向自己亲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她妈说的有些道理,她现在脑子很乱很乱,她需要好好捋捋。 难道是她重生一世,陷入仇恨的漩涡里了吗? 苏绾绾走出厨房,回了自己房间。 白玉梅目送苏绾绾出去,单手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底最深处闪过一抹戾气。 绾绾要是非得嫁林家,她一个当妈的,自然要为亲女儿,好好谋划谋划。 毕竟林家确实是个好夫家。 大不了,就真的让苏向欢出事好了,反正有了儿子,她就不信苏毅还这么稀罕一个丫头片子。 不过,白玉梅还是希望苏绾绾能想明白,嫁进一户平凡人家。 有她和苏毅在,不会让自己女儿过得辛苦。 母女两人的谈话,除了她们彼此,没有第三人知晓。 苏向欢正在屋里奋笔疾书,将各种炒货秘方,一一抄写下来。 虽然她的记忆很好,但伟人曾经说过,好记忆不如烂笔头。 抄写几遍,加深印象后,再点燃烧毁,以防泄露。 偶然抬头之际,看到苏绾绾失魂落魄的从厨房走出来。 浑身充满丧气,没过一会儿,白玉梅也从厨房出来了。 面上依旧是浅浅的笑意,看到苏向欢,还温和的点了点头。 苏向欢本能的觉得这母女凑在一起,肯定没好事。 白玉梅隐藏的这么深,不可能看不出苏绾绾的算计。 苏向欢嘟了嘟嘴,有些不开心。 白玉梅虽然现在没作妖,但以后肯定会作妖。 毕竟是苏绾绾亲妈,当妈的没有不心疼自己闺女的。 好想一起收拾了,一劳永逸。 要不然白玉梅再憋了个大的,怎么办? 等白玉梅惹上门了再收拾,就显得有些憋屈了。 可白玉梅此刻还怀着她亲弟弟,苏向欢纠结半晌,烦躁的挠了挠头。 怎么办呢? 第16章 我看着她面熟,你客气点 苏向欢抓耳挠腮了许久,也没有想到好办法,索性先暂时抛之脑后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原主和爸爸都很期待白玉梅肚子里的孩子的降生。 总不能因为她的一时想法,掐灭了一个新生生命,她不忍心。 况且,原文中弟弟苏衡之,在得知是苏绾绾算计原主所嫁非人,又被挑拨的日子过的很是艰难后。 毅然决然的与苏绾绾大吵一架,姐弟就此翻脸。 不顾白玉梅的百般唠叨阻拦,前半生都在尽心尽力的弥补原主。 最后为了给原主撑腰出气,被钱飞一家殴打的半身不遂,终生瘫在床上,行动不能自理。 妻离子散,与爸爸相依为命,也不忘糊纸盒,做些细小手工,贴补原主。 想到这,苏向欢忽觉得心口一痛,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嘶~”捂着胸口趴在桌子上,久久不能起身。 额间冷汗涔涔,顺着脸颊滑落,心口紧绷,难过弥漫整个胸膛。 过了许久,才逐渐缓解,苏向欢长出一口气。 苏衡之一定会平安降生,平安顺遂的。 次日清晨。 吃早饭时,依旧安安静静, 饭后,除了白玉梅,父女三人相继出了门去。 苏向欢身上揣了1300块巨款,面不改色的去了葵花巷子。 刚进去便注意到每个巷子口,都有一两个人在望风。 灰色褂子补丁裤,装扮很是低调,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显示着这些人并不好惹。 苏向欢大步就近走到二人身边。 “站住,干什么的。”说话的人眼睛下方有一颗小痣,此时正面仍不善的盯着苏向欢。 另一个人眼光闪烁,忽然拉了一把刚刚说话之人,小声道:“我看着她面熟,你客气点!” “啊?”那人点点头,“噢好好好。” 两人之间的对话虽然小声,但苏向欢已经走近, 听得那叫一个清楚 她确认这是第一次来葵花巷子,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还是原文中苏绾绾刚重生时来过一次。 这些人专门替人收拾烂摊子的,处事很圆滑,至今没有被治安局的人逮到过,对待个人隐私也是高度保密。 所以她才敢自己来。 不过,这些人怎么会,觉得她面熟? 难道是她和苏绾绾长得像? 也不可能啊,不同妈不同爸的。 苏绾绾长的那般磕碜,与她哪里有一点相似之处? 苏向欢压下心中的疑惑,开口直接说出来意:“20块,帮我揍几个人,干不干!” 眼痣男被提醒后,语气180度大转弯,甚至还有一丝丝谄媚。 “可以,姓名住址长相特征,什么时间,用什么借口?打到什么程度?” 眼痣男话音刚落,另一人立马接上。 “女同志尽管放心,咱们兄弟的嘴都可严了,绝对不会泄露你的丝毫信息。 哪怕事情败露,到了治安局,那也是咱们兄弟自己的事,与旁人没有一点关系。” 面对突然状态转变的二人,苏向欢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反而是安心了不少。 管他们是因为啥对她客气呢,她得了利就行。 “柳花巷红兴大院进门第二家,吴婆子吴祥一家,除了孩子,其他都揍。 只打脸,用苏绾绾和钱飞的名义,就说他们拿了钱却不办事,无能又没用。 现在就去。” 苏向欢边说边从口袋外层,抽出一张十元面额的纸币,递给二人。 “这是定金,完事后,我会把剩下的十块钱,给你们送来。” 眼痣男接过钱,顺手揣进兜里,认真道:“知道了,下午四点半来交尾款。” 苏向欢点头表示听到了,转身离开。 等到苏向欢走远了,眼痣男用胳膊碰了碰身旁的人。 “喂?铁栓,老实交代,你怎么会看她眼熟,我怎么没印象?她好像是第一次来吧?” 被叫做铁栓的人,开口道:“我从老大以前随身带的小本子里,看过她十三,四岁的画像。 和现在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应该就是老大口中的那个“死丫头”。” “啊?那不就天天和老大对着干的死对头吗?”眼痣男惊讶出声,双手相互搓了搓。 “那现在咋办?我们岂不是要帮老大死对头处理麻烦。 老大知道了,不会操练我们吧!” 铁栓看着眼痣男手足无措,没出息的样子,两眼一翻白了他一眼。 “慌什么?你懂不懂情调?老大和小姑娘之间是那个什么相爱相杀。 说是死对头,不如说是相互揭短的发小。” “啊?是这样吗?”眼痣男挠了挠头。 “走,找兄弟们办事去,事情办好了,咱们说不定能带薪放个假,去隔壁市歌舞厅里浪一把。” 铁栓胳膊一扬,攀上眼痣男的肩膀,往巷子最深处一处宅院走去。 “别忘了,让人去通知一下老大。” “好嘞,铁哥。”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苏绾绾正在与另一伙人交涉。 “我要他们离开四九城,近十年内不要回来。 100块够不够?。” 对面的人沉思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 “200。” 苏绾绾咬咬牙,应了下来。“行,三天,三天之内他们必须走。” “没问题。” 苏绾绾直接穿过葵花巷去了最里面的黑市。 找到上次卖给她药的人,又买了一包药粉。 离开黑市时,面上是轻快与势在必得。 昨夜她从天黑坐到天明,回想了前世今生,还是不甘心。 不甘心重来一世,她要嫁给一个平庸的男人,说什么舒舒服服过日子。 无非还是要围着柴米油盐,锅上锅下的忙活。 这比钱家好哪了? 这一辈子,她嫁就要嫁最好的。 只要她嫁进林家,吃穿用度自不用说,还不必担心会被家暴。 林爱国爱不爱她?林家人喜不喜欢她?又无所谓。 只要她过得舒心,过得舒坦,就没有白重生。 据她所了解,林爱国是一位责任心极强的同志。 只要她和林爱国发生了亲密接触,生米煮成了熟饭。 就不怕林爱国不娶她,除非他想坐大牢吃花生米。 林家就林爱国一个独苗,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林爱国蹲大牢的。 那就只有娶她过门了。 想到这,苏绾绾嘴边弧度逐渐扩大,插进口袋里的手,紧紧的捏着药粉。 转弯处,一时没有注意路况,噗通一声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绾绾。”男人语气惊喜惊讶交织。 听到熟悉的声线,苏绾绾抬头望去,眼眶微震。 “你怎么在这?” 第17章 都是苏家的女儿,娶谁不是娶? 眼前人赫然是她上辈子的恶梦钱飞,这是苏绾绾重生之后第二次见到钱飞。 第一次是她去明里暗里怂恿钱飞祸害苏向欢时。 没想到又在这遇见了他。 “绾绾?真巧啊!” 钱飞关切的上前拉住了苏绾绾的胳膊,故作深情道: “上次吴祥和他妈打你的事,我听说了,你没事吧!” 接着义愤填膺,“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出气的,狠狠的揍吴祥那个狗东西一顿。” 苏绾绾一时躲避不及,被抓个正着。 钱飞宽厚粗糙的爪子,隔着衣服在苏绾绾的胳膊上来回摩擦,动作下流,表情恶心。 苏绾绾几乎是下意识的扬手一甩,脚步踉踉跄跄的后退一步。 嘴唇半抿,身体高度警戒,结结巴巴道: “你…离我远点,被…被人看到不…不好! 上一世钱飞与钱老太太带给苏绾绾的阴影太大。 哪怕重来一世,钱家人恶毒的嘴脸,现在还没有暴露出来。 与她的联系,不过一句戏言婚姻,甚至碍于苏毅的面子,还要巴结着她。 可苏绾绾依旧是改不掉,面对钱飞这张熟悉无比的脸,下意识瑟缩害怕的习惯。 钱飞听闻此言,意犹未尽的收回了手,看着苏绾绾娇好的面容,表情更加猥琐了些。 “呵呵,小姑娘就是脸皮薄。” 油腻的气泡音,让苏绾绾极度恶心。 钱飞的五官平平,身材矮小,甚至还有一些驼背,头发打了大量的发胶,溜光水滑的模样,像一只活蟑螂。 让人看着就心生不喜,膈应非常,偏偏装腔拿势,成了个四不像。 苏绾绾快速冷静了下来,强逼着自己勾出一抹弧度,笑了笑。 “好巧啊,飞哥!” 接着神情落寞了下来,“说起吴祥,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没事的,已经过去了,就不提了。” 坚强一笑,询问道:“对了,飞哥,上次我爸办乔迁宴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 我还说带你见见我爸妈呢,毕竟我们都到了结婚的年龄了。” 苏绾绾说完便低下了头,生怕让钱飞看见她充满嫉恨与厌恶的脸。 真是恶心死她了,要不是钱飞还有利用价值,她死也不会和他虚与委拟。 钱飞一听见苏绾绾要带他见她爸妈,眼睛一亮,语气激动。 “绾绾,你说的是真的吗?正好我妈也说她想抱孙子了。 咱们什么时候结婚?” “别提了,上次去你家,我才喝了一杯酒,就感觉浑身热的不行。 想去后院打盆水,洗洗脸呢? 刚走进去就发现,你妹妹满面通红的在床上扭啊扭,声音柔的不行。 我猜可能是生病了,想带她去看医生呢,结果刚进门,就不知道被哪个逼崽子给敲晕了。 我醒来的时候,身上就一个裤衩子了,差点被当成流氓犯给抓起来。 还好我跑得快躲过一劫,要让我知道是哪个逼崽子打我的,我一定让他也尝尝光溜溜的滋味。” 钱飞说起那天的事,就气的牙痒痒,要不是他醒来的早。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苏绾绾听完全程,若有所思。 原来是有人救了苏向欢,她下的药的药效,她清楚。 没有进行最后一步,是绝对解不了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苏向欢就是一只破了身的破鞋。 她晚去了一步,奸夫已经逃走了,怪不得那天苏向欢看起来神智尚存,但脸颊胀红。 想到这里,苏绾绾不由得抿唇一笑,发自内心的开心。 等到苏向欢结婚时,没有落红,岂不是要被退货? 到时候可就丢了大人了。 她就不信,到时候继父和林家人还能护着苏向欢那个婚前失贞,不要脸的破鞋。 苏绾绾长得本就不差,笑起来更是明艳了几分。 惹得钱飞心痒痒,舔了舔嘴唇,转头四处望了望,确定四下无人,钱飞一把抱了上去,猛吸一口。 “绾绾,你好香呀!” “啊—啊啊啊起开~” 苏绾绾吓得连连尖叫,疯狂挣扎, 钱飞哈哈大笑,双手极其不老实的在苏绾绾四处乱摸,整张脸埋进苏绾绾的肩窝里狂嗅。 “别叫,绾绾,没事的,咱们有婚约在身,就是治安局的人来了,也没什么大事。 让我好好疼疼你。” 苏绾绾挣扎不开,身体瑟瑟发抖,小脸皱成一团,软声哀求: “你…你别这样,求你!” “飞哥,不要~嗯不行的…” 到了最后苏绾绾的哭腔浓重,泪水一滴接着一滴的滑落。 软绵绵的声音,直直落进钱飞的心里,对着苏绾绾的侧脸亲了一口,放开了她。 “好好好,小宝贝,别叫了,我松开你还不成吗? 你叫的飞哥的骨头都酥了,真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苏绾绾得了自由,立即与钱飞拉开距离,想着已经被占了便宜了。 不能浪费了,于是苏绾绾哭哭啼啼,添油加醋的把捉奸那天的事,讲了一遍。 “如今,妹妹不相信我,爸爸也认为是我故意害了妹妹。 本来爸爸给我准备了1000块钱的陪嫁,现在恐怕100块都没有了。 应该都补偿给妹妹了。” 接着苏绾绾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像不甘心,争风吃醋一般小声嘟囔: “真不公平,妹妹亲妈给她留了起码上万的嫁妆,林伯母也承诺给添三千块钱的压腰钱。 爸爸竟然还要把我的嫁妆补贴给妹妹,这样妹妹的陪嫁,不就最起码也得一万五了吗? 谁娶了妹妹?直接实现阶级跨越,吃穿不愁… 还有纺织厂保卫科老丈人,销售部部长的小舅子和厂长照付。 可谓是鸡犬升天。” 钱飞越听越心惊,心脏蠢蠢欲动。 苏绾绾一直在偷偷注意着钱飞。 看到钱飞的眼睛越来越亮,嘴角缓缓上扬。 动心了好啊,钱家人不是最喜欢旁门左道了吗? 最好一举成功的把苏向欢娶回钱家。 她定然会送上一份不薄的厚礼,恭喜苏向欢嫁进虎狼窝。 与此同时,巷子另一出口处传来脚步与说话声。 苏绾绾借此机会找了个借口,快步离开了这里。 钱飞单手摩擦了下巴,目送苏绾绾离开。 眼珠滴溜溜的乱转,苏绾绾的长相身材声音都是他喜欢的类型。 但不是苏家的亲女儿,嫁妆也少。 而苏向欢不一样,他可听说了,苏向欢是苏毅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 嫁妆还如此丰厚! 反正都是娶苏家的女儿,娶谁不是娶? 钱飞嘿嘿一笑。 第18章 吴家人打上门来了? 苏向欢从葵花巷子离开后,径直去了街道办。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了坐在门卫室里,望眼欲穿的陈姐。 “陈姐。” 苏向欢张嘴打招呼的同时,陈姐也发现了她。 陈姐笑眯眯的从门卫室里出来,迎了迎。 “同志,你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陈姐满脸笑容的挽着苏向欢的胳膊,把人带了进去。 门口的来访记录,直接被在兴头上的陈姐忽略的彻底。 今天本该是陈姐的休息日,但她怕和苏向欢错过了,从而错失升职的机会。 一大早就守在了门卫室,一刻不曾离开。 陈姐把苏向欢带到了办公室,倒了杯热水,特意放了三勺红糖。 隔得老远就能闻到甜味。 “同志,喝口糖水,咱们慢慢说。” 苏向欢拗不过陈姐的热情,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 “陈姐,我考虑好了,那个房子我买了。 不过…” “不过什么?你说?” “里面的所有东西得归我。” 陈姐目光闪了闪,好心低声提醒道:“妹子,我跟你说实话吧。 之前那里是一个大学外语教授的房子,里面的东西早就被搬空了,什么都没剩下。” 苏向欢腼腆地笑了笑,“我知道,陈姐。”小声道:“我昨天又过去看了看,其实,我相中院子里的那棵枣树了。 我喜欢吃枣子来着,嘿嘿。” 陈姐先是一愣,随后爽朗一笑,拍着胸口保证道。 “没问题,这个我就能做主,保证不会有人到你家里,摘你的枣子吃。” 两方商议完成,苏向欢跟着陈姐忙上忙下的办了相关手续。 拿着盖了街道办公章的文书,到房屋管理局缴纳房款,更改户主姓名与房屋所有权。 接着又去了治安局做了备案。 苏向欢对着崭新的地契房契与钥匙,猛亲了一口。 这可是四九城,供销社与百货大楼附近黄金地段的前后小院啊,以后老值钱了。 哈哈哈。 苏向欢和陈姐分开后,一路去了新房。 两间门面房,加上送了一间偏房,看起来很是气派。 房子主体结构保存完整,简单装修一下,买点展示柜,就可以开店了。 院子打通,足足有一个篮球场大,角落里的枣树很是茂盛,地上落了一片。 打开正屋,苏向欢迅速闪身进去,关上满是灰尘的木门。 里面满地都是各种被砸坏的家具,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杂物。 苏向欢忽略这些,随手拎起一根还算结实的窄木板,直奔西屋西北角。 眼冒金光的把墙角处地面上的青砖一一翘起来。 昨天临睡之前,她隐约记起小说中,这里原先是苏绾绾通过林爱国的关系买了这里。 从这刨出了大量黄金翡翠,从此过上了不用林家补贴也能吃香喝辣,与林爱国相敬如宾多年的快乐生活。 好巧不巧,她一眼相中了这里,说明这东西和自己有缘,当然要收入囊中了。 刚刚和陈姐达成了共识,房子里的东西都是自己的,提前避免了些暴露的风险。 苏向欢吭哧吭哧挖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从地底下挖出了一个小箱子。 用石头砸开锁头,金灿灿的黄金,绿油油的翡翠映入眼帘。 哇,发财了! 通通拿走,一个不留,这里还要装修,万一被工人发现了,就得不偿失了。 苏向欢的脖子被黄金翡翠压的生疼,心里却美滋滋的。 回到家镇静自若的将东西安顿好。 临近中午,正好赶上午饭,吃到半途。 吴家人打上门来了,还带着一大帮看热闹的人,浩浩荡荡的站满了整个后院,相互窃窃私语。 吴婆子和她儿媳妇脸都肿得老高,眼睛只剩一条小缝,嘴巴撅撅的,看起来很是滑稽。 苏绾绾看到吴家人的一瞬间,站起来就跑。 她身上被吴家人躲在大街上揍的伤,还没好全乎呢? 可惜晚了一步,被堵了个正着。 吴婆子和她儿媳妇李花二话不说,冲进来薅着苏绾绾的头发就是一顿狂扇。 口齿不清道:“贱仁,嚷泥害人,贱仁…” “小骚蹄子,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了,天底下的男人死光了不成。 你去勾引我男人,看我不撕了你个蹄子。” 李花战斗力惊人,硬生生将苏绾绾的头发薅秃了一大片。 苏向欢见状,瞪大了双眼,吴家人都这么猛?这么泼辣的吗? 嘿,别说,她们还怪有规则信誉的,不让说就不说。 还特意寻了这个恶心苏绾绾的借口。 就吴祥那样的,苏绾绾怎么可能看得上。 一缕发丝飘落脚边,苏向欢下意识跳了起来,迅速远离了战场,加入了看热闹的人群。 同样被惊呆的还有白玉梅,双目圆瞪,死死捂着肚子,退后几步,怒喝道: “你们是谁?胡说八道什么呢?快点放开绾绾,小心我报治安局,你们这是私闯民宅,寻衅滋事,是要蹲大牢的。” 吴婆子手上没停,嘴巴犹如机关枪一样骂骂咧咧,一大长串只能听清楚贱人二字。 苏绾绾此时已经被打蒙了,剧烈的痛意,以及宛如雨点般的巴掌拳头,砸得她根本思考不了。 只能呜呜痛哭不断。 李花发了大力,一把将苏绾绾拽倒在地,骑了上去。 扭头对白玉梅道:“屁,你闺女不要脸和我男人搞破鞋,我扇她一顿,怎么了? 报治安局?好啊,去报,正好我这有个消息要告诉你男人。 看他知道不后,还要不要你,和你这位既恶毒又不要脸的女儿。” “你…”白玉梅话头一顿,神情复杂,目光纠结。 “你们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女儿。” 李花诡异一笑,“你女儿太饥渴了,整天粘着我男人。 要么,我带我男人回乡下生活,你给我拿500块钱安置费。 要么,我撕了她这张小脸,你选吧。” 白玉梅听到这话,额头直突突,这些人还真敢要。 500块! 狮子大张口也不带这么玩的。 卖了她们都不值500块。 见白玉梅久久没有回音,李花再一次逮着苏绾绾猛揍。 “啊…啊…”苏绾绾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苏绾绾的呼救声,与众人的议论一股脑的钻进白玉梅的耳朵里。 “啧啧啧,这苏绾绾平时看着挺乖,挺懂事的,怎么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那个男的我认识,长得一言难尽,家里还穷的很,这苏绾绾相中他啥了。” “苏绾绾才19岁吧,这么小就学着人搞破鞋,该不是遗传吧。 我记得他亲爹就是和人搞破鞋,被人家男人活活打死的。” “…嘘,别说了,苏主任媳妇脸黑了…” “黑就黑呗,又不是我们叫她女儿搞破鞋的。”极小声的嘟囔。 白玉梅又气又羞,眼前一黑又一黑,身影止不住的摇晃。 “住手!” 一道洪亮有力的声音,至门外传来。 第19章 有毛病吧你? 众人转头望去。 白玉梅看到来人,瞬间有了主心骨,柔柔弱弱的倚着椅子坐了下去。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小道,只见中午休班的苏毅,拧着眉头走了过来。 目光环视了一圈,最终落在被李花骑着打的苏绾绾身上。 不远处站着一位脸肿成猪头样的人,隐约还能辨认出来是那天出言污蔑欢宝名声的吴婆子。 只一瞬,苏毅便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对看热闹的人道:“让大家见笑了,这两人与我苏家有些恩怨要处理。 我就不留大家了,大家伙都散了吧?” 苏毅话一出口,人群立马响起附和声,逐渐离去。 都是住在一个大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主人家都这么说了,再留下来就是不懂人情世故了。 况且发话的人还是苏毅,指不定哪天就求到门上了。 不到五分钟,现场只剩下了苏家四口人,和吴家婆媳两人了。 吴婆子和李花在苏毅的目光下,停下了殴打苏绾绾的动作。 相互搀扶着站在两旁,看向苏绾绾的眼神,充满了恨意,恨不得要将人生吃了。 今天他们家里忽然闯进来了一帮五大三粗的男人,不分青红皂白。 压着她们就是啪啪扇脸,不管她们怎么求饶,怎么询问,那些人都不接茬。 只是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的扇,不用大劲,但架不住数量多,时间长。 等那些人停下来时,她们的脸通通红的发紫,轻轻一摸直接疼到了骨头缝里 她们俩还好一些些,只是一说话脸就直抽抽的疼,耳边嗡嗡直响,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 吴祥是直接被打晕了过去,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 那些人临走之际,丢下一句: “拿了钱,还把事办砸了,没用的东西。 飞哥和绾姐说了,你们都找个尿桶溺死算了吧!” 飞哥,绾姐,拿钱办事,桩桩件件都指向了苏绾绾。 她们婆媳这么一合计,越想越气,都认为是上次她们揍了苏绾绾一顿。 苏绾绾心生怨恨,找人报复他们。 没想到苏绾绾这个贱人这么不要脸,明明是她害了她们家丢了300块,还蹲了一天的大牢。 如今,竟还指使旁人上门揍她们? 这怎么能忍? 两人极其愤怒之下,就这么直接冲了过来。 路上还特意想个污蔑苏绾绾清白的借口。 苏绾绾之前不是让她们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污蔑苏向欢的名声吗? 现在她们将计就计,将根本不存在的脏水泼到苏绾绾的头上。 让她尝尝有嘴说不清的滋味。 苏绾绾趁着吴家婆媳起身的机会,手脚并用,慌里慌张的逃躲到白玉梅身后,整个人双眼无神,身体瑟瑟发抖。 怎么会这样?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不对不对劲…… 吴家人怎么会突然发疯? 谁打她们了? 难道,是钱飞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今天上午钱飞还在说,要替她出气呢! 这个该死的烂人,害了她一辈子还不够吗? 苏绾绾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的名声全毁了。 她还怎么嫁进林家?嫁给林爱国? 苏毅坐在上首,白玉梅一手扶额,一手抓着苏毅的手,温声道: “毅哥,绾绾不会做那样的事的,你可要为她做主呀!” 苏毅把手抽了出来,正欲开口,李花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满是讥讽: “哼,没错,苏绾绾是没勾引我男人,可她心思狠毒到给你男人亲生女儿下了强效母猪配崽药 拿钱买我婆婆故意陷害苏向欢同志的名声。” “等等,什么药?”苏向欢眉头一跳,唰的一下冲到李花面前,双目圆瞪。 苏毅闻听此言,双拳骤然紧握,满目怒气,目光冰冷的盯着苏绾绾。 白玉梅见此场景,面色一白,瞬间噤声,闭了闭眼。 彻底暴露了。 李花以为苏向欢还不知道其中内情,再次重申道::“强效母猪配崽药!” 苏向欢将后槽牙咬的咯吱响,转身十分粗暴的将苏绾绾拉了出来,恶狠狠的手脚并用。 “啊啊啊,你花着我爸的钱,你还不舍得买好一点的春药。 母猪配崽,母猪个屁呀,你才是母猪。 啊啊啊,该死的苏绾绾。 有毛病吧你?” 苏绾绾不死心的尝试挣扎,楚楚可怜道:“没,不是……不是…她胡说的…咳咳…妹妹,我没有,你相信我…” 白玉梅强忍着为苏绾绾辩解求情的念头,此时苏毅和苏向欢都在气头上。 她若开口求情,说不定事情会变得更糟。 苏毅起身拦住了苏向欢,“欢宝,为这样的人,不值得生气,来,坐着歇会。” 苏毅的话,让苏绾绾又吐了一口老血。 苏毅这话,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苏绾绾扯开嘴角笑了起来,有些破罐子破摔的癫狂。 “我什么样的人?你养了我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对,你何曾正眼看过我? 说是把我帮亲闺女一样看待,可你每天下班回家,都会拉着苏向欢,欢宝欢宝的叫。 对我就是苏绾绾,苏绾绾,苏绾绾的叫。 明明,我比她懂事,比她学习好,还从不刁蛮任性,为什么你们一个二个都疼她。 凭什么,凭什么!” 苏绾绾此刻形象全无,整个人异常狼狈,猛地上前两步抓住了苏毅的胳膊,委屈道: “爸爸,我也是你的女儿啊,我也叫了你十多年的爸爸。 你也疼疼我啊!” 苏绾绾一张小脸上全是泪痕,眼神异常坚韧。 “我没有害妹妹,没有给妹妹下药,爸爸你相信我。 从小到大我和妹妹关系最好,我怎么可能害妹妹呀! 都是这两个人胡说八道,她们故意挑拨离间,我们一家的。 她们…” “够了。” 苏毅满眼失望,“苏绾绾,我对你很失望,我只是你的继父,不是你的亲爹。 我当然会偏疼我亲生女儿一些,但我自认对你不薄。 你的小心思我一清二楚,这件事你做没做?你也一清二楚。” 苏毅冷哼一声,甩开了苏绾绾。 苏向欢听着苏绾绾刚刚歇斯底里的一番话,心底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苏绾绾的演技是真好,嘴也是真硬。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李花看着苏绾绾失魂落魄,满身狼狈的模样心底暗爽,再次开口道: “哼,没有什么没有,就是你下的。 你这般险恶用心,也不知道随了谁的根。 你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拖油瓶,凭什么和苏主任亲女儿比。 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据我所知,苏主任可没亏待你们母女吧!” 李花撇了撇嘴,向苏绾绾的方向,啐了一口浓痰。 接下来的话,将白玉梅也扫射进去了。 第20章 你的气,我替你出 “怎么?你妈这肚子里刚揣了个崽,就容不下前任正妻留下的女儿了。 噢,差点忘了,你给你妹妹找的男人,还是你的未婚夫,钱飞那个狗东西。 家里家徒四壁,穷到老鼠去了都得哭着走的程度 长得磕磕碜碜,不像个人样,老娘跋扈,小姑刻薄,小叔不正混。 你还真是歹毒,就苏向欢同志这条件,就是配厂长家的公子都绰绰有余。 你给人整了个臭鱼烂虾,膈应谁呢? 你自己喜欢垃圾,可千万别把垃圾硬塞给别人,容易遭报应的。” “这次,要不是苏向欢同志宽宏大量,我们婆媳两人指不定在哪个农场里干苦力呢? 你这个坏心眼子的贱皮子,还找人揍我们,玛德,你凭什么呀! 明明是你害了我们,你还有脸恶人先动手了。” 李花越说越气愤,连带着吴婆子一起,跃跃欲试想再去揍苏绾绾一顿。 但碍于苏毅在场,按耐住了冲动。 苏绾绾咬牙切齿的看着李花,“你胡说,我没有,你们有证据吗? 没有就滚出去,别在这挑拨离间!” 说完,身体突然失了力,扑通一下倒了下去,额头撞到了桌子,瞬间见了红。 白玉梅目露不忍,毕竟是自己亲女儿,使劲掐了下大腿根,将头转了过去。 就在李花还想奚落两句时,苏毅发话了。 “好了。”苏毅深呼吸,收敛情绪对李花和吴婆子说道: “你们污蔑我女儿名声的事,和解书既然已经签了,那这事就翻篇了。 至于你们和苏绾绾的事,她找人打了你们一顿,你们也打了她一顿。 此事也就此翻篇,我们不再追究你污蔑苏绾绾名声的事。 你们出去也不要瞎说话,不然… 我好像听说过你们家一直是单传来着。 万一哪天,儿子孙子不小心出了意外,岂不是就断了根了。” “泥…”吴婆子想说些什么,被李花拦住了。 “可以,我们同意。 我们不在城里待了,我们会回祖籍乡下去。 苏主任可要管好你的继女,别再死咬着我们不放了。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很快就不是了。”苏毅谈谈道。 “什么?” “很快就不是我的继女了?” 此话一出,白玉梅不可置信的看向苏毅。 还未开口泪先流:“毅哥,你…不要我了吗?” 李花惯会审时度势,向苏毅点了点头示意,拉着吴婆子离开了苏家。 待二人走后,苏毅眼神复杂的看向白玉梅,微微叹息。 “玉梅,你要是同意将苏绾绾分出去,你就还是我苏毅的妻子。 你要是不同意,咱们就分开吧! 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要想留,每个月都抚养费,父亲的责任与陪伴我都会尽力做到。 你要是不想留的话,我也会尊重你的意愿。” “毅哥~”白玉梅双眼含泪,“绾绾…她…从小心地善良,我相信她不会害欢宝的事。 你知道,她…她一直都可疼欢宝了,她们姐妹俩的关系可好了。” 苏毅:“玉梅,我知道你也看出来了,她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你向着她,我理解,可我理解不了。” 白玉梅神色一怔,低头抹泪“我好好说说她,我让她给欢宝道歉,好不好~ 你不要说这些狠心话,我好难过。”白玉梅牵起苏毅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这是我们的孩子,是欢宝的亲弟弟,你怎么能说这些狠心的话。 他听见了该有多伤心呀!” 苏毅任由白玉梅拉着,轻轻抚摸着白玉梅的腹部,轻声道: “玉梅,从你嫁给我的第一天起,我就告诉过你们,欢宝是我的底线。 欢宝亲娘去的早,她是我一手带大的。 我从小就把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舍得她受一点委屈。 如今,你的女儿如此欺辱我的女儿,我原谅不了她。 也不会原谅她。 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一定会将她送进监狱。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她的户口要么落在她亲奶奶家,要么就落在你娘家那里。 苏家,她是不能待了。” 说完,苏毅将手抽了出来,拍了拍白玉梅的肩膀,拉着苏向欢离开了厨房,去了正屋。 留下白玉梅和苏绾绾两人。 白玉梅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苏绾绾,若有所思。 正屋。 苏向欢悄悄拉了拉苏毅的手,“爸爸,弟弟不能打掉。 白姨要是不同意苏绾绾分出去,就把她留下来吧。 大不了,两床被子,把她嫁出去好了。” 现在的情况和苏向欢的预想,稍微偏移了一些些,但大差不差。 吴家人被打后,是一定会反打苏绾绾和钱飞。 狗咬狗的戏份最是精彩,但她没想到吴家人会直接上门,爆发力还那么惊人。 打得苏绾绾根本来不及反应,连辩解的机会都没了。 爸爸的反应,其实也在她的预料之内,唯一没有预想到的是,爸爸对她的爱。 竟会为了她,不要能为苏家传宗接代的弟弟。 苏毅拍了拍胡思乱想的苏向欢。 “放心,你白姨会同意的,你弟弟也一定会平安降生的。” 苏向欢看着苏毅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安了安心。 “那就好。” 苏毅:“说吧,吴家人是不是你找人去打的,找的人靠谱吗?” 苏向欢:“嗯,很靠谱,对了爸爸,你怎么会及时赶回来?有人去给你通风报信吗?” 苏毅:“嗯,一个面生的小伙子。” 父女二人在这里聊的火热,另一边的母女两人也在交谈着什么。 苏绾绾的情绪已经平了下来。“妈妈,现在该怎么办啊?苏毅不相信我,还要赶我走。” 白玉梅轻轻拉起苏绾绾,“没关系,妈妈在。” “绾绾,记住,做什么事不能只看眼前。 要走一步,望三步,算六步,想十步,还要提前为自己留好退路。 别怕,名声这玩意儿说有用,它就有用,说没用,它屁都不是。 你这一次栽了个大跟头,要记住教训。 爬起来,还回去。” 白玉梅眸色微变,狠戾一闪而过,双手用力抓着苏绾绾的肩膀。 “你先到你姥姥家住两天,只要我和你弟弟还在苏家,苏毅就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这件事应当就这样过去了。 你什么也别做,静静的等风波过去。 你的气,我替你出。” 第21章 你要是担心死阿姨吗? 苏绾绾:“妈,我嫁不了林家了,那苏向欢也不能嫁,不能让她嫁进林家,不可以。” 啪~ 巴掌声起,苏绾绾被白玉梅打得偏了偏头。 白玉梅冷冷道:“清醒了吗?苏绾绾。 你给我记住,苏向欢什么样,嫁给谁?过什么日子?都和你没关系。 你日后的日子是怎么样的,才是最重要的。 你老盯着苏向欢干什么? 你想嫁给林爱国,那就直接给林爱国下药啊,成不成功都有苏家替你兜着的。 场面何至于现在这么糟糕? 你说说你,你给苏向欢下什么药?她嫁不了林家,你就能嫁吗? 你不要陷进去了,绾绾。” 苏绾绾低着头啜泣,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白玉梅哀叹一声,伸手抱住了苏绾绾。 “别怕,一点小事而已,有妈妈在呢! 妈妈不会不管你的。” …… 下午两点,苏毅去上班去了。 苏向欢午觉睡醒后,精神满满的揣着钱票出门去了,去打听装修工人,看材料,谈报价。 她一直是个行动派。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着计划而发生,只等苏绾绾从苏家离开,才好开展下一步。 下午四点半,苏向欢又去了趟葵花巷子,将打人尾款交给了眼痣男。 苏向欢总觉得眼痣男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没有恶意,更多的是好奇和揣测。 随后掐着苏毅下班的时间,回了家。 父女两人一前一后进门,家里有关于苏绾绾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白玉梅双眼红肿的端着碗筷,可怜兮兮的看着苏毅。 “毅哥,绾绾已经去她姥姥家了,对不起,都是我不会教育孩子。 让她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苏毅微微叹息,掏出手帕给白玉梅擦眼泪,安慰道:“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就是。 不管怎么说,她是你亲生女儿,你想着她是天经地义的,我和欢宝都不拦着你。 不过,玉梅,我希望你清楚,我们才是一家人,你肚子里是你和我的共同的骨血。 有些事情,做错了就回不了头了。” 白玉梅认真审视着苏毅,发现苏毅没有说笑的样子,心境再一次发生了改变。 端着碗筷的指尖微微泛白。 “嗯,我们才是一家人。” 苏向欢撇了撇嘴,不过是小惩大诫了下,这就忍不住了? 看来还是功夫不到家。 “爸爸,我饿了,咱们吃饭吧。” 苏向欢出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视。 “好,吃饭。”苏毅笑着入了座。 白玉梅夹了一筷子油汪汪的排骨,放到了苏向欢的碗里,软言软语道: “欢宝,白姨替绾绾向你道歉,对不起啊,让你受委屈了。” 苏向欢加起排骨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道: “白姨,你也别太难过了,叶绾绾做错了事,怎么能让你替她道歉呢? 你又没做对不起我和爸爸的事。 你好好吃饭,我弟弟才能好好的。” 苏向欢边啃排骨边给白玉梅也夹了一块。 不过,苏向欢说着是由心而发的好意,落进白玉梅的耳朵里,却变了一个味。 温和的假面差点维持不住。 苏毅知晓自己的女儿一向单纯,说话从来没有话里有话。 以至于没有看出来白玉梅将这句话品错了味。 今天的晚饭倒也算愉悦。 好像家里没有了苏绾绾,气氛变得更好了些。 苏向欢因为弟弟苏衡之的原因,一边时刻提防着白玉梅,一边不动声色的配合着白玉梅。 和以前一样,在苏毅面前关系融洽,相处甚欢。 饭后,苏向欢主动承担起了刷锅的重任,今日白玉梅受到的打击不小,她怕白玉梅出事,让人早早回房歇息去了。 苏毅满脸欣慰,好生夸赞了苏向欢一番。 夸得苏向欢小脸通红。 “爸爸,你别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啦,你快回房照顾白姨和弟弟吧!” 苏毅:“哈哈哈,好好好,爸爸走,再待下去,欢宝的小脸都要着火啦。” “哎呀,爸爸快走快走。”苏向欢撒娇般双手推着苏毅,将人往厨房门外推。 苏毅爽朗一笑,顺着苏向欢的力道走了出去。 父女俩愉快推搡的一慕,被白玉梅收入眼底。 她的双手死死的捏着衣角,又很快松开,面色神态自然的到门口接着回房的苏毅。 苏向欢返回厨房,抬手揉了揉发烫的面颊。 有一点点小羞耻,她这么大人了,刷个锅被爸爸夸得就像研制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一样。 这难道就是亲爹滤镜吗? 感觉…还挺好的。 苏向欢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在锅后忙活。 大约十多分钟后,碗筷整齐摆放,大锅小锅泛着水光,地面干干净净。 苏向欢拉了电灯不久,从后院侧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的同时,还有一句清脆中带着些许急切的向欢。 得知消息的林母步履匆匆的赶来,后面还跟着林爱国,和一位身着黑色制服的中年男人。 循声望去的苏向欢,语气惊奇。 “阿姨,林伯伯,林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林母目光关切地拉着苏向欢仔仔细细的检查。 “向欢,没事吧,阿姨担心死你了,出了这么大的事。 你也不和阿姨知会一声。”林母宠溺地拍了拍苏向欢胳膊,“死丫头,你想担心死阿姨不成。” “向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伯伯必须批评批评你。 你不知道你阿姨知道你出事了在家都急成什么样了。 林父肃着脸,眼底却是实打实的担心。 林爱国满脸愧疚。 看着林母平常最重仪态的人,因步伐急促而气喘吁吁,更是为了她红了眼眶。 以及林父林爱国眸中的溢出来的情绪,苏向欢的心被猛然击中,软得一塌糊涂。 她感受到了他们的爱,铺天盖地的袭来,身上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鼻头一酸,反手抱住了林母。 “对不起,阿姨,让你担心了。 我没事,都解决了,你看我好着呢。” 苏向欢轻轻摇晃着林母的胳膊,语气软软糯糯道:“阿姨别担心了,欢宝给你贴贴好不好,么啊~” 一口香吻下去,林母的但又少了一大半,在确认苏向欢没受委屈时,就只剩下了怒气。 “你呀,惯会耍性卖乖的,下次可不许在瞒着阿姨啊。 你妈妈走的早,阿姨就是你妈妈。 记住了吗?” 苏向欢咧嘴一笑,重重点头,“记住了,阿姨。” “老林,嫂子,爱国来了。” 第22章 白什么姨,乱喊什么? 听到声音的苏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白玉梅。 “院里有蚊子,咱进屋聊吧。” “林叔叔,白姨。”林爱国颔首并微微躬身。 林母淡淡的撇了一眼白玉梅,随后重重剜了眼林爱国。 “白什么姨?自你秋姨去世后,你妈我可没有什么姐姐妹妹。 乱喊什么?”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寂静一片。 林爱国面上闪过尴尬,林父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白玉梅难堪的咬了咬唇,她明白林母这是因为绾绾的事迁怒她了。 之前林母对她还算可以,有什么打牌聚会的事,都会喊着她一起,带着她认识一些,可能她这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人。 让她在领导夫人圈子里混了个脸熟。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对苏向欢好,现在也是因为苏向欢在家受了委屈。 林母这是来给苏向欢撑腰来了。 白玉梅眼睛泛起湿雾,要落不落的,像极了受了委屈,却不敢吭声的小媳妇。 可惜,现场没有看她的观众。 苏毅和苏向欢相互对视一眼。 看着爸爸挤眉弄眼的对她使的眼色,苏向欢眼睛眨了眨,转头亮晶晶的看着林母。 “阿姨~” “好好好,阿姨不说了,知道你和你后妈关系好,可人心隔肚皮,人家才是亲母女,我的傻丫头啊,你可长点心吧。” 林母挽着苏向欢往正屋走去,经过白玉梅身边时,小声嘟囔。 什么东西,自家女儿都管不好,攀什么高枝不行,往我家攀? 个头不高,心眼还挺多的,长的磕碜,想的倒是美。” 林母真是气急了,这些年来,白玉梅除了有一点点,故意把向欢养娇气的小心思之外, 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有她和苏毅在下面看着,引导着向欢,倒也没什么事。 她姐妹留下的女儿,就是得富养娇养着长大。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看走了眼,这是个包藏祸心的高级后妈。 还好发现的还不算太晚,要不然她的向欢,岂不是真的会被她们母女算计,糟蹋了? 不行,必须得把向欢和儿子林爱国的婚事,抓紧筹备了。 将人娶回家,她自己宠着。 林母再次语出惊人,林父连忙出言找补:“咳咳,老苏,弟妹,言心这是被气急了,你们别在意哈。 你们也知道,言心将向欢看得比眼珠子都重要,如今发生这样的事。 她着实是,被气得不轻。 弟妹,你多担待着些。” 白玉梅强忍尴尬,笑了笑。 “我明白,是我没有教好女儿。”话落,转过身啜泣起来。 苏毅见此,拍了拍白玉梅以示安慰。 “咱们也进去吧。”四人进了屋。 林母和苏向欢相邻而坐。 苏向欢不知说了什么,逗得林母喜笑颜开,娘俩说说笑笑很是融洽。 扭头看到林爱国,林母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狠狠瞪了一眼,自家儿子。 都怪他招蜂引蝶,引来的都是什么臭扑棱蛾子。 差点害了她的向欢。 林爱国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转头向林父求解。 林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躲开了林爱国的目光。 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出声。 要不然就该连着他一起瞪了。 林爱国寻不到答案,只好在林母旁边坐了下来。 屁股刚挨着椅子,就被自己亲妈踢了一下,正好落在小腿肚上。 “坐什么坐,给我站那,一天天的不洁身自好,谁叫你招惹其他女人的。” “我没有。”林爱国有些委屈,皱眉辩解。 旁边的林父,悄悄地往旁侧了侧身。 “没有什么没有。”林母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我不信你不知道叶绾绾对你啥心思,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她,出事了还瞒着我? 林爱国,你出息了啊!” 林爱国被林母推的一阵踉跄,稳住身形后,低眉顺眼的不再吭声。 眉宇间尽是懊悔,他以为他表现的够明显了,没想到不是人人都能理解他的意思。 见此场景,苏向欢急忙站起来,挡在林母和林爱国之间。 “阿姨,不怪林大哥,他婉拒过了的。” “哼。”林母冷哼一声,转头笑眯眯的拉着苏向欢重新坐下。 “不说他了,向欢你今年18了吧。” 苏向欢点头,“嗯。” 林母:“不如早点嫁过来吧,这样阿姨就能天天看着你了。 咱娘俩一起过日子,一定可美了。” “咳咳…阿姨。” 苏向欢被林母这番话呛的连连咳嗽,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江暮亲她的场面。 小脸蹭的一下红到耳尖。 “那个…我暂时还不结婚,我一直拿林大哥当哥哥,我……” 低下头,小声嗫嚅道:“我……” 苏向欢本想直接告诉林母那天的事,突然想起白玉梅还在,紧急话锋一转,“不喜欢林大哥…” 本该先和林家退婚,再答应江暮的, 可那天美色当头,她头脑一热就松口,应了江暮。 苏向欢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和林母说 听到苏向欢说不喜欢自己,林爱国眼底闪过一抹异样,接着是一阵轻快。 看向苏向欢的眼神更加纯粹了些。 林母愣了愣,随后宽慰的笑了笑,“没事,暂时不想结婚就先不结,以后再说哈。” 林母何尝不知道,自己儿子对向欢就是习惯性爱护妹妹,并没有男欢女爱。 她之前一直以为向欢是喜欢林爱国的,加上林爱国也没有喜欢的女孩,就想着把两人凑在一起。 不管是因为责任还是亲情,自己和林父,以及林爱国都会好好对向欢,一家子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现在得知了两人都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林母心底已经放弃了把两人凑在一起的想法。 嘴上却没有松了这口,两家的关系亲厚,等到两人其中一个遇到了喜欢的男孩子女孩子,再行退婚也不迟。 林父苏毅都没有发表意见,显然是赞同林母的话。 两家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后,林家人离开了苏家。 临走之际,林母又抱着苏向欢,故作厉声道:“以后,有事可不许瞒着阿姨了,要不然我就替你妈妈揍你,听到没有。” “嗯,听到了。”苏向欢回。 … 夜色浓重,睡梦中的苏向欢,隐约觉得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 正在逐渐靠近,猛的睁开眼,一张俊脸突然映入眼帘,吓得苏向欢大叫一声。 那张俊脸上布满了慌乱,下意识用嘴巴堵了下去 第23章 我没有给你帮倒忙吧? “唔~”苏向欢瞪大了双眼。 江暮也不遑多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亲了下去。 不过,软软的,好甜! 嘴上一片湿气,苏向欢震得瞳孔骤然放大。 “江暮,唔…你…” 张嘴说话间,江暮身体像触电一般,酥酥麻麻的,紧急撤回,单手摁着床边,稳住了身形。 此时的姿势极其暧昧,两人都羞红了脸,眼神隔空对视。 苏向欢忽地伸手拽住江暮的衣领,一个用力把人反摁了下去。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怎么?上次还没够吗?” 虎狼之词一出,不仅江暮愣住来,苏向欢也惊呆了。 她…她什么时候这么轻浮了! 苏向欢的脸颊,噌的一下红了起来,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江暮喉结上下滚动,“向欢,苏伯还在隔壁,不能作。” 苏向欢一噎,低头狠狠咬了江暮嘴巴一下。 烧。男人,我当然知道不能作。 接着没好气的从江暮身上下来,“你大半夜的过来干啥?你不睡觉的嘛。” 江暮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唇,心底不知怎么有些空落落的,怎么就不多咬一会呢? 还没品过味呢,就结束了。 直起身,“对不起,这两天厂子里的机器坏了。 我一直在抢修,你被人下药的事我没能及时处理。 还要你自己去处理这些脏事,辛苦了,来,哥让你香一口,弥补一下下。” 江暮边说边把脸颊送到苏向欢面前,浓密的眼睫上下眨动,嘴边浅浅的弧度,像是刻意练习过一般,惹人欢喜。 苏向欢唇瓣微抖,深呼吸压下冲动,五指张开落在江暮的脸上,呼洒出来的热气冲斥在手心,热热的,痒痒的,轻轻一推。 “大晚上的,别发烧。” 江暮被推开,失望地叹了口气,勾引失败! 苏向欢接着道:“没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江暮,我不是什么依靠男人的菟丝花,你别把我想的太柔弱。” 江暮:“是啊,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嘛。 你看着乖乖巧巧,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姑娘,其实内里是个娇蛮任性,活泼灵动的小辣椒。 天天和我对着干,这么多年过去,你从粉粉嫩嫩的小团子变成黑芝麻馅的白包子了。” 忆起往昔,江暮沉浸于回忆里,没有注意到在提起小时候时,苏向欢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苏向欢眉眼下垂,轻轻应了一声。 江暮喜欢的是原主吧! 哪有人会喜欢上,只见过一两面的人。 苏向欢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抹苦涩,闷闷的,很难受。 “对了,钱飞的腿被打断了,吴祥一家在下午坐车回乡下的时候,因为丢了介绍信,被抓起来了。 大概率会被遣返回去,五年不能离开乡下。 苏绾绾在回她姥姥家的路上,摔了一跤,至少得养十天半个月。 我没有给你帮倒忙吧?” 江暮汇报完结果,屏息观察苏向欢的反应,等待着夸奖。 苏向欢性格有些娇气,却不是矫情的人,喜欢不喜欢有什么的,她喜欢够了 江暮的颜,很得她心。 而且现在用“苏向欢”身份的人,是她苏向欢。 就是想起来,会有一些小小的隔阂别扭,对原主的愧疚更甚了。 苏向欢将所有情绪压在心底,莞尔一笑,“没有,正好我这两天要忙着开店的事,没时间应付她们。” 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葵花巷子的人,不会是你的人吧?” 不管是在原主的记忆里,还是她的映像里,江暮这个时候应该是不认识钱飞的? 而如今江暮不仅知道了,还料理了钱飞,刚刚江暮说他这两天一直在厂子里抢修。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葵花巷子里的人是江暮的人。 怪不得原剧情中,江暮死的那般蹊跷。 若是从事这种职业,那也就说得通了。 江暮对此并没有隐瞒,利落的点头。 “嗯,在下乡干农活,练了一身力气,回来的时候,家被我大伯一家偷了。 孤身一人啥啥也没有,就去黑市找口饭吃,谁知道打了几架,就收了一帮小弟。 给人处理处理麻烦,赚点外快嘛!” 江暮说的很是轻松,其中酸楚只有他自己清楚,那几年是真的难。 还好,苦尽甘来了。 提到江暮大伯,苏向欢想起来,江家大房也是一群自私自利,不懂感恩的极品。 想起江暮的结局,苏向欢有些担忧。 “以后还是别经常去黑市了,你现在是纺织厂的技术工,到哪都是香饽饽。 你可以给你兄弟们,找个正经工作,或者做点小生意。 现在风口放开了,个体户政策正在落地。 没必要再去做这些危险的事了。” 看着苏向欢担心自己,为自己着想的模样,江暮的心里暖暖的,咧开唇角笑一笑。 “好,听你的,不去了。” 江暮:“对了,你刚刚说你要开店,开什么店,需要我帮忙吗?” 苏向欢想了想,开口道:“我要开间炒货铺子,需要装修和木匠。 你有认识的手艺人吗?我出图纸。” “嗯,还真认识,我有一位兄弟,家里老人以前是木匠,现在偷偷做些小物件,换点东西。 应该你帮得上你。 装修的话,我去问问,明个来告诉你。” “嗯,好。” 困意翻涌,苏向欢扭过头,打了个哈欠,低声催促江暮离开。 “我困了,要睡觉了,你走吧,小心我爸爸过来发现你在这,过来揍你。” 苏向欢困得眼睛微微眯起,眉头微微皱起,浑身笼罩着一层朦胧感。 江暮鬼使神差的靠近,两人鼻尖之间只一寸距离,偏头快速在苏向欢的脸颊上落下一个亲吻。 起身跳窗离开了。 苏向欢揉了揉脸,仰面躺在床上,很快睡着,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均匀。 次日清晨,苏向欢起床后,走到厨房。 “白姨早,需要帮忙吗?” 正在切菜的白玉梅,神色愣了愣,随后笑着摇了摇头。 “欢宝早,不用帮忙,白姨自己就行,快洗漱去吧!” “好嘞,辛苦白姨。”苏向欢利索转身,去洗漱了。 她早就知道白玉梅不会让她帮忙,说句客气话而已,显得她乖巧懂事。 这不,爸爸又在夸她了。 吃过饭后,苏向欢找苏毅要了几张工业票与布票,带着钱去了供销社。 第24章 你疯了? 刚到门口,便听见一道娇蛮任性的声音,从供销社里面传来。 “你们什么态度?这件仿海军装我要了,为什么不卖给我。 小心我投诉你啊!”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苏向欢走近了才发现,是林阿姨的小女儿林芊芊。 “同志,这件衣服已经卖出去了,我们没有权利二次售卖。 请你不要胡搅蛮缠。” 一身着藏青色工装的女性主管,明面上耐着性子和林芊芊解释,暗地里偷偷翻了个白眼。 林芊芊长的白净可爱,此刻正撅着嘴,手里紧紧的拽着属于别人的仿海军装。 “我不管,什么卖出去了,我不信,你们就是故意不卖给我? 是不是我爸爸提前交代你们,不要卖给我了? 他这是在滥用…唔唔。” 林芊芊的话让苏向欢眉头直跳,急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林芊芊的嘴巴。 “你疯了?” 这个林芊芊,嘴上没有把门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这一句滥用职权出来,说不定林伯伯大半辈子就白干了。 还会连累到林家。 林芊芊出生时,林伯伯已经干到纺织厂二把手了,自小也是娇养着长大。 娇气程度和原主有的一拼,两人经常互掐。 林芊芊转头看到苏向欢,眼睛瞪的老大,“唔唔…” “闭嘴,再嚷嚷,你信不信?我还让林伯伯揍你?” 看到林芊芊点头,苏向欢才放开了她,沉声道:“把衣服还给主管同志。” 林芊芊撇了撇嘴,“不要,你凭什么管我?” 话说到一半,苏向欢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林芊芊身子一抖,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立马将衣服给了立在身旁的售货员。 “不要了,我不要了还不成吗?你别告状。” 苏向欢冷哼一声,“给主管同志和售票员同志道歉。” 迫于告状威压,林芊芊不情不愿的从此间挤出一句对不起。 深知林芊芊脾习的苏向欢,再次出言威胁: “回家去,待会我去你家,你要是不在家里,哼,你就等着挨揍加面壁思过吧。” 林芊芊双目圆瞪,小手叉腰,一脸不服气。 “苏向欢,你个告状精,除了告状,你还会干嘛!” 苏向欢反掐回去,“告状怎么了,对付你就得告状,回家去。” “你……” “你走不走?” “走走走。” 林芊芊一甩小手,气呼呼的离开了供销社。 苏向欢扶了扶额,林芊芊是个名副其实恋爱脑,和感情淡泊的林大哥,简直是两个极端。 找了个对象,是个妥妥的凤凰男,但胜在嘴甜没有坏心思,除了想吃好穿好,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嫁进林家吃软饭。 苏向欢摇了摇头,一个两个怎么都要嫁进林家? 苏向欢替林芊芊又和供销社主管和售货员说了声抱歉。 售货员们都是人精,全都将话岔到了别的话题上。 苏向欢悄悄松了一口气,满满的都是人情世故啊! 抬脚离开成衣区,去了布料专柜。 她还记得答应给爸爸做五身衣服的。 她和原主的针线活都不错。 “你好同志,藏青色和军绿色的布料,分别帮我量12尺,一盒针线,谢谢。” 不是苏向欢不想把五身衣服的布一下子买回来,实在一下子买将近两匹的布,有点打眼了是其一。 其二是家里还有剩余的,她还要去三楼买个大铁锅,着实有些不好带。 “为人民服务,一共需要两张12尺的布票,28块钱,请先付款。”售货员的声音冷冷淡淡,说不上好,也不能称为不好。 苏向欢表示理解,上班总会有一股班味,她以前也是一到办公室就生无可恋,一整天都没精神,耷拉着脸熬时间。 从斜挎包里拿出布票,数了28块钱,一起递给售货员。 “请稍等。” 大约五分钟后,售货员将布料卷起来用红绳捆了捆,又从身后的立柜拿了一盒针线。 “藏蓝色和军绿色各12尺,针线盒一个,请拿好。” “谢谢。 苏向欢将针线和塞进斜挎包里,布料抱在怀里,去了三楼。 上楼梯的时候,猛地拍了拍脑袋,她为什么不买了铁锅?再买布料? 真是被林芊芊给她气糊涂了。 待会儿让林伯伯好好教训教训她。 苏向欢到了三楼,在一堆大大小小的铁锅中,选了一个直径80的铁锅,不大不小,她翻炒起来正好。 拎着锅,抱着布,先回一趟家,才去的林家。 林家住的是单院单栋的小洋房,附近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原主以前经常来这,附近的人都认识原主。 苏向欢一边走一边和人打招呼,脸都快笑僵了。 到了林家门口,敲了敲门,来开的门的是林芊芊。 “你还真来了?苏向欢,你有意思吗? 衣服我不是没买着吗,还道歉回家了吗?” 林芊芊往前一步,低声威胁道:“你不许告状,听见没有,不然我也去找叔叔告状!” 苏向欢耸了耸肩,有恃无恐,“你告吧,无所谓。” “你…” “芊芊,是谁来了?”林母的声音从里屋传到门口,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芊芊瞬间认怂,撒娇般抱着苏向欢的胳膊来回摇晃。 “姐姐,好姐姐,我错了,我知道我嘴巴又做错事了。 你就饶了我这次吧,求求你了” 一双水灵灵的小鹿眼,一眨一眨的很是讨巧。 苏向欢顺手揉了揉林芊芊的脑袋,“好妹妹,知道错了就好。 不过…”技术性停顿,“不行,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闯了大祸。 不好好治治你,迟早得出事。” 苏向欢大步流星的往屋里走去,笑容满面,“阿姨,是我来了。” 林芊芊在后面咬牙切齿的跺了跺脚,苏向欢就是专门来克她的吧。 林母听到苏向欢的声音,改走为跑,整个人喜滋滋的。 “是向欢,快进来快进来。” “芊芊,去洗点水果,把你爸爸托人买的巧克力拿出来,还有那个什么苦不拉几的咖啡,也一起拿过来。” 林母一边拉着苏向欢坐下,一边指挥着林芊芊。 苏向欢打量了一圈林家,第一印象便是舒服。 地面墙面都干净整洁,各种小装饰,满满的温馨中又夹杂了一点点小清新,丝毫不显得违和。 苏向欢和林母在客厅说笑之余,偷偷瞟了眼在厨房洗水果的林芊芊。 呲牙咧嘴的用力狠搓,苏向欢觉得林芊芊怕不是把水果当成她了。 林母顺着苏向欢的目光望去,轻声道:“咋了?你俩又吵架了?” 听到声音的林芊芊,转身满脸祈求,可怜巴巴的看着苏向欢。 苏向欢心底一软。 第25章 谁接话,谁在意,就是谁咯。 心软归心软,状还是要告的。 苏向欢故意用一脸我懂得的表情,对林芊芊扬了扬眉。 随后在林芊芊嘴角逐渐上扬,笑眯眯的目光下,亲呢的挽上了林母的胳膊,附耳说了句什么。 林芊芊见状,心中猛地一紧,咽了咽口水,先是狠狠剜了一眼苏向欢。 随后甩着小手,噔噔噔的跑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在林母面前,双手捏着耳垂,非常熟练又十分诚恳道: “对不起妈妈,我又说错话了,您别生气,一定没有下一次了。” 林母被林芊芊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到了,抬手拍了拍胸口。 看着自家女儿低眉顺眼的跪在她面前,眼皮就止不住的狂跳。 这是林芊芊从小到大标准的认错方式,一做错事,就是跪下捏耳垂。 仿佛她是什么封建社会的老夫人一样,都是跟她那个表面严肃正经,内里比谁都腻乎的老爹学的。 林母回过神来,面色一沉。 “说吧,你又说错什么没脑子的话了。” “啊?” 林芊芊疑惑抬头,望了望林母,又瞅了瞅苏向欢。 看妈妈的反应不像是知道了的反应? 苏向欢刚刚不是在告状? 她…又被苏向欢给坑了? 啊啊啊,讨厌的苏向欢,哼,她要和她绝交三天! 林芊芊鼓着嘴巴,气呼呼的瞪了眼正在偷笑的苏向欢。 而后乖巧的低敛眼眉,老老实实的将在供销社里她的一言一语都一一复诉了一遍,并且加上了深刻的检讨。 爸爸不在家,妈妈是真打,旁边还有个坏心眼子的苏向欢。 不老实交代,挨得更狠,这都是林芊芊这些年来,亲身体会过的。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这去面壁思过。” 林芊芊说完,想偷偷溜走,结果被林母抓了个正着。 美目一横,林芊芊的脚步僵在了原地,再次乖乖巧巧的跪了下去。 林母:“去把水果洗了,晚上等你老爹回来。 咱一起算算总账,看他都把你惯成什么样了。 再等等,全家都能死在你手里。” 林芊芊见妈妈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连连点头,一声不吭的起身回到厨房里洗水果。 心底对自己老爹说了声对不起。 老爹晚上要和她一起挨批,面壁思过了。 林母教训林芊芊的时候,苏向欢一直保持沉默,不发一言。 林芊芊就该被训,年纪小的时候口无遮拦,可以说是童言无忌。 如今林芊芊17岁了,说话做事再不收敛,毫无顾忌,那不是心直口快和天真坦率,而是蠢加没脑子。 林伯伯现在在这个位置上,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呢。 林芊芊今天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加以渲染利用。 毫不夸张,说革职就革职,说下放就下放。 …… 刚刚她确实没告状,只是和林母说了句,上次原主答应给林母纳千层鞋底快做好了。 哪天给林母送来。 林芊芊自己误会了,命中注定她有今天一劫! 苏向欢在林家待了大概一个小时,就借口离开了。 正好林母要关起门来教林家父女二人,苏向欢不便在场。 回到柳花巷子,刚进大门,苏向欢便觉察到大院里的人,都有意无意的在避着她小声议论着什么。 几个藏不住事的邻居,端着碗蹲在院里走廊边上,一边吃饭,一边用揶揄又恶俗的眼神看着她,饭渣横飞的说着什么。 苏向欢望过去时,他们又怂怂的收回了目光,黑眼珠子咕噜噜的直转,明显心虚。 苏向欢大大方方的从人群中走过去,走近了才听见什么破鞋?失身?鬼混的词。 原本以为是在说叶绾绾,可到最后竟然听到了她苏向欢的名字? 苏向欢皱了皱眉,停下脚步,转身直奔说得最凶,看起来最有理有据的人的方向走去。 众人瞬间噤声,目光追寻着苏向欢,嘴巴没声,就用胳膊相互碰触身边儿的人,示意人往这边看。 那人长得四四方方,标准的国字脸,面上尽显老态,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层层叠加。 若不是苏向欢听的清清的,说不定会被他这副明眉善目的表象所欺骗了。 “我认识你。” 苏向欢的一句我认识你,一下子把国字脸老汉说得愣住了。 一脸迷茫的啊了一声。 周围人也是一头雾水。 苏向欢口若悬河道:“好奇我怎么认识你? 想当年,你在鸽子棚以男人的身体一天接八个,整天光着身子和人鬼混,撅着大腚满街的跑。 那报纸上登的到处都是。 怎么?年纪大了?兜不住屎了? 我说怎么一走进来就是一股尿骚味呢?难闻死了。 我说胡大爷,有点公德心好吧,出去掘一根柳树枝子,那么一塞,不就没味了嘛? 大家伙说是不是?” 苏向欢嘴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声音也格外柔和,犹如泉水一般清脆,一点也没有害臊的意思。 说出来的话却让国子脸男脸红脖子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大瓷白碗啪嗒一下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双手紧握,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接八个,谁鬼混?撅个腚了?” “哟,大爷你还知道胡说八道这词呢?”苏向欢抬手捂嘴,语气惊讶:“那您知不知道,胡说八道这是什么意思呀?” 接着满不在乎道:“谁接话,谁在意,就是谁咯。” 国字脸男气得猛喘粗气,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凶神恶煞。“死丫头片子,老子我活了大半辈,还没被人这么污蔑,侮辱过,今个我不打烂你这张嘴,我就不姓胡。”话落,竟恼羞成怒的挥动拳头就向苏向欢砸来。 “诶诶,胡老兄,你冷静,冷静冷静,这是苏毅的闺女,林厂长的儿媳妇,你打了她,您在这柳花巷子可就混不下去了。” 离得近的人慌里慌张的拦住了胡和平。 “是啊,你刚来大院不清楚?,那苏毅可是纺织厂保卫科的主任,那打起架来简直是不要命。 年轻的时候还抓过带了家伙的敌特呢?” “可不是嘛,以前有人欺负他娇闺女,他硬生生把人腿都打折了,赔了200块钱了事。 胡老兄你今年都55高寿了,那骨头都脆了,腿要断了,可就没有什么活头了。” 第26章 人的口臭怎么能臭成这样? “那就不能任由她胡说八道啊,你们听听刚才她说的是啥玩意儿? 她有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样子吗?张口闭口屁啊屎啊骚臭的。 我这是在替苏主任教育闺女,你们别拦我。” 胡和平扯着嗓子喊,脖子上的青筋的暴了起来,清晰可见,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胡和平开口说话时,嘴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扑面而来,和昂臭的下水道里弥漫的臭味一模一样,熏的苏向欢眼前一黑又一黑。 码垛,人的口臭怎么能臭成这样? 苏向欢掩着口鼻,嫌弃的往后退了退,嘴上依旧不饶人道:“哟哟哟,刚刚谁说不扇我?谁不姓胡了,不如跟着我姓苏吧。 咦,还是算了,你年纪太大了,不适合喊我妈。 叫奶奶也不合适,我怕你祖宗跳起来扇我膝盖。” “你…”胡和平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林苏向欢,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拦着胡和平的人,扭头对苏向欢说道:“向欢丫头,你没看你胡大爷都气的不行了吗? 你就少说两句吧。” “你给大伯一个面子,少说两句哈,到饭点了,快回家吃饭吧哈。” 苏向欢无辜懵懂的耸了耸肩,一派天真道: “咋了咋了?我说什么了,这话不是他自己说的吗?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不要他喊我妈,我也不当他奶奶。 你们还要我怎么着?” 苏向欢一脸欠揍的表情,着实是气着胡和平了。 刚刚身边的人劝他的话,直接忘的一干二净,猛地挣开身边人阻拦,直冲苏向欢而来。 “死丫头,我饶不了你。” 苏向欢眼皮一跳,蹲下躲避,手刚碰着地面。 只听扑通一声,一道嚎得得不像人腔的声音,哎呦哎呦直叫唤。 接着胳膊被人拉起,苏向欢抬头望去,是江暮。 “没事吧,伤着了吗?”江暮低沉且磁性的声音。 让苏向欢特别心安,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双手紧紧的抓着江暮的衣服,眉头微微皱起,一副小可怜状。 “江暮,他打我,他们都欺负我。”语气哽咽,委屈极了。 江暮瞧着苏向欢通红的眼眶,心里心疼不已,拳头捏的咯吱响。 目光凌厉的看着捂着胸口,倒在人群里来回打滚的胡和平。 “哎呦哎呦,不行了不行了,骨头要散架了。 哎呦我的娘嘞,哎呦疼死我了。” 胡和平惨叫的同时,偷偷瞥了一眼江暮,见人正往这边走来。 胸口的痛意还未消失,胡和平慌里慌张的手脚并用往后退,嘴硬道: “我要报治安局抓你,等着蹲大牢吧你。” 江暮闻听此言,冷笑一声,“打了你也是坐牢,打死你也是坐牢,你猜我会选什么。” 胡和平退无可退,看着步步逼近的江暮,咽了咽口水。 “你你你,你别冲动,我都黄土埋半拉了,你的人生刚开始,不值得不值得。” 江暮眼前闪过刚刚胡和平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冲着苏向欢扬拳。 苏向欢害怕的蹲在地上,无助的抱头抵挡的情景。 这人女孩子都打! 打死也活该! 江暮目光狠戾,拳头高高扬起。 “江暮,别!”苏向欢及时,拉住了江暮的胳膊,“我不想你出事,我没事,你来的很及时。” 江暮生怕自己胳膊上的肌肉硌到了苏向欢的小手,立刻松了力道。 看了看狼狈的胡和平,望了望眼尾通红,满是担忧的苏向欢。 温声道:“好,今个饶了他,不打他了。” 苏向欢上前一步,对胡和平道:“我给你普普法,今儿个的事,你报治安局也没用。 是你先想打我的,他这是见义勇为,助人为乐,积极帮助妇女同志逃离危险。 这是值得我们大家伙学习的好事,说不定治安局还要给他颁一个奖状呢?” 胡和平不服,他胸口实实在在的挨了江暮一脚,凭什么不能报治安局? 也不知是疼痛使人冷静,还是怎么着,胡和平突然想起苏向欢家里有关系,争取了治安局,还真不一定是谁遭殃。 算了,民不与官斗。 想了想,与苏向欢讲起了道理。 “那我为什么要打你?还不是因为你胡说八道,污蔑,侮辱我,还让我喊你…你… 反正不是我的错。” 胡和平觉得苏向欢有些不讲理,当他不要面子吗? 他那不是气急了吗? 苏向欢闻听此言,一个白眼翻过,毫不客气道:“搞清楚是谁先胡说八道。 难道不是你们一群人,看到我进院,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恨不得黏在我身上。 不要以为我年纪小,看不出来。 什么破鞋,失身,鬼混那些骂人脏词,不是从你们嘴巴里说出来的吗? 我看就你说的最凶,我肯定就找你了。 咋的?就只有你们能胡说八道,我就不行? 什么道理,凭什么? 想胡说八道好啊,咱们一起胡说八道。” 苏向欢单手叉腰,一个挨着一个点人。 “王大娘,听说你前两天去打胎了?” “李大爷,年纪大了就别去瓢了。” “黄大婶,听说你儿子前两天是光溜溜的,从他表叔屋子里跑出去的。” “还有你钱大哥,年纪轻轻的去什么丁棚赚外快呀,小心和胡和平一样,等老了兜不住屎。” …… 苏向欢仗着江暮在场,小嘴巴巴不停的肆意给议论她的人造谣,编桃色新闻。 直说的现场的人,一个比一个气,脸色一个比一个白。 说也说不过苏向欢,打 也不能打,更打不过。 刚刚江暮一脚把胡和平踹倒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们可不敢上去触这个霉头。 有的人气的闭口不言,甩手回家生闷气了去了。 有人大声嚷嚷着让其他人来评理,有的死不承认自己说了苏向欢。 还有的直接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起来。 苏向欢耐着性子和他们唠,各种阴阳怪气的名言名句,滔滔不绝的怼得他们招架不住。 和前面的人一样,憋了一肚子气回家了。 想必,要不了一下午,苏向欢的脾气火爆,嘴巴厉害的传闻,就会传遍整个大院,甚至整个柳花巷子。 苏向欢对着离去的背影大声道:“别走啊,继续胡说八道啊,我还能说,你们走什么呀。” 霎时间,现场只剩下了苏向欢和江暮,以及一个碎成两半的大白瓷碗。 苏向欢转身准备回家,也不知是不是乐极生悲,脚腕突然一痛,身体控制不住的往旁边瓷碗片上倒去。 “啊~啊~” “向欢!” 千钧一发之际,江暮眼疾手快的把人拥在了怀里。 一阵天旋地转,两人面对面而立,江暮结实有力的胳膊从后面搂住了苏向欢芊芊细腰,稳住了身形。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看到对方面上的毛孔。 苏向欢眼睫轻颤,明亮的眼睛里倒映出江暮的俊脸,小巧精致的鼻尖,肉嘟嘟的嘴巴,都在不着痕迹的勾着江暮。 江暮心尖狠狠一颤,脸颊两侧红到发烫,耳朵亦是红到滴血。 “欢宝?江暮?” 第27章 现在,亲我。 “你们在干什么?” 得了消息急急赶来的白玉梅,恰巧看到两人肢体接触亲密,神色不由得有些愣怔。 眼睫微微颤动,眼底是看不透的情绪。 听到声音,苏向欢从容不迫的从江暮的怀里离开,甚至抽空在白玉梅看不见的地方,摸了一把江暮结实有力的腹肌。 江暮没有想到苏向欢竟然这么胆大,顿时羞得耳尖通红,脸庞燃起一阵滚烫滚烫的热意,身体僵直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没事,我差点摔倒,江暮扶了我一把。” 话落,苏向欢想到刚刚的流言蜚语,眸光微微闪动。 大步走向白玉梅,眉头微微蹙起,小嘴一瘪,委屈的看着白玉梅,抽噎道: “白姨,呜呜,你不知道刚刚大院里那些叔叔伯伯,婶子阿姨说的有多难听。 我不想活了,呜呜…” 白玉梅心疼的抱住了苏向欢,“哎呦,不怕不怕哈,她们都是一群长舌妇,是要下了地狱是要扯出舌头下油锅的。 白姨和你爸爸都在呢,没事的。” 苏向欢任由白玉梅抱着,哭出声来,“姐姐害我的事,这么些天外面一直没有风言风语,怎么姐姐一走。 流言蜚语就来了,白姨,你说,是不是姐姐她……记恨上我和爸爸了。” 尾音落下,苏向欢明显能感觉到白玉梅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很快便消失恢复正常了。 苏向欢心底对白玉梅起了高度防范警惕,这样的人远远比叶绾绾那类人危险。 苏向欢将埋在白玉梅胸前的小脸抬起,耍小脾气一般,大声道:“明明是她做错了事,爸爸才赶她走的,她为什么要败坏我的名声。 我不喜欢她了,我要把今天的事告诉爸爸,爸爸也不会喜欢她了。 以后,她就不是我姐姐,也不是苏家的人了。 永远都不是了。” 苏向欢撅着小嘴,鼓着小脸,转身拉过江暮,气呼呼的回了家。 留下一脸懵的白玉梅,以及鬼鬼祟祟在自家房门后偷听的邻里邻居们。 约莫半刻,白玉梅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边连连叹息,一边慢慢的往家走,扶着小腹的手微微发抖。 这些年,竟是她看走了眼! 苏向欢可真是好样的,这哪里是娇纵蛮横的千金大小姐。 明明是明心慧智的好同志,一番看似生气任性的话,一下子将她给绾绾留下的后路彻底堵死了。 还顺带给绾绾泼了一盆脏水。 不!也许?不是脏水。 白玉梅心累的暗暗哀叹,肩膀落了下去,叶大山的基因太劣质了,她着实是带不动! 绾绾,只能姓叶了。 另一边,早几步到家的苏向欢,此刻正把江暮逼进了墙角里,双手肆无忌惮的在腹肌上来回抓抓揉揉。 “江哥哥,你红什么脸呀,不是你先喜欢我的嘛,光是摸摸,脸都像着火了一样红。 平时不是挺正经的嘛,而且…那天,很猛的不是嘛! 今天怎么了?我都这么暗示了,还不懂?” 苏向欢白嫩的小手攀上江暮的脖颈,送上红唇,低声诱惑道:“江哥哥,亲我!” 江暮刚刚才将苏向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撩拨他的滚烫忍下去,如今又被苏向欢这样诱惑,哪里还忍得住? 薄唇轻抿,喉结上下滚动,连续吞咽。 俯身一手揽腰,一手抚住苏向欢的后脑,低下头去,带了力道的细细品尝。 发出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苏向欢的身体逐渐软了下去,整个人挂在江暮身上。 “唔,轻点,我的嘴巴都要破了。” 二人情意越来越浓,呼吸与声音渐渐急促,双手也越来越不老实。 渐入佳境时,忽地被脚步声所打断,苏向欢郁闷的推开了江暮,一张小脸,皱巴在一起。 为什么每次她和江暮暧昧的时候,总会有人打断。 她什么时候才能吃到肉啊! 江暮看着苏向欢嘴巴充血,满脸不开心的模样,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苏向欢的小脸蛋,将人拥在怀里,轻轻哄道:“要不,你考虑考虑嫁给我? 这样,我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了,就不用担心会被人打扰了。” 苏向欢:“哼,才不要,你家那乱七八糟的极品亲戚,我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苏向欢转过身,点了点江暮的胸膛,不满道:“而且,谁家求婚是这样的? 没有鲜花,没有房子,没有彩礼,没有三转一响,你就想哄骗小女孩呀,想的美!” 江暮捉住苏向欢的手,认真道:“我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让他们烦到你。 鲜花,房子,彩礼和三转一响明天就可以……” “哎呀,再说吧,我们先出去,要不然就真的说不清了。” 苏向欢一边打岔,一边拉着江暮走出房间。 苏向欢眼神有些暗淡,她还没有分清她对江暮是纯好色爱颜,还是真心喜欢。 更没有分辨出江暮喜欢的是原主,还是她。 万一,江暮喜欢的不是她呢? 江暮眼底全是遗憾,同时更加坚定了要将大伯一家赶回乡下的决心。 都是因为他们,向欢才不想和他结婚。 江暮心底在暗暗盘算着这些天他一定要多在苏向欢身边转转。 他算是看出来了,苏向欢很喜欢他这张脸。 那必须利用到极致,争取早日把人哄到家里。 两人出去时,正好碰上刚回来的白玉梅。 三人目光相撞,白玉梅频频看向苏向欢的嘴巴,最终什么也没说。 反而是笑容满面的询问苏向欢和江暮中午吃什么。 苏向欢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毫不客气的点了餐。 且和白玉梅的一起做饭,两人说说笑笑看起来的普通母女没什么区别。 苏向欢:这有什么的,愿意演,就陪着演呗! 白玉梅: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一个丫头,嫁出去就好了。 被母女两人摁在正屋里的江暮,总觉得厨房里的笑声有些不太对劲,透露着一股怪异。 … 吃过午饭,江暮借着纺织厂有事的借口离开了苏家,走之前将装修队的联系地址给了苏向欢。 两人面色一羞,这才是江暮来的正事,差点耽误了。 送走江暮,白玉梅和苏向欢都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江暮从苏家离开后,直接去了葵花巷子。 最后一个胡同最里面,有一户门口种着一棵梧桐树的房子,江暮一把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突然的开门声吓得里面的人一激灵,一个鲤鱼打滚直起了身。 两个人急匆匆的跑出房间,在看到是江暮后,都猛地松了一大口气。 “老大?怎么是你?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是治安局的人呢。” 铁栓拍了拍胸口,刚刚安抚下来的心跳,又被江暮接下来的话,刺激得砰砰直跳。 第28章 骚话…该怎么说? “你们说,要怎么追求女孩子?”江暮拧着眉,沉思道:“她喜欢我的脸,还有腹肌,锁骨,好像屁股也挺喜欢的。” “什…什么?老大,你…你再说一遍?”铁栓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这小媳妇幽怨的语气,确定是他心狠手辣,不近人情,打遍黑市无敌手的老大说出来的话? 一旁眼痣男林全的面上,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江暮缓过神来,不耐烦的轻啧了一声,淡淡的撇了一眼震惊的铁栓和林全,将刚刚第一句话重复了一遍。 后面的话被他自动省略了。 “你们懂不懂?不懂就去给我找几位懂的兄弟过来。” 再次听到江暮几乎没什么声线波动的声音,铁栓这才安了安心。 这才是他们的老大。 老大还是老大,不过现在是动了凡心,陷入爱情的老大了。 就在铁栓在思考怎么和江暮出谋划策时,林全嬉皮笑脸的声音在小院中响起。 “老大,你喜欢的女孩子是不是你经常说的那个死丫头呀。” 铁栓眼睛再一次瞪的老大,看向林全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兄弟,你真勇! 同时急忙往后退,与林全拉开了距离。 林全不明所以的看向铁栓,刚想开口,忽然脊背一凉。 一抬头就看到江暮沙包大的巴掌,重重的落在他的肩头。 江暮单臂攀着林全的肩膀,冷冷道:“全子,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林全滑跪,一脸讨好谄媚,“老大我错了,这都是铁栓哥和我说的,你也知道我的脑子不好,嘿嘿。” “我靠,林全,你卖兄弟。”铁栓尖叫。 江暮看看铁栓,望望林全,笑了。 一阵砰砰砰后,林全和铁栓苦着脸,揉着自己的屁股蛋,跟在江暮的身后一起进了屋。 两人呲牙咧嘴的坐在椅子上,铁栓狠瞪了一眼林全。 “行了,我收着力呢,别演了。”江暮倒了三杯水,往两人的方向推了推。 “老大,我还真有一个主意,八成能行。”铁栓双手搬着椅子坐到了江暮身边。 “我和全子,之前见过嫂子,那是一个心里有主见的女同志,不仅长的漂亮,优雅知性,还是个识文断字的大学生。 老大你刚刚说嫂子喜欢你长得好看,四舍五入,说明嫂子是喜欢你的。 而且老大,你和嫂子还有青梅竹马的情谊,那这就更好追了。” 铁栓说半天没有说到点子,江暮耐心即将耗尽,抬手敲了敲桌面。 “说重点!” 铁栓贱兮兮道:“俗话说的好,烈女怕缠郎,只要老大你豁出去脸面,多说点…骚话… 老大你说的时候,多观察观察嫂子,要是嫂子对你有意,就会害羞红脸。 只要是嫂子害羞红了脸,老大你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听嫂子说得啥,女孩子最喜欢口是心非了。 要嫂子对老大你实在是没意,就会……” “不会的,她喜欢我。”江暮此话一出,嘴唇上的热度又涌了上来,回想起刚刚在苏家的一幕,嘴角的弧度缓缓上扬。 “骚话……该怎么说?”江暮话落,面上频频闪过不自然。 铁栓和林全对视一眼,眼底全是坏笑,一左一右的把江暮挤在了中间,兴致冲冲的传授经验。 …… 江暮从葵花巷子离开时,两只耳朵简直红的滴血,嘴巴呜呜囔囔的在重复着什么? 铁栓和林全两人趴在门框上,眼睛放光的看着江暮的背影。 林全用胳膊碰了碰铁栓,“铁哥,你说老大能把那些话说出口吗? 老大是多么光风霁月的人啊,我好想看看老大说那些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啊! 要不,这几天咱们悄悄的跟在老大后面看看吧。” 铁栓看着跃跃欲试作死的林全,一个白眼翻过去, 猛地扑过去掐住了林全。 “玛德,你想作死你自己去,别拉着老子。 现在咱们来算算,你刚刚卖兄弟的事。” 林全:“铁哥,我错了。” … 与此同时,苏向欢一觉醒来,整个人神清气爽,洗把脸换身衣服。 找出原主记录的爸爸衣服的尺寸,剪刀尺子粉笔和针线,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一下午都在认真的裁剪缝制,一直到天色暗了下去,才停下来。 将布条和线头揉成一团攒起来,苏向欢看着一下午的成果,心里美滋滋的。 没想到她也有亲手给爸爸做衣服穿的一天,爸爸穿到身上,一定很好看。 直起身时,后腰酸痛的,得双手扶着才能走路。 慢慢挪到在院子里舒展身体。 缓过来后,蹦蹦跳跳的去了大院门口,一是去接苏毅下班。 二是去前院看看,还有没有多嘴多舌的人议论她。 若是还有,她不介意再教教他们什么才叫做胡说八道,正好中午没有怼过瘾。 走进前院,众人看到苏向欢转身就走,有的气性大的还冷哼一声,翻个白眼。 苏向欢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她遇到对她敢怒不敢言的人多了。 要是因为这些就生气,那一天天啥也别干了,光生气就行了。 别人生气和她自己生焖气,她当然是选择让别人生气。 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乳腺结节。 到达门口,苏向欢站在路边往路口处张望。 不多一会儿,苏毅的身影就出现在道路另一头,苏向欢高举右手冲着苏毅狂摆。 苏毅自是看到了苏向欢,上了一天班的沉闷,瞬间一扫而空,整个人如沐春风。 走近了,苏向欢神情欢快道:“爸爸!” “哎。”苏毅笑着应答,“走,回家,今天有红烧肉,爸爸给你带了一份。 你白姨吃不了红烧肉,你别在她面前吃。 我给她带了份排骨汤。” “嗯,好。”苏向欢乖巧的走在苏毅身侧。 苏毅进了大院,发现原本平日里十分热情和他打招呼的邻居们,此时看向他们父女两人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就连经常骚扰他,要他给找个工作的人和他打招呼时,声音里都带了一丝心虚。 苏毅偏头用眼神询问苏向欢。 苏向欢眼神清亮,天真懵懂的摇了摇头。 苏毅这就不明所以了,索性抛之脑后不管了,如此倒也清净了。 父女二人踏进后院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只见江暮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额头上满是汗水,苏毅刚要张口,江暮的声音率先一步出了口。 “苏伯好,我找向欢。” 苏毅看了看江暮,又瞅了瞅苏向欢,“噢好,你们聊。” 一步三回头的先走一步了。 苏向欢疑惑道:“怎么了?” “苏向欢,我不干净了,你得负责!” “噗~” 第29章 苏向欢:再撒娇就把你亲晕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苏向欢掏了掏耳朵,重新问了一遍。 她怀疑她刚刚幻听了! 江暮嗫嚅着嘴唇,“苏向欢你睡了我,你得负责!” 苏向欢这下听清了,一把捂住了江暮语出惊人的嘴巴,速度惊人。 “行行行,负责负责,快闭嘴吧活爹,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你不想要脸,我还想要呢?” 苏向欢死死的捂着江暮的嘴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这人今天不太对劲。 苏向欢贴近江暮耳边小声道:“你还想干啥,不是已经答应你和你谈对象了吗?” 江暮偏头看向苏向欢的眼神里全是委屈,仿佛苏向欢是什么提起裤子不认账的大渣男一般。 苏欢看着江暮眼底和眼尾的红晕,以及委屈的小眼神,喉咙上下吞咽,语气不自觉的放软了些。 “咱们的事得慢慢来,你这样弄,我很为难呀!” 话一出口,苏向欢一哽,完了,这话更像渣男语录了。 江暮脑海里闪过铁栓说男人得学会适当示弱,让女孩子心疼自己的话。 于是江暮可怜兮兮道:“向欢,我一想到你还挂着林爱国未婚妻的名头,我就心痛。 咱们和苏伯坦白吧!” 因为嘴巴被苏向欢捂着的原因,江暮说出来的话有些呜呜囊囊的听不清楚。 苏向欢想松开手听清楚江暮说得什么,又有些不放心,她怕这个男人再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 “我松开你,你说话注意点,别啥话都往外秃噜。 这是大杂院,不是无人区。” 江暮眼睛眨啊眨,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到江暮点头,苏向欢这才将手拿了下来,“你刚刚说了什么?” 江暮压低声音,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就今天吧!今天和苏伯坦白,好不好,你要是不好意思,那就我来说,行吗?” 江暮这次说的更诚恳了些,语气里还夹杂了几丝撒娇的意味。 林全说撒娇的男人最好命,他不理解,但看苏向欢的反应,好像苏向欢挺喜欢他这样的。 苏向欢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江暮,这个烧男人,怎么学会了这一出,每一句话都在她的兴点上,将她勾得死死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刚想伸手摸摸头哄一哄,身后响起了苏毅压着温怒的声音。 “你们要和我坦白什么?” 听到苏毅的声音,苏向欢和江暮两个人同时被吓得一哆嗦,瞳孔地震,急慌忙分开。 苏向欢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苏毅对视,被抓包后的窘迫与羞意,笼罩了全身。 江暮没有躲避苏毅审视的目光,有些心虚的和苏毅对视。 苏毅就刚刚两人暧昧的姿势,隐约能猜到什么,看向苏向欢的目光有一点点的责怪。 她现在名义上是林爱国的未婚妻,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更多的是对自己埋怨与懊悔,上次欢宝说她不喜欢林爱国的时候,他就应该有所发觉的。 欢宝已经长大了,如今正是青春萌动,谈恋爱的年纪。 只不过,江暮这个犊子什么时候和他的欢宝勾搭上了? 难不成是那晚吃饭的时候? 好啊,他就说江暮这小子居心不良。 小时候一丁点儿大就整天嚷嚷着要娶欢宝当媳妇。 这刚长大一点,就惦记上了欢宝,哼,气死他了。 还好刚刚他没有走远,要不然欢宝的名声,都被他给祸害完了。 苏毅看江暮的眼神越来越复杂,推着自行车的手攥的紧紧的,冷哼一声。 “都回家!” 一个人将自行车推的咣啷咣啷直响,走在最前面,时不时转头瞪江暮一眼,然后哀叹一声,走的更快了些。 苏向欢和江暮并肩,跟在苏毅后面。 苏向欢蹙着眉头,边走边想,等一下她要怎么和自己爸爸交代,她和江暮的关系。 她们两人在已经走完最后一步了,她对江暮也有好感,大概率是要过成一家人了。 江暮嘴边噙着笑,整个人精神奕奕,眉飞色舞。 心里想着,晚上回去给铁栓和林全加鸡腿,这办法不错,直接加速到了见老丈人环节。 说不定,今年他还能把人拐回家呢。 江暮越想越开心,心底甜滋滋的。 苏向欢见此,对着江暮腰间的软肉,使劲拧了一把。 “都怪你。” 江暮嘶了一声,委屈巴巴的看向苏向欢,“对不起嘛,我也没想到苏伯会突然回来。” “你好好说话,撒什么娇?”苏向欢明明很受用,依旧嗔怪的推了下江暮。 “再撒娇,就把你亲晕。” 江暮:“我体力很好,要晕也是你先晕。” 苏毅一转身,便看到两人打情骂俏的一慕,没眼看的喊了一声。 “你们两个,不许胡闹,快走,快点回家。” 三人前后脚回到苏家,苏毅肃着脸的把自行车停好。 白玉梅迎了上来,“怎么了这是?” 来回望了望三人,苏毅将车篮子里的饭盒递给了白玉梅。 “有点事要处理,你把这饭盒热一热。” “嗯,好。”白玉梅笑着接过饭盒,转身去了厨房,没有要刨根究底的意思。 苏毅最喜欢白玉梅这点,很有分寸。 “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正屋。 苏毅坐在首位,开口道:“好了,这里没外人了,你们两个什么情况,说说吧。” 江暮立刻正襟危坐,满脸歉意,一句苏伯刚刚出口。 身旁的苏向欢突然红了眼眶,泪水啪嗒啪嗒的落下了来,连带着肩膀一起抖动,哭出了声来。 “呜呜对不起爸爸,其实那天…”您的女儿已经不在世了。 苏向欢一提到那天,就想到原主年纪轻轻的就没了,还被她抢占了身子,代替原主享受了原主的一切,爸爸的无底线宠爱。 林母林父的疼爱,林爱国的爱护,或许还有,江暮的爱慕…… 一想到原主在乎的人,在乎原主的人,都不知道原主已经没了。 苏向欢就觉得自己亏欠原主的太多太多了。 她就像一个小偷一样,对原主愧疚,却又贪婪的不想把真相说出来。 苏向欢的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一阵一阵的涌出,哭的肝肠寸断。 看到苏向欢泪流满面,眼尾通红的模样,江暮心脏一揪一揪的抽痛,不顾苏毅还在场,大手一挥将苏向欢拥进了怀里,轻轻呵护。 “对不起,苏伯,都是我的错,那天向欢房间里的人是我。 我们…” 第30章 我可以入赘苏家 “我们已经…发生那种关系了,我一定会负责的,你别怪她,是我强迫她的,都是我的错。” 听清江暮的话,苏毅脑海嗡的一声空白一片,历经风霜,抗压抗打的中年男人,硬生生红了眼眶,低声哽咽。 “怎么会?怎么会!” 苏毅脚底发软,跌跌撞撞的一把推开了江暮,万分心痛的抱着苏向欢。 “欢宝不哭,都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是爸爸的错,呜呜呜…” 苏毅回想起20年前的往事,一度伤心的喘不过来气。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女儿也要来这一遭,到底是为什么啊! 当年,苏毅与苏向欢的妈妈于秋霞,也相识一场别人精心算计的一场阴谋。 就是那一场被许多人围观的荒唐,他的秋霞遭了多少白眼与污蔑辱骂,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以至于年纪轻轻的抑郁成病,生下苏向欢短短三年,便撒手人寰。 他劝啊劝,哄啊哄,也只留了她五年,她走的时候也才二十五岁。 如今,他和她的女儿,他也没护住。 还是被人算计了,遭遇了她所遭遇的一切,是他的错,他亲手引了一匹害人的狼进家,害了他的女儿。 难不成他还要看着欢宝走秋霞的老路吗?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的女儿… 苏毅抱着苏向欢的胳膊越来越紧,恨不得永远把人留在自己身边。 嘴里一直喃喃道:“是爸爸错了,是爸爸错了…” 苏向欢被苏毅紧紧的抱在怀里,感受着爸爸汹涌的爱意,低着头哭的更凶了些。 “呜呜爸爸,对不起爸爸,真的对不起…” 父女两人抱头痛哭,一个比一个伤心。 江暮被推开后,猩红着双眼站在一旁,不知不觉间也泪痕遍布,心像针扎一般难受。 听到声响赶来的白玉梅,看到哭成一团的父女,有些迷茫无措看向江暮,用目光询问发生了何事。 江暮如今正是厌恶叶绾绾时,自然对叶绾绾亲妈白玉梅没什么好感,直接无视了白玉梅。 苏毅看到白玉梅进来,眼底闪过强烈的恨意,随即消散一空。 眉头紧皱,纠结片刻,将头扭向一边。 从齿间挤出了几个字,“你先出去吧。” 他知道不该迁怒怀着他孩子,且不知情的白玉梅,可他忍不住,只能暂时避开些。 异常伤心之下的苏毅,完全想不起来,那天,是白玉梅将他喊了出去! 白玉梅没有错过苏毅一闪而过的恨意,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看苏向欢哭得如此伤心,必定是因为绾绾找人放出的那些流言蜚语。 苏毅最是疼爱苏向欢,因为绾绾而迁怒到她,也是正常。 谁让她是叶晚晚的亲妈?她理解。 白玉梅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正屋,她并不担心苏毅会真的迁怒上她。 她了解苏毅的为人,这么些年虽没有产生感情,但也处成了亲情。 只要她不做触及他底线的事,她和她儿子定能过上好日子。 白玉梅离开后,屋内三人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 江暮口齿清晰,有条不紊的把那天的发生的一切讲述了一遍。 苏向欢倚靠在苏毅胸口,抽抽搭搭的抹着眼角。 苏毅轻轻拍打着苏向欢的肩膀,低声问道: “欢宝,你喜欢江暮吗?” 江暮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 苏向欢害羞点头,糯糯道:“爸爸,我喜欢他。”接着抬起手擦了擦苏毅面上的泪痕,“爸爸你别哭,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没有错,是坏人的错。 刚刚我就是一时害怕,我现在一点都不怕了,爸爸不哭,好不好。” 请原谅她的自私,她舍不下爸爸,舍不下好不容易得来的亲情与关爱,不愿意放手。 她亏欠“苏向欢”的,她下辈子做牛做马的还,这一辈子就让她自私一回吧。 苏毅热泪盈眶:“好,爸爸不哭,欢宝也不要哭了。 你喜欢江暮,那你们就在一起吧,爸爸支持你。” 苏毅抓住苏向欢的小手,语重心长道:“欢宝一定要想开点,知道吗?没事的,这是不是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有爸爸,爸爸一直在你身后,千万不要做傻事,千万不要…” 最后苏毅说不出话了,整个人笼罩了一层阴霾,像个小孩子一样捂脸痛哭。 苏向欢慌了,反过来抱着苏毅,细细安慰。 “爸爸,我不会的,我会永远赖在爸爸身边的。” 江暮思考良久,郑重其事的做出了承诺:“苏伯,我一定好好对向欢,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入赘苏家。 你时时刻刻的监督我,我要是对向欢不好了,也方便你揍我。” 苏毅摆了摆手,“不用你入赘,你尽快把你大伯一家,处理妥帖。 找点关系,在柳花巷子附近买座最少三间带院的房子, 你们以后搬过来住,你家太远了。” “好,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嗯,你先回去吧。” 江暮望了眼苏向欢,“好,对不起苏伯,你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欢向欢,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苏毅:“不用对不起,我知道若不是事态紧急,你不会做这种事的。 反而是我谢谢你,没有让欢宝被钱飞糟蹋。” 苏毅叹了口气,“回吧,我带着欢宝去一趟林家。 这事,也得和老林说一声。” 江暮垂下了眼眸,应了一声,离开了苏家。 在葵花巷子找到了铁栓和林全交代了一声,这两天留意一下叶绾绾和钱家人。 铁栓一听钱飞的名字,脑海里闪过一张人脸,连忙向江暮求证。 “老大,钱飞是不是只有168左右,还有些驼背,整天吊儿郎当的梳个大油头。 耳朵上全是冻疮伤口?” 江暮回想了下钱飞的长相,和铁栓说的对上了。 “嗯,怎么?你认识他?” 铁栓一拍大腿,一句国粹脱口而出。 “艹,那个鳖娃子,今天在黑市里买了春药,还是我给他指的路,他不会是……” 铁栓说到一半,一阵凉意嗖嗖的扑面而来,立刻收了声。 偷偷瞅了瞅江暮一眼,见江暮的脸色比墨还黑,突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了。 “继续,后面呢。” “我之前没见过他,就习惯性的打听了两句,他说他姓钱。 所以老大你刚刚一说,我第一感觉就是他。 老大,他不会是想对嫂子做什么吧?” 咔嚓! 第31章 你把我的相关怎么了呀! 江暮的眼神骤然间变得锐利,仿佛有暗流涌动,戾气在不经意间显露无遗。 只听一声脆响,实木桌子一角,竟被他硬生生地掰断开来。 “他的腿不是断了吗?这么快就好了?” 听着江暮怒到极致,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铁栓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回道:“他拄着拐杖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比他还矮的人在扶着他。 说是要尽快什么的。” 铁栓边说边观察着江暮的神色,见江暮的脸色越来越沉,急忙站起身,怒道: “老大,你放心,我这就带人去钱家,好好教训教训他。 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江暮目光发恨,将手中的桌子一角,重重的砸在桌面上。 “不用了,钱家的事,我自己处理。 明后两天,你们去城西白家把叶绾绾的行踪轨迹,给我摸清楚了。 大后天,我要送他们一场大礼。” “好。”铁栓应声。 江暮目光闪烁,一股危险气息从内而发,压迫十足,仿佛现场的空气都在这一刻凝结了。 深知江暮脾气的铁栓和林全,一个静静的站着,一个默默的坐在位置上,一动不敢动。 “以后葵花巷子的行动都停了吧,钱赚的差不多了,就别冒风险了。” 江暮将目光移到了二人身上,“我给你们俩在钢铁厂找了个工作,下个月初去上班。 其他兄弟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你们通知他们一声。 我快结婚了,以前的事,谁要是闹到了我媳妇面前,我饶不了他。” 铁栓先是一脸疑惑,随后恍然大悟,开口道: “老大放心,我会嘱咐他们,咱们兄弟都是知根知底的,肯定不会在嫂子面前胡说八道的。 其实这段时间确实是有不少兄弟想回归家庭,好好过日子了。 就是没想到老大你也是这么想的,那明天我和兄弟们说一声。 至于工作的事,老大你也别都扛自己身上,兄弟们都知道老大你对我们的好,有的人也有自己的门路。 手里有钱,过的都差不到哪去。” 铁栓面面俱到的侃侃而谈,林全在一旁狂点头,表示支持铁栓的话。 江暮勾了勾唇,起身拍了拍铁栓的肩膀。 “嗯,从公账上给兄弟们每人拿200块钱,天晚了歇了吧。” 随后在铁栓和林全的相送下,离开了小院。 … 与此同时,双眼红肿的苏毅拎着礼品,带着同样眼眶红到眼尾的苏向欢,敲响了林家的大门。 来开门的是林爱国,看到是苏家父女,惊喜道:“苏伯?向欢?” 夜色昏暗,林爱国没有注意到父女两人的异样,急忙侧开身让开了路。 同时向屋里喊了一声,“妈,苏伯和向欢来了。” 接着把人迎了进去,林家灯火通明,林爱国第一时间发现了眼睛肿成核桃一般的苏向欢,以及被抽干精气神的苏毅。 “向欢?苏伯,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向欢低声啜泣不已,看向林爱国目光充满了歉意。 苏毅纠结半晌,也不知道怎么向林爱国一个小辈开口的。 沙哑着嗓音道:“你爸呢?” 林爱国眉宇间尽是担忧,“在…在书房,我去喊他。” 平日里以镇静出名的人,硬是慌了起来,身影凌乱的拍响了书房的门。 “妈…妈…妈…” 听到林爱国的声音,林母蹙着眉头,从书房里走出来。 “怎么…?” 林母呵斥一半,眼神余光看到了摇摇欲坠的苏向欢的一瞬间。 心底猛地一震,丢掉手里的鸡毛掸子,小跑过来,双手抓着苏向欢的双手,声音颤抖。 “向欢?怎么了呀,不哭不哭。” 面对林母的关心,苏向欢再也绷不住了,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再一次争先恐后的往外涌,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 整个人躲在林母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直重复着对不起。 此时苏向欢自己也分不清,她是因为对林家人的歉意而哭,还是因为自己感受到了从未感受到的母爱,有妈妈的撑腰而哭。 当时,她也是有些怕的。 林母从未见过苏向欢哭的如此伤心,鼻头一酸,眼眶一热,也跟着哭了起来。 “呜呜,向欢你别哭,出什么事了你和阿姨说。 没关系没关系,不用说对不起。 在阿姨这里,你永远都不用说对不起的。 阿姨看见你哭,阿姨也好难受。” 林母紧紧的抱着苏向欢,向一旁站着的苏毅大吼。 “苏毅,这是怎么了?你说啊,你把我的向欢怎么了呀! 你说话呀,是不是你那个后媳妇,还是恶毒养女欺负我的向欢了。” 林母双眼猩红,全然失去了往日的优雅从容,狰狞着小脸,一手抱着苏向欢,一手大力的拉扯苏毅的衣服。 “你别不吭声,你说话啊!” 苏毅被拉扯的一阵摇晃,满是悲痛,一言不发。 林爱国以及刚从书房搓衣板上起来,走路还有些踉跄的林父,一起拉住了林母。 林芊芊也围了上去。 林父挡在了林母和苏毅之间,“言心,言心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老公,你看呀,你看向欢哭的有多伤心,你让我怎么冷静。” 林母眼睛被湿雾所填满,悲伤又难过的看了看林父,低头,细细擦过苏向欢面上的泪珠。 林父看着哭成一团的娘俩,心底不由得一酸,再次开口时,声音里藏了一丝哽咽。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急!”林父软了软语气,对苏向欢道:“向欢,不哭了好不好,告诉伯伯,发生什么事了?” 苏向欢吸了吸鼻子,扬起小脸,对林母笑了笑,抬手擦掉了林母脸颊上的泪水。 “阿姨,我们坐下说好不好,” “好,坐下说。” 林母哭得比苏向欢还伤心,一时根本止不住,一边流泪一边搂着苏向欢坐在沙发上。 目光谴责的看着苏毅。 林父,林爱国以及林芊芊,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毅。 苏毅面露苦涩,正欲开口,苏向欢喊住了他。“爸爸,让我来说吧。” 刚刚在家爸爸伤心成那样,她怎能让爸爸再一次亲口说出来这些,再哭一遍。 看到爸爸哭比她自己哭,还难受。 苏毅侧目看到苏向欢眼底深处的坚持,思量片刻,点了点头。 苏向欢咬了咬下唇,从林母温暖的怀里站了起来,面对林家人深深鞠了一躬。 第32章 为什么要碰她?你有什么?你凭什么? “阿姨,林伯伯,林大哥对不起。” “向欢,你这是做什么?”林母见状,便急着要去扶苏向欢起身。 苏向欢抬手挡住了林母,认真道:“阿姨,你让我说完,好不好。” 林母看到了苏向欢眼睛里的认真与坚持,喃喃道:“好。” 林母在林父轻轻的拉扯下,收回了手坐了回去。 现在一片寂静,除却苏毅之外,四人心头都笼罩了一层阴霾,敏锐的觉察到等下苏向欢说的事,恐怕不是什么好的事。 几人都有了些心理准备,同时还心存几丝侥幸,希望不是什么大事。 苏向欢闭了闭眼,终是要面对的,连续深呼吸,将气息平复下来,想好了措辞,声音清脆的开口道: “爸爸乔迁宴那天,叶绾绾给我下了药,想要她未婚夫钱飞糟蹋我。 当时我喝了叶绾月递来的果酒,就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叶绾绾带着人已经到了房门外。 药效作祟,我和江暮已经…已经发生了关系。 当时我害怕极了,就让江暮躲进了柜子里。 对不起阿姨,对不起林伯伯,对不起林大哥,是我对不起你们,害你们蒙羞了。” “不怪她,是我强迫她的。”一道清冽严肃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众人望去,只见江暮大步流星的走进客厅,挡在了苏向欢的面前。 “对不起,这不是向欢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们若是生气,一切都冲我来。” 苏向欢抬头看向江暮,江暮冲她一笑,用口型无声的说着,“别怕,有我在。” “呜呜呜”林母起身一把推开了江暮,将苏向欢再次抱进怀里,放声大哭。 显然是想起了陈年往事,霎时间哭的肝肠寸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打湿了苏向欢的肩膀。 “不用,不用说对不起,你没错你没错。” 林父也是知晓内情的人,看向苏毅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眼角竟也泛起了一丝湿气。 林爱国此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目光空洞的坐在沙发上,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苏向欢刚刚的话,一字一句都像一根根银针,扎在他的心口, 林爱国愧得心脏抽搐,悔得肠子都青了,痛彻骨髓。 那天,本该是他陪着苏向欢的,若是他一寸不离,怎么会让苏向欢遇到这样的肮脏事。 都是他的错,他不该离开的。 林芊芊绷着小脸,像小牛犊一般猛地冲向江暮,又踢又打,又咬又踹。 “你当时为什么不喊苏叔叔,为什么要碰她,你有什么?你凭什么? 你都能躲进箱子里,为什么不把她塞进箱子里,你个流氓,不要脸的贱男人。 你凭什么动她,都是你害了她,你这样做和流氓有什么区别?你该死!” 江暮任由林芊芊对他拳打脚踢,不曾反抗一丝一毫。 眼前全是苏向欢痛哭的模样,心底后悔不已,他不应该心急的。 应该图图徐之,慢慢来的。 林父见状怒喝一声,“够了,林芊芊你给我过来。” 林芊芊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那种药发作起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按照向欢的性格,要是江暮强迫了她,早就闹出起来了。 所以大概率是向欢自己主动的,且对江暮是有点小心思。 林芊芊狠狠的剜了一眼江暮,气呼呼的将人放了,走到苏向欢身边。 “别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喜欢他,你就娶了他。 不喜欢就一脚蹬了,有我爸爸给你撑腰,他算个屁呀。 你也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们家,我爸妈从始至终都把你当成自家女儿疼。 自己家的女儿出了这事,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哥你更不用搭理,那天我妈让他陪着你,他要是不半路溜走。 你怎么会出这事? 所以说,这事儿不怪你,都怪我哥和那个恶毒的叶绾绾。” 林芊芊表面嫌弃,实则忧心忡忡的塞给苏向欢一张手帕。 “你别哭了,快擦擦吧,难看死了。” 苏向欢看着别扭的林芊芊,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接过手帕,低声道谢。 “谢谢。” “谢什么谢,腻乎死了,行了,一个两个都别难过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怎么着了呢?” 林芊芊快走两步到到书房门口,弯腰捡起鸡毛掸子,快速塞进林母的手中。 “妈妈,这个给你,你去揍我哥一顿,这事都是他的错。” 林母也想起了那天,她和林父临时有事,就让林爱国陪着向欢。 谁知道林爱国这么不靠谱,竟然半路溜走了,才有了向欢被欺负的事。 而且那个叶绾绾也是林爱国惹出来的烂桃花,芊芊说的没错,都是林爱国的错。 林母抓起鸡毛掸子,转身对着林爱国重重的落下去。 “打死你个靠不住的东西,能指望着你干点啥?” 林爱国愧疚难安,任由鸡毛掸子一下下落在自己身上。 苏向欢见状急忙去拦,却被林芊芊拉住了。 “你别过去,让我妈把憋在胸口的一口气出了。 要不然你忍心看我妈一哭哭到天明吗?” 林芊芊此话一出,苏向欢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侧目看着林芊芊较好的侧脸。 这个小姑娘,好像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苏毅反应及时,从林母的手下救了林爱国。 “弟妹,这事和爱国没什么关系,你别打孩子。” 林芊芊:“哎呀,苏叔叔你别管,我好不容易找着借口让我妈揍我哥一顿,你别拦着呀!” 林芊芊左右张望下,看到身后墙壁上挂着的戒尺,取下来递给林父。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怂恿林父,“爸,你也去打。” 接着冲着林爱国大喊:“哥,爸的戒尺打的可疼了,你可千万别跑呀。” 林爱国接收到了林芊芊的暗示,侧身躲开了鸡毛掸子和戒尺。 “爸,妈,我错了。” 苏毅是拉住了这个,拦不住那个,场面一度混乱。 林芊芊拉着苏向欢坐在单边沙发上,小声蛐蛐道:“这场景可不多见,每次都是我挨打,我哥看着。 现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江暮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愣愣的,怎么突然一下改变了画风。 经过一阵男女混合双打,原本沉闷哀戚的氛围,消散的干干净净。 林父撇了一眼林芊芊,悄悄竖了根大拇指。 林芊芊得意的小脸向上一扬,挑了挑眉。 “哎哎哎!妈你揪我的耳朵干啥?” 第33章 林母:你是悦已的孩子? 林芊芊吃痛地捂住了耳朵,呲牙咧嘴的偏了偏头,躲过了林母揪她耳朵的手。 噔噔噔跑到林父身边坐下,委屈巴巴的看向林母。 “就你个鬼丫头机灵,下次再敢怂恿长辈,我还揍你。” 林母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不少,就近在苏向欢身边坐了下了。 一只手十分自然且熟练的握上苏向欢的小手。 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苏向欢的头发,眼中含泪,语气温暖慈爱道: “向欢,没关系的,男女之事是每一个人都要面对经历的,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要害怕,不要惶恐,更不要觉得对不起阿姨和你林伯伯。 你没有让阿姨蒙羞,阿姨一点都不觉得羞,你也千万不要这么想,知道吗傻孩子。” 苏向欢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上半身扑进林母怀里,娇糯糯道:“阿姨,有你真好,谢谢你。” “傻孩子。”林母紧紧的抱着苏向欢,“你告诉阿姨,你喜欢他吗?” “嗯,喜欢。”苏向欢扬起小脸,很认真的回答。 林母这才将目光移到江暮身上,将人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 一米八八的大高个,五官长得立体精致,整个人的气质也比较出众,看起来倒也配得上苏向欢。 尤其是那双看向苏向欢的眼睛里,充满了心疼与爱意,这让林母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向欢和秋霞一样,都歪打正着遇到了真心喜爱她们的人。 她已经失去了秋霞,这一次谁也不能把向欢从她身边夺走。 林母对江暮招了招手,“你来,我问你几句话。” 江暮立即走到林母面前,扑通一下双膝砸地。 林母目光闪烁了下,并没有去扶江暮,同时用眼神制止了林父和苏毅想要去扶起江暮的动作。 欺负了她的向欢,跪一跪怎么了? 此时的林母,完全没有想到江暮接下来的话,会让她大吃一惊。 “楚阿姨,我是江暮,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您一定认识我妈妈。 我妈妈叫许悦己,我用亡母的名义向您发誓。 此生此世我必不负向欢,将她护在心尖上宠爱。 若有违背,我江暮必将身入18层地狱,日日油锅炸,铡刀斩,不入轮回。” “等等,你说你妈妈叫什么?”林母神情激动的看向江暮,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江暮双目通红,“我妈妈叫许悦已。” 蹭! 林母猛地站了起来,娇目圆瞪,慌乱蹲下身,双手捧起江暮的脸颊,仔细观察起江暮的五官。 越看越熟悉,许久,泣不成声。 “你…你竟然是悦己的孩子?”林母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抚在江暮脸上的双手颤抖不已。 “孩子,你告诉阿姨,你刚刚说的是假的吧,她没有死,对吧! 什么亡母?不可能! 她怎么会死呢,怎么会啊!” 林母情绪起伏激烈,眨眼间呼吸急促,身体一软往旁边歪去。 苏向欢急忙用身体接住了林母,关切道:“阿姨。” “言心!” 林父慌里慌张的跑过来,将人从苏向欢的怀里小心翼翼的抱了出来。 转头对林爱国吼道:“快去把你妈妈的药拿过来,在里屋右边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白色药瓶。” 林爱国拔腿就往林父林母的房间冲,林芊芊也是满脸担心的围在父母的身边。 林母面目痛苦,大喘粗气,依旧自顾自的喃喃道:“许悦己那个大傻子,她说她要长命百岁的,她说她一定会幸福的。 她还说她要比我过的好呢! 骗子,都是大骗子。 于秋霞是,许悦己也是,都是大骗子,说好一个两个都要比我幸福的。 怎么都那么短命?老天爷,你在干什么呀!” 林母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一颗的砸在林父的手背上。 林父满目心疼,不顾小辈还在场,低头细细的吻过林母的额头。 “言心,言心,咱不想了,先不想了好不好?” 林母脸色逐渐变青,喃喃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林父见此场景,抱着林母的手微微发抖,嘶声力竭对着里屋吼道:“林爱国你他妈的快点。” 话落,林爱国拿着药跑了过来,林父一把夺过药瓶,倒出两颗白色药丸,温柔的喂进林母的嘴里。 吃过药后,林母的呼吸逐渐平复了些,脸色也变得红润了起来。 众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苏向欢跪坐林母身边,双手紧握着林母的右手。 本就肿成核桃的双眼,泪水源源不断的往外涌。 江暮此时,懊悔感达到了顶峰,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他今天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蠢事。 他只知道自己妈妈和楚阿姨以前有些交集,他以为提出妈妈的名字,能让楚阿姨会更相信他,对他更安心些。 实在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平复下来的林母注意到江暮愧疚的面色,抬手摸了摸江暮的脸颊。 “孩子,不要皱眉,阿姨没事,”转头望向苏向欢等人,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我没事,不用担心。” 接着将苏向欢的手里抽出来,双手抓着林父的胳膊。 “老公,扶我起来,我要回房梳洗。” 林父连连应好,双手搀着林母起身,一步步往里屋走去。 林父林母离开后,苏毅哀声叹气的坐在沙发上。 看向江暮的目光里,有埋怨有疼惜有惊讶,还有一丝说不明的情感。 他和江暮的爸爸江建平,以前都是纺织厂保务科的一名小队员,关系也比较亲近。 可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江建平的媳妇竟然是秋霞和林母心心念念的许悦己。 三人就隔了小半个四九城,怎么一直不曾遇见过呢。 以至于秋霞至死没有见到许悦己。 许悦己至死也没有见到余秋霞和林母。 三人就这样错过了。 林爱国和林芊芊倒是经常在家里,听到林母提起秋霞阿姨和另一个没有见过面的悦己阿姨。 此时兄妹俩看向江暮的眼神,不知不觉间带了些许亲近。 林爱国走到江暮身边,向江暮伸了伸手。 “起来吧!” 江暮抬眸望了望林爱国,将手递了过去。 不多久,林父和梳洗后的林母一起从里屋走了出来。 林母走到沙发上空旷的位置坐了下来,恰巧是苏向欢和林芊芊之间。 嘴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嗓音温柔,讲述了她们姐妹三人的故事。 “我们三个是在一个大院里长起来的姐妹,关系处的比亲姐妹还亲。 三家大人都说我们是一个送子娘娘组团送来的。 随着时光推移,我们三人都到了说亲的年纪。” 林母停顿了下,目光愧疚的看向苏毅,“对不起,当初秋霞喝的那杯有问题的酒,本来是给我的。” 第34章 相互喜欢,就在一起吧 苏毅瞳孔地震,满脸惊愕,显然是第一次知道其中内情。 现场除了林父之外,所有人都听的云里雾里。 苏向欢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震得她心底发麻。 林母轻轻的抚了抚面,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 楚言心,于秋霞,许悦己三朵姐妹花。 个个长的白净甜美,气质出落的落落大方。 嘴巴甜还特别知分寸。 三家都只有她们三人一个娇女儿,在那个年代,不仅没有重男轻女的长辈。 还从小被当成宝贝疙瘩,娇生惯养着长大。 却并没有被惯坏了性子,反而是格外懂事优秀。 是整个大院乃至十里八乡,家里有儿子的人家,都想娶回家的好媳妇,都想巴结的好外家。 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后面还跟了一句千家惦记。 三人家庭富裕,还略有权势,在那个时候简直是香饽饽,也是吃绝户的最佳人选。 自然就招了有心之人的刻意谋划,同一大院的王清远便是其中之一。 王清远仗着家里父母和楚家父母有些许关系,出席了楚家奶奶去世的葬礼。 想在酒席上给楚言心下药,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就算楚家再怎么不愿意。 也得被舆论压着将楚言心嫁给他,还得帮着他家庭事业给支起来。 等楚家父母百年后,家里的一切都是他们王家的。 王清远这人看着人模人样,其实最是混不吝,经常出入不正经场合。 身上随身携带了能让人欲罢不能的药。 趁人不注意,大着胆子把药下在了酒里递给楚言心。 楚言心再三以长辈去世不宜喝酒的借口婉拒。 恰巧许悦己和于秋霞把她叫走了,有问题的酒水被随意的放置在了桌面上。 王清远在三人离开后,气急败坏的把加了料的酒,倒进了酒壶里,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后来姐妹三人回到宴席上,楚言在姐妹面前伤心不已。 许悦己便提议她们也学着大人交际的模样划拳喝酒,缓解一下楚言心的伤心情绪。 二人都点头同意了,于秋霞玩不过两人。 连连喝了三杯后,身体逐渐发烫,脑袋迷糊。 楚言心和许悦己以为是于秋霞不胜酒力。 两人一起把于秋霞扶进屋里休息,便离开了。 好巧不巧,这一幕被王清远发现了,想着娶谁不是娶,便偷偷溜进了于秋霞的房间。 正在他脱了衣服,兽性大发时,苏毅推开了房门,将人猛揍一顿后,把人丢了出去。 床上的于秋霞身体红得犹如煮熟的虾仁一般,蜷缩着身体,嘴巴嘤嘤着热。 苏毅上前喊人时,被于秋霞拉到了床上,犹如水蛇一般缠住了苏毅。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王清远提前收买好的众人,吵吵闹闹的推开了房门。 大汗淋漓,相互纠缠的两人被众人看了个正着。 从此奠定了的于秋霞郁郁寡欢的结局。 苏毅也是从这里推测出,于秋霞是被人故意精心暗算了。 楚言心和许悦己得知这个消息后,都十分自责。 许悦己性格固执,一度认为是自己害了于秋霞一世。 痛哭一场,寻短见未曾成功后,默不作声的留了一封信。 央求着许家父母带着她离开了大院,从此失去了联系。 楚言心在父母和于家父母的宽慰,以及于秋霞本人的劝解下,逐渐走出了自责的漩涡。 楚言心和于秋霞知晓许悦己的性格,恐怕一生都走不出来。 二人从未放弃过托人打听许悦己的下落,却一直未有消息。 于秋霞临去世时,拉着楚言心的手再三交代,一定要找到许悦己。 告诉她,她不怪她! 于秋霞去世后,楚言心将苏向欢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同时依旧在打听许悦己的消息,没想到就在眼前。 如今得知江暮是许悦己的儿子。 而许悦己和于秋霞一样早早撒手人寰,至死未曾见上一面。 这才承受不住,导致心脏的老毛病,时隔多年再次复发。 众人听了林母的讲述,心底满是惋惜。 苏毅:“弟妹,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提了。 秋霞从未怪过你们,我也是一样。” 林母点了点头,“我知道秋霞从未怪过我们,所以我才想快点找到悦己。 告诉她,一场意外不该让我们姐妹分离。 谁知道她竟也是矫情又早死的傻子。” 林母抹了抹泪,转身望向江暮,满眼希冀,“你妈妈生前,有提到我和秋霞吗?她过的好吗?” 江暮张了张嘴,回想了下妈妈还在世的生活,点头答道:“妈妈经常提到您和于阿姨,说你们关系很好很好。 还经常给我看你们的照片。 楚阿姨放心,我妈和我爸关系很好,很幸福。” 林母目光复杂的看着江暮,“江暮,我知道你想让我安心,可是我们不能撒谎。 你若是见过我和秋霞的照片,你和向欢从小玩在一起,怎么会认不出来秋霞,让我们错过这么多年。” 江暮红着脸低下了头,嗡声道“对不起。” 林母摇了摇头,“没关系,悦己和秋霞一样命薄没福气。 倒是让我白得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等到了下面,我一定好好嘲笑嘲笑她们。” 林母莞尔一笑,嗔怪的推了把林芊芊。 “去,一边儿去,没眼色的小丫头。” 林芊芊见林母展露笑颜,便知晓妈妈已经自己想开了,笑嘻嘻的站起身,让开了位置。 “好好好,我让位,我挡着我亲爱的妈妈看她亲爱的女儿和女婿了。” 林母听闻,对着林芊芊的屁股拍了一下,“就你会说。” 林芊芊向林母做了个鬼脸,跑到了林父身后。 林母不再理会林芊芊,一手拉着苏向欢,一手拉着江暮,将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向欢,江暮,刚刚你们也听到了,先不说你们两个都知根知底。 我相信在秋霞和悦己的教育下,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 既然你们相互喜欢,就在一起吧,亲上加亲。” 苏向欢娇羞的点了点头,她着实没有想到,她和江暮之间,还这一层关系在。 江暮满脸坚定,“楚阿姨,我一定会好好对向欢的。” 江暮已经记不清,这句话他说了多少遍了,只知道一遍比一遍坚定,一遍比一遍真挚。 “好,阿姨记下了,日后你若是对向欢不好,哪怕你是悦己的儿子。 阿姨也照揍不误。” 林母笑眯眯的看着都红了脸颊的两人。 现场气氛逐渐变得轻快。 “那接下来,我们谈一谈,该怎么对外宣布爱国和向欢的婚姻取消的事。 以及对怎么处理叶绾绾,总不能就这样轻飘飘的放过她吧!” 第35章 动作这么快? 林父嗓音清冽,面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幽深的黑眸染过一丝狠戾,浑身笼罩着一股属于上位者的威压。 林爱国的反应最为激烈,往日里的清冷矜贵全被义愤填膺所取代。 双手紧握,指间骨节被捏的咯吱直响。 “绝不可能,叶绾绾和那个钱飞,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这是肯定的。”苏毅很顺畅的接了话,眉宇间尽是沉肃。 江暮此时没有发言,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却不容小觑,显然他和林父三人的想法相同。 林芊芊蹙着眉头看向在场的四位男人,伸手拿了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口,口齿模糊不清道: “拜托,爸爸,苏叔叔,你们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严肃? 那钱飞和叶绾绾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就这么棘手? 照我说,他们不是喜欢给人下药,毁人清白吗? 那就也给他们喂上一碗药,扔到大街上去。 让他们也好好尝尝被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的滋味。 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拐弯抹角的想着办法教训。 难道?他们还能飞上天不成。” 林芊芊话音落下,苏向欢止不住的点头应和,她和林芊芊的想法不谋而合。 苏向欢也是这么想的,也早就想这么干了,今日若是没有江暮鬼使神差要名分这一出。 明日,最迟后日,叶绾绾和钱飞鬼混被捉奸的风流事,就会传遍大半个四九城。 林芊芊见状,向苏向欢扬了扬眉,“你们看,向欢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这么办吧!“ 众人的目光随着林芊芊的话,统一的落在了苏向欢的身上。 苏向欢点头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停下,就明晃晃的对上了众人探究的视线。 苏向欢咬了咬唇,沉默半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他们两个一个是从小养在我们家的继女,一个是街头小巷里混日子的混混。 不值得爸爸,林伯伯和林大哥冒险处理,万一牵连到你们了就不好了。 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按芊芊说的,喂了药,扔街上去。 叶绾绾之所以害我就是因为她不想嫁给钱飞。 想嫁进林家给林大哥当媳妇。 那我们直接她一把,让她早日成家生孩子,也算功德一件。 要不然,她要是用了什么阴险方法赖上了林大哥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话落,苏向欢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观察众人的反应。 苏毅和林父的面上是一片沉思,林爱国和江暮则是在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可行度。 林母抿着嘴角,将内心不赞同的话,死死的阻在喉间。 她不愿意以伤害女性的清白为报复手段,可别人却用这么龌龊的方式伤害她的向欢。 最终苏毅拍板道:“就按向欢和芊芊说的办吧,不过这事还要细细谋划一番,最好我们都不要露面。” 林父等人思考良久后,点头同意了。 “婚事方面,不如直接说两个孩子这么些年,关系早就处成了兄妹感情,实在不适合结婚,两家商议后决定取消婚约,相互认了干亲,怎么样。” 刚刚林父和林母在里间梳洗时,便想好了这句措辞,既不会伤害到林爱国和苏向欢的名声。 还能使两家的感情更加深厚。 苏毅和苏向欢自是没有任何意见,很顺畅的点头同意了。 同时对林家以及林爱国还有些愧疚,毕竟此事错在苏向欢。 此时夜幕已深,苏毅三人婉拒了林父林母的留宿,披着月色离开了林家。 回到苏家,苏向欢被苏毅支回房间休息。 江暮和苏毅两人并排靠着墙角抽烟,小声聊了许久。 直到天色微微粉明,苏毅才把江暮放走。 苏毅望着初升的旭日,重重的叹了口气,挺直的脊背微微弯曲,步伐沉重的回了房间。 床边木桌上被点燃的煤油灯发着微弱的光芒,白玉梅身着睡衣,单边依靠在墙壁上浅浅入睡。 听到声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苏毅回来,语气惊喜道:“毅哥,你回来了?天都亮了,出去办什么事了吗?一夜没回?” 苏毅看向白玉梅的目光是复杂的,在看到白玉梅像是熬了一夜,眼下一片青黑痕迹,满目沧桑时。 艰难的从嘴角扯出一抹笑来,伸手拍了拍白玉梅的肩膀。 “没事,我累了,想歇一会,你也再睡一会儿吧,小心孩子。” 白玉梅瞧着苏毅没精打采的样子,也没再细问,转身将床铺铺好,两人和衣而眠。 苏毅睡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便起来上班去了。 此时的苏向欢还在呼呼大睡,直到白玉梅敲门喊她吃早饭,才从睡梦中醒来。 苏向欢一边穿衣一边打着哈欠,从床上下来,来到梳妆台前坐下。 镜子中的自己,长发散乱着,眉眼周围是一大片红晕,在白嫩的脸颊上异常明显。 这样的形象出门去,必定会被人以为她是受了家暴的可怜女人。 苏向欢嘟着嘴巴揉了揉脸,梳好头发,出门洗漱去了。 吃过早饭便回房间继续补觉,下午好去江暮算账。 此刻的苏向欢万万没有想到,江暮等人的动作会那么快! 与此同时,纺织厂厂长办公室里,以及销售部部长办公室里,都有客人来访。 来的时候高高兴兴,走的时候一脸凝重,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客人从纺织厂离开后,径直去了白家。 下午,钱家也收到了家里唯一一位工人,钱飞被辞退的消息。 一家人正堵在罐头厂门口,吵着闹着要个说法。 钱老太太和钱水云犹如泼妇骂街般,双手叉腰,将罐头厂的领导祖上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苏向欢刚出门,便遇到一群叽叽喳喳,满脸兴奋的人,呼朋唤友的往罐头厂的方向而去。 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苏向欢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是钱飞一家。 苏向欢撇了撇嘴,转身便走,泼妇骂街有什么好看的,她比较喜欢当街抓奸,泼妇破防的戏份。 刚走了两步,便遇到了往这边赶的江暮。 江暮笑眯眯的走近,趁周围人都在看热闹,伸手摸了摸苏向欢的发顶。 “睡醒了,刚好马上就能看热闹了。” 苏向欢惊道:“动作这么快?你们是怎么做的?”这样显得我很没有存在感的喂。 第36章 当街捉奸,泼妇破防 江暮望了眼周围,算着时间,将苏向欢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细心解答了苏向欢的疑惑。 苏向欢听完更惊讶了,“你是说,林伯伯和林大哥,找了中间人到白家暗示白家人。 让白家人把叶绾绾赶了出来。 同时和罐头厂领导打了招呼,将钱飞的工作也给弄掉了。 然后你就直接让人去钱家把钱飞掳了出来,更是当街套了叶绾绾麻袋。 给两人喂了药,丢到了隔壁巷子里? 然后在带着人,准备在钱家众人的面前捉奸?” 苏向欢着实是被震惊得不行! 她还以为他们一定会策划出一个精彩的,缜密的,万无一失的计中计来。 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粗暴的法子? 这真的能行吗?苏向欢有些怀疑? 江暮摇了摇头,“也不是。” 苏向欢闻言,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这样,接着双眼发光的看向江暮。 “那是什么?快说,别卖关子了。” 江暮唇边噙着笑,温柔道:“钱飞每次进车间都偷奸耍滑,经常偷拿厂里的罐头出去倒买倒卖。 弄掉他的工作是罐头厂自己的决定。 林伯伯只是找人把这件事情戳破了而已。 叶绾绾也不是在大街上被套麻袋的。 而是在你们大院不远处的一个巷口里,没有人看见。 叶绾绾被白家人赶出来,白家所在的大院里有很多人见证。 回到你们大院见白玉梅时,也有很多人见证。 她是从你们大院里出来的时候,才被套的麻袋。 出了这事,只能算她内心饥渴,不顾钱飞还断着腿,在大街上投怀送抱。” “计划虽然有点简单,但好用就行!” “你们不怕去白家暗示的那两个人,拿这事威胁你们吗?” 苏向欢声音刚落,便心生悔意,她真是睡觉把脑子睡糊涂了。 先不说那两人绝对不会因为两个无足轻重,且根本不认识的的人,去得罪纺织厂的厂长林伯伯。 仔细想来,计划虽然简单,却毫无漏洞。 钱飞因为偷拿罐头被开除,完全符合罐头厂的规章流程。 叶绾绾被白家赶出来,回苏家都有人看见。 这是叶绾绾自己的私人行程。 而她被套麻袋,喂药脱衣,两人被捆在一起了,却没人看见。 江暮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据书中描述,江暮的兄弟们对江暮可谓是两肋插刀也不为过。 哪怕中间人两人脑子犯抽,拿着这事威胁林伯伯。 林伯伯也完全可以用叶绾绾害她的事,当做借口。 她手里还有吴祥和吴婆子的认罪书,完全可以证明这件事。 根本就不带怕的。 江暮看着苏向欢沉思的模样,便知晓苏向欢已经想通其中节点了。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好戏即将登场,怎么能少得了我们两个呢?” 苏向欢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了出去,兴致冲冲的跟在江暮身边,重新回到热闹的人群里。 大约刚刚站定两三分钟的时间,不远处便传来一阵唏嘘,惊叹声。 “天爷呀,这里有人搞破鞋呀!” “我勒个去,这战斗激烈的,这可是在大街上呀,真不害臊。” “我去,你们看那男的右腿,是不是折了?” “还真是,断腿都挡不住乱搞,真是世风日下,快报治安局将这两个不要脸皮的人都给抓起来蹲篱笆去。” “诶,这个男的我看着咋这眼熟呢?”一人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忽然跳了起来,对着还在骂街的钱老太太大吼。 “钱大娘,您老别再骂人了,快过来瞅一瞅,你儿子钱飞当街与人搞破鞋了。 还不赶紧过来给你儿子穿件衣裳遮遮羞。” 这人说完,便飞快地隐入了人群里,他和钱老太太是同一个大院的人。 深知钱老太太的战斗力,可不是他能抵挡得住的。 钱老太太年纪虽大,却耳不聋眼不花,老当益壮。 无比清晰的听到了这人的喊声。 瞬间火冒三丈,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钱水云紧随其后。 连带着原本在罐头厂门口看热闹的众人,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苏向欢和江暮跟在人群最后面,透过缝隙望了一眼。 只一眼,苏向欢便觉得自己的眼睛进了脏东西。 叶绾绾整个人面色潮红,衣衫凌乱不堪,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颊与脖颈上,尽显妩*媚 嘴巴娇*喘着粗气,上半身紧贴着钱飞坑坑洼洼的胸口。 单手急促的扒拉着钱飞本就为数不多的衣服。 甚至还用空余的一只手,去拉自己的衣服,眼看着即将春光乍现,战况进入正题。 苏向欢下意识的抓住了江暮的手,眼底全是挣扎。 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在说叶绾绾都不在乎拿药毁人名节,还害了原主性命,你这么母性泛滥干什么。 一个在说你不是口口声声喊着共情女性吗,如今还是在大街上,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吗? 经过一番博弈,第一个小人获得了胜利,苏向欢眼神逐渐变的坚定。 她没错,像叶绾绾这样为了自身利益,不惜残害自己妹妹的人,不值得她去共情。 况且她还用着人家原主的身体,享受着原主的一切。 她有什么立场去共情叶绾绾。 钱老太太到达二人私会现场,第一时间竟不是去看男主人公是不是自己儿子。 反而是对着人群大声咒骂,“刚刚是哪个憋犊子说是我儿子在这搞破鞋的,给老娘站出来。 你看老娘撕不撕叉你的破嘴,我儿子前两天不知道被哪个龟孙暗算断了腿。 现在还在家里修养呢? 哪里来的精力到这里鬼混,睁眼说瞎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到底是谁?给老娘站出来,边有胆子说没胆子认,让人看不起你。” 那人被钱老太太骂的脸红脖子粗,再加上周围人揶揄的目光,面子上挂不住。 大声嚷嚷道:“谁说瞎话了,是不是你儿子?你转身看看不就行了吗?” 钱老太太循声望去,“嘿,原来是你个不正混的瘪犊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你才搞破鞋呢。 你全家都是搞破鞋的。” 钱老太太骂得唾沫横飞,身旁的钱水云见那人说的笃定,不经意的往事发地轻轻一瞥。 自家哪混不吝的哥哥,钱飞熟悉的五官映入眼帘。 钱水云急忙去拉钱老太太。 “娘,娘快别骂了,那人还真是哥!” 第37章 钱飞废了? “我哥身上的衣服都快被那骚蹄子扒完了,咱们快把我哥救出来呀! 省的我哥被吸干精血,我哥就废了呀!” 钱水云边说边大力拉扯着钱老太太,往钱飞所在的位置而去。 钱老太太骂人骂的正起劲,忽然被钱水云这么一拉,一口口水噎在喉咙管里,呛的她连连咳嗽。 好不容易气顺了下去,钱老太太十分熟练的拧上了钱水云的耳朵,使劲一拧。 “你个死丫头,你想呛死老娘不成?什么你哥? 你哥好好的躺在家里休养呢,你再胡说八道,老娘连带着你的嘴一起撕叉了。” 钱水云耳朵一阵刺痛,呲牙咧嘴的挣脱了钱老太太拧着她耳朵的手。 语气焦急道:“娘,你转身看看呀,真的是哥。” 钱老太太见钱水云说的如此斩钉截铁,若信若疑的转身望了望。 下一秒,钱飞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五官映入眼帘。 钱老太太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嗷的一声扑了过去。 “我的儿呀,这这这,怎么是你呀?” 此时的钱飞双眼紧闭,人事不醒,断掉的右腿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蜷曲着。 叶绾绾神态癫狂的扒掉了钱飞和她自己的衣服。 红唇正在钱飞那斑斑点点的胸膛上狂啃,留下一片又一片的口水。 场面香*艳的程度,让在场人看得那叫一个尽兴。 江暮和苏向欢站在人群最后面,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心底很是平静,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钱老太太冲过去一把将叶绾绾推到一旁,扯过散落一地的衣服碎片,慌乱的往钱飞身上盖。 并对着叶绾绾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你就这么饥渴吗? 没看见我儿子都昏过去了,你还扒他的衣服,你简直不是人。” 钱水云也跟了过去,看着自家哥哥那扭曲的右腿。 以及被叶绾绾四处撩拨还没有任何反应的第三条腿。 只觉得天都塌了,她大哥不会是废了吧? 那她以后嫁了婆家,谁去给她撑腰? 家里还有一个小弟,比大哥还混账,根本指望不住。 钱水云哆哆嗦嗦的指着钱飞的下半身,尖叫道:“娘,你看我哥的那里,是不是被那小蹄子玩坏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钱老太太立即收了声,目光撇向钱飞的下半身,果然是软趴趴的,一动不动。 钱老太太突然扑过去捏了捏钱飞的下半身,全然不顾现场还有许多人正在看着这一幕。 她都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还是钱飞的亲妈,根本不需要在乎什么羞不羞的。 钱老太太捏自己儿子隐私部位的行为,遭到了在场所有人的鄙夷。 有些小年轻,脸上挂不住,捂着脸跑了。 苏向欢也被震惊到了,她知道钱家人没有什么道德廉耻。 但实在没想到,钱老太太竟然这么猛? 钱老太太捏了半天钱飞的东西就是不动。 顿时宛如晴天霹雳,呆愣愣的瘫坐在原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最疼爱的大儿子可能要绝后了? 钱水云还尚存一丝清醒,她哥可能已经废了,必须得找个嫂子来伺候一家老小。 要不然家里的重担,岂不是都要压在她身上? 不行,绝对不行! 她家啥情况?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烂摊子绝对不能压在她的肩膀上。 钱水云见自家娘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急忙去拉扯钱老太太。 “娘,这一切都怪那个烧货女人,我哥才会出事,她得嫁给我哥,伺候我哥下半辈子才行。 而且现在也不是愣着的时候,咱们得先把我哥和这个女人拖回家里去,这可是在大街上,多丢人呀! 等一下治安局的人要是来了,我哥不得被以扰乱治安的罪名,逮起来啊!” 钱老太太只听到了钱水云的前一段话,行动和锐利的目光一样快。 抓着叶绾绾就是一顿踢咬踹打,啪啪狂甩耳光。 “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你怎么就那么缺男人吗? 你缺男人你脱了裤子到火车站里卖屁股呀,干嘛来祸害我儿子? 当初你那死鬼爹就是和人搞破鞋被人打死的。 今天我也打死你,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父女,到阴曹地府鬼混去吧。 那样比在大街上还刺激。” 钱老太太神态癫狂,双手使劲的掐着叶绾绾的脖子。 恨不得一下子把叶绾绾脆弱的脖颈扭断。 叶绾绾的脸色逐渐变白,瞳孔也因为长时间缺氧而染上红意。 “哎呀娘,你快松手。”钱水云双手用力拉着钱老太太的胳膊,“你把她掐死了,谁嫁给我哥?谁伺候我哥,照顾你晚年呀?” 钱水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钱老太太拉了起来。 叶绾绾体内的药效,在生命被威胁的紧张刺激下,逐渐消散了些,险些窒息的森寒让她恢复了些许理智。 刚睁眼就被一口浓痰啐在面门上,黏腻腻的触感从额头流到脸颊上。 “呵呸,就该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赔钱货你拉我干嘛。”钱老太太咒骂不止。 叶绾绾眼神迷茫的看向周围,一大帮人正对着她指指点点,相互交头接耳,满脸淫笑的开着黄月空。 “你们看,这小媳妇身上挺白的嘿。” “如此不检点的人,白给我我都不要。”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闺女,这么不顾场合的乱来。” “你们别光说女的啊,我看那男的也不是什么好货。 你看看他娘捏他小鸟的荒唐举动,就知道他家也是乱的很。 说不定,是他们合谋陷害人家小媳妇的呢?” “屁话,你刚刚没有看到是那女的在上面吗?男的都昏迷了,上哪办事去。” “滚滚滚,不爱和你们这些臭男人说话。” 众人肆无忌惮的讨论声,顺着微风一句不落的送进了叶绾绾的耳朵里。 叶绾绾完全接受不了这些人是在说她,如今的场面,是多么熟悉。 在风的作用下,身体传来一片清凉,叶绾绾低头望了望,顿时崩溃了。 她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雪白的肌肤成片成片的露在外面。 身上来回翻涌的热意,让叶绾绾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此时的叶绾绾根本来不及细想是谁算计了她,双手慌乱的拢紧衣服,站起身,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刚走了两步,头皮剧烈一痛,她那乌黑发亮的麻花辫,正被凶神恶煞的钱老太太拽在手里,狠狠的往后拉扯着。 第38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想走?你想去哪?你把我儿子害的这么惨,就想这么走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必须要嫁给我儿子。 正好你们也有婚约在身,就今天嫁进来。” “对,必须嫁进来,没有彩礼没有宴席,你还得自带嫁妆,要不然我们就去告你。” 钱水云随着钱老太太的话,字字句句都在拱着火。 叶绾绾的头皮痛到发麻,双手往回拽着自己头发,目光落在钱老太太和钱水云身上。 前世那深深的恐惧,像猛兽一般袭来,叶绾绾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栗。 眼神余光恰巧撇到不远处昏迷不醒,但上半身裸露,下半身半脱的钱飞。 叶绾绾瞳孔狠狠一震,她这是又被钱飞那个狗东西给算计了? 不,不对! 若是钱飞算计了她,钱飞怎么可能人事不知,昏迷不醒的躺在地面上供人议论? 那是? 想到一个可能,叶绾绾双眼猛地睁大。 难道是自己前段时间在大院里宣扬苏向欢是破鞋的事情败露了。 苏向欢和养父对她出手了不成? 想到此,叶绾绾的目光迅速望向人群,飞快的在一众人之间查找熟悉的身影。 人群后的苏向欢将叶绾绾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知道叶绾绾肯定是在找她。 咬牙强压住对叶绾绾招手挑衅的念头,拉着江暮悄悄地往人最多的地方挪了挪。 虽然说这并不会打消叶绾绾对她的怀疑与记恨。 但苏向欢并不想直接明显的在众人面前,参与到这件事情里。 若是这件事情是她自己谋划的,她一定会站出来好好嘲笑,羞辱一番叶绾绾。 但如今林伯伯和林大哥,爸爸以及江暮都曾参与进来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解气,从而给他们添了什么麻烦。 叶绾绾没有在人群中找到苏向欢的身影,有些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 “滚开,不要碰我,你们这群恶魔,放开我。” 钱老太太被叶绾绾这突然的挣扎吓了一跳,手中不由松了些力气。 叶绾绾趁此机会逃离了钱老太太的胁制,跌跌撞撞的往旁边小巷子跑去。 然而,走了不到两三步的距离,药效再次发作,身体瞬间脱力,扑通一下砸在地上,带起一片灰尘。 好巧不巧是脸先着地,鼻血顺着鼻孔流了下来,整个人又凄惨又狼狈。 叶绾绾死死咬着下嘴唇,用手扒拉着往前挪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绝对不能再嫁进钱家。 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狼窝,上辈子就生生的熬死了她。 难道说这辈子?她也逃脱不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人群中有些女性看着叶绾绾的惨样,有些不忍心,想去拉又碍于钱老太太骂人不重复脏句的战斗力,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钱水云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抬起脚对着叶绾绾的胳膊,使劲的踩了下去。 “娘,别和她废话了,赶紧把她和我哥都弄回家里去。” 随着钱水云话音落下,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治安局的人及时赶来,解救了叶绾绾。 苏向欢透过人群往里望了望,领头的还是熟人。 正是上次给她和吴祥签认罪书的陈队长。 陈队长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看热闹的众人散了。 “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都各回各家吧。” 众人一哄而散,苏向欢和江暮也随着人群离开了这里。 没走多远,苏向欢隐约听到陈队长让人先把叶绾绾,钱飞,以及钱老太太和钱水云一起带到治安局的话。 苏向欢心情愉悦的带着江暮去了她买来的小院子里。 到了自己的地盘,苏向欢这才笑出声来。 “叶绾绾终于遭了报应了,让她害我,结果自己名声扫地了吧,活该! 真是痛快,恶人自有恶人磨,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害人!” “你说她若不是动了歪心思,我爸爸肯定会为她找一个很好的家庭嫁过去。 那至于后半辈子要和钱飞捆绑在一起,还是以这么难堪的方式和钱飞捆绑在一起。 叶绾绾现在肯定恶心死了吧。” 苏向欢泄愤似的将自己的内心所想,讲了出来。 直到现在,她也理解不了叶绾绾的脑回路。 江暮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唇边噙笑,点头符合。 “对,没良心的人,心是捂不热的。 自作孽不可活。” 今日的江暮穿了一身纯黑t恤,配上优越的眉眼,红润的嘴唇。 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吸引人的魅惑感,与平日里不近人情的清冷,有着极强的割裂感,勾得苏向欢心痒痒。 苏向欢挑挑眉,抬手挑起江暮的下巴,傲娇道:“不提她了,今天姐高兴,来,嘴一个。” 江暮闻言,眸中闪过精光,大手搂过苏向欢纤细腰肢,俯身吻了下去。 这次,没有人打扰,两人腻腻歪歪的亲了个够,拉丝热吻,面色潮红。 色心上头,苏向欢脑子里都是不能播的讲片段,全然忘记了要找江暮算账的事。 分开后,苏向欢满足舔了舔有些发热的唇,精神饱满的吩咐江暮和她一起打扫卫生。 一下午两人边干活边腻歪,感情突飞猛进,迅速升温。 全然不知治安局里的热闹盛况。 钱老太太被带到治安局后,一股脑的把所有罪都推到了叶绾绾的身上。 哭天喊地的说叶绾绾将她儿子害成了废人,要治安局的人把叶绾绾抓起来毙掉。 钱水云在一旁急得跳脚,好说歹说才劝住了钱老太太。 叶绾绾平静下来后,也哭着闹着说钱飞给她下药,毁了她清白,要把钱飞拉下去毙掉。 于是新一轮的激烈骂架,再度上演。 最终还是陈队长肃着脸说这件事情影响恶劣,若是不妥善处理,两个人下场都好不到哪去。 钱老太太这才害怕,在钱水云的提醒下。 大声嚷嚷着叶绾绾和钱飞是未婚夫妻关系,这两天正在商议结婚的事。 小两口一时情动,没有分清场合,给治安局的人添了麻烦。 钱老太太和钱水云一个劲的说好话道歉。 陈队长将目光放到了叶绾绾的身上。 “这位同志,你怎么说?” 陈队长内心是想把这件事情摁下去的,着实是因为这件事情太恶劣了,若是立案了。 他和所有同志近两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当然他们也尊重可能是受害人的意愿。 叶绾绾裹紧了治安局一位女同志给她的制服,经过一阵精细的权衡利弊后,嘤嘤开口道: 第39章 兜兜转转又回虎狼窝 “陈队长,求您为我做主啊! 今日之事一定是钱飞和她们母女故意下药陷害我。 为的就是逼我嫁给钱飞那个混日子的混不吝。 我爸爸是纺织厂保卫科的主任,我自己高中毕业,前途一片光明坦荡。 我再怎么想不开,也绝对不会看得上钱飞那样要啥啥没有,还长得那般磕碜的人啊! 你看看我现在还脸红的不像样子,一看就是被人下药了。 求您一定得为我做主,要不然…… 我…就只能以死明志了。” 叶绾绾神色哀伤,声音婉转柔弱,眼底一片猩红。 整个人柔柔弱弱的坐在椅子上,仿若下一秒就会摔倒一般,让人一眼望去就下意识的心疼至极。 钱老太太一听叶绾绾不仅张口说瞎话,还把她疼爱的大儿子钱飞说的如此一文不值。 瞬间恼怒起来,顾不得陈队长还在现场,对着叶绾绾就是破口大骂: “我呸!你个臭婊子,谁给你下药了? 你本来就和我儿子有婚约,你早晚都是我钱家的儿媳妇。 我们何苦要搭上我儿子来给你下药,还是在大街上? 那么丢人现眼的事,老娘可干不下去。 你自己发骚发浪的把我儿子从家里拖出来,在大街上就忍不住的浪了起来。 一个劲儿的扒我儿子衣服。 老娘现在怎么可能会这么丢脸? 你个贱蹄子,还有脸对我们泼脏水,像个疯狗一样反咬一口。 还你爸爸是纺织厂保卫科的主任?你可真有脸说,那是你亲爸吗? 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脸? 你亲爸酒鬼一个,不正混和人搞破鞋被人家男人给打死了。 我看你也是基因遗传,骨子里就一股骚浪劲。 呸,什么东西,就你这样的,我儿子打眼一瞅都得恶心的吐半天。 长的没有一个孩子形………” 钱老太太的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个不停,就是见过了大场面的陈队长。 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着钱老太太的口水向个花洒头一样往外喷射。 最后还是一旁从乡下升上来,见惯了邻里邻居叉腰骂架的治安员,悄悄拉扯了下陈队长衣服。 陈队长这才反应过来,拧着眉头,拍了拍桌子,制止了钱老太太无休止的咒骂。 砰砰砰… “咳咳,这位老人家,这里是治安局,不是你家门口,注意文明用语。” 钱老太太一噎,眼珠一翻,白了陈队长一眼,刚刚叶绾绾埋汰她儿子的时候。 他怎么不让叶绾绾文明用词一点。 这个人莫不是看上叶绾绾这个骚蹄子了吧! 钱老太太狐疑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陈队长,又瞅了瞅哀哀戚戚的叶绾绾,越看越觉得有可能。 钱老太太的目光过于直白,将陈队长都看蒙了,这个小老太太是什么眼神? 不会连他都骂吧? 钱水云整个人都吓傻了,要说最了解她娘的人,她钱水云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钱水云就这么轻轻瞟上一眼,就知道她娘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里个亲娘嘞,可真敢乱想,不怕被抓起来啊! 钱水云慌里慌张的用身体挡住了钱老太太的视线。 钱水云背对着钱老太太,面向陈队长道: “陈队长,你刚刚也看到了我哥的腿都断成两截了,没人扶着根本就出不了门。 我家离罐头厂的距离,就是骑车也得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到。 天爷呀,就是拿着菜刀架在我哥脖子上,他也蹦不到那里啊! 更别提去欺负叶绾绾一个四肢发达,活蹦乱跳的健全人。 我们实在是冤啊,我哥废了,我们家还丢了那么大的脸。 我以后还怎么找婆家呀,我也不活了,呜呜呜~” 钱水云转身一头扑进了钱老太太的怀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道:“娘啊,你可不能攀咬治安局的人呀,会被逮起来的。 咱们一口咬定叶绾绾和我哥有婚约,必须嫁进咱家就行,别的话千万别说。” 钱老太太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她闺女一向鬼精鬼精的,听她的准没错。 陈队长皱着眉看着这场闹剧,一位凶巴巴的老太太,两位哭哭啼啼的女同志。 还有因为至今深度昏迷的残疾男同志。 陈队长重重的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开口道:“都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叶同志和钱同志正式结婚,这事顶多算是风气不正,罚200块钱。 二是立案严查,两个人谁都逃不了,都得被处理,你们自己选吧!” 叶绾绾眸光一闪,抬手抹泪,抽抽噎噎道:“呜呜呜呜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我还没有来得及报效国家,为社会做贡献呢,就被人给糟蹋了。 呜呜呜我…我可以不追究钱飞给我下药毁我清白与名声的事。 不过想要我嫁进钱家,必须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彩礼和宴席折成现钱150块,一起给我。 结婚后必须立马就分家,她们同意我就咬咬牙,自认倒霉了,谁让我命苦呢,我认了。” 叶绾绾情绪冷静下来后,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嫁给钱飞。 既然躲不过,那就正面刚吧! 刚刚她可是注意到了,钱飞的右腿已经残了。 上一辈子她打不过四肢健全的钱飞,这一辈子还能打不过一个瘸子吗? 钱家人不是喜欢搓磨压榨儿媳妇吗? 那她就让她们也尝一尝被儿媳妇搓磨压榨的滋味。 这一世,她不将钱家闹得天翻地覆,她就真的白活一世了。 还有苏向欢,她也不会放过。 她有很强烈的预感,她今天之所以会如此狼狈,在一大帮人面前清白尽失,名声狼藉。 绝对是苏向欢和养父下的手。 她们可真狠啊! 她可是处处讨好了她们父女两人十多年的时间 她们父女就一点感情都不念? 将她害得如此之凄惨! 她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虎狼窝,兜兜转转又回去了。 叶绾绾脑海里闪过苏向欢那张扬明媚的小脸,心底就恨得不行。 “我呸!还150块?分家?你长得丑,想的还怪美的。 没有,一毛钱都没有,你爱嫁不嫁。” “那就立案吧,我带着你儿子一起到大西北,或者北大荒去义务劳动去。 钱飞那个狗东西腿瘸成那个样子,到了农场还不是任我摆布,我保证天天手把手的给他喂尿喂屎…” 第40章 扒她一层皮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钱老太太被叶绾绾的一番话憋的喘不上气来,眼前一黑。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恶心肠又黑心肝的烂货,你恶不恶心。” 钱水云也惊呆了,叶绾绾在她的印象里,一向是说话有气无力,性格唯唯诺诺,只知道讨好别人的软性子。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了。 钱水云转了转眼珠子,伸手制止了钱老太太接下来的话,笑眯眯的对叶绾绾说道: “嫂子,既然你同意嫁给我哥了,那咱们就是一家人。 再这么吵吵闹闹的,也不像话。 这样,这150块钱我们应下了。” 钱老太太一听钱水云说的这话,眼睛瞪的老大,正欲反驳,忽地被钱水云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钱水云加快了说话的速度,她怕她娘会不管不顾的咬她的手,这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家情况,别说150块了,就是十块钱,我们家也拿不出来。 我哥如今腿上有伤,还被罐头厂给辞退了,再过个几天,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实在是没钱给你,要不然我和娘给你打个欠条,等以后家庭富裕了,再补给你。 至于你说的分家,咱们家一共就三间屋子。 我和娘一间,咱弟钱峰一间,你和我哥一间,就是分了家,咱们不也是住在一起吗? 这个就没必要了,你说呢?” 钱老太太也慢慢地品出了自家闺女话里的意思,安静下来。 苏向欢看着对面笑意盈盈的钱水云,冷笑一声。 上辈子就是她怂恿钱老太太和钱飞逼她回家找养父要钱要工作。 刚开始养父很大方,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正是如此,养大了钱家人的欲望。 要的越来越过分,养父看向她的目光也越来越失望,有意无意的疏远了她。 钱家人见自己不能再为他们争取到好处,一个二个就暴露了她们丑陋的嘴脸。 对她横眉冷竖,动辄羞辱责骂,将她当成一个免费的老妈子一样使唤。 就连她生下的儿女,也被死老太婆抱走养得和她不亲近,甚至对她恶语相向。 这桩桩件件都是钱水云给死老太婆出的主意。 只是因为她与钱飞刚结婚时,钱水云相中了养父给她买的上好毛呢褂子,她有些不舍得,便没有给钱水云。 就招了钱水云的记恨。 上辈子钱水云嫁了一个体户小康家庭,过得还算顺心。 这一辈子,长嫂如母,她绝对会为钱水云找一户比上一世还好人家,将她嫁进去享清福。 苏向欢将汹涌的恨意藏进眼底最深处,冷嗤一声。 “这就不用你们担心了,我那早死的酒鬼爹留了两间屋子,足够我和瘸子钱飞住了。 我话就撂这了,没有150块的彩礼,你们就等着钱飞遭报应吧。” 钱水云看着油盐不进,上纲上线的叶绾绾,眉宇间染上了温怒。 眼睛微眯,直勾勾的看着叶绾绾,她怎么就不信叶绾绾一个娇滴滴的小闺女,敢真的鱼死网破呢? 莫不是拿准了她娘不舍得她哥受苦,以此来威胁她们吧。 钱水云抿唇笑了笑,转头低声和钱老太太交代了什么, 随后道:“我们家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你要是愿意嫁。 等明个收拾收拾东西,我让咱弟钱峰到你们家代替我哥把你接来。 你想分家住你亲爹的房子,那就分家过去住。 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你要是不见到钱就不嫁,那就只能麻烦陈队长把这件事情立案了。 反正我哥的腿断了,身下那二两肉也被你玩的大概率没反应了。 留在我们家也是出不了力气,干不了活,纯纯吃白饭的,不如去吃公家饭。 我们家还有钱峰,传宗接代没有问题,我哥怎么样也无所谓了。 什么喂屎喂尿的,我们也见不着,你要是不嫌恶心你就喂吧! 反倒是你,真要是到了那大西北,北大荒,我相信你的处境不会和我哥差到哪去。” 话落,母女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了身,钱水云对陈队长点了点头。 “陈队长,我们先出去缓一缓,我哥怎么样,就看叶绾绾同志是怎么想的了。 她想通了皆大欢喜,想不通就该怎么判怎么判,我们绝无二话。” 钱水云说完,还真的搀扶着钱老太太离开了调解室。 叶绾绾整个人一头问号? 钱老太太不是最在乎最心疼钱飞了吗? 怎么会突然就放弃钱飞的安慰了。 这简直和她预想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钱水云母女离开后,陈队长望向叶绾绾。 “叶同志,你是和解结婚?还是立案调查。” “我…我…” 叶绾绾此时脑子乱的很,完全不见,刚刚的强势。 整个人眼神飘忽不定,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发出一阵磕磕绊绊声。 陈队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叶同志,我劝你和解,这段时间正严抓公共良俗,严重程度恐怕比以前还要更甚一些。 而且有很多人证能证明是你… 那个,你懂我的意思吧? 你慎重考虑考虑,结婚后再发生点什么,那是家庭纠纷,我们也是可以上门调解的。 200块罚款,由男方家承担,怎么样?” … 与此同时,调解室外面,钱老太太焦急的抓着钱水云的双手。 “叶绾绾那个骚蹄子真的会和解吗?可千万别把你哥搭进去了呀。 你哥腿断了,已经够可怜了,要是再重判,就真的没活路了。” 钱水云胸有成竹道:“娘你放心,她一定会同意的。 你想想她要是没有动嫁给我哥的心思,就不会提出什么彩礼,分家的事了。 她就是看你很在乎我哥,才说些狠话用我哥来威胁我们的。 等着吧,待会陈队长就该喊我们进去了。” 十多分钟后,陈队长和另外一位治安员从调解室走了出来。 面色有些严肃,钱水云心脏顿时咯噔一下。 她不会猜错了吧,叶绾绾不打算和解,来真的? 完了,她哥要是折进去了。 她娘一定会扒她一层皮的。 钱水云往下咽了咽口水,开口试探道:“陈队长,我嫂子怎么说?” 第41章 绾绾,妈妈来了! 陈队长淡淡的瞥了一眼钱水云,开口道:“女方同意和解了。” 听到陈队长这么说,钱水云瞬间安心了,她就说叶绾绾不敢真的鱼死网破。 一个处世未深的黄毛丫头,还敢和她一个相了48次亲都未成功,见惯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的老江湖比? 陈队长的话仍在继续,“待会我们的同志会陪着他们两人到婚姻登记处打结婚证。 然后拿到局里进行备案,你们交了200块钱罚款,这件事情就此了结了。” 陈队长前半段话,说得钱老太太一张老脸笑眯眯的,到后半段直接就不干了。 “不是?凭什么我们交罚款,我没钱,不交! 让叶绾绾那个蹄子交,她养父是纺织厂保卫科的主任,家里有钱,我们哪有钱?” 陈队长早就预料到了钱老太太会耍赖,不慌不忙道: “罚款不交,就算女方愿意和解,咱们治安局肯定是要追究到底了。 小李,既然这位老同志不愿意交罚款,那我们就按着正常流程处理吧。 把那两位破坏社会风气,严重扰乱社区治安的人,抓到拘留室里关起来。 明天就送到上级单位,判了刑送农场里去。” 陈队长说完不顾钱老太太的惊慌拉扯,一脸正气的往办公室走去。 “别别别,别呀陈队长,我们交,我们交还不行吗?” 钱老太太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堪堪拉住了钱队长的衣服。 钱水云瞅准机会,从一旁溜到了陈队长的面前,伸开双手拦住了陈队长的去路,满脸赔笑。 “陈队长,我娘就是一乡下老太太,哪里懂这些? 你放心,罚款我们一定交,一定交。” 陈队长原本也是故意吓唬吓唬钱老太太和钱水云两人。 于是便顺着两人的话音停了下来,脸色也有所缓解。 “嗯,那行,你们一个人回家准备罚款就行。 对了,此事是人家女方吃了亏,结过婚后,你们对人家好点,无故殴打,虐待妇女同志,同样是犯法的。” 陈队长话音落下,便带着小李离开了。 钱老太太和钱水云同时撇了撇嘴,叶绾绾吃什么亏了? 明明是她们损失惨重。 钱家的财政大权,只有钱老太太一人掌握,自然而然是钱老太太回家,钱水云留下。 钱老太走的时候,哭天抹泪的比死了丈夫还难过。 钱水云扯了扯嘴角,别看她娘这么伤心,其实是因为没有伤筋动骨,家里不缺那200块。 三年前,她爹是钢铁厂工人,偷懒的时候被机器砸死了。 经过她娘和奶奶的胡搅蛮缠,拉着棺材堵钢铁厂大门的壮举。 钢铁厂赔了她们2300块。 要不然,也不会任由她哥和钱峰两个混子整天混吃等死,不干正事。 她也不会因为眼光太高,从16岁就开始相看,一直到23岁了还没嫁出去。 陈队长一共派了四位治安员去处理此事,一位看似搀扶实则防备着叶绾绾。 两位用担架抬着钱飞,一位负责和婚姻登记处的人交涉。 一共花了一个多小时,叶绾绾便从芳龄单身少女,变成了已婚妇女,还是和自己最讨厌,最恶心的人结婚。 叶绾绾看着红彤彤的结婚证,眼底被复杂与偏狂所占据。 脑子里全是要疯狂报复钱家人的想法。 钱飞依旧是昏迷不醒,记忆停留在被药效发作,神态癫狂的叶绾绾在大街上扑倒时。 钱老太太在交罚款时,面上的感情最为真挚,治安员扯了好几下才把钱老太太紧紧攥着的20张十元纸币扯过来。 交过罚款,钱老太太和钱水云着急忙慌的把昏迷不醒的钱飞送去了医院。 叶绾绾失魂落魄的从治安局走了出去,拿着结婚证的手,用力到手指发白,整个人像失去了精神头一般,目光涣散。 得知消息急匆匆赶来的白玉梅,双手扶着因为情绪过于激烈而微微有些发痛的小腹, 气喘吁吁的看着叶绾绾。 “绾绾。”白玉梅快走两步,将叶绾绾抱在了怀里,哭腔浓重。 “不怕不怕,妈妈来了妈妈来了。” 叶绾绾双眼通红,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将头靠在白玉梅的肩膀上,放声大哭。 “妈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我只是想过的好些,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白玉梅听闻此言,心底顿时愧疚不已,是她一直以来忽略了绾绾的教育,才让绾绾走错了路。 白玉梅轻轻拍打着叶绾绾的后背,温声安抚道:“绾绾不怕,有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的,不怕啊! 你要是不愿意嫁给钱飞,咱离婚好不好。 我去求你苏爸爸帮忙,一定可以离婚的。 然后妈妈送你去沪市上大学,咱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好不好。” 叶绾绾听到白玉梅提起苏毅,情绪突然就绷不住了,一把推开了白玉梅。 “他不会帮忙的,妈妈你不是很聪明吗?你怎么会想不到,就是他和苏向欢在报复我。 报复我给苏向欢下药,报复我把钱飞引到了苏向欢房里,糟蹋苏向欢。 报复我在大院里,宣传苏向欢是破鞋,报复我想抢苏向欢未婚夫。 报复我想让苏向欢一辈子活在泥泞里,低我一头。 所以他们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我的办法对付我啊妈妈! 你想不到吗?你真的想不到吗? 不,你只是认为我是个丫头片子,不如你肚子里那个带把的金贵。 你害怕苏毅会和你离婚,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会一无所有,所以你刻意回避了这个想法。 你既然已经放弃了我,现在又何必假惺惺的来管我。” 死老太太说的对,哪怕她不愿意承认,她也是钱飞的未婚妻,在死老太太的认知里她早晚都会嫁进钱家。 钱飞这个时候对她也是心存色心,怎么会冒着丢人的风险对他下手。 她平常一向与人交好,根本没有交恶的人。 就只剩下苏向欢了。 叶绾绾此时非常确定,今日之事一定是苏向欢和养父一手谋划的。 说不定林厂长和林爱国也有参与。 叶绾绾紧咬下唇,此事没完,她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白玉梅红着眼眶看着失去理智,嘶声力竭冲她吼叫的叶绾绾,一度伤心不已。 “绾绾,你怎么会这么想?妈妈怎么会不爱你?” 第42章 将绾绾送走,好不好 “你是妈妈怀胎九个月,哪怕叶大山对我拳打脚踢,下了狠手殴打也要蜷着身子护着肚子,才生下来的孩子啊! 妈妈怎么会不爱你?” 白玉梅不顾小腹隐隐刺痛,再次上前抱住了叶绾绾。 “妈妈知道你受了委屈,可现在不是追究事情真相的时候。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后半辈子,钱家不是个好去处。 咱们和他离婚,然后重新开始好吗?你的人生还长着呢?” “妈妈,我好恨,苏向欢明明没事,她明明被人救下了。 她们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狠?妈妈你知道吗? 她们给我下药,让我在大街上,在那么多人面前对钱飞那个烂人投怀送抱。 又亲又啃又嘶衣服的,我的脸面名声,全都毁了。 钱家那老太太和小姑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她们毁了我一辈子。 我喊了他们十多年的爸爸和妹妹呀,她们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叶绾绾吸了吸鼻子,目光坚定,“我不会和钱飞离婚的,我要和他好好过日子。 我要让苏向欢知道,就算我嫁给了钱飞,我也会比她过得好,比她幸福快乐100倍。” “你?绾绾,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什么仇,什么怨,什么嫉妒心,攀比心,都没有你的后半辈子重要,你懂不懂啊! 你不愿意求他们,就不求,妈妈替你想办法离婚好不好。 你去沪市生活,这里交给妈妈,妈妈来处理。” “你会对苏向欢下手吗?你会和苏毅分开吗,你舍得放弃苏家那泼天的财富吗?” 叶绾绾连声质问,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白玉梅,迫切的想听到或者看到白云没点头说会。 白玉梅看着眼前满脸泪痕,一双杏眼因流了太多眼泪而遍布血丝,头发凌乱,模样凄惨,衣服皱成一团,还有兴许破损的叶绾绾。 心疼之余眼底闪过强烈的恨意与埋怨。 这么些年,哪怕她有些小心思,可在大事小事上她对苏向欢可谓是掏心掏肺,每次都是委屈绾绾,让着些苏向欢。 对待苏毅,她也是真心付出的,操持着家里家外,洗衣做饭怀孩子,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 苏毅怎能如此狠心将她女儿害成现在这样,就一点也不在乎她的颜面吗? 绾绾是年轻气盛嫉妒心强了些,做错了事,可那还有挽回的余地不是吗? 又何必将事做到这般绝。 她已经在尽力的稳住劝解绾绾了,甚至动过将绾绾嫁得远远的,一生顺遂的过完余生的念头。 白玉梅戾气横生,重重点头,“会,妈妈向你保证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不过妈妈不会与苏毅分开,因为苏家的一切,都是你弟弟和我们娘俩的。” 叶绾绾若信若疑,她妈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她了? 白玉梅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后腰,一只手从叶绾绾的腰部穿过。 “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叶家,你和我讲讲具体的细节。” 母女两人相互搀扶着离治安局越来越远。 … 苏向欢和江暮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将小院打扫的干干净净。 之前残留的建筑垃圾全部被清理到了墙角处,暂且存放,等装修工人到位了,在一起处理。 黄昏时,一抹微弱的阳光折射进正屋里。 苏向欢和江暮并肩而立,站在正屋门槛上往屋里望,在阳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是修长。 二人心有灵犀般的同时扭过头,目光缠绵,阳光打在脸上,温柔又缱绻。 “江暮。” “嗯。” 这一刻,感情发生了质的改变。 对视良久,苏向欢亲热的拉着江暮宽厚的大手,“咱们回家吧!” “好。”江暮笑眯眯的应承。 锁好院门,在夕阳的光照下并肩而行,一路欢声笑语不断。 苏向欢面上的笑容灿烂又耀眼,江暮亦是笑的张扬。 江暮将苏向欢送到家,才折返回江家,叶绾绾的事情暂时告一段了。 他目前最主要的是安排江家大房,这可是有关于他娶媳妇的大事。 苏向欢到家好一阵子,苏毅才下班回来,见面第一句就是问事情办好了没有。 苏向欢点了点头,苏毅这才安心。 “希望她能不再作妖,也希望你白姨能想通。” 苏向欢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先给爸爸打个预防针。 她觉得白玉梅一定是会埋怨记恨她们父女两人的。 叶绾绾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况且白玉梅本身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这件事情虽然他们都没有出面,旁人不知,叶绾绾和白玉梅还能猜不到吗? 那就太蠢了些。 “爸爸,白姨不在家,叶绾绾的下场挺凄惨的,母女连心。” 苏毅叹了口气,“我知道,埋怨记恨是肯定的,不过你白姨是个聪明女人,就看她怎么选择了。” 苏毅神色淡淡,看向门口的目光很是平静。 苏向欢顺着苏毅的目光望去,恰逢白玉梅回家。 白玉梅一张小脸煞白,走路有些重心不稳,摇摇晃晃的,额头上还冒了一层薄汗。 苏向欢心中一紧,立马跑过去搀扶住了白玉梅,语气急切道:“白姨,你没事吧,肚子怎么样?疼不疼?” 白玉梅怎么样苏向欢不在意,她在意的是白玉梅肚子里的弟弟苏衡之。 白玉梅愣愣的看着一脸关心的苏向欢,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扯动嘴角笑了笑。 “我没事,歇一歇就好。” 白玉梅推开苏向欢,目标明确的往苏毅的方向走去,泪眼婆娑,满眼失望的看着苏毅硬朗的脸庞。 “毅哥,你太狠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你的女儿我如珠似宝的护在手心里,生怕一点做的不对就背上了后妈的恶名,处处小心护着。 我的女儿却被当街凌辱,人人指点唾骂,终生背着破鞋放荡的恶名 毅哥,绾绾也喊了你十多年的爸爸呀!” “什么?玉梅你说什么呢?我怎么狠心了?”苏毅故作疑惑反问,“叶绾绾怎么了,她不是在你娘家住着吗?” 白玉梅见状,苦涩一笑,“毅哥,你不用糊弄我,我知道是你做的。” 白玉梅眼泪汪汪,忽地扑进了苏毅的怀里,小声祈求道:“毅哥,我知道是绾绾先做错了事,如今她也得到惩罚了。 你消消气,我求求你,帮帮她吧,那钱家人个个极品蛮横,实在不是人待的地。 你想想办法,过段日子让他们离婚吧,我一定将绾绾送的远远的,好不好。” 第43章 母女变妯娌 白玉梅仰着小脸,双眼含泪的看着苏毅,语气里满是脆弱。 苏毅眸中异色一闪而过,眉眼逐渐下垂,面上满是受伤,不可置信。 “玉梅,我真没有想到,我在你的印象里,就是这么心狠手辣,瑕疵必报又小心眼的男人吗?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是什么人吗?” 苏毅哀叹一声,不着痕迹的把白玉梅从自己怀中推了出去。 “我上了一天班刚回到家里,并不知道叶绾绾出了什么事。 也就是你刚刚说了,我才得知她又闯了这么大祸。 罢了,虽说钱家本就是叶绾绾的未来夫家。 但你若是觉得钱家不是个好去处,那便想个法子,让她们离婚好了。 到底叶绾绾……也叫过我十几年的爸爸。 不过,还是要再等些时日,毕竟刚结婚就要离婚,恐怕会适得其反。 你该明白,那钱家人个个都是胡搅蛮缠的老手。 到时候把一顶仗势欺人的大帽子压下来。 不说叶绾绾会被别人说得才成样子。 就是我与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会受到牵连。 我如今处在这个位置上,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呢。 被停职调查还是小事,万一闹到被下放到穷乡僻壤里,我实在不忍心,咱们的孩子生在牛棚里,你还做不好月子落下一身伤痛。” 苏毅深情款款的看着白玉梅,看似字字句句都彰显着他的心软,处处为白玉梅和叶绾绾着想。 实则就是拿白玉梅自身的利益,攻破白玉梅的心理防线。 并且实行拖字诀。 苏向欢站一旁听着,一边在心底夸赞苏毅的好演技。 一边走上前拉了拉白玉梅的袖口,面容温怒,咄咄逼人道: “白姨,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爸爸对叶绾绾怎么样?这么些年你都看在眼里。 你怎么能这么不信任我爸爸呢? 当初叶绾绾故意给我下药意图毁我清白。 爸爸那么生气,都没有把叶绾绾怎么着,更没有报治安局抓叶绾绾去坐大牢。 这都是看在你和我弟弟的面子上,没想到爸爸信任你,你竟然不信爸爸?” 苏毅:“欢宝,怎么说话呢?这没你的事,回房去。” “我不,爸爸,白姨这是在冤枉你。” “回房去!” 看着父女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的在她眼前演戏。 白玉梅扯唇一笑,抬手擦掉眼泪,默默转身往房间走去。 苏向欢与苏毅相互给对方递了个眼神,满哄计划失败。 苏毅速度极快的拉住了白玉梅,眼底的深情被冷漠所取代,声音却依旧温和。 “玉梅,不瞒你说,自从叶绾绾高中毕业回到家里。 我就去打听了钱家人的行为作风,甚至还给叶绾绾找好了婆家。 罐头厂采购科主任家的独子,今年20,仪表堂堂,前途无量与林爱国所差无几。 我扪心自问对叶绾绾不薄,她害了欢宝,如今自己也遭了报应。 往后好好过日子便是,钱家人虽然蛮横,但有你这个纺织厂主任媳妇在,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你说呢?” 白玉梅面露惊愕,看着苏毅冷漠的眼神,身影微微发颤,不可置信的与苏毅对视。 他…这是在警告自己,此事到此为止?就这么算了吗? 还有,他为绾绾找好了婆家,为什么不和她说? 若是提前和她通个气,绾绾何至于动了歪心思。 白玉梅张了张嘴,还未出声。 苏向欢的身影已然到了身侧,亲亲热热的挽住了她的胳膊,笑眯眯的摸着她的肚子。 “白姨,昨天晚上钱飞在黑市里买了强烈春药,可见他也是真的喜欢姐姐。 想必姐姐嫁进钱家后,有钱飞护着也不会太过委屈。 你还是要平心静气些,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们老苏家唯一的根,以后家里的一切都是他的。 一出生就有身为厂长的伯父,人中龙凤的哥哥,前途大好的姐夫,以及温婉贤淑的姐姐,身居高位的爸爸,可谓是不管是吃穿住行,还是教育前程都是一片大好。 白姨莫要犯了糊涂才好,你对我那么好,我记着你的恩情呢。 一码归一码,以后你和爸爸儿女双全,承欢膝下,岂不生活惬意,幸福美满,你说呢?白姨。” 苏向欢的声音温和软糯,充满蛊惑力。 白玉梅的神色稍稍有所缓解,目不转睛的盯着苏向欢许久。 “我累了,想回房歇一歇。”白玉梅轻轻推开了苏向欢的手,抬脚回了房间,背影微驼了下去。 父女两人目送白玉梅进了房间,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苏毅低声道:“没事了,她一向懂得审时度势,不过还是要防着些为好。” 苏向欢凝眉颔首,“嗯,至少弟弟出生之前,会很安静。” 如若苏衡之出事,她一定不介意让白玉梅和叶绾绾从母女变成妯娌。 同嫁一家,继续相亲相爱。 … 苏向欢做好晚饭后,苏毅把饭菜给白玉梅端进了屋里。 “玉梅,先吃饭吧,过段日子我和你一起去趟钱家,这样你也能照拂照拂叶绾绾,怎么样?” 闻听此言,白玉梅惊喜抬头,“真的?” 苏毅轻嗯一声,将饭放下就转身离开了。 苏毅完全不介意用明面上的一些小恩惠稳住白玉梅,以保证家里的和谐,还有自己血脉的降生。 叶绾绾要是再作妖,暗地里的事,谁也说不准。 白玉梅看着眼前的饭菜,思虑重重,她自是心疼宠爱绾绾的。 也十分痛恨苏毅和苏向欢对她女儿下如此狠手。 但她也十分重视肚子里的孩子,以及她自己的生活水准。 苏向欢说的未来太过于诱人了,她实在是忍不住不心动。 白玉梅眸光闪动,或许她可以两全其美,一边想法子哄骗着绾绾和钱飞离婚,到其他城市生活。 一边在苏家和和美美的生下儿子,慢慢寻机会,做好万全之策后,也让苏向欢吃个大亏,以平她和绾绾的憋屈之气。 想通后,白玉梅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今日她总觉得小腹一直沉闷坠痛,吃过饭要好好歇息一下。 夜色弥漫,月上枝头。 睡梦中的白玉梅只觉得腹中一顿绞痛,硬生生从睡梦中痛醒,觉得下身湿漉漉,黏糊糊的。 立马大惊失色的拉扯身旁的苏毅。 第44章 孩子没事吧 “毅哥,毅哥我肚子疼,好像见红了。” 苏毅睡眠一向很浅,几乎是在听到白玉梅出声喊他的瞬间,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白玉梅一张小脸煞白,鬓边乱发被冷汗打湿,贴在脸颊上,双手捂着肚子,痛苦异常。 “去医院。” 苏毅快速坐起身,掀开薄被,双手扶起白玉梅,拿起床头边上的衣服,就往白玉梅身上套了上去。 自己慌乱披上外衣,蹬上裤子,抱起白玉梅就往门外冲去。 白玉梅双手紧紧的攀着苏毅的脖子,面上痛意不减。 二人出门闹出来的声响,吵醒了熟睡中的苏向欢。 苏向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从窗户处看到爸爸抱着白玉梅到自行车后座。 急匆匆的往前院大门而去。 苏向欢一个激灵,果断翻身下床,套上外衣长裤,锁好房门,也跟着跑了出去。 外面夜色漆黑,平常最怕黑的苏向欢,此时一心担心弟弟苏衡之的安危,也顾不得害怕了。 经过前院,敲开了一家老实敦厚的邻居家的房门,借了自行车,远远的跟在苏毅身后。 苏毅听到动静回头一望,见是苏向欢,心里虽然有些担心女儿走夜路不安全。 但速度也没有慢下来一丝一毫,事有轻重缓急。 好在苏向欢的爆发力惊人,很快赶了上来,父女两辆自行车并排而行。 “白姨,你怎么样?没事吧,快到医院了,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苏向欢语气急切,面上是深深的担忧,眼神频频落在白玉梅小腹上,在夜色的笼罩下并不那么明显。 由于语气过于真挚,成功让白玉梅误会了,腹部的疼痛让白玉梅的神智并不像往日那么清晰理智。 心底竟弥漫了一阵暖流,看来苏向欢对她也是有几层真心的。 夜间路上没人,三人速度比白日里快了一半。 15分钟的路程,七分钟就赶到了。 苏毅公主抱着白玉梅直奔妇科楼层,闯进了医生值班室。 “医生,医生!” 突然的开门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医生,皱眉抬头,下一秒立刻精神了起来。 “苏主任?” 值班医生显然是认识苏毅,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看到苏毅怀里满脸惨白的白玉梅。 “苏主任,先把嫂子放到里面的病床上,我先看看情况。 “好好好。”苏毅将白玉梅小心翼翼地放在病床上。 医生快步走了过去,对白玉梅进行初步诊断。 “嫂子怀孕有三个多月了吧?现在是什么情况?” 白玉梅生怕自己儿子出了什么意外,咬着牙忍着痛回答道: “白天里受了些刺激,肚子一直隐隐坠痛,晚上吃了饭觉得好多了。 谁知道刚刚肚子突然绞痛,应该也见了红,医生你救救我孩子,一定要保住他。” 白玉梅抓住了医生的手,连连恳求。 “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医生另一只手拍了拍白玉梅的手以作安抚,转头对满脸担心的苏毅道: “苏主任,嫂子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来回折腾了,你先去一楼交费,办个住院吧。” “好好好,我这就去。”苏毅转身出门,嘱托苏向欢道:“欢宝,照顾点你白姨。” 苏向欢点头,“好。” 苏毅离开后,医生扒下了白玉梅的裤子,果然有点点鲜红血迹。 苏向欢见状心中一顿,黛眉轻蹙,“医生,情况怎么样,我白姨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白玉梅也目光急切的看着医生,不愿错过一丝表情。 医生皱着眉,在白玉梅肚子上摸了摸,摁了摁。 “目前来看,没什么问题,应当是情绪起伏过大引起的,开点药好好休息休息,不要再被刺激到,吃点有营养的安安胎,就没什么事了。” 听到医生这么说,苏向欢和白玉梅都萌地松了好大一口气。 “谢谢医生。” “没事,你们先在这里缓一缓,我去药房配点药,先止一止痛。” 医生捏了捏鼻间,走出办公室去了药房。 苏毅是和医生一起回来的,白玉梅吃了药就好多了,被苏毅抱到了病房里休息,很快就睡着了。 苏毅和苏向欢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面上的担忧散去了一大半。 “欢宝,你怎么也跟出来了?你不是最怕黑了吗?” “我担心弟弟。” 想起原文中苏衡之仰着小脸,甜甜的喊原主姐姐的场景,苏向欢也跟着一起动了容。 当时看到爸爸抱着白玉梅出门时,她心脏就像突然漏了一拍一样,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不跟着一起来确定一下弟弟的安危,她不放心。 “欢宝以后一定是个好姐姐。”苏毅欣慰的揉了揉苏向欢的脑袋。 次日清晨,白玉梅醒来后态度十分强硬的要回家。 她昨天答应了绾绾,今天要送绾绾出嫁,给绾绾撑腰撑场面。 她不能失言,要不然就真的失去这个女儿了。 苏毅劝说不成功,便顺着白玉梅的意愿出院了。 白玉梅回到家里,打开了自己的嫁妆箱,拿了100块钱和一匹碎花布料,一件条纹毛呢大衣,一件黑色竖杠直筒裤,给叶绾绾添妆。 时间仓促,她根本来不及准备,连最基本的箱子和被子都没有。 苏毅不愿意在叶绾绾的大婚之日给她脸面。 将白玉梅送到家,就去纺织厂上班了。 苏向欢怕白玉梅再出什么意外,就跟着一起过去了。 白玉梅刚开始是不愿意苏向欢跟一起去的,怕再刺激到绾绾。 但转念一想,苏向欢是苏毅的亲闺女。 苏向欢过去也一样能代表苏毅。 到时候她在言语周旋一下,也能警醒警醒钱家人,苏毅还是在乎绾绾的。 苏向欢跟着白玉梅来到叶家,两间岁月久远的青砖瓦房。 没有院子,出门便是巷子小路。 一间被前面的二层小楼堵住了光线,一间正对着另一条狭窄的胡同口。 光是看起来就有一阵压抑气息。 进了屋,苏向欢的目光与死气沉沉的叶绾绾撞了个正着。 “你来干什么?谁叫你来的?” 第45章 喜上加喜,亲上加亲? 叶绾绾看见苏向欢的一瞬间,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情激动的冲到了苏向欢的身前,眼底是赤裸裸的恨意。 “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苏向欢眉眼上挑,淡淡的瞥了一眼面容憔悴,眼圈青黑的叶绾绾,唇边带浅笑。 “姐姐,大喜之日不要这么大的火气,我是来给你送嫁的。 省的让人说白姨把我们俩姐妹俩教的一个比一个没规矩。 我过来也好让姐夫一家人看看,白姨还是会教女儿的。 你看,白姨把我教的多好,知礼节又懂进退还有脑子。” 苏向欢就近挽上了白玉梅的胳膊,笑容满面道: “白姨,你说是不是,我来也好给姐姐撑撑场面,让那钱家人知道,就算姐姐从苏家离开了,那也是我苏向欢的姐姐,她们欺负不得。” 听到苏向欢前半段的话,白玉梅和叶绾绾的脸色都很阴沉。 苏向欢这不就是在拐着弯的说叶绾绾没规矩没脑子,还连带着挑拨离间了她们母女的关系。 但后半段的话简直说到了白玉梅的心坎里了。 这也是她同意苏向欢跟来的原因。 白玉梅掩盖了真实情绪,同样笑容满面的拍了拍苏向欢的手背,故作欣慰道: “对,欢宝说得没错,绾绾你不要不懂事,欢宝好心来送你出嫁,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白玉梅悄悄的给叶绾绾递了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叶绾绾自昨日回到叶家,一整夜都没有合眼,脑子里一片糊涂,想要冷静却根本冷静不下来。 一大早又看见了苏向欢这张讨厌的小脸,她怎么能安心? 不过,苏向欢虽然讨厌,但她刚刚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哪怕她再不愿意承苏向欢的情,也不得不承认。 苏向欢来的这一趟,能让她在钱家那个虎狼窝咯用苏家的名义,更好的报复钱家人。 于是,叶绾绾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黑,整个人怨气滔天。 这种感觉比生刮她肉,还难熬。 叶绾绾手掐大腿,紧咬下唇,强迫自己忍耐,将头扭到一旁,不去看苏向欢。 苏向欢将叶绾绾的一切举动都收入眼底,面上依旧是浅浅的笑意,心底却十分舒坦。 她就是故意恶心叶绾绾的。 原文中叶绾绾不就是一边承着原主的恩,一边觉得原主假惺惺的借此嘲笑讥讽她,才会再重生归来时,对原主下死手。 如今有现成恶心叶绾绾的方法,就要用起来。 她就是要让叶绾绾一边憋屈,一边又拒绝不了她的好意,只能像现在一样强忍着不能发作,最好憋出内伤,吐出几口血来。 当然,对待害原主身亡的罪魁祸首,苏向欢可没什么好心,她的后招还在路上呢? 按照她目前对叶绾绾的了解,不难猜出叶绾绾暂时动不了她。 肯定会把怨气撒在钱家人身上,妄图走重生大女主爽文系列。 她作为曾经最信任叶绾绾的妹妹,自然是要帮上一把的,让她们一家更相亲相爱一些。 白玉梅看到满脸怨气却无法发作的叶绾绾,硬生生将一张小脸憋的青紫,顿时心疼不已。 转头笑眯眯的看向苏向欢,张口道:“欢宝,你先随便坐会儿,我交代绾绾两句。” 苏向欢毫不犹豫的微笑颔首,“好的,白姨你去吧。” 白玉梅对苏向欢笑了笑,拉了叶绾绾去了里间,关上房门,小声交代了些什么。 苏向欢百无聊赖的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等着钱家人的到来。 大约20多分钟后,一辆车前系的红花的自行车停在了叶家门口。 一吊儿郎当,穿着随意,单脚支着自行车的男人,一边捋着溜光水滑的头发,一边用十分油腻的腔调向苏向欢询问道。 “喂,小妮,这是叶大山家吗?” 苏向欢循声望去,只见那男人长的和印象中的钱飞有几分相似,应当就是叶绾绾那不正混还好色的小叔子钱峰了。 钱峰在看到苏向欢的第一眼,满眼的惊艳,喉结上下滚动,往下吞咽。 “你…你好,同志,我是钱飞的弟弟钱峰,你应该就是我嫂子的妹妹吧。 你看我长的也算一表人才,要不咱们一起喜上加喜,亲上加亲,怎么样?” 钱峰边说边猴急的把自行车往墙边靠去,转身往苏向欢身边而去,意图动手动脚。 苏向欢眉头紧皱,只觉恶寒一片,迅速起身双手拎起身后的椅子,挡住了钱峰的靠近。 “站住,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 对着墙根撒一泡,瞅瞅你长的有个人样吗? 谁给你的自信说出一表人才这种荒唐话。 还亲上加亲,喜上加喜?没有睡醒的话,回家钻你老娘被窝里继续睡去,别在这像个臆想症的患者一样口吐狂言。” 钱峰没有想到看着文文静静一小姑娘,嘴巴竟然这么厉害。 不过,长的实在好看。 有些颜控的钱峰,对着苏向欢这么好看的小脸,实在是生不起来气。 宠溺的摇了摇头,“小姑娘家家的说话文静些,你说的这些话我不喜欢,以后都别说了。 今天你爸妈来了吗?正好咱们一起探讨一下咱们俩的婚事,什么时候办比较好? 你放心,我绝对不像我哥一样混账,肯定会给你一个很体面的婚礼,三转一响加彩礼,一样不少怎么样?” 钱峰在臆想中也不忘拉踩一把钱飞。 这句话让在屋里偷听的叶绾绾气的不轻,原来钱家人也知道他们混账。 苏向欢满脸厌恶,恨不得将手中的椅子砸在钱峰的头上。 男女力量的悬殊,让苏向欢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嘴上输出。 “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是你断腿的哥哥,泼妇的老娘,还是嫁不出去的老姐,或者是你那崎岖不平,勉强称之为一张人脸的麻子脸。 像你这样的,就是做梦都配不上我。” 再次被怼,钱峰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小姑娘,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钱峰逐渐逼近苏向欢,抬手握上了椅子腿。 苏向欢抵抗钱峰的同时,大声朝着屋内大喊,“爸爸,白姨,姐夫的混账弟弟来了…” 然而里屋毫无动静,叶绾绾死死拉住了想要开门出去的白玉梅。 “不许出去,我都能嫁给钱飞,苏向欢凭什么不能嫁给钱峰?” 第46章 秀你性别上的优越感? “我倒是觉得,我们姐妹俩嫁进一家也挺好的。” 白玉梅低声焦急道:“你知不知道苏向欢是和我一起出来的,她要是出事了。 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没好果子吃。 苏毅和林舒阳能有一千种的方法,让我们母女两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座城市里。” 白玉梅的话让叶绾绾稍稍冷静了些,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一些。 白玉梅趁此时机,在开了叶绾绾的手,房门刚被打开一条小缝,又被叶绾绾拉了回去。 “妈妈,就晚出去一会,就一会,让苏向欢也尝尝男人被欺辱的滋味,好不好。” “你是不是疯了,让开!” 白玉梅大力推开了叶绾绾,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厉声呵斥。 “你干什么,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女儿。” 苏向欢见白玉梅出来了,悄悄松了口气,这没武力值就是吃亏,以后有机会她得跟着江暮好好练练。 钱峰本就被苏向欢刚刚那一声“爸爸”惊的停下了缓缓逼近的脚步,这又被突然出现的白玉梅吓了一跳。 便顺理成章的往后退了退,嬉皮笑脸的对白玉梅道: “这就是亲家母了吧,亲家母好,我是替我哥过来接我嫂子回家的。 我就是和妹妹开个玩笑,没恶意,呵呵。” 钱峰的目光一直往白玉梅身后瞟,看了半天也没有见到苏毅的身影,说话态度与语气又是一变。 “时候也不早了,让我嫂子出来回家吧,别耽误了良辰吉…啊—”。 钱峰话还未说完,背后突然遭受重击,身体猛地向前趴去。 只听扑通一声,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白玉梅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苏向欢也是一惊,但在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时,瞬间心安了。 铁栓和林全嘴巴上分别叼着烟蒂,领着五位面生的人走了进来。 铁栓对苏向欢友好的眨了眨眼,林全的眼睛里满是对苏向欢的好奇。 直到被铁栓用胳膊肘肘击了一下,才有所收敛。 钱峰被踹了个狗吃屎,地上的灰尘蹭了他满脸,连连呸呸了好几口。 “靠!是谁,是谁踹了老子。” 钱峰气急败坏的从地上起来,转身与流里流气的铁栓等人打了个照面,身体下意识的抖动了起来。 “铁哥?全哥?怎么是你们?” 铁栓瞅了一眼钱峰,一只手揽住了钱峰的肩膀,将钱峰的脊背往下压了压。 另一只手从嘴边接过烟蒂,对着钱峰的面颊弹了弹烟灰的同时,一口烟雾吐在钱峰的面门上。 “怎么着?钱峰你个狗东西,一天不见你就能耐了?” 钱峰被烟雾呛的连连咳嗽,背部被一股大力强压着往下弯,身体瑟瑟发抖,满脸谄媚。 “铁哥,有话好好说,昨天的事不是已经了了吗?” 铁栓啧了一声,用攀着钱峰肩膀的手,对着钱峰的面颊拍了拍。 “怎么?没事咱还不能找你耍耍了。 咱就去后面歇个脚的功夫,就撞到了你在欺负人。 瞧瞧,这是什么?这就是缘分啊! 没想到,在咱们兄弟面前像个孙子一样,点头哈腰的伺候着咱们的人。 转眼就在女同志面前秀你性别上的优越感。 怎么?真是长了能耐? 来,和咱兄弟们练一练。” 铁栓话音落下,林全和其他五人都捏了捏拳头,目光戏谑的看着钱峰。 钱峰听着咯吱咯吱直响的拳头,双腿微弯止不住的打颤,声音结结巴巴道: “铁哥,我…我错了…错了。” 铁栓随手将烟蒂扔在了地上,用脚碾了碾。 “看你这个怂样,去,和女同志道个歉,她原谅你了,今个你就不挨了。” 得了短暂自由的钱峰,对着苏向欢连连赔笑求原谅。 “妹妹,我错了,我不该和你开玩笑的,求你原谅我。 今天可是我哥和你姐的大喜之日,弄成这样多不好看。 你帮我和铁哥全哥求求情,我以后在家肯定敬着点你姐姐我嫂子,好不好,咱们共赢。” 苏向欢冷哼一声,“你也知道今天是大喜啊,刚刚你可没想着放过我,我凭什么原谅你。” “你…”钱飞见苏向欢没有原谅自己的意思,低声威胁道:“你可别忘了,你姐姐可是要在我家过一辈子的,你可得想好了?” 苏向欢眼珠向上,一个白眼翻过,心想:还拿叶绾绾以后的处境威胁自己? 这不是正自己的下怀吗?她求之不得。 刚刚白玉梅出来这么晚,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被叶绾绾拉住了。 现在叶绾绾自己还躲在屋里不出来,偷偷扒着门缝偷看呢。 有能给叶绾绾婚后生活挖坑的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 苏向欢当即冲着铁栓说道:“同志,钱峰用我姐姐威胁我,说我不原谅他,他就对我姐姐强取豪夺。” “你胡说,我没有。” 钱峰情绪高昂,大声反驳,心里对苏向欢恨的要死,同时也迁怒了叶绾绾。 叶绾绾马上就嫁进他家了,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欺负,还躲在屋里不出来劝一下她妹妹原谅自己。 铁栓和苏向欢对了个眼神,接着大手一挥。 “兄弟们,上,给这位威胁妇女同志安危的家伙,松松筋骨。” 林全平时看起来有些不着调,看着傻傻的,但打起架来是一群人中最勇猛的。 铁栓带来的人,都知道苏向欢是他们老大的媳妇。 对于意图欺负他们嫂子的钱峰,一个二个都在不致命的地方下了狠手。 几拳下去,一片青紫,打得钱峰嗷嗷叫。 白玉梅看着眼前一幕,觉得十分魔幻,目光在苏向欢和铁栓之间来回跳转。 这突然出现的混混,为什么会帮着苏向欢? 难道?两人认识? 可是看着两人也不像认识的模样。 白玉梅迷茫一瞬,很快缓过神来,猛地一震。 钱峰要是在叶家被打坏了,那钱家人岂不是对绾绾怨念更重了。 以后绾绾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白玉梅连忙走到苏向欢的身边,“欢宝,你发个话让他们停下吧,钱峰是混账了些。 可今天是绾绾的大喜之日,他还要带着绾绾到钱家结婚呢? 算白姨求你了,好不?” 第47章 冷眼旁观的下场 白玉梅蹙起眉头,目光着急的望向钱峰所在的方向。 双手拉着苏向欢的衣角,带有催促之意。 苏向欢抿唇一笑,轻轻的拍了拍白玉梅的手背,安抚道:“白姨,你和我之间哪里用的上求这个字? 你别急,我这就和那位说说,看能不能制止一下,毕竟我也不认识他们。 况且,他们也是为了帮我,才对钱峰动手的,我总不能不识好歹的命令他们,是不?” 说话间,苏向欢不着痕迹的望里屋的方向撇了一眼。 叶绾绾这是打算借力打力?还是破罐子破摔?这都不出来? 白玉梅听后,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看着苏向欢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模样,心底甚至泛起力的一阵惋惜。 苏向欢为什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呢? 苏向欢微微侧身,对铁栓说道:“同志,今日我们两家有喜事要办,还望手下留情,饶了他一次吧。” 刚刚苏向欢和白玉梅之间的对话,铁栓听的清楚,思虑片刻便明白了苏向欢话里的深意。 只见铁栓冷嗤一声,就近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道: “女同志,咱们这都可是为了帮你才动手的。 不一下把他打老实了,不知道以后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放心!咱们兄弟下手有轻重,打不废他,顶多是点皮外伤。” 白玉梅一听这话,瞬间急了起来,偏偏对浑身充满痞气的铁栓等人,无可奈何,急得团团转。 苏向欢也适时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不是不帮忙,而是此时的场景她也无能为力了。 屋里的叶绾绾看着钱峰被几人围殴的惨样,嘴唇上扬,满脸痛快。 打,使劲的打,直接把人打死才好呢。 这样钱家绝后的几率就更大了。 躺在地上被六人拳打脚踢的钱峰,颤颤巍巍的蜷缩着身体。 铁栓的声音透过缝隙传入了耳朵里。 急忙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大声讨饶哭诉。 “铁哥,铁哥我错了,我以后绝对离这位女同志远远的。 不不不,是离所有女同志都远远的。 饶了我吧,求求你了铁哥。” 钱峰磕磕绊绊夹杂着哀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突然嘎巴一声,一道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伴随着钱峰更加凄厉的喊声,突破天际,直冲云霄。 六人停了下来,林全收回脚,不好意思的对铁栓笑了笑。 “那个……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要不今天就这样了?” 铁栓见此,眉头狂跳,这个林全下手没个轻重的。 钱峰的左腿被他给踢断了,还怎么把叶绾绾接回钱家。 老大可是说了,今天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把叶绾绾给弄到钱家去。 铁栓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经直路过白玉梅和苏向欢,走到钱峰面前蹲了下来。 “行了,别嚎了,一个大老爷们嚎成这样,也不怕丢人。” 钱峰目露惊愕的看着铁栓,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的腿硬生生的被踢断了,他还不能喊了?这是什么道理? 什么丢人?面子哪有腿重要。 不过,钱峰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面上根本不敢表现出来。 面前这些人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万一把他另一条腿也给撅折了怎么办。 铁栓伸手拍了拍钱峰身上的灰尘,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十元纸币。 “你全哥也不是故意,这样,我这里有十块钱,算是赔给你的医药费了,怎么样?” 铁栓将钱塞进钱峰上衣口袋里。 钱峰心底将铁栓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一条腿十块钱,他们的十块钱可真金贵。 面上却十分谄媚的笑了笑。 “谢谢铁哥,谢谢全哥!” 铁栓看到钱峰如此识相,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好弟弟,心胸够宽阔,铁哥我交你这个朋友了。 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 接着伸手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钱峰抵抗不了铁栓的力气,身体被迫拉起,呲牙咧嘴的用一条腿支撑着身体全部重量,另一条腿无力的向下垂着,远离地面。 “能跟着铁哥交上关系,是我的荣幸。” 铁栓:“刚刚说你们家今天办喜事? 那正好我们兄弟也去吃杯喜酒,顺便帮你把新媳妇带回家。 你现在这样也骑不了自行车,良辰吉时不能耽误了。” ”是是是,铁哥说的对。” 钱峰被铁栓像拎小鸡崽子一样拎着后脖颈的衣服,根本不敢反抗一下,反驳一句。 别看铁栓刚刚才说的拿他当亲弟弟,那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但凡他敢说个不字,他有预感,他的另外两条腿也保不住。 白玉梅和苏向欢都有些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苏向欢佩服的看着钱峰点了点头,是个狠人没错了,腿都断了还有空巴结人,还能金鸡独立,腿不痛吗? 换个人,恐怕早就痛晕过去了。 白玉梅只觉得天都塌了,眼前一黑又一黑。 钱家两兄弟的腿都断了,钱老太太肯定不敢对这些混混胡搅蛮缠。 那这气不得全部撒在绾绾身上了? 叶绾绾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十分畅快开心,只觉得未来生活一片光明。 本来叶绾绾就是因为担忧,对上四肢健全的钱峰。 她没有对抗之力,才想着和钱飞结婚后搬出来住。 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钱家的两个男人都成了瘸子,两个一条腿的废物,对她造不成威胁。 她就不信,她还弄不过两个废人了。 叶绾绾整理了下的衣服,拎着一个里面装了几身换洗衣物的小箱子,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现在走吗?” 叶绾绾的皮相不算差,若是放到平常,钱峰绝对会对着叶绾绾这张小脸心猿意马。 但此时钱峰对叶绾绾只有强烈的恨意。 刚才要是叶绾绾能早一点从房间里出来。 或者早早的等在这里,他怎么可能会对苏向欢起心思,以至于遭此横祸,硬生生被踢断了一条腿。 一个不要脸的小娼妇罢了,装什么黄花大闺女的矜持呢? 钱峰眼底恶意横生,等着吧,等到了他们家,他定要让叶绾绾知道冷眼旁观的下场。 “钱峰?走吗?时间不早了。” 第48章 给叶绾绾撑场面? “走走走。”钱峰道。 铁栓让人一左一右扶着钱峰,林全推着钱峰的自行车,慢悠悠的走在最前面。 白玉梅走在叶绾绾的身侧,满是担忧的牵着叶绾绾的手。 嘴巴一张一合的在交代叶绾绾对付钱老太太和钱水云的方法。 苏向欢走在另外一边,静静的听着。 白玉梅可谓是一位好母亲,将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都做了一个详细的预想。 并把解决办法都掰开了,揉碎了喂到叶绾绾的嘴里。 不过看叶绾绾的反应,好像并没有感激动容,反而是一脸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绾绾,你听到了吗?千万别轻瞧了钱老太太,那她年轻时可是个厉害人物,你和她缠不赢的。 只能拿利益与权势压着她,到了钱家,你就低头抹泪就行,剩下的妈妈来应付,知道了吗?” 叶绾绾木着脸点了点头,看向满脸关切的白玉梅,精神有些恍惚。 上辈子妈妈也是像今天这样关心嘱咐她,可惜她一心怨恨着妈妈把她嫁给钱飞,不给她找更好的婆家。 根本没把妈妈的话听到耳朵里,放进心里。 以至于被钱家人当成老妈子使唤了好多年。 这年头结婚,家庭富裕点的会租用小轿车接亲。 再不济的也是新郎官骑着自行车把新娘接回家。 像叶绾绾这样自己走着去婆家的几乎没有。 更别提前面还有一个瘸着腿一蹦一跳,看着就不像新郎官打扮的人,在前面领路了。 一路上一行人引来了许多路人的注意力,纷纷小声嘀咕。 “咦?这是谁家成亲?怎么这么寒酸?” “看起来新娘子并不受婆家待见啊?” “这娘家人也没见几个人啊?难不成是结婚结的不光彩?” “不是?你们都不知道吗?这人昨天在罐头厂附近当街那个啥了。” “啥?啥啊?你倒是说啊?说话说一半,你这不是存心吊人胃口的吗?” “就是先上车后补票了。” “咦!真不检点,呸,不要脸,伤风败俗。” 听着路人的窃窃私语声,以及各种鄙夷讥讽的目光。 叶绾绾一下子红了脸颊,将头埋得的低低,紧咬下唇,心底对苏毅和苏向欢的恨意再次翻涌不止。 白玉梅也被这些话气的脑子直发蒙,眼神像刀子一样狠狠的朝路人射去。 路人不甘示弱回瞪了过来,各种黄月空般的污言秽语更加放肆大声了些。 白玉梅气的冒火,全程憋着一口气。 苏向欢蹙了蹙眉,什么也没说,静静的走着。 大约20分钟左右,到了钱家所在的大院。 在钱峰的带领下,一行人走进大院,来到钱家三间房前。 一整个冷冷清清,根本没有一丝喜气,更别提大桌宴席与凑热闹的邻居们了,什么也没有。 白玉梅和叶绾绾心中早有准备,也没什么好失落的。 钱峰一回到家里,也不知怎么了,一阵天大的委屈漫上心头,对着房门大喊。 “娘—” 钱老太太听到门外小儿子那不似人腔的喊声,心中一紧,立刻起身快速打开了门。 “峰啊,怎么了这是?” 在看到钱峰瘸着左腿的狼狈惨样,钱老太太尖叫一声,扑到了过去身边,手足无措的上下打量。 将其他人忽略的彻底。 “峰啊,你咋了?你不是替你哥去接叶绾绾那个贱人了吗?怎么搞成这样了。 谁干的?你和娘说谁干的?娘去给你讨公道。” 铁栓悄悄提了下钱峰的胳膊。 钱峰身体一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娘,是我自己骑车不小心摔了,没谁。” 钱老太太一听这话,急得啪的一下拍在钱峰的肩膀上。 “你个小兔崽子,骑车就不能专心点吗? 你着什么急?又不是你去娶个黄花大闺女回家。 你哥娶回家一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你急什么急? 兔崽子,你哥的腿还没好,你又摔断了一条腿。 我就说那个叶绾绾一定是个灾星,要不然我们家怎么会流年不顺? 她人呢?” 钱老太太气冲冲的往周围望去,这才注意到回来的不止她儿子钱峰和叶绾绾两人。 还有七个壮汉和一对母女。 钱老太太被痞里痞气的铁栓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口吐芬芳。 “哎呦,你是谁啊?来我家干什么,讨饭吗?赶紧走走走。” 钱峰与刚从房间出来的钱水云,几乎是同一时间捂住了钱老太太的嘴巴。 钱峰:“娘,这些都是我朋友,你说话做事都客气点。” 钱水云:“娘,来者都是客,大喜之日可不能往外赶人。” 姐弟俩的声音同时响起,钱水云快速反应,“娘,钱峰的朋友那可是我们家的贵客,得好好招待。” 钱峰站在一旁连连点头。 断腿因为他突然间移动,顿时剧痛不止。 脸上一片煞白,额头冷汗涔涔直到遍布满脸,钱峰终是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钱峰!” “峰儿?” 钱水云离得最近,立马接住了钱峰。 钱老太太满脸着急,“钱水云你还愣在这里干嘛?快去找辆手推车,把峰儿送医院啊!” “噢好好好。”钱水云慌里慌张的应了一声,站起身目光正巧与满脸凶相的铁栓等人的目光对视。 钱水云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又蹲了下去。 “娘,我先把钱峰弄进屋里,再去找车吧!” 说着便速度极快的拖着钱峰的两条胳膊,咬着牙把人往屋里拖拽。 待钱老太太从心慌中反应过来,钱水云已经把钱峰拖进了屋里,并紧紧关上了房门。 钱老太太站起转身,对铁栓等人笑了笑。 “对不住啊各位,老婆子我不知道你们是峰儿的朋友,实在是对不住。” 钱老太太虽然跋扈,但也不是看不懂眼神,听不懂语气的蠢货。 她那一双鬼激灵的儿子女儿都反应那么大,她再看不出这些人有问题,她也就白活大半辈子了。 铁栓跟来就是为了看戏加保护苏向欢的,自然不会和钱老太太因为这句话在这扯皮。 爽朗一笑,将话遮盖了过去。 钱老太太这才得空看向白玉梅。 这人长的和叶绾绾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叶绾绾她妈。 另一位女同志,是苏主任的女儿? 钱老太太在看到苏向欢时,心里直打鼓,难道苏主任并没有放弃叶绾绾。 所以让苏向欢过来给叶绾绾撑场面来了? 第49章 给你们脸了? 白玉梅自打进门开始,就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 自然没有错过钱老太太在看到苏向欢时,面上突变的神色以及那满脸的心虚。 看来让苏向欢跟着一起来的决定是对的。 不过要找个借口把苏向欢支走,她和钱老太太单独相处,她才好用苏毅的名义压一下钱老太太这个老虔婆。 不等白玉梅想到合适的借口,钱老太太率先开口试探道: “这位就是亲家母了吧,亲家公怎么没来?” 苏向欢双手环胸,下巴微抬,轻蔑的撇了一眼钱老太太。 长的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满脸褶皱,一双眼睛还没有绿豆大小,粗黑的眉毛,厚厚的嘴唇,一眼望去还以为是鲶鱼成精了呢? 在原文的描写中,原主被叶绾绾算计到钱家,这个老太太可没少在钱飞和钱峰都在场的时候,骑在原主身上打。 甚至在原主被迫与钱飞发生关系,身怀有孕的情况下,这个恶毒的老婆婆还一个劲的踹原主的腹部。 就是那一次,直接要了原主半条命,也是弟弟苏衡之给原主撑腰,被钱家人殴打致半身瘫痪的剧情节点。 一想到原文中原主受到的种种克待与磋磨,苏向欢就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直冲心头。 “哼,幸亏我爸爸嫌弃丢脸没来,要是来了看到你们这么不懂规矩,没有家教,不懂礼数的人家。 还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呢? 老太婆,我告诉你,虽然叶绾绾现在不跟着我们姓苏,回到她自己家改姓叶了。 但那也是我苏向欢喊了十多年的姐姐,你们是个什么东西?这么不重视她? 结婚连喜堂都不布置,花生瓜子喜糖呢?宴席呢?亲戚呢? 真是极品无耻不要脸的一家人。 就你儿子那长的不成个人样的尊荣,能娶上媳妇,你们就该找个桌子,好吃好喝的把我姐姐供起来。 睁开眼睛瞧一瞧吧,钱飞又矮又驼还脑子缺弦的蠢货。 我姐姐能看得上他,是你们老钱家修了36辈子的福分。 且有且珍惜吧,什么东西,呸,给你们脸了?” 苏向欢叉着小腰,快言快语的一顿输出,话落一口浓痰啐在了钱老太太的脸上。 白玉梅今天不知道被惊了多少次了,目光复杂的看向苏向欢。 苏向欢这看似是在替绾绾说话,其实每一句都在给绾绾拉仇恨。 反观叶绾绾看到钱老太太被怼时,浑身笼罩着一股喜意。 尤其是看到苏向欢的口水,落在钱老太太脸上时,快感更是到达巅峰。 叶绾绾还记得昨天钱老太太吐在她脸上的那口口水,恶心又粘腻。 如今钱老太太自己也被吐了,真是天道好轮回。 白玉梅在看到叶绾绾唇边上扬的弧度时,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疯了!疯了! 铁栓等人同样惊讶的相互对视了好几眼,怪不得老大让他们过来保护嫂子呢? 就嫂子这小嘴叭叭的能力,要是他们不在场,还真容易被没有道德底线还好撒泼打滚钱老太太给欺负了。 铁栓和林全不动声色的往苏向欢的身边站了站,确保钱老太太万一被怼得恼羞成怒,对苏向欢下手时,他们能第一时间护着。 钱老太太恶心坏了,一把抹掉浓痰,这么多年她还没被人吐在脸上过呢,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钱老太太连喘粗气,胸膛上下起伏,显然是被气的不清。 粗糙黯淡的老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苏向欢道: “你…你不要太过分,叶绾绾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我能让她进我钱家的大门,就已经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了。 也不看看叶绾绾是什么货色?难道让亲戚朋友都来看热闹不成? 我们家还丢不起这个脸。” 钱老太太此时虽然愤怒,但还有些理智在。 毕竟她曾经亲眼见过,苏主任因为苏向欢被欺负,拎着家伙打上了欺负了苏向欢的人的家门,将人揍的十天半月下不来床的英勇事迹。 传闻苏主任的女儿被惯得娇蛮任性,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苏向欢一脸鄙夷,“丢脸?你们家还怕丢脸?一个个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 苏向欢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成功让钱老太太再次红温了起来。 “你…你…你小小年纪,积点德吧,这事本来就是叶绾绾的错,是她饥渴难耐,当街对我儿子非礼……” “行了行了,憋住吧你,我没空听你说这些废话。”苏向欢一个白眼翻过。 白玉梅连续好几个深呼吸,将一切乱七八糟的情绪都压了下去,走上前,面色冷峻的看着钱老太太。 “老太太,说话还是不要太刻薄的好,昨天的事我女儿年纪小,没有经过事,被你们那么一吓就稀里糊涂的和你儿子领证了。 我虽说没有你年龄大,但也见惯了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其中不乏领导夫人… 昨天怎么回事,还有待定论呢,你儿子前天在黑市买了春药,我女儿昨天中了药,这未免太过于巧合了吧。 不如,咱们让治安局的同志们再好好的查一查,看看里面有什么见不得的光的算计,怎么样? 也省的你看我女儿不顺眼,以后折辱搓磨我女儿。” 白玉梅神情冷智,不慌不忙,目光如炬的看着钱老太太。 正巧看见了钱老太太听到她提起春药时,瞳孔猛震,脸色巨变,偷偷撇了撇苏向欢的模样。 白玉梅就知道这其中定有隐情。 苏向欢也觉察到了钱老太太偷看她的的眼神,眼底疑惑一闪而过,猛地恍然大悟。 钱飞买春药,不会是想对付她的吧? 钱老太太满脸心虚,死鸭子嘴硬道:“屁,什么春药?没有的事,你们到底还结不结了。 屋子已经收拾好了,西边那间,快进去吧!” 白玉梅淡淡的撇了一眼钱老太太,接着眼珠左右一晃,侧身笑眯眯的拉了拉苏向欢的胳膊。 “向欢,这么远走过来,累了吧? 你和绾绾先到屋里歇歇脚,这有我就行了。” 苏向欢眉头一挑,“那不行。” 第50章 眼盲心瞎的原文作者 “钱飞还在屋里呢?我怎么能去,白姨,你这不是要坏我名声吗?” 白玉梅谄笑一声,张了张嘴还没出声。 钱老太太努了努嘴,不悦道:“我儿子在医院,还没回来,里面没人。” 闻听此言,苏向欢眸光一转,颔了颔首,“那行,我进去歇一歇,白姨,有事你喊我。” 接着大步流星的往西屋走去,毫不客气的推门便入。 叶绾绾眼色阴沉的跟在后面,走进房门,第一时间啪的一声将门关的紧紧的。 苏向欢双手背后,悠哉悠哉的看向大喜之日却毫无喜色的叶绾绾,突地莞尔一笑。 “姐姐,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就是帮你说了两句话而已,没什么值得感谢的。” 叶绾绾的眼睛被苏向欢的笑容刺的生疼,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以及昨天在众人面前对钱飞投怀送抱,又啃又咬的丢人场面。 整个人戾气横生,压低声音对苏向欢横眉竖目道:“是你干的吧。” 苏向欢起了逗弄叶绾绾的心思,故作天真懵懂道:“什么?姐姐你在说什么呢?” 叶绾绾气急败坏道:“你别装了,收起你这副虚假至极的表情。 你知不知道你这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争不抢,却又什么都得到的样子最恶心了。 肯定是你,一定是你在报复我 昨天我从大院出来好好走在路上,突然被一个从天而降的麻袋套住。 再次醒来就是衣衫不整,被别人指指点点的场景。 是你在报复我,是不是。” 苏向欢静静的看着叶绾绾破防,眉眼含笑,心情很好的鼓了鼓掌。 “呀,姐姐你真聪明,一猜就猜中了。 怎么样?你看我把你的计划完成的多好,一点纰漏都没有出。 不像你,下个药,引个人都拖泥带水的处理不干净。” “为什么,你不是没出事吗?你不是被人救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叶绾绾目呲欲裂,双手癫狂的抓着苏向欢的衣服,剧烈摇晃。 “你怎么那么小心眼?你明明什么都有了,我也被你们赶出苏家了,我已经得到惩罚了。 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这会毁了我一辈子的。” 叶绾绾的这些话,让苏向欢心理严重不适,拧着眉头,一把打掉了叶绾绾的双手。 看向叶绾绾的目光里,满是厌恶与讥讽。 到底是多么疯,多么不要脸的人,才能说出这些厚颜无耻的话。 什么叫她没出事? 原主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她若不是江暮及时搭救,她也会被钱飞糟蹋了身子。 虽然她来自现代,对床第之事放得开,但真要被钱飞得手了,她也得恶心十天半个月的,还会粘上一大堆甩不干净的麻烦事。 苏向欢眼眸微眯,声音冰冷无一丝温度。 “我没出事是我足够幸运,不代表我原谅了你。 你被赶出我们家是你活该。 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么多年我爸爸对你不好吗? 还是我对你不好,你要用那么恶毒的方法毁掉我的后半生。 我害了你一辈子?你多大的脸啊,有脸说这话。 难道不是你先动了歪心思,想害我的吗? 我小心眼?没错,我就是小心眼。 凭什么做了坏事,随便道句了歉,说了句无足轻重的对不起,就能把罪恶揭过去。 我偏不,我偏要你付出代价。 你不是不喜欢钱飞,不想嫁进钱家吗?我偏要用你的方法把你送进来。 你看你现在就踩在钱家的地盘上呢,钱叶氏。” 苏向欢面容讥讽,再次杀人诛心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害我,不就是你喜欢上了我的未婚夫林大哥吗? 你想嫁进林家?而林家不可能与我退婚,所以你就想和我换换。 我告诉你,就算没有我,你这小家子气的长相与性格,林大哥一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上你。 对了,在你害我之前,我爸爸已经给你打听好了新的婆家,罐头厂采购科主任家的独子,也就比你大了一岁,和林大哥一样前途大好,一片光明。 公公开明,婆婆和善,大姑姐和小姑子个个嫁的好,嫁进去就是享福的命。 可惜,你没这个命。 你也不想想,以前我爸爸那么疼你,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嫁进钱家。” 叶绾绾被苏向欢的话,震的连连后退,身影摇摇欲坠,嘴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为什么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早对你下手。” 苏向欢眼波平静,到现在叶绾绾想的是竟然还是“不会那么早对她下手”,而不是不会对她下手。 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当上重生女主。 看来写原文的作者也是个眼盲心瞎,三观不正的人。 原文中把原主虐的那么惨,就是为了衬托叶绾绾。 重生前,一个是虽然没有妈妈,但被爸爸铺天盖地的爱包裹着长大的人。 一个是不仅有个抽烟酗酒还家暴的酒鬼爸爸,还有个对她不甚关心的改嫁亲妈的人。 重生后,两级反转。 同样是不得公婆丈夫疼爱,叶绾绾成了清醒大女主,无情无爱,与丈夫相敬如宾,平安顺遂的爽文人生。 原主却成为了乡间泼妇,与极品婆婆小姑子,不正混的丈夫与小叔子一辈子都在吵吵闹闹,将生活过的一地鸡毛。 还连累的娘家跟一起多灾多难,都是为了体现叶绾绾婚前婚后,截然不同的生活。 苏向欢眼睫上下眨了眨,敛起情绪,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叶绾绾情绪崩溃,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嘴巴里一直重复着不可能。 费尽精力的在脑海里回想着前世今生。 养父确实是从她跟着妈妈进了苏家开始。 除了没经常抱着她说爱她之外,对她和苏向欢都差不多。 甚至刚开始她和苏向欢发生口角时,养父还会向着她说话。 上一辈子,她之所以会嫁给钱飞,好像…好像是因为钱飞一直在骚扰她。 她不厌其烦的推了下钱飞一下,被钱飞捉住了手亲了亲,被人看到了。 她受不了流言蜚语就松口嫁给钱飞了。 养父当初极力反对来着。 回忆起来的往事,让叶绾绾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难道…是她错了吗? 第51章 又是一出好戏 一直以来都是她想岔了? 叶绾绾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面色变幻莫测,一会满脸悔恨,一会狰狞蹙眉。 苏向欢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叶绾绾,继续磕自己的瓜子。 眼神余光时刻注意着叶绾绾的举动。 这人脑子不好,小心思别又想到哪犄角旮旯里出不来了。 再对她搞个突然袭击,就不好了。 两人对话之际,房门外也很热闹。 铁栓等人都未离去,一帮人松松垮垮的站在空旷的地方。 手上都夹了一根香烟,时不时往房间的方向望上一眼。 白玉梅和钱老太太相对而站,不知两人低声说了什么? 只见钱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沉,双手紧紧的抓着衣服下摆,千不甘万不愿的点了点头。 而白玉梅的眉头舒展开来,眉宇间隐隐有些笑意,眼波流转间像是有光闪过。 “亲家,不管过程如何,如今咱们两家已经结来亲,那便是一家人来。 你好好的对我女儿,我还能委屈了钱飞不成? 绾绾小姑子钱水云是不是还没相看好呢? 正好,我家老苏有一位关系很好的同事,他家儿子看着和水云的年纪相仿。 虽说早年成过婚,但好在没有留下一子半女,家里还有三位姐姐帮扶,家里长辈也都有工作,算是三职工家庭了。 我看着与水云倒也相配,那人和我家老苏关系亲厚,从中说和一二,倒也不是问题。” 白玉梅的这番话,勾起了钱老太太心底的欲望。 她的两个儿子都不太成气,她就指望着女儿能嫁的好些,能帮扶钱飞钱峰一把。 现如今大好婚事摆在眼前,钱老太太自然是要紧紧抓住的。 “真的嘛,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直躲在屋里偷看外面事态发展的钱水云,在听到白玉梅的话后也不淡定了。 唰的一下打开了房门,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神情激动的拉住了白玉梅的手,语气亲热道: “亲家婶子,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人长得怎么样?现在在哪个厂子里上班?坐到什么位置了?” 白玉梅嘴角含笑,压下厌恶,十分热情的反手握上了钱水云的手。 “长的那叫一个一表人才,现在是纺织厂保卫科一队的副队长。 最迟年底或者过完年就扶正了,今年不过才28岁,正是春华正茂的时候。” 钱老太太和钱水云都高兴坏了,嘴角的弧度差点咧到耳后跟。 钱水云眼光一亮,神情激昂的看着白玉梅,拍着胸口保证道: “亲家婶子,你帮我操操心,如果我能嫁进那家,你放心我嫂子在我家绝对受不了委屈。 有我钱水云在的一天,我保证让我嫂子过的每一天都舒舒坦坦的。” 钱老太太也立马表态道:“亲家,水云的事就拜托你了,像你说的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绾绾在我们家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对她。” 钱老太太笑的谄媚,钱水云则是满脸讨好。 白玉梅见状,稍稍安了安心,也不知道这个缓兵之计能拖到什么时候? 她说的那户人家确实有个28岁前途大好的儿子,可人家百分百看不上钱水云。 只能暂时先拖着,等她想到了更好的办法再说。 白玉梅巧舌如簧,口齿伶俐的把钱家母女哄的心花怒放,脸都快要笑烂了。 将断了腿又昏迷不醒的钱峰,以及躺在医院病房里的钱飞,一起忘了个干净。 听着外面此起披伏的笑声,苏向欢皱了皱眉,起身路过叶绾绾,打开了房门。 就看到钱老太太和钱水云一左一右的拉着白玉梅。 说什么都要请白玉梅进屋里坐坐。 苏向欢心中惊奇,白玉梅身上好像有种魔力,总能够把糟糕的事情变得简单。 这又是用了什么法子? 竟让对叶绾绾意见很大的钱家人,笑得这么谄媚讨好。 苏向欢是真的很好奇,于是径直走到白玉梅身边,直接开口问道: “白姨,她们这是什么情况?你答应她们什么了?” 白玉梅面色一怔,“没,没什么。” 苏向欢狐疑的看了看白玉梅,又瞅了瞅钱老太和钱水云。 在看到钱水云眼底满满都是思春的神色后,立马想到了什么。 白玉梅不会是想通过给钱水云画个大好婚事的大饼,从而换取叶绾绾在钱家的幸福生活吧。 想到这,苏向欢眼珠左右一扫,故作震惊道: “白姨,你不会是想给钱水云介绍对象吧? 你疯了吧,咱们大院的那些子弟,哪一个能看得上钱水云这个相了48次亲,还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你可别犯糊涂,平白得罪了人 让我想想谁和钱水云年纪相仿…” “欢宝。”白玉梅突然厉声喊了句苏向欢,“别胡说,水云长的这么水灵,定招人喜欢的。” 在钱家母女看不到的地方,白玉梅看向苏向欢的眼神里满是乞求。 苏向欢在白玉梅的目光注视下,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白姨你说的是徐叔叔家的徐大哥吧,那确实和钱水云挺相配的。 徐叔叔和徐婶婶都是和善的人,对什么人都一视同仁。 应该不会在意钱水云的身份与过往。” 听到苏向欢没有拆自己的台,白玉梅猛的松了好大一口气。 “是啊!” 钱老太太和钱水云因为听到苏向欢前面的话而高高提起的心,此时也落了下来。 苏向欢将三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默不作声的扬着唇角,侧眸望向笑容艳艳的继母。 心想,白玉梅心知肚明钱水云肯定嫁不进徐家,不过是用这个噱头吊着钱家母女而已。 不过白玉梅还不够了解钱家母女。 她今天说了这话,就必定会被钱家母女缠着。 等到拖不下去时,按照白玉梅心疼叶绾绾的程度。 一定会想办法让钱水云和徐闻发生关系,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成功让钱水云嫁进徐家,而那徐家也不是个好去处。 到时候又是一场好戏。 苏向欢眼睫轻颤,不过这就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了。 她只需要防着白玉梅不对自己下手,好好的把弟弟苏衡之生下来。 同时让人注意着叶绾绾的一切举动就好。 白玉梅生怕苏向欢脑子突然抽抽,不管不顾的把徐家的真实情况讲出来。 快速给钱家母女编了个定心丸,进屋简单和叶绾绾通了口气。 便领着苏向欢一起离开了钱家。 钱老太太高兴之余,一双绿豆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看着母女两人离去的背影,小声嘟囔:“白玉梅有这么好心?” 第52章 狠揍钱家人一顿 钱水云听到钱老太太的话,笑意也减少了些,“她好不好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话是她说的,那她就要负责。” “对。”钱老太太点头附和。 铁栓等人在苏向欢离开后,找钱老太太要了个沾喜气的红封,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钱家。 气的钱老太太干咕哝。 钱水云则是继续沉浸在大好婚事的美梦里,笑的见牙不见眼。 回到苏家后,苏向欢推着白玉梅进屋休息。 白玉梅也没推辞,进屋休息去了。 苏向欢拿出没有做完的衣服,坐在屋檐下穿针引线。 苏向欢原本打算今天去找装修队的,结果昨天夜里白玉梅突然见红。 苏毅去上班没有在家,苏向欢不太放心身体还有些虚弱的白玉梅一个人在家。 就想着留在家里照看着些,省的出了意外,后悔不及。 装修早一天晚一天都没事。 中午苏向欢做了午饭,白玉梅吃过午饭后,又沉沉的睡去了。 这些天因为叶绾绾的事,白玉梅夜里几乎没怎么睡,实在是太累了。 现在的结果虽然不怎么好,但好在暂时告一段落了。 苏向欢和苏毅应当不会再向绾绾出手了。 所以白玉梅此时脑袋空空的什么也不想,睡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好觉。 白玉梅怎么也不会想到,苏向欢是个记仇的性子。 今天在钱家怼的那些话,根本抵消不了她内心的愤慨。 此时正在暗戳戳的想着,等晚上纺织厂下班,拉着江暮一起去到钱家,将人狠狠揍一顿出出气。 她是没有武力值,可她有一个武力值爆表的小男朋友。 苏向欢兴致冲冲的想要试一试小说中屌炸天女主,拳打脚踢极品的快感。 太阳缓缓下山,苏向欢收起了还剩一个尾巴没收的衣服。 走到水井旁洗了洗手,进厨房做晚饭。 恰在此时,苏毅下班回来了,看到苏向欢在做饭,张口就是一句夸奖。 苏向欢扬起小脸嘿嘿一笑。 晚饭简简单单的米粥与大白馒头,一盘子辣椒炒蛋,一盘子清炒青瓜。 晚饭接近尾声时,苏毅象征性的问了下白天在钱家的事。 同时将一个红封塞到了白玉梅的手里。 “这里是我之前替欢宝和叶绾绾找同事们一块一块索要的百家钱。 在我老家的小村子里,老人们常说花百家钱,吃百家饭,沾百家福,享百岁命。 我知道这些是糟粕,不可信,可我想让我们的女儿长命百岁,所以早早的就准备好了。 实在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嗐… 你找个机会把这钱给叶绾绾送去吧,算是全了我们这一段父女之情。” 白玉梅捏着鲜红的红封,满脸惊诧,在听完苏毅的解释后,眼圈霎时红了起来。 她就说苏毅以前对绾绾的心意不似作假,是绾绾错了,她也错了。 苏毅抬手擦了擦白玉梅眼角的泪水,“玉梅,自从得知叶绾绾害了欢宝后,我也像你这么难过,心痛得如刀绞一般。 外面的流言蜚语我处理了,钱家我也会找人去警示一番。 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白玉梅双眼含泪,感动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苏毅伸手一捞将人拥在了怀里,轻轻的拍了拍。 就坐在对面的苏向欢,眼睁睁的看着她老爹对她邀功似的眨了眨眼。 苏向欢悄悄的给苏毅竖起了个大拇指,还是老爹会玩。 抓着机会就给白玉梅重复,他是疼爱叶绾绾,尊重白玉梅的。 就是为了在细枝末节里打消白玉梅的小心思。 不得不说老爹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饭后,苏向欢趁着天还没黑,苏毅和白玉梅回房歇息的时间,悄悄的出了门去。 大院外面小巷子里,江暮靠着一棵小树,手指间夹了一根冒着烟雾的香烟,时不时送到嘴边再放下。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江暮循声望去,只见一身鹅白色长裙的苏向欢款款而来,面上是张扬肆意的笑。 江暮快速将烟蒂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嘴角噙着笑,满目欣喜,往前走去迎了迎。 苏向欢走近了,猛地一下向江暮扑去。 江暮手疾眼快的将人摁进了自己怀里,低沉磁性的声自耳畔响起。 “小心点,别摔了。” 江暮呼出来的热气拍打在苏向欢的耳垂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苏向欢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随后踮起双脚,突然靠近,双手攀上江暮的脖子,“才不会呢,我知道你会抱住我。” 江暮笑了笑,宠溺的揉了揉苏向欢的额头,“嗯。” 随后四下张望了一圈,大手摩擦着苏向欢柔软细嫩的小手,有些遗憾的轻声道:向欢,这是在外面,被看到了会影响你的名声。” “好吧。” 苏向欢嘟了嘟嘴巴,松开江暮的瞬间,在腹肌上摸了一把。 触感软绵绵的,苏向欢嘴角处的笑容往下落了落,疑惑不已。 才一天没见,江暮就有小肚子了吗? 江暮见状笑出了声,收紧肌肉,拉着苏向欢的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苏向欢的脸颊蹭的一下通红,胡乱摸了一把就收了回来。 故作镇静的讲出了今天的来意。 “咳咳,那个,今天你兄弟们应该和你说了吧,钱峰想占我便宜,钱老太太还骂我了。 我不开心,想去揍他们一顿出出气。 你陪着我一起去,我不会打架。” 苏向欢告起状来,语速很是顺畅,目光直视着江暮。 想起今天白日里自己差点被钱峰那个狗东西摸到,眼底瞬间被委屈所占据,声音里也带了一丝后怕。 江暮自是捕捉到了苏向欢的委屈与后怕,眸中闪过戾气,嗓音温怒道:“好,咱们去揍他们一顿狠的。” 江暮心底同样是止不住的一阵后怕,心脏砰砰直跳。 还好他昨日提前安排了铁栓等人去叶家去护着向欢。 要不然…后果他不敢想象,也承受不住。 他想他一定会把钱峰的爪子给剁下来喂狗。 江暮小心翼翼的拉着苏向欢的小手,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轻声承诺。 “向欢,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苏向欢晃了晃手,“干嘛突然这么肉麻,有点尬。 快走快走我等不及要揍钱峰那个狗东西了,他竟敢意淫我是他那只癞蛤蟆的媳妇,可给我恶心坏了。” 二人先到葵花巷子的房子里伪装了一番,随后直奔钱家而去。 第53章 扑了个空? 夜影婆娑,月上枝头。 走到半路,苏向欢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前进的脚步猛地停了了下来,嘟着嘴巴,一副郁闷模样。 江暮见苏向欢停了下来,也跟着止住了脚步,刚想问怎么了,同样想到了一个可能。 钱峰和钱飞的腿都断了,钱老太太和钱水云应当是在医院里照顾她们。 钱家此时应当只有叶绾绾一人,或者叶绾绾也不在钱家,而是回到了叶家? 他们现在去,岂不是扑了个空? 显然两人都想到了这一点,面面相觑。 苏向欢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个,要不咱们过两天再去?” 此时江暮俊美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破裂,“嗯,我会让人注意着他们什么时候回家。” 最后二人再一次回到葵花巷子的房子里,换回了各自的衣服。 趁着天还没有黑透,江暮将苏向欢送回了家。 走进大院,并肩而行的两人吸引了邻居们的注意。 由于前两天苏向欢舌战群儒的英勇事迹,邻居们都远远的望上一眼,小声嘀咕一两句,便转过身去,避开了两人。 苏向欢撇了撇嘴,这些人就是玩不起,不就是说了两句闲话吗? 至于躲她像躲瘟神一样吗?只要他们不说她的闲话。 她绝对不会上赶着趴在他们眼前找他们的不自在。 江暮注意到了苏向欢的小表情,低低的笑了一声,得了苏向欢一个娇中带媚的白眼。 回到苏家,苏毅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江暮,先是一愣,随后面色一沉。 他知晓自己女儿与江暮的心思,可每每回想起那天,他还是会忍不住的迁怒江暮。 于是,苏毅开口说话时,声音都变得冷硬了些许。 “欢宝和爱国解除婚约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呢,这段时间,你们少接触一点。” 江暮自知理亏,乖顺的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苏伯,我知道了。” 苏向欢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在看到自家老爹那严肃的表情后,很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苏毅对于江暮的回答还算满意,大步路过两人,走到水井旁洗漱去了。 苏向欢扯了扯江暮的袖子,小声道:“你先回去吧,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江暮颔首,“好,过两天我再来找你。” 江暮离开后,苏向欢笑容满面的走到苏毅身边,一边洗漱,一边话里话外都在打探苏毅的口风。 “行了,别试探你老爹了,天不早了,赶紧回房歇息去,爸爸没有不满意江暮,就是有些不开心,我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儿,竟然被他个臭小子给拐跑了。” 苏毅顺手点了点苏向欢的额头,满眼宠溺,甚至还有一些吃醋。 苏向欢嘿嘿一笑,张开双手,给了苏毅一个大大的熊抱。 “才没有呢,爸爸你永远是我爸爸,我永远是你的娇闺女。” “哈哈哈,就你嘴甜。” “嘿嘿。” 父女两人洗漱完毕后,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苏向欢换了一身舒适的睡裙,躺在床铺上缓缓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一觉睡到自然醒,苏向欢睡眼朦胧的起身,打开衣柜拿出今天要穿的衣服。 一件棕色色的长袖,娃娃领泡泡袖看起来可可爱爱,搭配着一条纯黑工装裤,既高挑又顺眼。 今天她要去找装修队的人,谈价格,谈布局,打扮得精神干练一些,省的被人坑了。 虽然江暮已经打过招呼了,但保不齐那些行走江湖的老油条,看她年纪小家糊弄她。 看轻她是小,就怕在装修的时候使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苏向欢在现代冲浪的时候,经常刷到木匠和瓦匠以及装修的工人,多少都懂一些风水的问题。 所以从古至今,主家请人盖房子或者翻新房子时。 都会好吃好喝的供着,好酒好烟的送着,就是怕有一些坏心眼子的在一些隐蔽不起眼的地方放些小东西。 影响了整个宅院的气运,轻者破个小财,倒个小霉。 严重者伤身伤命,都是有可能的。 这些都是人口口传下来,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全看个人。 苏向欢走出房间洗漱,吃过早饭,和白玉梅说了一声,便背着挎包出了门去。 根据江暮给她的地址找了过去,拿出前世连锁品牌创始人的魄力,全程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的和装修队的王队长聊了聊。 又有江暮的介绍,整个过程都很愉快,让苏向欢惊讶的的是王队长看起来很年轻,30出头的年纪。 前几年,竟然敢带着十多个工人们偷偷摸摸的干活。 年纪虽小,胆子却大。 苏向欢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通常越通透的人越注意个人信誉。 对待合作伙伴,在谈判时就已经精明的争取了该争取的福利。 便不会再做活的时候使些小手段,影响了自己的声誉与后续的合作。 苏向欢领着王队长去了自己的小院里看了看。 三间门面的装修,加上后院三间正房,要价200元。 经过苏向欢精湛的谈判技巧,以及三寸不烂之舌的还价下,最终定价140块。 包工包料还承诺五年内,因材料与工人手艺问题而造成的损失,都由王队长他们承担,返工重修或者赔偿。 二人当场签了契约,按了手印,苏向欢先交了70块钱的定金。 第二天王队长就领着工人们,开始动工了。 近两年政策放松了,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一行人站在小院门口,拎着铜锣敲得砰砰作响。 “一砖落下乾坤定,吉星高照事业兴。 苏家大喜,开工大吉。” 苏向欢笑容满面的拎着装满花生瓜子糖果的小篮子,给工人们以及前来看热闹的人,一人抓了一大把。 每个人都乐呵呵的,各种吉祥话张口就来,直说得苏向欢的嘴角都没有落下来过。 热闹过后,众人散去,王队长带着人开始清理院内的建筑垃圾。 苏向欢将十几个薄厚一致的红封塞给王队长。 “王队长,开工时通常来说,主家是要请客吃饭的。 不过,我一个女孩子和你们一群男同志一起吃饭也不太现实。 这样,你将这些红封分给同志们,算是沾沾喜气也算是抵了请客。 等咱们完工了,我一定带着我家里人,咱们一起到国营饭店好好里搓一顿。” 第54章 扑过去嘬上几口! 王队长笑呵呵的接了红封,连连点头。 “苏同志放心,咱们肯定把活干的漂漂亮亮的。” 接下来几天,苏向欢都在小院里一边监工,一边和王队长讨论着装修方案。 铁栓和林全在江暮的嘱咐下,轮换着守在小院里,所以苏向欢很是放心。 还抽空带着图纸去找了木匠,定制了展示柜台和用来储存的小格子。 在此期间,苏向欢和林爱国婚姻解除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院与纺织厂。 就在众人猜测苏向欢是不是真的因为失了身,才被林家退婚时。 林父和林母拎着六大兜子,各种糕点零食罐头与水果,一路高调的去了苏家。 亲亲热热的挽着苏向欢嘘寒问暖,比亲母女还亲。 大院的众人平常都见不到林父,此时恨不得扒在林父的身上,贴在林父的脸上巴结。 苏向欢见此一幕,眉尾往上扬了扬,趋炎附势,经久不衰。 托了林父和林母的福,时隔多日,苏向欢再一次体会到了被邻居缠着说话,说到口干舌燥的感觉。 经过一阵热闹寒暄后,大院众人都知道了,两家的关系还是如往常一样亲密,甚至更深厚了些。 白玉梅也坚定了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把儿子生出来,让自己儿子一出生就拥有大好前途的信念。 … 这天,苏向欢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小院转回苏家大院,在门口看到了一袭黑衣的江暮。 整个人高高挑挑的站在那里,气质出众,完美的侧颜,高挺的鼻梁,幽黑的眼眸,更加的深邃了些。 见此,苏向欢舔了舔唇瓣,几日不见,江暮变得更加迷人了,她好想扑过去嘬上几口。 苏向欢一扫疲惫,脚步欢快地走了过去。 江暮一向警惕,再加上苏向欢看一下他的目光,实在是过于炙热与赤裸,江暮很难不发现。 转过身,目光温柔蜷倦的注视着苏向欢缓缓走来。 “江暮,你怎么来了。”苏向欢顿了顿,眼光一亮,兴致冲冲,“是不是钱家人回去了?” 后一句话,苏向欢的声音很轻,听到只有她与江暮能听清。 “嗯,今天钱飞和钱峰都出院了,叶绾绾也回了钱家。 今天她们自己已经打了一架了,正好掩盖住咱们过去揍人的痕迹。” 江暮嘴边带着浅浅的笑意,眼底是晦暗不明的神色。 每当他控制不住想直接去医院揍人时,总会想到那天苏向欢扬着小脸向他告状,满脸憧憬着亲手揍人的神态。 就暂时打消了独自去揍人的念头,再起再打消,简直快要把他憋坏了。 所以今天钱家人一回家,他就迫不及待的过来找苏向欢了。 “太好了。”苏向欢开心的笑了,身体上的乏累一扫而空,整个人身心愉悦。 “那咱们晚上就行动。” “嗯,好。”江暮宠溺道。 二人约定了一个时间,便就此分开了。 苏向欢回到家里,正好赶上晚饭,匆匆吃罢,借口今天过于劳累,早早回房休息去了。 苏毅和白玉梅都没起疑,反而温声劝说苏向欢不要太过于劳累,要注意休息。 苏向欢点头应下,回到房间趴在床上暂且歇息歇息,身体上的无力感顿时袭来。 精神却异常亢奋,等到和江暮约定的时间点前五分钟。 苏向欢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起来,胡乱套上衣服。 趁着大院门还没落锁,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去,与江暮汇合。 两人碰头会,江暮牵着苏向欢的小手一路直奔钱家所在大院的方向。 江暮一边放轻脚步走在前面探查路况,一边时刻注意保护着苏向欢。 他记得苏向欢小时候最怕黑了。 苏向欢双手按着因为紧张刺激,而砰砰直跳的胸口,步步紧跟,时不时回头望一望。 就怕身后或者是旁边突然窜出一团不知名的东西。 越想越害怕,伸手紧紧的抓住了江暮的衣服,身体不由自主的贴了过去。 江暮大手一揽,将人拉至自己身侧,“别怕,我在。” “嗯。”苏向欢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 觉察到苏向欢的害怕,江暮揽着苏向欢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尽可能的给足了安全感。 苏向欢不仅身着一身黑衣,路上还从口袋里扯出一块黑布蒙住了半张脸,乌黑发亮的长发盘在脑后,确保不会碍事。 江暮亦是如此,只有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裸露在外。 此时,就算是苏毅站在两人对面,也不一定能认出这是自己娇娇闺女与高冷女婿。 二人一路畅通的到达钱家大院门口,住在院门两侧厢房的人家已经落了灯,一片漆黑静谧。 二人需要穿过前院与中院,才能到达处于后院东侧三间厢房的钱家。 大院的大门紧闭,二人只好绕到后院翻墙进去。 望着高高的围墙,苏向欢抿了抿唇,看向江暮用眼神询问。 江暮回了苏向欢一个安心的目光,退后几步,借着助跑的助力,脚踩围墙与墙边的树。 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便攀了上去,江暮长腿一迈跨坐在墙头上。 借着昏沉的月光,四下张望一圈,随后上半身趴在墙头上,向苏向欢伸手。 苏向欢也不墨迹,将手伸在江暮的手心里,身体被一股大力拉扯向上。 在江暮强大臂力的帮助下,苏向欢成功上了墙头,坐在上面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就跌落下去了。 江暮率先跳下了下去,安稳落地后,伸开双手,示意苏向欢跳下来。 苏向欢连续吞咽了好几下,两眼一闭再睁开,缓慢的调整着姿势,朝着江暮的方向跳了下去。 一阵眩晕感后,苏向欢结结实实的落在江暮的怀里,高空坠落带来的冲击力,使江暮的身影踉跄一瞬。 好在江暮平衡感不错,身手了得,很快便稳定了下来。 双脚再次接触地面,苏向欢松了好大一口气,想着马上就能暴揍钱家人。 眉眼弯弯,眼波流转间恍若星辰。 二人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往最南边钱峰的房间而去 刚到窗台边,便听见里面传出钱老太太的咒骂声。 第55章 极品不愧是极品 “叶绾绾那个贱人,这么多天死哪去了? 一次也不来医院伺候她男人。 真是娶了个祸害回家,要不是等着白玉梅给水云介绍对象。 看老娘怎么收拾她?真是惯的她了? 哪个媳妇不伺候男人?让婆婆和小姑子忙前忙后,真是反了天了。” “够了娘,从我住院到现在,我的耳根子就没有清净过,你让我静静吧!” 钱飞埋怨一声,接着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绾绾那么温柔弱小,心里指不定多害怕呢? 现在她是我媳妇,娘你以后对她客气点。” 钱老太太一听就不干了,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双目圆瞪,似要冒火一般。 将手中给钱飞擦汗的毛巾甩到了钱飞的身上。 “你个小兔崽子,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呢? 我是你娘,你让我对你媳妇客气点。 你是不是脑子有坑,要不是叶绾绾那个贱人,你的腿会成这样吗? 你弟弟会因为帮你接媳妇,也被人打断腿吗?” 钱飞满不在乎道:“绾绾那么温柔可爱,心地善良,一定是被人算计了。 就算是她强了我,那也是因为她爱惨了,所以才会做错了事。 咱家本就没有什么名声了,多一桩风流韵事也没啥大事,虱子多了不怕痒嘛。 钱峰是他自己活该,谁叫他对苏向欢起了歹心呢? 再说了,我又没让他去接,是你们自作主张,现在出事了就想推我头上,门都没有。” 钱飞这一番话,可把钱峰气的不轻,忍着右腿剧烈的疼痛,用完好的左腿对着钱飞的腰部狠狠一踹。 只听扑通一声,钱飞被踹下了床,在地面上滚了一圈才停了下来。 “钱飞你混蛋,要不是娘求我替你接媳妇,你当我愿意去呢?” 突然从床上被踹下来,钱飞的断腿咔嚓一下,再次遭受重创。 痛得钱飞面色瞬间苍白无色,额头沁出层层冷汗,痛苦尖叫出声。 “钱峰你个狗东西,等老子好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你们可是亲兄弟啊,现在这样是干嘛,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钱老太太边压低声音怒吼,边大力拍了拍腿,看着狼狈的趴在地面的钱飞,重重的叹了口气。 认命的招呼着钱水云一起扶钱飞起来,重新把人放到床铺上。 同时拍了拍钱峰的屁股,以示警告。 周围邻居听到钱家传出来的声响,纷纷低声咒骂了两句后,不以为意的转过身继续睡了过去。 显然是早就已经习惯了。 苏向欢趴在窗边看着这一幕幕,心底连连感叹,极品不愧是极品。 对待自家人,下手也丝毫不曾手软。 刚刚她要是没看错的话,钱飞的断腿包扎处,渗出了一抹红。 而且钱飞这个狗玩意儿,竟然是真的喜欢叶绾绾。 那叶绾绾未重生的那一辈子,是怎么过的那么惨的? 苏向欢收敛心绪,扯了扯江暮,伸出手指倒数五个数。 江暮了然的点了点头。 五…一。 江暮一脚踹开钱家房门,等到苏向欢身姿灵活的闪进屋里,反手将房门关上。 二人的速度之快,让钱家人都来不及反应。 全都呆愣愣的看着门口两身黑衣,只有一双眼睛裸露在外的两个人,眼底满是惊讶。 钱水云率先反应过来,就近拿了一个烛台挡在身前,声音颤颤巍巍道: “你们是谁,来我们家干什么,快点出去,小心我报治安局抓你。” 有了钱水云这么一说,钱老太太也反应了过来。 江暮趁着钱老太太嘴巴微张,还未有声音传来时。 快速靠近,拿起钱飞和钱峰床头边上的臭袜子,塞到了钱老太太的嘴巴里。 挡住了钱老太太发声。 一视同仁的给钱水云也塞了几只,塞的满满的,不留一丝缝隙。 一股又酸又臭的刺鼻味充满了整个口腔,钱老太太和钱水云被熏得直翻白眼。 钱飞和钱峰在江暮有所动作的时候就大声呼救,可惜江暮的身手实在太快了。 两人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就被江暮一手刀劈晕了过去。 江暮动作不曾有丝毫停顿,抽出挂在腰间提前准备好的的麻绳。 将钱家四口的手脚都捆了起来,挨着挨放好。 苏向欢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江暮,这个男人也太帅了,身手干净利落,出手果断有劲。 她好像体会到了动手虐渣的快乐。 怪不得她的老乡们,这么喜欢,能动手就不逼逼呢? 果然爽。 可惜她就是一个渣渣。 不管是前世的她,还是这一世的她 她都不一定能撕过彪悍的钱老太太。 江暮招了招手,示意苏向欢可以过来了。 苏向欢脚步轻快的跑了过去,看着晕过去的钱家两兄弟,以及满脸怒气与惊恐并存的钱老太太和钱水云。 像条蛆虫一样不甘的在地上扭动着身子。 苏向欢急忙捂住嘴巴,止住了差一点溢出来的笑声。 抬脚对着钱老太太和钱水云的腹部,狠狠地踢了几脚。 回想着原文里钱老太太磋磨原主的手段,此时此刻都报复在了钱老太太自己身上。 钱水云就顺手捎带住了,一样也没有落下。 苏向欢咬着口腔嫩肉,压制住想要激情输出的欲望。 钱老太太和钱水云嘴巴不停咕弄,想着将臭袜子用舌头顶出去。 可江暮塞的实在是太紧了,二人努力了半天,也只是散开了一些些。 又被眼神贼好的苏向欢给怼了进去。 母女二人生无可恋了,死气沉沉的望着对方,眼底满是疑惑。 她们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打扮的似黑鬼的人,是她们得罪的哪户人家? 苏向欢打人打的气喘吁吁的双手叉着小腰,对一直注视着她的江暮使了个眼色。 江暮接收到后点了点头,弯腰双手分别拎起钱飞和钱峰,经过南屋里的小门,去了隔壁屋子。 蹲下身四下五除二的把钱飞和钱峰兄弟俩身上的衣服都扒了下来,只留了一条四角小裤。 分别将两人吊在了两间房的门头上。 接着返回南屋,把钱老太太和钱水云衣着整齐的绑在了长条板凳下面,没有外人解救,绝对出不来。 苏向欢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捆人的,向江暮投去了一个赞扬的目光。 一切尘埃落定后,两人蹑手蹑脚的翻墙离开了钱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时的天色已然全黑,好在月色有着朦胧光亮,能够看清道路。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修长。 苏向欢紧紧的抱着江暮的胳膊,直往怀里躲。 “江暮,你抱着我吧,我害怕。” 感受着两坨柔软正颤颤巍巍,若即若离的接触着他的胸膛。 江暮的脸色蹭的一下红了了起来,在月色下并不是那么明显。 喉结上下滚动,连续吞咽了好几下大手一挥将人抱了起来。 第56章 钱家人的凄惨 “好。” 江暮温柔应了一声,以公主抱的方式,将人安安稳稳的抱在怀里。 此时路上没人,倒也不用在意男女大防,低垂眉眼看着香香软软的苏向欢。 江暮不知不觉间放缓了步调,他想与她待的久些。 苏向欢羞红了脸颊,抬眸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江暮。 在江暮低头时,二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逐渐变得炙烫而热烈。 最终还是苏向欢率先败下阵来,一张小脸埋进了江暮的胸膛里,催促道:“快走吧,我困了,想回家睡觉。” 看着苏向欢不好意思的娇俏模样,江暮勾了勾唇,目光宠溺道:“好。” 脚步逐渐加快,十多分钟后,二人回到了苏家大院后门。 苏向欢走的时候提前留好了门,轻轻一推便能直通自己家。 江暮将苏向欢放了下来,趁人不注意,在唇角落下轻轻一吻。 “向欢,晚安。” 苏向欢红着脸,踮起脚尖勾着江暮的脖子,回亲了过去,粉嫩嫩的舌尖一扫而过。 使江暮的身体狠狠一颤,心底更是泛起了一股酥麻。 就在江暮还在回味时,苏向欢嘴角一扬,“晚安,江暮!” 江暮舔了舔唇瓣,有些意犹未尽,但此刻天色已晚。 抬手轻轻的揉了揉苏向欢的小脸蛋。 “回去吧,明个好好休息下,我让铁栓他们去帮你盯着。” “嗯,好。” 苏向欢转身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后门,走了进去。 落下门锁,一路轻手轻脚,生怕弄出一些声响,吵醒了隔壁的苏毅和白玉梅。 好在有惊无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脱了身上的衣服,胡乱叠了叠扔进了衣柜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门外,听到动静披着衣服出来查看情况的苏毅,满脸疑惑的看了看一切如常的熟悉场景,摇了摇头又回房去了。 他明明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还有一小段细微的说话声,怎么出来就没有了? 次日清晨,钱家大院,爆发了一阵激烈的讨论。 原是钱家对面邻居早晨起来洗漱时,迎面就是钱飞和钱峰两具白花花又柴又瘦几的身子。 邻居当既捂住眼睛大声喊叫,引来了大院里其他邻居。 小姑娘小媳妇们个个羞的没脸看,有的转身就回房关紧房门,有的步履匆匆往前院走。 老头老太太们倒是津津有味的议论着不三不四的话。 钱飞和钱峰早就醒了过来,夜里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冻的他们那叫一个透心凉。 奈何嘴巴里被塞满了臭袜子,一条不知道是什么布的布料,紧紧的捂住了他们嘴巴系在脑后。 让他们连喊都喊不出来,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呜囔囔声。 两人双手被绑,双脚被绳子捆在腰腹上,以跪姿的方式,刚刚挨着一点点地面,借了一点点力。 胳膊倒是没被吊废,保住了。 原本断掉又接骨接上的腿,经过一整夜的艰难跪姿,是彻底没了痊愈的希望。 钱飞和钱峰欲哭无泪的用眼神祈求邻居们帮忙把他们放下来。 可惜往日钱老太太的品行太恶劣了,得罪了不少人。 邻居们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生怕钱老太太会讹上他们。 这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以前钱老太太在大院里不慎摔倒,一热心小伙好心好意把人扶了起来。 转眼钱老太太就说是人小伙把她推倒了,闹到街道办,居委会,一直闹到了治安局。 最后硬生生讹了人家五块钱,才算了事。 从此以后,钱老太太彻底出了名,再也没有人敢管钱家的事,遇到钱家人都躲得远远的。 此时也不例外。 那些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的老头老太太们,也是搁了好远的距离。 最后还是两个大男人实在看不过去了,走过去将两人放了下来。 钱飞和钱峰得到了自由后,连声谢谢都没说,双手并用的往房间里爬去,找衣服避体。 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就胡乱的往身上套,断腿疼到了骨头缝里,咬着牙忍着痛也要穿。 他们可是男人,要脸。 两人艰难地将衣服穿到身上后,平躺在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 直到一阵熟悉的呜呜囔囔声从南屋传来。 二人对视一眼,再次双手扒着地面,爬到南屋里。 一进去就看到了像两只乌龟一样坨着长板凳的钱老太太和钱水云。 钱老太太和钱水云满脸泪痕,看着钱飞和钱峰的目光里充满了即将被解救的希冀。 好在钱飞和钱峰还有点良心,解开了钱老太太和钱水云身上的绳子。 拽掉臭袜子的一瞬间,钱水云转身呕吐了起来。 钱老太太也不遑多让,一张老脸满是阴沉,气急败坏的砰砰拍地 “谁?究竟是谁?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要活撕了他。” 钱飞瘫躺的地面上,死气沉沉道:“不知道,昨天他们都没出声,还穿了一身黑,二话不说就动手。 鬼知道他们是谁?” 钱峰有气无力的附和,“那人身手很厉害,像是黑市里的人。 指不定是钱飞或者我的仇人。”说到这,钱峰郁闷了,“以前也不是说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不过打的没有这么狠啊! 那帮黑心肝烂大肠的人,下手可还真狠。” 一听这话,钱老太太的记忆被勾了起来,回想到前两年。 自己这两个不正混的儿子,天天想着当什么老大,每天都挂着彩回来。 要么是被堵在小巷子里,要么是夜里经常被人到家里敲闷棍。 钱老太太咬牙切齿,每人拍了一巴掌。 “我生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真的上辈子欠了你们的。” 钱水云同样愤怒,大吼大叫道:“钱飞,钱峰你们两个都多大的人了,还想着走歪门邪道。 现在是法治社会了,再不改改,你们早晚都得蹲大牢吃花生米去。” 这次,钱老太太没有责怪钱水云说话难听,反而是一脸赞同。 钱水云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她觉得她现在整个嘴里都是臭味,恶心得她胃里直反酸。 她得出去清洗清洗,她还要嫁给纺织厂保卫科副队长,当队长夫人呢。 怎么能口臭呢。 钱水云打开房门的一瞬间,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面上满是讥讽与嘲笑。 第57章 老娘扒了你的皮 叶绾绾高昂着小脸,嘴角高高翘起,眼神轻蔑的透过钱水云,看向地上的母子三人。 心情愉悦,语调也变了轻快了起来。 “哟,你们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昨晚鬼混的太厉害了,现在站不起来了吧。” 叶绾绾说完,捂嘴偷笑,眼底的讥讽更甚了。 昨晚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真是给她出了好大一口恶气,同时为她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看看现在钱家母子三人的姿势。 多么像上辈子她被钱飞拳打脚踢,不问缘由殴打后,只能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无奈等死的样子。 叶家和钱家离得不远,她接到消息后,便立马赶来了。 正好看到钱家四人的凄惨模样。 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 叶绾绾的话实在是过于直白,在场四人也都不是傻子,谁听不出她话里暗藏的意思。 钱老太太气得脸红脖子粗,哆哆嗦嗦的指着叶绾绾破口大骂。 “你个黑心肝的烂货,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看我撕不撕烂你的嘴。 我老钱家娶了你这个烂裤裆的灾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钱水云亦是恼羞成怒,反手一巴掌抽在来叶绾绾白嫩的小脸上。 叶绾绾整个人沉浸于大仇得报的爽感,一时不察,结结实实的挨了钱水云的一巴掌。 霎时间鼓起五道明晃晃的手指印,脸颊一阵镇麻后是火辣辣的刺痛。 钱水云怒目圆瞪,一双眼睛像要喷火一般看着叶绾绾。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说些有的没的影响老娘的名声。 老娘扒了你的皮。 不要以为你那个给人当小娘的妈,承诺给我介绍婆家,你们母女就能拿捏住我了。 老娘从16岁就开始相看人家,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不在乎这一年两年的。 你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我就敬你是我嫂子。 你要是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翻精,我也有的是方法治你。” 叶绾绾单手捂着刺痛发热的脸颊,戾气横生,另一只手不甘示弱的反扇了过去。 钱水云没有想到叶绾绾不仅没有被她的话吓到。 还突然还手,一时躲闪不及,脸部遭受重创。 打的她耳朵发出一阵阵嗡鸣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叶绾绾目露凶狠,这些天她待在叶家,从早到晚都在复盘上一辈,以及这一辈她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她发过誓,上一辈子怪她自己软弱无能,这一辈子谁也不能欺负了她。 就算打不过,也要往死里打,总归不能一个劲的吃亏。 人要是吃亏了,别人能把你给欺负死。 “啊啊啊,叶绾绾你敢打我?你找死!” 钱水云气急败坏的抓着叶绾绾的衣服撕了起来。 叶绾绾见状,迅速侧身避开,闪身进屋里,忍着漫天的恶心躲在了钱飞的身后,娇滴滴道: “飞哥,你妹妹要打我,我害怕你护着我点。” 钱飞一项大男子主义,如今自己名正言顺的媳妇,两眼泪汪汪的乞求他的庇护。 娇滴滴的声音,更是直接说进了他的心尖尖上。 一瞬间,身为男人的优越心爆棚,开口呵斥钱水云道: “钱水云你够了,她是你嫂子,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被呵斥的钱水云满目不可置信,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钱飞 “哥,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刚刚没有听到叶绾绾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吗? 她的话要是传出去了,咱们一家人都别活了,都找根裤腰带吊死算了。” 钱飞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这里都是咱们自家人,谁会传出去? 再说了,咱们要是注重名声的人,早在娘和奶奶拉着爸去钢铁厂堵门,撒泼打滚要赔偿的时候。 就可以一头撞死了,还是那句话,虱子多了不怕痒。 啥名声不名声的,能有我媳妇重要吗? 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要是把我媳妇打跑了,难不成你给我换个媳妇回来吗? 你不是还想攀高枝的吗?” 钱飞混迹于胡同小巷黑市多年,早就练出了一双能看清人心的眼睛。 他不是没有听见叶绾绾的话,也不是蠢笨到听不出叶绾绾的讥讽。 更不是看不出叶绾绾在利用他对付钱水云。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现在就想扒拉着叶绾绾。 最好能给他生个大胖小子,延续一下老钱家的香火。 钱水云简直是快被气冒烟了,手指着钱飞咬牙切齿道:“行,你虱子多了不怕咬,我怕,我怕还不行吗? 我去乡下奶奶家住一段时间,避避风头,你们不嫌丢人,我嫌,我可是要嫁到高门大户里去享福的。” 钱水云恨恨的甩了甩手,愤慨的走向隔壁房间。 钱老太太见女儿离开,心底一慌,急忙去追。 钱水云走了,这两个断腿的儿子,岂不是要她一个人照顾? 她有预感,叶绾绾那个贱蹄子不捣乱就够好的了,肯定指望不住。 钱老太太笑眯次的一把拉住了钱水云的胳膊。 “水云啊,娘的乖女儿,你别和你哥一样,他就一张破嘴不会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你走了谁和娘一起去苏家走亲戚。 去问问我好女婿的家庭情况啊!” 听闻此言,钱水云眼皮一掀,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她娘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她才不会上当呢? 妹子主管哥,算什么事啊。 钱水云收敛情绪,狠掐一把大腿根,拉着钱老太太哭的那叫一个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又说了好大一通好言好语,画了一个虚无缥缈,又香又圆的大饼。 成功说服了钱老太太。 钱水云抿了抿唇,回房收拾了几件衣服与随身物品。 钱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哀叹一声,两个儿子还没有女儿能指望得住呢。 钱老太太给钱水云塞了十块钱。 钱水云笑呵呵的收了下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钱家大院。 叶绾绾静静的看着钱水云离开,唇角微勾,现在钱家最有脑子且与她有一战之力的人离开了。 接下来,该她报仇雪恨了,好好的把憋在心底的一股气儿给出了。 这也是她刚刚没有拦着钱水云的原因。 原本她还在纠结,该用什么方法把钱水云支出去,现在到是不用了 叶绾绾神游之际,钱飞那粗糙的大手不知何时摸上了她白嫩无骨的小手,十分轻浮的来回摩擦着。 反应过来的叶绾绾一阵恶寒,猛地将手抽了回来。 “别碰我。” 手中突然落空,钱飞原本吊儿郎当的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第58章 叶绾绾她疯了 “绾绾,咱们现在是夫妻,我摸你是天经地义的。” 叶绾绾冷哼一声,欻的一下站起了身,挪动两步到钱飞身侧,对着他的双腿狠狠一踩。 钱飞瞬间面色巨变,惨叫声震慑天际,直冲云霄。 吓得一旁的钱峰猛一一哆嗦,目光看向面露癫狂的叶绾绾,默默的往床铺最里面靠了靠。 他这个新进门的嫂子,不是个善岔啊 不是说叶绾绾很是温柔善良,性格也唯唯诺诺的吗? 现在这个横眉竖眼,满眼狠戾中又带了些畅快的疯狂模样,可不像传闻中那样的好欺负。 钱飞算是看错人了,钱峰有些幸灾乐祸。 丝毫不知,等叶绾绾腾开了手,他也跑不掉。 “绾绾,你…你干什么?我可是你男人。 “打的就是你这个狗东西,我妹妹苏向欢说的没错,你就不是个好东西。 说,你去黑市买的烈性药,是不是给我用了,你该死,我们都有婚约在身,是未婚夫妻了。 你还给我下什么药?你这是毁了我一辈子,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叶绾绾此时陷入了一种偏激的情绪里,却还习惯性的不忘把苏向欢拉下水。 说的这些话,字字句句都像是小媳妇受了委屈在向丈夫撒泼的糊涂话。 只不过是下手狠了点。 叶绾绾面上伤心难过,心里确是乐开了花。 这样就算到了治安局,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算是家庭纠纷,调解时她积极认错也就是了。 改不改的再说。 日后,两条腿都废了的钱飞,还不是任她宰割。 叶绾绾趁着钱飞剧痛难忍的期间,目光在房间里巡视一圈,都没有找到趁手的工具。 忽然余光一瞥,看到了散落在一旁的长条板凳,走过去抄在手里。 毫不犹豫的对着钱飞的两条腿砸了下去。 越打越兴奋,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 钱飞见叶绾绾毫不留情,且越打越偏激的神色,这是下了很手了。 咬着牙忍着痛,双手抓住了推下来的板凳,使劲一拽。 男女力量的悬殊,石板凳从叶绾绾的手中脱落下。 钱飞扭头冲着躲得远远钱峰怒吼。 “还不过来帮忙…嗯…啊…” 话说到一半,就被剧痛所打断,原是叶绾绾在板凳被夺后。 只惊慌了一瞬,又快速捡起另一条板凳,再次挥舞了下去。 钱飞的伤势本就没有恢复,刚刚的那一下用尽了大部分的力气。 此刻再次遭受重击,直接两眼一翻,痛晕了过去。 叶绾绾生怕打得不彻底,连续补了七八下,直到钱飞的双腿膝弯处渗出了血迹,才停了下来。 缓慢转头,冷森森的目光看向钱峰,嘿嘿直笑。 钱峰的身体猛地一抖,目露恐惧,一边扯着被子往身上裹,一边对着门外大喊。 “救命啊,嫂子墙\/\/迫小叔子了,快来看啊! 娘,娘…啊……” 去送钱水云出门的钱老太太,刚走回后院便听见了钱峰的呼喊以及惨叫声。 边大声喊怎么了怎么了,边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 一进门就看到叶绾绾手持一根5厘米厚80厘米高带血的板\/凳\/,疯狂的往钱峰的身上砸。 钱飞躺在一边人事不知,腿下流了一大片血迹,甚至污染了灰蒙蒙的被单。 钱峰疼的五官拧在了一起,呲牙咧嘴的一边用被子缓解一下板凳砸下来的冲力,一边向钱老太太伸手求救。 “娘,娘救我啊,叶绾绾她疯了,快把她拉开。” 钱老太太目呲欲裂,惊得嘴巴张的老大,尖叫一声冲着叶绾绾扑了过去。 “叶绾绾你个烂心肝的贱蹄子,你敢打我儿子,我撕了你。” 叶绾绾一看到钱老太太那张刻薄的老脸,她内心深处就止不住的发寒。 那些让人有口说不出的搓磨,是她身体油井灯枯的罪魁祸首。 叶绾绾阴沉沉的目光饱含怒意,死老太太来的正好,一起教训了,省的麻烦治安局的同志们两次。 叶绾绾自知自己没有打架的经验,而且刚刚在钱飞和钱峰身上废了不少力气。 不能和钱老太太硬碰硬,于是将手中的板凳利用到了极致。 钱老太太被打得嗷嗷叫,却并没有退缩。 眼看着钱飞已经废了,她要是撕不赢叶绾绾,钱峰的腿也保不住。 钱老太太母爱爆棚,忍着剧痛也要夺下叶绾绾手里的板凳。 好在她虽然上了年纪,但撕头花的经验丰富,很快就依靠撒谎打滚,用身体推挤的技能,将板凳夺了下来。 两人徒手撕打在来一起,钱峰死死咬着后槽牙,拖着伤腿,从床铺上挪了下来,帮钱老太太对付叶绾绾。 在二打一的情况下,叶绾绾也没有退缩,秉承着打人打痛点的想法。 硬生生扛着钱老太太的抓咬捶打,直冲着钱飞的伤腿而去,一拳接着一拳,拳头打痛了,就用胳膊肘。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不堪。 一个大院的邻居,听着声音不像那回事了,这才相互结伴过来看看情况。 刚走进后院便看见,老婆\/婆,儿\/媳妇,小叔\/子,都快成了个夹心饼干了。 众人都震惊不已,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直到钱峰拖着几乎没了知觉的下半身,颤颤巍巍的向门爬去。 有气无力道:“救命啊!救命!!” “啊,有血,她们这是在打架啊! 快把她们分开,千万别在咱们大院里弄出人命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这才手忙脚乱的拉开了模样凄惨,面上带伤的婆媳两人。 钱老太太一得了自由,就像个街头泼妇一样,瘫坐在地上,双手拍地,哭天喊地的痛哭。 “家门不幸啊,我们老钱家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竟然娶了这么个恶媳妇。 老钱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孤儿寡母们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啊! 你快上来把她带走吧!” 钱老太太哭的伤心不已,鼻涕一把泪一把。 可现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和她共情的,都在悄咪咪的观察叶绾绾。 心底一阵爽快,钱家的克星终于来了。 以前钱老太太仗着撒泼不要脸的技能,没少挤兑同院邻居。 现在看着钱老太太被儿媳妇打得这么惨,别提有多解气了。 “娘,别嚎了,快带我去医院啊,我不想变成瘸子,我还没有娶媳妇呢!” 第59章 送医院?下辈子吧。 钱峰大声向一直喋喋不休的钱老太太的方向吼道,面上是急剧的痛苦。 钱老太太闻言立刻停了下来,手脚麻利的从地上起身,双手搀扶钱峰。 “好好好,上医院,娘带你们上医院。” 奈何钱峰的体格子太大,再加上行动不便。 钱老太太年迈苍苍本就无力,一个人根本拽不动钱峰。 更别提还有一个晕死过去的钱飞了。 钱老太太佝偻的身躯,显得有些可怜无助。 现场有人见此场景,神色微微动容,动了动脚步想去帮忙 刚走两步,便被身旁的亲人拉住了胳膊。 “这可是咱们大院最会胡搅蛮缠的老太太,你不怕被讹得倾家荡产吗?赶紧走走走,回家去。” 这人此话一出,现场人瞬间犹如作鸟兽散般一样离开了钱家。 “别走,别走啊,老婆子我拉不动我儿子,你们帮帮忙。” 钱老太太见人都快走光了,着急忙慌的去拉扯众人,声音卑微,一双绿豆眼里满是祈求。 “帮帮忙,求求你们帮帮忙,这次老婆子我绝对不讹你们。 谁送我儿子去医院我给谁一块钱,不不不,五块钱,行不。” 被钱老太太拉扯住的人,身体犹如触电一般,猛地大力甩掉了钱老太太的手,直接跑了起来,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赶一般。 钱老太太不提钱还好,提起钱,众人都回想起以前被钱老太太耍无赖讹走的钱票,以及那满肚子的闷气。 再说了,钱老太太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弄不好就惹祸上身了。 看看热闹还好,真遇到事了,谁敢冒险? 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一整个后院除了钱家人之外,空无一人。 钱老太太那张沟壑褶皱的老脸上,满是泪痕与愤恨,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着那些冷眼旁观的邻居。 叶绾绾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嘴边是浅浅的笑意。 钱家人都是活该,若不是她现在身上也是疼痛遍布,哪哪都痛。 她必定会把钱峰的腿也给废了,真的是可惜了。 钱峰实在是痛的不行了,身体止不住的发颤,他此时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腿痛,还是什么地方痛。 只知道他的下半身,仿佛正被两根结实有力的木棍,使劲的夹着碾压着骨头。 耳边是钱老太太嗡嗡的咒骂声,吵得他心烦意乱,他娘一直都是这样,永远也抓不到重点。 只知道骂骂骂,整天骂个没完。 钱峰皱眉怒吼道:“娘,别骂了,快找个车把我和钱飞送医院吧。 再晚点钱飞命都保不住了,我也会成个瘸子。 咱们老钱家就绝后了呀。” 钱老太太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手足无措的原地转圈,嘴里止不住的喃喃。 过了好半天才想起,前天把钱飞钱峰两兄弟拉回来的手推车。 踩着小脚急忙走到南屋南边屋檐下,把手推车推到钱峰身边停了下来。 再次试着抱起钱峰,不仅没有抱起来,反而碰到了钱峰的断腿。 痛的钱峰身体抽搐,直翻白眼。 钱老太太慌乱起来,眼神余光瞥到了,站一旁目光戏谑的叶绾绾。 “你个烂裤裆的贱货,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干嘛呢,还不快过来帮忙。” “呸,你才烂裤裆,你才是贱货呢。 等死吧你们,一家子烂人极品,想让我帮你把两个烂人送医院?下辈子吧!” 叶绾绾双手抱胸,对主钱老太太的方向啐了一口痰,满眼都是大仇得报的畅快。 “你…你…你个小贱蹄子…” 钱老太太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钱峰掀起衣服塞进嘴巴里,死死的咬着,忍着铺天盖地的剧痛,双手扒地,努力自救的爬上手推车。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刚碰到手推车的车帮,便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微微抬头望去。 只见治安局的人身着制服,面容严肃的走过来。 落在钱峰的眼里,犹如天神下凡一样,抬手哆哆嗦嗦的向治安局的人求救。 治安局的人走近见此场景,纷纷皱眉,老熟人陈队长眉头拧的更紧。 “怎么回事。” “同志,先送我去医院,我求求你们了。”钱峰泪流满面,话不成趟,发声也有些模糊。 可陈队长还是听清楚了,主要是钱峰的伤势过于吓人。 大开的房门里面,还有一位下身流血,不知生死的同志。 现场的两名女同志,一老一少头发凌乱,衣服褶皱,面上带彩。 这下不用说,陈队长就知道发生什么了,目光有意无意的撇向叶绾绾。 一周之前,他和叶绾绾说的那些话,现在就实施上了? 小姑娘看着不声不吭的,竟这么果率! 叶绾绾觉察到了陈队长的目光,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接着像个没事人一样。 走到钱家厨房门口,洗去脸上的血迹,整了整衣服。 与此同时,陈队长和治安局的人在前钱老太太又哭又喋喋不休的唠叨声中,把钱飞和钱峰都抬到了手推车上,送往医院。 叶绾绾在陈队长的要求下随行。 钱飞和钱峰被送到医院后,医生简单检查了伤势,便让人把人送到了手术室里。 陈队长就在手术室门外,做起了笔录。 叶绾绾哭哭啼啼的积极承认错误,说是钱水云就因为她说错了一句话,就不问缘由打她骂她,她才心中不快。 再加上前两天的街头闹剧带给她的精神压力太大了,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才会动手的。 等钱飞好了,她一定和钱飞好好过日子,生个大胖小子,延续老钱家的香火。 叶绾绾还在陈队长的面前,扑通一下跪倒在钱老太太的面前,抱着钱老太太的大腿好一顿哭诉求原谅。 气的钱老太太满腔怒火,在手术室门外又蹦又跳的撕扯叶绾绾。 最终被医生和陈队长拦下,憋屈的一张老脸通红,眼睛像冒火一般,死死的剜着叶绾绾。 此事最终的结果,只能像陈队长之前说的一样,按家庭纠纷处理,以调解为主。 两个小时后,陈队长和治安局的人离开了,叶绾绾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挑衅的向钱老太太挑了挑眉,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医院。 第60章 天生烧浪劲 只剩下钱老太太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手术室门外,眼神呆愣愣的看着手术室大门。 不知情的人看到,一定会以为又是一位可怜无助的慈母心肠的老母亲。 …… 临近中午,苏向欢从熟睡中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慵懒的直起身的伸了个懒腰,边打哈欠边穿鞋起床。 打开衣柜,挑选了一袭白色长裙,套在身上。 白皙透红的肌肤,在白色衣服的衬托下,显得苏向欢整个人像出水芙蓉的白净莲花一般,白白嫩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来到梳妆台前,双手轻轻拍了拍脸颊提神,拿起梳子将睡了一夜而变得凌乱毛糙的长发,一个英姿飒爽的马尾辫,显得整个人干练了不少。 整理好仪容,出门洗漱,迎面碰到了正准备去厨房做午饭的白玉梅。 白玉梅盈盈一笑,“欢宝起床了,午饭马上就好了。” 苏向欢乖巧恬静的点了点头。 “白姨你歇着吧,等一下,我去做午饭。 你肚子还痛吗?要不等下我带你再去医院再看看吧!” 没有叶绾绾,就算是看在爸爸和弟弟的面子上,苏向欢一点也不介意和白玉梅好好相处。 毕竟白玉梅虽然有些小心思,但至今为止并没有对自己或者原主下手磋磨虐待。 在原剧情中,也只是唠叨弟弟苏衡之不要贴补帮扶原主。 说实话,苏向欢觉得在这个年代其实挺常见的。 就算是亲生母女也有一个远近亲厚之分。 在叶绾绾的前世,白玉梅生下弟弟苏衡之后,对叶绾绾也没有过多的帮扶,顶多是在叶绾绾回娘家时。 搂着叶绾绾好言好语劝慰了几句,好吃好喝的招待一下,便没有其他了。 但这一切都是在白玉梅没有对自己下手的前提下。 她一向自私,且睚眦必报。 苏向欢心底一直对白玉梅设防,时刻警醒着,但一点也不耽误她和白玉梅说说笑笑,母女情深。 听到苏向欢关心自己,白玉梅由衷地笑了笑。 “放心,我没事了,欢宝不必担心。 你爸爸说了再大的事都没有我肚子里的孩子重要,让我放平心态呢?” 白玉梅的嘴边带着浅浅的笑意,温婉又文静,搭配着她一身素白长袖,黑色裤子,显得整个人温温柔柔的。 尤其是她在轻抚小腹时,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快去洗漱吧,做个午饭累不着吧,就咱们娘俩的饭,好做。” 白玉梅笑着轻轻的推了下苏向欢。 苏向欢顺着力道往前走了两步。 “那行,白姨,等我洗漱完,我去给你烧火。” 白玉梅轻嗯了一声,看着苏向欢去水井旁身影,目光和精神都有些恍惚。 心底再一次感慨,若是苏向欢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好了。 可惜不是。 白玉梅此时也摸不准自己对苏向欢心理了。 按理说苏向欢和苏毅把她女儿绾绾害的所嫁非人,名声尽毁,脸面无存,后半辈子凄惨无比,她应该是恨他们的。 应该想方设法的按她答应绾绾的话,为绾绾报仇的。 可她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以及以前苏毅和苏向欢对自己是真心爱护尊敬的。 连带着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充满了憧憬与期待。 她又有点不想破坏现在的局面。 而且等孩子出生以后,苏家和林家能给孩子带来的助力,简直数不胜数。 她犹犹豫豫了好几天,还是决定先保持现状,女儿终究是已经嫁出去了。 她…还有儿子和晚年。 白玉梅抿了抿唇,抬脚去了厨房。 … 就在母女二人相对而坐,分别捧了一碗白面条,埋头吃饭时。 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吵吵闹闹,哭哭啼啼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苏向欢疑惑的探头望去,只见一张脸上满是新鲜疤痕的钱老太太,嚎着嗓子,哭天抹泪的已经走到了她家厨房门口。 心底的疑惑突起,钱老太太怎么会这个时候上她家的门? 难道是昨天暴揍钱家人的时,她和江暮留下了什么东西,还是露出了什么马脚。 不对啊,昨天晚上天那么黑,她和江暮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她们甚至从头到尾一声没吭。 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啊! 想到她们走的时候还特意,环顾了一下周围,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物品。 苏向欢稍稍安了安心,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不得不说,这小老太太的身体素质还挺好的。 昨晚被板凳压了一夜,今天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 不过,钱老太太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她记得昨天她是没少扇钱老太太嘴巴子,但没有上手挖脸啊。 就在苏向欢愣神之际,钱老太太已经到了她家房门口,一过来就扑通一下,坐在了门栏上,哭天喊地。 “亲家母啊,俺一家子都不能活了呀。 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把我这个婆婆打成什么样了呀。 那么粗的长条板凳,说砸就砸啊,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呀。” 钱老太太边比划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叶绾绾那个小蹄子要把我们钱家人都逼死了呀。” “她男人和她小叔子都被她打瘸了呀。 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医生说差点保不住命啊。 亲家母,你这女儿不仅天生一股烧浪劲,大街上勾得我儿子和她鬼混。 还大逆不道的殴打婆婆,虐待丈夫和小叔子。 娶到这么娇蛮霸道的儿媳妇,俺老钱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天爷呀,老婆子,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钱老太太从进了苏家大院后,就开始一路哭诉。 引来了不少人看热闹。 苏向欢放下碗筷,往门外望了望,除了一个大院的熟面孔之外,还有好几个隔壁大院以及居民筒子楼的人,也跟着一起过来了凑热闹了。 一大帮人三两成群的聚在一起。 对着钱老太太,她和白玉梅的方向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声中满是对前段时间叶绾绾和钱飞当街乱来的事。 钱老太太在哭诉中把其中原委说得字字句句偏向她们钱家。 苏向欢心底感叹,叶绾绾还挺猛的,还真的选择了重生斗极品爽文的路子。 真是的,叶绾绾要是刚开始就选择了现在这条路,没有对原主下手。 那苏家就是叶绾绾最有力的后盾,对付钱家这些极品,岂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第61章 人老屁股松,啥屁话都往外蹦 这样,原主就不会英年早逝,她也不会睡一觉就莫名其妙的穿到这来了。 场面至于弄得像现在这般这么难看吗? 叶绾绾真是一把好牌,被她自己玩的稀烂,还搭上了原主一条鲜活的生命。 苏向欢收回目光,起身离开了饭桌,挪动脚步站到墙边上。 她有预感,等下钱老太太一定会撒泼打滚,千万别误伤到了自己。 苏向欢站的位置很是巧妙,既能很好的确保自己不被牵连进去,还能在钱老太太万一发疯动手时,能及时保护着白玉梅的肚子。 哪怕她没什么战斗力,但好歹能拉住钱老太太一会。 门外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和她们家攀扯关系呢? 真要动起手来,苏向欢不相信那些人会无动于衷,肯定会前仆后继的阻拦钱老太太。 墙边站定,苏向欢眼眸微动,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白玉梅身上,想看看白玉梅作何反应。 只见白玉梅稳如泰山,缓缓放下碗筷,抽出纸张擦了擦嘴角。 平静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无波的看着哭天喊地的钱老太太。 “亲家,那你想怎么?离婚吗?” 白玉梅表面上声音冷到极致,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心里却期待着钱老太太点头,让叶绾绾和钱飞离婚。 钱老太太一听这话,先是眼睛睁的老大,恶狠狠的射向白玉梅。 她就说按照以前叶绾绾那个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老实性格,怎么结了婚就那么无法无天,有恃无恐的发疯呢。 原来身后有个厉害的,给人做小娘的亲妈在下面怂恿加势。 钱老太太一想起上午医生和她说的那些话,就恨不得把叶绾绾撕吧撕吧,生吃下去。 她大儿子钱飞腿骨裂开,血管破裂,腿上的神经遭到了永久性的损伤。 两条腿算是彻底废了,丧失了站立能力。 后半辈子只能依靠轮椅和他人的帮助生活,甚至在生育方面也会有一定的阻碍。 二儿子的伤势好些,保住了一条腿,但在躲避叶绾绾殴打的时候,子孙袋受到了损伤,得好吃好喝好修养的养上3,5年,才有60%的几率恢复正常功能。 叶绾绾这是想让她老钱家彻底绝后啊。 她有两个儿子,却面临绝后的结局,她半年之后,怎么有脸见钱家的列祖列宗。 现在这样的情况,钱老太太怎么可能会让叶绾绾离开。 叶绾绾就是死,也只能死在她老钱家。 活着是钱家的媳妇,死了也得是钱家的死人。 钱老太太两眼一挤,又嚎了起来。 “离婚?不不不,我们可没有这么想过。 这桩婚事可是叶绾绾他亲爹,你家以前那个搞破鞋被人家男人抓过现行。 直接被打死的老头子,死乞白赖的求着我家老头子才定下来的。 就因为这桩婚事,他每次出去鬼混,撩烧大闺女小媳妇的,一没钱了就找俺老头子要。 现在还欠了我们300块钱呢,我家老头子一直不让我提。 我想着都是一家人,就算了,谁知道你那个狠心的闺女,竟然那么恶毒到刚进门对婆婆拳打脚踢,搓磨虐待丈夫啊!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钱老太太捶胸顿足的连声哀嚎,同时不忘往叶绾绾身上再加一盆脏水。 “你女儿为了嫁给我儿,自己吃药发骚发浪的压着我儿子四下咕哝个不停,才成功嫁到我们家。 怎么能让她们离婚呢。” 听到钱老太太翻起旧账,白玉梅的平静的脸庞这才有了一丝破裂。 桌子下方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想起叶大山那个精虫上脑,色欲熏心的蠢货,她就恨的不行。 要不是叶大山那个喝两口猫尿就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垃圾。 她的绾绾怎么会和钱家这种货色的人,扯上关系。 白玉梅睫毛微颤,“亲家母,死人的事就不要提了吧。 我的女儿我清楚,最是良善温柔不过,这刚刚嫁到你们家几天,就被你们逼得动手打人了? 我还没有到你们家要说法,你倒是先来找我主持公道了。 你可千万别提是我女儿勾引你儿子的事,那天的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你儿子手里的东西,是对付谁的?我也一清二楚。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要不然我们家老苏可不是什么任人欺辱的人。” 白玉梅眼神直勾勾的和钱老太太对视,语气里满是威胁之意。 大有一种,你再敢胡说八道,咱们就鱼死网破的意味。 钱老太太一噎,一口气堵在喉咙管里,不上不下。 眼神愤恨的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白玉梅。 碍于苏毅,钱老太太理智回笼了一些,嘴巴嗫嚅了好半天。 想起那天大儿子钱飞意气风发,眉飞色舞的和她说,他弄到了好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把长得好嫁妆多,娘家还有助力的苏向欢给娶回家。 现在想来钱老太太背后窜起一片恶寒,眼底是深深的恐惧。 当时热心上头觉得都是苏家的女儿,娶谁不是娶? 能娶到苏毅的亲生女儿自然不想要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 还能够更好的帮扶她家两个儿子。 现在想来,苏毅那个爱女如命的性格,她们若真的是对苏向欢出手了。 岂不是真的大难临头了,说不定会被苏毅不管不顾的拎着刀给砍了? 不行不行,钱老太太眼神来回闪烁,短暂的游离不定后,满是坚韧。 绝对不能让苏毅知道这事,但也不能让白玉梅一直用这件事情拿捏着她。 钱老太太一阵头脑风暴后,老脸一拉,再次耍赖哭嚎,将自己放在下位者的姿态,可怜兮兮向白玉梅的方向,疯狂磕头。 “”亲家母,老婆子我就是想你去劝劝我儿媳妇。 别再作妖了,好好过日子。 我没想其他的,你千万别让苏主任给我们穿小鞋。 我们这平民百姓的,哪里敢慢待苏主任家的千金啊。” “老太太。” 不等钱老太太话声完,苏向欢眼眸一竖,目露怒火,厉声呵斥。 “说话注意点,什么千金不千金的,你这是公然宣扬复辟资\/本\/主\/义吗? 还有叶绾绾现在姓叶,已经不姓苏了,她和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再说了你们家一没工作,二没职位的,我爸爸就是有通天的能耐,也没法给你们穿小鞋。 尽管放心好了。 年纪大了,嘴上积点德吧。 别人老屁股松,啥屁话你都往外蹦。” 第62章 叶绾绾这是随根啊! 白玉梅亦是激动的拍案而起,“钱家老太太,你这么大年纪了,也该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行了,你今天过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母女两人的眼神,一个比一个可怕,钱老太太往后瑟缩了一下。 咬了咬牙,大的胆子四肢并用的往屋里爬了爬,双手紧紧的抱着白玉梅的大腿。 哭嚎的像死了儿子一样难过。 “亲家母,我求求你,劝劝你闺女吧,要不然俺全家真的没有一点活路了啊! 我两个儿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没钱交费,医院不让走。 家里的钱都被你闺女像个土匪一样搜刮完了,一点没剩啊。 你就把我家老头子借给你家老头子的300块钱,还给我救救急吧,算我求求你了。” 钱老太太一边说话,一边用额头大力撞击着白玉梅的双腿。 力气之大,白玉梅的身影都被撞得有些踉跄,还好她双手及时扶住了桌面,这才稳住了身形。 两道娇眉紧紧的拧在一起,面露不悦。 与此同时,房门外的众人看到年迈苍苍的钱老太太,跪在两个小辈面前痛哭流涕。 而小辈们面上个个不耐,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自门外传来,大多都是隔壁大院或者居民楼里的人。 “这家人怎么这样?这么欺负一个老人,也不怕遭报应。” “就是,听说还是纺织厂保卫科主任家呢,教育出来的闺女就这样? 进门几天就打婆婆,还把丈夫和小叔子都打进医院了? 这也太彪悍了吧。” “还偷拿家里的钱?这要是我儿媳妇,你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这老太太还是太过于仁善了。” “屋里还有一个没有出嫁的小闺女呢,咱们回去可得好好宣传宣传。 咱们把儿子养这么大了,不就等着娶儿媳妇回家享福吗? 可不能娶回去一个祖宗。” “不是你们知道什么啊,里面那个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瞧着她可怜吧,她年轻的时候可是打遍大院无敌手。 就是路过她家门口的一条狗,也得被她扇两巴掌,才能走。 她家儿子更是不正混,15岁就因为偷看人家小媳妇洗澡被逮起来过。 从小溜猫逗狗,走街串巷的胡来。” “她说的那个打她和她儿子的闺女,平日里为人处事,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有礼貌,还是高中毕业的高材生。 见谁都是温温柔柔的模样。 反正我是不信绾绾那孩子会动手打人。” “啧,你看你还是消息不灵通吧,那个叶绾绾可是个包藏祸心,隐藏极深的小闺女。 没结婚前就勾搭有夫之妇,和红兴院子里的吴祥关系不清不楚的。 还被人家婆娘打上门来了,打的那叫一个惨啊。 后面听说更是和里面那个老太太的儿子当街胡来,又啃又咬的简直不堪入目,衣\/服都扯\/掉半\/拉,场面那叫一个香\/艳。” “不会吧,苏主任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把闺女教成这样啊!” “哎,你这就冤枉人家苏主任了,那叶绾绾根本就不是苏主任的亲生女儿,是继女。 里面站着的那个才是,虽然脾气骄纵了些,嘴巴厉害了些,但人家知道大是大非啊。 还得纺织厂厂长和厂长夫人的疼爱。 听说新谈的对象也是纺织厂的技术骨干,前途不可限量。 我看这单纯就是基因问题。” “这话我赞同,叶绾绾她爹不就是个浪\/荡\/货吗?叶绾绾这是随根啊!” 像这样的议论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堪入耳。 白玉梅面黑如墨,连续深呼吸,闭了闭眼,单手把钱老太太往上拉扯。 “钱家老太太,你先放开我,咱们有话坐下好好说。” 钱老太太也听见了外面的议论声,她这大半辈子都在被人指指点点,早就已经习惯了。 看到白玉梅表情阴沉,钱老太太心底窃喜,面皮薄了好啊! 她最擅长撒泼打混,让人难堪尴尬,下不来台,只能顺着她了。 “亲家母,要不是家里实在是没钱了,我一定不会舔着老脸,求到你的面前,你就把欠我们的300块还了吧。” 钱老太太心里想的很简单,她的两个儿子基本上算是废了。 今天在手术室门外,她想了很多,现在的形式,她有两件事要做。 一是要扒着叶绾绾留在钱家伺候钱飞,二是扒着白玉梅和苏家这层关系,多争取一些实质性的福利在手里。 比如钱。 只要手里有钱。 哪怕钱飞和钱峰以后不能替她养老,她也能拿着手里的钱找人伺候她,晚年依旧能舒舒服服的。 至于钱水云,她从来没想过让钱水云给她养老。 钱水云是她生得,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钱水云的凉薄之处。 等钱水云不能从她这里得到好处后,她就和街边流浪老太太没什么二样。 钱老太太鼻涕一把泪一把,把把往白玉梅干净整洁的裤腿上抹。 这可把白玉梅恶心坏了,也不拉扯钱老太太了,挪开手捏着鼻子,嫌弃的眉头紧皱。 “啊啊,你别抹了,恶心死了。” 白玉梅伸手向苏向欢求救,“欢宝,快帮白姨拉开她。” 白玉梅说话之际,钱老太太的鼻腔下方又流了一条又黄又浓的大鼻涕。 老手一抹,啪叽一下被甩在了白玉梅素色长袖上,显眼又恶心。 “呕,呕白呕姨,我恶心…呕…”苏向欢被恶心的不轻,扶墙弯腰干呕,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白玉梅都快哭了,这也太恶心人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刚吃下去的面条,瞬间反涌了上来,吐了钱老太太一头。 “呕…” “啊…呸呸呸,什么东西…” 钱老太太正沉浸于恶心到了白玉梅的快感里,猛不丁的被吐了满头。 迷茫疑惑的伸手一摸,粘了一手黏糊糊的食物残渣,胃酸腐蚀过的残渣,冒着一阵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熏得钱老太太眼前一黑,像个窜天猴一样,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双手疯狂拍打着头顶,黏腻腻的食物残渣四下飞溅。 离钱老太太最近的白玉梅,被飞溅的食物残渣无猛烈攻击。 就连离得远些的苏向欢也被波及到了。 一向有些小洁癖的苏向欢,胃里一阵反酸,用人生最快的速度跑出了房间。 屋里的那个气味,这一辈子她都不想再闻到了。 实在是太恶心难闻了。 “让让,麻烦让让!”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人群后响起。 第63章 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苏向欢循声望去,只见一身青色短衫,黑色直筒裤的叶绾绾,从人群中走出。 二人的视线,猛不丁的撞个正着,眼神在空中交汇。 只见叶绾绾一头乌黑的长发梳成麻花辫垂在胸前,面上是斑驳的新鲜伤痕,发际线边上通红一片。 一看就是被人暴力拉扯所致。 苏向欢见此,瞳孔猛地一缩,右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浓密的触感让她安了安心。 还好她的头发很是茂盛,不用担心年纪轻轻就秃头。 上一辈子自己经常熬夜,导致一个亮晶晶的大脑瓜子,异常明显。 苏向欢知晓钱老太太彪悍,却没想到叶绾绾会像现在这么凄惨。 脑门直接秃了一片,看伤势头皮底下的毛囊应该都被损坏了。 那岂不是以后都长不出头发了? 还有脸上的伤势,每一道都冒着血迹,都伤在脸颊上,有的甚至蜿蜒到了眼角与耳后,很是触目惊心。 苏向欢的看向叶绾绾的眼神很是复杂,有些些许同情,更多的却是控制不住想笑的冲动。 嘴角不受控制的缓缓上扬。 这一抹笑意明晃晃的闯进了叶绾绾的眼底。 叶绾绾目光复杂的与苏向欢对视,垂于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用力到五指泛白。 牙齿紧咬口腔嫩肉,许久眼眸微闪,低敛眉目,快速从苏向欢身边经过,直奔正屋而去。 自从听到大婚那日苏向欢对她说的那些话后,叶绾绾的心里很乱很乱,内心也一直在回避着有关于苏向欢和养父的事。 有一天晚上,深更半夜,叶绾绾突然脑光一闪,想到如果把自己当成旁观者,再回想上一世,应该会有别样的理解与看法。 于是叶绾绾将前世发生的种种都写在了一张纸上。 最后得出的结果让她心惊,浑身颤栗不已,捂着嘴趴在桌面上痛哭。 前世,在她没有嫁给钱飞之前,苏向欢和养父对她真的是掏心掏肺,将她当成姐姐,女儿一样对待。 在她嫁给钱飞受了委屈,回家哭诉,她自己亲妈面上表现的义愤填膺,在替她出气出头后。 嘴上却苦口婆心的劝她好好过日子,孝顺婆母,敬重丈夫,说出了门的闺女做了媳妇,都是这样过来的,忍忍就过去了时。 是养父和苏向欢父女两人,像个炮仗一样,风风火火的拉着她到钱家要说法。 养父甚至为了她和钱家人动起手来,导致被停职了一段时间,要不是林厂长从中斡旋。 养父保卫科主任的位置肯定坐不稳了。 在那次冲突爆发时,一向娇蛮任性的苏向欢,将她拉到身后,挺着单薄的身板与钱老太太对骂。 平日里得了什么稀罕物品食物,都会往她这个姐姐这里送一份儿。 念着她嫁的不好,经常把她的儿女接到林家好吃好喝的招待,走的时候大包小包的往家里带。 甚至在她惨死街头时,也是苏向欢得知消息后,第一个跑来给她收的尸。 在她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她好像看到了苏向欢哭的瘫软在林爱国的怀里,眼睛像兔子眼睛一样红。 那天叶绾绾摸着纸张上的最后一行字,心底既悔恨又痛苦。 要是她没有偏执的自卑,没有品错了味。 能放下脸皮向养父求救,她完全能依靠养父和林家,摆脱钱家,离开那个虎狼窝。 而不是为了那一点点要强,害了自己一辈子,还在重生之后,做出了那件不可挽回,不值得原谅的事。 让养父与妹妹对自己失望,将日子过得那么糟糕。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她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叶绾绾全程漠视了苏向欢,原本紧紧攥着的拳头,缓缓松了力道,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 她承认上一辈子是她会错了意,误会了苏向欢。 可这一辈子呢,她陷害的计划明明失败了,苏向欢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可苏向欢和养父在报复自己的时候,一点也没有亲情可言。 她不怪养父和苏向欢,毕竟如果是她,她也会狠狠的报复回去。 所以就这样吧,算是扯平了。 她不会再针对苏向欢,也不会主动和苏家扯上关系,就彼此当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也挺好的。 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照顾她所有的苦难源头——钱家人。 以及前世那个两个小白眼狼,她也不要了。 上一辈子,网络上曾几何时流传了一句话。 [我的胯下,绝不能生出刺向我的尖刀!] 叶绾绾想开了,苏向欢倒是有点想不通了。 眼底满是疑惑,这叶绾绾一副通灵嚯达,豁然开朗,原谅一切的精神状态是怎么回事? 这是又在抽什么风? 难不成是抛弃了重生爽文女主?选择了清醒大女主路线? 只能看到叶绾绾背影的苏向欢,并不知道叶绾绾此时内心所想。 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啐她一口浓痰,大骂她不原脸。 这副做派,明显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她不会以为她知道错了,被她伤害过的人都要原谅她。 还要夸赞她醒悟的早,对她不针对自己而感激涕零吧。 善良的原主没有机会原谅她了,而自己并没有圣母心,没有权利也不会替原主原谅。 苏向欢嫌弃的撇了撇嘴,双手环胸,悠闲的找了一个视野极好的位置坐了下来。 叶绾绾进去了,那她就不需要担心白玉梅的肚子了,可以放心的坐着静静的看戏。 放松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人群里,自叶绾绾出现就开始喋喋不休的相互讨论声。 “诺,这就是屋里那个又哭又闹的老太太嘴里的恶毒儿媳妇。” “不会吧,看着挺温和的呀,这其中不会是有误会吧,你们看那小媳妇脸上也是没个好地。 头皮都秃了一大块,我刚刚看到她脚腕处还破了一大块皮呢,像是被硬生生抠下来的。” “天,不会是婆媳吵架,老太太没有打过小媳妇,就跑到人家娘家撒泼吧!” “那没准呢,小媳妇咋样我不知道,反正老太太不是个好人。” “……” 叶绾绾只露了一面,便凭借浑身透露出来的温婉气质,暂时取得了舆论上风。 第64章 被穿了? 叶绾绾走进屋里,扑鼻的酸臭味,使她骤然停住了脚步。 眉头紧紧的拧着,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与餐桌,面上的嫌弃,快要溢出来了。 忍着恶心,来到白玉梅身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妈,擦一下吧,你先去门外缓一缓,我来和我婆婆说话。” 叶绾绾一边说着话,一边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钱老太太,眼底满是坏意。 白玉梅听闻此言,连连点头,恨不得长出翅膀,直接飞到门外。 她早就被恶心的不行了,奈何一直被钱老太太拉扯着,没有办法离开。 从听到叶绾绾的声音开始,白玉梅就在期望着叶绾绾能进来救她出去。 再待下去,她觉得她身上就要被腌入味了。 白玉梅脚步匆匆的跑到门外,单手扶墙弯腰干呕,恨不得把胆汁一起吐出来。 钱老太太见白玉梅离开,立马就不干了,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也顾不得头上身上的饭渣了。 使劲的挤了挤眼,还真让他挤出来了一滴眼泪,语气高昂的对着门外干嚎。 “亲家母啊,你别走啊,我儿子还等着你还钱救命呢?” 同时剧烈挣扎,意图甩开叶绾绾,发现不管用后,在门外众人看不到的角度,使劲的掐叶绾绾的后腰软肉,小声嘟囔道: “贱蹄子你干什么?赶快松开我。” 叶绾绾眼眸微弯,眼光流转间像是阳光折射在水面一样,水波粼粼。 接着在钱老太太不解的目光中,整个人犹如触电一般,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身影踉踉跄跄,歪歪扭扭了好一阵子才停了下来。 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缓缓的顺着脸颊流下,啪嗒啪嗒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妈,你就别闹了,有你这样当长辈的吗?” 叶绾绾声音委屈中还带了一些怨怼与无可奈何。 胡说八道间又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我和飞哥刚结婚七天,才见了两回面,不过是摸了摸手,说了两句亲密话而已。 你怎么能因为吃醋,就到我妈家来闹呢,你一大把年纪了,说出去也不嫌害臊。 谁家长辈儿,能像你一样吃儿子和儿媳妇的醋。 再说了你吃醋也不是这样吃的。 他是你儿子啊,不是你老头,你的变态控制欲能不能不要这么强。” 叶绾绾说得这些话太过于炸裂,震的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刹那间安静下来,一时之间只能听见此起披伏的呼吸声。 众人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钱老太太。 不是,这老太太还有这个心思呢? 苏向欢也是被雷的满目震惊,心底疑虑突起,叶绾绾这是被什么人夺舍了吗? 还是被穿了? 杀伤力很足,也很恶俗。 白玉梅惊得张大了嘴巴,这还是她那个乖乖巧巧,文文静静的女儿吗? 怎么变得这么…这么陌生。 她忽然看不透叶绾绾了。 钱老太太被叶绾绾的话气的发抖,又被众人用揶揄打趣于嘲讽的目光频频窥探。 一张老脸红了绿,绿了紫,紫了红的,一时之间煞是精彩绝伦。 身体连带着嘴巴都止不住的哆嗦,气急败坏的指着叶绾绾破口大骂,也顾不得假哭扮可怜了。 张口便是国粹。 “你个黑心肝的小媳妇,你胡说什么呢。 谁把儿子当老头了,你自己一身的骚浪劲扒着我儿子吸血。 现在竟还编排到老娘身上来了。 你出去打听打听,老娘虽然名声在外,但周围的人,谁不知道老娘我守了半辈子的贞洁了。 你敢胡扯编排我,我…我…我撕烂你的嘴。” 钱老太太十分气愤的捋了捋袖子,横眉竖目到五官扭曲。 像个小牛犊子一样冲下叶绾绾所在的方向,双手疯狂挥舞。 意图在叶绾绾的脸上再添几道新鲜伤痕。 叶绾绾在说出那些话时,就已经做好了钱老太太会发疯的准备。 双手蓄满了力气,在钱老太太冲过来的一瞬间,猛地向前一推。 直接把人推出了一米远,钱老太太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这一小要是直接落在地上,一把老骨头非得骨裂不行。 好在有餐桌作为缓冲,钱老太太后腰撞在坚硬的桌角上,痛的她眼前一黑。 身体剧痛下力气全失,哗啦啦的一大倒在两个凳子之间。 噼里啪啦一顿声响后,终是躺在了地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现场人的眼里,钱老太太凶神恶煞的冲向叶绾绾,接着就是像触底就反弹的皮球一样,倒飞了出去。 叶绾绾眼底闪过一抹暗爽,随后眉毛一皱,眼睛一挤,嘴巴一撇,满脸苦相的对地上的钱老太太怒吼。 “娘,你别胡闹了,咱回家去吧,有什么事咱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行吗? 你现在闹成这样,以后你还让我怎么回娘家? 而且飞哥和小叔子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养上几天就好了。 他们两个大男人,会被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打断了腿,说出去谁信啊! 你别无理取闹了,行吗? 像你这样为了向儿媳妇娘家讹钱,连自己亲儿子都咒的长辈。 咱们四九城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再说了,我亲爸和公公之间的的账,本就是一摊烂账。 我们家里还有公公写给我亲爸的500块钱欠条呢? 你认吗?你要是认,不用您说,我现在就向我妈要那300块钱。 你说,你认不认?” 钱老太太被推得摔了个大跟斗,尾巴骨处像是被车碾过一样,痛的她直冒冷汗,连连倒吸冷气。 现在又听见叶绾绾这些胡编乱造的话,气的她顿时呼吸困难,胸口沉闷,大喘粗气。 叶绾绾这个该死的小贱人,说瞎话说的那叫一个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 要不是今天医生明确严肃的和她说了她两个儿子的状况,她就信了叶绾绾的鬼话了。 钱老太太咬着牙,挪动屁股,后背靠着餐桌坐着,恶狠狠道: “屁,钱飞和钱峰都是老娘生的,是我亲儿子。 我会不想他们好?咒他们吗? 你个烂心肠的小媳妇,就不是个好人。 我不管,今天没有300块钱我就不走了。 什么500欠条?我不信,就你那酒鬼爹有一个想花两个的性子,他会有钱借给我老头子? 第65 老婆子我记错了 钱老太太嘴角流血,说话间一抹血红从口腔中溢出,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凄惨狼狈。 叶绾绾紧掐大腿根,死死咬紧后槽牙,才没有将眼底最深处的欢喜流露出来。 “娘,你这就是和人不讲理了,我亲爸欠的钱你撒泼打滚的要我妈妈还给你。 又哭又闹,哭得像死了儿子,绝了后一样。 我公公欠的钱,你厚着脸皮赖账,死活不认。 你让大家伙们听听,这天底下有没有这个道理。” 叶绾绾像是被恶毒婆婆欺负得急了眼的小媳妇,大步走到房门口,对着外面的人大声吆喝。 “叔叔,伯伯,婶子,大娘们,你们说是不是。 我亲爸和我公公都死了十多年了,以前从未听我婆婆说过这账。 现在我刚嫁进钱家没两天,我婆婆就闹得这么难看的来我娘家要钱。 她一没有欠条,二没有人证,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让我妈还她300块钱。 300块啊,足够一大家子人吃好喝好过半年的了。 我们家的欠条上,有我公公的手印儿,我婆婆还不认。 你们说,这账我妈该不该认?” 叶绾绾的嘴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连续不停,说的在场人连连点头附和。 迅速占领了舆论上风,众人皆对钱老太太指指点点,嘴里不干不净的议论着什么。 其中得知钱老太太以前英勇事迹的人,正兴致冲冲,眉飞色舞的和周围人绘声绘色的描述。 使钱老太太的形象,在众人的印象里无比糟糕,甚至还有人联想到了自家极品老人,怒气上头毫不收敛的对钱老太太大骂。 叶绾绾眼睫轻颤,遮住漫天喜意,转过身去,目光挑衅的看向钱老太太。 苏向欢将一切都收入眼底,无意识的舔了舔唇,眉稍微挑,目光直视叶绾绾三秒左右,又收了回来。 经过当街丢脸后,叶绾绾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了起来。 不再是以前那个没脑子的蠢货了。 钱老太太被众人明里暗里的讥讽声说破防了,情绪处于极具愤怒之中,气的浑身发抖。 竟没有注意到叶绾绾的挑衅。 只见她面色阴沉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门边,就地坐在木头门挡上。 咬牙切齿,目光阴狠的对着门外的众人大骂。 “呸呸呸,你们才不要脸呢,我们家自己的事,关你们这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烂头疮什么事?” “谁家一有点事,你们就像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围过来,一个个跑的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家死人了,争着抢着来当孝子贤孙呢。 滚滚滚,都滚回你们自己家里指着你爹你娘面门骂去。 在这装什么大头蒜呢?” 钱老太太这一番话,含妈量极高,直说的众人的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 有好几个情绪冲动的人,面色通红的捋了捋袖子,骂骂咧咧的要去揍钱老太太。 钱老太太不仅不害怕,反而有恃无恐的扬起了老脸,言语挑衅道: “怎么?要打我老婆子啊,来来来往这打。”钱老太太拍了拍自己的脸。 “使劲点,千万别手软老婆子我的脸皮厚着点呢。 一巴掌100块,今个你们敢动我一指头,我不讹得你倾家荡产,就算你祖上积了大德,老祖坟埋对了地方。” 那几人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想起自家本就拮据的日子,紧握双拳,看向钱老太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人。 最终半推半就的在众人的劝说下,对老太太放了两句狠话,扭头便走,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剩下的大部分人面面相觑,逐渐抬动脚步离开了苏家。 钱老太太见此冷哼一声,连续呸了好几声,神情忍不住的得瑟。 不过还是有些脸皮厚的人留了下来,心中打着万一能帮到苏家人,不就能巴结到苏毅了吗? 在有可能巴结到苏主任的机会下,被不痛不痒的骂几句,简直是算不上事。 见钱老太太张嘴还要骂,叶绾绾赶紧出声打断。 人要是都被钱老太太给骂走了,那接下来她还表演给谁看,她还有大事没说呢。 叶绾绾:“好了娘,你不要闹了,我给你两条路你自己选。 第一条,不管是我公公欠我亲爸的,还是亲爸欠我公公的,咱们都一笔勾销,过去不提了。 第二条,咱们找治安局的同志们来鉴定,看看我公公给我亲爸写的欠条是不是真的? 你选吧,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 “谁胡搅蛮缠了,我说了,给我300块钱,我立马就走。 不用你千方百计的污蔑编排我,赶我走。” 钱老太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大咧咧的坐在门挡上,背靠门框,老神在在的闭上了眼。 身上的痛意,让她嘶哈嘶哈的倒吸冷气。 叶绾绾冷哼一声,“那行,我现在就去治安局里报案,让治安局的同志们来为我们鉴别鉴别。 咱们谁的欠账是真的。 反正我家有欠条,娘,咱们家的欠条,你可得准备好了。 要不然500块钱就打水漂了,也不知道你当初扛着我公公的棺材堵在钢铁厂门口。 钢铁厂赔的那些钱还够不够500块了? 顺便让治安局的同志们调查调查,当初就我公公自己一个人上班。 22块5的工资是怎么养的起两个老人,三个孩子,外加一个你的。” 叶绾绾抬脚便走,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吸引钱老太太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老太太听到脚步声,立马睁开了眼睛,看到叶绾绾真的往前院的方向走去。 瞬间急了起来,拍腿大喊。 “回来,你给我回来。” 叶绾绾充耳不闻,甚至加快了些步伐。 钱老太太又急又慌,匆匆忙忙的站了起来。 “好了,你回来,是老婆子我记错了,没有那300块。 是我想着让你妈给我儿子她女婿拿点营养费,给你男人养身体,行了吧。” 钱老太太是真的怕治安局的人过来。 前段时间她在治安局那里就白白丢了200块钱是一。 二是这300块的欠账,真的是她随口胡诌的,根本经不起推敲。 第66章 你这是谋杀。 而且那个时候,她那个短命鬼老头子,已经开始偷奸耍滑的不正混了,经常带回来一些小东小西。 这要是让叶绾绾真把治安局的人找来了,万一查到了当年她家用22块5的工资,过的比人家5.60块工资的人都滋润。 那可就完蛋了。 到时候,就不是随口不随口,胡说不胡说的事了。 叶绾绾勾了勾唇角,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笑眯眯的回望钱老太太。 “娘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你平常在大院里坑一坑其他邻居我就不说啥了。 现在怎么连我亲妈都开始坑了,真的是…… 嗐……”叶绾绾面上是深深的无可奈何,边重重的叹息边摇了摇头。 钱老太太嘴巴嗫嚅了好半天,都没有声音传来,指着叶绾绾的手颤颤巍巍的抖出了残影。 叶绾绾眉眼含笑的走近,故作亲昵的挽住了钱老太太的胳膊。 再次语气平静,眉眼弯弯的丢出了一个更为重磅的炸弹。 “娘,你真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 钱飞和钱峰不过是腿上受了点皮外伤而已。哪里用得上营养费。 咱们自己粗茶淡饭的养上几天就好了。 在你从医院离开,到我家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把钱飞和钱峰都拉回家了。 两个人现在在床上睡得沉沉的很安心,你尽管放心。” 叶绾绾的声音又温又柔,却硬生生让钱老太太打了个冷颤。 想起今天早上叶绾绾突然发疯,不管不顾的殴打咒骂的模样,一股凉意直冲脑海。 这个疯女人,不会又对她儿子下手了吧。 想到此,钱老太太猛地推开了叶绾绾的双手,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叶绾绾,眼皮一下不眨。 “你个毒妇,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我儿子要是出点啥事,我饶不了你。” 眼神若是能杀人,叶绾绾此刻身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窟窿了。 叶绾绾莞尔一笑。 这一笑深深刺痛了钱老太太本就紧绷的心理防线,胸口四下起伏,身体晃晃悠悠的往前走,想快点回家看看钱飞和钱峰。 走出苏家房间,路过白玉梅身边。 看到白玉梅微微突起的小腹,钱老太太心里突然很不服气。 脑袋一热,身体转弯狠狠地向白玉梅扑去。 她儿子没好,白玉梅的儿子,叶绾绾的弟弟也别想好。 反正她一家伤的伤,残的残,也不怕被报复了。 总不能让她给一个还没有出世的小畜生抵命。 事态紧急,现场人发出一阵惊呼。 “小心。” “哎呦,绾绾妈快闪开。” “……” 就在钱老太太一双像枯树皮的手,即将要触碰到白玉梅时,一道娇小的身影,毅然决然的挡在了钱老太太和白玉梅之间。 另一抹倩影,正急速的往这边赶来。 在钱老太太推完人后,反手一巴掌抽着了钱老太太的脸上。 白玉梅面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慌失措,目光来回闪动,看着被推的疼得小脸皱成一团,却依然挡在她面前的苏向欢。 以及满面怒火撕扯着钱老太太的叶绾绾。 眼前逐渐蒙上一层水雾,感动不已。 平日里受点小伤便娇气喊疼的养女,竟会在明知会受伤很疼的情况下,还是选择先护着她。 平日里唯唯诺诺,默不吭声的亲女,为了她和自己婆婆大打出手。 更为难得的是生了龃龉的两姐妹,心有灵犀的做出了同一举动。 白玉梅目光闪了闪,或许她两边努努力,能将这僵持住的父女,姐妹亲情,从中缓和一二呢? 一家人嘛,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 绾绾到苏家这么些年了,她不信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白玉梅脑袋快速思虑片刻,决定等晚一会儿试探一下苏向欢再说,千万别弄巧成拙了。 白玉梅的脑补除了她自己,谁也不清楚。 苏向欢此时心底止不住的暗骂钱老太太,推人就推,爪子乱抓什么。 她是用后背堵住的钱老太太,以至于她的后背和后腰处。 被推人不成改为抓人都钱老太太,划出了好几道火辣辣疼的印记。 钱老太太干了大半辈子的家务活,手上的力气很重。 指甲更是长时间不曾打理,哪怕隔着衣服,也痛的不行。 苏向欢转身望了望,只见叶绾绾和钱老太太打成一团,又撕扯到了一起,并占了上风。 别说,叶绾绾的战斗力挺强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往后退了退,津津有味的看着。 苏向欢蹙了蹙眉,忍痛对白玉梅道:“白姨,你没事吧。” 面对苏向欢的关心,白玉梅摇了摇头。 “我…我没事。” 白玉梅眼神余光透过苏向欢,看向打成一团的婆媳二人。 只见钱老太太气喘吁吁的艰难还击。 白玉梅眼波一转,随后大声呵止了叶绾绾。 “绾绾停下来,回来。” 叶绾绾听到白玉梅的声音,寻着空闲回头望了一眼。 母女二人目光对视,叶绾双手松开了气息奄奄的钱老太太。 顶着凌乱的头发,伤痕遍布的小脸,来到白玉梅身前,语气关心道:“妈,你怎么样?没事吧,弟弟还好吗?” 白玉梅温柔的笑了笑,伸手理了理叶绾绾的额边碎发。 “妈妈没事。”接着压低声音道:“傻孩子,这么多人在呢,传出去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 你要把她打伤或者打瘫了,以后不还是得你伺候她吗?” 叶绾绾心想:我哪里还有名声? 白玉梅大手一挥,将叶绾绾和苏向欢都护在了身后。 气势猛地一变,眉眼凌厉,声音冰冷的喊住了边拢着头发,边努力缩小存在感,狼狈的往前院走的钱老太太。 “钱家老太太你站住,不许走。” 钱老太太闻听此言,走的更快了,甚至小跑了起来。 奈何人都很势利,看热闹的众人一见有能帮得上的忙了,能借此机会和苏家扯上关系。 个个眼冒金光,急忙拦住了钱老太太的去路。 “老太太,苏主任媳妇喊你呢,这么早走干嘛呀。” “就是,人家还怀着孕呢,你故意推人,这是谋杀,你不能走。” “对,不能走,上门欺负了我们大院的人,拍拍屁股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叽叽喳喳的嘲讽声,吵的钱老太太的脑袋都要炸了。 第67章 行吧,这事就算了 众人将她团团围住,钱老太太见周边堵得无一丝缝隙,气急败坏的推搡面前的人,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着。 “起开起开,好狗不挡道…” 白玉梅一手扶腰,一手垂于身侧,大步流星的走近,冷声道: “钱家老太太,我敬你是我女儿的婆婆,是长辈。 和你说话礼让三分,没想到你倒是蹬鼻子上脸。 一盆接着一盆的给我和我女儿泼脏水,就连叶大山那早死的短命鬼,你都不放过。 我告诉你,我白玉梅虽然没有你年纪大,可我吃过的盐走过的桥,也不比你少。 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我女儿已经嫁到你们家里,按理说就是你们老钱家的人了。 你们家的事自己关上门了自己解决,我不知道,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可你竟然恶人先告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来我家闹,让这么多邻居来看笑话不说。 还故意污蔑诽谤我女儿。” 白玉梅情绪激动的拉过跟过来的叶绾绾。 “你看看我水灵灵的闺女,才嫁到你们家几天啊,就被殴打磋磨至此。 这脸上光看见的就这么多伤痕,那身上看不见的,还不得成片成片的破皮流血啊。 我还没找你们的事,你到是先来颠倒黑白了。” 钱老太太被堵住了去路,被迫和白玉梅面对面。 视线随着白玉梅的声音,落在叶绾绾的身上。 接着钱老太太哇的一下哭出声来,身体一软,跌在地上,情绪崩溃的双手拍地,大喊大叫,俨然一副泼妇叫街的状态。 “我滴个天爷呀,这个小女人的话,是真能把人给冤死啊。 还她女儿受伤?我俩儿子被她女儿打的废的废,残的残啊。 老婆子我脸上身上也没好到哪去啊? 来人啊!纺织厂保卫科主任媳妇仗势欺辱平民百姓啦。 我不活了,欺负人啊!” 钱老太太又哭又闹,像个耍把戏的猴子一般。 现场人在大院里居住久了,见惯了坐地撒泼,叉腰骂架的阵势。 看向钱老太太的目光里充满了唏嘘戏谑。 白玉梅目光平静,显然是早就预料到了。 叶绾绾一手叉着腰,一只手摆弄着额边两侧凌乱的头发。 目光斜视着侃侃而谈说她罪状的钱老太太。 心情真的是无比的畅快,对于白玉梅将她护在身后的动作,心底弥漫了一股暖流,流过五脏六腑。 苏向欢远远的站在屋檐下,皱着眉头,背过手搓揉着还在发痛的后背。 静静的看着事态发展。 别看白玉梅现在气势凌人,一副钱老太太不给个说法,就走不掉的架势。 最后一定会不了了之的。 现在叶绾绾占据上风,自大之下,一定会让钱老太太平安离开的。 毕竟叶绾绾上辈子凄惨而亡,这辈子又深陷虎狼窝。 好不容易自身觉醒,趁着钱飞和钱峰都受伤时,砸废了钱家两个壮劳力,武力值最高的人。 为以后漫长日子里的日常报复,奠定了基础。 叶绾绾一定会想亲自动手出气的。 苏向欢勾了勾唇角,正好不用她动手了,自相残杀,两败俱伤最好。 钱飞和钱峰虽然残了,但泼辣的钱老太太和精明的钱水云,都不是什么好缠的人。 有够叶绾绾喝一壶的了,以后鸡飞狗跳的生活,是必然的。 苏向欢在叶绾绾目光望过来之前,提前转移了视线。 叶绾绾眼珠左右扫了扫,神色淡然的收回了注意力。 心中对于苏向欢静静看戏的举动,略微有些不满。 但转念一想,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家苏向欢那记仇的性子,巴不得她日日麻烦缠身呢! 肯定不会像上辈子那样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这边了。 而且妈妈也不是苏向欢的亲妈,刚刚苏向欢能第一时间护着妈妈和弟弟,就已经很好了。 叶绾绾心中那一点点不满,随着微风消散于空气之中。 钱老太太干嚎了半天,现没人给她扶理,站在她这边。 很识趣的停了下来,换了一套服软的说辞。 “亲家,你看看我的脸,不也是一样。 这样,我也不要你拿营养费了。 咱们谁也别怨谁了,毕竟两孩子以后还是要好好过日子的。 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说呢?亲家。” 钱老太太强忍着心里的怨气,面上陪笑。 她一向能屈能伸,此时她处于弱势,自然要忍着些。 白玉梅听到钱老太太这些话,询问似的目光撇向一旁的叶绾绾。 绾绾虽然是她亲生女儿,但到底已经嫁了人,另外成了家了。 不再是在她跟前当闺女,她这个当妈的能替女儿做主的时候了。 提前询问一下,省的事后在婆家过得不好,埋怨她这个亲妈对她婆婆太狠,才导致她过的不好。 见叶绾绾点了点头,白玉梅这才冷哼一声。 “哼!老太太,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再是儿媳妇给婆婆端茶倒水,晨昏定醒的时候了。 收起你当婆婆的威风吧。 我女儿我自己都不舍得碰一手指头,嫁到你们家,我不求把她当成亲女儿一样疼,但你也不能一家子打我女儿一个人吧。 念在我女儿也动了手的份儿上。 行吧,这事就算了。 再有下一回,我不把你们家灶台给砸了,我就跟着你姓钱。” 钱老太太努了努嘴,没有说话。 白玉梅敛了敛情绪,接着说道:“现在来说说,你刚刚故意推搡我的事。 你也生育过,该知道孕妇最忌讳大力碰撞。 可你还是拼了老命的撞我,要不是我两个女儿替我挡一下。 我现在就该血流成河的躺在地上了,你这是在故意杀人。 今天你必须说出个123来,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钱老太太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亲家,还不是怪你太勤快贤惠了。 你看你们这门口扫的又光又净,我刚刚一不小心脚滑了,不是故意的。 你说我能干那丧良心的事吗? 而且你现在不也没事吗?” 钱老太太嘴巴一抿,双手扣着黝黑黝黑的指甲缝,眼神向上漫不经心的看着白玉梅。 白玉梅被钱老太太这无赖的模样给气到了,一张小脸上满是愤慨。 “妈,这是50块钱,是我婆婆给你的精神抚慰金。” 第68章 被蛊惑的原谅叶绾绾? 叶绾绾突然出声,并将五张十元纸币塞到白玉梅的手中。 钱老太太一听这话,瞬间炸了,尖声叫嚷。 “什么钱?你哪来的钱,50块那么多?你疯了? 你妈怀着的是金蛋还是银蛋啊,那么金贵?” 叶绾绾淡淡的望向钱老太太,忽地扬唇一笑。 “娘,这是在你房间里那个铁盒子里拿的钱呀。” “什么?我的钱?”钱老太太像弹簧一样猛地起身。 “还给我,你怎么知道我的钱在哪?你这是偷窃。 我要报治安局抓你的。”钱老太太伸手要去抢。 叶绾绾很顺畅的挡住了,并且双手强硬的钳制住了钱老太太的手,声音温和道: “当然是飞哥告诉我的了,还是飞哥聪明,了解你。 俗话说知母莫若子,果不其然。 飞哥说你做事没脑子还冲动,恐怕会眼瞎的冲撞我妈妈。 特意让我拿了50块钱,给我妈妈压压惊。 娘,你说飞哥,是不是特别的聪明? 对了,盒子里剩下的钱,飞哥也让我全拿走了,说布置布置我们小两口的小家,你不会介意吧!” “你…钱飞?不可能…” “哎呀,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要不信咱们现在就回家问问飞哥去。 走走走。”叶绾绾强硬的拉着钱老太太,转身对白玉梅道: “妈,我先带我婆婆回家去了,今天惊到你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拿着钱为自己买点好吃的养养哈。” 白玉梅点头应了一声,目光里满是担忧。 “你你你…” 钱老太太被叶绾绾大力的拉扯着往前走,话不成趟。 叶绾绾一边笑眯眯的和众人寒暄,一边紧紧的拉着钱老太太。 完全不顾钱老太太的嘟囔与咒骂。 走到大院门口,叶绾绾这才突地变了脸色,声音也冷了下来。 “老虔婆别骂了,你要是想等着我养父苏毅回来,拿刀砍你,你就回去把那50块钱要回来,把命搭在那里。” 钱老太太一噎,脑海里想起苏毅以前的壮举,不再提那50块钱的事了。 反而是纠着叶绾绾的拿她钱的事,开始大声嚷嚷。 叶绾绾反手几巴掌下去。 两人拉拉扯扯,撕撕打打的回了钱家。 …… 二人从苏家离开后,白玉梅第一时间向众人表示了感谢,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他们回去了。 三五分钟后,现场只剩下白玉梅和苏向欢两人。 白玉梅面容温柔的走近苏向欢。 “欢宝,刚刚真是多亏有你。 要不然阿姨和你弟弟就出事了。 你怎么样,后背还疼吗?要去医院拿点药膏抹抹吗?” 苏向欢下巴微抬,笑了笑。“没事的,已经不疼了。 白姨你先到叶绾绾以前房间歇一会吧。 屋里等晚会儿再收拾吧。” 白玉梅点了点头,像是没有听见苏向欢后半句话似的,温柔缱绻。 “阿姨实在是没有想到,你和绾绾竟然那么心有灵犀。 同时跑过来,阿姨,有时候就在想,要是绾绾没有做错事就好了。 咱们一家人在一起,该多么的幸福和谐呀。 欢宝,你说是不是呀?” 面对白玉梅话里有意无意的试探,苏向欢心中只觉好笑。 白玉梅真的是习惯性的把她当成小孩了。 苏向欢长长的眼睫上下抖动几下,眉眼低敛,声线沉稳了些许。 “白姨,曾经有人和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说出去的话和做出来的事,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覆水难收。 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说完,也不等白玉梅有所反应,便便转身回了房。 并紧闭门窗,阻挡那股难闻的气体,透过缝隙飘散进去。 留下白玉梅一人站在空旷的空地上,微微叹息,拖着步伐去了叶绾绾以前的房间暂时歇息。 苏向欢回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身上的衣服,里里外外的换了一遍。 上面沾染了一股酸臭味,让有些小洁癖的她接受不了。 脏衣服团吧团吧,扔到了洗衣盆里,端着盆去了水井旁处。 打了一桶清水,把衣服洗了出来,顺便洗了个澡。 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换了两身干净的衣服,好在她衣柜里的衣服多,要不然真经不住她造。 苏向欢刚躺在床上,准备歇息一会,便听见门外传来爸爸苏毅的声音,立刻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苏毅中午休息得知钱老太太来家里撒泼打滚的消息,饭都没吃完就匆匆赶了回来。 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从大院门口到家的这段距离,苏毅已经在邻居的口中,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摸清楚了。 在听到白玉梅险些被钱老太太恶意扑倒时。 苏毅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俊眉倒竖,整个人处于极具愤怒的状态。 此刻,白玉梅正苦口婆心的劝说苏毅,看到苏向欢出来,目光祈求看向苏向欢。 苏毅也看到了苏向欢。 “欢宝。” “爸爸,你回来了。” 苏向欢先是给白玉梅送去了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走到苏毅身边停了下来。 顺着白玉梅的话劝说苏毅不要生气。 在母女两人一唱一和的解释劝说下,苏毅渐渐的消了气。 看向苏向欢的目光里满是探寻与担忧。 欢宝这傻孩子,不会被白玉梅给蛊惑得原谅叶绾绾了吧。 苏向欢与苏毅对视,清晰明了的看出来苏毅眼底暗藏的意思。 俏皮的眨了眨眼。 苏毅见到,扬了扬唇,看来是他想多了。 “既然没事,那我就去上班了,下次有事记得让人去纺织厂通知我一声。 你们两个在家我不放心。” 白玉梅柔柔道:“知道了。” 苏向欢点了点头,“好的,爸爸。” 苏毅离开后,白玉梅真心的和苏向欢道谢。 苏向欢故作亲昵的挽住了白玉梅的胳膊。 “白姨,你不用谢我,你对我好,我愿意为了你替叶绾绾遮盖一二。 也是为了我爸爸,就我爸爸那暴脾气,要是不好好的劝劝他。 他指不定会把钱家人收拾成什么样呢? 那钱家也不是什么好人,万一起了坏心思举报或者是陷害了爸爸。 到时候,你爸爸还有弟弟都会倒霉。 白姨,咱们现在生活多幸福多和谐呀,对不对。” 苏向欢没心没肺的看着白玉梅呵呵笑。 白玉梅眼皮快速眨动,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第69章 完了,得找补找补 “对,欢宝说得对。” 苏向欢莞尔一笑,她相信白玉梅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这一点好,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明白,伤感情不说,还很尴尬。 “白姨,我有事出去一趟,屋里你别收拾,等晚上我回来再搞。 你歇着吧,那难闻的很。” 话落,苏向欢扬了扬唇,不等白玉梅接话,转身回房拿上军绿色的斜挎包,装上一沓零钱,出了门去。 白玉梅看着苏向欢略显轻快的背影,眼底的情绪十分复杂。 双手交握在一起,缓缓用力,又倏地松开。 她自是听懂了苏向欢的话里暗示的意思,恰巧她也是这么想的。 天大最大,苏毅最大。 苏毅在保卫科主任的位置上待的越久,她儿子出生以后,成长环境和前途道路才会越顺。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重男轻女也行,这些都不重要。 她是很爱绾绾,她能做到永远站在绾绾的身后,给予最大的支持。 但这一切都要在苏毅和苏家好好的前提下。 苏毅要是倒了,她不过家是寻常一妇人,和那泼皮蛮横的钱家人,根本讲不通道理。 更别提护着绾绾了。 像今日,她若不是主任媳妇,钱老太太推她也就推她了。 哪里会有人愿意冒着可能会惹一身骚的风险,帮她堵人呢? 更何况,收入,权势和人脉,哪个不是平常家庭可遇而不可求的。 她自然不会傻傻的将这些亲手毁去,反而是要严明律己,斩去一切可能会连累到苏毅的事。 白玉梅闷闷的垂下了双手,转身返回房间里歇息。 绾绾自己选择的路,那就让她自己去闯吧。 苏向欢从家中离开,直奔粮油局。 眼看着店铺的装修即将落下帷幕,定制的展示柜和储藏箱,也差不多完工了。 而她的炒货原材料还没个影呢,得赶紧去联系一下。 粮油局位于百货大楼和汽车站之间,三进三出的大院子,看着很是气派。 门头像是刚重新翻新过一样崭新,粮油局三个大字,填充金色颜料,很是显眼。 前面一排房屋是工作人员的办公地点,东西厢房是群众们排队领取各种粮库的地方,粮仓位与后院。 苏向欢收回目光,转头与持械门卫撞了个正着。 门卫探寻的目光落在苏向欢的身上,频频打探。 苏向欢心中一紧,脚步骤然停了下来。 为了确保这两位门卫同志不把她当成打探消息的敌特。 苏向欢几乎是立刻扯开嘴角,扬了一个此生最为灿烂的笑容。 “你好,同志,我想订购一批葵瓜子,花生和蚕豆,该找谁联系洽谈啊?” 苏向欢边说边从挎包里掏出半盒大前门,借着身体的遮挡,笑眯眯的递了过去。 俗话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提前打点一番,有利无弊。 门卫二人都身着青色短衫,黑色短裤,头发整洁顺滑,看起来特别的精神干练。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站在右侧的人快速将烟接了过来,揣进兜里。 笑呵呵道:“同志你好,这事你得找我们销售员。 来来来,你到这写个来访记录,进去右转第三间办公室就是销售部了。 里面有人接待。” 苏向欢眼波一闪,笑着点了点头。 “哎,谢谢两位大哥。” 苏向欢的声音很甜,还很会来事,说的两人心里都美滋滋的。 接烟的那人手揣进兜里,不自觉的摩擦着烟盒,眉宇间尽是喜意。 另外一人也是同样神情,他刚刚可是看见了,足足上半盒大前门呢? 这烟很是金贵,没有关系门道,手里有钱都买不到。 而且滋味很足,比他们吸的旱烟,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苏向欢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依旧,跟着两人来到门卫处。 在来访记录本上,写了姓名,家庭住址以及到访原因后,在二人的目光注视下,抬脚走进粮油局。 根据门卫的描述,找到了销售部,走到门口,抬手敲了敲。 门是开着的,苏向欢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布局,一张长桌子隔成了四份,分别做了四个上白下黑的工作人员。 敲门声起,四人同时抬眸望来。 “你们好。” 苏向欢急忙甜甜一笑,“我可以进去吗?” 离门最近的周建平被苏向欢这一抹笑容,晃花了眼,唰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带动着椅子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屋里的三人,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目光不悦,却被各自掩藏的很好。 周建平却毫无察觉,大步离开工位,走到门口。 一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上,满是痴笑。 “你好你好,当然,当然可以进。” 苏向欢眼睫轻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贴着另一边的门框走了进去。 其他三人分别对苏向欢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后埋头处理着各自的文书。 周建平已经开口招呼了,那就是周建平的客户。 虽然他们销售部每个人每月都有固定的名额。 但他们四人之间的关系还算可以。 至少明面上不会,行内部竞争的事。 更何况周建平可是销售部部长,他们都要在他手下讨生活的。 看周部长刚刚的兴奋劲,一看就是对这位女同志,一见钟情了。 谁敢这个时候去触着这个霉头? 苏向欢见此场景,也打消了找其他人咨询的念头。 微微转身,面向周建平,笑容满面的说出来意。 “同志,我想订购一些瓜子花生蚕豆之类的粮食。” 周建平的牙花子还没来得收回去,就听见了苏向欢的声音。 尤其是在听到苏向欢要买瓜子花生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咧开的大嘴缓缓收拢,眉宇间的喜意也被薄薄的一层失落所取缔。 收敛情绪,周建平语气和缓的询问道: “同志,冒昧问一下你的叫什么?” 苏向欢不解,却还是老实回道:“我叫苏向欢。” 听到苏向欢三个字,周建平嘴角狠狠一抽,想到刚刚自己对苏向欢泛起的小心思,身体猛地一颤。 完了,他怎么就色心大发了呢。 不行,得想办法找补找补。 第70章 江暮吃的真好 要不然,这要是被那人知道了,不把他狠虐800回合,就算他走运。 周建平一脸生无可恋,再次开口时,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同志,订购物资需要讲一下用途,以及订购多少。 方便到隔壁办公室里详谈吗?” 怕苏向欢误会,周建平急忙补充,“你放心,隔壁办公室的门始终是敞开的。 只是为了能有个安静的场所,可以详谈。” “可以。” 苏向欢进来的时候,看到了隔壁的小房间,比这个办公室要小上一半。 里面布置很是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叠黄纸黑字的纸张资料。 周建平拎起工位上的热水壶,拿了两个白瓷缸,对苏向欢笑了笑,走在前面。 到达隔壁,周建平先是倒了两杯热水,推给苏向欢一杯,五指并拢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同志,请坐。” 苏向欢云里雾里的坐了下来,只见周建平面容纠结了好一会,压低声音道: “同志,你认识江暮吗?纺织厂技术顾问江暮。” 苏向欢眼角一跳,眼底的疑虑更甚,忽然一个想法跃上心头。 看面前之人的态度与语气的转换,怎么那么像铁栓和林全初见她的状态。 这不会也是江暮的兄弟吧! 苏向欢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这要是真的,江暮那么厉害,为什么会替堂兄下乡,甚至在原文里还死的那么惨? 压下所有疑虑,苏向欢点了点头。 “嗯,认识,他是我对象,怎么?你也认识他?” 周建平悬着的心彻底死了,尴尬的笑了笑,一开口便是暴击。 “嫂子,刚刚多有得罪,不好意思啊!” 这下,换苏向欢嘴角抽抽了。 果然,她的预感没错。 心里虽然有些准备,但此时脑袋还是突然一下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僵硬的笑了笑。 这周建平看着年岁比江暮还大呢。 就算两人是兄弟关系,那也该喊她弟妹才是,怎么会喊嫂子呢? 苏向欢心底不解,面上却没有表露半分。 对面的周建平并不知道苏向欢的种种脑补。 若是知晓了,必定会羞的满脸通红,想他在大学期间,仗着年轻块头大,气势嚣张,不把任何人放在联系。 和江暮相遇那天,他喝了点酒,热血沸腾非得拦着身为新生的江暮切磋。 酒劲上头,定下了谁输谁当弟弟的彩头。 他明明大了江暮五岁,却被江暮十个回合撂倒了。 从此碍于他自己定下来的规矩,愿赌服输的对比他小了五岁的江暮喊哥。 苏向欢作为江暮的对象,自然喊嫂子也没什么不对。 他周建平最是遵守承诺。 气氛被周建平这一声嫂子弄得有些僵持,隐隐有些压抑。 周建平能做到粮油局销售部部长,自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察言观色最是擅长。 知道苏向欢小姑娘脸皮薄,急忙开口缓解气氛。 “嫂子,你订购物资的事,江暮前几天和我说过了。 我也不知道嫂子你需要多少,就暂时申请了葵瓜子,花生,蚕豆,核桃,毛栗子各500斤。 要是不够,你给个数,我再准备。” 周建平说的很是顺畅自然,这也不是走后门走关系。 他们粮油局这两年,刚刚增加了往外销售的物资,从而达到增收的规章条例。 卖给谁,都是卖。 他们四九城粮油局是全国最大的粮油仓库所在地,库存足够。 苏向欢低头想了想,每样500斤,加在一起也有3000斤了。 她虽然对她的秘密配方很有信心,但在这个家家都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年代,顾客舍不舍得拿钱买零食淡嘴,还真不好说。 得先试营业一番,才能确定下来需要多少。 500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差不多可以了。 苏向欢迅速做了个决定,抬起头向周建平颔了颔首。 “那就每样先定500斤吧,到时候要是需要的多了,我再联系你。 麻烦你了,等哪天我让江暮请你吃饭。” “客气了,都是自家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对了,嫂子你户口本和个体户执照带了来吗?咱们走个手续。” “带了带了。” 苏向欢将户口本和个体户制造从挎包里拿出来,递给周建平。 周建平接过,仔细翻阅一番后,开口道: “嫂子,葵瓜子是0.08一斤,花生0.1一斤,蚕豆0.11一斤,核桃0.18一斤,毛栗子0.1一斤。 大量走货不用票,分别合计在一起是葵瓜子40块钱,花生50块钱,蚕豆55块钱,核桃90块钱,毛栗子50块钱。 共计285块钱。 我先去办手续,等一会咱们一起到财务部付了货款。 拿到批货条子,就能到仓库称重装车了。” 周建平站起身,马不停蹄的去办各种手续去了。 留下苏向欢一个人,背对着门口,从斜挎包里点了285块钱,放在包包的外侧,方便等一下拿取。 苏向欢并没有等多长时间,大约十多分钟,周建平就回来了。 苏向欢表达了自己可以先交钱,等下月初再来取货。 因为她的店面还有一个尾巴没收,大概还需要三天左右。 还要空置大半个月的时间,散散装修弄出来的木头气味。 周建平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点头应了下来,延迟发货时间很常见。 他们的客户经常这么干,根本不是事。 两人一起到达财务部,周建平笑容可掬的和财务部的工作人员寒暄了几句。 很顺利的交了货款,拿到了批货条子。 走出财务部回到咨询室里,周建平把批货条子放于桌面,推倒了苏向欢的面前。 “嫂子,这是取物资的唯一凭证,有效日期截止到下月31号。 你可得放好,记清楚了。 千万别忘记了,好大一笔钱呢。 要是暂时没办法取走,你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 我和财务部的同事们协调协调,看能不能往后延一延。 不过最好还是下月底之前,就把物资从这里取出去才好。” “哎,我记得了,谢谢你。” 解决了一桩大事,苏向欢的声音轻快了些许。 眉峰上扬,杏眼微弯,笑得很是好看。 周建平目光恍惚,心底再一次感叹,江暮那崽子吃的真好。 第71章 给林芊芊送顶绿帽? 苏向欢从粮油局里出来,走到门卫处,对值班的两人笑着点了点头。 就径直去了供销社购买需要的香料。 香料可以存放的很久,现在买也不碍事,正好提前分一分合适的剂量,到时候直接随用随取。 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供销社,买了各种各样的香料,共计35斤。 苏向欢双手来回交替提着,想快点回家的同时,迫切的想等赚到钱了,一定要买辆自行车。 上次买房子已经找爸爸要了许多了,她不好意思开口了。 这样去哪都方便些,买再多的东西也不累手。 回去的路上,苏向欢抬眸一撇,眼球一下子被前方两道腻腻糊糊,打情骂俏的身影所吸引。 两人相互贴的很紧,头对头,肩对肩的粘在一起,在小声交谈走什么,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轻笑。 一点也不顾及路人的异样的眼光。 苏向欢眼底满是疑惑,不远处的两道背影,她越看越眼熟。 尤其是那件白色泡泡袖长裙,怎么那么像林阿姨给她和林芊芊买的衣服。 可仔细看去,身影又不是很像林芊芊那丫头。 忽然一个想法跃了出来,苏向欢大步向前,走到两人前面。 只见林芊芊的小男朋友李元凯满脸讨好着一位长相略显清秀,气质温温柔柔的女同志。 说尽了甜言蜜语,苏向欢走近了听到了一两句,真是比现在的土味情话还要油腻。 满腔都是工业糖精,你的后人。 李元凯再看到苏向欢时,脸色唰的一下煞白,满脸的惊慌失措。 霎时间脑海里浮现两个大字。 完了! 别看苏向欢和林芊芊平日里相互斗嘴告状,经常互相挑对方的刺,埋怨对方。 可真遇到正事了,两人恐怕比亲亲姐妹还要亲。 尤其是苏向欢被苏主任和林家父母养的那叫一个娇气任性,比娇蛮大小姐林芊芊还要蛮横。 苏向欢面色阴沉,眼底全是愤怒,透露出属于上位者的微压。 “呵,好巧啊李元凯,我怎么记得林芊芊好像不长这位同志这样? 怎么?你不打算入赘林家吃香喝辣了? 还是说你打算给林芊芊送顶绿帽子戴戴?” 本以为李元凯只是单纯的嘴上抹蜜,用些甜言蜜语的哄骗林芊芊,想入赘林家。 没想到还是个海王,四处留情,广撒网呢。 苏向欢目光戏谑。 李元凯听闻此言猛地回过神来,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迅速往旁边侧了几步,与女同志薛柔柔拉开了距离。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李元凯的脑筋飞快转动,迅速想了个借口。 “这是我表妹,刚从乡下来的,我带她到供销社买点东西。 苏向欢你怎么在这?芊芊呢,有和你一起吗?” 李元凯不愧是情场老手,用极快的速度平复了心情,左右张望不见林芊芊身影后,一本正经的和苏向欢交谈。 苏向欢冷哧一声,将香料放在地上,先斜着睨了一眼满脸不可置信的薛柔柔,随后看向李元凯。 “呵,你唬谁呢?刚刚你那恶心的嘴脸,我看得一清二楚。 满腔的油腻情话,一套一套的,目光下三烂的重视人家女同志 现在呢和我说你们是表兄妹关系? 你是觉得你很聪明?还是觉得我很傻?” 李元凯一噎,正欲反驳,忽然脸颊一痛,转头望去,正对上薛柔柔那气得满脸通红的小脸。 薛柔柔气恼上头,咬牙反手对着李元凯另一边脸,又是一巴掌呼了下去。 “谁是你表妹?你有对象了还来追求我,你…你给我等着…我和你没完。” “不是,柔柔你听我说…”李元凯急忙拉住薛柔柔的小手低声找补,话刚出腔,想到苏向欢就在旁边,就又及时收了音。 眉宇间满是惋惜与懊悔,惋惜的是林父是纺织厂厂长,薛父是钢铁厂副厂长,哪一个都是他的目标家庭。 他一个都不想放弃。 懊悔的是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竟然半路遇见了苏向欢,坏了他的大事。 本来已经哄得薛柔柔对他动了心思了,现在全部泡汤了。 就林芊芊那炮仗性子,要是知道他背着她聊骚,不拿着破鞋将他的脸呼肿,稀奇程度堪比于太阳从西边出来。 薛柔柔大力甩开了李元凯,抬起腿将人狠狠踹开。 “滚开,不是什么不是?那你告诉我芊芊是谁,她又是谁?” 薛柔柔白嫩的指尖指向苏向欢。 “对啊,告诉她芊芊是谁?我是谁?”苏向欢声音冰冷的跟着加了把柴。 两人全都等着李元凯的回答。 李元凯只觉得脑子现在是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楚,面对步步紧逼的二人,身影缓缓后退。 往日里厉害的嘴巴,现在像塞了棉花一样,呜呜囔囔的说不清楚。 过了好半天,李元凯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大步走到薛柔柔身旁停下,抬手指着苏向欢,义愤填膺道: “柔柔,她是我同校学妹苏向欢,她妹妹林芊芊一直喜欢我,哪怕被我拒绝了好几次,还是对我处处纠缠。 以至于苏向欢误会我和她妹妹在搞对象。 我发誓我和她妹妹什么都没有,你信我。” 李元凯言语恳切,眼神真挚,让人无比动容。 苏向欢要不是知道原文中有关于林芊芊李元凯的大致剧情,肯定会被李元凯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话所带歪。 薛柔柔的神色有些挣扎,鼓着小脸推开李元凯,走到苏向欢面前,理了理情绪,温柔开口道: “同志你好,我叫薛柔柔是钢铁厂后勤部女工。 我能问一下,你妹妹还李元凯是什么关系吗?他说的是真的吗?” 薛柔柔笑起来很甜,脸颊两旁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看起来恬静又乖巧,让人心生欢喜。 而且没有恋爱脑上头,一味的相信李元凯的话。 这让苏向欢身心愉悦,李元凯是什么东西?哪里值得女性同志雌竞了? 李元凯见薛柔柔去向苏向欢求证,瞬间就急了。 连忙挡在薛柔柔和苏向欢之间,用一种很失望又委屈的眼神,巴巴的看着薛柔柔。 第72章 裙子可能是芊芊的 “柔柔,你不相信我吗?真的是她误会了,我和她妹妹什么都没有。 一直是她妹妹单相思。 我对你的心苍天可鉴啊!” 薛柔柔蹙着娇眉,语气不悦,冷声呵斥。 “闭嘴,让开,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李元凯面上委屈的表情差点破功,眼底闪过一丝怨恨。 他义无反顾的在薛柔柔和林芊芊之间,选择了薛柔柔。 在正厂长和副厂长之间,选择了副厂长,已经是薛柔柔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没想到薛柔柔竟然这么下他的面子。 不过是投胎投的好些而已,傲什么,等他把她弄到手了,看他怎么收拾她。 定要把今天受到的屈辱还回去,还有林芊芊,苏向欢,一个都跑不掉。 李元凯眼皮轻颔,飞快的把情绪压了下去,面上又恢复成了他惯用得一副云淡风轻,无脑宠溺的表情。 目光温柔缱倦的注视着薛柔柔,低声道: “好吧,柔柔,你知道我的对你的心思的,这个苏向欢最擅长睁眼说瞎话,你可千万别被带跑偏了。” 话落,李元凯稍稍侧了侧身,眼神余光撇到眉眼下垂,面色如墨的苏向欢,忽觉一阵凉意直冲后脊。 苏向欢抿了抿唇,眼眉一挑,小腰一叉,眸光直勾勾的盯着李元凯似笑非笑。 “呵,李元凯你刚刚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李元凯嗫嚅着唇瓣,看着苏向欢阴云密布的小脸,到底不敢再嘴硬了,默默移开了视线,不看苏向欢。 薛柔柔见此场景,硬生生被气笑了,抬起脚又是一记狠踹。 “滚开,没用的狗男人,边上待着去。” 眼底的嫌弃与厌恶快要溢出来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软蛋的男人。 亏她之前还觉得李元凯人不错,她真的是为了结婚,而荤了头了。 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 李元凯一时没注意,也是实在没有想到薛柔柔会再次对他出手,身下二两肉被踹了正着,痛的他直冒冷汗,蹲下身缩成一团缓解疼痛。 觉察到薛柔柔嫌弃厌恶的目光后,李元凯也顾不得疼了,诧异的抬头,满目不解。 温柔小意的柔柔,怎么突然往他的命根子上踹?说话还这么粗鲁? 靠,这些千金大小姐们,就是脾气古怪,可苦了他了。 “柔柔?你…我…” 薛柔柔突然从温柔可人转变到泼辣蛮横,不仅李元凯诧异,苏向欢也有些惊讶。 随后稍稍一想,便明了。 李元凯这贱男人一心想着攀高枝,薛柔柔的身份若是不如林芊芊,他根本不会冒着风险,还费心费力的脚踏两只船。 薛柔柔的家庭情况,要么比林家好,要么和林家差不多。 这么说来,薛柔柔的脾气娇惯些,也是正常的。 薛柔柔对着李元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从小被家里如珠似宝的呵护了将近20年,脾气自然算不上多好。 只不过是一直收敛着,装作一副温柔乖顺的模样罢了。 内心还是野的,要不然也不会仅仅是对李元凯动了一些心思,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李元凯挨得那么近。 她之所以收敛性格,还是因为小时候和几个哥哥打打闹闹时,下手太狠,家里人担心名声传出去,怕她长大以后不好嫁人。 特意嘱咐她压制一下风风火火的性子。 她本名叫薛胜男,寓意胜过男孩,后来才改成了薛柔柔。 这么些年,薛柔柔已经能很好的控制情绪了,恶狠狠的瞪了眼李元凯,用目光将人盯在原地。 笑容晏晏的对苏向欢颔了颔首,“同志你别怕,我就是想知道的清楚些。 不会对你和你妹妹做什么的。” 苏向欢听闻此言,目光赞赏,同样回之微笑,语气温和有礼 “你好同志,我是苏向欢,我妹妹林芊芊其实是我一位关系很好的伯父家的女儿 林芊芊和这位道貌岸然的狗东西是男女朋友关系。 他已经见过我伯父伯母了,他身上穿得用得吃的喝的,都是林芊芊给他置办的。 你可千万别被他的鬼话所迷惑住了。” 苏向欢瞅了瞅薛柔柔身上洁白的长裙,欲言又止。 薛柔柔顺着苏向欢的目光,望了望自己身上这身不太合身的裙子,心底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试探性问道:“这身裙子?怎么了?” 苏向欢抿了抿唇,在薛柔柔目光催促下,小心翼翼道:“这身泡泡长裙,是李元凯送你的吗?” 薛柔柔点了点头,“嗯。” “我也有一身,是林伯母特意找人定制,送给我和芊芊的生日礼物。 这身,可能是芊芊的。” 薛柔柔一听这话,情绪瞬间爆炸,在暴怒的边缘来回试探,连续深呼吸也没能压下去。 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气恼李元凯不知足,两头满哄的骗吃骗喝,连吃带拿。 还是该气恼李元凯将别人的衣服,当做礼物送给她薛柔柔穿。 想她薛柔柔活了将近20年,还从未穿过她人穿过的衣服。 李元凯是怎么敢拿别人的衣服来糊弄她。 尤其是这件衣服还是女同志妈妈送给女同志的的生日礼物,倾注了一位妈妈深深的爱意。 薛柔柔恍若感觉到了身上的衣服正在散发热气,让她无所适从。 羞得她低下了头颅,“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妹妹的。 李元凯那个狗男人说是在县城里特意精挑细选的。 当做礼物送给了我,对不起,我回去后洗干净,再还给你妹妹吧。 留个地址给我,好吗?” 苏向欢莞颜,“你找人送到纺织厂厂长办公室就好,我会和芊芊说的。 同志你不要想太多,这一切都是李元凯的错,和你没关系,你也是对他蒙骗了。 芊芊那孩子性子虽然有一点点傲,但也明辨是非。” 二人交谈之际,预感今天恐怕收不住场的李元凯,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意图逃离现场。 “站住。” 苏向欢眼神余光注意到李元凯鬼鬼祟祟的身影,当即大声呵止。 薛柔柔也反应迅速的转身,正好看到李元凯跑起来的背影,慌乱中又带了丝滑稽,时不时回头望望。 薛柔柔气得又是一笑,眼神一横,身体如飞箭一般窜了出去。 飞身一脚,将李元凯以脸面着地的姿势踹倒。 扑通一声,震耳欲聋,带起层层灰尘。 第73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狗男人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走?当她是吃素的不成? 薛柔柔将脚收了回来,眼神轻蔑的瞥了一眼,趴着地上半天起不来的李元凯。 慢条斯理的走到李元凯面前。 “跑什么跑?我让你跑了吗? 别看你人长的小小的,胆子到是挺大的啊,坏心眼子还不少? 敢拿别人的衣服当成新的送给我? 怎么?故意恶心我,还是吃软饭吃习惯了,生理和心理都跪在那里起不来了? 老娘平日里没亏待你吧?看你可怜,吃的喝的用的?缺了你的?” 薛柔柔越说越生气,气恼上头,什么伪装?什么掩盖性格全部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猛地抬起脚,对着李元凯的肩膀处,狠狠踢了一脚。 “你踏马的竟敢脚踏两只船,玩弄老娘的感情? 恶心人也不是这么恶心的,靠,什么玩意儿啊! 给你两天时间,把以前从我这拿走的东西,吃下去的食物,都他妈的给我折现还回来。 要不然,老娘一定让你这个狗东西知道,老娘的名字,是因为什么从薛胜男改成了薛柔柔。” 李元凯被薛柔柔这么一踹,嘴巴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糊了一嘴泥土不算。 鼻子还在力的作用下,怼在坚硬的了地面上,一阵酸痛遍布全身。 脑袋晕乎乎的,眼前直冒星星,天旋地转。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耳边又传来了薛柔柔说的那些无情又粗鲁的话。 李元凯眼前一蒙又一蒙。 此时的薛柔柔和他印象中的薛柔柔,完全大相径庭,根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往日里的薛柔柔虽然有一点点小任性,但无伤大雅,他就喜欢有个性的女同志,不仅能满足他特殊的癖好,还能彰显他的魅力大。 大部分时间,薛柔柔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说话,就像黄鹂鸟叫一样悦耳。 哪里像现在这样声音粗鲁又粗旷,完全不像个女同志。 想起薛柔柔刚刚踹他命根子的力道,以及厌恶的表情,还有恨不得把他踹进地里,扣都扣不下来的一脚。 李元凯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人怎么会有两副完全不同,甚至相反的面孔。 直到肩膀再次遭受重击,李元凯的神色这才彻底缓了过来,听到薛柔柔让他还钱,李元凯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吐掉口中的泥土,再次尝试狡辩。 “柔柔你听我说,你误会了,我和那个林芊芊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 衣服真的是我去县城里买的。 虽然我家庭条件是不富裕,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啊!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怎么会忍心把别人的衣服送给你呢?” 李元凯边说边迅速从地上站起身,完全不顾身上的疼痛,顶着可能会被薛柔柔再揍一顿的风险。 保养得当的大手,急切的要去拉薛柔柔的手,眼神左右乱闪后亮起一道精光。 “你要不信,你翻开右边袖口,那里有我亲手绣的你的名字。 我发誓,我若是说一句瞎话,天打雷劈。”:” 薛柔柔紧紧的拧着眉头,闪开了李元凯的碰触,若信若疑的翻开右边袖口。 果然看见了一个歪歪曲曲,小小的柔字,静静的躺在那里。 薛柔柔目光疑惑的看向苏向欢。 李元凯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很快就掩了下去。 还好他为了讨好薛柔柔的欢心,送衣服时,特意做了一点小心机。 让自己妹妹用淡色的线,绣了一个柔字,本是想留在感情升温时,促进薛柔柔对自己更加爱慕的。 谁知道忽然出了这么一出意外?现在倒是帮了他大忙了。 李元凯隐隐有些许得瑟。 苏向欢早就跟了过来,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站着,看着薛柔柔激烈输出,看着李元凯胡说八道。 在听到李元凯说袖口上绣着薛柔柔的名字时,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李元凯虽然没脸没皮,还算有点脑子,知道送人东西提前做了记号。 可惜李元凯光知道这件衣服好看,并不知道这件衣服是林阿姨自己动笔设计,找人特意定制的。 她敢说,别说是四九城了,就是全国都找不出来第三件。 所以在看到薛柔柔翻开的袖口,绣着柔字时,苏向欢丝毫不慌,面容很是平静。 在薛柔柔望过来时,苏向欢扬唇一笑,迈步走了过去。 目光戏谑的撇向李元凯。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小偷。 在别人的东西上稍加改变,东西就变成你的了吗? 脸皮厚的都能修城墙了。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哭的像个孙子一样,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着林芊芊答应做他女朋友。 是谁跪在林伯伯家,指天对地的大喊一定会对林芊芊一心一意,要死要活的非要入赘到林家。” 苏向欢嘴上不饶人,直说得李元凯憋得脸红脖子粗。 碍于苏向欢有个极其护短的主任爹,还有个有权有势的厂长夫家,李元凯的嘴巴干咕哝,就是不发出声音。 深情又隐忍的望着薛柔柔。 反正只要薛柔柔相信他,就够了。 林芊芊他已经放弃了,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已经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了。 忽然李元凯眼皮一眨,有个坏心思涌入脑海,到时候他把问题全推的到苏向欢身体上,顺带着挑拨挑拨她们姐妹关系。 林芊芊那个炮仗性子,肯定会和苏向欢大干一场 到时候他就静静的看戏就好了,嘿嘿… 心里想的美了,李元凯竟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苏向欢和薛柔柔目光充满了鄙夷,用看像傻子的眼神,注视着李元凯。 这人莫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苏向欢单方面输出,李元凯就是不接茬。 遇到这种厚脸皮又赖皮的货,也是没办法。 苏向欢一个白眼翻了过去,转过身去,面对薛柔柔声音温和 “薛柔柔同志,这件衣服是在百货商场三楼裁缝铺里定做的。 一共就做了两条,一条在这,一条在我衣柜里。 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到裁缝铺子里去问。 你穿的时候,应该能感觉到腰上有着很强烈的不适感吧。 因为这条裙子是根据林芊芊的身形,量身打造的,她身高要比你高上一些些。” “嗯,我知道了。”薛柔柔温柔点头应了一声。 其实从看到苏向欢神色淡定,不慌不忙时,薛柔柔心里就已经有了结果。 第74章 长的丑,玩的花 她早该想到的,这件衣服料子这么好,怎么可能是李元凯那家庭贫寒,一穷二白的人,能买得起的。 想起自己刚收到礼物时,自己的欢呼惊喜的表情,一名莫名火气直冒心头,熊熊燃烧。 薛柔柔摩拳擦掌,骨节之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同志,你想替你妹妹揍一顿这个渣男,出出气吗?” 苏向欢正有此意,跃跃欲试的点了点头。 “好啊!”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 李元凯见状立马转身就跑,不是他怂,主要是身后这两个人哪个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再一个就是,就刚刚薛柔柔出手的那两下子,他是真的打不过啊。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一定是出门没有看黄历,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李元凯恨恨的咬了咬牙,紧握双拳,心底是彻底恨上了苏向欢。 要不是苏向欢多管闲事,他被两个有钱有颜的女人养着,生活过的那叫一个滋润。 自从他搭上林芊芊和薛柔柔后,原本顿顿咸菜窝窝头的家庭,现在时不时就能开荤,尝点肉腥。 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越来越红火 现在这一切都被苏向欢给破坏了,还有薛柔柔这个不念感情的粗鲁女人,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啊! 这要是换了一个人,早就在他的挑拨下,对苏向欢疾言厉色了。 这两个女人之间怎么会这么和谐? 明明村里的那些小姑娘,经常为了和他多说两句话,单独相处一会儿,撕得那叫一个激烈。 现在怎么变了呢? 李元凯脚下生风跑的越来越快,心里犹如乱线头一样,一团乱麻。 丝毫没有注意到薛柔柔的身影已经逼至身前。 薛柔柔小手一扬,牢牢的从后面抓住了李元凯的头发,狠狠往下一拽。 将人拽倒后,顺势用脚踩住了李元凯的胸口,脚底缓缓用力。 “啧,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刚刚的那一脚踹轻了是吧!” 薛柔柔边说边用脚尖使劲的碾磨。 李元凯齿间溢出一阵闷哼声,满脸祈求,立马滑跪,连连求饶。 “咳咳,柔柔!我错了,我已经和林芊芊提分手了,没有脚踏两只船。 你相信我,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一直以来都是你送给我东西,我也想送你点什么,你知道我家庭条件不好。 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了你的眼。 不好的,我怕委屈了你,好的,我也实在买不起。 所以才会脑子一热,将林芊芊不要的的衣服送给了你。 那时候,我真的没想那么多,我就是看着这件衣服质感不错,料子也够柔软,称得上你这么漂亮的脸蛋,白嫩的肌肤,才会做出这件糊涂事的。 我错了我错了。” 李元凯死皮不要脸的抱住了薛柔柔的脚腕,眼眶微湿,满目深情,言语恳切中夹杂着满腔自责。 “柔柔,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 听着李元凯这么恶心又油腻的发言,薛柔柔是一点也听不下去了。 她不是蠢货。 原本也只是对李元凯处处恭维讨好她,想着她的行为,动了那么一点点心。 现在也随着李元凯做出的恶心事,彻底烟消云散了。 李元凯还是第一个敢这么恶心她的人。 不狠揍李元凯一顿,留下一个今生今世都难以忘的教训。 她一定会气到乳腺结节。 与其自己受罪,不如渣男遭罪。 “放你娘的狗屁,你再张嘴情情爱爱的恶心我。 小心老娘把你的狗腿打断,舌头扯下来喂狗。 敢做不敢当的贱骨头,和你认识,都是我的黑历史。 以后出门见了我,给我躲远点,否则我见你一顿揍你一顿。 呸,狗东西。” 话落,薛柔柔的拳头就犹如雨点一般落在李元凯的身上,每一下都用了大力气,拳打脚踢。 打得李元凯抱头缩成一团,哭爹喊娘,哀嚎声不断。 逃也逃不掉,打也打不过。 直到此时李元凯心里才浮现出一层深深的悔意,他就不该听他老娘的话,为了彰显自己的不同于常人的优越感。 贪心不足的同时勾搭两个女人,导致今天翻了车,最后啥也没落着。 他要是选定了一个人,是不是就不会落的现在这个下场了。 苏向欢特意等薛柔柔把李元凯揍的没有还手之力了,才加入进去。 用脚狠狠的踢向李元凯的腰窝。 “烂裤裆的臭男人,你真是癞蛤蟆上青蛙,长得丑玩的花啊。 也不撒泡尿看看你的模样,歪眼睛塌鼻子大嘴巴,长的没有一个孩子形,也好意思当海王? 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不是个好东西。 就因为你这个一半脸贴到另一半脸上,一边不要脸,一边厚脸皮的丑东西。 我和林芊芊不知道吵了多少嘴,打了多少架。 虽然她也不怎么喜欢你,但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还有,谁喜欢睁眼说瞎话了,你编排人编排的挺顺口的啊! 还和林芊芊早就分手了,分手了好啊,分手了就赶紧把拿了的,吃了的,喝了的东西,给我还回来。 我告诉你,林芊芊给你的东西我都有数,别想着浑水摸鱼,两天,就两天。 两天之内还不回来,我就带着林芊芊七八个哥哥们,亲自上你家门要去。 到时候,你可别又像上一次一样,跪在地上啪啪扇自己的脸。” 苏向欢的声音既清晰又慷慨激昂,李元凯就算痛的满地打滚,也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苏向欢提起上一次,他在林家受的屈辱,后槽牙咬的吱吱响。 那天是他在小巷子里,故意撩拨诱骗林芊芊亲一亲他,想着有了肌肤之亲。 林芊芊就跑不了了。 谁知被林爱国撞了个正着。 林爱国气恼上头,怒气冲冲的二话不说抓着他就是一顿猛揍。 他被林爱国揍得半个月不敢下床,要不是林芊芊拦着,他的腿早在那个时候就废了。 那次,一向最疼爱林芊芊的林爱国,重重的扇了林芊芊一巴掌。 并且把林芊芊关在了家里,与他这个无业游民断了。 他怕免费粮票没有了,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负荆请罪的去了林家。 在林家人和苏向欢都在场时,屈辱的跪在地上,接受着所有人或鄙夷,或愤怒,或看不起的目光下。 一下又一下的扇着自己耳光。 言语恳切的说都是自己的错,他一定会对林芊芊负责,许下了一辈子对林芊芊好的诺言。 在他的卑微哭诉与林芊芊一哭二闹三上吊下,那件事算是揭了过去。 至今为止,这事依旧是埋在他心尖上的一根刺,一碰就疼。 也是他开始起了异心,勾搭薛柔柔的导火索。 第75章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说到底,他之所以会劈腿另找饭票,和林家看不起他,刻意侮辱嘲讽他,有很大的关系。 要是林家人能对他不说八分了,就是三分以礼相待,他又何至于另找新欢? 李元凯眉眼低垂,双手抱头,手指穿梭于发间,泄愤般的狠狠用力,直到骨节发白,发丝被紧紧的拉扯着,发出痛意表达抗拒。 这才松了些力气,始终保持沉默。 他能怎么说?他该怎么说? 自从他搭上林芊芊和薛柔柔后,是得到了许多好处,家庭条件也得到了改善。 可他花钱一向大手大脚,家里人也是穷人乍富,有多少花多少,甚至仗着他经常能带回一些稀罕物,纷纷向邻居们借款挥霍无度。 他家现在除了几件又破又小的房子,乱七八糟的杂物,还有一个老娘,一个妹妹和他之外,根本没有一分钱。 甚至还欠了一大堆外债,他都不想说了。 说实话,要不是有吸血的老娘,虚荣的妹妹,他也不一定会被蛊惑,怂恿成现在这样收不住场面的难看。 李元凯到现在,还在想着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不过是想吃的好些,穿的好些,用的好些吗? 他有什么错?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就连夏天的蝉,都奋尽全力的破茧而出,他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怎么就不能为自己寻一条更好的出路呢? 苏向欢久久没有得到李元凯的回应,神色逐渐不耐烦起来。 抬脚蓄起力道,对着李元凯蜷缩起来的下腹狠狠一踹。 “李元凯你听到没有?别想着装死。 除非你真的死了,要不然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狗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 自从你认识林芊芊后,每次偷摸着出去,你哪次不是大包小包的往家里带。 钞票大把大把的塞,你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林芊芊能看上你,是你祖上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芊芊对你多好啊,你身上穿的体面衣服,头上抹的上好的头油,脸上擦的面霜,吃进嘴里的精面,喝到胃里各种新奇饮品。 一样一样的摆在你面前,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你家祖坟千百年冒一次青烟,却被你个黑心眼子的狗东西,亲手给摁灭了。 小心你祖宗18辈的棺材板,摁都摁不住,一个二个都跳出来,揍死你个毒心烂肝的加减乘没有除的畜牲。” 苏向欢一顿激烈输出,各种精湛奇妙的词语,以各种方式,各种排序组合在一起,不重样的从嘴巴里吐出去。 薛柔柔都惊呆了,眼睛里是满满的诧异,苏向欢的外表看起来是一位温和有礼的乖乖女。 骂起人来,竟也这么猛的吗?快和她有的一拼了。 薛柔柔突然起了和苏向欢结交的心思,也很想认识认识苏向欢嘴巴里那个,很“”恋爱脑”的“前辈”林芊芊。 李元凯一张脸被气的通红,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鼻间喘着急促且笨重的出气,脑袋气的发懵。 这苏向欢说话也太难听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和林芊芊在一起时,他有多憋屈。 他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被林芊芊像使唤一条狗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叫他往东走,他不敢往西靠一点,叫他撵鸡,他不敢看狗。 他是凭实力耐力,忍辱负重了两个多月,才取得丝丝进展,逐渐敲开林芊芊的心房。 再说了,要不是他给林芊芊,提供了大量的情绪价值,花了时间和精力,去研究林芊芊的各种喜好。 以及林芊芊喜欢的说话方式。 像个垃圾桶,挨揍包一样,接受林芊芊所有的坏脾气,与莫名其妙的生气。 林芊芊那个千金大小姐,是脑子有泡吗,会对他一个从乡下来的穷小子这么好? 李元凯紧咬牙关,眼波流转间,一道埋怨中带着强烈的恨意的目光,直直射向苏向欢。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李元凯的脸颊上,迅速泛起五道红中带紫的指印,脑袋重重的被拍在地上,甚至回弹了一下下。 薛柔柔直起身,漫不经心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手。 “狗东西,你刚刚是什么眼神? 你做出这些没脸没皮的事,还有脸瞪人? 是不是给你脸了?好脸给多了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是吧!” “你想把苏同志怎么着,我告诉你从现在起来苏同志就我薛柔柔罩着的人。 你敢动一点歪心思,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踩碎了当肥料养花。” 李元凯这下是真的看到星星了,一圈一圈的明晃晃的在他头顶盘旋。 笑嘻嘻的嘲笑他的无能,竟被两个女人打的这么惨。 李元凯呲牙咧嘴的双手捂着头使命摇晃,齿间发生阵阵嘶吼,痛不欲生。 薛柔柔说的什么,他没听太清楚,只听见了什么罩着的人!当肥料养花? 李元凯此时已经认识到自己今天不可能善终了,索性就地躺了下来,任由薛柔柔和苏向欢处置。 反正也走不掉,服软也服了.求饶也求了,没有一点屌用,不如躺平认打算了。 总不能把他当街打死。 那些东西都是薛柔柔和林芊芊心甘情愿送给他的。 而且他除了拉了拉薛柔柔和林芊芊小手之外,并没有多余的身体接触。 现在政策鼓励自由恋爱,他有没有结婚,两边都追求多一层保障,咋了? 大不了今天回了家,他连夜收拾包裹回乡下老家呗。 乡下还有翠翠红红英英在等着他呢,也就是吃的差一点,穿的衣服粗一点而已。 他过了十多年的那种苦日日子了,也不怕过不习惯。 等过一年两年三年的,头再回到城里,就凭他这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脸,还怕找不到家境好些的女人做老婆? 四九城这么大,家境好的不只薛柔柔和林芊芊两人。 李元凯现在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什么薛柔柔,什么林芊芊,他都不要了。 事实情况也不允许他挣扎。 他一点也不担心薛柔柔和林芊芊报治安局,毕竟这个世道,身为女性,就要遭遇名声方面的不公。 就算薛柔柔和林芊芊都是风风火火的炮仗性子,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但他们家里都身居高位,还十分疼爱女儿,是绝对不可能为了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 第76章 送治安局 而连累了他们娇娇女儿的名声,顶多是找人背地里揍他一顿。 想到这里,李元凯身体色缩了一下,剧烈的疼痛,直冲脑门。 他现在已经被打的这么惨了,要是薛家林家再找人揍他。 就他这小身板,可真的抵不住啊。 不行,不能连夜走了。 等回到家就得收拾收拾铺盖,回乡下去。 李元凯想的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此时的李元凯完全不知,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会经历什么人格上的贬低,心理上的煎熬与身体上的折磨。 薛柔柔和苏向欢见李元凯一副要死不活的废物状态,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又一人踹了一脚。 正大光明的交谈起来,一点也不避着李元凯。 薛柔柔眉头紧皱,满眼不悦。 “接下来怎么办?要不把人以流氓罪送去治安局吧。 让他蹲大牢,好好改造去。 我是一眼都不想看见这个贱骨头,软脚虾了。 想起我刚刚还一脸娇羞,很是受用的听着他那些花言巧语。 我就恶心的反胃,艹…” 薛柔柔是真的是被恶心的不行,心底弥漫了一股浓重的膈应,让她哪哪都不舒服。 在心理作用下,薛柔柔一首轻拍着胸口,一手捂着嘴巴,连连呕吐。 苏向欢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递给了薛柔柔。 “给,缓一缓。” “谢谢。” 薛柔柔顺手接了过来,拆开放在鼻下闻了闻,症状缓解了不少。 苏向欢若有所思的驳了薛柔柔的提议。 “不行,不能以流氓犯的名义送治安局。” “为什么?”薛柔柔反问,“难不成就这样放过他了吗?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听你刚刚描述的你妹妹的性格,应该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你也是有些小性子在身的才是啊! 怎么会想这么轻飘飘的放了他?” “当然不能放过他了。“苏向欢眉宇间的嫌恶一闪而过。 脑海里忽然浮现起,那天她在林家讲她被叶绾绾算计失身时,林芊芊肃着小脸,止不住为她担心。 以及大声说给钱飞叶绾绾下药扔大街上,为自己出气的愤慨。 不顾形象手脚并用拉扯,指责江暮时的气恼的模样。 苏向欢的怒火就更盛了些,侧眸狠狠的剜了一眼李元凯。 苏向欢闭了闭眼,敛下所有情绪,和薛柔柔耐心解释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像你这么有趣的女孩子,不在乎名声什么不名声的。 但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曾经看上过这个像死狗一样的臭男人吗? 那不是更膈应吗? 而且就算要把他送到治安局,也不是以流氓犯的名义。 而是盗窃,诈骗的名义。 这样既能让他得到教训,还不至于牵扯到你和林芊芊。” 听到苏向欢前半段话,薛柔柔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曾经喜欢过李元凯的事,是她这一辈子都洗不去的黑历史。 坚决不能让旁人知道,尤其是钢铁厂家属院里那群人。 他们若是知道了,不得嘲笑死她。 没有3,5年,她算是在钢铁厂家属院里彻底抬不起头了。 在听到苏向欢后半段话后,薛柔柔眼光一亮,拍手叫好。 “对啊,他偷了你妹妹的衣服送给我,我和百货商场三楼李裁缝都是证人,板上钉钉了。 而且那个狗男人还是个大男子主义爱面子,每次从我这拿走东西,都会装模作样的写一个欠条给我。 正好,有了那些欠条,狗男人要不就把东西完完整整的还回来。 要不然就坐成了诈骗罪名,又能在大牢里蹲几年,管吃管住还管喝,真是便宜他了。” 想到李元凯虚伪又爱面,为了他那一丝丝自尊心,表情语气都十分油腻又故作深情的和她说着什么人穷志不穷的屁话。 乃至,故意耍帅昂首挺胸,一本正经的写欠条,却透露出本质的猥琐模样。 薛柔柔再次膈应到了些,伸脚顺势又踢了李元凯一脚。 “行,就这么办,现在就把他送治安局里去。” 接着便想捞起李元凯,把人拖向治安局的方向。 苏向欢及时阻止了薛柔柔。 “等一下,同志你等一下。” 怪不得薛柔柔和林芊芊都被这个渣男骗呢? 两个人的性格竟如此相似,都是风风火火易冲动的脾气。 薛柔柔不解的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苏向欢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就这么直接把他送治安局里,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这样,我们带着他去找林芊芊一趟,让我那有些许恋爱脑又颜控的妹妹,看看她喜欢的男人是什么货色。 她脾气也不太好,也好让她自己出出气。 人们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正好趁此机会,咱们相互认识一下的同时,也见证亲身参与一下这场大戏, 然后咱们三个人,在一起把他送治安局,怎么样?” 听闻此言,薛柔柔的嘴角的弧度越扩越大,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可以可以,正好我也想认识一下我的“前辈”,哈哈哈。” 苏向欢随着一起笑了笑,“你会喜欢她的,她的性格和你差不多。” “是吗?那可就太有缘了。” 二人相视一笑,薛柔柔从随身背着的珍珠小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一支笔。 用嘴咬掉笔帽,用手心托住本子,在面写下了一个地址。 盖上笔帽,将纸从本子上撕了下来,递给了苏向欢。 “我穿着这身衣服去见你妹妹也不合适。 而且…那个…纺织厂家属院我认识的熟人不少,我不想被人看到,说实话,挺丢脸的。” 薛柔柔羞红了脸,特别不自然的挠了挠额边碎发。 “这个狗男人虽然看着很虚,但到底也是个男人。 你带着他去找你妹妹,也不太现实。 他中途跑了是小,万一他对你动了粗,就不好了。” 薛柔柔还记得刚刚李元凯看苏向欢那充满恨意的眼神,她可不放心让苏向欢和李元凯单独相处。 “这样,我带着李元凯去纸上这个位置,等着你和你妹妹过来。 那里很隐蔽,不会被人发现。 我顺便回家换身衣服,拿着衣服去治安局。” 薛柔柔想的很是周全,苏向欢感激的望了一眼薛柔柔,真诚道谢。 “好,谢谢你。” “不谢,我说了,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 苏向欢甜甜一笑,薛柔柔算是她穿书以来,第一位朋友,还挺对她脾气的。 … 第76章 小男朋友出轨了? 薛柔柔就地伸展了一下腿脚,在苏向欢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双手将李元凯拉了起了,出声和苏向欢打了声招呼。 一只手从背后拖着李元凯的后腰。 一只手从前面掐着李元凯腰间软肉。 强迫李元凯跟着她的步伐走,一旦慢上一点,就是狠狠一掐,腰间软肉痛入心扉。 李元凯被迫一边痛得呲牙咧嘴,五官皱在一起,像一颗枯萎的老丝瓜一样,脸又长又臭。 一边拖动着被两人踹得,肯定青紫一片的双腿,尽力的跟上薛柔柔的步伐。 苏向欢见此场景,美眸微睁,心底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薛柔柔轻轻松松的架着一个比她骨架大,还比她高,比她还重的大男人时,依旧震撼不已。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小说中描写塑造的那一言不合就开打,拥有一打三的超高武力值,身怀大力的爽文大女主。 尤其是薛柔柔还被家人呵护的那么好,一看就是和她一样,拿了团宠剧本。 等薛柔柔和李元凯走远了,苏向欢甩了甩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拎着自己刚买的香料包,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去林家要经过她家,正好把香料先送回家,然后再到林家去。 一路畅通无阻,回到家里,白玉梅在屋里休息没有出来。 苏向欢打开房间门,将香料塞进她前几天腾出来的空箱子里,用锁头锁上。 随后走到梳妆台前,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刚刚暴揍李元凯时,身体出了一层薄汗,衣服粘在身上的黏哒哒哒,让她很不舒服。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穿越以后,她的体质越来越虚弱,刚开始还好,尤其是这两天,精神不振还时不时,困意翻涌,像是没有睡好觉一样。 明明每天晚上她睡得又香又沉。 前世,她零点之前从来没有睡过觉,第二天,早上依旧是精神满满。 而且原主的体质也被所以养的倍棒。 苏向欢就很纳闷,莫不是穿越一回,耗费了太多的精气神,没有养回来? 好在并不影响日常生活,苏向欢也就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个事。 换好衣服后,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照了照,衣着得体,仪容整洁,适合出门。 苏向欢走了出去,一抬眼就看到了,脸上又添新鲜印记的叶绾绾,走路的姿势也有些许怪异。 苏向欢神情略显怔愣,眼光微微闪动,转身顺手把房门落了锁。 不用说苏向欢都知道,叶绾绾绝对是来告知白玉梅,暗地里蛐蛐钱家人,或者她和爸爸的。 不过无所谓了,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人说呢? 只要不蹦哒到她面前,她可以当做不知道。 而且自昨天开始,她感觉的白玉梅和她相处时,声音和举动都有所改变。 叶绾绾也注意到了苏向欢。 苏向欢那冷漠的眼神,锁门的动作,都让叶绾绾脸色煞白,眼底满是受伤。 几乎是下一秒就难堪的低下眉眼。 快速走到以前的房间,推开门走了进去。 啪的一声关了门,隔绝了苏向欢的视线。 苏向欢努了努鼻子,感觉叶绾绾莫名其妙的。 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至于这么躲她? 苏向欢摇了摇头,隔着门和白玉梅打了声招呼,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出了大院,就直奔林家而去。 路上遇到熟人,快速的寒暄几句,一溜烟的到了林家,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正是林芊芊。林芊芊兴奋的笑容,在看的苏向欢这熟悉的脸颊时,一下子拉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 声音里隐隐约约还带了些丝丝怨气,她可还记得上一次苏向欢故意坑她被妈妈教训的事呢。 那一次,她跪三个小时的书房,两个膝盖痛了三天才好,还连累的爸爸也被妈妈训了好久。 林芊芊说话间,往旁边侧了侧身子,“我妈出门了,没在家,家里就我一个。” 苏向欢走了进去,林芊芊关上门,两人并肩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苏向欢正欲说话,却被林芊芊抢了先。 “对了,那个叶绾绾和钱飞,没有在纠缠你吧。” 林芊芊也不等苏向欢回应,嘴巴像个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讲了起来。 “苏向欢,我告诉你啊,做事不要拖拖拉拉的,留下一堆麻烦。 该果断的时候就果断一些,什么狗屁感情,那玩意看不见,摸不着的。 有什么用?人家都骑在你脖子上拉屎了,就别别管恶不恶心的,先把屎擦下来,塞她嘴里再说。” 林芊芊是真的担心苏向欢心软,会因为和叶绾绾那一起长大的十多年的情分上,从而对叶绾绾手下留情。 这事也不是没有过先例,之前苏向欢不管是吃到或者看到什么稀奇玩意,都想着给叶绾绾也带一份。 东西要是少了不够分,甚至还会耍无赖的把她的那一份强占了。 想起以前被苏向欢“抢走”的东西,林芊芊就控制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和自己没理也要挣三分的苏向欢,怎么就对她那个继姐好到不像话。 某段时间,她一度认为苏向欢是有恋姐情节,吵着闹着自己要当姐姐,躺在地上乱滚撒泼。 结果被爸妈哥哥和苏叔叔好生嘲笑了好几天。 听到林芊芊说的那些话,苏向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步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得了吧?你还教育我呢,你自己就被屎沾上了,而不自知呢。” 林芊芊一头雾水,“什么?你说清楚。” 苏向欢伸手从桌子上够了个橘子,扒开皮掰了一瓣,填进嘴里,边吃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明知故问道:“你的这身衣服呢?” “不小心弄脏了,让元凯拿去百货商场三楼裁缝部清理了,怎么了? 你说清楚,我哪里沾到屎了?” 林芊芊一向急性子,听人说话说到一半,心里就像小猫抓的一样煎熬又难受。 目光急切的催促着苏向欢快说。 “你的衣服恐怕洗到其他女同志身上了。” 苏向欢不再和林芊芊绕圈子,说道: “你那个小男朋友,出轨了,勾搭女同志时,被我逮了个正着。” “什么?” 闻听此言,林芊芊唰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反驳。 “不可能。” 第78章 我饶不了他 但在看到苏向欢一脸认真,没有丝毫说谎,故意捉弄她的痕迹,心里又有些不确定了。 苏向欢的嘴巴虽然损了点,但没有事实根据的话,她从来不说。 林芊芊脑海里快速闪过李元凯这段时间和她在一起的一切言行。 逐帧开始排查,她是挺喜欢李元凯那张白白嫩嫩,还十分顺眼的小脸,还有会说些让她开心的话,哄她开心的小嘴。 但并不代表她会容忍李元凯背着她找其他女同志,故意恶心她。 她掏钱拿物养着李元凯,那李元凯就是她林芊芊的所有物,身心都必须属于她。 要是生了别心,做了出格的事,就算李元凯长得再好看,再让她欢心,她也是不屑于再要的。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天底下两条腿还长得好看的男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林芊芊低眉沉思。 苏向欢知道林芊芊这是在回想,也不去打扰她,而是自顾自的剥橘子吃。 在苏向欢吃到第三个橘子时,林芊芊抬起了头。 “妈的,那个李元凯演技真好,我都没有发现他生了二心。” “切,我还不了解你,每次和李元凯相处时,就像个犯花痴的恋爱脑一样。 沉浸于李元凯皮囊里不可自拔,上哪里发现去?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老话说的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对,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那个江暮也是,我现在想起来他不要脸的占了你身子,我就气的不行。 要不是我爸爸拦着,我一定撕了他。” “咳咳,说你呢,扯我干嘛?”苏向欢脸颊微红,声音也不太自然。 林芊芊撇了苏向欢一眼,一个白眼飘过。 “还说我恋爱脑呢,我看你也不遑多让,没好到哪里去? 行了,你和我讲一讲你是怎么发现的?” 苏向欢压下羞意,将手里的橘子皮丢在垃圾桶里,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是这样,今天我去供销社买东西回来的路上,看见了一位女同志穿着我们同款裙子。 我记得林阿姨曾经说过,我们的裙子都是定做的,只有两条。 刚开始我以为是你和李元凯又偷摸着约会呢。 但仔细看去,那个女同志的身形和你不太像,便大步追了过去,一探究竟。 结果发现是李元凯正拉着一个温柔知礼的女同志,正在说一些不要脸皮的油腻情话。 刚开始李元凯说女同志是她乡下妹妹,刚来城里,他照顾一下。 后来被女同志当场拆穿,并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我和女同志相互自我介绍了一番,对了对信息。 一起把李元凯揍了一顿,给你出气。 那个女同志是钢铁厂,副厂长的女儿薛柔柔,也是个性情中人。 脾气性格和喜好,都和你差不多。 我们约定好了,薛柔柔先带着李元凯找了地方,控制起来。 我回来找你,告诉你这件事,看你怎么办,我们是想把李元凯送到治安局里。” 苏向欢将前因后果这么一说,清晰明了,没有丝毫添油加醋。 足够让林芊芊瞬间明了,粉拳紧握,咬牙切齿。 “李元凯那个狗东西,我饶不了他。 你们把他带到什么地方了,现在就带我去。 我不费了他第三条腿,我一定会的乳腺结节的。 气死我了,我养了那么多小白脸,哪一个敢跟我戴帽子? 他妈的,还是个绿的? 靠,我的眼睛一定被燕子叨瞎了,看上了个那个玩意。 这么想来,他突然出现在爸妈面前那事,肯定是他那个一心飞上枝头,软饭硬吃的鳖娃子故意策划的。 真是心机深沉的狗东西。” 林芊芊真是被气的不轻,她因为李元凯,和爸爸撒娇卖乖要钱要票,给李元凯买点小东小西。 向哥哥拍胸口保证李元凯是个好人。 被妈妈教训念叨了好几次,李元凯竟然这么对自己。 苏向欢站起身,拍了拍林芊芊的肩膀。 “先消消气,留着点力气,亲自动手出出气。 不过提前说好啊,你下手注意点,别不管不顾的把人打残了。 到时候送到治安局里,咱们不太好说。 还有,薛柔柔是无辜的,你别对着人家发脾气。 这事和人家可没有一点关系。 全是李元凯自己的错。” 林芊芊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就从她打了李元凯那个狗东西的事,就能看出她和我一样敢爱敢恨,是个敞亮人。” “嗯,那你收拾收拾,咱们现在就去。 趁着时间还早,能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把人送到治安局里去。” “好,我换身衣服,梳个头。” 林芊芊骨子里和林母,是个很注重自身形象的人。 大约十分钟后,林芊芊浓密的长发,用红色的发带,高高的束在发顶,编成麻花辫垂于脑后,被身体带着轻微晃动,俏皮中又带了一些爽练。 巴掌大的小脸经过修饰,美得不可方物。 要说苏向欢是灵动清冷又娇媚的白玫瑰,那林芊芊就是妖艳魅惑又勾人的红玫瑰。 一袭红裙衬得整个人容光焕发,热情似火让人移不开眼。 脚上穿着一双裸色的低高跟,显得高挑又有气质。 站在人群里,很是吸睛。 苏向欢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林芊芊,眼底满是惊艳与夸赞。 林芊芊挑了挑眉,原地转了一圈。 “我的战袍,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苏向欢用力的点了点头,“一个字,飒!” “哈哈哈走,去找李元凯。” 林芊芊拉着苏向欢就往门外走。 两人并肩而行,一人身着洁白长裙,轻盈如羽。 一人一袭火红裙裳,热烈如火。 白与红交织成一幅行走的画卷,引来了许多人停足注目。 夸赞的话顺着风,吹到了她们耳中。 两人乖巧和认识的人搭话,又收获了一波好评。 直到走出纺织厂家属区,这才没有目光落在她们身上了。 苏向欢按照薛柔柔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最终停在钢铁厂家属院东边200米,一个废旧的院子门口停下。 一间不太高的门房,最上面还缺了几块砖头,露出里面的茅草与泥土。 两边的低矮墙,上面长满了杂草与青苔。 苏向欢和林芊芊对视一眼,走上前敲了敲门。 没一会,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从院子里面传来。 咯吱一声声响,破旧的木门打开了。 一身着鹅黄衬衫,深色牛仔,打扮精致的女子映入眼帘。 第79章 都欺人太甚 薛柔柔这一身装扮,看似简单,其则很是符合她自身的气质,衬的人很是高挑。 三人面对面而站,眼底最深处潜藏着一抹惊艳。 尤其是薛柔柔在看到,一身火红长裙,气质出众的林芊芊后,心底止不住的惊叹。 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的五官,洁白无瑕的皮肤以及匀称的身材,都在彰显着眼前之人是多么的耀眼完美。 同时在心底把李元凯翻来覆去的咒骂一通,傍上了这么好看的一位女同志。 竟还不知足,生出二心不算,还在被撞破后,非常没品的污蔑人家女同志纠缠他? 他多大的脸啊,能说出这话? 就单单看林芊芊这出众的小脸,拿捏比李元凯优秀的男人,简直是手拿把掐的事。 尤其是林芊芊的家庭条件,比她还好,就更事半功倍了。 李元凯真是贪心不足。 薛柔柔扬唇得体一笑,微微颔首。 “你们来了,快进来吧!” 声音温和有礼,落进人耳朵里像微风拂过面颊一样舒服。 苏向欢莞尔一笑,应了一声,拉着林芊芊走了进去。 三人一前一后,向废旧小屋的正屋走去。 林芊芊在看到薛柔柔第一眼,就将人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 薛柔柔长相属于乖乖女类型的,五官精致,皮肤白里透红,就连耳朵尖都是小巧好看。 站在那里整个人一如苏向欢所说的一样。 表面看温柔恬静的,很是招长辈们的喜欢。 但若仔细观察,便能看见她好看的眉眼里掩藏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敢做敢为的爽利。 身上的衣服,不管是在质感还是在做工上都是顶好,是从沪市最新款式。 也是,钢铁厂副厂长,女儿身上穿自不会差。 不得不说李元凯的眼光还挺好,不过运气就不太好了。 正屋里,李元凯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一张黢黑黢黑的靠背椅子上。 手脚被紧紧的束缚着,嘴巴里鼓鼓囊囊的,塞了一团不知道从哪里,搞得废旧布料。 一双眼睛裸露在外,在看到林芊芊那张熟悉的小脸时,李元凯爆发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惧怕。 回想起往日的种种,李元凯拼尽全力的挣扎,可惜于事无补,根本无法挣脱绳索。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芊芊一步一步的走来。 林芊芊一见李元凯就气的不行,捋了捋袖子要骂骂咧咧的冲过去。 苏向欢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林芊芊,眸色温怒。 林芊芊什么都好,就是这毛毛躁躁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林芊芊接收到苏向欢的眼神后,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乖巧的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站在原地。 都怪李元凯那个混蛋把她气蒙了,一心只想揍他一顿出出气。 以至于忘记了与人相处的礼数。 林芊芊嫌恶的撇了一眼,眼珠子咕噜噜乱转,眼眶里的泪水,顺着眼角哗哗哗往下流的李元凯。 等一下再和狗男人算账。 苏向欢微微侧身,对身旁的薛柔柔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伸手扯过林芊芊,介绍道:“薛同志,这就是我妹妹林芊芊。 芊芊,这是薛同志,名字和你一样都是叠词,叫柔柔。” 话落,林芊芊微微一笑,“薛同志你好,我是林芊芊。” “林同志好,我是薛柔柔。”薛柔柔回了一笑。 二人在苏向欢的有意调和下,关系很快破了冰,说话间也多了几丝亲和。 平日里有些自然熟的林芊芊,很是自然的挤在了苏向欢和薛柔柔之间。 “柔柔,你怎么这么厉害,竟然能制住李元凯那个臭男人。 你能教教我吗?我也想学。” 林芊芊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的盯着薛柔柔,睫毛扑闪扑闪的满是期待。 薛柔柔被林芊芊这种眼神看得心软的不像话,点头如捣蒜,声音雀跃。 “好啊,没问题。” “真的吗?”林芊芊眼冒金光,“柔柔你真是太好了。” “咳咳。” 苏向欢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两人。 “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干正事吧。 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聊天。” 苏向欢的一句话,将歪掉的主线拉了回来,同时宣告了李元凯的悲惨下场。 李元凯眼睛里的恨意,仿佛要化为实质的刀子,刀刀落在苏向欢的胸口。 林芊芊注意力刚被拉回来,就看到李元凯那不知死活瞪苏向欢的一慕。 气得她顿时火冒三丈,气呼呼的鼓着小脸,噔噔噔的走到李元凯身前,高高扬起巴掌,对着李元凯的脸颊,狠狠的呼了下去。 “妈的,你敢瞪苏向欢,谁给你的胆子? 再敢瞪她一眼,我就将你的一对招子挖下来喂狗。” 她林芊芊别的不好,唯一的好处就是护短,特别的护短。 在爸爸妈妈的影响下,她可以和苏向欢伴嘴吵闹,别人不行。 林芊芊六七岁的时候,都能在白玉梅弄哭苏向欢时,叉着小腰仰着头,小嘴叭叭叭的喊白玉梅是恶毒后妈。 李元凯很是委屈,苏向欢把他害的这么惨,他只是瞪一瞪苏向欢而已。 怎么林芊芊和薛柔柔,一个要把他的眼睛当花肥,一个要把他的眼睛喂狗。 一个二个的都欺人太甚。 可惜他如今处于绝对劣势,根本不敢咕一声,狼狈的收回目光。 湿润的睫毛上下煽动,满目深情的望着林芊芊,喉咙里发出吼吼吼的解释声。 呜呜囔囔的根本听不清楚,林芊芊皱着眉头,伸手扯下了李元凯嘴巴里的瀑布。 李元凯嘴巴得到了解放,第一时间冲林芊芊委屈巴巴的求救。 “芊芊救我啊,芊芊。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苏向欢说的那样的。 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啊!”林芊芊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她倒是要听听李元凯能说出什么离谱的理由来。 薛柔柔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并没有上前打断的意思。 她也想听听。 随便找个借口,再拿李元凯练练手。 刚刚李元凯实在是太废了,她没有打得尽兴。 李元凯只试了半天,没有说出个123来。 在林芊芊耐心即将告罄时,李元凯说出了一句,及其为自己拉仇恨的话。 “芊芊,我只是犯了天底下所有男人都会犯的一个错而已。 你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爱你啊芊芊。” “呕,李元凯你别在这恶心人了行不行。” 第80章 傍老男人去啊! 林芊芊被李元凯最后一句话给恶心到了。 爱什么爱,这玩意儿,在风平浪静没有事的时候,是调味品,是锦上添花。 在关系破裂时,那就是恶心扒拉的蚊子血,平白隔应人。 林芊芊单手按了按胸口,压下了刚刚涌上来的呕吐意。 扬起手啪啪又是两巴掌,响亮又清脆。 李元凯的两侧脸颊,不偏不倚的通红一片,鼓起五道手指印。 “你只是我无聊时的消遣玩意罢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实力能爱我。” 林芊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李元凯,目光轻蔑,接下来的字字句句都在往李元凯的胸口上扎。 “要不是你的这张皮囊还不错,你以为我会看得上你吗? 我随便招招手,大把大把的优质男都愿意贴上来取悦我。 就你这从乡下来的穷酸小子,除了一张臭脸皮,要啥啥没有。 老鼠到了你们家那那几间又黑又臭又潮湿的趴趴屋里,都得哭着走,还给你留下两三粒的粮食过冬。 你能和我这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知女性处对象。 是你们家祖宗在地下磕烂了头,才求来的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你这个不孝子孙,竟然敢给我戴帽子,他妈的还是个绿的。 你可真有本事啊,能耐的不轻。 我供你吃供你穿,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你自己跑出去找饭吃。 是我给的不够多,还是我对你太好了。 以至于你自信心爆棚,认为自己魅力十足,想证明除了我,你还能找到其他人养你这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还是说你心里扭曲,不想被女的包养? 那你出去傍男人啊,祸害人家小姑娘干啥。” 林芊芊说着说着怒气再次上涌,眼睛左右一扫,拿起墙边的四方板凳,就往李元凯的身上扔。 “去死吧,狗男人,什么东西啊,我喂条狗都知道冲我摇尾巴,回家还知道接着我。 养了你这条狗,不仅反过来吠我一口,还特么的认不清主人。 靠,砸死你个杀千刀的臭男人。” 接二连三的杂物,噼里啪啦的落在李元凯的身上,砸的他张嘴一个劲的哀嚎。 薛柔柔见此,用胳膊肘碰了碰苏向欢,低声说道:“向欢你说的真没错,芊芊的脾气和我真的有的一拼。 就是下手轻了,这么扔一点都不疼,应该拿着板凳,用尖锐的板凳脚砸李元凯的膝盖。 保准一砸一条缝,后续就算养好了,走路也得跛跛的,一到下雨天就疼死他丫的。” 苏向欢听闻此言,眼尾上挑,侧眸瞧了眼薛柔柔,不由自主的往下咽了一口口水。 这小妮子以前都在和什么人玩啊? 薛柔柔觉察到苏向欢的目光,眼睛眨了眨,无辜反问道:“怎么了?” 苏向欢摇了摇头,“没事没事。” 薛柔柔并不知道苏向欢心中的疑问,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骄傲的说。 她家里有五个哥哥,个个都是混世大魔王,打遍大便无敌手。 生怕她这个看起来乖乖巧巧,实则打架比他们都狠的妹妹受到欺负。 从小就在她苏向欢面前念叨,打人打什么地方最省力最疼。 说起来也巧,她们家六个孩子,个个都不是什么乖巧孩子。 大哥二哥去北大荒兵团开荒去了,是团里检讨专业户。 三哥偷偷摸摸去了西北下乡,刚到地方就领着全村人,扛着锄头拎着铁锹,堵在公社门口,要水要药要粮食。 四哥在钢铁厂里当个保卫科小队长,也是厂里的一霸,天天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谁都不放在眼里。 五哥大学期间被某实验室特招了,虽然取得的成绩不错,但他爸经常要自掏腰包,替五哥赔偿实验室各种器械。 就她被爸爸妈妈留在身边,严加看管,时常念叨,才被迫养成了现在这样,外表很乖巧,内里很野性。 林芊芊单方面的殴打还在继续,李元凯的哀嚎声,由刚开始的高昂,渐渐的平缓了下来。 神色萎靡,有出气无进气的歪着头,嘴里一个劲儿让林芊芊要么放了他,要吗?就把他送治安局里去。 不要再这么折磨他了。 林芊芊听见也只当没有听见,没有东西可砸了,就上脚。 每一次的落点都很讲究,每一下都踹在了皮肉厚实的地方,疼但又不是很疼。 就让自己出了气,也不会把李元凯打的太狠。 省的等一下到治安局里,她们不好说。 在过来的路上,苏向欢已经提前和她通过气了。 她很赞同不把薛柔柔牵扯进去,保证薛柔柔的名声,不用流氓犯的名义。 用盗窃诈骗的名义的措辞。 现在李元凯身上有点伤,她们可以说是李元凯不仅不还钱,还死鸭子嘴硬不认账。 她一时气恼才控制不住的动了手。 若是为了一时之快,不管不顾的把李元凯打成了重伤。 会有很多,本该避免的麻烦却不说,还会引起治安局的人的怀疑。 到时候就只能实话实说了,薛柔柔的名誉或多或少的都会被影响到。 所以林芊芊下手都很有分寸,控制住力度了。 苏向欢瞅了瞅气喘吁吁的林芊芊,又望了望死气沉沉的李元凯。 出言制止了林芊芊接下来的动作。 “好了,芊芊,差不多可以了。 别因为一个垃圾,累到了自己。” 林芊芊喘了一口粗气,点了点头。 “嗯。” “那我们现在就把他送治安局里吧。”薛柔柔扁了扁嘴,郁闷道:“我家有门禁,六点之前我得回家。” “好。” “好。” 苏向欢和林芊芊同时应了一声。 薛柔柔转过身,从身后的桌子上,将一个棕黄色的纸袋拎了出来,向林芊芊解释道: “芊芊,这是你的衣服,我本来是想洗干净再还给你的。 但我转念一想,这个有可能需要作为证据,出现在治安局里,作实李元凯的罪名。” 薛柔柔说到这里,生怕林芊芊心里不舒服,紧接着用极速度的语气,再次解释道: “不过,衣服毕竟是私密的东西,你要是不愿意。 咱们就不把衣服交上去了,有我手里的欠条,应该就能把李元凯送进去了。” 听到薛柔柔的话,林芊芊和苏向欢同时心底一暖,果然是女孩子体贴女孩子。 林芊芊灿烂一笑,“没事是,又不是里面的小衣没关系的。 李元凯也给我写欠条了,我拿着了,咱们一定能把她送进去的。” 第81章 看什么看? 恰逢此时,一道光亮斜射进来,三人的侧脸暴露在和煦温暖的光线之下,嘴角上扬,相视而笑。 这一幕,落在他们彼此的眼中心中,记了许久许久。 薛柔柔一只手拎起浑身透露出一股生无可恋气息的李元凯。 走在苏向欢和林芊芊身侧,一起去了治安局。 到达治安局门口时,太阳刚刚下山,天边漂浮着层层晚霞,煞是好看。 三人并肩踏进治安局大门,就在苏向欢准备和治安局值班人员交涉时。 薛柔柔伸手拦住了苏向欢,并将捆着李元凯的绳子递了过去。 “向欢,芊芊,我有熟人,待会儿我来说。” 苏向欢眼睫快速炸动,还未张口,只见薛柔柔脸色一变,眉眼低垂,被齿轻咬下唇,眼前迅速泛起一层亮晶晶的湿雾。 气质突变,整个人从内而发的透露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模样。 接着哭哭啼啼的往右边进门第二间办公室跑去。 林芊芊见此,抿了抿唇,眼底全是惊诧,有些结巴道:“这…这是…传说中的变脸?” “嘘!”苏向欢蹙眉,单指在嘴边比了比,示意林芊芊别吭声。 林芊芊了然的点了点头,抬手捂住了嘴巴,眼里泛着亮光,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些许。 她可太想知道薛柔柔想干什么了?熟人又是谁? 苏向欢也很好奇,于是脚步越跨越大。 这可苦了全身上下酸痛不已,心里更是煎熬的李元凯。 刚刚薛柔柔的声音虽然很小,但离得近,李元凯将薛柔柔那句有熟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他的心底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彻底完了。 本来得罪了薛家和林家护在手心里的女儿,他的下场就好不到哪去了。 现在这一位和薛柔柔相熟的熟人,又是治安局里工作。 真是为他以后的劳累生活,雪上加霜啊! 李元凯被拉的踉跄的同时,心底正在暗自盘算,按照前面的三人商量的把他俺盗窃诈骗的罪名,告治安局。 要是不还钱还物品的情况下,他能判多少年?不会等到七老八十,才能出来吧! 而且他据他听说,进了监狱里,也不是天天坐着等吃等睡,而是要在各个,农场和贫寒的地方,进行一系列的开荒苦力。 就他这小身板,估计半个月都坚持不下来。 想到这,李元凯的身体凭空打了个冷颤,不行他得想想办法。 忽地一片红色进入眼帘,在网上看去是林芊芊那光滑白皙的脚腕小腿,白白嫩嫩的像极了藕节。 顿时计上心来,目露一抹戾色,脑海里回荡着刚刚林芊芊辱骂他的那些,极伤人格的话。 林芊芊先对他不仁的,就不要怪他不义了。 苏向欢和林芊芊的全部经理都在薛柔柔和那位熟人身上。 没有注意到李元凯的脸色变化与心理活动。 刚走到薛柔柔进去的那间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了薛柔柔那娇娇柔柔的哭泣声。 “呜呜陈大哥,我没脸见人了,你一定要把李元凯那个贱男人抓起来,扔到大西北农场里开荒里。 真是丢死人了。” “柔柔,你先别哭了,李元凯怎么了,你讲清楚一点。” 一道浑厚的男声自门内响起,苏向欢心底一愣,这个声音。 不就是陈队长吗? 嘿,还是她的熟人。 苏向欢抬起手敲了敲门。 “你好陈队长,我们可以进来吗?” 陈队长正面对着哭哭啼啼的薛柔柔,听到敲门声转头望来。 在看到一袭红色长裙的林芊芊,呼吸一紧,心头猛的一颤,胸口里像关了一头胡冲乱撞的小鹿一样,砰砰直跳。 眼睛欻的一下亮起来,眼底被倾慕之色所占据。 脸颊逐渐变得红润滚烫,一直到耳尖都通红一片。 开口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温和了许多,俗称夹了起来。 “请…请进。” 站在陈队长旁边的薛柔柔见此一幕,眼珠子迅速左右扫动,嘴角偷笑。 自称水泥封心,专心搞事业的大老黑,这是开窍了,动了凡心了? 对芊芊一见钟情了,原来不是什么不想谈对象,而是没有遇见对的人。 嘿嘿,这下陈伯母该高兴的跳起来了。 苏向欢和林芊芊前后脚连带着李元凯一起,走了进去。 陈泽炙热滚烫的目光频频望向林芊芊。 娇眉星目,鼻梁高挺,小嘴粉嫩肉嘟嘟的,像果冻一般qq弹弹,看起来很好亲。 红裙垂直,中间恰到好处的收了下腰,将好身材一展无余,给增添了几丝妩媚。 陈泽喉结滚动,向下吞咽,脚步也鬼使神差的往前走了一步。 林芊芊觉察到陈泽不礼貌的目光与动作,眉头紧皱,满脸不悦,出声呵斥: “看什么看?” “陈队长!” 苏向欢脚步微抬,另一只手将林芊芊护在了身后。 浑身透露出不悦的神色,本来她对陈泽的感官还挺好的。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轻浮的一个人,没有丝毫分寸感。 薛柔柔同样眉头紧皱,伸手拉了一把陈泽,将人拉的一阵踉跄。 不等陈泽身影站稳,薛柔柔双目怒瞪。 “陈泽。” 薛柔柔对陈泽的举动是生气了的,就算是他对林芊芊一见钟情了,那也不该如此轻浮,没有分寸。 这不是爱慕,是骚扰,是耍流氓。 薛柔柔眼珠往上,翻了陈泽一个大大的白眼。 看来陈泽单身,不是他不想谈对象,而是有原因的。 陈泽被薛柔柔这么一拉,顿时回过神来,瞬间满脸羞燥。 声音不自然道:“那个…你们有什么事?” 林芊芊淡淡的撇了陈泽一眼,冷哼一声,“你在说什么屁话?来治安局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报案了。” 听出来林芊芊话里浓浓的不高兴,陈泽十分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苏向欢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薛柔目光左右扫动,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抱歉的望了望苏向欢和林芊芊。 站出来转移了话题,将针尖对准了怂得躲在后面,尽力缩小存在感的李元凯。 “陈大哥,她们两个是我新交的朋友苏向欢和林芊芊。 事情是这样的。” 薛柔柔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义愤填膺的走到了苏向欢,伸手大力将李元凯拉了出来,推到陈泽面前的空地上。 “今天要不是遇见了向欢,我都不知道他竟然这么恶心。” 第82章 鱼死网破 “偷了芊芊的衣服当成礼物送给我。 明明有了女朋友,还恬不知耻的跟在我身边,净说一些花言巧语,看似追求,实则是为了更好诈骗。 从我身上谋取更多的利益,骗吃骗喝,连吃带拿的。” 薛柔柔说着说着,莫名的委屈再次一涌而上,充斥着整个脑海。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真是气死她了。 怒气止不住的来回翻腾,气性上头,对着李元凯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脚。 “臭不要脸的死男人,去死吧!” 薛柔柔这一脚把李元凯踹得身体失力,猛地往前扑去。 直直往陈泽的面门而去。 陈泽惊得瞳孔一震,下意识的想抬脚踹开,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不能这么做。 只能收回了已经抬起的右脚,往旁边稍了稍身。 他可还记得刚刚薛柔柔说的那些的话,这人是林芊芊的前对象。 明明有林芊芊这么漂亮的对象了,竟然还该死的想着偷腥。 真是生在身在福中不知福,哼,摔残也是活该。 要是他对象是林芊芊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他一定把人放在心尖尖上疼。 扑通一声。 李元凯直直的砸在地面上,半天爬不起来,嘴里哼哼唧唧的直叫唤。 听着这闹人又刺耳的声响,陈泽眉头拧了拧,弯腰单手捞起了李元凯。 伸手解开了李元凯身上束缚着的绳索。 从身后掏出手铐,把李元凯铐了起来。 目光看向薛柔柔三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换个地方,先简单的做个笔录吧。” 李元凯从剧痛中回过神来,感受到双手手腕上冰凉的凉意。 再加上陈泽的话,李元凯觉得他一旦进来笔录室,不管他知道什么,都不管用了。 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林家的人脉那么广,弄死他,就像是莲子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现在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李元凯咬了咬牙,硬生生忍下剧痛,双手拉扯的陈泽的衣服,用最大声音道: “等等,等等,我有话要和林芊芊说。 她是我女朋友,她搞错了,东西是她心甘情愿给我的,衣服也是她主动给我的。” “你放屁。”林芊芊厌恶的咒骂出声。 李元凯到现在竟还臭不要脸的攀扯她。 李元凯双眼恶狠狠的看着林芊芊,神情有些癫狂,暗藏威胁道: “林芊芊,我不是你对象的话,你会带我去你家,见林厂长和伯母吗? 你家每个房间我都去过了,三个月前,发往沪市的那些东西… 你说你爸爸真的发出去了吗?” 李元凯阴森森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林芊芊,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一双眼睛里满是偏执,仿佛在说大不了鱼死网破,看是我倒霉,还是你们家先倒台。 听完李元凯的这些话,林芊芊先是一愣,随后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震,身影晃了晃。 好在一旁的苏向欢及时扶住了她。 “芊芊?” 林芊芊眼底满是懊悔,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不知所措的张了张嘴,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遍体的恐慌使身体微微发颤,林芊芊快要哭出来了,双手紧紧的抓着苏向欢的胳膊。 苏向欢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颤意,再结合李元凯刚刚的那番意有所指的话。 心底顿觉不好,急忙用眼神询问林芊芊, 林芊芊眼珠四下乱飘,脸上透露出惊慌与害怕,根本说不出什么。 苏向欢叹了口气,林芊芊不说,她也能猜出个大概。 无非是李元凯从林芊芊这里,知道了些关于林伯伯的事。 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说出来吓唬吓唬林芊芊已经足够了。 林芊芊被保护的太好了,平时看着争强好胜,其实内里也就是平常小女孩。 没有经历过事。 苏向欢轻轻的拍了拍林芊芊的胳膊,以示安抚。 接着眼皮微掀,计上心来,将目光落在李元凯的身上,扯开嘴角,莞颜一笑。 面上故作愧疚,语气抱歉道: “哎呀,元凯你说得对,你就是芊芊的对象。 刚刚实在是误会一场,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误会了。 你说我作为芊芊的姐姐,看见你和另外一名女同志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 我能不生气吗? 尤其是我也不知道芊芊把衣服送你了,看到女同志身上还穿着芊芊的衣服,这不一下子就火气上来吗? 我深刻反省了一下,今天这事都怪我太过冲动了。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哈。 你所有的医疗费,营养费,误工费以及精神损失费,我一力承包了。 走走走,咱们这就回家。” 苏向欢用力捏了捏林芊芊的手,笑容满面的向陈泽和李元凯的方向走去。 不好意思的向陈泽开口道:“陈队长,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们弄错了。 你快把我妹夫的手铐打开吧,我们不报案了,给你添麻烦了。” 陈泽和薛柔柔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自然听出了李元凯话里的深意,以及苏向欢的意图。 陈泽没有接话,担心的望了望摇摇欲坠的林芊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还未出口,就薛柔柔狠狠一拍。 “陈大哥,你还等什么呢,我们都不报案了,快把手铐打开啊。” 压低声音道:“你别听李元凯胡说八道,林家以前是什么家庭,你们治安局不清楚吗?” 薛柔柔扬着眉头,目光直视陈泽。 她这人没别的好处,就是特别的义气,林芊芊话对她的脾气。 她一定得帮着点,而且什么事还不一定呢,万一啥都没有,或者是好事呢。 纺织厂的厂长她听爸爸在家里讲过几嘴,是个厉害人物。 为人处事也都很敞亮,在各个厂区的领导层里名声很好,而且人脉很广,以前先辈因为更是为社会做出了很大贡献,家底也很是富裕。 大概率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怕就怕被李元凯横插一脚,被林厂长的仇人抓到机会,钻到了空隙。 爸爸说过,像他们这种人,最怕的不是革职,而是停职配合调查。 毕竟查着查着,就能查出一些空穴来风,没有事实根据的事。 证据链还十分完整,根本不给人反驳的机会,一纸文书就处置了。 陈泽被薛柔柔盯的心里直发毛。 “陈队长。” 林芊芊娇软中带了些哭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陈泽的心尖狠狠一软。 第83章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和薛柔柔一样,林厂长他不熟悉,但林爱国他很熟悉。 能教出林爱国那么正气的孩子,林厂长的人品一定是极好的。 所以陈泽从李元凯说起时,就没有相信过。 陈泽沉默的这一会儿,可把薛柔柔给急死了。 陈泽这个大老黑,不会真的要多管闲事吧,不行,不能让他粘手。 陈泽这人,除了那偏执的性子之外,其他哪哪都好。 薛柔柔很怕陈泽一时脑热,为了所谓的“英雄救美”的“恩情。”,故意借此机会拉拉扯扯。 好在陈泽并没有这么想,就在薛柔柔站立难安时,陈泽有了动作。 一边熟练的在李元凯暗含得逞的目光下,打开了手铐。 一边声音和缓平静的说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那你们就彼此好好解释一下。 人长了一张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胡说八道,你说是吧这位李元凯同志。” 目光与李元凯对视,陈泽面上的表情是笑眯眯的,但眼底却压抑着惊涛骇浪的情绪,名为嫉妒。 李元凯从刺痛肿胀的双眼中,看到陈泽如此反应,目露惊诧。 脑筋迅速转了一圈,想到刚刚陈泽在看到林芊芊满眼惊艳,精神恍惚的状态。 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缘由,这位薛柔柔的熟人,看上林芊芊了。 李元凯莫名有些庆幸,还有些害怕,还好他以前讨好林芊芊时,下了真功夫,也留了个心眼。 故意套取了些用来保自己狗命的东西,要不然今天进了治安局,岂不是就完蛋了? 李元凯的目光与眼色,在片刻间来回转换,最终停在满脸得瑟的神色中,嘴角一个劲的向上,压都压不住。 笑呵呵道:“呵呵,陈队长说的对,谁胡说八道谁天打雷劈。” 话落,一阵倒吸冷气声响起,李元凯满脸痛意的用得了自由的双手,捂住了自己刚刚肿起的嘴巴。 之前被薛柔柔和林芊芊打了脸,以至于说话都费劲。 刚刚那短短的一段话,被李元凯说得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毫不连贯。 陈泽见李元凯如此滚刀肉似的赖皮,眉头狠狠一皱,有些担心林芊芊三人真的治得住他吗? 另一边苏向欢眸中精光一闪而过,看向李元凯的眼神里,充满了戾气。 在陈泽有所发觉之前,迅速掩了下去。 既然李元凯不喜欢公了,那就私了好了。 下一秒,苏向欢眉眼弯弯,扩大嘴角弧度,接过话岔,温声向陈泽道谢。 “那就谢谢陈队长了,今天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这就从这里离开了。” 陈泽点了点头,目光时不时撇向一旁的林芊芊,流露出来的担心不似作假。 听到苏向欢这么说,薛柔柔立刻有所反应,大步向李元凯走去。 别看李元凯身上有伤,看着武力值大减。 但就苏向欢和林芊芊两人的那单薄娇嫩的小身板,很大可能无法治得住李元凯。 还得是她来才行。 李元凯看到薛柔柔走近,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退,目露惊恐。 “你…你别过来…” 奈何没有薛柔柔的动作快被抓了个正着。 薛柔柔笑眯眯的向李元凯挑了挑眉,转头对陈泽说道: “陈大哥,哪天我请你吃饭,我们先走了哈。” 说完,也不等陈泽接话,双手就大大咧咧的去拉扯着李元凯。 以及其霸道的力气,硬生生将李元凯一个大男人,牢牢的控制在身边。 任由李元凯再怎么剧烈挣扎,大吵大闹,都没有丝毫作用。 看得陈泽一愣一愣的。 到底是谁说薛柔柔乖巧懂事,柔弱不可自理的。 这看着明明和她那五个莽夫哥哥,没什么区别。 “薛柔柔你放开我,我可是有妇之夫,咱俩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快放开我。” 李元凯靠自身蛮力挣脱不开控制,便恼羞成怒的嘴里不干不净的编排着薛柔柔。 意图用最飘渺的名声来逼迫薛柔柔让步。 吵吵闹闹的别人拿到治安局其他人的注意力。 苏向欢脸色下沉,二话不说对着李元凯的脸颊狠狠扇了下去。 直接把李元凯的脑袋扇的往旁边歪去,原本就肿胀不堪的脸颊,再次肿出了新高度。 一下子让李元凯闭上了嘴巴,目光涣散了,好一阵才重新聚焦。 苏向欢在李元凯开口说话之前,压低声音道: “你还想不想从治安局离开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那批货是怎么回事? 但我能告诉你,林伯伯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不仅仅是工绩。 我们退后一步让你从治安局里出去,就已经是给你的天大恩德了。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要不然监狱里每天都在死人,你猜你会不会是下一个?” 苏向欢的声音压的极低极低,除了离得最近的李元凯,听得一清二楚。 其他人只能看到苏向欢的嘴巴在动,但不知道苏向欢在说什么。 只见李元凯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顺着薛柔柔的力道机械般的往前走。 仔细看去,他的双腿正在小幅度的发颤,彰显着他在害怕这什么。 薛柔柔拉着李元凯走在前面。 苏向欢对陈泽点了点头,伸手揽过惊魂未定的林芊芊,抬脚离开了陈泽的办公室。 陈泽见二人离开,立马追了上去。 “那个,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算是给我个机会,让我表达一下刚刚冒昧举动的歉意。” 苏向欢抬眸对上陈泽的目光,发现对方眼神清澈,神色认真。 “谢谢陈队长,需要您帮忙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张嘴的。 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苏向欢颔了颔首,揽着林芊芊与陈泽擦肩而过。 眼尾通红一片的林芊芊,侧眸一片柔情的望了望陈泽,微微点了点头。 陈泽心中一紧。 … 苏向欢和林芊芊快步追赶上薛柔柔与李元凯。 苏向欢向薛柔柔表达感谢,“柔柔,今天谢谢你。” 薛柔柔毫爽的摆了摆手,“向欢,我说了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 你再说这么梳理客气的话,我就不开心了啊。 我是真心把你们两个当成朋友的,难道你们不是吗?” “当然是。” “那不就行了吗?” 三人连带着李元凯疫情回到了原先的废旧屋子里。 薛柔柔再一次用特殊的手法,将李元凯紧紧的捆在了椅子上。 “向欢,芊芊,这是这里的钥匙,你们拿好。” 第84章 现在知道怕了? 薛柔柔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个铜黄色的钥匙,就近塞到了苏向欢的手里。 神色十分认真的道:“李元凯最后怎么处理?你们自己决定,记住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林厂长坐在那个位置上,不招人恨是不可能的,这事一定要处理妥善。 你们尽管放心,陈泽那里不需要担心,他不会说出去的。 而且他很是崇拜芊芊的哥哥林爱国同志。 等晚一会,可以让林爱国同志去找他聊聊天,会保险一些。 我回去之后也会找陈伯母聊聊天的。” 薛柔柔声音顿了顿,目光看像一旁被吓坏了,满脸恐慌不安,犹如鹌鹑一样缩着肩膀的林芊芊。 抓着苏向欢手的双手,轻轻的拍了拍。 “好好安慰一下芊芊,她可能吓坏了。 你也不要多想,千万不能自己吓自己。 这事还是得林厂长亲自处理。 生意场上的事,咱们这些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大学生,怎么会了解。 这事可能在我们面前可能是滔天的大事。 但在林厂长面前,可能只是下一顿吃什么的小事。 这事还得是林厂长亲自过来处理为好。” 苏向欢上辈子沉浸于商场许多年,尔虞我诈的事,见得多了,情绪控制早就练出来了。 所以她从此至终都很冷静。 苏向欢清楚明了的知晓薛柔柔说的都是对的。 虽然说她能猜出其中七七八八的内情,但她到底不知道具体细节。 先不说她没有立场,现在的身份也没有能力处理这事。 就说万一她聪明反被聪明误,连累了林家,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苏向欢面色感激的反抓着薛柔柔的手,语气温软道:“我知道的,柔柔,你不必担心我们。 天色不早了,你家不是有门禁的吗?你先回去吧。 我们现在这样,也没办法送你回家了。” 苏向欢故作轻松的耸了耸,打趣道。 薛柔柔心灵慧巧,紧跟着,拍了一下苏向欢的肩膀,故作嫌弃道:“得了吧,就你们两个这小模样,小身板。 我看是我送你们两个回家,还差不多。 行了,不和你贫了,先回家了。 有事尽管到钢铁厂家属院找我。” “嗯,好,柔柔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嘛!”薛柔柔湛然一笑,转身揉了揉林芊芊的小脸蛋。 “芊芊,我走了哈。” 林芊芊眼睫轻颤,懵懵的点了点头。 薛柔柔叹了口气离开了小院,暗自告诫自己以后要谨言慎行。 苏向欢扯着林芊芊,送了送薛柔柔。 再次回到废弃小院里,林芊芊再也绷不住的扑进了苏向欢的怀里低声啜泣。 “呜呜不是我给他看的,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的爸爸书房。 我就带他回了一趟家,那个时候我以为他真的爱我,只爱我。 我都想过嫁给他了,是我识人不清,是我害了爸爸,是我连累了妈妈和哥哥。 呜呜都怪我,是我太不小心了,呜呜呜… 怎么办啊怎么办…” 苏向欢紧紧的抱着林芊芊,蹙了蹙眉,厉声道: “现在知道怕了,以前无法无天,什么话都往外说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林伯伯和林阿姨,还有林大哥和平日里你说了多少? 家里的事不要什么都往外说。 更不要仗着自己是厂长家的女儿,什么都争强好胜,口不遮拦。 但凡你两个耳朵稍微挂一挂,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 现在知道会连累全家了?知道害怕了? 该,看你长不长记性。 下次还带不带人回家?” 听着苏向欢责怪自己的话,若是平日林芊芊早就掐着小腰和苏向欢回呛了。 而现在林芊芊心中惶恐不安,两行清泪哗哗哗的流,连续抽噎啜泣。 “呜呜呜…” 苏向欢长叹了一口粗气,拍了拍林芊芊后背,轻声安抚。 “怕什么?现在除了你我,还有柔柔和陈泽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事。 陈泽对你有意思,不会说出去的。 柔柔也是一位性情中的女同志,她若是会说出去,今天就不会帮我们把李元凯弄回来了。 李元凯现在正在屋里绑着呢,只要我们处理得好,堵住了李元凯的嘴。 就不会出事,没事的,别怕芊芊。” 在苏向欢的耐心安抚下,林芊芊逐渐舒缓了一些。 情绪也稳定了下来,明白了此时的局面。 停止哭泣的林芊芊,仿佛一瞬间长大了,一张白嫩的小脸上满是坚韧。 “苏向欢,你以前说的真对,我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 竟然在李元凯那个废物,男人身上栽了个这么大的跟头。 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林芊芊用力握拳。 苏向欢将林芊芊的一切反应都尽收眼底,心底毫无波澜。 一位被娇惯的小公主,没有切身体会到苦楚,是不会突然间长大的。 只能说是在缓缓觉醒,慢慢长大。 苏向欢心底平静,面上也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好了,你现在回家把林伯伯找来商量此事,我在这守着李元凯,省得他中途跑路,麻烦更大。” 林芊芊认真思考片刻,点了点头,面容关切的对苏向欢嘱咐道: “你一定注意安全,小心为上。 一切都没有你的安全重要。 李元凯就算跑了,按照他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性格,一定会再次联系我,以此索要钱财的。 我会快去快回的。” “嗯,快去吧。” 林芊芊满含眼泪的望一眼苏向欢,转身往家的方向跑了出去。 苏向欢在林芊芊离开之后,走进了屋里,与李元凯的面对面而站。 在墙角里又找到了一根坚韧的麻绳,围绕着李元凯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李元凯四肢被捆,嘴巴被原先的瀑布再一次塞得满满当当的,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 苏向欢目光戏谑的看着李元凯,心底止不住的冷笑。 果然看事情不能看表象,原文中李元凯是心甘情愿的做了林家赘婿。 凭借着出众的外貌,与油腔滑调的嘴巴,短短几月就哄得林芊芊的真心交付。 与林芊芊结婚后生了一子一女,开心美满的过了一生。 若是李元凯按照原文中描述的一样,老老实实的当个软饭凤凰男。 虽然会被其他人议论一阵子,但会幸福安稳一辈子。 毕竟林家那个福窝窝,可是叶绾绾费尽心机,不惜狠心暗害原主也要嫁的地方。 第85章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苏向欢目光四下环顾了一圈,从墙角里找了一根趁手的棍子,拿在手里防身。 另一边,林芊芊从小院离开后,一路不顾形象的飞奔。 步伐急促,神色强装镇定的跑到纺织厂,却被告知林父和林爱国提前下班了,并不在厂里。 林芊芊精神恍惚了一阵后,转身一刻不停的去了保卫科。 林芊芊心底告诫自己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她得先找一个能主事的人,去废弃小院里坐镇,苏向欢还在那里呢。 苏向欢那么娇气的一个人,万一李元凯暴动了,可怎么是好! 林芊芊双手来回交叉用力,脚步不停的来到了保卫科,找到了刚想下班回家的苏毅。 林芊芊在看到苏毅熟悉的身影,紧绷的心理防线,猛地一松,眼眶逐渐微红,霎时间蓄满了湿气。 苏毅见状,立马将刚推出来的自行车支好,快步接住了流泪不止的林芊芊。 “芊芊?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苏叔叔,苏叔叔替你做主。” 林芊芊抬手擦了擦面颊上的泪水,微微摇了摇头。 “苏叔叔,来不及解释了,你先去按照这个纸上的地址去找向欢。 让她和你解释,我回家找一下我爸爸妈妈,就过去。” 林芊芊说着将薛柔柔写给苏向欢的地址纸条,塞给苏毅,满脸急躁。 “苏叔叔,你现在别问了,向欢一个人在那我不放心,你快去吧。 我回家了。” 林芊芊说完,不懂输赢有所反应,就自顾自的转了身往纺织厂大门处走起。 苏毅听完的林芊芊话,眼皮狂跳,看着林芊芊明显十分慌乱的背影。 心底瞬间意识到出大事了,根本来不及思考是什么事。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立刻过去。 苏毅骑着自行车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地址而去。 在路过步行去大门口的林芊芊身边时,并没停车,大声留下一句。 “芊芊,我安排门卫同志跟着你回家,路上小心。”后就扬长而去。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苏毅心中惦记着自己的娇娇闺女。 同样很不放心林芊芊一个青春正好的小闺女,自己一个人回家。 于是紧急想了一个办法,门口值守的同志都是他手下的人,身手利索,也靠得住。 让他们护送林芊芊回家,他放心。 林芊芊应了一声,走出纺织厂的大门,身一位一米八大个,体格子强壮的男同志,不远不近的跟在林芊芊身后,保护着她。 林芊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硬从嘴角扯了一抹弧度,向男同志笑了笑。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林芊芊心中有些难熬,偏偏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于是脚步越迈越快。 从进了纺织厂家属院大门,途中遇到很多熟悉的人,林芊芊都已点头微笑回应。 走到家门前,林芊芊向男同志道了一声谢,看着男同志离开。 才气喘吁吁的推开了自家大门,硬生生止住了想要哭泣,并大喊林母的声音。 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虽说她家离其他人家的距离较远,但保不齐有人会经过她家门口,听到只言片语。 从而给林父平白增加些处理难度。 林芊芊转身关紧大门,小跑着进了客厅,顺手将客厅的门也关了起来。 这一举动引来了林母的疑惑。 “芊芊?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 林母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目光温柔的看向林芊芊,声音关切又和煦。 嘴角漾着浅浅的微笑,带有抚平人心气的魔力。 林芊芊在看到林母笑颜盈盈的熟悉脸庞后,一路强忍的情绪,瞬间绷不住了。 呼吸逐渐急促且凌乱,浓重的不安与自责涌上心头,低低的哭声从喉间溢了出来。 大步走到林母身边,抿了抿嘴唇,好半晌毫无预兆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声音沉重且有力,吓了林母一大跳,心脏像漏了半一样疯狂跳动。 林母不悦的蹙起了眉头,正欲开口斥责,忽地看见了林芊芊一脸泪水,满腔自责的惶恐模样。 顿时心中一疼,这个小妮子又惹什么祸了。 前些天刚教训过,现在又犯? 不过,今天怎么哭的这么委屈? 林某心中疑窦突起,强忍着给林芊芊擦泪的冲动,一张口就是满满的无奈。 “怎么了?你又惹什么祸了?” 林芊芊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泛着晶莹泪水的眸光,与林母对视。 开口说话时,声音里充满了哽咽与委屈。 “妈妈,爸爸和哥哥呢?” 林母:“他们还没有回来。” 林芊芊无措道:“那怎么办!怎么啊?” 林母见林芊芊的此时的状态,不是往常认错时的撒娇乖巧,反而是满脸焦急,像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林母眼睫轻轻颤动,严肃起来,“我在,和我说!” 林芊芊嘴唇嗡动了好半天,哭着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妈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都怪我太蠢了,都是我的错。” 林芊芊说着说着,突然抬起巴掌就往自己脸上扇,每一下都用了全力。 啪啪直响,很快便泛起红晕肿了起来。 林母听后神色没有太大的波澜,眼底一片淡然。 她相信自己丈夫的为人,林父绝对不会干有损于公家利益的事。 所以她没有什么怕的。 林母眼皮上下眨动,垂下眼睛,伸手握住了林芊芊自扇巴掌的手。 “好了,再打下去小脸都要破了,等你爸爸回来,你是想让他心疼死吗? 来,起来。” 林母拉着林芊芊坐在了自己身边,捋了捋女儿额边的碎发。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不过两句不痛不痒的威胁你的话罢了? 怎么就吓成这样了? 你就不会动一动脑筋想一想吗? 你爸爸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活该,你被他哄得团团转,不知天南地北。” 林母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林芊芊的额头。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任性妄为,凭自己心意做事了。” 林芊芊低着头低声啜泣,拉着林母的袖子小声喃喃。 “我不敢了妈妈,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林母温柔的将林芊芊拥在怀里,低声安抚。 “别怕,有妈妈在呢!妈妈来处理。 咱们去会一会那个李元凯。” 第86章 哄小孩的语气 母女两人刚走出林家,迎面就碰上了晚归的父子俩。 林父一见到林母就扫去了忙碌了一天的疲惫,语气轻快中还夹杂了一丝欢愉。 “言心?芊芊?这么晚了,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哪?” 走近了才发现母女两人都穿戴整齐,面容沉肃。 尤其是自己疼在心尖上的心肝女儿,眼尾通红一片,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脸,此时在夜色的映照下,明晃晃的印着几道红润的手指印记。 一整个肿得不成样子,这下可把林父心疼坏了,公文包随手跨在自行车上,推给旁边的林爱国,着急忙慌的向林芊芊走去。 林爱国也注意到了林芊芊脸上的惨状,同样面露关切。 而后眸光落在林母的身上,看到自己妈妈面容严肃,妹妹满脸心虚。 心底闪过一抹怪异。 平常妹妹犯了错,妈妈顶多是让妹妹跪一下书房,罚抄十几页的课本,根本不会动手。 今日怎么会动了手,还让妹妹脸上带伤出门,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林父快步走近,小心翼翼的去摸林芊芊肿胀的脸颊,心疼不已。 “怎么了这是?脸怎么肿成这个样子啊! 言心,芊芊长大了,不能打脸了。 这这这,哎呦心疼死我了。 这这这,咱们去医院看看。” 林父抓着林芊芊的手,就要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林母冷哼一声,“站住。” 林父脚步当即的停了下来,侧目看向林芊芊,低声道: “芊芊,你又怎么惹你妈生气了?” 林芊芊摇了摇头。 “爸爸,脸是我自己打的,不关妈妈的事。” “什么?你自己打的,你是不是睡迷糊了,自己打自己干嘛?” “因为她该打,就该让她好好长长教训,记住这一次,以后别再做些没脑子的蠢事,也少说一些诳话。” 林芊芊认真诚恳的点了点头。 林母叹了口气,“都先进屋,我有事要和你们父子俩说。” 一家四口重新回到客厅里,林芊芊将事情经过又复述了一遍。 林父和林爱国听后,和林母的反应一样,情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 甚至还没有看到林芊芊脸上受伤的情绪起抚大。 林父目光宠溺的抬手揉了揉林芊芊的发顶。 “我以为怎么了呢?原来是在件小事。 芊芊别怕,他说的那批货,走的是正常流程,完全符合规章制度。 随便他怎么举报。” 林父眼底眸光忽地一变,声音冷了下来。 “不过,他敢背叛我的芊芊,就必须付出什么。 就丢去西北开荒吧,爱国,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三天时间,让李元凯全家启程去西北发光发热。” 林爱国颔首:“好。” “言心你和芊芊就留在家里歇息吧,我和爱国去找老苏和向欢就行。” 林母沉思片刻,芊芊今天被吓得不轻,她得哄一哄。 虽然她挺想让小丫头好好长长记性的,但当她看到女儿身体犹如受惊了的小鹿一样,瑟瑟发抖 小脸红肿,眼眶通红,满脸泪水的可怜模样,她就心疼的不行。 生怕女儿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 再从骄阳明媚的小太阳,变成了唯唯诺诺,不爱说话了怎么办。 林母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抱着林芊芊轻轻拍打安抚,点了点头。 “好,你过去了好生安抚一下向欢,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肯定也被吓着了。” “好,放心吧!我会的。” 两人披着夜色,往废弃小院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苏向欢和苏毅正并排坐在李元凯对面的椅子上。 一边看着李元凯费劲巴拉的往外吐破布,手腕讲完来回搓动,意图挣开束缚他的绳索。 一边父女两人一人一句聊的正欢。 苏向欢的小嘴叭叭叭的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苏毅讲得清清楚楚。 “爸爸,刚刚林芊芊去找你的时候,是不是小脸煞白,特别不安啊?” 苏向欢就是故意吓林芊芊的,正好借今天这个事,好好的治一治她的性子。 这一次没事,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不让她长个深刻记性,她是不会改的。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苏毅笑着望了一眼苏向欢,“你们两个了,斗了十多年了,还没够。 今天芊芊吓得不轻,你别在她和吵嘴了,好好安慰安慰她。” 苏向欢扬了扬唇,“我知道的爸爸,我们两个小事可以常常架拌拌嘴,大事必须必须靠得住。 她替我出主意,我替她打渣男。” 父女两人松弛又家常的谈话,落进李元凯的耳朵里,异常的刺耳。 也不知舌头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将破布顶了出去。 嘴巴得到了解放,趁着父女两人只顾着说话了,没有发现,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气息平缓后,扯开嗓子大声嚎叫,意图吸引点人来,解救他出了这个火坑。 “来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哎呦,吓我一跳。”苏向欢被吓一激灵。 苏毅漫不经心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捡过被口水包裹而变得粘糊糊的破布,再一次往李元凯的嘴巴里塞。 “大半夜的乱叫什么?安静一点。” 李元凯誓死不从,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去的东西,才不要再次含进嘴里呢。 “唔唔唔不要,我不要…” 苏毅嫌恶的皱着眉头,伸手在李元凯的大腿内侧软弱狠狠一拧。 李元凯吃痛,大叫一声,苏毅趁机将破布塞了进去,使劲往里面按了按。 “呕…” 一阵反胃声响,李元凯被塞的直翻白眼。 苏毅啧了一声,在李元凯的身上擦了擦手。 “恶心死了。” 笃笃笃。 “老苏。” 敲门声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是林伯伯的声音,我去开门。” 苏向欢站起身,往门口走去,抽出门栓打开了门。 林父走了进来,林爱国紧随其后。 苏向欢在两人走进小院后,瞬间关紧院门,来到破败的正屋。 林父满目慈爱的看向苏向欢。 “向欢,伯伯听芊芊说了,今天多亏有你。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挺厉害的,伯伯谢谢你。” 苏向欢听着林父这明显哄小孩的语气,羞得脸颊逐渐发烫,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算是知道林芊芊和原主为什么这么娇纵任性了,都是被惯的。 你说说,整天被几个大人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谁的脾气能不大,不骄纵蛮横。 第87章 你不许动手了 苏向欢害羞得抿了抿唇瓣,扬起小脸,甜甜一笑。 “林伯伯你太客气了,芊芊怎么样?情绪还好吗?” 苏向欢眸光一转,目光直直的注视着林父,语气急切的替林芊芊解释。 “这个事情就是个意外,今天芊芊也被吓的不轻,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么无助自责的模样。 林伯伯,你千万别责怪她。 你也知道,她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而那个李元凯心机深沉,小心思比莲藕还多,又油嘴滑舌的。 芊芊心思单纯,爱憎分明,又有一点点颜控。 恰巧李元凯的皮囊又符合芊芊的审美。 芊芊便没有对李元凯设防。 这件事真的真的只是一件意外,芊芊也没有想到李元凯会大胆到去翻您的书房。” 苏向欢的语速越来越快,时刻在观察着林父的反应。 在看到林父眼底被宠溺与欣慰之色后,苏向欢悄悄的松了口气。 随后将目光放置到了旁边的林爱国的身上。 要说林父对林芊芊爱意是热烈奔放,毫无底线的溺爱。 那林爱国和林母就是在浓重的爱意之中,夹杂着一些严肃的爱。 平日里可以放纵芊芊撒娇卖乖,娇蛮任性,但在做错了事时,那是该罚罚,该打打。 据她所知,林芊芊没少挨林爱国的打。 就说最近的那次被李元凯哄骗着亲密接触,被连爱国撞破后。 沉溺于“美好爱情”的巨大漩涡里的林芊芊,撒泼打滚的替李元凯求情时, 就被盛怒又极其恨铁不成钢的林爱国扇了几巴掌,好几天没有出门。 也是从那天开始,林芊芊逐渐改变了对李元凯的想法。 这才有了李元凯心存不甘,被养大了的胃口突然空虚了下来,自然是要外出觅食的。 可李元凯也怕被林家人得知他背叛了林芊芊,对他施展抱负,所以才千方百计的从林芊芊这里探听情报。 甚至不惜冒险摸到林父的书房里,希望找到一些能让林家人有所顾忌的东西。 就李元凯穷人乍富,突然摸到高层权势边的人, 你让他费尽心思往上爬,他也是不敢的。 毕竟稍微聪明点,能看清自身价值能力的人,若不是被逼到极致。 大部分人是没有这个心性与魄力的。 李元凯就是大部分人之一,要不他也不会一心想着勾搭一个家境优渥的女同志,当上吃穿不愁,享乐生活,坐吃等死的赘婿。 他因为知道就算给他一个工人领导的位置,就他要能力没能力,要技术没技术,要资历没资历,服不了众,也坐不稳。 林伯伯纵横复杂又变幻莫测的商场多年,说话做事可谓是滴水不漏。 他若是想从中取好处,可谓是手到擒来,绝不会让旁人觉察到丝毫疑虑。 他做不出这事,也不屑于做这事,他从小小的车间组长,干到纺织厂厂长,一路以来一向秉承着集体利益至上。 况且林家的家庭情况,就算他们一家四口天天在家里躺平,足够他和言心的晚年,体会儿孙绕膝的快乐。 还能让林爱国和林芊芊一生顺遂。 苏向欢心里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冒起,各种情绪与想法相互缠绕。 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犹如鹌鹑一般缩着肩膀的李元凯,嘲弄的收回了目光。 说李元凯聪明也挺聪明的,有自知之明。 说他蠢,他也是实在愚蠢,但凡他再多一点点,脑子想一想。 就凭借林芊芊对他的喜爱,吃穿不愁甚至他自己再努努力,转正也是有很大的可能。 何至于林芊芊不要他,薛柔柔也踹了他,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苏向欢睫毛轻颤,眼皮上挑,目光望向林爱国,在等一个承诺。 说实话,林芊芊是该教学,但这个事太大太严重了。 家人不好好安抚开解,会给她留下一道许久都抹不平的自我责怪怨恨的心理阴影,甚至会影响到自身性格。 林父和林爱国目光温柔的听着苏向欢面容着急的替林芊芊开解求情。 心底涌起一股暖流,留向四肢,满脸欣慰。 “哈哈,向欢放心,林阿姨在家里安抚芊芊呢,她没事。 你说的这些,伯伯心里都明白,不会去责怪芊芊。 她可是我疼了十多年的女儿,别说是一件小小的误会了。 就算是真的,我和你林阿姨也不舍得把所有的责任都堆在她身上。” 林父看出了苏向欢心底的顾虑,当既给苏向欢吃了一颗定心丸。 林爱国亦是如此。 苏向欢的目光过于认真炙热,迫切的等着他的回答。 林爱国敏锐的发觉了苏向欢眼神里的深意,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开口道: “向欢,我爸说得对,我们都不会为此责怪芊芊的。 怪也是怪我们平日里对芊芊的教育有所疏漏,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没让她见识到人性的险恶与社会的复杂,是我们的错。” 苏向欢认同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随既杏眸一瞪,“林大哥,芊芊长大了,你不许再动手了。 要不然我就和林阿姨说你欺负我的,让林阿姨还用鸡毛掸子打你。” 此话一出,林爱国双颊蹭了一下红润了起来,声音都不自然道: “知…知道了。” 林父和一旁的苏毅看着兄妹二人的互动,同时绷紧嘴巴,移开了目光。 林爱国余光撇到自家老爸和苏叔叔的憋笑的动作,原本就通红的脸颊,再一次燃起了滚烫的热意。 目光四处乱飘,躲闪着苏向欢的视线。 苏向欢见此,扬唇一笑,得到了林爱国的承诺,心也就安了下来,站立一旁不再言语。 现场安静了下来,林父收敛情绪,对苏毅说道: “老苏,现在天色很晚了,你带着向欢先回家歇息吧。 小姑娘熬夜,对身体不好。” 苏毅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行,我们就先回去了。” 苏毅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侧身贴近林父,低声耳语。 “该怎么处理你心里也有数,我就不提什么意见了。 有一点,你得注意。尾巴千万别留下了。 听说上面这段时间又在抽查,你小心点。” 林父听后,小幅度的颔了颔首,“嗯,我知晓。”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别有深意。 第88章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向欢,咱们回去吧!” “好的,爸爸” 苏向欢干脆点头,应了一声。 乖巧的和林父林爱国告别。父女两人迈步走出了小院正屋。 林父和林爱国将父女二人送出门外,低声嘱托道:“路上慢点。” “好,没事。” 苏毅扬了扬手,以示回应,骑着自行车带着苏向欢,顶着夜色,披着月光往家的方向赶去。 …… 林父和林爱国再次走进屋里,并关紧门窗。 林父站在离李元凯只有一步的距离,垂下眼睫,俯视着面色灰白,精神萎靡不振的李元凯,冷笑一声。 伸手拽掉了李元凯嘴巴里的破布。 “听说你手里有我走私货品的信息,还要举报我?” 嘴巴再次得到释放的李元凯,没有着急回答林父的话,反而是和刚刚自己顶掉破布一样,先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缓解一下呼吸困难而引发的窒息感。 林父也没有催促的意思,立在原地,眼神不屑的睨着李元凯。 就在此时,林爱国,搬了把椅子,放在林父的身后。 林父回头望了一眼,坐了下来,轻依靠背,看似随意实则压迫力十足。 浑身散发着一股属于上位者的不怒之威,笼罩着现场。 李元凯呼吸一滞,紧张的连续吞咽了好几下口水。 眼珠子咕噜噜四下乱转,为数不多的脑细胞,疯狂思考着能解救自己的办法。 直到脑筋缠绕成一团,李元凯也没有想出什么很有用的办法。 反而是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在脑海里愈演愈烈。 李元凯咬了咬牙,反正事情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拼一把,万一能唬住林父呢? 这样不仅自己能脱离困境了,说不定还能借此拿捏林父,不仅同意劝说林芊芊和他继续在一起。 还时不时给自己的封口费,在日常生活中多照顾照顾他。 随便给他妹妹找工作,找个好婆家。 那他就光耀门楣,他家有真的实现改换门厅了。 李元凯越脑补心里越美滋滋的,以至于表情越来越扭曲倾,直接笑出声来。 林父和林爱国全是一脸看傻子发癫的表情,看着李元凯,面上一言难尽。 李元凯笑够了,清了清嗓子,嬉皮笑脸的和林父拉关系,同时不甘心的挑拨苏向欢和林家人的关系。 “林厂长,你也知道我和你女儿的关系。 说实话,今天要不是苏向欢突然发疯,毫不顾及芊芊和你的颜面。 怂恿得别人,要把我送到治安局里。 我也不会为了自保,在治安局里说出那些话。 林厂长你也知道那治安局监狱根本不是我这种根正苗红,行为思想都跟得上趟的人呆的地方。 我也是一时心急,想让芊芊带我出去。 你能理解的是吧。” 李元凯顿了一下,嘴角向上勾了勾,再次开口道: “现在我出来了,林厂长你尽管放心,这件事情,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会把这件事情烂到肚子里。 只要你答应劝说芊芊和我和好,我是真的喜欢芊芊,我一定不会和其他人乱说的。” 提起林芊芊,李元凯嘴边的笑容越来越轻浮荡漾。 不知道在意淫什么不能写的画面。 林父和林爱国见此一幕,顿时气火翻涌,火冒三丈,双目圆瞪。 林父站起身抄起椅子,二话不说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对着李元凯迎头砸了下去。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李元凯被一子砸得眼前一阵眩晕,神情呆滞,脑袋一阵剧痛。 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还有,林厂长什么时候这么粗鲁彪悍了,不是说很是清冷儒雅吗? 忽然感觉到一道热热的液体,顺着额边流到脸颊,顺着往下到下颚处,最后凝聚成滴血红,落在衣襟上,晕出一朵绚烂的牡丹。 李元凯低头望去,身体下意识的开始发抖,一抬头就撞上了怒气冲冲的林爱国。 脑海里霎时出现了他上一次被林爱国单方面殴打的画面。 恐惧感油然而生,那一幕真实到仿佛是昨日刚发生的一般。 李元凯目露惊恐,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也没有让林爱国停下片刻。 林爱国手重心狠,啪啪啪一连几个超用力的巴掌扇下去。 李元凯原本就有些受伤的脸颊,直接破了皮,两边肿得像个发面馒头一样。 挤压得嘴巴嘟在了一起,只留出一过小小的圆形空隙,看起来滑稽中又很形似某特殊部位。 彻底丧失了说话功能,只能发出呜呜呜,含糊不清的声响。 “呜呜呜,呢们…窝要…局报…呢们。” 林父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不定,这个该死的玩意,竟敢当着他的面意淫他的女儿,莫不是当他是死的不成。 林父到现在手都还在抖,看向李元凯的眼神里充满了冰冷,声音更冷。 “呵,举报?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想意图拿这个来威胁我? 就你说张口说话虚七分的屁话,你能吓唬到谁? 给你机会说话恶心我,编排意淫我女儿,是我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事。” “我明确的告诉你,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与其想着举报我,不如想着等你们全家身无分文去到乡下,该怎么活下去。 乡下艰苦,为了阻止你故技重施,依靠这张皮相继续哄骗小姑娘。 所以你的脸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林父说的认真,李元凯听着只觉得晴天霹雳,眼前一黑又一黑,入目的景象一晃又一晃。 “不…不阔以…” 他不要去乡下,林父能让他去什么好地方,不是苦寒东北,就是荒原大西北,哪一个都不是人待的地方。 就他这被林芊芊养白白嫩嫩,身骄体贵的身体,到那里干农活,那和直接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而且他最骄傲的就是他这张俊朗的脸庞,要是被毁了。 以后的日子,一眼就望到头了,还有什么盼头? 李元凯嘴巴一直在窝窝囊囊的重复着什么,脑袋对着林父疯狂点头,意在祈求林父放他一马。 林父冷哼一声,“你放心,我不仅要你的小脸。 你的手脚和声带,我也有兴趣,万一你到了乡下,还胡说八道,连累到我了怎么。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看到的那份货品交易文书,就是厂里符合规章制度的文书。 副级干部人人都可以查看。” 林父嘴角噙着笑,说出的话直直往李元凯的心头扎。 第89章 黑芝麻馅的张云杰 李元凯听后,整个人都懵了,点头的动作猛地停顿了下来。 唰的一下抬头望向林父,眸光里满是不可置信。 嘴中喃喃,“怎…怎么会…呢偏窝…” 心底一团乱麻,脑海犹如放映影片一般,闪过今日在治安局里他说出那些话时。 林芊芊下意识的反应,以及苏向欢眼神的转换,行为举止的变化。 这些就不是惧怕的表现吗? 忽的一个想法,从脑海最深处冒了出来,吓得李元凯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双眸因恐慌而变得紧急瑟缩,瞳孔左右摇晃。 还是说,他被不知其中内情的林芊芊和苏向欢,给误导了。 一步错,而步步错,才造成现在万劫不复,连累全家的地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愈发坚定了起来。 但李元凯的心底对林父的话还有一丝丝怀疑。 怀疑林父故意炸他,于是乎眼神迫不及待的向林父再一次确认。 只见林父齿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嗤声。 要不是芊芊年轻气盛,一时陷入了青春期暧昧暗恋的荷尔蒙期,对李元凯这种空有皮囊,毫无气质才华的人。 一辈子也入不了他的眼,更别提和他面对面对话了。 现在还在天真的做着美梦,认为从底层开始摸爬滚打,见惯世态炎凉,深刻了解人性的复杂与阴暗面的自己,会与他说笑? 当真是可笑! 林父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李元凯含糊不清的嗡嗡声。 轻启唇瓣对林爱国道:“交代给你的事,你记得办得干净一点。 不要让他有丝毫逃脱的可能。 既然是去乡下建设,发光发热的,也没有必要带着行李了。 直接从这里出发好了,这几天饿一饿他,省的路上闹出什么幺蛾子,给押送的同志们徒增麻烦。” 林爱国锋锐的眼尾压下,轻蔑的斜睨着狼狈非常的李元凯,眼睫覆落阴影,眼眸逐渐黑沉。 “我知道了,肯定会让他有一个愉快的火车经历。” 望向李元凯的眼神冰冷又狠戾,向看着一个死人一样凉飕飕的 父子两人的谈话,以及并又冷又森然的眼神,成功让李元凯抖如筛糠,话不成音,就像是夜间的猫咪,发情时叫喊出来的嘶哑尖利。 林父皱了皱眉,给林爱国使了个眼色,示意林爱国把李元凯的嘴巴堵起来。 林爱国顺着林父的目光,看到了落在地上,沾满灰尘的破布。 脑筋轻微一转,就明白了林父的意思。 穿着黑色光面皮鞋的脚,抬起落下,走到李元凯面前,弯腰捡起破布。 紧紧紧的拧着两道眉头,一只手拿着破布,一只手抓着李元凯的头发。 强迫李元凯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在李元凯满目惊恐的眼神下,强硬的塞了进去。 瞬间安静了下来。 林父和林爱国并排走出正屋,顺手将门关了起来。 一路走到离院子有一小段距离的巷子口,迎面来了一位上下都装黑衣的男子,缓缓走近。 林爱国目露疑惑,心底饭前的一丝戒备。 林父觉察到了林爱国的轻微的变化,侧头瞅了一眼林爱国,没有说话。 男子逐渐背光走近,看不清面容。 “舅舅。” 男子一开口,熟悉的声音传来,林爱国眼尾轻轻上挑,恍然大悟。 张云杰,他姑姑家的表弟,比他小上两岁,在隔壁钢铁厂档案室里做整理各种资料工作。 小的时候就长着一张娃娃脸,看着很是讨巧惹人欢喜,到现在也是文质彬彬的,还得长辈们和女同志的喜欢。 别看他不管对什么人都很有礼貌,知礼节,懂进退,面上经常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让人以为他很好相处。 其实就是一个黑芝麻馅的汤圆,外表白白嫩嫩,内里坏心眼子多着呢。 尤其是谁要是惹到了他,动起手来,那叫一个凶。 怼起人来,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说话方式。 和他通体透露出来的文静秀气的气质,形成一个极大的反差。 最凶猛的战绩是,笑眯眯的把一个欺辱霸凌旁人,长的五大三粗的糙汉子的腿,硬生生给掰折了。 最后依靠他三寸不烂之舌,不仅没有赔钱,还得到了钢铁厂的嘉奖,与升职机会。 从此在钢铁厂里一战成名。 钢铁厂的工人们,一边对他心生好感,一边打心底里真的怵他。 以前那些刺头,都远远的躲着他走。 林父他亲手拍了拍张云杰的肩膀,低声把事件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人在屋里呢,这几天你给我把人看好了。 必须寸步不离的在这守着,绝对不能让他跑了,明白吗?” 张云杰是突然被林父派去的人喊醒的。 他原本已经洗洗睡了,他妈忽然急匆匆的闯进了他房间里。 二话不说就把他从被窝里拎了出来,和他说他舅舅有重要的事找他。 他也是不敢有一丝单个的翻身下床,穿戴整齐后就往这里附近赶。 来传话的人也不知道具体地址,只知道让他往钢铁厂家属院的东边走。 好在他就是钢铁厂的员工,住的也是家属院,出了大院,一条大路往东走。 刚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舅舅和表哥的身影。 着急忙慌的走过去。 在听完舅舅说的那些话后,张云龙整个人犹如炮仗一般,顿时炸了起来。 白嫩无瑕的小脸气得涨红,怒气止不住的翻腾,咬牙切齿道:“舅舅,那个畜牲在哪呢,我去会会他。” 敢欺负他的妹妹?能耐得他。 李元凯他见过,一个怂的只敢躲在芊芊妹妹身后,不不敢和他对视,和他说话都颤颤巍巍的怂包。 竟然敢脚踏两只船,还意图拿捏他舅舅家? 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张云龙的反应,在林父的意料之中,蹙着眉,拍了拍张云杰的肩膀。 “行了,他已经被向欢和钢铁厂薛副厂长家的爱女揍得快散架了。 刚刚爱国也没有控制住动了手。 你若实在给他两下子,他那小身板,恐怕到不了乡下就倒下了。 他怎么样都是小事,粘上我们就不好了。” 张云杰仔细想了想,舅舅说的有理,暴躁的的情绪被安抚了下来。 “好,我知道了。” 林父将李元凯是所在具体地址告诉了张云杰。 “去吧!厂里的工作你不必操心,我会让人去钢铁厂里和徐厂长说一声的。” “好。”张云杰点了点头,侧身对林爱国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大步按着林父说的地址而去。 第90章 自己立起来才能不受委屈 林父和林爱国一路畅通无阻,安静非常的回到家里。 此时林芊芊的房间里,林母温柔的环抱着林芊芊。 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一只手将粘贴在林芊芊额头上的碎发,轻轻地拨弄开来。 目光温和缱倦的看着自家娇女儿的眉眼。 林芊芊已经睡了过去,眼睛轻轻的颤动,眼皮底下包裹着眼珠,不知道梦了什么,不安的四下滚动,像徘徊在要醒不醒的边缘,随时会惊醒来一搬。 林母心疼得无以复加,既心痛又生气,眸光复杂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罢了,她就一个女儿,就该多宠着些,以后她多费点心教导就是了。 她相信她的女儿,经此一事,一定能快速的成长起来。 听到门外林父和林爱国回来弄出的声响,林母抬眸往门口望了望。 扭过头来,低头在林芊芊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轻的抽离身子,从床上起身,走出房间。 正和要着急进屋看女儿状态的林父撞了个正着。 两两相撞,林母一时脚步不稳,倒在林父的怀抱。 林父急忙伸开手,将人揽在了怀里,轻声询问。 “没事吧,言心,撞疼了没有?” 林母心情不好,皱着眉头推开了林父,沉闷道:“没事,你要去看芊芊吗?” “嗯,芊芊睡了吗?” “睡了,哭了很久鼻子,都怪你。” 林母嗔怨的瞪了一眼林父,“我一直和你说不要太娇惯她,你看看你看看。 现在纵的她不知天高地厚,丝毫没有防备之心,心思还这么单纯? 经历一点事,就吓得不敢睡觉,哭得像个小泪人一样。 心疼死我了。” 林父自责的低下了头,许久才开口。 “嗐,是我的错,我进去看看她。” 林母擦了擦眼角的泪,跟在林父身后走了进去。 林父刻意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坐在林芊芊身侧,静静的注视着林芊芊还有些许不安的小脸,两道眉峰紧紧的凑在一起。 长长的睫毛上是被泪水打湿的痕迹,眼角脸颊直到耳朵后,残留着些许泪痕。 鼻尖都红润了起来,显然是哭了许久许久,粉嫩的嘴巴紧紧的抿着在一起。 林父眸光幽深,眼底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见女儿如此模样,一股酸意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硬生生憋红了眼眶,嘴巴嗡动。 林母见状,目光一闪,眼珠一转,急忙上前拉着林父的胳膊走了出去。 随后随手带上林芊芊的房门,阻挡了林父殷切又炙热的视线。 “你干嘛,芊芊好不容易睡着,你别把她哭醒了。” 林父委屈的抿起了嘴巴,“言心~” “好了好了,没事以后我们多教着点就是了。 她的人生总不能都是一路平川,也该让她自己去经历经历,吃点亏长点教训,才是真的对她好。 以前都是我们太理想化,认为有我们在,总能护着她,让她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可是啊,我们都忘记了,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 我们能陪她走多久啊,再过三四十年,我们都是走不动挪不了的老头老太太了,还怎么护着她?” “那不是还有林爱国吗?”林父两道锋利的眉峰蹙了蹙,不怒自威。 “他要是敢对芊芊,我抽死他。 还有张云杰,王志祥,王志强,郑旭尧…… 他们都是芊芊的哥哥,都是芊芊的后盾。 芊芊任性点也无妨,我能给她兜着。” 林父说到最后,在林母压迫力十足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 “行行行,你能兜,兜着吧。 看她受了委屈和惊吓后哭哭啼啼,哭的眼肿的像核桃一样,睡觉都睡不安稳,时常从梦中猛地惊醒,惶恐不安,自责又无助的模样。 看你心疼不心疼?心疼得你心脏抽抽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眼泪啪啪啪的落。 看你还兜不兜了。” 林父扁了扁嘴,听了林母的话,原本被他憋在眼眶里的泪水落了下来。 林母重重的叹了口气,拿出手帕温柔的擦了擦林父的眼角。 “我知道你心疼女儿,不光是你,我和爱国都心疼的没办法。 你说得对,爱国和云杰他们都是芊芊的哥哥,对芊芊有挺好的。 可世事难料,谁知道以后会怎么发展呢? 万一爱国他们不能及时出现在芊芊身边呢? 要是爱国他们自身难保,无暇顾及芊芊呢? 老公啊,只有芊芊自己立起来,她才能不受委屈,能经历住大事,有魄力能熬过去。” 林父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睫。 “我知道了,媳妇。” “回屋睡觉吧,” 两人手拉牵手回了房间歇息。 林爱国在视线盲区站定,刚刚林父林母的谈话,他从始至终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挺赞同妈妈的话。 芊芊是和他血脉相融,有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妹妹。 他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护着妹妹。 就怕如妈妈所说的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不能及时赶到妹妹身边。 林爱国眼睫轻颤,握了握拳又松开,下定决心改变策略,要让林芊芊在日常生活里潜移默化的立起来。 接着迈步回了自己房间。 … 苏毅和苏向欢到家的时候,白玉梅还没有休息,正在屋里静静的坐着,时不时的起身,走到门口望一望。 苏毅停下自行车,快步走进正屋去扶白玉梅。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白玉梅眸中似有光亮闪光,含羞待怯的柔柔开口。 “你和欢宝都还没回来,我担心你们。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苏毅被问的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又很快被他掩了下来,速度之快,没有让白玉梅发觉丝毫。 “今天去老林家吃晚饭了,忘记和你说了,让你担心了,不好意思哈,以后一定会提前和你说一声。” “没事的,你们没事就好。”白玉梅说完,捂嘴打了一个哈欠,困意翻涌。 怀孕本就觉多,她能为了更好的立人设,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此刻只觉得她肯定粘床就能睡。 “天也不早了,你们赶紧洗漱睡觉吧。” “嗯,你先去睡吧,别累着了自己。” 苏毅将白玉梅扶到里间歇息,不一会就走了出来。 苏向欢努动鼻子嗅了嗅,没有闻到今天早上那股子酸臭味。 就连被推乱的家具摆件,都被收拾的干净整洁,摆放得整整齐齐。 一看就是有人刻意打扫过了。 白玉梅怀着身子,闻不得怪味。 大概率是叶绾绾打扫的了。 一想到叶绾绾自认认识到错误,自我悔改,尝试通过积少成多,日常小事缓解她与她们的关系。 苏向欢就想笑。 第91章 是我的福气 也确实笑出了声。 “欢宝,怎么了?”苏毅随口问了一句。 苏向欢摇了摇头,“没事,爸爸。” “嗯,天不早了,洗洗睡吧。” “好。” 父女两人拿着洗漱用品来到水井旁,打水洗漱后各自回房间歇息去了。 刚换了睡衣挨到床边,苏向欢就困的不行,拖鞋上床,没一会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与此同时,另一边纺织厂车间里,江暮188的大体格子躺在地上专心致志的修理着什么。 旁边的人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炒得江暮耳根子嗡嗡嗡直叫不得闲,不由得皱起了眉峰。 “行了,闭嘴吧,吵死了。” 被呵斥的人,讪讪的笑了笑,嬉皮笑脸的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手上却没有停止给江暮递各种工具。 “江哥,这几天你没来上班,生产主任快把我们哥几个难坏了。 天天在后面催呀催,我们哥几个的能力,你也清楚,一瓶不满,半瓶子晃荡。 这么复杂的问题,我们只能看看,根本无能为力。 还好你及时回来了。” “既然知道自己无能,那就多学习,提升自己。 仔细看着,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能拖几天,等我回来修。 你们也是厉害,也不知道厂里养着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 过来,我给你们仔细讲讲。” 江暮此言一出,旁边围观的人,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一窝蜂的趴在了江暮身侧。 眼睛亮晶晶的,不仅仅有虚心学习的光,还有对江暮有意指点他们的感激。 别看江暮年纪轻轻的,该有的技术和知识储备,堪比于干了几十年的老师傅。 讲解的时候细之又细,能让他们这些懂一些皮囊大致理论的人,了解其中细微部件的作用和在整台机器中起到什么能力。 技术部的众人对江暮是发自肺腑的喜欢和感激。 自从江暮到纺织厂报道后,他们不知道省了多少心。 以前经常被生产主任何厂长各种批评催促。 现在除了前两天江暮请假,又恰逢一台运行老旧的机器罢工了,他们才再一次体会到了被催促的感觉。 这不,他们今天下班时,恰巧看到了江暮。 见面刚说两句话,就被他们拉到车间里了。 也不是他们不道德,硬要江暮加班,实在是生产主任发话了,明天上班之前,这台机器要是修不好,就要上报厂办了。 到时候,他们技术部在厂子内部丢人就算了,都是一个厂的也没什么。 但传出去,被其他厂的技术工嘲笑,就真的丢了大人了,肩膀扛着的脑袋,是真没法见人。 等人全部到位后,江暮开始了耐心讲解,时不时回答一下众人的问题。 “这台机器主要是这里的问题。 ……” 夜色随着时间慢慢的往后推移,不知不觉间来到凌晨三点。 “都听懂了吗?还有哪里不明白的,现在问。 “江哥,都明白了,谢谢江哥。”刚开始说话的那人,腆着笑脸望了望众人,代替所有人回答。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江暮见状点了点头,摘掉脏兮兮的手套,往说话之人的方向递了过去。 “不谢,都明白就好。 我的假期还有明后两天,大后天重新上班。 明后两天时间,你们每人写一份修理总结,其中要包括过程,故障点,替换零件,以及原本零件破损是由什么造成的书面文书,放到我的办公桌上。 我上班前要看到。”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哀嚎,原本裂开的嘴角,纷纷消失不见。 一双双幽怨的眼神落在江暮身上,好像在说江暮37度的体温,是怎么说出这冰冷又无情的话的。 江暮锋利的眉峰往上调了调,语气嫌弃道: “菜就多练。” “哎,知道了江哥。”众人个个苦着脸应了下来。 他们心中如明镜似的,只有这样才能进步,江暮是为他们好。 …… 江暮顶着漆黑的夜色,走出了纺织厂,身后还跟着一人,正是刚刚话最多最密的吴以文。 二人并肩而行。 江暮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轻轻的在底部弹了弹。 二指夹着递给吴以文一支。 “来一根。” “哎,谢江哥。”吴以文接了过来。 江暮淡然的勾了勾唇,点燃一支,送到嘴边轻轻嘬了一口,一股淡淡的烟雾冒了出来。 敏锐的觉察到了吴以文的偷看,以及欲言又止,江暮皱了皱眉,不悦道: “啧,你有事说事,扭扭捏捏的干啥呢?” “啊?江哥我…?” 吴以文面容纠结半晌,想到从见到江暮就开始哭哭啼啼要嫁给江暮的表妹。 以及时常在他耳边念叨的姑妈,下定决心开口道: “江哥,你结婚了吗?我有一个表妹,和你年纪差不多,长得也还不错,温柔顾家,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 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啊?” 吴以文此话一出,江暮脑中浮现出一抹倩影,红润明媚的娇艳小脸,眼眸水光明亮,精致挺翘的鼻尖,软糯可亲的樱桃小嘴。 一颦一笑间都勾得他心猿意马,将人摁在墙角,温柔的碾磨唇面,交换着彼此唇齿间的呼吸。 想到这,江暮魅惑般的勾了勾唇,嘴边荡漾着浅浅的笑意。 就在吴以文以为介绍江暮和他表妹的事情有戏时,江暮毒舌又犀利的声音,给他浇了好大一盆冷水。 “不需要,我已经有对象了,她很好我很爱她。” 吴以文神色落寞了一瞬,像江暮这样中又负责的人,要是他妹夫,他表妹以后一定会家庭幸福。 可惜江暮已经有对象了,他表妹的心意终究是要落空了。 要他再争取争取? 开什么玩笑? 看江暮脸上思春般的笑意,就知道他很喜欢很喜欢他对象。 他不要命了才会坚持给江暮介绍对象。 再说了,他也干不出,破坏人家感情的事。 吴以文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惋惜,却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是吗,那要恭喜江哥脱单了,嫂子是哪家的女儿啊,能被江哥喜欢,好福气。” 江暮抬手从深厚拍了拍吴以文的脑袋瓜子。 “什么话?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她愿意和我在一起,是我的福气。” 第92章 你来干什么?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该打该打嘿嘿。”吴以文揉了揉脑袋,嬉皮笑脸道。 江暮眼波荡漾,“是咱们厂保卫科主任的女儿苏向欢。” “苏主任?”吴以文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 “嗯。”江暮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吴以文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将燃着的香烟从嘴边拿了下来,夹在手指之间。 “提起苏主任,我昨天晚上下班之前,好像在大门口看见苏主任了。 苏主任当时还让门口值班的门卫许远将厂厂长家的女儿林芊芊送回家。 接着就着急忙慌的骑着自行车,脸色煞白的往钢铁厂的方向赶,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闻听此言,江暮心底莫名冒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能让苏叔叔这么着急的人,除了向欢,就是白玉梅肚子里的孩子了。 据他所知,前两天白玉梅刚从医院回来,还是苏叔叔和苏向欢一起送的。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在家保胎,不会外出就不会出意外的。 而且林芊芊向来看不惯白玉梅,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处于见面就说一句话,其他毫无交集的状态。 再怎么样,林芊芊也不会因为白玉梅的事,来厂里找苏叔叔。 江暮忽地意识到了什么,眼皮狠狠一跳,心尖一滞,像是漏了一拍一样,砰砰直跳。 那就只剩下向欢了? 向欢出事了? 江暮将香烟扔在地上碾了碾,留下一句,“你自己先回去吧。”后,扬长而去。 将吴以文独自留在原地,大步往苏家大院的方向走去。 吴以文在江暮走后,听着耳边呼啸的夜风,以及树叶被风吹得相互摩擦的簌簌声。 眼神惊恐不安的四下张望了一圈,周围一片漆黑,安静得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叫声。 让吴以文这种对鬼神有着敬畏之心的人,心底一片寒凉。 瑟缩着身子,双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苦皱着脸,以及其快速的离开了现场,像是身后有不知名的物品在疯狂追赶着他似的。 道路另一端,江暮一心只想快点见到苏向欢,确保苏向欢的人身安全。 这几天他一直在处理他大伯家的事,没有时间找向欢。 以至于对向欢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大伯家极品又难缠,他用好多办法,才让人暂时安静了下来。 江暮心中急切,赶路的速度比平常快了将近一半。 来到苏家房间的围墙外面,熟悉的助跑,跳上墙头,潇洒落地,发出一声轻微的落地声。 一阵摇晃后,江暮迅速稳住身形,心中知晓苏毅睡眠浅薄,于是急忙蹑手蹑脚的躲进了一个视线暗处静静的等了一会。 一阵开门关门声后,江暮这才从墙边走了出去。 哪料想与守株待兔的苏毅撞了个正着。 面对苏毅严肃的面孔,温怒的眼神,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不怒自威的气息。 江暮呼吸猛得一滞,脚僵在了半空,一股寒意从脊背穿到脖颈处。 紧张的喉结上下滚动,妄下吞咽了好几下,视线不自然的躲避着苏毅的注视。 苏毅温和的哼一声,“就知道是你小子,上一次也是你吧。” 江暮高冷的脸上,出现了讪讪的笑,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脚。 “苏叔叔晚上好。” “嗯。”苏毅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衣,抬脚走了下来,对江暮招了招手。 “过来坐一会,咱爷俩聊聊天。” “诶。” 江暮应了一声,眸光望了苏向欢房间的方向,大步走到厨房门口的台阶处,就地坐在了苏毅身侧。 “你来干什么?” 苏毅眉宇间萦绕着一股郁气,手指翻飞点了两支烟,给了江暮一支。 江暮乖乖的接过,将吴以文的所见所闻叙述了一遍。 “苏叔叔,我担心向欢。” 苏毅目光认真的望了一眼江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收回了视线。 “欢宝没什么事,你不必担心,也没必要打听什么事。” “嗯。” 江暮很聪明,苏叔叔这么说,就说明昨天的事和苏家没什么关系,而林芊芊出了场,那是林家的事。 从苏叔叔的神色上来看,应当不是什么大事。 好解决,或者是已经解决了。 话说回来,就算是没有解决,有林叔叔和林爱国在,轮不上也用不着他来操心。 话题结束,现场氛围冷了下来,只有二人鼻间缕缕烟雾气在虚无缥缈的飘着。 过了许久,苏毅开口询问了下江暮在处理江大伯一家的事情进展。 江暮将这些天他用过的办,以及取得的结果,和苏毅简单复述了一下。 苏毅从中提点了一下,对此江暮虚心接受,十分认真的倾听。 大约20分钟的时间,苏毅站起身,轻轻伸了个懒腰。 “行了,你回去吧,大半夜的,欢宝现在睡得正香呢,你别打扰她。” “好的,苏叔叔。”江暮乖巧的点头。 面前之人可是他亲老丈人,是向欢最尊敬爱护的爸爸。 自是要表现的好一些,尊着敬着。 江暮心底明镜似的,没有老丈人的点头,向欢肯定不会松口嫁给自己。 苏毅点了点头,给江暮打开了侧面,看着江暮的身影隐入黑暗之中。 转身回房,关紧房门的后一刻,胸有成算的停住了脚步,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的等了一会。 果不其然,大约十多分钟后,院内再一次响起落地声。 苏毅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往上勾了勾唇角。 他就说江暮那个小崽子,没有见的到欢宝,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别看表现的那么乖顺懂事,内里最是叛逆不过,和他那个老爹一样,驴一样的脾气。 不过,他能看的出来江暮对欢宝是真心的。 算了,两个孩子已经发生关系,提前在一起了,多交流交流感情也没什么。 为了防止两人踩红线,苏毅一直坐在屋里,没有入睡。 与此同时,另一边悄悄的摸到了苏向欢房间的窗边,扒开一条缝隙往里偷看。 苏向欢恬静的睡颜,奔放的睡姿,映入眼帘。 眉宇间不见惊意,这让江暮安了安心,嘴角缓缓往上翘起,眼底也尽是欢愉。 顷刻间只见苏向欢娇眉轻蹙,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声,微微嘟起娇艳欲滴的嘴巴,发出一道气声。 苏向欢这不自知的一连贯反应,勾的江暮心头倏地窜起一把火,滚烫炙热流向四肢,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一双黑沉的眼眸里忍者熊熊烈火。 第93章 没事就好 过了许久,江暮连续深呼吸,压下身体和心理上双重炙热滚烫的热浪。 抬手轻轻的关上了窗户,以最快的速度转身离开了苏家。 脚步不停的飞奔在漆黑的小道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家。 到厨房拎了一桶冷水,在院子里迎头倒下。 夜间冷水的冰冷寒意,瞬间扑灭身下阵阵翻涌的热意。 晶莹剔透的的水滴,缓缓汇聚在额边被打湿的碎发发尖,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从白皙修长的脖颈处,到精致的锁骨,灵巧的钻进湿透的上衣里,拐入腰腹消失不见。 结实有力的腹肌,在微弱的月光下若隐若现。 若是苏向欢在场,一定会色心大发,眼冒精光的摸个尽兴。 可惜,这一切,熟睡中的苏向欢并不知晓。 隔壁。 苏毅在江暮离开后,欣慰的扬了扬唇角。 他就知道江暮这孩子和他老爹一样,知分寸,懂进退。 在苏毅眼中,江暮的形象,又进了一步。 苏毅起身回到里间,刚脱了外衣,就听见了白玉梅的声音。 “毅哥?你起夜了吗?”睡眼朦胧的白玉梅,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眼睛。 苏毅轻嗯了一声,随手将外衣搭在床头,躺了下去闭上眼睛。 “睡吧。” 听着耳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白玉梅蹙了蹙眉,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苏毅的外衣上。 停顿片刻,便收回了目光,颔眼再次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 苏向欢破天荒的早早醒来,艰难的从床上坐起身,困得眼睛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一整个哈欠连连。 坐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懵懵懂懂了好久,身体重重往后一躺,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往上回弹了一下下。 右腿熟悉的勾住了被子,抱在怀里。 好困,果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早起的,她还是再睡会吧。 就在此刻,身处于废弃小屋的李元凯,在张云杰的监视下。 身上虽然没有添新鲜伤痕,但心理却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李元凯欲哭无泪的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眼泪因为白天和上半夜流得太凶,又没有及时补水,已经流干了。 他的一双眼睛又涩又痛,不用看就知道现在肯定是血丝遍布,眼眶通红。 眼前之人他认识,正是林芊芊的哥哥们之一。 张云杰的事迹,他从林芊芊和其他工人的嘴里听过。 自从张云杰踏进这间屋子开始,他身体颤动的动作都没有停下来过。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他的下场了。 果不其然,一整个晚上,张云杰那个魔鬼不仅在他耳边骂骂咧咧个没完,还没让他合上一眼。 他此刻精神十分萎靡,双眼空洞无神,嘴巴苍白如纸,在蜡黄一片的脸上,显得十分的狼狈。 就像是处于濒死边缘的一条野狗一样。 张云杰跟着熬了一整夜,完全和李元凯相反,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精神充沛。 坐在门槛上吃着林爱国一大早送来的早餐。 林爱国给张云杰送完早餐后,就马不停蹄的开始跑把李元凯一家打包送往大西北建设美丽乡村的手续。 虽然林爱国只是纺织厂一销售部的部长,只有跑跑业务批货拿货的权利。 没有什么话语权。 但他的人脉非常的广,不管是老一辈的叔叔伯伯,婶婶阿姨,还是年轻一辈的兄弟姐妹。 平日里和他相处的都还不错,关系维护的很好。 大事可能还需要好好思考衡量一下。 但像这种能给自身加功绩的忙,大多部分人都十分乐意。 期间林爱国还找了一趟陈平。 见了面才发现,陈平和他竟是同校同学的关系,顺理成章的相谈甚欢。 在林爱国提出来意后,陈平很干脆的配合着写了一份,有关于李元凯盗窃诈骗罪成立的文书,盖上治安局的公章,给了林爱国。 林爱国接了过来,降温舒妥帖的放在公文包里,眸光和煦有礼。 “多谢了,过两天咱们一起吃个饭。” 陈平点了点头,“好啊。”紧接着陈平也不知道自己脑袋抽什么风,话头突然一转,关心起来林芊芊。 “对了,你妹妹林芊芊同志没事吧!” 话一出口,脑海中就浮现了一张明媚又俏丽的小脸,从笑脸莹莹到双眼含泪。 一想到林芊芊那张本该张扬耀眼的小脸上出现泪痕,他就觉得心里闷闷的,很不舒服。 明明昨天是他和林芊芊见的第一面,以前并不相识。 可林芊芊的一颦一笑都莫名的牵动着他的心房。 想着这些,陈平的情绪不由得落寞了下来。 听闻此言的林爱国神色一顿,拧着眉头,目光探寻的望向陈平。 经常被人追的林爱国,一眼看穿了陈平藏在眼底最深处的情绪,赫然是爱慕。 林爱国浓密的睫毛上下颤了颤,微微抿唇一笑,自己妹妹虽然性子跳脱了一些,但颜值这一方面,他们林家人就没有输过。 保不齐陈平就是对林芊芊一见钟情了。 于是乎,林爱国目光如炬,端正了态度,再次仔细的从上到下的打量着陈平。 眉眼锋利,五官端正,眉宇间萦绕着一股正气。 经过刚刚的交谈,能看得出来,陈平这个人刚正不阿,谈吐气度非凡。 要说缺点,就只有一点,那就是皮肤比常人黑了一度。 古铜色的皮肤看起来很健康,给人一种很踏实的安全感。 林爱国眼睫轻轻眨动,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有劳关心,我妹妹没事,睡了一觉,好多了。” 陈平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不自然的笑了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爱国回之一笑,提出了告辞,在陈平的相送下,大步离开了治安局。 各种手续从头到尾办下来,也只不过是用了大半天的时间。 傍晚,夕阳的光芒洒在大地是上,李元凯的家响起了一片凄厉哀嚎声。 李老太太瘫坐在地上哭天喊地,鼻涕一把泪一把,谁来拉她她骂谁。 嘴皮子利索得口水四下飞溅,硬生生将来抓她抄家的人,吓得离她三步远,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的,谁也不愿意第一个上前,被口水攻击。 第94章 他绝对能让人消失 李老太太怎么也想不通?她老李家的天,怎么突然之间就塌了下来呢? 来抓她母女的治安员,说是她儿子李元凯私藏什么禁书,还盗窃诈骗了什么东西。 她们一家才会被发配到鸟不拉屎的大西北,刨地开荒做苦力。 李老太太习惯性喊李元凯问问怎么办? 一张嘴突然想起来,昨天李元凯并没有没有回来。 李元凯一起经常在外面惯了,夜不归宿是经常的事。 昨天没有回来,她以为李元凯和之前一样,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 李老太太瞬间变得六神无主起来,浑浊的眼珠左右晃悠,眼底全是对农活的恐惧。 她好不容易才到城里享受了几个月城里老太太富足的生,她才不要再回到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农活呢? 还是在比她老家还要苦还要穷的大西北,听说那里喝水都是问题。 在没水喝的困境下,饿肚子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毕竟人没有粮食吃,光靠喝水还能活上几天。 但人要是长时间不喝水,哪怕有成双成对的粮食,也是会被渴死的。 李老太太害怕得咬紧牙关从地上爬了起来,两只手叉着老腰和治安员对呛。 领队的人是李元凯这一片治安分局的小队长,见惯了嚣张跋扈的各类人。 微微皱了皱眉,大手一挥。 “都愣着干嘛?早点把人抓回去,咱们早一点下班回家,和老婆孩子热炕头,再打上几两烧酒,躺在床上喝,不美吗?” 治安员们听到队长的话,有家室的立马心猿意马了起来。 没有家事的人也想快点下班,又找心仪的姑娘联络联络感情。 一个二个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也不顾李老太太四下乱飞的恶心口水了。 纷纷上前按住了李家母女。 李元凯妹妹哭哭啼啼的拉扯着街道办事员的胳膊,嘴里哭着喊着不要抓她。 要抓就去抓李元凯去,这事和她没关系。 话刚出口就被李老太太凶神恶煞的扇了一个耳刮子。 治安员们默契的一分两波,一波人押解着李家母女回局里。 一波人快速的清点着李家的家产,收拾到中途一年迈苍苍的老太太在家里人的搀扶下,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急切的说这栋房子是她的。 她只是让李家人在此借住而已,不是李家的财产。 并拿来了房产证明,队长接了过来,查看清楚后又还了回去。 在老太太和她家人的协助下,搬走了属于李家的东西,并入公家财产。 与此同时,另一边废弃小院里,林爱国和张云杰并肩而立,眼神冰冷的看着李元凯。 “李元凯,你娘和你妹妹,现在应该已经被抓了。 你们一家一个算一个,明天都会赶最早一班的火车前往西北开荒。” 张云杰双手环抱,目光轻蔑的睨了眼李元凯,话头一转,句句往李元凯心窝上扎。 “对了,你费尽心机,算计得来的东西,全部归公家所有了。” “唔唔唔…” 李元凯双目圆瞪,不可置信的样子成功取悦到了张云杰。 “哟哟哟,想说话啊,行,满足你。” 张云杰走向前去,皱眉嫌弃的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破布裸露在外的一角,使劲拽了出来。 李元凯的嘴巴被破布塞了一天一夜,哪怕现在得了自由,一时半会也合不上了。 只能张着嘴巴,啊啊啊叫了起来。 心底对于权势有了新的认知,林爱国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这才多久?一天还不到的吧? 呜呜呜他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他不该背叛林芊芊的,更不应该自以为聪明的威胁林家。 他要是没有背叛林芊芊,现在是不是依旧在吃香喝辣,未来还会是厂长女婿。 虽说会被人议论,背后戳他脊梁骨,但以后的生活甜蜜蜜,前途一片光明啊! 他要是没有用什么走私货物的事威胁林家。 就算因为盗窃诈骗坐了牢,也只是做个两三年就出来了。 哪像现在,去了大西北,先不说能不能保住命,就是遥遥无期的归程日,都能把他折磨疯。 而且他根本不是干农活的料,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他借着学习考大学的名义,一直在家里躲懒。 从来都没有下过地,对于农活,那是一窍不通。 更别提靠地吃饭了。 接受过良好教育的李元凯,真知像他这样背着罪责的人,到了大西北,不下地是不可能的。 可能分到的活还会被其他原住民,下乡知青,兵团战士们干的活还要重。 万一林家人在和西北领导们通句话,他以后的生活一定是水深火热,一眼望不到头的。 李元凯身体因为害怕止不住的发颤,发出的声音逐渐由哭腔变成绝望的吼叫。 尖锐的声调,刺得张云杰和林爱国同时不悦的皱了皱眉,堵住了耳朵,隔绝了一些声音。 林爱国侧眸凝视着张云杰,好像在说你给他取下干嘛。 张云杰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垫在手里,十分嫌弃的捡起了破布,重新塞到李元凯的嘴巴里。 由于李元凯的嘴巴还没合拢,很轻易的就塞了进去。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张云杰有些不尽兴的,再次补刀道: “差点忘记说了,虽然你家里的东西没有保住。 但你身上这一身遮羞的衣服,你能带走。 路上管吃管喝,虽说是窝窝头和清水。 到了地方,还能分配到一间遮天蔽月的草屋,虽说有些破败还四处漏风。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芊芊小姑家的哥哥王志祥,不出意外的话,会是你的顶头上司。 晚点,我会给他打电话的,祝你好运!” 张云杰精致白皙的小脸,满是坏笑,眼底还藏了一丝狠戾。 这人要是交给他办,半路上,他绝对能让人消失。 可惜舅舅太过于良善,林爱国看似冰冷无情,实则道德感很重。 两人都做不出因为没给他们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就要人性命的事来。 张云杰扭头撇了一眼林爱国,面上闪了一丝惋惜。 罢了,他还是别给舅舅添乱了。 给王志祥那货通个消息,好好招待一下李元凯。 他们的妹妹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第95章 当成一个屁,给放了 张云杰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直接把李元凯心存的一丝丝侥幸给浇了个透心凉。 彻底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无情的遮盖住了未来道路的一切光明。 李元凯好像看到了在农田里辛苦劳作,每天汗水落地摔八瓣,日出早出,日落而归的干苦力,还吃不饱肚子,无片瓦遮身的窘迫与黑暗。 李元凯遍体发寒的同时,牙关直打颤,发出咯吱吱的声响。 看向张云杰和林爱国的目光里,有惧意还有浓浓的怨恨。 他们这些天之骄子,一出生就有良好的生活条件,根本不懂得他这种生活在艰苦贫瘠的乡下的农村孩子。 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每天一睁眼就面临着饿肚子的苦楚,没有一件得体的衣服遮身。 最难的时候,全家只有一件衣服,谁起床出门谁穿。 其他人只能在被窝里,用破旧单薄的被单,包裹住他们可怜的自尊心,羞耻心。 地里有永远也干不完的农活,家里永远在为一碗没有什么米粒的稀粥,吵吵闹闹大打出手。 以及一片雾蒙看不见的未来。 他好不容易从那个龙潭虎穴里爬出来,他想过的好点怎么了? 他有什么错?凭什么这么对他。 他不过是做错了一件天底下男人都会做做错的一件事,说错了几句话而已。 何至于掐断了他往后几十年的光明? 一想到西北还有林芊芊的另一个表哥王志祥,在等着他,李元凯瞬间欲哭无泪,十分憋屈的掩下了所有怨气。 很不巧,王志祥那人他也认识。 他和林芊芊就是通过王志强的认识的。 一次机缘巧合,他和王志祥在火车上,同时抓住了一个扒手,由此产生了一次交集。 不过,他之所以会抓把手,和林志强是出于青春热血和道德感不同的是。 他完全是因为扒手在经过他身边,在看到他身上洗的发白的白衬衫,以及腿脚处磨损严重的工装裤子时。 十分欠揍的对他翻了一个不屑的白眼,心中存恨,加上看到了林志祥衣着不俗。 两两相加下,这才促使他鬼使神差的站起身,和王志祥一起制服了扒手。 后来,他打听清了林志祥的家庭情况与自身条件,故意制造了几场提前安排的偶遇。 在他刻意的伪装下,王志祥觉得他这个人胸怀正气,为人敞亮坦诚。 他与王志祥的关系突飞猛进,顺理成章的处成了好朋友。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见到了张扬明媚的林芊芊。 那天林芊芊像昨天一样,穿了一席得体修身的红色长裙,像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他眼睛都看直了,还被王志祥打趣了几句。 经过那天短暂相处,他了解到林芊芊就是个不谙世事的被家里人娇宠着长大的女孩。 他就此动了心思,恰巧林芊芊有点小小的颜控,他长的也还不错。 在他的勾引撩拨下,很快就得了林芊芊的芳心,他也就此暂时摆脱了穷困潦倒的日子。 过上了吃喝不愁,有滋有味的好日子。 正是因为了解王志祥,所以李元凯更是惧怕非常。 如果说张云杰是绵里藏刀,内外反差巨大的狠人,那王志祥完全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说干就干的狠人中的狠人。 尤其是他还有极重的妹控,对于唯一的妹妹林芊芊,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可谓是宠溺至极。 李元凯根本不敢想象,他到了西北,往后几十年,该怎么过活。 身体能不能完整?不会出了点啥意外,他就缺胳膊少腿了吧? 李元凯心底升起了一道紧绷的心理防线,连连往下吞咽了好几口口水。 再次抬头满目不甘的望着林爱国和张云杰,想再挣扎挣扎。 只见他用力咕哝了一下脸颊两侧,缓了缓肌肤,惊喜发现原本僵直的嘴巴能够合拢了。 李元凯咬紧后槽牙,忍着肿胀的痛意,开口讥讽道: “呵,你们以为你们现在很霸气,很有种的在为自己妹妹出气吗? 你们心里肯定一直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宠妹妹的哥哥,最爱妹妹的哥哥吧。 屁,都是假的。” 此言一出,原本想要拉李元凯去治安局的张云杰,动作停了下来。 林爱国也认真了起来,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李元凯。 他们都忽然很有兴趣,想听听李元凯接下来的话。 毕竟,以前林芊芊和李元凯在一起时,每天是真的很开心。 李元凯见两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脑袋往后一仰,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身体靠在椅背上仰视着两人,满是讥讽道: “你们根本就不爱林芊芊,你们只是被你们的父母忽悠瘸了。 你们父母从小到大都在给你们灌输要疼爱妹妹,保护妹妹的话。 所以你们把林芊芊当做一种责任,毫无底线的溺爱,纵着她护着她。 将她宠的毫无城府,像一张白纸一样单纯,这是你们想要的吗? 她是开心快乐了,可有什么用呢? 还不是我勾了勾手指,说了几句甜腻腻的情话,就对我死心塌地,要啥给啥了。 哈哈哈,你们啊! 千万别说是因为我刻意勾引撩拨,她才会腻在其中。 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把我弄走了。 换一个稍微有点颜色的人,照样能把林芊芊给哄得团团转。” 李元凯的话引起了,林爱国和张云杰的沉思。 该说不说,乍的一听,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李元凯见两人沉默,急忙趁热打铁,为自己辩解,尝试最后的自救。 “我知道,是我自己活该一时想错了,背叛了芊芊。 可我是真的爱她,我从见她第一面,就喜欢她。 我承认我是利用了她,哄骗了她。 但我付出感情了,付出精力和时间了。 在你们整天忙着工作,自认为疼爱妹妹给她塞一把又一把钱票时。 给她一件又一件稀罕又没有温度的玩意时。 是我在陪着她哄着她。 时刻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照顾她的情绪。 她一皱眉,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一低头,我就能快速想到并排查她可能受到的委屈,低声细语的安慰她。 给了她足够的情绪价值。 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让她眼眶红过一点。 她一直都是开开心心的。 而且她不爱我,就当拿钱买我的时间了。 我只是做错了一件事,你们何必赶尽杀绝。 就看在我替你们哄个妹妹的情分上,把我当成一个屁,给放了不行吗?” 第96章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李元凯眼光希冀的看着两人。 林爱国率先反应过来,头差一点被李元凯给绕进去了。 他和张云杰等人,这几年是因为各自都有了工作。 不是去了其他省份夸张,就是忙的脚不沾地的早出晚归的。 没怎么和芊芊相处,有点忽略了芊芊。 但谁敢说他们对妹妹,是敷衍的,是做面子功夫? 先说他,他和芊芊一母同胞,平日里是对芊芊严厉了一些,他给芊芊的爱完全不属于爸妈。 张云杰他们是两位姑姑家的孩子,小时候住的大院离得很近,一群小子领着芊芊和向欢两个粉粉嫩嫩的小团子,在胡同巷口里玩耍捣蛋。 芊芊从小就是他们一群人的团宠,要不是芊芊觉得被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哥哥们抱着不舒服。 她走路,脚都不会挨地。 玩游戏骑大马时,她几个哥哥们个个趴在地上,摇着屁股蛋,让芊芊骑上去。 每次向欢都会被气哭,回家吵着闹着让苏叔叔给她也生个哥哥。 然后他们就会被妈妈罚面壁思过。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出门时个个一本正经,回到家来,依然改不掉见面就捏芊芊小脸的毛病。 经常被气呼呼的芊芊追的满厅跑。 现在李元凯一两句话,就想挑起他们对芊芊的愧疚感。 由此感激李元凯对芊芊陪伴的恩情,就此放他一马? 还真是痴心妄想。 张云杰此刻也缓过神来了,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你在说什么屁话? 你本来就是我妹妹日常用来消遣的玩意。 你照顾她情绪讨好她,那都是应该的。 我妹妹有颜有钱还有才,往那一站,就有无数有颜有才的男人,上赶着哄我妹妹开心。 那我也告诉你,见你第一面,你的骨子里的贱样,就藏不住了。 我可不是王志祥那个蠢蛋,会你那拙劣的伪装给蒙住眼。 要不是看在你还得我妹妹几丝芳心,能哄我妹妹开心,就当日常解闷的小玩意了。 小爷我早就把你打包扔回大山里当苦力了。 没想到,让你蹦哒蹦哒,你竟敢欺负我妹妹! 你说得对,我确实还不够关心我妹妹,我要是空闲下来,就算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得给我乖乖的吐出来。” 张云杰目光一寒,将李元凯盯的发毛,一道刺骨的凉意,唰的一下从脊背直冲天灵盖。 林爱国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李元凯,像是在看什么一坨毫不起眼的垃圾一样。 “行了,别和他废话了,直接把他送到治安局里,交给治安局的同志们处理,我们也好早点回家吃饭。” 张云杰情绪刚拉到顶点,被林爱国这么一打岔,不满的喘了一口粗气。 “哥,我想…” “不,你不用想,快点压着人,走了!” 张云杰的话被林爱国平缓的声音打断了,皱了皱眉头,眼睫上下眨动,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哎,好—” 张云杰双手将李元凯从椅子上解了下来,拎着后衣领把人拽了起来。 李元凯在椅子上坐了半天一晚,又没有进食水,身体早就脱力了。 根本站不住,好在张云杰看着秀气赢弱无力,实则力如蛮牛,轻轻松松的把李元凯半托半拽着拉到了治安局不远处。 林爱国提前安排的人,在接到李元凯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抬着人进了治安局。 后面的事,自然会有人去处理。 林爱国和张云杰就此转身回家去了。 月上树上,夜幕降临。 薛家灯火通明。 薛柔柔坐在自己房间里,抱着一个精致的仿真洋娃娃。 蹙着眉头想着林芊芊的处境。 刚刚她试探性的问了问爸爸,结果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问出来。 也不知道是林家暂时还没动作,还是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以至于什么风声都没传出来。 薛柔柔更倾向于是后者。 毕竟她爸爸说了,今天林厂长见到他,还主动和他打招呼了。 两人相互交谈了几句。 这应该是没啥事吧! 薛柔柔习惯性的鼓了鼓脸,轻微晃了晃脑袋。 算了,不想了,明天去找苏向欢问问。 现在先睡觉吧。 早睡早起身体好还美容养颜,精神满满有气血。 薛柔柔抱着洋娃娃,站起身上床睡觉去了。 时间推到傍晚,林芊芊被林母指使到苏家喊人到家里吃饭。 恰巧遇到了,提前下班回来的苏毅。 林芊芊急忙乖巧的打招呼。 “苏叔叔你回来了,正好,我妈妈让我来喊你和向欢到我家里吃饭。” 话音落下,一道清脆的碗筷碰撞声响起,林芊芊和苏毅都注意到了,厨房里白玉梅不太自然的脸色。 林芊芊再次开口,“啊对,白阿姨也去。” 苏毅笑了笑,先语气平缓的和白玉梅道:“不是说让你在屋里歇着吗,你怎么又做起饭了。 快出来,待会我做。” 而后笑容可掬的对林芊芊道:“我和你白阿姨就不去了,你白阿姨前两天肚子不太舒服,医生说让静养一段时间。 我们在家里随便吃一点就行了,让欢宝去就行了。” 说着,苏毅微微侧了侧身,给林芊芊竖了个大拇指,低声。 “芊芊长大了。” 林芊芊闻听此言,小脸臊得通红,“哎呀,苏叔叔~” “哈哈哈,好好好叔叔不说了。” 白玉梅恰逢此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聊什么呢?” “呃没什么?欢宝呢?” “欢宝下午两三点多时候出去了一趟,还没回来。”白玉梅答。 “这样,那芊芊你先去欢宝房间,或者在院子里稍微等会,欢宝应该快回来了。 叔叔先去做饭。” 苏毅说着便去了洗手做饭。 留下白玉梅和林芊芊面面相觑。 在白玉梅想张口缓解气氛时,林芊芊率先开口了。 “白阿姨,我去苏向欢房间等她了。” 林芊芊这突然转变的语气,让白玉梅一时愣住了,脑子懵懵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 林芊芊笑了笑,转身往苏向欢房间走去。 白玉梅看着林芊芊的背影,精神有些恍惚。 林芊芊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竟然对她有笑脸了。 说话时语气也不像以前,要么话里带刺,要么阴阳怪气,或者直接无视她。 白玉梅站北朝南,抬头左右望了望,疑惑喃喃自语道: “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第97章 一点也不一样 “白姨,你说什么?什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苏向欢走近,恰巧听见了白玉梅这一声喃喃,疑惑开口。 鬼使神差的又接了一句,“你脑子糊涂了吗?” 话一出口,苏向欢就意识到了不妥,说好要暂时和白玉梅友好相处的。 况且她回来的时候看到了爸爸的自行车。 奈何话已经说出去了,收不回来了。 苏向欢偷偷的瞥了一眼厨房方向,对上爸爸无可奈何又有些许不悦的目光。 她心中很清楚的知晓爸爸眉宇间那丝不悦,不是因为白玉梅,而是对她口不遮拦的不满。 苏向欢立马投去了一个撒娇的表情,她不是故意的。 苏毅叹气摇头,挤眉弄眼的回来了个真拿你没办法,下次不许了点表情。 苏向欢俏皮的眨了眨眼,扯开嘴角,向白玉梅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那个,白姨我……” 刚斟酌找补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白玉没笑呵呵的打断了。 “没事没事,你也是担心我,阿姨都知道的。” 白玉梅一双漂亮的杏眼,深情的望着苏向欢。 自从上一次苏向欢不顾自身怕黑,顶着青黑的月色,和所以一起将她送到医院里诊治,全程陪护。 事后还贴心的给她留出休息的时间,什么都不让她做时起。 白玉梅心底就有些原谅苏向欢策划算计叶绾绾了,想好好相处,再过几年将嫁出去了事。 那段时间,没怎么干过农活的苏向欢,一力承担了一日三餐与家里家外的卫生。 虽说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面子上,但最终得了利的人是她白玉梅。 而且苏向欢对她儿子好,是她乐见其成的。 就苏毅和林厂长对苏向欢的溺爱,白玉梅更加确信了,只要苏向欢喜欢重视她儿子。 她儿子以后的前途一定以及肯定是光明绚烂,前途坦荡,顺顺利利的。 有这么一块又软又糯,还冒着香气的大蛋糕在吊着她。 白玉梅自然不会因为苏向欢一时口嗨的话,就大动干戈。 况且,这和她以前听的粗话比起来,不过是羽毛挠螃壳,无足轻重罢了。 苏向欢迎着白玉梅殷切的目光,多少有些不自然,别扭的皱了皱眉。 正欲说些什么,耳旁响起了林芊芊熟悉的嗓音。 “苏向欢你回来了?” 屋内听到声响的林芊芊,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我妈让我喊你到我家吃饭。 我刚刚和苏叔叔说过了。” “嗯,好。”苏向欢顺着林芊芊的话,转移了话题。 今日她去店铺里,戴着自制的口罩,将院子里里外外都简单开了一下荒,累得身困体乏,精神萎靡。 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精力再和伪善的后母虚与委拟了。 刚刚真的只是嘴皮子秃噜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将心中腹诽的话说了出来。 苏向欢强撑敛下疲惫,笑着白玉梅颔了颔首。 “白姨,我先回房了。” “哎,快去吧。” 白玉梅面上笑容不减,乐呵呵的看着苏向欢和林芊芊两个人手挽着手的背影。 直到房门关上。 白玉梅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在进门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缓缓落了下来。 浓密的眼睛上下煽动,眉眼弯弯,就连嘴角也荡漾着浅浅的笑意。 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 昨日绾绾来家里找她,她们母女在房间里聊了许久。 她也苦口婆心的劝了绾绾许久,终是将人劝动,暂时放下了对苏向欢怨怼。 只有绾绾不作死,不闹到苏向欢面前,膈应苏向欢。 她敢保证就苏向欢这种心气高又心大娇蛮的人,是不屑于主动找绾绾的事的。 隔壁。 苏向欢回到房间,身姿瞬间颓了下来,强撑着一口气,拉下了窗帘,就地脱下外衣和裤子。 直接扑到了床铺上。 软绵绵的触感,横扫了身体里一些酸胀不适感,苏向欢发出了一声舒服的感叹。 “啊,累死我了,早知道雇几个大娘,婶子帮我干活了。” “你干嘛了?累成这个样子?”林芊芊不解的坐在椅子上,蹙眉望向苏向欢。 苏向欢闭眼享受了一小会,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准备开间炒货店,房子,装修,家具和原材料我都准备好了。 今天是去开荒了。” “喂,林芊芊你要不给我打工吧,让自己忙起来,就不会被男人骗了,哈哈哈。”苏向欢故意打趣林芊芊道。 林芊芊刚开始听苏向欢说她开了间店时,正在心底感叹苏向欢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干了件大事。 后面越听越不对劲,这苏向欢竟然不厚道的用李元凯那个垃圾渣男的事,打趣她。 臊得林芊芊两边腮帮子鼓得像个小笼包一样,又羞气道: “你…你嘲笑我?我给你拼了,啊啊啊~” 林芊芊唰的一下站起身,向苏向欢扑了过去。 “我挠挠挠,你看我不挠你痒痒~” “哈哈哈哈我说真的,你找个工作,就不会被在……… 啊啊啊,错了错了,别挠了…” 苏向欢在躲闪间刻意调整身子,面朝被子,背朝上。 整个人和床铺紧紧的贴合着,夹紧胳膊,任由林芊芊的拳头落在背部。 一下又一下,舒服极了。 林芊芊眼神余光撇到了,眉尾含笑,眼眸微眯的苏向欢,嘴上哼了一声。 拳头有意无意的落在苏向欢的脖颈处。 苏向欢侧头,给林芊芊抛了个媚眼。 “嘿嘿,用力点。” “要你管,我就轻轻的。” 十分钟后,苏向欢坐起身子,一个熊抱将林芊芊搂在怀里,吧唧一口异常响亮。 “芊芊,姐姐爱你。” “去去去,你是谁姐姐,快点穿衣服吧你。 再磨蹭一会,黄花菜都凉了。” 林芊芊鼓着小脸,气呼呼的推了一把苏向欢。 苏向欢嘿嘿一笑,下床走到衣柜旁,找出一件黑色蕾丝边的长裙,套在了身上。 一头浓密黑亮的头发扎了起来,额前的刘海特意打理了一下,英姿又飒爽。 简单涂了个口红,气血和精神头一下子就上来了。 最后踩上小皮鞋披上版型精致的风衣。 今天走酷辣风路线。 “走吧,别让林阿姨和林伯伯等急了。” 转头的一瞬间,林芊芊恍惚之间觉得苏向欢的脸在发光,和刚刚那个赖在床上,舒服得嘴里哼哼唧唧的苏向欢,一点也不一样。 第98章 当我是空气吗? 二人走出房间,来到厨房。 “爸爸,我去林阿姨家吃饭啦。” “好,去吧。”苏毅笑着挥了挥手。 两人亲密的挽着胳膊离开了苏家,一路直奔林家。 此时天色还不算太晚,路上都是下班回家的工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车间里的趣事。 夕阳的光辉照耀在人们的脸上,全是对明天的憧憬和期待,个个干劲十足。 苏向欢见到这一幕,眼睫不由自主的颤动,嘴角勾起一抹怅然的浅笑。 个体户政策放宽以后,人们要是能抓准时机,迎上这一阵东风,多好。 可惜,很多人依然坚信铁饭碗才是最好的,不肯冒险。 拿着每月稀薄的工资,一边嘲笑别人花了全部身家,做生意会空本而归,一边生怕别人赚到钱了。 到了90年代,才是真正的叫苦连天的时候。 到那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后悔不已,捶胸顿足的埋怨旁人不提醒他们。 苏向欢猛然思虑中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摇了出去。 旁人怎样和她没关系,反正她必须抓到这个风口,开店赚钱暴富,多多买房多多买地,在这四九城里买上几个四合院。 等几十年后,就能彻底躺平了。 足不出户就有大把大把的租金到手,岂不美哉。 林芊芊走的认真,没有发现苏向欢短暂的跑神。 二人一路到达林家,林芊芊敲了敲门,并大声道: “爸爸妈妈,快开门,我和向欢回来了。” 声音刚落没多久,院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来开门的是醒了澡又换了身衣服的张云杰。 张云杰见到林芊芊的第一眼,眼睛亮晶晶的像往外发射光芒一样,笑眯眯道: “芊芊,你回来了。” 林芊芊同样眼光一亮,语气惊奇。 “云杰哥哥,你怎么来了,姑姑呢?姑姑来了吗?” 林芊芊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推着张云杰往屋里走,同时探头探脑的往里望。 张云杰任由林芊芊推着自己,宠溺的揉了揉林芊芊毛茸茸的小脑袋,张口说话的声音万分温软。 “你姑姑没来,她和我爸爸去我奶奶家,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啊!” 林芊芊的激情一下子灭了大半,又很快燃了起来。 熟练且自然的拉上了,张云杰的右手,轻轻摇晃。 “没关系,云杰哥哥来了,芊芊也很高兴。” “嗯,哥哥也高兴。” “喂喂喂,你们兄妹两个当我是空气吗? 小心我喊阿姨了啊。” 苏向欢双手环胸,故作不满道。 张云杰抬眸看向苏向欢,轻笑出声,语气轻快道: “别别别,你可别喊,舅妈的专属秘菜柳条炒肉,我可不想再体会了。” 三人相视一笑。 “哈哈哈,你们几个啊,从小闹到大,还没够啊。” 林母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恰巧听到了苏向欢和张云杰的对话。 笑呵呵的打趣三人,“都长成大小伙子,大姑娘了,怎么还是喜欢拌嘴。 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哎,好。” 三人同时应了一声,轻车熟路的去洗手了。 厨房里,林父和林爱国腰间围着可爱围巾,火热忙活中。 林母把炒好的菜,端出来摆在桌面上,又亲力亲为的把碗筷一一摆放。 笃笃笃… 敲门声从院门处传到了客厅,林母眉尾向上一挑,眸光一喜,对苏向欢招了招手。 “向欢,应该江暮来了,咱俩去开门。” 林母的话,让苏向欢心底同样一喜,站起身走了过去。 张云杰疑惑的皱了皱眉,用胳膊肘碰了碰林芊芊。 “江暮是谁啊?舅妈怎么这么高兴?” 林芊芊嘟了嘟嘴巴,低声解释道:“他是许阿姨的儿子,也是苏向欢的对象。 现在是纺织厂技术科的青年骨干。”旋即更小声点的嘟囔了一句。 “就是一个不要脸又趁人之危的色狼。” “什么?”最后一句张云杰没有听清楚,下意识的反问道。 “没什么。” “噢。”张云杰没再追问,“许阿姨?就是舅妈念叨了许久的那个许阿姨吗?” “嗯。” “那许阿姨今天是不是也来啊,快快快我们去接着点。” 听闻此言,林芊芊眼皮狠狠一跳,猛得一把将站了半身的张云杰拽了下来。 “哥,你等会。” 张云杰被拽的摔了个屁股墩,不过是落在沙发上了,除了脑袋有些许眩晕之外,没什么不适。 林芊芊凑过去贴着张云杰耳边轻声道: “许阿姨早些年已经走了,你千万别在我妈妈面前提起许阿姨。 妈妈好不容易麻痹了自己,不怎么难过了。” 张云杰听到林芊芊这么说了,心里忽然很是沉闷。 “我知道了,我不会提的。” 喃喃出声后,张云杰一时不敢想象,舅妈在得知许阿姨去世的时候,是怎样难过? 他小时候父母都是打拼狂人,他和小姑家的兄弟们,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舅妈家度过的。 有关于舅妈和许阿姨,以及于阿姨的事,他是知晓的。 他一下心思敏感,半夜起夜的时候,经常听到舅舅和舅妈房间里传出来的压抑哭声。 那时他调皮捣蛋,还以为是舅舅欺负了舅妈,气呼呼的一下推开了舅舅的房门。 用稚嫩的小拳头对着舅舅边打边咬,舅舅的解释他充耳不闻。 闹出来的动静太大,那一夜舅舅被他们这些亲外甥,以及亲儿女围攻了。 也是那一夜,舅妈第一次和他讲起了许阿姨和于阿姨的事。 可能其他人有可能不记得了,可他记事早,记得清清楚楚。 那夜舅妈边哭边讲,眼眶布满了血丝,为了不吓到他们这些小孩子,生生的忍着哭腔,和他们解释她之所以会哭的原因。 一想起那时的场景,他就恨不得穿回去,把那时的自己揍一顿。 林芊芊觉察出了张云杰落寞的气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门口。 林母打开门见到江暮,嘴角的弧度又往上扬了扬。 “快进来快进来,阿姨今天让你林伯伯做了好多好吃的。 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林母亲切的挽住了江暮的胳膊,侧扬着脸庞,就连眉梢都在透露着她满腔的开心。 江暮嘴角噙着柔柔笑,“阿姨晚上好。” “哎,阿姨好的很,哈哈哈”林母笑颜如花,一手挽着江暮,一手拉着苏向欢,心里美滋滋的。 “老林,开饭。” 叮铃铃… 座机电话声音响起! 第99章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谁啊?这个时候还打电话来。”林母有些不满道。 怪不得林母不高兴,实在是每一次电话响起后,林父都会风风火火的离开家,好几天都不回来。 今天几个孩子难得聚在了一起,她还特意去国营菜市场买了菜,让林父和林爱国,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想着给女儿压压惊,这可倒好,她这边刚说开饭,那边电话声就响了起来。 可真是扫兴。 林父笑呵呵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听出林母话里的不开心,急忙温声安抚。 “行了行了,你快接吧,别是有什么急事?在耽误了。” “哎。”林父应了一声,大步走到座机旁,拿起电话接了起来。 “喂,什么事?” 也不知对面说了什么,只见林父原本乐呵呵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严肃起来。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现在火都要烧到眉毛了,你要我现在上哪给你找个翻译去。 王翻译以前不是有个徒弟吗?让他先顶上。” “怎么就不行了?他人呢?” 林父的声音逐渐有些暴躁,眉宇间萦绕着一股烦闷。 “什么?他回老家去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想想办法,你们先把人给我招待好了。 暂时先到外贸酒店里住一晚吧。” 苏向欢在听见翻译一词时,浓密的眼睫上下颤了颤。 她外语挺好的,日常交流没有问题。 可原主的外语成绩不太好。 于是苏向欢压下了开口的欲望,静静的任由林母拉着她和江暮到餐桌旁坐下。 林芊芊和张云杰,以及林爱国的落了座。 林父挂了电话,也走了过来,坐在林母身侧。 “爸,王翻译怎么情况?我有几个大学同学,外语成绩还不错。 要不我联系一下他们?”林爱国道。 林父摆了摆手,“你的那些同学,我了解过。 日常背背单词还可以,翻译不太行。 这次的客人,上面很重视,必须要万无一失。 待会我去找一下你小姑父,看能不能找到靠谱点的翻译吧。” 林父叹了口气,又打起精神,正欲张口招呼众人吃饭。 张云杰略显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 “舅舅,小姨父前段时间带着小姨去沪市购物了,还没有回来。” 林父神色一怔,随后抬手拍了拍自己脑瓜,他怎么给忘了呢? 他小妹从小就爱打扮爱漂亮爱自由。 整天嚷嚷着哪件衣服好看,哪里风景优美,哪个城市繁华。 隔三差五就跑到外省,美名其曰购物,见见世面。 结婚后嫁得老公也是对她千依百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个闲散啃老的人,无底线的顺从着她干任何事。 年轻时,有孩子和严苛的制度束缚着。 如今,这几年介绍信的管理和开具不像以前那么严格了。 两个人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外省度过。 要不是王家叔叔婶子从研究院光荣退休,家底雄厚,根本经不住两人这么花。 “这可怎么办啊,不行,我得出去想想办法。 言心,你带着孩子们先吃,我出去一趟。” 林母向来有分寸,颔首应好。 眼见林父已经站起身离开了座位,江暮急忙伸手拉住了林父。 “林伯伯,我可以帮你。” “?” 林父停了下来,等着江暮的下文。 他从来不是个扫兴的家长,也不喜欢扑灭孩子想要帮助他的热情。 江暮丝毫没有停顿的开口道:“我下乡时认识了一位以前留过学的同志,他的外语说的很是流利通畅。 应该能帮上你的忙。” “真的吗?”林父一听留过学,瞬间激动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现在在哪呢?我找人联系一下他。 让他提前准备一下,明天就要和客人面对面交谈了。” “他家住在城西,离得还挺远的。”江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林伯伯,我去告诉他一声?” 林父沉思片刻,顺手拍了拍江暮的肩膀。 “不用急这一时半刻的,先吃饭吧,吃过饭后我和你一起去,和他谈谈。” “哎,好。” 两人一同坐了下来。 七人围绕着的一张圆桌子而坐,相处十分融洽。 刚刚的严肃气氛被欢声笑语一扫而空。 林母十分热情的给每一个人夹菜盛饭,一视同仁,绝不厚此薄彼。 六人的碗里都堆起了小山,快要放不下了,偏偏还拒绝不了。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幸福又无奈的算了算,认真吃饭。 苏向欢抬头望了一圈,只有她在埋头干饭,嘴巴塞的满满的,两坨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蠕动。 其他人吃饭,举止间流露出不凡的雅致,每一口都细嚼慢咽,尽显矜贵斯文。 苏向欢愣了愣,快速将嘴巴的食物咽了下去,也端起了姿态的小口小口的吃。 林母见状,想和苏向欢说不必如此,又怕出声后在众人面前落了苏向欢的面子。 想了想,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虽说在场的人,都是向欢亲近之人,但她的向欢已经长大了,关系再亲厚也有一定的羞耻心。 饭后,众人起身将林父和江暮送到门口。 江暮可以落了半步,悄悄的勾了勾苏向欢的手心。 在苏向欢望过来时,眉眼弯弯,盛满爱意。 苏向欢娇悄的瞪了一眼江暮,不自觉的红了脸庞。 林父和江暮走后,林母吩咐林爱国和张云杰打扫饭后残局。 而她们母女三人,悠哉悠哉的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闲聊唠嗑。 卫生打扫完毕后,林母询问起李元凯的处理结果。 林爱国和张云杰两人一唱一和的把大概过程讲述了一遍。 林母听后点了点头,几人很默契的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没人再提起李元凯,就好像他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一样。 夜色逐渐黑沉,林爱国和张云杰一起把苏向欢送回了家。 苏向欢回到家立马前去洗漱,上床睡觉。 与此同时,另一边林父和江暮也到了地方。 在拜访完江暮那位留过学的朋友,已经临近凌晨了。 二人披着星光,在寂静的夜里,自行车的声响异常明显。 好在夜间无人,两人没用多长时间就回来了。 林父心底的一块大石头也彻底落地了。 第100章 怀孕了?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 炒货店里因装修而带来的木头异味,在一个月的开窗通风,绿植光合作用下,可以正式使用了。 定制的各种柜子和格子,也都被苏向欢找人拉了回来。 锅炉支在了正屋右边的屋檐下,一个多月前买来的大铁锅派上了用场。 这天,苏向欢兴致冲冲的准备开锅炒货。 轻车熟路的点燃灶火,将位置让给了林芊芊。 “你仔细点火,千万别灭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这里面烧着木头呢,怎么可能会灭? 你快炒吧。” 林芊芊喉咙上下滚动,咽了好几下,眼冒金光,满是期待。 苏向欢见状,开心的勾了勾唇角,她前两天重操锅铲,熟悉一下手感,用家里的锅炒了一些瓜子花生。 给林阿姨家家送了一些,意料之中的中了林芊芊这小丫头的口味。 这两天一直跟在她身边,隔不一小会就问她什么时候再炒一锅。 所以她今天特意把林芊芊反过来给她烧火。 苏向欢捋了捋袖子开始忙活,没过一会,香气便从锅里溢了出来。 林芊芊用力吸了吸鼻子,满足的眯了眯眼。 “苏向欢,你这炒货可真香,吃起来又香又酥的。 一定能卖出去。” “那是当然。”苏向欢得瑟的扬了扬眉。 经过一上午的忙活,两人额头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湿气。 炒出了30斤花生,30斤瓜子,25斤核桃和25斤栗子。 平铺在箩筐里晾凉,冷却下来后,收进一个透明防潮的袋子里,再放入定制的储藏盒里,妥善保管。 拎着最后半袋栗子时,苏向欢忽感小腹传来一阵刺痛,本以为是月经到访。 谁知下一秒直接痛得她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小腹下方胀痛不已。 栗子砰的一下落在地上,颗颗饱满,炒至金黄的栗子从袋子里滚了出来。 苏向欢蹙眉咬唇,紧捂小腹。 “芊芊,芊芊我肚子好痛。” 正在偷吃瓜子的林芊芊,听到身后苏向欢有气无力的呼喊。 迅速转身看到苏向欢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涔涔的模样,瞬间慌了。 有些六神无主的急忙前去搀扶,关切的语气因为担心而有些许发抖: “苏向欢?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医院…” 眩晕感在脑海里弥漫,凶猛又强烈,苏向欢眼前一黑,两眼一合晕了过去。 “苏向欢,苏向欢你醒醒。”林芊芊抱着苏向欢轻轻摇了摇,眼眶逐渐慢上湿意。 “去医院,我背你去医院。” 林芊芊踉踉跄跄的蹲下身,咬牙艰难的将苏向欢挪在后背上。 一手拽着苏向欢耷拉下来的双手,一手摁着地面借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苏向欢身姿虽很纤薄,但也有近百斤的体重。 林芊芊紧咬牙关,磕磕绊绊的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苏向欢,这次你可欠我个天大的人情。 醒来不许不认账,哈哈哈呜呜你千万不能有事,苏向欢呜呜呜。” 林芊芊眼泪控制不住的汹涌的往外流着,嘴巴因为害怕喋喋不休的小声念叨。 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江暮隔了好远就看到了林芊芊艰难的背着苏向欢,踉踉跄跄的从小院里出来。 见此,江暮的瞳孔狠狠一震,脚下飞奔而来。 走近了发现苏向欢满脸煞白,就连嘴唇也毫无血色,精致的眉眼紧紧的蹙在一起,显示着主人此刻,哪怕正在昏迷中,也在承受一定的痛楚。 江暮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攥着一样,揪心不已。 “芊芊?向欢!” 林芊芊听到江暮的声音,抬头绷着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 “呜呜江暮,苏向欢,苏向欢她不知道了,突然肚子痛,晕了过去。 你快带她去医院。” 江暮急忙轻轻的把苏向欢从林芊芊背上抱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抱在自己怀里。 “先别哭,去医院要紧。” “嗯,好。” 两人一路不停的直奔医院而去。 到达医院,江暮抱着人直接闯了进去。 “请让一让,让一让。” 江暮抱着苏向欢挤过人群,不故异样的眼光,以及指指点点的声音。 强势的闯进医生办公室,“医生,快救人。 她突然肚子疼,疼晕了过去。” 医生本想出声呵斥,忽然看到了急匆匆跟来的林芊芊,呵斥的话堵在了喉咙管里,不上不下。 林芊芊双手凌乱的头发与泪痕,气喘吁吁的单手叉腰。 看到医生神情呆愣,病人在眼前都还没动作,语气十分不悦道: “医生?快救人啊?快给她看看?” 医生被林芊芊一说,瞬间回过神来。 “噢噢噢,好。” 医生站起身,上手摸了摸苏向欢的额头与脉搏。 这才看清苏向欢的面容,医生心地十分庆幸,还好,刚刚她闭嘴了。 眼前有个厂长千金,病人还是苏主任家的娇女儿。 男人身上的气质,也不容小觑。 触及到专业领域,医生的神色逐渐冷静了下来,眉头越皱越紧。 轻轻摁了摁了苏向欢的小腹。 一道极小声的嘤咛从苏向欢的嘴巴里溢出,医生心底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了。 抬眸望了一眼江暮,又瞅了瞅一旁的林芊芊。 “先将病人送到隔壁检查室吧。” 医生抬脚在走在前面,往隔壁检查室而去, 刚刚医生看江暮的那一眼,让他的心底直打鼓,心脏像漏了一拍一样,砰砰直跳。 江暮和林芊芊紧跟着医生的步伐,进了检查室。 “将病人平放在病床上,男同志就可以出去了,女同志可以留下。” 江暮深深的望了一眼,紧闭双眼的苏向欢,脚步缓缓往门口挪动,一步三回头。 医生想到苏向欢的情况,脸上出现急躁之意,也不顾江暮身上什么气质不气质了,有没有身份了。 直接张口怒喝道:“还不出去?你是想让病人再多疼一会吗?” 江暮连连摇头,他怎么会想人向欢疼呢?他心疼都来不及。 立马三步并两步离开了检查室,并带上了房门。 医生走到b超仪器旁,掀开了苏向欢的衣服。 林芊芊担心的靠了过来,放缓呼吸,生怕惊扰到医生做检查。 四五分钟后,医生叹了口气,收起仪器,用医用纸巾擦了擦苏向欢的小腹。 抬眸与林芊芊对视,语气郑重道: “她怀孕了。” 第101章 保密的规章制度 医生的话在林芊芊耳边炸开,短短四字,无异于晴天霹雳一样。 林芊芊满脸不可置信,惊得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神在苏向欢和医生之间来回打转。 过了许久,快步绕过病床走到医生身边,降低声音询问。 “医生,你说笑的吧,她怎么可能会怀孕?” 此话一出,林芊芊脑海里瞬间忆起那天苏向欢在她家和她们讲述的那件事。 林芊芊眉眼一横,顿时恨得牙痒痒,双拳紧握,在掌心留下一排排月牙印记。 叶绾绾该死。 当然,江暮也不是个好东西。 林芊芊因江暮欺负过苏向欢的一事,对他印象一直不太好。 此刻,恨不得出去,咬死江暮那个混蛋。 医生没有着急回答林芊芊的话,伸手拿过旁边,刚打印出来的b超单递了过去。 “这个给你,病人确实怀孕了,这里可以看到胎心胎芽,说明病人怀孕40到60天。” 医生的声音,将林芊芊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林芊芊颤颤巍巍的接过b抄单仔细查看,白纸黑字明确的写着宫内早孕四个大字。 “医生,你们医生应该有要替病人保密的规章制度吧?” 林芊芊在这件事情上,难得冷静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医生。 眼睛里第一次对外人透露出祈求的神色。 医生从医十几年,病人要求保密的事情,是常有的事。 通常情况下,大部分都不愿意掺和到病人的家务事里。 尤其是不管是面前和她说话的小姑娘,还是躺在病床上的病人,身份都不简单。 刚刚她在给苏向欢的摸脉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成算,猜到了是早孕。 所以她特意没有喊b超医生在旁辅助。 一是尊重病人隐私,二是存了让林厂长或者苏主任欠她一个人情的心思。 俗话说金钱易还,人情难偿。 说不定她以后有什么事,需要麻烦到林厂长和苏主任的事。 据她所知林厂长的人脉可宽着呢,不仅仅局限于一个纺织厂。 至于拿着这个事情故意拿桥? 医生表示绝不可能,她还没这么蠢。 此事若是透露出去,只能是从她这里。 毕竟周围十里谁不知道林家和苏家关系亲厚,像一家人一样。 门外那个男人看着就知道和病人关系匪浅。 医生脑海在极速运转,眼波波澜不定,一副在认真思考模样。 林芊芊见医生迟迟没有回话,面上被焦急堆满,不悦道蹙着眉头,轻轻的推了推她。 “医生?医生?” “啊!”医生猛得回过神来,“是,我们有规章制度的,你放心,除了家属,我们不会对任何人透露。” “不,不是你们,是你。”林芊芊急忙补充。 医生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是,病人只是吃坏了肚子,引发了急性肠胃炎,用过药后,便没什么大碍了。” “嗯,谢谢” 林芊芊听见医生这一番严丝合缝的话,慌乱的心稍微安了一些。 眼神余光撇到脸色苍白,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的苏向欢,再次担忧不已。 身体往医生的身边靠了靠,轻声道:“医生,那…她现在是怎么了?孩子怎么样,对她的身体没有什么伤害吧?” 一连几道急促的问题,让医生一时不知道该回答哪个了,好在经验丰富,张口回道: “放心,病人现在没有什么大碍。 你可以先让门口的那位,去通知一下病人直系亲属。 具体情况等病人直系亲属过来,再说吧。 先办理住院吧,病人现在的情况,得在医院里住几天。” “好好好,没事就好,我现在就让他去喊人。” 林芊芊双手扶膝站了起来,因力道太猛,身影踉踉跄跄的向一旁倒,好在及时稳了下来。 脚步虚浮的往房门处走去,打开门就看到了一脸着急的江暮。 “芊芊,向欢怎么样,没事吧?”江暮声音里是满满的急切以担忧,眼神止不住的往屋内飘。 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前挪动。 林芊芊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心底横起一股浓重的埋怨,久久不曾散去看向江暮的眼神也很复杂。 “芊芊,你说话呀,医生怎么说?” 江暮见林芊芊只是望着他,也不说话。 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里的情绪,像要把他一脚踹沟里。 刚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后来脑筋一转,想到一个可能。 喃喃道:“不…向欢是…” “闭嘴。” 林芊芊厉声打断了江暮接下来的话,忽地双手用力推了过去。 猝不及防间江暮被推了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眸光透出悔恨与浓浓的自责。 林芊芊深呼吸,调整了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了。 现在不是和江暮算账的时候,最要紧的是通知苏叔叔过来。 “你去纺织厂把苏伯伯喊来,什么也别说。 保卫科有嘴巴碎的人,你说的时候注意点。” “好,我这就去,你照顾好向欢。” 江暮所以十分担忧苏向欢的身体情况,却知晓此刻最重要的是通知苏伯。 踮起脚尖往检查室里望了一眼,隐约看到苏向欢苍白的小脸,心底狠狠一颤。 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医院,一路狂奔到纺织厂保卫科。 途中遇见人打招呼,通通充耳不闻,一口气跑到苏毅办公室门口。 江暮停下脚步,脸皮因从大门的保卫科,快速奔跑而变得有些红润,嘴巴一个劲的往外喘着出气。 站在门口调整了一下气息,这才抬手敲门,他必须要平静下来,不能让其他人觉察出异样。 笃笃笃… “进。” 江暮走进去,发现办公室只有苏毅一人,立刻大步走进。 “苏伯,快去医院,向欢出事了。” “什么?” 苏毅闻言一声惊坐起,手中的玻璃被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玻璃混合着液体四下飞溅。 双目圆瞪,直勾勾的盯着江暮,想从江暮的脸上看的一丝说笑的意思。 可惜,江暮姿态认真,脸上明晃晃的挂着担忧,看向他的目光着急催促。 苏毅心脏狠狠一抽,怪不得今日他一直心事不宁,接水的时候还被热水烫了一下。 原来是他的欢宝出事了。 苏毅肃着脸,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江暮紧跟而去。 第102章 很难再孕育子嗣 二人来到医院,苏向欢已经被转到了单间病房里,依旧是昏迷的状态。 手上扎着挂瓶,原本紧凑的眉头,此刻舒展开了,苍白的面色也有所好转,有了一丝红晕。 苏毅龙行虎步的走进病房里,第一眼就是他娇滴滴的小闺女,双眼紧闭的躺在病床上。 心疼立马涌上一股化不开的苦涩沉闷,双手紧紧的抓着苏向欢的小手。 眼底被浓浓的心疼所占据,说话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与,仔细听去还要些轻微哭腔。 “欢宝,爸爸来了。” “苏叔叔,医生说了苏向欢没有什么碍。”林芊芊悄悄抹了下眼角,对苏毅道: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苏毅闻言,看向林芊芊。 “什么事,医生有没有说欢宝这是怎么了?什么原因引起的腹痛?” 来的路上,江暮怕路边有耳,就只是简单的和苏毅讲了一下苏向欢晕倒的原因。 没有把他猜测的可能说出来,所以现在所以还是不知情的状态,这才有此一问。 林芊芊侧眸瞪了一眼江暮,开口没好气道:“江暮,去医生办公室把医生喊来,就说苏叔叔已经来了。 刚刚医生没有和我说清楚。” 江暮点了点头,立马转身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苏毅觉察到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 可他现在没有心思了解林芊芊和江暮发生了什么? 一心只想着苏向欢,心痛之余也没有把事情联合到一起。 过一小会,江暮和医生一前一后的赶来,刚进门就迎面对上了手足无措的苏毅,急切询问道: “医生医生,我是苏毅,我女儿怎么了?” “苏主任你别急,你女儿没事。” 医生安抚了下苏毅道情绪,转身对江暮说道:“将病房门关上,我和你们说一下病人的情况。” 江暮抓紧照做,将房门关得紧紧的。 四人围绕着苏向欢,站在病床边上,医生沉着严肃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 “苏主任,你女儿之所以会突然下腹疼痛,乃至昏迷。 是因为她怀孕一月有余了。” 医生说完刻意停顿了一下,着重观察江暮和苏毅的反应。 林芊芊在检查室的时候就知道了,此刻除了面容平静,一双美眸里盛满了对苏向欢何时醒来的忧心。 江暮的猜测得到证实后,眼睛狠狠一颤,浑身透露出来的愧疚自责,若是化为实质,绝对会把屋顶冲破。 一双黑眸深邃,紧紧的盯着苏向欢双眼紧闭的小脸,面上布满了心疼,难以呼吸。 苏毅震惊之余,侧眸深深的望了一眼江暮,又看向苏向欢,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能看出来江暮和苏向欢是双向喜欢的。 上次那场意外,两人身体康健,亲密接触后,欢宝年纪尚小,初经人事。 又未曾及时服用避孕药,怀孕是情理之中,避免不掉了。 怪就怪在他未曾及时发现叶绾绾的狼子野心,给她机会害了他的女儿。 苏毅刚开始得知女儿失身时,心底是有些责怪埋怨江暮的。 但又转念一想,当时欢宝中了烈性药,若是没有江暮,欢宝的身体指不定会出现更大的不适。 所以他心底对江暮并没有太大的怨。 此刻苏毅没有失态,而是急促的呼吸后,顺手摁了摁胸口。 目光看向医生。 “医生,你接着说。” 医生见苏毅脸上只有对女儿遭受此此磨难的痛心,没有责怪女儿丢人现眼的深色。 一直提着的心,瞬间往下落了落。 她实在是见了太多,女孩不小心婚前怀孕,被家里人无情责骂殴打的例子了。 怀孕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那些女孩的亲人,只会责骂女孩不检点,丢人现眼。 从来不会站在女孩的角度思考问题,更不不会去找男人的事。 就算是有也是想方设法的利用女孩肚子里的孩子讹钱,要名分要彩礼。 想到此,医生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眼皮轻轻一眨,组织好语言张口道: “通过把脉,病人有些月经不调,来月经的时候,接触冷水以及辛辣之物,会出现痛经的现象。 这次,应该是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怀孕了,频繁从事体力劳动,从而出现了见红现象。 病人误以为是月事,没有及时卧床休息保胎,胎相不稳,从而引发了腹痛昏迷。” 医生又是一顿,看向苏毅,抿唇纠结。 “苏主任,有件事我必须要和你说一下。” 苏毅:“医生你说。” 医生这次张口说话时,语气满是浓重的劝慰。 “根据b超显示,病人的宫腔内,已经能看到胎心胎芽了。 虽出现了见红现象,胎相不稳,但病人身体素质强,病人和胎儿都没什么大碍,精心养段时间,便会恢复康健。 病人的子宫内膜较薄,贸然打胎,以后恐怕很难再孕育子嗣了。” 医生说完便抿唇不语了。 林芊芊闻言瞪大了双眼,喃喃自语道:“怎么会?” 江暮的眸中闪过疼惜,目光逐渐坚定起来,他尊重向欢的一切想法。 不管向欢留不留这个孩子?他江暮这一辈子就认定苏向欢了。 没有孩子又怎样?他有苏向欢就够了。 苏毅闭了闭眼,他没有立场剥夺女儿身为母亲的权利。 什么狗屁名声,他苏毅不在乎,他只要他的女儿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告知。 这个孩子留不留,要听我女儿的,我尊重她的意见。” 苏毅话音落下,医生钦佩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人家能坐上主任的位置呢,爱妻爱女的人,向来前途坦荡。 “那好,你们在这,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医生提出告辞,转身离开了病房。 昏迷中的苏向欢,在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了爸爸的声音。 还有一道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苏向欢忍不住都蹙了蹙眉,用力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眼睛。 洁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脑袋向旁一歪,看到了一身粉色套装的林芊芊。 以及江暮和爸爸的身影。 “咳咳咳?” 一口痰卡在了嗓子眼里,呛的苏向欢连连咳嗽。 咳嗽声将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拉了过来,同时走近关心道: 林芊芊:“苏向欢!” 江暮:“向欢!” “欢宝,你醒了,你担心死爸爸了。”这是苏毅的声音。 苏向欢唇角逐渐上扬,扯出一抹笑来。 “爸爸,我感觉好多了,没事的。”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听我的?是什么事啊?” 第103章 奉子成婚,了解一下不? 苏向欢巴掌大的小脸,苍白还未彻底褪去,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疑惑又不解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打转,看着三人都是一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疼惜。 苏向欢心底顿时泛起了一股怪异。 “怎么了?你们说话啊,爸爸?江暮?林芊芊?” 她不会生了什么治不好的怪病了吧? 不要啊,她才20出头,年纪轻轻的,她不想死掉啊喂? 前世她呕心沥血,好不容易把自创的连锁品牌的名声打响全国。 还没开始享受生活,眼睛一闭一睁,来到了这物资贫瘠,交通不便的80年代。 刚享受到了来自于亲人的疼爱没多久, 美好爱情的甜头也才尝了一两口,友情事业刚开始冒头。 又要删档重开了吗? 苏向欢越想心底越是心慌,想冷静却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心慌与冷静在脑海里来回拉扯,以至于她又哭又笑。 这一幕,让在场的三人眉头一惊,同时张嘴准备开腔,却被苏向欢抢了些。 终究是冷静略胜一筹,压制住了那莫名横生的心慌。 苏向欢目光坚强的望着苏毅,“爸爸,你就和我明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面对女儿的再次询问,苏毅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紧接着扬起一个笑脸,语气故作轻松愉悦道: “欢宝,你想到哪去了?医生说你怀孕了,有一个多月了。 我要当外公了!” 苏向欢被这个消息震得头脑发懵,目瞪口呆,眼珠左右乱晃,显然是被惊到了。 她怀孕了? 是刚穿越过来和江暮春风一度时,踹上了崽崽吗? 苏向欢缓缓抬起手,落在平坦的小腹上,这里孕育了一条生命。 江暮见此场景,挪动脚步轻轻的蹲在了苏向欢的病床边上,双手颤颤巍巍的握着苏向欢的柔嫩白净的小手。 眼尾通红的向苏向欢郑重保重道:“向欢,你别怕。 咱们结婚吧,这个孩子,你要咱们就留下。 你要是不想……” “江暮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苏向欢听到江暮说出不想要孩子的话,顿时就急了,美目圆瞪,紧紧的盯着江暮。 感觉到身体恢复了些力气,双手摁着病床坐了起来。 “这个孩子我是一定要留下的,这是我的孩子,只有我有权利决定她的去留。 怎么?你不想娶我了吗?” “想想想,向欢我做梦都想把你娶回家。”江暮生怕苏向欢误会,急忙解释表明立场。 “那不就行了吗?”苏向欢顿了一下,目光略带祈求的看向苏毅,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爸爸,我想留下这个孩子,可以吗?” 苏向欢知道爸爸一想疼爱自己,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刚刚爸爸是笑着的,语气也是欢快的,但她也不能确定爸爸是否真的能接受有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儿。 苏毅看出了女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被祈求所占据,哪里有不应的道理。 连连点头,“可以当然可以,爸爸当了外公,可开心了哈哈哈哈” 苏毅仰天长笑,走过去拍了拍苏向欢的肩膀。 “欢宝,爸爸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苏向欢鼻尖一酸,扑进了苏毅的怀里低声啜泣。 “谢谢你,爸爸。” “傻孩子,我是你的爸爸啊,爸爸什么都不要,爸爸只希望你开心媳妇,平安顺遂。” 苏毅轻轻的拍打着苏向欢,“其他的,都和我们没关系,不是吗?” “嗯…” 站在一旁的林芊芊紧闭嘴巴不发一言,此事不是她能参与发表意见的。 江暮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苏向欢半寸。 片刻后苏向欢从苏毅的怀里离开,抬手抹了抹眼尾的眼泪。 看着江暮通红的眼眶,以及因为哭泣而变得有些粉嫩的鼻尖,噗嗤一笑。 “干嘛干嘛呀,我们有了宝宝,是好事啊? 哭什么鼻子?丢人。 奉子成婚,了解一下不?” 江暮闷声,“嗯,好。”旋即唇边扯出一抹笑来,活像个愣头青一样。 苏毅也跟着笑了。 “等欢宝胎像稳定出院回家了,咱们找人瞧个日子,订婚结婚一起热闹热闹。” “嗯。” 几人的对话在护士进来拔点滴的时候,落下了帷幕。 只因护士皱着眉头说了一句,“病人此刻需要好好休息,家属保持安静。” …… 临近傍晚,江暮提出由自己留下来守着苏向欢,遭到了苏毅的拒绝。 “不行,你们虽然说快要结婚了,但现在终归是还没有正式下聘。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了我们都不在乎外人说三道四。 但稽查科那些喜欢上纲上线的家伙,一定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小题大做的” “对,苏叔叔说的对。”林芊芊接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样,让医生在这里再加个床铺,我留下来陪着苏向欢。 江暮也留下来,在病房外凑合一夜。 苏叔叔你回家吧,白阿姨也怀着身子呢,等有人照看着些。” 苏毅认真思考了下林芊芊的提议,还是觉得不妥,摇头拒绝了。。 林芊芊气得冷哼一声,便没说什么了。 最终还是苏向欢拍板定下。 苏毅回家照看着白玉梅,林芊芊回家歇息,江暮留下来在病房门口凑合一夜。 她只是需要卧床静养,又不是不能下床动弹,失去自理能力了。 有时她会大声喊江暮的。 此言一出,苏毅三人闹了个大红脸,他们这是关心则乱了。 林芊芊回到家里把苏向欢怀孕的事,从头至尾和林父林母以及林爱国讲了一遍。 一家人胡乱对付了一口晚饭,便浩浩荡荡去了医院。 林母拉着苏向欢的手,耐心的安抚,以过来人的经验,和苏向欢科普孕期知识。 苏向欢听得很认真,她很喜欢孩子,可能和她以前是孤儿有关。 她特别需要有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人,陪着她。 爸爸和未出世的弟弟都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可她终究是穿越而来的异魂。 虽占据了原主的身体,但她的思想是独立的,就以至于少了一些羁绊。 林母念念叨叨了许久,知道月亮高挂,夜色浓郁时,这才停了下来。 抿了抿因为说了太多话,而有些干燥的嘴唇。 目光转移到林父身上,大手一挥,“老公,你带着芊芊和爱国回家去吧。 我在这陪着向欢。” 苏向欢一听,这还了得,急忙伸手拦住了林母。 “林阿姨,我没事,我能自己顾着自己,你和林伯伯一起回家休息吧。 你知道的,我最心疼你了。” 苏向欢拉着林母,好话说尽,使尽浑身解数的撒娇卖乖,这才哄得林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医院。 林家四人离开后,苏向欢十分大胆的向江暮张开了双手。 “江暮我困了,我想睡觉。” “好,睡吧,我守着你。”江暮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宠溺至极。 苏向欢一双灵动有神的眼眸流转间,一道精光闪过,浓密挺翘的眼睫极有魅惑力的上下煽动。 一颦一笑间都在勾着江暮的心弦。 “临睡之前,亲一个了?” 江暮喉咙发痒,侧眸望了一眼半开的房门,见门口走廊无人经过。 大着胆子弯腰在苏向欢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乖,早点休息。”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脸庞上,一抬眸就是一张极具魅惑力的俊脸,苏向欢心尖忽然一滞,色心大发。 抬起手霸道的摁着江暮的后脑勺,昂起修长的脖颈,四片柔软温热相互接触。 这个吻也就比蜻蜓点水多了那么一两秒。 苏向欢收着性子呢,这毕竟是在医院里。 等她把江暮这个极品男人搞到手后,她一定要把人摁在墙上亲个够。 唇辨分离里,一道晶莹剔透的光线,将两人相互连接在一起。 暧昧气氛一下子升到了高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苏向欢顿时羞红了脸,臊得拉着被子盖着脸,嗡声道:“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江暮从窃喜中缓过神来,看着像鸵鸟一样藏在被子里的苏向欢,深长轻笑。 “好,睡吧。” 江暮走出房间,抬手摸了摸嘴上的湿意,紧接着舔了舔唇,低低的笑了。 听到关门声的苏向欢,悄悄的拉下了被子,大口喘气。 刺激是刺激,就是不尽兴。 月上枝头,不知何时深深的睡了过去。 苏向欢睡的香甜,江暮因心里惦记着苏向欢。 一整夜几乎没怎么睡,等到困的实在受不了了,就靠在墙上稍微眯一会。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林母和林芊芊拎着煲好的鸡汤排骨汤,嫩乎乎的鸡蛋羹,香喷喷的小米粥,以及几个煮好的鸡蛋,敲响了病房门。 “向欢,阿姨特意给你炖的汤。 你想喝鸡汤?还是排骨汤? 还有鸡蛋羹和小米粥,都是阿姨亲手做的。” 林母将饭盒放到床头柜上,一一取出来摆放整齐。 苏向欢看着这些散发的香味,诱人的味蕾的食物,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在原主的印象里,林母的厨艺完全可以和饭店里的大厨相媲美。 林母轻易不做饭,每次做饭必空盘。 苏向欢指了指浇了一层秘制酱汁的鸡蛋羹,开口道:“林阿姨,我想吃鸡蛋糕,我可念了许久了,馋死我了。” 林母闻言,立马将鸡蛋羹端了起来,连带着勺子一起递给了苏向欢。 “你这孩子,想吃就和阿姨说嘛? 还快馋死了?没出息的小丫头。” “嘿嘿。” 苏向欢嘿嘿一笑,接过鸡蛋羹,一口一口的吃着。 “江暮这还一份,快吃吧。” 林母将另一份同放量的食物,隔着病床递给了江暮。 看到江暮眼底的青黑,林母有些心疼道:“快吃吧,吃完早饭你回家,或者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向欢这有我和芊芊呢,不用担心。” 别看江暮和林母相认,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心里清楚,林母待他绝对是真心的。 所以江暮也没有矫情,接过食物,道了声谢。 “谢谢林阿姨。” 一时之间,病房里只有苏向欢和江暮的咀嚼声。 苏向欢喝了一碗鸡汤,又啃了排骨,吃了两个水煮蛋后,又喝了一碗鸡汤。 林芊芊看得一愣一愣的,苏向欢的胃口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林母倒是十分开心,双身子的人,一个人吃两个人用,多吃点才能跟上营养。 尤其是胎相不稳的前三月,一定不能疏忽大意。 饭后,江暮被林母赶去休息了。 林母和林芊芊在病房里陪着苏向欢聊天,打点滴。 母女三人欢欢乐乐的唠着家常,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期间苏毅过来了一趟,见三人聊的正欢,进去待了一会便离开了。 他留下那里不合适。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向欢已经在医院住了三天了。 白天林阿姨,林芊芊和爸爸轮流守着她,夜里依旧是江暮。 林伯伯和林大哥一天至少要来两趟。 苏向欢说了无数遍自己一个人可以,没有一个听她的,她也很无奈。 这天早上,苏向欢觉得自己身体没什么大事了,想要出院回家修养。 谁知话刚出口,就遭到了苏毅和江暮的双重拒绝。 苏向欢迫于自己老爹的威压,以及江暮可怜巴巴的目光注视下。 又在医院住了三天,才在医生的首肯下,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了家中。 一进家门,便迎面撞上了白玉梅。 “欢宝,你回来了?去沪市玩的开心吗?” 听闻此言,苏向欢神情一乐,目光看了眼一旁神态自若的爸爸,瞬间心如明镜。 笑颜盈盈道:“白姨,沪士发展得特别的豪华。 等你生了弟弟,咱们一起去。” 苏向欢一张口便习惯性的给白玉梅画大饼。 白玉梅听了高兴得眉眼弯弯,“行了,到时候白姨由买单。” “好嘞,白姨我这刚下了火车,头还晕着呢,我回房间眯一会。” “诶,快去吧。”白玉梅侧开身子,将路让了出来。 苏向欢笑了笑,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躺到床上还能听见院子白玉梅和爸爸说话的声音。 没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 爸爸并没有把她怀孕的事情,告诉白玉梅。 也是她与白玉梅之间终究是隔了一层。 瞒着些能规避很多风险与麻烦。 怪不得今天她出院,只有爸爸呢? 第104章 江家吵闹 一阵困意袭来,苏向欢眼神迷蒙一瞬,抬手捂着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现在她总算是知道,她之前为什么每天精神不振,像睡不醒一样。 怀孕初期的人,在身体内分泌激素的影响下,会变得异常嗜睡,是正常现象。 苏向欢脱了外衣,随手搭在椅子靠背上,走到她柔软的床铺旁,舒舒服服的侧躺下去,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睡了过去。 片刻,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苏向欢睡颜甜静,美美的和周公下期去了。 一觉睡到傍晚,天刚擦黑的时候。 丝毫不知,江暮回到他自己家里,看到他那个不争气的堂哥,以及惯会装娇扮柔弱的堂妹。 在江家奶奶的偏心眼和稀泥下,江家吵吵闹闹的不成样子。 江暮的拳头第一次对着自家人落了下去。 …… 时间拉到朝阳初起时。 苏毅昨晚夜里做了一个不好的梦,硬生生惊醒了好几次,一整夜辗转难眠。 心底像一团杂草一样疯狂蔓延到身体各处,令他坐卧难安。 于是趁着天色刚刚蒙蒙亮,早早的的来到病房看望女儿。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一连在医院熬了六夜两天的江暮,此刻困得眼皮子直打架,眼珠抖动眉毛时而舒展,时而紧皱。 显然是精神已经熬到了极致。 苏毅重重的叹了口气,若只是单纯熬眼,江暮一个正值热血的大小伙子,精神不该这么萎靡不振。 很不凑巧的是,因为一个月之前和外国合作的那批货物,需要用特殊的机器进行生产。 又恰逢机器刚刚投入使用,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偏偏技术科经验和技术都并存的老人,根本忙不过来。 前年和江暮一起进来的新人,都是理论扎实,经验不足,上手检查修理的速度赶不上机器出问题的速度。 江暮得知之后,白天到厂里,一边和技术课老人们一起排查修理机器。 一边时不时的在旁指点着新人,给他们找出故障点,并给出解决方法,大大的提升了速度。 中午饭点回来看看苏向欢,晚上六点准时出现在病房里。 六天的时间,两点一线的轮班转,精神可不得这么颓废。 苏毅再次叹息,江暮这孩子的脾气向来执拗,责任感很强。 他好几次看到江暮因为实在是困的不行了,身体倚着墙壁,脑袋一头扎在旁边的椅子上。 就这样还自己咬牙强撑着,他和老林劝说了许多次。 让他晚上回家好好歇息一夜,在回来交替守夜也好。 谁知他就是不肯,低着头任由你随便说,他就当听不见。 气得老林亲自出面将其他厂的技术科工人们借了过来,逐渐上手后,缓解了一些工作压力。 没想到这个崽子,有了空闲不好好休息,一个抓不住就又溜到病房了。 这下又把老林气得脸红脖子粗,嚷嚷着:“不管他了,累死他活该。” 本以为,江暮在病房里也可以歇息,谁知道他根本没把厂里工作繁忙的事和苏向欢说。 还千方百计的阻拦他们说。 两个人趁着病房里没人的时候,腻腻歪歪的眼神拉丝。 苏毅撞破了好几次,都没好意思打断,可以在门口等到两人稍微分开一些时,才敲门走进去。 病房里有人的时候,苏向欢和其他人闲聊唠嗑时,江暮就坐在一旁,眼睛像是定在了苏向欢身上一样,眼睫一眨不眨,一刻不舍得移开。 里面的柔情似水一般,经常被林母和林芊芊拿来打趣两人。 苏毅死去回笼,大步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江暮的肩膀。 “江暮,醒醒。” 在苏毅的手搭在江暮的肩膀上的一瞬间,江暮就从困意中清醒了过来。 在看到是苏毅后,精神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苏伯,你来了?” “嗯,”苏毅应了一声,“我已经替你请好假了,今天你哪都不许去,现在,立刻回去睡觉。” 苏毅怕江暮再像前两天一样默不作声,或者直接拒绝,抢在江暮开口前,轻声威胁道: “这次,你要是还是不听?我就进去告诉欢宝你这几天都没睡觉一直在守着她。 你看看她会不会自责? 我可提前和你说好啊,孕妇的情绪不宜过大,不能受刺激。” 江暮婉拒的话,成功被苏毅这番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比谁都清楚苏向欢看起来很理性,实际特别感性。 她要是知道了,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江暮将话咽了下去,点了点头,目光恳求:“好,我回去,苏伯你千万别和向欢说。” “你回去睡觉,我就不说。” 话一出口,苏毅想到了什么,老脸一红,他刚刚是用告状的方式威胁了江暮是吧。 天呐!他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难不成是被欢宝影响了。 他记得欢宝就很喜欢告状。 苏毅眼睫快速颤了好几下,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 “那个,昨天医生说欢宝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和你已经林阿姨林叔叔说好了,今天就我一个人带着欢宝出院。 你们都不用过来了。 欢宝怀孕的事,我没有告诉你白阿姨。 我和她说欢宝和朋友去沪市游玩了,她毕竟是叶绾绾的亲妈。 她要是知道了,可能会徒增一些烦心事。” “嗯,确该如此。” “行了,进屋吃点早饭,和欢宝说一声,你就回家休息吧。” “出院手续办完我再走吧!” “不需要你,出院手续需要家属签字。 你现在又不是家属,等你成了我女婿,再说吧。” 苏毅再次拍了拍江暮的肩膀,两人一同站了起来,走进病房里。 等了一会,苏向欢从睡梦中醒来,起身洗漱吃早饭 饭后,江暮在苏毅的目光催促下,离开了医院,返回家中睡了个天昏地暗。 日头高照,一道炙热的光芒从窗户处折射进来,映照在江暮的脸上,吃到他眼皮疯狂跳动。 与江暮不耐的啧啧声一同想起的还有吴以文的敲门声。 原是一台机器的修理难度,需要众人集体交流商讨。 江暮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沉默随着吴以文去了厂里。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技术科众人这才从车间走出来。 江暮也随之提前下班了,刚走到家门口,觉察出了不对劲! 第105章 我也不是你哥 这几天他都没有回来,他记得他走的时候门是锁着的,现如今门上空无一物。 他留的标识,也被挪动了位置。 这说明有人趁他不在,进了他家! 江暮眼眸微眯,一张张熟悉的人脸在脑海中轮番放映。 最终锁定一张皮肤松垮,满是皱纹的面容。 他的奶奶江李氏。 看来,还是不死心啊! 也是乡下土里刨食的生活,哪有在城里,吃喝不愁的生活舒服啊! 他这位奶奶,最是精明狡诈,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 不过,江暮可没有想过江李氏女士会站在自己这一方,很有可能是来继续胡闹的。 看来,他得换把锁,再重修一下房子了。 江暮淡淡的勾了勾唇,镇定自若的走到门口,双手往前一推,两扇木门吱呀一声往两旁敞开。 四间青砖瓦房整整齐齐映入眼帘,院子干净整洁,宽敞明亮。 一点也看不出之前东西胡乱摆放,乱七八糟的各种垃圾,硬生生堆成了一个土坡,流着酸水,发着恶臭气息一片狼藉的模样。 西边有三间厢房,一间以前住着奶奶江李氏,堂妹江秋草住在隔壁。 他爸妈原来的房间,被大伯江建设和大伯母李翠花堂而皇之的住在了进去。 江暮从邻居的口中得知,江建设曾扬言,他是长子,是一家之主,就该住在主房里。 丝毫不曾也不愿提,这座房子和他们老江家没有一点关系。 是他外公外婆补贴妈妈所购。 江暮目光微闪,抬脚踏入,径直前往正屋客厅,果不其然看到了三个令他生恶的人。 江李氏正大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上,一边磕巴磕巴的嗑瓜子,一边小声和一旁的江野嘟囔着什么? 完全没有听到开门以及脚步声,直到头顶落下一道阴影,笼罩了全身。 江李氏这才抬头望去,看到江暮,故作一脸惊喜,站起身走过去,拉起江暮的手,虚伪又做作的嘘寒问暖。 “俺滴乖孙回来了,奶奶可想死你了。 奶奶走的这几天,苦了你了,瞧瞧这小脸又黄又瘦,心疼死奶奶了。” 江李氏声音完全没有老年人的该有的沧桑,反而特别的尖利。 故意捏着嗓子发出的声音,更是令人恶寒。 江暮眉头拧的更狠了,就连江野也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听他老爹说,奶奶年轻时就是依靠这矫揉造作的声音,把爷爷和一众男同志哄得团团转。 拿捏了爷爷一辈子。 但是奶奶现在都一把年纪了,面对的还是亲孙子,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夹? 江李氏自己却未曾察觉,趁热打铁的给自己争取利益。 “奶奶不去乡下了,奶奶就留在这里给你做饭炖汤养身体。 看看这小身板,风一刮就吹跑了,嗐…” “噗…” 江野实在是绷不住了,噗嗤一笑,“奶奶?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 江暮?小身板?被风吹跑? 就他这大体格子,就是刮台风也刮不走他啊?” 江野笑得停不下来,江李氏的面颊突地一热,尴尬的瞪了一眼江野。 小没良心的,这还不是因为她心疼江野这个瘦皮猴子,她习惯性的秃噜出去了。 江李氏故作生气的对江野摆了摆手,“去去去,在奶奶眼里,你们都是小身板,奶奶的心肝肉。” 江野被自家奶奶带有暗示性的瞪了一眼后,努了努嘴就闭嘴不言了。 江李氏见江野领会到了他的意思,心底美滋滋的。 她就说她的乖孙是最聪明的,这不她啥都没说,只是一个眼神,江野就明白了。 不像那个江暮,聪明是聪明,下乡几年也上了几年大学,在外面晃荡了那么久,早就把心晃野了。 和她这个奶奶一点都不亲热。 江李氏敛下情绪,笑眯眯的转身,一句乖孙刚出口,就被江暮冰冷的声线所打断了。 “奶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你还是回乡下照顾大伯养伤吧? 大伯做了对不起大伯母的事,你要是不在乡下坐镇守着大伯。 大伯母要是虐待大伯了怎么办? 而且,江宁惹得那伙人,还在四处打听江宁的下落呢? 听说他们可都是一些穷头极恶的人,个个都是暴力分子,不见兔子不撒鹰。 咱们这一片,可有不少人知道江宁的奶奶是你。 万一那伙人找上门来,我体格子壮实可以自保。 奶奶你年纪这么大了,他们一拳下去,奶奶你可能就起不来了。 江野瘦的跟鸡崽子似,一脚都撑不住,江秋草是女孩子,眼看着已经长开了,正在面临着说亲嫁人,要是被糟蹋了。 奶奶,咱们家就损失惨重了。” 江暮话音刚落,一道女声传来。 “江暮哥…你…你怎么能诅咒我被人糟蹋呢? 我就是你妹妹啊!” 江暮撇了一眼,满眼受伤,低头啜泣的江秋草,声音冷得不像话,没有一丝温暖起伏。 “我说的是事实,而且我也不是你哥,你小心点,别乱喊。” 听闻此言,江秋草神情一滞,眼眶迅速蓄了两汪轻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了下来,满脸受伤。 “江暮哥,你听我解释,你下乡不是我…” “江秋草,你给我闭嘴。” 江李氏声音尖锐的打断了江秋草接下来的话。 江秋草被呵斥后,肩膀开,缄口不言。 这个赔钱货, 苏绾月面不改色,微微侧身,后退一步蓄力,抬腿一脚踹在陈平安第三条腿上。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陈平安瞬间面色发白,冷汗涔涔的捂着蛋部倒在地上,浑身直抽抽。 “平安—” 段彩霞不可置信。 段老太太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看向苏绾月的目光充满恐惧。 苏绾月皱眉,显然有些不尽兴,出言嘲讽道:“就这?也太费了点吧!” 全身抽搐的陈平安,听到此话,瞬间感觉被侮辱了。 “……你。” “你什么你,闭嘴吧,废物,一个女的都打不过。 你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回家找你爹的尿桶,一头扎进去溺死算了。” 苏绾月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四人同时向门口望去。 苏绾月是好奇。 其余三人是期待,期待有人来制止苏绾月,解救她们。 因心里有愧,急匆匆赶来的沈柔,看到眼前场景,好看的眸子里全是惊讶与难以置信。 苏绾月:嘿!又来一个找虐的。 第106章 只会说你冷心狠血 她爸装模作样在江暮面前,痛心疾首的用皮带将她抽了一顿。 想起这件事,江秋草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咬碎了一样了。 她至今还还记得,小叔和小婶还在世时,她过的幸福日。 只因小叔和小婶只有江暮哥一个孩子,没有女儿而小婶也很喜欢女孩,本身也是一个温柔良善至极的人。 便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来疼爱。 刚开始她也很不明白,明明小叔和小婶对她爸妈和奶奶都很是淡漠疏离,却对她非常好,是什么情况? 后来,她在奶奶和妈妈唠叨咒骂间,了解到了事情真相。 小婶在怀着江暮哥的时候,被横冲直撞的大哥撞了一下肚子导致早产。 偏偏大哥被奶奶惯得无法无天,撞了人反而怪小婶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才不小心撞到了小婶。 完全不理会小婶痛苦的喊他去地里喊人,送小婶去医院的喊声。 最后还是邻居听到了小婶子的呼救声,匆匆忙忙拉来了板车,将小婶送往医院的同时,喊来了小叔和爷爷。 他们家和城里之间道路不顺,两个小时才能到达县城。 小婶还没有被送到医院,就昏了过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生下了江暮哥。 而后出现了恶露淋漓不尽的情况,医生说往后很难再次怀孕。 小叔气得回家抓着大哥就是一巴掌删了过去。 等小叔要再扇第二巴掌时,被她爸妈拦住了。 奶奶心疼她的大孙子,又哭又闹又撒泼。 最后在奶奶以命要挟下,小叔撂下了断亲的狠话,一走了之。 爷爷从医院回家后,得知了整件事情经过,发了好大的脾气,将大哥将你捆在树上揍了一顿狠的。 又她爸妈和奶奶骂了个狗血淋头,气血上涌下不幸得了脑溢血,也因诊治不及时,瘫在了床上。 因为爷爷瘫痪,深知奶奶脾性的小叔,一直也没能彻底和乡下断绝往来。 就是怕奶奶和她爸妈不善待爷爷。 小叔和小婶为了看望爷爷,经常大包小包的带着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以及能活命的粮食回乡下。 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她爸妈和奶奶全都当小婶受过的苦难,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叔看着瘫痪在床的爷爷,以及在小婶的劝说下,压住了自身脾气。 家里的日子在表面上过得还算平和稳定。 小叔小婶和奶奶关系平平淡淡,完全不搭理他爸妈和大哥江宁。 却对她和江野很好。 江秋草经常听到小婶和小叔说的一段话。 “爹还在世,我们能包容就多包容些。 收一收你的臭脾气,就在乡下住三天而已,三天后我们就回城里了。 忍一忍就过去了。 正是爱玩天真的年纪。 他们毕竟是你的骨肉至亲。 你若是对他们做了什么?传出去只会说你江建平冷血狠心。 而且江野和秋草两个孩子年纪还小,正是爱玩的时候。 尤其是秋草都被压榨成什么样了?瘦瘦弱弱的惹人疼。 咱们能帮衬就在能力范围内多帮衬些吧,小可怜的。” 小叔每每听到都会偷偷的红着双眼把小婶抱在怀里,什么也不说,只是望着远方,默默点头。 小婶的这句话,江秋草记了许久许久。 这件事情埋在江秋草心底最深处,一直不该和江暮提及此事。 江暮这人的性格她十分了解,若是得知,她们江家的天地,一定会颠倒过去,彻底断绝了两家的关系。 江秋草眼角下垂,压下嘴角苦涩一笑,嘲讽意义拉满。 她一个女孩子在自己爸妈面前,是个丫头片子。 在哥哥面前,是份移动的彩礼,或者是一个换亲换回来的媳妇。 在奶奶面前,是个只会张嘴等吃的赔钱货。 好像就只有公正的爷爷和小叔小婶是真的对她好,不嫌弃她是一个女孩,反而是对她分外怜惜。 小婶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新衣服和漂亮的头花,以及抹在脸上很舒服的陶瓷罐罐。 小婶说那是城里女孩,都在用的面霜,涂上去能让她的小脸蛋变得又白又嫩。 可惜,她只涂了一次,小叔和小婶走后就被妈妈抢走她自己用了。 妈妈说她年纪还小,皮肤正是娇嫩的时候,用不上面霜。 干活出汗冲掉了,就可惜了。 在江秋草的印象里,小数就像是她的父亲一样,会在爸爸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将她驮在肩膀上飞高高。 会带着她和江暮哥坐在屋檐下,讲许多绘声绘色的小故事,小婶就在旁边织粉粉的小毛衣,可好看了。 那时的她,耳朵听着小叔讲的故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一朵朵五颜六色的小花在小婶灵活纤细的双手中勾勒出来,别提她有多高兴了。 可惜,不管是对她和哥哥们一样好的爷爷,还是真心疼爱她的小叔和小婶,都一一舍她而去。 爷爷因为奶奶偏心她爹,对小叔不冷不淡,时而压榨的做法,很是不满,却也没有办法。 毕竟奶奶和爷爷过了大半辈子,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功劳和苦劳都是货真价实的。 爷爷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可谁也没有想到,爷爷不知是为了不让小叔和小婶继续贴补她爸妈? 还是觉得像这样窝囊的活着没什么意思? 竟在深更半夜,人都进入深度睡眠后,用嘴巴咬着被单一点一点的挪到床边。 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从床上滚了下去,脑袋砰的一声磕在地上,当既便失去了气息,驾鹤西去了。 小叔一言不发的给爷爷送了葬,便带着小婶和江暮回了城,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她再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小叔和小婶的消息。 竟然是小婶和小婶相继离世的消息。 再后来就是奶奶带着他们堂而皇之的住到了小叔的家里,心安理得的占为己有。 在和厂里商量有关于小叔工伤去世的赔偿事宜时,奶奶瞬间变身成失去了最为疼爱的小儿子的悲痛母亲。 争取来了一大笔赔偿款,装进了自己的腰包里。 第107章 一个不做人的想法 江秋草在爸爸妈妈和奶奶都重男轻女的家庭情况下长大,养出了一个七巧玲珑心。 嘴甜话少,能很敏感的觉察出大人的情绪变化。 小心思从来不会表达在脸上,只会压在心底最深处,等到夜深人静时,再拿出来一一复盘计划。 年纪轻轻,城府极深。 小时候那副机灵劲被不经意间流出来的精明所取代。 江秋草住进江暮家时,也曾旁敲侧击的询问了江暮对奶奶的看法。 却得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小叔和小婶竟然没有将小婶被撞的早产,爷爷瘫痪去世的消息和江暮哥讲。 也是,小叔和小婶那么光风霁月,心地善良,那么好的两个人,自不会把来自亲人的阴暗狡诈,说给自家孩子听。 那段时间,江秋草纠结了许久,最后为了自己能吃好住好,还有学上的优渥生活。 还是选择将这些事情烂在肚子里,配合着奶奶胡编乱造了一些,江暮哥小时候在乡下生活的良好记忆。 江暮哥虽然对她们说的话半信半疑,但到底没有赶她们走,接纳了她们。 至此,江暮哥从主人家变成了一个“寄居”在大伯家的侄子。 江建设夫妻俩眼皮子短浅又虚荣心旺盛,着急忙慌的把户口迁了过来。 还没没过几年好日子,便面临着城市户口强制下乡的局面。 这一下江建设夫妻俩和江李氏都傻眼了。 她们就是从乡下过来的,怎么转了一圈? 还要回乡下呢? 而且下乡的地点不是在大东北黑市地带周围,苦寒贫瘠之地 就是在大西北西市周围,黄沙漫天之地。 一点都不像她们乡下老家,离家近,农活也相对轻松。 三人关着门商量了大半天,得出了一个不做人的想法。 让比江宁还要小上四岁的江暮哥,代替江宁下乡历练。 于是乎就有了逼迫江秋草去偷江暮证件的事,那个时候只要信息填上去了。 要么乖乖的去下乡发光发热,要么灰溜溜的进农场发光发热,半点不由人。 江秋草刚开始是不愿意去的,因为自从她住进小叔家后,江暮哥对她就像小叔小婶对她一样疼爱。 她不想做对江暮哥不利的事。 她想悄悄的提醒一下江暮哥,谁知话刚出声,便被奶奶江李氏注意到了,她只好闭嘴不语,一拖再拖。 后来她爸妈一再逼迫,说要是她不去江暮哥房间里拿证件,去登记下乡信息。 就把她的年纪改大几岁,让她代替江宁下乡。 反正家里只需要一人下乡,她顶上也是一样的。 她从同学的嘴里听说到过东北和西北的生活环境。 到了那里的女同志,很大几率都没办法再回城了。 要么是受不了劳作的苦,选择就地嫁人 要么是被村里人看上,摸个小手就蛮不讲理的强娶回去了。 至今只有寥寥几人,能再次回到城里,还是因为她们的家庭条件好,家里人有渠道有能力,把她们从乡下调回来。 江秋草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她在乡下虽然经常干家务活,但她从来没有下过地。 她若是真的被爸妈推出去代替江宁下乡。 恐怕连自己都养不活,她爸妈肯定不会管她一个丫头片子的死活。 没有粮食没有接济,她一定选择嫁人或者谈对象养活自己。 而旁人也不是傻子,不会白白养着她,总是要付出点什么的。 指望着家里跑关系把他从乡下调回来,就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 她爸妈的工作还是奶奶利用小叔的死亡,向厂里死乞白赖的讹来的两个名额。 没权没势,下辈子投个好胎,说不定可以。 那时候高考也还没有恢复,工农兵大学也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 是要通过大队或者公社举荐,才能去上。 一个大队顶多分两个名额,村里人自己都不够用了,自然不可能把名额给外来的知青。 想要回城,真的是无异于深海捞针一样困难。 于是江秋草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最有利于自己的抉择。 江暮哥可能是对她们鸠占鹊巢的行为,嘴上不说面上不显。 心底却对她们一直设防,他的房间门一直是锁着的。 她刻意选在在江暮夜间熟睡时,蹑手蹑脚的进屋拿到了江暮的房门钥匙,拓印了一把,又放了回去。 转身出门时,被突然醒来的江暮发现了,江秋草撒娇卖乖的打混了过去。 白天趁着江暮外出不在家,拿到了江暮的证件和江建设一起来到知青点。 工作人员接过证件,飞快的在一系列手续单上,登记了下乡信息。 期间工作人员询问信息为什么不一致?0 被江秋草以之前登记户口信息时,工作人员写错了名字的借口瞒哄了过去。 毕竟以前上户口,经常会出现,写错名字写错字和时间的情况,已经屡见不鲜了。 工作人员也没有过多的怀疑,很顺利的登记了信息。 江秋草拿到了下乡的地点和时间,以及知青补助和一张火车票。 她刚走出知青点,手里的东西就被江建设抢了过去,确认真伪。 回到家里,江秋草刚走进院子,便看到江暮正站在屋檐下,脸色沉沉的望着她,眼底满是失望与痛心之色。 她根本不敢和江暮对视,狼狈的躲避着江暮的视线。 忽底腰间一痛,下一秒整个人往旁飞了出去,身体四仰八叉的砸在坚硬无比的地面上。 脑袋落下又弹起,眼前一片黑沉,眩晕从脑后蔓延至脑前,半天缓不过劲来。 骨头就像错位了一样刺骨的痛,尤其是尾椎骨处,剧烈的痛意顺着脊背窜到后颈,身上哪哪都痛。 不等她反应过来,常年系在江建设腰间的皮带,此刻正噼里啪啦如同下雨一般,重重的落在她的身上。 一下又一下,她的肌肤很快青紫起来。 江建设一脸愤慨,边打边说:“你个坏心眼子的的小妮子,能指着你办点什么事? 和你说了无数遍,让你拿江宁的证件,江宁的证件,你怎么能错拿了江暮的证件和户口了呢? 你耳朵塞驴毛了吗?江宁?江暮?听不清楚? 死妮子你没有听清楚,你倒是张嘴问问啊?难不成你的嘴巴被谁缝上了吗? 这下好了?信息登记了,知青补助和火车票也都下来了。 想改都改不了了? 你江暮哥今年才17岁啊? 我打死你个靠不住的赔钱货。” 江建设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一张黑脸憋的通红,手中挥舞的皮带越来越快。 江秋草用胳膊抵挡了一些抽下来的皮带,抽空抬起头看向江建设。 脑筋迅速旋转,想到一个可能,心底一片凄凉,她爹真的把她利用的彻底。 江秋草扯动嘴角,嘲讽一笑,江建设恼羞成怒的样子,还真像一个认真为侄子讨公道的好伯伯。 一点都没有身为背后幕后黑手,黑着心肝算计亲侄子的心虚。 第108章 这可真是他亲爹呀! 江秋草深知江建设的打算。 无非是想故意在江暮的面前,将她抽的遍体鳞伤,好让江暮心疼她,妥协松口代替江宁去下乡。 这可真是她的亲爹呀。 江秋草眼底最深处闪过一抹狠戾,原本对亲情还有一丝期待憧憬的心,此刻正以及快的速度变得冰冷,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自今日起,江建设和她江秋草没有一丝关系,也不再是她爹。 有这么心狠手辣的爹,她以后一定会被江建设给卖了的。 江秋草握紧双拳,在江建设看不到的地方,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双手抱头,蜷缩着身子,努力的护着身体的关键部位。 任由夹带着风声的皮带,一下下的落在她的身上,一条条像蚯蚓一样粗细蜿蜒的红痕,肆意的盘踞在她的皮肤之上,略微抖动一分就痛彻心扉。 挨打的苦楚,江秋草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了。 自从她十多岁,觉醒了自己的意识后,在抢着干活,嘴甜又勤快,刻意讨好卖乖下。 她在家里的地位虽然比不上两个哥哥,但不至于饿肚子挨打了。 江秋草紧咬下唇,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向站在屋檐下的江暮。 小声乞求道:“江暮哥,救我~” 江建设也在此时,偷偷的瞄着江暮的神色变化,手上挥舞皮带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 他这个女儿长得水灵,面皮和学习都是一等一的好。 再养个几年,说不定还能给他钓一个金龟婿回家。 到时候他和他儿子岂不是天天吃香喝辣,坐等享福。 话说过来,就算钓不着金龟婿,随便找个家庭富裕的,嫁出去也能换不少彩礼呢? 他这下手没个轻重的,万一把赔钱货给抽毁容了,可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他有两个儿子,家里的存款只能够一个人娶媳妇的。 剩下的一个全指着江秋草的彩礼,或者让赔钱货去换一个儿媳妇回来,传宗接代呢? 可不能打坏了。 父女两人都在等着江暮开口。 见江暮久久没有反应,江建设在心底止不住的咒骂江暮。 这个小畜生,心和他老爹江建平的心一样狠。 平常虚情假意的对江秋草好,离间他们父女关系。 遇到事了,就露出真实面目了。 江建设咬了咬牙,手上的力气加重了几分。 “臭丫头片子,你还有脸喊你江暮哥救你呢? 我告诉,今天谁来也救不了你。 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谁让你动的歪心思,你小叔小婶以前对你多好呀? 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每次回去都给你买吃的买穿的。 你说说你做出了这件恶毒事,你怎么对得起你小叔小婶? 江暮学习那么好,他下什么乡? 现在改都没办法改了?你舒服了?” 江建设故意提起江建平夫妇,就是想提醒江暮,江建平夫妇还在世的时候对江秋草有多好。 希望江暮能看在江建平夫妇的面子上,站出来表个态。 偏偏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生怕江暮顺着他的话,跟着责问江秋草。 江暮今年17,正是热血叛逆的时候,万一脑瓜子一热,不管不顾的闹到了知青点索要说法。 那他们的计划不仅仅会彻底落空,还会在十里八乡所有街道和家属院里颜面扫地,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 尤其是纺织厂家属院的那些和江建平交好的人,绝对能做出指着他面门嘲讽辱骂的事。 他和他老娘之所以会在江建平夫妇刚去世,就迫不及待的搬到城里。 一是眼红江建平有工作有城市户口,住青砖瓦房,每月都能吃上商品粮。 二是因为他们在村里待不下去了,明明他爹是自己摔下床摔死的,村里那些烂心肝,坏良心的村民。 不管男的女的全都化成长舌妇,竟然聚堆对他们指指点点,指桑骂槐的编排人。 所以江建设很怕江暮不依不饶,将事情闹大了,毁了他们在新环境的名声。 最后急忙厚着脸皮,再三着重强调,下乡信息不能再修改了的话。 父女两人都心怀鬼胎,飘忽不定的眼神一个劲儿的瞟向江暮。 而此刻的江暮心底被沉闷的失望所占据。 虽然爸妈从未在他跟前说过大伯一家的任何坏话。 但自从他记事起,他几乎没怎么见过奶奶,大伯和大伯母。 也不曾从爸妈的嘴里听过关于他们的只言片语。 他对于大伯一家的印象,只有未记事前脑海里仅存的几副画面。 所以在爸妈相继去世,留下他一个人,奶奶带着大伯一家来到城里的时候,江暮其实是充满感激的。 原本因父母去世而变的谨小慎微的心理,被抚平了一大半。 心底被充满了安全感。 尤其是在听到奶奶说起他小时候的趣事,江暮就更相信了几分。 后来,他长大了些。 通过大伯一家平常的言行举止,逐渐看清了大伯一家的为人,以及奶奶的偏心眼,堂哥们的自私自利。 意识到奶奶以前可能是在故意哄骗他,就是为了霸占他家的房子,爸爸的赔偿款以及工作名额。 江暮的心底虽然有些不舒服,但碍于是血浓于水,骨肉亲情,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有意疏远了奶奶和大伯一家,唯独和江秋草这个堂妹关系亲近一点 江暮以为日子会就平平淡淡的这样过着,等他高中毕业到纺织厂上班后,再想办法把房子拿回来。 知青点要求家里兄弟姐妹多的人家,分出一人下乡建设的事,江暮是知情的。 但由于自己不符合要求,便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 没想到江建设和江秋草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也是,自己下乡去了,家里的一切,以及纺织厂的工作名额,全都落在江宁和江野身上了。 他们可谓是有利而无害,怎么会不心动呢? 江暮转身望了望奶奶和大伯母的房间,江秋草被打成这样,两人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所以他们也是知情者,都在用这么极端的方式逼他。 江暮眼尾上挑,看向江建设的目光,黑沉深邃像一摊湖水一样平静冰冷。 视线平移到狼狈的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的江秋草。 江秋草敏锐的觉察到江暮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立刻抬眸望去。 两人遥遥相望。 第109章 江暮眼底的失望与恨意,深深的刺痛了江秋草的眼睛。 嘴巴不由得超低声喃喃:“不,不是这样的,江暮哥,不是这样的……” 江暮离得远,只能看到江秋草的嘴巴在动,却听不到声音。 而就站在江秋草身边的江建设,却听得一清二楚。 江建设心底猛然一惊,眉头狂跳不止,怒目圆睁,手中的皮带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啪啪啪! 连续抽打了好几下,同时出言咒骂,意图遮盖住江秋草的声音。 “我打死你个丫头片子,早知道你会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 我就该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把你扔在尿桶里溺死。 现在怎么办?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我打死你。” 江建设咬牙切齿的一下比一下用力,眼睛瞪的老大,里面燃着熊熊烈火,就像是要把江秋草活活抽死过去一样。 愤怒之下,江建设完全把还要用江秋草换彩礼一事抛之脑后。 一心想着好好教训一下江秋草。 这个赔钱货,竟敢妄想坏他好事,简直就是找死。 黑色的皮带在空中上下飘荡,快到几乎看不到影子。 不过片刻,通黑的皮带逐渐染上的血色。 江秋草身上的衣服都被抽烂了,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青紫一片,有的地方正往外冒着血迹。 江秋草完全没有预料到江建设会突然下手这么狠。 铺天盖地的痛意迎头而下,身体各处以及骨头缝里都在疯狂叫嚣着。 江秋草痛苦的哀嚎声音,响彻了整个院落。 吸引了周围邻居的注意力,纷纷走过来,三五成群的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看热闹。 “怎么了这是?怎么把孩子打成这样?” “秋草这孩子平常不是挺听话的吗? 嘴甜还乖,这怎么下得了手的?” “那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做出什么丢人事了呢,你看看这打的有多狠? 衣服都破了,哎你们说,她不会是……” 爱八卦是人类的天性,黄月空也是有些人类的劣根性。 有人看不下去了,大步走了进去,皱着眉头大声道:“江建设,你住手,不许再打了?” 听到耳边的声音,江建设从愤怒中回过神,看着被他打得奄奄一息的江秋草。 江建设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他是江秋草的老子,江秋草的命都是他给的,他就算打死她也是应该的。 好在并没有伤到脸,还能卖个好价钱。 来的人是街道里出了名的老好人何婶。 何婶心地善良,却不圣母,喜欢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别人。 何婶满目怜惜的看着伤痕累累的江秋草,双手小心翼翼的将人扶了起来。 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了江秋草的身上,遮盖住了被打破的衣服,以及江秋草摇摇欲坠的的尊严与羞耻心。 何婶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江秋草面上的泪痕。 站起身面色不善的盯着江建设。 “江建设,你为什么打人?秋草犯什么错了。 至于让你把她往死里打。 她是你亲闺女,不是你的仇人。” 江建设被何婶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顿,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心底升起一抹窃喜。 正好可以利用下何婶,将他和他儿子都摘出去。 江建设眼珠咕噜噜一转,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只见他重重的哀叹一声,啪地一声将手中的皮带扔在地上。 “何婶你不知道,这个小妮子可闯了大祸了。 我这是实在是被气的很了…” 何婶:“那你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打啊,你看看你都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我也不想啊,她是我亲女儿。 打在她身,疼在我心啊?”江建设装模作样的低头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何婶皱了皱眉。 江建设叹了口气,接着道:“何婶,乡亲们,你们也都知道我江建设以前就是个在地里刨食的泥腿子。 不过,我弟弟建平有本事,我们全家都跟着光荣。 可惜我弟弟不慎出了意外,留下我侄子江暮一个人孤苦无依。 我和我老娘这才商议了一下,几年前搬了过来。 一是照顾着我侄子,二是接我弟弟的班,在城里混口饭吃。 前两天知青点的同志们来家了,我家孩子多,根据相关规定,分到了一个光荣的下乡名额。 我家老大江宁听说后,积极响应政策,一心热血建设美丽乡村。 今天一大早就兴致冲冲的去他姥姥家,要告诉他姥姥这个好消息,顺便和老人家道别。 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千万别忘记给他报名下乡。 谁能想到?我只是临时腾不开手,让秋草去他哥哥房间里拿一下证件。 谁知道这个小丫头竟然一时迷糊,错拿了江暮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我没上过学不认识字。 秋草也因为替她大哥江宁高兴,没有注意到证件上的名字不一样。 等成功报上名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拿着知青证明让秋草把上面的内容读给我听时。 我们才发现不对劲啊? 你们说说,这不是天塌了吗? 我侄子江暮今年才17岁啊! 我弟弟建平就留下了江暮这一根独苗,从小养在城里,没有吃过苦。 不像我家老大江宁,从小在田地梗上,泥巴窝里长大,身体素质杠杠的。 而且我就是从乡下搬到城里的,我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朝出暮归的干地里的活,有多累有多苦。 一想到我侄子下乡后,要吃那么多苦,我这个做大伯的心疼啊!” 江建设捶胸顿足,“何婶,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我气得肝疼,恨不得打死她这个小丫头,哎呦哎呦… 建平啊,弟妹啊,大哥对不起你们啊!” 江建设为了显得更逼真,令人信服一些,完全不顾自身形象,硬生生憋红了双眼。 边哭边悲痛欲绝,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何婶听后,神色逐渐动容,“秋草肯定不是故意的,咱们都知道秋草和江暮这俩孩子的关系好,就像亲兄妹一样。” “再去知青点一趟把名字改回来不就行了吗?” 江建设摇了摇头:“不行啊,何婶,我当时就折返回去问了。 知青点的工作人员说,信息已经提交上去了,改不了了。 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生气。” 第110章 我去就是了 “这……”能说会道的何婶难得卡壳了。 面对一脸平静,看不出神色的江暮。 以及哭得泪水遍布,满脸自责懊悔的的江建设。 凄惨狼狈的蜷缩着身子,嘴里倒吸冷气,嘤嘤直哭的江秋草。 何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江建设趁热打铁,苦皱着老脸,扑通一声坐在了地面上,像老太太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拍手拍地。 哭天喊地的说他对不起江建平夫妻俩。 直说的周围人都动了神色,纷纷张口安慰江建设,同时劝说江暮。 指责江暮看着自己亲大伯这样我会伤心,也不知道劝劝。 最起码要拿出一个态度来吧。 有人从中和稀泥,充当和事佬。 “江小子,你看你要不就原谅你大伯和堂妹吧。 这事情已成定局了,咱们都是没权没势的普通人,只能跟着规定走。 你说是不?” 有人说话不腰疼,纯看热闹,语气戏谑。 “江暮你平日不是最心疼你这个妹妹了吗?天天挂在嘴边念叨。 我们这些邻居们的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现在你妹妹都被打成这样了,你怎么不心疼了? 果然,这人啊,都是利己主义者,没损害到自己利益,啥好听说啥?” 也有以往眼红江家优渥生活条件的人。 以及和江暮生过仇怨,发生过口角的人,在嫉妒心和阴暗劣根性作祟下,掺杂其中浑水摸鱼,故意使坏,冷言奚落。 “就是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谁下乡不一样? 这可是建设乡村,为社会做贡献的大好事,江暮你不会不愿意吧? 年轻人思想要摆正啊!可不能走了歪路。” 这人说完还故意怂恿周围的人附和他的话。 江暮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人四四方方的脸黑得像是用锅底灰打了底一样,双眼皮塌鼻子薄嘴唇,怎么看怎么怪异。 江暮听爸爸提起过,这人年轻时见妈妈长得好看便故意用各种恶俗的言语调戏妈妈,被爸爸狠狠的揍了一顿,硬生生将他的一条腿给打断了。 从此以后,这人就记恨上了爸爸,经常在工作和生活上给爸爸使绊子。 现在抓着机会说这些风凉话,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江暮绷着一张脸,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黑脸男,眼底一片冰凉。 黑脸男觉察到江暮的目光,得瑟挑衅的抬头望去,看见的是江暮不待一丝感情的眼神。 黑脸男瞳孔一缩,眼睛里迸发出一阵强烈的羞恼。 以前江建平还没死时,就经常端着一副姿态,眼高于顶的看不起人。 他不过就是和许悦已开个玩笑而已,江建平那短命鬼就直接用棍子生生的打断了他的腿。 害他丢了工作不算,还在床上养了半年才行动自如, 现在他儿子也是这副清高模样,好像从未把自己放在眼,是什么跳梁小丑一般。 江暮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有什么可傲的? 就该去乡下吃点苦,看他还清不清高?还傲不傲? 黑脸男握紧双拳,抬眸与江暮对视,却很快就败下阵来。 江暮这崽子的眼神太可怕了。 黑脸男怂怂的收回了视线,心底却很活泛,动起了小心思。 江建设虽然以前是泥腿子,但是现在江家可是双职工家庭,等江暮下乡后。 这单门独院的青砖瓦房,不必说肯定是江建设的了。 还有江暮的工作岗位,也会顺延到江建设儿子身上,那江建设家就是三职工了。 这年头一个家里出现三职工,那可是了不得的家庭,喷喷冒油的香饽饽。 正好他家女儿和江建设的大儿子江宁年纪相仿。 要是他们两家能结为儿女亲家,按照她女儿把家又愚孝的性子,就不怕他占不到江家的便宜。 想到这,黑脸男心中暗喜不已,更加卖力的怂恿,邻居们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了。 众人在黑脸男的鼓动下,顺着他的话,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起来,句句都在道德绑架江暮。 许多人一同出声,吵得江暮心烦意乱,耳根子嗡嗡直叫。 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眼皮下敛,彰显着主人正在思考着什么。 一旁的何婶也懵了,看着围在门口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觉得陌生极了。 不是?这些人有病吧,三观歪到五官上了? 听着传到耳边的声音越来越不着调,何婶忍不了了,双手往腰腰那么一叉,激情开麦。 “行了,闭嘴吧你们,在这上什么价值呢? 公家制定的下乡帮扶政策,是为了让知识分子有充实的的社会实践,让农民同志们得到科学种田的方法。 手拉手一同进步,共奔美好明天的。 不是让你们在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胡乱落井下石,逼迫人的。 人家江暮本身就有工作,等高中毕业考试就能到纺织厂报道了。 而且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吗? 况且江建平和江建设已经分家了。 怎么轮也轮不到人家江暮下乡。” “那不是不小心报错名了吗?要不然怎么办?让江建设把他女儿打死? 江建设尽心尽力的养了了江暮7,8年,代替堂哥下个乡而已。 又不是要他的命。” 人群中有人不服气道,可能也知晓自己说的不像人话,心虚的躲在了人群深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呵呵?”何婶冷笑一声,“让我看看是哪个敢说不敢认的乌龟王八蛋。 站出来,让大家伙看看。” 一片寂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疑惑,没有人承认。 何婶默了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看向哭哭啼啼的江建设,心情复杂。 说实话,她心里对于江秋草拿错证件报错名的事情,是有些打鼓的。 江秋草一个正在上初中的学生,怎么可能搞混江暮和江宁? 而且,江暮和江宁也没有住在同一间房里吧? 但这件事终归是江家自己人的事,她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江建设一家是新搬来的,平常和她们这些邻居,只是见面说句话,笑一笑的关系,并没有过多的交涉。 单单从面上看,江建设这人还算是憨厚老实。 但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呢? 何婶抿了抿唇,抬脚欲走。 谁知江建设又突然抽风,双手按地站起身,捡起沾着血污的皮带,对着江秋草又是新一轮的抽打。 嘴里声音适中的喃喃不清。 “打死你,打死你个小丫头片子…” 江建设边打边不着痕迹的偷瞄着何婶的言行举止。 见何婶不仅停下脚步,还正在这边走来,江建设心里松了口气。 何婶要是走了,谁来劝江暮同意代替江宁下乡啊! 别看门口那些人说的得怪兴,其实屌用没有。 旁人不了解江暮,他是江暮的亲大伯,他还能不了解江暮吗? 江暮这人就是一个犟毛驴,你温声哄着顺着他,说不定他还能卖你个面子,听进去两句。 你要是疾言厉色的要求他干什么,他越是和你对着干,半点面子不留。 所以何婶不能走。 何婶以前和许悦己的关系比较亲近,年代的和江暮的关系也比门口的那些人好。 何婶大步走到江建设身旁,一把夺下了皮带,狠狠的扔在地上。 “江建设你还是不是人?没看见秋草都疼得神志不清了吗? 你怎么这么狠心,她是个人,不是个物件。” “那我能怎么办啊,何婶,我我……”江建设演技爆发,双手抱头,无助的蹲在地上。 何婶皱着眉头,沉默半晌看向江暮。 江暮正面迎着何婶的目光,嘴角扯了一下,很快消失不见。 何婶见及此眼光一亮,整个人恍然大悟。 江暮这孩子从小主意就正,现在可能已经有了决策了。 何婶说时迟那时快,抬脚刚走到江暮身边,就听见江暮压低声音道: “婶子,我去,要补贴。” 何婶闻听此言,认同的点了点头,压着嗓子小声道:“应该的应该的,好孩子,这事交给婶子了。” 何婶转身清了清嗓子,故意放开嗓子,用超大声道,确保现在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江暮,你听婶子和你说句公道话。 现在事已经这样了,就算是你大伯狠心的把你堂妹给打死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弄到最后,你还是得下乡? 听婶子一句话,不如早日准备准备下乡的东西,到了乡下也能过的舒坦些。 你大伯这么疼你,我相信他一定会每月都给你寄包裹的。 正好婶子家虎子也下乡建设了,你槐花嫂子在邮电局工作。 你放心,等你大伯把包裹送到邮电局,婶子一定让你槐花嫂子马不停蹄的给你寄过去哈。” 何婶抬手,揉了揉江暮的脸颊,感叹道:“嗐……你这孩子看着机灵的,其实胆子小的很。 刚刚被吓着了吧,瞧瞧这小脸都白了。 都怪你大伯冲动易怒,下手没个轻重的。” “江建设你说说你,这么暴躁干什么?人家江暮又没说埋怨你们。 瞧瞧把人给吓的,小脸煞白煞白的。” 何婶停顿了一下,指着门口的众人也不客气道:“还有你们这些人,一个二个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有这功夫,不如去捡几块煤渣回家烧火。” 众人表情讪讪,有几人不满的小声嘟囔,不过声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江建设自从何婶说出他会每个月给江暮寄包裹的时候,面上的神色就变了。 他辛辛苦苦干一个月挣得工钱,还要存着给他儿子娶媳妇,养孙子呢? 凭什么要给江暮寄包裹? 这个何婶是怎么回事,他留下她,是为了让她劝说江暮的。 不是让她替江暮说话,争取什么权益的。 她现在说的这些话,直接把他架了起来。 他应也不是! 不应也不是! 江建设面上的阴沉转瞬即逝,咬了咬牙,憨笑着应了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江暮松口认下下乡的事。 其他的,以后再说。 到时候他随便找个借口,他就不信何婶还能把手伸进他口袋里拿钱不成。 “是是是,是我的错,我就是心疼江暮,嗐…… 孩子,这事算大伯对不起你! 何嫂子说的对,大伯就算是自己不吃不喝,也会每个月都会给你寄包裹,不会让你饿着肚子的,你放心。 嗐……” 江建设的话随着微风飘进耳中,江暮低下头,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 他这个大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伪善。 他才不信江建设会是真的愿意每个月给他寄包裹呢。 不过,他也没打算真的能收到江建设的包裹也就是了。 他要得一直都是江建设在邻居们面前亲口说出,会给他寄包裹的话。 江暮抿了抿唇,再抬起头时,语气不悦,声音闷闷道:“大伯你是我大伯,你让我去,我去就是了。 何必用这么极端的方法,罢了,你把知青补助和火车票连带的知青证明,一同给我吧。” 江暮的话让江建设心中一梗,这个小崽子说话是一如既往的难听刺耳。 不过,他既然已经松口了,那就好办了。 知青补助不过35块钱,给就给了吧。 这35块钱,比起让自己儿子去到什么都没有对象山窝窝里吃苦,根本不值一提。 更何况江宁要是接了江暮的工作,两个月就挣回来了。 而江暮这个小崽子去到乡下,想要再回来就难喽。 江建设狠咬了一下口腔嫩肉,这才将心中涌起的欣喜压了下去。 面上依旧悲痛,又说了一些能挽回自身形象的话,才把火车票,知青补助和知青证明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江暮。 “这是火车票,这是知青补助,这是知青证明。 下乡要带的东西,大伯会让你大伯母给你准备齐全的,你不必担心。” 说着,还动作极大的将身上的零钱都掏了出来,一股脑的塞到江暮的手里。 “这里有30多块钱,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你先拿着。 想买什么就买些什么,要是不够就和我说,大伯想办法借点钱。” 江建设的声音也很大,为的就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清楚,他不仅没有克扣江暮的知青补助。 还特意多给了一些钱。 江暮毫不客气的收下了,一言不发的转身回了房间,给江建设留下一道背影,连看都没有看江秋草。 江建设恨恨地咬了咬牙,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了,一个黄土埋半截的大老爷们,也不嫌丢人。 赶紧把秋草送医院吧,小姑娘家家的,身上可千万别落下疤了。” 第111章 江暮莫不是被人算计了 何婶的声音里充满了嫌弃,淡然瞥了一眼江建设,迈步从屋檐下走到江秋草身边蹲下。 伸手温和的拨了拨江秋草额前粘腻的碎发,由衷心疼道: “好好的一闺女,被打成这样,真是造孽哦。” 江秋草眼睛无神的平视着前方,直到何婶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这才有一丝丝反应。 眼珠缓缓转动,看向何婶,漫天的委屈与冤枉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偏偏此刻她只能将满腹的委屈,混合着身上流淌出来的血液,往肚子里咽,什么也不能说。 她现在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以后还要在江建设的手底下讨生活。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江秋草咬了咬牙,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落进了她的眼里。 江暮已经同意下乡了,江建设和江宁的计划已经得逞了,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的静等江暮下乡。 江宁就可以接替江暮在纺织厂的工作,去上班了。 江建设那个从根子上就烂透的人,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这个房子的居住权。 拿着钱跑跑关系,房子所有权拿到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今天这一出闹剧,除了损害了她的名声,以及江暮的前程之外,没有付出任何代价,有利而无弊。 就在江秋草眼皮眨动,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时,何婶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嗐……秋草你……嗐……” 何婶深深的叹息一声,想起刚刚自己的猜测,以及和江暮简单的几句对话。 何婶的心底已然有了一个大差不差的结论。 这一家人接了江暮爸妈的工作,拿了江建平的工伤赔偿金,住着人家的房子。 现如今还要算计江暮但替自己儿子下乡吃苦,还真是挺不要脸的。 何婶嫌恶的皱了皱眉,看向江秋草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再次开口说话时,嗓音不再怜惜,眼睛里对江秋草的心疼,也淡了几分。 语气平缓了许多,甚至有一丝丝不悦。 “秋草啊,也不是婶子说你,不管怎么说,你也在城里上了几年学了吧。 你说说你拿个证件,怎么还能拿错呢? 就算你在学校里没有好好学习,不认识证件上的字,那你也不能在自己家里还迷路,不知道自己亲哥,住在哪个房间吧? 你江暮哥对你多好啊,你可算是把江暮给坑惨了。 嗐……这次…就长个记性吧…” 一语惊起梦中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对呀,这江暮江宁,名字差了一个字,一时没看清,可能会搞混。 但是江家的空闲房子这么多,这哥俩应该不会住在一个房间里的吧? 怎么会拿错? 这里面莫不是有其他音情吧?” “我知道我知道,上一次江宁那小子,还在跟我得瑟他自己一个住了一间房。 房间又大又宽敞,还向阳通风呢? 江暮和江宁绝对没有住在一起。” “那……这…?” “有问题啊?” 众人怀着怀疑猜测的目光,频频往向江建设。 江建设心里直发毛,眼珠一转,正欲开口让人离开。 话还未出口,便被人群里一道疑问的声音,吓得猛一哆嗦,嗓子发紧,声音被憋在了喉咙里。 “诶?有一点很奇怪啊? 这张建设说他儿子积极响应政策,迫切的想下乡做贡献? 那他不应该自己去报名吗?还能得到知青点工作人的夸奖,说不定还能登报呢? 他为什么要让江建设和他还在上小学的妹妹帮他报名?” “是啊,我也奇怪?” “江暮莫不是被人算计了?”说话之人,并没有挑明。 但这人是谁? 在场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能猜的出来。 一时之间揶揄,讥讽,看不起的眼神向的飘落的雪花一般,纷纷,落在江建设的身上。 地上的江秋草被彻底无视了。 这也是个不知感恩回报的白眼狼。 其他心思单纯,没有看透其中内情的人,还在七嘴八舌的询问身旁人。 “……” 眼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快把事情真相,逐渐拼凑并讲出来了。 江建设的心里是又急又慌,眉头皱紧松开,松开皱紧来回重复。 使劲咬了咬舌尖,痛苦让他慌乱的情绪,恢复了短暂的清明,快速冷静了下来。 扯动嘴角,面上挂上一副老实敦厚的憨笑,双手无措的错了错。 笑呵呵的厚着脸皮开口道:“今天让大家伙看着笑话了。 都是小女不懂事。 后天我侄子江暮,就跟随国家政策,积极下乡帮扶农民同志们了。 我还需要替他收拾行囊,准备准备下乡的物品。 时间紧,任务重,我不留各位进家喝茶了。 大家伙都回去吧。 哪天有时间了,咱们在下下棋,唠唠嗑。” 主人家都这么说了,看热闹的众人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了。 简单几句寒暄后,便逐渐三两成群的离开了。 边走边头对头,肩对肩的讨论着这事,时不时回头望一眼。 很大一部分人重新顶里觉得江建设这人为人不光明磊落,颇有些阴险狡诈。 但这事是他们江家自己人的事,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而且江暮自己都松口同意了,他们又何必掺和进去,说不定不仅吃力不讨好,还会被江建设给记恨上。 他们和江家不过是邻居关系,能平和相处,又何必交恶? 众人离开后,何婶也不想在江家过多久待。 临走之前再次提醒江建设,及时把江秋草送到医院治疗。 不管咋说,江秋草还小,身上要是留下了疤痕,以后说亲是找婆家都困难,耽误一辈子。 江建设听到何婶的话,心里也害怕江秋草身上留疤,以后卖不上好价钱。 进屋把江王氏,也就是江秋草的亲妈喊了出来。 两人一起将江秋草送到了医院,开了碘伏和特质药膏,便骂骂咧咧的回了家。 晚上,一家人凑在一起,除了躺在床上的江秋草。 其他人脸都快要笑烂了,尤其是江宁嘴角的弧度,一直都没有拉下来过。 刻意压抑的欢笑声,透过砖缝传到江暮的耳朵里。 江暮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桌前,眼眸的眨动,代表着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只听啪的一声,手中的铅笔断成了两截。 江暮淡淡的松开了手,捡起断掉的铅笔,扔在了垃圾桶里。 起身睡觉去了。 第112章 岂不是得不偿失? 第二天清明,江建设和江王氏为了凹真心疼爱侄子的好人设。 一大早就吵吵闹闹的出门,按照昨天所说的一样,大张旗鼓的去供销社里去购置物品。 一路上,只要见到人,就虚情假意的把他们准备给江暮购置什么东西重复一遍。 同时表达了他们生怕江暮在乡下吃苦的心思,让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真心的对江暮好。 等到没有人了,江王氏不满的努了努嘴。 “当家的,我们还真给江暮那小畜牲,买这么多东西啊? 这得花多少钱啊?” 江建设闻听此言,轻啧了一声,“你懂什么?真是妇人之见? 这些东西全部捡着好的贵的买,也才值几个钱啊? 纺织厂给江暮那兔崽子留得的工作,试用期每个月都有25块3了。 一年就是303块6,三年就小1000块了。 下乡容易回城难,没个345年,江暮能回来个屁? 这个账你不会算吗?” 江王氏:“我知道,我就是觉得,随便买点东西应付一下,不就行了吗?” 江王氏甩了甩手中密密麻麻的清单,“干嘛买这么多东西? 这没小200块钱置办不来?” 江建设听后神情有些不耐烦道:“你懂个屁,别说200块,就是300块,这钱也得花。 昨天你没有听到那些邻居们,都在议论是我们算计江暮代替江宁下乡吗? 今天不把东西购置的漂漂亮亮的,堵住他们的嘴。 明天咱家江宁和江野的名声就烂大街了。 咱们一家就是从乡下搬到城里的,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有多苦,你是知道的。 你舍得让你儿子去比咱们老家条件还艰苦的地方吗? 反正我不舍得,那个鬼地方,去容易回来难,我还想早点抱孙子呢?” 江王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妥协道:“行吧,就算是拿钱买名声了。” “你就是妇人之见,眼皮子浅。 你想想江暮下乡后,家里五间青砖瓦房,三间半砖半泥房,不就都是我们的了吗? 等他一走,家里就剩我们一家人了,再也没有外人碍眼。 咱俩和江宁,还都有工作,三职工家庭,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何必在乎现在这一点点小钱。” “当家的,你说的有理,那咱们快些走,赶着工人上班的早高峰,去纺织厂门口转一圈,好好宣传宣传。” “好,走走走。” 江建设和江王氏步伐轻快,风风火火的感到纺织厂门口,大肆宣扬。 得到了许多人的夸赞。 等到九点以后,没有人了,两人这才往供销社走去。 东西全部买好,也不过才12点多,两人买了包子蹲在路边吃,硬生生熬到了五,六点钟,才慢悠悠的往回去赶。 故意计算着工人们下班回家的时间。 两人大包小包的形象,再一次吸引人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只要有人询问,两人就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将东西拿出来,笑呵呵的介绍。 没人问,他们也要想方设法的搭话炫耀。 回到家里,两人都精疲力尽了,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东西被随意的摆放在桌面上,江宁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这么多东西。 眉头一跳,发出了和江王氏一样的疑问。 江王氏顺机提出,反正现在已经到家了,好名声也打出去了。 不如把好东西扣下来一半,剩下的再让江暮带走,这样她们没有损失多少钱,还能赚得了好名声,简直是一箭双雕。 话刚出口,就遭到了江建设的强烈反对。 江建设忍着疲惫,坐直身子,目光锐利的盯着江王氏和江宁这对母子。 嗓音严肃道:“你们一个二个的怎么都这么蠢呢? 江暮明天上午七点的火车,正是厂里上班的时间。 不是夜里也不是凌晨,更不是大中午。 今天咱俩之所以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为了挣个好名声,往自己脸上贴点吗? 要是按你们说的,只给江暮拿走一半。 那明天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邻居或者同事们看到咱们打着给下乡侄子买东西的名义。 却只给侄子带走一半。 还好名声呢? 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咱们给淹死,脊梁骨都给戳断了。 岂不是得不偿失?花了钱还遭了骂? 东西买都买了,何必这么小家子气,都给他。 江宁你亲自把东西给江暮送去,再说点好话。 他明天就走了,再也碍不着你什么了。 关系维得好些,这人生日子很长,以后说不定都是什么样呢? 能交好就别交了,关系能缓和就别僵持。” 江建设说完,闭了闭眼,往后一躺,捋了捋头发,睨着江宁。 “好的,爹,我知道了。 我这就去。” 江宁听后,觉得江建设说的有理,了然的点了点头,乖乖的将东西一一归拢,拎在手里,往江暮的房间走去。 按照江建设所说,笑眯眯的和江暮交谈了几句,见江暮的神情始终平淡,看不出情绪。 声音也没有什么变动,江宁觉得有些无趣,随意找了个借口,便从江暮房间离开了。 江宁走后,江暮看着面前大包小包的东西,微微勾了勾唇。 可真是难为江建设和江王氏了,为了显得他们重视,疼爱他。 明明能将这些小包全部塞进一个大包里,却还要费劲巴拉的一一分类装袋,也不嫌麻烦。 江暮找出一个军绿色的超大空包裹,动作优雅将东西一个接一个塞到包裹里。 临近晚饭时间,江暮唇边浅笑,将一包不知名的药粉攥进手心里,去了厨房。 江秋草带着伤,慢吞吞的在案台旁忙活,看到江暮进来,习惯性的喊了声哥。 江暮淡淡的撇开了眼,没有应承,掀起锅盖拿了个馒头叼在嘴里。 江秋草神情受伤的垂下了眼睫,低声抽泣。 江暮趁此时机,轻轻抖动手中的药包,白蒙蒙的粉状准确无误的顺着蓖子空隙,飘进了锅里,遇水则溶,消失得干干净净。 江暮镇定自若的将包括以后粉的白纸,装进口袋里,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厨房。 吃晚饭时,江暮只吃馒头和菜,大碴子粥一口未动。 江建设一家和江李氏倒是喝的很欢,一口馒头一口粥,一口菜一口粥,喝得不亦乐乎。 月黑风高,江家人除了江母之外,全部睡得和老母猪一样沉。 江暮点着昏暗的煤油灯,打开了房门,走到江建设的门外。 第113章 我突然就不想下乡了 一根结实的细木棍自手中抬起,穿过两扇门之间的缝隙,轻轻往上一挑,只听啪嗒一声,粗壮的门栓往一旁歪去。 有些沉重木门闪开一条缝隙,江暮随手将木棍扔在门外。 轻轻一推,咯吱几声,房门大开,江暮闲庭信步的走了进去。 漆黑的房间,在煤油灯微弱光芒的照耀下,变得昏暗,却能看清周围景象。 江建设和江王氏睡正熟,嘴巴微张,发出嗬嗬嗬的声响,显示着两人此刻正处于深度睡眠中。 江暮慢条斯理的把煤油灯放在离床铺有一米左右的桌面上。 目光望向靠在墙边摆放的的大红色衣柜,迈步走了过去,伸手打开柜门,自上而下的巡视。 猝不及防间,衣柜最下层,一个绣着精致花纹的牛皮行李箱映入眼帘。 在往旁,一件件鲜亮漂亮的连衣裙,梳妆首饰盒,小皮鞋,以及各种叠放整齐的四件套,白嚷嚷的被子心…… 江暮瞳孔猛地一震,阵阵寒意自眼眶中迸发而出。 逐渐蔓延至全身,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 气得浑身发抖,双拳紧握,看向江建设的眼神里,满是滔天的恨意。 他就说妈妈的陪嫁,怎么会那么巧的被贼人偷了个干净。 一点念想不给留,原来这贼人,是家贼! 江暮将拳头捏的咯吱吱响,好半天逐渐松展开来。 弯腰一手拎起行李箱,一手抱着属于妈妈的首饰梳妆盒,回到自己房间。 一连来回好几次,才将所有东西都挪到自己房间。 顺带把江建设这么些年存的私房钱翻出来,连带着房间里其他值钱的物件,全部一扫而空。 江宁,江野,以及江李氏和江秋草的房间,也全部光临了个便。 江暮离开时,几间屋里看着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实则那些被主人处心积虑藏起来的好东西。 此刻正乖乖的躺着江暮的房间里。 几小捆颜色暗沉,掉色花纹的布料,丝丝缕缕的不成块。 两个素银镯子,弯曲得不成样,上面坑洼不平,一看就是有一定的时间阅历。 一对款式老旧的金耳环,更是因为保管不当,被碾成饼了。 断成几截的翡翠玉镯,上面缠绕着好几串不知名的珠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物件,值不值钱。 反正全带着就是了。 江暮拿起一个金鸡牌的饼干盒,打开后一个原浆木色的信封,出现在眼前。 上面写着的几个大字,深深的刺痛了江暮的眼睛。 [纺织厂优秀八级钳工江建平同志。 于1970年因公殉职,着工伤赔偿金1200元整。 逝者安息,流芳百世。] 17岁的少年,眼眶被湿润所占据,水光缓缓汇集成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滑到棱角分明的脸颊,最终没入衣领消失不见。 眼前一片朦胧,江暮使劲闭了闭眼,将泪水挤出眼眶。 吸了吸鼻子,抬手用袖子擦掉眼泪,将信封拆开 120张十元一张的大团结,相互叠加在一起用泛黄的纸条,整整齐齐的捆在一起,一张不少。 看来江建设还没有来得及花用。 好在现在这个时候,人都穷怕了,认为钱放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并没有把钱存到银行里,这也大大的的方便了江暮,不必再冒着风险拿着存单去银行取钱。 除了爸爸的赔偿金,饼干盒里还有一大把零零散散的毛票,以及各种票据。 江暮数了数大概有个300来块钱。 应该是江建设和江王氏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积蓄。 江暮脸部红心不跳的全部照单全收。 有条不紊的找出针线盒,将衣服拆开把钱票缝到夹层里贴身保管。 桌面上的其他东西,江暮嫌弃的皱了皱眉,完全看不上,也不想带乡下,平白膈应自己。 于是趁着夜深人静,连夜敲开了黑市生意人的大门。 全部换成了钱和全国通用的粮票布票。 回到家上床歇息,一觉睡醒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翻身起床后,自己到厨房里准备路上要带的干粮。 精细版面和上一大盆,煎饼,烙饼,葱油饼…… 橱柜里的鸡蛋全部下锅,大概有个20来个。 红糖包,糖三角,炸糖糕…… 白米饭蒸了一大锅,配着腊肉排骨,装了七八个铝制饭盒。 剩下的白花花的大米被他倒进一个棉布兜里,塞进行李包的缝隙里。 晒干的腊肉和咸鱼干,套进袋子里,一起带走。 经过江暮这一番噼里啪啦的忙碌,江家人逐渐从熟睡中醒来。 看到江暮几乎将厨房里的粮食,全部挥霍一空了。 个个义愤填膺的指责江暮糟蹋粮食,尤其是江李氏脱了鞋子,骂骂咧咧的往江暮的身上拍去。 江暮身姿灵活一转,躲了江李氏的攻击,眼神冰冷的看向同样目光不善的江建设。 声线不带一丝感感情道:“大伯,乡下日子那么艰苦,奶还不让我带点粮食,我突然就不想下乡了。 不如我到知青点问问,能不能把下乡的名额还给江宁?” 此话一出,除了江秋草和漠不关心的江野,其他人眉头分别狠狠一跳。 江建设立马大声呵斥江李氏,“娘,你莫不是昏了头了吧,江暮是你亲孙子,孩子今天下乡,多带点东西怎么了?” 江李氏讪讪的将手中鞋子放了下来,顺着江建设的话,顺坡下驴。 “行行行,都是老婆子我的错,行了吧。” 江建设接着笑眯眯的和江暮道:“江暮,你奶奶这是打心底都不想你去下乡吃苦。 所以下意识的将你下乡的事给忘了。 猛一下看你做了这么多饭,过了一辈子苦日子的老人家有些心疼。 没事没事,多带些。” 江建设顿了一下,微微侧身,扬起手对着一旁事不关己,乖乖挂起的江秋草,狠狠拍了下去。 “臭丫头,还不赶紧去给你江暮哥帮忙,赎赎罪。” 江秋草被江建设拍的一阵踉跄,身影磕磕绊绊的往前爬,好在自身的平衡力不错,稳住了身体 江秋草打心底的感觉对不起江暮,什么也没说,乖乖的走进厨房。 “江暮哥,我帮你。” “不需要。”江暮冷冷道。 江秋草难看的抿了抿嘴,心底对江建设和江王氏的怨恨,再一次达到了顶峰。 第114章 简直是白日做梦 江暮有条不紊的将做好的食物全部打包,回房间拿着火车票和知青证明,背着有半人高的军绿色包裹。 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江家,站在胡同口深深的望了一眼这座他生活了17年的宅院。 随后毅然决然的转身前往火车站,开启下乡之旅。 江建设等人以为把他算计下乡,这座房子就能归他们所有了吗? 简直是白日做梦,当他老爹在纺织厂这么些年,是白混的不成。 昨日,江暮想着就算是把房子上交给厂里,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江建设一家。 于是特意去找了纺织厂劳资科的领导,办理交房手续。 没想到半路遇到了苏伯苏毅,叔侄两人交谈一番。 年轻时候的苏毅再得知事情原委,炮仗脾气一下子冒了起来。 热火上头要不管不顾的到江家,替江暮要个说法。 老江头去世了,他这个好兄弟还在呢,不能任由他们这么欺负一个孩子。 最后经过江暮一个多小时的耐心劝说,苏毅愤怒的气息消散了些许。 江暮言说刚开始他心里是有些气愤的,但仔细想想下乡也有下乡的好处。 最起码不用时刻生活在不怀好意的目光下,明明生活在自己家就像寄人篱下的孤儿一般,让他心里发闷,郁结于心。 每每看着家里那些熟悉的布局,记忆里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那些欢声笑语的场景,一个不注意就冒了出来。 使他经常想起爸爸面容严肃却透露出慈爱的面容。 眼底更是深藏着所以他和妈妈的满腔爱意。 妈妈温柔知性的笑容,时常在映照在脑海里久久不散。 每次一回到家,恍惚间都能看到爸爸妈妈坐在屋檐下,冲他慈爱的笑。 有时会问他今天干嘛去了,有时责怪他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有时会恨铁不成钢的念叨他不该忍让。 要强势一点把江家人给赶出去。 那些场景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让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幻想。 心里的情绪压抑得久了,江暮觉得生理和心理都特别的累,他懦弱得想暂时逃避一段时间。 苏毅听完江暮的讲述,重重的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江暮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叔侄两人一同去了劳务科。 纺织厂人人都知保卫科副主任苏毅和厂长关系匪浅,感情亲厚。 劳务科的人看到苏毅过来,什么手续流程全部能减则减,福利条件放到最宽。 劳务科科长亲自拍的胸口保证,只要纺织厂没有倒闭,只要江暮还在人世一天。 这座房子始终是挂在江暮的名下,产权不会有任何问题,不管是谁都不可能转移拥有权。 不过,碍于江李氏是江建平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母亲,是江暮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奶奶。 江建设和江王氏现在也是纺织厂的员工,没有办法直接把人赶走,只能让他们一家暂时住着。 毕竟他们也要考虑纺织厂的名义。 万一江家人像钢铁厂的钱家一样,胡搅蛮缠的闹腾起来,谁面上都不好看。 江暮对此表示理解。 …… 在江暮脚步即将踏出纺织厂老家属院巷口时,身后穿了一阵吵吵闹闹的熙攘声,仔细听去是江李氏和江王氏的哭天喊地声。 江暮顺势止住了脚步,勾了勾唇,这么快就发现了? 莫不是天天数钱吧? 接着不顾身后的骂骂咧咧的叫喊声,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江李氏一边气喘吁吁的招手,一边呼哧呼哧的往前跑。 “江暮你个不孝顺的憋犊子,把钱给我留下。” 江王氏也不遑多让的喘着粗气,双手扶着老腰,脚步不停的追赶江暮。 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着:“黑心肝,烂心眼子的江暮,你把钱都拿走了。 是想让我们一家子都喝西北风吗? 你给我站住,杀千刀的鳖犊子回来,你给我回来!” 江建设皱着眉头跟在后面,没有说话,但脸上布满了风雨欲来的阴沉。 彰显着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怒气达到顶峰,反而没什么表情。 事实如江暮所说的一般。 江建设两口子穷人乍富,从未见过那么多钱。 自从赔偿款下来后,他们几乎每天都会在上班之前,打开饼干和仔仔细细的数一遍。 确保江宁和江野没有到他们房间偷摸拿钱。 今日也和往日一样,在江暮离开家没多久,他们本想为了人设更立体,去送一送江暮。 忽然想起今天还没有数钱,厉声赶走江宁江野和江秋草。 两口子小心谨慎的左右张望一番,刻意前后脚进屋打开衣柜一看。 除了几件洗的皱巴巴的工装之外,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江王氏直接爆发出一道尖锐的爆鸣声。 这里本以为挂满了许悦已的衣服,此刻只剩下一颗光秃秃的棍子,悬挂在柜顶。 江王氏心底顿时冒起一股不好的感觉,立马蹲下身,打开最下面一层的柜门。 果不其然,黑漆漆的一片,原木色的木头底部裸露在空气中。 更为要命的是,装着他们全部身家的金鸡牌饼干盒也消失不见了。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焦急的讨论了一番,得出了江暮心怀有怨,故意报复他们的猜测。 这才有了一家三口风风火火的来追赶江暮一事。 三人轻装上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最后也没有追上背着半人高包裹的江暮。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暮到达火车月台和其他一起下乡的知青们站在一起,目光挑衅又讽刺的冲他们扬眉。 而他们由于没有买票,被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挡在了外面。 直到江暮踏上火车,三人气得咬紧后槽牙,骂骂咧咧的往回赶。 江建设一边走一边责怪江王氏不该把江宁江野赶出去 要是江宁江野在家,肯定能追赶上江暮。 江王氏不甘示弱和江建设回怼,明明是她们两个人一起赶的人,凭什么只怪她? 二人一路吵吵闹闹,回到家属院附近,唉声叹气的和众人说江暮把她家钱票和值钱的东西都给卷跑了,大骂江暮白眼狼,没良心。 而这一次,却没有人相信他们的话。 “得了吧,江建设,人家江暮这才刚替你儿子下乡吃苦。 前脚刚走,后脚你就说人家拿了你的钱? 你蒙鬼呢?心疼钱不想给江暮寄包裹就明说,何必污蔑人家名声。 我看没良心的不是江暮,应该是另有其人才是?” 第115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话之人轻蔑的撇了一眼江建设两口子,眼底满是看不起,连连啧几两声,摇着头走远了。 其他人也步履匆匆的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不再理会江建设两口子。 江建设见此,完全没有想到仅仅过了一夜,邻居们就不买他们的账了。 都怪何婶多嘴多舌。 江建设恨恨的咬了咬后槽牙,满脸阴沉的拉着骂骂咧咧与路人争吵的江王氏,步伐沉重的回了家。 没想到江暮这个兔崽子临走之前还给他挖了一个坑,让他有口难言。 现在所有人都不相信,江暮临走之前将他家洗劫一空。 都认为是他们耍赖,不想兑现给江暮每个月寄包裹的承诺,故意找的借口抹黑江暮的名声。 虽然他昨晚回房时,确实这么想过。但他立马就否决了啊? 先不说寄给江暮的包裹里面装什么是他自己做主? 就算是寄饼干糕点,也花不了多少钱,还能赚的好名声,他何乐不为呢? 所以不给江暮寄包裹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掐断了。 实在是没有预料到,睡一夜起来,他就从千元身家变成穷光蛋了。 而且以后但凡他有一个月不给江暮寄包裹。 这些邻居们能在背后把他们一家人的脊背戳个大窟窿。 厂子里的同事们一人一口口水,淹不死他也会膈应死他。 更可恨的是,明明就是江暮不声不响的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以及江建平的赔偿金。 却没人相信,他每月还要拿着自己的工资,一包一包的往乡下寄。 万幸的是江暮成功代替江宁下乡去了。 就是可惜了江建平的赔偿金,那可是1200块啊,足球够平常一户人家花用三年的了。 江暮这个黑心肝的小崽子,也不怕噎死他自己。 当天傍晚,江建设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江宁到纺织厂劳务科。 准备接手纺织厂给江暮预留的工作岗位 江建设这人看着老实憨厚,其实处事很是圆滑,一见到劳务科科长,刻意用身体挡住了可能来自门外的视线。 笑眯眯的撸了撸袖子,露出一条崭新的大前门,干净利索的推到劳务科科长手里。 正欲开口说明来意,话还未出口,那条没有拆封的大前门就被完完整整的推了回来。 劳务科科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江建设的贿赂,同时毫不犹情的扑灭了江宁想要接手江暮工作的痴心妄想。 更别提房子过户,江建设的话刚出口就被劳务科科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个小时后,父子两人灰头土脸的走出纺织厂大门,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一个半月后,知青点的工作人员再一次登了江家的门,语气冰冷,带着不可置疑的口吻,通知江宁准备下乡事宜。 气的江建设的大腿根都被掐紫了,早知道江宁早晚都要下乡,他何必费劲巴拉的算计江暮。 现在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真真是得不偿失。 …… 直到高考恢复,江暮考上大学,分配到纺织厂工作,这才和江建设等人再次联系上。 “乖孙,你别听江秋草瞎说,要不是她拿错了证件。 你也不会在乡下吃那么多苦。” 江李氏刻薄的声音响起,将江暮和江秋草的神识都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二人同时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江暮是因为嫌恶,不想多看江秋草这头白眼狼一眼。 拜江秋草所赐,江暮从几年前,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一个人根上是烂的,不管你怎么呵护她,拯救她,也改变不了她恶臭的心思。 以前他疼爱江秋草的心是真的,现在厌恶江秋草的心也是真的。 而江秋草之所以躲避江暮的目光,完全是因为难堪,打心底的觉得对不起江暮。 但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只是想过得好些。 江暮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大小伙子到了乡下,能依靠体力劳动养活自己。 她一个十三四岁,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到了乡下根本就生活不了。 江暮眼睫微颤,皱着眉头,用力将自己的胳膊从江李氏的手中拽了出来。 淡然的勾了勾唇,“奶奶,当年的事,我心知肚明。 你倒也不必这么着急撇清关系。” 江暮嗓音清冷,似笑不笑的看着江李氏,充满了疏离感。 “你们今天进城,是要干什么?” 江李氏手中一空,下意识的竖起了眉毛,再看到江暮唇边意味不明的笑时,硬生生隐了下去。 “那个…”江李氏声音卡壳了好一会,才磕磕巴巴的把今天进城的来意讲了出来 “嗐……还不是你大伯母,自从你大伯摔断了腿后,每天都在啰哩啰嗦的唠叨。 吵得人不得安宁,整天嚷嚷着你大伯的腿要吃好喝好,才能快点养好回来上班养家。 之前你大伯和大伯母在纺织厂上班挣的钱,都用来养你两个堂哥和江秋草这个赔钱货了,家里实在是捉襟见肘了。 奶奶就想着,咱们到底是打着骨头还连着筋的亲人。 要不,你爸爸那赔偿金……就先给你大伯用一部分? 等你大伯好了,回到厂里上班发了工资,奶奶立马让他还给你。 我儿建平的钱,除了我的乖孙谁也不能用!” 江李氏声音越来越铿锵有力,直到最后一句话从齿间溢出,面上全是长辈给晚辈撑腰的神态。 江暮对此嗤之以鼻,眼尾上挑,目露轻蔑。 “呵!那钱不早就被你们花光了吗?” 啪— 一旁吊儿郎当的江野,听到江暮这话,立马不愿意了。 皱着眉头丢了手中的瓜子,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眼神凶狠的盯着江暮。 “江暮,别废话,赶紧把钱拿出来。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就是你把家里的钱,像个土匪一样偷光偷净一点不剩。 害得我天天啃窝窝头就凉水。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在这叽歪什么呢?赶紧拿钱。” 江野的语气很是理所当然,天生的公鸭嗓,在情绪激动下变得异常刺耳。 由是听了许多年的江李氏也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江秋草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第116章 谁是你奶奶? 江暮闻言长眸半眯,透出一丝危险气息,身影晃动,在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以极快的速度逼至江野身前。 抬起沙包大的拳头,骤然落在一脸小人得志神色的江野身上。 江野的胸口猝不及防间遭受重创,身体踉踉跄跄的往后退,扑通一声往后倒去。 “啊—” 江野双目圆瞪,面露惊恐。 身后的木质靠椅在惯性力量的作用下,啪塔一声分崩离析,轰然散架了。 江野倒在了一片碎木屑之中,尖锐的倒刺深深的扎进了肉里,刺痛又带了些酥麻的酸爽感遍布全身。 “啊~我的老天爷啊。” 江李氏扑了过去,扶起江野“小野,你没事吧,摔着哪了?疼不疼啊?” 江李氏对着江野上下其手,满目怜惜,像哄小孩子一样撅着嘴呼呼。 江野不耐烦的推开了江李氏,没好气道:“摔了那么大一个屁股蹲,能不疼吗?快疼死我了。” 身体略微一动,痛意席卷全身,江野呲牙咧嘴的倒吸一口冷气。 见江野如此狼狈,江李氏像被人踩住尾巴的小猫一样跳了起来。 对着江暮就是好一通指责,同时也不忘维持她奶奶的形象。 “江暮,你这是在做什么?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对动手? 你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后不快给小野道歉。” “奶奶,我不要他的道歉,我要钱,越多越好。”江野从地上站起了身,插话道。 江李氏听到江野这没出息,见钱眼开的声音,面上慈爱的表情差点破功。 这个眼皮子浅的小崽子,怎么就一点都不像她或者老大呢? 没有一点心思。 江李氏转身呵斥,“小野,别张口闭口都是钱,多伤感情啊?”同时在江暮看不到的地方,对江野使了个眼色。 江野接收到奶奶的眼神后,暂时的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低头咬着牙往外拔倒刺。 江李氏笑眯眯的将身体转过来,面对江暮,眸光与眼波很是平静的江暮对上了。 “小暮啊,你别听小野瞎说,他啊,就是被你大伯母一会钱一会钱的,给影响到了。 不过,动手打人肯定是不对的。 你给小野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亲兄弟……” “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 江李氏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江暮冰冷的声线所打断了。 江暮满身疲惫,眼皮子困的直打架。 心中还挂念着苏向欢的身体状态,哪里那么多的精力应付江李氏等人。 “奶奶,我之所以现在还喊你一声奶奶。 完全是因为你是我爸爸的母亲,出于对长辈的尊重的。 当年我为什么会下乡?是替谁下乡?以及是谁出的主意。 咱们都一清二楚。 我现在不是可以被你蒙骗住的小孩子了。 所以你省省心吧,趁早带着江野和江秋草回到乡下去。 你们还有几日安稳日子可过。 要不然江建设搞破鞋的名声,会传多远我也不清楚 江宁藏身之地,会不会暴露?也是说不准的事。 万一被人打得四肢皆断,成了一个废人就不好了。 你说呢?奶奶?” 江暮这话说得冰冷又无情,眉宇间赤裸裸的厌恶。 直冲得江李氏面上心里都懵懵的,好半天回不过神来,一副目瞪口呆的迷茫神色。 江暮等了一会,不见江李氏等人行动,抬手捏了捏眉心,缓缓靠近,准备亲自动手把人拎出去。 脚步刚迈出去一步,江李氏眼皮猛地往上一掀,回过神来。 面上虚假的慈爱彻底被癫狂索取代,双手打开犹如老母鸡护小鸡仔一样,将江野护在了身后。 双目喷火的盯着江暮,破口大骂。 “小畜生,你竟敢耍我?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还在这给我演什么祖孙情呢? 恶不恶心,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 江李氏口水四溅,双目逐渐猩红,“明知道我讨厌你爸妈,讨厌你。 你还腆着脸喊我奶奶?我呸,谁是你奶奶? 我告诉你,你和你那个找死的爹,都是来路不明的野种。 要不是看在他天资聪颖,长大后能照拂点我儿子。 我早就把他扔在尿桶里溺死了。 怎么会任由他生下你这个小孽种。” 此言一出,江野和江秋草惊得瞳孔地震,不可置信的看向江李氏。 江暮一向清冷的脸上被怒气所占据,双拳捏的咯吱吱响。 看向江李氏的眼神,就算是在看一个没有任何生气的死物一样。 原来他爸爸不是江李氏的孩子,这么一来爸爸不招江李氏待见的原因找到了。 因为爸爸不是江李氏亲生的,所以不管爸爸做什么?做的有多好?江李氏都不会待见爸爸。 江暮抬脚面无表情的靠近江李氏,目光阴沉,没有一丝涟漪。 面对江暮的步步逼近,江李氏喋喋不休的嘴巴停了下来。 想起江暮刚刚锤江野的那一拳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这要是落在她身上,他这把老骨头绝对会散了架了的。 江李氏缓缓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我告诉你,就算我不是你奶奶。 但在外人眼里我还是你亲奶奶。 你敢动我一下,我就去告你,叫你丢工作,蹲大牢。” 江暮完全不理会江李氏的威胁,一步步逼近。 直到离江李氏退无可退,两人直接只有半步距离。 江暮道:“你说我爸爸不是你亲生的,那我爸爸是谁的孩子?” 江李氏抬起头,眸光与眸中一片黑云密布的江暮,碰到个正着。 心中升起一丝悔意,却很快消失不见,她忍了大半辈子了,也憋了大半辈子了。 她实在忍不了,憋不住了。 而且江暮已经知道他们一家算计他的事了,按照他对江暮的了解,江暮肯定不会让她们沾了他也点光。 那还维持个屁啊。 一口一个乖孙叫着,纯纯是膈应自己。 江李氏目光一凛,倔强着挺了挺胸,冷笑出声。 “你想知道啊? 行啊,给我100块钱,我告诉你?” 江暮二话没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纸币,啪的一声拍在江李氏身边的桌面上。 江李氏喜滋滋的将钱揣进了兜里,慢悠悠的开口道: “其实我不知道他是那个野女人生的野种。 被你爷那个老壳子抱回家养着,还欺人太甚的对外说是我生的。 我呸,他就是个灾星。” 第117章 呜呜呜我变成秃子了 江李氏越说情绪越是激昂,满是皱纹的脸因愤怒而被憋的通红,活像一只气鼓鼓的海豚。 浑浊的眼珠涌出湿润,落寞一闪即逝,恨得咬牙切齿道: “要不是江建平那个天煞灾星,仿到了我和我小儿子。 我怎么可能会因为和江保平吵架,情绪激动之下摔了一跤,难产了一天一夜。 可怜我的小儿子,一生下来就没气了,小脸憋的青紫青紫的,一动不动的躺在我怀里。 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我拼死拼活生下来儿子没了,他倒是被养的白胖白胖的。 我怎么能不恨,怎么可能会对他笑脸相迎。 我恨不得掐死他,溺死他,嘞死他……” 眼泪从江李氏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浑身弥漫着怨毒。 “可惜狗男人江保平护他护的太严实了,我下了好几次手,都没能得逞。 小贱种的狗命还真大。” “江保平那个负心汉,狗男人还让我好好待他。 我呸,放他娘的屁。 就因为江建平占了我小儿子的名义。 我亲生孩子,只能夜里偷偷摸摸的埋到了祖坟边上,至今都没有墓碑。 无名无份的,就像是他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世上一样。 可他明明是我怀胎十月,宫开十指才生下来的孩子。 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没了。 我好好对江建平?凭什么?要不是他我儿子怎么可能没气,怎么可能除了我这个当娘的,没有一个人记得他。” 江李氏恨到不行,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气到发抖。 突然想到了什么,怨毒的目光转化为一股癫狂。 “这么些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诅咒他,趁早得了绝症死了干净。 前几年他终于死了,我高兴得放了一整晚的炮仗,别提有多高兴了哈哈哈哈哈。” 江李氏癫狂的捧腹大笑,瘫坐在椅子上。 江野和江秋草从未见过江李氏这样,至今未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江暮听着江李氏一口一个野种,畜牲的称呼自己爸爸,怒气已然到达了顶峰。 沙包大的拳头捏的咯吱乱响,眼底猩红一片。 冷静即将被愤怒冲垮,江暮闭了闭眼,恨力咬了咬口腔嫩肉,刺痛让他暂时恢复了些神志。 江李氏说得对,尽管现在他知晓了,他不是江李氏的亲孙子,但在外人眼里,江李氏依旧是他的奶奶。 他这一拳打下去,损害的是自己的名声,以后还会连累到苏向欢和他一起听一些有的没的闲言碎语。 为了一个即将儿残孙伤的老太太,并不值得。 江暮睁开眼睛,迎着江李氏唏戏谑的目光,勾唇冷笑。 “呵,你不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小儿子是你自己害死的。 你们那个年代医疗条件落后,你肯定没去医院生产。 难产了一天一夜,孩子能活下来才怪。 而那时,我爸爸不过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罢了。 他能懂什么? 这么些年,若不是我爸爸妈妈对你们处处帮扶,送衣送物。 你,还有江建设一家会生活的这么滋润吗? 他若是灾星,你们一一个个的早就去阎罗殿报道了。 会任由你们活蹦乱跳的作妖不断吗?” 江暮抬手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他怎么会和江李氏说这么多废话。 连续深呼吸,不客气道:“既然你不是我的亲奶奶,那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现在,请你们从我家滚出去,不要逼我动手拎你们出去。” “想让我们离开?可以啊,把江建平的小畜生的赔偿金拿来,我们现在就走。 当谁愿意留在这里似的”江李氏厚脸皮的程度,足以让江暮震惊。 一提到钱,呆愣中的江野瞬间回了神,昂着脖子兴兴的帮腔道: “就是,1200块,一分都不能少。 否则我们赖在这里不走了。” 祖孙俩的脖子一个比一个挺直,活像两只斗志昂扬的大鹅。 江秋草一个白眼翻过去,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就在江秋草和江暮擦肩而过时,江暮有了动作。 单手拎起江李氏衣服,将人虚空拎起。 另一只手不顾江李氏的剧烈挣扎的江李氏。 将刚刚拿出去100块钱,从江李氏的口袋里拿了出来,顺手塞回自己口袋里。 “我的钱,你花着也不安稳,还是还回来吧。 以前,你和江建设一家住在我家那么些年的房租,我也会找人去要回来的。 你回去和江建设说说,提前准备好。 省得出了什么意外,缺胳膊残腿,真的成了残疾。” 说话的同时,反手一把薅着江野的头发像拎小鸡崽子一样,拖着祖孙两人往门外走去。 江李氏被衣服嘞的缓不过来气,一张老脸被憋得通红,艰难的张嘴往外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江野身上的疼痛未消,头皮被大力拖拽的痛感,再次席卷全身。 他觉得自己的头皮和头发恍若已经分裂了。 “江暮,江暮我错了我错了,钱我不要了还不成吗? 你快松开我,头皮都要被你揪掉了,疼啊!” 对于江野的求饶,江暮充耳不闻,来到院门外,双手猛一使劲,将两人推了出去。 “滚!” 而后转身回屋,并关上了院门。 得了自由的江野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额前和头发正中间缺了一小块,一摸掉了一大把,还带着红点,一看就是连带着的发囊一起拽了下来。 “呜呜呜,我变成秃子了。” 极有眼色,早早走到了院门外的江秋草,见此一幕,默默抬手摸了摸自己浓密的发丝。 心中暗叹,还好她跑得快,要不然她也会是这个下场。 她可不觉得江暮哥能放过自己。 江李氏大喘粗气后,缓过神来,看着紧闭的院门。 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江暮这个小畜牲竟然敢对她一个长辈动粗。 真是岂有此理。 江李氏双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以及被江暮拽得皱巴巴的衣服。 双手叉腰深呼吸,噗通一声就地做了下去,哭天喊地,吐沫四下飞溅。 誓必要让周围邻居都知道江暮是个不孝顺的东西。 “哎呀,你们都来看看呀。 亲孙子打奶奶了呀。 来人啊,来人啊,亲孙子要逼死亲奶奶了啊,我的个老天爷啊?” 第118章 一点情分也不讲了吗? 江李氏声音洪亮,一嗓子出来惊动了周围邻居,纷纷出来看热闹。 站成一个半圆,指着江李氏三人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望向江暮家紧闭的大门。 江李氏一见有人出来,给她撑腰,兴奋劲立马就上来了。 挤眉弄眼的挤出了一滴眼泪,装模作样的伸手抹了抹。 “各位邻里邻居们,你们来得正好,都来看看我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孙子。 是怎样对待我这个亲奶奶的。 我这么大年纪,还被自己亲孙子赶出家门,我实在是没脸活着了。 老头子啊,你快点上来把我带下去吧。 你睁眼看你生的好儿子,好孙子都是怎么欺负我这个老太婆的啊! 我活着讨人厌啊,还不如死了干净,老头子你带我下去吧,我不想活了。” “咦?这不是江大娘吗?她不是去乡下养病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对啊,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再看看。” 周围人的讨论声顺着微风钻进了江李氏的耳朵里。 江李氏借着捂面的动作,面露狠毒,旋即扯开嗓子就开始施展她最擅长的能力。 ———胡编乱造。 “大家伙们都知道,我儿子建平,儿媳妇许悦已,都是个没福分的短命鬼。 年纪轻轻的早早的走了,留下江暮孤苦无依的一个生活。 我怜惜他一个人无依无靠都,会被人欺负。 我不顾大儿子和儿媳妇的强烈反对,毅然决然的搬过来照顾江暮这个白眼狼。 我给他洗衣,给他做饭,对他处处照料,嘘寒问暖了这么些年。 我得到了什么? 我得到了被他无情的扫地出门,被他抬手就打,张口就骂,我心里委屈呀?” 江李氏顿了一下,接着又得不得,得不得的讲那些有的没的。 经过她添油加醋的描述,完全将江暮塑造成了一个心思恶毒,不孝长辈,欺压手足,还对亲奶奶动手的恶人,不懂感恩的白眼狼。 本以为周围人会跟随着他的话,指责江暮。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就被人讽刺到了面门上。 “江大娘,你得了吧?瞎编话也要有个度啊。 江暮在这孩子知礼节,懂进退,有礼貌。 反正我不相信他会对你动手。” “我也不信,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你和你大儿子的为人处事。 别人不知道,咱们这些做邻居的,还能不清楚吗? 你说江暮把你扫地出门,我信。 毕竟你们当初为了换人下乡,做了啥事,咱们都可还没忘呢? 要我是江暮那孩子,我也会哀莫大于心死。 这本来就是江暮的家,你们都分家了,你也有儿子儿媳在,也轮不着孙子给你养老。 如此一来,人家江暮不让你住也合情合理。 不过,你要说江暮骂你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信。 江暮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这些做邻居的,都比你这个做奶奶的了解的清。” “就是,你不会以为我们都被黄纸蒙了心,看不出你的小心思吧。 你就算是不待见江暮,也没必要这样抹黑他的名声吧。” “我看,肯定是因为钱。 前段时间江建设背着他婆娘出去偷腥,不仅被人打断了一条腿,还染上了那些不干不净的脏病。 灰溜溜的躲到乡下去了吗? 我听说那种病,治不好还特别花钱。 可能是没钱治病了,所以派自己老娘来给侄子要钱治病呢? 没要到,就恼羞成怒了。” “不止呢?江建设那个大儿子江宁你们知道不。 下乡回来后就一直不正混,整天跟着那些街头混混,染个黄毛,叼个小烟,走街串巷的乱晃悠。 听说前一段时间,他们招惹了一帮比他们还厉害的混混。 那群人把江宁给推出来顶包了。 半夜被人堵在家里挨打,他们一家子人拉都没拉住。 听闻江宁都被打出血了,连夜和他爹一起躲到了乡下,至今都没敢露面呢? 你们看江野和江秋草都跟着一起过来了,江宁就没来。” “嘿…还真是哈!” 众人逐渐从窃窃私语转变成大声讨论。 江李氏完全没有料想到,众人的反应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们不应该是跟着他一起指责江暮不孝顺,没良心的吗? 怎么会反过来说他们家的不是呢? 江李氏的面上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一旁的江秋草半夜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为了自己的以后,一个深呼吸喘,走过去弯腰伸手拉了拉江李氏的胳膊,低声道:“奶奶,咱们先离开这里吧。 想要拿到钱,还需从长计议,此事急不得。” 江李氏怎么撇了一眼江秋草,这个孙女儿从小就鬼机灵,莫不是想到了好方法。 江李氏眼冒金光,反手紧紧的抓着江秋草的胳膊。 “草,你是不是想到了办法,快和奶奶说。 那笔钱咱们必须拿到手,你爸还等着钱救命呢? 你和你大哥二哥都还没有结婚,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江李氏深知江秋草自私自利的性格,急忙画了一个大饼。 “等钱拿到手了,奶奶分你100块当嫁妆。” 闻听此言,江秋草眼底果然闪过一抹金光,很快就被掩了下去,可江李氏还是看到了。 “奶奶,咱们先离开,回去再说。” “哎,好好好,走走走” 江李氏顺着江秋草搀扶他的力道站起来,对着紧闭的大门呸了一口。 “呸~江暮,你就是个该被天打雷劈的不肖子孙。早晚有一天会不得好死,你等着吧你。” 咯吱— 闭合的大门被从里面打开了,江暮端着一盆清水,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哗啦一下对着江李氏泼了过去。 霎时间,江李氏以及她旁边的江秋草都成了落汤鸡,衣服大片大片的被打湿,全部都粘在了身上。 湿漉漉的触感让江李氏忍不住的想发疯,却及时被江秋草拦了下来。 江秋草闭了闭眼,抬眸与江暮目光对视。 “江暮哥,你当真是一点情分都不讲了吗?” 江暮淡然的撇了一眼江秋草,大手一撇将一件肥大的外套扔了过去。 “穿上,然后滚。” 。 第119章 给我使劲砸钱 江暮到底是不忍心看到江秋草一个青春正好的未嫁女,身上湿漉漉在街上走来走去。 这件衣服是他从江建设那里找来的,纯黑倒也看不出款式,连累不到江秋草的名声。 江暮在心底告诉自己,这完全是他尊重女性,才会如此,而非是对江秋草还余情未了。 江秋草屈辱的蹲下身捡起外套披在身上,倔强的眼神深深的望了一眼江暮。 双手搀扶着骂骂咧咧的江李氏离开了江家,江野仅有眼色的紧跟着而去。 奶奶都走了,他留下来屁用没有,说不定还会被江暮那个疯子抓着再揍一顿。 祖孙三人离开后,江暮礼貌的对众人道谢,举止言谈间尽显优雅气息。 众人纷纷表示没事,笑呵呵的四下散去。 江暮转身回到房间,合衣而睡,眯了半个时辰,再次出了门。 这次直奔葵花巷子旁,铁栓和林全的居住地。 到达地方,直接推门而入,铁栓和林全正悠哉悠哉的躺在躺椅上嗑着瓜子,剥着橘子,喝着茶水,生活好不惬意。 铁栓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去,只见眼下一片青黑的江暮正往这边走来。 铁栓伸手拍了拍一旁还沉浸于享受的林全。 “老大来了,快起来!” 林全猛不丁的被拍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反应,蹭了一下站了起来做防御状 “谁?怎么了?” 铁栓沉着脸,毫不吝啬的赏了林全一个白眼。 “谁谁谁?你说是谁?老大,一惊一乍的要死啊你?” “行了,他什么样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 江暮大步走到二人身前,直接躺在了林全之前的躺椅上,顺了个剥了外皮的橘子塞进嘴里。 含糊不清道:“全子,你过来给我按按,肩膀酸死了。” 林全听到江暮的声音,立刻屁颠屁颠的走过去,殷勤给江暮按揉肩膀。 “好嘞,老大,这力道还可以吗?” 江暮舒服的眯了眯眼,“嗯,可以。” 铁栓坐回躺椅上,语气关切道:“老大,你这段时间干嘛去了? 怎么这么疲惫?黑眼圈都出来了,纺织厂的工作那么辛苦吗?” 江暮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眉心。 “我没事,前段时间在处理江家的事。 又恰巧纺织厂的机器接连出错,连轴转了好几天,身体有点吃不消了。” “江家?他们不是搬到乡下了吗?”铁栓疑惑反问:“又蹦哒着进城了?” “嗯,刚被我赶出了家门。 晚会你找几个兄弟去查一查他们住在哪个招待所里。 先小小的给他们长个记性,老的打脸,小的折个胳膊吧,女的……把嘴打肿就行 省的他们像个烂头疮一样,整天闹在我跟前,嗡嗡直叫,烦人的很。” 江暮说这些话时,眼皮都没眨一下。 若是今天以前,他一定不会说出这话,顶多是让铁栓带人去吓唬吓唬他们。 把他们赶回乡下就算了。 而现在,他只想让江家那些人害怕四九城,一辈子都别踏进四九城一步。 更不想他结婚以后,连累着向欢和他一起面对这些贪得无厌,又自私自利的极品。 在得知他们又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就更讨厌了。 铁栓利落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老大,我待会就去办。” “噢,对了。”江暮突然想起来,乡下还躲着三个最能折腾的人呢。 “你明儿个坐车去乡下一趟,打听一下那边的地头蛇,和人接触接触。 别舍不得花钱,给我使劲拿钱砸。 叫他们三天两头的到江家找一找麻烦。 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务必让江家所有人永远待在乡下,不要踏出乡镇一步。” 铁栓心中一惊,这江家人怎么惹到老大了? 以前老大对于江家人,可谓是手下留情又留情,从未下过狠手。 久久没有听到铁栓的回话,江暮睁开眼睛,饱含担心的目光看向铁栓。 “栓子?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江暮从来不怀疑铁栓对自己的感情。 这是铁栓头一次没有及时回他的话,所以江暮下意识的以为是铁栓家里出事,绊住了他的腿脚。 铁栓听闻此言,心中流出一股暖流,逐渐向四肢蔓延。 这样的老大,值得他王铁栓跟一辈子。 “没有,我就是比较好奇,老大你怎么突然之间对江家人这么狠了?” 江暮目光如炬,“真的没事? 栓子你要是有事瞒着我。 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可就白做了?” 铁栓扯开唇角,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真的没事,老大。” 见铁栓不像说谎的样子,江暮这才放了心,重新躺了下去。 安安静静将今天早上在家里发生的事,以及江李氏的说得那些话,和铁栓林全两人娓娓道来。 “这就是原因。” “这个老太婆也太极端了,她儿子死了,又不是叔叔造成的。 她这恨,简直是来的莫名其妙。” 铁栓拍着胸口保证道:“老大,你放心,我一定把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保准让他们老乡在一家六口,一辈子留在乡下。 不到你跟前,碍你的眼。” “嗯,注意自身安全,江家人不重要,别把你自己搁进去了。 你老大的人脉,暂时还没结交到哪边,捞不了人。” “嘿嘿,好嘞,我记着了。” “老大,我也想跟着铁哥过去。”林全从中插言道。 江暮摇了摇头,“不行,我快要结婚了。 你得跟我一起购置一下聘金礼品,我一个人搞不定。” 此言一出,差一点惊掉了铁栓和林全的下巴。 “什么?老大你要结婚了?” 林全按摩都不按了,目露惊疑,“老大,你怎么突然之间就要结婚了?” 江暮轻啧了一声,“怎么?我结婚你们不高兴啊? 哪那么多废话?听我的就是了。 我回屋睡会。 栓子你去找几个兄弟去找江李氏他们。 全子你去帮我到陈木匠哪里订一套72条腿,随便寻摸寻摸三大件的票。” 话落,江暮起身边打着哈欠,边晃晃悠悠的往铁栓的房间走去。 肩膀刚刚被林全按了按,轻快了一些,却还是很酸,急需良好的睡眠。 “好嘞,我这就去,保证把事办得漂漂亮亮的。”林全十分兴奋,这可是老大头一次安排他单独行事。 绝对不能掉链子。 第120章 梦里没有你 铁栓看着林全那得意忘形的特色模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低声嘱咐道: “你打听消息的时候注意点,老大这段时间临近结婚,要做的事情很多,别麻烦老大还得花心思捞你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 二人一同走出了院子,兵分两路,去办事去了。 江暮进屋后几乎是沾床就睡,很快便传出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直到深夜才悠悠醒来,起身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又去睡了。 次日清晨,一大早去了苏家,在大院门口碰到了推着自行车,准备去上班的苏毅。 “苏伯。” 苏毅听到熟悉的喊声,停了下来,循声望去 “是江暮啊,来看欢宝的吗?” “嗯。”江暮点了点头。 苏毅抬头望了望他有些灰蒙蒙的天。 “这个时候欢宝还没醒呢? 你进去后先在院子里等一会,等她醒了你们在聊天。 其他方面,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成算,我就不多唠叨了。 时间别太长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江暮顺着苏毅的话,十分认同的颔了颔首,“我知道的,苏伯。” 在医院时,他悄悄的去问医生了,医生和他说孕妇怀孕初期,最是嗜睡了。 睡眠一定要充足,养好精神才能有助于胎儿发育,母体也能轻快一些。 苏毅深深的望了一眼江暮,长腿一迈骑着自行车上班去了。 江暮抬脚往苏家的方向而去。 到了苏家,苏向欢果然还在睡得正香,不知梦里吃了什么好东西,嘴巴吧唧吧唧得响个不停。 江暮抿唇一笑,静静的站在窗户边,隔着一扇窗户望着苏向欢,目光里满是宠溺。 白玉梅听到响声,从房间走了出来,看到江暮,目露惊讶,而后开口询问道: “江暮来了?你和欢宝这是……处对象了?” 江暮顺着声音,看向白玉梅,礼貌的颔了颔首。 “白阿姨,是,我和向欢正在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这下,白玉梅更疑惑了。 “可是,欢宝的未婚夫不是林厂长的儿子林爱国吗? 你们这样,你苏伯知道吗?” “白阿姨,前段时间林佳不是来退婚了吗? 你忘记了?” 经过江暮这么一提醒,樊雨梅瞬间想了起来,确实有这一回事。 那天晚上,绾绾得知后又哭又笑,嘴里念念有词,一个劲的哈哈大笑。 险些吓的她动了胎气。 白玉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是是,你看我这脑子,我给忘记了。 欢宝和你在一起,也挺好的。 你可得好好珍惜我们欢宝,要不然先不提你那爱你如命的苏伯。 就是我这个阿姨也饶不了你,听见了吗?” 江暮了然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以示回答。 “你进屋搬个椅子坐着等吧,欢宝平常要睡到八点半钟才起呢?” 白玉梅侧了侧身,把过道让了出来。 江暮思虑片刻,抬脚进屋搬了一个高背椅子,静静的坐在屋檐下,等着苏向欢醒来。 白玉梅转身回房歇息去了,自从上次见红了后,家里的家务活,苏毅十分强硬的不许她再干了。 就怕再发现点什么意外,后悔都来不及。 大约过了一个50多分钟,苏向欢从熟睡中醒了,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想起自己肚子里揣了个宝宝,就呆愣愣的摸着小腹,嘿嘿傻乐。 她也是有宝宝的人了,一个身体,两个心跳。 而后穿衣起床,前段时间呆在医院里,爸爸和林阿姨她们,生怕她养不好身子,严令禁止她经常起身晃悠。 她感觉身上都快发霉了,肢体也快要躺散架了。 光想起来走一走。 苏向欢选了一件黑白格子的套裙,穿在身上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展无余。 趁现在小腹还没有隆起,还能再穿一个月。 等孩子四五个月,就只能穿一些宽大不修身的衣服了。 穿戴整齐后,苏向欢打开了房门,正好看到姿态散漫的江暮,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晃悠着小脚脚。 苏向欢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江暮,你干嘛呢?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用脚晃悠悠呢? 好幼稚。” 说着迈步走近了江暮,顺手揉了揉江暮的的脸颊,触感绵密细腻,特别好揉。 “不过,我好喜欢” 苏向欢又揉了几把,大胆撩拨,反正她肚子里揣了江暮的崽了。 江暮跑不掉了。 她也不用装矜持了。 再等等就要结婚了,两口子之间肢体互动,是天经地义,谁也管不了的事。 江暮红着脸,抬手捉住了苏向欢肆意妄为的小手,轻轻摩擦 嗓音低沉嘶哑道:“等你等的无聊,自己玩会。 你昨晚睡的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的吗?” 苏向欢并没有把手抽回来,反而是侧身歪在了江暮的怀里,另一只手攀着江暮修长白净的脖颈,笑的肆意魅惑。 另一只被江暮捉住的小手,不安分的在江暮宽厚的手心里勾了勾。 “挺好的,就是……”听见耳边,“梦里没有你,有点点遗憾。 你什么时候娶我回家?” 热气扑洒在耳朵轮廓上,又酥又麻,江暮的两只耳朵蹭的一下,像火烧一般,变得通红。 红晕逐渐从轮廓分明的下颌线蔓延到整张脸颊。 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沙哑并喘着明显的粗气。 “待会我就去准备聘礼,最晚月底。” “好啊,那我等着你!”苏向欢俏皮的眨了眨眼,俯首在江暮的脸颊上,轻轻的啄了一下。 而后站起来身,嗓音也正经了起来。 “我还饿着肚子呢?你会做饭吗?” 江暮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顺势站了起来。 “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嗯,早上吃清淡点,煮个小米粥,蒸个鸡蛋羹,再炒个豆皮吧,补充一下雌激素。 昨晚白姨蒸了包子,你多蒸几个,你应该也没吃的吧,待会一起吃点。” 江暮点了点头,一口应了下来。 “好,你先去洗漱了吧,晚饭很快就好。” 江暮和苏向欢一起走到水井旁,打水洗了洗手,便往厨房走去,系上碎花围裙,有模有样在灶台后忙活。 苏向欢一边洗漱,一边看着江暮,刷锅兑水淘小米,搅鸡蛋蒸包子… 果然,会做饭的男人魅力就是大,她觉得她比刚刚的自己,要更爱江暮了。 第121章 嘴这么甜?来,我尝尝 苏向欢挑了挑眉,收回视线,低头认真洗漱。 一刻后,洗漱完毕,迈步走向厨房,刚走到门口,就被江暮三步并两步的给推出去了。 “厨房油烟大,我来就好。 你先在院子里,或者房间里等一会,早饭很快就好了。” 江暮宽厚的大手,轻轻的扶着苏向欢的肩膀,一步步将人往外推。 苏向欢顺着江暮的力道离开了厨房。 抿了抿嘴,“好吧,那我先回房间了。” “嗯,快去吧。” 江暮唇边带笑,目光温柔的注视着苏向欢。 他可是提前做好功课了,孕妇在孕期因激素的影响,嗅觉会比正常人要灵敏一些。 最忌讳鱼腥和烟火气,轻则精神萎靡不振,重则不适呕吐。 江暮将苏向欢送回房间后,再次返回到厨房里忙碌。 白玉梅透过窗户看到如此一幕,疑惑的蹙了蹙眉。 苏向欢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 虽然母亲早亡,但从小到大在女儿奴苏毅面前,既享受了父爱,又体会回到了母爱。 林厂长和厂长夫人对她的爱护也不比亲生爸妈少了。 从生下来就一直含着金汤匙长大,吃穿住行皆是上等。 自身虽然脾气骄纵了些,但从来不缺小聪明,学习上更是远远的甩了同龄人一大截。 到了结婚的年龄,前脚刚和青年才俊林爱国退婚,后脚就找到了,前途同样一片光明的江暮做对象。 现在看江暮如此紧张,爱护苏向欢的模样,也不难看出两人结婚后。 苏向欢的生活,不会差到哪去? 白玉梅喉间溢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转过身咬了咬唇。 这事千万不能让绾绾知晓了,要不然又要胡思乱想,钻牛角尖了。 前段时间,绾绾好不容易接受了嫁给钱飞那个烂人,一心想着整治拿捏钱家人。 一点也不讲苏向欢的事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心里憋着坏? 能保持现状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江暮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屑,边解围裙边往门外走去。 随手将围裙搭在厨房外墙上的绳索上。 “向欢,白姨,吃饭了。” 一声呼喊,苏向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穿在身上的格子套装,显得整个人精气神很足。 在医院静养得那几天,将气血养的很是旺盛,一张小脸白里透红,让人看着就心生愉悦。 江暮眉眼含笑,嘴角一个劲的往上翘。 “向欢,你真的好看。” 清冽的声音,落在苏向欢耳畔,心生愉悦,俏皮地扬了扬眉。 看着一个劲傻笑的江暮,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动步走到江暮身前,伸手捏了捏江暮有一些些肉感的小脸蛋。 “你的嘴巴,怎么那么甜,来,让我尝尝。” 话音未落,苏向欢的胳膊就已经搭在了江暮的肩膀上,肉嘟嘟粉嫩嫩嘴巴,缓缓靠近。 江暮紧张的抿了抿唇,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顿时口干舌燥起来。 “向欢?” “嘘,别说话。” 温热的气息相互交织缠绕,苏向欢踮起脚尖,四片柔软只隔一寸。 粉嫩湿漉的舌尖调皮的从唇瓣抿了出来。 江暮眸中闪过一抹暗光,嘴唇嗡动,鬼使神差的动了动脑袋。 “欢宝?江暮?你们干嘛呢?”,白玉梅的声音骤然响起。 打破暧昧,热情褪去大半。 苏向欢闭眼深呼吸,一时色心大发,忘记家里还有人了。 扭头转过身来,笑眯眯道:“没事,白姨,咱们去吃饭吧。” 江暮心中惋惜的舔了舔唇。 “厨房门口有干净的水,你们洗洗手,我去摆放饭菜。” 白玉梅不赞同的望了望眼两人,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了。 最后什么也没说。 “嗯,好。” 江暮趁着母女两人洗手的间隙,动作麻利的将饭一一端到正屋餐桌上,摆放放整齐。 而后三人围着桌边而坐,用着早饭。 明面上很是安静,暗地在白玉梅刻意提防下,被迫很安静。 苏向欢撅起的小嘴,能挂一壶香油了,江暮倒是一片平静,唯有那一直咕噜乱转的眼球,暴露了他一直偷看苏向欢的动作。 白玉梅将两人的神色变幻尽收眼底,唇边抹着笑,心里暗,这些都是她当年玩剩下的。 她还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吗? 想在她眼皮子底下调情,那是不可能。 不管怎么说,她在所以面前的人设,是知心知热的好后妈。 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男人眉来眼去,悄悄拉手指不管呢? 不过,也得给两人一家单独相处的时间。 白玉梅估摸着都吃的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将筷子放了下去。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我去绾绾房间眯一会。” 说罢便站了起来,路过苏向欢身边时,抬手轻轻拍了拍苏向欢的肩膀。 苏向欢看面对白玉梅笑眯眯的眼神,脸颊蹭的一下变得通红。 直到白玉梅离开,面上的热意仍会褪去,一直红到了耳朵尖。 默默的低头干饭。 江暮也不遑多让,筷子越扒越快。 大约七八分钟后。 苏向欢:“我也吃好了。” 江暮:“我去洗碗。” 苏向欢:“嗯。” 两人的目光从躲躲闪闪到偷看,再到泛着亮光,对视一笑。 江暮将碗筷摞在一起,双手抱着到厨房清洗。 而苏向欢依旧被江暮躲在了厨房门外,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慵懒的半躺。 微微弱的阳光折射在身上,让人身心都能感觉到暖洋洋的。 脸庞吹着微风,别提有多舒服了。 江暮的动作很是麻利,几分钟的时间,便将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 碗筷和灶台,以及熬小米粥的铁锅,刷得锃光瓦亮的,都能折射出人影来。 人一晒太阳就会变懒,此时的苏向欢面对江暮的刻意凑近,频频暗示的眸光。 晒到骨子里的慵懒,使她现在完全提不起一丝兴趣,掀了掀眼皮,瞅了一眼江暮,抱歉的眨了眨眼。 江暮重重的叹了口气,到嘴的福利就这样没有了。 亏大发了。 早知道刚刚撅撅嘴了。 迎着苏向欢娇软的目光,江暮宠溺得揉了揉苏向欢的小脑袋。 两人并排半躺在一起,聊了一会天,江暮便从苏家离开了。 开启疯狂的买买买模式,争取用两天的时间,便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完毕。 三天后大张旗鼓的向世人宣告他的幸福。 第122章 防就是你这只小馋猫 这两天,苏向欢被苏毅三令五申,严令禁止出门。 原本定好的炒货店开业,也因为她怀有身孕一事被迫停止了。 苏向欢刚开始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开炒货店是她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便开始招手张落的事,她的事业刚刚起步,就被迫腰斩了。 最起码要三个月后,胎相坐稳了,才能继续。 但后续一想,一副健康的身体是隔命的本钱,况且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她的肚子里有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小宝宝,她得为她负责。 于是乎,这两天苏向欢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了家里。 也不知是不是母亲属性爆发,她特别想拈起针给孩子缝几个小衣或者肚兜。 说干就干,从衣柜里找出一块质地柔软,淡黄碎花布料。 根据自己前世以及原主脑子里的记忆,手指翻飞间剪裁完毕。 就在苏向欢低头缝制时,不远处传来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苏向欢本能的疑惑的皱了皱眉,将手中的活计放到针线框里。 起身开门,只见林芊芊和薛柔柔两人手挽着手,站在他家门前。 “你们怎么来了?”苏向欢语气惊喜。 天知道这两天她都闷成什么样了,有多想有人来和她聊聊天,解解闷。 她和白玉梅没有共同话题,也不想花费心思和白玉眉上演母女情深。 除了必要的交流,其他时候,她们都是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江暮这两天在准备彩礼,也没过来。 也就是晚上爸爸回来了她才不那么无聊。 “嘿,瞧你这话说的,你说希望我们来,还是不希望我们来啊?”林芊芊故意使坏。 薛柔柔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用胳膊肘碰了碰林芊芊。 “芊芊。” 苏向欢无语的眼皮往上一翻,故作玩笑道: “我希望柔柔来,不想你来,你可以走了。” 林芊芊傲娇的哼了一声,挽着薛柔柔的胳膊,从苏向欢身边挤了过去。 “哼!口是心非。 这是我苏叔叔家,我想来就来。” 苏向欢将门关上,转身跟上两人。 “欢宝,是谁来了?”白玉梅自房中走出,看到林芊芊和薛柔柔,目露不解。 “这位同志是……” “白姨,这是柔柔,是来家找我玩的。”苏向欢解释道。 白玉梅认识林芊芊,苏向欢多此一举的介绍。 薛柔柔柔柔一笑,礼貌喊人,“白阿姨好,我姓薛,叫薛柔柔。 你叫我柔柔就好。” “白阿姨好。”林芊芊紧随其后,打了声招呼。 白玉梅在打量薛柔柔的同时,嘴里亲切的应着。 “哎哎哎,好好好,都好都好。 快进屋!” “不用了白姨,你歇着吧。 我们到我房间坐会就行。” 苏向欢故作娇蛮的扯了扯唇角,“您在旁边看着,我们…不对劲。” 苏向欢的话,让白玉梅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哈哈一笑。 “哈哈哈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小姐妹聊天了。 有事大声喊我哈。” “好的,白姨”苏向欢应了一声。 白玉梅极有眼色对薛柔柔笑了笑,转身回房了。 林芊芊努了努嘴,轻车熟路的推开了苏向欢的房间门 苏向欢紧随其后,开口和薛柔柔解释道: “柔柔,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们家的正屋是我爸爸和白姨的房间隔出来的。 咱们都是女同志,可能不太方便,所以……” 苏向欢顺势抱住了薛柔柔的胳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的望着薛柔柔。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眨了眨。 “只能委屈你在我的房间房间坐坐了。” 薛柔柔对上苏向欢这撒娇卖萌的眼神,小心脏瞬间软了下来。 从小到大她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怪癖,特别喜欢又萌又好看的一切有生命体,无生命体。 苏向欢洁白无瑕的小脸,搭配着软萌娇软的小眼神,哪里是她能抵抗得了的。 薛柔柔微微侧身,双手捧着苏向欢的小脸轻轻揉搓。 “哎呦,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咱们是朋友。 再说了,你的房间香喷喷的,我很喜欢。” “唔唔柔柔~” “行了行了,你俩别腻乎了,苏向欢你藏得小零食呢? 拿出来分享分享呀。”林芊芊说着便打开了衣柜,伸手在最上层的隔板上摸了摸。 结果摸了一手空,啥也没有。 薛柔柔闻言松开了苏向欢。 苏向欢得了自由,大步走到床头箱子处,打开一个藤条编制成的藤框,从里面拎出了一大兜各种各样的零食。 林芊芊见此,撇嘴皱眉,一个白眼翻了过来。 “苏向欢你这就没意思了?一点零食你还换着地方藏? 防谁呢? 不会是防我呢吧?” 苏向欢眉梢往上挑了一下,唇角缓缓上扬。 “没错,就是防着你这只小馋猫呢? 你每次来都像土匪一样胡吃海塞,我可不得防着点吗?” “哼。” 林芊芊一把将零食夺了过去,放到房间里的桌子上。 打开网兜,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柔柔,这个好吃,你尝尝…” 薛柔柔没有矫情推辞,直接伸手接了过来。 林芊芊拆了一颗奶糖,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苏向欢从隔壁拎了一个保暖茶瓶,手指上挂着三个干净透亮的玻璃杯。 一人倒了一杯热茶,里面冲泡的是她从供销社买回来的干花。 热水一泡,茶水泛着淡淡的花香,喝着美容养颜,还特别的健康。 三人围着桌边而坐,薛柔柔面露丹心的望向苏向欢。 “向欢,听芊芊说前两天你来月经,痛得进来医院 现在好些了吗? 我妈妈是妇科医生,有很多女同志都找我妈妈调理月经。 那天你到我家去,让我妈妈给你看看。 这痛经可不是什么小事,不能疏忽了。 要不然以后更受罪。” 苏向欢眼睛轻轻眨动,笑意盈盈。 “已经好了,是老毛病了,月经走后就不痛了。 没事,不用麻烦阿姨了,以后我自己多注意点就行。” “不麻烦,我妈妈很热心肠的,看看又没事,就当是你到我家串门了。” 薛柔柔言语恳切,目光担忧。 苏向欢眸光闪烁,正在想措辞拒绝。 毕竟她根本不是什么痛经,而是肚子里揣了个崽。 忽地,林芊芊插言道: 第123章 你脑子有病吧? “柔柔,你不用管她,痛死她也活该,谁让她晚上晚上睡觉踢被子,亮着肚子了。 再加上生理期,痛上加痛。 以前没有那么严重的,顶多是精神不振两天,两天后就生龙活虎的了。” 话落,林芊芊拆了一包装精美的点心,推到了薛柔柔的面前。 “柔柔,你尝尝这个。 苏向欢的嘴刁,苏叔叔特意换了外汇到外贸商店买的点心,可好吃了。” 经过林芊芊这两番话下来,聪明的薛柔柔也明白了两人的意思。 顺着林芊芊的话将这一话题接了过去。 “哎,好。”薛柔柔顺手捏起一块点心,送到口中,绵密的口感在口腔中爆开。 眸光发亮,惊喜道:“嗯,确实好吃。”过两天让我爸爸也去买点。” “喜欢就多吃点,这有很多呢?”苏向欢道。 “嗯,好。” 薛柔柔向来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大大方方的应了下来。 嘴巴和林芊芊一样,叫叫叫,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苏向欢见状,心生欢喜,将各种零食又往化身为吃货的两人面前推了推。 贴心得推荐,哪个口感更好,更好吃,并顺手将包装和果皮拨了下去。 林芊芊小小的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心底特别的满足。 她家琳琅满目的零食也从来没有断过,可爸爸妈妈不让她多吃,说是对身体不好。 而她又是一个嘴馋的人.只有在苏向欢这里才能吃的尽兴。 可惜苏向欢这个讨厌的小丫头,也不许她三天两头的胡吃海喝。 只准许她隔三差五的来解解瘾。 而薛柔柔单纯是被林芊芊影响到了,以前她为了保持柔弱小白花的身形。 每顿饭只吃八分饱,零食也是浅尝辄止。 “我听说外贸商店里的东西特别的稀奇,过两天咱们一起去逛逛吧。” “可以啊,我上次跟着我同学去了一趟,那里的裙子可漂亮了。 还有头油面霜,都可精致了。” “没问题,到时候咱们多换点外汇,买买买去。” 一提到购物,三人一个比一个兴奋,你一言我一语的从刚开始的衣服头油面霜,逐渐聊到穿搭风格。 一阵绵绵不绝的欢声笑语从苏向欢的房间溢了出去。 刚刚来到苏家的叶绾绾听到三人相谈甚欢的声音,心底最深处用起一股不可明说的酸涩。 曾经何时,苏向欢和她一起时,总是能叽叽喳喳的找到很多话题,嘴巴不停歇的上赶着和她聊天。 叶绾绾咬了咬唇,没有出声,身体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与动作。 像是在刻意避开房间里是苏向欢。 蹑手蹑脚的走到白玉梅房间门口,轻轻地推了推门。 门后来自门栓的阻力将她挡在了门外。 叶绾绾迫于无奈,只能张口喊了一声。 “妈。” “妈,我回来了。” 声音透过门缝飘进屋里,清晰的落在了正在手工缝制小衣的白玉梅耳朵里。 听到熟悉的音调,白玉梅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了过去。 打开门,正欲将叶绾绾拉进房间。 然,隔壁的开门声率先乡起,满脸愤怒的林芊芊大步走了过来。 后面还跟着一头雾水的薛柔柔。 芊芊怎么突然间这么生气,连她前脚正在夸夸其谈有多甜的橘子,直接吐了出来,站起身就冲了出来。 苏向欢拉都没拉住,眼睁睁的看着林芊芊对着叶绾绾就是一顿激烈的输出。 算了,林芊芊这性格,早晚得爆发出来。 也不知道叶绾绾今天来是干嘛的? 苏向欢的眸光不偏不倚的在白玉梅和叶绾绾身上打转。 “吆,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叶,绾,绾。 以前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还挺有心机的啊? 狼心狗肺的玩意儿,还有登苏家的门,我呸。” 林芊芊一口痰呸了出去,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叶绾绾的衣服上。 紧接着,林芊芊嫌恶的眼神,将叶绾绾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嘴上啧啧不断。 “你瞧瞧你现在的鬼样子,哪里还有苏家女儿的光鲜亮丽。 怎么?好不容易嫁了你心心念念的钱飞,短短一个多月就变得这么憔悴? 别的女同志嫁对了人,经过爱情的滋润,小脸红润的能发光,越来越好看。 你再看看你,本就不好看的脸蛋,现在皱纹是皱纹,斑是斑,点是点,疤是疤的,真他妈的难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今年四五十了呢? 白阿姨站在你身边,看着都比你年轻。” 林芊芊厌恶的瞥了一眼叶绾绾,紧接着故意恍然大悟道: “噢,我知道了,是钱飞那个废物没有满足你吗? 那你可以把你当初给向欢下得药粉,用在自己身上,顺便再给钱飞那个废物男人喂一点。 这不就能春风一度,夜夜春宵了吗?” 林芊芊小嘴巴巴的很是利索,根本没有给气的满脸通红的叶绾绾。 以及直觉尴尬难堪而红了面的白玉梅,从中插话的机会。 林芊芊眸光一凛,嗓音森冷。 “靠,贱人,谁给你的胆子敢给苏向欢下药。 黑心肝的东西,这么些年苏叔叔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学,你就是这样报的苏叔叔的。 今个我非得扒开你的皮,瞅瞅你到底有没有心?” 林芊芊捋了捋袖子气势汹汹的势必要叶绾绾干一架。 苏向欢猛的拉住了林芊芊。 “芊芊,芊芊你冷静点,冷静点” 林芊芊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苏向欢。 “苏向欢,你脑子有病吧。 她都这么害你了,你还让我冷静点。” 林芊芊心想,她要不是顾及着苏向欢现在是双身子的人,早就一把甩开苏向欢,将叶绾绾压在身下狂揍了。 苏向欢贴近林芊芊耳边,小声嘟囔道:“你别嚷嚷,听我和你说,叶绾绾婚后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和钱老太太撕了30多天。 可谓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你这小身板打不过她。” 一听这话,林芊芊气势弱了几分,,咬牙狠狠道:“那怎么办?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平常我怼你两句都要被我爸妈说教加罚写检讨。 凭什么让她这么作践你? 绝对不能任由他站在那里碍我的眼。” 第124章 还真是又当又立 “你不是最会讲道理吗?就稳定输出,她心态极差,怼到她破防。 咱们就能送他治安局几日游。”苏向欢目光微亮,嘴角轻着坏笑。 一旁的薛柔柔将两人的举动声音全部收入眼底,抿嘴扬眉,幽怨道: “我说你们两个,密谋坏事是一点都不避人是吧。 阿姨和那个什么……呃…叶什么…算了,还在呢?” 薛柔柔这话,又让叶绾绾的脸色白了一个度。 刀子似的眼神,嗖嗖嗖的往薛柔柔的身上扎。 苏向欢和林芊芊对她恶语相向,她能理解。 本来林芊芊从始至终,对他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但这个从未见过的人,凭什么也这么羞辱她? 看她和苏向欢林芊芊站在一起,三人应当是朋友关系。 那苏向欢和林芊芊心眼那么小的人,肯定和她讲过她的事。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名字? 这不是在借机羞辱她,是什么? 叶绾绾的脑补内容,薛柔柔并不知晓。 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敲开叶绾绾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垃圾。 苏向欢和林芊芊并没有和她讲过这事。 刚刚林芊芊也只提了一次叶绾绾的名字,她是真的没有听清.更别提记住了? 她和叶绾绾第一次见面,能记住名字就怪了。 薛柔柔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苏向欢和林芊芊两人同时噤了声,目光默契的望向白玉梅。 林芊芊肃着小脸,没好气道:“对不起白姨,一时激动忘记了您还在呢? 不过,这么些年了,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性子。 叶绾绾做出来这么恶心的事,我脾气差点,骂她几两句,应当没事吧。 您放心,我绝对不骂您?毕竟您是长辈。” 林芊芊的话毫不留情,甚至还带了些阴阳怪气。 白玉梅听着,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芊芊……绾绾她知道错了……” “白阿姨,知不知道错不错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敢不要脸的做恶心事,还怕被人骂吗? 我看她的脸皮已经厚到能建长城了。 怎么会接受不了我这轻飘飘的一两句话?” 白玉梅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苏向欢眼珠一转,快步走了过去,熟练的挽住了白玉梅胳膊,小脸气呼呼的瞪着叶绾绾,嗓音任性娇蛮道: “白姨,爸爸不是说不让叶绾绾到咱家了吗? 她怎么又来了?让她走,我不想看见她。” 苏向欢很欠揍的用手指着叶绾绾,嘴里吐出来的声音,完全不输林芊芊。 “叶绾绾,你来我家干什么?莫不是打秋风的吧? 呵,芊芊还真没说错,你的脸皮确实是挺厚的。 但凡你还要点脸,现在就转身滚回你自己家去。 别呆在我家,弄脏了我家的地板,污染了我家的空气,膈应了我的眼睛。” “就是,识相点赶紧爬出去,看见你这张黯淡无光,坑坑洼洼的脸就烦。 苏叔叔良善,念在你们生活了十几年的情分上,不愿与你过多计较。 还让你成功嫁给你心心念念的钱飞,甜甜蜜蜜的过日子。 可我林芊芊可不是什么敞亮的人。 仔细点你的贱皮子,别被我扒下来了。”, 苏向欢和林芊芊这冷嘲热讽的话一出。 叶绾绾脸上唯一的一丝血色,也退了下去,后槽牙咬的咯吱吱响。 脸上阴云密布,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 心心念念?甜甜蜜蜜? 神他妈的心心念念,甜甜蜜蜜。 自从她进了钱家的门,一天一吵,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 她现在身上没一点好肉,只比行动不便的钱飞和钱峰好一点点 刚开始钱水云去乡下被封上的那段时间里,都是她占据上风,将钱老太太和,钱飞,钱峰压制的死死的,没有还手之力。 后来钱水云从乡下回来,看到她娘被欺负,两位哥哥双腿彻底失去知觉后。 二话不说,关起门来就加入了混战中? 钱水云年纪比她大,力气也比她大,又有钱老太太的加盟,她自然就落了下风。 好在她活了两世,早已摸清楚了钱水云自私自利的性子。 用钱和物品买通了钱水云,对于她和钱飞之间的,冲突视而不见。 只要她不明面上对钱老太太动手,钱水云就会装作看不见。 以至于她的生活不至于和上一世那样水深火热。 今天之所以会来苏家,就是特意来找她妈白玉梅要钱的。 她妈的肚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再有五个月弟弟就降生了。 她得趁着弟弟还未出生,多利用她妈对她的母女情分,现在还没怎么消退。 多从她妈这里多索要点具体利益,比如钱比如她妈珍藏的首饰,或者值钱不易见的东西。 要不然等弟弟出生以后,他妈的注意力肯定会全部放在弟弟身上。 又怎么会注意到她一个外嫁的女儿呢? 就和上辈子一样,只会嘴上和她说一些冠冕堂皇,没有什么用的大道理。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只有拿在自己手里的,才是属于自己的。 就该在重生的第一时间,想方设法的搞钱,过好这来之不易的一辈子。 可惜她一时恼热,想错了想法也做错了事,将她原本富贵空闲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再一次陷入钱家那一汪肮脏泥潭里苦苦挣扎。 叶绾绾有没有想到,今天苏向欢竟然在家,林芊芊也在。 她不过是出了一道声音,便被这两人好一顿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刻意羞辱。 面对苏向欢和林芊芊咄咄逼人的目光,叶绾绾用力咬了咬舌尖,压下些许怒气。 然而怒气越来越汹涌,越想压越压不住。 瞬间犹如火山爆发一般,蔓延至全身,热血沸腾的感觉留向四肢,浑身都包裹着怒沉气息。 “苏向欢,林芊芊,你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 说的好像你们没有害过我似的。 我如今落得如此地步,不都是拜你们所赐吗? 尤其是你林芊芊,别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你给苏毅,苏向欢出得让我当街出丑的主意。 林伯苏毅正气,苏向欢没脑子,林爱国尊重女性,林阿姨温柔。 他们绝对想不出那么龌龊又下流的主意。 我是想害苏向欢丢了名声不假。 但你们也害得我名声尽毁,婚后生活水深火热。 全当是一报还一报了。 你们如今一副站在正义者防线的姿态,还真是又当又立!” 第125章 指着你的面门骂你 叶绾绾这话一出,宛如平地惊雷,吓得白玉梅眼皮直突突,眼前一黑又一黑,身体下意识的晃悠了一下。 叶绾绾这个死妮子,说的什么话? 林芊芊这火爆脾气,她又不是说不知道,都领会了多少次了,还不长记性。 如今她和苏向欢彻底闹翻了脸,还有谁能从林芊芊的手里保住她? 还以为她变聪明了呢?谁知道还是如此蠢笨? 先不说了林芊芊自身就是个刁蛮的性格,就光是她那无限宠溺女儿的厂长父亲。 以及看着斯文,彬彬有礼,实则十分记仇的哥哥。 温柔刀,刀刀插人心扉的母亲,哪一个是她能够抗衡的。 这下不得闹翻了天去。 真是不让她省一点心。 白玉梅急忙伸手去拉扯叶绾绾,嗓音不悦,厉声呵斥道: “叶绾绾,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道歉,快点给芊芊道歉。” 白玉梅侧着身子,边说话,边给叶绾绾使着眼色。 叶绾绾扯动嘴角,怒气腾腾,“凭什么?刚刚他们是怎么说我?怎么奚落嘲讽我的? 你没听到吗? 凭什么让我道歉?应该是她们和我道歉才是…啊—” 叶绾绾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脸颊发出一道脆响。 林芊芊气愤的鼓着小脸,将手收了回来,恶狠狠道:“奚落,嘲讽,道歉? 呵,你脸还真大。 我清楚明白的告诉你,我就是在骂你,拐着弯的骂你,明嘲暗讽的骂你。 我现在还指着你的面门骂你。 叶绾绾你个黑心肝,狼心狗肺的东西。 想要得到我的道歉,下辈子吧。 之前要不是苏向欢护着你,这一巴掌早就挨在你脸上了。” 叶绾绾在钱家这一个多月里,可谓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正如苏向欢所说的一般,早已练就一身撒泼扯头花的好技能。 从被打的争论中回过神来,几乎没带一丝犹豫的挥手还了过去。 如今,她的生活已经变得一地鸡毛,没有前景可言了。 于是她什么都不在乎,不管怎样,她叶绾绾绝不再受一点委屈。 林芊芊有权有势又怎样?总不能垄断这世间所有的粮食,饿死她不成。 叶绾绾的动作很快,而薛柔柔的动作更快,一把拉过,将林芊芊护在身后,皱着眉头,伸手挡住了叶绾绾这一击。 而后反手抓住了叶绾绾的胳膊,纵然用力往旁边一甩。 “叶绾绾是吧?我听说过你,以前乖乖巧巧,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怎么变得如此了,宛如泼妇一般。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毛病吗?” 叶绾绾被一股大力甩的一阵踉跄,胳膊现在还是麻的。 听到薛柔柔的话,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哆哆嗦嗦的伸手指向林芊芊。 “是她先动手的,你没有看见吗? 还有你是谁?有你说话的份吗?” 薛柔柔调挑挑眉,双手抱胸,无所谓道:“没看见了,再说了,他打你,你挨着不就行了,回什么手,” 叶绾绾无话可说了。 这人疯了,脑子有问题吧。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林芊芊打她,她挨着,不许回手,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霸王条款都没有这么霸道的。 苏向欢在叶绾绾动手的一瞬间,便松开了挽住白玉梅的胳膊,走到了林芊芊和薛柔柔身边。 此时正一脸厌恶的盯着林芊芊,像是在看一坨路边随意丢弃的垃圾一般,敷衍又不屑。 “打你是看得起你。 还有,收起你那副歪理,赶紧麻溜的从我家滚蛋。” “滚什么滚,她骂我,我这一口气还没有出去呢。 你们两个起开,我要撕了她那张烂嘴。” 林芊芊从二人之间挤了出去,脚步刚踏出去,就被苏向欢拉住了胳膊。 摇了摇头,眸光撇了一眼白玉梅的方向。 林芊芊瞬间了然,喘好大一口粗气,脚步停了下来,改为嘴上输出。 一连好几串基本没有重样的,骂得薛柔柔听得一愣一愣的。 噢?原来还能这样骂?学到了,学到了。 叶绾绾无能狂怒,拳头攥得紧紧的,不出意外的话手心中绝对留了一排排列整齐的月牙印,表面泛着白痕,内里青紫泛红。 挺着胸膛,昂着脖子和林芊芊对骂,没有那么多词汇,就一个词翻来覆去的使用。 显得落了下风。 苏向欢在一旁帮衬,嘴巴也是又毒又狠,句句都化为利刃直往叶绾绾的心口扎。 薛柔柔站在一旁,一脸新奇的看着三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青年版的骂街呢? 感觉这体验还不错,是怎么回事? 薛柔柔听得尽兴,但也没有闲着,而是时刻提防着叶绾绾别突然发疯,动手伤到了林芊芊和苏向欢。 她这两个小姐妹,皮肤一个比一个白嫩,身体一个比一个娇气。 伤到哪一个她都会很伤心的。 而且要是让一个女同志在她眼皮子底下伤到了她的朋友,这消息传到她们钢铁厂家属院里。 她薛柔柔也不用在大院里混了。 白玉梅满脸烦躁的看着一场叽叽喳喳的闹剧,忍了又忍,压了又压,憋了又憋。 最终实在是憋不住了,突然大喝一声。 “够了,都停下来,别骂了。” 随着白玉梅这一声怒吼,三人停了下来。 苏向欢和林芊芊是顾忌着白玉梅肚子里的孩子。 怕白玉梅情绪激动下,引起宫缩,伤到了孩子。 而叶绾绾单纯是因为力不从心了,林芊芊那个暴躁女人的嗓门又尖又戾,将她的声音压得她死死的,还有苏向欢的帮忙。 基本上听不见她的声音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全程被动挨骂呢。 白玉梅一手撑腰,一手扶肚,走到三人之间,先是狠狠地瞪了叶绾绾的一眼。 紧接着满脸歉意转了转身,面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芊芊,欢宝,你们都是女孩子,说话怎么能如此粗鲁呢? 这要是你们爸爸知道了,不又得吵得你们麻头皮吗? 好孩子,这一切都是阿姨教女无方。 你们就当给阿姨一个面子,原谅绾绾的口不遮拦吧。 阿姨替她和你们道歉,对不住啊!” “妈~”叶绾绾不满的大喊。 今天受委屈的明明是他,妈妈替她道什么歉?说的好,全部都是她的错一样。 第126章 这份气度,够她学三年的 明明是林芊芊先找事的。 她经过苏向欢房间门前时,还特意放轻了手脚。 谁知道林芊芊的耳朵那么灵敏,她喊人喊的那么小声,就被她听到了。 看着叶绾绾一脸不愤的模样,白玉梅原本紧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面容严肃,声音尖利道:“叶绾绾,你给我闭嘴,现在,立刻,马上和芊芊还有欢宝道歉。” “我不。”叶绾绾扯着嗓子,大喊了这么一句,转身跑了出去。 临走之前狠狠瞪了一眼苏向欢三人,眼神里充满了嫉恨。 白玉梅气的脑袋直发懵,口中粗细不断,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这个叶绾绾是想气死她吗? 她在这边,日常生活中有意无意的提起叶绾绾,在苏毅和苏向欢的面前说她的好话。 就想着让他们父女,姐妹的关系缓和缓和。 以后叶绾绾受了欺负,苏毅和苏向欢还能念在以前的旧情上,帮扶一下她。 现在倒好,自己好不容易给她争取得一点点的好感,被她自己亲手掐断了。 以后她过的不好,苏向欢第一个拍手庆祝。 如今得罪了林芊芊这个向来蛮横不讲理的小丫头,以后她有的是苦日子过。 还是那句话,叶绾绾以前不知道在林芊芊的手里吃了多少暗亏了。 怎么就不长一点记性你,真当林芊芊那么多亲哥,表哥是吃干饭的不成。 据他所知,张云杰前段时间好像刚把一个背后意淫林芊芊的浪荡子的大腿给撇折了。 最终赔了200块钱了事。 离得最近的苏向欢觉察到白玉梅的气息越来越急促,急忙轻轻的在白玉梅的后背拍了拍,帮助她往下顺气。 “白姨,别气着了,保重身体最重要。 快回房歇着吧,医生说您情绪不能过于激动,也不宜起伏过大。 以后叶绾绾再来气你,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苏向欢绷着脸,握了握拳,说出的话却又往白玉梅的心口上扎了一刀。 她女儿是来看她这个亲妈的,要不是林芊芊突然发疯,事情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边。 她又怎么可能会情绪不稳定,气得脑袋直发懵。 这话也只能在她自己心里想想,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要不然不仅是绾绾挨骂,可能她也跑不掉。 要知道林芊芊是这两天才开始对她和颜悦色。 以前对她就像街边的陌生人一样,无视还算好的。 白玉梅让下心中所有的想法,欣慰的拍了拍苏向欢的手背,温声道:“我没事。” 而后眼眸一转,看向林芊芊的目光里充满了歉意。 “芊芊,对不住啊,绾绾都是被我惯坏了,阿姨替她再次向你道歉。” 林芊芊冷哼一声,“别了,你是长辈,你和我道歉,等我爸爸妈妈知道了,又该念叨我了。” 声音顿了一下,没好气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波一片平静。 “白阿姨,你回房歇着吧。”而后径直转身,往苏向欢的房间走去。 薛柔柔望了一眼脸色不算好多白玉梅,又看了看一脸镇定自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苏向欢。 就苏向欢这份气度,够她学三年的。 薛柔柔想了想,抬脚跟上了林芊芊,二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房间。 二人离开后,现场只剩下了白玉梅和苏向欢。 “白姨,我扶你回屋歇息吧。” “哎,好。”白玉梅应了一声,顺着苏向欢搀扶的力道,一步一步的往屋里挪去。 步伐略显沉重,情绪也异常的低迷。 这个真的是气到她了。 嗐…也怪她没有提前和绾绾说清楚。 要是他提前告知绾绾,今天苏向欢这几天都在家,也不会碰见今天这事了。 两人不见面,便不会产生什么交集,关系虽然不会有所改善,但也不会变得更恶劣。 白玉梅在心底深深的叹了口气,以后她和绾绾还是在叶家见面吧。 她也不舔着脸,拿热脸蛋去贴苏毅和苏向欢的冷屁股,为绾绾说好话,缓解关系了。 苏向欢送白玉梅回到房间,半靠在床上,倒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 里面加了两勺红糖,红彤彤的红糖水又暖胃还养身,喝下去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暖洋洋的。 紧接着温声又安抚了白玉梅几句。 确保白玉梅情绪稳定了后,苏向欢这从爸爸房间里离开,回到自己房间。 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林芊芊和薛柔柔的眼神同时望了过来。 “怎么了?瞧你们一脸心虚的模样,背着我聊什么了?” 苏向欢大步走到林芊芊身边,薛柔柔对面坐了下来。 林芊芊眼神客运躲避着苏向欢的注视,浓密的睫毛睫毛四下颤动。 神色也有些不太自然,开口说话时的腔调也怪怪的,听着很生硬。 “白阿姨怎么样,肚子没事吧。” 林芊芊这一语双关。 苏向欢摇了摇头,“没事,一切如常,白姨已经平复下来了。” “那就好。” 林芊芊松了一口气。 而一旁的薛柔柔却转耳挠腮的坐立难安,一脸吃瓜吃到一半的煎熬,几度张了张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硬生生将到达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苏向欢见此,噗嗤一笑,笑眯眯的望着薛柔柔。 “柔柔,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行。” 不用说她就知道这两人刚刚在背着她聊了什么。 无非是她和叶绾绾之间的恩怨情仇。 薛柔柔抿了抿唇,好奇占据上风,开口道:“向欢,你以前不是很护着苏绾绾吗? 现在她怎么改姓叶了,而且你们之间怎么会从亲密无间,变得这么水深火热了?” 苏向欢简单想了下措辞,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将叶绾绾给他下药不成,自己却被她找来的奸夫,用药暗害的事,讲了一遍。 中间省略了一些,关于他和爸爸,林家人的身影。 不是她不把薛柔柔当朋友如实说来,而是此事不便明说。 更何况,朋友之间也是要有私人空间的,像这么私密的事情,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丝风险。 她也怕薛柔柔得之后,会觉得她们太狠了。 薛柔柔听完全程后面了,面上也片愤怒,两道娇眉狠狠的拧在一起,猛地拍了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 “这叶绾绾,还真是心肠歹毒。” 第127章 她可真是个极品。 “苏绾月,我儿子拿回来的罐头呢? 是不是又被你私吞了?给老娘交出来。 我们老段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个搅家精,馋死鬼。 吃吃吃,咋不吃死你呢? 赶紧把罐头交出来,那么金贵的东西,是你能吃的吗?” 段老太太越说越生气,尤其是在看到苏绾月躺在床上,像条死鱼一样,毫无动静时。 怒气到达顶峰,巴掌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啪— 苏绾月睡得正香,脸颊忽然一痛。 睁眼,起身,反手一巴掌抽了回去。 什么东西,敢打她? 活腻歪了不成! 凶神恶煞的段老太太被这一巴掌打蒙了,捂着脸颊久久不能回神。 只见苏绾月神情恍惚一瞬,漫天怨气从内而发。 恶狠狠的盯着段老太太,跳下床摁着人就是一顿猛揍。 “死老太婆,天天叫叫叫喊喊喊,没完没了是不是? 我这个搅家精,馋死鬼不是你自己算计来的吗? 我告诉你,请神容易送神难,从今天开始你们一家的好日子,刚刚开始。 咬牙熬着吧! 不是想要罐头吗?行!给你。” “你…你…你竟敢打婆婆,你简直大逆不道,不孝啊!”段老太太瘫在地上,指着苏绾月气到发抖。 极具愤怒的苏绾月,此时根本听不见段老太太的话。 一溜烟的小跑到衣柜边,拿出一罐空的罐头瓶子。 重新回到段老太太身边,将瓶子砸烂,抓着玻\/\/\/璃就往段老太太的嘴巴里塞。 “给你给你都给你。” 段老太太目露惊恐,一边紧紧的闭着嘴巴,一边剧烈摇头。 尖锐的玻\/:璃\/\/片在嘴巴与下巴\/\/处滑\/动,喇出一道道\/血\/印。 碎片渣子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扎得段老太太四下扭曲,却不敢张口喊疼。 今天的苏绾月怎么会这么可怕? 平常顶多嘴巴厉害些,哪里有现在勇猛。 苏绾月耐心耗尽,两只手掰开段老太太的嘴巴,缝隙越来越大。 段老太太瞪大双眼,拼命闭嘴却无济于事。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在隔壁等着罐头的段明辉,段明华兄弟两人,等不及了前来看看情况。 “奶奶,好了没呀!” 看到段老太太惨样,两人默契地同时后退一步。 “呜呜,呜呜呜…”段老太太目光求救。 苏绾月自然也听到了两兄弟的声音,抬头望去,阴森森地笑了。 从段老太太身上起来,直奔兄弟俩而去。 段明华人小鬼大,嗖的一下跑远了。 转头一看,段明辉比他跑的还快呢。 苏绾月抓了个空,有些惋惜,转身一看。 段老太太那臃肿的身影扑通一声,从后墙窗户上栽了下去。 苏绾月撇了撇嘴,便宜她们了。 来日方长,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苏绾月怎么也想不通,她不过是熬了个通宵,凌晨才睡。 怎么就穿到这缺吃少穿的年代文里了呢? 原文中苏绾月知青下乡,嫁人后是红旗大队有名的恶毒后妈。 经常对继子继女非打即骂,克扣吃喝,日日磋磨虐待。 自己吃香喝辣,儿女却吃糠咽菜,整天被逼着干活。 就连自己的贴身衣物,也是丢给孩子去洗。 可谓是恶到了极致,不招全村人的待见。 后妈难当,其中必有隐情。 刚刚接收完原主记忆后,苏绾月直接发疯。 什么狗屁恶毒后妈,我不仅虐待继子继女,我还殴打婆婆,家暴丈夫呢! 原主好好的一位热心知青,只因同行知青一句原主家里富裕的话。 下乡第二天被段老太太一不小心推到了段志强怀里,两人滚到了一起。 好巧不巧?原主容貌不整的模样被村民们看到。 原主看不上段志强,宁愿声名狼藉,被人指指点点,也不愿意嫁进段家当后妈。 可段志强是镇上钢铁厂的司机,人脉关系广,找了一个外省面生的人,冒充了治安局的人。 用是原主扑到了段志强的怀里,不嫁给段志强就是耍流氓,要被判刑的理由,恐吓原主。 原主再怎么要强,也不过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哪里经得起这么吓。 想着段志强好歹也算是有份八大员的工作,好好过日子也行。 便松口应了下来,一切按流程走完,在大队长的见证下,打了结婚证。 刚进段家,原主是想好好对段志强三个孩子的。 两三天后,发现了不对劲,孩子们明明在家穿的干干净净,吃得饱饱的,却非要满身脏污的在村头找野菜吃。 原主去拉他们,孩子们就瑟缩着身子,大喊大叫的求饶。 段老太太和段志强也是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不出一月,村子里便传出了原主是打骂孩子,不让孩子吃饭,是恶毒后妈的声音。 逐渐传遍整个大队,乃至于周围几个村子都知道。 段老太太和段志强明里暗里的暗示她拿钱补贴家用,联系家里要物资。 原主解释自己是孤儿,没有亲人,段家人都不信。 三天两头的逼迫,甚至找了人去查原主户口,确认原主是孤儿后,连连暗骂晦气。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动不动张口辱骂。 此时原主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段家的算计。 故意营造她虐待孩子的恶毒名声,为的就是把她困在段家。 有了恶毒后妈的坏名声,原主出去说什么都没人信。 这样他们作贱起人来,也连累不到他们自己的名声。 可谓是毒到了极致。 原主想尽办法离婚,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去镇上治安局报案,她被段老太太看得死死的。 虽然原主手里没钱,但原主长得好看,说出去有面,还是个免费的发泄工具,段家让怎能放过? 原主也是个有魄力的,说我是恶毒后妈,那我就恶毒给你看。 将段家闹得鸡犬不宁,天天噼里啪啦不断。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段志强不在家,勉强打个平手,段志强在家,基本都是原主吃亏。 昨天段志强回来,两人又干了一架,原主被段志强推倒,后脑勺砸在了床角上,一命呜呼了。 原主脑后流了一大滩血,段志强心生惧意,连夜逃回镇上去了。 走的时候还把每次回来带的罐头带走了,这才有段老太太要罐头的事。 苏绾月抬手摸了摸后脑,果然一片湿润,满手红。 嘿嘿,段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苏绾月在现代是一位拳击金牌教练,上能揍188大体格子肌肉男,下能打155小土豆。 三岁稚儿,八十老翁,惹到她,照揍不误,根本没有道德这玩意。 主打的就是委屈不了一点。 咕噜噜~ 苏绾月揉了揉咕噜噜直叫的肚子,下意识的打开空间。 看到熟悉的场景,苏绾月瞪大了双眼。 她的空间竟然也跟着穿来了,就是缩小到了原本空间的三分之一。 差不多有个足球场大小。 里面原本堆成山的物资不见了,只剩下五袋大米,五袋面粉,五托鸡蛋,五斤猪肉,五条腊肉,五根香肠。 五箱卫生纸,五箱卫生巾,五斤黄金,一个医疗箱,一个棒球棍了。 她辛辛苦苦,一点一点囤积的物资啊,一下子没了99.9%。 苏绾月叹了口气,有比没有好。 忽地眼前一亮,段家可不是什么穷苦人家,比村里里人富多了。 段志强每月43.3的工资,还有外快可挣,可谓是富的流油。 这不是妥妥的粮仓嘛,拿到手里的才算是自己的。 钱自古以来都是好东西。 段老太太之所以算计原主,一是因为原主长的好,段志强见色起意,二就对同行知青的话,信以为真,以为原主家有钱。 段家都这么富了还想着原主手里的钱,可谓是贪得无厌。 那她可就要有样学样,不客气了! 常言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正好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治段家这些奸诈,阴险的玩意,手拿把掐。 苏绾月关起门窗,拿出医疗箱,处理了下脑后的伤口。 出门直奔厨房而去,漆黑色的橱柜门上别了个大锁,苏绾月出去捡了石头,砰砰几下砸开。 柜门大开,入目便是黄金灿灿的棒子面,黑乎乎的高粱面,还有几个鸡蛋装在大瓷碗里。 猪油罐,香油瓶,调料盒,咸菜盘顺着柜璧整齐排放,红薯土豆堆在最下面。 就在苏绾月准备将这些东西一扫而空时,门口,传来一道杀猪般的叫声。 “啊—小贱皮子,你敢偷老娘的东西,你还要不要脸?” 苏绾月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段老太太眼睛瞪得老大,嘴边小伤口因牵动而再次沁出血珠,看起来有些渗人。 身后还跟了十几位看热闹的小老太太,此刻正手指着她,彼此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这志强媳妇也太不像话了。” “就是,咱们村从来没有敢打婆婆的儿媳妇,志强媳妇是头一份。” “段家条件这么好,段嫂子也是很好相处的人,怎么摊上这样一个恶媳妇。 不仅磋磨孩子,还整天和婆婆对着干,现在竟然还偷东西,真是不像话。” “也就是段嫂子心肠软,不忍心让志强和他媳妇离婚。 要是搁以前,早就一张休书打发了!” 段老太太听着这话,假惺惺的抬手抹泪。 “嗐…她婶子大娘们,让你们看笑话了,刚刚是我说错话了。 志强媳妇没有偷东西,我嘴上的伤也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的,和志强媳妇没关系。 你们可千万别误会。“ “段嫂子,到现在你还替他遮遮掩掩的干啥。 你儿媳妇要是再不治,可就要上天了,以后有你受的。”一老太太恨铁不成钢道。 其他老太太连声附和。 众人说话之际,苏绾月衣服包的鼓鼓囊囊的,路过段老太太身边。 “麻烦让让,好狗不挡道!” “你…” 段老太太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苏绾月大大咧咧从他们身侧的挤过去。 老太太们很快反应过来,被苏绾绾一句好狗不挡道整破防了。 对苏绾月破口大骂。 “志强媳妇,你说是狗呢?真是没教养,也不知道爹娘怎么教的?“ ”可不是嘛,咱们红旗大队的风气,都被她给带歪了。 以前,哪有这么无法无天的儿媳妇呀! 一点也不尊重人。” ”恶毒的人,早晚烂心烂肝坏良心。” 苏绾月脚步微顿片刻,加快步伐,回房关门,将东西收进空间里。 拎着原主防身的木棍,满脸阴沉,风风火火的出了房门。 老太太们嘟嘟囔囔的嘴始终没停,看到苏绾月拎着东西出来,下意识的退后几步。 最后倚老卖老道:“咋滴?你还想打人不成?” “打的就是你们这群嘴碎的老东西。” 苏绾月一条板凳耍得虎虎生威,直冲老太太们而去。 “说的就是你们这群多管闲事的老狗。 汪汪叫的烦死人了,滚回你们的狗窝去叫。 我在我家想怎样怎样,东西我想拿就拿,又不是上你家粮仓里搬粮,吱吱歪歪个屁啊! 我婆婆都说伤是她自己碰的了,你们这群老畜牲,一个劲儿的往我头上安。 咋的,我刨你们家祖坟了,再叫一声,我拎着铁锹就去把你们家老头刨出来。 让他们好好振振夫纲。 整天没个正形,不是东家长,西家短的指指点点,有你们屁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有这闲心,不如搬个马扎下地薅几个草,堵住你们喘气的三个眼,早死早托生啊,老狗们。” 苏绾月手上嘴上都不停歇,棍棍落在老太太们的脚边。 不是不想打,实在是这些小老太太,一个两个都可能生了,每家都有三个或三个以上的儿子。 她是挺猛的,单挑丝毫不惧,一打八也没问题,可顶不住群殴啊! 老太太们吓得四处逃窜,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不是你撞我一下,就是我踩你一脚。 边跑还边骂骂咧咧,将苏绾月祖上18代都问候了一遍。 狼狈地跑出段家大门。 段老太太又惊又怕,身上火辣辣的疼。 苏绾月这个贱人就会窝里横,不敢打其他人,棍子每次都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段老太太觉得情况不应该是这样的,之前苏绾月虽然有些混不吝,但远远没有现在这么疯啊! 眼看着院子只剩下自己一人了,段老太太一阵荒,跟着老太太们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苏绾月拎着木棍撵了她们500米。 引来了许多人注意,面上全是看好戏的表情。 直到老太太们跑回了一户人家,关紧了大门。 苏绾月这才停了下来,对着门口呸了一口口水。 “什么东西,骂人还踩上门口骂了,明摆着不是找骂的吗? 我是什么东西我不清楚吗?轮得着你们说三道四。 实在闲的慌,两腿一蹬上吊玩去,别来犯贱。” “你……” …… 第128章 真是气死她了 白云梅不知道的是,叶绾绾自从苏家离开后,心里越想越气愤。 脸色黑如墨水,两手紧紧的捏着衣角,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一下那个她住了十几年的房间,眼睛里的怨恨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屏住呼吸仔细听,还能听到口腔里传来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两边的后槽牙被紧紧的咬着相互摩擦,浑身透露出滔天的怨气。 两道浓密的黑眉紧紧的皱在一起。 林芊芊那个贱人,实在是说话太难听了些。 还有苏向欢,什么叫打秋风? 她给自己亲妈要点钱,怎么就打秋风了?这明明是应该的。 她现在不要,等弟弟出生之后,白玉梅就是有五千,一万,也不是她的了。 她先要点握在手里,怎么了,她有什么错? 家里还有一个刮摸鬼,钱水云不见钱,就找她的事,站在她的对立面。 她现在的武力值根本打不过钱水云那个见财就软的贱人。 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也有想过一包老鼠药,直接把钱家人毒死算了,一了百了。 省的她钱花出去了,也不开心,除了能折磨折磨钱飞那个狗男人,以及嘲讽奚落一下尖酸刻薄的钱老太太之外。 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但钱水云那个贱货防她防的和贼一样,根本不让她进厨房。 她一靠近厨房,钱水云就那根烧火棍,气势汹汹的在门口。 有时好言好语的让她离开,有时直接厉声感他像感知小猫小狗一样。 真的是气死她了。 原本以为到了钱家是让她耀武扬威,出了前世那一些恶气的。 没想到会被钱水云那一个,一心想要攀高枝的捞女,压制的死死的。 如今回一趟娘家,又被林芊芊和苏向欢,以及他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朋友,各种冷嘲热讽。 还被小蹄子林芊芊打了一巴掌,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疼呢? 不行,这屈辱她忍不下来。 叶绾绾脉动脚步躲在,纺织厂家属院不远处的小巷子里,静静的等着。 看看那个甩她像甩小鸡仔一样的女人,是哪一家的人。 苏向欢和林芊芊有身边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哥哥护着,还有心黑手辣的养父,城府极深的林厂长后和言辞犀利的林母,以及林爱国护航。 她暂时没能力对她们动手。 但另一个人,她还不能动吗? 总有落单的时候。 此刻的叶绾绾的,内心被仇恨所蒙蔽,完全忘记了,刚刚薛柔柔是如何把它像甩小鸡仔一样甩的身影踉跄,差点摔个屁股蹲的事。 直到时间来到午时饭点儿,艳阳高照,炙热的太阳光将她晒得睁不开眼,只能又往墙根靠了靠,依靠墙体带来的阴影,遮了遮身。 三道倩影映入眼帘,步伐轻的从大院走出一步步的走到叶绾绾所藏身的巷子口。 林芊芊和薛柔柔一人一边的挽住一个苏向欢的胳膊,将苏向欢围在。 她们二人走在两边,时不时探头聊着什么? 三人的嘴角始终是上扬着的,一路欢声笑语。 叶绾绾紧紧的握了握拳,急忙远远的尾随在三人身后,笑声顺着微风钻进他的耳朵,想躲都躲不掉。 以至于叶绾绾眼睛里的怨恨又加重了几分。 相聊甚欢的三人没有注意到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 一路畅通的来到国营饭店门口,抬脚迈了进去。 此刻正值饭点,国营饭店里人满为患,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 点菜端菜的窗口排了七八个人,有的左右观看墙上的标语,有的正和友人商量吃些什么 还有人踮起脚尖,努力的往前看,想看看还有几个人到自己。 墙上开了一个不太大的正正方方的小窗,用来传菜递菜单。 透过小窗口能看到后厨时而明,时而暗的火光,以及着白衣戴白帽的炒菜身份,忙的脚不沾地。 切菜师傅手中的菜刀,咔嚓咔嚓的往下剁,快到快抡出晃影来了。 三人分别打眼望去,八张桌子坐满了七桌,只有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由于位置不好,没有人坐便空闲了下来。 “好位置没有了,咱们就坐那吧。”苏向欢抬手指向空闲座位。 林芊芊嘟了嘟嘴,有些不满,但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 “只能坐哪了,下次早点来就好了。”薛柔柔皱眉叹气道。 苏向欢松开了两人,刚胳膊抽的出来。 “你们先去坐吧,我去排队点菜。” “不行。” 一听苏向欢要去排队点菜,林芊芊几乎是瞬间出声制止,同时伸手拉住了苏向欢。 “你和柔柔去坐会,我去点就好。 你点的菜,我不喜欢吃的。 而你和柔柔的口味,我都知道。” 林芊芊颇有深意的望了一眼苏向欢,而后转身去排队去了。 要是放在平时,她早就跑到座位上坐了下来,等着苏向欢或者其他人点菜拿菜,她只等吃就好。 可现在不一样,苏向欢肚子里也怀着宝宝呢? 上次医生说了,苏向欢不能劳累不宜久站,她都记在心里呢? 万一苏向欢因为点菜给她吃,发生了什么意外? 先不说她自己心里肯定过不去,就光是爸爸妈妈和苏叔叔那里,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所以苏向欢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她宁愿自己去人群里挤,也不会让苏向欢去。 苏向欢觉察到林芊芊眼后,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眼。 她这是第一次怀孕,还没有习惯一个身子两个心的感觉。 下意识的忘记了自己是个孕妇。 苏向欢抿了抿唇,对薛柔柔道:“那咱们先去坐吧。” 薛柔柔点了点头:“好。” 二人并肩道空闲的位置处坐了下来。 大约十分钟过去,林芊芊手中拿着取菜凭证走了过来,坐在了薛柔柔身边,空闲的位置上。 刚刚坐下,一道童声便从身后传来。 “奶奶,我要吃肉,我要吃好多好多红烧肉。” 接着是一道老年人的声音,逾期率极其溺爱。 “好好好,吃肉吃肉,奶奶给乖孙买红烧肉吃。” “好诶。”小孩子开心的欢呼雀跃,一双眼睛却滴溜溜的乱转,像是在饭店大厅里在寻找着什么人。 这一幕被正面向门外的苏向欢尽收眼底。 对上小孩子惊喜明亮的目光,苏向欢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第129章 狐媚子 她竟然从一位小孩子的面上看到了赤裸裸的恶意? 对她们三人的恶意? 心中泛起疑惑,她认识眼前这个小孩子吗? 苏向欢绞尽脑汁的回想着原主前十几年的记忆,以及原文中的描述。 将回忆翻遍了,也没有翻到关于这个小孩子的只言片语。 她确信不管是原文还是原主的记忆,都没有这个小孩子和她奶奶的出现。 那这个看起来才七八岁的小孩子,怎么会对她有着恶意呢? 虽然很谈,但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小孩子眼皮狂眨,蹦蹦跳跳的拉着自家奶奶往排队点餐处而去。 点完菜,恰巧苏向欢三人旁边的客人吃完起身离开了。 那祖孙俩便捡了个空隙,坐在那苏向欢隔壁。 苏向欢不动声色的用眼神余光观察祖孙二人。 只见老太太圆圆的脸上长了一双狭长的眸子,隐约还能辨别出是典型的狐狸眼。 上了年纪,皮肤松弛,眼皮微微耷拉了下来,将眼睛遮盖了1\/3,显得整个人看起来昏昏沉沉的,没有精神头。 厚厚的嘴唇向外翻着,包裹不住带着黄渍的大门牙。 面上架着的鼻梁也不知是何原因造成缺了一点,正向上翻着,看起来有些吓人。 身材偏瘦,头发干枯得没有光泽,藏青色的外套,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 手上厚重的茧子,彰显着此人曾从事或者正在从事繁杂的劳动。 而孙子胖胖的身子上架着一颗胖胖的脑袋,小鼻子薄嘴唇,唯有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很是讨喜。 双眼皮下是浓密的睫毛,看着很乖巧很懂事的模样。 但身上穿着一生淡黄色的长袖,胸前和袖子脏乎乎得,就像是带了围嘴和袖套一样。 和他那清澈又明亮的眼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手里攥着一根黏糊糊的棒棒糖,正满足的一口一口的舔着,弄得到处都是。 老太太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擦拭孙子嘴角上的糖渍。 忽然间抬头,目光与偷看的苏向欢撞了个正着。 苏向欢猝不及防间被吓了一跳,申请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这一举动引起了林芊芊和薛柔柔的注意力。 两人顺着苏向欢的目光望了望。 三人娇俏的面容,就这么明晃晃的出现在老太太的面前。 只听老太太小声嘟囔了一句:“呸!三个惯会勾引人的狐媚子。” 这一声嘟囔声音很小很小,但几人挨得实在太近了。 三人听得一清二楚。 林芊芊当即就炸了,拍“老太太你说谁狐媚子呢?我们认识你吗? 今天早上吃什么了?怎么张嘴就胡说? 赶紧服务员给你递杯清水漱漱口吗? 千万别把自己臭死了?” 老太太眉头一竖,一脸理直气壮道:“你嘴才臭,你全家嘴都臭,我说你了吗? 我是提你名了,还是提你姓了?怎这么喜欢对号入座? 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吧!” 老太太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林芊芊身上来回打量,撇了撇嘴,随后目光转移的苏向欢和薛柔柔身上。 更加的肆无忌惮。 这三个小妞不仅长得好看,穿衣打扮后这么精致,一看就是和他那个不守妇道的儿媳妇一样。 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 想当初,她花了大价钱给自己儿子取 娶了个城里媳妇。 长的也是这么花容月貌,明眸皓齿,笑起来脸颊处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可爱又乖巧。 儿子和儿媳妇结婚当日,邻居们看到儿媳妇那张精致小巧的脸颊,都赞不绝口。 夸赞她的眼光好,配他儿子刚刚好。 谁知道那个小贱蹄子骨子里浪的不行,背着他们给他儿子戴绿帽。 一戴就是好几顶。 被发现后就哭哭啼啼的求饶,偏偏他儿子心软,一次次的原谅。 气的她一个月进医院五趟也没办法。 没过多久她儿媳妇就怀孕了,她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一忍就是好几个月。 孙子生下来第一时间,她就花大钱找人做了,那个什么亲子鉴定。 确认了孙子是他儿子的种。 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算了,谁让那个小贱蹄子给自己生了一个大胖孙子,自己儿子还稀罕她,稀罕的不行呢? 可最后她们谁也没有想到那个烂裤裆的贱人,还没有出月子呢? 便被人勾搭,跟着人家跑了,丢下小孙子哇哇大哭,只能喝一些羊奶和麦乳精。 自从那时开始,她讨厌一切长的好看的人。 她之前也是这么说其他人。 其他人要么低头不语,要么小声的骂她两句,要么也像现在这样和她对骂。 老太太眉眼得意,不就是骂架吗?她经验十分丰富。 而且她有理有据,她只是小声说了声狐媚子而已,又没有指名道姓,他们对号入座怪得了谁? 老太太回应了这一番话,简直是火上浇油,林芊芊刷的一下站起了身,怒目而视的同时抬了抬步。 薛柔柔皱了皱眉,拉住林芊芊,面露不悦。 “老太太,我略懂一些医疗,我看你一定是得了妒症了。 见着漂亮的女孩子,就说是狐媚子,那你是谁?黄鼠狼吗? 呵呵,还挺像的。”薛柔柔捂嘴偷笑,同时向林芊芊摇了摇头。 小声道:“她这么大年纪了,你把他打坏了,他讹上你了就不好了。” “你骂谁是黄鼠狼呢?你还有没有点教养了? 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让你这么不懂礼貌,不知道尊重老人。 你是哪个学校的?还是哪个工厂的?我非要找你们校长或者厂长问问。 就在此时,苏向欢轻蔑一笑,适时补刀道:“老太太你真可怜。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这么没有教养。 也是,你妈妈一定走了很多年了吧,所以你才没教养” 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苏向欢三人。 小小的眉毛时而皱起,时而舒展,清澈的眼底满是纠结挣扎。 低头瞅了瞅自己口袋里的糖果,眼睛里折射出来的光芒更加亮眼了。 苏向欢叶绾绾林芊芊。 奶奶非常慈爱 因为她觉得钱拿在自己手里,最踏实,趁着白玉梅没生多要一点,省的等白玉没有了弟弟后,就不会接济她了。 和上辈子一样。 叶绾绾不知苏怀孕,白玉梅也没通知她。 叶以为苏和以前一样,白天不在家呢。 回到叶家找白玉梅要钱林芊芊知道苏向欢憋坏了,带着,薛柔柔到苏家吃喝打牌,娱乐解闷。 姐妹三人的友谊。 第130章 啊啊啊奶奶救我! 门内传来一阵叽里咕噜声,苏绾月什么也没有听清楚,总之是在骂她就是了。 耸了耸肩,扭头回家去了。 还有正事没有干完呢? 回到家门口,大门竟然被关上了? 不用说,肯定是那俩逼崽子干的好事。 苏绾月冷哼一声,小小木门,看不起谁呢? 抬脚猛踹了好几下,门板轰隆一声塌了。 砸在地上,带起阵阵灰尘。 苏绾月迈步走进去,趴在正屋窗户上观察情况的段明华,见此场景,双目圆瞪,慌乱起身。 “贱女人回来了,快躲起来!” “什么?还躲什么躲,得跑,今天的贱女人不太对劲。” 大儿子段明辉边说边手脚并用的爬上侧墙的窗户。 段明华和段水云紧随其后。 砰— 苏绾月踹开正屋房门,段水云将将爬上窗户边,两位哥哥早已跳了下去,溜之大吉了。 留下段水云在窗台上被踹门声吓得瑟瑟发抖。 一双小鹿眼水灵灵的看着苏绾月,糯糯道:“妈妈~” 苏绾月瞅了一眼,径直移开了目光,别看段水云可可爱爱的,其实是个黑芝麻馅的包子。 小小年纪,心思可多了,贯会讨好卖笑,刚开始的时候,可把原主骗的不轻。 先前段水云乖乖巧巧的很是粘着原主,还会满脸泪水的给原主呼呼。 原主哪里受得了粉团子的刻意讨好,很快对段水云真心相待。 而这一切不过是段老太太教的而已。 为的就是让段水云把他们给原主的私房钱,彩礼钱偷出来。 段水云年纪小,偷钱的时候被原主发现了,伤心之下拍了一下段水云的屁股。 就被段水云机记恨上了,原主名声变坏,她要负很大责任。 段水云见苏绾月没有上来抓她,抿着嘴巴,试探性的一点一点的从窗户上下来。 眼睁睁的看着苏绾月粗暴的打开段老太太的大衣柜,将两兜精面白米,挂在肩膀上。 苹果橘子拎在手上,红糖麦乳精抱在怀里,还数了一大叠花花绿绿的钱票揣进口袋里。 大摇大摆的往门口走去,段水云想拦,又不敢,她才六岁,也拦不住苏绾月一个大人。 段水云小脸皱成了一团,紧咬下唇,心想等奶奶回来,告诉奶奶,坏女人把东西都拿走了。 让奶奶去把东西要回来,要不然好东西就都进了坏女人的肚子里了。 她和哥哥们就吃不了小灶了。 苏绾月往返了三次,才搬空了段老太太的大衣柜,粮食钱票一律不留 两双新棉花厚被子,一张大红花被单,两条新的枕巾,也一并收入囊中。 应当是段老太太给老二段志祥准备结婚用的。 一停下来,肚子咕噜咕噜叫嚣着空虚,刚刚只顾着发疯骂人收物资了。 竟忘了她还饿着肚子呢。 捧了一大捧刚刚到手的大米,三个鸡蛋,去了厨房,用水淘淘,丢进锅里焖大米饭。 点燃柴火后,又到菜地里摘了两个青辣椒,洗洗切切,混着鸡蛋液,炒了个青椒炒蛋。 不过一会,香喷喷的青椒炒蛋盖饭就做好了。 苏绾月端着饭回房,段水云眼睛都看直了,连连舔唇。 好香啊,好想吃! 苏绾月无视段水云炙热的目光,回到房间,开启盖饭模式,大口大口的吞咽。 别说,这个年代的土鸡蛋,大米饭,是真的好吃。 饭后,苏绾月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应当是磕到脑袋的后遗症。 擦了擦嘴,锁了门窗,便躺床上补觉去了。 苏绾月刚刚入睡不久,房门被人从外面拍得砰砰直响。 还混杂着高声咒骂的声音,吵得人心情烦躁。 苏绾月怨气冲天的翻身下床,蹭的一下,打开房门。 一踉踉跄跄的人影,因收力不及时,噗通一下砸在地上,抱着膝盖哀嚎不止。 苏绾月皱了皱眉,长出一口气,还好她躲的快,要不然就砸她身上了。 “志强媳妇,你开门怎么不吱一声呢,看把人摔的。 你得负责啊,医药费,误工费,补偿费,一样都不能少。” 说话的是一位身着深色衣服的年轻女人,苏绾月回想了一下,这人是段老太太的大女儿段彩霞。 地上的是段彩霞的丈夫陈平安,是个妻管严。 段彩霞的公公是红旗大队第三小队的小队长,有点话语权。 以至于段彩霞经常在娘家发号施令,现在应当是得知自己老娘受了委屈。 过来撑腰找茬的,原主记忆里,这种事经常发生。 她们两口子,可没少帮着段老太太欺负原主。 苏绾月往院里望了望,果然看见段老太太狗仗人势的挺直了腰板。 一副小人得志的得瑟模样。 “喂,你听到没有?”段彩霞没有等到回应,不满的推了下苏绾月。 然而下一秒,嚎叫出声。 “啊啊啊疼疼疼,松开松开…” “啧,打了老的来了小的,怎么?你娘没告诉你,我很能打吗? 来也不多带点人,瞧不起谁呢?” 苏绾月一个用力。 段彩霞疼的更厉害了,五官皱成一团,立刻滑跪,连连求饶。 “啊啊啊,弟妹…轻点啊弟妹,咱们是一家人啊!” 苏绾月嫌弃道:“谁跟你是一家人?我是人,你们不是。” 陈平安见段彩霞被苏绾月撇了胳膊,痛苦非常的模样,顿时心疼不已。 也顾不得摔伤的膝盖了,踉跄起身,沙包大的拳头朝着苏绾月砸来。 “臭娘们,放开我媳妇,” 段彩霞眼光一亮,泪光闪闪的看向陈平安。 段老太太跃跃欲试,“平安,打,打死她。” 苏绾月面不改色,微微侧身,后退一步蓄力,抬腿一脚踹在陈平安第三条腿上。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陈平安瞬间面色发白,冷汗涔涔的捂着蛋部倒在地上,浑身直抽抽。 “平安—” 段彩霞不可置信。 段老太太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看向苏绾月的目光充满恐惧。 苏绾月皱眉,显然有些不尽兴,出言嘲讽道:“就这?也太费了点吧!” 全身抽搐的陈平安,听到此话,瞬间感觉被侮辱了。 “……你。” “你什么你,闭嘴吧,废物,一个女的都打不过。 你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回家找你爹的尿桶,一头扎进去溺死算了。” 苏绾月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四人同时向门口望去。 苏绾月是好奇。 其余三人是期待,期待有人来制止苏绾月,解救她们。 因心里有愧,急匆匆赶来的沈柔,看到眼前场景,好看的眸子里全是惊讶与难以置信。 苏绾月:嘿!又来一个找虐的。 第131章 吃口水,吃到饱 小孩犹如泥鳅一般,灵活的从林芊芊的手下躲了过去,一溜烟的跑到老太太的身后探出头,伸出舌头,摇头晃脑。 “略略略!” 手中还紧紧的抓着,那根黏糊糊的棒棒糖。 口水顺着糖棍流到胖乎乎的手中,五根手指粘在一起,看着就特别的邋遢粘腻。 这一幕,连带着菜品正中间的一团唾沫,可把小姐妹三人恶心坏了。 林芊芊紧紧的皱着眉,嫌弃的退了好几步。 这个小孩怎么能这么恶心?啊啊啊受不了了。 薛柔柔温和的小脸皱成一团,眉宇间萦绕着一股郁气,胸口憋了一口气。 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对面祖孙两人的目光称不上友善,反而,又被小孩子手中的一根黏糊糊的棒棒糖给恶心到了。 “呕!” 转过身轻拍胸口,发出阵阵呕吐声。 苏向欢也是眉头紧锁,和薛柔柔吐成了一团,恶心感阵阵翻涌。 连带着其他桌的客人,也有些反胃。 吃的差不多的,立马起身离开了。 刚刚拿到菜的人,目光挣扎,强忍恶心将目光和注意力都收了回去,低头默默干饭,不在注意这边。 他怕他们吃下去的饭也会被恶心的吐出来。 这可是国营饭店的饭菜啊,油水和用料都足的很,关键是很贵,实在是舍不得吐出来。 小孩刚刚跑过来时,老太太并没有注意到,直到林芊芊厉声呵斥响起。 老太太这才发现她的乖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隔壁,往那三个狐媚子的盘子里吐了一口唾沫。 被呵斥后,慌里慌张的跑过来,老太太急忙犹如老母鸡护鸡仔一样将小孩护在了身后。 气势汹汹的与林芊芊三人对视,一副谁想欺负她孙子,她就和人斗争到底的模样。 有她老婆子在的一天,谁也不能欺负自家乖孙。 就算是她们和国营饭店负责人认识又怎样? 她的乖孙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什么也不懂。 难不成他们还给一个小孩子计较吗? 大不了她赔她们一盘新的就是了。 这般想着,于是老太太先再次开口故意夸大的说教自家孙子。 “哎呦,小蛋子你怎么能玩别人的盘子里吐口水呢? 这是不礼貌的,快和女同志们道歉。” 被叫做小蛋子的小孩,撇着嘴将头扭向一边。 “哼,不要,我要吃糖,吃很多很多的糖。” 老太太见自家孙子摇头晃脑,可爱的模样,嘴边扬起一抹慈爱的笑意。 宠溺的揉了揉小蛋子的毛糙糙的发顶,声音里是无底线的溺爱。 “行行行,你不道歉,奶奶替你道歉。” 老太太笑呵呵的望着姐妹三人,语气故赞歉意的大声致歉道: “小同志,对不住对不住,俺看俺孙子年纪还小,不懂事,你们看你们一身的书卷气,一看就是知识分子。 你们高高手,别和小孩子一样。 这样,我陪你们一盘新的菜,怎么样?” 老太太这一番道歉的话,说得那叫一个感情浓重。 直接用话将他们三人捧得高高的,架在了那里。 好像他们不原谅小蛋子,就不是知识分子,就故意刁难小孩子一样。 苏向欢止住了呕吐,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直起了身子。 “老太太,孩子要趁早管教才好。 再大点,性子就定性了,就不好改了。” “是是是,女同志说得对。”老太太连连应是。 苏向欢三人见老太太态度良好,终于开口说菜不用赔了时。 躲在老太太身后的小蛋子,身体左右晃悠的越来越厉害,双手拉扯着老太太的衣角蹦蹦跳跳的来回摇摆。 嘴里欢快且大的嚷嚷着。 “吃糖,奶奶我要吃好多的糖。 有位姨姨说只要我吐到她们的完美,姨姨就给我好多好多的糖吃。 奶奶,我吐中了,我要吃糖奶奶…” 小孩此话一出,老太太和苏向欢三人都愣在了现场,相互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 苏向欢脑筋一转,想到了一个可能,抬眸望去只见林芊芊和薛柔柔一脸愤恨。 那个什么姨姨,就是故意做事怂恿小孩子,来恶心她们的。 林芊芊低声喃喃,“一定叶绾绾那贱人,一定是她,我饶不了她。” 说罢便气势汹汹的,要离开国营饭店,去找叶绾绾。 脚步刚刚迈开就被薛柔柔和苏向欢同时拉住了胳膊。 薛柔柔:“芊芊,我跟你一起去。” 薛柔柔心中暗想,待会儿见到叶绾绾,必须让她吃口水,吃到饱。 什么玩意!敢在饭点的时候这么恶心她。 对了,她不是和她老婆婆关系不好吗? 正好,让她老婆婆一口浓痰吐她嘴里,她还必须得咽下去,说好吃。 薛柔柔恨得咬牙切齿,这件事情,是太恶心了。 是谁在饭点准备大快朵颐吃饭,忽然被一个小屁孩吐在盘子里,都不可能保持冷静。 苏向欢拉住了气冲冲的两人。 “你们先等等,咱们和小朋友交流一下,然后一起去,人多力量大。” 苏向欢给两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短暂的思考一生,便了解了苏向欢眼神中的深意,身影停了下来。 苏向欢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两颗包装精美的橘子糖,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了小蛋子的身前。 忍着对小蛋子衣着的不适,言语温柔的诱惑道: “小朋友,阿姨这里也有糖果,非常的好吃噢? 你告诉阿姨,你说的那个姨姨长什么样子? 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阿姨就把这两颗糖果给你,还给你一块钱买麦芽糖吃,好不好?” 小蛋子听到苏向欢这么说,灵动清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而后声音洪亮道: “好啊,那个姨姨的脸上有好多可丑可丑的疤,红红的像蚯蚓一样,可吓人了。 嗯……穿了一个白色,有好多好多花的褂子,一个黑黑的裤子。 裤脚都被踩烂了,一点也不好看。” 通过小蛋子的讲述,苏向欢三人此刻无比确定,这个所谓的姨姨就是叶绾绾。 不管是着装打扮,还是容貌描述,都赤裸裸的指向叶绾绾。 被踩烂裤脚的黑裤子其实是她们成年那年,苏毅送给他们的生日礼物,是沪市那边的紧俏,版型很是特殊,所以很是抢手。 第132章 省得教坏了孩子 刚开始拿到时,她和叶绾绾都很开心,一连穿了三天都舍不得脱下。 苏向欢眼皮包裹的眼珠上下左右这么一转,一个想法跃入脑海。 柔柔的笑了笑。 “小朋友真乖,来,好吃的糖果给你。” “糖…吃糖…嘿嘿…”小蛋子开心的双手并在一起,张开手心,目光发亮的盯着苏向欢手中被亮晶晶的糖纸包裹住的糖果,眼底满是渴望。 这糖皮看着扑灵扑灵的,一看就是高档货,他还没有吃过呢? 小蛋子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苏向欢扯动嘴角笑了笑,将糖果隔空放到了小蛋子的手里,而后站起身面对老太太。 张口就是胡说八道,语气极具挑拨意味。 “老太太,你认识你孙子口中的那个姨姨吗? 我劝你一句,还是别让孩子和那种亲戚走的太近了。 省的教坏了孩子。 我就是从事幼儿教育得,这小孩子小时候跟着谁和谁亲近,和谁就越像。 我看你把你孙子养的白白胖胖的,可可爱爱的,一看就是用心教育的。 小朋友今天做出往人盘子里吐口水的事,一定被坏人蛊惑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做出这事? 我看您也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想必根本不会教自己的亲孙子做出这么没有礼貌,没有家教得事。 肯定是被人故意教唆。 哎呀,老太太,这是有人故意在教坏你家孙子啊? 好在今天是遇到我们三个心软的小姑娘,这要是遇到什么不讲理的人? 直接抓着小朋友教训一顿,可就麻烦了。 小朋友不仅会挨打,还会给小朋友造成了心理阴影,一辈子都治不好的呀! 而且,我看您穿着也不俗,身上的布料都是今年新时兴的。 家庭状况应该还可以呀! 怎么能让小朋友去接完全不认识,不知底细的人的糖果呢? 这要是有些缺心眼,烂心肝的东西,把毒药掺到了糖果里,不小心被小朋友吃怎么办?” 苏向欢的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煽动力,字字句句都在夸大其词。 直说的老太太眉毛一竖,怒气控制不住的往外溢,一张老脸憋的通红。 侧身推了一下小蛋子。 “你个小兔崽子,什么时候和那个什么狗屁姨姨说上话的。 你还拿了她的糖果,你就不怕被毒死吗? 家里啥时候少了你的糖了,你的眼皮子怎么这么浅。 你是要气死我吗? 你要是被毒死了,你让你爸爸和奶奶怎么活啊,你可是我们家的独苗啊,那个不争气的兔崽子。 我打死你。”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在小蛋子的屁股狠狠拍了几下。 孙子要是出事了,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死了都没脸下去见老头子。 他她这辈子就生了一个儿子。 儿子也因为儿媳妇跟人跑了,整天怨天尤人的喝闷酒。 喝醉了就去各种棚子里鬼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别人不清楚她这个当娘的还能不知道吗? 她儿子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了。 她家就小蛋子的这一根独苗苗了。 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面前这位同志说的有理,这世上看不得别人家有孙的坏人那么多。 万一真有缺德的人,往糖果里放毒药了,就完了。 老太太心中恐慌,害怕不已,拍屁股的手带了些力道。 “我叫你吃,你个不争气的小兔崽子,你气死我了” 小蛋子被打得放声大哭,“呜呜呜奶奶我疼我疼…” 一听孙子喊疼,老太太瞬间心疼的停了下来,抱着小蛋子直喊乖孙。 “以后不能吃陌生人给的糖了,知道吗? 你想吃什么,和奶奶说。 奶奶去给你买。 你想要什么?奶奶没有给你买过呀。 咱们不要别人的糖哈,听话,奶奶的,乖孙最听话了,是不是。 来,把兜里的糖果给奶奶,咱不吃了。 等一会,奶奶去供销社给你买大白兔的奶糖吃,买两斤,好不好。” 老太太好言好语一边善诱,一边将手伸到了小蛋蛋的口袋里,意图把里面的糖果都拿出来扔掉。 她可不敢让自己乖孙在吃了。 一点点糖果不值钱,万一她孙子出了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了。 小蛋子一见奶奶要拿自己的糖果,双手立刻紧紧的按住了口袋,胖乎乎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满脸抗拒。 “不要不要,糖是我的。 我要吃糖,奶奶想吃你自己买去,不要吃我的。” 老太太:“小蛋子,听话,陌生人的糖果不能吃。 等下奶奶去给你买新的,买很多很多。” “不要不要,刚刚那位姨姨给我糖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能吃? 我就要吃,就要吃!”小蛋子将口袋捂的更紧了些,连连后退。 “这…?”老太太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苏向欢。 她孙子说的好像有道理啊? 这个女同志不也是陌生人吗? 老太太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好了。 苏向欢挑了挑眉,脑子和嘴巴果然还是刚出厂的比较好。 刚刚她最后一句话出口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好在她的脑袋和嘴巴也不差,即使想到了应对措施。 于是,苏向欢温声细语的开口道:“小朋友,阿姨不是陌生人呀? 你这么聪明,你仔细想想看,刚刚你是不是看到我们和那位韩叔叔说话了,是不是? 你和奶奶是认识韩叔叔。 韩叔叔认识我,你认识韩叔叔,所以咱们是认识的。 而且阿姨是在你奶奶面前给你的糖。 我要是往里面放毒药了,怎么敢在你奶奶面前给你呢? 你动动你的小脑筋,仔细想想,是不是这回事。” 经过苏向欢这口若悬河,来回韩叔叔不韩叔叔的兜圈子的忽悠,直把小蛋子说的一愣一愣的。 旁边的老太太也是一脸没听明白,反而装作很明白的样子点了点头。 苦口婆心的想和小蛋子讲道理。 “对呀,韩勇认识她们,不怕他们跑了。 而且奶奶就在身边,奶奶是大人了,能分辨出谁是好人坏人。 但你还小。 当你能分辨出谁是好人坏人了,奶奶就不管你了,好不好。” 苏向欢为了早点能去找叶绾绾麻烦,开口助攻道: “老太太,你孙子这么乖巧懂事,他一定会把糖果给你的。 小蛋子是最聪明懂事的小孩子了。” 第133章 钱飞家的? 小蛋子若信若疑的望了一眼苏向欢,小小的眉毛紧紧的皱着。 小声嘟囔道:“可是,那个姨姨也不是陌生人啊!” 小蛋子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就连挨着最近的老太太和苏向欢都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苏向欢再接再厉,夸奖的话像不要钱一样一连串的往外冒。 直说的小蛋子眉间逐渐舒展跳,按着口袋的小手,逐渐松开了些许。 老太太瞅准时机,将手伸进了小蛋子的口袋里,快速将一把廉价的透明包装的糖果掏了出来,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虽然自家孩子不能吃,但她可以带回家去,丢在水里泡一泡,用来浇菜最好不过了。 刚刚小蛋子已经吃了一个了,现在没还没有任何不适,应当是没有什么大事? 但她还是不放心,把剩下的糖果让自家孩子吃下去。 毕竟这些廉价的糖果不是什么好东西,供销社里几毛钱能买一大堆。 还不如自己在家做的麦芽糖好吃呢。 老太太将剩下的糖果妥善放好后,心中猛然松了好大一口气,站起了身。 苏向欢同样瞅准时机,再次张口挑拨,林芊芊和薛柔柔在下面连连附和。 直说的老太太心底发慌,肩膀因害怕而微微发抖,嘴巴来回嗡动,牙齿上下打颤声从口腔中溢了出来。 声音里充满了滔天的怒气,“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教坏我的乖孙,该死的小蹄子,我饶不了她。” “乖孙,给你糖的那个姨姨,你认识吗? 你是从哪里遇见她的?” 小蛋子闻听此言,疑惑的挠了挠头,仰起小脸,眉宇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嫌弃。 “奶奶,那个姨姨就是咱们家隔壁那个残废的媳妇啊? 你刚刚不是还和她说话了吗?” “嗯?”老太太同样疑惑的皱了皱眉,而后眉头舒展,恍然大悟的惊叫一声。 “是钱老婆子的儿媳妇?钱飞家的。” 小蛋子不知道自己奶奶说的是谁,但听说过钱飞这个名字,于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是呀。” “哎呦,你个小兔崽子,你怎么能拿她的东西! 她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你吃了他的东西也不怕烂嘴。” 老太太说着便要去掰小蛋子的嘴巴,意图把小蛋子吃进肚子里的糖果,给掏出来。 钱老太太那个老虔婆的儿媳妇,可不是什么好人,心思毒着呢。 好几次她都看见叶绾绾买了一大包老鼠药回家,不知道要干什么。 想到这里,老太太双眼猛地睁大,眼底彻底被恐慌所占据。 “哎呦,我的天呐,可不得了了,乖孙快吐出来吐出来…” “唔唔唔…” 老太太的粗糙干枯的手指伸进了小蛋子的嘴巴里,四处搅弄。 弄得小蛋子特别不舒服,尽力含糊不清道:“奶奶,我难受奶奶…” “啊!难受?完了完了完了,去医院去医院…” 一听小蛋子说难受,老太太瞬间六神无主了起来,猛地将手指抽了出来,抱着小蛋蛋就要往门口冲。 小蛋子身姿灵活了躲开了老太太的拥抱,内心对医院打针,有着很深很深的恐惧。 急忙疯狂转动自己的小脑筋,慌里慌张的开口道: “奶奶,奶奶你别急,我没有吃她的糖,我刚刚吃的是从咱们家拿的。 没有吃他的糖,没有吃,我不要去医院,不要打针,我不要!” 童声稚嫩,但条理清晰,成功避免了自己被拉去医院打针的结局。 苏向欢有些诧异的望了一眼小蛋子。 这小孩有点东西啊? 现在脑瓜子挺好使的,被人蛊惑利用的时候,怎么就不长点脑子呢? 难道是小朋友都拒绝不了糖果的诱惑? 听到小蛋子这么说,老太太慌张的内心平复下来了一些。 “还好还好,没吃就好,前两天我可见她买了好几包老鼠药。 那东西人吃了可不得了,必须得立马去医院洗胃。 咱们前院的老张头的媳妇,不就是因为吃了带老鼠药的饭,抢救不及时死了吗? 可不敢再吃别人给的东西了,记住了吗?” 小蛋子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记住了。” 忽然,老太太想起了什么?打量的目光落在了苏向欢的身上,试探性的开口询问道: “小同志,你不会是姓苏?叫苏向欢吧?” 苏向欢笑着弯了弯眉眼,故作疑问道:“老太太,你认识我?” 得到了回应,老太太一双小眼睛里折射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眼神。 她就说今天钱飞家那个丑人媳妇叶绾绾,怎么会破天荒的主动和她说话呢? 要知道,自从叶绾绾和钱飞结婚后,在他们大院里,向来是眼高于顶,完全不搭理任何人的。 她们不就是在背后议论她一点八卦吗? 再说了,他们议论的都是事实,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都有脸做出那种不要脸面的事了,还怕人在背后嚼舌根子吗? 叶绾绾每次见到他们就摆出一张死人脸,不管是谁和她说话,一句都不带应的。 就像她们都欠了叶绾绾几百块钱一样。 今天一反常态的主动和她搭话,她还以为是叶绾绾被钱老婆子搓磨的很了,想要和她结为同盟呢? 原来是心里憋着坏呢? 老太太在老头子去世后,一个人将儿子拉扯大,给儿子娶了漂亮媳妇,又攒了一份家业。 自然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 叶绾绾那个小娼妇,这是拿几块廉价的硬糖,就把她乖孙当枪使,故意恶心这三位女同志呢? 婆家没有仇人,那就只有娘家那边的人了。 据她所知,叶绾绾亲爹早亡,清澜那边的亲人早就和她和她那个寡妇妈断了联系。 姥姥家又没有年纪合适的,那就只有继父家的一个妹妹了。 所以顺理成章的猜出了苏向欢的身份。 不过让老太太想不通是叶绾绾为什么要恶心苏向欢呢? 苏家父女对叶绾绾的好,她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外人都知道。 难不成…? 叶绾绾是因为她继父没有出席她婚礼,而记仇? 那也不应该找妹妹的事啊? 第134章 我保证扇到你满意为止 精神一阵恍惚,老太太意识到自己想偏了,急忙把丝血拉了回来。 她不管叶晚晚和苏向欢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 但叶绾绾敢故意怂恿,利用,还教她乖孙干坏事,她绝对饶不了她。 老太太眼珠一转,一个计策涌上心头,抬眸面向苏向欢,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小同志,钱飞和叶绾绾,是你姐姐和姐夫吧。 你看看今天这事办得。 也不知道你们姐妹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叶绾绾那个小贱蹄子,这才哄骗我这个才七八岁,啥也不知道的孙子,做出了今天这事。 老婆子我回去一定会狠狠教训小蛋子的,但归根结底。 这事是出在你姐姐叶绾绾的身上。 我肯定要去找她的,小同志,你怎么想? 要不,咱们一起去。 毕竟恶心,作贱人不是这么作贱的。 你这两位朋友,看起来就非富即贵,应该受不了这个委屈吧。” 老太太压低声音凑近苏向欢,声音蛊惑道:“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可没有身份尊贵的朋友重要。 小同志,老婆子我劝你一句,这有些事情啊,一定要拎清一点。” 苏向欢微微挑眼,便能看到老太太对她挤眉弄眼的神情。 耳边是老太太夹着嗓子的引导声 苏向欢面上故意表现出摇摇欲坠,心中却在暗喜,这老太太说的话,完全是在她的料想之中,丝毫不差。 正好,这几天他在家里憋的实在是太无聊了。 趁此机会,可以钱家在瞅瞅热闹。 于是乎,苏向欢目光挣扎,望了望老太太,又看了看林芊芊和薛柔柔。 然后在老太太鼓励的眼神下点了点头,故意耍着小心道: “竟然是叶绾绾? 她怎么能这么做?太恶心了。” 刻意顿了一下,面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丝丝厌恶,接着道:“老太太,他可不是我姐姐。 我爸爸早就把她赶出家门了,不认她了。 她之前当街做出那等丑事,可谓是把我们全家人的面子都丢完了。 把我白姨,她亲妈都气得差点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她不是我的姐姐,就只是叶绾绾而已。 吃过饭,咱们一起去找她,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哎哎哎,好好好,老婆子我带你们去。”老太太笑的满脸褶子,拍着胸口保证道: “到时候你们就给我做个人证就好。 不用你们小姑娘动手,老婆子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把她嘴撕叉。 乖乖的给我们道歉,还得陪我们精神损失费。” 苏向欢:“哎,好。” 林芊芊双手抱胸,紧接着苏向欢的话头道: “老太太,我特别讨厌叶绾绾,待会儿你替我多扇她几个嘴巴子。 我们三个的那一份精神损失费,我们不要,都给你。 除此之外,我还能再多给你五块钱,条件是要见血。 让她也尝尝口水。” 苏向欢微微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芊芊心里憋着气呢?趁机发出来也好,省的闷的满脸痘,整天唉声叹气的挤痘痘。 薛柔柔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眉宇间的跃跃欲试,显示着主人的心情并不平静,反而比较激昂。 老太太一听有利可图,立马点头应了下来。 “小同志,你放心,我保证扇到你满意为止。 老婆子我多找几个人, 保管让钱家那一家子废物,全都一起上都没有还手之力。” 老太太心中美滋滋的,按照她的战斗力,最低最低没人能要到两块的精神损失费。 她们三人都不要,那就是八块钱,小同志再额外给他五块,加在一起就是10三块钱了。 能抵上一个正式一个礼拜的工资了,能买很多东西。 这比生意划算。 为自己孙子出头的同时,还能赚到钱,一举两得。 林芊芊点了点头,皱着眉毛,用眼神瞥了瞥加了料的蘑菇炒肉,对老太太说的道: “你孙子的口水,你应该不嫌弃,给你了,快端走…” 老太太闻言眉头一跳,乐呵呵的走过来,端起蘑菇炒肉。 “好嘞,谢谢小同志,谢谢。” 这个时候的国营饭店,都是先付钱后凭借凭证到取餐口取餐的。 也就是说这个菜,已经付过钱了,小同志给他了,那就是白给她了。 嘿嘿,有口水咋了? 用筷子把口水旁边的蘑菇夹出去,不就能吃了吗? 再说这口水可是她乖孙的口水,她一点也不嫌弃。 刚刚她点了两个菜,一荤一素,放他们祖孙俩一起吃正好。 现在又多了一盘荤菜,两荤一素,不得吃的满嘴流油了。 现在的小姑娘就是矫情,口水又不是泔水,怎么就不能吃了? 不过,这话老太太可不敢说出口。 一个是怕三人把菜要过去不给她了,她亏了一个肉菜。 再有一个是,三人除了性格娇气而显得有些柔弱的苏向欢之外,另外两个人的脾气可并不怎么好。 尤其是那个长相明艳的小姑娘,嘴巴像抹了辣椒一样,又辣又刺耳。 还有她旁边那个长相偏柔弱的女孩子,看起来是挺人善可欺的,可眼底最深处藏着一抹不耐。 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浑身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倒是有点像他和其他老太太打架时,被压制的感觉。 老太太把菜端到自己桌子上的瞬间。 传菜口的叫喊声再一次传来。 林芊芊和薛柔柔一同去把菜端了回来。 原本的四菜一汤变成了三菜一汤,好在每一盘的分量都堆的冒尖,分量足够。 三人搭配着白花花冒着香气的米饭,埋头干饭吃的不亦乐乎。 虽然林芊芊和薛柔柔一上午嘴巴都没闲着,但现在依旧吃的很香。 小小的身子,蕴藏着大大的能量。 隔壁的老太太和小蛋子两人也不遑多让,吃的满嘴流油。 饭后,老太太毫不客气的将他们桌上连带着苏向欢桌子上的残羹饭渣,一起倒进了一个塑料袋里。 美名其曰拿回家喂鸡。 苏向欢三人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心中个个心猿意马。 都在想着待会儿到了钱家,该有什么样的姿势看热闹,能看得尽兴。 第135章 他长的太丑了 “走吧。” 老太太摸了摸嘴巴,兴致高昂的拽着小蛋子走在最前面。 苏向欢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眉眼飞扬,显然很是激动。 走出国营饭店,兴致冲冲的往钱家的方向走去。 路过一条转弯的胡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顺着,正午炙热的阳光微风,飘进一行五人的耳朵里 “柔柔?林芊芊同志?你们怎么在这里?” 伴随着惊喜的声音一起传来的还有一堵结实有力的肉墙。 林芊芊走在边上,忽地眼前一黑,只听怦的一声,娇嫩柔软的面部撞上了一块似钢筋铁骨的硬物。 强烈的冲击力,是林芊芊的身影止不住的摇晃,嘴中无意识的吐出娇喝。 “哎呦,啊~” 眼看着林芊芊便要跌倒在地,摔个屁股蹲,身旁的苏向欢和薛柔柔惊得双目圆瞪,瞳孔在紧张的情绪下骤然放大了好几圈。 而后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林芊芊。 “林芊芊!” “芊芊!!” “林芊芊同志!!!” 三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惊扰到佳人的陈平猛地往前冲了一步,手伸到了半途又快速的收了回来。 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坏了女同志的名声。 双目万分担忧的看着苏向欢和林芊芊把林芊芊拉了回来,稳住了身形。 林芊芊站稳后,第一时间看向害她摔跤的罪魁祸首。 在看到是陈平后,小脸气的通红,张口便是指责。 “你有病吗,拐弯处不知道减速吗?” 鼻头一阵发酸,林芊芊抬手揉了揉泛着异常红晕的鼻尖,嘴里不满的嘟囔。 “你吃了什么了,那么硬,撞死我了。” 陈平局促的搓了搓手,“对不起啊,是我的错,我不该突然冲出来的。” 看着小姑娘通红的鼻尖以及眼眶里因痛意而泛出的层层水雾,心底心疼不已。 死死遏制住心底肆意疯长的意念,以及想要给林芊芊擦眼泪的动作。 “当然是你的错,难不成还是我的错?” 林芊芊反驳的同时,注意到了陈平那不清白的目光,娇目一瞪,这人是怎么回事? 脑海里回想起初次见面时,陈平那轻浮的言行举止,林芊芊好像明白了什么 眉头微微皱起,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认真端详起陈平的五官。 大概三秒钟后,一生轻啧从嘴中溢出。 他长的太丑了。 换个说法,陈平这硬朗的容貌,入不得林芊芊的眼。 与李元凯那秀气中带了些奶呼呼的外表,是两个极端。 而林芊芊向来是有点颜控在身,要不然还不会任由连吃带拿的李元凯在她身边蹦哒那么些天。 陈平职业特殊,观察力向来强悍,几乎是在林芊芊,情绪转变的一瞬间,陈平就捕捉到了林芊芊眼里的嫌弃与不悦。 陈平羞得低下了头,热了脸颊,红了耳尖。 “噗!” 林芊芊轻笑出声,一双灵动的眸子弯了弯。 “你好,陈平同志,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啊~好痛啊~” 话音刚落,来自于鼻尖的酸爽剧痛来袭,鼻孔里涌出一股热热的液体,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在衣襟上开出点点红梅,绚烂而夺目。 至少林芊芊惊得连连尖叫,伸手捂住流血不止的鼻子。 几乎是下意识的向苏向欢求救。 “苏向欢,我流鼻血了,呜呜呜我晕血。” 林芊芊尽力不让自己低眸去看红艳艳的血液。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应从小对血液的恐惧,眼睛着对着苏向欢和薛柔柔眨啊眨。 声音软糯:“怎么办怎么办,我感觉我要晕了。” 苏向欢越过薛柔柔,急忙把林芊芊拥在了怀里,有条不紊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垫在林芊芊的胸口,挡住了点点红梅。 同时掏出另一个口袋里手帕,轻轻的擦拭着林芊芊的鼻尖以及下巴,温声安抚。 “不怕不怕,我在,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薛柔柔亦是满目痛惜,帮着苏向欢搀扶起林芊芊已经瘫软的身子。 扯出自己的手帕,轻柔的擦弄着林芊芊的脖颈处,同时怒瞪了一眼手足无措,满脸惊慌的陈平。 “看你干的好事,我一定要告诉阿姨,让她狠狠收拾你。” 陈平嘴里一个劲的道歉。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现在这样。 此刻陈平心底满是愧疚,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心尖一般。 就连喘息也夹杂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意。 看着瞳孔涣散,身体颤抖不已的林芊芊,苏向欢只觉得心脏一阵揪疼。 胡乱的拉扯着林芊芊的胳膊往自己身上背去。 “芊芊不怕,我带你去医院。” “不要,不要你背,不行。” 意识有些混沌不清的林芊芊,艰难的扯了扯薛柔柔。 “柔柔,你背我好不好,不要苏向欢背,她…她…” 林芊芊彻底晕了过去,身体瞬间脱力,整个人瘫软在苏向欢的怀里,双眼紧闭,小脸煞白,嘴唇除了血液染成的红色之外,再无一丝颜色。 薛柔柔吸了吸鼻子,胡乱的将沾了血的手帕往口袋一塞。 “向欢,我来背芊芊去医院。” 薛柔柔一手扶着林芊芊,而后蹲下身子,“向欢,快把芊芊放到我背上。” “好。” 苏向欢长长的眼睛轻轻眨动,一道晶莹剔透的那周顺着眼角滑落,流到面颊上。 眼睛不再是往日那般清澈明亮,此刻聚满了湿雾,声音逐渐抽噎。 “芊芊~” 苏向欢觉得自己难过得要死掉了,她也分不清是她自己的情绪,还是原主的情绪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林芊芊小时候也有过这么一次。 那个时候,林芊芊不过才五六岁,原主因为早年丧母,哪怕有父亲和林父林母千般宠爱,终究有顾不到的时候。 院里人多八卦与流言蜚语更多。 有次,原主因为被人叫没有妈妈的孩子,生气得与人发生了肢体上的冲突。 对方人多势众,原主很快落下阵来,最后是林芊芊小小的身子,挡在了她的面前。 “不许欺负苏向欢,她有妈妈。 我的妈妈就是她的妈妈。” “呸呸呸,才不是呢?苏向欢就是没有妈妈的孩子,略略略…” “不许说,不许说,我打死你。” 白白胖胖的林芊芊犹如一颗小炮弹一般,嗖的一下冲到了嘲笑苏向欢嘲笑的最疯狂的身前,对他拳打脚踢用牙咬。 第136章 天王老子来了,也是陈平的错 “不许你欺负苏向欢。” 小男孩被咬得痛了,小手一推家林芊芊推倒在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颜色黄亮,黏糊糊的麦芽糖在空中摇了摇。 “谁揍她,我就给谁糖吃?” 那时正是物资紧缺的时候,小孩子又对糖果几乎没有抵抗力。 一窝蜂的人围着林芊芊,小小的拳头高高的扬起,个个龇牙咧嘴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原主一把擦掉粘在脸上的眼泪,哼哧哼哧的地上爬了起来,咬牙挤开一群小孩子,和林芊芊一起逮着一个小孩死命的咬踹。 以少对多的情况下,二人被打的很惨。 林芊芊就如今日一般,软绵绵的倒在她身上,嘴里依旧咬着一个小孩的嫩肉不放。 脸白的像纸一般,脸上和裸露在外的肌肤沾染的血迹触目惊心。 身上到处都是红红的,分不清是她们的还是对方的。 苏向欢只记得,那时的原主哭的撕心裂肺,抱着林芊芊一点一点往家的方向爬,嘴里止不住的喊爸爸。 最终她们是如何得救的,苏向欢不记得了。 只记得林芊芊昏迷了好久好久… 小小的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就像是陷进被单了里的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感觉到心痛得无以复加。 苏向欢伸手按了按堵了一团郁气,使劲压迫内脏的胸口。 薛柔柔起身时,眸光撇到满脸泪水的苏向欢,浑身都透露出一股无以复加的伤悲 只觉得她的心尖被针扎一般难受。 恶狠狠的瞪了陈平一眼,不满极了。 可现在不是和陈平计较的时候,等先把林芊芊送到医院。 薛柔柔背着林芊芊,苏向欢走在身侧,着急忙慌的往医院的方向跑去。 陈平满脸愧疚的跟在后面。 留下老太太和小蛋子面面相觑。 这……? 还去不去了? 她的钱怎么办? 老太太想了想,拉着小探子也跟了过去。 那个嘴巴厉害的小同志不去?其他两位可以去啊? 来到医院,因事态紧急,在医生的示意下,暂时免除了治疗前的手续。 “简单说一下,病人的情况。” 苏向欢缓了缓心情,平复了下急促的气息。 “医生,她有晕血症。 刚刚不小心撞到了鼻子,流了鼻血,所以晕了过去。 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没有过敏的药品。 今年19岁,除了晕血症,身体康健。” “嗯,初步考虑是鼻腔中毛细血管在遭受大力撞击后破裂,导致的流鼻血,属于外伤。 使用棉花或者医用棉布,喷药堵塞着鼻孔,仰头拍打额头,大约十多分钟就不流了。 晕血症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平躺,保持呼吸通畅,10到15分钟便能自动恢复清醒了。 你们这是关心则乱了吧。 没事的,放心吧。” 医生边说边动手剪了几块棉布,喷了一点药,轻柔的旋转着往林芊芊的鼻孔里塞。 听到林芊芊没事,苏向欢和薛柔柔都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谢谢医生。” 两人同时向医生道谢。 医生笑了笑,并摆了摆手。 “没事,为人民服务。” 而后摘掉手套往门外走去,将空间留给苏向欢和薛柔柔二人。 陈平站在门外,焦急的来回踱步,看到医生出来,急忙伸手拦住了医生。 “医生,里面的病人怎么样了,没事吧。” 医生狐疑的目光在陈平的打量,警惕道:“你是病人的谁?” 陈平尴尬的抿了抿嘴。 “我是她的朋友。” 医生心中了然的笑了笑。 “病人没什么大事,躺一会儿就好了。” “谢谢医生。” 医生点了点头,大步从陈平身侧擦肩而过。 屋里,苏向欢轻轻的还打着林芊芊的额头,拍了几下后发现林芊芊现在在躺着,拍拍好像没有用。 都讪讪的把手收了回来。 “谢谢你啊,柔柔,今天要是没有你。 我还不能能不能及时把芊芊送到医院呢?”苏向欢道。 薛柔柔道:“向欢,这么久了,你还跟我客气? 芊芊是我的朋友,朋友受伤我自然是要全力帮忙的。 而且,此时的罪魁祸首还是陈大哥。 你放心,晚会我就去找陈阿姨。 让陈阿姨关他禁闭,罚他面壁思过。 再带着他到芊芊家负荆请罪。” 苏向欢笑了笑,没有接话,原谅不原谅是林芊芊的权利,她无法替她做主。 薛柔柔也知晓苏向欢是个很有原则,分寸的一个人,于是并没有在意这点。 寻了个理由,将话题偏到了别处。 她之所以会替陈平说句好话,着实是因为陈平和她关系还不错,是和她一起长大的竹马。 她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了。 当然,就算不是下意识,经过仔细斟酌后她也会为陈平说话的。 毕竟以前陈平没少帮他,虽说是邻居家哥哥,但和亲哥也差不多少。 朋友和哥哥她看的一般重要。 但这事,不管什么身份,不管是谁? 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那也是陈平的错。 她一定会告状的。 陈阿姨若是得知陈平做的蠢事,一定会请家法,狠狠的揍他的。 薛柔柔愤愤的咬了咬牙,没有情商就罢了,还这么莽撞。 芊芊能喜欢他才怪呢? 也不看看芊芊前男友是什么类型的,好好表现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他? 如今更别提了。 既然心仪人家,也不知道照葫芦画瓢,学一学李元凯那油腔滑调,进退有度的言行举止。 病房不远处,老太太和小男孩坐在走廊的座位上,眼神止不住的瞟向病房。 刚刚医生和那个男人说的话她听见了。 小同志没什么事,躺一会儿就好了。 现在还不到一点,哪怕躺到两点三点,时间上也来得及。 反正她们没事,就在这等一会儿没事。 这十块钱可不能飞了,能买很多东西呢。 大约半个小时后,林芊芊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唔,鼻子好胀啊!” 林芊芊下意识的去拽鼻腔里的棉布,被苏向欢及时制止了。 “别动,多堵一会,省得等会还流鼻血。” 薛柔柔帮腔道:“芊芊,向欢说的对,待会儿再拔出来。” 一听待会可能还会流鼻,吓得林芊芊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不拔了不拔了。” 而后语气有些郁闷道:“这个该死的晕血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你们说,这晕血症好奇怪啊? 身上不管啥部位,我见血就晕。 但每月来月经的时候,那也是我的血啊,怎么就不晕呢?” 林芊芊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 第137章 荷尔蒙上头 苏向欢和薛柔柔相互望了一眼对方,轻轻摇了摇头。 异口同声道:“不知道。” “算了算了,不纠结这个问题了。 对了,那个老太太呢? 不会已经去找叶绾绾那个贱人的麻烦了吧。 走走走,咱们赶紧过去瞧瞧。” 林芊芊说着便掀开被子,果断下了床,拉着苏向欢和薛柔柔手就往病房外走去。 苏向欢驻足在原地未动,手上用力拉住了林芊芊,目露担忧。 “再休息会吧。” 薛柔柔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芊芊,你刚流了血,得好好的卧床休养。” 林芊芊扯开嘴角笑了笑。 “不用不用,老毛病了。 我觉得我好多了,除了鼻子还有点痛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走走走,我等不及要看叶绾绾被那个老太太撕了。 一想起她那张哦崎岖不平的脸,以及怂恿小孩子往我们菜里吐口水的恶心事。 我就恨不得亲手上手撕了她。 弄得我恶心了好长时间。” 林芊芊狠狠的的皱了皱眉,转而湿漉漉的一双大眼泛着一层薄薄的亮光,浓密睫毛忽闪忽闪的望望苏向欢,又瞅瞅薛柔柔。 语气软糯,故作撒娇道:“向欢,柔柔,今天我要是看不到叶绾绾倒霉,我一定会郁结于心,吃不好睡不香,闷闷不乐的。 你们舍得吗?” 苏向欢见林芊芊如此神态,心底始终紧绷着的心理防线,微微松了一些。 林芊芊这小丫头还有精力贫嘴,说明身体是真的没事了。 苏向欢神情无奈的眼皮一挑,抬手轻轻的拍了下林芊芊的胳膊。 语气宠溺:“不舍得。” “我也不舍得。”薛柔柔顺手挽住了林芊芊的胳膊,“别说,我有特别想看。” 在苏向欢和薛柔柔语气与目光都极其宠溺的注视下,林芊芊羞得缓缓的红了脸颊。 以前她也不是说没有和苏向欢说过软话,怎么这次就这么羞耻呢? 苏向欢瞅见林芊芊面上挂起来不自然的红晕,急忙开口转移了话题。 “走吧,咱们过去瞧瞧,别错过热闹了 让咱们家的芊芊和柔柔憋着生气,气坏了身子。” 苏向欢看向二人的眼神充满了揶揄。 林芊芊和薛柔柔对视一眼,默契的一分两路,将苏向欢包围在中间,柔弱无骨的小手透过缝隙,直冲苏向欢的胳肢窝。 “哎呦~呵呵你们…别…还去不去了…呵呵…” “去。”二人斩钉截铁道,放过了苏向欢,相伴走出了病房。 一出门便迎面碰到了一只手在病床外的陈平。 林芊芊蹙了蹙眉,身子不着痕迹的往薛柔柔的身边凑了凑。 “你怎么还这?没事,我原谅你了,你走吧。 以后别出来在我面前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林芊芊一开口就是王炸,砸得陈平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就连苏向欢和薛柔柔也有一瞬间的恍惚。 苏向欢抬手抚了抚额,芊芊这面对感情十分果断性子,算是改不了了。 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颜面。 薛柔柔眼珠四下乱嫖,心中气陈平那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感情惋惜。 看看,平时让他多和她三表哥学着点怎么保养,怎么讨女孩子欢心,他不听。 现在遇到心仪之人,结果被嫌弃了吧。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陈阿姨整天念叨儿媳妇的场景,薛柔柔微微叹了口气,对着陈平疯狂挤眉弄眼。 示意陈平先行离开,往后在寻机会。 她若是有助攻的机会,一定会助攻的。 天底下再也没有比闺蜜成为嫂子更好的事了。 要不是向欢已经有了对象。 她还想把向欢介绍给自己亲哥呢? 她哥长的周正,还特别是斯文优雅,配向欢正好。 薛柔柔眼睛都挤痛了,然而对面的陈平正在完全没有看到。 全身心的沉浸于头脑风暴,向来冷静严谨的脑筋此刻转得都快抽筋了。 嘴巴抖动了许久,半天憋出了一句磕磕绊绊的话。 “我……我…可以给我个追求你是机会吗…或者…你…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可以学的。” 陈平一张俊朗的脸上满是认真与坚定。 “你…?” 林芊芊愣了愣,显然是没有想到陈平会说这话。 抿了抿唇,然后扭头望了一眼身侧,眼珠左右乱晃的薛柔柔。 “看在你是柔柔邻家哥哥的份上,可以给你个机会。 我喜欢李元凯那种类的,嘴甜,温柔,干净,听话。 你要是认真的想追求我,就先把你脸上那参差不齐的胡茬刮掉。 还有你身上那除了黑色,没有第二种颜色的衣服扔远点。 我喜欢明亮宣净的衣服。 两个星期的时间,想办法把自己弄白一点。 然后再来找我。” 林芊芊面上带笑,干净清澈的双目静静的注视着陈平,眼波流转间折射出一道亮晶晶的闪光。 “好。”陈平坚定的点了点。 随着这一声好,薛柔柔已经到了喉咙的一句缓和的话,又硬生生的憋了下去。 悄悄的给陈平竖了个大拇指,心中腹诽。 果然是爱情使人着迷,使人昏头,使人不知所向。 荷尔蒙上头,是啥话都敢应啊? 李元凯和他根本不是一路的,嘴甜?温柔? 这真是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 此刻的薛柔柔并不知晓,陈平从医院离开后,直奔她三表哥而去。 开启了一系列改造,终是从刚正不阿的严肃脸,转变成了嘴角噙笑的嬉笑面。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林芊芊一心想着教训叶绾绾的事,应付完陈平后,便直接开口赶人道。 “暂时就这些了,你先走吧,别耽误我办正事。” 薛柔柔听出林芊芊话里的意思,再加上她本身也想去看热闹,开口附和道: “陈大哥,我们真的还有事,你先走吧。 晚上见。” 话落,林芊芊和薛柔柔抬脚和陈平擦肩而过,步履匆匆的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苏向欢礼貌的向陈平点了点头,最后跟了过去。 走了大概20米,三人在医院的走廊上发现了老太太和小蛋子二人。 老太太也发现她们,立马喜笑颜开的站了起来。 “小同志,你没事吧?” “没事。”林芊芊答。 “没事就好,哎哟刚刚可吓死我老婆子了。 你们年轻人就是血气旺,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第138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眼看着老太太有滔滔不绝,长篇大论的诉说她过的桥比她们吃的盐都多的经验的架势。 苏向欢急忙出声打断了老太太。 “老太太,天不早了,咱们赶紧过去吧。 正好还能赶在午休时,让整个大院的人都看看叶绾绾这个怎样黑心肠的人。 提醒一下,千万别让小孩子和叶绾绾接触,省的教坏小孩,耽误了孩子一辈子。” “唉,好好好,咱们现在就去。” 老太太笑的一脸褶子,这就是她守在医院的原因,自然是要应下来的。 一行五人浩浩荡荡的往钱家走去。 身后的陈平目光疑惑的望了望大小老少五人的背影,正欲抬脚跟上,忽然地被转过头的薛柔柔瞪了一眼。 嘴型无声道:要媳妇,就别跟来。 看懂嘴型后,陈平停住了脚步,经过一番心理挣扎,大步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心底告诉自己,他没有听见什么黑心肠,教坏小孩的话,没有。 在去钱家的路上,老太太的嘴巴不停歇的讲述叶绾绾嫁到钱家后做的荒唐事。 比如骑着婆婆打,羞辱小叔子,辱骂小姑反被抽耳光, 不知羞耻扒了丈夫的衣服,让丈夫光着屁股蛋捆在窗户处。 对大院的人说钱飞为结婚前出去鬼混,得了脏病瘙痒不止,晒太阳有利于杀菌,病情恢复。 美名其曰心疼丈夫。 大院的人都不理解,但没人愿意和钱家人唠嗑。 路上见了都是绕着走的。 老太太讲的这些事情,将姐妹三人经的一愣又一愣的。 林芊芊和薛柔柔面面相觑,满脸嫌弃。 一致认为叶绾绾一定有心理疾病,很有可能就是,人们常挂在嘴边上的精神病。 要不然,怎么会想到晒太阳杀菌的?这真是无稽之谈。 无非是为了羞辱钱飞,故意找的借口罢了。 苏向欢也很恶心,眉头打了个结,久久不曾舒展。 叶绾绾这怎么越来越变态了,玩的这么花? 边走边唠,很快便到了钱家所在的大院。 老太太在苏向欢三人刻意借着小蛋子名义拱火怂恿下,怒气直升到顶峰,满脸气愤的走在最前面。 老太太怒上心头,嘴里超大声的骂骂咧咧,立志吸引很多的人来给自己壮胆撑腰。 “来人啊,大家伙们都出来瞧一瞧啊。 老钱家儿媳妇不做人啊,都出来瞧一瞧,看一看。 …” 一阵吆喝后,许多人围了过来,好奇的向老太太打听消息。 “蛋子奶奶?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生气?” “那老钱家儿媳妇又咋了?又干仗了?” “咋了咋了?我来的晚,谁来给我讲讲?” “去去去,捣什么乱呢?小蛋子奶奶还没讲呢?” “咦,这些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有人发现了苏向欢三人,一会发问。 忽地有人认出苏向欢的身份,语气惊讶道:“这不是老钱家儿媳妇的娘家妹妹吗?叫什么苏什么向欢的。” “什么妹妹?苏主任早就和叶绾绾断绝关系了。 你们都没有听说吗?” “略有耳闻,这不是不确定嘛?” “那她来干什么?莫不是来看笑话的。” 众人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声顺着微风飘进苏向欢等人的耳朵里。 只见苏向欢皱了皱眉,正欲说话,老太太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声音悲壮且哭腔浓重。 “大家伙们,你们来的正好,都来给我评评理。 钱家那个儿媳妇叶绾绾是真不做人啊! 俺这老的老小的小,要被她欺负死了。” 老太太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泪。 “事情是这样的,大家伙都知道叶绾绾没有结婚前做出那等丢人现眼的事。 苏主任一气之下和她断绝关系,也不许她踩苏家的门。 谁知道他的脸皮就像墙皮一样厚,恬不知耻的回娘家要钱。 恰巧碰到苏主任独女苏向欢同志,发生了点无足轻重的口角。 谁知她恼羞成怒的怨恨上了苏向欢同志。 趁着中午饭点,人家苏向欢同志宴请朋友的时候。 叶绾绾那个烂心肝脾肺的小贱人,竟然故意蛊惑怂恿了我家这个哄着吃屎都吃,啥也不懂的小孩子,往苏向欢同志的菜盘里吐口水。 我的个老天爷呀,俺家乖孙还是个啥也不知道的孩子啊! 今天要不是人家苏向欢同志和她的朋友们心地善良,心眼好,没和俺家小蛋子计较。 俺们祖孙俩岂不是要到治安局里转一圈,年纪轻轻就背上了坏名声? 人家常说小时看老,如今她就这样教坏俺的乖孙,连累得小蛋子屁大一点就背上污名,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案底? 以后…以后…小蛋子还怎么生活?一生都被毁了啊! 虽说俺家小蛋子从小就没了妈妈,但他是老婆子我捧在心尖尖上的乖孙啊。 他是我的命根子啊,她就这般作践孩子,老天爷啊你打个雷把她劈死吧。” 老太太声泪俱下的讲述了事情原委,同时还美化了苏向欢三人。 她说的那些文绉绉的话,基本上都是苏向欢三人在路上一遍遍重复,一次次强调进她脑子里的。 以至于老太太现在说的如此顺畅自然,没有一点突兀之处。 众人得知其中内情后,纷纷小声讨论起来。 “天,这叶绾绾也太恶心人了吧? 谁要是在我吃饭的时候,往我碗里吐口水。 我能把他嘴打歪。” “就是,膈应人也不是这么膈应法。 多浪费粮食啊!” “这叶绾绾不愧是和钱两太太的儿媳妇。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钱老太太那老货也喜欢吐人口水。 不过钱老太太是骂架的时候吐口水,叶绾绾竟然找个小孩子往人菜盘里吐口水。 这种人不是蠢就是坏。” “我看是又蠢又坏,苏主任和他断绝关系,真是断对了。 要不然早晚被连累到。” 众人的讨论声一浪盖过一浪,落尽老太太的耳朵里使她异常的愉悦。 苏向欢轻轻咳嗽了一下,老太太接收到信号,急忙开口趁热打铁,下了一剂猛料。 “大家伙们,家里有孩子的,一定要看好自己家的孩子千万别和叶绾绾单独相处。 万一被那个小蹄子教坏了,咱们后悔都来不及啊! 那可是咱们孩子干干净净的一生啊!” 此言一出,现场顷刻间寂静了一瞬,然后爆发了一阵更为激烈的讨论声 : 第139章 有我在,没意外 嚼舌根的声音此起彼伏,绵绵不断。 人群中有一大部人转头便走,嘴里嘟嘟囔囔,要么是在埋怨自家人带着孩子曾经和叶绾绾有过接触。 也不知道有没有学坏之类的。 要么就是在重复低诉着一定得约束好自家孩子,一定要远离坏了心思的叶绾绾以及极品钱家人。 随着人群逐渐离去,现场还剩下了一群上了年纪,终日无所事事的老年人,以及浑浑度日,好吃懒做的年轻人。 交头接耳声依旧在继续。 老太太见鼓动的的差不了,趁热打铁道:“大家伙们,老婆子,我现在要去找叶绾绾那个贱蹄子。 有谁?愿意和我走一趟的。 你们放心,不用你们管闲事,你们就帮老婆子我做个人证就好。 咱们在这个大院里住了十好几年了,钱家那个缠人的老太婆是什么人品? 咱们大家伙们心里都像镜子一样明净。 虽说钱老太婆和她儿媳妇叶绾绾的关系不好。 但她们到底是一家人?,钱老虔婆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到时候吵闹起来,俺就是有八张嘴,有天大的理都说不清。” 老太太适时的抽噎示弱起来,声调里带了明显的哭腔。 “求求你们看在我们孤儿寡母弱孙,孤苦无依的份上。 就和俺走一趟,给俺撑撑点,替俺做个人证吧。 老太婆我求求你们了。” 老太太的声音语气声泪俱下,异常悲伤。 现场人听到无一不为所动容,年纪大些的大爷大娘们各个摇头叹息。 显然是不想打头开腔,看看热闹还行,让他们这些黄土来了半截身子的老骨头张口做承诺。 那肯定是不行的。 毕竟他们和那个彪悍粗鲁的钱老太太,做了十几年的邻居了。 钱老太太是什么性格脾气?,他们实在是太了解了。 没有必要惹得一身骚。 至于家里孩子会不会被叶绾绾带坏? 那就是他们儿子儿媳妇的事,毕竟他们年纪大了,惹人嫌,在家中说话也不算了。 没有必要掺和进这招麻烦事里。 他们平日里只需要晒晒太阳唠唠嗑,看看热闹聊聊天就行。 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了。 年轻人倒是个个正义与热血纷纷上涌,义愤填膺的和老太太说。 “叶大娘,你放心我跟你去。” “我也去。” “还有我…” … 老太太双眼含泪,欣慰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 一连几个好字,可谓是将年轻人的道德感都喊了出来。 个个像胸怀正义,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老太太身后,大步向钱家走去。 苏向欢三人见证,都被惊的半天缓不过来神。 这老太太在外面如此强势,怎么回到大院里就变成了弱势群体了呢? 不得不说,这老太太是有点演技在身的。 还有小蛋子也是。 之前在国营饭店往他们盘子里吐口水的时候,活像一个作天作地的熊孩子。 现在倒是乖乖巧巧的站在老太太身边,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里是被吓坏了的呆滞感。 刚刚旁人可能没注意,但苏向欢可看得清楚,小蛋蛋那小手看似抓得紧紧的,实则各种小动作不断。 显然是已经习惯了,配合老太太配合的天衣无缝。 而且这个大院的邻居们对老太太的话深信不疑的样子。 说明老太太此刻展示在外的形象,就是她平日里在大院里树立的形象。 这割裂感,简直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维持住的。 苏向欢不知道的是,自从老太太儿媳妇和人跑了,儿子终日萎靡不振后,老太太原本泼辣的性格就逐渐沉寂了下来。 毕竟家中没了能主事的主心骨,她若是再强势得得罪邻里,以后家中有事,无人照顾,那才是真的灭顶之灾。 她婆家七代单传,娘家因为她从小强势,得罪人的性格,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绝对不可能出手相帮的。 所以她刻意收敛了脾性,借着突逢大事的借口,逐渐的开始适当的示弱。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家与邻里邻居的关系有所缓和,直到现在院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忘了她年轻时,与钱老太太齐名,骂遍大院无敌手的威名。 眼看着老太太带着众人逐渐走远了,苏向欢三人立马提脚跟了过去。 途中,苏向欢不经意间转头,观见了林芊芊面上挂满了跃跃欲试。 思虑片刻,微微蹙眉,低声道:“芊芊,你…” 林林芊芊像是知道苏向欢要说什么似的。 不等苏向欢说完,便张口打断道:“哎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不可能,我过去就是为了大汗淋漓的骂叶绾绾一顿的。 有老太太和柔柔在,我吃不了亏,你放心吧。” “小没良心的,我这不是在关心你的小身板吗? 行行行,你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行了吧。”苏向欢宠溺一笑。 林芊芊眉梢上扬,显然心情很好。 “我没事,我这都是老毛病了,你又不是说不知道,缓了这么一大会,早好了。 我听说那钱飞和钱峰的腿都废了,钱老太太年纪大了。 钱水云也不过是一个女孩子,就算她的力气比平常的女同志大了一些。 但是我有柔柔呀,柔柔一定会保护我的,是不是好柔柔。” 林芊芊撒娇卖乖般的抱住了薛柔柔的胳膊,轻轻的摇晃,一双卡姿兰大眼睛上下眨呀眨。 被林芊芊用这么软糯的眼神注视着,薛柔柔只觉得心尖都要化了,连连点头,拍着胸口保证道: “对,有我在,没意外。 放心,我照着你们姐俩。” “嘿嘿,就知道你最好了。”林芊芊道。 苏向欢也像薛柔柔甜甜一笑,嘴角上扬的勾人心魄。 不经意间直撩得薛柔柔的心尖跟着一颤一颤的。 小脸通红,飘忽不定的目光颇有些狼狈的避开了苏向欢和林芊芊的对视。 有些东西,好像正在默默的往其他道路是前进。 忽地,身体里的激素疯狂叫嚣分泌,硬生生将脑海中的想法拉了回去。 脑海瞬间一片清明,薛柔柔悄悄甩了甩头,像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第140章 叶绾绾是个懂事的 钱家里大院门口并不太远,三分钟的路程,众人很坏便聚集到了钱家房门外站定。 苏向欢三人作为当事的另一方关键人物,挤过人群在最前面寻了一个视野极佳的位置并排站着。 正面前便是一脸懵逼的钱水云。 钱水云长得小家碧玉,比美不足清秀有余,声音也比较清亮。 不主动算计人的时候,也是因为看起来很是良善的女子。 看到这么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来到自己家,钱水云第一想法就是自己那个不省心的老娘,又在外面惹是生非了。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 她娘前两天和叶绾绾干了一架,现在还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要死不活呢? 也就是今天才能缓慢的溜着床边的下床,走动一小会。 根本不可能也没有力气,出门和人发生争执。 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钱水云迷糊了,懵懵的放下手中的活计。 “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将小蛋子托付给了一个面相看起来很是老实敦厚的大娘,暂时照看着。 自己走上前去,迎面对上了钱水云,毫不客气道: “水云,你嫂子叶绾绾呢?叫她出来,我找她有事。” 钱水云一听是来找叶绾绾的,这下更懵了。 叶绾绾怎么会惹上和她娘一样难缠的叶大娘? 莫不是和他酒鬼爹一样?耐不住寂寞和叶大娘的儿子鬼混了吧? 钱水云嫌弃的皱了皱眉,不是她的思想不正,太过于龌龊。 而是叶绾绾自从嫁到她们家后,从未正眼看过她大哥钱飞。 更别提行夫妻那档子事了。 据她观察,每天只要叶绾绾在家。 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叶绾绾都会把她大哥赶出房间。 白天用根绳子捆着她大哥的腰腹,像遛狗一样把人拽出来,不管不顾。 夜里就用一张破旧不堪的被子裹一裹扔到屋檐下面,自生自灭。 有时候恨不得让他大哥一命呜呼,有时候又性格变态的花大价钱买药,给她大哥续命。 着实是想不通叶绾绾的想法。 她从乡下归来时,正好碰见叶绾绾面若地狱罗刹,神态癫狂的在她娘的面前对她哥拳打脚踢。 而她那个威名在外的老娘,正狼狈的倒在地上,边大声咒骂叶绾绾,边扒着地面拉扯叶绾绾腿脚。 虽然她和她哥关系不好,但娘是可是生她养她的亲娘。 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叶绾绾欺负她娘,而无动于衷。 上前一顿好斯,将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在她娘顺便呆了这么多年,打架骂架早就融会贯通了。 对付一个在闺阁期间柔柔弱弱,唯唯诺诺的小闺女,简直是手到擒来,手拿把掐的事。 好在,叶绾绾是个懂事的,知道给她钱收买她。 利益当头,她又不是傻子,钱都到手边了,当然要揣进自己兜里了。 她以后可是要嫁进大户人家的,压箱底的私房钱,自然是多多益善。 于是,只要叶绾绾不对她娘动手。 不管叶绾绾做什么?,她全当看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她和她两个哥哥也没有什么亲厚的感情可言。 有时候看到叶绾绾折磨钱飞钱峰,她心里也很痛快。 以前那两个没脸没皮的狗东西,可没少借着性别的优势,在他娘面前秀优越感,故意挤兑她。 钱水云收敛起思绪,面上挂起了浅浅的微笑,目光望向叶老太太。 “叶大娘,你找我嫂子有什么事?你先和我说说。 我嫂子在屋里歇息呢?” 叶老太太烦躁的摆了摆手,“我和你说不着,快点让叶绾绾那个贱蹄子给我爬出来。 叶绾绾,不要脸的小贱蹄子,敢做不敢认是吧,给我出来。” “对,出来出来。”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嚎了这一嗓子。 有人打头,越来越多的人纷纷出言符合。 “出来,出来!” … 老太太的嗓门本就很大,再加上众人的符合,声音直冲云霄,在上空盘绕,久久不散。 声响顺着空气从窗台缝隙中飘了进去。 惊扰到了正在屋里歇息的叶绾绾。 猛地从浅睡中惊醒,睡眼朦胧的坐直了身体。 目光疑惑的透过窗台往外望了望。 只见一脸怒气的叶老太太领着一大群眼熟的面孔,此刻正聚集在她房门外,目光如炬。 大有一种要把她从房间里揪出来的阵仗。 叶绾绾心底涌起一阵惊慌失措,双手紧紧的抓着,搭在下半身的被单,目光左右漂浮不定。 叶老太太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和苏向欢那三个贱人在国营饭店里扯皮吗? 今日她跟着苏向欢一行人来到国营饭店门口。 神色失落的摸了摸自己口袋,她今天出门只带了三毛钱,粮票什么的早就用完了。 一盘菜都买不起,心中不平衡,但也无可奈何。 谁让她不是苏毅亲生的呢? 转身欲走时,看到了叶老太太领着一个穿着邋里邋遢的小孩子。 眼珠咕噜噜一转,想到了一个能恶心苏向欢三人的主意。 于是大步走过去,将口袋里仅有的三毛钱,扔在了叶老太太所在位置的不远处。 殷勤的和叶老太太搭话,并且言语引导着叶老太太发现她扔的的零钱。 趁着老太太去捡钱的时候,蹲下身忍着不适,趴在小孩子的耳边。 用口袋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水果糖,小声诱惑,怂恿小孩子往苏向欢盘子里的吐口水。 生怕小孩子认错人,没有恶心的苏向欢等人。 快速的描述了苏向欢三人的衣着打扮。 而后就躲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饭店里发生得一切。 在看到,小孩准确无误的将一大口口水,吐到林芊芊笑容满面端到桌面的菜盘里。 苏向欢三人恶心的弯腰直吐时,别提她心里有多畅快了。 苏向欢,林芊芊,还有那个打扮洋气,面容白皙的女人,一看就都是家中千娇百宠长大的千金大小姐。 怎么会忍得了被在吃食上吐口水的举动。 必定会大发雷霆。 叶老太太年轻时的威名,她上辈子就知道了。 泼辣程度和钱老太太那个老东西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受过委屈的苏向欢三人,对上叶老太太,一定会十分精彩。 可惜,离得太近了,时刻都有被发现的风险。 虽然她和苏向欢已经撕破脸皮了。 但还是能不对上就不对上,她还没有在全家站稳脚跟。 一是没有精力分心以应付苏向欢。 二是她打内心里,不想和苏向欢再发生点什么了。 毕竟一遇上苏向欢,她就没什么好事,不如避着写。 于是在听到叶老太太,尖酸刻薄的声音后,她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叶老太太竟然会打上她家门来了? 怎么会?事情败露了? 第141章 你出什么头啊? 屋外叫嚣让她滚出去的声音还在继续,毫无减弱一丝的意思。 叶绾绾双眼惊慌,六神无主的死死的抓紧了已经被她揉成一团的被子。 恨恨地咬牙切齿,心中怨恨上了钱水云。 平日里在她面前表现的那般强势,怎么外人都打上门来了,她竟连一个屁都没敢放。 果然黑心恶臭的钱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叶绾绾思绪万千,发动所有的脑细胞想着脱身之策。 然而,透过窗缝飘进来的阵阵喧嚣,扰到他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更别提想什么办法了。 就在叶绾绾打算出去,来个咬死不认时,一道比叶老太太更为尖酸刻薄,又刺耳的声音,这隔壁房中响起。 “钱水云,你在干什么呢?外面怎么这么吵啊? 还让不让老娘我好好睡一觉了。 是那个不长眼的老狗,来咱们家门口狂吠不止,烦人的紧。 赶紧拿个搅屎棍给我打出去,别耽误老娘我睡觉。 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听到钱老太太熟悉的嗓音,叶绾绾紧绷着在胸口的一口气,瞬间得到了释放。 钱老太太那个老东西和叶老太太的关系,不仅一向不和睦,还是吵了打了,攀比了大半辈子的死对头。 从嫁人生子到生活条件,甚至是吃一回饺子,都要争个123出来。 有老东西在前面冲锋陷阵,替她分担一些来自叶老太太怒火。 此刻叶绾绾慢悠悠掀开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梳妆穿衣,毫不在意外面发生的一切。 另一边,钱老太太睡得正香时,被门外越来越激昂,不满的喧嚣声所吵醒。 十分不耐的皱着眉头,扯开嗓子就是一连串的咒骂。 偏偏身子一动就疼得厉害,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呵斥钱水云处理那些影响他睡觉的吵闹声。 不等钱水云张口搭话,叶老太太的声音又加大了些许。 “我呸,钱秀荣你个不要脸的老虔婆。 你说谁是狗呢?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你是条老狗,你儿媳妇是条小狗。 老狗和小狗乱咬,你们一辈子也生不出下一辈的小狗。” 此话一出,钱老太太听出门外正是和她斗了大半辈子的是对头,叶老太太的声音。 瞬间精神一振,气得两眼冒烟,险些将一口布满黄色的老牙咬碎。 叶香芝那个老货又在抽什么风?竟敢堵着他家门口骂她。 她绝对饶不了她。 身上有伤咋了,她有身强体壮的闺女。 叶香芝那个老虔婆的儿子,整天醉哄哄的,连个女的都打不过,她才不怕呢。 钱老太太咬紧后槽牙,忍着肌肉拉伤,骨头摩擦痛楚,硬生生从床上坐了起来。 拿上床头的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门。 “我呸呸呸,叶香芝你在说什么屁话呢? 你敢诅咒我老钱家绝后? 你的心肠咋就这么歹毒呢? 你个毒妇,怪不得你男人早死,儿媳妇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儿子要死不活的熬日子。 这就是你个毒妇嘴贱的报应。 我告诉你家绝后,我家都不可能绝后。 老娘我有两个儿子,你呢?一个要死不活的废物儿子? 还有一个邋邋遢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的孙子? 你在这狗叫什么呢?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老娘面前碍眼,看见你就烦,呸…” 钱老太太身体靠着门框,嘴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不停,字字都带着充满恶意的诅咒谩骂。 说出的每一句话,就如一把带着荆棘的钢刀一般,狠狠的往叶老太太的伤口处猛扎。 刺得叶老太太胸口猛然抽痛不已,双眼燃起熊熊烈火,向着钱老太太的方向喷射若是能化为实质,足矣把人燃烧殆尽的火光。 自从她老头子出事儿,媳妇跑了,儿子不争气的混日子之后。 她的大孙子就是她的命根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钱秀荣竟然敢诅咒她大孙子早死?简直是不可饶恕。 叶老太太双手叉腰,向钱老太太的身上淬了一口粘稠黄痰。 “我呸,我呸我呸呸呸,我大孙子身体康健,聪明伶俐,乖巧懂事,注定是长命百岁的福气人。 不像你个脚下生脓,头顶烂疮的老虔婆,以后死了都没有人给你摔盆引路。 你就等着在黄泉路上魂消魄散吧。 还你有两个儿子,呵,整个大院的人,谁不知道? 你两个儿子六条腿,有一条腿能支愣得起来吗? 还想生孩子延香火,传宗接代呢? 想屁吃吧你。 我看你与其指着你两个儿子给你生孙子。 还不如把你家老头挖出来,看看他还能不能让你老蚌生珠?生个小儿子吧。 就看你还要不要脸皮我呸!” 钱老太太被气的不轻,身子骨咯吱咯吱的来回哆嗦。 “叶香芝你给我闭嘴,我儿子好着呢? 你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给你留颜面,撕烂你的嘴。” “撕我的嘴?我呸,死老太婆,你也不低头看看你这把颤颤巍巍,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的的老骨头,你能撕的过谁? 你要是能力撕,早就像条疯狗一样扑过来乱咬了。 还会站在那里无能狂吠? 年轻的时候你都不是我的对手,现在老了老了,还威风起来了了。 有本事你过来,咱们在交流交流。” 叶老太太昂着脑袋,将袖子往上捋了捋,一副随时能干架扯头发的架势。 眼神十分不屑的看着钱老太太,尽是轻蔑与嘲讽。 钱老太太此刻气的头顶直冒烟,一团怨气噎在喉咙管里,堵的她上气不接下气。 扶着门框的手止不住的抖动,藏着污泥纳垢的指甲,啪的一下断裂开来。 钱老太太心底特别想扑过去干一架,撕破叶老太太那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嘴片子。 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身子移一动就痛到了骨头缝里,不能挪动丝毫。 钱老太太连续深呼吸,就地坐了下去,眼神凶狠道: “水云,去,去娘撕烂她的嘴。” 突然被提及的钱水云一愣,而后面露为难,瞧了瞧叶老太太,讨好一笑。 然后快步走到钱老太太身边,压低声音道:“娘,他们是来找叶绾绾那个贱人的。 你出什么头啊? 走,我扶你进屋休息。” 第142章 又大又圆的饼 钱老太太一眼就看出了钱水云在和稀泥,立马不干了,抬手狠狠一巴掌拍在钱水云的肩膀上。 “你个死丫头,你怎么回事? 你没听见他刚刚骂你老娘,诅咒你亲哥啊! 去,撕了他的嘴,看他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钱水云猝不及防间被钱老太太大力拍了一巴掌,痛得她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咬紧牙关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 语气不耐烦道:“娘,你打我干啥? 我可是你亲闺女,下这么重的手? 把我打坏了,以后看谁还替你撑腰,教训你那个忤逆长辈的儿媳妇。 而且不是你先骂人家的吗?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再说了,被骂几句能咋的? 能掉两斤肉,还是少几块骨头啊? 你能不能看清现在情况,这么多人是来找叶绾绾的。 不是来找你的,你在这出什么风头呢? 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的伤?还是叶绾绾那个贱人给打的? 你替她找补,承担什么怒火呢? 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 你要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看叶大娘会不会先把你的嘴给撕叉。” 钱水云的话,没有给钱老太太留丝毫颜面,语气也算不上多好。 若不是看钱老太太是她亲娘的份上,她早就躲得远远的了,何必凑上前挨这一巴掌。 看看钱飞和钱峰这两个儿子是多聪明,躲在屋里一个屁都没放一个,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王八壳里。 钱老太太很不甘心,装模作样的哭天抹泪,示弱道。 “水云啊,你刚刚没听见叶香芝那个老虔婆说话说的有多难听吗?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钱水云嫌弃的撇了撇嘴,“行了娘,你的嘴巴也没干净到哪去。 我扶你进屋歇息,外面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心底补充道:就老老实实的趴在床上睡你的觉吧,别出来主动挨骂了。 这一大连串的咒骂,全是她老娘自找的。 刚开始人家叶大娘,根本就没有提她娘一个字,都是冲着叶绾绾去的。 她娘非得唱拼脸的从屋里出来,受了疼不算还挨了骂,真是吃饱了撑的。 钱老太太在钱水云的搀扶下,逐渐从门挡上站了起来,身影摇摇晃晃的站不稳当。 “哟哟哟,认怂了,不来撕我的嘴了。 钱秀荣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之前的狂妄劲呢?被你儿媳妇打没了? 你家这儿媳妇打婆婆的优良传统。 还真是老猫沿着屋梁睡这,一辈传一辈啊!” 叶老太太着实是被气的很了,根本不想这么轻易的放钱老太太离开。 说出的话,句句诛心。 “瞧瞧你们这一大家子,也就水云懂点事。 其他人有一个好的吗? 你这个老家伙为老不尊,嘴巴像吃了屎一样臭。 叶绾绾那个小的也是个黑心肝,浪心肠的贱人。 你和你那个烂裤裆,生孩子没屁眼的儿媳妇可真谓是一丘之貉。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我呸!一家的极品,不要脸的玩意。 下雨的时候,老天爷怎么不劈一道雷,把你们老的少的全都劈死呢? 活着也是浪费空气,不如死了回馈土地。” “你你你……”钱老太太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白眼一翻,差点被噎了过去。 钱水云急忙扶住了瘫软的钱老太太,快速敛下眼里的不悦。 转头略带讨好的对叶老太太笑了笑。 “叶大娘,对不住啊。 你和我娘相处了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我娘是啥人你也清楚。 她就一张嘴好说,其实心眼并不坏的。 今个的事是我娘说话欠考虑了。 我替我娘给你道个歉,实在是对不起。 你消消气,我这就把我娘送房间里。 然后把我嫂子喊出来。 你不是过来找我嫂子的吗? 千万别被我娘给耽搁了。” 接着,钱水云双手掐着钱老太太的胳肢窝,以极其霸道,不容拒绝的力道把拽回了房间里。 将人按在床上,面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声音也冷了下来。 “娘,你就呆在这里,别出去添乱。 好好养你的伤。 你要是再出去自己找骂,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你也不想想之前叶香芝的名声和你不相上下。 为什么人家现在能在四邻八家那里得了好名声? 而你还是……(人恶狗嫌)你就不自己找找原因吗? 你要是和叶大娘一样聪明,我两个哥哥怎么可能会断腿? 我又怎么会频频相亲,次次不成,硬生生熬成了老闺女,现在还没嫁出去。 你改改你的泼辣性子吧。 现在我爹不在了,我哥也废了,你就只有我了。 听我的,我能让咱家的名声回暖。 过段时间想个法子支开叶绾绾,或者让她和我哥离婚。 咱带着我哥回乡下找几个姑娘,努努力,延续一下咱家的香火。 日子还能红红火火的过下去。 啊,娘。” 钱水云给钱老太太画的这个饼,又大又圆,把钱老太太哄的一愣一愣的,连连点头说好。 钱水云悄悄的松了口气。 “行,那你先躺着,我出去看看。” 钱水云给自己老娘掖了掖被角,站起身走了出去。 心中也在暗暗盘算刚刚她随口胡说出来的大饼,有没有可行度。 仔细想了一下,还是有可行度的,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钱飞和钱峰还有没有生育能力? 过段时间,带他们到医院检查一下,总不能看着她家真的绝后。 钱飞和钱峰虽然有时候很混蛋,但毕竟是和她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哥。 她若是不管,她娘家就真的废了。 以后她若是在婆家受了什么委,连条后路都没有。 想个法子,弄出几个侄子侄女来,等她老了或者受欺负了,高低也是个保障。 钱水云想得入神,没有注意到一道打探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苏向欢缓缓将目光收了回来,这钱水云看起来是个聪明人,道行不浅,怪不得比旁人多活了一世的叶绾绾不是她的对手。 这清醒的心性,与出众的察言观色的能力,不管在什么圈子什么地方,都能有一席之地。 等钱水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时,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四下观望一圈。 三道相互低声交谈的倩影映入眼帘。 钱水云皱了皱眉。 第143章 薛柔柔怎么会在这? 苏向欢怎么在这? 钱水云心底止不住的猜测,今日之事,是否和苏向欢有关? 苏向欢和叶绾绾关系破裂,是她早就在叶绾绾和钱飞结婚时就知晓的。 一提起这个,钱水云就恨不得活撕了叶婉婉那个没脑子的蠢货。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作死,去暗害谋划人家苏向欢的姻缘。 若是有点脑子,谋划成了他,还能称她一句真性情。 可惜蠢的要死,那么好的条件,天时地利人和,偏偏生出了最不该生出的变故。 害人不成,反而作践了自己,在名声扫地,声名狼藉的情况下,嫁给了她哥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混蛋。 倒霉的摊上了她们这一大家子。 这可不就是丢了西瓜,芝麻都没捡到亲手葬送了自己的下半辈子。 若她是叶绾绾,什么小心思,大心思,都不如她的好心思。 甜言蜜语哄着真心爱女的苏主任,乖巧懂事的捧着亲妈,倾心呵护着继妹。 过几年亲妈再给自己添个亲弟弟,那日子不是如鱼得水,美滋滋的吗? 非要动这些歪心思干嘛。 钱水云从来都是看不上叶绾绾的。 叶绾绾能跟着亲妈嫁进苏家,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活在重男轻女迫害下的女孩子? 身在福中不知福。 活该落下现在这样的结局。 不过钱水云也不是特别讨厌叶绾绾。 因为归根结底,叶绾绾和她是一路人,自私自利攀附权势,迷恋荣华富贵。 可她不像叶绾绾,她有脑子,叶绾绾没有。 钱水云眼睫轻眨,掩下所有心绪,仔细望去,本就打结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只见苏向欢的旁边还站着一脸据傲的林芊芊,以及一位容颜较好的女同志。 不管是表现出来的气质,还是身上的着装,都显示着此人非富即贵。 下一秒,薛柔柔转过身来,与钱水云的目光赤裸裸的在空中交汇。 瞬间,钱水云恍若间犹如一颗枣核堵着喉咙一样,堵得她喘不了气。 面对薛柔柔的微微蹙眉,钱水云只觉得自己脚部发软,双手十分局促的握了握拳,匆忙将飘忽不定的目光猛地移到旁处。 刻意躲避着薛柔柔,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内里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爆鸣声。 薛柔柔! 薛柔柔怎么会在这? 她和苏向欢,林芊芊是什么关系? 同学,朋友,还是闺蜜? 完了完了,不管是哪种关系,可能都要完了! 不行,她好不容易寻摸住的金龟婿,不能因为叶绾绾那个贱人而泡汤。 钱水云眸光闪过一抹狠烈,存于身侧两边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裤腿。 叶绾绾若是坏了她的好事。她绝对饶不了她。 钱水云连连深呼吸,平复慌乱的心情与气息。 抬起小脸进退有度的向三人笑了笑,强装镇定的抬脚迈向叶老太太。 薛柔柔面上挂起好玩的微笑,眉稍微微上扬,扭头低声和苏向欢林芊芊说了些什么。 逗得人捂嘴偷笑,好奇的眸光频频望向后背僵直的钱水云。 钱水云脸颊一阵烫热,面狠下心来咬了咬舌尖,将涌起来的羞恼压在心底。 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声音温和的安抚还有些温怒叶老太太。 “叶大娘,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我这就去喊叶绾绾出来。 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好好的聊聊。” 叶老太太叹了口气,拍了拍钱水云的手背。 “水云啊,嗐…你说说你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姑娘,怎么就摊上了……嗐… 行吧,你快去喊吧。 我今个来就是专门来找叶绾绾的,刚刚要不是你娘打了这一斜杠,我们也不会吵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刚刚的事是我娘说话欠妥当。” 钱水云左右张望了一圈,从屋檐下搬了一张椅子过来。 “叶大娘,你坐下歇歇脚。” 叶老太太笑呵呵的坐了下来。“好好好,好孩子。” 钱水云笑了笑,转身去了叶绾绾的房间,直接推门便入。 叶老太太看着钱水云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面上的笑意瞬间拉了下去。 都是一个大院做了十几年的老邻居了,谁不知道谁啊? 刚刚钱水云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旁边三位小同志时,那一阵摇摆不定的恍惚愣神。 她虽有些老眼昏花了,但可没错过这精彩的瞬间。 别看钱水云现在装的这么乖巧懂事明事理,实则这个精明的小丫头的脾性,和钱秀荣那个不讲理的老虔婆没什么二样。 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不过钱水云比钱秀荣那个老货会看颜色,会装一些。 今日之所以装的那般直径腿,无非是想在外人面前营造自的形象。 可她也不想想,在场的哪一个人,没有和她家发生过矛盾,早就看清楚,全家都是些什么人了。 怎么可能会买账? 叶老太太勾起一抹冷笑,不过她也不会提醒钱水云就是了。 今日她是来要钱的,钱水云要先脸面也是好事。 看来这赔偿金,会好要一些。 叶老太太暗搓搓的脑补,背对着众人的钱水云全然不知。 若是知晓,定会嗤笑一声,她可一点也稀罕这大院的人是如何看待她的。 她在乎的是薛柔柔对她的观感。 苏向欢和林芊芊因为叶绾绾的缘故,对她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观感上的改变。 就算她上赶着讨好,他们也不一定会对她露出一丝好颜色。 可薛柔柔不同。 薛柔柔可是钢铁厂厂长捧在手心里的爱女,溺爱程度不亚于苏主任对苏向欢的感情。 况且,前两天她刚搭上薛柔柔的表哥顾峰,目前还处于暧昧朦胧的状态,还没有进一步发展关系呢? 是万万不能被破坏了。 据她所知,顾峰虽然和薛柔柔相互看不顺眼,但两人却是实在亲戚。 若是薛柔柔对她观感不好,在顾峰面前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顾峰一定会对她生起怀疑,从而调查她。 她想嫁给顾峰?简直是痴心妄想。 想到这,钱水云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双手,连带着看向正在慢悠悠梳洗打扮的叶绾绾的目光里,带了着明晃晃,毫不加以掩饰的厌意。 叶绾绾敏锐的觉察出来自背后炙热的视线,转头望去,与钱水云对视。 第144章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绾绾,你又干了什么好事?”钱水云嗓音温怒道。 叶绾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关你什么事?” 钱水云冷笑一声,双手抱胸,“行,不关我的事。 那你自己出去解决,别想让我替你说一句好话。 我可告诉你,外面那个老太婆可不是什么好缠的人。” “那又怎么了,她今日闹了这么一大阵仗,不过就是想从我这讹点钱罢了。 我有钱,给她就是了。” 叶绾绾站起身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站起身大步走出了房间。 今日她趁着苏向欢三人去吃饭的时候,又回了一趟苏家。 可怜兮兮的和白玉梅骂了好大一通惨,利用白玉梅为数不多的母爱,足足要来了100多块呢? 此刻,她有底气的很,撑死了十块钱了事。 脚步刚刚踏出门,迎面便飞来了一坨放着白沫,不知名的糊状,不偏不倚的长在了她的额头。 伴随着一道很有味道的呵呸。 额前一片湿润,叶绾绾不可置信的抬手抹了抹额头,黏腻腻的触感从指尖传到身体,使她扯开嗓尖叫。 “啊!什么东西。” 待看清手上是一坨带着食物残渣的口水时,叶绾绾更是恶心的干呕,皱着眉头连连甩手。 “啊啊啊好恶心。” 叶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眉眼得意看向宛若一只跳脚的猴一般的叶绾绾。 “小贱蹄子,怎么样? 平白无故被人吐一口口水,你也接受不了吧。 恶心什么恶心,你怂恿我大孙子往人菜盘里吐口水的时候,怎么就不恶心了。 轮到自己就恶心了。 你这不就是什么,只许…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好不容易想掉口水都叶绾绾,刚停下来,就听到叶老太太这带着明显嘲讽的话语,顿时气的气不打一处来。 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憋的通红。 “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不过是故意哄哄你家孙子罢了。 谁让他真的嘴贱?真的去往人家盘子里吐口水呢?” 叶绾绾话一出口,便深感悔意,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叶老太太听闻此言,犹如一颗被点燃的炮仗一般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贱人,你说谁嘴贱呢? 有本事你再给我说一遍,老娘我不把你的嘴撕叉,我跟着你姓叶。” 叶绾绾心中腹诽,死老太婆本身就姓叶,在这放什么大话呢? 叶绾绾不想和叶老太太纠缠过多,想直接赔钱了事。 可她沉默的这一段时间里,没有控制好面部表情,讥讽扯唇的动作。 更加惹怒了叶老太太,也顾不得什么钱不钱的了,此刻她只想扑过去撕了叶绾绾的嘴。 身体也如心中所想一般,扑了过去。 对着叶绾绾就是啪啪两大耳刮子,清脆又悦耳。 猝不及防的两巴掌,把叶绾绾打得有一瞬间的怔愣,反应过来后,当即要扬手还过去。 一旁的钱水云眉眼一跳,伸手挡住了叶绾绾高高扬起的手。 皱眉怒骂道:“叶绾绾你想干什么? 不要命了你?” 接着狠狠往旁边一甩,借着身体的惯性,虚扶了一下叶绾绾,低声警告道:“她是什么人?你又不是说不清楚 你这一巴掌下去,没个百八十块的解决不了。 你最好想清楚。” 而后松开了叶绾绾,站在一旁。 叶绾绾手里的钱都是她的,她是不想管这麻烦事。 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叶婉婉,手里的钱都被这个死老太婆都讹走。 被钱水云这么一提醒,叶绾绾也冷静了下来,眼眸半眯,看向叶老太太的眼神,活像杀父仇人一般。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掉。 你不该打吗? 我大孙子今年才几岁?你如今又几岁了? 你哄骗他一个奶都没有断干净的小孩,你自己说说这合适吗? 不打你打谁? 我乖孙要是被你教坏了,我扒你的皮,喝你的血都不解恨。” 叶老太太猩红的双眼,咬牙切齿道。 一旁看到叶老太太如此破防模样,反而平静了下来。 唇边绽放一抹嘲笑,语气漫不经心道:“呵,你闹了这么一大出,带了这么多人来给你造势。 不就是想要钱吗? 行,我给你。” 说着,叶绾绾:将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一把零钱,装模作样的往指尖吐了一口唾沫,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一张张数了起来。 “一块够吗?两块?三块?算了,这三块五毛钱都给你了。 行了,拿着钱赶紧离开我家,借我婆婆的一句话,看见你就烦。” 话音落下,叶绾绾手中脱力,一张张零零散散的毛票,自上而下的飞舞,飘飘荡荡的落于地面,归于平静。 此举,意在羞辱。 但接下来叶老太太的举动,超乎了众人的想象。 只见她眉眼带笑的弯腰一张张的捡起,揣进口袋里。 就连叶绾绾也是一脸惊愕,随后扬起一抹更为灿烂的嘲笑。 看,钱真是个好东西。 刚刚这个该死的老太太还气势汹汹的,现在就如一条老狗一样,趴在地上捡那区区三块五毛钱。 对此,苏向欢皱了皱眉,最后什么也没说,身侧二人也是相互玩挽着胳膊,静静看戏。 周围观看热闹的人,顿时不满起来,纷纷指责起叶绾绾来。 “钱飞媳妇,你怎么能如此侮辱人,你这是不尊重老人。” “对啊,这也太过去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呵,钱家都是些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都是钱老太婆教的,以前钱飞媳妇还在娘家应闺女的时候。 教养可好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啧啧啧真是没有一点礼貌教养。” “老话说的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眼看众人的指责方向逐渐变了味,从叶绾绾个人从而延伸到钱家所有人,钱水云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想说些什么,最终缄口不言。 算了,她还是不掺和了,反正她娘和两个哥哥以及自己,不知道被多少人当面背面骂过了。 就像她之前说的,被骂两句又不会掉块肉,或者缺块骨头,无所谓了。 就在众人义愤填膺,叶绾绾暗自窃喜,钱水云事不关己时。 叶老太太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腿脚麻利,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叶绾绾的头发。 对着叶绾绾凹凸不平的面颊,一下又一下的狠狠拍打。 “小贱人,你妈没有教过你要尊重长辈吗? 老师没有教过你要爱重人民群众吗? 你撒钱侮辱人的动作,和以前的剥削人民群众的财主有什么两样? 我要替人民群众发声,打死你个祸害。” 第145章 随时都能死人 “啊!” 叶老太太的动作实在过于突然,叶绾绾没有料想到,一时被打得无力还手,只能双手抱头护着重要部位。 然而,叶老太太不讲武德,皮肤松弛的老手由上转下,在叶绾绾圆润挺翘的臀位上肆意妄为。 “小贱人,护护护,我叫你护,我看你护不护的过来?” 叶老太太咬着牙,攒着劲,啪啪几下下去。 不仅叶绾绾小脸臊红,就连在场围观的几位小年轻,也不自觉的红了脸。 矫揉造作的惊叫了一声,捂住了眼睛,欲盖弥彰的从手指缝隙里偷看。 逗的旁边有过闺房经验的人哈哈大笑,加以打趣。 苏向欢三人也忍俊不禁的抿着嘴巴,悄悄转了转身,偷偷扬了扬唇。 笑意过后,薛柔柔的眸光有些许暗淡,目光始终停留在钱水云的身上。 反观林芊芊,一双好看的杏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看着叶绾绾吃瘪,她心里很是畅快。 让叶绾绾恶心她,活该。 等叶老太太出了气,就该她上场了。 她可从来没有说过要放过叶绾绾。 中午那一口唾沫,差一点点就飘到了她白嫩高贵的小手上,真恶心得她三天吃不好饭。 叶绾绾这个罪魁祸首,最起码也得三天进不了食。 众人反应不一,丝毫没有阻碍到叶老太太的动作,巴掌声绵延不断,速度犹如雨点一般急促,落在叶绾绾的身上避无可避。 臀部被连续击打,叶羞得叶绾绾满脸通红,双眼冒着火光。 恨不得将叶老太太徒手撕碎,扔进菜园里当成肥料使。 暴怒后,脑海是异常清明,再加上叶绾绾到底年轻力壮。 冷静下来后,立即施展自救。 破罐子破摔般,拼着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叶老太太。 发了狠的将人狠狠的往门框上推去。 这老太太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而后扑通一声,后背重重的拍在了墙上。 本就斑驳的墙壁,遭了重击,簌簌地往下落着灰尘,在空中盘旋一阵又落于地面。 就如同叶绾绾刚刚扔的那三块五毛钱一般,情景再现,意思却变了味。 “哎呦哎呦,来人啊,钱家的小媳妇要杀人了,有没有给我这个该死的老婆子做主啊!” 叶老太太呲牙咧嘴的就地坐了下来,哭天喊地的撒泼,一手擤着鼻涕,一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叶绾绾。 “我滴个天地老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这世上怎有如此不尊长辈的恶毒小媳妇啊,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被她推得这一下。 我嘴巴老骨头都要散架了啊! 快劈一道雷,把她这个恶毒心肠的女人劈死吧。” “闭嘴吧,死老太婆。”叶绾绾厉呵一声,打断了叶老太太的“施法”。 “老天爷打雷也是先劈死你这个不讲理的老婆子。 我说了,我就是逗逗你家孙子,我怎么知道他真的会往人盘子里吐口水。 你要钱,我也赔你钱了,你拿到钱就该麻溜的滚出我家。 谁知你竟然一样蹬鼻子上脸,不仅突然动手,还借机羞辱我。 我不过是正常反击罢了,你要是还不起来,我也躺下了。” 叶绾绾眼眸微眯,折射出一抹危险,暗含威胁。 “我告诉你,我怀孕了,我肚子里随时都能死人,你不信你试试。” 叶绾绾此言一出,震惊四座,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看热闹的众人,纷纷膛目结舌,怀疑,好奇,戏谑,唏嘘的目光,频频看向叶绾绾的小腹。 低声交头接耳,原本寂静的环境,响起了一阵阵的窃窃私语声,显得有些喧闹。 站于人群前的苏向欢眉梢一跳,探寻的目光望向一脸傲娇中又暗藏了一些心虚的叶绾绾。 低低的笑了笑。 她就说叶绾绾那么痛恨钱飞,怎么可能愿意怀上钱飞的孩子呢?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钱飞英当时没有能力让女人怀孕了。 她记得她当时下手的时候,特意在两兄弟的二腿之间踹了几脚。 林芊芊和薛柔柔听到苏向欢的笑声,不明所以的转头望了望苏向欢,用眼神询问。 苏向欢忍着笑意,拉过两人符耳小声嘀咕了两句。 两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纷纷以戏谑的眼神看向叶绾绾。 三道眸光夹杂在众多视线里,实在是微不足道,以至于叶绾绾并未发觉。 而此刻的叶绾绾心中心虚不已,却还要强装镇定,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这边。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叶老太太身上。 只见叶老太太哀嚎的嗓子,犹如多了一团棉花一般,堵住了所有声响。 狐疑的望着叶绾绾,语气不确定道:“你怀孕了?” 叶绾绾见此信心倍增,仰起小脸,挺起胸膛,义正言辞道:“对,我怀孕了。” “你怎么会怀孕?钱飞不是瘫痪了吗?”叶老太太满目的不相信,胡乱猜测道:“难不成……你背着钱飞去偷人了?” “叶大娘。” “叶香芝你个不要脸皮的老货,你在编排我儿一句,我一定撕了你的破嘴。” 钱水云和钱老太太的声音同时响起。 钱水云急忙走到叶绾绾和叶老太太之间,巧妙的用身体挡住了叶绾绾。 肃着脸,将人护在身后。 叶绾绾说的那么斩钉截铁,肚子里可能真的有她家血脉了。 若真是这样,她还真护定叶绾绾了。 原本趴在床上休息的钱老太太,一直都没有放弃偷听。 忽然间听到叶绾绾怀了她大儿子的孩子,她老钱家要有后了。 高兴之余,想到了叶绾绾目前面临的处境,一下子就急了。 尤其是她和叶香芝斗了大半辈子,她比谁都要清楚叶香芝那个老货的战斗力。 这让她还怎么可能躺得住? 绝对不能让叶香芝吓到了她的乖孙。 忍着剧痛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钱老太太一脸义愤填膺,拖着伤残的病躯,呲牙咧嘴的张开双臂,和钱水云一起护住了暗自窃喜的叶绾绾。 叶绾绾瞧着眼前两道身影,莫名的勾了勾唇,接着十分欠揍的火上浇油道:“老太婆,我男人虽然腿脚不好,但我可是健全的。 我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黄花大闺女,结婚几个月,怎么就不能怀孕了。 你是不是看我怀孕了,老前家要有后了,你眼红啊! 毕竟你那个邋里邋遢的孙子,还不知道会不会在下次往别人盘子里吐口水,被人打…坏了呢? 哈哈哈哈气死你,你这辈子都别想超过我婆婆。” 第146章 孩子被打掉了咋办? 她就是要故意挑起叶老太太和钱老太太之间的矛盾。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货,吵得越激烈越好。 听到叶绾绾这么说,钱水云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扭头深深的望了一眼叶绾绾,语气冰冷道:“你最好给我收起你的小心思。 要不然,就算你怀了我哥的孩子,我也饶不了你。 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别以为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在这耍什么小机灵呢?” 叶绾绾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抬脚往后退了一小步,倚靠着墙壁,拍了拍眼皮。 漫不经心道:“噢。” 钱水云被叶绾绾这无所谓的态度与语气,气得咬紧了后槽牙,狠狠的瞪了一眼叶绾绾。 心中暗道:事后,一定要杀一杀叶绾绾的锐气,省的以后拿着肚子,昨天做的,将家里本就不和谐的气氛讲的更加的不得安生。 紧接着将注意力放到了叶老太太身上。 此刻的钱水云并不知晓,什么肚子?孩子?都是叶绾绾嘴巴秃噜之下,随口胡诌的。 就连叶绾绾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凭借着一个从未存在过的孩子,将上辈子的仇怨,报得彻底。 什么尖酸刻薄的婆婆,脾气暴躁的丈夫,精明自私的小姑,色心大发的小叔子,都被她耍的团团转。 像训狗一样,让他们往东跑,不敢往西看一下,让杀鸡,绝不去撵狗。 对她持有绝对的服从,眼巴巴的盼着她八个月后,生下带有他们老钱家的血脉。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钱老太太和叶老太太的情绪都被叶绾绾那一番话挑起来了。 叶老太太气得胸脯上下浮动,两个鼻孔争先恐后的往外冒着热气。 “我呸,该死的小娼妇,你死了,我乖孙都不会有事。 怪不得气焰那么嚣张,原来是肚子里揣了个小杂种。 怀孩子谁没怀过?,有能耐生下来,养大了才算本事。 还有,整个大院的人谁不知道钱飞,早就是一个坐吃等死的废人了。 整天都被你扔在屋檐下自生自灭,你们难不成是露天做的那档子事吗? 还真是不要脸皮,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怎么老是做这些作践自己,恶心别人的勾当。 呸,和你说话我都觉得恶心。” 叶老太太一口浓痰吐了过去,话锋一转直面钱老太太而去。 “哼,钱秀荣,我好心给你提个醒,你儿子啥情况?你比谁都清楚。 你这个小娼妇儿媳妇,可不是什么贞洁的人。 没结婚之前,都敢拉着你儿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做那种不要脸的事。 如今你儿子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废人,你以为她个饥渴的小贱人能耐得住寂寞吗? 千万别护着护着,把自己儿子护成绿毛龟了。 把别人的儿子当成小祖宗给养大了,回头把你们家吃干抹净。 到时候,你哭都找不到坟头哭。 我看你十几年后,到了地下,有什么脸面去见你家老头和你们老钱家的列祖列宗。” 叶老太太的嘴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往外冒,现场的众人都看呆了。 这战斗力也太惊人了。 人群中有些上了年纪是人,这才恍然想起叶老太太年轻时的战斗力比现在还要勇猛。 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生怕神仙打架,小鬼遭了殃。 苏向欢心底有些许小庆幸,还好她们在国营饭店,没有和叶老太太正面起冲突。 虽然她对自己的嘴巴,有清晰的认知。 有绝对的把握能怼得叶老太太怀疑人生。 但叶老太太这嘴巴也太脏了些。 听到她的耳朵里那么刺耳,特别不适。 伤敌1000,自损800,一点也不划算。 没有现在看叶绾绾的热闹,身心都非常的得劲。 钱老太太被叶老太太这含沙射影的一顿讥讽,立刻就不愿意了。 若是放在以前,叶绾绾就算是被里里外外骂烂了,她不仅不会掺和,还会双手鼓掌欢呼。 可现在叶绾绾那个小贱人怀了她钱全家的大胖孙子。 那就必须得护着,尤其是对面还是她的死对头叶香芝。 就更不能冷眼旁观了,要不然她岂不是要落叶香芝一头。 为了她乖孙子还有她自己,今天就是痛死,也绝对不能让叶香芝在这耀武扬威的压她一头。 钱老太太死死的攥着双手,狠了狠心咬了一下口腔嫩肉,忍下体内翻涌的痛意。 连续深呼吸,清了清嗓子。 “我呸,我儿子好着呢,比你家那个整天喝烂酒,逛棚子的废物儿子好多了。 我儿媳妇咋了?我儿媳妇能给我家生完大胖孙子,还在我家和我儿子过日子。 你儿媳妇能吗? 现在的不知道躺在哪个野男人床上翻云覆雨呢吧! 你儿媳妇跑了之后,你儿子和你儿媳妇还没有扯离婚证吧。 这样看来,你儿子才是绿毛龟,哈哈哈哈绿毛龟的老娘是老绿毛龟哈哈哈。 我儿媳妇说的对,你永远都比不上我。 我男人死的早,给我留下了一大笔安家费。 你男人死的晚,给你留了一屁股烂赌账。 我有两个儿子,一个贴心小棉袄闺女。 你就一个独苗苗还废了? 以后我会有,两个三个,五个六个,大胖孙子。 你以后就苦哈哈的守着你家唯一的一根独苗苗过日子吧。 可得小心点哈哈哈。” 钱老太太这些话,句句都在往叶老太太的心窝窝里扎。 可谓是毒到了极致。 叶老太太忍不了了,腿脚麻利的从地上起身,双手成爪冲着钱老太太的面门而去。 “小娼妇和老娼妇联合起来欺负我老婆子。 今个,我就是拼上我这条老命,我也一定要把你的嘴撕到耳后根去。” “行啊,我还怕你不成。” 钱老太太捋了捋袖子,磕磕绊绊的接住了叶老太太挥过来的胳膊。 “叶绾绾,水云,都给我上,撕了她。” 听到钱老太太的话,叶绾绾撇了撇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切,要打你们自己打,我还怀着孕呢? 孩子被打掉了咋办?” 接着学着记忆里白玉梅的动作,矫揉造作的的摸了摸小腹。 钱水云厌恶的撇了一眼叶绾绾,没好气道:“那你就往旁边闪闪,可千万别伤的你肚子里那团金疙瘩了。” 叶绾绾挑眉:“那还要你说?” 第147章 本末倒置 叶绾绾笑眯眯的退回了房间里,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像看好戏似的看着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打的热火朝天。 时不时还指挥一下。 “哎呀,你打不过,上嘴咬呀!” “叶大娘,你悠着点,你的老腰吧。 你还得回家给你乖孙子做饭填肚子呢,可千万别闪着腰啊! 这要是做不了饭,你家那大的小的祖宗们,不得饿肚子啊。” “还有,老太婆行不行啊,不就身上带了点伤吗? 矫情什么?咬着牙使劲挖她啊!” “哎呀呀钱水云你还愣着干嘛呀,赶紧上前帮你娘揍人啊! 你不是最孝顺的吗?” “还有躲在屋里的那两个没个屌用,混吃等死的乌龟王八蛋。 钱飞,钱峰你们真不是个东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老娘和亲妹子被打,你们是真能坐得住啊! 呸,不是个男人。” “还有你们这些看热闹的邻居,看什么看? 这么多年还没有看够吗? 自己家的衣服洗了吗?饭做了吗?地拖了吗?老爹老娘都伺候好了吗? 天天像个苍蝇一样,围绕着别人的家事团团转。 活像自己家死了人一样积极,奔丧都没有奔这么快的。 呸,都是什么人啊!” 叶绾绾嘴皮子特别利索的问候了所有人,唯独略过了苏向欢等人。 她可不傻,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先不说苏向欢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性情大变,不像以前那般娇蛮霸道,还突然长了脑子,行为处事上不再像以前一样无脑惯着她。 她和苏向欢交了好几次手,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反而把自己害得狼狈不堪。 就光说一个林家的千金大小姐林芊芊,就够她这个要钱没钱,要身份没身份的家庭妇女喝一壶的了。 而且林芊芊旁边的那位女同,看着气质着装不俗,应当也不是普通家庭的女儿。 她惹不起,但她躲得起。 今天这事,说破了天也是她和叶老太太之间的事。 和苏向欢三人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毕竟吐口水的事是月老太太的孙子。 只要她一口咬定她是逗小孩玩的,就算闹到治安局里去,也奈何她了。 而且,叶绾绾喜悦地勾了勾嘴唇,右手缓缓摩擦着平坦的小腹。 她现在可是“怀着孩子”呢? 事情闹大了,自有钱家人在前面替她挡着,她怕什么吗? 钱水云这人心思活泛,有点小聪明劲,从20岁往后就开始钻营,在社会上也有一定的人脉。 她不相信钱水云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老钱家的孙子出事。 就算她情感凉薄,真的自私自利的狠得下心,那也有钱老太太在后面瞧着呢? 瞧,现在不就是在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在下一个乡野泼妇一样和她打架吗? 叶老太太和钱老太太打的不可开交。 刚开始叶老太太稳稳的占据上风,后来有钱水云的加入,逐渐有些力不从心,落入下乘。 钱水云这人很有一套,看似在拉架,实则胳膊一直在拽着叶老太太,方便钱老太的动作。 偏偏嘴里还一直苦苦劝说叶老太太,语气急促中带着满满的哀求。 “叶大娘,你消消气,别打了。 这样不是让各位邻居们看笑话吗? 你和我娘年纪都不小了,怎么还和年轻时候一样打打闹闹呢? 今个这事就是一场误会。 这样,我替我嫂子赔你十块钱行吗?那三块五也留给小蛋子买糖吃,好不好。 哎呀,别打了,别打了…” 明明钱水云句句都在向着她,可叶老太太听着咋就那么不得劲呢? 具体哪里不得劲,她也说不出来,胸口憋了一团闷气,下手的力道便又狠了些。 同时转过头,对钱水云道: “水云丫头,你唠里唠叨这么多有啥用? 你要不想让我和你娘撕了,你就先把你娘拉开。 你光拉我有啥用? 是不是想拉着我,好让你娘多打我几下出出气。” 眼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钱水云讪讪的笑了笑,急忙松开了手,调换了位置。 “哪能够啊,我这不是脑子一急,就想着拉谁都是拉。” 说着,身子灵敏的掉换了个位置,用自己的后背对着叶老太太,同时双手制止了还在发疯的钱老太太。 “娘,你冷静一点,别打了。 你和叶大娘吵吵闹闹了那么久?你们啥人对方比你们都清楚。 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没有坏心思的。 听我的冷静冷静,你回房间里照顾着我嫂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来处理,我来我来。” 钱水云背着众人,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疯狂对钱老太太挤眉弄眼,使着眼色。 攒着劲直愣愣的把钱老太太往房间里推,同时小声嘀咕。 “娘,我嫂子怀个孩子不容易,你可千万得看好她。 她可一直看不上我哥,不可能心甘情愿的给咱家生孩子的。 你想想,是你和叶大娘之间的陈年恩怨重要,还是你大孙子,我乖侄子重要。 你可千万不要脑子糊涂得本末倒置,主次不分了啊!” 钱老太太被钱水云这么一提醒,瞬间冒起了一层冷汗,浑浊的眼球咕噜噜乱转一通,眸光飘进屋里,看到了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叶绾绾。 身体不知是疼的还是因后怕而变得颤抖不已,嘴巴磕磕巴巴的道:“好…好好,当然是我大孙子重要,我这就去看着我大孙子。” 钱老太太此刻脑海里全是白白胖胖的大孙子,根本没有一丝丝冷静去思考。 自己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加深印象,以至于对叶绾绾怀孕的事深信不疑。 在过后钱水云要求去医院做检查,叶绾绾以做检查会伤害到孩子时,十分霸道的将钱水云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小心翼翼的护着从未存在过的“大孙子。” 在钱老太太踏进房间的一瞬间,钱水云双手搭上房门两边。 叶绾绾见状,急忙起身意图阻挡钱水云关门。 门关上了,她还怎么看热闹,看叶老太太和钱水云虚情假意的狗咬狗。 钱水云眼眸一竖,一道锋利的眸光狠狠的瞪了过去,里面是满满的威胁与压迫。 危险气息逐渐弥漫,生生的挡住了叶绾绾前进的脚步,就像是有一把钢钉穿过她的脚面,将她钉在了原地似的。 第148章 也是够虚伪的 片刻,怯懦的退回了原地,黑着脸庞坐了下去。 钱水云讥讽地勾起一抹冷笑,砰的一下将门着叶绾绾的面前关得严谨合缝,没有一丝空隙。 可不敢在那屋里那娘俩放出来了,帮不上忙,还净添乱。 叶绾绾是个什么东西!敢在她面前得瑟。 等她把外面的事处理完腾出手来,再来和她算她刚刚故意言语挑事的事。 钱水云转过身来,面带微笑,动作殷勤的扶起叶老太太。 “来来来,叶大娘,我扶你起来。” 叶老太太抬头瞅了瞅钱水云,没好气的把手搭在了钱水云的手上,嘴里嘟囔道: “水云啊,老婆子我这把老骨头快散架了啊! 刚刚你说你给我十块钱的事,是真的吗? 你不会骗我老婆子吧?”叶老太太面露狐疑,不相信的再次确认。 钱水云扯开嘴角笑了笑,“叶大娘,你看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骗你呢? 来来来你先坐会,我这就去给你找钱。” 这此钱水云没有丝毫的停顿,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间,从私房钱盒子里数了一张五块的,五张一块的纸币,拿在手里走了出来。 笑容满面的来到叶老太太身边,特意在众人面前数了数,而后递给了叶老太太。 “叶大娘,你看这事闹得,就是一件阴差阳错的误会。 哪里值得我们这邻里邻居之间相互红眼。 这不是在作践你和我娘这十多年的交情吗? 这十块钱你拿着,买点点心啥的,好好哄一哄小蛋子。 你也消消气,我嫂子和我哥结婚几个月没孩子,也是想孩子想的紧了。 这才没忍住和小蛋子说了几句话,她没恶意的。 你大人有大量,看在她怀孕的份上,就原谅她吧。” 叶老太太拿到了钱,目的达成,自然是钱水云说什么就是什么,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钱水云的胳膊。 “嗐…全家就你一个懂事的。 行,大娘看在你的面子上。 原谅她们。 水云啊,你可得好好说一下你娘和你嫂子,这说话说的也太难听了。 还好今天是大娘我心地良善,不和她们一般见识。 但凡换了个人,哪里是这区区十块钱能摆平的。 嗐……行了,钱我就收下了,我还得回家教育孙子呢,就先回了啊!” 叶老太太暗戳戳的拉踩了一把钱老太太和叶绾绾,推高了自己。 然后脚底抹油,拉着小蛋子跑的飞快。 开玩笑,她骂也骂爽了,打也打爽了,还得到了13块5毛钱,现在不留,等待何时? 自然是赶紧回家好好仰天长笑一番。 虽然不知道,往日里鬼精鬼精的钱水云突然抽的什么风。 不仅没有跟着钱老太太胡搅蛮缠,还装的那么乖巧,说话好听又进退有度。 但手中的钱,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她才不管那么多的。 到了她手里的,就没有往外出来的道理。 至于林芊芊承诺的那五块钱,她没有办好事,自然不能厚着眼皮去要了。 叶老太太心中闪过惋惜,毕竟五块钱也是一笔不小的额外之财。 但谁也没能想到,叶绾绾那个小提子竟然怀孕了。 肚子里有货,自然不能再吃口水了,要不然滑个胎,动个胎气什么的。 钱老太太那个疯癫的老太太,绝对会拼上老命,不管不顾的和她同归于尽。 为了五块钱,不至于搭上她这条老命。 钱老太太的命不值钱,但她自己的命那可老值钱了。 她还没有把孙子抚养成人,也没有把她生的孩子安排好呢? 叶老太太离开后,看热闹的众人依旧停在原地,没有散开。 个个皱紧了眉头,面露不悦。 刚刚叶绾绾那些话,可谓是扎心又刺耳。 这年头,大部分人家里都没收音机或者电视机,大家伙们平日里就全靠唠唠东家长,说说西家短,看看热闹解闷。 这么多年了,谁也没说什么,几乎是心照不宣的隐藏规矩了。 凭什么叶绾绾一个刚嫁进来没多久的小媳妇,对他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说话说的还那么难听。 什么叫“自家死了人”“奔丧”“积极”,这不就是在诅咒他们吗? 众人汇聚起来的怨气太大,钱水云想不注意都难。 艰难的从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开口说话时,语气里充满了不好意思。 “大家伙们,我嫂子年纪小不懂事,说错了话。 我在这里替她给你们道个歉。 这样,正好前两天我从外贸商店买几块糖果。 一人分两块拿回去给家里孩子舔一舔嘴巴。 就当是我们的歉礼了。” 钱水云再次利索转身,进屋拿了糖果,给众人一人分了两颗,安抚住了众人气愤的怨气。 拿到糖的人,乐呵呵的说着没关系之类的场面话。 暂时还没有拿到糖的人,都踮起了脚尖,探着头,目光紧紧的盯着钱水云手中的糖袋。 都拿到后,三五成群的逐渐散去。 刹那间,现场只留下了苏向欢三人以及钱水云对立而站。 钱水云面上的笑容始终没有落下去,故作礼貌的对苏向欢点了点头,试探性的询问道: “苏同志?小蛋子吐的……不会就是你们吧?” 不等苏向欢点头或者摇头,钱水云便一脸歉疚的连连道歉。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一两句话弄出来这一档子事,确实是够烦人的。 你们中午饭应该没吃好吧,正好我昨日刚到屠宰场买了新鲜的猪肉。 咱烧红烧肉吃怎么样?” “得了吧?”林芊芊皱眉不耐道:“恶心都恶心饱了,哪还有胃口吃你家的东西。” 苏向欢宠溺的拍了下林芊芊的胳膊。 “别这样说,人家钱同志也是好意。” 林芊芊撇了撇嘴,望了一眼尴尬的钱水云,敷衍的“嗯”了一声。 故意朝叶绾绾房间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有的人啊,就是天生的坏种,一个谎话要用100个谎话来圆。 我看她撒下的弥天大谎什么时候被戳破,落的个万劫不复之地。” 听到林芊芊的话,钱水云面露疑惑,正欲张口询问时。 薛柔柔清丽的嗓音在耳边炸开。 “钱水云同志是吧?” 钱水云立马换上温柔小意的表情,笑着点了点头。 “是我,你认识我?” 钱水云那故作娇俏的声音,落进耳中黏腻又渗人。 薛柔柔好想翻个大大的白眼。 呵,装什么啊?钱水云处心积虑接触她哥,怎么可能不打探清楚她哥的家庭情况。 现在装作不认识她? 也是够虚伪的。 第149章 我和他们不一样。 “认识,那可太认识了。”薛柔柔唇边挂上来意味不明的笑。 巡视的目光落在钱水云的身体上,自上到下,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瞧着挺好一小姑娘,就是这家人…啧…… 嗐…算了。 向欢,芊芊咱们走吧!” 薛柔柔就近挽上苏向欢和林芊芊的胳膊的同时,向两人飘去了一个暗示的眼神。 苏向欢和林芊芊了然于心的眨了眨眼,十分配合是抬脚便走。 钱水云见状立马就急了,急忙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心底深深的怨恨上了叶绾绾,招惹什么人不好? 怎么就惹上了薛柔柔。 叶绾绾那个贱人到底知不知道天高地厚。 果真是以前被养大了胆子,主任和厂长家的女儿,说恶心就恶心,说膈应就膈应。 如今还牵连到了薛柔柔。 这薛柔柔可不是什么平头老百姓家的女儿,那可是去年在众多工厂里,总体效益最好的钢铁厂,厂长家的娇娇女儿。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会是她婆家表妹,实打实的亲戚。 还有她那个向来咋咋呼呼的老娘,吃不得一点亏,受不了一丝气。 现在连累到自己第一次和薛柔柔见面,见不这么光彩。 薛柔柔这语气动作,一看就是对她的第一感觉很差很差。 钱水云握了握拳,绝对不能让薛柔柔就这样走了。 否则薛柔柔在她表哥面前,说了些有的没的,那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就泡汤了。 钱水云唇边扯出一抹讨好的笑。 “同志同志,你等等。” 被挡住去路的薛柔柔,不明所以的蹙了蹙眉。 “钱同志,你拦我们的路干嘛? 难不成?也想替叶绾绾赔我们点钱吗?” 薛柔柔话音刚落,林芊芊便顺势接上。 “我们不差你那三瓜两枣的。 叫叶绾绾出来,鞠躬道歉说对不起,然后自己抽自己两个嘴巴。 我们就原谅她。” 苏向欢配合默契,故作善良大度的开口道:“芊芊,鞠躬道歉就行了,嘴巴子就算了。 毕竟人家可说了,她肚子里随时都能死人,这多可怕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是她想有的时候,两张嘴皮一碰,就怀上了。 不想有的时候,两个嘴巴子下去就没有了。” 苏向欢句句都暗藏着挑拨离间之语,落尽有心之人的耳朵里,眨眼间便品出了其中深意。 屋里的叶绾绾恨得咬牙切齿,苏向欢这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猜到自己是假装怀孕了。 叶绾绾不由得捏紧了手指,眼神四处乱飘,目光接触到钱老太太,又快速移开,显然特别心虚。 不行,她刚刚尝到怀孕的甜头,绝对不能因为苏向欢那一番故意挑拨的话给破坏了。 她得想个办法,最好能弄到一张医院开具的确认怀孕的b超单。 才能糊弄住钱家人。 还有苏向欢那边,也得想个办法,堵住她的嘴。 叶绾绾对自己的脑子,有着清晰的认知,此事还是得她亲妈白玉梅给他拿个主意。 心里有了成分,叶绾绾便没有那么慌张了,体态放松了下来。 钱老太太目露狐疑,眼光频频落在叶绾绾平坦的小腹上。 叶绾绾眼皮上翻,自顾自的倒水喝水,一点也不在意钱老太太是什么脸色。 钱老太太想起钱水云的嘱托,明面上没有说什么。 心底却在思量着,等苏向欢她们离开后,就带叶绾绾去医院检查一下。 也好安心一些,这可是有关于他们老钱家有没有传宗接代的男娃的大事。 屋外。 钱水云眼底的怀疑一闪而过。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完全没有她的大好姻缘重要。 她已经想好了。 叶绾绾肚子有娃,那自然是最好的,要是没有她也可以给钱飞和钱峰再找一个媳妇生孩子。 最后要实在是生不了,就到乡下抱养一个,糊弄糊弄她娘就行。 钱水云腆着脸笑了笑,嘴巴半张,欲张口解释安抚,然而抵达舌尖的话还未出口。 再次被薛柔柔给截胡了。 “算了吧钱水云同志,想必你肯定早就已经认出我是谁了。 要不然也不会对我和向欢,芊芊这么礼貌。 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也没什么意思? 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 我知道你最近和我表哥打得火热。 可我姑姑最是看中女孩子的品德以及家庭情况的。 你有这么拎不清的老娘,心肠歹毒的嫂子,还有顶不住事的哥哥。 几乎没有可能和我表哥成事的,你早些歇了心思,去打听另外的同志吧。” 薛柔柔卸了伪装后,面上的嫌弃与不喜,明晃晃映照进钱水云的眼睛里。 钱水云神态有些许恍惚,“为什么?她们是她们,我是我? 我和她们不一样的。” 薛柔柔将之前想翻的白眼翻了出来。 瞧瞧这小表情,无辜的嘞,要不是她提前从苏向欢那里知道了钱水云的为人品性。 还真的以为钱水云是老钱家一群歹竹里面生出来的好笋呢? 林芊芊同样眼皮上翻,“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柔柔表哥一表人才,学识渊博,年纪轻轻便留校任教了。 那可是书香门第,最是看中举止礼仪,为人处事的规矩。 人家可不想什么时候,来你家或者你嫂子叶绾绾去做客的时候,吃一嘴口水。 而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谁知道你有没有和叶绾绾学往盘子里吐口水呢?” 林芊芊说话时,眉头始终紧锁,恶心感再次涌了上来。 “不行不行,呕… 不能再待在这了,我又要吐了。” 说着便撒开了薛柔柔的胳膊,大步跑到不远处扶着一颗大腿粗的树身狂吐不止。 呕吐声顺着空气飘进苏向欢的耳朵里,连带着也有些许不适感,却还能压制。 薛柔柔和苏向欢交换了一个眼神,语气略带惋惜的拍了拍钱水云的肩膀。 “嗐…刚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了。 你确实是一个有分寸,懂进退,还有礼貌的好同志。 听说你还上了学,是知识分子。 面相长的也不错,是个有福气的,和我表哥站在一起,男才女貌的很是登对。 可惜被家里人给拖累了。 不是我给你泼冷水。 而是你家这情况,肯定是不成的。 可惜了…” 第150章 反正有她没她都一样 薛柔柔摇了摇头,拉着苏向欢在钱水云面前走过。 擦肩而过,走了大概有三四步的距离,薛柔柔突地停了下来。 转过身来,声音森冷道:“你和我表哥是绝对不可能了,你们之间目前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对你的名声没有丝毫的损害,所以你别想着去纠缠他。 要不然,我另外几个哥哥的脾气可都不太好。 万一行事粗鲁,对你造成了什么好的影响和后果,就不好了。 家里已经有两个残废,两个脑残了,就指着你照抚他们了。 可别出了什么意外,多了个腿脚不便的人,那可就真的太可怜了。” 听闻此言,钱水云震惊喜的望向薛柔柔,正好看到薛柔柔那宛如冰刀般的眼眸。 嘴巴嗫嚅了好半响,呆愣愣的点了点头,硬生生从齿间挤出了四个字。 “我知道了。” 薛柔柔挑了挑眉,钱水云这么识相,是她没有想过的。 这么看来,确实是个聪明人。 苏向欢悄悄抬眸,望了一眼低头深思的钱水云,勾了勾唇,随着薛柔柔和林芊芊一起离开了钱家所在的大杂院。 三人离开后,钱水云的脸色如墨一般,黑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眉眼间折射出一道锋利的眼刀,直勾勾的透过窗台设下叶绾绾。 大步流星的走进房间,蕴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强烈气势。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叶—绾—绾—,你脑子突然之间抽什么风呢?? 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了,往人家盘子里吐什么口水? 你怎么那么恶心?” 钱水云简直快要要崩溃了,尤其是在看到叶绾绾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状态,就更加的气愤。 一把推掉了桌面上所有的茶杯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噼里啪啦的响声,惊的钱老太太一哆嗦,在看到自己女儿一脸阴沉的愤怒模样。 钱老太太难得很,有眼色的闭上了嘴巴,甚至往后退了退,将空间留给钱水云和叶绾绾。 钱水云连续深呼吸也没有能压下心底来回翻腾的恨慨。 双手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嘴巴发出一道嘶哑的吼叫。 “啊—现在你满意了,不仅十三块五没了。 我刚认识,正在暧昧的金龟婿,也没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和他搭上话,我费了多大的心血,投入了多少时间和物资成本。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竹篮打水一场空,都是拜你所赐。 叶绾绾,我们家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啊? 要你这辈子这么祸害我们家人。” 钱水云这一番歇斯底里的嘶吼声落下,叶绾绾突然想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蹭了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双眼冒着熊熊的烈火,毫无畏惧的与钱水云对视。 刚刚那一杯温吞的茶水,因钱水云突如其来的发疯动作,全泼到了叶绾绾的身上,此刻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水珠。 清脆在声音在房间里久久回荡。 叶绾绾笑了,笑得癫狂。 讥讽出声:“欠了我什么?欠我的多着了。 我这辈子就是来找你们这群最恶毒恶心的人复仇的。 我这不都是和你们学的吗?哈哈哈哈… 这才哪到哪啊? 等着吧,还没完呢? 只要你们不开心,我就可开心了。” 钱水云被叶绾绾这一番话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差点心梗撅过去。 “你果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叶绾绾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再次坐了下去。 “不要脸?呵,我哪还有那东西。 你瞧瞧我这脸上还有没有剩余的,你要想要,你就拿去呗。 反正我要了也没用。” 钱水云眼眸微眯,眨眼间飘过一抹狠辣,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 “谁稀罕你的脸皮,叶绾绾,我告诉你。 我不管你心底揣着什么小心思,藏着什么坏点子?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次你若是再坏我好事。 我保证,你,绝对会死的很惨,不行你就试试。” 钱水云此刻是真的起了杀心。 就叶绾绾现在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油盐不进的状态。 真的根本就听不懂话,与其留着她折腾的家里鸡飞狗跳,没有宁日,不如想个法子一劳永逸。 反正有她没她都一样。 什么?叶绾绾怀着孕? 哼,她刚刚就说过了,什么都没有她以后大富大贵的日子重要。 重生一世的叶绾绾对于情绪的捕捉有着很强的敏感性。 几乎是钱水云杀意透露出来的一瞬间,叶绾绾便觉察到了。 眼眸圆瞪,不可置信的盯向钱水云。 钱水云竟然想杀了她? 现在,钱水云已经疯癫至此了,她记得上一世是钱水云30岁还没有嫁出去时,心理才逐渐有些扭曲。 这一世,竟提前了这么多。 还是说她勾搭的那个金龟婿太优秀了,突然之间失去,刺激到了钱水云? 面对钱水云要杀人的目光,叶绾绾还是怂了,连连咽了好几口口水后,双手矫揉造作的摸了摸小腹,转头对钱老太太道: “老太婆,我肚子里可还怀着你家的金孙呢? 你就在那干看着你闺女欺负我吗? 那我现在就去把孩子打掉,离开你们家。 省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你给害死了,一尸两命。” 一涉及到孙子的问题,原本安静站在一旁的钱老太太坐不住了。 一双浑浊的眼球,猛然往上一掀,目光不悦的瞪了眼钱水云,一开口劝诫中夹杂了几丝若有若无的责怪。 “水云啊,你少说两句吧。 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 你嫂子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你侄子,我大孙子呢? 可不能出现什么意外,快呸呸呸。” 钱老太太一脸往外吐了几口浓痰。 钱水云身体未动,面无表情,眼神淡淡。 钱老太太表情讪讪的笑了笑,女儿这副表情,一看就是真的生气了。 急忙开口恭维,找补找补。 “那什么? 我女儿那么厉害,什么优秀男人找不到? 咱们再找个好的。 正好你嫂子她妈认识的好家庭,好小伙多。 上次不还说给你介绍对象呢? 过两天咱们就去给亲家母报喜,随便去问问什么时候见面。” “呵?”叶绾绾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是,这事你妈亲口答应的。 她介绍也得介绍,不介绍也得介绍。”钱老太太道。 叶绾绾捋了捋头发,想起她妈说起的那个男人,就更控制不住笑意。 “嗯,挺好的,我会劝我妈好好给钱水云介绍的。” 第151章 儿不嫌母丑 听到叶绾绾这么说,钱老太太看向钱水云,略带讨好之意。 今时不同往日,此刻的钱水云正处于随时会爆发的边缘,一个不小心会像爆炸一样,不管不顾的发疯作样。 钱水云若是发起疯来,根本不会在意对面,这生他的老娘还是和她结仇的嫂子。 亦或者是关系本就不太亲近的亲哥,几乎是无差别攻击。 所以在钱水云暴怒的时候,钱老太太也会暂时选择避让。 等钱水云的情绪和理智回笼以后,钱老太太再进行唠叨教育,亦或者骂上几句也不碍事。 钱水云虽然感情凉薄,但对于生她这个亲娘,还是很孝顺很在乎的。 所以她对于钱水云虽然没有像对儿子一样宠爱,但对她也不差,最起码没有像别的重男轻女的家庭一样,往死的磋磨女儿,亦或者打压女儿。 钱水云在看点钱老太太双手互搓,小心翼翼的看她时,心底蓦地一软。 无奈的翻了下眼皮,语气也平静了些许,先是郑重的叹了口气,而后甩了甩手道: “行了,就这样吧。 和你们说不清楚,只要你们以后不拖我后腿就行。 我嫁的好了,咱们家不是也能跟着沾光吗?” “对对对,水云啊,你说的对,娘每时每刻都在想你能嫁到一户大富大贵的人家。 后半辈子,帮衬帮衬你哥哥。”钱老太太的比较欢快,好像钱水云已经嫁入豪门贵族了。 钱水云眼神余光瞥了一眼钱老太太,敷衍地笑了笑。 “我会的,娘,嫂子如今肚子里怀着咱们老钱家的孩子。 刚刚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了,你先去厨房给嫂子做个鸡蛋,熬个鸡汤压压惊。” “哎好,我这这就去。” 一遇到有关于孙子的事,钱老太太可谓是一瞬间变得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的踩着小脚,去了厨房一边咬牙忍着痛意,一边锅上锅下的忙活。 钱水云望着钱老太太忙碌的身影,有种说不出来口的难受。 儿子和孙子就那么重要吗? 哪怕儿子废了,根本没有能力供养她老年? 孙子现在还只是一个细胞生物? 钱水云眉眼逐渐低敛,只一瞬间又重新扬了起来。 这么些年,她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其实她并不恨,也不怨钱老太太,毕竟现在这个时候,重男轻女的现象并不少见。 老一辈,或者和她一辈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养儿防老,女儿就是赔钱货的想法。 她娘虽然也重男,却没有很轻女,不和哥哥们比的话,她娘对她还是挺好的。 所以她一直不愿意和娘家决裂,和她娘产生隔阂。 哪怕她娘在外的名声不好,不一定的可能会连累到她的名声,在寻找,结婚对象时会有一定的阻碍。 但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娘就是娘。 思及此,钱水云将目光收了回来,着重放在叶绾绾的身上。 轻轻的笑了几声,笑容有些许诡异,使叶绾绾皱紧了眉头。 “你有病啊,笑什么笑? 出去,我要休息了。” 钱水云怜悯式的给量叶绾绾一个眼神。 “叶绾绾,今天你之所以会做下那么没脑子的事,不就是因你不喜欢苏向欢,林芊芊她们,却又没有办法对她们怎么样吗?” 说着,钱水云的身影忽然往叶绾绾的方向靠近,言语蛊惑道: “我有一个法子,能替你出出气,你要不要听一听?”钱水云挑了挑眉。 叶绾绾听闻此言,果然来了兴趣,双手交握间不住的摩擦手心。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有!” “装什么?你以为那点小心思掩藏的很好吗? 自以为很聪明,其实蠢笨如猪。 你真的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苏向欢她们就是在像逗狗一逗你玩吗?” 叶绾绾忽地握紧了双手,钱水云见状,抬手捂着嘴唇,轻轻的笑了。 直起身子走到叶绾绾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目藏羞恼的叶绾绾。 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明确的目的,蛊惑甚至可以说是尝试同化叶绾绾。 声音也跟着温软了下来,颇有一些语重心长道: “嫂子,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们家人。 但现在我们终究是一家人了,尤其是你现在肚子里还怀着我们老钱家的孩子。 以后在我们家,一定是会被当成宝贝疙瘩供起来的。 你仔细想想看,现在我哥的腿废了,这辈子都只能混吃等死了。 看看他现在的状态,说句难听的,简直是和死人什么区别。 可以说是对你产生不了任何影响,更别提给你添乱了。 我娘的年纪大了,也没有几年活头了,3,4年后眼一闭脚一蹬,随便挖个坑,几捧起黄土一埋。 也不会在你眼前碍眼,蹦哒了。 过几年我也会嫁人离开,出了门的闺女自然不会经常回娘家。 到时候这个家里,不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为所欲为,称王称霸了吗? 所以,你现在和我们闹,其实都是在做无畏功。 不如沉下心来,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想要什么。” 眼见叶绾绾被她说得神算有了些许纵容,钱水云顿了一下,满意的笑了。 接着淳淳善诱,讲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而且只要我能嫁得好,我肯定不会忘了我大侄子。 咱们都是一家人,到时候什么主任的女儿,厂长的女儿。 都能有能和她们过上几招,也能给嫂子你撑撑腰,站站台不是吗?” 听到最后,叶绾绾听明白了,钱水云这叽里呱啦一大串话,都是在给她洗脑。 意图挑起她对苏向欢的仇恨,来转移她的折腾目标。 来达到老钱家生活平静的目的。 这样钱水云就能心无旁骛的去钓金龟婿了。 不用每天花精力来处理家庭琐事,也不用担心她会给钱水云制造麻烦,破坏几率。 叶绾绾冷笑着勾了勾唇,这个钱水云还是真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啊。 可惜她虽然不是绝世聪明,但也真的不至于没有一点脑子。 更何况她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重活一世就是来折腾钱家人的。 苏向欢那边,她暂时不想招惹,就算是要招惹。 那也得是在她和亲妈接触交谈后再做定夺。 第152章 说来话长 不过,她现在不想和钱水云唠叨这么多,于是乎极其敷衍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理,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有仔细想过。 我和你娘,还有你哥,整天吵吵闹闹的,折腾得家无宁日。 我也很是头痛。 我和你哥虽然结婚的时候有些波澜,但俗话说的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那也是有缘分在身的,我特别想和你哥好好过日子啊! 尤其是我现在还怀了我和你哥的孩子。 可,你娘那臭脾气你也知道。 嘴巴就像吃了屎一样,臭气熏天,不干不净。 整天骂天骂地,很多时候都是她主动找事。 我虽然不是苏毅的亲生女儿,但那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我能受得了这个窝囊气,一来二去的不就得吵起吗? 这样,你也去劝劝你娘,日后啥事都顺着我些,我保证家里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不去打扰你,让你安心的去谈恋爱,怎么样?” 叶绾绾把问题重新抛给了钱水云,笑眯眯的等着答案。 钱水云眼皮跳了跳,没有过多的情形,嘴角程序化的扬了扬。 突然发现叶绾绾的嘴皮子好像突然利索了些? 还是说本来就很利索,一直以来是她没有注意或者忽略了? 钱水云:“行,我这就去劝说我娘。 嫂子,你歇着吧。 明儿个咱们去医院,检查检查。” 带叶绾绾去医院检查的事,一直挂在钱水云的心尖上。 这可是有关于她家香火继承的大事,马虎不得。 在说话时,钱水云甚至还特意观察了一叶绾绾的表情。 见叶绾绾面容很平静,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钱水云稍微安了安心。 钱水云万万想不到,此刻的叶绾绾不是平静,而是被惊得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阴差阳错下没有引起钱水云的怀疑。 回过神来的叶绾绾胡乱点了点头,便催促钱水云离开了。 钱水云也没有在叶绾绾的房间里过多停留,抬脚前往出发去了。 短短的路程,便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劝说钱老太太的话语。 另一边,苏向欢三人从钱家离开后,便直接返回了苏家,回到了苏向欢的房间里。 这一提议是林芊芊提出来的。 苏向欢肚子里怀着小宝宝,不能过于劳累。 之前从家里到国营饭店,再到国营饭店到医院,又从医院到钱家,如今又返回的苏家。 这一路可没少折腾,花费精力。 医生说了苏向欢需要静养,虽然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但静养又不嫌多。 三人在椅子上坐下后,林芊芊心中对钱水云和薛柔柔表哥二三事的好奇。 再也按捺不住了,刚刚在钱家柔柔只是大概和她们讲了讲。 现在正是好奇的紧,于是急忙开口询问道:“柔柔?你仔细和我们讲讲那钱水云是怎么和你表哥认识的呗。 我听说你那个表哥眼皮子可高的很,怎么会看上钱水云呢?” 林芊芊便说话边把椅子往薛柔柔的方向挪了挪,单手托腮,水灵灵的眼睛眨了眨,宛如好奇宝宝在认真求知的模样。 苏向欢也挺好奇的,不过没有林芊芊那么夸张,而是不慌不忙的备齐了瓜子温水。 被两双眼睛盯着的薛柔柔也没有拖泥带水,卖关子的意思。 提前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张口便把自己表哥卖了个干净。 “这事说来话长,嗯~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先给你们说说我那个表哥的家庭情况吧。 我表哥是我姑姑家的孩子。 我姑姑和姑父是自由恋爱结婚的。 当时我姑父的家庭条件不太好。 爷爷奶奶知道我姑姑和姑父在谈恋爱后,坚决不同意。 不是因为我姑父不好,也不是因为我姑父家庭条件不好。 而是因为我姑父家里的兄弟姐妹太多了,年龄上又挨得很近。 我奶奶说我姑姑要是嫁过去了,以后有了孩子,婆婆肯定照顾不过来。 那就得我姑姑自己带,很辛苦。 所以我爷爷奶奶还有大伯我爸小叔都不同意。 但我姑姑和我爷爷一样,都有个倔脾气。 别人越要她干啥,她越不干啥? 越不让她干啥,越干啥? 再加上我姑姑对我姑父情根深种,非他不可。 所以我姑姑不顾家里所有人的反对,一意孤行的嫁给了我姑父。 好在我姑父是个拎得清的,没有结婚前便申请好了房子。 刚结婚三天,就带着我姑姑搬出去住了。 住的远了,不过是婆媳,还是妯娌矛盾几乎没有。 我姑姑婚后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后面我姑姑的她大嫂和我姑姑同时怀上孩子,又相差十多天生孩子。 我姑姑的婆婆根本顾不过来,就想着让我姑姑和她大嫂一起过月子。 我姑姑的婆婆一起照顾着。 谁知道在我表哥满月的时候,我姑父的妹妹突然领了一个男人回家。 咋咋呼呼的闹着要嫁给他。 那个男人是真的是身无长物,家里穷困潦倒,还是乡下的。 不管是从自身还是从家庭而言,都没有一点可圈可点的优点。 在吵闹间,我姑姑前去劝说,谁知她小姑子恶狠狠的瞪着我姑姑。 说她是跟着我姑姑学的,我姑姑当初不就是不管不顾的嫁给她大哥,才过上这么幸福的日子。 我姑姑可以,她肯定也可以,所以按照我姑父的,条件找了个差不多的。 唯一算漏的就是他找的那个男人,其实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那一番话气得我姑姑眼前发黑,偏偏我姑父的家里人拎不清,跟着一起起哄。 我姑姑想着都是一家人,苦口婆心劝说小姑子,她是因为我姑父自身条件好,她经过衡量之后才选择嫁人的。 让她小姑子冷静冷静,多相处一段时间,再考虑结婚的事。 然而这一番话戳到了那个男人的心窝子,接机生事。 在争执间,我姑姑被推倒,我表哥从我姑姑的怀里跌落在地,脑袋磕了个大包。 自那时起,我姑姑就很讨厌咋咋呼呼,没有规矩可言,家庭氛围又不好的人。 所以我说那个钱水云有钱老太太和叶绾绾那样的家人,是绝对不可能。” 薛柔柔讲到这里顿了有下,拿起茶杯往嘴边送去,五声地喝了一小口,继续说道: 第153章 原来如此 “而且我观我表哥的口风,好像对那个钱水云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我表哥那人,外表端得衣服翩翩贵公子的姿态。 其实最是油嘴滑舌,花心不过了。 这么些年,他接触的女孩子不说二十,也得有十五了。 他那人最喜被人追,被人送情书,暗送秋波。 人家女孩子,但凡向他表露一丝真情,便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偏偏他懂得男女之间相处的分寸,不该做的,不该碰的,坚决不做不碰。 不知道伤了多少女孩子的芳心,弄得我姑姑和姑父也经常头痛不已。 他可讨厌了,我每次见到他,就恨不得上手挠花他那张四处勾人作祟的面皮。” 薛柔柔气愤的五指成爪,然后又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萎靡了下来。 “可惜他防我防的紧,护他的脸也护的紧,我没有机会那么做。” 薛柔柔这一番动作加言语,逗得苏向欢和林芊芊抿嘴偷笑。 林芊芊显然很感兴趣,“原来如此,”接着追问道:“然后呢?你表哥对钱水云也是这样吗?” 薛柔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觉得,我表哥对待钱水云,更多的是戏弄的成分。 毕竟钱水云那一挂的,不是我表哥喜欢的类型,他喜欢清纯小白花,柔弱不能自理的。 钱水云一看就外表清纯,内里带刺的腊梅,他不可能喜欢的。 可钱水云却小心翼翼,少女怀春的模样,一看就是对我表哥上了心的。 可惜,终究是错付了。 刚刚在钱家,钱水云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位青春正好的女孩子。 不好说的太过直白,就只能把我姑母拿出来挡一挡了。”” “其实,也挺好的。”苏向欢单手托腮,回想起原文中的描述。 钱水云嫁人后,强势的脾气性格,弄的婆家鸡飞狗跳的生活。 想着虽然薛柔柔表哥对钱水云不感冒,但她作为薛柔柔的朋友,还是提前避雷一下比较好。 毕竟据薛柔柔所说,薛柔柔表哥家的家庭条件宽裕,她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钱水云那等肚子里藏着黑墨水的人,嫁进抚摸我,你享清福。 这对原文中的原主不公平。 也对第一世的叶绾绾不公平,虽然她并不在意。 于是开口补充道:“那钱水云不是什么好人。 之前叶绾绾结婚时,我和白姨去送她,当时钱水云远不像现在这样装的极好。 简直是和钱老太太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尖酸刻薄,得理不饶人。” 苏向欢光明正大给钱水云上眼药。 林芊芊和薛柔柔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能说第一感觉实在是太重要了。 钱老太太的战斗力,薛柔柔可是见证过的,作为钱老太太亲生女儿的钱水云,肯定也不会弱到哪去。 只不过是惯会伪装罢了。 林芊芊完全就是因为,恨屋及乌,能和叶绾绾过成一家人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薛柔柔就苏向欢的话,点了点头。 “照这样说,那我得抓紧和我那黑心肝的表哥好好说道说道。 离那钱水云远一点点,别被算计得被迫娶了她。 我姑姑性格虽然要强,耳根子却软。 若真被钱水云得逞了,保不齐就被钱水云哄得不知天南地北,团团转了。 到时候我得恶心死。” 薛柔柔嫌弃得皱了皱眉。 “不行,我现在就去。 芊芊,向欢,我先走了,随便再去一趟陈阿姨家。 陈平那狗东西伤了芊芊,还没个章程呢? 不能放过他。” 薛柔柔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着,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陈平推倒林父的面前,说不定能因祸得福呢? 苏向欢听说薛柔柔要走,当既起身送了送。 “那我就不留你了,办事要紧。” “不用不用,我走了哈。” “等一下。”林芊芊喊住了薛柔柔,“我也回去,咱们一起。” “那感情好。” 两人和苏向欢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开了苏家。 苏向欢也回到了自己房间里,将桌面以及地面上的瓜果皮屑清理干净,换了身舒适柔绵的里衣,躺在了床上歇息片刻。 不知是今日累到了,还是怀孕初期都比较嗜睡,没过多久,床畔处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林芊芊和薛柔柔在林家大院门口分快。 林芊芊回了自己家,薛柔柔总是直奔自己姑姑家,一进门就嚷嚷开了。 “姑姑,姑姑!” “柔柔,女孩子家家的要文静一些,怎么这般浮躁,出什么事了。” 一位温柔的女声,自大厅内响起,薛柔柔顺着声响望了过去。 只见自家姑姑坐在沙发上轻摇着蒲扇,面前是一盏刚刚泡好的清茶,正在网上冒着热气,旁边是一盏正燃的香薰,趁着姑姑整个人仙气飘飘。 薛柔柔嘴角抽了抽,她姑姑就是喜欢这些看着就文雅的东西。 她怎么就喜欢不来呢? 薛青兰放下蒲扇,对薛柔柔招了招手,语气宠溺道: “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让姑姑瞧瞧柔柔瘦了吗?” 薛柔柔扯开嘴角,像个蝴蝶一样飞了过去,躲进薛青兰的怀里蹭了蹭。 “姑姑,我想你了。” 薛青兰抱着小侄女,顺手点了点怀中人的额头。 “就你嘴巧,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才没有呢?”薛柔柔嘟了嘟嘴,从薛青兰的怀里出来了,一双灵动的眼睛弯了弯,兴致勃勃道: “姑姑,我交到了两个好朋友,她们是…” 薛柔柔始终语调轻快的将她和苏向欢,林芊芊如何相识,又如何交心的过程,一一讲述了一遍。 今日发生的种种,也一并讲了出来。 “姑姑,你都不知道,那个叶绾绾有多恶心。 她竟然蛊惑一个小孩子,往我们餐盘里吐口水。 可把我恶心坏了。 还有她那个张口就骂天骂地的婆婆,骂的可脏了。 比老家那一条吃了五谷轮回之物的大黄的嘴巴都臭。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那个心机很深的小姑子,装腔作势,做作的很。 姑姑,你猜猜,她那个小姑子是谁?” 薛青兰顺口一问,“谁啊?” 薛柔柔挪了挪位置,望了一眼自家表哥的房间,小声道:“是我哥的追求者,我哥那人,不用我说,姑姑你也懂。” 听闻此言,薛青兰不悦的蹙了蹙眉,仅仅是听柔柔讲述一遍,她就能想到那个女孩子的家教,是怎样的糟糕了。 一提起自家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子,薛青兰就觉得脑壳疼。 她和老公都是文质彬彬的文化人,怎么生出了一根喜欢勾引人的花心大萝卜。 在薛青兰的认知下,她那个儿子就是一位准玩弄女性感情的渣男,偏偏又没有踏出最后一步。 说也说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就是不改,真是让人头痛的紧。 眩晕上头,薛青兰抬手扶了扶额。 一旁一直注意着薛青兰状态的薛柔柔,急忙起身绕到沙发后面,柔嫩的小手轻轻的按揉着薛青兰的太阳穴。 “姑姑,你别忧心了,我看我哥应当是看不上那钱水云的。 我和你说这些,是让你和我哥提个醒,别被人算计了。 那一家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要是被缠上了,可能一辈子都甩不掉了。 这事,你得和姑父通个气。 让姑父好好的教训我哥一顿,看他还沾花惹草不。 最好请个家法…” “薛柔柔,你又告我状。” 薛柔柔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富含磁性的男声打断。 只见一身高约一米八,身姿挺拔,面容精致的男人自里大门处走来,手中还拿了两本书籍。 上白下黑的装扮,使整个人气质出众,干净整洁很是惹人欢心。 薛柔柔下意识的往下一蹲,躲开了书本攻击。 啪嗒一声,书本落地。 薛柔柔抬起小手拍了拍胸口,压了压怦怦直跳的心脏。 还好她躲的快,要不然脑袋肯定得开花。 站起身叉着小腰与男子对视,呛声道: “靠,李云鹏,你是不是有病啊,扔东西的坏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 我说什么了,你自己招了个莲藕精粉红知己,还不许人说了是吧! 我就说我就说。” 李云鹏正欲回嘴,只见薛青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容沉肃。 “李云鹏,给妹妹道歉。” “对不起,妹妹。” 李云鹏这声道歉,可谓是敷衍之极,可薛柔柔知晓这已经是极好的了。 今日若不是姑姑被她挑起了怒火,李云鹏这个狗东西,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松口和她道歉。 毕竟往日里,她若是和李云鹏起了纷争,不打一架是解决不了的。 薛柔柔眼珠咕噜一转,觉得还是先走为敬,她身上可还肩负着为朋友“出头”,为陈平追妻的重任。 “没关系,哥哥。” 哪怕是快要走了,薛柔柔也要故意恶心一下李云鹏,谁让他不讲武德搞偷袭的。 果然,李云鹏自家这个鬼机灵的妹妹,被气得两个鼻孔冒气。 偏偏自家老妈情绪不佳,他还不能教训薛柔柔那个爱告状的小丫头。 只能用眼睛瞪了瞪。 薛柔柔不甘示弱的回瞪过去,然后对薛青兰道: “姑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薛青兰压下不悦的情绪,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来。 “好,替我向你妈妈问好。” “嗯,好的,姑姑再见。” 薛柔柔说完,便身姿灵敏的走了李家,出门后直奔自家和陈家的方向而去。 好在自家和陈家离得并不远,几百米的路程, 笃笃笃! 薛柔柔收回敲门的手,踮着脚冲里面喊道:“陈阿姨,陈阿姨快开门啊!我来了。” “来了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 咯吱一声,沉重的木门发出摩擦声,向两旁打开。 薛柔柔双手放于腹部,面上是甜甜的笑,看起来很乖很乖,微微向前躬身。 “陈阿姨,下午好。” 陈母一见到薛柔柔,嘴边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 “哎,好好好,快进来!” “柔柔,渴了吧,喝点什么?” “不用了,陈阿姨”薛柔柔伸手拉住了陈母,“陈阿姨,我不渴,我今天是来告状的。” 薛柔柔故意鼓了鼓掌,做出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 陈母一听薛柔柔是来告状的,神情立马就严肃了起来。 “陈平那臭小子,是不是又在外面欺负你了? 柔柔别怕,和阿姨说,阿姨给你做主。” 陈母拉着薛柔柔坐了下来。 薛柔柔简单在心里想了一下措辞,同时对陈平说了声抱歉。 看在陈平对她还不错的份上。 奶一口,不过这口奶,毒奶还是甜奶,她可不打包票。 薛柔柔开口说道:“陈阿姨,其实陈大哥欺负的不是我。 而是我的好朋友林芊芊。” 薛柔柔口齿伶俐的将陈平和林芊芊初次相见,二次商减的全过程1比1,无任何添油加醋行为,一一讲述了下来。 “陈阿姨,你都不知道,芊芊直接晕过去了,到了医院才醒过来。 当时可吓人了。 我和向欢都要吓坏了。” “这个臭小子,我饶不了他。”陈母气愤的握了握拳,站起身就要去揍陈平。 薛柔柔见状,急忙拦住了陈母,抛出了大招。 “陈阿姨,我还有话,没有说。” 陈母疑惑的坐了下来,“柔柔,你说。” 薛柔柔道:“陈阿姨,你可真得管一管陈大哥了。 他喜欢芊芊,不是这样喜欢的啊? 你都不知道,刚开始陈大哥和芊芊初次见面的时候产生了误会。 芊芊对陈大哥的第一观感本就不好,我好说歹说才让芊芊对陈大哥的观感好上那么一丢丢。 现在他又突然出现,害芊芊进了医院,我看他若想再去追芊芊,可就难了。” 陈某听到前半段,情绪激动得瞳孔地震,她儿子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陈母开心不过一会,便又听到了晴天霹雳,儿子红鸾刚动就被他自己破坏了? 还对人家女孩子举止轻浮,把人害得去了医院? 这…儿媳妇还能有吗? “臭小子。”陈母咬牙切齿,猛地一下站起了身,抽出调节下的鸡毛掸子,就往里屋冲去。 “陈平,你个兔子崽,给我出来。” 紧接着是踹门声,还有陈平的求饶以及哀嚎声。 “妈,妈,你咋了?你听我说…” “说个屁的说,给我站那不许动,没出息的小兔崽子…” “妈,嗷—别打脸,我明个还要去局里,嗷—” “脸,你还要脸吗? 你对女孩子那么轻浮,还把人鼻子撞流血了,你挺能的啊! 追媳妇是那样追的吗? 不争气的小兔崽子,好不容易铁树开花,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你给我搞什么乱七八糟的鸡毛事呢? 过两天给我上门道歉去。 我儿媳妇要是跑了,我跟你没完。” “妈,你咋知道的?”陈平疑惑惊问。 深藏功与的薛柔柔,乐呵呵地回了自己家。 留下陈平接受家里人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第154章 放屁 傍晚。 江暮和林全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 一边要准备各种聘金聘礼,一边要找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辈人,打听四九城从古至今传下来的各种习俗与规矩。 江暮和林全都是大小伙子,没有结婚成家的经验,对这些可谓是一窍不通。 在邻里邻居的提点之下,江暮特意准备了礼品,拜访了一位以前和自家父亲关系亲厚,同时和苏伯关系不差的周成功,按辈分他该喊一声叔叔,充当中间人从中说和。 周成功在了解到江暮的来意后,二话没说直接应了下来。 “好小子,你可以啊,苏毅捧在心尖尖上的小闺女,被你给娶到家了。” 周成功拍了拍江暮的肩膀,满脸的欣慰。 “好啊,你和向欢那丫头都是好孩子,你们能结婚成一家人,挺好的。 如今看到你即将成家,我这心里的大石头也能落地了。 自从你爹去世后,叔叔我这心里始终挂念着你,好在现在雨过天晴了。 小子,好好对向欢那丫头,她脾气虽然有些骄纵,但是个好姑娘。 周成功故意摆出一副严肃样。 “你可不能亏待人家,要不然先不说苏毅和你林叔叔那里过不去,就我也得替你爸爸教训教训你。” 江暮急忙表态,“周叔叔,你放心。 向欢是我喜欢的女孩,我定不负她。” 在周成功似笑非笑的打趣目光下,江暮不知不觉间红了耳根。 “我一定事事顺着她,想着她,宠着她…” 周成功见江暮如此反应,哈哈大笑。 “好,小子你这话周叔叔替你记着了。 看好日子了吗?聘礼准备齐全点。 虽说苏毅那老小子家庭条件宽裕,但咱们准备的是咱们的心意,以及对向欢丫头的看重。 这方面可能投机取巧,不然我可不依你!” “看好了,后日便是个好日子。 东西也都准备好了,就差周叔叔你替我操操心了。”江暮道。 “行,那后天一早我准时到你家,咱们一起去把这事定下来。 到时候我可得把苏毅喝趴下,哈哈哈。” 周成功喉间溢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眉宇间也尽是喜意。 老友生前他们的关系确实是亲如兄弟,可自从老友离世,江暮下乡后,这关系也逐渐淡泊了下来。 他是有心拉一把江暮,可惜中间隔了一房江家老大。 江暮有亲大伯在前面当真,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也帮扶不上。 有力都没处使,也只有在江暮被算计顶替江宁下乡,保全工作和宅院的时候,和苏毅一起使上一把力。 这么多年也没怎么上心过,毕竟自己也有一大家子人要照料。 后来在得知江暮大学毕业分配到纺织厂时,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开心的。 在纺织厂里,终究是能护他一护,虽然可能也轮不到他。 所以今日江暮上门找他当媒人说亲时,他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应了下来。 至于江暮为什么会在奶奶大伯还在世时,越过他们找到自己? 周成功表示,管他呢? 孩子张口了,这个忙就必须帮。 而且江暮这孩子也不是什么不懂规矩的人,没有让他奶奶或大伯来,这其中必有内情。 很有可能是苏毅和江暮联手,提前把人收拾了。 据他所知,苏毅那个娇气闺女,可不是个有心眼的人。 哪里能玩的过江家大房那些人,江暮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她。 苏毅那个宠女无度的性格,啧啧啧,必定会给他那个娇娇闺女扫平一切障碍,平安顺遂一生的。 周成功笑得开怀,江暮却有些欲言又止,嘴巴张开又合上。 显然是有话要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成功觉察出了江暮的异样,当即询问出声。 “小子,有话直说,磨磨蹭蹭的干嘛呢?” 江暮狭长的眼眸微微闪动,抿了抿唇。 “周叔叔,有个事,我觉得需要提前和你说一下,你和婶子商议商议。 若是不行,侄子我也不勉强你。” 见江暮说的认真,周成功也难得严肃了起来。 “你说。” “是这样的,周叔叔。” 江暮言语和缓的将叶绾绾陷害苏向欢的事,在讲述的同时把自己放到了强迫苏向欢的位置上。 时刻注意着苏向欢在周成功面前的形象。 “就在前几天,向欢突然晕倒,到了医院才知道她怀孕了,是我的。 邻居阿婆说未婚先孕可能会影响媒人的运道,所以我…” “放屁,影响个毛影响。 老子不怕,这事我应下了。” 周成功声音陡然放大,浓密的眉峰,紧紧的皱在一起。 抬眸看向江暮的眼神里充满了责怪,声音也略带埋怨之意。 “小子,你…嗐… 你也长大了,道理你肯定也明白。 当时事出有因,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周成平重重的叹了口气,再抬眼时,满是认真之色,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江暮。 “江暮啊!你欠了人家向欢啊,以后可得好好对人家。 万万不能拿这个事,来做文章,刺向欢那丫头的心。 这事错在你,你明白吗? 都是男人,叔叔我也不想把话说的太直白。 向欢中了药神志不清,难道你也糊涂了不成。 你一个正值当年的大小伙子,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给缠上。 既然你生了心思,那你就要把这份责任扛在肩上,一辈子都不能松懈。” 江暮的脸色在周成功这一番推心置腹的嘱咐下,逐渐变得通红,而后坚定。 “周叔叔,我知道了。” “嗯,你心中知道就好。 这下聘和结婚的日子如此之近,肯定会引起各种猜测,以及流言蜚语。 向欢丫头还怀着身子,你到时候多多安抚于她,千万不要让她受到什么刺激?” “我会的。” 江暮从周家离开时,脸上的余热还未消退。 忽地,江暮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刚刚周叔叔那番话可谓是把他的小心思,剖析的一展无遗。 回想当日,向欢脸颊驼红,身上火热,身体宛如一条水蛇一般,紧紧缠绕着他的腰\/\/腹\/不放。 迷蒙的双眼,粉嫩的嘴唇以及舌\/尖四处游离。 此间溢出娇吟,勾的他心痒难耐,当时他是想直接带向欢离开的。 可惜向欢缠得实在是太紧了,身上也越来越热,白里透红的肌肤在晕染着不自然的红色。 他头脑一热,便… 第155章 出息 江暮折返回到江家时,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各种明朗,粗犷的声音相互交杂在一起,热热闹闹得很是喜庆。 购买礼品的活计被林全和其他兄弟包圆了。 以前跟着江暮讨生活的兄弟们,听说江暮要结婚成家了,各个热情高涨。 比他们自己娶媳妇还要高兴,短短几天,大包小包的往江家拿。 崭新的三转一响,渐渐的摆放在江家正屋里,上面摆着一朵硕大的大红花。 打眼看去,鲜艳也喜庆极了。 旁边是上好的木料打成的72条腿,刚刚从木匠家里拉回来,上面还泛着轻微的木料香气。 林全手一手拿着一捆正红色的布料,一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步履匆匆的从里屋走出。 顺手就近把布料的另一头递到了一位长的五大三粗,身材高大的男同志手中。 “兄弟们,来来来,把这红布分一分,大家再辛苦一点。 帮着咱们老大把这板凳,桌子,柜子啥的系上红布,彰显一个好兆头。 还有窗台,床铺,墙壁也都别放过,旁边有剪裁好的喜字,现成的浆糊。 都别愣着了,忙活起来吧。” 林全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忙碌了起来,边贴边笑呵呵的相互打闹着。 还有的人聚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江暮结婚以后会是什么样。 有的人认为江暮会是个妻管严,也有的认为厉害如老大的江暮,一定会把未来嫂子治的服服帖帖。 丝毫没有注意到江暮已然走进了屋。 江暮听着找下兄弟们的议论,抬起一脚踹在了声音最大,说得也正兴奋的王二麻的屁股上。 “胡说八道什么呢?” 王二麻只觉屁股一痛,瞬间双手捂着臀部,像个穿天猴一样,跳到了旁边。 在看到打他的人是江暮后,扯开嘴角讨好的笑了笑 “嘿嘿,老大,你回来了? 没,没说什么。” 江暮撇了一眼王二麻,“出息。” “嘿嘿。”王二麻挠了挠头,傻笑一声。 林全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老大,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这是单子,你看看还有没有缺的? 明儿个还有时间补上。” 江暮伸手接过单子,仔细望去,上面所记物品,种类,数量清晰明了。 “挺好的,就这些吧。”顺手将单子还给了林全,朗声道:“大家辛苦了,后日我提亲回来,咱们兄弟好好喝一场。 这几日辛苦大家了。” “不辛苦,老大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老大,你这话就太客气了。 还是不是兄弟了。” 江暮望着这一群或面上有疤,或行为粗犷,或不拘一格,长相劣势是兄弟们,唇边的笑意漾开了些。 “那想,客气的话就不多说了,后天,咱们不醉不休。” 话落,一呼百应。 众人贴喜字,系红花,擦拭柜子地面的人更积极了些,各个嘴边的弧度先先连到耳后跟去。 不知是为江暮结婚而开心,还是为了后天不醉不休而畅快。 江暮和林全趁着众人忙碌的间隙,走出了正屋。 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院子里的凉亭下。 江暮慵懒的靠着椅背上,手指翻飞,熟练的从烟盒中抽出两根香烟,扔给了林全一根。 点燃送到嘴边,不多会一圈烟雾缓缓上飘。 “栓子回来了吗?” “还没有,应该快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风尘仆仆的铁栓,走进院子发现江暮林全二人,身子一转走了过来。 很是得心应手的将林全从椅子上薅了起来,自己坐了下去。 林全熟练且自然的顺着铁栓的力道站起了身,坐到了另一个稍矮一点的椅子上。 铁栓简单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口道:“老大,我回来了,事情办妥了。 那边的地头蛇,不太懂规矩,我花了点时间教训一下。 现在好多了。 有两个人混进了江家所在的村子,从早到晚监视着江家人。 保准他们早上刚出乡镇,不到中午就能把他们重新摁回小山村。” 江暮点了点头,“嗯,处理好了就行。 正好,我后日去你们嫂子家提亲。 你小子还能赶上和兄弟们畅饮一晚。 明个好好休息,后天你和全子,王二麻,还有狗剩一起和我去苏家。” 江暮掀起眼皮,望了一眼铁栓和林全。 “收拾得干净些,给兄弟们都买一身像样的衣服。 两个礼拜后我结婚,都给我精神点,谁在邋里邋遢,不着边幅的乞丐模样。 别怪我嫌他丢人,不让他吃席喝喜酒。” 听到江暮这么说,铁栓和林全同时低头望了望自己的穿着。 脏兮兮的衣服,黑漆漆的烟洞,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 铁栓不好意思的挠挠挠脑袋,他们基本都是单身汉子,家里也没个知冷知热的媳妇给洗衣服。 衣服那都是循环穿,这件有味了,随手甩一甩,往树上或者是绳子上一搭散散味。 没味儿了,就继续穿。 要是实在接受不了,就打盆水往里面一摁,简单搓一两下就洗完了。 大老爷们没那么多讲究。 但如今老大讲出来了,那就得改。 要不然按照老大说一不二的性格,说不定还真的吃不上喜酒。 那可不成,他紧赶慢赶,甚至省了一点小手段,才及时赶了回来,就是为了这一口,绝对不能因为衣服而耽搁了。 铁栓和林全相互对视一眼,当即做出保证,江暮结婚那天,一定让兄弟们都穿上新衣服,打扮得精精神神的去接嫂子。 江暮看着两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一声,清冽的嗓音,落进铁栓儿人的耳朵里,宛如一阵清泉声一样悦耳。 卸了力道的铁栓只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陷进了椅子里,忽然想到了什么。 嗖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老大,当初嫂子那个继妹结婚的时候,我和全子在嫂子后妈那里露过面了。 不会被认出来,从而连累你被丈母娘记恨吧!”铁栓哭皱着脸,说出了违心的话。 “要不我和全子就不去了吧,反正喜酒是在咱们这里喝。” 林全听言,也垂下了眼皮。 江暮听出了铁栓话里的闷闷不乐,微微坐直身子,看到铁栓和林全一个二个全部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脸色。 轻啧出声,“瞧你们这点出息。” 第156章 别轻举妄动 “认出来又如何,不管是碍于情面,还是装模作样,她都得笑脸相迎。 再说了,她女儿是什么样的人?她自己心里清楚。 咱们敬着点就成了,你们以后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行,有老大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一定提前和兄弟们知会一声,后天绝对把排面安排的足足的。”铁栓嬉皮笑脸地拍直胸口保证道。 林全也在一旁帮腔。 接下来,三人仔细的对了一下后天的流程,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 谨防意外。 20分钟后,江暮丢掉手中燃烧殆尽的烟把,习惯性的用脚碾了碾。 “天色不早了,叫上屋里的兄弟们,咱们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 明天好好歇一天,后天和我一起送聘礼。 我带你们正式见一见你们嫂子。”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江暮嘴角的弧度逐渐上扬,眉宇间蕴藏着掩藏不住的喜悦。 铁栓和林全感知到江暮的开心,也跟着笑的张扬开怀。 招呼着屋里的众人,浩浩荡荡,勾肩搭背的往国营饭店走去。 江暮走在最后后,看着众人的背影,眉眼含笑,向来清澈的目光里,掺杂了几丝不舍与复杂。 这些都是跟着他一起从小买卖,一点点的倒买倒卖,做到现在垄断大半个黑市的兄弟们。 毫不夸张的说,他们每个人的背后都曾毫无芥蒂的交给过对方。 这其中若是有人起了异心,他们这群人绝不会这么完整,还能像现在这般欢声笑语,为他结婚的喜事而欢呼。 前段时间,他一句收手,兄弟们二话不说直接把手中积压的库存销售一空。 从黑市抽身,回归到日常生活里。 可,廖红伟的那群人…… 思及此,江暮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双手交叠在一起,指腹无意识的相互摩擦。 廖红伟是另一半黑市的掌舵人,手里一直不太干净,心黑手黑心眼也黑。 自从他们这帮人从黑市抽身后,廖红伟好像吃不下整个黑市,再加上只有他一家独大,没人分摊风险。 这段时间一直在蠢蠢欲动,意图重新拉人入伙,还特别不要脸的把新人放在面吸引治安局的注意。 这段时间,原本的黑市一直不太平,听说已经抓了很多人了。 忽然,江暮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停下了脚步,上眼皮狂跳不止。 本就皱成一团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 一股没由来的恐慌在心底四处弥漫,当既大步流星的追赶上铁栓等人。 目光认真在在人群中巡视,一一对应各自的身份。 片刻,面容严肃,声线冷了下来,“你们有谁这段时间见到楠竹了?” 刚从当下赶回来的铁栓第一个摇了摇头。 林全疑惑出声,“老大,楠竹不是回老家了吗?” 林全话音刚落,便有人出言回答了。 “全哥,楠竹前两天回来了。 我见过他,他还说他说着媳妇了,年底就能结婚了呢?” 江暮迈动步伐向说话之人走了过去。 “具体什么时间见过他?在哪见的?他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江暮此话一出,现场瞬间寂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面色逐渐严肃。 老大平日里声音虽然冷了些,但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 就连之前他们不小心买了发了霉的粮食,折了全部利润与一大半本钱时,老大都没有这么严肃,慌乱过去。 难不成?楠竹出事了? 众人纷纷向江暮与说谎之人投去了担忧,询问,关切的目光。 说话之人满面的笑容,瞬间拉了下来,将胳膊从旁边人的肩膀上拿了下来。 “五天前吧,在我们两家之间的巷子里。 看着很正常,和平常差不多。 怎么了?老大。”小心翼翼的问询,生怕听到了什么不好的回答。 江暮迎着众人殷切的目光,眼皮上下眨动后归于平静。 “没事,就是问问他回来了没有。” “都这么严肃干嘛,走,去吃饭。” 话落,江暮率先转身,走在前面领路。 转过身的一瞬间,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垂于身侧的右手插进了口袋里紧紧的捏在一起。 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波涛汹涌的滚着浪花,一点一点的蚕食着他好不容易找回的冷静。 了解江暮像了解自己一样的铁栓,见江暮单手插兜,身姿挺拔的背影。 心底宛如笼罩了一层黑暗,一股没有冠名的压迫四处蔓延。 老大有个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注意到的小动作,一旦老大心中想了他自己都摸不准的事,便会习惯性的单手插兜,步伐凌乱且加快。 刚刚老大提到了楠竹。 莫不是? 铁栓突地睁大眼眸,然后又瞬间压下眼底的惊惧,就近扯了扯林全的衣角,低声道: “活跃一下气氛,不要让兄弟们担心。 今天这饭,还有后天提亲的事,必须热热闹闹的。 我去找找楠竹。” 林全能贴身跟在江暮和铁栓身边,自然也不是什么愚笨的人。 所以猜不到全程,但也知晓大半。 微微侧眸,点头应了下来,“好,你去吧,小心。” 铁栓颔首,快步追上江暮。 “老大,我去找找楠竹,你别担心,那小子机灵,不会出事的。” 江暮情绪平静了下来,低声应了一声,同时嘱咐道: “万事小心,若是被推出去挡刀了,先别轻举妄动。 回来找我商议。” “我知道的,老大,我先去了。” “嗯。” 铁栓放慢了脚步,与步伐不停的江暮拉开了距离,而后转身往完全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全施展最擅长的嘴皮子功夫,很快便将场子热了起来。 众人心底的疑惑在看到铁栓离开的背影时,浅浅的压下了大半。 嬉戏打闹声再次响起,走在前面的江暮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希望没事。 …… 另一边,一座光线糟糕,环境也糟糕的院子里。 一身着黑衣的男子,悠哉悠哉的躺着凉椅上吃着红彤彤的苹果。 一口下去,汁水四溅。 “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还行,就是挡箭牌又损失了一张。”一道惋惜声自男子身侧响起。 “前两天被抓的人,咬出了江暮身边的三把手楠竹。” 躺着的男子闻听此言,蹭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第157章 疯了吗? “疯了吗?那江暮是什么善茬吗? 咬谁不好,非得往他身边的人身上咬。 我不管,趁着江暮现在应该还没有发现,马上把人给我捞出来。” … 与此同时的苏家,并不怎么平静。 原是下班归来的苏毅,路过国营饭店,便想着打包一份肉菜回家,给两位孕妇补充一下营养。 交过钱票,在等待间隙,从服务员相互交头接耳间,得知了今天中午苏向欢三人被人故意恶心的事。 嫌恶的同时愤怒异常,憋着火找到了韩勇询问具体细节。 刚开始,韩勇支支吾吾的不肯直面回答,直到苏毅黑了脸,韩勇这才把头所见所闻所听从头到尾的讲述了一遍。 同时为了安抚苏毅的情绪,也有讨好,卖个人情的意思。 条理清晰的将苏向欢三人和老太太一起到了钱家后发生的一切,一起讲了出来。 还好今天他留了一个心眼,找人跟在后面,看到了钱家的大戏,连猜带推测的得出了前因后果。 在知道是叶绾绾故意用这种不入流的方法,来恶心欢宝和芊芊,以及欢宝朋友时,苏毅简直快要被气冒烟了。 压着情绪和韩勇道别, 愤怒的情绪到达了顶峰,一路面色阴沉的回到了家。 恰逢苏向欢睡醒从房门中走出,父女二人打了个照面。 苏向欢睡了一觉,精神特别充沛,再看到苏毅时灿烂一笑,嗓音甜美喊了声。 “爸爸!” “哎,欢宝。”苏毅表情僵硬,声音里也有一丝不自然。 苏向欢敏锐的觉察到了苏毅的不开心,微微蹙眉。 “爸爸,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事了吗?” “是啊,毅哥你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啊?” 白玉梅听到苏毅回来的响声,从房间走出,正好听到苏向欢关心苏毅的话,顺口接道。 苏毅一想到叶绾绾做的恶心事,心中虽如明镜一般知道此事不关白玉梅的事。 但就是控制不住情绪,忍不住不迁怒白玉梅。 淡淡的瞥了一眼白玉梅,暗藏几丝不耐。 然而,目光在接触的白玉梅凸起的小腹时,急忙低敛眉目。 理智占据上风,再抬头时,微微对白玉梅笑了笑。 同时将自行车停稳,走到苏向欢和白玉梅之间站定。 “玉梅,今天叶绾绾来了吗?” 白玉梅显然没有想到苏毅会突然问道叶绾绾,神情有些许愣怔。 刚想说没有,却突然想到今天绾绾过来时,苏向欢在家,打过照面了。 白玉梅侧眸偷偷瞅了一眼苏向欢。 难道是苏向欢告状了? 不可能啊,以前苏向欢也不是说没见过绾绾回来。 而且今天是苏向欢她们占据了上风,以前不告,现在应该也不会告。 于是乎,白玉梅稍稍安了安心。 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嗓音隐隐带了些哀伤。 “是来过了,毅哥我这身子越来越重了,体内激素不稳定,容易想些乱七八糟的。 我知道绾绾做错了事,你和欢宝不喜欢她。 可她毕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生女儿啊,我…想她。” “没说你们不能见面,我也从来没有阻拦过你们。 可你知道不知道她……”苏毅顿了一下,烦躁的皱了皱眉,语气也连带着不太好了。 “算了,和你说也没用。 我去找她去。” 说罢,苏毅迈动脚步,还真的要去钱家要个说法。 白玉梅对此云里雾里的,看着生气的苏毅,眼神迷糊。 而后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难道是绾绾又作妖了? 苏向欢倒是从苏毅的言行举止中猜出了一二,急忙拦住了苏毅的去路。 “爸爸,你冷静一些。 我们没事,已经有人替我们出过气了。” 苏向欢拉住了苏毅的胳膊,“那钱家人是什么人,爸爸你又不是说不知道。 没理都能辨三分,咱们和她们置什么气? 更何况他们光脚不怕穿鞋的。 爸爸你可是纺织厂的保卫科主任,万一她们来个恶人先告状。 她们倒是没什么事,爸爸你可就说不准了。” 经过苏向欢这么一分析,苏毅上头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 反手握上了苏向欢的小手,言语关切道: “欢宝,你说的对,我不能去。”找个其他人去,敢欺负她闺女,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父女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玉梅站在一旁,着急的拽着衣摆,试探性地开口道:“欢宝,毅哥,这是…怎么了?” 苏毅刚想说话,袖口便被自家闺女扯了扯,于是将已经到了喉咙的回答,又咽了下去。 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白玉梅说话,他怕他控制不住情绪,将对叶绾绾的怨气撒到了白玉梅的身上。 所以还是闭嘴保险,省的伤了夫妻情分,影响到孩子。 苏向欢面上带笑,不着痕迹的往前走了一步,乖巧柔软道。 “白姨,没什么事,就是叶绾绾可能是对芊芊打她的那一巴掌心生怨气。 一时气急做了一件错事,已经解决了。 你别担心,我还要和你说个好消息呢。 叶绾绾怀孕了,以后日子也就算安稳下来了。 那钱家人就是看在着叶绾绾肚子里孩子的份上。 也会对叶绾绾很好的。” “真的吗?绾绾怀孕了?”白玉梅对此是持怀疑态度的。 别人不了解绾绾,她这个当娘的还能不了解吗? 自从出了当街撕衣的丑事后,绾绾对全家人可谓是恨之入骨。 怎么可能愿意怀上钱飞的孩子? 可看苏向欢的表情,不像撒谎。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就是绾绾为了脱困,或者为了更好的生活,胡说八道的。 一方面能把钱家人哄得团团转,一方面能满足她那已经不太正常的阴暗心理。 嗐… 白玉梅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终究是一步错,步步错。 不过,这样也好。 绾绾不受欺负便行。 若是绾绾真的想要孩子,那就把怀孕装到底,等到该生产时,到乡下抱养一个女婴,养在膝下便是。 也算是有个念想了。 白玉梅压下所有思绪,扬了扬唇角,语气故作轻狂道: “那太好了。 绾绾有了孩子,就能安心生活了。 以后就不会经常来打扰我们了?” 白玉梅这句话说的很是巧妙,表达对女儿怀孕的欣喜的同时,还在试探父女二人的态度。 苏向欢笑了笑没有接这句话,而是极其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第158章 有的只有惊悚 白玉梅眼神暗了暗,心底哀叹一声,看来苏向欢这妮子是随了苏毅的脾性了。 面上却一直挂着笑意,顺着苏向欢的话接了两句。 成功将此事掀篇了。 白玉梅心中比谁都清楚,再聊下去,对叶绾绾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苏毅承包了晚饭,以及饭后的刷碗刷锅的活计。 苏向欢和白玉梅便在堂屋里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话。 苏向欢说话很有分寸,聊的全是家常,不该和白玉梅说得,一字没提。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 苏向欢睡眼朦胧的坐直了身子,烦躁的蹙了蹙眉,偏头望了望窗外。 嘈杂的蝉鸣声,以及噼里啪啦的噪音,扰的人不得安宁。 苏向欢没好气地掀开被子,披上外衣,哒哒哒的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间门。 映入眼帘的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一张疤痕交错的脸。 叶绾绾哭哭啼啼的当着白玉梅的衣袖掩面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白玉梅满脸疼惜,轻轻的拍打着叶绾绾的后背,低声安抚的同时,目光凶狠的盯着一位哭天喊地的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面生,神态却很熟悉,简直就是钱老太太的翻版。 旁边还站一位冷面男人,双手抱胸的静静看戏,仿佛周遭,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可浑身散发的压迫性极强的气息,又让人忽视不了他的存在。 老太太不讲理的席地而坐,双手砰砰地拍着地面,唾沫星子从嘴边四处飞溅。 “没天理了啊,青天白日的欺负人啊! 小贱人,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老太太目光凶狠,神态癫狂的抬手指着故作柔弱的叶绾绾。 而后话锋一转,转身面对冷面男人时,语调软了下来,苦苦哀求道: “小哥,就是她,就是她和我儿子说,前几天在猫巷里见过你。 我儿子是被那个小贱人误导的啊! 我儿子不是故意把你牵扯进来的,你知道的我儿子就是在猫巷里混口饭吃。 你就是借给他两个胆,他也不敢糊口攀咬的。 老婆子我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 猫巷是黑市的代称。 冷面男人始终不为所动,仿佛根本听不到老太太苦苦哀求,面色平静,神态自若。 唯有冷清的眸色淡淡的撇了一眼老太太,以及啼哭不止,泪眼盈盈的叶绾绾。 叶绾绾在觉察到冷面男子正在看她时,急忙摆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虚弱样。 水灵灵的一双小鹿眼,欲语还休的望了一眼冷面男子,又像是害怕被抓包似的,十分矫揉造做的收了回来。 而后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从白玉梅的怀里出来,双拳紧握,鼓着小脸,颇有柔弱小白花的即视感。 可惜,叶绾绾忘记了,她那张乖巧甜美,惹人欢喜的小脸,在与钱家人一架又一架的切搓下,早已经被抓挠的不像话了。 有的只有惊悚,完全没有美感。 叶绾绾完全没有注意到冷面男人的周身的气息又冷了几度,自顾自的夹着嗓子,用自认为最软糯的声音道。 “小哥,你别听她胡说,我根本不认识她儿子。” 叶绾绾说话间不自觉地红了耳根,两朵红云迅速漂浮在两侧脸颊。 在眼泪的加持下,显得更楚楚可怜了几分? 离叶绾绾最近的白玉梅见此,狠狠的皱了皱眉。 叶绾绾暗含引诱的目光过于露骨炙热。 冷面男子浑身打了个冷战,目露浓重厌恶,张口道: “大姐,你身后就是厨房,进屋打喷水照照你的尊荣吧。 顶着一张崎岖不平,皱纹遍布的脸,露出一副勾引人的娇态,是勾引谁呢? 老子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况且,就凭老子我这张脸,不说娶个九天仙女,那也得是品貌端庄,才华横溢的女同志。 你是什么品种的癞蛤蟆,还想勾引老子。 你…也就一双眼睛能看吧。 可你就算是披上青蛙皮,那也是只蛤蟆。 可收了你的神通的,青天白日,怪渗人的。” 冷面男子双手抱着胳膊揉了揉,这一番话可谓是没给叶绾绾留一丝颜面。 同时也崩了自己外表透露出来的人设。 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冷面男子拥有一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身躯,却有一个有趣的灵魂。 张嘴和闭嘴之间,竟有这么大的反差。 不光冷面男子被叶绾绾恶心到了,就连苏向欢也只觉得遍体恶寒。 这一连串的表情加眼神,若是放在叶绾绾脸没被挠花前,一定是惹人怜惜,楚楚动人的。 而现在,除了渗人,就只有恶寒了。 毕竟谁也不会对着一张疤痕遍布,凹凸不平的脸起色心情欲。 冷面男子的话着实过于锋利,刺得叶绾绾整个人摇摇欲坠,不可置信的看着冷面男子。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一个女孩子,虽然她脸上有疤,可她五官不错。 皮肤是黑了些,但她可是眼眸明亮,鼻梁小巧挺直,不看疤痕的话,也算是亭亭玉立了。 一旁的白玉梅也被气的不轻,当即发怒道:“这位同志,请你说话注意点。 你们一清早的就来我家吵吵闹闹,现在还这么口不择言的对我女儿评头论足。 是何道理?今天你们若是不给我个说法。 咱们就到治安局里去掰扯掰扯去。” “去治安局?好啊,去,现在就去。”冷面男人的火气也被白玉梅这番话,挑了起来。 他陪回家说个媳妇,刚回到四九城,就被治安员逮个正着,拉进局里就是问,就是审。 要不是他从黑市里抽身抽的快,尾巴扫的干净。 这次说不定就栽了大跟头了,他被判罚农场没事,他正值壮年,身强体健的可以熬。 可他父母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也受不了繁重的农活,估计一个礼拜都熬不过去。 他也舍不得他刚说好的媳妇,他还没有牵小手,亲小嘴呢。 于是乎冷面男人更气了,“老子刚从治安局里出来,正好让治安员同志给我平个案。 我一个兢兢业业挣工资的工人,平白无故被你女儿几句话,给拉进治安局里蹲了几天号子。 我来找她问问情况,天经地义。 还我说话难听,她不摆出那副死人样恶心我。 我能说那些话吗?我可是要脸面的人。” 第159章 我儿子说的人就是你 “什么?绾绾,这是怎么回事。”白玉梅惊问道。 叶绾绾趁着白玉梅喝冷面男人说话的间隙,逐渐冷静了下来。 “妈妈,我没有,我这段时间一直在钱家没有出去。 怎么可能会害他。” 叶绾绾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瞎话。 这事确实有她一部分的责任。 不过这一切都要钱水云那个贪得无厌的女人。 要不是钱水云以手头紧,像她索要钱财,索要的紧,她何至于冒险到黑市里倒卖东西,收集邮票与老物件。 那天她正在交易时,倒霉催的遇上了治安局突袭,逃跑之余和老太太的儿子撞了个满怀。 两人篮子里的东西飘落一地,身后治安局的人在后面步步紧逼。 眼看着他们就要被治安局的人抓到了,叶绾绾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也就是冷面男人,溜进了一座隐蔽的小院里。 她记得他,上辈子,远近有名的养猪场老板,家里富的流油。 听说办养猪场的本钱,就是在黑市里摸爬滚打赚的。 那一瞬间叶绾绾的心里极其不平衡,便故意将冷面男子的藏身地,告知了老太太的儿子。 随后当机立断的抛弃了竹篮以及落在地的物品,快速离开了现场。 跑出黑市,脱离危险后,她便把这事王到九霄云外去了。 老太太的儿子当时也跑掉了,回到家里依然心惊肉跳的。 在老太太询问时,讲出了所见所闻所经历,自然而然就将叶绾绾和冷面男子讲了出来。 这也就是老太太能带着冷面男子找到叶绾绾的原因。 可惜,老太太的儿子还是在两天后,被一起搭伙合作的人供出来了。 最后被治安局的人抓了回去,为了争取减刑以及侵害,就将冷面男子的藏身地交代出来了。 治安局的人立刻出动,好巧不巧的堵住了正要出门的冷面男子。 老太太儿子和冷面男子在牢中相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冷面男子在警卫人员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揍了老太太儿子一顿。 一连三顿打下去,硬生生让老太太儿子改了口,他才得以从号子里面出来。 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老太太家。 老太太刚开始还呲牙舞爪的,冷面男子威慑性的砰的一拳砸在门框上。 随着木屑簌簌的往下掉,老太太嚣张的信心也慢慢的往下降。 瞬间认怂滑跪,巧妙的将怒火引到了叶绾绾的身上。 所谓是无巧不成书,老太太在儿子被抓走后,特意按照儿子的描述去打听了一下叶绾绾。 为的就是能替儿子争取减轻一些刑罚。 头天晚上刚寻到了叶绾绾的个人信息与住处,第二天一早就被冷面男子找上门了。 二话不说就带着人去了钱家。 在得知叶绾绾一大早就回了娘家时,又不想听了,苏家的地址,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老太太一来就拉着叶绾绾不放,直到白玉梅挺着肚子从屋里出来,拉开了两人。 老太太顾忌着白玉梅的肚子以及苏毅纺织厂保卫科主任的身份。 没敢过多拉扯,便一屁股坐了下去拍地拍手,弄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吵醒了熟睡中的苏向欢。 而此刻的苏向欢一边坐在不知何时搬出来的椅子上嗑瓜子,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前这场好戏。 暗自感叹叶绾绾还是功夫不到家,瞧瞧她那面上未曾遮盖完全的心虚,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谎。 在场人没有一个蠢的,自然都看出了叶绾绾是在嘴硬扯谎。 老太太一听叶绾绾竟转脸不认账,瞬间就火了起来。 借助拐杖的支撑,从地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满脸红温。 手中的拐杖,砰砰砰的直戳地面。 “你说谎话都不打草稿的吗? 我看你也不像什么缺少教育的野孩子,怎么张口就编瞎话呢? 就是你,我儿子说得人就是你。 我都打听清楚了。 那天,有人看见你慌里慌张的从猫巷里出来。 身形,衣服以及回家的方向,那是一清二楚,冤枉不了你。 小姑娘,是你做的你就认了吧,总不能让我这把老骨头替你背黑锅吧。” 其实此刻的老太太恨不得用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一敲叶绾绾的脑壳。 看看里面是不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怎么那么多窟窿呢? 但她不能也不敢。 叶绾绾敲都敲了,就怕他手一哆嗦,拐杖不听话般的往旁边歪了,打到了白玉梅的头上。 保卫科主任的媳妇孩子,可不是什么普遍人家,赔几块钱和几个鸡蛋就了事了。 花钱是一方面,就怕那什么主任给他儿子穿小鞋,再持手段把刑罚加重了几年,就玩球了。 老太太话音落下,叶绾绾下意识正欲张嘴反驳,然而在触及白玉梅严厉制止的目光后,憋屈的将话咽了下去。 白玉梅烦心的拧着眉,看着叶绾绾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却还是将人护在了身后。 “老人家,你小心些自己的身子。” 转过身与冷面男子说话时,声音不自觉的缓和了许多。 “同志,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这样,咱们到屋里坐下喝杯茶,慢慢聊。 你看怎么样?” 白玉梅的态度软和了下来,冷面男子的愤怒也随之平缓了些许。 “行吧。” 冷面男子恢复了刚刚那副不将所有人看在眼里的表情。 在白玉梅的带领下,抬脚迈进堂屋,转身的刹那间看到了一直静静看戏的苏向欢。 冷面男子疑惑,探寻的目光频频望向苏向欢,他觉得面前这位女同志,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疑惑归疑惑,冷面男子的脚步未停,跟在白玉梅身后进了屋。 老太太和叶绾绾紧随其后。 苏向欢也站起身,走了过去,一方面是看戏要看全程,看到叶绾绾不开心她就开心。 另一方面是要看着白玉梅别情绪激动,敢在意外发生之前掐掉可能会发生意外的火苗。 老太太和冷面男子坐在一边,白玉梅和叶绾绾坐在一边。 苏向欢自己找了个小椅子,坐在白玉梅的身后,这个位置能第一时间冲到白玉梅的身边。 或扶,或搀,都是绝佳的地方。 冷面男子大刀阔斧的坐在长背椅子上,习惯性的观察周围环境。 目光在触及条机上摆放的全家福后,目光狠狠一凛。 第160章 对不起暮哥 这这这… 这张全家福上面的男人,他好像在暮哥家见过,还有那个扎着两个牛角辫的小女孩,也好熟悉。 冷面男人狭长明亮的眼眸微眯,目光聚集,仔仔细细的望去。 突地恍然大悟,脑海一片清明。 这不是就是暮哥和他说过的暮过媳妇和老丈人吗? 那也就是说,刚刚被他骂是癞蛤蟆的人,是他小嫂子的妹妹。 老丈人的另一个女儿? 他还不知死活的怼了暮哥的丈母娘? 完蛋了,完蛋了。 冷面男人坐立难安,双手紧紧的捻着裤子缝。 这要是让暮哥知道了,他这身皮子可就遭殃了。 冷面男子表面镇静,像是在等待白玉梅主动开口,悠然自得的模样。 实则内心慌的不行,已经决定等一下不管白玉梅说什么解决方案,他都点头同意。 争取缓和一下,暮哥丈母娘对自己的感官。 此刻江暮如果是在这,必定是第一时间便认出来此人正是使他担心受怕,牵肠挂肚了一整夜的楠竹。 楠竹自从,接收到江暮让铁栓转达的收手指令后,便收拾收拾回乡下了。 先是到父母跟前承欢膝下,尽尽这几年一直在外闯荡,不曾尽的孝道。 而后托媒人说媳妇,见面说亲,培养感情,下聘定礼。 前几天确认了结婚的日子,楠竹高高兴兴的回到四九城,想要通知兄弟们他结婚的好消息。 更是想让和他亲如手足的江暮,替他掌掌眼,江暮看人贼准。 媳妇他很满意,相处也很轻松融洽,也产生了感情。 可老丈人家的人,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谁知道?刚回到四九城,还没见到江暮呢? 就被叶绾绾和老太太的儿子,联手坑进了治安局里,今天早上刚放出来。 以至于楠竹并不知晓叶绾绾算计苏向欢的事。 自然也就不知道苏向欢厌恶叶绾绾,连带着和白玉梅的关系也不好。 所以,知晓他的身份后,不仅不会对他感官不好,甚至还会对他的好感更进一步。 楠竹眼神从全家福上收回来后,止不住用四处乱瞟来隐藏内心的不安。 不经意间看到了白玉梅身后,翘着二郎腿,满脸戏谑等着看好戏的苏向欢。 苏向欢也注意了楠竹,目光相对间,两人短暂的惊愕后,同时向对方点了点头。 楠竹飞快的转移了目光。 苏向欢嗑瓜子的动作有些许停顿,眉宇间萦绕了一股淡淡的疑惑。 短短片刻,对面男人的情绪怎么一瞬间就变了,从刚开始怒火压抑,到现在平静下掩藏着丝丝担忧? 他在担忧着什么?白玉梅好像还没开口说话呢? 刚刚在院子里那拽的二五八万的嗓子呢? 被人隔空毒哑了? 苏向欢心中不解,于是毫不加以掩饰的目光,自上到下的楠竹身上打转。 执着又炙热,盯的楠竹浑身不舒服,不自然的换了个姿势。 眼神刻意躲避着苏向欢。 苏向欢见此,眉眼微微上挑,笑眼盈盈。 男人的眼神她可太伤心了,当初铁栓和林全在知道她身份后,看她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这一看就是和江暮认识的,关系可能还不浅。 别说,江暮的亲友关系还挺广的,不像她除了林芊芊那个咋咋呼呼的小丫头,就薛柔柔一人了。 原主以前的朋友,自从学校毕业后就没怎么联系了。 她穿来后,也没有加以维护,自然就断了消息。 苏向欢和楠竹的眼神交锋,并没有引起白玉梅或者叶绾绾的注意。 毕竟她们是对面而走,还以为楠竹是在看她们。 白玉梅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同志,是这样,你看看我家这家庭条件,也不像是会到猫巷那里讨生活的样子吧! 我家那口子是纺织厂保卫科的主任,一月工资也是有个百来块的。 虽然算不上小康,但也能裹住我们一家的日常花销。 在家里啥啥都不缺的情况下,你说我女儿何必要去猫巷呢? 你说,是这个理不。” 白玉梅的声音很是平缓,不经意间透露出了苏毅是身份。 想用苏毅的主任身份压一下,或者引诱一下楠竹将损失轻拿轻放。 白玉梅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把叶绾绾已经嫁人,而且是嫁到平常人家的消息和楠竹以及老太太说。 更不敢提叶绾绾和苏毅父女彻底闹掰了,就是苏毅回来,也完全不会在乎叶绾绾死活的。 可绾绾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绝对不能冷眼旁观。 “得得得,你也不用拿你男人的身份出来压人。” 老太太扬了扬手,不满道:“来之前我已经打探清楚了,你瞒哄不住我们。 你身边那个小贱人是跟着你一起嫁给苏主任的。 苏主任对她亲如亲生,她倒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和苏主任亲生女儿争个高低。 黑心肝没良心的在苏主任升迁宴上,给人家亲生女儿下那见不得光的药。 差点害得人家女儿大庭广众之下失身。 然后自己不检点和人当街鬼混,嫁了一个破烂户,残疾夫婿? 婆婆彪悍,小姑精灵,男人废物,小叔残废。 所以,你嘚不嘚,嘚不嘚的说那么一大串,哄谁呢? 我猜,要不是因为你肚子里揣着货,苏主任恨不得把那个小贱人扒皮拆骨呢?” 老太太的嘴巴犹如机关枪一般,突突突的将叶绾绾和白玉梅的然后就掀了个底调。 白玉梅的脸色黑如墨底,叶绾绾倒是满脸通红,眼神阴毒的盯着老太太。 恨不得扑过去,撕了老太太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巴。 可她的衣服被白玉梅从后面紧紧的拽着,令她动弹不得。 反观楠竹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看向叶绾绾的目光,几乎要冒出火光。 要不是老太太突然说了这一通,他就轻飘飘的将此事揭过去了。 而现在… 不可能。 这人欺负了他小嫂子,看他不怼得她们怀疑人生,就算他无能 对不起暮哥,也对不起暮哥特意给他取的名。 他以前叫树根来着。 楠竹起身的动作太大,瞬间吸引了屋内其余四人的注意力。 四道不同的目光纷纷望向楠竹。 老太太疑惑,白玉梅紧张,叶绾绾恐惧,苏向欢惊讶。 第161章 管用就行 就在楠竹正欲张口开大时,忽然接到了来自苏向欢的眼神暗示,又缓缓的坐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小嫂子为什么制止他,但他听话照做就是了。 苏向欢完全是心中好奇,白玉梅会用什么新奇百怪的角度给叶绾绾辩解。 于是悄悄给楠竹使了个眼色。 她还挺想知道的。 只见白玉梅迅速理好措辞,讪讪地笑了笑。 “同志,老人家,你们都消消气。 听我继续说嘛。” 白玉梅刻意顿了一下,然后义正言辞的维护叶绾绾道:“老人家,我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打听的这些空穴来风,完全不属实的消息。 现在,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 什么算计妹妹,街边鬼混,这都是假的,根本没有这回事。 不过,有一点老人家,你说对了。 我女儿绾绾确实嫁人了,嫁得是她亲爹还在世时,给她定的的未婚夫。 虽然女婿家的家庭条件不好,家里人也比较有个性。 但我们母女是讲信用,有原则的人。 有婚约,自然要嫁。 我女儿是嫁人了,但不管她嫁没嫁人,都是我的女儿。 我和我先生,继女欢宝的关系很好,他们都是很敞亮,胸怀宽阔的人。 在得知我女婿夜间出现意外,断了腿后,很是照顾我女儿绾绾。 所以,绾绾她根本不会去猫巷,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 白玉梅笑容淡淡,声音不像刚才那般平和了,反而是带了丝丝凉气与坚定。 好像老太太再“胡说”一句,她就要板起脸骂人了。 老太太感受到了白玉梅语气的转变,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了。 反正,只要旁边那个浑身气息冷得快要结冰的男人,不找她的事就行了。 她现在已经不想着救儿子了。 一个是刚从治安局出来,张嘴就扎人心窝,看着就吓人的男人。 一个是有钱有势的主任,她一个穷苦小老百姓,一个都惹不起。 以前儿子也进过治安局,在里面待个六,七个月就出来了。 儿子以前好像说过,他跟了一个大哥,还挺有背景实力的。 再说了,她和对面母子俩又不认识,以后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那些事是不是真的?关她什么事? 别把对面那个大肚子女人惹毛了,万一发起疯来伤到了肚子,她是不是要为此负责? 不行不行,她已经把对面母女两人的老底掀开了,接下来的事就是男人的事,和她没关系了。 暂时先当个哑巴吧,只带耳朵不带嘴。 苏向欢对于白玉梅依旧是拉起苏毅这张大气吓唬人,同时树立良好自身人设的招式,觉得有些无趣。 她还以为会听到一番话,天马行空,好不讲逻辑的辩解呢? 结果还是这老一套。 嗐… 果然,俗话说的好,套路老不怕,管用就行。 苏向欢塌了塌眼皮,再次咔巴咔巴的嗑起了瓜子,同时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楠竹。 示意他可以开大了,楠竹立马心领神会,长腿一迈搭在另一条腿上。 油光锃亮的皮鞋轻轻的摇晃着,表情轻蔑又欠揍,吐露出来的嗓音更是能将人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得得得,她有没有算计妹妹?当街鬼混,嫁给了谁?嫁得好不好?你们是什么人? 我都不感兴趣。 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是觉得你脑不昏,耳不聋,眼不花,应该是个正常人,能和我正常交流。 不像外面那些蛮横不讲理,撒泼打滚的老太太。 这才跟着你进来,坐在这里聊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 不是来调查户口,打探你们家事的。 老子我时间宝贵的很,可不能浪费在这啧…没人在意事上。” 楠竹不悦的皱了皱眉,掀起眼皮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叶绾绾。 “别说再说些她没去过猫上,不可能去猫巷,你家富裕不需要去猫巷,这些没什么屌用,还显得你很没有脑子的屁话了。 说句不好听,但是实话的话,就她这副能把鬼吓哭的尊荣,要是没见过老太婆儿子。 老太婆儿子不可能清晰准确的说出她的长相。 毕竟她张别致脸,别人可没有。” 白玉梅张了张嘴刚想接话,楠竹宽厚的大手往上抬了抬,一句话将白玉梅准备好的话咽得下去。 “你要是在东拉西扯,说不到重点上。 我看咱们就别在这废话了。 一起去治安局,让治安员同志来调查这件事。 想必,治安员们很高兴能再天上一笔业绩,老太婆儿子也能减减刑。” 楠竹话落,便做出一副要起身往外走的架势。 “等一等。”白玉梅急忙大声阻拦,咬了咬牙道:“我们弥补你这两天的误工费怎么样,20块钱,大半个月的工钱了。” 楠竹还没说话,旁边的叶绾绾先不干了,当即眉头一跳就要张口火上浇油。 第一个音刚从齿间溢出,就被眼疾手快的白玉梅及时制止了。 白玉梅恼恨道:“你干什么?想去治安局里蹲号子吗? 我求求你了,长点脑子好不好。” 叶绾绾被自己亲妈这么说,脸上瞬间挂不住了,本就被晒得有些黑的脸色沉了下去。 但最后到底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了,白玉梅也随之松了口气。 而楠竹下面吊儿郎当,十分欠揍的声音,又将白玉梅的心情刺激得跳了起来。 “谁稀罕你那一点破钱,你在看不起谁呢? 老子我有的是钱,老子的钱取出来能砸死你们两个。 20块?你还真好意思说出口,你家不是很有钱吗? 不应该两分讥笑,两分薄凉,两分漫不经心,四分霸气的拍出来千儿八百的,让我拿了钱,赶紧滚吗? 怎么?你也知道你女儿就值20块啊? 可惜,你还是对你女儿不了解,就她这样的,两块钱撑死了。” 楠竹边说边用蔑视的目光扫了一眼叶绾绾,就收了回去,仿佛多看一眼就脏了眼睛似的。 旋即侮辱性极强的啧了一声。 白玉梅被楠竹这一番话以及动作,气得浑身发抖,紧紧的攥着叶绾绾的小手,这才没有彻底失态。 “同志,年纪轻轻的,多积口德,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何必对一个女同志这么大的恶意呢? 咱们也别在这绕弯子了,你就直说好了,这件事情你想怎么解决?” 第162章 蠢笨如猪的脑子 楠竹冷笑一声,锋利的眉稍往上调了调,目光戏谑。 “简单,我不要钱,不要利,不要你家苏主任行得方便。 只要她…” 楠竹微微停顿了一下,修长的指尖指向叶绾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又轻蔑。 “真诚的给我道个歉,90度鞠躬,同时扇自己三个嘴巴子长长记性。 而后写个条子给我,签上名,按上手印。 省得今天事后,她那个蠢笨如猪的脑子犯抽,在背后放冷刀子,背刺与我。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全当是她做的。 我身后可有许多兄弟呢,我进去了你们也别想好。” 楠竹将话说在了前面,提前掐灭了叶绾绾刚刚升起的事后报复的心。 叶绾绾不甘心的咬了咬唇,偷偷恶狠狠的剜了楠竹一眼。 这个男人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她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刚刚她确实是想,反正男人确实是在混黑市,她隔三差五的去举报一波。 她不信他次次都能化险为夷,安然无恙的从治安局里出来。 谁知道他不讲武德的来了这一出,真是气死她了。 一个大男人的心眼这么小,真的没气量。 叶绾绾脑补的具体内容,除了她自己以为,无人知晓。 但面上的情绪,以及眼神的转换,倒是被对面的楠竹看得清楚,稍微一联想就知道叶绾绾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不过楠竹不在乎,就叶绾绾这没脑子的蠢女人,他还没放在眼里。 不过,她妈好像还有点意思,楠竹的目光与面色不愉的白玉梅隔空对视。 静静的等着白玉梅母女的回答。 他倒是很想知道她们会不会同意。 这个要求,算他这已经算很低很低了。 他本来想好了一道更过分的要求,来为难羞辱对面这对母女。 但仔细一想,刚刚白玉梅说她和小嫂子,苏伯伯的关系很好的时候。 小嫂子并没有否认。 这说明,要么她们的关系,确实很好。 要么小嫂子就是在顾忌着白玉梅肚子里的孩子。 毕竟是和小嫂子血脉相连的亲弟弟或者妹妹,是暮哥的小舅子或者姨妹。 看重点也实属正常。 这两点不管是哪一点,他都要配合小嫂子,将这事快点揭过去。 他好找暮哥,了解暮哥和小嫂子的情况。 所以他临时换了一个,很友好很轻的要求。 这母女要是不答应,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他不介意使点特殊的手段,让叶绾绾懂点事。 楠竹主要还是怕小嫂子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好,误以为他的女性不友好,树立了一个猥琐的人设,就不好了。 嗐… 他还是跟着暮哥学好了。 白玉梅在听完楠竹的要求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道歉而已。 “可以,我女儿做错了事,道歉是应该的。 你放心,我会约束我女儿的,绝对不会让他给同志你添任何麻烦。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不过,自扇巴掌这事……” 白玉梅嗓音咽了一下,有些难看的皱了皱眉,“能不能宽容一下。 我女儿是个女孩子,脸薄爱面,就当是阿姨求你了。 阿姨额外再赔偿你50块钱,行吗?” 白玉梅的语气越接近后面,越显得底气不足,甚至还带了一丝祈求之意。 “不行。”楠竹直接冷硬的拒绝,“三个嘴巴子一个都不能少。 还得听到声,不响不算。” “老子还有事,没空陪你们在这拉拉扯扯的讨价还价。 老子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考虑。 三分钟后还不道歉,咱们就等着瞧吧。” 楠竹目露威慑,声线也随之冷了下来,不带一丝温度道: “别想着仗势欺人,老子能从治安局里出来,背后也是站着人的。 老子不介意和你家那位苏主任过过招,就是不知道苏主任会不会为了一个害了他亲生女儿的继女,沾上我们这种混生活的人。” 楠竹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漫不经心间偏偏能压的人心头喘不过来气。 其实谁也不知道,楠竹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他之所以能那么快的从治安局里出来,完全是因为,治安员没有抓到他现行,证据不足。 再加上老太太儿子在他的无力折磨下,主动找治安员的纠正了口录。 他是正正经经按照规章制度,被放出来的。 四九成的治安系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挑战的。 不管你身后站了什么大人物,只要证据充分,恐怕四九城当家人过来也不好使。 但这些,白玉梅完全是全然不知的状态。 看着楠竹油盐不进,就是要叶绾绾到道歉加自扇巴掌的赖皮样。 白玉梅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像男主这种在黑市里混日子的人,手黑心狠,还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苏毅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面调停,或者为叶绾绾出头的。 恐怕苏毅都要恨死绾绾了。 毕竟昨天苏毅刚因为绾绾对苏向欢她们做了什么事,而大发雷霆。 要不是苏向欢从中劝说,苏毅昨天晚上就找到绾绾家了。 白玉梅左思右想后,后是觉得暂时委屈一下绾绾,把这事彻底解决了。 省得以后提心吊胆,后要被一些社会底层的人盯上。 白玉梅抿了抿唇,侧过身小声的轻哄着叶绾绾,苦口婆心的将一切利弊,掰开揉碎塞进叶绾绾的脑子里。 这才让叶绾绾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白玉梅爱怜的揉了揉叶绾绾的脑袋,将身子转了过去,面对着楠竹。 “同志,我们道歉。” 随着白玉梅的话音落下,叶绾绾的身子往下倾斜,显然是标准的90度。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请你原谅我。” 这句道歉,几乎是叶绾绾从齿间硬挤出来的。 而楠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嗯,起来打嘴巴子吧。” 叶绾绾忍着屈辱,站起身啪啪啪三巴掌,狠狠的扇了自己的脸上,脸颊迅速浮起了五道手指印,通红而肿胀,异常明显。 声音之响亮,让老太太和白玉梅身后的苏向欢,微微有些愣住。 这么实在的吗? 叶绾绾:废话!没听见那个小心眼男人怎么说吗? 不响不算。 她宁愿使上大力打三巴掌,也不愿意让那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一遍遍的说不算,一遍遍的往自己的脸上呼。 第163章 白玉梅看着叶绾绾脸上的巴掌印,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一把将人搂在自己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后背,以示安抚。 抬眸看向楠竹的眼神里也出现了怨恨,咬牙切齿道: “可以了吧,同志。” 见此场景,楠竹无所谓的呲笑一声。 “呵,可以,够响亮,是个果断的奇女子。 那就写条子吧,写完老子也好快点走。 省得你们母女两人的怨恨,能把老子定在原地,活活溺死。” 楠竹这话难听又刺耳,白玉梅和叶绾绾偏偏又反驳不得,只能憋着气找出纸笔,按照要求将前因后果写了下来。 整个过程,周围环境都特别的压抑。 突地一道尖酸刻薄的奚落声,在安静的氛围里响起。 “呵呵,有些啊最是欺软怕硬,捧高踩低老婆子我人微言轻啊!” 白玉梅侧眸撇了一眼老太太,没有说话,她不想和这人牵扯太多。 她敢肯定只要她张口回话,老太太绝对会不依不饶的说些更难听的话。 罢了,不过是些酸言酸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听就是了。 叶绾绾握着笔杆的手,骤然收紧,整篇字迹潦草,匆匆签上自己的大名,按上手印,没好气的拿起甩了甩。 白玉梅皱着眉头一把夺过,同时警告似的撇了一眼叶绾绾,示意她不要在,外泄糟糕情绪,惹怒楠竹,让事情收不了场。 自上而下扫了一眼,眉头皱的更紧了,压着嗓子道:“重新写。” “妈。”叶绾绾不服。 “重新写,你还想被他羞辱是不是,你看看你这字,能过关吗?快点。” 白玉梅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同时将手中的这一篇,团吧团吧扔到了桌子底下,咕噜咕噜的转到了苏向欢的脚边。 苏向欢不动声色的捡了起来,神色平静的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与此同时,叶绾绾在白玉梅的眼神压迫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纸笔,一笔一划的重新写。 伴随着刷刷刷的笔尖走动声落下,一篇笔迹工整的条子新鲜出炉。 白玉梅这才转身将条子递给楠竹。 “同志,你看看,可行?” 楠竹骨节分明的大手往前一伸,将条子接了过来,展开,随便打眼一瞧。 字体规范,签名手印清晰准确,前因后果也都写的清清楚楚,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随手一折,收了起来。 “行,那你们忙吧,老子先走了。” 话音落下,楠竹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直奔大门而去,毫无拖沓之意。 “老婆子我也走了。”老太太急忙趁机开溜。 不多一会,楠竹和老太太的身影拐进了前院,消失在眼前。 叶绾绾一直憋着的情绪突然就绷不住了,猛地扑进白玉梅的怀里嚎啕大哭。 她根本想不到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能给她带来这么大的羞辱。 那个男人太过分了。 若有机会,今日羞辱之处,她必报! 白玉梅顺势抱住了自己的女儿轻声安慰,苏向欢便趁着这个机会,站起身向白玉梅点了点头,迈开步伐走了出去。 顺便贴心的关上了房门,给这对母女留下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不是苏向欢善良,而是她着急出去确认一下楠竹的身份。 看是不是江暮认识的人。 追到大院门口,正好与刻意等着她追上来的楠竹打了照面。 二人心照不宣的往前走,寻了一处寂静偏僻,平日里不会有人前来的地方站定。 相对而言,楠竹自己先开口打破沉默。 “嫂子好,我是暮哥的好兄弟,你可以叫我许楠竹,也可以叫我许树根,或楠竹,树根,啥都行。 嫂子爱叫啥叫啥,嘿嘿。”楠竹傻笑着挠了挠头。 苏向欢噗嗤一笑,她就说她没有看错。 “你好,楠竹,我是苏向欢,江暮的女朋友。” 苏向欢这一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吹的楠竹更不好意思了。 憨憨的又喊了声“嫂子好。” 相互表明了身份,苏向欢便把自己的怀疑与猜测和楠竹讲了出来。 “楠竹,你被抓的事情,最好等一下就去和江暮讲一下。 今天那个老太太的反应不太对劲,自己的儿子被治安局的人抓了。 应该是心急如焚,着急慌乱的状态,而不是像刚刚那样。 前期只想着摆脱你的威慑,后期更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戏。 而且,我感觉叶绾绾的多嘴多舌应该只是一个幌子。 她眼睛近视,100米外就看不清东西了,她顶多能看清你的衣服颜色,住址门牌号和你的脸,是绝对看不清的。 这其中可能有什么内情。 你与江暮商议一下,看看老太太的儿子背后是不是站着什么人在使坏?” 原文中描述江暮与他那些兄弟的情节不多,苏向欢并不知晓,原文中楠竹在江暮出现意外去世后。 雷厉风行的带着铁栓等人,查清真相替江暮报仇后,就大胆创业,并积攒了大量的财富的同时名声大噪。 楠竹的脸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上,叶绾绾是在电视上了解到的楠竹,并且记住了楠竹的长相。 所以只是简单的望了一眼,就迅速将楠竹认了出来。 但苏向欢也猜对了一件事,那就是叶绾绾确实不记得楠竹所进院落的门牌号。 确确实实是被人利用了。 楠竹听到苏向欢的话,认同的微微点了点头,神情严肃了起来。 “嫂子,你说得这些我记得了,我待会就去找暮哥。 这些问题,其实我也感觉到了,心中也早有怀疑的人了。” 楠竹年纪轻轻就跟江暮的身边坐上了三把手,自然不是不是无能蠢辈。 他能在自己的落脚的院子里被抓,必定是有人在下面搞鬼。 至于是叶绾绾说得? 别开玩笑了! 那个地方地形复杂,门对门,门挨着门,门中套着门的。 别说只是望了一眼了,就是让她望上五,六眼,也不可能准确无误的说出他进得是那个院子。 更别提那个时候,叶绾绾还在被治安局的人追捕,情绪激昂,行为慌乱下,就更不可能看清。 苏向欢见楠竹心中有数,便安下心来了。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 那你去找江暮吧,我就回家了。” “嗯,好的,嫂子。” 苏向欢笑了笑,转身往自家所在的大院走去。 楠竹目送苏向欢踏进大院大门后,才转身往江家而去。 葵花巷子的小院是不能去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在那里蹲守? 苏向欢和楠竹交谈的时间里,白玉梅和叶绾绾也聊得火热。 第164章 赵夫人从昏迷中醒来,睁眼第一幕就是女儿被好几个彪悍壮汉包围着的情景。 “不,不许动我女儿。” “闭嘴,当你们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夫人,小姐呢?” “落在咱们手里,就得服咱们的规矩。 我看苏夫人也是风韵犹存!” “兄弟们,咱们要不要也帮苏夫人搜搜身呀,哈哈哈…” “嘿嘿…” 面对官兵们逐渐逼近,赵夫人一边惊恐地后退,一边担忧地望着女儿默默流泪。 快来人救救她的女儿啊!!! 另一边汪生财等人,离苏绾月不过一步距离。 恶心的嘴脸越来越清晰。 那些人竟然还打起欺辱自家娘亲的主意。 苏绾月眉宇间尽是愁意,表面看似震定。 内心却焦急万分的想着脱身办法。 爹爹生死未卜,大哥未曾在家, 苏府恶名在外,结交的也都是天子近臣,根本没有外力帮助。 而她一个长跑运动员,根本打不过这些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官差。 怎么办怎么办! 苏绾月紧张地双手来回交握。 “啊~别碰我,滚开—”赵夫人崩溃地疯狂挣扎,意图摆脱官兵的碰触,并大声尖叫。 “娘!” 苏绾月目呲欲裂,双眸逐渐猩红,蓄满全身力气抬脚将逼近面前之人踹倒。 提起裙摆飞奔到赵夫人面前,抓住没有防备的官兵的衣领,将人推到一旁。 母女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苏绾月看向那些官兵的眼神满是凶狠。 这群牲畜,真是该死。 “住手。”一道娇呵直府门传来。 只见一衣着华丽,仪态万千的妙龄少女,款款而来,不怒自威。 “放肆!瞎了你们的狗眼,敢如此欺辱本郡主恩师,不要命了吗?” “郡主息怒!皇上亲自下旨抄家,属下不敢不从。” 汪生财等人急忙哗啦啦地跪下见礼,卑躬屈膝地回话。 平阳郡主面露微怒,冷哼一声,抬脚踹向汪生财。 “狗奴才,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皇伯明君正道,仁君爱民,怎会任由你们刻意侮辱我朝子民。 来人,把这些自作主张的狗东西,拉下去重责二十。” “是。” 汪生财一听要打板子,背脊一凉,连连求饶。 “郡主饶命,属下知错了!” 然而为时已晚,郡主亲兵压着刚刚色欲熏心,此刻面色发白的官兵们,狠狠地打了板子。 在一片凄厉哀嚎声中,平阳郡主面色凝重地望了一眼苏绾月母女。 “都察院主使以下犯上,冒犯圣威,责抄家流放三千里,即刻启程!” “民妇谢主隆恩。” “老师,保重!” “郡主慎言,民妇戴罪之身,怎能担得起平阳郡主这一声老师。”赵新兰以头触地,尽显卑贱,不愿因自家罪则,牵连到郡主贵体。 平阳郡主眉间动容,斩钉截铁道:“平阳小时落难,幸得老师出手帮衬,担了平阳教养之责,不管老师是何等身份?老师一直都是平阳的老师。” 赵新兰久久不语,苏绾月见状,膝行一步。 “郡主大恩,恭送郡主。” 平阳郡主望着跪在地上的母女,心中不是滋味,转身离开了。 待平阳郡主走远后,其余官兵们立刻给母女俩套上了手铐脚链。 押解这二人往西城门口而去。 府内下人皆是活契,自回自家,家财宅院充入国库。 路上,苏绾月转了转手腕,铁链哗啦拉响个不停。 这玩意还挺重,带了一小会儿手腕处的皮肤就红了一大片。 脚腕处更是火辣辣的疼。 赵夫人注意到苏绾月不舒服,低声宽慰道: “绾月,坚持坚持,出了京城,脚链便能取下了。” “我无事,娘亲不必担心,爹爹也定会平安的。” “嗯。” 母女二人并排行走,相互低声宽慰。 穿过三条闹街,来到城门口,见到了后背血淋淋的苏衡,以及镇国将军楚行之。 赵夫人见此心脏揪疼,眼眶逐渐湿润,苏绾月的心里也不好受。 “衡郎。” “爹爹。” 二人欲前往苏衡身边查看伤势,身影刚动,便被官兵粗暴拉回。 “干什么,别乱动。” 苏衡迷迷糊糊中听到妻女的声音,用力掀开眼皮,看到一身素衣,满脸泪痕的二人。 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 “新兰别怕,夫君无事,还撑得住。 绾月扶好你娘亲,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咳咳…” 听到此话,一直强撑着的赵新兰哭的不能自已。 苏绾月默默抬手擦了擦娘亲面上的泪痕。 此时,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赵新兰。 身后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原来是镇国将军府的众人被从牢里压送来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啊哈哈哈,苏老贼你也有今日,简直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将军府二房楚江白走近后,看到苏衡惨样,神态癫狂地仰天大笑。 楚老太太亦是满心畅快,恶毒诅咒道:“呸,一家子害人精。 害人者,自古以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全都死在流放路上才好呢。” “苏老贼阴魂不散,都流放了还要跟他一起走,真是晦气。”二房媳妇冀梅玲。 平日与苏绾月有过不愉快的楚家二房楚心蕊,见苏绾月衣服虽有些许污点,但衣冠齐楚地站在那里。 反观自己发髻凌乱,衣襟破损,心理一下子不平衡了。 指着苏绾月,冲官兵们大声尖叫。 “苏绾月穿戴怎么如此整齐?为什么她没被侮辱,凭什么?” 官兵们刚被郡主呵斥了一番,心中正是烦躁,现如今又被楚心蕊这么一吼。 怒火瞬间被点燃,抽出腰间软鞭,对着楚心蕊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喊什么喊?是不是想找死?” “啊!你…你们…”楚心蕊不敢和官差叫板,楚楚可怜的捂着鞭痕。 眼底冒火,恨恨地盯着苏绾月。 如果眼神能杀人,苏绾月身上早已被射了好几个大窟窿了。 苏绾月看着这一幕,眼睛向上翻了个白眼,这个楚心蕊真没有眼色劲。 都这样了?还有心思雌竞呢?现在可是在流放路上,先活下来再说吧。 小说中,这样的人物就是个炮灰。 不过楚言心呢? 她要仔细的辨认辨认,楚言心是不是她那怨种闺蜜? 第三章 苏绾月目光在将军府众人之间仔细探寻。 与此同时,人群后,楚言心搀扶着娘亲阮氏,小弟楚淮之乖巧地跟在身侧。 耳边将军府众人的吵闹指责声,嗡嗡直叫,听得楚言心烦躁不已。 若不是场面不合适,她一人给上一脚,绝对能瞬间安静下来。 吵吵吵,烦都烦死了。 从抄家圣旨下来,这些人的嘴到现在一直没停过。 不是咒骂苏家,就是埋怨楚行之。 一群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东西。 楚言心忽感有人在看自己,扭头顺着视线望去。 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莫名的熟悉再次漫上心扉。 到底是不是呢? “时间到,启程。” 都监一声令下,再一次打断了二人遥遥相望。 原是其他一同流放的犯人已经到位,官兵们也交接好了手续。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女的带手铐脚链,男的枷锁铰链,重量都不可小觑。 压得背部微弯,艰难前行。 苏衡和镇国将军楚行之后背受刑,根本独立自行行走。 为了不耽误行程,同样带上手铐脚链,由家人搀扶着往前走。 苏衡每走一步,赵新兰和苏绾月的心都跟着颤一下,地上时不时落下点点红梅。 狗皇帝,下手真狠。 苏绾月趁着人群不注意,悄悄地摸出提前准备的消炎药和止疼药,趁人不注意给苏衡上了点。 另一边的楚言心也从空间里扒拉出金疮药,洒在楚行之后背上。 流放的犯人此前都是金枝玉叶,贤身贵体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 刚走了一个时辰便哀声一片,速度也慢了下来。 官差们显然很有经验,逮着一个出头鸟抽了一顿,威慑得众人又往前走了三公里,才停下来休整三刻钟。 这个时间是默认犯人的至亲们帮扶,送别的时间。 毕竟若是没有至亲们的补贴,官差们还如何挣外快,彼此都心照不宣。 苏绾月一家三口坐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其他人和亲人相拥而泣,互诉衷肠。 她家祖上都是单传,长辈们早已去世。 笑死!根本没亲戚。 “老爷夫人,小姐。” 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三人同时望去。 只见孙伯领着三个人大包小包的跑了过来。 气喘吁吁地小声开口道:“老爷,这有50两碎银,十个肉饼,十个馒头。 两床棉被,外面破旧,里面都是新棉。 您和夫人小姐,每人两双千层布鞋,是咱庄子上人自用的,可结实了,主家别嫌弃。 一个小的陶瓷罐,可以烧热水,三个牛皮水袋,都装满水了。 小型铲子镰刀锄头一把,还有一把匕首。 五副风寒药,五副消炎药,五副驱虫解毒药。 两根很结实的木棍,可以借力还可以防身。 东西都放在背篓里了,路上风餐露宿,主家一定要保重。” 林伯眼尾泛红,语气哽咽,其余三人也是抬手抹泪,目光真挚的看着苏家三人。 苏衡嘴角微动,伸手拍了拍林伯的肩膀。 “好,我记得了。 老林啊,咱们村的那些人就交给你了,你可得顾着点他们,我还会回来的,等我。” 林伯重重点头,“老爷放心,您一定要多保重。” 流放路上凶险万分,真是苦了主家了。 老爷夫人和少爷小姐都是顶顶好的人。 他们这些下人皆是老爷祖籍小村子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 老爷高中后,便让他们在府里做事,管吃管住每月还发月钱。 让他们能在京城扎根安家。 如今苏府突逢大难,老爷和大小姐还想着他们这些下人。 他们何德何能啊!能被这样惦记。 如今也只能回馈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尽可能的让主家能熬过将近三月的苦难路程。 “多谢林伯。” 赵新兰屈膝一礼,苏绾月慢半拍地欠了欠身。 没想到来送她们的竟然是府中下人。 林伯等人躲开了二人的礼,连连摆手。 “夫人,小姐,您折煞我们了。” 苏衡忍着身上不适,伸手拉过林伯,稍稍走了两步,搁开一小段距离。 附耳低语,林伯认真倾听,时不时点点头,记在心里。 砰砰砰— “行了行了,时间到了,该上路了,闲杂人等尽快离开。” 官差手持铜锣,边敲边喊,驱赶前来送别的人。 送别的等人离开没多久,队伍再次动身。 这一次哀声怨气的声音小了一些,官差们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也有了些许轻快笑容。 然而,苏绾月心地却起了防备,刚刚她看见汪生财一瘸一拐的替换了一名官差。 这人色欲熏心,又被平阳郡主打了顿板子,定会心生怨恨。 苏绾月拧了拧眉,心底在想该怎样让汪生财不动声色的消失。 “绾月,怎么了?”苏衡见女儿沉思,出声询问道。 苏绾月隐瞒了自己与娘亲险些受辱的事,将平阳郡主呵斥汪生财都事和苏衡讲了讲。 “这人像是刻意针对我们家,爹爹可有怀疑人选。” 她穿的可是本前期流放,后期权谋的文,每一个小炮灰的背后,说不定就藏了一个大人物。 苏衡低敛眉目想了想。 “应是右都御史那个老匹夫,无妨,小心防备着些就是。” 苏衡此时并无杀心,留着小虾,才能钓出大鱼。 若是苏衡知晓自己妻女险些受辱,定会不管不顾的杀了汪生财。 熬到中午,队伍停了下来,在阴凉地歇息。 一人发了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黑面窝窝头,便是午饭了。 苏绾月从背篓里拿出肉饼,赵新兰将肉饼掰成小块小块的塞进苏衡嘴里。 好在众人都有人接济,此时吃肉饼,并不会惹人红眼。 苏绾月和赵新兰一人吃了一个肉饼。 饭后,苏绾月坐着歇息,目光不由自主的往楚家方向飘。 她怎么看都感觉楚言心很熟悉,很像一个人。 这时,楚言心突然起身和官差们说了什么,便往林子背处去了。 看着楚言心独特的走姿,以及习惯性撩完头发的小动作。 再加上自己的第六感。 苏绾月心底大喜。 真的……是她? 第165章 会有那一天的 白玉梅话音落下,叶绾绾惊愕的抬起头,目光与自己亲妈对视。 这才注意到亲妈脸色阴沉,一脸的怒气。 刚刚那一席话里,除了绝决,便只剩下了怒其不争的威慑。 叶绾绾见此,心中明白她妈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在开玩笑了。 想到刚刚白玉梅频频,不止一次的骂她愚蠢,没脑子的话。 她的心口就像压了一颗大石头一样沉闷。 哪有亲妈这么说自己亲女儿的,不过是因为她是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不如亲妈肚子里带把的弟弟而已。 或许,她和连富裕的生活相比,她亲妈白玉梅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奔向富裕生活的怀抱。 这是她前生今世从始至终都知道的。 但她没办法,只能顺着亲妈的话接下去。 毕竟她现在一无工作,二没钱,三没有名声可言。 就连主任女儿的身份也没有了。 想结交点什么人?做点什么事?都是万难的。 除非是伤敌1000,自损3000。 可她也不是傻的不通气的傻子,自然不会再次脑子抽风,将自己一点点的逼到难堪的边缘,供苏向欢取笑。 叶绾绾闷闷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妈。” “你知道就好。”白玉梅叹息不止,脑海忽然想到了一个避免苏向欢和叶绾绾见面的好方法。 “好了,你先走吧,以后咱们就在叶家的老房子里见面。 就别来这了,省的你见着苏向欢心里不舒服。 两人再生出怨气,这段时间,也不知苏向欢是年龄上去了,心智变缜密了。 还是苏毅,或者楚言心教她了什么? 变得不像以前那般单纯无脑了,说话做事长了不少心眼。 她若是想给你使绊子,你得生活就注定不会平静。 所以,暂时避一避吧。” 白玉梅单手扶着桌面,缓缓地椅子上起身,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了两张十元纸币。 “这有20块钱,你先拿着零用。”白玉梅将钱塞到了叶绾绾的手中,轻轻的拍了拍,语重心长道: “绾绾,在咱们没有倚仗,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必须要学会隐忍蛰伏。 这样,才能将我们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你看妈妈,一个死了的丈夫的寡妇,带着你一个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拖油瓶的女娃子,不一样靠着巧劲儿,当上了主任媳妇吗? 所以,慢慢等,慢慢熬,总会把心中的恶气,不尽兴,烦闷仇通通都发泄出去的。 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后面还有几十年呢? 不要那么早的放弃自己,好好过日子。 过两三年,钱老太太寿终正寝,钱飞钱峰行动不便突发意外,钱水云到了年纪嫁了出去。 你有妈妈,有弟弟的帮扶,日子不会差到哪去的。 乖,不管有什么委屈,都忍一忍。 妈妈以前答应过你,一定会替你出气的,耐心等一等,会有那一天的。” 话音落下,白玉梅眼里冷意转瞬即逝,快到连就站在对面的叶绾绾都没有捕捉到。 孩子虽然调皮惹人厌,但终将是自己的孩子,受了欺负,自然是要她这个当妈的,出面把场子找回来。 不过,白玉梅从未想过彻底与苏向欢撕破脸,顶多是找个机会找一找不痛快,给苏向欢添上几丝郁气,哄一哄叶绾绾。 毕竟她心中比水面还要明镜,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因为她是苏毅的媳妇。 可在苏毅的眼中,她比不上苏向欢的一半,哪怕是她有给苏毅生儿育女的情分。 叶绾绾听着白玉梅这些话,神色有些许动容,低头仔细思考了一瞬,乖乖的点了点头。 “嗯。” “回吧!过两天别忘了带钱水云和钱老太太去医院检查。” “嗯,好。” 白玉梅笑着在苏向欢回来之前,送走了叶绾绾。 叶绾绾前脚刚走,苏向欢后脚就回家里。 两人在路上迎面相遇,叶绾绾步履匆匆,低着头快速走过,两排牙齿紧紧的咬着。 苏向欢倒是嘴角带笑,闲庭若步的往家走。 两人的状态,可谓是南辕北辙。 苏向欢一大早就看了一出好戏,心情特别开朗,你乐哼着小曲回到家里。 白玉梅远远的便听到了,面色难看一瞬,又很快隐了下去。 “欢宝,刚刚那人你认识吗?”白玉梅说这话时,明明是声音温柔,笑脸盈盈的,可落进苏向欢的耳朵,宛如一记重锤,将她定在原地。 心里咯噔一顿,脑筋迅速转动,露出一副惊愕不解的小表情反问。 “白姨,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认识那人?” 苏向欢对白玉梅的试探很不开心,于是叉起小腰,义正言辞的开始倒打一耙。 “不是,白姨你什么意思? 你怀疑是我找人故意陷害叶绾绾吗? 白姨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说我和叶绾绾的恩怨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她不主动招惹我,我才没有那个闲功夫去挨她的边。 她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脑袋抽风了才会想着和她拉拉扯扯,不清不楚。 白姨,是不是叶绾绾又颠倒黑白,污蔑我了? 我我我…我找她去。” 苏向欢说完便兴冲冲的往外走,刚刚迈动脚步就被白玉梅拦了下来。 “哎呦,我的乖欢宝欸,没有没有。 阿姨就是随口问问。” 苏向欢顺着白玉梅的力道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小嘴一瘪,委委屈屈道:“大清早的,我睡得正香呢,突然就被吵醒了,心情本就烦躁得不行。 我还没有发脾气呢?白姨你还先冤枉上我了。” “好好好,是阿姨错了,阿姨今天给你做锅包肉吃,好不好。” 白玉梅习惯性的轻哄,苏向欢顺坡下驴的应了下来。 母女相视一笑。 早饭后,苏向欢回了自己房间睡起来回笼觉。 白玉梅只要是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心里觉得那个男人和苏向欢相互认识的疑虑,久久不散。 她明明有好几次都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神频频望向她这边。 有克制有压制,按理来说,那个男人若是在看她和绾绾,又怎么会克制压制呢? 不应该是轻蔑不屑以及怨恨吗? 可要说那个男人和苏向欢是认识的,这也说不太通。 第166章 毕竟苏向欢一向乖巧,又有些自傲,平日里又不缺什么东西。 黑市那个地方,苏向欢应该一辈子都不会踏足。 两人到底认不认识这个问题,缠绕在白玉梅的心头良久。 最后实在得不出结论,只好将其抛之脑后,不在想了。 反正问题已经解决了,只要绾绾不在多嘴多舌,招惹男人,就不会出现问题。 而且去趟黑市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个条子也没有什么用,顶多是被那个男人拿出来威慑威慑绾绾罢了。 …… 楠竹自从和苏向欢分开之后,就一路畅通无阻的去了江家。 昨晚江暮和他那些兄弟们吃过晚饭后,便回到家里,再三仔仔细细的整理了一下礼品,以确保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 由于心中担忧楠竹的情况,一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安稳入眠。 直到凌晨,天色渐明时才逐渐入睡。 睡了还不到一个钟头,便被铁栓从外面回来,弄出来的动静吵醒了。 江暮不是什么贪睡的人,直起身穿衣下床,边整理着装边缓声询问道: “栓子,怎么样?有楠竹的消息了吗?” 铁栓风风火火的跑进江暮卧室,气息急促且紊乱。 “老大,楠竹前两天被治安局的人抓了。” 江暮听闻此言,身子明显一僵,慌乱地抬起头来,这才看到铁栓的面上是前所未有的沉肃。 “怎么回事?是楠竹自己不小心,还是谁的手脚不干净了?廖红伟吗?” 江暮的声音有些嘶哑,眉宇间萦绕着一股狠戾,仿佛铁栓说个是字,他就会暴起直接把廖红伟抓到跟前,狠狠的暴揍一顿,让人付出代价似的。 铁栓紊乱的气息逐渐平静了下来,情绪低沉的摇了摇头,浑身充满了丧气。 “对不起,老大,我没有查出来。 我也怀疑过廖红伟,但我找到了以前收买他那边的一位兄弟,了解了一下情况。 这段时间,治安局的动作很是频繁且果断,廖红伟他们那边的人折进去了不少。 以前,我们和他们之间虽有常摩擦,但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们收手以后,他们在黑市混的风生水起,一家独大。 近期,他们自身难保,也沉寂了下来。 楠竹的被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干的。 他们内部高层,没有我们的兄弟。” 江暮觉察到了铁栓的自责与落寞,轻轻的拍了拍铁栓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你在这歇一会。 我出去一趟,找人看一下楠竹现在在治安局是什么情况? 要真是廖红伟管不住自己的爪子,我们就替他把爪子剁下来。” 江暮声线极冷,给铁栓使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大步往房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楠竹也来到了江家门口。 江家大门因为铁栓的匆忙到来,而两边大开着。 楠竹十分熟练的进了院子,一进门便大声叫喊了起来。 “暮哥,我来了暮哥。” “楠竹?” 江暮和楠竹的声音同时响起。 楠竹眼光一亮,迈开腿快步走到江暮身边,眉梢忍不住的上扬。 “暮哥,我回来了。” 江暮看到楠竹安然无恙,心里瞬间安稳了下来,松了一大口气。 房间内的铁栓听到声响,也大步走了出来,看到楠竹的一瞬间。 严肃的脸上绽放了一丝笑意,走过去一把揽住了楠竹的脖子,大手使劲往下压,咬牙道:“小兔崽子,你干什么了,怎么进了号子。 知不知道老大和我们担心死你了。” “栓哥栓哥,你轻点轻点,哎呦哎呦…”楠竹求饶道。 “好了栓子,放开他吧,人出来了就好,进屋聊。” 江暮一声令下,铁栓放开了楠竹。 楠竹屁颠屁颠的去关了大门,然后跟在江暮和铁栓的身后,进了房间。 三人相对而坐,楠竹很有颜色的交代了全程,包括今日和老太太一起去找叶绾绾要说法,反而跟着叶绾绾到了苏家。认出苏向欢的事。 “暮哥,这个是那个叶绾绾写的条子,你看。” 楠竹匆忙将口袋里的条子拿了出来,推倒江暮面前,目光真挚。 “刚开始,我是真不知道那个叶绾绾就是嫂子的继姐。 进了苏家正屋看到全家福的时候,才认出了苏主任。 暮哥,你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心里有多慌。 我心想,这不是完了吗?天塌了啊!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啊! 我这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差一点就张嘴和嫂子后妈还有叶绾绾道歉了。 后来听老太太说,那个叶绾绾曾经害了嫂子,是头白眼狼。 我这小心脏瞬间就不砰砰乱跳了,本来我是想着好好教训一下叶绾绾给嫂子出息来着。 可我这手段,你们也都清楚,我怕嫂子被我吓到了,对我第一印象不好。 所以就让叶绾绾道歉,扇了她自己三个嘴巴子,又写了这个条子,嘿嘿。” 楠竹傻笑着挠了挠头,嘴巴叭叭不停。 江暮展开纸条,随便瞅了一眼就转递给了铁栓。 “嗯,挺好的,你嫂子心肠软,心地善良,尤其是对女孩子有着超强的同理心。 你要是真的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她肯定会制止你。”江暮提到苏向欢时,唇边带笑,目光宠溺,就连声音也不自觉的软了几分。 楠竹和铁栓对视一眼,都不怀好意的笑了。 不过,铁栓掐住大腿根,死死的忍住了。 而楠竹则是咧开大嘴嘎嘎乐,揶揄打趣的目光刚刚流露出来,就被江暮一个脑瓜崩给崩清醒了。 楠竹揉着脑门,瞬间正经了起来。 江暮:“说说,你进治安局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将你咬出来的那个人,你认识吗?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楠竹回想了一下,轻微摇了摇头。 “不认识,长相挺普通的,瘦瘦小小的,一米七的个子,右颧骨上有一道半指长的疤,叫李二狗。” 江暮颔首应了一声,“嗯。” 而后转头看向铁栓,“栓子,过两天你去查一查,看看是不是廖红伟的人。” 铁栓认真点头,“我知道了老大。” “等等老大,为什么是过两天啊?”楠竹不解,“我今天没事,要不我去查吧! 我看你和栓哥的脸色都不太好,昨天夜没怎么休息好吧。 你们在家里补补觉,调查交给我就好。” 江暮眉眼微弯,“我要结婚了,明天就去下聘礼。” 第167章 转过身还回来找爸爸 “什么?”楠竹惊得像个被压到极致的弹簧一般,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话里满是惊讶。 “这么快的吗?暮哥,你上次不是说刚和嫂子确定关系吗? 这么快就要下聘了?暮哥,你这速度挺快的呀?” 楠竹双手交合在一起,相互搓了搓,目光四处游移,看见了隔壁房间琳琅满目的礼品。 感叹道:“嗐…我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在你前面。” 江暮又是一个脑瓜崩,敲了过去,“你小子,又暗戳戳的打什么小算盘呢? 整天想着和我比?” 楠竹揉着脑门,憨笑两声,“嘿嘿。” 江暮收回手,站起身道:“行了,既然出来了,就自己找个地方呆着吧,或者找个事做也行。 你心思不如你栓哥缜密,打探消息的活,你千万别动。 别还没有打听出什么消息?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廖宏伟那货心眼子就像莲藕一样,为人处事都机灵着呢?不是什么好缠的主。 你对付不来。” 江暮嘱托到半途,突然想到楠竹那不像面上表现出来的镇静谨慎,反而有些风风火火的性子。 语气陡然严厉,再三交代道:“许树根,你要是敢私自行动,我饶不了你,听见没有。” 他是真怕楠竹化身牛犊不怕虎,莽莽撞撞的到廖宏伟的地盘找事。 他明天要去向欢家商议婚事,也闪不开身去解救楠竹。 到时候万一发生点什么,后悔都来不及。 楠竹见江暮动了真格的,急忙点头应了下来。 “我知道了,暮哥,你放心我肯定不轻举妄动。” 江暮目光灼灼的盯着楠竹,确保楠竹将他的话听进了耳朵里,这才将严厉的眼神收了回来。 语气也随之软和了下来,不像刚刚那般严厉。 “嗯,去吧,我和你栓哥还有事要忙。” 楠竹看了看江暮,又瞅了瞅铁栓,知道江暮这是在故意支开自己,有事和铁栓商量。 心底第一想法不是“他们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把自己当外人”。 而是“自己得快点走,不能耽误暮哥和栓哥的事。” 楠竹颔了颔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江家。 楠竹离开后,江暮和楠竹又在桌边坐了一会,低声聊了什么。 而后分别休息去了,铁栓直接躺在了以前江宁的房间。 一觉睡到下午,起床后便忙忙碌碌查漏补缺。 一直到天色逐渐笼上夜色,这才停了下来。 夜里,江暮自己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坐了许久,嘴边始终漾着一抹甜甜的笑意。 再过十天半个月,他就不再是孤家寡人了,他有媳妇有孩子,真好。 与此同时,苏向欢的小心脏,也因为脑补明天可能会发生的场景,而变得砰砰直跳。 前世今生,两辈为人,她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订婚呢? 怎么能不心慌,不激动,不喜悦呢? 苏毅面色不渝,此刻的心情,算不上多好。 他精神呵护的一盆娇滴滴的花,在开的最美艳明媚的时候,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被人摘了果子。 过不了多久,还会被,连盆端走,他的心情能好了才怪你? 苏毅闷闷不乐的坐在院子中,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香烟。 眼神时不时的飘向苏向欢的房间,不舍与心疼相互交织,编成了一张大网,将苏毅牢牢包裹,直到喘不过气来。 不知是苏毅的目光过于炙热,还是父女之间的感应生效了。 咯吱一声声响后,苏向欢披了一件外套,自房中走出,坐到了苏毅的旁边。 微微侧身,笑意盈盈的看着苏毅,满是欢喜。 “爸爸。” “哎。”苏毅应了一声,满目温情的抬起手,轻轻的拢了拢苏向欢额边的碎发。 “怎么还没有歇息,医生说你得好好休息,又不听话。” 苏毅从你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轻易不为人察觉到颤意。 苏向欢眨了眨眼,亲昵的挽住了爸爸的胳膊,将头偏放在爸爸宽厚的肩膀上。 嗓音温软道:“爸爸,我今天白天睡了,现在睡不着了。” 扭过头,身子前倾,抬手抚平了苏毅皱在一起的眉头,与眼角的皱纹。 “爸爸,你不要难过,江暮是我自己选择的,他很爱我,我也爱他。 我和他结婚后,一定会开心幸福的。 我就算结了婚,生了好像,我也始终都是你的娇女儿! 你也永远都是我最爱最爱的爸爸。” 苏向欢眼若星辰,闪闪发光地注视苏毅,无比认真。 苏毅笑了,“对,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女儿。” 苏毅按下了苏向欢的小手,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轻轻的握在手里,不敢用一丝力气。 “爸爸只是有一些些小情绪,自你出生起,我就把你抱在怀里,摇啊摇,哄啊哄。 我把你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婴儿。养到了现在这样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长大了,贴心了,却被旁人取走了。 爸爸这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不得劲的慌。” “爸爸。” “江暮是个好孩子,容貌得你欢心,人品也贵重。 把你的后半辈子交给他,爸爸挺放心的。” 苏毅眉梢上扬,双目满含认真,“欢宝,你记住只有爸爸还在一天。 你背后就永远有路,什么都不要怕,大胆往前走,走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 走不过去了,就转过身,还回来找爸爸。 爸爸把你带到了世上,你就是爸爸一辈子的责任。 等你白姨肚子里的弟弟出生后,你们姐弟俩血脉相连。 他也会是你的后盾。” 苏毅这这番话说得严肃,庄重,认真,听得苏向欢满眼泪水,感动的无以复加,一把扑进了苏毅的怀里。 “我知道了,爸爸。 你放心,我在娘家娇生惯养,嫁了人哪怕不能千娇万宠,也绝不会受委屈的。 江暮若是对我不好,我就和他离婚,还回来当爸爸的娇女儿。” “傻孩子,哪有还没有订婚?就说离婚的。” 苏毅轻轻的拍打了自家女儿的后背,宠溺非常。 父女二人在小院中并排而坐。 身处与房间的白玉梅,隐隐约约听到二人的对话声,全程迷迷糊糊的听不清楚。 弟弟一词,倒是听的清新明了。 第168章 青梅竹马的感情 白玉梅疑惑的皱了皱眉,苏毅和苏向欢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弟弟,莫不是指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她这两天身子康健,没有什么不适的,产检的日子也还早着呢? 那父女二人怎么会突然提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既然疑惑,便要询问,于是白玉梅轻扶腰肢,缓缓走了出去。 在看到苏向欢躲在苏毅怀中的一慕时,白玉梅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虽然她嫁进来十多年了,这一幕见过了无数次 但她打心眼里,始终无法接受苏毅和苏向欢这对父女彼此毫无分寸,距离的相拥。 她总觉得恶俗。 自古以来男女七岁便同席了,更何况还是亲生父女的关系。 哪里有爸爸抱十八九岁的女儿,抱得这么熟练自然的。 一点也不害臊。 白玉梅心中这般想,面上却不曾表现出来,低头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 再抬头时,面上是浅浅的微笑,温柔又小意,声音缱绻: “毅哥,欢宝,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弟弟?” 白玉梅的声音一出,父女二人便相互分开了。 苏毅一边伸手理了理苏向欢凌乱的头发,一边回答白玉梅的问题。 “没事,就是和欢宝聊一下,咱们的孩子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能听此言的白玉梅,温柔的笑着,轻轻的抚摸着凸起的腹部,母爱爆棚。 “我希望是男孩子,当然是女孩,我也喜欢。” “嗯,男孩女孩都好,我都喜欢。”苏毅站起身,扶着白玉梅坐到了他原先的位置上。 “你怎么出来了,还不休息。” “我在屋里听到你们父女两个聊的开心,就出来看看。”白玉梅答道。 苏向欢趁着刚刚爸爸和白玉梅说话的间隙,快速整理了下自身的形象,此刻已然恢复整洁得体。 乖巧的和白玉梅打了声招呼,心中知晓爸爸也该把明天江暮前来下聘的事,告知白玉梅了。 便很有眼色的仰头打了个哈欠。 “爸爸,白姨,我有点困了,就先回房间睡觉了。” “嗯,去吧。” “快去吧,晚安呀欢宝。” 苏毅和白玉梅的声音同时响起,都很柔和。 苏向欢俏皮似的向两人飞去了一个飞吻。 “爸爸晚安,白姨晚安。”然后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拉上窗帘。 脱了身上的衣服,穿上柔软的睡衣,躺到床上准备梦会周公去了。 苏向欢早在吃过晚饭后,就已经洗漱完毕了。 所以躺在床上没多一会,便发出轻微的打鼾声,俨然是睡熟了。 院中。 苏毅照惯例,先关心了白玉梅身体几句,得到和往日差不多的回答后。 简单理了理措辞,张口说道:“玉梅,有件事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苏毅的声音有些严肃,白玉梅眼皮一跳,疑惑反问。 “什么?” 苏毅故作怒色,“还不是欢宝那小丫头。 从刚知事起,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向来胆子大的很。” 白玉梅眼波流转了一瞬,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嘴上却为苏向欢说起了好话。 “毅哥,欢宝就是有些小女儿家的小脾气? 欢宝怎么了?” 苏毅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白玉梅,有些心虚的唉声叹气了好大一会,这才缓缓道来。 “她和爱国退婚后,就和江暮在一起了。 江暮:你也认识,就是那天来家里吃饭,不小心掀了桌子的那个后生。 老江的儿子,欢宝小时候的玩伴。 两人偷偷摸摸的谈起了恋爱,这两天吵着闹着要订婚。 你也知道我最是受不了欢宝的撒娇,她一红眼哭鼻子,我就心软了,松口应了下来。 江暮那个臭小子,屁颠屁颠的去找老周做媒人,明天来下聘礼。 你说,我这稀里糊涂的就把闺女给定出去了。 嗐…” 白玉梅眼光一亮,她还说苏毅要再过几年,才会舍得给苏向欢相看人家定媒呢? 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订婚都有了,那结婚还会远吗? 就像她今天和绾绾说的那样,苏向欢嫁人嫁出去了。 苏毅去上班,白天,家里就只剩下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那家里的一切,岂不是都是她的了,再也不用哄着苏向欢了。 她和绾绾也不用在叶家老破房子里见面了。 苏毅怎么补贴苏向欢,她就能偷着怎么补贴绾绾,好日子这不就来吗? 白玉梅压抑住喜悦的心情,嗓音温柔,特别明事理的劝说苏毅。 “毅哥,这是好事啊! 现在的年轻人,都推崇向往自由恋爱。 你也说了,欢宝和江暮是青梅竹马,从小的玩伴,自是有感情在的。 江暮是你老朋友家的孩子,人品也有保障。 倒是不用担心他会欺负我们家欢宝。 而且,咱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就是望着盼着两个孩子在一起,能开心快乐行了。 你说是不。” 白玉梅顿了一下,没有给苏毅接话的机会,接着道: “我一直觉得欢宝是个聪明,有主见的小姑娘。 她选择和江暮谈恋爱,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要不然也不会生气想要结婚的想法。”语气落寞了下来,“其实,刚开始邻家前来退婚的时候,我心里可惋惜了。 毕竟林家父母还有爱国那孩子都很喜欢欢宝。 咱们欢宝嫁过去,必定极其宠爱于一身,不会受欺负,能平安顺遂一生。 谁知?两个孩子没有夫妻缘分。嗐……” 白玉梅话风一转,语气惊喜道:“现在好了,江暮也挺不错的,为人有修养,人品有保证,前途大好。 关键是咱们家欢宝喜欢他。” 苏毅听完白玉梅的话.面上的严肃,逐渐被笑意所取代,像是被白玉梅给宽解好了一样。 “你说的对,是件好事,是我想岔了,还好有你。” 苏毅握上了白玉梅的手,“玉梅,要不是你,我可能还得一会想不通,在这生闷气呢,谢谢你。” 苏毅这突如其来的柔情,打得白玉梅措手不及,脸颊缓缓爬上两朵红云。 “毅哥。 苏毅哈哈大笑了两声,而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嘱咐白玉梅道: “玉梅,明天一早,江暮和老周就带了聘礼过来,到时候场面混乱,你一定要注意好自己,千万别磕着碰着了。 还有一点,明天是欢宝的大喜之日,若是有什么事,咱们等江暮走了,再坐下好好聊,行吗?” 白玉梅现在满心都是苏毅关心她,苏向欢也快嫁出去的喜悦。 心情大好,没有仔细考量苏毅后半段话里的意思,直接应了下来。 苏毅见白玉梅点头,立刻起身结束了这段夜里交谈。 “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早点休息吧,他们明天应该会来的很早。” “好。 苏毅扶着白玉梅回了房间歇息。 第169章 过分 啊,烦死了。” 展明月烦躁的抓着头发,整个人精神非常的差,心情烦躁至极。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以来每当迷迷糊糊想要睡觉的时候,或者大脑放空发呆的时候。 她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一群穿着古代衣服,男女老少全部留着长发的一帮人。 诡异的是其中有一个小姑娘和她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 并且看起来那里的情况好像很糟糕,展明月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小姑娘的饥饿和寒冷。 刚开始展明月以为是最近穿越小说看的多了,出现了幻觉。 就把手机上所有的小说软件全部卸载了,让脑子和眼睛休息休息,希望脑海里的幻觉可以有所减轻。 公司最近正好赶上一个大项目,展明月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项目上了。 展明月坐在电脑桌前,脑子里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无数遍出现在她睡梦中和幻想中的熟悉的场景。 不过这一次,却和往常不太一样。 往常的时候,就直到小姑娘葬身狼腹的时候就嘎然而止了。 而这一次小姑娘的灵魂竟然从尸体上慢慢站了起来,向展明月走来。 头发凌乱,衣服微微敞开,裸露在外的皮肤就算是灵魂状态,也让人看着仿佛深可见骨,十分的凄惨可怖。 小姑娘眼角含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展明月不发一言,眸中充满绝望和期盼。 三秒过后,慢慢的消散在了展明月的眼前。 展明月不由自主的喊出了声,“哎,你别走啊。” 声音把展明月唤醒了过来,感受到同办公室的同事疑惑的向自己看过来的眼神。 展明月尴尬的小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展明月的道歉后,同事们都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最近公司业绩第一的展明月总是会无意识的发呆,然后时不时的发出一阵唏嘘之声。 展明月脑子想着事情,手指无意识的敲着键盘。 看来她需要找一个心理医生来看看了,这肯定是不正常的。 下午下班时间一到,平常下班后还要在公司加上一个小时班的展明月跑得飞快打了下班卡。 去找了心理医生,给医生讲完自己的情况后,医生也是说她平常穿越小说看的多了,把小说中的情节幻想在了现实,以至于让自己分不清是幻想还是现实。 展明月糊里糊涂的走出了心理工作室,回到家后直接在某论坛发出了疑问。 强大的网友,脑洞大开给展明月提供了很多思路,说什么的都有。 展明月把注意力放在了一个点赞较多的一个网友的发言上。 “楼主有没有想过,这是“小姑娘”给你发出的穿越信号。” 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展明月的潜意识里竟然出现了认同之感。 难道她真的会穿越吗? 不行,她要做些什么。 展明月慌乱之中把常用的小说软件全部下载了回来,找到推荐榜上几本名次靠前的穿越小说,认真的看了起来。 把小说里的女主穿越的契机是什么,有没有金手指,那金手指的载体又是什么? 全部用笔给记了下来。 在看完第108本穿越小说前半部分后,展明月才揉了揉酸痛干涩的眼睛。 望着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心里很是复杂。 小说中的空间和其他金手指都是要在各种机缘巧合下,血液滴到某一件东西上才会激发出来。 “叮铃铃,铃铃。” 展明月定的晚上11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 “算了,不管了,睡觉睡觉。” 展明月放下手里的笔记本,简单的洗漱后,就上床休息去了。 刚刚进入梦乡就被做的梦吓了一大跳。 梦中的依旧还是那场触目惊心的狼群进食的场景,梦中的小姑娘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她的方向,甚至在她即将要醒来时,朝她大喊: “你还不回来吗?” 硬生生的把她吓出一身冷汗,她现在有八成相信她可能要穿越了。 展明月连忙下床打开灯,走到办公用的桌子上拿起了她刚刚做的笔记,又十分着急的打开了床头的柜子,从里面拿了她所有的首饰。 对着笔记,左右端详起来,里面只是普通发卡耳环项链什么的。 她从小便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没有亲人,也没有所谓的亲人给她留下什么东西。 她也不喜欢逛古玩市场, 所以她发现空间的几率为零,展明月又从最下面的柜子里,把钱包拿了出来,开始清算钱财。 她这些年一直努力的搬砖,就在一个星期前,她购买的这套50平的单身公寓才刚刚装修好可以住人,她才住进来不过才三天。 购房的尾款和装修的钱刚刚给别人交清,现在三张银行卡里只有450块钱,外加50块钱现金。 展明月颓废的把笔记本,钱包和首饰全部一股脑的重新塞回柜子。 爱咋咋地吧,一没有空间金手指,二没有钱财傍身,要是真的穿过去了,按照那边的场景,基本上等死重新投胎就行了。 展明月深呼吸了几下,从床头柜上倒了一杯水,吃了一片安眠药,重新躺在床上。 安眠药是今天心理医生给她开的,可能是看她精神实在是不济了。 在安眠药的作用下,展明月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精神满满的。 拉开窗帘,向外望去,阳光正好,外面高楼耸立,路上车水马龙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展明月想起来昨天睡觉前的一切,在恍惚中好像又看见了,那个小姑娘愤怒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跟她有仇似的。 展明月完全摸不着头脑,摇了摇头就要往卧室外走去。 “展明月,你回来吧,你……” 声音到此,嘎然而止,展明月惊愕的看着眼前那个小姑娘只有嘴巴动,却没有声音传来,而且小姑娘的面容上是十分疼痛的感觉。 突然之间,小姑娘向展明月冲来,用力的穿过了展明月的身体。 随后便消失不见了,展明月当即就明白了所有。 第二章为穿越做准备。 穿越势在必行了。 展明月不敢有太多的耽搁,立马向公司领导请了假,顺便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她做了这么多项目的提成,也够三个月的工资了,她和公司谁也不吃亏。 展明月打开电脑,开始了一系列的神操作。 先是在网上搜索了一大堆小吃的做法,各种食材的加工,以及可以保障吃饱穿暖的一切技能。 复制粘贴后,打印了下来。 随后又在淘宝上下单了一大批的技能书,历史书,古通今草药集,各种菜系的菜谱。 接下来三天,展明月就在家里学习着点豆腐,做玻璃,记菜谱,记草药名字功效和长相。 第四天清早的时候,展明月正要准备去把三天的生活垃圾给扔出去。 打开门,咦,还是家里,甚至和她的卧室摆放的一模一样。 展明月转身往身后望去是她的客厅,转回去望去是她的卧室。 “这,这是什么情况。” 展明月若信若疑的走进了那个诡异的和她卧室一模一样的房间里。 刚刚踏进去一步,却被一阵强劲的漩涡给吸了进去。 等展明月站稳时,一切都风平浪静了,这里真就和她的卧室一模一样的,不管是壁纸,家具和毛绒玩具的摆放都是一模一样,不差分毫的。 展明月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这可能就是她的穿越金手指吧,随身公寓? 展明月尝试性轻轻开口,“我要出去。” 话音刚落,展明月就出现在客厅的门口。 展明月感觉惊喜极了,还想再试验一下,看看不出声是否可以进到公寓空间里。 “真的可以啊。”重新站在公寓空间的展明月很是开心。 接下来展明月就根据小说中描写的空间的用法,一一试验。 发现这个公寓空间就像是比着她家1比1复制的,用意识便可自由出入,也可以自由地取放物品。 更加神奇的是,竟然自带保鲜功能。 展明月弄清楚这一切后,还学什么技术,记什么菜谱,草药的,通通放进公寓空间带过去,到用时好好研究。 展明月重新拿起了那个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开始规划囤物资,越多越好。 要囤物资,就要先把公寓空间里不必要的家具给清出去。 展明月不管是整个人进去搬家具,还是用意识召唤里面的家具,都没办法把家具拿出来。 正当展明月不知道怎么办时,突然想起了她扔掉的那包垃圾,好像公寓空间里也没有了。 “难道说……” 展明月把靠近门口的鞋柜给搬到了过道里,关上门,进空间查看了一番,果然空间里也没了鞋柜。 展明月现在不仅没有欣喜之意,反而还有些担惊受怕。 难道这个公寓空间,只能在公寓里用吗?完全1比1复刻的吗? 要是几天后她穿越了,那这间房子肯定会被重新法拍的,是不是她也一样也用不了。 展明月走到过道里,闭上眼睛,用意识去感受公寓空间,还好,空间还在,这样她就放心了。 展明月连忙联系了家具的卖家,因为这些家具都是她刚买的,现在还可以全额退。 就只留下了一张床没有退,退过家具后又有一大笔资金到账了。 又把这一套单身公寓,挂在了中介里卖出去,要求是尽快出手,价格好商量。 这套公寓原本就是精装修的,地段也好,所以很抢手,刚刚挂上一天,就有很多买家要买。 展明月选了一对年轻小夫妻,卖了出去,卖了50万。 第二天展明月就租了一辆小货车,在各个超市里转悠开启囤货。 在各个批发市场,大小型超市,隐藏街道,乡村副食品那里,足足转悠了一个星期。 筹备了吃穿住行医若干,各种熟食也购买了很多,直到把公寓空间塞得满满的,钱包也瘪瘪的才停下来。 展明月把车送了回去,就回了她租的房子,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 这几天她忙的脚不沾地的,倒也再也没有看见那个小姑娘了。 房子也卖了,物资也囤了,接下来就好好的放松放松,迎接新的挑战了。 展明月身体疲惫,一小会儿就睡了过去,在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熟悉的铃声响起,顺手一扒拉手机。 “喂,哪位。” “我,你领导,展明月你还来不来上班了,你都旷工三四天了,你知不知道。” 展明月听出了这是她部门的主管,她顶头上的声音,先是一惊,随后又想起她再过段时间可能就要穿越了,管他呢。 大不了再找工作就是,她这么优秀。 “滚,死肥猪,天天上班看到你这副又肥又壮又老又丑的肥猪领导,你知不知道有多到老娘的胃口,要不是公司给的钱多,老娘早就不干了,辣眼睛,呸,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 嘟嘟嘟 展明月也不管那头的领导,是什么反应,吐槽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哎,真爽啊,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展明月怼完领导,把手机顺便扔进了公寓空间里,又呼呼大睡起来。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古香古色的床帘,展明月直接一个起身坐了起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在心里想道:“这就穿了,也不让人休息休息,咦,怎么没有头疼欲裂的感觉,难道打开方式不对吗?现在不是应该接收记忆了吗? 怎么回事,穿越大神出bug了。” 展明月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使劲儿的回想着原主以前的记忆。 现在是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架空朝代,当今天下三分,分别为西影,北云,东羽。 原主就是东羽国丞相府正儿八经嫡出大小姐。 但是从小母亲早逝,父亲重娶续弦夫人,府里惯是捧高踩低之人,虽是嫡出大小姐,但过的与平常庶女一般无二。 只等原主及笄以后,嫁入皇室联姻。 原主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被养在丞相爹爹身边,从小聪明伶俐,只不过体弱多病罢了。 展明月想到这里,嘴角上扬了几度,俗话说职场如战场,职场上的你争我斗,可比一个小小的宅斗难多了。 她能在职场上混的如鱼得水,常年保持业绩第一,还会惧怕一个小小宅斗吗? 话说,小姑娘身为丞相嫡小姐,身份尊贵,怎么会落得葬身狼腹的结局呢,展明月怎么也想不通。 第170章 等人都走了,你们在好好抱 苏向欢满脸的揶揄打趣,直说的林芊芊和薛柔柔的小脸通红,目光躲闪。 林芊芊害羞地推了一把苏向欢。 “你…胡说什么呢?也不嫌害臊。 赶紧出去看看你家江暮去吧,别在这没脸没皮的说些烧话打趣人了。 烦人的很。” 林芊和搞怪似的怒瞪了眼苏向欢,大手一捞将薛柔柔捞进了自己的阵营里,学着大人开玩笑的腔调道: “柔柔,咱们走,不和这大黄丫头待一块了。 早晚会带坏我们。” 薛柔柔目光含羞,捂嘴噗嗤一笑,附和着应了一声。 “好嘞。” “嘿,你们两个…” 姐两相视哈哈一笑,手挽着手,在苏向欢起身抓她们的前一瞬,闪身离开了房间。 苏向欢嘴角漾着浅浅的笑意,抬脚跟着走了出去,刚刚迈过门槛,一抬头目光便与江暮撞了个满怀。 江暮今日身着一身干净整洁,熨烫得无一丝折皱的黑色西服,搭配淡紫色内衬,边缝黑色条纹,巧妙的充当了领带的作用。 下身是与西服配套的裤子,精致有型,锃光瓦亮的皮鞋穿在脚上。 这一身从上至下的搭配,将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往上提了几个层次。 特意打理过的发丝,衬托得本就优越的脸型,此刻更加突出迷人,硬朗的眉峰下是明亮的眼眸,里面蕴藏着对苏向欢汹涌的爱意 高挺的鼻梁,泛着红晕的嘴巴,完美的下颌线,每一处都长在了苏向欢的心尖尖上。 苏向欢今日穿了一袭张扬肆意的红色长裙,腰腹特意做了收腰处理,使曼妙的身姿一展无余。 裙摆处点缀了布灵布灵的亮片,走动间折射出耀眼夺目的光亮。 二人隔着几步的距离遥遥相望,同时迈动脚步向对方走去。 炙热的爱意在空中碰撞交汇,腻乎纠缠。 拥在一起时,苏向欢能清晰的听见她们彼此怦怦直跳的心跳声。 苏向欢仰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江暮,嘴角控制不住的疯狂上扬。 江暮亦是如此,一手拿着一大捧花束,一手从苏向欢腰间穿过,将人圈在怀里。 “向欢,这一天,我等了很久很久了。”江暮的声音不知是因紧张,还是因为高兴,亦或是因昨晚兴奋的一夜未睡的缘故,而变得有些低哑。 仔细听去,还能隐隐约约从里听到一丝颤意与哭腔,被掩藏的极好! 苏向欢眉眼含笑,抬手捏住了江暮脸颊两侧的嫩肉,笑嘻嘻道:“肉麻~” 另一边,林芊芊和薛柔柔两人眉眼弯弯,双手捂着都挡不住上翘的嘴角。 眼睁睁的看着苏向欢和江暮两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两人屏住呼吸,眼皮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人什么时候能亲到一起。 她们还没有看过现场的呢? 林芊芊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坏笑,一想到以后可以拿这事挺好看苏向欢,她就开心。 薛柔柔亦是眼睛发光,她还挺好奇的,之前要不是苏向欢及时挑破了李元凯的伪装。 及时阻止了她,那个时候她差一点点就大着胆子和李元凯试一试了。 苏毅转身之际,看到热情相拥两人,眼皮突地一跳,刻意清了清嗓子,喊出了苏向欢的名字。 “咳咳,欢宝。” 苏向欢在听到苏毅声音的一瞬间,噌的一下脸颊发烫,耳尖通红。 后退一步,离开了江暮炙热的胸膛。 她一时兴嗨,忘记了周围还有许多长辈,平辈在场,她竟然起了坏心思。 苏向欢悄悄的撇了一眼江暮,心底感叹,实在是美色误人啊,她一看到江暮这张无可挑剔的脸,以及高挑挺拔的身形,就忍不住想要把人摁在墙角嘿嘿咻咻。 江暮的面皮也不惶多让,滚滚的热意在苏向欢偷看他时,再次达到了顶峰。 口干舌燥,又羞又躁的将大捧花束递向苏向欢。 苏向欢快速接过花束,怯懦懦的揪着衣摆,回到了苏毅的身边,低声喊了人。 “爸爸,林叔叔。” 苏毅宠溺又无奈的点了点苏向欢的额头。 林父也是目光和煦看着苏向欢,没有责怪,只有浓浓的爱护。 苏向欢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逗得苏毅与林父都噗嗤一笑。 “行了。”苏毅忽然靠近苏向欢,低声说道:“现在人多,待会等人都走了,你们在好好抱。” 苏向欢再次觉得脸部火辣辣的,皱眉娇嗔道:“爸爸。” “哈哈哈,去找芊芊吧。”苏毅道。 “好。” 苏向欢害羞的点了点头,小跑到林芊芊与薛柔柔身边,又遭到了二人故意的揶揄打趣。 红着脸与二人打闹成一团。 与此同时,江暮局促的站在苏毅面前,故作镇定的打招呼道:“苏伯伯,林叔叔。” 苏毅笑着应了声,“哎。” 林父无声的拍了拍江暮的肩膀。 三人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送聘礼的大部队便浩浩荡荡地赶来了。 领头的正是媒人周成功,一进门就大嗓门道: “老苏啊,恭喜恭喜啊! 吆,林厂长也在啊。” 苏毅和林父笑容满面的迎了过去。 苏毅:“嘿,一猜就是你这老东西。” 周成功顺势怀里抱着的礼金盒子,塞到了跟着苏毅过来的江暮手中。 劲劲的扬了扬头,“那可不就是我吗?江暮小子的人生大事,少了我怎么能行。” 周成功和苏毅也是年轻时的交情了,关系匪浅。 两人一个是保卫科的主任,一个是生产科的主任。 平时在纺织厂里,几乎凑不到一起去,私底下却经常在国营饭店摆上一桌小的席面,喝酒唠嗑。 友情一直持续到现在。 林父和周成功的交情只能算是关系稍微亲近一点的同事 若不是林父身为厂长事务繁忙,可能会因着苏毅的关系,与周成功的关系也差不到哪去。 周成功坏笑着用肩膀碰了一下苏毅。“老苏头,没想到吧! 你家娇闺女被我侄子江暮娶到家了吧,嘿嘿。” 一提起这个,苏毅就心里不得劲,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江暮。 而后道:“哼,谁娶谁还不一定呢? 我闺女和我亲,给我找个儿子回来。” “哈哈哈,对对对,一个女婿半个儿嘛,江暮又是咱们看着长大的 可不就是儿子嘛。” 周成功连忙附和。 第171章 这事没完 “周主任来了。”听到大动静的白玉梅,从屋里走了出来,笑容满面打招呼道。 周成功立马即有眼色的让开了苏毅身侧的位置。 “哎,来了来了,有段时间没见,弟妹的气色倒是好多了。” 白玉梅浅浅的笑了笑,“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这么些年来,我早就把环保当成我亲女儿了。 如今看到欢宝嫁得这么好,江暮怎么优秀,我真是由心的为她感到开心。 可不得气血足吗?” “哈哈哈,是是是”周成功表面热情附和,却未尽心底一字。 别人不清楚,他还不知道吗? 前段时间白玉梅亲女儿叶绾绾做的那些腌臜事,他可是一清二楚。 苏毅没少在他面前,骂叶绾绾狼心狗肺。 还记得那天喝酒喝到后半程,苏毅迷迷糊糊的拉着他的袖子,边哭边和他讲。 “老周啊,我这心里苦啊,我对她多好啊? 要啥给啥,掏心掏肺对她好啊! 生怕别人因为她是玉梅带进来的孩子,而欺负她。 我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一样爱。 欢宝有什么,我从来没有劝了她的。 可她是这么报答我的,她要用那么恶毒的法子毁了我亲女儿。 她要毁了欢宝啊,我一下都没舍得碰的欢宝,让她这么糟践。 我这心,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她凭什么啊,凭什么! 你说,她怎么能这么狼心狗肺,没有心肝没良心啊! 她…她…就该天打雷劈,劈死她。 我恨,我恨不得把她抽骨扒皮,喝她的血,吃他 她的肉。 可我不能,我不能。 她说白玉梅的亲女儿,别看白玉梅看着对她不亲。 其实白玉梅可稀罕她了,我要是对她出手了。 白玉梅能…能搅得家里不得安生,她心思重,有点小聪明劲。 欢宝心思单纯,不是她的对手。 尤其白玉梅还怀孕了,怀着我的孩子,是我的妻子,呵呵呵… 所以我不仅不能动叶绾绾,还得无视她,让她一趟一趟的往我家走。 这事没完,没完! 等着,等着吧!等白玉梅生了孩子,等欢宝嫁了人。 我饶不了她,饶不了她!” 那天的苏毅哭的双眼猩红,死死的攥着他袖子的右手毫无血色。 一直到半夜11点半,才稍稍醒酒,在他的搀扶下迷迷糊糊的往家走。 周和平能做的主任的位置上,自然是有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在身的。 此刻就像一位真心附和白玉梅的老友。 白玉梅丝毫没有注意到周成功的异样,正轻声对提醒苏毅道: “毅哥,屋里倒好茶水了。” 苏毅顺着白玉梅的话,看着周成功等人道:“那咱们进去吧!” “哎,好。” 周成功率先迈动脚步,往房门大开的客厅走去。 自从叶绾绾出嫁后,她的房间,便被白玉梅在苏毅的安排下,收拾出来充作招待客人用的客厅了。 林父和周成功前后脚的进了客厅,苏毅留了下来,招呼其余人。 铁栓等人放下礼品后,便乖巧的站在,不碍事的地方,没想着就去。 于是在苏毅开口招呼他们的时候,吓了一跳。 铁栓急忙往前走了一步,“苏伯伯,我们都是江暮的朋友兄弟,我们人多,就不进去了。 您和周叔叔谈就是了。” 铁栓的嗓音出腔,白玉梅的视线唰地一下望了过去,目露犹疑不决,再三仔细观察。 苏毅故作不悦的啧了一声,“没事,家里凳子多,坐得下,进屋喝点水,歇歇脚。” “真不用了苏伯伯,我们都是啥也不懂的愣小子,进去也没用。” “那行吧。”苏毅微微侧身对林爱国道:“爱国啊。” 被喊到的林爱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苏伯伯。” 苏毅嘱咐道:“那你和云杰他们,就在院中陪一陪这些同志们。 厨房有茶水,零食和水果,给同志们分一分。” “好的,苏伯伯。”林爱国点头应了下来。 苏毅这才拉着江暮一起去了客厅。 铁栓等人和林爱国他们,都在想着找话题交谈,以至于场面一时有些许尴尬。 好在铁栓他们长年累月的混迹在各省黑市,嘴皮子都相当的利索,很快便聊成一片了。 一群人聊得过于尽兴,除了一直分一丝精力;给白玉梅的苏向欢之外。 没有一个人没有注意到白玉梅由狐疑,到猜测,再到坚定,恶毒怨恨的目光。 苏向欢眼睫微颤,看看白玉梅,又望了望铁栓等人。 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白玉梅是认出铁栓等人就是叶绾绾结婚时,打断钱峰一条腿的人了。 按照白玉梅的聪明程度,不难猜到那天铁栓等人是在江暮的安排下,故意在婚礼当天看叶绾绾和钱家的笑话。 要是再联想联想,极大可能阴差阳错之下,猜到叶绾绾当街发疯的真实原因。 苏向欢猜想的不错,白玉梅确实是已经认出铁栓等人了。 脑海里飞快的回忆那天在叶家,送绾绾嫁人的场景。 从铁栓出现解救苏向欢,再到铁栓以保护之名跟着他们到钱家。 一通回忆一下来,白玉无比确认了一件事,那天铁栓他们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在看绾绾的笑话。 在绾绾婚前,借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理由,打断钱峰的腿,给绾绾拉仇恨。 所以钱老太太对绾绾才有那么大的敌意。 那么,那天钱家人被人摸到家里殴打,吊到门框上一事,是不是也是铁栓他们干得? 还有钱飞婚前断掉得腿?绾绾婚前中的药?不会都是… 白玉梅越想越觉得恶寒,死死的攥着双手,努力保持镇定。 静心开始复盘,从叶绾绾给苏向欢下药,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 重要转折点,是在绾绾不顾自身形象当街扑倒钱飞那里。 她记得当时绾绾被苏毅赶出家门后,暂时住在了她娘家。 后来不知为何,突然被她老娘和哥哥赶了出去。 绾绾这才气愤的回来找她,又在离开大院时,被人从背后敲了闷棍,和钱飞一起扔到了大街上。 一切都太巧合了,可她直到如今她也没有从老娘和哥哥的嘴里打听到,他们为什么把绾绾赶出去。 第172章 小小的代价 但就在刚刚,她好像能猜到一点点内情了。 苏毅和林家人出的主意,对面那些人常年流转在黑市那鱼龙混杂地见的人,去办的事。 还真是狠。 思及此,白玉梅身体轻微地打了个冷战,急忙收拢思绪。 自嘲一笑,这些她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当时苏毅和苏向欢还装模作样在她面前演了一番戏。 见她实在不信,出言挑破后,直接间接承认了。 又用她肚子里的孩子给她畅想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前景。 白玉梅直到现在才清晰的了解了自己的内心与虚伪,她和绾绾说的那般好听,其实她早就放弃了绾绾了。 白玉梅重重地闭了闭眼,现在的生活安稳平静,她实在不愿打破现在难得的表面祥和。 她的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自从发生绾绾给苏向欢下药,露出破绽后,家里的日子绝对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 一步错,步步错,现如今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两边满哄着,维持现在的平衡安稳。 所以在白玉梅的再三思考下,做下了一个决定,现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才是最好的。 如果能一直维持现在的生活节奏,也是件值得人高兴的事。 她不能因小失大。 眼看着苏向欢已然定亲,相信过不了半年一载的便会嫁出去。 以后的苏家就是她和她儿子说的算了。 苏向欢再回到娘家,只能算是客人,顶多是逢年过节在家里住几天,碍不着她的事。 说到底,其实她白玉梅就是一位理智清醒,又自私自利的人。 在不触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她不介意分给叶绾绾一些母爱。 刚刚泛起的内心怨恨,不过是在怨恨苏毅和苏向欢处处都瞒着她。 仿若她白玉梅是什么恶毒小人一般。 不过是江暮英雄主义爆棚,找几个底层下流的人给自己对象,找回一些场子罢了。 前面被刚接下药,算绾绾自作自受。 后面殴打全家人的事,又没有伤到绾绾,反而阴差阳错之下帮到绾绾在婆家立足。 她既然当初已经做了决定,后面又怎么会脑袋糊涂?分不清事件的轻重缓急。 如此这般防范着她,不过是怕她会因为绾绾得缘故,对苏向欢出手罢了。 白玉梅轻笑一声,握紧了双拳,心中暗想,苏毅不愧是和她生活了十多年的丈夫。 她情绪激动之下,说不定还真的会对苏向欢出手。 但现在冷静下来了,便不会往死里出手了,顶多是搞点小动作出来。 让苏向欢付出一点点,小小的代价,。 总得给绾绾一点期望,省的绾绾彻底记恨上她这个亲妈不作为。 白玉梅眼睫低垂,双手松开,将众多思绪敛在眉眼之下。 默默抬脚跟上了苏毅的脚步,去了客厅。 苏向欢也旋即收回了视线,在林芊芊的怂恿下,带着二人蹑手蹑脚的溜进了客厅里。 一进去,便收获了刷刷刷好几道目光。 林父微微皱了皱眉,目含责怪的看向了一眼林芊芊。 不用说,她都知道一定是芊芊这个鬼丫头的主意。 林芊芊乐呵一笑,双手合十面对林父,目露祈求,她是真的好奇。 一旁的薛柔柔和苏向欢同时嘴角弧度缓缓上扬,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林父。 林父心底一软,抿了抿嘴,转过头去了。 周成功见此,嘴角高高的扬着,对三人笑了笑。 苏毅一脸温柔的对三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姐妹三人选个位置坐下 于是三人在长辈们纵容的目光下,乖乖地对那个小板凳,溜着墙边坐了下来。 一杯茶水见底,周成功从江暮那里结果的红布盒子,打开放到桌面上,开口道 “老苏啊,咱们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其他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我说得多了,你又该嫌我啰啰嗦嗦了。 江暮这孩子,虽说十七八岁的时候去了乡下几年。 但也算是我们哥俩看着长大的了。 老家两口子的为人品性,咱们也都清楚。 他们的孩子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当然,咱们家向欢丫头那是没得说的。 江暮这小子,也就将将够格配得上。 两个孩子郎才女貌,正值青春年华,都对对方起了心思,正好亲上加亲。 以后都是咱们自家的孩子了。” 周成功笑呵呵的将礼金盒子往苏毅的方向推了推。 “江暮这孩子,刚刚参加工作,也就脑瓜子灵敏了些,在其他地方赚了点钱。 这是6666的聘金,还有咱们纺织厂后,一座三层小洋房的地契和房产证。 购买时产权人填的是江暮的名字,但江暮说了,随时随地都能直接去房管科过到向欢的名下。” 一旁的白玉梅在听到江暮给得的聘金,足足有6666,外加一座小洋楼时,莫名涌起了一丝嫉妒。 她和早死的叶大勇结婚的时候,一件新褂子,十六块六毛钱,60斤粮食,她便跟着叶大勇回家过日子了。 她女儿结婚的时候,也不过是200快的彩礼,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么一想,好不公平。 嫉妒气息控制不住的往外泄,白玉梅猛然惊醒,狠狠地捏了一下大腿根。 收敛所有思绪,面带微笑的坐在椅子上,眸光看向身侧的苏毅,幸福地勾了勾唇角。 她改嫁给苏毅,虽然是二婚,但苏毅也没亏待她,给她的彩礼也是二婚在嫁中头一份的。 她还记得苏毅给她娘家拿了260块的彩礼,外加一些猪羊鸡鸭肉,还有66尺的上好布料,足够她扯两三身衣服。 下聘那天,可把她娘高兴坏了,好好的在周围邻居那里扬眉吐气了一番。 这么一想,白玉梅刚刚泛起的嫉妒心,悄然消失不见了。 白玉梅情绪的波动无声无息的,在场无一人发现。 苏毅亦然,只见他满面春风的用手挡住了周和平推到眼前的聘金盒子,随手合上。 “老周啊,像你说的,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什么规矩场面话直接省略。 这聘金我收下了,这门婚事我也应下了。” “目前,我这这一个宝贝闺女,她开心比什么最重要。 江暮是她自己挑的,我相信她的眼光。” 第173章 也太豪横了吧 苏毅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也相信老江的优秀基因,江暮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江暮在苏毅看过来的一瞬间,莽里莽撞地才椅子上站起来,再次表达自己的承诺。 “苏伯伯,周叔叔,林叔叔,白阿姨,你们放心,是一定会对向欢好。 我将用我的后半生,全心全意的爱……” 江暮话还未说完,便苏毅笑呵呵的打断了,眼睛里满是信任。 “行了行了,你坐下吧,这样的话,我听你说了好几次了。 你就别重复了,我相信你。” “哈哈哈哈江暮啊,还不快听你老丈人的话,快点坐下来。”周成功道。 江暮红着脸点头,局促地刚刚坐下,便听见林父适时插话道:“其实啊,我们放不放心的,不是看你说得有多好听?说了几遍?怎么说? 而是看你以后怎么做? 江暮啊,千万不要辜负我们这些长辈们的期望啊。 林爱国那小子可一直对你把他青梅妹妹娶走一事,耿耿于怀呢? 我可管不住他那个满腹坏水的家伙。” 林父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纷纷转动视线,看向面带笑意得林父。 在场人都是人精,自然很轻易的便听出了林父话里暗藏的玄机。 林父这话一共有两层意思,一是想平常长辈一样嘱咐江暮以后要好好对苏向欢。 另一层便是在隐晦的警告江暮,江暮以后要是敢对苏向欢不好了。 林爱国和他都会随时张开林家的大门,欢迎苏向欢。 江暮不是什么不懂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蠢货,立马表态道:“林叔叔您说的对极了,我都记在心里了。” “嗯,”林父会心一笑。 周成功立刻接着话把,打圆场道: “对,林厂长说的没错,江暮啊,以后可就看你怎么做了。 咱们的向欢丫头,生来便是享福的命,可不能跟着你受了委屈。 要不然,别说老苏不愿意,我这个坐叔叔的,也得拎着棍子撵你二里地去。” 江暮再次乖巧点头。 氛围变得融洽了许多,周成功便顺势提出了结婚的日子与成婚当日的彩礼规格,声音和缓的和苏毅商量。 “老苏,我前两天偷摸着拉着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找大师算过了。 十天后就是个好日子,那天结婚领证,能让两个孩子终身幸福美满,白头偕老,延年益寿呢?” “什么?十天后?这时间会不会太赶了?”白玉梅惊讶道:“欢宝和江暮小时候确实玩过一段时间,但长大后再次相逢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 这…今天订婚,十天后结婚也太快了些吧。” 周成功尬笑两声,刚要开口解释,苏毅沉闷且不但一丝感情的嗓音,在众人耳边炸开。 “欢宝怀孕了,江暮的,叶绾绾给下的药。”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寂静,屋内众人的目光统一时间缓缓的移向白玉梅。 白玉梅的脸色也在苏毅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煞白如纸。 心底先是对苏向欢怀孕一事的震惊,再到被众人略带牵动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尴尬的双手互捏,低着头不说话了。 刚开始在听到周成功说十天后便让苏向欢和江暮结婚的时候。 她隐约间也猜想到了苏向欢可能婚前早孕了。 但完全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绾绾的事啊。 当时早知道,她才不会多这一句嘴呢? 苏毅也真是的,就不能在昨天晚上提前告诉她吗? 非得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吗?让她遭受其他人的眼神奚落吗? 说起这个,还真的是冤枉苏毅。 苏毅着着实实不是故意的,他昨天晚上确实是想着提前和白玉梅通个气的。 但不知怎么,就给忘了。 苏毅往旁边的方向挪了挪身子,抬手抚上了白玉梅有些肉乎乎的双手,轻轻的拍了拍,重重的叹了口气。 “嗐…玉梅,你别多想。 欢宝是前两天刚查出的怀孕,今天下聘礼也是才决定下来的。 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楚弟妹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昨天本该就告诉你的,可我这几天心里一直……就给忘记了。 你能体谅我的吧。” 苏毅说的那叫一个诚恳意切,白玉梅神色动容。 “毅哥,我明白,我明白的,要不是绾绾…” “好了,以前的事就不提了,过去的就当它过去了。 十天后欢宝结婚,必定会升起一阵闲言碎语,到时候有人询问起来,对外就只说孩子叛逆不懂事就好。 其他的就不要提了,不过叶绾绾那?” 苏毅嗓音突地停了下来,露出为难之色。 白玉梅立刻明了,“毅哥,你放心,我会看好绾绾的,定不让她再做错事。” 苏毅点了点头,周成功立刻超级配合的皱眉开口道: “老苏,你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这事就是你办的不对了,我必须要批评你。 虽然向欢和江暮之所以会…那也是叶绾绾那孩子做的恶毒事。 和嫂子又不相干,嫂子对向欢那么好,她肯定不会在外面乱说,彻底坐实败坏向欢名声的。” 话落,周成功收起不悦的神色,而后向白玉梅和善的笑了笑。 “嫂子,这时间确实仓促了些。 不过,咱们这不是情况特殊吗? 再加上十天后,真真切切的是个好日子。 大师说了,这个日子结婚的新人,一定会平安顺遂一生的。 咱们当长辈的心愿,不就是两个孩子能好好的过日子吗? 你说是不是?” 白玉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周成功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说? 只能点头说是了。 周成功抿了一口茶水,接着道:“那这日子便算定下来了。 结婚那天的鸡鸭鱼肉,果子点心,香烟酒水,布料衣裙皆按照今天的礼品单子准备。 彩礼块,寓意万里挑一,可行?” 周成功这一季万里挑一出口,惊的一直在溜着墙边儿而坐的三人惊呼一声。 苏向欢前世经过她手的钱财,没有上亿也得千万,此时还算镇静。 而林芊芊和薛柔柔却不淡定了,她们两个的家庭条件都很不错,早已达成了万元户。 但这结婚彩礼万里挑一,也太豪横了吧! 第174章 受不了一点点穷 两人在声音出口的一瞬间就抬手捂住了自己嘴巴,目光惊愕的望着苏向欢。 先是羡慕,然后真心实意的为苏向欢开心。 6666的聘礼,万里挑一的彩礼,无一不在彰显着江暮对苏向欢的看重。 林芊芊用胳膊肘碰了碰苏向欢,小声道:“苏向欢,你这男人可以啊,这么有钱? 看来,你还真是天生富贵命,受不了一点点穷。” 苏向欢傲娇的扬了扬小脸,“嗯哼,那是当然了。” “切,得瑟什么,我以后的老公也肯定会很有钱的。” 林芊芊这话惊得正在喝水的林父,呛的连连咳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林芊芊这小妮子,在这么长辈面前说什么胡话呢也不嫌害臊。 猝不及防间听到自家老爹熟悉的咳嗽声。 林芊芊身体下意识的打了个机灵,宛如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耸了耸肩膀。 而后嬉皮笑脸的关心林父道:“爸爸,你怎么了?” 林父接过江暮递过来的手帕,沾了沾嘴巴上的茶渍,肃着脸望向林芊芊,眼神略带些许责怪。 林芊芊一见老爹这眼神,就知道老爹动气了,立刻乖巧的笑了笑。 而后转身抱住了苏向欢,嘴巴抿得紧紧的,不发一言。 苏向欢也顺势抱住了林芊芊,手上轻轻拍打林芊芊的胳膊,以示安抚。 嘴上却在低声打趣林芊芊,逗的怀中人抱紧她轻轻摇晃,撒娇意味明显。 苏毅见此场景,急忙出声,将注意力拉到正事上。 同时给林父使了个颜色。 “万里挑一?嗯,挺好的,寓意也好。 那就这么定了吧。 等到小两口结婚的时候,连带着今天的6666,都给我闺女压腰压箱,一起带过去。 我啊,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只有一个,那就是结婚后能让我闺女过的开心就行。 大富大贵我们不求,平平淡淡才是真。” “对的很,就是这个理。”周成功道:“还是老苏你活的敞亮。 我也是这样和我家那个妮子说的。 可她的脾气和我老子爹一样犟……” 彩礼和日子都确定下来了,周成功很巧妙的将话题引到了自家女儿身上。 所以说是拿了自家女儿都话题伐子,让周成功在话里话外都弥漫着自身对女儿的宠溺与无奈。 时刻维持着女儿在外的人设。 苏毅和林父都是有女儿的,很快便和周成功聊到了一块去,三位父亲聚在一块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都不服输的拿着自家女儿的优点,当缺点来“吐槽”。 甚至越说越离谱了。 说得身在当场的女儿,苏向欢和林芊芊都不好意思了。 急忙手牵着手溜了出去,江暮也紧随其后。 白玉梅看着四人出去的背影充满艳羡,她也好想起身出去啊! 耳畔的“攀比”真是没耳朵听。 真是好生奇怪,别人家的女儿那都是一口一个赔钱货叫着。 偏偏这三个人,一口一个乖乖,娇娇,宝贝…… …… 四人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走出客厅后,猛地松了好大一口气。 直起身子,面上的尬意也消散了大半。 江暮眼眸深情的看向苏向欢,正欲迈动脚步走过去,身侧忽然响起两林爱国喊他的声音。 “江暮,来这认识一下向欢的发小哥哥们。” 苏向欢三人和江暮同时看向林爱国。 姐妹三人再次捂嘴偷笑,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江暮的身上。 江暮烦躁的闭了闭眼,睁开眼后,硬挤一抹笑容,转身的应了一声,迈动脚步走了过去。 林爱国嘴角噙笑,小样,江暮心里的小九九,他还能不知道吗? 同为男人,他知晓的清清楚楚。 都已经订婚了,还这么急不可耐的和向欢共处一处吗? 有他在这,绝对不行,没这个规矩。 江暮走近后,站在张云杰旁边的一位性格外向的年轻男子,十分自然大方的攀上了江暮的肩膀。 “小子,以后对我们家向欢好点。 看看,这一圈儿都是和向欢一起长大的发小。 每一个人都被向欢按在地上当马骑过。 所以,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吧。” “就是,你要是对我们家向欢不好。 我们可饶不了你。”一脾气火爆的人,对江暮扬了扬拳头。 张云杰适时冷冷插话道:“腿打折了,就不会蹦哒了。” “行了,越说越没个正形了。” 眼看着众人一句接着一句,一个接着一个“嘱咐”江暮,颇有些控制不住的架势。 林爱国连忙出声打断了众人。 “江暮是向欢自己挑的,我们要相信向欢的眼光。 而且,向欢没有搬到这里之前,经常和江暮一起玩。 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了。” 林爱国的声线难得有了一丝温度,“咱们从今天开始就是一家人了。 相互认识一下,以后有什么事,也好相互帮扶一下。” 话落,林爱国给张云杰使了个眼色,示意张云杰开个头。 张云杰接收到林爱国的眼神,硬生生从唇边挤出一丝微笑。 “江暮你好,我叫张云杰。” 有了张云杰打头阵,其他人纷纷热情地自我介绍。 以至于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江暮的脸都快要笑烂了。 他本来在外人面前就不是个爱笑的性子。 可今天是他和向欢的大好日子,面前还是“小舅们,不笑实在是说不过去。 铁栓等人站在不远处,看着笑僵了脸的江暮,无能为力。 他们总不能挤到江暮身边,对林爱国等人说。 让我们老大歇一歇,我们来给你们笑?陪你们聊天? 这也不像话啊? 所以,还是当做没看见吧,铁栓等人默契的转了个身,自己聊自己的去了。 苏向欢的听着江暮他们的答话,嘴角始终高高地扬着,没有落下来过。 林爱国身边的一圈人,每一个都是打心眼里,真心实意对原主也就是她好的。 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像吃了一口绵密的一般,甜入心扉。 …… 屋外屋内都欢声笑语一片,直到时间即将来到中午饭点。 苏毅这才起身,招呼着众人到国营饭店里吃饭。 席面试前两天确定提亲日子时,特意提前预定的。 一 第175章 白玉梅拉了拉苏意的袖子,轻声道:“毅哥,我怀着身子不方便,就不过去了。 你和林厂长,周主任他们去便好,好好喝一场。” 苏毅笑着摸了摸白玉梅凸起的小腹,“好,那你自己大家小心些。 等一下我让国营饭店的人,给你往家里送些午饭。 你就别自己做了。” “好。” 白玉闻听此言,笑着应了苏毅一声,然后对林父,周成功道: “林厂长,周主任,今天麻烦你们了,待会吃好喝好啊。” 林父和周成功同时摆了摆手。 “没事没事,咱们自己家的事,麻烦什么?不麻烦。”周成功嗓音豪迈道。 林父倒是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表示赞成周成功的话。 四人一同笑呵呵的走出了客厅。 白玉梅一手扶腰,一手托腹地回了自己房间。 苏毅目光在院中巡视了一番,看着已然相互熟悉,聊成一片的年轻人们,欣慰地笑了笑。 “小子们,都把嘴上的谈话放一放。” 苏毅此话一出,原本嘈杂喧闹的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众多目光汇聚在苏毅身上,等待下文。 苏毅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到了中午饭点了,大家都准备准备去国营饭店吃饭了。 每个人都得去,一个都不许跑。” 苏毅的最后一句话,直接掐灭了铁栓等人想要在路上提前离开的想法。 毕竟他们提前打听了提前下聘礼的规矩。 通常来说,女方中午留饭,大多是女方长辈和男方长在媒人的见证下,领着新人在一起吃一顿便饭,便算成功结亲了。 更有甚者,直接放下聘礼,媒人从中说一下,男方就可以走了。 这其中根本没有平辈或者晚辈的事,所以他们昨晚便商议好了,中途找个借口里离开。 谁知道,他们准备的借口还没有出口呢,就被苏伯伯给掐断了。 铁栓偷偷望了一眼江暮,在看到江暮微微点头后,转身和兄弟们点点头。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国营饭店的方向走去。 苏向欢三人手挽着手,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薛柔柔有些急躁的搓了搓手,“那个,向欢,芊芊,我…我就不去了吧!” 林芊芊疑惑反问,“为什么?” 薛柔柔面上不太自然道:“我…我去不太合适吧。” “那有什么不合…” 林芊芊话说到一半,胳膊被苏向欢碰了一下。 林芊芊不解的侧眸看了一眼苏向欢,随后将剩下的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苏向欢眼睫轻颤,眸光微闪,嗓音温软道:“那我找一个人送你回家。 十天后我结婚,说好了,你和芊芊给我当伴娘,可不许耍赖皮。” 薛柔柔当既扬唇一笑,“好,没问题,那天我一定准时到场。 到时候喊上我爸妈。” “好。”苏向欢笑着点头。 薛柔柔当即便要离开,脚步刚刚迈出,就被苏向欢拉住了。 薛柔柔目露不解。只见下一秒,苏向欢挽着她和林芊芊两人刻意往旁边靠了靠,并放缓了速度。 等到长辈们越过她们,走在前面。 薛柔柔这才理解苏向欢的做法, 果然她交的这两个闺蜜,个个都是聪敏的女孩子。 向欢及时觉察到她的尴尬,处处为她着想。 芊芊虽有些直肠子,但性格豪爽,特别讲义气,对她的脾气。 她和她们两个待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 苏向欢眼珠一转,对着人群轻声喊了声张云杰。 众人听到苏向欢的声音,目光刷刷刷的全部都望了过来。 张云杰长腿一迈,大步走了过来,询问道:“怎么了?” 苏向欢红唇轻启,“云杰哥,你能帮我们把柔柔送回钢铁厂家属院吗? 她一个女同志自己回去,我们不太放心。” 张云杰转眸望了一眼,一袭鹅黄布拉吉的薛柔柔,站在那里温柔端庄,看着很是乖巧。 眸中光亮一闪即逝,颔了颔首。 “行,没问题。” “同志,我叫张云杰,我送你回家。” “噢,好,谢谢你。” 薛柔柔向苏向欢摆了摆手,转身走了另一方向,张云杰单手插兜,不远不近的跟着后面。 但两人走远了,林芊芊一脸坏笑道:“苏向欢,你是想撮合柔柔和云杰哥哥在一起吗?” 苏向欢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嗯,我觉得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应该能碰撞出些许火花。 说不定,柔柔以后还是我们嫂子呢?” “嗯,你别说,还真有可能!”林芊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云杰哥哥嘴巴不饶人,柔柔手上不饶人,她们两正好互补。” 听闻此言的苏向欢,神情一怔,蹙着眉头看了一眼林芊芊。 在原主的印象里,张云杰那个家伙可不止嘴巴不饶人,打架也很猛的。 他曾经把别人腿硬生生给搬折了吗?” “娘亲,其实我与那楚言心是手帕胶,经常书信往来,关系深厚。 刚刚我与她解释了,这一切都是上面那位的计谋。 为的就是我们两家结仇,好一起治罪流放。她也不是蠢笨之人,反而十分聪敏,其中道理一想就明白了,我们的关系比之前更甚了。娘亲不必担心,你看。” 苏绾月说着便将楚言心给的金窗要从袖口处拿了出来。 “这是言言给的楚家特有的金疮药,有了这药,爹爹很快便能退烧好起来了。” 赵新兰有些惊疑不定,食指摩擦药瓶,“你何时与楚大小姐相识的,为娘怎么不知道?” “是女儿闺房私事,娘亲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苏绾月贴身撒娇,“言言不会伤害我的,娘亲放心就是。 咱们快给爹爹用药吧,看到爹爹痛苦,女儿好难过。” “哎,好。” 赵新兰想了想,楚家的金疮药治疗外伤确实是一绝,这药也确实是楚家特有的。 而且,自己女儿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绝不会被楚言心欺瞒。 刚刚看两人一前一后,确实没有什么龃龉。 或许,是她平日里对女儿关心还不够,才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友谊。 赵新兰小心翼翼地掀开苏衡的衣服,灰棕色的麻衣染上鲜血,有的还干在的肉上,必须万分小心,才不会造成再次伤害。 苏绾月从背篓里找出干净衣服,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料,蘸了清水,轻轻擦拭血迹印。 随后将随手薅来的蒲公英,苦参碾出汁水,兑入竹筒里的熟水稀释,进行消毒,防止伤口发炎。 最后撒上金疮药,再进行包扎。 苏绾月前世偶然接触到了中医,兴趣爱好加上天赋极高,在医学专业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虽因为某些原因没有从事医学专业,但一直未曾懈怠。 如今穿到流放路上,倒是有了大用,这里未被工业污染,也没有被大肆采摘破坏,药株在路边,山林随处可见。 砰砰砰— “都起来,赶路了。” 官差的鼓声响亮且密集,催促着犯人起身上路。 流放队伍再次启程,一直到天色擦黑才停下来。 期间,至少有五人被杀鸡儆猴,硬生生吓得犯人们都是咬牙行走,不敢再出声抱怨。 流放路上受伤流血,十有八九熬不过来,都不敢冒险。 今晚落脚的地儿是,一处废旧的驿站,专门用来给流放的官差,犯人们暂时歇脚。 当然,官差住的是房间,犯人们则是挤在两间三面漏风的马厩里。 。 苏家和楚家中间隔了一户人家,大约七八位。透过人群,苏绾月和楚言心心有灵犀的向彼此的方向,目光在空中交汇,两人同时嘴角上扬。 忽地,苏绾月的目光被楚言心身旁的楚行之所吸引。 第176章 没一点规矩 林芊芊此言一出,江暮面上挂了些许尴尬,手上的筷子也停了下来。 苏向欢夹起一个鸡腿,放到了林芊芊面前的餐碟里,笑眯眯道: “就知道你馋我的大鸡腿了,快吃吧!” 林芊芊总觉得苏向欢这张娇俏可人的笑脸上,蕴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危险。 寒凉冷意自后脊窜到了脖颈处,冷的她打了个哆嗦,嘴角讪讪的扯出一抹弧度。 及时认怂道:“我吃鸡腿,你们继续,继续。” 苏向欢眉梢微微上扬,“慢点吃,这还有。” 小样,她闭着眼睛就能猜林芊芊的小心思。 就是故意使着坏,打扰自己和江暮调情呢? 苏向欢将目光从林芊芊身上收回,转而继续眼神如水一般注视着江暮。 江暮两只耳朵红得像小虾米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 双侧脸颊微红,嘴巴半抿,眸光到是大胆奔放,眼睫一眨不眨的看着苏向欢。 一双好看的眉眼,就像会说话一般,正对着他此生最爱的女子诉说着情话。 江暮身侧的林爱国默默转移了视线,眉头紧紧的皱着,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筷子。 两根木质的筷子在力的作用下相互错开,发出咔嚓一声,吸引了一桌人的注意力。 好巧不巧,正好赶上安静时间,便显得这一声咔嚓声,异常响亮。 林父不悦的目光,随着苏毅询问的声音,一同传来。 “爱国,怎么了?” 苏向欢也有些奇怪,难不成林爱国心中还有她? 看到自己和江暮互动,吃醋了? 可是,这不可能啊? 不管是这样说原文中的描述,还是原主的记忆,以及这段时间的相处。 她都没有从林爱国身上看到一丝丝对的爱意。 有的只有兄长对妹妹的爱护。 苏向欢嘴巴咬着筷子,目光清澈地看向林爱国。 此刻,江暮的思绪也是千转百回,放于桌面上的手缓缓握上,手心沁出湿气。 显然江暮也误会了。 毕竟林爱国以前是向欢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人人都说,以后苏家和林家是注定要结亲的。 林爱国和苏向欢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林爱国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缓缓放下筷子,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对三位长辈微微鞠躬致歉。 “对不起,苏叔叔,周叔叔,我失态了。” “没事没事,这又没有外人,快坐……” 苏毅话刚说到一半,便被林父严肃的声音打断了。 “怎么回事,没一点规矩,你在想什么呢?” 林父心底纳闷极了,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他这一双儿女,不是口出虎狼之词,就是行为失态。 林爱国低了低头,没有回话。 苏毅皱着眉头,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林父,故作不悦道: “老林,你这是在干嘛呢? 我闺女大喜之日,你别给我摆脸色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而后又对林爱国道: “爱国,别搭理你爸,坐下吃饭,今个苏叔叔开心。 来,咱们爷俩碰一个。。” 苏毅拿起酒杯站起两身,林爱国急忙端起酒杯,碰杯时刻意比苏毅的酒杯低了二指。 一饮而尽后,苏毅拍了拍林爱国的肩膀。 “好孩子,以后你和你妹夫江暮,在厂里可要互帮互助啊!” 林爱国笑道:“会的,苏叔叔。” 江暮内心猛地松了一口气,苏向欢也安心了。 她就说林爱国不可能喜欢她。 苏毅爽朗一笑,“哈哈哈坐坐坐。” 林父的神情也舒展了,他还以为他家这个不省心儿子,心里有向欢,在这掉脸子呢? 还好,林爱国没这么荒唐。 刚开始是林爱国亲口说的,他对向欢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爱。 但他愿意娶向欢,护她一生。 现在林爱国要是,敢给他来一个“误把爱情当亲情”,他一定扒了他的皮。 林爱国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满脸问号。 不是,他们都在想什么呢? 他之所以动作失态,只不过心底一时接受不了妹妹即将嫁人的事。 还有江暮那熟若无人的轻浮行为,容易带坏了向欢和芊芊。 向欢十天后便嫁为人妇了,芊芊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前段时间刚刚才处理了李元凯,这要是让江暮把她想要恋爱的心给勾起来了。 那个小妮子,还不知道要找什么歪瓜裂枣,寻求刺激呢? 林爱国郁闷地坐了下来,强忍着想要狠狠剜一眼江暮的欲望。 拿起筷子化情绪为动力,一口一口的望嘴巴里送饭菜,虽不间断,但很优雅。 林芊芊好奇地凑近林爱国,试探性小声问道:“哥,你不会是…啊~” 林芊芊娇呼一声,抬手揉了揉被林爱国谈脑瓜崩的地方,不满道:“是爸爸说的你,你打我干嘛。” “好好吃你的大鸡腿吧。” 林爱国掀了掀眼皮,作势要再给林芊妤一个脑瓜崩。 林芊芊立马挪动身子,远离了林爱国。 “切,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要不然就白当你妹妹十几年了。” 兄妹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进了苏向欢的耳朵里。 苏向欢轻笑一声,伸手拉了拉林芊芊。 “好了,快吃你的饭吧。” 接下来苏向欢和江暮明显有所收敛,不在暗戳戳的眉目传情,低头认真干饭。 …… 周成功举杯道:“林厂长,来来来咱们哥三碰一个。” “来来来,不醉不归,今个一定要喝个尽兴。” 苏毅笑容灿烂地举杯符合。 不胜酒力的林父在苏毅和周成功两个酒蒙子的再三劝酒下,半杯半杯的也抿了好几杯。 场面再一次热了起来,就好像刚刚那个插曲,并不存在一般。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唯有一个人全程如坐针毡,宛如透明人一般的林全。 在看到众人起身离开饭桌时,心底就像赚了50万一样开心。 天知道,他这一顿饭的时间他是怎样熬下来的。 全做他就只认识老大。 偏偏老大和嫂子打的火热,根本不管他。 他只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力求让所有人忽视他。 宴席落幕,其余两桌的人说说笑笑的下了楼,走出国营饭店。 在门口聚集,等着苏毅三人下来。 不多一会,苏毅和周成功便一人一边,搀着脚步虚浮的林父,走了出来。 无标题章 苏毅嘴唇轻启,“大家都吃好了吗?” 众人一呼百应,“吃好了。” 苏毅大手一挥,说了几句漂亮话,便让众人各自散去了。 林爱国和张云杰上前,从苏毅和周成功的手里接过了林父。 林爱国道:“苏叔叔,那我们就先扶我爸回家了。” 苏毅点了点头,细心嘱咐道:“好好好,回家记得给你爸煮一锅醒酒汤,让他喝下去。 要不然明天早上起来,该头痛了。” “好,我记得了。”林爱国应了一声。 张云杰礼貌地向苏毅和周成功两位长辈告别,同时喊住了林芊芊。 林爱国和张云杰一左一右搀扶着林父,林芊芊跟在一旁,往自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霎时间,现场只剩下了苏毅,周成功,苏向欢和江暮四人。 “老苏,我就不和你回家了。 你自己回去把扁担腾一腾,明天让江暮安排人把扁担挑回去就行了。 我今儿个喝的也不少,得回去醒醒酒。” “行,用我送你吗?”苏毅关怀道。 周成功摆了摆手,轻啧一声,“看不起谁呢?我就是有一点点晕而已。 不用送,我自己回去,我认得路。” 本来苏毅对于周成功喝没喝醉还有些不确定。 现在周成功这些话一出口,苏毅瞬间无比确定,老周头百分百喝醉了。 “江暮,你送你周叔叔回去一趟。” “好。”江暮颔首。 “不用,我没醉。”周成功双眼迷离的摇了摇头,依旧嘴硬道:“我可以自己回去。” 苏毅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你没醉。” 江暮走上前去扶住了周成功的胳膊,轻声道:“周叔叔,送你回家。” 周成功扭头看着江暮,嘿嘿直笑,然后嗓音严厉的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你不能送我回家。 你得陪着向欢,听见没有?你陪着向欢,不用管我。” 话音落下,周成功脚步一软,倒在了江暮的怀里。 要不是江暮及时拉住了他,指定会啪叽一声倒在地上。 江暮连哄带劝的终是把喝醉酒的周成功给哄回家去了。 苏毅和苏向欢在目送江暮和周成功离开后,便回家了。 父女两人走进大院院门,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从而引发了众多讨论声。 一个个笑容满面的围了过来。 “苏主任,恭喜恭喜!呀。” “苏主任好福气啊,不仅女儿长的好,女婿也是一表人才啊!” “苏主任,听说向欢丫头说的人家,也是咱们纺织厂的人,是哪个部门的啊? 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 “咱们厂新买的货车都被借出来拉聘礼了,苏主任,这位女婿不得了啊!可真有面子。” 有的人是真心实意的恭喜,而有的人则是话中带酸。 苏毅今日开心,面上挂上一副笑呵呵的表情,一一回应。 “同喜同喜,待会记得到家来抓两把喜糖,沾沾喜啊!” “多谢夸奖,向欢的长相随了她亲妈,女婿也就那样吧,胜在精神。” “确实是咱们纺织厂的,技术部的江暮,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是家中独子来着,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 “嗐,什么有面不有面的,都是按照正规流程申请下来的。 以后你家儿子女儿结婚,也可以像厂办打报告申请的。 只要是咱们纺织厂的在职员工,就能申请的。” 苏毅这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 “苏主任,礼金拿了多少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嚎了这一嗓子,尖锐又刺耳,仔细听去还有一些酸臭味。 触及彩礼,现场霎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落在苏毅的身上。 之前苏家另一个女儿叶绾绾,嫁人嫁的那么难看,听说聘礼和彩礼加在一起才200块。 他们还都挺好奇被苏毅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亲生女儿,会有多少聘礼? 苏毅面上笑容依旧,大大方方道:“什么礼金不礼金的。 咱们嫁女儿,不就是要的是男方的一个态度吗?” 苏毅话音落下,立刻有人附和 “对,苏主任说的没错。 新女婿是家中独子,拿多拿少,以后家里的一切都是向欢丫头的。” “谁说不是呢,没有兄弟姐妹,就没有妯娌,姑嫂关系。 向欢丫头好福气啊!” “对对对,妯娌一多,就容易发生冲突。 以后我跟我闺女也找一个儿子的。” 有人附和,就自然有人扫兴泼冷水。 “家中独子,有好也有不好。 好的是,没人争家产,不和妯娌争夺公婆的宠爱。 坏的是,以后要是家里遇见点啥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能自己扛起来。 而且一个儿子,说明家里人丁不兴望。 出门会被人欺负的。” “这说的也没错,我老家一起就有一个人,家里只有一个儿子。 被人欺负了,都不敢吭声。” “喂喂喂,你们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呢?” 翠英婶子一嗓子,直接掐断了众多议论。 “什么欺负不欺负的,咱们现在是新社会,法律为大。 而且,苏主任是什么人?保卫科的主任。 谁不要命了?敢欺负苏主任的女儿女婿。 你们这些人,聊天归聊天,能不能想人家点好啊。 真服了你们了。” 翠英婶子对着众人翻了一个白眼。 众人心中虽然不愤,但也闭上了嘴。 翠英婶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了。 这个时候谁要接话?谁就把苏主任彻底给得罪了。 毕竟今天是苏毅亲女儿的大喜之日,这不是故意找不自在吗? 苏毅目光里的笑意已然褪去,此时不过是有维持住嘴角往上的动作罢了。 “翠英嫂子说得对,现在律法当家,以前那些野蛮暴力的行为不可取了。” 苏毅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是家中里只有一个儿子,出门会被人欺负的人,细心提醒道:“家里要是被人欺负了,一定记得找治安局的治安员同志们解决。 而不是自己吃哑巴,记住了吗?” 那人在苏毅的目光注视下,紧张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记…记住…了,苏主…任。” 苏毅笑着点了点头,“那行,那大家在这歇着吧。 家里还有了一堆礼品,没有收拾妥善呢。” 苏毅牵着苏向欢穿过人群,回了家。 二人走后,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再次像涨潮的海水一样,阵阵涌起。 第178章 “小姐小姐。” 一道充满了焦急和担心的声音,从外面传到赵依依的耳中。 赵依依连忙端好仪态,优雅的端起桌上的茶盏,“何事慌张?” 小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泪水。 “小姐,丞相大人今早谋反不成,被皇上下旨抄家流放了,现在那些禁卫军把咱们丞相府给围住了,要小姐……要小姐………” 赵依依放下茶盏的动作一顿,“抄家流放,完犊子了,老爹也真是的,好好的丞相不做,做什么皇帝啊,这下好了,宅斗变流放了。” 赵依依虽在心里吐槽了一大堆,但面上依旧是处事不惊的。 赵依依走了下去把原主的贴身丫鬟小兰给扶了起来,握住小兰的手, “爹爹现在何处?” 小兰低头回应,“丞相大人现在前院等候听旨。” 赵依依仅仅是思考了一会,就转身向原主的梳妆台走去,从一大叠的卖身契中,找出了小兰的卖身契,又拿了300两银票,准备一起给小兰。 “小兰,自从我记事开始,你就在我身边伺候,算了算已有十三年有余了吧?” 回小姐,“十三年零三个月了。” 赵依依点了点头,“是啊,这么久了,如今丞相府落难,被圣上下旨抄家流放,你我主仆情分就到这里吧,这是你的卖身契,从此以后你便是自由身了。” 小兰不可置信接过卖身契,又噗嗵一声跪倒在地,拉住了赵依依的儒裙下摆。 “小姐,小兰不走,小兰要伺候小姐一辈子。” 赵依依被小兰突然的跪下,给吓了一跳,但是面上不能大惊小怪的,她憋得好难受啊。 赵依依叹了口气,把小兰从地上拉了起来, “小兰,你听我说,现在丞相府还不知情况如何,要是真的要举家流放边疆,小姐还需小兰帮衬一二。” 小兰听到小姐这样说,也停下了哭泣,认真的看向赵依依 “真的吗,小姐。” 小兰用袖口擦了下眼泪,“小姐需要奴婢做些什么。” 赵依依把银票递到小兰的手里,在小兰惊愕的眼神中,缓缓说道: “这是三百两银票,你且带好,一百两留给你妥善安置你的下半生,一百两用于打点上下关系,剩下的一百两就劳烦小兰全部换成碎银和铜板,在流放途经地点再还给小姐我了。” 小兰此时才算是明白小姐的用意,连连点头,“知道了,小姐,小兰定当办好此差事,只是小姐,小兰是否还能再见小姐啊,小兰舍不得您。” 赵依依擦拭了小兰脸上的泪水,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也该去前院听从旨意了,你就此离开吧。” 赵依依送别小兰后,就在房间里换了一副装扮,面容未着粉黛,一身素衣,飘逸的长发被一根素净的木簪子挽了起来。 赵依依打扮好后,在房间里搜刮了一圈,把一些不显眼的小物件和原主几件没有特殊印记的首饰给藏到了公寓空间里。 可惜的是,有几幅漂亮的头面,上面都有皇室赏赐下来的印记,不能带走,带走也不能带,实在是太可惜了。 赵依依跟随记忆来到前院后,仆人和赵家旁支都跪倒一地,丞相府正经的主子,都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 赵依依走到丞相赵清泉的面前,弯腰行礼, “女儿依依见过爹爹,母亲。” “我儿起身,一旁站着。”赵清泉示意赵依依站到他身后去。 赵依依也听话的在赵清泉的后面站着,刚刚站定目光就四处寻找着弟弟赵依诺的身影。 在看到赵依诺平安无事的过来了,心就松了一口气,现代她没有兄弟姐妹和亲人,她的内心十分渴望亲情。 刚刚见到老爹的时候,心里就感觉到一阵亲切之意,尤其在见到赵依诺时更甚。 “圣旨到。” 专属于太监的尖锐清亮的声音在丞相府前院响起。 赵清泉领着一家老小缓缓下跪,只是那脊梁依旧挺得很直。 赵依依在心里给老爹点了个赞,“老爹,你真勇。” “罪臣接旨。” 宣旨太监在看到赵清泉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脊背挺得笔直的,气得直瞪眼,但也没办法,只好赶紧宣旨,离开这个糟心的地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赵清泉,罪大恶极,竟敢公然谋反,然念其功劳重大,其长子为保先帝而殉国,特网开一面,饶其全族性命,举家抄家流放边疆,愿其真心悔改,钦此。” 赵清泉在听到圣旨上的内容后,不屑的笑了出声, “呵,罪臣领旨。” 小太监被赵清泉那一声笑意,气得要死,跺了跺脚就要离开,却被赵清泉给叫住, “公公留步。” 小太监鼻孔朝上,傲慢的撇了一眼赵清泉, “丞相大人叫杂家何事。” 赵清泉拿着圣旨,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尘。 “麻烦公公回去转告那位,若我全族到达边境人口不足四成,那后果就不是罪臣能够保证的了。” 小太监身为皇上心腹自然知道赵清泉说的是什么意思,咬牙切齿的说: “杂家知晓,定会如实禀明皇上,丞相大人放心上路。” 赵清泉也不在意小太监的语气,还是一如往常一样摆了摆手,让小太监下去。 “如此最好,公公慢走,罪臣就不送了。” “丞相大人留步。” 赵依依看着丞相老爹和小太监的你来我往,心里一直在默默的给老爹举大旗,看谁敢与他为敌,不过看样子,老爹好像不用她帮忙,自己就解决了完了。 小太监离开后,禁卫军就把赵家一族给搜查了一遍后,关进了大牢里,男女眷分开了。 男子在弱冠之后的每人杖十下,有官职在身的杖二十,赵家嫡系无论有官职否,全部鞭刑加二十。 最后一顿像样的晚餐。 女眷全部集中关在一起,头上发饰,身上华丽贵服全部被官兵,强制性的收走。 赵依依和继母赵李氏两人坐在天牢的角落里。冷眼旁观的看着其他人怨天尤人的抱怨着。 赵李氏原名李佳枝,父亲是当今天子的太傅,家世显赫,从小就被养的嚣张跋扈,从第一眼看到赵清泉时,就心生爱慕,但当时赵清泉已有原配,所以无奈被迫的掐断了那爱慕之情。 一直未曾婚嫁,在得知赵依依亲生母亲也就是赵清泉原配夫人上官仪在生赵依诺时大出血而亡,一边为佳人的离世深感痛心,一边心里带着一些小兴奋。 在上官仪入土为安后,她在宫宴上,当众请旨,愿嫁入丞相府为续弦夫人。 赵佳枝成功嫁入丞相府,刚开始,还对上官仪留下的两个孩子掏心掏肺的好,在后来她自己生下嫡次子赵依皓后,注意力和爱护都在赵依皓身上,对赵依依和赵依诺也就不太上心了。 但也没刻意刁难就是。 “闭嘴,吵什么吵,都死到临头了,还不老实一点。” 看管天牢的官差被那群人吵的十分烦躁,忍不住大吼道。 一个个平常傲气凌人的小姐夫人,此时都被吼的蜷缩的身子,不敢再抱怨议论了。 官差见这群小姐夫人们安静下来了,也没有进行刁难,他们看管天牢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见过今天进来,明天就封官加爵的。 这里面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女眷,他们一旦重新得势,一个小拇指就能摁死他们。 四周十分寂静,只有呼吸声传来。 赵依依算了算从她们进到天牢到现在差不多有四个小时了。 “吃饭了。” 两个官差把晚饭给抬了过来,一人一个黑面饼子和一碗清澈见底米粥水。 众人都十分嫌弃,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拿的。 赵依依看了一眼继母,发现继母也是十分嫌弃的样子,赵依依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准备去拿晚饭。 李佳枝一把拉住了赵依依,“干嘛去。” 赵依依顺势停了下来,向李佳枝见礼道,“母亲,孩儿去拿晚饭。” 李佳枝撇了一眼无人问津的晚饭,皱着眉头,看向赵依依。 “这种餐食,怎能入口?坐下,你外祖会派人来送晚膳。” 赵依依听话的坐了下来,小声的给继母说着, “母亲,今日还未离开京城,外祖还能派人照抚咱们一二,明日若是离开京城,外祖就有心无力了,母亲还是要早些习惯才是。” 李佳枝虽是被养的娇了一些,但也是明白大理的,心里默默的点了点头,嘴上却是不松口让赵依依去拿晚饭。 赵依依观察到继母有松动之意,于是更加卖力的讲着流放路上的凶险。 “母亲,外祖因为爹爹此次做事欠妥,还在生着爹爹的气,想必不会派人照顾爹爹和两位弟弟,可按照东于国国法,被抄家流放者是要杖刑和鞭刑加身的。” 说到这里,赵依依偷偷的掐了自己,疼的她眼泪喷涌而出,语气带着浓浓的哭腔。 “爹爹和弟弟们身体羸弱,也不知今日能否用膳,如果不能,明日开始的流放之日,可如何是好啊。” 李佳枝一听丈夫和儿子明日会遭受的痛苦,心里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不由自主的出了声, “这,这,那我们该怎么办啊,不如我……” 赵依依打断了李佳枝的话,她知道接下来李青青的话必须要去寻找外祖的帮助,可是丞相老爹犯的是灭九族的死罪,此次能够抄家流放不被砍头,已是万幸了。 “母亲,不可,外祖此时在朝堂中也是如履薄冰,丞相府不能再连累外祖了。” 李佳枝想起了太傅府现在的尴尬处境,也丝毫没有头绪了。 “母亲,我们现在应该这样………” 赵依依看了这么多的流放小说里套路,知道了明面上的食物,有多重要。 于是凭借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忽悠了李佳枝把官差带来的晚饭,给拿了不少藏在了身上。 因为进入天牢之前,她们上上下下已经被搜刮一遍了,想必明日就不会再搜刮了。 那她们藏的饼子就不会被发现了。 赵依依去拿饼子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原主二伯家的堂姐,见赵依依竟然去拿那难以下咽的黑面饼子。 想起了平日原主作为丞相府嫡小姐的吃穿住行,比她好了千百倍不止,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去吃那平日她家狗都不吃的东西,不由得就阴阳怪气起来。 “依依妹妹,这种食物对于妹妹来说着实是难以入口,不应是丞相府嫡小姐所用的食物,难道,妹妹平时,就是………” 赵萱萱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李佳枝的方向,又飞快的收了回来。 赵依依抱着七八个饼子就往回走,看也不看原主堂姐,等坐在李佳枝身边才开言回怼。 “呵,堂姐是在金钗之年之后,才返回自家的吧,堂姐及笄不过二月有余,统算下来,堂姐离开丞相府也不过是三春的光景,怎会忘记丞相府女眷的吃穿用度,难道是二伯为官清廉,以至于家中用度缩减,才让堂姐如此护食。” “你……” 赵萱萱被怼的面红耳赤的,愤怒的想站起来找赵依依算账,却被人拉了下去,用身体挡住了。 赵二夫人把赵萱萱死死的按坐在地上,自己向赵依依的方向赔礼道歉起来。 “依依啊,你姐姐突逢家中遭此大难,一时意识不清,不要和她一般计较才是。” 赵依依在赵二夫人拉住赵萱萱时,就知道这才是高级玩家啊。 不过也是一只笑面虎而已,她最擅长和笑面虎打交道。 “二娘,依依有礼了,依依没有放在心上,何谈计较一说呢,不过二娘还是要时刻提醒姐姐才是,丞相府已不复存在了,现在我们都是流放犯人,若是让哪些贵人知晓我们依旧称呼丞相府家眷,被人误以为咱们还有谋反之心,那这真的不是流放边境就能解决了,恐怕真的要赔上咱们赵氏一族的全族性命了。您说是不是。” 赵依依得体的笑着望在赵二夫人的方向。 赵二夫人瞳孔微微向中心聚拢,心中暗自思忖,“这赵依依什么时候怎么能说会道了。” “我定当时刻告诫她。” “有劳二娘。” 第178章 凭什么? 叶绾绾大摇大摆,昂首挺胸的走出医院大门,随手将确定怀孕一月有余的检查单,甩到了钱老太太的身上。 “给,好好拿着,回家给你那位好女儿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哎呦,这个可不能乱对,这可是我大孙子啊,我老钱的宝贝疙瘩。” 钱老太太弯腰捡起随风飘落在地的检查单,抖了抖灰尘,宝贝似的折叠起来塞进口袋里。 接着嬉皮笑脸的扶着叶绾绾的胳膊,极尽讨好道: “好孩子别生气,回去我就骂钱水云一顿,给你出出气。 你现在怀着我们家的乖孙,你就是我们老钱家的功臣。 你放心,以后有娘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 钱水云也不行。” 钱老太太板着脸,倒也有一丝威严。 谁料叶绾绾不但不领情,还翻了钱老太太一个大白眼。 钱老太太看见了也对此只当没看见,水云说了。 叶绾绾要是没怀孕,就啥也不提,过段时间带着钱飞钱峰去乡下找个女娃生个孩子。 叶绾绾要是真的怀孕了,那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叶绾绾给她们家生孩子。 刚刚她在医生办公室里可听的真真的,叶绾绾肚子里的孩子有一个多月了。 算算日子,正是大儿子衣衫不整的躺在屋檐下的时间。 她偷偷的问过大儿子了。 大儿子说他那天迷迷糊糊间,好像确实是舒服了一段时间。 她是过来人了,结了婚的小媳妇,哪有忍得住的,叶绾绾自主运动也是很正常的。 钱老太太整个人美滋滋的。 叶绾绾从始至终都看不惯钱老太太心情开心,于是立马起了坏心思。 “老家伙,你确定要给我出气吗?” 钱老太太先是一愣,面上对叶绾绾那句老家伙的不悦,眼眉下垂时忽然想起钱水云的叮嘱。 费了点精神压下不悦,点了点头。 叶绾绾挑了挑眉,“那你回家找个由头,打钱水云一嘴巴。” “这…”钱老太太结结巴巴道:“这也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就愿意看她挨打。 她挨打了,我心底就舒坦了。 我舒坦了,你大孙子也就舒坦了。” 说着,叶绾绾撇了一眼钱老太太,无所谓道:“你要是舍不得你闺女。 那就算了,不过我这心里肯定会不舒坦。 我不舒坦就不想吃饭,我不吃饭,你大孙子就发育不好。 发育不好就容易胎死腹中。 反正我无所谓,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音落下,叶绾绾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连掩饰怀孕都不掩饰了。 叶绾绾这段话,吓坏了钱老太太,一听大孙子有胎死腹中的风险。 什么舍得舍不得,女儿不女儿的,全部一股脑的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两只小短腿急哄哄的追上叶绾绾,急忙开口道:“别别别,打打打,只要你好好吃饭,好好养我大孙子。 别说一巴掌了,就是三巴掌也使得。” “嗯。”叶绾绾随口敷衍道。 钱老太太再次亲亲热热的扶上叶绾绾的胳膊,故作亲近的语重心长道:“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钱老太太浑浊的眼珠那么一转,脑海中浮现了今天早上钱水云再三交代她的话。 眼皮一张,清了清嗓子,满脸慈笑地画起了大饼。 “绾绾啊,你看你嫁进我们家也有一段时间了。 肯定也知道你公爹走的时候,给咱们家挣了一大笔赔偿款回来。 这些年来,娘一个寡妇拉扯的三个孩子长大,吃喝拉撒,油盐酱醋,乱七八糟的加在一起。 也才花了一半,还有一半在娘这里存着呢。 本来是说留着给钱飞,和钱枫说媳妇儿呢? 结果咱们家这段时间走霉运,他们哥俩残的残,废的废,也没用上。 这样,等你生了我大孙子,娘就把剩下的一半钱,全给你们小两口。 以后家里你当家,娘就给你带着孩子,做做家务就行。” 钱老太太喋喋不休的一个饼接着一个饼的画,唾沫从嘴唇中四处飞溅。 叶绾绾满脸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伸手推了一下钱老太太。 语气极其不耐烦道:“呀,你能不能闭嘴啊? 你的口水都喷到我身上来了,恶心死了个人了,你离我远一些。 还有,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些吗? 怎么,我就那么像个傻子吗? 你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吗?” 叶绾绾的心情真的是差到了极点。 怎么每个人都在给她画饼,亲妈画完,小姑子画,婆婆也画… 画画画,特么的真把她当傻子哄了是吗? 她之前之所以听亲妈和小姑子画饼,是因为她反驳不了,甚至是反驳无用。 所以她才不言语,选择接受,并且在心底反复给她自己洗脑。 现在钱老太太这个死老太婆也给她画? 钱老太太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话还未出嗓,叶绾绾便发飙了。 “你别说话了,你再说话,我现在就去医院预约流产手术去。” 钱老太太身子一抖,双手捂着嘴巴剧烈摇头,表示自己绝不说话了。 心底阵阵发寒,叶绾绾这个疯女人,什么都干的出来。 周边安静了下来,叶绾绾再次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次往前走的更快了。 一路都很平静,直到回到钱家所在的大院,遇见了正往外走的叶老太太。 钱老太太一见叶老太太的面,就立马得瑟起来了,故意超大声道: “儿媳妇你慢点走,别颠着我大孙子了。” 钱老太太笑得开怀面上的皱纹,犹如一朵盛开的菊花一般。 边说边快速上前一步,一手挽着叶绾绾的胳膊,一手抚摸着叶绾绾平坦的小腹。 眉飞色舞的看着叶老太太摇头晃脑。 叶绾绾皱了皱眉,正想让钱老太太闭嘴,眼睛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叶老太太 嘴巴一闭把已经到牙关的声音,憋在了喉咙里。 钱老太太的声音仍在继续,“以后咱们多生几个孩子,这样老婆子我马上就要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了。 不像某些人,跟前就一根独苗苗,过年的时候,连热闹都热闹不起来呦。 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 自己家冷冷清清的,可怜见的。” 叶绾绾张口附和的声音和叶老太太破防的声音一同想起。 “好。我孩子出生了,我一定会教育他,千万不能把别人随口的玩笑话当真,容易被人打死。” “死老太婆,你在这内涵谁呢?” 叶老太太的声音落下了,叶绾绾的嗓音还在继续。 以至于叶绾绾最后一句容易被人打死的话,无比清新的落进了叶老太太的耳朵里。 这一下,叶老太太就像是点了火的炮仗一般,蹭地一下就往叶绾绾这边冲了过来。 “啊—小贱蹄子,你敢咒我家小蛋子,我撕了你的嘴。” 叶老太太双眼冒光,脚下的速度很快,眼看着便要一头撞到叶绾绾的胸口。 若是不能躲开,这一下的力气足够把叶绾绾顶翻在地,摔的四仰八叉。 千钧一发之际,叶绾绾挪动身体往旁边侧了侧的同时,钱老太太犹如母鸡护崽一般挡在了叶绾绾的身前。 伸手猛地往前一推,把撞过来的叶老太太推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最终踉跄倒地。 “叶香芝你离我儿媳妇远点,我儿媳妇怀孕了,孩子出事了,你负责吗?” 叶老太太挣扎着从地上起身,怒目而视的瞪着叶绾绾面二人。 咬牙切齿道:“怀孕了咋了? 怀孕了就能诅咒人家孩子吗? 就你们婆媳两个恶毒的性子,孩子早晚憋死在肚子里。 生下来也是个没屁眼的。” “叶香芝,你说谁没屁?你有本事再说一遍?”钱老太太怒道。 “说就说,我还怕了你不成? 说的就是你的宝贝疙瘩大孙子,生下来没屁眼。” “你…我给你拼了。” 两个老太太眼神发狠,纷纷往上捋了捋袖子,大战一触即发,叶绾绾快速退出战场,悠哉悠哉得看着两人。 突然,一道醇厚的男生自不远处响起。 “大院里不许打架,谁打架,谁就不要在这住了。 收拾收拾东西搬出去。” 说这话的人,是以前管理大院的一大爷的儿子王磊,目测40多岁。 据说,这座大宅院本来是王家的私有宅院,后来生活不太安宁。 王家的老太爷,便把这座宅院,免费交到了公家,只留下了三间上房,供自家人居住。 30年前,大院实施管理制度,王家人毫无争议的当选。 以至于一大爷的威望,一直持续到至今,院中众人也比较敬重王家人。 有了上交宅院的善举,王磊在居委会面前有七八分面。 若是王磊真的想让谁搬出去?左右不过几句话的事。 也就是前段时间,王磊不在家,这才发生了叶老太太在钱家狂扇叶绾绾巴掌的举动。 现如今,不管是钱老太太还是叶老太太都在这个大院里住习惯了,不想搬家。 于是两人默契地停下了动作。 王磊站在不远处,见二人没有要继续动手的意思了,便背着手走远了。 这两个老太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可不想掺和进去。 大院不许打架的规矩,是他老爹临终前告知他的,说是打架产生的戾气,会破了这个宅子的风\/\/水。 具体缘由,他也不清楚,反正他今年已经40多了,顶多再活2.30年。 等他两眼一闭,把这话传给他儿子,他的责任就负完了。 王磊走后,钱老太太和叶老太太相对而站,气势汹汹的盯着对方,目光不善。 忽然,叶老太太矛头直指一旁悠哉悠哉的叶绾绾。 “钱家媳妇,你就这么开心啊? 我这还有一个会让你更开心的好消息,你要不要听啊?” 突然被提及的叶绾绾循声望去,只见叶老太太的面上全是不怀好意与几丝奚落。 叶绾绾心底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但还是开言询问道:“什么好消息?你说!” 叶老太太嗤笑一声,双手抱胸,下巴高高抬起,目光轻蔑的将叶绾绾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啧啧啧,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啊! 你说说,明明都是苏家的女儿?都是高材生,都是漂亮女同志。 区别怎么就那么大?” “你到底想说什么?”叶绾绾冷声道。 苏家的女儿?苏向欢? 就在叶绾绾疑惑间,叶老太太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还不知道吧,你姐姐苏向欢订婚了。 那排场,可气派了。 纺织厂新买的货车,拉着全新的三转一响,猪肉,羊肉牛肉鸡鸭鱼,那都是成堆成堆的。 单单是礼品就挑了20几担,20多个小伙子,从男方家里一路挑到苏家。 据说彩礼最少也是两,三个千里挑一起步 订婚对象还是纺织厂技术部优秀员工,家里无父无母也个大院子。 别提有多舒坦了。” 叶老太太话锋一转,充满了讥讽与看不起。 “你说说你费劲巴拉的算计人家,结果人家没事。 你倒是声名狼藉,啥啥都没有的嫁进了钱家这个老虎窝里。 男人也是个不中用的瘫子。 啧啧啧,都是苏主任的女儿,人家风风光光,你?灰头土脸。 出去打听打听,周围十里谁不知道你当街乱搞叶绾绾的名声。 十几年前你爹搞\/破\/鞋出名,十几年后你搞\/破\/鞋,还真是随老根了。” 叶绾绾听完全程,只觉得脑中嗡嗡直响,满心的不甘心。 苏向欢订婚了? 她不是和林爱国退婚了吗? 那她和谁订婚? 而且聘礼还有三转一响。 礼品,聘金也一样不落。 男方家还去了20多个人? 这… 是有多重视苏向欢啊。 凭什么,凭什么。 满腔的不甘心在心底蔓延,疯狂蚕食着叶绾绾的神智。 一种名叫嫉妒的情绪,疯狂疯长,缠绕,散发。 她知道,苏向欢订婚结婚,不管男方送了什么聘礼,拿了多少聘金。 苏毅一定会让苏向欢全部带走的同时,还会往里面加上不菲的陪嫁,恨不得把苏家里里外外,甚至是宅子一起让苏向欢带走。 为什么都是结婚,都是人生大事。 她没有媒人,没有定亲,没有聘礼,没有三转一响,没有丰厚的嫁妆。 就那么稀里糊涂又狼狈至极的走到来婆家。 而苏向欢。 第179章 苏向欢终究是矮了她半分。 却那么风光? 叶绾绾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手,尖锐的指甲在手心中留下一排排月牙印记,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 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叶老太太见叶绾绾如此状态,超级满意的扬了扬眉,接着冷嘲热讽道: “嗐,看看,这野鸡有幸在凤凰窝里生活得再久,本质上还是一只野鸡 基因自带的,改不了哦。 瞧瞧这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 野鸡怎么能和凤凰相提并论呢,哈哈哈哈…” 叶老太太这话着实过于难听了些,指桑骂槐严重。 钱老太太偷偷的瞥了一眼叶绾绾的神色。 见叶绾绾脸色十分难看,钱老太太生怕自己的大孙子有什么意外。 立马双手叉腰,对着叶老太太激情开麦道: “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在这里叨叨。 又不是你女儿订婚,也不是你儿子下聘礼。 你在这唧唧歪歪个什么呢?” 叶老太太正欲开口回击,目光忽然对上了叶绾绾望过来的眼神。 霎时,已经溜到嘴边的反驳,硬生生的噎了进去。 叶绾绾的拳头捏的咯吱吱响,目光阴毒的盯着叶老太太,冷声一字一顿道: “你说谁是野鸡?” 叶绾绾此时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可怕了。 仿佛要把叶老太太生吃活扒了似的。 叶老太太顿时心中阵阵发寒,脚下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惺惺然的耸了耸肩,结结巴巴道: “我…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你都是快要当妈的人了。 心理不要这么敏感,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叶老太太步履匆匆的往大院外走去。 一直到走出大院,叶老太太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身体逐渐回暖了一些。 天爷哟,吓死她了,刚刚她有一瞬间感觉,叶绾绾很有可能会扑过来咬死她。 叶老太太拍了拍胸口,心中按想,她以后要离叶绾绾这种随时随地可能会发疯的神经病远一些。 她还有儿子和孙子要养活呢? 刚刚要不是叶绾绾先开口诅咒她大孙子,她肯定不会嘴贱的用苏向欢刺激叶绾绾。 她已经不说三道四很多年了。 叶老太太落荒而逃后,叶绾绾默不作声地往钱家所在的厢房走去。 面上无甚表情,心底却在疯狂叫嚣。 她可以看着苏向欢在娘家千娇百宠,好吃好喝。 毕竟苏向欢是苏毅的亲生女儿,苏毅疼爱苏向欢是无可厚非,天经地义的。 可她绝对不允许苏向欢嫁了人,结婚后也过的那般肆意潇洒。 绝不允许!!! 若是这样,就显得她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若是这辈子,她依旧不如苏向欢生活美满。 那她重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叶绾绾发动为数不多的脑筋,快速思考着有什么办法,自己不下场,还能给苏向欢使绊子。 忽然灵光一闪,叶绾绾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笑来。 苏家这边没问题,那恍若是男方家有问题呢? 若是苏向欢的婆家人也是个会刁难,搓磨人的呢? 那苏向欢岂不是要和她一样了? 那么多聘礼和聘金,男方家心底怎么可能会没有意见? 叶绾绾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叶老太太的话。 她好像听到了江暮的名字。 “江暮?”叶绾绾嘴巴喃喃自语的念了一遍江暮的名字。而后恍然大悟,脑海中浮现了江暮的容貌特征。 “是他?” 那天,到苏家吃饭,险些被亲妈白玉梅介绍给她的男人。 想起这个,叶绾绾心中涌起一股懊悔与惋惜。 若是当初她不满心满眼都是林爱国,顺着亲妈的想法和江暮认识认识,发展一下关系。 那如今被风光下聘的人,是不是就是她了。 听说,江暮现在是纺织厂的重点培养的优秀员工前途一片光明灿烂。 她若是真的嫁给了江暮,也不会把生活过得一地鸡毛,一团糟了。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万金难换时间倒流。 事已至此,再惋惜也没有用了,只能说她和江暮没有缘分。 转念一想,这是不是说明?苏向欢看上了她没有看上的男人? 这个想法一起,就如同无人打理的荒草一般,张扬肆意的疯长。 心底还暗藏了一丝窃喜。 在这件事上,苏向欢终究是矮了她半分。 于是乎,叶绾绾心情很好的笑了笑,步伐都跟着轻快了起来。 回到钱家,路过钱水云身旁,冷冷的往身后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 “检查单在你娘那里,你自己去看。 我累了,要休息,都不许打扰我。” 叶绾绾说完也不在乎钱水云的是什么反应,径直推开了自己房门,走了进去,啪的一声将门关的震天响。 门外的钱水云,不悦的皱了皱眉,一句指责的话刚刚出口,胳膊便被钱老太太狠狠往后一拉。 “水云,你嫂子是真的怀孕了……” 钱老太太后面的话,叶绾绾已经听不真切了。 她此时满心满脑都在想该用什么办法联系江暮的家里,从中挑拨一两句。 叶绾绾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在她的印象里,除了那天在苏家吃的那顿饭,她好像并没有怎么见江暮。 以至于她对江暮的家庭情况,完全不了解。 片刻后,只见叶绾绾猛的一下从床铺上站了起来,步履匆匆地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刚走出七八步的距离,眼神余光撇到了头对头,肩并肩小声交谈的钱家母女,正拿着她的那张确定怀孕的检查单,美滋滋的看来看去。 叶绾绾讥讽地扬了扬唇角,“喂,老太婆,今天在医院门口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晚会儿回来,就要看。 你最好提前和你的好姑娘通个气,千万别伤到你们的母女感情了。” 听到叶绾绾的声音,钱水云奇怪的看向钱老太太,询问道: “娘,你答应他什么事了?” 钱老太太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我…我…”结结巴巴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通畅的话。 叶绾绾冷笑一声,不再去管钱家母女二人的互动,她还着急去找亲妈打听一下江暮的情况呢? 暂时没有这个闲功夫,搭理这两个极品。 之所以提醒一下钱老太太,完全是为了挑拨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 据她所了解,钱水云性格强势,也最注重颜面。 绝对不会同意被钱老太太在自己面前,被打脸的。 而她现在怀着孕,是老钱家的宝贝疙瘩。 怎样抉择?全看钱老太太了。 一边是大孙子,一边是亲女儿。 呵,好玩爱玩。 叶绾绾一路步伐不停的来到叶家老宅,静等亲妈白玉梅过来。 赶来的路上,她给了一个老太太五毛钱,让她跑腿给白玉梅送了个小纸条。 白玉梅在接着叶绾绾差人送来的纸条后,便寻了个由头,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白玉梅进门并轻车熟路的走到叶绾绾的对面,边走边说道:“绾绾,妈妈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等白玉梅坐稳,叶绾绾便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妈妈,苏向欢定亲了是吗? 聘金拿了多少钱?几千?” 白玉梅眼皮上下一眨,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是订亲了。”思虑片刻,开口道:“聘金是666块。” 白玉梅本来是想瞒着叶绾绾,等着苏向欢结婚以后,再告诉叶绾绾的,没想到还是没有瞒住。 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不过是两天的时间,便已传了这么远了吗? 叶绾绾的性子冲动,还容易激情上头,不管不顾的做蠢事。 于是白玉梅可以把苏向欢的聘金大缩水了一下。 她的女儿她了解,叶绾绾若是得知苏向欢有6666的聘礼,一定会疯的。 果不其然,任凭白玉梅已经把6666说成了666,叶绾绾还是疯了。 “妈妈,和苏向欢定亲的人是不是江暮? 江暮家里人怎么会同意定亲就买三转一响的,还是苏向欢那个贱人拿那么多钱?” 叶绾绾目露癫狂,抓着白玉梅的手,激动摇晃。 “妈妈,江家人出了那么多钱,心里一定是不舒服的。 你说,咱们若是从中挑拨两句。 那,那苏向欢嫁过去之后,是不是要受苦受气了?” 叶绾绾激动之下没有控制好手上的力气,捏的白玉梅痛呼了一声。 “绾绾,你先松开妈妈,你捏疼妈妈了。” 经过提醒,叶绾绾顿时松开了双手,“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有意的。 我就是高兴了,妈妈你说,我说的这个方法可行不可行?” 白玉梅抽回手,眉眼下垂,仔细思考了下叶绾绾说的这个方法的可行度。 据她所知,江暮的父母在小年间相继离世了。 家里目前只有三个长辈,奶奶,大伯和大伯母。 两个堂哥,一个堂妹。 前段时间不知为何突然举家回了乡下,一直都没有在回来常住过。 中间江老太倒是回来了一次,结果也只待了半天就又回去了。 她以前也从苏毅的嘴巴里,听了一些有关于江暮爸妈的事。 知道江老太很是偏心大儿子,对江暮爸妈动不动便言语贬低辱骂。 连带着对江暮也并不怎么和颜悦色。 江暮爸妈相继离世后,江老太便带着大儿子一家,登堂入室小儿子分配到的房子,化客为主。 后来更是把该是大儿子一家的下乡名额,推到了江暮的身上。 江老太这么不待见江暮,肯定不会出钱为江暮操持说亲的事。 那这聘金和买聘礼的钱,就都是江暮自己一个人出的。 江暮一个刚刚大学毕业,分配到纺织厂上班的年轻工人,怎么会存到那么大一笔巨款。 难不成?是江暮父母遗留下来的财产。 那…… 白玉梅眼光闪烁,说不定绾绾提出挑拨之计,还真的能用。 那么大一笔巨款,她不相信有人能抵抗住这么足的诱惑。 更何况从江老太在二儿子刚去世不久,便屁颠屁颠的带着大儿子进城生活的一事中,就能看的江老太是个爱慕虚荣,贪财的性格。 要是江老太得知死去的二儿子还留了这么多钱?不可能不心动的。 到时候闹腾起来,也是江暮和苏向欢麻头皮,和她们母女没关系。 她们母女就站在一旁,看着她们相互交流便好。 就算最后计划败露了,她也可以说是她只是尊重亲家,好心办坏事就是了。 她肚子里后怀着苏毅的孩子,不会有什么大事,顶多是被苏毅说一顿。 白玉梅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思考,做出了决定,给了叶绾绾想要的回答。 “绾绾,和苏向欢订婚的人确实是江暮。 江暮的家庭条件有些复杂。” 白玉梅温声细语的将江暮的家庭人员情况讲述了一遍。 而后正襟危坐,面色严肃地低声道: “你说的那个方法可行。 不过,不用你动手。 这个是交给妈妈来做就好,你只需要好好的在钱家人面前,遮盖好你的假肚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行。” 叶绾绾一听自己的计策可行,立马眉飞色舞起来。 她自己知晓她做事毛躁,不如亲妈细心,于是很爽快的点头道: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妈妈,你能给简单和我讲一下你的打算吗?我想提前知道。” 叶绾绾兴致勃勃的看着白玉梅,等着白玉梅为她解惑。 白玉梅见状,轻笑一声。 “哪有什么打算?不过是儿女亲家丧商议一下定亲结婚的聘金彩礼罢了。” 叶绾绾听到这话,神情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 是啊,简单粗暴还在理。 白玉梅接着说道:“不过,我还不知道江暮的乡下老家是什么地方? 得托人去打听一下,然后再行动。 这事你千万别插手,省的把自己搭进去。 我来有理有据,你来就是故意使坏,明白了吗?” “明白了,妈妈。” 母女二人又谈论了一些其他的话题,就结束了此次会面谈话。 走出孙家大门的那一刻,母女二人相视一笑,就此分别。 而此刻的苏向欢和江暮,完全不知道白玉梅即将使坏,给他们招惹了一个大麻烦。 白玉梅回去便借着了解江暮的由头,千方百计的打听江家乡下老家的地址。 经过白玉梅一连几天,坚持不懈的努力,终是打听到了。 第181章 于是便千方百计找到了一位和江家大房同村的人,往乡下江家送了消息。 全然是一副为了苏向欢和江暮婚事操心的慈母形象。 王婶子家和江老太家前后院的住着,对于江家的情况一清二楚。 自然也认识江暮,知晓江老太对江暮和另外两个孙子的偏心。 于是在从白玉梅的嘴里知晓江老太,甚至是江家没有一个人出席江暮定亲时,心底顿时涌起了一股对江暮的怜惜。 并将江老太骂了个狗血淋头,在白玉梅拿出十块钱跑腿费时,立马就应了下来。 正好她女儿昨天刚出了月子,她也该返回乡下照顾家里了。 有了这十块钱,她不仅能再给女儿买一些补身子的补品,还能对家里的儿媳妇有个交代。 王婶子笑眯眯地接过白玉梅手里的钱票,快速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而后一脸正经的拍着胸口保证道:“这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把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这江老太也实在是太不会做人了。 亲孙子定亲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不来帮衬帮衬呢? 还有那个江建设,也是个拎不清的。” 白玉梅温柔地笑了笑,“嗐…孩子多了,心也就偏了嘛! 定亲没来不碍事,我们这边长辈多。 不过,我这个做长辈的还是希望两个孩子结婚的时候,他们家能来个长辈撑撑场面。 要不然两个孩子结婚后,家里没有长辈坐镇,是会被欺负的。” “可不就是这理吗?现在的人都可势利了。 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说说江老太。”王婶子道。 “嗯,好,那就先谢谢婶子了。”白玉梅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贴着邮票的信。 “婶子,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江家人。” 王婶子伸手接过,左右翻转看了看,出声询问道: “行,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白玉梅摇了摇头,“没有了。” “那行,我明天的火车,后天晚上就到了。” … 第二天一早,王婶子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王婶子一路顺畅的回到了村里。 一进村,便看见了村里那四个有名的二流子,其中还有两个是自家后生。 嘴里叼着烟,悠然自得的蹲在村头树根上聊的火热。 四人一看见王婶子的身影,立马像狗皮膏药似的粘了上来,嬉皮笑脸道: “婶子?你回来了?我花儿姐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王婶子面上快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而后笑着拢紧了自己的包裹。 “就几件破衣服,什么也没有,你们怎么又没去上工啊? 等一下被大队长发现了,又得念叨你们,快去上工吧啊!” “婶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我都闻着香味了。 是腊肠的味道,正好我们兄弟喝酒少了点下酒菜。 婶子,好婶子,你就给我们一点吧!” “就是啊,婶子,我们不要多,一指头高就行,我们尝尝味。” 王婶子看着自家这两个不正混的后生,顶着满脸胡子拉碴的脸,说着可怜巴巴的话,就觉得浑身恶寒。 “行行行,给你们给你们,别在这恶心我了。” “嘿嘿,还是婶子最好!” 王婶子没好气地白了两人一眼,打开包裹从一个包裹严实的透明袋子里抽出了半根红彤彤,肉质紧实的腊肠。 “给,拿去吧!” 可能是王婶递腊肠的动作幅度大了些,淡黄色的信封从包裹缝隙中飘了下去。 随风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在地面上。 “咦,这是什么?”一身材瘦弱的二流子弯腰将信封捡了起来。 顺手撕掉了上面的邮票,抽出里面的信纸,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发出了一道尖锐的惊呼声。 “我去,江暮定亲下聘礼下了6666块钱,还有三转一响? 结婚的时候还要给女方拿万里挑一的彩礼? 江家这么有钱吗???” “什么?6666?” 刚开始说话的二流子惊得有些站不住了,连他刚刚心心念念的腊肠都忘记接了。 刷地一下夺过信,定目一瞧,这才想起来自己不认字,又悻悻然地还了回去。 再次向身材瘦小的二流确认道:“你确定?真的是6666的聘金,万里挑一的彩礼吗?” “确定,100%确定,这信上就是这么说的。” 现场一片哗然,王婶子更是被惊得目瞪口呆。 不是?也没人提前和她说江暮拿了这么多钱啊? 不是?女方那个后妈有病吧!怎么不说清楚? 王婶子疑惑之后,突然恍然大悟,女方那个后妈不是想着找江家长辈商议婚事。 而是想让江老太过去闹腾。 最好是把这亲事闹弄黄。 果然,后妈就是后妈,心肠真是歹毒,看不得前面留下的孩子一点好啊! 这下好了,江老太要是知道江暮有这么多钱? 绝对会马不停蹄的赶往四九城,闹个天翻地覆。 完了,江暮要是知道是她通风报信,不会迁怒她吧。 王婶子心底焦急,大步上前将信夺了过来,团吧团吧塞进了口袋里。 急忙找补道:“小伙子年纪轻轻的,眼神怎么还不好了? 什么6666?那明明是66块6毛6,中间还有一个点呢?被你吃了? 行了行了。” 王婶子狠了狠心,又掏出了半根腊肠。 “去去去,拿着这两截腊肠回家喝酒去,别在村里瞎逛了。” “是吗?我看错了?”瘦弱男人疑惑地挠了挠头。 “没错,就是你看错了,66块6毛6是人家女方妈妈亲口和我说的,还能有假? 行了,快回去吧。” 二流子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笑哈哈地接过王婶子手中的腊肠,勾肩搭背的转身离开了。 王婶子悄悄的松了口气,一手抱紧包袱,一手捂紧口袋,快步从村口回到了自己家。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跑进厨房,划了一根火柴,想将信和信封一起点燃,烧成一堆灰烬。 火焰即将接触纸张的一瞬间,王婶子忽然一个激灵,撤回了一个动作。 急忙将燃烧的火柴扔进灶火口里,看着火柴逐渐熄灭,信件和纸张完好无损。 王婶子这才猛地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刚刚可真的是急昏了头了。 江暮虽然可怜,但江老太更难缠啊! 那几个二流子根本没有任何信誉可言,要不了三个小时,江暮定亲下了6666块钱聘金的事,指定传的满村都是了。 到时候江老太来要信,她拿不出来可怎么办? 她和江暮之间,隔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可她和江老太可就隔了一条小路啊! 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嗐… 那个恶毒后妈真的是害惨她了,她只想赚个跑腿费,不想引麻烦上身啊! 嗐…真是麻头皮! 若是让她两边选其一,她指定选得罪江暮,稳住江老太 毕竟江暮得远,不出意外的话,她以后都不会去四九城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王婶子情绪冷静下来,心中不免庆幸,还好这封信不是她亲手交到江家人手上的。 到时候江暮要是追究下来,她就说她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她就是好心帮个忙而已,剩下的全推到那个恶毒后妈身去。 反正她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事态果然如王婶子所想的一般。 那几个二流子和王婶子分开后,去了他们的秘密基地,边吃着腊肠喝着小酒,边谈论着这事。 醉酒后,将江暮的大手笔宣扬的人尽皆知。 许多好事者,跑到江老太和江建设媳妇面前,满脸巴结,语气激动道: “江婶子,原来你们家那么有钱啊? 你说你们家都那么有钱了,你们还每天下地和我们挣这一点两点的工分?”说话之人自顾自道:“噢,我知道了,这叫财不露白。” 江老太和江建设媳妇一头雾水。 “铁头家的,你在说什么呢?”江老太没好气道:“我家要是有钱,老婆子我还拖着这一把老骨头,下地挣工分干嘛。 早就躺在家里享福了。 去去去,你不干活就离我远点,别耽误我干活。” 铁头媳妇不可置信的提高了嗓门,“不是吧?江婶子?你还在装穷呢?” 接着铁头媳妇神秘兮兮的用胳膊碰了江老太一下。 “江婶子,你就别装了,现在咱们村谁不知道你们江家是万元户了。 孙子定个亲就给女方拿了6666块钱的聘礼啊! 你们也不怕,最后要是这门亲事黄了,女方家赖账,这钱拿不回来怎么办?” “什么?” 江老太和江建设媳妇同时惊呼出声,满目不解的看向铁头媳妇。 江老太着急的抓着铁头媳妇的胳膊,问道:“铁头家的,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孙子?我哪个孙子?” 这下不解的变成了铁头媳妇。 “咱们村的王婶子不是前些日子去四九城照顾她女儿过月子了吗? 她今天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封信。 说是女方的妈妈,看江暮上门定亲,没有长辈跟着去。 便写了一封信让王婶子带回来交给你们,商议一下江暮和人家女儿的婚事。 刚刚在村口,被狗蛋他们看见了信的内容。 上面就写着江暮定亲给女方家拿了6666块钱,结婚的时候还要万里挑一呢? 这些?江婶子,你们不知道?” 铁头媳妇的一番话,犹如平地惊雷,炸得江老太脑袋发懵,江建设媳妇也没好到哪去?。 好半晌,江老太这才缓过神来,心地止不住的暗骂江暮。 真是个败家玩意,什么金贵的姑娘,能值6666块钱,还万里挑一? 挑屁的一啊,那是她的钱,她的钱。 她养了江建平那么多年,江建平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江暮那个小畜牲,凭什么用她的钱娶媳妇? 没门。 江老太伸手颤颤巍巍的拉住了旁边的江建设媳妇。 “老大媳妇,你扶着我点,咱们现在就去你王婶子家走一趟。” 江建设媳妇满目欣喜,连连点头,“好好好,娘,我扶着你,你别着急,冷静冷静…” 江建设媳妇搀扶着江老太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农田。 此刻的江老太和江建设媳妇,根本顾不上什么工分不工分的,她们现在只想快点到王婶子家里,好好问问这事是不是真的。 铁头媳妇迷惑了,“不是,江婶子这是真不知道啊? 难不成,有钱的不是江家,而是江暮?” “诶诶诶,铁头家的,你和我们再仔细讲讲这是咋回事?” 有人询问,铁头媳妇的注意力迅速被吸引了过去,嘴巴叭叭的把从二流子嘴中听到的消息,再次重复了一遍。 这边,江老太和江建设媳妇相伴来到王家门口,与正往外走,准备到自己娘家暂时避一下的王婶子迎面撞上。 “她婶子,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呀?走的这么匆忙。” 江老太此刻已然恢复了冷静,满是皱纹的脸上笑眯眯的看着王婶子,已然看不出一丝着急。 王婶子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倒霉,一出门就遇见了江老太。 好了,这下走不了了。 王婶子扯出了一抹尴尬地笑,故意和江老太打着哈哈。 “也没什么事,出门转转。 你们婆媳俩,今个怎么有时间上我家串门了。 快进来坐会。” 江老太二人在王婶子的招呼下,坐着了王家用来代课的正屋里。 刚刚坐下,江老太便直接开门见山道:“他婶子,听说我孙子江暮的丈母娘,让你给我们带了一封信。 你给我吧,我拿回家让江宁给我念一念。” 王婶子面色一僵,故作恍然大悟道:“你看看,这人上了年纪了,记性都不怎么好了。 我刚刚就是想去你家给你们送信呢? 结果转头就给忘了。” 王婶子站起身,摸了摸口袋,装作没有摸到的样子对江老太说道: “哎呦,我记起来了。 我换了身衣服,信在脏衣服的口袋里呢? 你们娘俩在这等我一会,我这就去给你们拿去。” 王婶子从堂屋离开,将建设媳妇儿突然往江老太的方向靠了靠,低声道:“娘,你说江暮真的那么多钱吗? 那可是一万6000多块啊!” 江老太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没接江建设媳妇的话。 心中暗暗思忖,江建平留给江暮的遗产,真的有那么一大笔吗? 江建平和许悦己虽说年纪轻轻便有了正式工作,但他们就算不吃不喝,每个月的工钱全部留着,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那这笔钱,江暮是怎么来的呢? 莫不是…干了什么不好的勾当吧! 第182章 你们是不是江暮的人? 江老太心底猛地一震,莫名生起一抹恐慌感。 江暮那么些钱,要真的是来路不正的钱,她花了以后,不会牵连到她身上吧。 这个想法,只在江老太的脑海里存在了一瞬。 便被她剧烈摇头,连带着将脑子里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起甩了出去。 她才不管江暮的钱是怎么来的呢? 她又没有做坏事,她心虚什么? 到时候要真的有事,那也是江暮的事。 关她一个和江暮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老太婆什么事。 江暮的钱,若不是来路不正的钱,那正好。 反正在外人眼中,江建设就是她的亲生儿子,那江暮手里的钱就是她老江家的钱。 只要证实了江暮有钱的事实,她就去四九城闹上一团。 咋弄也得从江暮手中讹点钱回来,眼看着江宁和江野都到了说亲事的时候了。 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最好能要个一万回来,这样他们家就成为了,十里八乡第一个万元户了。 那得有多少人羡慕?啊? 想到这,江老太嘴边上扬的弧度,隐隐约约有相,耳后跟蔓延的趋势。 一旁的江建设媳妇看着江老太笑得这么开心,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婆媳两个仿佛已经看到以后她们大鱼大肉,吃的满嘴流油的富贵生活了。 五分钟后,王婶子从里间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那张皱巴巴的信纸,连带着信封一起递给了江老太。 “给,信封和信都在这里。” 江老太直接从王婶子手中接过了过来,笑眯眯道:“那就谢谢他婶子了。 我们就先回去了。” “行,那你们回去的路上慢点。” 王婶子笑着将江老太和江建设媳妇送出了自己的院门。 看着婆媳两人越走越远的背影,王婶子心口堵着的大石头,终于是落地了。 她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后面的麻烦事,就交给江老太和江暮,以及女方那个恶毒后妈吧。 她就是一个拿钱跑腿的而已。 王婶子转身回到自己家小院,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仿若是借此举动划清与江老太的关系似的。 江老太和江建设媳妇从王家离开,便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自己家。 江建设自从上一次在四九城和寡妇偷情,被人上门殴打,带着全家人躲到乡下避祸后,就一直借着养伤的借口,一躲在家里不去干活。 江宁亦是有样学样,也就只有江野会时不时,出去转一转。 江秋草上午留在家里做家务,下午跟着江老太和江建设媳妇一起下地上工挣工分。 恰巧今日江野并没有出去,于是乎,江家六口人就这么轻易凑齐了。 江建设媳妇媳妇嘴上没个把门的,一见到江建设便噼里啪啦把江暮刚刚所见所闻,通通讲了一遍。 江建设一听,瞬间激动了起来,其他人也是同样激动。 尤其是江宁,手忙脚乱的从床上下来,走到江建设媳妇身前,再次大声确认道: “妈,你说的是真的吗?江暮真的有那么多钱吗?” 江建设媳妇重重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狗蛋他们说,是这样的。 对了,娘,王婶子给的那封信呢? 你快拿出来给江宁看看,江宁认识字。” “信?什么醒奶奶?你快拿出来给我看看。”江宁催促道。 江老太双手颤颤巍巍的将信纸递给了大孙子江宁。 “在这,江宁,你快看看这上面写得什么? 江暮那个败家的兔崽子,是不是真的定个亲就给女方拿了6666块钱?” 江宁夺过信,江野和江秋草同时凑了过来,他们也是认识字的。 三兄妹凑在一起,自上而下的认真查看。 看完之后,三人同时分别发出一道惊呼。 江宁激动地差点拿不稳信。“奶奶,真的,这上面真的说江暮和写信之人的女儿定亲,拿了6666的聘礼,还买了新的三转一响。 礼品那都是四份,八份的买啊。 上面还说,江暮十天后就结婚了。 结婚还有要拿万里挑一的彩礼啊!” 江宁越说越激动,逐渐语无伦次道: “奶奶,这么多钱?这…这加在一起,最起码也得小两万啊! 我要是有两万块钱就好了,不不不,我有我有。 江暮的钱,就是我的钱。 奶奶你去把江暮的钱,都要回来给我,我要娶媳妇,我要买自行车,还要卖手表,买收音机……” 眼看着江宁即将高兴得神志不清,江老太立马出声安抚道:“好好好,奶奶一定想办法,多要回来点钱,给你和江野娶媳妇。” 一家人欣喜若狂的开始制定要钱计划。 经过一番热火朝天的讨论,最后还是决定全家一起出动。 既能在人数上有一定的底气,还能让外人看看他们这些做长辈平辈的,有多关心江暮的人生大事。 从道德上占据最高点。 江老太就不信,江暮不在乎名声的好坏,江暮要娶的那个小媳妇也不在乎名声? 一家人以人生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行李,兴致勃勃地锁上门,直奔村口村委办事处而去。 找到大队长说明缘由,办了有一个月时效的介绍信,接着便离开了村子。 坐上了前往镇上的大巴车,在转乘去四九城的长途车。 然而大巴车到达镇上,江家一行开开心心地下了车,刚走了大约30米。 便遭到了一行身强力壮,满脸横肉的人阻拦,将她们前进的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江建设看着眼前一脸不屑,拿眼斜睨着他的人,心底莫名升起了一抹畏惧。 但为了他在外的形象,硬着头皮大声开口问道: “同志,麻烦你们让让,我们要从这条路过去,谢谢啊!” 此话一出,对面顿时爆发一阵哄堂大笑。 其中一面颊凹陷,鼻子旁长了一颗大痦子的男人,笑得更为大声。 “兄弟们,你们听到他在狗叫什么了吗?” 其他人很摇了摇头,很是捧场的大声道:“没有。” 痦子男冲江建设耸了耸肩膀,“我们兄弟没有听到哎,要不你再叫一声。” 江建设面色一沉,憋屈地压着火气,尝试和对面的人讲道理。 “同志,辛苦你们挪挪位置,给我们让…” “建设,和他们说这么多干嘛?”江老太突然插言道:“你们都是什么人?赶紧让开? 老娘还要赶车,去四九成办大事呢,没空在这和你们踢皮球,打嘴炮。” 江老太此话一出,直接激怒了痦子男等人。 “嘿,哥几个今天还就不让了,怎么着吧!” 一看痦子男动怒了,江建设急忙去拉扯江老太。 然而江老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立马就还嘴了。 “干什么干什么?想动手吗? 我告诉你们,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了。 你碰我们一下,我就报治安局,抓你们去进号子,干苦力。” “呵,老太太你挺狂啊!”痦子男轻笑一声,眉峰一凛,语气陡然变得凌厉了几分。 “我还就明确告诉你们了,今儿个你们绝对走不出这个镇。” “行了痦子,你别吓唬老人家了。”一道清冽的嗓音响起。 痦子男往旁靠了靠,让出了位置,只见一长相清醒,衣着整洁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先是对江家人笑了笑,而后大手一挥,对身后的众人道:“兄弟们,咱们都是热心好青年。 来,两人扶一个人,一左一右扶着老人家和她的家人们,坐上返程的大巴车,回村里上工挣工分去。” 男人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众人顿时迈动脚步一哄而上。 速度快到江建设和江宁,江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的胳膊便被人,死死的架着了。 江老太和江建设媳妇也没差到哪去,快速被人拉着拽上了返回村里的大巴车,按在车厢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动弹不得。 江秋草也被吓得不轻,但理智尚在,在人接近身边时,急忙开口道:“我…我自己上车,你们别碰我。” 江秋草识相地自愿配合,其他人也没有强行拉扯的意思。 一家人刚到达镇上,停留五分钟不到,便又整整齐齐的出现在返程的大巴车上。 隐约能听到痦子男喊男人为强哥。 男人和痦子男是最后上车的。 江老太被迫坐在座位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怒视着强哥。 强哥不以为然的对着江老太笑了笑,悠闲自责的坐在前排,翘着二郎腿和痦子男说话。 随着大巴车的缓缓行驶,江老太这时也意识到了,这群人明显就是故意阻止她们去四九城的。 说不定就是江暮那个兔崽子的主意,就是怕她们过去给天捣乱。 江老太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 她们根本就不认识这群凶神恶煞的人。 混日子的人也有他们那一行的义气在的,不会无缘无故的对路上行人下手。 好啊,江暮那个黑心烂肺的小畜牲,心可真够黑的。 “娘,现在怎么办啊?”江建设媳妇害怕的小声询问。 江老太转移目光,瞪了一眼没出息的江建设媳妇。 “怎么办怎么办,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先回村里再想办法了。 难不成你还想跳车吗?” 江建设媳妇被江老太吼了一顿,顿时委屈道:“我…我就是问问。” 江老太闭了闭眼,看着前面一排缩着肩膀,低着头,丝毫没有担当的儿子孙子们,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真的是指望不住一点。 江老太对着最前面一排的强哥,开口询问道:“喂,前面领头的,你们是不是江暮的人?” 强哥循声,转过头看着江老太,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了故意逗闷的意思。 “老人家,我们不认识什么江暮?” “那为什么阻拦我们去四九城。”江老太不解道。 强哥挑了挑眉,“受人所托咯。 老人家,我看出来了,你们全家也就你和那个小丫头有点聪明劲。 我奉劝你一句,老老实实的在家里上工挣工分,还能过点安稳日子。 你们若是非得不安生,我们兄弟大多都没个正经营生。 又最喜欢串门子,在你家住个十天半个月的,你还得费力管我们吃喝。 何必呢?你说呢,老人家?” 江老太对上强哥似笑非笑的眼神,心底升起了一片恶寒,抿着嘴巴不说话了。 该死的地痞流氓,这就是在明晃晃的威胁她? 刚开始说什么不认识江暮?后来又说受人所托。 和她们也家有关的,还能是受谁所托,不就是江暮那个小瘪犊子吗? 江老太将头扭向了窗外,老态下拉的眼皮,低低的向下垂着,危险一闪而过。 江暮,既然你不仁,就别怪老婆子我无义了。 你以为不让我离开这个镇上,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呵,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强哥见江老太不再接话,安静了下来,便顺理成章的认为,江老太将他的建议听进了耳朵里。 转过头,恢复了刚刚慵懒的坐姿。 早在江建设等人下了大巴车开始,强哥等人便根据铁栓给的照片认出了他们。 他们答应过的事,那必须要做到的。 所以只要他们兄弟在这,江家人想要离开这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一个小时后,大巴车在村口停下。 强哥站起身,笑眯眯道:“老人家,到家了。 领着你的家人回家去吧, 天还没黑,路上小心些。” 江老太冷哼一声,抖了抖肩膀,下车路过强哥身边。 只听强哥的嗓音再次响起,“这几天我们兄弟都在这守着,家里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来知会一声就成。” 江老太没好气道:“用不着。”接着大步流星的往家走去,后面还跟着江建设,江宁等人。 趁着人还没走远,强哥故意大声道:“兄弟们,咱们今天就在这露个营。” 江老太听到,脚下的步伐顿了一下,而后走的更快了些。 直到回到家,这才对着门框无能狂怒的踢了好几脚。 “该死的江暮。” 其他人也有有样学样,抓着手边的东西,疯狂输出着心底的怒气。 噼里啪啦一阵响,炒得江老太耳根子嗡嗡的,当既厉声呵斥一声。 “够了,都还处在这里干嘛呢? 都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我跟前碍眼。” 第183章 江家?姜家? 江建设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没识到自己老娘,奶奶确实动了真怒,立马灰溜溜地离开了堂屋。 只留下江老太一人坐在堂屋里,面色阴沉,浑浊的眼珠左右滚动后往下敛着,发出阵阵低笑声。 夜幕降临,月色朦胧。 江家众人围在一起咒骂江暮,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绝于耳。 再一次被心情不佳的江老太劈头盖脸呵斥一顿,江建设等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巴。 江家吃了一一顿有史以来最沉闷,安静的晚饭。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就连呼吸也是尽可能的放轻。 江秋草端着面前的饭碗,默默的把饭往嘴里扒拉,心里却十分鄙夷江家人做派。 之前江暮哥真心真意对待他们的时候,他们恨不得把人利用到极致,榨干血汗。 现在江暮哥明确表达了,对他们这一家人的厌恶与不喜。 他们这一家人却还要为了人家的钱财,舔着脸过去闹腾,就为了分享一碗羹。 江秋草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眼眉,眼神余光撇到了一旁装模作样,故作一脸高深的江老太,在心底发生了一声嗤笑声。 瞧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深宅大院里,攻于心计的老夫人一样。 真是可笑。 不过,若是江老太真的能从江暮哥那能要到也些钱票,那她是不是还能继续回到学校上学? 江秋草眸光闪过纠结,然后逐渐变得坚定。 嘴角扬起一抹嘲讽自己的苦笑。 她在心长篇大论的把家家人贬低了一通,其实她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呢? 她早就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江秋草的心理活动,江老太并不知晓。 现在江老太满心都是等会到了那人家里,该怎么添油加醋的将江暮突然暴富的事,迂回到江建平的身上。 让他们两伙人自相残杀去。 江暮不让他们一家人离开镇上,往去四九城,那还能堵住那家人吗? 饭后,江老太抹了抹嘴巴,对众人说道:“江秋草把碗洗了锅刷了,老大和老大媳妇你们回房间睡觉去。 江宁,江野你们跟着奶奶到奶奶屋里。 奶奶有话要和你们说。” 话音落下,江老太便一看到餐桌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江宁和江野立马紧随而去,祖孙三人前后脚进了姜老太的房间。 砰的一声将门关得死死的,没有一丝缝隙。 江建设和江建设媳妇疑惑的摸了摸头,小声嘀咕。 江建设媳妇:“娘要和江宁江野他们说什么? 咋不让我们也过去。” 江建设:“不知道。” 江建设媳妇:“要不我们去偷偷听一耳朵吧。” 江建设:“打住,赶紧打住,娘不让我们听,肯定有娘的道理。 要是对,娘要发现我们在偷听,咱俩的皮子都躲不了一阵胖揍。” 江建设和江建设媳妇虽然心存疑惑,但好在听话,听从江老太的话,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原本坐满了人的堂屋,此刻只剩下了江秋草一人。 江秋草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继续自顾自的吃饭。 以前她晚上从来没有吃饱饭过。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托江暮给的福,今天可以吃个饱饭。 与此同时,江老太房间。 江老太指挥着江宁和江宁把她那个繁重老旧的大红衣柜搬开,露出坑坑洼洼的土泥地面。 江宁和江野直起身,习惯性的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 在看到江老太兴致冲冲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的一把铁锹,正哼哧哼哧地跑着经过岁月的流逝,再加上长时间被衣柜遮挡与日复一日的扫把打扫。 而变得坚硬无比的地面,每一下用力都会带起层层灰尘,一小块一小块的泥土块。 二人颇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平日最为受宠的江宁,忍不住的询问道: “奶奶,你在挖什么呢?”忽地,江宁眼光一亮,语气惊喜道:“这里面有什么金银财宝?” 听闻此言的江野,面上没有什么大表情,骤然放大的瞳孔,充满了他并不怎么平静的内心? 同样眼放金光的看着江老太,目光随着江老太手中的铁锹一下下地敲打着地面。 江老太抽空撇了一眼两个孙子,没好气道:“一个个没有孝心的臭小子,就算金银财宝也不分给你们。” 江宁极有眼色的往前一步,将铁锹从姜老太的手中接了过去,撒娇讨好道: “别啊奶奶,我们可是你亲孙子。 好东西你不给我们,你给谁呀,嘿嘿。” “我来,我来挖。”说着,江宁便跃跃欲试地挖地。 然而下一秒,铁锹便被江老太重新夺了过去。 “得了吧?就你这小身板,别东西还没有挖出来,你先累病了。” 江老太笑着打趣了江宁几句,然后将铁锹递给了稍往后一些的江野。 “江野,你还杵在那里干啥呢?过来,把这挖开。” “好嘞,我来。:” 江野开心地应了一声,接过江老太手中的铁锹,便开始更为大力一下一下挖着僵硬的地面。 此刻江野正处于身心愉悦之下,根本没将江老太下意识偏心的行为放在心里。 毕竟,他早就习惯了。 在奶奶的心里,爸爸最重要,其次是江宁,然后才是自己。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已经很好了。 江野正值青年,力气不知道比江老太大了多少倍,泥土四溅,很快便挖了一个小坑出来。 三人惊喜地扬了扬眉,江野浑身充满了干劲,又往下弯了半个小时。 除了灰尘泥土,还是灰尘泥土。 江野有些泄气道:“奶奶,那什么东西?你埋了多深啊? 怎么还没有挖出来?” 江老太老神在在的笑了笑,“别着急啊,再往下挖个十多厘米,就应该差不多了。” “好,呸呸。”江野往自己手心吐了两口唾沫,相互搓一搓,上一次拿着了铁锹,重复刚刚的动作。 果然,十分钟后,一个黑漆漆的长盒子的一角,出现在三人眼前。 江宁和江野欣喜极了,就好像已经看到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在向他们招手一般。 当即蹲下身,围绕着黑盒子的一角,用手扒拉着碎掉的泥土。 “好了,别用手扒了,用铁锹翘。” 江老太捡过江野因为太过于高兴而丢弃的铁锹,弯腰拽开了两个眼冒金光的孙子。 用坚硬的铁锹卡住黑盒子的一边,缓缓用力。 只见原本严丝合缝的陷在泥土里的黑盒子,逐渐有了松动之意。 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松。 江宁眼疾手快的把黑盒子从泥土里拽了出来,迫不及待的打开。 只见里面并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已一个破旧的包被,两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小孩子的上衣。 一个并不怎么值钱的小铜锁,一面绢刻着着平安喜乐,另一面是江今安三个大字。 还有一个牛皮拨浪鼓,经过长时间不妥当的放置,木头鼓身上有了小小的腐烂之际。 见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金条翡翠,江宁只觉得扫兴,不开心的将黑盒子粗暴的关上。 “这什么啊,奶奶,这不会是我爸爸和叔叔小时候的衣裳和玩具吧。 这些东西也不值钱,奶奶,你你干嘛费那么大劲,还藏到地下去? 我还以为,我们家也要暴富了呢?” 江老太放下铁锹,来到江宁身边,将黑盒子抢了过来。 “你个臭小子,从小就财迷的很。 我可告诉你们,别看这里面的东西不值钱。 但要拿着这些东西去那户人家,最起码也得换个千来块。” “什么,真的吗?”江宁惊喜道。 江老太撇了一眼江宁,抱着黑盒子,走到床边把被子往里一掀,露出底下用逐条编制的凉席。 小心翼翼的把黑盒子放了下来,将东西一一拿了出来摆放整齐。 江宁和江野一坐一站在江老太的对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东西。 这次,江老太没让江宁兄弟俩开口询问,而是自己开始低声讲述起以前的往事。 原来,之前江老头把江建平抱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将江建平的来历告知了江老太。 连带着这些能证明江建平身份的东西,一起交给了江老太进行保管。 江老头说,江建平并不是被遗弃在路边被他捡回家的。 而是被一个落难的故人所托付到他怀里的。 江老头曾经当过民兵,机缘巧合之下也参与了一些行动。 从而与认识了那位故人,产生了一些兄弟之间的情谊。 天有不测风云,故人家突遭大难,又恰逢媳妇临盆生产。 小小的婴儿,刚刚落地便要跟随父母一起前往物资匮乏的农场。 农场条件艰苦,若真是带着婴儿到了那里,几乎看不到活着的希望。 于是那位故人便抱着孩子,跪求江老头收养。 江老头看着啼哭不止,小脸皱巴巴的婴儿,于心不忍,动了恻隐之心,咬牙将孩子接了过来。 正巧江老太那时也怀着身孕,算算日子,两个孩子前后脚出生,对外说是双胞胎不会有人怀疑的。 于是江建平便被江老头抱回了家,一起的还有600块的抚养费。 谁知那么不凑巧,江老太难产,孩子不幸早夭。 故人许诺若是他们家能够回到四九城,一定会报答江老头一家的。 刚开始江老太只当这些,都是江老头故意编出来哄骗她给别人养孩子的借口。 只不过后来,那户人家在平返回乡的浪潮里,被风光接回来了。 不幸的是,江建平的亲生父母在日日辛苦劳作中已然亡故。 只剩下了一位叔叔和两位堂哥,一个远嫁的姑姑,至今没有音讯。 江老太在江老头去世后,想方设法的找到了那户人家,打探了下消息。 发现那户人家的姜和他们的江并不是一个江,同音不同字罢了。 经过好几天的打听,江老太这才得知,姜家人一共分为两房。 江建平的亲爹是姜家大房姜昊,身为长子长孙颇受宠爱。 家族没有落寞前,大部分的钱财都被长辈们交给了姜昊保管。 姜家二房姜伟走向了文学道路,然而一场意外。 姜家再多的钱财,也保不住他们的安稳,举家一起前往了农场劳作。 农场条件艰苦,姜伟怨恨姜昊连累他们一家受苦,始终心存怨气。 从农场回来后,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寻找姜昊藏起来的财产。 因为姜伟认为姜浩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江老太在打听到这些后,就相信了江老头说的那些话并不是胡口乱邹,而是事实。 于是便把这些能够证明江建平身份的东西给藏了起来。 一方面是因为想等着姜伟找到,姜昊留下来的财产后,拿着这些东西去找姜伟分一杯羹。 另一方面完全是因为江建平,那个时候已经长成了半大小子,可以替家里干活挣工分了。 没过几年就去了四九城娶了许愿姐,通过岳父的关系得到了纺织厂的正式工作。 而另一边的姜伟,还是没有找到姜昊留下来的财产,又或者是姜昊根本就没有留下来财产。 于是事情变被耽搁下来了,一拖再拖。 那天江老太在和江暮坦白时,刻意漏掉了这一段。 为的就是给自己家人留一个不到万不得已,不去动用的保障。 目的就是怕江暮在得知自己不是江家亲孙子,会因为她小时候对他的偏心。 以及对江建平夫妇的辱骂,磋磨,对自己家人心生怨恨,对她们施展报复。 如今,若不是江暮赶尽杀绝,想要与他们彻底划清界限。 江老太是绝对不会主动联系那户人家的。 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正好把身有巨款的江暮引到姜伟眼前。 就让他们亲叔侄两人自相残杀去吧。 据她所知,姜伟这些年没有找到姜昊留下来的财产,气急败坏之下,缺了大德的刨了自家的祖坟。 从里面拿了一些东西,置换了做生意的本钱,一直进行着不怎么清白的生意。 江暮不是找社会上的小混混对付她们吗? 正好姜伟手下应该也有小混混,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老太像讲故事一样讲述完,嘴边勾起一抹阴笑,夜色漆黑下有些许渗人。 江宁刚刚得知对自己还算不错的二叔,竟然不是爷爷的亲生孩子,神情有些怔愣。 怪不得呢? 怪不得奶奶对二叔和二婶不好? 第184章 他的孩子就不是命吗? 江野的神色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大的跨度。 二叔不是奶奶的亲生孩子,他早就在奶奶和江暮坦白的时候知道了。 江老太瞅了一眼不可置信的江宁,一边将床上的东西郑重的重新放回黑盒子里。 一边对江宁道:“行了,收起你那副不值钱的样子。 回房间换一身暗色的衣服,跟我出去走一趟。” 江老太眸中划过一抹厉色,“江暮有那么多钱?必须要分给我们一半。 就算我们拿不到钱,也绝对不能让江暮那个兔崽子好过。” 一提到钱,江宁瞬间回过神来,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的,奶奶,我这就回房换衣服去。” 话音落下,两兄弟纷纷转身回到房间,从衣柜里找出黑色的衣服,速度极快的套在身上。 随后兴致冲冲地回到王老太的房间。 此时王老太准备好了,祖孙三人趁着夜色漆黑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家。 顶着夜色,走在乡间小道上,耳边是呼呼野风,夜间的风里夹杂着丝丝凉意,吹的三人身体都或多或少的打了个哆嗦。 江野还算稳重,江宁却控制不住内心的欣喜,眉飞色舞地往前走,远高于顶不的没有注意脚下道路。 以至于脚每每天往前迈一步,便响起咔嚓咔嚓的树枝断裂声,在寂静的夜里很是刺耳。 王老太紧紧地皱了皱眉,压低的声音道:“江宁,那臭小子,动作轻点,你是想让周围邻居都听到了。 还是想把村口那些街上混混,二流子们给引来? 马上就是要成家的年纪了,还是这么不稳重?” 江宁被江老太说教了一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声道了歉。 认真看路,自然也就没有了树枝断裂声。 江野勾了勾唇角,目光撇到了旁处。 若是他不小心弄出了动静,奶奶早就一巴掌打来了。 根本不可能这样苦口婆心说教他,果然再亲的关系也有亲疏远近。 好在,他早已习惯。 祖孙三人一路来到村头最边,那里有一条没有多少人知晓的小山路。 能够绕到镇上,以前日子难熬的时候,村里人没少趁着天黑无人,从这里转到绕到镇上去转手一些农副产品,换些能用得上的东西回来。 只不过这条小山路崎岖不平,很是难走,若是一时不注意脚下一滑,随时都有滚下去粉身碎骨,只手不全的可能。 这条路上没少死人。 江老太站在路口看着漆黑一片,无一丝光亮的小路,咬了咬牙,转身对江宁吩咐道: “江宁,你回家去吧,我和江野去就行了。” 本来江老太是想着带两个孙子去,一个跟着她一起进姜家,以防出现意外。 一个守在姜家外面,如果是他们祖孙两人久久不从姜家出来,也好及时报治安局搭救他们。 毕竟姜伟这人,在农场待的久了,性格变得暴躁古怪,据说手里粘了好几条人命了。 她就一农村老太太,自然是害怕的紧。 但她一时心急之下,忘记了这条山路很是陡峭,万一她两个孙子在这出现了什么意外,滑下山坡去,她江家,岂不是直接绝后了吗? 所以江老太让江宁回去。 而江宁显然是不理解江老太的想法。 心中更是想着江老太是不是要故意把他支开,好把大头交给江野。 于是顿时不开心了起来。 “为什么?奶奶,我也要去。” 江老太一看江宁面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叹了口气,出言解释道:“江宁,听话,天黑这条路不好走。 你身上的伤刚好,不如你弟弟身姿矫健。 万一半受伤了,就不好了。” 江宁最终还是在江老太的在三保证下,不三回头地回了家,一整夜都辗转反侧,不得安眠,时常会从梦中惊醒。 江老太和现在也在江宁离开后,便小心翼翼的踏上了前往镇上的小路。 江老太路上有好几次险些跌落山崖,好在有江野在,及时拉住了她。 江老太心悸不已,仅仅地抓着江野的手,一刻不敢松开。 大概是江老太自己也知晓刚刚她说的那些话,厚此薄彼太明显了些。 此刻宛如一位慈爱的长辈一般,语重心长的对江野说尽了好话。 什么江野比江宁稳重,懂事,乖巧, 等从江暮那里拿到钱,会让成绩还算优异的江野重新回到学校。 供江野上大学,给娶媳妇,以后有了孩子怎么样怎么样……等等等等。 江野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心里没有任何涟漪。 其实只要他和江宁不放在一起比较,选择,奶妈对他还是挺好的。 奶奶刚刚说的那些好听的,哪怕哄他的成分占大头,但家里如果真有钱,也是有机会会兑现的。 毕竟,他是一个思想独立的人,他会自己想办法争取。 走孙两人磕磕绊绊,提心吊胆的走了两个多小时,这才有惊无险的到了镇上。 江老太看着镇上熟悉的景象,冷笑一声。 打死白天的那帮人,他们也不会想到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敢走山路来镇上吧! 更何况那条小路,就算是本村的人,也多少知道的。 知道的人,要么死了,要不都逐渐忘了,根本想不起来。 江老太一手抱着黑盒子,一手拉着江野,没有四号停顿的直奔姜家而去。 姜家位于镇子最西边的居民区里,门前有一棵年代久远的柳树,树干足有一个成年人的怀抱粗。 笨重的木门刷上了黑乎乎的黑漆,显得有些庄重。 江老太站在姜家门口抿了抿唇,鼓足勇气上前敲了敲门。 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连续敲了五六分钟,木门才被从里打开,一个披着外套的男人,一脸怨气地看着江老太,没好气道: “你们是什么人?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我家敲什么敲? 不知道扰人清梦,天打雷劈吗?” 江老太被男人怼了,也不敢还嘴,腆着脸谄媚的笑了笑。 “同志你好,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姜伟姜大哥。” “什么事?” 男人狐疑的目光落在江老太的身上,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个遍,也没有看出面前这个老太太和他爹有什么关系。 江老太面上笑着将黑盒子露了出来,“是有关于姜昊和他十几年前送出去的孩子有关。” 男人闻听此言,神情一怔,而后身体往一旁测了测,让开一条进门的小路。 “你们先进来吧,我去喊我爹起床。” 不是他情绪变化大,而是他爹这么些年来,一碰到有关于大伯姜昊的事就会发疯。 若是让他爹知道,有人上门说有姜昊和他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堂弟的消息,而他没让人进门。 他爹绝对会扒了他一层皮,再往上撒一层盐巴。 江老太和江野相互对视一,抬脚走了进去。 男人也就是姜伟的大儿子姜远,把江老太二人引进了堂屋里坐下,便急哄哄的去了姜伟的房间。 站在门口喊了好几声,真到里面传出一个进字,姜远这才推门进去,走到姜伟床边儿,神情激动道: “爹,刚刚外面来了一对祖孙,她说她们有姜昊和他那个儿子的消息。 爹,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原本清梦被打扰,满脸不悦的姜伟,一听此言立马精神了。 风风火火地掀开被子下床,拽上外套就往外走,咬牙切齿道: “看,当然要看,我找了姜昊那个儿子找大半辈子了。 哪怕是一点点消息都不能放过。” 姜远紧随其后,跟在姜维的身后。 父子两人一同来到堂屋,便看到江老太抱着一个黑盒子,拘谨局促地坐在位置上。 一旁的江野,神情倒还算淡定,只不过那四处乱瞟的艳羡眼神,还是出卖了他没见识的眼界。 姜伟不动声色的遮盖住了眼里习惯性看不起人的鄙夷,大步走到了王老太的对面坐了下来。 笑脸盈盈道:“大妹子,你说有姜昊和他儿子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你没有在骗我这个老头吧!” 姜伟的声音响起,将江老太的心神从神游中拉回到了现实。 闻声望去,只见姜维长了一副端正的面容,哪怕上面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些许岁月的痕迹,但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光彩。 一双浑浊的眼珠异常锋利,明明是在笑着,偏偏给人一种不可言说的压迫力。 就好像下一秒巴掌就会落在脸上似的感觉。 江老太附着痕迹的吞咽了一下唾沫,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姜大哥,是真的,就是借给老太婆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啊?” 姜伟似笑非笑的没有接话,眼神直勾勾的落在江老太的脸上,等着她的下文。 江老太也没让姜伟等,上句话音落下,便很有眼色起身将黑盒子放到了姜伟面前的桌子上。 而后回到原位坐下,开口道:“姜大哥你看,这些东西就是证明。” 江老太趁着姜伟翻看物品的空挡,快速且简洁明了的将姜昊是怎样拜托江老头收养江建平的事讲了一遍。 当然,江老太上下嘴皮子一碰,将江老头摘得干干净净的。 “姜大哥,这些都是东西是前段时间我家大扫除的时候,从我老头子遗物给翻出来的。 我老头子以前当过民兵,认识字,这些东西被翻出来的时候还带一封信。 我让我大孙子念了一遍,这才知道我小儿子竟然不是我亲生的。 而是您大哥姜昊的孩子。 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姜大哥你有情有义的找你大哥姜昊的儿子找很多年。 所以老婆子我立马就把东西送过来了。 只不过可惜的是,您侄子,也就是我小儿子江建平,前几年,不幸去世了。 不过,你侄孙子倒是个有出息的人。 年纪轻轻就是京都纺织厂的技术骨干了。 还即将要迎娶京都纺织厂保卫科主任的女儿,光是聘礼就拿了6666呢? 还不算三转一响,还有什么贵重首饰之类的。 还说结婚的时候要拿万里挑一。 我这个做奶奶的,刚开始还不知道他刚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哪来的这么多钱给女方。 现在我明白了,这都是姜大哥你照顾他的吧? 你还真是一个好叔爷爷啊。” 江野在一旁听着,都替自己奶奶捏了一把冷汗。 奶奶是没有看到对面的姜伟的脸色,自从她说到姜伟有情有义的时候,脸色就变得难看了吗? 奶奶最后一句出口时,姜伟紧攥着的双手,青筋暴露,骨节泛白。 江野真怕姜伟会突然跳起,一巴掌把他奶奶的嘴巴打歪。 然而,江老太话音落下,姜伟不仅没有暴怒,反而是勾起唇角。 笑眯眯的将打卡的黑盒子重新合上。 姜伟刚刚在王老太说话之际,打开了黑盒子,确认了里面的东西确实是姜家的东西。 尤其是那个小铜锁,商家每个后代都有,是他爹娘,也就是江建平的爷爷奶奶给姜家孙子辈准备的出生礼物。 虽不贵重,但意义非凡。 包被和衣服,也真真切切是他那个说话温温柔柔,但坐起事来却很强势的嫂子,亲手缝制的。 当时,好像还是他满心欢喜的去买的布料。 短短几十年过去,已物是人非。 家族一朝落难,他真心尊敬的大哥嫂子,就撕破了虚伪的假面,暴露了真实的面孔。 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未曾落难前,他明明亲耳听到爹娘和大哥说。 东西已经藏好了,必不会被发现,都是以后儿孙们的保障。 结果他们在常常受苦时,大哥大嫂竟半点不拿出来改变居住条件和伙食。 眼睁睁的看着他小儿子病死,也只是假惺惺的哭了一场,半毛钱都没有拿出来给他小儿子治病。 明明他当时已经求了农场负责人,只要有钱,医生便能进农场给他小儿子治病了。 可大哥还是咬死说没钱。 不就是想独吞,把钱留给他那个不知道被送到了什么地方的孩子吗? 难道就姜昊的孩子金贵吗?他的孩子就不是命吗? 一想起他小儿子,姜伟就对姜昊夫妇的恨加重几分? 姜伟将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对江老太笑道:“大妹子,你说笑了。 要不是你今天来的这一趟,我可能到死也不知道我那个可怜的侄子的消息了。 又上哪里能照顾侄孙子呢?” 姜伟话锋一转,目光故作感激的看着江老太。 “谢谢你大妹子,我那个侄孙子那么有出息,应该都是你这个做奶奶的教的好。 不过,你刚刚说我那个侄孙子参加工作不到半年。 据我所知纺织厂,处级以上的干部每月工资也不过120块,他是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攒下近两万块的现金呢?” 姜伟故意装作认真思虑的样子,而后语气急切道: 第185章 与狼共舞,与虎谋皮 “那孩子不会是从事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吧?” 姜伟嘴上如此说着,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章程。 全部等着见到江暮,打听清楚消息以后再行验证。 对面的江老太沉思后摇了摇头,语气同样急切道:“这这这……我也不清楚啊? 我大儿子不像你侄子聪明,还有出息。 全凭着身上有一把子力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挣点工分养活我们全家人。 这段时间乡下农忙繁重,我们一直在乡下上工挣工分。 也没有回四九城,还真不知道你侄孙子江暮是哪里来的钱? 我还以为,还以为……” 江老太扭扭捏捏的将接下来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有些话说一遍就够了了,说两遍反而显得有些刻意。 姜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这样啊?” 然后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不想耗费太多的精力和江老太继续打哑迷。 便直接开口询问江暮在四九城的具体住址。 江老太闻听此言,死死地压抑住心中的暗喜,嘴唇一张顺着姜伟的话,不仅将四九城江家的具体地址,事无巨细的交代了出来。 还十分贴心的将江暮的个人信息,也都顺口讲述了一遍,可谓是细的不能再细了。 生怕姜伟到了四九城以后找不到人,让她们祖孙两人大晚上的白忙活一场。 姜伟从江老太这一大段话里听出了江老太内心的跃跃欲试的打算。 但他并没有要戳破的想法,他现在心里高兴,就全当是这祖孙俩告知他姜昊儿子早死的报酬了。 这么些年他一直在寻找姜昊那个被送出去的儿子的消息。 为的就是姜昊留下来的姜家的财产。 要知道他们家族没有落难前,家底厚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可以说,当时社会要是安静一些,能庇护他们姜家六代子孙不止。 那么大一笔财,他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怎能不心动? 更何况,那本来就有他的一份。 若是找到了,他分给那个从未谋过面的侄孙一份又如何? 姜伟心中暗自琢磨,那个江暮手里的巨款若真是姜昊藏起来的姜家家底。: 他们爷孙之间必定会发生一些或大或小的冲突,这是绝对避免不掉的。 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老爹若是没有去世,家族若是没有谋难,他们江家的后生,毕竟是兄友弟恭,和睦相处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 他们江家人骨子里那一股遗传至今的聪明劲,必定会使他们在某个领域里崭露头角。 以至于两相对上,必是硝烟四起。 江暮手里的巨款若是不是江家的财产,而是他自己赚来的。 他一个当叔爷爷的,也必定不会眼红那区区几万块。 到是面前这祖孙俩,一定很眼红吧! 姜伟嘴角含着微笑,眼底的戏谑更甚,周遭也弥漫着一层似有似无的气息 江老太话音落下,姜伟也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便开始无情地赶客。 倒是很符合他用完就丢的性格。 几番交谈下来,王老太也不是什么愚不可及的人,很敏锐的意识到了姜伟的意图。 特别识时务地站起身提出了告辞。 “姜大哥,那就这样?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江暮那边就劳烦你多费费心了。 我一个乡下老太太,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江暮那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听我的。” 江老太说话间,局促地搓了搓手,雾蒙蒙的眼睛却时不时地盯着姜伟的眼睛,很是诡异。 好像在确认什么事情似的。 姜伟淡淡地点了点头,“那行,我就不送你们了,路上小心。 既然江暮不是你们江家人,以后江暮的事,就不关你们的事了,我来接手就是。 你全当你从来没有过小儿子。 待会江源会给你们一笔买断费。 从此以后,我不希望在任何地方听到你们谈及江暮以及江建平的事。” 姜伟的眸中折射出一抹危险的视线,在江老太和江野身上打转。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凶狠且记仇的狼群盯上了一般。 刚开始自认为还有些底气江老太,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层冷汗。 诡异的探寻目光也着急忙慌地收了回来,低低应了声知道了。 她自从找上江家的那一刻起,不就是在与狼共舞,与虎谋皮吗? 现在还有一笔买断费,算是意外惊喜了。 江老太这下彻底收起了她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原本她是想着趁着姜伟和江暮斗法的时候,浑水摸鱼地捞点好处。 现在姜伟话都说在前面了,她还能怎么办?只能是听话照做了。 江老太双手交叠在一起,抬脚往向家大门处走去,江野紧随而去,只是走路的步伐有些许奇怪不自然。 谁也不知道江野此刻的后背完全是僵直的状态,刚刚有一瞬间,他觉得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怪不得她奶奶以前那般强势的人,在姜伟的面前竟然那般小心翼翼地说话。 在市井中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人,气势和眼神真的好吓人。 经此一事,江野坚定了要继续上学的心思,他一定要端上铁饭碗,一辈子也不要和这些市井之人打交道了。 祖孙在将远的指引下走到了姜家的大门处。 姜远冷声道:“你们在这稍微等我一下,我就去给你们拿买断费。” 江老太笑着点头,而后目送姜远进屋。 不多一会,姜远拿了一个棕色信封出来,递给了江老太。 “这里面有100块,外加一些全国通用的粮票布票什么的。 拿着吧,以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老太太,你和你的家人心里要有数。 我爹说了,今天是咱们见面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们当没有见过你们,你们当从来没有来过,可清楚了?” 这100块钱,显然是达不到江老太内心的预期。 可江老太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咬着后槽牙,方不迭的点头应了下来。 江老太接过信封,飞快的往口袋里一踹,仿佛下一秒会有人和他抢一般。 姜远象征性的点了点头,接着毫不留情地关了门。 祖孙两人再次顶着夜色,穿过危险重重的小路回了家。 一回到家便被始终未能入睡的江宁堵了个正着,祖孙三人在江老太的房间里,把姜伟骂了个狗血淋头。 全凭借着距离远,姜伟听不到,否则借给他们100个胆,他们也不敢逼逼一句不好的话。 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审时度势。 另一边,姜伟在江老太和江野离开后,一直坐在堂屋里,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刚从地下挖出来的黑木盒子。 一直到姜远送买短钱回来,连动作都未曾挪动一下。 姜远见自己老爹如此,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转身欲离开时,姜伟的声音响了起来。 “远儿,过来坐,和爹聊聊天。” 姜伟此刻的声音里竟然夹杂了几次落寞与忧愁,刚刚与江老太说话的森寒,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远闻言停住脚步,惊愕地转过头,看向自家父亲那张日日可以看见的脸,此刻竟然出现了一丝丝与失散多年的亲人再次相见的憧憬与期待。 江远都害怕是自己临睡前和孩子他娘太过于疯狂,精神恍惚下看错了? 不着痕迹的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一阵痛意来袭,江远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眉眼疑惑地走到姜伟的对面坐了下来。 试探性开口:“爹,你…怎么了?” 姜伟掀起眼皮,望了一眼皮肤松弛,眼下青黑,不再年轻的大儿子,极其细微地叹了口气。 “这么些年,你是不是也以为?我找到你大伯送出去的那个孩子,会对他们毫不留情的出手?” 江远张了张嘴,声音还未出口,姜伟仿佛刚刚并不是在询问姜远似的,便自问自答了起来,轻笑一声,有自嘲也有怅然。 “原本我也以为,我的心里这恨极了你大伯姜昊的。 要是让我找到他儿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打压他们,侮辱他们,陷害他们。 可是远儿,你知道吗? 随着我的年纪增长,每每午夜梦回之间。 我总会梦到我和你大伯和大伯母年轻的时候。 那个时候你爷爷奶奶还在世。 我比你大伯小了三岁,我们的感情很好。 与大伯母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好人,她是全家唯一一个支持我走上文学道路的人。 家里每天都有欢声笑语,别提有多幸福了。 你大伯和大伯母结婚多年没有孩子,自从你出生后,他们每天都要到,我和你娘的房间里,抱你亲你哄你。 你大伯亲手给你做玩具,你大伯母整天拿着布料给你做衣服,一做就停不下来,你1到5岁的衣服都是你大伯母亲手做的。 有一天,你大伯说他要当爹了,全家人都很高兴,包括我。 可天不遂人愿,就像是乐极生悲一样。 咱们家在你堂弟出生的那天,一群肩带红袖套的人,闯到了我们家,带走了你爷爷。 后来你大伯便开始整天整天夜的不在家,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我出去放个风,便会被他大发雷霆的骂你个狗血淋头。” 姜伟讲到这里顿了一下,面上闪过怀念之色。 “他说,要我留在家里照看着家里人,说我已经当了爹,有了孩子了,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让我承担起责任,那个时候我才20多岁,正是奋斗的年纪,哪里能在家里坐得住啊! 所以我跑了出去,也就是那一次,家里人都被抓了。 而我则是被当街抓到的,当时我还想着你大伯神通广大,一定能将我救出去的。 所以我很淡定,直到我看见了你奄奄一息的爷爷,还有你脸上带伤的大伯。 你大伯母哭哭啼啼的大伯母,你娘骂骂咧咧的时。 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再后来,咱们一家都被打包去了农场,你堂弟除外。 你大伯说你堂弟太小了,带到农场恐怕养不活,便把他送人了。 咱们家自始至终的家训是团结有爱。 农场生活虽然苦,但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也能熬出去。 进了农场三年后,你娘又怀孕了,给你生了弟弟。 你弟弟三岁时,发了一场很严重很严重的烧。 因为没钱看病,没了那时候全家都哭了一整夜。 可我没哭,你为什么?” 姜远闭口不言,他知道此刻的父亲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姜伟眉头一跳,“因为我恨,明明姜昊将他藏起来的东西拿出了一点点。 给你弟弟治病,你弟弟就不会小小年纪就没了。 尽管那时我发了一场大怒,扬言要和你大伯断绝关系。 他还是无动于衷,就是死活不认。 明明那天他和你爷爷奶奶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可他就是摇头说什么,藏起来的根本不是什么财产,是什么在几年几年后,能让咱们一起安全回到京都东西? 我那时候不信,现在依然不信。 咱们之所以能从农场回来,一是咱们父子命硬,阎王不收。 二是你表舅高升,替我们家平返了,和那什么东西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带着你从农场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回了家。 可惜,什么也没找到。 我几乎翻遍了所以姜昊可能会藏东西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我这心里一直在想,姜昊到底藏在哪里了。 一找就是几十年,这两年我都放弃了。 谁知道又突然有了你那个堂弟的消息。 刚开始听到那个老太太说你堂侄定亲娶亲要近两万块时,我第一想法就是姜昊肯定是把藏东西的地点通过一些什么东西告知了他儿子。 然后他儿子传给了他孙子。 当时我特别想派人立马就杀到四九城里去。 可就在刚刚,我又想到了你大伯。 想到他曾经为了我道过的歉,弯下去的腰,我这心里不知怎么就很难受。 我想了一下,过明赶后,咱们爷俩去一趟四九城,看看那孩子吧。 顺便找人探一探他的底细,如果真的没有什么财产不财产的,那咱们就回来,继续过咱们的日子。 若是有,那咱们就悄悄的挖回来,分给那孩子一成,咱们还继续过咱们的日子。 到底是姓姜的,是咱们老姜家的种。 万一…爹死后,见了你爷爷,会抬不起头的,呵呵…” 姜伟颤颤巍巍地双手抱着黑木盒子站了起来,低声喃喃道:“就算爹对不起你弟弟吧……” 第186章 你们克制点 姜伟转身回房的背影,略显萧条,落寞与颓废之意,本就不太挺拔的背脊,在此刻弯成了一个轻微的弧度,一步一挪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只留下姜远一人留在堂屋里,目送姜伟回房,眼底是浓浓的不解与疑惑。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父亲的神情里看到弱势的那一面。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的身姿是挺拔的,面容是狰狞的,手段是凌厉的。 尤其是从农场回来的那一段时间,满身书卷气的父亲好像在一夕之间散去了他引以为傲的文学傲骨,变成了市井中一名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商人。 更是冒着天下之大不违,挖开了姜家祖坟,从里面挪用了一部分钱财,用作本钱。 这才发家致富,他和父亲两人吃喝不愁的同时,还收拢了一些在旁人眼中不正混没有能耐,只会坐吃等死的人,跟着他们在黑市里“耀武扬威。” 虽发不了大财,但解决温饱,存点小钱,还是可以的。 也就是近几年,父亲才逐渐起了养老的心思,把大部分的生意都交到了他的手中。 可惜他不是一个善于经营的人,只能按部就班的进行一系列的工作。 姜远一人坐在堂屋里,就姜伟刚刚说的那些话思考良久。 大伯在他的印象里,是一位哪怕身处泥潭,也是永远都是挺胸抬头,仿佛世间没有什么是能让他心甘情愿的低下头颅似的。 可他曾经看到过。 当初大伯将刚刚满月的堂弟送出去的时候,年仅五六岁的他,就在大伯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屏风后面逗蛐蛐。 他亲眼所见大伯眼中含泪,脊背微弯,言辞恳切的拜托大伯对面的人,将堂弟养大。 不需金娇玉贵,只需一口残羹冷饭,能将孩子养大便好。 在对面的人接过堂弟之前,他宛如牛犊一样,横冲直撞的冲了出去。 大声嚷着不许送弟弟走。 那时大伯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腹,将他扛在了肩头,对抱着堂弟的人挥了挥手。 那挺拔坚硬的身躯,深深的弯了下去,语气哽咽的说了声拜托了。 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大人抱着啼哭不止的堂弟,大步离开了江家老宅。 直到一大一小看不到身影了,大伯才将他从肩头上放了下来。 抱着他小小的身躯痛苦不已,他记得那天大伯和他说了很多很多话。 但他此时年过半百,很多话已经记不起,唯一记得很清的一句话就是。 “远儿,大伯也不想送你弟弟走的,可他太小了。 跟着我们一起去,活不了的。 远儿,你最懂事了,这件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晓好吗?答应伯伯好吗?” 那是他点头应了下来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向父亲透露过一句。 一方面是因为他小时候,大伯和大伯母对他掏心掏肺的爱护。 另一方面可能是,他家的家庭条件不像以前那么贫苦了,富裕的生活过的久了。 他已经忘了那些在农场里,吃不饱穿不暖的贫苦日子了。 再加上这么些年来,他对钱财的看重不如父亲那般执着。 姜远唇瓣翁动,一口浊气从口腔中泼洒而出,缓缓的从椅面上站起了身。 现在父亲能想开,能放下以前的执念,再好不过。 想必是父亲心地也是看重亲情的,毕竟江家本家一脉,只剩下他儿子和江暮两根独苗了。 他弟弟和大伯母后来怀的弟弟,都永远的留在了农场后山的小山坡里。 他子嗣不丰,连生了三个女儿,才得了一个儿子。 堂弟也只留下了江暮这一条根。 …… 次日清晨。 苏向欢从梦境中醒来,睡眼惺忪的伸了个懒腰,穿戴整齐后走了出去。 脚步刚刚踏出门槛,便迎面看到江暮那张俊脸,这边喊着幸福荡漾的笑,坐在她的门前。 等着他一开门便能看见他的身影。 苏向欢眼光一亮,抬脚奔了过去,嗓音甜美道:“江暮。” 江暮眼疾手快的拦腰一抱,将人轻轻的扑在自己的怀里,下巴放在苏向欢的肩头上,嘴巴一张一合间,热气扑洒在苏向欢敏感的脖颈处。 “昨晚睡得好吗?” 苏麻痒意袭来,苏向欢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双手搭在江暮的肩膀上,扭了扭身子。 “嗯,好痒。” 江暮轻笑一声,稍稍远离了一些些。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寸毫。 苏向欢白嫩的纸巾在江暮的坚硬的胸膛上打转,红唇轻启。 “你怎么来了?咱们结婚的日子那么赶,你不准备准备吗?” 江暮此刻心尖正随着胸膛上小手滑动的轨迹而跳动,哪里还能听清苏向欢的话。 胸腔里心脏砰砰直跳,顿时变得口干舌燥了起来,尤其是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再触碰到那颗凸起时。 江暮高大的身躯止不住猛地一颤,喉结上下滚动,抬手捉住了苏向欢那四处捣乱的手。 嗓音嘶哑道:“向欢。” 苏向欢故作不明所以的应了一声,坏笑抬眸疑问道:“嗯?怎么了?” 江暮无奈又宠溺的扬起唇角,牵着苏向欢的按在了自己结实有力的胸口处。 “你摸摸我的心脏跳的有多快?” 忽地微微上前一步,另一只手大力的拖住了苏向欢纤细的腰肢,一张俊脸在苏向欢面前蓦地放大。 “大清早的,欲火茂盛,向欢~你就饶了我吧,嗯~” 江暮这声音调调,嘶哑磁性中夹杂几丝婉转,搭配上那略显幽怨的小眼神。 落进苏向欢一个老色批的眼底耳朵里,哪里还能忍得住? 抿着唇瓣踮起脚尖,吧唧一口结结实实的印在江暮的嘴巴上。 柔软触感传到脑海里江暮身子僵了一下,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眸光一闪,反守为攻,大手往向上托住了苏向欢毛茸茸的脑袋,忘情所以地加深了这个吻。 长时间未曾开荤的苏向欢也是心潮澎湃,粉嫩无骨的舌尖,调皮地探出领地。 迅速被江暮迅速捕捉到,液体交融,忘乎所以。 苏毅和白玉梅从厨房走出,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两人双双皱着眉背过身去。 故意轻咳了一下。 “咳咳。” 咳嗽声起,情到深处的两人同时动作一顿,眼底瞳孔骤然放大,动作僵直地结束了这个很是愉悦的亲吻。 分开时两人的唇面都泛着一层亮晶晶的水光。 苏毅转过身来,没眼看的撇了一眼苏向欢和江暮,没好气道:“洗手,吃饭。” 苏向欢乖乖点头,“好的爸爸。” 江暮同样心虚的点头,两人结伴走到水井旁,在清水中洗手。 一家四口坐在饭桌上时,苏意忍了再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纯正脸色对两人说道。 “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再怎么喜欢对方,也要注意场合? 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等到婚后,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会说你什么。 这几天里,都给我老实一点。” 苏毅嘴巴滔滔不绝,根本没有给苏向欢和江暮说话的机会。 “苏向欢,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 怀孕初期不能……哎呀,待会你自己找医生了解了解吧! 还有江暮,以前你也是一个稳重孩子,怎么自从和欢宝好上以后,就变得这么轻浮了。 这可不行啊!你以后是要挑起你们家的大梁的。 我女儿在我跟前当姑娘的时候,我可是千娇万宠,百般宠爱的。 到了你家,是万万不能受屈的。 当然她也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 有些事,还是需要你在下面托着点的。 你可不能跟着他胡闹,否则你们小两口的日子,岂不是天天这样没个正形?还怎么过下去? 她现在肚子怀着你的孩子,医生说了前几个月很是危险。 不能情……动。”苏毅猛头猛地顿住,饭桌上的三人的目光同时望去。 苏向欢害臊地收回视线低着头,嘴巴紧紧的咬着手中的筷子。 江暮意亦是通红着脸,低低的垂着头。 白玉梅则是惊讶的看着苏毅,面上闪过些许不平衡,却很快被她自己掩了下去。 没想到苏毅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找医生问这些隐秘的问题。 仔细回想一下,之前她怀孕的时候,苏毅虽然也很看重,但远远没有现在这样精细慎重。 白玉梅再一次深刻的认知到了,苏毅对苏向欢的好。 此时时此刻,她心中泛起了一股浅浅的后悔之意。 若是江家人真的来闹腾起来,把她卖了出去。 苏毅真的会相信她是真的替苏向欢和江暮好吗? 白玉梅心底恐慌,眼神四处乱,表面上强装镇定。 而苏毅此刻也因为他刚刚说的那些闹了个大红脸,但他又不得不说。 生怕苏向欢和江暮这两个还未经人事的孩子,会依照他们自己的心意,不知轻重的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 苏毅忍着面部的燥热结结巴巴道: “会引起宫……缩…感…染的,对我外孙不好。 你们都给我克制点。” 说到最后,苏毅有点以声高盖尴尬的意味,大声道: “听到没有?苏向欢,再敢胡来,你看我不教训你。” 苏向欢如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 江暮只觉得脸颊上的火越烧越旺了,身体如坐针毡般不敢乱动丝毫。 最终还是白玉梅开口缓解了这诡异的气氛。 “好了好了,毅哥有啥话你好好说,别吓着欢宝了。 小两口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感情来了控制不住也很正常。 以后注意就是了,吃饭吃饭。” 白玉梅拿起筷子给苏毅和苏向欢都夹了一块,金灿灿的鸡蛋放到了他们的网中。 而后故作无意道:“对了,江暮,你今天来是想带着欢宝去购买你们小两口婚后要用的东西是吧?” 江暮闻言,点了点头。 “嗯,是的,白阿姨。” “那你们赶紧吃饭,快些去吧! 趁着时间早,百货商场的人少,欢宝现在身子特殊,咱就不和人家去挤了。” 白玉梅现在说的字字句句都在关心着苏向欢,想的就是过几天江家人闹起来的话。 苏毅能想到今日和往日她对苏向欢的关心与爱护,相信她几分。 江暮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身侧的苏毅,见苏毅面色和刚刚一样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颔首应道:“嗯,好。” 江暮和苏向欢默契的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苏毅见此,皱了皱眉,眼底却是一片轻愉。 说实话,女儿和女婿的感情好,他这个当爸爸的是打心眼里开心。 这说明江暮以后会对她女儿好。 但这不是情况特殊吗? 以前彩霞怀着欢宝的时候,他们两个也是兴致突起,一阵腻腻歪歪后。 彩霞的肚子便出现了不适感,隐隐有些见红的迹象,到医院一查。 他们二人被医生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他这才得知,女子动情之时。 身体什么激素就会开始分泌,会引发宫缩,从而导致胚胎和子宫壁分离,增加流产的风险。 所以他才会顶着爸爸和老丈人的尴尬身份,和小两口说这些。 接下来,一顿早饭在安静的环境下吃完了。 苏毅面上已然恢复了平静,挥了挥手,让两个如坐针毡的儿女离开了。 苏向欢和江暮立刻如蒙大赦般站起身,走出了厨房。 苏向欢进屋背起了自己缝制的斜挎包,和江暮一起离开了苏家。 走出大院的大门,苏向欢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抬起双手揉了揉白里透红的脸颊。 而后放下手在江暮的身侧拧了拧。 “我爸爸,你老丈人的话,你听到没有? 以后别用那种含情脉脉,欲求不满的眼神看着我了。” 江暮委屈的皱了皱眉,低声道:“明明是你先撩拨我的。” “嘿?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江暮骑着自行车载着苏向欢,直奔百货大楼而去。 到达地方,还不到早上八点半,百货大楼里面的人寥寥无几。 二人相伴从一楼开始逛起,看到婚后可能会需要的东西,就放手一挥定了下来,留下地址与运输费的定金,让百货大楼的运输部,按照约定的时间送到家里,很是方便。 苏向欢全程兴致勃勃地从一楼逛到五楼。 小到和针线盒,大到冰箱彩电,主要是她认为需要的,全部定了下来。 该是女方陪嫁的,全部由苏向欢买单送到苏家去。 这是苏毅昨天晚上便安排好的。 江暮对此有些小小的意见,当众掏出了一大把钞票。 “向欢,我有钱,我来吧。 怎么能让你掏钱呢?” 看着花花绿绿的一大捆钞票,苏向欢眉头疯狂一跳,急忙伸手将钱摁了下去。 第187章 哪来的人要查江暮? 干嘛呢?财不露白,这里这么多人,你不怕别人给你抢了啊?” 苏向欢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不妥了,就江暮这188大个的壮士体格子,哪个不长眼的敢凑上来抢? 再说这是什么地方? 公家出资建立的百货大楼啊,每层楼层不一定,隐藏了多少便衣治安员呢? 江暮看着被苏向欢夺去重新塞回他口袋里的钞票,眉间笼罩着一些忧怨,委屈中夹杂着求证的目光看向苏向欢。 苏向欢被江暮这眼神,看的心尖发麻,急忙出口解释道:“哎呀,不是不让你掏钱。 而是这些东西本该就是女方准备的,昨天晚上我爸爸特意嘱咐的。 不能因为你有钱,就什么都让你出。 这不符合规矩的。 你看你摆的那些家具,暖水壶,电灯,电风扇,暖风扇之类的,那是男方要准备的东西,我都没有和你抢,对不对? 所以说我们马上要组成我们自己的小家了。 但没有结婚前,我们一切还是按照规矩的。 你也不想让周围邻居都说我苏向欢是看上你江暮手里的钱,才和你在一起的吧?” 苏向欢拉着江暮的手轻轻摇晃,“再说了,再有九天,咱们就是两口子了。 那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了嘛?嗯?” 苏向欢挺翘的睫毛上下眨动,清澈透亮的眼眸宛若星河,每一下的眨动,都在不着痕迹的撩拨着江暮的心尖尖。 那种感觉,就好像小猫爪子软垫在手心轻轻抓挠一般舒适,酥麻。 江暮唇角止不住的上扬,开心溢于言表。 先是摇了摇头,又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再去逛一圈。” 江暮拉着苏向欢的小手,小心翼翼的同时又带了几次急迫。 小心的是苏向欢的甚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急迫的是他觉得刚刚买的东西太少了。 他要给苏向欢最好的家居体验。 他和向欢的小家,一定要满满当当,充满温馨的。 苏向欢欢愉又无奈地笑了笑,任凭江暮拉着她又逛了一圈江百货大楼。 从五楼开始,到一楼结束。 期间,两人都给足了对方情绪价值,每一次挑选都十分用心,又补充了一些刚刚疏漏的东西。 二人大手笔购买物资的行为,也来了百货大楼经理的注意力。 特意安排了好几个,售货员跟在二人身后,一手拿本,一手拿笔记录着二人购买的东西。 同时护着二人不被其他人挤到,影响到购物体验。 这么大手笔的顾客,可不多见。 两个小时后,二人在售货员的夹道欢送下,离开了百货大楼。 在江暮的提议,苏向欢点头同意之下。 蜜里挑油的小两口,脚下一蹬,径直往江暮新购买的宅院而去。 五分钟后。 江暮轻轻的推开院门,一宽敞明亮,满院阳光的小院子映入眼帘。 走进去,暖洋洋的阳光笼罩住全身,浑身都变得暖了起来,特别的舒适。 一楼正屋客厅两边的屋檐下,分别摆了长椅与茶桌。 面前就是风景优美的小院,墙边种上了鲜花绿植,最西边还开阔的一块耕地,上面种了一些绿色蔬菜。 两把可以前后摇晃的躺椅,上面搭着毛茸茸的毯子,静静的摆在屋檐下,阳光最充足的地方。 冬天里窝在躺椅上慵懒地晒太阳,别提有多舒服了。 西边坐落着三间厢房,青砖的墙壁,木头的窗户房门,上面雕刻着镂空的条纹,处处显示着古色古香。 二楼是二人居住的卧室,窗台上养着几盆开的正好的花卉。 往外延伸的阳台的边缘处,竖立着的一排栏杆,呈保护状态。 阳台上耸立着一架木质秋千,随着风的吹动而轻轻地摇晃。 三楼是有一间很大的厅房,三间空闲的房间,暂时闲置着,没有安排。 苏向欢将这处宅院里里外外逛了一个遍,心中欣喜。 这真是她的梦中情所了。 苏向欢一下子扑到了江暮的怀里,仰着小脸笑的开怀。 “江暮,你也太会布置了吧,我特别喜欢这里。 咱们就在这里结婚好不好?” 江暮眸中闪过欣喜,果断地点了点头,语气宠溺道:“好,你喜欢就好。” 忽地,苏向欢想到了,江暮父母所居住过的房子,嘴角开心的弧度缓缓往下落了几分。 眉头微蹙,深思熟虑后,纠结开口道:“可是…咱们要是在这里结婚的话。 那江伯伯和江伯母以前分的房子怎么办? 现在每个人的名下,不是只能有一套住宅吗? 你若是不在那里住了。 那处的房子是不是会被纺织厂给收回去? 要不?我们还是在那边结婚吧! 那里有你生活的痕迹,我不想……” 不等苏向欢把话说完,江暮宽厚的大手便抚上了他的脑袋,轻轻的揉了揉。 “向欢,谢谢你替我着想。 不过,你放心,江家那处宅子还是我们的。 我已经把它买回来了。” 江暮靠近苏向欢,悄摸摸的小声道:“是林叔叔给开的后门。 所以,你喜欢在哪里住,咱们以后就在哪里住。” 苏向欢见江暮如此鬼机灵的模样,唇边溢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抬手把人往后推了推。 同样压低声音道:“那你得好好感谢林叔叔。 以前我不想上学,想在纺织厂工作。 林叔叔对我发了好大一阵火呢? 不给我开,给你开,看来,我不是他的娇娇小侄女了。” “呵呵。”江暮笑得爽朗,伸手亲轻轻地捏了捏苏向欢嫩乎乎的小脸,“不上学指定是不行的。 林叔叔是给我在符合规章制度之中,开得一点点后门,加快了一下手续而已。 咱们可不一样,所以啊,你还是林叔叔的娇娇小侄女。” “哼。”苏向欢一把打掉了江暮的手,故作不阅悦道:“别捏我脸,要捏也是我捏你的。” 苏向欢“张牙舞爪”地反击,江暮生怕苏向欢肚子里的孩子有些生疏,象征性的挡了一小下,便任由苏向欢双手揉搓蹂躏他面颊上的软肉? 发出阵阵低笑声。 直到临近中午,两人这才从新家离开,回到了苏家。 一进家门,便闻见了香喷喷的炒鸡块的香味。 苏毅系着围裙在锅后翻炒着金灿灿,油汪汪的鸡块。 白玉梅坐在一旁,看到二人回来,立马站起身,对二人招呼道: “回来了,正好,你爸爸快把饭做好了。 江暮,留下来吃饭吧。 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不许说离开的话。” 不等江暮张口接话,苏向欢便笑眯眯地替江暮应了下来。 然后走到苏毅的身后,故作夸张的用手往鼻子处扇了扇香气。 “嗯,好香啊,爸爸,你的厨艺,真的是绝了。” 苏向欢竖起大拇指,调皮捣蛋的印在苏毅的面颊上。 苏毅一手拿着锅铲,腾出来一只手,作势要去拍苏向欢的脑袋。 “没大没小的小丫头。” 苏向欢眼疾手快的往旁边一躲,小脸超夸张的皱成一团。 “爸爸~” 苏毅叹了口气,抿了抿嘴,而后又无奈又宠溺的开口道。 “苏向欢,马上都是要当娘的人了,你能不能稳重一点。” “才不要。”苏向欢可怜巴巴的望着苏毅,“难道我生了宝宝,我就不是爸爸的心肝宝贝了吗?” 转身极有分寸,注重力的的扑进了白玉梅的怀里。 “呜呜白姨,你说我还是不是你的心肝宝贝了。” 白玉梅神情一怔,而后很是配合的点头应是。 苏毅看着戏精一般的母女两人,道: “行了,欢宝,别胡闹了,坐那好好歇歇脚吧。” “你永远都是爸爸的心肝宝贝,行了吧!” 苏向欢开心地扬了扬眉稍,嘿嘿一笑,乖巧的坐在旁边的餐桌旁,等着开饭。 江暮看着苏家一家三口的互动,久违的感受到了亲情的羁绊。 想到这,江暮目光炙热的看向苏向欢。 等他把向欢娶到家,等向欢生下孩子,他也会有亲情的。 他不急,他能等…… 苏毅的动作很快,一锅香喷喷的鸡肉面条,新鲜出炉。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其乐融融的午饭。 饭后,苏向欢和白玉梅两个身怀有孕的女同志,本就嗜睡,再加上饱腹使人困乏。 便回房歇息去了,苏毅趁此时间和江暮打听一下,二人今天早上的行动轨迹。 江暮问啥答啥,毫无隐瞒。 在听到苏向欢要自己买女方需要准备的东西时,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同时和江暮交代了一些嫁妆和彩礼的区别。 江暮虚心听讲,并记在了脑子里。 … 一个时辰后,江暮从苏家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偶然遇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并肩而行。 一人身姿挺拔,上白下黑,端的一副斯文得体的气息,时不时转头向旁边的人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 一人身着白裙,精致的黑色皮鞋小高跟,哒哒哒的落在地面。 每每转头间便能看到,白皙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粉色,眉宇间尽是欢喜。 江暮走近两步,仔细望了一眼。 发现前方两人正是张云杰和薛柔柔。 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面上的笑容不断。 江暮就此停下了脚步,笑着摇了摇头。 没想到这两人相互生了情愫。 晚会儿把这个消息讲给向欢听,她一定很喜欢听。 毕竟,她也算半个媒人了。 接着江暮大步返回了葵花巷子的宅子,带着铁栓林全等人,带着扫把,抹布等打扫工具去了新房。 将新房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个干净透亮,一尘不染。 下午,百货大楼,备货完毕送来了一车又一车的各种家具家电。 江暮付过尾款,便指挥着铁栓等人,将那些东西全部拆掉包装,一一归到该摆放的位置。 一阵热火朝天的忙活之后,铁川等人各个累得气喘吁吁的席地而坐。 看着满满当当,生活气息极重的屋子成就感满满。 “老大,都收拾妥帖了。” “嗯,辛苦了,九天后的喜酒,你们多喝点。” 江暮笑着点头应了一声,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面容严肃的看着铁栓,张口询问道: “栓子,廖红伟这段时间在干嘛呢? 之前楠竹被抓的事,和他有没有关系?” 提及正事,铁穿的神色也正式了起来。 “老大,查出来了,楠竹之所以会被抓,是廖宏伟手下的人,自作主张的和下面的人说。 被抓了就交代出一个我们这边的人,一是把我们拖下水,二是主动交代,能够减轻罪责。 这是廖宏伟好像并不知情,而且楠竹之所以会那么快的出来,好像廖宏伟还从中出了一把子力气。” 听闻此言,江暮低廉着眉目,眉宇间透露出沉思。 “这样看来,廖宏伟还算老实。 这样,先找几个人盯着他,等我和你嫂子结婚后。 抽个时间,我和他见一面,把话全部摊在明面上说开。 咱们都已经从黑市里抽身了,他再这么一直盯着我们,就不礼貌了。” “好的,老大,我会安排的。” 铁栓应了一声。 其他人绷着的脸色,放松了下来。 … 次日清晨。 姜伟和姜远昨晚就收拾好了简单的行礼。 第二天一大早,由姜远的儿子姜淮开着汽车,往四九城的方向驶来。 路上的气氛有些许起压抑。 好在路程并没有持续多久,三个小时后到达了姜老太口中所说的江家附近。 “淮儿,不要进去了,找个方便的位置停下车,咱们走着过去吧!” “好。” 找到位置车停稳后,姜淮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来,双手搀扶着年迈苍苍的姜伟从车上下来。 姜远随后而下。 姜家三代三人站在江家所在的居民区胡同里,抬眸望了望周围居民的居住环境。 三人同时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这相比于他们家,也太差了点。 但比于其他地方,也算比较好的了。 三人迈动脚步,一步步走了回去,并没有直接江暮家的大门。 而是找到准确位置后,便折返回去了。 通过他们昨天安排到这边的兄弟们,联系上了这边本土的从事黑市消息买卖的人。 打听有关于江暮的一切消息。 另一边,一人急匆匆地跑进了一座宅院里。 “大哥,有人要查江暮的信息,咱们接不接?” “什么?” 闭目养神的廖宏伟,蹭的一下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目光震惊的看着来人。 “你…你再说一遍?查谁?” “江暮。” “哪来的人?要查江暮?” 第188章 他哪来的家族老物件? 来人面色略显停顿,然后摇了摇头。 “具体是哪里来的人还不知道,不过看行为气质。 很像我们的同行,就直说要知道有关于江暮的一切信息,越详细越好。 给的价位还挺高的,大哥,你怎么看,这单接不接?” 廖宏伟面容严肃的从躺椅上站起了身在房中来回踱步。 眉头紧皱,眸光低敛,显示着他正处于思考之中。 好半晌,廖宏伟才停住了脚步,转身面对来人。 “接怎么不接?不过… 要先打听好,要打听江暮的人是什么人,然后再看情况而定。 毕竟江暮那个人的为人品行彪悍,打架又是一个凶猛的犊子。 听说过不了多久,又要和纺织厂的保卫科主任的女儿结婚了。 他那个媳妇儿,咱们也都打听清楚了,那可是苏主任和林厂长捧在心尖上的女同志。 俗话说得好,爱屋及乌,这江暮和女同志结婚以后,那不就是苏主任和林厂长的女婿了。 那就更说得上话了。 咱们不能因为一点钱,把咱们自家兄弟给搭进去了。” 廖宏伟停下话头,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下巴往上扬了扬。 “找个人打听一下,要查江暮的那些人是什么来头,然后再来告诉我。” 来人点了点头。 “好的,大哥。” 脚步刚刚迈出去,胳膊又突然被廖宏伟从后面拉住了。 廖宏伟肃着脸,“先去把老黑和俊峰给我喊过来,我还需要和他们俩商议商议。” “好。” 来人应了一声,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按照廖宏伟的吩咐去查姜伟等人的底细去了。 没过多大一会,廖宏伟嘴里的老黑和俊峰前后脚来到了廖宏伟所在的小院里。 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在交头接耳间,等待着手下人把姜伟的底细查清楚。 同时三人的情绪高涨,毕竟他们这伙人之前被江暮打压的太狠了。 江暮等人在前面吃肉,他们只能在后面捡点渣渣和肉汤喝。 也就是近段时间,江暮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从黑市撤了出去,他们这伙人才逐渐吞噬了槐花巷子黑市的整个蛋糕。 但情绪高涨的同时,心里还隐隐有些担忧,怕的就是惹恼了江暮。 江暮再想不开带着兄弟回来和他们抢生意。 于是乎,廖宏伟三人的心情很是忐忑。 派去探查消息的人,一直到中午饭点才匆匆赶来。 回到廖宏伟所在的小院,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杯水润润嗓子。 便被廖宏伟,老黑和俊峰三人,三面夹击的询问。 “俊杰?怎么样了?是什么人?” 俊杰连连深呼吸压了一下紊乱的气息,张口说道:“大哥,查到了。 是兰县的人,听说在那边也是一个厉害人物。 手上至少没了好几个。 之所以找江暮,是因为江暮是他们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不过关系不太好,听咱们那边兄弟所言,好像是江暮手中有什么他们家族以前的老物件之类的? 我猜,还是钱惹的祸。” 俊杰一口气说完,抓起茶壶倒了一大杯,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这才压下了胃里翻江倒海的热意。 廖宏伟听完全程,情绪冷静了下来,快速的进行分析道:“也就是说这些是他们的家事? 就算是闹起来,进了治安局,也只是家庭纠纷而已? 那……” “等等…”老黑突然插言道:“不对啊,我记得江暮的父母不是早就没了吗? 家里有一个大伯和奶奶,都是在乡下刨食的乡下人啊? 哪里有什么其他亲戚?” 老黑抬手拍了俊杰的肩膀一下,“俊杰,你不会是打听错消息了吧。” 俊杰摆了摆手,“不可能,这是以前从咱们这离开回到兰县,自己单干的兄弟传来的消息。 千真万确,那江暮根本就不是乡下人的孙子。 而是什么大家族姜家的后代。 说是江暮的爸爸是被抱养回去的。” 俊杰此话一出,廖宏伟纷纷点头表示信服。 毕竟消息是他们以前的兄弟传来。 能从他们这安然无恙的出去的兄弟,都是他们值得交心的人。 廖宏伟拍案而定道:“那就接了。 俊杰,你去找之前和他们的人接触过的兄弟,把江暮的消息传过去。 同时要求他们保密,不能把我们卖了。 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江暮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俊杰闻听此言,点了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 接着抬起头将手中喝了一半的茶水,一饮而尽。 而后再一次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 傍晚时分。 另一边住在招待所的姜伟,姜远和姜淮三人,便收到了手下人送过来的江暮的个人信息。 三人坐在一张桌子周边,姜伟单手拿起面前宣白的纸张,自上而下的观察一通。 “江暮,今年24岁,纺织厂技术部重要骨干。 16岁替堂兄下乡三年,高考恢复考上大学,三年后被分配到纺织厂工作。 利用寒暑假和休息日,领着一群人占了四九城黑市的半壁江山。 实现财富自由,即将与纺织厂保卫科主任的爱女结婚。” 姜伟边看边读了一通,读到后面发生了一阵轻笑声。 “这边的人办事挺敞亮的,还顺便附赠了江暮未婚妻的基本情况。” “苏向欢,今年21岁,纺织厂保卫科主任的爱女,自幼丧母,在父亲与继母的千娇百宠下长大。 性格泼辣,任性,爱撒娇告状,与纺织厂厂长家关系亲厚。 与钢铁厂厂长的女儿的关系匪浅。 年初被继妹算计陷害,与江暮发生关系,如今已定亲并身怀有孕,八天后摆席结婚。 小学初中成绩优异,考上大学未上,办理了推迟入学已被批准。” 姜伟话音落下,面上挂起了一丝笑容,顺手将文件递给了一旁的姜远。 “远儿,你也看看吧。 咱们家这个小辈,可比你儿子有出息多了。” 姜远接过文件打开,一旁的姜淮伸头望了过来。 父子俩一同查看。 姜远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试探性开口道:“爹,按照这上面的消息所示,江暮的钱应该是他自己在黑市里做生意赚的。 你看这……” 姜伟掀起眼皮,淡淡的瞥了一眼姜远。 “远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不急,现在离江暮结婚还有好几天呢? 咱们就趁着这几天的时间,好好观察一下。 若真的没有什么异常,咱们上门认个亲,当个长辈吃顿席面,也是好的。 而且…” 姜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江暮便会自己找过来了。”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以后的事,还真被姜伟给说中了。 原是江暮忙活了两三天,终于是把,手头上和结婚需要准备的东西,全部准备完毕。 这天一早,在铁川的安排下,江暮和廖宏伟这两个平日里王不见王的黑市掌舵人,在一间寂静的小院里见面了。 二人相对而坐,中间摆了瓜子花生,干果水果,香烟好酒应有尽有。 江暮大刀阔斧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右手二指夹着,往桌面上的烟灰缸里谈了谈烟灰,率先开口道:“廖宏伟,好久不见,腿伤好了吗?” 廖宏伟冷哼一声,“拜我们江同志的福,早好了,就不劳你费心了。” 一提起这个,廖宏伟就恨得牙根痒痒。 想他初次和江暮见面,就是在抢生意的紧要关头上,明明是他们先和买家约定好的。 结果江暮这厮不仅半路截胡,十分不讲武德的直接动手。 和铁栓,楠竹二人一起,硬生生把他们这边八个人给打趴下了,还一脚把他的脚腕给踩骨裂了。 他坐在轮椅上坐了大半年才敢下地,养了一年多才算恢复。 江暮漫不经心的往廖宏伟的脚腕上瞥了一眼。 极其不走心道:“好了就行。” 廖宏伟同样没好气道:“江暮,现在这个地方就咱们两个人。 就别在这阴阳怪气了,有啥话?你直接说就是了? 何必拐弯抹角的,娘们唧唧的。 再有一个,老子不愿意和你说话,烦你。” 廖宏伟嘴皮子溜溜的,实则心里很慌。 前两天他们才把江暮的消息给卖出去,现在江暮就找来了。 今天莫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廖宏伟偷偷瞟了一眼江暮的神色。 这看着也不像啊?挺平静的啊? 就在廖宏伟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江暮开口说话了。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前一段时间我兄弟楠竹进号子的事,是你们这边干的好事吧。” 廖宏伟面色一僵,“手底下的一个兄弟嘴快而已。 再说了,我不是已经把人给你捞出来了吗? 你的人,还把我兄弟打了好几顿呢? 咱们扯平了。” 江暮看见廖宏伟此时表现出来的着急,没忍住噗嗤一笑。 “别急别急,今天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之前的事情过去就算过去了。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要结婚了。 我手下的兄弟们也都找到了各自的正统营生,以后黑市那地方我们就不去了。 我们的另一半市场拱手相让了。 你们好好的做你们的生意,发你们的大财。 就别把目光放到我们身上了。 以后咱们就是两路人,实在没有必要闹得太难看。” 江暮在说话间,葱白似的指尖从上衣口袋掏出了香烟盒,在底部敲击了两下,一根烟叶香气浓厚的香烟从出口处弹了出来。 江暮先是将自己手中的香烟送到嘴边噙着,而后抽出香烟,往对面廖宏伟的还里扔去。 还抬了抬下巴。 你说呢?廖哥。” 廖宏伟看着飞过来的香烟,疑惑地望向江暮。 心底暗想,江暮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把戏呢? 廖宏伟探寻的目光将江暮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量了一个遍。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江暮说得好像都是真的,没有一次说谎的痕迹。 廖宏伟若信若疑的拿起香烟,划了一根火柴点燃。 好心提醒道:“江暮,我要是抽了这根烟,你说的话可就作数了啊? 想要反悔,那可是万万不能的了。 你可想好了?” 江暮万分确认地点了点头,“你就抽吧,咱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你还不知道我吗? 我向来说话算数。” “那我可抽了啊!” “啧,抽吧!” 廖宏伟压抑住心底的狂喜,二指夹着香烟,猛抽了一口。 一小会儿,烟雾缓缓从鼻腔中飘了出来。 “嗯,这烟不错,劲足的很。” 江暮轻笑一声,从外套口袋李掏出一盒崭新未开封的扔了过去。 “兄弟的喜烟,请你了。” 廖宏伟嘿嘿一笑,“谢了!” 廖宏伟一手吸烟,一手摩擦着烟盒的盒身,脑海中的思绪百转千回。 几经想要张口提醒一下江暮,当做礼尚往来。 可每嘴张到一半,又把声音咽了下去。 这一纠结模样,正好被起身欲走的江暮看了个正着。 江暮敏锐的觉察到了廖宏伟时不时飘过来的犹疑不定的目光。 眸光一闪,身体又坐了下去。 “廖宏伟,你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江暮的突然出声,吓了廖宏伟一大跳,抬手往下顺了气后,犹犹豫豫道; “江暮啊,我这确实是有些事想和你说一下。 不过。”廖宏伟话锋一转,声音里多少带了一些谄媚讨好之意。 “你得先答应我,不能对我们发火,实施报复。 放心,这事没什么利益牵扯,有没危险,就是有点缺德。” 廖宏伟率先说明了一番,嘿嘿一笑。 江暮皱眉道:“好,我答应你,说来听听?” 听到江暮答应了,廖宏伟这才一连串的将姜伟卖了出去。 反正钱他已经拿到了,再加上姜伟又不是四九城的人。 现在处于四九城的地界上,只要江暮不和他们对着干,他们就是龙头老大。 姜伟等人是虎就卧着,是条龙也得盘着。 “江暮啊,就是这样了,你放心,我们就是把你的基础信息,和他们讲了讲。 这些,他们费点力气就查到了。 我们也是赚个辛苦钱,你懂的,这种生意比其他倒来倒去的生意好做多了。” 听完廖宏伟的讲述,江暮皱着的眉头拧成了一团,记忆里完全没有有关于姜伟的事。 之前江老太也只说他爸爸是被爷爷给抱养回来的,至于报的是哪家孩子,也没有说清楚。 看来,他得去找一下那些若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他也想知道,他哪来的家族的老物件? 第189章 当局者迷罢了 江暮随手将烟把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状若随意的询问道: “有那些人的地址吗?” “有有有。” 廖宏伟现得了江暮这么大一块地盘的好处,自然不会吝啬一个费不了多大精力,便能打听到的消息。 “他们也没有刻意遮盖自己的痕迹,现在就住在招待所二楼东边三间房间。 一共三个人,看样子是像三代人。” “行,我知道了。”江暮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临走之前对廖宏伟道: “廖哥,咱丑话说在前面,我们以后不会再插手有关于黑市的任何事情。 我也希望你们能守信用,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我们兄弟拉下水。 否则就别怪兄弟,我不讲情面了。” 江暮的目光逐渐下压,落在了廖宏伟另外一条完好无损的腿。 “之前我能废了你一条腿,以后照样能把你另一条腿也给撅折了。” 这话落进廖宏伟的耳朵里,听着是那样的刺耳,但廖宏伟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并未选择和江暮恶语相向。 “你放心,这点信誉,老哥还是有的。” 毕竟,现在忍上一句话的怨气,以后不知道能少多少麻烦。 他乐意之至。 再说了,他从事这一行业,背后里不知道被多少人骂得狗血淋头了。 还会在乎这轻飘飘的一句威胁的话吗? 刚刚那话,江暮已经嘴上留德了。 要是按照之前,江暮哪里会动嘴皮子和人说这些。 而是直接挥动拳头,直接把人打服,简单粗暴又凶狠。 现在忍一忍,江暮便能从黑市里离开,以后再也不和这个一言不合就开打的莽夫一起“共事”。 他心里美着呢。 江暮留下这么一句恩威并施的话后,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个小院。 径直往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趁着今日一起解决清,江暮可不想自己和向欢的结婚的大好日子,出现,什么损人心情的幺蛾子。 一直守在门口的铁栓,林全和楠竹三人,见江暮步履匆匆的往另一方向走去。 立马亦步亦趋地追了过去。 兄弟四人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到了招待所,一同走到了前台。 “住宿一块一晚,不包食宿。”前台的男服务员听到有人过来的脚步声,连头都没抬,直接巧了,敲原木色的桌面。 “介绍信,放这里就行。” 江暮见此,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习以为常地开口道:“我们不住宿,上来找人的,他叫姜伟,麻烦帮我们登记一下。” 前台男服务员闻听此言,抬起了头,看到来人是江暮等人,迅速站起了身,笑眯眯道:“原来是江技术员啊,找人是吧?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们登记,稍等啊?” 前台男服务员之所以这么谄媚,完全是因为他是认识江暮的。 毕竟他们开招待所,消息最是灵通。 江暮本人以后可能是纺织厂最年轻的技术干部。 再加上一个班主任的老丈人,只要不出纺织厂周元十年,走在哪里?别人都要给几分颜面,行个方便。 这就是社会上的人情世故。 他一个招待所前台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人,自然是要比旁人懂人生世故,懂得更为通透一些。 男服务员登记的动作很快,也很懂事的并没有,开口询问铁栓等人的人员信息。 “江技术员,登记好了,你们可以上去了。 不过要注意千万不能发烧打架斗殴的事件,不然……我也不好办不是?” 男服务员扬起脸笑了笑。 江暮了然的点了点头,冷声道:“知道了,放心,不会。” 说着大步走向楼梯的方向,上了二楼,南大最东边的三间房间的其中一间的房门前。 抬手敲了敲门。 屋内。 正在品茶的姜伟听到敲门声,缓缓放下了茶水,轻笑一声。 “听听,人来了,远儿,去开门吧。” “哎,好。” 姜远点头应了一声,站起身走向房门,一把打开了房门。 二人便这样猝不及防间,打了个照面。 姜远再看到江暮的一瞬间,精神有些恍惚,他好像看到了大伯的影子。 都说隔辈亲,难道隔辈还传相似的面容与气质吗? 江暮再看到姜远的五官面容后,也觉得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一样。 可江暮在把自身的记忆翻了个遍,也没有找一丝印象。 “远儿,愣在那里干嘛?让他进来给老子磕个头。” 姜远闻听此言,后退一步往旁侧了侧身子,让出了进屋的道路。 江暮循声望去,只见一满鬓白发的老者,坐在一张四方桌边,老神在在,悠哉悠哉地喝着忙着缕缕白烟的茶水。 浑浊不清的眼珠,透过眼缝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江暮抬脚走了进去,身后的铁山等人却被姜远堵在了门外。 “各位,留步,门外稍等一会吧。” 暴脾气的楠竹当即便要张口反驳,然而却被铁栓伸手捂住了嘴巴,将人拦了下来。 低声说道:“老大什么身手?你们还不清楚吗? 屋里这三老老弱弱的人,还不够老大一个人收拾的,咱们就别进去添乱了。” 铁栓刚刚可听得清清楚楚,屋里面那位老人家,说是让老大进去给他磕个头。 老大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怒怼,那也便说明里面的人可能和老大存在某种关系。 老大心里顾忌着呢? 在铁栓这一番发言下,林全和楠竹都安静的退出了房间,在不远处的走廊上靠墙坐着,耳朵竖的一个比一个尖。 但凡里面有些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便迅速反应冲进去把老大救出来。 江暮皱着眉头,神情沉思地走到了姜伟身旁。 嗓音又冰又冷,不带一丝温度道: “你们是谁?”陌生感拉到了极致。 姜伟懒散的抬了抬眼皮,而后对姜淮扬了扬下巴。 “淮儿,你也出去吧,正好给你堂叔让个位置。” 姜淮探究的目光在姜伟话音落下时,落在了江暮的身上。 “好的,爷爷。” 姜淮的身体在回话的同时顺着姜伟的话站了起来,一步步的往门外走去。 路过江暮身边,还点了点头,以示打招呼。 江暮未曾理会姜淮,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姜伟。 姜淮出去后,姜伟对江暮招了招手。 “别站在那了,坐下吧,陪我喝点茶,人老了,喝不了酒了。” “先说清楚你是谁?”江暮的声音很是疏离。 姜伟神色淡然,伸手捻过一只空的杯子,倒满了茶水,慢悠悠的推向对面。 “年轻人,心性不要这么浮躁,先坐下吧。 你今天来,不就想知道我们是谁吗? 想要知道对方的底线,没有耐心,那可是不行的。” 江暮冷笑了一声。 “是吗?可惜我这个人,不喜欢和陌生人绕弯子。 这是我第三次问你,你是谁?” 不等姜伟回答,江暮继续道:“我希望你的下一句话,是回答我的问题。 正如你所说的一样,我的耐心即将告罄。” 姜伟某种闪过一抹赞赏,哈哈一笑。 “行,那我就告诉你。”说话间,竟也带了一丝不宜察觉的长辈对小辈的慈爱感。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爸爸不是乡下江家江老太和江老头的禽兽孩子吧?” 江暮没有说话,姜伟也没打算听到江暮的回话,继续接着道: 按照辈分的话,我应该算你的叔爷爷。 你爸爸江建平喊我叔叔,你爷爷是我大哥。 所以,现在你可以坐下,陪我喝茶了吗?” 姜伟面上带笑,眼神却颇有深意。 江暮皱着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些,不管是他爸妈还是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 以至于他现在也无法判断姜伟说的话是真是假? 江暮目光灼灼的盯着姜伟,想从姜伟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身体却走到空闲的椅子边上,坐了下去,伸手拿起的那杯颜色透亮,冒着股股清香的茶水,轻轻摇晃。 他没有从姜伟的脸上看出什么?索性直接单刀直入的询问道: “老人家?找人调查我,有什么事吗?” 江暮这话题拐弯拐的,让姜伟有些许的愣怔,然后摇头一笑。 “先不说这个,你就说,你认我这个叔爷爷吗?” “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还等着你给我磕头呢?” “呵,别说我还不知道你说的有几句真话? 就算是真的,我也是绝对不可能给一个从未见过的叔爷爷磕头的。 老人家,你最好绝了这个心思。” “你这孩子,真不愧是姜昊的种。”姜伟似怀念似无奈地拿起茶壶,往江暮的茶杯里添了一些新茶。 “这性格脾气,和他一模一样。 罢了,老头子我确实没有立场,让你给我磕头。 尝尝这茶,我亲手炒的。” 江暮眼神下垂着,看着手中在茶杯中打着旋的茶叶,目露不解。 对面的老人家,为什么一直让他喝茶呢? 难不成是里面加了些什么东西吗? 可这茶他自己也在喝。 而且铁栓三人就在门口等着,到底是为什么? 姜伟像是察觉到了江暮的一人一般,开口解释,而后蓦地自顾自的将前尘往事娓娓道来。 “呵呵,孩子,放心喝吧。 是我们老姜家为数不多的一条根了,我不会害你的。 趁着今日有时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曾经有一户人家,自皇帝还在位持,便扎根于皇城脚下繁衍生息,家庭根基很是稳固。 直到风云激荡,那个家庭的主事人不得不把家财藏起来一部分,为的就给子孙留一条后路。 后来,这个家庭突遭大难,举家被发落到贫瘠地带,生活得很是苛刻。 家中长子在灾祸降临的前夕,将刚刚满月的稚子送了出去。 然而其他人到了贫瘠之地,家里的最小的孩子生了一场病。 因为没钱,而得不到医治。 这个小孩子的父亲,请求兄长和父母,拿出一部分钱财给孩子治病。 而兄长和父母从始至终都未拿出一文钱。 孩子最终病死了。 你说,这个小孩子的父亲该恨兄长和父母吗? 还是说,兄长和父母可能根本没有留下什么钱财?” 姜伟话说完,浑浊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江暮,等着回答。 江暮心中知晓,姜伟这是在借着讲故事的由头,讲有可能是他亲爷爷和姜伟自己的事。 找人调查他的事,十有八九和故事中那笔钱财,脱不了关系。 江暮思考一刻,开口试探道:“这要看这位兄长平日里和那位孩子,以及孩子父亲的关系如何了。” “孩子未生病前,直是亲密无间的。”姜伟似有怀念之意。 “那我倒是觉得,那位兄长和父母所谓的钱财,可能不存在。 老人家,你知道世界上为什么最珍贵吗?” 姜伟笑而不语,摇了摇头。 “情,情最珍贵。 你的故事刚开始便说了这户人家的根基很深,自然是不缺钱财的。 那身为家中长子的兄长,又怎么会因为一些他已经见惯了的钱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侄子病死呢? 话又说过来,他若是不想拿钱给侄子看病,平日里又为何对侄子和弟弟那么好呢? 当然,也可以说是家中长子在经历过贫瘠生活后,反而对钱看的更重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有两面性,全靠个人怎么理解了? 老人家,你觉得呢?” 姜伟在江暮话音落下后面,轻笑了一番。 “你说的对,那你觉得那位兄长若是真的藏了家中钱财。 他会不会把钱财地址,通过某种物品告知他那个被送出去的稚子呢?” “呵呵,老人家,你莫不是在说笑吧?”江暮唇边带笑,眸光意欲不明。 你之前不是说了,稚子被故事中的兄长送出去的时候,不过是满月的孩童罢了? 他能知晓什么? 如果兄长真的给稚子留下了些什么? 那也是收养稚子的人家率先知晓。 老人家要是想知道,经常到底藏没藏钱财? 直接去打听收养稚子的人家,近些年来有没有发财便是了。 毕竟那么一大笔钱财,谁又能不心动呢? 你说你?” 江暮又把问题丢了回去。 唇边的笑容也随之加深了几分。 姜伟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理啊,看来是老头子我没有领会到故事其中的深意啊! 今日,还得多谢你替我解惑了。” “老人家客气,你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叔爷爷,那我便明确的告知你。 我的钱,都是我一单一单赚出来的,和你故事中的姜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第190章 别拉着我和你一起死 江暮这突如其来的挑明,使姜伟较为诧异的挑了挑眉,而后发出一阵爽朗,从心的笑声。 “哈哈哈哈小子,行,老头子,我就信你一句。 那…” 姜伟刻意停顿了一下,将水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笃的一声放在了桌面上。 接着说道:“你是相信我是你的叔爷爷了?” 江暮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梢,没有接话,只是端起茶杯对姜伟扬了扬,而后同样一饮而尽。 这一番动作不管是让谁看来,江暮都是默认的意思。 然而,其中深意只有江暮一人知晓。 对面的老者看着慈爱和善,实则那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掩藏不住的杀伐之气。 还有举止言谈间时不时展现出来的风采,无一不是在彰显着姜伟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般简单和善。 但从始至终对自己又没有什么恶意,所以江暮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回答姜伟的话。 说实话,江暮内心对于姜伟讲的故事是认同的。 毕竟,不会有人闲着没事,从另一个县城到四九城里找他,还提前编好了故事。 姜伟抬眸看着江暮这张很像姜昊的面容,眼神逐渐恍惚了一下,而后迅速恢复清明。 潺潺茶水再一次从蟾蜍中倾泻而出。 姜伟语气故作轻松取笑道: “现在可以和我磕一个了吗?” 江暮勾了勾唇,一盆毫不留情的冷水泼了过去。 “老人家,话说多了,容易惹人厌烦。” “江暮,你怎么说话呢?”姜远厉声呵斥道。 江暮扫了一眼姜远,抿唇不语,目光着重落在姜伟的身上。 “哈哈哈。” 姜伟抬手制止住了姜远。 “远儿,我在和江暮说话,你不要插嘴。” 姜远喃喃道:“是。” “开个玩笑罢了,还是那句话,老头子既没生你,又没养你,确实不该受你的磕头礼。” 姜伟端起茶杯又放下,转而拿起了桌面上的香烟,自顾自的点燃抽了起来。 一缕缕烟雾飘上上空,现场安静了下来,三人的呼吸声异常的明显。 过了好大一会,姜伟的声音再一次在江暮耳边响起。 “听说你过不了几天就要结婚了? 欢迎我们过去喝一杯喜酒吗?” “当然。”江暮笑了笑,“来者都是客,我自然是十分欢迎的。 不过,首先得是客,而不是心怀叵测的客人。” 姜伟点头,“这是自然。” 江暮轻轻的放下茶杯,站起了身,对着姜伟的方想微微弯了弯身子。 “那我就先离开了,七天后见。” 姜伟颔首。 “远儿,送一送江暮,毕竟是你堂侄。” “不用了,留步。” 江暮话音落下,大步流星的走到房门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对着靠墙而坐的铁栓三人开口道:“走了。” “老大?”铁栓拍了拍右边头对头,肩并肩聊的正嗨的两人。 “别聊了,老大出来了,咱们该走了。” 林全和楠竹当即从地上站了起来。 三人一同追赶上了江暮的脚步。 来到楼下,在前台男服务员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招待所。 在回去的路上,江暮伸手揽住了铁栓的肩膀,小声交代道:“找几个机灵的兄弟,监视一下他们的行踪。 不要做其他的,就看他们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就行。” “行,我知道了老大,等会就去安排人。” “嗯。” … 江暮走后,姜远和姜淮一同走进了房间里,分别坐在姜伟左右。 姜远几番纠结下,还是决定再一次试探一下自家这一位脾气古怪的父亲的口风。 “爹,你觉得江暮刚刚的那些话,有几分可信度? 咱们真的是去吃席的吗?” 闻听此言的姜伟,淡淡的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心怀鬼胎的姜远,鼻腔共鸣地冷哼了一声。 “臭小子,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的话外之意。 老子向来说话算数。 老子说信了江暮就信了江暮。 管他说的真的假的呢?” 姜伟深深的叹了口气,“找了那么多年,没有找到,早就没有激情了。 只不过是心中的执念在作祟罢了。 刚刚经过和江暮那孩子聊了一会天,憋在我心里的那口气,突然就散了。 现在咱们家也不缺钱花了,姜昊若真的是藏了什么吗? 那就当着我们这些做叔爷爷,堂叔给自家后生的新婚礼物吧。 等喝了喜酒,咱们就回到兰县去。 他走他的阳关道,咱走咱的独木桥。 以后就别联系了,找人留意着点去留就行。” 听到自家老爹这么说,姜远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面色也随之轻松了起来。 “还是爹英明。” “去,一边去,你们俩都回房歇着吧,老子要眯一会,茶喝多喽,犯困。” “哎,好。” 姜远应了一声,领着姜淮走出了姜伟的房间,回到了他们各自的房间里。 …… 江暮四人一路顺畅的回到江家,刚走到门口,便看见王二麻子呲牙咧嘴的倒在离江家只剩下100多米的距离,嘴里骂骂咧咧的咒骂着什么。 手中拿着拐棍,一点一点的往前爬。 铁栓见状,立马跑了过去,扶起了艰难爬的王二麻。 “二麻子?你咋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谁干的?” 一连几问,足以证明铁栓心中的焦急,抱着王二麻子的双手微微发抖,尤其是在看到王二麻子扭曲的脚腕,和心血直流的额头。 脑袋突然轰了一下,失去了所有思绪,紧接着便是漫天的怒意。 跟着他和老大的人都是和他们交过命的兄弟。 现在看到王二麻子伤的真般狠,怎能不心急愤怒。 王二麻子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地抬起头,看到铁栓面容的一瞬间,放声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栓子哥,你今天去哪了啊,狗蛋快被人给打死了,你快去救他啊! 栓子哥,你救救狗蛋吧!” “狗蛋怎么了?”江暮快步走了过来。 王二麻子一脸泪水的哭得伤心,再看到急匆匆而来的江暮,情绪一下子绷不住了。 身子往前一扑,抱着江暮的双腿就开始哭嚎。 “老大,呜呜老大,我们快被人给欺负死了,你要为我们报仇啊!” 江暮蹲下身,拉开了王二麻子,沉着镇静下是滚滚的怒意。 “别哭了,先把情况说清楚,狗蛋在哪?” 王二麻子猛吸了一下鼻子,“在城西二里铺那里,老大,时间要来不及了。 再不去,狗蛋就要被打死了,老大,你救救狗蛋吧。” 王二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止不住的哭诉,心慌之下语无伦次,话都说不清楚了。 一个劲儿的重复救救狗蛋吧! 江暮双手紧紧的抓着王二麻子的肩膀,语气严肃且郑重道: “二麻子,狗蛋我们一定会去救的。 你现在需要先去医院处理伤势。” 江暮站起身沉着冷静的安排道:“楠竹,你送二麻子去医院,然后把他送到你家暂时住下。 找个父亲的兄弟照顾二麻子,然后迅速到城西二里铺找我们汇合。 栓子,你现在立刻去找一辆车来,咱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城西二里铺。 全子,你去罐头厂找一下李斯,让他跟我们一起去。” “好。”三人同时应答。 有条不紊的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楠竹一把抱起王二麻子,并不怎么强壮的身子,步伐又稳又快的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江暮垂头看着地面上淋漓不尽,属于王二麻子的血液,冷光闪过眼眸,一抹四杀转瞬即逝。 王二麻子和狗蛋是一个村里出来的,正是城西二里铺的王家村的人。 二人是第一批提出想要金盆洗手,不从事黑市的人。 说是机缘巧合下救了一位贵人,得了供销社管理仓库的活计。 他们两个平时虽然有些嬉皮笑脸爱打闹说笑一些,但是最机灵的。 也是最会审时度势的,按理来说是最不会遭遇什么意外的人。 如今,一人受伤一人被扣。 他倒要过去看看,是谁敢这么嚣张,完全无视现在越来越严格的规章制度。 江暮大步往家的方向走去,打开院门,迅速收拾了几件不起眼的衣服,用一款粗布包裹着。 径直去了能前往城西二里铺的大路上等着铁栓开车赶来。 半个小时后,一辆红旗牌的汽车停在江暮面前。 铁栓从驾驶室的窗户处探出头来,面容严肃,显然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老大,走吗?” “全子和李斯还没来,稍微等一下他们。” 江暮边说话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还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们两个不来,咱们胜算拉不开。” 砰— “老大,你说是什么人,会下这么狠的手? 二麻子脚腕是直接被踩断的,脑袋上的伤也是锐器所致。” 江暮捏紧了拳头,面色麻木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过去了就知道了。” 两道车门打开声响起,林全和李斯气喘吁吁地坐上了后座。 “老大,走吧。” 不等江暮开口说话,铁栓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去的方向赫然是城西二里铺。 与此同时,廖宏伟也得知了这一消息,着急忙慌的穿上衣服,往自己的大本营奔去。 生怕是自己手下的人不懂事,招惹了江暮。 那真的是天都塌了。 凡是在四九城黑市混过的人,谁不知道江暮最是护短。 但凡江暮的兄弟吃一点亏,江暮能让人付出三倍的代价不止。 廖宏伟一路狂奔到他平时议事情的地方,在看到老黑的一瞬间,身子愣在了原地。 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 “刘老黑,你是疯了吗? 你他妈的不想好好过日子,别拉着老子和你一起死。 你知道不知道,老子今天早上刚和江暮达成了共识。 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处。 你他妈的今天就给我来了这一出,你是和江暮过不去。 还是和老子过不去。” 刘老黑神情故作迷茫,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笑,眼神漫不经心道: “大哥,你咋了?气性这么大?谁惹到你?” 廖宏伟厉声道:“你别给我装傻充愣,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说,江暮手底下那个狗蛋和王二麻子,是不是你下的手?” 刘老黑耸了耸肩,脱下了沾了血的内衬,随手扔在了地上。 “嗯,是我。” “为什么?”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廖宏伟满面的惊愕与不解。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你不知道江暮是什么人吗? 你招惹他干嘛?还把人打的这么狠。 你知不知道,就按那两人的受伤程度来算,江暮能把你活撕了。” 刘老黑面色一黑,“大哥,你要是怕了,就把一把手的位置让给我。 你回家养老去。 我就是故意趁着你和江暮和解的时候,策划了这一场专门针对江暮的陷阱。 只有他去了乡下,就别想再活着出来了。” 对于刘老黑这大胆“夺权”的话,廖宏伟没有愤怒之举,而是刨根问底的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别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 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对付江暮。 他已经从黑市里撤离了,以后所有的生意都是我们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两年前他帮了他兄弟,强行娶了我女人。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听闻此言的廖宏伟,神情先是一愣,而后硬生生被气笑了。 “刘老黑,你他妈的脑子有问题吧。 人家姑娘只是和你说了一个亲,不是被你买下来的货物,也不是嫁到你家的婆娘。 哪来的什么夺妻之仇? 还有,当初是你老子娘不舍得出更高的彩礼。 人家狗蛋舍得花钱,人家姑娘也愿意,你他妈的在这记什么仇呢? 赶紧把你的人给我撤了,要不然江暮反击起来 老子可不会赔上老子的兄弟保你。” “屁,彩霞根本就不愿意,她喜欢的人是我,她是被她家里人逼着嫁给王狗蛋的。 是江暮使了手段,让彩霞和那个癞蛤蟆王狗蛋发生了关系。 彩霞逼不得已才嫁过去。 还有,那王狗蛋把彩霞娶回去了,对彩霞根本就不好,还动手打彩霞。 彩霞想离婚,也还是江暮那个禽兽,恬不知耻的拿彩霞的名声,彩霞家人的性命要挟彩霞的。” 刘老黑大声咆哮了好一阵,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我本来是想只对王狗蛋一人出手的。 后来想一想,城西二里铺交通不便,地形崎岖,死几个人,尸体往草丛里一扔,也不会有人发现。” 第191章 还轮不着外人欺负 “你真的是疯了,疯了全疯了。”廖宏伟都快要被气冒烟了。 抬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刘老黑,“行行行,你的能耐大了,我管不了你了。 我不管了还不行吗? 以后你爱干嘛干嘛,上天入地还是造飞机,都随便你。” 刘老黑看着廖宏伟如此生气,想要开口解释一句,但张了张嘴,六把已经溜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知道廖宏伟是保守派,只想做生意赚点钱,不会去做什么冒险的事。 这也是他瞒着廖宏伟去动江暮手下的兄弟王狗蛋的原因。 因为他要是提前和廖宏伟知会了一声,廖宏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意的。 但彩霞是他的女人,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彩霞被王狗蛋欺负。 他也不甘心一直被江暮压着,这才有了冒险一事。 他之所以从城西二里铺回到镇上,是因为一直和王狗蛋待在一起的王二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小路溜了回来。 用脚趾头想就知道王二麻子肯定会找江暮求救。 所以他只脱了外套里衣都没有来得及换,就紧赶慢赶的追了过来。 没想到还是被已经断了腿的王二麻子抢先了。 他追过去的时候,正好看着男主,抱着王二麻子到医院进行治疗。 也看到了江暮黑如锅底的脸色,怒气翻涌的铁栓。 当时他就躲在他们几人的不远处。 因为离得远,并没有听见江暮是如何安排的。 但江暮进了江家,他才转身回来,刚准备换身衣服再去城西二里铺等着江暮。 没想到被廖宏伟抓了个正着,这才有他们二人对话争执一事。 廖宏伟看到了刘老黑的欲言又止,气愤的甩了甩衣服,指着刘老黑的面门,丑话说在前面。 “你最好自己做事自己担着,别牵连到其他无辜的人,其他人不欠你的。 跟着你过去的那些人,就他们自己愿意自己的选择,我管不着。 但你别想从老子手下调人。 老子手底下的兄弟都是和老子许多年的亲兄弟。 我是绝对不可能看着你们拿他们充当人肉垫子给江暮练手的。 你若是敢动歪心思,就别说老子不讲兄弟情分。 自己清理门户,你知道我的。 这些年我只是佛了,并不是死了。” 廖宏伟声音里的戾气击中,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起伏,好像对面的人不是和他私交甚笃的人。 而是什么危险人物一般。 廖宏伟冷笑一声,可不就是危险人物吗? 思想危险,为了一个女人,脑子一热冲动行事,说不定命都能搭在城西二里铺,还不自知。 真是精虫上脑,愚蠢至极。 廖宏伟深深的望了一眼刘老黑,然后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身子一顿一顿的,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廖宏伟离开后,刘老黑脸色阴沉的打开衣柜,找出了夜深干净的衣服换上。 脑海里彻底打消了在喊几个人和他一起去城西二里铺的想法。 廖宏伟刚刚的那些话并不是在放大话,而是提醒,严厉的警告,撕破脸皮的禁止他再去喊人。 刘老黑一点也不敢挑战廖宏伟的话。 毕竟廖宏伟年轻的时候,那是真刀真木仓从那个慌乱年里拼出来的人物。 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唯唯诺诺,不敢惹事的老师模样。 实则,论起狠心,廖宏伟比之江暮有过之而不及,甚至更为凶上几分。 江暮是疯,廖宏伟是狠。 刘老黑换完衣服,便出了门去,骑上自行车径直从西二里铺而去。 刘老黑并不知晓,正是因为他并没有按照原先的计划多喊几个人去城西二里铺。 以至于,在接下来发生的事件里吃了大亏。 与此同时,一身着灰布褂子,相貌平平的男人,急匆匆的跑进了招待所。 不顾前台男服务员的叫喊,直奔二楼而去,找到的房间。 边疯狂拍门,边大声喊着姜远的名字。 门很快就被从内打开,男子,一个闪身进了屋里。 姜远走出门,塞给了追了上来,一路骂骂咧咧的男服务员一张纸票。 男服务员得到了好处,很识相的转身下了楼,不再追究。 姜远转身回房,正好听到灰布男人在说江暮匆忙赶往城西二里铺的事。 “姜爷,这个消息是之前卖给我们江暮个人信息的人送来的。 说是要是想让江暮付出点什么,现在就可以赶往城西二里铺的王家村,浑水摸个鱼。” 姜伟眉头一皱,嘴中喃喃,“浑水摸鱼?” 思考了片刻,姜伟眼皮狠狠一跳。 “不好!江暮要出事,咱们找的人想要借着我们的手对付江暮呢? 远儿,你带着姜淮一起过去看看,帮一下江暮。 咱们老姜家的孩子,还轮不着外人欺负。” 姜远当即应了一声,出门喊上江淮,在灰布男人的带领下去了城西二里铺。 刚刚他听完灰布男人说完全程后,第一想法也是江暮出去了,差一点就直接冲了出去。 生生止住了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同时心脏提的高高的,就怕他爹脑子糊涂,真的按照坏人的想法浑水摸鱼。 虽然他爹前不久在说放下了对大伯的怨恨,但是,这么多年的恨意。 他不确定,他爹是嘴上说说而已,还是真的放下了。 所以他很是担心。 直到听到他爹让他和姜淮去找江暮提供帮助时,姜远高高提起的心脏,安稳的落在了胸腔里。 … 廖宏伟回到自己家,越想心理越不对劲,正准备出门散散心时。 他另两位心腹俊峰正平两兄弟步履匆匆,面色焦急的大步跑来。 在看到廖宏伟的一瞬间,两人奔跑的步伐又加快了些。 俊峰道:“大哥,不好了,前两天找我们买江暮个人信息的人,突然莫名其妙的过来把我们的人打了一顿。” 廖宏伟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关窍,张口询问道。 “之前和招待所那些人交涉的人,是刘老黑派去的人吧!” 俊峰不明所以的点了点,“是啊,怎么了?老大,咱们要不要打过去? 我看他们没带多少人?稍微年轻的那两个人还急匆匆的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招待所现在就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廖宏伟十分心累的叹了口气,抬手制止了俊峰接下来的话。 “不必了,想必是招待所的那些人和江暮确实是亲戚。 刘老黑要动江暮,还跑过去告诉人家一声,人家发怒打一顿出出气也是应该的?” 廖宏伟这一番话把俊峰俊平兄弟俩给弄糊涂了?, 二人一副丈二核桃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廖宏伟并没有让二人疑惑太久,开口解释道: “咱们的二把手刘老黑,因为一个女人把江暮手底下的兄弟,一个绑了一个废了。 现在江暮已经去找咱们二把手算账了,我估计这一次,不见血也得见骨头啊!” “什…什么?”俊峰震惊的睁大了双眼,“老黑,怎么想的,就他那个脑袋,他那个身手和江暮过招。 这不是在纯纯找死的吗?” 俊平也是一脸难平的深色,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廖宏伟耸了耸肩,重重的叹了口气。 俊峰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大哥,咱们不阻止一下老黑吗? 毕竟是咱兄弟啊?” “谁说我没有阻止?,我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跑过去找他商量对策。 他说我要是怕了,就把一把手位置给他。 还说什么多妻之仇,不共戴天,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俊峰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刘老黑口中的妻,他知道是谁。 孙彩霞,一个满口谎话的女人。 之前和刘老黑说过亲事,一张口便要了500多的彩礼。 当时,黑市正在遭遇严打,再加上有江暮抢生意。 他们赚到的钱寥寥无几,手头上不怎么宽裕,以至于刘老黑的老子娘,一口回绝了,还说了些难听的话。 孙彩霞便转头嫁给了旁人。 结婚后也不安分,经常给刘老黑写信,私底下幽会。 经常从刘老黑这里骗取利益的同时,还将刘老黑的心勾得牢牢的。 说起孙彩霞这人,也是个标准的奇葩。 在这个女子名声重如泰山的年代,她可倒好,不仅不注重名声,还玩得十分花俏。 光是他和俊平兄弟俩知道他勾搭的男人就有五六个。 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但孙彩霞又只是和男人暧昧,从不交心更不会有过多,很过分的亲密接触。 按照她的歪话来说,就是男人不过是她好日子的助攻罢了。 家里采气不到,外面彩旗飘飘,才是应该女人的成功。 孙彩霞嘴上功夫也很厉害,这么多年了,硬是没让她丈夫王狗蛋知道。 他们和江暮是敌对关系,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告诉王狗蛋这个消息。 以至于,还真让孙彩霞做到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盛况。 廖宏伟一看俊峰这副神情,便知道俊峰也想到了孙彩霞做过的荒唐事。 廖宏伟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如今见到俊峰和俊平两兄弟。 拉着二人回到了自己家,一坐到堂屋的沙发上,就控制不住的尽兴的倒了个干净。 “俊峰,俊平,你们知道我到刘老黑家的时候。 看到了什么吗?”说完也不能俊峰俊平回答,自顾自的接着道: “一件带血的里衣,上面全是血,不知道他把那个什么王狗蛋打成什么样了呢? 但跑回来的那个王二麻子,腿骨都被刘老黑给踩断了。 就那样咬着牙跑了回来,倒在江暮的家门口。 你说就江暮那个疯子,能放过他吗? 他还痴心妄想的把江暮留在城西二里铺。 他也不想想,先不说江暮自身的武力值。 就江暮身边那个看着瘦瘦弱弱的林全,他妈的打起架来也是一头不要命的牲口。 还有李斯那个怪胎,打架虽然没有林全,他妈的也是一个净会出损招,阴损毒计的人。 这下,江暮带去了一个机智多谋的铁栓,武力爆表的林全,心肠歹毒的李斯。 还有招待所那两个看不出来道行的人帮忙。 我看刘老黑,这一趟非得栽在那里不成。” 廖宏伟话音落下,突然想到了上面,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行,咱们得提前预防一下江暮搞连坐责任。 去,找几个身手还可以的兄弟,咱们也过去远远的看看。” 俊峰和俊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急忙站起身。 三人一同离开了廖宏伟家,联系了几位兄弟,借来了一辆货车,往城西二里铺驶去。 四波人一同赶往城西二里铺,诡异的是并没有碰到一起,甚至擦肩而过都没有。 但四波人都遇到了一位吭哧吭哧蹬着自行车,绷着脸的乡下汉子。 速度之快,嗖的一下就穿了过去。 这人正是王狗蛋的弟弟王狗剩,还是要到治安局里报案的。 一路上,一想到自家哥哥被困在悬崖边上,身上血淋淋的惨呀样,他就控制不住的发抖,一刻也不敢停歇。 今天早上刚吃完早饭,一大帮人气势汹汹的闯进他家,抓了他哥王狗蛋就王后山上走。 他们全家都不明所以,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是王狗蛋在外面惹了什么人? 仇人上门寻仇来了。 可后来一想一个多月前,王狗蛋曾经说过他已经找到了正式工作,不用在黑市里讨生活了。 这一个月以来风平浪静,若是仇人寻仇,必然不会等待这么久。 但除了仇人寻仇之外,他们也想不到其他的。 他爹指使他去村西头找王麻子,因为王狗蛋和王二麻子平日里形影不离,比亲兄弟还亲。 王二麻子必然知道其中缘由。 谁知道他把王二麻子找来后,那些人又去而复返,强硬的王二麻子也抓走了。 还有他的家人,他因为跑的没有王二麻子快,被落在了后面,躲过了一劫。 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把他全家都抓走了。 他家就住在山脚下,很是僻静,几乎没有什么人过去。 所以那些人抓人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村民们的注意力。 他转身直接去了大队长家,把这事告诉了大队长。 大队长一听也急坏了,急忙把生产队的大小领导都聚在了一起商议对策。 最终决定一边由他到镇上报治安局,一边由大队长和村里领导领着曾经当过民兵的人,和那些人对峙谈判。 第192章 咱俩还真能死一块去 王狗剩一路丝毫不敢有任何停顿,一口气冲到了治安局。 着急忙慌的下了车,将自行车停稳便,风风火火的跑进了治安局。 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啊,治安员同志救命啊!” 王狗胜的声音凄惨无比,声音穿透力极强。 一嗓子下去,今日治安局值班的治安员们纷纷从办公室,值班室里跑了出来。 “怎么了?同志,你别激动,慢慢说,怎么了?” 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在办公室里皱着眉批改文件的陈平听的那叫一个清楚。 立马放下了笔,站起身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就看到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的王狗剩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抓着他那同事,情绪激动的连说带比划。 直到走近了,陈平才听清楚王狗剩的话,神色顿时大惊。 “同志,你冷静冷静,好好说。” 王狗剩之前来过县城,知道陈平是这里管事的人,立刻放开了手中的治安员,朝着陈平扑了过来。 双手抱住了陈平的大腿,吸了吸鼻子,清了清被浓痰堵住的喉咙管。 他知道他现在必须要冷静下来,他哥黄狗蛋的命,现在都拴在他身上,他必须要将事情说清楚。 让治安局大队长陈平带着人去救他哥王狗蛋。 王狗剩连聊好几个深呼吸,这才将慌乱且急促的企企家的下去。 语气清晰的将今天早上他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治安员同志,我求求你们,快点带人去救救我哥吧。 他快要被那些人打死了。 还有我们村子的王二麻子,硬生生被他们打断了腿,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人命紧急啊,我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话音落下,王狗胜颇有一些病急乱投医的状态,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陈平急忙拦住了王狗剩,大力将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同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去救你哥的。 保卫人民的生命安全,是我们治安局的责任。” 陈平神情严肃,转身对一旁治安局行动队二队的队长说道: “李队长,你现在立马集合第二队的队员,带着家伙先走一步。 我们一队随后就到。 记住,要保证人质的人身安全,同时安抚好村民的情绪。 如此恶劣的事,绝不能大肆传播。 要是遇到强烈抵抗,就地击毕。” 李队长也知道此刻形势严峻,耽搁不得丝毫,立刻并腿立正。 “是,我现在就去,二队的,立刻集合,嘴巴出发。” “是。” 震耳欲聋的回应,大大的鼓舞了士气,已安抚了往口上那一刻慌乱不安的心。 陈平双手把着王狗剩的肩膀,将人安置在治安局的休息室里。 “同志,你先在这修整一下,我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咱们就出发。” 王狗胜点头如捣蒜,连连应下。 陈平走出休息室返回办公室的路上,迎面遇到了一身鹅红半身裙的林芊芊。 林芊芊满脸不开心的走进治安局,发现今日的治安局异常的热闹,治安员们纷纷穿上了防护马甲,甚至都配上了一杆杆的木仓。 整齐划一地往治安局门口跑。 林芊芊抬头看到陈平,立刻快步追了过去。 “陈平,你们这是咋了?” 听到林芊芊清丽的嗓音,陈平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林同志,很抱歉,我们看电影的事可能要往后推推了。 我们接到报案,马上就要出队了。” 今天本来是陈平和林芊芊约好一起去看电影的日子。 是从上一次,陈平把林芊芊撞得流鼻血,薛柔柔到陈家告状。 陈平被陈母数了好一顿后。 陈某就一直在找人打听林芊芊。 在得知林芊芊长得好看,家境又和自家门当户对后,更重要的是自家这个冷情冷肺的儿子,终于,铁树开了花,喜欢林芊芊。 陈母那可是一万个满意,想方设法的和林母搭上了关系,又找人说和了好久。 这才说动了林母。 昨天林母刚走亲戚回来,陈母便拎着礼品上门了。 这才有了林芊芊和陈平下个月去看电影的事。 为的就是让人单独相处,看能不能储处出感情来。 陈平心中也很是惋惜,但是救人性命更重要,他相信林芊芊这么善良的女孩子,一定会理解他的。 林芊芊闻听此言,不高兴的撅了撅嘴,但也知道治安局出队是很严重的事情。 “行吧,以后再说,我先走了。” 陈平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让林芊芊自己离开,紧接着步履匆匆的走进了办公室。 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总部吗………” 陈平在办公室的将情况一一说明,直到听到电话筒那边批准的声音。 陈平这才猛地松了好大一口气,撂下电话,拿上自己的配木仓,穿上外套就,走了出去。 走的匆忙没有看到房门右边听墙角的林芊芊。 林芊芊也不是故意听墙角的,她刚刚转身便听见了陈平的声音。 鬼使神差的就留了下来,听了全程,吓得她将不发学习先站不稳。 什么打断腿?什么见血?什么人质? 听着就吓人的慌! 等到陈平一间屋子里,林芊芊慌里慌张的从治安局离开了。 因为她之前特别喜欢口无遮拦,爸爸和哥哥没少老叨他,给她上了很多保密课。 以至于林芊芊现在的第一想法就是赶紧回家,不要见任何人,省的她嘴巴一秃噜,就秃噜出去了。 她自己很是了解自己,聊天聊嗨了,啥话都会往外冒。 他也知道他这个毛病不对,可她一时半会改不了啊? 现在知道了这么一个劲爆的秘密,她只有回家自己呆着一条路。 陈平休整完毕便带着治安局一队的人和王狗剩,一起坐着治安局配备的货车,直奔城西二里铺王家村而去。 另一边,林芊芊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房里,来回握手踱步,十分煎熬不安。 一直走了小半个时辰,还是特别浮躁。 她觉得自己再憋下去,真的会憋坏的。 林芊芊眼珠滴溜一转,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她不和别人说,她去苏家和苏向欢一个人在说还不行吗? 要知道,苏向欢的嘴巴是出了名的严。 打定主意后,林芊芊迫不及待的抓上自己的小包,披上外套登上皮鞋,一溜烟的跑出了家,直奔苏家而去。 苏向欢此刻正在自己家的屋檐下面,慵懒的半躺的躺椅下,晒着暖洋洋的阳光,别提有多惬意了。 旁边摆了一张小小的四方桌子,上面是一盘盘洗干净的水果和糕点,糖果瓜子花生也各个不缺。 苏向欢一边嚼着奶香浓郁的大白兔奶糖,一边目光频频往向远方。 平日里这个时候,江暮已经过来陪她说话解闷了,今天是怎么了? 这都已经快中午了,还没见人,也没有一个消息传来? 苏向欢嘟了嘟嘴巴,闭眼假寐。 噔噔噔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苏向欢刷地一下睁开了眼就,坐直身子循声望去。 只见一身鹅黄色半身裙外搭棕色薄款大衣的林芊芊,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苏向欢身旁的躺椅上。 苏向欢见到是林芊芊,有一点点失望,但又很是开心。 语气惊喜道:“芊芊?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要和陈平去看电影吗? 这电影马上就要开场了,你怎么会在这? 难道是陈平放你鸽子了吗?” 苏向欢口中的放鸽子,林芊芊并不能理解,诧异反问:“放鸽子?什么意思?” 不等苏向欢开口解释,林芊芊便自己大手一挥揭了过去。 “哎呀,先别提什么鸽子不鸽子的了。 苏向欢,我跟你说一个大事,不过你要答应我,你要替我保密。 要不然我不和你说。” 林芊芊扬着傲娇的小脸,神秘兮兮的说道。 这成功引起了苏向欢的好奇心。 立刻举起了手掌,大拇指向内压着手心,三指并在一起指天,故作严肃道: “我发誓,一定替你保密。” 接着噗嗤一笑,“好了吧?什么事让你这么兴奋?快说快说。” 林青青咽了一口口水,左右张望了一下。 “白阿姨和苏叔叔不在家吧?” “不在啊?我爸爸上班去了,白姨应该是出门遛弯去了。 她肚子大了,医生说多走动走动,有利于生产。”苏向欢回道。 听到白玉梅和苏毅都不在家,家里只剩下苏向欢和她时,林芊芊明显兴奋了起来。 “苏向欢,你不知道,今天我不是要去和陈平看电影吗? 你知道我到治安局找陈平的时候看见了什么?吗?” “什么?哎呀你别绕圈子了,快说快说。”苏向欢的好奇心和八卦心不被林芊芊这故作神秘的话,给这样的足足的。 眼光发亮的盯着林芊芊。 林芊芊也没让苏向欢等太久,直接把她所见所闻的讲述一遍。 不仅一字不落,甚至还加了一些语气助词,讲的绘声绘色的。 林芊芊话音落下,想从苏向欢的面上看出和他一样的震惊。 然而苏向欢的小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褪去所有血色,煞白一片。 眼珠四下乱转,眼睛剧烈颤动,就连呼吸也中了几分。 林芊芊见此,神色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语气关切道:“苏向欢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林芊芊从躺椅上站起了身,走过去握住了苏向欢的手,轻轻摇晃 “苏向欢,苏向欢,你说话,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刚刚林芊芊讲到城西二里铺林家村的时候,苏向欢只觉得脑袋里轰了一声,一片空白。 心底一直绷着的那条线,也蹭的一下断裂了。 再也听不进去林芊芊后面的话了。 苏向欢满脑子都是,城西二里铺林家村,在原文中,正是江暮浑身青紫,被扔到河里溺亡的地点。 怪不得江暮今天没有来陪她呢?原来是出事了? “苏向欢,苏向欢你说说话,你别吓我啊?”林芊芊的嗓音里办了着急与恐惧,还有满满的害怕。 现在苏向欢可是怀着,孕呢? 要是苏向欢因为他说的这些话而出了什么纰漏,她爸爸妈妈一定会狠狠惩罚他的。 而且,她也不希望苏向欢有任何的不适。 林芊芊语气着急,摇晃着苏向欢的手也加重了些许力气。 “苏向欢。” 声音也加大了几分,成功将苏向欢的思绪从恐慌中拉了出来。 苏向欢反手握上了林芊芊的手,紧紧的攥着。 “芊芊,你有没有听到陈平说那个城西二里铺林家村,有没有人动手?被抓到的那个人质是谁?” 林芊芊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陈平没有说,不过,我听到了治安局的其他人说什么是王狗蛋,还是什么狗剩的。 你怎么了?没事吧。” 苏向欢摇了摇头,“我没事。”然后面色严肃道:“芊芊,我想过去看看。” 林芊芊听到苏向欢的话,大吃一惊。 “你疯了苏向欢,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是个孕妇? 城西二里铺虽然离咱们这不远,但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的啊? 你才刚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 再说了,那里现在正混乱的时候呢,你一个金贵的小孕妇,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同志。 过去能干嘛?万一被人抓起来了,我看咱俩还真能死到一块去。” 林芊芊这一番话,犹如一盆彻骨的冷水,迎头泼下,直接浇灭了苏向欢一时兴起的冲动想法。 是啊? 她过去能干嘛? 她又不是其他年代爽文中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佬,她自己还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家家弱弱小孕妇。 过去了也是徒增麻烦,万一…万一在连累到了江暮就不好了。 苏向欢脑筋快速的翻转,想着原文中的剧情,可惜这一段是一笔带过的,并没有描述太多。 但她好像记得,原文,中治安局的人好像当天并没有接到消息,没有过去。 还是第二天,那里死了人,治安局这才接到了消息。 后面查没查到幕后凶手?原文中也没有交代,不知道是不是作者忘了。 苏向欢咬了咬口腔嫩肉,疼痛使她的头脑更加清明了一些。 现在治安局已经接到消息赶过去了。 据芊芊所说,治安局大部分的人都去了。 陈平还向什么总部打了电话,想必总部也会安排人过去。 这样… 这样江暮是不是就会没事了? 对,江暮一定会没事的。 苏向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 第193章 咱们都是一路人 “嗯,你说的对,我们去了也没用。” 林芊芊见苏向欢的神志与气息都逐渐平复了下来,猛的松了一大口气。 刚刚真的是吓死她了,小心脏吓得砰砰直跳,他还以为她这张嘴又闯祸呢? 不过,苏向欢平日里那股稳定劲呢? 今天怎么这么冲动? 林芊芊脑子里这样想着,也直接张口就问了出声。 “苏向欢,你今个是咋了? 咋这么就激动啊? 城西二里铺有你家什么亲戚吗? 不应该啊,我之前没有听叔叔说过啊?” 冷静下来的苏向欢摇了摇头,身子重新瘫在躺椅上缓缓放松了下来。 “没有,我就是比较好奇,脑筋一时没有转过来弯。 对了,你对陈平是什么想法啊? 我记得之前林阿姨让你去相亲的时候,你可是强烈反对的啊? 这次你怎么这么积极?” 苏向欢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引到了林芊芊的身上。 只见刚刚还有些话唠的林芊芊现在安静了下来,两侧脸颊上飘上几朵红云,微微发烫。 低声说道:“你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当然不能居你之后了。 我也要谈个恋爱,省的你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哼。” 苏向欢挑了挑眉,故意打趣道:“哎?你想正经谈个恋爱就说你自己想谈恋爱了。 别拿我当挡箭牌,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在“谈恋爱”。” 林芊芊闻听此言,伸手轻轻的推了苏向欢一下。 “哎呀,苏向欢,你:别提我的黑历史了。 我和李元凯他们就不是什么谈恋爱,完全就是我包养他们给我提供情绪价值而已。 他们哄着我顺着我,我给他们钱财和物资,早就钱货两迄了。” “那…你现在是……”苏向欢问。 林芊芊略微思考一下,小声喃喃道:“先相处看看,要是还行的话,就以结婚,为目的的谈上一段时间恋爱,然后再看能不能结婚。” “哈哈哈可以可以…” … 另一边,江暮等人经过一个小时的路程,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城西二里铺的王家村。 在铁栓的引路下,汽车停战了王狗蛋的家门口。 然而王家大门敞开,院子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被丢的哪里都是。 堂屋和厨房的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全部敞开了一条很是宽敞的裂缝。 江暮攥紧了拳头,对身旁铁栓说道:“栓子,去找周围邻居问问情况。” “好的老大。”铁栓的声音里蕴含了极大的怒气,转身往周边邻居家而且。 “全子,你去村委会里找一下大队里的领导,看看他们知不知情?” “好。” 江暮沉着面色大步走到堂屋门口,推开咯吱吱响的木门,里面的场景映入眼帘。 一张四面桌子摆满了粗茶淡饭,此刻正孤零零的放置在那里。 大铲子粥倒了一桌面顺着木头桌面上的缝隙缓缓往地面上滴落。 一看就是有人被人为大力拉扯,从而带番了碗筷。 屋里其他的摆设倒是没有被弄乱,但是家里空无一人。 李斯走近,面色都算不上太好。 “老大,看过了,门口和房子后面都有拖拉的痕迹,狗蛋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刚刚咱们下车时,不远处有两个婶子,伸头望望我们又躲回家里去了。 我估计狗蛋可能……可能……” 江暮沉默没有接话,单手插兜,转身走了出去。 李斯扫了一眼江暮,就知道自家老大现在正处于暴怒的边缘。 急忙抬脚跟上江暮的步伐。 不多一会,出去打探消息的铁栓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并不算太好的消息。 “老大,据邻居所说,今天一大早狗蛋和他的家人被一群人拉去后山悬崖了。 声音挺凄惨的…狗蛋……” 铁栓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江暮和李斯心里都知道,王狗蛋可能凶多吉少了。 砰… 江暮一拳打在了木框上,木屑随之飘落在地。 江暮的拳头也沾了些许血迹。 声线极冷道:“走,去后山。” 江暮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的后山而去。 铁栓和李斯亦步亦趋的跟上。 走到半道,林全一溜烟地追了上来。 “老大,村委会没有人,听村民说,大队长和以前当过民兵的同志,现在在后山和抓狗蛋的人对峙呢?” 江暮点了点头,“嗯,等下到了瞅准机会一击必中。 记住,不管你们是拳头先到,还是脚先踢到。 必须一下把人给我废了,不能让他们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大队长和村里人身上存有力气,但不懂拳脚。 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三人一同应答,“是。” 林全眼神凶狠,摩拳擦掌,拳头捏的嘎巴直响。 李斯双手插兜,拿出一把铁锥子在手中把玩着。 一行四人,顺着被拖拽的痕迹,一路找到了后山悬崖处。 走进来,发现大队长一脸严肃的领着一群年轻力壮的男子在和一群面上有疤,身材魁梧的人对峙着。 王狗蛋和他的家人被人用绳子捆着,绑在一棵葵花树上,嘴巴里塞着不知道从哪里找的破布。 形象凌乱不堪,衣服倒是穿的整整齐齐。 王狗蛋的老娘,妹妹和弟妹全部目光惊恐的流着泪。 头发四下散开,面颊高高的肿起,一看就是被人打过巴掌了。 两鬓全白的王父,也没好到哪去,嘴角流着血,衣服这这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拉扯出来的擦伤。 在看王狗蛋本人,被人扔在地上,像一条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右腿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蜷缩着,地面上全是殷红的血液,面上青紫肿胀,有些地方破了皮,正在往外沁着血。 额头上也破了两个大窟窿,身上的多不胜数的教育。 江暮四人纷纷红了眼,大步跑来过去。 大队长一行人看到江暮四人,神情顿时更严肃了,严阵以待的举起了手中的锄头和铁锹。 挡住了江暮四人,大队长厉声怒斥道: “站住,不许动,你们是什么人? 还有没有王法了? 青天白日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大队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发虚。 他们这些人都是乡下汉子,而对面的那些人,看着就不好惹,要真是动起手来。 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但王狗蛋一家是他们大队的队员,他这个大队长,绝不能做一个耳聋眼瞎的人。 必须要站出来保护自己的队员,要不然他对不起公家对他的信任,给他的这个大队长的位置。 江暮看着眼前这一帮,义愤填膺的村民们,面容平静,语气和缓道:“大队长你好,我们是王狗蛋的朋友。 是来救……小心!” 江暮眼眸睁大,一把拉过大队长,飞身一脚踢开了飞来的石头,目光凶狠的盯着罪魁祸首。 大队长突然之间被江暮拉了个趔趄,顺盈基金摇晃最后还是铁栓扶了他一把才站稳身体。 刚刚江暮和大队长的对话,村民们都听见了,知道江暮是和他们一伙的 其立马把家伙事对准了对面的坏人,个个目呲欲裂。 这些坏人不仅到他们村里公然抓人打人,竟然妄图偷袭大队长,真是欺人太甚他。 “大队长,咱们一起上吧。 他们才17,8个人,咱们足足有20多个,我就不信我们打不过他。” 一性格暴躁的村民,怒气冲冲的道。 “不行。” “不行。” 大队长和江暮的声音同时响起。 大队长转头望了一眼江暮,然后低声对村民们说道:“他们虽然没有我们人多,但他们一看就是经常打架的人。 动起手来,咱们没有胜算。” “可是,王大叔看着马上就要不行了。 大队长,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大叔在咱们面前咽气啊? 那咱们该有多憋屈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些人耀武扬威,上门挑衅吗? 以后咱们大队的人走出去都抬不起头来。” 大队长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明知道打不过,还要往上冲,那不是勇猛,而是找死。” “大队长,你和村民们都往后退退,我们兄弟来就行。” 林全突然出声,声线压的极低,整个人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目光紧紧的锁定着站在王狗蛋身旁的人。 仿佛只要江暮一声令下,他便会犹如离了弦的箭一般穿出去,将目标生啃活扒了。 “呵,你们他妈的说完了没有? 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吧?” 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着藏青色短衫,黑色裤子的男人,一边猛踢了一下昏迷中的王狗蛋,一边高傲的仰着下巴,睨着江暮等人。 “看来跑掉的那个王二麻子的脚程还可以。 你们来得挺快的。 四九城的人都说你们这群人最重义气。 看来传闻不假。”王团结话锋一转,嬉皮笑脸道: “不过,今天我们和王狗蛋是私人仇恨。 和你们没什么关系? 不过是一个跟着你一年半载的手下,你何必这么认真呢? 装作没看见,没听到不就行了吗? 江暮,你们现在离开,我可以装作没看见你,什么样? 说实话,咱们都是一路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你说呢?” 王团结文邹邹的扯了一句古诗,还驴唇不对马嘴,除了徒增一些笑料,没有任何用处。 江暮冷哼一声,满满的不屑。 “谁跟你们是一路人?王狗蛋就算是只跟了我一天,那也是我江暮的兄弟。 你动了他,今天就别想完完整整的离开这里。” 王团结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弯腰转起了昏迷中的王狗蛋。 “江暮,看到你如此在乎他,我也就放心了。 这样,你跪下给我磕个头,我们就放了这家伙和他的家怎么样?” “你找死!” 江暮还没说什么,江暮旁边的林全先忍不了了,长腿一迈便要冲过去。 被江暮伸手拦住了,压低了声音道:“全子,你冷静点,狗蛋还在他手上…” 林全猩红着双眼,显然是被气的不轻“老大,他侮辱你…” 江暮将林全推到了铁栓的身边,“先拦住他,等我信号。” 接着自己往前走了两步。 “想让我下跪?行啊!这样,你先把王伯父放了?” “你说什么?你真的愿意为了这个乡下兄弟给我跪下”王团结满脸的诧异。 不是,江暮这厮这么讲义气的吗? 下跪诶? 男人膝下有黄金,他就这么容易就答应跪下了? 江暮认真的点了点头,“你先把王伯父放了,我就下跪。” 王团结若信若疑,思考片刻后,决定放人。 反正他手里有这么多人质呢?多一个少一个不碍事。 而且那个老头看着奄奄一息,随时都要隔屏了。 万一死在了他手里,还真有些麻烦,不如把人放了,还能看到江暮对他下跪磕头,一举两得。 “行,就依你所言,来人,把那个老头放了吧!” 王团结一声令下,他身后走出了两个人,很快便解开了王伯父身上的绳索。 江暮转身道:“李斯,全子,你们过去把王伯父抬回来。” 一个眼神飘过去,李斯和林全了然的点了点头,一步步走近。 在李斯的手接触到王伯父的一瞬间,江暮突地大声道:“动手。” 唰唰唰—: 林全和李斯同时身影一闪,直奔王团结带来的壮汉们而已。 拳拳到肉,脚脚不落空。 每一下都用了大力气,专门找人体最脆弱的关节处下手。 顿时哀嚎凄厉声传遍旷野。 王团结的人反应也很是速度,以多打少还算能轻松应付。 然而上风并没有占据多久,便被打了下去 江暮和铁栓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奔了过去,身姿灵活的同时恨意高涨。 有了二人的加入,以少对多也并不见有多吃力。 “乡亲们,快上去帮忙,把王家人救回来。” 大队长大手一挥,村民们拎着锄头和铁锹就加入了混战。 一部分人去解王家女眷身上的绳子,扶着人往村里走。 一部分人专门找被江暮四人打趴下的人,死命的用锄头和铁锹一下接着一下的用力拍。 场面一下子混乱不堪。 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哀嚎声,王团结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拎着王狗蛋的手用了大力气,紧紧的抓着。 面目凶狠地往悬崖处走去,大声呵斥道:“都不许动了,江暮,你给我住手。 你再不住手,我就把这家伙扔下悬崖。 我数三个数,一,二…” 第194章 给你机会,你没要 王团结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出口的声音,是那样的心虚。 微微侧头往陡峭的悬崖下面望了一眼,小腿肚,止不住的发颤。 但是在看到自己,带来的人被江暮等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时,强撑着胸口的一口气又把王狗蛋王悬崖边上拽了拽。 气急败坏的大声道\/:“江暮你听到没有?,住手,老子让你们住手啊! 我真的把他扔下去了,你不是最在乎你的兄弟吗? 你是想让王狗蛋死在你们面前吗?” 身姿矫健的江暮挥动拳脚的同时扭头望了一眼王团结,手上和脚下的动作没有私行的停顿。 王团结银底深处的恐惧,江暮看得清清楚楚。 心中知晓就王团结这种外强中干的人,平常仗着外在形象和些许拳脚的身份,闹闹事已经是极限了。 绝对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手上沾上人命,要不然他也不会找什么私人恩怨的借口了。 更不会在抓到王狗蛋一家,只是将人打一顿捆在树上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还等到他们从四九城赶来。 江暮简单算了一下,从王狗蛋被拖走开始到现在,足足有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了。 而且江暮也不认为王团结就是抓走王狗蛋,报私仇的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 极大可能是另有其人,这个人和他可能还有仇怨。 要不然不会任由已经,断了腿的王二麻子跑到四九城向他求救。 幕后之人打得就是利用王狗蛋,来把他引到王家村。 于是江暮的将王团结的话当做放屁,手上的动作又加重了力气,将靠近他身边的人打的嗷嗷直叫。 当然,受伤也是避免不掉到,好在江暮经验丰富,对抗起来始终占据上风。 李斯手中的铁锥被他挽成了一朵又一朵的铁花宛如精灵一般在对面之人的身上划过,没入,击打。 铁栓的武力值一直比不上江暮等人,但好在自保和勉强对付两三个人也不成问题,只不过身上多多少少带了伤。 面上也多了几处青紫。 这一幕被林全看了正着,顿时目呲欲裂,阴戾突起。 这些人,都该死。 只见看着身材瘦弱,实则武力爆表的林全,宛如一头见了激情战斗的猎豹一般。 每一次下手都将自己的敌人硬生生地咬下一口生肉来。 凡是被他碰触过的人,要么是嘎叭一声声响,直接痛到站不起来。 要么就是关节被重力击打,直接外翻,咔嚓一声倒在地面上。 而后被拿着铁锹和锄头的村民们,补刀到站也站不起来,失去了反抗能力。 大队长指挥着人将失去反抗能力的坏人们一个个的都绑了起来,如同王团结绑着王家人一般。 林全打红了眼,招招全奔着要人性命而去。 不经意间瞥到林全的江暮,着急地大喊。 “全子,给我冷静一下,不许下狠手。” 就是这一分神,江暮的脊背上挨了重重的一拳。 江暮忍着痛,转身一脚踹去,紧接着跑向林全的方向,狠狠一拽。 “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滚,老子是来救兄弟的,不是把兄弟往里面搭的。” “林全。”注意到这边情况的铁栓也往这边靠近。 “收着点,不许发疯。” 林全气喘吁吁看着江暮和铁栓,咬着后槽牙点了点头,从牙关里挤出一个好字。 三人再次分开。 眼看着江暮等人越打越凶狠的王团结,瞬间就急了起来。 这些人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他手上可是有人质的啊? 他们为什么还要不停手。 难道…… 难道真要他把王狗蛋扔下去吗? 王团结的脚步往悬崖边挪了一步,然而脚步一个落空,险些栽下去。 混杂着大小石头的泥土刷刷刷的往下滚落。 也正是这声音将王团结的理智从热血冲动中拉了回来。 心里猛的一惊,不行,他不能这么做。 他家中还有妻儿老小要养活,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现在掳人打一顿,到了治安局,他和老黑还能把事拖到私人恩怨上。 他们找的借口也正是,和王狗蛋有仇,刚刚打人时也注意了分寸。 王家人顶多休养个把月就恢复了。 最后就算闹到治安局里,他们最多就是被分配的煤窑厂或者是农场里干个一年半载的农活。 反正他们身上有一大把的力气,一年半载的农活换刘老黑给他们家人每家500块的现金也很是划算。 可要是手中有了人命,那肯定就是死刑。 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乡下汉子,搭上自己的这一条命,也太不划算了。 王团结思考到此,拉着王狗蛋往前走了两步,与悬崖边拉开了距离,但又没有彻底离开。 就在王团结沉浸于自我考量时,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带来的人已经没有站着的了。 全部被村民们用麻绳将手脚捆得紧紧,打的是捆猪结。 越挣扎绳索收缩的越紧,就连几百斤的老母猪都挣扎不开,更别提只是100多斤的人了。 20多个人的哀嚎声犹如夏季的鸣蝉一般,叫个不停聒噪又烦人。 也正是这哀嚎声将王团结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在看到自己的人完全被压制了后,原本平静的心再一次慌乱了起来。 看着步步逼近的江暮等人,大声嚎叫道:“站住,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真的把它扔下去了。” “啧。”江暮不耐烦的亲啧了一声,十分嫌弃。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不下三遍了,没这个胆子,就边空打嘴炮。 老老实实的把狗蛋送回来,我保证下手轻一点,让你全须全尾地回去。” “你…”王团结一个你字刚刚出口,便看见了急匆匆赶来的刘老黑。 顿时牛气了起来。 “江暮,你放屁,我告诉你,我大哥带人来了。” 随着王团结的话音落下,刘老黑领着身后七八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子,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江暮转身望去,见到是熟人,发出一声冷嗤。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刘老黑你啊? 怎么,和你们老大廖宏伟闹掰了。 还是你自己出来独立门户了?” 在刘老黑出现的那一瞬间,江暮心里短暂的怀疑了一下廖宏伟。 毕竟刘老黑是廖宏伟手底下的人,但转念又一想。 今天早上他还在和廖宏伟和谈呢。 就今天早上的那场对话来说,他观廖宏伟的各种反应很是忠诚,并不像心里有鬼的模样。 江暮自认为自己看人很准,所以心里对廖宏伟的怀疑打消了一大半,只剩下一小半,等着刘老黑搭话,再行判断。 刘老黑面色黑沉地一步步走来,他本来是想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但是走到半路,遇到了之前和他提出和单干的兄弟。 他脑筋一转,想到了一个坏点子。 既然廖宏伟不让他去喊廖宏伟手底下的兄弟,那他蛊惑几个和廖宏伟离了心的人,应该不碍事吧。 再说他也没有直接开口让人跟着他一起来,只是旁敲侧击的说了几句可怜的话。 这八个人就兴致冲冲的跟他一起来了,想着在他面前卖个好呢? 盛情难却,他也不能拒绝不是。 毕竟江暮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就王团结那20几个人,根本拦不住江暮等人。 果不其然,他刚刚走进王家村便听见了大片哀毫声,一听就知道是他的人。 现在走近了才发现,现场情况远比他想象中的严重。 江暮四人在这他有心理准备,但那十几个手持武器的村民们是怎么回事? 还有大队长,一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看着他们的眼神,恨不得扑上来把他们活撕了。 刘老黑并没有疑惑多久便自己想通了。 也是,王狗蛋是王家村的人。 他们大大咧咧的将王狗蛋捋到后山,大队长和村民们但凡有点骨性,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 现在这么义愤填膺,也是正常的。 刘老黑在思考间,大步迎着村民们嫉恶如仇的目光,骂骂咧咧的嗓音,走过人群。 他身后的那八个人,却纷纷驻了足。 一是他们被村民们严严实实的阻拦着,二是因为他们看到了被捆的结结实实,宛如一头头待宰的老母猪一般的曾经的兄弟们,吓得停住了脚。 不敢上前一步。 不是? 刘老黑不是说只是过来涨涨人气,助助威的吗? 怎么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瞧瞧之前的兄弟们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上了颜色,有些人的衣服被撕成条状,青紫黑乌的肌肤裸露在外,看着就触目惊心,痛入骨髓。 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了,这一看就是经过了一场很残酷的活动。 大队长侧开身子,让刘老黑走在前面面对江暮等人。 而他则是带领着村民们,把刘老黑带来的八个人堵在最后面严加看管。 八个人在村民们的目光处是,纷纷脚步后退,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人群最后面,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刘老黑和江暮对立而战,看到情形不利于自己,心里有一些沉重,但面上还在强撑着严肃。 迅速做出了有利于自己的判断,今天可能没有办法对江暮做什么了。 毕竟他因为和廖宏伟说了那么一会儿话,耽误了一些时间,来的有些晚了。 但凡他要早到20多分钟,就绝不会让江暮占据上风,把他的人打的这么惨,毫无还手之力。 瞧这江暮四人身上也带了伤,若是有他和他身后人的加盟。 说不定还真能让江暮吃个大亏。 想到这里,刘老黑心里突然埋怨起了廖宏伟。 都怪廖宏伟,要不是他逮着他发了那么一大场疯,他早就换了衣服,赶在江暮之前过来了。 可现在再想什么也都晚了。 刘老黑开口道:“江暮,咱们都打过这么久的交道了。 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没有恩怨,我是不会冒险的。 今天我和王狗蛋是私人恩怨,我希望你能不要插手。 这样你和我们老大廖宏伟的约定还算数,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么样?” 刘老黑自认为自己已经很客气了。 可对面的江暮真的是被气笑了,连带着铁栓三人也都冷笑不止。 “放你妈的狗屁。”铁栓一句粗口爆出去,胸腔里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 大声咆哮道:“谁跟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把我们兄弟打成这样,还想着让我们不要插手? 你脑袋是让门给夹了吧,没有十年脑血栓讲不出这话。” 江暮轻轻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道“你看见了,我兄弟不愿意。 这样,咱们也打一架吧,拳头硬的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因为许彩霞嫁给狗蛋的事,记恨着我呢? 今天给你一个机会,咱们单挑。” 江暮捏了捏拳头,轻蔑地向刘老黑挑了挑眉,动作不大,侮辱性极强。 一听到许彩霞嫁给王狗蛋的事,刘老黑只觉得怒火中烧。 脑海中萦绕着一个,貌美的妇人靠在他的胸口,嘤嘤哭泣着诉说委屈的可怜模样。 怒火更盛,嗓音压抑。 “江暮,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从中横插一脚,彩霞,怎么会嫁给王狗蛋这么废物的男人? 又怎么会在王家受尽委屈与冷眼。” “呵,许彩霞也就是在你眼里是个好人了。”铁栓冷笑一声,满脸的不屑。 “她做的那些破事,你不会以为我们不知道吧? 不过是为了顾忌着狗蛋喜欢她喜欢的紧,我们才没有和狗蛋说罢了?” “铁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不许你说彩霞的坏话。 你有什么立场说彩霞,你又不是彩霞的谁?” 听到铁栓在说彩霞,本就处于暴怒的刘老黑,瞬间压不住了怒气冲冲的情绪,大声吼道。 “废什么话。”江暮道:“刚刚给你机会了,你没要,现在没了。” 江暮顿了一下,接着对身边人嘱咐道:“栓子,李斯你们去把狗蛋抢回来。 全子,咱俩去会一会咱们的老对手,看看他这一段时间长没长进。” “好。” 三人一同应答,兵分两路。 铁栓和李斯步伐坚定的向着王团结所在的方向。 江暮和林全则是,身影快如闪电般冲向刘老黑。 三人很快便纠缠在一起。 另一边的铁栓和李斯,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看把王狗蛋从王团结的手中抢了过来。 李斯牢牢的控制住了王团结。 铁栓弯腰小心翼翼地抱起王狗蛋,将人交给大队长。 “大队长,请您找两个好心的村民同志,先将狗蛋送到镇上医院医治。” 第195章 谁给你的胆子? “麻烦您了。” 大队长摆了摆手,急忙开口道:“哪里的话?该我们替老王一家谢谢你们。 狗蛋有你们这样的兄弟,是他的福气。” 大队长如此说道,而后,急忙让身边的人从铁栓的手中接过王狗蛋。 “快,快开上村里的拖拉机,把人送到医院里检查去。”“好,大队长,我们这就去。” 两位看起来就是亲兄弟的男子,一人背着王狗蛋,一人跟在旁边,正欲拔脚就走。 忽然铁栓的声音再次响起。 “两位同志,镇上医院又是看不了狗蛋的伤势,就麻烦你们受累,把狗蛋送到四九城医院里找一个名叫楠竹的人,或者直接到病房里找二麻子也行 辛苦你们了,等狗蛋伤好了,咱们聚在一起喝一场好的,麻烦了。” 两兄弟面色焦急,眉头竖展,连连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狗蛋是我们本家兄弟,我们自会用心的。 同志放心。” 说完,二人便腿脚麻利的往村里里跑,速度之快,好像身后有凶猛的狼群撵着他们一样。 实则两兄弟现在的心里和被狼群撵没有什么不同。 亦如他们所说,他们和狗蛋本就是没有出五服的本家兄弟。 他们上了年纪的父母,在听到王家出事了以后,都急的不行,六七十岁的年纪还要拿着铁锹冲过来。 要不是他们拦着,现在站在这里的就不是他们这些年轻后辈,而是一位位站都站不稳,颤颤巍巍的老年人了。 他们村里的上一辈的人,那都是从穷苦年代熬过来的,其中的亲密关系不言而喻。 他们年轻一辈的人,平常虽然小有摩擦,但遇见大事那绝对是毫不含糊的。 他们跟着大队长来到后山,看到王家全家人被折磨的如此之惨。 就已经暴怒过一次了,要不是大队长拦着,他们早就和王团结等人打起来了。 虽然明知道打不过,但也不能任由别人就这么欺负他们王家村的人,欺负他们老王家的人。 可惜大队长和村里领导都不赞同他们和王团结等人发生冲突,硬生生地用工分和宅基地的事阻止他们。 可能是出自于人的本性吧,大部分人听了大队长的话。 他们王家本家就几个人,势单力薄,也没办法。 王狗蛋被送出事发地后,铁栓转身便加入了江暮,林全和刘老黑的混战。 刘老黑本来就不是江暮和林全的对手,现在有了铁栓的加入,很快便落败了。 狼狈的被嘴角带血,面上带伤的江暮拿脚踩在面上。 江暮大喘气,对林全使了个眼色。 林全接收到江暮的眼神,目光发狠,抬脚蓄力,狠狠的踩在刘老黑腿腕的关节上。 啊— 只听一阵凄厉的的惨叫声,刘老黑痛的翻着白眼,双手猛然抓住地面上的泥土,疯狂般的往上扬着,想要反败为胜。 可经验丰富的林全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呢? 身影闪动,抬脚两下重重的剁在刘老黑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骨头开裂的声音是那样的明显,惊得在场人都汗毛倒竖,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尤其是被李斯按压住的王团结,浑身瑟瑟发抖,目光惊恐不安,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 想要反抗的心思彻底卸了下去。 王团结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希望心狠手辣的林全千万别注意到他。 可是他忘记了,押着他的李斯与林全相比,那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屋漏偏逢连夜雨,因心中害怕而变得瑟缩不止的王团结,成功吸引了李斯的注意力。 只见李斯目光闪过一道阴影,手中沾满血迹的铁锥,在任何人都没有意想到的时候,噗呲一下扎在王团结的痛麻穴上。 王团结的惨叫声和刘老黑的惨叫声,诡异的在空中相互编织。 在其他人耳朵里,那是刺耳的噪声,又或者是渗人的鬼哭狼嚎。 可落在江暮刺四的耳朵里那是阵阵仙乐,是替兄弟报仇的快感。 江暮抬眸,赞赏的望了一眼李斯。 “李斯,把人拖过来。” 李斯应了一声,像拖一头死猪一样,将王团结拖拽到刘老黑的身边,使劲一推的同时右脚踢了出去,郑重王团结的腰腹部。 又是一阵不堪入耳的呼通声。 离得近的铁栓抬脚像江暮踩着刘老黑一样,踩住了王团结。 江暮微微蹲下了身,探头看着刘老黑,语言讥讽道: “瞧瞧你找的这些人,没一个能打的。 我们四个人,你都打不过。 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人?廖宏伟吗?” “不是不是不是,江暮你别乱猜,我没有,不是我指使的。” 廖宏伟一边气喘吁吁的大喘气,一边急切地撇清自己。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暮四人和被踩住的,刘老黑王团结一同循声望去。 廖宏伟身旁跟着俊峰和俊平两人从刚刚刘老黑出场的方向走了过来。 脸色因为走的太急,而变得红润,更因为江暮的话而变得匆慌。 “江暮啊江暮,你听我说,刘老黑他自己单干了,和我们没关系啊? 今天早上,我们说的那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 廖宏伟步履匆匆的走到江暮的身边,看到口吐鲜血的刘老黑和王团结,顿时噤了声。 满目震惊的看了看江暮,又瞅了瞅下场狼狈的刘老黑和王团结。 “不,不是…江暮…你…你下这么重的手?把人打死了咋办?” 俊峰和俊平也是一脸震惊,他们在来的路上想到,刘老黑的处境可能不是特别好。 但没有想过,刘老黑会被打成这个样子啊? 脸部高高的肿起,嘴巴顺着嘴角流血,两个眼睛肿的眯成了一条小缝。 身上就更别提了,全是泥土与脚印。 俊峰和俊平相互对视一眼,都抿紧了嘴巴,不发语言,但身体却做好了攻击的姿态。 他们可以不管刘老黑,但是不能不管廖宏伟。 要是江暮突然发疯,对廖宏伟出手,他们兄弟二人能第一时间把廖宏伟从江暮的手中救出来。 虽然他们兄弟打不过江暮他们,但护着廖宏伟安全离开应该不成问题。 江暮听闻廖宏伟此言,轻笑一声,抽出手拍了拍廖宏伟的肩膀。 “廖宏伟,有点出息吧,这就吓到了。 你来晚了,你要是能早来一会,看到你的兄弟把我兄弟打成什么了样了,你也会觉得我手下留情,打的轻了。” 江暮这些话虽然是笑着说,但是声音里的不满与杀意,几乎是毫不掩藏。 铁栓在一旁适时插言道:“就这种程度,已经够便宜他们了。” 廖宏伟低头望了望,咽了一口口水,尬笑一声。 “哈哈哈是…是吗?那我不说话了。 但我要再强调一遍,刘老黑今天干的这事,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全是他自作主张,我完全不知情。 我得到消息后,还骂了他一顿呢?” 江暮笑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将脚从刘老黑的身上拿下来。 对廖宏伟扬了扬下巴,示意廖宏伟和他到一边说话。 廖宏伟很想知道江暮会对他说什么,便抬脚跟上,用手拒绝了俊峰和俊平的跟随。 江暮和廖宏伟并没有走远,而是在离人群不过十多米的距离站点。 江暮烦躁的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吸了一口,皱眉道: “廖宏伟,刘老黑是因为许彩霞到事吧?” 廖宏伟见江暮没有给自己递烟,便估摸出了江暮的现在心情。 摸出自己的烟,也点了一根。 “嗯,可不就是吗?说什么杀妻之仇,不共戴天。 呵,我看他是不自量力。” “许彩霞呢?”江暮沉声道:“刚刚王家人里并没有许彩霞,是不是被刘老黑给藏起来?你有她的消息吗?” 廖宏伟认真思虑片刻,而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替你查一查。 要真是被刘老黑给藏起来了,我们的人应该有看见的。 你找她干嘛?”廖宏伟不接反问。 江暮掐灭了刚吸了几口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不干嘛,让她和我兄弟离婚,还给刘老黑,让她们光明正大的相亲相爱,吃好了,又浪费一辈子。” “呵,你的行为作风还是这么狠。 刘老黑,你准备怎么办?送治安局,还是自己解决?” 江暮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廖宏伟。 “你想啥呢?我只是在黑市里混口饭吃,又不是道上的人。 自己解决个屁解决,我过两天还要结婚呢? 自然是送治安局了。” 江暮停顿了一下,接着皱眉询问道: “对了,你来干什么呢?给你兄弟刘老黑撑腰吗?” 廖宏伟宛如被踩到脚的猫咪一样,身子猛地往后缩了一个。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 虽然我也很想救他,可他这是在犯罪,我无能为力。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照顾好他家里的老父老母还有几个孩子。” 江暮道:“那你还不走?等下治安局的人就该来了。 到时候你们想走都走不了了,说不定还会被你这个叛变的兄弟给供出来当替罪羔羊。” 江暮不是好心提醒,而是想试探一下廖宏伟。 看一下他的态度,毕竟等一会治安局的人要是来了,按照刘老黑那破罐子破摔的脾性。 到时候肯定会:牵扯出黑市的事,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廖宏伟要是有办法让,刘老黑闭上这个嘴,那是再最好不过的了 果不其然,廖宏伟暂停的江暮这句话后,眉宇间山过一门狠戾,嗓音也垂直冷了下来。 “他不会,虽然他有时候做事确实是会意气用事,但他也是很讲朋友义气的一个人。 不会把我供出来的。” 江暮勾唇一笑,“可我却保证不了,他要是把我们供出来。 你也跑不掉,毕竟多咬出来一个人,能减轻不少的罪啊,你说呢,廖宏伟。 要不要现在去和你的兄弟知会一声?省的到时候咱们两个人在号子,或者农场里见面,也比较尴尬。 诶?”江暮神秘莫测道:“我好像多认识了那么几个人,说实话我还不一定能进去。 但廖宏伟你……呵呵就不一定了噢?” 江暮这提醒中带着丝丝威胁的话,成功了廖宏伟的内心敲响了警钟。 是啊,刘老黑肯定不会把他们供出来,可江暮若是被刘老黑咬出来了。 就江暮这记仇的性子,一定会把他们也都一一卖个干净。 毕竟他们和江暮争了这么多年,对方阵营里都有谁,什么时候交易的,倒卖的,大本营在哪?彼此都,一清二楚。” 廖宏伟看着一脸轻笑的江暮,气得牙痒痒,伸手指着江暮。 “行,江暮你行,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对我也扎心扎肺啊?” 江暮耸了耸肩膀,故作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啊? 兄弟们跟着我这么多年,总不能临了临了的,进去了吧。” “行,我去说,你放心,刘老黑只会说今天的事。 咱们的生意,他不会吐出去一个字。” 江暮笑了,“那就拜托你,廖哥。” 廖宏伟甩了甩手,转身大步走向刘老黑。 铁栓在江暮的摆手试一下,暂时放开了刘老黑。 只见廖宏伟蹲下了身,看着鼻青脸肿的刘老黑,深深的叹了口气。 “老黑啊,团结啊,你说说你们,嗐…… 现在事情都变成这样了,我也没法说了。 你放心,我可能把你们从号子里捞不出来。 但是伯父伯母和侄子侄女们,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照的。 只要有我廖宏伟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他们老的小的,有饿肚子的一天。 但你们也都知道,咱们的钱还粮食都是从哪里来的。 这要是被治安员们给一锅端,别说不饿东西了。 就是简简单单的不被连累,都无法做到啊? 当然,我知道你们两个为人都很义气很有血性,不会吧我们兄弟交代出去。 但你们也都知道,江暮他可不是个好人。 但凡你们把他那边的人咬进来一个,他就敢把我们这边所有人都交代出去。 老黑啊,你心里清楚,江暮他身后有人撑着呢,就算你把他咬出来了。 他也不一定能进去,但咱们和他可不一样。 咱们兄弟身后空无一人,从始至终都是咱们自己一点一点熬起来的。 他不一定进去,但是咱们兄弟肯定是会进去的。 所以,你们好好想一想,做好取舍。 今天这事,你们肯定是会判的,但是伯父伯母和侄子侄女的生活还要继续啊!” 第196章 我也嫌麻烦 廖宏伟明面上是在替刘老黑和王团结二人着想,苦口婆心的耐心劝说。 实则字字句句都暗藏威胁。 大有一种你们若敢鱼死网破,我便拿你们全家老小做赌注的疯批感。 刘老黑和王团结曾经也是从事过道上的人,自然听懂了廖宏伟话里话外的意思。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事到如此,他们好像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二人都在万念俱灰的点了点头。 刘老黑嘴巴受伤严重,却还是从齿间挤出了一大段磕磕绊绊,含糊不清的话。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我的爹娘和孩子就拜托你了。 大哥,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大哥来看,今日冲动形式也是以个人私事。 和咱们那些兄弟们没有一丝一豪的关系。 请你和兄弟们放心,我刘老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把任何人拉下水的。” 王团结听闻此言,也立马忍着身体上的剧痛,张嘴附和道: “大哥,黑哥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王团结说着说着情绪突然就崩溃了,嚎啕大哭的哭诉道。 “呜呜呜大哥,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明明就是和以前一样,打了几个人而已,怎么就变成蹲号子的大罪了。 呜呜呜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呜呜呜黑哥,你害惨了我们了…” 王团结身上伤势比较重,但嘴巴只是被打了几拳而已,完全不影响说话,以至于他这些话说得那叫一个清晰明了。 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有点头赞同的。 有目光鄙夷,还有目呲欲裂的。 点头赞同的自然是刘老黑带来的那十几个壮汉了。 他们也以为只是来替刘老黑教训个人而已,没想到会被打的这么惨,待会还要进治安局啊! 他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拖家带口的,他们要是进去了。 家里若是没有一个帮衬的人,那该怎么办? 虽然说他们老大廖宏伟平日里对他们也是真心相待,但到底是隔了一层,外人哪有他们自己来的尽兴啊? 壮汉们全部都心生悔意,蔫头巴脑的皱着五官,连连叹气,看向刘老黑的目光也不像之前了。 目光鄙夷的,不出意外的自然是大队长和村民们。 就看刚刚他们对王家人下手的那些力度,哪里是单纯找事打架的。 那每一下都是冲着要王家人的命去的。 现在处于下风了知道怕了,刚刚王家人被绑在他们跟前的时候,那耀武扬威的嘴脸,要多可恨有多可恨。 大队长面色始终阴沉着,心底暗想待会见了治安局的人,要怎么说才能让这些人判的更重一些。 好好的出一下刚刚在那些人面前受的气,同时鼓舞一下王家村众人的士气。 而且……他们在同志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得到公家的一些嘉奖。 本年度的先进大队应该非他们王家村大队莫属了。 目呲欲裂的正是离王团结不过一臂之距,遭遇到众人背刺的刘老黑。 王团结这崽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怪他吗? 王团结有什么立场怪他? 在来之前他已经和王团结这次坦白过他的计划了。 他就是冲着要王狗蛋半条命来的,现在场面不好收场了,王团结突然给他来这一招? 是想着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他身上吗? 刘老黑咬紧了后槽牙,正欲张嘴咒骂王团结不讲义气时,眼神余光注意到了一旁的廖宏伟。 为了在廖宏伟心里留下好印象,廖宏伟能看在以前的交请上,多多照顾自己家人, 最后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低的垂着头,好像羞愧得无颜在见人的样子。 刘宏伟心里却在暗想,反正现在事情已经如此糟糕了,多一项罪名和少一项罪名,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了。 但王团结想全部都往他身上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很有可能还能让自己钻了这个空子。 毕竟刚开始王狗蛋被人拖拽到他面前,他动手的时候,身旁除了王团结等人,并没有其他人了。 他又在王家村的村民们在来之前,追赶王二麻子去了。 也就是说不管是江暮,还是王家村的村民们,都没有亲眼所见他亲手殴打王狗蛋和王家重任。 后来他又是赶在,王团结等人被江暮达到之后重新回到事发场地的。 只要他咬死人不是他动手打的,说不定还能比王团结他们,这些亲自动手的人判的轻一些。 于是刘老黑心中闪过一抹窃喜。 但他并不知晓,他作为主盟,哪怕没有亲自参与殴打,也是判的最重的那一个。 毕竟治安局的人见惯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案件,怎么可能会看不到他这一点点小伎俩? 王团结直说的自己嚎啕大哭,泪流满面,身体一抽一抽的牵连到了正在往外沁着血液的伤口,顿时痛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终是止住了他的鬼哭狼嚎。 廖宏伟看着哭的如此伤心的王团结,自顾自的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之前我就劝过你们,别和江暮作对,可你们不听啊? 行了,就这样吧。 你们好好改\/\/造,你们的家人孩子有我照看着,都放心吧。” 廖宏伟轻轻的分别拍了一下刘老黑和王团结,而后站起了身,对俊峰和俊平招了招手。 “咱们回去吧,省的一会治安局的人来了,咱们在这说不清楚,还惹得一身腥。” 俊峰和俊平两兄弟同时望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兄弟们,叹息不止的摇了摇头。 而后默不作声的跟在廖宏伟的身后。 廖宏伟在走之前,特意到江暮的身边道了个别,同时给江暮吃了一颗定心丸。 “江暮,都说好了,你放心吧。 这件事情我希望到了治安局,能就在你们这些人之间谈论,不要牵扯到我们。 不然,咱们今天上午的聊天,可能反正真的就白聊了。” 对于廖宏伟这不着痕迹的敲打,江暮根本没放在心上,淡淡的笑了笑。 “知道,放心,咱们都不干净,我也嫌麻烦。” “那行,那就这样说了,我们先走了。” 随着廖宏伟的话音落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老地方传来。 廖宏伟三人也顾不得转头去看看是谁? 迅速迈动脚步离开了王家村的后山悬崖,身影钻进密密麻麻的灌草树木里消失不见了。 江暮四人见此,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廖宏伟这么狼狈的样子呢? 不过,注意力很快来人给吸引走了。 只见王狗剩步履匆匆地领着一大帮装备齐全,精神矍铄的治安员往这边走来。 不远处看到治安员的姜远,姜淮二人,先停住了脚步,远远的望着。 在看到身姿挺拔的江暮,父子二人同时松了好大一口气。 看样子江暮应该没有吃亏,还大获全胜了。 此时此刻,姜远与有荣焉,就说他们姜家的后生,都是人中龙凤。 看看四个人打了人家20多个人还稳稳的站在那里,不愧是大伯的孙子。 “爹,咱们还过去吗?”姜淮出言询问。 姜远摇了摇头,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便走。 “江暮自己就解决了,咱们还过去干嘛? 没看见治安员已经过去了吗?那些人翻不了什么水花了。 咱们过去啥忙也帮不上,万一在遇见了什么?从兰县调回到四九城的熟人,就不好了。 早知道江暮那个臭小子这么有实力,我就不跑这一趟了? 这一路紧赶慢赶的,可怜我一大把年纪了,奔波这一套,回去又得睡上几天才能把精神头养回来了。” 姜淮眼白一翻,开始了,开始了,又开始了,他爹的碎碎念又开始了。 他真是不明白了,爷爷那么严肃且惜字如金的人,怎么能生得出老爹这种话唠的孩子? 他也不是什么话多的人啊? 难不成他是隔辈传了。 姜淮叹息摇头,跟在姜远的身边走在折返回四九城的路上。 另一边,治安局二队的王队长领着一众治安员,飞快且有条不紊的将壮汉们从村民们的手中接过来。 王队长则是目光巡视一番,直接锁定了气质出众的江暮,抬脚走了过去。 “同志,这些人是你们打成这样子的吗? 你们是什么人?” 江暮点了点,应了一声。 “嗯,我们是受害人的朋友,从朋友那得知了受害人被抓起来虐打的消息,特意赶来救人的。” 王队长皱了皱眉,而后点头表示知晓,“那麻烦你们和我们回局了里解一下情况。” “好,没问题”江暮面上带笑,很是从容。 得到回答的王队长,转身往大队长的身边走去。 “王家村的大队长王胜利同志是吧?” 大队长见了王队长,脸上的皮肉扯了扯。 “是我,王队长,是他们先一大早来到我们村里撒野,不讲理的殴打我们大队的队员。 我们是被迫拿着家伙反击的。” 王队长抬手打断了大队长的撇清式的发言叙述。 “王胜利同志,一切因果,咱们到了局里在详谈。 现在麻烦你嘱托好村民同志们,今日之事不要乱插,省的造成大面积的慌乱,影响不好。” 大队长知晓王队长现在都考量,是完全有理的。 毕竟如此恶劣的事情,传出去丢的只能是他们王家村的脸,还有整个大队的面子。 确实是影响很不好。 于是大队长拍着胸口保证道。 “王队长,你放心,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不会传出去。 我待会就去嘱咐队员们。 我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只通知了这么些人。 王家周围的村民们我也派人嘱咐过了,平常人去打听是绝对打听不出来的。” 除非有人拿着真真切切的钱财或者粮食,才有可能从穷怕了的村民们的嘴里得到一些真话。 毕竟民以食为天,大队长心明明白白的。 要不然江暮四人也不会准确无误的找到后山悬崖。 肯定是四人拿钱从汪家邻居那里得到了具体的路线消息。 王队长听闻此言,点了点头,“嗯,王胜利同志,你嘱咐完村民同志们后,和我们一起到局里配合一下调查。 对了,被打的王家人若是神志清醒的人,也一起到局里吧。” “这……”大队长面露为难之色,“可能不行。” 王队长一何询问:“嗯?怎么说?” “王家人都被打晕过去了,刚刚被我们送到镇上医院去了。 现在不知道到没到,醒没醒呢?” 王队长沉默了,目光不由自主的撇下槐树下面一大片一大片的暗红血迹,还有个个身上带伤,面上带血的壮汉们。 深深的意识到了这件事情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严重。 恰逢此时,治安局一队的队长陈平带着人紧赶慢赶的赶来了。 来不及查看现场形势,脚步直奔王队长而来,语气急切道: “王队,情况怎么样?” 王队长开口解释道:“受害者是一家人,已经得到了救援,刚不久被村民同志们送到镇上医院治疗了。 凶手一共有21人,目前已被擒伏。 是那边四位同志擒伏到,说是受害人的朋友,赶来救人的。” 陈平顺着王队长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江暮,惊诧出声。 “江技术员?” 江暮意料之外的挑了挑眉,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疑问道:“你好,你认识我?” 陈平压下惊讶的情绪,颔首解释道:“嗯,之前到纺织厂找人时,见过江技术员一面。” 陈平嗓音顿了一下,接着对王队长和大队长道:“那咱们收拾收拾,返回局里吧。 这也不是个说法的地方。” “好。” “好好好。” 王队长和大队长同时出声应答。 所有治安员在总队长陈平的指挥下,一个接着一个的把准嫌疑人壮汉们押到治安局的专项专用的货车上。 江暮四人和大队长,还有王队长和陈平,王狗剩一起坐在一辆车了。 一路颠簸着回到了治安局。 一到治安局,陈平便按照规定,指挥着人将江暮四人和大队长相互分开做笔录。 “姓名,年龄,单位。” “江暮,23,国营纺织厂总场。” 江暮身处于一间亮堂堂的笔室里,头顶是一盏泛着暖光的电灯泡。 周身是黑漆漆的墙壁,整间屋子就面前的栅栏隔断比较吸睛。 第197章 防止歹人突然发狂 给江暮做笔录的是王队长和另一位治安员。 只见江暮回单以后,王队长身旁的那个治安员刷刷刷的在本子上不停的记录着。 王队长稍稍停顿了一小会,便继续开口询问道:“感谢您的配合,接下来请你再一次简单阐述一下你和受害者的关系,以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而你们四人又和嫌疑人是什么关系?另一位受害者王二麻子又是什么情况?” 王队长面容冷峻,语气平静的一连几个问题抛出去,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虽然不会方寸大乱,但也,避免不掉的会产生一些心慌情绪。 而放在江暮的身上,不仅没有一丝慌乱,江暮面容,反而比王队长更加平静。 眼皮随着睫毛轻轻上下眨动,唇面亲启道:“王队长,你一下子问了太多的问题了。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开始回答了。 那我按照我的理解与逻辑回答了?” 江暮询问似的反问,得到了王队长的正向回答。 “可以,请说。” 江暮点了点头,开口道:“我和受害者王狗蛋的关系,之前在王家村后山悬崖处说过一遍了。 我们朋友关系,是关系很好的那种朋友。 还有和我们一同到治安局的另外三人,铁栓,林泉,李斯。 当然还有另一位受害者王二麻子,都是我和王狗蛋的共同朋友。 若是放在古代,可以算是拜把子兄弟了。 今天我和铁栓,林全,另外一位朋友楠竹回家的时候,刚走到家门口,便碰见了王二麻子拖着断腿,满脸血迹的到我家求救。 经过了解得知,凶手刘老黑和王团结因为一些个人恩,远到王家村把王狗蛋一家老老少少给绑了,打的不成人形。 连带着把前去劝架,同时从中调和的王二麻子也给打了一顿。 这才有了王二麻子一路咬牙拖着深可见骨的伤势,到四九城前来求救。 因为他身上有伤,所以没有办法到更远一些的治安局里求救,便只能到相比之下距离更近的我家。 当时,我和铁栓,林全还有另外的朋友楠竹在得知一切后,都很愤怒。 楠竹把王二麻子送到医院诊治。 我让林全到钢铁厂喊住了李斯,然后赶往了城西二里铺的王家村。 那个时候我们实在是太生气了,王队长你没有看到王二麻子的伤势。 若不是我兄弟王二麻子撑着一口为兄弟争一条求生的道路的气,他说不定已经没在赶往四九城的路上了。 我们一行四人紧赶慢赶的赶到了王家村,到王家一看,家里一片狼藉,门口也有明显的拖拽痕迹,鲜红的血液更是一片一片的。 在邻居们口中得知王狗蛋和,王家村的大队长,还有凶手们都在后山悬崖处。 我们一行四人便马不停蹄的过去了。 到了地方发现凶手王团结正是刘老黑的朋友。 而王狗蛋和刘老黑因为王狗蛋的媳妇许彩霞同志曾经生过冲突。 当初许彩霞同志在没有嫁给王狗蛋时,曾经和刘老黑说过亲事。 但因为刘老黑没有拿出更高的彩礼,许彩霞同志嫁给了王狗蛋为妻。 刘老黑因此生恨,一直看不惯王狗蛋,平常生活也多有咒骂和找事。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刘老黑早有预谋的,他就是奔着要王狗蛋的命去的。 许彩霞同志并不在被绑住的王家老小之中,应当是已经被刘老黑给藏起来了。 所以我怀疑,今天这事可能是刘老黑和许彩霞共同谋划的。 因为在平常生活中,你许彩霞同志的生活作风并不是那么干净,两人很可能已经暗生情愫了。 但因为伦理纲常不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刘老黑便想出了这个办法,借着解决个人恩怨的名头,把王狗蛋打的不成人形,尤其是隐秘的部位,流血不止,很可能以后就不能人道了。 许彩霞同志便能以这个理由,名正言顺的向公社提出离开的请求。 我们一行四人到了,王家村悬崖处,见到王狗蛋和王家人硬生生被打的晕过去的惨样,一时没有控制好脾气。 年轻气盛的冲过去,把人给收拾了,紧接着,王队长你便带人来了,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就不说了。” 江暮一通长篇大论,将自己的猜测和,前因后果都讲述一遍后,便闭上了嘴巴等着王队长的回答。 就在江暮说话的时候,王队长身旁的记录员的笔杆子都要挥得冒烟了。 王队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你的猜测也不无道理。 这样?麻烦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我出去一下。” 王队长起身欲走,忽然想到了什么,侧身对记录员说道:“给江暮同志倒杯水,润润嗓子。” 好不容易提一下笔杆子的记录员连连点头。 “知道了,王队。” 王队长眨了一下眼睛,对江暮颔首后便大步离开了笔录室,去了隔壁,拿到了铁栓,林全,李斯的笔录记录。 王队长和陈平凑在一起相互对了对,发现他们四人所说的完全一致。 “这一模一样?是提前串了词,还是?”王队长皱眉疑惑。 陈平的眉宇之间也有了一些不解,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否认了王队长说的那句串词。 “应该不是,你看这里。” 陈平一连指出了几个细微的差别。 王队长注意到了,这才打消了自己的怀疑。 “那现在应该可以让他们见面了吧?” 陈平摇头拒绝道:“再等等吧,咱们一起去问一下王家村的大队长。 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还有准嫌疑犯那的供词还没有理出来。 先不要让他们见面。” “好。” 王队长应了一声,擦脚和陈平一起去了,走廊尽头的笔录室的方向。 里面的人正是大队长。 陈平和王队长走进笔录室里,原本和大队长做笔录的治安员,刷的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打招呼道:“陈队,王队。” 陈平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 “你们继续,我和王队长来旁听一下。” “是,” 其中一位治安员应了一声,重新坐了下去。 而另外一位很有眼色的拿着笔录本,毕恭毕敬的递到了陈平的手中。 压低声音道:“陈队,王队,这是刚刚就王家村大队长的正词而记录的记录本。” 陈平伸手接过,并点了点头,“嗯,去吧。” 治安员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大队长说道:“王胜利同志,麻烦你在将你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大队长王胜利疑惑的皱了皱眉,但最后什么也没说,舔了舔嘴唇,润一润干裂的唇缝。 这一幕正好落进不经意间抬眸的陈平眼里。 “给王胜利同志倒杯水润润嗓子。” “是。” 治安员站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送到了大队长的手边。 大队长连连道谢,接过水杯一饮而尽,而后再次开口将之前和治安员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一大早我和我们王家村大队的大小领导们在开早会。 突然,王家的二小子王狗剩一路跌跌撞撞,鬼哭狼嚎的跑到村委会。 一个大男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有一帮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二流子,闯进了他们家把他哥王狗蛋给抓走了。 刚拖出家门口,就是一好一顿的拳打脚踢,直接把王狗蛋踢的吐血。 王家人见状自然不愿意,纷纷嘴上叫骂,身体却拉扯王狗蛋和那帮歹人。 然而,那帮歹人像是没有心一样,对着王家人不管是老头老婆还是小孩子,就是好几脚。 王狗剩平日里比较机灵,看出了那帮人不好惹,便脑袋灵活的悄悄溜了出去。 跑到春晚会来求救。 我和大队领导班子们听闻,就立刻反应。 叫上了村里的一帮年轻的后生拿着家伙事。” 说到这里大队长急忙解释道:“不是我们行为暴躁啊,是那帮歹人太厉害了。 我们队员种庄稼可是一把好手,可打架实在是不是不在行了。 我们拿着家伙什就是壮壮胆。” 陈平和王队长点了点头,表示他们知晓。 没见他们过去的时候也是全副武装,甚至随身携带着木仓吗? 为的就是防着歹人突然发狂。 见陈平和王队长面容还算平静,没有过多的反应,大队长这才接着道: “为了不在村里引起恐慌,我还特意嘱咐了住在王家周围的邻居,还有跟着一起去后山悬崖的人,不要把这消息外传。 同时让王狗剩到治安局报案。 我带着人赶到后山悬崖处时,那帮歹人正在把已经被捆起来的王家大大小小拳打脚踢。 等我们站稳,我刚自我介绍,王家人就都晕了过去,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地上的血一片一片的 治安员同志,你们都不知道,那场面谁见了都不忍心看啊? 可怜见的,尤其是王狗蛋两岁的小儿子,那么小的一个小娃娃,他们都下得了手。 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硬是被他们给捏得青紫青紫的。 可惜他们人虽然没有我们多,但他们打架厉害啊? 我看我们就是全拿着家伙什上,也打不过他们。 反而还容易受伤,于是我和领导班子的人开始和歹徒讲道理。 刚开始他们搭理我们两句,后来就完全不搭理了。 就好像是没有听到我们讲话一样。 好在他们也没有对王家人再动手了。 于是乎,场面就僵持在那了。 僵持了没有两分钟,王狗蛋的发小王二麻子也跑来了。 认出了那帮歹人的头头,好像叫什么刘老黑王团结的。 然后那两个人就那么轻轻一挥手,两个长的五大三粗的就突然对王二麻子出手了。 王二麻子这人也是我们村里以前有名的混日子的人。 混的时间久了,可能就懂那么一点点的身手,再加上王二麻子本身就身材瘦小,身子比较灵活。 勉强能应付住那两个身材魁梧的人。 谁知道那个一张脸黑成锅底炭的刘老黑见那两个身材魁梧的人,一时抓不住王二麻子。 便恼羞成怒的自己上手了。 短短两三分钟,王二麻子的就倒在了地上,刘老黑攒着劲一脚把王二麻子的叫万给踩劈了。 后来还用掏出了一把泛着冷光的小刀划开了王二麻子脚腕上的皮肉。 血瞬间就喷射了出来。 之前我们就想去帮忙的,可惜那帮歹徒把我们围得死死的,我们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二麻子,在地上抓了一把土糊在了伤口上止住了血。 眼看着刘老黑还要动手,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不管是王狗蛋还是王二麻子,都是我们王家村的后生啊? 我和领导班子相互望了一眼对方,咬着牙和身后的年轻人一起冲开了歹人的包围圈。 帮着王二麻子离开了后山悬崖。 也不知道刘老黑那帮人是怎么想的,倒是没有对我们动手,就只是威胁了我们几句。 然后,刘老黑转身和那个王团结,还有那一帮歹人压着声音说了些什么。 转身离开了,我猜是去追王二麻子去了。 因为我隐约听见刘老黑在说什么“不能让什么人知道”之类的话。 那个头头刘老黑离开后,场面就再一次僵持中了。 直到狗蛋的那四个朋友到来。 没说几句话就直接动手了,他们四个打架很是勇猛,对上那十几个歹人也毫不退缩。 我想着狗蛋的朋友都能喂了狗蛋以身冒险,也少对多。 而我们这些做叔叔伯伯的长辈,还有同族的堂哥堂弟们,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啊? 于是我便自作主张的人我们村的一部分后生趁乱把王家,都从槐花树上解了下来,把人送到医院里诊治。 另一部分的人,在狗蛋朋友把歹人打倒后,我们在后面帮帮忙,把他们打在王家人的身上的账,还给了他们。 然后把他们也给绑起来。” 大队长再次解释道:“治安员同志们,这也不是我们先动的手,而是他们人太多了。 狗蛋那四个朋友虽然打架也比较厉害,但他们身上那个时候已经都带了伤了。 我们不补刀不把他们捆起来的话,狗蛋那四个朋友家遭殃了呀。 所以…我才让人动手的。” 想着歹人身上的处处见血的伤势,大队长解释的声音带了一些心虚。 第198章 不讲武德 眼神也刻意躲闪着陈平和王队长,不与二人对视。 因为他内心知晓他一个公家干部,领着村里的领导班子和后生们拿着武器打架斗殴。 这事说小就小,说大也很大。 毕竟影响很不好,万一以后其他大队或者村庄有样学样,一遇到事便拿着铁锹和锄头通过武力来解决问题,就不好了。 但当时情况确实比较复杂,那一群歹人都是五大三粗,身材魁梧之人。 他们就算是拿了武器防身,也打不过那帮歹人,更别提不拿武器了。 大队长面色的异样,清晰的落进了陈平和王队长的眼里。 二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正如他们刚刚所说的一般。 面对歹人行凶,拿着武器防身才是上策。 所以二人自然不会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陈平清了清嗓子,出生安抚大队长道。 “王胜利同志,你不必解释,我和王队都相信你。 王家村大队能用你这样负责的大队长,是王家村大队的福分。 今日你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合情合理且符合规章制度的。 但这件案情了结后,治安局回向你们所在的公社提出表扬。 一切表彰皆由你们大队代为发放。” 一听说有表彰,大队长,原本心虚的脸色瞬间喜笑颜开,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而后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好像不太适合笑得这么开心,又急忙把露在外面的大门牙收了回去。 真诚道谢道:“谢谢,谢谢治安员同志,谢谢你们。” 大队长心里美滋滋的,有了治安局的表彰,那今年的先进集体先进大队,就一定是他们王家村大队的了。 先进大队不仅有荣誉表彰还有一定的物资奖励,甚至在交公粮的时候,还能占个前排。 这是全村人的荣誉,大队长心里怎么能不开心呢? 就是有些对不起王家的人。 这个表彰看是讲给整个王家村大队,实则是治安局和公家安抚王家人的一种手段。 大队长心里门清呢? 但对于表彰诱惑,不管是他还是队员们都是抗拒不了的。 大队长心底暗自决定,回去以后和领导班子们商量一下,给王家人批上一段时间的假,工分每人每天按满工分来计。 一是留出时间让王家人养伤,二是尽力补贴弥补一下他们。 想必,表彰和工分之间领导班子绝对会选择表彰。 陈平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笔录本合上,握在手心里。 “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陈平话音落下,和身旁的王队长一起站了起来。 “王胜利同志,你暂且在这休息一下。 我们去其他人那里看一下。” “好好好。”大队长连连点头应好。 陈平和王队长并肩走出了笔录室,站在走廊上,小声交谈了些什么。 没过多久二人便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去的方向赫然是询问室。 询问室里面的布置,相比于记录式很是简陋,灯光也是那种冰冷的光亮,黑漆漆的铁栅栏,白底红字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识是那样的显目。 暗红色的桌椅上是冰凉的银手铐,紧紧的扣着刘老黑的手啊,脚上倒是没有固定。 但刘老黑之前和江暮交过手,脚腕和脚面早就经历过蹂躏,此刻肿的像发面馒头一样高。 殷红的血液浸透鞋子,腻乎乎的触感发着阵阵的凉意。 暗红色的颜色触目惊心。 刘老黑在回答治安员的问题的时候,时不时就会痛得呲牙咧嘴的倒吸几口凉气。 需要过好久才能压下,刺骨的痛意。 陈平走进询问室,正好听到刘老黑向治安员提出先医治伤势的请求。 “治安员同志,我的脚实在痛的很,能不能先让我到医院,或者你们帮我请一个医生过来,处理一下伤势啊? 你们放心,现在事情已经到如此地步了。 该坦白的我肯定不会藏着掖着的,我实在是太痛了,这也影响你们问话不是? 而且对于治安局的相关规章制度,我也是了解过的。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嫌疑人亦或者是被判了刑的犯人,那都是具有人道权利的。 嘶,是真受不了了。” 刘老黑半是恳求半事讲道理的得不得的讲了这么多话。 然而就坐在他对面的治安员们面色没有丝毫的改变,很是镇定地开口拒绝。 “你知道的还不少呢?那你肯定也知道;。 只有你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了,我们才能和你一起到医院暂时诊治吧。 拖延什么时间呢?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下手那么狠? 集体斗殴,你们这下手程度完全是奔着要人性命去的。” 治安员一想起刚刚他们赶到王家村后山悬崖处见到的那一滩滩血迹,心底就止不住的愤怒。 满脸怒容的站起身,猛拍了一下桌面,厉声道: “这就是在故意杀人,老实交代,不要耍滑头。” 突如其来的拍案声和怒吼声,让本就疼痛难忍的刘老黑浑身一震。 脚面上又涌出了阵阵热流,粘腻感更盛了些。 刘老黑的上半身趴在椅桌面上,皱着眉咬着牙扛过这一阵的痛意。 治安员同样皱眉,目光不善的盯着刘老黑,没有意思想要上前询问的意思。 “小刘,你去把张医生喊来给他看看。”陈平开口道:“他一直这样硬扛,也不是办法。 这样什么时候能问出事情真相。” 被陈平称为小刘的治安员在听到陈平说,要给刘老黑请医生。 很不愤的瞪大了双眼,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 像刘老黑这样罪大恶极,心狠手辣的罪犯就该好好疼一疼,才能长记性。 但再多的疑惑不解也被服从命令的铁律给压了下去。 拧着眉头点了点头,嗡声道:“我知道了,陈队长,我这就去。” 说着,便转身离开了询问室,去找治安局所配置的医生张宇。 陈平在小刘走后,迈动脚步受到了小刘的位置上,代替小刘原先的职责。 安静的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现有的材料。 一时之间,整个询问室里就只剩下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还有刘老黑嘶嘶呼痛声。 大概过了十分钟,小刘领着张医生走了进来。 “陈队长,张医生到了。”小刘如此说着。 张医生随手拎着贴着红十字的医疗箱,笑着对陈队长点头。 “陈队长。” 陈平同样点头示意,“嗯,麻烦张医生给他简单处理一下伤口,顺便开一些止疼药给他吃,方便我们后续的审问。” 张医生顺着陈队长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满头冷汗的刘老黑。 应了一声,便走了过去。 就地蹲在刘老黑的身边查看了一番,不禁感叹出声。 “这鞋子都被血浸透了,里面的袜子和脚掌肯定粘在一起了。” 张医生皱了皱眉,“这只能用剪子剪开了。” 刘老黑听到这些有关于他自己的伤势的话,完全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他早就知道的毕竟他能感觉得到。 江暮那个鳖崽子,下手还真够狠的。 谁家赤手空拳的打架,能不讲武德的捡了树枝把别人的脚面硬生生扎破啊? 还有他这双鞋也是不争气的慌,怎么就那么轻易的被扎透了。 以至于后续被江暮用脚碾压的时候,血像喷泉一样往外涌着。 刘老黑咬牙稍稍挪了挪脚,开口道:“那就剪开吧,谢谢医生。” “嗯。” 张医生简单应了一声,把自己随身带来的医药箱放到一旁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卷新的绷带。 抬头递给刘老黑。 “咬着吧,待会脱鞋脱袜子的时候可能有点疼,咬着这个东西,虽然缓解不了疼痛,但能有个精神慰藉。” 刘老黑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用牙齿紧紧的咬着绷带。 张医生将刘老黑的裤脚往上捋了捋,然后拿出剪刀,目光认真且小心翼翼的一点点顺着鞋底缝剪开。 他知道刘老黑的身份,但他是医生,在医生的眼里人人平等。 张医生的动作很是轻柔,但也避免不了的牵扯到刘老黑的伤口,冒起些许血珠。 “嗯…呃…” 等到张医生把鞋子从刘老黑的脚上取下时,已经过去了五分钟,泛红肿胀的伤痕映入眼帘。 粘腻腻又鲜红的血液,包裹着整个脚掌,脚腕的关节处高高的肿起。 脚面上到伤口处还残留着些许木屑与泥土,看起来脏脏的。 张医生双手很是绿色的用医用纱布和医用酒精将刘老黑的脚掌和脚腕清理干净。 紧接着用镊子把木屑和泥土一点点夹出来,消毒上药缠绷带一气呵成。 整套动作下来,刘老黑的面色煞白,没有一丝血气,额头和脸颊上冒着层层冷汗,半寸长的头发根处也全是亮晶晶的汗水。 这真的是疼出了一头汗。 “给,这是止痛药,吃两颗,过一会就能止疼痛了,成了吧。” 一听可以止痛,刘老黑也顾不得面前没有水了,直接抢过张医生手里的止痛药,塞进嘴里直接咽了下去。 不知道是药效强劲,还是心理作用,止痛药到了胃里的一瞬间,刘老黑便感觉到脚掌和脚腕就好像没有刚刚那么痛了。 张医生在刘老黑吃下了止痛药后,便拎着自己的医药箱离开了询问室。 他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后面的事和他没关系,他也不应该留在那。 陈平特意等着刘老黑情况好转,在看到流浪黑的面色有些回血后,这才开口询问道: “刘老黑是吧?说说吧,你和王狗蛋是什么关系?因为什么爆发了这么大的冲突? 有什么仇什么怨?能把人家一家打成重伤? 还有,你带去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 许彩霞和你是什么关系?许彩霞现在人又在哪?” 陈平审问的时候有一种习惯,他不喜欢一个问题的问,他喜欢所有问题直接全部问出来。 犯人想到哪一个就回答哪一个,很多时候比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询问有效率。 陈平总觉得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会让稍微有些头脑的犯人有足够的时间,在脑海里编制一个,较为缜密的谎言,给他们侦破案件增加难度。 而像这样把所有问题直接全部抛出去,便很容易打乱犯人的思想节奏。 一个人在说谎,胡说八道的时候,逻辑思维常常会跟不上嘴巴,很容易驴唇不对马嘴。 从而暴露一些真实的信息或者证词。 此刻,刘老黑吃下去的止痛药发挥了作用,痛意顿时消失了。 刘老黑这才有力气和精力回答陈平的问题。 滔滔不绝的将他和许彩霞,王狗蛋之间的三角感情纠葛讲了出来。 “陈队长,因为我家出不起彩礼,所以彩霞嫁给王狗蛋这事,我谁也不怪,也不怨恨。 毕竟是我自己没本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没有去王家村找王狗蛋的麻烦。 本以为我和彩霞这辈子的缘分可能就止步于彩霞结婚了。 谁知道就在前不久,彩霞面上带伤,哭哭啼啼的回了娘家。 我一问,这才知道王狗的那个狗男人竟然动手打了彩霞。 王狗蛋的父母还经常虐待,搓磨彩霞。 我心疼啊,彩霞是我喜欢的姑娘,当时王狗蛋趁虚而入,将彩霞娶回了家,却不善待她。 我一时生气,就叫上了几个朋友?想着给王狗蛋一个教训,让他以后对彩霞好一点。 谁知道我朋友都很讲义气,一听是我的事,就朋友喊朋友,足足去十几个人。 这人一多,就显得凶了一些。 但我们刚开始是想着和王狗蛋好好讲道理的,谁知道他一张嘴就骂我们,污蔑彩霞的名声。 我这脑子一热,就踹了王狗蛋几脚,我朋友一见我动手了,也就跟着动手了。 后来王狗蛋的父母拿着铁锹锄头啥都对着我和我朋友的后背打。 骂人骂得凶的很,我和我朋友年轻气盛,又不想把场面弄得太大,在村子里影响不好。 就想着先把王家人请到后山空旷的地方,再好好说。 到了后山我询问起王狗蛋到底是为什么打彩霞,结果网口但还是张嘴就喷脏,污蔑彩霞的名声。 王家人也跟着一起买,就好像彩霞挖了他们老王家的祖坟。 治安员同志,我是真心喜欢彩霞的,你说我在听到王狗蛋污蔑彩霞的名声时,我该怎么办? 这不,脑子一糊涂就又动了手。 我认罪,我认罚,王狗蛋一家的医药费,营养费我全包了。 这就是也些个人恩怨,治安员同志,你看……” 第199章 教唆罪 “呵?个人恩怨?”陈平被刘老黑这番强词夺理,粉饰太平的话气笑了。 “都把人打成那个鬼样子了。你现在告诉我是个人恩怨? 刘老黑,你觉得是你的编故事的逻辑太在线,还是我的脑子不够用? 会信你这番鬼话?” 陈平旁边的治安员也同样控制不住笑意,不经意间的抬头瞥了一眼刘老黑,然后抿唇不语。 动作幅度很小,但侮辱性极重。 刘老黑的心里其实也没有指望着陈平会完全相信他的话。 但他得为自己辩驳两句,万一呢? 刘老黑沉着脸色,绷着嘴巴,看向陈平。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刚刚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我打了人,我认。 该赔钱还是该判我都都认。 但是江暮把我和我的朋友打成这个样,他也得被治罪吧?” 都到了现在了,刘老黑还没有放弃把江暮拉下水的想法。 一切只因为刘老黑和江暮打过太多的交道了。 刘老黑深知江暮瑕疵必报的性,他把王家人打成那个样子,江暮的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呢? 等他进了号子,失去人生自由后,江暮那个鳖崽子绝对不会放过彩霞的。 尤其是王狗蛋还知道了他和彩霞的风流韵事。 按照江暮的聪明程度,江暮绝对不会猜不出他为彩霞出头的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彩霞的怂恿。 刘老黑目光四处飘荡,被手铐铐住的双手,手指不自觉的蜷起。 满含期待的看着陈平,想从陈平的嘴巴里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然而事实可能要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陈平在刘老黑殷切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开口,就是不直接回答刘老黑的话。 “你认了罪,那事情就好办了。 要是所有嫌疑人都和你一样配合,那就好了。” 刘老黑苦涩一笑,他这哪是配合,而是走投无路的唯一选择。 王家村那么多人亲眼看着他打了王家人。 他想抵赖也抵赖不了,只能选择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毕竟主动坦白,能争取最大程度的减轻罪责。 “那许彩霞同志呢?有些问题,需要找他配合调查。” 刘老黑先是目露迟疑,然后情绪激昂道: “这事和彩霞没有一点关系,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用不着找彩霞过来吧?” 陈平见刘老黑如此强烈的反应,皱眉不解。 目光灼灼的盯着刘老黑,好一会逐渐了然,声音冷了下来。 “本来只是找许彩霞同志过来配合调查的。 但现在你如此反应,我不得不怀疑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完全都是许彩霞在下面有意识的教唆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吧,对,就是教唆他人犯罪的教唆罪。 说,许彩霞现在在哪?你也不想我们自己去查,然后大张旗鼓的把徐彩霞逮进治安局吧? 这样,你心心念念的许彩霞的名声课就完全不保了。” 经过陈平这连哄带威胁的一段话,刘老黑的脸色更黑了,超大声的拒绝道。 “没有,没有这回事,我是心疼彩霞才做错了事,和彩霞没有一点关系。 你们不能冤枉她。 我都认罪了,你们还想怎么样?直接判了吧。 不要牵扯无辜的人下水彩霞根本不知道我今天去王家村的事。 她什么都不知道。” 刘老黑越是摇头否认,陈平越是怀疑。 “有没有这回事是靠我们审查后界定的,不是靠你嘴巴说的。 说,许彩霞现在住在哪?” 刘老黑缄口不言。 陈平勾唇笑,“行,既然你不说,那就我们自己查。 毕竟我们干的就是这活。” 陈平说着便要起身离开了。 “等等。” 刘老黑像是突然做出了一个很难做出的决定,轻轻牙关将许彩霞目前居住的地址,讲了出来。 “现在你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彩霞和这事有一丝一毫关联。 你们去的时候,必须要和周围邻居讲清楚,彩霞只是过来配合调查的。 你们不能损害彩霞的名声,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本就生存艰难。” “这是自然。”陈平应了一声,侧身对身旁两位治安员说道:“带他到拘留室吧,等着再一次提审。” 话音落下的同时起身抬动脚步往门外走。 刘老黑一见陈平要走,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情绪瞬间就急了起来,再次大声的询问了一遍。 “陈队长,江暮他们把我和我的朋友打成这个样,他们肯定也得被治罪吧? 你看看我我们身上的伤势一点也不比王家人轻啊?” “啧。” 陈平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转过身来。 “你不是很了解我们治安局的规章制度吗?难道你不知道有一个词语叫做正当防卫吗? 你们一帮人躲着人家朋友的门,把人家朋友一家人都打得遍体鳞伤,满身血污。 还怪人家救人的人还手打你们? 刘老黑,你脑子没毛病吧? 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身为公家公职人员,也得回答你。 江暮他们不会被治罪,他们是正当防卫过当,顶多像你说的给你们拿点医药费,交点罚款就行。” 陈平说到最后唇边扬起了一抹有些恶劣的笑,紧接着走出了询问室。 两分钟后,询问室的两名治安员一左一右的架着刘老黑,往治安局后院的拘留所而去。 整个过程的动作并不算轻柔,以至于吃了止痛药的刘老黑还是能感觉到痛意。 一张黑脸呲牙咧嘴的放吸冷气。 陈平从询问室离开后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等着王队长的拿着王团结的政策过来。 他们二人一同商议着后续的事情。 十分钟后,办公室门外传来匆匆脚步声,王队长拿着王团结的证词,走进了陈平的办公室里。 “这是王团结和其他凶手的证词。 刚开始还各种胡说八道喊冤,后我们用了一点手段,就什么都说了。 我大概看了一下,说的也都对得上,真实性挺高的。 一群人都挺怂的,也不知道怎么有胆子做出绑架打人的事。” 王队长将证词放在了陈平面前的桌面上,然后卸掉了满身的肃意,松弛坐在椅子上。 “今天这一天,过的还真是刺激,我这心里一直紧绷着。 陈队长,局长什么时候来啊??” 陈平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王队长的话,而是拿起王团结等人的正词仔细的看了一遍,边看边回道: “我已经通知过局长了,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主谋刘老黑招供招的挺爽快的。 不过有一个问题,我们需要注意,今天这场事故可能还有另外一位嫌疑人。” 一聊到正事,王队长,立刻坐直了身子。 试探性的反问道:“许彩霞?” 陈平点了点头。 “对,根据刘老黑所说,他之所以去王家村绑架殴打王家人。 是因为受害者何徐彩霞是夫妻关系在婚后发生了一定的肢体冲突,也就是家暴。 同时王家人对许彩霞也有一定的虐待苛责行为。 所以作为徐彩霞爱慕者的刘老黑,这才对王家人痛下狠手。 但我认为这其中必有猫腻,比如刘老黑是怎么知道许彩霞婚后生活不幸福的。 必定是许彩霞自己说的,所以我认为刘老黑今日之所以绑架虐打王家人。 其中必定有许彩霞的教唆。 还有就是王狗蛋对徐彩霞实施家暴的事,有待查证。 难保不是许彩霞传达有误,亦或者故意说谎。” 经过陈平这么一提醒,王队长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是啊?我看王家村的大队长王胜利为人挺正直的。 还有王家那些热心的后生,不像是看着王家人虐待媳妇而不吭声的人。 近几年妇联的同志们工作都很努力,经常到乡下进行查访调解。 也没有听说过王家村发生过家庭暴力行为啊?” 陈平道:“我已经让人去把那位女同志请来了。 我们现在去找家村大队长问一下。” “好。” 王队长应了一声,起身和陈平一起,再一次回到了大队长所在的笔录室里。 二人走进去的时候,大队长正在笔录室里背着手来回踱步,听到身后的声响,急忙转身。 语气惊喜道:“陈队长,王队长,是我可以走了。” 陈平笑了笑,温声道:“王胜利同志,是这样的。 这件案件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可能结束不了。 你先坐,我们还有些问题想要向您了解一下。” “好好好。” 没有想得到想要的答案的大队长,心情落寞一瞬而又一扫而光。 配合治安局的工作,是他身为公家公职人员的职责。 大队长重新做回了原先的椅子上,笑呵呵地道: “陈队长,王队长,你们问吧。” 陈平点了点头,开口问道:“王胜利同志,请问你和受害者王家人平常关系好吗? 王狗蛋同志的媳妇许彩霞你了解吗?” 大队长没有想到陈平会问到许彩霞,神情一怔。 经过陈队长这么一提醒,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后山悬崖处,他好像确实没有看到狗蛋媳妇许彩霞的身影。 大队长并没有让陈平和王队长等太久,张口回答道。 “按照辈分,王狗蛋该喊我一声堂哥,他爹是我大伯。 不过并不是亲的,二是网上数了好几本分支出来的。 平常关系还挺好的。 许彩霞是狗蛋的媳妇,平常见面也会说上两句话。 陈队长,怎么了?许彩霞犯了什么事了吗,” 大队长反问出声的一瞬间,内心涌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 陈平单刀直入道:“在今天之前,王狗蛋同志有对徐彩霞同志实施过家庭暴力行为吗? 王家父母平常对待徐彩霞是否有过磋磨虐待之举。 王大队长,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不要有偏向任何一方的言论。 稍后,我们会到王家村进行走访的。” 陈平的声音很是严肃,落进大队长的耳朵里,犹如被敲响的警钟一样。 大队长脑袋蒙蒙,满脸疑惑的看着陈平。 王狗蛋打人?王家父母虐待儿媳妇? 不是?他真的没有听错吗? 大队长在看到陈平眼中的认真和,这才信了几分,他没有听错。 下意识的舔了舔唇面。 “陈队长,不是我向着王家人说话。 我敢用我的人格保证,王狗蛋绝对不会对许彩霞动手的。 还有王家父母,更不会做出虐待儿媳妇的事。 这事随便你们去查,不说是去找王家村的人进行走访了。 就是王家村周围几个村子,你们随便拉任何一个人出来,问一问王狗蛋是个什么人。 你们能得到一个同意的回答,那就是耙耳朵,怕媳妇。 自从狗蛋去了许彩霞,那你几乎是把捧在手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事事千依百顺。 许彩霞想干嘛,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因为王狗蛋的态度,连带着王家父母对许彩霞也是真心实意的。 村里的日子不如城里好过,家里的成年人几乎都要下工挣工分养家糊口。 可王家父母从来没有让许彩霞上过一天的工。 甚至家务活都没怎么让许彩霞粘手,基本上都是,汪狗蛋的妹妹香云在干。 许彩霞也就是洗洗她和王狗蛋的衣服,收拾收拾她们自己的房间。 村里的小媳妇们都可羡慕她了。” “也就是说,王狗蛋和王家父母从来都没有对许彩霞有过任何不恰当的行为?” “对。”大队长拍着胸口保证道:“王家人对待徐彩霞是什么态度?我们全村人都看得分明。 相反许彩霞这个人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大队长话一出口,面上便闪过一丝悔意。 他说的这些话,对一名女同志来说是不是有些严重了? 可许彩霞做的事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他一时嘴快,给秃噜出来了。 “噢?怎么说?” 陈平像是没有看出来大队长的异样,接着追问道。 大队长咬了咬牙,反正他是实话实说,又没有添油加醋,说了就说了吧。 “许彩霞长的好,身材也比较苗条,是城里的姑娘,生活条件远不是我们乡下能够比的。 刚开始嫁到王家的时候,虽然看不上家里的条件,但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再加上狗蛋是真的疼他,衣服零食从不缺。 听她自己说,家里的财政大权也是捏在了她自己的手里。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第200章 故意糊弄治安员 “可谓是享福享到张嘴就有饭喂到嘴里,伸伸手就有衣服穿到身上了。 但她还是不满足,整天不是和家里人发生冲突,就是穿的像只花蝴蝶一样,不在家。 一趟一趟的往四九城和镇上跑,也不知道干嘛。 早上去,晚上回,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红晕。 一看就是……哎呀,这个我也不好说。 但你们肯定也都懂。”大队长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急忙闭上嘴巴缓了缓。 面上的燥热,差点让他以为自己没出息的流冷汗了。 大队长伸手摸了摸,心底感叹还好没有,要不然就丢大人了。 他好歹是管着200来号人的大队长,这要是在陈队长和王队长面前因为说女同志不好的话,而汗少的流汗。 陈队长和王队长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会蛐蛐他的,它这张面皮就没处可放了。 大队长抬手擦汗的一系列举动都明晃晃的落进了,陈平和王队长的眼里。 二人统一抿了抿嘴巴,低敛的目光不看大队长。 大队长没有说出口的话,二人心知肚明。 毕竟都是成年男人,说他们不懂也不现实。 大队长见二人垂下了眼目,悄悄深呼吸了一下,将此事匆匆揭过,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但是许彩霞和带人打王狗蛋那些人的领头的一定有关系。 他们在打王家人的时候,我和我们村里的后生都听见他说王狗蛋对许彩霞不好一次,他们就上门来揍王狗蛋一次。 还说什么要不是江暮,他早就弄王狗蛋了。 现在江暮顾不上王狗蛋,让王狗蛋好好的受着陈队长,王队长,你们说这是不是因为那个领头的对徐彩霞有意思。 所以才……” 大队长瞳孔一震,发散出去的思绪急忙收回,他好像猜到了一个极其荒谬但又十分合理的真相。 要不然他想不通,一直老实本分的王佳人是怎么惹上那帮凶狠手辣的歹人的。 王狗蛋表示:王叔,其实要不是他们人太多了,他和刘老黑单挑的话,也不一定是谁挨打的。 老实本分和他挂不上钩。 毕竟他和王二麻子是第一批跟着老大混日子的。 要不然江暮也不会这么看重他,一听到他出事就立马赶来,只简单交代了一下,没有大张旗鼓的。 陈平抬头看向大队长,皱了皱眉。 “事情还没有定论呢?别拿女同志的名声瞎说。” 大队长立马认怂,“是是是,您说的对。 是我说错话了。” “晌午了,我们治安局的食堂开餐了。 王队长,你带着王胜利同志和隔壁房间的江暮他们,去食堂吃饭吧。 顺便给准嫌疑人也打包一下。 我去看看局长到没到。” “好。” 陈平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人,等到王队长应了一声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王胜利同志,咱们走吧。” 王队招呼着大队长往食堂走去,路过隔壁顺便喊住了江暮。 一行六人浩浩荡荡的往治安局食堂的方向走去。 铁栓刚悄默默的靠近江暮,便被王队长给发现了,不轻不重的呵斥了一声。 “同志,你们现在还不能近距离接触,请配合一下。” 铁栓扬了扬眉,点头道:“诶,好,我知道了。” 紧接着很是配合的和江暮拉开了距离。 江暮下颌微低,满目柔情的想着苏向欢。 今天他们要过去陪向欢,也不知道向欢会不会担心他。 江暮完全不担心这事,会牵扯到他们的身上,顶多是防卫过当,赔点钱了事。 若是他运作好了,说不定还能给他颁一个荣誉证书呢? 一行人在王队长的安排下,排队打饭吃饭,然后重新回到一间会议室里。 只不过这次坐的很开,中间都隔了一把空着的椅子,谨防交头接耳和做小动作。 …… 陈平从笔录室回去,在办公室里见到了一位熟悉的人。 局长身边的卫生员小洪。 小洪一见到陈平,就猛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对陈平敬了个礼。 “陈队长好。” 陈平抬手回礼,“你好,局长呢? 不是说很快就了吗?” 小洪道:“局长临时有事,可能没有办法过来了。 局长说案件他已经了解过去了,此事影响较为恶劣,直接按照最严规章制度判处。 由你和王队长商量着来就好,局长说他相信你们。” 陈平抽搐式的勾了勾唇角。 “那还真是谢谢局长的信任了,那行,我知道了。” “那我就先走了。” 小洪溜的很快,话音落下的同时身影一闪,已然在陈平的办公室里消失了。 小洪走后,全凭自己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想了很久,一点一点的捋着案件的前因后果。 直到治安员小刘打了饭送到办公室,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 刚匆匆罢了这口饭,门卫室便传来消息,许彩霞到治安局了。 陈平闻听此言,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饭盒,掏出手帕胡乱擦了擦嘴。 大步走出办公室,边走边道:“让她到一号笔录室里找我,小刘你去会议室里通知一下王队长。 让他快点到一号笔录室。” 门卫和小刘同时应了一声,各分东西。 一会后,一位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的气质女人,出现在治安局的院内。 一张小脸巴掌大点,精致的眉眼水波滟滟,挺翘的鼻尖和小巧的嘴巴,组合在一起,当真是气质出众,容貌艳丽。 许翠霞踩着黑色小高跟,哒哒哒的跟着治安员,到了一号笔录室里。 “到了,就去吧!” “好。”许彩霞的声音很好,柔柔的糯糯的,落进耳朵里就像小猫爪子轻挠一样苏麻。 许彩霞走进笔录室,正好与陈平目光对视。 许彩霞对陈平弯了弯眉,“你好,我是许彩霞。” 陈平眸色淡淡,伸手,指向空闲的椅子。 “您好许彩霞同志,有个案件需要您配合调查,请坐。” 许彩霞笑着点了点头,“好。” 别看许彩霞面上还算平静,心里却已然惊涛骇浪了起来。 刚刚她正在,刘老黑给她租住的房子里,准备做午饭呢? 忽然来了两个治安员,也说是有案件和她有关联,需要她配合调查。 当时她就心惊胆战了起来。 心底的第一想法是那些和他关系好的有妇之夫,是不是和原配坦白了,她养鱼的事败露了? 但仔细一想,若是真的败露了,那些原配们不得,跟着一起来撕她啊? 应该不是这个? 那就只剩下,她找刘老黑哭诉,让刘老黑弄王狗蛋的事情了。 毕竟刘老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日子的人,要是动起手来,肯定没轻没重的。 稍微打重了一点,放到自然界也是有可能的。 许彩霞当即就在心里将刘老黑骂了好一大通。 她不知道和刘老黑说了多少遍了,下手有点分寸,不要把事情闹大。 谁知道这人就是个莽夫。 面对身着制服的治安员,许彩霞不敢拒绝,便跟着治安员一起坐上了回治安局的车。 还好当时还没有到工人下班的时间。 并没有多少人看见。 要不然她又得换个房子租了,她刚把那里收拾干净,周围环境也挺好的,交通便利。 她暂时还不想搬家。 许彩霞默不作声的坐在了陈平的对面,开口道:“同志,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就直接问吧。 我下午还有事。” 许彩霞的声音清丽悦耳,可惜对面坐了个心里揣着林芊芊的大直男。 陈平目光如炬,一眨不眨的盯着许彩霞,出声询问道;“许彩霞同志,请问你和王狗蛋是什么关系?” 许彩霞心底一郑,眸间闪过一次果然如此。 “夫妻关系,他是我丈夫。”许彩霞娇羞一笑,而后目录关切,急切反问道:“同志,怎么了吗?他出什么事了?” “那你认识刘老黑,王团结和张建伟吗?” 陈平并没有回答许彩霞的问题,而是再度询问道。 神色始终淡淡的,像没有情绪波动一般,但精明的眸光一直在紧紧的盯着许彩霞,不错过她一丝情绪。 许彩霞握紧的小手,捏的更紧了一些,咬了咬下唇屏住呼吸,憋红了小脸,含羞待切的点了点头。 唇面轻启,声若蚊蝇道:“认识,刘老黑曾经和我说亲事,因为某些问题,我们俩没能走到一块。 但是我们是很好的朋友,王团结和张建伟是刘老黑的朋友。 曾经见过两面,但都不是很熟。 怎么了?问这个干什么?” 陈平皱了皱眉,“许彩霞同志,问你什么你直接回答什么就行了。 反问并不会得到回答。” 许彩霞面上闪过一丝难堪,看向陈平的目光里充满了谴责。 但看到成品完全不接她招时,小声道:“知道了,我不问了。” 陈平刻意等了两分钟,突然厉声发难道: “许彩霞同志,你是不是和刘老黑已经超过了朋友关系,变成了情人关系。 由于你不想和王狗蛋继续过婚姻生活,所以才编造王狗蛋,对你实行家庭暴力,王家人对你实施虐待科待的谎言。 去蛊惑,怂恿,教唆,刘老黑替你出头,上门殴打王家人,以达到为你出气的目的。 说?是不是?刘老黑都已经交代了,你还要嘴硬吗?” 陈平这突如其来的厉声,打了个许彩霞措手不及。 坐在椅子上怔愣的片刻,才有所反应。 蹙着眉流露出迷茫的神色,不可置信道: “同志,你…你在说什么呢? 什么情人关系?什么怂恿,教唆,蛊惑的。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丈夫对我很好,我们夫妻很恩爱。 公婆也很疼我,就连小姑子和小叔子对我也很尊敬。 我怎么可能会怂恿教唆蛊惑刘老黑上门殴打他们呢? 同志,虽然你是治安局的大队长,没有证据的话少说。 小心我投诉你。” 许彩霞绷着小脸,气呼呼的瞪着陈平。 好像陈平说了什么让她很难接受的话一般。 许彩霞胸腔里的胸脏砰砰直跳,面上却还要强装愤怒。 对于陈平说刘老黑招供,将她供出来的话。 她根本就不信,刘老黑她的意思他心知肚明。 除非是被判木仓毙,否则刘老黑绝对不会背刺她。 所以她虽然也心慌,但没慌到哪里去。 陈平挑了挑眉,“也就是说,王狗蛋并没有对你实行家庭暴力。 王狗蛋的父母家人对你也没有任何虐待之举,是吗?” 许彩霞眼珠左右转了一圈,深思了片刻,重重的点了点头。 “对,我丈夫对我很好,我公婆对我也很好。 你说的这些根本就是没影的事。” 看眼前的情况,只能对不起刘老黑了。 要不然她很有可能会被连到这件事情里。 现在只有一口否定,才有可能把她站出来。 虽然她很不想再和王狗蛋那个没出息的狗男人在一起了。 但现在肯定是没有办法和王狗蛋割席的。 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 也不知道刘老黑把王狗蛋一家人打成什么样了,怎么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刚刚她从治安局门口走到笔录室的这段距离,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治安局,后院传来的鬼哭狼嚎的喊痛声。 还有一堆堆带血的绷带。 听闻许彩霞所言的陈平,缓缓的扬了扬唇,双手交叠在一起,手指轻轻的拍打着手背。 “那就是刘老黑说谎,故意糊弄治安员了。 绑架他人,意图害人性命,再加上糊弄治安员,污蔑女同志清白这不安个死罪就说不过去了。 这样,你和我一起去拘留室里看看刘老黑。 当面对峙一下,看他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 一听这话的许彩霞立马就急了。 “不…” 一个不字刚刚出口,瞬间就噤了声,脑海迅速想着解决办法。 刘老黑是很喜欢,但是刘老黑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的,在性命危急关头,她一点也不敢保证刘老黑会不会当场反水指认她。 以求减轻罪责。 万一… 不行。 许彩霞攥紧了拳头,想到了一个法子,紧急转移话题道: “同志,等一等,你能先和我说一说我丈夫和公婆他们说怎么了吗? 刘老黑他们打他们了,现在在哪家医院接受治疗啊,我想去看看他们。” 第201章 他的家人怎么办? 陈平突地冷笑一声,自顾自的站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 “王狗蛋一家人,现在已经得到了妥善的治疗与安置。 等你配合完我们的工作,若是此事和你无关,就可以到医院去探望照顾他们了。 别着急,一起去拘留室里看看吧。” 陈平心底很是好奇,刘老黑看着也不像那么蠢笨的人,难不成真的会因为对许彩霞的爱慕之心。 就甘愿冒着被判刑的风险,做出绑架商人意图害人性命的事吗? 陈平离开笔录室后,王队长这才从会议室里匆匆赶来,二人打了个照面。 陈平简单说了一下,刚刚在笔录室里,他和许彩霞说的那些话。 二人结伴往后院激流逝而去。 许彩霞也在治安员的招呼下不情不愿的走出了笔录室,缓慢而难熬的跟在陈平和王队长的身后。 现在许彩霞只觉得她胸腔里箍着的心脏砰砰直跳,心乱如麻,犹如一团生命力旺盛的杂草一般,迅速萌芽生长枯萎再萌芽。 同时将陈平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个治安员是怎么回事,不过是问了她几个问题,怎么就好像已经确认了就是他怂恿刘老黑做坏事呢? 难不成是他在回答问题的时候露出了什么破绽吗? 许彩霞疯狂的在脑海中复盘从他进入自然局开始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绞尽脑汁的,想了好半程,也没有想到他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以至于陈平,抓着他不放,还要让他和刘老黑对峙。 一路上许彩霞的心情都很复杂,然而,笔录室和拘留室之间的距离也不过是五六分钟的时间。 很快便到了压抑不透光,还充斥着阵阵唉声叹气声。 许彩霞站在拘留室门口,脚下上是扎了根一样,一动不动,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黑漆漆不知道粘了什么东西的铁栅栏门。 好像隔空都能感受到那上面弹出来的森森冷意一般。 心更慌了,急剧的恐惧迅速在心中蔓延,冷意刷了一下从后背直穿到脊柱处。 陈平和王队长,都看到了许彩霞如今的反应,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一切皆在不言中。 面上却装作没有发现一般,对着守在门口的治安员说道: “把门打开,顺便,找人搬几把椅子来。 我看这拘留室就挺适合聊天的,说不定还要用上一些手段才能得到真正的结果。” 陈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特意看向许彩霞,轻轻的笑了笑。 王队长也是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双手交握在一起活动了一关节,捧场道: “是啊,正好拘留室旁边就是器材室,拿东西也方便。” “嗯,说的没错。” 陈平和王队长一唱一和,弄得旁边的治安员都懵了。 陈队长和王队长这是在说什么啊? 拘留室旁边不还是拘留室吗? 他们治安局啥时候有针对于犯人的器材室了? 不一直都是用利用罪犯的心理来侦破案件的吗? 治安员心中虽然懵,但很有纪律的不该问的别问,听话照做便是。 “是。” 治安员快速找到钥匙,打开了拘留室的铁栅栏门和铁栅栏门后面的铁门。 然后站在一旁让出了,进屋的道路。 陈平和王队长大步迈了进去,正面对上了闭眼沉思的刘老黑。 同理,许彩霞也看得清清楚楚,捏着衣服的双手止不住的打颤,心脏差一点跳到嗓子眼里。 暗自告诫自己不能慌,刘老黑是喜欢她的,进去以后装柔弱哭的伤心一点,刘老黑一定会把她摘出去的。 “这位同志,请进。” “同志?” “同志?” 在自安员的再三催促下,许彩霞艰难的从牙关中挤出了一个好字。 缓缓挪动脚步,一步步靠近拘留室。 也正是这短短一个好字,成功让闭眼沉思假寐的刘老黑睁开了眼睛。 眼睛睁开的瞬间,恰巧看到小脸苍白,眼神惊慌,就连脚步都透露着惶恐不安的许彩霞。 顿时惊诧不已,骤然看向陈平和王队长,出口便是指责与埋怨。 “陈队长,王队长,彩霞配合你们工作应该是在笔录室,而不是在拘留室吧。 这里的环境这么恶劣,你们怎么能让彩霞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到这儿来呢? 你们不知道女人胆子小,到了这更容易受到惊吓,夜里容易惊醒,睡不好吗? 彩霞本来就有失眠症,万一要是再严重了,你们能负得起责任吗? 你…” “刘老黑。” 许彩霞双眸睁大,立即大声呵斥,打断了刘老黑的话。 被提到名字的刘老黑话音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了,瞳孔猛一地震。 紧紧的抿着唇,满脸的懊悔。 只能在心里祈祷着,陈平和王队长没有听到他最后一句话。 要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但陈平和王队长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是十分健康的人,年纪轻轻的,耳朵正是好使的时候。 精准的在刘老黑一大通废话里捕捉到了重要消息。 陈平眼神昏暗不明的瞥了一眼许彩霞,说话好不客气道: “你怎么知道许彩霞有失眠症?你们夜里在一起过? 还是你去王狗蛋家偷窥过许彩霞?” 陈平这话完全没有给刘老黑和许彩霞留一丝颜面,直白而又露骨。 许彩霞娇愤的同时还有些害臊,不自觉的红了了脸。 刘老黑也很是难看,恨不得起身一脚把陈平踹倒。 可现实不允许。 一是他脚上有伤,根本站不起来,更别提打架了。 二是他不敢,陈平可是正儿八经通过选拔当上的治安员,是有些伸手在身上的。 别说他现在是伤者,就是他身体康健的时候,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赢陈平。 就更别提现在了。 刘老黑久久没有回应,本就有些不耐的陈平此时更加烦躁了。 “刘老黑,回答我。” 刘老黑神情一震,在许彩霞可怜兮兮的祈求目光下,结结巴巴的胡说八道道。 “我…我胡说的。” “呵,是吗?故意欺骗治安员,罪加一等。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绑架打人,意图害人性命,持刀闹事,欺骗治安员,桩桩件件的罪状加在一起。 判不了你死刑也得是终身监禁。 我再给你个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实话实说,有利于减刑。 你可千万别脑子糊涂了,据我所知,你上有老下有小。 一大家子都等着你养吧。 噢对了,不提这个,我还忘了,你没有正式工作,却月月都能往家里拿钱。 家庭生活条件也还不错,你是哪里来的钱? 黑市倒买倒卖,还是打家劫舍,亦或者是轮流打劫。” 陈平嘴巴一张一合间,又给刘老黑加上了一听就很严重的罪名。 但这些可不是他胡口咧咧的,都是手底下人调查出来的。 自从他们把人从王家村带回来后,他就安排人去调查了。 午饭前放到他办公室的资料。 刘老黑做的那些事,根本就瞒不住。 到刘老黑家随意打探一下,就能顺藤摸瓜,,一路查下去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虽然查到了刘老黑曾经在黑市里和别人一起进行倒卖倒卖过。 但未能查到那些别人是谁。 刘老黑成功被陈平的话给吓到了,情绪激动的坐直了身子,成功牵扯到了包着厚实的脚腕。 疼的他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呲牙咧嘴的抓着大腿。 好像这样就能缓解疼痛一半。 嘴上辩解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打家劫舍,拦路抢劫更是无稽之谈。 你们不能随便给我扣帽子。 我做过的事情,我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刘老黑这下是真的害怕了,他本以为顶多是赔钱,加进去坐几年号子就出来了。 他留在家里的那些钱足够让家里人,吃香喝辣好几年了。 他只需要顾好自己,不需要担心家人。 出来后还能和彩霞再续前缘,好好过日子。 他从未想过会被判死刑,亦或者是终身监禁。 他今年才30出头,正值壮年,年岁正好的时候。 要是被判死刑了或者终身监禁了,他年迈的父母和孩子们怎么办? 他相信和他掏心掏肺的廖宏伟不会不管他的家人。 但人心隔肚皮,终究是隔了一层。 再加上,再亲近的关系也抵不上时间的冲淡。 近几年廖宏伟可能会念着他的关系善待他的家人。 再过几年呢? 等廖宏伟逐渐忘记了他,他的家人怎么办? 刘老黑害怕了,怕的浑身都在哆嗦,眉头拧的像条毛毛虫,眼神四处乱瞟。 目露纠结,挣扎不已,他人若是没了,还要爱情干嘛? “我……我……” 刘老黑隐隐有松口之相。 许彩霞见此心到不好,她就说这个刘老黑就是不靠谱。 什么喜欢她?为了她甘愿去死的话,都是屁话。 人哪有不怕死的。 人哪有不利己的。 果然,男人的话不可信。 许彩霞急忙赶在刘老黑开口之前,率先开口道: “陈队长,你作为公职人员,说话要有证据的。 你不能就这样随意污蔑别人,要不然我一定会投诉你的。” 许彩霞的声音柔情而又婉转,眼神一眨,看像刘老黑的目光里充满了含情脉脉,还要浓浓的心疼。 “刘家哥哥,你怎么样了,伤口疼不疼啊? 谁给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你和狗蛋是不是因为互殴才受的伤啊? 在我们乡下亲兄弟之间也是会打架的。 你们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我的朋友,关系也和亲兄弟差不多。 你们是不是又吵恼了,才会动爱了手。” 听了许彩霞的话,刘老黑眼光一亮,急忙点头,也没有过多去思考这些话严不严谨。 “对对对,我们是互殴,我们是朋友,是兄弟,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一时手下没有注意,用的力气大了些…… 我…我可以和王狗蛋赔礼道歉……” “刘家哥哥,没关系的,我丈夫是一位很好的人,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行了。”陈平怒喝一声,打断了许彩霞和刘老黑自顾自的辩解讨论。 “你们当我和王队长是傻子不成。 明目张胆的串供啊? 刘老黑同志,什么互殴?要带上人家一家老小,就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还把人绑在悬崖边上啊? 受害者全都晕死过去了,你和我说你闹着玩,手上一时没有轻重,没有收住力? 那王狗蛋身上某些部位都深可见骨了,明显就是利器所伤,你和我说是互殴? 你们是觉得你们聪明,还是我们太傻了。” “还有你许彩霞同志,刚刚在笔录室里你还很是急切的想要去看望你的丈夫。 现在害你丈夫住院的凶手就在你面前,你不仅不生气,还主动关心他的伤势。 我看你们这朋友关系,不单纯吧,莫不是情人关系?” 陈平毫不留情面的话,成功让二人黑了脸色。 许彩霞咬着下唇,难看的绷着脸。 刘老黑也意识到了,刚刚他说的那些话有多荒谬。 陈平见此冷哼一声,给二人下了最后的通牒。 “刘老黑,许彩霞,你们也不用在这明着暗着串口供了。 事情的大概真相我们也了解了,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该坦白的主动坦白,争取减刑轻判。” 陈平的声音顿了一下,深深的望了一眼刘老黑。 “若是不主动坦白的话,我们就只能按照刚刚在笔录室里的证词来判了。 数罪并罚,最轻的也是监禁30年,等你出来就60岁了,父母不在,儿女怨恨你,连累得他们名声受损,被人指指点点,还失去很多与别人公平竞争的机会。 甚至与你不亲近,到时候你可就是孤寡老人了,再加上30年后社会肯定会大变样了。 你好好想想吧。” 事情到了这里,陈队长和王队长心里都很清楚了。 无非是许彩霞,不想和王狗蛋再继续以夫妻的名义生活在一起了。 利用刘老黑的爱慕,对王狗蛋进行威胁恐吓的手段,已达到离婚的目的。 就是不知道刘老黑知不知道,彩霞说她被王狗蛋殴打,婆家虐待的事,是故意欺骗他的。 陈平话音落下,刘老黑神情再次逐渐动摇,嘴巴嗡动。 许彩霞见此直接下掉了半条魂。 她一点也不想蹲监狱,就她这小身板,哪里是劳作的命。 许彩霞泪眼盈盈的看着刘老黑,祈求着他千万别说。 第202章 你们这群狗男人 然而,现在刘老黑已经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他? 刘老黑现在一门心思想着的就是减刑,绝对不能让自己判死刑或者终身监禁。 要不然许彩霞还没有娶到家,就先把自己一家人搭进去了。 极具恐惧之后的刘老黑,仿若忽然之间顿悟了。 他以为他对许彩霞的爱,其实只不过是年少不可得的遗憾罢了。 现在仔细看看,许彩霞其实也不过如此。 据他所知和许彩霞关系很好,产生过亲密关系的人不止他一个。 若真的把许彩霞娶回家了那他岂不是给自己取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 想到这里的刘老黑,顿时瞪大了双眸,满眼的恐惧。 只听说过婆娘给自己,男人戴绿帽,可没有男人,自己娶了绿帽的。 不行,这绝对不行。 刘老黑心底暗自庆幸,还好他现在醒悟还不算太晚,他表现良好,是有可能减轻的。 打定主意的刘老黑,眼神放光的盯着陈平,声音清晰而又洪亮道。 “陈队长,我交代,我都交代。 是她,是许彩霞教唆我的。 他知道我喜欢他,前不久她哭哭啼啼的到我家卖惨。 说是王狗蛋在外面找了女人,做出了对不起她的事。 她和王狗蛋对峙的时候,王狗蛋出手打了他。 就连王家的父母,小叔子小姑子也对他拳脚相加,他在王家过不下去了。 想求我给王狗蛋和王家人一个教训,最好能让王狗蛋同意和她离婚。 他知道我心里一直没有放下过她,于是他便利用我对他的爱意,教唆怂恿我做出了今天这影响这么恶劣的事。 我刚刚也说了因为我喜欢她,我喜欢的女人受了欺负,我一时热血上头,就没有想那么多。 喊上我兄弟就去了王家村。 见到王狗蛋,王狗蛋说,他从来没有对许彩霞动过一根手指头,但那时候我以为王狗蛋是在替自己开脱。 头脑意识不清的让人动了手。 陈队长,王队长我错了,这件事情是我错了,我不该聚众闹事,不该打人,更不该听从他人的怂恿做出了这等违法的事。 但我真的是冤啊,要不是许彩霞利用我对她的爱意怂恿我,我怎么可能精通上脑,把人打成那个样子啊?” 刘老黑嘴巴叭叭地流畅,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和,添油加醋,如实的把许彩霞,怂恿他干坏事的过程讲了出来。 刘老黑刚刚在说话间,许彩霞有好几次都想出声打断,然而都在王队长那骇人的目光里闭紧了嘴巴。 许彩霞是真怕王队长会突然一巴掌甩到她脸上。 只能听着刘老黑把她卖了个干净。 许彩霞心理尽管早经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刘老黑把所有,罪责都往他身上推的言论,给气到了。 浑身都在发颤,小脸涨的通红,这个刘老黑怎么这么没种。 说卖就把她卖了个干净,真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之前抱着她的时候,说的那叫一个好听。 说绝对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不让她有任何的顾忌。 还说最后就算事情败露,他也会把罪责全部拿完,绝对不会让他牵扯进去。 可现在呢? 现在只不过是陈队长声音大了些,严厉了些,威胁威胁,他就认怂了。 认怂就算了,关键他妈的他还把所有罪都往她一个弱女子身上推。 这不是没有担当,是什么? 不仅没有担当,还无能。 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了,当初那么多的豪言壮语,胸有成竹的狂妄样,此刻都换成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巴掌将刘老黑狠狠的扇倒在地。 不行,绝对不能让刘老黑得逞。 要不然她绝对会被抓到监狱里去,她要是到了农场或者煤矿,又或者是乡下,那指定是十分难熬的日子。 她许彩霞享了半辈子的福,哪里受得了那段苦日子。 许彩霞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 刘老黑把罪往她身上推,她也可以来个咬死不认啊,把自己重新退回去。 反正当时她和刘老黑说这话的时候,是在亲密接触的时候口头上说的。 刘老黑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怂恿的。 但刘老黑殴打王家人,那可是实打实的。 她一个做媳妇的和儿媳妇的人,替丈夫和公婆出头委屈是天经地义的。 只要她咬死不认,刘老黑就不可能把罪推倒她身上。 许彩霞往下咽了一口唾沫,在刘老黑话音落下的瞬间,情绪激动的指着刘老黑,破口大骂道。 “好啊,你个刘老黑,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 再乱说小心我扇了你的脸。 谁怂恿你了,你媳妇,把话给我说清楚,谁怂恿你了。 我和我丈夫结婚这么多年,一向夫妻恩爱,关系稳定,我还给我丈夫生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 全村人都知道我丈夫对我很好,言听计从,放在心窝上都怕我冷着了。 我公公婆婆,小叔小姑对我也是爱护有加,在家啥事都不让我干。 我是我们村最享福的女人,甚至是整个四九成都能排得上门号的好命女人。 我怎么可能就怂恿你去,带着人像个恶霸一样到我们家打我们家的人? 我脑子抽筋了不成,再说了,就你长的这个鬼样的,我光是知道你喜欢我就觉得浑身恶寒。 怎么可能会和你诉苦,还和你亲密接触。 你这是在污蔑我的名声,侮辱我的人格,我一定要告你。 陈队长,王队长,他不仅绑架我丈夫和我公公,婆婆,小叔,小姑。 现在还当着你们的面,污蔑我的名声,侮辱我的人格,我要告他,让他罪加一等。” 许彩霞说完,也没有等陈平和王队长接话,仅仅是停顿了一秒钟,又自顾自的大声指责刘老黑。 “还说什么我丈夫对我实施家庭暴力,我想和我丈夫离婚的话。 我呸!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丈夫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想着和他离婚呢? 更何况我儿子还小,正是需要父爱母爱的时候,我是绝对不可能和我丈夫离婚的。 别是你爱而不得,倒打一耙吧。 是,我是知道你喜欢我,从咱俩定亲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但那个时候不是你妈,不舍得给我彩礼,想用给我下药的方式,让你们家白得一个媳妇吗? 结果阴差阳错之下,让我丈夫抢了先,我公公婆婆又舍得出彩礼,我才嫁到王家村里去。 短短三个月,你娘就给你取了一个彩礼要的少的好女人,给你生儿育女,家里的孩子都一大串了。 你还不死心,想着我呢? 我告诉你,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看得上你这种心思歹毒的男人。 自己做错了事就想着往无辜女人身上推,我呸!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说是我怂恿你的,先不说我根本就没有作案动机,就说你有证据吗? 你有证据说明是我怂恿你的吗? 没有你就是在诽谤,罪上加罪,等着死吧你。” 许彩霞面目可憎的凶狠表情,让刘老黑的神色恍惚又恍惚。 这样的许彩霞是她没有见过的。 在记忆里许彩霞是金地梁山,温柔小意的女同志,哪里是现在这般性格强势,嘴巴泼辣的人。 果然是在乡下农村待久了,那些粗鲁的词语说的那般顺口。 刘老黑在震惊之余,本来还有些余温的心脏逐渐冷了下来,只剩下了对许彩霞的恨意。 若不是因为许彩霞,他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呢? 还有跟他一起,去王家村的王团结等人,那可都是他过命的兄弟啊? 他就因为一个女人,把他们的后半辈子给搭进去了。 此刻时光若是可以回溯,他绝对不会答应徐彩,这个无理的要求。 他应该听廖宏伟的,好好的做生意攒钱,这给他的孩子娶个妈照顾家里。 好好过日子了。 刘老黑后悔不已,对上许彩霞的目光冰凉一片。 “我没有想到许彩霞,你竟然是这种人。 怪我瞎了眼,没有认出你的真面目。 你依偎在我怀里,哭哭啼啼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当时你和我说这些的时候,咱俩正在亲密接触,我上留证据去。 你就是故意,俗话说得好最毒妇人心,果然是对的。 刚开始你就打好了这个算盘吧。 我要是能让王狗蛋和你离婚,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和你聊骚过的男人,出双入对了是吧。 我要是没有让王狗蛋和你离婚,你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和王狗蛋继续过下去。 现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你便全想着推我身上,让我替你顶了所有的罪你干干净净的,我满身罪恶。 凭什么。” “凭是你打了我丈夫,你都认罪了,还要拉我下水。 你这就是恶毒,你别以为把我拉下水了,我丈夫就会出具谅解书,不可能。 你没有证据,就是污蔑,陈队长和王队长都是公平公正的人,他们不会听你鬼扯的。” “呵。”刘老黑冷哼一声,“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真的能逃得过吗? 刚刚陈队长说的那些话,你没有听见吗? 治安局已经掌握了你怂恿我犯罪的证据。 你等着和我一起吃牢饭吧。” “咳咳,那个?” 陈平清了清嗓子,适时插言道:“刘老黑,你要是拿不出证据的话,根据规定是判不了的。 你但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你和许彩霞曾经存在过情人关系。 用来佐证她就想说你犯罪的证据。” 许彩霞听闻此言,杏眸争大,不可置信道:“陈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一个公职人员,也编排女同志的名声吗? 我和刘老黑清清白白。” 许彩霞心底止不住的揣摩陈平的话,以及在回忆她有没有在刘老黑家落下什么东西。 刚刚陈平说的那些话,明显是在诱供,拐着弯的提醒刘老黑。 看来陈平是相信了刘老黑的话,在怀疑她了。 许彩霞挖空了脑筋,也没有想到她在刘老黑家落下了什么东西? 心稍稍安了一些,谁知下一秒就被刘老黑的话刺激到了高高提起,差一点就跳到了嗓子眼。 “有,我有。 陈队长,王队长你们不知道? 许彩霞这个女人乱搞男女关系,她不止和我关系不清,她还和很多男人存在不干不净的关系。 但她很聪明,从来不明说只是暗示,在时不时给我和那些男人们一点点甜头。 就这么吊着我们,当时我陷入了爱情的漩涡,她说啥我都相信她。 才在她的唆使我犯罪的时候,失去了自己的思考判断力。 要不是……” “行了行了。”陈平打断了刘老黑即将跑偏的话。 “有什么证据?你直接说就行,别在这忆往昔,卖惨了。” 刘老黑喉咙一咽,将剩下的咽了下去,正欲开口时。 一旁的许彩霞想要出声打断,被王队长一个眼神吓到了。 王队长冷言冷语道:“许彩霞同志,请保持安静,要不然我们就只能请你出去了。” 王队长经常和罪犯打交道,最是了解嫌疑人的心理状态。 现在薛彩霞正处于心底恐慌之际,迫切的想知道刘老黑嘴里的证据是什么,自然不想出去。 果然,在王队长说了这话之后,许彩霞哪怕满眼不甘,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刘老黑见此心底闪过了一抹窃喜。 但他知晓,他现在的处境和许彩霞差不多,甚至还要糟糕一些。 迎着陈队长和王队长的目光,开口道:“在她还没有怂恿我之前,她经常到我家里。 有一次她不小心弄湿了衣服,一时半会儿干不了。 我便到供销社给她买了一身布拉吉,她换上之后湿衣服就放到了我家里。 我一直妥善的收藏在我的衣柜里,你们现在去拿保准能找到。 那上面还有许彩霞经常用的皂角味,衣服是王狗蛋给她买的,王狗蛋一定能认出来。” 此话一出,许彩霞羞红了脸,却依旧嘴硬道: “屁,你胡说八道,你那么不要脸的喜欢有夫之妇。 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买一身和我一样的衣服,用和我一样的皂角洗一洗,好做那些不要脸的事。 这天底下一样的衣服多了去了,我丈夫能买,你也能买。 你凭什么说是我的。 要是这样可行?那你们这群狗男人们,就不用出钱娶媳妇了。 看上谁了直接买一套一样的衣服,就硬说别人是你媳妇,和你鬼混了呗。” 第203章 我们家闺女命薄 许彩霞义愤填膺的说了这么一大通,非常丝滑流畅,中间没有任何停顿。 好像对面的刘老黑是必须要打倒的敌人一般。 说出的话又有理有据,让人一听,感觉确实是有些道理。 陈平和王队长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搭话的念头,想要看看刘老黑是怎样回答的。 刘老黑肉真是拿不出强有力的证据,证明他是被许彩霞教唆犯罪的话,那他们也只能根据规章制度办事。 刘老黑该判判,许彩霞该放放。 他们心里知道没用,就像是许彩霞说的一般,判刑抓人都要有证据作为佐证的。 要不然想抓谁抓谁,岂不就乱套了? 许彩霞的目光始终跟在王队长和陈平的身上,见二人神色淡淡,没有开口阻止他的意思。 心底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之前的想法没错,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怂恿刘老黑犯罪,治安局的人就抓不了她。 其实她之所以想和王狗蛋离婚,只不过是过腻了罢了。 王狗蛋和王家人确实是对他很好,尤其是她儿子乖巧懂事。 家里人事事都顺着她,她让王狗的年纪,王狗蛋绝对不会拿棍打狗。 但她总觉得这样的生活没有意思,她过腻歪了。 她想,过一点不一样的。 比如尝试一下,一个人生活,时不时和朋友们出去寻找一下刺激。 单身的身份有利于她找更多的备胎,为她提供优越的生活。 哪怕离婚了,她也有把握把王狗蛋哄回来,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儿子。 王狗蛋和王家人是绝对不会疏远她自己。 这样一来,只有利,没有弊。 她离异单身的身份,更有利于她卖惨,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怕被王狗蛋发现,从而担上婚内乱搞的无名。 每一次她从村里到四九成和备胎们见面的时候,心里总是不得安生的。 虽然刺激,但她自己的良心上过不去,还有王狗蛋看着老实憨厚,其实也是个狠角色。 王狗蛋若是知道她在外面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的人绿帽子,绝对会情绪爆发的。 对她动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所以,其实总的算来,她也没有说谎,只不过是还没有发生罢了。 许彩霞经过自己这么一番天马行空的心理活动,成功说服了自己,没有发觉得她没错。 就算有错,也坚决不能认。 双手叉腰,眼睛瞪大,唾沫四处飞溅,嘴巴输出不断,此刻已然没有了刚刚那温柔小白花的形象。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刘老黑,脸色越来越阴沉,声音也冰凉一片,带着满满的肃杀感。 怒吼一声打断了许彩霞那喋喋不休的指责辱骂声。 “你给我闭嘴,许彩霞,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对你这么多年的喜欢,权当是喂了狗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街上骂街的泼妇。 那件衣服是不是你的,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清楚。 你以为你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乱混的事情,就我一个人知道吗? 我告诉你,王狗蛋的朋友江暮也知道,还有江暮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 他们只不过是为了玩狗蛋的婚姻幸福,闭嘴不说罢了。 现在你以为在王狗蛋和王家人,因为你怂恿我,而害的他们受了那么重的伤的情况下。 他们还会为你保密吗?。” 刘老黑唇角上扬,面上是明晃晃的讥讽。 语气斩钉截铁道:“答案是不会。 你嫁进王家也有那么多年了,你也该清楚,王狗蛋和江暮他们的关系有多铁? 或者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身上的伤,这些都是江暮打的,这足以可以看出他们的怒气。 所以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就如同五年前一样。 你不嫁也得嫁,他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陈平和王队长在刘老黑最后一句话话音落下后,相互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个眼神。 王队长神不知鬼不觉的留着墙边,悄悄的走出了拘留室,禁止往会议室走去。 陈平则是留下来控场。 许彩霞听闻此言,面上闪过深深的惧怕之意,身体猛的一颤,摇摇晃晃好像要向旁边摔去一般。 经过刘老黑这么一提醒,许彩霞的脑海中的回忆漫上心头。 想当年,她正值婚嫁年龄。 一向很是疼爱她的亲娘,有天夜里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劝说她。 “彩霞,你和你弟弟是双胞胎,你们现在也到了该各自成家的年纪了。 咱家里穷啊,当初你奶奶要把你送人,是我和你爸咬着牙熬日子,也要把你喂养长大。 这么些年咱家过的什么日子你也清楚。 爹娘实在是没有能力,给你弟弟攒到这娶媳妇的钱。 但咱家又是八代单传,娘不能看着你弟弟断了咱们家的香火。 所以,彩霞你别怪爹娘,爹娘一定会给你找一家生活条件好,男人老实本分,家庭关系好相处的婆家。” 在他娘说完这段话后,许彩霞的第一反应是生气,而后是理解。 生气的是他爹娘亲人想要把她嫁出去换彩礼,给她弟弟娶媳妇。 理解是因为,她娘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她家的日子确实是不好过。 小的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常常靠着喝水撑饱肚子,来缓解饥饿。 许彩霞想了想,也便释然了,点头同意了她爹娘的提议。 她爹娘,确实是如他们所说的一般,对他的婚事很是上心。 刚开始托人打听到了刘老黑,家中独子,还只有一个婆婆,家庭条件也比较富裕。 再加上刘老黑年轻时虽然脸黑了点,但长得好看。 是一个不错的结婚人选。 当时她和刘老黑见面之后,她能感觉到刘老黑对他一见钟情了。 在她和媒人一起到刘家相家的时候,看到了刘家竟然住在居民区里单独小院子的青砖瓦房里。 家里的各种摆件也都处处透露着家庭条件富裕的气息。 她便也动了心思,谁知道刘老黑的娘是一个吝啬鬼。 说好的166块的彩礼,到了最后,竟然只愿意拿出66块来。 她一时气恼之下,就和刘老黑提出了分手,不愿意这门亲事的想法。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刘老黑的娘竟然那样疯癫,借口熬不住刘老黑的绝食相逼,愿意拿166块钱的彩礼的借口。 把她和媒人还有她父母,一起邀请到了刘家吃饭。 刚开始气氛还是很融洽的,两家人加上没人喜乐融融的吃着饭。 谁知刘老黑亲娘竟然在他饭里下了药,想让他和刘老黑声明煮成熟饭,想要用最少的彩礼换个媳妇。 这样彩礼也不用拿那么多,刘老黑也得偿所愿把她娶回家。 刘老黑亲娘用心之险恶,堪比毒蛇一般。 在那个时候,破了身子的女人,是要被所有人在后面戳脊梁骨,各种污言秽语犹如滔滔江水一般打得女人承受不住。 而且还很容易被冠上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她若是不和刘老黑结婚,必然是要被治安局的人抓走审判的。 好在许彩霞自小就比其他人聪明一些,在身体刚刚有了反应时,很敏锐的觉察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 当即站起身子拉着她爹娘,想要离开刘家。 然而刚刚有所动作,他的手腕便被刘老黑的亲娘抓住了。 刘老黑亲娘面上的笑容笑的那叫一个灿烂,亲亲热热的道:“彩霞这是累了吧。 来来来,大娘扶着你到里屋歇一歇。 你看你父母还没有吃完饭呢?媒人也还在呢? 你们现在走,一是不给我们面子,二是也不合适。 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刘家不懂规矩呢? 这样,屋里有床,被子褥子都是干净的。 你先过去歇歇,就先别麻烦你父母了,等到我们都吃完饭了,你们在走,行不?” 刘老黑娘嘴上是在询问,实则双手紧紧的抓着,许彩霞的胳膊,把人连推带拽的拖向里屋。 许彩霞被推的一个踉跄,身体里的热意,很快让她意识到她这是被下那种见不得人的药了。 思及此,许彩霞大力甩开了刘老黑亲娘的胳膊,咬牙切齿的指着刘老黑娘,直接把刘老黑亲娘的打算,大声揭穿了出来。 “不,我不去,你不要脸,你竟然在饭里下春\/\/药?你真卑鄙,恶心,歹毒。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的人?” 许彩霞身子摇摇欲坠。 不知情况的刘老黑急忙去扶许彩霞,不解询问道: “彩霞,你说什么呢?我娘下什么药了?” 直到刘老黑的手接触到了许彩霞的身体,感受到了那炙热的烫意,刘老黑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不可置信转身望向他娘,怒气冲冲地大声疑惑道: “娘,你这是在干嘛呀?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彩霞爹娘和媒人都还在呢?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让我还怎么和彩霞相处啊?” 许彩霞的爹娘和媒人也都气的发抖。 许彩霞娘站起身,十分心疼的将许彩霞拉到了自己怀里,怒声道:“呵,我看相处就不必了。 我们家闺女命薄,进不了你们这有福之家。 这其实就这样吧,你们之前到我家走亲戚带的礼。 我会让媒人给你们送回来的。” 许彩霞的娘也是个厉害人物,目光凶狠的盯着刘老黑娘,语气充满了冷的让人打颤的冷森。 “老虔婆,我告诉你,浑水虽然吹了。 但你今天给我女儿下药的事情,咱们两家没完。 我现带我女儿去医院检查,我女儿要是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你就等着赔钱坐牢吧。了。” 面对许彩霞娘的疾言厉色,刘老黑娘满不在乎的见了见眼皮。 两箱相比之下刘老黑娘很是淡定,双手叉腰大声回怼道: “你吵什么吵,这么大声干什么?我耳朵又没聋,听得见。” 刘老黑娘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耍无赖道: “谁给你闺女下药啊,我可没有,这一桌子的菜可都是咱们两个一起在厨房里一道一道烧出来的。 我有没有往里面加东西,你不知道吗? 再说了,这菜我也吃了,我儿子也吃了,媒人,你,还有你男人都吃了。 怎么就你家女儿一个人有事了。 我们还有你们怎么没事? 你闺女自己身体不舒服,别往老娘身上甩好不? 你说我给你闺女下药,你有证据吗? 你没有证据就不要瞎说,小心我告你诽谤冤枉人。 看看坐牢的会是谁?” 刘老黑娘主打一个没做过,不承认,没有证据你就不要瞎说的态度。 “你简直…” 刘老黑娘凭空翻了个白眼,打断了许彩霞娘的话。 “行了行了,你什么你。 婚事吹了就吹了,我本来也没有看上你家闺女,瞧瞧她那这瘦不拉几的身材,前不凸,后不翘的,屁股也不大。 一看就不能生儿子,替我们老刘家传宗接代。 要不是我儿子脑袋犯昏,非你家闺女不娶,拿绝食威胁我。 我会腆完这脸,准备这么多好东西,等着你们上门招待你们吗? 还有这彩礼,一张口就是166,你们知不知道这是166多少钱? 我看你们这不是嫁女儿,而是在卖女儿吧。” 刘老黑娘眼神十分轻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许彩霞。 “也不看看你闺女,值不值166? 浑身上下,也就那张小脸能看了。” 许彩霞娘被气得浑身直哆嗦,郑月和刘老黑娘争辩几句,分割上下时。 许彩霞在药效的发作下逐渐失去了神智,突然难受的哼唧了起来。 “娘,难受,娘……” 这一下,可把许彩霞的爹娘心疼坏了。 许彩霞她爹:“行了,老婆子,别和她们废话了, 我看女儿实在难受的紧了,已经迷糊了。 先把彩霞送医院吧。” 许彩霞爹将许彩霞抱了起来,大步向门外走去。 许彩霞娘恨恨道:“哼,老虔婆你说的对。 我女儿配不上你儿子,那以后还请你儿子离我女儿远点。 别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整天蹲在我们家门口守着我女儿。” “你说谁是狗?” “你儿子。”许彩霞娘吼了一声,便用身子狠狠的撞了一下刘老黑娘的肩膀。 硬生生将刘老黑娘撞了一个趔趄,若不是刘老黑及时扶住了她,绝对会摔个狗吃屎。 许彩霞娘满脸担忧,且步履匆匆的追上许彩霞爹的步伐。 媒人也被刘老黑娘这一出,弄得黑了脸,气呼呼的留下一句胡闹,径直离开了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