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抄家,我搬空死对头家去逃荒》 第1章 穿越即抄家 大燕朝,纪武二十一年,子时,镇北将军府凤仪阁。 “咳咳咳” 脖子上传来的巨大撕裂感和窒息感几乎将凤九言湮没,她开始奋力挣扎。 她想呼救,可喉咙却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脑袋一阵嗡嗡乱响,她拼尽全身力气睁开双眼。 是房梁和一条白绫。 这一眼,差点没将她吓得魂飞魄散。 她正在上吊! 凤九言顾不了那么多,心念一动,手上果然出现一把锋利的匕首。她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将白绫割断。 “砰” 她整个人直直地摔倒在地上,凤九言捂着脖颈,大口吸着新鲜的空气。 缓过来之后,她从地上爬起来,映入眼帘的全是古色古香的家具。 她,穿越了! 下一瞬间,脑子晕眩,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涌进脑中——凤九言,14岁,镇北将军凤怀瑾之女,自小就在边关生活。 两年前,因婚嫁年龄将近,原主自小和太子有婚约,遂被皇后的一道懿旨召回京中。 借口说要原主学习宫中礼仪,实则是因原主父亲功高盖主,被皇上所忌惮。 所以,原主只是皇上用来威胁其父亲的一个质女罢了。 就在一刻钟前,原主出府前往其外祖家学医的路上,却被丞相府的嫡女苏婉柔带着一群家丁逮住。 苏婉柔嫉妒原主与太子的婚约,平时就对原主冷嘲热讽,更是联合京城一众贵女孤立原主。 适才原主从苏婉柔口中得知,当今圣上以原主的婚事为由,将其远在西北边关的父亲召回京中,好来个瓮中捉鳖。 狗皇帝之所以敢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原主的父亲刚打完一场胜仗,将西北边境来犯的匈奴打回老家,双方签订了一个十年停战的条约。 所以,狗皇帝才敢来这么一招卸磨杀驴的方式收回兵权。 这次,狗皇帝势必要将原主父亲搞死,再安个通敌的罪名,抄了将军府,将镇北将军府众人流放。 原主得知此事后,她尝试过各种出逃京城的办法,但都失败了。 按照路程,原主父亲、母亲、弟弟明早就到达京城。 心中万分着急,原主用了一个最决绝的办法,她想得很简单,只要她死了,那皇上便威胁不了她的父亲了。 于是,才出现方才上吊那一幕。 这不,原主是一命呜呼了。但,二十一世纪的凤九言却穿来了。 刚穿越就被流放!这跟末世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逃荒的路上! 凤九言内心十分崩溃,恶狠狠地吐出一句,“黑白无常,老娘要捏爆你们!” 不怪凤九言那么生气,她穿越都是阎王爷的错! 那天,风和日丽,凤九言手握着锄头,在自家门口前的菜地上挥舞着。她想趁着好天气,将菜地翻上一番,好播种一些菜种,种些青菜。 却不想,凭空出现一道惊雷,将她的肉体劈得外焦里嫩,魂魄更是被劈飞出了天外! 她恨,她怎么不恨! 想她一个21世纪特种部队高级医官,十几岁就混迹军营,无论是身手还是洞察力,都非常人能及,号称“火凤凰”的传奇人物! 不仅如此,她还擅长中医和西医,医术高超。 18岁中西医学博士毕业,之后主刀数百台临床手术,无论是多么险要的病情,她都能将病人从阎王爷手上救回。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特种部队的高级医官了。 这样一看,她的前途本就一片光明,前途无量。 但,好景不长。 在凤九言二十岁这年,全球天灾,末世降临。幸好,她意外激活了家里的传家之宝,获得空间。 她好不容易在末世苟活了六年,历经生死囤了满空间的物资。刚熬过病毒这一个难关,便马不停蹄地寻了一个偏安一隅的山村,过上自给自足的农耕生活。 却不想,一道惊雷劈下,将她劈死了! 她气炸了,早不劈死,晚不劈死,偏偏让她在末世天灾里熬了六年,才将她劈死! 好不容易囤满物资,才过上几天的咸鱼生活,空间里的物资都没怎么用,她就这么死了。 于是,她双手叉腰,怒骂老天,就连前来勾魂的黑白无常都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而最狗血的是,黑白无常竟然说那天阎罗醉酒,迷迷糊糊间,划错了生死簿,这才将她误杀。 为了弥补过失,黑白无常哄骗她,说可以再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投胎到一个权宦之家。 不仅如此,还能让她带着她的宝贝空间在那个世界横行霸道,无所不能! 凤九言早就受够了这暗无天日,看不到希望的末世,当即拍板,答应下来。 可是。 黑白无常这两个老六,在她穿越之后,竟然说话不算话,什么屁权宦之家,刚来就被抄家,被流放! “靠,权宦之家?就这?黑白无常,你们是懂做阅读理解的。”凤九言握紧手中的锋利匕首,冷笑。 这时,耳边隐隐传来白无常幸灾乐祸的声音,“凤姑娘,你还有三个时辰囤货哟——。” 凤九言:“……”好得很!她银牙紧咬。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已经改变不了事实,那她只能直面暴风雨了! 虽说她空间里已经有多到用不完的物资,但那些都是现代才有的,不方便出现在这个时代。 所以,她必须要争分夺秒的囤货,收物资! 现在是子时,夜黑风高的夜晚,更利于凤九言行动。 将手中的匕首收进空间,凤九言率先将自己的闺房洗劫而空。 她一眼就看到拔步床上角落里漆木盒上的陶俑。陶俑是一个两撇胡须,手指长枪的青年男子。 这是原主回京前,原主父亲送给她的。模样是照着原主父亲捏制的。 当时,原主父亲说,陶俑便是他,他会一直守护自己的女儿的。 凤九言将陶俑小心翼翼装进漆木盒,顺手收进空间里。 衣服、被子、首饰、瓷器、名贵的字画、古董全收进空间。甚至连装衣服的紫檀木箱笼、金丝楠木首饰盒、黄花梨木屏风、黄花梨木桌椅等等,全收进空间。 心念一动,凤九言闪身进空间。 她从原主的衣服中找出一套利落的黑色夜行衣换上,将头上的耳饰、簪子、步摇全拆下,只用一根红色的丝带利落地绑了一个高马尾,再用防水的化妆品稍稍地伪装了一番。 随后,凤九言走到空间一楼大厅处的一面悬浮3d地图前,修长的手指轻触面前的屏幕,将军府的详细布局展现在她眼前。 心念一动,磁场发生变化。此时,凤九言已经身处原主的私库了。 没错,她的空间自带瞬移功能! 只要她心里默念某个地方的地址,她便能瞬移到那处地方。 凤九言从地图上确定周围无人之后,带上超高清夜视镜,才从空间里出来。 第2章 搬空镇北将军府 私库占地面积十分的大,地面上摆满了许多红色描金大木箱,粗略一看,起码有二十来个。 除此之外,还有好十来个百宝格,上面摆满了瓷器、玉器、书画,还有十来个红色小漆木盒等。 凤九言双眼放光,末世时,她也囤了许多玉器、瓷器。但很明显,古代的玉器、瓷器手工艺更加精细,看起来也更加精致。 她走到百宝格前,随手打开架子上的一个漆木盒。 凤九言眼睛瞬间一亮,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根三指大小的千年人参。看品相,应当十分的值钱。 想来,百宝格上的木漆盒里,应当放着不少珍贵的上等补品。 她再也按捺不住,素手一挥,将百宝格连同上面的物品全收进空间。 谁让咱空间大呢,就是这么豪横! 再说了,她空间还自带归置物品功能,根本不需要她操心整理物资的问题。 走到红色的大木箱前,凤九言随手打开其中一个,里面全是上好的珠宝首饰玉器。 她又打开了一个木箱,里面全是精美的绫罗绸缎。 私库里面的东西,大部分是皇上和皇后以及后宫的妃子赏给原主的,物件自是顶好的。 当然,也有原主的外祖父家所赠予的。 素手一挥,红色的大木箱子全部原地消失。 凤九言紧跟着进入空间,心念一动,来到原主的书房,将里面的东西一扫而空,连一张宣纸都不放过。 将军府的库房当然不可能放过。 与其便宜狗皇帝,还不如收进空间里压箱底呢! 将军府的库房很大,里面摆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木制箱子,还有许多个百宝格架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玉器瓷器摆件,红色漆木盒,还有不少奇珍异宝。 这些都是原主父亲在战场上浴血奋战,靠军功换回来的。 凤九言打开其中一个箱子,差点没被泄出来的金光闪瞎她的钛合金眼。 黄金! 全是黄金! 她脑海里反复徘徊着三个大字,“发达了!” 凤九言笑得贱兮兮的,时间紧迫,她也没时间一一查看箱子里的东西。素手一挥,将库房里的东西全部收进空间里。 随后,她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来到凤府老夫人的私库里。 这老虔婆对原主并不好,她也并不是原主的亲祖母,只不过是原主亲祖母身边的洗脚丫鬟罢了。 原主祖父年轻时的一次醉酒,老夫人爬床成功,顺利抬为小妾。后育有二子,原主的亲祖母身体十分康健,却无缘无故暴毙。 老夫人便顺利上位,稳坐嫡妻位置。 她生了两个儿子,凤二爷和凤三爷。 二房育有一儿一女,分别是17岁的凤清云和14岁的凤紫宣。 三房同样有一儿一女,双胞胎,分别是14岁的凤紫柔和凤清绍。 凤府本应由大房,也就是原主母亲掌管的。但由于原主一家常年待在边关,掌家之权便落入二房手里,也就是老太婆的亲儿媳妇手中。 老太婆以及她的两个儿媳妇,平时笑里藏刀的,暗地里可没少给凤九言使绊子。她们巴不得将原主搞死,好让凤府的其他小姐代替原主嫁给太子。 凤九言冷笑,那群人享受的是原主父亲在沙场上用血肉拼出来的荣耀,却对原主不好,这可怪不得她冷血无情了。 将老虔婆张氏的私库一扫而空,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 还别说,这老虔婆的私库里好东西还真不少。 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绫罗绸缎,千年人参、燕窝鹿茸熊掌、地契房契自是不少。 凤九言收完老虔婆的私库,随后又瞬移到老虔婆房中。她干脆利落地将守夜的丫鬟和老虔婆敲晕,将其房间洗劫而空。 紧接着,凤九言如法炮制,又将府里各房主子的私库和房间都抄空。 所有值钱的物件都被她搜刮走,桌子、椅子、贵妃榻、屏风、箱笼、百宝格等精致的上好木制家具,全部被她搜刮完。 若不是他们此刻睡着床,不然,凤九言还想将精美的拔步床都收走。 总之,无论用不用得上,她都收进空间里,只给他们留下几个磨损得比较严重的茶盏茶杯。 反正大燕朝的人都知道,大房一家四口常年驻守边关,府里的财物不见,可不关他们大房的事。 抄家时被刁难也只会刁难她那些所谓的叔叔罢了,根本不会怀疑到她一个14岁的小姑娘头上。 甚至还在她那几个堂姐堂妹房中拿了不少精美衣裙,冬衣大氅,绫罗绸缎。 这些贵女的衣料自是不必说,质量上乘,做工精细,就算她凤九言穿不上,她也可以将这些上好的衣服倒卖给成衣店,赚上一大笔。 更何况,待会还能放几件到自己房里充场面,免得被抄家时,她房间没衣服就说不通了。 抄完私库和房间,凤九言下一个目标很明确,囤粮! 虽说末世时,她空间里已经囤有十辈子都吃不完的大米了,但她们家被流放的地区是蛮荒一带,那个地方常年干旱,常年闹饥荒。 所以,粮食非常重要。 手里有余粮,内心才不慌! 况且,她空间里的别墅时间是静止的,有保鲜效果。换句话说,里面的东西无论放多久,状态依然保持着放进去那一刻的状态。 哪怕她囤多少食物、粮食,都不需要担心变质过期。 凤九言利用瞬移功能到达凤府里的厨房,厨房占地很大。厨房用具,锅瓢碗盆一应俱全,数量还不少,凤九言眼都不眨一下,全收进空间里。 厨房新鲜的蔬菜瓜果不少,橘子、梨子、柿子、李子、波斯草、胡瓜、昆仑瓜、番椒等,凤九言自是不可能放过,全部都被一扫而空。 就连那一小巴蔫了吧唧的胡荽葱花,都没放过,只留下一把发黄了的胡荽。 此外,厨房囤的八角香叶香料非常多,足足三大缸。 古代的香料十分的珍贵,这些还是原主父亲靠军功得来的赏赐呢。 还有米缸的米,连米带缸全收走。 还有那油盐酱醋茶,连油带罐,全部收走。 主打的就是一个雁过拔毛,一根不剩! 厨房抄空,凤九言瞬移到隔壁的粮食库房。 由于将军府人口众多,主子连同奴仆,起码有二百多人,所以囤的粮食数量还是挺客观的。 米面干货,补品燕窝海参等,种类丰富,数量可观。 收收收,全部收走! 搜刮完粮食,下一站,府医! 瞬移到府医那边。凤九言放眼望去,药柜占据了整面墙,里面的药品种类丰富,她十分不客气,将药材连同药柜全都收走。 就连那药罐、药杵、银针、药箱、晒草药的簸箕,凤九言一个都没留下! 将军府的藏书阁、花园、池子,也难逃凤九言魔爪! 已经把将军府扫荡得一干二净,就连屋顶上的上等琉璃瓦也没放过。 凤九言狠狠吐了一口浊气。被黑白无常戏耍的幽怨,被空间里的金银珠宝填补了些许。 但,这远远还不够! 下一站,皇宫! 第3章 搬空皇宫,扫荡丞相府 凤九言冷笑,狗皇帝残害忠臣,就连保家卫国,守护疆土的忠臣都不放过,她就是看不惯那些上位者用完就将人丢掉的德性。 狗皇帝如此不做人,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皇宫虽然守卫森严,但她有金手指,压根不带怕的。搜刮个皇宫,简直不要太容易。 进入空间,心念一动,磁场发生变化。 此时,凤九言已经身处皇帝私库中的一个——银库。 皇帝的私库拢共五个,分别是银库、粮库、衣库、茶库以及瓷库,均有专人掌管。 确定私库里没人,她才从空间里出来。 皇帝的私库自不必说,库房里物品数量可观,成箱的黄金白银,奇珍异宝,字画古董,随随便便一个茶盏,那都是价值连城的。 凤九言素手一挥。顿时,偌大的银库,只剩一个空荡荡的大房间。 一个箱子,一块木板都不给狗皇帝留下。 随后,凤九言如法炮制,将其余的四个库房一扫而空。 若不是考虑到当今黎民百姓,凤九言都想将国库洗劫一空了。 来都来了,断没有只抄皇上私库的道理。 咱主打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 紧接着,是皇后的私库! 若留下一根毛给皇后,都算她凤九言输! 谁让她和狗皇帝狼狈为奸,给狗皇帝出主意,一道懿旨就将她召回京中。在学习宫中礼仪之时,更是授意礼仪嬷嬷,处处刁难原主。 随后,是宫中妃子们的寝宫。 头面首饰,金银珠宝,紫檀木制桌子、椅子、置物架,金丝楠木制成的屏风、百宝格、妆奁等,所有值钱的物件全被一扫而空。 甚至连各宫中的盆栽,凤九言也丝毫没有放过的想法! 凤九言连喘气喝茶的时间都没有,她要让这狗皇帝一夜之间变成京城里最穷的人,比乞丐还不如的那种! 下一站,尚衣局! 待裁剪的绫罗绸缎,皮革毛草,尚且不够,凤九言可不会女红。 裁剪制好的服饰衣帽鞋袜,有皇后妃嫔的,有宫女太监的,甚至还有狗皇帝的黄袍,统统都难逃一劫,全被席卷而空。 本着就算自己用不上,也不给狗皇帝留下一根针线,丧心病狂的凤九言就连狗皇帝的黄袍内衣全都卷走。 下一站,太医院! 流放路上,条件不免艰苦,难免会生病。生病须治,治病须药。 药材药包药丸药粉连同药柜,药方医书,制药煮药工具等等,全部一扫而空。就连那秤药的小秤子,晾晒药草的破烂簸箕,都被卷走。 比当年小日子进村还要恐怖! 下一站,内务府! 内务府掌管的是各宫的一切生活用品。上到擦嘴的小帕子,下到女子用的月事带,还有上好的银丝炭、精美的茶盏等,应有尽有。 收收收! 接下来,浣衣局! 浣衣局是浣洗各宫妃嫔皇子公主们衣服鞋袜被子的地方。 凤九言从空间里掏出一大捆蛇皮袋,戴上一次性手套,将浆洗好的和没浆洗过的衣服鞋子被子统统丢进蛇皮袋里打包好,全收进空间里。 她可以用不着,但她不允许它们留在皇宫这种地方! 到时候,她还可以在流放之地开个成衣铺,舒舒服服当个老板。 想到此,凤九言窃笑。 最后一站,御膳房! 很快,凤九言空间又多了一批糕点药膳,生鲜蔬菜,米面粮油,肉禽蛋奶,香料干货等吃食。 东宫,当然未能躲过一劫。 一箱箱的黄金白银,奇珍异宝,补药补品,甚至还有一间武器库。 这个太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声色犬马,吃喝享乐,还暗中强抢良家妇女。 幸好将军府被抄家,不然她就要嫁给这个败类了! 不幸中的万幸。 狗皇帝无形之中做了一件人事! 哼哼,她凤九言要让皇宫上下,变成整个皇城中最穷的人! 凤九言脚步一拐,直奔镇北将军府的死对头——丞相府而去。 构陷忠良的人,凤九言当然不能放过! 那天苏婉柔围堵原主时,将将军府被抄家流放的消息说出,本意是想给原主找不痛快,顺便看原主失态的笑话。 可原主不信,后苏婉柔急忙将皇帝授意她爹苏丞相,由苏丞相找人模仿原主父亲的笔迹,和敌国互通信件的消息脱口而出。原主才不得不信。 苏婉柔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苏丞相当然不可能将这么重大的机密说与她听。她自己亲口说出,这些消息是她在苏丞相书房外不小心听到的。 原主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尝试各种办法想将消息传递给远在边关征战的父亲,但都被丞相府拦截了。 就连原主费尽心思,好不容易逃出城外,后却被苏丞相的人捉回京中。 想到此,凤九言很生气,后果十分严重。 丞相府简直富得流油,库房里的财物比将军府还要多上上百倍。 收收收,一点都不能留下,不能便宜敌人! 收完库房,凤九言直奔相府的其他地方,膳房、各院子的私库、房间、府医等,连同各院主子的衣服,当然也被收走。 连那窗上的碧纱,花园里铺的光滑鹅卵石,庭院里的盆栽,都被她抠走撬走搬走。 就连那房顶上的精美琉璃瓦,都休想躲过她的魔爪! 最后,凤九言直奔苏婉柔房中。 恰巧,一个守夜丫鬟起来起夜,直接和凤九言来了个大眼瞪小眼。她倒是不担心丫鬟能认出她,毕竟她可是用了现代的换头技术——化妆术,将自己伪装过一番的。 在丫鬟出声之前,凤九言一个手刀,就将其劈晕。 将房中的物件服饰首饰家具,全都卷走。 随后,凤九言走到苏婉柔床前,左右开弓,“啪啪啪”地给这小绿茶甩了几个大嘴巴子。 苏婉柔被凤九言扇醒,一脸惊惧地看向她,刚想尖叫。 凤九言冷冷一笑,粗鲁地钳住其下巴,粗着嗓音模仿男人的声音道,“你叫啊,呵,明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丞相府的大小姐被采花大盗采了。” 苏婉柔被凤九言三言两语给唬住了。 凤九言扬起手,“啪啪啪”地又抽了几下,苏婉柔疼得直发抖。 没一会儿,苏婉柔如花似玉的小脸高高肿起。 哼,叫你拦原主!叫你打她! 灵光一闪,凤九言借着宽大的袖子掩护,从空间里取出一个精美的青花小瓷瓶。 第4章 呵,小绿茶,等着秃头吧! 精美的瓷瓶里装着药粉,瓷瓶瓶身上贴着一张标签,上面写着“秃头粉”三个大字。 别误会,这瓶秃头粉可不是什么治疗脱发的,她凤九言可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 相反,这药粉可是致秃的粉末。她凭借精湛的中医医术,已经查看过瓷瓶里药粉的成分了,确实含有致人脱发的药材。 这还是她从狗皇帝某个得宠的妃嫔房中找到的,类似这样狠毒的药物,像鹤顶红、滑胎散、治痘粉等等,有毒药,也有致毁容的药,她在各嫔妃宫中竟然收获不少。 这些药物八成是妃嫔们用来下给宫中其他盛宠的妃嫔的,不想,却被凤九言捡漏了。 凤九言狞笑,“呵,你不是挺能耐的嘛!” 话落,她抄起床前小几上的茶盏,从小瓷瓶中倒出些许药粉,往里兑上一些茶水,用手指头将茶盏中的粉末搅匀。 苏婉柔脸颊肿如猪头,她战战兢兢地缩在床角,抖着嗓子问,“你,你别过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权倾朝野的苏丞相。” “呵,那又如何?”凤九言缓缓逼近她。 她逃,她追,她插翅难飞! 凤九言丝毫不懂怜香惜玉为何物,掐着苏婉柔的下巴,就将药水往嘴里灌。 药水一滴不落地被苏婉柔咽进肚子里。 哼,小绿茶就等着一头秀发缓缓掉光吧! 她相信,古往今来,脱发的问题困扰着每一个人。 “你,你给我喝了什么?”苏婉柔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试图将灌进去的药水吐出来。 凤九言嫌她太吵,用手将其劈晕。 随后,她一脚将晕倒的苏婉柔踢到床边,纤手一挥,将黄花梨木所制的拔步床收进空间里。 她满意一笑,连人带茶杯,一同消失在原地。 距离抄家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凤九言心念一动,前往京中最大的粮行。 粮行很大,品类丰富。 凤九言顺利找到粮行的库房,库存居多。精米、五谷杂粮、豆类等,全用麻袋装好。 每袋精米刚好一石,也就是120斤一袋。仓库里有100来袋精米,凤九言全收走。 按照市价,每石米七百文钱。 除了精米,还收走了不少其他粮食。她全按照市价结账给米粮老板。 如法炮制,凤九言又前往京中最大的油行、果脯店铺、糕点店铺、布匹行、成衣行、酒楼等。 只要能想到的,在流放路上又有可能用到的,她都逛了个遍。 她所收走的东西物品,全按照市价留下银子在店铺里。 另外,她还将丞相府和将军府、东宫里所搜出的房契、地契、庄子扫荡了一遍。 这些地址都已经记在她脑子里,再利用空间的地图和瞬移功能,丝毫不费力就能找到。 眼看抄家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她得赶紧回府。 于是,她闪身进空间。心念一动,磁场发生变化。 此时,凤九言已经回到凤仪阁。 不急着出空间,她走到空间里的洗手间,将脸上的脂粉卸掉,脱掉夜行外衣,换上一件素雅的浅青色外衣,才从空间里出来。 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凤九言从空间里取出一些脱漆破旧的家具,妆奁、箱笼、桌椅、置物架、拔步床等替换上。 这些家具还是她从将军府和丞相府的下人房里搜刮来的呢,刚好派上用场。 刚将所有的家具替换完,凤九言还没来得及欣赏自己的杰作。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紧接着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金属铠甲摩擦碰撞发出的叮当声。 凤九言冷笑,呵,倒是很准时! “所有人等,一律前往前厅集合,违者斩立决!”一道低沉中透着威严的嗓音在清冷的夜色中响起。 无数身穿红色锦袍,身披金色盔甲,手持长剑的锦衣卫冲进内院,将府里的各院落重兵把守起来。 庭院中下人或在花坛边或在屋檐下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有些像是无头苍蝇似的,抱头乱窜。 他们俱是一脸惶恐,明明家主刚打胜仗,明明大小姐即将与太子议亲,为何皇上的亲信,锦衣卫闯进府里,一副汹汹的模样。 凤九言轻推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天色将将破晓。浓雾弥漫,微带寒意。 但,身披斗篷是不可能的。免得待会抄家的时候,她痛失一件上等的斗篷。 “你便是将军府大小姐?”一个领头模样的锦衣卫,手持长剑,厉声喝问。 “正是。”她眼皮不抬一下,简短回道。 “速速前往前厅集合!” 凤九言穿过重重院落、庭院,足足耽搁一盏茶的时间,才抵达将军府前厅。 此时,前厅已经聚满乌泱泱一片的人,各个敛声屏气,神情紧绷。 锦衣卫副指挥使坐在首座,左手捧着一个青花茶盏,右手轻拨茶盖,正悠闲地品茗。 锦衣卫乃是当今圣上亲信,只听令圣上。锦衣卫办案时,可绕过三司会审,直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且不需要公开审讯。 大燕朝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三岁小孩,俱知落入锦衣卫手中,不死也脱几层皮。 凤九言快速扫视人群一眼,没发现原主的母亲和弟弟,便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缩起来。 “敢问张大人,此举意欲何为?”凤九言的二叔凤二爷强忍其中怒意,作揖相问。 张远山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茶,轻放手中茶盏,轻觑一眼凤二爷,“本指挥使奉旨前来办差,其他一概不知。” 言罢,张远山又看向正前方的手下,“将军府亲眷是否全部到齐?” “禀大人,凤老夫人和部分女眷尚未到场。” 话音刚落,一道苍老的嗓音颤巍巍地传来,“老,老身在此。”声音中夹杂着茫然与惊惧。 躲在角落的凤九言撇撇嘴,呵,洗脚丫鬟便是洗脚丫鬟,就算已经当上老夫人,依然上不了台面,就这样的场面就能将其震慑住。 凤老夫人在凤府一众女眷的簇拥下,缓步前来。身子抖如筛糠,嘴唇颤抖,“张,张大人,不,不知我将军府所犯何事,需要惊动如此多的锦衣卫前来?” 张远山扯出一抹讽刺的笑,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将军府所有人下跪听旨!” 凤家上下齐齐下跪,屏气敛声。 第5章 有机会报仇,怎能放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怀瑾涉嫌通敌叛国,人赃俱获。在回京路上,已经伏诛。念及凤家曾为大燕朝立下的汗马功劳,免除家眷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凤氏全族上下皆贬为庶民,镇北将军府查抄家产登记入册,所有亲眷押入诏狱,择日流放,钦此!” 凤九言心头“咯噔”一声,暗道不妙。原主父亲竟在回京路上被狗皇帝诛杀!原主的母亲和弟弟处境想必也不好。 突然,一阵吵闹声哄起。 凤九言循声望去,原来是凤老夫人听闻凤家被抄,家眷贬为庶人,择日流放的消息,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娘,娘,娘,您没事吧?” “祖母!” 凤老夫人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统统一拥过去,抱着凤老夫人万分焦急。 张远山面色极度不耐,厉声喝问,“怎么?你们凤家是想抗旨不成?” 凤二爷,也就是原主二叔。他面色发白,高举双手,颤抖着将圣旨接过,“凤家接旨,谢皇上隆恩。” 张远山冷哼一声,将圣旨交递给凤二爷。随后高喊,“来人,留下一队人马严加看守此地,一个苍蝇也别给我放出去!其余众人,分头将各院落抄查登账!” “是,大人!”,锦衣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远去。 张远山斜倚首座,冷眼旁观凤家闹剧,眼皮都不抬一下,端起茶几上的茶盏,继续饮茶。 原主三叔,凤三爷奔至张远山身前,颐指气使,“张大人,你什么意思?家母已晕厥,为何不请大夫前来诊治?” 张远山白衣出身,受尽白眼,才爬上锦衣卫副指挥使之位。 这辈子,他最是痛恨那些身无长技,靠家里庇佑的富家子弟。 恰好,凤三爷此人便是。 张远山轻蔑一笑,“呵,尔等现如今皆是带罪之身,还没看清自己的处境呢?大夫诊治?你们也配?” 言罢,张远山从腰际抽出一条带刺的软鞭,重重地朝着凤三爷兜头抽过去。 “啪啪”鞭子落在皮肉上绽开的声音。 凤九言躲在角落里幸灾乐祸,若非形势不对,她此刻恨不得给张远山鼓掌。 凤三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生性好色,不学无术。 当年,原主刚回凤府,他瞧见原主出落得水灵,便动了歪心思。 幸好,原主在边关多年,学了些武术,才没让她这个禽兽三叔得逞! 凤三爷被抽个措手不及,疼得浑身直抖,瘫倒在地。他咬牙切齿,怒气冲天,“嗷!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镇北将军凤怀瑾的弟弟,你怎敢如此对我?” “啪啪”张远山扬起鞭子,兜头又是抽了几下。 他冷笑,蔑视地看着凤三爷双手抱头,犹如过街被打的老鼠,“呵,镇北将军已死,你以为你还是那尊贵的镇北将军府凤三爷呢?” 言罢,又往凤三爷身上狠命地抽了几鞭,痛得凤三爷抱头嗷嗷尖叫,“嗷嗷,求,求张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三房的人膝行至张远山身前,叩头求饶。 张远山狰狞一笑,前方流放之路有他们受的,不急于一时。“还不赶紧滚远点?” 凤家三房如赦大令,扶起凤三爷远离张远山。 凤九言躲在角落里咂咂嘴吧,暗叹这场大戏果然精彩。她往凤老夫人的方向看去,这老虔婆双目紧闭,睫毛颤抖,眼珠子时不时转动,她了然一笑。 有机会报仇,她自然不会放过。 于是,凤九言拨开众人,娇喝一声,“走开,走开,我能救祖母。” 众人闻言,侧目而视。 此时,凤府上下俱想起,凤家大小姐的外祖父是前任太医院院使,她时常跟随其外祖父学习医术。 二夫人双眸微亮,“是了,竟没想起阿言会些医术。阿言,快来看看你祖母。” 三夫人心疼地查看自家夫君的伤势,尖酸刻薄道,“你这丫头,明知自己会医术,为何眼睁睁地看着你三叔为你祖母求医而被伤成这样?你好狠的心!” 三夫人的大女儿凤紫柔手帕沾眼,手指直指凤九言,控诉道,“大姐姐,那可是你的三叔。你好狠的心,和你那死鬼的爹一样,死了都要拖我们下水。呜呜呜——” 三房众人怒气冲冲地看向凤九言,难听的话脱口而出。 “都怪大伯,若不是他,我们家才不会被流放,呜呜呜,我不想被流放!” “大伯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还要拖我们全府下水。” 二房冷眼旁观,其实他们家也认为凤府上下沦落至今,都是大房凤怀瑾造成的。暂代掌家之职的凤二爷心头也有浓浓恨意,所以他也没出言阻拦三房的污秽之语。 凤九言冷眼扫视这群狼心狗吠肺的人,原主父亲浴血沙场,为这群吸血水蛭换取一生荣华富贵,现如今一朝落难,纷纷落井下石,丝毫无人关心原主母亲与弟弟的下落。 凤九言冷笑,末世六年,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士可忍,叔不可忍! 她走到凤紫柔身前,照着她的脸狠狠地甩了两个耳刮子,“目无尊卑,辱骂长辈,该打!” 凤紫柔捂脸尖叫,“嗷嗷!你个贱人,凭什么打我?” “凤九言,她可是你妹妹,你别太过分了!再说,我们有说错吗?全府上下被贬,都是你那个爹的错!”三夫人搂着自己的女儿,怒瞪着她。 凤府上的人对着凤九言指指点点,难堪的话不断脱口而出。三房的人想冲上来为凤紫柔报仇。 凤九言冰冷的目光,犹如淬了毒的毒针,直直扫视三房和二房的人,“你们往日所享受的荣华富贵俱是我爹征战沙场,用命换来的。没有我爹,你们连个屁都不是!” 众人直愣愣地看着凤九言,这,这,这还是那个敢怒不敢言的凤家大小姐吗? 上首斜倚的张远山被凤府这群人烦扰,脸色发黑,眉头紧蹙,“砰”地一声,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盏。 凤二爷连忙喝止众人,“闭嘴!让啊言先为你们祖母诊治。” 第6章 抄家抄了个寂寞 霎时间,众人噤若寒蝉。 凤九言毫不在意,依言走过去。 左手粗鲁地将凤老夫人的下巴捏住,露出右手大拇指锋利的指甲,她重重地掐住凤老夫人的人中。 凤老夫人本来就是装晕躲避现实的。突然被这么一掐,差点扛不住清醒过来。 凤九言冷哼一声,从袖口里实则从空间中取出三根最粗的银针,快速扎向凤老夫人的几根手指头。 十指连心,呵,疼死你! “嗷嗷!”凤老夫人痛得直冒冷汗,瞬间弹坐起来,一巴掌挥向凤九言,“你这死丫头,想害死我不成?” 凤九言神情瑟缩,一脸惊惧,“没有,没有,我没有!”,顺势假装摔倒在地,捏紧手中的银针,不着痕迹地往凤老夫人挥过来的巴掌迎去。 “啊啊啊!”如雷贯耳的惨叫声响彻天空。只见凤老夫人手掌中扎着几根银闪闪的银针。 凤老夫人儿子儿媳正想借此机会向凤九言发难,不成想,被一阵焦急的脚步声打断。 “报!” 一群身穿红色衣服的锦衣卫小跑进前厅,他们奉命前往将军府的各处院子搜刮财物。 几人的额头上俱布满细细的汗珠,个个面如菜色,神色焦急中又夹杂着一丝迷茫。 “大人,库房里只有一个铜板!”说完,来人张开拢着的手掌心,只见一枚长绿毛的铜板静静躺在手心上。 张远山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脸色黑如砂锅底! 其余锦衣卫看到张远山脸上可怖的神情,俱是一抖。最终,只能咬牙将实情汇报出来。 “大人,各院房中什么也没有,只有……几张破破烂烂的旧家具!” “厨房只有一把发黄的胡荽!” “花园中的假山、盆景也没有了!” “池子里的鱼也没有了!” “大人,属下在下人房里翻出一两碎银子!” …… 凤九言觑了一眼锦衣卫手中的一两碎银子,忍不住扶额,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太可惜了,哎,这一两银子就当是她拿来喂狗的吧! 而锦衣卫们听完汇报,都傻眼了。 按理说皇上下诏,召镇北将军回京商议其女儿与太子的婚事,怎么也不可能会有人想到皇上今天就给镇北将军定罪,抄家之事更是没有几人知道。 更何况,他们锦衣卫半夜就守在将军府外面了,任是一只苍蝇也没见飞出去呀! 可,为何将军府的财物统统不见踪影? 就算将军府的人想转移财物,速度也不可能如此快呀! 难不成是这些财物都长翅膀飞走了不成? 震惊的不只有锦衣卫的人,还有镇北将军府的人。 凤府众人细细回想:是了,怪不得,方才路过花园时,总感觉花园有些怪怪的。原来是盆栽等物都消失不见了。 顿时,凤紫柔想起她房中那套千金难求的上好茶具,一夜之间变成豁了口的破烂茶具。 难不成是掌家之人凤二爷神机妙算,提前将府里的财物全部转移掉了吗? 想到此,凤府上下格外兴奋,晶亮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凤二爷,眼神中满是崇拜和赞许。 凤二爷不禁后退几步,矢口否认,“不是我!” 若是锦衣卫的人都认为是他藏匿财物,他必定要脱几层皮了!想到此,凤二爷战战兢兢地看向首座上的张远山。 此时,张远山脸色黑如墨汁,眼神阴恻恻地盯着凤二爷,“凤二爷,你可知藏匿财物是重罪!” 凤二爷撩起衣摆,身子抖如筛子,“噗通“一声,跪在张远山面前,“大人,草民万不敢做此等藏匿财物的事啊!” 他倒是想藏匿,但是,他有时间吗?他没有! “你竟然还敢狡辩!”张远山盛怒,手重重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拍。 “砰!”桌子应声而倒,四分五裂。 凤府众人目瞪口呆,这张桌子也太脆弱了吧? 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喃喃低语,“那张桌子原是百年的金丝楠木制成,为何……是一张普通桌子?” “这这,这不是我房中的那张破烂桌子吗?”一个丫鬟低呼出声。 张远山本来就不相信凤二爷的狡辩,现在听到底下的人议论,他更加盛怒。 皇上本就想将将军府抄来的财物充到自己的私库中,若是此次他空手而回,他张远山也一样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此,张远山从腰际抽出一条鞭子,对着凤二爷一顿猛抽,“你是凤家掌家人,若不是你转移财物,还会有谁?你凤家是当我张远山是傻子吗!” 鞭子声重重落在凤二爷身上,声声都是皮肉绽开的声音。 凤二爷“嗷嗷”尖叫,倒在地上满地打滚。 突然,又一小队锦衣卫冲进前厅。 领头的锦衣卫匆匆走进来,“大人,属下在二房的院落中搜到一叠房契、地契。” 闻言,张远山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灼灼地看向那名锦衣卫。 领头锦衣卫头皮一紧,声音低如蚊呐,“属下已经和其他弟兄们对着地址核实过了,店铺空荡荡,里面什么也没有!” “庄子里未上交的收成,全被人收走。种下的果树,也被人连根带须撅走了!” 躲在角落里的凤九言暗暗翘起唇角,嘿嘿,但凡将军府和丞相府里在京的产业已经被她扫荡一空。而那些远离京城的其他私产,房契都被她收进空间了。 但,张远山的心情可不像凤九言那么美丽了。 他冷冷扫视凤府上下,“此次藏匿财物,凤二爷和凤三爷脱不了干系!来人,上拶子!” 闻言,凤二爷叩首求饶,“大人,我没有转移财物,求大人明鉴!” 凤三爷身子直抖,“大人,当家的是我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凤二爷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将事情推到他头上,“老三,你别血口喷人!” 锦衣卫上前,将凤二爷和凤三爷押住,另有几人将竹子做的刑具套到两人十指上。 “呵,你们什么时候将财物的下落说出来,行刑就什么时候停下!若是这两人审不出,那就换凤老夫人和其他人!” 凤老夫人闻言,又直挺挺地撅了过去。 “是,大人!” 执刑的锦衣卫们丝毫不手软,用力拉着刑具的绳子。 凤二爷和凤三爷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凤家二房三房的家眷们不断求饶。 但,锦衣卫们无动于衷。 在场最气定神闲的便是凤九言,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她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嗯,天是亮了,但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呢。 凤九言躲在一群人后面,暗暗挪动身子,选了一个房梁下的位置继续猫着。 “轰隆”,外面雷声响彻,突然下起了大雨。 大厅,却下起了中雨。 众人抬头,瞬间傻眼了! 第7章 祸水东引 豆大的雨珠跟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拍打在脸上,将众人恍惚的思绪拉扯回来,场面开始热闹起来。 “这,房顶上怎么光秃秃的?琉璃瓦呢?怎么只剩房梁?” “嘶”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快看,不止前厅房顶上的瓦不见,其他院落的房顶也不见一块瓦片!” “怪道,从未见过盗贼也将瓦片卷走的!” “可,瓦片如此重,寻常人根本做不了此事。” “会,会不会是惊怒了鬼神,府里的财物才会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天爷呀,一定是了。怪不得花园里的假山都不见了,谁能有如此本事,除了神仙!” “呜呜呜……一定是惊动了神仙!神仙动怒,才将府里的所有收回去了。” 此话一出,啜泣声、呜咽声不断。众人皆双手合十,朝着四个方位拜了一遍,口中念念有词,“求神仙息怒,求神仙息怒……” 张远山瞠目结舌地看着光秃的房顶,脸色黑如锅底,眼里盛满怒意。 无论是鬼还是神所为,这趟怕是白来了。搜刮不到财物,皇上定然也不可能轻饶了他。 既然如此,何不拿凤府众人撒撒气? 张远山用宽大的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冷声吩咐手下,“既然凤二爷和三爷都不说出财物的下落,就休怪张某不念旧情了。 来人,将凤府上下各打十大板!先从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开始!打到他们说出来为止!” “是!” 话罢,一队锦衣卫走入大厅,将三人缉拿住。 “张大人,张大人饶命啊!此事绝不是我们凤家所为啊!”凤老夫人呐喊。 “哦?那是谁?” “是,是,”凤老夫人颤颤巍巍的手指头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凤九言的方向,“是凤九言那丫头!对,一定是她!” 凤老夫人露出狠毒的目光,刚才这小蹄子不仅狠掐她,还用银针扎她!哼,她要让她死!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她。 躲在宽大的房梁下避雨的凤九言一愣,想不到这老虔婆瞎猫碰上死耗子,竟说对了始作俑者。 不过,又有谁会相信? 来吧,接招吧! 演戏谁不会!让你看看什么是奥斯卡影后! 凤九言快速酝酿情绪,把上辈子悲伤的事情快速地想了个遍,眼眶变红,泪水盈满,“呜呜,我没有,祖母,不是我。我知我不是您的亲孙女,不配得到您的疼爱,但祖母您何至污蔑于我,不给孙女儿留一条活路呢!” 凤九言吸吸鼻子,继续卖惨,“我自边关回京,处处受你和婶娘们使绊,克扣月银不说,一日三餐都是残羹冷炙,连下人的饭食都不如。 衣裳皆是妹妹们穿剩的,衣裳那是补了又补,袖口都被磨烂了。想我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怎会爬得上房梁,揭得了瓦?” 听到此,锦衣卫视线皆朝着凤九言身上看。 嚯,凤大小姐衣服袖口上竟然打了一个补丁! 搜凤九言居住的凤仪阁的锦衣卫此时露出恍然的表情:怪不得凤仪阁的家具十分的破烂,不是桌腿长短不一,就是缺椅腿的。原来是被凤家虐待了啊。 凤家上下都是震惊脸,使绊子倒是有,但克扣月银可是不曾有过,更别提说吃的是残羹冷炙了。 他们倒是想啊,可凤九言的外租家不时照看着,谁敢做得如此明显? 二夫人张嘴欲辩解,却被凤九言抢先一步。 “祖母污蔑孙女转移财物,可掌家之权皆是二婶和二叔所管,孙女又哪来的机会转移府里的财物呢?” 凤九言不显山不露水地将矛头直刺敌军,祸水东引。 眼里一泡泪水将落未落的样子,好不可怜,她朝着张远山福了福身子,“求大人明鉴啊!” 她抽空瞥了一眼二夫人和凤二爷,看到他们脸上一副吃翔的表情,心里乐翻天。 不待他们辩解,张远山短促一笑,从腰际抽出一条鞭子,“嗖”地一声,直直落在凤老夫人身上。 “你这老太婆,找人顶缸也找个像样点的,唬弄人未免太明显了!来人,赶紧将她们三人拖下去!” “是!” 凤老夫人和二夫人、三夫人被孔武有力的锦衣卫拖下去,院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十大板刚打完,张远山阴恻恻地看向凤九言等人,“若是你们不说出财物的下落,休怪我无情!” 众人噤若寒蝉,神情慌乱。 凤九言脸上不见慌乱,她有把握使自己全身而退。 张远山对着手下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将凤九言等人缉拿住。 突然,庭院外传来焦急的声音。 “大人,不好了!” 来人穿着红色制服,直冲前厅,却发现厅里竟然还下雨。他抬头,一脸呆滞地看着空荡荡的屋顶。 张远山不耐,斜睨一眼,“发生什么事情?” “大人,不好了!皇宫上下全失窃了,圣上传召您!” “什么!”张远山惊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凤九言在心里哼笑,越乱越好。狗皇帝越不舒心,她也就越开心了。 “给我盯紧他们,将军府上下财物都要充公。决不能让他们带走一丝一缕,包括他们身上的绫罗绸缎和首饰!”张远山临走前,恶狠狠地瞪着凤家人。 凤九言摸了一把自己头上的绸带,暗笑。无所谓,薅羊毛也薅不到她身上。 她觑了一眼二房、三房以及老太太身上。嗯,很好,满头金闪闪的珠钗步摇,手腕上不是玉镯就是金手镯。 她们在锦衣卫灼灼的目光下,神情扭曲,不情愿地卸掉头上的珠钗步摇。 随后,锦衣卫拿着一箩筐的粗布麻衣扔给凤家人,竟独独略过凤九言。 见状,三房凤紫柔恨恨地瞪着凤九言,转头对着负责分发衣裳的锦衣卫柔媚一笑,“大人,您是不是忘记我们家大姐姐了?” 锦衣卫扫了一眼凤九言,外衣虽是丝绸所制,但袖口破洞,衣上还打了几个补丁。 他不耐烦,恶声恶气道,“废话真多!你没见她身上那件外衣袖口上都破了几个洞了吗!赶紧换,赶紧换,没见厅里下中雨吗,再耽搁下去,鞭子伺候!” 第8章 带着特种部队研究药房穿越了 凤紫柔终于消停了,纵然她再不甘心,也不敢忤逆凶神恶煞的锦衣卫。 众人换好衣服之后,男披枷锁,女戴麻绳,便被锦衣卫粗暴地驱赶出将军府。 此时,天外面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对凤九言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再不济,她也是在末世里摸爬打滚过的,再艰难的环境,她也经历过。 但,对于凤府那些锦衣玉食惯了的老爷太太,少爷小姐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尤其是受刑过的凤老太太以及她的儿子儿媳,互相搀扶着行走。雨水淋在伤口上,更加疼痛难忍。 他们想起昔日的风光,如今跌入泥里,个个哭得稀里哗啦的。 —— 诏狱,地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地面和空气十分潮湿。整个牢房都阴森森的,光线不足,十分昏暗。 诏狱里,时不时传来犯人们的痛呼声和求饶声,伴随着狱卒们恶狠狠的痛骂声和毒打声。 凤九言和将军府一众女眷关押在一处,男丁们则关押在对面的牢房里。男去枷锁,女去麻绳,他们手脚得到了短暂的自由。 “呜呜呜——”女眷们低低呜咽,悲伤的情绪蔓延在整个牢狱里。 凤九言寻了一个墙角,静静的待着。她一脸冷漠地看着凤府的人痛哭。 这些人,只顾自己,却没有一人想起原主的母亲和幼弟如今身在何处,当真是一群白眼狼,自私至极。 算了,多看他们一眼,都是污了她的眼。 索性,趁这个空档看看她的空间,到底有没有像黑白无常所承诺的那样,变得更强大。 于是,她闭上眼睛,意识沉入空间里。 入目,是一栋两百多平方大的别墅,一共有三层。 别墅右前方200米处,有一个非常大的池塘,里面有多种淡水鱼虾,包括她从丞相府、将军府等地薅走的鱼。 池塘上,有鸭子在水上悠闲的游泳。鱼塘边上有几间家禽舍,周边用低矮的白色栅栏将鱼塘和一大片草地围起来,草地上有牛、羊、鸡鸭鹅等家禽。 栅栏不高,只成人膝盖般高,但里面的家禽却也不会从里面钻出来。 这空间霸霸就是这样神奇强大! 这些家禽全都是她在末世时打下的江山。 幸好,她又穿越了,不然这些白攒下了! 别墅门前是一处草地,上面有一口井,井中的水向上涌动,源源不断,溢出来的水又分别流向池塘、草地,还有别墅后的黑土地。 井中的水可不简单。用之清洗伤口,可促进伤口愈合。生病的人喝之,恢复更快。普通人喝之,可强身健体。 意识来到别墅里。 别墅一楼大厅处有一块悬浮面板,上面是3d悬浮地图。除此之外,大厅处还有一个时间倒计时,凤九言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5:28。 这是进入空间的倒计时,每天只有3个小时的进入时间。 但,可以累积起来。 这个数字是她穿越过来所累积的。 幸好这一点没有改变,只要她没事别进空间,将时间累积起来,若是遇到危险,倒可以进来躲避。 别墅一楼是三室一厅一卫一厨,二、三楼则是四室一厅。 除了一楼的主卧和厨房客厅空出来之外,其余的房间都放满物品。 空间具有自动归置物品的功能,这些房间按照物品的功能,归置在一间房间。 目前有食物米粮房、熟食糕点房、武器房、医疗药品房、珠宝房、生活用品房等等。 别看房间看起来不大,但是,它特别能装东西,里面是无限存放东西的。 保鲜保温,是空间霸霸最强大的功能之一。 食物放进别墅里是什么样子,它拿出来时就是什么样子。 凤九言意识扫视别墅里的房间,嗯,通水电热水、家电家具也还在,似乎没什么变化。 别墅旁边的车库,车子、飞机都在。 直到她的意识进入医疗药品房里,瞳孔不由一缩。 这,这医疗药品房里除了她自己收集的器械药品外,竟然多出了更多的药物和器械。 里面的布置,也十分的眼熟。 意识凑近一瓶药物前,瞳孔微微一震。 竟然是末世前,她和同事们研制出来的一种特效药! 药品房的布置,可不就是她在特种部队时的研究药房? 里面多出了许多价值连城的特效药。 原来,这就是黑白无常给的金手指! “总算没骗我!”凤九言扬唇一笑。 意识来到别墅后的一片黑土地。 放眼望去,连绵不断的黑土地和水稻田。 黑土地上已经规划好区域,分别种上青菜瓜果、杂粮果树、中药植物等。 空间里,不受外界季节的影响,里面各种季节的植物都可以种植。 不仅如此,长势也比外界的更好。种植时间也会大大缩短。 青菜长势十分的好,果树上结满了果实。 这些都是末世前,她在空间里种下的。 顺着灵泉水流动的方向,凤九言看到距离黑土地和稻田不远处,居然有一片连绵不断的山。 定睛一看,山脚下还有一大片药田! 凤九言定睛一看,药田上长着各式各样的药材,长势一片喜人。 其中,不乏似小脸盆大的紫色灵芝,还有婴儿胳膊大的肥大人参。 她差点没激动得尖叫出声!这可是纯天然的药物植物和补品啊。 哪天她没钱了,还可以摘这些人参灵芝去换钱。 凤九言集中意念,用力将一朵紫色灵芝拔出来。意料之中,在她拔了灵芝之后,在那个空出来的位置立马又长出一朵来。 这说明,药田里的东西,也是自动补货的! 意识扫视空间非常的快,凤九言一念之间就可完成。 刚收回意识,就听到一阵开锁声,紧接着是吵闹声。 “哼,大嫂倒是福大命大,活着回来了。倒是苦了我们凤府上下,受到大哥的连累,被贬成庶人,流放到那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三夫人尖酸刻薄道。 “大伯竟然干出此等通奸叛国的下作事情,呜呜——我本应今年下场科考,没了,全没了!”二房长子凤清云气愤填膺。 “可不是!都怪大伯,我才被百姓们扔臭鸡蛋和烂菜叶。这些本应该是大伯娘和啊璃弟弟承受的。凭什么现在要我们二房三房的承受!”凤紫柔委屈道。 大伯娘?啊璃? 难不成是…… 凤九言睁开双眼,冷冽的寒光从眼里迸射出,“腾”地站起来,直直盯着监狱门的方向。 视线穿过层层障碍,最终锁定在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上。 大的清瘦纤弱,小的年幼瘦弱。两人低垂着头,暗自垂泪。 听到凤家斥责的污言秽语,秦月明顿时抬起了头,冷冷扫视众人。 看清秦月明的容貌之后,霎那间,凤九言僵在原地。 一眼万年,不外乎于此! 此刻,她湿润的眼瞳清晰地映照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耳朵一阵耳鸣,丝毫听不清周围人的声音。 那眉眼,那鼻子…… 竟和前世的母亲和幼弟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第9章 不好了,皇上晕倒了 思念的情绪疯狂翻涌,爬满了凤九言的心头,叫嚣着就要冲破出心脏。 难不成,这其实是她的前世? 不然,她的母亲和弟弟,又如何和前世一丝不差? 前世,凤九言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和幼弟相继在天灾中死去,最后只余她在黑暗的末世中踽踽独行。 那种无力感和自我厌弃感,凤九言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这一世,她一定要护住父母和幼弟。 父亲,父亲! 到底,她还是来迟了一步。 她父亲,又先一步离去。 凤九言微抬着头,将快落下的泪水憋回眼眶,拼命将心头的酸涩感压制住。 “住口!”凤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不着痕迹将小儿子护在身后,“今日,我要替家主管教你们这些口不择言,目无尊长的小辈。” 话罢,扬起手,“啪啪”地打在凤紫柔和凤清云脸上。 凤紫柔和凤清云捂着被打痛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凤大夫人。 凤紫柔委屈控诉,“难道我有说错吗?今日府里被抄,众人被流放,不全是大伯的错吗?” 凤清云更加气愤,“大伯娘,你凭什么打我?我母亲都不曾打过我!她才是府里的主母!” 怒气使得凤大夫人的胸脯上下起伏,她怒极反笑,“呵,就你母亲?不然你问问她,谁才是府里的主母?我打不打得你?” 凤大夫人纤细的身躯挺直,微抬下巴,冷冷扫视凤府众人,一字一句道,“夫君从未叛国,你们不辩是非,身为他的家眷连一点信任感都没有! 呵,想我夫君在沙场上浴血奋战,你们在京中风光恣意。 既然跟着享受了荣华富贵,那今日所受之苦,难道不应该一同承担吗?” 凤大夫人声声竭力,把众人怼得无话可说。 凤二爷和二夫人自知理亏,却也敢怒不敢言,心疼地搂着自己的儿子凤清云往旁边走。 见状,其他人也纷纷散去,各自占据着地方暗自伤心去了。 如此,凤九言纤细的身影直直暴露在秦月明视线下。 凤大夫人上下扫视凤九言一眼,确定女儿无事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啊言——” 凤大夫人眼中盈满泪水,张开手臂,快速朝着凤九言走过去。 她已经有两年未曾见过自己的女儿了,思念得紧。本是高高兴兴回京,不曾想一件又一件不好的事接踵而至。 凤大夫人的这一声呼唤,对凤九言来说,似是隔着两世之久。上一世的执念终于从前世穿透到今生。 于今生,她终于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了。 这一刻,凤九言对母亲的想念、愧疚、无力等杂乱的情绪爆发出来,直至顶点,似乎要将她淹没。 “啊娘——”眼泪疯狂涌现,凤九言快步朝凤大夫人奔去。 “啊姐——” 凤九璃犹如炮仗般冲着凤九言而去,凤九言轻巧一闪,掠过凤九璃,一把将凤大夫人抱住。 “阿娘,啊言好想你!” “啊言,母亲也很想你,呜呜呜——” 凤九璃张开的双臂微屈,抱了满怀的空气,在原地风中凌乱。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算了算了,他也很想念阿姐,就不计较了。 他撇了撇嘴巴,转身就将凤九言的腰抱住,“啊姐,啊璃也好想好想你——” —— 皇宫,掌乾殿。 “废物!要你有何用!”纪武帝将手中的茶盏狠命地砸向禁军统领叶昭脚边。 “皇上,恕罪!臣罪该万死!”叶昭弓着腰,额头上冷汗密布,跪趴在地上。 “你是该死,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偌大皇宫,禁军遍布,贼人来无影去无踪,皇宫被洗劫干净你们竟毫无所察!你叫朕如何放心?是不是哪天朕在卧榻安睡时,被人刺杀了你们也不知?朕养你们有何用?” 纪武帝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因气息不稳,上下起伏不断。 今日本是一个值得喝酒庆祝的日子,威胁他皇位的凤怀瑾终于身死,成功收回兵符。凤家满门也被贬至庶人,择日流放。 他原本以为他终于可以安心的睡大觉了,却不想,他的内库竟然被人洗劫干净,而无人察觉! 他内库里的奇珍异宝全被一扫而空,一根毛都不剩! 正欲发作,一个太监走入殿中。 太监跪倒在地,冷汗涔涔,“陛下,殿外太后、皇后一众娘娘前来求见。” “何事?”纪武帝十分烦躁,内库被盗已经让他无暇顾及了,非得这时候烦扰他! 太监宽大的袖子摸了一把脸,颤声道,“启禀陛下,后宫宫殿遭贼了。贵重财物一丝不剩!” 又几个太监匆匆而入。 “禀陛下,太医院被窃了。” “禀陛下,御膳房也遭贼了。” “禀陛下,内务府被盗空了。” …… 纪武帝听后,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倒了。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晕倒了。快宣太医!” 掌乾殿一片混乱,太监跑进跑出。 皇后坐在纪武帝床榻边,焦心询问问诊的太医,“张太医,皇上如何了?” “娘娘不必担心,陛下因怒火攻心才致晕倒。待老臣开几副安神清心的药即可。”张太医想到药材,紧皱眉头,有些迟疑,“可是……” “可是什么?”难不成陛下得了不治之症?她要当太后了吗? 她有些激动。 “太医院已被贼人搬空,一片药材也没有了。陛下的药,只,只能派人出宫采买了——” “什么!”皇后声音拔高,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太医。 皇后视线一扫,直直看着一旁侍候皇上的心腹太监。挥手屏退张太医。 太监这才声若蚊蚋,“启禀娘娘,不止后宫,皇宫上下均已被盗空,除了国库。”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无妨,本宫只是头晕,歇息片刻便好。吩咐下去,着人即刻出宫采买陛下的药。本宫乏了,回宫歇息片刻。” 太监一脸为难地看着皇后,“娘娘,采买药物需要钱——宫里已经……” 皇后娘娘听闻,一口气差点没梗在心中。忍痛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交到太监手中。 “将簪子当掉,找张太医拿药方,速速买药。” “奴才遵命。” 太监手攥着簪子,欲往外走。 “且慢!顺带买些吃食回来——” 第10章 哭哭哭,就知道哭! 一盏茶的功夫,纪武帝总算苏醒过来了。 “咳咳咳。” “陛下,陛下,您总算醒过来了。可吓死奴才了。” “快,即刻宣张远山觐见!” “陛下,张太医吩咐,陛下需要静心修养,不宜劳累动怒啊。” “混账东西,皇宫遭此劫难,你叫朕如何静心休养!即刻宣张远山,否则朕掉你脑袋。” “奴才接旨!” “咳咳咳”纪武帝仰躺在龙床上,看着鸦青色的帐顶,怒火中烧。 他堂堂一介皇帝,竟然成了这皇城内外最穷的人,甚至连那九品芝麻官的家底,怕是也比不上了! 最令他心惊的是,那贼人洗劫如此多地方,竟一个马脚都没留下。 是不是哪天,他在睡梦中也会被人一刀捅死在床上而无人知晓呢! 纪武帝越想越毛骨悚然,深感自己的皇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他目露凶光,哪怕将皇城翻过来查,他也要抓到此人! 没一会儿,掌乾殿进来一个太监,“启禀陛下,太子和苏丞相求见。” “宣!” “奴才遵命。”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纪武帝紧皱眉头,挥挥衣袖,“起来吧。” “谢父皇。” “谢皇上。” “尔等何事?”纪武帝不耐,他都快成了最穷的人了,还有人前来烦他! 太子和苏丞相立刻跪倒在地。 太子痛哭流涕,“父皇,求父皇给儿臣做主吧。昨夜,儿臣的东宫被贼人洗劫而空了!库房,库房里什么都不剩。花园里的鹅卵石都被贼人撬走了——” “呜呜,禀皇上。臣的府邸,也被人一扫而空了!房顶上的瓦片不知所踪,今早下大雨,把臣从睡梦中浇醒,臣才知晓此事啊——皇上,求皇上给臣做主!” 他女儿苏婉柔,哎,不提也罢,家丑不能外扬。苏丞相摇头叹气。 纪武帝暗暗心惊,竟不止皇宫被盗! 嗯,看来最穷的也不是他。 纪武帝内心有些许平衡了。 他看向跪在地上涕泗横流的两人,紧皱眉头,十分不耐。 哭哭哭,就知道哭。 哭能解决问题的话,他也想哭上一哭。 还求他做主? 他又该求谁给他做主! 一个小太监走进殿中,附在纪武帝耳旁说了几句话。 纪武帝不耐道,“朕已知晓此事,稍后会派锦衣卫前去查探线索。若是无其他事,尔等退下吧。” 太子和苏丞相还想再诉苦,抬眸看到皇上蜡黄的脸色,只能低头告退。 张远山和太子、苏丞相迎面相撞。 双方见完礼后,太子正欲从张远山口中打探消息,不成想,张远山脚步匆匆掠过他,走进掌乾殿中。 太子深感遭到不敬,正欲发作,在殿外等候多时的小太监出声阻止,“太子殿下,皇宫也被窃空了,陛下正焦心着呢。” “什么!”太子和苏丞相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两人再不敢多说,生怕惹怒皇上。 掌乾殿中。 张远山叩头见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皇上。” “将军府已经抄完了吧?财物有多少?速速报来。”纪武帝灼灼的目光紧锁着张远山,眼中带着些许期盼。 他现在急需一些令他兴奋的消息,慰藉他千疮百孔的小心脏! 想必此番抄查凤府,收获颇丰,才会耗时如此之久。 从凤怀瑾夫人在边关所带回来的财物,便可窥探一角。 幸好那些财物还没被押解回来,才免遭盗贼毒手。 正好,可以将这些财物充入他的内库。 纪武帝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兴奋地搓着双手,希冀地看着张远山。 张远山冷汗涔涔,面色发白,他已经知道皇宫被洗劫一空,纪武帝被气晕。 若此时还把将军府的消息告知陛下,陛下被气死,他张远山是不是因此就背上弑君的大罪啊。 “你磨蹭什么?速速报上来!”纪武帝震怒。 张远山眼一闭,心一横,将实情脱口而出,“禀陛下,只,只翻出一两银子——” “砰!” 纪武帝随手抄起一个枕头,就往张远山的脸上丢去。 “废物,废物!全是废物!”纪武帝捂着胸口,气喘吁吁。 “叶昭何在?” 太监回道,“禀陛下,叶统领正在殿外跪着。” “宣他进来。” 叶昭走入殿中,撩衣下跪。 纪武帝恨恨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心腹,“想必张指挥使也已经知道皇宫失窃,朕命尔等,即刻查找贼人。另外,东宫和丞相府也失窃,你们可前去查找线索。五日时间,若是查找不出,尔等便提头来见吧。” “臣领命!” “快滚吧!”纪武帝挥退两人。 此时,殿中只余纪武帝以及他的心腹太监赵高在内。 “赵高,叶绍何时将凤怀瑾从西北运回的财物送入宫中?” “禀陛下,凤怀瑾摔下悬崖,死状可怖,容貌俱毁。此刻,叶指挥使正命仵作核验凤怀瑾身份,待无误之后,便将尸体掩埋。未免落人口舌,最迟戌时,便将财物送进宫里。” “好,好,好!总算有一件令朕开心的事了——” —— 诏狱,地牢里。 凤九言和母亲凤大夫人,幼弟凤九璃在地牢的角落里小声说话。 “啊言,你没事就好。只要你和啊璃好好的就行。你别怕,就算流放,娘亲也会护住你们的。” 言罢,凤大夫人背着身子,抓住凤九言的手往她的腰间和袖口处一摸。 鼓鼓囊囊,硬邦邦的。 凤九言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啊娘,这是?” “嘘!当时有贼人追杀我们,从边关运回来给你的嫁妆也洒落一地。阿娘深感不妙,趁乱抓了几把藏起来的。却不成想,如今竟能派上用场了。 就是你可怜的爹,呜呜,为了护住我和你弟弟,将刺客引走,最后摔下悬崖。找到的时候,尸体分崩离析,容貌俱毁。没想到,最后竟然还被狗皇帝陷害。 呜呜呜,就是可怜了那些为你准备好的嫁妆,便宜狗皇帝了——” 第11章 嗷嗷嗷,我的牙 凤九言为凤大夫人擦拭眼泪,安慰道,“阿娘,您别哭了。阿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阿娘这样难受的。您放心,我一定会护住阿娘和啊璃的。” 凤九言冷笑,呵,父母给她准备的嫁妆,岂能便宜狗皇帝呢? 呵,不能够! “嗯嗯,阿娘,您别哭。阿璃会护住您和阿姐的。”凤九璃蜷缩着的小拳头打开,一枚龙凤呈祥的玉佩静静躺在他手心。 凤大夫人先是诧异,随后破涕一笑,“不愧是我秦月明的儿子。” “这是阿璃从地上捡到的。”凤九璃骄傲一笑,小声嘀咕。转头便将手中的玉佩塞到凤九言手中,“阿姐,给你。” “好,阿璃乖。阿姐替阿璃收好。”凤九言背着身,将玉佩塞进腰际上,实则收进空间里。 “来来来,开饭了。” 只见两个狱卒各自提着一大筐筐窝窝头,后边跟着一个拖着大木桶的狱卒,正挨个牢房分发午饭。 顿时,前边牢房里的犯人疯狂起来,举着一个乌漆嘛黑包浆的木碗向外伸,大喊着要饭吃。 狱卒们十分不耐,“叫什么叫,再叫鞭子伺候。” 犯人们分到一个窝窝头和一瓢稀稀拉拉的粥水。拿到食物,立刻就大口往嘴巴里塞,生怕被人抢了去。 有些吃得太慢的,果真被人抢了去。甚至还有犯人往别人嘴巴里抠食物的! 凤府上下一脸嫌弃地看着手中黑乎乎的窝窝头和碗里能洗澡的稀粥,无从下口。 饿狠的人上嘴就啃一口,“啊呸,这什么狗玩意儿。在咱们府里,下人都不吃这玩意儿!他们在埋汰谁呢!” 凤九言一家三口坐在狱牢的角落里,趁着众人闹哄哄的场面,她背对着众人从怀里实则是从空间拿出两个微温的黑色杂粮馒头递给母亲和幼弟。 黑色杂粮馒头是她上一世空闲的时间做好的。空间有保鲜保温作用,状态时刻保持放进去的那一刻状态,所以不必担心食物腐败过期。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接过,虽有些惊讶,但不敢声张,均从手上的馒头掰了一半给凤九言。 凤九言抿嘴一笑,接过凤九璃手中的黑面馒头,小声道,“母亲您多吃,我和阿弟吃一个便好。” 黑色馒头颜色和地牢分发的窝窝头一个色,丝毫不引人注目。 凤九言吃完手中的半块杂粮馒头,恰好瞅到凤紫柔躲在一旁偷偷地往嘴里塞东西。 看清东西的颜色时,她了然一笑。 凤老夫人饿狠了,顾不了其他的东西,张大嘴巴就往黑乎乎的窝窝头上啃。 “咔擦”,似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嗷嗷嗷!!!”凤老夫人尖声惨叫,说话漏风。 众人齐刷刷往她的方向看去,嚯,满嘴是血,好血腥! “呸呸呸!”凤老夫人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除了黏糊糊黑乎乎的窝窝头之外,还有两颗黄色中又带着黑斑的牙。 “呜呜呜,我的牙。”凤老夫人捻起掌心的两颗牙,瘫倒在地。 “噗嗤” 凤九言忍不住,率先笑了出来。 老太婆两颗门牙被窝窝头磕坏了,说话不仅漏风,还颇为滑稽。 笑声能传染,凤九言一笑,众人再也忍不住,都小声笑起来。 凤老夫人怒火中烧,“腾”地一声从地上站起来,朝着角落里的凤九言走过去。 “你个小娼妇,竟然敢嘲笑我!” 凤紫柔紧跟凤老夫人身后,煽风点火,“是呀,大姐姐,你怎么能笑话祖母呢?她可是咱们家的老祖宗,太不像话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家老祖宗在家不受人尊敬呢。” 哼,两耳光之仇,她凤紫柔不可能就这么算。 她势必要千倍万倍地讨回来! 这不,刚好可以借着祖母的手整治这朵霸王花! 转头,凤紫柔细声细气地安慰凤老夫人,“祖母,莫生气。大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她今天不是还用银针扎醒祖母吗?” 凤九言短促一笑,好一个绿茶婊,看似是在为她说话,实则是故意提醒凤老太婆今早被她用银针狠扎的事呢。 不过,她凤九言又怕过谁? 尽管放马过来吧,末世无聊,刷了上百次的宅斗剧宫斗剧终于派上用场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凤九言轻搓双手,面上不显,“祖母,冤枉呀。言儿最是敬爱祖母的,岂敢嘲笑祖母呢?” 凤老夫人半信半疑,“那你在笑什么?” “我笑紫柔妹妹偷吃没擦干净嘴巴呢。”凤九言信口胡诹。 实际上,凤紫柔嘴角没沾上食物碎屑。 一时之间,众人的视线皆往凤紫柔嘴巴上看,一脸疑惑。 “大姐姐乱说,若是我有吃食,又怎会不拿来孝敬祖母和长辈呢?”凤紫柔脸上爆红,心虚地擦了一下嘴巴。 凤九言挑眉一笑,“既如此,妹妹莫不是做贼心虚,才这般擦拭嘴角?” 凤老太对凤九言的话信了个七八分,她瞪一眼凤紫柔,“柔丫头,还不赶紧将吃食拿出,孝敬祖母?” 凤九言附和,“对呀,妹妹,还不将吃食拿出来?” “你!”凤紫柔怒目而视,迫于无奈,只能将怀里的吃食拿出来。不然,凤老夫人都要上手搜她身了。 见状,凤老夫人一把夺过,将帕子展开,只见里面躺着几块淡黄色的糕点。 凤老夫人万分开心,捻了一块放进嘴巴里,边吃边指责,“你个贱蹄子,不早将吃食拿出来。害得我的牙崩掉!” 凤紫柔:“……”好,好得很! 她转头,恨恨地瞪着凤九言。凤九言咧嘴一笑,笑容极为欠扁。 来呀,来打我呀! —— 夕阳下沉,在牢狱一片嘈杂声中,夜晚悄无声息地降临。 白日下雨,月亮害羞地藏在乌云中。地牢里只有走廊处的烛光照亮,光线昏暗。 凤九言从空间取出一支迷香点燃,屏气敛声,静等片刻。 她伸手推了推靠坐在墙角睡觉的凤大夫人,“阿娘,阿娘?” 凤大夫人没有回应她,凤九言又过去推了几个人,皆无人回应。凤九言放心了,这说明监狱里的人都晕过去了。 夜黑风高的夜晚,很适合出门干坏事—— 第12章 不好了,皇上吐血了 回到昏暗的角落里,凤九言闪身进入空间。 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成功到达纪武帝的内库里。 戴上超高清夜视镜,凤九言确认周围无人,从空间里走了出来。 看着空荡荡的库房,凤九言十分纳闷,按理来说,狗皇帝扣押她亲娘从边关运回来的财物,应该是充入他的私库的。 “难不成,狗皇帝害怕再次被人盗走,所以——” 想到此,凤九言闪身进空间。心念一动,来到纪武帝的掌乾殿中。 掌乾殿也没有见财物的踪影! 最后,她在掌乾殿的一间偏殿里找到了她娘亲的东西。 挥一挥衣袖,不留下一针一线。 凤九言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回到牢狱里。 天尚未破晓,纪武帝“腾”地一下,从龙床上弹坐起来。 “来人,给朕更衣。” “奴才遵命。” 纪武帝刚跨出掌乾殿门,脚步一拐,往一旁的偏殿走去。 赵高疑惑,“陛下,上朝的路在那儿呢。您这是去哪呀?” “废话,自然是去看看偏殿的奇珍异宝,摸摸黄金票子。我这心呐,才踏实呢。” “陛下,这黄金票子又跑不了。谁敢在天子的眼皮底下搞小动作呀,也不怕他们受不受得了龙气。” “啧啧,就你会说话。东西放在眼皮子底下,贼人自然不敢来盗。开门吧,一会儿还要上早朝呢。”纪武帝站在偏殿大门前,稍稍后退几步,让出位置给赵高开锁。 “奴才遵命。” 赵高从怀里取出一把钥匙,“咔哒”轻微一声,锁应声而开。 透过门缝,赵高喉咙里的尖叫差点溢出。 他,他是不是看错眼了? 房中竟然空荡荡的! 不对,昨晚房中明明堆了大半屋子。 子时一刻,他还陪着陛下过来咬金子嗅银票呢。 怎的一夜之间,房中就空荡荡了? 不可能,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他身份卑贱,不配开这把锁。 对,一定是这样!!! “陛下,您看,今早的天色真好。”赵高伸手指天空。 纪武帝条件反射,抬头往天上看。 赵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房门拉上,锁上锁。 天空黑麻麻一片,一颗星都没有。 纪武帝:“你老眼昏花了不成?” “陛下英明,老奴确实老眼昏花了。” “门开没有?”纪武帝探头一看,“怎的开一把锁都这样磨蹭?” “陛下,老奴身份卑贱,不配开这把锁,还是尊贵的陛下开比较好。”赵高小心陪笑,谄媚道。 “也是,你说得对。” 纪武帝从善如流地接过赵高手中的钥匙,将锁打开。他迫不及待地把门推开,抬脚跨进去。 没有,什么也没有! 大半屋子的财物,一夜之间,不见踪影。 纪武帝狠狠呆愣在原地,喃喃低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朕还没睡醒?” “对,一定是这样。” 纪武帝快速将门合上,锁上锁。重新打开,往里一看。 房子依然空荡荡,并没有因为他重新开门而有什么变化。 纪武帝红了眼眶,“朕一定要杀了这贼人!” “噗——” 新气加旧气,纪武帝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足有三丈远。 两眼一番,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赵高吓坏了,眼睁睁地看着纪武帝“砰”地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不好了,皇上吐血了!” 一时之间,皇宫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好不热闹。 皇上吐血晕倒,早朝取消。也因此,皇上吐血晕倒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传到了诏狱的地牢里。 几个狱卒围坐着一张小方桌,小酌一杯。 “听说了吗?皇上今早上朝前,竟吐血晕倒了。据说,那血喷有三丈远,将整个宫殿都染红了呢。” “嚯,咱们陛下也太辛苦了,为了江山社稷,身体都累跨了。” “嗤,这只不过是坊间消息罢了。” “怎的,你还知道内幕不成?” “我还真知道了!我说了,你们可休要对别人说,我娘亲的姐姐的妹夫的表弟的远房亲戚在宫里当差,他透露,陛下吐血晕倒是因为昨儿搬进偏殿的半屋子财物一夜之间消失了!” “哪来的财物?需要半夜搬进宫里?” 狱卒往凤九言所在的牢房了一瞥,“嗐,还不是凤大夫人和凤怀瑾从边关运回来要给凤大小姐的嫁妆!” 狱卒喝了一口冷酒,继续道,“还有啊,前天,咱们陛下也气晕了。听说啊,皇宫上下都被贼人搬空了。也算那个贼有良心,分清事情的轻重,那国库竟然没有被盗!” “什么!竟然有人敢盗到皇宫去?” “那可不是。御花园的梅花树都被撅走了几株!池子里肥美的鱼都被捞走了。御膳房平日采买的板车都被盗走了……” …… 狱卒的声音不算大,但还是让凤九言他们听了一耳朵。 凤九言知道狗皇帝不好,她也就更好了。 她抿抿嘴唇,有些遗憾,她没能亲眼目睹狗皇帝吐血晕倒。 哎,可惜啊可惜! 凤大夫人痛失夫婿的心情霎那间也好转起来,抚掌轻叹,“妙哉!总算没便宜狗皇帝。” 凤九璃轻声附和,“对对对,阿娘说得对。” 三夫人双眼圆瞪,轻呼,“皇宫竟然也被盗了!” “嘘,你是上赶着死吗?背后编排皇家,可是死罪。”二夫人吓得赶紧阻止。 她想死就赶紧去死,可别拉上二房一家四口去死啊。 三夫人伸手捂住嘴巴,震惊完之后,压低声音继续道,“莫不是和咱家的那贼人是一伙的?” 说完,三夫人又暗自摇头,“不对不对。若是贼人偷盗,板车、瓦片、树木等物,也不可能就那么轻易地被带走而不被禁军觉察呀?禁军也不是吃素的。” 凤九言轻嗤,禁军确实不是吃素的,人参吃多了,行动迟缓,脑子也不行了。这才轻易让她得手了。 凤老夫人亏心事做多,很是相信鬼神,便插嘴,“莫不是惊怒了神仙。神仙动怒,将财物收了去?” “那为何咱府也被劫空?难不成也是惹怒了神仙吗?”凤九言适时插话,引导话题。 第13章 手撕绿茶堂妹,整治老妖婆 凤紫柔最是讨厌她,肯定会和她唱反调的。 果然,凤紫柔翻白眼,讽刺道,“姐姐这都不知道?咱们府都要被抄家了,你想想,抄到的财物自然是交到皇帝手上。所以,怎么会是咱们家惹怒神仙呢?当然是皇上惹怒了神仙了!” 话音刚落,嘈杂的牢房瞬间安静得可怕,彷佛一根针掉落到地上都能听得到声音。 凤府上下震惊地看着凤紫柔,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口,是嫌他们死得不够快吗? 二夫人和二老爷恨不得用针线将他们这个侄女的臭嘴缝上,免得给家人招来杀身之祸。 “孽女,休要胡言。不要命了?这种话你也敢说出口?”凤三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凤紫柔身前,扬起手抽了凤紫柔一耳刮子。 凤紫柔捂着脸颊,不可置信道,“爹,你打我?从小到大,你从未打过女儿……” 三夫人冲上去,将凤紫柔搂在怀里,“老爷,你打柔儿干嘛?她还是个孩子啊!” 二夫人冷言冷语,“弟妹,柔儿都已经14岁了,再过一年,行完及笄之礼都可以嫁人了,还小吗?再说了,皇上可不会因为她小,就会放过她。你们想死,也别拖上我们其他人。” 三夫人嘴巴紧闭,不敢再多言。她心疼地扶着自己的女儿,往一边走去。 路过凤九言时,凤紫柔恨恨地瞪着她,眼神仿佛淬了毒液似的,“凤九言,你给我等着!” 凤九言弹掉袖子上的灰尘,闲闲道,“怎么,就凭你脸盘子大,就想要我等你?门儿没有,窗更没有,你死心吧。” “你……”凤紫柔跺脚,胸中的怒气直冲喉咙。她此刻很想冲上去挠花凤九言的脸! 她忍,她凤紫柔早晚要把凤九言的脸按在地上摩擦,让她跪地求饶的! “啪”鞭子抽上牢房。狱卒恶声恶气,“聚众闹事,想吃鞭子了是吗?” 众人不敢发一语,各自散去,在牢房里找个地方坐下来。 牢房管饭,但也只是一日两顿,分别是午饭和晚饭,早饭是没有的。 凤府的主子们是吃惯了早饭的,乍然没有早饭吃,十分难受。 再加上昨晚狱卒们发的坚硬如石的窝窝头,吃了拉嗓子,他们压根就没有吃,现在自然肚饿难忍。 凤九言回到角落,和母亲弟弟窝在一块。“阿璃,来,姐姐抱你。”她将凤九璃抱坐在腿上背对着众人,以此遮挡住凤大夫人的身形。 随后,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从空间里取出一小块桂花糕,塞进凤九璃的嘴巴。 凤九璃双眼圆瞪,吃惊地看着姐姐,凤九言眯眼一笑,手指竖在唇上。 凤九璃点头,在唇上也比划了一根小食指。大眼瞪得溜圆,滴溜溜地往两旁瞥了一眼,慢慢地咀嚼着嘴巴里的糕点。 凤九言如法炮制,取了几块糕点塞到凤大夫人手上。嘴唇上下一碰,未敢出声,怕惊动了牢房里的其他人。 但凤大夫人却看清了凤九言的唇语,点头,也不多问。在凤九言的掩护下,往嘴巴里塞了一块糕点,细细咀嚼起来。 就这样,凤九言母子三人偷摸吃着糕点,填饱肚子。 而其他人,软弱无力地躺着,借以保存体力。 凤老夫人躺在地上哀嚎,全身无力,“老二,老三,快去给你老娘弄点吃食。昨儿只吃了几块糕点,能顶什么事!你们快快想办法,为娘快饿死了!” 凤二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昨儿有糕点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 心里极度不耐,但面上不显,“娘,我上哪找吃的给您啊?我也没办法,咱们在牢狱里受人摆布,忍忍,午饭就有窝窝头了。” 凤三爷附和,“是呀,娘。二哥没办法,我更没办法了。” 饿死了才好呢,抢我闺女的糕点,不然我也能吃上一两块,如今也不至于饿成这样! “窝窝头,窝窝头,又是窝窝头。我的两颗门牙都被窝窝头磕掉了。呜呜呜,我怎么那么命苦,生了你们这两个不孝子!”凤老夫人张嘴大嚎。 “吱吱吱——” 声音很微弱,但还是被凤九言觉察到了,循着声音望过去。 只见一只小老鼠窜进牢房里。它胆子很大,丝毫不怕人。 牢房光线昏暗,很难察觉到它的存在。它大着胆子,爬呀爬呀,直爬到凤老夫人身边,眼睛滴溜溜乱转。 此刻,凤老夫人还躺在地上,张大嘴巴哀嚎,“呜哇呜哇——,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呀……” 聒噪! 凤九言从宽大的袖子里,实则从空间里掏出一小块点心。将点心掰成几块,捻起其中一小块屈指一弹,准确无误地将点心弹在老鼠旁边。 老鼠嗅嗅脚边的食物,将点心叼进嘴巴里。 就这样,凤九言悄咪咪地用点心将老鼠引到凤老夫人身上。 老鼠体积小,凤老夫人又忙着哭喊卖惨,丝毫没发现小老鼠的存在。 隔空投喂的次数多了,老鼠很轻易就找到投喂它的是谁。 老鼠滴溜溜地盯着凤九言食指上夹着的最后一小块点心,凤九言扬唇一笑,屈指一弹,将手中最后的点心弹进凤老夫人嘴里。 凤老夫人错愕,嘴巴大张,怎么有东西掉进她的嘴里了? 甜甜的,香香的,难不成是神仙见她可怜,所以赏赐食物给她? 在她即将闭上嘴巴时,老鼠“嗖”地一声跳进凤老夫人大张着的嘴巴里。 咦,怎么是毛毛的? “吱吱!”老鼠剧烈挣扎。 凤紫柔闻声,睁开双眼,一眼就瞥见了她祖母嘴巴上的老鼠。 老鼠一半的身子在她祖母嘴巴外面,剧烈挣扎,身子荡呀荡的。 “啊啊啊!”凤紫柔尖声尖叫。 这声尖叫,将昏昏欲睡的人吵醒。 “怎么了怎么了?” 凤紫柔食指颤抖地指着凤老夫人的方向。 嚯,怪不得凤老夫人不哭喊了,原来如此。 凤老夫人也反应过来了,听到她嘴巴里有一只老鼠,眼睛嚯地睁开,脸色惨白,呸地一声将老鼠吐出来。 老鼠终于得回自由之身,咬了一口凤老夫人,嗖地一下钻洞跑走。 唔,终于安静了。凤九言长舒一口气。 就在这时,狱卒们大声喊叫,“起来了,起来了!”伴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第14章 出城之路 皇宫接二连三地被盗空,纪武帝近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的,尚未定下凤府流放的时间。 事情还要从一盏茶前说起,气吐血的纪武帝惊慌地从龙床上醒过来。 他粗喘着气,想到此刻自己成了穷光蛋,一口老血又冲至喉咙。 这一切的发生,从查抄了凤府开始。 这个凤怀瑾果真是个祸害!活着的时候威胁他的皇位,死了之后,他的皇位保住了,自己却成了穷光蛋! 简直就是个扫把星! 不行,他必须马上下令,将凤府流放,眼不见为净,免得继续祸害自己! “来人,传令下去,凤府上下午时,不,马上流放!咳咳咳——” 于是,官差们才突如其来的收到圣上手令。 听到狱卒的声音,牢房的人豁然睁开双眼,立刻站起来,扒拉着牢房的大门,“官爷官爷,是发窝窝头了吗?” 凤府的主子们虽然不像下人们这么直白的询问,但她们眼睛里流露出了对窝窝头的渴求。 再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他们恐怕快要饿得起不来了。 “呵,昨儿不是很傲气吗?东嫌西嫌的,现在却一副饿死鬼投胎般的了?还以为你们凤府有多么傲气呢。呸,原来不过是一副贱骨头罢了。”狱卒一通开骂。 众人闭上嘴巴,不敢再问。他们已经见识过这些狱卒的厉害,说打人就打人,丝毫不留情面。 狱卒打开牢房的锁,将犯人全部赶了出去。 有不怕死的人,出声询问,“官爷,咱们这是要去哪?” “废话,当然是流放!难不成这是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们啊!” 凤家上下:“……”说好的午时就发窝窝头呢? 凤老夫人:老鼠钻进嘴巴,还被咬一口。现在饭都没吃,就要赶路了!!! 简直要了她的老命啊! “走走走,快点,快点。”狱卒手中挥舞着一条鞭子,将众人赶出牢房,来到诏狱的庭院中。 在牢房待得太久,长久不见天日,乍然见到太阳光线,不由得晃花了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线。 “啊啊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众人望过去。 只见穿着囚服的犯人们在官差们的大力钳制下,官差们正用尖锐的利器在流放的犯人额角处刺字,再染上墨汁。 这便是黥面之刑。 按照大燕律令,凡是流放的犯人,都要刑黥面之刑。此刑对犯人的身体伤害不大,但脸上的刺字会令犯人失去尊严,令犯人蒙羞,且不利于犯人逃跑。 幸好,凤府只是被贬至庶人流放,不需要黥面,也不需要穿囚服。 听着前方连连不断的惨叫声,凤府上下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凤九璃被凤大夫人捂着双眼,搂在怀里。 她温柔地看向凤九言,“啊言,过来阿娘怀里。” 凤九言心头微暖,不愿放过拥抱母亲的机会。从善如流走过去,扑进凤大夫人怀里,“阿娘,阿言害怕!” 鼻尖飘进一股馨香,是凤大夫人独有的味道。 凤大夫人轻拍凤九言的后背,声音带着笑意,小声道,“阿言莫怕,娘亲在这里。” 难不成用点心将老鼠诱进凤老太太嘴里的人不是她一样。别人没看到,她可是亲眼目睹了呢。 不过,难得女儿这么想与她亲近,也就不拆穿了。 凤九言从凤大夫人怀里稍稍抬起头,环顾四周。 此次流放的队伍中,除了凤家以及几个旁支,还有几家犯事的官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约莫有两百多人。 有穿着囚服的犯人,也有穿着粗布麻衣的庶人。 各个蓬头垢面,一脸悲戚。 庭院一旁早备着几匹上好的马和五六辆摞车,上面绑着官差们的生活用品和吃食。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黥面之刑终于结束了。 “上枷!” 一声令下,官差们将二十斤重的木制枷锁套进男人们的脖子上,脚上锁上一根铁链。而女人们,脚上手上分别锁着一根铁链。 这是防止犯人们逃跑的手段。 凤府是庶人,不需要披枷锁,戴铁链。 一切准备妥当,押解官差头领孟良跨上马,“日头当空,时候不早了,需日行五十里,即刻出发!” 厚重的诏狱大门缓缓开启,孟良驱动着身下的马,率先出发。 官差们挥舞着鞭子,赶着一群犯人,浩浩荡荡地往城门的方向走。 不少犯人低声呜咽,对未来感到不安与绝望。 此次,负责押解犯人的官差约莫有七八十人,流放之地是北边的幽州。 一行犯人浩浩荡荡地穿过闹市,引来百姓们驻足停留,议论纷纷,评头论足。 “就是这些贪官,贪污民脂民膏,压榨百姓!” “这些畜生,抓得好呀!” “苍天有眼,终于惩罚他们了!” …… 更有甚者,抓起地上的碎石,打犯人。 有些则抄起地上的烂菜叶臭鸡蛋,往犯人们的方向丢去。 当凤府路过时,百姓们顿时安静下来,沉痛地看着将军府满门。 他们记得,五年前,在匈奴大军长驱直入,几乎突破中原防线时,是镇北将军凤怀瑾带领大军,在敌我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拼死将敌军驱逐出中原,才还给百姓一个和平。 后来,在一次次征战中,不断收复所失城池,直将匈奴逼到边关防线外,最后和匈奴签订一个十年休战的合约,才换来至今的安定生活。 突然,一个不明物体朝着凤大夫人的方向扔过来。 凤九言动作飞快,将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往旁边一推。 “砰!” 砖头重重砸落在地面上,碎成几瓣。 众人一惊,这么一大块砖头打到头上,若是被击中,不死也差不多了。 凤九言目光锐利,循着砖头扔过来的方向,在人群中找到一个可疑的家丁。 家丁欲跑,凤九言足尖一点,踢起一块碎砖,正中家丁的后脑勺。 力道很大,家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凤九言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将家丁拖进队伍里,单手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道,“说,是谁指使你的?皇城脚下,我凤家只不过是被贬至庶人,皇上宽宥,尚未要我凤家人的性命,你们竟敢忤逆皇上!” 家丁被掐住脖子,脸色涨红,额上青筋凸现,听到凤九言给他扣上一顶忤逆皇上的帽子,更是着急。 “咳咳咳,我,我不敢。” 说罢,家丁的眼神虚虚地往一旁茶楼上瞟。 凤九言抬头往上看,是苏婉柔! 她头上围着一条纱巾。 猝不及防被凤九言逮个正着。 “怪道有敢忤逆皇上的人,原来是丞相府的苏大小姐呀!”凤九言冷笑。 众人往茶楼二楼上看,果然是丞相府的大小姐。 苏婉柔无所适从,此刻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生怕有人看出端倪。 她只不过是想拿凤九言泄愤,什么时候忤逆皇上了? 第15章 好一个苏千尺! “你胡说,我可没有忤逆皇上!”苏婉柔涨红了脸,生怕被扣稳忤逆皇上的这顶帽子。 “呵呵呵,众人都看着你指使家丁行刺我娘亲,这不是忤逆皇上是什么?” “我,我,我那是想给你娘亲送份大礼,却没想到那个狗奴才曲解了我的意思了。” “哦?是什么大礼?”她凤九言倒要看看,苏婉柔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苏婉柔咬咬嘴唇,撩开衣袖,露出手腕上晶莹剔透的玉镯。 凤九言盯着苏婉柔腕间的上好玉镯,暗自思忖: 失策失策,那么好的一个手镯,她竟然没找到。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成为她的所有物了。 见状,她身边的丫鬟惊呼,“小姐,万万不可。这是您唯一……” “闭嘴!”苏婉柔呵斥丫鬟,红着眼眶,忍痛将玉镯从手腕上撸下来。 她何尝甘心将这只玉镯送给那个贱人,这是她如今唯一拿得出手的首饰了。 不,切确来说,这是她唯一的一件首饰了。 一夜之间,她的闺房被盗空,值钱的物件全部都不见踪影。就连她那张价值几千两的拔步床都被偷了。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雨淋醒的。一睁眼就看到房顶上空荡荡,一片瓦都没见。而且她整个脸颊肿如猪头,躺在地上。 苏婉柔又气又急,赶紧跑去苏丞相的院子,想让苏丞相派人帮她彻查贼人,顺带叫她母亲给些银两,置办家具和首饰。 却不成想,刚进到父母住的主院,就听到父母响亮的哭声。 她被父母告知,丞相府被盗了。 能搬得走的,撬得动的,都被盗走了。 就在他们以为事情已经是最糟糕的了,却没想到铺子、庄子上的管事陆陆续续上丞相府来禀报,店铺、庄子也被盗空了。 听到这个惨绝人寰的消息,他们一家人两眼一翻,在下人面前晕倒在地。 现如今,丞相府恐怕都凑不出二两银子来,只剩一个空架子。 恐怕连皇城里的乞丐也比不上了。 想到此,苏婉柔都快哭出来了。 她摩挲着手上的玉镯,差点被心痛死。 手上的这只手镯,还是她如厕时不小心掉进恭桶才逃过此劫的。 当时嫌弃得很,就没吩咐丫鬟将之捞出来。 当被父母告知丞相府惨烈的情况时,猛然间,她想起掉落进恭桶的玉镯。 于是,她赶紧跑回后院,想将玉镯从恭桶捞起来。却被告知,恭桶里的夜香已经倒进府里的粪车里了,准备拉出城外去。 她顶着众人诧异的目光,命令下人,将粪车拉回她的院子里。 粪车上有四个大粪桶,足有三尺高,全都装得满满当当。 苏婉柔房里的夜香不知道倒进了哪个桶里。她只能吩咐下人一个个的打捞。 她站在房中焦急地往外看着下人们打捞,破口大骂,“废物!捞个东西都捞不到。要你们何用!” 下人们顶着臭气熏天的气味,赤手往粪桶里打捞。本就一肚子怨言,现在还被苏婉柔咒骂,干的活也就没那么尽心了。 反正丞相府被盗,就算他们将手镯捞出来,想必也得不到赏赐。 更何况,府里没钱,他们指不定很快就被发卖掉了。 苏婉柔来回在房中踱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房中跑出来,“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下人们如赦大令,逃出苏婉柔的院子。 苏婉柔面色发白,咬咬嘴唇,伸手往怀里掏,本想掏出一条手帕系住鼻子,却扑了个空。 原因无它,手帕也被盗贼偷光了。 掖起衣摆,撸起衣袖,苏婉柔闭了闭眼,咬咬牙,像是做了一个天大的决定,爬上粪车,趴在粪桶上,赤手往粪桶里捞手镯。 臭不可怕,失了面子才可怕。 过几天她还要参加一场宴会呢,不能被其他小姐比了去! 苏婉柔捞了足足一刻钟,才从大粪桶里捞出手镯。 乐极生悲,她脚上一滑,摔进粪桶里。 想到此,她那个后悔呀,早知道就不要戴手镯出来了。 她那个恨呀,恨不得扒了凤九言的皮,抽了凤九言的筋。恨不得将她的肉剁碎了拿去喂狗。 可若是今日不将它送给凤九言这个贱人,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若是丞相府被皇上猜忌,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手摸到头上,更加想哭了。 苏婉柔闭了闭眼,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不舍地将手镯放到丫鬟手上,“速速将手镯送下去给凤小姐。” “是,小姐。” 丫鬟拿上玉镯,往楼下走去。 “凤小姐,这是我家小姐送给您的大礼。山高路远,一路保重。”丫鬟假笑。 凤九言接过玉镯,扬声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呀。如此,便谢过苏大小姐了。”将手镯塞进腰间,实则收进空间里。 苏婉柔目光灼灼地盯着凤九言腰际,恨不得烧穿一个洞,好让她的玉镯掉下来。 咬牙,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不客气。呵呵——” 这个假笑,比哭还难看。 此时,微风阵阵。 凤九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鹅卵石,瞄准苏婉柔其中一个穴道,屈指一弹。 顿时,苏婉柔感到双腿一麻,身子不由自主地往窗户上倒,半个身子已经甩出窗户外。 微风吹来,将她头上的纱巾吹落。 “阿娘,快看楼上那个姐姐。好光滑的头颅呀。”凤九璃奶声奶气的嗓音响起。 众人大吃一惊,全都抬头看向苏婉柔。 只见苏婉柔的脑瓜顶上只剩几根稀疏的毛发,两边的头发俱在。 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竟然已经秃顶了! 好可怕,脱发会不会传染? 想到此,四周的人哗啦一声,远离这家茶馆。生怕被苏大小姐传染了脱发的毛病。 苏婉柔又气又急,想赶紧缩回客栈躲起来。然而身子还麻着,压根动不了。 凤九言漾起一个明媚的笑容,“好一个苏千尺!” 众人虽不知苏千尺是何意思,但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没多久,苏婉柔被赶上去的丫鬟扶进茶楼里。这场闹剧才结束。 不过,呵,苏婉柔的名声算是坏掉了。 看她如何攀附权贵! 凤九言冷笑,若苏婉柔不指使家丁谋害她的家人,她也不会赶尽杀绝。 时间耽搁太多,官差们挥鞭子驱赶,“快走,今日走不完五十里,晚上也不用歇息了。” 第16章 十里长亭送别 刚走出城门,犯人们驻足停留,回首望去,不禁潸然泪下。 此番流放,不知何时才能重回故地。 多少流放之人,此一别,便是一辈子。他们最后的结局无非是死在流放之地或是流放的路途上。 凤大夫人长期随凤怀瑾生活在边关,倒是对京城的繁荣没甚好留恋的。唯一值得留恋的不过是秦家,也就是凤九言外祖一家。 凤大夫人驻足回望,想起自己长期没能在两老面前尽孝,不禁悲从中来,红了眼眶,低声啜泣。 凤九言细声细气安慰,“阿娘,放心吧。舅舅会照顾好外祖父母的。我们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总有一天一定能再回京见外祖父母的!” 听到凤九言的话,孟良骑着高头大马,手握鞭子指着凤九言,冷声讽刺道,“呵,还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回京?我劝凤大小姐还是别做白日梦的好。 方才凤大小姐拖累了队伍的行程,本官还没找你算账呢!” 说罢,鞭子狠狠地抽过来。 凤九言拖着母亲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往一旁躲闪,眼角余光瞥到一旁鬼鬼祟祟的人影。 狐狸眼微眯,指尖微动,食指与中指间夹着的小鹅卵石瞄准鞭子。 孟良只觉似有一团黑影高速旋转,手中的鞭子就偏离了角度,重重地落在旁边人的身上。 “啪!”鞭子清脆的声音响起。 “嗷嗷嗷!” 凤紫柔杀猪般的声音响彻天空,被鞭子抽得扑倒在地,来了个狗啃屎。 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痛,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豆大的泪珠不断滴落。“呜呜呜——” 这鞭子怎么就落在她身上了?不是应该在那贱人身上吗? 她明明看着那个孟良要抽打贱人的啊!!! 再说了,她招谁惹谁了? 她只不过是见着凤九言一家三口被押解头领孟良刁难,于是,便想过来瞧热闹。 顺带再寻个机会,恶狠狠地羞辱她们几句。 可,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就被抽了一鞭子。 真是气煞她也! 三夫人见到女儿吃了一挂落,立刻冲上前去。 只见女儿后背的衣服被鞭子抽烂了一道口子,鞭子打到的地方有一道红色肿胀的鞭印,还渗出血丝。 “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啊!”说罢,她抬头狠狠地瞪着凤九言。 孟良是官差头领,她不敢骂。 但,凤九言嘛,她是不会怕她的! “你这个贱蹄子,好狠的心。她可是你的妹妹,你怎能害她至此?” 凤九言扬唇,淡淡一笑,“哦,婶娘如何能怪罪于我?又不是我打的妹妹。您的意思是说,孟官差此事做得不对咯?” 偷瞥了一眼旁边高头大马上坐着的孟良,只见他脸色黑如锅底。 没能打到凤九言,他本就生气。 此刻,再听到三夫人含沙射影数落他,他怒气更是直冲喉咙。 孟良冷冷道,“你们不过是犯人,别说抽打一鞭了,就是打得半死也是使得的。” 三夫人暗暗心惊,生怕孟良真的将他们打个半死,缩着肩膀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低垂眼眸,扶起地上躺着的凤紫柔,再不敢多说什么。 “不是最好!”孟良转头看向凤九言,“呵,这次就放过你们。若还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气!” 流放路途遥远,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赶紧走,小心吃鞭子!”夹着马肚,催马继续前行。 凤九言暗自嘲讽,还不知是谁对谁不客气呢。 扶着凤大夫人,拽着凤九璃,继续往前走。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二夫人暗暗心惊,怎的从前不知凤九言有此等本事?两句三句便把她那个没脑子的弟妹推至刀锋上? 看来,得时刻提防着她才行。 约莫过了一刻钟,放眼望去,隐隐约约看到前方的亭子。 犯人们精神抖擞,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此时,凉亭里已经有好些犯人的亲属在等候了。 看到自己的亲属,犯人们拔腿往前冲,和前来送行的亲属或是低声哭诉,或是相拥。 就在此时,一道男声响起,“小妹!阿言!阿璃!” 听到熟悉的声音,凤九言一家三口循声望去。 “哥哥!” “大舅舅!” 来者正是凤大夫人的哥哥,秦朔。 秦朔快步走到凤大夫人一家三口前,一把抱起凤九璃,“几年不见,我们家啊璃都这般大了呢。” 凤九璃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大舅舅。” “嗯嗯,乖了乖了。”伸手撸了把凤九璃的头发,顺手又摸了摸凤九言的头发。 “阿舅,下次再见我的时候,不可以再摸我的头了,会长不高的。”凤九言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气氛有些低落,想将它变欢快点。 听闻,秦朔怔愣了一下,随即朗声一笑,“好好,下次再见之时,舅舅定不摸我们阿言的头了。” 凤大夫人捂嘴轻笑,笑骂道,“你这孩子。” 秦朔收起笑容,正色道,“爹和娘在那边等着咱们呢。赶紧过去。” 听闻父母都来为自己送行,凤大夫人眼眶又是一红,狂奔过去。 奔至马车前。 鸦青色的马车车帘被撩起,露出两张苍老和蔼的脸庞。 正是凤九言的外祖母和外祖父,也就是凤大夫人的父母。 两位老人从马车上下来,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潸然泪下。 “月儿,月儿。呜呜呜,我的月儿。” “爹,娘!”凤大夫人痛哭。“呜呜呜呜,女儿不孝,以后恐不能在二老跟前服侍了。”凤大夫人泣不成声。 见状,秦朔轻声离开,前去打点官差,希望妹妹和外甥外甥女流放路上能够舒坦一点。 同时,另一辆马车涌出七八个半大的小子,呼啦啦地奔至凤九言和凤九璃身前,将两人围住。 “表妹(姐),表弟!” 正是凤九言两个舅舅家的儿子。 秦家世代行医,外祖官至正五品,是太医院院使,现今已辞官,在家养老。 大舅秦朔继承衣钵,生性放荡不羁,不喜皇宫诸多规矩,只开设医馆,成为京中一名颇有声望的郎中。 二舅秦放,官拜七品,是翰林院编修。 秦家人丁兴旺,两个舅舅家都生了三四个儿子,女儿那是一个都没有。 所以,原主两年前回到京中,外祖家十分稀罕原主,对原主十分的好。原主时不时去外祖家小住,外祖和大舅更是悉心教导原主的医术。 恰好,流放路上,凤九言的医术能够师出有名了。 第17章 流放之路开启 凤九言外祖父母和女儿痛哭完之后,才想起旁边站着的外孙女和外孙。 外祖母挨个摸了摸凤九言和凤九璃的头,“好孩子,苦了你们了。”想到自己的外孙外孙女即将徒步行走3000里路,前往蛮荒之地幽州,两行清泪又刷刷地流下来。 “呜呜,我们阿言那么娇滴滴的,流放路上可怎么办?还有我们阿璃,将将六岁,本该无忧无虑玩闹的年纪啊,呜呜呜,怎么办呀!” 老人的言行举止中,皆是对外孙、外孙女的疼惜和不舍。 凤九言心中微动,心头酸胀的厉害。她一人在暗无天日的末日中,踽踽独行,渴望温暖与爱。 她上前两步,轻轻扑进外祖母怀中,宽慰道,“外祖母,您放心吧。阿言会照顾好阿娘和阿弟的。 您和外祖父多多保重身体,有朝一日,我们定然回京探望您和外祖父的。” 凤九璃不愿落后,抱着外祖母的腰际,响亮道,“外祖母,啊璃也会照顾好阿娘和阿姐的。” “噗嗤!”外祖母低头,摸摸凤九璃的脑袋,喜极而泣。“好好好,那就有劳阿璃了。” “应当的!”凤九璃拍了拍晓此胸脯,小大人一般允诺。 外祖父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将手中的大包袱递给凤九言。 “里面有药包药丸,驱虫防寒、风寒、发烧、腹泻、膏药等药都准备了一些,你知道该怎么服用的,我就不详细说了。这包袱里有一套银针,你要贴身收好。” 外祖父眼神往四周瞅了几眼,压低声音,“治疗、防身都可以。你们要注意孟良,切莫被他害了去!” 凤九言疑惑,她也看出孟良很是针对凤府的人,尤其是他们大房的人。 “孟良是孟尚书的庶长子,和苏丞相是一派的。”外祖父压低声音继续道。 苏丞相一向痛恨她爹凤怀瑾,所以,孟良是苏丞相派来折磨她们的人的了。 这下,凤九言总算弄明白了,怪不得孟良看他们凤府不爽的样子,尤其是大房。 “好,外祖父,阿言知晓了。您放心吧。” 另一边,二房三房一家四口眼热地看着大房手上拿着的大包袱。 而她们,什么也没有。 凤紫柔焦急地看着三夫人,“阿娘,你说,舅舅他们是不是不来了啊?” 三夫人也神色焦急,“不会的,再等等!你大舅他们肯定会来的,不会不管我们的。” 想她经常从夫家拿银两帮衬娘家,她娘家人应该不至于冷血无情。 果然,没多久,就见一个家丁打扮的小厮,将手中的大包袱递给三夫人,“夫人,主子们有事抽不开身前来相送,这是托小的送来的。请您保重。” 闻言,三房的人都十分失望。 三夫人的娘家人哪是真的有事啊,八成是担心被牵连,故不敢来相送。 家丁送完包袱,便抽身离开了。 凤紫柔此刻竟也忽略了后背的鞭伤,一把抢过三夫人手中的包袱,和她弟弟凤清绍翻找着包袱。 等看清包袱里只有些烙饼、馒头,外加三百两银子,不禁有些失望。 凤清绍撇撇嘴,“阿娘,外祖家也忒小气了些。区区三百两银子,哪里够我们一家人的花销啊,这不是打发叫花子吗!想当初,我上花楼,一天就能挥霍几百两银子啊。” 凤紫柔神色中难掩失望,除了嫌弃银两少之外,包袱里竟然没有膏药。 “阿娘,我的背很疼,这可怎么办啊?呜呜,我要上药。” 凤清绍瞥向大房那边,安慰自己的姐姐,“凤九言的外祖家肯定为她们备有,咱们待会要些就行。” 正在这时,一只黑乎乎的手快狠准地从包袱中抓起一个烙饼,塞进嘴里。凤老夫人含糊不清道,“唔,这烙饼虽然也不好吃,但总比那窝窝头强。” 凤紫柔看向包袱,此刻,白胖胖软乎乎的馒头上也沾上几个黑乎乎的手指印,令人作呕。 她厌恶地看着凤老太太,吃吃吃,就知道吃。这老东西怎的还不死? 而二夫人却是毫无期待的。 因为她的娘家人,都在青州城。 二夫人收回视线,轻声安慰一双儿女,“清云,紫萱,咱们再忍忍。等到了青州城,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不需要继续受流放之苦了。” 二夫人的哥哥,是青州城的守城将领。而青州城,是流放的必经之路。 凤清云和凤紫萱眼中闪现一抹亮光,暗想到:对哦,大舅在青州城。只要我们顺利到达青州城,看大房三房的人如何来巴结他们一家子吧! 没多久,官差扬声吆喝,“行了行了,继续上路吧。” 大舅秦朔将手中拎着的大包袱递给凤大夫人,“妹妹,官差我已经打点过了,你们放心吧。里面是一些吃食和几套换洗的衣物。” 他压低声音,“包袱底下有一些银票和银两。你们到时须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拿出来藏好。” 凤大夫人点头,红着眼眶,“好。多谢哥哥。就烦你和二哥照顾好爹娘了。” 洒泪挥别了外祖一家,凤九言一家继续上路。 三夫人凑近凤大夫人,笑道,“大嫂,亲家是不是准备了些膏药,拿出来给我柔儿涂些吧。” 凤九言斜睨了一眼,冷笑,“呵,有又如何?当初骂我父亲时,可不是这般嘴脸的。怎的,昨天才干的事,现在就忘了?还有脸来讨药!” 三夫人火气上涌,“大家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不过是讨要膏药,给你妹妹上点药,这你们都不给吗?” “三夫人慎言!我们大房可没有你们这些忘恩负义、厚颜无耻的家人。”凤九言一点都不客气地怼三夫人。 三夫人噎了半响,“你……”转头对着凤大夫人控诉,“大嫂,你也不管管她。竟如此对长辈说话。” 凤大夫人诧异,女儿回京两年,原本温婉木讷的性子变成了如今这般尖牙利齿的性子。 心里不由得一疼,京城果真是个吃人的地方! 可怜女儿竟然变成如今的模样! 转过头一想,她更喜欢女儿如今的性子。 活泼,爱撒娇,且不是一个任人磋磨的性子。 不愧是她秦月明的女儿! 第18章 风波 凤大夫人冷笑,不咸不淡讽刺道,“我闺女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就你们这副嘴脸,就是给路上的野狗,也不会给你们这些忘恩负义之辈涂。没得最后还被反咬一口。” 听罢,三夫人脸色白了青,青了白,像是开染坊似的,好看极了。 凤九言在心中为自己的母亲,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旁边站着的小绿茶凤紫柔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手掌紧紧握成拳头。 贱人,一点膏药而已,竟也舍不得给她涂! 哼,总会有你们求我的一天。你们给我等着。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之后,才笑吟吟开口,“大伯母,话也不是这样说。咱们家尚未分家,伯母手中的东西合该交到公中,大家使用才好。所以,侄女讨点药膏用,也是使得的。您说呢?” 三夫人在一旁点头,“可不是嘛,大嫂。柔儿说得对。而且你看看,我、二嫂、二哥、老三,还有母亲,都受伤了。为何就不能给点膏药我们涂呢?都是一家人啊,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凤九言低低一笑,“行呀,东西交到公中也是可以的!” 她的音量不低,二房的人自然也听到了,皆目光灼灼地盯着凤九言、凤大夫人以及三夫人手臂上的包袱。 毕竟他们二房什么都没有,自然是想大房和三房的东西都上交到公中。如此,他们一家还能分到一些吃食和银两。 而且他们身上的伤,实在是需要上些药,才能好得快。 不然,粗布衣裳磨着伤口,都快将他们疼死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掌家之权。 二夫人轻搓双手,内心很是激动。 若是这样的话,她掌家,哪怕公中的钱或是吃食,她昧下一些,其他人肯定也不知道。 而且银钱在她手上,他们大房三房的人,还不是要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 凤老夫人目光闪烁,也在翘首以盼。 若是大房的东西也上交到公中,她亲亲二儿媳管理,那她的生活就好过很多。 不仅能尽快往伤口上上药,还能多些吃食。 就算到时候克扣大房娘仨的吃食,她们孤儿寡母的,能怎么反抗?还不是任由他们二房三房拿捏。 对,就这样做! 凤九言只需扫一眼,就知道这些人打着什么小九九。 眼睛瞥了一眼三夫人手臂上挂着的包袱,将手掌摊开,伸向三夫人跟前,“行呀,将你们手上值钱的东西交上来。 我阿娘是当家主母,掌家之权归我阿娘,既然吃穿用度我们大房来开销,那你们身上的钱财也是由我阿娘统一保管的。” 二房和凤老夫人心里咯噔一声,瞠目结舌地看着凤九言。 这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 二夫人闭口不说,凤老夫人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快言快语,“掌家之权怎么就是老大媳妇儿了?一直以来可都是老二媳妇儿的!” 凤九言短促一笑,“凤老夫人莫不是老糊涂了?二夫人只是暂代。而我娘,才是凤府的主母吧?” 她可不是真的要为她娘亲揽这项乌七八糟的事,如今这般境地,掌家之权有什么用!又没有偌大的家产管理。 有的只是这些从根子上坏掉的烂人罢了。 她只是想将水搅浑一些,好早点分家。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脸色都变得铁青。精彩极了。 凤老夫人嘴巴微张,嘴唇上下一碰,半天梗不出一个字。 岂有此理,这小贱蹄子,她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凤老夫人脑子转得飞快,掌家之权落入大房手里可是不行的!毕竟老大凤怀瑾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万一大房那个贱蹄子偷藏银钱,藏匿吃食给她们一家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行。 老三家的东西,还是老三家拿着还保险一点。起码她是亲娘,谅他们也不可能不孝敬她。 凤九言嘴角带笑,依然摊开掌心,看着三夫人的包袱,“三夫人,赶紧上交吧。” 接收到周围如狼似虎的目光,三夫人条件反射捂住手臂上的包袱,生怕被这群饿狼给抢了。 她震惊道,“什么!这不可能!这可是我娘家给的,怎能交到公中?” 她可不傻,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凤紫柔则条件反射伸手捂住胸口,眼神闪躲,很是心虚。 莫非,那小贱人知道我藏有银两? 不,这不可能!我娘和爹都不知道我藏有呢。 想到此,凤紫柔长舒一口气。 刚抬眸,眼神恰好和凤九言对上。 凤九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灼灼的目光紧盯在她的胸口处。 凤紫柔被盯得头皮发麻,嗫嚅道,“对呀,这可是我外祖家送给我们家的,怎能充进公中呢?” 凤九言笑道,“呵,你也知道啊。那怎么好意思来讨膏药呢?” 言罢,凤九言也不想再和这群人扯皮,纯属浪费口水。 转头看向凤大夫人,“阿娘,我们走。” 她牵着凤九璃的手,率先往前走,落下众人。 凤紫柔还欲张口反驳,却被凤老夫人上手,黑乎乎的爪子捂住她的嘴巴,“柔丫头,住嘴。你莫不是真想将你娘手中的东西上交给大房不成?” 凤紫柔气死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二房三房狠狠地盯着凤九言的背影,恨不得上去挠花她如花似玉的小脸蛋。 于是,他们只能带着伤口,继续往前赶路。 粗布衣裳不断摩擦着伤口,实在是要人命! 凤九言看着二房夫妇、三房夫妇以及凤老夫人冷汗直流,咬牙忍疼着继续步行,别提有多开心了。 看着敌人过得不开心,她也就开心了。 太阳枝头高高挂,路旁的野花野草都晒得蔫蔫的。 已经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了,流放的犯人双腿如灌了铅似的,双腿沉重。走路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再加上他们尚未吃早饭,又徒步行走如此久,个个面如菜色,嘴角起皮,似乎风吹就倒。 实在是有人忍不住了,开口恳求官差,允许众人停下来歇息片刻。却被无情驳回。 于是,便有人偷奸耍滑。两眼一番,假装晕倒,想停下来休息。 此人便是凤三爷! 第19章 爱果然会消失 三夫人扶着凤三爷,并不知她相公装晕,锋利的指甲狠命地掐着凤三爷的人中,并焦急大喊,“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凤三爷疼得要命,疼得一抽一抽的,差点忍不住弹坐起来,狠狠给这婆娘甩一耳刮子。 他只不过是装晕倒,至于要往死里掐他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婆娘是在报他流连烟花之地的仇呢。 算了,为了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暂且忍住吧。 三夫人见使劲掐人中也没见凤三爷醒过来,而且他似乎还抽筋了,心中更是焦急。 队伍的喧闹声惹来旁边走着的一个官差,他走近,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三夫人见到官差,赶紧将事情告知他,“官爷,我家老爷方才晕倒了。我掐他人中的时候,他还一抽一抽的直抽筋。呜呜,能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让我家老爷看看郎中?呜呜呜——” 孟良听到身后队伍中传出来的动静,调转马头,发现后面的人并没有跟上,于是,策马往三夫人的方向走来。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官差恭敬回道,“孟大人,凤三爷晕过去了,三夫人掐他人中的时候,他似乎还抽筋呢。” 闻言,孟良扫视一眼躺在三夫人怀里的凤三爷。 眼珠时不时地转动,眼睫毛也微动。再看那胸膛的起伏,明显在知道是他之后,急促了一些。 呵,装晕!孟良一眼就看出了凤三爷的小把戏。 找死! 他噙着一抹冷笑,命令三夫人,“再使劲掐他的人中,就会醒了。若是还不醒,我帮你治好凤三爷!” 凤三爷闻言就是一抖。 三夫人半信半疑,但对方是官差,掌握着他们的生命,也只能照着孟良的吩咐,使出全身的劲儿掐凤三爷的人中。 凤三爷疼得一抽一抽的。 他暗恨,这个臭婆娘,至于下死手吗? 不行,他已经被掐了两次了。只要继续装下去,肯定能歇上片刻。 就算不能歇息,官差们应该也想办法找人抬着他继续往前走。这样他就不需要继续辛苦地步行了。 哎呦,倒是十分能忍疼呢。孟良冷笑。 三夫人眼眶微红,完了,她家老爷抽筋更严重了,不会是生了什么大病吧? 她无助道,“孟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孟良展颜一笑,“莫急。我帮你医治他。保准能醒过来。” 说完,不待三夫人反应,孟良挥着手中的鞭子,往凤三爷身上狠命一抽。 “嗷嗷嗷!” 凤三爷疼得直打滚,杀猪声响彻天空,惊飞了树枝头上的鸟儿。 “看,这不是醒了吗?”孟良阴恻恻地盯着地上打滚的凤三爷。“若是再敢装病,我就直接命人挖坑将你埋了!” 言罢,策马继续往前走。 三夫人此刻也终于意识到,凤三爷是装晕的。 她心中有些埋怨,但能怎么办呢?他就算再不成器,那也是自己的丈夫。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所有的犯人都目睹孟良是如何整治装晕的凤三爷的,吓得他们也不敢装晕了。重振旗鼓,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往前走。 凤九言津津有味地看完戏,跟随着大队伍继续往前赶路。 别说犯人们腿酸脚疼,浑身疲惫了,就是凤九言也觉得双腿发酸,脚掌被磨得疼痛难忍。 到底还是这具身体太弱了些。 不过,就算她在末世苟活,也是很少需要长时间步行的。 代步工具不是越野车,就是电车摩托车自行车。 想到空间里的这些交通工具不能拿出来用,就觉得万分痛苦。 还是现代好,出门都有代步工具。 哎,算了,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弄双舒适的运动鞋吧。 舔舔发干的嘴唇,凤九言伸手摸进包袱里,触到水囊时,她并不急着拿出来。而是将水囊收进空间里,再集中意念,将水囊里普通的水换成空间的灵泉水,才将水囊拿出来。 她拔出塞子,递给凤大夫人,“阿娘,喝口水。” 凤大夫人接过,喝了几口,有些诧异。 咦,这水似乎比往日的更清甜,难不成是她哥哥在水囊里兑了些糖吗? 动了动身体,感觉身上充满了能量,似乎还能再走上一个两个时辰? 唔,不愧是哥哥送的水囊! 她收起脸上惊喜的神色,生怕被旁人发现端倪。将水囊递给凤九言,压低音量,“闺女,快喝上几口。你舅舅送的好东西,喝了之后,充满能量。” 凤九璃瞪圆双眼,弱弱地收回伸出来却又被忽略的小手。 爱,果然是会消失的。 仰头,殷切地看着阿娘和姐姐,只见他姐喝了几口水囊里的水,眼睛发亮地看着他娘亲,附和他娘亲。 “哇,不愧是大舅送的。真甜,比平日喝的水还要好喝。我喝完之后,身体浑身充满劲儿了。身上的疲惫感好似消散了许多呢。”凤九言附和凤大夫人。 她当然知道灵泉的作用,毕竟上一世她有事没事都喝灵泉里的水。灵泉水可以使普通人身体更加的强壮,增强身体素质。 这也是为什么上一世末世病毒爆发时,她能够安然无恙的原因。 她决定,以后每天都用灵泉的水投喂她娘亲和弟弟,还有自己。流放之路虽然不比末世天灾艰难,但医疗技术落后,动辄一个发烧感冒都会要人命。 所以,一副强壮的体魄是很有必要的。 喝过水,将水囊递给凤大夫人。 凤大夫人接过水囊,凤九璃搓了搓小手,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唔,终于要轮到他了,他也要尝尝这神奇之水,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他一脸期盼地看着他娘亲。 哪知他那个亲亲娘亲,将手中的木塞子塞回水囊中,飞快地将水囊塞回他姐姐手中挎着的包袱里,还低低嘀咕,“这好东西可得收好,切莫被忘恩负义之人发现了去。” 他阿娘的手速是如此之快,快到他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只能一脸发懵地看着。 凤九璃:“……” 爱,是不会消失的。 是爱……从来就没有! “阿娘,你是不是忘了我了。”凤九璃委屈地开口,声音带着哭腔,都快哭出来了。 第20章 就不怕遭天谴吗?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低头一看,额,一不小心就忘记还有一个小萝卜头呢。 凤大夫人摸摸鼻子,有些尴尬。眼中透露着心虚。她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她儿子。 “哎,怎么会呢,阿娘怎么会忘记咱家的大宝贝呢。阿娘不过是见水有些冰凉,想捂热再给啊璃喝嘛。” 凤九言是绝对不会承认她真的忘记这个弟弟的。 于是,目光略显真诚,摸摸凤九璃的头,“是呀,阿娘和我都是这样想的。” 凤九璃:“……” 无奈瞥了一眼他不靠谱的娘亲和阿姐,切,说得他差点都信了呢。 凤九言尴尬一笑,赶紧从包袱里拿出水囊,拔开木塞,递给凤九璃。 凤九璃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暗自感叹。 哇,甜甜的,凤九璃双眼晶亮。 不愧是神水,喝上几口,似乎身上都充满了力气呢。 好似他还能再走上几个时辰! 行吧,看在水的份上就原谅那两个不靠谱的女人吧。 见他喝了水,凤九言伸手进包袱,实则从空间里拿出两块去掉包装纸的巧克力,一块塞进凤九璃嘴巴里,一块进了她娘亲嘴里。 两人惊讶地看向凤九言,凤九璃满足地吸吮了一口,“唔,真甜,好好吃哦。不愧是舅舅送的东西!” 嗯,看在甜滋滋的糖的份上,就彻底原谅她吧。 凤大夫人目光中似有深意,最后还是点头赞同小儿子的话。 天气炎热,小家伙全身都汗津津的,凤九言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给凤九璃抹了一把脸。 帮凤九璃擦完,她也不嫌弃,直接用它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 夏日的阳光猛如虎,晒得人身上直冒油,她觉得自己和烧烤之间只差一撮孜然粉了。 凤九言抬头望天,阳光极为刺眼,耀眼得让人天旋地转。 真是要了老命了! 此刻,她恨不得扎进冰箱里降温才好。 不止凤九言难受,凤老夫人也在要死要活地往前走路,这趟差点要了她半条老命。 肚子空荡荡,嘴巴干涸,被打了十大板,还要顶着大太阳赶路。 她眼神尖利,一眼就瞄到大房一家人在喝水。她舔舔干裂的唇角,目光略过身旁的二夫人,对三夫人命令道,“快,老三媳妇儿,拿水囊出来。老婆子快要渴死了。” 三夫人也看到大房的水囊了,她眼里尽是渴望。用舌头舔了舔起皮的嘴唇,妄想用仅剩的唾沫滋润干裂的嘴唇,烦躁道“母亲,若是我有水囊,我怎会不早些拿出来喝了呢?我娘家那边忘记给我备水囊了。” 凤老夫人蛮横无理,撒泼道,“那我不管,我就要喝水。你赶紧去和大房要水囊,谅他们也不敢不给!” 三夫人快气死了,明明二嫂就在她旁边,竟舍近求远,吩咐她去要水。怎么不叫二嫂去要? 这老东西是觉得她头铁吗?在大房手上碰了那么多颗钉子,还叫她去! 三夫人嗫嚅道,“母亲,要不叫二嫂讨要去吧。我,我,我就算去了,也会空手而归的。” 听到点自己,二夫人一惊,她可不想去惹一身骚。 她有些为难地看着凤老夫人,不待她开口,凤老夫人瞪了三夫人一眼,“咋?你还怕那个秦月明不成?你膀大腰圆的,比她粗壮了不少! 说不通直接上手抢不就行了?就她那柔弱的小身板,整天只会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人,那么柔弱好拿捏的贱蹄子,能把你如何? 再说了,她们孤儿寡母能将咱们怎么样?流放之地山高路远的,她们没有男人依傍,出了事少不得要依附咱们二房三房,所以你怕什么!” 三夫人脸色涨成猪肝色,心头憋着一股怒火。 虽凤老夫人说的是事实,但哪个女子喜欢听别人说她膀大腰圆的! 不过,转头想想,母亲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她嘴皮子争吵不过,可以直接上手抢啊。 哎哟,上次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 呵呵,她一只手就可以将那贱蹄子提溜起来。 三夫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次她要让大房一家不好过! “柔儿,绍儿,过来扶着你们的爹,我去要水。” 说罢,三夫人此刻也忘了身上的伤,快步赶上大房一家,鼻孔朝天,傲气道,“大嫂,母亲口渴想喝水了,快将你包袱里的水囊拿出来。” 凤九言姐弟都十分敬佩地看着三夫人,碰了那么多次壁,还敢舔着脸上赶着呢。 两姐弟不说话,默默待在凤大夫人身边,准备看着她们的美人娘亲是如何手撕坏婆娘的。 凤大夫人可不想甘冽清甜的水进了坏人的肚子里,若是以往,她定然愿意给水囊他们,但听过二房三房的人是如何诋毁她丈夫的,就绝对不能再给了。 管别人在背后怎么说呢,反正凤老夫人又不是凤怀瑾的亲娘。都这种境况了,还谈这些虚名作甚! 更何况,多一口水多一口食物,自己的这双儿女就能多一份活路! 于是,想也没想就拒绝,“喝完了,没有了。你们自个儿掏钱和官差买去。” “我不信!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喝完了?我看你八成就是不想给水母亲喝!”屡次被碰钉子,三夫人很暴躁。 “哟呵,你还怪聪明的嘛!怎么着,我就是不想给,你来咬我呀!” “呵呵呵,大嫂。不是我说你,孝敬父母本是天经地义。你如此对待母亲,就不怕遭天谴吗?” “呵!”凤大夫人讽刺一笑,“孝敬父母?你回去问问她,她算哪门子母亲?至于我会不会遭天谴,就不劳你们费心了。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先吧!” 凤九璃瞪圆双眼,小嘴微张:这,这,这是他那个柔弱到不能自理的美人娘亲吗? 好震惊! 好霸气! 好喜欢! 娘亲威武! 凤九言也有些吃惊,在监狱里也有看过凤大夫人扇凤紫柔和凤清云耳光。那时,她还以为是凤大夫人太过生气才动的手。 在原主的记忆当中,美人娘亲十分温婉贤淑,动不动就在她爹面前撒娇。万万没想到,她这个美人娘亲看似柔弱,实则战斗力爆棚。 这样她就放心了,起码不会任人宰割! 第21章 柔弱到不能自理的美人娘亲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凤九言的错觉,她美人娘亲只有在手撕坏人时,就会一扫悲伤,格外的精神,犹如一个斗志昂扬的大公鸡,火力全开,怒怼坏人。 或许,这就是为母则刚吧。 三夫人的神情可就没那么松快了。她犹如吞了一只苍蝇,脸色铁青,张开嘴巴半天只憋出一句狠话,“好呀,你个秦月明。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回去告诉母亲,看她怎么整治你!” “切,就凭你脸盘子大,有面子,我就要等你吗?” “你!!!哼!”三夫人头顶似乎要冒火了,狠跺路面,瞅准凤大夫人手上挎着的包袱,扑上去就想抢。 凤大夫人也不是吃素的,挎着包袱往旁边偏了个角度,三夫人扑了空。凤九言指尖微动,一颗小石子狠狠打中三夫人腿部的一处穴道。 顿时,三夫人感觉到腿上一麻,狠狠地摔到地面上,啃了一嘴的泥巴。 “啊呸呸呸!秦月明,你别太过分!”三夫人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离她最近的凤九璃。 眼里仿佛淬了毒汁似的,手上握着一根金簪子,朝着凤九璃的方向扑过来。 “啊!阿璃!!”凤大夫人尖叫出声,也往凤九璃的方向冲过去。 凤九言的动作更快,扬起右手,几枚闪着银色光辉的银针狠狠地刺到三夫人身体上的几处穴道。 霎那间,三夫人只觉得全身发麻,行动迟缓,并伴随着一阵密密麻麻的钻心痛感,手上的金簪不受控制地掉落在泥地上。 凤大夫人一把搂过凤九璃,细细检查他全身,确定身体无虞之后,狠狠松了一口气。 “阿璃,去你姐姐那儿。” 话罢,凤大夫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脱掉脚上穿着的绣花鞋,恶狠狠地盯着三夫人。 此刻,她身上的诸多教条被抛去脑后,脑子里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绝对不能放过那个妄图伤害她孩子的女人! 三夫人看到凤大夫人苍白的脸色中带着一股狠意,发丝凌乱,跟个疯子一样,手上拿着一只绣花鞋。 不由得,心中升起一阵恐惧,“秦月明,你,你别过来,你想干嘛?” 她想后退,却因全身被麻痹,根本动不了。 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凤大夫人拿着绣花鞋打,这样她还怎么活! “呵,现在害怕了?你拿根簪子扑向我儿的时候,怎么就不害怕?大人的事,你竟然殃及小孩!如此狠毒,我都替你没脸!” 二房三房的人,也一直注意那边的动静,只是事情发展至此,他们一脸懵逼。反应过来后,三夫人的儿女凤紫柔和凤清绍赶紧冲过来,想阻止凤大夫人。 若是他们的娘亲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用绣花鞋抽,疼就不说了,脸铁定是丢尽了。 不止她们娘的,还有他们三房的! 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凤大夫人左手掐着三夫人的下巴固定住,右手握着绣花鞋,狠狠地左右开弓,抽了上去。 “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昭示着凤大夫人的力气十分不小。 众人惊呆了,头发凌乱,一脸狠意,手上拿着一只绣花鞋掌嘴的女人,真的是那个柔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待人也和和气气的凤大夫人吗? 不一会儿,凤紫柔和凤清绍冲过来,将三夫人解救出来。 此时,三夫人的脸一惊高高肿起,形似被蜜蜂蛰的肿猪头。 “大伯母,你别太过分了!我母亲有什么错,只不过是想来讨点水给祖母喝罢了。”凤紫柔哭哭啼啼,控诉凤大夫人。 凤九言声音阴冷,“明眼人都看到,你母亲手上拿着金簪子扑向我阿弟。你们作何解释?” 凤紫柔一惊,什么,她娘竟然有金簪子! 不对,这不是重点。她娘竟然拿着金簪子冲向凤九璃!!!糊涂阿,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付一个小孩呢,这不是落人把柄吗? “我,我……”凤紫柔支支吾吾,狠咬后槽牙,“娘亲冲上去是想,想……将金簪子送给啊璃弟弟呢。对,一定是!” 动静如此大,惊动了前方的孟良。 他询问手下,“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回大人,像是凤府大房和三房起了争执。” 呵,又是凤九言! 能刁难凤府的人的机会,他岂能放过?尤其是大房的人! 调转马头,往后头走去。孟良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恶声恶气道,“又是你,凤九言!” 说完,挥鞭子朝着凤九言打过来。 凤九言轻巧一躲,冷笑,“大人,不辨是非,就错怪好人吗?如此为官,皇上能放心吗?” 这真是戳心窝子的话。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孟良当初靠家人恩荫谋了一个官职。却因他徇私枉法,收了好处,判了一个冤案。后被人上奏,经锦衣卫调查清楚,上奏皇上,被贬了官。 当时,他在京中沦为笑柄。这件事也成为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你!”孟良差点没心梗。心照不宣的事拿出来说,又是另一番意思了。 努力将快冲出喉咙的怒气压制住,好,好得狠! 眼神示意手下,“你说,事情怎么一回事?” 于是,官差将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 孟良没抓到整治凤九言一家的把柄,心里十分窝火。他冷冷扫视三房一家,废物!整治个人都没手段! 凤紫柔被看得一怵,微低下头,酝酿好情绪,杏眼微红,有几缕发丝洒落在脸庞,看起来很是楚楚动人,直将在场的男人看直了眼。 孟良也不例外,他转转眼珠子,扬起的鞭子到底还是没舍得落在凤紫柔身上。狠毒地扫了一眼凤九言,孟良最后放了一句狠话,吩咐继续动身,便离开了。 见众人散去,凤大夫人转头就栽凤九言怀里,“呜呜呜,阿言,娘亲好怕怕啊!” 没走远的三夫人听到这句话,彻底破防,捂着脸,哇哇大哭。 凤家姐弟:好吧,她们的娘亲还是那个爱撒娇,柔弱到不能自理的美人娘亲。 第22章 哦,怪我咯? “娘,您别哭了。总有一天,我会为您报仇的!”凤紫柔轻声安慰三夫人。 她不安慰还好,一安慰,三夫人哭得更大声了。 “哇哇哇呜呜,丢,嘶—”三夫人嘴巴张得太大,牵动脸部肿胀的肌肉,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想到自己堂堂京中贵妇,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秦月明那贱蹄子拿绣花鞋抽,里子面子全没了。 “呜呜呜——”三夫人捂着像是被蜜蜂蛰肿的狗脸,哭得更伤心了。 凤紫柔回过头,恨恨地盯着凤九言一家三口,眼神毒如蝎子,若是能化形,想必大房三口人早就被蛰死了。 “且慢!”凤九言慢悠悠道。 话音刚落,凤紫柔和三夫人的背脊很明显僵了僵。 这贱女人又想干什么?难不成还记得……? 停下,转过头,凤紫柔咬了咬嘴唇,狠狠地瞪着凤九言,“你还想干什么?凤九言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凤九言恶劣一笑,“金簪子留下!” “什么金簪子?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凤紫柔装傻充愣,目露茫然。 金簪子早已经被她悄悄藏起来,这根簪子能换不少银两,够她们三房一家人用一段时间了,怎么可能便宜凤九言那臭不要脸的东西。 再说了,她娘亲被打得那么惨,还妄想要金簪子,少做梦了。 闻言,凤九言慢慢逼近凤紫柔母女俩,似是不经意间显出指尖中银光闪闪的几枚银针,皮笑肉不笑道,“真不知道我说什么吗?” 母女俩头皮一紧,身体控制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凤紫柔紧张到手掌心沁出了汗水,脸唰地一下变白了。 这贱蹄子,会用银针扎人很了不起吗? 一天到晚都拿银针威胁别人,早晚她们要将这小贱人扎成刺猬! 三夫人含混不清劝着自己的女儿,“给,给她吧。” 凤紫柔挺直腰背,努力克制发抖的身体。倔强地看着凤九言,声音铿锵,“休想!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们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凤紫柔只觉眼前晃过几道银光,紧接着全身传来一股密密麻麻的钻心疼痛,似是有上百只虫子啃噬着她一样。 她想大声惨叫,又恐惹来官差,给她几鞭子。 于是,只能低低哀嚎。 低下头,只见几枚银针扎在她身上几处地方。动了动手指,想将银针拔下来,却发现全身僵硬如石,丝毫动不了。 见状,旁边的三夫人动手就想将凤紫柔身上的银针拔下来,凤九言也不阻止,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们母女俩的小动作。 就在三夫人手指触碰到凤紫柔身上的银针时,凤九言欠扁的声音才慢慢传来,“拔呀,你倒是快点拔呀。” 凤紫柔忍着身上的疼痛,抬眸望去,只见凤九言双手抱胸闲闲地看着她们母女,脸上的笑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她暗道不好,事情恐怕有诈!黑心窝子的凤九言上赶着让她娘亲将银针拔下,绝对有问题。 赶紧阻止三夫人,“嘶,阿娘,别,别拔。” 闻言,三夫人赶紧停下手,再不敢动女儿身上的银针。 疼痛使得凤紫柔的小脸都变得扭曲了,三夫人白着脸,含混不清地问道,“凤九言,你到底想怎么样?柔儿可是你的妹妹呀!” 三夫人双颊红肿,说话吐字不清晰,凤九言也是半蒙半猜才知道的。 “妹妹?我哪来的妹妹,我阿娘只生了我和我弟弟。别来乱攀亲戚!更何况,方才你还想伤害我弟弟,我可没有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亲人!” “呜呜呜,疼,娘,我疼!”凤紫柔小脸发白,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呵呵,有你疼的,凤九言冷笑。 银针扎的时间越长,身体就会越来越疼痛,持续的时间也会越来越久。这点时间,够凤紫柔疼个一两天的了。 三夫人咬咬牙,一脸肉痛地从怀里掏出一根金簪子,“给你,你不是想要这个吗?拿走,求你赶紧将我柔儿身上的银针拔掉。” 凤九言挑眉,三夫人手上的那根金簪子明显不是方才那根。看来,三房一家倒是挺有货的嘛。 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三夫人,你怕是想岔了吧。方才是方才,现在只用一根金簪子就想打发我?你想得倒是很美呢。” “你想怎样?” 看着凤九言那欠扁的模样,三夫人真想冲上去挠花凤九言这小蹄子如花似玉的小脸! 打又打不过,吵又吵不赢,三夫人快被气死了。 “不怎样,只是要点利息而已。只要三夫人将怀里那只步摇一并给我就行。” 三夫人红肿的脸皮瞬间变白,她,她什么时候看到我怀里的这支云鬓花颜鎏金点翠镶玉步摇的? 这可是她全身最贵的首饰了,少说都能当个几百两银子。这还是她藏进胸口处才躲过官差们搜刮的。 因为太过扎人,才将它从胸口处拿出来。 万万没想到,却被凤九言这个贱人看到了。千不该万不该将它从胸口拿出来,三夫人怄死了。 “三夫人,你继续考虑,时间拖得越长,你的柔儿就会多几分痛苦。” 三夫人一抖,咬咬牙,从怀里将步摇逃出来。 凤九言扬唇一笑,一把捞过三夫人手上的一支金簪子和一支步摇。 就这样,二房和三房的人以及凤老夫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凤九言得手。 他们倒是想赶过来阻止,但又怕动静闹得太大,没准会被官差们毒打一顿。 凤九言在他们狠毒的目光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将簪子和步摇收进袖中,实则收进空间里。 随后,她慢悠悠地走过去,将小绿茶身上的银针取下。 顿时,凤紫柔觉得全身一松,身体也能动了,痛感也减轻了一丢丢,只是一丢丢。 “凤九言,你言而无信,簪子你也拿走了,我现在全身还是疼痛的!” 转头,凤九言扬起明媚的笑容,耸耸肩,摊手,“哦,怪我咯。你疼痛关我什么事?我只说拔银针,又没说包你不痛! 方才叫你们快点拔下银针你们不拔,非得要白白送我金簪子和步摇。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贱人!这贱人是故意的!明明直接将银针拔下就行,非得误导她们母女俩! 凤紫柔和三夫人气得胸膛一抽一抽的,眼睛都翻白了,差点没背过气去。 第23章 就是摔断腿,祖母也不会怪你的 凤九言走回凤大夫人身边,凤大夫人的眼睛跟个探测扫描仪似的,上下扫视一圈凤九言,直到确定她无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阿娘,你不必担心。就他们那些小伎俩,我能应付得过来的。这不,三夫人送了一根金簪子和步摇给咱们大房了吗。” 凤大夫人远远目击了整个过程,虽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但也能大概猜测到发生了什么。 她女儿回京两年,竟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她只觉得心疼。 想必都是凤府的人将她女儿逼到绝境,她的阿言才这样反击的。 她发誓,女儿身上所受的委屈,她要从二房三房身上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她要让他们知道,什么人该欺负,什么人,是他们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动的人! 反正,她也不想再跟这些人有任何的瓜葛了。 凤大夫人温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目光坚定,“嗯,我女儿真能干。阿娘也不要求什么大富大贵了,只要你和阿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阿娘就满足了。 以后,你遇到什么事,都要和阿娘说。阿娘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哪怕是凤府的人。” 从凤大夫人通红的眼里,映照出她清晰的身影。 炙热的阳光烘烤着凤九言,犹如凤大夫人对她的炙热又不求回报的爱。这份爱,将她从踽踽独行的末世深渊中拉回。 这一刻,她才感觉踏在实地上,空虚感一扫而空,终于有了真正的归属感。 是呀,她,就是凤九言。凤九言就是她。她是她的前世。 所以,她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娘亲和弟弟。还要为死去的父亲报仇! 凤九言目光坚定,轻声回应凤大夫人,“嗯,女儿知道了。” 这一世,她一定会护好她的家人! 大房这边是母慈子孝了,但二房三房那边却鸡飞狗跳起来。 三夫人和凤紫柔走回到二房三房的人堆中,受到了一众人的嫌弃和白眼。 凤老夫人嫌弃地啐了一口,“呸,没用的东西!让你去要口水喝,不光被人大庭广众之下用绣鞋抽耳光,我们将军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一股血气翻涌上三夫人的脸上,她敢怒不敢言,只能听婆母继续数落她。 凤老夫人唾沫星子漫天飞,喷了三夫人一脸,“这也倒罢了,你还将金簪子和步摇给凤九言那贱丫头!我看你还是将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到你二嫂手里,她管着我也更放心。免得你身上所有的值钱财物都被别人拿了去!” 二房的人目光跟支手电筒似的,炯炯有神地看着凤老夫人,都心里一阵激动。若是她们这房保管财物,那可真是太好了。 到时候怎么花销,都由他们二房说了算,岂不美哉? 三夫人着急忙慌地辩解,但她吐字不清晰,叽里呱啦了大半天,又被凤老夫人骂了一通。 凤紫柔可不傻,手上拿着的银钱才是自己的。若是给她二伯母拿了去,这还得了! 忍着钻心蚀骨的疼痛,她急忙阻止,“祖母,万万不可。那可是我外祖家送给我阿娘的,怎可交给二伯母保管呢。再说了,若是二伯母真接替了我娘亲的钱财,岂不是会被别人说成夺人钱财的狼心狗肺之人了?” 二夫人眉梢微动,心中咆哮,给我保管,快给我保管!我不在乎被人编排! 她真想冲上前去,一把夺过那没用的三夫人手中的包袱。 二夫人深呼吸,指尖握成拳头,压制住心中呼之欲出的冲动!! 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露出一个假得再不能假的笑容,“是呀,母亲,还是三弟妹自己保管比较好。呵呵呵。” 真想撕烂了凤紫柔那丫头的嘴!二夫人内心十万只大猩猩双手捶胸,大声咆哮。 闻言,凤老夫人也只能作罢。总不能真让别人编排她最疼爱的儿媳妇吧。 她万分嫌弃地看了一眼三夫人,“哼,也就老二媳妇儿仁厚。下次若再这样,你就将身上的财物都交出来吧。” 手上的东西没被夺走,三夫人松了一口气,恭顺答道,“是,母亲。” “行了,瞧你这衰样,瞧着就来气。我这把老骨头实在走不动了,你背我吧。” 三夫人一口浊气梗在心头,不上不下的,差点没被气死。 他们早饭吃的是自己娘家给的白面馒头,现在她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处好的地方,这老东西怎么开得了口要她背她的? 这老东西的老眼瞎到这种地步了吗?没见二房的人几乎全须全尾的走在身旁,就不能叫他们吗? 顺了顺气,三夫人艰难吐字,“母亲,我现在全身都疼得很,实在是背不了您了。我怕一不小心就摔着你了。要不,叫二哥背吧。” 不待凤二爷拒绝,凤老夫人已经开骂了,“老二手指头都成那样了,哪能背得了我?” 浑浊的老眼扫视一圈,目光最终锁定在三房的凤清绍身上,“老三伤也没好,就绍儿背我吧。” 三夫人急道,“母亲,绍儿还小,怕是背不动您啊!” 这凤老夫人心都偏到胳肢窝去了,明明二房的长子凤清云年方十七,比她的凤清绍还要大上三岁,她不叫凤清云背,反倒叫年仅14岁的凤清绍背她。 真是个老不死的! “是呀,祖母。弟弟还小,到时候摔着你就不好了。”凤紫柔也为自己弟弟辩解几句。 凤三爷也是个爱儿子的,连忙说道,“母亲,清云比绍儿还大上几岁,要背也是他背您啊,他还是长孙呢!” 二夫人笑着道,“三弟说笑了。云儿是比绍儿大上几岁,但前些天云儿才生着病呢,不能劳累的。” 三房的人的脑门上都挂着三个疑问号。 就凭她二伯娘\/二嫂的性子,若大哥\/侄子凤清云真生病,府上的人早被惊动了。 凤老夫人瞪眼,“哼,您也知道云儿是长孙啊!长孙怎能干这些没出息的事?再说了,云儿才大病初愈,不宜劳累!行了行了,你们也别再说了,就绍儿背我。” 凤清绍身量还是挺高的,却是个细胳膊细腿的少年。和他爹一样,长期混迹于勾栏院,哪里干过什么苦力活。 现在听他祖母说什么长孙不该干背她这种没出息的活,却要他干,他心中自然是不服气的。 本打算拒绝祖母的无理要求,但此刻,他改注意了。 “好呀,祖母是长辈,孙儿合该为您老分忧的。”他露出一个再真诚不过的笑容。 “不过,孙儿也担心摔伤您呢。” 听到孙子这样讲,凤老夫人心里十分满意,笑着道,“有绍儿这份孝心,祖母就是摔断腿,也绝不会怪你的。” 第24章 士力架 凤九言一家三口对其他事情丝毫不关心,只顾继续朝前走。 火辣辣的太阳烘烤着众人,凤九言身上冒汗,脸上冒油,只觉身子粘腻得紧,十分不舒服。 低头,嗅了嗅身上。yue,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酸臭酸臭的隔夜饭气味,她差点被这股销魂的味道整吐了。 她叹气,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洗个澡。再不好好梳洗一下,乞丐见了她都得捂鼻子绕道走了。 无奈,她从怀里掏出一方白色帕子在脸上呼噜了一把,低头看了眼帕子。 好家伙,白色的帕子湿哒哒的,还透着些许油光。不仅如此,洁白的帕子上都变成了泥土色。 可想而知,她脸上是有多脏了。 她敢保证,脸上和头上冒出的油,刮下来都可以炒一盘菜了。 抬头望天,恨不得将天上高高挂着的太阳一脚踹到皇宫里,好好烘烤那个狗皇帝,好将他脑子里的水烘干。 凤九言故意领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脚步放慢,落在队伍的最末端,这样才方便她搞些小动作。 看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布满汗珠的脸,两人白皙的脸蛋都被晒红,嘴唇干巴巴的。 大人尚且觉得艰难,小孩更不用说了。 年仅六岁的凤九璃倒也十分的懂事,路上不哭不闹,也不喊累,只管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跟上母亲和姐姐的步伐。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人体一直大量流汗,很容易失水,造成离子紊乱。他们都需要补充电解质水。 凤九言伸手进包袱里,摸到水囊。随后,集中意念,将包袱里的水囊收进空间,用灵泉水灌满,再按照一定的比例将糖和盐混进水囊里,摇匀。 这样,简易的电解质水就做好了。 随后,她从包袱里把水囊拿出,拔下塞子。微蹲下身子,将水囊的壶口凑近凤九璃的唇边,笑着道,“阿璃,喝点水。” 凤九璃从善如流地喝了两小口,将干巴巴的小粉唇润湿,推开水囊,“阿姐,阿娘,你们也喝。” 凤九言诧异,这小屁孩喝这两小口的水就能解渴了?在这种情况下,谁不是抱着水囊,吨吨吨地猛灌下去,好喝个痛快呀。 旁边的犯人灼灼的目光盯着她手上的水囊,眼里尽是渴望。凤九言稍加思索,也就想明白了。 她的弟弟是为了省下水才这样的。 心头涌起一股酸涩,有些微疼。六岁的年纪,本该是在亲人们的庇护下无忧无虑成长的,却要受如今颠沛流离的流放之苦。 凤九言捏捏凤九璃的小脸,笑道,“阿璃只管放心喝,阿姐的包袱里还有水囊呢!就算到时候喝完,阿姐也会想办法找到水源的。断不会让我们家的小阿璃没水喝。” “唔,阿姐和阿娘喝。阿璃是男子汉,理应照顾好家中的女眷。阿璃顶得住的!” 小小的人儿眼中漾出一抹坚定的目光。 凤大夫人眼眶又是一红,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傻孩子,阿娘和阿姐哪需要你照顾啊。你就多喝点水吧,待会中暑就不好了。” 凤九言适时插话,唬道,“若是你中暑晕倒了,阿娘和阿姐更加着急,这不是添乱嘛。” 闻言,凤九璃着急忙慌地抱过凤九言手中的水囊,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完事后,抹了一把嘴巴,急道,“不不不,我不要中暑,不要给阿娘阿姐添乱。”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呵呵一笑,“好好好,不中暑。阿姐和阿娘等着阿璃照顾呢。” 凤大夫人接过水囊,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正想将水囊递给女儿时,却被女儿灼灼的视线紧紧锁住。 这目光,和盯着凤九璃的是一样的。 怔愣了一下,凤大夫人轻笑,“阿娘继续喝。” 凤九言满意地看着凤大夫人喝水,最后才接过水囊,自己痛快地喝水。 唔,不愧是空间出品的。喝了灵泉水之后,凤九言只觉得身体轻快了许多,身上的疲累也扫掉了些许。 看着凤九璃那满是疲惫的小脸,还有那扑腾的小短腿,凤九言拉住他,蹲下身子,“阿璃,姐姐背你。” 凤九璃想也没想就拒绝,“阿姐,我能自己走的。” 他不想拖他姐姐和娘亲的后腿,他是男子汉。爹爹不在了,他要替爹爹照顾姐姐和娘亲的。 哪怕他的脚丫子已经被磨得生疼,但他还能坚持住的。 凤大夫人有些惭愧,只管沉浸于失去相公的悲伤,却没发现小儿子忍痛的小脸。还说什么照顾好她们姐弟俩,她根本就不称职。 她赶忙阻止道,“是呀,阿言。你自己走,你年纪还小,我来背你弟弟。” 凤大夫人那柔弱的小身板,凤九言哪还能让她背凤九璃呀。找了一套说辞,“阿娘,您帮我拎包袱。我先背弟弟,等累了再让您背。” 同时,她吓唬凤九璃,“赶紧上来,再不上来官差们发现我们拖后腿了,就要被抽打了。” 正好,官差也回头看到他们一家停下脚步,恶声恶气道,“干什么呢!赶紧跟上,小心鞭子伺候!” 凤九璃再不敢耽搁,爬上姐姐的背上,叮嘱道,“阿姐,那我休息一会儿。前面我要自己走。” “好,阿姐知道了。”凤九言笑眯眯地背着凤九璃。将手中的包袱交给凤大夫人。 三人缀在队伍后面,官差倒也没有多加盯着她们三人。估计是觉得孤儿寡母的,又带着个六岁的孩童,根本不需要担心她们逃跑。 这正合凤九言的意! 集中意念,从空间找出两根士力架。将包装去掉,再调动一把小刀,将士力架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刚好一块一口的尺寸。 随后,凤九言伸手进袖口,实则从空间里取去一小块士力架,塞进背上的凤九璃嘴里。 凤九璃眼睛都瞪圆了,嘴巴里的东西,甜甜的,香香的,十分好吃。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呢。 凤九言叮嘱,“嘘,切莫声张。被人抢了,阿璃就没得吃了。” 闻言,凤九璃立马将小脑袋埋进凤九言颈窝里,生怕别人看见他嘴巴里有东西。 这贼头贼脑的灵动模样,引得凤九言发笑。 如法炮制,凤九言给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投喂了几块,补充能量,以免低血糖晕过去。 第25章 山上的笋都被夺完了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传来一声破空惨叫,直把众人吓得一个激灵。 “嗷嗷嗷!嘶——” 众人循着惨叫声望去,在一阵黄色的尘土飞扬中,一个白发凌乱的老婆子和一个少年扑倒在布满尘土的黄泥地上。 虽然凤九言只看到两人的背影,但透过背影和穿着,她已经确定这两人的身份。 不是凤老夫人和三房的凤清绍,还能有谁呢? 凤九言瞅了一眼,震惊了半天。 我滴个乖乖哟!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摔的,角度极为刁钻且奇怪。凤老夫人被凤清绍摔出几丈远,老虔婆刚好磕在一块大石头上。 说不是故意的,她都不信。 好激动,有好戏看了。 她将背上的凤九璃放地上,接着,从袖口里掏了几把瓜子分给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压低声音,笑着道,“给,嗑瓜子,看好戏。” 她自己率先嗑起瓜子来,一边津津有味地看戏。 不需要担心别人看到她有瓜子,众人才看着她外祖家给她们送东西的。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学着凤九言一样,嗑瓜子,看起戏来。 二房和三房的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震惊过后,赶忙飞奔过去。 “母亲,母亲,你没事吧?” “祖母,啊!血,好多的血!” “怎么办怎么办?有没有止血的金疮药啊?” “绍儿,我的绍儿啊,呜呜,摔疼哪里没有?” 二房的人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想将凤老夫人扶起来。 “啊!!!疼!你们轻点,想疼死我啊!嘶,嘶,我的腿,我的腿动不了了!”凤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躺在地上哀嚎,脸色煞白如鬼。 她试着动了动腿,根本就动弹不了。每动一次,疼痛牵扯着神经,直达天灵盖。 “呜呜呜,我的腿。” 凤清绍瞥了一眼自己的祖母,低下头,避开众人的目光,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 哼,老东西,摔不死你! 叫你偏心!叫你看不起我!叫你满心眼都是你的长孙! 看你还敢不敢要我背! 呵,还有二房的那些人,不是一向自诩很孝顺这老东西的吗?后面的路,且看你们是怎么孝顺这老东西的。 三夫人扑到凤清绍身旁,肿如猪头的大脸都吓白了,她上下扫视儿子一眼,不知所措,“绍儿,绍儿,你没事吧?” 她可只生了这么一根独苗苗,万万不能有事啊! 凤清绍也是个会演戏的。脸上得逞的笑立马转换成忍痛的表情。同时,还夹杂着愧疚、后悔、难过、心疼的神情。 “娘,我疼!”嗯,其实哪里都不疼,我是装的! 听到这话,三夫人脸色惨白如鬼,想扶儿子起来,又不知从何下手,胸中一股恨意和怒意直冲胸襟。 凤三爷也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讳莫如深。 对儿子心疼是不假,但同时心里又有些诡异的开心。 好好好,摔得好! 那老东西从前就偏爱他二哥,从小他就是可有可无的那个。现在,二哥的儿子依然踩在他儿子上面! 他们三房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就搬哪里,好处是半点都不会想到他们这房的。 呵呵,现在他们三房的人伤的伤,摔的摔。这老拖油瓶可就只能勉为其难地让他二哥一家负责了! 三房的人都对二房有意见,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原因不仅是因为流放路上需要互相照顾,更主要的原因在于二房宋氏的娘家人在青州城,且宋氏的哥哥是青州城的守城将领,他的岳父更是手握重权。 二房总是给三房的人画大饼,声称只要到达青州城,宋氏的哥哥便能想办法使他们脱身,不需要继续流放! 所以,三房尽管有诸多不满,也只能把不满咽下肚子去。 三夫人夫妻俩把儿子凤清绍小心翼翼从地上扶起来,凤清绍嘴巴里不断喊疼。急得三夫人想检查他身上,却被凤清绍阻止了。 他一脸愧疚地看着仍旧躺在地上哀嚎的凤老夫人,低下头“诚恳”认错,“祖母,对不住。都是孙儿该死,没将您背好。” “你个小畜生,废物!嘶,连…连自己的祖母都没背好,能,能有什么用!”凤老夫人一边嘶气一边说话,疼痛使她说话断断续续的。 “祖母,您不是说孙儿如此孝心,就算摔断腿都不怪孙儿吗?”凤清绍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眼眶微红,嗫嚅道。 声音小,但足以让凤老夫人听到了。 “你!!!……不孝子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位身形魁梧的官差扬着鞭子走过来,看到熟悉的面孔,气不打一出来,“他娘的,又是你们凤府的人。一天到晚,屁事怎么这么多!这回又是什么屁事?” “回,回官爷。我母亲摔到腿了。能否歇息一下?” 官差恐凤府的人为了休息又整这一出,恰好他还是能分辨出骨折的症状的。于是,为了确保事情的真实性,亲自上前查看凤老夫人的伤势。 他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重重的捏了捏凤老夫人的小腿处。其实不需要捏很重,但他就是故意的。 凤老夫人又是一声惨叫,把树上枝头的麻雀都惊飞了。 “嗯,老夫人的小腿确实骨折了。” 说完,又报复性地重重捏了一把。 凤老夫人又惨叫一声。 凤府的人:“……” 确定不是报复吗? 众人敢怒不敢言,只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了。 官差这一下,凤九言差点没笑喷。 噗,夺笋啊,山里的笋都被夺完了。 恰好,因正值中午,温度高得厉害,犯人们接二连三地晕倒在地,任凭官差们如何抽打也爬不起来继续朝前赶路。 于是,领头的孟良停下马,高呼一声,“原地休息一个半时辰。” 犯人一哄而散,找阴凉的树荫底下休息。 二房三房听到这个消息,十分的开心。 二夫人恭敬询问,“差爷,既然您识得如何辨别骨折,想必也会医治吧?” 官差咧嘴一笑,“略懂皮毛。怎么?想要我帮忙医治凤老夫人?” 二夫人眸光一亮,双眼犹如一支手电筒似的照着官差,“可以吗?”虽说官差不是专业的郎中,但此刻也挑剔不了了。 最重要的是,又不是治她。瘸了也就瘸了。 “当然……” 第26章 跳梁小丑唱大戏 凤府上下惊喜,尤其是凤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哦,不,她连门牙都没了。 豁着嘴,坐在地上傻笑。 官差环顾四周,恶劣一笑,“不可以。哼!凭啥?” 话音一落,凤府众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想他们昔日可是京中权贵巴结的对象,他们实在是不敢相信,此生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官差戏耍。 特别是凤老夫人,都快哭出来了。想骂,却又忌惮官差手中明晃晃的鞭子。 官差看到凤府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里舒坦了。转头,往官差休息的地方走去。 嗯,他感觉今天能吃七八个馒头,因为……高兴! 众人仇恨地注视着官差离去,恨得牙痒痒的。凤紫柔抬眸,正好瞥到不远处正看戏看得正欢的凤九言一家三口。 眼神锋利的她,看到凤九言三人周围的地上洒落了一地的瓜子壳。恨意疯狂上涌,差点从喉咙中溢出。 好啊,她全身密密麻麻地疼,如身处地狱般,而那个始作俑者倒是悠闲地嗑着瓜子,看他们两房的大戏。 瞥了一眼愣在地上,脸黑如锅底的凤老太太和凤府的其他人,她冷笑,正好可以将凤府众人的怒意和恨意转移到大房三人身上,尤其是凤九言。 凤紫柔眼神如淬了毒汁似的,直直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将最后一粒瓜子磕掉,拍了拍双手,把手上沾到的瓜子碎屑拍掉。抬眸,眼神不偏不倚,和凤紫柔的交汇在一处。 霎那间,仿佛擦出了数万火花。 敏锐的凤九璃察觉到凤紫柔对他那不靠谱的姐姐的恨意,想也不想,从凤大夫人身后冲出来,张开双手,将凤九言护在身后。 他气势汹汹地瞪着凤紫柔,似乎在说:哼,不准欺负我老姐! 他的姐姐虽然不是很靠谱,但他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她去的。 凤紫柔狠毒地盯着凤九璃,小杂种,总有一天看我不弄死你! 凤九璃人小,看到这般赤果果的恨意,小身子不禁抖了抖。但他依然站在凤九言前面,毫不退缩。 凤大夫人也如一只老母鸡一样,将自己的两个崽护在身后。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凤九言心头酸涩,一股暖意弥漫整个身体。 家人还在的感觉,真好。 被人护着,被人爱着的感觉,真好! 凤九言看向身前的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用足以让凤紫柔听到的音量道,“走,咱们找一处地方歇息。无关的人,不配浪费咱们的宝贵时间。” “阿言说得对。” “嗯,听姐的。” 三人正想掉头就走,却被凤紫柔高声阻止,“慢着,凤九言!你们大房什么意思?祖母摔骨折,你们一家三口似乎很高兴,竟然还嗑起瓜子,看起戏来!” 闻言,凤府上下都将目光调转到大房一家三口身上。扫视一眼她们站着的位置,果不其然,黄色的泥地上,散落一地的瓜子壳。 凤府上下恨意四溅,凤紫柔幸灾乐祸,站在一旁看戏。 凤老太太怒从心头起,此刻已然忘记腿上的疼痛,“腾”地一声,从地上弹坐起来。 “嗷,嗷嗷嗷!”动作太大,牵动了腿上的伤处。 吓得二夫人和凤二爷赶紧上前扶着她,“母亲,您当心些。” 凤老夫人煞白着脸,疼痛使她脸部狰狞,等疼痛缓解时,她咬牙切齿道,“好啊!言丫头,璃小子,秦氏,身为孙儿和儿媳妇,你们不来伺候我也就罢了,竟敢站在一旁看我的大戏!你们狼心狗肺,黑心窝子,配为人吗?” 凤九言挑眉,短促一笑,“呵呵,是呀。方才我们可是看了一出跳梁小丑演的大戏,别提有多精彩了。” 说完,她还砸吧嘴巴,一脸似在回味方才的大戏似的。 被凤九言说成跳梁小丑,凤府二房和三房以及凤老太太都怒了。 二房的凤清云和凤紫宣想出口怒骂,被反应极快的二夫人伸手制止住了。 收到母亲的使的眼色,二房兄妹两人闭紧嘴巴。 他们二房暂时还不能和大房、三房中的任何一房撕破脸,毕竟他们身上的财物不多。 像得罪人这种事,还是让无脑三房一家干就行。 果不其然,凤紫柔被骂了,在一旁也站不住了,开口怒骂,“凤九言你个贱蹄子,她可是咱们的祖母!你如何能这样胆大包天,不怕天打雷劈吗?” 宝贝女儿被人骂贱蹄子,站在身前的凤大夫人怒气十足,冷笑道,“祖母?呵呵,贱蹄子? 呵,你可知,我们阿言可是忠义侯府嫡女的亲孙女儿,金贵得很。倒是你们,血脉贱!也怪不得你们二房三房一个个都如此狼心狗肺,还不是母族带来的劣根性。都一个样,贱!” “什么?”二房和三房几人异口同声道,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忠义侯府嫡女?他们从来没听到过母亲提起过娘家人啊! 每回问起,母亲\/祖母只说她是从出身显赫的人家里出来的,娘家人已经不在,其他的,再没有说起。 那个母族带来的贱,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大伯\/大哥竟然不是祖母\/母亲的亲儿子? 凤府的下人也惊呆了,他们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凤老夫人心里“咯噔”一声,心跳加速,胸腔里的心脏似乎要跳出来,呼吸急促,脸上的苍白又多了几分。 不,不可能。这件事秦氏如何得知? 原来知道这个消息的下人,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发卖了去。秦氏如何得知此事的? 不行,不能让别人知道。若是被其他人知晓此事,这辈子她恐怕都抬不起头来了。 不止她,还有她的老二,还有她的长孙凤清云。 凤老夫人狠狠地攥紧手心,身体不停地颤抖,“贱人,还不赶紧住口!老二,老三,还不上去掌掴那个贱蹄子的嘴,休要让她再胡言乱语!” 看到凤老夫人的反应,凤二爷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了,三步并作两步往凤大夫人的方向冲过去,凤三爷紧随其后。 他们速度快,凤九言的速度更快,“嗖”地一下,窜到凤大夫人身前,将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护住身后。 与此同时,凤九言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挡下,从空间里掏出几块小石子,快狠准地往凶神恶煞的凤二爷和凤三爷身上的几处穴道狠狠击出去。 第27章 我看谁敢! 顿时,凤二爷和凤三爷愣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觉身上密密麻麻的疼痛快速地席卷全身,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啃噬着全身一样。 凤府的人不知道两人发生什么事,凤老夫人焦急地催促,恶狠狠道,“你们两个愣着干嘛?孤儿寡母的,你们还怕他们不成?赶紧给我打烂她的嘴!” “嘶,疼,疼死我了。我,我怎么动不了了?”凤二爷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嗷嗷嗷!疼死我了!你个畜生,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还不赶紧帮我们解开!”凤三爷也在大声哀嚎,仇恨地瞪着凤九言,还不忘痛骂她。 这下,可把凤府的人吓坏了。 一群人呼啦啦地冲到两人身旁,着急得说不出话。 “呜呜,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贱蹄子,还不赶紧解开!” “阿言,快,给你二叔解开吧。” “爹……” “儿子,我的儿呀,你怎么了?”凤老夫人瘸着腿,在下人的帮助下,一瘸一拐走到凤二爷身旁。 凤老夫人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腿疼的原因,浑身直哆嗦,伸出一根手指头,颤颤巍巍地指着凤九言,“贱人,你还不赶紧为你叔叔们解开!若是你解开了,再治好我的腿,流放途中你们大房三口人伺候我们,算是将功抵过,我们尚且能原谅你们大房。流放途中,还会照看你们……” 凤紫柔着急了,怎能如此轻易就放过凤九言那个贱人!她身上受的疼痛岂不是白挨了? 还有她娘丢的脸,岂不是白丢了! 她出声打断,“祖母,怎能轻易就放过她们。若是这样,她扎你的那几针岂不是白挨了?” 闻言,凤老夫人更加生气了,她转头出声询问,“柔丫头,你说得对。我们应该还要如何?” “是呀,你们还想如何?一并说出来听听。”凤九言站在一旁闲闲地看着她们这群人做的白日梦,差点没笑出声。 似是她们真能把凤九言怎样呢。 她也不打断,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商量,她倒要看看,凤府的人到底能离谱成什么样子! 凤紫柔想也没想,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除祖母所说的之外,你还要一并解了我身上的疼痛。另外,还要跪下来磕头认错,并且将你们身上的财物交出来,给我们保管!” 凤府上下皆认为凤紫柔说得很对,有些甚至开始议论起来。 “二小姐说得对,大房合该这样做。” “哼,这样还便宜她了呢。也不想想,三夫人被大夫人打得有多惨。还有老夫人还被九言小姐扎了几针呢。现在还敢整这一出!” “就是,不愧是在边境养出来的,一点台面都上不了,这辈子都比不上二小姐和三小姐。连敬重长辈,她们可是一点都不懂呢。” 凤大夫人听得那是一个怒火中烧,别人骂她可以,就是不能骂她的一双儿女。 愤怒的她三两下撸起袖子,“嗖”地一下,从凤九言身后窜出,冲到二房三房的阵营,瞅准那个骂她宝贝闺女上不了台面的下人左右开弓。 “啪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众人一愣,转头看去,只见李嬷嬷单手捂着被打疼的脸,力道之大,使得她的脸都偏向一边去了。 这……大夫人什么时候窜过来的? 还有,李嬷嬷可是凤老夫人的左臂右膀,得力助手。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大夫人打李嬷嬷,不就是在打老夫人的脸了吗? 大夫人脑袋是不是坏掉了?现在流放之路,大房孤儿寡母的,连顶梁柱都没有,不是应该抱紧二房和三房这根救命稻草吗?现在闹僵,若是路上遇到麻烦事,岂不是没人帮她们了? 没救了,女儿拎不清,当娘的也拎不清。 众人摇头。 李嬷嬷也被打得怔愣,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被人打过了。在凤府,下人们见了她,都要给三分颜面。这大夫人竟然一声不吭,就上前来打她! 李嬷嬷委屈地看着凤老夫人,“老夫人,我……” 凤老夫人大怒,只觉得现在不仅腿疼了,还有脸,也开始隐隐作疼。“放肆,秦氏,你现在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凤大夫人短促冷笑,“呵呵,我只不过是教训一个嘴贱的下人罢了。老夫人连自己的人都管不好了吗?也是,年纪摆在那里,手段是越来越不行了。”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喜欢别人阴阳年纪大的事,哪怕是一个老人。 凤老夫人很生气,冲身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们想冲上去抓住凤大夫人,却被凤九言抢先一步护在身后。 只见凤九言指间夹着两三把奇奇怪怪的金属物品,看形状,似是刀,却又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刀。 但不管如何,看起来是十分的锋利。 “还愣着干嘛,给我抓住她们啊!” 凤九言冷笑,“我看谁敢!” 她狭长的眸子冷气直冒,似是一把尖刀,刺入众人的心脏。 谁也不敢动。 若是敢动手,凤九言就用指间的手术刀捅得她们爹妈都不认识。 凤大夫人定定地看着凤老夫人,“老夫人,若是你想将那件事捅出来,你尽管让下人冲过来!” 闻言,凤老夫人神情一僵,再也不敢说话。 凤九言将指尖的手术刀收进袖口里,啧,可惜了,手中的刀可是很久都没见过血了呢。 转头,带上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打算寻一处绝佳的阴凉位置坐下休息。 凤府的人恨恨地看着大房三人离去,十分的不甘心。 “祖母——就这样让她们离去?二叔和我爹怎么办?”凤紫柔气死了。她以为今天可以报仇了。 “住嘴!报仇的事,来日方长!哼,我倒要看看她们孤儿寡母,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可是,您的腿?还有我爹和二叔,还有我身上的疼痛怎么办?”凤紫柔很不甘心,她希望祖母能赶紧派人抓凤九言一家三口过来,好好修理她们一顿。 “能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只能叫下人将老二和老三搬去阴凉处歇息了。” 于是,凤府的下人们,像扛死猪一样,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凤二爷和凤三爷抬去阴凉的地方歇息。 第28章 连猪都不如 凤二爷和凤三爷两人都非常的痛恨凤九言,都怪她,他们的老脸全丢完了。 他们发誓,流放路上绝对不会帮助她们孤儿寡母,除非凤九言和大夫人跪地上求,否则,绝无可能。 虽然,他们一开始也没想过要帮助她们大房的。 若是让凤九言知道两人的所思所想绝对会嗤之以鼻。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下人将凤二爷和凤三爷抬至树荫底下之后,对于是让两人直直站立还是放倒让两人躺在黄泥地上时歇息时,却有些犯难了。 最后,还是凤老夫人做主,让两人就这么站着歇息。地上太脏,两人直挺挺往地上躺下,成何体统,那不是丢了凤府的脸吗? 凤二爷:“……”母亲,母亲,我真的很想躺下啊,这么站立一个半时辰,我的腿还要得了吗! 凤三爷:“……”这种时候还要脸?我不要了,快,快让我躺下,嗷嗷嗷! 两人很想躺下休息,但也不好意思开口。若是他们的母亲吩咐的,就可以打着不违背长辈的意思躺下,倒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可,他们的母亲,真是亲母亲啊,就这么让他们两人站着。 这时,官差们提着几个鼓鼓囊囊的白色布袋开始分发窝窝头。凤府下人眼睛似是散发着绿色的光芒,目光紧紧盯着官差们手上的布袋,不停地咽着口水,恨不得冲上去抢了官差手中的布袋。 饿,快饿死了。 头天嫌弃黑色的窝窝头硬又划拉嗓子,都没吃。早上官差们也没发,就这么饿着肚子走了半天的路。 而,主家们早上吃了三夫人娘家送来的香软馒头,他们下人半点都没捞着。 近了,马上就轮到他们了。 凤紫柔看着官差手上的布袋直咽口水,她饿,真的饿。 外祖家送过来的十几个馒头早上时就分完了,二房三房加上凤老太太,总共9人。每人两个馒头,还剩两个。 这不,她祖母现在一手拿一个,在啃着。 凤紫柔看着她祖母手上的两个香软的胖馒头,直咽口水。 吃吃吃,怎么不把这老东西给噎死! 啊啊啊!她也不想吃硬邦邦的窝窝头,硬且拉嗓子!可是,不吃能怎么办呢?总不能饿死吧。 除了凤老夫人,凤府其他人此时也是饥肠辘辘的。眼里冒着绿光,紧紧盯着官差手中提着的布袋直咽口水。 官差终于往二房三房的方向走来,这个官差恰好是帮凤老夫人诊断腿骨折的那个微胖官差,名叫张冲。 张冲拎着手上的布袋,从里面拿出一个窝窝头,扫视一圈凤府众人,嘴角略微勾起,然后往凤紫柔的方向走去。 凤紫柔勾起一抹微笑,哼,一定是她长得太漂亮,才能让这个胖官差一眼看到她。 这不,他要先将窝窝头给她呢。 说不定,这个官差还会多给她一个窝窝头呢,嘿嘿—— 白嫩的小手,掌心向上,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张冲离她越近,她笑得越发甜美,期待笑容能够迷倒张冲,好多得一个窝窝头。 “呵呵呵,官爷,这样不好,还是先给长辈吧。”凤紫柔扭捏一笑,声音发嗲。 谁知,张冲直接从她面前走过,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往凤九言的方向走去。 凤紫柔:“……”笑意凝固在她脸上,她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 凤府上下皆是一脸呆滞地盯着张冲的背影,双目圆睁,嘴巴微张,震惊地盯着张冲离去的背影。 为,为什么不发窝窝头给他们? 他们都快饿死了! 不会是因为二小姐搔首弄姿恶心到官差,所以官差才不给他们发窝窝头吧? 凤紫柔很快回过神来,诧异尖叫,“哎,官爷,官爷,我们府上还没领到窝窝头呢。” “是呀,官爷。我们凤府还没领到呢。” “对,怎,怎么略过我们了?我们快饿死了。求官爷行行好,给我们发窝窝头吧?” 张冲转头看向凤府上下,略微惊讶,“哦?这窝窝头可是连猪都不吃的,你们凤府的人要吃吗?” 凤府众人喉头一哽,张冲存心想拿昨天的话头刁难他们的。在诏狱时,他们就说过,这些窝窝头连猪都不吃。 若是他们回答要,那他们就是连猪都不如。 若回答不要,那他们都得继续饿着肚子赶路了,而且还是默认自己是猪呢。 权衡之下,凤府下人还是选择回答要吃。毕竟他们是下人,面子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填饱肚子,才是才重要的。 活着,最重要! 于是,凤府的下人们舔着脸,讨好地对张冲一笑,纷纷回答道,“要的。我们连猪都比不上,所以要吃窝窝头的。” 张冲似笑非笑地扫视凤府的主人,点头,“行,本官也不刁难你们。既然你们想要,那就给吧。” 凤府上下喜不自胜,就连二房三房的主子们内心也一片欢喜。 唔,那是下人们说的话,可代表不了他们。所以,吃窝窝头也不算丢了面子吧。 张冲说到做到,提着窝窝头,给凤府的下人们都分了一个。随后,利落转头就走。 二房:“……” 三房:“……” 不是,这官差是不是眼瞎,他们那么大一伙人站在这,是看不到他们吗? 凤紫柔崩溃,再不吃上东西,她可真是要死在这里了。 带着哭腔,崩溃问道,“官爷,我,我们还没领到呢。” 张冲停下脚步,转过头扫视他们一眼,“行呀,要吃也行!都给我说一句刚才你家下人说的那句话。” 二房三房的人气炸了,这死胖子分明就是在刁难他们凤府的人! 可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担心没了窝窝头,还挨一顿抽! 张冲将视线停在凤紫柔身上,微眯双眼,“嗯,就从你开始吧!” 凤紫柔小脸又苍白了几分,牙齿轻咬着嘴唇,藏在袖子里的素手紧紧地握着,关节处都发白了。 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而这一切,都怪凤九言那个贱人!是她,让她三番几次受到了折辱! 她一定要报仇! 所以,她要活下去。活下去需要粮食! 凤紫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道,“我们连猪都不如,求官爷赏赐窝窝头吧!” 张冲得逞一笑,走到凤紫柔身边,从布袋里掏出一个窝窝头给她,道,“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二房三房的人,为了粮食,也一一重复凤紫柔的这句话。引得周边的家族想笑但不敢笑。 当然了,这可不包括凤九言! 第29章 感谢空间霸霸 凤府二房三房的人丢那么大的脸,整出来的动静不小,凤九言当然不可能错过看他们的大戏。 她坐在一处绝佳的遮荫位置,和凤大夫人、凤九璃吃着手上香软的白面馒头,抽空看二房三房的人丢那么大的脸,可是十分下饭的。 看到张冲如此给力地羞辱这帮绿茶婊白莲花,凤九言真想冲过去,给张冲比个大拇指。 张冲给二房三房的人分发完窝窝头,提着手上的布袋,直奔凤九言一家三口所坐的位置走去。 凤紫柔循着张冲的方向往前看,很轻易就看到凤九言那张可恶的脸。 凤九言这贱人竟然龇着个大牙花看他们二房三房的戏,手上还拿着一个白面馒头。 更令她嫉妒的是,这贱人手上竟然还拿着一个白煮蛋,啃得正欢呢。 嗷嗷嗷,她真想冲上去挠花这贱人的小脸! 转念一想,凤紫柔又露出一个恶毒的笑来。 凤九言也是凤府的人,张冲一定是拿着窝窝头去羞辱她的。就像羞辱他们一样,羞辱凤九言。 凤紫柔脸上的阴狠笑意又加深了一些,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凤九言。 凤九言感觉到身上有一束阴狠的目光盯着她,就算不抬头看,她也知道此人一定是凤紫柔。 她依旧不紧不慢地啃着手上的白煮蛋,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水囊。这个水囊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空间里的牛奶。 空间里的牛奶是末世时,她囤的。手上的白煮鸡蛋也不是外祖家准备的,而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更令她意外的是,空间里的牛奶喝掉一盒,又会有一盒出现填补原来的位置,丝毫不会少。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眼花,但当她试验几次之后,才确定她的空间霸霸给她开了一个大挂,那就是空间具有再生的能力。 感谢空间霸霸! 得知这个意外收获之后,凤九言嘴角上的笑意那是一刻都停不下来的。 一口鸡蛋,一口牛奶,好不惬意。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手上也有一个水囊,俩人共用一个,水囊里面装的也是牛奶。两人刚喝第一口牛奶的时候,各有各的反应。 凤九璃将嘴巴里甜甜的奶咽下去之后,咧嘴一笑,眼睛都笑眯了眼。这牛乳和他以往喝的很不一样,这个更好喝。 他看了一眼他姐姐,体会到姐姐的眼神之后,竖了一根小食指在唇上,示意自己不会声张。随后,又欢欢喜喜的继续喝了。 凤大夫人想得比较多,微眯双眼,脑中飞速运转起来。 牛奶在古代称之为牛乳,在京中一般都是皇亲贵族们才能喝得上,价格也十分的昂贵。 不过因为他们在边关的关系,喝牛乳也是十分方便的。因为边境的百姓们主要饲养家禽,像猪牛羊这样的家禽,几乎家家户户都养有。牛乳在边境地带倒不是十分金贵的东西,相反,很便宜。 所以,母子俩人基本隔三岔五都能够喝上一回。 但凤大夫人十分确定,水囊里的牛乳和以往他们喝的十分不同。以往他们喝的牛乳膻味比较大。而水囊里的几乎没有膻味,只有一股香醇的奶香味,非常好喝。 再结合娘家的地位和条件,根本不可能购买到那么多的牛乳。 凤大夫人确定,这绝对不是她哥哥为她们准备的。 那么,自己的女儿又怎么有牛乳呢? 凤大夫人心中一团乱麻,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越想越担心。她担心女儿若是得了什么宝贝,到时候被人发现之后,她怕护不住自己的女儿。 凤大夫人抬头担心地看了一眼凤九言,她心中暗暗决定,无论是什么牛鬼蛇神,若想伤害她宝贝闺女,那就须得从她的身上踏过去! 决定好之后,凤大夫人也不询问凤九言了,埋头吃着手中的水煮蛋。 凤九言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娘亲在担心地看着她,也知道娘亲已经觉察到一点儿端倪了。不过,凤大夫人没有刨根问底,这点她很满意。 按照凤大夫人爱女如命的性格,到时候她只需要再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就行。 她可不想抱着一空间的物资,岢待自己,岢待亲人。这样的话,空间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了。 这些事情不过发生在须臾片刻,等凤九言想明白时,眼皮底下已经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 抬起头一看,来人正是那个微胖的官差,张冲。凤九言眼睛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一根树,瞧见鬼鬼祟祟躲在树干后面藏着的凤紫柔。 此时的凤紫柔,眼神是阴毒的,同时脸上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凤九言将嘴巴里最后一口鸡蛋吞下肚子,不急不慌地站起身,笑道,“官爷,是给我们发窝窝头吗?” 张冲神情严肃,脸色冰冷,“是的。” 凤九言笑道,“需要别的条件才能拿到窝窝头吗?若是有,官爷尽管说。” 凤紫柔激动了,锋利的手指甲激动得狠狠抠住树干的树皮。 呵呵呵,来了来了,快说,快说,让这个贱人重复连猪都不如的那句话!像羞辱她一样羞辱凤九言这贱人。 “凤大小姐说笑了,流放的人都可以领到一个窝窝头,哪里需要什么条件呢。”张冲依然板着一个黑脸,随后从布袋里拿了三个黑色的窝窝头给凤九言。 凤紫柔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这怎么和她所预想的不一样啊!凤九言这贱人不是应该被张冲狠狠地羞辱吗?她爹才是害他们流放的罪魁祸首啊! 气死她了! “砰”握紧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树干。疼得差点没嗷嗷叫出声。 好,好得很!她绝对要让这贱人付出巨大的代价! 凤九言可不关注凤紫柔到底是什么心情,将张冲递过来的窝窝头接过,随后真诚地道谢。 张冲微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发完窝窝头就离开了。 凤九言从包袱里拿出一块之前包馒头空出来的油纸将窝窝头包好,收进包袱里。 转头看了一眼凤大夫人和凤九璃,“阿娘,啊璃,你们吃饱了吗?不吃饱包袱里还有馒头,不必省着,到时候吃完我再想办法。” 凤九璃奶声奶气地回答道,“阿姐,我都吃饱了。不信你看我的肚子。”说罢,小手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 凤九言撸了一把他的头发,笑道,“那就好,可不能饿着咱们家的小顶梁柱。” 凤九璃骄傲得挺起自己的小胸脯,承诺道,“我会保护阿娘和阿姐的。” 凤大夫人也摸了摸凤九璃的头,笑道,“那就先谢过啊璃了。”转头和凤九言说道,“阿言,娘亲吃饱了的,你不必担心。” “嗯嗯。”凤九言小鸡啄米般点头。“那阿娘你们先抓紧时间眯一会儿,我有点事要找官爷一趟。” 第30章 草帽(上) 太阳十分的大,若是一直被暴晒,凤九言十分确定,哪怕她现在天生丽质,等到达流放的地点,她绝对会变成一个黑妞,而且光滑的小脸蛋还会粗糙无比。不仅如此,脸上还会长出许多密密麻麻的晒斑。 所以,她必须现在赶紧找个借口离开,想办法弄上几顶像样的遮阳草帽。 打定主意之后,凤九言径直向官差歇息的地盘走去,她环顾正在树下阴凉处休息的官差们,再结合今天的观察,很轻易就看出这次负责押送犯人的官差派别。 此次押送犯人的官差有七八十人,这些官差也分成了两派。 其中,官差首领分别是孟良。还有一个长相颇为清俊的年轻人,似乎叫张小五。 啧,这张俊脸和他的名字真是很不搭,凤九言在心中感叹。 而方才给她发窝窝头的微胖官差,便是这张小五的手下,众人似乎叫他张冲。 孟良和张小五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十分对付,两人各自有自己的手下。 想通其中的关键,凤九言毫不犹豫朝着张小五走去。虽然张小五也像孟良一样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好相处。帅脸一直都是冷若冰霜,一副别人欠了他十万两黄金的架势。 但,对比孟良那张小眼睛、塌鼻子、吊梢眼的猥琐样,她更愿意和张小五那张帅脸打交道。对待长得好看的人,她这暴脾气也会收敛上几分。 没错,她就是颜狗。 更何况,孟良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短短半天,他就一直针对凤府的人,尤其是她们大房一家。而且她外祖也已经提醒过她们,一定要防着孟良。 凤九言慢慢走近张小五一群人的休息处。很快,便被他们察觉到。 胖官差张冲转头,纳闷地看向凤九言,率先开口询问道,“凤大小姐,何事?是不是还想讨要窝窝头?” 说罢,他身子稍稍遮挡住凤九言的视线。 凤九言刚开始还没有搞清张冲此动作为何意,直到她看到张冲端着的瓷碗中有一大块滑嫩的东坡肉。 只见张冲快速地低下头,将碗里的一块东坡肉夹进嘴巴里。嘴里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嘴角处甚至还挂上浓厚的肉汤汁。 似是担心凤九言向他讨要肉一样! 凤九言嘴角忍不住抽搐:“……”她是长着一张吃货的脸吗? 她上下扫视张冲微胖的身材,啧,五官端正俊朗,皮肤白,虽然有些微胖,但肥而不腻。 结合刚才的小动作,他还真是对得起他身上的那堆五花肉! 张小五没有出声询问,一双清润的眼睛盯着凤九言,似乎也在询问她何事。 凤九言整理抽搐的嘴角,展颜一笑,“是这样的,官爷。这不,太阳太大了,我娘身体柔弱,弟弟又年小,我担心在这样大的太阳下,她们顶不住。若是晒晕了,拖了队伍的行程就不好了。所以,我想到树林中找些做草帽的材料,给我阿娘和弟弟做一顶遮阳草帽。希望官爷们能通融通融。” 说罢,凤九言十分上道地从袖口处,实则是从空间中掏出一片金叶子,不由分说地塞进张小五的手里。 张小五低下头盯着手心里的一片重量不算轻的金叶子,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凤九言出手竟然如此阔绰。要知道,手上的这片金叶子够凤九言一家三口在流放之地安家乐业,一年半的嚼用绝对是可以的。 凤九言见张小五毫无反应,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她给出的金叶子可不轻,张小五竟然还不满意。 天知道她给出这片金叶子时,心里可是在滴血的。 她调整僵掉的面部表情,心里一直在安慰自己:没关系,给吧给吧。大不了哪天找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将张小五暴打一顿。 凤九言不断做着自我式的催眠,将手又伸进袖口里,准备再从空间拿出一片金叶子给张小五。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小五似乎从面前这张言笑宴宴的脸上觉察到一丝杀气。他摇了摇头,又否定了这种荒谬的想法。 先不说凤九言和他无冤无仇,她年纪尚小,身上又如何会有这种凌厉的杀气呢。 张小五看到凤九言的动作,适时开口,“可以,但最多给你两盏茶的时间。” 凤九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惊喜道谢,“太好了,那就先谢过官爷了。还有一个要求,不知道当不当提。” “既知不当提,就……” 凤九言快速打断张小五未说完的话,“能别派官差跟着我吗?我担心我的祖传编织草帽手艺被偷学了去,愧对列祖列宗。” 只要她嘴够快,就没有抢不过去的话头! 官差们:“……” 张小五:“……”神tmd祖传手艺,还是编织草帽?他们怎么不知道凤家祖先有这么一门祖传手艺? 他们凤家祖上不是屠夫吗?怎么又变成祖传做草帽的了? 张小五清俊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脸上带着狐疑的神情看向凤九言。最后才淡淡地说道,“准。” 凤九言脸上立刻出现一丝喜色,心里盘算着待会去哪里寻找藤曼编织草帽。 张小五冷冷扫视她以及不远处的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道,“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但若是你敢私自逃跑,你母亲和弟弟也别想活了!” 张小五倒是不怎么担心凤九言独自逃跑,因为他知道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对于凤九言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凤九言收起脸上的神情,严肃道,“大人放心,我绝不可能逃跑!也不敢逃跑!” 母亲和弟弟就是她的生命,跨越古今才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她又怎会将心尖上的亲人置于险境? 得到准许,凤九言便朝着一旁的树林深处走去。 凤紫柔一直都在留意着凤九言的任何动向,看到她往树林深处走,想也没想,就快步往另一派别的官差歇息地走去。 凤九言一边往前走,一边注意周围的动静,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她集中意识往空间里探去。 方才她就想好了,两盏茶的功夫找藤曼又编织三顶草帽,那简直是天方夜谈。不过,空间里有一片连绵不断的深山,山上应该是有藤曼这种东西的。 第31章 草帽(中) 再说了,空间里面的任何东西和动作都能用意识操控,寻找藤曼、蒲叶和编织出三顶草帽简直易如反掌。 凤九言的意识锁定空间里的那片山,很快就找到适合编织草帽的材料。她用意念从空间的别墅里找出一把锋利的砍柴刀,随后操控砍柴刀将攀爬在参天大树的藤蔓砍下。 蒲叶也准备好了。之所以也添加上蒲叶,是因为若是下雨,还可以遮雨。 将制作草帽的原材料操控到空间的别墅里,凤九言想了想,制作草帽也需要一点时间,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吃点肉,补充体力,解解馋呢? 她是无肉不欢的人,一顿不吃肉,就浑身不得劲儿! 说干就干,她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到一处灌木丛中,心念一动,闪身进了空间。她先是进入主卧里,在电脑上查找制作草帽原材料的视频。 空间的别墅里不仅通电通水,甚至还通网。 她不会编织草帽,但有了视频,她就可以看着视频,用意念照着视频编织草帽就好。 对于这一点,凤九言很满意。 再也不不需要担心会出现“眼睛会了,手还不会”的尴尬局面。 照着视频,用意识操控着原材料,凤九言开始编织起了草帽。她还抽空洗干净手,用意念从存放食物的房间里取出一只热乎乎的烧鹅腿。 香气扑鼻的金黄色烧鹅腿赤裸裸地勾引着凤九言,嘴里的唾沫疯狂分泌,天知道她今天走了那么久远的路,虽然吃了松软的馒头、水煮蛋以及牛奶,肚子并不饿。 但一点油水都没进过肚子,她感觉肚子十分的空虚。 凤九言再也按耐不住,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了下去,爆脆流油,一抹油溢出唇角。 皮脆里嫩,肥瘦相间,好吃极了。凤九言心满意足地啃着手中的烧鹅腿,那神情就像是手握天下似的,如此满足,如此得意。 她一边啃着手上的烧鹅腿,一边用意识操控藤蔓,编织草帽。 不过须臾片刻,空间别墅里就出现了三顶草帽。 将嘴里的最后一口肉咽下肚子,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清洗干净手和嘴巴后,凤九言手上拿着三顶新鲜出炉的草帽端详。 做工精湛,一看就很耐造。 这一刻,凤九言觉得自己再也不是动手就废的小废物了。 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凤九言准备拿着三顶草帽出空间。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集中意识扫视空间那片连绵不断的山,打算从深山里抓两只活着的野鸡出来,她娘亲和弟弟需要好好补补身体。 空间的池塘边上是有家鸡的,但家鸡和野鸡还是有些微的区别的。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凤九言选择在空间的那片山中抓了两只野鸡。 利用空间的3d悬浮地图,确定周围无人后,才从空间里拿出来。此时,她手上拎着野鸡,野鸡的眼神似乎透着不可置信的迷茫和慌张。 想来也是,本来这两只野鸡在空间的那片山里撒欢觅食。此刻却被一个人类抓在手上,换谁也会迷茫的。 这两只野鸡的尾羽非常长,毛色艳丽,比家鸡好看许多。掂了掂重量,每只起码有两斤多重。 凤九言舔了舔干涩的嘴角,目光绿幽幽地盯着手上的两只野鸡。野鸡汤,她可从没喝过呢。 不行,今儿个必须喝它几碗。野鸡觉察到危险,羽毛瞬间炸开,声嘶力竭地“咯咯”叫着。 凤九言嫌野鸡们聒噪,纤长的素手将两只野鸡的鸡脖子一扭,野鸡扑腾着的翅膀瞬间安静下来,一命呜呼了。 她可没什么同情心,毕竟她也是在末世待过六年的人了。 末世活着的准则便是,收起圣母心。 用一根藤蔓将两只野鸡的鸡爪子捆在一起,利用空间的悬浮地图,确定周围没人后,凤九言左手拎着三顶大草帽,右手拎着两只野鸡,走出了空间。 此时,她的身形藏在方才的灌木丛里。 迈开右腿,刚想走出去。却不想,前方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大人,这边。我方才就是看着她往这边走来的。嘶,该不会……”凤紫柔用手轻捂着嘴巴,双目圆瞪。 没有人回应她,凤紫柔神情尴尬了一瞬,贝齿轻咬嘴唇,目露狠意。 大燕律法规定,流放犯人逃跑,抓到的话,下场极为惨烈。 若是抓不到逃跑的犯人,那么逃跑犯人的直系亲属皆被折磨致死。 想到此,凤紫柔嘴角又轻勾起来。 今天,她要让凤九言死! 凤紫柔快速调整好情绪,迅速入戏,随即,茶里茶气道,“不,不可能的。大姐姐怎么敢逃跑呢。大伯母和九璃弟弟还在那呢。难不成……” 剩下的话,小绿茶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凤家大小姐逃跑了。 凤九言干脆将草帽全戴到头顶上,顺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进嘴里,她倒要看看这个小绿茶又要玩什么玩意儿。 果不其然,凤紫柔话音刚落,官差们开始辱骂起来。 “呸!他娘的,还以为这娘们儿有多好呢。这不,竟然跑路,不顾自己娘和弟弟的死活。” “可不嘛!等爷抓到她,有她好受的!呵呵呵呵——” “这娘们儿,找死是吧!” “头儿,属下立刻去将这臭娘们抓回来。” …… 孟良以及一众手下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手头下竟然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跑路,若是他人借此效仿,岂不乱套? 孟良目光冷冽地扫视周围,视线最后定格在凤紫柔身上,“你确定那贱人当真是往这个方向走了吗?” “大人,我,我确定。” “很好,来人,赶紧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凤九言找出来。若是能将她抓回来,就将她赏给弟兄们了。”孟良短促地哼笑一声。 押解的官差们想到凤家大小姐那如花似玉的小脸蛋,还有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喉结控制不住地上下翻滚,露出一个猥琐又淫荡的笑容。 “嘿嘿嘿,多谢大人。今儿就算掘地三尺,哥儿几个也必须要将凤大小姐找出来!” 孟良点头不语,挥挥大手,将一众官差挥散去抓凤九言。 第32章 草帽(下) 这边极大的动静,引起了正坐在树根底下啃馒头的张冲的注意。若隐若现的声音中,似乎是孟良那伙人。 再看方向,正是凤大小姐离开的方向。 莫非……心里咯噔一声,张冲暗道不好。将馒头塞进嘴里,赶忙回去把消息告诉头头张小五。 且说另一边,凤九言百无聊赖地嚼着嘴里的那根狗尾巴草,意识沉入空间,看着空间里的挂钟。此时,离张小五让她回到扎营地的时间还有一些,心里瞬间涌起一个主意。 她轻勾嘴角,露出一抹恶劣的笑。 小绿茶不是想搞死她吗? 呵呵,那倒要看看是谁先被搞死! 凤九言确定四周没有人后,拎着手上的野鸡,立刻闪身进空间。将手中的野鸡扔在一楼客厅的地上,整个人埋进客厅柔软的沙发上。 她眼睛盯着客厅的那一块悬浮3d地图光影面板。透过这块面板,她可以看到外面现实世界的场景。 当然,遗憾的是,这块光影面板只能看到以凤九言进空间的现实地点为圆心,辐射出的方圆5公里的范围内。 但,凤九言已经对此十分满足了。 将光影面板的画面调整到孟良等人寻找她的画面,放大。整个人侧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小憩一会儿,眼睛锁住光影面板。 孟良手下的官差全分散开,那些官差们正不遗余力地寻找着她,脸上带着一副猥琐又期待的神情。 而,凤紫柔和孟良则站在一棵大树的树荫底下等着。她的小嘴不停地在贼眉鼠眼的孟良耳边叭叭个不停,眼里露出蛇蝎般的狠意。 凤紫柔心里想着,最好能将凤九言抓回来。她要看着凤九言被一众官差糟蹋的场面! 哼,谁叫那贱人比自己长得好看! 若是可以,她还要用指甲将那小贱人如花似玉的小脸蛋挠花,彻底让小贱人毁容。 呵呵,看看到那时候谁还会再对凤九言那个破烂货起一丝怜香惜玉之心! 还有她的大伯娘和凤九璃,恐怕也会因着凤九言那个小贱人逃跑的举动被牵连。 按着孟良对凤家的敌意,大伯娘和凤九璃恐怕也会脱个好几层皮! 想到即将到来的大场面,凤紫柔身体因兴奋而微微有些颤抖。她长长的锋利指甲狠狠抠着身旁一棵大树的枝干,以此勉强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凤九言虽没能听到凤紫柔在孟良耳旁说些什么,但单看她的神情和对自己的恨意,不用猜,凤九言也知道凤紫柔在给孟良上眼药水,意欲借着孟良的手将自己搞死。 很快,画面又多出了一伙人。是以张小五为首的另一波官差。 张小五清俊的脸上依旧冷冰冰,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显露出来。凤九言也不知张小五是像孟良一样生气还是后悔,或是还有其他的情绪。 凤九言视线一转,一眼就发现了显眼包张冲。 没别的,就是这货神情看着像是很焦急,但,手上……还抓着半个馒头。 呵呵,不愧是吃货!凤九言嘴角轻抽。 张冲张开嘴巴刚想说话,却被站在身前的张小五用手背按住,张冲的嘴巴张了张,最后只得按捺住说话的念头。 算了,还是先看看张小五怎么说吧。需要怼人的时候,他再出马也不迟! 至于凤九言逃跑?放屁,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只见张小五朝着孟良拱手作揖,清俊的脸上毫无情绪,眼睛却流露出疑惑,问道,“不知孟大人在寻找什么?需不需要在下效劳?” 孟良貌丑,见到张小五那张俊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时,怒气值蹭蹭蹭地飙升。他眼神锐利犹如针一般,直直“刺”向张小五身上,语带讽刺道,“呵,还装呢!还不是你们干出的好事!” “哦?”张小五淡淡道,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一旁的张冲差点没笑出口,孟良那狗杂种说了一行那么长的字,却只换来张小五淡淡的一个“哦”,换谁都要气得半死。 这下,看来是不需要他张冲出马了。于是,他开始自顾自地啃起手中的半个馒头。 孟良本就被张小五疑惑的简短回答气得半死,眼风一瞥,瞥到张小五身旁正啃馒头的胖子,怒气从胸膛上翻涌,几欲冲破喉咙。 好,好得很! 他大爷的,老子总有一天搞死这个细狗和这头死肥猪! 孟良将胸中翻滚的怒气压制住,道,“听闻张大人允凤九言两盏茶的时间放风,竟也敢单独让她行动,现在她已经逃跑,找不到踪影。张大人可知此事?” 孟良说完,一双绿豆大的眼紧紧盯着张小五,企图从对方冷淡的神情中找到一丝焦急。 哪知张小五悠闲地轻弹衣襟上的灰尘,连目光都吝啬分给他,就道,“现在知道了。” 语气淡得不能再淡,眉毛都不皱一下。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相信凤九言会弃自己的阿娘和弟弟于不顾,而自己逃跑的。 他,还是有些了解她的。 “呵呵呵,狂妄至极!你我皆知,按照我朝律法规定,凡掌管流放犯人不利者,轻者受五十鞭笞之刑,重者褫夺官衔,终身不能为官。此事兹事体大,张大人恐怕担待不起!” “担待不起,也不劳您老操心。” “你!!!”孟良被张小五不咸不淡的语气噎个半死。 他真想一拳头挥下去,将张小五捶到泥地上抠都抠不出来。握紧拳头,喘着粗气,努力控制住用手捶胸顺气的动作。 他深呼吸,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 转头一想,按照当今皇上厌弃凤家的情况,他张小五会被皇上误以为是凤怀瑾的势力的可能性最大,稍有差池,很有可能被处死。 哼,他倒要看看这个细狗还能装到什么时候。总有这废物跪地向他求饶的时候,他且等着! 想到此,孟良胸中的郁结之气总算是消散许多。 呵,他要看看张小五这个废物能装到什么时候。话锋一转,“看张大人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恐怕对凤九言逃跑的事情知情......还是说,这都是张大人故意放走凤九言的?难不成,张大人真和凤怀瑾有关系?” 第33章 赌约 这番话可谓是直接将张小五置于死地。 凤怀瑾是被皇上亲自定下的通奸叛国之罪的,凡是和他有干系的,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 孟良短短几句话,却已经将张小五逼上了一条被皇上猜忌的路。 以张小五为首的官差们听到自己的老大被污蔑,十分的焦心,他们纷纷为张小五辩解。 孟良的手下的官差听到张小五手下的官差在辩解,他们自然不会放过添油加醋,落井下石的机会。这会儿,也不急着找凤九言了,加入阵营,和对方对骂起来。 这场面,十分的热闹。 “孟大人,你们怎么能污蔑我们大人呢?” “可不是嘛,我们大人对皇上的忠心那是日月明鉴的。怎能冤枉好人?” “就是就是,路上我们大人可是没有特别照顾凤九言的。若我们大人真是凤怀瑾的旧部,不就应该特别照顾凤九言了吗?可我们大人有吗?没有!甚至还不给凤家二房、三房发口粮呢!” 凤紫柔看戏看得正欢,乍然被官差们点名,有些怔愣。 什么?凤怀瑾是大房的人,他们针对大房的人不就行了。为什么要针对他们二房和三房呢?为什么不给他们发窝窝头?官差们是不是搞错了? 不管凤紫柔内心发出多尖锐的爆鸣声,其他人根本不会去管她的反应。 “大人……”凤紫柔楚楚可怜地开口,企图将两方官差们的怨气往大房家转移,却失了算,得不到大家的一点回应,连个眼风都没分到。 废弃的棋子,谁还会当宝? 也就凤紫柔没看清当下自己的处境罢了。 孟良手下们听一句,怼一句,“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欲盖弥彰!没特殊对待凤九言,也只是为了今天这一刻,为的就是将凤九言放走!” “你们!!!” 看到张小五的手下们被噎得半死,孟良通体舒爽。聚集在胸口的那股浊气,消散了不少。 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视线瞥到张小五那张一点变化都没有的冰川脸,气又不打一处来。 哼,死到临头还在装!他倒要看看这个废物还能耍帅多久! 不待张小五回击,一旁的张冲刚好啃完馒头,接过话头,怒怼孟良。 他嘴角向右勾起,双手冲着孟良以及其手下的方向作了一揖,笑着道,“孟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大人故意放走凤九言,可是有何证据?” 不得不说,张冲是懂先礼后兵的。 “证据?凤九言此刻不见,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张冲皮笑肉不笑道,“孟大人,话可不是这样说。凤九言不见,有可能是去山林深处找做草帽的藤蔓去了,怎能空口白牙污蔑人家呢?” “要证据是吧?好,凤紫柔你来给他们说说你所看到的。” 此刻,孟良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自己的面子和扳倒张小五最要紧。粗暴地将树干旁边站着的凤紫柔扯到张小五面前。 看戏看得正入迷的凤紫柔丝毫没想到风波会波及到自己,一点准备也无,直被孟良扯得一个趔趄,双腿跪趴在地上,头朝下,给张小五等人行了个大礼。 “啊!!!呸呸呸。”凤紫柔将嘴里的土吐出来。 她怎么觉着嘴里的泥土有股尿骚味呢??? 张冲不厚道地笑道,“哈哈哈,孟大人,这是心虚了,所以来磕头认错先吗?” “哼!”孟良哼唧一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废物东西,害他出了那么大的糗。她凤紫柔最好能祈祷凤九言是真的逃跑,否则他定不可能轻饶了这贱人,孟良心想。 怒气往下压,孟良用鞋尖轻踢了凤紫柔一脚。 “快将你看到的都说出来。没得让别人污蔑咱们是在冤枉他们。” 凤紫柔楚楚可怜地将头抬起,眼眶微红,眼里含着一泡将落未落的泪水,几缕发丝凌乱地散落在白皙的脸颊上,单看这里,人人都得叹一句,好一幅柔弱的美人图。 但,她嘴角周围的沾上的那一圈屎黄色的泥土,空气中飘散出来一股若隐若现的尿骚味,吓得众人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凤紫柔脸色煞白,左等右等,始终没有怜香惜玉要将她扶起来的男人,对凤九言的恨意更深。 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双唇轻启,柔柔道,“ 各位大人,我确实看到大姐姐……不,凤九言往这个方向走来。好奇之下,我就远远地跟着她。 她起初确实是眼睛寻找着什么,可没想到,最后她越走越快,神情十分慌乱。我猜测凤九言很可能是逃跑,于是就折回去找孟大人通报此事。 后面的事,大人们也知道了。孟大人和一众官差大哥将周围都翻找一遍,都不见凤九言的踪影。不是逃跑是什么?” 其实,凤紫柔根本就没有跟踪过凤九言,这都是她胡诌的。她只是见到凤九言朝着这个方向走,就立刻去将此事启禀给孟良。 她敢说凤九言逃跑,原因有二。 一是,她自己都想逃跑,她就不信凤九言受得住这些鬼日子,不想逃跑。 二是,官差们都翻找了大片山林,都找不到凤九言。 所以,她敢断定,凤九言绝对是逃跑了。 张冲咧嘴一笑,这女人到底是有多恨凤九言啊。竟然说谎也要将凤九言置于死地。 张冲的笑意加深了一点,道,“既如此,我们便打赌可好。 若是凤九言能在规定的时间出现,那孟大人须得当着所有的官差和犯人面前向我们家大人认错,并对着我们大人说一句‘爷爷,我错了’,如何?” 孟良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可以。可若是凤九言没在规定的时间出现,而是逃跑了。那我便将此事上奏给朝廷,今日的事,全责都由张大人承担,如何?” 呵,上奏的内容反正他们又不知道。届时,他大可在上奏的内容上暗示张小五和凤怀瑾有干系。 众人看向张小五,只要张小五点头,那么这个赌约也便生效了。 不负众望,张小五轻点下颌,表示同意赌约。 第34章 狠狠打脸 此时,凤九言手上拿着一瓢冰镇爽脆的麒麟瓜在大快朵颐。她饶有兴趣地盯着空间的悬浮面板上,看着里面的两拨人上演的精彩哑剧。 看到孟良被气得七窍生烟,就不由得十分的开心。 还有那清新脱俗的绿茶婊凤紫柔,这小绿茶的演技确实非常好。 哪怕凤九言没能听到小绿茶的话,她也能猜出,都是置她于死地的话。 按照她对凤紫柔的了解,凤紫柔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能搞死她的机会的。甚至很有可能会为了给官差们上眼药,而不惜撒谎。 看官差们搜山的情形来看,八成是说她逃跑了。 呵呵呵,若是小绿茶生活在现代,那妥妥的一朵恶毒女配。拿下一个最佳女配奖那是不在话下的。 演一个恶毒女配角色,观众对她的恨意就越深。 啧,可惜了。生活在封建的古代里,这些爆棚的演技只能用于宅斗和争宠,赢得男人怜爱和宠爱的手段罢了。 将嘴里的西瓜咽进肚子里,凤九言将手上沾染的红色西瓜汁擦拭掉。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张小五规定的时间了。 外面的人都是配角,她才是这场戏的主角。 缺了她,这场好戏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凤九言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过去,将扔在客厅地板上那两只死翘翘的野鸡拎起,把三顶草帽堆叠在一起,戴在自己的头上。 透过空间的悬浮面板,凤九言选择在离官差们不远的地方从空间里出来。 当然,她选择的地方很隐蔽,任何人都无法看到她的突然现身。 怀璧其罪!空间的存在,是万万不可对外暴露的。 凤九言出来之后,故意在她站着的地方弄出一番动静。 她佝偻着身子,做出往草丛里扑的动作,并自言自语道,“哈哈哈,好你个小鸡仔,姑奶奶我总算是抓到你们了!” 突如其来的动静,将不远处的官差们吸引住了。 “头儿,那贱人在那边!”一官差冲孟良嚷道。 凤紫柔扭头往后看,在灌木丛的遮掩下,能看到一个女子影影绰绰的身影。 只一片衣角,凤紫柔已经确定,女子就是凤九言那个贱人! 刚好在规定的两盏茶内的时间回来,不多不少! 想到刚才孟良和张小五的赌约,以及自己为了更快搞死那个贱人而不惜撒谎,孟良此人小肚鸡肠,今天他被张小五下了脸面,绝对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凤紫柔想通其中的利害关系,头不由得痛了起来,身形也晃了晃。 真想直接两眼一闭,晕过去算了! 这不过是想想,现在当然不可能装晕。她要抓紧一切机会,将孟良的怒气和恨意转到凤九言身上。 哪怕,只转移到一星半点。 凤九言回来,不开心的除了凤紫柔,就数孟良了。 孟良转头往身后看去,虽然看不到深林处的人,却也能从声音中辨别出此人便是他最希望逃跑的人,凤九言! 他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神色如同夏日里的天气预报一样,变幻莫测! 这贱人竟然踩着限定的时间出现了!赌约岂不是…… 不,还有回转的余地。 孟良暴怒道,“哼,用你说?本官已经看到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速速将那贱人抓过来!” “是,大人!”官差们领命,朝着凤九言的方向跑过去。 张小五也向旁边站着的张冲使眼色,示意他过去将凤九言带过来。 张冲虽说是个胖子,但也是个灵活的胖子。 只见他如同一条在水里游的鱼儿似的,轻巧地避开荆棘和暗地使绊子的官差,不断靠近凤九言。 孟良看到此情此景,又是气得慌。 废物,一群废物!竟然比不过那个死胖子,轻易让死胖子先抓到凤九言! 凤九言手上拎着两只鸡,抬头就看到一只笑眯眯的大胖子站在自己眼前。 她眯眼笑道,“嘿,官爷,你来了?” 接着,往张冲面前走了两步,把手中的两只野鸡晃到张冲面前。 张冲还沉浸在自己最牛逼,那群瘦子也比不上自己的喜悦当中,不察,被凤九言晃荡在眼前的野鸡吓到了。 野鸡双眼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细长的脖子以一个扭曲的角度往下耷拉着。 惨,真惨! 血腥,真血腥! 张冲毫无防备的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两年不见,怎的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竟然变得如此残暴了呢? 张冲看看鸡脖子,又看看凤九言,吞了口唾沫。不知怎的,他后脖子感觉到有些凉! 凤九言龇牙咧嘴笑道,“嘿嘿,今晚终于有肉吃了。多谢官爷行的方便。” 张冲听到肉的字眼,害怕什么的,早刮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凤九言手中拎着的两只野鸡,吞了一口唾沫。 这是馋的! 不待他开口,后面紧随而来一波官差。 张冲皱眉,冲凤九言低低道声,“得罪了。” 紧接着,他上前,单手将凤九言其中一条手臂扣押住。 在别人看来,张冲押着凤九言。 凤九言既不挣扎,也不说话,十分配合张冲朝前走。 孟良手下的官差们见到张冲押着凤九言,他们也想冲上去,将凤九言扣住,却被张冲凉凉的眼神制止住了。 很快,他们走回到张小五和孟良面前。 凤九言冲着张小五咧嘴一笑,先发制人,道,“多谢官爷行的方便,让我不但编好三顶草帽,又走大运打了两只野鸡。” 将其中一只野鸡解下,握着鸡脖子就塞进张小五手里,道,“这只,是送给官爷您的。今晚大家一起吃肉。” 三两句话将自己的行踪讲得明明白白。 孟良狠狠瞪着谎报“军情”的凤紫柔,恨不得先扇死这个蠢女人! 凤紫柔如芒在背,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道,“凤九言,你怎么回来了?你,你不是和我说,你要逃跑吗?怎,怎么又回来了? 你是不是故意设下此计,让孟大人和张大人起冲突,从而他们两人设下赌约,自己又回来,好下孟大人的脸?” 第35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凤紫柔话音刚落,孟良先是幡然醒悟,而后凶狠地盯着凤九言。 凤九言根本就不惧怕孟良,连点余光都没分给他。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凤绿茶,暗想: 这朵绿茶确实够蠢的,情急之下说出的话破洞百出,她都不屑揭穿了。 不过,总有比凤紫柔蠢的人。她只能屈尊点醒蠢人了。 凤九言凉凉地看着凤紫柔,慢悠悠道,“呵呵,我告诉你我要逃跑?何时说的?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俩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呀。我岂会将这么要命的消息告诉你这根墙头草?” 说罢,凤九言眼神表情都充满了嫌弃,她上下扫视凤紫柔,“啧啧,你蠢,可别把我也想得那么蠢呐!” 被最讨厌的人蔑视,上涌来的火气几乎可以捅破天。 凤紫柔也不例外! 她被气得浑身控制不住的轻抖,脸色涨红,呼吸急促,颤抖着嘴唇,想张嘴说话。 可凤九言是谁,她可是那个在末世憋了六年的人啊,好不容易有机会吵个架,哪能让凤绿茶抢过话头,有小绿茶开口的机会! 凤九言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凤紫柔如同川剧变脸的神色,继续道,“方才你说,是我故意假装逃跑,使得孟大人和张大人立下赌约,然后为了让孟大人出丑,所以故意踩着时间回来了。 可若我真的是逃跑,那么……”凤九言停顿了一下,沾着黄泥的纤细食指指了指头顶上戴着的三顶草帽,继续道,“那我头上戴着的草帽,又从何而来? 还有我手上的野鸡,又从何而来?难不成你又想说是张大人给我准备好的吗? 二小姐,自己蠢,可千万不要以为别人也和你一样蠢!”凤九言故意将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说出来。 凤紫柔哽了一瞬,被人猜中心思,有一些心虚。 随后,她又挺直腰背,似是给自己壮胆。但揉着衣袖的小动作透露出了些许心虚,她嗫嚅道,“也,也不是,不,不可能!” 闻言,在场的官差们都默不作声,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显得比凤紫柔还蠢。 官差们的视线掠过凤九言戴着的三顶草帽。 草帽都是藤蔓和蒲叶制作的,透过蹭破皮露出的绿色汁液的藤蔓中,三岁小孩都看得出这三顶草帽都是刚制作不久,而且还是就地取材的。 还有凤九言和张小五手上拎着的野鸡,野鸡身体还软乎乎的,一看就知道死了没多久。 以孟良为首的一伙官差们,脸色跟个调色盘一样,精彩极了。 这蠢女人,果然是蠢! 别人不知道,但孟良以及自己的一众手下都知道,张小五他们压根就没有时间给凤九言准备这两样东西。 因为,他们时刻都盯着张小五等人。 若是张小五他们做了这件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孟良更是怒火中烧,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用的力气太大,骨节都泛白了。 他因为听信了凤紫柔那个贱人的话,害他和死对头张小五立下赌约! 若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他铁定饶恕不了她! 凤九言眼含深意地看着小绿茶,凤紫柔心里“咯噔”一声响,暗道不好。 果然,只听闻凤九言继续道,“这个计谋,怕是二小姐想出来的吧。” 短短的一句话,就将凤紫柔推至风口浪尖。 一瞬间,凤紫柔眼睛起雾气,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呜呜呜~” 凤九言是懂得用魔法打败魔法的。 她摇头啧啧感叹,“不愧是小绿茶啊,一秒进入状态,那无辜的眼神,啧啧啧,真是惹男人垂爱呀!” 小绿茶是什么,这帮古装人是听不懂的。 但,他们听得懂“惹男人垂爱”这五个大字呀。 于是,起了怜惜之情的男官差们脸色一阵燥红: “……” 心里燃起的那点怜爱之心,全都吹散了! 张冲嘴角一抽,无语道,“这话说得,可不包括我。看到这玩意儿,糟心!” 张小五也附和,“嗯,丑!” 凤紫柔被张小五说丑,肺都要气炸了! 好好好,都合起来欺负她是吧? 此刻,凤紫柔暗杀的名单中,又多了两人。 凤九言满意地看着这群官差们的神色,轻启朱唇,“你没有?你怎么可能没有!难道不是因为今天午饭发窝窝头时,你们二房三房觉得自己被官差们羞辱了,于是,你怀恨在心,想报复官爷们吗? 恰巧,你听闻了张大人允许我独自离开的消息。 你自知张大人和孟大人有嫌隙,于是,等我独自往山林深处走时,你便赶紧将此事禀告给孟大人听。 为的就是挑起两方的矛盾,让张大人和孟大人起冲突,打个你死我活。好报复官爷们!” 凤紫柔被气得一蹦三尺高,一点淑女形象也无。 她伸出食指,颤颤巍巍指着凤九言,惊怒交加,“凤九言,你,你,你血口喷人!” 她现在感觉孟良看过来的目光仿佛淬着毒液似的,整个身子密密麻麻地疼。 而张冲听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心想: 凤九言果然伶牙俐齿,短短一瞬的功夫就将对自己不利的局面彻底扭转过来。 高,实在是高! 看来,这个赌约,孟良彻底输了! 想到孟良将要当着所有官差和犯人的面认错道歉,还要站在张小五面前说一句,“爷爷,我错了”,他心里就浑身通畅! 若非场合不对,他都想给凤九言竖起个大拇指了。 于是,他十分配合凤九言,装出了醍醐灌顶的模样,“嚯,原来如此!想不到你还挺有心计的嘛,要窝窝头的是你们,觉得被羞辱的也是你们。 现在反倒要来报复我们,好让我们打个你死我活!” 张冲的一番话,将官差们对凤紫柔的恨意加深,尤其是孟良手下的官差。 “蛇蝎心肠的女人,呸!” “就是,害我们老大丢脸!” nnd,你个小娘皮,老子要搞死你!” 孟良脑子里全是要搞死凤紫柔的画面,他紧咬牙关,双颊紧绷。 最后,对自己手下低吼一句,“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把这个贱人拖走!” 第36章 借刀杀人 闻言,凤紫柔两眼一闭,晕倒在地。 说晕就晕,方才还好好的!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晕倒在地的小绿茶。 凤九言轻哼一声,不愧是老虔婆的亲孙女,装晕的把戏很有一套! 没错,凤紫柔就是装晕的。 她担心遭到孟良的加以报复,遂装晕。妄图逃过一劫。 凤九言哼笑一声,她早就看出,小绿茶是装晕的。 她安慰在场的各位官差,“各位,莫急。我会些医术,能将二小姐唤醒。” 本想拖死猪一样将凤紫柔拖走的官差们,犹豫地看向自己的老大。 不待孟良点头同意,凤九言走到凤紫柔面前,蹲下。随后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下,从空间掏出一粒黑色药丸。 张冲好奇地看向她手中的黑色药丸,问道,“这是什么药?贵不贵?好不好吃?” 凤九言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 ……这个吃货! 接着,张冲继续嘀咕道,“我看这药丸品相怪好的,用在她身上,岂不是被糟蹋了?要不,我用手扇醒她?” 说着,他还真的撸起袖子,准备代为效劳,将凤紫柔抽醒。 “药是好东西,不过,喂给二小姐,倒也不会糟蹋,算是物尽其用吧。”凤九言轻勾嘴角。 随后,她重重地捏着凤紫柔的双颊,迫使凤紫柔张开嘴巴,将药丸喂了进去。 喂药过程中,凤紫柔有暗自抵抗,却被凤九言用武力压制住了。 张冲咂咂嘴巴,“啧,糟蹋了!可惜了,哎!” 说罢,张冲用鞋尖轻踢凤紫柔,“这个女人怎么还没醒?” “莫急,马上就醒。” 凤九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从宽大的袖口处,实则从空间里取出一根最粗最长的银针。 阳光将银针照得银闪闪的,等在场的人看清凤九言指间的银针之后,头皮不禁发麻,忍住后退的脚步。 这个女人,果然不好惹。 凤九言瞅准凤紫柔的其中一个穴道,用力扎了下去。 怕凤紫柔借机报复,凤九言扎针的同时,已经灵活地闪到一旁。 凤紫柔只觉身体内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随后,席卷全身。 她再也顾不得许多,“啊啊啊”地几声,尖锐的惨叫声划破天际,惊扰了树梢上的几只鸟儿。 与此同时,她立刻从地上弹坐起来。起来的同时,她双手往前用力一推,却扑了个空,差点没往前扑倒。 “看,这不是醒了吗?”凤九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凤紫柔,讽刺道。 凤紫柔顺着声音,看到旁边离她几步远距离的凤九言,她正双手抱胸,像看小丑似的看着自己。 这贱人,绝对是故意的! 胸腔中的恨意熊熊烧起,将最后的一点理智也烧散了。此刻,凤紫柔也不想装柔弱,博取官差们的怜爱了。 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凤九言的脸挠花,搞死她!杀了她! 她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下,在地上摸索着。 凤九言一直注意着小绿茶的动态,所以小绿茶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和小动作都没能逃过她的火眼金睛。 她悄悄挪到孟良身前,淡笑不语。凤九言本就是官差们关注的重点对象,她和凤紫柔自然都在众人的包围圈内。 所以,凤九言脚步稍稍往孟良身前挪的时候,谁也没有感觉到奇怪。 凤紫柔虚弱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凤九言的方向走过去。勉强地堆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冲她福了福身子,虚弱道,“是大姐姐将我唤醒的吗?如此,多谢大姐姐了——” 抬头,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贱人,你去死吧!” 与此同时,凤紫柔手中扬起一块尖利的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凤九言的命门扔去。 凤紫柔动作快,凤九言动作更快。只见她身形一闪,往旁边躲。 这时,凤九言身后的孟良就直接暴露在凤紫柔面前。 孟良原本正侧着头同旁边的官差吩咐着什么,根本没注意到凤紫柔的动作。 他的手下大喊一声,“头儿,小心。” 孟良刚转过头,条件反射朝前看去,想弄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时,只见一团黑影擦着风声,飞速砸向他的面门。 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咚” 孟良只觉得脑门处涌出一股热流,伸手摸了摸,是血。 紧接着,只觉得头晕目眩,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众人。 凤九言轻勾嘴角,装出一副惊吓的模样,尖着嗓子喊道,“啊!血,血!孟大人,孟大人!你没事吧!” 尖叫声将众人惊醒,孟良手下的官差一蜂拥地扑过去,像是死了自己的爹娘一样,在那里鬼哭狼嚎。 “头儿,头儿,你怎么样了?” “头儿,你快醒醒!啊!白沫,白沫,怎么会这样!” “头儿,你没事吧?呜呜——” ...... 凤紫柔怔愣在原地,脸色白得跟个鬼似得,这下是真的吓傻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她明明是想砸凤九言那个贱人,怎么砸到了这尊大神! 完了,完了,她知道这回自己算是彻底的完了。 不行,她要赶紧逃。 对,逃! 逃,起码还有命活。不逃,只会被孟良那个畜生活活折磨死!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看着这闹腾的场面,以张小五为首的一众官差们个个都在憋笑。 尤其是张冲,看到敌对的人被一个弱女子用石头砸晕,就控制不住地想笑。但也不敢太过,所以憋笑憋得面目狰狞。 就连一向清冷的张小五,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扬,他意味深长地扫视了几眼凤九言。 凤九言摸了摸鼻子,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看不懂张小五的眼神。 凤紫柔脚步悄悄往后退,想趁着混乱的场面逃跑。 凤九言凉凉一笑,“二小姐,你这是准备要去哪里呀?” 孟良的手下这时也终于想起罪魁祸首了,他们愤怒地看着凤紫柔。 “去,把那个臭娘们拖过来!”方才和孟良交谈的那个官差恶狠狠地吩咐道。 “是,大头哥!” 闻言,凤紫柔只觉双腿绵软,身上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瘫倒在地上。 第37章 哪只疯狗在咬人呢? 两个官差得令之后,大步走到凤紫柔跟前。其中一个官差见自己的老大被凤紫柔打成这样,怒火中烧。扬起手,朝着凤紫柔的脸狠狠地抽了几个耳刮子。 “贱人,你哪来的狗胆,竟然敢谋害我们大人。”说完,“啪啪”又是几个耳刮子。 清脆的巴掌声环绕在凤九言耳边,她觉得这是她来了古代那么多天听到的最动听的‘歌声’,让她心头舒畅,心情大好。 凤紫柔白嫩的脸颊高高隆起,脸颊也火红起来。 此时的她,双颊肿得就跟被蜜蜂蛰的狗子似的,很是滑稽。 官差泄愤够之后,才一人拽着凤紫柔的一条胳膊,真跟拖死猪似的,将凤紫柔拖到躺在地上的孟良面前。 小绿茶很惨,凤九言很开心。 她毫不客气地咧开嘴巴,露出八颗大白牙,一点也不怕招来小绿茶的仇恨。 反正,小绿茶和她之间,早就捅破那层表面上友好了。 凤九言低下头,瞥了一眼晕死过去的孟良。 啧,真惨。 人中那块地方,都被孟良的手下们掐青了。 仔细一看,还有血丝渗出来。 凤九言戏也看够了,轻拂衣袖,将放在地上的那只野鸡和三顶草帽拾起来,转过身,就想走。 却没想到,被人喝住。 “你,给我回来。过来看看我们家大人!” 命令式的语气,让凤九言很不爽。 她假装没听到,继续走自己的路。 王大头急了,“哎,凤九言,你别不识好歹。若你今天不过来将我们家大人唤醒,有你好果子吃的!” “哎哟哟,哪只疯狗在咬人呢?”张冲双手抱胸,嘲讽道。 “张冲,你给我等着。等我们家大人醒了,有你好受的。”王大头怒道。 “呜呜——,张大人,人家好怕怕呀。”张冲做娇羞状,轻捶了一记张小五的胸口。 张小五:“......” 有时候,真的很想报官! “有,我!不,怕!” 尽管觉得恶心巴拉的,但张小五还是勉强配合张冲。 因为,若是不配合张冲,他能将他烦死! 两人唱双簧,王大头和他们的人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冲上去咬死这两个狗男男! 既然被王大头点了自己的名,凤九言只能无奈停下脚步。 她转过身,耸肩,摊手,无奈道,“大人,我身上已经没有药了。最后的一颗药已经喂给二小姐了呀。” 空间里有大把的针剂和上好的药物,中药西药都有,空间还带有自动续补功能。 这些药,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都能用的。 起码,她讨厌的人是不可能给药的。 开玩笑,她又不想当农夫! 当然了,空间里的毒药,那就另当别论。 王大头十分强势,直接命令道,“我不管你。无论你用何种法子,你今天都必须将我家大人唤醒!否则......” 他恶狠狠地瞪着凤九言,企图用眼神震慑住她。随后,继续他未说完的话,“否则,你和你母亲、弟弟今天都给我家大人陪葬!” 凤九言气笑了,她在末世混了六年,威胁过她的人,早已经到阎王爷跟前点卯了。 如今,竟又有人敢当面威胁她。 还用她失而复得的阿娘和阿弟威胁她! 好,非常好! 凤九言彻底被激怒了。 杀意在眼中一闪而过,凤九言轻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噢,我倒是忘了。我手头上似还有一颗上好的灵丹妙药呢。许是能将孟大人救醒。” 王大头和手下们眼睛闪过一阵惊喜。 “那你还不速速拿过来。孟大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有你受的!” 说罢,其中一个长得跟个尖嘴猴似的官差走到凤九言面前。摊开掌心,凶巴巴道,“识相点,赶紧将丹药拿出来!否则,有你受的!” 凤九言哪是任人搓扁捏圆的橡皮泥? 哪怕给出的是一颗毒药,她也要狠狠地坑对方一笔! 她在身上摸索,喃喃自语道,“奇怪了,我明明把它放这里的呀。怎么就找不到了?” 尖嘴猴着急,“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若孟大人出什么事,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突然,凤九言呼吸急促,面露痛苦,扶着旁边的树干,露出一个抱歉的笑意,她道,“大人,我知道你很急,但能不能不要急。 我这好几天许是没吃过肉了,身体很是虚弱,脑子也就不灵活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丹药放哪了。” 众人瞠目结舌,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怎么又来一个说虚弱就虚弱的女人呢??? 方才,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女人用针扎凤二小姐的时候,用的力道可是不小! 她刚才怎么没有有表现出一丁点儿虚弱呢? 她是在玩他们吗?! 尖嘴猴面露狰狞,肺都气炸了。 他真的很想打面前这个贱女人一顿,让她知道他的厉害。 可,却又怕将她打傻了,找不到丹药,害死自己的上司。 “那怎么办?现在我们也没有肉给你吃啊!”尖嘴猴凶神恶煞地瞪着凤九言,气得想上去扒光这女人的衣服,将丹药找出来。 但,他不敢! 这个贱女人掌握着救醒他家大人的唯一希望。 得罪她,搞死自家大人咋整? “唔,没有肉也行。我这个人除了肉之外,最喜欢钱了。看到钱精神就倍好,脑子也会活泛些。可能就会想起丹药放哪了呢。” 听到这,谁都懂凤九言的意思了。何况,在场的人都是混迹官场的人,官场上的人情世故,弯弯曲曲,又岂会不懂? 张冲等人在憋笑,就连张小五也控制不住地咧开嘴巴。 有趣,真有趣! 张冲和张小五心里都在想:凤九言就是上天派来治孟良等人的吧! 哈哈哈,这场戏精彩极了。 尖嘴猴转头看向王大头,“大人,这女人!” 王大头气死了,恶狠狠地盯着凤九言。 岂有此理,竟然还有犯人敢敲诈到官差的头上。 恰好,晕倒在地上的孟良,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白沫!啊,大头哥,大人口吐白沫了,还抽搐!是不是快不行了?” “按照凤大小姐说的做!”王大头咬牙切齿道。 尖嘴猴不情不愿地从腰际处掏出几两银子,摊开掌心,“快拿去!” “哎哟,好像有些想起来了。但是,在哪呢?在哪来着了?”凤九言按着太阳穴,一副费劲儿回想起的模样。 他们急,她可是一点都不急。 谁会上赶着救仇人的! 她又不想当农夫那个大冤种! 第38章 这分明是销魂夺命丹! 尖嘴猴真想捶爆凤九言,咬咬牙,心一横,从腰际处掏了一块金锭子出来,眼一闭,将金锭子塞进凤九言的手心里。 凤九言掂了掂手上的那块金锭子,少说都有五两重。 满意地将金锭子塞进袖口实则收进空间,一拍脑袋,眯眼一笑,“噢,我想起来了。” 说罢,众人只见凤九言弯下腰,半屈身子,伸手进那双沾满泥巴,黑不溜秋,已经包浆的鞋子里一阵摸索。 张冲、张小五等人,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算了,不装了,摊牌了。 反正他们和孟良那伙人本来就不对付,爱咋咋地吧。 再憋下去,没得把自己憋死。 这多不划算! 张冲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忍住笑,冲着身旁的张小五,旁若无人地问,“大人,她,她,哈哈哈,她真的是在找药吗?哈哈哈哈——” 笑声,很猖狂。 张小五龇着大牙花,道,“看样子,是的。哈哈哈——” “唔,这真的不会有味儿吗?” “哈哈哈,有的吧!” 王大头、尖嘴猴等人,脸本来就绿,听到张小五和张冲的话,脸色更绿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在找丹药吗? 真的不是将鞋子里的黑泥巴捏成丹药,给他们家大人吃吗? 没一会儿,就见凤九言指尖捏着一颗黑色的丹药,大喊一声,“哈哈哈,终于找到了!” 她高兴地将丹药塞进尖嘴猴手里,得意道,“看吧,我就说我能找到吧。唔,我都说钱能让我脑子活泛吧!” 这颗黑乎乎的丹药散发着奇怪的气味,味道极其霸道。 顷刻间,侵占着所有人的嗅觉。 “呕——” “yue——” “这是什么鬼,真的能吃吗?”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以袖掩鼻。 其中,最能见识到它厉害的要数尖嘴猴了。 尖嘴猴脸都绿了,他已经闻到手掌心的那颗丹药飘出一股浓浓的臭味。 这是很奇怪的味道。 酸酸的。 却又臭臭的。 似是茅厕的味道。 又似是臭脚的味道。 总而言之,这是他这辈子闻到过的独一无二的最臭的东西! 不仅尖嘴猴闻到了,张冲、张小五等人也闻到了。 他们担惊受怕地看着尖嘴猴手中那颗黑乎乎,散发出令人作呕的丹药,脚步忍不住后退。 张冲和张小五咬耳朵。 “大人,这真的不是销魂夺命丹吗?” “嗯,也不无可能!” ...... 尖嘴猴忍住作呕的冲动,像是逃命似的,跑到王大头跟前,赶忙将手中的黑乎乎的丹药塞进王大头手中。 王大头只觉一股似茅厕的气味迎面冲来,这股味道极其霸道,他无处可逃。 “yue——” 他忍不住了。 王大头:“......”这夯货,直接喂大人不行吗? 为什么还要给他! 呕—— 他忍住恶心,怀疑地看着手心散发出一股浓浓臭味的丹药,这真的是丹药吗? 味道比茅厕的味儿还要上头! yue—— 虽怀疑,但王大头也没有什么法子救醒孟良。 但此刻,他更想将手中的那颗销魂丹药赶紧处理掉。 于是,王大头火速地将似茅坑的丹药喂给孟良。 凤九言撇嘴,这帮古人不识货,这可是倍受现代欢迎的螺狮粉味。 哼!螺蛳粉,可是她的最爱呢! 将药喂给孟良之后,孟良身体抽搐得更厉害了,眼白都翻出来了,白沫也吐得更欢了。 凤九言憋笑,哼,叫你总是针对我! 也不看看姑奶奶我是谁,能轻易让你欺负了去! 这就要你看看,什么叫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 王大头着急了,“凤九言,你看看,大人怎么吐得更厉害了?” “莫急,这是将体内的毒素吐出来呢!”她胡说的! 事实是,螺狮粉味的丹药,整吐孟良的。 凤九言倒不怕孟良因为耽误治疗而死掉,早在孟良出现的症状时,她就知道孟良被凤紫柔砸了个脑震荡。 脑震荡,不会那么快致死的。 所以,她不着急。 虽然,她更希望孟良死掉。 但,她也怕因此被这群官差报复。 故,孟良现在还不能死。 可凤九言也不能放着这只大肥羊在眼前晃荡而不宰的道理。 她笑道,“大人,丹药和施针配合,效果会更好哟!” 不待王大头说话,凤九言又哼唧几句,“可是,现在我又虚弱了。哎,脑袋昏昏沉沉的,要将孟大人救醒,恐怕力不从心啊。” 王大头以及孟良的手下惊呆了。 没见过比他们还更不要脸的人! 王大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咬牙切齿道,“少废话,赶紧过来为我们大人施针!否则我杀了你!” “大人,施针须得耗费更多的精神力。小女子现在头那是昏昏沉沉的,万一不小心扎错针,孟大人恐怕一个不小心就残废了。” 此时,孟良又开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了。 这下,彻底将王大头以及孟良的手下吓坏了。 王大头用袖子将孟良嘴巴吐出来的白沫擦干净,锋利的指甲狠狠地掐着孟良的人中,着急喊道,“大人,大人,你醒醒。” 王大头又急又气,他真的很想手撕了凤九言。 可他不能! 因为,这里只有凤九言会些医术。 杀了她,他家大人就没救了! 王大头抬起头来,冲尖嘴猴使了个眼色。 方才有多拽,现在就有多怂! “怂逼!”,凤九言暗骂一声。 尖嘴猴着急道,”大头哥,咱们怎么能被这个贱人牵着鼻子走!方才才给了五两金锭子啊!这女人贪得无厌,待我杀了她!” “尖嘴!你这是要大人死?” “可她!” “给她!”王大头脸色黑如锅底,坚定地说道。 尖嘴猴咬咬牙,从袖口处又掏出了一块约莫和方才大小的金锭子给凤九言。 将金锭子塞进腰际,凤九言一改虚弱模样,欠扁地笑道,“呵呵,我发现我又行了。” 说罢,走到孟良身前。 蹲下,用手粗暴地扒拉开孟良的眼皮,观察瞳孔的变化。 紧接着,又象征性的把脉。 果然,和她判断的一样,孟良被砸成了脑震荡。 且,是轻微的! 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珠子,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第39章 说明你见识短! 凤九言收敛起笑意,露出一副凝重的神情。 王大头看到凤九言这副表情,更着急了,“凤大小姐,孟大人怎么样了?” 凤九言摇晃着脑袋,故作忧愁道,“孟大人情况有些不好啊!哎!” “那怎么办?还有没有救?若是你救不活我们大人,你就......”王大头习惯性地想威胁凤九言。 但,看到凤九言那凌厉的眼神之后,又不得不将剩下的狠话咽回肚子里。 自家大人的小命还握在凤九言手中,王大头不敢再出言威胁她了。 “请大小姐救救我们大人!”王大头憋屈道。 他表面上一片诚意,实则内心炸开了锅。 哼,现在他是不敢将这个贱女人怎样。但,等大人清醒后,看他怎么处置她! 她还真当自己还是镇远将军那个高贵的凤大小姐呢! 不但敢坑他们的钱,还敢变相的威胁他们! 凤九言,给我等着! 王大头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恨不得赶紧弄死凤九言。 凤九言勾勾嘴角,她就喜欢看那些人想弄死她,却又弄不死她的样子! 伸手进宽大的袖口处,实则从空间取出一卷用细布包着的银针。 众人看到凤九言手中有一整套银针倒也不惊奇。因为他们都知道凤九言的外祖父是前太医院使,她手上的银针想必就是她外祖父赠送的。 但,他们想错了。 这套银针是凤九言自己的。 外祖父赠送的银针对她来说是无比珍贵的,怎能将它用在渣滓身上? 凤九言展开细布包,从里捻起一根最粗最长的银针。 王大头看到她手中的银针,都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犹豫了一瞬,嗫嚅道,“大小姐,这,这银针也太粗了点吧——我还没见过哪个郎中用过这么粗的针扎病人呢。” “那只能说明你见识短!” 王大头觉得,若再继续和这个女人讲话,他非得折寿不可! 说罢,凤九言不再管王大头,找准孟良身上的一处穴道,狠狠地扎了过去。 “嗯——”,孟良痛得眉心紧皱,呻吟出口。 凤九言得意,“看,你家大人现在不是有反应了吗?” 当然有反应了。她扎的那处穴道,对治疗孟良的脑震荡一点益处也无,并且是让人的身体感到最痛最麻的穴道。 换言之,孟良有反应,是因为——痛! “哇,大人终于能出声了!” “是呀,大人脸色好似好了些。” “不愧是太医院院使的外甥女,医术了得。求大小姐继续为我们大人施针。让他早点醒过来。”王大头讨好道。 不愧是真手下呀!还上赶着让自己的上司受折磨。 既如此,那她就勉强多给孟良扎几针吧! 于是,凤九言除了在一处使人脸色红润的穴道扎针,用于掩人耳目外,剩下的全都挑能让人最痛苦、最受折磨的穴道给孟良施针。 就这样,孟良被凤九言扎得哼哼唧唧,紧皱眉头。一副痛苦的模样。 而他的手下们,则将孟良的痛苦表现理解为有反应,快要醒来的征兆。 凤九言见孟良被扎得跟个刺猬似的。她心里的气也撒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找准最后一处大穴,狠狠扎了下去。 “嗷嗷嗷!”孟良凄厉尖叫,终于醒了过来。 痛醒的! 可他的手下却不知道,纷纷沉浸在孟良清醒的氛围中。 甚至,还夸赞凤九言的医术是何等的高超。 孟良睁开迷茫的双眼,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嘶,我,我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觉得额头处疼痛无比,头也昏昏沉沉的,还有点恶心想吐呢? 王大头喜极而泣,“大人,您终于醒了!呜呜,太好了。”转头看向瘫软在地上的凤紫柔,指着她怒斥道,“都怪那个贱女人,她用石头砸晕大人您。” 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孟良,他终于想起自己是被凤紫柔用石头砸晕过去的。 这多少有些丢脸,身为官差,竟然被一个弱女子砸晕过去。 而且,还是在他的死对头张小五面前丢的大脸! 士可忍,叔不可忍! 必须要好好整治这个小贱人才行。 想到此,孟良更生气了,他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凤紫柔,“贱人,你给我等着。嘶——” 他脑子痛得一抽抽的,被气的。 王大头赶忙帮孟良顺气,“大人,别生气别生气!我一定会好好教训这贱人的!” 孟良勉强压下怒气,低头一看,只见他此时赤裸着上半身,上面密密麻麻扎着粗长的银针。 tnd,怪不得他觉得全身痛麻的,原来是被扎针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这是凤大小姐为大人施的针。这才将大人您唤醒。” 孟良抽了抽嘴角,将目光转到凤九言身上。 凤九言从善如流勾起一抹笑意,摆摆手,故意气他道,“呵呵呵,大人不必客气。都是小女子该做的。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 孟良:“......” 感谢个屁感谢!现在他觉得全身上下奇痛无比,而且还伴随着酥酥麻麻的。 总而言之,两个字,难受! 这真的不是凤九言故意报复他,扎针将他活活痛醒吗? 全身密密麻麻的针,也没能使他头晕有所缓解呀! 越想越觉得是凤九言在报复他。 可他没有证据!好气呀! 呼——,不行,越想越气,越气他脑子就越疼! 孟良气喘吁吁地看着凤九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处滚落。 凤九言走到孟良身前,“既然大人醒过来了,那我就收针了。” 利落地将孟良身上的银针取下来,收进细布包里,最后假惺惺道,“大人,您身体不舒服,还是少生气为妙。既然您没啥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阿娘和阿弟该担心了。” 说完,将细布包揣进袖口处,实则收进空间里。随后,将放在地上的野鸡和草帽拾起来,利落转身就走。 行云流水的动作,将众人看得直瞪眼。 这女人是一点都不怕他们这些官差啊! 王大头眯起眼睛,眼中闪起一抹恶毒的光,盯着凤九言离去的背影—— 第40章 除了傻子还有谁? 刚走出两三米远的距离,凤九言转过头,将王大头恶毒的目光尽收眼底。 随后,她扬起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哦,对了。忘了告诉孟大人了,您的头部受损,不宜动怒,也不宜奔波受累。而且每天都需要我为大人施针,直到头晕症状消失。否则——” “否则怎么样?”王大头瞪着双眼,问道。 “否则,大人恐怕会变成一个三四岁智商的孩童。”说罢,凤九言转身就走,再也不耽搁。 张小五和张冲等人憋笑不已,见唱大戏的主角凤九言回扎营地了,也不再留恋,一起跟着她身后回去了,留下孟良等人在原地。 “三四岁的孩童?不是,咱们大人不都已经二十有七了吗?如何会变成三四岁的孩童?这女人不是在胡说嘛!”一个官差絮絮叨叨地说道,将心中的疑惑全盘说出。 “你傻啊!成人变成三四岁的孩童那可能吗?除了傻子还有谁?”另一个官差翻了个白眼。 “大胆!你们在胡乱说什么!找死是吗?”王大头给那两个官差一人狠狠地踹了一脚,以泄心头之恨。 他方才还盘算着,待会找个由头,好好折磨凤九言。 谁叫她不知死活地敢坑上他们,若是不给她点厉害瞧瞧,往后流放的路上不知道她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呢! 哪怕不将她杀了,也须得给她点颜色瞧瞧,好让她知道惹上他的后果。 可方才她竟然说,孟大人还需要继续施针,若是不施针,就会变成傻子! 那不就说明,他们现在还不能将她怎么样吗? 气死他了! 闻言,两个官差也反应过来了,脸色瞬间煞白,他们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孟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小的该死,请大人饶命。” 孟良阴沉着一张脸,低吼一句,“滚!” “是!” 随后,两名官差立刻躺在布满草丛的泥地上,朝着扎营的方向开始滚去。 王大头:“......” 孟良:“......” 这两个蠢货! 怪不得他总是斗不过张小五,原来是因为有这群蠢死人的手下! 孟良闭了闭双眼,眼不见为净。稍微平复心中的怒气,对着手下命令道,“来人,将这个贱女人拖回营地,稍后处置!天色也不早了,即刻回营地。” —— 凤大夫人搂着凤九璃,两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凤九言离开的方向看去。他们脸上都写满了焦急与担心。 “阿娘,阿姐怎么还不回来?她会不会有什么事啊?”凤九璃担心地看着凤大夫人。 “不会的,不会的。阿言肯定会没事的。”她安慰自己的小儿子。早知道,说什么都不能让阿言离开她身边。若是阿言出什么事,她可怎么活啊。 凤大夫人哀求地看着看守她们母子俩的官差,一双美目盈满了泪水,她恳求道,“官爷,求求您。让我们去找找我女儿吧。我敢保证,我们不会逃跑的。若是你们实在不放心,跟着我们一起也行。呜呜,求求您了。” “是呀,官爷。求求你,让我们去找找我阿姐吧。”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在几盏茶的功夫以前,她们突然被两名官差带刀,恶狠狠地被严加看守起来。 她们两人只听到些只言片语,说什么凤家大小姐自己逃跑了。而孟良带着人,去山林里抓凤九言了。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根本就不相信这些官差的话,她们只是非常地担心凤九言会被官差们为难。 毕竟,孟良是吏部尚书的儿子,而吏部尚书和凤怀瑾的死对头苏丞相是一派的。 时间过去了很久,都没见到凤九言回来的身影。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也就越来越着急了。 凤大夫人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拽着凤九璃就想往凤九言离开的方向跑去。可看守两人的官差又不是吃素的,怎会允许她们离开。 两个官差纷纷拔刀出来,架在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的脖子上,恶狠狠道,“你们若是再敢往前走一步,就休怪我们哥俩不客气了!” 泪水冲出凤大夫人的眼眶,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身上涌出一股无力感。 她不怕死,可是,她的小儿子还小,才六岁啊。若是她再往前跨一步,她的阿璃怎么办? 可她的女儿呢,也才14岁呀。孟良那个天杀的带着一堆官差往凤九言离开的方向去,她的女儿那么漂亮,万一被那群官差糟践了呢? 凤大夫人难过极了。 凤九璃看出了母亲心中的犹豫,挺起胸脯,小脸满是坚定,“阿娘,我不怕。就算死,咱们一家人也要死在一块。” “好好好,死也要死在一块。” 凤大夫人红着双眼看向官差,泪水划出眼眶,她咬咬牙道,“官爷,求你带着我们去山林一趟吧。到时候任由官爷们处置!” 官差们心痒地看着凤大夫人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虽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但保养的非常好,面容姣好,身段玲珑有致,三十几岁的少妇看起来跟个二八少女似的。 两名官差看了心动无比。 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美人落泪什么的,最是让人心动了。 官差们将架在两人脖子上的刀收回来,猥琐一笑,“好说好说!呵呵呵。” 凤大夫人知道两人在想什么,只觉得恶心,但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起码,不能让凤九璃知道即将发生的事。 于是,快速将身旁的凤九璃拉进自己的怀里。 “阿璃,闭眼。你在阿娘怀里眯一会儿。” “阿娘,我不累。” 凤大夫人一双美目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温柔笑道,“乖,阿璃。” 凤九璃从没见过自己母亲露出过这样的神情,无助、难过、担心、却又透露着坚定。他乖乖地趴在凤大夫人的怀里。 两名官差露出淫荡的笑意,逐渐靠近凤大夫人,上手就想摸凤大夫人嫩滑的双手。 却不想,被一颗石子恶狠狠地击中手背上的穴道。 第41章 若是敢动他们,我剁了你们的爪子 “嗷!” 两名官差只觉手掌一麻,顷刻间,疼痛蔓延整个手掌,密密麻麻的疼痛钻进脑子里。 “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那么不长眼!竟然敢打你爷爷我!” “哼,是你姑奶奶我!” 说罢,又往那两个官差的身上又砸了几块小石子过去。 “啊啊啊啊!”,哀嚎声响彻天际。 凤九言弹的这几块小石子,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她虽然没有听到这两个官差和她娘亲说什么,但从这两个官差猥琐的神态和笑意,她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所以,她自然不可能会心慈手软。 若非现在是大白天,不适合干些杀人放火的勾当,否则她非废了这两人的手不可! 听到熟悉的声音,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正是她们朝朝暮暮,心心念念的人——凤九言!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再也按捺不住,朝着凤九言的方向跑过去。 “阿言——” “阿姐——” 凤九璃人小腿短,被凤大夫人远远地抛在身后。看到自己的娘亲跑得如此快,凤九璃的小短腿不禁扑腾得更欢快了。 凤大夫人冲到凤九言跟前,伸手,将凤九言捞进自己怀里,抱了个满怀。 怀里扎扎实实的感觉,让凤大夫人担心了一整天的心瞬间就安定下来了。 凤九言抱歉道,“阿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发生了一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我才迟迟没有回来。” “你没事吧?” “没事呀,我一点事也没有,您放心吧!” 凤大夫人不放心,非得亲自确认才行。 于是,她将凤九言从怀里拉出来,上下打量一番,甚至还上手,这摸摸,那捏捏的。 确定凤九言没事之后,她才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你没事就好,可吓死娘亲了。下次,呸,没有下次,你和你弟弟只能待在我身边,哪也不准去!” “知道了,阿娘。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 这边刚寒暄完,凤九璃那小短腿刚跑过来。“嗖”地一声,冲进凤九言跟前,搂着她的大腿嗷嗷大哭。 “呜呜呜,阿姐,你真是吓死我了。你没事吧,呜呜呜,我都担心死了。” 凤九璃看到凤九言活生生站在跟前,将隐藏在心中的恐惧宣泄了出来。 他很害怕,可他故作坚强,为的就是不让凤大夫人担心。特别是看到凤大夫人方才的眼神之后,凤九璃更加害怕。 他怕,怕失去自己的阿姐,也怕失去自己的阿娘。 方才,他以为他就要失去自己的阿娘了。 可把他吓死了。 “哇哇哇。”凤九璃越想越伤心,抱着凤九言的大腿嗷嗷大哭。 凤九言心尖上突地传来尖锐的疼痛。她蹲下身子,一把将小家伙搂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背。 “乖,阿璃乖。都怪阿姐不好,让阿璃担心了。原谅阿姐好不好,下次阿姐保证不这样了。” 小九璃也是很乖了,一向锦衣玉食的他,不哭不闹地自己走了大段流放之路,哪怕食不下咽的冷硬窝窝头,他也没有出声抱怨,只是抱着窝窝头默默地啃着。 不哭不闹。 可,因为她不见了,小阿璃因为担心,才大哭一场。 闻言,凤九璃从凤九言怀里抬起了头。大大的眼睛里盈满泪水,细嫩的小脸蛋被火辣的太阳晒得有些红彤彤的,上面挂了一串泪痕,大眼里盛满委屈与害怕,“真的?” “当然是真的!骗人的是小狗。”凤九言急忙举手保证。 “呜呜,我,嗝,相,嗝嗝,信阿姐。”凤九璃吸溜了一下鼻涕,打着嗝回道。 看到小家伙那副可怜样,凤九言越想越觉得心疼,她温声细语哄着小家伙,“阿璃,乖。不哭了好不好。” “好!”凤九璃语带哭腔,应道。终于停下了哭泣。 凤九言赶忙从凤大夫人手上拿过自己的包袱,伸手从包袱里掏出一个水囊,里面装的是灵泉水。 拔下壶塞,将水囊凑近凤九璃唇边,凤九言哄道,“乖啊璃,来喝点水。” 凤九璃顺从地喝着水,他瞬间觉得方才的疲惫似乎驱散了不少,而且因哭泣而有些暗哑了的嗓子也清亮了不少。 凤九言看着凤九璃小花猫似的脸,宠溺地笑了笑,从袖口处掏出一块蚕丝帕子。用水囊里的灵泉水沾湿帕子,她给小家伙擦干净了小脸蛋。 小家伙看了看凤九言胸口处的衣服,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凤九言,腼腆笑道,“阿姐,我不不小心将你的衣服弄脏了,对不起。” 凤九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家伙,打趣道,“方才,我可是见你在我衣服上蹭得正欢呢,眼泪鼻涕都蹭给我了。” “嘿嘿,不好意思了阿姐。晚上我帮你把衣裳洗干净。” “行呀!” 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凤九言借着袖口的掩盖下,从空间取了一颗去了塑料包装的水果硬糖出来。她对小家伙说道,“张嘴。” 凤九璃对凤九言是十分信任的,于是,顺从的张开嘴。 凤九言将水果糖塞进凤九璃嘴巴里,随后,伸出食指竖在小家伙的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声张。 小家伙满眼都是惊喜,他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点了点头,算是对凤九言的回应。他凑到凤九言耳边,小声道,“阿姐,我喜欢这块糖果。” 凤九言摸了摸他的头,“你喜欢就好。”她刚想再叮嘱小家伙几句,却不成想,被人恶声恶气打断了。 “你,是不是你打了我们!” 那两个看守凤九璃和凤大夫人的官差,带着一股比鬼还重的怨气走了过来,十分的气愤。 绝对是这个贱丫头。刚想摸这个老娘儿们,却被人打到了手。除了是这个贱丫头还能是谁呢! 凤九言轻嗤一声,目光凌厉地看着这两个官差,“是又怎么样!这次只是个教训,若是你们敢动我阿娘和弟弟,我剁了你们的爪子!” 两个官差接触到凤九言的目光之后,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后背没来由地一凉。 才14岁的小姑娘,目光带着寒意,气场极其强大。他们丝毫不怀疑,这个小姑娘说的都是真的。 第42章 阿娘,阿言好怕怕呀 两名官差不寒而栗。 可是想想自己身为官差,对方还是流放的庶人,且还是一个14岁的小姑娘,就这样被唬住了,会很没面子。 他们咽不下这口气! 两名官差恶狠狠地说,“哎呦,你个小娘皮,我今天还真的要摸你的老娘了!看你能把我们哥俩儿如何!” 说完,那两个官差上前几步,越逼越近。 凤九言可不是什么善茬,岂会让人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娘亲? 嘴角微勾,将娘亲和弟弟护到身后。随后,影后凤九言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带着娘亲和弟弟后退。同时,对着两个官差的方向轻轻挥动着袖子,语气中夹着惊恐,“啊啊啊,你不要过来。” 两个官差瞬间换上一副猥琐又淫荡的神情,他们没有多想。也没觉得方才眼神冰冷,气场强大的小姑娘变成现在这副害怕的神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们只觉得方才凌厉的凤九言是装出来的,现在害怕了,也就不装了。 “呵呵呵,方才不是挺横的嘛!怎的现在露出这副惹人疼的模样来了?小骚货!哥哥们会好好疼你的!” 凤九言借着袖子的遮挡,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意。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待会有你们哭的! 凤大夫人听到这两个官差对自己女儿讲的轻薄之语,又急又怒。一向柔弱的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凤九言拉到自己的身后,将女儿护住。 “两位官爷,你们要干什么,就冲着我来好了。我女儿还小,请官爷们放了她。” 凤九言看着娘亲挺直瘦弱的腰背,一副护小鸡仔的模样,将自己和弟弟很好的护在身后。 尽管凤大夫人也害怕,害怕得身子轻微发抖。但,她也毫不退缩。势必要护住自己这双儿女! 看到眼前被人保护的一幕,凤九言心头不禁一热,心尖酥酥麻麻的。 她,也是有人护着的。不再是那个踽踽独行的人了。 官差们看到凤大夫人害怕的神情,恶劣的笑意越来越大,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轻佻,甚至还说了一些露骨的黄腔出来。 眼看着两名官差逼近自己,而他们一家三口的退路被一棵大树遮挡着,凤大夫人害怕中带着一丝绝然,紧了紧手中的那支锋利的金簪子。 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女儿,决不能让这些下等的腌臜男人动自己女儿一根手指头。 哪怕自己死! 一个官差伸出手,就想摸凤大夫人的脸。 可突然间,身上,手上,脸上,脖子都奇痒无比。他们再也忍不了,开始伸手挠。 “啊!痒,痒死我了!” “我也痒。怎么会这样。啊啊啊!” 两个官差停下脚步,各种抓耳挠腮。 凤大夫人疑惑地看过去。只见这两个官差裸露出来的皮肤都被挠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痕,仔细一看,上面长出了许多红色的疹子。 她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只要他们伤害不了自己和儿子女儿,那就是一件高兴的事。 凤大夫人转身,将女儿儿子搂在怀里,安慰道,“你们不要害怕,咱们没事了。” 凤九言顺势扑进凤大夫人怀里,假装哀嚎了几声,“呜呜呜,阿娘,方才吓死阿言了。阿言好怕怕呀。”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张冲和张小五嘴巴不禁抽了抽,差点他们就要信了凤九言的鬼话了。 这小姑娘可真是会扮猪吃老虎啊! 若不是他们武功好,连带着眼神和视力也很好之外,恐怕还真被前面那个扑在母亲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骗了。 方才,他们两个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凤九言借着在上风口的位置,挥动着宽大的衣袖。而她每挥动一次袖子,就会有一些粉末飘散出来。 借着风向,粉末都被吹到那两名官差身上了。 现在倒好,她还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来。 啧啧啧,惹不起!根本就惹不起。 幸好,他们不是敌对的关系。 张小五和张冲同时这样想着。 两人对视一眼,搓了搓身上起的鸡皮疙瘩,带着一众手下,走了过去。 张冲边走边揉了揉白胖的脸,将脸部表情调整好。他看着凤大夫人,面无表情问道,“他们怎么回事?” 不等凤大夫人回答,凤九言从娘亲怀里抬起头,露出一双眼眶微红的眼睛,眼神无辜,表情带着恰到好处的害怕,语带委屈,“回官爷的话。方才这两名官差想轻薄我和娘亲。但不知道怎么的,他们突然就停下在那里抓痒了。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啊。” 凤九言特地将轻薄二字咬得很重,为的就是突出强调。 根据大燕的律法,押解的官差,在流放路上是不可以玩弄犯人的。违者,将被处以极刑。 当然,这只是律法。 事实上,许多妇人、女子,甚至是长相颇好的男子,在流放的途中,都逃脱不了成为押解犯人的官差们泄欲的玩物儿。 只不过,很少有人敢像凤九言这样将事情摆在明面上说。他们都觉得羞耻,不想让人知道。 可凤九言是谁呀,她可是现代人。丝毫没觉得这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编,继续编!张冲在心里吐槽。 他差点就要信了。 张冲对着张小五使了个眼神,你是老大,你说。 张小五无奈,调整了一下表情,语带威严,冲着面前还在挠痒痒的两名官差,大声呵斥道,“大胆,竟然敢轻薄犯人。你们可知罪?” 两名官差环顾四周,没见到自己的头头孟良的身影,只能不情不愿地跪倒在地上,“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 声音带着轻颤,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痒的。 张小五干错利落地从腰间取出一条鞭子,扬起鞭子,“啪啪”地给这两名官差抽了几鞭。 “念在你们初犯的份上,就抽个几鞭,以示惩戒吧。” 张小五会武功,他抽这两名官差的力道看似不大,但伤的都是身体里面。 只见两名官差疼得龇牙咧嘴的。 身上不但奇痒无比,还被狠狠地抽了几鞭子。 说是极刑也不为过。 两名官差心里带着怨恨和狠意。 哼,等孟大人回来了,他们一定要求孟大人给他们做主! 第43章 磕着开心果,看大戏 两名官差刚这样子想,一抬头,就看到山林处又有一波人走出来。仔细一看,正是自己人。 他们喜极而泣,惊喜地看着前方。 两人连滚带爬地奔过去,嘴里哀嚎,“大人,大人呐——”。他们想赶紧求孟良给他们做主。狠狠教训那个死胖子和那个死瘦子! 等他们靠近时,却惊得愣在了原地。 只见自己的头儿孟大人,被自己的弟兄们抬着,就像过年时,村里人抬年猪似的,两人抬头,两人抬尾。 而且,孟大人额角处还有一截烂布包扎着。脸上血流模糊,唇色发白,面色也惨白得如同一个鬼似的。 孟良本来头就很疼,身体也很疼。 被凤九言扎的! 乍然听到自己的手下鬼哭狼嚎的,扰了他的清静,眼睛微睁,怒气冲出胸口,青筋跳动,“闭嘴!本大人还没死呢!滚!” 不行,他觉得自己头更疼了! 两名官差瞬间闭嘴,再也不敢哀嚎半分。只不停地挠着自己。 看到自己大人这副模样,他们觉得自己也不是最惨的了。 一行人继续抬着孟良,俩官差拖着凤紫柔,继续往他们扎营的地方走。 一路上,皆被犯人们行注目礼。犯人们不敢笑得太猖狂,怕被报复,只能以袖掩面,小声嘀咕,偷偷嘲笑孟良等人。 “啧啧,报应啊。哈哈哈,看看这副惨样,我突然觉得手里的窝窝头十分的好吃。” “威武,看他天天在这里横。动不动就打我们!” “啧,谁把他搞成这样的,他是我的天我的神!” ...... 凤家二房三房也看到凤紫柔了。 她发丝凌乱,鼻青脸肿,被两名官差拖死狗一样拖着。 尽管如此,二房三房的人都没人敢跳出去,帮凤紫柔求情。 凤三夫人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想也不想地冲上去,跪倒在孟良面前。 “砰砰砰” 额头磕地的声音。 “呜呜呜,大人啊,小女是犯了什么错呀。求求您放了她吧,她还小,还是个小孩子呢。呜呜呜,求大人放了她吧。” 凤紫柔看到凤三夫人,眼睛微亮,嘶哑着道,“呜呜呜,娘,救我!” 孟良十分不耐地睁开眼睛,青筋暴起,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女人剁了。他头疼得厉害,晕得厉害,最需要清静的休养了,她还不知死活地跑过来,阻了他的路。 还哭哭啼啼的。 他狠狠地皱着眉头,费力地吩咐身边的王大头,“抽她一顿,然后让她给我滚!” “是!”王大头领命。 随后吩咐了其中一个官差,“你,将这女人拖一边去,用鞭子好好伺候。别让他扰了大人的清净!” 那个官差很将凤三夫人拖走,凤三夫人鬼哭狼嚎,“大人,饶命啊。”看到凤三爷,“相公,儿子,娘,二哥,二嫂救救我。” 凤三爷和儿子等人抬头望天,双手插袖,假装没听到。 看到这个场景,凤三夫人只觉得心头一凉。不禁破口大骂,“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东西,早晚会遭报应的!” “啪啪啪” “啊啊啊啊!” 没一会儿,山林深处响起鞭子声和惨叫声,交相辉映。 孟良一行人继续朝前走,等路过张冲和张小五的时候,孟良手下的官差都恶狠狠地瞪着张冲等人。张冲他们则是笑意盈盈看着他们,内心极度爽。 等他们往前走了几丈远之后,张冲才慢悠悠道,“慢着!孟大人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啊!” 孟良听到这话之后,愣 了一下,脸色愈加惨白了。 张冲快步冲到孟良等人身前,拦住他们的去路。 “孟大人,可还记得和我们家大人的赌约?” 王大头也反应过来了,他怒气腾腾道,“张冲,你别太过分了!我们家大人都成这样了,你们还要这样逼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张冲双手抱胸,揶揄道,“哎哟哟,你们家大人变成这副模样,可不是我和我们家大人造成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 张冲跟个大喇叭似的,根本就不想给孟良留点面子,故意将造成孟良这副模样的原因大声地说出来。 他甚至还故意停顿一下,勾引起大家的好奇心。 果不其然,流放的犯人和庶人们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竖起耳朵听。 甚至胆大一点的犯人,不动声色地悄悄靠近,期盼能听到更多的八卦,好给自己枯燥、痛苦的流放生活增添些色彩。 哪里有八卦,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凤九言。 她带着自己的娘亲和弟弟,寻了一个绝佳的好位置,既能看到孟良等人,而他们又不能轻易地看到她们。 凤九言从袖口处,实则从空间处掏了几把开心果塞进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手里。只见三人每人头上都顶着一顶草帽,一边吃着开心果,目光炯炯地看不远处的大戏。 前方。 孟良狠狠瞪着张冲那张劈里啪啦的大嘴,恨不得立刻起身,用刀将张冲的舌头割掉。但,他头晕的厉害,根本就很难自己站起来! 张冲瞄了一眼孟良越发难看的神色,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大,他继续道,“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凤紫柔,凤家三小姐用石头砸的吧。谁砸的,就找谁好了。” 张冲的话如同一颗小石子,丢进平静的湖面。犯人们“哗”地一声,忍不住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什么?孟大人一个会功夫的,竟然被一个弱女子砸得头破血流!” “天哪,这个女人也太厉害了吧。竟然敢伤了孟大人。” “唔,还以为孟大人有多厉害一样,还不是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砸成这般模样!” “该!叫他天天抽打我们,哈哈哈哈。报应这不就来了!” 犯人们议论的声音并不大,但一大堆人议论起来,声音就显得很嘈杂了。 难听的字眼还是时不时地传进孟良的耳朵里,孟良大吼一声,“闭嘴,不想活了是吧!呕——” 孟良情绪过于激动,刺激到脑神经,控制不住地当众吐了起来。 犯人们害怕他事后报复,转过身,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为了小命着想,听个响也行,不是非得看着孟良丢脸的。 “慢着,谁都不许离开!”张冲大喝一声,制止住犯人们离开的步伐。 转头,将目光锁定在孟良身上,张冲眼中带着笑意,问道,“看来,孟大人是被一块石头砸失忆了,那我只好提醒提醒孟大人了——” 第44章 爷爷,孙子知错了! “咳咳咳!”张冲清了清喉咙,觑着孟良煞白如鬼的神色,才正色道,“孟大人可还记得与我家张大人立下的赌约? 方才孟大人可是和我家大人打赌,若是凤大小姐逃跑,您要将此事上报给皇上,让我们家大人担下所有的责任。 可若是凤大小姐没有逃跑,您要当着所有犯人、庶人、官差们的面,向我们家大人道歉的。并且还要——” 张冲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觑了几眼孟良。 孟良的神色几经变换,由白到红,由红到青,脸色就跟染坊里的染缸似的,精彩极了。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纷纷竖起耳朵听八卦。 “还要如何——”那两个用力抓挠痒痒的官差十分的好奇,边挠边接嘴道。 为了八卦,连小命都可以放在边儿上了。 他们负责看守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所以十分的好奇。他们也想知道,他们家大人究竟和对面那个死瘦子立下什么赌约。 王大头狠狠地瞪着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官差。 简直就是猪一样的队友! 没看到咱们大人气得白眼都翻了,快要晕厥过去了吗! 张冲欣赏完孟良的精彩变脸表演,咂咂嘴吧,终于揭晓谜底,“嗯,你们家大人除了要和我们家张大人道歉之外,还要说上一句,‘爷爷,孙子知错了’。” “嚯”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暗叹这个赌约确实大。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孟大人和张大人是死对头,处处不和。如今,孟大人竟然必须当众喊自己死对头爷爷,承认自己是孙子。 刺激! 众人眼睛晶亮,摩拳擦掌地盯着孟良。 短短一天的时间里,众人都见识了孟良的残暴处。故此,能见到孟良丢这么大个脸,哪怕流放路上再苦再累,也是值当的。 王大头怒了,指着张冲的鼻子骂道,“张冲,你还是不是人!我们家大人都伤那么重了,你还要处处逼他。狗娘养的东西,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哦呦呦,我好怕怕哟!没想到堂堂吏部尚书之子是如此这般不守信的人呐!愿赌不服输,人品真差。啧啧——若是传回京城,孟尚书的脸面恐怕也是要不得了。”张冲单手抱胸,另一只手摸着下巴道。 胸中的怒气直冲心头,孟良觉得自己头更痛了,脑子也更晕了。 这辈子的脸都在押送犯人的路上丢完了! 丢完也就丢完吧,张冲那个狗娘养的东西竟然还想将此事传回京城。 若是让他那个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父亲知道此事,他绝对不会好过! 可他想到要喊张小五一声爷爷—— 不行,让他喊张小五一声爷爷,承认自己是孙子,这件事想都不用想。 直接就是不可能的事! 若今日喊出这一声“爷爷”,那今后的流放路上必定被张小五那个狗东西处处压上一头的。 孟良脸色黑如砂锅底,眼神滴溜溜地转,想想出一个绝佳的办法。 既不会让张冲将此事传回京城,又不需要喊张小五“爷爷”的绝佳办法。 垂眸,眼神不经意间扫到跌坐在地上的凤紫柔,孟良眼神微微一亮。 他抬起头,在王大头和另一个官差的搀扶下,走到张小五身前。孟良看着张小五,虚弱道,“既然孟某立下赌约,断没有不认的理。张大人,是,是孟某的,不,不对。实,实在是对,对不......” 张冲看着孟良,只见孟良断断续续地道着歉,脸色越来越惨白,眼白翻的也越来越多,身体还摇摇晃晃的。 他嘴角微勾,呵,刚才还好好的。扫视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凤紫柔,在道歉的时候就要晕倒? 有趣,真有趣。 张冲朗声喊道,“凤家大小姐何在?” 孟良有些迷茫,想一晕了之。 但,想到被凤九言粗粗的银针扎在身上,现在身上还又痛又麻的,全身跟被千刀万剐似的,他又不敢直接晕过去。 张冲此时叫凤九言干嘛?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躲在一旁嗑开心果看戏的凤九言,差点没笑出声。 她以为就她看出孟良想装晕蒙混过关,没想到,张冲那个吃货的胖子也看出来了。 给仇人寻不快,她当然得配合! “这,这儿呢!”凤九言手上拿着细布包着的银针,从犯人们让开的道走到张冲身旁。“大人,何事?” 张冲向着孟良所在的方向点点下巴,示意凤九言看过去。 “喏,孟大人快要晕厥过去了。你看看,这次应该如何唤醒孟大人。” 凤九言走到孟良身前,托着下巴凝视将晕未晕的孟良,若有所思道,“方才,我费了老大的功夫才将孟大人救醒。又是喂灵丹妙药,又是扎针的。 这次没有灵丹妙药,估计普通的扎针是不行了,哎!” 听到凤九言这声叹气,孟良头皮一紧,直觉后面不是什么好话。 张冲捧哏,十分配合,“那不普通的扎针,应当如何?” 凤九言紧皱着眉头,思索道,“我想想......嗯,只能扎.....扎,扎脑袋,以及——”垂眸,瞥了一眼孟良的裤裆处。 众人循着凤九言的视线看去,只这一眼,哪里还会不明白凤九言未说完的话呀。 男人们只觉得自己那处地方也有痛了似的,脚步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几步,心里不禁冒出三连问。 这,这真的需要扎那里吗? 真的不会废吗? 真的不是报复吗? 张冲,张小五等人差点没乐死,灼灼的目光紧紧盯着孟良的裤裆处。 孟良只觉下三路一凉,浑身猛地一震,条件反射地用手捂住裤裆。 此时,想翻的眼白孟良也不敢翻了,黑色的瞳孔露出,使出浑身力气瞪大眼睛。 “我,我此刻觉着身体好了许多,也不想晕了。” 张冲的笑十分的贱,“哦?孟大人竟不治自愈。好极!下官还以为孟大人想装晕呢,看来是下官小人之心了。 行,孟大人继续履行赌约吧!” 孟良无法,眼一闭,心一横,冲着张小五,声音从紧咬的后槽牙中传出,“爷爷,孙子知错了。” 第45章 手上提野鸡,馋哭所有人 张小五笑得灿烂,伸手拍了拍几下孟良的肩膀,语气轻快,“孙儿乖,爷爷原谅你了。” 张小五心中略觉得可惜,他本想拍拍孟良的头的。 哎,为了不惹毛孟良,只能收起自己心中的那点小九九了。 张小五的这一拍,直把孟良拍在原地。 他怎么也想不到张小五会拍他的肩膀,还说上那句话。 这可真是要气死他了。 不行,头好晕啊,脑袋也更疼了。 眼睛一翻,孟良这下真的是被气晕过去了。在晕倒之前,还挣扎着说了一句,“不用扎针,我睡睡就好。” 说完,就晕厥过去了。 这下又是惹得他的手下们一通手忙脚乱的。 眼前的一幕,看起来极度舒适。 凤九言躲在不起眼的地方偷笑,轻弹衣袖,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咂咂嘴巴,众人也心满意足地原地解散。生怕走慢一点,会被孟良日后针对。 凤九言回到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身旁,压低声音道,“阿娘,阿璃,你们再歇一会儿,眯个午觉。看孟良的情况,只怕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动身启程。我将方才猎回来的野鸡处理好。” 凤大夫人眼眶微红,她们一家四口生活在边境,条件虽然艰苦,可自己的女儿从来没有做过这些粗活的。 可短短两年的时间,自己的女儿竟然会杀鸡了。 可想而知,女儿在京城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啊。 凤大夫人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连忙道,“阿言,你来歇一会儿吧。这又是编草帽,又是打野鸡的,你也很累了。迟点吧,迟点你教会阿娘,以后阿娘做这些活。” 凤九言心头一暖,绽开一个灿烂的微笑,“娘,我不累。我很快就能将野鸡料理完的。你趁着现在带阿璃好好休息,下次,下次我一定教阿娘杀鸡。” 凤大夫人拗不过女儿,只好带着小儿子在一旁歇息。 凤九言提溜着野鸡,走到张冲等人所歇息的地方。 张冲嘴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坐在一棵大树上,右腿架到左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着。抬头,看到拎着野鸡的凤九言站在他身前。 因凤九言今天整得他们的死对头孟良嗷嗷惨,张冲等人内心极度舒适,所以,连带着此刻看到凤九言,张冲也十分的开心。 抬头,张冲乐呵呵地问道,“凤大小姐有何贵干?说吧。” “喏,”凤九言扬了扬手上的野鸡,“想借用一下你们的刀和锅来宰杀野鸡。” “没问题。” 张冲十分爽快,从身旁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丢给凤九言。“只能借用一盏茶的时间啊。”随后,他冲身旁的一名官差使了个眼色,“去,拿口锅给凤大小姐用一会儿。” 凤九言拿到锅之后,找了个靠近小溪的地方,将锅架起来,再往锅里注满水。随后又捡了些柴火,借着袖子的掩映下,从空间拿出一个火折子,将柴火烧了起来。 很快,锅里的水烧开了。 凤九言干净利落地用刀抹了鸡脖子。但因为鸡也死了好一会儿,所以,并没有多少鸡血流出来。 犯人火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凤九言手上那只野鸡,恨不得魂穿凤九言,将野鸡据为己有。 凤九言当然能感受到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但她懒得理会他们。反正他们也打不赢她,就让他们继续羡慕嫉妒恨去吧。 她将鸡扔进锅里烫了几分钟,就拎着鸡到溪边拔毛,开膛破肚,将野鸡处理干净。 凤九言把匕首和铁锅都归还给张冲,随后,拎着一只三斤左右重的野鸡走回到凤大夫人身边。 短短几米远的距离,已经羡煞众人了。 不少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凤九言手上的野鸡,甚至还有人出钱想将野鸡买下,都被凤九言直接拒绝了。 凤家二房三房的人,早就盯上凤九言的那只野鸡了。 凤老夫人喊来凤二爷和凤三爷,“你们俩去和言丫头说,老身近来虚弱,想吃鸡肉了。” 凤二爷和凤三爷皮肉一紧,他们可没少在凤九言手上吃亏。 但......他们俩人同时咽了咽口水。 不怪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只怪那只光着屁股的野鸡太诱人了。 哪怕粉身碎骨,他们今天都须得吃上野鸡! 凤二爷心思一转,连忙道,“娘,莫急。我们厨艺不佳,哪怕野鸡在我们手上,我们也不会烹煮呀,那岂不是糟蹋。可那个贱丫头就不一样了,既然能编草帽,厨艺想必也会比我们强。所以,还是等那个贱丫头煮好了,我们再将野鸡肉讨过来!” 凤家二房三房的人都十分赞同,就连那个女儿被拖走,自己又被打得浑身青肿的凤三夫人也赞同凤二爷的主意。 就这样,凤九言顶着一众各怀鬼胎的心思,回到凤大夫人身边。她从自己挎着的“包袱”里抽出两张油纸,把宰杀好的野鸡仔细包裹住。 古代的油纸具有防水防潮的作用。这样就不必担心血水溢出来了。 凤九言将包裹好的野鸡放进包袱里。她坐在地上,靠着一棵大树,眼一闭,抱着包袱就睡过去了。 —— 凤九言睡了好一会儿之后,流放队伍才继续动身。 由于孟良受伤耽搁了行程,所以,下午的路程十分的仓促和艰苦。一路上,基本都没能停下来歇息,只是不停地赶路。 下午的阳光是最炙热的,烤得众人的嘴唇都起了皮。不少犯人装晕想歇上一会儿,却被官差们无情地用鞭子抽打。 凤九言一家三口头上顶着草帽,再加上她时不时地给自己的娘亲和弟弟投喂一些灵泉水,她们赶路的时候倒也不像其他犯人一样那么痛苦不堪。 路上,凤九言还搞了些小动作。 她伸手进包袱里,将裹着油纸的野鸡收进空间。 随后,用意念将料酒,葱,姜,蒜,蚝油,酱油,十三香等调味料,倒进装着野鸡的盆子里,腌制野鸡。 终于,当月亮悬挂在枝头的时候,流放队伍终于停了下来。 “由于今日耽搁了行程,无法赶到驿站。所以,今晚只能在野外扎营了。你们自己选好地方,就地歇息。明天一早再继续赶路!” 第46章 我这是太虚弱了! 此时,夜朗星稀。 部分官差手持火把,将犯人们可以活动的场所圈起来。 借着昏暗的火光,凤九言环顾四周,她毫不犹豫择了一处离张冲等人不远不近的位置歇息。 夜黑风高,和一群饥肠辘辘的犯人就地露营,她们手头上又有些银两和吃食,离官差近些,安全保障才会多些。 几乎所有的犯人是能离官差远些就远些。 哪像凤九言这样,眼巴巴地靠近官差呢。 不过,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很信任凤九言,全凭她做主,丝毫没有异议。 “阿娘,咱们就在这歇息吧。待会就将野鸡烤了吃。”凤九言轻拍包袱里的野鸡,笑着道。 野鸡之前一直被她放空间里腌,方才官差喊话歇息的时候,凤九言心念一动,将野鸡用油纸包裹,放回包袱里。 “行,全凭你做主!一会儿我和阿璃捡些树枝。”凤大夫人拔开水囊的塞子,凤九璃目光期待地看着自己的亲娘,那眼神跟个探照灯似的。 意料之内,他的亲娘果真先把水囊递给他的亲姐。 在别人家,都是大的让着小的。比起女儿,更喜欢儿子。 而他家,恰恰相反。 女儿如宝,男儿如草。 小的让大的,什么都紧着他老姐! “哎!”凤九璃腮帮子鼓起来,小小声地叹了一口气。 也罢,谁叫他也喜欢他老姐呢! 凤九言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灵泉水,浑身舒爽不已。 她用食指戳了戳小家伙鼓起来的腮帮子,将水囊递到他唇边,“阿璃,别郁闷了,先喝几口水。待会阿姐给你个大鸡腿吃!” 凤九璃舔舔湿润的唇角,用力的点了点头,“嗯!阿璃和娘亲捡树枝去了。” 凤大夫人带着凤九璃去不远的地方捡树枝,凤九言则打算再去和张冲借把匕首,砍个树杈子用来烤鸡。 真是麻烦,空间里有匕首、有刀,都不能拿出来用。 真气人! 她必须尽快找个由头,合理地拿出空间的东西使用。 凤九言叹了口气,挎着包袱,朝着张冲等人所歇息的地方走去。 “凤大小姐,请留步!”凤九言刚走了几丈远,被人喊停了。 转头,往后看。 似乎是孟良的手下。 凤九言眼神微亮,正好来了个怨大种,可以提些条件。 果然,那个官差客客气气地说明来意,随后,将凤九言请去了孟良所歇息的地方。 只见孟良躺在铺了褥子的泥地上,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听到脚步声,孟良虚弱地睁开眼睛。断断续续道,“凤大小姐,你来了。快来给本官诊治诊治。本官觉得头似乎更晕沉了,还有些想吐。周身疼痛得紧。” 凤九言在心里吐槽,能不晕嘛,都成了脑震荡了。 周身疼痛也正常,被她故意乱扎的!哪些穴道致人疼痛难忍,她就专门扎哪些。 不过,这回她要谈条件,不好再继续乱扎。 凤九言对他的诉求不予理睬,直截了当让他伸手出来。 她颇为娴熟地把脉,时不时点点头,时不时摇摇头,时而叹叹气。 这一番操作,把孟良以及手下吓得够呛的。 王大头迟疑片刻,“大小姐,我们家大人还有救……呸,如何能治好他?” 孟良也紧张地看着凤九言。 沉默半响,凤九言才徐徐开口,“想根治也不是不行,但……” “大小姐但说无妨!”王大头抢先开口。 “可以根治,但要些时日。而且,孟大人每日都要服药,且必须配合针灸治疗。但,现在手头上没有药材,实在是难为人。” 王大头松了口气,神情不再像方才那么紧张了,“这有何难!最多明日,明日我们就会路过一个青龙镇,到时购买就行。” 闻言,凤九言心头微动。流放队伍就她会医术,孟良所需的药材必定经过她手的。 如此,她进青龙镇采买东西,必是板钉钉的事了! 孟良捂着疼痛的脑袋,虚弱地开口,“大小姐,能否先给我扎针。我疼得实在难受。” “好嘞!”凤九言也不耽搁,从包袱里翻出用细布包裹着的银针,依然从里面挑选最粗最长的银针。 找准其中一处穴道,用了些力气扎进去。 孟良疼得冷汗涔涔,忍住快要溢出的呻吟声。 若此行不是只有凤九言会医术,他也不可能安心把命交给她的。 凤九言连续扎了几针,虽然故意用了些力气让孟良吃痛,但这次她并没有乱来。 而是按照他的症状,半是治疗半是整蛊地给孟良施针。 几针下去,虽然被扎得很疼,但孟良惊喜地发现,头似乎没那么痛,也没那么晕了! 自己也好受了很多! 没让他高兴多久,身上没有痛感传来。孟良睁开眼睛,只见凤九言手上有些发抖。 他不解地问道,“大小姐为何不继续施针了?” “这,这就来!”凤九言拿针的手越来越抖。 孟良心惊胆战地看着凤九言指间粗长的银针在自己皮肤上左右移动,迟迟没下针。 “打住!”他喝住了她。“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凤九言左手擦了擦额头间不存在的汗,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无碍!施针会耗费许多精神力,我这,这是太虚弱了。不过,我可以的!” 王大头抽了抽嘴角,这套说辞像极了上次她坑去的五两金子! 孟良看着凤九言越发颤抖的右手,吓得从病榻上弹坐起来,“不,不勉强。你还是歇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再给我施针吧!” 王大头察看了凤九言半晌,发现她脸色并无苍白之色,其他地方也没有不妥之处。 翻了个白眼,王大头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从袖口处掏出了一块十两重的银锭子塞进凤九言手上,“大小姐,这银子你拿去买些吃的补补身体。如果还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 “呵呵呵,那就多谢大人了。”将银子塞进袖子里,实则收进空间,凤九言倒也不客气,直接讲出自己的需求。 “不瞒大人,我还需要一口锅,三个碗,以及一把匕首。” 第47章 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 王大头直接炸了,“凤九言,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一口锅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想拿匕首!怎么,用匕首逃跑吗?” “大人,冤枉啊!我用匕首,只不过用来改善自己的生活,猎捕一些野鸡野兔来补补身体,好更好地为孟大人诊治呀!再说了,小女子哪里敢跑,官爷们身手如此好,我岂是那种以卵击石的人!” 王大头和孟良的气顿时消了大半。 凤九言用最后的底牌,松动两人的防线,“我有了匕首,若是遇到合适孟大人病症的草药,还可以采上一采!” 说罢,凤九言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两人。 王大头看着孟良,孟良看着凤九言,沉默半晌,才答应了凤九言的要求,“可以给你一把匕首!但,若是敢用来逃跑,有你好受的!” 凤九言喜笑颜开,“多谢大人!” 她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笑意盈盈道,“大人,我现在又有了些精神,可以继续为你施针了。” 孟良见凤九言拿着银针的手也不再抖动了,勉强点了头,让她继续施针。 凤九言也不再客气,拿着银针,哪些穴道令人痛苦,就专门往哪扎。 这一趟下来,孟良那是被扎得冷汗涔涔,痛苦不堪啊。 眼见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凤九言将孟良身上的银针全拔下来,收好。像模像样地嘱咐了几句,“大人,今日的诊治就到此结束了。你需要多休息,不宜动怒,也不宜劳累和奔波啊!” 啧啧,听听,能说出这些话谁不认为她是个十足的好大夫啊,凤九言感叹。 随后,王大头果然信守承诺,将锋利的匕首,三个瓷碗以及一口铁锅、勺子给了她。并放狠话吓唬她,“匕首你收好,切莫用来行坏事,否则有你好看的!” 凤九言笑道,“我知道了。” 王大头将手中的那一小袋东西递过来,万分不情愿的 说道,“哼,这里有些大米,你且拿去。好好补补,免得每次施针的时候,都说自己虚弱到无法为我们大人施针!” 凤九言受宠若惊地将那一小袋米接过,手上的米的重量也不过只有一斤左右重。但在这流放的路上,这一斤的米也是十分的珍贵的。 王大头那么大方,属实有些震惊到了她。 不要白不要,凤九言将所有东西都收下。 匕首插进腰际,瓷碗、勺子以及那一小袋米都放进铁锅里,挎着自己的大包袱,凤九言往凤大夫人歇脚的地方走去,趁着众人忙碌没注意到她的时候,把三个瓷碗收进空间,从空间换了三个和它们一模一样的出来。 除此之外,还从空间拿了三双筷子。 黑心黑肺用过的碗,她可不想用! 她也是有洁癖的! 凤九言大包小包地扛回去时,正啃着硬如石头的窝窝头的犯人们,嫉妒地看着凤九言手上的东西。 眼冒绿光,恨不得此刻扑上去,将凤九言身上的东西一抢而光。 凤九言回到凤大夫人身边时,地上已经堆了一大堆的干柴火。 凤大夫人见到女儿手上大包小包的,还有一口铁锅,万分的惊喜。忙迎上去,将凤九言手上的一些东西拿过来,放在地上。 “阿言,竟然有铁锅!太好了!阿娘以后可以给你们炖汤喝了。”凤大夫人稀罕地抱着那口黑糊糊的铁锅一阵稀罕。 凤大夫人如此激动,那是有原因的。 流放路上,犯人之所以无法改善伙食,除了因为欠缺食材之外,最大的原因是没有烹饪的工具。 若是有了这一口铁锅,以后大可以在路边摘些野菜,或是在溪边抓些鱼,或煮汤或烹饪,在这流放之路都会好过许多。 凤大夫人伸手进铁锅里,一不小心摸到小布袋装的一斤米,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她不敢声张,用手指了指锅里。 “阿言,太好了。这些东西你上哪弄来的。” “阿娘,我为孟大人治病,这些都是孟大人给我的呢。”凤九言龇着八颗大白牙,对于如何将这些东西坑到手上,那是只字不提。 “我们家阿言真能干!” “嘿嘿,阿娘,你和弟弟看着这些东西。我去砍根树枝烤鸡,待会再煮上一些粥,咱们今晚好好吃一顿!” “好。你小心些,别走远了。”凤大夫人关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凤九言走到不远的地方,借着昏暗的火光,砍了几根树枝。将其中一根树枝削掉皮,拿去小溪边洗干净才返回去。 随后,凤九言在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的帮助下,用藤蔓做了两个架子。待会用来将野鸡架起来烤。 凤九言用火折子将一堆柴点着,接着,用树枝把腌过的野鸡串起来,架到事先做好的两个架子上烤。 凤九璃自告奋勇,小手举起来,“阿姐,阿姐,我来烧火。” “行,要注意火候,切不可太大火,小心烧糊哈。待会阿姐给个大鸡腿咱们阿璃吃。” 小家伙点点头,视线都没离开过架子上的烤鸡,甚至还舔了舔嘴角。 真是个小吃货! 凤九言摇摇头,对凤大夫人道,“娘,你和阿璃在这烤鸡。我去溪边打些水来,咱们煮个粥。” “要不,你和阿言在这烤鸡,阿娘自己去溪边打水。天色太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凤大夫人目光关切地看着凤九言,眉头微皱。 方才,她就看到好几个人鬼鬼祟祟地看着她们这边了。说不定在打些什么歪主意呢。 她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去,万一发生什么事,那可真是会要了她的老命! 凤九言心头一暖,笑道,“娘,这儿又不远。何况,边上还有官差把守呢。您尽管放心。再说了,您女儿也不是个吃素的。我去去就来。” 凤大夫人无奈,“那你快些回来。” “好。” 凤九言将米放进铁锅里,端着一口铁锅去了溪边。一路上,惹来一众火热的目光。他们很想知道凤九言锅里有什么,禁不住地探头窥探。 不过,因为天色太黑,他们无法看清楚。 于是,有许多犯人假装寻找东西,借机靠近凤九言身边。 有些不知死活的,竟想往凤九言身上撞。但都被凤九言预判了他们的小动作,最后都被凤九言暗中用小石子狠狠地打在令人疼痛难忍的穴道上。 终于,凤九言来到了溪边。 溪边没人,只有昏暗的火光照耀着湖面。 凤九言大喜,这样,才方便她搞小动作。 第48章 大房吃鱼,羡煞众人 在昏暗的火光下,凤九言背对着众人,蹲下身子,先用河水将铁锅洗干净。随后,从布袋里象征性地倒了一点儿米进铁锅,心念一动,又从空间里拿了半斤米放入铁锅里。 她用河水将米淘洗干净,才偷偷放入灵泉水进铁锅里。 空间里的灵泉水虽没能达到解百毒的强大作用,但也能令患者快速恢复身体。身体健康者喝了还能强身健体。 所以,她没道理放着那么好的灵泉水不用,而用河水煮粥呀! 凤九言咂咂淡出鸟的嘴巴,心想,光喝白粥怪没有味道的,而且自己的娘亲和弟弟身体比不得她,赶了一天的路,需要好好补补。 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灵光一闪。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她从空间里的鱼塘里抓了三条几两重的塘角鱼出来。 塘角鱼学名塘鲺,是鲶鱼类的一种。温补,可以补中益阳,营养十分丰富,鱼肉含有多种矿物质和微量元素。补身体最适合不过了。 更何况空间里的鱼塘,水源都是灵泉水流过来的。可想而知,鱼塘里的鱼虾蟹等物是何等的珍贵了。 凤九言直截了当将三条塘角鱼弄晕。接着,左手抓着一条塘角鱼,右手两指用力抠着鱼鳃,一股鲜血涌出,滴进铁锅里。 塘角鱼的鲜血最是温补,不能浪费掉。 把鱼的内脏放到一旁,处理过的塘角鱼放进铁锅里。又如法炮制处理了另外两条塘角鱼。最后,用沙子把内脏掩埋掉。 做完这一切之后,凤九言假模假样地在河边弄出极大声响。 众人探头探脑地看着黑麻麻的河边,议论纷纷。 “嚯,怎么了怎么了?河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谁知道!八成是镇北将军府凤家大小姐掉河里去了呗!” “啥?那还等着什么,赶紧救人呀!”一个年轻男子将袖子挽至袖口处,作势往溪边跑。 没想到,却被几人拦住了。 “你瞎操心什么!人家过得不知道有多滋润,什么鸡蛋、馒头、烧饼。瞧,方才不是还从官差那里搞来一口 铁锅了吗?那盖得严严实实的锅里,指不定还有更好的东西呢。人家也没拿出来给你吃呀!更何况,人家凤府的人都不为所动,你瞎操心个啥!” 说罢,那几人朝着凤家二房三房的方向努努嘴。 只见二房三房的人都站在大树底下,目光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手中烤着的野鸡。 年轻男子犹豫,“那可不成,人命关天啊!你们不救,我去救。” “呸!装什么英雄!今儿,你敢去救那娘们,我就对你妹不客气!”其中一人眼神猥琐地看着年轻男子的妹妹。 “你!”年轻男子将自家妹妹拉至身后,一脸担心地看着溪边。 沉浸造势的凤九言对这一切丝毫不知情。她估摸着戏也做得差不多了,才一把端着铁锅往回跑。 远远地,众人看到凤九言迈着兴奋的步伐往回跑,惊呆了他们。 “不是,这娘们不是掉河里了吗?怎么兴冲冲地端着一口锅往回跑?” “是呀,而且衣服只湿了一半,头发也没滴水,不像是掉进河里的呀!” 以为凤九言掉进河里,幸灾乐祸的犯人们心里十分纳闷。 凤九言不理会他们,“哒哒哒”地狂奔回大房歇脚的地方。 一阵风拂过,有鼻子灵敏的犯人已经闻到些许不同寻常的味道。 “血的味道,嗯,还有腥味,这是......”他看着黑麻麻的溪边,想明白之后,快步往溪边狂奔。 一旁的人也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艹,这他娘的哪是摔河里去啊!人家是抓鱼去了!” 此话一处,犯人们都轰动了。 对呀,他们怎么没想到河里会有鱼啊! 他们已经一天多的时间不沾荤腥了,又赶了足足一天的路,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没有存货了。 听到有鱼,个个都振奋无比,会水的,不会水的,都朝着河边狂奔。 —— “阿言,你回来了。你去了许久没回来,为娘怪担心的。”凤大夫人接过凤九言手中端着的铁锅,上下扫视凤九言,确认她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凤大夫人耸耸鼻子,惊喜道,“腥味.....这是,鱼?” 凤九言点头道,“是呀。方才我在河边淘米的时候,发现了几尾塘角鱼。不过,哎。”她叹息一声,神情颇为遗憾,“可惜我只抓到三尾,其它的都跑了。” 闻言,凤大夫人掀开锅盖往里看。只见锅里的水已经被塘角鱼的鲜血染红,三尾塘角鱼静静地躺在白花花的大米上。 “阿言,你真棒!能抓到三尾已经很好了。”凤大夫人压低声音夸赞道。 凤九璃也点头赞同,“是呀,阿姐,你已经很厉害了。” 小家伙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烤鸡,认认真真地盯着火中的烤鸡,生怕烤糊了。 凤九言:“......”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摇摇头,凤九言从怀里取出布袋装着的大米,交到凤大夫人手中,“阿娘,你放好。我搭个灶,马上煮粥。一会儿,咱们就可以喝上粥了。” 说罢,凤九言找了几块石头,搭了个简易的灶。 将铁锅放到灶上,凤大夫人负责烧火煮粥。 鱼若是没有料酒和生姜,会很腥。凤九言打算去和王大头讨要一些。 现在他们有求于她,不提条件白不提。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打了声招呼之后,往王大头扎营的方向走去。 王大头看到凤九言往他们的方向过来时,身子禁不住地一抖。赶紧将身上的银子藏了藏,确定藏好之后,才故作淡定地继续做手中的事情。 凤九言说明来意,讨要米酒和生姜之后,王大头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要钱,一切好说。 王大头爽快地拿了半罐米酒和一大块生姜给凤九言,挥挥手,打发凤九言走了。 回去的路上,凤九言偷偷将空间里的盐、胡椒、辣椒等调味料都用竹筒装了些,另外用一个小瓦罐装了一罐猪油。 这样,谁都不会怀疑这些东西的来处了。 毕竟,她刚从王大头那儿讨要东西回来。 凤九言拿着一堆东西回去,削了一些姜片进铁锅里,还倒了些米酒、猪油、适量的盐进去。 反正她刚从王大头那边要东西,谁也不会怀疑 片刻,架子上烤着的野鸡也在滋滋冒油,香气扑鼻。铁锅里的粥也在翻腾,属于鱼的鲜甜气味从锅盖溢出—— 第49章 你们在想屁吃 烤鸡浓郁的香味和鱼粥的鲜甜味道在黑夜里飘散。 香味一直飘呀飘,飘呀飘,像是一只魅惑人心的小妖精似的,勾引着众人。 就连河边抓鱼的犯人们也闻到了。 人在极度饥饿和馋的情况下,一点香味都能扰乱人心。 更何况是如此浓郁的香味呢! 更何况是一群正在流放的犯人呢! 简直要了他们的老命! 犯人们和官差们闻着这股香味,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口中的唾沫不断分泌,心中忍不住骂娘! 官差们: 他娘的,我们一介官差,伙食还不如流放的庶人好!天理何在呀! 还让不让他们活了?这官差不当也罢,只要能够蹭上一顿! 王大头等人: 艹,好想冲上去抢了!但……大人的小命还握在这娘们儿手里! 好恨呀! 好想抢呀! 犯人们: 我的流放生活,别人的流放生活,好像不一样啊。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吃上这样一顿啊。 “阿娘,我要吃烤鸡,哇哇哇哇——” 看,烤鸡都馋哭了隔壁家的小孩子咧。 众人们狠狠地吸了一口香味,有些人干脆直接跳进河里,发狠地抓鱼。 他们也要吃上这鲜甜的鱼! 凤家二房三房的人对视几眼,皆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凤老夫人眼神贪婪地盯着凤九言手中金黄的烧鸡,盯着那锅热气腾腾的粥,口水都流出来了。 她耐心终于告罄,再也按捺不住,用袖子擦了擦口水,连忙催促两个儿子上前讨要吃食。 “老二,老三,快,你们哥俩赶紧去将烤鸡和粥给我全部端来。就她们大房那几个骨头贱的东西,不配吃烤鸡和鱼粥。 快去快去,待会慢了,就被大房那几个贱民分食了。就那么一点,她们若是吃了,就不够我们二房三房的分了。我都快饿晕了! 若是她们识相,鸡屁股和鸡头可以赏给他们吃!” 凤二爷和凤三爷往凤九言的方向看了一眼,身子控制不住一抖。 两人都在她身上吃过大亏,想起上次的痛苦经历都害怕。 但闻着空气中香气扑鼻的气味,眼里都是渴望,口水都快流出嘴角了。 想着若是能咬上一口金灿灿的烧鸡,喝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鲜甜鱼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使得的! 今晚,他们必须要吃上烤鸡和鱼粥! 兄弟两人都拍着自己的胸膛,信心十足道,“母亲,您放心。孩儿定将烧鸡和粥给你要回来!” “对,娘要她们一些吃食,谅她凤九言和大嫂也不敢不给。” 凤二爷和凤三爷在二房和三房众人的期盼下,神气十足地往凤九言的方向走。 凤九言听着河边跟下饺子似的“噗通”声,拿起勺子给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舀了一碗鱼粥。 从黄灿灿的烤鸡上,撕了一个大鸡腿给凤九璃。“阿璃,喏,阿姐给你个大鸡腿。今晚的烤鸡烤得不错,多亏了你。” 凤九璃赶忙伸手接过。凤九言用油纸包裹着鸡腿棍才给凤九璃的,所以他并不觉得烫手。 谢过姐姐,凤九璃开心地看着手中的鸡腿。 凤九言又将另外一个鸡腿扯下来,递给凤大夫人,“阿娘,这个给您。您也多吃点,补补身体。” 凤大夫人推却,“不了,这个鸡腿阿言你自己留着吃。阿娘吃鸡肉就好。” 凤九言不由分说地将大鸡腿塞进母亲手中,笑道,“阿娘,我更喜欢吃鸡翅膀。这两只鸡翅都是我的了,您可别跟女儿抢才是。” 凤大夫人眼眶微红,心中一阵酸涩。 自己的女儿当娘的哪里不了解。女儿从小最喜欢吃的明明是鸡腿。可如今,女儿竟然将鸡腿让给自己。 凤大夫人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呐。 凤九言也给自己盛一碗鱼粥放一旁晾凉,随后毫不客气地扯了一个鸡翅膀。 她深深地嗅了一口香味,果然,被腌过的野鸡,闻着就是香。 凤老夫人目光发狠地瞪着凤九言一家三口瓜分烤鸡的一幕,若不是她腿断了,她都想冲上去抽她们一顿,再将三人手中的鸡腿鸡翅抢过来。 “老二老三这两个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趁着她们还没吃鸡腿鸡翅的时候,将烤鸡给我抢回来!” “这三个贱民,竟敢吃我的烤鸡!清绍,清云,赶紧将我抬过去。看她们敢吃!” 二房的凤清云和三房的凤清绍赶紧将自己的祖母抬过去,二房凤紫萱和二夫人三夫人跟在一旁。 他们脚步匆匆。 前边。 凤二爷和凤三爷赶到凤九言歇脚的地方,看着大房母子三人将手中的鸡腿鸡翅递进嘴边,他们怒气顿生,疯狂嘶吼。 “嘴下留腿!” 凤九言一家三口老早就注意到二房三房的动静了,三人眼都不抬一下,一口咬上手中的烧鸡腿和烧翅膀上。 “阿娘,阿姐,这鸡腿外酥里嫩,非常入味,太好吃了!”小家伙开心大喊,嘴角处蹭了满嘴的油。 “嗯嗯,太好吃了。皮酥,肉嫩,一口咬下去满满的汁水,满嘴鲜香!此烤鸡简直就是只应天上有呀!”凤九言故意大声感叹,说完,又咬了一大口。 凤大夫人吃相比较斯文,不像两姐弟如此豪放。她将嘴里的鸡肉咽下,才开口,“哇,阿言,这烤鸡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了。” “阿娘,那你多吃点哈!” 听着三母子的对话,凤二爷凤三爷咽了咽口水,凤二爷怒道,“你们耳聋是吗?没听到我们说嘴下留腿吗!你们简直太大胆了,老夫人要吃的东西,你们也敢吃!还把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了?” 凤九言抬抬眼,瞥了一眼两人,埋头啃了一口手中的鸡翅,接着又扬了扬手中的鸡翅,皮笑肉不笑道,“想吃烤鸡和鱼粥?” 凤二爷和凤三爷视线追着她手中的翅膀。 凤三爷道,“是!呸,是老夫人要吃,她可是你的长辈,你的祖母。老夫人要吃你们的东西,是抬举你。原本打算给你们留下鸡头和鸡屁股,但没想到你们竟敢自作主张吃了烤鸡! 我看鸡屁股和鸡头,也没有留给你们的必要了。 识相的,赶紧将锅里的粥,碗里的粥,还有烤鸡交出来,否则,哼!” 凤九言咧嘴一笑,缓缓吐出一句话,“你们在想屁吃呢!” 第50章 如此下贱的血脉,她也配? 凤九言做的美食,早惹得众人的眼红了。如今,凤二爷和凤三爷上前讨要吃食惹出来的动作并不小,众人打着看热闹的时候上来围观了。 美食吃不成,那看看凤家的笑话也是可以的。 于是,没去河里捞鱼的老弱病残,都纷纷上前来围观。 他们希望,凤府的人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让他们捡个漏!所以,有些人光围观还不成,还要在一旁煽风点火。 “这大房也真是的,凤府老夫人都不孝敬,竟然只顾着他们一家三口吃,简直过分。不懂得孝顺老人家,啧啧啧!” “可不是,尤其是那个小丫头。凤老夫人腿脚断着呢,也不知孝敬孝敬老人家,真是自私自利,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家。” “是呀,现在凤二爷和凤三爷上前为老夫人讨要一些吃食,这丫头竟然还辱骂他们。啧!” “也是凤二爷和凤三爷没用,若是换作我,我铁定要狠狠教训小丫头一顿,要让小丫头知道什么叫长辈!” “怪丢人的,两个长辈上去讨要吃食,侄女都没给,活成这副窝囊样子也是没谁了,何不干脆直接撞豆腐去死!” ...... 围观的犯人故意拱火,话说得要多难听就说得有多难听,故意贬低凤二爷和凤三爷。将两人对凤九言的仇恨值拉满。 果然,听着周围的人絮絮叨叨地说自己连一个侄女都制服不了,凤二爷和凤三爷深感自己的里子面子都没了,于是,越发怒了。 他们从小锦衣玉食,小时候有他们的爹官位相护,长大之后,又有自己的大哥凤怀瑾庇护,可从来没有像至今这样受过委屈。 官差也就算了,流放之路如此遥远,又要在官差手底下讨活路,可不敢直接冲撞。但现在对方是自己的侄女,当着许多人的面前这样驳斥他们,他们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若是今日不能好好教训凤九言那个死丫头一顿,以后他们二人在流放队伍里肯定是被人看不起的! 凤二爷口出秽语,“你他娘的,死丫头,你是铁了心不把吃食交出来是吗?” 凤九言冷眼看着凤二爷和凤三爷,“你们的脸倒是挺大的,凭什么要给你们?我欠了你们的了?” “哼,今儿这烤鸡和鱼粥,你不交出来也得交出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将你们手中的鸡腿和火堆上的烤鸡、鱼粥交出来,否则,我今天替我死去的大哥教育教育你。让你懂什么叫长辈!”凤二爷鼻子朝天,蔑视地看着凤九言。 凤三爷撸起袖子,手指着凤九言,装出一副痛心的样子,“大嫂,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连亲祖母都不懂孝顺,现在更是辱骂长辈。 要你点吃的怎么了?咱们是一家人!谁家像你们一样,吃食自己独吞的?大嫂你也是,身为儿媳,不懂孝顺自己的婆婆。好吃的都可着自己吃。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我大哥若是知道你们是这样对母亲,说不定会从坟堆里爬出来!我真替我死去的大哥心寒。” 凤大夫人被气得身子直发抖,她将女儿拉回身后,撸起袖子,双手叉腰,言辞犀利怒斥两人。 “不给又如何?昨日咱们家被打入大牢时,你们二房和三房的人是如何地辱骂我死去的夫君的,怎么,才隔了一天你们全忘记了?见到好吃的,就上来讨要,你们哪来的脸? 可怜我那夫君常年坚守在穷苦的边境,在沙场上浴血奋战,保家卫国,为你们搏了功名和富贵,你们二房三房在京城享福。如今一朝落难,你们二房三房的人说了许多污言秽语辱骂我夫君,想逼死我们孤儿寡母。现今,你们也配提我夫君?” 霎时间,现场噤若寒蝉。 凤大夫人的一番话不仅在骂二房三房忘恩负义,还含沙射影辱骂这群同样忘恩负义的犯人,提醒他们,自家夫君征战沙场,保护了大燕的子民,而他们也是其中一员。 凤大夫人停顿了一瞬,像是想起什么,冷笑不已。“呵呵呵,亲祖母,哈哈哈,可笑,可笑之极——” 凤二爷和凤三爷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凤大夫人被刺激得疯掉了。 两人被骂得老脸一红,对凤大夫人所说的话拒不承认,“看看,大家快看看,这个女人已经疯了!”说罢,两人彼此使了个眼色,一人冲向烤鸡,一人冲向灶上的鱼粥扑过去。 凤九言早预判了他们的动作,冷笑一声,快速抽出腰间锋利的匕首,迎了上去。 她的动作是如此之快,快到大家都没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众人只觉刀光一闪,惨叫声响彻夜空,划破天际。 “啊啊啊!” “嗷嗷嗷!” 众人往前看去,只见凤二爷和凤三爷右手掌心处,鲜血跟不要钱似的喷涌而出。 两人的手掌竟然被刺了个对穿! 恐怖如斯! 众人头皮发麻,后背凉飕飕的。 凤家大小姐的武功竟然如此高超!幸亏自己没敢冲上去抢吃食。 庆幸的同时,他们只觉日后一定要远离凤家大房,免得日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凤大夫人也被吓了一跳,眼睛梭巡着凤九言和凤九璃上下,确定一双儿女无事之后,她松了一口气。 幸好女儿和儿子没什么事,若是有事,她必定让二房三房加倍奉还。 凤九璃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小脸有些发白。但他故作镇定,上前握着凤大夫人的手,安慰道,“阿娘,阿姐,别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凤大夫人和凤九言心里一暖。 同时,凤大夫人也决定了,既然二房三房不让他们大房好过,那她也要让他们把脸丢完! 凤大夫人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凤老夫人的身影,等他们越走越近的时候,她冷笑,语带嘲讽,“亲祖母?呵呵呵,老二老三,你们可听好了。 你们的好娘亲,只是你们孩子的亲祖母,可不是阿言和阿璃的亲祖母,少往你们的好老娘脸上贴金!如此下贱的血脉,她也配当我阿言和阿璃的亲祖母?” 第51章 凤老夫人低贱身世被揭晓,啪啪啪被打脸 听完凤大夫人的一番话,吃瓜群众精神为之一振,直呼自己听到了了不得的后宅秘闻。 “嚯,不是亲祖母?什么意思?” “下贱的血脉?指的是凤大夫人,连带着二房三房的人吗?” “太刺激了,太劲爆了!万万没想到,今日我也能听到这大宅院的秘闻!” “难怪,二房三房的孩子长得不如大房的水灵阿!” ...... 凤大夫人和众人的话音量并不小,凤老夫人全须全尾巴地听到了,脸色煞白,吓得她赶紧催促两个孙子加快脚步,赶紧赶过去。 躺在地上哀嚎不已的凤二爷和凤三爷疼得冷汗直流,脑袋嗡嗡地响。 “秦月明!”凤二爷直呼凤大夫人闺名,虚弱地断断续续道,“你,你不要太过分!我们只不过是想拿些吃,吃,吃的。凤九言那个死丫头竟然下如此死手!如,如今,你还骂我们二房三房低贱!” 疼痛让凤二爷停下嘴里未说完的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嘶——”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冷笑道,“呵,既然大嫂一家如此嚣张,那咱们就分家!以后流放的路上,你们大房遇,遇到任何的困难,我们是绝不可能帮你们的。此外,呵,等到了青州府,可别巴结我们,也千万别求我!” 此话一出,凤九言哪还不知道,她这个便宜二伯,是在威胁他们。因为,凤二夫人的哥哥在青州府担任指挥使,和青州府刺史大人颇有渊源。 凤九言冷笑,“行呀,分家就分家,我巴不得立刻分呢,好远离你们这些极品亲戚。你们还以为自己是块金子呢,去到哪都香饽饽?呵,可笑之极!下贱就是下贱,不愧是流着下贱血液的下贱胚子!” 她是知道凤老夫人洗脚丫鬟的身世的。她大概也猜出,亲娘是想将凤老夫人的身世说出,让二房三房在众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 大燕朝,但凡有点身份和地位的名门望族,都不会和低贱的人相交好,更何况是娶入家门呢。 这个朝代,最是注重血脉和门第。 闻言,凤二爷脸色苍白,瞪着凤大夫人,“你们什么意思?一口一个下贱胚子,大哥不是也和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吗?还有你儿子女儿!我看你是疯了,连带着自己的儿子女儿也一起骂了。你个疯婆娘!” “呵呵呵,凤二爷慎言!断没有乱攀认亲戚的理。我夫君的生母乃是镇北将军府的当家祖母,忠义侯府的独女。可不是你那下贱的老娘能比的。你还不知道吧?你老娘只不过是忠义侯府的陪嫁洗脚丫鬟。公公一朝宿醉,你那恬不知耻的老娘爬上公公的床,然后怀上你。” 如今,凤老夫人低贱的身份被爆出,理所应当地引发众人热议。 凤老夫人费尽心思掩盖的低贱身世,就这样被凤大夫人爆出。 她好不容易熬到知道她身世的老家伙们死光了,以为这辈子谁都不会再知道这件事了,能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稳坐镇北将军府受人尊贵的老夫人了。 她甚至十分无耻地和两个儿子说,自己是忠义侯府的尊贵独女,享受府里上下所有人的宠爱。 还有鼻子有眼地描述忠义侯府昔日的繁荣。详细地让凤二爷和凤三爷不疑有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娘亲就是那忠义侯府的尊贵独女。 “不可能,你说谎!我娘明明是忠义侯府的独女,怎么可能是陪嫁洗脚丫鬟!”凤二爷接受无能,疯狂摇头。 不可能!他娘明明说过自己是忠义侯府尊贵的独女。又岂是一个洗脚丫鬟呢! 同样接受不了母亲是洗脚丫鬟的,还有凤三爷。 他是尊贵的镇北将军府三爷,母亲是忠义侯府的独女,身上流着尊贵的血液,才不是什么低贱的洗脚丫鬟所生。 凤三爷眼里的恶毒一闪而过,他要狠狠教训胡编乱造之人。 趁没人注意到他的时候,左手悄悄往地上摸了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恶毒地看着凤九璃,“啊啊啊!我要和你们拼了!” 说着,便扑向离他最近的凤九璃。 凤大夫人看清凤三爷手中拿着一根尖利的树枝扑向儿子时,吓得肝胆俱裂。 “阿璃!”凄厉声响彻夜空。 凤三爷心中憋着一口恶气,使得肥胖的身子万分灵活,动作极为快速。 他快,凤九言更快。 在他还没靠近凤九璃之前,凤九言已经挡在凤九璃身前,抬起大长腿恶狠狠地踢了一脚胸口。 凤大夫人扑过去,将儿子搂进怀里。 “砰”凤三爷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树上,又狠狠地摔落在地上。 “噗” 一口老血从凤三爷嘴里喷出。 此刻,他觉得胸膛处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这股疼痛让他几欲晕厥。凤三爷不可置信地瞪着凤九言,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死丫头踹飞了。 凤老夫人终于被两个孙子抬到凤二爷身前,二夫人、三夫人等人脸色铁青,呆愣在原地。 二夫人银牙一咬:什么!她堂堂尊贵的世家大族之女,想尽办法嫁入凤府,竟然嫁了一个洗脚丫鬟生的儿子?怪不得,怪不得,凤二爷如此无用!后悔死了! 三夫人浑身发抖:好歹自己也是书香门第之家,当初嫁入凤府时,还被老夫人嫌弃出身底,却没想到老夫人身世更加令人不齿!气煞她了! 凤紫萱等人:祖母,祖母不是身份尊贵的侯门贵女吗?完了,这辈子抬不起头,要被人笑话死了! 凤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到底还是没能阻止凤大夫人将她的身世揭露。 她一双浑浊的老眼恶毒地盯着凤大夫人,“老大媳妇儿,我劝你慎言!你以为胡乱编些胡话编排我,就想让我们收回分家的话吗?” 凤老夫人几句话,就想带偏众人。让众人以为凤大夫人是因为不想分家,所以在说谎。 果然,有些人开始恍然大悟。 凤大夫人冷笑,呵,这个老货竟然妄想拿分家之事带偏众人! 想都别想! 第52章 教训极品亲人 “老夫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夫君早将此事告知于我。我夫君当年生母去世时,虽不过才三岁,但他已经有记忆了。你该不会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两个蠢笨的儿子一样,脑子不灵光吧?”凤大夫人冷笑不已。 “而且大家看看,堂堂名门贵女,出身显赫,谁能做出指使儿子抢孤儿寡母的吃食的?你身上哪有半分的高贵端庄?跟个乡野老妇一样。” 吃瓜群众视线调转到凤老夫人身上,从头到脚扫视一圈。 啧啧,还真的一分贵气威严都没有。只有一股小家子气和市井泼妇的气质。 这时,人群里传出一声惊呼。 “哦,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我娘还在世的时候,就和我说过,忠义侯府独女最是慈善不过。不仅身份显赫,还美丽动人,端庄高贵。哪是如今一个洗脚丫鬟能比的!我娘估计说的就是凤府的现今老夫人吧!” 瞬间,人群炸开了锅。 “你!”凤老夫人气急攻心,眼睛一翻,腿一蹬,晕过去了。 二房三房的人就这么看着凤老夫人晕倒在地上,连扶都不想扶她起来。 凤三夫人看着还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凤三爷,越看越生气,越看越想冲上去再踩上几脚。当初他也嫌弃她出身小门小户,没想到,如今他身份竟还不如她!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呀! 凤紫萱脸色煞白,眼睛微红,眼里蓄满泪水,扯着二夫人的袖子无助道,“娘,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以后我怎么嫁人阿,丢死人了。” 凤清云脸色不佳地看着二夫人,“娘,这可怎么办?我以后难不成也只能娶个下贱身份的女人了吗?” 二夫人面色不虞地看着凤二爷,冷哼一声,“哼,萱儿和云儿别怕,你们舅舅是青州府的指挥使,岳丈乃是青州府刺史大人。你们身份高贵得很,不用担心。” 二房三房的人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受伤的几人七手八脚地抬起凤老夫人,就想离开。 却不想,被凤九言娇声喝住。 “站住!” 凤九言走到二房三房众人面前,拦住了去路。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颇为狼狈的几人,道,“方才不是说要分家吗?怎么,现在想跑了?难不成现在想巴结我们大房,不想分家了?” “你胡说,分啊!现在就分!谁怕谁!以后,你们大房有事可千万别贴上我们二房三房啊!”凤三夫人憋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发难于大房。 “切,谁稀罕!谁求谁还不一定呢。”凤九言瞥了一眼她们几人身上的伤。继续道,“赶紧分家吧,哦,不对,还是直接断亲吧。一想到和你们这群恩将仇报的小人是亲戚,浑身就不得劲儿,还恶心得紧!” 二房三房的人气得浑身冒烟,恨不得冲上去挠死凤九言这个贱丫头! “断就断,我们和你大房沾亲带故也是我们倒霉,害得我们被流放。以后,你们别后悔就行!”凤二爷脸色苍白如鬼,气若游丝道。 就此,凤九言向官差借了火把,假装从包袱里掏出一大块手帕和笔墨。快速将断亲书写好,还喊来张小五作为断亲的证人。 凤九言先让凤大夫人、凤九璃签字,又拿出印泥让两人画押。随后,再轮到凤二爷、凤三爷等人签字画押。 “我们也没有印泥,如何画押?”凤三夫人骂骂咧咧道。 凤九言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拔出匕首,扬了扬手中的锋利的刀,“你们自己来还是我来帮你们?” 看着散发出寒芒的锋利匕首,二房三房的人不敢再吭声。赶忙咬破手指头在自个儿名字上按手指印。 而凤二爷、凤三爷两人不再需要咬破手指头了,就着右手掌心的血洞按了手指印。 吃瓜群众犯难地看着地上昏迷的凤老夫人,“这凤老夫人晕倒在地,签字画押也无法完成呀!” “这简单啊,凤老夫人昏迷在地,就由凤二爷帮她签字吧!!再说了,她还不一定会写自己的名字呢!”凤九言撇撇嘴,瞥了一眼地上的老货。 凤二爷无法,依言为自己老娘签字。 随后,凤九言走到昏迷着的凤老夫人身前,蹲下,从腰间拔出匕首,干脆利落地划破她手掌心。 “嗷嗷嗷!”凤老夫人活生生疼醒,睁开一双浑浊的老眼。 “你个贱丫头!你对我做了什么!”瞥到掌心处的深长血痕,凤老夫人恶毒地看着她,新仇加上旧恨,凤老夫人照着凤九言小脸上狠狠扇过去。 凤九言挡住老太婆打过来的巴掌,重重捏了捏老太婆的手掌心,藐视般地看了她一眼。 力气非常大,凤老夫人觉得手掌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挣扎,又挣扎不开。凤老夫人费力地喘了几口气,“放开我,贱人!” 凤九言懒得搭理她,泄恨也差不多了。捏着凤老夫人的手腕,将流血的手掌按向了老货的名字上。 张小五接过手帕,扫视几眼,轻启薄唇宣布,“凤家大房从今往后和凤家二房、三房再无干系!” 凤九言拿过断亲书,谢过张小五。等上面的墨迹干了之后,她小心叠好,放进袖口里,实则收进空间里。 吃瓜群众见没热闹可瞧,便宜又占不了,便跑到河边观看在河里抓鱼的亲人是否抓到了鱼。 二房三房的一众伤残人士恨恨地瞪着大房,凤九言和凤大夫人、凤九璃不理会他们,继续欢快地吃着烤鸡,和鱼片粥。 凤大夫人故意道,“阿言,为娘觉着这烤鸡和鱼粥更好吃了!” “那当然了,和一群极品亲戚断亲,连空气都是甜的,更何况是香喷喷的烤鸡和鱼粥呢!” 凤九璃抽空附和,“嗯嗯,空气都是甜的!” 凤二爷:...... 凤三爷:...... 好恨!好气!好想挠死大房这群贱人! 可是,又打不过人家! 气炸了! 凤三夫人凶巴巴地瞪着凤三爷,气急的她,甚至上脚踹了他屁股,“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河里抓鱼回来啊!” 她还记着凤三爷对她被官差拖去树林里暴打时,漠视不理! 不愧是贱人生的贱种! 第53章 给他等着瞧,早晚他要弄死她! 凤三爷自知理亏,敢怒不敢言。 想当初,他也是这样对凤三夫人的。如今,因母亲身份低贱,地位就此换了过来。 “夫人,我这手正伤着呢,让绍儿和我一起去吧!” 三夫人瞪着他,“赶紧滚去抓鱼!” 凤三爷捂着用碎布裹着的伤手,灰溜溜地朝着河边走去。 他心里恨极了,这一切,都怪他那个好侄女和好大嫂! 若不是她们揭露母亲低贱身份的事,他也不会在众人面前丢如此大的脸。 这辈子,他都要抬不起头来了! 而且,贱丫头凤九言还将他手掌心刺了个对穿! 给他等着瞧,早晚他要弄死她! 凤家二房三房的人,同样恨死大房的人了。 他们一致认为,都怪凤九言和凤大夫人揭露事实,才让他们丢脸,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个仇,他们一定要报! 凤二夫人对待凤二爷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她端的是知书达理,温柔善良,哪怕心中对凤二爷多有不满和嫌弃,她也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再嫌弃,也没用了,嫁都嫁了。 继续这样做,只会让凤二爷不疼爱她。 所以,还是继续对他好。让他产生愧疚心,才会加倍对她好! 于是,凤二夫人走到凤二爷身旁,扶着他,还温柔地询问伤势。 凤二爷心中无比熨帖,感叹自己幸好娶的是凤二夫人而不是三夫人这样的泼妇。 二房、三房的人带着一身不甘和伤痛,扛死猪似的抬着凤老夫人离开。 就这样,凤九言一家三口吃着烤鸡,喝着热气腾腾的鲜美鱼粥,看着锲而不舍扑腾进河里抓鱼的众人。 他们一家三口吃饱喝足后,将锅碗瓢盆洗干净,便洗洗就睡了。 凤九言靠坐在大树上,她感觉浑身痒得难受,极为想洗澡。 一天不洗澡,简直要了她的老命! 还有头,头发油腻得紧,都结块了。将油刮下来怕是能煮上一顿菜。 头痒,凤九言抬手挠了挠。手指凑到眼前,yue,油腻得紧,还散发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味道! 不行,今儿若是不能洗澡,她非疯了不可! 不能洗澡,洗个头也是好的。现在头痒得她想把头砍下来了。 凤九言闭上双眼,表面看似睡着了,实则只是意识进了空间。 她用意识查看空间。空间的菜地上一片绿油油的,瓜果蔬菜生长得非常好。 凤九言集中意念,将该收获的瓜果蔬菜采摘下来,放进篮子里。再用意念,将一筐筐的瓜果蔬菜收进空间别墅里放置蔬菜水果的房间。 紧接着,又用意念挥起锄头,将土地翻了遍,垒成一垄垄地,再撒上蔬菜种子。在地的边缘处种上些辣椒、番茄、茄子等物,每块地都好好利用起来。 空间里不需要按照季节种植的,而且还不需要分气候种植,只要凤九言喜欢种什么就种什么,都能生长。 而且,空间的土地有灵泉水流进去浇灌的,所以不需要她时时刻刻盯着这些菜地。 将菜地整理好,她又将意识转到一旁的果园里。果园里种有榴莲、脐橙、水蜜桃、草莓、蓝莓、芒果、葡萄、猕猴桃等上百种水果树 一垄垄的草莓秧,上面已经结满了鲜红、个头大的草莓以及粉白色的奶油草莓。 葡萄藤上已经挂满了一串串成熟的葡萄,榴莲树上飘散着榴莲独有的气味,脐橙树上挂满了个头大的橙色脐橙...... 她盯着榴莲树上成熟的榴莲,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天知道她有多喜欢吃榴莲。 末世前,一直幻想着自己能实现榴莲自由。末世后,好不容易能实现自由了,还没吃个够就穿越来这个犄角旮旯了。 她下定决心,须得找个时间躲进空间好好吃个够! 凤九言集中意念,将所有成熟的水果采摘下来,放进筐里。随后,又用意念一筐筐地运到空间别墅的水果房里。 别墅里时间是静止的,有保鲜保温的功能,放进去是什么状态,拿出来时就是什么状态。哪怕放上六七十年上百年,她也不需要担心这些瓜果蔬菜会烂掉! 水果摘好,施肥,水不需要她浇灌。空间的灵泉会自行浇灌这些作物的。 意识来到长势较好的稻田。用收割机将成熟的稻子收割,晾晒。随后,又种上稻秧。 她的意识来到旁边的大片药田。 上面长满了许许多多珍贵的药材。 婴儿胳膊粗的胖人参,脸盘大小的紫灵芝、何首乌、鹿茸等药材。最低的年份起码有上百年,最高的起码有上千年。 凤九言每次进空间,都要来药田里看看。 看着这些珍贵的药材,她心情就一片大好,时时刻刻都觉着自己是大燕朝最富有的女人。 所有成熟需要采摘的东西都已经采摘好,凤九言意识才从空间里出去。 此时,已经是半夜。 虫鸣在黑夜里叫唤,火把的光明明灭灭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睡着。 凤九言悄悄起身,往山林里走去。 她找了个犄角旮旯躲着,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心念一动,便进了空间。 一刻也不想耽误,凤九言狂奔进主卧。 将身上除内衣裤以外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才走进沐浴间,打开花洒,舒舒服服地洗了个头,简单地冲了个澡。 随后,浴缸放满水,往里面撒上些玫瑰花瓣,点上一个香薰蜡烛,放上自己最喜欢的轻音乐,凤九言往浴缸一躺。 温暖的水包裹着她的躯体,暖暖的,全身的毛孔瞬间打开。闻着香薰蜡烛淡淡的香味,一天的疲劳驱散了不少。 凤九言享受般地泡着花瓣澡,敷着面膜,耳边听着舒缓的音乐,这一切美极了。 泡完澡,凤九言在脸上涂了无味道的护肤品,身上同样抹上无味道的润肤乳。穿上和方才换洗下来无二致的干净衣服,凤九言才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洗衣机的衣服晾晒好,凤九言往柔软的床上一坐,开始处理脚上被磨出来的水泡—— 半夜。 凤九言睁开醒来,目光清明,一丝睡意也无。 第54章 好一对野鸳鸯! 穿着绣花鞋走了一天的路,凤九言脚上已经磨出好些个水泡了。有些地方还磨破了皮,轻轻碰一下都觉得疼痛无比。 她用意念往泡脚桶里注入空间的灵泉水,插上电,等待水烧热再泡脚。 等烧水的功夫,凤九言又用意识扫视生活用品的房间。 外面看上去房间的面积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 一望无际,堪比某沃超市的最大仓库那么大。 房间里放置着各类生活用品,电器、衣物、布料、姨妈巾、卫生纸、泡面、护肤品、家具等各类生活用品,非常之多。 这是凤九言末世六年搜刮来的。 空间带有自动归类的功能,所以,并不需要凤九言自己归类。 从里面找到非常舒适柔软,适合长途跋涉的运动鞋,按照凤大夫人、凤九璃、以及自己的码数拿了三双,又从里面找来针线、布料、剪刀等物。 凤九言先是将崭新的布料做旧处理,随后,用意念用针线将布料往运动鞋上缝。片刻,三双运动鞋便被她用破布伪装好了。 她满意地看着升腾在空中的三双鞋,鞋子表面和大燕朝的布鞋别无二致。任谁也看不出这是现代混入的伪布鞋! 此时,泡脚桶的水也已经烧到40°左右。凤九言伸脚进桶里,开始泡脚。 “啧,灵泉水就是灵泉水。伤口似乎不像方才那般刺痛了。而且,脚上的疲劳大大缓解了。”凤九言自言自语。 泡了大概半个小时,凤九言将脚擦干,用消毒过的针把水泡挑破,把药膏涂到伤口处,按摩至吸收,穿上袜子和伪装过的运动鞋。 唔,怪软和的。 她试着走了几步路,非常舒适,身轻如燕呐。 凤九言开心极了。这样,之后的流放路上会轻松许多。 看着地上的两双一大一小的鞋子,她决定,得赶紧找个由头将鞋子给娘亲和弟弟穿上。 空间的时间和外面现实中的不一样,空间一小时,外面也只不过才过了一分钟。 凤九言在空间待了一个半小时,现实中不过是过了一分半钟而已。 确定周围没人后,凤九言心念一动,才从空间里出来。 从空间里拿了超清夜视镜戴上,她在黑暗中畅通无阻。 突然,她听到前面不远处有人在低声窃语。 “大头哥,大头哥,你,你——” “呵,小骚蹄子!方才是谁求我别打你的?你可别忘了,孟大人吩咐我来好好教训你的。你是想被打,还是好好伺候老子?” 噢,原来是一对野鸳鸯在私会。 而且,还是半推半就,半自愿半强迫的呢! 凤九言本对这些事没什么好奇心的,但……这对野鸳鸯的声音很是熟悉啊。 脚步一拐,凤九言悄悄靠近野鸳鸯私会处。 轻轻拨开遮挡视线的树枝,野鸳鸯的脸露了出来。 只见一女子披散着头发,衣衫尽褪,露出了胸前的大好风光来。 一男子埋在两座高耸着的山峰前,忘我地啃着。 女子低低叫唤,男人hun话不断。 她半睁着眼眸,媚眼如丝,一副深情的模样。 只有这样,她才会少受些皮肉之苦。 其实,她心里恨极! 如果不是凤九言那个贱人,她也不会沦落至今这般模样。 想当初,她也是京中争相追捧的闺阁女子啊。 可如今,她却被卑贱成泥。 她势必也要让凤九言尝尝这般被人欺辱的滋味! 凤九言撇撇嘴,啧,女子果真是凤紫柔。 而野男人便是王大头。 凤紫柔也是朵奇葩,为了不再挨打,竟然以色侍人,出卖自己。 凤九言咂吧嘴巴,这小绿茶出卖自己,也不好好挑挑,找个能下嘴的男人。 啧! 要知道,王大头可不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已经四十多岁了,这年纪,都可以当凤紫柔的爹了! 亲起来的时候,小绿茶不觉得有股爹味吗? 还有那身材,啧,胖得跟头飞天大野猪似的。 身子短胖,吊梢眼,雷公嘴,脸上坑坑洼洼的,活像神话剧里的河童一样。 凤九言一阵恶寒,对此,她一点同情心也无,反正都是凤紫柔咎由自取。 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凤九言转身就想离开。 突然,听到凤紫柔断断续续开口。 “大,大头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凤紫柔雪白的柔夷按住了王大头的大手。 “等完事儿再说,哪有让人做这事做一半的道理!乖,放开手,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闻言,凤九言停住离开的步伐。 得,今晚这场活chun宫是不听不可啊! 她倒要看看凤紫柔这朵小绿茶又在憋什么坏招数! 于是,凤九言从空间里拿出一张小板凳坐下,右手拿着一块牛肉干啃着。 “大头哥,你,你就答应人家嘛!好不好,呜呜呜——” 凤紫柔呜呜地哭出声,美人落泪,更是惹得王大头心痒难耐。 “行行行,无论你要什么,我都满足你。就算要那天上的月亮,老子也要摘下来给你!!” 王大头吐出的气息,差点没把凤紫柔熏晕。 那嘴巴,跟恭桶似的。 凤紫柔眼中闪过一抹嫌弃,瞥了一眼王大头,简直想吐了。 她将厌恶藏好,娇娇柔柔道,“大头哥,过几天路过城镇,能否带上我去一趟呀。我——啊!” 王大头手上狠狠揉了一把凤紫柔不可描述的地方。 “我倒是以为什么大事呢,哥哥应你!” 话音未落,所有的声音都被堵住了。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浪花拍打岸上的声音,凤九言低眉敛目。 看来,到时候上镇里的时候,得留意一下凤紫柔的动向了。 以她对凤紫柔的了解,上镇上绝对不止是买普通的生活用品,八成还会搞些恶心她的小动作出来。 不过,没关系。凤紫柔也只不过是只跳梁的小丑罢了。 若是凤紫柔敢做什么伤害她和她家人的事,哪怕凤紫柔开扇窗,她也要堵了那扇窗。凤紫柔开扇门,她就要堵了那扇门给她。 势必让她无路可走,退无可退! 凤九言边听着前边的活chun宫,抽空喝了一碗燕窝,确定再不可能听到有用的信息之后,她打了个哈欠,将小板凳收进空间。 转身离去。 活春宫什么的,她一点兴趣也无! 第55章 啊!树林里的蚊子好毒呀! 第二天,凤九言悠悠转醒。 不是自然醒的! 是被隐隐约约的吵闹声给吵醒的! 她认命地爬起来,擦了擦嘴角处的口水,迎着第一缕的阳光,懒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古代的空气就是好,未经过人类的污染,闻起来就是清新。 凤九言仰着头,张开双臂,贪婪地吸着清晨的空气。 休息了一晚,再加上喝了灵泉水,用灵泉水泡了脚和澡,凤九言浑身舒畅不已,昨日用双十一路车赶了一天路的疲乏也一扫而光了。 打了个哈欠,凤九言往河边走去,打算好好洗漱一番。 可当她走到河边时,看到眼前这幅热闹的景象时,愣在原地了。 此时,河边处已经站了一圈人,离河边不远处也有一堆人。他们将裤脚高高挽起,袖子也同样卷起,手上或是拿着竹子或是拿着树枝,时不时狠狠地往水里刺进去。 凤九言:“......”她还以为她是起最早的,没想到,几乎所有的犯人都已经起来了。 方才她只顾着低头打哈欠,根本就没注意到其他人。 敢情他们彻夜不睡,是不死心啊,想抓鱼加餐呢! 前面的河边闹哄哄一片,十分热闹。 “啊!气死了,差点就抓到鱼了,可恶,让它跑了!” “哎,哎,那边有鱼。” “王小二,你什么意思,把我的鱼还我。是我先看到的!” “呸!谁抓到就是谁的!不服就来干!” “阿爹,我要吃鱼粥,哇哇哇——” 凤九言抽了抽嘴角,一定不是她的错。才不是因为她一下子从空间里捞几条鱼出来,才搞得大家以为很容易就抓到鱼呢! 刚这样想,又有人嘀嘀咕咕了。 “真是奇怪了,你们说凤家那个丫头怎么就那么容易抓到鱼呢。而且抓到的鱼还是塘角鱼,滑溜溜的,最难抓的鱼啊。” “可不是,而且那丫头还一抓就是三条。你看看,大家伙彻夜未睡,一直在河里扑腾,身手好点的人也只抓到一条三指粗的鲫鱼。一家几口人,连塞牙缝都不够的。” 凤九言:“......” 好吧,都怪她。 算了,河边那么闹腾。乌压压一片人将原本清澈的河水搅得浑浊不堪,想洗漱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另找地方了。 想了想,调转方向,她往孟良等人扎营的地方走去。 恰巧,看到满面春风,神采奕奕的王大头从山林的方向鬼鬼祟祟走过来。 他看起来心情颇好。 在他身后几步距离的地方,缀着一个小尾巴。 是凤紫柔。 她头发略显凌乱,唇色苍白,眼底的黑眼圈十分的浓重,脸颊高高隆起,精神有些萎靡。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似的。 凤九言双手抱胸,了然地挑挑眉头。 啧,敢情这两人在树林里折腾了一晚上呢。 看,小绿茶凤紫柔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路,眉头就皱一下。 不等凤九言和王大头打招呼,王大头也看到了她。 他眼神闪烁,“不知凤大小姐有何要事?” “嗯,歇息了一晚,肚子的污物需要释放释放。我也想像王大人和凤家二小姐一样去树林里方便方便。求大人通融一下。”凤九言露出一个甜美的笑,故意添上后面那句话。 此话一出,王大头尴尬了一瞬,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道,“好说。只要凤大小姐别乱跑,速战速决便好。” 凤紫柔听了凤九言的话之后,脸色更加苍白了,看向凤九言的毒意藏都藏不住。 “嗯,多谢王大人。放心吧,我不会乱跑的。”凤九言笑得越发灿烂。 往前走,快路过凤紫柔时,凤九言停下脚步,目光似有似无地瞥了几眼凤紫柔,带着三分好奇三分无辜两分讽刺两分关心,手指着凤紫柔脖子上的某块地方,声音毫不掩盖,“啊!凤二小姐,你,你脖子上怎么红了一遍?看来,树林里的蚊子怪毒的,我得小心些才行呐!” 说完,凤九言也不管凤紫柔是何反应,迈开大长腿,往树林里走去。 音量不小,恰好有几个妇人从河边走回来。听到凤九言的话,妇人们都转头看向凤紫柔的脖子处。 凤紫柔想伸手捂住脖子上的痕迹,到底还是慢了一些,让那几个妇人看到了。 几个妇人对视一眼,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眼神皆露出了厌弃。她们快步离开,还时不时地交头接耳,转回头看凤紫柔几眼。 凤紫柔羞红了脸,脸一会儿青一会白,一会儿红的。 她觉得她要完了,这名声算是彻底的完了。 不出一个时辰,流放队伍估计全部都知道这件事了。 这一切,都怪凤九言这个贱人! 凤紫柔恶狠狠地盯着凤九言,眼神像是淬了蛇毒一样,恶毒地盯着凤九言离去的背影。 若是她身败名裂,她绝对也要拖凤九言下水! —— 凤九言往树林的深处里走去。 树林里没有人,只有悦耳的鸟叫声和虫鸣声。 凤九言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假意蹲下身子方便。确定周围无人之后,心念一动,闪身进了空间。 第一时间,她直奔卫生间解手。 在野外,女子上厕所就是不方便。 不是担心有蛇蚁虫子,就是担心有野草,扎人。还要担心被人看到。 不像男子,在哪都能轻松上厕所。 解决了三急之后,凤九言洗了把手,才开始洗漱。洗漱完,涂上没有味道的护肤品,之后又涂上没有味道的防晒霜。 随后,她走进厨房处挑选早餐。 厨房的一排排架子上摆放着装着菜肴的贴容器。糖醋排骨、酸菜鱼、麻辣小龙虾、清蒸大闸蟹、卤猪蹄鸡爪鸭脖鸭翅等等上百种菜肴,分量大,菜品丰富。 这些是末世时,她做了囤在这里的。 此外,还有上百个木制食盒。里面装的是京城最好的酒楼的菜肴。 另外,厨房里还有点心、糕点、蛋糕、燕窝、各种养生粥、养生汤、米饭等。这些也是要么是酒楼的,要么是末世后,她闲来无事煮了存放在空间的。 为的就是没空的时候,可以直接拿出来吃。 凤九言拿了一小盅牛奶燕窝粥,两个水晶虾饺并两个生煎包,解决了早饭。 吃完之后,凤九言才从空间里出来。 她在空间待了一个小时,在现实中只不过才过了一分钟。 确定四周无人后,凤九言走了出去。 手上拿了一茬从空间里拔的野菜和一小布袋的鸡枞菌、羊肚菌、竹荪等菌类,这才走了回去。 这时,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也已经起来了。两人手上啃着硬邦邦黑乎乎的窝窝头,凤九言内心一片酸涩。 空间里有好东西,但却不能分给凤大夫人和凤九璃。 哎,真的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凤大夫人说了。 她已经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一个能当着凤大夫人的面拿出好东西的主意—— 第56章 以讹传讹真可怕! “娘!”凤九言拿着手上的东西,走到凤大夫人身前。 “阿言,你去哪了?让娘好一阵担心。” 凤九言走至凤大夫人身边,压低声音道,“方才女儿去林子里方便去了。也是女儿运气好,这不,发现了这些好东西。中午我给阿娘和弟弟煮好吃的。” 将小布袋的口子拉开,露出里面的鸡枞菌、羊肚菌等菌类。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伸手进布袋里,拿出几个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阿言,这......这些菌类,真的能吃吗?会不会有毒呀?”凤大夫人迟疑着开口。 她虽然不想打击女儿的积极性,但......这可是关乎一家三口的性命啊,她才不得不开口。 凤九璃也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凤九言。 凤九言正欲开口,突然,眼角余光瞥到前方鬼鬼祟祟的一个身影,那个人正伸着脖子往她这边看来。 想到树林处随处可见的一些野生菌,她勾唇一笑,脑子闪过一个绝佳的主意。 于是,她把布袋拿在手中,伸手进布袋子里边。心念一动,从空间的树林里摘了一个色泽粉艳的蘑菇出来。 “喏,这是见手青。不仅营养丰富,而且还十分鲜美可口。比昨晚喝的鲜甜鱼粥还好吃呢。且最是适合受伤之人食用了。” 说完,凤九言把见手青放到地上。手又伸进布袋里,实则从空间的树林里摘了见手青的其他种颜色出来。 又继续道,“阿娘,这可以吃的,您放心。我经常和外祖父上山采药,这都是他老人家教给我的呢。” 凤九璃舔了舔嘴角,“阿姐阿姐,我也想吃。这菌看着就好吃。” 凤大夫人素知自家父亲也时常上山采药,对凤九言所说之话没有半分怀疑。“既如此,那中午我倒要尝尝这些菌了。看看是否真如我闺女所说那么鲜美。” “好,中午咱们就吃这些菌。”凤九言笑道。 她眼角余光瞥向鬼鬼祟祟的人影,果然,见那人的视线也在盯着她放在地面上的见手青。 随后,鬼祟的身影才离开。 凤九言这才对凤大夫人和凤九璃道,“方才我未说完呢。这种菌虽然好吃,不过若是烹饪手法不当,容易中毒。咱们如今这简陋的条件,还是下次再吃吧。剩余的这些,都是没有毒的。” 凤大夫人听到见手青有毒,想也不想就点头赞同,“那咱不吃了。以后条件不。简陋也不吃。” 她可不想她们大房直接团灭。 “依阿娘的。”凤九言撅了个小坑,将方才的几个见手青毁尸灭迹了。 随后,她从宽大的衣袖实则从空间里掏出两个热乎乎的鸡蛋和两个软乎乎的白面馒头。“阿娘,弟弟,你们吃。这是大人们赏的。” 凤大夫人不再多问,将鸡蛋剥壳塞给小儿子。同样拿起另一个鸡蛋剥好壳,塞进凤九言的手心。 “阿言,你吃。” 凤九言微微感动,“阿娘,我已经吃过了。这是留给你和弟弟的。” 凤大夫人不肯要,凤九言使出杀手锏,“阿娘,您吃吧。再推来推去,恐会惹了别人的眼。” 此话一出,凤大夫人停止推让的动作,麻溜地拿起鸡蛋吃了。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凤九言用身子遮挡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吃鸡蛋和馒头。 吃完之后,凤九璃十分上道。学着凤九言方才掘坑埋见手青的方式,也掘了个坑埋掉鸡蛋壳。 凤九言一家三口吃完早餐之后,打算将行李都整理一番,随时做好准备继续赶路。 正整理着东西呢,就听到旁边一群人在议论。 “听说了吗?听说凤家二姑娘啊,和别人行那等苟且之事呢。脖子上的红痕盖都盖不住!” “嚯,我正想跟你们说此事呢。今早我婶子和几个妇人从河边回来,碰见凤家二姑娘。凤家二姑娘从树林那边出来呢。听说呀,后边跟着几个大汉呢,我婶子亲眼看到的。啧啧,真是不要脸!” “不是吧!就那么饥渴吗?那小姑娘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呐,怎么也是个小浪蹄子呢?” “可不是嘛!方才还有人见凤家二姑娘呕吐了呢。你说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怎么会呕吐,除了......”妇人压低声音继续道,“有了,还会是啥呢!” ...... 凤九言抽抽嘴角,暗叹以讹传讹的可怕。 再继续传下去,凤紫柔估计娃都生了。 不行,这些妇人太可怕了。以后她要远离她们才行。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 循着声音的方向,凤九言估摸着是凤紫柔的事情被几个妇人口口相传,最后传进了二房三房的耳朵里。 这场动静,估计就是他们闹出来的。 没道理放着好戏不看呀,她可是最喜欢看仇人倒霉了。 和凤大夫人打了一声招呼,凤九言撒腿往前方跑。 刚刚站定,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啪!”凤紫柔的头往一边偏了偏,嘴角处渗出些许血丝。 “不要脸的丫头!你看看你做了什么!竟然恬不知耻去勾搭野男人,你不要脸,咱们家其他人还要脸呢!”凤三爷重重地扇了凤紫柔一巴掌,恶狠狠地开骂。 憋了一肚子的火,总算是能发泄出来了。天知道,他因为自己的娘低贱的身份被揭露,被别人指指点点了一整晚。 想发脾气又不敢冲着妻子发,儿子又舍不得。 昨日的丑闻还未平息,今天自己女儿又惹出了一桩丑闻。 这让一向好面子的凤三爷来说,简直要了老命。 二房的人同样十分生气。 凤二夫人很生气,“二丫头你怎么能做出此等丑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也会连累我们萱儿的名声啊。以后我家萱儿还怎么嫁人!还有我们家云儿,怎么娶媳妇!” 这个时代的人最是注重名声。而且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家中若是有个姊妹不知廉耻行苟且之事,那么大家都会认为这个家的家风不好,其他姊妹也好不到哪里去,谁也不敢把自家女儿嫁入这个家,也不敢娶这个家的女儿。 所以,凤紫柔的这等举动,势必也会连累到家中的其他人。 第57章 小绿茶不愧是个影后 凤二爷心中的怒火也无处发泄,丢的脸没丢完呢。侄女竟然又和别的男人做那等暗度陈仓之事,他们二房三房这脸面还能不能要了! “柔丫头,你是想让咱们家人都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吗?竟然如此不知羞耻,你,你还和好几个大汉一起?就那么如饥似渴吗!怎么昨天丢的脸还没丢够吗?我的天爷啊!”凤二爷手指戳着凤紫柔的鼻子骂道。 骂完之后犹不解气,转头又骂凤三爷和凤三夫人来。“看看你们教的好女儿,如此不知检点!气死人了!” 二房的凤紫萱和凤清云一样怒气冲冲地骂了凤紫柔几句,就连凤紫柔的弟弟凤清绍也骂了几句凤紫柔。骂出来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凤老夫人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 她倒是想骂几句,但,在这个节骨眼里,倒是不敢展示自己老祖宗的地位了。 虽然丢脸,但转过头一想,正因为她这个好孙女做出这等丢人的丑事,才将二房三房集中在她身上的火力给分了去,这是好事呀。 凤三爷听着众人对女儿的辱骂声,非但没有起半点怜惜之情,火气反而更大了。想也没想,兜头又扇了一巴掌在凤紫柔的左脸上。 “你这个害人精,扫把星,都是你。没事去惹那些官差和凤九言干嘛?斗又斗不过,害我们全家人跟着你一起遭殃。” 凤紫柔双手捂着左右脸,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难不成白白给人睡了去,没换回来一点吃食吗?”凤三爷唾沫星子喷了一脸给凤紫柔,“对对对,你赶紧去叫你那些姘头给些吃食拿回来!起码还能养活一家人!” 凤紫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爹。没想到他爹竟然为了点吃的而让她去出卖自己。 虽然她和王大头暗度陈仓,一是为了不挨打,二是讨好他,她的吃食会好些。 她早受够了流放之路的苦了。 而且讨好王大头,说不定他能护着她,帮她一起搞死凤九言那个贱人! 转头,凤紫柔扫视了二房三房的其他人。他们同样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那眼神赤果果地说:去,快去。去和你的姘头拿些吃食回来! 凤紫柔冷笑,这就是她的好家人呀! 也是,昨天她被一帮官差拖着带回扎营的地方,全身灰头土脸,脸上受伤,除了她娘亲冲过来想将她救回来,其他人都无动于衷。 尽管内心有多恨,凤紫柔也不敢表露出来。她一个女孩子,在流放队伍中没有依仗,日子会更加凄苦,受到的欺辱也会更多。 所以,她不敢和二房三房的人闹掰。 而且,她的二伯母的哥哥还在青州府有势力。当时她二伯母就说,只要他们一家顺利到达青州府,那他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但,凤紫柔也不能让他们这样欺负她。也不能让其他犯人继续在后面编排她。 凤紫柔将恨意藏在心里,眼泪一串串地流出来,抿着嘴唇,摇着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道,“我没有,柔儿没有。柔儿断不敢悔了我们凤府的脸面啊。柔儿这样...这样做是......是有苦衷的!” 她吸了吸鼻子,断断续续道,“你们一定要相信柔儿,柔儿这样做都是为了大家啊。而...而且,柔儿没有和很多人在一起啊。那,那个大人......”凤紫柔伸手捂住嘴巴,眼里布满惊慌食醋,像是说错话似的,摇摇头,“柔,柔儿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听到这,吃瓜群众哪里还不明白呀。 敢情这凤家二小姐利用美色攀上了某个官差大人啊。而且对方地位还不低呢。 凤九言在角落里感叹,我见犹怜,欲语还休,这比她以前看过的肥皂剧、宫斗剧还要精彩。 啧啧,小绿茶不愧是个影后。 热闹看得也差不多了,凤九言转头回去,准备和凤大夫人八卦八卦。 有些吃瓜群众眼红了,怎么不是自家闺女攀附上官差啊。若是自家闺女也能攀附上,那流放之路该有多好过啊? 凤紫柔看着自家人一脸怀疑地看着她。她只好忍痛从袖口处掏了一个小布包出来。展开手帕,只见里面躺着两个白胖胖软乎乎的白面馒头、一个水煮蛋以及两片肉干。 “喏,柔儿没有骗你们!” 此话未说完,凤三爷猴急地一把将东西夺过,塞了一块肉干进嘴里。 二房三房其他人见到有那么好的吃食,纷纷也上手去抢,跟一帮饿死鬼似的,平日里的礼义廉耻都抛诸脑后了。 “老三,老三,你老娘还没死呢!还不拿过来孝敬孝敬我!” “爹,我没得吃呢。那可是我阿姐拿回来的!” “二弟,给点儿来啊。你二哥快饿死了。” “三叔,我也要......” 吃瓜群众眼热地看着凤紫柔拿回来的东西,这回是彻底眼红了。 “散了散了,人家攀上官爷了。赶紧撤了吧!” “切,说得有多好听。还不是出卖美色,以色侍候人!” 吃瓜群众自行离去,隐隐约约还有大人训斥自家闺女,“臭丫头,你也赶紧去给我攀个官爷!” “吃吃吃,一天到晚除了喊饿,你还有什么用!死丫头,你学着点吧!只有这样,咱们家才能好过!” ...... 没多久,官差便催促众人继续赶路了。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凤九璃三人落在队伍最后,官差们倒也没说什么。因为王大头已经和看守队伍最后的官差打过招呼,允许凤九言一家三口落在队伍最后,只要她们不跑,其他不必干涉太多。 一路上,凤九言走走又停停。看到路边有什么肥美的野菜,就带领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摘上一些。 由于她穿着一双伪装过的运动鞋,柔软舒适,又格外轻便,走起路时,也不觉得是在处刑了。 一家三口缀在队伍最后,凤九言时不时给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投喂一些灵泉水,助他们恢复体力。 此外,还从空间里摘了些草莓、圣女果投喂两人和自己。 她直接将东西塞进两人的嘴巴里,只许吃,不许看。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已经习惯凤九言时不时从袖子里拿出些吃食,也由从一开始的震惊、惊喜到习惯了。 他们只管吃,也不会多问。 凤九言表示很满意。 第58章 叫叫叫,叫魂呐! 凤九言一家三口有了草帽、灵泉水还有用灵泉水浇灌长出来的水果,流放之路并没有很难过。 但其他流放的犯人可没有那么好过了。 太阳高高挂在天空上,热烈似火,少有微风拂过,众人被晒得脸上通红,唇色干燥发白,热汗直流。 许多人口渴得厉害,却因为没有水囊,没有水喝。也没能及时补充失去的水分。 凤家二房三房最是凄惨。 一行人,除了凤二夫人、凤紫萱、凤清云以及三房的凤清绍没受伤之外,其余身上都有些伤。 特别是凤老夫人。 她双腿被摔断,根本无法独自行走。 凤二爷凤三爷全身疼痛,右手手掌还被扎了个对穿,有个大血窟窿。 凤紫柔和凤三夫人则都被官差们毒打过,脸颊高高肿起,全身还疼痛不堪。 因谁背凤老夫人这件事,大家起了争议。 原本是由凤二爷、凤三爷轮流背自己的老娘,可如今两人身负重伤,身上疼痛不堪,若是再背凤老夫人这个死胖子,他们还要不要活了! 因这件事,二房和三房的人争吵起来。 凤二爷主张主要由三房的凤清绍背凤老夫人,因为自己儿子凤清云是长孙,以后光耀门楣的大事还落在自己儿子身上,凤清云合该少受点苦,他只需要在一旁协助,偶尔替换凤清绍。 可凤三爷不干了! 凭啥呀!好处自己儿子没捞到,干活却要自己儿子多干。 二哥这不是看不起他和他儿子吗! 他平时处处被凤二爷压一头也就算了,凭什么自己儿子也要被凤二爷的儿子压一头! 对此,两人吵了起来,唾沫横飞,甚至还动手打了起来。 两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最后决定二房三房都出一个人,背凤老夫人。 凤二爷这边派凤二夫人,凤三爷这边派凤三夫人。 两位女人也不干了。 没有被抄家前,就被凤老夫人磋磨。那时以为她是忠义侯府的独女,身份尊贵,被骂被折磨也不敢反抗。 如今,得知凤老夫人洗脚丫鬟出身,这么低贱的身份,凭什么她们来背? 就她?也配? 门都没有! 哪怕有窗都不可能! 又是一番争吵。 凤老夫人老泪纵横,撒泼打滚卖可怜,“哇呜呜呜——,你们这些不肖子孙。知道我身份低贱就不肯背我了是吗?亏得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喂大你们两兄弟。最后却落到这个下场。呜呜呜,老头子,我不活了,干脆下去陪你算了。” 说着,她便往一旁的大树撞过去。 头快撞到大树上时,她停了下来。 咦,身上怎么没有阻力? 竟然没有人拉住她?以往在府里可不是这样的呀? 转头往旁边看去。只见二房三房的人,一脸木然地看着她闹,丝毫不为所动。 那眼神甚至还透露出,‘撞啊!给我撞啊!你这老东西怎么还不撞上去!死了才好!’ 凤老夫人尴尬地摸了摸树干,嘴硬道,“哼,今日便算了,我不撞树了。这大树能长成这样也不容易。可不能撞疼了它!” 凤二夫人:“......”撞啊,怎么不撞了。赶紧死了吧! 凤三夫人:“......”别啊,大树它不疼的。你赶紧撞吧! 其他人也翻了个白眼给凤老夫人,死了算了,拖油瓶!净整事的老不死! 明白家里人都希望她快点死的想法之后,凤老夫人噤若寒蝉,再不敢撒泼打滚闹自杀。 万一惹急了他们,直接将她杀了就完了。 凤老夫人缩着肩膀,装鹌鹑。 最后,经过商量后,二房三房的人轮流背凤老夫人,每人轮流背两刻钟。就连攀附上官差的凤紫柔也要背凤老夫人。 凤紫柔颠了颠背上沉重如猪、浑身散发臭味的凤老夫人,极为想将凤老夫人扔进一旁的坑里埋了算了。 纵然再多么恨,凤紫柔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做。 弑祖母之事,还是得偷偷的好。不然被人戳着脊梁骨痛骂,还可能被浸猪笼。 凤紫柔双腿仿佛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咬咬牙,她背着凤老夫人又继续走了一大段路。 估摸着两刻钟已经到了,该轮到她父亲凤三爷背了。 “爹,爹!我已经背祖母背了两刻钟了,该轮到您了!” 凤三爷装听不到。 凤紫柔眼里满是恨意,又继续更大声叫唤凤三爷,“爹!到你背了!” 凤三爷被震得耳朵难受,“叫叫叫,叫魂呐!你爹我全身都痛,手上还有一个血窟窿,你多背一会儿怎么了!我可是你老子!” 凤清绍拔开水囊的塞子,畅快地喝 一大口水。他也在一旁胡咧咧,眼神蔑视地看着凤紫柔,“对呀,姐。你多背会儿怎么了?爹的手还流着血呢!” 凤紫柔很委屈,又怒又恨。 你清高,你孝顺,你了不起,那你来替他啊! 此刻,想弑父和残害手足的想法达到了顶点! 凤紫柔咬牙,恨恨地盯着凤清绍手中的水囊,这个水囊是王大头给她的。但还没捂热呢,就被她那个好爹爹拿走了。 还美其名曰说是要掌管水囊,严格控制大家的喝水问题,免得路上没水喝,容易中暑。 可事实却是他霸着水囊,只给自己和弟弟凤清绍喝。她是半口都没捞着。就连她娘亲三夫人,也只能喝一小口。 凤紫柔实在是忍不住了,嘴里口干舌燥的,喉咙热得冒烟,再不能喝点水润润喉咙,说不定最先倒下去的就是她了。 更何况昨晚累了一整晚...... 而今,又背着沉重如猪的老东西! 于是,凤紫柔使用怀柔政策,柔弱道,“爹,给女儿喝口水吧。女儿快中暑晕倒了。” 凤三爷骂骂咧咧,“喝喝喝,你就知道喝。方才不是已经喝过了吗?”骂归骂,想到自己女儿攀附上了官爷带回来的好吃食,他最后还是忍痛,将水囊递给凤紫柔。 “只能抿一小口啊!”这样嘱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凤紫柔喝水。 凤紫柔恨极了父亲,恨极他重男轻女。连带着更加厌恶弟弟凤清绍。 她心想,勾搭上王大头只不过让她的伙食稍微有些改善,但这还不够! 她需要攀附上一棵大树,护她,宠她,更要帮她搞死凤九言! 凤紫柔眼神盯着前方,嘴角勾了起来—— 第59章 兔兔这么可爱,当然要吃兔兔了! 由于昨日赶路时,有些犯人偷奸耍滑想偷懒,被官差狠狠用鞭子抽打,所以,今日没有人敢再装晕了。 所有人都咬紧牙关,强撑着继续赶路。 可任凭众人的意志力有多强大,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太阳的暴晒,一连晕倒了好几人。 最后,官差们自己也累得受不了,才宣布休息一个时辰。 许多犯人们听到这个消息,喜极而泣,直接瘫坐在地上,气喘如牛。 终于喘匀气之后,立马狂奔到河边,大口大口喝水解渴。 凤九言目光睃视一番,择了一处绝佳的阴凉处,带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过去歇息。 “阿娘,你和阿璃去附近捡些柴火。我去林子里看看能否找到些好吃的。” “阿言,不是已经有些野菜和蘑菇了吗?也够我们三个人吃了。你坐下来歇歇先吧。”凤大夫人一脸关切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璃小脸通红,额上布细细的汗珠,肉乎乎的小手也拉着凤九言,“阿姐,你歇歇吧。都走了半天的路了。” 凤九言撸了一把凤九璃的头发,“乖,阿姐不累。我得去林子里找找,看看能不能给咱们小阿璃加个餐。” 闻言,凤九璃舔了舔嘴唇,皱着小眉头,一脸为难。 想吃肉肉,可是又不想让姐姐太辛苦,好为难呀。 皱眉冥思苦想一番,凤九璃雀跃道,“那阿姐带上我,教会我如何找食物。下次我就自己去就行了。” 凤九言抽抽嘴角,心里吐槽。带上你,岂不是不好搞小动作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阿璃乖,你还小,进林子找食物容易被野狼叼走的。”凤九言倒也不是吓唬他,事实便是如此。 深山野林,常有野狼、大型野兽出没。 凤九璃被吓得后退几步,“啊!那也太危险了吧。阿姐阿姐,你也不要去了。阿璃不吃肉肉了。” “傻孩子,阿姐会武功,可以保护好自己。倒是阿璃,要学好武功,保护好自己才是。” 小家伙手握拳头,扬了扬,“好,我要学好武功,保护阿娘和阿姐。”说着,眼神还瞟向后面不远处的二房三房。 凤九言噗嗤一笑,“好。阿姐等着阿璃保护。” 随后,凤九言和官差打了声招呼。 因着凤九言要给孟良看病的事,官差们都不敢阻拦她,生怕是孟良派她出去寻药的。而且再加上整个流放队伍中也就凤九言会些医术,他们也担心自己哪天生病受伤,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她,到时候就没人给他们治病了。 所以,他们对于凤九言所做之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她不逃跑,官差们也不会多加干涉。 凤九言信步走进树林里,直往林子里走。 一路上,她看到树根底下的阴凉潮湿处长有许多野生菌。鸡枞菌、羊肚菌、松茸菌等无毒的,当然,也有颜色鲜艳,吃了之后躺板板的有毒蘑菇,其中不乏随处可见的见手青。 几分钟的时间,她摘了许多。一边摘,一边趁着没人的时候收进空间里。 早上她借着进山林的时候,在空间的树林里摘了一大包出来。现如今,又在树林里摘了许多,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她只好收一些进空间去。 突然,眼角余光瞥到两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抻着头盯着她手上的几个野生菌,似是在努力辨认着什么。 凤九言了然一笑,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顺手又摘了几个红伞伞,白杆杆的见手青以及其他几种容易中毒的野生菌。 “哎呦!”凤九言哀嚎出声,手捂着肚子。“这这这,肚子疼的怎么不是个时候呀。我还想摘多些野生菌呢。嗷嗷嗷,不行,我忍不住了,快要拉出来了。” 说罢,凤九言一手捂着肚子,撒开腿往树林的深处跑去,手上一些野生菌掉了出来。 好巧不巧,掉出来的有见手青以及其他容易中毒的野生菌。 凤九言跑了一大段的距离,找了个草丛蹲着躲了起来。扒开挡住视线的草丛,没一会儿,果真跑出来两个人。 确定凤九言跑得没影的时候,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跑了出来。 “哎呦,二嫂,你跑快点啊。快,快过来摘。方才我看到她摘的就是这种野生菌。”女人伸着头往前看,确定凤九言跑没影了之后,在地上捡起她掉落的野生菌。 “这,三弟妹,乱吃这些真的不会中毒吗?”有个声音迟疑道。 “怎么可能?你当她傻啊,有毒她会吃吗?而且,今早我就看到那丫头手上也摘了一袋了,还听说是她那个会医术的外祖父教她辨认有没有毒的。你不相信那丫头,也要相信她的外祖父啊。人可是太医院的院使呢!” “可是......” “还可是什么!少废话,赶紧摘。不然一会儿那丫头就跑回来了。咱们不但要摘,还要摘得精光,连个蘑菇尾巴都不留给她。也让她吃吃瘪!” 听到能让凤九言吃瘪,那人也不再迟疑了,蹲下身子,埋头一顿猛摘。 两个鬼祟的身影将周围一片地儿上的野生菌都摘完。担心中毒,两人还特地将自己摘到的野生菌和凤九言掉落的野生菌两相对比,丢了无毒的野生菌,只留下和凤九言故意落下的有毒野生菌一样的。 “快,二嫂。咱们快点回去。一会儿那丫头该回来了。” “好。” 两人用裙子兜了一堆野生菌,跑远了。 这时,凤九言噙着一抹冷笑笑,从草丛里出来。走到两人丢弃无毒野生菌的地方,捡起来,收进空间里。 随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确定四周无人之后,用意念从空间的树林里抓了一只肥美的大野兔出来,足有四斤重。 灰色的野兔毛茸茸的,皮毛很光滑,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十分可爱。 凤九言舔了舔嘴角,想到兔子肥而不腻,鲜嫩无比的肉,嘴里的唾沫就疯狂分泌。 用锋利的匕首,刺入野兔的身体里。瞬间,野兔一命呜呼。 兔兔这么可爱,当然要吃兔兔了! 凤九言拎着野兔,走出了树林里。 第60章 这死丫头命真好! “哇靠!那丫头怎么就那么好运气!竟然逮着一只灰兔子!” 有人眼尖,远远就瞥到拎着兔子走出树林的凤九言。 随着话声落下,流放队伍轰动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纷纷停下手中啃窝窝头、抓鱼的动作。 “没天理了。这丫头前有鱼,后有兔子,怎么咱们就没那么幸运啊!”有人一拍大腿,狠狠地啃了一口手中硬如石头的窝窝头。“呸呸呸,我的牙!” “tnnd,这窝窝头我是半口也吃不下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也受够了。嗷嗷嗷!” “阿娘,呜呜呜哇哇,我要吃兔兔!哇哇哇哇哇——” 有人看着手中黑乎乎的窝窝头,再看看只顾埋头啃窝窝头的闺女,手指头重重戳了一下自家闺女的额头,骂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看看别人家的闺女,再看看你!气死老娘了!” 也有人毫不客气地拍了一巴掌宝贝儿子的头,“还吃!你是饭桶吗?你连小鱼仔都捞不到一条呢,人家小姑娘都逮了一只野兔回来了。真是废物一个,饭桶一只!” 被拍的小伙子揉了揉被拍痛的头,委屈道,“阿爹,你从前不是说我能吃就是福吗?还说我是你的宝贝儿子,现在不是了吗?” 有人眼红,不屑道,“切,不就是只兔子吗?若是我也被允许进山林里,我也能猎到一只野兔子,说不定狼都行呢!” “就是就是!换我也能去树林抓上几只。” “这死丫头命真好!又有兔子吃!哎!” 说罢,有许多犯人向官差申请进林子里打猎。 而有些官差看到凤九言手中的野兔子,很想找个由头据为己有。 流放之路,官差们寻个由头占有犯人、庶人们手头上的东西是常有的事。 但,凤九言现在可是孟良孟大人身边的大红人,谁也不敢动。 再说了,凤九言是如何整治抢她吃食的凤家二房三房的人的,他们可是历历在目的。 便也只敢想想。 最后,官差们也只能派人进林子里打猎。 二房三房的人更是眼红地看着凤九言手上的那只肥美的野兔子。 凤老夫人哈喇子忍不住流了出来,又起了贪婪的心思,“老二,老三,快去将野兔子给我要回来。我可是凤府的老祖宗!” 凤二爷翻了个白眼,老祖宗,老祖宗,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啊。 撇撇嘴,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娘,你还在做什么红楼梦呢?未断亲前尚且没可能,现如今,咱们都和人家断亲了,你还想什么呢!” 凤三爷语气怨怼,“要去你自己去!你看看我的手!”将裹着破布的手掌伸到凤老夫人眼前,“这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叫我去要吃的,我也不至于受伤啊。现在还想让我们上去送死!虎毒尚且不食子呐,你这是为了一只兔子就让儿子们去死呐!” 凤老夫人被两个儿子骂得头都没敢抬起来,靠坐在树旁,缩着脖子装鹌鹑。 凤三爷将凤紫柔拉去一旁,压低声音悄悄道,“柔儿,你能不能去和你的官差姘头......不,相好的,要些吃食啊!爹受着伤,还要背你祖母,身体需要好好补补啊。” 凤紫柔:“......” 这不要脸的老东西,不愧和她那个无耻的祖母是亲母子啊,一样的无耻! 明明是她被迫替了他的份,他只背了半盏茶的时间,现在却不要脸的说劳累。 利用她的时候,温温柔柔,好商好量。不需要她的时候,大呼小叫,怒骂指责。 敢情她凤紫柔是只软柿子呢? 她能怎么办?摊上这样的家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又不能断亲自己生存,所以只能妥协呗。 她带着满腔恨意,走去王大头扎营的地方。 同时,她也在心里发誓,必须要傍上一个更大官职的! —— 凤九言可不管别人怎么说,提着兔子走去河边。找了个绝佳的地方,用腰际锋利的匕首熟练地将野兔的皮毛完整的剥下。 这种活,她在末世时干过上百次。 所以,剥皮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是小事。 原本可以直接脱毛,兔子的皮本就能吃,又滑又有弹性。但现在很快就入秋了,天气也会变凉,她打算攒些皮毛,用来给娘亲和弟弟做件大氅。 空间里当然也有上好的皮毛,千金难买的也有,有些是她从皇宫、东宫等地洗劫来的。也有一些是她去皮草店购买的。 这样攒着皮毛,才能师出有名地从空间里拿出来用,而不惹人怀疑呀。 三两下地将兔子开膛破肚,清洗干净。连带着也顺手把兔皮和内脏等清洗处理干净。凤九言这才拿着所有的东西回凤大夫人身边。 看到女儿手上拎着一只宰好的肥美兔子,凤大夫人又刷新了对女儿的新认知。 自己这个女儿简直比男儿还要有本事呐! 不仅会猎野兔,还会宰杀野兔。 凤大夫人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中的兔皮,扫了一眼,发现手中的这张皮毛剥得非常完美。“女儿,你,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凤九璃也蹦跶过来,“哇,阿姐,你好厉害哟。真的猎杀到一只兔子啊!” 小家伙瞪着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盯着凤九言手中的野兔子。 凤九言无奈,他这个弟弟和她一样,也是一个小吃货呢。 都属于那种见了肉走不动的人。 “嗯,一会儿阿姐给你炖汤喝!”凤九言眯眼一笑。 随后,三人各自忙碌手中的工作。 凤九璃负责烧火,凤大夫人负责去河边清洗凤九言早上从空间摘得野生菌。而她,则是向官差借了砍刀和砧板,将兔肉切块。 先是将一半的兔肉焯水,接着,倒入水囊里的灵泉水。两个水囊的灵泉水当然不够煮汤,为避免被人发现,凤九言只好拿着水囊来回跑几趟河边。她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将水囊装满空间的灵泉水。 来回好几趟,才凑够炖野兔汤的灵泉水。 期间,凤大夫人提出让她去河边装水,都被凤九言以各种借口拒绝了。 第61章 孺子可教也 兔子腥,所以,凤九言往锅里加了些许米酒、生姜去除腥味。汤水烧开之后,她往里面倒入野生菌,继续炖。 烧火这种粗活,被凤九璃包揽了。 小家伙从前还是镇北将军府的小少爷,虽是生活在艰苦的边境,但也是有人跟着伺候的。像这种烧火的粗活,哪里干过。 但他经过上次烧火烤鸡的经历,再加上小家伙聪明,对于烧火这种小事,也烧得越发熟练。 凤九言看着忙着烧火煮汤的小家伙,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小家伙适应环境的能力真的很强。 不哭不闹,就接受了身份的转变。并力所能及地干一些活,分担她和娘亲的工作。 不像二房三房那些十四五岁的巨婴,没认清自己当前的身份,还自以为是大小姐大少爷呢,对别人颐指气使。吃点苦头就嗷嗷叫。 只会哭,不会干活。 简直是废物! 趁着空闲的时间,凤九言将野兔的内脏切好,用油纸包裹好。连带着剩下的一半野兔肉,也被她用油纸包好,假装收进包袱,实则是放进空间里。 这种高温度的天气,肉不放去冷冻保鲜,很容易发臭的。 期间,有人想花大价钱买剩下的野兔肉和内脏。但皆被凤九言拒绝了。 银子,她有的是! 肉,她有的是! 但,想找个由头光明正大拿出来吃,实在是太难了。 比光明正大拿银子出来花还难。 银子、银票嘛,这些东西又不会腐烂。随便找个借口说藏哪里,都没人会怀疑。 但,在身上藏了个大野兔、大野鸡的,谁不怀疑? 所以,凤九言根本不用考虑,直接拒绝卖掉兔肉。 那些人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开。他们想骂凤九言,但想起凤家二房三房的下场,又将快骂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 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 好憋屈啊! 这流放之路,越来越没活头了。 凤九言挑眉一笑,她就喜欢看他们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见小家伙烧火烧得认真,凤九言担心他会饿坏了,悄悄从“袖口”中拿出一小块点心,直接塞进小家伙嘴巴里,让他垫垫肚子。 小家伙现在已经习惯姐姐时不时变出些好吃的投喂他了,眼中只有惊喜,一丝疑惑也没有,只会捂着嘴巴小心翼翼地咀嚼。 凤九言如法炮制,同样塞了几块点心进凤大夫人嘴里。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也不多问,只管吃,不看,不问。 问多了,担心对凤九言不利。 就这样,凤九言给娘亲和弟弟一连投喂了四五块小点心垫垫肚子。她自己也吃了些垫肚子。 锅中的汤‘咕咚咕咚’地滚着,兔子的特有香味夹杂着野生菌独有的鲜美气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直惹得众人赤红着双眼,垂涎欲滴,目光紧紧盯着她们的那一锅汤。 似是要将锅盯穿个洞,这样谁也不得吃了。 凤九言顶着众人眼红嫉妒的目光,将锅盖揭开,往里加了点盐巴。随后,对娘亲和弟弟说,“再炖一盏茶的功夫便可以吃了。” 凤九璃雀跃,“太好了。我马上就能吃到好吃的兔兔了。” 隔壁一个小朋友立马哇哇大哭,“嗷嗷嗷,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吃兔肉,呜呜呜,好香,我要吃,我要吃!娘亲,快去给我抢过来,呜呜呜哇哇哇——” 凤九璃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许多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这边。 有羡慕的,但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嫉妒和眼红的。 眼神像是饿了十天半个月的野狼,冒着绿幽幽阴森森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们家的这锅汤。 如狼似虎的目光,像是要把他们一家三口也吃了似的。 他嗅到了其中隐隐散发出的危险,暗潮汹涌,暗流涌动—— 凤九璃一下子被吓到了,小脸发白。 这一刻,他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明白了流放之路和以前的生活哪里不同。似乎不止物资贫乏,忍饥挨冻要赶路,还要提防着其他人。 他立马紧紧闭上自己的小嘴,紧张地看着姐姐,“阿姐,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凤九言半蹲着身子,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干脆趁着这件事教育他。以免之后出现什么岔子。 于是,她压低声音道,“阿璃,咱们家的处境和从前不一样了。流放路上,物资缺乏,条件艰苦,咱们钱财不可外露,因为有些是人是鬼,我们无从分辨。” 停顿了下,凤九言往周围如狼似虎的目光扫视一遍,不经意间看到凤紫柔一瘸一拐,手上拿着油纸包,凤九言勾勾嘴角,了然于心。 讽刺笑了笑,凤九言继续对弟弟道,“所以,吃食更加不能外露。” 凤九璃点点头,举一反三,“嗯,二叔三叔、堂姐他们见到咱们家有吃的,就想上来抢。抢不到,就想害咱们家。” “对!阿璃真聪明!”凤九言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所以,以后无论吃到什么东西,阿姐和阿娘给你任何的吃食,你只能悄咪咪地吃,不可张扬出去。不可炫耀,也不可说给别人听,更加不要给别人吃。以免惹祸上身。你明白了吗?” 凤九璃点点头,“我记住了,阿姐。” 一旁的凤大夫人一脸受教的点点头,“阿娘也记住了。” 凤九言笑笑,“记住就好。咱们开始吃饭吧。” 说罢,凤九言揭开锅盖。 锅里的香味更浓郁了,在空气里飘散,勾得人垂涎三尺。 凤九言分别给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舀了一碗汤,最后给自己舀了一碗。 她先喝了一口汤,汤底浓厚,带着野兔的鲜甜和野生菌的鲜美,好喝极了。 凤九言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兔肉,兔子肉嫩滑细腻,野生菌口感鲜美。她一边咀嚼一边哈气,哪怕被烫嘴了也不舍得吐出来。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也小声感叹,“实在是太好喝了。兔兔也好吃,野生菌也好吃!” 凤九言一家三口美滋滋地喝着汤,凤九言又从包袱里掏出两个黑麻麻的窝窝头给两人。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拿到手的时候,还是震惊了。 怎么流放队伍发的窝窝头也那么柔软了? 两人带着诧异,啃了一口。 咦,不仅柔软,还不喇嗓子。而且似乎还带着一些奶香? 两人记得方才凤九言说的话,把心中的疑惑压下心头,开开心的一口窝窝头,一口汤吃着。 两人都想:管它呢,不死人,好吃就行。 凤九言十分满意看着两人的反应,孺子可教也。 其实这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窝窝头,形状和颜色与流放队伍发的没什么两样,但却带有玄机。 她趁着有空的时候,参照着官差发放的窝窝头,用意念在空间里做出来的。 之所以黑是参杂了黑米、细面、牛奶等做成的。 其他犯人也在热火朝天吃着自己做的饭,有些是烤鱼,有些是野兔和野鸡,但做出来的似乎没有凤九言家做的香。 吃完饭之后,收拾完锅瓢碗盆,凤九言一家三口抱着包袱,靠坐着大树打着盹儿。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第62章 红伞伞,白杆杆,吃了一起睡板板 “嚯,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快去看看。” 瞧见前方传来异动,许多犯人都兴奋地往前冲,去看看热闹。 流放的生活,艰苦又无聊,看别人家热闹可以解闷。 最重要的是,看到别人倒霉,他们会更开心。 “咦,他们这是干嘛了?“ “不知道啊,不过看样子是他们吃了什么东西,中毒了吧?” “呕,他们又吐了,臭死了,真是恶心啊!” “这凤家二房三房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啊?” ...... 凤九言看着骚动的方向,大致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勾勾嘴角,她按住凤九璃蠢蠢欲动想冲上去看热闹的脑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阿璃,见到热闹,少往前面凑,是大忌。这便是阿姐要教给你的第二课,记住了吗?” 凤九璃似懂非懂地点头,“嗯嗯,记住了。” “乖,你和阿娘在这儿看着咱们家的财物。阿姐去去就来!” “啊?不是,阿姐,方才你不是说有热闹少往前凑吗?怎么你要往前冲啊?”凤九璃疑惑地看向自家姐姐。 凤大夫人也看着自家女儿,看看她能胡诌出什么理由,来搪塞自己小儿子。 凤九言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凤九璃,“姐姐武功如此高超,能保护好自己。有热闹不瞧,才是王八蛋!你没能力护自己,还是乖乖在这儿待着,护好娘亲要紧。” 凤九璃:“......”他这是被亲姐姐嫌弃了吗? 也没能力护好自己的凤大夫人:“......”这个理由,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凤九言兴致冲冲地往前冲,对于即将看到的画面她十分的激动。 听说吃见手青等有毒野生菌,会致幻。 有些人吃了之后,会看到“小飞人”、会看到“小人”、“精灵”什么的。 简而言之,吃了野生菌中毒的人会出现幻觉,会看到自己大脑中意yin出来的东西和事物。 这些她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还真没有亲眼见人吃了野生菌致幻的。 凤九言摩拳擦掌,脚步不由加快了些,她迫切想要看到二房三房遭殃的打戏。 没错,今天林子里跟踪她的两人,便是凤二夫人和凤三夫人。 前面的骚动,绝对是他们家搞出来的。绝对是吃了见手青这些有毒蘑菇整出来的。 还有几步远的距离,人群中又再次爆发骚动。 “凤二爷在干嘛?真是恶心死人了!” “凤三爷,哈哈哈,快看。怎的躺在地上扭曲,嘴巴还撅起来啊?似是要亲亲?他是不是在做什么chun梦啊?” “啊,你快看,凤老夫人!哈哈哈——”人群中发出爆笑。 ...... 凤九言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往人群里看。 只见二房三房的人全都躺在布满呕吐物的泥地上,姿态和动作各异,嘴巴一直絮絮叨叨。 凤老夫人拍打着满是沙士利瓦得逞泥地,暴怒无比,“大胆贱奴才,我可是凤府的老夫人,老祖宗。还不赶紧端烤鸡、野兔上来给我!” 随后,她伸出双手,两手往空中一抓,抓东西的角度极为刁钻,竟然把地面上的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抓在手里。 紧接着,凤老夫人张开一口黑黄的烂牙狠狠一咬。 “咯嘣”牙断裂的声音。 鲜血流了满嘴,犹不自知。 凤老夫人咬下石块上的泥巴,嘴巴艰难的咀嚼,血肉模糊,嘴里还念叨着,“呜呜唔,烤鸡真好吃。又脆又香。” 两行浑浊的泪水从睁大着的双眼中流出。 也不知是牙被崩掉,痛出的泪水。 还是——泥巴真的好吃。 凤二爷双目紧闭,侧躺在污物中,一条胳膊往空气中挥动,“来呀,还不速速给你二爷端上黄金鲍鱼粥。哼哼哼,算你识相。” 他滚了一下身子,趴在地上。 随后,做出了令人大跌眼镜又极为恶心的事情。 只见他伸出舌头,舔着地上不知是谁吐出来的呕吐物,“嗯,果然是黄金鲍鱼粥,鲜美无比,就是有些腥。” 说完,又继续伸出舌头,津津有味地舔着,“呜呜,好吃。” “呕——”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了呕吐声。 凤九言捂住鼻子,皱着眉头,一脸嫌弃,赶紧移开视线。 真是重口味! 不愧是‘黄金’鲍鱼粥啊! 真恶心! 凤九言差点没将昨晚的隔夜饭吐出来。 凤二夫人侧躺在地上,伸手往旁边抓,抓到一把沾满泥巴的野草,塞进嘴巴。“唔,真好吃。不愧是八宝阁的宫保兔丁。皮脆肉嫩,还有一股青草味呢。” 凤紫萱和凤清云两兄妹,同样往地上抓着泥泞不堪的东西,塞进嘴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 凤九言定睛一看,yue,两兄妹吃的竟然是呕吐物和泥土、野草混合在一起的混合物。 “咦,这么恶心巴拉的东西,他们也吃得下。” 她这还没吐槽呢,就有人把她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 转头一看,是张冲和冷面张小五站在她身后。 方才说话的便是张冲。 张冲下巴朝着凤紫萱兄妹俩点了点,揶揄道,“凤大小姐不去救救你堂妹和堂兄?他们似乎也没有得罪过你呢。” 凤九言白了一眼张冲,冷笑,“呵,张大人慎言。我可没有什么堂兄堂妹的,你莫不是已经忘记我们两家已经断亲了?” 呵,她可不是什么好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救的。 更何况,凤紫萱和凤清云是明面上没有给她们家落井下石,但背地里保不齐也暗地使绊子了。 他们兄妹俩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爹娘来找他们家的麻烦的。 而且,她们二房一家四口可是都骂了她素未谋面的将军爹爹的。 她凤九言可不想做农夫与蛇里的农夫! 撇撇嘴,凤九言想起了什么似的,嘲弄道,“两位张大人为何不上去救他们。说不定还能抱得美人归呢。” 张冲:“......” 张小五:“......” 她是不是看到了些什么? 两人呆滞,不敢再说什么。 同时,两人又一次充分的认识到,这凤家大小姐果然不好惹! 等看到凤三爷的时候,凤九言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难怪方才有人会忍不住大笑,实在是凤三爷太好笑了。 只见他躺在地上,两条胳膊大张,做出虚抱的动作,抱完右边,抱左边,还撅着厚厚的腊肠嘴往空气上亲,“美人,你真甜。来来,爷给香一个。” 声音yin荡至极,猥琐至极。 手上还极为不安分,脱着身上的衣服,在地上扭着肥胖的身体。 凤九言感叹,啧啧啧,合着把自己当皇帝了呢,搁这儿左拥右抱呢。 得,二房三房这是典型的“红伞伞,白杆杆,吃了一起睡板板!”啊! 野生菌致幻,效果真不是吹的啊! 第63章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去了 视线往旁边一瞥,凤九言看到了一脸自己最尊贵模样的凤紫柔。 凤紫柔睁着一双大眼睛,半屈着身子,右手做出掐人脖子的动作。她眼神凶狠恶毒,语气凶狠,“贱人,为何见到本宫不下跪!” “哎哟,这位以为自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呢!”张冲双手抱胸,津津有味地看着面前的凤紫柔。 “唱戏的都没有凤家二小姐演得好”,张冲啧啧嘴巴。 这时,凤紫柔又继续道,“来人,给我狠狠地打死这个贱人!” 只见凤紫柔站起来,撸起袖子,一下子又换了个表情,恭敬道,“是,皇后娘娘!” 话罢,她左右开弓,凶残地往空气中扇耳光。 面目狰狞,模样十分凶残。 啧,这回是侍女呢。 敢情这凤紫柔饰演三个角色呢。 凤九言干脆从袖口处掏出一把核桃味的瓜子出来,边嗑边看戏。 吃瓜群众看戏不嗑瓜子,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滋味。 张冲瞧见了,摊开手掌,挤挤眉,腆着脸道,“大小姐,给我点呗。” 凤九言本不想给的,倒不是她小气,而是这人方才打趣揶揄她。 不过,最后还是给了。毕竟在人手底下讨活,可不敢那么放肆。 给了一把瓜子张冲,凤九言继续盯着前面的“戏子”。 谁知身上总是有一抹灼灼的视线盯着她,凤九言循着视线看过去。 是张小五! 他极其不赞同地看着她,那眼神写着,“还有我呢,还有我呢。我也要吃瓜子!” 凤九言摇摇头,无奈地又往“袖子”里抓了一把核桃味瓜子出来,给张小五。 身上的灼热视线没了,凤九言终于又能放心的看戏了。 凤紫柔不堕于凤九言给她封的奥斯卡影后奖,又继续扮演着另一个角色。 张冲嗑着瓜子看戏,边热烈地和她讨论着。 “啧啧,这二小姐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模样,幸好我们家大人没被她勾引走。”张冲凑在凤九言身旁,忍着哈哈大笑,小声道。 凤九言灵敏的鼻子嗅到了八卦的气味,“哦,她是怎么勾引张小五大人的啊?” “还不是我们家大人在林子里撒尿,那女人突然冲出来啊。她竟然还,还脱,脱掉衣服.....哈哈哈,我们大人当时吓得撒腿就跑,一边尿,一边被追。就这样尿了一路,哈哈哈哈哈哈——”张冲说到激动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已经完全忘记被他八卦的正主站在旁边。 两人还没嗅到其中危险。 凤九言嘴里的瓜子都喷了出来,声音放肆地大笑,“哈哈哈哈哈——真,真尿了一路吗?”抹了抹笑出来的泪水,继续八卦着。 张冲正要点头,耳朵传来一痛。“嗷,痛痛痛!” 抬头,只见张小五脸色黑如锅底,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扭着张冲的耳朵。眯着眼睛,声音透着一股危险,“嗯,是尿了一路吗?” 张冲颇为识相,“没,没有。是,是我被凤二小姐追了一路,是我尿了一路。” 凤九言看着张冲一脸吃瘪,张小五黑如锅底的俊脸,越发觉得好笑,笑声越来越放肆,“哈哈哈哈——” 张冲幽怨地看着凤九言。 “不够,还不够。继续给我将凤九言这贱人的小脸挠花,毁了她的脸蛋。看她还能不能笑!” “哈哈——咳咳咳!”凤九言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凤紫柔嘴里说出时,笑声戛然而止,还被口水呛了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目光唰唰地看向凤九言。 张冲苦瓜脸又变笑脸,笑声比凤九言刚才的还要嚣张,“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被凤二小姐打的人是你。啧啧,这下好了吧,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来了吧!” 张小五也咧着嘴笑,“呵呵呵——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呐!” 凤九言黑着脸,一脸危险地看着凤紫柔。 哪知,凤紫柔还没演完,语中带笑,继续道,“哼,这小脸算是毁了。哦哈哈哈,来人,给她灌点chun药,找几个壮汉好好侍候侍候凤大小姐。” 张冲砸吧着嘴巴,“啧啧啧,看来凤二小姐对你的恨可是很深呐!” 凤九言冷笑一声,“哼,也要看看她有没有本事报仇了。” 不是凤九言自大,而是凤紫柔对她根本构不成威胁。 她倒要看看小绿茶准备用什么招来搞她。 无论是何手段,只要凤紫柔敢用到她和她家人身上,她凤九言就要将所有的手段都送还给凤紫柔! 说完,凤九言也没什么看戏的心情了,掉头就走。 看戏看到自己身上,不走还留下来被人讨论呐! 回到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身边,挑了一些搞笑的说给两人听。 当然,她掠过了自己的戏。 估摸因着凤家二房三房九口人吃毒蘑菇致幻的大事,继续赶路肯定会被耽搁的。 于是,凤九言一家三口心安理得地继续闭眼睡觉。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二房三房的凄惨场面,但凤九言跟说书先生似的,将她们每个人的动作和行为都深刻的描绘了出来,就跟她们俩人亲眼看到似的。 两人可开心极了。 于是,睡觉越发香甜了。 三人睡得天昏地暗,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被官差摇醒。 官差是孟良身边的人,表面上对她们一家三口格外恭敬,“夫人,小姐,该上路了。” 凤九言打了个哈欠,喝了口水囊里的灵泉水,“好。哦,对了,二房三房的人怎么样了?” “别提了,因他们一家嘴馋吃了毒蘑菇中毒,耽搁了路程,孟大人发了好大一通火。命人又打又摇又泼水的,那九个人才清醒过来。虽说他们一家没死,但也没好到哪去。不过,凤家有个姑娘最先清醒,受的罪比较少。” 官差骂骂咧咧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凤九言一家三口提着包袱,又继续跟着队伍赶路了。 下午两点的阳光是最大的。 一行人顶着大太阳,马不停蹄的赶路。 凤九言一家三口戴着草帽,好受许多。 因二房三房的耽搁,任凭一行人紧赶慢赶的,孟良估算晚上会路过的青龙镇也没有路过。 不过他们还算幸运,迎着最后一缕阳光消失,流放队伍总算是到底驿站了,今晚他们终于不用再风餐露宿了。 第64章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抢银子,却给破烂房间住 驿站的木门破破烂烂的,似乎大一点的风就能将木门吹落。 王大头上前敲门,有一个身穿制服的驿卒缓缓将大门打开。 王大头出示令牌,驿站里面的驿卒立马笑意盈盈地将众人迎了进去。 “各位大人请进——” 孟良被两个官差抬着,率先进了大门。随后是张小五、张冲等人。 最后,才是职位低的官差以及流放队伍。 凤九言一家三口坠在流放队伍最后,走了进去。 所有的犯人都站在驿站的大院子里。 凤九言快速打量几眼,驿站不大,房子自行两派。 东边的房子比较规整,其中有几间房间比较气派。而西边的房间看起来较为破烂,有些窗户已经年久失修,窗纸破烂不堪,窗棂要掉不掉地。 王大头和驿卒商量了一番,才回到流放队伍前,高声宣布,“驿站有房间住。” 此话一出,流放队伍瞬间轰动。 “tnnd,老子终于可以睡床上了。赶了两天的路,差点没下去见我爷爷他老人家。” “呜呜呜,今晚终于可以好好歇息了。” “官老爷就是好呀,给我们房间住。” “太好了,今晚晚饭我也不吃了,睡他个天昏地暗。” “要是能洗上个澡就最好了。” ...... 场面躁动不堪,若不是有官差们拔刀相向,犯人们早冲去占房间了。 王大头大声吆喝,“安静!各位安静!房间有住,但也需要交钱。单间一间八两银子,可提供热水洗漱。十人的大通铺按人头算,每人500文。三十人的大通铺也是按人头算,每人150文。先到先得,数量不多啊!” 此话一出,队伍里又一次炸锅了。 “什么?一个单间就要八两银子?怎么不去抢!” “他大爷的,那么破烂的房间,一堆人馊了吧唧的躺在一个房间,不得呕死?” “贪官!我就知道这些官爷都是黑心的。怎么可能会好心地给我们房间住!” 乌泱泱的一片犯人,唾沫星子漫天飞,都在怒骂这群官差。 凤九言带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站一边去,离队伍远远的,免得被唾沫星子喷满身。 不怪大家怒骂,要知道,普通百姓家十两银子就够一年的嚼用了。而驿站的一间房便要了八两银子,谁不骂爹骂娘呀。 流放队伍中,官宦之家和商人之家占了半数。另一半是来自于穷苦的普通百姓,因犯了事被流放的。 哪怕是官宦之家,听到八两银子一间单间也直抽气。 放在以往,八两银子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但许多人不像凤九言一样,提前预知流放,收走了所有的财物。大部分被抄家的,都是被官兵毫无预警地抄家的,所以许多人身上根本来不及藏银子和财物。 就算藏有财物,也需要细细计算如何花费。不然,没点银子傍身,在流放路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普通人家更加,八两银子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凤九言心里吐槽,这不是明明可以直接明目张胆地抢大家的银子,非得再给一间破烂房住嘛! 他们想和王大头讨价还价,但王大头根本不买账,留了一句啊,“爱住不住,不住就去马厩住。不住房间的人,自己解决晚饭,窝窝头也没有。” 话一出,众人哪怕是恨得牙痒痒的,也只得把银子付了。 大多数人都选择三十人的大通铺,比较少人选择单间的。 凤九言当然是选择单间的。 把银子交给王大头,王大头笑得见牙不见眼。他一眼便认出手中的这十两银子便是上次被凤九言坑去的那块。 如今,总算是又回到他手中了。 凤九言白了一眼王大头,对他小人得志的行为很不齿。 哼,她总会把这块银子坑回来的! 王大头找回二两给凤九言,眯眼笑道,“大小姐,跟我来。我立刻给您安排一间上好的房间。” 银子他也不揣进口袋里,而是故意翘着兰花指捻着那块方才凤九言给出的银子在她眼前晃荡,样子得瑟又欠揍。 切,小人得志! 凤九言手指一弹,一块小石子自指尖飞出,用力弹在王大头的后脑勺上。 “嗷!谁!” 王大头捂着后脑勺往后看。 凤九言装出疑惑的样子,“大人,您怎么了?” 眼神无辜且疑惑。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也疑惑,他们是真疑惑,根本不知道方才发生什么事。 王大头扫了一圈,没找出行凶之人,只好自认倒霉,带着凤九言三人去了东边二楼的一间房。 “喏,这便是你们的房间。我们家大人特地吩咐要给你一间上好的房间。让你更好的休息,继续为他疗伤。待会,会有官差给你们抬热水上来的。好好洗漱休息,晚点记得去我们孟大人的房间里施针啊。” 王大头一股脑地将话说完,拔腿就跑。 凤九言将房门锁上,转头打量这间房间。 房间确实不错,虽然不奢华,但起码房间干净整洁。 该有的东西都有,大床,茶桌。窗户旁还有一张美人榻。 不足的是,床上的被子硬邦邦的,一点都不暖和。而且,被套也已经包浆了,脏兮兮的,被套原本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 凤九言走回茶桌前,将包袱放在桌子上。 “阿娘,阿璃,你们坐下来休息会儿吧。” 随后,从包袱里拿出装着灵泉水的水囊给两人喝水。 凤大夫人感叹,“唔,被子虽然脏,但咱们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不再需要以地为床,以天为被,风餐露宿了。” 凤九璃小脸也洋溢着笑意,“太好了,终于可以洗澡了。我全身都痒死了,一挠身上,指甲上都是黑麻麻的泥。” 说着,凤九璃挠了挠头,伸出手给娘亲和姐姐看。 凤九言笑道,“小脏鬼,待会要好好洗洗才行。” 正说着话,房门就被敲响了。“大小姐,我们是来送水的。” 凤九言将房门打开,只见两个官差抬着一个大浴桶,身后跟着个提着一大桶水的官差。 几人进来,来来回回地将浴桶注满水。 “大小姐,孟大人说了,你们房间的热水得管够!待会需要,直接吩咐一声便是。” 第65章 凤大小姐,劳烦你用大点力气扎 看在孟良那么识趣上道的份上,凤九言决定,再奖励他几针! 凤九言看着憔悴,发丝凌乱的凤大夫人,“阿娘,您先洗。我和阿璃在外边守着您,您放心。” 凤大夫人也不推脱了,一是知道女儿的性子,孝顺的她,肯定会先让她洗漱。二是方才官差也说热水管够,那她也没什么好推脱的了。 点点头,“好,阿娘会洗快些的。” 凤九言牵着小家伙的手,走到门外,在门槛上坐了下来。 吃饭的点也到了,她有些饿了,想必凤九璃早已经饿了。 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她自己也是,更加不能挨饿了。 从“袖口”处,拿出了一块黄色的绿豆糕。 凤九言修长莹白的手指拿着绿豆糕,方凑到凤九璃唇边,还未来得及开口叫小家伙张嘴,小家伙已经条件反射张嘴,主动凑到她手指边,将她拿着的绿豆糕叼进嘴里。 这小吃货,有她一半的风范,不错! 随后,凤九璃双手捂着嘴巴,跟个小仓鼠似的慢慢咀嚼,还凑到凤九言耳边小声道,“阿姐,这糕好吃,口感松软,清香绵软。” 凤九言又从袖口处掏出一块,塞进自己嘴巴里,点头小声道,“我也觉得好吃。不愧是外祖母的拿手糕点,非常好吃!” 这只不过是凤九言信口胡说,哄骗小朋友的罢了。 每样食物都需要找借口拿出来,真是瞅得她头都要秃了! 凤九璃:“......”编,你继续编,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编。 他才没听母亲说过外祖母的拿手糕点是绿豆糕,分明是桂花糕啊! 不过,只要母亲和阿姐平平安安就好,其他阿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家伙咧嘴一笑,小声道,“对呀。我也最喜欢外祖母的绿豆糕了,可好吃了!” 凤九言:“......”在边境出生,从没回过边境的人,靠着西北风刮过去吃的绿豆糕吗? 看来,小家伙也知道这个借口是她编的。 不过,幸好他没拆穿她。 又陆续给凤九璃投喂了两块糕点,自己也吃了两块,凤大夫人才从房间里出来。 换上干净的衣服,洗掉满身的灰尘和疲惫,凤大夫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凤九言喊来官差,将浴桶的水换上干净的,让凤大夫人带着凤九璃进去洗漱。 没一会儿,孟良身边侍候的官差急急忙忙地跑来喊凤九言,因为孟良脑震荡又头痛,身体不舒服了,叫她速速前去为孟良施针。 她没有推辞,反正她也想打算去孟良那里一趟,找个借口将方才交出去给王大头的那块银子坑回来。另外,还要再坑些吃食,提个让她用驿站厨房的要求。 凤九言推开门进房间,和凤大夫人打了声招呼,拿上细布包裹着的银针,便跟着官差离开了。 “砰砰砰” 官差敲门,“大人,凤大小姐来了。” 王大头焦急喊道,“快,让她进来。” 凤九言依言推门进去,扫视了几眼孟良的房间。 比起她们住的那个房间,孟良住的这个要宽敞许多,摆设也要豪华许多。 家具都是上好的紫檀木和黄花梨木。 凤九言纳闷,这小小的驿站,竟然也如此豪华。 看来又是个大贪官! 凤九言收回视线,缓步走向孟良的床边。 孟良躺在床上“嗷嗷”叫,面色发白,额头密布汗珠。 王大头主动让出位置,好让凤九言好为孟良诊治。 凤九言像模像样地给孟良把脉,毫无疑问,他头痛,身体不适,是因为脑震荡所导致。 她打开细布包,从里面找出最粗长的银针,“孟大人,我这就为您施针。” 王大头看着凤九言指间闪着银色光芒的银针,头皮都觉着麻了。 真是可怜他家大人了。 凤九言找准了一处能缓解他疼痛的穴道,狠狠地扎了下去。 一针下去,孟良嗷嗷叫唤。 她依然是半是治疗半是整蛊般的施针,施针的力度依然不小。 “嗷呜!”孟良痛得嗷嗷叫,深深地抽了口气,“凤大小姐,何故用如此大力气?以往大夫给我施针,也没见用如此大的力气呀?” 凤九言一脸严肃,故作深沉道,“大人,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像您这样的严重,又差点丢了性命的病症来说,需要大一些的力气才能好得更快。”说着,捻起一根粗粗的银针,又快又重地扎到孟良头部的穴道中。 “嗷嗷嗷!痛死本官了!” 凤九言收敛起眼里快要溢出的笑意,依旧故作深沉,“越是扎在头部,越需要些力气。因为大人是被凤紫柔用石块砸到头部,脑中有淤血。越是扎头部的穴道,越是需要大一些力气,这样才能将您脑子中的废......”凤九言咬了咬舌尖,将差点说出口的‘水’字咽回肚子里。 她笑呵呵道,“这样才能将您脑子的淤血弄散掉呀。” 说完,又是重重地往孟良的头部穴道狠狠扎了两针。“你看,是不是脑子更清醒了,没有那么晕沉了?” 孟良闭眼用心感受,确实是没有那么昏沉了。 因为......头上的针口传来尖锐的疼痛。 这,这难道不是因为被扎得疼痛才越发清醒的吗? 转念一想,凤九言既然能将他救醒,医术肯定是有些造诣的。 所以,疼痛使他清醒,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他越发清醒一定是因为凤九言扎针越重,疗效越好的原因。 嗯,一定是! 孟良在心里pua自己。 看向凤九言的目光越发真诚,孟良道,“那凤大小姐你多用点力气。若是你因为吃不好身体虚弱,我马上派人给你送些鸡蛋和大米补补身子。劳烦你下次施针的时候多使点力。” 说罢,孟良给王大头使了个眼色,“去,马上给凤大小姐拿两斤大米和六个鸡蛋来。” “是,大人。”王大头领命而去。 孟良转头看着凤九言,“来吧,大小姐。用大些力气扎。” 凤九言表面严肃,其实内心的小人都笑得直打滚了。 这孟良实在是太蠢了,哈哈哈哈。 她都有些怀疑孟良是不是抖m了,喜欢被人折磨,还要给对方送礼。 哈哈哈哈,凤九言心里的小人笑得满地打滚,泪水都流出来了。 第6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孟良被扎得嗷嗷叫唤,跟个刺猬似的,一边嗷嗷叫,一边嘱咐凤九言多下点力气扎他。 凤九言差点就破功笑出来。 终于,施针结束了。凤九言收回孟良身上的银针,像模像样地嘱咐了他几句,“大人,您要多多休息,多喝热水,吃些好的补补脑.....” 恰巧,王大头提着大米和鸡蛋回来了。 “大小姐,这是给你的。可千万好好补补啊!”王大头意有所指。 凤九言将东西接过,又冲躺在床上“嘶嘶”喊疼的孟良。 “大人,我想借用一下厨房,不知行不行。” 孟良挥挥手,头也不抬,“准了。叫王大头带你去。” 凤九言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孟良。孟良不耐地询问,“何事?一并说出来罢!” “大人,我身上唯一的一块银子都用在房子上了。我,我想买点肉,好好补补身子。这样才能更好地为大人您治病啊!”凤九言眼睛闪着真诚的光芒。 王大头:“......” 哎,不是。她身上不是还有一块从他这里坑去的五两金子吗??? 正想开口,便被孟良瞪了一眼,“王大头,你还不速速将银子还给凤大小姐。” 王大头:“......好。” 不情不愿地从袖口处掏出,恨恨地把银子给凤九言。 这银子还没捂热呢,天爷哟! 凤九言拿到银子,目光满是炫耀,语言却是真诚的,“谢谢孟大人。我一定会给大人研制出早日康复的治疗疗程的。” 孟良大喜,又瞪了王大头一眼,“还不赶紧再掏十两......不,二十两银子给凤大小姐!” 王大头:“......好!”声音哽咽,神情悲愤。 得,不但没赚着,还搭上了二十二两银子给凤九言。 他可真是尝到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报应了啊! 凤九言龇着大白牙,向孟良道谢,“谢大人!” 孟良摆摆手,示意两人赶紧出去,让他好好休息。 王大头带着凤九言去驿站的厨房,她还故意将银子拿在手上,王大头看得心里痛得直滴血。 想回嘴怼几句,转眼想到自己又不是凤九言的对手,只好紧紧闭上嘴巴,自认倒霉。 他以后见到她,要绕道走才行。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总有一天他要报仇的! 去厨房的路上,凤九言拐了个弯,回房里从‘包袱’里拿了中午剩下的兔肉、野兔内脏、野生菌以及路上摘的野菜。 和凤大夫人打了声招呼,就和王大头去厨房了。 很快到驿站厨房。厨房外有个驿卒看守,王大头低低和驿卒打了声招呼,没好气地和凤九言道,“大小姐,厨房你可以用一个时辰。” “好,我知道了。如此,便多谢王大人和这位官爷了。”凤九言脸带笑意和两人道了谢。 王大头冷哼一声,和驿卒离开了。 凤九言走进厨房,厨房不是很大,但锅瓢碗盆一应俱全。就是灶台上不见有任何的食材。 难怪会放心她自己一人在这里使用厨房。敢情人家早已经将食材收走了啊。 凤九言将厨房的门锁上,以免她搞小动作的时候被人看见。 稍一思索,她决定晚饭煮个两菜一汤。爆炒兔杂,凉拌野菜以及野生菌炖兔汤。 决定好之后,凤九言开始洗锅淘米,倒入适量的灵泉水进锅里。 米是王大头拿过来的。 她不怕王大头怀恨在心,往大米里下毒。 因为若是下有毒,凤九言看到大米的时候,空间就会发出红色预警,用来提示她东西已被下毒。 她已经看过大米和鸡蛋,空间没发出红色预警,那说明这些食物是干净无毒的。 从空间取出点火器,很快就将柴火点燃。 其实她大可以将所有的食材收进空间里,用意念在空间里做饭。空间通电通燃气,做饭会很方便。 但若是这样做的话,有些冒险。 若是被人发现,灶上是凉的,烟囱也没烟出来,而她又从厨房端着饭菜出去,恐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凤九言便歇了在空间里做饭的心思。 她还是老老实实烧火做饭吧! 煮上米饭之后,凤九言又开始着手煮汤。 洗干净锅,将焯过水的兔肉放进炖锅里。随后,手伸到汤锅上,心念一动,灵泉水从她掌心处冒出。 加入洗干净的野生菌以及一些当归人参、生姜、米酒,凤九言开始烧火炖汤。 哪怕加上些许药材,凤九言也不担心惹人怀疑,更不担心在凤大夫人和凤九璃面前暴露她的独特之处。 一来,她刚去了一趟孟良的住处,她大可以说是孟良给的。 二来,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确定了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的态度。 有吃便吃,不多问,也不多说。两人都担心会给凤九言惹来麻烦。 等米饭和汤快煮熟的时候,凤九言才开始炒菜。 锅热加入猪油,从空间里拿了些花椒、大料、八角、小茴香、生姜等大料扔进油锅里炸香,捞出大料,倒入处理干净的兔杂,大火爆炒。 中途加了一些米酒,快起锅时又从空间里拿了生抽、盐巴倒入。 就这样,香喷喷的爆炒兔杂就好了。 炒菜的香味飘出老远,勾得许久不见荤腥的犯人唾沫横流,循着香味,竟然找到了后院的厨房。 时不时地就有人探头往厨房的窗里看。 边看还边嘀咕。 “哎,又是那丫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可不是,人家的流放生活过得流油,哪像咱们天天啃窝窝头啊!” “若是我家臭小子能将这个丫头拿下就好了,以后我也能跟着沾沾光,天天吃肉喝汤,顿顿白面馒头大米饭!” “少做你的春秋大梦了。” “散了吧,散了吧。赶紧回去洗洗睡了。再看再闻,也不是咱们能吃的。” ...... 说是这样说,可谁都不愿意离开。 就着勾人心神的香味,众人吃起了手中的窝窝头。 吃不了肉,他们还是能吸上几口香气解解馋的! 众人的一番话,被缩在角落里的凤三爷全都听进耳朵里。 他沉思片刻,心里有了个大胆的计划,嘴角勾起yin荡的笑意,恶狠狠地盯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凤九言。 没错,他要天天吃肉和汤,顿顿白面馒头大米饭。 这次,势必能成功! 凤三爷勾着一抹坏笑,眼里尽是算计—— 第67章 木门后别有洞天 用盆子把锅里的汤、饭盛好。凤九言在灶台上找到一个木制托盘,端着两菜一趟往房间里走。 不可避免的要穿过一群人。 饭菜虽然盖好了,但香味还是从缝隙里露出来,又是引起一片吸口水的声音。 路上,也有人想使绊子,一一被凤九言狠狠教训了一番。 凤九言端着托盘,腾不出手开门,只能用脚轻踢了踢房门,“阿娘,我回来了。你快些开门。” “哎,来了。” 凤大夫人将门打开,就看到端着托盘的女儿。她上前想把托盘接过,减轻女儿的负担,却被凤九言灵巧地躲过往里走。 “娘,我来就行。快过来吃饭吧。” 凤大夫人笑笑,把房门锁上,这才走到茶桌旁。 凤九璃赤着小脚丫子从床上下来,狂奔到茶桌前,抻着头,闭上 眼睛,陶醉地吸了一口气,“哇,阿姐,你煮什么呀?好香呀!” 凤九言将托盘放到茶桌上,一盆一盆端到桌子上,压着声音报着菜名。 “爆炒兔杂。” “凉拌野菜。” “野生菌兔肉汤。” “大米饭。” 每报一道菜,捧场王凤九璃就“哇”地一声叫出来。 “好了,赶紧洗手吃饭吧。”凤九言对凤九璃说道。 三人洗完手之后,便坐下吃饭了。 野菜清爽可口,兔杂咸香下饭,兔肉汤鲜美无比,三人有说有笑,解决了这顿晚饭。 吃过饭,凤九言三人端着锅碗瓢盆来到厨房里,洗干净之后,放回原位。 天色已晚,凤九言还没洗澡,身上油腻不堪,不舒服极了。 她打算一会儿进空间里好好洗洗,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她还是想选择更好的,不愿意用不知道被多少人泡过的浴桶洗澡。 于是,她便先送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回房。 抽出腰际的匕首,塞给凤大夫人,“阿娘,这匕首你拿着。你先和弟弟休息,我去外面找个地方好好洗洗先。” “女儿,你让官差送水进来便可。我和阿璃在门外为你把风便是。” “嗯,给阿姐把风。” 凤九言推辞,随便找了个借口,“阿娘,官差都在喝酒了,恐怕很难叫人来给我送水。没事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见女儿这样说,凤大夫人只能点头,“那你快去快回。” “好嘞。” 凤九言打开房门,想到终于可以洗澡了,脚步不由轻快了些。 她打算寻个没人的角落再进空间。 走着,走着,便走到一处荒废的院落中。 树枝横乱,杂草丛生。 鬼影都没见有一只,坟堆倒是有一个,时不时听到野猫在叫唤。 野猫的声音像极了小孩子的凄惨哭声,让人听了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在夜晚上乍然听到野猫的声音,再衬着这处荒凉的院落,是个人都被吓破胆。 不过,不包括凤九言。她一点都不怕。 死人她见得多了,见怪不怪。 在现实中,人比鬼还可怕。 鬼不害人,人却害人。 有时候再亲的人,都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突然,凤九言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一丝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她从空间取出超清夜视镜带上,快速扫视了一遍这个荒废的院落。 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她看到约有一人高的野草几乎覆盖住的木门。 她走了过去,发现通往那扇木门的草丛有踩踏的痕迹,野草遮盖木门的地方也有被拨开的痕迹。 凤九言半蹲下身子,让野草遮住自己身形。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她闪身进空间。随后,用空间的瞬移功能,瞬移到木门后。 透过空间客厅的悬浮地图,寻找了一处绝佳的落脚点。 此时,凤九言正坐在一棵大树上。 她俯瞰四周,发现木门后别有洞天。 这是一处占地面积极为大得院落。 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粉墙黛瓦,雕梁画栋,飞檐斗拱的建筑,还有各式各样名贵的花草树木。 方才听到隐隐约约的谈话声,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她所待着的那棵大树上距离亭中谈话的人不远不近,刚好能听到两人清晰的谈话声。 正在谈话中的人,凤九言倒也认识。 是孟良和驿丞陈善,边上站着王大头。 石桌上放着上好的酒菜。大鱼大肉,山珍海味。 陈善捋着山羊胡,抬手亲自为孟良斟了一杯酒。 “孟兄,陈某在此先感谢您。若不是您今晚为陈某送了一批上好的货来顶着,陈某可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呀。” 孟良端起酒盏,嘴角带笑,“陈兄不必如此,你我都是为同一个主子效劳的,互相帮衬也是应当的。” 说罢,两人开始喝酒吃饭。 聊着聊着,孟良又有些好奇,笑着道,“陈兄,那个地方不会被人发现吗?” “当然不会。”陈善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自信道,“不说那里,就是这里也不会被人发现。更何况那地方非常隐蔽,除非有渠道,不然平常的人也是没门路去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那里的。” “哦?”孟良夹了一块子鸡丝进嘴里,“陈兄这样说,孟某倒是有些兴致了。不知,孟某是否有幸去见识一番男人的殿堂阿?” “哈哈哈哈,孟兄说的哪里话。只要孟兄想去,随时可以!” 蹲在树上喂蚊子的凤九言,听到这里,才总算是明白两人到底在聊些什么了。 “男人的殿堂”不就是风花雪月,寻欢作乐的地方嘛。 陈善口中的‘货物’,八成是妙龄女子。 怪不得晚饭时,凤九言觉着驿站比以往一堆人在的时候还要安静些,而且她看到的都是妇人、男子,鲜少见到妙龄女孩以及......孩童。 孩童!是了! 怪不得她觉着驿站有些安静了,以往流放队伍所到之处都是闹哄哄的。孩童们要么要哇哇哭要吃的,要么在撒泼打滚。 想清楚其中关撬时,凤九言恨不得剐了正在亭中喝酒的两个渣滓。 未成年人,他们竟然也下得去手! 凤九言憋住怒火,杀了两个渣滓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但找到行凶地点,将人救出来才是大事! 于是,她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蹲在树上种蘑菇。 如此这般,俩人又吃了一会儿功夫的饭,才放下筷子。 陈善用丝绸的帕子擦了擦嘴,眼里露出精光,“既然孟兄也想去,那择日不如撞日,你认为如何?” 第68章 别院里的暗道 蹲在树上种蘑菇的凤九言一下子就清醒了。 看着三人走去的方向,凤九言闪身进空间,快速地用化妆品给自己伪装一番,换上夜行衣,随手找了一个猴脸戴在脸上。 她远远坠在三人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孟良三人直直走,绕过水榭亭台,走过抄手游廊。陈善在前面带着两人七绕八拐继续走着。 一路上,很少看到仆人丫鬟的身影,她感觉有些奇怪。 根据前面花园的华丽布置,陈善绝对是那种穷奢极欲的人,丫鬟仆人恐怕如帝皇般的标配。 可如今,竟然极少见到丫鬟仆人的身影。 没一会儿,孟良三人停在一座看起来颇为奢华的别院前。 庭院外,被十来个穿着暗纹黑衣、用黑布蒙着脸面的带刀侍卫把守。 甚至还有两队巡逻队在庭院外墙来回巡逻。 凤九言赶紧找了个偏僻的拐角处躲着,扒拉着墙角,小心翼翼探头往外瞧。 怪不得没什么丫鬟仆人呢,敢情钱都用来养侍卫了。 不愧是重要基地啊! 都被围成密不透风了,任凭是苍蝇也难以混进去吧。 幸好她有空间,混进别院里,还是很简单的。 凤九言扒拉着拐角处,仔细听着前方几人的话语。 陈善爽朗一笑,“孟兄,请!”伸出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孟良和王大头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就是这里吗?” 陈善大笑,“哈哈哈,怎么可能!若是在这,单凭那些欢声笑语,恐怕早已惹人怀疑。孟兄只管放心跟我来就是。” 说罢,陈善对着一旁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 两个侍卫立马拿了两条黑色的长形布条来,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孟良也看到侍卫手上的黑色布条了,脸色瞬间铁青,“陈兄你是什么意思?若是不信任我们,不想让我们进去,大可以直接拒绝,何必做出此等羞辱人的事情?” 陈善捋着下巴的那一撇山羊胡子,笑得越发真诚,“孟兄,你误会了。陈某不是这个意思。进入者须得用布条捂着眼睛,这也是武先生的意思。武先生的意思便是那位的意思。想必孟兄也不会做出忤逆那位的意思吧?” “你!”孟良跳脚,等听到是那位的意思之后,又泄了气,冷哼一声,“哼,你最好是没有骗我。” 头部微仰,同意让人蒙上眼睛。 陈善对着拿布条的侍卫点头,侍卫走到孟良身后,用手中的布条蒙住了孟良的眼睛。 王大头的眼睛同意被用布条蒙住。 陈善此人非常谨小慎微,孟良和王大头被蒙住眼睛还不行,最后他还从袖口处掏出两个黑色套头袋子。 陈善对孟良说了句“得罪了”,便将头套套到孟良两人头上。 孟良:“......哼!” 王大头:“......” 凤九言勾嘴一笑,孟良两人像极了被枪毙的样子。 随后,孟良和王大头一人被一个侍卫扶着,走进院落中。 凤九言闪身进空间,她通过查看空间的悬浮地图,看清了孟良几人的行走路线。随后,确定院中的落脚点之后,才从空间里出来。 这次,她在院落中正房的屋顶处。 陈善走在前头,孟良和王大头分别被侍卫搀扶进正房的主屋里。 凤九言学着在电视剧中看过的武侠剧中的屋顶侠一样,悄无声息扒拉开屋顶上的几片琉璃瓦,偷看里面的人。 只见两名侍卫将孟良和王大头带入到屋中之后,便自觉退下,关上房门。 陈善等两个侍卫离开之后,走到屋子中的大衣柜前。 凤九言定睛一看,她一眼就看出大衣柜看起来虽然是一整个的,但其实是由两个衣柜组合在一起的。 陈善打开右手边的衣柜门,伸手进挂满衣服的柜子中一阵摸索。 “咔哒”一声。 大衣柜应声而开,左右两边柜门的衣柜分别朝左边和右边滑动,露出一面白色的墙壁。 陈善转头确定孟良和王大头并没有搞小动作之后,走到白色墙壁前,伸出脚,用力扣了一下墙角下的第二块砖头。 白色的墙壁应声而开,露出一个只容两人并排而走的通道入口。 通道有些黑,只有些许光亮。 陈善转头,将身后的孟良、王大头带入通道入口。 没一会儿,屋子中的墙壁、衣柜恢复原样,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凤九言眼前。 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再不回去,凤九言担心娘亲和弟弟恐怕会出来找她了。 所以,她打算先回去。等深更半夜的时候,再找个合适的时间进去探查一番。 凤九言决定之后,心念一动,进入空间。 她直奔主卧的卫生间,先将脸上伪装的妆容卸掉,接着用花洒舒舒服服地洗了个头,冲了个热水澡。 随后,往浴缸里放水,撒入花瓣,美滋滋地泡了个澡。 穿上干净舒适的衣服,凤九言往泡脚桶注入灵泉水,插电烧水。等烧水的空隙,她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清洗,吹干头发,晾好衣服之后,恰好泡脚桶的水烧好了。 往泡脚桶里加了些泡脚药材,凤九言边敷面膜边泡脚。 泡好脚后,又简单的护了肤,依然是用没有任何气味的护肤品。 等一切都弄完之后,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空间一小时相当于外界一分钟,也就是说凤九言只用了外界的两分钟做好了这些事情。 心念一动,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凤九言回到他们所住的地方的楼下。 确定没人之后,凤九言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从空间里出来。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夜色朦胧,传来此起彼伏的大呼声,几乎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凤九言缓步走上二楼,回到他们住的房间。 轻声敲了敲门,凤九言小声道,“阿娘,是我,我回来了。” 凤大夫人快步走去开门,将女儿迎了进去。“阿言,怎的那么晚?为娘快担心死了,你没事吧?” 说罢,凤大夫人上下扫视凤九言,甚至还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胳膊和腿。 凤九言心头一暖,甜蜜地看着娘亲,“阿娘,我没事,您放心好了。” 说完,还张开胳膊,在凤大夫人面前转了一个圈。 确定女儿没事之后,凤大夫人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第69章 凤九言坦白局 凤九言一眼就瞥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凤九璃。 凤大夫人拉着女儿在茶桌前坐下,温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凤九璃,笑道,“你弟弟也喊着要等你,没想到等着等着,歪头沾到枕头上,就睡过去了。” “呵呵呵,算他还有点良心。”凤九言也一脸笑意地看着床上的小家伙。 也好,趁着夜深人静,没人打扰,是时候将一些事情说出来了。 省得她有一空间的好东西,不敢拿出来用。 每次想拿出来用的时候,想借口都能把她想头秃去。 凤九言查看空间的悬浮地图,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她将凳子拉到凤大夫人身边,一脸严肃地看着凤大夫人。 “咳咳咳,阿娘,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乍然看到平日活泼好动的女儿一脸严肃,凤大夫人心里也捏了一把汗,正襟危坐了起来。 她隐隐约约猜到些什么。 她曾经也疑惑过,但又想不清楚,既然女儿不说,自有女儿的道理,她也不多问。 凤大夫人担心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紧张了起来。 更担心女儿将秘密说出来,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危险。 “女儿啊,要不,你别说给娘听吧。我,我担心别人会听到,对你不利。”凤大夫人抓着凤九言的手,用她柔嫩的双手包裹着,眼里满是关切和担心。 凤九言反握住凤大夫人的双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阿娘,你别担心。外面没人。”凤九言压低声音道。 凤大夫人似乎从凤九言的双手中汲取到了一些力量,她虽然很紧张,但还是点点头,“好。阿娘不担心。女儿,你放心,阿娘会用命护着你的。哪怕有什么歹徒,想伤害你,我都不允许。他们想伤害你,都得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凤九言心中微动,心头一股暖意淌过,麻了心尖。 “娘,你还记得我脖子上的那道红痕吗?” 凤大夫人双手颤抖了一下,眼睛通红,“记得,阿娘怎么会忘记。来,阿娘看看,娘的乖宝还痛不痛啊?” “不痛了。娘,当时我知道狗皇帝下旨让你和爹爹回京,是一场鸿门宴。我试着给你们传递消息,却都被人截获了。我最后无法,只能上吊求死。那时候,我想,若是我死了,皇上便无法用我威胁你和爹爹了。你和爹爹、阿弟就会安全了。” 凤九言没有说谎,这些是原主的想法。 凤大夫人听得浑身一抖,“傻孩子,你怎么能做出如此傻事呢?我和你爹爹何尝不知道当年狗皇帝以教你宫中礼仪为幌子,为的就是用你当质子来牵制你爹爹呢。 哪怕一个月以前,皇上以筹办你的亲事为由,传唤我们回京城,你爹爹也是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的。 我们担心若是不回去,皇上会伤害你。爹和娘的乖宝身陷囹圄,哪怕是牢笼,我们也是要毫不犹豫地回去的。” 凤九言目光微恸,鼻头酸涩,差点哭出来,“阿娘,呜呜——” 她扑到凤大夫人温暖的怀里,深深地嗅着凤大夫人身上的皂角香味。心里突然感觉到十分平和。 “我的乖宝受苦了。阿娘以后会护着你的,你放心。”凤大夫人目光微红,伸手抚了抚凤九言的脑袋,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女儿。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失去了女儿。 心头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她发誓,势必要护好自己的这双儿女。 哪怕是豁出性命! 凤九言埋头在凤大夫人的怀里,心中特别安定。 这就是有爹疼,有娘爱的幸福感啊。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必定要护好自己的娘亲和小吃货阿璃,更要查清爹爹的死因。 如若真是狗皇帝杀死爹爹的,哪怕前方就是炼狱,她也要提狗皇帝的狗头去祭奠亡父! 天下乱不乱与她何干,这一世,她只想护好自己的亲人! 凤九言抬手将眼中溢出来的泪水擦掉,整理好情绪之后,从凤大夫人怀中出来。 抬头,她看向凤大夫人的眼睛,轻声道,“阿娘,上吊那一次,女儿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但因为阿爹多年征战沙场,保护大燕的百姓,积累了无数功德,阎罗王不收女儿。不但不收女儿,他还叫黑白无常把女儿的魂魄放回到肉身里,并给了女儿一件宝物。” 凤九言这一番话中,谎话真话各掺合一半。 也算是很好地解释为何自己能够凭空拿一些吃食出来了。 凤大夫人听到女儿已经死过一次之后,更是心疼不已。抱着女儿低声哭泣,幸好女儿失而复得。 若是女儿真的就这样被阎罗王收走了,她不知这辈子应该如何熬过去。 凤大夫人呜呜哭泣,浑身颤抖,嘴里不断重复着,“乖宝,乖宝,我的乖宝!” 听着娘亲哭,凤九言心里产生一股负罪感。 她本意是借着阎罗王这件事,坦白自己的独特之处。让她娘明白,之所以她能凭空拿出各种吃食,是因为阎罗王给了她一件宝物。 这样,以后她再拿出什么东西来,凤大夫人也不会感到奇怪了。 而且,她也不担心这理由荒谬。 古代人最是信鬼神,她娘亲不会怀疑的。 可她千算万算,低估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意。 凤大夫人自听到女儿已经阎王殿上走过一遭了,脑子一片空白,后面凤九言说什么,她也听不到了。 只顾抱着女儿呜呜哭泣。 凤九言从凤大夫人怀里出来,双手轻轻捧着自己娘亲的脸颊,用大拇指为她擦去泪水,安慰道,“阿娘,您莫哭。您这一哭啊,女儿这心里怪难受的。您看,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在您面前坐着吗?您放心,阎王爷说了,女儿的命硬,这辈子能活到100岁。” 凤大夫人睁开朦胧的双眼,怀疑地看着自家女儿,“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珍!”凤九言目光真诚地看着自己的亲娘。 “那就好。”凤大夫人松了口气。 凤九言看着自己娘亲这副模样,果然只把她的话听了半截进去而已。 她干脆拿过包袱,伸手进去,做出找东西的模样,实则是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黄绿撞色、上面还带有蝴蝶结和暗纹的斜挎布包。 这种布包在大燕朝比比皆是,算不得另类。 之所以拿出一个布包,凤九言考虑到以后哪怕她想当众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只要伸手进包里,哪怕被外人看到,也不会有什么怀疑了。 包嘛,从里面拿东西出来不是正常的嘛! 凤大夫人疑惑地看着女儿,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拿出一个布包。 下一秒,她瞪大了双眼。 “阿言,你,你,这是......” 第70章 小脑都要萎缩了 凤大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 不是别的! 是自己女儿拿出了一床柔软暖和的被子。 而且是......是从那个黄绿撞色、三个巴掌大小的斜挎布包里,拿出来的。 那个布包看着是......是瘪的! 怎,怎么会? 难不成女儿其实不是普通人,是,是仙女? 只听了女儿一半的话的凤大夫人,愣愣地想着,脑子炸开了锅。 凤九言眼都不错一下的盯着凤大夫人的神情,不错过自己娘亲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只见凤大夫人的神情,由震惊到不可置信,再由不可置信到害怕。神情几经变化,深不可测。 凤九言心里‘咯噔’一声。 芜湖~ 她这是被当成妖怪了吗? 可她已经和娘亲解释过,斜挎布袋是一件宝物,是阎罗王给她的呀。 电视剧上不是都说古人最是相信鬼神吗? 得,她这是又被电视剧坑骗了。 果真,她们这一代的人是被电视剧坑害最深的人。 什么恋爱脑,什么穿越人士,都怪这些剧情深入贯彻幼小心灵,把她给毒害了啊! 不然,她也不会说出阎罗王送宝物的这种烂借口啊。 凤九言努力回想起以前看过的电视剧,被当成妖怪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下场。 啊?她娘亲应该不会找人一把火烧了她这个妖女吧? 早知道就不说了。 她宁愿找借口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用,哪怕找借口找到头秃去也没关系。 秃头不要紧,小命苟着就成。 这些想法在凤九言脑中闪过,也是几秒钟的事情。 凤九言呐呐开口,决定努力找补找补,换回自己这条小命,“娘,美人娘亲,我,我若是说,这条斜挎布袋便是阎罗王给我的宝物,可以从里面拿出一些东西出来。你,你会不会信?” 天爷哟,她自己都不信,还要她娘亲信! 这太为难人了叭! 换个人这样和她说,她小脑非得萎缩不可,立马开着叉车把人叉去精神病院! 凤大夫人看着面前的女儿,一会儿懊悔,一会儿害怕,一会儿又神情悲愤,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面目狰狞,她哭笑不得。 她这女儿,一天天的,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呀? “信!无论阿娘的乖宝说什么,阿娘都信。阿娘只是害怕,害怕你因为有此宝物,遭人觊觎,阿娘会护不住你!”凤大夫人目光带着忧愁,眉眼中尽是化不散的担心。 凤九言在心里长舒一口气,轻快道,“阿娘信我就成,我,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 以为会被当成妖女,被火烧了呗。 不过,凤九言可不敢说。 “呵呵呵,没什么呀。阿娘,您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小心谨慎的。绝不会让别人看出端倪的。”凤九言压低声音。 为了让娘亲放心自己能保护好自己,凤九言干脆伸手进斜挎布包里,借着在里面掏东西的动作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巴掌大小,小巧精致的银色手枪。 “娘,您看。这布袋里有武器的。这是手枪,可以射杀坏人的,杀伤力威力无比......额,这是阎罗王和我说的。” 随后,凤九言又从里面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古朴却削铁如泥的唐刀,最后还拿了一些防狼喷雾、小巧的电棍,一一展示给凤大夫人看。 凤大夫人赶紧阻止女儿的动作,“信,阿娘信。女儿,这件事你一定不能和除娘以外的人说。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就算是你弟弟,也不能说。阿璃是爱你的,但他人太小,嘴巴没那么紧。我怕他会说漏嘴!” 凤大夫人扫了一眼安睡如猪的小儿子,严肃地对着女儿说道,“这件宝物你要收好,莫要让人捡了去,否则,后患无穷。” “嗯,阿娘,您放心吧。我记住了。您也别太担心,这个袋子只有我能拿东西出来,落在别人手里就是废物一件。不信,您试试!” 凤大夫人迟疑地伸手进布袋里边。 于是,她娘亲的小手,在小小的布袋里面,掏呀掏呀掏。 “竟然这般神奇!”凤大夫人一脸不可置信,随后语气略显轻快地说道,“如此这般,呵呵呵,甚好!甚好!阿娘就放心了。” 虽然凤大夫人话没说完整,但凤九言都懂。 哪怕别人怀疑,从而千方百计抢到她称为宝物的斜挎包,只要对方试过并不能从这个袋子里取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就会放下怀疑。 最多,斜挎包被他们毁掉! 凤九言之所以决定用斜挎包打掩护,原因有二。 一是能明目张胆地在凤大夫人面前,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用。 二是,哪怕被人觊觎,抢到斜挎包,一旦对方确定斜挎包并无独特之处,就会放下贪心,最多毁掉斜挎包。 但若是她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并没有任何媒介,一旦被人发现,估计对方只会要么毁了她,要么将她囚禁,为他所用。 凤九言将匕首、唐刀收进“斜挎包”里,随后拿起桌面上的防狼喷雾,教她娘亲如何用。 紧接着,她又拿起桌面上的电棍。 电棍是经过她改造的,长度只有十厘米,拇指大小。 但,威力无比。 十分钟就能电死一头成年野猪。 更何况是人呢。 而且,电棍是太阳能直接充电的。 给凤大夫人用来防身最是不错了。 凤九言教凤大夫人如何使用,凤大夫人如获至宝。 这样,她就可以不拖女儿后腿了。 甚至,还能保护她! 之后,凤九言又从“布包”里拿了一些防身武器出来。 “娘,这个银色蝴蝶指环是用来防身的。只需要轻轻按动这个按钮,就会弹出一把尖锐锋利的刀。” “娘,这个银色的簪子也是用来防身的。不仅可以用来扎人,扣动这个凸起的按钮就能取出里面的粉末,只消一点,就可以将人麻晕!” …… 凤九言一一为凤大夫人示范如何使用防身武器。 她给凤大夫人的防身器,都是不起眼且不值钱的东西。 乞丐都瞧一眼的那种! 第71章 夜半三更,宜偷鸡摸狗 凤九言拿了好些防身武器给她娘亲,像什么指环啊,头钗啊,电棍啊,匕首等等。 她倒是想给一把手枪(作者瞎编的)娘亲,但担心娘亲不会使用,会伤了自己。 想了想,凤九言决定,手枪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哦,差点忘 。”凤九言一拍脑门,随后,从“布袋”里拿了一桶已经加热好的灵泉水出来。蹲下身子,就撸凤大夫人的裤管。 “哎哎哎,呵呵呵,女儿呀,你要干什么呀?”凤大夫人被自己闺女弄得脚有些痒,噗嗤笑了一声,连忙往后闪了闪。 凤九言抬眸看着凤大夫人,压低声音道,“娘,这水泡脚有好处。” “那娘自己脱鞋子。” 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无条件相信女儿。 于是,凤大夫人自个儿脱掉鞋子,伸脚进泡脚桶里。 水温恰到好处,当她把脚伸进去的瞬间,她感觉舒服得毛孔都打开了。脚上磨破皮的地方似乎也不那么疼了,脚上的酸痛感减轻不少。 “哇,闺女,这,这水也太神奇了!这是什么水呀?”凤大夫人双眼圆睁,抬手捂住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额,什么水? 这可真是难倒她了。 难不成说是灵泉水吗? 不,不行。凤九言摇摇头。 阎王殿哪来的什么灵泉水。 “这水是......嗯......是忘川河里的忘川水。” “原来如此!不愧是阎罗王,忘川水也能有这奏效。”凤大夫人嘀嘀咕咕道。 看向凤九言,“女儿,你快快把你弟弟弄醒,让他也过来泡泡脚。” “好嘞!”凤九言迈着欢快的步伐,将床上安睡如猪的凤九璃弄醒。 可任凭她怎么动他,他只翻身换个姿势继续睡过去。 唔,众人羡慕的三种人之一。 一秒入睡,雷打不动,安睡如猪! 凤九言只好抱着凤九璃过去,凤大夫人将儿子抱在膝上,一起泡脚。 凤九言看着摇摇头,决定以后多留个心眼看着自家弟弟,免得被人被抱走他自己都不知道。 在母子两人泡脚的空隙,凤九言用方才在空间里拿出的那一床被子,把床上那床已经包浆的被子换下了。 没多久,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已经泡完脚。凤九言又从“布包”里掏出药膏,为两人抹在伤口上。 凤九言抱着凤九璃回到床上,之后,她又从“布袋”里拿出两双一大一小,用破布伪装好的运动鞋出来,递到凤大夫人手里。 “娘,这鞋子穿着十分的轻便舒适,哪怕长途跋涉也不会累脚。你试试,合不合适穿。” 凤大夫人看这鞋子和平常的外观没什么不一样的,但,女儿说是顶好的,那就是顶好的! 她上脚试穿,走了几步路,又一次震惊了。 “哇!闺女,这.......这鞋子!!!”凤大夫人轻捂嘴巴,双眼圆瞪。 短短一天,她已经震惊了十来次了。 她觉着,今天的惊喜太多了。 此生看的四书五经,诗词歌赋,都无法形容得出她此刻的心情。 最后凤大夫人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阎王殿出品的!就是顶好的!闺女,下次你见着阎王爷,可得替阿娘好好谢谢他啊!” 凤九言:“......” 真是她的亲娘啊! 见阎罗王之时,可不就是她命丧黄泉之时吗? 她谢谢她亲娘! “嗯,好——”凤九言无奈回道。 凤九言也帮凤九璃试了鞋子,刚好合脚。 夜渐渐深了,漫边无际的黑色犹如寒冰般寒意袭人,是时候睡觉了。 于是,一家三口挤在一张大床上睡觉。 临睡前,凤大夫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凤九言,眼里满是谴责,“女儿,你怎么能就这样睡呢!” ??? 不这样睡要哪样睡? 难不成要她马上见阎罗王,跟他道谢么? 喂!不是! 她娘怎么了?这眼神怎么那么像谴责她抛夫弃子呢? 凤九言一脸懵逼地看着娘亲:“......” 凤大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下巴轻点桌子上的斜挎布包,“它啊!你还不赶紧抱着它睡!” 凤九言:“......” 好吧,一时之间,她还没进入角色,根本还没适应布包是宝物这件事。 无奈起身,把布包拿回床上。 她亲娘看着她抱着布包睡,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夜半三更,是最适合偷鸡摸狗的时候。 凤九言轻轻喊了喊凤大夫人和凤九璃。 “娘亲?” “阿璃?” 两人都没有回应,凤九言确定两人都睡着之后,从空间里拿了支笔和纸,留了信给凤大夫人,免得她担心。 她绞尽脑汁想借口,编理由,像极了当年上学时,为了逃学想理由来请假的情形。 灵光一闪,她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几行字。 “娘,我去和阎王爷道谢去了——” 将纸条放到凤大夫人的枕边,凤九言确定房中再无其他人之后,心念一动,闪身进空间。 她先是在空间里用化妆品给自己伪装了一番,再穿上一套肌肉胸衣遮挡住她的女性特征,随后换上一套黑色的夜行衣。 凤九言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三角眼,厚嘴唇,满脸麻子,皮肤黝黑,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嗯......丑男人。 哪怕她在凤大夫人面前转几圈,她娘亲也未必能认出她来。 随后,她拿了一块黑色的布巾,蒙住她鼻子以下的位置。 这一整套衣服和装扮,跟陈善府中守卫的打扮并无二致。 凤九言查看空间的悬浮地图,精确定位到陈善院子里的正房。确定外面没有人之后,她心念一动,从空间里出来。 她学着陈善的样子,打开右边衣柜,准确摸到机关,轻轻转动一下,两个合成的衣柜一分为二,分别向左和右边滑动,露出了里面的大白墙。 她又扣动地上的砖块,只听到“咔擦”一声,露出了一个可通二人大小的通道。 凤九言探头往里看,里面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副超清夜视镜戴上,瞬间,黑暗里的东西尽在她眼里。 凤九言下了楼梯,眼前是一条幽黑且曲折的通道。她顺着通道往里走,约莫走了一刻钟,才终于看到通道的出口。 她躲在出口处往外瞧,只见外面是一个荒无人烟的乱葬岗,一个个小坟堆遍布。 时不时有乌鸦在“咕咕”地叫。 衬着这荒凉的地方,颇为瘆人。 她定睛一看,不远处一个相对看起来有些大的坟堆处,竟然有人影晃动。 从空间取出望远镜,看清前面的一幕时,她震惊了。 有人进坟堆里—— 第72章 凤九言乔装混入销金窟 而且,坟堆旁还有两人把守。 凤九言眯眼,里面绝对有猫腻! 这些人真是变态! 竟然将风花雪月之所,建成一座坟堆。 不过,还真别说。 远远看去,绝对没人发现里面有端倪。 正常人谁会想到,会有人将妓院建在乱葬岗里呢。 而且,形状还是个坟堆! 这时,坟堆处又有两个衣着华贵,大腹便便,胖得跟头猪似的男人结伴而入。 两人手上似乎手持一块......木制令牌! 凤九言目光凌凌,眼神锐利梭巡乱葬岗。 发现远处有人影一闪而过,凤九言压低身子,闪身进空间,随后,出其不意地出现在那人影身后。 是一个中年男人,又胖又丑! 肥头大耳。 肚子圆滚得似要临盆了一样。 大半夜的来这里,肯定就是要去坟堆里边消遣的! 凤九言伸手轻拍胖男人的肩膀,胖男人吓得浑身一抖,“谁,谁?” 啧。 小样,还是一个胆小鬼! 为了来piao,哪怕害怕,也要义无反顾! 切,烂黄瓜。 凤九言又再一次轻轻拍了拍胖男人的肩膀,压着嗓音凉凉道,“我是要你命的女鬼,拿命来~” 说话的语气,她故意模仿在电视上看过的女鬼。 瞬间,空气中飘来一股尿骚味。 yue~ 凤九言紧皱眉头,捂着鼻子偷偷后退几步。 好色,又胆小! 孬种! 胖男人看起来虽然胖,但动作颇为灵活。飞快转过头,眼睛都不敢睁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猛地叩头。 “求,求求你,别,别杀我!呜呜呜——” “不杀你也可以,身上的东西全拿出来~~~”凤九言阴恻恻地说着。 阴风阵阵,乌鸦鸣叫,很好地营造了一个恐怖的氛围。 胖男人身子一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迅速都掏了出来,摆到地面上。 鼓鼓囊囊的钱袋子,银锭子,金叶子,一沓银票,还有一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玉佩。 凤九言挑眉,凉飕飕地来了一句,“还有呢?看来,你是想下地狱——拿命来~” 说罢,凤九言伸出长长的红色指甲,在胖男人眼前晃动。 指甲是假的,方才她趁着胖子掏东西的时候,从空间找了一些美甲片戴上。 胖男人吓得面目惨白,再不敢迟疑,从袖口处掏出了一块木制令牌,扔在地上。 凤九言想起方才进入坟墓的那两个人,似乎他们查完令牌之后,还嘀咕了几句。 莫非,还有暗号? 这么想着,她又阴恻恻试探道,“暗号是什么?” 胖男人:??? 你不是鬼吗? 你直接飘进去不就成了? 还要暗号作甚? 虽然疑惑,但令牌都给出去了,也不差这一句暗号了。 “铁,铁棒也会磨成针!” 凤九言抽了抽嘴角,这是什么奇葩暗号! 见没有什么需要问的了,凤九言一个手刀重重地劈到胖男人颈部。胖男人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凤九言拾起地上的东西,除令牌以外的东西,都被她收进空间里了。 她看着手里的令牌,发现上面雕刻一个“令”字,且上方雕刻有繁复的图纹。 凤九言仔细端详,在那堆繁复的图纹中,若隐若现出狼图腾的纹样。 如果洞察力不强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得出。 看着地上胖如猪的男人,凤九言抬脚狠狠地踹了一脚胖男人的裤裆处。 “嗷嗷嗷!” 胖男人活生生被痛醒。 凤九言一个手刀,又狠狠地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胖男人又晕了过去。 既然令牌已经拿到,也没必要打扮成贼的模样了。 凤九言确认四周没人之后,闪身进空间。 她把黑色的夜行衣脱掉,找了些棉花塞进肌肉衣里,目的是把自己整得圆润一点,富贵一些。 随后,又在空间里拿了一套适合她尺寸的华贵男装套到身上。 戴上猴脸面具,在腰际系上方才从胖男人那里搜刮来的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凤九言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她腆着肚子,大摇大摆往坟堆的方向走。 坟堆前。 两个黑衣守门人伸脚拦住了凤九言的去路,“这位爷,请出示你的令牌。” 看到凤九言戴着猴脸面具,黑衣守门人见怪不怪。 能来这里鬼混的,多少有些变态。 他们有些人怕被其他人认出,基本都会选择性地戴上面具。 知道他们真面目和身份的人,恐怕只有管事的和陈善才知道了。 凤九言从袖口掏出那一枚木制令牌,出示给黑衣守门人看。 其中一个黑衣守门人扫了一眼,确定是真的令牌之后,目光紧紧盯着凤九言,开口说道,“后宫佳丽三千。” ??? 猴脸下的她,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压低嗓音徐徐道,“铁棒也会磨成针!” 有种! 竟敢阴阳狗皇帝! 凤九言心里有个小人在热烈鼓掌。 阴阳得好! 烂黄瓜用多了,就会磨成针。 她祝狗皇帝的烂黄瓜早日磨成针,变成三秒男! 两个黑衣守门人对视一眼,拦着凤九言的手立马变成请人的姿势,“这位爷,里边请!” “嗯~” 凤九言收好令牌,大摇大摆往里边走。 入坟堆的门口有些小,只容两人并排而过,且门口有些矮小。 她需要压低身子,才不会被磕到头。 往地下又走了一小段路,瞬间豁然开朗。 灯火通明,纸醉金迷,俨然就是一个勾栏院。 比普通的勾栏院还要大上好几倍,建筑颇为华丽,装饰豪华。 而且,还是一个建在地底下的勾栏院。 女人的娇笑声和男人的猥琐声不断传进凤九言耳中。 凤九言刚进去几秒钟,立马有几个穿着纱衣、袒胸露乳的娇美女子迎了上来。 女子莲步轻移,蛇腰慢转,缓步走过来。 随着女子的走动,纱衣下掩盖的胴体,若隐若现,惹人遐想。 好一个销金窟! 不愧是男人的殿堂! 红衣女子挥着小手绢,一手搂上凤九言的肩膀,“爷,爷有没有相中的姑娘呢?” 凤九言小手搂着红衣女子的蛇腰,手缓缓下移,颇为色地捏了一把红衣女子的臀部,“并无~” 样子有多色就有多色。 没办法,她现如今可是个男人。 既然来了这,肯定就是个色狼。 男人怀里搂着个美娇娘都不动手动脚的,恐会露馅,惹人生疑。 这么一下,惹得红衣女子身体颤颤,娇笑连连。 “呵呵呵,这位爷,您有福了。最近咱们新进了一批货,奴家马上为爷安排,如何?” 凤九言抬起红衣女子的下巴,“新鲜货吗?爷可是有洁癖的。” 红衣女子笑道,“爷,保准还是个雏儿——您就放心吧,呵呵呵。” 第73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路上,时不时碰见像凤九言一样戴着面具的男人,他们怀里搂着个娇美的女子,脚步匆匆,急不可耐。 房中传出来的动静也有些大。 女子娇笑的声音,男人yin荡的调笑声—— 凤九言被红色纱衣女人带到一间厢房里。 她快速扫视一眼厢房。厢房装饰豪华,名贵花草,黄花梨木茶桌、贵妃榻、屏风等名贵的家具,墙上挂着大家的名画。 就连那照明的物品,也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那么大一颗夜明珠也就罢了,一个厢房里竟然就放了四个! 真是土豪到没边儿了。 凤九言在心里暗自盘算,这间厢房都这样了,那其他的厢房肯定不会差。 她心里开心无比,脑子里一直盘桓着“发财了!发财了!”这六个大字。 芜湖~ 离成为大燕王朝最有钱的女人,又近了一步! 见凤九言对着自己发愣,红衣女子以为凤九言被她的美色所折服了,内心窃笑不已。 红衣女子搔首弄姿,娇笑道,“爷,您等着哈。奴家这就为您找来比奴家还要美上十分的姑娘。” 眼里波光流转,红衣女子笑道,“保准爷满意!” 凤九言流里流气,搂着红衣女子的水蛇腰,哼笑道,“找不到也无妨,我看美人,你也挺不错的。” 红衣女子修长的食指戳了一下凤九言的胸膛,将她推开了一些距离,“爷说的哪儿的话。奴家自是比不上其他的姐妹的。爷,您先坐下喝喝茶,奴家这就给您带人过来,包您满意,呵呵呵呵,到时,您只怕会嫌弃奴家呢。” 说罢,她匆忙出厢房。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厢房门被敲响。 “爷,奴家给您带人来了。” 说罢,房门被来人推开。 是去而复返的红衣女子,以及两个妇人搀扶着一个身穿黑色纱衣的姑娘。几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捧香炉的丫鬟。 “爷,您快些来瞧瞧,这个姑娘您可还满意?” 凤九言抬眸,黑色纱衣姑娘低垂着头,她一眼便看出黑色纱衣姑娘已经被人下了药,全身动弹不得,身子软绵绵的。 她走近黑色纱衣姑娘,轻佻地勾起黑色纱衣姑娘的下巴,假装端详美人。 美人不愧是美人,五官小巧,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属于小家碧玉那一挂的。 美人眼角微红,眼睛含着一汪眼泪,将落未落的,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再配上一身黑色性感的纱衣,若隐若现,极为动人。 啧。 怪不得男人喜欢穿黑丝的女人呐! 凤九言看着黑色纱衣姑娘,越看越觉得眼熟。 她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似乎......嗯,是流放队伍中的姑娘? 压下心中的疑虑,凤九言想赶紧将其余闲杂人等打发走,好可以问问这倒霉姑娘。 凤九言满意一笑,从银钱袋子里掏出一块银锭子,塞到红衣女子手里,“爷十分满意,你们赶紧下去,莫要影响爷办事了!” 凤九言这好色的样子,惹得红衣女子娇笑连连。 “死相,奴家就知道,你们男人啊,有了新人就忘旧人咯!春宵苦短,奴家便不耽搁爷了。” 说罢,红色纱衣女子指挥那两个壮硕的妇人,把黑色纱衣姑娘搀扶到床上去。 丫鬟将香炉放在厢房的桌面上,点燃香炉。 香炉的烟雾袅袅,凤九言一下子就察觉出香炉里的香有问题。 里面下有猛烈的催情香。 她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几眼,而后移开视线。 红色纱衣女子笑意盈盈地道,“爷,春宵一刻值千金,您请便。奴家这就退下了。” 说罢,红色纱衣女子带着丫鬟和妇人走出去,并将门掩上。 凤九言立马走到房门处,将门上落了栓。 随后,又快速走到桌子旁边,掀开香炉盖子,用桌子上的茶水将它浇灭了。 凤九言背对着黑纱姑娘,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手心放在杯子上方,集中意念,用空间里的灵泉水将杯子装满。 空间的灵泉水可以解掉一些毒。 她端着杯子,走到床边。 在黑色纱衣姑娘怨恨的注视下,捏开黑纱姑娘的嘴巴,将灵泉水灌了进去。 黑纱姑娘的泪水在这一刻,终于落了下来。 完了,完了。 这回真的要完了。 她这朵小娇花,真的要被一头大肥猪拱了。 呜呜呜,哥哥,快来救救她啊。 她好害怕! 黑纱姑娘嘴巴抿了抿,脸上都是害怕和惊恐的神情。 看到凤九言凑近,她想也不想地挥手打了过去,“色胚,死种猪!” 凤九言灵巧地偏了偏身子,躲过了这一巴掌。 黑纱女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方才挥出去的手。 不是,她怎么能动了? 方才她不是被那群黑心肝的坏人灌了软骨散吗? 怎么现在又能动了? 不仅能动,还能说话了!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茶几上的杯子,是了,方才她还不能动,也没有力气说话。 可,在这个死肥猪灌了一杯水给她之后,她竟然能动了! 黑纱姑娘双手环胸,缩在床角处,戒备地看着凤九言。 她可不认为眼前的胖子能安什么好心,八成是想上演一场霸王硬上弓的戏码。 凤九言看着眼前的黑纱姑娘,一会儿害怕,一会儿惊喜,一会儿戒备的样子,嘴巴不禁抽了抽。 这姑娘,戏还挺多的! 她压低声音,没好气地对黑纱女子道,“收起你脑子中的黄色废料。我是来救你们的!” 黑纱姑娘明显不信她,更加戒备地看着她。 凤九言直截了当,“你是不是流放队伍的人?为何被抓来这里!” 黑纱姑娘楞了楞,对方怎么会知道? 上下扫视凤九言,黑纱姑娘似乎也感觉到了对方并没有什么坏心思,才迟疑道,“我,我确实是流放之人。我叫宋凝,昨晚,我本来和我哥哥去林子里找些吃食,可没想到,我和我哥被人药晕了。醒来之后,我便在这了。” 宋凝泫然欲泣,想到自己的哥哥此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更加着急上火了。 “流放队伍中的人,除了你被掳来这里,可还有其他人?” “有,还有十来个姑娘。除了姑娘之外,还,还有几个长相颇水灵的小孩……有女孩,也,也有男孩!他们都还只有六七岁啊,最小的只有六岁!这帮狗娘养的畜生,也不怕天打五雷轰,遭报应!” 宋凝义愤填膺,被气得一抖一抖的。 “那你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吗?” “知道!在,在后面那个竹林里的院落中。里面还有许多不知哪里来的姑娘,我看八成是被拐来的!” 说完,宋凝像看救星似地看着凤九言,“胖,额,老爷,请您一定救救我们!” “嗯。”凤九言轻轻颔首。 宋凝大喜,“你真是个好人!” 话罢,她想起身下跪道谢。 可,还没下跪呢。 后颈处突然一痛,脑子瞬间昏昏沉沉的。 在失去意识之前,宋凝非常后悔。 呸,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竟然信这玩意儿! —— 第74章 发达了!发达了! 凤九言将宋凝在床上安顿好后,确定四周无人,即刻闪身进空间。 利用空间的悬浮地图,顺利找到宋凝所说的那一个在竹林里的院落。 凤九言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才从空间里出来。 此时,她已经身处院落的一个隐蔽角落里。 院落非常大,装饰万分华丽,且分外幽静,并没有见到丫鬟、侍卫和仆人。 凤九言小心谨慎地在院落里前行,边走边查看空间的悬浮地图,很快便找到院落里的书房。 书房,可是洽谈偷鸡摸狗的事情的地方。 是窝藏证据的最好据点。 她首选进书房! 她顺利走到书房的后窗处,确定无人后,从窗户翻进书房里。 凤九言戴上超高清夜视镜,将整个书房尽收眼底。 拳头大小般的夜明珠,紫檀木和黄花梨木的精致家具,名贵的盆栽,还有博古架上摆了上好的古董和字画。 数量多,且价值连城。 发了,发了!凤九言吸溜一声,将快流出的口水吸回嘴里。 她的空间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任何进账了! 哈哈哈哈,我的了,我的了,都是我的! 凤九言狂笑,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小手一挥,所有的东西原地消失不见。 按捺住激动的心,当务之急是看看能否找到陈善和孟良勾结的证据。 据她外祖父所说,孟尚书和苏丞相是一派的,当初她爹被狗皇帝乱安罪名,苏丞相也下了不少力气。 所以,如果孟尚书之子孟良和陈善勾结,苏丞相也有可能插了一脚。 若是能找到他们几人勾结的证据,扳倒苏丞相和孟尚书,就指日可待了。 她要找到有用的证据,将孟良的爹,孟尚书和苏丞相打得永世不得翻身! 也让他们试试,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还被流放的滋味! 凤九言走到书桌前,将抽屉和柜子都翻找了一遍,有各式各样的名册和账本。 她一目十行,发现上面只是一些店铺的账本而已,并没有特别之处。 小手一挥,将账目连同紫檀木的桌子、椅子,全收进空间了。 管它有用没用,收了再说! 凤九言拧眉思考,觉得有些奇怪,陈善费尽心思在坟堆里建了一个销金窟,不可能没有这里的账目。 最大的可能是,被人小心藏起来了。 以陈善这样小心谨慎的样子,必是不会将重要的账目和名册摆在明面上的。 所以,她怀疑,此处必是有暗道无疑! 她观察了一下一旁放满书本的书柜,随手拿起一本看,都是几百年前某大家的作品,这些可都是孤本。 全部都是有市无价的,可值钱了。 凤九言素手一挥,想将整个书柜连同孤本收进空间。 可令她震惊的是,只有孤本被收进了空间。而书柜,还在原地! 这不就明明白白的说明,此书柜后,必有暗道吗! 凤九言振奋了,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她仔细地观察着书柜,发现书柜旁边地上摆放着一个比较普通的大花瓶! 这个大花瓶看起来根本不值钱,和这书房随随便便任何一个物件就价值上千两银子相比,格格不入。 她上前,转动花瓶。 退! 转不动! 拔! 她拔呀拔,还是拔不动! 靠!她还就不信了。 从空间里拿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唐刀,想将它劈了。 担心惹来人,她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暴脾气,拿着唐刀往花瓶里面乱戳一通。 书柜纹丝不动。 凤九言搞不动了,全身靠压在花瓶上。 等她喘上几口气,便拿炸弹将门给炸了! 爱谁谁,谁敢冲过来阻挠她,她就手刃了他们去! “哐——” 随着她靠压到花瓶上,花瓶立刻下移,她差点没稳住身形摔个狗啃屎。 接着,眼前的书柜缓缓往旁边移开,露出了里面的密室大门。 凤九言缓缓走过去,推开密室大门,走了进去。 下了一段昏暗的楼梯,眼前一片通明,亮如白昼。 是夜明珠! 拳头大小般的夜明珠! 夺目绚烂的夜明珠被放在密室的各个角落里,被紫檀木制成的架托高高托起,将整个密室照亮。 密室里所有的东西,尽收她眼底。 许多盖着盖子的红色大箱子堆放在一处。 旁边还有一堆名贵的上好瓷器,以及孤本名画、字画。 这些字画全是出自几百年前甚至几千年前的大家所着,一幅画就够普通农家过上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旁边博古架上放着一个个黑色的木制盒子,凤九言随后拿了一个下来,打开一看。 竟然是婴儿手臂大的千年人参! 又打开了一个盒子,竟是千年紫灵芝! 发达了! 虽然空间药田里有很多灵芝和人参,但她不嫌多! 凤九言挥挥衣袖,全部收走。 走到一个个红色木箱堆放处,发现上面都上了锁。凤九言从空间拿了一个高科技开锁器,只需要放到锁孔里,红外线这么一扫,便有一根钥匙出来。 她走过去一口气打开了好几个箱子。 金锭子! 金条! 银锭子! 上好的玉器饰品和物件! 珠宝首饰! 数量之多,无法想象。 她粗粗估算了一下,起码有上百个红木箱子。 出门酒肉臭,路由冻死骨。 这些小小的官员,竟然积攒有如此多的财产。 而普通的百姓,日子却过得如此艰难。 凤九言想也没想,素手一挥,这些名贵且值钱的东西全部在原地上消失。 收完这些东西之后,露出了一个放在架子中央的黑色木盒子。 她走过去,将木盒子拿起来,放在眼前端详。 盒子上露了一把锁。这不是一把普通的锁,而是一把鲁班锁。 不过,这根本难不倒她。 她拿出黑科技开锁器,轻而易举地开了锁。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两本册子。 凤九言翻开一看,其中一本记录着来这个销金窟光顾的名册,以及这里的女子从何而来。 她粗粗一看,上面竟然有不少官员! 还有那些女子,不少是被拐卖来的。 凤九言愤怒了,这些人为了钱,竟然做出此等上天害理之事! 古往今来,拐卖儿童妇女,最是不可饶恕! 第75章 搬空财物,手刃渣滓! 凤九言整理好满腔怒火,粗粗扫视了另外一本册子。 册子上记录了一些商行,凤九言没时间研究,她将两本册子又放回漆黑的木盒子里,直接收进了空间。 她绕了一圈空荡荡的密室,发现密室不起眼的眼角里竟然还有一道同色系的暗门! 若不是她将这个密室里所有的东西搬空,恐怕也不会发现还有一道暗门。 凤九言轻而易举打开暗门,发现里面堆了许许多多的麻袋。高度竟然直达密室的最顶端。 她走过去,从空间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轻弄开一个小小的洞。 竟然是未脱壳的谷子! 她又以同样的方式查看了好几袋,发现不是谷子,就是大豆、小米一类的东西。 这竟然是一个粮仓! 也不知道陈善是什么意思,竟然在盛世安平的年代,囤了这么多的粮食。 收收收,管他是什么目的呢。她看到了,就是她的了。 收完粮食,发现不起眼的角落里也有好几十袋东西。 鼓鼓囊囊的,看形状,并不是谷子类的粮食。 不管了,先收进空间再说。 接着,她又发现粮仓里还有一个入口。 她拐进去,从空间拿出一颗夜明珠用于照明。 入目全是兵器。 狼牙棒,长矛,盾牌,长剑,砍刀,斧头等。 粮食,兵器,钱财,三个合起来,凤九言似乎闻到了其中的阴谋。 收了收了,留下一块铁锈算她输! 凤九言将暗室全部搜刮完,原路折回书房。 所有能搬的搬走,能抠的都抠走。 心满意足地从窗户翻走,凤九言将所有房间都搜刮了一遍。 家具,金银珠宝,古玩字画,锅瓢碗盆,米粮蛋肉,盆景盆栽,统统卷完。 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片叶不留,片草不生。 一路走走停停,遇到侍卫冲过来,她就撒迷药将对方迷晕,手起刀落间,一个个侍卫软倒在地上,去阎王殿报道了。 几乎所有的房间都被凤九言搜刮了一遍,都没见有被拐来的女孩的身影。 她脚步一拐,来到一处小院附近。 只见大门处一左一右有两个黑衣侍卫。 两人的脸没有蒙住,他们一手持长刀,一手拿着个酒壶,边喝边在小声的交谈。 “啧,里面被关着的那些姑娘,真是貌美。” “可不是,那个嫩得哟。肤白貌美,一掐准能掐出水来。” “想必滋味很不错。若是咱们也能享受一番,就算死了,我也认了,哈哈哈哈。” “想想就算了。这些姑娘儿童,可是用来贿赂......” 话尾被人压低声,凤九言听得不是很清楚。 看来,这些被拐的女孩都在里边。 门口的侍卫,继续说着荤话。 “啧,虽说不能破了她们的shen子,但咱们也不是不能过过瘾啊。前晚,呵呵呵,那姑娘......” “王老二,有这样的好事,你竟然也不知会我一声,还时不时兄弟了?” “是是是,我这不是和你说了吗?走,咱们进去过过瘾。反正都这时候了,应该也没人过来要人了,咱们赶紧去.....” 凤九言目光凌凌,这两个畜生竟然还想进去祸害里面的女孩子。 她怒了! 透过空间的悬浮地图,她确定看守这个院落里的只有眼前的这两个侍卫。 或许陈善认为,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童没有逃跑的能力,所以,并没有派许多人将这个院落看起来。 这就很好办了!凤九言冷笑。 从空间里拿出一把被改装过的射钉枪,凤九言瞄准那两个畜生,“砰砰”就是两枪。 两个侍卫发现被人偷袭,想转过身子,拔刀解决来人。 但他们发现往日灵活的身子竟然变得越发迟钝,全身使不上一丝力气。不仅如此,全身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犹如被上千上万个蚂蚁啃噬一般。 “这,这是怎么了?” “还,还用问。被人偷袭了!” 他们连舌头也发麻了,讲话十分的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 他们瘫坐在地上,一个侍卫艰难的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号弹,想燃放烟花,请求救援。 凤九言早就觉察了他们的小动作,冷笑一声,迈着脚步,走到两个侍卫身前。将信号弹抢下,收进袖子里。 随后,她从空间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不遮不掩。 两个侍卫就这么看着眼前戴着猴脸面具的男人,就这么凭空的拿出了一把匕首出来,震惊得说不出话。 “你,你,你是人是鬼?” 两人艰难地吐出这句话,瞠目结舌地看着凤九言。 他们害怕极了,哪有正常人能凭空变出一把刀的? 该,该不会是妖怪吧? 他们一直都过着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几次都死里逃生。 可今天,他们心里没来由的害怕。 他们觉得,今日小命就要命丧在戴着猴子面具的男人手上了。 “呵呵呵,我是你孙爷爷!”凤九言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回道。 “神,神仙,求,求求你,饶了小人一命吧?” “呵,现在怕了?迟了!色字头上一把刀,今天俺老孙就让你们尝一尝这把刀的厉害!” 话音一落,凤九言手起刀落间,狠狠地将两人的手筋、脚筋挑断。 “啊啊啊!” 两个侍卫发出低低的惨叫声,额头的冷汗不断冒出,脸色惨白如鬼。 “啧啧,这把刀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爽啊?”凤九言目光冷冷地盯着两人。 两人好不容易熬过了一波疼痛,继续开口求饶。 凤九言冷冷地盯着两人,“想活命,就从实招来!” “方才你们说这里面的姑娘是用来贿赂什么的?是不是朝廷大官?” 闻言,两个侍卫震惊地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凤九言避而不答,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们知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陈善只是一介小小的驿丞,幕后不可能没有人。 两个侍卫心里咯噔一声,这个猴子到底知道多少?它竟然知道陈善只是帮人做事! “我,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侍卫。”两人的目光闪躲了一下。 凤九言拿着匕首,又是在两人身上各划了一刀。 “嗷嗷嗷!我,我们说。我们每次只见到有黑衣人每逢初一和十五便来找我们大人。他脸上都戴着面具,我们从来没见过真容啊!呜呜呜——” 凤九言观两人的神态不似说谎的样子,便也不再多问。 挥起匕首,瞄准两人的腿间。 进行了物理阉割。 惨叫声尚未溢出喉咙,凤九言一刀将两人毙命—— 第76章 传信 将沾满鲜血的匕首,在两具尸体上擦了擦,凤九言这才往院落里走去。 正如宋凝所说,这个院落里关了几十个长相颇好的女孩。 最大不过十七岁,最小不过六岁。 除了女孩子之外,也有十几个长相精致的男孩。 他们怔怔地看着戴着猴脸的凤九言,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缩到角落里。 凤九言环顾四周,果然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正是流放队伍中的女孩和男孩。 孟良真是胆大包天,净是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她非要好好找个机会教训他不可。 凤九言看着眼前的女孩和男孩们受惊的眼神,从袖口处实则从空间里掏出了许多点心,每人发了一块。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手上拿着点心,便觉得对方是个好人,便没有那么好怕了。 凤九言缓了缓语气,“你们都是被抓来的吗?” “呜呜呜哇哇哇,是是啊!我,我是桃花村的。我爹是里正,呜呜呜,我明明在村口玩着,就莫名其妙晕过去,醒来便是在这里了。”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女孩子哽咽道。 一个人开口,另外的少女少男也哭着讲出自己来自何处。 “我是乌溪镇的,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阿娘。” “我是青龙镇的。” ...... 凤九言静默半晌,桃花村,她记得是距离乱葬岗不远的一个村落。 这里既然有各类官员光顾,那么,报官估计用处不大。 天下乌鸦一般黑,官官相护,无法为百姓伸冤。 一个计划,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手伸进袖口处,从空间掏了一把迷药出来,将所有的小孩子迷晕,以免这些小孩子四处乱跑,被人伤到。 确定没有醒着的人之后,凤九言闪身进空间,在空间的拿出纸笔来,在上面写上失踪小孩的地址,并附带有地图。 随后,瞬移到桃花村。 桃花村。 凤九言找到村里最气派的那一户人家。 里正家的房子往往是最气派的,将信送到他手上最合适不过。 更何况,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似乎是桃花村的里正的女儿。 她走了一圈,不久,便找到里正住的厢房。 厢房里的烛火尚未熄灭,里面隐隐传来哭声。 里正夫人张翠花哭得凄惨无比,“呜呜呜哇哇,娃她爹,咱们花儿到底去哪了?呜呜呜,都已经失踪了三四天了,怎么还没找到啊。呜呜呜——你报官之后,县令大人怎么说啊?” “花儿失踪那天,我立马去报官了。县衙那边只说会尽快派人去寻找,后面我一连去了好几次,县衙里的侍卫都是这样说,哎!”,里正刘勇叹了口气,眉头紧皱,一脸菜色道。 “呸!那个朱县令吃得肥头大耳的,只知贪墨百姓钱财,半点都没为百姓做事。我看他八成就是搪塞咱们这些村里人。要是花儿找不到怎么办啊,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张翠花哭着哭着,啐了朱县令一口。 “不止花儿不见,老张家的小儿子,还有村头的老王家的宝贝闺女,还有打铁匠大牛的闺女也不见......这个月,咱们村都一连失踪七八个娃儿了。咱们村人连山上都找过了,也去县衙闹过了,你看看,这帮狗娘养的东西,他们查出什么屁线索来了?以往失踪的几个娃儿,县衙那边也没说出个章程来,都统一说是被拍花子拍走了,后面就没下文了。哎,为什么是咱们花儿,呜呜呜——”刘勇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声音哽咽得不行。 他也很着急,加上他们家的花儿,这个月村里已经一连失踪了七八个小孩了,大到待字闺中的16岁妙龄姑娘,小到鼻涕还流着的六岁娃儿。 有姑娘,也有男孩子。 不仅他着急,不见孩子的人家也着急。 他身为里正,迟迟没能解决好这件事情,万分愧对村里人。 这几个月以来,他是吃不好,睡不好。头发都白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一些。 白天不是奔走在县衙中打探消息,就是组织村民一起上山或是在镇上寻找失踪的姑娘和男孩。 可是,任凭他们如何寻找,这些失踪的孩子,就这样失去了踪迹。 因着这件事,村民们是夜夜担惊受怕,生怕下一个被偷的孩子就是自家的。 以往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桃花村,现在是白天和晚上大门紧闭的。 以往在村口和村里玩闹的孩童,也不敢出家门,只能躲在家里。 他实在想不明白,若说是拐卖儿童的,那为何16岁的姑娘也被拐走? 若说是拐卖姑娘卖去勾栏院和大户人家的,那为何又有男娃失踪? 哎,哪怕报官,县令也无所作为。 每次他去县衙打探消息,都被侍卫以“正在查探,回家等消息”的借口打发回家去。 刘勇是又急又恨,村民们和他也有想过去州府报官,但总被县衙里的一群侍卫阻拦,不让他们出去。 他该怎么办?谁能来救救他们村?救救他们花儿啊?刘勇双手揪着头发,痛苦地发出呜咽声。 凤九言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将夫妻两人的着急看在眼里。 从空间拿出箭矢和弓箭,凤九言将信件绑在箭矢上,拉满弓,瞄准正在打开的窗户射了进去。 “嗖。” “砰。” 绑着信件的箭矢,准确无误射在里正厢房的柱子上。 突如其来的箭声,吓破了屋里两人的胆。 夫妻两人抱头鼠窜,发现没有下一步的危险之后,才犹犹豫豫看向发出声音的来源。 “相公,快看,那,那里有一支箭。呜呜,夭寿哎,女儿失踪没找到,竟还有人要取咱们的贱命,呜呜呜,天爷呀,还要不要人活了!”张翠花瘫软在地上,哇哇大哭。 刘勇方才也被吓了一大跳,后面仔细一瞧,才发现箭矢上绑着一封信。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将信条打开。 瞧了几眼,先是怀疑,而后震惊。 他抓住坐在地上痛哭的张翠花,激动得语无伦次,“娘,娘子,咱们花,花儿有救了!” “快,快,咱们马上叫醒所有的村民!” 第77章 搬空财物,坐等看戏 凤九言暗暗记下县衙朱县令的名号,闪身进空间。心念一动,又回到方才药晕被拐来的孩子们的院落中。 将院落锁好,以免有人轻而易举冲进来伤害这些孩子。 随后,她走到陈善书房的院落中,点燃了被她物理阉割的侍卫手中夺过来的信号弹。 烟花“砰”地一声,飞速冲上黑如墨的天空中,明亮又绚烂。 陈善和孟良在一个厢房里悠闲地喝着小酒,怀里左拥右抱,吃着美娇娘们喂到嘴边的葡萄,一个长相颇好的美艳女子轻拨古筝。 悠闲极了,享受极了。 可突然,一道闯门声打破了他们的兴致。 黑衣侍卫闯进房里,“大人,大人,不好了!” 陈善怒斥,“瞎胡扯什么,你家大人好得很!” 黑衣侍卫躬身作揖,“大人恕罪!是,是竹院那边出事了!” 随后,黑衣侍卫凑到陈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刹那间,陈善脸色黑如锅底。 “混账东西,为何不早说!”陈善踹了一脚黑衣侍卫。 黑衣侍卫:“......”我想说,可您不给我说啊! 真是服了! 陈善踉跄着起身,颤抖着身子对一旁的孟良说道,“孟兄,您先吃好喝好,陈某有些事,先行处理去了。” 话音还没落下,人已经走出廊外了。 孟良瞧见陈善这副样子,便知很可能出大事了。 他也迅速起身,叫上王大头,赶紧找个地方躲好先。 他倒是想逃跑回驿站,但他不知道原路折返啊。 —— 竹院。 凤九言瞬移到院子里角落的一棵大树顶上,她坐在一条比较粗的树枝上,坐等看戏。 她所坐着的大树,枝叶比较繁密,根本不用担心被人察觉。 哎,原本她也想将这棵大树卷走的,无奈,太庞大了,只能放弃了。 正感叹着,陈善领着一大队的黑衣侍卫冲进院落中,他们手上拿着火把。 瞬间,整个院落都被火把照亮。 等陈善看清偌大的院子变成空荡荡,光秃秃的不毛之地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身后的黑衣侍卫也瞠目结舌地看着院落,大声惊呼。 “这,这,这怎么成这样了?院中的梅树呢?怎么只有坑,不见树了?” “天爷哎,还有那几盆名贵的盆景呢?明明就在廊下放着呀?怎么都不见了?” “海棠树也不见了!” “牡丹花也不见了!” “假山不见了!” “池子里的鱼也不见了!!!” ...... 陈善听得额角青筋暴起,他忍无可忍,大声怒斥侍卫,“废物东西,我是眼瞎看不见吗?何须尔等一一报与我听!” 身后的黑衣侍卫吓得不敢出声,安静如鸡。 陈善深呼吸,“你,你,给我查看东厢房。” “你,你,给我查看后院!” “你你,还有你,给我去查看前厅!” “你,你,你,还有你,给我查看西厢房!” “立刻,马上给我去查还丢了什么东西!你,你,你们两个,跟我去书房!如若见到贼人,势必将其擒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知死活,敢来我陈善的地盘撒野!” “是!”黑衣侍卫领命,快步离开。 陈善匆匆带着管事和两个黑衣侍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几人到达书房门前时,狠狠地楞住了。 只见书房敞开着,原本紧闭的大门,也不见了! 谁也不敢吭声,生怕触了陈善的霉头。 陈善急急抬脚跨进书房里。 “噗通”一声。 陈善踩空了,摔了个狗吃屎! 趴在地上的他,嘴巴啃了一嘴的泥土。 “呸呸呸” 将嘴里的泥沙吐出来之后,他楞住了。 泥沙?怎么会有沙子? 书房明明铺了青砖的,青砖上面也明明铺有上好的羊毛毯子的。 为何,为何摸不到羊毛毯,也感受不到青砖的存在? 黑衣侍卫和管事站在门口处,哪怕听到陈善摔倒的声音,也不敢踏步进去。 陈善曾经下令过,若非他有令,任何人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得踏进书房,否则,杀无赦! 侍卫和管事们,忍住了! 书房黑麻麻,伸手不见五指。 原本几个角落摆放着的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不见踪影。 陈善身子轻轻颤抖,趴在黑暗的书房地上,在心里默默祈祷。 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书房的东西那么多,又那么重,贼人肯定搬不动的。 搬空也没事,只要,只要密室没被人发现就成。 他设计的密室开关如此奇葩,肯定没人能破解的。 他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来人,你们全部进来!”睁开眼,陈善迅速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三人道。 管事和拿着火把的两个黑衣侍卫得令之后,点着火把,进入书房。 三人不慎,也踩空了,直接摔趴在地上。 他们脑中的疑惑和陈善是一样的,但他们不敢表露出一点,哪怕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了。 在火把的暗黄火光下,几人低头扫了一眼地上。 只见地上坑坑洼洼的,全是泥土。 原本铺在上面的青砖不见踪影! 管事和黑衣侍卫转头默默看着陈善,不敢坑一声。 陈善脸色更黑了,后槽牙紧紧咬住。 书房很大,在火把明明灭灭的火光下,陈善只看请了书房的其中一角。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不仅 地上的青砖被抠走了,羊毛毯子被卷走了,就连茶桌,椅子,书案,博古架都消失无踪了。 他不敢相信! 这些都是大件的家具,体积大不说,还沉重无比,如何能搬得动? “废物,那么久还没将烛火点燃!”陈善大喝一声。 两个侍卫拿着火把,站在以往放烛台的位置发愣。 他们明明记得烛台在这,怎么不见踪影? 更令他们震惊的是,书房里的屏风、玉器摆件、名贵的盆栽都不翼而飞了! 就连窗子上的窗纱,都被人抠走了。 可他们不敢说。 此时说出来,无异于找罪受。 他们还是把嘴巴闭紧,等着他们家的大人自己发现吧。 黑衣侍卫迟疑道,“大,大人,烛台被,被盗了!” “大,大人,屏风、盆栽等物也,也不见了,只只剩下夜壶和,和恭桶!” 管事不敢看陈善的脸色,摸摸鼻子,假装抬头望天。 管事:“!!!” 屋顶上的琉璃瓦呢??? 靠! 早知道他就不抬头望天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假装没看到! 可,可他家大人都已经知道他抬头望天了。 若是不将事实说出来,他恐怕也被打死的吧。 他声如蚊蚋,伸出指头指了指屋顶,“大,大,大人,琉,琉璃瓦也,也不见了!” 陈善:“!!!” 第78章 这是梦,一定是梦! 陈善抬头看向屋顶,屋顶光秃秃的。 琉璃瓦不见! 木格条也不见! 房子的横梁也不见! 整个屋顶几乎被拆光了! 他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玄幻,玄幻得一点都不真实。 这是梦! 一定是梦! 对,只要梦醒之后,所有的东西都会回来的。 这么一想,陈善连忙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看向屋顶。无论他试了几次,结果都是屋顶光秃秃的。 他身形不由晃了晃,觉得天地间都在旋转。 他为官十余载,从未见过如此猖獗的盗贼。 当然,也从未见过如此有本事的盗贼! 两个黑衣侍卫也愣愣地看向屋顶,呐呐自语,“怪道寒气有些重,竟是瓦片也被盗了!” “这个盗贼有通天的本事不成?那么大的一根大横梁竟然也能搬走?” 管事知道自家大人手上沾染了数不清的命案,恰好,一阵风刮过来,将两个侍卫手中的火把吹得明明灭灭。 顿时,他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似乎有一双眼睛在定定的盯着他们。 他颤颤巍巍地转头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心里不由一怵,“不,不会是,是鬼,鬼做的吧?” 黑衣侍卫也害怕极了,他们心里早认为是鬼怪所为,不然普通人哪里会有如此大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所有的东西卷走,而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哪怕对方有十几二十人,谁能做到连那么粗大的房梁也悄无声息地拆卸掉? 但,他们不敢像管家那么勇,直接将所思所想说出口。 陈善本来只有愤怒,但听到管事这样说,他也觉得后背发凉。 黑暗中,似乎有一双凉凉的眸子盯着他看。 这,这个眼神,像极了前几个晚上,被他们凌虐致死的那个小姑娘的眼神一样。 当时,他叫来几个相交好的官员一同玩乐。期间,派人送了好几个年纪较小的小姑娘上来。 这些小姑娘,几乎都是他派人从偏远的山庄抓来的。 被专门的人调教过后,就被送进销金窟里。 他和几个官员,用了各种手段,胡闹了一整夜。 最后,有个体弱一些的小姑娘,竟然支撑不住了。 当时,被凌虐致死的小姑娘身上,青紫交错,浑身的皮肉都没有一处是好的。 临近断气之时,小姑娘就是瞪着一双微凉的眸子,眼里滔天恨意翻涌,就这么瞪着他们。 最终,含恨而终。 死不瞑目—— 陈善不知道,为何在这样的情况下,清晰地想起了那个小姑娘。她死去的画面,还有那双含恨的眼睛,就这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回想起从前干的一些亏心事。 被玩死在他手里的小姑娘不仅仅一个,而是.....陈善也想不起来是多少了。除了小姑娘,还有年纪尚小的男童和少年。 还有那些被他亲手送上官员床上的小姑娘和少年,死去的不计其数。 每折损一批,他便提前派人又去抓一批回来。 一双双暗恨死去的或孩童,或小姑娘,或少年的眼神,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想甩掉这些画面,但无济于事。 他打了个寒颤,莫非......真是这些人回来找他报仇了? 陈善想这些事情,仅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 他做贼心虚,提高音量来掩饰自己的害怕,他大声呵斥管事,“废物,世上哪来的鬼!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管事:“可,可除了鬼,谁,谁又能将事做到如此?” “闭嘴!管他天王老子来,我陈善都不怕!更何况是这些来搞事的小鬼!来一个,我陈善收一个!来一双,我收一双!” 管事:吹牛,是谁的身子在发抖?只有我吗? 两个黑衣侍卫:装逼!是谁被吓得腿软,要我们扶着? 说完,陈善不管三人怎么想,让两个黑衣侍卫扶着他,直奔书案前。 借着火把昏暗的光,看清眼前的情况之后,陈善全身发软,几欲晕厥。 原本的那张大书案已经消失不见。 里面的好些账簿账本也不见踪影。 还有,里面重要的通讯信件,也没有了。 “这该死的天煞的,遭雷劈的盗贼!”陈善咬牙切齿,恨恨怒骂着。 他急急忙忙的抬眸,往前方的书架看去。 原本被钉劳在墙上的书架,被人硬生生地从墙上抠离下来,墙皮都秃噜了。 看到依然紧闭的暗室门,陈善心里舒了一口气。他急忙扫了一眼旁边充当机关的大花瓶,只见它只是被人砸破损,其他倒是没什么大碍的。 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就知道,以他设计的机关,任是天王老子来也难以破解。 其他的东西不见便不见了,无碍。只要里面的东西,和册子安然无恙便好。 此刻,陈善觉得全身充满了力气。像是吃了十几条鹿鞭一样,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挣脱开两个侍卫的手,信步走了过去。 双手用力按压,锋利的瓷器划破了他的手,他竟然也不觉得疼痛。 只觉得这是甜蜜的负担! “咔擦”一声。 原本的墙面一动,露出了暗道的入口。 他一把夺过其中一个黑衣侍卫的火把,冷冷睥睨了一眼三人,“你们且在这候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进来。否则,休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是!”三人躬身作揖。 切,谁还想去呢! 待会里面被盗空,少不了要拿他们开刀! 而且还说不定,里面有一堆小鬼等着他呢。 一路上,陈善没发现有人进来的痕迹,他心想,果然没人能发现他的暗道。 哈哈哈,他果然是个天才! 陈善心情颇好,咧着小嘴,哼着小曲下了暗道的楼梯。 看清眼前的情况之后,嘴角僵了僵。 黑麻麻的一片,原本用于照明的夜明珠不见了! 他脑子一片空白,只想就地死去。 上百个装着金锭子、金条、银锭子、奇珍异宝的大红色木箱子,原地消失了。 甚至,地上都没有任何拖动搬动的痕迹—— 博古架上的补药和架子也没了—— 第79章 一夜回到解放前,陈善变穷光蛋! 还有装着名册的漆黑木匣子也不见了! 他赶紧进到粮仓、兵器库搜寻。 皆是一样的结果,所有的东西都不翼而飞。 完了,真的要完了。 “咣当” 陈善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候在外面的三人,丝毫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在外面小声讨论着这件灵异的事情。 “天爷噢,这件事绝对非人所为!是鬼干的没跑了!” “呜呜呜,那些小鬼会不会也找咱们报仇啊!!” 管事本来就害怕,听到两个黑衣侍卫这样说,更加害怕了。 “你,你们别胡说!世上哪,哪有鬼呀!” 一阵风刮过,从敞开的书房门口出进来,将火把熄灭。 风声鬼哭狼嚎,在这三个做坏事的人耳中,似乎是一群小鬼在叫。 吓得他们抱作一团,大喊救命。 管事搓了搓手臂,“你们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一群小鬼在暗处盯着我们!呜呜呜——” “我,我也感觉到了!方才我,我似乎见到一抹绿影一闪而过,好,好像是那个惨死的小姑娘死去时穿的衣服颜色!” “嗷嗷嗷!啊,别说了,别说了。我好像听到有小鬼在笑了,呜呜呜,别找我们,都,都怪陈善,都,都是他叫我们做的。冤有头债有主,各位小鬼们,你们去找他吧。呜呜呜……” 刚瞬移下树,身穿绿色衣袍的凤九言: …… 看到几个胆小鬼抱头鼠窜,方才笑了一声的凤九言: …… 既如此,便将计就计。 凤九言捏着嗓子,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变声器,选择空洞模式,便对着变声器嘻嘻哈哈起来。 这声音听起来,简直本鬼无疑了! 一边嘻嘻哈哈地笑着,边走路边继续道,“呜呜呜,我好痛!全身都痛,我好痛苦啊——” 管事和两个黑衣侍卫吓得直接瘫软在地,跪地求饶。 凤九言靠近他们,伸手在几人身上摸了摸。 “啊啊啊啊!” 惨叫声四起,三人吓晕在地。 凤九言上脚,恶狠狠地踹了几下地上躺着的三人。 若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铁定要狠狠折磨这三人。 此刻要了他们的小命太便宜他们,还是将他们留给桃花村的村民吧! 随后,凤九言闪身进空间,瞬移到了前面的销金窟。 销金窟(勾栏院)。 各个厢房,依然有寻欢作乐的声音不断传出。 凤九言借着空间的瞬移功能,在每个房间里都投放了迷烟,将所有的人药晕在房里。 做这件事的时候,十分顺利。 因为,陈善早已经将所有的黑衣侍卫调去竹园里,这给凤九言减少了不少阻力。 把各间厢房里的东西一扫而空,桌椅茶几各种家具,花草盆栽等植物,窗子窗纱,全部卷走。 凤九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能搬走的,能抠走的,全部都卷走。 就连屋顶瓦片,房梁都被她拆走。 扫荡完厢房,又去扫荡花园和厨房。 这里扫荡完之后,凤九言又瞬移回到原来驿站后院荒凉的那处院落。 也就是她进入乱葬岗通道的院落。 收收收,全部收走。 留下一块值钱的物件都算她输。 扫荡完之后,她折回乱葬岗中,将守在大坟堆的两个侍卫解决掉,随后,才回到那群被她药晕的孩子们的院落中。 她担心,陈善会拿他们泄恨。 所以,她躲在一棵大树上,伺机而动。 一旦陈善等人做出伤害他们的事,凤九言便直接结果了他们的小命。 书房里。 一群黑衣侍卫涌进书房,看到地上吓晕又被吓尿的三人,没有唾弃,只有羡慕的份。 他们也很想像这三个人一样,直接晕过去,一了百了算了。 免得陈善大人听到接下来的消息之后,拿他们这群人开刀。 不行,既然大家都拿着一样的月银,怎能让这晕倒的三人逃开暴风雨的摧残。 于是,他们用各种办法,硬生生将三人弄醒。 “大人呢?他在何处?” 管事把快溢出喉咙的尖叫声咽回肚子里,抱着黑衣侍卫首领的大腿呜呜喊道,“呜呜,你们终于来了,你们知道我在等你吗?” 黑衣首领按耐住嫌弃的眼神,再一次问道,“大人在何处?” 管事伸手指了指,声音十分嘶哑,“在下面,已经进去很久了。不,不会是被小鬼们吃了吧?” 在场的人又是被吓了一跳,最后还是黑衣首领和管事两人下密室查看陈善是何状况。 两人下去之后,看到的皆是震惊。 密室都被搬空了。 他们虽然没曾下来看过,但也曾从他们家大人的耳中听说过有多少财物。 可如今,一夜回到解放前。 他们大人,一夜之间,变成穷光蛋了! 最后,两人从一间暗室里寻到他们大人的身影。 两人合力将陈善从密室里拖了出来,回到书房上。 他们倒是想找一张床让陈善躺着,可,可房间空荡荡,这已经成为一种奢侈了。 一群人想办法将陈善弄醒,陈善悠悠睁开眼睛,看着乌泱泱一群黑衣侍卫。 他几次挣扎着起身,想站起来听他们的汇报。可,双腿软得好似阳春面一样,站立不稳。 陈善靠坐在家徒四壁的墙角处,虚弱道,“如何?你们查看得如何?院中还剩多少财物?” 黑衣首领双膝下跪,“大,大人,全,全都没有了。所有能搬的,抬不动的,都被盗走。只剩家徒四壁,空无瓦片,没有房梁的屋子了!“ 陈善再也承受不住,一口老血从喉咙里喷出来,血溅三尺,喷了许多侍卫一脸。 他吐了一口又一口,血跟不要钱似的。 我命休矣! 不但财物不见,最重要的那两本册子也不见。 墨先生必定会大怒,绝不会轻饶他的! 陈善越想越后怕,他该怎么办? 还有回转的余地吗? 不行,他肯定会没事的! 黑衣侍卫们默默看着还在吐血的陈善,似乎他们家大人白发多了些,看起来也苍老了些啊! 陈善正在想补救的对策,他在想,若是墨先生问的时候,他应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院外被火把照亮,外面熙熙攘攘,吵闹声不断传来—— 第80章 贼喊抓贼! “呜哇哇哇,想不到我的闺女竟然被人拐来这里!” “可不是,这些杀千刀的黑心肝,他们才多小啊,竟然把小姑娘拐来这里,送上那些狗官和富商的床上!竟然男娃也被拐来!真是不怕遭天谴啊!” “老天爷,快开开眼吧,来道雷把他们这些狗官和奸商劈死吧!” “怪不得咱们多次前往县衙,都被朱县令随便打发回去。原来那个狗官也来光顾了,他也干了这些不是人的事啊!方才我们在乱葬岗发现他的时候,真应该一刀将他的狗头取下。他竟然还诓骗了咱们,趁机逃跑!若不是咱们进来看到如此多衣着华贵和镇上的富商一丝不挂躺在地上,才发现事情的真相。” “该死,那个挨千刀的,若是跑得再慢一点,我保准了结那个狗官的狗命!” ...... 村民们十分的愤怒,一直在骂咧咧的,恨不得手撕了这帮畜生! 方才真是揍轻了,就应该将他们统统都杀了拿去喂狗。 凤九言也听到了村民们的吵嚷声,她立马瞬移到陈善所在的书房外,往书房里点了一支软骨香。 软骨香和软骨散是一样的,都能让人骨头酥软,全身无力。只不过软骨散需要人吃进肚子里才能发挥作用。 但软骨香却不同,只要人闻了烟雾,必会头晕无力,全身绵软。 只需要吸上一点点,一头大象都能瞬间药倒,更何况是人呢! 他们必定绵软无力。 坐在地上的陈善也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了,吵吵闹闹,听不太真切。他皱了皱眉头,“来啊,去外面看看到底是何人,竟敢来我的地盘撒野!” 他正闭目思索对策,被人打搅,十分不爽。 没想到,没人应答他,只听到“噗通,噗通”几声。 他不爽地睁开双眼,往前瞧去。 只见所有的黑衣侍卫,包括管事,全部都摔倒在地上。 “废物!叫你们出去查看发生何事,你们竟敢不听我的命令了是吗?” “回大人,冤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双腿突然就软了。” “我也是,只觉得双腿绵软,站立不稳。” “我也是,现在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 陈善听闻之后,气得差点仰倒。 他以为是这些侍卫见他破产了,就想骗他。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陈善想站起来暴打他们一顿。 突然,他也觉得自己使不上一丝一毫的力气了。 就连站起来,也都十分的困难。 原来是因为陈善是坐在地上的,软骨香的烟雾都是往上方飘的。他自然吸食得有些少。 但,因为他被气得连吸几口气,所以剂量一下子就够了。 这才感受到全身绵软无力,无法站立。 院外的吵闹声越来越真切了,离书房也越来越近了。 “里正,咱们村失踪的姑娘和男娃,只在外面找到了一些。而我闺女尚未找到,是不是就在这处院落里?” “应该是,咱们都是按照书信上的地图找来这里的。” “哼,若是里面还发现有官员,老子便活活把他们打死!” ...... 听到这里,陈善心里“咯噔”一声。 糟了,难不成是那些失踪孩子的村民们找来了? 可是,他都是吩咐他手下的人去偏远的山村抓来的人啊,怎会那么快就找过来? 而且,这里地处乱葬岗,又有密道和密室,他们如何能轻易找到这里来?! 他瞪着管事,“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事脸色煞白,全身颤抖,“大,大人,我也没办法呀。您也知道,那些官员和富商,玩起那些姑娘的时候,手里没轻没重的,一个不小心,便玩死了许多姑娘。咱们生意那么好,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跑去偏远的山村抓来。 而,而且许多村庄的姑娘都抓得差不多了啊,失踪过姑娘和男娃的村庄十分警戒,根本无法下手。我,我只能派人,去,去附近的村庄,抓,抓来了......” 管事越说越心虚,声音不由得小了起来。 陈善听完之后,吓得又吐了一口血。 他命休矣! 他命休矣啊! 前有狼,后有虎。 他根本不用想借口应付可怕的墨先生了,眼前的困境都难以解决。 黑衣侍卫们也十分的害怕,他们都听清了要杀了他们的话。心里很害怕,都想逃跑,但全身使不上一丝力气。 外面,里正刘勇让村民们分散寻找失踪的小姑娘和少年。 “大家分散找,就是掘地三尺,今儿也要找到咱们丢失的娃儿。若是发现可疑人的踪迹,大家尽量将他们抓起来!敢欺辱到咱们桃花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咱们的娃儿的委屈,不能白受!” “是,里正。哪怕豁出我李铁牛的性命,都要将歹人抓住!” 没一会儿,村民们便高声大喊,“来人啊,村里的娃儿在这里!” 村民们急忙跑去后院一看,地上躺着的果然有自己的娃儿。 另有一些不认识的孩子。 找到自己孩子的村民们抱着自家孩子痛哭。 “花儿,花儿,呜呜,阿爹和阿娘终于找到你了!” “啊,二丫,我的二丫,你没事吧。” “铁蛋,娘的铁蛋,娘终于找到你了。” ...... 场面极其凄惨无比,闻着伤心,听着落泪啊。 而那些没找到孩子的村民们,一阵失落,发了疯似的继续找寻。 终于,他们在书房里找到了一群黑衣侍卫和驿站的狗官陈善! 村民们用仇恨的眼光瞪视着地上的陈善等人,愤恨不已,“好呀!原来不止朱县令也参与了。你驿丞也来同流合污了啊!” 陈善此刻害怕的要死,脑子一动,立马想出对策来。 “呜呜,你们可终于找来了。我听闻近来有不少村庄失踪了孩子,所以陈某也想尽一些绵薄之力,便带人来找寻了。没想到,果真在这里发现了贼窝。可恨陈某遭了贼人的道,被贼人下药了。” 短短几句话,用尽了陈善混迹官场十余载的演技。 凤九言在黑暗的角落里躲藏着,一直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她听到陈善这样说,都要忍不住给他来点掌声了。 瞧瞧这声泪俱下的模样,诚恳的表情,催人泪下的话,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为民着想的好官呢! 真是贼喊抓贼啊! 第81章 不配活着! 凤九言瞧见方才的村民,有些人表情已经松动了,似乎已经相信狗官陈善的话了。 她趁乱在黑暗处嚎了一嗓子,“呸,看看你的侍卫们的衣服!” 她在隐藏在黑暗中, 村民们低下头一瞧,瞬间明白了。 对呀,如果真是帮他们找孩子,为何他带着一群蒙着脸,身上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侍卫? 这不就是夜黑风高,专门干偷鸡摸狗的人才穿的衣服吗? 村民们愤怒,“好啊!竟然也学朱县令那个狗官来欺瞒俺们乡下泥腿子!你们都瞧着俺们好欺负是吗?” “咱们的娃儿都找不到了,肯定已经被他们折磨至死了!呜呜呜,我的翠丫好可怜啊!” 一行人又是哭天抢地一番。 凤九言又是趁乱嗷了一嗓子,“你们怪道别的人在前院,为何陈善在此?分明他就是主谋!” 闻言,在痛哭的村民们也想到其中的关键处了。 “对啊,别人在前院,你们却在这里!” 突然,也不知谁嚎了一声,“大家上啊,方才他不是说被下药了吗!咱们一起打死他们,为咱们的娃儿报仇!不用怕他们!让他们血债血偿!” “没错,我们替天行道!这种畜生不配活着!” 说罢,村民们手上拿着锄头,或是棍棒,一蜂窝涌上去打陈善等人。 陈善等人被打得嗷嗷叫。 “嗷嗷嗷,别打了,别打了。” “别打脸啊,还要脸呢。” “啊啊啊啊!不要打我,我什么都没干。都是他,都是陈善叫我们做的!” “对对对,叫我们抓小姑娘来的也是他。我们只是拿人办事。” 他们倒是想跑,奈何全身无力,连站起来都做不到,更何况是反抗和逃跑呢。 陈善:“......”这帮废物点心! 卖主求命的废物! 村民们听黑衣侍卫们这样说,打陈善打得更狠了。 锄头,棍棒,锅铲,一顿招呼。 庄稼汉天天干农活,力气自然大。 没一会儿,陈善等人被打得皮青脸肿,头破血流,脑震荡都打出来了。 甚至好几个晕倒在地上呻吟,有气出,没气进。 陈善也差不多,他伤得最严重。 凤九言看到倒在血泊上的陈善,心中解气不少。 这样的畜生,不配活着。 连呼吸,都会污染空气。 就在这时,里正带着一群村民和被拐的小孩子找过来了。 之前孩子们都被凤九言药晕了,但药效已经过去,他们都清醒了。 见到父母,好一通惊喜和高兴。 和父母到书房时,看到陈善等人倒在血泊中时,别提有多解气。完了之后,又是一顿告状。 里正刘勇平素就不是冲动的人,一向最公正。而且一心为村民好,为建设村里花了不少力气。 发现村里的孩子被拐走时,那时他的女儿花儿还没被拐,他也日夜带着村民进山里找,去镇上找,还奔波去县衙向县令报案。 现在,虽然他的女儿找到了。除了受惊之外,其他一切安好。 可是,村里的有些人家,孩子都找不到,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还有那些在前院厢房里找到孩子的村民,孩子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哪怕他们已经醒来了,但神情木然,疯疯癫癫,身上得皮肉没一块是好的。 一想到这些,刘勇更是愤恨不已。 他拿着锄头,“砰砰砰”地打到陈善腿上。 陈善只觉得双腿很疼,之后,双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见状,刘勇还不罢休。继续挥动锄头,击打陈善的双腿。 陈善疼晕了之后,又被疼醒了。 就这样,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腿被打成肉泥。 “啊啊啊啊!别打了,别,别打了。我,我该死,是我,我不是人。”陈善嘶哑着嗓子,拼命求饶。 刘勇:“呸,你们这些狗官,死有余辜。不过,就这样打死你,岂不是便宜你了!呵呵呵,我们要好好折磨你们,再把你们送去报官!” 村民们犹豫道,“里正,我们报官真的有用吗?他们这些狗官,官官相互,真的有用吗?” 刘勇迟疑,“该是有用的吧。若我们打死了他们,官爷少不得将我们抓去牢里,再找个由头斩杀我们。哎,民不与官斗,谁叫我们如此卑贱呢!更何况他还是朝廷命官,如若我们直接将他杀了,皇帝肯定会派人来抓我们的。” 他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更何况征战沙场,一心为民的镇北将军也被皇上除掉了呢。” 刘勇声音太小,村民听不清,“里正,您说啥呢?” 刘勇摇摇头,“无事。” 有村民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不由讨论了起来。 “奇怪,为什么这里被人搬空了?” “咦,我就说怎么这么奇怪。原来是房子空荡荡的,好些窗,大门,家具都不见。就连那屋顶,瓦片不见,房梁不见。” “是呀,还有院子里,只有坑,没见树。” “这,这不会是神仙下凡,见陈善这些狗官作恶多端,下来为我们百姓除害来了吧?” 刘勇身子一震,也反应过来了,立刻跪倒在地,“神,神仙下凡了!我手上的纸条就是神仙给我的。不然这里那么偏僻难找,又岂会有人找到?还有那些东西,如果不是神仙,又有谁能搬走?” “太好了!呜呜呜——” 接着,村民们“噗通”跪倒在地上,恰好朝着凤九言所在的方向磕头。 凤九言身形一躲,换了个方向藏着。 夭寿哦,她可受不起村民们的跪拜。 这可是会折寿的!她可不想去地府见阎罗王。 里正等人跪拜完之后,便吩咐村民们将陈善等人捆绑好,押送到前院去。 将晕死过去又不着寸缕的那群狗男人和富商捆绑起来,村民们拿着家伙,将所有的人都打了一顿。 随后,将他们押出坟墓外。 这时,孟良带着王大头假意地找了过来。 所有的村民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人,上下打量两人,眼中满是不信任。 孟良见到人群中的宋凝,惊喜道,“宋凝,我可找到你了!还有你,你,你们这几个——” 第82章 痛打落水狗 被点到名字的几人,身子一抖,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几人脸色惨白,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大,大人,饶,饶命啊!晚上草民们在驿站溜达的时候,也不知为何醒过来就发现在这了啊!” 孟良眼中闪过一抹心虚,摸了摸鼻子,大声斥责道,“哼,你们不是逃跑是什么!” 这时,里正刘勇站出来,双手作揖,“敢问大人,这几个娃儿犯了什么错?” “她们都是皇上下旨要流放的人!我等是此次的押解官差。” 刘勇神情严肃,“大人,这几个小孩是被人药晕抓来的。这里是一个妓院......” 他开始简单地说出事情的始末,并求孟良不要为难这几个孩子。 见村民们都信了他的鬼话,孟良狠狠松了一口气,“算了,既然里正都为你们说话了。本官这次姑且信你们,便饶了你们罢!还不速速过来,随本官回去!” 宋凝等人大喜,向孟良磕了几个头,“谢大人!”随后,走到孟良和王大头身后。 凤九言躲在暗处撇了撇嘴,非常不屑于孟良这种贼喊抓贼的把戏。若不是留着孟良还有些用处,她直接嘎掉他了。 而陈善和一众手下听到孟良这样为自己开脱之后,气得冒烟了。 “唔,唔,唔,你,也,是,主,主谋......”陈善费劲地吐出这一句话。 黑衣侍卫:“唔,唔,唔......” 但因为他们被打得皮青脸肿,牙齿都所剩无几了,说话漏风,谁也听不清他说什么。 声音小且含糊。 反而因为他们瞎逼逼,又惹得押送他们的村民们一顿好打。 陈善:......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黑衣侍卫:孟良去死! 流放队伍的姑娘,分明是孟良让陈善派人药晕,让他们抓过来的! 孟良鬼鬼祟祟地扫视了一眼陈善的下场,双腿成肉泥,嘴里没剩几颗牙,鼻青脸肿,肿得爹妈都认不出的那种。 他神情一僵,赶紧带人跑路。跑路之前,还甩下一句话,“本官先回去了,你们赶紧去报官,一定要好好惩治这些拐卖妇女儿童的畜生!” 生怕跑得慢点,他的下场也会同陈善一样。 孟良和王大头带着宋凝几人率先离开,等走了几丈远之后,孟良的脚步又停下来了。 他身形一僵,这才想起自己没提前跑路返回驿站,便是不认得路的缘故。 他和王大头走的是驿站下来的密道,又被陈善等人用黑色棉布套住头部,根本不知道如何原路返回。 孟良生生掉转头,扯出了一个尬笑,“额,我们还是和大家一起出去吧。本官有些怕黑,呵呵呵。而且,也不知道坏人抓完没,万一再生变故就不好了。” 于是,孟良带着几人和村民们结伴出去。 凤九言见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了,便闪身进入空间。 空间里。 她并不着急卸掉脸上的妆容,而是在空间里清点了一下今晚的收获。 今晚,她可是搜刮了三处地方。另外被她药晕的狗男人,也被她将所有的钱财卷走。 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四十四颗! 灵芝人参,一百二十三根! 五谷杂粮,大米小麦,七万八千斤! 金锭子金条,五十八箱! 银锭子,六十八箱! 奇珍异宝,三十五箱! 紫檀木、金丝楠木、黄花梨木做的大家具小物件上百多件! 房梁瓦片,门窗窗纱,不计其数。 ...... 凤九言看着今晚的收获,那个心花怒放哟,嘴巴都咧到耳后根了。 点完数,觉得肚子有些饿,她又进空间的厨房里拿了一些吃食。 炸辣翅、小龙虾、冰啤,一顿狂炫。 吃完宵夜之后,凤九言将空间里成熟的水果、作物等摘下来,装框收进别墅里。 之后,又是用意念控制,挥起锄头,将土翻了翻,重新种上了新的蔬菜种子。 凤九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孟良等人应该也已经从桃花村离开了,心念一动,瞬移到桃花村附近的小树林里。 戴上超清夜视镜和猴脸面具,凤九言从空间里出来。 果然,她听到孟良和王大头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了。 从空间拿出望远镜一看,孟良等人坐在地上休息呢。 凤九言悄无声息地摸到几人身后,从空间拿了一大盆水,兜头浇到王大头手中的火把上。 瞬间,整个小树林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孟良和王大头吓了一跳,“谁?” 宋凝等人则尖叫连连,抱着头,蹲在地上。 她们几人和孟良和王大头两人并没有坐靠近。 凤九言立刻从空间拿出一根电棍,毫不客气地电了孟良和王大头两人。 两人惨叫连连,“啊啊啊啊!什,什么东西,那么痛!” 他们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只觉得身上发麻,浑身控制不住地抽搐,浑身绵软无力,想反击,却根本无法做到。 凤九言见两人被电得差不多了,将电棍换成粗木棍,挥起棍棒,狠狠地打在孟良身上。 她冷笑,暂时不杀他,并不代表她就此放过他。 这狗东西和陈善蛇鼠一窝,心中的气总要发泄发泄的。 想到不知道被这些狗东西凌虐的孩子,凤九言怒气更甚。挥动木棍,兜头就打。 孟良呜哇呜哇地惨叫,“别,别打了。啊啊啊啊!” 他本身脑震荡还没恢复,乍然被这样一顿打,免不得又觉头更晕,更痛了。 简直比死还难受。 宋凝等女孩子听到孟良的惨叫声,更害怕了。几人抱团在一起,瑟瑟发抖。 凤九言打完孟良,又挥起木棍狠狠打王大头。 哼,还敢坑他的钱! 看她不打死他! 还敢给她使绊子,不给好脸色她,哼,今天一并讨回来。 王大头跟着孟良混,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 打,狠狠的打! 往死里打! 芜湖~ 痛打落水狗,简直不要太美好了! 王大头双手抱头,“嗷嗷”惨叫,求饶道,“壮,壮士......” 凤九言粗着嗓子道,“呸,我是你孙爷爷!” “孙,孙爷爷,别,别打了,我,我给你钱!” 哦呦,这厮不提这茬,她倒忘了。 差点又损失一大笔! 。 第83章 以怨报怨,浑身舒畅! 凤九言继续挥动棍棒,先自己爽了再说。 一旁抱头瑟瑟发抖的宋凝等人,见对方没有伤害她们,反而是狠狠地打了孟良和王大头两人。 她们渐渐放下心来,反而有心情看戏了。 虽然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到,但光是听到两人的惨叫声,她们便觉得开心。 这两人狐假虎威,动不动就打犯人,更是趁机坑害他们的银子。 此刻,她们觉得,两人的惨叫声,是此生听过最动听的曲子。 凤九言终于停下动作了,她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珠,长长舒了一口气。 以怨报怨,浑身舒畅! 随后,她搜刮了王大头和孟良身上的银子。 嘿,还真别说,两人身上的银票、金子、银锭子还真不少。另外还有一些值钱的金银首饰。 凤九言全部收入囊中。 进入空间,心念一动,瞬移到桃花村,来到里正家的院落外。 里正刘勇他们商量因天色太晚,等天一亮再送这些人去县衙,遂都回到家中好好歇息了。 此刻,房间只有刘勇,他的娘子带着花儿去洗澡了。 他坐在茶桌上,桌上摆着一小碟花生米和一小壶酒,他心情颇好地喝上几杯。 “哐啷”一声。 他吓了一大跳。循着声音转头看去,“谁?” 没人回答他,只见窗户摇晃了下,地面上静静地躺着用黑色布包包着的一大袋东西。 他张望四周,过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之后,他才小心翼翼走过去,将布包捡起来。 布包一拿到手上,他便知里面是什么了。 他颤抖着手,将布包放到桌子上。 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果然,里面全是碎银子。 这包银子,恐怕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多的了。 他心里万分激动,轻颤着手抓了一把银子,送到鼻子底下轻轻地嗅了一下。 钱的味道,真好闻。 冷静过后,他便觉得事有蹊跷。 谁会给他银子呢? 绝对是神仙! 是那个送信给他,才让他们村民找到自家孩子的神仙。 他敢肯定! 他翻了翻那包碎银子,在里面发现了一张字条。 刘勇轻声念出,“给每个被拐孩子的村民们发八两银子,若是孩子已遇难找不到人,多补贴五两银子。另,非本村的被拐孩子也要发给他们。” 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刘勇一下子认出来了。 这个字迹和他手上的那封是一样的。 他一下子泪目了,一撩衣摆,朝着凤九言方才丢银子进去的方向磕了几个头,“神仙,呜呜,刘勇定然按照您的意思办的。您的大恩大德,桃花村民们不敢忘记。敢问神仙,您是哪位?桃花村民们虽然不是很富裕,但还是能给您造个泥像,供奉几支香的。” 凤九言抽抽嘴角,想到自己被做成泥像,被人拿香和贡品跪拜,浑身起一身鸡皮疙瘩,吓得她赶紧闪进空间。 卸掉脸上的妆容,换回原来的衣服,心念一动,瞬移回驿站的房间。 驿站。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两人睡得十分香甜,凤九言脱掉外衣,抱着斜挎布包继续睡觉。 这一觉,凤九言睡得十分的香甜。 睁开眼一看,已经是巳时了。 凤九言没有意外,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 瞥了一眼还在打呼的凤九璃,凤九言宠溺一笑。 小家伙睡得比她还要香甜呢。 凤大夫人已经洗漱好,见到女儿慢悠悠地醒来,笑道,“也不知道这孟良到底搞什么东西。听闻流放队伍中好几个姑娘和男娃都不见了,孟良和他身边那个王,王.....八好像也不见了。现在官差都在寻找他们呢。” 凤九言噗嗤一笑,她娘八成是忘记王大头的大名了。 呵呵呵,王八,倒是个好名字! “娘,这不正好吗?王八两人不见,咱们可以多歇息一会儿。” 她勾了勾嘴角,孟良那个狗东西想回到驿站,估计还要好些时间。 桃花村离乱葬岗很近,但驿站离桃花村却有些距离。两个地方有几座大山相隔,所以需要绕道而行。 而凤九言给刘勇的地图,只是乱葬岗进入大坟墓的地方,以及里面的大概布局而已。 所以,孟良只能跟着桃花村村民回到桃花村,再徒步返回驿站。 再加上昨夜,她狠狠地教训了他们。 “说是这样说,但不见的那几位姑娘和男娃,多是长相清秀,颜色有几分的。阿言,你说,他们是不是被......”凤大夫人凑到凤九言身边,压低声音继续道,“孟良和王八带去卖了呀!” 不愧是她娘亲,对这些事都洞若观火。 未等凤九言开口,凤大夫人一把抓着她的手,“不行,闺女啊,你和你弟弟以后不能离开娘的身边!” 凤九言笑道,“好,娘亲。” 就着凤大夫人准备好的水,凤九言简单的洗漱了一番。 坐到茶桌旁,凤九言向她娘招了招手,“娘,您过来先。” 凤大夫人见自己闺女身上斜挎着的布包,便知女儿要干什么了。 她这闺女可真虎! 她赶忙走过去,拉着凤九言躲在房中比较隐蔽的角落里,轻声呵斥,“阿言,你要谨慎些。” 凤九言见她娘亲如此严肃,只能点了点头,“阿娘,我知道了。” 其实,凤九言空间的悬浮地图可以查看外边的情况。正是因为确定四周无人窥探,她才坐到茶桌旁,想直接从“布包”里拿出早餐的。 她压低声音,询问她娘亲的意见,“阿娘,您想吃些什么?” 凤大夫人瞪眼,“竟然还能选择?阎罗王也太好了吧?” 凤九言:“......”好个屁!都怪那个天煞的喝醉酒误事,将她丢来这里。 不过,也幸好。她穿越的是自己的前世。 阎罗王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了。 凤九言挑眉,“是呀。可以的!阿娘您快说说。” 凤大夫人抿嘴一笑,“阿娘倒是有些想念京城那家老字号的火锅了。虽然吃不到,但此时能吃个锅子也是极好的。” 说完,凤大夫人迟疑地看向凤九言,“是不是有些为难了?” 为难? 怎么可能为难! “阿娘,您等等,我去去就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狂奔出门外了—— 第84章 能被她利用,是孟良的荣幸 凤九言大步往驿站厨房走去。 驿站的厨房有一个驿卒守着,凤九言走过去,笑道,“官爷,有没有能煮锅子的炉子啊?” 驿卒见是昨日王大头亲自带过来打招呼的姑娘,便堆起笑道,“自然是有的。” “我给官爷一两银子,租用一个时辰可好?” 驿卒笑得见牙不见眼,只是借个锅子用一个时辰,便能得到一两银子,可是不少了。连忙点头,“好嘞,姑娘。不过,姑娘,现如今天气还有些热,吃锅子怕是会觉得热吧?。” 凤九言笑道,“无妨。原是我阿娘想家了,便想尝一尝锅子罢了。” “好嘞,姑娘稍等。我这就为姑娘去拿锅子和碳炉,木炭等物。” 驿卒进入厨房,没一会儿,便将凤九言想要的东西拿出来给她了。 凤九言拿着锅子和碳炉等物,继续道,“对了,你们这是否有菜出售呢?我想买一些。” 空间里有很多新鲜的蔬菜和肉,凤九言只不过是想买一些来掩人耳目罢了。 驿卒笑眯了眼,“有,都有。全是今儿新摘的蔬菜,今儿宰杀的牛羊猪鹅。” 自从有流放队伍入住,他们驿卒每天都购买大量的新鲜蔬菜和肉类,为的就是想高价售卖给这些流放的犯人和庶人,狠狠挣上一笔。 “那便给我来两斤鹅肉,另一些蔬菜。” “好嘞。姑娘跟我进来,我这就立马为您准备妥当。” 说罢,便带着凤九言到了另一间屋子。 屋子里有几个筐子,上面摆了许多的蔬菜和肉类,以及一些水果。 凤九言看着筐子里蔫了吧唧的青菜,叶子都有些黄了。 还有筐子里的肉,肉质发白,根本不新鲜。 凤九言想起方才驿卒打包票的话,不禁抽了抽嘴角。 不仅凤九言觉得无语,屋子里好几个流放之人买菜的也觉得无语。她们正在和另一个驿卒讨价还价。 “什么!官爷,一个鸡蛋竟然要200文钱!” “还有这一把黄蔫蔫的蔬菜,竟然要一两银子!” “半斤猪肉,竟然要五两银子!” 那个驿卒十分不耐烦,“哎,去去去,爱买不买,不买拉倒。今儿可是听说你们的饭食自行解决。爱要不要,一边去。一堆人等着买呢!” 几个妇人脸一阵青一阵白,她们从前可是京中的贵妇,从没买过菜。 但哪怕她们没经验,也知道这些个菜价简直比天还要高! 可是,若不买,他们一家老小便要饿着赶路啊。 但身上的银两却不多,还需要留些傍身呢。 她们看着筐子里的菜,一阵纠结。 凤九言一言难尽地看着筐子里的菜,沉默不语。 带她进来的那个驿卒讪笑了一声,“呵呵呵,姑娘,你且等着。我这就给你拿两斤上好的鹅肉,还有一斤蔬菜!” 话罢,只见他往角落的一个筐子走,伸手往里面翻找了一下。又捣鼓了一小会儿,才将东西拿在手里,走回凤九言面前。 “喏,两斤鹅肉,一斤蔬菜。可都是新鲜货!”驿卒神气道。 凤九言垂头看了一眼驿卒手上的鹅肉和青菜。 果然是新鲜的。 而另一边的犯人眼睁睁地看着驿卒拿出更新鲜的菜,她们又吵起来了。 “官爷,为何卖给她的是最新鲜的,我们的却是不新鲜的?” 驿卒不耐烦道,“人小姑娘可是孟良孟大人身边的大红人,小姑娘会治病,你们会吗?” 身穿浅绿色衣衫的胖妇人不屑道,“哼,会不会看病还不一定呢。谁知道人家用了些什么手段哄好孟大人的啊。” 凤九言瞥了一眼那个嘴碎的妇人。 她记得,这是大理寺右寺丞方正的夫人。 前几个月,方正在判案过程中,收了罪犯的银钱,放了本该判死刑的人。而无辜之人,却被屈打成招,认了罪。最终,被砍掉脑袋。 之后,被人找出证据,状告了方正。 狗皇帝一气之下,查抄了方府。 她记得,方正一家都是势利眼。他的夫人方氏,嘴巴更是了得。 凡是身份比她高的,她能俯低做小,将那些官夫人捧上天。 而那些身份比她低的,她却不屑与人为伍,甚至还故意找茬,狠狠欺辱其他妇人。 不仅辱骂,更是直接动手打人。 而那些被打的妇人,皆因自家丈夫官位比方氏低,只能忍气吞声。 总而言之,此人不但心眼坏,还惯会踩高捧低。 凤九言懒得理她,她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到不在乎的人身上。 那样太不值得了。 只要方氏不将小动作搞在她和家人身上,她就懒得理。 她接过驿卒手中的东西,问道,“官爷,这些需要多少银两?” “呵呵呵,二两银子。” “什么!二两银子!!!” 不待凤九言答话,方氏已经拔高声音,喊了出来。 方氏气得脸红脖子粗,怒不可遏,“官爷,你不要太过分了!为何我们半斤馊猪肉就要五两银子!而她,她,两斤鹅肉并一斤蔬菜却只需要二两银子!而且还是新鲜的!”说着还比划出两根手指头。 凤九言挑眉,不理方氏。 价格虽是比平时的菜价高了些,但也比方氏等人花大价钱买不新鲜的货色好吧。 更何况,驿卒也已经给了她很优惠的价格了。 她知道,之所以能那么便宜,都是看在孟良的面子上的。 凤九言心里感叹,啧啧,孟良虽然是个废物点心,但起码还有些用。 能被她利用,是孟良的荣幸。 凤九言干脆利落地给驿卒付了钱,还故意说了一句,“啧,背后有大树靠,就是好呀。” 说罢,还瞥了一眼方氏。 方氏不干了,“呸,狐媚子!我看你就是靠在床上的那点手段,才得了孟大人的青眼的!我看你娘也是!” 凤九言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扬起手狠狠地抽了方氏几个耳光。 “嘴巴若是不会说话,那便割了舌头罢!” 方氏捂着被打的脸颊,本想怒骂几句作以反击,却被凤九言的冰冷目光看得发毛。 第85章 果然,她们家不养废物! 凤九言见她不敢再嚣张,便拿着手上的东西离开了屋子。 给方氏几人卖菜的驿卒十分不耐烦,伸手就推方氏,“爱要不要。磨磨唧唧,出去出去,不卖给你了!” 得罪了孟大人身边的大红人,他们可不敢再卖东西给她们。 于是,几个妇人被驿卒两人推出了屋子。 方氏恶狠狠地盯着凤九言离开的方向,眼中满是算计。 —— 且说凤九言那边。她手中拿着一大堆东西,兴奋地回到了厢房。 凤大夫人打开门,看到自家女儿从外面拎回了一些东西,便知道女儿的用意了。 她女儿这是为了让别人不怀疑,才去买了些吃食回来。这样,哪怕被人闻到味道,见到她们一家三口在房中吃东西,也不会怀疑了。 凤大夫人满意地点点头,闺女总算是听进她的话了,不那么虎了。 她拿过凤九言手上的一些东西,放到茶桌上。 “闺女,你这是准备煮什么锅子?” 凤九言神秘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她眨眨眼,“阿娘,待会便知。” 她打算待会吃醉鹅。 她外祖母曾说过,娘亲自小便爱吃外祖母的拿手好菜——醉鹅。 方才她娘亲说想念京中的味道时,凤九言便知她阿娘是想念外祖一家了。 她们一家四口常住边关,她娘亲又怎会想念京中的味道呢? 京中,除了外祖一家是令娘亲牵挂的,又有何物能牵动她的心神呢! 凤九言确定周围无人窥探之后,将方才拿到的鹅肉,青菜,木炭等物放进‘斜挎布包’里,实则是被她收进空间了。 凤大夫人就这么愣愣地看着自家闺女将几样东西塞进瘪瘪的布包里,塞了东西之后,它依然是瘪瘪的。 “这,这竟也能放物吗?”凤大夫人压低声音道。 “可以的呀,嘿嘿,厉害吧。”凤九言心虚一笑。 “不愧是阎罗王的宝物!”凤大夫人双眼发光地看着布袋。 随后,她撸起袖子,露出了两条手臂上戴着的那一溜烟金手镯。 差点没闪瞎凤九言的钛合金狗眼! 竟然足足有十二个! 凤大夫人将手上地金镯子一一撸下来,塞到女儿手上,“快,收起来。我还担心不小心被人发现,偷了去呢。” 说罢,又是撸起裤子露出小腿,上面竟然用发带绑了一大圈银票。 足足两万两! 接着,凤大夫人又是将头上的发髻散开,从里面滑出了四五根金条。 每根金条足足三两重! 头发多,了不起啊! 随后,凤大夫人又是解开腰带,展开外袍。 上面挂着不少耳饰,项链,簪子等物! 靠! 凤九言看呆了眼。 她娘也太会藏了吧。 怪不得,她娘亲看起来身姿轻盈,却每每走起路来十分的费劲! 她还以为是她娘身体太弱了,却没想到竟是因为身上财物太多了!太重了! 小丑竟是她自己。 就这样,凤九言负责将东西放进布包里,实则空间里。而,她的美人娘亲则是从身上各个地方拿出值钱的珠宝首饰出来。 凤大夫人得意一笑,“阿娘厉害吧!这是娘亲在进京途中,找准机会藏的。你阿弟身上也有,他自己藏的。” 说罢,凤大夫人走到正在熟睡中的小儿子前,扒拉了一下小家伙的亵裤,随后拿出了三张1000两面值的银票。 凤九言:“......” 果然,她们家不养废物! 不过,话说回来,她弟弟可真会藏东西!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味儿...... 凤九璃被吵醒了,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小手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看着他娘亲和阿姐,“阿娘,阿姐,你们这是......在干嘛?是要拿银票收好吗?” 凤大夫人哄到,“是的,放在你身上不放心,惹了贼人就不好了,先放你阿姐那里保管着先。你继续睡!” “好。不过,阿娘,我已经睡够了。我要起床了。”凤九璃秀气地打着哈欠,想从床上坐起来。 听到小儿子要起床,这还得了? 手上的银票还没给闺女收进布包里呢,万一被小儿子看出端倪就不好了。 更何况,闺女还没来得及从布包里拿吃食出来呢,让小儿子现在醒过来,岂不坏事? 不行,绝对不行! 凤大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凤九璃,“不,你想睡!” 说罢,将凤九璃按到床上去,再用手盖住凤九璃的眼睛。 凤九璃:“......” 强制睡觉可还行? 凤大夫人向女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过来拿银票放好。 凤九言心领神会,走过去将银票放进“布包”里。随后,又走回茶桌前,从“布包”里拿出了一份热气腾腾的醉鹅,倒进锅子里。 还拿了好些洗干净的新鲜蔬菜,和一碟子糖醋里脊,一小盆米饭。 这些都是她在末世时,闲来无事用灵泉水煮好,保存在空间里的。而且蔬菜也是灵泉水所浇灌长大的,吃多对身体好,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接着,她又从“布包”里拿出一小块固体酒精,点燃,放进炉子里。 凤大夫人虽然已经见过自家闺女从空无一物的布包里拿出东西了,但看到从里面拿出热气腾腾的菜,还是止不住的震惊。 凤九璃鼻子尖,深深嗅了几口气,“阿娘,好香呀!” 说罢,他拿下娘亲捂着他眼睛的手,看向茶桌上。 “哇,有肉哎。”凤九璃低呼道。立马从床上蹦跶下来,直奔茶桌前。 凤大夫人赶到桌子旁,看清锅子里的醉鹅时,不禁眼眶微红。 她女儿竟知她想吃醉鹅! 微抬头,将快要流出的泪水逼回眼中,凤大夫人不想让女儿担心,便赶紧拎着小儿子去洗漱了。 一家三口围在不大不小的茶桌前,一起吃着美味的午餐。 “嗯,好吃。” “哇,这个糖醋里脊也好吃。”凤九璃凑到凤九言耳边,低声道。 醉鹅独有的香味,越来越浓郁。哪怕她们已经将门窗关紧,但依然飘了一些出去。 只一丝丝香气,对于许久没吃过肉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勾引。 “靠,谁在房间吃肉?” “天煞的,天天勾引老子!受够了!” 方氏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还能有谁,可不就是凤家哪位吗!” 第86章 劝不了,那就加入 “也不知那个贱丫头,是用了何手段,哄得孟大人服服帖帖的,大晚上还要派人来寻她去房中呢。这不,又派人送肉和菜给她了。”方氏故意夸大其词,误导众人。 “嚯,怪不得。呵呵呵,我就说一个丫头能有多厉害,天天不是摸鱼就是打野兔和野鸡的。原来是以色侍人,换取的呀。凤怀瑾生了这么个女儿,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败坏家风。凤大夫人也不管管。” “难怪!你们瞧瞧,明明是一样的房钱,可她们一家三口住的房子比我们好多少?而且还是住孟大人楼下!还有,还有,那丫头啊,天天大米蛋肉地往回扛!说是清白谁信呐!” ...... 说话的人中,有好几个妇人是早上在屋子里买菜的,她们瞧到凤九言得如此优待,发酸了。 再加上凤九言一家三口,顿顿荤素不落的,更是嫉妒得要命。 凭什么大家都是流放的,而他们过得那么憋屈,凤九言一家三口却过得那么滋润! 所以,瞧见方氏在编排凤九言,忍不住也说了几句。 方氏见队伍越来越壮大,越发得意。 她捂嘴轻笑,肥胖的身体一抖一抖的,“呵呵呵,说不定呀,她娘也是以色侍人呢。古人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可不就是如此嘛。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两个叔叔家落难至此,她都不帮衬帮衬,可见是个没良心的。” 窗外的人,越说越嚣张,越说越口无遮拦!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听到之后,忍不住气愤了。 凤大夫人气得脸色涨红,“混账东西,竟然敢乱编排!毁人清誉,算什么好人!” 凤九璃也气得狠狠地咬了一口鹅腿,“太坏了!一群长舌妇人,将事情歪解成这样!看我不教训她们!” 说罢,小家伙放下鹅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直奔屏风后。 凤九言轻拍凤大夫人的手,“阿娘,莫生气。这人呐,就是这样。一点都看不得别人比他们过得好,哪怕是亲人。只要比他们过得好,他们便会在背后说三道四,诋毁别人。若是别人过得比他们差,他们就会开心,在心情好的时候,会释放出他们的假好意。 所以,她们不过是一群跳梁的小丑罢了。我们要过好我们的日子,让他们越来越眼红。” “那便这样算了?”凤大夫人不甘心地问道。 凤九言冷笑,“当然不。他们说得咱们心情不舒爽,咱们当然也让她们不那么好过!” 说完,凤九言也绕到屏风后。 凤大夫人有些疑惑,也不知这两姐弟在后面干些什么,她也要去瞧一瞧,看看能不能帮上一些忙。 “阿言,阿璃,你们在干......”,凤大夫人未说完的话,哽在喉咙里。 只见姐弟俩,一个用洗脚盆将昨夜凤九璃洗澡未倒的水舀出来,另一个则往装有洗澡水的盆子里撒白色的粉末,再用一根棍子搅匀。 凤九璃一两天未洗澡,浴桶里的洗澡水可是浑浊不堪的。 凤大夫人抽了抽嘴角,“阿璃,阿言,你们在干什么呢?” 莫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凤九璃继续忙着用棍子搅拌白色的粉末,将它们溶于水,头也不抬地回答她娘亲的话,“阿娘,这是阿姐给我的神秘粉。我要将它们搅匀呢,给那群嘴碎的人狠狠一顿教训,让她们知道,咱们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小家伙一边搅拌,一边又解释了一句,“娘,阿姐说了,对待小人,就得用小人之法。万不可一退再退,助长对方欺辱我们的气焰!” 说罢,他又赤着一双小脚丫子,奔到床前。弯下腰,将床底下的夜壶拿在手上。随后,又‘哒哒哒’地跑回洗脚盆前。 凤大夫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小儿子,将夜壶中的尿液,倒进混有神秘粉的洗脚盆里。 凤九言赞许地看了凤九璃一眼,“还是阿弟聪明。你且记住,要以怨报怨,以德报德。万不可学那些酸掉牙的至理名言,以德报怨,感动坏人。坏人就是坏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没得最后还被坏人害了去。这虽然没教养了点,但咱们心头舒畅!这很重要!” “阿璃记住了!”小家伙得了长姐的夸赞,笑得见牙不见眼,手上的动作更卖力了。 凤大夫人:“......” 这俩孩子,究竟从哪学到的这些歪理呀?凤大夫人哭笑不得。 她怎么觉得,她的两个孩子,似乎是越养越歪了? 平日教习先生所教的‘以德报怨’,怎么在女儿口中,变成了‘以怨报怨’? 平日温文有礼,尊重长辈,以德报怨的孩子,似乎在流放之路越走越远了。 哎,都是她这个娘亲没教好。 哪天去了阴曹地府,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凤家的列祖列宗怪罪。 还有孩子她爹。 哎,算了,劝不了,那就加入吧。 爱咋咋地! 反正这里也不是规矩颇多的京城。 想到此,凤大夫人也撸起衣袖,大步走到凤九言身旁。 “女儿,需要为娘做些什么,你只管开口!” 凤九言诧异,想不到凤大夫人见到她们姐弟两人所做之事,不但没劝阻,反而走过来帮忙。 要知道,她娘可是太医院前院使的女儿哎。自小便在京中长大,说话温温柔柔,最是知礼,最是懂礼数的人,从不与人红脸争吵。 而今,她竟然要帮她们姐弟俩干这些坏事。 也怪不得凤九言如此惊讶了。 凤大夫人轻横了一眼女儿,“啧,磨蹭什么呢?有需要,尽管开口。” 凤九言率先端起地上的一盆洗澡水,对她娘道,“娘,你端那一盆。小心些,莫要沾到手上。” 凤大夫人:“......好。” 不用说,她都亲眼所见里面参杂的好货了,怎么也会小心谨慎些的。 凤九言对着凤九璃道,“阿璃,开窗!” “好嘞!”小家伙兴奋地冲到窗前,干脆利落地打开窗。 底下的污言秽语不断,对凤九言母子三人恶意满满。 凤九言端着洗澡水,瞄准方氏等人,兜头泼了下去。 凤大夫人有样学样,对着另一波人,泼了下去—— 第87章 受不了一点苦 方氏等人,说得唾沫横飞,正起劲的时候,突然被人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尖叫四起。 “啊啊啊啊!是谁!到底是哪个黑心肝的,没见到我们站在下面吗?” “啊啊啊啊!我的衣服,呜呜呜,都湿了!” “啊!这,这什么味儿,那么臭!” “tnnd,是尿!还有其他馊味,哪个天煞的泼尿给我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 闻言,方氏的脸都绿了! 连忙呸了几次嘴巴,方才她仰着头,正指桑骂槐地大声怒骂凤九言和凤大夫人,突然被一盆水兜头泼下来。正好灌满她整个嘴巴。 由于她不停歇的骂了许久,喉咙早就冒烟了,这一有水,她就下意识的吞咽了进去。 气死她了! 她堂堂京中贵妇,竟然喝了别人的尿! 奇耻大辱!说出去,这辈子她也抬不起头来了。 方氏怒火中烧,抬头往上看,“谁!谁!有本事给我站出来!” 其他人也抬头往上看,就看到凤九言和凤大夫人,两人手上拿着一个木盆子。 凤九言挑眉,冷笑道,“呵呵呵,是我。你们待如何?” 她目光凌凌,扫视下面的人一眼,轻嗤一声,“我倒以为是哪些嘴巴比尿骚、比洗脚水还要臭的人呢,在别人窗口底下嚼舌根。原来是方夫人你们几人呐!” 方氏:“......” 不止有尿,还是洗脚水!!!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方氏用袖子摸了一把脸,yue,忍不住吐了。 好不容易能吃上点吃食垫垫肚子,方氏怎么可能会舍得吐出来。 然后,凤九言就见方氏,将嘴里鼓鼓囊囊的呕吐物,咽了回去。 凤九言:“......” 方氏也不嫌恶心! 方氏咽将喉咙涌上来的东西咽回去,手指着凤九言道,“你!你!凤九言!你凭什么给我们泼脏水!难道我们说错了吗?不然孟大人为何独独给你吃食,不给其他人!” 凤九言用手轻弹掉肩上并不存在的灰,气定神闲道,“呵,你们都往我和我娘身上泼脏水了,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罢了!有何不妥?至于孟大人为何只给我吃食,不给你们,那你得亲自问他了。” “你!!!好你个贱丫头,问就问。等孟大人回来了,我就问!”方氏虚张声势。 她哪里敢问孟良,这么说,只是为了不再让自己丢脸罢了。就那个活阎王,巴不得见不着他,谁还敢往他跟前凑。 也就只有凤九言这狐媚子,出卖色相,才使劲儿往孟良身上凑。 方氏想到孟良如此丑,心里也就平衡了些。 “你要问便问,我阻拦不了你。但你,你,还有你,你们若是再敢说这些污言秽语,毁人清誉的话,我便饶不了你们!” 她受不了一点苦,听不了一点难听的话。 此话一出,众人被吓得噤若寒蝉。 真是奇怪,凤九言那丫头明明是笑着对他们说的,为何他们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方氏头铁,在京中本就跋扈,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说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们不成?” 一旁沉默不语的凤大夫人,用力把木盆子砸向方氏。 “啊!!” 众人一哄而散。 哪怕方氏反应已经够迅速了,但还是躲闪不及,木盆子擦到她的额角处,鲜血猛地涌出来。 “哐当” 木盆子应声而裂,摔了个稀巴烂。 方氏连声尖叫,“杀人了,杀人了。大伙都来瞧瞧啊。凤大夫人要,杀......杀......” 凤大夫人眼神凌冽地看着方氏,方氏被吓得闭上嘴巴。 凤大夫人冷笑,“那便如此木盆,死无全尸!” 凤九言:不愧是她娘亲,威武!她要为她美人娘亲举大旗! 凤九璃:哇,温柔的美人娘亲发起威来,好飒,好喜欢哦! 方氏像是一只猫,一只竖起汗毛,却不敢挠她们的大猫。 “哐当” 驿站大门被人敲响。 凤九言看过去,孟良等人终于回到驿站了。 看清孟良和王大头的状况,她心里快要笑疯了。上扬的嘴角,怎么压都难以压下去。 孟良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嘴唇肿成香肠,头上还有好几个包,一条手臂无力地耷拉着,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王大头也差不多一样。 昨夜夜深,她只管打得爽,倒没有仔细看过两人被她打成什么样子。 今日一看,啧,不愧是她凤九言啊! 憋住笑,她抬手指了指驿站大门,对方氏道,“喏,孟大人回来了。你赶紧去问他吧!” 方氏转头一看,果真是孟良,倒是忽略了他一身的伤。 吓得她抱头鼠窜,想赶紧躲回房子里。 凤九言扬声一喊,“孟大人,您总算是回来了。这些人都在背后编排您呢。还,还说您装病,故意叫我去您房间......我名声不好不要紧,若是被有心人听到这样的话,指不定您会被言官弹劾呢!” 孟良听到这些话之后,恶狠狠地瞪着院子的几人。 “哎哟!”动作牵动伤口,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tmd,能不能给老子消停会儿? 老子都已经惨成这样了,还要到处瞎胡咧咧! 早知道,老子就不接这茬了。 被个女人用砖块砸头,现在又被人半夜套麻袋打一顿! 啊! 接着,凤九言又是震惊,拔高声音道,“啊!孟大人,您怎么了!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也太惨,太可怜了吧!” 一声落下,许多犯人纷纷打开窗户,探头往驿站大门瞧。 众人幸灾乐祸不已,哼,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该! 孟良瞪着众人,勉强吐出一个字,“滚!” “哐当!”众人立马关上窗户,不敢再瞧热闹。 方氏等人如赦大令,马上就跑。 凤九言冷笑,若是再惹上她,逃跑也没用! 她瞧着驿站大门立马乱套起来,许多丢失孩子的家人,奔至门口,一把抱过自己的亲人。 孟良不胜其烦,“再吵,就把你们杀了!” 吵得他头晕眼花,又想呕吐。 他抬头,看向凤九言,”凤大小姐,劳烦你下来为我治伤。” 好好好,她巴不得为他治伤呢。 呵—— 第88章 大人,你不笑,是生性不爱笑吗? 凤九言想了想,故意大声说道,“孟大人,我实在是不敢为您诊治了。方才一堆人站在我们窗口下,编排我和您。女子最重要的本就是闺誉,可是......” 她一脸为难的样子。 说这些话是不想方氏几人现在就跑,她们都沾上了她的粉末,她这还没看到几人出丑呢,怎能轻易让她们离开。 于是,方氏等人逃跑的步伐,生生停了下来。 孟良听了,不为他诊治,那还得了? 本来他头晕之事,是要陈善找郎中帮他瞧一下的,可没想到,这还没叫呢,陈善便被人打成那样了! 若是凤九言不帮他诊治,谁还能帮他? 他这不得生生痛死了吗? 孟良气若游丝地向旁边的官差吩咐,“听着,若是谁还如此编排凤大小姐,就把她们的舌头拔了。你帮我重复一遍,大声点,让所有人都听到!” “是!”官差领命,朗声重复了孟良方才的那几句话。 方氏:“......”你有倚仗,你了不起。 孟良瞪了一眼方氏,他在京中,也听闻过方氏的行事作风。 嘴碎不说,惯会捧高踩低。 这次惹得凤九言不高兴,绝对有她的份! “可有此事?”孟良冷冷问道。 他倒不是想为凤九言出头,他是担心这祖宗心情不好,直接把他给医残废了。 方氏吓得跪倒在地,“大人,大人,饶命啊!这,这一切都是误会呀。” 凤九言冷笑,“要不,我也编排你闺女和其他外男这样?” 方氏瞪着凤九言,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告状,算什么好人! 有本事和她争一场,看她不骂死这狐媚子去! 方氏还想辩解几句,突然,她觉得脸上,手臂上,身上,都奇痒无比。 “痒,痒死我了!啊啊啊啊!” 方氏话音刚落,方才被泼水的其他人,也觉得脸上,手臂上,身体都传来一股抓心挠肺的痒。 只见她们两手并用,不停地抓挠身上。 挠得了脸,顾不得手。挠得了手,却顾不了嘴。 这种痒,是钻入骨子里的痒,撕心裂肺的痒。 凤九言冷笑,这可是她当初扫荡皇宫时,在妃嫔们的寝宫搜刮来的。能被那群宫斗高手用的,自然都是上品,普通的痒痒粉是无可比拟的。 这下,她们是该安分几天了吧? 她笑着对孟良道,“如此,便多谢大人了。我这就下去,为您治伤。” 关闭窗口,凤九言让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继续吃饭,而她下去为孟良好好“疗伤”! 凤九言挎着斜挎布包,布包里已经被她放了一些轻巧的东西。比如,油纸包着的饴糖,手帕,碎银子,银针等物品。 主要是用来迷惑众人,不然,从瘪瘪的斜挎包里掏东西出来,这不是很容易被人怀疑嘛。 凤九言驾轻就熟地到达孟良房前,屈指敲门,“大人,我来了。” 没一会儿,房门便被一个官差打开了。 王大头见到凤九言,就像见到救星一样。 “凤大小姐,你,你总算来了。快,快看看我的伤。” 王大头的嘴唇被打肿了,说话吐字含混不清,亏得凤九言聪明,连蒙带猜才能猜出王大头在说什么。 躺在床上的孟良冷冷地瞪着王大头,“嗯?你说为谁先看?” 王大头:“......当,当然是大人先。嘿嘿,嘿嘿。” 差点忘记这煞星了! 凤九言笑了笑,走到孟良身前。 “烦请大人坐起来。” 孟良在床上挣扎半晌,无法自行坐起。他瞪了一眼垂手候在床旁的官差,“愣着干什么,扶我起来啊,废物!” “哦哦,马上,马上。”官差赶忙凑上去,将孟良扶了起来。 凤九言看到孟良这副凄惨的样子,天知道她费了多少脑细胞将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伤心事过了一遍脑子,才没笑出来。 她严肃道,“大人,先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说罢,凤九言从斜挎布包里取出一双乳胶外科手套戴上。 孟良生性好色,还是谨慎些好,免得她沾上不干净的病! 她瞟了一眼屋里的三个人的神色,他们都瞧见了她手上的外套,但竟然都没有觉得奇怪的。 多亏了她那个前太医院院使的外祖,哪怕她行医的装备特别点,也没人怀疑。 凤九言戴着乳胶外科手套的修长手指,重重捏上孟良无力垂着的肩膀。 “嗷嗷嗷!!!”孟良凄惨嚎叫。 凤九言充耳不闻,她就是故意的。 嗯,被她打断了手,有几处骨头裂了。 她真棒,哈哈哈哈。 检查完胳膊,接着是头部,脸部,腿部等部位。 真凄惨! 至于下三路的地方,孟良倒是不敢叫她检查。 呵。 凤九言内心多疯狂,表面就有多正经,故意问道,“大人,你这是怎么回事?谁和你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把您打成这样,孟尚书见了都认不出您啊。啧啧,这头部。” 她故意重重地按了一下头上伤口的位置,孟良“嘶嘶”惨叫,“这头部的外伤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内伤啊。您这头颅的伤势越来越重了。还有身上多处伤口,流血太多,你恐会晕倒。而且,若是伤口处理不当,恢复不好,很容易发炎,导致发烧,这样很可能危及性命呐!” 一番话,半真半假,吓得孟良差点破胆。 “那,那,那怎么办?”孟良肿着香肠嘴,颤颤巍巍问道。 “要及时入药,否则,大罗神仙也难以救回啊!” 孟良:“!!!” 他瞪大着一双肿泡眼,无法置信。 夭寿啊,不但被抢光身上的钱财,还被毒打成这样。 他为什么要领这破拆事! 哪怕是墨先生吩咐的,都不重要了,他的小命都要交出去了。 呜呜呜,他真惨。 孟良红了眼眶,肠子都悔青了。 凤九言又道,“大人,我现在只能帮大人简单包扎一下伤口。我身上也没有对症的药,外祖给的只是退烧药。” 于是,孟良命人从包袱里翻出了几瓶金疮药。 凤九言见他包袱里的衣裳,状似无意,实则故意拿起包袱里最贵的那一件外袍。 当着孟良的面,用匕首割裂它。 “嘶拉。”布帛撕裂的声音。 孟良:!!! 这是他最贵,最值钱的外袍了! 凤九言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大,大人,是我做错了吗?您的伤口需要布包扎,我没多想,就随手拿起一件撕掉了。你是不是怪我了?还是说你不爱笑,是生性不爱笑吗?” 孟良哪怕心已经抽抽痛了,也只能扯出一个笑,安慰凤九言,“怎么会,你做得好!呵呵呵。” 好个屁!老子最贵的衣服啊! 第89章 不,你想! 凤九言让候着的官差帮忙将锦袍割成长长的布条,帮他包扎好伤口。 接着,她为孟良正骨。 正骨的过程中,为了折磨孟良,凤九言都是慢悠悠地正骨,而且还专门往死里下重手。 虽说还要留着孟良查到拐卖孩童的幕后之人——墨先生,她暂时无法杀他。 但,杀不了他,她也要好好折磨他,让他不好过。 不然,她无法忘却乱葬岗土里埋着含恨而终的孩童。 帮孟良大致包扎好伤口,又为其施了一次针。施针的时候除了下大些力气,扎得他哇哇叫,这次倒是没有耍小动作了。 孟良伤势有些重,放在现代,不会死人,可这是古代。 假如他真小命呜呼了,那背后之人的线索便断了。 他,还不能死! 一套针下来,孟良的神色好了许多。 凤九言刚呼了一口气,便感觉到身后似有一束探照灯照着她。 不用转头看,都知道是王大头。 王大头又不是重要的人,她可不想白花力气。 不想理他,凤九言看向孟良,神情严肃,“大人,你需要即刻用药,越快越好。否则,轻则变成傻子,重则小命不保。” 孟良:“......好。” 他能说不吗? 他真的还不想上路啊,本来还想歇息一会儿。 昨夜因被打,他们再没敢停下歇息,火烧屁股赶回驿站的。 凤九言看着孟良不情愿的样子,心里哈哈大笑。 她故意的。 伤势严重,但方才她已经给他施针,头颅上的伤算是不会危及性命的了。 但她一家三口已经吃好喝好睡好了,现在赶路,只有孟良最不愿,也是最遭罪的。 看到他遭罪,她也就开心了。 凤九言趁机提要求,“大人,您也知道,近段时间我都需要为你诊治。施针费神,我需要喝好睡好,否则施针的时候,一个手抖,很有可能将你扎成残废了。” 孟良:“......” 又要钱了? 老子没钱,身上的钱都被抢光了,已经是穷光蛋一个了。 莫要来挨老子! 凤九言看到孟良屏气敛声,紧张兮兮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所以,大人,去镇上采买东西的时候,我能否买一辆驴车?” 听罢,孟良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只要不跟他要钱,啥都心。 他笑着道,“呵呵呵,原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呢。你只管买,我允了!” 凤九言得了应允,笑得见牙不见眼。 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凤九言假模假样叮嘱几句,“大人,伤口不能沾水。要多多休息才能好得快。” 孟良:“......” 又要即刻用药,又要注意休息! 打过招呼之后,凤九言便带着东西走出孟良房间了。 她后面缀着一条尾巴。 不用想,王大头无疑。 王大头含含混混道,“大小姐,大小姐,请留步。” 转过身,凤九言勾着一抹笑意,“哦?王大人可是有何事?” 王大头咬咬牙,微屈着头,毕恭毕敬道,“大小姐,往日多有得罪,实属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海涵啊。” 凤九言闪身避开,似笑非笑道,“说吧,王大人这是想找我干嘛呢?” “嘿嘿嘿,大小姐真会说笑。您看看,能否为小的诊治诊治呢?”王大头脸上堆起一个比哭还难笑的笑容。 “王大人说笑了,方才你也看到我为孟大人施针许久,已经劳累至极了。我体质比较弱,伤神不得,恐会伤了大人啊。” 王大头:“......” 啊呸! 是谁以一打四的! 凤家二房和三房,可是被您以绝对的实力碾压,扎得您的两个叔叔手掌对穿啊! 这你跟我说,你体质弱! 谁信! 心里再怎么吐槽,王大头现在有求于她,倒不敢将心里的所想说出来。 他非常上道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十两的银锭子,他恋恋不舍地看着它,十分不舍。 “凤大小姐,这是我,我身上唯一的银子了。这个您拿去好好补补身体,帮我看看我的伤吧。” “别,大人,我现在还是虚得很。拿针的力气都没有。” 王大头咬咬牙,又从袖口处掏了一个金锭子出来,“这是五两金子,您拿去补补。” 凤九言瞥了一眼,转过身,迈开腿就走,“哎哟,我要回去好好歇着了,头晕得厉害。” 王大头:“!!!” 靠! 他又从靴筒处抠了一下,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赶至凤九言身前。 “凤大小姐,这已经是我的身家了,再多就没有了!” 凤九言瞥了一眼,笑眯眯地伸手抓过王大头手上的银锭金锭银票塞进斜挎包里,王大头的目光紧追着凤九言手中的钱。 他表情痛惜,似是要了他的命。 凤九言笑眯了眼,“嗯,我瞧见它们,又充满力气了。我这就为你看伤。” 她又是‘尽职尽责’地为王大头施针治疗,包扎伤口。 —— 凤九言回到厢房,凤大夫人已经将炉子和锅还给驿站的厨房了。 她叫两人收拾好行李,应该再过一会儿,就要赶路了。 凤大夫人瞧着桌面上的剩菜,以及床榻上的被子,二话不说,提溜着小儿子往门外走。 “娘,娘,我还没穿鞋子呢。您拉我去哪呀?”凤九璃抗议。 凤大夫人瞧着小儿子光溜溜的脚丫子,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出去走走,消消食。” 她又扯着小儿子回去,帮他把鞋子穿上。 “阿娘,我不想。” “不,你想!” 刚穿上鞋,凤九璃便觉得这双鞋似乎很不一样。 柔软舒适,而且十分轻便,比之前穿的鞋子好穿多了。 凤九璃问道,“娘,这鞋子谁给我的呀?真舒服,待会走起路来,肯定不觉得累。” “那还用说,当然是你祖母了。” [此时,在京中的秦老夫人连连打喷嚏。 “怪了,近来我天天都打喷嚏。也不知阿月和两个外孙流放之路,过得好不好。”] 说罢,凤大夫人提溜着小儿子出门去了。她给自家女儿使了个眼色,关上门,便走了。 凤九言好笑地看着她们离开,然后走到桌子旁将东西收进空间里。 接着,是被子。 刚收拾好行李,便听到楼下大喊,“下来,下来,都给我下来。启程了——” 第90章 跳梁小丑罢了,不足畏惧! 一行人,又继续踏上了流放之路。 凤九言一家三口头上戴着草帽,身上挎着一个包袱,走起路来身姿轻盈,像极了旅游的样子。 凤大夫人身上的珠宝首饰金银都撸下来放到自家女儿的“斜挎包”里,再加上脚上那双舒适无比,走路根本就不累脚的布鞋,她觉得就算再走上几个小时都不成问题。 凤九璃也蹦蹦跳跳地自个儿走路,心想脚上的这双鞋也太好穿了。 这么舒适轻便的鞋子,他一点都不信是外祖母送的,根本就是阿姐给的! 不过,既然两人都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当作不知道好了。 凤九璃眯眼一笑,哼,他可不是别的小傻子。 他聪明着呢! 而其他的犯人,觉得这场似乎无尽头的流放之路,简直就是一种酷刑。而,他们身处炼狱中。 在火热的太阳的炙烤下,一脸菜色。 他们吃不好,睡不好,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原以为昨夜能吃上一口热饭,洗上一个热水澡,但没想到,是他们想多了! 热饭热水个屁,连窝窝头都吃不上了。 不仅如此,今儿早上,他们也没拿到吃食。就这样饿着肚子,上路了。 这群狗官!太欺负人了! 这些犯人恨极了。 但看到方氏等人的凄惨模样,他们心里有种诡异的平衡感。 只见方氏几人,脸上,手臂,脖子等露出来的部位,都有深深的红痕。 红痕上,还隐隐渗着血丝。 不仅如此,嘴唇肿如香肠,脸颊高高肿起,比二师兄的猪脸还要胜几分。 他们一边走路,还一边不停地用手挠着身上。 听说是他们去招惹凤家大小姐,才沦落至此。 药效都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他们还没好,还觉得痒。 啧。 真惨! 谁叫他们没事要惹那个活阎王咯。 众人看到方氏几人比他们过得更不好,他们也就觉得心里好受许多了。 方氏几人被人嘲笑,她想怼上几句,但奈何嘴唇肿胀,吐字含混不清。 而且,根本就腾不出嘴巴来骂那些嘲笑她们的人。 都忙着挠痒呢! 方氏挠着挠着,想到罪魁祸首,又转头往后瞪了一眼凤九言。 这贱人,有什么好嚣张的! 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勾搭孟良那头肥猪,才过得这么滋润吗? 哼,想她可是有雅号——京中红辣椒之称的妇人。 老娘的名号可是京中响当当的,从没人能在她身上讨得了好。 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不例外! 她绝对要报仇! 等着吧! 凤九言感觉到一抹狠毒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她抬眸,直直看去。 是方氏! 哼,跳梁小丑罢了,不足为惧。 她从包袱拿出一个装着灵泉水的水囊,递给身旁的凤大夫人,“娘,您喝。” 方氏更气了,她感受到了凤九言的藐视。 哼,且等着吧,贱人! 一行人,除了方氏感到痛苦之外,还有两人觉得格外煎熬。 那就是孟良和王大头。 孟良虽是有马匹代步,天知道,在马背上颠簸来颠簸去的,无异于在给他处以极刑。 他觉得,他这脑袋,就跟被人拿个棒槌狠狠敲打似的。 和无麻沸散开颅,也差不多了! 若不是急于用药,他肯定不会那么赶路。 药? 孟良伸手扶额,想到要买药治伤治病,又是一阵头疼。 他已经是穷光蛋一个了,哪来的钱买药? 此时,他全身上下,只有三两碎银子了。 昨夜,昨夜的钱被歹人抢走。 真是黑心黑肺黑心肝的贼人!被盗走的是他流放时带的所有钱财啊。 还有,在驿站赚的,都还没捂热,已经没了。 虾仁猪心! 早知道就不把所有的钱财带身上了,后悔死了。 他瞥了一眼所有的流放犯人和庶人,也不知道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找补回来。 反正他知道凤九言身上有银子,但他可不敢坑她的钱。 他的小命,拿捏在她手上呢。 哎! 凤九言可不知道他们有那么多烦心事,她和凤大夫人,凤九璃就似在郊游似的,溜溜达达,心无负担的,一会儿看看左手边的绿油油的树木,一会儿又看看右手边盛开的不知名野花。 看到好看的野花,凤九言还会伸出她的魔爪,做个采花大盗折上几支花。 突然,她看到路边一棵树上攀着缠缠绕绕的树藤。 凤九言大喜,赶忙跑过去。 凤大夫人着急,“阿言,阿言,你去哪?” “娘,你等等。待会再和您说。” 说罢,她从斜挎包里拿出一把匕首,斩了一大札下来,这才跑回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身边。 凤九言献宝似地将花藤拿到凤大夫人眼前,“阿娘,这是金银花藤!可以清热解暑。现在天气炎热,若是喝上一大碗金银花汤,就不容易中暑了。” “不愧是我女儿,懂得真多。” 凤九言扬唇一笑,“嗯,还是外祖教得好。” 由于他们今天启程比较晚,所以,队伍也不再多停留休息。基本都是只休息半盏茶的功夫,便催促着赶路了。 饿着肚子赶路的犯人,面如菜色,虚弱无力,仅剩一口气吊着,才不至于直接倒下。 凤九言瞧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通红的脸蛋,也有些担心他们会中暑晕倒。两人脸色不至于如此差,是因为她久不久给两人投喂灵泉水。 时不时投喂一颗人参糖,让两人补补身体,养养精气神。 投喂的时候,都是直接塞两人嘴巴。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两人只管吃,不深究。 终于,官差们良心发现,停下来就地休整。 凤九言在凤大夫人的协助下,将清洗干净的金银花藤丢进锅子里煮水。 这次用的只是普通的溪水煮的,因为她一早就发现,张冲向她们这边投来了觊觎的目光。 就冲那货的德性,少不得会上来讨上一碗来喝的。 果真,刚煮好金银花茶,张冲和张小五手上端着一只碗,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过来。 凤九言赶忙给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分别勺上一碗,当然,还有自己的。 张冲和张小五都发现了凤九言急哄哄的动作,两人一阵无语。 张冲:“......这丫头真小气!” 张小五:“......嗯,很小气!” 第91章 青龙镇 张冲和张小五端着一个碗过来,张冲讨好一笑,“凤大小姐,你们喝什么?也给我们来点呗?” 凤九言似笑非笑地对两人说道,“我能说不吗?” 张冲笑得那是一个灿烂,“嘿嘿,当然不行了。” 随后,拿起锅中勺子,给自己盛了一碗,喝了起来。 张小五:???我可是你领导啊喂。 无奈,张小五也只好自己勺上一碗了。 张冲端着碗,蹲在凤九言身边,边喝边说道,“凤大小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有好东西都不喊上我们。起码咱们有共同的敌人啊,怎么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呢!” 凤九言翻了个大白眼,“呸,谁和你有友谊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赶紧走赶紧走,免得孟良瞧见咱们聚在一起,又来找我的茬!” 张冲:......别人还想倒贴上来,和我们打好关系呢,怎么这丫头不讨好讨好我呀! 张小五端着碗,立刻就走。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赶紧走,下次还能再来讨吃的! 打发走两人,凤九言低下头,将碗里已经冷却的金银花一口喝完。擦了擦嘴角,便有一双黑色的靴子映入眼帘。 凤九言抬头一看,竟是一个年轻男子。 乌发束着绿色丝带,一身青色的粗布衣裳,眉宇间透着一股书香卷气,挺直的腰板,不卑不亢。 凤九言瞬间便想起松柏,眼前的男子给她一种威武不屈,如松柏一样,孤傲高洁。 年轻男子双手抱拳,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意,“姑娘,在下宋臣。能否给在下赠与一碗锅中汤水?我妹妹因久不裹腹,又赶了如此长的路,她有些中暑的征兆了。” 凤九言循着宋臣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脸色苍白,又瘦弱的姑娘,闭目靠在一棵大树上。 凤九言觉着这姑娘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宋臣见凤九言不吭声,他有些着急了。若是妹妹不喝些解暑的汤水,可能会真的中暑。 他抿了抿唇,真诚地看着凤九言,低声道,姑娘,我妹妹昨夜被人掳走,消失不见。第二日才被孟大人带回来。她一整晚都没有东西吃了,我担心若是她再中暑,恐怕会支撑不下去,求姑娘救救她吧。 您的大恩大德,宋某此生不忘。若是以后您需要我,我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被宋臣这么一提醒,凤九言才想起那位姑娘是宋凝。就是那个在销金窟里给她提供线索,让她更快地找到那些被绑架的孩童的那位姑娘。 合该是要给一碗解暑的汤水的,毕竟其他被她解救出来的,都每人发了八两碎银子。 凤九言点头,笑道,“当然可以。” 此时,凤九言可能还不知道,仅凭一句话,一个笑,一碗再普通不过的解暑汤水,便收拢了一个能在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宋臣听到这句话,像是见到了生命的曙光,不断作揖,感谢凤九言。 瞧着大树底下坐着的姑娘,脸色苍白如雪,毫无生气一般,凤九言干脆从“包袱”里取出一个水囊,水囊已经被她装了几滴灵泉水。 随后,用勺子将水囊灌满金银花水,经过稀释的灵泉水效果会大打折扣,但对于给宋凝补充能量来说,还是足够了。 她怕灌太多,立刻见效,会惹人怀疑。 想了想,凤九言又从“包袱”里掏出几个有些冷硬的白面馒头,递给宋臣。 宋臣连忙推辞,“姑娘,宋某万万不敢当,您给这壶水,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又如何能要您的吃食呢。” 凤九言不容置疑,将手中的馒头和水囊一同塞给他,“拿着吧,我们吃不了硬的馒头,留着也是浪费。若是馊了,也是丢了。你就拿去吧。” 凤大夫人也在一旁劝说,“是呀,宋公子,我们娘仨牙口不好,吃不了一点硬的东西。” 凤九璃也附和,“嗯,牙口不好!” 宋臣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他知道她们在撒谎。 这可是白面馒头啊,虽然有些冷硬了,但也比官差们发的黑色粗粮窝窝头要好上千倍万倍。 就是那么难吃的窝窝头,他都亲眼看到凤大夫人母子三人啃过窝窝头。在那些养尊处优的贵人嫌弃的时候,唯有她们和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一样,不嫌弃窝窝头拉嗓子。 这一刻,宋臣在心底发誓,若是凤九言母子三人需要用到他的时候,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他都要拼尽全力。 “如此,便多谢夫人一家了。以后,若用得到宋某的地方,您尽管说。” “嗯嗯,好。”凤九言点点头。 她没有将宋臣的话当作一回事,也不指望着他报恩,便就忘了这茬了。 凤紫柔恨恨地看着凤九言,哼,装大方,惺惺作态,白莲花! 她们是亲人,都没见小贱人那么大方! 对外人,却如此大方,装什么装啊。 身旁的凤三夫人,也在她身旁恨恨地骂了凤九言一顿。 一阵风吹来,二房三房身上的马馊味吹过来,令她作呕。 她是越来越讨厌她家的人了,昨夜因对哪房付住房的银钱而争吵不止。凤老夫人让三房出,三房不肯出,想让二房出。二房当然也不想当冤大种,他们想让三房出。 谁成想,争着争着,竟然还掐起架来,还脱掉脚上的臭鞋互扔。 简直不把自己的脸当脸了,也不要他们二房三房的脸面了。 最后,两房的人住在马厩。 而她,原是去投奔王大头的,奈何不见他的踪影。 想到住在马厩,她就毫不犹豫,敲响了一个觊觎她许久的官差的房门。 哼,凤九言,你就嚣张些吧,过了今晚,呵呵呵,且看你还怎么活! 凤九言将剩下的金银花汤端去给孟良,毕竟他批准了她买驴车,往后少不得要提上许多条件,改善她们一家三口的流放生活条件。 一行人休整完毕,便继续往前赶路了。 紧赶慢赶,终于在申时赶到了青龙镇。 青龙镇,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城镇,靠着地理位置优越,它发展的还不错,比较繁华。 官差点了几个能进城镇购买东西的犯人,这些都是在平日时不少塞银子给官差的几户人家。 除了他们,还有凤九言能进。 凤九言瞥了一眼,眼含喜色和算计的凤紫柔,这表情,还能再明显些吗? 其余的犯人,只能在镇大门旁的小树林原地休息。需要购买的东西,则报给官差,他们收取昂贵的费用,才帮他们购买。 一会儿,一行人便朝着城镇大门走去—— 第92章 溜了,溜了,不溜就变冤大种了! 临行前,凤九璃小手拉着凤九言到小树林的一个角落里,“阿姐,你等等。我有好东西要给你。” 说罢,他扒开自己的亵裤。 凤九璃:“!!!” 没有! 他的银票呢! 怎么一个晚上就没有了! 那是他好不容易躲过所有的官差的眼睛才保住的啊,那是他要给阿姐的银票啊。 小家伙吓了一跳,急得直接伸手进去掏,小嘴还念念叨叨,“没有,怎么会没有呢?我的银票呢!” 凤九言恍然大悟,敢情小家伙是找银票出来给他呀。 她按住小家伙继续寻找的小手,·凑到他耳边道,“小傻子,你不记得今早你睡觉的时候,阿娘扒拉开你的亵裤,掏出一圈银票给阿姐了吗?你放心吧,都在阿姐这里,没有弄丢。待会阿姐买一堆好吃的给阿璃。” 凤九璃提着的心瞬间放下了,“呼,吓死我了。那些银票本来就是我要给阿姐的。阿姐,你拿着银票去买些你喜欢吃的吃食,还有好看的衣服、布料。也给阿娘买几件。” 小家伙绝口不提自己要什么,暖心得让凤九言稀罕。 得弟如此,姐复何求? “好!”凤九言撸了一把小家伙的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 微风拂过她的脸颊,长发高高束在脑后,有几缕发丝被风吹动,茂密的树荫下有几缕破碎的阳光照射到她的脸庞,此时温柔一笑,让那张本就明艳的脸更加明艳了几分,美得倾国倾城。 凤九璃仰着头,同样笑看着他的阿姐。 这一幕,看起来美好极了。 凤大夫人满心欢喜地看着自己的这双儿女,心里满足极了。 而凤紫柔和方氏等人看到这一幕,恨意更深。 凭什么她们在渡劫,而凤九言这贱人却美好得不食人间烟火啊。 此仇不报,难解心头之恨! 孟良、张冲、王大头、凤九言、凤紫柔,连同官差和好几个人一同踏入青龙镇城门。 孟良看了一眼身后的凤九言,“凤大小姐,劳烦你和我们先一同去医药堂一趟。” 哼,若是凤九言为他治伤在耍什么小手段,他当场就要了她的小命! 凤九言点头,“合该这样,大人的伤势要紧。” 她早就料到孟良会进镇上看郎中,故今天上午为孟良施针的时候,并没有搞什么小动作。 为的就是担心被郎中看出来,孟良记恨她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用娘亲和弟弟拿捏她。 于是,凤九言、孟良、王大头和凤紫柔一同结伴去了德善大药堂。 这个药堂是青龙镇上,口碑最好的药堂。 孟良和王大头身上穿着官差的衣服,药童看到他们是官差之后,立马为两人安排就诊。 孟良坐到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郎中身前,老郎中为他诊脉,并一一查看了伤势。 老郎中捋着花白的胡子,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 吓得孟良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会影响老郎中的诊断。 老郎中看着孟良,“大人,敢问您的伤是谁为您诊治的呢?” 身后的凤九言往前走了一步,微微笑着道,“老大夫,是我。” 老郎中上下扫视凤九言一眼,连连点头,“妙,妙极。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医术却颇有造诣。你给这位大人的针灸,让这位大人在凶险的攸关处解救出来,说是从阎王殿上抢人也不为过啊。有你们年轻人顶着,老朽也放心了。” 老郎中的话点到为止,但就是这么几句话,让孟良原本对凤九言的怀疑一下子没了,她在孟良心中的地位一下子高涨起来。 什么父亲,什么墨先生,他们两个人派给他的任务在这一刻,他统统忘记了。 什么线索,什么刁难,见鬼去吧,先保重自己的小命要紧。 老郎中拿了些药草帮孟良包扎伤口,然后又开了几贴药给他。 孟良瞧着只有五六贴药,少了,太少了,根本不够他喝的。 他的命那么金贵,别人只喝几贴药,他得要喝多几贴才行! 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命金贵。更何况这几天,他受的伤可不少,须得好好喝药,仔细养养。 于是,他看向老郎中道,“老郎中,烦您给我再多开几贴药,这些不够我喝啊!” 凤九言:“......”人傻钱多,药都要比别人喝多。 啧。 老郎中:“......”这人是不是有病! 谁会求着郎中多开药的?! 他开口劝阻道,“大人,良药虽然苦口,却喝多也伤身,这几贴药再配上这位小姑娘的针灸治疗,足够了。” 鼻青脸肿的王大头瞪着他,“你这老东西,叫你开你就开。瞎咧咧什么,你怕我们大人给不起药钱吗?” 赶紧的,老子还等着你看呢。磨磨蹭蹭,老子都要去见阎王爷了! 孟良摸了摸鼻子:“......”确实给不起! 这个心虚的神情,凤九言没有错过。 老郎中被斥责了,身子一缩,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他只好再开几贴药给孟良,想到被他的手下吓唬,老郎中往最苦最贵的药给孟良开,“行,那老朽便再开几贴固本培元的药方给您。” 药童拿着药单给孟良抓药,凤九言见没自己的事,便赶紧和孟良打了一声招呼,“孟大人,因我还有许多东西要购买,大人既然没什么事了,还请让我先行离开。我保证,绝对不会逃跑。” 孟良表情狰狞了几分,最后只能点头,“行,那便给凤大小姐一个时辰。酉时五刻我们在城镇大门西侧等你,若是敢逃跑,你知道后果的。” 凤九言点头,“大人放心吧。另外,我还想请求大人能否将我、娘亲和弟弟三人的口粮换成大米吗?你也知道,我为大人施针,需要补补身体的。” 孟良也干脆,直接允了凤九言的请求。 若放在今日以前,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可方才老郎中赞赏了这丫头的医术,今后的一段时间,他还需要她为他施针治疗呢。 不然,这丫头指不定在施针的时候给他来一句,“哎呦,我好虚弱啊。无法为大人施针了”,他身上已经只有三两银子傍身了,不能再被坑去了。 凤九言得了应允,火烧屁股似的跑远了。 溜了,溜了,不溜就变冤大种了! 第93章 小样,看姐不迷死你 别以为她不知道孟良身上已经没什么钱了,他根本买不起那么多药,保不齐待会他还要坑她身上的银两呢。 她可不想当冤大种,像她这样的人,天生就吃不了一点亏! 一看就很不适合。 还是凤紫柔和王大头适合当这个冤大头! 孟良不舍地看着凤九言离去的背影,哎,让这丫头溜了。 “大人,您的药已经包好。一共七十八两银子。” 正愣神之际,孟良被七十八两银子吓了个激灵。 孟良:“!!!” 他全身就三两银子,哪来那么多的银子。 青衣的药童年纪尚小,被孟良瞪大的双眼吓了一跳,嗫嚅开口,“大人,后面几贴固本培元的药都用了上好的药材,灵芝,人参都有。所以会有些贵。” 孟良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将柜台上的药提在手上,伸手往后指了指王大头和凤紫柔两人,笑着道,“看到没有,他们都是我的手下。钱都在他们身上,待会叫他们给,你且放心。” 凤紫柔看到孟良往她的方向看去,心神不禁微微一荡,她伸手将散落在脸颊的发丝撩至耳后。 她脸上的伤势已经大好,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美貌。 孟大人是不是,是不是已经被她的美貌折服了? 太好了。 她一定要趁机接近他,拿下他,这样,谁还敢在背后说她一句不是? 低垂着头,努力伸长脖子,微微侧脸,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这个角度是她最迷人的时候。 看她不迷死孟良! 哼!她要让他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凤紫柔捏了捏袖子,赶忙往孟良的方向走去。 “孟大人。”凤紫柔福了福身,微微笑道。 孟良看到凤紫柔,就觉得额角的伤口处隐隐作痛。 别以为他不记得,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用砖块将他砸晕! 哼! 转念一想,凤紫柔作为凤府的二小姐,想必身上应该是有些钱银傍身的,正好,他没钱付药钱。 想到此,孟良的猪头脸露出了一抹笑意,“紫柔,你来得正好。身上有银钱否,暂且借些给我的付了这药钱,我的银钱在一个官差手中拿着,忘记带过来了。” 凤紫柔被孟良一句“紫柔”唤得心神荡漾,她就知道,孟良已经被她迷住了。 呵呵呵,看吧,这不就试探她舍不舍得为他花钱了。 小样,看姐不迷死你。 凤紫柔娇羞一笑,以袖掩嘴,“呵呵呵,有的。大人说的哪里话,咱俩还分什么你我。大人需要多少,紫柔为大人付这药钱。” 她瞥了一眼柜台上的十几贴药,心想,这个破城镇,十几包药而已,哪里能贵到哪去。 小意思,呵呵呵。 孟良大喜,只觉这一刻,凤紫柔还是长得颇美的,不禁被她的爽朗晃了心神。 他的心头,似有一只小猫在挠,心头痒得不行。 他已经好久,没有...... 孟良粗粗扫了凤紫柔几眼,肤白貌美,胸大腰细,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了点,但姿色倒是有几分的。 若这路上,有这么一位美娇娘相伴,想必他的伤势会好得快些。 孟良发愣,凤紫柔越开心,她觉得孟良已经被自己迷住了。 “大人,大人。”凤紫柔故意伸出雪白的柔荑碰了碰孟良的大手。 孟良趁机摸了一把,笑得荡漾,“呵呵呵,也没有多少。七十八两罢了!” “什么!!!”凤紫柔发出尖叫。 什么叫才七十八两! 这分明是一笔巨款了! 啊!!!她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她看到孟良眉头微皱,眼神嫌弃。 不行,只要傍上孟良这棵大树,何愁没银子花。而且,最重要的是没人敢小看的,包括凤九言! 舍小为大,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凤紫柔快速柔声道,“呵呵呵,我说的是才七十八两,那么少!小问题,紫柔这就为大人付了这药钱。” 此话刚说出口,孟良眉头舒展了不少,“如此,便有劳紫柔了。” 凤紫柔伸手从袖口处掏出几张银票。其中有两张二十两的银票,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一张十两的银票。 她依依不舍地拿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和一张十两的银票给药童,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是八十两。” 脸上笑得有多开心,心里便有多么的滴血。 这些银票全是她爹娘,二伯二伯母凑给她的,让她进镇上买些吃食和疗伤的药回去的。 临出发时,她爹还嘱咐她,务必去药店买..... 可是,都什么都没买呢,就已经花出去七十八两了,只剩二十二两。 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他们要怎么打骂她呢。 不过,一想到是讨好孟良,她相信,她家里人一定会赞许她的。 凤紫柔眼睛不舍地看着药童手上的银票,钱被拿走,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药童从抽屉里拿了二两碎银子给她,“姑娘,拿好。” “嗯,多谢。”凤紫柔接过银子,刚想揣进口袋,却被孟良紧紧地盯着她手上的二两银子。 凤紫柔:“!!!” 这个贪得无厌的丑东西,二两银子也想要。 你是成了穷光蛋了吗!!! 凤紫柔内心虽然有些愤怒,但大钱都花出去了,也不差这二两小钱了。 反正以往,她从不把这二两碎银子看在心里。 闭了闭眼,忍痛将手中的二两银子塞进孟良手中,她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大人,这二两银子也给大人买些吃食补补身体吧。” 孟良:“......”谁要你的二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吗?我要的是那二十两银子啊! 孟良白 一眼凤紫柔,直接伸手将凤紫柔尚且还拿在手上的那张二十两银票抽了出来,再将方才凤紫柔塞给他的二两碎银子塞回到她手中,“阿柔,这二两银子你拿去买些小零嘴吧。” 凤紫柔都快哭了,她拿着一百两银子进镇子里,是受家人委托买吃食和伤药回去的。她还想自己偷摸下馆子吃上一顿好的。 这下好了,什么都没买,下馆子也没下,手里只剩二两银子了。 呜呜呜,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事情为什么发展到这个地步—— 第94章 买买买,都买! 凤九言挎着斜挎布包,悠闲地走在大街上。 青龙镇分为东市和西市。 东市卖的商品多是四方珍宝,西市卖的多是衣食住行等物。 此刻,凤九言在西市。 严格意义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逛古代的街。 她新奇地看着街头上卖的小玩意儿,有小吃摊,有胭脂水粉的摊子,也有卖成衣的小摊子,也有卖劣质的珠宝玉石的摊子。 不远处,还有人在表演胸口碎大石,嘴里喷火。 这些画面,她都从电视上看过。但电视上的远比不上直接感受的更有冲击感。 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新奇的。 虽比不上现代,但大燕朝还算繁荣强盛,而青龙镇又在天子脚下,自然发展得很不错。 想着待会自己的动作,恐会惹人怀疑,凤九言决定还是先乔装打扮一番较好。 她先是找了个偏僻无人的角落,确定四周无人之后,闪身进空间,随后,用化妆品给自己乔装打扮一番,又换上一席男子的衣衫。 一会儿的功夫,她便从一个俏女郎变成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 她目标明确,先是找到青龙镇上一家口碑最好,也是最大的一家酒楼,走了进去。 她想囤上一些饭菜,空间虽然还有很多,但她不想坐吃山空。 此时,正是饭点,但吃饭的人也不算多。 因为镇民们基本回家吃饭,所以,这家酒楼此时吃饭的人并不算多。 店小二看到有客人前来,连忙迎了上去,“客官,您几位?” 凤九言粗着嗓子道,“烦请你们掌柜出来一趟,有笔大买卖要做。” 店小二上下打量凤九言,一席青衫,布料瞧着是上好的,看起来也不像贵公子,该是贵公子身边的侍从罢。 想到此,他立马去后堂找了掌柜。 “掌柜,有位侍从说要做笔大买卖。” 躺在摇椅上打瞌睡的掌柜,听到这一句话,打了一个激灵,“大买卖?还不快快请人进来!” “好嘞。”店小二小跑出去。咧出八颗大牙,“这位客官,您里边请。” 凤九言信步走了进去,掌柜立马迎了过来,“这位客官,您请坐。” 她颔首,坐下,掌柜立马给她倒上一杯热茶,“您请喝茶。” 掌柜堆起一个笑,“客官,您要些什么?” 凤九言修长莹白的手指端起茶盏,慢悠悠喝了一口,才轻启双唇,“这里有什么特色菜?拿份菜单来给我瞧瞧。” 掌柜将早就准备好的菜单递给凤九言,凤九言浏览了一眼,报了一连串菜名,喜得掌柜长满褶子的脸笑成一朵菊花。 报完菜名,凤九言瞥了一眼掌柜的,“贵酒楼可还有什么特色菜没?” “有,有的。五味杏酪鹅、白切鹅、五味焙鸡......” 掌柜报了几样菜名,凤九言点头,分外豪迈,“每样都来五份。所有的菜都打包带走,这是定金,唯一的要求是快!酉时一刻来取菜。” 掌柜将二十两银子攥在手上,笑得合不拢嘴,“使得使得!” 凤九言点头,马上离开酒楼,随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售卖代步工具的市场。 有好几个摊贩售卖,有卖板车的,马车的,牛车的,驴车的。 凤九言远远便相中了一头毛驴。 这头毛驴通体黑色,四肢粗壮,两只大眼四周有一圈白色的毛发。此外,最特别的要数它眉心处的那一圈白色的毛。 远远看去,惹眼极了。 凤九言走到摊贩前,“老板,这头驴多少银两?” 小摊贩从早上便开始卖驴,一整天过去,都没有人询问一二,正准备收摊回家,却没想到此时竟然有生意找上门。 他眼珠子飞快上下打量了凤九言,立马堆起一个灿烂的笑,“这位爷,您真是好眼光。这头驴可是这些驴中最上好的,您瞧瞧,这毛发,溜光水滑,四肢粗壮,耐力是顶好的。爷,这头驴只需要八两银子,您买了它,不吃亏,不上当,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凤九言发现,当小摊贩每夸一句这头驴,它便骄傲一分。它的眼神骄傲地不得了,头颅昂得高高的,傲娇极了。 想到小摊贩对于这头驴的脾气是完全一句也没有点到,她心里便有了些数。 凤九言假意摇头,“老板,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对它的脾气绝口不提啊。驴最重要的是温顺,可我观它并不温顺啊。我买它,不就图它便宜又温顺吗?而今,它又不温顺,又贵,我可得考虑一二了。” 几句话,直接点明了这头驴的最大缺点。 小摊贩被凤九言说中心事之后,免不了有些尴尬。 正如凤九言所说,这头驴很倔,一点也不温顺。 按理来说,以这头驴的体格,可以卖到这个价钱的。但这小祖宗实在是脾气火爆,谈不上温顺,所以,和它同一批的驴都卖出去了,它依然还卖不出去。 担心凤九言会走,小摊贩老板咬咬牙,“七两银子,再不能少了。我可是见您比较面善才降价的,绝不是因为我这头驴不温顺。” 傲娇驴不开心了,长长的嘶叫一声。似乎在为自己身价下降之事抗议。 小摊贩老板:“......”祖宗,您憋着点行吗? 凤九言瞥了一眼摊上的车厢,做了个六的手势,“驴加一个车厢,六两银子。你若是肯卖,就马上给我系好车厢,若是不行,我就走人。” 小摊贩咬咬牙,虽说赚不到什么钱,但起码也不亏。若是还留着这个祖宗,家里少不了被它拆咯。 “成交。” 傲娇驴:“......”白了一眼凤九言。 凤九言:“......” 她感觉自己买了一头祖宗! 没一会儿,小摊贩便系好车厢了,凤九言付了钱之后,爬上驴车,甩起缰绳,打算离开。 不动,原地不动。 那头倔驴还鼻子出气,瞥了一眼凤九言。 凤九言:“......” 得了,买了个祖宗。 小摊贩得老板赶紧捂好钱袋子,警惕地看着凤九言,“所有货物一经出售,概不退换。” 凤九言:“......” 这什么人啊,方才给六两实在是太多了! 第95章 这可不行,她凤九言不答应此事! 凤九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老板,高声道,“无碍,不换便不换。惹急我了,今晚就吃驴肉。我还没尝过驴肉呢,听说怪好吃的。” 傲娇驴:“......” 还带威胁的? 它瞥了一眼自己的新主人,目露寒光,舔着嘴唇一脸陶醉样,不禁全身一抖,飞快地跑了起来。 凤九言笑道,“看,这才是好驴啊!” 小样,看她治不了它的傲娇样! 她驴不停蹄地辗转在各个店铺中,买了不少东西。 蓑衣,大氅,冬衣,粗布,细布,棉布,还有月事带,布鞋等物,以及一些五谷杂粮。 月事带是给凤大夫人准备的,她不需要,空间里有姨妈巾。 买的这些东西,都是意思意思买上一些,掩人耳目罢了。 买完东西之后,眼看和酒楼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凤九言驾车去往酒楼后门。 这是方才和酒楼掌柜的约好的,后门取货。 敲响后门,店小二瞧见是大金主,毫不犹豫开门给她进去了。 “这位爷,您来的正是时候,饭菜将将准备好。这就为您装车。” 凤九言颔首,随后,一个个食盒装好的饭菜被提上了驴车上。 算下来,起码有十几个食盒,每个食盒四层高。 凤九言将剩下的银两付清,便驾车走了。 走至一条少人的胡同,她将车停下来,进入车厢。随后,将所有食盒收进空间里。 趁现在无人,她立马闪身进空间,将妆容卸掉,换上原来的衣服,才从空间里出来。 她驾着驴车走,找了个地方,给了人家几文钱,将驴车暂放一会儿。 此时,离和孟良约定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她决定好好逛逛。 凤九言看到街上摆满的新奇小吃,她都要掏钱买上一小份尝尝。 若是好吃,便会买上一大份,待会拿回去给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尝尝鲜。 看到好玩的新奇小玩意儿,她也要买上一个,好待会带回去给凤九璃玩。 虽然他这段时间瞧着懂事,但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总会喜欢这些新奇小玩意儿的。 两盏茶的功夫逛下来,凤九言不仅自己吃饱喝足,手上提满了吃食和小玩意儿。 正好,路过一家茶楼,凤九言想都没想,便走了进去。 常言道,茶楼是最能听到新消息和八卦的地方。她想试试能不能在茶楼里听到一些关于桃花村的后续。 凤九言找了一个靠街临窗的地方坐下来,让店小二上了一壶好茶和两碟点心。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凤九言边吃点心边喝茶,竖起耳朵听起了八卦。 隔壁一桌,是几个四五十岁的大娘。 “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前些日子,东巷子的那个刘寡妇啊,竟然街头那个老王勾搭上了。老王的娘子发现之后,直接挑了一担粪去泼到刘寡妇身上。啧啧,那味道,三天三夜都洗不干净哟。” “啧啧,我也听说了。还有南巷子的那个张铁匠,为了傍上富人,竟把自己的小闺女嫁给李员外。李员外哎,都娶了二十房小妾了!” “多狠心的爹娘啊,竟然舍得自己闺女受苦。” 啧啧,果然有趣,这些大娘在家闲着无聊,都去听别人的八卦了。 哪家的老母鸡今天下了几个蛋,哪家的媳妇生了几个儿子,哪家的夫妻不合,她们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凤九言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大娘那一桌分明就是身败名裂桌呀,谁能笑着从她们面前离开啊? 另一桌,坐着几个老大爷,他们也在叽里呱啦的说着。 “哎,我最近倒是听说了一件密案。” “啥密案,快些说!” “听说桃花村还有其他的村落,失踪了不少小姑娘和男娃子。这不,被桃花村的里正带人将主谋抓了出来,还抓了一堆有干系的富人和商人。主谋竟然是驿丞陈善。他在乱葬岗挖了个大坟墓,坟墓有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里面竟然有一个勾栏院!” “什么!!!竟有此事!此等狗官,必须斩首示众,方能解恨呐!” “后来呢?快说快说!” “听说,咱们朱县令也去光顾了。桃花村的里正和村民们已经知道,哪怕去县衙状告这些人,朱县令那个狗官想必也不会认账,还会包庇这些被抓的人。后来,他们决定押着这些畜生前往州府。可是,朱县令派人拦住,不准他们出县。” “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有人听得气愤,一拍桌子。 “哎,莫急,莫急。后来,刚好有一锦衣卫副指挥使,好像叫什么张什么山的,一听说此事,直接将那群畜生扣下,并抓了朱县令连夜审问。朱县令等人被问斩抄家,也就这两天的 事情了。” ...... 凤九言冷笑,堂堂副指挥使张远山竟然跑到这种小镇来,说是路过她都不信了。 不过,抄家,呵呵呵,抄家得到的财物,最后可不就是入了狗皇帝的私库? 这可不行,她凤九言不答应此事! 端起一杯茶,凤九言喝了一口,瞥了一眼窗外,刚好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凤紫柔。 也不知凤紫柔和王大头讲了一些什么,王大头进了一处摊子坐下吃东西,而她只身走进一处药堂里。 没一会儿,又从药堂里走了出来。 凤九言等凤紫柔走远,立刻让店小二打包未吃完的糕点,付了银钱,提着大包小包走进药堂里。 “掌柜的,给我来瓶金疮药。” “好嘞。” 凤九言故意不经意地问了句,“方才我瞧着那位姑娘手上拿了些好药,她买了什么,我也要。” 掌柜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是姑娘来买这药? 掌柜轻声道,“姑娘,那可不是什么好药。那是催情的药物。” 果然,凤紫柔来镇上没好意。 这药,绝对是用来对付她的了。 “姑娘,姑娘,你还要那药吗?” “什么,竟然是那种药!我,我不要了!” 随后,凤九言付了金疮药的钱,便离开了。 日落西山,已经差不多到了酉时五刻。 凤九言折回存放驴车的地方,打算就驾车离开。 这头倔驴脾气又上来了,就是不肯迈开腿跑动。 凤九言气笑了,她就不信她制服不了它! 第96章 呵,看你过了今晚还能蹦跶起来吗! 她走进车厢,借着车厢的遮掩下,将方才买的一堆点心、烧鸡等小吃,收了大部分进空间,只留下一小部分在车厢里。 之后,凤九言又从空间里拿了两个食盒出来放到车厢里。 这些待会待会给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吃。 随后,凤九言又从空间拿了一只红彤彤的苹果和一根杆子出来,将苹果用绳子绑到杆子的前端,凤九言这才从车厢里出来。 她将苹果吊到驴嘴靠近却又吃不到的地方,威逼利诱傲娇驴,“两个选择,乖乖的跑,吃香的喝辣的都有你的份。二,继续傲娇,今晚端你上桌。” 傲娇驴鼻子打了个响,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苹果,最后选择迈开了蹄子。 前有古人钓鱼,今有她钓傲娇驴! 凤九言踩着点到了城门口,流放队伍进城的人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吁~”凤九言拉了一下缰绳。 傲娇驴立刻停下了脚步,转头瞪着凤九言,又定定地看着杆子上的苹果。 意思很明显,它要吃苹果了! 凤九言倒也没为难它,直接将苹果吊到傲娇驴嘴巴前,傲娇驴张开大大的嘴巴,全神贯注地吃着苹果。 “有趣,也就是凤大小姐,才能想到用苹果钓驴,啧啧啧,妙人儿!”张冲抚掌上前,盯着傲娇驴看,“倒是一头好驴,瞧瞧,粗壮的四肢,皮毛光滑,额心处一抹卷云纹,倒是有一副好皮相。不过,凤大小姐,马车你不买,怎的买这种驴车啊?不实用,不实用啊,马儿能日行千里。驴能干啥,我劝你赶紧换掉。” 傲娇驴苹果也不吃了,尥起蹶子踢向张冲。 傲娇驴:该死,竟然当着面说它不行! 踢死你,踢死你!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幸亏张冲身手好,才没被踢中。 张冲愣愣地看着傲娇驴,“敢情还是一头脾气不好的驴啊!换掉,赶紧换掉。哪天它发起疯来,亏的是你。” 傲娇驴:“......”气死驴了! 凤九言倒是想买马车,但流放路上本就不能用代步工具,这还是她趁机和孟良提出来的要求。当时,她也担心直接开口要马车,孟良恐怕会不答应。 所以,她才和孟良说要买驴车的。 其他犯人看到凤九言竟然买了一辆驴车,嫉妒眼红的要死! 他们呢?只能靠两条腿走路,而凤九言他们呢,看看,人家先吃上鸡的时候,他们在啃着硬如石头的窝窝头。 而等人家都坐上驴车了,他们才能吃上鸡!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也不知人家的车厢里,买了什么好东西。 怪自己没本事,抱不上孟良的大腿。 一行人,就站在城门一侧等着。还有孟良、王大头和凤紫柔还没归来。 好一会儿,三人的身影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凤紫柔远远就看到所有人手上,都提着满满的食物,表情都是轻松且愉快的。 可她自己呢,手中空空如也,连口馊的包子都没有,只有袖口处的......药。 她现在和小丑有什么两样? 想起自己进城时,怀里揣着一百两的银票,心情像是飞上了天上。现在,却被孟良坑去了九十八两,想到这事心口处就抽抽疼。 心情起起伏伏,从天堂跌落地狱! 凤紫柔眯了眯眼,发现驾着驴车的竟然是凤九言! 她眼里的目光像是淬了蛇毒似的,阴冷地看着凤九言。 这个贱人,竟然还买上驴车了! 凭什么!她也是凤家的人,这个贱人哪来的银钱?凭什么她们要走路,这个贱人不用走! 还有,同是流放的庶人,为何这贱人可以买驴车,气死她了! 她敢肯定,驴车车厢里装满了不少好东西。 哼,今晚,今晚她要她死! 这样,这驴车和里面的东西都归她了。 呵。 凤紫柔心中满是算计,伸手摸了摸袖口处的东西,心中不由安定下来了。 凤九言早已感受到了凤紫柔阴毒的目光,等凤紫柔几人靠近时,凤九言状似无意的开口,“咦,凤二小姐,怎的手上空空如也呀?我还以为你进城也是要买粮食的,没想到,竟然只是来逛逛街的呀。”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想气凤紫柔。 她早就料到,孟良没钱付药钱,早早溜了。肯定是要么坑王大头的,要么坑凤紫柔的。 看凤紫柔手上空空如也,想必钱都被孟良坑去了,只买了chun药。 呵呵,好惨一女的。 众人听闻,也上下打量了凤紫柔一眼,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凤紫柔。 凤家二小姐是脑子进水了吗?一天天赶路,不觉得脚疼吗?进城不买东西,竟然只是逛街的? 啧啧啧,这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 凤紫柔被戳中痛处,手攥成拳头,锋利的指甲扎得手掌心血肉模糊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呵,看你过了今晚还能蹦跶起来吗! 凤紫柔收起眼中的狠意 ,柔柔笑道,“呵呵呵,你懂什么,我的银钱都给孟大人买药了。” 凤九言捂嘴,震惊道,“什么?孟大人要你的银两买药,原来是变穷光蛋了呀?” 她是懂歪曲事实,强词夺理的。 穷光蛋? 凤紫柔:“......” 她什么时候说过了?竟敢血口喷人! 孟良心思敏感,一下子抓住了‘穷光蛋’这个重点。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满脸不耐。 哪怕他变成穷光蛋,也不允许别人知道! 凤紫柔发现孟良神色不对之后,想张嘴解释,却被孟良毫不客气的打断。 他瞪着凤紫柔,“闭上你的嘴,不会说话就少说!不该说的话别说!” 凤紫柔:“......” 这个贱人! 想了想,她不甘心,她不好过,也要让凤九言不好过。 凤紫柔抿了抿嘴,徐徐道,“呵呵呵,我朝律令规定,流放的犯人以及庶人,若是没有格外恩典,流放之路是不允许用代步工具的,也不知道凤大小姐是得了谁的令,竟敢私自购买驴车,在你心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把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第97章 大人,你快点为我狡辩几句 凤九言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凤紫柔,“二小姐,我没有。我买驴车,是请示过孟大人了,得了他的允诺我才敢买的呀。” 转头看向孟良,“大人,你快点为我狡辩......嗯,为我解释几句啊。九言是万万不敢背上不敬皇帝的罪名的啊。” 凤九言短短几句,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买驴车,都是孟良批准的。若是不敬狗皇帝,也是孟良, 不关她的事。不是她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是孟良眼里没有王法,也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虽然,她也从没将狗皇帝放在眼里。 但,挑拨离间嘛,谁不会? 看着两条狗互咬,岂不是一场好戏? 果然,此话一出,孟良更生气了。 他可不比凤九言,真的敢背上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罪名。 扬起手,一巴掌扇在凤紫柔白皙的小脸上,“我早警告过你了,闭上你的臭嘴。不该管的事,你莫管。否则,呵,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一巴掌下去之后,孟良便不再看凤紫柔,吩咐众人,“出城吧!” 说完,率先走路离开。 凤九言和众人跟着孟良离开,只落下凤紫柔在原地。 凤紫柔捂着被打歪的脸,眼中仇恨的情绪一闪而过,想到今晚的计划,她心中好受了许多。 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过了今晚,呵呵呵,她要凤九言身败名裂! —— 凤九言驱着驴车慢悠悠地跟在队伍身后,整治了凤紫柔,又买到一辆驴车,她心情十分不错。 不用自己走路,果然很舒服。 没一会儿,便到了流放队伍歇脚的小树林。 凤九言驾着驴车,别提有多吸人眼球了。 众人眼红地看着凤九言的驴车,如果眼神能杀人,凤九言估计死了千百次了。 没办法,姐就是太优秀了,容易招人嫉妒,凤九言在心里臭屁着。 凤九璃见到自家姐姐竟然买回一头驴,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冲过来。 “阿姐,阿姐,驴,驴,嘿嘿嘿。” 奔至傲娇驴前,凤九璃纳罕地盯着眼前的傲娇驴,“唔,真好看,真好看啊,阿姐。”,甚至还伸手摸上傲娇驴的额心处的那缕白毛。 傲娇驴因被新主人威胁,本就心情不好。现在来了个武力值低的,就想尥蹶子踹一脚面前的小短腿。 还没有动作,却被凤九言在它身上薅了几缕毛,冷冷道,“敢伤害他,我就活剥你!” 傲娇驴身子一抖,扬起的蹄子就这么硬生生地半搁在空中,根本不敢踢。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薅我毛作甚! 哼! 傲娇驴打个响鼻,不情不愿地放下蹄子。 凤九璃还不知道方才差点被驴踢一脚,仍然乐呵呵的这边摸摸傲娇驴的头,一会儿又摸摸驴背,非常高兴。 他走到凤九言旁边,伸开小短手,“阿姐,抱。阿璃也要坐驴车。” 凤九言从善入流将凤九璃搂上驴车。 有几户人家见凤九言的流放生活过得风声水起,她们知道,反正也打不过凤九言,干脆直接加入。 他们走过来,围着驴车拍起了驴屁,“果然是大小姐的坐骑,虽说是驴,但我瞧着它比马也不遑多让呢。” “可不是,看看,这四肢,这精神头,绝对不输千里马。” ...... 方氏见有人围着驴车在拍凤九言的马屁,便握紧手里的东西,趁人不注意地时候,瞧瞧靠近驴。 呵,让你得意,贱人! 她扬起手中尖锐的石头,正想狠狠扎到凤九璃身上。 方氏靠近的那一侧正是凤九璃坐着的地方,凤九言见方氏要对凤九璃不利,赶紧一把将凤九璃搂进怀里,并将小家伙调了个方向。 却没想到方氏只不过是虚晃一招,转手便想用尖锐的石头扎到驴身上。 凤九璃声嘶力竭,“坏人,不准你伤害它!” 傲娇驴听到后头的动静,转头瞥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没将它吓坏。 嗷,要杀驴了! 想杀驴,没门儿。 只见傲娇驴撅起后蹄,毫不客气地踹了方氏一脚。这一脚威力不小,方氏狠狠飞出几米远。 “砰”地一声,落在地上。 激起了一片尘埃。 “干得好,待会奖励你一个苹果。”凤九言伸手摸了摸傲娇驴背上的毛。 傲娇驴打了个响鼻,十分满意。 这也在傲娇驴心中埋下了一个准则,帮不良新主人对付坏人,有苹果吃! 凤九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拍马屁的人,还没开口,几人飞快地溜走了。 他们心里有数,若不是他们凑上来,方氏也不会混进来刺驴。 凤九言冷笑,这就是人性。 驱动缰绳,缓缓走回凤大夫人歇脚的地方。 凤大夫人看到一双儿女坐在驴车上,有些担忧,“阿言,这驴车......” 凤九言知道她娘亲担心什么,安抚地笑了笑,“阿娘,放心。孟大人准许的。” 闻言,凤大夫人才放下心来,伸手摸了摸傲娇驴。“太好了。以后,这头驴也是咱们家的一员了。” 凤九璃拍手,“嗯嗯,小白也是咱们家的一员了。” 小白? 凤九言噗嗤一笑,这头驴通身都是黑毛,她弟弟给它取名小白,也太会取名了吧! 凤九璃跳下驴车,跑到傲娇驴身前,两只小手捧住驴头,呵呵一笑,“小白,以后你就叫小白了,嘿嘿,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名字。” 傲娇驴一声不吭,表示抗议。 凤九言站在弟弟这边,“嗯,小白是个好名字!”摸了摸傲娇驴的皮,反问道,“你也觉得是吧?” 不良主人发话,傲娇驴不敢反抗。 小白就小白吧,好过被活剥了。 凤九言钻回车厢,拿出了一个苹果,让凤九璃喂小白。 随后,让凤大夫人将包袱拿上驴车。 凤大夫人打开车厢的门,看到车厢里装了许多东西,不由觉得心中安定了许多。 她女儿,也是个有本事的。 车厢虽然装有许多东西,但车厢很大,空出来的位置足够她们娘仨挤一挤了。 凤大夫人眼眶一红,“以后,咱们终于不用风餐露宿了。多亏了我闺女。” 第98章 凤紫柔空着手回去,二房三房狠狠教训她 凤九言伸手进斜挎布包里,假装从挎包里拿东西,实则从空间里拿了一张可折叠的小方桌出来,摆到车厢正中间的位置。 凤大夫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一个劲儿的在心里感谢阎罗王赠予的宝物。 凤九言将其中一个食盒放到桌面上,从里面拿出了几个菜出来。 “糖醋排骨,烤乳鸽,杏仁豆腐,清炒油菜。” “阿言,今儿晚饭吃那么多吗?中午剩下的醉鹅呢?热热还可以吃吧,你们姐弟俩吃这些,阿娘吃今天的剩菜便好。” 凤九言凑到母亲的耳旁,轻声道,“阿娘,中午剩下的醉鹅,我已经收进宝物里了,里面有保鲜的功能,不会变馊的。还有,今儿进城,我买了许多饭菜和其他生活用品放包里了,您看到的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您就放心的吃吧!” 闻言,凤大夫人放下心来了。 饿到自己不要紧,可别饿到自己的这双儿女了。 凤九言从“斜挎包”里拿出三碗米饭和三双筷子,放到桌上。 饭菜准备好之后,凤大夫人才撩开帘子,冲外面喂小白的凤九璃喊道,“阿璃,吃饭了。” 闻言,凤九璃将手中的半个苹果直接塞进小白嘴里,手脚并用,一骨碌爬上驴车。 傲娇驴:“......” 要噎死驴啊! 凤九璃看见桌面上丰盛的饭菜,眼中闪过一抹惊喜,捂着嘴巴偷笑,“嘿嘿,有我喜欢的糖醋排骨哎,阿姐真好。” 凤大夫人屈指弹了一下小儿子的额头,“你阿姐自然是好的。阿璃,你要记住你阿姐说的,但凡咱家吃的所有吃食,都别让别人看到,也别告诉任何人,小孩子也不能讲,知道吗?” 凤九璃单手捂着被弹的地方,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嗯,阿璃记住了,食物要偷偷吃,不炫耀,不分享。以后阿璃也会给阿姐赚好多好多的钱花的。” “好好好,阿姐等着。” 这个饼画得真大! 凤九言从车厢的生活用品处拿出一个新买的水囊,背对着两人,集中意念,将水囊灌满普通的水,这才拿过来。 “来,洗洗手,咱们吃饭了。” 三人轮流在车辕上洗干净手,才回到车厢里吃饭。 车厢内,其乐融融,一家三口愉快地吃着饭。 烤乳鸽一共两只,三人手上各拿着一个烤乳鸽腿,在大块朵颐地吃着。 外脆里嫩,味道鲜美,咬上一口,嘴角都沾上了一层油脂。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满脸都是满足,凤九言自己也吃得开心。 不愧是古代的鸽子,饲养的方式是极好的,肉质紧致,不像现代的饲料鸽子,肉质松垮,腥味大,还有些肥,一点都不好吃。 凤九言一连吃了好几块。除了烤乳鸽好吃之外,其余的三个菜也十分好吃。 车厢外,炊烟袅袅,许多犯人都架起锅,生起火,开始做晚饭。 许多犯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根本不懂得如何做饭。哪怕手上有食材,也束手无策。 这家烧糊了锅,那家炒菜放了一大把盐,亦或是米没淘洗,菜没冲洗,直接丢锅里煮了。 不过,有些聪明的,请了流放队伍中的平民百姓帮忙做饭,作为回报,给一点饭菜他们。 当然,也有哀怨声、咒骂声四起的。 那便是凤家二房、三房了。 他们一整个下午,都翘首以盼,等着凤紫柔回来。 好不容易盼回来,却只见到凤紫柔白皙的脸蛋上顶着一个清晰明了的巴掌印回来,耷拉着脑袋。 巴不巴掌印的,他们两房的人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明明凑了一百两的银票让她进城买东西,手上连根鸡毛都没见有。 而其他进城的犯人,手上都大包小包地拎着。 还有那个令他们最恨最讨厌的凤九言,那个贱丫头还买了一辆驴车回来,可凤紫柔呢? 没用的东西,什么也没有买回来! 这怎么能不气人! 凤三爷双手互搓,心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勉强地在脸上堆起了一个笑容,“柔丫头,快和我说,你买的东西都在官差那里。官差见你柔弱,所以帮你带回来。” “是呀,姐姐。你也给我买了烤鸡对不对?”凤清绍希冀地看着自己的亲姐。 二房凤紫萱也道,“对对,还有我爱吃的烤乳鸽,二姐姐是不是也买了?” 凤清云点点头,“是呀,二妹妹,快别卖关子了,我们知道你都买了一堆吃食回来了,快去找官差送过来吧。” 凤二爷,凤二夫人,凤老夫人,凤三夫人也催促凤紫柔,“是呀,柔丫头,快些拿出来吧。我们都快饿死了。” 凤紫柔抿了抿唇,小手搅着宽大的袖子。 这群人,根本没有一个人关心她。也没有人在乎她脸上的伤从何而来。 呵呵呵,这就是所谓的家人。 所谓的亲爹,亲娘,亲弟! 凤紫柔胸腔上跳动的那颗心,抽抽的疼着。 不过,不重要了,只要今晚她得手,往后她的流放生活就会过上好日子。 至于这群所谓的家人,呵呵呵,她要他们跪在地上认错,求她,她才会从手缝中施舍点点吃食给他们。 想到此,凤紫柔挑衅一笑,“呵呵呵,别自己多想了。我确实什么也没买有。那些银两,全部都给了孟大人付药钱了。” “你!!!”二房三房的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凤紫柔。 凤紫萱立马跳脚,“二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这些钱是我们二房三房所有,让你去买东西的,不是让你去讨好孟大人的!” “是呀!你怎么能这样子做!那是大家的银两,大家的活路,柔丫头,你糊涂啊!”凤二爷指着鼻子骂。 凤三爷气得直接动手,用不受伤的手给凤紫柔另一边脸颊扇了一巴掌,“不买吃的回来,你是想让老子活活饿死吗?你看看,药也没买回来,老子的手掌都要痛死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二房三房没有一个人出言阻拦的,看到凤三爷打凤紫柔,甚至眼中还带着解气的目光。 凤紫柔想到今晚自己的计划,赶紧双手抱头,护着自己的脸颊。 不行,哪里都可以打,脸不行! 第99章 凤紫柔下毒,挖好大坑欲报复凤九言 夜色降临,流放的犯人都吃饱喝足,准备就地休息了。 当然,除了凤家二房三房肚子空空如也,怨气比鬼还重地坐在地上,眼冒绿光地盯着别人家的包袱。 凤紫柔被凤三爷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柔丫头,我叫你买的药,你买了没有?” 凤紫柔点头,“买了。” “哼,算你还知道事情的轻重。待会,你想方设法将药给凤九言那丫头吃下,并约她亥时时到达那边小树林的第三棵树那边。记住,要在亥时!以后,我们有没有吃食,就看你的了。若是这一次办不好事,你就滚吧!我家不养废人!” 虽然凤紫柔被她亲爹威胁,有些不爽,也有很强烈的狠意,但,多一个人来整凤九言,是她喜闻乐见的。所以,她也就没有开口反驳。 反而坚定地点点头,信誓旦旦道,“爹,您放心吧。柔儿这次肯定能将此事办好。” 凤三爷伸手拍了拍凤紫柔的肩膀,满意地点点头后,才离开了。 凤紫柔嫌弃地拍了拍自己方才被亲爹拍过的肩头,像是在赶苍蝇似的。 她转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弟弟又被她爹叫走,两人凑在一处,说着悄悄话,时不时地传出几声淫荡又猥琐的笑声。 凤紫柔看到这一幕,哪里还想不明白她亲爹的计谋啊。 呵,堂兄妹,亏她亲爹也想得出来。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是凤九言身败名裂,又不是她。 呵呵呵,待会,她还要给凤九言这个贱人送上一份珍贵得大礼包,包她满意。 凤紫柔转头,便往王大头的方向走去。 —— 凤九言一家三口,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她们一起收拾完残局,接着,便开始着手整理今晚睡觉的地方。 今夜,她们一家三口都睡在驴车上。 凤大夫人自告奋勇要整理床铺,便将一双儿女赶下驴车,嘱咐两姐弟下驴车溜达溜达,消消食。 凤九言牵着凤九璃的小手,就在驴车周围溜达了起来。 没一会儿,孟良身边的官差,提着一个小布袋,向凤九言走了过来。 “凤大小姐,这是孟大人吩咐我将这些大米给你送过来。这是你们一家三口这个月用窝窝头换到的大米,你且收好了。” 凤九言将大米提在手上,掂了掂重量,不过十五斤而已。 拉开绑着布袋的绳子往里瞧,里面不过是普通的大米,不过,胜在新鲜。 而且,这些米并未被下毒,因为空间没有给她警示。 于是,她便放心地收了下来,并和官差道了谢。 官差使命完成,便离开了。 而躲在角落里的一个圆润身影,鬼鬼祟祟地窥探着凤九言这边的举动。 凤九言冷笑,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凤九璃瞥到亲姐勾起一抹冷笑,他便知道,今晚有人要倒霉了。 而且,是大霉! 他开始在心中为这些倒霉蛋默哀了。 凤大夫人铺好床铺之后,打开驴车车厢的门,喊两姐弟回车里睡觉。 凤九言和凤九璃溜溜达达地回到驴车旁,凤九言进入车厢里,从里面翻出一个大铜盆,又拿出了几个苹果和几根胡萝卜出去了。 “阿娘,你们先歇息,我去喂小白了,差点忘了它还没吃晚饭呢。” 傲娇驴:“......” 终于有人想起它了,这太不容易了。 还说什么以后便是一家人呢,晚饭都忘了它。 骗驴呢?! 凤九言还没出车厢门口,便将手放到铜盆上,往里注满了一大盆空间灵泉水。 将苹果和胡萝卜一个个喂给小白吃,小白估计也饿狠了,也不和她闹脾气了,乖乖地吃起它的晚饭。 凤紫柔躲在一棵大树后,恨恨地盯着蠢驴叼着的半个苹果,手指狠狠地抠进了树皮中。 一头蠢驴也能吃苹果和胡萝卜! 这些,本该属于她们二房三房的,凤九言拿着府里的银钱买的东西,自然归她们所有。 今晚,她一定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等傲娇驴喝到铜盆里的水时,它愣住了。随后,又迫不及待地快速喝了起来,像是有人和它抢似的。 凤九言抿嘴一笑,看来,没人能逃得过灵泉水的诱惑。 喂饱傲娇驴,凤九言转过身,就想回车厢里睡大头觉。 却没想到,被人叫住了。 “大姐姐,且慢。”凤紫柔从角落里出来。 转过身,凤九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凤紫柔,“谁是你大姐姐?我记得我阿娘只生了我和我弟弟阿璃,可没有其他孩子了。莫要乱攀亲戚。” 此刻,凤紫柔恨不得捏碎凤九言! 气死她了! 不行,她要忍住。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要忍住! 凤紫柔扭曲狰狞的脸,挤出一个笑来,假装没听到前面的,另起了一个话头,“大姐姐,近段时间,我也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往,都是阿柔不好,处处和大姐姐作对。但我这也是被逼的啊,若我不这样做,阿爹阿娘祖母二伯二伯母他们便会骂我,打我。” 凤九言:臭不要脸的,全部的责任推别人身上。 说罢,凤紫柔还故意偏了偏头,露出凤三爷今晚打她的左侧脸颊。 白皙的脸颊上,赫然一个醒目的五指印。 凤九言瞅了一眼,“嗯,你真惨!” 凤紫柔假装拭泪,不经意间,更是露出今夜被凤三爷打青紫的手腕。 凤九言配合她演戏,以袖捂嘴,“天哪,你也太可怜了,难怪......” 难怪你发疯! 凤紫柔吸吸鼻子,“不说这些了。今夜我来,是想向大姐姐您赔礼道歉的。” 说罢,她从袖口处拿出了一个油纸包,一把塞到凤九言手中。 凤九言接触到油纸包时,空间的警报器立马变红。 红得发光!这就代表着里面的东西被人下毒了! “大姐姐,这是我赔礼道歉的礼物,这是我今日用剩下的银两买给您的桃片糕。您快打开看看,尝尝好不好吃。” 凤紫柔满脸真诚地看着凤九言,凤九言顺从地打开油纸包。 里面有几片桃片糕,看起来,嗯,寒碜极了。 “大姐姐,您快尝尝看,看看是否合您的口味。”凤紫柔迫切道。 凤九言勾起一抹笑,莹白的手指捻起一片桃片糕,“好呀——” 第100章 将计就计 凤紫柔的目光紧紧盯着凤九言手指捻着的桃片糕,差一点了,差一点这个贱人就吃上了。 呵呵呵,到时候驴车,驴车的所有东西,都是她的。 她还要狠狠折磨贱人的娘和弟弟,呵呵呵。 凤紫柔的笑意越来越大,凤九言手中的动作一顿,又将手中捻着的桃片糕放回油纸包里。 “额,我今夜吃糖醋排骨,烤乳鸽,烧鸡等菜,实在是太撑了。这些桃片糕实在是吃不下了,要不,你还是拿回去吧。你都那么惨了,我怎么能在你嘴里夺食呢。我今日买了许多吃的,不用担心。” 凤紫柔:“......” 听到凤九言话里话外的炫耀和讽刺,凤紫柔嘴边的笑意瞬间凝固了。 炫耀什么!贱坯子! 死到临头了,还敢讽刺她! 还有,谁他妈担心她了! 她恨不得凤九言立刻死掉! 凤紫柔将眼中的恨意掩盖起来,换上了笑意,“大姐姐,您莫不是嫌弃柔儿?” 该配合小绿茶演出的凤九言,尽力在表演。 “怎么会嫌弃呢。那我便收下了。” 凤紫柔立刻开心了,“嗯嗯,您快尝尝。” “待会我饿了再吃吧。不过,你怎么这么迫切想让我吃呢?”凤九言假装疑惑。 凤紫柔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呵呵呵,怎么会呢。那你吃点再吃吧。记住,一定要今晚吃哟,不然明天就馊了。” 她恨不得冲上去将桃片糕塞进凤九言嘴巴里,但她也知道,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了。 以免,凤九言看出端倪。 “哦,对了。大姐姐,今夜亥时,能否去那边小树林,最里面的第三棵树里?我,我有事求你。” 凤九言疑惑,“哦?什么事?现在说来听听吧。” 小绿茶肩膀一缩,身子一抖,装得害怕极了。“我,我偷偷出来的,现在要回去了,若是父亲发现我与你讲话,又要打我了。大姐姐,只有您能救救我了,今夜亥时一定要去那里等我呀。” 凤九言点头,“好呀。到时,我也准备好一份大礼给你的。” 看看到时候,你有没有消受的命了! 凤紫柔得到凤九言的允诺,立刻拔腿走了。 凤九言冷笑一声,拿着桃片糕,回到马车上。 车厢里,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躺在铺好的床铺上,睁着眼睛在等她。 凤九言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心头微暖。 有家人等的感觉,真好。 “阿言,快,躺到娘的身边来。” 凤九璃不服气,“阿娘,我也要和姐姐贴贴。” 凤九言微微一笑,躺在她娘亲的旁边。“嗯,可是,阿姐要和娘亲贴贴。” 凤九璃:“......” 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凤九言见小家伙如此不开心,不由笑道,“阿姐骗你的。阿姐睡这里,才更好的知道外面的动静,才能保护你和娘亲呀。睡吧。” “嗯嗯,我就知道阿姐最喜欢我了。”凤九璃开心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凤九言从“斜挎包拿出几包药粉,放到她娘亲手里。 凤大夫人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阿言,这是?” 凤九言压低声音,“阿娘,这些药粉是软骨散,还有迷香,也有石灰粉,上面标注有字了。若是遇到坏人,你直接撒上便是,不要心慈手软。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有些人想害咱们,所以,今晚我可能要出去一趟,必要时还要将计就计,一网将他们打尽,以免他们时不时地出来祸害咱们家!” 觉察到自家娘亲的不安,凤九言双手握着母亲的手,“阿娘,您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今晚,无论有任何动静,都先别出去,要是有人靠近驴车,你就直接将粉全撒出去。还有之前给您的暗器,你还记得如何用吗?” 凤大夫人点头,“会的。” 凤九言想了想,又从“斜挎包”拿出一根功率非常大的电棍和超清夜视镜,塞到她母亲手里。 “娘,戴上这个眼镜,您可夜中视物。这个电棍,您只要按动这个按钮,壮汉都能晕过去。” 凤九言示范给凤大夫人看,凤大夫人点头,“嗯,娘亲学会了。阿言,你一定要当心一些。” 她交代这些事情给她娘亲知道,只不过是以防万一。 她离开的时间并不会太长,危险,她都会引走。 而且,她们家的马车很靠近张冲和张小五等人歇息的地方,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险,想必他们也不会视而不见,放任不管的。 凤九言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从车厢爬起来,“阿娘,你和阿弟先睡觉,我在外面守着。” 凤大夫人知道凤九言的用意,也不再开口阻拦,只让她一切都当心。 凤九言拿着小绿茶凤紫柔送给她的桃片糕,打开车厢的门,走出去了。 关上车厢门,凤九言坐到车辕上,将油纸裹着的桃片糕放到身旁,靠着车厢门假寐。 是夜,所有的人都已经进入梦乡。时不时地传来虫鸣的声音,还有人们打呼噜的声音。 没一会儿,凤九言便感觉到身上有一束视线紧紧锁在她身上。 她悄悄睁开一条缝,瞥了瞥视线的方向。 呵呵呵,千里送人头的人来了。 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凤九言不动声色的闭上眼睛,继续假寐去了。 方氏躲在大树后的身影鬼鬼祟祟地看着凤九言,眼中的恨意赤裸裸,恨不得撕碎凤九言。 她想报仇,可自己又打不过。 不仅如此,今晚还被那头蠢驴狠狠踢了一脚。此时,小腹处已经青紫一片,隐隐作痛。 既然报不了仇,总要讨到一点好处的。 方氏目露贪婪地盯着驴车,里面,一定有不少好东西吧! 确定守在外面的凤九言已经睡死之后,她悄悄靠近。 她围着驴车走了几圈,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驴车车厢的小窗开着一条缝,她也无法伸手进去摸东西。车厢有门,但凤九言那个煞神又堆坐在那儿,方氏犯了难。 不过,她不可能就这样打退堂鼓,今儿非得讨上一些好东西不可! 第101章 收网 方氏鬼鬼祟祟,又围着驴车转了几圈,抓耳挠腮的。 凤九言睁开一条眼缝,看着蠢笨如猪的方氏在打圈,内心不耐烦极了。 真是蠢货,没看到她身旁放着的糕点吗? 是眼睛太大了,望过天了? 还是本来就蠢? 她都想直接将油纸包着的糕点送到方氏手上了! 凤九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侧着身子翻了一下身,手不经意地将糕点推出车辕外一些,让方氏这个蠢货瞧得见。嘴里还呢喃着,“桃片糕,好吃的桃片糕。” 真的只差没将桃片糕送到方氏的手上了。 这一举动,吓得方氏整个人无措了,慢了半拍,才知道压低身子,躲上一躲。 凤九言在心里摇头,这人没救了。 又蠢,又狠。 方氏静静缩着身子,等了半晌,发现凤九言并没有任何醒过来的征兆,全身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桃片糕?”方氏轻喃出声,眼神不由得亮了起来。 她双手扒拉在车辕上,悄悄抬起半个脑袋,往凤九言身上看去。 只见凤九言左侧的车辕上,有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 “桃片糕!”方氏轻呼出声。明白自己声音有些大,动静有些大之后,立刻伸手捂住嘴巴。 凤九言:“......” 你是贼,请你有点职业道德行吗? 别那么明目张胆啊喂! 她这装得也实在太假了些啊。 方氏悄悄地从右侧绕到左侧,又自认为小心地将油纸包拿在手上,收进袖口里。 她鬼鬼祟祟地往树林深处跑去。 凤九言勾起嘴角,呵,她就知道。 她了解方氏的为人,捧高踩低,自私自利,又嘴馋。 油纸包就这么点桃片糕,方氏又大只,又饿了几天,凤九言料到方氏会自己吃独食的。 果然,这不就自己跑树林里吃独食去了吗? 呵呵,敢偷东西,那她只能自食恶果了。 凤九言侧了个身子,又继续假寐起来。 方氏,只不过是虎狼中的一只,隐藏在暗处的虎狼,收起爪牙,在暗中窥探。 果然,有人见方氏得手,从凤九言身上得到好处,都蠢蠢欲动起来。 “大哥,咱们也去碰碰运气吧。再不动手,咱们都要饿死了。” “是呀,大哥。那个小丫头,有什么好令人害怕的。一切都是噱头罢了。待咱们去将她制服,所有的东西不都是我们的了吗?” “上上上!把所有东西都抢了,就归咱们了。到时候,咱们也能大口吃肉,顿顿白米饭了!!” 刀疤脸老冯头喉结上下滚动,被说动了。 今晚,他们也悄悄去摸了许多人家的包袱,偷了些粮食。 但,根本不够他们五六个大男人分的。 这不,他们又盯上了凤九言。 这几天,他们都发现,这孤儿寡母的,总是吃肉和大米饭。现在还有驴车了。 驴车的门和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里面,他们也知不知道车厢里面有什么东西。 但,刀疤脸老冯头今晚可是看到有官差给前面那个小姑娘送了一袋米过来,少说都有十几斤。 十几斤,也够他们吃几顿了。 “你们说得对,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干他娘的!”刀疤脸老冯头舔了舔嘴唇,一声令下。 五个手下早就摩拳擦掌了,终于等到刀疤脸下令,便迫不及待地往前冲。 在他们看来,凤九言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根本不足畏惧。自然,他们也不可能将凤九言放在眼里。 五人在前,刀疤脸在后。 他们靠近凤九言,其中一人手扬得很高,狠狠往凤九言的后脖处劈下去。、 却不想,手掌中心被刺了个血窟窿。 他正想大声惨叫,却被自己的同伴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巴。 “你疯了,半夜做贼,还想大声喊叫,想死......哎,不对,怎么有血腥味?” 循着味道的方向,他摸到了一手的粘腻。 借着昏暗的月光,他看到同伴的手被刺了个窟窿。 此时此刻,几人震惊在原地。 他们抬眸,却看到坐在车辕处的少女眼色清明地看着他们,目光凌凌。 不知道为什么,几人由内而外感到一阵害怕。 他们往后退了几步,正想跑路,却被凤九言兜头撒了一些软骨散。 瞬间,六人瘫软在地,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 他们更害怕了,想求饶,却发现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凤九言手持一根粗棍棒,嘴角勾着一抹冷笑,踏着清冷的月辉而来,狭长的眸子波光潋滟,似是一把锋利的宝剑,直刺几人心脏。 “想跑,哼,没那么容易。”凤九言轻声低语。 随后,扬起棍棒,狠狠朝几人打去。 棍棒重重打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那些躲在黑暗角落里想伺机而动的人,被震慑住了。 小姑娘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根本就是个煞神! 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他们彻底歇了想趁火打劫的心思,并且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当出头鸟。不然,此刻被打的就是他们了。 凤九言狠狠打了一顿几个人,出了一口恶气。同时,也是在警告躲在暗处的人,不要命,就上。 地上几个人被打得头破血流,想求饶,却开不了口。 凤九言直接将几人打晕,并用绳子捆在驴车旁边的一棵大树上,震慑其他人。 她走回车辕上,直到感觉到黑暗中再无窥探的目光,她才在驴车周围撒上一些药粉,以防万一。 一切准备就绪,离和凤紫柔约定的时间不远了。凤九言悄悄从车辕上下来,走进树林里。 她循着方氏的方向走,看到地上的草有被踩过的痕迹。地上的痕迹有些重,她猜测,应该是方氏所为。 没一会儿,还真的被凤九言找到方氏了。 方氏整个人在地上翻滚,脸颊酡红,身上的衣服被她自己脱得差不多了。 凤九言冷笑,自作虐,不可活。 她走过去,毫不留情地将方氏劈晕。确定无人后,带着方氏进入空间,心念一动,瞬移到凤紫柔所说的地方的不远处。 确定四周没人之后,凤九言将方氏从空间里拖出来,丢到凤紫柔约定的地方。 随后,凤九言躲在暗处,等着后面该来的人到来—— 第102章 凤清绍被反压 没一会儿,有个瘦弱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 凤九言戴着超清夜视镜,很容易便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呵呵,凤九言冷笑,竟然是色胚凤清绍。 凤清绍是凤紫柔的双生弟弟,也是14岁,是三房唯一的儿子。 不过,凤清绍虽然年纪尚小,但混迹花丛中已经多年,是勾栏院的常客,是调情的老手。 他大概十岁的时候,便与自己的大丫鬟暗度陈仓。房中的丫鬟,无一不被他糟践过的。 不仅如此,他的手竟然还伸到自己亲爹的后宅中。 总而言之,他纵欲无度,好色至极。常常一副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的样子,一点少年郎该有的朝气都没有! 原主12岁回京城,便被凤三爷和凤清绍骚扰过。 若不是原主以死相抗,指不定要被这两个畜生糟践了。 凤清绍嘴角一抹淫荡的笑,双手激动地抓在一起,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更是心痒难耐。 算算日子,他已经很久没开过荤了。 这对于过惯每夜美人在怀的浪荡子来说,简直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极为煎熬啊。 前几天,他父亲把他拉到阴暗的角落里,让他今晚务必夺了凤九言的清白,将凤九言拿下。 假若今晚他成功,那么今后凤九言任由他拿捏了。 那么到时候,他们三房顿顿大鱼大肉,顿顿白米饭,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虽说凤九言十分暴力,武力值爆表,他也很担心拿不下她会被她反报复。但他亲爹说了,凤九言已经被她姐姐凤紫柔提前下药了,只要他准时到达,此事定能成的。 又能抱得美人归,又能解决温饱问题,如此一箭双雕的事情,凤清绍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想到此,凤清绍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因为自己是干坏事的,凤清绍也不敢点灯,这样过于明目张胆,引人怀疑。于是,他只能借着清冷的月光,磕磕绊绊摸黑到达这里。 此时,方氏刚好悠悠转醒。 她躺在地上,心痒难耐地扭曲着丰润的身子,双腿抑制不住地蹭在地上,嘴里更是发出难耐的娇喘声。 “嗯,嗯,嗯,热,好热——”方氏低低地呻吟,双手不自觉地扒拉身上的衣服。 凤清绍听到有女子呻吟的声音,虽感觉到声音似乎有些不像是凤九言的。但此刻,他都已经色令智昏,直接忽略掉了其中的奇怪之处。 “呵呵呵,美人,美人,我来了。”凤清绍张大嘴巴,轻声回应。 他嘴巴咧得很大,一副捡到金子的模样。 凤九言从空间里拿出一颗猛烈的chun药,两根手指轻轻一弹,直接飞往凤清绍的嘴巴里,直冲喉咙。 “咳咳咳。” 凤清绍差点没被噎死,条件反射地吞了一大口口水,将卡在喉咙的东西咽了下去。 咽完之后,才觉得自己大意了,竟然乱吃东西。 正想抠喉咙将吞进去的东西吐出来,而地上的方氏又是传来低低的呻吟。 这一声声娇喘,无疑是在赤果果地勾引他。 凤清绍也顾不得方才他所吃的是什么东西了,猴急般地冲到方氏的位置。 借着月光的余晖,他总算是看清楚地上躺着的人了。竟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妇人,根本就不是凤九言! “靠,这不是凤九言!” 他刚想站起来,却被方氏肥胖的双手用力勾住脖颈。想挪动的身子,根本挪动不了。 在方氏面前,凤清绍犹如一只小鸡仔,身体常年被掏空,哪里是一个圆润肥胖的妇人的对手? 越靠近方氏,凤清绍鼻子闻到的尿骚味就越明显。电光火石间,他想起白天时,听说有人被凤九言一家三口泼尿,莫不是就是这个胖妇人了吧? 想到此,凤清绍心中的旖旎心思,一点也没了。 他只想逃离,但任凭他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将紧紧贴在身上的妇人从身上薅下去。 方氏乍然摸到凉冰冰的东西,愈加紧紧贴到凤清绍身上,嘴里还低声喃喃,“嗯,凉凉的,舒服——” 而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凤清绍的错觉,他感觉全身涌出一股燥热,直冲脑门。 他脑子渐渐昏沉,内心只有渴望,手上的动作也不受控制了。 终于,想要推开的双手渐渐软了下去,改成抱着方氏。 方氏的动作不再受到阻拦,手上一个使力,将凤清绍推倒在地上,翻身,压了上去—— 躲在暗处的凤九言,连叹几声,这个色胚,哼,也有被霸王硬上弓的时候呢。 该! 凤九言撇嘴,耳边传来细细密密的嘤咛声和喘息声。 她正想抬脚离开,却不想,又一个身材肥胖的身影从方才凤清绍过来的方向走来。 凤九言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王大头! 看到王大头,凤九言哪里还想不明白。王大头分明是凤紫柔找来的! 一个凤清绍不够,竟然还又找了王大头! 她究竟是多想让她死啊! 哪怕这种事情放在现代,都是恶毒至极的。 凤九言压抑下心中的怒火,静观其变。 王大头拨开眼前的荆棘,继续往前走。 突然,他听到了男子和女子交缠的声音。王大头可是情场中的老手,哪里听不出来其中的关撬。 他一下子便怒了,感觉受到了欺骗! 凤紫柔这个贱人,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给他送一份大礼。还暗示他,这份大礼保准让他满意。 虽说凤紫柔没说什么大礼,但当她说出地点的时候,他便能猜到大礼是什么了。可这份大礼他都还没用,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哼,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狗男人! 王大头气哼哼地快速靠近大树底下的人,这还没走近呢,便被凤九言在身后劈晕了。 凤九言如法炮制,也从空间拿出一颗猛烈的chun药喂给王大头。将王大头拖到方氏和凤清绍身旁,拍拍手上沾到的泥土,凤九言毫不留恋,转头就走。 哼,她还要找凤紫柔那个贱人呢。 她不是最喜欢这些事了吗?那就让她亲自好好体验体验。 呵。 第103章 凤三夫人和凤三爷,贼喊抓贼 凤九言戴着夜视镜,继续在树林深处晃荡。 她不相信,凤紫柔没为自己谋划什么。毕竟,她连自己的相好都推出来了,不可能没有攀上新枝。 既然当时凤紫柔勾引张小五没成功,那么接下来,她应该选择的对象是孟良。 张小五和孟良都是同等职位,有同等权利的,既然勾搭不到帅哥,那她只能退而求次选择孟良。 孟良长相虽然有些丑,但权力摆在那里,凤紫柔选他的可能性最大。 想到此,凤九言的脚步加快了些,她想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果然,没一会儿,她便在树林的另一个方向听到一对男女的声音。 凤九言兴奋极了,悄悄循着声音走过去。 拨开遮挡视线的树枝,凤九言瞧清了那一对狗男女。 果然如她所料想的那般,正是凤紫柔和孟良。 又是在大树底下,呵呵,凤紫柔的癖好真特别。 只见前面大树底下的一对男女,在狠狠纠缠。白花花的身体,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一片雪白。 凤九言发现,孟良和凤紫柔两人面色均酡红,两人眼神都迷离,像是......嗯,都吃了chun药的样子。 啧啧,凤九言都有些佩服凤紫柔了,这女人真是什么都能豁出去,连自己都吃了药。 真狠! 凤九言悄悄走到两人身后,在两人缠得难舍难分之时,给两人都撒上一点迷药,将两人迷魂了过去。 随后,从空间里拿出两条黑色的麻袋,将凤紫柔和孟良分别套进麻袋里收进空间。 凤九言也闪身进空间,心念一动,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瞬移到方氏三人所在的地方附近。 确定四周无人后,凤九言拖着两个黑色麻袋从空间里出来。 此刻,方氏三人尚未清醒。刚好,不妨碍凤九言的行动。 凤九言将凤紫柔和孟良拖到方氏几人躺着的地方,解开麻袋,把孟良和凤紫柔放出来了。 随后,她又给凤紫柔喂了一颗烈性的chun药。 看着地上赤果果的几人,凤九言冷笑。这都怪他们自己罪有应得,可怨不得她心狠手辣。 她明明都已经相当低调地活着了,他们非要招惹她。既然如此,这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 凤九言将地上的几人弄醒,随后,立刻转身离开。 活春宫什么的,她不喜欢偷看,也不喜欢偷听。 回去的路上,她并没有选择原来的路,而是换了一条路悄悄回到驴车上。 和衣躺在驴车车厢里,凤九言闭目休息。 半梦半醒之间,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绍儿呢,绍儿怎么不见了?”凤三夫人故意大声叫嚷,吵醒众人。 “绍儿,绍儿去了哪里?绍儿,你在哪呀?”凤三爷也大喊。 众人在睡梦间,就这样被吵醒了。 凤三爷和凤三夫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抹喜色。 哼哼,凤九言你这个贱人,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这样,她的清白毁在他们儿子手上,以后不得任由他们三房磋磨了嘛! 随后,便是传来张冲的声音。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胡咧咧什么?想死啊,吵到爷的美梦!”张冲打着哈欠,呵斥道。 凤三夫人抹着眼泪,声嘶力竭道,“官爷,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儿不见了,找不到人啊。呜呜呜,我就这么个宝贝儿子啊。求求官爷,帮我找找他吧!” “什么!你儿子竟然不见了?难不成不是要逃跑了吗!哼!你倒好,还在这里嚎叫!”张冲恶声恶气道。 凤家人,也就凤九言一家三口不令人讨厌了,其余都是什么渣滓啊。 凤三夫人撒泼躺在地上,哀嚎道,“天可怜见的,若是我儿真是要逃跑,我又岂会大肆声张出来呢?” “可不是嘛!我儿从小还没离开过我和他娘亲呢,又岂会敢逃跑!求求官爷帮忙找找吧。” 张冲一阵沉思,看向依然紧闭着车厢大门的驴车上。他记得凤紫柔晚些时候,来找过凤九言,还塞了一包东西给凤九言。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凤紫柔一家估计又是憋什么坏招了,凤九言这丫头聪明得很,肯定又识破了。 这不,方才他见到一抹纤瘦的身影走回驴车里。 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张冲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想知道,凤九言又如何手撕这些极品亲戚的。 他状似不情愿般,派了两个官差拿着火把,往树林寻去了。 凤三夫人和凤三爷内心窃喜,找吧,找吧,赶紧找到他们吧。 呵呵呵。 没一会儿,两名官差急匆匆地跑回来,脸上大惊失色。 “找,找到了。” 张冲忍住心里的激动,不耐道,“既然找到,为何不带回来?” “哎呀,大人,此事,此事,属下也不懂如何说起。您,您们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张冲颔首,两个官差在前方引路,张冲瞥到一旁兴致缺缺的张小五,不容置疑般拉上张小五,去看热闹了。 犯人见官爷们也没阻止,也干脆跟着去瞧热闹了。 远远的,还没靠近那一处地方,众人便听到男人和女人的声音。 “tui,这凤家小少爷原来是来这里风流来了。倒是会找好地方,啧啧啧。” “咱就是说呀。不过,这个女人是谁呀?” 凤三夫人趁乱尖着嗓子说了一句,“该,该不会是凤家大小姐凤九言吧?晚些时候,我有见到她往林子里走。” 话音刚落下,人群里瞬间炸锅了。 他们早就嫉妒凤九言一家了,此时能找到落井下石的机会,他们又岂会放过? “不是吧,这凤大小姐如此水性杨花?攀上孟大人,竟然还不满足,这,这,有辱斯文呀!” “老兄,你关注的重点错了吧!这,这,这凤清绍和凤九言,可是堂姐弟呀!” “嚯!”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还得了! 说话间,众人越靠越近。 有耳朵比较尖的人,听出了不对劲儿来。 “不是,你们没有发现吗?好像不只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吗?” 第104章 众人欲将凤九言浸猪笼 “什么???还真是!” “哎,你还真别说,还真是不止一个女人的声音!”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我怎么觉着还有其他男人的声音。” “!!!不是,我耳朵有问题了吗?我也听出了不止一个男人的声音!!” “哎哟,不愧是京中的贵公子和贵小姐啊,玩得还挺花的啊!” ...... 众人皆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随后是惊喜。眸子里散发出熊熊的八卦烈火,他们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恨不得手脚并用,立刻去一探究竟。 张小五也不挣扎了,有些焦急地看向张冲。张冲食指在唇上比了比,眼神往后看了一眼,张小五也转头往后看,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才舒了一口气。 担心过后,张小五也燃起了八卦之心,颠颠地往事发地点走。 凤三夫人和凤三爷在听到众人的议论时,心里震惊无比,脸色煞白,乱了方寸。 事情怎么会变得这样?怎么会突然多出几个男人女人啊?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由凤紫柔给凤九言下药,将她骗至他们事先约定的地点。随后,他们的儿子凤清绍等凤九言催情药起作用的时候,再去将凤九言拿下。 接着,他们夫妻两人假装自己儿子不见,让官差去寻找儿子。想办法将众人引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凤九言不检点,清白已被他儿子夺走。 这样,只要自家儿子拿下凤九言。那么,凤九言就会被他们三房拿捏住。 食物,钱财,驴车等财物,不就是他们三房的囊中之物了吗? 虽然这样的丑事会让他们凤府很没脸,但,为了解决温饱问题,在流放之路保住性命,哪怕会被人非议,他们也必须要做! 毕竟,他们家在老夫人被曝出是洗脚丫鬟上位,女儿凤紫柔勾搭上官差之后,脸都丢尽了,也不差这一桩事了。 他们很想阻止众人一起去,但没有任何的理由。只能加快步伐,跟在众人身后赶到事发地点。 凤九言远远地落在人群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众人。 这场戏,她当然得出场,不然,谁将这场戏推向高潮? 离得越近,声音越大,在暗淡的月光的照耀下,众人隐隐约约看到几具白花花的身体扭在一起,交缠在一起。 不由得,众人在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靠!果然不止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也不知里面是谁!真是不知羞耻,荒淫无度啊!”,也不知谁发出了这一句惊叹。 “可不是,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呀?” 不知怎的,除了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凤三夫人似乎还听到自己女儿凤紫柔的声音! 想到此,她在心里又不由得摇摇头,怎么可能!!根本不可能,错觉,都是错觉! 凤三夫人咬咬牙,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事情虽然没有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但总要将凤九言拉下水才不至于白费力气。 她焦急地看着前边纠缠不休的身体,以袖掩嘴,心痛道,“这声音,我怎么听着那么像我那大侄女凤,凤九言的声音呐?晚些时候,我见到她往林子里走,再没见她出去过。没,没想到,这个下贱胚子,竟然来勾引我儿!苍天呀,他们可是堂姐弟啊!“ 话音刚落,人群又一次爆发出惊叹。 “天爷啊,竟然是凤九言!我呸,平时看着她有多冰清玉洁呢,想不到竟然也是个下贱胚子,比窑子里的姑娘还不如呢!” 凤三夫人抬眸,往说话的人的方向看去。 竟是大理寺右丞,方明! 方明犹不解气,他早看不惯凤九言一家三口顿顿大鱼大肉了。白天的时候,自己夫人方氏还被凤九言和凤大夫人泼尿下药呢,他早想报仇了。 他说出的话越发尖酸刻薄,“哼,怪不得天天大鱼大肉,原来是用身体换来的呀。我看啊,那凤九言不知被多少男人骑过了,那双玉臂也不知被多少男人枕过了。呵呵呵,出来当婊子还立贞节牌坊呢,当真是下贱。” 一直站在人群外围的凤九言,听到自己被诽谤成这样,倒没有多生气,只是冷笑。 这个方明啊,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自己夫人不见了,竟也没发觉。 骂吧,骂吧,他们现在骂得有多欢,待会被打的脸就会有多响。 她站在外围也有些时间了,大家都忙着瞧热闹,听八卦了,根本没人注意到她也在现场,所以,她越发气定神闲地看着这些人表演。 方明得到众人的喝彩,说得越加得意了,“如此下贱之女,不守妇道,不知检点,合该浸猪笼!” “对,浸猪笼!浸猪笼!”有不少人附和道。 “这样的女人不配活着,简直是我们女人之耻。这样的人,合该浸猪笼!” 听到有人提议将凤九言浸猪笼,凤三夫人和凤三爷,以及凤家二房、凤老夫人眼神微微一亮,满脸惊喜。 对呀,他们怎么没想到浸猪笼呢? 浸猪笼好呀,贱丫头死了,所有的东西不就有他们二房三房的人继承了吗? 众人的怒气值和兴奋值已经达到顶端,恨不得立刻将凤九言浸猪笼。 凤九言见众人满面红光,已经开始撸衣袖了,她双手抱胸,慢悠悠开口道,“嗯,不守妇道的女子,就该浸猪笼。” 声音不大不小,就这么传进周围人的耳朵里。 站在她旁边的人,觉得声音很熟悉,循着声音望过去,犹如见鬼一般,震惊在原地。 他们不敢相信,双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尖叫出声,“啊!!!鬼啊!” 她不是凤九言吗?凤九言不是应该在那边吗? 这么一嗓子,使得兴奋的众人吓得脸色发白,有些胆小的已经抱头四处逃窜,有胆大的则转头往后看。 “鬼,鬼在哪?” 看到凤九言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们时,大家都狠狠楞住了。 “不,不是,她,她,凤九言,不是应该在那里吗?”有人伸手指了指前面交缠的几人。 第105章 三房夫妇设计的毒谋,反搭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听到凤九言的大名,众人停止了逃窜,停下脚步,往凤九言的方向看去。 还真是凤九言! 凤家二房三房慌了,这凤九言好好的站在这,那,那里面的女人是谁??? 凤三夫人这下彻底慌了,方才听到女儿的声音,应该是真的! 完了,完了,儿子搭进去,女儿也搭进去了。 他们三房真的要完了! 原本要搞凤九言的没搞成,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行,不能让众人发现。 于是,凤三夫人僵硬的笑了笑,“大家还是回去歇息吧,这是我们凤家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便好,便不劳大家了。” 凤三爷和二房的人,也听出其中的不对劲儿了,连忙拦着众人,都开口劝阻道,“是呀是呀,大家请回吧。这是我们的家事。” 这时,众人也瞧出凤家二房三房众人的面色不对劲儿起来。 他们越是想掩饰,大家的好奇心便越强盛。 没道理热闹只看一半的,若他们就这样回去,一整晚哪里睡得着。 方明更加不愿意,整不了凤九言,整了凤家也是一样的。 看到别人过得不好,他的心情便会更加舒畅。 他趁凤家二房三房不注意的时候,从官差手上抢了一个火把,往前面正在难舍难分的几人冲过去。 凤三爷怒吼,追着在前面跑的方明,“方明,你给老子站住。那是我凤家家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方明在昏暗的火光下,看到了仍在做着剧烈运动的几人,边往前跑,边大声为众人播报战况,“啧啧啧,果然有凤家少爷凤清绍。” “啊啊啊!”方明尖叫,吓得众人一跳,方明又继续道,“还有凤家二小姐凤紫柔!啧啧啧,凤家真会玩,呵呵呵,合着凤三夫人和凤三爷在贼喊抓贼呢!” 方明顿住脚步,有些迟疑。 不是,他怎么看到一个异常熟悉的圆润身子和后脑勺啊! 恰好,那个妇人被一个男人翻过来,压上去,潮红的圆脸正正对着方明。 方明头脑一片空白,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妇人。 怎,怎么会,会是自己的夫人! 只见方氏莹白的身子上都是青紫交加的痕迹,那两条粗壮的胳膊搂着上方的男人。 气血从脚心直冲天灵盖,方明气得浑身发抖。 他可以不爱方氏,但容不得她背叛,被别人染指半分。 这一刻,他想冲上去杀了她! 还不待他冲上去,后面跟着他和凤三爷跑过来的众人也看清了前面的几人。 “靠,合着方明在贼喊抓贼呢!啧啧啧,那个被ya在身下极为享受的妇人,不就是他家夫人吗?” “呵呵呵,竟然还有凤家三房的一双儿女凤紫柔和凤清绍。天爷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合着这夫妻俩也是贼喊抓贼呢,恐怕是故意的吧!” “我去,这太劲爆了吧!方才那个被ya在身下的是孟大人吗?上面那个男人是不是王大头王大人!!!” “天哪!真的是!” 凤三夫人飞快拨开众人,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脸色苍白,满脸痛苦,尤其是看到自己宝贝儿子凤清绍虚弱无力,眉头紧皱的模样,她被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来不及多想,她发疯似的冲上前,直奔自己儿子身前,看都不看凤紫柔一眼。 凤三夫人颤抖着双手,随手从身旁凌乱不堪,被撕得破烂不已的一堆衣服上拿了一件盖在自己儿子身上。 她小心翼翼地抱起了自己的儿子头,放在自己大腿上。 看到儿子这般模样,凤三夫人心痛不已,她轻轻用手拍了拍凤清绍的脸,“儿子,儿子,儿子,你有没有事?” 听到自己娘的声音,凤清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皱着眉头道,“娘,疼,儿子疼。” 凤三夫人吓坏了,朝着还愣在原地的凤三爷喊了一声,“老爷,你还愣着干嘛,快来看看咱们儿子怎么了啊!呜呜呜——” 凤三爷冲上前,“儿子,哪里疼,跟爹讲。” 凤清绍有气进没气出,根本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动了动手指头,指了指下面。 凤三爷和凤三夫人吓了一跳,掀开衣服,往自己儿子下体看了一眼。 血,全是血。 地上都被染红了,流了一大滩血。 两人被吓的面色全白,不知道怎么办。 凤三夫人看到凤九言悠悠地站在人群中,冷眼看着他们这边。凤三夫人怒了,伸手指着凤九言,怒骂,“贱人!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不然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对,你这贱人,都是你!你还不赶紧过来为我儿子看看!”凤三爷“嗖”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冲到凤九言身前,想拉凤九言给自己儿子诊治。 凤九言指间飞快弹出一块小石子,狠狠击中凤三爷的膝盖。凤三爷膝盖一痛,朝地上跪了下去。 凤九言冷笑,“凤三爷,慎言。我一个闺阁女子,如何能做到这样的事,莫要攀污了我。再说了,方才你和三夫人还没见着人的时候,就信誓旦旦的说是我。怎么,难不成是你们一手策划的?没想到算计到自己一双儿女身上了?” 这桩热闹,张冲甚是满意。他砸吧嘴,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呀!方才众人站在一丈远外的地方尚且还没瞧清是谁,你和凤三夫人和凤家的人就信誓旦旦的说是凤九言,并让人将其浸猪笼呢。说不是你们一手策划的,恐怕没人相信吧!”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 指着凤三爷和凤三夫人等人一顿说,“虎毒不食子,竟然还算计自己的儿子!呵呵呵,敢情是贼喊抓贼,想让自己的儿子玷污凤九言啊!这不,自食恶果了。儿子被人玩得半死不活的,怕是活不成了吧,活该!” 张冲继续道,“真是恶毒至极!啧啧,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没想到害了自己的儿子。啧啧,我看啊,你的这双儿女估计活不成了。” 凤三爷心虚,“你,你胡说!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 第106章 凤紫柔姐弟俩下线 听了张冲的话,搂着凤清绍的凤三夫人发疯了。 “啊啊啊啊!不可能,不可能!我绍儿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你胡说!”凤三夫人右手颤抖地抚上凤清绍苍白的脸颊,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朝着凤三爷吼道,“凤庆旺,你赶紧把凤九言拉过来让她为我儿诊治,若是救不活他,我跟你没完,呜呜呜,我可怜的娃啊。” 凤三爷又何尝会想到只因自己的计谋,将自己的亲生宝贝儿子搭上,那可是他们三房的独苗苗啊,不能死。 他儿子还要给他们三房延续血脉呢,不能死啊。 想到此,他从地上爬起来,又冲至凤九言跟前,“阿言,求求你,算三叔求你了。你救救你堂弟吧,他还小,后面还有大好的前程啊!你不能心那么狠啊!” 凤九言双手抱胸,冷冷扫了凤三爷一眼,短促冷笑一声,“呵呵,求我做什么?我凤九言像是那种良善之辈,以德报怨之人吗?” 救凤清绍? 可能吗? 绝不可能! 如果不是她天赋异禀,有本事,那么此刻躺在那里的人就是她!被夺去清白,受到伤害的就是她。 现在,一个罪魁祸首叫她救他儿子,他怎么不去死啊! 凤三爷癫狂了,伸手指着凤九言破口大骂,“贱人,你心思如此歹毒,见死不救,你会遭报应的!” 凤九言似笑非笑道,“我遭不遭报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三房一家可是遭了报应了。这不,儿子女儿都快不行了。” 凤三爷听完凤九言这番话之后,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手撕封九言。但却被站在凤九言旁边的张冲吓到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方明看着自己夫人还无知无觉地和狗男人交缠在一起,不时发出欢愉又痛苦的声音,他胸中的怒气直冲天灵盖,再也无法控制。 想也没想,方明双手用力拔出一个官差手中的佩刀,冲上去,嘴里还大喊着,“荡妇,老子今天要杀了你!” 他也想杀了那两个狗男人,但那是官差,他不敢杀。可自己的夫人,他还是可以杀死的。 官差们见到方明神情癫狂,赶紧阻止了他。 “大胆方明,这可是流放之人,哪怕是你夫人,你也没权力杀人!” 不过,到底还是慢了一步,方氏被方明用手中的剑堪堪刺中肩膀。 方氏痛苦呻吟,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方氏脑中一片清明,意识逐渐恢复。她一眼就看到将剑刺入自己肩膀的丈夫,低下头,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全身光溜溜的,身旁还躺着两个一样一丝不挂的男人。 方氏暴起,疯狂尖叫,“嗷嗷嗷!我这,我这是怎么了?夫君,夫君你听我解释。” 方明气急,手中的剑已经被官差夺走,他一甩衣袖,冷哼道,“抓奸在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好呀,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是个荡妇呢,呵呵呵,好,好得很!” 方氏刺耳的尖叫声将王大头和孟良吵醒,药效已经过去,他们意识也开始有些清醒了。 两人张开眼睛,看到了躺在身旁的方氏,孟良转眼又看到凤紫柔和王大头。王大头的手,不规矩地搭在自己的腰际上。 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孟良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狠狠瞪了一眼王大头,王大头手上像是被烫了一下,立刻收回来了。 孟良快速抓起身旁的一件衣服披上,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酸痛不已,尤其是身后不可言说的地方,刺痛且火辣辣的。 靠!!!他竟然,竟然被男人给...... 不是,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记得凤紫柔拿着一壶小酒,约他去林子里喝呀。怎么喝着喝着,他就换一处地方了? 而且,还有一堆人一起! 他默默数了一下,加上他,竟然有5个人!想到自己被男人给......他就恨死凤紫柔了。她可真是他的煞星,被她石头砸伤脑袋,现在,又害得他被男人...... 肯定是王大头,要么是半死不活的凤清绍! 孟良气得一脚踹到躺在他身旁的凤紫柔身上,凤紫柔吃痛,从昏迷中清醒。 她,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觉得全身哪里都痛,脑袋昏昏沉沉,下身像是有什么液体不断流出来? 她抬眸,看到孟良,有些惊喜。 呵呵呵,她到底还是将他拿下了。 还没高兴多久,转头,却又看到王大头煞白着脸。还有被人刺中肩膀的方氏,以及被她娘亲抱着的弟弟,她娘哭得撕心裂肺。 看到这,她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明明她和孟良私会的地点在西侧,而她约弟弟,王大头,凤九言的地点在东侧啊?怎么她和孟良跑来东侧的树林里了? 不对,凤九言呢?怎么不见凤九言?她不是已经拿了下过药的桃片糕了吗? 凤九言目光凌凌,冷笑出声,“二小姐这是在找我吗?” 凤紫柔循声望去,看到凤九言好端端的抱臂站在人群,冷眼俯视着赤裸裸的她。心里的不甘和愤怒,直冲顶点,一股腥甜气息涌上喉咙。 “噗!” 凤紫柔狠狠喷了一口鲜血,然后昏迷过去。 凤家二房三房没有一个人理会凤紫柔的,一家人都恨死了她,拿着一百两的银票什么都没买回来,八成是拿去自己挥霍了。 所以,她现在这副下场,凤家二房三房的人甚至还觉得有些大快人心。于是,都假装没有瞧见。 突然,凤三夫人大吼一声,“绍儿,绍儿,绍儿!你别走,呜呜呜,你别丢下娘亲啊。呜呜呜,娘亲错了,不应该答应你爹让你淌这趟浑水。啊啊啊啊!” 凤九言转头看去,只见凤清绍的手软软地垂下,一丝生气也没有了。 看来,是真的死了。 活该! 凤三夫人彻底疯了,她发疯似地捶打着凤三爷,“都怪你,都怪你。是你,让儿子夺了凤九言的清白才会让我失去了儿子。该死的是你,你还我儿子。” 凤三爷呜呜痛苦,“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成了这样了。呜呜呜,儿子,儿子——” 第107章 凤三夫人状似癫狂 闻言,众人都已经将事情猜测得七七八八八了。 看来,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之人便是凤三爷啊。 凤三爷竟然恶毒成这样,还算计自己的亲侄女。虽然断亲了,那也是亲侄女啊。闺阁女子,最重要的不就是清白吧? 可他倒好,算计自己亲侄女,让自己亲儿子夺了人家的清白,当真不是人啊! 连畜生都不如! 呵呵呵,虎毒不食子,连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也搅和进去。 活该,死了儿子。 众人唏嘘,原本看到见死不救的凤九言还有些微词,还觉得凤九言心肠狠。现在知道真相之后,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人家姑娘。 不救好,救这种害自己的人不就是脑子长坑吗? 孟良怒斥自己的手下,“废物!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过来扶我走!” 张冲双手抱胸,揶揄道,“哎哟哟,孟大人这是用力过猛,爬不起来了啊?呵呵呵,还是说,被男人给......呵呵呵,看不起来啊,孟大人还是有些弱的呢。” 张冲贱兮兮地看着孟良,一副我都看到了的样子。 可不是,方才大家可都瞧见王大头按着孟良在地上的啊。 孟良恨得牙痒痒地看着张冲,弱弱弱,弱你娘的弱。 若不是他身受重伤,全身没什么力气,也不至于被男人给......!!! tnnd,总有一天他要拔了这贱嘴玩意儿的舌头! 王大头也回过神来,赤裸着身子就想将孟良扶起来。他的手刚碰到孟良的手臂上,孟良像是触了电一般,立刻甩开王大头的手。 “滚开!以后你离老子远点!”孟良恶狠狠道。 王大头:“......” 王大头一头雾水,懵逼地看着孟良,丝毫不知道自己对他家大人做了些什么。 他家大人又怎么了? 以前又不是没一起喝过花酒,兴致来的时候,不也是几人一起吗? 怎么?难道是因为围观群众太多了,所以觉得丢了面子? 嗯,一定是这样的! 王大头嘿嘿一笑,“好嘞,这就滚远点。” 随后,捡起地上的一件衣服披到身上去,看也不看凤紫柔一眼,转身就跑。 其他人见也没什么大热闹可瞧了,心满意足地转头回去睡觉了。 他们都觉得 ,虽然今晚被打扰了睡觉的时间,但这趟也不亏啊。吃到了惊天大瓜,看到往日高高在上的孟良被王大头压在身下,呵呵呵,往日被孟良打的不快也消散大半了。 该,活该。 凤九言也满意地回去睡觉了,任由身后的凤三夫人和凤三爷在撕逼。 回到驴车上,凤大夫人一脸担心地看着凤九言,“阿言,你没事吧?外面好大动静,发生了什么事了?” 于是,凤九言简单地和凤大夫人说了这件事。 凤大夫人听后,有些心有余悸。这件事明摆着是冲着她女儿去的,幸好自家闺女机智,没有被牵扯进去。 “哼,凤清绍和凤紫柔死了就死了。你没事便好。如此狠毒之后,死了也是活该!哼!女儿啊,日后你要小心些。” “好,阿娘。天色不早了,快些睡吧。” 于是,母女俩又躺回去睡觉了。 翌日一早,大家都早早地醒来了。 凤九言刚打开驴车的车厢门,便听到外面三三两两的议论声。 “哎,你知道昨晚的后续吗?你猜怎么着,凤清绍真的死了。还有他的姐姐凤紫柔,也血流不止,死了。后面官差掘了个坑,草草地将两人埋了。喏,那两个新土包就是。” “这我也听说了。还不止呢,凤三夫人已经疯癫了。听说啊,昨夜差点用刀捅死凤三爷了,后来被官差早些发现,阻止了!” 凤九言听后,脸色表情一变未变,和张冲打了声招呼,借口说自己要去林子方便,便往林子里走了。 走到无人的角落里,凤九言闪身进空间。 她赶紧洗漱一番,又顺便快速地洗了头,冲了澡,用无香味的护肤品护肤,这才觉得浑身舒畅起来。 昨夜,忙着干大事,身上出了些汗,早觉得难受不堪了。 洗漱完,从厨房又拿了一碗红豆黑米粥,一屉虾饺,和一杯温奶吃了起来。 温热香甜的红豆黑米粥下肚,胃里舒服了不少。 吃完早餐,凤九言走到一楼的主卧里,在舒服的大床打了个滚,定好2个小时的闹钟,在床上补起觉来。 空间里两个小时过去了,闹钟将凤九言吵醒。 穿上衣服,漱了口,才从空间里出去。 这次,她在空间里待了三小时。空间一小时不过是外界的一分钟,她在空间待了三小时,外界不过是过去了三分钟而已。 凤九言晃晃悠悠地回到营地里,吃饱喝足,又补了觉,找事的凤紫柔也嘎掉了,她全身精神焕发,小脸红润。 根本不像其他人,睡不好吃不好,一脸菜色。 凤九言回到驴车,此时,她娘亲和弟弟已经洗漱好,坐在驴车车厢里。 她爬上马车,关上车厢门。拿起车上的食盒,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绿豆糕,几个白面馒头。随后,借着后背的遮掩下,凤九言从食盒里拿出两碗温热的红豆黑米粥,两个鸡蛋放到小方桌上。 凤九言的表情有些夸张,压低声音道,“阿娘,太好了。昨天的红豆米粥还没馊哎。你们快趁热吃吧。” 凤九璃点点头,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放进嘴巴里,嗯,还有些余温。 “阿姐,这也太好吃了。阿娘阿姐,你们也赶紧吃,趁它还没冷。” 凤九言:“......” 这臭小子还是有些敏锐在身上的。 凤大夫人:“......” 你可以不用说后面那句! 凤九言将勺子塞进娘亲的手里,“阿娘,你们吃吧。我吃过了。” 凤大夫人也不再推辞,和儿子一起吃起了早餐。 早餐结束没多久后,官差便催着上路了。 凤九言看到孟良火烧屁股似地赶路,他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跨坐在马背上,连施针也不叫她过去了,就觉得有些好笑。 想逃离噩梦般的地方嘛,她懂的! 第108章 不好了,凤家大小姐要杀人了 所有流放的犯人顶着烈日,步行走路,只有凤九言一家人坐着驴车。 凤九言坐在车辕上慢悠悠地赶驴,凤九璃也不肯和他娘亲坐在车厢里头,偏要和他阿姐坐在车辕上钓驴。 傲娇驴小白不情不愿地走,有时候还会撒泼,呆在原地不肯动,或是凤九言指东,它偏要往西走。 凤九言无奈,只得用杆子吊了一个苹果来诱惑傲娇驴往前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它喝过灵泉水的缘故,有时候凤九言拿苹果投喂它,它都很不屑。经过凤九言多次试探,才知道这头驴想喝灵泉水了。 凤九言简直哭笑不得,怪不得当初小摊贩的老板捂住口袋,就是担心凤九言退了这头蠢驴回去吧。 一路上,众人虎视眈眈地看着凤九言的驴车,小孩子走路走得脚都快断了,哭着喊着想上凤九言的车。 “阿爹,我走不动了。我要背,我要坐驴车!呜呜呜——” “我也要坐驴车,阿娘,阿奶!” 一众小朋友羡慕地看着坐在车辕上的凤九璃,哇哇啼哭。 一个脸上圆嘟嘟,身子圆滚滚的小男孩嫉妒地看着车辕上的凤九璃,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娘,呜呜哇哇哇,我不管,我也要坐驴车。” 妇人抽了一巴掌到自家儿子头上,“坐坐坐!那是你能坐的吗?再哭,再哭抽死你!” 小男孩的哭声更大了,妇人被自家婆婆瞪了一眼,“你凶孩子干嘛,你赶紧去问问凤家大夫人,能不能让咱们哥儿坐一会儿,反正她们家的驴车那么大,搭一个也是搭。” 妇人想想,好似自家婆婆说得也十分有道理,便舔着脸问凤九言,“呵呵呵,凤大小姐,不知能否搭一程我家那小子呢?我瞧着你们家的驴车也挺宽敞的,搭一个是搭,搭两个也是搭,您看怎么样。” 凤九言瞅了一眼他们家的小胖子和妇人的婆婆,翻了个白眼。 呸,现在还敢凑上来。 当初这个老太婆,可是没少和方氏一起骂她和她娘的,那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什么出卖身子勾搭孟良换取粮食,换取驴车,经常白天半夜去孟良的房间,不是干见不得人的事情是干什么,等等诸如此类的难听话。 凤九言斜了一眼妇人,故意扯大嗓门,用能让老太婆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可不敢载你儿子,我们家这驴车脏着呢,来路十分不明,你儿子若是走不动,那便背着他就好。” 老太婆:“......” 背孙子? 那么胖一坨,背着孙子,她的命不是命吗? 果然,这个凤九言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想让她去死! 老太婆气疯了,眼睛一转,跑到驴车前站着,双手叉腰,下巴微抬,“哼,有本事你就碾过来!” 凤九言冷笑,“哦,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她抖动缰绳,示意傲娇驴小白加快一点脚步。 傲娇驴看到眼前的老太婆,它也觉得十分讨厌,撒开蹄子往前冲。 老太婆见凤九言丝毫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的架势,在驴车快要撞上她的时候,她身子赶紧往侧边闪。 但由于惯性的原因,摔了个狗啃屎。 老太婆哀嚎,“呜呜,不好了,凤家大小姐要杀人了,嗷呜呜呜——” 她干脆在地上撒泼打滚,官差见了,扬起鞭子狠狠抽下去,“再叫,抽死你!” 老太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赶紧爬起来,紧紧闭上自己的嘴。 另一边,二房长子凤清云背着凤老夫人,稍稍停下,用袖子抹了把汗。 他真的好想将背上的老太婆扔水沟里或是扔坑里算了,又胖又臭又沉,干啥啥不行,活着还给他们增添负担。 原本,凤老夫人双腿断了还没好,是由他爹,他娘,他,还有三叔,三婶,堂弟和堂妹轮流背的。每人最多半个时辰。 虽说是轮流背,但最主要是由他三叔家的人轮流背的。他们二房的人都是在浑水摸鱼,一会儿装病换人背凤老夫人。 可自昨晚那件事,他堂弟凤清绍,堂妹凤紫柔失血过多,早上天将破晓的时候,姐弟俩就去见阎罗王了。 也因此,他三婶失去了唯一的宝贝儿子,彻底疯了。三叔也备受打击,发起了烧。背凤老夫人的重任,落在了他们二房头上。 凤清云颠了颠凤老夫人,抬头看了一眼他三婶。只见他三婶走着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头发散落,披在肩头上。她定定地看着一个方向,笑嘻嘻道,“绍儿,绍儿,呵呵呵,绍儿,来,来娘这里。” 凤清云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起一身鸡皮疙瘩,仿佛他三婶见到了死去的儿子一般,瘆得慌。 他看向自己亲娘凤二夫人,“阿娘,我背不动了。” 凤二夫人无语,“儿子,你这背了半刻钟都不到呀。怎么就累了?” 凤清云刚想反驳,便看到了一个老太婆差点没被凤九言的驴车碾过去,他转转眼珠子,劝说他娘,“阿娘,要不,您叫大伯母捎上祖母吧。说不定,她还捎上咱们一趟呢。这样,咱们一家岂不是不用走路了吗?说不定,还能蹭点吃的喝的呢。” 凤二夫人犹豫,“这能行吗?咱们和大房都断亲了。你也看到方才有个老太婆想让凤九言捎上她孙子一趟,却差点被凤九言的驴车碾压过去啊。” 凤清云重重喘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怎么不能行呢。您想想,再怎么说我也是她大堂哥,您是她二伯母。再说了,咱们家目前也没跟她怎么吵过架,只要她捎上我们二房的就行。至于三叔三婶,咱们就不管他们了。 是他们经常和凤九言争吵起冲突,又不是咱们家。更何况,咱们家和凤九言起冲突,也是因为祖母叫你们去要吃食抢吃食啊。我想,凤九言会理解的。” 背上的凤老夫人十分不服,当初他们也在唆使她去抢东西吃啊,怎么全部责任都在她身上了? 正想反驳几句,却被凤二爷凉凉地瞅了一眼。 凤老夫人:“......” 不敢反驳,根本不敢反驳。她怕一反驳,便被她的孙子儿子们扔沟里去! 凤紫萱也点头道,“是呢,阿娘。更何况,我舅舅可是在青州府守城将领,舅舅的岳家可是青州府刺史,权力大着呢。咱们只要用这个条件诱惑她便行,承诺她,只要捎上咱们家,到达青州府的时候,让她也跟着享福。” 凤二夫人眼眸微亮,笑着道,“还是你们聪明!” 第109章 既知此话不当说,那便不说 凤家二房一致觉得这个想法可行,凤老夫人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可惜没人理她。 计划有了,但谁去说,又犯了难。 凤二爷想到凤九言,手掌的伤口更痛了,他连忙摇头,“我不行,我不能去。上次还被她打了一顿呢。” 凤清云背着凤老夫人这个大拖油瓶,他也去不了。 最后,只好由凤二夫人和凤紫萱前去和凤九言商谈了。 凤九言驱赶着驴车,眼睛一瞥,瞥到凤家二房凑头商量着事情,眼睛还时不时往驴车这个方向瞄过来。 凤九言冷笑,看来,二房也打起了驴车的主意呐。 她故意让傲娇驴走慢些,等着凤二夫人和凤紫萱走过来求她。 别看凤紫萱一副不争不抢,端庄贤淑的样子,但她可不是什么好鸟。 凤紫柔是人狠,心机不深,是又菜又爱玩的那种。 可这个凤紫萱,心机颇深。很多时候,都是她在凤紫柔耳边煽风点火,激起凤紫柔对凤九言的怒气和敌意。 凤二夫人和凤紫萱走到驴车旁,两人仰起头,堆起笑脸。 凤二夫人笑着道,“言丫头呀,你看看,你祖母腿伤不便,你三叔家如今又这般光景,只有我,你二伯,哥哥轮流背老太太了,吃不饱,睡不好,还要背上老太太走路,实在是太艰难了。所以,你能不能捎上我们二房一家和老太太啊。你看看,你的驴车上还那么宽敞,哪怕让我们坐到车辕上也是好的呀。” 凤九言似笑非笑地看着母女俩,不说话。凤九璃小脸满是厌恶,看姐姐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这么拿着手中的杆子,用苹果诱惑傲娇驴小白。 凤二夫人母女俩没有得到回应,脸都快笑僵了,神色也尴尬起来。 凤紫萱咬咬嘴唇,扬起一个自认很甜的笑脸,“是呀,大姐姐。往日都是祖母叫我们来跟你们要吃食的,根本不是我们的本意。若是不顺从祖母的意思,就要被打骂。我们也劝阻过祖母,但祖母不听,硬要我们向你们讨要吃食,我们也是很无辜的呀。而且,” 凤紫萱欲言又止地看着凤九言,“不知道此话当不当说。” 凤九言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既知此话不当说,那便不说。” 凤紫萱:“......” 她有些尴尬,但为了能坐上这辆驴车,只能假装听不到方才凤九言那句话了。“而且,还是三叔三婶和紫柔姐姐的提议。都是他们的错,不然我们二房肯定不会为难言姐姐的。” 凤九言:“......” 好大一朵白莲花! 凤紫柔死了,现在又来了一朵心机更深沉的白莲花。 凤家二房三房是盛产白莲花吗? 他们都当她凤九言是傻子了吧?当初二房三房的人上来抢吃食的时候,他们的嘴脸一致都是狠毒的,都认为她就该给吃食他们。 现在三房快要全军覆没了,他们又把所有的责任推给三房了? 凤紫萱也不怕凤紫柔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凤九言不经意间往后一瞥,瞥到了疯疯癫癫的凤三夫人,她神情癫狂,时哭时笑,距离她们不远。 凤九言计上心头,装出一副震惊的表情,说话声音大了一些,“真的吗?真的是凤三爷和凤三夫人搞的鬼?怪不得凤清绍和凤紫柔这般为难我呢。” 凤三夫人刚失去宝贝儿子,乍然听到儿子凤清绍的名字,颇为敏感。于是,她往这边看了过来,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往凤九言这边的方向走来。 此时,凤二夫人和凤紫萱并排走在驴车旁。而凤三夫人则在两人身后。 凤二夫人母女俩根本没注意凤三夫人在她们身后。听到凤九言好不容易开口了,一副心思都在说服凤九言上。 凤紫萱继续道,“是真的!我有劝过凤清绍和凤紫柔的。我叫她们不要再招惹言姐姐,言姐姐也很不容易的。可是她们两个不听,非得来故意找你的茬。言姐姐,想必你也知道了吧,昨晚上发生的那件事,都是凤紫柔,三叔三婶和凤清绍谋划的。 三叔让凤紫柔给你下药,然后约你到西边的林子里,再让凤清绍在规定的时间去到西边的林子里,夺去你的清白,好将你控制了。我还亲眼看到,凤紫柔也下药给王大头,也让他去西边的林子里,玷污你。 呜呜,言姐姐,当时我劝阻凤紫柔,可是她不听。 后来,凤紫柔更是自己找了孟良,她想趁此机会抱住孟良的大腿。我和娘亲都劝阻过三叔三婶她们,可是她们不听我们的,对吧,阿娘!!” 凤二夫人有些发愣,劝阻了吗?好像没有吧? 她赶紧点头,“是呀,我们都劝他们不要这样做了,可他们都不听!” 凤九言看着母女俩唱双簧,后面的凤三夫人悄悄靠两人靠得有些近了。 凤紫萱点头,神色愤概,“可不是。幸好老天有眼,言姐姐你没事。凤紫柔和凤清绍死有余辜,像他们心思那么歹毒的人,老天都不惯了,这不,直接收走了吗?还有三婶,疯疯癫癫......啊啊啊!!!” 凤三夫人听到自己儿子被诅咒,神情愤怒,越发癫狂了,直接悄悄从凤紫萱身后猛地一扑,将凤紫萱扑倒在泥地上。 凤三夫人整个人压在凤紫萱身上,左右开弓,“你才该死,你才该死!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也唆使你三叔,我的绍儿又如何变成这样!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我今天要杀了你!” 凤紫萱哇哇大哭,“呜呜,三婶,三婶,你疯了吗?快放开我,我疼,嗷嗷嗷!” 凤三夫人锋利的指甲狠狠挠上凤紫萱的脸上、脖子上,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头发。凤二夫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之后,也冲上去和凤三夫人扭打在了一起。 三人在尘土飞扬的泥地上扭打,三夫人扯二夫人的头发,二夫人挠一爪子三夫人的脸,三夫人狠狠薅凤紫萱的头发,恶狠狠挠凤紫萱的脸。 凤紫萱痛苦流涕,哇哇大哭。她抬头看向驴车,想向凤九言求救,求救的话还没说出,便吃了一嘴的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驴车往前跑—— 第110章 上山找吃食 凤九言见到三人厮打在一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挥起缰绳,让傲娇驴赶紧离开大型灾难现场。 傲娇驴甚至还颇为上道地用后蹄踢了一脚沙子给凤紫萱。 “呸呸呸。”凤紫萱将嘴里的泥土吐出来,纤细白嫩的双手紧紧抠着泥地,狠狠地瞪着离开的马车。 这头蠢驴和她的主人一样,让人讨厌至极。 —— 凤九璃转头看到二夫人三人扭打在一处,小嘴大张,一脸敬佩地看着他姐姐,“阿姐,你真厉害!” 凤九言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颗空间种植的草莓,直接塞到凤九璃嘴里,才道,“学着点,这叫借刀杀人。有时候呢,你讨厌某个人,想要整治某个人的时候,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那你就可以借别人的手,将对方解决掉。” 车厢里的凤大夫人:“......” 这样真不会教坏小孩子吗? 凤九璃受教般地点了点头,忙不迭地嚼着被姐姐塞进来的东西。 汁水多,又香甜,好吃。 凤九璃将嘴里的东西咽下肚子,舔了舔嘴唇,“嗯嗯,阿璃记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吃了他阿姐给的东西,精神头似乎更加地好。 说完,他又眼巴巴地望着自家姐姐,鬼鬼祟祟地瞅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道,“阿姐,还有吗?我还想吃。” 凤九言挑眉,这小子的嘴很叼,能吃出好赖来。 这些空间产的水果或蔬菜,都是用空间的灵泉水浇灌的。长出来的果实,味道自然比普通的好上千万倍,而且还具有灵泉水的功效。 凤九言又从宽大袖子的遮掩下,从空间里又拿了一颗草莓塞进凤九璃嘴巴里。凤九璃也深知她姐姐的规矩,只管吃,不管问,也不管看自己吃的是什么。 凤九言投喂了弟弟,自己也吃了几颗草莓。 嗯,汁水丰富,口感嫩滑,果然好吃。 姐弟俩人就这么愉快地吃着草莓,时不时又喝上几口灵泉水。而车厢里的凤大夫人,凤九言早就安排好了,车厢里的小桌子上放了一小碟点心、一小碟水果。她边吃着,边听车厢外的姐弟俩人聊天,突然一阵恍惚。 如果忽略掉耳边传来的犯人的哀嚎声,祈求声,还有官差们挥鞭子抽打犯人的鞭子声和怒骂声,她们一家三口更像是出来旅游的,而不是被流放的。 驴车有了,吃穿不愁了,凤大夫人这才有空想起自己的夫君。 她想到自己坠崖惨死的夫君,眼眶通红,鼻尖酸涩。为了不让一双儿女担心她,她一直压抑着自己悲伤的情绪。 她反复劝告自己,斯人已逝,她能做的只有照顾好自己的一双儿女。 可是,现在突然清闲下来,心头的情绪翻涌上心头,几欲将她淹没掉。 她心中隐隐觉得,夫君很有可能没死。她家夫君好歹也是威猛无比的将军,怎可能就这样死在京中那群狼子野心、忘恩负义的人手中呢? 可若是他没死,那他为何没来找寻她们? 凤大夫人十分想不通,同时,她也在心中暗暗发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很快,时间就到晌午了。官差终于允许大家就地歇息,解决中午饭了。 买有粮食的犯人,纷纷和家人们一起动手架起锅炉,烧火做饭。 没买有粮食的,只好吃黑色的粗粮窝窝头。 但由于有钱买得起粮食的人毕竟是少数,许多人没争取到进镇上的名额,若是想买粮食,只能从官差手中高价购买粮食。 流放的犯人中手头上的钱并不多,所以,很少人家舍得买的。 他们也吃腻了这些硬如石头,又拉嗓子的窝窝头了。 于是,也不知道是谁带头鼓动,要求官差让他们进林子里找寻吃食。 官差们见提议的人太多,若是不满足他们的要求,恐怕会发生大暴动。于是,他们妥协了,并允许每户人家派一人出来,上山寻找吃食。 此提议一出,哪怕是自家已经买了好些粮食的人家,也要派人上山寻找吃食。这样的机会,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 能囤多一点粮食,当然要囤多一点。 凤九言的车架上粮食肯定是有的,但鲜活的畜生可没有。她也想趁着这个机会上山“打猎”,这样,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吃肉了。 和凤大夫人打过招呼之后,又拜托了张小五和张冲多加照看,凤九言便和上山寻找吃食的官差和犯人们出发了。 上山的小路有些崎岖,野草荆棘也比较多,行走几步都有些困难。幸好,他们艰难走了一段路之后,便找寻到一条相对好走的路继续上山了。 林子的树木十分的高大,遮天蔽日的,时不时有鸟鸣的声音,十分幽静。 这次和他们一同上山的有七八个官差,他们除了防止犯人们逃跑,也想上山打猎,打打牙祭。 一路的披荆斩棘,终于到达山林的深处。 官差们严肃地看着众人,恶狠狠道,“都听着,只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半个时辰还未归来这里,便视为逃跑处理。呵呵,我劝你们想清楚,想逃跑的时候,多想想你们自己的家人。更何况这是深山老林,猛兽众多,你们可要想好了啊。” 众人一听这是深山老林,猛兽众多,不禁吓白了脸。哪怕官差们允许他们可四处活动,但他们只敢在小范围内寻找食物。 凤九言不同,她可不怕什么猛兽。她空间的武器多,而且若是真遇到什么老虎、狼啊,她大可以躲进空间里,根本不带怕的。 她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泰然自若地往林子更深处走去。 见状,凤紫萱捏着袖子,跟在凤九言身后。 她这个大姐姐能力大,跟在后面说不定能捡漏。 更何况,今早被凤三夫人殴打的仇,她还没报呢。别以为她不知道凤九言是故意的! 凤九言觉察到有人跟着她,停下脚步,转过身一看,发现是凤紫萱,觉得好笑却又有些无语。 第111章 刺客太多,只能跑路了 好笑的是,凤三夫人果然没令她失望。 凤紫萱嫩白的小脸上都是挠痕,从侧脸到脖子上,纵横交错的,有些伤口看着还挺深的。 不仅如此,裸露出的皮肤部位,几乎一处完好的地方都没有。 要么是指甲痕,要么是咬痕,头上还被薅秃了几处地方。 凤九言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笑。 惹得凤紫萱心头的恨意翻涌,想冲上去徒手撕碎凤九言这个罪魁祸首! 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和凤九言撕破脸面的时候。 恨意在她的眸子中一闪而过,哪怕只是一闪而过,都逃不掉凤九言的眼。 呵,她倒要看看这个凤紫萱又想翻出什么浪来! 凤九言嘴角仍带着嘲弄的笑意,“凤三姑娘,林子那么大,你跟着我干嘛啊?” 凤紫萱咬咬牙,“大姐姐,我怕。” “你怕?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家侍卫,可没义务为你保驾护航!” 凤九言撇撇嘴,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凤紫萱后槽牙都咬断了,但她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能撕破脸,不能撕破脸。 心理防设做好之后,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凤九言身后。 哪怕凤九言没转头,也知道凤紫萱跟在后面。 她故意绕着荆棘比较多的地方,转了几圈,想尽快把凤紫萱甩掉。 凤紫萱一个闺阁千金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受不了这种苦。 在满是荆棘,脚下又有藤蔓的丛林中,凤紫萱顾头不顾腚。 这不,凤紫萱一没注意脚下,直接被脚下的藤蔓绊倒,摔出十几步的距离。 凤紫萱懵了! 她只觉手掌心、膝盖等地方传来一股刺痛,疼意瞬间席卷她的理智。想她好歹也是京中贵女,哪个少年郎不是争相追捧她的,可如今,她却遭受如此大的委屈。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白嫩的手掌心破了好几处皮,手心处甚至还扎了一根刺在里边。 这一刻,凤紫萱恨极了。她恨自己,不应该拿热脸贴凤九言的冷屁股。 更恨凤九言,恨她如此不识趣,恨她冷血无情,故意刁难自己。 还害得她被三婶挠了满脸的伤,若是留下了疤,她绝不会轻饶凤九言。 想到此,凤紫萱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哇哇,大姐姐,大姐姐,萱儿好疼——” 凤紫萱趴在地上不起来,就这么哇哇大哭,以期盼自己的柔弱可怜样,能够引得凤九言几分同情心。 她知道自己低垂着头落泪,泫然欲泣的模样最是惹人怜爱。以往在京中,哪个富家子弟能逃过她这一招? 凤紫萱十分有信心。 哭了一会儿,凤紫萱感觉周围都十分安静。她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发现前方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凤九言的身影! 贱人!!! 突然,一声狼嚎传来。 “嗷呜——” 凤紫萱吓了一大跳,手脚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茫然不知所措。 往回走,不懂路。往前走,又不知道凤九言那个贱人走去哪里。 狼嚎声再次响起,凤紫萱害怕极了,她只能赌一把,继续往前走,起码还能找到凤九言。 只要找到凤九言,哪怕遇到狼,她也要拖凤九言下水! —— 且说凤九言这边,终于甩掉凤紫萱,她百无聊赖地走着,走到荒山野岭,确定无人之后,她闪身进空间。 好一段时间没去看过种植作物了,凤九言一进入空间,便先去菜地,果园,药田里将该收获的蔬菜,水果,草药采摘下来,保存到空间别墅里。 随后,又是一番用意念锄地,除草,将空出来的土地撒上蔬菜种子,种上水果树。 忙完地上的活后,凤九言才回到空间别墅,在沙发上休憩一会儿。 此时,她也有些饿了。于是,直接去厨房拿了一个烤鸡,一份糖醋排骨,一份菜心,和白米饭,用平板找好下饭神剧,边看边吃了起来。 吃完后,不忘来一份冬虫夏草排骨汤。 凤九言只吃了七分饱,待会还要在外面吃东西,装装样子。 她在空间不过只待了4个小时,在外界只过了4分钟。 凤九言确定四周无人后,才从空间里出来。接着,她用意念在空间的树林里逮了两只野鸡,一只兔子,统统将它们敲晕,绑起来,拎在手上。 她缓慢地走在树林中,若是见到树林下面长有什么野生菌、野菜,就暂停步伐,挖上一些。 走着走着,她才发现前方没有路,只有一处峭壁。正想调转方向往回走,却不想听到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不好!”凤九言灵敏地嗅出了其中的危险,想第一时间躲进空间,却根本还没来得及行动,来人几个瞬息间已经飞至她眼前。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支擦着风声,来势汹汹的利箭朝她飞来。 不,准确来说是朝着她身旁的男人飞来。 此时,男人便在她身旁,仅一步之间的距离。 也不知道是不是射箭的人眼神不好还是箭术不行,那支箭好死不死地朝着她飞过来。 男人反应极快,抓起凤九言手上的野鸡丢了出去。 “嗤!” 利剑刺入野鸡的身体里。 凤九言:“......” 真是倒了血霉了! 她恼怒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怒吼,“哎,你丢鸡的时候能不能和我打声招呼,丢鸡便丢鸡,非丢完不可吗!!!” 男人只瞥了她一眼,不理她,凤九言气炸了。 没一会儿,手持利剑的黑衣人越来越多,不下十人。 他们朝着凤九言两人飞扑而来,看着地上已经躺有好几具黑衣人的尸体,凤九言做投降状,堆起一个笑,说道,“哎,各位好汉,你们也瞧见了,我和他不是一伙的。我先走了,你们慢慢打。嘿嘿嘿——” 凤九言抬起步子,小心翼翼往前走,想要离开,却被一个黑衣人拿着剑砍过来。 凤九言:“......” 欺负她身上没带长刀是吗! 男人反应极快,捡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的野鸡野兔,挡住了向凤九言挥来的那一剑。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刺客太多,只能跑路了!” 凤九言刚想从空间掏出一把毒药撒出去,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一只健壮有力的手提溜住后颈,往山崖那处跳了下去。 凤九言:“......” 真是日了狗了,她还没想死啊,呜呜,空间的东西还没用完呢! 第112章 靠!别以为他帅她就不舍得打他! 凤九言真是吓坏了,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一言不合就带着人跳崖,他有问过她的意见吗? 而且,自己跳就算了,为什么要带上她? 啊啊啊!带上她跳也就罢了,好歹来个公主抱啊! 像这样子提溜小鸡仔,算是什么事啊! 能不能别提溜住脖子的位置啊,她都快要被衣服勒死了。 她很想闪身进空间,但这个碍眼的东西紧紧拎着她后脖领的衣服,根本不敢进空间。她若是进去了,这男人不得跟着她一同进去? 不行,得想办法和他分开。 “咳咳咳。” 凤九言四肢没有着落点,在空中扑腾。她又悲催地再一次体会到上吊的窒息感,以及快速坠落的失重感。 她扑腾了好久,才终于转过身子,双手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 靠,小样,她也要他尝尝窒息感。 凤九言双手刚想掐一把男人的修长脖子,却不经意间瞥到男人的脸,怔住了。 面如冠玉,庭如满月,剑眉星目,一双寒眸十分锐利,犹如正在捕食中的苍鹰似的。着一袭淡紫色的锦袍,端的是公子世无双的姿态。 凤九言从未见过如此有气质,长相颇俊美的男子,这副神颜分分钟能吊打现代的任何一个小鲜肉啊! 美中不足的是,这个男人的脸色太白了,苍白如鬼。 正感叹间,男人的星眸锐利地瞥了一眼她怔在半空中的手,凤九言尴尬地收回,还憨憨地对男人笑着。 颜狗如她,已经忘了当时要狠狠掐男人的初衷了。 两人飞速坠落,失重感令凤九言心跳加速,心脏似要蹦跶出胸腔了,不仅如此,脑子还眩晕无比。她这才想起自己处于什么境地。 一只手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扬起来,想趁男人不注意的时候,用空间的迷药将男人迷晕,再自己闪身进空间里。 可没想到男人如此敏锐,在她抬手的时候,他便腾出另一只手狠狠捏住她的手了。 凤九言:“......” 哎,哎,想死也别拖着她好吗? 本来她还想怜香惜玉一番,将男人迷晕之后,踹掉男人,她自己再闪身进空间的。可没想到,被男人轻易识破。 哼,是他逼她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 在快速下坠间,男人突然将两人的位置调换了一下,变成她在上,男人在下。 凤九言也顾不得为何男人突然调换方向了,那只搂着男人的手,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下,悄悄从空间拿出一根电棍。按动按钮,快速地用电棍电晕男人。 哪怕男人的长相都在她喜欢的点上,但陪他死,那还是算了。 男人只觉身上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脑袋眩晕无比。在昏迷之前,他往凤九言搂着他的脖子的手看去,只见一根黑乎乎的棍子。 “你!!!” 男人瞪大了双眸,这令他很震惊,什么东西,威力如此大! 在失去意识之前,男人死死抱住凤九言,失去血色的薄唇吐出两字,“蠢货!” 靠!别以为他帅她就不舍得打他! “呼!” 男人终于晕过去了,凤九言长长舒了一口气。她手脚并用,这边踹几脚,那边挠几下,想挣脱掉男人的束缚。却不想,无论她怎么踹男人,挠男人,一点松开的迹象都没有。 凤九言:“......” 两人快速坠落,好几分钟都没有到头的迹象。 凤九言不敢想,如此高的悬崖,若是他们两人不像古言中男女主的幸运,悬崖底下没有湖泊而只是一个平地崖底,那他们两人岂不是会摔成肉酱? 想到此,凤九言咬咬牙,只能带着男人闪身进空间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带人进空间。 她想好了,若是男人发现了她的秘密,哪怕他长得好看,她也要杀了他! 两人进入空间后,凤九言舒了一口气。 她用袖子抹了一把额间被吓出来的冷汗,终于不用被摔成肉泥了。 她警觉地盯着仍旧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确定男人仍旧处于昏迷状态,凤九言才放下心来。 她盯着空间别墅里的3d悬浮地图,发现崖底是一个湖。 脑子没有失重感了,凤九言的脑子才能灵活的思考。 她这才反应男人晕过去时,骂她蠢货是什么意思。 还有,男人突然和她调换位置,大概是想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阻挡掉一些摔下湖泊的压力吧? 切,她又没有上帝视觉,谁知道崖底有湖,不会被摔死呀! 确定崖底的状况后,凤九言心念一动,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直接瞬移到离湖面大概一米的距离。 “砰!” 两人很快摔进了湖里。 这时,男人抱着凤九言的双手终于有松动的迹象。 凤九言用力一挣,重获自由。而男人,则快速沉进湖底。 她往湖面的方向游着,心里挣扎了一番,想到男子的神颜,最后还是游回去,提溜着男人的后衣领,费力地拖着男人游上岸。 “咳咳咳。” 凤九言将呛入唇鼻的水用力咳出来。她看着男人苍白脆弱的脸,小手用力拍了拍男人的双脸,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 坏了,莫不是溺水了? 凤九言赶忙给男人做起了心脏复苏,低下头,正准备亲上男人的性感薄唇,给男人来个人工呼吸。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差两厘米,男人悠悠转醒。 他恶狠狠推开凤九言,“登徒子!” 凤九言懵逼,用手指着自己,“你在说我吗?” 她何德何能,竟然有一天被人认为是登徒子! 看着男人的性感薄唇,嗯,真想坐实这个罪名。 男人冷冷道,“不然呢!” 凤九言正想还嘴,却见男人神色突然一禀,全身开始戒备起来。 他冷冷瞥了一眼身后,捂着胸口,自己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不想死的,就快跑。你往东南方向跑,我走那边引开他们。他们的目标是我。” 说罢,也不看凤九言了,转过身便往西边的林子里走。 凤九言也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她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抬眸,不小心瞥了一眼男人虚弱的背影。 只见男人挺直的背上有一道长长的刀伤,皮肉翻飞。 怪不得她好似闻到一股甜腥味。 第113章 设下陷阱,诱敌深入 原来是受伤了。 而且看伤口已经变成深紫色了,想必是中毒无疑了。 凤九言想自己逃命,但想起男子在飞速降落时,将自己和她调换了位置,心里又有几分犹豫起来。 最后,感性终归战胜理性,凤九言咬咬牙,看在他长得好看又绅士的份上,她决定还是帮一帮他吧。 于是,凤九言调转方向,追上锦袍男子。 锦袍男子轻咳几声,看到凤九言追过来,便有些诧异。 他一双寒眸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地对凤九言说道,“不跑,等着送死啊?” 凤九言翻了个白眼,不答反问,“我有办法打退敌人。你要不要一试?” 锦袍男子凝眉看向凤九言,面前这小姑娘皮肤白皙,五官明艳大气,灵动的双眼满是狡黠,透着一股机灵气。 也不知怎么的,一向不会相信陌生人的他,突然就觉得面前这个小姑娘可以信任。 他点头,“如何做?” 凤九言狡黠一笑,“你跟我来。” 随后,凤九言扶着锦袍男子,往东南方向走去。等走到差不多的距离之后,凤九言找了一块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给男子坐下。 “很简单,你当诱饵,剩下的我来解决。” 在决定救锦袍男子的时候,凤九言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这群来者不善的黑衣人目标很明显是锦袍男子,他只要做诱饵,引诱敌人便可。 而她,只需要事先用毒药布置好陷阱,只要黑衣人吸入一些,便会毒发身亡。 此外,她还要埋伏在树上。 敌人在明,她在暗。 这样,她还可以用武器远距离射杀黑衣人。 凤九言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下,从空间拿了两粒解毒丸,不由分说将其中一粒塞进锦袍男子手中。“这是解毒丸,你先吃了。” 说罢,她自己先干为敬,吃了手中的解毒丸。在锦袍男子还没反应过来时,她用匕首从锦袍男子的上好外袍上割下了一块布条,塞进锦袍男子手中。 “待会用这个遮掩一下口鼻,虽然已经吃了解毒丸,但还是防止吸进太多毒烟吧。” 锦袍男子:“......好!” 随后,便开始一阵忙活。 她假装在周围找干树枝,干野草,在男子看不见的地方,迅速从空间里拿了一些干野草,湿野草,还有一些半干半湿的树枝,还往里面塞了几块耐烧的金丝银炭。 她将这些东西抱到男子身旁的地方,借着身子遮挡住锦袍男子的视线,从空间里拿出一种最毒的毒药——幽魂夺命散。 这是一种白色的粉末,只需沾染吸入那么一星半点儿,人的大脑中枢神经便被攻击,从而引发心脏疾病,致使被吸入之人全身无力。只消一刻钟的时间没吃上解药,便会毒发身亡。(作者杜撰的) 凤九言有些心痛地将手中的剧毒粉末混进草垛里,颜狗伤不起啊! 她的目的在于,将毒药撒上去,经过火的燃烧,有毒的烟雾飘散,让黑衣人吸入。 布置完陷阱之后,凤九言又从腰间拿了一把匕首塞进锦袍男子手中。 “借你用一下,记得待会还我啊。还有,这草垛都撒上了毒药,待会只需要燃烧,待敌人吸入后,不消一刻钟的时间,药效便会发挥出来。 我观这群黑衣人不想轻易要你的命,估计是想活抓你,所以让你以身诱饵,将敌人引诱进这个毒圈里。你要做的便是,拖延时间!” 锦袍男子点头,低低应道,“嗯,多谢。”说罢,锦袍男子也不犹豫了,一把将手中的药丸吞咽下肚。 声音低沉,如低音炮般充满磁性,身为声控的凤九言哪能不心动! 若不是时机不对,她都想发出土拨鼠尖叫了。 凤九言捂着砰然心动的心脏,往锦袍男子身后走去。锦袍男子正想转头往身后看去,凤九言这个女流氓流里流气道,“哎,哎,不许往后看,我要脱衣服了啊!” 锦袍男子:“......” 女登徒子! 凤九言故意的,看到锦袍男子不自然地僵立在原地,她满意一笑,嗯,起码还是个绅士,也不算乱救人了。 她确定锦袍男子没有任何偷窥的行径,用打火机将草垛里的金丝银炭点燃。接着,凤九言闪身进空间。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瞬移上一棵大树顶上。 她择了比较粗壮的树干坐好,紧接着,从空间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小手弩。 她倒是想拿枪,但是这个时代没有火药没有枪支弹药,不是迫不得已,她不想轻易用手枪,以免暴露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小手弩小巧精致,藏在袖口处也是说得过去的。 凤九言从空间里拿出几支涂上剧毒的箭矢,装上。这个手弩可以每次装上五支箭矢,而她空间里也已经准备有十几支有毒的箭矢,这一次,她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敌人深入陷阱。 凤九言左手持着望眼镜,往林子那边传出动静的方向看去。 只见八九个手持刀剑的蒙面黑衣人往他们这个方向快速跑来,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凤九言敛气屏息,以高集中的状态迎战敌人。 很快,蒙面黑衣人便找来了。 看到锦袍男子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靠坐在一棵大树前,看起来再没有白日时的武力值,所有的黑衣人不由得心头一松。 男子旁边还燃着一个冒烟的草垛。 他们还以为又是背水一战,指不定还会付出生命呢。没想到,现在已经成了一只病怏怏的纸老虎了。 而且还是一个连草垛都点不燃的废物! 呵呵呵,他也不似头儿说的那么难杀嘛! 为首的黑衣人握紧手中的利剑,冷笑道,“呵呵呵,傅公子,你倒是继续跑呀。哦哈哈哈,怎么不跑了?你可真有能耐,真是让兄弟们好找啊。中了毒,掉进湖里,竟然还能爬起来,还能跑那么远,啧啧啧,不愧是你!不过,我也没见你有多大的能耐嘛。” 锦袍男子抬眸看去,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嗯,我是没多大的能耐,不过你有十几个兄弟折损在我手上。” 黑衣首领身形一僵,怒不可遏,“哼,你倒是提醒我了。你手上有我十几个兄弟的命,上头有令活抓你,但我们死去的兄弟也不可能白白死去,总要好好教训你一顿的!” 说罢,黑衣首领抬手做了一个前进的动作,“兄弟们,将他活抓。到时候好好教训他一顿,为我们死去的弟兄报仇。小心些,以防他有诈。” “是!” 黑衣人握紧手中的剑,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他们看到锦袍男子一动不动地靠坐在树上,有些狐疑。 难不成还有诈? 第114章 这男人莫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可是他们左等右等,根本不见锦袍男子有任何的动作,只有锦袍男子身旁燃烧的草垛堆在冒烟,除了有些呛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黑衣人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了,握着手中的剑,便往锦袍男子身前走去,将锦袍男子团团围住。 黑衣首领挥着手中得刀,站在锦袍男子身前叫嚣,“呵呵呵,虽说上头要活抓你,但可没说要全须全尾的你。你说,我若是先将你的双臂砍下来,那也是使得的吧。” 锦袍男子微抬眸,似笑非笑道,“哦?口气倒不小呢。你若有这个本事,便尽管来取。” 坐在树上的凤九言惊呆了,这男人懂不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自己背上受伤,还中了毒,还敢这么拽吗? 这不是给敌人送人头吗? 她跟他说下了毒药埋伏好了,可这毒药也不是神药,吸之立刻便毒发啊!他不拖延些时间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嘴硬刺激敌人! 这男人莫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竟上赶着送死。 长着一副聪明劲儿,却是个傻的不成? 凤九言手中的小手弩时刻准备着,若是下面的黑衣人动手,她便会第一时间射杀他们。 果然,此话一出,黑衣首领怒了,“你们别动手,我今儿倒要会一会傅公子,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我手中的刀硬!” 说罢,黑衣首领挥起刀,迅速冲了上去。 在凤九言还未出手时,锦袍男子双眸微寒,周身气场瞬间便冷,迅速从地上站起来,挥舞起手中的匕首。 寒光乍现,速度如此之快,凤九言只见寒光一闪,黑衣首领身上便挂了好几处彩。 凤九言摸摸鼻子,行吧,地主家的傻儿子实力很强,有嚣张的资本。 她也不担心了,蹲在树上看起了底下的打斗戏来。 黑衣首领惊骇,这人还是人吗? 都已经身中剧毒,身受重伤,身形居然还如此之快,当真是不可小觑。 黑衣首领担心自己若是再继续单打独斗,保不齐会身殒此地,便一声令下,让自己的手下往前冲。 七八个黑衣人纷纷挥起手中锋利的刀,不留情面地往锦袍男子身上招呼去。 锦袍男子挥起匕首,手中寒光乍现,刀影、身形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几息时间,又刺伤了一个黑衣人。 凤九言倒是想射杀黑衣人,可锦袍男子的身影如此快,她根本来不及看清谁是谁,她担心一不小心射中锦袍男子,那就.....搞笑了。 于是,哪怕她再着急,都只能按捺住,静等最佳时机。 几个来回间,锦袍男子刺伤了好几黑衣人。他靠在大树上,左手捂住胸口,大口呼吸着。 方才那一击,不过是想震慑黑衣人罢了。几番下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胸口气血翻涌,喉头一股腥甜之气传来。 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嘴角溢出一些黑血。 见状,黑衣首领大喜,“快,趁这个时候。毒已经蔓延他整个身体了,立刻给我抓住他!” “是!”黑衣人神情振奋。 敌我不均,锦袍男子又身受重伤,很容易被人擒住。 凤九言时刻警惕着,终于等到最好的时机,她便立刻扣动手弩的开关,“嗖”地一声,箭矢擦破风声,朝敌人射去。 “嗤!” 中箭的黑衣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深深刺入胸口处的箭,抬头往箭矢飞来的方向看去。 其他黑衣人见到自己的同伴突然被横空出世的冷箭刺中,他们全身也紧绷,开始警惕起来。 自己在明,别人在暗,而且对方箭术还极为精湛,黑衣人不免慌了神。 循着冷箭射来的方向望去,林间大树太多,枝叶繁茂,很好地遮住了凤九言娇小的身形,黑衣人什么也看不到。 没一会儿,中箭的黑衣人“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身体软软瘫倒在地,黑衣人两眼一翻,双腿一蹬,一命呜呼了。 “不好,箭上有剧毒,大家小心。”黑衣首领大声喊道。 见状,所有的黑衣人内心不由得慌乱起来,纷纷退缩在一团,拿着刀四处警惕。 “谁!赶紧给我出来。此番缩头乌龟行径儿,算什么英雄好汉。” 凤九言嗤笑,敢情八九个人围着殴打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就是英雄好汉咯? 她不出声,继续扣动手弩上的开关,“嗖”地一声,又刺中了一个黑衣人的手臂上。 中箭的黑衣人当机立断,自断手臂。 啧,凤九言砸吧嘴巴,真狠! 中箭的黑衣人手臂上传来刺痛,血流不止。但比起失去生命来说,断一条手臂不算什么。 可还没等他舒出一口气,便感觉到全身发软,使不出一丝力气,随后心脏传来一阵刺痛。 “怎,怎么会?我,我不是已经......”中箭的黑衣人吐出一口黑血。 他,他不是已经及时的断臂了吗? 为何还......还会中毒? 凤九言看到中箭黑衣人的症状,便知道是毒烟起了作用。她趁众人看不到她的时候,闪身进空间,瞬移下树,躲在一棵大树后。 她也不再藏着掖着了,朗声娇笑道,“呵呵呵,震惊吧?你转头看一下你的弟兄们。” 闻言,中箭黑衣人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兄们,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几分。 只见所有的黑衣人全都瘫倒在地上,右手紧紧捂住心脏的位置。因为缺氧,他们不由自主地扒开蒙住口鼻的黑布,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口吐黑血。 凤九言缓步从大树后走出,双手背在身后,眉毛一挑,粉色的樱唇轻启,“哈哈哈,想不到吧?喏,就是那个不起眼的冒烟草垛,就是取你们小命的关键。在你们踏入这里之时,每吸入的一口烟雾,都是有毒的。哎,可惜了我的上好毒药,竟然用在你们身上,可惜了。” 欠扁的声音继续传来,气得黑衣人们心头怒火四起,又继续吐了几口黑血。 黑衣首领:“......” 黑衣人:“......” 敢情他们不配用她的毒药? 啊呸! 黑衣人们再也发不出一点声息,心脏的剧痛袭来,他们感到一阵窒息感袭来,最终,小命呜呼,变成一具具尸体了。 第115章 姑娘,你袖中莫非有个百宝袋不成? 凤九言斜勾着嘴角,从背后的大树里出来。 她先是走到黑衣人跟前,每个人都恶狠狠地踹上几脚泄愤。 靠,若不是他们,她也不会掉落悬崖! 走到草垛旁,将快燃灭的草垛扑灭掉。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挖了个坑,将它们埋掉。 “好了,哎,真是浪费我的毒药!”凤九言惋惜道。 她拍掉手掌上沾满的泥土,双手叉膝,站了起来。 她走到锦袍男子身前,盯着他看了半晌,“啧啧,身中剧毒,又受了伤,武力值还不低嘛。厉害。” 说罢,凤九言大大方方地拱手朝锦袍男子作了一揖。 锦袍男子抬眸,面无表情地扫视了她一眼,“你知道我中毒?” 凤九言不愿暴露自己的实力,小手背在身后,嗤笑道,“废话,是个人都能看出你身中剧毒好吗!更何况你背上的伤口都变黑了,唇角处还挂着黑色的血呢。” “姑娘倒是心细如发。无论如何,今日多谢姑娘相助,在下才能捡回一条命来。而且,此事本不关姑娘的事,是在下将你牵扯进来了,实属对不住。” 说罢,锦袍男子微微欠身,抬起手,朝凤九言的方向作了一揖。 “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凤九言弯眉一挑,双手抱胸道。 本来她只是出来装模作样打猎而已,却被牵扯进这场无妄之灾,还全身湿哒哒的,真是倒大霉。 不过,凤九言瞅了一眼冷峻帅气,贵气逼人的男人。 算了,这就当是看帅哥付的入场券吧。 凤九言落落大方朝男人拱手,看起来颇为洒脱自在。 她勾起唇角一笑,“如此,小女子便先行告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 锦袍男子:“......” 后会无期? 这句话是这样用的吗? 凤九言转过身就走,还摆向后摆了摆手,“走了,不送!” 锦袍男子看着小姑娘利落转过身,丝毫不留恋的样子,甚至还朝他摆了摆手,看起来颇为潇洒。 倒是从没见过有姑娘能在他身前如此落落大方,潇洒自在的。没有趋炎附势,没有卑躬屈膝,也没有矫揉造作,结巴讨好。 真是有趣。 想到此,锦袍男子不禁低低一笑。笑声牵扯到他的伤口,他忍不住一顿猛咳。 “咳咳咳——” 身后传来锦袍男子压抑的咳嗽声,凤九言往前走的脚步不禁一顿。 转过身,直直看着锦袍男子。 凤九言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锦袍男子的脸上游移。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一双薄唇,左眉尾处长了一颗泪痣。这颗泪痣为他俊美的容颜增添了几丝妖冶。 果然,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不该长得如此动人心魄。长得这么好看,很容易让她这个颜狗的女人失去自己的原则—— “那啥,我......我帮你解毒吧!”凤九言忍不住开口道。 刚说完,凤九言便后悔了。独善其身,装聋作哑才能长命百岁,懂不懂啊!真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这么想,凤九言便这么做了。她用手轻轻抽了两次自己的嘴巴,一脸懊悔的模样。 锦袍男子脸上的笑意愈加大了,小姑娘倒是有趣呢。 嗯,甚是有趣! 没给凤九言任何机会后悔,锦袍男子寒眸紧紧攫取着她的眼球,“如此,便有劳姑娘了。” 凤九言:“......” 我泱泱华夏的优良传统呢?不都要客气一番,推脱一番的吗? 怎么到了锦袍男子这里,便不是这样的了呢? 凤九言别过眼,不再看那一张妖冶的俊脸,借着宽衣袖的遮掩下,从空间里拿出一瓶百毒解丸和一竹筒的灵泉水。 百毒解丸是她在部队的医药间,空闲时按照古籍五花八门的毒药专门研制出来的解毒丸。只需要一粒药丸,便能解上百种毒。她从没想过,这百毒解丸有一天竟然能派得上场。 她缓步走到锦袍男子身前,从瓷白的药瓶里倒出一粒药丸,“这是解百毒丸,张嘴!”,凤九言命令道。 锦袍男子很是配合地张开嘴巴,将凤九言手中的药丸叼进嘴里。 柔软的薄唇碰上她莹白修长的手指,凤九言像被烫到了手指似地,猛地抽回,白皙的小脸浮上了一层红晕。 她转头看向一旁,将手中的竹筒手忙脚乱地丢进男人的怀里,“那什么,这是水,你喝完它。” 锦袍男子勾了勾嘴角,竟是个脸皮薄的。 他拿起竹筒,看向凤九言,“姑娘你自己喝吧,我不渴。” 凤九言“嗖”地一下,立刻转头瞪着锦袍男子,“不,你渴!” 谁管他渴不渴啊,这竹筒里可是灵泉水啊。喝了灵泉水,能够让他的毒更快地解了,还有他后背的伤口,也会更快的愈合。 别人她还不一定给呢。也就是她在这张帅脸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有原则。 锦袍男子看着小姑娘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嘴巴嘟嘟的,脸颊气鼓鼓的,鼻子因生气而微微耸动。 锦袍男子失笑,也不再推辞,拔开塞子,微微张嘴,喝了一口竹筒里的水。 他眼中闪过一抹惊奇,盯着手中的竹筒凝眉深思,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竹筒里的水竟十分的清甜。 而且,喝了一口之后,身体似乎隐隐有了些许力气。 不再说话,将竹筒里的水一饮而尽。 霎那间,他感觉背上的伤不再那么疼了,因中毒而导致的不舒服也消散许多。 他敢肯定,竹筒里的水定是来之不易的。而面前的小姑娘,却给素未谋面的他喝了一竹筒,当真是十分良善之人。 锦袍男子看向凤九言时,眼中有了些许暖意。 凤九言看着男子喝完了竹筒的灵泉水,才满意一笑。 “行了,毒解决了。那轮到外伤了。” 凤九言又从“衣袖”中拿出一些白色的绷带,金疮药,麻醉喷雾,以及一些缝合线和缝合针,放在一块干净的手帕上。 缝合线,金疮药,绷带等,都是这个时代有的。 倒是缝合针长得和这个时代大夫用的不一样,她的比较精细小巧,古代大夫用的比较粗糙。 至于麻醉喷雾,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 锦袍男子的目光微微停留了一瞬,虽目露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锦袍男子的伤口深且长,需要缝合才能好得快。如此大的伤口,若是不好好处理,恐怕会导致发炎,引发高烧,那小命也很可能不保。 要知道,古代没有消炎药,伤口发炎可是要死人的。 锦袍男子盯着凤九言的衣袖,来了一句,“姑娘,你袖中莫非有个百宝袋不成?” 第116章 大胆,放下你的爪子! 凤九言的身形微微一滞,但她反应也极快,迅速捂住自己的袖子,气鼓鼓地看着锦袍男子,一脸警惕道,“干嘛?你要抢啊?” 她一脸你若是敢来抢,我就打爆你的狗头的模样,看着锦袍男子。 锦袍男子无语,哼笑道,“我难不成长着一副专门抢小姑娘东西的模样吗?” 凤九言煞有介事,认真点了点头,“嗯,很像!十分像!”捂着袖口的手仍旧捂着。 锦袍男子有些无语,“......我逗你玩的。世间如何会有百宝袋呢!就算你真有百宝袋,我也不会抢你的。” 凤九言假装舒了一口气,神情放松,“嗯,不抢就好!” 见状,锦袍男子失笑不已。他只是见小姑娘频频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东西,他就想打趣小姑娘一两句,惹她动怒而已。 因为,小姑娘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想到此,锦袍男子对自己无耻的行径颇有些不齿。 见她一副警惕戒备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觊觎小姑娘袖子里的那点东西呢。 凤九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走至锦袍男子身后,粗鲁地将男子的外袍扯下来。 刚将外袍扯下一点点,不远处传来一声惊怒交加的呼声,“大胆,放下你的爪子!我们家公子也是你能觊觎的吗!” 一个人影快速冲至两人身前,寒芒毕现,凤九言只觉脖子一凉。 她低下头一看,卧槽,一把锋利的剑正架在她脖子上呢。 凤九言:“......” 她长得很像女流氓吗? 虽然她也很想染指他家公子,可是也还没付诸行动呢。 凤九言心想,要不干脆把这罪名坐实算了! 可脖子上传来的冰冷金属质感,让她怂了。 “这位兄台,有话好好说。我还没对你家公子如何呢,看,衣服才扯下那么一点,你家的公子清白还在,我发誓。”凤九言语无伦次地讲着。 不是,她在说些什么啊。 锦袍男子抬眸,轻斥了一声,“白礼,不得无礼!” “公子,可是,她,她......要玷污你!” 锦袍男子瞪了他一眼,不容置喙道,“放开她,她在为我疗伤。” “伤?公子,你受伤了啊?快让我瞧瞧。”说完,白礼立马收回架在凤九言脖子上的剑。他急忙转到锦袍公子身后,果然看到他家公子背上受了伤。 凤九言重获生机,她连忙一蹦三尺远,远离这对主仆。 主人动不动抱着人跳崖,侍卫动不动用刀架人脖子上,真应了那一句“不是一家人,不进自家门啊”! 她连忙伸手摸了一圈自己的脖子,确定没有任何伤口之后,她不由松了口气。 这时,她才有闲工夫打量这个被唤作白礼的侍卫少年郎。 不愧是锦袍公子的侍卫,就连长相也颇为俊朗。他十六七岁的模样,身上着一身黑色劲装,腰间配着一把凌冽的剑,其余再无任何配饰,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把正待出鞘的利刃。 白礼察看完锦袍男子背上的伤后,眼眶有些微红,神色着急,“公子,你中毒了!但幸好毒好像已经解了。但伤口很深,要赶紧看大夫才行。” 说罢,他转到锦袍男子身前蹲下,“公子,我背你去。” 锦袍男子轻推了他一下,嫌弃道,“一边儿去。这个小姑娘会帮我疗伤的。” 白礼震惊了,“就她?” 他上下打量凤九言,十三四岁的模样,一团稚气,但长得非常好看。 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灵动有神,深邃且明亮! 偏偏她还美不自知,更为其增添了几分洒脱率性。 美则美矣,若说她医术那么厉害,白礼是万万不信的。 还是医馆白发苍苍的老大夫更令人心安。 “公子,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大夫吧。若是耽误了诊治,那就不好了。” 凤九言气炸了,可以质疑她的人,但不可以质疑她的医术。 她双手抱胸,冷哼道,“哼,我虽然长得不像医馆的老头子白发白须,让病患放心的模样,但我自认医术不差。你家公子身上中的毒就是我解的。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把伤口处理好,若是拖延时间太久,伤口恐怕会发炎。轻则高烧昏迷不止,重则要人性命。” 白礼闻言,看向锦袍公子,锦袍公子朝着他点了点头,“嗯,毒是她解的。” 少年郎侍卫震惊了,面前的小姑娘如此小,医术竟如此强? 他虽然有些不信,但他主人总不可能因为这件事骗他。 虽然有些怀疑,但他还是敢做敢当,双手一抱,朝着凤九言微微欠身,“姑娘,在下眼拙,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请姑娘不计前嫌,为我家公子治伤。” 凤九言方才被他冒犯,也有些生气。但看到白礼的认错态度,心中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她可以为男子治伤,不过,受到的委屈也要找补回来。 她冷哼一声,“你离远点。我为人看病治伤,最不喜有人在身边待着,尤其是质疑我医术的人。” 白礼脸色都变绿了,冷哼一声,往黑衣人的尸体走去。 凤九言走到锦袍男子身后,粗鲁地将他的外袍脱下来。 这画面,配上她狰狞的神情,很像是玷污贵公子的女登徒子。 由于锦袍男子受伤的时间有些久,伤口周边的血已经凝固,将里衣沾在伤口上了。凤九言只得从”袖子“中拿了一把小剪子,将里衣剪掉,并吩咐白礼去湖边打来一些水,沾湿伤口,好将沾在伤口的里衣弄下来。 很快,衣物被脱去,露出里面狰狞狭长的伤口。 趁白礼不注意时,凤九言用空间的灵泉水给锦袍男子清洗伤口。 空间灵泉水用处很多,用来清洗伤口,还会促进伤口的愈合。 凤九言从一旁的地面上拿了一瓶碘伏,塞进袖中,换了一瓶酒精出来。她方才原本是想用碘伏帮锦袍男子消毒伤口的,但经过方才白礼架刀到她脖子上,新仇加上旧仇,她临时改变了主意,将碘伏换成了酒精。 哼哼,当酒精遇到伤口,就算是壮汉,也要哼唧几声。 第117章 说好的以身相许呢? 凤九言狡黠一笑,按动按钮,朝着锦袍男子的伤口一顿猛喷。 锦袍男子的身子瞬间僵硬住了,同时身体禁不住抖动了一下。 凤九言瞅到锦袍男子的腮帮子都硬了,忍不住在心里一顿狂笑。 哈哈哈哈,叫你抱着我乱跳崖! 酒精处理破皮伤口,谁用谁知道! 伤口消毒得差不多了,凤九言从地上拿起麻醉喷雾,往锦袍男子身上的伤口喷了一些。 锦袍男子只听到“滋滋”几声,瞬间感受不到伤口上的疼痛。 他像看着宝贝似地看着地上的麻醉喷雾,好奇道,“这是什么神药?怪好用的。” 凤九言噗嗤一笑,锦袍男子肯定是被酒精痛怕了。眼带着笑意,回答男子,“嗯,类似麻沸散的效用。这叫麻醉喷雾。” 她估摸着麻醉喷雾的药效已经发挥了,用酒精喷雾喷了喷自己的手,才拿起帕子上的缝合针和线,开始为锦袍男子缝合伤口。 锦袍男子再一次震惊了,他能感受到小姑娘用针戳破他的皮肉,他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疼痛。以往大夫给他用的麻沸散见效没有那么快,效果也没有这么好。 以往受伤时,哪怕他喝了麻沸散,也是能感知到疼痛的。 他又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几眼地上的麻醉喷雾,“姑娘,这喷雾在哪里买的?药效可比寻常的麻沸散好用多了。可否告知在下,在下也想买上一些。” 凤九言心里吐槽,你倒是敢想!这可是现代才有的东西啊! 哼,也幸好她的空间有无限复制的功能,不然她可没有那么大方地拿出来给他用。 她手上的动作不停,抽空回道,“这个麻醉喷雾也是我偶然间得到的。恐怕无法为公子解惑了。” 锦袍男子看起来有些失望。 凤九言完美地收好缝合口,用小剪刀剪断线。“好了,伤口已经缝合好了,只需要再上些金疮药,包扎一下便可。” 站在不远不近距离的白礼瞅了一眼主人身上的伤口,只这么一眼,他彻底相信小姑娘的医术绝对很高超。 只见方才主人那道皮肉翻飞,能看到森森白骨的伤口,不过须臾的功夫,便被缝合好了。而且,缝合的伤口看起来非常的平整,若不是上面渗出些许血丝,恐怕看不出这是一道缝合的伤口。 他敢打包票,这是迄今为止,他看过被缝合得最好的伤口。 不由得看向小姑娘的目光,变成了深深的敬佩和敬仰。 凤九言可不知道白礼已经转变对她的看法,由原来的质疑到崇拜的地步了。她专注地给锦袍男子身上的伤口倒了些许金创药,再用白色绷带包扎。 最后,恶作剧般地给锦袍男子打了个蝴蝶结。 “好了!”凤九言轻拍手掌。“公子沐浴时,切勿小心,万不可让伤口沾到水了。此外,煎炸辛辣等物不能吃,一日换三次药。七八日伤口便好。届时,你可自行寻找大夫将线拆掉即可。” 说完,凤九言便不再看男子,只顾着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 锦袍男子将身上的衣服穿好,转头,向凤九言道谢,“在下多谢姑娘几次相助,傅某无以为报,只能......” 闻言,凤九言心里一阵激动,灼灼的目光紧盯着锦袍男子。 来了,来了,古代以身相许的戏码来了。 说呀,快说呀,大胆说出剩下的后半句‘以身相许,望姑娘不嫌弃’啊。凤九言用眼神鼓励锦袍男子。 锦袍男子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最后,凭着强大的意志力说完,“用银子聊表心意了。” 说完,他从袖口处掏出了一个同色系的绛紫色荷包,修长的双手捧着,静等凤九言拿走。 凤九言:“......” 啊啊啊啊! 谁要你的银子啊!老娘空间里多的是,富可敌国,谁想要你手上的三瓜俩枣啊! 戏本子都是哄骗小姑娘的吧? 说好的以身相许呢? 难不成是她不够漂亮,所以男子才不想以身相许吗? 哼,她终于明白 一个事实,原来以身相许,都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被救之人才想以身相许的!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锦袍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姑娘狰狞的小脸,觉得甚是有趣。 一个人的表情,竟然可以丰富到这个地步。 他低咳一声,“咳,姑娘?姑娘?莫不是嫌银子太少,所以不想要?” 凤九言麻溜地拿过荷包,开玩笑,不要白不要! 她掂了掂手中的荷包,扒开一看,嗯,大概二十两银子。 真穷,比她还穷! 锦袍男子看着小姑娘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加大了,“姑娘,你放心。下次再见姑娘的时候,在下定会给姑娘更多的银两。” 凤九言抬眸瞥了他一眼,她空间里已经有许多大饼了,所以,不用再画了。 她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哦。”丝毫没将锦袍男子的话放在心上。 凤九言将继续收拾地上的东西,锦袍男子灼灼的视线盯着她手上的东西。她故意拿了酒精喷雾递到他眼前,“你想要这个?喏,送给你。” 看到小姑娘手上的东西,不禁头皮发麻。锦袍男子不留痕迹地后退了一步,他觉得身上的伤口又开始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了。 凤九言严肃道,“公子,这个可是好东西,你真的不要?” 锦袍男子摇摇头,“嗯,虽是好东西不假,可傅某不是很想要它。” 凤九言假装没看到他盯着她手上的麻醉喷雾,准备将东西用帕子包好,锦袍男子不好意思地开口了,“额,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将你手中的那瓶麻醉喷雾卖给我?” “哦?公子身上还有钱?我这麻醉喷雾可不便宜,起码要100两金子才行。” 白礼:“100两金子???嗯,确实很便宜。” 这可是他的偶像的东西,值得! 锦袍男子瞪了白礼一眼,不好意思朝着凤九言道,“姑娘放心,下次在下再见到姑娘时,定会给100两金子姑娘的。” 那么干脆,她感觉要少了! 第118章 再现狼图腾? 凤九言将手中的麻醉喷雾塞进锦袍男子手中,“行,下次再见你的时候,记得给我100两黄金啊!哦,对了。你还欠我两只鸡一只兔子!” 锦袍男子:“......” 小丫头倒是十分记仇。 且不肯吃亏呢! “好,记下了。下次再见姑娘之时,必定赔姑娘的鸡和兔!” 白礼迷茫,“什么鸡?什么兔?你们在说什么?” 凤九言瞥了一眼他,“死在你家公子下的亡鸡和亡兔。” 不再说话,她将地上的东西用手帕包住,凤九言瞧着天色,心里开始着急了。她这趟离开的时间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她若是再不回去,她娘亲和弟弟可能会受到官差们的刁难。 想到此,凤九言急忙打招呼,“我先走了,我阿娘和弟弟还等着我。” 锦袍男子:“多谢姑娘多次相救,姑娘一切多加小心。” 白礼也拱手告辞,“姑娘,要不让在下送你出去?” 凤九言摆摆手,推辞道,“不用,我认得路。” 才怪!她有空间,认不认得路,都无所谓! 她转过身,才走了几步路,便听到身后两人的交谈。 白礼神色凝重,对着锦袍公子说道,“公子,这些黑衣人我都检查过了。他们左手腕内侧都有一个狼图腾的标志。您说,是谁呢?” 狼图腾? 这不是和上次乱葬岗拿到的木制令牌一样的狼图腾吗? 想到此,凤九言离开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转过身,又冲回到死去的黑衣人尸体身边。 她撸起尸体上的袖子一看,果然上面有一个狼图腾。且颜料和画工和她手中的那块木牌上的狼图腾别无二致。 锦袍公子和白礼都纳闷地看着凤九言,锦袍男子看着她道,“姑娘莫非也识得这狼图腾?” 凤九言摇头,淡笑道,“并没有。听到你们说的狼图腾,我只是想回来认认这标志,下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打不过就麻溜跑。若是打得过,便使劲儿搞死他们。” 她不想暴露出过多的底细给锦袍男子,所以才用了这番说辞。 闻言,锦袍公子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番面前的小姑娘,便知她在说谎。 呵呵,说谎倒是不眨眼。 既如此,你不知,我也不知。 他同样也摇头,无奈道,“我们也并不知是何人派来的。今日才得知,况我仇人素来不多,在下也不惹是非,是以被人追杀有些匪夷所思罢了。” 白礼:“......” 公子,你在说笑吗? 盼着您死的人都能绕一圈皇城了。 还有,什么叫做不知? 您心里不是已经有了些许猜测了吗? 为何不告诉我偶像?! 他想说啊,但又不敢说。说了主子肯定绕不了他! 白礼紧紧抿着自己的嘴巴。 凤九言见没能从两人身上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也不觉得有什么失望的。看锦袍公子的样子,她便知道是锦袍公子不愿告知。 她也不强求,自己本事很大,不怕查不出来。 “哦,行吧。那我先回去了。再见。”凤九言摆摆手,往树林里跑去。 白礼看着消失在尽头的小姑娘身影,谴责锦袍公子,“公子,你明明已经大概猜测出是谁派来的人了,为何不和小姑娘说?” 锦袍公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手中的麻醉喷雾瓶子,放在眼前端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他只认出少许。淡淡开口道,“说出来,不等于暴露我的身份了吗?” 白礼:“......好吧。” 锦袍男子抬眸看着小姑娘离开的方向,淡淡道,“你去查一下,她是何人?” 白礼拱手,“是,公子。” —— 另一边,凤九言跑进树林中的不起眼角落里,确定没被人跟踪后,凤九言即刻闪身进空间。 她先是快速地冲了个澡,洗了头,将头发吹干。换上一身一模一样的衣服,她可不想再穿着身上这身湿哒哒的衣服回去了,感冒不感冒另说,主要是粘腻难受。 随后,也背上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斜挎包。 从空间的树林里又逮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敲晕,用藤蔓绑好。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瞬移到她摔下悬崖不远处的地方。 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又,凤九言选择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里,闪身出了空间。 一出空间,她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嘈杂声。抬眸一看,悬崖边上站着一群出来觅食的流放之人。 “凤九言呢?凤九言哪里去了?怎么脚印到这就结束了?还有,这些断气的黑衣人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来追杀凤九言的吧?” “应该不是吧。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人派死士来杀她?八成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 “咱们也找了许久,这周围的林子也已经找过了,只剩下面深不见底的崖底没找了。估计,估计凤九言是跌落崖底了,活着的机会十分渺茫了,咱们还是回去和孟大人复命吧。” 三个官差面面相觑,他们万万想不到,出来觅个食,也能搞不见一个人。 普通的犯人不见也就罢了,最多回去被头儿骂上一顿。可偏偏不见的人是会医术的凤九言,他们家大人的伤还指望凤九言治好呢。 哎,回去不得被揍上一顿啊! 出来觅食的犯人面面相觑,神色惊怕。 “大人,要不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若是,若是咱们也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东西,被人丢下悬崖底下就完了!” “是呀,大人。咱们也在这附近找了她许久。许是被歹人扔下悬崖了,咱们赶紧走吧。不然,下一个被扔下去的就是我们了。” ...... 众人神色露出了些许害怕,恨不得赶紧拔腿就跑。 “呜呜呜,不行,怎么会这样呢。一定要找到大姐姐。咱们就这样回去,孟大人一定会认为大姐姐是逃跑了,会对大伯母和阿璃弟弟发难的。求求大人了,咱们再找找吧。”凤紫萱泪眼婆娑,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单看她神情,还以为她真的有多么关心凤九言呢。 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句句都和众人暗示凤九言有可能是逃跑的! 第119章 你是猫,要喵喵喵的叫 果然,此话一出,人群又炸开了锅。 “对呀,官爷,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凤九言刚好发现黑衣人死在这里,于是,故意在这里制造出许多自己的脚印,让众人误以为她被黑衣人丢下悬崖,其实是自己逃跑了呢?”有人惊呼道。 “对哦,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看啊,八成是她自己逃跑了。却又怕官爷们发现她是逃跑的,怕官爷们派人找到她。所以,才出此下策,伪造出自己身殒的假象!” “对对对!我就说嘛。方才我也在这附近找吃食,却也没听到什么打斗声,也没见到什么可疑的黑衣人。我看啊,她觉得是逃跑了!” 几位官差一听,似乎觉得十分有道理。 他们这么多人都在这树林里晃荡,为何只有凤九言她碰到黑衣人,他们所有的人却碰不到? 而且,管它是真还是假呢! 只要他们和孟大人说凤九言逃跑了,孟大人最多骂他们三人一顿,全部的怒气都会发泄在凤大夫人和凤九言的弟弟身上,这样,他们便可以逃过一顿毒打! 他们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三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彼此间的成算。 凤紫萱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眸,飞快打量了一眼三个官差的神色,便知道自己这个计谋成功了。 没错,她是故意的。 哪怕凤九言身死,也不能让她娘亲和弟弟好过! 若是真让官差们回去和孟良禀报说凤九言被黑衣人推下悬崖,那岂不是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不必受到一点责难吗? 哼,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她早看凤九言不顺眼了,自己有好吃的好喝的,却不给他们二房三房分点。凤九言身上藏的银钱,不全部都是府里的吗? 府里的银钱,便也有他们二房的份! 凭什么她大房独吞? 而且凤九言还屡次三番故意刁难她,害她被凤三夫人挠脸厮打。方才还被藤蔓绊倒,狠狠摔在地上。 哼,这仇,她要报! 就是凤九言死了,她也要从凤九言的娘和弟弟身上找补回来! 凤紫萱得逞一笑,有些话她没有和官差们说。 其实,她被凤九言甩下之后,自己一个人听着耳边的狼嚎声,走在丛林中。 走着走着,耳边听到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她惊慌之下,本想逃跑,但远远地瞥到被黑衣人围攻之下的人,衣服的颜色和凤九言今日所穿的衣服颜色有些相似,但她不确定。 若真是凤九言倒霉?她没有理由不看! 为了一探究竟,更为了寻找机会补刀,弄死凤九言。 凤紫萱克服住恐惧,悄悄靠近。 可是,她还没走到悬崖这边时,远远就看到黑衣人和一个身穿淡紫色锦袍的男子激烈打斗着,几个回合之下,紫色锦袍男子不敌坏人。 接着,她便看到紫色锦袍男子搂着一个女子,纵身跳下悬崖。 隔着的距离太远,她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但是,那个女子身形像极了凤九言的。 但,这些不需要让官差们知道。 凤紫萱的眸中,露出了得逞狠毒的光芒。 “不可能!凤大小姐不可能逃跑的。她怎么可能逃跑,丢下她的娘亲和弟弟。大人,求大人再找找凤大小姐吧。我们找找下悬崖的路,凤大小姐很可能在底下等着我们救她呢!” 突然,一个男子反驳众人。 凤九言循着望去,竟然是宋臣!也就是宋凝的哥哥。 上次她不过是给了宋臣几个冷面馒头和水,今日之下,他竟然为她说话。 果然,没救错人啊。 意料之中,宋臣的提议全遭到官差和众人的反对。他们可不想再浪费时间去找凤九言,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去歇息一会儿呢。 “你们不去找,我自己去!”宋臣转身就想走,却被两个官差狠狠地扣住双手,押在地上。 “大胆宋臣,你也想假借着找凤九言的借口逃跑吗!” 宋臣低吼,“我没有!放开我,我要去找凤大小姐!”他想挣脱开官差们的束缚,但他一介书生,又如何能做到?” “走,凤九言逃跑,我们全部人回去,马上将此事禀报给孟大人!”其中一个官差一锤定音,下令道。 随后,两名官差押着挣扎的宋臣,身后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凤九言将众人的神色和动作尽收眼底,冷笑一声,正想闪身进空间,却感受到裤腿边有个毛茸茸,软乎乎的东西蹭着她。 “嗷呜——” 凤九言低头一看,嗯,是一只软乎乎的丑猫咪。 很丑,猫脸上有几缕花纹,全身的皮毛都成了泥土色,看不出原来的毛色。且毛发都已经打结了。 它看起来十分瘦弱,身上也有好几处伤口,毛发更是秃了好几块。 丑极了! 凤九言有些嫌弃地看着它,用脚尖轻轻拨开它,“去去去,身无二两肉,捡了也吃不了呀!” 丑东西身子不由一颤,大眼湿漉漉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根本没有怜惜之情,决定无视它。心念一动,闪身进空间。 她刚迈开脚步,突然觉得右脚的裤管有些重,低下头一看,不由得满头黑线。 这丑东西竟然趁机咬着她的裤管,跟她进了空间。 凤九言哼笑一声,吓唬道,“哼,你倒是聪明!也罢,先治好你,将你养得胖乎乎的,再吃了你。我还没吃过猫肉,也不知道猫肉好不好吃!(作者爱猫,很爱猫!剧情需要)” 丑东西身子更抖了,但丝毫不肯松开叼着凤九言的裤管。 凤九言认命,也罢,捡回去给凤九璃当个伴吧。 将小东西粗鲁地提溜起来,走到空间的卫生间,用水和宠物洗涤剂,给丑东西洗了个澡。 身上的泥土洗去,露出了小东西原本的白色皮毛。 用小碗给小东西喂了些空间的灵泉水,再用灵泉水清洗了小东西的伤口,随后,又给它身上的伤涂上药。 小东西被疼地嗷呜嗷呜叫,却也没有躲开。 凤九言轻拍了小东西的脑袋,教训道,“瞎扯,你是猫,要喵喵喵的叫。怎么能嗷呜嗷呜叫呢。” “嗷呜——” 得,她又捡了个蠢东西! 第120章 哎,总有刁民想害咱们家 处理完伤口,凤九言又拿出了一些猫粮喂它。 却没想到这小东西甚是挑食,凑过去嗅了嗅,猫脸偏一边去,根本不吃猫食。 “哎呦,小东西倒是挺挑食的嘛。这是现代的猫粮啊猫粮,不识货!”凤九言瞪着不肯吃猫粮的小东西,叨咕了几句。 凤九言无奈地看着它,试探性地拿了一些熟肉放丑东西面前,小东西鼻子一耸一耸的,慢慢凑近,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一下,才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凤九言:“......” 又来了一个跟她抢肉吃的小东西! 趁小东西吃食物的空档,凤九言快速将缝合针等物消毒,放好。 喂饱小东西,凤九言又拿了一只小碗,往碗里倒了些温奶,随后,暗自出了一趟空间。 没多久,又闪身回空间了。 小东西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凤九言,眼中尽是疑惑。 这人,怎么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呢? 凤九言撸了一把小东西的头,“快喝,喝完咱们就出去了。” 小东西喝完碗中的奶,凤九言左手抱着它在怀里,右手拎着右手拎着两只野鸡和一只兔子,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瞬移到山脚下的地方,确定四周无人之后,这才出了空间。 她在空间待了一个小时,在外界不过是一分钟。 她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走回扎营的地方。 “哎,回来了,回来了,她们回来了。” 此话一出,正坐在地上歇息的众人纷纷站了起来,抻长着脖子往山脚下看。 “是凤大小姐!哇!她竟然能猎到两只野鸡,一只兔子!也太厉害了!” “唔,还不止呢。你怀里抱着一只野猫?去,人都没有食物吃,她倒好,还有闲心养一只猫,莫不是这里有毛病吧。”说话的人,用手指指了指脑子,暗示凤九言脑子不好。 “不过,看凤大小姐收获颇丰,咱们家的人上山应该也不至于空手而归吧?野兔抓不到,起码也能猎到只野鸡吧?” “嘿嘿,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今儿午膳有鸡肉吃咯。嘿嘿嘿——” “咦,不对呀。怎么只有凤大小姐回来了?我家那死鬼呢?怎么不见人啊?” “对呀,她身后也没有其他人。我哥呢?怎么不见人?” “我爹也不见。” “奇怪了,怎么他们去了一个时辰,都没回来啊。只有这丫头回来了?” 众人焦灼地看着觅食队伍离开的方向,任凭他们如何盯着,也不见凤九言身后有人出现。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焦急地迎了上去,两人的眼光暗自打量凤九言,确定她没有受伤,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阿姐,你怎么回那么迟呀?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是呀,阿言,你回来这么迟,阿娘和弟弟都担心坏了,你没事就好。” 凤九言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两人,“没有呀,没有遇到危险。我只不过是和队伍走散了,迷路了,这才回来的。” 此刻,众人都不再说话,紧紧盯着凤九言,暗自竖起耳朵偷听她讲话。 见状,凤九言故意拔高音量,假装震惊道,“阿娘,为何大家这样说话?难不成他们还没回来?” “是的,一个时辰过去,只有你回来了。” 凤九言惊呼,“这也太奇怪了吧。我还以为只有我迷路,回来得有些迟呢。我还怕别人说我逃跑,刁难你和弟弟呢。” 接着,她又叹了句,“哎,总有刁民想害咱们家。”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连连点头,“嗯嗯,他们嫉妒阿姐本事大,能猎到野物。” 嫉妒凤九言的人:“......” 干脆报他们的路引信息出来算了! 这时,张冲也走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凤九言手上的野鸡和野兔,目光不舍地从野鸡野兔身上移开,“凤大小姐,是山上出了什么问题了吗?为何只有你回来了?” 凤九言睁着无辜的大眼,不解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他们也迷路了吧。” 眼中的坏笑一闪而过,他们应该还要迷路很久! 张冲点头,“也有可能。只好再等等了。” 他说完,恋恋不舍地离开,却被凤九言叫停了。 “喏,这只野鸡送给你和张大人的。日后还需要你和张大人多关照我娘亲和弟弟。” 凤九言送了一只野鸡给张冲,这点人情还是要做的。以后张冲和张小五便会多关照她家,若是她娘亲和弟弟有个什么危险,他们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理。 至于孟良就算了,她还想从他身上坑吃的呢。 张冲笑眯眯地接过野鸡,笑得合不拢嘴,“好说,好说。” 他手上拎着鸡,乐颠颠地离开了。 张冲一走,凤九璃才开始惊呼,“咦,阿姐,你手上抱着的是什么?” 凤九言压低身子,将手中的小东西递给凤九璃,“喏,你抱着。这是在林中捡到的野猫,抱来给你解解闷。” 凤九璃还未出声,旁边的傲娇驴小白生气地瞪了他们一眼,不爽地打了个响鼻。 哼,又有新欢了! 姐弟俩瞥了傲娇驴一眼,凤九璃安慰它,“小白,你最好看了。” 傲娇驴这才不瞪着他们俩。 凤九璃抱过小东西,惊呼道,“哇!真丑!” 凤九言噗嗤一笑,“哈哈哈,不愧是我弟弟。” 小东西全身毛发都炸了,气势汹汹地瞪着姐弟俩。 “哎哟,脾气倒是挺大的嘛。”凤九言轻拍小东西的小脑袋。“娘,弟弟,你们捡一些柴火回来,我去处理一下野鸡和野兔。” 凤大夫人点头,“你去吧,当心点啊。我和你弟弟早捡好柴火了。” 凤九言瞅了一眼驴车旁,果然瞧到一堆枯树枝。 她娘和弟弟,干活是越来越厉害了。 她拎着野鸡和野兔往山脚处的山洞走去,方才她上山的时候,就发现山洞底下有一汪不大不小的泉水。正好可以用来宰杀野鸡。 走至山洞处,凤九言一摸腰际,正想拿出匕首,却摸了个空。 哎哟我去,匕首竟然忘记要回来了! 第121章 哼,馋死你们! 她只好伸手进斜挎包里,从空间摸出一把匕首,利落地剥了野兔的皮毛,开膛破肚,处理内脏。 至于野鸡,她走至山洞外,直接起了一堆火,将野鸡的毛全部烧掉,再用水清洗干净。之后,也开膛破肚,处理好内脏。 趁着四处无人,凤九言将野鸡和野兔收进空间,利用意念,将野鸡和野兔用大刀剁成块。接着,用油纸包好,这才从空间里拿出来。 凤九言拿着两大包肉回去,众人还在翘首以盼,盼着上山的亲人们早点回来。 看到凤九言左右手各拿着一大包肉,他们简直红了眼。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凤九言走回驴车旁,她娘亲已经搭了两个简易的灶炉,见到凤九言回来了,凤大夫人羞赧地看着女儿。“阿言,娘也学着你搭灶,不过这灶有些粗糙,比不上你搭的呢。” 毫不犹豫,凤九言给凤大夫人竖了一根大拇指,“阿娘真棒,才见过几次,便会搭灶了。粗不粗糙无所谓,能用就行。” 她倒是没有夸张,要知道,凤大夫人可是京中名门贵女,哪里做过这些粗活。今儿能搭出灶炉来已经比流放队伍中的人强太多了。 凤大夫人得了自家女儿的夸奖,十分高兴,脸上的笑意怎么掩都掩不住。 “娘,那你先生火。我回车厢拿锅。” 随后,凤九言从车厢里拿了两个锅和一些米出来。端着米和锅往山洞那边走,她确定四处无人,丢两个锅和米进空间里,用意念操控清洗好锅,淘洗好米,又放好适量的水,这才端着回去。 将放有米的锅放到已经生了火的灶上,凤大夫人负责烧火煮饭。 接着,凤九言又用竹篮装了些野生菌和野菜,往山洞走去,打算清洗干净。 这些都是昨天摘的,还没吃完呢。 这下她可偷不了懒了,只能老老实实清洗野菜。因为众人看她往这边走,都跟了过来。发现山洞有水,更是开心了。 他们赶紧回去拿上水囊,到山洞里装水。凤九言赶在一堆人过来的时候,将野生菌和野菜清洗干净,免得被他们搅浑了水。 凤九言拿着野菜回去的时候,凤大夫人已经在另一个灶里生起了火。凤九言直接将清洗干净的锅放上去,开始炒菜。 锅热,放油,倒入生姜翻炒,下入一半的鸡肉,大火爆炒。随后,又撒入一些米酒,酱油继续翻炒,倒入野生菌,加入适量的水,开始焖鸡。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不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凤九言家的锅,一顿狂吸香气,甚至还有人流下了口水。 隔着老远,凤九言竟然听到一阵吞咽声。 她瞥了一眼目露绿光的众人,嘴角勾起轻笑。哼,馋死你们! 不再理他们,将煮好的野鸡舀出。 锅热放油,又继续炒野菜。 没一会儿,两道菜都煮好了。菜刚烧好,另一个锅里的米饭也煮熟了。 凤九言让凤大夫人将小方桌支在外面,让她盛饭。而自己又折身回车厢里,拿了三张小板凳出来。 一阵忙碌,三人坐了下来。 凤九言一家三口,就这么在众人嫉妒,眼红,羡慕的目光中,快乐地吃了起来。 “杀人诛心啊,他们一家三口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吃了起来,是不是故意的!” “啊!若是我能得一小块鸡肉吃,便是让我立刻去死了又何妨!” “呜呜,我也好想吃啊。让我魂穿那头驴也行啊!” ...... 王大头猛地咽了咽口水,趁机给孟良上眼药水,“大人,凤九言竟然不拿只鸡来孝敬您!真是胆大妄为,目无大人您啊!” 孟良看到王大头,只觉皮燕子一痛,严厉地斥责了他,“混账东西,没有我的命令,你也敢凑我身边。还不赶紧滚!” 王大头只觉委屈,一个糙大汉红了眼眶,“大人,呜呜,是小的做错了什么吗?是不是因为那晚的事,你才疏远我?” 闻言,孟良白了脸,火气又大了几分,“住嘴!滚!” 这个混账东西,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竟然还敢提那晚的事情! 他真想阉了这个混账东西! 王大头耷拉着头,不舍地看着孟良,眼神拉丝。 呜呜,他家大人变得真奇怪。以前又不是没一起玩过女人。 孟良看到王大头的眼神,身子又是一抖。 他原本好好的胃口,都被他恶心没了! 跟在孟良身旁侍候的官差,也是一脸疑惑地问孟良,“大人,真的不去凤九言那里拿吃食吗?” 孟良看向凤九言一家三口大快朵颐的画面,他咽了咽口水,“若是换做其他人,直接抢了又何妨。可那是凤九言啊,爷的小命还掌握在她手中,她没来我这里坑银子坑吃的都好了。谁还敢上去抢她的吃食!” 官差一脸愤愤然,“难不成咱们就这样算了?她只给了一只鸡张冲,却不给我们,真是一点都不把大人您放在眼里。她这样做,莫不是故意的?” 孟良冷笑,一甩衣袖,转头离开,“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记下这笔账,待她医治好我之时,便是她的好日子到头之时,哼!” 凤家二房和凤老夫人也恨恨地瞪着凤九言一家三口。 凤老夫人皱着眉头,捂着胸口,哎呦哎呦地叫,“老二,老二,你快去和大房要点鸡肉来给我这个老太婆吃吃。我现在已经饿得快要死了。” 凤二爷:“......” 您还真的拿你的老脸当脸啊! 赶紧死,赶紧死!我们这么一天天的背着你,早就盼着你死了。 哪怕凤二爷心里早就盼着亲娘死掉了,他也没将心里的实话说出口。他咽了咽口水,“娘,我也想给您要吃的。但是哪一次能要到啊,更何况,您还亲口说出断亲之事。” 凤清云也抱怨起来,“是呀,祖母。若不是您提断亲,咱们也不至于在大房手中捞不到半点吃食啊!” “呜呜,你们现在倒怪起我来了!我老婆子命好苦啊,一把屎一把尿喂大你们,你们现在翅膀硬了,呜呜呜哇哇哇——”凤老夫人顺势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我不管,我不管,你们快去要吃的给我!” 凤家二房瞥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老太太,真是没眼看。不愧是洗脚丫鬟上位的,半点台面也上不了。 他们不理会她,呵呵,她还以为自己还是凤府的老夫人吗? 第122章 报不了仇,一点仇都报不了! 凤老夫人在地上打滚了好一会儿,见没人理会她,她便有些尴尬地爬起来。瞅了一眼自己的儿孙们,他们脸上都是嫌弃的表情。 她脸上讪讪,瞅到凤三爷,她便指着凤三爷道,“老三,你去,娘知道你最孝顺了,你去大房那里帮娘要些吃的。” 凤三爷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娘,脸上面无表情。 凤老夫人这才惊觉,小儿子自从凤清绍去世后,头发花白了许多,眼神沧桑,面露悲戚,整日行尸走肉般的模样。 她将目光转向自己的三儿媳妇,凤三夫人已经神情癫狂,状似疯子。三儿媳的目光时常盯着一处地方发呆,有时候哭,有时候笑,有时候冲上去捶打凤三爷,喊着要他偿命。 凤老夫人看见家里如今这般状况,一下子蔫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似乎是从抄家之时,又或者是从和大房断亲开始之后,自己这个家,越来越败落。 如今,更是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 不由的,她心里产生一股恐惧,她害怕若是自己再继续闹下去,二儿子一家恐怕会弃了自己。 想到此,她一溜烟地坐了起来,将脸上的鼻涕眼泪统统抹干净,正襟危坐了起来。 凤二夫人和凤二爷焦急地看着山脚下,凤二爷担心道,“哎,怎么不见萱儿回来啊?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遇到危险,。早知便不让她一个姑娘家去了。” 凤二夫人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气势汹汹道,“还不是你,说什么让萱儿跟着凤九言,不仅会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萱儿还能跟在凤九言屁股后捡个漏。现在好了吧,萱儿迟迟未归,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凤二爷自从知道自家老娘是个洗脚丫鬟的身份后,自觉自己低自家夫人一等,每每被骂时,亦不敢反驳。 他摸了摸鼻子,低声下气道,“夫人教训的是,下次还是不让萱儿冒险了。” 凤二夫人现在看到凤二爷就来气,但是她很懂得隐藏伪装自己,“夫君,我也是担心萱儿,不是怪你的意思。” 凤二爷拉起自家夫人的手,摸了摸,“为夫知道。” 凤九言一家慢悠悠地吃着饭,凤大夫人瞅了一眼山脚的方向,“奇怪,都没见其他人回来,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凤九言勾起嘴角轻笑,“哎,或许是吧。” 另一边,两三名官差在前方开路,众人走在中间,宋臣被另外的官差压在最后。 刚开始,他们下山的路上异常顺利,可不知为何,下到半山腰的时候,他们就遇到了许多的麻烦。 这不,他们走着走着,去路却被一大块巨石阻断去路。官差指挥众人将巨石推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巨石推开。但也因为他们反应不及时,收不住力,狠狠摔倒在地上,跟着巨石滚了几圈。 众人哀嚎不已。 走着走着,又有人不小心踩到一个用野草盖住的坑,里面的水臭气熏天,溅了许多人一脸。 亦或是他们没注意脚下,被一根不起眼的线狠狠绊倒在地。有些人手中抓着的野物被摔出几米远,等他们爬起来去寻找时,早已不见野物的踪影。 气得人指天骂地,骂爹骂娘。 类似这样的小麻烦层出不穷,折腾得众人哇哇大叫,都在感叹今儿是不是犯了太岁,才如此这般倒霉。 等到他们下到山脚下时,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众人一脸疲倦,身上的衣服泥泞不堪,有不少人原本都抓到野物的,后面却因这样那样的事情,都弄丢得七七八八了。 等在营地的人看到自己的亲人终于下山来了,他们连忙一脸喜气地迎了上去。 “相公,野鸡呢?野鸡呢?” “爹,爹,肉,我要吃肉。肉在哪?” ...... 一行人围着上山觅食的亲人问个不停。 “哎,别提了。我废了一阵功夫才抓到的野鸡,下山的时候跑了!” “我的野兔也跑了,呜呜呜。” “我也猎到了一只野鸡,都已经被我弄死了,摔了一跤之后,野鸡也不知道跌落在何处了,哎!” 闻言,众人不禁破了防,不少人哇哇大哭了起来。 手上的野物没丢的人家,和自己的亲人乐呵呵地回到自家歇脚的地方,准备宰杀烹煮。 “阿爹,我也要吃野鸡腿。我不管,我不管,凤九璃方才吃了野鸡腿,我也要。”一个小孩抱着一个中年男人的大腿,哭闹着。 闻言,众人抽抽嗒嗒地抬眸往凤九言一家歇脚的地方看去,看到凤九言安然地坐在小桌子,吃着野鸡肉时,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不是,她不是已经逃跑了吗?怎么已经下山来了?” “对呀,不是说已经摔落悬崖了吗?她怎么安然无恙地下山了,还吃着野鸡肉。呜呜哇哇哇——” 他们哭得更大声了,本来觉得凤家大房要倒大霉的时候,他们都十分的开心。 可是,看到人家好好地下山了,还吃着野鸡肉,而他们抓到手的野鸡野兔等野物都弄丢了,不由得悲从中来,觉得自己倒霉透了,过的流放生活是真的太凄惨了! 呜呜呜,到嘴的野鸡野兔肉还飞了! 凤紫萱看到凤九言好端端坐着吃饭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哇哇的哭了起来。 报不了仇,一点仇都报不了。 呜呜呜—— 她从悬崖边捡到的死鸡死兔子,下山的时候摔进了个大水坑,手上的野物摔得不知所踪。 想到此,凤紫萱觉得委屈极了,更大声地哭了起来。 宋臣见到凤九言没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凤九言看到宋臣眼中流露出的真诚的关心,不由得心头一暖。 在一堆人站在旁边看好戏,诬赖她逃跑的时候,只有宋臣为她发声,还想着下悬崖找她。 看来,流放队伍的人也不全是嫉妒仇恨她们家的呢。 凤九言见凤大夫人和凤九璃都吃饱了,锅里还有剩饭,盘子里还剩下一些鸡肉和野菜,这种天气放着,估摸晚上吃饭时,也会坏掉的。 既如此,还是拿着去收买人心比较好。 第123章 同情心可以有,但不能圣母! 凤九言征询了凤大夫人的意见,凤大夫人很干脆地点头了。 “阿言,我看他们兄妹俩是个好的。你上山觅食的时候,我和你弟弟想着去林间拣点柴火回来,待会儿做饭,却没想到被方氏等几人堵住,并刁难我们。她们正想冲上来打你弟弟的时候,宋臣的妹妹宋凝从角落里冲出来,小小的身子恶狠狠地将方氏撞倒在地上。动静很大,张冲和张小五才发现此事,赶忙驱散了方氏等人。” 闻言,凤九言焦急地拉着凤大夫人上下打量起来,“阿娘,你和弟弟没被打吧?” 凤大夫人摇摇头,“没有,也多亏了宋凝那姑娘。” 凤九言放心了,目光凌凌,身上的气势陡然变冷。 呵呵,方氏? 竟然还敢蹦跶,在太岁头上动土? 那她不介意再送一份大礼给她! 凤大夫人目光瞅着宋臣的方向,继续道,“后来,在和宋凝的交谈中,才知道在兄妹俩很小的时候,父母双双离世。兄妹俩依靠着族人的救济,才能安稳度日数年。 宋臣这孩子也出息,发奋读书,争取考取功名回报族人。却不想,兄妹俩结伴进京城赶考,妹妹宋凝被京中的恶霸看上,宋臣出手狠狠打伤了恶霸,后被恶霸家中动用关系,将宋臣投至狱中,才被流放的。 这两个孩子也实在可怜,如今他妹妹帮助了我和你弟弟,确实可以送些饭菜给兄妹俩,以表达感谢之情。“ 凤大夫人知道,自己心里虽然动了恻隐之心,但她也不可能叫自己女儿多帮助他们兄妹俩的。 流放之路本就凶险,她自己没能力帮助兄妹俩人,又怎能要求自家女儿帮助呢! 同情心可以有,但不能圣母! 凤九言点头,“好,刚好母亲的想法和我的也差不多。我也曾得了他的帮助。” 说罢,凤九言找来一个干净的大瓷碗,装了满满的饭和菜,拿了一双筷子,走至哭泣的人群中。 凤紫萱还在嗷嗷大哭,泪眼朦胧中,她看到凤九言端着满满一大碗饭,上面盖着许多野菜和野鸡肉,不由得,她忘记了哭泣。 瞧着凤九言是往她这个方向过来的,她不禁喜不自胜,绝对是端来给她的。 凤紫萱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啊,她不过是和凤九言上了一趟山,凤九言便端饭给她吃,这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凤紫萱脑子转得飞快,扯着嗓子继续哭嚎道,“呜呜呜,大姐姐,萱儿还,还以为你不见了呢!可吓死萱儿了。现在见你安然无恙下山了,萱儿就放心了,呜呜呜哇哇哇!” 站在凤紫萱身后的宋臣,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将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去。 说什么呢?难不成要跑到凤大小姐面前说,你的紫萱妹妹故意将众人的想法带偏,让众人都认为你逃跑了,以便让官差们刁难你娘和弟弟? 他是什么身份?凤大小姐会相信他说的话吗?他以什么立场说? 多唐突,多冒犯!可能还会惹得凤大小姐白白厌弃,还以为自己是上赶着巴结她们家呢。 宋臣自嘲一笑,只要确定凤大小姐无事便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此,宋臣释然一笑,转过身,便想离开。 众人见凤九言手上端着满满的一大碗鸡肉野菜饭,他们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还是血浓于水的,这不,凤九言还不是端着一大碗饭要给凤家二房那丫头凤紫萱吗?” “看不出来啊,凤九言见自己妹妹哭了,还想着端一碗饭哄哄自己的妹妹,我还以为她多么冷血无情呢。” “切,那倒未必。凤九言也有可能是在讨好二房呢。” “讨好?不至于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流放之路,必定经过青州府。青州府的副指挥使可是凤二夫人的娘家哥哥,她哥哥又娶了青州刺史的女儿。一方刺史,四品大吏,手握重权。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了!” “啧,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呵呵呵——” 众人的议论声一字不落地进了凤九言和凤紫萱耳朵里,凤紫萱高昂着下巴,傲娇极了。而凤九言对于众人的话,既不理会,也不多加解释。 凤九言终于走到凤紫萱身前了,凤紫萱摸了一把眼泪鼻涕,破涕大笑,“大姐姐,呜呜,你真好。其实你不用端给萱儿吃的了,萱儿一点都不饿。” 刚说完,凤紫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娇羞一笑,伸手出去,已经做好准备要接凤九言手中的饭了的。 凤九言勾唇一笑,顺势回道,“好呀!既然萱儿妹妹不饿,那便给别人吧,刚好还人情呢。” 说罢,凤九言直接掠过凤紫萱,朝着宋臣走去,“宋公子,请留步,这是感谢你妹妹帮我娘亲和弟弟赶走坏人的答谢之礼。” 凤紫萱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她转过身子,看着凤九言和宋臣两人。 看到凤九言将她心心念念的饭塞进宋臣手上时,她一整个人直接裂开了! 不是,她只是假装推辞一下啊。不是真的不饿,凤九言你没听到我肚子叫的声音吗? 凤紫萱要抓狂了,真想冲上去抢过饭! 宋臣僵硬着身子,不肯收下,“姑娘上次帮宋某帮得已经够多了,哪怕妹妹帮忙赶走坏人也是应当的。这碗饭宋某万万不敢收!” 凤九言笑道,“收下吧。我家人都已经吃饱了,留着也会变馊,也是浪费。” 宋臣说什么也不肯收下,凤九言直接拿捏他,“你看看你妹妹,多瘦呀,需要补补,不然流放之路生病可是要人命的!” 宋臣瞅了一眼自家妹妹眼巴巴地盯着手中的这碗饭,他心里很犹豫,但最后还是推辞了。“姑娘,宋某万万不敢再受姑娘的恩情了。” 见状,凤紫萱急忙走到凤九言身旁。她不好意思道,“大姐姐,我其实很饿。呜呜,我也想吃,方才我只是客气一番而已。你看看,宋公子他也不想吃,要不姐姐你还是把饭给我吃吧。” 宋臣本来不想要的,但一听凤紫萱这话,立马改变注意。 宁愿他和妹妹吃掉,也不要让凤紫萱这坏女人吃掉! 他立马夺过凤九言手中的饭,连忙弯腰感谢,“如此,宋某便多谢姑娘了。日后,宋某定会报答姑娘的。” 凤紫萱:“......” 她一撇嘴巴,哇地一声,哭得声嘶力竭—— 第124章 白礼查清凤九言身份 凤九言被孟良派来的官差喊了过去,她为孟良施了一次针,依然是折腾大于治疗。 如此这般,才将将过去一刻钟,凤九言便结束了施针。 孟良还有些纳闷,“凤大小姐,怎么今日施针如此快?” 凤九言在心里吐槽,当然要快,只有这样,才能更快地上路。让那些没吃饭的人,吃不上饭! 饿着肚子继续赶路,让他们在背后使绊子! 凤九言刚回到驴车旁,宋臣端着碗,带着妹妹宋凝过来道谢了。 “凤姑娘,多谢赐饭。在下和妹妹日后定当报答凤姑娘的恩情的。往日,若是有什么需要到在下的,凤姑娘不必客气,宋某必定在所不辞!”宋臣拱手作揖。 宋凝也福了福身子,“嗯嗯,多谢凤姑娘。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使唤。嘿嘿~” 她抬头定定地看着凤九言,暗自感叹,凤姑娘真是人美心善! 不过,为什么她觉得凤姑娘的眼神有些熟悉呢?好似在哪里见过。但她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她怔怔地盯着凤九言。 凤九言看着兄妹俩,一个文静,一个跳脱,虽出身不高,但都是懂得感恩的人。 她点头,“好,若是需要到两位,我必定会找你们的。” 说罢,凤九言端着碗,回到驴车上。 宋臣瞥了一眼正在发呆着的妹妹,“阿凝,发什么呆呢?赶紧走了。” 宋凝回过神,“哦,好好。哥,你有没有觉得凤姑娘有些眼熟呢?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呢?” “我看你是在梦里见过她吧!” 说完,宋臣率先迈开步子,走了。 宋凝见自家哥哥已经离开,嘀咕一句,“明明那双眼睛就是很熟悉嘛!哎——哥,哥,等等我!”她急忙跑了过去。 果然,孟良一施针结束没一会儿,便吩咐所有的人赶紧上路。这一命令,引来了一片哀嚎声。 有些人家正吃着饭呢,只能端着边赶路边吃东西了。 而有些人家则比较凄惨,灶上的锅还煮着东西呢,只能熄火,端着继续赶路了。 凤家二房,以及凤三爷和凤三夫人都饿着肚子,继续赶路。凤紫萱也跟在父母身边抽抽嗒嗒地哭泣。 凤二爷和凤二夫人一瞪眼,“凤九言那丫头好不容易端吃食给你吃,你竟然还推辞,白白便宜了外人。你现在倒好,还在委屈巴巴地哭呢。真是要气死你老娘和老子去啊!” 凤紫萱想到那一大碗鸡肉饭,肠子都悔青了,越想越后悔,越想越委屈,“呜呜呜,谁知道她会端给别人吃啊!我看她明明就是不想给我吃,呜呜呜——她怎么可以那么贱,那么狠毒。给了人家希望,又生生撕碎,呜呜呜——” 一行人继续赶路,大部分人都是饿着肚子,顶着炎炎烈日,费劲儿地迈开腿往前走。 凤九言一家人坐在驴车上,悠哉游哉地跟在队伍最后往前走。 凤九璃还是个孩子,精力旺盛,是个闲不住的。他不愿意和凤大夫人坐在车厢里头吃点心,只想和凤九言坐在车辕上,看看路上的风景。 小家伙手上拿着一块肉干,逗弄着他怀里抱着的小东西,“花花,来呀,给你吃一口。” 凤九言诧异,“花花?”她伸手指了指凤九璃怀中的小东西,“该不会是它吧?” 小东西一听到这个名字,瞬间炸毛。 花花?那么娘炮的名字,它是个公的啊!!! 这名字一点都不威武啊!!! 凤九璃双眼忽闪忽闪的看着他姐姐,一脸得意道,“阿姐,我这名字取得好吧!你看看,它头上有花纹,叫花花最合适不过了。” 听完这话,小东西连忙“嗷呜”几声,表达自己的反抗之情。它甚至还伸着头蹭了蹭凤九言的手掌心,一双大眼湿漉漉地看着凤九言,想让凤九言帮它一帮。 没想到,丝毫唤不起凤九言一点点同情心。 凤九言好笑地看了一眼小东西,摸了摸它的头,“花花,你真可怜。” 傲娇驴是头黑驴,被取名小白。现在的小丑猫,被叫做花花。 啧啧,她弟弟真是取名废啊! 小东西听到这个无良新主人也叫它花花,它便知道反抗也没用了,耷拉着脑袋缩在凤九璃怀里。 看它这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姐弟俩笑弯了眼。 山上,紫色锦袍男子和白礼站在山顶上,目送着山下小路那一行人的离开。 锦袍男子手背在身后,目光深邃地看着小路上晃晃悠悠,悠然自得的驴车,问道,“查清楚了吗?她是什么身份?” 白礼拱手作揖,“回公子,已经查清楚了。她是镇北将军凤怀瑾的女儿凤九言,其母亲是前太医院院使秦百川的掌上明珠秦月明。” 说到这里,白礼忍不住感叹一句,“怪不得凤姑娘年纪尚小,却医术了得。原来是受了她外祖的遗传啊!” “哦?竟然是镇北将军的女儿?”锦袍男子勾起一抹微笑,“这也难怪,小姑娘的本事不小呢。也是镇北将军可怜,一生忠君为国,镇守边关,血战沙场,却被皇上忌惮他手中的兵权,寻了个由头将他杀了。呵呵呵,皇上生性多疑,因一己之私斩杀一员大将,他也不怕边关来犯!” 白礼也颇为气愤,“可不是嘛!不过,皇上也得到了报应。哈哈哈哈,镇北将军府前几天被锦衣卫副指挥使张远山带人查抄府邸,说来也奇怪,锦衣卫竟然只在凤府上查抄到几个铜板。据说啊,” 白礼忍住笑意,故意拉长音,卖个关子。 锦袍男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快说!” 白礼摸了摸鼻子才道,“切,公子你都不配合配合我。据说皇宫,苏丞相,太子等府邸,都被贼人盗空了。公子,你敢相信吗?连那死沉死沉的房梁也被盗走了。 而且,镇北将军带回来的财物被人运送进宫,听说第二天早上,皇上去库房看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哈哈哈哈,狗皇帝气得当场血溅三尺远!哈哈哈,活该!” 第125章 凤九言带上宋家兄妹闷声干大事! 闻言,锦袍男子也勾起了嘴角,心情十分的好。 他虽然觉得事情很蹊跷,但皇上倒霉,他就觉得开心。 这不,他觉得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白礼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若是我知道这伙贼人是谁,我绝对要给他们磕三个响头,再道一声爷爷,你真厉害!” 他看了一眼锦袍公子继续道,“哎,话说回来,这事情也确实凑巧,凤姑娘他们流放的地方竟然是幽州。公子啊,你还是准备好100两黄金和野鸡野兔吧,嘿嘿——” —— 凤九言一行人赶了一路,紧赶慢赶,在夜晚降临之时,还是没有赶到驿站。 不过,幸运的是,他们这次也不用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他们恰好寻到了一个破庙过夜。 得到官差们的允许,犯人们一哄而散,争先抢着进破庙里寻个好地方歇息。 凤九言一家三口倒也不着急,她们有驴车,不需要过分担心住处。 凤九言抬眸看着眼前的寺庙。还真不愧是破庙啊,只见寺庙的两扇大门早已经破烂不堪,摇摇晃晃地挂在两旁,要倒不倒的。 风一吹,便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 破庙是一处二进的庭院,正门的门槛太高,驴车根本无法进去。于是,风九言赶着驴车绕了一圈寺庙,发现破庙竟然还有一个侧门。 侧门的门槛早已经被人为拆卸掉,刚好,侧门的大小刚好能通这辆驴车。 这不,凤九言轻而易举将驴车赶进破庙的庭院里。 将驴车停在侧门的庭院中,而官差以及其他的流放之人则宿在破庙里面。 风九言十分满意,庭院的墙壁刚好遮掩住驴车,住在里面的人若是不走到庭院的位置,是看不到她们家的。 而且,最令人欣喜的是,庭院只有她们一家三口,落得安静。 刚安顿好,官差们便开始给每位犯人发放黑色的窝窝头。这么一两天过去了,这些富贵人家也不再嫌弃窝窝头拉嗓子了。他们吃不惯,但比起饿肚子,已经强太多了。 而今日猎到野物的人家,已经架起锅,准备将今日煮得半熟的肉继续烹煮。 风九言也在庭院外架起锅,她爬上驴车车厢里,凤大夫人一看女儿上车厢里,立马随意站在车厢外,为女儿放风。 风九言借着车厢的遮掩下,从空间里拿出今日剩下没煮的一半鸡肉出来。她打算今晚炖个鸡汤喝。 将车厢里的锅收进空间,用意念将锅洗干净,随后,将野鸡肉放进锅里,顺便还放了些料酒,红枣,当归等补药进去。加入适量的水,这才端出去。 她不担心被人怀疑,因为车厢里有很多水囊、葫芦等装水的容器。 凤九言将锅从车厢里端出去,凤大夫人见女儿从驴车里出来,这才状似无意地走开。 凤大夫人看着凤九言道,“阿言,你看着弟弟,阿娘出去捡些柴火。” 凤九言摇头,“娘,你和弟弟好好待在这里,我出去捡就成。天色太晚,你出去捡我也不放心。” 说罢,凤九言和孟良打了声招呼,便从侧门出去,捡柴火去了。 捡柴火是不可能的! 避开人群,她故意走到比较偏僻安静的地方,戴上夜视镜,弯下腰捡了几根干的柴火之后,确定周围没有人,心念一动,双手抱着的几根柴火瞬间变成一堆。 她瞥了一眼,站着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块疯长野草的土地。定睛一看,她发现有许多藤蔓状的植物。 凤九言大喜,这不就是山药的藤蔓吗? 她收好夜视镜,抱着柴火先行回去,好让凤大夫人先烧火炖鸡汤。 和凤大夫人打了一声招呼,她本想直接离开的。后来想了想,还是叫上宋臣兄妹俩。 除了想拉他们一把之外,她觉得单靠自己的能力,很难将山药挖出来。 山药的果实在长在地底下,起码长在两三米的土地下。所以,她想叫上宋臣兄妹俩一起挖,这样她能节省很多的力气。 她悄咪咪地叫宋凝和宋臣出到庭院中,凤九言以为需要跟两人解释一番他们才会跟着她出去,却不想,两人根本问都没问,直接跟着凤九言走,极为信任凤九言。 凤九言极为满意,她先让兄妹俩出侧门等她。她鼓捣一会儿,制出一个火把,又爬上车厢,从里面翻出两把在镇上买的锄头。 拿着家伙什,她也悄悄从侧门出去了。 众人都忙着找吃的,煮吃的,或者是躺在破庙里歇息,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三人的小动作。 一出到外面,凤九言点燃火把,带着兄妹俩走到那块疯长野草的土地上。凤九言将火把递给宋凝,“宋姑娘,你举着火把。” 随后,她给了一把锄头宋臣,自己握着一把。凤九言用手指了指藤蔓,“看到了没有,那些藤蔓结出来的果实叫山药,它们长在地底下,能吃的!” 此话一出,宋臣和宋凝眼神惊喜地看着那些藤蔓,“太好了!凤姑娘,我们赶紧挖吧!” 说完,宋凝催促着她哥哥赶紧挥起锄头挖山药。 凤九言:“......” 好吧,兄妹两个此刻的表情就跟她捡到钱一样,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那种。 凤九言欲言又止地看着两人,“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有果实,而且,起码要挖一丈深。” 宋凝摆摆手,压低声音道,“嗐,还以为是什么呢。只要有希望,都不能放弃。” 声音里的笑意怎么都掩盖不住。 凤九言笑笑,也不再说话了。她挥起锄头,也开始挖山药。 三人合力,轮流挖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山药了。 宋凝兄妹俩喜不自胜,但也知道要压低声音,不能招来别人。 他们挖了好一会儿,才挖出了十几根的山药。山药不算大,只有两指粗的大小。 但也足以让兄妹俩人开心的了。 他们挖了大部分的,还有好些个藤蔓没挖,他们也不打算挖了,留下三瓜两枣,也给别人尝点甜头。 不然,容易遭到别人仇恨。 第126章 她已经成为流放队伍的风标了吗? 凤九言将挖到的山药分成三份,她只取其中一份。却不想,遭到了兄妹俩的反对,他们建议凤九言拿一半走。 凤九言也不肯,“这是我们三人共同的努力成果,当然要一人一份。若你们不收,下次我哪里还敢叫上你们帮忙?” 此话一出,兄妹俩只好收下了,并真诚地感谢凤九言。 若不是凤九言叫上他们,他们也不可能有吃食。 这一点,兄妹俩人很清楚。 三人抱着山药,扛着锄头往回走。 宋凝抱着山药,喜滋滋道,“凤姐姐,我可以喊你凤姐姐吧?” 凤九言:“......” 这孩子,自己都喊上了,还问个什么劲儿呢。 她点头,笑道,“可以。” “嘿嘿,太好了。凤姐姐,这什么山药的,可以怎么吃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可以蒸着吃,煮着吃,烤着吃,也可以用来炖汤。” 宋凝惊呼,“这也太方便了吧?嘿嘿,待会回去我就要煮它来吃。” 说话间,三人准备跨进侧门,进入庭院中了。 凤九言看着宋凝手中抱着的山药,喊住了两人。从‘袖口’处翻出一块布,递给宋臣。“你们这样拿进去太惹眼了,还是将山药放进包袱里去吧。” 兄妹俩人不比她,若是明晃晃地拿着这么多山药进去,恐怕会遭人嫉恨。她倒不怕,来一个贼,便杀一个贼。 宋臣和宋凝两人感激地接过布,将山药折断,放进包袱里。只在拿着待会要煮的两段在手中。 兄妹俩人谢过凤九言,拿着包袱,悄悄走进去了。 等两人走进去好一会儿,凤九言才扛着两把锄头,抱着手上的山药走进庭院中。 她一走进去,便惹来一阵注目。 众人看着她手上的山药,目光亮了起来。 “咦,那黄溜溜的树根子能吃吗?这凤大小姐怎么抱着一堆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呢!” “废话,那可是凤九言啊,肯定......”说话的人原本声音很大,说着说着,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和彼此对视,突地从地上站起来。 他们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只要出现在凤九言手上,那它便能吃。 于是,脑子转得快的人立马站起身,从侧门里跑了出去。 见有人往外冲,一堆人不明所以,也跟着往外冲。 凤九言:“......” 她已经成为流放队伍的风标了吗? 破庙的人轰地一下跑了出去,官差们担心犯人们逃跑,于是也跟着跑出去了。 一时之间,破庙安静如鸡,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里面。 凤九言赶紧用水囊的水冲洗干净山药,削了几根,切断丢进正在炖着鸡汤的锅里。 紧接着,凤九言进驴车车厢里,从空间拿出一把清洗干净的野菜出来。 热锅,炒了个野菜。 野菜炒好,锅里的汤也炖好了。凤大夫人在空地上支了一张桌子,凤九璃负责摆好椅子,凤九言负责盛汤,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喝着鲜美的野鸡汤和新鲜的野菜。 等到她们一家三口吃完晚饭,收拾好锅碗瓢盆,喂饱傲娇驴和花花,洗漱完之时,出去挖山药的犯人身上、手上脸上都沾满了泥巴,喜滋滋地抱着一两根山药回来。 他们看看怀里的山药,又将目光投到凤九言身上,心里一阵暗喜。 果然,跟着凤九言,有吃的! 嘿嘿,也幸好他们脑子灵活,一早冲出去,抢占先机。 “僧多肉少”,当然也有一些犯人手上是空空如也的。 挖不到山药的犯人,身上的怨气比鬼还重。他们耷拉着脑袋,眼神嫉恨地看着挖到山药的人家。 该死的,别太得意,今晚,哼哼! 又是一阵哄闹,挖到山药的人家,开始忙着烹煮山药。而两手空空的人家,只能啃着发涩又硬如石头的黑色长窝窝头了。 凤大夫人带着凤九璃上驴车歇息,凤九言则去帮孟良把脉、施针。 她依然是报复性地给孟良施针,孟良疼得嗷嗷叫唤,但还要求凤九言下手重一些,典型的变态! 施针结束,凤九言又从孟良手中坑到了一斤大米。 她拿着手中的布袋,施施然地回驴车上,一家三口就着破寺庙的吵闹声入睡。 半夜,她听到破寺庙里有轻微的响声,紧接着,一阵脚步声靠近驴车。 凤九言悠悠睁开双眼,眼里全是清明,一丝睡意也没有。 来人靠近驴车,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车厢门的缝隙中。 凤九言从空间拿出一把匕首,将匕首从刀鞘中拔出,眼睛静静地盯着插入车厢门缝中的那把刀。 若是对方真敢撬门,她便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他们! 这时,又传来一个脚步声。来人压低声音道,“老二,你要干嘛?” 说罢,插入门缝中的刀被人顺手拔出来, “偷东西呀!你没看到今晚她抱着很多棍子回来吗?看看,那东西能吃的,他们吃得多香!” 另一人十分不可思议,“什么?你竟敢打凤九言的主意?我怕咱们偷了都没命吃!你看看她手段多狠戾,多恶毒!是什么给你勇气?敢来打她家的主意?” “大哥,我......我吃够窝窝头了!再吃下去,我非疯不可!” “老二,你糊涂呀!咱们可以偷别人的啊!哪怕偷孟良的,都不能偷这个煞神的呀!快走,去偷别人的。” “可是,” “没有可是!” 说罢,两人渐行渐远。 凤九言再等候一刻钟,确定不再有人惦记着她家的驴车后,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微型警报器,将它贴在驴车车门处。 这个微型警报器连接着一个高科技手表。 只要有人从外面撬门,手表便发出红色预警,并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这个手表被她放在空间一楼最显眼的位置。 而车厢里其实早就安装有一个大拇指指甲盖般大小的报警器,只消按下去,也会发出警报声。她早就告知过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只要他们遇到危险,便按下警报器,她便会及时赶来。 这些高科技的东西,都是末世时,她从有钱人家的别墅里薅到的羊毛。 第127章 离成为大燕最富有的女人又近了一步 确定无虞之后,凤九言闪身进空间,换了一身玄色男袍,将头发利落地绑了一个高马尾,又戴上猴脸面具。心念一动,借着空间的瞬移功能,瞬移到青石县里朱县令的县令府衙中。 朱县令府衙后宅。 凤九言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才从空间里出来。 此时,朱县令的府衙后宅处,一片灯火通明。 凤九言悄悄伸头出来一看,只见身穿红色制服的锦衣卫在后宅花园里摆酒设宴,每人手上都抱着一坛酒,桌面上都是大鱼大肉。 而宴席首位,则是身穿红色制服的张远山。 张远山是锦衣卫的副指挥使,当初便是他带人来抄凤府。 果然,凤九言进镇里买东西听到的消息都是真的。 桃花村的村长带人打算上青州府状告朱县令,遭到朱县令阻拦,后被路过的锦衣卫副指挥使张远山扣押朱县令,并连夜上报皇上。 凤九言实在是想不明白,堂堂副指挥使竟然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山旮旯,这狗皇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这时,张远山右手拿着一坛酒站起来。他脸色通红地看着坐在下面的锦衣卫,朗声道,“当日咱们这帮兄弟因只在凤府里抄到几个铜板,龙颜大怒。皇上罚咱们下来,意在将朝廷的贪官蛀虫揪出来,并将抄家抄到的财物押送回京。 说来,咱们弟兄们也是好运气,刚下来,便不费吹灰之力抓到朱县令和陈善这两个贪官污吏。 圣上命我等抄掉两人的府邸,并于明日午时三刻将两人在菜市场中问斩。今儿弟兄们抄家也辛苦了,只要明天斩掉两人的狗头,咱们便能将财物押送回京了。 等龙颜开怀之时,便是咱们重新回京之时。我相信,咱们不久便能回京!” “回京!回京!回京!” 几十号锦衣卫齐刷刷地站起来,扬起手中的酒坛子,慷慨激昂地喊了起来。 张远山扬起手中的酒坛,“来,各位,走一个!敬咱们的好运气!” 闻言,众锦衣卫拿着酒坛,也激动喊着,“走一个!” 凤九言挑眉,一脸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狗皇帝的私库被盗空,迁怒于张远山。于是,便派张远山下来巡查。美其名曰是揪出贪官污吏,整顿官场,实则是狗皇上太穷了,便令张远山带着锦衣卫下来查抄贪官,然后将抄出来的财物押送回京,充入他的私库啊。 呵呵呵,有趣,真有趣。 凤九言一脸奸笑地看着花园处满面春光的张远山和锦衣卫,真是不好意思,看来你们还是要被狗皇帝骂的,这一趟也白来了。 笑吧,喝吧,我怕你们待会便笑不出来,喝不下去了。 哈哈哈—— 凤九言意念一动,闪身进空间。通过看空间的悬浮地图,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其中一处。透过空间的悬浮地图,只见后宅处有一处院子被十来个锦衣卫严加看管起来了。 他们手中拿着锦衣卫特有的刀剑,有两人如煞神般守在院子紧闭的大门两旁。其余的锦衣卫则是分成两个巡逻队,在院子周围轮番巡逻。 不用多想,凤九言便知道那里便是张远山等人,从朱府和陈善的府邸里抄出来的财物所保管之地了。 凤九言修长莹白的手指托着下巴,笑道,“啧啧,竟然派那么多锦衣卫出动。看来,这狗皇帝真是穷疯了,为了抄家充私库,下了那么大的血本。 她露出一个邪恶的坏笑,狗皇帝敢阴他们家,她也要让他多吐几口血,让他坐立难安。 没有什么比穷还怕,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没钱收拢官员,看他怎么办! 心念一动,凤九言直接瞬移到那处院子里。 确定院子里没有人之后,凤九言闪身出了空间。 等她看清院子里推起的上百个大红色、原木色、黑色木箱子之后,还是狠狠地震住了。 贪官!鱼肉百姓的贪官,确实该死! 凤九言随手打开其中一个木箱子,只见里面躺着金光闪闪的金锭子,差点没闪瞎她的钛合金狗眼。 一箱估摸有一千多两黄金! 竟然有15箱! 她又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 银锭子!一箱1000两白银! 足足有二十八箱! 又打开一个箱子,我靠!全是奇珍异宝,珠钗玉佩,全是上好的珍品! 粗略一看,起码有十九箱! 凤九言打开其中一个小匣子。 银票! 一叠厚厚的银票! 一个小匣子起码有三万两,共有三个匣子。 另有陶瓷玉器,墨宝字画,全是年代久远的古董。 共有十一箱! 就她手中拿着的一幅花鸟图,便能在京中繁华的地方买上一处大宅子! 此时,凤九言脸红心跳,胸腔里的小心脏一直砰砰砰地跳,太兴奋,太激动了。她双眼闪闪发光,整个人如沐春风。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不少珍贵的药材。 天山雪莲,百年人参,千年人参,百年灵芝,首乌等等,数不胜数,足足有八箱。 除了这些之外,另有上好的丝绸布匹,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的家具等物。 这些物品都被锦衣卫归类得整整齐齐的。 很好,为她做嫁衣。 凤九言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她挥一挥衣袖,将院子里堆起的所有东西收进空间里。 悄无声息,没有锦衣卫发现有任何异处。 收完院子里的箱子,凤九言又悄悄潜进院中的厢房。 这个厢房是朱县令府邸的库房。 库房里一片狼藉,全是翻找过的痕迹。 凌乱是凌乱,但里边还有许多上好的东西,奇珍异草,大型的家具。 这些东西锦衣卫无法搬走,但她可以呀。 嘿嘿,凤九言挥一挥衣袖,将厢房里所有的东西收进空间里。 她又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各种旮旯都找过一遍。就连地上的青石砖也被她抠走。 这一抠,还有意外的收获!她在博古架前第三个青石砖下,挖出了几百两的金条。 发达了,发达了! 离成为大燕朝最富有的女人,又近了一步! 啊哈哈哈哈! 第128章 不好了,后院遭贼了! 凤九言收完库房的,又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又将整个府邸走了一圈。所有能抠得动的,能带得走的,都带走。 最后,她来到朱县令府邸的厨房处。 凤九言推门进去,只见案板上堆满了刚宰杀好的鸡鸭牛羊,鱼虾猪鹅等食材,另有许多沾着水滴的新鲜瓜果蔬菜。 毫不犹豫,直接将食材以及锅瓢碗盆,就连锅中煮好的羊肉汤和大米饭全部收进空间里。 她往厨房旁边的库房走一圈,又在里面翻找出几大布袋的八角桂皮香叶等香料。另有不少燕窝鱼翅等珍贵的滋养补品。 还有大米,杂粮,香菇干货等数麻袋。 凤九言将所有的东西收进空间里,确定再没有什么能搬走的,她才闪身进空间。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直接瞬移到陈善的府邸。 陈善是青石县的驿站驿丞,他的府邸也在青石县。 凤九言确定府邸没有人之后,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里从空间里出来了。 陈善的府邸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人翻找过的痕迹。其实她也早就猜到从朱县令院子收走的财物,有大部分是从陈善府邸抄来的。 陈善在乱葬岗开着勾栏院,前来光顾的都是各大富商和朝廷官员,所累积的财物必然不少。 同样的,既然他赚的黑心钱如此多,他的府邸必然豪华。锦衣卫搬不动的,不想搬的,她凤九言可是能全部扛走。 总而言之,所有能抠走,能收走的都要收走,万万不能便宜了狗皇帝。 果然,凤九言只扫视花园几眼,便知陈善必定花了不少钱打造这个花园。 奇珍异草,数不胜数。雕梁画栋,亭台小榭,精致中又透露着大气。 凤九言在花园里走动,将花园里的树啊,花啊,假山啊,一切名贵的花草树木全部挖走。就连那池塘里悠闲游动的大鱼,全被凤九言用网捞起来,收进空间的池塘里。 接着,她又大肆搜刮了所有的院子,厢房。 黄梨花木的床,金丝楠木的桌椅,小叶紫檀的茶几、贵妃椅,以及沉香木屏风等名贵大件的家具,这些家具上雕刻着精美繁复的图案,看起来精美极了。 凤九言不禁感叹,老祖宗就是老祖宗,件件物品都如此精致。在现代,这些家具必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收了收了,用不完也可以摆在空间里观赏。 转着转着,她便来到了陈善府邸的书房。 凤九言推门进去,只见书房里散落了一地的书册,上好的宣纸等物品,极为凌乱。地面上、书册、宣纸上,有许多黑麻麻的脏污鞋印。 不用说,必定是锦衣卫所为。 凤九言瞅了地上一眼,差点想瞬移过去捏死锦衣卫这帮牛马! 粗人,粗人! 一点眼光也没有! 他们知不知道,地上躺着的是珍贵的孤本啊! 竟然不知道它们的价值,让随意将这些价值几万两的孤本丢弃在地上,且有些上面还有脚印。 凤九言气疯了,心疼地将地上的孤本捡起来,捏着袖子擦了擦封面。 擦不掉! 凤九言气得直咬牙,暴殄天物啊这是。 她赶忙将所有的孤本捡起来,全收进空间里。 她快速地将所有的大件家具全部收进空间里,走到博古架前,挥一挥衣袖,将上面的珍藏孤本也收进空间里。 速度越来越快,她急着去教训锦衣卫那帮人。 意料中的,博古架没被收进空间,依然留在原地。 凤九言皱眉,凝眉思索,瞬间想起了陈善所设的机关。 果然,经过她细细打量,便找出了博古架上一块不同颜色的地方。 抬起手,重重摁了一下,“咔嚓”一声,博古架飞快往旁边移动,露出了里面的暗道门。 凤九言走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密室面积不小,足有五十平方。里面摆有十几个原木色的木箱子,除此之外,另有六个博古架,上面摆了许多古董或瓷器,或玉器的摆件。以及一些珍贵的药材。 凤九言也不细看,全收进空间里。收完这些东西后,凤九言才发现角落处有几十麻袋的东西,她走过去,解开其中一个麻袋,发现里面是一些晒干的草药。 她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能被陈善放进密室里的东西一定是重要之物。 凤九言没时间多想,收了它们就完事。 陈善的府邸已经被她薅得不能再秃了,这才心满意足地进入空间。她也不急着回到驴车里,反而瞬移回到朱县令的府邸。 凤九言找了一棵离张远山等锦衣卫较近的大树作为落脚点,她借着明亮的火光搜索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花园里的那几大缸酒。 锦衣卫喝的酒除了用酒坛子装的,还有园中的那几大缸没盖子盖的酒。 凤九言毫不犹豫,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弹弓和几颗黑色的丹药。用弹弓的皮兜兜住其中一颗黑色药丸,瞄准其中一个酒缸,“嗖”地一声,将药丸射了出去。 由于锦衣卫都在推杯换盏,大鱼大肉地啃着,场面极为热闹,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黑色药丸准确地被射入酒缸里,药丸遇水即化,悄无声息地融进酒水里。 凤九言如法炮制,将剩下的几缸酒也分别射了黑色药丸进去。 锦衣卫等人毫无所查地喝着被下了药的酒,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凤九言蹲在树上无聊,也从空间拿了一只烤乳鸽出来啃着。左手一只乳鸽腿,右手端着一个装着红酒的高脚杯,边吃边看着锦衣卫们喝酒吃肉。 一只乳鸽下肚,凤九言优雅地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和手指沾上的油。 算算时间,方才下的药药效也差不多要发作了。 于是,凤九言进入空间,瞬移到稍远一点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变音扩声器,对着扩声器大吼了一声,“不好了!不好了,后院,后院遭贼了!!!” 声音远远地传入到了张远山的耳朵里,他喝了不少的酒,反应也有些迟钝了。 “遭贼?哪里遭贼了?” 第129章 哼,待会还有你们受的! 一个醉醺醺,脸颊有些赤红的锦衣卫迟疑道,“大人,好,好像是后院?” “后院!!!”张远山吓了一大跳,“砰”地一声,手中的酒坛子摔落在地。 想到凤府以及皇宫被一劫而空的情景,他赤红着双眼,身子有些发抖,预感非常不好。 张远山嘶吼了一声,“还愣着干嘛?抄家伙抓贼啊!若是这次还被贼人洗劫而空,咱们提着脑袋见圣上吧!” 众锦衣卫被张远山的一席话打了个激灵,酒也清醒了几分。他们赶忙将手中的酒坛子放下,着急忙慌地找自己的佩剑。 一时之间,场面极度混乱。 锦衣卫们好不容易从旮旯里寻到自己的佩剑,正准备往后院奔去。这时,肚子传来一阵强烈的绞痛。 一个接着一个锦衣卫霎时间脸色煞白,左手拿着佩剑,右手捂着小腹。 “大,大人,我肚子痛!” “嗷!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拉了!” “大,大人,大人,我也是。我忍,忍不住了,要去上一趟茅厕。” “大人,大人,我也忍不住了!” ...... 一个接一个的锦衣卫捂着肚子,夹着屁股,佝偻着身子急忙去找茅厕。 张远山差点气个仰倒,他怒火中烧,“废物!要你们何用!” “咕唧——” 张远山的肚子传来一阵翻江倒海的声音,他脸色霎时间变白,脸上五官都狰狞在一处了。他也顾不上骂自己的手下了,捂着肚子,夹着屁股,狂奔去找茅厕。 一时之间,朱县令的宅邸更显热闹了。放屁声,哀嚎声,杂乱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听在凤九言耳里,悦耳极了。 凤九言早瞬移上花园的大树上了,看着底下痛苦不堪的锦衣卫,一抹笑意浮上了她的双眼。 哼,待会还有你们受的! 凤九言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天色渐深,热闹看得差不多了,还是回去补觉较好。闪身进入空间,将身上的衣服换回来,才瞬移回到驴车车厢里。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睡得很沉,凤九璃大剌剌地展开双臂双手,睡成了个大字模样。丑不拉几的丑猫花花蜷缩着身体,躺在凤九璃的臂弯处。 它警觉性异常的敏锐,几乎是凤九言回来车厢时,它便觉察到。 花花立刻睁开紧闭的双眸,虎视眈眈地盯着来人,嘴里还发出警告般的嗷呜声。闻到凤九言身上熟悉的味道之后,花花的汗毛才平息下来,“嗖”地一声,冲过来蹭了蹭凤九言,嗷呜一声,又继续躺回凤九璃的臂弯处睡觉了。 新主人虽好,但不如眼前的小主人。 又香又奶,还给它温暖。 凤九言:“......” “墙头草!”凤九言低低骂了一声。 她一脸头疼地看着凤九璃豪放的睡姿,这小兔崽子连她睡觉的位置都占了。 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凤九言差点没哭晕在厕所里。 有了花花,她再也不是弟弟的大宝贝了。 正这般想着,外面传来一阵异常的响动。 “刺啦!” 是刀刃刺入皮肉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挣扎声和粗粗的喘气声。 这番动静十分的小,在一片此起彼伏的打呼声中既无所察。 若不是她耳朵敏锐,也不可能捕捉到异常的动静。 等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外面的动静逐渐消失。一切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凤九言放下心来,心念一动,闪身进空间。她打着哈欠,困得生理泪水都出来了。凤九言闭着眼睛摸回到主卧里,定好闹钟,仰倒在床上,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睡死过去了。 —— 朱县令府邸。 与此同时,张远山和他的手下们忙不迭地从茅厕里跑进跑出,跑得双腿绵软如面条,脸色煞白如鬼。 都快半夜了,丝毫没有停歇。 每次当张远山从茅厕出来之时,想狂奔去后院,但每每跑至一半,肚子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他只能狂奔回来。 朱县令的府邸很大,花园离后院有些远,所以,哪怕前院的动静很大,看守后院的锦衣卫也只是听到一点点动静,他们都以为是张远山等人在前院喝酒闹出来的动静罢了。 —— 这一觉,凤九言睡得天昏地暗。整整十个小时,她才悠悠转醒。 醒来后,她急忙抱着衣服,往浴室走去。昨夜没洗澡,怪不舒服的。 习惯每晚都洗澡的人,突然有一天不能洗澡,浑身上下别提有多难受了! 凤九言一阵洗洗刷刷,趁着时间还早,又去浴缸泡了个澡,敷了个面膜,又给全身上下做了个保养,这才换上和白日一模一样的干净衣服,出了浴室。 将该洗的衣服全拿到阳台的洗衣机上洗,趁着这个空档,凤九言去了一趟厨房,选了一碗红豆薏米牛奶粥,生煎包,水晶虾饺解决早餐。 吃完早餐,将该晾晒的衣服晾晒起来。又悠闲地走去别墅后的菜地果园溜达一圈,将该摘的蔬菜、水果摘了,该施肥的施肥,该锄草的锄草,该翻地的翻地。 一顿忙碌下来,收获了好些瓜果蔬菜,又过去几个小时。 凤九言又溜溜达达去了药园处,看到茁壮成长的紫色灵芝,还有人参等各种珍贵药材,笑得合不拢嘴。 看完后园,凤九言又走回到别墅里。 这一待,便在空间待了差不多二十个小时,在外界现实中不过是仅仅过去了二十来分钟而已。 此时,离外界现实天亮还有一点时间。 凤九言也不再在空间里逗留,闪身从空间里出来了。 她吃饱了,也睡饱了,便想着为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准备早餐。 凤九言悄悄从车厢里翻出一口铁锅,大米,将它们收进空间,用意念将锅洗干净,米淘洗干净,加入适量的水。随后,又从空间里拿了一些剁碎的鸽子肉,切丁的山药出来,她打算给两人煮个山药鸽子粥,补补气血。 她悄悄打开车厢的门,端着一口锅下去。就着昨夜未用完的柴火生起了火,开始煮起了粥。 粥沸腾了好一会儿,凤九言将山药和鸽子肉下锅里。 鸽子肉剁碎,根本不太看得出来是野鸡肉还是鸽子肉。 又加了些料酒、生姜、盐巴煮,没一会儿,鸽子的鲜甜味飘散出来。正在睡梦中的犯人们便在一阵阵香味中惊醒。 “去他娘的,哪个缺德的玩意儿天没亮就煮东西!” 第130章 惊现三具尸体 众人骂骂咧咧惊醒,循着香味,看到凤九言抬起眸子冷冷扫视他们,吓得众人赶紧闭嘴,灰溜溜地回破庙里去。 孟良也是一肚子火,本来和一堆臭烘烘的犯人在一处歇息本就不快,他四肢疼痛无比,脑袋炸裂,好不容易睡着了,现在又被香味弄醒! 他全身散发的怨气比鬼还重,发誓定要将吃食端走,并狠狠教训一顿罪魁祸首。他怨气十足地起身,看到众人折返回来,十分不解。 等看到手拿着勺子,搅拌着锅的凤九言时,像个皮球一样泄了气。 凤九言抬眸,看到孟良,笑意吟吟道,“大人,您是要找我给您施针吗?“ 孟良皱着眉头,”......呵,呵呵,没,只是睡得有些乏了,想起来伸伸懒腰罢了。” 说罢,也不等凤九言回话,他立刻又说了一句,“哦,我要回去再睡一会儿。”灰溜溜地跑回破庙里去了。 快点跑,看到这煞神,他的脑袋又痛了几分。 孟良狼狈的逃跑。 这些动静,将车厢里正在熟睡的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吵醒了。两人打着哈欠,打开车厢门,探身出去。 凤九璃见着自家姐姐用勺子搅动着锅,他虽然看不真切,但他知道锅里必定是好吃的。 凤大夫人看到女儿在煮早餐,嗔怪地看了一眼凤九言,“阿言,起得怎的这般早呀?不抓着点时间歇息歇息。” 凤九言嘴角上扬,心情颇好,“娘,别担心,我睡得十分的好。眼看着天要大亮了,我便起来给你们煮早餐了。嘿嘿——” 众人看着这一家三口相亲相爱,腻腻歪歪的,一点心情也没了。 看着坐在身旁,眼睛直直望着凤九言的锅里直流口水的儿子女儿,气不打一处来。 比起凤九言,自家儿子女儿简直是废物点心一个!!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众人在这香味四溢的环境下,也睡不着了。 他们干脆起来,打算去山药地翻找翻找。说不准还能再挖出几截山药也不一定! 众人看着自己儿子女儿仍旧一副傻呆呆盯着人锅里的吃食的模样,怒得一人给了一个大比兜,“看看看,看什么看!那粥能飞进你的嘴巴里不成!跟老子老娘去找吃的!” 少年郎,姑娘们,感受到了来自父母的深深恶意。 于是,有三三两两的人往侧门的方向出去。 凤九言看着几人往侧门的方向走去没多久,便从外面传来一阵惨叫声。 “啊!!!血,血,好多血!” “死人!死人了!啊啊啊啊!” “不好了,死人了!啊啊啊啊!” 在这相对寂静的破庙里,这些惨叫声极为清晰。 闻言,官差们拿起手中的佩刀往侧门冲去。 见状,也有不少人带着好奇心跟在官差身后往外冲。 凤九言一家三口淡定如斯,对外面发生什么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凤九璃满心满眼都是他姐姐锅里煮的粥。 当众人狂奔出去的时候,只见先前惊叫出声的几人瘫软在地上,满脸害怕,他们张大着嘴巴,颤抖着手指着倒在血泊中的几具尸体。 血,地上全是血。 不,确切来说是全被血染红的地面,看起来触目惊心。 三具尸体倒在血泊中,从衣着上能够辨认出是两具女尸体,一具男尸。 官差们脸色很不好,沉着脸走过去,将趴在地上的尸体翻过来,确认死者身份。 当众人看到三具尸体的惨状时,面色苍白,害怕得说不出话。 三具尸体死状可怖,肥胖的女人全身被捅了十几刀,肚子里沾着血的肠子都出来了,双手双脚被人挑断筋脉,脸上也被人用锋利的刀具划花了脸。 而另一具男尸,是趴着的。后背被捅了好几刀,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另一具女尸除了手上有些抓伤之外,心脏部位有一道致命伤口。而且,她的手上握着一把匕首。 一时之间,场面十分凝重,没有人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喃喃低语几句。 “竟,竟然是凤三夫人和凤三爷!” “还,还有一个是方氏!” 此话一出,人群中像炸开了锅。 “这,怎么刚好是他们!凤三爷和凤三夫人的儿子女儿,前晚时,不就是和方氏几人一同在林子里翻云覆雨吗?难不成,难不成是夫妻两人痛失一双儿女,遂报复方氏?” “嘘!小声点!没看到方氏的丈夫方明黑着脸站在后边吗?” “切,我看啊,方氏死了,他最开心了。头上的绿叶都长满了,偏偏又不能杀了方氏。我看啊,方氏死了,方明最开心了!” “这倒也是。话说回来,你看啊,当时也有孟大人和王大人一起。说不定是两人嫌丢人,干脆找个机会杀了方氏。两位官爷痛恨三房的一双儿女,但他们已经死了,于是,便杀了凤三爷和凤三夫人泄愤!” “什么!好,好像你说的不无道理!” 众人的讨论声很大,官差们都听到了。当着官差的面,非议上司,官差们瞪了几人一眼,恶狠狠道,“再瞎胡咧咧,拔了你们的舌头!” 吓得众人往后退了几步,紧紧闭上自己的嘴。 三个官差上前查看三人的致命伤,一脸凝重。好一会儿,三个官差对视一眼,聚在一起相互讨论着。 这时,孟良也从破庙里出来了。 他冷冷地扫视了几眼地面上的三具尸体,看到方氏时,眉头紧皱不开,脸上都是厌恶。 “查看得如何了?到底是何人所为?”他冷冷地看着聚在一起的三个官差,淡声道。 三个官差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官差上前几步,朝着孟良拱了拱手。 “回大人,我等猜测,此案的凶杀人应该是凤三夫人和凤三爷。”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 “不可能吧?方氏若是凤三夫人和凤三爷杀的,那为什么两人也死了?根本不可能。” “就是说啊,哪有人杀别人,自己又被杀的。这哪里说得过去!” ...... 议论声四起,打断了官差的话。孟良十分不悦,他根本不在乎是谁死,这么一问,也只是走个过场,不至于闹得人心惶惶罢了。 只要确定三人的死,不是被不知名的人杀害便行。至于其他的,死几个流放犯人而已,根本就是很小的事。 他冷冷扫视众人,淡淡道,“闭嘴!” 众人瞬间噤若寒蝉。 第131章 晦气! 场面再度安静下来,那个官差继续道,“大人,我们三人根据几人的死状来看,方氏是被凤三夫人和凤三爷杀的!您看,方氏的体型比较大,身体要比凤三夫人要强壮许多,单单靠凤三夫人,是无法杀害她的。这便需要同谋。从这里周围的脚印来看,刚好和三人的脚印相吻合,所以,应是凤三爷夫妻两人为了给一双儿女报仇,便联手杀害了方氏。” “那凤三爷和凤三夫人又是因何而死?”有个少年嘴快,问了一句。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他瑟缩着身子,惊惧地看了孟良一眼。 幸好,孟良根本不看他,他放了心。 官差看了少年一眼,再度开口,“大人您看,凤三爷的伤都在后背,而致命伤口在脖子上。这说明,凤三爷后面是他认识的人,且是信赖的。凶杀人趁凤三爷往回走的时候,趁其不备,用匕首在凤三爷背后捅了数刀,而行凶之人正是凤三夫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的手腕,手臂上都是抓伤了。而凤三爷的指甲上,正好有皮屑。”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眼含深意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妻子,太可怕了,同床共枕的人啊,竟然就是杀害自己的人。 官差继续道,“至于凤三夫人,应该是自杀的。她手腕上的匕首,便是最好的解释。至于她为何这样做,属下便不知道其中原因了。” 孟良皱了皱眉,只觉晦气不已。 一大早上看到这些不好的事情,简直让人心情好不起来。 他点了点头,“如此,便挖个坑,将人埋了吧。将此事告诉王大头,让他在名单上将这三人划掉。” 官差们双手抱拳,“是!” 接着,几人合力,将血泊中的三具尸体往林子里抬去。 凤家二房无动于衷地看着凤三夫人和凤三爷被官差抬走,脸上悲伤的情绪一点都没有。 死了也好,免得他们二房找到的吃食还要再分两人一份。 幸好老天开眼,他们夫妻二人死了,这样就不用再加重他们二房的负担了。 没热闹可看了,众人想起方才三具尸体的惨状以及方才官差们的推测,也没心情挖山药了。他们拖着一副身子,疲惫地回了破庙。 短短几天,流放队伍便死了无人。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活着到达幽州。 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破庙里,看到凤九言一家三口在欢喜地喝着粥,心情更加低落了。 张冲和张小五瞧完热闹,端着自己的碗,凑到凤九言跟前。 张冲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意,“嘿嘿,凤姑娘,给点粥喝呗。你给粥我喝,我给你讲方才瞧到的热闹。” 凤九言瞥了两人一眼,眼神都是嫌弃,“不用,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张冲厚着脸皮,继续道,“哎哎,别这儿啊,你肯定想知道。你道如何,风三夫人、凤三爷和方氏死了!而且竟然是凤三爷夫妻两人一起杀害方氏,三夫人再捅死自己丈夫,最后再自杀!多么震撼啊!” 凤九言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喝着自己碗里的粥。 她对此事并没有多大的震惊,昨夜在驴车里,她便听到了一些动静。而且透过车厢的缝隙里,看到方明和方氏说了几句话,方氏只身从侧门出去了。 没多久,凤三夫人和凤三爷也偷偷摸摸从侧门出去了。 只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方氏的死,其实还有丈夫方明的份。 凤九言抬眸,瞥了一眼张冲,似笑非笑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听完了我的八卦,就给我勺粥啊!”张冲奸笑道。 凤九言:“......” 强买强卖可好? 她端着自己的粥碗离开锅旁,“自己勺,我可不伺候。” 凤九言早就料到,张冲和张小五肯定来蹭粥,所以她也煮了两人的份。别的不说,张冲和张小五承了她的情,以后在流放路上,也会多照看一下她们家的。 张冲得逞一笑,屁颠屁颠地拿起勺子,给自己的碗盛满了,再端着粥,蹭到凤九言身旁,聊起了方才的八卦。 张小五也舀了一大碗粥,凑在两人旁边,听起了八卦。 —— 朱县令府邸。 于此同时,张远山和一众锦衣卫拉了晚上的肚子,天微亮时,才终于有停歇的势头。 可他们也拉得虚脱了,全身无力,脸色苍白的。尽管如此,张远山还是带着众人匆忙往后院走去。 看守后院的锦衣卫看到张远山等人苍白着脸,迈着虚浮的脚步过来时,有些不解。 风一吹,一股浓浓的屎味飘散过来! 这下,可把他们恶心透了。 众人绿了脸,皱着眉头,忍不住用手捏住鼻子。 不是,这些人不是在前院喝酒吗?怎么身上都是屎味? 距离他们越近,味道越冲。 他们神色不明地看着从前院过来的锦衣卫,正想问些什么,却被张远山虚弱地嚎了几声,“快,快开门,看看后院。” 他们不明所以,安慰道,“大人,我们谨听大人命令,丝毫不敢离开半步。您放心,里面的东西绝对好好的!” 张远山气死了,怒吼一声,“废什么话,赶快开门。” 看守门的两个锦衣卫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张远山,觉得张远山小题大做,神经兮兮的。 他们转过身,将挂在门上的大锁打开,推开门,笑嘻嘻地对着张远山道,“大人,您放心好了。我们保准里面的东西一分一毫都不会......”眼睛往院子里看去。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两人怔怔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院落,瞪大了双眼。他们抖着身子,不可置信道,“怎,怎,怎么会!我们明明一步都没离开过啊!” 张远山脸上更加苍白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第132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原本打算午时三刻在菜市场斩杀陈善和朱县令,他们便能押着这十几车的财物回京,上贡给皇上,将功补过的。 可是,还没捂热,就不见了。 他吓得面色苍白,身上仅剩的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张远山瘫倒在地。 “完了,全完了!呜呜呜哇哇哇——” 众锦衣卫面面相觑,如丧考妣。 往事历历在目,就是因为他们上次查抄凤家时,办事不力,被皇上逐出京城。皇上扬言,若是他们没能上贡给他金银珠宝,他们便别回京城了。 “怎,怎么会呢?我们兄弟两人连大门都没离开过,哪怕要上茅厕,也是喊上兄弟顶替,才去上的呀。” “事情怎么这么邪门?我们两队巡逻队一直按照张大人的吩咐,交替巡逻着,丝毫不敢懈怠啊。怎么贼人能在一晚上的功夫,将院中的所有东西悄无声息地搬走呢?” 说到这,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这一幕好像有些惊人的相似啊! 于是,锦衣卫们各分几路。 几人去前院查看花园、前厅等地方,几人冲出去去陈善的府邸,几人往院子的厢房、还有其他院落查看,只留下一个锦衣卫看顾倒在地上的张远山。 张远山痛哭流涕,他怎么那么倒霉啊。 他还以为这次带着查抄到的金银珠宝回京,不求圣上给他加官升职,起码能给他个好脸色看啊。 张远山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只希望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他正这样想着,院中的厢房传来手下的惊呼声。 “靠,他娘的,差点没摔死我!哪个天煞的,地上的青石砖也撬走了?” 张远山听到这句话之后,心中的那一丝希冀“咔嚓”一声,全碎了。 果然,便听到厢房里传来手下的那骂娘声。 “他娘的,毛都不剩一根了!” “博古架没了!” “屏风也没了!桌案,桌案也没了!” “他娘的,屋顶都卷走了,天煞的不得好死!又是上次那个惊天大盗贼!”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大,大人,不好了!假山不见了!” “鱼塘的鱼也不见了!” “花园里的海棠树也没了!” “没了,全没了!所有的厢房被一盗而空,搬得走的搬走了,搬不走的也抠走了。” “大,大大大人,不好了!陈狗贼的府邸也被搬空了!” ...... 张远山心里‘咯噔’一声,他双目无神,全身直打颤,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办才好。 昨天早上,他一早便收到从皇宫里快马加鞭的书信。信中,皇上一直催促着他们赶紧押送财物回京,字里行间可窥见皇上的开心。 可,今早,财物全部消失不见。 他要怎么和皇上交代啊! 皇上若是知晓此事,不得当场砍了他们的脑袋啊! 呜呜呜,他太命苦了! 其中一个锦衣卫拱手道,“大人,这和搬空凤府,搬空皇宫等的手笔是一样的!绝对是同一个团伙所作!” 张远山狠狠地瞪了说话的锦衣卫一眼,“用你说!本官用脚趾头也能猜到了!” “大人,现在咱们怎,怎么办?陛下不会真的砍了咱,咱们众人的脑袋吧?” 此言一出,众人只觉得脖子一痛,背脊发凉。 张远山抖着嘴唇子,“能,能怎么办?如实禀告。不然咱们还会被冠上欺君的罪名,连累咱们的家人。” “来啊,扶我起来。我立马写信,你们着人八百里加急,不,不对,着人送回皇宫内。不需要八百里加急。” 脑袋能在脖子上待多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两个锦衣卫扶起张远山,张远山瞥了锦衣卫们一眼,“还有,午时三刻问斩陈善和朱县令,你们好好准备去吧。” “是!”其余锦衣卫退下。 张远山被两个锦衣卫扶着走到朱县令的书房,本打算写封信的,却发现连桌案都没有,上好的宣纸也没有了,只有地上踩有几个黑麻麻脚印的脏污宣纸。 张远山悲从中来,天要亡他啊! 最后,他们在角落里翻找出一张勉强算得上是干净整洁的宣纸。 张远山瞥了一眼其中一个锦衣卫,“你跪趴下充当一下桌案。” 被点名的锦衣卫:“......” 他永远都没想过,自己会有充当书案的一天! 锦衣卫跪趴在地上,张远山将宣纸铺在锦衣卫背上,他抖着手,提着笔,将昨夜和今早的事情如实写出来。 他忍不住在心中卖可怜卖惨,希望皇上大发慈悲,饶恕他们。 将信纸叠好,塞进信封里,张远山招呼了一个锦衣卫进来,将信递了过去,“不用八百里加急,也不用快马加鞭。你,你正常的速度送回京中即可!” 锦衣卫点头,“是,大人,属下明白了!” 此刻,张远山觉得全身疲惫不堪,写一封信要了他全部的力气,他需要好好歇息歇息。 摆了摆手,“我乏了,你们退下吧。” “是!”两名锦衣卫抱拳,退下。 张远山转头往里走,看到空荡荡,家徒四壁的房间时,狠狠的楞住了。 他,他要躺去哪里歇息? 别说躺了,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之前,屏风后是一张金丝楠木的贵妃榻。他在这个书房处理公务时,累了便在那里小憩。 现在呢,现在被贼人搬走了。 两次了!加上这次,已经是两次了! 这伙贼人是在玩他吗? 想到此,张远山恶狠狠地踹了一脚墙壁,发泄心中的怒气。 “嗷!” 踹墙的力气太大,伤到自己的脚了。 张远山抱着脚哀嚎不已。 若让他抓到这伙人,他必定用各种酷刑折磨死盗贼们! 张远山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午时三刻,东市菜市场。 张远山穿戴整齐,坐在高台上。底下围着乌泱泱一片群众。 群众们看到被押归在行刑台上的陈善和朱县令,心里万分解气! “张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不畏权势,为民做主!让这两个狗官伏法!” “可不是,有这样的清官,是咱们百姓的福分!” ...... 张远山听到这些夸奖的话,十分受用。心里的烦闷去了许多。 午时三刻一到,他狠狠往地上丢了一个签字,朗声道,“行刑!” “噗嗤!” 陈善和朱县令的项上狗头应声而落! 第133章 纪武帝是京中最穷的人,比乞丐还不如 百姓们看到两个祸害被除,心里痛快极了。 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不断地夸着张远山。 张远山坐在高台上,听得乐开了花。他还不想离去,想多听一会儿这些好话,治愈自己烦闷的心情。 —— 京中,御书房。 皇上正和几位大臣商量要事。 底下的大臣敛目低眉,双手揣进宽大的袖子,时刻保持警惕,时不时偷偷抬眉窥探龙颜。 自昨天早晨,皇上的心情奇迹般的好了。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好似是从凤府被抄家流放之时,皇上的心情前一刻还是开怀的,后一刻便黑着脸,活像所有的大臣都欠他几百万两不还似的。 而且,皇上有一天早晨都没来上朝,据说是吐血晕倒了。 也自那以后,皇上的心情从来都没有好过。 本来就是暴君一个,喜怒无常,现在更加喜怒无常了。 每次上早朝时,皇上总是黑着脸,一脸不快的,殿中的气氛异常凝重。大臣们各个都紧绷着身子,生怕一个惹皇上不快,头上的乌纱帽不保。 有一次早朝时,大理寺少卿因驳斥皇上的想法,便被皇上寻了个由头,拖下去打了三十大板。至今大理寺少卿仍卧病在家养伤。 想到此,几位大臣觑了几眼上首噙着一抹笑意的暴君。 这,这抹笑意,不会是敌人的糖衣炮弹,意在迷惑他们吧? 想到此,几位大臣身子更加紧绷,说话也更加小心翼翼了。 生怕惹了这个暴君! 纪武帝扫了底下几位大臣,眼中尽是嫌弃。他的大臣们,各个都上不了台面,一副十分怕事的样子。 “各位爱卿,此事应该如何解决?你们可还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几位大臣连忙上前一步,跪趴在御前,“回皇上,微臣觉得皇上的提议甚好。” “臣附议!” “微臣也觉得皇上的提议十分的妙!” 几位大臣悄悄抬眸,偷看纪武帝的表情。 只见纪武帝嘴角上的笑意加深,眉眼尽是满意。 他们悄悄地抹了一把汗,暴君满意便好,其他的,不重要! 纪武帝看了几眼几位大臣,他们从早上商议事情到中午,午膳还没吃。他似乎很久没有留大臣们在宫中吃过饭了。 自他的内库被盗空之后。 以往,为了收买大臣们更加为他卖命,让他们有种得隆恩盛宠的错觉,若是商议事情恰好到用膳时间,他便留大臣们在宫中吃饭的。 可是,现在他穷得连底裤都没有得穿了,哪里还有心思收拢大臣们啊。 从前锦衣玉食,每顿膳都十几道菜。可如今,衣食住行用度骤减,早午晚膳能吃得上一个白面馒头已经不错了。 从前,还能时不时赏赐众位大臣,后宫妃嫔,现在是一个子儿都没有了。 他当时气急攻心,口吐鲜血,用药都是皇后从手上撸下来的戒指换来的。 现如今,整个皇宫能凑齐100两银子都难。 他觉得,他绝对是整个皇城最穷的人了! 比在京中街上乞讨的乞丐,都穷! 纪武帝憋屈死了! 他恍然,心思一下子回到前几天。 有一次早朝,因一个大臣办事有功,深得他心。他一开心,便忘记自己的内库被盗空,当着众朝臣的面说要赏赐100两黄金给那位大臣,便让他身边的赵公公传话,马上将黄金端上来。 身后的赵公公咳嗽不止,他不悦回头看了一眼赵公公。等看到赵公公和他挤眉弄眼时,他才惊觉他已经成了穷光蛋了。 别说100两黄金了,便是一两黄金,他也拿不出。 当时,纪武帝绿了脸,神情十分尴尬。 所有的大臣都抬头看着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的纪武帝,一脸莫名。 后来,纪武帝还是硬着头皮,改了口,赏了京中一块地才糊弄过去的。 可是,他永远无法忘记当时朝堂上众大臣的表情。 有惊讶,有震惊,有置疑,有不赞成...... 他们的表情似乎在说,‘金口玉言,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不讲信用!’ 纪武帝从小到大,从没有这么丢脸过。 老脸火辣辣的。 他急忙说了一句,“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说罢,也不管下面跪着的大臣了,火烧屁股地跑了。 想到此,纪武帝老脸又红了。 他想到晚上张远山等人便押着数不清的财物回京,上贡给他,他就开心得合不拢嘴。 哼哼哼,再过几个时辰,他便不用过上这般穷困潦倒的生活了! 纪武帝越发和颜悦色。他现在看什么都极度顺眼。 他低眸,看着底下的几位朝臣,“既如此,若没有什么事,你们便退下吧!”纪武帝摆了摆手。 底下的大臣们如临大赦,忙不迭叩谢隆恩,急忙退了出去。 他们将将出了御书房的大门,便和禁军统领叶昭擦肩而过。他们瞥了一眼,叶昭神情肃穆,黑如锅底,手上拿着一封信。 看叶昭的表情,绝对没有好事发生。 幸好他们退下得快,不然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伴君如伴虎,这点俸禄是越来越不好领了。 哎! 果然,叶昭进去没多久,御书房便传来茶盏摔地上的声音。 他们的皇帝陛下的微笑,果然是用来迷惑他们的。 这不,又开始发作了! 几位大臣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几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小跑着出皇宫了。 御书房。 皇上看到叶昭进来,龙颜大悦,“叶爱卿,可是青石县有什么消息传来?” “是的,陛下。那边有信件传来!” 纪武帝急不可耐,“快,速速呈上来。” 赵公公连忙下去,拿着一个托盘到叶昭面前,叶昭将手中攥着的信件放到托盘上,赵公公连忙拿着托盘呈现给纪武帝。 纪武帝迫不及待,一把从托盘上拿过信件,打开一看。 看着,看着,赵高觉得纪武帝的神色越来越不好了。 他后背霎时间出了一身冷汗。 御前侍候,越来越难了。 哎。 他也想跑啊,呜呜呜—— 纪武帝气得眉心直跳,猛地站起身来,抄起御案上的茶盏,狠狠摔落在地。 “废物!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第134章 纪武帝癫狂 赵公公和叶昭吓了一大跳,赶紧跪趴在地,连忙叩头,“圣上,圣上息怒,龙体要紧啊!” “息怒?呵呵呵,要朕如何息怒?你们自己看!” 说罢,纪武帝袖子一甩,一张轻飘飘的信纸飘到叶昭身前。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朕手里连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你们说,我养你们有何用!连一点东西都看守不住!要你们有何用!”纪武帝神情癫狂,身子因为盛怒而止不住地颤抖。 赵公公和叶昭看到皇上状似疯子的样子,眉头直跳。 他们的陛下,怕是要疯了不成? 叶昭颤颤巍巍膝跪过去,捡起地上的信纸,展开一看。 信,是张远山所写。 上面写了他们锦衣卫将陈善和朱县令两个府邸抄来的财物安排在一处院落中严加看守,可他们莫名其妙拉了一晚上的肚子,但那处放着财物的院落一直有十几个锦衣卫看守,不曾离开半步,但财物依然不见了...... 信中还有一句话,此次手笔,皆和上次一样,所有的东西不翼而飞,包括房梁等物! 叶昭眉心直跳,这,这和皇宫、东宫、丞相府被盗的情形是一模一样的! 完了,完了,这次皇上不被气死也差不多了! 恐怕,他的脑袋离分家也不远了。 哎! 叶昭赶忙跪趴在地,声音悲愤,“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啊!” 赵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陛下息怒啊!” 纪武帝越想越气,他何尝不知道这次的盗贼和上次的是同一伙的! 一次也就罢了,还有第二次! 他深深觉得自己的皇权受到了威胁。 想到此,纪武帝将御案上能摔的东西统统摔落在地。茶盏、茶壶,统统被他泄愤般地摔落在地。 “砰砰砰” 瓷器应声而碎。 跪在地上的赵公公扫了一眼地上,欲言又止。 陛下啊,这可是最后的茶盏和茶壶了! 悠着点啊! 纪武帝气在头上,根本想不了那么多了。 他犹不解气,又将书案上的奏折统统扫落在地。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好不容易查抄到的财物,就要充入朕的私库了啊!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一夜之间,又被同一伙人盗贼,连根毛都不剩!你们说,要朕如何息怒?” “下次贼人是不是也要抢了朕的龙椅了!” 叶昭和赵公公不敢接话,生怕触了霉头。 纪武帝说着说着,又委屈了起来。 “你们可知,朕一日三餐吃的是什么?馒头!馒头啊!一日三顿馒头,饿了喝点水充充饥,底裤烂了都没布料换!你们叫朕如何息怒!” “想赏赐黄金给功臣,朕都没有银两赏赐。在堂堂朝臣之下许诺,又立马毁掉诺言,朕的老脸都没了!” “后宫的吃穿用度一削再削,太监、丫鬟的月银都要发不起了。就连朕,朕都不敢生病了!根本没银两买药!” 说到这,纪武帝越想越委屈,直接哽咽了,“呜呜呜,没法活了。朕绝对是历代帝皇中过得最悲惨的一个,比京中沿街乞讨的乞丐还穷,呜呜呜——” 叶昭脸色煞白,这是他能听的皇家秘闻吗? 他今天还能竖着出御书房吗? 叶昭悄悄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赵公公:“......” 您说少了,就在刚刚,你成了史上没有茶杯喝茶的皇帝。 纪武帝气得太阳穴突突的疼,身形都站不稳了,几欲晕厥。他右手捂着心脏的位置,粗粗地喘着气,左手扶住椅子,勉强能稳住身形。 他深呼吸,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 不能吐血! 不能晕过去! 不能倒下! 因为......没钱买药。 纪武帝努力稳住自己心绪,抖着手,提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 将纸折叠好,放入信封。纪武帝扫视叶昭一眼,目光凌然,抖着嘴皮子,声音嘶哑,“传朕秘旨,张远山什么时候能将财物运送回皇宫,便什么时候再回京!” 赵公公即刻起身,接过纪武帝手上的信,将信递到叶昭手上。 叶昭低着头,高举着双手,接过密信,向纪武帝叩拜,“微臣接旨!微臣即刻着人八百里加急将陛下的信带到!” 纪武帝揉着太阳穴,疲态尽显,摆了摆手,“下去吧,朕乏了。” 叶昭如临大赦,忙不迭地行跪拜礼,立刻起身退出御书房。 从来不像这样巴不得赶紧跑出皇宫! 他怕跑慢一点,脑袋会搬家。 出了皇宫的大门之后,叶昭转头看了眼紧闭的朱红色宫门,才狠狠吐了一口气。 他是半刻都不想进宫了! 御书房。 纪武帝眯着双眼假寐,他对着赵公公招手,“过来,给朕倒杯水,朕渴了!” 底下正在打扫碎瓷器的丫鬟们身形一僵,面面相觑,不禁加快了动作,刚一扫完,一溜烟地出了御书房。 赵公公抹了一把额角上的冷汗,羡慕地看着离开的宫女。 他也想离开啊! 这里太可怕了! 比地狱还可怕!呜呜呜—— 纪武帝不耐地睁开双眼,冷冷扫视赵公公,“怎么,赵高,现在朕都不配喝茶了吗?” 赵公公声音涩然,“陛,陛下,最,最后的茶盏和茶壶被,被您摔,摔烂了,没,没了......” !!! 纪武帝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他怎么不拦着点他啊!!! 啊!是哪只手摔的,他要剁了它! 赵公公看着纪武帝又悲愤,又悲怆,又痛恨的模样,有些同情他。 真惨,一国之君,比他还穷! “陛,陛下,奴才记得,好像还,还有一套茶盏的。”赵公公怯怯地开口。 纪武帝惊喜地看向他,“快,拿出来!还等什么?朕要喝水!” 赵公公犹犹豫豫地走出殿外,没一会儿,又端着一个盖着黑布的托盘回来了。 纪武帝掀开黑布。 !!! 豁了口的两只茶杯! 茶壶也掉漆了! 哪来的丑东西!朕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用这玩意儿? 赵公公讪讪开口,“陛下,这是前不久您生气摔的茶盏。奴才见它只豁了几道小口子,便留了下来。陛下,您是不是嫌弃啊?” 第135章 异动 “放肆!朕,朕怎么能......”纪武帝双眼赤红,很想将眼前的丑玩意儿扫落在地。 想到自己如今穷如乞丐,话音只能生生硬转,“怎,怎能嫌弃它呢!朕没资格!” 纪武帝揉了揉太阳穴,摆了摆手,“拿下去洗洗,给朕端壶茶来吧。” 赵高又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艰难开口,“禀,禀陛下,今儿早上的茶叶还是从几个木匣子里抠出来,才凑到的一点的。已,已经泡完了,没,没有茶叶了,一点也没了。” 赵高在纪武帝吃人的眼神下,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只剩气音了。 若是今天他还不死,绝对是祖坟冒青烟了! 他定要给底下的老祖宗们烧高香,烧纸钱! 纪武帝觉得不仅太阳穴疼了,就连心脏也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他,这个皇帝当得真憋屈! 摆摆手,纪武帝面色苍白,绵软地摆了摆手,“那便来壶开水吧!” 他狠狠瞪着赵高,若是再敢说没开水,他就死给他看! 赵高讪讪笑道,“奴才遵命!” 说完,亲自端着托盘走出御书房。 往常,这等小事只需要吩咐丫鬟或者小太监做便好,根本不需要他这个陛下身边的大红人做这等粗活。 但,现如今,赵公公恨不得全部将这些活儿揽在自己身上 只要不用待在纪武帝身边侍候! 赵公公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这个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每天都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 一不小心,便人头落地。 自皇宫被盗空,陛下的脾气越发不好。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翻脸比后宫的妃嫔翻得还快。 哎! 想到后宫,赵公公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后宫,后宫越来越不安稳了。 妃嫔们的宫斗越来越狠! 她们如今为了一点点吃食,都争吵个不停。 还互相陷害彼此。 从前妃嫔们都是削尖了脑袋想往陛下身边凑。 现在,她们是削尖脑袋往御膳房凑啊! 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一个个贵女,为了两口吃食,和狗也没两样了。 赵公公端着托盘,看着御书房紧闭的大门,深呼吸,才推门进去。 “陛下,水来了。” 他为纪武帝倒了一杯水,纪武帝忙不迭端起喝了一口。 正在这时,御书房外传苏丞相前来觐见。 还没等皇上开口,御书房的大门便被苏丞相推开,走了进去。 苏丞相抬眸,扫了一眼纪武帝,看到纪武帝端在唇边豁了口的茶盏时,有些发愣。 随即,心里有种诡异的平衡感。 皇上也那么穷,他便放心了! —— 且说凤九言这边。 风三夫人三人的死,并没有翻起多大的浪。大家只不过是唏嘘几句,便照常上路了。 凤九言赶着驴车,她觉得二房的脚步似乎更加轻快了,神情也放松了很多。 也对,甩了三房这个大包袱,他们当然会开心许多! 凤九言赶着驴车,依然慢悠悠地跟在队伍后面。 时至午时,队伍停下休整。 在众人啃着硬如石头的黑色窝窝头时,凤九言一家三口,架起铁锅,炒起了兔肉。 肉香四溢,惹来众人一顿垂涎。 他们深深地吸了几口香味,狠狠啃着手中的黑色窝窝头。 灼灼的视线紧紧盯着凤九言饭桌上的一大碟肉,狠狠吞了吞口水。 虾仁猪心,凤九言一家三口把饭桌摆在歇脚的地方,在众人的视线下,悠然自得地吃着。 凤紫萱咽了咽口水,双眼都红了,她扯着凤二夫人的袖子,着急道,“呜呜呜,阿娘,我也要吃兔兔!我要吃!” 凤二夫人眉头跳了跳,不止闺女想吃,她也想吃啊! 凤清云和凤二爷也一脸巴巴地望着凤九言那边的饭桌,而凤老夫人已经流了一胸襟的口水了。 凤二夫人狠狠咽了一口口水,“闺女,要不,你上前问问凤九言,让她给你点肉吃?上次她不是想给你吃的吗?” 凤紫萱犹豫了,“这,这真的能行吗?可,可是女儿上次还故意说了一些话,让众人认为凤九言逃跑呢。” “傻丫头,她又没听到,你怕什么!” 凤紫萱迟疑,真的没听到吗?她怎么感觉凤九言那贱人,其实都知道她在背后搞的小动作? 虽然怀疑,但想吃肉的心比任何决心还强! 凤紫萱快步走到凤九言家的小方桌前,捏着袖口,怯怯道,“大姐姐,我,我也想吃肉!” 她的举动,引来所有人的注目。 凤九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凤紫萱,勾唇一笑,“哦?你想吃兔肉吗?” 见状,凤紫萱以为有戏,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嗯嗯,想吃!” 凤九言点头,用筷子夹了一只兔腿,送至凤紫萱眼前。 凤紫萱笑意越来越大,刚想伸手接过兔腿,却不成想, 凤九言的筷子拐了一个方向,将兔腿送进 自己嘴里。 “哎哟,真香!” 凤紫萱气急,“你!凤九言,你不要太过分!” 凤九言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要吃肉,找你爹娘去!” 有人恶作剧般吹了一声口哨。 凤紫萱气得直哭,捂着脸跑了。 凤九言叹气,“总算安静了。快吃吧!” 凤九璃和凤大夫人点点头,继续吃着碗里香喷喷的兔肉。 午饭解决,凤九璃负责喂饱傲娇驴,还有小丑猫花花。而凤九言去为孟良施了针。 若不是她恶搞,以她精湛的医术,孟良的脑震荡早好了。 午饭过后,一行人又继续上路了。 晚上。 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落山之时,赶上了最近的一个驿站。 驿站的住宿依然不是免费的,且很贵。 凤九言一家要了一间独立的厢房,孟良为了讨好她,给了她一间比较干净整洁的厢房,且价格比别人要便宜很多倍。 凤九言一家三口吃了晚饭,洗漱之后,便早早歇在床上了。 凤九言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时,却被凤九璃的小脚丫子踹了一脚,醒了。 她睁开眸子,看到自己已经被凤九璃和花花逼到床角了,还被踹了一脚,忍不住扶额叹息。 就在这时,她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哨声。 她神色一禀,穿上外袍和鞋子,悄悄走到窗户旁,打开窗户的缝隙,看了出去。 第136章 神秘黑袍人 只见孟良的房间窗户下正站着一个黑衣人,哨声正是他发出的。 没一会儿,孟良扒开了一条窗户缝隙,往下看了一眼。 随后,他的房间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孟良鬼鬼祟祟下了楼,和黑衣人汇合。 两人的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几句,孟良便跟着黑衣人出去了。 凤九言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闪身进入空间,利用瞬移功能,瞬移下楼,提起脚步,悄悄跟在两人身后。 黑衣人和孟良步履匆匆,七拐八拐,行至驿站后山的竹林中,才停下脚步。 凤九言从空间拿出夜视镜戴上,在两人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见两人停下来,她立马寻了一棵大树,躲在大树后面。 没一会儿,从竹林深处走出一个穿着黑衣黑袍的男人,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狼人面具。 往日高傲自负的孟良,见到来人时,立马堆起笑脸,毕恭毕敬地向来人行了礼。 “墨先生,近来可好?” 墨先生冷冷扫了孟良一眼,沉声道,“呵呵呵,好?好得很!陈善出事,你不但没从中帮忙周旋,竟然还自个儿跑路了!导致其中一处据点被人端了,你该当何罪!” 孟良抖着身子,委屈道,“先生,您明察啊!当时形势严峻,一大伙村民来势汹汹涌进来围着陈善打,小人便是有心帮忙,也没法帮忙啊!与其折损两人,不如保存实力,来日再讨回来啊!” 看到孟良这副胆小怯懦的样子,墨先生气不打一处来,眼中尽是嫌弃。 难怪是不受宠的庶子! “陈善有没有将什么重要的书册交给你?” 孟良猛地摇头,“并没有!当时陈善听了下人禀报之后,便匆匆离去。没一会儿,便被涌进来的村民暴打了。之后,之后我便趁乱跑了。” 墨先生垂眸深思,这也太奇怪了。 陈善所设的密室,他也是进去过的。 密室里面金银珠宝众多,都是为上头收敛起来的钱财,怎会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便被搬空呢? 而且,每个箱子起码要两个成年男子方能抬动。 不仅在短时间内消失不见,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就好像,好像是原地消失不见的。 他不知道如何给上面的交代了。 最重要的是那本册子! 想到上头会大怒,他就有些心惊胆颤。 凤九言躲在大树后边,凝眉思考。 敢情这墨先生也只是小鱼小虾呢,真正的幕后主使还躲在幕后呢! 不过,她想到被收进的一大笔财富,便十分的开心。 嗯,除了薅皇上的羊毛,还要薅他们的。 她管他们是谁呢。 劫富济自己,可以有! 她心中窃喜,竖起耳朵继续偷听前面两人的对话。 墨先生抬眸,冷冷扫视几眼孟良,“交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凤九言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有没有什么诡异之人靠近她?” 凤九言:“......” 她是谁? 需要值得动用那么多人监视她? 她倒不知道自己如此重要呢? 难不成,她身上藏着什么大秘密?足以撼动整个大燕皇朝? 凤九言喜滋滋地想着,她不会是天选之子,自带主角光环的女主吧? 而孟良心里一阵腹诽,凤九言有没有异常,他怎么知道? 他都快小命不保了,天天全身疼痛,他哪里有精力观察她啊! 孟良堆起笑意,讨好道,“墨先生,现在暂且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的。也没有任何异常之人靠近过她。” 闻言,墨先生严厉地看着孟良,冷声道,“你最好完成上头交代的事情,这决定了你是加官进爵还是人头落地!继续盯着她,若有何异常之处,必须及早来报!” “是!先生!” 墨先生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一定要注意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物品!最好你找个由头,翻找她所有的东西!限你五日之内,完成此事,否则.....” 墨先生顿了一下,“提头来见!” “是,小人谨听先生吩咐!”孟良神色一禀。 前面的两人又说了几句,墨先生便在黑衣人的护送下,离开了。 凤九言闪身进空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冷静思考,觉得其中必定有蹊跷。 墨先生让孟良注意她的举动,难不成她身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他们想要得到的吗? 亦或是他们知道她父亲凤怀瑾的消息,所以,才派人来监视她? 难不成她父亲还没死? 凤九言集中意识,将从凤府搜刮到的东西以及她父母亲从边关带回来的东西都一一查看一番,重点查看了自己的东西,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她修长莹白的手抚摸着她父亲送于她的陶俑。陶俑的模样是照着她父亲的长相做的,一身盔甲,手中拿着一把长枪,气势如虹。 做工虽然有些粗糙,但凤九言极为喜欢。 她父亲说过,见它如见他,他会一直保护她的。 凤九言想到此,心头有些酸涩。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见一眼她父亲。 凤九言收起心绪,目光定定地看着手中的陶俑。 陶俑是她父亲送给她的,而黑衣人想从她身上找到些什么东西,定然是她父亲留给她的。可她父亲似乎只给了这个陶俑。 难不成,东西在陶俑里面? 想到此,凤九言不禁拿起陶俑一阵晃动。 令她失望的是,里面什么响声都没有传出。看来,是她判断有误了。 凤九言想得一阵头疼,决定先不想了。 反正现在唯一确定的事情是,她父亲身上或者她身上,有黑衣人想要的东西! 若是顺着黑衣人这条线索往下查,说不定能查出些关于她父亲的线索。 反正无论如何,她都要查到她父亲的死因! 凤九言下定决心之后,便不再想这些事了。她决定先洗个澡! 傍晚的时候,在驿站也只是草草的擦了一遍身子。在这种炎热的天气,擦身子简直就是望梅止渴。对于习惯每天都洗澡的人,无疑是一种酷刑! 凤九言往主卧走去,先冲洗了一下身子,往浴缸放水,倒了些无香无味的精油下去,好好泡了个澡。 泡完澡,又敷了面膜,对全身做了一个全面护理,凤九言才作罢。 第137章 满满的窒息感! 她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皮肤水润,白皙细腻,一点都没有被太阳晒黑或者晒粗糙。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大方,光彩照人。 凤九言喜滋滋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多亏了空间的灵泉水,才让自己的皮肤能够在风吹日晒的情况下,都能保持如此好的状态。 洗漱完,凤九言又去厨房拿了份烤好的烧烤串出来,用投影仪往大白墙上投屏了一部下饭宫斗剧。 一口烧烤,一口肥宅快乐水。 简直人生一大美事! 凤九言满足地眯了眯眼。 空间的美食很多,可惜不方便将这些东西拿出去给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吃。 她只能为她们多吃几口了。 凤九言这样想着,又撸了一串肥牛。 吃饱喝足,凤九言消食之后,走回卧室,定好闹钟,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叮铃叮铃~” 闹钟响了,凤九言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床,才去洗漱。换上干净的衣服,才从空间里出去。 她在空间待了十五个小时,这在外界才过去了十五分钟。 凤九言精神奕奕地出了空间,回到驿站的厢房里。 此时,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 她走到窗前,为她娘亲和弟弟掖了掖被子。 刚想离开,听到凤九璃咂吧着小嘴,“鸡腿,嗯,真香!” 说罢,只见他抱着花花的小爪子塞进嘴巴里,咬了大口。 “嗷呜!”花花凄厉惨叫。一下子睁开了双眼,虎视眈眈地盯着罪魁祸首,浑身炸毛。 凤九璃还睡得死沉,只是条件反射地呸了几下,将嘴里的猫冒吐了出来。 花花转头,委屈地看着幸灾乐祸的不良主人。 “嗷呜——” 它转头扑进凤九言怀里。 虽然不良主人有些苛刻,但起码不会把它的爪子当成烧鸡腿吃了。 凤九言噗嗤一笑,将扑过来的花花接住,抱着它走到一旁的窗户下。 心念一动,凤九言从空间里拿了一把躺椅和一张薄薄的毯子出来。 花花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不良主人凭空拿出了这么多的东西。 凤九言拍了拍它的小脑袋,“呵呵呵,羡慕吧。疑惑吧?我就是不告诉你。” 说罢,她搂着花花躺在躺椅上。 花花:“......” 真贱! 凤九言从空间里拿出一些灵泉水和肉干,喂了花花。 花花也很乖,吃完之后,便缩在凤九言怀里沉沉睡去了。 凤九言将意识沉进空间里,用意念控制锄头,将空间的土地又翻了翻。将该收获的蔬菜,全部采摘放进箩筐 里。 果园的水果也有许多成熟了,榴莲、葡萄、猕猴桃、草莓、西瓜等,都已经成熟了。凤九言用意念,将它们采摘下来。 现在天气炎热,西瓜冰镇最好。 习惯性地去药地看灵芝、人参等补药,它们日复一日,逐渐长大。 凤九言看了心情十分的好。 处理完这些,离天亮只有半个时辰了,是时候做早餐了。 将躺椅收好,把花花塞进凤九璃的怀里,她悄悄地出了门,来到驿站的厨房里。 给了一两银子看守厨房的驿卒,又以三两的高价买了一些肉和面粉,她打算抱些馄饨。 狱卒小哥乐呵呵地拿着银子退下,将整个厨房交给凤九言。 凤九言立马将厨房的门窗紧闭好,象征性地放了点肉在案板上,拿起菜刀随便挥舞了几下,制造出些声音。 做馄饨是不可能的,这样做只是为了不惹人怀疑。 随即,她又往炉灶塞了些柴火,将锅头烧热。 浓浓的烟雾,从烟囱中徐徐飘出。 障眼法做得差不多了,凤九言直接从空间里拿了一个便携式的瓦斯炉出来。 用意念将汤锅清洗干净,汤锅装满水,这才将它放到瓦斯炉上。 水一开,凤九言往锅里下馄饨。 全是大肉陷的。 她爱吃纯肉的馄饨,加有玉米葱花的都不爱。 中火煮了七八分钟,一个个圆滚滚的大馄饨浮起来,凤九言从空间里装了三大瓷碗奶白的牛骨汤,再从汤锅里勺了馄饨进大白瓷碗里。 浓浓的香味瞬间飘满整个厨房。凤九言满意一笑,将三碗馄饨以及不该出现的东西全收进空间,提了一个空食盒出去。 厨房门一打开,满屋子浓郁的香味便飘散了出去,惹来了众人的窥探。 但凤九言提着食盒,他们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 等凤九言走远,看守的狱卒小哥还没回来,有人立刻拔腿进了厨房,想看看凤九言有没有落下些什么食物渣滓。 不过令他们失望的是,厨房除了锅头是热的,砧板上黏着指甲盖般大小的肉浆,还有厨房浓郁的香味,根本找不到什么吃的东西。 来人气得一拍大腿,怒骂了一句,“凤扒皮!” 后被赶回来的狱卒狠狠抽打了一顿,赶出了厨房。 凤九言像模像样地提着一个沉重的食盒,回到厢房里。 此时,凤大夫人已经起床了,正在洗漱。 她看到凤九言回来,有些惊喜,“阿言,你去哪了?让阿娘好找。” 凤九言笑道,“去做早膳了。” “早餐?”床上的凤九璃迷迷糊糊地咕哝了这句,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他一脸稚气地用小手揉着双眼,看向提着食盒的凤九言。 “阿姐,今儿早膳吃些什么?”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一脸盼望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将食盒放在小桌子上,打开上面的盖子,心念一动,一大碗馄饨出现在她手上。 “大肉馄饨!” 凤大夫人瞅着闺女打开食盒时,分明一丝热气也没有冒出,便知道闺女是从阎罗王给她的斜挎包里拿出来的。 她手上拿着刚擦完手的帕子,大步走到儿子床前,用帕子一把盖住她儿子的脸,“儿子,来,娘给你抹把脸!” 凤九璃挣扎不断,“......唔唔唔,娘,脏脏脏!” “瞎说,这手帕干净着嘞!”凤大夫人拿着帕子,不容置疑地擦拭着他的粉嫩脸颊。 凤九言:“......”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她。 这像极了小时候爸妈拿着毛巾,丝毫不顾及地擦她脸的样子啊! 满满的窒息感! 第138章 看破不说破! 凤九言感同身受,给凤九璃投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随后,便在凤大夫人抽空的注视下,从“斜挎包”拿出了两碗馄饨。 想了想,又从“斜挎包”拿了一碟酱香牛肉和一碟野菜出来。 她朝着凤大夫人点点头,凤大夫人这才将擦手的帕子从可怜的凤九璃脸上拿开。 凤九璃幽怨地看着凤大夫人,又可怜巴巴的看向凤九言,撇着嘴,可怜兮兮道,“阿姐,你不帮我!” 凤九言笑笑,丝滑地转移话题,“看,阿姐这不是给你准备好吃的了吗?” 果然,凤九璃这个小吃货成功被凤九言带偏。听说有吃的,眼神立马扫到小桌子上。凤九璃微皱着的小脸极为快速地舒展开来,双眼亮晶晶的。 悲伤的情绪说走就走。 凤九璃跳下床,鞋子也顾不上穿了,正想冲到小桌子前,却被凤大夫人眼疾手快地扯住后衣领,“去哪去哪!还没刷牙呢!” 凤九璃:“......” 抬眸看了一眼自家娘亲,温柔善良的娘亲瞪着吃人的眼神看着他。凤九ci璃也不敢挣扎了,被自家娘亲扯着后脖领去刷牙洗漱去了。 没一会儿,一家三口坐上小桌前,一人一大碗馄饨吃了起来。 凤九璃用勺子舀了一个白胖胖的馄饨,忙不迭地放进嘴巴里,烫得直哈气。 “唔唔唔,好次好次!” 凤大夫人瞪了一眼小儿子,“每顿都大鱼大肉,还把你馋成这番模样!” 凤九璃夹了一块酱香牛肉进嘴巴里,“阿娘,还不是阿姐的厨艺太好了,让我怎么吃都吃不够。” 这句话她也极为赞同。 女儿在边关时,烧火做饭是不可能的事。她记得有一年是她的生日,凤九言进厨房说要给她煮长寿面。她开心的合不拢嘴,等着女儿给她端长寿面来。谁知道,长寿面没见,却等来下人说自己闺女将厨房给炸了。 她赶过去的时候,见到女儿被熏得乌漆嘛黑的,一头秀发都被烧了一些。从此之后,她是再不敢让女儿进厨房了。 没想到,女儿才回京中两年,厨艺、缝补、医术等样样了得。凤大夫人没觉得有多欣慰,只有对女儿满满的心疼。 若非遭了非人般的磋磨,女儿厨艺怎会如此出类拔萃呢? 想到此,凤大夫人心头密密麻麻的疼痛。 凤大夫人怜爱般地看着凤九言,温柔道,“阿言,你受苦了。娘亲以后会护着你的!” 凤九言:??? 这哪跟哪呀? 不是在吃着馄饨吗?她娘亲怎么突然深情起来了? 凤九璃也附和,“阿姐,弟弟也会护着你的。” 围着几人板凳团团转的花花,也嗷呜了几声。 凤九言面对此等深情,只能笑着道,“嗯,多谢阿娘、弟弟和花花。” 三人继续吃着馄饨,凤九言瞥了一眼花花,它的饭盆已经被舔得干干净净了,看到凤九言看它,忙凑上前讨好地蹭着她的裤腿,湿漉漉的大眼睛瞅着凤九言,还小声嗷呜嗷呜的叫唤。 见凤九言没什么表示,没下限的小丑猫竟然还摇起了尾巴。谄媚的样子和哈巴狗差不多了。 她无奈,将碗里未吃完的馄饨倒进花花的猫盆子里。花花几口又吃完了。吃完又眼巴巴地看着凤九言,继续摇尾巴。 凤九言:“......” 摇摇摇,你知道你是猫,不是狗吗! 凤九言背对着身子,从“斜挎包”取出一些煮熟的肉块喂给花花。花花一下子吃了好几块才停下来。 她抱起花花,修长的手指撸着花花圆滚滚的肚子,“你说你,你小小一只的,食量怎如此之大?肚子饿又不会抓老鼠,就等着我投喂!哼哼哼!” 花花:抓老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花花鄙夷地看了一眼凤九言,眼神不好的人类! 竟然指望它去抓老鼠! 听到此,凤大夫人也是纳闷,“哎,你还真别说。这小家伙吃得比阿璃还要多!” 凤九璃不服了,“阿娘,它是动物,我是人,我是连动物都不如吗?” ......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完了早餐。凤大夫人战术性地带着凤九璃离开厢房,给凤九言创造时间将东西收好。 凤九言等两人一出去,便将除了食盒以外的其他餐具收进空间里,再用意念将碗放到厨房的洗碗机里,将碗清洗干净。 接着,房间的东西不该出现的全收进空间里。 凤大夫人估摸的时间很准,凤九言刚将不该出现的东西收进空间,凤大夫人便带着凤九璃回到厢房了。 凤九璃一眼就察觉房间的东西都变少了。 他虽年纪小,但也懂得一个道理,“看破不说破”。 他知道,若是让外人发现,自家姐姐恐怕会被坏人盯上。 所以,他便假装不知道。 同时,凤九璃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姐姐。 三人合力收拾行李,很快,行李便收拾好了。 凤九言三人提着行李、粮食等物品下楼,去到驿站的马厩里。 傲娇驴被她拴在马厩里,而车厢上的所有食物、器具都被她们搬上厢房里去了。所以,昨夜想来马厩这里偷东西的人,都落空了。 三人忙上忙下,将行李物品吃食等物搬回驴车车厢里。 其他犯人,手里啃着窝窝头,围拢在马厩不远处,偷偷看着凤九言一家三口搬东西。 他们早就好奇凤家大房马车里的东西是什么了,今天难得有机会大方窥探,肯定不能错过。 不过,令他们失望的是,凤家大房所有的行李物品都用麻袋包裹得好好的,丝毫无法窥探一二。 他们恨恨地啃着手中的窝窝头,发泄似的狠狠地啃了一大口。 “哎,也不知麻袋里的东西是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大米、肉干等吃食了!哎,人比人,气死人!今早人一家三口吃着大肉馄饨!厨房的香气飘了满屋咧!” “看看,人家的流放生活。我们呢?惨兮兮的,天天啃着发硬发涩的窝窝头!” 第139章 暴风雨 “你们看看,人一家三口,脸蛋水润,皮肤白皙细腻,精神抖擞,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的。就连她家的驴,精神头都十足的好,溜光体滑,还膘肥体壮的。人家甚至还养了一只没用的小丑猫!而咱们呢?过得比狗还惨!唔唔唔——” “呜呜,我的脚上都起茧子了,头发油腻腻灰扑扑,脸蛋被晒黑,还粗糙了。本是一双纤纤玉手,如今手指粗大了不少。同样曾是京中的贵妇,如今咱么怎么沦落至此啊!” 说罢,好些妇人想到自己的遭遇和变化,再也忍不住,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有一妇人边哭边道,“呜呜,我们太可怜了!谁让咱们没有一个好女儿呢!” 这话一出口,不少妇人表达了自己的后悔。 “都怪我,当初闺女爬树时,我竟然拿着鞭子抽她,勒令她只能学绣花学弹琴。呜呜,早知今日我就不阻止了,说不定她还能爬上树给我掏鸟蛋。” “我我我,还有我。当初我儿子死活闹着要去药堂当学徒,被我驳回了。为此还禁了他的足。想到这件事,我每每心头都刺痛。后悔死了,不然还能给孟大人治病,我们一家的生活好过很多。” “呜呜呜,还有我。当初我闺女要跟着他舅舅学武功,学箭术,我不给她学。早知今日会被流放,说什么也让她去学啊。学那些琴棋书画取悦男人博名声的玩意儿有什么用,还不如猎杀到一只野鸡强!” “还有我......” 一堆妇人手上抓着窝窝头,张着嘴巴哇啦啦地哭着。 凤九言一家三口就在这一片有节奏的哭声下,将厢房的所有东西搬到驴车里。 没一会儿,官差便催促所有的犯人,收拾好行李,即刻动身。 天公不作美,刚出发没多久,天便有些阴沉,乌云密布的,还时不时地打雷。 这不明摆着要下雨了吗? 官差们赶忙从运送粮食的马车上,拿了蓑衣和斗笠出来穿戴上。 见此,众人脸都绿了,特别是进镇上买东西的人家,心里眼里只有粮食,根本没想到要备蓑衣和斗笠。 肠子都悔青了! 流放路上本就缺医少药的,若是因为淋了雨,一不小心感染个风寒,轻则身体发烧数日,重则要了性命。 想到此,进城的人家一阵捶胸顿足,后悔死了!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凤九言一家有驴车,根本不惧怕风雨。 当然,她去镇上的时候,早已经准备好蓑衣和斗笠了。 她不小心瞥了一眼,见凤紫萱这朵小白莲轻咬着嘴唇,往她这个方向大步走来。 凤紫萱撅个腚,凤九言都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凤九言轻勾着唇角,坐等小白莲送上门来。 凤紫萱行至凤九言驴车旁,微抬头看向坐在驴车车辕处的凤九言,脸上一抹讨好的笑意,“大姐姐,我们家忘记备斗篷和斗笠了。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腿脚不便,若是再淋雨,恐怕不妥。你看,你家的驴车尚且宽敞,能否载我们一程?” 凤九言挑眉,她就知道!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凤紫萱,“可以呀!不过,你们家一共五口人,驴车车厢太小,恐怕坐不下那么多人呢。” 闻言,凤紫萱眼睛微亮,看来,这次有戏! 她脸上的笑意越发甜腻了,“没关系的,我们挤一挤就成。实在不行,我爹和哥哥也可以同大姐姐坐在车辕外的。” 哦呦呦,这朵小白莲倒是会安排! 坐她的驴车,还想让她坐车辕处,哪来的大脸! 凤九言斜挑眉毛,笑意更深了,“所以,还是让我为你们驾车咯。” “不是,我们倒是想替大姐姐赶车,可是我爹和哥哥,我,我娘都不会赶车啊。”凤紫萱心急了,飞快解释道。 “哦,所以,要你们有什么用?和我家挤车厢吗?还是和你们几天不洗澡的人一起挤?这不是污染空气吗?还有,想蹭车,又让我当驴夫,你哪来那么大的脸?” 凤紫萱一哽,脸色瞬间涨红,“你!!!你怎么能侮辱人!” 凤九言双手环胸,“我劝你现在有时间就赶紧去前面抢购蓑衣和斗笠,否则,哦,你们一家五口可要淋雨咯!” 说罢,凤九言一抖缰绳,赶着驴车往前去。 凤紫萱恨恨地瞪着慢悠悠离去的驴车,恨意疯狂在她眼底涌动,几乎要将她吞噬掉。 宋臣和宋凝兄妹两人身上没什么银钱,官差卖的蓑衣和斗篷简直是天价。平日三十文钱就能买到蓑衣和斗笠,如今,竟然要价5两银子! 兄妹两人根本买不起。 宋臣看着一旁站着的宋凝,眼底都是担心。 他妹妹身体本来就瘦弱,后来一个晚上消失不见,被官差带回来之后,身体还没恢复好,若是今日淋上雨,后果不堪设想。 宋凝看到自家兄长眼底的担心,抿嘴一笑,并安慰自家兄长,“哥,我没事的。淋点雨没什么问题,我能扛住。再说了,咱们不是几天没洗澡了吗?就当洗澡好了。” 宋臣眼眶微红,自责道,“阿凝,都怪哥哥没本事,连蓑衣都没能给你买上一套。” “哥,咱们流放还是因我而起呢,你怪我吗?” 宋臣不赞同地看着她,“怎会怪罪你?护着你,本就是我的责任。此事莫要再提!” 宋凝开怀一笑,“那不就成了。哥哥不怪我,我也没觉得哥哥没用。相反,哥哥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正说着,兄妹两人忽然觉得身后有一道强烈的视线。 他们转身一看,吓了一跳。只看到一双大大的驴眼,幽怨地盯着两人,差点没和傲娇驴来个亲密的接触。 傲娇驴打了个响鼻,瞪了两人一眼。 宋臣: 不是,他怎么觉得这头驴仇视他呢? 宋凝: 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惹得这头驴瞪视她? 凤九言有些抱歉,用手轻拍了一下傲娇驴的臀部,“抱歉,这头蠢驴吓到你俩了吧?” 宋臣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吓到。凤姑娘可是有事需要宋某效劳?” 第140章 别人淋雨,她有驴车 凤九言点头,“确实有。” 宋臣和宋凝兄妹俩摩拳擦掌,终于有机会给凤姑娘报恩了。 宋臣目光坚定地看着凤九言,“姑娘,无论何事,宋某都为姑娘效劳!” 宋凝小鸡啄米,“凤姐姐,阿凝也是!” “好,那我不客气了!” 说罢,凤九言拍了拍车辕,“那行,你们俩上来吧。” “啊?”兄妹俩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凤九言。 宋凝瞪着圆溜溜的双眼,不确定地问道,“姑娘,您是让我和我哥赶驴车吗?” 凤九言挑眉,故意反问道,“怎么?你们不会吗?” 这下,宋臣也傻眼了。 赶驴车? 还是这头聪明的驴? 没开玩笑吗? 宋臣一脑门上挂着几个大的疑问号。 他观察许久,这头驴虽脾气不好,但也仅是对外人不好而已。且它极其聪明,有好几次,凤九言没在车辕上驾车,它也能跟着队伍缓慢的行走。 刚开始他还以为只是巧合而已。但几次观察下来之后,才发现是这头驴极其聪明,根本不需要人赶,它也能自觉地跟着队伍在后面行走。 所以,凤姑娘,这是哪门子的需要他效劳啊! 完全没有他的用武之地啊! 宋臣抬眸望着车辕上面遮挡的雨篷,一阵沉默。 宋凝比较直率,惊呼出声,“凤姐姐,这头驴可聪明了,根本不需要人赶的呀。” 傲娇驴极其配合,打了个响鼻,赞同她说的话。 凤九言挑眉,“下雨,它方向感不好,需要你们来赶。你们能帮忙吗?” 其实,正如宋凝所说,小白根本不需要人赶它,它会跟着队伍走。 她之所以叫上兄妹俩人,一是想收拢两人的心。在她的观察之下,兄妹俩人心肠好,为人也可靠。 所以,她便想着给兄妹俩卖个好,日后她若需要帮忙,不至于孤立无援。 二是与其让凤紫萱一家五口人经常来烦她,惦记她们家里的驴车,凤九言还不如直接挑两个自己看得顺眼的人来占着车辕的地方。 这一点,也是最重要的。 宋臣一直沉默,他似乎也知道凤九言是在帮他们兄妹俩,心中涤荡着一股热意。 不再拒绝,宋臣坚定的点头,他抬眸看着坐在车辕上的凤九言,“姑娘放心,宋某定会将车赶好的。” 凤九言满意一笑,走进车厢,腾出位置给宋臣兄妹俩。 她像模像样地指点了一下宋臣兄妹俩,便走进驴车车厢里。没一会儿,从车厢里拿出两套蓑衣和斗笠,递给兄妹俩。 “若是雨大,便穿上吧。” 说罢,也不再言语,转身进了车厢。 兄妹俩人感激地看着凤九言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感动。他们都在心里偷偷发誓,一定要对凤九言好。 没一会儿,天空惊现一道惊雷。路边两旁的树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紧接着,下起了中雨。 “啊!!!下雨了,快跑!” 随着众人大声的惊呼,场面一片混乱,犯人们条件反射地想跑去躲雨。 却被赶过来的官差们无情地挥舞着鞭子,抽得嗷嗷叫。 宋臣兄妹俩人坐在车辕上,看着雨中狼狈至极的犯人们,心里一阵唏嘘。 大多数犯人没有斗笠和蓑衣,他们有些人只能用自家的锅盖遮挡着脸,或是头上顶着一口锅。 也有一些犯人随手在路边摘了张大叶子盖在头上。 他们企图用这些方式让自己少淋些雨。 但,这对于这场暴雨来说,根本是妄想。 众人踩在泥泞不堪的泥路上,艰难地往前走。 宋臣和宋凝看到这等场面,对凤九言的感激之情飞速上涨。若不是凤九言让他们来赶车,他们此刻也和其他人一样,饱受暴雨的摧残。 他们一定会好好赶好驴车,以后哪怕是凤姑娘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他们都照做不误!兄妹俩人暗暗这样想着。 凤紫萱一家五口人在雨中蹒跚着前行。 等凤紫萱灰溜溜地从凤九言身上吃了挂落回来时,官差手中的蓑衣和斗笠已经被犯人们抢购一空了。 凤紫萱一家甚至还翻两倍的价格,想从别人手中买下蓑衣和斗笠,但此时根本没人想赚这点银两。 谁知道这场大雨会持续多久。 赚到这些钱,也要看有没有命花! 毕竟,在没大夫,没药的情况下,发烧重则可是会要人命的! 凤紫萱恨恨的用手抹了一把脸。 此时,她眼睛被泼盆大雨淋得睁不开眼,雨水灌进眼睛里,就像被泼了辣椒水似的,疼痛无比,睁开眼睛都很艰难。 还有鼻子,每次呼吸,雨水都呛进去,十分难受。 画本子里女主人公被男主人公甩了之后,去淋一场雨发泄情绪,她不觉得很痛苦吗?不觉得就是一场酷刑吗? 简直是脑子进水,才会干这样的事! 凤紫萱踩着泥泞的泥路,艰难行走着。 她又抹了一把眼睛上的雨水,心里一阵骂骂咧咧。 都怪凤九言,她都这样放低身段求她了,她竟然不识好歹,不捎上她一程,当真恶毒至极! 总有一天,她要从她身上讨回来的! 凤紫萱狠狠地跺了一脚地上,恰好踩到一坑黄泥积水,溅了她满身。 她疯狂尖叫。 “啊!!!” 恰巧,一辆车从她身旁飞速过去。坑里的黄泥积水飞溅在她身上,兜头浇了她一脸,且她嘴巴正好大张着,不少黄泥水灌进她的嘴巴里。 凤紫萱哇哇大叫,“啊啊啊!!!你们这些贱民没长眼吗?没见到本小姐在这里吗?还要驾那么快的车!你们不想活了吗?我诅咒你们遭雷劈!!!” 她疯狂地追了上去。 让她追到他们,她非剁了这些人不可! 怒意和恨意疯狂上涌,凤紫萱失去了理智。她只顾着追上前面的车驾,丝毫无暇顾及脚下。 “砰!” 凤紫萱脚上一个不注意,狠狠绊到了地上的一根枯树枝,狠狠摔了个狗啃屎。 “嗷嗷嗷!”凤紫萱惨叫出声。 她只觉得手心处,膝盖处,额头处传来一阵刺痛。她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嗷嗷大哭起来。 傲娇驴脚步放慢了些,转头往后看,得逞般地打了个响鼻。 它咧着大嘴,似是嘲笑她一样—— 第141章 这个贱民他欺负我! 凤紫萱垂眸看着手掌心的伤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听到这声熟悉的响鼻声,她就知道是凤九言的驴车了。 她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凤九言。 “凤九言,凤九言,你赶紧给我出来!” 凤紫萱趴在黄泥地上,鬼哭狼嚎。 宋臣一拉缰绳,“吁——” 傲娇驴翻了个驴眼,它又不是马。 不过,它还是听从指挥,停下来了。 能气到那个坏女人,当然不能错过机会! 凤紫萱见前面的驴车当真停下来了,忍着疼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每走一步,脸色便白了一分。 膝盖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 她轻咬着嘴唇,低头看向膝盖处,已经血红一遍了。 眼里的恨意翻涌上来,几近溢出。 不行,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要忍住!凤紫萱心想。 快速调整表情,眸中的恨意遮掩掉,她换上一副委屈巴巴,可怜凄惨的模样。 忍着巨大的疼意,一瘸一拐地走到驴车车辕旁,凤紫萱低垂着头,眼眶微红,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句,“大姐姐,我好疼——” 她说着话,抬起眸看向车辕处,声音戛然而止。 “你,你,你们是谁!大,大姐姐呢?”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车辕上的两个陌生男女,表情差点没裂开。 和两人干爽的模样对比,自己这副模样,狼狈至极! 凤九言一家三口,早听到凤紫萱的声音。但凤九言也不打算现在出去,且看看再说。 于是,一家人口坐在驴车里,小方桌上摆着几碟点心,人手端着一杯上好的龙井茶,听着车厢外的雨声,丝毫不受外面的干扰。 宋臣轻瞥了凤紫萱一眼,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神色淡淡道,“凤三小姐,实在是抱歉。都怪这头驴调皮,跑如此快,才这般不小心溅了三小姐一身黄泥水,实在抱歉。” 凤紫萱十分生气,但也不敢骂出口。 她,还要仰仗凤九言呢。 她扯出一个生硬的笑意,“公子,是你们赶驴不会赶,溅了我一身黄泥水。你这样怪大姐姐最喜欢的坐骑,恐怕不妥吧?你就不怕大姐姐责骂你们?” 宋臣斜勾嘴角,嘲讽一笑,“这就不劳凤三小姐操心了。宋某起码是人面合一,不像有些人,人前说一套,背后说一套,虚伪至极!” “你!!!”凤紫萱“唰”地一下白了脸。 她想起来了,那天她在悬崖边诱导,让众人都以为凤九言逃跑的事,当时,这个男子也在场! 不行,她一定要赶走这两人。 若是他们跟凤九言告状,她还怎么利用凤九言? 不由得,凤紫萱声音拔高了几个度,气势汹汹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凤府三小姐,也是这驾驴车主人的妹妹!你竟敢这样子对我!” “我要告诉大姐姐,让她赶你们走。” 车厢里正吃着点心的凤九言,差点没被噎到。 她为凤紫萱赶走宋臣兄妹俩?她哪来的脸! 宋臣根本不惊惧,“三小姐,你还是等中午停下来歇息再告状吧,免得惊扰了姑娘。她需要好好休息!” 凤紫萱不可置信地看着宋臣,“你这等下贱的刁民,竟然敢这样对本小姐说话!” 她疯狂地拍打着车厢的门,“大姐姐,大姐姐,呜呜呜,这个贱民他欺负我,呜呜呜——” 凤九言不耐烦地放下手中捻着的点心,这凤紫萱能不能消停些,没事用来烦她干嘛? 明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还非要往前凑。前面给的教训还不够吗? 她打开车厢的门,缓慢走了出去。 凤九言双手环胸,不耐地看了凤紫萱一眼,“三小姐来敲我家驴车作甚?” 凤紫萱犹如泄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下去。 但一想到凤九言如此珍惜那头蠢驴,信心又回到她身上了。 她指着宋臣,愤懑道,“大姐姐,这个男人故意将驴车驱赶飞快,溅了萱儿一身。这也就罢了,他竟然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小白身上,你看看,小白都委屈了。” 几人的视线看向傲娇驴,傲娇驴大大地咧开嘴巴,舌头伸长,让人看起来它就像是在笑的样子。 凤九言挑眉,“哦,小白看起来很开心呀。” “忘了告诉你,小白它会自己走,根本不会受除了我以外的人驱使。” 言下之意就是,不关宋臣的事,是小白自己故意这样的。 凤紫萱的脸青红皂白,凤九言宁愿帮一个外人,也不肯帮她。 宁愿让两个低等的贱人坐到车辕上,也不肯搭载他们二房的人。 还因他们二房不会驾车而拒绝了他们!现在又说小白根本不需要人驱赶! 当真可恶至极! 恶毒至极! 不对,一定是这两个贱民使了什么手段! 对,一定是这样! 官差见凤九言的驴车停顿太久,已经驱着马,挥着鞭子往这个方向来了。 凤九言瞟了一眼凤紫萱的表情,心里一阵暗爽。 她轻拍了一下傲娇驴的臀部,淡淡道,“走了,继续往前走,别再停下了!” 说罢,她转身进车厢的同时,从指间飞出一块小石子,击中凤紫萱身上的一处穴道。 凤紫萱只觉身上一疼,全身一阵酥酥麻麻。 宋臣拉起缰绳,驱动驴车。 这时,坐在宋臣身边的宋凝扭头,闲闲地开口。 她咧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意,“哦,我们是凤姐姐请来的!羡慕吧?” 宋凝很不喜欢凤紫萱,她曾听到过凤府二房三房在背后骂凤九言一家。骂出口的话,极其难听。 能为凤姐姐报仇,她绝对不能错失机会! 凤紫萱怔怔地站在原地。 凤九言真是太过分了! 宁愿搭载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也不愿意捎上她这个亲妹妹。 以及她爹娘和哥哥! 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打她凤紫萱的脸吗!?! 想到这里,凤紫萱已经觉得自己的脸生疼了。 她彻底炸了! 眼见着挥着鞭子的官差快要靠近她了,凤紫萱想拔腿就跑,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长长的鞭子兜头朝她挥来—— 第142章 你叫呀,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呆在这里不动,你想怎么样?想逃跑吗?”官差手中的鞭子狠狠朝着凤紫萱身上甩下。 天气不好,下着大雨,哪怕身上已经穿着蓑衣和斗笠了,豆大的雨点依然将里边的衣服打湿,身上黏黏腻腻的,让人十分不爽。 官差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不怕死的,正好可以发泄他心中的不快,他自然不肯放过。 “啪啪啪” 话罢,官差又狠狠抽了几鞭子。 鞭子带着强劲的风声朝着凤紫萱身上袭来,将她身上的衣服抽烂了几道大大长长的口子。雪白细腻的肌肤暴露在官差视野前,雪白的肌肤上有几道红色的鞭痕,给人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官差看得双眼通红。情不自禁地狠狠咽了几口唾沫。 凤紫萱对于自己的处境丝毫不知情。 她红着双眼,用最可怜的姿态求官差放过她。 “啊啊啊啊!求你,求求你了!别打我了。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何动不了了,呜呜呜——” 她抬眸,看到前方的驴车车厢的残影,眼神阴狠无比,“呜呜呜,一定是凤九言!对,是凤九言!是她将我变成这样的。对,一定是她,她故意这样害我的。求求你,官爷,请你放了我吧!” 官差狠狠啐了一口,“呸!你胡乱攀扯什么呢!凤九言是有些本事,但她怎会有如此大的本事,将你定在这里?她又没练过武功,怎么可能会点穴!” “哼, 你们这些小娘皮惯用的偷懒手段罢了。” 说罢,官差又挥舞着鞭子,重重地抽打在凤紫萱身上。 凤紫萱尖声尖叫,“啊啊啊!别,别打了,呜呜呜——”低声下气地求着官差。 凤紫萱五官本就长得不错,皮肤白皙,五官小巧精致,也算得上一个美人。她不知自己这副模样在官差眼中,是多么的动人,多么具有诱惑力。 美人落泪,看得官差心头痒痒的,心中难耐无比。 他觑了一眼前面行走着的流放队伍,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官差挥舞着鞭子,不客气地抽着凤紫萱。 凤紫萱痛苦惨叫,低低呜咽。 看到凤紫萱这副模样,官差更兴奋了。 她叫得越大声,越痛苦,官差越兴奋。 终于,凤紫萱发现自己的双脚能动了,不再犹豫,一瘸一拐地躲开官差挥舞着的鞭子。 她抬眸,急急寻找着亲人的方向,却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不止家里人,还有其他犯人,凤紫萱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这下,她彻底着急了。 她转头往后看了一眼,方才抽打她的官差驱着马,缓缓朝她的方向走来,脸上挂着淫荡的笑意。 凤紫萱恐惧般地大喊,“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爹,娘,哥,呜呜,快快来救萱儿啊,萱儿害怕。呜呜——”凤紫萱边跑边大声呼救。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怕她喊得再大声,都被雨声所遮盖住,一股惊惧涌上她的心头。 “叫呀,你倒是叫呀!哈哈哈,风大雨大,谁会听得到?今日,你便是叫破喉咙也没有用!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乖乖地从了哥哥吧。哦哈哈哈——” “你闭嘴!我这等高贵的身份也是你这等低贱人所能染指的吗?” “呵呵呵,就是我这等低贱的人,今儿还真是要尝一尝你这京中贵女的滋味!”官差笑意吟吟道。 他虽是笑着说,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凤紫萱发了疯地往前狂跑,哪怕身上的鞭伤疼痛不止,哪怕膝盖上和手心上的伤口刺痛不已,她现在已经顾不上了。 她知道,若是不赶上流放队伍,等在她后面的将会是什么! 凤紫萱白着脸,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已经接近她的底限了,双腿似灌满了铅似的,沉重无比。 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嘴唇都被她咬破了,鲜红的鲜血渗出嘴角处,不一会,又被雨冲刷掉。 无论她跑得有多快,身后的官差依然没被甩掉,也依然不见前面行走着的队伍。 身后,官差淫笑不止,“呵呵呵,你在找什么?找流放队伍吗?还是找你爹娘呀?呵呵呵,方向都跑错了,你以为,还有人能救得了你吗?” 舔了舔嘴唇,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啧啧啧,像你这样身份尊贵的贵女,我还没尝过味道呢。也不知道这滋味好不好,被低贱的人染指了,看你还整日说自己高贵吗,哦哈哈哈——” 什么?跑错方向了? 凤紫萱心头“咯噔”一跳,心脏快速跳动,几欲冲破胸腔跳出来。 心头的那一冀希望,也分崩离析,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完了,完了,这辈子彻底完了! 明明,明明刚才她只是想找凤九言告状,想将车辕上的那对贱民赶下驴车,好让她自己蹭一下凤九言的驴车。 谁成想,事情却变成这番模样。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她脑子一片空白,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身后,官差依旧用轻佻的声音叫着,“呵呵呵,美人,等等哥哥啊。待会,呵呵呵,待会你尝到个中滋味了,恐怕会缠着哥哥呢。” 凤紫萱颤抖不止,控制不住地想自己即将所面临的事情。 若,若她真的被......,她一定也要毁了凤九言。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不好过,她也要让他不好过。 凤紫萱一个没注意脚下,一脚踩到深坑,狠狠地摔趴了下去。 膝盖等地方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她挣扎着起身。好不容易快爬起来时,眼前的光被一道影子遮挡。 接着,身上便传来一股重量,狠狠地将她压回地上。 细细密密的雄性气息朝着她的鼻尖传来,凤紫萱扭头一看,正是抽打他的那个官差。 塌鼻子,小眼睛,脸上坑坑洼洼,尖嘴猴腮,正露着一口大黄牙,淫荡地笑着看她。 这般相貌丑陋,凤紫萱只觉自己想吐。 凤紫萱想破脑袋也不敢想象,她这般天生丽质,有才华的京中贵女,会落在这等丑陋的贱民手里。 “美人,呵呵呵,不跑了吗?” 第143章 烦人精 官差一张嘴,嘴里的一股恶臭便铺天盖地地朝着凤紫萱袭来。 “yue——” 凤紫萱受不了,当着官差的面呕吐不已。 她拳打脚踢,对着官差又踢又咬。 但对官差来说,这无疑只是挠痒痒,丝毫对他构成不了一丝伤害。 凤紫萱心头很是绝望,她堂堂京中一介贵女,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这一刻,她害怕了。 从来没有过的绝望。 官差狞笑不止,hun话不断,对着她动手动脚的。 凤紫萱一次次挣扎着要逃离,却一次次被官差抓回来。 官差的耐心很多,像是猫抓老鼠般,耗掉凤紫萱的力气。 终于,官差的耐心消耗掉了,再也按捺不住,对着凤紫萱伸出魔爪...... 一时之间,树林里声音不断。 霎时间,又被豆大的雨声吞没掉。 无人听见,无人察觉,无人知晓,也无人关心。 ...... 流放的队伍依然往前走,凤二夫人找不到自己的女儿,十分着急。 她跑到凤九言的驴车旁,疯狂地拍打着驴车车厢,神情癫狂,状似疯子,“阿言,阿言,凤九言,你个贱人,你给我快出来。萱儿呢?我的萱儿呢?你,你把她怎么样了?” 坐在车辕上的宋臣和宋凝一直都知道凤家二房和三房没一个好东西,经常暗地给凤九言一家孤儿寡母使绊子。 自然,兄妹俩人对凤二夫人十分不喜。 这不,女儿不见,跑来找凤九言要。 这是哪门子道理嘛,自己女儿不见不去找,怎么会找到凤九言身上来了? 没得又是想往凤九言身上泼脏水,血口喷人吧? 不行,他们绝不允许! 宋凝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表情很天真,她无辜道,“二夫人,你女儿不见,怎么来找凤姐姐要了?真是好没道理,自己女儿不见,不去找,却跑来凤姐姐这里找?下次你是不是跑来这里说,你的银两不见了,来找凤姐姐要呀?” 闻言,凤二夫人气得身子发抖。“你,你你!你算什么东西。” 她眼神轻蔑地扫视着宋凝和宋臣,“你们是哪家下贱的东西,和我说话,你们也配?你们不过是凤九言临时找来的走狗罢了,在我面前,你们也配狗吠?” 宋凝也不气,笑得见牙不见眼,“哦呦呦,大伙快来看哟。这凤二夫人还在做着她的白日梦呢,口口声声说自己高贵,别人低贱。现如今,大家都是流放的庶人,谁比谁高贵半分!” 一旁一直尚未出声的宋臣也张口,淡淡道,“嗯,也不知道哪来的狗,总是跑别人家面前犬吠,不知道自己烦人也就罢了,还经常来别人家讨吃食。啧啧啧,终归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你你!!!你们给我闭嘴!”凤二夫人被兄妹俩的话阴阳,脸色都变绿了,气得火冒三丈,身子轻颤。 “你!我不管,你们给我把凤九言叫出来。萱儿明明和我说来找她的,现在萱儿不见了,一定是凤九言干的!大伙都看着呢。” “凤九言,凤九言,你赶紧给我出来!萱儿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凤二夫人对着车厢一顿叫嚷。 哪怕雨水呛进喉咙里,也不在乎。 坐在车厢里安逸地喝茶吃点心的凤九言,一字不差地将三人之间的对话听了个遍。 骂得好! 她果然没看错人,这两人不但人品好,那是有人他们真敢骂啊! 爽! 凤紫萱和凤二夫人不愧是母女,一样惹人嫌! 烦人精!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将小窗打开,探头出去,“二夫人,你女儿不见,来找我干嘛?自己不好好管教带在身边,现在不见了,找我要人?真是好没道理!” “她说过来找我,她不见了,就是我干的事?我是有通天的本事不成,能够消失大活人?” 虽然,好像,似乎她是有这个本事! 凤二夫人被凤九言说得一愣一愣的,微拧眉心,一副泼辣样,“我不管,反正你给我把萱儿找出来!” 凤九言白了她一眼,“神经病!你不折回去好好找找你女儿,来我这里发什么疯?你若是再来烦我,小心我叫孟大人拿鞭子来抽你!” 凤二夫人吓得身子一抖,不敢再言语。 凤九言轻瞥了后面的方向,也不知凤紫萱现在怎么样了? 她当时见官差挥着鞭子往他们这个方向过来,她便用小石子击中凤紫萱的一处穴道,让她无法动弹。 至于只是挨官差一顿鞭打,亦或是其他的,就看凤紫萱的造化了。 不过,看她迟迟没跟上,凤紫萱的运气还真不行,呵呵呵,恐怕已经被官差...... 要怪便怪她自己吧,谁叫她没事来招惹她,甚至还在背后给她使绊子! 凤九言将小窗关上,吩咐傲娇驴,“小白,继续往前走吧。” 愣在原地的凤二夫人细细回味凤九言那句折回去找,像是想到什么,脸色霎时间苍白如鬼。 “啊!萱儿!我的萱儿!”凄厉的尖叫声四起。 她调转身子,想往回跑,却被官差甩着鞭子狠狠抽打。“想逃跑?找死啊!” 官差驱赶着凤二夫人继续往前走。 一行人,行至中午,本该到该歇息的时间,也没得停下来歇息。 因为雨下得很大,根本找不到歇脚的地方。 因此,大家忍者肚子中的饥饿,继续马不停蹄地赶路。 而坐在驴车车厢中的凤九言一家三口,不但不用饱受暴雨的摧残,还能安安逸逸地吃饭。 凤九言转过身子,从车厢的角落里拿出一个食盒。 凤大夫人早知食盒里空空如也,什么吃食也无。自家女儿拿着食盒,只不过是用来糊弄凤九璃罢了。 为了保护女儿,凤大夫人打开车厢处的小窗子,双手用力,按压着小儿子的头朝着车窗外看去。 “儿子,快看,今天的天气真好!” 凤九璃:“......”下着大雨呢! 熟悉的动作,凤九璃便知道姐姐要干什么了。 他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 至于嘛?直接让他自己看窗外不就行了? 哎,都懒得拆穿他娘亲和姐姐的把戏了! 凤九璃心中很是无奈。 凤大夫人给女儿使了一个眼色,自己也看向窗外,按压着凤九璃的脑袋的手不曾落下。 第144章 别人忍饿,她有卤味! 凤九言看着弟弟的可怜模样,好笑不已。 随后,她从“斜挎包”拿出两碟微温的白面馒头,一锅温热的小米粥,几个水煮蛋和一大盆卤鸭脖、鸡腿、鸡爪子鸭架骨等,还有一个凉拌野菜。 卤味的香味极其霸道,凤九言将卤味刚拿出来,浓郁的香味已经充斥着整个车厢,令人垂涎。 这些东西都是微温或者冷掉的,容易不惹人怀疑。 都是她往日做好放进空间里存着的,只要她想吃,就能拿出来吃,十分方便。而且也考虑到这是流放之路,还故意将一些食物晾冷再收进空间,这样便不会有人怀疑。 凤九璃秀气的小鼻子一耸一耸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声道,“嗯,好香呀!阿姐,这是什么呀?” 他刚想转头往车厢里看去,却被自家娘亲的手无情的禁锢住,根本转不了一点点。 见此,凤九言噗嗤一笑,“卤味哦。还有你最喜欢的鸡腿。快过来吃午膳吧。” 闻言,凤大夫人才松开禁锢在小儿子脑袋上的手。 凤九璃也不生气,“嗖”地一下,坐到小方桌旁边。看到桌子上摆着丰富的午膳时,他眼神一亮,飞快在凤九言脸上吧唧一口。 “嗯,阿姐辛苦了。待日后我长大了,也要为阿姐洗手做羹汤的。” “咳咳咳——”凤大夫人捂嘴轻声咳了咳,像是暗示着什么。 凤九璃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瞥到凤大夫人,飞快地加了一句,“嗯,还有娘亲!” “这还差不多!”凤大夫人满意般地点点头。 凤九言打趣他,“你小子长大后可别是那种娶了媳妇忘了娘和姐的人吧!” 凤九璃猛地摇摇头,“怎么会!弟弟可不是此等不知感恩的人。” 将他的一双小手用帕子擦干净之后,凤九言抓起一只鸡腿塞进凤九璃嘴里,“好好好,阿姐信你,快吃吧!” 小家伙年纪不大,但已经给她这个姐姐画了许多大饼了。不拿个鸡腿塞住他的嘴巴,恐怕他会说个不停。 凤九璃抓起手中的鸡腿,大块朵颐了起来。 凤九言拿出三只碗,盛了三碗小米粥。 招呼凤大夫人过来一起用午膳后,她用一个油纸袋装了两个冷掉的鸡蛋和四个冷掉但仍旧松软的白面馒头,又另拿了一个油纸袋子,往里面装了两个卤鸡腿和一些鸭脖子、鸡爪等。 这些是给宋臣和宋凝兄妹俩的。 车厢门一打开,车厢里充斥着霸道的卤香味瞬间飘散出去。 饥肠辘辘的犯人,顶着暴雨赶路本就辛苦,突然闻到这股浓郁的香味,嘴巴里的口水不受控制的分泌。 大家纷纷转头,寻找这股香味的源头。 无论是官差还是犯人,都淋着雨,踩在泥泞的泥路上继续赶路。 能这么安逸吃东西的人,只有走在队伍末尾那辆驴车! 众人虎视眈眈地转头盯着驴车,赶路的脚步不由得变慢了起来。 他们都仇恨地盯着驴车。 杀人诛心,他们淋着雨赶路,人家不用淋雨也就罢了,还能吃香的喝辣的! 他们目光灼灼地盯着身后的驴车上。 只见凤九言手上拿着两个鼓鼓囊囊的油纸袋递给坐在车辕上的宋家兄妹俩,她嘴唇上下动了动,和兄妹俩人说了些什么,宋家兄妹俩眼神震惊,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接过凤九言递过去的油纸袋。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油纸袋里装的绝对是吃的。 众人下意识的放慢脚步,转过头,看向车辕上宋家兄妹俩手上拿着的油纸袋。 只见两人伸手进油纸袋里。 众人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端,到底是什么呢? 是什么好吃的,味道竟然如此霸道! 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也能闻到! 他们恨不得冲上去,抢过油纸袋,看看是什么好吃的! 这般想着,只见车辕上的小姑娘从油纸袋里拿出了一块乌漆嘛黑的东西! 他们定睛一看,震惊了! 这,这形状...... 哇! 竟然是鸡腿! 众人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地瞪着小姑娘手上的鸡腿。 凤九言竟然如此大方,舍得给鸡腿别人吃! 天哪! 虽然看起来乌漆嘛黑的,但闻起来极其香! 他们也想吃! 难不成想从凤九言手里讨吃食,只需要讨好她,为她所用就行了吗? 众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不行,他们也要讨好凤九言。 咦,有个年轻男子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拿着鸡腿的小姑娘,好,好像在凤九言的弟弟和娘亲被欺负时,挺身而出的那个。难,难不成......” 难不成,这就是能从凤九言手中得到好处的关键吗? 话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了男子的意思。 “对了,”有人一拍大腿,“我记着,好像车辕上的那个男子,上山找吃食,凤九言不见,众人被凤紫萱带偏之后,也是这个男子为凤九言说话,并闹着要去找她!!!” 此话一出,众人静默了。 他们后悔了,后悔不应该嫉妒凤九言一家三口,而在她们孤儿寡母被欺负的时候,袖手旁观! 也不知现在上去讨好她,还来不来得及! 官差转过头也瞥了一眼,咽了咽口水,挥起鞭子狠狠抽了几个只顾扭头看身后的驴车而忘记走路的犯人。 “看什么看,看了你也吃不上!” 众人被吓了一个激灵,加快了步伐,再不敢停顿。 车辕上的宋臣和宋凝,看清油纸袋里的食物之后,连连感动。 他们能做的,只有记住此刻凤姑娘的恩情,将来有机会的时候再行报答,其余的,他们此刻也做不了。 宋凝举着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鸡腿,眼眶通红。 上次凤姐姐送水,救了她。现在,不担让他们兄妹俩免受暴雨的摧残,还给吃食他们,就连极其珍贵的肉,也舍得给他们吃。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宋臣,“哥,我们以后一定要对凤姐姐好!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才是!” 宋臣目光深沉,点头赞同,“那是自然!” 第145章 敢伤害她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凤紫萱悠悠醒过来。她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 一次又一次地晕过去,又清醒过来。 不用睁开眼,身上的重力便知道那个畜生还福在她身上。 她小脸苍白,紧皱着眉头。身上被豆大的雨点冲刷着,有些冷。 身冷,心更冷。 她的清白,就这样被人轻易夺了去。 还是这样身份低贱的人,相貌丑陋,让人不齿。 想到这,凤紫萱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她死死得咬住嘴唇,不让押在她身上的那个畜生发现,免得自己又吃苦头。 “醒了就睁开眼瞧瞧我。”官差大掌重重捏着凤紫萱的下巴,疼痛让凤紫萱睁开了双眼。 她像是一只破碎了的洋娃娃,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官差。 眼睛没有焦点,满眼绝望。 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青紫交错的痕迹布满她的身上。 官差洞了几下,音荡笑道,“呵呵呵,三小姐,如何?是不是后悔没有早点从了哥哥我呀?” 眼中滔天的恨意布满凤紫萱眼底,她双手死死抠着泥泞的泥地。 指甲早被她抓坏,指腹血肉模糊,指甲翻盖,但她无知无觉。 一点疼痛也感受不到。 比起心灵上的痛,手上传来的这点疼痛根本不值得一提。 凤紫萱将头偏过左侧,不看官差一眼。 等看到左手边几步距离处的佩刀时,空洞无神的眼睛不由一亮。 一个大胆的计划出现在她心中。 敢伤害她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想到此,凤紫萱化被动为主动,麻痹官差。 官差看到高高在上的京中贵女沉溺在他的温柔乡里,不由得更加兴奋了。 凤紫萱分神,寻找适合的利器。 恰好,她右手摸到一块尖锐的石头。 她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偷偷将石头握在掌心里。 官差对即将面临的危险,没有觉察。他依然忘情地沉溺于温柔乡里,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凤紫萱。 趁现在!凤紫萱心中暗想。 她动作极快,抓住手中的石头,快狠准地扎进了官差的左眼里。 “啊啊啊啊!我的眼,我的眼!”官差捂着眼睛惨叫。 一股鲜血,争先恐后地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还未染红脸庞,便被雨水冲刷掉。 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积水。 凤紫萱手脚并用,狠狠地推开官差。 毫不设防的官差,被凤紫萱推翻在泥泞不堪的泥地上。 凤紫萱拔腿冲向佩剑的方向,却被官差一把抓住脚踝。她狠狠绊倒在泥地上,黄色的泥水四溅。 官差用力将凤紫萱往后一拖,睁着右眼,狠狠道,“你个贱人!敢弄瞎老子,你不要命了!” 左眼的鲜血直冒,染红了他的脸庞。整个人看起来,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说罢,他扬起手,狠狠抽了凤紫萱一个大耳刮子。 官差的力气如此之大,凤紫萱一介柔弱女子,被他掀翻在地。 眼睛被凤紫萱弄瞎,官差对凤紫萱的恨意直冲心头,恨不得此刻便杀了她。 他欺身上前,手脚并用,对着凤紫萱拳打脚踢起来。 拳拳到肉,脚脚踢中,发出沉闷的声音。 一拳拳,一脚脚,被打在身上。凤紫萱惨叫出声,蜷缩着身子,躺在雨中。 “哇”地一声,凤紫萱自嘴巴里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官差低下身子,右手薅着凤紫萱湿漉漉的头发,将她扯起来。看着她,狠狠道,“贱人!竟敢弄瞎老子,老子也要弄死你!你把老子的一个眼睛弄瞎,老子要挖了你的两个眼珠子!” 凤紫萱被打得脑子发懵,眼睛瞥到不远处的佩剑时,一股坚毅涌进她的心头。 不能死,现在她还不能死! 仇没报呢,还没搞死凤九言那个小婊子呢,她怎么能死! 她绝不能死! 这么一想,她身上似乎又有了一些力气。 她发狠地冲上去,将官差扑倒。和官差扭打在一处。 或许是她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亦或是她心头的恨意,力气前所未有的大。凤紫萱瞅准官差的命根子,用尽力气踹了上去。 “啊啊啊啊!” 疼痛让官差失了全身的力气,他佝偻着身子,右手捂着命根子,蜷缩在泥泞的泥地上。 “贱人,你这个贱人!老子要杀了你!”官差气若游丝道。 凤紫萱再接再厉,摸到方才尖利的石头,冲上毫无抵抗力的官差身旁,对准官差的右眼,恶狠狠地扎了进去。 “啊啊啊啊!我的眼,你这个贱人!老子非杀了你不可!” 一时之间,官差不知道应该捂哪里了。 凤紫萱勾起一抹冷笑,苍白着脸,咬牙切齿道,“欺我,辱我者,全都该死!” 她神情癫狂,面部狰狞,似是一个疯子般。 想到官差是如何对她的,凤紫萱身子狠狠一抖,冲上去,又恶狠狠地踹了躺在地上挣扎不断的官差。 看着他一脸痛苦,犹如一条垂死挣扎的死狗一样,凤紫萱心中畅快不已。 不够,还不够! 她犹不解恨,跌跌撞撞的跑去将官差丢在一旁的佩刀捡起来。刀很沉,她双手将刀从鞘中拔出,费力地拖着行走。 刀划过泥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划痕。 凤紫萱拖着刀,靠近官差。 “哈哈哈,我让你到处发情,不分人地乱染指,本小姐今天让你断子绝孙!” “啊!不要,不要!” 双目失明的官差,目不能视物,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惧。 他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对着发出动静的方向,双膝下跪,狠命地磕头。 “求求凤三小姐,求你饶过小的吧。小的不该对三小姐做这样的事,小的罪该万死!求你原谅小的!只要三小姐不动小的命根子,所有的事情,小的都愿意为三小姐做!” 官差哭哭啼啼,流下两行血泪。看起来触目惊心。 “呵呵呵,放过你?方才我求你的时候,你可曾放过我?”凤紫萱眼中滔天的恨意毫不遮掩,发了疯似的嚎叫。 她不再听官差废话,一脚将摇晃着的官差狠狠踹倒。 官差仰倒在泥地上,他刚想翻身爬起来,却被凤紫萱抬脚重重踩在脚底下。 她挥起沉重的刀,对准官差的裤裆挥去—— 第146章 这个老六! “啊啊啊啊!” 官差的惨叫声四起,他在黄泥地上挣扎不断,扭动着身躯,手指狠狠抓着地面上,十个手指头血肉模糊。 鲜血将他身下的黄泥水也染红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凤紫萱身子轻抖,红了双眼。 若是在一个时辰以前,将他身下的东西给阉割掉,也不至于毁了她一辈子。 原本,娘亲都和她说好了,只要顺利到达青州府,舅舅便为她寻一门亲事,再通过青州刺史的能力,将他们一家人在流放名册上抹去。 她的人生,本该还是一片光明的。 可如今...... 凤紫萱抹了一把脸,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犹如个疯子般。挥起刀,疯狂地朝着官差挥去—— —— 凤九言一行人行至下午,也没有找到有一处可避雨的地方歇息。 无奈,他们只能继续赶路。 雨下得很大,路上很多积水和淤泥,行走起来十分艰难。 再加上除了凤九言一家和宋家兄妹俩吃了午膳,其余人等都是饿着肚子在赶路的。 倒不是说没食物吃,官差手上肯定是有食物的,而是他们根本没有地方躲避雨水的肆虐,吃上东西。 若真要吃,还没咬上几口,恐怕窝窝头也能被泡成个大瓷碗一般大了。 张冲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冲着张小五嘶吼,“要不,咱们也去给凤大小姐赶驴车吧。你看看,人赶车的都有大香鸡腿吃,咱们呢?” 风大雨大,不嘶吼,对方听不到声音啊! “呸呸呸”张冲连呸几口,将飘进嘴巴的雨水吐了出来。眼含羡慕地盯着车辕上的宋臣兄妹俩。 他们用了早膳直到现在,午膳一直没办法吃上,还要冒着大雨继续赶路。哪怕身上穿着蓑衣,头上戴着斗笠,根本抵挡不住这场大雨的肆虐。 身上被大雨淋久了,斗笠和蓑衣也不是那么管用的,雨水渗透进去,里面的衣服都被打湿了。 一阵风吹来,又冷又粘腻。 张小五何尝不羡慕车辕上的两人呢,他也想不被雨淋,也想吃上午膳啊。 哎,早知道他提前问问凤大小姐,领了这份好差事去! 再怎么羡慕,张小五也不想开口冲着张冲嘶吼,免得雨水都刮进他嘴巴里。 他转头,羡慕地看了一眼凤九言的车驾,驱动着马,缓缓走在驴车旁边。 他决定了,就跟着凤九言的驴车走。这样,晚膳还可能蹭到一星半点儿。张小五这样想着。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身后传来,它踏着一坑坑的积水而来,声音很大,让人无法忽视。 正行走中的犯人纷纷回头,脚步也慢了些许,他们想看清楚来人是谁。 坐在驴车车厢里的凤九言,也打开了小窗子,眼神轻瞥,往后看去。 她,大概能猜到来人是谁! 马蹄声越来越大,众人的好奇心也越来越强。 马背上的人,身形娇小,身高也有些矮小。看身姿,应该是女子无疑。 雨水太大,稍微远一些,便无法看清一米以外的事物。 终于,马背上的人脸清晰地露了出来。 是个姑娘! 而且,竟然是凤紫萱! 众人哗然,“这凤三小姐怎,怎么在后面?” ”对呀!而且,还,还一身的伤。身上的衣服,啧啧,怎么是官差的衣服啊!” “哎,那马,她哪来的马?这马也很眼熟,似乎是,是陈官差的大黑马哎!” “是了,就是陈官差的马!他人呢?怎么不见陈官差啊?我就说嘛,怎么方才大家走慢一些时,没被陈官差抽打,原是不在这啊!” “一个官差,一个姑娘,这俩人都落在后面。干柴遇上烈火,你说,能有什么事?嘿嘿嘿——”一个大汉猥琐一笑,眼珠子上下瞟着马背上的凤紫萱。 底下众人的议论声并不小,坐在马背上的凤紫萱听了个七七八八。 她全身僵硬,局促不安地看着地面。 是不是大家都看出了些什么? 她厌恶地看着自己,觉得自己哪怕已经让雨水冲刷干净了,她也觉得自己很脏。 凤九言偷眼一瞥,凤紫萱极其狼狈。脸色苍白,脸上高高拢起,红肿一片。视线往下一瞥,扫到凤紫萱脖子上的红痕,便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都在凤九言的算计当中。 凤九言冷笑,若不是凤紫萱天天来烦她,总在背后偷偷害她,她也不至于这样算计凤紫萱。 这,不过是她给凤紫萱的一点教训罢了! 她瞥了一眼凤紫萱身上不合身的官差服装,凤紫萱身上穿着陈官差的衣服,骑着他的马赶上来,恐怕陈官差已经被凤紫萱给杀了。 她倒是小看凤紫萱了,能将一个壮汉杀死。 这也说明了,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啊! 不过没事,只要她不来招惹她和她的家人,不再抱着坏心思害他们一家人便成。 否则....... 想到此,凤九言眸中闪现出一阵杀意。 突然,人群中有一个大婶朗声说道,“啧啧,眉眼中都是春情,我看啊,呵呵呵,八成是和陈官差好上了。她跟她的姐姐凤紫柔一样贱,为了一口吃的,将自己身体给卖了。京中贵女,不过尔尔。” 曹大婶状似无意地瞥了瞥驴车的方向,继续道,“还不比我们这些泥腿子好到哪去!不过,当然也有例外的。京中还是有人能当得起贵女这声称号的。在我看来,凤大姑娘凤九言便是这样的人。才华横溢,温柔贤淑,妥妥的仙女下凡啊!” 说完,曹大婶神情紧张地瞥了一眼驴车车窗下注意外面动静的凤九言 。她心里一阵嘀咕,也不知道这样讨好她,为她说话,奏不奏效,能不能讨到个白面馒头。 众人顺着曹大婶的目光看去,发现她看的竟然是凤九言。 众人恍然大悟,这个老六! 为了讨好凤九言,一向尖酸刻薄,说话苛刻的她,如今也说起凤九言的好话来了。 不行,他们也要抓紧机会,为凤九言多说些好话。 第147章 山坞中的花坞村 得不了鸡腿不要紧,得根红薯或是一个白面馒头,也够他们饱餐一顿了! 对,一定要多为凤九言说好话! 于是,众人叽里呱啦,好话不要钱似地从嘴里出来,全是夸赞凤九言的。 什么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什么小仙女下凡,医术了得,赛似华佗。 什么文曲星下凡,吟诗作对,弹琴唱曲不在话下。 ...... 而且,他们还故意大声的说话,生怕凤九言听不到似的。 正坐在驴车车厢里,眼睛往小窗外看的凤九言,在风中萧瑟不已。 哪怕她自认脸皮很厚,也敌不住众人这般夸张地夸赞啊。 “砰”地一声,凤九言将车窗关好,隔绝外面的好话。 众人听到凤九言关窗的声音,便确定她已经将他们的话听进耳中。不由得,更加兴奋和激动了。 他们继续夸赞,这辈子会的夸人的话全都说了个遍。 凤九言!凤九言!又是凤九言!她怎么还不去死! 凤紫萱的手,狠狠地握成拳头。 她紧紧咬着自己苍白的嘴唇,因生气,而急促呼吸。她抬起眸,冷冷地看向说话的人。 她眼中的恨意翻腾,眼神阴骛,几乎掩盖不住。 该死! 全都该死! 凤九言该死! 耻笑她的人,也通通都该死! 她要杀了他们,杀了,都杀了! 凤紫萱眼中的癫狂藏在眼底,众人无所察觉。 王大头骑着马过来,上下扫视凤紫萱几眼,厉声询问道,“陈东呢?他在哪?你怎么骑着他的马,穿着他的衣服!” 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凤紫萱抬起通红的双眸,眼神可怜兮兮,瘪着嘴巴,痛哭道,“呜呜呜,陈,陈官差他,他,他死了!” “什么!”王大头和其他官差闻言,震惊地看着凤紫萱。“快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说清楚,你便下去陪她!” 凤紫萱身子一哆嗦,陪他?下贱的贱种也配? 她抬起盈满泪水的双眸,“我,我不知为何双脚突然动不了,陈官差便拿鞭子抽我。我们刚抬眼,便不见了流放队伍。我们两人继续往前赶路,没想到,我,我们碰到一头野狼!对野狼,陈官差以为自己武功了得,想将野狼猎杀拖回来给兄弟们吃。但不幸的是,他,” “他被野狼撕碎成块,死状可怖,死不瞑目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大头的错觉,他觉得凤紫萱在说最后一句时,加重了语气,满满的恨意和幸灾乐祸。 他抬头,看着凤紫萱。 瘦瘦小小的小姑娘,神色苍白,眼神惊恐,刚才的想法似乎都是他的错觉。 他狐疑地看着凤紫萱,追问道,“那你是如何从野狼的嘴中逃出来的?” “我,我也算幸运,恰好遇到路过的猎人,这才留下这条性命。” 凤紫萱啜泣着,眼神惊恐且无助。 她悄悄瞥了一眼面前的官差,这套说辞是她赶路的时候想出来的。根本没有漏洞,官差们听了肯定会相信。 她之所以没有趁机逃跑,并不是因为不舍得自己的家人。 而是,她,要回来找凤九言报仇! 她眼神阴毒地瞥了一眼凤九言的驴车。 果然,闻言,官差们也不再问什么,默认相信了她的说辞。唯一的要求便是,让她还了陈官差的马。 凤紫萱也没废话,手脚麻利地从马背上翻下来。 凤二夫人见到自己女儿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着急地冲过去,一把抱住凤紫萱,低低呜咽。 “呜呜呜,萱儿,萱儿你没事就好,回来就好。娘担心死你了。” 凤紫萱神色一点波澜都没有,没有感动,也没有孺慕之情。 是她母亲,是她的家人,叫她去巴结凤九言的。 若不是她的好家人,她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下场。 凤紫萱不着痕迹地推开凤二夫人,“娘,官差催我们上路了。” 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去,流放队伍继续上路。 —— 一行人行至傍晚,才终于发现一个村落。 这个村落在山坞中,四周都是高高的山。 一行人听在路边,孟良派了两名官差进村中探寻,没一会儿,两名官差和一位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下巴上蓄着花白胡子的老人回来了。 “大人,这是花坞村的村长黄成。”其中一名官差介绍道。 黄成双手朝着孟良拱了拱,“大人,小老儿是这个村的村长黄成。听闻各位大人们在大雨中赶了一天的路,午膳晚膳未曾进食,实属不易。若是各位大人不嫌弃村子里简陋,黄某定能为各位安排上厢房,让各位休息休息!” 闻言,众人神色一喜。眼巴巴地看着孟良。 孟良坐在高头大马上,微微点了点下巴,“如此,便多谢黄村长了。我们是流放的队伍,只要村长能为我等安排上食宿,本官定不会亏待你们!” 黄成喜不自胜,“哎哎哎,多谢大人!如此,大人便跟小人进村吧!” 流放队伍躁动不安,想到没多久便能洗了热水澡换上干燥的衣服,又有食物吃,他们激动不已。 不由得,众人行走的步伐比方才赶路时快了很多。 凤九言将车窗悄悄打开一条缝,观察着村里的情况。 村子不是很大,最多几十户人家。 这个村子的房子修建得还不错,虽谈不上华丽,但比起沿路看到的许多贫苦的山庄要富裕许多。 驴车在队伍末端缓缓前进。 也不知是不是凤九言的错觉,她觉得这个村子十分安静。 安静得有些诡异。 她感觉,似乎有许多双眼睛躲在背后盯着他们这一行人! 虎视眈眈,不怀好意! 凤九言眼皮直跳,这个村子,不简单! 将车窗关上,凤九言和凤九璃、凤大夫人低声交待了几句,叮嘱两人凡事要小心,不能离开她的视线。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从没见过凤九言这般严肃的神情,不由得,他们身体也有些紧绷。如临大敌般点了点头,“好,我们知道了!” 凤九言笑着安慰道,“你们两个放松些。只要你们不远离我的视线,便不用担心。” 说罢,凤九言从“斜挎包”里翻出两条红绳。红绳上面串着一棵再普通不过的用石头雕刻的老虎。 看似普通,实则不普通。 第148章 用最少的钱,得到最好的服务的感觉就是不错! 普通的是,这个老虎吊坠刻得并不栩栩如生,相反还有些丑陋。而且还是用再普通不过的石头雕刻的,属于那种乞丐见了都要踹上一脚的那种东西。 但是,这个老虎吊坠侧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追踪定位系统,只要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带上它们,凤九言便能透过空间的3d悬浮地图找到两人所在的位置。 这还是当初在末世的黑市里买来的。经过她改装后,这个定位系统连接上空间的3d悬浮地图了。 且还防水防火防敲! 凤九言分别为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在脖子上戴上这个吊坠,并低声嘱咐道,“这个吊坠戴了就不要取下来了。记住了,不能取下来。” 她用特殊的手法系上去的,轻易不会脱结。且红绳子也不是普通的红绳子,轻易不会断掉。 她少有的严肃目光看着两人,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点头应下。 “好,娘亲记住了。” “嗯嗯,弟弟也记下了,一定不会取下来的。” 说罢,两人将吊坠贴身收进里衣里。 正说着话,一行人便停了下来。 王大头站在雨中大声吆喝,“要住厢房洗热水澡吃热食的人家,按人头来收,一人三两银子。若是不交钱,只能住柴房或是牛棚了,吃食自己解决!” 此话一出,人群中沸腾了起来。 “钱钱钱!又是钱!还一人三两,简直是天价!” “哎,就知道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更何况是他们这群吸血的官差!” “我还以为真能吃上一口热乎的,洗上一桶热水澡了呢!” ...... 抱怨声四起,官差们听到之后,挥起鞭子抽了几个人。 “少废话,不想住便在这里淋雨,谁还管你们!” 他们领这趟那么辛苦的差事为的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赚银两! 不抬高些价格,他们这七八十个兄弟吃什么?花什么? 随后,王大头和几名官差穿插在人群中,收取银两。 凤九言一家三口当然要定上一间厢房,一人三两来算,确实是天价! 当然不能轻易给那么多银两! 王大头走到驴车旁,敲响驴车车厢,讨好道,“凤大小姐,你们家可是需要定下一间厢房?” 凤九言打开车厢的小窗子,淡淡开口,“只要厢房和热水,按人头来算,要多少银两?” 王大头立马伸出三根手指头来,笑着道,“一样三两银子,套餐包含的服务你们不要,也需要付一样的价钱。” 凤九言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王大头,双手环胸,“嗯,当真是要三两银子一人吗?” “千真万确!”王大头笑眯了眼。 有机会坑凤九言,肯定不能放过。他还记得凤九言从他身上坑去的几十两银子呢。 笑意愈加加深,“好呀,那我亲自问孟大人。” 说罢,她竟真的起身,一副要出车厢的样子。 王大头见着她的动作,头皮发麻,全身一僵。 不行,不能让她去找孟大人。因凤九言每日为孟大人施针治疗,孟大人本就看重她。若他知道他故意刁难凤九言,那还得了? 本来孟大人对他十分不错得,可自从在深山里他和他,还有凤紫柔等几人赤果果地清醒之后,孟大人见到他便怒瞪着他。 似乎,很讨厌他得样子。 若是还让孟大人知晓此事,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越想,王大头越心惊。 想到此,他着急了,“哎,别别别,凤大小姐,我刚才逗你呢。二两,只要二两!” 凤九言停顿的身子又一动,吓得王大头弃械投降,只见他竖起一根手指头,咬牙切齿道,“一两!只要一两银子一人!” 话音刚落,凤九言从善入流地坐回车厢里。并在“斜挎包”里掏出五两银子,从小窗户里递出去给王大头。 王大头看着手中的五两银子,有些惊喜。 看来这凤大小姐还是挺识时务的嘛,还知道价不能压太狠了。 他心情稍稍好了些,攥着手中的五两碎银子,笑着道,“大小姐果然大方,还给多二两银子呢。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一家安排一间最大最干净最舒适的厢房的,保准你和令堂、令弟满意!” 王大头拱了拱手,就要离开。 “慢着!” 王大头有些疑惑,转回头,看向一脸笑意的凤九言。“凤大小姐可还有何事?” 凤九言笑眯眯道,“王大人恐怕有些误会了。这多出来的二两银子,是我替宋家兄妹俩付的,他们也只要厢房和热水便成。” 闻言,王大头一下子垮了脸。 神他妈的大方! 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就她这么小气的人,怎么可能给他付小费,给他好处呢? 不从他身上坑已经不错了! 王大头脸上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呵,呵呵,呵呵呵,行,行嘞!大小姐若没什么吩咐,我便先走了。” 说罢,他干脆转头,三步并作两步,狼狈地逃走。 不能呆下去了,再呆下去他会被气死的! 凤九言噗嗤一笑,嗯,用最少的钱,得到最好的服务的感觉就是不错! 有靠山的感觉,更加不错! 几人看着王大头狼狈的逃走,宋臣一脸为难,声音有些涩然,“凤姑娘,您帮我们兄妹俩已经够多了,您不必再为我们掏银子了。” 宋凝也附和道,“对呀,凤姐姐。你总这样帮我们,这样天大的恩情我们已经还不过来了。” 凤九言收敛笑意,淡淡道,“放心,我可不会白给你们。这二两银子你们兄妹俩是要还的。日后你们手头宽裕了,再找我还银子便是。届时,我可是要收取一些利息的哈。” 她故意这样子说道,为的是让兄妹俩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她之所以这样帮两人,自是考察过两人的心性和品质的。她这么做,也是带着一定的目的的。 收拢品性不错的人,万一哪天她不在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身边时,两人又遇到一些麻烦时,这些接受过她好处的人,可能会帮娘亲和弟弟一二。 不仅宋臣和宋凝兄妹俩,还有张冲和张小五两人也是。 凤九言这样说了宋臣和宋凝两人也不再多说,只一个劲儿的感谢凤九言。两人在心里记住凤九言对他们兄妹俩的好。 第149章 入住花坞村 没一会儿,官差收完银两,带着众人,在村长的黄成的安排下,交上了银两的人家,都住上了厢房。 凤九言一家三口被安排在村长家的隔壁。而宋臣和宋凝,也是被安排在了这一家。 因为孟良住在村长黄成家,村长家是村子里最有钱,装修也是最豪华的,自然是孟良住。而她之所以被安排在村长家隔壁,则是方便她就近给孟良看病。 她在男主人黄二的带领下,进了这家人的院子。 凤九言打开小窗子,往外四处打量,房子虽比不上村长家的豪华壮观,但在村子里说,也算是殷实的人家了。 果然不错。 黄二的婆娘——李桃花,她见到驴车上坐着一双男女。男的俊俏,女的小家碧玉,不由一愣,随后,脸上出现一个大大的笑容,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 她打着伞,快步迎了上来。 “哎公子,小姐,欢迎来我家中做客。” 李桃花眼神飞快打量车辕上的宋家兄妹俩,眼里的笑意真诚且善良。 宋家兄妹俩遇到这么热情大方的婶子,不由也回以微笑,“黄夫人好,我们在此叨扰,还请多多包涵。” 李桃花一摆手,爽朗道,“哪里的话。只要公子和小姐不嫌弃便好。还有呀,莫再叫我黄夫人,都是乡下泥腿子,哪当得起公子和小姐的这声夫人?” 闻言,宋臣和宋凝两人面上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李桃花又笑道,“我叫李桃花,唤我桃花婶便成。来来来,你们俩先下来,让你黄二叔把驴车拉去后院的牛棚。你们先下来,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吃食和厢房了。” 说罢,她带着好奇的目光扫视车厢。 听她家那口子的说,这次村长安排了两户人家到她家住。 也不知道会是谁?会不会又是貌美如花的姑娘呢? 正这么想着,车厢被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打开。 从车厢里缓缓出来的是一个妇人,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 妇人脸蛋白皙,皮肤细腻,五官明艳,保养得十分得好,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岁出头一般。哪怕她头上仅仅用一只桃花簪别住头发,身穿一身普通的棉布裙子,但她身上周身的贵气都无法遮掩。 美得楚楚动人。 李桃花砸吧了一下嘴角,啧,可惜了。 妇人对着李桃花笑了笑,点了个头,当作打招呼。 妇人站在地上,温柔地对着车厢里说,“阿璃,出来吧。” 随即,又从车厢里走出一个小童,他的臂弯上抱着一个丑兮兮的东西,小童约莫七八岁的样子。 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圆乎乎的小脸蛋,五官精致,活像是从年画里走出来似的。 见此,李桃花眼睛不由一亮。 妇人将小童抱下驴车,李桃花眼睛一直不着痕迹地追随着小童。 这时,站在地上的小童看着车厢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句,“阿姐,你当心地上的积水。” 闻言,李桃花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去。 只见一只骨节匀称,修长莹白的纤手微微抓着车厢的门,扶着车厢门,压低身子,从车厢里缓步走了出来。 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刚抬起头,李桃花看清小姑娘的容貌时,愣在原地。 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朱唇不点而红,发如浮云,一双眸子宛若星辰。五官精致且大气。 ‘美人在骨不在皮’,李桃花脑子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文邹邹的句子来。她今儿算是见识到了,这人若是皮相也美,骨相也美,是多么的美丽动人。 更何况这小姑娘年纪尚小,若是再等她大上一些长开了,又该是何等的风姿。 最让李桃花心惊的是,这小姑娘年纪虽小,但通身的气质非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清冷且贵气! 她怔怔地看着小姑娘,久久回不过神。 黄二见妻子李桃花炙热的眼神,生怕会让客人害怕,不由得推了推李桃花,并羞赧着道,“各位,实在抱歉。我和桃花是村里的泥腿子,从未见过各位长相如此出众的人,不由得看愣了神。实在抱歉,嘿嘿嘿。” 凤九言不动声色地扫视黄二夫妻俩,什么也没说。 凤大夫人低低一笑,“呵呵,黄二哥实属谬赞了,你这样说,倒是让我们不好意思了,呵呵呵。” 李桃花回了神,热情道,“哎,黄二,你先将驴车牵去后院的牛棚里,我领着各位客人到为他们安排的厢房去。” “好嘞!”黄二笑眯眯地牵着傲娇驴去了后院。 凤九言几人拿着行囊,跟着李桃花往住的地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道,“哎,我家比较简陋一些,不过胜在干净整洁。一听说村长的安排,我和我家那口子便抓紧时间打扫卫生,整理了两间久不住人的厢房出来。” 说完这些话,几人来到了东厢房。 李桃花将门打开,带着几人走进去。 “这个房间比西厢房的那间要大上一些,便给你们一家三口住吧。” 走过来的路上,能言善道的李桃花早摸清五人之间的关系,也都知道几人的名姓了。 凤九言手上挎着包袱,飞快打量这间厢房。 厢房的家具都是普通的实木桌子,地面上打扫得十分干净,桌子等家具也一尘不染。 房中的空气,闻着倒不似长久未有人住的样子。 “你们放心地歇息吧,床上的被子我已经换过新的了。待会,我便叫我家那口子给你们送上热水梳洗。稍后,也会为你们送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的。若还有什么需要,不用客气,直接和我们说就成。”李桃花看着凤九言,笑着道。 凤九言点头,回以微笑,“如此,便多谢桃花婶了。”话锋一转,“不过,我们付的钱不包括饭食,桃花婶给我们送热水就成。” 李桃花神色顿了顿,豪迈笑道,“不包括也没关系。我是主人家,没道理让上门的客人饿肚子的。我们家包你们的饭食,不收你们的钱。” 她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先歇息一会儿吧,我这就带宋公子和宋姑娘去他们的房间。” 宋臣和宋凝和凤九言一家打了声招呼,便跟着李桃花离开了—— 第150章 白感动了这是! 凤九言等三人离开后,便关好房门。一家三口围坐在小桌子前。 他们倒没有多饿,一路上,不是吃点心,就是喝茶,或是吃水果,蓑衣不是十分的饿。 三人围在桌子前刚聊了没几句,房门便被敲响了。 “姑娘,夫人,我来给你们送水来了。” 是黄二的声音。 凤九言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黄二手上提着一桶冒着热气的热水,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手上同样提着一桶热水。看青年的模样,长得和黄二倒有几分相似。 黄二看着凤九言,笑着道,“凤姑娘,这是我儿子,黄飞。我叫他也来帮忙送热水,不然我一人实在忙不过来。” 黄二说完话,迟迟没见儿子应声,便转头一看。 只见他儿子正直直地看着凤九言,连他说什么根本都没听清。 黄二见自家儿子这般不出息的样子,忙用手肘捅了捅儿子,“愣着做什么,快些打招呼呀。” 黄飞幡然醒神,红着脸,结结巴巴道,“姑,姑娘,好!” 他在心里暗叹一声,这凤姑娘当真像他娘亲说的那样,美貌天仙,活像天上的小仙女下凡一般。 他忙错开眼神,盯着地面,再不敢看凤九言一眼。 凤九言微皱眉头,只觉黄飞黏在她身上的眼神令她很是不舒服。 她微错开身子,让两人提着热水进来。 黄二父子俩提着热水转到屏风后面,将热水倒进热水桶里。黄二提着手上的桶,脸上堆起一个笑意,看着有些憨厚,“姑娘,夫人,你们先洗漱。待会需要换水的时候,在门外叫上几声便可。” 说罢,便扯着儿子黄飞退出了门外,还颇贴心地关上房门。 凤九言意识沉进空间,确定周围没有人听墙角之后,压低声音对着凤九璃和凤大夫人说道,“阿娘,弟弟,我觉着这两人有些不对劲儿,你们要多加小心才是。” 凤大夫人点头,神色也有些严肃,“嗯,两人表面看起来憨厚老实,实则可能是坏人!” 她看不出来,但只要是女儿说的,便是真的。 在凤大夫人心里,女儿的话便是圣旨,说什么便是什么,女儿说两人是坏人便是坏人! 凤九璃小脸也紧绷,皱着小眉头,小手握成拳头,神色也有些严肃,“对,坏人!都是坏人!” 他阿姐说他们坏,他们便是坏人。 凤九璃化身小迷姐。 凤九言见着娘亲和弟弟的模样,有些好笑。她走到凤大夫人身前,从“斜挎包”里掏出一小块香胰子出来,塞进凤大夫人手里,眼睛眨了眨,“阿娘,这是外祖母给的香胰子,你快些拿去沐浴吧。我和弟弟陪着花花在这里玩会儿。” 凤大夫人也眨巴了一下眼睛,心领神会。“好,那我马上去沐浴。我也该好好洗洗了,昨晚没沐浴,身上也有些难受。” 她明白,这是女儿从阎罗王赠送的斜挎包里拿出来的,并不是她亲娘送的。 也不推辞,凤大夫人抱着干净的衣服,转到屏风后。 大概过了两刻钟,凤大夫人穿戴整齐,帕子包着尚且滴水的头发,从屏风后出来了。 凤大夫人从屏风后出来时,凤九言和凤九璃只觉一阵香气扑来,分外好闻。 凤九璃跟只小修勾似的,嘟着小嘴,皱着鼻子,闻个不停。 “唔,娘亲好香呀!”他扑到凤大夫人身前,嗅个不停。 花花也跑过去,嗷呜嗷呜地叫唤。 凤九言眼带笑意,“阿娘一直都很香。” 被儿女夸的凤大夫人,抿着嘴笑,“嗯,多亏了你们外祖母赠为咱们准备的香胰子。” 凤九言笑而不语。看着凤大夫人还在滴水的头发,她在心里暗叹一声,古代什么都好,就是不通电,也没有科技产品。若是在现代,洗头发用吹风机吹一会儿便干了,古代呢,只能等着自然晾干了。 她空间倒是通电通水通网,但也不好带着她娘进空间里吹头发呀。 她叹了口气,只能另寻他法了。打开房门,喊黄二和黄飞给她们换水。 换好新的热水,凤九言捏着花花后脖子的地方,从凤九璃怀中提溜出来。花花嗷呜几声,不断挣扎。 凤九言瞪了它几眼,“一边儿去,他要沐浴。” 说罢,也不管花花如何闹脾气,她直接提溜着凤九璃到屏风后面,“阿璃,你已经六岁了,须得自己沐浴了。我和阿娘就在外面等你。” 支走他,才能让她方便行动。 真是个碍事的小家伙,凤九言心想。 丝毫不知道被嫌弃的凤九璃,微抬着头,看着自家姐姐。他扑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长而密的眼睫毛上下动着,就像两把刷子似的,十分惹人怜爱。 “阿姐,你先洗。我最后再洗。你洗完了,可以早些歇息。”凤九璃很懂谦让,也极为暖心。 凤九言看着他这个可爱的模样,心都化了。撸了一把凤九璃毛茸茸的脑袋,“你赶紧洗吧,等会我去跟桃花婶借用厨房,给你做饭吃。” 听到待会有好吃的,凤九璃也不废话,“哒哒哒”地跑到浴桶旁边,大眼睛瞅着她。“阿姐,你快出去,我要沐浴了。” 凤九言:“......” 刚才谦让又暖心的人是谁? 白感动了这是! 凤九言无奈地点了点头,“嗯,你好好沐浴。”转身,正想走出屏风外。 “哒哒哒”凤九璃又跑了过来,小手揪着凤九言的外衫,手心朝上,伸到凤九言身前,扑棱着一双卷而翘的睫羽,眼巴巴地望着她,“阿姐,阿璃也要香香的。” “你个小家伙,阿姐倒不知道小家伙也是爱美的呢。”凤九言开怀一笑,从“斜挎包”里掏出一小块香胰子递给凤九璃。 给凤九璃的香胰子都是儿童专用的,可洗头发,也可洗澡。 凤九言又叮嘱了几句,“先打湿头发,再涂香胰子,洗干净头发后,再用香胰子洗澡。可是明白了?” 凤九璃小鸡啄米,“嗯嗯,知道了。阿姐快去做饭吧,阿璃去洗澡了。” 真是她的好弟弟啊! 第151章 被支配的日子是越来越多了! 凤九言绕出屏风,从“斜挎包”里拿了一个干发帽出来,“阿娘,我帮你擦干头发。” 说罢,她走到凤大夫人身后,用手撩起一缕头发来,差点没流下羡慕的泪水。 凤大夫人的发质十分好,平日被护理得非常妥帖。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透露着健康的光泽。 这不正是现代秃头星人最想要的吗! 她小心翼翼地用干发帽将凤大夫人的头发全包了起来。过了约莫一两分钟,才将干发帽取下。 凤大夫人觉着她女儿帮她包了一会儿头发之后,似乎没那么湿了。她伸手摸了一把发梢,发现发梢已经不再滴水了! 扭过头看着凤九言,瞪着一双大眼睛,惊得合不拢嘴,低低惊呼一声,“竟这般神奇!” 凤九言点头,“对呀。” 说罢,她把干发帽收进“斜挎包”里,实则收进空间里。随即,心念一动,当着凤大夫人的面,从“斜挎包”里拿出一个便携式充电使用的吹风机。 吹风机看起来很小巧精致,但风力不可小觑,且还是静音的。 凤大夫人早就习惯女儿从斜挎包里拿出模样千奇百怪,但十分好用的物品出来。 是以,当她看到凤九言手里的吹风机时,虽觉得模样和形状有些奇怪,但也不多问什么,只好奇女儿手里的东西如何用。 确定房门外无人偷窥之后,凤九言朝着凤大夫人神秘一笑,将模式调成热风模式之后,开始为凤大夫人吹头发。 凤大夫人冷不丁被一股热风吹着头皮,吓了一小跳。待反应过来之后,只觉一阵惊喜。她又扭着头瞄凤九言手上的吹风机。 凤九言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摆正她娘亲的头,“阿娘,别动。待会给你好好研究。” 凤大夫人害羞一笑,耳根处也染了些许粉色,“好,阿娘不动。”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凤九言便为凤大夫人吹干了头发。 凤九言感叹,不愧是她在末世时,从高科技大楼里翻出来的东西啊,功能确实强大! 她娘的头发长而浓密,发量很多,但她的吹风机风力比较大,没一会儿,便将她娘亲的头发吹干了。 恰好,凤九璃穿着里衣,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从里间出来。 凤大夫人反应极快,“嗖”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挡在凤九言身前,挡住吹风机。 凤九言看着挡在她身前的凤大夫人,心头微暖。 她娘担心她的“宝物”暴露出去,哪怕是亲儿子,也一起瞒着他,只因为多一个人知道,她便多一分危险。 凤九言从善如流,悄悄将吹风机收进空间里。食指和中指夹着凤大夫人的衣角,轻轻扯了扯,暗示她已经将东西收好。 凤大夫人板着脸,轻斥凤九璃一声,“看你,头发湿哒哒的,也不知道在里面多擦擦。” 这样不动声色的出来,吓了她一大跳! 凤九璃眼含深意地看着他娘亲,眼神透露着,别以为我小,就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了。 别以为他没看到方才他娘亲神色有多么紧张,多半又是干了什么大事,他又这样突然从里间杀出来。 哼,多半是吓到他娘亲了。 绝逼是! 他撅着嘴巴,走到凤大夫人身前。“儿子这是想让娘亲帮儿子擦擦,才这般急急出来的。没吓着娘亲和阿姐吧?”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两人。 “一把年纪了还想着撒娇呢,羞羞脸。”凤大夫人打趣地看着小儿子。正了正神色,又继续道,“倒是没吓着我,阿娘又岂非是那种胆小之人?倒是把你姐姐吓了一跳。” 凤九言:“......” 好好好,她胆子小,容易被吓到。 绝不是她阿娘! 凤九璃被凤大夫人押着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凤九言。凤九言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又如法炮制般帮凤九璃吹干了头发。 小家伙的反应和她娘亲如出一辙,被热风吹到头发上时,也是怔了一瞬,想扭头回去看,却被凤大夫人刚正不阿的双手按着脑袋,固定在一处,不许他转过头去看。 凤九璃:“......” 被支配的日子是越来越多了! 嗷嗷—— “嗷呜嗷呜——”花花围着凤九言的脚四处走动。 吹干头发,等凤九言收好不该出现的物品,凤大夫人才松开固定着凤九璃小脑袋的双手。凤九璃得到自由了,也没有扭头,方才的好奇心消失的无影无踪。 既然他娘和姐姐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便不知。 这样才是保护他姐姐的最好方式。 凤九璃虽然年纪尚小,只有六岁的年纪,但他也似懂非懂。虽不知道阿姐身上有什么秘密,但他却知道这个秘密绝不能让除他阿娘和姐姐以外的第三人知道。 包括他自己! 他怕不小心会害了自己最爱的阿姐。 是以,凤九璃也没有多好奇。只是随便转头往后看了看,做出正常人该有的反应,才能让阿姐和阿娘知道他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他坐在椅子上,转过头仰望着凤九言,“阿姐,阿璃饿了!你快去做饭吧。” 听到小儿子这样说,一直偷偷紧绷着一根弦的凤大夫人一下子松了气。“你个憨货,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唔,看来自己这儿子是个十足的傻白甜,只知道吃吃吃! 凤九璃狡辩,“民以食为天!儿子这是爱生活,享受生活!” 凤九言倒不像凤大夫人如此紧张,哪怕被人发现,她也能全身而退。 不然,她又怎么会用斜挎包做幌子呢。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凤九璃,她才不信她弟弟什么都没发觉呢。也只有她娘亲觉得凤九璃是傻白甜罢了。 “行,我这就马上为心里只有吃饭的弟弟做饭去!” “哎,才不是呢。阿姐和阿娘在我心中最重要。嗯,和吃饭同等重要。” 凤九言:“......” 她有一天竟然要和饭食争宠! 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好好好,我马上去做饭给你吃!” 说罢,她伸手进一个大包袱里,心念一动,从空间里面拿出两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和一个布袋。扬了扬手上的东西,她正要走出去。 凤九璃抱着花花,“阿姐,等等我,我也要去,我去帮忙——” 第152章 姐弟俩唱双簧 这次,凤九言倒没有反对。因为需要拿出来的东西她都已经拿出来了,也不需要用空间继续作弊了,带着凤九璃出去也挺好的。 姐弟俩出去,凤大夫人自然也是想跟着去的。“哎,你们两个都去了,那我也要去。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地在一起。” 凤九言不赞成,眨巴着眼睛,狡黠一笑,“娘,你不用去,我和弟弟去便成。阿娘你负责貌美如花,我和弟弟负责洗衣做饭。” “你这孩子。”凤大夫人乐呵呵地笑看着姐弟俩。“行吧,那阿娘便留在房间,替你们缝件冬衣。眼看着没几天也要入秋了,确实要抓紧时间缝衣袜了。 凤九言经常劝她娘亲别做这些繁琐的活儿,有时间便歇着,吃吃点心,品品茶,看看窗外的风景便成。 她当初去集市上买了许多布料,丝绸的少数,大多数还是细棉布。当然,一家三口的成衣也买了不少。从里到外,统统都有。 而且,不仅买了夏天的,更准备了秋天和冬天的衣服。 衣服的数量,绝对够她们一个月一天换一套,保证不重样的了。 不过,她娘亲是个闲不住的。在驴车里头平稳一些的路,便要为她们姐弟俩人缝制些衣服。 按她娘说的,外面买的哪里有自己缝的好,自己做的衣服针脚会更密一些,也会更加细致一些。 凤大夫人这样说,凤九言也不好直接和她娘亲说其实她早在京中最有名的彩衣阁里,偷光了里面所有的布料和成衣。 彩衣阁是京中最受贵妇、小姐、少爷、老爷们爱的服装店。 里面的任何一件衣服,都是缝制半个月才完成的。款式丰富,且走在大街上不会撞衫。 而且,所用的衣服布料是最上乘的。 每一件衣服都价值上百两银子。还是有市无价的那种。 若想在彩衣阁里买上一件裙子、或者一件衣服,须得拿号排队预约呢! 所以,当有人穿着彩衣阁的衣服出门时,都是大家羡慕嫉妒的对象。同时,也知道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渐渐的,彩衣阁的衣服已经成为象征身份的一种形式了。 而这间彩衣阁的东家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后的! 这也是凤九言搬空皇宫,在皇后的私产上看到的房契。凤九言发现这个事之后,搬空皇宫,就马不停蹄地跑去将彩衣阁搬空。 想到此,凤九言勾唇一笑。 她搬不走彩云阁这间铺子,但她把里面所有的布匹和成衣全部收走了。而且,她还在皇后寝宫的夹层里翻出两本厚厚的泛黄的手绘成衣设计图。 这便是皇后的彩云阁越开越红火的秘诀。 按照她对皇后的了解,她不可能将设计图外泄,也不可能备份。她生性多疑,最信任的便是自己,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有成衣的设计图。 也就是说,只要凤九言拿走了成衣设计图的两本册子,彩云阁便只剩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子! 关门大吉,也是迟早的问题。 凤九言放弃劝她娘亲不缝衣服了,她娘忙碌一点也好,这样她娘便没有时间想身殒的便宜爹了。 “好,那我和弟弟去做饭了。阿娘你慢慢缝,别累着自己呀。” “嗯嗯,别累着自己。”凤九璃鹦鹉学舌。 “嗷呜,嗷呜——”在凤九璃怀中的花花也应和几句。 两人一猫出门去了,凤九言带着凤九璃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黄二家的厨房。 此时,李桃花正在灶台上忙来忙去,正煮着饭呢。她刚一抬头,便看见两人一猫杵在厨房门口里。 凤九言有意藏拙,误让对方觉得自己好拿捏,不足畏惧。于是,她动作扭捏,脸上飘着一朵红云,期期艾艾地开口,“桃,桃花婶,可,可不可以借用一下厨房。我,我,我想.......”羞红了脸,轻咬嘴唇,“想做饭。” 凤九璃意外地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 这,这又是搞的哪一出? 演戏之前,能先和他打声招呼吗? 这让他很难办哎,根本不知道要选择什么样的角色配合他阿姐! 哎,不管了,既然他姐演傻白甜,那他只要配合,演地主家的傻儿子就成了。 凤九璃也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嗦着大拇指,害羞道,“婶,婶子,能借用一,一下吗?” 凤九言飞快瞅了一眼一秒入戏的弟弟,在心中狠狠地给他竖了根大拇指。 小家伙虽是吃货一个,但反应敏锐。 不错! 花花:“......” 这又是搞什么鬼? 一个两个都不正常了? 它要配合吗? 要吧? 不然,它会‘死’得很惨吧? 花花也木木地瞪着李桃花,“嗷呜?” 李桃花怔怔地看着凤九言兄妹俩,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眨巴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抹疑惑。 随后,是恍然大悟。 哦!原来凤九言惊人的气质都是装出来的! 这不,一说话,便暴露出来了。 啧,看她这副害羞扭捏的模样,应该不是聪明人,按照她李桃花的手段,很容易拿捏她的! 倒也是,毕竟凤九言不过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贵女,没见过什么世面。 李桃花在心里直呼可惜,这样的姿色,一张口,便显得有些蠢,就连姿色,好似也掉了几分。 也罢,这样更容易拿捏。 也,更好骗! 这些想法,在李桃花脑子一闪而过。 她扬起一抹笑意,长满茧子的手搓了搓,“可以呀。我刚好做好饭,可以让你们煮饭。不过,我已经为凤姑娘一家三口做好饭了,若是不嫌弃的话,凤姑娘可以不做饭了。” 李桃花略厚的两片嘴唇,配上她憨笑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的憨厚老实。 凤九言瞥了一眼李桃花,又瞥了一眼灶中的饭菜,脸上泛起一片红晕,抿着唇,羞涩地说道,“不,不用了。谢谢桃花婶子。我,我阿娘和弟弟比较喜欢吃我做的饭菜。旁人做的,她们是一口都不爱吃的。” “嗯嗯,我,我们最喜欢吃阿姐做的饭菜了!”凤九璃又嗦了一开口大拇指,口水都滴了几滴到唇角处。 第153章 好想报官,怎么办? 李桃花在心里鄙夷,这家人恐怕没一个是聪明的,真惨。 真可怜! 看来传闻的也都是假的嘛,还说什么这家的姑娘特别厉害什么的。啐,纯属瞎扯!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亲眼看到的才是真的。 姑娘看起来好骗,小子看起来更好骗! 李桃花目露同情般地看着这姐弟俩,“好,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们便自己做饭吧。我将锅里的饭菜盛出来便成。” 说罢,李桃花手脚麻利地将炒锅里的菜盛到碟子上。又将已经煮好的米饭舀到一个大盆子里。随后,她将饭菜放到托盘上,端了出去。 快要出厨房门时,李桃花转过头,双眼闪闪发亮,憨笑着询问道,“哦,对了,你们可需要菜和肉之类的?我可以给你们一些。” 凤九言扬了扬手中的油纸包,怯怯道,“额,肉倒是不需要,我们家买有。” 随后,不动声色地看着李桃花,眼神带怯。 话音刚落,李桃花眼神闪过一抹可惜。“这,这样啊!挺,挺好的!” 她眼里的情绪,凤九言尽收眼底。 凤九言眼神带着一些希冀地看着李桃花,“桃,桃花婶子,能......”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李桃花一看便知道凤九言是有求于她,于是,用眼神和话语鼓励凤九言说出来。“凤姑娘莫怕,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桃花婶子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 见此,凤九言才支支吾吾道,“我,我家没有青菜,桃,桃花婶子能,能不能,给,给些......你,你放心,我付钱给......”说着,她便伸手摸到身前背着的斜挎包里。 话音还没落下,李桃花连忙摆手,急不可待打断,“嗐,凤姑娘说什么付不付钱的,这多见外!我们这些庄稼人啊,别的不多,青菜管够!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后院的菜地上摘来!” 李桃花面露笑意地说完这些话,端着托盘急急忙忙出了厨房的门。 凤九璃看着李桃花消失的背影,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呆滞!他若有所思道,“无事献殷勤,又不是为了赚银两,肯定有猫腻。” 说罢,他又嗦了一口手指头。 他怀里的花花也盯着厨房门口,“嗷呜,嗷呜——”叫了几声。似在赞同凤九璃的话。 这声嗷呜,惊醒了正在嗦着手指头的凤九璃。他意识到自己入戏太深,人走了他还在嗦手指头,吓得他赶紧将手指头拿出来,“呸,呸,呸!” 手指头不能嗦,只有傻子才嗦呢! 他又不傻! 他聪明着呢! 呸! 凤九言看着小脸狰狞的凤九璃,有些好笑。她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夸赞道,“咱们阿璃弟弟真聪明!反应真快,真棒!姐姐给你点点赞。”伸出大拇指按在了凤九璃的眉心处。 凤九璃方才还皱巴着的小脸,一下子舒展开了。“嘿嘿嘿,那是!” “阿璃,别看了。赶紧看着你的灶炉,你负责烧火。” “噢噢!好。”凤九璃抱着花花,走到炉灶前坐在小板凳上。炉灶还有些火,凤九璃连忙放了几根木柴进炉灶。 凤九言则是拿着锅,瞥了一眼厨房角落里的水缸。她伸手接触了一下水缸,空间没有发出红色预警,证明水缸里的水没被人下药。 她拿着瓢,舀了些水,将锅洗干净。 随后,背对着凤九璃,确定四周无人窥探之后,凤九言将锅收进空间里,用意念将锅清洗干净,还放入淘洗好的大米和适量的清水,这才从空间里将锅拿出来。 在空间里完成洗锅、淘米这些小事,只不过需要一分钟左右便可完成。 凤九言端着锅,放进凤九璃烧着火的炉灶上。 她瞥了一眼黑漆漆的门外,觉得甚是无聊。 眼珠子转了转,凤九言又瞥了一眼黑索索的厨房门外,故意使坏,“哎,桃花婶子!” 凤九璃头都还没抬起来,刚从柴堆里拿了一根柴火,还没放进炉灶,便立刻伸大拇指进嘴里嗦着了,抬起的眼眸,呆滞又傻楞。他的目光扫到厨房门口。 门口空无一人。 咦,李桃花呢? 怎么不见人? 呆滞的目光缓慢转动,直直盯着乌漆嘛黑的门外,目露疑惑。 看到自家弟弟这副随时随地入戏的样子,再也没忍住,凤九言噗嗤一笑,“哈哈哈,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听完姐姐的话,凤九璃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大拇指从嘴巴里拿出,瞪着一双大眼睛,里面全是不可置信。 他老姐竟然骗他! 不敢相信! 他抬眸,幽怨地看着笑得无比嚣张的姐姐。 怎么办? 姐姐耍他,他又不舍得骂他姐姐,也不舍得打他姐姐。但看她笑得这么嚣张,他又好气啊。 在线等,挺急的! “哈哈哈哈哈哈,阿璃,你,你好好笑,哈哈哈嗝——”凤九言还在嚣张地笑,眼泪都飙了几滴出来。 凤九璃幽幽地看着还在嚣张嘲笑他的姐姐,“阿姐,你悠着点,小心用力过猛,下巴脱臼。” “咔哒”一声。 凤九言嘴巴合不拢,歪着嘴角。 凤九璃双眼圆瞪,大张着小嘴。 不是吧,他老姐真下巴脱臼了啊! 凤九言瞥了一眼凤九璃这副模样,便知道他又上当了。 于是,在凤九璃一副担心的小模样中,凤九言歪着的嘴角慢慢正回来,嘴巴合拢在一起。 “哈哈哈哈,阿璃,你又上当了吧。” 凤九璃:“......” 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和姐姐在厨房里,也挺无助的! 好想报官,怎么办? “啪嗒,啪嗒——” 轻微的脚步声在外面不远处传来,凤九言神情立刻恢复,摆出害羞的神情,营造出一种很好被人欺负的错觉。 压低声音,凤九言严肃看着凤九璃道,“人来了。” 凤九璃见凤九言的神情如此严肃,并没有因为前面被坏姐姐欺负而不相信她,他立刻摆出一副呆滞不聪明的样子,伸大拇指进嘴巴里嗦着,眼睛似是不经意间地瞥到门外。 第154章 小心穿肠烂肚 很快,走在暗处的人影走到亮光处。 是李桃花。 他那没良心的老姐,这次确实没有愚弄他。 李桃花手上拿着一个竹篮,竹篮上面放着好些绿色的蔬菜,看起来很是新鲜。她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厨房里,“这是刚从地上摘下来的青菜,可新鲜着嘞。对了,这些青菜你们不用洗了,方才我摘好了之后,顺便帮你们清洗干净了。” 说罢,将竹篮放到灶台上。 凤九言瞥了一眼放在灶台上的青菜,嗯,确实够新鲜的! 抬眸,怯怯地看着李桃花,不自在地扭着修长莹白的手指。 凤九璃往灶膛里添了两根柴火,目光飞快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姐姐。见自家姐姐又演起了戏,他虽不知道他姐又想干什么,但...... 配合就对了! 于是,凤九璃也抬起小脸,呆呆地看着李桃花。橙色的火光映在凤九璃的小脸上,让人看了更觉得他呆傻了几分。 李桃花一脸莫名其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你们姐弟俩这么看着我干嘛?莫不是婶子我的脸上有泥巴?” 凤九言连忙着急摆了摆手,“不,不是的。”一抹红晕浮在脸上,“是,是我。我,我做菜时,不,不喜欢别人看着。我,我会害羞得不,不知所措的。菜,也,也会做不好的。”说完,又扭了扭手指。 李桃花在心中一阵鄙夷,看着这姐弟俩还真是很蠢的样子。 虽是这样想,但李桃花可不会表露半分出来。她脸上堆起一个憨厚老实的笑,“好好好,桃花婶这就出去,一定不会打扰你们姐弟俩做饭的。” 李桃花临出门之际,还不忘转回头叮嘱一句。“记住了,这青菜不用再洗了,桃花婶已经帮你们洗过了。” 她似乎很怕凤九言重新洗青菜,所以,格外强调。 凤九言腼腆一笑,“好,谢谢婶子。你真好,还,还帮我们洗好青菜。婶子,这些要多少钱,我给你。”说着,她便伸手摸进斜挎包里。 李桃花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客气了。这些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你吃着开心便好。”话还没说完,李桃花已经跑没影了。似乎真害怕凤九言给她塞钱似的。 凤九言确定外面已经没人之后,脸上木讷害羞的神情一扫而去,恢复往日的清冷。凤九璃也赶紧把大拇指从嘴巴里拿出来,眼里的也不再是呆滞的,“哼哼,果然有猫腻!” 凤九璃背着小手,后边缀着花花,往放着青菜的灶台走去。他皱着小鼻子,凑到青菜上,用力嗅了嗅。 凤九言挑眉,打趣道,“怎么?可是嗅出什么不妥的了?” 小脸严肃,凤九璃摇了摇头,“尚未嗅出什么不妥。但我敢肯定,这青菜有问题。待我再闻闻,再看看。” 花花围着凤九璃身边打转,“嗷呜,嗷呜。” 凤九璃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花花,眼神一亮。“对呀,花花可是猫。虽然嗅觉比不上狗,但也比我的嗅觉强吧。嘿嘿嘿——” “嗷呜,嗷呜。”花花炸毛。 竟然拿它和那些只会吃便便的臭狗比! 凤九璃得意地看着凤九言,“看吧,花花也在赞同我的话。” 花花:“......” 哎,不是,我哪里赞同你了? 身上炸的毛你是一点都没瞧见是吧。 凤九言默默地瞅了一眼凤九璃,这孩子,很有阿q精神,花花明明在反抗啊反抗! 凤九璃弯下身子,将花花抱了起来,并把花花放到青菜上方,压着花花的猫头凑到青菜上方,“花花,快闻闻。” 说罢,他也闭着双眼,煞有介事地闻着。 凤九言双手抱胸,凉凉道,“小心吸太多毒气进去,中毒!” 一人一猫,身体一抖。 凤九璃手上一个不稳,花花差点摔进青菜里。他抱着花花跳了几步远,控诉般地看着自己的无良姐姐,“阿姐,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你你你太坏了,怎么不早说,哼!不理你了。” “嗷呜,嗷呜——”坏人,坏人! 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蛋气得圆鼓鼓的,脸扭到一旁,就是不看凤九言。怀里的花花动作和他如出一辙,都扭着头,脸和他转到同一个方向去。 凤九言摊手,无辜道,“我这不是没来得及说嘛。再说了,也是要你吸取教训,长长记性的,免得下次真的胆大包天去凑到下了毒的东西上闻。” “凑到下了毒的东西上闻?”凤九璃重复这几个字,品味其中的深意。他双眼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凑近凤九言,压低声音道,“阿姐,你是说,这,这青菜没下有毒?我和花花也没中毒是吗?” “嗷呜——”是吗? 嗯,不是剧毒,只是普通劣质的迷药罢了! 不过,这不需要凤九璃知道。 “不然呢?”凤九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凤九璃,“真当阿姐是个狠心的人,看着自家弟弟蠢笨到去嗅下了毒的东西而中毒?” “嘿嘿嘿,谁,谁说阿姐是狠心之人了?谁!是不是花花?”他低着头,轻轻捏了捏花花的耳朵。 花花:“......” 救命,它又不会说话! 这事也能赖到它啊? 凤九言笑笑,轻轻捏了捏凤九璃的耳朵,有些严厉道,“你下次可不许这般莽撞。若是觉得事情不对,就赶紧溜。哪怕怀疑什么东西被下毒了,哪怕不确定,也不能凑鼻子上去闻,更不能伸手触摸,知道没?” 凤九璃点点头,“嗷嗷,知道了,阿姐。” 想了想,又吓唬几句凤九璃,“有些毒药散发出的气体,可是会让闻者穿肠烂肚的。你可要小心些。” 凤九璃被吓得面色尽失,脸上都是后怕,“阿姐,我记住了。阿璃再也不敢这样做了,我,我只是觉得阿姐在身边,阿姐定不会让我有事的,所,所以才,才这般的。”小家伙越说越小声。 在凤九璃心中,她姐姐便是那华佗再世,扁鹊下凡。无论什么疑难杂症,无论中什么毒,姐姐都能解。 第155章 隐在黑暗中的眼睛 反正,只要姐姐在他身边,他绝对没什么事情。 姐姐能将所有问题,化险为夷。 凤九言听完凤九璃说的一番话,便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了。 想到小家伙如此信任她,她胸中涌起一股暖意,非常有成就感,但...... 靠别人,永远靠不住。 她要让凤九璃明白,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凤九言微微蹲下身子,和凤九璃身高持平。她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一字一顿道,“阿璃,阿姐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的。万一刚好在阿姐走开的时候,你和阿娘遇到危险呢?万一那种毒,刚好是阿姐不会解的呢?” 灵泉水在手,根本不会有她解不了的毒。这样说,只是想让凤九璃不再觉得姐姐是万能的,不然,他更加有恃无恐,天不怕地不怕了。 闻言,凤九璃气鼓鼓道,“哼,我不管,我不管,阿姐就是万能的!阿姐是整个大燕皇朝最厉害的人!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哼!” 凤九言:“......” 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收割到这么一个忠实的脑残粉。 随后,凤九璃又气呼呼道,“反正阿姐说的话我都记住了,阿璃下次一定会小心谨慎的。哼!” 凤九言哭笑不得,这个别扭的孩子。 “别哼哼唧唧的了,鼻子都成猪鼻子一样大了。记住便好,快去看你的火吧。阿姐这就烧菜给你吃,奖励奖励我们家觉悟那么高的小朋友。” 听到有吃的,凤九璃的气一下子全消了。“哒哒哒”地跑去炉灶前,继续烧火煮饭。 凤九言将烧菜的锅洗干净,接着,拿过放在一旁的油纸包。凤九璃坐在炉膛的小凳子前,闪闪的大眼好奇地盯着油纸包。 他舔了舔舌头,也不知阿姐今晚要给他们煮什么好吃的。 凤九言打开油纸包,从里面拿出半块黑乎乎的东西。 “哇!是腊肉!” “还有腊肠!” “唔唔唔,都是我最喜欢吃的。”凤九璃一阵感动。 凤九言清洗着手中的腊肉和腊肠,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玩味儿地看着他,“啧,有什么是你不喜欢吃的吗?” 凤九璃厚着脸皮,也不计较姐姐打趣他,忽闪着大眼睛,认真回答,“有呀。我不爱吃白菜和胡萝卜。” 凤九言:“......” 她又不是真问他! 好吧,他是懂用魔法打败魔法的。 凤九言不再言语,认真且快速地切着砧板上的腊肉和腊肠。今晚,她打算简单一些,就来个腊肉腊肠炒大蒜吧。 正好,方才李桃花拿回来的青菜里面就有大蒜。那些菜虽然被下了药,但她可以来个狸猫换太子呀。 她是真心看不上李桃花下在青菜上的劣质蒙汗药。 凤九言背对着凤九璃,整个身子遮挡住了厨房的大门,确定外面并没有窥探之人后,将竹篮连带青菜都收进空间里。 快速地将篮子里的青菜倒到空间的垃圾桶里,竹篮洗干净,她又快速换上一摸一样洗干净的青菜,随后,确定没人发现,才从空间里将一竹篮子的青菜拿出来,放到灶台上。 凤九言拿起大蒜放在砧板上切段。接着,快速地热锅烧菜。 没一会儿,腊肠和腊肉特有的香味便从黄二家的厨房里飘出。虽有雨水的冲刷,气味不会很大,但还是被鼻子灵敏的其他犯人们闻到了。 不用说,能烧出这么香的菜来的,只有凤家那位了。 也真是奇怪,明明一样的配料和炒菜步骤,为什么在他们手里炒出来的菜比便便还不如!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凤九言刚烧好一道菜,便觉察到厨房的小窗外有双眼睛藏在黑暗中,紧紧盯着她。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窗户,垂眸,嘴角含着笑意,慢吞吞道,“弟,弟弟,也,也不知道阿娘喜,喜不喜欢今晚的菜。” 姐姐突然这样说话,绝对是外面有人在监视他们。 凤九璃脑中的警铃瞬间大响,他吸溜了一口口水,眼神呆滞,傻愣愣道,“喜欢,肯定喜欢。” 说完,又嗦了一口大拇指。 凤九言傻呵呵地笑着,害羞地抿着嘴唇,“呵呵呵,阿娘喜欢便好。好了,香喷喷的大蒜炒腊肠腊肉做好了。接下来,咱们要炒,”故意拉长音,还提高了不少音量,“青菜了!” 闻言,隐藏在黑暗中的人,身形一顿,停止了狂吸香味的动作,目光紧紧地盯着灶台上的青菜。 凤九言热锅,放油,整篮子青菜倒进油锅里...... 厨房外。 黑暗中,又有一人悄悄跑到厨房窗外。身形微胖,有些矮,是李桃花。她蹑手蹑脚走到正趴在窗上聚精会神盯着厨房动静的人,伸手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头,“黄二,如何了?她有没有洗青菜?” 黄二摇摇头,压低声音道,“放心,没有洗,我一直盯着呢。” “你还别说,这傻姐弟俩烧菜还是有一手的,腊肠和腊肉,怎的就被傻姑娘烧得那么香呢?”黄二又深深吸了一口香味。 见此,李桃花也深深吸了一口气,“嘿,你别说,还真是香。我都想吃了。” “嘿嘿嘿,是吧。香得嘞,我闻着都要掉牙咯。”黄二眼珠子转了转,凑嘴巴到李桃花耳边,用气声说道,“媳妇儿,和你商量个事呗。” 李桃花眼珠子上下飞快打量黄二,用危险得目光看着他。重重揪着黄二的耳朵,拉着就走。 黄二疼得眼泪直掉,但也不敢叫出声,怕被厨房里面的人听到。 李桃花就这么扯着黄二的耳朵回到两人的房里,手不但不放开,反而揪得更重一些。黄二没了顾忌,大声喊疼,“哎,哎哎,轻点,疼疼疼!” “呵呵呵,你方才不是有事要和我商量吗?快说吧,呵呵——”李桃花眯着眼睛,危险地盯着黄二。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老色胚想些什么! 第156章 一个比一个傻 黄二看到李桃花这副样子,猛地咽了咽口水,有些迟疑。 看到黄二这副样子,李桃花哪里还不知道他想什么!扯着他耳朵的力气不由加重了一些,似笑非笑地看着黄二,“说吧,心情好我可以答应你。” 黄二眼一闭心一横,飞快道,“媳妇儿啊,你看那个傻姑娘,烧菜又好吃,人又蠢笨,很容易拿捏是不是?” 想象中的疼痛不仅没有加重,反而耳朵一轻,媳妇儿松开扯他耳朵的手了。他悄悄睁开眼睛,便看到媳妇儿带着和煦的笑意看着他。 “瞧着确实是容易拿捏,然后呢?”李桃花笑看着黄二,脸上的笑意越发真诚。 黄二见媳妇带笑的模样,越想越觉得有戏。 他大手握着李桃花的双手,摩挲了一下,“媳妇儿,我见你平日洗衣做饭,种菜浇水很是辛苦,过了大半辈子都没有享受过一天的生活,我很是心疼。你我少年夫妻,一直扶持着过来的,经历过饥荒,才有如今这般富足的生活。” “可你,哎,依然每天都很辛苦。”黄二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嗯,这个样子看起来应该是很深情的吧。 哈哈哈,话本子上有句话这样子说的,‘男人三分醉,演到你落泪’,他今晚高兴,刚好喝到三分醉。 他低眸,看向李桃花。 果然,李桃花双眸低垂,身子轻抖,一声都不吱。 嘿嘿,感动了吧,感动了吧。 看,这不感动得落泪了! 话本子果然没骗他! 黄二捏了捏李桃花的双手,飘飘然道,“要不这样吧,我纳了她回来,让她天天伺候你,给你洗衣做饭,端茶倒水,洗脚按摩。每日咱们还能吃上可口的饭菜,如何?你放心,我最爱的还是你!” 李桃花“唰”地一下抬起了头,一脸怒容,重重揪着黄二的耳朵,“好呀,黄二,你可以啊!见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便按捺不住了吧?给我端茶倒水伺候我?我看你是想享天人之乐吧!” 黄二傻眼了,“你这女人,方才不是感动到哭了吗?身子都抖了!” “感动个奶奶的球!老娘那是气的!”李桃花又重重地扯了黄二的耳朵。 黄二一下子垮了脸,使劲叫疼,“轻点,疼疼疼!嘿嘿,媳妇,我刚才逗你呢。其实,我只是想......” 他凑到李桃花的耳边,叽里呱啦地说了什么。 李桃花脸上的怒容被笑意代替,“嗯,算你识相!就这么办!” —— 凤九言炒青菜的时候,袖口不经意间掉下一些粉末。炒熟,装碟。 把饭菜装进食盒里,以免被雨水打湿。 凤九言左手拎着食盒,右手打着油纸伞,凤九璃怀中抱着花花,两人一猫往东厢房走去。 她手上都有东西,腾不出手来敲门,凤九璃机灵地抬手敲了敲门,“娘,我和阿姐回来了。” “哎,来了。”房里传来凤大夫人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大门从里面打开,凤大夫人伸手接过凤九言手中的食盒。 “辛苦闺女和儿子了。”凤大夫人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意。 “没事,多亏的阿璃烧火,我这才那么快地烧好菜做好饭。”凤九言转过身子,将房门锁上。 三人围坐在桌子上,凤大夫人打开食盒,一下子闻到腊肠腊肉的香味。 “嗯,竟是腊肠和腊肉哎,好香!这道菜最是下饭了。待会你们可要多吃几碗饭才行。” 凤大夫人又打开食盒,看了看碟子里的青菜,又疑惑地看向凤九言。 她记得女儿没拿青菜出去呀。那,这青菜是李桃花他们家的。 这,能吃吗? 不会被下毒吗? 凤九言轻笑,“娘,没事的。这是桃花婶专门给我们家摘的青菜,可都是刚从地里摘回来的噢。”对着她娘亲眨了眨眼睛。 凤大夫人放下心来,女儿说没问题,便是没问题。 于是,一家三口围坐着桌子,乐呵呵地吃饭。 香味馋得花花直流口水,它着急地围着饭桌打转,还嗷呜嗷呜地叫,想引起无良主人们的注意。 凤九言垂眸,瞥了它一眼,用鞋子轻轻踢了踢它。“一边儿去,这菜不适合你吃,重盐。你吃了会掉毛的。待会再给你找吃的。” 凤九璃筷子上夹着一片腊肉,正想投喂花花,听到姐姐的话,筷子一个拐弯,腊肉进了自己嘴里。 可不能掉毛,花花的毛好不容易长了一些回来的。 只好委屈自己代为效劳了。 凤九璃含混不清地说道,“花花乖,待会再给你找吃的! 花花:“......”肉快要进嘴里了,怎么还能撤回的! 花花不干了,张开小嘴咬着凤九言的外袍,嗷呜嗷呜叫。 你个坏银,你还我肉! 凤九言从“斜挎包”拿出一块小肉干喂给它,安抚它的心。她冷冷瞥了它一眼,“再闹待会没肉吃!” 花花身体一僵,”唰“地一下子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装死了。 见状,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笑得合不拢嘴。 正吃得开心呢,凤九言察觉厢房外有人时,便和凤九璃装疯卖傻,装傻充愣。 凤大夫人:???这又是闹哪一出?谁来告诉她? 这双儿女怎么看着那么像地主家的傻女儿,傻儿子呀? 惹得凤大夫人一脑门的问号。 凤九璃朝着厢房外挤眉弄眼,凤大夫人反应极快,迅速加入了演戏大圈。 那是一个比一个傻啊。 惹得窗外偷听墙角的人频频摇头,暗暗觉得可惜。 一家人空有美貌,原来内里竟是憨傻之人! 啧,果然是家族渊源! 见着里面的人吃了青菜,偷听的那抹黑影摇头晃脑离开了。 他为什么来偷听墙角? 凭那一家人的憨样,肯定不会觉察出异样呀。 东厢房里。 凤九言一家三口吃完了饭,收拾好餐具。该洗的碗碟拿去厨房清洗。 窗外下着大雨,一家人也没什么娱乐,只好躺在床上聊聊天,说说体己话。 凤大夫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抬手撑着额头,“奇怪,怎么有些晕呢?” “呜呜,阿娘,我也有些晕。”凤九璃皱着眉头,大惊失色道。 “嗷呜——” 第157章 她要成为村子里最靓的女人 凤九言小尾指翘着,按在太阳穴的位置,苍白着小脸,全身绵软无力的样子。 “我,我也有点晕!” 两人一猫瞪大双眼,无措地看着凤九言。 连她也中药了,那怎么办? “阿言,你,你也晕。是,是不是我们......”凤大夫人脸上惊现惊恐的神色。话还没说完,歪头晕过去了。 凤九璃压低声音,“阿姐,糟了,我们还是中毒了。不行,我要晕......”话还没说完,歪头晕在枕头上。 花花也四脚朝天,晕在凤九璃怀里。 她们晕,凤九言也学着他们的动作,双眼一闭,歪头晕在枕头上。 嗯,她是装的。 阿娘和弟弟中的迷药,也是她下的。 因为她也想知道,李桃花和黄二两口子到底有何阴谋。 她嫌李桃花他们下的蒙汗药太劣质,便在空间里换了一些没有蒙汗药的青菜。后在炒青菜的时候,悄悄从空间里拿了些蒙汗药,撒下去。 凤九言表面上晕过去了,实则是意识沉浸在空间的悬浮地图里,察看厢房外的情况。 半夜。 厢房外从黑暗中走出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黄二,她们晕过去了吧?” “额,算时间,现在药效已经到了最猛的状态,此刻,是她们睡得最沉的时候。” “嘿嘿嘿,那我就放心了。西厢房的兄妹俩也已经晕过去了,免得坏了咱们的事。走,进去瞧瞧!” 两人神情放松了下来,慢悠悠地走向东厢房,也就是凤九言住的地方。 凤九言睁开眼眸,瞥了一眼门外。 呵,老鼠出动了。 是黄二和李桃花夫妇俩! 随后,她闭上双眼,意识沉进空间,监视整个厢房。 黄二和李桃花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前,拿出工具,将屋内的门栓打开。 “吱呀~” 门,应声而开。 两人悄无声息,鬼鬼祟祟地凑近床榻上。 李桃花站在床沿旁边,伸出手,在凤九言的眼睛上方晃了晃,又轻声叫唤,“凤姑娘,凤姑娘,着火了!” 见凤九言毫无动静,李桃花一下子身子便放松了下来。 “嘿,果然睡得死沉,跟猪似的。” 李桃花转过身,只见自己的丈夫黄二双手交握,轻轻摩挲着,脸上带着急切的笑意,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她一下子垮了脸,“你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想亲自动手搜她们的身?”双目圆睁,怒瞪着黄二。 黄二讪讪笑道,“呵呵呵,哪能呀!这不是有些冷,我搓搓手,暖暖手罢了。” 死婆娘,我搜她们的身怎么了! 自己身材不行,还不许我看别人吗! 黄二心里极度不爽。 不过,他也不敢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他若是敢说出来,李桃花绝对能拿一把菜刀追着他砍的。 李桃花冷笑,夫妻十余载,她还能不知道这个狗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吗? 她目光阴冷,沉下脸,指着黄二的鼻子骂道,“我劝你,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呵。” 黄二赶明表忠贞,握着李桃花的手,憨憨笑道,“这哪能呀,我最爱的是你。” 李桃花也不再说什么,“你去搜她们的行李物品,我来搜几个人的身。赶紧办好,待会还要交差呢。” 闻言,凤九言身子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藏在手中锋利的匕首收回了空间。 黄二不知道的是,李桃花救了他一命。 若是他今儿真胆敢亲自上前搜凤九言和凤大夫人的身子,黄二的人头便会落地。 李桃花警告完黄二后,也不再看他。弯下身子,在凤九言身上一阵摸索。 翻来翻去,连个值钱的物件都没有。 李桃花伸手进凤九言的腰间一顿掏,摸到几块滑溜溜,圆润润的冰凉物体。她大喜。 这手感,这形状,莫不是玉佩! 李桃花喜不自胜,迫不及待地掏出来,看清手上的东西时,脸一下子垮了。“呸,几块鹅卵石。老娘还以为是玉佩呢!浪费老娘感情!” 她恨恨地塞回凤九言腰间。 动作极为粗鲁地将凤九言翻了个身,又在身下摸了摸,什么都没有。 “哎,奇怪了。这丫头不是一直背着个斜挎包吗?哪去了?难不成里面真的有那人要的东西吗?”李桃花自言自语道。 她灵机一动,将凤九言的头挪开。 果然,她在枕头底下翻出了一个斜挎包。 李桃花先是摸了摸,摸到了许多东西。扒开一个口子瞅了瞅,迫不及待地打开,将里面的东西统统倒了出来。 铜板,五个。 帕子,一条。 小镜子,一个。 猪油糖,三块。 肉干,两块。 ...... 全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数量还不少。 李桃花脸都黑了,气得她拿起一块猪油糖,扒开外衣,丢进嘴里。 砸砸嘴巴,哎,还怪好吃的。又剥开油纸包,丢了一块糖进嘴里。 挑挑拣拣,翻翻捡捡,李桃花竟从一堆小玩意儿下翻出一个白玉小罐子。 拧开盖子,里面是白色的膏状物。她凑过去闻了闻,“嗯,好香。”李桃花细细打量小罐子,发现瓶身上写了几个大字,但...... 她不懂字。 她拿着白玉罐子凑到黄二眼前,“哎,黄二,这上面写了什么?” 黄二也是个睁眼瞎,只会一点点字。他眯着眼,费劲儿地认着。 “养,养,颜,颜颜......”黄二皱着眉头,半天也想不起后面的字。 “养颜......膏?”李桃花接茬。 “噢,对对对,是养颜膏!” 李桃花看着手中的白玉罐子,笑得有些傻气。她看看白玉罐子,又看看凤九言水灵灵的脸蛋,心里一阵激动。 这丫头和她娘亲被流放了好多天了,天天风吹日晒雨淋的,皮肤嫩得都能掐出水来了,比流放队伍中的其他人都要水灵,恐怕是用了这养颜膏吧! 嘿嘿嘿,这好东西归她了。 她也要美,她也要水灵,看这狗男人还有心思看其他女人不! 李桃花将白玉罐子塞进袖口处,又跑回床榻前,忍不住掐了一把凤九言的脸蛋。 啧,手感真好,又滑又嫩的。 她摸了摸自己因干农活而粗糙蜡黄的脸,嘿嘿,不久之后,她就能成为村里最靓的女人了! \/ 第158章 粉色麻袋套坏人 想到此,李桃花忍不住笑出声,笑声有些猥琐。 黄二听着媳妇儿的猥琐笑声,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赶紧找,药效不多了,别浪费了时间。” “哦!”李桃花回过神来,又继续翻找。 再也翻找不出好东西之后,李桃花又忍不住吃掉最后一块猪油糖,这才将东西归回原位。 她继续翻找凤大夫人的。 从凤大夫人身上倒是翻出了好些东西,桃花簪子,不值钱的银戒指,还有一根黑黑的小棍子...... 李桃花根本看不上凤大夫人那些不值钱的首饰。戴出去,绝对会被村里的妇女在背后嘲笑。 再说了,凭她的身份,凤大夫人身上的首饰根本配不上她。 就连乞丐看了,都要摇摇头,然后走开。 她心里暗叹,这家人真是又穷又有毛病。 东西不值钱,还净往身上藏些千奇百怪的破烂玩意儿。李桃花嫌弃地看了看手上的黑麻麻的铁棍子,一把将手上的东西塞回凤大夫人身上。 李桃花继续翻找,发现凤大夫人脖子上系着一根红绳子。她喜不自胜,莫非,这便是那人要的东西? 重要物品一般会贴身收藏,这恐怕是很重要的东西。 李桃花扯着凤大夫人脖子上的红绳子,将吊坠从衣服里拉了出来。 “老鼠?” 躺在床上装晕的凤九言,听到李桃花的话后,不禁抽了抽嘴角。 那是老鼠吗? 那是老虎! 什么眼神啊! 这可是她花了许多时间才雕刻出来的啊!就为了伪装定位系统。 竟敢质疑她的手艺,真想暴打李桃花一顿! 李桃花将东西端在手上细细观察,“好像又是兔子。不过,这玩意儿看起来真是丑!哎,好像有些眼熟哎!” “莫不是真是那人要的东西?不应该啊,这么丑的玩意儿!”黄成翻完了所有的物品之后,一无所获。于是,便走到床榻这边来了。 丑,你才丑!你全家都丑!凤九言在心中骂道。 “我也不知道,哎,不管了,先拿着先,可能就是这个了。看着特别,又丑得人神共愤,应该是它。”李桃花低下头,想把红绳解下来。可她怎么解都解不开那个结。 正在较劲儿着,却听到黄二一声惊呼。 “嗐,这小子脖子上也有一个。你别费劲儿拆了!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几个呢!” 李桃花放下手中的东西,凑到凤九璃身前看去。 还真是一模一样! 这时候,她也想起方才从凤九言腰间掏出来的鹅卵石了。这颜色,这手感,再配上凤九言包里的刻刀...... 很明显是凤九言那傻姑娘刻的! 黄二和李桃花一阵失望。 所有的地方都翻找过了,都找不到任何特别的东西。 “桃花,先把她们的东西归好,蒙汗药的药效差不多过了,她们估计快醒来了。反正那人叫我们找东西,只说找特别之处,又没说一定要找什么东西。银子咱们拿到手就成。” “好好好!” 说罢,两人将所有的东西归回原位。又悄悄地上好门栓,离开了。 凤九言双眸立刻睁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这俩人又是谁派来的? 墨先生?孟良?或是其他人? 稍微等了一会儿,凤九言闪身进空间,透过悬浮3d地图,只见黄二和李桃花身上披着斗篷,头上戴着斗笠,七拐八拐,停在一处院子门前。 院子是村中最豪华,也是在村子正中央的位置。 这是村长黄成家。 凤九言挑眉,冷笑。 住在村长黄成家的,便是孟良。 呵,看来,是孟良用今日收的房租钱,收买了李桃花和黄二。 看来孟良身上不适合留钱,他只适合做穷鬼,这样,才不会有钱搞幺蛾子。 李桃花和黄二站在村长家的大门,等了一会儿,有人从里面开了一条门缝。黄二嘴角上下翕动,说了些什么。 随后,便是院子里的人递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给两人。 凤九言沉思,这些人是不是以为她爹真的给了她什么重要的物件给她?到底是什么呢? 她想起电视上的古装剧,脑中灵光一闪。 难不成是虎符兵符之类的? 如果不是虎符兵符,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会有人大费周章专门派人来盯着她们一家三口的。 反正无论如何,这次孟良费银子不说,还找不到重要的东西交差,应该之后的一段时间会安分些了吧。 黄二和李桃花笑得合不拢嘴,赶忙伸手接了过去。黄二掂了掂手中的荷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意,抬起头,刚想道谢,大门已经被人合上。 黄二和李桃花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眼里满是不屑。 两人结伴,又继续七拐八拐,朝着自己的家中走去。 看着悬浮地图里脚步轻快的夫妻俩,凤九言心中一阵不爽。从她身上赚取银子?哼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凤九言右手托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飞速穿上黑色的雨衣,头上也戴上雨衣的帽子,最后戴上一个猴脸面具,手中拿了一根粗粗的木棍,选了一个粉色的大麻袋,即刻选了一个僻静无人的黑暗角落里,闪身出了空间。 她手上拿着粉色的大麻袋,快步走到李桃花和黄二身后,猛地将麻袋套到两人的头上。 李桃花和黄二扯着喉咙叫嚣。 “啊啊啊啊!谁!谁敢这么对你姑奶奶!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奶奶的,我黄二出来混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有人敢欺负到我头上的,你想死!” 两人挣扎不断,妄想挣脱掉套在头上的麻袋。 凤九言怎么可能会给她机会!闷声打人,她是有经验的。 心念一动,手上出现一根粗粗的木棍,凤九言抡起木棍,飞快地殴打着两人。 “嗷嗷嗷!痛!” “啊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 两人的惨叫声大,但因下着大雨,嘈杂的雨声将两人的惨叫声所掩盖住,根本没人听到他们的惨叫声。 凤九言抡起的木棍越发飞快,“砰砰”地打在两人身上,棍棍到肉,发出沉闷的声响—— 第159章 鬼啊! 凤九言觉得此刻心情分为舒畅,以暴制暴,黑吃黑的感觉,不要太爽了! 哼,叫你们敢算计到她头上! 还敢搜她的身上! 这个老色胚,还想将主意打她和她娘身上。 该死! 统统该死! “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要死人了。” “好,好汉,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别打了,呜呜呜——” 痛,太痛了。 李桃花和黄二好久没那么憋屈过了。好久没被人这样暴打过,也好久没有人敢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 呜呜呜—— 两人求饶不断,凤九言根本不理会两人的求饶。 打着打着,凤九言手中的木棍抡得越来越慢了。额头和身上出现了微微的汗意。而黄二和李桃花则是躺在满是积水的泥地上,挣扎不断。求饶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只有喊痛声。 唔,凤九言停下了殴打两人。 久不运动,现在运动起来,身心都舒畅不已。 生命在于运动,看来是不错的! 凤九言瞥了一眼掉落在地上鼓鼓囊囊的荷包,弯下腰,捡了起来。随后,快步走到黑暗的角落中,才闪身进空间。 黄二和李桃花感觉不到身上有棍棒暴打了,大喜。他们挣扎着将头上的麻袋取下,想看清打他们的人是谁。 去掉麻袋的过程中,牵扯了两人身上的伤口,疼得两人又哎哟哎呦叫了半天。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取下麻袋。 却不想,黑暗的夜里,空无一人。 只有漫天大雨。 黄二捂着脸上的伤看向肿如猪头脸的李桃花,两人面面相觑。 没有脚步声。 不见人影。 来无影,去无踪! “难,难不成是,是,是鬼!”李桃花苍白着猪脸,颤颤巍巍道。 一阵风吹来,鬼哭狼嚎,更添几分恐怖的意境。 “啊!!!鬼啊!” 李桃花和黄二挣扎着爬起身,斗笠、蓑衣都顾不得捡起来了,两人抱头鼠窜。 看着屏幕里被吓得逃窜的两人,凤九言勾起了嘴角。 她转身,进浴室,打算洗个澡。今晚她忙着做饭,还没有洗澡呢,干脆趁现在洗。 风九言快速地洗漱,洗头洗澡,还将方才淋湿的衣服也丢进洗衣机里洗了。 还给全身来了个全面护理,吹干头发,敷好面膜,晾晒好衣服,这才换上干净舒适的衣服。 衣服和方才她穿的那一套一模一样。 这才瞬移回东厢房。 黄二家,东厢房内。 凤九言从空间里出来,刚走到床榻前。 却不想,门外传来悉悉窣窣的声音。 不用想,肯定是黄二和李桃花两人。 凤九言勾了勾嘴角。 黄二和李桃花路过东厢房,黄二忍不住扒拉了一眼东厢房。 看一下美人,压压惊。 “你,你看东厢房干什么?”李桃花疑惑。 “废话,方才打咱们的肯定不是鬼!是人!”黄二回过神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万一殴打咱们的是那一家傻子呢!总要看一眼才放心!”黄二头也不回道。 唔,真好看。 这么一看,还真让他看出些不对来。 “靠!床上怎么少了一个人,好,好像少了个傻姑娘!难,难不成咱们是被她打的?她知道咱们给她们下药,于是,便要报复我们?” “怎么可能,她一个傻姑娘,哪来的力气!”李桃花疑惑中,也凑到黄二身旁,凑到缝隙里看。 “咦,还真是不见了一个人。” “哎哟,黄二你干嘛要拍我肩头,那里有伤啊!”李桃花看得正专心呢,冷不丁被人重重拍了拍肩头。 好巧不巧,刚好拍在她的伤处。 “嘶,李桃花你干嘛!拍到了我伤处了!”黄二忍痛叫道。 夫妻两人声音同时响起。 李桃花和黄二对视了一眼,后背只觉一凉,汗毛不由得竖起。两人转头看了一眼。 白衣,披头散发。 “啊!鬼啊!” 两人赶紧撒腿就跑,两人一溜烟地跑回厢房里。 黄二和李桃花直到回到房中,还觉得心头砰砰直跳。 “黄二,你不觉得那只鬼有些熟悉吗?好像是凤九言那个傻姑娘。” “好像是!可是,她怎么悄无声息站在咱们身后呢?还闭着双眼!” “什么!她真的闭着双眼么?”李桃花眯着一双肿如灯泡的眼睛看着黄二。 “千真万确。我回头看了一眼!” “呼——,这姑娘应该是有离魂症。差点没吓死我!她衣服还是干的,应该打咱们的不是她。” “明日一问便知——” —— 第二天。 凤九言尚在睡梦中,厢房的门便被人敲响了。 她迷迷糊糊地穿着鞋子,走到房门处,打开了房门。 “啊啊啊!鬼啊!好丑的鬼啊!”凤九言尖声惨叫。方才的睡意被吓得一点也没有了。 面色苍白,身子轻抖。 装得很是像模像样。 屋外的李桃花被凤九言惨叫声吓了一跳,后听清凤九言说的是什么之后,李桃花脸色更加不好了。 鬼? 还是好丑的鬼? 鬼还分丑? 她有那么吓人吗? 她有那么丑吗! 她不过是脸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肿如猪头罢了,至于说她丑吗! 李桃花深刻觉得自己受了侮辱,气炸了! 微微压下心中得怒气,李桃花尴尬一笑,“呵,呵呵,呵呵呵,风姑良,四我,你桃花森!”她嘴巴肿脸肿,说话含混不清。 “桃,桃花婶?”凤九言正大双眸,愣愣地重复道。“桃花婶,你,你本来就......”凤九言咬了咬舌尖,尴尬地看着李桃花,“如今怎么更......丑了。” 最后的两个字,凤九言越说越小声。但李桃花还是听清了。 李桃花惊得嘴巴都张成了“o”型。 别以为你少说了一个字,我便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这傻子竟然敢说她丑! 还说了两次! 气死她了! 昨晚白忙活一场,挣的银子不但没捞到半分,还被人暴打一顿,最后回来还被眼前的傻姑娘吓得差点没魂飞魄散!而今早,她竟然被眼前的傻姑娘连说两次丑! 李桃花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心里的火气压下去。 “呵,呵呵,我,我昨夜起夜的时候,地上太滑,不小心摔了一跤,便成这样了。”李桃花含混不清,费劲儿道。 第160章 娘亲有事瞒着她! 凤九言心中嗤笑不已。 以袖掩嘴,双眼圆睁,她震惊道,“哇,桃花婶,你这也摔,摔得太狠,太惨了吧。呜呜,真可怜,比我家花花都可怜。” 李桃花:“......”还拿她和那只丑猫比! 她现在只想问完事情就跑,多待一秒,她怕被这个傻姑娘气死。 “哎,对了,凤姑娘,你昨夜有没有出过房门半步?” 凤九言憨憨地摇了摇头,“没有呀。我和阿娘阿弟吃过晚饭后,便躺在床上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沉沉睡过去了。” 看了看李桃花的脸部,凤九言一阵庆幸,“唔,幸好睡着了昨晚没出门,不然,可能要摔成像桃花婶这样了。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李桃花:“......”又扎她心是吧! 李桃花僵硬着嘴角笑了笑,“呵呵呵,没事,我就是问问而已。那,那什么,你黄二叔要找我嘞,我先走了。” 说罢,李桃花瘸着腿,一瘸一拐地便要离开。 凤九言赶紧喊住李桃花,“哎,桃花婶,你等等,我有好东西给你。可以治疗脸上的伤的,绝不会留疤。” 李桃花停下脚步,转回头,看向凤九言。 “桃花婶,你等等,我回屋找找。”凤九言小跑着回屋子,没一会儿,手上拿着一个斜挎包回到厢房大门处。 凤九言一阵翻找,“奇怪,我的养颜膏呢,怎么不见了?” 李桃花神色一喜,眼睛一亮。 还真是养颜膏! 呵呵呵,她的脸有救了。 傻姑娘不提,她都要忘记这茬了。 傻姑娘还在低头翻找斜挎包,嘴里一阵嘀嘀咕咕。 李桃花心里吐槽,当然找不到了,都被她拿走了。 她试探地问凤九言,“傻,不,凤姑娘,养颜膏有什么作用啊?” 芜湖,鱼儿要上钩了。凤九言低垂着头,眼里飞快闪过一抹笑意。 “脸上受伤之人,涂上养颜膏可以让伤口快速愈合,不会留疤。伤口没受伤的人也可以用养颜膏。用了之后,皮肤会水灵灵红润润的,就跟那剥壳的鸡蛋似的。”说完,凤九言还似有若无的抚了抚自己的脸蛋。 李桃花看着凤九言洁白如玉的小脸蛋儿,心情十分激动,她恨不得即刻回去涂上养颜膏。忙不迭地和凤九言告辞,李桃花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厢房跑去。 呵呵,涂吧,多涂点。凤九言眼里的冷光乍现。 糊弄走李桃花,凤九言抬眼瞅了瞅天色,乌云密布,依然下着大雨,恐怕他们这一行人需要在这里逗留几天。 关上房门,转身回了屋内。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还没醒,应该是昨夜两人吃了她下的药的缘故,还在睡得很沉。算算时间,两人也快醒了。 她闪身进空间,趁着还有时间,先去上了个厕所,再洗漱。 凤九言来古代也有好些天了,但她依然习惯不了古代的茅房。也习惯不了荒山野岭。所以,一般来说,她都是在空间的厕所解决生理需求的。 洗漱完之后,去厨房拿了一小碗桂圆莲子银耳羹,一屉小笼包解决了早餐。随后,凤九言才出了空间。 她走到圆桌前,从空间拿出一个食盒放在桌子上。食盒里有四个大肉包,几个鸡蛋,还有一碟绿豆糕。 又走到放着木盆子的木架前,从空间拿出一个干净的木盆子换上,里面装上干净的水,这才将木盆子放到木架子上。 凤九言走到床榻前,摇了摇凤九璃和凤大夫人,“娘,阿弟,快起来吃早膳了。吃了再睡。”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这才悠悠转醒。 凤大夫人看到凤九言那张凑在眼前放大几倍的脸蛋,不禁吓了一跳。\"阿言,你没事吧?呜呜,昨晚咱们是不是中了坏人的毒了!” “阿姐,咱们日防夜防,还是被敌人钻了空子!太可恶了!” 凤九言笑了笑,安慰道,“应该是中了迷药。但我检查了咱们三人的身体,除了睡得沉了些,身体并无不妥。” “此外,我也检查了咱们的东西,只丢了几块糖和一个小罐子,其他东西都还在。看样子,他们似乎是在找东西。不过,他们找不到之后,许是以后便会放弃了吧。” 她仔细观察着凤大夫人脸上细微的表情,想从凤大夫人脸上看出些什么。 果然,凤大夫人脸上的神情僵硬了一瞬,眼神冰冷至极。 “呵呵,这帮人狼子野心,果然还没有放弃!”凤大夫人恶狠狠道,脸上都是痛恨的表情。 “娘,是什么东西啊?”凤九璃扯着凤大夫人的衣袍,睁着大忽闪忽闪的大眼问道。 凤九璃问了凤九言想问的,她也定定地看着凤大夫人。 她实在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派人来盯着她们孤儿寡母的。 凤大夫人看着两双好奇的眼睛,生硬的转移话题,“呵呵,并没有什么东西,阿娘也不知情。都是阿娘胡说罢了。快起来罢,阿娘饿了,想用早膳了。” 这些还是不要让一双儿女知道得好。 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凤大夫人急匆匆地下床,趿着鞋子走到圆桌前,打开食盒。 “嗯,我看看早儿吃什么。”凤大夫人压着声音说道。 吃货凤九璃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翻身下床,光着脚丫子跑到圆桌前,跪坐在凳子上。 ”哇,肉包,鸡蛋,还有点心!” 他飞快地伸手抓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唔,真香。” 凤大夫人笑笑,“好吃便多吃点。” 说完,自己也拿着一只大肉包坐在凳子上啃了起来。 往常,凤九璃没洗漱想吃早膳时,都被凤大夫人拎着后脖颈的衣服扯去洗漱,根本不可能放任他这样直接吃早膳的。 还有她自己,她也忘记自己没洗漱,便开始用起了早膳。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凤九言看着自己娘亲如此不寻常的一幕,便知道她娘亲知道那伙人在找什么。 看来,她要找个时间,好好问问她娘亲了。 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出击。 只有知道对方在找什么,她才能应对之后的事情。 第161章 凤大夫人的担心 凤大夫人瞧见凤九言还站在床榻前沉思,招了招手,招呼凤九言过来吃早膳。 “愣着做什么,快过来用早膳。” 凤九言回过神来,“嗯,好。” 此事也不急,总得找个凤九璃不在的时候再问问她娘亲。 凤九言走过去,拿起一块绿豆点心慢慢地吃着,“阿娘你们多吃点,我已经吃过了。” “好!” 趁着凤九璃在专心吃早膳,凤九言把花花带到屏风后面,从空间里拿出煮熟的猪肉喂给它吃。 别看花花小只,吃得可多了。 一连吃了三四块巴掌大的肉,凤九言又喂了好些灵泉水给它。也不知道是不是凤九言的错觉,她觉着花花长大了些许,连着外貌似乎也有些变了,不是很像猫。 难不成,花花其实不是猫咪吗? 三人一猫用完早膳之后,收拾好餐具。凤九言避开凤九璃的视线,悄悄将餐具收进空间里,用洗碗机清洗干净,又拿出来放回食盒里。 听着窗外的雨声,凤大夫人有些愣神,“看样子还要继续下个几天呢,怕是要在这逗留几天了。” 她心中有些不安,现在已经有人给她们一家下药,混进房中找她们的东西了。想必日后安生的日子也不多了。 她真的很担心又来几批追杀她们的人, 凤大夫人转过头看着身后正在玩游戏玩得开心的姐弟俩,心中一片涩然。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让别人伤害这双儿女的。除非...... 她死! 一下子,她又想起坠崖的丈夫,凤大夫人心中酸涩无比,差点忍不住落泪。 她以为,她以为丈夫被人逼下悬崖后,此事便到此了结。可是呢, 那帮狼子野心之人,终究还是不肯放过她们孤儿寡母啊! 凤九言转头,想看一眼凤大夫人。却看到凤大夫人眼眶通红,眼里盈满泪水。凤大夫人不慎和凤九言对视,不想让女儿担心她,她飞快转过身子,看着窗外。 凤九言想了想,到底还是没走过去安慰凤大夫人。有些伤痛,是需要时间治愈的。父亲掉下悬崖,死得面目全非,作为儿女固然会伤心难过。 但,最痛苦的莫过于她娘亲。 她娘亲,需要自己的空间,发泄情绪。 凤九言右手牵着凤九璃的小手,左手抱着花花,凤九璃手上挎着个小包袱。她转头对凤大夫人道,“阿娘,我和阿璃去后院看看小白,顺便去给它喂点吃的。” 凤大夫人没有回头看两人,她背对着一双儿女,压抑住喉头的哽咽,颤抖着道,“好,去吧!”声音悲戚。 凤九璃也听到凤大夫人的不对劲儿来了,想挣脱掉凤九言握着他的手,跑去凤大夫人身边,却被姐姐紧紧捂住小手,丝毫动弹不得。 他抬头看着她姐姐,嘴唇上下翕动,“姐,娘她......” 凤九言摇了摇头,“走,咱们出去喂小白。” 凤九璃被凤九言拉出厢房,凤九璃小脸上满是着急担心,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东厢房的门口。 “阿姐,娘她,她怎么了?”凤九璃压低声音,着急地问道。 娘亲很明显哭了,他很担心。 凤九言低眸,看着凤九璃,“娘亲没事的,她只不过是想起啊爹了。” 她没有说实话。 她娘想她爹是没错,但她娘最担心的应该是怕坏人找上门来,搅乱她们一家三口的平静生活。 她娘更害怕坏人伤害她和弟弟。 只是这些不该小孩子知道的事情,凤九璃就不必知道了。 闻言,凤九璃眼眶迅速红了起来,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盛满泪水。小家伙瘪着嘴巴,皱着小眉头,“呜呜呜,我也想啊爹了。” 凤九言:“......” 好吧,她连半点事实也不应该和凤九璃说!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这一哭,待会引得阿娘担心的。阿爹泉下有知,他会伤心难过的。” 听到疼爱他的爹爹在九泉之下,凤九璃彻底崩溃了。哭得越发大声。 “呜呜呜呜哇哇哇,啊爹,阿爹真的死了吗?阿姐,啊爹真的死了吗?呜呜呜——”凤九璃的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猛地掉落。 在凤九璃心中,父亲是个战无不胜的将军,他爹犹如神只一样,不会死的。所以,当他听说父亲掉落悬崖,殒命的时候,他根本不相信。 再加上他没有见到父亲的尸体,所以,他一直坚信父亲还活着。 今日,听到他姐姐说父亲在九泉之下,无疑是给父亲已经去世的事情盖棺定论。他不信别人的话,但对姐姐的话深信不疑。 是以,才会如此崩溃的。 凤九言也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她真想抽自己的嘴巴。 叫你说,叫你乱说,这下好了,怎么哄好小家伙啊!凤九言头痛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她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背,哄道,“好了,阿璃,可不能再哭了。再哭就变丑了!” “呜呜呜哇哇——” “阿璃,不能哭了,再耽误时间,小白会饿死的。” “呜呜呜,那可以吃驴肉,我还没吃过。呜呜呜——”凤九璃哭得眼泪鼻涕直流。 凤九言:“......”吃货就是吃货。 “不能哭了,你再哭,阿娘听到了,又该伤心了!”凤九言已经没辙了。 话音刚落,凤九璃的哭声戛然而止。 “呜呜呜,我,我不哭。呜呜呜。”小家伙哭声渐渐变小,抽泣道。 凤九言松了一口气,从“斜挎包”里拿出一颗已经剥开塑料包装的大白兔奶糖,塞进凤九璃嘴里。 “喏,吃了这颗糖,便不要哭了。阿娘需要我们照顾,可不许在阿娘面前露出端倪,惹阿娘伤感了,知道不?” “呜呜,嗯嗯,知,知道了。”凤九璃一边哭,一边不忘嚼着嘴里的奶糖。 凤九言伸手进斜挎包,从里面拿出几张纸巾帮凤九璃擦掉眼泪鼻涕,又拿了湿纸巾给他擦了把脸。 整理干净后,才牵着他,抱着花花,挎着小包袱,前往后院的牛棚里。 傲娇驴小白幽怨地看着两个无良主人。 它昨夜可是饿了整整一个晚上啊! 第162章 凤紫萱的决心 这才想起它,不会觉得有些晚吗! 哼!它也是有脾气的。 傲娇驴打了个响鼻,扭着头,不看两人。 凤九言挑眉,“哎哟,你脾气还挺大的呢。看来,这些东西你是不想吃了。” 对付吃货,自有她的一套方式。 凤九言将抱在手上的花花塞进凤九璃怀中,随后,拿过凤九璃胳膊上挎着的小包袱,打开包袱,露出里面几个又大又圆的苹果、几个红萝卜以及几颗大白菜。 这些都是空间出品的,浇灌的水是灵泉水。 所以,傲娇驴对这些食物根本无法抗拒。 凤九言手上拿着一个大苹果,凑到傲娇驴跟前,“嗯,这个苹果你也不喜欢吃吧?” 傲娇驴口水瞬间流出来了,它已经闻到苹果的独特气味了。 “嗖”地一下扭头过来,张开嘴,叼走凤九言手中的苹果。扭过头,屁股对着凤九言。 凤九言:“......” 脾气真大! 凤九言还是像模像样的安慰它一番,毕竟确实是她理亏,忘记喂傲娇驴了。往后的流放路上,还需要它拉车呢。 “小白啊,不是我们忘记喂你了。而是我们也不知道为何,吃完晚饭直接睡死过去了,哎,实在对不住!” 傲娇驴吃完嘴里的苹果,扭过头来,又打了个响鼻,大大的驴眼瞅着她。 凤九言从善如流地又递了根胡萝卜过去,“小白,你就原谅我们吧。” 凤九璃也走过来摸了摸它的毛,“小白,原谅我们吧。” 傲娇驴哼唧哼唧几声,才不再拿屁股对着两人。 这一幕,被拐角处的李桃花看到了。 她捂嘴轻笑,真不愧是傻姐弟俩,还对着一头蠢驴自言自语,还祈求它的原谅? 有够傻的!正常人谁会这样! 李桃花从腰间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唔,不愧是养颜膏! 才用了一两次,她便感觉脸上的伤似乎没那么痛了。而且,面色还红润了些许,也白了些许。不像之前,脸色蜡黄,连她自己看了也厌烦。 李桃花对着镜子搔首弄姿一番,哈哈哈,不用多久,她便能改头换面,拥有和凤九言那个傻姑娘一样的嫩白肌肤了。 嘿嘿嘿~~ 李桃花也不再看后院的两傻姐弟了,戴上斗笠和蓑衣,往外面走去了。 村里有事要商量,她要去宗祠参会。 另一边,凤紫萱一家人和凤老夫人住在一个颇破烂的茅草屋里。也不知道是官差们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滴答,滴答!” 大雨从屋顶掉落,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积水坑。 凤紫萱盖着茅草,缩在角落里。她抬头看着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破茅房,心里的恨意直线飙升。 他们家明明交的房钱是一样的,凭什么他们家住在这间长久无人居住的破茅草屋里,而凤九言一家则住在家里殷实,房子比他们家住的不知道要好上几百倍,几万倍的人家里?! 而且,他们家还没人送吃的,活活饿了一整晚。就连今早,也没人送早饭来。 凤紫萱咬着苍白的嘴唇,又再一次站起身子,打开破破烂烂的窗户,朝对面凤九言一家三口现在所居住的房子看了一眼。 大院,琉璃屋顶,木房子,再看看她们现在住的,简直比牛马住的还不如! 恨意,直冲凤紫萱的天灵盖。 一定是凤九言叫官差这样安排的,对!一定是!不然为什么只有她们一家住这?差一点的人家起码也住在不漏雨的柴房里。 对,一定是这样的! 该死,统统都该死! 凤九言该死,凤九言一家该死!官差该死,所有的人统统该死!凤紫萱眼神逐渐癫狂。 不行,她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 若是连饿几天,她还没报仇呢,便被活活饿死了。 凤紫萱看着凤九言住的院子,眼里透着某种决心。 她抬头,瞥了一眼茅草屋里唯一的一张床。她的家人,娘亲,亲爹和哥哥,他们三人缩在床榻上,裹着棉被,躺在床上睡觉。 而她的祖母,也和她一样,被这三人丢在屋中的角落里,给了一堆茅草便不理不睬了。 凤紫萱瞧见几人都闭着眼睛睡觉,她便悄悄站起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茅草屋的破门,走了出去。 她站在廊檐下看着外面的大雨,出去被雨淋,不出去可能会活活饿死。 凤紫萱咬咬牙,低着头,闭上眼睛,冲进雨幕中。她知道此时自己肯定蓬头垢面,衣衫凌乱,邋里邋遢的,所以,她干脆站在雨中,让大雨狠狠冲刷着自己身上的污垢。 她闭着眼,仰着头,让雨水把自己冲刷干净。凤紫萱费劲儿地睁开眼,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她昨夜为数不多的记忆走了去。 走着走着,眼见着村里最豪华的那处院子已经出现在眼前了,但凤紫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她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发晕,身体软绵绵一丝力气也无。 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在滂沱的大雨摇摇欲坠,歪着身子倒向地上。 意料之中的痛感没有袭来,她被一双大手稳稳扶住。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凤紫萱费劲儿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她见到她计划中的脸,便放下心来,头一歪,便晕死过去了。 黄达一脸懵逼,他是要赶去宗祠开会的,谁知半路捡到个女人。黄达垂眸,眼睛在怀中的女人脸上细细打量,嗯,似乎...... 还是个美人! 果然他运气就是爆棚。 他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反正自己都迟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反正他爹是村长,谁也不敢非议他。 再说了,村里能这么富裕,得多亏他! 想必村里人也不敢说他分毫的。 黄达这么想着,便费劲儿地想打横抱起怀中的美人。谁知,他低估了自己娇弱的身板。 “砰。” 一个使力不稳,自己趔趄不说,还把怀中的美人从怀里摔了出去。 “嗷嗷嗷——” 凤紫萱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直接被痛醒。 第163章 这个男人,中看不中用啊! 凤紫萱倒抽一口冷气。 她怎么那么倒霉! 这个男人,中看不中用啊!她都那么瘦弱了,竟然抱不起她??! 他到底行不行啊! 既然清醒了,凤紫萱也不敢装晕过去了。她可不敢再让这个男人抱她! 若是再摔她一次,她小命估计要去了半条。 凤紫萱挣扎着从想从地上坐起来,但体力却有些不支,摇摇晃晃的,有些费力。 见此,黄达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扶起凤紫萱。 “姑,姑娘,实在对不住。都怪在下手滑,这,这才没抱稳姑娘,实在对不住。”黄达白皙的脸上有一丝赧然,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凤紫萱抬起头,一双杏眼看着黄达,“公子,无妨。是萱儿要感谢你,在我晕倒时,你出手扶住我,这才没摔倒在地上。” 说完话,凤紫萱低垂着头,肩膀微微轻颤起来,低低啜泣着。 黄达最见不得女人落泪,尤其是美人落泪。 他心疼地看着坐在地上暗自垂泪的凤紫萱,伸出双手,不容置喙地扶起凤紫萱,“姑娘,现在风大雨大,姑娘还是不要坐在地上了,免得伤寒了。走,我这就送姑娘回去。” 话音刚落,凤紫萱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呜,我,我不回。我不回。”说着,她还猛地摇头,激烈地反抗。 “既然姑娘不想回家,那,那便先去在下家吧。在家的家离这里不远,只有几步的距离。姑娘若是不嫌弃,那便先去在下家中,如何?” 正中下怀!这正是凤紫萱想要的。 她抬起双眸,眼里盛满悲伤,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很是楚楚可怜。 黄达的心都快要融化了。他好久不曾见过如此楚楚动人,貌美如花的娇弱美人了。 他扶起凤紫萱,将她大半的重力都靠在自己身上。半搂半抱着凤紫萱走回家中—— —— 凤九言和凤九璃喂饱小白,眼看着出来也有些时间了,凤大夫人该哭也哭完了,凤九言便带着凤九璃回到东厢房里。 回东厢房的路上,会经过西厢房,凤九言路过西厢房时,敲响了宋臣和宋凝兄妹俩的房门。 很快,房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宋臣打开门,看到凤九言姐弟俩人,有些惊喜,“凤姑娘,你来找我们吗?快请进。” 凤九言摇摇头,她凑近宋臣身旁,轻声说道,“一切小心,尤其是食物!” 说罢,她也不管宋臣有何反应,拉着凤九璃的手便离开了。 宋臣愣愣地看着凤九言姐弟俩离开的背影,拧紧了眉头。 他突然想明白,为何昨夜他和妹妹用完桃花婶送过来的食物没多久之后,便沉沉睡死过去了。直到今天早上,他和妹妹趴在桌子上清醒过来时,他们还以为是流放路上过于奔波,才导致直接睡死过去呢。 “原来,原来竟是如此!”宋臣神色一紧,喃喃自语。 他瞅了一眼外面,关紧房门,快步走回房中。 宋凝瞅了一眼宋臣身后,“哥,是谁呀?是凤姐姐吗?怎么不叫她进来啊?” 宋臣坐到宋凝旁边,压低声音,将凤九言点醒他的事情说了出来。 宋凝半张着嘴,“竟是这样!怪不得他们一家人如此热情!”她神情严肃地看向宋臣,“哥,我们要多加小心了。” 凤九言回到东厢房,凤大夫人已经整理好情绪,正拿着针线在圆桌旁做绣活呢。 “阿言,阿璃,你们可终于回来了。快过来,把身上的雨水擦干,仔细着凉了。”凤大夫人放下针线,给姐弟两人递了帕子。 凤九言和凤九璃姐弟俩飞快地扫了一眼凤大夫人。 只见凤大夫人除了眼眶通红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异样了。 凤九璃放心地舒了一口气。这可把他吓坏了,他一点也不想见到娘亲哭,他会心疼。 凤九言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和头发。 “娘亲,你帮阿璃擦擦吧。”说着,他仰起头,抬起脸,闭着眼睛,坐等凤大夫人帮他擦脸。 嗯,让娘亲帮擦,让娘亲知道他离不开她,娘亲便会坚强起来的。凤九璃心想。 “你这孩子,皮!”凤大夫人轻声笑骂,顺势帮凤九璃擦起了脸和头发。 哪怕凤大夫人脸上的神情掩饰得有多好,凤九言还是从她娘亲的眼里窥见到些许悲伤和忧愁。 给凤九璃擦完脸,凤大夫人走到床榻前,拿了一套香妃色的衣袍给凤九言,“闺女,这是娘给你做的秋衣,这天也快转凉了,来,试试。不合适的话,娘给你改改。” 凤九言展开衣袍,衣袍裙摆上绣着简单却又不失大方的梅花刺绣,活灵活现的,美极了。不得不说,她娘亲的手就是巧,衣服做工精细,针脚密实,一点也不输彩衣阁的衣服。 “娘,你做的衣袍真美。我很喜欢!”凤九言笑嘻嘻道,凑到她娘亲的嫩脸上‘吧唧’就是一口。 凤大夫人怔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之后,笑得合不拢嘴。嘴上轻斥,眉眼中却是笑意,“你这丫头,都多大了,还亲阿娘呢。” 凤九言依偎在凤大夫人颈窝处,软软地撒着娇,“我不管,我不管,阿言哪怕以后七老八十了,牙齿都掉光了,都要亲娘亲的。” 凤大夫人掩嘴轻笑,眼中盛满了笑意。 是啊,哪怕再难,再危险,她都要坚强,她还有一双儿女要保护,要照顾着呢。 见到凤大夫人眼里的坚毅,凤九言放下心头的担心,从凤大夫人怀里抬起头,笑弯了眉眼,“阿娘,你该多笑笑的。你这一笑啊,便如冬日里的暖阳,冰雪都要消融了呢。” 凤九璃也抬起头,忽闪着一双灵动的双眸,“阿姐说得没错,阿娘笑起来比天仙还要美呢。” 围着众人转的花花也嗷呜嗷呜几声,似是在赞同。 凤大夫人点点头,“好,阿娘以后多笑笑。” 凤九言握着凤大夫人的柔胰,坚定地看着凤大夫人的双眼,轻声道,“阿娘,您放心,凡是有我。我会保护好娘亲和弟弟的。” 看着女儿坚定的目光,凤大夫人心头的忧愁突然消散掉。 是啊,女儿的本事她也是见过的,或许,是时候将心里的秘密告诉女儿了—— 第164章 有娘的儿子不一定是块宝 凤九言拿着衣裙,往屏风后走去,试衣服到底合不合身。刚穿上时,凤九言惊喜的发现,她娘亲给衣裙做了一些修改,和平时穿的衣裙有些不一样。 袖子缩小了一些,裙摆也缩短了几寸,就连料子,凤大夫人也是选了轻便的。里面再填上一些棉絮,不仅暖和,还十分方便行动。 凤九言手臂和腿上下左右各动了几下,果然行动根本不受影响。 她兴冲冲地从屏风后冲出来,一把搂住凤大夫人的脖子,“阿娘,这个衣裙我很喜欢!” 凤大夫人笑骂,“哎你这孩子,没个正形。来,站好,阿娘看看。” 凤九言张开胳膊,在凤大夫人面前转了几个圈圈。“阿娘,很合身!” “嗯,确实合身。这身衣裙确实很衬我闺女,这不,看着跟个天仙似的。”凤大夫人看着女儿的笑脸,也扬起了一抹笑意。 女儿长得越来越出众了,虽然脸上还是一团稚气,但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凤大夫人正在心中感叹着,衣裙被扯了扯。低下头一看,是小儿子。 凤九璃瘪着嘴,“阿娘,阿璃的新衣裳呢?” “阿璃啊,你阿姐不是给你买了一些了吗?待会让阿姐拿出来给你试试。”凤大夫人笑眯眯道。 凤九璃:“......” 是谁说外面买的衣服哪里有自己做的好,难道不是他娘说的吗? 怎么这句话只对姐姐,不对他? 他只能穿外面的衣裳吗? 呜—— 有娘的儿子不一定是块宝,也有可能是一根草啊! —— 中午。 中午临近午饭的时候,凤九言拎着一个大包袱,抱着花花,去了厨房。这次凤九璃也想跟着去,但凤九言不想带他去。原因是他太碍手碍脚了,她不能用空间作弊。 也不知道黄二一家三口去哪里了,半个人影也没见着。 估计是干什么坏事去了。 凤九言冷笑,反正无论干什么坏事,她都不会让他们得逞就是。 进到厨房,凤九言便将门窗紧闭。 先从空间拿了花花的饭盆出来,又从空间拿了好几块煮熟的鸡胸肉、猪肉放到盆子里,另一个钢盆装了动物奶粉,是用灵泉水冲的奶。‘ 花花小鼻子一拱一拱的,舔了舔盆子里的奶,是它熟悉的水。 “嗷呜——”它抬起湿漉漉的双眼,冲着凤九言叫唤。 它不会表达,但它知道这是它喝了便能恢复力气的水。 它喜欢它。 凤九言挑眉,“先喂饱你,免得又要哄你。” 花花咧开嘴,似是在笑一般,随后,大块朵颐了起来。 凤九言放任花花吃着自己的午餐,她开始忙手头的事情。 将包袱放在灶台旁,这里面只有一些面粉,别的都没有。拿这个包袱出来,只是个障眼法罢了。 她意识沉进空间,用意念在空间里的厨房揉面,发面,做馒头。 空间的所有东西,都可以用意念去完成。并且不会消耗掉她的精神力,哪怕频繁用意念控制空间里的东西,凤九言也不会感觉到疲惫。 所以,凤九言能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做好馒头,且用的时间非常的少。 很快,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凤九言用意念做好了七八十个馒头。她还做了各种肉馅的肉包、蔬菜包等等。 顺带着,还包了好些饺子。 吃不完的,还可以蒸煮后放在空间里保鲜,要吃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吃就成,非常方便。 凤九言从空间里拿了二十来个白面馒头出来,锅头放上水,放上蒸笼,把馒头摆在蒸笼上。随后,她开始烧火蒸馒头。 而肉包等这些有味道的包子,则直接在空间里厨房的蒸炉里蒸,空间有电,非常方便。 在烧火蒸馒头的空隙,凤九言在空间里拿了一大把的面粉撒到灶台上,地面上。 做戏要做全套,既然做馒头,地面上和灶台上也是会面粉的。 想到什么,凤九言又驱动意念,用意念在空间里又做了几个馒头。只不过这几个馒头有些特别,被她加了料。 很快,厨房飘散出一股属于馒头的香味。 眼看着馒头已经熟了,馒头很烫,凤九言也懒得一个一个拿出来。确定周围没人之后,直接将包子连带着蒸笼也收进空间。集中意念,用两条布袋把馒头全装起来。 空间里的肉包、菜包也蒸熟了,凤九言也用布袋装了一些出来,放进灶台上的包袱里。 随后,才把蒸笼放回灶炉上。将加了料的馒头放在蒸笼上继续蒸熟。 锅里的馒头差不多要熟的时候,趴在厨房门口的花花连忙小跑着回到凤九言脚边,嗷呜嗷呜叫着。 凤九言起初还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花花在搞什么幺蛾子。但看到花花嘴中叼着饭盆,冲着厨房门口走去时,她才反应过来,有可能有人回来了。 凤九言半信半疑,狗鼻子很敏锐,但她是头一次听说猫的嗅觉也这么灵敏的。 不管了,先溜再说。 凤九言将花花的饭盆收进空间,左手提着包袱,右手抱着圆滚滚肚子的花花,出了厨房。 刚到拐角处,便看到黄二、李桃花以及他们的儿子黄飞身穿蓑衣,头戴斗笠,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凤九言震惊了,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花花。想不到花花的嗅觉和警觉性如此好!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她摸了摸花花毛茸茸的小奶袋,低声道,“花花,你真棒!” 花花抬起头,咧开了嘴巴,似在笑一般。 凤九言抬头看向前面的三个人,定睛一看,三人身上、脸上、手上、鞋子上都沾满了黄泥,看起来像是刚从田里回来似的。 三人往厨房走去,黄飞一个箭步冲进厨房,急迫道,“哎,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喝水,可快要渴死我了!” “咦,娘,灶上怎么有馒头?” 闻言,李桃花和黄二也急忙冲进厨房。 “哎,还真是馒头啊!而且还热乎着呢!”黄二惊喜道。 “应该是凤家那个傻姑娘做的吧。”李桃花说道。 说罢,她走出门口四处张望了下,躲在拐角处的凤九言往里缩了缩,藏好自己的身形。 第165章 黑羽令 李桃花走到厨房门口处,扒着门框四处张望,“咦,外面不见她人影,估计是傻姑娘忘记灶上蒸着馒头了吧。反正咱们搞那条路也快饿死了,先吃了再说。” 李桃花走回厨房里,率先抓起一个热乎乎的白面馒头,啃了一大口。滚烫的馒头烫得她直抽凉气,也不舍得把嘴里的馒头吐出来。“呼,呼,这馒头太好吃了!” “你们两个就放心地吃吧!那姑娘人傻,估计也不记得锅里有馒头了。更何况这灶台还是咱家的呢,吃她几个馒头她也不敢说些什么。快吃快吃,这傻姑娘蒸的馒头就是好吃!” “哈哈哈哈,那姑娘看着确实傻!那我先吃着了。” “我也要吃一个,快饿死我了。” 凤九言透过厨房的小窗户往里看,只见李桃花一家三口一人拿着一个白面馒头,正塞嘴里啃着。 还边吃边在谈天说地,笑得那个嚣张啊! 确定他们一家都吃了馒头,凤九言便放心了。 只要他们不害她们一家,她便不会为难他们。若是他们敢生出谋害她们一家的心思,哼,凤九言冷笑,那便怪不了她了! 转过身,抱着花花,拎着包袱往东厢房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凤九言一直在思考,李桃花在话里提到的‘路’是怎么一回事。 在修路? 亦或是破坏路? 无论是何种情况,凤九言直觉绝对没有好事情。 想不明白的事便不想了,她也不是为难自己的那种人。船到桥头自然直自然直,日后便知分晓了。 哪怕他们要搞什么,凤九言都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到分岔路口时,凤九言想了想,脚步还是拐了个弯,往西厢房走去。她敲响房门,很快,宋臣便打开了门。 凤九言从包袱里拿了两个布袋塞进宋臣怀中。“这个给你和宋凝。” 随后,便抱着花花离开了。 宋臣觉得怀中十分的烫,低头一看,竟是两布袋的白面馒头。“哎,凤姑娘!”他正想推辞,把怀中的馒头还给凤九言,可前面哪里还有她的身影啊。 话在喉中滚了滚,宋臣到底还是将话咽下,忍住追上去的脚步。 他和妹妹,需要食物。 李桃花一家送来的食物下有药不能吃,他和妹妹总不能活活饿死。他有尝试过去村子里找食物,可是,他出去转了几圈之后,发现这个村子有些奇怪,甚至有些阴森和恐怖。 所以,他猜测,这个村子不只李桃花一家有问题,整个村子都有问题! 想必凤姑娘也已经知道了,所以才来送馒头给他们的。 宋臣心里一阵暖意翻涌上来,同时,胸口有些酸涩。 他知道自己和妹妹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凤九言的恩惠,实在有些不妥。但,为了活着,只能先接受她的恩惠,待来日之时,自己有能力回报之时,必须要双倍回报。 宋臣怔愣之时,宋凝从厢房里走了出来,“哥,你怎么......” 宋凝瞥到宋臣怀里的馒头之时,也呆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关上房门,拉着哥哥宋臣回到屋内。 “哥,这是不是凤姐姐送过来给我们的?” 宋臣把两袋馒头放在圆桌上,点了点头,“是的,凤姑娘刚做好馒头便给我们送过来了。” “哥,我们也要好好努力,以后报答凤姐姐一家才是。”宋凝红着眼眶,看着圆桌上的馒头出了神。 “嗯,一定要的。”宋臣坚定道。“我们先把馒头装进包袱里收好,若是李桃花他们送饭过来的话,咱们也收下便是。” “好,我知道了。” —— 凤九言拿着包袱回到东厢房,凤九璃皱着鼻子凑上来闻了,“让我来猜猜,今日吃什么!” 凤九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陶醉样,“嗯,包子!是包子!!” 他眉开眼笑地看着凤九言,“阿姐,我猜得对不对?” 凤九言挑眉,“猜对了一半。” 说罢,凤九言伸手进包袱里,借着包袱的遮挡下,从空间里拿出一只用油纸包着的烧鸡,放到小圆桌上。 “不止包子,还有一只烧鸡呢。”凤九言笑道。看向还在做针线活的凤大夫人,”阿娘,快些来吃午膳吧。” 一家三口吃完午膳,凤九言陪凤九璃玩翻绳游戏,而凤大夫人则继续手中的针线活。 一下午在玩游戏、睡午觉、吃点心、品茶中度过。 凤九言惊叹,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在下雨天睡觉、吃点心喝茶,简直不要太棒! 夜晚。 外面依然下着狂风暴雨,一点停雨的迹象都没有。 凤九言一家三口吃过晚饭,各自洗漱完之后,便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聊天。 凤九璃和花花在床榻上翻滚玩游戏,没一会儿,便抱着花花沉沉睡过去了。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也靠坐在床上,母女俩小声的说着些体己话。看到儿子睡过去之后,凤大夫人神色陡然严肃起来。 她张了张嘴角,有些犹豫起来。 应该把这个秘密说给女儿听吗?会不会因此给她招祸上身呢?凤大夫人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几次三番,她都想说出心中的秘密,但到紧要关头之处,却又退缩了。 凤九言看着凤大夫人几次翕动的嘴角,握着娘亲颤抖的双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凤大夫人,近乎耳语道,“娘亲,你也看到了,这些人已经开始给咱们一家人下药了。难道我不知道这件事,他们便会放过我,放过弟弟了吗?与其稀里糊涂的被人追杀暗害,还不如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这样可能还有办法应对。” 最后,凤九言又下了一剂猛药,“娘,您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我可是身怀法宝的认呐。”最后一句,说得极为小声。 凤大夫人闭了闭眼,终于下定决心。 她睁开双眸,看进女儿眼里,“阿言,他们下药毒害我们一家人,暗杀你爹爹,一切不过是因为黑羽令!” 第166章 前尘往事 “黑羽令?”凤九言喃喃低语,重复道。“娘亲,何为黑羽令?” 莫不是她想的那样,是一枚兵符? 很快,凤大夫人便解开了谜底。“没错,便是我儿想的那样,黑羽令是一枚兵符。且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兵符!” 凤大夫人眼睛看着虚空,目光飘渺了起来。 她轻启朱唇,缓缓讲述着前尘往事。 “若是战王没有死在那场刺杀中,本来坐上这皇位的应该是战王,也就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战王是先帝的第三子,出生之时,天降祥瑞,先帝极为看好他,给他取名承玺。” “承玺承玺,便是承袭玉玺的意思,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先帝将战王带在身边教养,年仅三岁,便被先帝抱上前朝中,熏陶政事。而战王也不负先帝的辜负和培养,少时不仅雄韬武略、有治世之才,更是心怀天下之人。先帝因采纳了战王的许多治国之策,大燕愈加繁华起来。” “不仅如此,战王还颇有带兵打仗之道。他14岁时,便带兵出战,将被敌国夺去的城池夺回。所以,战王的敌人多如牛毛,想要他死的人很多,暗杀他的人也很多。不仅是关乎储位之争,更有敌国的皇帝也想让战王死。” “战王被刺杀的次数极其多,几次三番差点重伤而亡。后来,先帝一怒之下,为战王打造了这支骁勇善战的精锐部队——黑羽军。这支黑羽军用以保护他,归他随意调遣,并下令,这支黑羽队下可斩杀贪官,上可斩杀犯法的皇亲贵族,且也只有战王能调遣。” “这一令下,不少皇子眼红战王身上的荣宠。哪怕他们视战王为眼中钉肉中刺,皆对战王无可奈何。” “后来,边关匈奴进犯,害得边境的百姓痛苦不堪。刚及弱冠的战王向先帝请命,由他率领军队打退匈奴。而你父亲,自小便与战王情同手足,是战王的伴读。他也与战王一同前往边关,平定边关。” “他们刚到边关之时,捷捷战胜,几欲败退匈奴。后战王收到皇宫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上面说先帝被狼子野心的大皇子逼宫,让战王速速回京救援。战王不思其他,留下三分之二的黑羽军助你父亲平定边关,而他,只带着三分之一的黑羽军赶回京城。” “你父亲便留在边关击退匈奴,三天三夜后,终于将匈奴打回老家去了。而与此同时,你父亲大战胜利,尚未欣喜之时,却从京中传来消息,战王赶回京途中,惨遭歹人刺杀而亡。” “而当今皇上则在逼宫那场大乱中,将大皇子斩杀,立下大功。先帝被大皇子下毒,本就身体虚弱,后听到最爱的儿子战王在回京途中身殒的消息时,只撑了两天,便驾崩了。” “后来呢?后来如何?是不是说先帝留下诏书,传位给狗皇帝了?”凤九言问道。 凤大夫人点点头,“是的。” “那战王的子嗣身在何处?不觉得此事有蹊跷之处?不来报仇吗?还是说被狗皇帝找个由头斩杀了?”凤九言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并无。当时,先帝中毒快撑不住时,下了两道圣旨。一道明旨,一道密旨。明旨便是当今圣上救驾有功,传召于他。” “与此同时,先帝派自己的心腹拿着一道密旨前去战王府,连夜护送战王妃和年仅三岁的儿子前往幽云十六州。待当今圣上忙完先帝的殡葬之礼时,才发现战王的幼子已经被先帝的心腹送去北边。 随后,从北边传出先帝的密旨,先帝赐封战王年仅三岁的儿子为瑞王爷,封地便在不毛之地的幽云十六州。也就是我们此次流放之地。” “但,黑羽令本来便在战王手上,他死了,谁知道黑羽令落在谁手上?为何这些人来刺杀父亲?再说了,为什么他们不去幽云十六州暗杀瑞王爷,寻找黑羽令呢?难道黑羽令落在瑞王爷手中的可能性不是最大的吗? 为何要找到啊爹头上来,还有咱们头上来?”凤九言听完凤大夫人的话之后,只觉追杀她们家的人都是脑子瓦特的人。 换个正常人,都是优先找瑞王爷好不好。 他们倒好,找上她们家不沾边的人。 有大病吧! 凤大夫人摇摇头,无法回答女儿的疑惑。“我对此事也知之甚少,也不曾听你父亲提起过黑羽令的事。更是从来都没见过黑羽令,也没见过黑羽军。 我也十分不解,为何我和你啊爹从边关回京时,被几伙人暗杀。也不知道是谁乱传,说黑羽令在你父亲手里!” 凤大夫人说到最后,身子直抖,声音都有些哽咽了,“阿言,你是不知道,我亲眼见着你阿爹身上连中几刀,最后跌落悬崖。等找到他之时,身上脸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呜呜呜——” 或许是夜深了,是人放下伪装的时候。凤大夫人说着说着,终于将心中的悲伤发泄了出来。 凤九言连忙将凤大夫人搂在怀中,拍着凤大夫人的背,细声细语安慰道,“阿娘,您哭吧,心里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哭出来便好了。” “呜呜呜,怀瑾,怀瑾——”凤大夫人埋进女儿温暖的怀中,放声哭了出来。 凤九言看着怀中哭得像个小孩的母亲,心脏直抽抽疼。 无论是黑羽令,还是她阿爹的死,她势必要查清其中关联。 而且,哪怕是什么牛鬼蛇神,都休想祸害她的家人! —— 翌日清晨。 凤九言悠悠转醒,抬头一看,凤大夫人早已经起来做针线活了。她翻了个身便看到凤九璃还在呼呼大睡,手脚摊开,睡成了个大字型。 花花和凤九璃一样,睡姿嚣张,且霸道。 凤九言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穿好鞋子,翻身下床。 凤大夫人转头看了一眼,露出温柔的笑意,“阿言,你醒了啊。快去洗漱吧,阿娘为你打好了水呢。” “好,阿娘。” 凤九言应着凤大夫人的话,还一面细细打量她娘亲的神色。 除了眼皮子有些微肿,眼眶微红,别的再没有什么异样。幸好昨夜她拿了些冰袋给阿娘敷眼睛,否则今儿肯定会肿成核桃眼。 看凤大夫人没事,凤九言放下心来。 第167章 芜湖,真惨! 她走到屏风后,心念一动,闪身进空间。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洗漱干净,才从空间里出来。 她只不过在空间待了半个小时,在外界不过是半分钟而已。 凤九言走到圆桌旁坐下,回头瞥了一眼正在睡得跟头猪似的凤九璃,凤九言在心里默默说了句‘阿弟对不住了’。 随后,确定厢房外面没有偷窥之人后,她伸手进“斜挎包”里,拿出一盏燕窝放到凤大夫人身前。 凤大夫人瞪圆了双眼,惊得合不拢嘴。她凑到女儿耳旁小声说道,“阿言,这,这,阎王殿也有燕窝吗?” 凤九言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坚定道,“有的!他们也常喝!嘿嘿~” 说罢,她又拿出了一盏燕窝摆在自己的面前。 这些燕窝其实是她闲着没事做,调动意念,用灵泉水在空间的厨房里炖的。 这不,趁着碍事的小家伙睡着,才敢拿出来和凤大夫人一起享用。 想了想,又从“斜挎包”里拿出了一些广式早茶,爽滑清鲜的水晶虾饺,软糯的豉汁蒸凤爪,软脆夹嫩的鲜虾红米肠,还有q弹爽口的酱汁金钱肚。 看着桌面上一道道精致的吃食,凤大夫人又一次愣住了。“当真神奇!” 凤九言笑道,“娘亲,快吃吧。一会儿阿弟醒了就不好了。” “嗯嗯,闺女,你也多吃点。”凤大夫人一脸抱歉地看着正在床上熟睡的凤九璃,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实在对不住啊,儿子。你姐姐在你面前拿这些吃食出来实在是很不好。娘亲只好勉为其难替你多吃一些了。 这样想着,凤大夫人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鲜虾红米肠。 唉呀娘呀,真香啊! 母女俩早膳用得差不多了,她们沉浸式地吃着桌子上的美食。冷不丁,一个迷糊的小奶音传来,“阿姐,阿娘,你们在吃什么?好香啊!” “咳咳咳。”凤大夫人被吓了一大跳,不小心噎了一下。 她急忙站起来,挡在小圆桌前。很是淡定,“没有呀,我们没吃什么。我们在吃包子而已了。”说着,走到床榻前。 凤大夫人藏在背后的手摆了摆,示意凤九言赶紧收好。 凤九言动作娴熟,一挥袖子,桌子上的美食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热气腾腾的包子,和三碗肉糜粥,其中一碗满满当当,另外两碗只有碗底的一点粥。 不是她们不想给凤九璃吃广式早茶,而是怕和凤九璃解释不清楚食物的出处。凤大夫人担心小孩子没个分寸,若是被他觉察到异样之处,恐怕会不小心说漏嘴。 是以,只能委屈凤九璃了。 凤九璃梳洗完之后,走到小圆桌前,揉了揉眼睛。 不是,他方才明明看到桌子上有很多小蒸笼的。而且,香味根本不是包子的味道。 难不成,他真是睡迷糊,眼花了吗? 应该是! 阿娘和阿姐那么喜欢他,肯定不会背着他偷吃的! 凤九璃扬起笑脸,坐在凳子上,乖巧地吃着早膳。 眼角的余光瞥到娘亲和姐姐没动筷子,抽空抬起头,疑惑道,“娘,姐姐,你们怎么不吃?” 凤大夫人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一脸温柔的笑意,“阿娘不饿,儿子你多吃点。” “嗯嗯,对,弟弟多吃点。” 凤九璃小脸上满是感动,看看,他娘和阿姐多疼他,怎么会背着他偷吃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凤九璃正开心地吃着早膳,凤九言则是带着花花转到屏风后,从空间里拿出熟肉喂给花花。 花花如今长得非常快,不仅长高了些,也长大了些。 按照动物的成长速度,这已经超常了些。不过,凤九言并不震惊,因为她顿顿不落下地投喂空间灵泉水给花花。 突然,院外一声惨叫。 “啊啊啊啊啊!” “我,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会这样了!” 凤九言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李桃花的。算算时间,养颜膏也差不多是时候发挥起真正的功效了。 她心情有些激动。养颜膏是她亲自按照毒医书上配制出来的,这还是第一次用在别人身上呢。 凤九言站起来,脸上带着玩味儿地走到厢房的大门处。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两人对视一眼,凤九璃兴奋极了,“嘿嘿,有好戏看咯。正好,这几天有些无聊。” 说罢,凤九璃从椅子上跳下来,跟在姐姐身后。 凤九言还没开门,瞥了一眼脸上带着兴奋表情的凤九璃,低声道,“记得把大拇指嗦上!”随后,打开了房门。 她怯怯地伸头,往外看去。 只见李桃花正朝东厢房走来,以袖遮脸,来势汹汹。 李桃花抬眼便看到伸头出来的凤九言姐弟俩,气不打一处来。“好呀,我还没找你呢,你便敢出来瞧热闹了!” “我,我不是,我没有。”凤九言将小白莲花的模样演得十分的妙,摇着头,摆着手,脸上一副害怕又惊恐的神情。 李桃花已经冲到凤九言跟前。她袖子不敢放下,依旧遮着整张脸。 “好你个凤九言,你现在还在装傻充愣呢!好,好得很!” 凤九言眼中惊恐,猛地摇头,“桃,桃花婶,阿,阿言没有。阿言在房中听到婶子惨叫,便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冲出来了。阿言愚钝,实在是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好,惹了桃花婶。”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下巴都要戳到胸膛处去了。 凤九言在忍笑。 李桃花方才在骂她的时候,袖子晃动之下,不小心露出了左脸的一小块皮肤。 芜湖,真惨! 凤九言憋笑憋得面目狰狞,肩膀直颤抖。在李桃花的角度看去,凤九言像是在哭。 李桃花不禁心中产生怀疑,是不是自己错怪她了? 可是,她的脸上除了用从凤九言手里偷来的养颜膏之外,其他药膏都没涂过啊! 对,一定是她! 凤大夫人知道一双儿女正在演戏,看女儿这动作,肯定是笑场了。她赶紧配合两人,不然待会露陷就不好了。 于是,凤大夫人面上带着焦急的目光走过来,一把将女儿搂进怀中。手拍着凤九言的背上,安慰道,“阿言不哭,你桃花婶也是心急了,这才错怪你的。不哭啊!” “错怪?呵呵呵,你道这是错怪?你们看看我脸上!”李桃花快要气死了,拔高声音嘲讽道。 话音刚落,她放下遮挡着脸的袖子。 第168章 咦,怪恶心的 李桃花放下遮挡住袖子的脸时,凤九言一家三口惊呆了! 只见李桃花脸上的皮肤都是红肿的,上面长满密密麻麻的疮。额头上,脸颊上,下巴上,鼻子上,全是疮!疮的大小足足有小尾指般大小。 有些还是红色的,而有一些已经冒白冒黄,长成了脓疮。 更有一些脓疮,直接溃烂,脓液流了出来。 正常人看到李桃花这般模样,都会觉得生理极度不适。若是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恐怕会犯晕犯恶心。 一阵风吹过来,凤九言母子三人似乎都已经闻到令人作呕的脓液气味。 吓得凤九言和凤大夫人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捂住口鼻。 凤九璃仍旧愣在原地,煞白着小脸,他感到一阵眩晕,“呕~~~”一阵干呕起来。 李桃花脸色铁青,眼中的怒意更甚,“好呀,你这个小傻子,竟然觉得我恶心!你也配?看我不教训你!” 凤九璃赶忙摆摆手,示意不要靠近他。 李桃花正在气头上,哪里会觉察到凤九璃的不对劲。她只想立刻、马上冲上去好好教训眼前这个小傻子!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觉察不对,想冲过去护住凤九璃,不让李桃花欺负凤九璃。可凤九言看到凤九璃忍吐已经到达了极限,又想到小家伙方才吃了好些东西,于是,抬手拦住凤大夫人。 凤大夫人焦急地看着小儿子,“阿璃他......” 凤九言按下凤大夫人的手,摇了摇头。 李桃花刚一靠近凤九璃,正想扬起手打凤九璃时,凤九璃被李桃花脸上的脓疮臭味熏得更加恶心了。 他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呕吐了起来,“呕,呕~~~”,李桃花刚好站在他面前。 污秽物飞溅出去,正好喷了李桃花一身。 脸上,手上,身上全都是,隐隐中还有一股酸臭味。李桃花瞪大了双眼,对眼前突如其来的这一幕还无法反应过来。 她伸出手,愣愣地抹了一把脸上湿湿黏黏的粘稠物,又愣愣地看了一眼手上。待反应过来之后,她放声尖叫。 “啊啊啊啊!你个傻子!” “老娘要杀了你!我要你死!”李桃花疯狂了起来。 此时,她只想打死吐她一身呕吐物的傻小子. 她不管不顾的飞扑上前,红着双眼,一脸狼狈样。 她要打死这个傻子! 凤九言瞅准时机,屈指一弹,一颗小石子狠狠地打到李桃花腿上的一处穴道。瞬息之间,凤九言又如法炮制,弹了一颗小石子,打在李桃花的另一条腿上。 同时,凤九言拎着凤九璃的后衣领往后提溜,远离李桃花。 李桃花只觉双腿上突如其来的一疼,紧接着,双腿酥麻,绵软无力。 “砰”地一声。直直跪在凤九言面前。 凤九言不知所措,圆睁着双眼,着急地冲着李桃花道,“桃,桃花婶,不,不用赔礼道歉的,更不用跪下行那么大的礼啊,你这是折煞了晚辈们啊!” 李桃花:??? “你在胡说些什么!”李桃花不敢置信,被凤九言不要脸的话惊住了。 下跪道歉?她?给她们? 死小子吐了她一身,不给她下跪赔礼道歉都好咯,她还下跪给她们赔礼?! 凤九言无辜道,“我阿弟看到你脸上的疮,闻到你脸上的恶臭味,才犯恶心的,这才吐出来了。我还以为桃花婶是给我阿弟下跪道歉呢。” “怎么可能!你那个傻弟弟吐了我一身,我还给他下跪道歉?你简直异想天开!”李桃花火都要喷出来了,跟个泼妇似的大声吼道。 可当她看到居高临下看着她的一家三口,三人的神情如出一辙的茫然和疑惑。 李桃花张了张嘴,准备好一肚子骂人的腹稿都还没使出来,看到三人傻呆呆的神情,她便觉得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一阵无力感。 敢情人一家三口没明白她说的话,竟然还是觉得她在为恶心到傻小子的行为,在下跪道歉啊! 想到这儿,李桃花只觉得心口的位置抽抽的疼。 她这张嘴,自诩打遍村中无敌手,从没有人能在她这张嘴上讨得了好的。可到了这一家傻子跟前,完全毫无用武之地了。 舌灿金莲遇上傻子,巧嘴也变哑巴。 李桃花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让她很不爽。就好像她低人一等似的。 可无论怎么挣扎,双腿一丝力气也没有,根本无法站起来。 “愣着看什么,赶紧过来扶我起来!”李桃花翻了个白眼,冲着凤九言叫嚷道。 凤九言连忙后退了几步,双手交缠在一起,显得有些茫然无措,脸上都是嫌弃,“我,我,婶子,你,你很脏!臭!” 李桃花:!!! 嫌她脏?嫌她臭? 还是被傻子嫌弃? 好好好,好得很! 她且再忍忍!不跟这三个傻子一般计较! 再过几天,她倒要看看这傻姑娘还嫌不嫌她脏! 李桃花重重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噗,噗噗!”几个脓疮被挤爆,发出的声音。 脸上传来的刺疼和屈辱的声音,让她想起这一趟是来干嘛的。 李桃花仰起头,正要开骂,却见一家傻子连连后退了几步。 她觉得自己快要气死了!这辈子生的气都没今天多。这辈子的无语,也没今天多。 心累。 李桃花粗粗地喘着气,胸脯上下起伏明显。 凤九言龇着牙,皱着秀气的眉头,手指着李桃花的脸,“咦,桃花婶,你的脓疮被你弄破了几个,怪恶心的。” 凤九璃才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呕吐物,听见她姐的话,条件反射地又瞅了一眼,“呕~~” 李桃花面色铁青。 凤大夫人赶忙走到凤九璃身旁,拉着凤九璃的小手,轻声呵斥,“阿璃,你怎么可以这样!” 李桃花感激地看了凤大夫人一眼,不容易啊,这一家三口终于有个正常一点的人了。终于有人要为她说几句话了。 谁知,凤大夫人又继续对着凤九璃道,“你这孩子,明知自己看了会恶心,还要看!活该!” “快进去,别看了,看到你又要吐了,怪恶心的。” 第169章 花坞村女霸王,被气哭了 什么正常人?! 分明是蛇鼠一窝啊! 李桃花已经彻底麻木了。 凤九言心里的小人儿笑得直打跌,她娘把先抑后扬的手法玩得明明白白。 李桃花抬头,瞪着凤九言,“你还敢问我我的脸怎么成这样了!我今儿来找你,就是要来问清楚我脸上到底为什么成这样的!” “我?”凤九言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讶异道。“桃花婶,你问我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神仙。” “哼,你当然不是神仙!我的脸变成如今这般模样都怪你!”李桃花跪着的膝盖传来一阵疼痛,她想速战速决。 “桃花婶,我,我不知做了什么,竟让,让你变成这副恶心的模样。” 李桃花又一次被‘恶心’两个字噎到了。 “哼,你还装!还不是你的养......”李桃花拔高音量,话说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她突然想起来,养颜膏是她从凤九言身上偷出来的。若是将养颜膏说出来,不就等同于暴露了自己曾去过东厢房偷东西了吗? 这不就是等同说出他们一家对傻姑尼昂一家不怀好意,另有图谋了吗? 这样一来,很可能会影响后面的计划。 不成,绝不能说出来! “养?养什么?桃花婶倒是说清楚呀!”凤九言表情着急,接过话头。话中看似柔弱,实则绵里藏针,“婶子,你怎么不说了?你千万要说清楚啊。你这样攀污阿言,阿言可担待不起啊。” 奥斯卡影后凤九言眼睛说红就红,甚至已经有几滴鳄鱼眼泪划落在脸颊,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呵呵呵,养,养花花!对,养花花!都怪你们养猫,我对猫犯冲,就是你养猫我才成这样的。” 她恨呀,明知道仇人就在眼前,却无法找来报仇。 “婶子,猫又不是十二生肖中的,怎么会和婶子反冲呢。呜呜呜,婶子莫不是在故意给阿言找不快。” “阿言也不是故意的,待会阿言定当教训花花一顿的。都怪它,婶子才从又老又丑变成又丑又恶心了。” “你,你,你在说什么!我?你说我又老又丑?还又丑又恶心?”李桃花没想到凤九言这个傻姑娘竟然口无遮拦到这种地步。 也万万没想到,傻姑娘如此直言直语。 她只是不好看了些,脸色蜡黄了些,脸上皱纹多了些,犯得着说她又丑又老,又丑又恶心吗? 是个女人都爱美,上至襁褓中的女婴,下至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若是被别人说丑,不仅会生气,还会伤心难过,怀疑人生。 李桃花也不例外。 她只觉心中一阵酸涩,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凤九言看着李桃花,欲言又止。“婶子,有些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李桃花看到凤九言这副样子,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就跑。可偏偏她现在又站不起来,根本跑不了。 她,真的不想再听傻姑娘说话了。短短几句话,不仅将她气个半死,现在她快被傻姑娘气哭了。 “你,你还是别说了。”李桃花红着眼眶,颤着嗓音回道。 堂堂花坞村女霸王,打遍村里无敌手,如今却被一个傻姑娘气哭。被人知道准丢死人了! 凤九言选择性地忽略了李桃花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桃花婶,做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脸蛋啊!”指了指自己白皙的嫩脸。 “可桃花婶你呢,你看看你自己。”凤九言从斜挎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远远地举着镜子,让李桃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啧啧啧,你看看,之前脸色蜡黄,满脸皱纹,脸上都是斑斑点点,看着就像五六十的老媪。现在呢,脸上全是脓疮,你这样,让黄二叔对着你这张脸如何下得去嘴啊!”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凤九言看得出李桃花十分介意自己的脸蛋,于是,故意说些刺激她的话。击溃李桃花的心理防线。 李桃花顺从地看着小镜子中的自己,银色的镜面上,很清晰地浮现出自己的脸。 脸上红肿一片,脸上全是尾指大的疮。有些已经破溃,流出恶心的黄色液体。 李桃花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在房中的黄铜镜上照的时候,根本看不出自己如此丑陋。而这面银色小镜子,让自己无所遁形。 就这张脸,连自己看了也觉得恶心,更不用说别人了。 凤九言满意地看着李桃花双眼通红,泪水从眼眶里喷涌而出。她抬头,不小心瞥到躲到拐角处的一抹纤细的背影。 勾了勾嘴角,又淡淡道,“桃花婶,别怪我不提醒你。你啊,可要看牢黄二叔咯,小心被有些狐媚子勾去咯!” 正在哭的李桃花一下子抬起头来,顺着凤九言的视线也看了过去,只瞥到一抹鹅黄色衣裙的衣角。 她眼神一下子发狠了,挣扎着想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 敢勾引她丈夫的,都得死! 她李桃花的人,容不得别人染指! 凤九言一下子又恢复了木讷、怯懦的样子,“桃花婶,我方才都是胡说的。既然你的脸不是我弄的,你便起来吧。花花冲撞到你,待会我会好好教训它的。你也别跪着了,我是晚辈,消受不起你的大礼。” 李桃花:“......”那你一直站我面前干什么?现在说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哎,她也不敢说了,待会这个傻子又说出些什么话来捅她心窝子! “你回房躺着吧,我在这里清醒清醒。”她已经没什么心神来应付傻子了。 “哦,好。那桃花婶你多清醒清醒,我进去好好教训花花!”凤九言忍着笑,提着裙摆转身回房去。 “砰”大门被她紧紧关上。 李桃花跪得膝盖酸痛不堪,房中传来凤九言骂骂咧咧的声音。 “好你个小丑猫,自己丑也就罢了,竟敢冲撞桃花婶,让桃花婶变得更丑了!” “你看看她脸上,满脸的脓疮,一块干净的地儿都找不到了。” “若是黄二叔不要她了,看你怎么赔罪!” 跪在房门外的李桃花,冷不丁被房中的“冷箭”嗖嗖嗖地直往心口子捅。 想起方才见到的鹅黄色衣角,李桃花目光阴狠歹毒。 第170章 裙下之臣 半刻钟前,凤紫萱已经混进了李桃花的家里。 自从那日她被村长黄成的儿子黄达救回之后,便被黄达偷偷藏在自己的卧室之中。美其名曰,这样不会被父母知道,也更能照顾好凤紫萱。 凤紫萱已经初经人事,知道黄达的意思是什么。但她也不曾拒绝,既然已经失去了贞洁,那第二次,第三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要能报复得了凤九言,便不算吃亏! 凤紫萱一脸为难的答应,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她终于住进了遮风挡雨的屋子,睡上了暖和柔软的房榻上,吃上了大米饭和肉菜。 千般好,万般好,唯一不好的是,黄达是个色胚! 还是个身娇体弱的色胚。每晚净想着变花样折腾她。只要黄达在屋中待着,他们俩个便不知不觉地闹上床榻上。 这不,正好今日黄达一家人不在家。孟良又住在黄达家的一处偏院里,是以才方便凤紫萱今日的行动。 她记得凤九言住的地方,便戴上斗笠,穿上蓑衣,偷偷溜出黄达家,朝凤九言暂住的地方走去。 等到了门前,她也不急着敲门。而是扒拉着门缝,往里看。一直等到她见到院子里有男人之后,凤紫萱才将大门敲响。 好巧不巧地,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男子身形高大,长相平凡,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凤紫萱身上乱转,看着颇为好色。 凤紫萱松了一口气,好色就好。 好色,才能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黄飞一双眼睛色眯眯地盯着凤紫萱身上看,毫不遮掩。 柳叶眉,翘鼻子,小脸蛋,五官小巧,再配上那双圆溜溜的杏眼,看着就十分清纯。 视线往下,黄飞咽了一口口水。两座山峰,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全都恰到好处地长在自己的审美上。 白皙的皮肤,再配上身上那条鹅黄色的衣裙,将小姑娘衬托得更加清纯了。任是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惜之情。 他忍不住拿凤九言和面前的小姑娘对比,论五官,凤九言定然比眼前的小姑娘胜出很多。 但,面前的小姑娘看起来比凤九言那个傻姑娘多了几分灵动,眉宇间带着几丝哀伤的神情,整个人更添几分娇弱之感,就像易碎的陶俑似的,让他不忍生出一些保护欲。 “姑娘,你有何事?”黄飞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压低了一些。 凤紫萱抬起头,看了一眼黄飞,张了张嘴巴,却什么也没说,又低下头去了。 “姑娘,有什么事是黄某能效劳的,且说出来,黄某定为姑娘办好。” 凤紫萱缓慢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几丝为难,“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只是想上你家讨口水喝。” “嗐,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姑娘且进来,我立马给姑娘倒水。” “如此,便多谢黄公子了。”凤紫萱朝着黄飞福了福身子。 说罢,黄飞带着凤紫萱去往自己的住处。 黄飞引着凤紫萱进自己的厢房,他发现,桌面上的茶水已经冷了。他一个大粗人喝冷茶倒不要紧,但对方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可不能让人喝冷茶。 于是,他就让凤紫萱独自等在房中,而他则去厨房烧开水。 黄飞前脚离开,凤紫萱后脚也出了房门。她要看看凤九言现在在干嘛。 凤紫萱胡乱走着,脚步一拐,走至拐角处,恰好瞥见了李桃花跪在地上,凤九言在pua李桃花的那一幕。 她躲在柱子后面,恨恨地盯着前面精神抖擞,气色红润的凤九言。 凭什么这个贱人能住那么好的房子,而她凤紫萱只能可怜兮兮地缩在漏雨的破茅屋中盖着破茅草! 贱人!凭什么她过得那么好! 脑中突然再次浮现那日雨中被官差欺辱的画面,凤紫萱双眼通红,面色苍白,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手指甲狠狠地抠着面前的大柱子。 自那事发生后,她经常在睡梦中梦到,常常尖叫着醒过来。这可怕的梦魇导致她整日整夜的失眠,一觉都不曾睡好过。 哪怕在醒着的时候,脑海里也是时不时浮现出一些画面。 这一切,几欲让她发疯。 呵呵,凤九言,她遭受过的所有,凤九言也必须要遭受一遍! 手指上的疼痛让她神智清醒过来,算算时间,黄飞也该烧好开水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悄悄地折回黄飞的房间里。 刚在圆桌上稍坐片刻,黄飞提着茶壶回到房中。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到凤紫萱面前,“姑娘,请喝茶。” 凤紫萱感激地看着黄飞,“多谢黄公子。” 黄飞坐在凤紫萱对面,不错眼地看着她喝茶。凤紫萱以袖遮脸,一手拿杯,优雅地喝着杯中茶水。 黄飞在心中感叹,啧啧,美人喝茶也是如此的动人,优雅。 顿觉口中也有些干,黄飞端起一杯热茶,一口喝掉。 “嘶”,茶太烫了,一时之间没注意,烫到了嘴。他张着嘴巴,嘶嘶地吸气。 ”呵呵呵,茶烫,公子可要小心些。”凤紫萱捂嘴轻笑。 银铃般的笑声,挠得黄飞的心尖奇痒无比。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可有婚配?” 凤紫萱脸上仍旧盈盈笑意,“小女子姓凤,名紫萱,不曾婚配。不知公子问这些作甚。” “没,没有,只是问问罢了。莫要唐突了凤姑娘才是。”黄飞挠着脑袋,慌忙解释道。 说完之后,他有些惊奇道,“咦,你也姓凤?我家这也住着一家姓凤的人家,不知姑娘可否认识。” “砰!” 凤紫萱手中的杯子跌落在圆桌上,杯中的茶水溅了满桌。 肉眼可见的,凤紫萱的神色立刻变得苍白,身子直发抖。 黄飞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凤紫萱,“凤,凤姑娘,可是黄某惹你不快了?是不是黄某说了些惹你不快的话?黄某该死!” 凤紫萱摇摇头,眼眶中的泪水划落脸颊,“没,没有。是萱儿,是萱儿自己的事,不关黄公子的事。” 说罢,凤紫萱即刻站了起来,“黄公子,萱儿,萱儿有些不舒服,先离开了。” 她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仍旧没听到后面的呆子的脚步声。 凤紫萱默默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骂。 呆子!蠢货!还不赶紧上来阻止本姑娘离开的步伐! 第171章 天晴 她都已经跟个蜗牛一样慢慢挪着了,怎的后面那个呆子还不上来阻止她! 凤紫萱内心咆哮。 她只能另想办法了。于是,她抬手轻抚着太阳穴的位置,身形晃了晃—— “凤姑娘,凤姑娘!” 后面的黄飞才终于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将面前摇摇晃晃的凤紫萱一把搂进怀里。 “凤姑娘,凤姑娘你没事吧!” 不是黄飞不想阻止她的离开,属实是被凤紫萱突如其来的一系列骚操作给搞糊涂了。 这不,看到门口摇摇欲坠的纤细身影,他才想起要拦住她离开的步伐。 被黄飞搂在怀里,凤紫萱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呆子若是还不上前阻止她离开,她都已经准备往地上躺下了。 她挤了几滴眼泪出来,泪水滑落脸颊,挂在她尖尖的下巴上。她知道自己这副不声不响落泪的模样,最是让人心生垂怜。 果然,黄飞看到凤紫萱这副模样,眉头都皱紧了几分,脸上都是对她心疼的神情。 “萱儿,萱儿你怎么了?快告诉我。是不是我惹你不快了?”黄飞也不称呼她为凤姑娘了。她又没有挣脱开他的怀抱,这不就说明她对他也有意吗? “我,我,嘤嘤嘤——”凤紫萱嘤嘤地抹起了眼泪。她稍稍抬起身子,伸出两条细胳膊,紧紧地抱住黄飞。 美人投怀送抱,黄飞心中一阵荡漾。他不由试探道,“是凤九言惹到你了吗?” 黄飞细细回忆,萱儿似乎是在他提起凤九言时,才变成这番伤心的模样的。 凤紫萱哭得更委屈了,小手用力地抓着黄飞的胳膊。 黄飞看到她这般模样,心都要碎了。微微弯下身子,大手穿过凤紫萱的腿弯,手上一个使力,将她抱了起来,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凤紫萱假装毫无所察,依旧低低的啜泣着。 黄飞坐在床榻上,将凤紫萱放在他膝头上,就这么抱着她,细细地哄着。“萱儿,可莫要再哭了。你说与我听,我绝对要为萱儿报仇!哼,凤九言那个傻姑娘竟然敢欺负我的萱儿,我绝对要她好看!” 凤紫萱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她抹了一把眼泪,翁声翁气道,“我原是和凤九言是堂姐妹。他父亲连累我们一大家子流放,我们看在她们一家三口孤儿寡母的,选择了原谅她们。在流放路上,对她们一家三口照顾有加,吃食从来都会给一份她们,但她们十分贪心,竟然对此不满意,经常找我们不快......” 凤紫萱颠三倒四地说了一通凤九言一家的坏话,无非是将在流放路上二房三房对大房做的事情换成了大房对二房三房做了不好的事。 听到此,黄飞气得直捶床板。“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凤紫萱眼泪又唰唰唰地往下流,黄飞一看,心慌了。“宝贝儿,可是我吓到你了?” 她摇摇头,咬着嘴唇,一副委屈的模样。“不是,是,是凤九言。有一日,她,她竟然将我骗到林中,带了几个壮汉意欲毁我清白,呜呜呜——” “若不是我抵死不从,奋死反抗,才从魔爪下逃了出来,不然,不然我就见不到阿飞哥哥你了......” 这一声‘阿飞哥哥’把黄飞的半边身子都叫酥软了。 “什么!那毒妇竟然这样对你!”黄飞气得恨不得冲去东厢房,撕碎了凤九言。他将凤紫萱放到床榻上,迅速往门口冲去。 凤紫萱尔康手,着急问道,“阿飞哥哥,你,你去哪?” “去为你报仇!”黄飞转过身,深情地看着她的萱儿。 “不要,阿飞哥哥,你回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不可莽撞啊!” 黄飞又回到床榻前,“对!你说得对!是该从长计议,是该好好布局。她如此对你,我也要原样反击回去!呵呵呵,也要让那个傻子尝尝被几个壮汉欺辱的滋味!” 傻子?不是,他说凤九言是傻子?没搞错吧?凤紫萱心里有些疑惑。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达到了她的目的! 黄飞低头看着在床榻上落泪的小姑娘,心头一阵心猿意马。他炙热地盯着凤紫萱,头不自觉地凑过去。 见到黄飞这副模样,凤紫萱哪里不知他想干什么。 既然躲不过,那边主动出击罢! 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他想如何又怎样呢?左不过是一副破败的身体。 想到凤九言即将的遭遇,凤紫萱心情十分的好。 她主动凑到黄飞身前,小手抓着黄飞的衣襟,吐气如兰,“阿飞哥哥,你对萱儿真好。” 得到她的回应,黄飞心中大喜。 放下床幔,黄飞猴急地覆了上去...... —— 东厢房。 一直到下午,雨势总算是小了些。 凤大夫人站在窗前,抬头看着天色,“看样子,再过一个时辰,雨便会停了。明日咱们也可以动身离开这里了,早离开好,住在这里我心慌得紧。这心头总是七上八下的。” 正在陪凤九璃下围棋的凤九言,也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嗯,雨准备停了。有些人,心也在躁动了。咱们要想安然离开这儿,也需费些功夫。” 凤大夫人快速合上窗户,转身走到女儿身前,神色有些紧张地看向女儿。“阿言,这可如何是好啊?” 凤九言细声安慰凤大夫人,“娘亲,您放心,我心中有数。只要咱们不碰她们的食物和水,就不会有事。切记,你和阿璃不可乱跑。其他的事情,交给女儿便好。” 凤大夫人见女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稍稍放下了心。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外面的雨停了。许久不见的阳光,划破天空的乌云,照射在大地上。 凤九璃站在窗户前,扒拉着小手往天空看去。 “阿姐,看,天空有一条色彩斑斓的桥!”凤九璃惊喜地叫嚷道。 凤九言笑着说,“这哪是桥呀,这是彩虹!寓意着美好与希望。阳光终究会挣脱乌云的束缚,打败一切邪物!” 院外,传来人们阵阵高兴的谈论声。 第172章 奇怪之处 “阿娘,弟弟,你们和花花在房中,我出去瞧瞧村里的情况。”凤九言压低声音,和两人说道。 此时刚雨过天晴,好几天没有见过太阳,村里人估计也会在这时候从家里出来。现在查探情况,最是容易。 凤九言刚打开一条门缝,门外的恶臭飞扑进来,饶是早做好了准备,她也被恶心到了。眼睛瞟到李桃花还在地上直挺挺的跪着,便故意“捅”李桃花的心口子,“唔,怎么还那么臭啊!怪恶心的,yue——” 门外的李桃花气得半死。傻子也敢嫌弃她! 凤九言用袖子捂住口鼻,单手打开房门,和李桃花来了个对视。 她装作大吃一惊,瞪圆着双眼,瓮声瓮气道,“桃,桃花婶,你怎么还在这儿?咱们的误会不是解开了吗?花花我也帮你教训过了,以后决不让它出现在婶子你眼前了。” 李桃花:“......”谁跟你的误会解开啊! 这事没完! “方才我,我不是故意说你臭,说你恶心的,我不知道你还在这里。”凤九言还带着歉意看着李桃花。 李桃花:“......” 什么不是故意的?她看她就是有意的! 还有,难不成她不在这里,就能说她恶心了?! 气得李桃花心口又抽抽的疼。膝盖上传来阵阵刺痛,李桃花太阳穴突突直跳,血气飙升,张了张嘴,最后又紧紧闭上了嘴巴。 算了,不能再和傻子杠上,傻子说的越多,她就越会被气死! 她从没在谁身上受过如此窝囊气,心中的苦无法说出来,谁叫是她自己偷的养颜膏涂自个儿脸上去呢!导致现在心中恨死凤九言,也不好拿这件事发难。心里别提有多痛苦了! 但,毁她脸的事,没完! 此刻,李桃花只想赶紧打发走凤九言,“呵呵呵,我闲着无事可做,便在此思考方才凤姑娘对我说的那番话。在你身边,我的脑子会更清醒些。呵,呵呵——” 凤九言震惊地看着李桃花,过会儿后又有些羞涩,“哇,我竟然不知我还有这个作用。我的荣幸,我的荣幸。嘿嘿嘿~” 李桃花彻底无语了,嘴角都抽动了几下。 傻子!真是傻子! 赶紧走,赶紧走,别在我眼前转悠,看得心烦! “那桃花婶,你先在这里跪着,我出去瞧瞧热闹。”凤九言将房门关得紧紧的,捂住口鼻,跑走了。 “赶紧去,赶紧去!” 扭头,目送凤九言跑出院子外,李桃花抬起宽大的袖子,轻轻地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唔,终于走了! 再不走,她可要晕倒了。 李桃花试着动了动膝盖,发现自己竟然还没能站立起来。她感觉十分的奇怪,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突然一疼,然后就直直了跪下,现在双腿绵软使不出一丝力气,根本站立不起来。 该,该不会是,是双腿瘫痪了吧? 李桃花越想越心惊,急得不行。她扭头往周围看去,期盼着能见到自己的儿子或是丈夫,赶紧将她抱回去,再寻个郎中好生瞧瞧。 可是,根本不见两人的影子。 她又尝试着喊了几声,“黄二?黄二?” “阿飞,阿飞?” 喊到喉咙嘶哑,也没人回应她。 想到方才那一抹鹅黄色的衣角,李桃花心凉了半截。 且说凤九言跑到李桃花家门外后,发现外面已经聚集了许多的人,有村里人,也有流放的人。 他们对于天上惊现的彩虹,感到十分的新奇,都从家中跑出来瞧个够。也有些人纯粹是因为雨过天晴,久不出来走动,便出来动一动筋骨。 凤九言远远地看了几眼,惊现了一个事实。 除开流放队伍的年轻姑娘和小女娃,这个村子竟然很少年轻姑娘,就连小女娃,都没有见到几个,中年妇女居多! 整个花坞村最多的便是男人,小的,年轻的,年迈的。 怪不得,当初他们一行人进这个村时,凤九言便觉得有些奇怪。今儿看来,奇怪之处,便是这里! 男人多,女人少得可怜! 而她们这一行流放队伍中,年轻漂亮的姑娘不在少数,莫非,花坞村人是想...... 一个不好的猜测从凤九言心中浮现。 希望不是这样,如果真是的话,恐怕他们这一行人想安然离开这个村会很难! 凤九言抬眸看向人群中,发现花坞村的男子似有若无地盯着流放队伍中的女子看,眼神不怀好意。 看来,她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了。 已经有男人发现她的身影了,正不怀好意地看过来,凤九言抬起袖子遮住脸颊,毫不犹豫转身回到李桃花家的院子里。 现在村中许多人来回走动,也不好探查村中的情况,她决定还是先行回屋,晚上再去查探。 免得被那些恶心巴拉的光棍打量! 凤九言回东厢房时,眼神不经意间瞥到藏在大柱子后的那抹鹅黄色的身影。她勾了勾嘴角,快步走回东厢房。 手中夹着一块小石子,瞅准李桃花的一处穴道,重重弹了出去。 李桃花只觉身上某处传来一阵疼痛,迅速扭过头,发现那个煞神又回来了! 不愧是煞神,只要见到她,准没好事! 李桃花身上传来的疼痛,根本没有将事情和凤九言联系在一块。在她的认知里,凤九言是个傻姑娘,说话害羞又结巴的傻子,怎么可能有如此天大的本事,隔空让她身上疼痛呢? 凤九言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李桃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哎,真惨!桃花婶,你真惨!黄二叔他,哎!”说着,还双手叉腰,摇了摇头。 “你黄二叔怎么了?有话便说,别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气,”让她心头发慌。 凤九言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桃花婶,你的脸,可如何是好呀!若是我的养颜膏还见,我就可以送给你用了!涂到你脸上去,准能好!” “养颜膏,养颜膏!你还敢提你的养颜膏!”李桃花气得费劲儿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站稳,砰地一下,又摔回了地面上。 “嘶——”李桃花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 凤九言捂着嘴巴,指着李桃花,惊讶道,“桃花婶,你终于舍得站起来了!” 第173章 收起你的狐媚样! 李桃花震惊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双腿,重重的捏了捏,哎,自己的腿好好的,并没有瘫痪! 只是跪得太久,膝盖刺痛,腿也有些发麻发软。站起来的时候,没站稳,又摔回地上了。 这个认知,让她欢喜。 “桃花婶,你等等,先别走啊,我进房里再找找我的养颜膏嗷!” 说罢,凤九言直直掠过李桃花,走进东厢房里。 李桃花一听养颜膏,费劲儿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凤九言扒拉着门缝,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娘,你是没瞧到李桃花那个狼狈样,哈哈哈,想骂我,又不敢骂。” 转过头,捂着肚子,笑得十分嚣张。 凤大夫人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在她们面前,女儿才会展现出少女该有的劲儿,平时都是一副清冷的样子。 “看到了,确实很狼狈,我儿做得很好,呵呵呵。” “哼,谁叫她进来偷我们的东西,烂脸也是活该!” 凤九言走到小圆桌前,凤九璃十分上道的给姐姐倒了一杯茶,端至她面前,“阿姐,笑累了吧,喝口茶解解渴。” “嗯嗯,谢谢弟弟。”凤九言心中觉得十分的熨帖,暗道弟弟没白疼。 喝了茶,凤九言正色道,“方才我出去探查了一番,发现这个村子男人多,女子少,年轻的姑娘和小女娃几乎没有。而且这些男人看流放队伍中的女子时,眼神都是色眯眯的,十分不怀好意!” 凤大夫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心的神色,“看来,他们不仅仅是冲着黑羽令而来的!阿言,你要小心些。” 她担心地看向自己的女儿,第一次觉得长相出色,也不是一件好事。 流放队伍中姑娘的颜色都不如自家闺女的,若是闺女被人盯上,可如何是好呀? 凤九言没有将那一晚孟良收买两人搜她们行李的事告诉娘亲,所以娘亲并不知道黑羽令是孟良想要的东西,并不是村里人的目的。 她自己知道这件事便好,告诉娘亲也只是给娘亲徒增担心罢了。 凤九言看着凤大夫人娇美的容颜,还有凤九璃精致的小脸,想了想,从“斜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从小瓷瓶里倒出三粒黑色的药丸,给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一人分一粒,“你们把这个吃了,咱们脸上便会长出一些恶心的痘痘来,这样,他们或许便不会紧盯着咱们了。” 凤九璃瞅着小手里的黑色药丸,好奇问道,“是像桃花婶脸上长的那些脓疮一样吗?那可太恶心了,有没有没那么恶心的药丸啊,阿姐?” 凤大夫人也拿着药丸,眼巴巴地看着凤九言。 “放心,吃了这个药,五个时辰后脸上就会长满红色的疮,不是脓疮,也不会臭,你放心吧。”凤九言甩了甩头,光是想想自己白嫩无瑕的脸上长满那种随时爆汁的脓疮,就感到一阵恶寒! 把药放进嘴里,凤九言端起茶杯,就着杯中的茶水将药吞了下去。 凤九璃和凤大夫人也不再犹豫,纷纷倒了一杯茶,将药吞下去。 突然,院子中传来一阵吵闹声。 “贱人!你是谁!你竟敢来我们家!” 是李桃花的声音。 “呜呜,我,我没有,我只是上婶子家讨杯水喝!” 母子三人对视一眼,这是......凤紫萱的声音! 凤九璃和凤九言行动一致,两人快步走到窗户的位置,小心地打开窗,看着院子中的好戏。 “你胡说!看看你脖子上的痕迹,你还有脸说只是上门讨水喝,讨水喝讨到别家男人的床上去了是吗?” 李桃花上下打量面前小姑娘,杏花眼,樱桃小嘴,妖娆的身段,泫然欲泣和无辜的眼神,这可不就是她夫君最爱的狐狸精模样吗! 恨意,已经达到了顶峰。 “我,我没有,你误会了,婶子。我真是来讨水喝的。”凤紫萱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柔弱地咬着下嘴唇。 “收起你的狐媚样,我不是男人,你这无辜惹人怜的模样在我这里可没用!”李桃花不买她的账。 “呸!下作胚子,只会卖屁gu的贱货,你在这里装什么可怜样!小小年纪不学好的,竟学起勾栏院的勾当,怎么?欲求不满啊?那你去楼子里当姑娘呀?要不,我给你物色几个大汉,让你满足!” 凤紫萱脸色煞白,被李桃花说中了其中痛处。 她堂堂京中贵女,竟被一个粗俗的乡下妇人说成这般下贱的模样。 “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我,我......” 李桃花狠狠地啐了几口唾沫,双手叉腰,继续痛骂,“你什么你!千人枕,万人睡,半颗朱唇万人尝的的狐媚子还敢进我家来!你想死是吗?” 凤紫萱身形摇摇欲坠,扶着一旁的柱子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我没有,我没有......”她重复地呢喃着这句话,失了神。 这时,黄二听到动静,也从房中走了出来。 “桃花,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桃花转过头来,黄二吓了一大跳。“嚯,桃花,你,你的脸怎么这般模样了!”眼神赶紧从她脸上移开,觉得有些倒胃口。 一股恶臭扑来,黄二忍不住捂住口鼻。 见到丈夫嫌弃她的这般模样,李桃花恨意和怒意达到了顶峰。“哼,做什么?你心里清楚!”李桃花眼神锐利地扫向黄二身上。 黄二有些心慌,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领遮住脖子。 一闪而过,李桃花发现他脖子上有一道抓痕。冷笑道,“黄二,你方才在哪呢?” “嗯?我,我一直在房中待着,不曾出来啊!” “是吗?那你脖子上的那道血痕哪来的?”李桃花凑近黄二身旁,闻到了一股脂粉味儿。 “额,这是方才我挠痒痒的时候抓破的。”黄二不敢看向李桃花的眼中,眼神四处瞟。 这一瞟,他愣住了。 眼前的姑娘,不正是他的最爱吗? 一双无辜的杏眼,五官小巧精致,皮肤白皙滑嫩,不盈一握的腰肢,不正是他最爱的类型吗! 他看直了眼。 李桃花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声音尖锐刺耳,“好呀,你们两人果然有一腿!” 第174章 手撕凤紫萱 黄二回神,视线转到李桃花脸上又迅速移开,眼里是藏不住的厌恶。 “桃花,你别胡说,我只爱你一个!” 靠在柱子上的凤紫萱摇摇欲坠,“呜呜呜,婶子,没有。我是真的进来讨水喝的。” 她现在勾搭上村长的儿子黄达,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也跑来招惹黄飞。若真被撞破此事,恐怕她讨不了半点好。 李桃花视线瞥到黄二正灼热地盯着狐狸精看,气不打一处来。想到自己的烂脸,她恨不得上前去手撕了这个狐狸精。 今儿在凤傻子身上一点仇都报不了,都快憋死她了。现在又撞见狐狸精勾引她丈夫,再这样憋下去,她恐怕会心梗死! 她要发泄心中的怒火,吊打狐狸精!偷人敢偷到她李桃花身上去,不要命了! 视线转到狐狸精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她要毁了狐狸精的脸,让狐狸精也变成她这样,满脸脓疮,看她如何去勾引男人! 李桃花为了掩盖掉自己的目的,不让狐狸精识破她的诡计,也为了尽可能多的恶心眼前的狐狸精,她把手往身上的呕吐物擦了擦,才伸手进袖子里。 她右手伸进左边的宽大袖子里,悄悄拧开养颜膏的盖子,用食指勾了一大坨出来。她快步冲上凤紫萱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一坨养颜膏糊在凤紫萱脸上。 凤紫萱身子本就娇弱,又被黄飞折腾了半天,现在双腿酸软,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就这样,她被李桃花压在柱子上,一丝也动弹不得,被糊了一脸的混有呕吐物的养颜膏。 李桃花身上的呕吐物的酸臭味和脓疮的恶臭味混合在一起,混合的臭味强势地钻进凤紫萱的鼻孔里,令她脑子阵阵发晕,几欲作呕。 “啊啊啊!你个疯子,你要做什么,快走开!”凤紫萱疯狂尖叫,挣扎不断,但根本撼动不了身强体壮的李桃花分毫。 她被死死地按在柱子上,糊了一脸黏糊糊的脏东西。 黄二看得咂舌,美人脸上被糊了一堆令人倒胃口的脏东西,任是谁看了也想退避三舍。他也不例外。 但,给美人留下袖手旁观的印象总归不好。 若是上去解救美人吧,自己媳妇儿彪悍的性格,也令他发怵。 想了想,黄二决定还是装装样子。 于是,他假意伸手阻止李桃花,“桃花儿,行了行了,可别继续闹下去了,外面有很多人呢,让人听了去,咱们不就成为全村的笑话了吗?” “哟呵,现在害怕丢脸了?偷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遭呢?哼!既然敢偷人,还怕什么丢脸!老娘今儿就是要当着你的面撕碎这个狐媚子,看她还敢勾人吗!” 李桃花糊完凤紫萱的小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手薅凤紫萱的头发。 “啊啊啊!我没有,我没有,我是清白的,呜呜呜——”凤紫萱低低尖叫,不敢放声。 她怕惹来外面的人。 她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和李桃花扭打在一块儿。 听到李桃花的话,黄二着急地反驳,“天可怜见的,我可没有背着你偷人。”这话说得有些心虚。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举手发誓,“我绝对没有和这个姑娘有染!”语气十分笃定,一点都不心虚。 “哼,当真以为我眼盲心瞎啊!若不是凤九言那个傻子提醒我,我还要被蒙在鼓里呢。”李桃花回嘴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减威力。 凤紫萱眼冒浓浓的恨意,凤九言,凤九言,又是凤九言! 怎么到哪哪都有她的份! 若不是凤九言,李桃花这个粗鄙的妇人又如何知道她来了这里呢! 她在凤九言身上吃了不少的亏,桩桩件件都足以让她杀了她! 凤紫萱被李桃花按趴在地上一阵狂掐,她侧着头,双手遮挡着脸,不让李桃花伤了她的脸。 视线不经意间瞥到东厢房的窗户上,看到凤九言两姐弟正扒拉着窗户,边磕着瓜子看她的好戏。 贱人!若不是凤九言,她又如何有今日的遭遇?她又如何会被官差欺辱! 凤紫萱眼里的恨意都要喷涌而出,如果恨意能化成一把利剑,凤九言早被她杀了几百次了。 她发誓,势必要在花坞村里让几个男人同时欺辱凤九言!!! 还有凤九璃那个可恶的兔崽子,还有她那个惺惺作态的大伯母。呵呵呵,若是让凤九言看着自己的娘亲被欺辱,最爱的弟弟死在她面前,应该会很好玩吧! 她也要让凤九言尝尝她尝过的生不如死的滋味!凤紫萱冲着凤九言和凤九璃恶毒一笑。 凤九璃被凤紫萱眼里的恨意吓到了,“砰”地一下,将窗户合上。小手拍了拍小胸脯,“唔,吓死我了。凤紫萱的目光就像龇着蛇信子的毒蛇一样,让我很难受。” 凤九言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嗯,害怕便不看。” 院中再吵闹了一会儿,渐渐便没有了声息。 凤九言拿着食盒,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院中空无一人,非常安静。 凤九言故意绕到西厢房那边去,走到窗户下,伸手敲了敲,很快,里面传出一道年轻的女声,“谁呀?” “是我!”凤九言压低声音。 宋凝听到熟悉的声音,毫不犹豫打开窗户,惊喜道,“凤姐姐,你怎么来了?” “伸手过来!” 宋凝依言伸出手,也不问缘由。 她相信,凤姐姐是不会害了她的。 凤九言直截了当地将手中一粒黑色药丸塞进宋凝手中,“吃了它,可保你无虞。还有,以后莫要轻易打开门窗,也别碰他们给的一水一饭。” 说完,凤九言转身离开。 宋凝点点头,小声道,“知道了,凤姐姐。” 目送凤九言离开,直到背影也看不到了,宋凝才关上窗户。拿着药丸走到圆桌前,她倒了一杯水,将药丸吞进肚子里。 随后,她将凤九言传达给她的话,再跟宋臣复述一遍。 宋臣沉着脸点了点头,“凤姑娘这样做,自是觉察到了什么,我们小心谨慎些才是。” 第175章 小白莲的计谋 凤九言拎着食盒,走去厨房。 厨房很安静,灶台也是冷的。凤九言关闭门窗,往锅中放了些水,点了些柴火在灶上烧着,从空间拿了个蒸笼出来,上面放了几个包子,用来遮人耳目。 在厨房待的时间差不多了,把蒸笼和包子收进空间。 你以为她今晚只吃包子吗? 当然不是!这只是用来掩人耳目,让别人以为他们家今晚吃包子而已。 她可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主! 空间放着如此多的好吃的,可不能只看不吃呀。 凤九言挥一挥手,把食盒收进空间里。随后,往食盒里装了三菜一汤。 清炒菜心,姜丝爆炒牛肉,五味鸭,还有山药排骨汤。 当然,米饭是少不了的。 提着沉甸甸的食盒,穿过院子,回到东厢房。 凤九璃早已经摆好碗筷,就等着姐姐拿晚饭回来了。 “阿姐,你终于回来了!”凤九璃目光晶亮,笑得那个甜。 凤九言将食盒放在圆桌上,打开食盒,正准备把菜端出来。 凤九璃立马闭上双眼,“来来来,让我猜猜,今晚吃什么!”小家伙闭着眼睛,拱着小鼻子,深深地闻着饭菜的味道。 这是他乐此不疲要玩的游戏。 凤九言端出一道菜,香味立马钻进凤九璃的鼻子里。 “姜丝!牛肉!姜丝炒牛肉!” “不愧是吃货,猜对了。”正说着,凤九言又端出一道菜。 “酸酸甜甜的,嗯,是我爱吃的糖醋排骨!” 凤九言翻了个白眼,“就没有你不喜欢吃的东西!遗憾地告诉你,猜错了。” 凤九璃闭着双眼,嘟着小嘴,鼓着双颊,转头朝着凤大夫人的方向告状,“阿娘,阿姐她欺负我。” 凤大夫人噗嗤一笑,“你阿姐倒是没说错,我儿好喂养,什么都喜欢吃。” “哼哼哼,你们一起欺负我。所以,爱会消失对吗?”凤九璃撒娇般地嘟囔了一句。 “爱消不消失不知道,反正阿姐给你留了个大鸭腿。” 闻言,凤九璃也不皱巴着小脸了,喜滋滋地睁开双眼往桌上一看。 嗯,确实是猜错了。 这是一道他从未尝试过的新菜式! 凤九言将剩下的菜和饭从食盒里拿出来。 凤大夫人对此见怪不怪,因为她早就知道女儿有‘阎罗王给的百宝斜挎包’,宝袋里面东西应有尽有。是以,女儿拿出这些食材来,她也不惊讶。 而凤九璃本身就不是个傻的,姐姐时不时凭空拿出一些食物出来,他虽猜不到其中缘由,但也知道这其中不寻常。 且,这不寻常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他阿姐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护姐狂魔的凤九璃继续开心地装傻充愣,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现。 凤九璃喜滋滋地接过阿姐递给他的大鸭腿,狠狠地咬上一口,“哎呀,好香呀!酸酸甜甜的,比糖醋排骨还好吃!我宣布,从今往后这是我最爱吃的菜!”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对视一眼,这吃货,真是毫无原则呀! 一家三口围在一起,大块朵颐着。 花花也在桌子底下,享用着自己的晚饭。 而另一边村长家的凤紫萱,可没那么好过了。 黄二拉着李桃花,才让她挣扎着从李桃花家逃出来。一路上遮遮掩掩,才逃回到村长黄成家。 恰好,黄达也在房中。他正坐在圆桌前喝茶,听到敲门声,便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看到凤紫萱狼狈的模样,黄达也呆了一瞬。 只见凤紫萱披头散发,头发乱糟糟的,头上还被薅秃了一块。脸上糊着黏黏糊糊恶心的东西,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脖子,小脸,都是红色的抓痕。 身上,还隐隐飘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黄达捂住口鼻,震惊地问道,“萱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凤紫萱眼眶通红,梨花带雨般哭诉,“阿达哥哥,我,我,呜呜呜,被人欺负了。” 她朝着黄达怀里扑过去,黄达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眼疾手快地抓住凤紫萱两条胳膊。“你,你先进来。我去打热水给你好好洗洗。” 说罢,黄达逃也似的离开了。 黄达一走,凤紫萱恢复了冷冰冰的神情。 男人都一个样,床上要什么他都给,哪怕是把命给她!而下了床,提上裤子之后,便翻脸不认人了。 这不,她身上这么点脏污,黄达避之不及。 凤紫萱恨恨地跺了跺脚,若她不是需要抱紧他的大腿,寻求庇护和吃饱穿暖,就凭黄达一个小小村长的儿子,连给她提鞋子都不配! 她转身回到房中,坐等黄达给她提热水进来。 凤紫萱洗干净之后,黄达这才敢靠近她。他搂着凤紫萱,低声细语问道,“萱儿,快跟我说说,今日是怎么回事?我虽只是村长的儿子,但这个村子起码我和我爹说了算。你说出来,我帮你报仇!” 狗男人!凤紫萱在心中暗骂。 “我,我今日去了黄飞家中讨水喝,可是,却被寄宿在他家中的凤九言设计让桃花婶误会我和黄二叔有......”凤紫萱咬着嘴唇,苍白着小脸,身子摇摇欲坠。 “有,有什么!” “有,有染!呜呜呜——”她转头飞扑进黄达怀中,“阿达哥哥,我心中只有你啊!可,可是却被凤九言一家三口设计害我。她肯定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呜呜呜,苍天可鉴,萱儿的心里只有阿达哥哥啊。” 凤紫萱声泪俱下,微微仰着头,看着黄达。 她收拢黄飞,不过是为了让他帮她做些事罢了。但能给凤九言重重一击的希望,还是寄托在黄达身上。 毕竟,黄达可是村长的儿子,手中的势力和威信应该是有的。 黄达看着怀中的美人落泪,心里痒痒的。他深情地凝望着凤紫萱的眸子,慢慢低下了头。 “萱儿,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报仇的。有什么需要,你和我说。” 凤紫萱瞬间破涕一笑,双手使力,微微抬起身子,凑到黄达耳边,嘴唇上下翕动。 黄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问题,此事包在我身上。” 凤紫萱满意一笑,主动地将自己粉润的双唇送了上去—— 第176章 夜半查探 夜晚。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洗漱完,就早早地上床休息了。 而今夜,凤九言要出去村里探一探情况。是以,她趁两人睡着之后,便闪身进空间了。 她站在空间的悬浮地图前,浏览着村中的布局。 最后,她确定村里的路上已经没有人走动之后,在空间里快速换上一套夜行衣,戴上超高清夜视镜,最后戴上一个猴脸面具后,选了个僻静的角落,才从空间里出来。 身形隐在黑暗中,凤九言将整个村都逛了一遍。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后山的一片竹林中。 也不知为何,自她站在这片竹林前,便感觉到竹林格外阴森,阴风阵阵的。凤九言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凤九言用手搓着两条手臂,四处打量着眼前的这片竹林。视线由远及近,她不小心瞥见竹林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 她快步走过去,半蹲着身子,仔细端详上面的文字。只见石碑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黑色大字——“黄家祖坟,外人勿进!” “原来是祖坟啊!不过,谁家祖坟这么阴森恐怖啊?我看是乱葬岗还差不多!”凤九言小声嘀咕了几句。 “咕咕咕~~~” 成群乌鸦在叫唤,为这片竹林增添几分阴森恐怖感。 还别说,此情此景,再配上乌鸦的叫声,这不妥妥的鬼片里面的情景嘛!胆小的恐怕都被吓晕过去了。 不过,凤九言可不是普通人,她好歹也是在尸体遍布的末世中穿越而来的,是以,哪怕她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也没有因此退缩。 活人,比死去的人更有杀伤力。 她抬起腿,往竹林深处走去。 “咕咕咕~~” 越往里走,乌鸦的叫唤声也更大。 自凤九言跨入竹林的第一步起,每走一步,便看到一个小土堆。越往深处走,土堆的数量越多,也越密集。 凤九言看着竹林里一个个拢起来的小土堆,直咂舌。花坞村这个小村庄,哪来的那么多死人。 这数量都快赶上他们村现有的人的数量了! “咕咕咕咕~~~” 群鸦在激烈的叫唤着,凤九言抬脚往声音来源处走。 “咔嚓”一声响,凤九言似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往脚下看去。 竟是一具森森白骨! 凤九言赶紧挪开自己的脚,蹲下身子一阵端详。 等她看清这具白骨的情形时,心中大骇。 只见脚下的这具白骨的脚踝处戴着一副镣铐!最令她心惊的是,镣铐被人用两根铆钉深深扎在这具白骨的脚踝骨里。 这一看,死者在生前时必定是受过非人的折磨的。 据凤九言多年的医术来判断,这具白骨应该是一个妙龄少女,年龄大约十五六岁。 结合性别和镣铐不难猜出,这个少女生前发生过什么。 凤九言站起来,继续往前查探情况。 约莫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她才找到那群乌鸦。 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凤九言清晰地看到一群黑色的乌鸦落在同一处地方,尖利的喙啄着地上的什么东西。 乌鸦的数量极为多,凤九言还是第一次见。它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处,挡住了下面的东西,所以,凤九言根本不知道底下为何物。 但,乌鸦,祖坟这几个字拼凑在一块,很轻易便猜到乌鸦啄食的东西,除了尸体,便不再有其他的了! 凤九言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头,快狠准地朝着乌鸦群丢出去。 “哗啦” “咕咕~” 乌鸦受到了惊吓,嘶叫着飞上枝头。它们还不舍得飞走,站在枝头虎视眈眈地盯着地上的凤九言。 凤九言稍稍往前走,腥臭味迎面扑来。她从空间里拿出一支手电筒,照了过去。 是一具尸体! 尸体已经被乌鸦啄食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地上的泥土也被鲜血染红了,掉落许多碎肉。 又是一具女尸! 她拿着手电筒四处照看,突然,她发现几步外有一个大坑。 凤九言走了过去。 竟然是一堆尸体! 这些尸体被丢进一个坑里。 凤九言粗略看了几眼,深坑里起码有十来具尸体。 有些被烧焦了,有些还没有被烧毁。 从那些未被烧毁的尸体上来看,这些全是女尸! 她们被人丢进深坑里,尸体上面有许多木柴,木柴也是烧了一半的。 看样子是凶手想毁尸灭迹,却被一场大雨给浇灭了。 凤九言沉思,是团伙作案,还是个人作案,亦或是全村作案? 正思考间,身后突然听到一阵说话声。 “哎,大晚上的,村长怎么只派咱们哥几个来烧尸体呀!” “可不是!黑灯瞎火的,还叫咱们来干这活儿!这有什么好着急的,再说了,竹林阴森森的,也没人会误闯进来,根本不用瞎担心。”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现在刚下了一场大雨,坑里的尸体都已经淋湿了,很难烧掉啊!就不能再等个几天先吗?” “村长说是不行。现在雨停了,保不齐那群人会误闯这里,到时候发现端倪,就不好了。” “要我说呀,村长根本就是瞎担心。咱们这几年来,哪一次失过手?” ...... 闻言,凤九言快速将手电筒关掉,左右看了眼,发现刚好离深坑十几步远的地方有一棵大树。凤九言闪身进空间,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直接瞬移到树上。 她寻了一根粗枝干,坐在那里。 没一会儿,说话的人便来到深坑前。 大概有四五个男人,他们推着一辆板车,上面放着一车的干柴火。 拉板车的人放下板车,撸起袖子对着另外那四人道,“来吧,赶紧干活!早完成早回去歇息。” 话音刚落,大家纷纷撸起袖子,抱起板车的干柴火,丢进坑里。 他们边干活边聊天。 “兄弟们,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次的货比上次的好呀?这次可是有不少美人呢。” “发现了。今儿从家里出来,看到一溜烟美人的时候,我差点都流口水了。天知道,有多久没见过资质如此上乘的美人了。” “黄二狗,你什么时候见到美人不流口水的?你说说你,死在你手上的都有多少了?我可不管,这回你可要悠着点玩,玩死了咱们就没有得玩了!” “嘿嘿嘿,村长说了,村里留下几个货物享用,其余都售卖出去。我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哈哈哈哈——” “那太好了,我都已经好几天没开荤了。听说这次的货物很多都是闺阁中的贵女,就连那些夫人,可全都是出自世家呢!嘿嘿,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也不知玩起来会不会和普通的有什么区别。” 第177章 呵呵,畜生不配求饶! “哈哈哈哈哈~~”,这几个男人对视一眼,不怀好意的笑着。 “村长说什么时候动手了吗?” “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反正也不着急,村长和黄达都已经布好局了。咱们就等着享用美人便行了。” ...... 从他们几人的谈话声中,很明显推断出,这是花坞村整个村子的行动! 说话间,底下的猥琐男人已经将板车上的柴火全丢进深坑里。随后,有一个男人提起一个木桶,往深坑的木柴和尸体上泼下去。 瞬间,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 是灯油! 紧接着,另一个男人用手中的火把点燃了几根火把,将点燃的几根火把往坑里扔去。 “哗啦” 柴堆瞬间烧着,燃起熊熊烈火。 “噼啪”,柴堆发出爆裂的声音。 没一会儿,空气中便传来一股灯油味儿和烧焦的人肉味儿飘散在空气中。 几个男人神色轻松,竟然直接蹲在深坑前烤起了火! 从他们的轻松的神色和熟稔的动作来看,这绝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了。 端坐在树枝上的凤九言用手帕捂着口鼻,继续听着蹲在深坑前烤火的几个男人聊天。他们只顾着聊美人,聊荤话,话中根本不再传达出有用的信息了。 凤九言也不想继续待在树上闻着尸体的烧焦味了,但看着底下几个作恶多端的猥琐男人竟然如此满不在乎,心里十分的不爽。 她虽然不能容忍自己被别人欺负,别人若是胆敢打歪主意到她身上,她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必要时刻,可能会取了对方的性命。 但,这并不代表着她视人命如草芥。 所以,当看到深坑里堆满着无辜少女的尸体时,凤九言心中是气愤的。 想到竹林中的一座座小土堆,恐怕有许多无辜性命折在花坞村村民手中。凤九言觉得若今晚不手刃了这几个畜生,她恐怕今晚会做噩梦! 想到此,凤九言立刻从空间拿出一把麻醉枪。 对准深坑前的几个畜生,“嗖嗖”地射出几枪。 凤九言的射击技术十分的好,每一枪都精确地打在几个畜生身上。 瞬间,被打中的三个男人晕了过去,身体径直往深坑里栽去。 “黄二狗!” “黄狗蛋!” “黄瘸子!” 剩下的两个男人伸出手,想将同伴拉上来。但坑里的火势太大,根本来不及。 很快,熊熊烈火便将栽进坑里的三个男人烧着。 衣服,眉毛,头发,瞬间被烧没了。 坑前的两个男人愣在原地,他们想不明白方才好好的聊着天呢,怎么就无声无息地栽进火坑里去了? 而且跌进坑里的三个同伴竟然也没有呼救喊痛,只睁着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们两人。 想到此,两人只觉后背凉飕飕的,一股寒气从脚直冲天灵盖。 他们对视一眼,火光映照着彼此的脸颊,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鬼,鬼,难道是鬼?” 除了鬼,他们再也想不到什么东西能有如此大的本事了。 两人瞬间想起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命,越想,腿便越软。直接瘫软在地上。 见此,凤九言收起麻醉枪。 让他们在麻醉中被烧死,无知无觉,未免有些便宜了他们。 她决定,换一种粗暴一点的方式,解决掉剩下两个畜生。 心念一动,凤九言闪身进空间。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瞬移到地面上。 她手中握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唐刀,悄无声息地走到两个男人身后。 瘫软在地上的两个男人感受到后面有人冷冷地盯着他们,忍着恐惧,转过头去看。 只见一个身形高挑,脸上戴着一个猴脸面具,修长莹白的手握着一把森然长刀,阴恻恻地站在两人身后。 她像是看死人似的,看着面前的两个畜生。 “是,是你!你是何人,胆敢装神弄鬼!你可知道,我们是何人?” “识相的,马上滚,我们绝不会将此事上报给村长听,可饶你一命!” 两个男人发觉不是鬼在作怪之后,胆子也大了一些,开始装腔作势,想吓唬凤九言。 他们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两人一脸戒备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凤九言勾起一抹冷笑,根本不屑于回答畜生的问题。 挥起刀,凤九言朝着两人刺过去。 两个男人倒是会一些三脚猫功夫,很轻易地避开了凤九言的这一击。 两人神色开始轻狂起来,“哼,识相的立马就走。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对,若是不跑,那你便留在坑里陪我的弟兄们吧!” 话音刚落,两人挥起拳头,朝着凤九言打过去。 凤九言冷笑,刚才那一招不过是试探两人的功夫罢了。 看来,两人不仅功夫不好,还很是狂妄呢! 这便让她来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畜生,用他们的鲜血祭奠死去的亡魂吧! 凤九言手中的唐刀舞得飞快,招式简单,但招招狠戾,带着一股杀伐的气势,朝着两个畜生身上招呼过去。 动作如此之快,两个男人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身上便传来好几处的刺痛。低头一看,身上已经被刺了几刀。 鲜血从伤口中汩汩喷出。 凤九言一鼓作气,手中的唐刀一挑,将其中一人的脚筋挑断。 “啊啊啊啊!”惨叫声四起,惊飞了枝头上的乌鸦。 还没等他惨叫完,凤九言抬起修长的腿,一脚将此人踢进火坑里。 火舌瞬间吞噬掉男人身上的衣物、头发,他挣扎着想从火坑中逃出来。但他的脚筋都已经被挑断,根本站不起来,更遑论说逃跑了。 “啊啊啊!救命,救,救命,救我!”男人在熊熊烈火中哀嚎,冲着地上的同伴求救。 剩下的一个男人见到自己同伴惨死的情形,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寒意窜上全身。 “砰”地一声,男人双膝跪在地上,对着凤九言磕头求饶。 “大,大侠,饶,饶命!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人家。只求大侠饶了小人一条狗命吧。” 说完,“砰砰砰”又是几个响头。 凤九言冷笑,“呵呵呵,畜生不配求饶!” 第178章 五杀! 凤九言挥起手中的唐刀,快速用刀尖将跪在地上求饶的男人的脚筋挑断。 “啊啊啊!我的脚,我的脚!”男人抱着流血不止的双腿,在地上满地打滚惨叫。 “你,你会有报应的!啊啊啊!你会下地狱的!”男人见求饶不行,开始辱骂了起来。 他这一生作恶多端,从来没有失手过。 却不曾想,今晚本是来竹林把尸体烧掉这件小事,却把自己的命丧于此地。 不甘心,他不甘心。 村里的那群美人他还没尝过滋味,还有那个惊鸿一瞥的倩影,他还没弄到手呢。 藏在米缸下面的银钱,他还没花完呢。 他好不容易把家里的婆娘弄死,眼看着又可以换上一个年轻漂亮的美人,不能就这样死去了。 男人悄悄从手中拔出一把匕首,在地上打滚辱骂的同时,将匕首对着凤九言心脏的位置,重重地扔了出去。 匕首划破空气,快速地朝着凤九言的胸口飞来。 匕首的速度快,凤九言的动作更快。 她利用身体的韧性往后一仰,同时挥起手中的唐刀,直面飞过来的匕首。 “锵!” 唐刀发出铮鸣声,凤九言把匕首反挑回去。 “噗嗤!” 匕首直直刺入男人的右腿上。 “啊啊啊!”男人惨叫不断,双目赤红,带着浓浓的恐惧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武功竟恐怖如斯! 身板小,以一打二,竟能全身而退,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凤九言迈着修长的腿,一步步朝着男人走过来。 她神色淡然,语气却森然,“呵呵,我下不下地狱我不知道。这事起码也要七八十年才能知道。至于你嘛,你反正会下地狱。不仅如此,阎罗殿上还排满了等着要撕碎你灵魂的被害少女呢!” 男人只觉得面前的黑衣人似是阎罗王一样,每朝他走来一步,他活着的时间便少上一秒。 他妥协了,知道以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根本打不过黑衣人。 但,若让他就此死去,他也不甘心。 他忍不住求饶,“求求大侠,你饶了我吧。呜呜呜,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只要你肯放了我,我把家里的银两都给你!” 男人仓皇失措地看着凤九言,“哦,对了,还有村里的美人,我都给你弄来!只求大侠饶过我,呜呜呜——” 凤九言溢出一丝冷笑,从袖中抽出一张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沾满鲜血的刀刃,凉凉地说道,“银两?呵呵呵,你们这个小村庄能有多少银两呢?” 话里满是不屑,实则已经竖起耳朵听着了。 她猜,按照这个村的手段,村民手中的银钱肯定不少! 果然,此话一出,男人便着急了。他怕面前的黑衣人迅速结果他的小命。 男人连忙摆手,目露着急,忍痛解释道,“大侠你别看我们村子小,但家家户户银钱那是不少的!尤其是村长家,他们家的钱财最多!” “哦?我倒是不知如此偏僻的小村竟然如此富有。你们的钱财从哪里得来的?该不会是在诓骗我吧?”凤九言想从男人口中验证心中的猜想。 一听这话,男人更加着急了。 他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村里人干的营生全是触犯大燕律法,是犯杀人砍头的大罪的,他若是说出来,村里就完了。 可若是不说,今晚完的就是他了。 凤九言目光凌凌地看着地上犹豫的男人,冷冷道,“既然不说,那你便下地狱去吧!” “啊!我说,我说!”男人拖着残腿往后退了几步,“我,我们村表面看上去是一个过着农耕、自给自足生活的村庄,但实则在背后干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 我,我们时不时地出去拐骗长相好看的少女或者少妇,有些留着自己享用,而大部分的则是拿出去卖到勾栏院里。” “至于卖给哪家勾栏院,我,我真的就不得而知了。这些都是村长和村长的儿子黄达做的牵头。我们负责拐女人,他们则负责送货。上面的人给的银两很多,所,所以,我们村里的人家家户户都十分的富裕。” “大,大侠,我真的没骗你!我们村真的有钱,求大侠饶命!”男人带着恐惧,又极为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仅听了一半男人的话,凤九言心中一股熊熊怒火直冲咽喉,她几乎克制不住想要将眼前的男人千刀万剐。 拐卖妇女,甚至还将妇女残害致死,当真是畜生行径。 凤九言用尽最大的力气,克制住自己即将爆发出来的怒火,冷然道,“你们村来了一批流放之人,里面也有许多貌美如花的少女和少妇,你们打算如何抓住她们?” 她没有问是否打算抓流放队伍,而是直接问了如何抓流放队伍的女人。很明显,这些村民是已经打着流放队伍的主意了。 男人用惊诧的目光扫视着凤九言,他有些震惊,怎么这黑衣人连这个都知道? 莫非,黑衣人是流放队伍中的人? 很快,男人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们村的人收集过情报,流放队伍中有会武功的人,但都只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足为惧。 哪怕是那些官差,武功也绝没有眼前这个黑衣人高! 这个黑衣人的功夫不容小觑,来无影去无踪,根本不是官差能够比的。 但,流放之人并没有身手如此好的呀? 脖子上传来的冰冷触感,让男人瞬间回神。 凤九言冷哼,“呵,怎么?不想说?” “我说,我说!按照黄达和村长的计划,是派部分村民将流放队伍所要走的路全部堵住。随后,利用这个,将全部人暂留在村里......” 男人将他所知道的毫无保留告诉凤九言,以期待能留下一条小命。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还请大侠饶命啊!”男人重重将头往地上一磕。 凤九言冷笑,“我饶了你?呵呵,可是那些死在你们手上无辜的性命求饶时,你们可曾想过要放过他们?” 她抬起腿,趁男子怔松之时,把他狠狠往正燃烧着的火坑里踹去。 “求饶的事,你还是下到地狱时再和死在你手中的无辜性命求吧!” “啊啊啊!痛,痛死我了,救命啊!” 第179章 不光我丑,你比我更丑! 男人瞬间被烧成个火人,他挣扎着从火坑里爬出来,但一切都是徒劳,他在坑壁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抓痕。 很快,男人便没了声息。如同他的同伴一样,软软地躺在火堆上,毫无反抗力,慢慢被烧成灰烬。 “今晚这五人,全当是祭奠你们的开胃菜!”凤九言看着深坑慢慢死去的五个男人,低声呢喃。 为了不打草惊蛇,凤九言将周围伪造了一番。她把地上沾有血迹的泥沙全部扫除掉,换上一些没有血迹的沙子,随后,又在坑沿边制造几个脚滑的印子。 她拍掉手中的沙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这让人一看便知这几人是不小心失足掉落深坑里的。 凤九言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立刻闪身进空间。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将自己瞬移到流放队伍即将走的路。 确定外面没有人之后,她才从空间里出来。 果然,正如男子所说的,花坞村的村民果真将路给堵住了。 他们为了让流放队伍看不出端倪,真是煞费苦心了。 花坞村村民们竟然将路边靠里一侧的山刨了一些泥下来,还连根拔起几棵树木倒在路旁,甚至还搬来几块巨大的石头,将路给堵住。 这样一看,真的很像是因为大雨造成的山体滑坡,丝毫不会惹人怀疑。 若不是从男子口中得知真相,恐怕也会瞒过凤九言的火眼金睛。 凤九言也想起那天她在厨房里蒸馒头时,黄二和李桃花一家三口身上、脸上和手上都沾满了泥巴。 原来他们出来是刨山挖树,堵路来了。 凤九言闪身进空间,又去查看了流放队伍可以通过的几条小路的情况。毫无疑问,全部被花坞村的村民们堵上了。 看来,自他们这一行人路过这里时,花坞村的村民们便在筹备了。 无论如何,凤九言都会保护好自己的娘亲和弟弟的。 查探完自己想知道的情况之后,凤九言闪身进空间,瞬移回东厢房里。但她不着急从房间里出来。 回到空间的别墅里,凤九言直奔洗手间。她要好好地洗个澡,今儿凤九璃吐出的污物也沾了一些在她身上,仔细一闻,还是能闻到酸臭味的。 她先是快速地冲了个澡,随后将浴缸放满热水,在里面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缓解一下疲乏。 耳中听着舒缓的音乐,凤九言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泡完澡,她给全身来了个精细的护理。 凤九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蛋越发红润了,气色非常的好,皮肤也变得水润有亮泽,一点都没有因为流放的原因而变得皮肤粗糙。 相反的,在灵泉水的作用下,她的皮肤是越来越好了。 凤九言忍不住捧着脸,在镜子前搔首弄姿,臭美一番。 洗漱完,她又去厨房找了些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 吃完东西漱完口,凤九言将洗衣机的衣服晾晒好,换回和平日没什么两样的衣服,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这几天她也不敢躲进空间补眠了,她担心花坞村村民们有什么动作,恐会伤害到娘亲和弟弟。 她躺在床上,刚沾上枕头,便睡了过去。 一个平静的夜晚就此过去。 翌日清晨。 “咚咚咚~~” “起床了,起床了!流放队伍的人全都起床了!再过半个时辰,咱们便启程上路了!” “咚咚咚~~” 凤九言在一片嘈杂声中醒过来。 睁开双眼,翻了个身,她看到凤九璃脸上已经通红一片,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痘痘。 凤大夫人则早已经起床,正坐在圆桌前做着绣工。 听到外面官差的叫喊声,她便放下手中的绣活儿,打算收拾行李。 凤九言“腾”地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阿言,你起床了?”凤大夫人抬眸,瞅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看到女儿脸上满脸的红色痘痘,凤大夫人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昨日她们母子三人都吃了药,这才松了一口气。 “唔,今日咱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村了。幸好没什么事情发生,还是早些离开好,我这心啊,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踏实!”凤大夫人收拾着手中的行李,对着女儿小声说道。 “阿娘,随便收一收便行了。待会咱们还要回来的。” “什么?还回来做什么?”凤大夫人瞪圆着双眼,吃惊地问道。 “阿娘,昨晚我去查探过了,我们出去的路都被花坞村的人堵住了,根本出不了。所以,待会我们还是要回这里的。” 凤大夫人听完女儿的话,面色有些着急,“这可如何是好呀?” “阿娘不必担心!只要咱们不吃她们送来的任何食物和水,便不会有什么问题!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和阿璃的。”凤九言握着凤大夫人的手,小声安慰道。 看着女儿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凤大夫人悬着的心放下了。 女儿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好。你先去洗漱,阿娘收拾行李。” “好!” 凤九言走到屏风后,确定厢房外面没有人窥探之后,她闪身进空间。进入空间后,她快速洗漱好,才出了空间。 心念一动,一个食盒出现在她手中。她拎着沉甸甸的食盒走到圆桌前。 凤大夫人早就见怪不怪了,“阿言,你将早膳摆好。我这就叫你弟弟起来。” 说罢,凤大夫人走到床榻前,将正在熟睡的凤九璃和花花从床上拎了起来。凤九璃本就喜欢赖床,但当他见到凤大夫人脸上满脸红色痘痘之后,立刻清醒过来。 “阿,阿娘,你怎么这般丑了?”他瞪着一双大眼,眼里满是震惊。 “呵呵,不光我丑,你比我更丑!”凤大夫人皮笑肉不笑地从袖口处摸出一面凤九言送给她的银色镜子。 打开镜子的盖子,直接竖到小儿子眼前。 “这,这,这!!!”凤九璃被吓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了。“我,我的脸,我帅气的小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凤九璃哭丧着一张小脸,丝毫不记得他姐给他吃了什么东西了。 第180章 嘤嘤怪,滚开啊! 凤大夫人觉得自己这个小儿子脑子里除了只记得吃的,其他的事那是一个也记不住啊! 她屈起手指,给了小儿子的脑门弹了一下。“你忘记你阿姐给你吃了什么了吗?” 凤九璃一拍大腿,眼中闪过惊喜,“唔,我忘记了!幸好,幸好我帅气的小脸没有毁掉啊!”小手拍了拍胸脯,语气里全是庆幸。 一家三口围坐在小圆桌前,吃着早膳。而花花依然躲在桌子底下,大口吃着盆子里的肉。 你道以为花花是自愿的吗?不,是凤九言威胁的。 她不想要凤九璃看到,发现端倪。虽然,她觉得凤九璃早发现异常了,只是没说而已。 用完早膳,眼看着离官差限定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们提着收拾好的行李,去了后院的牛棚里。 路上,她们遇到了脸上满是脓疮的李桃花。 四人大眼瞪小眼,按理来说,应该是李桃花见到仇人分外眼红的,但她看到凤九言一家三口脸上的红色大痘痘时,愣了一瞬。 这才过了一晚上,凤傻子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和黄二还打算将凤傻子卖去给县城李员外做二十九房小妾呢!这事已经得到村长和黄达同意了的。 可没想到,如今凤傻子的脸也长满了红大疮,丑死了,李员外哪里还会要人啊! 那他们村岂不是损失了一大笔银两? 不过,看到凤傻子引以为傲的小脸蛋变成这样,为什么她心里喜滋滋的呢? 李桃花幸灾乐祸地盯着凤九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啊哈哈哈~~”李桃花单手捂着肚子,指着凤九言的脸笑得格外猖狂。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昨儿还在嘲笑我呢,今儿怎么也轮到你们长了满脸的大疮了?哈哈哈哈,看你还沾沾自喜拥有白嫩的脸蛋嘛!哈哈哈,报应,都是报应啊!”李桃花笑得直打颤,眼泪都笑出来了。 见凤九言三人不理她,她还讽刺了几句,“咦,密密麻麻的,真是怪恶心的。有碍观瞻!拉去倒贴给窑子,人家还不要呢!” 一阵风吹过来,风九言一家三口闻到李桃花身上传来的一股恶臭味,忍不住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凤九言恶寒地扫了一眼李桃花的脸上,又迅速移开视线。 咦,怪恶心的,脸上的脓疮都爆了许多,脓液都流了下来。还好意思说她! 哪怕治好,李桃花的脸上也会长满印子,消不掉咯。 凤九言迅速入戏,用衣袖捂眼,借着袖子的遮掩下,悄悄往眼里滴了几滴眼药水。放下袖子,露出憋红的双眼,眼里盈满的眼药水将落未落的,瘪着嘴巴,委屈道,“婶子,我昨日并未嘲笑你呢。 亏我还想找到我家祖传的养颜膏给你治疗脸上的脓疮呢,婶子你怎么能这样诬赖我,嘤嘤嘤~~~” 李桃花脸色都发黑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嘤嘤怪,滚开啊! 凤九璃也睁着一双大眼,呆滞地看着李桃花。“是呀,婶子还在记恨我昨日吐你身上的事情吗?都怪阿璃不好,阿璃见到你脸上的脓疮,就,就,呕~~” 说罢,他还干呕了几下。 李桃花迅速后退几步,远离傻小子。昨日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呢。 摆了摆手,“你们快走,外面的官差在催你们了。” 说完,李桃花慌不择路地跑了。 她不断安慰自己,一定不是怕傻小子吐她一身才跑的!嗯,一定不是! 李桃花离开了,三人相视一笑,提着行李去到后院的牛棚里。将行李放到车厢上,凤九言借着伸手进大包袱里的动作,从空间拿了好些苹果、胡萝卜、玉米等食物给傲娇驴吃。 最后,还不忘喂了一些灵泉水给它。 傲娇驴的变化很明显,经过一段时间喂灵泉水,它变得更加的健硕,而且脚程更快,脚力也更好了。 等傲娇驴吃完食物,宋臣和宋凝兄妹俩也走了过来。 此时,宋凝脸上也长满了红疹子。 为了不让人怀疑,凤九言故意给宋凝不同的药。 “凤姐姐,我们来了。”宋凝小跑着到凤九言跟前,冲着她甜甜一笑。 几人一一打声招呼,凤九言吩咐道,“行了,都上车吧。时间差不多了。” “好!”几人应和一声,纷纷爬上了驴车。 依然是宋臣和宋凝坐在车辕上,凤九言一家三口坐在驴车里。 凤九言几人到达村口时,许多流放的犯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官差对着名册上,一一点了名字,发现还少了一个人。 “凤紫萱?凤紫萱何在?”官差不耐烦地吼道。 等了一会儿,凤紫萱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官差刚想发难,但看到凤紫萱身旁的黄达时,怒气一下子消失了。 毕竟黄达也是村长的儿子,而在村长的带领下,村民们都收留了他们这一行人,让他们免受大雨的肆虐,所以,这面子还是要给点的。 官差狗腿般地走了上去,黄达主动和官差打了声招呼,“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方才找萱儿有些事呢。所以,才耽误了些时间。还请官爷莫要怪罪萱儿。” 众人的视线在黄达和凤紫萱两人之间来回转,孤男寡女之间,能有什么事呢? 而凤家二房的人看到凤紫萱小脸红润着出现在众人面前,身旁还站着村长的儿子,两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还不匪浅,他们心中蠢蠢欲动起来。 不过,官差站在凤紫萱身旁,他们不敢有所动作。 官差客客气气地冲黄达笑了一笑,“不妨事,孟大人还没到呢。那再便给黄公子一盏茶的时间和凤紫萱道一道别。嘿嘿嘿~” 说罢,官差便走远了,留下空间给凤紫萱和黄达两人。 凤紫萱面色有些着急,她轻轻扯了扯黄达的衣袖,微抬着脸,娇声娇气道,“阿达哥哥,我们要离开了,报复凤九言的事,怎么办啊?” 黄达深深地看着凤紫萱,“萱儿,别着急,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你只管放心吧。” 话中,尽是自信。 第181章 流放队伍轰动了 凤紫萱心里是对黄达充满怀疑的,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含情脉脉地看着黄达,低声细语道,“嗯,我相信阿达哥哥!” 没一会儿,孟良和张冲,张小五几人在以村长为首的村民们簇拥下,走了过来。 凤紫萱眼尖,一眼就看到人群后的黄飞。 她赶紧往旁边挪了几步,和黄达拉开了些距离。 黄达一脸玩味儿地看着凤紫萱,“嘿嘿,萱儿,我都懂的。” 女人,害羞嘛,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亲近,他都懂的。 想起在床榻上的热情,黄达笑得格外猥琐。 凤紫萱:“……” 他懂什么了? 难不成他发现她和黄飞也有一段露水姻缘了吗? 凤紫萱心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握住,几欲不能呼吸。 随后,立马又否定了心中的想法,若他真知道,岂会放过自己? 毕竟,已经有部分村民们知道他和她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了。 黄达在村中有着最高的威望,他最是看重脸面,若她堕了他的脸面,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凤紫萱娇羞着以袖遮脸,小声道,“阿达哥哥,我先过去了。现在人多,我,我有些……” 话还没说完,就被黄达打断了。 他冲着凤紫萱眨巴了一下眼睛,“哥哥懂的,你且去吧!” 凤紫萱一走回流放队伍中,凤二夫人和凤二爷以及哥哥凤清云都围了过来。他们眼神似饿狼般上下扫视着凤紫萱。 凤二夫人眼巴巴地看着凤紫萱,舔了舔唇,试探道,“萱儿,这几天你都去哪了?可把阿娘担心死了。” 眼神锐利地上下扫视着女儿,期望能在她身上找到一些吃食。 这几天,快把他们一家三口饿死在破茅草屋里了。 破茅草屋的主人一天只给他们送一次饭,每顿饭只送来五个硬到能打鸟的馒头,还有一大碗稀到能洗澡的粥。 说是粥,不过就是一大碗水上面飘着几粒米饭的米汤罢了。 这几天,他们一家都是一人一个馒头和几口米汤过的日子。醒来发现不见凤紫萱了,他们开心得不行,这意味着可以多分一块馒头。 现在看到女儿面色红润,精神抖擞,不像他们面色蜡黄,跟个软脚虾似的软绵绵的,风一吹便倒下去。 凤二夫人居然开始有些嫉妒女儿了。嫉妒她能吃饱饭,睡好觉。 不像她,只能缩在破茅草屋里,忍饥挨冻。 哪怕凤二夫人也看得出来女儿和外男私相授受,暗通款曲,她不气反而觉得开心。甚至觉得女儿能傍上村长的儿子,只要村长给些吃食他们带走,之后流放的路上便没有如此辛苦了。 凤二夫人之前如此担心和关心女儿,不过是收到了青州府哥哥的来信。 可她现在已经等不及了,都快要饿死在这里了,谁还能坚持到青州府,利用女儿脱困呢? “是啊,萱儿。你不在,我们都担心坏了!”凤二爷眼神上下扫视着凤紫萱。发现这丫头面色红润了不少,定是吃了不少好东西。 真是该死,有好吃的也不先紧着他们,竟自己偷吃! “妹妹,你出去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爹和娘都冒着大雨出去找你呢。”凤清云也在一旁,表达出自己对妹妹的关心。 凤紫萱在心里冷笑,她的父兄和母亲如此关心她,不过都是装的。八成是想在她身上找些吃食罢了。 呵呵,凤紫萱看着面前假意关心她的三人,实在是觉得有些好笑。 她爹,她娘亲,还有她哥哥对她的关心自始至终都是假的,爱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利用。她早看过舅舅写给娘亲的信了,也是从那时起,凤紫萱对于亲情已经大失所望,死心了。 凤紫萱自嘲一笑,“是呀,你们很关心我,关心到自己盖着棉被,而我却只能盖稻草!” 二房的人脸色变得铁青,都有些心虚。 她将视线转到凤清云身上,上下扫视了他几眼,“哦,你们出去找我的时候,这衣服倒是不湿也不脏呢,真是好生厉害。” 凤清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妹妹当众揭穿,脸色十分不好看。 凤紫萱冷冷扫视面前的三人,“死心吧,莫要巴结我,我身上半点吃的也没有!哪怕有,我也不会给你们的!” 凤二夫人一脸受伤地看着女儿,神色有些悲戚,“萱儿,你怎么能这样子想我们呢。咱们是一家人,好好扶持不行吗?只要咱们平安到达青州府就好,你舅舅会帮助我们,让我们免受流放的!”最后一句,凤二夫人近乎耳语,以免被别人听到。 听完这话,凤紫萱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毫不留情道,“呵呵,利用我,让你们免受流放之苦吗?” 三人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凤紫萱。 那封信明明只有他们三人看过,凤紫萱又如何得知? 凤紫萱懒得理会这三人,径直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等待上路。 她表面上淡定,实则内心十分焦灼。也不知道黄达靠不靠谱,眼看着都准备要上路了,也没人来阻止他们。 没过多久,村长和孟良说了几句客气话,流放队伍便开始继续启程了。 站在花坞村村民们队伍后面的黄飞四处搜索凤紫萱的身影,却都找不到那抹勾人的倩影,他有些失落。 不过,想到待会流放队伍又会回来,他又能见到那抹心心念念的倩影,黄飞心情又开始变好了。 凤九言一家坐在驴车上,慢悠悠地跟在队伍后面,不紧不慢地赶着路。 这几天,大家都能够吃饱饭,睡好觉,精神比前段时间好了一些,大部分人脚程也快了些。 不过,由于众人淋雨赶路,那些身体抵抗力差的,还是发热感冒了,精神有些不太好。 听张冲说,有好几个老人、小孩、妇孺因高热不退,半夜惊厥而去世了。 凤九言几人听了,不免觉得有些唏嘘。 怀璧其罪,她空间有药,但也不好拿出来医治这些人。若是被他们发现其中端倪,她更加难以脱身。 所以,凤九言只能管好自己一家人,仅此而已。 没一会儿,流放队伍在官差的催促下,到达他们一行人所要通过的路口。 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流放队伍轰动了。 第182章 重返花坞村 只见他们必经的路已经被大树挡在路中央,滑落的黄泥几乎将路堵住。若是只有人没有马车和驴车的话,还是可以勉强踩着泥浆过去的。 但,官差们是有车架的,上面运着一些重要的行李物品,他们根本不可能舍得丢弃! 众人看到眼前的一幕先是怔愣,随后,彻底沸腾了。 有人欢喜。 “太好了,这样咱们又可以回花坞村歇息几天了,哈哈哈,老天开眼。” “可不是,这一天天赶路的,我这身子骨都要散架了,才歇息了两天,根本不够!” “是呀,是呀,我也不想赶路。最好堵个五六七八天的!” “可别高兴太早,我们还可以绕道而行。” ...... 有人愁。 “你们难道不想早点到达流放之地吗?这样早点摆脱官差们,岂不是更好?” “呵呵,你道以为咱们是被贬为庶人,可以买屋造舍过上普通百姓的生活吗?看清楚,”指了指额头上的烙印,“咱们是罪人,哪怕到达幽州,那也是要分配到庄子里给官家人干活!” “这样也好过在路途上奔波,动不动被官差抽打好吧?再说了,咱们要限定在两个月之内到达幽州,如果现在不赶路,后期恐怕更是奔波啊!” “是呀!而且现在也入秋了,离入冬不远了。听说幽州的冬天十分的冷,还会下雪结冰。若是不在入冬时赶到幽州,恐怕还会有许多人被冻死!” ...... 听完这话,有些欢喜的也变得有些忧愁了。 后面赶起路来,恐怕会累死人。再加上严寒的天气,恐怕路上也会冻死不少人。 场面极度热闹,吵得孟良太阳穴‘突突突’地疼。 他看着眼前的路,面色有些不虞。 下大暴雨本就耽误了两天的行程,现在又堵路,后面若是他们不能按时押送犯人到达流放之地,皇上肯定要下旨降罪他们这些官差。 再加上他脑壳的伤还没好,孟良想赶紧去到一些更大的州府去找个厉害一点的大夫治病,凤九言根本靠不住。 不然,这么点伤,都已经折磨了他快半个月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上面的人昨晚给他传来一封密信,势必要趁早将犯人押送到幽州。否则...... 桩桩件件都是顶要紧的事,不能再拖了。孟良越想越心惊,后背都起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绕道而行!”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孟良挥起手,一声令下。 绕道远是远了些,但又不是他要双腿走路! 有些人心里虽然有些不满,却也不敢说出来。 最不开心的要数凤紫萱了。 当她见到必经的路被堵住之时,悬着的心放下了,脸上洋溢着庆幸的笑。 这意味着他们又会回到花坞村,那今晚报复凤九言的事情就可以实施了! 但,听到孟良说改道之后,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她挠了挠发痒的小脸,心事忡忡地跟在队伍后面绕道走。 她在心中不断祈祷,祈祷路被堵住。 还时不时地转回头看,希望黄达来阻止他们这一行人。 众人步行半个时辰后,终于到达另一个路口。 可谁知,这个路口也是被山体滑下来的黄泥、石块、树木堵住了路口。马车等车驾根本无法通过。 见此一幕,凤紫萱兴奋得不行。 真是老天也在帮她啊! 哼,看来老天爷也看不惯凤九言那个贱货呢! 凤大夫人发觉队伍又停下来了,稍稍打开车窗,探头往前扫了一眼后,将车窗关上。转头,看着凤九言,忧心忡忡道,“阿言,事情都在你的预料之中,花坞村的村民们恐怕来者不善。” 想到自己如今长满痘痘的脸,凤大夫人瞬间醍醐灌顶,“他们的目标是女子,所以......”她指了指自己的脸。 “阿娘,您放心吧,只要您和弟弟待在房间里,一切都不用担心,有我呢!”凤九言点了点头,微微前倾着身子去握住凤大夫人的小手,宽慰道。 “好,阿娘不担心。” “阿璃更加不担心了!” 而坐在驴车车辕上的宋臣,一脸凝重地看着被堵住的路口。 一次是巧合,那第二次呢?还是巧合吗? 神思一转,宋臣终于发现花坞村的奇怪之处了。 那天雨过天晴,天边出现一条五颜六色的桥后,几乎全村的人都出来观赏。那天他觉得花坞村有些奇怪,但一时之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原来是村民们几乎全是男人,女人和年轻的姑娘少之又少! 他神情凝重地扫视着流放队伍,看着队伍中有不少的年轻漂亮姑娘时,暗道不好。 这花坞村恐怕不怀好意,连路估计也是村民们所为! 不行,他要提醒凤姑娘一家人。 他轻轻叩响了车厢,凤九言打开一条缝隙,疑惑地看着宋臣,“怎么了?何事?” 宋臣眼神环顾四周,发觉车驾周围没人后,才压低声音道,“凤姑娘,接连二次路口被堵,此事必定有诈。这个村子十分诡异,咱们一切都要当心啊!” 凤九言意外地看着宋臣,想不到宋臣还特别敏锐。 不错,不枉费她的投喂啊! “嗯,你说得确实不错。一切都要当心!”凤九言看着兄妹两人,低声道。 见两人不再有什么事了,凤九言便关上了车厢门。 宋臣看着妹妹脸上冒出来的红疹,瞬间悟了。 原来,凤姑娘什么事情都知道! 这下,他心中的不安消散许多。凤姑娘肯定已经有对策了! 孟良不死心,又派了几个官差驱马快速去查探其他几个路口,但得到的消息都是路口被堵住了。 那些不想离开花坞村的人,振奋不已。丝毫没有觉察到其中的不对劲儿。 而那些官差和流放之人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也没有把事情和花坞村的村民们联系起来。 毕竟,花坞村的村民们给众人的印象是十分的淳朴善良的农民! 无奈,孟良只好吩咐众人折返回花坞村。 等众人再次回到花坞村村口时,夜幕已经开始降临了。 第183章 真是见鬼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回到花坞村村口,毫无疑问,吸引来了花坞村的村民们。 其中一个青年男子冲着村口嚎了一嗓子,“村长,村长!” “哎,何事?”村长黄成扯着嗓子回应道,急忙出现在村口,快得好像闪现一般。 青年男子向前努了努嘴,“他们又回来了。” 他惊诧地看着孟良和他身后的大队伍,疑惑地问道,“孟大人,你,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折返回花坞村了?” 孟良探究似地上下扫视村长和他身后的村民们,想找到一些端倪。 但村长的神情、语气都震惊极了,一点都不像装的。 包括村民们,神色都是惊讶和意外的。 孟良最后一点警惕之心,瞬间消散。 也对,就凭这些山旮旯的村民们,谅他们也不敢打官爷们的主意。 孟良从高头大马上下来,朝着村长黄成作揖,语气略带客气,“黄村长,还请见谅。我们必经的路都被堵住了,只能再次回到村中叨扰了。你请放心,食宿费用我们都会出的。你先收留我们一两天,待明日我便找人疏通路口。不会打扰多久。” 村长黄成笑眯了眼,“孟大人何须客气,能帮到大人们都是草民的荣幸啊!你们且放心在我们村多待几天,钱不钱的不需要客气,我们村全包。明日大人们疏通路口时,若是需要用到我们村里人的,只管开口。” 村长话音刚落,身后的几个青壮年也附和一番。 “对呀,大人尽管放心住下,食宿等小事,我们村里人自会办妥。” “是呀,大人何须客气,明日需要用到我们的话,只管开口。” “没错,能为大人们分担,是我等小民的荣幸。大人们莫要客气才是。” ...... 众人听到在花坞村吃喝住都不需要出钱时,不禁乐开了怀。 他们聚在一起,纷纷赞叹。 有个姑娘忍不住赞叹道,“哇,花坞村的村民们也太好了。呜呜呜——” 正好,这句话飘进了凤九言的耳朵里。 她在心里冷笑,呵呵,希望再过一两天你还能说出这句话。 凤九言大大方方打开车窗,观察着花坞村村民们的神色。 只见那几个青壮年眼神飘忽,在悄悄打量流放队伍中的姑娘。 哪怕他们掩饰得再好,说话的眼神多么诚恳,凤九言还是能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出没来得及掩饰好的贪婪和不怀好意。 恰好,一个青壮年视线转到凤九言的驴车车驾上。 看到凤九言和车辕上的姑娘的脸时,一口口水差点没呛死他。 “咳咳咳~~”男人直捶着胸膛。 见此,一旁的同伴问道,“你怎么了?可是被美人惊到了?” 男人一边咳一边悄悄指了指前面 不远的驴车,“你自己看那辆驴车。”说完,便别过脸去了。 “咳咳,我靠!这哪来的丑东西,真是丑得惨绝人寰!给人当洗脚丫鬟也没人要吧!” 凤九言一看两人脸上嫌弃的神情,便知道他们在说她和宋凝。 她故意调转视线,含羞带怯地看着两人。 吓得两个青壮年迅速调开视线。 好丑,丑得人神共愤! 绝对不要这两个女人,贴钱也不要! 凤九言在人前露了一回脸,达到自己的目的后,便关上窗,和凤大夫人、凤九璃继续吃点心填饱肚子。 依照村长的意思,各人回到原先暂住的村民家,凤九言一家和宋臣兄妹俩则是李桃花家。 宋臣娴熟地驱着傲娇驴,往李桃花家的方向走去。 今早凤九言等人离开李桃花家时,并没有碰到黄二父子俩。是以当黄二父子俩看到车辕上满脸红色大疮的宋凝时,怔愣在原地。 这姑娘,本来长着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怎的一天不到,变成这副丑样子了? 等凤九言一家三口从车驾里出来时,黄二和黄飞更加震惊了。 真是见鬼了,怎么才过了一天不到,各个都变丑了? 满脸红色大疮,都快赶上李桃花脸上的大脓疮了,反正让人看了便浑身不舒服。 黄二别过脸,在心中叹息,可惜了,哎! 黄飞则在心里暗骂凤九言活该,谁叫她敢这么对他的萱儿。 而李桃花见到凤九言脸上的大疮时,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李桃花一家人飞快整理表情,对凤九言一行人重回花坞村表达了自己的震惊。 三人的表情有些浮夸,就连花花这只小丑猫也发现不对劲儿来。浑身炸毛,冲着李桃花一家三口龇着尖锐的牙。 凤九言轻轻拍了拍花花的屁股,轻声呵斥,“花花,不得无理!桃花婶子一家是好人!”后面两个字用玩味儿的声音说出来。 “嘿嘿,好人,那当然是好人了。”黄二傻乎乎地笑着。 李桃花只想赶紧打发凤九言一家三口回房间,在凤傻子身上,她可讨不了半点好。 她怕了。 于是,她笑着道,“凤姑娘你们今天长途跋涉也累了,快些去厢房里休息吧。住哪里你们也知道,自个儿过去便成。待会,我做好饭菜便给你们端过去。” “什么?”凤九言音量拔高,有些不可置信道。 她飞快扫了一眼李桃花的脸,然后又飞快调转视线,嗫嚅着开口,“婶子你做饭不太好吧?你脸上的脓疮随时会爆浆,万一,万一溅到......”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没有声音。 她虽然没有表达出一点的嫌弃,但是从她的动作中,李桃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赤裸裸的嫌弃。 熊熊怒火从胸腔中烧起,李桃花差点气到心梗。“好呀,你竟然敢嫌弃我!” 凤九言小白莲花般作态,摇摇头,摆摆手,着急道,“没,没有。我是担心油花溅到桃花婶你脸上去,真的不是担心你脸上的脓疮爆汁溅到饭菜里面的!” 李桃花:“......”好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傻子啊! 黄二:“......”想起今儿吃的饭菜,很想吐怎么办? 黄飞:“......”不行了,他要吐了!他怎么没想到他娘脸上的脓疮汁液有可能飞溅到饭菜里去啊! 第184章 出了一口恶气 凤大夫人几人见到李桃花一家三口吃瘪犯恶心的模样,心情别提有多舒畅了。 这样的恶人,哪怕给不了致命一击,出一口心中的恶气也是挺畅快的。 黄二生怕凤九言几人因为嫌弃李桃花做的饭菜而不吃,恐怕会坏了村里的大计。 于是,他憨笑着道,“呵呵呵,若是你们嫌弃你们桃花婶做的饭菜,今后的饭菜都由我来做吧。” 说实话,他主动做饭也不全是为了让凤九言几人放心,其实也是因为他想到方才凤九言说的那几句话后,也不敢吃自个儿媳妇儿做的饭菜了。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恶心! 还是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好,黄二心中一阵荡漾。 李桃花忍住心中的怒火,“那边让你们黄二叔做饭吧。” 为了大计,她忍了! 看着凤九言欲言又止的模样,李桃花唯恐凤九言这个大傻子又说出些什么气死她的话,拖着黄二和儿子走了。 凤九言在后面冲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大喊,“桃花婶,你等等,养颜膏啊,我又从行囊中翻找出一瓶养颜膏了......” 李桃花逃跑的身形踉跄了一下,一个没注意脚下,狠狠地摔了个狗啃屎。 “嗷!我的牙!”李桃花惨叫一声。 凤九言无辜的声音幽幽地传出来,“桃花婶,你别这么激动呀?你慢点,我这就给你把养颜膏送过去!” 话音刚落下,李桃花顾不上疼痛,迅速爬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跑了,好似身后有一条恶狗追着她一样。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几人眼前,凤大夫人、凤九璃和宋臣兄妹俩终于忍不住,咧着嘴,小声地笑了出来。 天爷哎,天知道忍住不笑是多么的难受! 宋臣负责赶傲娇驴到后院的牛棚里,凤九言一家三口和宋凝结伴回厢房。 到西厢房门口时,宋凝停下脚步,看着凤九言三人,笑着道,“凤姐姐,凤伯母,阿璃弟弟,我到了,先进去了。” “你等等,我们也进去坐一会儿。” 宋凝有些惊喜,“哈哈哈,好呀。”笑得见牙不见眼。 凤九言顺势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 环顾四周,西厢房和东厢房布置差不多,并无二致。 凤九言拎着手中的包袱,直直走到小圆桌前坐下。 宋凝走到桌子前,有些不好意思道,“凤姐姐,凤伯母,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兄妹俩也没什么东西拿来招待你们。” “哎,流放途中不讲这些虚礼。”凤大夫人笑着道。 她还挺喜欢宋臣和宋凝兄妹俩的,两人看起来为人正直又善良。当初阿言上山打猎,她和儿子差点被方氏几人欺负了去,还是宋凝这小姑娘从角落里冲出来,将方氏几人赶走的。 为此,凤大夫人对兄妹俩十分的感激,也甚是喜欢两人。 凤九璃手上抱着花花,也笑着点点头,“是呀,不讲虚礼。”说罢,眼睛圆溜溜地四处打量西厢房。 闻言,宋凝神情也放松了些。 凤九言伸手进包袱里,实则从空间拿出一个小布袋,布袋里面装有几个已经冷掉的水煮蛋和白面馒头出来,递给宋凝。 “你们先拿着这些吃食,应付这几天。” 宋凝像是拿了烫手的山芋般,连忙将东西塞回凤九言怀里,着急道,“凤姐姐,不用给我们吃食了,上次你给我们的还有一些,足够应付这几天了。你给我们兄妹俩的实在是太多了。” 凤九言将东西塞回到宋凝手中,不容拒绝道,“拿着,多吃点,吃饱才能帮我干活。” “凤姐姐,你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至于这些吃食,我们是万万不能再收了!”宋凝有些着急,急忙推辞。 正推辞间,宋臣也从外面回来了。 见到妹妹手上的小布袋,宋臣也看出来凤九言又给他们兄妹俩送吃的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从妹妹手上拿过小布袋,着急着想塞回去给凤九言。“凤姑娘,你万万不能再送吃食给我们了。你对我们兄妹俩的恩情,我们都已经难以还请了。” “说什么恩不恩情的,我给你们吃的,那都是报仇,是我们家雇佣了你们兄妹俩为我们赶车。”凤九言为了让兄妹俩没那么大的心理压力,故意这样说道。 她在心里暗叹一声,这一幕,怎么那么像现代老太太们塞红包的戏码呢! 不行,像什么话,赶紧结束掉! 她假装板着脸,不容置喙道,“之前的是给你们赶车的酬劳,而这些也是酬劳,后面需要你们帮忙做一些事。你们若是不收下,我可不敢叫你们帮忙干活!” 宋臣和宋凝兄妹俩对视一眼,两人表情十分为难,表情都跟苦瓜脸似的。 “好,好吧。”宋凝见推辞不掉,只好收下了。 凤九言严肃地看着宋凝和宋臣,“可千万要记住,但凡是村民们或者其他人送来的吃食都不要吃,先收下,假装吃掉。但千万别吃,包括水!” 说完,凤九言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大水囊,塞到宋凝手上。“这是我在路上灌满的水,你们省着点喝。” 宋臣双手作揖,面带感激地看着凤九言,“好,我们记住了。凤姑娘需要我们兄妹俩做些什么,吩咐一声便好。” 宋凝也在一旁郑重点了点头,“对,有需要找我们。” 她觉得,她和哥哥能得到凤姐姐的帮助,一定是她家的祖坟冒青烟了!要不就是祖上积了几辈子的德,才能换来今生他们兄妹的贵人。 “嗯,好。我们先回房去了。多注意安全。”凤九言拎起包袱。 凤大夫人、凤九璃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后,和凤九言一起离开了。 一家三口回到东厢房。 东厢房和今早离开时一样,没什么变化,也没人动过手脚。 凤九言走到床榻前,蹲下身子,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包袱。这个大包袱是今儿早上她藏在里面的。 她知道他们一行人必定不可能就此离开花坞村,行李多,也懒得扛上扛下,再加上也不好当着凤九璃的面将包袱收进“斜挎包”里。 所以,她简单粗暴地将包袱塞进床底下了。 第185章 给你们送饭来了 凤九言将包袱拖出来,放到脚踏上。 凤九璃佩服地看着自家姐姐,不吝啬地竖起一个大拇指,“阿姐就是厉害,料事如神,咱们果真要回到这里来。”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凤九言神气般地仰了仰下巴。 包袱里面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都是些换洗的衣物而已。 没一会儿,房门被叩响。 “凤姑娘,凤夫人,我是黄飞,来给你们送热水来了。” 凤九言慢条斯理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只见黄飞左右手各提着一个大木桶,木桶装满了热水,烟雾缭绕。 凤九言脸上堆起感激却又羞涩的笑,“多谢黄飞大哥了。” 黄飞看到凤九言脸上的红色大疮时,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快意。 他憨憨一笑,“凤姑娘,凤夫人,我阿娘叫我来给你们送热水来了。” 说罢,他便提着两桶热水往屏风后的浴桶去。 将热水倒进浴桶里,黄飞憨厚老实地挠着头,不好意思道,“我啊爹忙着做饭,阿娘身子不舒服,只有我一人送热水过来,得多怕几趟才行,还请夫人和姑娘莫要介怀。” 凤九言傻傻笑道,“怎么会是打扰呢。这得多亏了黄飞大哥一家人,我们一家才不需要露宿野外呢。” “嘿嘿,客气了。”黄飞挠了挠头,憨笑道。“那我再去提两桶水过来。” “好,谢谢黄飞大哥了。”凤九言将人送到门外。 门也不关上,待会方便黄飞送热水过来。 等凤九言回到小圆桌前时,凤大夫人小心谨慎地看了房门外一眼,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她压低声音道,“阿言,他们送来的水,会不会也有问题啊?” “对呀,阿姐。你说他们会不会往洗澡水里下药?”凤九璃也谨慎道。 花花圆溜溜的大眼睛也同样看着凤九言,“嗷呜?” 凤九言看着眼前两人一猫如此谨慎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欣慰。 嗯,他们一家都是惜命的。 对待生死攸关的事情,都会格外上心且小心谨慎。 嗯,不错,不错! 凤九言也严肃道,“放心吧,这些热水我看了,没什么问题。你们尽管洗澡便是。” 她的空间自带毒药警报器,只要她看到有毒的东西,空间便会响起红色的警报声。 方才她看过黄飞提来的热水,空间的警报并没有发出红色警报,是以,黄飞他们并没有在洗澡水里下毒。 闻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不禁舒了一口气。 没下毒就好,至少还可以沐浴! 一会儿,黄飞又提着两桶热水去而复返。 将浴桶灌满水后,凤大夫人便去沐浴了。 该做什么还是要做什么的,总能让别人看出一丝破绽。 如此这般,黄飞又提来几次热水,将浴桶装满,凤九璃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凤九言不习惯和别人共用一个浴桶,她还是打算按照原来那样半夜进空间洗澡。 所以,黄飞把浴桶放满热水时,她便抱着花花往屏风后去,就着浴桶的水,从空间拿出一些宠物洗涤剂,把花花洗个干干净净。随后,又将花花丢进空间,用意念控制吹风机,把花花吹干净。 顺带着,又拿了些吃食和灵泉水喂给花花。 等花花吃饱喝足后,才抱着花花从屏风后走出去。 没多久,房门又再度被叩响了。 “夫人,姑娘,我是黄飞。给你们送晚饭来了。” 凤九言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只见黄飞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荤一素一汤,还有三碗大米饭。 凤九言将托盘接过来,一脸感激地看着黄飞,“真是多谢黄飞大哥,还有黄二叔了。” 黄飞笑着道,“别这么客气。都是些粗茶淡饭,姑娘和夫人不嫌弃才好。” “哪会,这已经是我们流放路上吃得最好的一顿了!”凤九言微眯双眼,深深嗅了一口饭菜的香气,装出一副贪吃的模样。 “嗯,真香!黄二叔的厨艺真是不错。我们一定会把饭菜吃得光光的!”凤九言舔了舔嘴巴。 黄飞看着凤九言的目光闪了闪,嘴角抑制不住扬起一抹得逞般的笑。 “那我就不耽误姑娘和夫人吃饭了。吃完后,碗筷放在那里就成,待会我来收。” 说完,黄飞便笑着离开了。 凤九言端着托盘转身,进入厢房。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见此,等在一旁的凤大夫人快速将门紧紧关上。 “这饭菜,是不是下了药?”凤大夫人低声说道。 凤九言点了点头,“是。而且是春药!” 当她看到黄飞端来的饭菜时,空间的警报器便变成红色了。 “什么!”凤大夫人忍不住惊呼一声。“这,这,我们不是已经变成这副丑模样了吗?为何她们还盯着我们?” 按理,大家都知道脸上若是长了这些大疮,哪怕最后会好,但脸上也很大可能会留下满脸坑和印子啊,花坞村村民们如何还会盯上她们一家人呢? 凤大夫人百思不得其解。 “阿娘,晚上再说。小心隔墙有耳!” 凤九言端着托盘,走到圆桌前。 她快速从“斜挎包”里拿出几条黑色的塑料袋。将袋口打开,“阿璃,帮忙把饭菜倒进来。” 凤九璃看着姐姐拿着的黑色东西,第一次见,他有些好奇。但听到姐姐的吩咐,凤九璃也丝毫不含糊,拿起碗就往黑麻麻的口子里倒入热气腾腾的饭。 见状,凤大夫人也走过来,帮忙往女儿手上的黑洞洞的口子里倒入饭菜。 凤九言将一荤一素一汤和米饭分别倒入黑色塑料袋里,她打算留着,以后可以用来对付坏人。 正准备将袋口绑紧,凤九璃小声道,“姐,等会!” 说完,小手拿着三双筷子,往装有饭和菜的袋子里沾了几下。 他眨巴眼睛,狡黠一笑,“这样,便看不出来了吧。” 凤九言赞许地看着他,笑道,“阿璃你果然聪明,姐姐倒差点忘了这茬了。” 将塑料袋的口子绑好,拎起来。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好奇地看着凤九言手上的黑色塑料袋。 黑麻麻,毫不起眼的东西。薄薄一层,但却那么坚固,也不漏水。 当真稀奇! 第186章 饭菜都吃光了 凤九璃只好奇,但也知道不能问。 他知道得越多,对他阿姐越不好。 凤大夫人也好奇,但也见怪不怪,因为她知道这是女儿从阎罗王赐予她的百宝袋里拿出来的。 凤九言见着一大一小一模一样好奇的眼神,忍不住笑出声来,含糊地解释道,“这是塑料袋,是外祖父从一个外邦人手中买来赠与我的。” 凤九璃:“......”你看看我信吗? 凤大夫人:“......”嗯,你弟弟那个小傻子应该会被骗到。 “行了,我先去把东西藏起来。” 说罢,凤九言拎着打包好的饭菜,收进她一直拎着的包袱里,实则已经被她收进空间里。 从“包袱”里面拿出一些糕点、包子和水煮蛋,拎着一个灌满奶的水囊,转身回到小圆桌前,凤九言抱歉地看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阿娘,弟弟,今晚咱们只能吃这些了。” 凤大夫人拿起一个包子,啃了一小口,“这有什么,现在这般境况能吃上东西就很不错了。” “就是,阿姐做的包子那也是顶顶好吃的。”凤九璃抓起一个包子,狠狠地啃了一口。“嗯,真香。” 已经被喂饱的花花也在凤九璃脚下着急地乱转,圆溜溜的双眼眼巴巴地望着凤九璃手中的包子,“嗷呜,嗷呜”地叫唤着。 “看,花花都想吃呢。”凤九璃笑着看脚下的花花,很是大方地掰了一半扔到地上投喂花花。 花花心满意足地叼着包子,走到门口处去吃。 “呵呵,你们喜欢便好。我们抓紧时间吃,待会黄飞他们可能会过来。”凤九言也抓起一个包子,啃了起来。 在吃饭的同时,她十分警惕地注意着厢房外面的动静。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门口处的花花炸毛起来,嘴上嗷呜嗷呜地叫唤着。 凤九言之前在厨房做饭时,就已经见识过花花的敏锐嗅觉了。是以,花花这般状态,她便知道有人要过来了。 她压低声音,“有人来了。” 凤大夫人有些慌乱,但也知道要赶紧将桌面上的吃食收好。 而凤九璃差点被一口包子噎到翻白眼,小手握拳捶了几下胸口处,费劲儿地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咳咳咳,那么快。” 小手还不忘将桌面上的糕点包起来。 在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将桌面上一些尚未吃完的吃食收好,塞进包袱里。 桌面上只留下一个馒头。包子的气味大,短时间之内气味也无法消掉。凤九言干脆也不收起包子了,就这么放到桌面上。 三人快速整理了一下仪容,将桌面上和嘴角上的糕点碎屑擦干净后,一副气定神闲地坐回椅子上。 凤九言将最后的馒头一分为二,她和凤九璃各分一半。 她娇声娇气道,“阿娘,黄二叔的厨艺真是不错,我这还没吃饱呢。” “阿娘,唔,还是黄二叔做的饭菜好吃,我还想吃呢。”凤九璃呆呆地啃着手中的馒头。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站在门外面的黄飞听到 闻言,黄飞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意。 呵呵,看来凤家已经将他爹烧的饭菜统统吃完了。 如此这般,甚好。 将嘴角的邪恶笑意压下,黄飞轻轻叩响房门。“夫人,姑娘,是我。我来收拾碗筷了。” “黄飞大哥,你等下,我这就把碗筷给你端出来。” 凤九言端起桌子上的托盘,走到门口处,抬脚,轻轻将门打开。她脸上洋溢着一抹羞怯般的笑意,“黄飞大哥,替我谢谢黄二叔,他烧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黄飞垂眸,看到碗碟上一片菜叶都没留,满意极了。他憨笑着接过凤九言手中的托盘,“不用客气,夫人和姑娘喜欢便好。” 突然,他嗅到一股包子的气味。目光探究地看向房中坐在桌子前的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眼神飞快地扫视着房中。 难不成他们没有吃饭菜? 他们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很快,黄飞又否定了心中的猜想。 这不可能,流放队伍的人根本没人察觉他们村人不怀好意的意图,更何况是这一家傻子呢。 凤九言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去,手指不好意思地绞着,“嘿嘿,我们胃口大,饭菜都被吃光了,还有些没吃饱。”笑容有些憨傻。 “原来是这样啊!那明儿我定然给夫人和姑娘多送些饭菜来。”黄飞笑着道。 切,这家人不仅是傻子,还是个饭桶呢! “那便多谢黄飞大哥了。” “何须如此客气。” 想吃?那也看你们明天还有没有命吃了! 黄飞端着碗筷,步伐轻快地离开了。 转身,凤九言合上房门,脸上挂着的傻笑瞬间消失。 “阿言,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凤大夫人担心地看着凤九言。 凤大夫人想到他们一家三口差点被下春药,怒气直冲胸腔。手握拳头,轻捶桌子,咬牙切齿道,“这些人真不是什么东西,竟然连阿璃这样的小孩也不放过。” 凤九言想起后山竹林深坑里的尸体以及竹林里大大小小的坟堆,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何止不是东西,比畜生还不如。” 她没有将昨夜在竹林里探查到的情况告诉凤大夫人,和她娘亲说也只不过是给她娘亲徒增担心罢了。 不过,从今晚下春药的行径来看,根本不是花坞村人计划中的一环。 花坞村村民应该只想将他们迷晕,搜刮财物,杀掉青壮年,留下少女少妇。或是卖了,或是村里人内部消化。 她想起庭院中的一抹鹅黄色衣角,冷笑不已。 这样拙劣又带着满满恶意的报复心,除了凤紫萱,应该没人了。 凤九言目光凌凌,浑身散发着一股森然的冷意,压低声音道,“这次,应该不是花坞村村民所为,而是凤紫萱!” 话音刚落,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差点没有尖叫出声。 凤大夫人捂着嘴巴,双眼圆睁,不可置信道,“什么?竟然是凤紫萱!她竟然如此歹毒!” 第187章 大声的密谋,是怕她们听不到吗? 凤九璃的表情也和凤大夫人如出一辙,满脸不可置信道,“凤紫萱?她平日看起来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啊。前不久不是还赶着巴结讨好咱们家吗?怎么转过头来要坑害我们啊?” 两人同时出声,愣愣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看着两人震惊的模样,一脸不解,“凤紫萱这样子不是很正常吗?她的亲祖母不也是手段了得?从根源上都坏了,她这样子歹毒也是正常的。你们看看三房一家人,不也是心蔫坏蔫坏的吗?” 凤大夫人恍然,“也对。这二房三房的心肠都是坏的,歹笋难出好竹,正常,正常!” 转过头,凤九言板着脸,目光严肃地看着凤九璃,循循善诱,“所以说啊,人面兽心!可不能只看表面。弟弟你可要睁大点眼睛,莫被这些心思歹毒,蛇蝎心肠的坏女人骗了。” 凤九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将姐姐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嗯,以后他要远离漂亮的女人。 漂亮的女人都是蛇蝎心肠的! 凤九言不知道自家弟弟已经将她的话歪解成这般,以至于将来的某一天,一个漂亮的姑娘看上凤九璃时,他吓得面色尽失,转身拔腿就跑。 也得亏人家姑娘有耐心和毅力,不然凤九璃便失去了一段好姻缘了。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先不提。 一家三口像往常一样早早躺在床上歇息。 —— 而另一边,黄飞端着托盘回到厨房后,便悄无声息地出了家门。等他走到村尾的一处黑暗角落时,已经有一抹倩影在等着他了。 黄飞大喜,快步走上前,将那抹心心念的倩影搂进怀中。 “萱儿,可是久等了?”低下头,狠狠地亲了一口那双粉润的嘴唇。 凤紫萱纤细的玉手,轻搂着黄飞的脖子,被动地承受着。 过了几分钟后,两人才分开。 凤紫萱气喘吁吁地看着黄飞,吐气如兰道,“阿飞哥哥,事情可办好了?” 黄飞的双手不安分地上下动着,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意,“那是当然,事情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办妥了。到时候你让人从我家的后院爬进去便成,我爹娘的房间离得远,只要动静小,便不会听到!” “对了,他们一家住在东厢房里。” 说完,他又低垂着头,狠狠地亲了一口凤紫萱的耳后。呼吸变得焦灼,有些猴急道,“萱儿,我想要你。” 说着,他抓起凤紫萱的小手,按到某处肿胀的地方去。 凤紫萱心中厌恶得紧,若不是为了让黄飞帮忙下药,她也不可能会和此等卑贱的贱民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仰着小脸,面带羞怯,不着痕迹地从黄飞的怀中出来。凤紫萱娇笑着道,“阿飞哥哥莫急,今晚还有事情要办呢,下次,下次我定会好好伺候哥哥。” 想到凤紫萱勾人的手段,黄飞喉头紧了紧,心似是有一只猫爪子挠着一般,痒痒的。 他这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他眼冒绿光地看着凤紫萱,又一次将人拉回了怀中,狠狠地欺负着。 好一会儿,凤紫萱才挣扎着从黄飞怀中出来。她上气不解下气道,“阿飞哥哥,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先回去准备准备了。” 黄飞不舍地看着凤紫萱,“好。下次,下次你得好好伺候我。” 凤紫萱点点头,娇笑着道,“好,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她便转过身,快步离开了。 再不离开,黄飞估计又要拖着她去角落里了。 想到此,凤紫萱抬起袖子狠狠地擦了擦嘴唇,眼中满是厌恶。 再度回到村长家时,黄达已经坐在圆桌前,等着她了。 凤紫萱快步走到黄达身前,主动坐进黄达怀中,小手勾着黄达的脖子,眼巴巴吧地看着黄达,“阿达哥哥,你可是安排好人了?” 脸上感觉到有些痒,凤紫萱抬手轻轻挠了挠。 也不知怎么回事,今两日她觉得脸上有些痒。但见脸上也没起什么红疹子,也没当一回事。 想到凤九言脸上的大红疮,凤紫萱有些幸灾乐祸。只要不像凤九言那般脸上长大红疮就好。 “那是当然,都已经安排好了。你那边呢?黄飞可是将此事办妥了?”黄达搂着怀中的女子,眼冒绿光,手上不安分的动着。 没一会儿,凤紫萱呼吸开始有些急促了。她红着小脸,娇喘着道,“已,已经安排好了。待子时,人只要从他家后院翻进去即可。她,她们们住在东厢房里!” “好。”黄达低低地应了一声。 凤紫萱眼中盛满恶毒,呵呵,差不多到子时,药效便发作了。等待那时,呵呵呵,凤九言一家就...... ...... 没一会儿,屋内传出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 子时。 睡在房门处的花花瞬间警觉起来,它快速跑到床榻前,在凤九言耳边嗷呜嗷呜地叫了几声。 凤九言瞬间清醒,睁开的眼睛全是清明,一丝睡意也没有。 她一直没睡,只是闭目养神。 而身旁的凤九璃和凤大夫人在花花叫唤的时候,眼睛也睁开了。他们也没有睡着,明知道今晚会有大事发生,哪怕心大如凤九璃,也根本睡不着。 三人一猫悄悄从床上爬起来,凤九言将包袱塞进被子里,带着两人一猫走到屏风后,躲了起来。 没一会儿,屋外便传来脚步声和一阵低低的交谈声。 “是这里没错吧?” “是,达哥说的是东厢房!没错!赶紧行动吧!” 从说话和脚步声判断,外面有两个男人。 而且...嗯,还是脑子不太灵光的男人。 “哎,你干嘛?”其中一个男人惊呼道。 “废话,进去啊!不进去怎么办事啊?”另一个男人淫荡地笑着,“快些,我快忍不住了!” “你给我回来!谁半夜干坏事走大门的?不放点迷烟先吗?” “放什么迷烟!达哥不是说了,已经给他们下了春药了吗?” “糊涂!万一药效还没开始怎么办?” ...... 凤九言一家三口对视几眼,外面的两个男人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他们这般大声的密谋,是怕里面的人听不到吗? 第188章 电棍电死他! 随后,窗户被人用手指戳了个洞,紧随而来的,是一股迷烟。 见状,凤九言三人一猫并不慌张。 因为,凤九言早就料到有人会给她们放迷烟,所以早在一刻钟前给她们喂了一粒解药。 “砰!” 外面的人不小心撞到门上,发出一阵响声。 “嘿嘿嘿。失误,失误。” 另一个男人呵斥,“小声些,也不怕招来其他人。” “怕啥,她们不是都被迷烟放倒了嘛!快些进去,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嘿嘿嘿~~” “可先说好了,年轻的姑娘归我,那个妇人和小男娃归你。” “行行行,你说了算。” 随后,房门被轻声打开,两个男人走了进去。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直奔床榻。 “诶嘿嘿,美人,我来了~~~”男人双手紧张地搓了搓,淫笑着。 “磨蹭啥,快掀开!”另一个男人催促道。想到待会发生的事情,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被子被掀开,两个男人看到被子下的包袱时,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嘿,我在这儿呢!”躲在屏风后的凤九言悄悄走到两个男人身后,娇笑着道。 两个男人一脸惊喜地转过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凤九言脸上的大红疮时,怔愣在原地。 “我呸,怎么那么丑!” “达哥不是说这里有两个美人吗?” 见对方是一个柔弱的丑女,两人并没有因此而警惕。 凤九言眨巴着双眼,恶劣一笑,“那待会我给两位送个美人如何?” 这时,其中一个男人反应过来了。“不对,你不是应该被迷晕......” 话还没说完,便被凤九言拿着电棍,狠狠地电晕了。 “你,你不要过来!”另一个男人有些慌乱,他不明白眼前这个丑女人是如何轻松将同伴弄晕过去的。 他往床角的地方退去,凤九言慢慢逼近他。 突然,他觉得全身传来一股刺痛感和酥麻感,紧接着,脑子传来一股眩晕感,两眼一番,便晕了过去。 凤大夫人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两指长、大拇指粗的黑色小棍子,不愧是她女儿给的东西,这威力也太大了! “女儿,这叫电棍的东西也太好用了!”她惊喜地看向凤九言。宝贝似地揣回怀里,仔仔细细收好。 “那当然!阿娘下次若遇到坏人就用我赠予你的电棍电死他就成!” 凤九璃目露疑惑地看着他娘亲和姐姐,“电棍?” 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凤九璃刚才已经见识过它的威力了,知道这是好东西。 他在心里嘀咕,这两人也太不够意思了,有好东西都不分他一份。 凤大夫人摸了摸鼻子,竟然忘记这里有个小碍眼了。她笑着道,“这是你外祖父从外邦人手中买的。” 凤九璃:“......”你看我信吗? 他眼巴巴地看着凤九言,“阿姐,我也想要外祖父买的电棍。” 凤九言也颇为大方,从“斜挎包”里拿出一根和凤大夫人怀中一模一样的电棍给凤九璃,正想教他如何用呢,谁知小家伙拿着电棍蹲在地上,小手按上电棍的开关,直接往地上的男人电去。 肉眼可见的,地上的男人狠狠抽搐了一下。 凤九璃抬起头,无辜地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是这样用吗?” 凤九言:“......是!” 凤九璃咧着小嘴,按着电棍的开关,又想电地上的男人。凤九言连忙阻止了他,提着他后脖颈的衣服将小家伙提溜起来,“别玩了,电死他就不好玩了!” “哦!”凤九璃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小脚一踹,狠狠地踢了几脚地上的男人。 哼,这两个坏人想来害他们一家人,电死也是活该! 凤九璃将电棍妥帖地收进怀中,仰着小脸,坚定道,“阿姐,这电棍的威力真大,以后我会保护你和阿娘的。就用这电棍电死坏人!” 最后,小家伙又幽幽地来了一句,“外祖父真是厉害,什么好东西都弄得到手。” 凤大夫人:“......自然是厉害的,呵呵呵~~” 凤九言:“......”怀疑弟弟在阴阳她,但她又找不到证据。 她迅速转移话题,“阿娘,你和阿璃先待在这,我去去就回!” “阿言,你当心些!” “姐,你小心点。” “嗷呜——” 两人一猫担心地看着凤九言,“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打开房门,凤九言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凤九言闪身进入空间,直接瞬移到黄二和李桃花的厢房里。 戴上超清夜视镜,她从空间里出来。 床上的两人睡得十分的死,打呼声此起彼伏。 “美人,美人,嗯,真香,来,让爷香一个,嘿嘿嘿~~~”黄二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 凤九言立刻压低身子,隐藏在黑暗之中。与此同时,她从空间拿了一支迷烟出来,用打火机点燃,静静的等着。 迷烟徐徐升起,飘散在整个房间里。 床上传来李桃花低低怒骂的声音,“好你个黄二,白天不仅偷人,晚上还对那姘头心心念念的!” 她狠狠地掐了一把黄二,黄二闷哼了一声,又沉沉睡了过去。 李桃花气不打一处来,“哼,明儿我定要再抓那个贱人打一顿不可!”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没一会儿,整个人便沉沉的睡过去了。 迷烟已经起作用了。 凤九言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床榻前。 修长莹白的玉手撩开鸦青色的床幔,凤九言毫不客气地狠狠拧了一把李桃花和黄二。 “黄二叔?” “桃花婶?” 没人回应她。 确定两人都晕过去之后,凤九言闪身进空间。 随后,瞬移到黄飞的厢房外。 厢房里还点着油灯,里面的人尚未歇息。 凤九言用口水沾湿手指头,戳破窗户上的一层纸。透过小孔往里看,黄飞正躺在床上,手上捧着一本书,时不时地发出一声猥琐的笑。 切,八成在看小黄书了! 凤九言撇了撇嘴,用一根细细的竹管,往厢房里喷了些迷烟进去。 第189章 跟着凤姐姐走,准儿没错! 喷了迷烟后,凤九言蹲在房门外静静等待。 “啪!” 厢房里传来书本掉落到地上的声音。 透过窗户上的小洞可以看到,黄飞吸了迷烟后,已经晕死过去了。 凤九言闪身进空间,瞬移进黄飞的厢房里。 她从空间里出来,带着黄飞又一起闪身进空间。 凤九言瞬移回到黄二和李桃花的厢房里,随后,将李桃花踢下床,像拖死狗般将昏死过去的黄飞拖上床去。 她从里面打开李桃花和黄二的厢房,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转身,又将房门合好。 脚步一拐,凤九言来到西厢房外。 轻声将房门叩响,凤九言压低声音,小声道,“是我。” 很快,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宋凝疑惑,“凤姐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一下子神情紧张了起来,探头探脑地看着外面。 宋臣爷很意外地看着门外站着的凤九言,“凤姑娘,怎么了?” 凤九言招招手,“你们两个跟我来。” 见此,宋臣和宋凝也不多问,出了房门,将门合上,便跟着凤九言后面走。 三人一同走到东厢房里,凤九言将门打开,引着两人走了进去。 “阿娘,是我,阿言!”凤九言低低道。 凤大夫人抱着凤九璃静静坐在椅子上,听到房门的动静,身体都紧绷了起来。但听到女儿的声音后,身子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见到女儿相安无事地回来,凤大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透过昏暗的月光,兄妹俩看到了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两条大汉,不禁被吓了一跳。 “凤姑娘,夫人,你们没事吧?” “凤姐姐,伯母,阿璃,你们没事吧?” 兄妹俩上下打量凤九言一家三口,见三人相安无事之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开始行动了吗?”宋凝一脸担心地问道。随后,又有些疑惑起来,“不对呀,那,那为何你们这边有人进来,而我们那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凤九言摇摇头,“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兄妹俩先帮我把这两人扛去李桃花的厢房里再说。” 兄妹俩凝重地点点头,凤九言蹲下身子,准备将其中一个男人扛走。 见状,宋臣也忙低着身子,“凤姑娘,我帮你。” 话音刚落,凤九言已经利落地将地上躺着的一个男人扛在肩头上。 宋臣:“......”腾在半空中的手,无处安放。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凤九言轻轻松松扛起一个比她大两倍的男子,一时之间竟怔愣在原地。 他一个成年男子扛起地上的男人尚且很吃力,但她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做到! 真是没想到啊!凤姑娘人看着瘦小,没想到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宋臣心中不由得燃起一股熊熊的敬佩之情。 凤九言垂眸,冲着宋臣点点头,“我自己扛一个,你和宋凝一起将地上的男人搬过去,应该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宋臣结结巴巴地回道。 于是,兄妹两人费劲儿地搬起地上的男人,一人抬脚,一人抬手。 “阿娘,你和阿璃待在这里,我去去便来!” “好!你们要当心!” 于是,凤九言扛着一个男人在前面开路,宋臣和宋凝两人合力抬着一个男人跟在她身后。 七拐八拐,终于来到李桃花和黄二的门前。 “姑娘,李桃花和黄二会不会.突然惊醒啊.....”宋凝缩着肩膀,猫着腰,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她佩服地看着凤九言,在心里暗叹。 不愧是凤姐姐啊,神情自若,气定神闲! 不像她,紧张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不会!”凤九言好笑地看着宋凝一副做贼似的样子。 话音未落,她单手将门打开,率先走了进去。 宋凝:“......” 不愧是凤姐姐,真勇猛! 嗯,跟着凤姐姐走,准儿没错! 哪怕待会李桃花和黄二醒过来,他们三个也能打晕两人。 抬脚,跟上凤九言。 只见凤九言扛着肩上的男人,直直地往床榻上走。 “砰!”地一声,凤九言将男人丢到床上去。 听到这清脆的声音,宋凝龇牙咧嘴,已经替男人感觉到疼了。 兄妹俩已经进入戒备状态了,只要有人冲上去攻击凤九言,他们便豁出性命保护凤九言。 臆想中的情况没有发生,兄妹俩飞快地扫了一眼屋子。 只见李桃花脸朝地上,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这动作,分明是被人踹下床来的。 就这动静,黄二和李桃花都没清醒,那便说明人已经被迷晕了。 兄妹两人身体放松了下来,扛着男人往床榻前走去,将男人丢上床去。 宋凝和宋臣狠狠地吐了一口气,等看清床上的情形时,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这,这,凤姐姐,这几个男人躺在床上是要干嘛?”宋凝犹豫地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宋臣虽然没有问,但也一脸好奇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神秘一笑,“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去便来。” 在两人好奇的目光下,凤九言走出房门。 一确定四周没有人后,凤九言即刻闪身进空间里。利用瞬移的功能,直接瞬移到村长儿子黄达的房间里。 刚从空间里出来,耳边便听到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隔着床幔,凤九言看到床上的人在颠鸾倒凤。 凤九言心中不屑,凤紫萱是个自视清高的人,竟然也有一天为了吃上饭,睡上好的房间而出卖自己,讨好男人。 啧啧,这凤九言也不想管,都是各人选择,各取所需罢了。 凤紫萱千不该万不该便是招惹她们一家人,甚至还生出歹毒的心理,想致她们一家为死地! 这就怪不了她了! 凤九言从空间拿出一支迷香,将香点燃,静静等待着。 迷烟袅袅,飘散在整个厢房中。 静等片刻,床上终于不再有奇怪的动静了。 凤九言将迷香灭掉,收回空间里。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榻前,掀开床幔。 靠,白花花一片,差点没闪瞎她的钛合金狗眼。 凤九言飞快从空间拿出一条麻袋,将上面赤裸着身体的凤紫萱套进袋子。随后,又将凤紫萱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丢进麻袋里。 提着麻袋,凤九言闪身进空间里。 第190章 让她自食恶果去 凤九言拎着装着凤紫萱的麻袋,闪身进入空间里。随后,瞬移回到李桃花厢房外。 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她提着麻袋从空间里出来。 将麻袋扛在肩头上,凤九言推开合起来的房门,走了进去。 宋臣和宋凝目光灼灼地盯着凤九言身上的麻袋。 “凤姐姐,这是什么?”宋凝好奇地问道。 看形状,似乎是人? 宋臣快步走了过去,接过凤九言身上的麻袋,将麻袋放到床上。 解开袋口,宋臣看清里面一片白花花的肉时,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外退了好几步。 是人! 还是个女人! 四个青壮年和一个年轻姑娘,会发生什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宋臣瞠目结舌地看了看凤九言,又看了看床上的麻袋,一句话也说不出。 凤姑娘是好人,不是坏人。 好好的,她肯定不会这样做。 除非...... 麻袋里的姑娘狠狠地得罪了她。 否则,依照她的性子,她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凤九言看着宋臣这副样子,有些好笑。 宋凝一副不知所以然,她走到床榻前,也探头往里面瞅了瞅。 “唔,是个女人!” 宋凝的表情和她亲哥一样,都有些震惊。 看着穿上排排躺着的四个大男人,她也已经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凤姐姐,这是不是不太好?有些残暴了啊!” 但转头一想,凤姐姐又不是那种伤害无辜的人。 只能说明,袋子里的女人十分狠毒! 宋凝干脆伸手,抬起麻袋里面女子的脸。 等看清女子是凤紫萱后,宋凝一切都明白了。 “凤姐姐,今晚那两个汉子是凤紫萱派来的,对吧?只有你们那边有坏人进去,我们西厢房没有,很明显花坞村村民们还没开始行动。” 小脸板着,认真且严肃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点头,“是,你猜的没错!” “这个贱人!竟然又想害凤姐姐!”宋凝怒气十足地将凤紫萱从麻袋里扒拉出来。 见状,宋臣默默转过身去,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哼,两个汉子都是她派来的,肯定是打着什么坏主意!既然如此,那便让她自食恶果去吧!”宋凝忍不住在凤紫萱白花花的身体上狠狠拧了几把泄愤。 凤九言:“......”方才不是还说残暴吗? 怎的现在自己却变得这么凶残了? “凤姐姐,有没有什么虎狼之药,给他们喂几粒!”宋凝越想越觉得可行,可惜自己身上没有这种东西,不然得要灌凤紫萱几粒才成。 凤九言挑眉,这丫头,连虎狼之药都懂! “有的!”她走过去,从“斜挎包”里拿了几粒出来。 宋凝一把夺过凤九言手中的药,“我来,可别脏了凤姐姐的手才是。” 话刚说完,宋凝这小姑娘迅猛地给躺在床上的几人各喂了一粒药。砸吧着小嘴,叹息道,“还有吗?再给凤紫萱喂一粒。” “没了。这药的药效非常猛,一粒已经足够了。”凤九言轻笑道。 想到床上的四个青壮年,凤紫萱这下应该够呛的了。 凤九言轻皱着眉头,有些苦恼。 她还不想让凤紫萱就这么轻易地死去。毕竟...... 她瞥了一眼凤紫萱泛红的小脸,又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桃花。 凤紫萱若是轻易死去的话,后面的好戏岂不是上演不了了吗? 她猜,凤紫萱应该还留有后招。 所以,不能让她就这么轻易地死去。 想了想,凤九言走到小圆桌旁,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往里面倒满水。借着身形的遮挡下,凤九言悄悄往茶杯里滴了几滴灵泉水。 这几滴经过稀释的灵泉水,应该能保住凤紫萱一条残命了。 端着茶杯,走回床榻前。 “阿凝,把凤紫萱扶起来。” 宋凝依言照做,将凤紫萱扶了起来。 凤九言毫不客气地捏着凤紫萱的下巴,将杯中的茶水给凤紫萱灌了进去。 “凤姐姐,你这人还怪好的咧,还怕这蛇蝎心肠的坏女人被药呛住。”宋凝嘀嘀咕咕的,忍不住又抽了凤紫萱两个耳刮子。 凤九言挑眉,呵呵,她可没有那么善良。 “走吧,药效准备发挥了,咱们回去洗洗睡吧。睡好了,明天才能看好戏。” “好咧,回去睡觉!”宋凝开心道。 凤九言和宋凝兄妹俩一同出了黄二和李桃花的房间,走之时,不忘把门紧紧合上。 宋臣和宋凝执意将凤九言平安送回东厢房,才肯离开。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还没睡觉,坐在桌子前等着凤九言回来。 见到她回来之后,凤大夫人忍不住开口问道。“阿言,事情解决好了吗?”话里都是担心。 凤九言点点头,安抚地笑了笑,“阿娘,放心好了,已经解决了。咱们赶紧睡觉吧,就当今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好。”凤大夫人点头,也不再多问,拉着凤九璃便回到床上歇息。 凤九言躺在外侧,没一会儿,耳边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娘亲和弟弟睡着了。 心念一动,立刻闪身进空间。 她猜,花坞村的村民们动手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这些为非作歹的人,肯定是要受到惩罚的。 但,若是让她来动手,几十个人,她又觉得有些麻烦。 灵光一闪,她突然想起张远山来。 有人能干苦力活,当然得要加以利用。 凤九言直奔书房,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快速地写了一封信。 利用空间的悬浮地图,很快找到张远山所在的地方。 所幸,张远山离花坞村不远,快马加鞭不出一日便可到达。 凤九言将信绑到箭矢上,现在廊外,将弓箭拉满,“嗖”地一声,射到张远山的床头上。 同时,瞬移上屋顶。 张远山惊呼,“刺客,有刺客!” 一群锦衣卫如鱼贯耳地冲了进去。 张远山的厢房亮起来了,没一会儿,他兴奋道,“来人,备马,即刻出发!” 如此,凤九言放心了,转身进入空间里。 今晚扛了一个大汉,又碰了凤紫萱,她觉得该好好洗个澡才行。 走到空间主卧的卫生间,凤九言快速地洗了个头和澡。将头发吹干,又给脸上做了个护理。此时,洗衣机的衣服将将洗好。 晾好衣服,肚子有些饿,凤九言又去厨房,拿了几个黄金脆皮炸鸡腿、门钉肉饼,一盒草莓当宵夜。 当然,少不了肥宅快乐水。 吃饱喝足,凤九言洗漱好。调好闹钟,在柔软舒服的大床上补起眠来。 “叮铃铃”闹钟响起。 凤九言这一觉睡了拢共十个小时,精神分外好。 她起来洗漱,眼看着现实中的世界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凤九言便换上轻便的运动服,拿着平日惯用的唐刀,往外面的草坪走去。 由于流放的原因,她有好些时间没有锻炼身体了,也有好些时间没有练习刀法了。 是以,趁着今天格外有空,她要好好练练刀法。 凤九言灵活地挥起手中的唐刀,一招一式,简单但却带着一股冷冷的杀气。 两个小时过去了,凤九言回到别墅里冲了个澡。换上衣服,又溜溜达达地往别墅后的黑土地走去。 如此这般侍弄了一番地里的庄稼和药田,眼看着现实的世界差不多天亮了,凤九言才换上平日穿的衣服,出了空间。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天便蒙蒙地亮了起来。 凤九言冷笑,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 第191章 去看戏,去吃瓜啊 第二天一早。 天色慢慢亮了起来,村里的公鸡在喔喔叫。呈现出一派平和宁静的画面。 凤九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昨夜在空间早就睡够了,现在根本睡不着。 她闭着眼睛,意识沉进空间里,翻看着一本医书。 温故而知新,医学上的知识不可以就此荒废。 正看得入迷,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敲门声。 “砰砰砰!” “桃花婶,黄二叔,是我,黄达。我和我爹有事找你们!” 凤九言微眯着眼,嘴角勾起冷笑。 呵,这就是凤紫萱留的后手?让村长过来抓奸在床?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也被屋外的吵闹声吵醒,两人迷迷糊糊地看着凤九言,“天亮了吗?” 凤九言点头,“嗯,天亮了。” 凤九璃眼睛的睡意立马消失,嗖地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边整理着衣衫,边道,“我也要出去。” “你要去干嘛?瞎胡闹!”凤大夫人不解地问道。 “去看戏,去吃瓜啊!”凤九璃理所当然地回道。 坏人都找上他家门来了,他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凤紫萱的。 所以,哼哼,他要出去看戏! 他要看凤紫萱那个坏女人的悲惨下场。 整理好衣服,他抱着花花,催促凤九言,“姐,快去开门了。” 凤九言无奈,翻身下床。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带着凤九璃出去了。 凤大夫人瞧着自己儿子,有些哭笑不得。 随后,也迅速起身,整理好仪容,也急忙跟了出去。 嗯,她是出去溜达的,绝对不是为了别的目的。 凤九言走到院子的大门,黄达依然不依不饶地敲着。 “叔,婶,快开门啊!” 凤九言用力拉了一下锁门的木栓,院门一下子被打开了。 黄达看着凤九言,又看看凤九璃,后面还跟着凤大夫人,有些怔愣。 “你们怎么在这?” 这三人不是,不是应该在东厢房和两个大汉躺在一起吗?怎么她们好端端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啊? 黄达有些懵逼。 依照萱儿的计划,黄飞帮忙下药,而他们早上只需要带着他爹来李桃花家,扬言有事找两人。 紧接着,她便借口说要见凤九言一家三口。给凤九言一家三口来个现场抓奸,让她不仅失去贞洁,还要让她身败名裂。 不仅如此,她还让他嘱咐了两位汉子,务必让凤九言清醒着看到他们欺辱她娘亲和弟弟,让她生不如死。 可是,今早醒来时,黄达便没有看到萱儿。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黄达也没有放在心上。 依然按照凤紫萱的计划,带着他爹,甚至为了更加热闹些,还找上了几个村里的长舌妇人来李桃花家。 凤九言顶着满脸红疮,双手绞在一起,神情羞涩地和村长黄成打了招呼,“村长,早上好。“ 转过头,回答黄达方才问的话,“额,迟迟没见桃花婶给你们开门,我们便过来了。怎么了?我来开门不行,一定要桃花婶开吗?还是说,我不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在别的什么地方?” “哼,我可没这么说!”黄达见凤九言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心中一股怒气涌出。 两个蠢货,这点小事也办不好,这不是害得他在萱儿面前丢脸吗? 一伙人杵在院子的大门旁,气氛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个狐媚子!” 突然间,里面传来李桃花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黄达带来的一伙人面面相觑,凤九言表情颇为震惊,以手掩嘴,“桃花婶这是怎么了?” 身后的几个长舌妇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她们站在村长身后催促道,“村长,我们快些过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桃花发生什么事了。” 黄达心头忽然传来一阵预感,这事情极为不妙。 村长领着一伙人,浩浩荡荡朝着李桃花和黄二的厢房走去。凤九言一家三口跟在几人身后,没一会儿,宋臣和宋凝兄妹两人也带着好奇的目光,从西厢房里跑出来了。 凤九言在心中暗叹一声,原来不仅她的演技好,宋凝兄妹俩演技也十分的好。 越靠近李桃花住的厢房,声音越是大。 “好啊,黄二你偷人竟然敢偷到家里来了,还将我踢下床!甚至,甚至还带着这几个人一起.....好好好,老娘今儿非得杀了你不可!” 偷人? 还是几人? 哇,这么会玩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震惊过后,无论是黄达,还是村长,还有带来的几个长舌妇人,脸上都是激动的神情,众人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里面断断断续续传来李桃花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这个狐媚子,竟敢勾引老娘的夫君,你该死!”话中全是恨意。 “桃花,媳妇儿,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没有,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个屁,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老娘要撕烂你的姘头,你不乐意了?哼,老娘今天就是要撕碎这个狐媚子!” “啊啊啊!”又是一阵惨叫,“你放开我,我,我怎么会在这里?”传来凤紫萱不可置信的声音。 黄达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脚步不由得一顿,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脸上激动的神情瞬间消失。 此情此景,他已经猜出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凤九言疑惑,“黄大哥,你怎么不走了?是不想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吗?” 黄达瞪了她一眼,“......我走累了,不行吗?” “哦,快到了,你再坚持坚持!”凤九言脸上带着激动的神情,害羞道。 黄达:“......”坚持个屁! 没见他头上长着一丛绿草吗? 几人脚步忍不住又加快了些,凤九璃的小短腿抡得非常快。 很快,众人便走到厢房外了。 这时,里面又传来扭打在一起的声音。 “老娘要杀了你!” “啊啊啊啊!救命,阿飞哥哥,你快救我!”凤紫萱哭天喊地的求救声。 “飞儿?飞儿,你,你怎么也在这?”李桃花错愕的声音传来。 第192章 这个女人该浸猪笼 “娘?”黄飞声如蚊蚋般地应了李桃花一句。“什么?我怎么在这里?娘,你听我解释!” “好呀,你们,你们父子俩,是想气死我吗?你爹这样,你也这样!” 我靠!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父子同戏? 这也太劲爆了吧! 村长身后的几个长舌妇人再也按捺不住,从村长身后跃出,一脚将房门踢开。 乱,太乱了! 众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衣衫散落在床前,李桃花和一个白花花、赤裸着身子的女子在床上厮打在一处。两人薅头发,掐脖子,时不时传来尖叫声。 不对,确切地说是李桃花以绝对的武力镇压奄奄一息的凤紫萱。 凤九言五人低调地站在房中一角,津津有味地看着前面上演的大戏。 看到凤紫萱凄惨的下场,宋凝悄悄靠近凤九言,激动地抓着凤九言的手,压低声音道,“哈哈哈,太好看了,凤紫萱活该!” 凤九言上扬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 李桃花的儿子黄飞,坐在床上,看着被他娘厮打的女子,忍不住向她娘求情。“娘,别打了,萱儿是无辜的!” “无辜?偷男人都偷到我床上来了,还无辜!”李桃花怒不可遏。 黄二和另外两个男人抱头鼠窜,正赤裸着身子,翻找地上一堆凌乱的衣物。 听到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黄达和另外两个男人慌忙地将衣服盖住头遮住脸,光溜溜地蹲在床角处。 凤九言一家三口和宋臣兄妹俩,也跟着村长挤进厢房里。原本厢房也不小,这么呼啦啦地挤进来十来个人,空间变得有些狭小起来,直接将门口堵住了。 两个大汉原本还想冲出人群,往外逃的。这下子,逃是逃不掉了。他们只能掩耳盗铃般,用衣服将脸蒙住。 哪怕他们遮脸遮得快速,但黄达找来的长舌妇人可不是吃素的。她们眼神颇为尖利,已经看到两个大汉的脸了。 “哦哟,黄大牛,你怎么在李桃花和黄二的厢房里呀?” 被点名的黄大牛身体一僵,用衣服盖得更紧了。 “还有你,黄大羊,出息了,偷人偷到别人房里来了。啧啧啧,可真是够丢人的!”黄大羊身体也僵硬起来,脸直接埋进双膝间。 “可别再挡脸了,我们可都看清你们的脸了。” 三个妇人迅速越过黄二和两个大汉,跑到床边,想认清被李桃花厮打着的女人是谁。 凤紫萱听到一群人进来的声音,脸色煞白如鬼。 黄达,黄达肯定也来了。 若是被他看到她在别人床榻上,还被一群人抓奸在床,黄达定会活剐了她的。 凤紫萱身上抑制不住地颤抖,挣扎地更加厉害。她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拖着被子遮住自己。 她紧紧揪着被子,想遮挡住自己的脸,还有底下光溜溜的身子,至少要遮住重点部位。 李桃花偏不如她的愿。 “哼,都被几个大男人玩儿过了,还装什么贞洁?现在倒知道丢人了?偷男人偷到我床上来,你倒不觉得丢人了?找几个男人一起玩的时候,也不觉得丢人?” “还想挡住脸,遮住身子?做梦!” 话音刚落,李桃花手上一个使力,将凤紫萱身上盖着的被子狠狠扯掉。 “啊啊啊!”凤紫萱尖叫不断,迅速蜷缩着身子,双手捂住脸颊。 三个长舌妇人早看清她的脸了。站在床边,闲闲道。 “哟呵,这不是流放队伍的姑娘吗?” “咦,好像叫什么萱的。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哦,对了,叫凤紫萱!” 凤紫萱在床上抖得更加厉害了。 “凤紫萱?这,这不是黄达的相,相好吗?” 三人话音刚落,不由得转头看向大门口站着的黄达。 只见黄达眼神幽深,脸色黑入砂锅底,只死死地盯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凤紫萱。 凤紫萱瑟瑟发抖,小声且可怜地向黄达发出求救,“阿达哥哥,救,救我。我,我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呜呜呜,我也不懂为什么我在这里,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昨夜明明我和你睡在一起的啊。” “呜呜呜,阿达哥哥你要相信我。” 凤紫萱缩在角落里,无助地啜泣着。 看到凤紫萱这番无助可怜的模样,黄达心生恻隐。 这其中,定然有误会。 好歹同床共枕过,救她一救也行吧? 不然,她会被桃花婶折磨死的。 黄达的脚步刚往前跨了几步,想去救凤紫萱。 黄飞不可置信地看着凤紫萱,相好?黄达的相好? 昨夜还在黄达房中? 可,可是萱儿,萱儿不是只喜欢他一个,只爱他一个吗? 怎,怎么又成了黄达的相好了? 他死死地盯着缩在角落,蜷缩着身体的凤紫萱。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最后一丝希冀询问道,“萱儿,你,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个的吗?昨儿你才和我说的呀?怎么变成黄达的相好了?是不是弄错了?” 黄飞话音刚落,黄达神情愕然,跨出去的步子连忙收了回来。 敢情凤紫萱这个贱人还不止和他勾搭在一块啊? 呵呵,怪不得黄飞会帮她下药呢。 原来,原来如此啊! 她让他丢了如此大的脸,他定然不会放过她! 床边的长舌妇人立马嗅出其中隐藏着的惊天大瓜来。 “什么?她只爱你一个?怎么可能!这个女人可是黄达的相好,都住进村长家了!” “这事你不知道吗?大家都看到这个女人进出村长家,是黄达的相好啊!” “啧啧,这个女人手段不得了啊!一面勾引黄达,一面勾引黄飞,把两个大男人玩弄于股掌只见,耍得团团转。” 三个妇人话音刚落,门口处传来一阵激烈的讨论声。 原来是村民们见到村长大早上带着几人前往李桃花家,然后又听到极为大的动静,又见李桃花家的大门开着,大家便带着好奇心走了进来。 这一进来不得了,吃到了惊天大瓜。 “可不是,啧,你看看,竟然还带上黄大牛,黄大羊来桃花房中,和黄二搞在一起。” “这个女人真是恬不知耻,真丢人!” “要我说呀,这个女人是该浸猪笼才对!” 第193章 场面彻底乱了 “对!浸猪笼!浸猪笼!” “我赞成!这个狐媚子竟然敢来玩弄我们花坞村的好儿郎!必须要给她一个教训!” “我也赞成!决不能让她玩弄我们花坞村的儿郎,若是传出去,我们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给她点颜色瞧瞧,这恬不知耻的贱人,害咱们村丢那么大的脸。” “奇耻大辱啊!该浸猪笼!” 厢房外聚集了很多人,众人异口同声,振臂一呼。 “浸猪笼!” “浸猪笼!” “浸猪笼!” ...... 孟良和张小五、张冲等几个高位的官差也闻声赶来。 花坞村的村民们见几个头领来了,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 凤九言一家三口和宋臣宋凝缩在角落中,吃着惊天大瓜,脸上都是激动的神情。听到凤紫萱的下场,几人上扬的嘴角更是压不下去了。 张冲和张小五瞥了凤九言几人一眼,他们敢肯定,这事情有凤九言的参与。 张冲在心里暗叹,这凤紫萱也真是作死,天天在太岁头上动土。非得要惹凤九言,活该! 两人默不作声地站在孟良身后。 天塌下来,有孟良顶着。 村长黄成脸上一五颜六色,跟个调色盘似的。 儿子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在村民们面前丢脸,那也是丢了他一村之长的脸面。 他一脸不虞地瞥了一眼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的凤紫萱,转过头来,伸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村长走到孟良身前,简单地跟孟良阐述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孟良听完之后,也怒气十足。 这些人怎么一天都不让人省心,尽给他添乱!路被堵住已经够让他心烦的了,现在还闹这一出! 他揉了揉太阳穴,脑袋又开始突突地疼了。 如果今日不给花坞村一个交待,这件事可能不会得到善终。 但若真是依照花坞村村民们提的要求,将凤紫萱浸猪笼,他们官差的面子往哪搁啊? 村长也不吭声,静静地等着孟良开口。 无论如何,凤紫萱必须要好好严惩! 他儿子的面子,他的面子,可不能白丢! 在众人激烈地讨论如何惩罚凤紫萱时,黄二和黄大牛、黄大羊悄悄抱着衣服,躲去屏风后,飞速地穿上衣服了。 黄大牛和黄大羊从屏风走出来,接受着大家怪异眼神的洗礼。抬眸,一眼就在角落里认出凤九言那个丑八怪。 两人对视一眼,怒气冲冲地冲过去,想将凤九言揪出来。 凤九言身形灵活,轻易地躲开两人的魔爪。 她躲在张冲身后,缩着脑袋,一脸惊恐地问,“你,你们干啥?我,我只是看了个戏,你们至于如此生气吗?” “看戏?”黄大牛怒极反笑,“好呀,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来看戏的啊!” 黄大牛转头,指着张冲的方向,一脸怒容地对着村长黄成告状,“是她,村长,就是她!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没错,村长,就是这个丑八怪搞的鬼!”黄大羊也咬牙切齿地看着张冲,怒气冲冲道。 两人声若洪钟,众人听到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凤九言扒拉着张冲,小心翼翼地从张冲背后探出头来,眼里含泪,委屈道,“村长,不是的,他们在胡说。我什么都没有干。昨天晚上我和娘亲、弟弟在厢房里睡觉,哪里也没去,村长你要相信我!” 眼里含泪,泫然欲泣这副神态,若是在一个美人脸上呈现出来,是何等的惹人怜爱。 但在一个长满红色大疮的丑女身上,唔,真是辣眼睛! 众人纷纷转移视线。 此话一出,黄大牛按捺不住了。 “放你娘的狗屁!就是你!你还敢否认!那晚我和黄大羊翻墙进来,顺利到达东厢房后,往你居住的厢房里喷了迷烟,等我们进去的时候,你却把我们兄弟俩人弄晕过去了。” 黄大牛太想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了,想挽回为数不多的脸面,所以,没经过脑子思考,快言快语地将事情说出来。 “是她,肯定是这个丑八怪,将我们兄弟弄晕,然后抬到桃花婶和黄二叔的房间里的。” 说到最后,黄大牛又冲着村长说了句,“村长,不信你问大羊!嗷!黄大羊,你一直踩我干嘛!” 黄大牛忍不住呼痛。 凤九言从张冲身后走出来,双眼圆睁,手指着黄大牛和黄大羊,震惊道,“啊!你们竟然想往我房间里喷迷烟,你们打算干什么?” “哼,当然是玷污你......嗷!痛!”黄大牛被黄大羊狠狠地掐了一把,抬眸看向众人,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起码不应该是当着流放队伍和官差的面将此事说出来的。 “哦!原来你和黄大羊往我房中喷迷烟,想对我和娘亲、弟弟行不轨之事啊?呜呜呜,村长,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凤九言冲着村长,可怜兮兮道。 还没等村长开口,凤九言脸上的泪水滑落脸庞,一副因害怕而抖着身子的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幸好黄大羊和黄大牛走错房间,往桃花婶的房间里喷了迷烟,呜呜,不然,不然,我和我娘、弟弟可怎么办啊?” 声泪俱下,就差泣血了。 “阿娘!” 说完,凤九言转头扑进凤大夫人怀中。见状,凤九璃抱着花花,也扑进凤大夫人怀中。抖着嗓子,“阿娘,阿璃也好怕,呜呜呜。” 她声音颤抖,翁声翁气道,“娘亲,咱们的脸都成这副模样了,他,他们竟然还下得去手,那流放队伍中的其他漂亮姑娘可,可怎么办呀?” 这一句话,彻底将场面搅乱了。 凤九言在心中暗叹,这下,流放队伍的人应该有所警惕了吧? 话音刚落,流放队伍中的姑娘和妇人一脸惊慌。 男人们则是一脸恼怒,浑身戒备地盯着花坞村的男人们。 现在,他们看花坞村的村民们,各个都不像好人! 第194章 替罪羔羊 村长看到孟良和流放队伍中戒备的目光,脸色更黑了。 面子丢了事小,若是他们筹备如此久的计划落空,那事情的严重性就更大了! 村民们没想到吃个瓜,会让流放队伍的人对他们产生敌意。脸色不由变得阴沉起来,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 看到两方人敌对的模样,黄达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若是流放队伍警惕起来,那么后面的事情会更加棘手。 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咳咳咳,”他忍不住阵阵咳嗽,瞪着黄大牛,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闭嘴。 奈何黄大牛有些愚钝,根本看不懂,“达哥,你的眼睛是不是抽筋了?”一脸关心地看着黄达。 此话一出,黄达差点没晕倒。 他为何要找上这么个蠢笨的办事啊? 黄大羊倒是有些机灵,赶紧将黄大牛拉到自个儿身后。看到流放队伍戒备的神态和紧绷的身体,他暗道不妙。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将事情全部推给别人,不能让流放队伍对他们村民产生警惕性。 黄大羊眼神扫到缩在床角的凤紫萱,“是她!一切都是她计划的。” 众人视线纷纷看向缩在床角的凤紫萱,眼神有些错愕。 凤紫萱被点名后,也忍不住抬起了小脸。“我没有,不是我!”她红着双眼,忍不住反驳,声音有些虚弱。 她方才趁着双方人马进入僵持的时候,悄摸摸地穿上了一件里衣。 “哦豁!怎的那么丑!这大脓疮,咦,真恶心!” “这不是和李桃花脸上的一样吗?” “切,活该!勾人的狐媚子,这下遭到报应,脸上长疮了吧!” “可不是,这下看她还怎么去勾搭男人!” “yue,早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 众人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凤紫萱每个字都听得懂,但凑在一起,她便有些听不懂了。 “脓疮?我?”她不可置信,虚弱地问道。 李桃花幸灾乐祸,颇为好心地往凤紫萱身上丢了一面铜镜。“是呀!快看看吧,你的脸上都是恶心的大疮!”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压都压不住。 这可多亏那天她机智,厮打这个破烂货的时候,手上抹了养颜膏,趁乱糊了狐媚子一脸。 这不,现在狐媚子勾人的脸蛋也长满了大疮。 哼,看她还怎么去勾引男人! 凤紫萱拿着铜镜的手都在颤抖,以往令她骄傲的白嫩小脸蛋上长满了大疮,而且许多都已经发脓溃烂了。 “啊啊啊!”凤紫萱捂着小脸,惊声尖叫。 “砰!” 凤紫萱狠狠将铜镜摔落在地上,铜镜应声而碎。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成这样子?”凤紫萱歇斯底里,双手揪着头发,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她脸上,为何会长出大脓疮来? 明明昨晚还是好的呀! 还有为什么她会在李桃花的房间里? 为什么她会和几个男人睡在一起? 不应该是凤九言躺在这里吗?为什么现在变成她了? 脸上传来的痒意和刺痛,让凤紫萱一下子想起来了。 最近她脸上时不时地感觉到发烫,并且经常感到痒。好似是在她被李桃花厮打过后,才出现的,她绞尽脑汁地回忆着。 最后,目光锁定李桃花,眼神歹毒地看着她。 那天她被李桃花按在柱子上打的时候,李桃花好像往她脸上抹了一堆污秽物。她竟然没想到,污秽物只是障眼法! 凤紫萱恨得牙痒痒的,后槽牙都咬碎了,恨不得冲上去撕碎李桃花! 看着李桃花一副幸灾乐祸,小人得志的样子,她明白了,不止她的脸,还有她躺在李桃花的床上,也是李桃花自己搞的鬼。 一定是李桃花嫉妒她,对她怀恨在心,于是设计了这么一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戏码,把她踩到泥淖里去! 看到曾经温柔小意,优雅漂亮的美人变成如今满脸脓疮,状似疯子的凤紫萱,黄达眼神闪了闪,眼里一点怜惜之意也消失殆尽了。 她丢了他的面子,那便做替罪羔羊吧。 反正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 黄达将话题拉回来,“大羊,方才你说这一切都是凤紫萱搞的?事情如何,赶紧详细说出来。” 凤紫萱抬起小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黄达。 昨夜黄达抱着她的时候,还说爱她爱得无法自拔,连命都可以给她的。 黄达转移视线,不再看她。 黄大羊一下子回过神来,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 “是凤紫萱!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 “那天,她被桃花婶在院子里追着厮打。她怀恨在心,又知道桃花婶素来最在意黄二叔,于是她便想让黄二叔也成为她的裙下之臣,让桃花婶难过。 就在昨晚,她找来我们兄弟俩,指使我们从后院的牛棚里翻墙进来,让我们用迷烟将桃花婶和黄二叔迷晕。 我们兄弟俩迷晕桃花婶和黄二叔后,便开门让凤紫萱进来了。 随后,她又叫我们用迷烟迷晕黄飞,将黄飞扛过来,而她则在桃花婶和黄二叔的屋子里等我们。 等我们抬着黄飞过来时,凤紫萱已经将熟睡在床上的桃花婶踢下床来了。” “没错!我今儿醒来时是在床底下的!原来是这个毒妇搞的!”李桃花忍不住插嘴,脸上都是恨意。 她想冲上去撕烂凤紫萱这个荡妇,却被黄达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黄大羊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们兄弟两人按照凤紫萱的指挥,将黄飞丢上床去。 我们兄弟俩和她在屋子里才说了几句话,便觉得身体发热,脑子一阵混沌。 今早醒来之后,便成这个样子了!” “对!事情就是这样!村长,都是这个女人搞的鬼,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黄大牛眼含愤怒。 众人听完黄大羊的话后,觉得分外合理,已经信了七八分了。 就连流放队伍的人,戒备和警惕心都放了下来。 凤紫萱听着黄大羊和黄大牛的胡乱攀扯,怒极反笑。 她虚弱地为自己辩驳,“呵呵呵,都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难不成这样对我有好处?” 第195章 生变 “对呀,凤紫萱为何要这样做?这不是毁了她自己吗?姑娘的名声可是很重要的。”流放队伍中,有人提出疑问。 凤九言心里一阵激动,哟呵,狗咬狗了。 再咬得激烈一点! 凤紫萱喘了几口气,又忍不住轻轻咳了一下。 现在,她身体很虚弱。骨头似是被人用车驾碾了一般,稍微动一下,都痛得不行。 昨夜一夜荒唐,她身上已经多处地方受伤,身体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一处皮肉是完好的。 尤其是下面,肿胀又刺痛,稍微动一下,她都已经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流出来了。 她苍白着脸,继续虚弱道,“还有,方才黄大牛不是说是凤九言把你们迷晕,将你们抬来这里的吗?怎么,现在又改口了?” 凤九言正在开心地看着两人狗咬狗呢,突然被点了名。她神情错愕,“我?”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抬他们来这里?”又指了指黄大牛和黄大羊。 她似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语气十分震惊,“你们没搞错吧?我一个小姑娘,哪来的力气抬他们两个汉子?哪怕再搭上我娘和弟弟,那也是扛不动的。凤姑娘莫要胡乱攀扯我才是。” 吃瓜群众属于墙头草,风一吹,便会倒向一边。听完凤九言的一番话,他们又开始怀疑起凤紫萱的话了。 “凤紫萱说的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嘛,风九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能把一百多斤的大汉抬起来?” “要我说呀,八成是凤紫萱想将此事嫁祸给凤九言,她们两人素日就不对付。” 众人的讨论,给黄大羊提供了一点灵感。 他也想起达哥对他们两人说的话了,他说,这是为凤紫萱报仇的。这不就说明凤紫萱和凤九言有仇嘛? 黄大羊气哼哼,指着凤紫萱信誓旦旦道,“你和凤九言素日有仇,也和桃花婶有仇。你为了报仇,不惜将自己搭进去,好来个一石二鸟。 方才我说凤九言迷晕我们,将我们抬到桃花婶的房间,都是因为我们想为你开脱罪名,才说慌的。 我们没想到撒谎会让流放队伍的大哥大姐们对我们花坞村心生戒备,所以,为了不让两方人心生嫌隙,我只能将事实说出来了。” 说到最后,黄大羊还万分抱歉地看着凤紫萱。“对不住,是我食言了。” 这时,沉默不语的村长开口了。 “这事情听起来便是真的,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凤紫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黄达也适时开口,将凤紫萱的罪名盖棺定论,“嗯,凤紫萱也和我说过她和凤九言之间的仇恨。大羊最是老实可靠,应该不会说谎。” 孟良眼色沉沉地看着凤紫萱,转头看向村长黄成,“既如此,凤紫萱如何处置,便交由你们定夺吧。” 村长捋着一抹山羊胡,沉思半响,才开口道,“按照我们村的惯例,不检点的妇人,皆被拉去浸猪笼。”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叫好。 就连凤家二房的人,此时也只站在外围里,根本不敢上前求情。 他们也没想过要替凤紫萱求情,没得最后还得搭上他们。 凤紫萱错愕地抬头,神情激动,“浸猪笼?凭什么?我也是受害者啊!” 她从众人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厌恶。 凤紫萱神情悲戚,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向黄达,“阿达哥哥,你要信我,我是清白的,救救我吧。” 黄达冷酷无情,眼中带着厌恶,“哼,你这样水性杨花,心狠歹毒的女人,不配活着。” 凤紫萱面色怆然,眼中满是哀求地看着黄飞,“阿飞哥哥,你救救萱儿,萱儿都是无辜的。” 黄飞看也不看她,冷冷一哼。 凤紫萱眼中最后一点希冀也灭了,她神色颓败,神情怆然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呵呵,我水性杨花?我恶毒?我不配活着?呵呵呵。”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床上站起来,缓步走下床去。 她缓缓靠近李桃花,“我恶毒,我不配活着,可你,你,还有你,你们比我恶毒一百倍一万倍,你们都配活着,我怎么就不配活着了?哈哈哈——” 神情癫狂,状似疯子。 突然间,凤紫萱快步朝着距离她最近的李桃花冲去。 “啊啊!”李桃花尖声惨叫。 众人循声望去,愣在原地。 只见李桃花腹部有一个血洞,鲜血直流。 凤紫萱又冲向离她最近的人,逮到哪个,就刺哪个。 “啊啊!我的手!” “疼,疼死我了!” 尖叫声四起,场面极度混乱。有人不甚摔倒,被逃跑的人踩得哇哇叫。 或许是最后的绝望唤起了凤紫萱身体里最后的力气,竟然没有人能将她逮住。 幸好凤九言反应极快,早在凤紫萱下床的时候,她便拉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退到了门口外围处。 宋凝兄妹俩见到凤九言退后,他们也有样学样,跟着凤九言一家人走到人群外围处。 凤九言看了一眼被刺中的人,刚好都是站在第一线吃瓜的花坞村的妇女。 黄达冲向凤紫萱,手上一个使力劈向凤紫萱握着匕首的胳膊。凤紫萱只觉手上一麻,匕首瞬间脱落在地上。 黄达十分冷酷,双手掐上凤紫萱的脖子,用力一扭。 “咔擦”一声,凤紫萱的脖子以诡异般的角度扭转,随后,她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许多鲜血从凤紫萱嘴角流下,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花坞村村民,“呵呵,竹林,你们,不是好东西,会,会遭报应的......” 话还没说完,凤紫萱身体不断抽搐,眼睛翻白,咽气了。 流放队伍中,一片静默,愣愣地盯着凤紫萱的尸体,反复咀嚼着她最后一句话。 村长见流放队伍有些人开始带着戒备的目光,看着花坞村的村民,心中有些着急。他吩咐村民,赶紧打扫现场,处理掉凤紫萱的尸体。 孟良沉沉地盯着被两个男人抬走的尸体,凤紫萱最后说的竹林,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 难不成,这个村子真的很不简单? 不由得,他想起了几条被堵住的路。 他心中一紧,头皮有些发麻。 希望不是他猜的那样...... 第196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村长感到十分抱歉,朝着孟良作揖,“孟大人,此事给你添麻烦了,十分对不住。小儿,不小心杀了流放的犯人,实在是对不住。” 孟良收起探究的目光,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无妨,她本是要浸猪笼,也是一死。再说,她也有故意伤害人,此事就这样过了吧。” 村长的笑意越发真诚了,“哈哈哈,如此,便多谢大人了。” “客气,客气。”孟良有些敷衍。 流放路上死个人是正常的。更何况现在他也不知道花坞村村民们是人是鬼,哪里还有心思追究那么多。 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村长转身,面向流放队伍的人,朗声道,“这样吧,方才那件事让大家伙受惊了,为了聊表我们村的歉意,今日傍晚,咱们在村头设宴,宴请在座的各位,望各位不要嫌弃才是。” 此话一出,流放队伍中有些只顾着吃,没长脑子思考的人,开心得不得了。振臂高呼,纷纷赞叹村长黄成,“多谢村长,您可真是个大好人。” “村长真是顶顶好人啊,不仅收留咱们,让咱们白吃白住,今儿还要设宴款待咱们,真好。” “今儿,我终于可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 ...... “哈哈哈,大家伙欢喜就好。行吧,各位回家歇息吧,傍晚记得过来参加宴会便成。”村长朝着大家伙拱了拱手,转头看向花坞村的村民们。 “花坞村村民们请移步到祠堂里,我们安排一下宴会的工作。”说完,村长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些,他冲着黄达使了个眼色,率先离开李桃花的厢房里。 黄达接收到他爹的眼色,凑近身旁的人说了些什么,之后也抬脚跟了上去。 父子俩沉默不语地走回家,径直走到书房,关上房门。 村长担忧地看向黄达,“他们怕是已经心生戒备了,咱们的计划有变,怕是要提前了。” 黄达看向他爹的眼神里,尽是深深的懊悔和自责,“都是儿子的不是,沉迷于美色当中,差点误了村里的大事。”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村长差点没厥过去。 “达儿,此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黄达神色有些尴尬,哽了半天,才开口,“是凤紫萱求我帮她报仇的。说是居住在李桃花家的那几个傻子狠狠地得罪了她,甚至还,还找人来侮辱她。儿子当时被色心蒙蔽,也就答应了。” 村长目露疑惑,“达儿,你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吗?昨晚凤紫萱是不是宿在你房中的?” 黄达点头,“是!” “那你知道她半夜离开房间吗?” 黄达皱眉,费劲儿地回忆昨晚的事情,“当时儿子睡得很沉,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离开过房间。” 这么一说,黄达也有些疑惑了。 他平时警惕心是很强的,哪怕晚上睡觉,只要有半点动静,也能将他惊醒。 可昨晚,他睡得十分的沉! 村长微眯着双眼,皱着眉头,捋着他那一撇山羊胡子,百思不得其解,“如此说来,你很有可能被人下了迷药。 可若是你们都被药晕了,那谁能够做到悄无声息便能搬走凤紫萱到李桃花家而没有惊动到我们呢? 难不成真像黄大牛说的,是凤九言那个傻子?” 还没等到黄达回答,村长又立刻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他自嘲地笑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可能,凤九言身无二两肉的小身板,怎么能扛得动凤紫萱。 除非...... 她有通天的本领! “如此说来,下药迷晕你的,很有可能是凤紫萱了。她迷晕你之后,自己走去李桃花家。再之后,为了报复李桃花,便去和黄二有染。 转而贼喊抓贼,嫁祸给凤九言,好报了她的深仇大恨!”村长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连连点头,暗叹自己如此好的推理能力,不去当官查案,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额,这也不是不可能。”黄达点头,赞同他爹的猜测。因为看凤紫萱方才状似疯子的模样,他觉得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没一会儿,他眉头又皱了起来,“可凤紫萱和我们说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再说了,大牛说过他们去的确实是东厢房,后被凤九言迷晕他们了。” 听完这话,村长的眉头都要打成蝴蝶结了。“他们呢?叫他们来说说当晚的事情,肯定能从中找到一些端倪的。” “嗯,想必应该在门外候着了,我去叫他们。” 黄达打开书房的门,一眼便看到站在院中沉默不语的黄大牛和黄大羊。 看到这两个傻大个儿,黄达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派这两个蠢货去办事。事情办砸了,还差点因此酿成大祸。 见到黄达出来,黄大牛和黄大羊缩着膀子,脸上都是愧疚和懊悔。 “达哥。” “达哥,对不起。” 黄达瞪了两人一眼,“进来吧。将昨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转身,走回书房。 黄大羊和黄大牛不敢吭声,小心翼翼地跟着黄达走进了书房。 抬眸,便看到村长已经坐在书案后边。 村长沉沉开口,“说吧,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黄大羊和黄大牛对视一眼,黄大牛努努嘴,“你说!” 黄大羊推辞,“你说!” 正当两人在推脱之时,黄达严厉地瞪了两人一眼,“黄大羊说!” 黄大羊认命般地上前一步,沉沉开口,“村长,昨夜我们翻进李桃花家的院子......找到东厢房,喷了迷烟后,我们便进去了。 掀开被子,发现有诈。床上根本没有人,只有包袱。后来,也不知怎的,我们被凤九言用了某种手段弄晕过去了,醒来之后,便在李桃花的厢房里了。” 黄达狐疑地看着黄大羊,“你们确定是这样吗?人家孤儿寡母的,怎能扛得动你们?” 黄大羊着急了,急忙解释,“千真万确,绝没有夸大其词。” 黄大牛也肯定道,“是这样,我保证黄大羊没说谎。” 第197章 吃饱一点,才有力气打怪兽! 村长沉思,眉头紧皱,“这就奇怪了。除非有帮凶,不然孤儿寡母的,根本抬不起你们两个傻大个儿。”他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了。 傻大个儿黄大羊:“......” 傻大个儿黄大牛:“......” 根本无法反驳。 “哦,我知道了,绝对是宋家兄妹帮忙了。”黄大牛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沾沾自喜。 村长点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凤紫萱呢?她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凤九言翻进我家,药晕达儿和凤紫萱,然后掳走凤紫萱吗?” 黄大牛眼眸都亮了,连忙拍村长的马屁,“是,一定是这样,村长您真厉害。” 村长瞪眼,“这可能吗?根本不可能啊?你个蠢货,也不想想我家的围墙足足有三米多高,上面还有倒刺,谁能翻得进来!” 黄大牛蔫了,“哦。” 几人一阵静默,一时之间谁也没再说话。 真是脑壳疼,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黄达适时出声,“罢了,别再想了。无论是凤九言还是凤紫萱,亦或是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关系。反正他们这次都逃不掉我们的手掌心的。” 村长点头,万分赞同自己儿子的话。“能确定的是,他流放的人已经开始对我们抱有怀疑和戒备之心了,咱们这次行动只能提前了。” “父亲,你是打算趁着傍晚的晚宴行动吗?” “没错!只能提前计划,不能再拖下去了。”村长目光深沉,意味不明。转头看向黄达,“咱们现在过祠堂里,和村里人商量,要确保这次的计划万无一失。” ...... 送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回到东厢房之后,凤九言拎着一个大包袱和食盒往门外走去。 趁着李桃花一家三口不在家,她打算去做些吃食。早上闹了这么一出,也差不多到午饭的时间了。 在去厨房之时,凤九言先去了一趟后院的牛棚里,确定四处无人之后,从空间拿了些空间出品的草喂了傲娇驴。 傲娇驴起初看到凤九言手上的绿草时,很是不屑,打了个响鼻之后,把头扭一边,屁股对着凤九言,以此抗议。 凤九言手上拿着一把绿草,幽幽地来了一句,“这可是甜甜的水浇灌出来的草啊,真不吃吗?” 话音刚落,傲娇驴便转过头来,飞快地将她手上的绿草叼走。 三口两口,傲娇驴嚼巴嚼巴,眼神越来越晶亮。驴嘴张得大大的,好似在笑一样。 “死傲娇,这下打脸了吧?”凤九言挑眉,拿着绿草逗弄了傲娇驴一番,见它快生气了,这才赶紧拿出绿草喂到它嘴里。 等傲娇驴喂饱之后,凤九言才提着东西往厨房走去。 厨房一个人都没有,她进入厨房后,直接关上门窗。 集中意识,意识沉入空间,凤九言直接用意念控制着食材,在空间的厨房里做饭。 她今儿打算做鸡翅包饭,姜丝炒鹅肉,铁板牛肉,再来一个菜心。 吃好一点,才有力气打怪兽! 用意念做菜,方便许多。直接照着食谱,不需要动手,便能做好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而且,凤九言用意念控制空间里面的东西,是不会消耗任何的精神力的。也就是说,哪怕她一整天用意念在空间里干活,也不会出现身体疲倦的情况。 为了不让人怀疑,她在空间用意念做饭菜的同时,现实中也在烧火,烟囱冒烟,别人才不会怀疑。 很快,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凤九言便做好了三荤一素的饭菜。把饭菜装盆装碗,用意念控制,将饭菜放进食盒里面。 把食盒从空间里拿出来,凤九言把菜心里的一些汁液倒进锅头上。这样,便更加真实了,丝毫不会有人发现她不在这里做饭! 将火熄灭,凤九言左手拎着包袱,右手拎着食盒,往东厢房走去。卡在拐角处,凤九言看到李桃花从外面回来了。 呵,看来花坞村的村民们是打算趁着傍晚的宴会动手了,凤九言心中暗自猜测。 她拎着食盒,直接回到东厢房里。她打算吃饱再去找李桃花探探口风。 凤九言刚打开门,凤九璃便如一个小炮仗般冲她奔来,后面还跟着一条花花。 “阿姐,你终于回来了。阿璃快饿疯了,早知道我也去帮忙了。”凤九璃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脸上有些懊悔。 他跟着去,她岂不是不能用空间作弊,只能老老实实地做饭了嘛? 唔,小碍眼幸好没跟着去! 凤九言暗自庆幸。 “呵呵,下次,下次你再来帮忙。快过来吃饭吧。”凤九言拎着食盒,走到桌子前。 凤九璃早已经摆好碗筷等着了,他期待地看着凤九言一一从食盒里拿出一道道菜。 “鸡翅包饭!” “姜丝爆炒鹅肉!” “铁板牛肉!” “菜心!” “哇,看起来好好吃啊!”凤九璃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凤大夫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一桌满满的菜,犹豫道,“阿言,这是不是太丰盛,太奢侈了些?” 凤九言扫了一眼桌面上的菜,疑惑道,“有吗?”这已经是比较低调节俭的了。 凤大夫人还没点头,凤九璃便神情如丧考妣,哭丧着小脸道,“阿姐,你老实告诉我,这,这是不是咱们家最后的一顿饭了啊?呜呜呜,我还不想死,我还年轻!” 凤九言:“......”这脑洞,不去写小说太亏了! “呸呸呸,胡说些什么!”凤大夫人轻声呵斥。 凤九言毫不客气,屈起手指在凤九璃脑门上敲了一个爆栗,“胡说!就不能是吃饱点,吃好点,晚上才能有力气打妖魔鬼怪吗?” 凤九璃呼痛,“嘶,姐,真的吗?嘿嘿,那太好了。咱们快点吃饭吧,晚上打妖魔鬼怪打得他们嗷嗷叫!” ...... 三人一猫吃完午饭后,凤九璃嘱咐两人待在房间好好歇息,她要出门一趟去办点事情。 在两人一猫的叮嘱下,凤九言出了房门。 第198章 蚀骨穿心散 她七拐八拐,直接来到李桃花的厢房外。 屈起手指,敲响房门。 “谁呀?”李桃花不耐的声音传来。她都被凤紫萱捅了个血窟窿了,好不容易包扎好伤口,躺在床上,却有人来敲门。 想她死是吧! 凤九言不作答,继续敲着房门。 李桃花忍无可忍,只好从床上慢吞吞的爬起来,忍痛挪到房门口,把门打开。 “是,是你!你,你来干什么!”李桃花瞪着凤九言,怒目而视。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她忍不住痛呼。 “哦,我来看看桃花婶怎么样了。”凤九言瞅了一眼李桃花的腹部,一脸关切地说道。 李桃花冷哼一声,“哼,不用你假好心。我看你是来幸灾乐祸的吧。” 知道傍晚就要动手了,李桃花也懒得再装模作样,装出一副大方老实热情的样子。 在凤九言身上受的苦太多了,她没必要给她好脸色看。 凤九言嗔怪地看着李桃花,“桃花婶,看你说的,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你!”李桃花气得牙痒痒的,抬手便想往凤九言的脸上挥去。 凤九言抬手,狠狠抓着李桃花的手腕,她冷笑,蔑视地看着她,“呵,就凭你?”随后,用力往后一推,便将李桃花往地上重重掼去。 “啊啊!”李桃花惊恐般地尖叫。 “砰!” 李桃花被重重甩到地上,还飞出一米多远。 凤九言抬脚进去厢房,转身,干脆利落地将房门关上。她迈着修长的大长腿,缓缓逼近李桃花。 李桃花被摔懵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儿。 她费劲儿地从地上坐起来,惊恐地看着向她走来的凤傻子。“你,你不要过来。” 李桃花发现,凤傻子的神色、动作、神态以及气场,一改往日。已经不似平日那般羞怯、懦弱,让人看了便想踩上一脚,欺负一下那般了。 此时,凤傻子脸上冷冰冰的,连多余的一丝表情也没有,只有嘴角处勾着一抹冷笑,周身散发出一股凌冽、清冷的气场。 一如当日初次见她那般,如此惊艳,如此震撼。 突然,李桃花恍然大悟,明白了凤九言往日的表现都是伪装,让他们对她放下戒备。现在看到的,才是真实的她。 为何凤九言现在要展现她真实的样子给她看? 难不成,她...... 想要杀了她? 李桃花惊恐地看着凤九言,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至天灵盖,“你,你要干嘛?你再过来,我,我可要喊人了。” 凤九言冷笑,睥睨李桃花一眼,“喊呀,你倒是喊呀,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现在你们村的人全去帮忙筹备宴席了,谁会来救你?” “你,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你就不怕我们村的村民们发现,来找你报仇吗?”李桃花白着脸,强装镇定般地反问。 凤九言从宽大的袖子中抽出一把匕首,把玩着它,淡淡道,“杀你,易如反掌,而且,还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匕首出鞘,凤九言垂眸,淡笑着道,“比如,昨夜的事。” 李桃花瞬间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昨晚的事都是你做的?” “呵呵,你倒也不笨嘛。” 李桃花心凉了一半,黄大羊、黄大牛、包括她的儿子黄飞,都是青壮年,身板比凤九言还要大两倍,而凤九言却能不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设下这个局。 她想不明白凤九言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办到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凤九言身手绝对不差! 凤九言瞥了李桃花苍白如鬼的面色,再往她心口上补了一刀,“哦,你还不知道吧,你们一家三口中了我的蚀骨穿心散。” “这不可能,一定是你骗我的!我们都不怎么和你接触,也不曾吃过你的食......物。”李桃花说着说着,声音不自觉地变小了,蓦地抬起双眸,震惊地看着凤九言,“馒头,是不是馒头!” “嗯,你倒是不笨。没错,正是馒头。那天,我故意做了几个下有料的留给你们。怎么样,我蒸的馒头还不错吧。”凤九言眯眼一笑。 “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我要跑出去告诉村长,让他们先杀了你!”李桃花呼吸变得有些喘,眼眶都通红了,全身不由地发抖。 凤九言身子往旁边侧了侧,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道,“那你大可去。我也不阻拦你”话锋一转,“不过,你猜猜,是你死还是我死。” 她看着李桃花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呼吸渐渐变得困难,脸色发白,额间冒出许多冷汗。估摸着时间,毒药也该发作了。 “呵呵呵,现在是不是感到心口抽痛,呼吸困难呀?现在的痛苦只是一个开始,若在一刻钟之后,仍旧吃不上解药,你的五脏六腑便会因毒发而溃烂。到那时,你全身犹如被千万只蚂蚁撕咬一般,最后穿心烂肚,直至身亡。” 凤九言每说一个字,李桃花的呼吸便艰难一分,心脏传来的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便多上一分。 李桃花坐在地上,手紧紧捂着胸口的位置,惨白着一张脸,虚弱道,“说吧,你想如何?”短短几个字,已经耗费了她许多的力气。 “好说,只要你将你们村的具体计划告知于我,我便考虑饶你不死。”凤九言勾唇一笑,笑意不达眼里。 李桃花皱眉,“我,我不知道。今日,咳咳咳,你,你也看到我,咳咳咳,被,被凤紫萱捅了一刀,不曾去祠堂参会,也,也不曾得,得知他们的,计划。”断断续续地说着,时不时还剧烈咳嗽。 “那你便说说,你们抓到我们之后,如何处理罢。”凤九言退而求次,问了另一个问题。 李桃花咬了咬下唇,有些犹豫。她看到凤九言盯着她的眼神冰冷无比,让她仿佛置身于千年寒冰地窖。 心紧了紧,这才缓缓开口。“长相丑的男人被杀死,好看的留下。女人全部留下。一些给村里的青年,另一些卖出去。” 凤九言脸色冷了几分,“卖去何处?” 第199章 你个毒妇,你好狠的心呐 李桃花神色一紧,身子不由得抖了几抖,“我,我不知道。” 凤九言用匕首的刀鞘捻了捻李桃花腹部的伤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真的不知道?” 李桃花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额间的冷汗直流,她用手握住匕首的刀鞘,“啊!别,别别,我,我说!” “听,听说是卖去给什么山,什么寨的,这是我不小心偷听到的。别,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凤九言挑眉,手上的匕首用力往下压,李桃花痛得嗷嗷尖叫。“啊啊啊!,我,我真的不知道了。买卖的这些事,全是村长的儿子黄达负责的。” 李桃花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抖着嗓子,将话说了出来。 凤九言看她不似说谎的样子,才收回手。转身,坐到椅子上。 李桃花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只觉得心头似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呼吸困难。她往上抬头,看着凤九言,颤颤巍巍地朝她伸出手,”我,我知道的都说完了,你,你现在可以给我解药了吧?” “你说了当没说,一堆废话,没一句是有用的,你还想我给你解药呢。” “你!”李桃花咬牙切齿,差点没被她气死。 骂又不敢骂,生怕惹急了凤九言,更难讨到解药。 凤九言瞥了一眼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李桃花,“你想办法帮我探到你们村的今日的计划。否则,哼,等死吧。” 李桃花正要破口大骂,这时,听到厢房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哀嚎声。 “哎哟,我这心头怎么抽抽的疼啊,都快呼吸不了了。”黄二捂着心口的位置,直抽凉气。 “爹,我也疼。这都怎么了啊,真是奇怪,今天一早明明还好好的。嘶——”黄飞也觉得他快呼吸不了了,哪,哪都不舒服。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他和他爹还好好的,都在忙着切菜呢。突然间,两人的心脏都抽抽地疼,全身都不舒服,差点还晕倒在地上。 后来,村长见两人脸色苍白,额间冒汗,这才打发两人回家休息。 因大家都忙着准备宴席的饭菜,也就没人有空送他们回来。于是,父子俩人只能互相搀扶着,慢慢地挪回家来。 李桃花目露着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出去阻止两人进厢房里来。 “黄二。” “飞儿。” “你,你们,不要进来。”她虚弱地说道。声音太小,外面的两人并没有听到。 在李桃花即将奔至房门口时,凤九言冷冷扫了一眼,气定神闲道,“你想要他们死得更快,便阻止他们进来吧。” 听到这句话,李桃花打开房门的手滞了滞。最后,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瘫软在地上。 门外的黄飞和黄二父子俩,并不知道房中发生的一切,依然互相搀扶着,往厢房这边走来。 “砰!” 父子俩人一人推一扇门,一个站不稳,两人直接摔进厢房里。 “哎哟——我的头!”黄飞捂着脑门,虚弱地嗷嗷叫。 “我的嘴,嘶,疼死我了。”黄二抬手,擦了一把嘴角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 两人低着头,直抽气。 突然,一双黑色的布鞋映入眼帘。 黄飞和黄二同时一怔,慢慢抬起头来,看到两人身前站着凤傻子。 黄飞纳闷,“嘶,你,你怎么在我爹娘的房里。” “黄二也疑惑,“对呀!难不成,你是来看你桃花婶的?” 凤九言但笑不语。 两人感到有些奇怪,目光直直看向床上去,发现床上并没有李桃花的身影。他们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李桃花苍白着脸,坐在门边。 “桃花儿,你,你怎么坐在那儿?”黄二冒着冷汗,虚弱地问道。 “是啊,娘,你,你是不是心口的位置也疼?”黄飞见李桃花也捂着心口的位置,不由得猜测道。 李桃花低声啜泣,摇了摇头,“呜呜,都是娘的错,不该让你们吃那个馒头的。呜呜呜。” 黄飞和黄二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李桃花是什么意思。 趁一家三口上演苦情戏,凤九言走到门边,去将门关上。 “砰!”沉闷的关门声传来。 李桃花一家三口不由得抬眼望去,这一声关门声,让他们心头直打鼓。 就好像是,关上了地狱之门一般,将他们永远关在地狱里。 似乎门外的阳光,是他们最后一次见了。 想到此,他们更心慌了。 黄飞惊怒交加,质问凤九言,“凤傻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二虽然没有问,但眼里都是怒气,直直地盯着凤九言。 凤九言震惊,像看傻子般地看着两人,“这你们还猜不出来,你们是傻子吗?很明显,你们一家三口中了我下的毒了啊,而且准备快死了。”眼里满是嫌弃。 “什么!咳咳咳——”黄二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嗝屁了。 “咳咳,这,这不可能。我们都没怎么接触过你,你在撒谎!”黄飞听到他快死了,已经慌了神。 “馒头。”凤九言淡淡开口。 霎那间,两人脸色怔愣在原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凤九言。 “你,你好狠的心!” “你个毒妇!” 父子两人恨不得生吞了凤九言。 “呵呵,我毒?比起你们花坞村做的那些伤天害理,残害无辜性命的行径,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两人又是一愣,黄飞惊恐地看着凤九言,“你,你怎么知道?!” “呵,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凤九言双手抱胸,不屑地看着地上的三人。 黄飞一下子想起来了一件要紧的事,他紧紧地盯着凤九言,“是竹林!你去过竹林了,是不是!” 不等凤九言回答,黄二似是想起什么事情来,“难不成,难不成去后山竹林里焚烧尸体的五人,也,也是你杀的??”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声音颤抖,害怕非常。 那天雨停之后,村长派了五人去后山的竹林里焚烧尸体,可没想到,那五个人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 最后,经过大家的探查,才发现那五人哪里是消失不见,而是失足跌落火坑,一同被烧死了。 那时,村里笼罩着层层乌云。为了不惊动流放队伍的人,他们村这才没有为这五人举办葬礼。 却不想,此事竟然有蹊跷! 第200章 濒临死亡的窒息感 凤九言把玩着手上的匕首,看着黄二的眼神都是赞许,哼笑道,“呵呵,你倒是聪明。” 话音一落,李桃花一家三口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你,你想怎么样?”黄二颤颤巍巍地说道。 “很简单,把你们村的计划全部说与我听,我可以给你们解药。” 听到这话,黄二的眼眸不禁亮了些。“真的?你说话算话?” 黄飞见自己老爹临阵倒戈,不由有些气急,“爹,你怎么能这样?这可是背叛全村人啊!” “住口!咱们的命都快要没了,你还考虑那么多做什么?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活够!”黄二呵斥儿子,虚弱地瞪了儿子一眼。 体内翻天覆地的绞痛,他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这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让他心生恐惧。 所以,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活着,也想唯一的儿子也活着,仅此而已。 黄二期盼地看着凤九言,急切地需要她一句承诺,“凤姑娘说的话可是真的?若是我将村里的计划和盘托出,你真的会给我们解药吗?” 凤九言点头,不避不退地直视黄二的眼睛,“当然,说话算话。” 黄二松了一口气,“咳咳咳,”他忍不住咳嗽,缓了缓气,才继续虚弱地开口,“你猜的没错,傍晚的宴席便是我们村抓拿你们的最好时机。 黄达早已经安排人将一大包迷药洒进井水里。煮饭和烧菜,都需要用到井水。这样,便能确保每一道菜,每一样入口的东西都有迷药。 而我们村里的每一个人都会事先吃掉解药,这样流放队伍的人见到我们村里的人都吃菜吃饭,便会放下戒备。 而哪怕你们有些人已经对我们心生戒备,但免不了还是会吃到一些下了迷药的食物、酒水进肚子里。 因为你们根本无法猜到,我们村的人狠到连自己都算计进去。” 凤九言挑眉,她也确实没想到花坞村的人竟然那么狠,狠到在村里的井水下药,连自己都不放过。 啧,果然是心狠手辣的坏胚子! ”然后呢?我们被药晕之后,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黄二瞥了一眼凤九言满脸大红疮的脸,暗暗可惜。 当初凤九言的脸蛋没被毁的时候,他是想留着自己用,把她纳为小妾的。可李桃花激烈反对后,夫妻俩便计划将凤九言这个大傻子骗走,卖给镇上六十五岁的张员外做他的第三十二房小妾的。 但,计划还没实行呢,凤九言的脸却毁容了,长了满脸大红疮。 当然,这个计划他是万万不敢和凤九言说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按照我们往常的惯例,男人只留下好看的,其余全部杀掉。” 闻言,凤九言周身的气场又冷了几分,黄二吓得差点一口气吸不上来,去见他的太奶。 凤九言冷冷扫了一眼因害怕而缩成一坨的黄二,“继续说。” “好,好,我说。”黄二抖着手,抬起宽大的袖子擦了擦额间冒出来的冷汗。 “而女人,全部留下。漂亮的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给村里的年轻人当妻子,繁衍后代。另一部分由黄达牵头,将姑娘们卖去什么风什么寨那里,再给村民们分银钱。” 风九言打断他,冰冷地命令道,“叫什么寨?说清楚些。” “额,我也不清楚。反正那个山寨是专门干这种拐卖妇女的营生的。黄达从来不将这些事告诉任何人,每次卖姑娘们的时候,只带上他的心腹一起去。”黄二皱紧眉头,努力回忆着。 凤九言眼神深邃,很快找到了重点。 拐卖妇女的营生? 又是拐卖妇女! 难不成,这件事又跟上次乱葬岗里的勾栏院是同一批人所为吗? 看来,她要好好查查才行了。 “那丑的姑娘们呢,你们是怎么处理的?比如我这种的。”凤九言指着自己的脸,有些好奇地问道。 黄二瞥了一眼凤九言的脸,还没来得及吭声,旁边坐着的李桃花倒是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她似乎已经忘记自己的小命还拿捏在凤九言的手中中,听到凤九言问出这样的问题,一下子便幸灾乐祸起来。 ”呵呵,你这种嘛,当然是卖给那些打了半辈子光棍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或者是那些流口水的傻子。”语气都是轻快的,还咧着嘴巴笑得无比灿烂。 “咳咳咳。”笑得太猖狂了,一口气没喘上来,李桃花噎得直翻白眼,差点晕厥过去。 眼见时间还很早,凤九言也不着急着离开。干脆继续问一些问题,好了解他们的罪行,残忍杀害几个,帮死去的无辜性命报仇。 “大概有多少人死在你们手上?” 黄二身形一滞,本不想开口,但想到小命还拿捏在凤九言手上,他只能妥协。 “一年干十来票,多的时候有二十来票吧。每票最多十来个人,最多的时候有二十来个。你们是最大的一票。” 凤九言心中不禁紧了紧,这个数目真的是天文数字了。 每年都有如此多的无辜生命,被这群畜生残害! 凤九言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顿黑白无常和阎罗王,这些该死的人不下地狱,好人却早早失去生命,真的太不公平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的?”凤九言用尽最大的力气控制着拿着匕首,蠢蠢欲动的手。 她怕她会忍不住,直接手刃了面前的这几个畜生。 突然,面前的三人倒在地上打滚。 “啊啊啊!好痛!”李桃花煞白着脸,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跟条蛆一样,四处蠕动。 黄飞也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大口喘气,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忽然间,凤九言闻到一股尿骚味。 朝着黄飞的方向扫了一眼,只见黄飞身下已经有一滩黄色液体了。 凤九言捏着鼻子,往后倒退了几步。 黄二突然摔在地上,疼得直抽搐。他蜷缩着身体,皱紧眉头,朝着凤九言伸出手,“凤姑娘,我,我全身都痛,快死了。能,能不能给,给解药我们吃先。”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凤九言一拍脑袋,“哦,忘了这茬了,抱歉。” 第201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夫先飞 黄飞:“......”他的命就这么不重要吗? 李桃花:“......”你奶奶个腿! 黄二:“......”等他吃了解药,非得杀了这个毒妇不可! 凤九言从空间拿出一颗解药,用手中的匕首把解药一分为三。 “喏,这是解药,一人给你们三分之一,足够缓解疼痛了。” 黄二看着凤九言手中的解药一阵呆滞,他还打算骗到解药之后,立马斩杀眼前这个毒妇呢。 凤九言挑眉,“怎么,不要吗?不要那你们就等死吧。” 刚想收回来,黄二一把将解药夺过去,毫不犹豫地吃了一份。药刚下去没一会儿,他便觉得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正高兴着,刚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儿子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儿子挪过去。 “飞儿,飞儿。你快醒醒,你可不能有事啊!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呜呜——”黄二忍不住流泪,着急地拍打着儿子的脸,想将儿子唤醒。 黄飞迷迷糊糊中看见黄二,他嘴唇上下翕动,十分痛苦。 “儿子,你要坚持住啊,爹马上给你喂药。”黄二着急,用力掐开儿子的嘴,将手中的一份药喂进黄飞嘴里。 他抬眸,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李桃花。 李桃花蜷缩着身子,眼角的泪抑制不住地落了下来,“黄二,黄二,我疼。快,快救我。” 说罢,她还朝着黄二的方向伸出手来。 黄二眸光闪了闪,转过头不再看着李桃花,将手上最后一份药也塞进黄飞嘴里。 媳妇有的是,这个没了,还可以换个年轻漂亮的媳妇儿。 但儿子,他就这么一个。 他还指望儿子为他们老黄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呢,万万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更何况,他早就受够了李桃花。 平日动辄打他骂他,害得他被村里人耻笑。 就连今早的事情,若不是李桃花大惊小怪地闹出这么一场大动静,又怎么会将村长以及村里的人,甚至是流放队伍的人全吸引来?他们老黄家又岂会丢如此大的脸?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偏偏她个无盐女还阻止他找相好的。真是一点都不贤惠! 现在,看到李桃花脸上的大脓疮,他更是心生厌恶。 正好,可以趁着这次将她除掉。 若是她死了,以后天皇老子也管不了他了。以后,他的小日子定会比现在滋润不少。 黄二越想,心里越是美滋滋的。 “咳咳咳,”黄飞咳了一下,缓缓清醒过来。“爹,爹,呜呜呜。太好了,我还没死。” “儿子,你放心,爹不会让你死的。” 父子两人正上演着一幕令人感动的亲情戏码。 看着眼前的一幕,李桃花也忘记挣扎了。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她万万没想到黄二会这样对她,连解药都不给她! “黄二,你,你,你好狠的心!”李桃花白着脸,咬牙切齿道。 “啊啊啊!”身上又传来一波锥心刺骨的疼痛,令她差点死过去。 她狠狠地咬着下嘴唇,疼痛让她晕眩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唇上鲜血渗出,染红了她的嘴角。“为,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明,明明可以喂一份给儿子就行,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她明明那么爱他。而他,为何要这样对她? 黄飞别过脸,不敢看着李桃花。 他刚开始是失去意识的,但在他爹喂了一次药给他的时候,他便有些清醒了,身上的疼痛也已经大大缓解。 直到他爹要给他喂第二次药的时候,他本就知道,但还是配合他爹张开嘴,将药吞了进去。 他想活,太想活着了。 锥心刺骨,濒临死亡的感觉,太难受了,让他十分害怕。 所以, 他只能对不起他娘了。 黄二冷笑,冷酷无情地开口,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凤九言挑眉,哟呵,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夫先飞了? 有趣,甚是有趣。 李桃花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她眼中布满红血丝,眼里全是恨意。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呵,呵呵,你们会有报应的!” 说完这话,李桃花口中吐出大口大口鲜血。 “啊啊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她在地上满地打滚,哀嚎不断。手上因为疼痛而用力抓着地板,指甲翻飞,在地上留下一道道红色抓痕。 同时,她的鼻子,嘴巴,眼睛,耳朵,都有鲜血流出。 看起来,可怕极了。 黄二和黄飞见此,抱在一起,忍不住发抖。 同时也在庆幸,幸好自己吃了药,否则也会像李桃花这般生不如死了。 “杀,杀了我吧!”李桃花躺在地上,祈求般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毫不犹豫,将手中的匕首丢在李桃花身旁。“自己解决。” 她算准了李桃花绝对不会放过黄二。 李桃花缓缓挪过去,将匕首握在手中,她嘴角勾出一抹恶毒的笑意,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地上暴起。 看准黄二的方向,她扑了过去。 黄二万分害怕,对着李桃花又打又踢,想将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但李桃花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紧紧地粘在黄二身上。 “贱人,你快放开我!”黄二一拳又一拳地打在李桃花身上。 李桃花发狠,话中有一股疯意,“呵呵,我死,你也要死!” 她心中强烈的恨意,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举起手中的刀,一刀往黄二后心的位置捅了下去。 “嗷嗷嗷!”黄二惨叫。“滚,滚开,你个疯子!” “我就是疯了,被,被你逼的。”李桃花嘴巴又喷出一口鲜血。 她瞅准离黄二身后不远处的一条柱子,“啊啊啊!”暴喊一声,李桃花竟然搂抱着黄二,将黄二一同拖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紧紧搂着黄二,往柱子的方向冲过去。 黄二被迫被李桃花推着快速往后退,丝毫不知身后的凶险。 “砰!” 黄二后背撞到柱子上,巨大的力量将黄二后心位置的匕首深深地插了进去。 “噗嗤!”一声,匕首没入黄二的身体里。 他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桃花。 李桃花勾起一抹狠毒的笑,鲜血不断从她嘴中吐出。 “砰!” 两人同时向后倒去,尸体软软倒在地上。 第202章 悲剧的开始 黄飞怔愣在原地,一时之间对于眼前发生的惨烈局面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凤九言唏嘘,果然她没有看错李桃花。 这不,看着两人狗咬狗,是最好看不过了。 这还省得她亲自动手。 黄二的行为也有些令她诧异,把两份药喂给黄飞,没想到他还挺爱他儿子的。人是畜生了点,但爱孩子的心倒也有。 黄飞怔愣过后,痛苦地从地上爬过去,爬到殒命的父母身旁。 “呜呜呜,娘,娘,你你不要死!” “爹,爹,爹,你快起来!你不能丢下儿子啊。儿子不能没有你!” 黄飞抱着已经咽气的黄二,在那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凤九言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哼,搁那装什么!方才你吃两份药的时候,怎么不痛苦,怎么不抗拒?造成这般境况,不也是你造成的吗?” 她站在一旁,将所有的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黄飞身体一僵,抱着黄二的手缓缓收回,抬起头看着凤九言,脸上依然挂着一串泪珠。神情激动道,“我只是想活着而已,能有什么错?反正我娘都已经四十来岁了,而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这有什么错?!” “呵,你想活着,是没什么错!但被你们杀人抛尸的无辜性命又有何错?”凤九言心中一股怒气直冲上胸腔,“你若是想活命,便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就等死吧!” 话音刚落,黄飞便跪趴在凤九言身前,“凤傻,不对,凤姑娘,我一定会好好回答你的问题,只要我知道。求你不要杀我,我还想活着!” 凤九言假意从斜挎包里拿出几张白麻纸、毛笔、墨条和一方砚台摆到小圆桌上。就着桌上的茶水,她不紧不慢地磨着墨。 毕竟已经通知了张远山,那必须留下一些证据给他,这样才能让花坞村村民们尽快伏法。 左手握着毛笔,她微微抬了下眼皮,“说吧,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又一共残害了多少人!” 黄飞双眼虚空,望着窗外,沉沉开口,”事情还要从六年前的那场洪灾说起......” 从黄飞的嘴里,凤九言得知了许多关于这个村庄的信息。 花坞村的村民原来也是民风淳朴,勤劳善良、知法守法的普通百姓。但自六年前的一场大水后,花坞村的村民在思想上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农民都是以农为生,靠天吃饭的。 花坞村的村民们,也不例外。 一场洪水,将花坞村村民们辛苦耕种的农作物全部毁于一旦。 那一年,全村人都颗粒无收,家里的余粮也所剩无几。他们靠着家里去年的为数不多的余粮艰难度日,常常都是一小把糙米,煮一大锅粥水来吊着一条命。 他们忍饥挨饿,将活着的希望都寄托给地方官员。 但,他们等来的不是生的希望。而是将他们推向深渊的绝望。 有一日,村长坐在村口苦等上头官员的时候,终于看到几个官差来他们村了。 他们都以为是县令派人来发放赈灾粮食,却没想到是县令派官差来通知,三天后,让花坞村村民们缴交赋税。 他们不仅没有给花坞村的百姓们发放赈灾粮食,反而还私自增加赋税。 这个消息让花坞村的村民们绝望,家里的粮食都快吃完了,而庄稼也颗粒无收,手头上又没银钱,如何能交得起赋税? 他们一筹莫展,根本无法凑到粮食上交。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花坞村的百姓们懂的都懂。但他们的剩下不多的口粮都要被人收走了,那等同于要了他们的命了? 这不是逼着他们走上绝路吗? 于是,三天后,在官差们带着几个地痞流氓来村里收赋税时,花坞村村民们团结起来,从各家带着刀、农具等,想要赶走他们。 但,最后却被官差们以武力镇压,花坞村村民死伤过半。 都已经如此了,官差还将各家各户搜刮了一遍,没在洪水中死去的鸡鸭鹅等用来生钱的牲畜,都被抓走。 就连米缸里的一层糙米,几扎野菜也被毫不留情的搜刮走。并勒令他们三日后若是还上交不了赋税,便将人抓走。 花坞村村民们尝试过上报给州府,但连镇上都还没走出去,便被县令派人抓了起来,狠狠毒打一顿,才将人从衙门里丢出来。 村民们没有办法,只好卖掉家里的闺女,换些银两,上交赋税。 他们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见不到希望的生活。 山里的野草被他们挖空了,余粮也被吃完后,他们开始剥树皮,啃树皮来过活。 花坞村的村民们哀嚎一片,已经看不到活着的希望了。 就在这时,在一个下雨的夜晚,黄达从外面带回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两人在书房聊了一整晚,天亮的时候,黑衣人才离开。 在黑衣人离开没多久,有一队人马运了几车粮来到他们花坞村。 “村长和黄达将粮食发给村民们,从此,我们便干起了拐卖妇女的勾当。”黄飞眼睛聚焦,看着凤九言,嘴角扬起一丝丝笑意。 “你知道吗?也是那个雨夜,彻底地改变了我们村里的生活。贫穷离我们远去,我们再也不需要过着缺衣少食的生活。 也是从那时候起,衙门的官差们再也不敢这样对我们了,哪怕来我们村,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凤九言左手上的毛笔顿了顿,倏地抬眸看向黄飞,“黑色斗篷的男人?他是谁?你可曾见过?” 又是黑衣斗篷!难道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个黑衣斗篷的墨先生? 是那个和孟良勾结在一起的墨先生? 黄飞摇了摇头,“我们没见过他,只在那一次雨夜见过一抹背影。他是谁,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倒是听黄达说漏嘴过一次,好似是叫什么墨先生的。” “那你们将拐到的妇女和姑娘,都卖去哪里?”凤九言得不到想要的回答,也不气馁。她也早料到,黄飞不可能见过墨先生。 很有可能,连孟良、黄达都没见到过墨先生的脸! 第203章 从东土大唐来收你的妖孽 黄飞绞尽脑汁在回忆,半响,又摇了摇头,“这,这我也不知道。听说叫什么风,什么寨的。送货的是黄达,我,也不清楚。”眼中带着小心翼翼的窥探,生怕凤九言一个不高兴,将他捅死。 “行,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这六年来一共残害了多少无辜的性命?” “我,我也没有准确记过。太多了,多得数不清。有些被我们卖出去赚钱了,有些被我们玩死了。男人一般留着没用,全被我们杀死。要么埋去后山的那片竹林里,就是你去过的那片。有些要么直接丢进深坑里,烧成灰。” 凤九言周身的气场变得更冷了。 黄飞吓得缩着脖子,连忙摇头摆手着急解释,“我,我,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参与过。没有害死过人,都是他们,对,是,是我爹、我娘参与的。我什么都没做。”他指着地上早已经冰冷的尸体。 “呵,你爹和娘都死了,你怎么胡诌我也无从得知啊。”凤九言冷声道。 她可真是看不惯黄飞这种贪生怕死之辈,连属于自己母亲的解药也能心安理得地吃进肚子里。 现在,双亲身亡,却把所有的罪孽推到双亲身上,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真是个孬种! 凤九言皱了皱眉,想起花坞村也根本不太见得到小姑娘,她便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你们花坞村的小姑娘呢?难不成也被你们卖掉了?” 黄飞见凤九言没有想伤害他的意思,身体不由得放松了下来。他短促一笑,“卖了,全卖了!当初墨先生给我们送粮来的另一个条件便是,村里生的女娃,但凡满三岁的,全部都要送到他们指定的地点,也就是那个什么风什么寨的。” 凤九言停下手中的笔,冷笑道,“你们确实很残忍,连自己的骨肉至亲都能够卖出去。” 黄飞白着脸,不服气地狡辩,“可若不是有墨先生的相助,我们村的人全部都会被饿死。这些丫头片子能用自己给村里人换取安稳富足的生活,也算是实现了她们的价值。” “你们真是残忍至极,畜生行径!连三岁的幼女都送出去!把自己活着的希望建立在无辜者身上,你们这种行径和那些不顾花坞村村民们死活的县令有什么区别?”凤九言看着黄飞,心中的怒气达到极点。 花坞村村民们六年前的悲惨遭遇,凤九言十分同情。可这也不是他们犯下滔天大罪,残害无辜性命的理由! 他们想方设法活下去没有错,但他们却用别人的生命来延续自己的生命,这便是不可饶恕的! 黄飞被凤九言说得哑口无言,无从辩驳。 从凤九言身上,黄飞已经感受到了凤九言肃杀的气场,他不敢再在老虎头上拔须。 将花坞村村民们的罪行书写好,凤九言拿着罪行书走到黄飞身前,蹲下身子,将白麻纸摊在他跟前,将毛笔往黄飞手上一塞,“签字画押!” 黄飞看着最前面“罪行书”这三个大字时,脸色更加白,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他害怕地往后连退几步,像是看瘟神似的看着地上的罪行书,“我不签,我不签!我签了肯定会没命的!黄达不会放过我,墨先生更不会放过我。求,求凤姑娘别逼我!” “只要不让我签字画押,我什么都为姑娘做!” 凤九言冷冷一笑,“呵呵,何时轮得到砧板上的鱼肉来谈条件了?今天你画也得画,不画,你便死得更快!” 拿着匕首,缓缓走到黄飞跟前。“说,你是签字画押,还是让我现在一刀结果了你!” 说着,凤九言将匕首从刀鞘中拔出。 银灰色的刀影,闪得黄飞双眼生疼。 他能怎么办?只能顺从地在上面签字了。 黄飞签完字之后,凤九言从抓起他的手,用锋利的匕首毫不客气地划了一刀。顿时,一股鲜血从黄飞手上冒出,他控制不住地直抽冷气。 凤九言抓着黄飞的手,重重地往罪行书上画押。 她拿起地上的罪行书仔细端详,往纸上面吹了几口气,确定墨迹干了之后,她折好纸,收进袖口处,实则收进空间里。 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将信送给张远山,此事便可大功告成了。 沉闷的心情,变得有些明媚了。 看着凤九言勾起的嘴角,黄飞胆子也变得大了一些,“姑,姑娘,我,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是不是可以给,给我解药了?” 凤九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尽是诧异,“黄飞,你说的哪里话?方才,我不是已经给过你们解药了吗?” “你!你!你说话不算话!”黄飞气急。 “哟呵,我说过要给你们解药,又没说给你多少解药。你现在都快成死人了,还吃那玩意儿做什么,浪费!” “你个贱人,说话不算话,你不得好死!”黄飞指着凤九言的鼻子,破口大骂。 “嗯嗯,我怎么不得好死的,你是看不到了。但你是怎么死的,我还是知道的!” 凤九言说完,直接从空间拿出一根电棍来,不遮不掩,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拿出来。 黄飞看得怔愣,眼神惊悚,“你,你你到底是何方妖孽!”吓得连忙往后退。 “从东土大唐来收你的妖孽!” 凤九言拿着电棍,周身释放着一股杀气,缓缓逼近黄飞。 黄飞只觉得身前向他走来的不是凤九言,而是手拿刀剑的女修罗。 “你,你,你别过来!你若是杀了我,村长他们找不到我,肯定会找到你头上来的。” “哟,将死之人,还有功夫为别人操心呢!不用担心,我会将你们三人的尸体处理得干干净净的!”凤九言邪笑。 “等,等等!我,我还有一个惊天的大消息跟你说。只要你放过我!”黄飞慌不择言地说道。 凤九言脚步停在黄飞跟前,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你以为,你还有谈条件的资格吗?快说!!” “黄达,黄达的书房有密室!你不是想知道被我们祸害的有多少人吗?只要你放了我,我便带你去找到那间密室!”黄飞眼里带着最后一点希冀。 第204章 去井口提水 黄飞话音刚落下,凤九言眼都不眨一下,按动电棍的按钮,狠狠地往黄飞身上电去。 只见黄飞全身抽搐,倒在地上,眼白直翻。嘴里的涎水抑制不住流出。 “啊啊啊!痛!”心脏传来密密麻麻地疼痛。他不断求饶,“求,求你。” “放过你?那些向你求饶的人,你们可曾放过他们?” 当黄飞快要承受不住电棍的电击时,凤九言便将电棍收回。等他缓过劲儿的时候,又继续用手中的电棍电击黄飞。 这样,黄飞才不至于死得那么快。 她就是要让他好好体会这种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绝望! 眼见着黄飞快要晕死过去,凤九言收回手中的电棍。 “咳咳咳,”黄飞一阵剧烈咳嗽。 现在,他感觉全身发麻发痛。不仅如此,毒药似乎也开始发作了。五脏六腑抽抽地疼,疼得他快要发疯了,控制不住地在地上打滚。 就连呼吸,都觉得十分的困难。每吸一口气,心口的位置好似被人捅了一刀,痛苦不堪。 黄飞好不容易挨过一波疼痛,他蜷缩着身子,眼里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奄奄一息道,“呜呜呜,杀,杀了我吧!求,求你了!”目光空洞,双眼无神。 看着黄飞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的样子,凤九言心中的怒意稍稍消散了些。 “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说完话,凤九言又用电棍继续电着黄飞。 在毒药和电棍的双重折磨下,黄飞终于敌不住,在痛苦和绝望中,咽了气。 “死吧,死了地府又有一群孤魂野鬼向你讨债!”凤九言将电棍收进空间里,准备将尸体处理一下。 撸起袖子,凤九言将三具尸体拖在一处。随后,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白色大瓶子,拧开盖子,往地上的三具尸体倒了些液体上去。 瞬间,三具尸体上面冒着泡泡。 没一会儿,三具尸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滩黑水。 随后,凤九言又将地上快要干涸的血迹和方才的那滩黑水收拾了一下。收拾好地面上留下的痕迹之后,凤九言才悄悄离开李桃花的厢房。 她不急着回东厢房。脚步一拐,往厨房走去。 从厨房中找到一个木桶,凤九言提着木桶,走出院子。 她打算去看看村中的水井,查探黄二父子俩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凤九言提着水桶,走在村里的小路上。偶尔碰到一两个村民,他们手上提着些吃食。 见到凤九言提着水桶,他们诧异地看着凤九言,凤九言便回以傻笑。“嘿嘿,桃花婶家没水了,我出来提些回去用。” 想到李桃花一家三口都身体不舒服,家里缺水也很正常,村民们并没有多想,给凤九言指了个方向,便提着菜回去做饭了。 顺着村民们指路的方向,她顺利找到村里的唯一一口水井。 提着桶,刚靠近水井,便有个妇人,手上拿着一把瓜子,急忙从旮旯里跑出来。 “哎,姑娘,你怎么来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去其他地方玩去。”很明显,妇人有些着急了。 这是村长交给她的任务,让她看着这口井。 既要看好这口井不让流放队伍靠近,又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 这不,她坐在角落里嗑着瓜子呢,便看到脸上长着大红疮的丑姑娘提着水桶过来了。 凤九言提着水桶,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婶子,我不是来玩的呀。桃花婶家没水用了,我来提一桶水回去用的。” 妇人瞪着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凤九言了。 村长没有交代过她,如果碰到这种事应该如何打发呀? 这可愁坏了她! 趁着妇人愣神的功夫,凤九言快步越过她,用吊绳绑好水桶,丢进井中。 妇人反应过来了,急忙冲过去阻止,“哎,姑娘,你,你干嘛,这水可不能打!” 这水已经下了蒙汗药了,若是让这姑娘打回去喝了直接晕过去,这不就穿帮了吗? 这可不行,村里的计划败露,可不得了。 凤九言停下转辘轳的手,不解地看着妇人,“婶子,这井里的水为什么不能打?难不成是有毒?”捂着嘴巴,瞪圆了双眼,一脸惊恐地看着妇人。 妇人脸上的神情僵硬了一瞬,连忙摆手,“呵,呵呵,怎,怎么可能有毒!这是村里人用的井水,哪能有毒呢。姑娘真是会说笑。” “呼——,那就好。吓到我了。既然没毒,婶子为何要阻止我打水呀?”凤九言无辜地看着妇人。 “哎,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凤九言连连摆手,“不用,婶子,我力气大着呢。” 说完,她继续转动辘轳,从水井里打了半桶水上来。手上沾了一些水,凤九言假意擦鼻子,将手放到鼻子下,嗅了嗅。 果然,正如黄二父子俩所说,井里的水已经下了蒙汗药。 妇人着急地看着地上的水,哎呀,真是急死她了。 这样子,事情不就败落了吗? 不行,她要好好想个办法。 趁着妇人盯着地上的水桶发呆,站在井边的凤九言在井口上方挥着袖子,两种不同的粉末悄然洒进井里。 妇人轻轻捏着自己的手,压制住心中的激动,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哎,姑娘,我帮你提水吧。” 不待凤九言点头应和,妇人已经半屈着身子,提起了地上的水。 凤九言假装推辞,“哎,婶子,莫要客气。我自己来就好。” “哎呀,你是客人,婶子当然要帮你的忙了。” 妇人提着水往前走了几步,正想假装摔地上,将水桶的水全部泼出来。 凤九言当然不能如妇人的愿,眼疾手快地接住妇人手中的水桶。同时,装出脚步不稳的样子,伸出脚绊了一下妇人。 “砰!” 妇人狠狠摔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嗷,摔死我了!”妇人尖叫。 这一动静,惊动了附近的村长。 村长黄成刚好路过,听到水井处传来的动静,毫不犹豫便过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村长黄成沉着一张老脸,严肃道。 第205章 说别人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 见到凤九言手上提着装了半桶水的木桶,村长眼神晦暗不明。加快脚步,走到凤九言面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村长的话有些严厉,眼神有些凶狠地看着凤九言手中的木桶。 “村长,你可终于来了!呜呜呜——”妇人趴在地上,抬起双眸,委屈地看着村长,眼里含着一泡委屈的泪水。 见到村长简直跟见到救星一样。 村长再不来,她可真是要招架不住了! 这丑八怪,真是太难缠了。甚至还故意将她绊倒!害得她现在手心、膝盖,哪里都传来一股钻心的疼。 “村,村长,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凤九言神色慌张,脸上都是着急的神色。双手抱着水桶,摇摇晃晃的。 脚步一滑,身子控制不住地往村长跟前摔去。 “啊啊啊!”凤九言尖叫。 水桶被她用力抛了起来,凤九言双眼圆瞪,一脸恐惧地看着水桶朝着村长的头顶飞去。身子左右摇摆,装出勉强稳住身形的样子。 村长见状不妙,刚想躲开身子,却感到腿上一麻,身体动弹不得。 “哗啦”一声,村长被水浇了个透心凉。 从头到脚,彻彻底底,跟个落汤鸡没啥区别。 “哐当” 村长被水桶不偏不倚砸了个正着,水桶套在了他头上。 妇人趴在地上震惊地看着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幕,瞠目结舌地看着被桶罩住的村长,一时之间连疼地忘记喊了。 凤九言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嗯,村长湿身了!甚好,甚好! 愧疚迅速爬上她的眼里,凤九言跌跌撞撞地朝着村长跑去,赶紧将木桶从村长头上取下。一个劲儿地弯腰道歉,“村,村长,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为了更逼真,她还偷偷用力拧了自己大腿一把,眼眶迅速通红,挤出了几滴鳄鱼眼泪下来。 她怯怯抬眸,偷看几眼村长。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 这一看,她差点没笑出来。 只见村长脸色黑如锅底,鼻子流着两管鼻血,右眼眼角被砸得青紫。 “血,血,村长,你流鼻血了。”凤九言大惊失色地指着村长。 村长木木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皱着眉头,忍着怒气,抬手擦了擦鼻子。看了一眼手,果真是流鼻血了。 趴在地上的妇人吓了一跳,连忙从地上跳起来,往村长跟前冲。“村长,村长,你流血了!” 凤九言趁妇人不注意脚下的时候,轻轻踢了块滑溜溜的鹅卵石在妇人脚下。 “砰!” 妇人不察,一脚踩在鹅卵石上,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摔在村长身上。妇人本就有些微胖,这么大的一股冲力下,两人直接摔倒在地上。 “嗷!”村长忍不住低低惨叫一声。 他被胖胖的妇人压在下面,差点没被压断气。 “村,村长,啊!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脚太滑了。”妇人急得都结巴了。脸色都变得通红了。 “起开!我快喘不过气了!”村长费劲儿地推着身上的妇人。 “嗷!对不起,对不起!”妇人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 村长费劲儿地从地上爬起之后,用力把身上的衣服都扭了扭,衣服上扭了许多水出来。 他脸色铁青地看着凤九言,正准备训斥她的时候。凤九言已经先他一步,开口了。 “村长,你一定要听我狡辩啊!” “呜呜呜,这,这事都怪婶子!”凤九言恶人先告状,指着村长身旁的妇人,控诉道。 “什么!关我什么事!”妇人气得差点没跳起来。“又不是我泼村长一身水,又不是我用木桶砸得村长流鼻血的!” 村长越听,脸色越黑。这已经够丢脸了,为什么还要再重复一次?是嫌他的脸丢得不够大吗? 凤九言委屈地直用袖子抹眼泪,“呜呜,婶子,若不是你几次三番阻碍我在井中打水,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更何况还是婶子你执意要帮我提水,然后又提不稳,差点将我的水桶摔烂。我也是为了接住水桶,才不小心绊了你一脚,害你摔地上的。” “我担心你向村长告我的状,把全部责任推在我身上,我看到村长来了,这,这才害怕的。因过于害怕,脚下又打滑,这才将水泼给村长的。” 村长和妇人瞠目结舌,震惊于凤九言的能说会道。妇人脸上狰狞,跟便秘似的。嘿,这个丑货竟然害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凤九言偷笑,说别人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 嘿嘿,真爽! 两人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被凤九言又抢先说了。 “村长,也不知道婶子这是怎么回事,一直在想方设法阻止我提水。”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震惊地看着妇人。“该不会,该不会是婶子在井水里下药吧?” 直接把村长和妇人的注意力都转移走,不让两人再纠结被捅泼水,被人绊倒的事情。 果然,两人被凤九言牵着鼻子走。 妇人转头看着村长,又转回头冲着凤九言叫嚷,“你胡说!我哪里有往井里下药!”话里都是心虚,有种虚张声势在里头。 村长:“......”蠢女人!你这么慌张做什么!是怕别人看不出来水有问题吗! “呵呵,水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这都是我们村里人每天吃喝的水呀。凤姑娘怕是想多了。你婶子只是想帮你,却不想差点将你的木桶摔往地上罢了。”村长说话滴水不漏,想打消凤九言的疑虑。 凤九言也极其配合,身子放松了些,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村长,“没问题就好,我还以为婶子知道井水有问题,故意不给我打水呢。那我重新打一桶水提回去喝,这应该可以的吧?”说完,怯怯地看着村长。 她就是故意要打水回去的,这样傍晚的宴席可以不用出席。 “当然可以,我这就亲自帮你打!”村长咧着嘴,一脸诚恳道。 妇人有些担心的看着村长,“村长,你......”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第206章 障眼法 在村长的帮助下,凤九言的水桶又重新装满了水。 凤九言感激地看着村长,一个劲儿地道谢,“村长,您太好了!谢谢您啊!” 村长勉强扯出一个笑意,“呵呵,不用客气。” 凤九言伸手,想将水桶从村长手上接过,却被村长不留痕迹地躲开了。他看着凤九言,一脸诚恳,“桃花家离这里有些远,你这个小姑娘提那么满的水回去有些难,我顺道帮你提回去吧。” 凤九言也不推辞,“如此,便多谢村长了。” 随后,村长提着水在前,凤九言跟在村长后面乐颠颠的回去。 村长帮凤九言提水进到厨房里,放下水桶,对着凤九言随口问了一句,“你这水是用来用饭的还是用来洗衣洗澡的?” 凤九言摇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村长,“都不是,我是用来烧水喝的!” 村长:“......”真是个傻子! 不过,确定这个傻子用提回来的水烧水喝的话,村长心里有数了。 井水已经被他下了猛烈的蒙汗药,除非有他的解药,否则喝上一口,便能睡个一天一夜。算算时间,哪怕这家傻子现在都喝了这些水,也不会坏掉他们的行动。 村长狠狠松了一口气! “行吧,那你先忙你的,我去看看桃花一家。听说他们一家三口都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我先去看看他们。” “好,村长!您慢走哟!”凤九言站在厨房门口,目视村长的离去。 凤九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把水桶放好后,关上厨房门,凤九言将提回来的水往锅里倒了些,开始烧火烧水。 这些水已经被丢了两种粉末下去,她也不打算喝。烧水只不过是打消村长的疑虑,让他更放心地做他想做的事情罢了。 等灶上的水烧开后,凤九言在空间找出两个茶壶,直接在空间的厨房里烧了一壶灵泉水和普通的水装进茶壶里。 随后,她用托盘装着两个茶壶,先往西厢房走去。 凤九言手上端着托盘,腾不出手敲门。于是,她抬起脚,用鞋尖轻轻敲了一下房门,“阿凝,是我,凤九言。” 话音刚落,里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凤姐姐,你来了。”宋凝话中的惊喜掩盖不住。 打开房门,宋凝将凤九言迎了进去。 凤九言端着托盘,走到小圆桌前,将托盘放下。“这是我刚烧的开水,你们放心喝。”她从托盘上拿了装着普通开水的茶壶放到桌面上。 坐在小圆桌前的宋臣有些诧异,“凤姑娘,这水,是不是村里的井水?” 凤九言点头,“正是!” 宋臣和宋凝兄妹俩瞪圆了双眼,宋凝吞了一口口水,“凤姐姐,你不是说村里的食物和水都不能碰吗?怎么现在?” 凤九言食指比在唇上,示意两人小声点。“嘘,我是从井里打了一桶水回来,村长帮忙提回来的。但这些烧的开水,我是用我原来储存的水烧的。不过,你们喝了这水之后,一定要装晕,躺在床上睡觉,不出去便成。” 宋臣和宋凝有些惊喜,“太好了。”这意味着他们不用去参加傍晚的宴席了。 按照花坞村村民们的不怀好意,傍晚的宴席肯定是他们出手的时候,他们正愁着找借口不参加呢。 “行,你们注意就行。现在村长还在李桃花家呢,我先离开了。估计再过不久,他会派人把院子的大门从外面锁住。” 凤九言说完话,便端着托盘,出了西厢房,打算回到东厢房。 走了没几步,凤九言迎面碰到村长。 村长黄成翻遍了李桃花家的院子,都没能找到李桃花、黄二和黄飞一家三口。正纳闷间,他看到迎面走来的凤九言。目光扫到凤九言手上端着的茶壶时,眼神闪烁不定。 “凤姑娘,不知,你这是做什么呢?”村长快步走上前去,指着凤九言手上的托盘,面上带着好奇,迫不着急地问道。 “噢,我用提回来的水烧了开水,顺便给西厢房的宋家兄妹也送了一壶,这不,我刚送完水,准备端着茶水回东厢房呢。” “唔,凤姑娘果然是人美心善!”村长捋着下巴的那一抹山羊胡,笑得畅意。 不知不觉中,凤傻子为他解决了一道难题呢。 本来他是去找李桃花一家三口,让他们盯紧凤九言一家和宋家兄妹,不让他们踏出这个院子半步,以免几人喝了井里的水后,晕倒过去,其中一方会跑出去告状,这样一来,恐怕会惹流放队伍的怀疑。 但没想到的是,他都将院子翻了一圈,也没找到三人的身影。 正纳闷和着急间,碰到凤九言端着茶水,还自称送了一壶到西厢房中。 这可真是让村长高兴坏了。 这样一来,只要确认几人都喝了茶水,便极为好办了。到时候直接将院子的大门从里面锁上便是。 不让里面的人出去,外面的人也没办法进去! 想到此,村长就越加高兴。 凤九言羞怯地看着村长,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道,“村长,你要喝点水吗?我给您倒。” 村长连忙摇头,笑着推辞道,“不用,我就不喝了。我还有些事要忙,你赶紧端回房中给你娘和弟弟喝吧!” 和凤九言打完招呼后,村长便急忙离开了。 凤九言端着托盘回到房中,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还在床上睡觉。听到房门的动静,风答复热和凤九璃“嗖”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等发觉是凤九言之后,两人又放心地睡了下去。 她端着茶壶到床前,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温开水。“口渴了吧,你们喝点水。”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接过茶杯,依言喝了水。 甜甜的,喝了之后,身体的疲乏一扫而去。 凤九言也一连喝了两杯水,这才小声开口,“喝了这水,咱们便继续睡觉。哪怕院子发生什么动静,都不要醒过来。记住,咱们已经晕倒了。”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虽然不知道凤九言想要干什么,但只要按照凤九言说的话做,准儿没错! 第207章 被困住 一家三口喝完水后,因为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已经睡过午觉了,此时也不是很困。于是,她们干脆起床。 凤大夫人继续缝衣服,而凤九璃陪花花一起玩耍。 凤九言则闭上眼睛,意识沉进空间里,继续读着医学书。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花花突然浑身炸毛,眼神凌厉地盯着门,直叫唤,“嗷呜,嗷呜——” 见状,凤九言即刻站起身,悄悄打开一点门缝,往外看。凤大夫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搂着凤九璃紧张地往外看去。 “吱呀~”院中的大门被打开。 紧接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他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地朝着东厢房走来。 凤九言轻轻合上房门,走回小圆桌前。看着神色紧张的母亲和弟弟,凤九言压低声音道,“有人进来了,我们赶紧装晕!” 凤九璃比较会来事。 凤九言的话刚一落下,凤九璃立刻双眼紧闭,就地一躺。花花见到凤九璃这样装晕,它也毫不犹豫地往凤九璃身边躺下,闭上双眼。 凤九言:“......”好小子,有前途! 凤大夫人:“......”真是能豁得出去! 见此,凤大夫人也不愿意拖后腿,站起来,走到床上,转头趴在床上。双脚在地上,上半身趴在床上。 凤九言:“......” 她家真是人才济济,都是影后和影帝! 眼看着脚步声不断靠近,凤九言也不再迟疑。就近趴在桌子上。 横七竖八的,一看就是被药晕了。 “吱呀~~~” 年轻男人悄然靠近东厢房,手指用口水沾湿,戳了个洞。透过小洞,观察里面的人。 只见东厢房里的一家三口,都横七竖八地躺着,年轻男人松了一口气。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里面的人晕倒了。 为了确定里面的三人确实是已经晕倒了,年轻男人故意重重踹了几脚房门。 “砰砰砰!” 眯着眼,透过小洞往里看,里面三人纹丝不动,依然躺在原地。 年轻男人满意一笑,自言自语了一句,“嘿嘿,村长果然料事如神!这下我们都放心了!” 说罢,年轻男人转过身就走。 凤九言觉察年轻男人走了,她立马站起身,打开一条窗户缝往外看。只见年轻男子脚步轻快,朝着西厢房走去。 没一会儿,年轻男人嘴上带笑,嘴里哼着一个小曲儿,步伐轻快地走到大门处。 他从袖口处掏出一条大铁链和一把大锁,将铁链套上门闩上,再用锁锁住。最后,人往后院的牛棚方向走去。 凤九言估计,这男人是从后院翻走了。 转过身,看着仍在装晕的两人一猫,“快起来吧,不用装了。人都走了。” 闻言,两人一猫动作流畅地从地上迅速爬起来了。 他们走到凤九言身边,将房门打开,一眼便瞧到院子大门被人锁住了。正想开口讨论几句呢,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顿时,凤九璃和凤大夫人一惊,又快速地窜回原地装晕去了。 动作神速,凤九言根本来不及出言阻止。 “凤姐姐,凤姐姐~~”宋凝敲着房门。“是我,阿凝,你快开门,我们有事和你说。” 凤九言将门打开,凤九璃和凤大夫人一下子暴露在宋臣兄妹俩的视野里。母子俩人听到来人是宋家兄妹俩,这才站起身,不好意思地看着两人。 宋凝诧异,迟疑道,“凤姐姐,他们这是......装晕?” 凤九言摇头一笑,“他们以为你们两人是去而复返的坏人呢,这不,立马装晕了。” 宋凝鼓掌,忍不住赞叹道,“凤伯母和阿璃弟弟演得也太逼真了些,阿凝佩服!” 说来惭愧,他们兄妹俩根本没考虑这么多。喝完水,她和他哥各自回到自己歇息的地方。她躺在床上睡觉,她哥睡在一旁的贵妃榻上。 只不过坏人制造声响出来时,他们兄妹权当没听到,闭上眼睛继续补眠。 现在看到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装晕的样子,一人趴在床上,一人一猫躺在地上,这一看,坏人根本不可能起疑。 她心里无比庆幸,幸好坏人没发现端倪,不然非得拖了凤姐姐的后腿不可。 凤九言将兄妹两人迎进厢房里,关上房门。 宋凝忍不住抓着凤九言的手,神色一阵激动,“凤姐姐,方才我和我哥哥去查探过了。方才进来的坏男人,用铁链拴住大门之后,他从后院的牛棚里爬墙走了。 我和哥哥觉得有些意外,因为李桃花一家三口回来过院子里,将门从里面锁住,这不就是将我们和他们锁住了吗? 我们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我和哥哥偷偷溜到李桃花的厢房外,但发现李桃花和黄二根本不在家。 接着,我们也去查探了黄飞的住所,他也不在厢房。后来,我们干脆将整个院子都探查过一番,发现这里只有我们两家人! 经过我和哥哥的猜测,我们认为花坞村村民们是故意将我们锁在这里的!如此说来,他们肯定是将井里的水下毒了,所以我们装晕的时候,他们一点都没觉得奇怪!” 凤九言赞赏地看着宋凝,半真半假地道,“你们猜得没错!我提水桶去村子的井打水时,受到了万般阻挠。所以我猜测水里被下药了。 于是,让你们喝完水之后就装晕。现在,他们担心我们喝水晕了之后,傍晚宴会有可能会有人找我们去参加宴会,发现我们晕倒的话,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所以,他们干脆直接派人来确认我们都晕过去了,然后让人将院子从里面锁住,到时候他们只需要再找个借口就能糊弄我们不参加晚宴的原因了。” 宋凝双手忍不住搓了一下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这些人真是歹毒!唔,我们不用参加晚宴便好。到时候流放队伍那么多人,他们估计也没空理咱们!到时候咱们跑了就是!” 凤九言:“......” 这可不行,她还要办一件大事呢! 第208章 贼眉鼠眼 若是太早逃跑,这还得了? 这不就毁了她的计划了吗? 这可不行! 凤九言点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宋凝,“嗯,逃跑的计划,我要合计合计才行。你们在房中等候,若是时机成熟,我会找你们的。记住了,你们可千万别乱跑。” 若是乱跑,撞见她干坏事怎么办! 宋凝和宋臣不疑有他,完全相信凤九言的鬼话。 说完重要的事情后,兄妹俩和凤九言一家三口打了声招呼,回了西厢房。 等两人离开之后,凤大夫人一脸期待地看着女儿,“阿言,我们今晚就逃跑吗?” 她可真是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至于流放的其他人,她们一家三口做得也够多了。 早上女儿为了警惕众人,都给他们提过醒了。若是他们不警醒,被人害了去,也怨不得她们一家了。 她知道女儿本事大,但她也绝对不可能叫女儿去救众人的。她女儿只是一个姑娘家,能够护住一家人都已经不错了。 她可不会因为自己心软,带着同情心,而让女儿去救下众人。这不就是把女儿推到危险的境地吗? 她绝不可能这样做! 凤九言摇摇头,“此事不急,到时候我会安排好的。阿娘你就放心吧,既然他们将我们锁在这里,说明他们短时间之内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凤大夫人向来很信任自己的女儿,女儿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好,阿娘不担心。” 于是,一家三口各自忙着做自己的事情。 凤大夫人继续缝制衣服,凤九璃玩着凤九言给他的玩具,花花在他身旁时不时地嗷呜嗷呜几句。 见此,凤九言泡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桌子上摆着一些精致的点心和果脯,方便娘亲和弟弟歇息的时候,填填肚子。 而她,则是走去床上,打算好好补觉。 毕竟,今晚她可是要干大事的。 很快,太阳坠下了地平线,天空中的火烧云渐渐回归淡墨色。 傍晚。 凤九言去了一趟后院,从空间里拿出一些用灵泉水浇灌的草喂饱傲娇驴。随后,又瞎溜达了一圈之后,转身去了一趟厨房。没一会儿,她拎着一个沉重的食盒出了厨房。 回到东厢房,凤九言从食盒里拿出了三菜一汤。 凉拌牛肉,白切鹅肉,菜心,再加一个板栗鸽子汤。每拿出一道菜,凤九璃水灵的双眼又闪亮了几分。 凤九璃夹了一筷子凉拌牛肉塞进口中,眼睛瞬间变成星星眼,“阿姐,这也太好吃了!我喜欢!” “嗷呜——”花花在凤九璃脚下急得团团转。 它也想吃。 “小馋猫!”凤九璃皱着小鼻子,瞪了一眼花花。随后,给花花喂了一块,又继续欢欢喜喜地大块朵颐起来。 只吃,不问。 因为他知道,他不能知道太多。 凤大夫人也没说什么,见儿子没有多问,她便松了一口气。她在心里已经打了一堆腹稿,打算见招拆招,应付小儿子的疑问。 却没想到,小傻子只顾着吃,根本不多问。 如此,一家人欢欢喜喜地解决了晚饭。 刚吃完晚饭,外面又开始响起铜锣的敲打声。 “咚咚咚~~~” “集合了,集合了。宴会要开始了,大家快去村头集合。” “好酒好菜已经备好,大家快出去。” “咚咚咚~~~” 一声声敲锣声响起,外面的村路变得喧闹起来。许多寄住在别人家的流放之人,纷纷拖家带口赶往村头的位置,生怕去迟了占不到好位置,吃不上好饭菜。 “阿娘,快点,我要吃肉肉!” “你这娃儿,快些跑。迟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夫人,你们慢慢走,我先去为咱们家占个好位置。” ...... 欢声笑语,讨论声极为大。像是要过什么隆重的节日似的,丝毫不知道背后的阴谋。 凤九言站在窗前,眺望着院子。 看来,流放队伍的人只顾着吃喝,根本不把她的警示放在心上。 凤九言摇摇头,也罢,佛不渡要死之人。 她已经做了她该做的事,不听也怨不得她了。 院外。 张冲和张小五混在人群中,路过李桃花家的院子时,张冲和张小五瞅着紧闭的大门,伸手敲了敲大门,“凤九言,凤九言,出来了。” 一旁负责盯着李桃花院子大门的年轻人,注意到不对劲儿,立马从角落里窜出来。“哎,官爷,怎么了?” 张冲瞥了他一眼,他早注意到这个年轻人了。方才他和张小五往这边来的时候,就看到他闪烁的目光。 贼眉鼠眼,一看就很有问题。 张小五冷着一张脸,眼神凌厉地扫视着年轻人,“我们来找凤九言一家的,怎么,有问题吗?” 年轻人下意识地避开张小五的眼神,对方的气场太强大了,他有些害怕。 他忍住心中的害怕,清了清嗓子,“咳咳,凤姑娘一家和宋家兄妹身体不舒服,她们已经和我们打过招呼了,今晚就不去参加宴会了。迟些,我们会给她们送晚饭的。”目光游离,很是心虚。 这一看,就很有问题。 张冲正要发火,却被张小五按住了手,轻轻地摇了摇头,阻止了他。他笑着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先过去了。” 随后,拉着张冲往前走。张冲还颇为不服气地转头,瞪了几眼年轻人,眼神颇为凶狠。 等远离了年轻人之后,两人走到偏僻的角落,张冲甩开张小五拉着他的手,瞪着张小五,气愤道,“你拉着我干嘛!凤九言她们恐怕出了什么事,咱们赶紧去看看吧!” “莫要冲动,你先听我说。”张小五压低声音,小声道。“上午我看到她提着一个木桶来井边打水,后来村长帮她提水回去。 你还记得没有,黄达往井里下了蒙汗药。她们一家估计晕在房间里了,待会我们派个人进去查看一番,确定她们无事就好。她们一家不来参加更好,还安全些。” 听着张小五的分析,张冲的怒火一下子降了下来,用力点了点头,还给张小五比划了个大拇指,“还是你想得周到,就按照你说的做。” 两人顺着人群,往村头的位置走去。 第209章 长桌宴 这是一场长桌宴。 村头已经用各家的桌子排成两排长桌,一排是男人的,另一排是女人和小孩的,男女分桌,不同席。 上面摆满了各色的诱人美食。流放队伍中的人,跟冲出栅栏的猪一样,眼冒绿光,虎视眈眈地盯着桌子上的好饭好菜。 若不是尚存一丝理智,估计要一蜂拥上去哄抢了。 孟良已经被村长请去上宾的位置了,他得意地看着张小五,眼中的炫耀很是明显。 张小五嗤笑,这个蠢货,怕是还不知道花坞村们的算计吧。 真是愚蠢不堪! 他也懒得理孟良,寻了个位置,先行坐了下来。没一会儿,张冲也回来了。 张冲看到孟良满面春光,眼中还带着赤裸裸的得意,他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孟良。 真是个蠢货,即将成为砧板上最先被开刀的鱼肉,他还笑得那么开心。 孟良看到两人眼中的不屑,他更加得意了。他们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 在孟良看来,两人看到他被村长奉为座上宾,他们两人表面上淡定无比,内心怕是发疯不止吧。 哼,贱民而已,哪比得上他这个尚书之子? 没一会儿,一个官差悄悄从村里过来,走到张冲身后,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张冲紧张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了,摆了摆手,示意官差赶紧找地方坐好。 张冲凑到张小五耳边,低声道,“你料事如神!” ...... 东厢房。 凤九言拧着秀气的眉头,在思考方才的事情。 就在方才有一名官差从后院翻进来,幸亏花花敏锐,及时地和她们发出警示。 一家三口手忙脚乱的,躺地上的躺地上,趴桌子的趴桌子,趴床上的趴床上,赶紧装出晕倒的模样。 刚才吃饭的碗碟也来不及收,就这么摆在小圆桌上。 小官差瞅着屋中的一番凌乱景象,心中不由得紧了紧。 恰好,看到打开的窗户,他从窗户翻了进去。 闭眼睛装晕的凤九言一直注意着小官差的举动,觉察到他翻进屋中,袖中的匕首不由得紧了紧。 若是他敢不怀好意,她必定要手刃他! 哪知小官差翻进屋中之后,也没对几人做什么,只是伸手在三人的鼻子下探了探鼻息,随后,又翻窗跑了。 凤九言猜测,这个官差不可能是孟良派来的。他可不会关心她们一家的死活,所以...... 很可能是张冲和张小五派来的。 既然如此,张冲和张小五必定也已经察觉了花坞村村民们的狼子野心。 如此,她便放心了。 同时,她心里也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张小五和张冲惦记着她们一家,真是不枉费她从牙缝里抠出点东西投喂这两人啊!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凤九言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行动了。 她转头,看着正在和花花嬉戏玩闹的凤九璃,凤九言悄然跟凤大夫人打了声招呼,“阿娘,你和阿璃先睡,我去后院给傲娇驴喂些吃食。” 凤大夫人担心地看着女儿,她知道女儿肯定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去后院喂傲娇驴的,而是去做其他事情。哪怕再担心,也只能点头同意,“那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凤九言点头,举手保证,“好,阿娘你放心。我去去就回!” 她借着袖口的遮掩下,从空间拿出两大块牛肉干,将其中一块塞进凤九璃嘴里,另一块用来收买花花 。 “花花,你警醒些,保护好娘亲和弟弟嗷!我出去喂一下傲娇驴。” 正欢快地嚼着牛肉干的凤九璃动作一滞,垂眸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凤九言,几秒过后,又神色如常地嚼着嘴巴里的牛肉干。 “嗷呜,嗷呜~~”花花定定地看着凤九言,轻声叫唤。 凤九言将牛肉干凑到花花嘴前,花花将牛肉干叼走,她轻轻拍了一把花花的小脑袋,站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两人一猫看着凤九言离开的背影,脸上都是担心的神色。 凤九璃抬眸,扯了扯凤大夫人的衣角,眨巴着眼睛问他娘亲,“阿娘,阿姐会没事的吧?对吗?” 凤大夫人勉强笑道,“傻孩子,能有什么事。你阿姐只是去后院喂小白罢了。”眼里满是担心。 “嗯,会没事的。”凤九璃坚定道。 —— 凤九言出了东厢房之后,往后院的方向走去。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她闪身进入空间。随后,她即刻翻出一套黑色夜行衣换上,再用防水化妆品给自己的脸伪装了一番,最后戴上一个猴脸面具。 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心念一动,直接瞬移到村长黄成家。 凤九言确定院子没人,寻了一个角落,从空间里出来。 月光散在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镀上一层银色。 “汪汪汪!” 一只家犬被拴在院中的大柱子上,瞧见凤九言这个不速来客,双目凶狠,龇着风力的尖牙利齿,冲着凤九言犬吠个不停。 凤九言吓了一跳。她倒是忘记黄达家养有一条看家的好犬了。她记得黄二说过,村长家的看家犬最是凶狠和敏锐,曾经这条狗还将一伙不怀好意的贼人以咬伤五人、咬死两人的成绩将对方赶走。 “汪汪汪~~” 土狗龇牙,后腿蓄力,面目狰狞,一副想冲上去撕碎凤九言的样子。 凤九言微眯双眼,担心狗叫声会将黄达引回来,她赶紧从空间里掏出一根香肠,撕开外包装,朝着土狗扔过去。 土狗的鼻子一缩一缩的,闻到诱人的食物后,迟疑地低下头嗅了嗅地上的香肠。 霎那间,它的眼睛都变亮了。 毫不迟疑地将香肠叼进嘴里,三下两下便将香肠解决掉。土狗趴在地上,抬起头来,凶狠的眼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讨好的眼神。尾巴一摇一摇的。 “汪汪汪~”犬吠声很是温柔。 凤九言挑眉,香肠的诱惑力真大,轻轻松松征服一条凶犬。 第210章 芜湖~,发财了,发财了! 她又从空间里掏出一根香肠,撕开包装纸,扔给土狗吃。 一连喂了几根之后,凤九言慢慢靠近凶犬,伸手在它头上摸了摸。土狗竟然还伸出一条粉色舌头,舔了舔凤九言的手心。 “乖点,帮我放哨。出来还给你香肠吃!” 土狗激动得耳朵都成飞机耳了,尾巴还摇个不停。 它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从空间拿出一支手电筒,凤九言越过土狗,往前走去。转了一圈,很轻易地寻到了黄达的书房。 自打黄二父子俩提起黄达家的书房后,凤九言可是一直惦记着呢! 推开书房门,凤九言走了进去。 这一看,她差点没流口水。 博古架,屏风,美人榻,桌椅等家具,都选用名贵的木材。不仅如此,这些家具都雕刻有精美繁复的图案。 凤九言挥一挥小手,将所有的家具收进空间。 博古架被收进空间后,露出了后面的正面墙。 按照以往密室设立的惯例,多数都是在博古架后面。 凤九言毫不犹豫地走到放置博古架的位置,屈起手指轻轻在墙面上敲了敲,没有听到空音,便知道黄达设的密室并不在博古架后面。 凤九言也不气馁,趴在墙面上,将整个墙面都敲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儿来。 她皱着眉头,环顾着整个房间,在思考密室可能设立的位置。 凤九言踱步,走着走着,突然脚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很明显,这种清脆的响声和走在结实的地面上的声音很不一样。 凤九言毫不犹豫,直接侧趴在那一处的地面上,同时屈起手指敲击着地面。 “铿铿铿~” 果然,这一处的声音很不一样。 凤九言在周围的地方一阵摸索,试图找出机关。谁成想,她费了好一番的功夫,都没有找到。 她干脆先放弃,直接走到书案前。 只见上面有些账本和书册,凤九言随手拿起其中一本快速地翻了一下,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录,没什么作用。 将所有的书册都翻了一遍,都没有翻出黄达记录花坞村村民们拐卖到的少女妇女的名册。 看来册子应该是放到密室里了。 别管有用没用,凤九言先将书案上的所有东西都收进空间里。 接着,她又细细地摸了一圈书案,竟书案底下的夹层的地方,翻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凤九言粗略地数了数,竟然有三千三百八十两银票! 不用多想,直接将银票收进空间里。 紧接着,凤九言将整个书案又摸索了一遍,直到再也找不出什么东西之后,才将书案和椅子收进空间里。 一下子,整个书房空旷了不少。也正是在这时候,凤九言忽然发现方才放置书案的地方,有一块砖头的颜色和磨损明显和周围的程度不一样。 就好像是,经常摩挲它似的。 凤九言走过去,伸出鞋尖,轻轻撵了撵。 “咔擦。”一声。 只见方才发出“铿铿铿”声音的地方往一边挪开,露出一个可供两人进去的大小洞口。 凤九言拿着手电筒,毫不犹豫迈了进去。 里面黑暗而幽深,凤九言拾阶而下。 很快,一下子到达了地下。 凤九言用手电筒探照了一下前面,只见幽暗而狭长的巷道上摆着一列大大小小的红色箱子,摆满了一路。 这样子让原本便有些狭窄的巷道变得更加狭窄了,只能通一人而过。 凤九言干脆从空间里拿出一盏更加明亮的马灯出来,眼前的事物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她一边走,一边收。 每收一个箱子或匣子进空间里,她便一阵激动和兴奋。 哇!金条! wow,金锭子! 呀,又一箱子奇珍异宝! 我去,一箱古董花瓶! 芜湖~,发财了,发财了! ...... 收完巷道的箱子和匣子之后,凤九言终于到达了密室。 密室的财物更加多。里面摆放着许多黑色匣子、红色大箱子。 布匹、金条、丝绸、银子、奇珍异宝等等,数量非常可观。 凤九言不再迟疑,将所有的箱子都收进空间里。 她充分诠释了什么叫蝗虫过境,片甲不留的境况。 堆起来的箱子收完之后,露出里面一袋袋用麻袋装的东西,直摞到密室的天花板一样高。 凤九言走上前,伸手摸了摸,竟然全是粮食! 糙米、精米、五谷杂粮等,应有尽有。 品类丰富,数量也不少。 凤九言猜测,或许是黄达一家经历过饥荒,所以,对粮食有一定的执着。 挥一挥手,不留下一粒米。 一袋袋的粮食被收进空间里,密室的空间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起来。露出了角落里堆放的一筐筐,一袋袋的药草。 凤九言走上前,捻起几片草药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味道和药材的成分都和前几次收的密室的药材一样。 她猜测,这其中必定存在着关联。 而且,还隐藏着一场大阴谋! 不再耽搁,她将所有的药草全部收进空间里。 反正敌方出招,她见招拆招! 空间自带灵泉水,不带怕的! 凤九言抬眸,一眼便看到藏在这些东西后面的小木门。 她走过去,发现木门上竟然用一把锁锁住。 凤九言从空间掏出一根铁丝,先这样,再那样,直到插进锁孔的铁丝戳到一个凸起的位置,她用力戳了一下,瞬间,锁应声而开。 她拿着马灯,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很简易的房间,有一方书案,一个圆桌,一张木床,木床上面铺着一床干净的被子。 从上面的痕迹可以看出,黄达时常在密室里歇息。 凤九言走到书案前,将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一遍,总算在暗层翻出两本蓝皮的册子。 拿起其中一本,翻开书册,她发现上面记载着何时何地拐卖到的妇女和少女,以及数量。 凤九言粗略估算了一下,近六年来,花坞村几乎拐卖了六百多的少女和妇女。 而且地点随机,很多都是外乡的。 上面甚至还记载着供给花坞村青壮年玩弄的少女的死亡时间。 凤九言看得暗暗心惊,真想直接手撕了黄达。 令人遗憾的是,上面并没有记录售卖到何处去。 第211章 这股欠扁的口吻,好生熟悉! 放下手中的书册,凤九言又拿起其中一本书册,仔细翻看了起来。 这本书册不是记录被拐卖的少女和妇女,而是记录花坞村村民们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时,县令帮忙打掩护,从中获取多少好处。 密密麻麻的,县令被花坞村村民们贿赂不少。 凤九言将两本册子收进空间,随后,把小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收进空间里。 紧接着,她便原路折返。 出了密道,凤九言将手电筒和马灯收进空间里,走到方才的那块砖头密室开关碾压了一下,密道的入口缓缓被合上。 凤九言打算去洗劫黄达家的其他房间。 刚拉开房门,便和迎面准备进来的蒙面黑衣人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凤九言快速往后退,和门外的黑衣人拉开了距离。她的双手背到身后,借着身体的遮掩下,凤九言悄悄从空间里拿出惯用的唐刀,藏在身后。 她冷冷地审视着眼前的黑衣人,身材高大,比她足足高一个头。男子深邃的眸子带着一股冷意,身上的气场非常强大,给她带来些许压迫。 凤九言自认为自己的身高在女性中还算是高挑的了,甚至比一些男人还要高上许多。她几乎没遇到过比他高足足一个头的,除了上次遇到的那个拖着她一起掉落悬崖的男人。 看到男子的深邃眸子,她又想起掉落悬崖的那个男人的绝美容颜。 凤九言赶紧甩了甩头,将脑中跳脱的想法甩掉。此时生死攸关,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她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唐刀,浑身戒备地盯着蒙面黑衣男子。 只要对方一出手,她便不会手下留情。 蒙面黑衣人上下打量着身前戴着猴脸面具的凤九言,极冷的目光审视着她。 身材高挑但娇小,一看便是女人。 脑中刚显现出这个想法,眼神便扫到凤九言脖子上的喉结。蒙面黑衣人哽了一哽,他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你是谁?”低沉的嗓音响起。 凤九言觉着这嗓音有些熟悉,但她不能确定。 “哼!你孙爷爷!”凤九言低沉着嗓音,冷冷道。 蒙面男子:“......”这股欠扁的口吻,好生熟悉是怎么回事! 蒙面男子狐疑地上下扫视着凤九言,嘴角自嘲一笑。上次悬崖遇到的是姑娘,这次的是男子,怎么可能是她! 想到此,他都觉得荒谬至极! 两人对峙一番,凤九言没那么多功夫消耗时间,她待会还要洗劫花坞村呢,晚了就来不及了。 时间赶,任务重。她只能先动手了! 于是,拔刀出鞘,凤九言疾步冲上前去。 蒙面黑衣人神色一凛,利剑出鞘,握着手中的剑也迎了上去。 一刀一剑,寒光乍现,铮鸣声响起。 两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各有千秋。 凤九言身形灵活,如一条水蛇般,游刃有余。而蒙面黑衣男子行动敏捷,剑剑都带着一股狠绝的杀气。 蒙面黑衣男子的眼神如鹰一般锐利,紧紧锁定住凤九言的每一个动作。一开始蒙面男子还没有使出全身的招式,但领教过凤九言的厉害之处后,眼神变得更加凌厉。 凤九言浑身紧绷,招式虽然简单,但招招致命,随时准备给予他致命一击。 他们的招式犹如疾风骤雨,快速而致命。 蒙面男子的剑舞得越发快了起来,快到让人看不清楚。带着破空之声,向着她的要害猛击而去。 凤九言侧身闪避,同时挥起唐刀,冲着男人的要害袭去。 蒙面男子矮身一躲,避开她的攻击,同时一记扫堂腿扫向她的小腿。 凤九言丝毫不惧怕,反应极快地从地上跳跃而起,轻易躲开蒙面男子的攻击,同时一脚踹向他的胸口。 蒙面男子连连后退几步。 至此,两人拉开了几步的距离。 凤九言和蒙面黑衣男子胸口都剧烈地起伏着。两人彼此对视着,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赞赏。 她微微抬眸,眼睛紧紧地盯着蒙面黑衣男子。她自知继续打下去对自己百害无一利,她身体的力气消耗得差不多了。 再打下去,很大可能会被对方吊打的。 方才有好几次蒙面黑衣男子都有伤她的机会,但对方都避开了。 或许,黑衣人对自己也不是很有恶意吧。 凤九言缓了一下呼吸,冲着蒙面黑衣男子拱了拱手,压着嗓子,低沉道,“大侠,咱们也无冤无仇,你办你的事,我办我的事,咱们毫不干涉吧!” 蒙面男子上下扫视着凤九言的身上,确定她身上并没有在这间书房拿走他想要的东西后,便也无所谓了。 “可以!”蒙面男子点了点头,赞同道。 他也是来找东西的,没必要和对方起冲突,闹出的动静太大,恐怕会惹来别人。 “行!那我先撤了,江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凤九言说完这番话,握着唐刀,戒备地看着蒙面男子,缓缓走到门口处。 刚想将门打开,逃跑撤退,却没想到听到外面那条凶犬狂吠。 “汪,往汪汪,汪汪汪~~~” 似乎是在警示她。 果然,一会儿便听到外面传来很小的说话声。 “先生,今夜怎的如此有空,竟在这时候光临花坞村了?” 凤九言诧异,竟然是黄达? 看来他还没来得及吃晚宴准备的东西呢。 凤九言心理嘀咕,凶犬该奖两根香肠! 不等凤九言多想,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哼,蠢货!听说张远山正在往这个方向赶来。我来这里是要提醒你将所有的证据全部销毁掉,该处理的尸体全处理好了。否则,到那时候,我也保不了你了!” 这声音,是墨先生的!凤九言记得清清楚楚。 收回手,凤九言转过身子,却发现蒙面黑衣男子背对着他,怔在原地。 蒙面黑衣男子怔怔地看着家徒四壁的书房,有些怀疑人生了。 前几天他来的时候,这里明明应有尽有的。 如今才隔个几天,怎么光秃秃了? 凤九言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房子,明白蒙面黑衣男子为何是这副神情。 若换做是她,她比他的诧异不会少一点。 凤九言用刀鞘戳了戳蒙面男子,低声道,“发什么愣!有人来了,不赶紧躲起来!” , 第212章 他,快要碎了 她想催促蒙面黑衣男子跑路,这样一来,她便可以利用瞬移功能瞬移上房梁处躲着了。事关墨先生,她不想跳窗逃跑。 蒙面男子回过神来,他也听到外面的对话了,既然书房被搬空,总不能无功而返。听个墙角万一能听出点有用的东西,那也比白跑一趟好。 整个书房空荡荡的,根本没地方躲避。他抬眸瞅了瞅屋顶上粗壮的房梁,只能...... 当一回房梁大盗了! 他一个纵跃,想用轻功跃上房梁躲在上面。 却......根本无法动弹一点。 大腿沉重无比,有人抱着他的大腿! 这屋子就他和猴脸男子,除了他还有谁? 蒙面黑衣男子满头黑线地低头一看,果真,他修长的大长腿上挂着一个大号的腿部件。 “你干嘛?赶紧滚开!”蒙面男子抬腿,嫌弃地看着凤九言,想赶紧将她甩掉。 却没成功。 “别再做这些无谓的挣扎了!赶紧带上我一起飞上房梁躲着吧!”凤九言厚着脸皮,抱着蒙面男子的大腿。 凤九言也不想这么无齿的,但蒙面男子不跑反而和她一样,想躲起来,留在书房偷听墙角。 若是忽悠走蒙面黑衣男子,她大可以用空间瞬移上房梁去。 但,蒙面男子却是想飞上房梁躲着。 这可不行! 他上房梁躲着,她可怎么办?又不能在他眼皮底下用空间,屋子里又空荡荡,根本无法躲着。 是以,凤九言只能厚着脸皮抱着蒙面男子的大腿了。 反正戴着面具,也丢不了她的脸。 再说了,脸面哪里有信息重要! 蒙面男子看着凤九言这一副赖皮的样子,额头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 还是大男人呢,竟然做出此等娘娘腔作态,真是让他鄙夷! 书房外交谈的声音继续传来。 黄达继续说着,“先生您放心,东西还在密室里呢。我这就去将它销毁,保准不会出现一点岔子的!” “嗯,最好是这样!还是直接销毁好!” 眼看着外面的两人越来越靠近书房门口,蒙面黑衣男子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提着凤九言的后衣领,纵身一跃,将粘着他的这一块狗皮膏药提上房梁去。 两人刚上到房梁躲好,“吱呀”一声,书房的房门被打开了。 “先生请进。您放心,这次绝对万无一失。我们一定能赶在副指挥使张远山来到的时候处理好所有的东西,并将这批货物安全送到目的地。您请放心便是!”黄达手上提着一盏灯笼,侧着头看着黑衣黑斗篷的墨先生,根本没有来得及看一眼书房里。 “先生请进,注意脚下的门槛!” 墨先生低头瞅了一眼地上的门槛,刚跨过去,抬眸一看,直接愣在原地。没被面具覆盖着的嘴巴,都张成了o形。 “这,你的书房......”墨先生伸手指着前面。 黄达不解,“对呀,我的书房”。转头一看,“怎么......” 话还没说完,彻底消音了。 沉默,长达十几秒的沉默。 黄达反应过来之后,有些惊慌失措,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去。 他站在原本摆着博古架的位置,一阵团团转。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书房,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博古架呢?屏风呢?桌椅呢?怎么都不见了?” 他看向墨先生,食指指着原来摆有家具的地方,一一地和墨先生说道,“半盏茶以前,我还见着这些大物件摆在这里啊。怎么我去接你的时间,就不见踪影了呢!” 话音刚落,蒙面黑衣人转头盯着凤九言看。凤九言不避不让,接受着它的审视。 不知道为什么,蒙面黑衣人能从那个猴脸面具露出的那双忽闪忽闪的灵动双眼看到了无辜和迷茫。 怎么又开始想起被他拽下悬崖的姑娘了,他好笑地摇了摇头。 而且,他在想些什么,除非有通天的本事,不然谁又能在半盏茶的功夫盗空黄达的书房呢。 底下一阵静默。 凤九言和蒙面黑衣人蹲在房梁上,又继续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面露焦急的两人。 墨先生听着黄达说的话,眉头越皱越紧。他想起了一些东家提过的事情。 忽然,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看着仍在急得团团转的黄达,冷声道,“先别管这些了。册子你放在哪?” 黄达一拍脑袋,“对,对!册子要紧!您放心,册子我都放去密道里的。再说了,我这里的密道隐蔽的很,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他提着灯笼,走到原本放置书案的位置。借着灯笼昏暗的灯光,黄达找到密道的开关。 黄达用脚轻轻撵了撵,密道的入口应声而开。 他笑着看向墨先生,“先生,您在此稍等,我下去将册子拿上来,当着您的面毁掉它们。” 墨先生轻轻点了点头,“好,你尽快。” “嗯嗯,先生且等着吧。”黄达提着灯笼,自信满满地走下密道。 黄达动作娴熟地走着每一阶梯,哪怕阶梯陡峭而狭窄,但他的速度依然不受影响。 他每天晚上都会下来一趟密室,看着摞得满满当当的粮食,嗅嗅粮食的味道,摸摸花不完的金银珠宝,他这心头才会安定些。 当年那场洪水对他影响太大了,才会导致他喜欢存粮。 下完陡峭的阶梯,终于到达通往密室的通道。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他满室的金银珠宝和粮食了,黄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副灿烂的笑容。脚上的步子不由加快了些,结果却见往日摆在通道的箱子和匣子不翼而飞,脸上的笑意就这么僵在脸上。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箱子呢?我的银子呢?这里明明有一箱银锭子啊!” “嗷!人参,我的千年人参呢?怎么也不见了!” 黄达心中慌乱无比,他现在都想晕过去了。强忍着心脏的刺痛,黄达提着灯笼一顿往前冲,到底密室之后,看到原本摞得高高的粮食不翼而飞。 他,快要碎了。 第213章 搜刮花坞村 不止粮食不见,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奇珍异宝,还有一匣匣的人参、灵芝,全部都不见了。 一根须须,一粒米都没留下! 这是他花了六年的时间一点点攒下的啊,怎么半盏茶的功夫都消失不见了。 这等于要了他的命啊! 黄达双腿绵软,跪倒在地上。 “呜呜呜,我的粮食,我的银子,呜呜呜,怎么会不见了!” “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谁!到底是哪个狗娘养的杂种把我的东西搬完了。呜呜呜——” 黄达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已经完全忘记墨先生交待给他的事情了,满脑子只有自己的家底被掏空了。 等在书房的墨先生见黄达迟迟不上来,有些心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提着桌面上的灯笼,直接走到密室的入口处,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这次的事情,恐怕十分不妙。 见此,蒙面黑衣人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凤九言早料到他的打算了,她并不想进密室。密室都被偷空了,有啥好看的?她还以为这次偷听墙角能听出点什么,没想到又是落空了。 所以,这次她并没有抱着黑衣人的腿,死皮赖脸让他带着她下房梁。 蒙面黑衣人走到入口处,抬头瞅了一眼房梁上的凤九言,凤九言散漫安逸的姿态立马变得着急,伸出尔康手,“哎,哎,你太不够意思了,不带我下去。” 蒙面黑衣人冷笑,“哼,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罢,他走进密室的入口,很快,便没了他的身影。 凤九言得逞般地勾唇一笑,但还是像模像样地来了一句,“哎,哎,你怎么能这样!” 等了一会儿,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她闪身进空间,消失在原地。 凤九言利用瞬移的功能,直接瞬移到黄达的卧室。 他的卧室的桌椅床等等家具,全是用价值不菲的鸡翅木打造的。放在许多富贵家庭来说,也未必能及得上黄达的这间卧室。 博古架上也摆满了价值不菲的古玩字画。 凤九言毫不犹豫,将所有的东西收进空间里。一根针线都不留下。 紧接着,又瞬移到村长的厢房里。 村长黄成的厢房比黄达的低调许多,但家具都是用红木锻造的。红木锻造的家具放在现代也是十分有价值的。 凤九言不嫌弃,全部收进空间里。 最后,她在床底下发现一口黑色的木箱子。 凤九言将箱子收进空间,随后,用意念控制一根铁丝,把箱子打开。只见箱子里面存放了不少银锭子和金锭子,以及一些珠钗玉环。 品相虽然比不上黄达密室里的,但也很不错了,能值不少银两。 扫荡完所有的厢房,凤九言又瞬移到村长家的厨房。 村长家不愧是村长家,厨房比李桃花家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厨房里面有不少今早采摘的瓜果蔬菜,以及今儿宰杀的猪鸭牛羊等新鲜肉类。 收收收!全都收了! 凤九言走到几个木桶前,刚开始她以为是米桶,但没想到掀开盖子后发现竟然是农家鸭蛋、鸡蛋、鹅蛋。 收了收了,这可是好东西。 古代的农家鸭蛋鸡蛋肯定比现代的好吃。毕竟,这些鸡鸭鹅都没有用饲料喂养过。 米缸的米,全收了。 灶台上的半罐子盐巴,也不放过。 大罐子熬制的猪油,嗯,收了收了,留着用来拌饭吃。 猪油拌饭,可香了! 收完厨房的,又往厨房旁边的屋子走。 打开一看,发现这间屋子是储存室。里面储存着许多米粮和杂粮,以及一些腊肉、腊肠,冬笋干、干木耳、干菌类等干货。 挥一挥小手,不留下一丝一毫。 当然了,柴房也不能放过。 凤九言收了满满一屋子劈好的柴火。 村长的家被凤九言全部搜刮了一遍,除了臭烘烘的茅房没进去之外,所有都搜刮过一遍。 虽然搜刮了比较多的地方,但只花了凤九言半盏茶的功夫而已。 走到角落里,趁着没人,凤九言闪身进空间里。 如法炮制,凤九言将整个村子的院子全部搜刮完。 只要能抠得出来的,全部收进空间里。 还别说,花坞村虽然不算大,也地处偏僻,但搜刮下来之后,凤九言搜刮出了三千八百两银子,五十九两金锭子,还有奇珍异宝上百件。 当然,最多的还是米面粮盐和五谷杂粮。家家户户都囤有许多粮食。 这可能是洪灾闹出来的应激反应。 扫荡完整个花坞村,凤九言瞬移到村头的一棵大树上,打算看一下村长黄成搞的长桌宴。 只见村民们和流放队伍的人都在大块朵颐地吃着桌子上的好饭好肉,青壮年们手上端着一杯酒,正在推杯换盏。 流放队伍的人就跟傻白甜似的,只顾吃,丝毫不会深究背后隐藏的阴谋。 凤九言用视线搜索着张小五和张冲的身影,搜索了一圈后,才发现两人已经趴在桌子上了,时不时还说着几句醉话。 “来!来,都给我干了。” “嘻嘻嘿嘿嘿,都给爷满上,满上!” 原本端着酒杯想灌两人酒的花坞村村民,见状,也不理两人了。很明显,两人已经喝了花坞村村民们的酒了。 村长不仅在井水里下药,还在酒水里下药。 这下,根本不怕两人不晕死过去。 凤九言瞅了一眼两人,便猜测两人很大可能是在装醉,用来逃避被灌酒和吃席上的食物的。 见所有人都吃席面上的饭菜,凤九言也不再担心了。她原本还担心会有漏网之鱼没吃东西,进而有机会伤害流放队伍的人呢。 如此,也不再耽搁,凤九言闪身进入空间。利用瞬移功能,直接回到李桃花的院子里。 凤九言从后院的方向走回来,直接回到东厢房。 她这一趟出去的时间,不过只有半个时辰罢了,不算太久。 轻轻将门推开,花花惊喜地嗷叫,还奔向凤九言跟前。 凤九璃和凤大夫人也不意外,方才花花已经提醒过他们了。 “阿姐,你可回来了。”凤九璃欢快地奔至凤九言跟前,仰起小脸,开心道。 凤九言冲着两人一笑,“娘,阿璃,我刚喂饱小白,咱们早些歇息吧。” 半夜,或许有好戏呢。 第214章 关联 黄达书房。 墨先生沿着楼梯下去,穿过长长的通道,发现黄达跪倒在一处地方嚎啕大哭。 “呜呜呜,我的银两,我的珠宝,我的米粮啊,没了,全都没了!” 墨先生走到黄达跟前,黄达抬眸看到墨先生,立刻抱着他的大腿,埋在墨先生双腿间哭嚎。 “先生,我的金银珠宝没了,都没了。我可怎么办啊!” 眼泪鼻涕全糊到墨先生外袍上。 墨先生看得额头青筋直跳,神色不耐,双腿用力将黄达从他身上甩出去。“金银珠宝没有都是小事,重要的是册子!册子啊!别不分轻重!” 黄达被甩趴在地上,“呜呜,册子在那边的小房。就那两个破册子,谁要!” “混账东西!那两本东西直接能要了你们全村的命!金银珠宝没有了,可以再挣。命没了,有银两你也花不了!” 此刻,墨先生真觉得黄达蠢得要命! 当初,他根本不知道黄达竟然记录花坞村村民们手中拐到的少女和少妇,以及贿赂县令的账目。是方才和黄达谈话中,黄达不小心说漏嘴才知道的。 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差点没想直接一巴掌抽死黄达。 这两本册子若是被锦衣卫的张远山拿到,整个村子以及县令绝对被处以极刑。 这也意味着,他们又少一个据点。上次被端掉的据点,已经给他们的计划造成重大的影响了。 若是这次花坞村又被端掉,那他主子绝对发好大一通脾气。 届时,遭殃的还得是他。 黄达的脑子这时也清醒了一些,顿时被吓得面色尽失。他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小房子前。 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抖着手想打开锁。却因为害怕,钥匙怎么也插不进锁孔里。见状,墨先生走过来,一把夺过黄达手中的钥匙,直接将锁打开了。 灯笼一下子照亮了小房,两人都看清了房子里的情形。 房子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黄达全身的力气一些而空,脱力瘫倒在地上。 看到黄达这副样子,墨先生还有什么想不到的。很明显,册子又被人偷了! 气得墨先生一脚踹到黄达身上,“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和你们村的人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一句话,墨先生抬腿就想走。 黄达从地上爬起来,紧紧抱住墨先生的双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嚎,“先生,先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们村的人啊! 呜呜呜,只要你救我们,以后无论你要我们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了。” “哼!这次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了。”墨先生冷冷地看着黄达,毫不留情地用手扒拉开黄达抱着他双腿的手。 别人不知道圣上派张远山微服私访的内幕,他还是知道的。 所以,这次,只能舍弃花坞村这个据点了。 墨先生快步离开密室,黄达紧追着他不放。一直回到书房里,墨先生还是没有松口要帮他,而黄达也没有放弃。 墨先生烦不胜烦,从袖口处拿出一把匕首,想趁着黄达不注意,一刀将其毙命。 黄达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杀掉他一了百了,能省很多事。 刚想往黄达的后心处捅去时,手上一痛,匕首被人打落在地。 黄达不可置信地看着墨先生,“你,你想杀我?” 紧接着,一个蒙面黑衣男人从房梁上跳下来。 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墨先生,墨先生也是有些武力在身上的。 墨先生见招拆招,渐渐地,他开始有些招架不住蒙面黑衣人的攻势。 见此,墨先生瞅准时机,从后窗跳走。 蒙面黑衣男人追了上去,一直躲在角落的黄达,赶紧推开房门,逃了出去。 ...... —— 半夜。 凤九言睡不着,从空间拿出当初在乱葬岗抢来的令牌出来,仔细端详。 她脑子乱糟糟的,想趁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好捋捋最近的事情之间的联系。 令牌上面是狼图腾的图案。乱葬岗的勾栏院是驿站驿丞所办,而孟良却帮驿丞。这说明孟良和他们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 同时,那晚凤九言在一片竹林里听到孟良领了墨先生的命令,在凤九言一家三口身上追查黑羽令的下落。 黑衣黑斗篷,还戴着一样的面具,同时手掌心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凤九言很肯定今晚看到的墨先生和在竹林看到的墨先生是同一人。 现在,墨先生再一次出现在花坞村里。而花坞村村民们也干着拐卖少女和妇女的勾当,这一举动,和乱葬岗的勾栏院很是相似。 所以,这也就清晰的说明,这个墨先生就是是乱葬岗勾栏院的背后。 因此,只要她顺着墨先生这条线查下去,必定能查出墨先生以及背后人、勾栏院、黑羽令、还有她爹之间的联系。 突然,凤九言又想起那一天追杀掉落悬崖的锦袍男子的那一伙黑衣人。那一伙黑衣人手腕内侧也有一个狼图腾。 两者之间,必定存在一定的联系。 正当凤九言思考入迷的时候,她的耳边响起一个迷迷瞪瞪的声音。 “阿姐,你还不睡呢?咦,你手上的这枚令牌,我好似在哪里见过。”凤九璃奈盛奶气地说道。 凤九言差点没被她的好弟弟吓个半死,回味过来之后,她翻过身子,侧对着凤九璃。将令牌凑到凤九璃眼前,凤九言颇有耐心地引导,“阿璃,你再想想,你真的见过这枚令牌吗?”话中都是期待。 凤九璃努力瞪大迷迷瞪瞪的眼睛,皱着小眉头,努力回想起来。他摇摇头,“我没见过这枚令牌。” 凤九言有些失望,想想也是,这半大的奶娃子上哪看到过呢。 刚将令牌收回,沉默思考的凤九璃这时又开口了。“阿姐,这令牌我是没见过,但上面的图案,”伸出食指,指了指令牌,“我是见过的。” 凤九言眼中又充满了希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凤九璃,“阿璃,你快说说,你在哪里见过这个狼图腾的,快说与姐姐听听。” “嗯,好像是在...在我和阿爹阿娘回京途中。也就是我们被追杀,啊爹被刺客逼落下悬崖的那次。”凤九璃的声音有些低沉和难过。 “阿姐,你还记得我交给你的那枚玉佩吗?” 第215章 审问 凤九言点了点头,“当然,还在我怀里放着呢。” 说罢,凤九言从空间里将凤九璃交给她的龙凤呈祥玉佩拿出来,“在这儿呢。” 凤九璃没有接过玉佩,而是认真地看着凤九言的眼睛,继续道,“这枚玉佩是我捡的,而且还是手腕有狼图腾的黑衣人身上捡的,黑衣人的图案就跟令牌上的是一样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黑衣人好像是,嗯,黑衣人像是故意把这枚龙凤呈祥的玉佩掉到地面上让人捡到似的。”小家伙皱着眉头说完最后一句话。 凤九言听完凤九璃的话,内心受到极大的波动。 这和她猜测的一样! 果然狼图腾这伙人是害她爹,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她,一定要查到幕后之人! 凤九言目光凌凌,若真是他们逼死她父亲,她必定要让这伙人付出代价! 她抬眸,看向凤九璃。只见小家伙皱着眉头,瘪着嘴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害怕将凤大夫人吵醒,凤九璃低低说道,“阿姐,我想啊爹了。” 凤九言将玉佩和令牌收进空间里,一把将凤九璃搂进怀里,轻声安抚。 轻声细语哄了一番凤九璃后,他又沉沉睡过去了。 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眼睫毛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里侧的凤大夫人脸色虽然红润,但眉头都是紧皱的,神情还有些不安。 凤九言暗暗发誓,势必要查出逼死她爹的凶手。 确定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睡着之后,即刻闪身进空间。 既然已经捋清楚线索,也已经明白墨先生和狼图腾的黑衣人与他爹之间存在关联,她一定要尽可能多的掌握线索。 这样,才能早日查出她爹被害死的幕后凶手! 当时本应该是追着墨先生上去调查清楚的,半路却跳出一个蒙面黑衣男人,打乱了她的计划。 现在,墨先生肯定也已经离开了。所以,若是想追查到黑衣人和墨先生的信息,只能找到黄二父子俩口中的什么风什么寨子了。 反正只要是墨先生的任何一个计划,她都要破坏! 凤九言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再次回到黄达家。确定无人之后,戴上猴脸面具,她才从空间里出来。 找了半天,连个鬼影也找不出来,凤九言只能瞬移到黄达家外面。她顺着小路走,观察地上的痕迹,只见泥路上留下一串慌不择路的脚印。看鞋印的长度,是男子的无疑。 凤九言猜测,这应该是黄达的。 于是,她顺着这一串脚印找过去。 凌乱的脚印止步在一处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前。凤九言悄悄推开破破烂烂的木门,走了进去。 “吱呀!”一声,躲在茅草堆的黄达心中一紧。 他握紧手中的匕首,视线透过茅草堆的缝隙,紧紧地盯着戴着猴脸面具的黑衣人。 此时,黄达心中非常害怕,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这个猴脸黑衣人和方才的蒙面黑衣人根本不是同一人! 短短一个夜晚,想打他主意的已经有三人了,他现在紧张的差点没晕过去。 凤九言看着一处和其他茅草堆明显很大不一样的地方,斜勾着嘴角,冷笑道,“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帮你?” 黄达身子一抖,身上的茅草也跟着抖动起来。 这一下,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行踪了。 他蓄力一跃而起,将身上的茅草猛地往凤九言身上扔去,握紧手中的匕首,想趁着凤九言躲避的空隙,偷袭凤九言,抢占一切先机。 凤九言好歹也是在末世混了六年的人了,哪会被这样的小技俩所蒙蔽呢? 她躲避的同时,一矮身子,一记扫堂腿狠狠扫到黄达脚下。黄达躲闪不及,被凤九言狠狠扫翻在地上。 “砰!”的一声,黄达摔得不轻。 “哎哟,疼,疼!”黄达鬼哭狼嚎。他本身身体就比较孱弱,这么一摔,差点没把他摔吐血。 凤九言走过去,将黄达手中的匕首拿走,直接收进空间。 黄达也是比较识时务的,手上没有利器,自己半点武功又不会,直接求饶。“好汉,大侠,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帮你办!” 凤九言冷冷一笑,一双带着寒意的眸子紧紧盯着黄达的双眸,“你说说,墨先生到底是谁?你可曾见过他的真容?” “没有,我没见过!墨先生从来都是戴着面具出现,从没有展示过他的真面目,我哪能见到过。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每次都是他来花坞村找我,我根本没在其他地方见过他,他是哪里人,什么身份,这些我更加不知道了,呜呜呜,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黄达被凤九言冰冷的眼神吓到了。 凤九言对于这个问题,也没有抱有任何的希望。这次和上次是一样的,墨先生的真面目谁也没有见过。 她又换了一个问题,“好,我信你。那你倒是说说,每次你将被拐的少女都押送到哪里?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黄达下意识的矢口否认,“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不能说,若是说出去了,他便真的要死了! 哪怕这次能逃掉,在后面等着他的也是无情物尽的追杀!不仅如此,村里人全部都会被他所连累,他不能说! 凤九言拔出手中的匕首,冰凉的刀贴着黄达的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黄达,“哦?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呀?” “真,真不知道。”黄达眼神闪烁,紧咬着牙关不说。 “可是,黄二和黄飞父子俩已经出卖了你了。他们说,每次押送货物,都是你以及你的心腹呢。你说,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凤九言语气中充满了危险。 黄达眼神瞬间变得害怕起来,“你!是不是你把黄二一家三口藏起来了!” 第216章 作孽多端的人,该受着这一份报应! 黄达眼神惊悚,他突然想到一个十分令人害怕的问题,这个猴脸蒙面人到底是如何做到在白天的时候,悄无声息混进花坞村而不令人察觉呢? 还有黄二家的院子,他又如何能混进去而不令人发现的。 除非......黄二一家人都死了! 凤九言赞赏地看了一眼黄达,“呵呵,你倒是聪明。不过,你猜错了,我没有把他们一家藏起来,而是......杀了。” 黄达吓了一大跳,果然如他所猜的那样。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凤九言,“这不可能,白天的时候,我爹就说找不到黄二一家三口了。你如何能做到没被人发觉的同时,将黄二一家三口杀掉? 我爹明明已经将整个院子都翻找过一遍,什么都找不到! 若你真杀了三人,三具尸体这般沉重,你如何搬得动?” 凤九言鄙视地看了一眼黄达,“化尸水,这都没听过?“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一把重捶狠狠敲击在黄达心头上。 是了,他想起来了,他爹说过,李桃花和黄二房间的地板上只有一大滩黑乎乎的水,那黑水粘稠,且还散发着一股令人恶心的味道。 看来,那是黄二一家三口被化出来的黑水。 想到此,黄达的眼里布满恐惧。 他忍不住往后退缩。 他退,她追,他翻不出凤九言的手掌心。 凤九言冷笑,“呵呵,这下开始害怕了?你若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的下场便和他们一样,化成一滩黑色的尸水!”眼里的杀气十分浓郁,直接震慑住黄达。 “我说,我说!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说!”他惊惧地看着凤九言,“其实我也不知道货物具体押送到哪。当初墨先生给我们村送了一大批粮食助我们熬过发洪水的艰难时机,便要求我们每逢初一和十五都送一批货物出去。 而我要做的,便是带着几个得力助手在半夜时分,将货物押送到扶风山山顶的猎屋去便成。 那里早早就有一批身着短打,蒙着脸的青壮年过来将货物接走。钱货两讫,他们给得很多。我们便也没有多问。至于什么风什么寨,其实也是村民们乱猜测的。具体我们并不知道。” 黄达的眼神十分的真诚,没有闪躲,凤九言锐利的眼神审视着他。 从墨先生的谨慎行事中,黄达等人不知道也属于正常的。 “你们猜测的是什么?说来听听!”凤九言微眯着双眼,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用冰凉的刀身轻拍着黄达的脸。 黄达被凤九言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吓得一抖一抖的,不带思考,直接将话说了出来。“是黑风寨!我们猜测来接应我们的是黑风寨的人。 青秀山是群山,其中,黑风寨便是在青秀山上,具体在哪个山头,也没人得知。青秀山和扶风山相隔不远,是黑风寨打劫的范围内。 而我们每次送货物都是在晚上的时候,送去扶风山山顶处的猎屋的。但我们押送货物时,从来都没有被打劫过。 正因为如此,大家都猜测是黑风寨的人下来接应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也是我们猜测的,做不得数。” 黄达一口气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又继续求饶磕头。“我知道的已经全部说出来了,求大侠饶过我吧,呜呜呜——” “砰!砰!” 在听到黑风寨几个大字时,凤九言的心思早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按照黄达的推测,黑风寨十有八九和拐卖少女有些干系。既然有干系,那便和墨先生也有关联。 所以,黑风寨这一趟,是肯定要走一遭的。 哪怕没有关联,零元购也是需要去一趟黑风寨的! 凤九言又问了几个问题,均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了。 看到黄达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眼泪鼻涕都流进嘴里了,凤九言看了心理引起极度不适。忍无可忍,一个手刀狠狠劈向黄达后颈处,黄达白眼一翻,双腿一蹬,直接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时,黄达还狠狠地瞪了凤九言一眼。遇到这样不讲武德的人,真是倒霉! 凤九言带着黄达进入空间,即刻闪身回到黄达的卧室。 黄达的卧室已经空荡荡的了,连床都没有。凤九言直接将人丢在地上,食指和中指并拢,点了他身上的一处穴道。 随后,在空间里拿出一包粉色粉末的东西,将药粉洒在黄达周围和身上。 凤九言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等候神秘者光顾。 黄达这样十恶不赦的罪人,一刀杀死他简直是便宜他。是以,凤九言不介意用点手段折磨黄达。 没一会儿,便听到一阵声音。 “吱~吱~吱~” 听到叫声,凤九言提着一盏灯笼,退到一边。 叫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 眼冒红光,毛绒绒的黑色大老鼠出现在凤九言的视线里。密密麻麻,一大群,数量很多。 它们也不攻击凤九言,鼻子一耸一耸,朝着洒有粉色粉末的地方爬去。 一大群老鼠露出锋利的小牙,毫不客气地啃着黄达。 “啊啊啊!疼!”昏死过去的黄达疼得直接醒过来。 他低垂着眸子,看到一群密密麻麻的老鼠在他身上爬,在他身上啃,他吓个半死。“呜呜,老鼠,老鼠!怎么那么多老鼠,救,救命啊!” 黄达挣扎着想爬起来逃命,身体却根本动不了。 借着灯笼昏暗的光线,他看到站在不远处戴着猴脸面具的凤九言正冷冷地看着他。他忍不住求救,“救我,呜呜,救我!” “作孽多端的人,该受着这一份报应!” 说完,凤九言提着灯笼,缓步离开黄达的卧室。 走到门外,凤九言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闪身进空间。 她瞬移到村东头的位置,躲在大树上瞧着宴席的情况。 宴席上的热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宴席上的所有人,都已经昏死了过去。 有些趴在桌子上,有些倒在桌子下,还有一些人倒在路边,横七竖八地躺着。 第217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凤九言中午去水井打水的时候,趁着妇人和村长不注意的时候,往井里丢了两种药下去。 其中一种是解蒙汗药的解药,另一种是她重新下的药,名曰一日醉。 在得知花坞村村民们在吃席之前,都先吃上一粒解药。这样做的话,到头来只有流放队伍的人晕死过去,随后便任由花坞村的村民们拿捏。 虽说凤九言也没有多在乎流放队伍人的死活,但她知道这件事后,能顺手救一下这群无辜的性命的话,总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她直接往井里丢蒙汗药的解药。同时,也往井里下了一日醉。 一日醉和它的名字一样,只要人喝了它,便会睡死过去。一日之后,便能醒过来。 如此,双方都晕死过去,花坞村村民们便也伤害不了流放队伍。 其实,她这样做,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晕死过去之后,方便她洗劫花坞村! 至于救不救得下所有人,也不该她管了。 凤九言意识沉入到空间里,看了一眼时间,张远山等锦衣卫也该到达了。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过去,耳边便响起一阵马蹄声。 “哒哒哒——” 地面上好似也震动了一般。 不用看,凤九言也知道来人是谁! 她从空间拿出一副望远镜,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领头人,除了张远山,还能是谁呢! 凤九言没有一丝意外,因为张远山来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正是她的杰作。 是她,给张远山传的信。 在信中,她告知他花坞村的大致罪行以及村里的财物状况。 信中寥寥几语,却能勾动张远山。让他半夜不眠,直接往这里赶来。 很快,张远山和一众锦衣卫骑着高头大马,来到村头的宴席处。 看到宴席上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人时,任凭见惯大场面的张远山,也不由得怔在原地。 他翻身下马,吩咐几个手下前去查看晕倒的人。 “回禀大人,他们好似都睡死过去了。”被派去查看的锦衣卫,恭敬地将自己所得出的信息禀告给张远山听。 “回禀大人,我这边的人也是,都睡死过去,无知无觉。” “禀大人,我这边也是。” “禀大人,我这边也是。而且还发现了押送流放队伍的孟尚书之子,孟良。以及张小五和张冲大人。” 听到这儿,张远山也能猜得出孟良一行流放队伍的人差点被花坞村的村民们害了。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为何两方的人都晕死过去了? 按照信中说的,花坞村村民们冷血无情,不仅拐卖少女,更是残害数百人。从信中可知道,他们是做惯了坏事的。 按理说花坞村村民们手法应该很娴熟了,能做到百密无一疏才是,怎么这次却没得手? 村民们不得手,却也将流放队伍的人药晕在地,除非......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另有高手隐藏在后! 想通其中的关撬,张远山一下子神情警惕了起来。他冷凝着一张脸,高抬起手一声令下,“注意警戒!”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方才神情放松的锦衣卫一下子戒备起来。 张远山看着一众手下,微眯着双眼,命令道,“全都给我用绳子先捆起来,其余的弟兄们,给我进去搜花坞村!不计一切代价,都给我翻到他们作恶的证据!” 其实,他更想直接查抄花坞村。 但,凡是要讲究证据,特别是查抄家产给皇上充公的,更是要师出有名。别到时候传出个锦衣卫欺压百姓,皇上铁定要将他砍头了。 “是,大人!”锦衣卫们齐齐应和。他们各司其职,绑人的绑人,查找证据的查找证据。 张远山带着两个手下,骑着高头大马,率先进入村子里。 见此,凤九言闪身进空间。瞬移到村长家,也就是黄达家。 凤九言站到院子中,还能时不时地听到黄达虚弱忍痛的呻吟声。 不理会他,凤九言从空间找出黄飞画押的供词,以及从黄达密室里翻出来的那本记录花坞村何时何地拐卖少女的那本册子。 拿出一个木匣子,凤九言将这些东西放进匣子里。 从空间里出来,到达黄达家的院子里。那条凶犬看到凤九言,便立刻冲着她摇了摇尾巴。凤九言掏出两根剥了皮的香肠,投喂给凶犬。 凤九言撸了撸它的毛,将手中的木匣子放到凶犬跟前,“待会你叼着这个木匣子交给外面骑马的人。” 凶犬吃完香肠,它舔着凤九言的手心,叼起木匣子,摇了摇尾巴。 凤九言放心了,只要这些罪证交到张远山手中,他便要按照大燕律法惩处花坞村村民。这样一来,能给凤九言省掉不少事。 既能搜刮掉花坞村,又能借着别人的手惩罚坏人,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凤九言对于这个一箭双雕的主意,十分满意。 打开院子的大门,凤九言让凶犬蹲在家门口。而她,则是瞬移到村长家的屋顶上,寻了一处地方,将自己隐藏起来。 张远山带着两个锦衣卫率先行动,他一眼便看到村中最豪华的院子。他大概知道这处院子应当是村长家的了。 他毫不犹豫驱着马,往村长家的院子而去。 躲在屋顶上的凤九言确定张远山往村长这个方向过来后,直接瞬移回到李桃花家的东厢房里了。 刚到村长家的大院门外,便看到一条狗蹲在院门口。它的嘴巴里还叼着一个黑色的木匣子。 凶犬见到有人过来,它按照凤九言的吩咐将木匣子丢在地上,转身便回到院子里了。 张远山疑心比较重,不敢直接将木匣子捡起来,而是用手中锋利的剑,劈开了木匣子。里面一张纸和一本蓝色封面的册子掉了出来。 他用剑翻开蓝色的册子,看了几页后,不禁心中大喜。 他赶紧将地上的书册捡起来,转头看向身后的手下,吩咐道,“来人,花坞村村民们的罪证在此,让兄弟们即刻查抄花坞村!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第218章 完了,抄家抄了个寂寞! 身后的两个锦衣卫听到头头的命令后,也十分的开心和激动。 “是!”两人兴奋地回应。“太好了,又可以抄家了!” 花坞村是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庄,这下总不至于还被人捷足先登吧? 上次正是因为抄家没抄到任何的财物,连一根线一粒米都找不到,害皇上的希望落空,皇上为此震怒不已。 他们这群人每人被打了二十大板,而且按照皇上传的口谕,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情发生,全部脑袋落地。 是以,这次张大人不敢飞鸽传书给皇帝。他计划是直接找到罪证,查抄财物后运送回京,免得上报了之后,若是再让皇上落空,他们这群人都落不得半点好。 其中一个锦衣卫神色激动地翻身上马,掉头前往村东头,将张远山的命令传达下去。而另一个锦衣卫则是侍伴在张远山身旁,等候他的差遣。 “先把马拴好!”张远山将缰绳递给锦衣卫,把捡起来的证据塞进怀中,率先走进了村长的院子。 这个院子外观是这个村里最豪华的,里面应该钱财最多。张远山已经等不及了,他要亲自抄干净这里! 踏入院子时,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就好像院子十分的空荡,哪里都透着一股不对劲。 “救,救命~~~” 突然,有个男人微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吱吱吱~~” 一群老鼠在叫。 张远山听了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赶紧循着声音走过去,很快到达黄达所在的厢房前。 他双手合力,用力将大门推开。空气中传来的尿骚味令他想呕,等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更是让他头皮发麻,胃里翻江倒海。 只见地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周围和身上有数不清的老鼠,老鼠们用尖锐的牙齿啃食着男人。 男人满脸痛苦,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承受着被老鼠啃食的痛苦。 透过昏暗的光线,只见男人身上有数不清的伤口,最严重的伤口是男人柔软的腹部。那里已经有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张远山甚至还看见有一只老鼠往血窟窿里面钻进去。 张远山看得眉头直皱,想他在锦衣卫干了数年,什么大场面他都见过,但今天看到此等情形,也忍不住全身发寒。 而男人周围的地面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仔细一看还能在地上的那些碎布中寻到一些人肉沫。 “吱吱吱~~”老鼠还在继续叫着。 张远山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负责拴马的锦衣卫也找了过来。 “大人,您怎么不进房间里查抄?”他疑惑道。 张远山指了指房间,喉头发紧,只憋出一句,“自己看。” 锦衣卫顶着满头问号,探头看了进去。 “嗷嗷啊!”他被吓得一个哆嗦,赶紧往后退。“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那么多老鼠?” 张远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些老鼠好像只攻击地上的这个男人,并不过来攻击咱们。想来,这应该是毒晕花坞村民与流放队伍中的人所为。也是给我们传信的人所为。” 听到张远山和锦衣卫的谈话声,快疼死过去的黄达耳朵动了动。他抖着嗓子,嘶哑着道,“救,救救我。”眼里是最后的一丝希望。 张远山斜了一眼黄达,转过身,冷冷道,“走,咱们换个房间搜!” 这般心狠歹毒之人,死了也是活该。他若救了他,夜半三更岂不是会有亡魂来敲他的门? 更何况如此多的老鼠,他想救也救不了啊。没得还搭上自己呢! 张远山就近选了一间房间搜刮。 好巧不巧,正是黄达的书房。 推开门的瞬间,他以为里面等着他的是满屋子的家具以及银票和金银珠宝,没想到却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房子。 张远山心里七上八下的,直觉很不妙。 果然,他一连推开几个房间,里面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哪怕不值钱的小玩意儿都没留下一个。 张远山脑子一阵晕眩,几乎站不稳。他身子摇摇晃晃的,似是要摔倒在地上了。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身后的锦衣卫眼疾手快地扶着张远山。 这时,村长家外面已经来了一批锦衣卫等在外面,等候张远山下达命令。 张远山被锦衣卫扶到门口,喉中哽了一哽,费力挤出一句话,“尔等速速前去抄家!” “是!”锦衣卫们齐刷刷地应了一句。之后,各自分散,前去抄家。 张远山看着手下离去的背影,浑身脱力了一般,靠坐在门槛上。 不一会儿,前去抄家的锦衣卫陆陆续续地折返回来,脸上都是带着灰败的神色。 “禀大人,我抄的那一户人家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鸡圈里的鸡毛!” “禀大人,我那户也被盗空了,只搜到一个鸡蛋。” “大人,我只在地面上搜到一根针!” “回大人,我在茅厕里搜到一个铜板!” “大人,我搜到五个晕死过去的大活人,这两间房间还有一些不值钱的破烂家具!” ...... 每奏报一户人家,张远山的头又晕了几分。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得很!敢情我们是被利用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的啊!”声音中全是愤怒和恨意。 完了,抄家抄了个寂寞! 终于,张远山受不了打击,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反应过来之后,呼啦啦地冲上前去,使劲儿掐张远山的人中。张远山在疼痛中幽幽转醒,他抚着太阳穴,虚弱道,“将找出来的五个大活人绑起来,找个地方关起来,派人看守着。咱们先在此扎营,先休整一番,再另行打算。” 他现在脑子晕乎乎的,已经不能再多受打击了。张远山也回过神来了,给他送信的人,还有将罪证呈现在他眼前,把两方人马药晕在村头的人,都只是借着他的手,惩罚这一群人罢了。 让他干苦力,当枪使,其他半点好处都没占到! 张远山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只能庆幸自己没有把这件事上报给皇上,不然,他的脑袋可要搬家了! 第219章 她要让县令光着腚走路! 另一边,凤九言等人被锦衣卫捆绑起来。凤大夫人母子俩和宋臣姐弟见凤九言依然装晕,他们也继续装晕。 在他们心里,凤九言干什么,他们便干什么! 如此这般,几人被就地捆绑后,直接寻了个空荡荡的房间锁住。 等锦衣卫离开后,凤九言才睁开双眼。 几人面面相觑,花花在凤九言脚边匍匐,尖利的牙齿咬在凤九言被绑着的双腿的绳子上。凤九言意识沉进空间,确定外面并没有锦衣卫后,她才开口说话。 “花花,一边去,可别咬断绳子了。”她说话的声音很低。 花花听完凤九言的话,果然停下了动作。 凤大夫人率先开口,她看着女儿,脸上倒是放松的神情。她相信女儿,女儿说没事就没事! “阿言,接下来该怎么办?” 几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着凤九言,就连花花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凤九言眨巴着双眼,勾着嘴角笑道,“没怎么办啊,顺其自然就行。咱们现在可以安心睡觉了,锦衣卫来到花坞村,意味着咱们已经安全了,都把心放回肚子里,好好睡上一觉。” 她靠着柱子,动了动身子,“额,除了睡觉不舒服,其他都不用担心了。” 凤九言看着几人除宋臣外,其余几人都顶着一张满脸大红痘的脸,差点没笑出声。 还真别说,这样子怪丑怪恶心的。 现在锦衣卫已经到了,安全也得到了保障,也不再需要伪装了。 是时候把几人的毒解了。 凤九言从袖口处拿出了四颗解药,给凤大夫人三人都分了一颗。 “这是解药,吃了它顶多再过一个时辰,脸上的大红痘便会消失掉。” 她自己吃了一颗,其余几人不带犹豫地吃了解药。 凤九言扬起一丝笑意,“咱们赶紧歇息吧,明日估计要继续上路了!” 见她神色如此放松,几人也像吃了一颗定心丸。纷纷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开始睡觉。 凤九言确定几人睡着之后,从空间拿出一支点燃的迷香出来。花花鼻子敏锐,它睁大眼睛,全身汗毛竖起,正想对人发难,却发现是自己的主人。它一阵纠结,最后还是选择顺从。 没一会儿,凤大夫人几人连同花花都睡死过去了。 凤九言耐着性子继续靠坐在柱子上,意识沉入空间,利用空间的悬浮地图查看张远山等人的动向。 只见张远山和一众锦衣卫正在喝酒吃肉,她耐着性子继续等待。 没多久,张远山和锦衣卫们各自回到村民家居住。 别想太多了,张远山他们根本没有床给他们睡觉。所有的家具都被凤九言收进空间里了,他们只能在村民家用自己带出来的被子席地而睡。 因为嫌脏,凤九言就没有收李桃花和黄二的卧室的床。当然,东厢房和西厢房也没有被扫荡。 因此,张远山以及他的两个左臂右膀住在李桃花家。 三人结伴回来,张远山想起房子里还绑着几个大活人,便差遣了一个锦衣卫过来检查。锦衣卫推开门,瞅了几眼凤九言几人,发现并没有少人之后,他拿着一把锁将门给锁上了。转头,他回房间歇息去了。 凤九言睁开双眸,估摸着短时间之内锦衣卫不可能再过来检查了,心念一动,她闪身进空间。 快速换好夜行衣,戴上猴脸面具,凤九言瞬移到花坞村每年收买的县衙——莲花镇! 时间短,任务重!凤九言先在县衙的各个厢房中喷了迷烟进去,等所有人都晕死过去之后,开始对莲花镇的县衙进行了大肆搜刮。 凤九言一点都不心慈手软,据她所探查到的消息,花坞村每个季度都给县衙贿赂几百两纹银以及金银珠宝,县衙负责打掩护。 对于那些失踪了女儿前来报案的人家,不多予理会,只承诺找人,实则迟迟不行动。 有些人家半夜偷溜出镇,想到州府状告莲花镇的县衙,却被县令派人抓起来,以破坏治安的罪名抓进监狱,用酷刑狠狠教训一番。 如此这般,渐渐的,不再有人敢这样做了。就连失踪了女儿的人家,也不敢再上县衙报官。 因为他们知道,县衙也不干净。 没得最后找人不成,还把自己搭上去。 百姓们看不到任何希望,只能麻木地过日子。 凤九言想到这些,更加生气不已。对于这种鱼肉百姓,和坏人狼狈为奸的官员,她一贯以来都是极其痛恨的。 于是,她更加卖力地搜刮县衙了。 所有的家具、床榻、桌椅等都被她搜刮走。甚至赤裸着身子正搂着貌美如花的小妾的县令,都被凤九言毫不客气将人踢下床,把床榻收走。 衣服、鞋子等物,哪怕是用不到的,凤九言也收走。 她要让县令光着腚走路! 最后,凤九言还找到县令的小金库,将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部收走。 扫荡完县衙之后,凤九言看着地上油腻非常的县令,蓦地,她嘴角勾出一丝坏笑,从空间拿出一根麻绳,直接将肥头大耳的县令捆绑起来。 ...... 凤九言办完事情后,直接瞬移回花坞村。她也不急着从空间里出来,而是在空间里享受了一顿烧烤配果汁的宵夜,随后快速洗漱。 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她用意念操纵着原先捆绑她的麻绳,将自己捆绑好,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她坐回到自己原先坐着的位置,靠着柱子,双眼一闭,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 凤大夫人最先醒过来,看到一双儿女一切安好,她放下了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竟然睡得格外沉。 她也没有想太多,只认为是自己太累了,所以才睡得如此沉的。 凤九言几人悠悠转醒,彼此刚道了一声早安,门被人粗暴地打开了。 “砰!” 锦衣卫打开房门,张远山从外面走进来。他凌厉地看着几人,最后将目光投向凤大夫人脸上,冷笑一声,“凤大夫人,别来无恙啊?” 第220章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张远山实在是没法对着凤大夫人一家露出笑容。 好似就是从抄了凤府开始,他便一直倒霉到底。 凤大夫人脸上露出一个礼貌的笑,“托张副指挥使的福,妾身勉强苟着这条命。” 张远山上下打量凤大夫人,身上的衣服朴素不已,脸上和身上灰头土脸的,还有她的一双儿女,也同样如此。 看到几人都过得不好,张远山也就放心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习惯性地想坐到上首去,却发现整个房间比他的脸还要干净,一把椅子也没有。 张远山只能站着,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凤九言几人。他目光凌厉得好似一把锥子,扎在几人身上,“为何你们五人在这个院子里,而没有去参加宴席,是否这件事便是你们筹划的?”声音里尽是冷意。 凤九言目光淡淡地看着张远山,“张大人,不知你这是审问犯人的姿态还是只是问我们话而已?” “你说呢?”张远山轻飘飘地反问道。“众人都在村东头集合,为何你们在此处?我看啊,这件事八成是你们几人策划的。”张远山黑沉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凤九言,想从她身上寻找出端倪。 凤九言不避不让,一双清凌凌的桃花眼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张远山。 她挑着眉头,嘴角勾着一丝笑意,“其中是非曲直,想必张大人和锦衣卫们已经从花坞村村民们的口中审问出来了,何必要问我们呢?”语气温和无比。 刚说完话,凤九言的嘴角蓦地垂了下来,语气凌厉,“还是说,张大人故意找此借口,故意刁难我们?” 张远山神色不虞,心中的小计谋被凤九言说中了。 正如凤九言所说的,在来这里之前,他们锦衣卫早已经审问完所有人。也已经从花坞村村民们口中得知为何凤九言五人不去赴宴而是待在院子里的原因。 张远山当然也知道此事不可能是几人所为,孤儿寡母,两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本事。若是本事这般强大,不早就在流放的时候跑路了吗? 他只是因为计划落空,又被人耍得团团转。他的心中似有一口郁结之气凝于心中,尤其是看到凤九言一家之后,心中更是难受。 不出了这口恶气,张远山心里极度不舒服! 一旁的宋凝想缓和一下气氛,她担心张远山会欺负她凤姐姐。 于是,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连忙摇头,慌张道,“大人明察,我们也不知为何在这里啊!我们只是喝了从村里那口井打的水后,便昏死过去了!” 之前凤姐姐早叮嘱过他们兄妹俩,往圆桌上送来一壶茶水,并叮嘱两人圆桌上的水只是摆来看的,不能喝。 张远山也想起在西厢房和东厢房的圆桌上,确实有一壶下了药的茶水。 不过,他想借此发难凤九言一家,管他有无下药的茶水呢。 今天便是王母娘娘来了,他也要让凤九言不好过! 刚想开口,却被他身后的一个锦衣卫抢先开口了。“大人,东厢房确实有一壶下了药的茶水,这姑娘没有说谎!”话语中带了一丝邀功的意味。 张远山:“......”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转过头,他恶狠狠地瞪了身后说话的锦衣卫一眼。 被瞪的锦衣卫表情有些讪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了张远山了。只能闭上嘴巴,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讲话。 张远山露出危险的眼神,想起院子被人用锁从里面锁住,正好可以借着这个借口向几人发难。“呵呵,既如此,我也想问你们,为何院子是被人从里面用锁锁住的?” 凤九言几人尚未回答,这时,张冲和张小五急急忙忙从外面冲进来。 两人很是会演戏,一脸焦急,步履匆忙冲进几人所在的厢房里。看到凤九言五人都没有事,张冲和张小五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唔,你们几个没事就好。昨晚我们要来找你们时,却怎么敲门都没人应,后被花坞村的一个年轻人告知你们身体不舒服没有前来参加席面。现在想来,他们这是狼子野心啊!” 两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已经明白地阐述出院子被内锁的原因了。 说完之后,张冲转头一看,眼中全是震惊,像是才看到站在这里的张远山和另外两个锦衣卫。 凤九言在心中赞叹,张冲两人也是有些演技在身上的。 张小五和张冲拱手,脸上带着歉笑,“不知张副使在此,我们兄弟二人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张远山也抬手见礼,皮笑肉不笑道,“呵呵,哪里哪里,两位大人也只是关心犯人的安危罢了。”想发难的心,到底只能按捺住了。 张小五再次冲着张远山作揖,“张副使,若是没什么事,我等便先告辞了。我们一行人在此徘徊了数日,是时候动身离开了。流放路上山高路远的,我等须在圣上规定的时间内将犯人平安押送到幽州,否则便是违抗圣上的指令了。” 连圣上都搬出来了,张远山哪里还敢再找借口留人。若是圣上知道此事再怪罪下来,他张远山也不用活了。 张远山一脸郁结,摆了摆手,“如此,就不送张大人等人了。替我和孟大人告知一声,张某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相送了。” “多谢张大人!”张小五和张冲语带笑意,冲着张远山作揖。 随后,他们快步走到凤九言几人身边,赶忙将几人身上绑着的绳子解开。 几人重获自由后,也不再在张远山面前刷存在感,提过放在厢房的行李,就跑路。 这时,外面又有一个锦衣卫跑进来,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与凤九言几人擦肩而过。 “大人,大人,好消息!”锦衣卫眼中都是笑意,嘴角都快咧到耳后去了,袖口处还露出蓝色册子的一角。 这个锦衣卫凑到张远山耳边悉悉窣窣说了几句话,从袖口处掏出一本蓝色册子,张远山接过,快速看了几眼之后,脸上的不快一扫而去。 转过头去看的凤九言,她十分确定张远山手中的蓝色册子便是黄达密室里的另一本! 看到这一幕后,凤九言神色意味不明,嘴角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第221章 继续上路 张远山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急匆匆走出门外。 “来人,赶紧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咱们马上启程。” —— 凤九言几人走到集合地点,官差手中拿着一本簿子开始点人数。这一次除了死去的凤紫萱之外,全部人都还活着,没遭受到花坞村村民们的毒害。 官差将凤紫萱的名字在册子上划掉之后,上前和孟良禀告。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孟良,挥起手,一声令下,“启程!” 流放队伍的所有人经过这几天休息后,精神头好了不少。不过,也许是偷懒太久,在花坞村耽搁了几天而没有再继续赶路,导致好些人开始懈怠了。 他们身上散发的怨气,比鬼还重。 甚至流放队伍中有些人还对花坞村恋恋不舍。 “哎,在花坞村这几天是我这一辈子中过得最舒坦的。若是还能再待几天,该有多好啊。”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昨晚的好菜好酒,甚是想念啊。”说话的人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 ...... 一旁知道真相的人,忍不住开口了。 “你们不会是还不知道花坞村村民们对我们不怀好意吧?昨儿锦衣卫们一来,便把花坞村的村民们全都抓起来,用绳子捆绑住了。” “什么!这些锦衣卫真是凶残至极,不问缘由便把好人捆起来!” 说话的人翻了个大白眼,真是油盐不进!重点是锦衣卫凶残吗?人家救了我们好不好! “大哥,你这是听到哪里去了!花坞村村民们想杀了我们!” 此话一出,许多不知情的犯人纷纷大为震惊。“什么?这不可能吧?你别胡说啊!” “我可没有胡说!经过锦衣卫们的审问,村长已经全部招了。我们昨夜被迷晕在宴席上,以及我们必须通过的路口都是被花坞村村民们堵住的!为的就是将姑娘们抓起来,男人们除了模样长得好的,其他全部杀死。” “什么!这,这,他们看起来如此淳朴善良啊!”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后山的竹林里埋了不少尸骨,很多都是年轻的姑娘和男人们的。甚至还挖有一个深坑,专门用来抛尸,我们帮忙下去挖的,从里面挖出不少骸骨!” 方才还不舍得离开花坞村,对花坞村赞口不绝的犯人们额头上冒出不少冷汗,腿都软了不少。他们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感。 再不用官差们催促,他们拔腿就走,几乎小跑了起来。巴不得用尽力气赶紧离花坞村这个鬼地方远远的。 流放的犯人用双脚赶路,而凤九言一家却不需要。 她们一家仍旧坐在车厢里,宋臣和宋凝兄妹俩坐在车辕上赶车。 这次,被堵的路口已经被清空了。马车、驴车能顺利通过。 好巧不巧的是,这条路必会经过莲花镇! 凤九言心情甚好,想到不久后见到的场景,嘴角的弧度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她的坏笑,被凤大夫人会错了意。 凤大夫人看着女儿笑得如此开心,不由得也跟着一笑。“阿言开心,阿娘也开心。终于有惊无险地平安离开花坞村了,我这悬着的心呐,可终于放下了。” 凤九璃抱着花花,也往凤大夫人跟前一凑,眨巴着大眼,甜甜笑道,“阿娘开心,阿姐开心,阿璃也就开心了。嘿嘿嘿~~” 花花在凤九璃怀里,也嗷呜嗷呜地叫。 凤九言也不解释,笑意越发真诚了。 被人关心,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想到自己和娘亲弟弟还没用早膳,凤九言假意翻了翻车厢堆着的杂物,从里面翻找出她惯常提着的包袱。 将身上背着的条纹斜挎包塞进包袱里,因为凤大夫人一直以为凤九言之所以能凭空拿出许多吃食和物品,是多亏了“阎罗王”赐予的斜挎包。她将斜挎包也收进包袱里,待会从包袱里面拿出吃食来,凤大夫人也就不会怀疑了。 凤九言借着包袱的遮掩下,从空间里面掏出一个白色的布袋,里面装着七八个肉馅的大包子和几个水煮蛋,以及用油纸包着的牛肉干、猪肉脯、鸭肉干等肉食。 这些牛肉干、猪肉脯、鸭肉干等肉制品,还是她在末世时闲着无聊打发时间制作的。 将这些吃食一一摆放在车厢的小桌子上,凤九言笑看着凤大夫人,“还剩一些包子,闻着也不臭,我们将就着吃吧。这些肉干类的,是我上次进城里买的,一直忘了拿出来给娘亲和弟弟吃。” 凤大夫人一脸我懂的表情,配合着凤九言的戏码。她露出一个惊喜的笑意,“太好了,这样我们不用挨饿了。 主要是为了骗过凤九璃这个小傻子。 凤九璃小脸凑到桌子上的包子,耸了耸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脸上漾起一个甜甜的笑意,“嗯,不臭,还能吃!” 他要配合他阿姐和娘亲! 凤九璃拿起一个肉包子,啃了一大口。只觉嘴里的包子好吃不已,松软甜香,皮薄馅大,一口下去,嘴角都流油了。嘴角油乎乎的,笑得有些傻,“我已经给阿娘和阿姐尝过了确实不臭,非常好吃。” 好吃得就像刚出炉没多久的,不像是放了一两天的包子。 不过,这句话他当然没有说出来。 凤九言招呼凤大夫人吃包子,她用油纸包了两个肉包子和两个水煮蛋。打开车厢的门,将吃食塞进宋凝怀中。 宋凝也不再推辞,只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报答凤姐姐一家人。 凤九言几人用完早膳后,闲得有些无聊,便从“包袱”中拿出一张棋盘和两盒棋子出来。但凡拿出来的用品,她都会推到远在京城的外祖父身上。 她和凤九璃下围棋,凤大夫人在一旁忙着缝衣服、缝袄子。 这些天,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入了秋。凤大夫人想早些将秋衣、冬衣准备好。免得到时候一双儿女被冻着了。 而且听她娘说,幽州冬天的天气十分寒冷,若是不注意保暖,很可能会被冻伤,重则失温而死。 流放队伍走了半个时辰后,便到达了莲花镇。 远远地,流放队伍便看到莲花镇的城门口围着许多百姓,好不热闹。 第222章 你这个该死的贪官,活该! 没吃早饭就赶了半天的路,犯人们本来就身子疲软,浑身没力气,但看到莲花镇镇门口如此热闹的景象,便能猜出八成有热闹可瞧。 他们的八卦之魂,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不用官差们驱赶,他们加快了行进的速度,甚至还有些犯人们小跑了起来。 等看清镇门口上的景象时,犯人们惊愕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姑娘和少妇们捂脸尖叫,男人们咧嘴笑得邪恶。 只见镇门口的城楼上被人用麻绳吊着一个大腹便便、一脸油腻的中年胖子。这个中年胖子一丝不挂,浑身赤裸地吊在城楼上。他还闭着眼睛,还没醒过来。 坐在驴车车辕上的宋凝双手捂着眼睛,尖叫,“啊!真丑!”声音有些兴奋,捂着眼睛的双手,指缝开得特别大,还在继续偷看。 宋臣嘴角直抽,忍不住轻斥一声,“阿凝,眼睛捂好!” 宋凝嘴角一耷拉,小把戏被发现,只好听他亲哥的,乖乖捂好眼睛。不情不愿道,“哼,我才没有要看呢。那么丑的东西,污染我眼睛。再说了,他脱成这样,不就是想让人看的吗!” 宋臣扶额,“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要注意言行举止!” 正在车厢里下棋的凤九璃,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和宋凝的惊呼声后,小脑袋瓜子也忍不住从车门中探了出来,他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果然,一具胖乎乎、白花花的男人吊在镇城门口上。 小手捂着眼睛,忍不住惊呼一声,“啊!这是谁呀!好丑,真是辣眼睛!” 正在缝衣服的凤大夫人好奇心也被拉满,“阿璃,外边这是怎么了?” 凤九言是始作俑者,自然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只不过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她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问凤九璃,“是呀,阿璃,外面这是怎么了?” 担心娘亲和姐姐出来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污了两人的眼睛,他连忙把头缩回车厢去,“砰”地一声,将车厢门快速关上,按住娘亲和姐姐蠢蠢欲动的头。 “别看,会污了你们的眼睛的。外面有个光秃秃,不穿衣裳的老男人被吊在城楼上,丑死了!”凤九璃一口小奶音,急忙道。 车厢外的宋臣适时说话,“确有此事,凤姑娘和夫人还是莫要看了。”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对视一眼,彻底歇了看八卦的心。 凤九言倒是没有半分八卦之心,这事情是她的杰作。 昨晚夜黑风高之时,凤九言扫荡完县衙之后,用麻绳将鱼肉百姓的县令吊到城门口,他的脚下绑着一本蓝色册子。册子是凤九言从黄达密室搜查出来的,是县令受贿的账目。这本册子已经被人送到张远山的手中了。 干这个事的时候,她全程都是闭着双眼,戴着手套处理的。免得看了不该看的,污了自己的双眼。摸了不该摸的,脏了手。 而且,为了让自己能赶上热闹,凤九言将县衙的爪牙都药晕过去了。至于漏网的小鱼小虾,在群众如此多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硬碰硬上前将狗县令救下来。 如此,哪怕狗县令被吊在城门口裸奔示众,也没人敢上来解救他! 外面,清晰地传来众人的热议声。 “呸!这个该死的贪官,终于受到报应了!活该!” “可不是嘛!除了鱼肉百姓,敛财贪财,他一点好事都没干!” “苍天有眼啊,呜呜,终于惩罚这个狗县令了。私自增加赋税,派人收摊主的保护费,对于前来报失踪少女的案件不加理会,搪塞不止!该死,他该死!” “唔,我的姑娘失踪了三个月了,前来县衙报案,狗县令不帮忙寻找也就算了,还找人狠狠毒打了我夫君一顿。我那可怜的夫君现如今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床呢,呜呜呜——” ...... 百姓们非常气愤,话里话外都是对狗县令的恨意。若是可以,他们肯定会冲上去手撕狗县令的。 见到流放队伍穿着官服的官差们,莲花镇的百姓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 官差们被百姓们凶狠的神情吓到了,连连后退几步,双手投降。王大头勉强笑道,“呵呵,你们继续,我们只是押送犯人经过此地,没有干涉的权利,呵呵,不用在意我们。我们也只是来瞧瞧热闹罢了。” 百姓们仔仔细细打量流放队伍的官差后,确认王大头说的话没有半分虚假之后,便收回凶狠的目光。 “哼,算你们识相!敢冲上来拦住我们,解救狗县令,那我们便对你们不客气!喏,看到了没有,那边树上那几个!” 流放队伍众人转头一看,嚯,只见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衙役被捆绑在树上。 王大头连忙摆手,往后退了几步,“呵呵,不会,你们继续,继续。” 百姓们转头继续怒骂着狗县令。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从菜篮子里抓起一个臭鸡蛋,狠狠扔到县令身上。 “砰!”唆黑又散发着臭味的臭鸡蛋,糊了狗县令一眼。 有一,就有二。 许多百姓将手头上的东西,狠狠扔到狗县令身上。甚至还有一个青壮年,从镇里挑了一担的烂菜叶、臭鸡蛋出来,让众人们狠狠砸到县令身上。 也有人心中积攒了对县令的恨意,他们从地上捡起一些石头,狠狠砸向狗县令的身上。 “砰!”一块石头砸中了狗县令的额角,鲜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狗县令终于幽幽转醒,他感觉自己双手被勒得生疼,腾空的身子传来一阵失重感,心头不由得一跳。 等看清自己被人吊在镇城门口上,且浑身一丝不挂后,他怒从心头起。 “混账东西,你们还记不记得我是谁!我是县令,是朝廷命官!你们这些贱民刁民竟然敢如此对我!不要命......” 话没说完,嘴里被灌了什么东西。 原来是有几个百姓挑了一桶粪水上了城楼,舀了一瓢兜头浇下去,百姓们瞅准时机,趁着狗县令仰头大叫,嘴巴大张的时候,浇了下去。 第223章 县令被泼米田共 这不,狗县令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百姓灌了一些粪水。 只见狗县令身上、头上、脸上都糊上了米田共,黄灿灿的,看起来极为恶心。 浓浓的恶臭瞬间散发开来,县令扑腾着双脚,不断挣扎。 底下扔臭鸡蛋、烂菜叶子的百姓们早就先一步躲闪开来了,但身上、脚上还是被溅了一些,但他们根本不嫌弃,反而拍掌叫好。 “做得好!多灌他几瓢!臭死他!” “做得好!继续泼,这等天谴的玩意儿,就该这样折腾他!” “呸,活该,黑心黑肺的烂东西!多吃几瓢吧!” ...... “咳咳咳,呕~你,你们竟,呕,敢这样对,呕~本官!本,本官,定,定呕~会杀了你们去喂,喂野狗!” 县令被灌了一嘴的米田共,不服软,不认错,反而开始威胁起百姓们来。 百姓们已经被压抑得够久了,受够了这种生活。刚开始一个两个不敢反抗,但现在众人都反抗,所以他们也就不再害怕县令。 哪怕是让他们死,他们也必定先出了心中的恶气,心中浓浓的恨意! 城楼上泼粪水的几个中年男人见县令竟敢放狠话威胁众人,勃然大怒。挥舞着瓢,一瓢接一瓢往狗县令身上泼去,脸上带着解恨的神情。 “叫你威胁!叫你放狠话!你个黑心黑肺的狗玩意儿,多喝几瓢吧!” “哼,老二,看准一点泼,他的嘴脏,多泼几瓢进去!” 这时,镇门口处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一群穿着官服的衙役们,手拿着佩剑,从镇门口里面跑出来。 看到自己的衣食父母被人扒光挂在镇城门口上示众,身上脸上还糊着黏糊糊的不明物体,衙役们傻眼了,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臭烘烘的味道令他们恶心不已,赶紧用袖子捂住口鼻。 “这,这真是咱们的大人吗?”有一个衙役瓮声瓮气地问道,眼中尽是迷茫。 “额,看稀疏的头发,还有五月怀胎的大肚子,应是咱们大人无疑!” 头衔级别比较大的老胡头给两人来了个大比兜,狠狠瞪了两人一眼,”说什么呢!还不赶紧上去解救咱们大人!” 一众衙役面面相觑,最后,才忍住恶心,往县令底下冲去。嘴巴哭喊着,似是哭丧。 “啊!大人!大人,你没事吧!” “大人,小的来迟,小的该死,请您恕罪!” “呜呜,大人,你好惨,都怪属下没用,才会让这些百姓折腾你的!” 被吊在上面的县令,被身上的米田共熏得口吐白沫,直翻白眼。他虚弱地挤出几个字,“废物,快,救,我,呕~~~” “啊,大人,是是是,小的马上救您!”老胡头连忙点头哈腰,捂着口鼻道。 紧接着,他给衙役们下了几道命令。 “你,你,你,挤进人群,接着咱们大人!” “你,你,还有你,冲上城楼,将绳子割断了。” 被点冲进人群的衙役们看了目露凶光,极为愤怒的百姓们一眼,头皮都发麻了。他们害怕的目光看着老胡头,“老胡哥,咱们真要冲进去吗?你看看那边被绑在树干上的弟兄,鼻青脸肿的,我们都认不出是谁了。” “是啊,老胡哥,哥几个儿实在是不敢冲上去啊。百姓人数那么多,手上还带着家伙什的,咱们待会肯定会吃亏的!” “是啊,老胡哥,哥儿几个也不敢冲城楼啊。您瞧瞧,上城楼的楼梯底下,堵着一群面带凶光的百姓啊。” 闻言,老胡头瞪了几人一眼。“没出息的东西,你们手上有佩刀,你们怕什么!来一个,砍一个,来一双,砍一双就是,只要不砍死人便是。若是不赶紧把县令救下,县令醒过来之后,恐怕会治咱们的罪的。这不是咱们能承担的!” 想到县令平日的残暴,老胡头也打了个寒颤。 几个衙役被老胡头的几句话说服了,咽了几口口水,闭着眼,直接往前冲。嘴里大嚷着,“啊啊啊!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 百姓们人多,根本不怕这些衙役。 “啐,老子还他娘的会怕你吗?”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大汉挥起手中的铁揪重重往冲过来的衙役拍去。 其余的百姓也不退缩,直接冲上去呕打这几个衙役。 这些衙役平时也没少作威作福,经常带着一队人去收保护费,跟群山贼土匪似的。百姓们也早痛恨这群衙役很久了,乍然衙役们送上门来找打,他们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衙役们被打得嗷嗷直叫,连连败退。而百姓们只有几个受些轻微的皮肉伤而已。 老胡头看着自己的手下,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此刻,若是这几个衙役站在他们老娘面前,恐怕都认不出自己儿子! 百姓们举着手上的工具追过来,一众衙役抱头鼠窜,嗷嗷直叫。 “啊!别打了,别打了。放过我们吧!” “呜呜,大家都是左邻右舍的,手下留情啊!” “啐,当初掀翻我们的摊子,增加赋税的时候,你们这些够东西怎么没想到咱们是左邻右舍?” “乡亲们,打死他们,千万不客气!横竖今儿我们也已经得罪完这些贪官了,只要他们还活着,那便是咱们死了。” 闻言,百姓们狂追衙役们,手上的棍棒、锄头,狠狠敲在衙役们身上。 “啊!” “嗷!我的头!” “嘶,流血了!” 老胡头带着一众衙役往外跑,根本不敢跑回镇上。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老胡头和他的手下们抽空抬眸,发现骑在马上的人都身穿红色的飞鱼服。绝望中,终于看到了希望。 “啊啊啊!太好了,是锦衣卫!他们一定是知道朝廷命官被打,特此下来救我们的。” “真是锦衣卫!大人,大人,快救救我们啊,呜呜呜——”一衙役左躲右闪,躲避着敲过来的锄头,朝着张远山等锦衣卫挥舞着双手。 第224章 锦衣卫来了 百姓们有些惊慌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锦衣卫。但他们却时常听到锦衣卫的残暴手段。 听闻,但凡被锦衣卫盯上的,哪怕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衙役是官府的,锦衣卫也是官府的,官官相护,狼狈为奸,他们这些百姓要完蛋了。 想到此,百姓们表情更加凶狠了。哪怕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 于是,一部分负责追老胡头和几个衙役,一部分人负责用石头、烂菜叶等物狠命砸晕过去的县令。 一时之间,场面变得十分热闹。 “锦衣卫,大人,快救我们!” “嗷!别打了!别做挣扎了,敢殴打朝廷命官和衙役,待会就是你们的死期!” “大人,大人,快救我们啊!” 张远山看到眼前乱哄哄的景象,不心生烦躁,反而有点小窃喜。 看这场面,就知道此事是百姓们所为。八成是他们痛恨县令,这才忍无可忍直接将县令吊在城楼上示众殴打的。 哪怕不是百姓所为,也很有可能是为民除害的大侠所为。 如此,这次抄县衙肯定不会再出现被人抢先一步了。 想到这儿,张远山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了,好像已经看到皇帝龙颜大悦,要召他和弟兄们回京了。 狠狠拍了一下马臀,马儿嘶鸣一声,朝前快速跑去。 老胡头和衙役们差点喜极而泣,以为张远山等锦衣卫是奔过去救他们的,谁知道,张远山等人驱马略过几人。 老胡头和几个衙役的笑意就这么僵在脸上,愣在原地。 啊,不是,这怎么和他们方才想的不一样呢? 说好的官官相护呢,为什么锦衣卫看着他们被殴打而不阻止呢? 而百姓们也有些茫然,他们以为锦衣卫们会狠狠地教训他们,甚至杀了他们。但锦衣卫们却略过他们,根本没有管老胡头等衙役。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但打在几个衙役们身上的棍棒拳头丝毫不含糊。 很快,张远山一行锦衣卫奔至城楼前。 “呕~~”一股恶臭,让张远山忍不住呕吐了几下。 其余锦衣卫也是眉头紧锁,一脸厌恶。他们飞快用袖子紧紧地捂住口鼻。 环顾四周,张远山一眼就看到同样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孟良。张远山也不诧异,按照脚程,流放队伍是该走到这里了。 额,他讨厌的凤九言一家也在这里了。 真是糟心! 他冲着孟良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飞快移开视线,他不想在这如此开心的时候见到凤九言一家。 随后,张远山低声吩咐身边的锦衣卫。“去,把那群衙役叫过来,让他们上去将上面吊着的脏东西解救下来。” “是!”锦衣卫领命,折回身后,将正被殴打的几个差役从百姓们手下的棍棒解救出来。 老胡头和几个衙役被揍得鼻青脸肿,嘴歪眼斜,脑袋开花,满脸都是包,简直成了大猪头,那模样真是滑稽极了! 他们瞪着百姓,“哼,你们要屎(死)了!嘶,疼!” 老胡头和几个如丧家之犬般的衙役,一瘸一拐地走到张远山跟前。老胡头捂着额头上正在渗血的伤口,缩着脖子,眼中带着惧意,含糊不清地问道:“大,大人,有何吩呼(咐)?” 张远山神色不耐,“上去,将你们的刘县令解救下来。” 老胡头和几个衙役高兴坏了,心想:“太好了!锦衣卫要给县令和我们报仇了!刚才锦衣卫没有阻止百姓殴打我们,一定是想多找到百姓们的错处,这样一来,才能治百姓们的罪,好给县令和我们报仇了。” 不愧是锦衣卫啊! “死(是)!”老胡头几人双手勉强抱拳,冲着张远山拱了拱手。 几人一瘸一拐地往通向城楼上的楼梯走去,百姓们迫于锦衣卫们的淫威下,不情不愿地给老胡头几人让出一条路。 百姓们面如死灰,知道这一次他们是逃不过这一劫,要命丧于锦衣卫手上了。 老胡头和几个衙役忍着恶心想吐的生理反应,冲着县令喊了几句。 “大人?大人,哦快醒醒。偶们来救哦了。” 但被吊着的县令毫无反应,已经晕死过去了。 老胡头指挥几个衙役,其中一人负责用佩刀砍断绳索,另外几个负责拽着县令,不让人掉下去。 县令体胖,体重惊人,绳索砍断之后,负责拽住县令双手的衙役们倍感吃力,尽管他们已经面色通红,拼尽全力,却仍然难以将县令拉上城楼。 是他们低估了县令的体重,高估了自己的力气。 几人咬紧牙关,憋着一股劲儿使劲将县令往上拽。谁知,由于县令身上手上哪里都沾有黏黏糊糊的米田共,这导致了他们拽着县令的手开始脱力。 “砰!” 终于,衙役们拽不住县令了。县令直直地摔了下去,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坑。 城楼上的老胡头和衙役目瞪口呆地望着摔下去的县令,惊恐万分。而那些对他们恨之入骨的百姓们则欢欣鼓舞,拍手称快。 “嗷,啊!疼!”刘县令虚弱地呻吟,身体扭曲着。 刘县令缓过来之后,缓缓睁开眼睛。 他抬眸,一眼便看到身穿飞鱼服的张远山。眼中即刻燃起了希望,他费劲儿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脸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大人,呜呜呜,这些刁民他们要害我!您可要为下官做主啊!” 刘县令说完,还企图跪着上前抱住张远山的大腿。张远山吓得面无血色,连连后退了几步。 一旁的锦衣卫抽出佩剑,冷冷地说道:“跪在那里,不许动!再上前一步,小心你的狗命!” 刘县令被吓在原地,“好好好,我不上前去了。我就跪在这里。呜呜呜,大人,大人,您可要为下官做主,狠狠惩罚这些刁民啊!” 刘县令一张一合的大嘴里,似乎也有些金灿灿的可疑物体,看得张远山一阵翻江倒海,眉头都要打成蝴蝶结了! 忍住不适,张远山看着刘县令这副惊恐的模样,心中十分鄙夷。他嫌弃地看着刘县令,心想:“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就这么点胆子,还怎么当县令?” 第225章 贪官落网 张远山的眼神冷酷无情,宛如寒冬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他的面容紧绷,没有一丝笑容地看着刘县令,“大胆刘县令,竟敢贪赃枉法,为了一己私欲,竟敢遮掩花坞村拐卖少女的罪行!你可知罪?” 话一说完,围观的百姓们都惊愕不已。 锦衣卫这是要为他们申冤?不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 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来为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作主了。 而刘县令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心中涌起一阵恐惧,心跳得厉害,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这些事情如此隐秘,锦衣卫们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们是在故意试探他? 他哭喊着,大声喊冤:“大人,求大人明察啊!下官绝对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呜呜呜,求大人查明真相,还下官一个清白吧!” 张远山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个冷酷的笑容,轻声说道:“呵呵,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他那冰冷的目光如箭一般射向刘县令,仿佛要将他看穿。这森然的眼神,让刘县令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张远山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蓝色封面的册子,那册子的颜色显得深邃而神秘。同时,他还拿出了几张写满字迹的书信,那上面的字密密麻麻,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册子和书信的出现,让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每个人都屏息凝神,注视着张远山的一举一动,心中充满了激动和好奇。 张远山冷笑,翻开其中一页,开始念,“纪武十六年,元月戌时一刻,送刘县令银一万两。” “纪武十六年,中秋酉时五刻,送刘县令纹银二万三千八百八十两,金钗十三支。” “纪武十七年,上元节亥时,送刘县令纹银一万五千八百两,金子三百两。” ...... 张远山合上手中的蓝色册子,将其中一张信纸张开,目光冷酷地看着刘县令,“花坞村村民们都已经将所有的罪行招供,并签字画押了。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还想抵赖?” 他盯着刘县令,又冷冷地说道:“你真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能够瞒天过海吗?” 刘县令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的嘴唇翕动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见状,张远山继续说道:“你为了一己之私,与那些人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你可曾想过那些无辜的百姓?” 刘县令的身体开始颤抖,他试图解释:“大人,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他们威胁我,如果我不配合,他们就会对我的家人不利。” 张远山怒喝一声:“呵呵,你说这句话,有人会信吗?你是官,他们是民,难不成他们能如何你?” 刘县令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张远山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 他恨黄达不靠谱,竟然将贿赂他的钱财记得如此清楚。 也恨自己的马脚没有收好,被人抓到。 却从来没有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后悔过。 张远山从怀里掏出一块黄灿灿的金牌出来,高举金牌,朗声道,“此金牌乃圣上所赐,见牌如见人,我等有处决官员的权利。现刘县令贪赃枉法,罔顾人命,罪行累累,午时三刻在菜市场斩首。另,刘县令府邸的所有钱财全部查抄,上缴国库!” ”而县衙一众衙役,全部抓起来审问,若是犯下罪行,便严惩不殆!” 此令一出,刘县令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如死灰一般,身体也瘫软在地。而衙役们同样面如土色,眼中充满了惊惧和惶恐。 而百姓们潸然泪下,面露激动,人群中恸哭不已。 “呜呜呜,青天大老爷啊,终于把这欺压百姓的狗官抓起来了,呜呜呜——“ “女儿啊,你安心去投胎吧,你的大仇终于得报了!” “呜呜哇哇——” ...... 听着百姓们的悲惨哭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差点落泪了。 也不知道谁先开的头,纷纷朝着张远山一众锦衣卫下跪。 “多谢青天大老爷!” “多谢!” “您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呀!青天大老爷!” ...... 看到百姓朝他下跪道谢,口中还呼着青天大老爷,张远山十分受用。 凤九言把车厢上的小窗打开了一条缝,透过细缝,看到了张远山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 虽凤九言也不是特别喜欢张远山,但能借着他的手惩罚这些贪官和为非作歹的花坞村村民,也能为自己省下不少事。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抢在张远山跟前查抄罪人的家宅,让他抄家抄个寂寞,给皇上添添堵,也是一件快意之事。 张远山昂着高傲的头颅,脸上很是得意。“来人,即刻将犯人押送去衙门,立刻查抄刘县令府邸!” 话音刚落,他一夹马腹,往镇上冲去。 他已经等不及了,光看那本蓝色册子上面的账目,就已经很让他心动了。再加上刘县令平日搜刮的民脂民膏,钱财的数目绝对惊人。 他已经畅想出将这笔钱财押送回皇宫时,圣上是有多欢喜、多开心的情形了。 说不定皇上一个高兴,还将他这个副指挥使提成正的咧。 张远山咧开的嘴都快到耳后根了。 凤九言看着张远山一副猴急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愈加变大。想到待会张远山落空的心情,她心情大好。 一无所知的张远山依旧急冲冲地骑着马,直奔衙门,心情激动无比。 很快,他顺利找到衙门。 此时,衙门朱红色的大门正大敞着。 张远山从马背上翻身而下,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从也没在意,稳住身形后,迫不及待地冲进衙门去,连马都没来得及拴好。 奔至后宅时,张远山看到院子中一众哭哭啼啼,抱头痛哭的妇人时,心中暗道不好! 第226章 茅厕都被挖了! 她们身上只着白色里衣!连外袍都没穿,头上、耳上、甚至手上半件首饰也全无! 张远山铁青着脸,他心里几乎已经料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正在恸哭的几个妇人瞥到一抹红色衣角,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身着红色飞鱼服的男人站在她们身后,一脸铁青地看着她们。 她们虽然常年待于后宅之中,但红色飞鱼服是什么官职她们还是知道的。 终于来了一个能为她们做主的,她们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上前抱着张远山的大腿。纷纷上前哭诉。 “呜呜呜,大人,求您为妾身们做主啊!” “嘤嘤嘤,大人,妾身一觉醒来,妾身的珠钗玉环都不见了,不知道哪个天煞的偷去了!” “呜呜呜,奴家的金银珠宝、珠钗玉环也不知所踪了。这些东西偷了也便罢了,但那个天煞的、黑心烂肺的狗东西竟然还将奴家踢下床,连床都搬走了。” “呜呜呜,府衙已经被搬空,光秃秃的,什么都不剩了。哇哇哇~~” 张远山每听到一句话,脸色就会变得更加阴沉。他的心情仿佛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刘县令几个小妾还叽叽喳喳地告状,求着让张远山帮她们查到凶手,讨回失窃的东西,再将贼人千刀万剐。 “呜呜呜,大人,求您做主啊!” “大人,嘤嘤嘤,那可是奴家的所有身家啊!” “哇哇哇,大人,我们府的库房也被盗空了,求您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 ...... 张远山冷笑,他本人都恨不得杀了一直耍弄他的那伙贼人!他也想知道是谁干的啊,但他们锦衣卫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丢失的东西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无迹可寻,查无所查! 耳边听着一群莺莺燕燕哭哭啼啼的,吵得张远山头痛欲裂,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无可忍,拔出佩刀,架在抱着他大腿抹眼泪的小妾脖子上。他不耐烦道,“闭嘴,再哭再烦我,本官就让你上西天!” 瞬间,场面变得极度安静起来。几个女人被张远山吓在了原地,眼泪就这么挂在脸上,神色发白,一脸惊惧地看着他。 张远山将自己的腿从小妾手中拔出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裤腿上已经沾上一些可疑粘液,目光霎时间变得阴冷无比。 小妾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魂飞魄散,跪地求饶。“大人,嘤嘤嘤,奴家不是故意的,请大人见谅,嘤嘤嘤,留奴家一条贱命罢!” 张远山神色不耐,低沉着道,“滚!”抬起脚,踹了小妾一眼。 “啊!”小妾被踹翻在地,也不敢喊痛,忍痛道,“是,奴家这就滚!” 随后,小妾双腿身子伸直,朝着门口的方向滚去。 其余的小妾和刘县令的夫人也被吓得大惊失色,朝着张远山说道,“奴家们也立马滚,不碍大人的眼。” 几个女人动作麻利地往地上一躺,学着前边那个小妾,往门口滚去。 张远山:“......”一群蠢货!和刘县令没什么区别。 冲进后宅的锦衣卫们看到地上几个颜色还算不错的女人竟然在地上滚,有些震惊。 不过,他们也不没说些什么。刘县令犯罪,想必是大人责罚这几个女人的。 几个锦衣卫们抬脚,一一绕开几个女人,往张远山站着的地方走去。 “大人,我们现在是不是要立刻抄家了?”声音带着激动和雀跃。 “是呀,大人,这次咱们肯定能给皇上一个交代了。等皇上看到咱们抄到的财物后,龙颜一定会大悦的!” “大人,咱们哥几个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抄家了!” 张远山转过身来,脸色黑入砂锅底,气愤道,“抄个屁抄,已经被那伙该死的贼人搬空了!咱们又来迟了!” 话音刚落,几个锦衣卫大眼瞪小眼,大惊失色。 “这怎么可能!我不信!” “我们也不信!大人您是不是听那几个在地上滚的女人说的?她们一定是在骗咱们的!” “对,我也不信。难不成那伙贼人还能比我们来得快?不行,我们要一间一间房查过才行!” “对!先搜过再说!” 说完,几个锦衣卫散开,各自开始搜府衙的厢房。 片刻,几个锦衣卫蔫头耷脑地跑回来了。 “禀大人,西侧的厢房家徒四壁,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东侧的院子什么东西也没搜出来!” “主院里只剩一个夜壶!就连屋顶上的琉璃瓦也被收走了!” “花园的池子里一条鱼也不见,只有一条浮在水上发臭的死鱼没被捞走!” “茅厕旁挖了个大坑,正是刘县令说藏了几十万两纹银的地方!” 他们还想继续禀告情况,被神色不耐的张远山,冷冷地喝止住,“住口!别说了!” 说一句,他心就痛上一分,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他一想起方才他当着众人的面宣读刘县令受贿的银两,此刻一个铜板都不剩时,他就心痛得难以呼吸。 锦衣卫们讪讪地闭上嘴,不敢再提。想着想着,他们对于府衙被贼人先一步抄空的事情还是接受无能,根本想不通。随后,他们又开始激烈地讨论起来。 “大人,方才我们搜东西的时候,厢房和院子里全部都翻找过了,贼人和前几次一样,一丝线索也没留下!” “为什么会这样呢?咱们收到消息就立马赶来了呀!” “是呀,那伙贼人怎么知道刘县令所犯的大罪呢?难不成他们还有通天的本事不成?不仅能不留下一丝痕迹将所有东西盗空,还能未卜先知?” “是呀!而且这伙贼人能胆大包天到连圣上要的东西都敢觊觎,他们不要命了吗?到底是谁干的!” “会不会是那几个女人听到我们锦衣卫要抄家的消息,先一步将所有的东西藏起来。随后,又演一场戏给我们看。其实是她们监守自盗,贼喊抓贼?” 几双眸子唰唰地看着说话的锦衣卫,像是看着傻子般地看着他。 “蠢货,你见过谁会连床、茶几等大件家具也藏起来的吗?就连池子里的鱼也捞走的?” 第227章 老大终于冰雪消融,继续宠爱他了! “哦,也是!除了前几次那伙贼人外,再没有这么贪得无厌的人了!” “不过,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刘县令犯罪的?” 张远山神色不明,漆黑的眸子阴沉得可怕,从怀中掏出两本蓝色的册子,递给身前的属下。 几个锦衣卫一脸疑问,但还是接过蓝色的册子。 张远山眸光微沉,“你们翻开册子看看,两本册子的笔迹都是一样的,均出自黄达的手笔。”他的声音沙哑无比。 话音刚落,几个锦衣卫飞快地翻开了两本册子。两本册子的笔迹对比,果然正如自家大人所说,两本册子的笔迹是一样的。 其中一个锦衣卫愣愣地开口道,“也就是说,其实城门上被吊着的刘县令也是那伙贼人所为?根本不是百姓们忍受不了刘县令的压迫才开始反抗的?” 张远山点头,“嗯,不是百姓所为。” “所以,那伙贼人抄完所有逞凶之徒的家宅后,又将咱们引过来,让我们这群锦衣卫给他们擦屁股,惩治犯罪之人?” 听完这句话,张远山脸都绿了。 “是!“张远山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艰难地将话吐出来。随后又补上一句,“你说得很对,但请你不要再说了!” 锦衣卫被人耍得团团转,若是这事被传出去,老脸都要丢完了! 张远山想到远在几十里外的花坞村村民们,脑子嗡嗡疼。他们这是还没解决好花坞村的村民们,现在又要解决刘县令以及一众贪赃枉法的衙役! 哎,好处没捞到,还摊上一堆屁事!他们这次领命出京为皇上办事,却要自己掏钱解决所有的食宿问题,他们的裤兜都快穷得见底了。 不过这说来也怪不得皇上,皇上穷得都快要拿个破碗上街乞讨了! 若再不往宫里送些金银珠宝回宫,皇上估计要拿他们开刀了! “哎!”张远山重重叹了一口气。“这群狗杂种,被老子逮到,老子要让他们尝遍锦衣卫审问犯人的所有手段!” 一众锦衣卫也惹不住了,纷纷骂起了粗口。 “狗娘的东西!” “天打雷劈的狗杂种!” “黑心烂肺被女人骑的烂东西,老子打死他不可!” ...... “阿嚏~~”凤九言用帕子捂着口鼻,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她嘟囔道,“哼,怕是被张远山他们骂了!” 想到张远山和锦衣卫的神情,凤九言就想笑。 被骂几句也没关系,反正又不掉肉。 嘿嘿,劫别人的财,让别人骂去! “啊?阿言你说什么?娘亲没听清。” 呵呵呵,没,阿娘,我就是随便说几句,没什么。” 凤大夫人伸手摸了摸凤九言的小手,发现女儿的手有些冰凉后,赶紧从包袱里翻出一件酒红洒金褙子递给凤九言。“你这孩子,觉得冷都不和娘亲说。来,穿上这件褙子!” “呵呵呵,好!”凤九言依言换上。 凤大夫人满意地看着女儿,鲜红色的衣服衬得女儿如花似玉,更添几分俏皮之色。 凤九璃眨巴着大眼看着他娘,嘟着粉色的小嘴,皱着小鼻子,故作不满道,“阿娘,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儿子啊?” 凤大夫人一拍脑门,故作震惊道,“啊!对,我差点忘了还有个傻儿子呢。” 傻儿子凤九璃:“......” 看着凤九璃委屈扒拉的小神情,凤大夫人和凤九言噗嗤一笑。凤大夫人也翻出一件浅咖色的褙子给凤九璃穿上。 凤九璃看到两个女人开心的小脸,心里也偷乐。哼,以为是他被骗到吗?其实他委屈的神情都是装的,为的就是逗她们笑呢。 车厢内一片温馨,而车厢外,一片哄闹。 因暴风雨的肆虐,官差们马车上的有些粮食被雨淋到,已经发霉,无法再吃。还有犯人们的窝窝头,也已经没有了,需要再囤一些。 错过这个镇子,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路,可能都不会再路过城镇了。 所以,官差们决定,在此停留一个时辰,购买好一切生活所需物品后,再启程。 是以,看完热闹之后,官差们便将队伍带到镇门口旁边的空草地边候着了。 知道官差们的打算后,犯人们心中都打着一个小算盘。 而孟良,这几天一直没有叫凤九言帮他针灸治疗,他也已经开始不信任凤九言的医术了。因此,他也要进镇子里找个郎中瞧一瞧。 可他,钱袋子比脸还干净。没钱去看郎中啊。 于是,他黑着脸,不情不愿地招呼王大头过来。王大头神情激动,天知道因为老大不理他,这段时间他有多难熬! 这不,老大终于冰雪消融,继续宠爱他了! “老大,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王大头舔着脸,一脸讨好的模样,似是一条哈巴狗。 “咱们进城一趟采买。吩咐下去,出八两银子者,可进城自由采买一个时辰!” 王大头连忙点头,“不愧是老大,想法就是周全。我这就为您办妥!” 说罢,王大头又找来两个官差,将孟良的命令说给两人听。 随后,王大头高声宣布,“注意了,注意了。这次我们需要进镇子里采买东西。大伙们也都知道,过了莲花镇后,若想进城镇采买东西,只能等到达300里外的青州城了。咱们孟大人良善,极为体恤大伙们的不容易,遂给出八个名额,让大家伙进镇子采买。” 听到这,犯人们开始轰动了。 他们都想进莲花镇逛逛街,买些东西。 手头上有些银两的犯人们在前一个镇上也购买了不少粮食,但都被暴雨浸泡过,已经无法吃了。他们很想取得进城采买的名额,进镇子里买些吃食,或是进镇子里逛上一逛。 王大头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这次只要出八两银子者,都可进城自由采买一个时辰!” 话音刚落,人群众又炸锅了。 “什么!八两银子?这不是要了我们的老命吗!” “去他娘的,八两银子?”有个壮汉声音拔高,都喊破音了,他比了个八,“你们有没有搞错?八两银子?八两银子都快赶上寻常百姓一年的嚼用了!” “官爷,能不能再少些啊?” 第228章 一家三口进镇 “是呀,官爷,能不能少些银钱啊!” “八两银子一个名额,怎么不去抢?” 王大头皱着眉头,凶巴巴地瞪着众人,“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车厢里的凤九言听到外面的对话之后,不禁眉头一挑。八两银子,确实是天价了,对于流放的犯人来说。 当然,这不包括凤九言在内。 她空间里,有的是钱! 她转过头,看着车厢上堆着的一些东西。吃食可以再补充一些,适当买些新鲜的肉食,但不需要太多。 再过不久,她们这一行人会经过扶风山,太多东西反而是累赘。 是以,这次她不打算去镇上大肆采购了。 不过,还是可以去镇上消费消费的,顺便逛逛街,买些吃食和零嘴。 凤九言打开车厢门,缓步走了出去。 宋凝冲着凤九言甜甜一笑,“凤姐姐~~” 凤九言微微点头,摸了一把宋凝的脑袋,低低应了一声,“嗯,乖!” 她跳下驴车,缓步走到王大头跟前。 “王官爷,我要三个名额,我,娘亲,还有我弟弟。”说着,她从袖口处掏出二十四两银子,拿在手中。“若是可以,现下立马交钱。” 凤九言估计也没有多少户人家舍得出八两银子买一个进镇子的名额,是以,孟良同意她们娘仨进镇子的可能性很大。 她娘亲和弟弟很久没进镇子上逛了,如果可以,她也想带上两人一同进镇子里逛逛,让两人散散心,熏陶一下繁华的气息,顺便下个馆子。 王大头眼神火热地盯着凤九言手上的二十四两银子,忍不住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天知道,他有多久没见过那么多银子了! 反应凤九言说的话后,他不禁皱眉,眯着双眼,危险地打量着凤九言,“这可不行!这万一若是让你们一家三口都进镇子了,你们一家三口逃跑怎么办?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凤九言噗嗤一笑,“王官爷,你可真是太抬举我们家了。我们一家孤儿寡母的,能跑去哪里?再说了,我们可从来没有想过要逃跑!” 孟良和墨先生有联系,她目前还没有任何逃跑的想法。 “哼,这可保不齐啊!谁知道你们会不会逃跑?”王大头冷声哼道。眼睛还是直直地盯着凤九言手中的银两,移不开一点。 他真的好想抢过来,据为己有。 但想想还是算了,他实在是不敢。万一哪天流放路上他受伤了,求凤九言帮他医治,她不医治他就完蛋了。 “王官爷,你若是信不过我们,大可以派一两个官差看着我们。官差们会武功,我们娘仨半点功夫都不会的,这样子你们也能放心了不是?” “你当真同意让官差跟着你们?”王大头有些意外。 方才的话说得已经很清楚,只要上交八两银子,便可以上街自由买卖。这种都是一户只能购买一个名额,完全可以拿他们家里人的性命威胁进镇子采买东西的人。 哪怕是让他们自由采买,他们也不敢弃家里几口人的性命而不顾,自己逃跑。 但凤九言一家三口都进镇子,王大头便但心凤九言一家三口逃跑。 但,她说可以派人跟着她们,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王大头心里想道。 见王大头坚定的眼神已经有些动摇了,凤九言连忙点头,肯定道,“当然可以!只要官爷你们放心!” 接着,她往王大头身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王官爷,你看看,你宣布那么久都没有人肯出八两银子购买名额。你若思完不成孟大人给你的任务,恐怕,你会就此失宠啊!” ‘失宠’两个字,凤九言故意加重了语气。 果然,王大头听完凤九言的话后,脑袋忍不住朝着孟良的方向看去。恰好,孟良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王大头飞快转回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看着凤九言的目光有些矛盾,咬了咬牙,终于从嘴巴里憋出一句话,”行!但说好了,你的驴车不能进城,而且必须要让两个官差跟着你们!” 他恶狠狠地看着凤九言,忍不住威胁了几句,“哼,你们最好安分点。若是真敢逃跑,被我们逮回来之后,保证让你们一家人吃不了兜着走!” 凤九言脸上也露出了笑意,爽快地将手上的银两递给王大头,四指并拢,举高发誓,“王官爷你放心,我们保证不敢逃跑!” “哼,最好是这样!行了,你先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喊上你们!”王大头将手中的银两放进钱袋子里,嫌弃地挥了挥手,打发走凤九言。 “好嘞!多谢王官爷关照!”凤九言打了声招呼后,转过身,回到驴车前。 她看着宋臣和宋凝,“待会我们一家进镇上买东西,驴车就有劳你们两个照看了......” “啊!真的吗?”,凤九言话还没说完,车厢里面立刻传出一声奶声奶气的惊呼。 “砰!” 车厢门被人粗暴地从里面打开了。凤九璃的小脑袋探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凤九言。“阿姐,我和阿娘也可以进镇子里?这是真的吗?” 凤大夫人虽然没有开口问,但目光也紧紧地盯着凤九言,带着一丝希冀。 凤九言冲着两人咧出八颗大白牙,“嗯,是真的!你和阿娘都准备准备吧!” “哈哈哈,太好了。呼,我已经好久没逛过街,也没去过繁荣的街镇了。我和阿娘得好好准备一下。”凤九璃笑得有些猖狂,眼里的开心都快要溢出来了。 凤大夫人也露出一个开心的微笑,“呵呵呵,阿娘也很开心。” “阿姐,你接着说。我和阿娘准备准备。” 说罢,他又风风火火地将车厢门关上。 凤九言看着宋凝,露出了一丝歉意,“抱歉,小孩子心性。对了,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采买的,我可以帮你们带。” 闻言,宋凝眸中闪过惊喜,惊喜中又夹杂着一丝羞涩。“太好了,凤姐姐,我还真需要麻烦你帮我带点东西。” 凤九言看到宋凝这害羞的神情,大致已经猜到了。 第229章 抢银子 宋凝轻快地从车辕上跳下来,“凤姐姐,咱们借一步说话。” 将凤九言拉到一旁,宋凝从袖口中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凤九言手中,羞涩地开口道,“凤姐姐,你能帮我买几条月事带吗?” 凤九言点头,微笑道,“当然可以。除了月事带,还需要买些什么吗?” 宋凝窘迫地摇摇头,“应是不需要了。” 凤九言接过宋凝递过来的碎银子,笑着道,“好,没问题。你放心吧。” 两人回到驴车前,凤九言问宋臣,“你呢?需要我帮你带点什么吗?” 宋臣点头,从怀中掏出三两银子,塞到凤九言手中。“那便劳烦凤姑娘帮我们买上两斤肉和两斤糙米罢。” 妹妹身子弱,宋臣不忍妹妹跟着自己忍饥挨饿。便想借此机会,买些肉给妹妹补补身子。 这是他身上仅剩不多的银子了。 “行,此事包在我身上。” 此时,王大头还在动员着众人付钱进城。甚至还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胁迫犯人出钱进城。 凤九言看他一时之间也很难凑够八个愿意付钱进镇子的名额,便走到一旁的柳树下等着。 折了一根柳树梢在手中把玩,等得无聊,便在可活动的范围内闲闲地散着步。 好巧不巧,路过一个拿着钱袋子,正在美滋滋数钱的少年郎。 “一两,二两,三两,嘿嘿,四两......”一边数钱,还一边发出几声傻笑。 凤九言瞥了一眼,正是她的好大堂哥,凤清云。 凤清云也看到了凤九言,霎时之间,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微笑。 “堂妹,你也进城吗?”他龇着八颗大白牙,笑得好不开心。 也?凤九言挑眉,她的好二伯母怎么舍得花八两银子进镇? 转眼想到这是她的宝贝儿子,便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凤九言细细打量凤清云。 凤清云原本白皙的脸倒是变得黝黑了一些,人好似也变得瘦削了一些。不过,黑色的皮肤倒是让他看起来更健康了些。 他眼中的疲惫和颓废,或许是因着即将进镇的原因,也消散了不少。 也不知是不是凤九言的错觉,她觉着凤清云盯着她的目光有些灼热,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她的二伯母一家,不会又是在憋什么坏招数吧? 哼,无论他们打着什么坏主意,她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凤九言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是呀,堂兄你也进镇子里买东西吗?” 听到凤九言喊他堂兄,凤清云笑得更开心了。 他阿娘说了,务必要好好和凤九言一家打好关系。 想到此,凤清云笑得更加灿烂,连忙点头,“是呀。阿娘吩咐我进镇子买些吃食。”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雀跃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目光悲沉地看着凤九言,“除了买吃食,还要给阿爹买些伤药。阿爹手心的伤口红肿的厉害,还流脓了,伤口周边的肉都有些腐烂了。\" 说完,凤清云还期待地看着凤九言,他希望凤九言能帮他爹治一下伤口,这样便能省下一些银两拿去买吃食了。 更何况,他爹手心上的伤口也是凤九言捅的。说出来,希望能引起他这个狠心的堂妹的愧疚。 哪知,凤九言根本毫无愧疚之情,直接忽略掉他的话,眼中瞟向凤清云手中的钱袋子,问道,“堂兄,你袋子好多钱啊!鼓鼓囊囊的。” 凤清云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脸上浮起骄傲的神色,“那是自然,这是我阿娘给我的,自然不少。” 看到凤九言眼里的羡慕,凤清云嘴快地说了一句,“堂妹,你缺银子吗?堂兄给你?” 话音刚落,凤九言飞快地将凤清云手中的钱袋子一把夺过,脸上都是感动,“堂兄,你也太好了!我确实缺银子,如此,便多谢堂兄了。待会我会带着阿璃去买好吃的!” 说罢,凤九言拿着钱袋子飞快地跑回驴车前了。 凤九言一系列的动作把凤清云弄傻眼了,他的意思不是这样的啊! 呜呜呜,他只是这么客气的一问,并不是真的要给银子她啊! 这人怎么能脸皮厚到如此呢?听不出这是他的客气话吗? 凤清云往凤九言的方向追了几步,想冲上去从臭丫头手中把他的银子夺回来。但想起他娘亲和他嘱咐的事情,便生生停下脚步。 他一脸不甘心,越想越委屈。方才他已经盘算好了,一进镇子,就拿钱去买上一只烤鸡,狠狠吃个够。再去饭馆,点上两道菜下个馆子,好好犒劳自己。然后,再买上一些新鲜的猪肉和几斤糙米,改善一下伙食。 可谁知道,钱还没捂热呢,这就被他那个土匪堂妹给抢了。 凤清云后悔得连打了自己的嘴巴几巴掌。 叫你嘴贱!叫你嘴快!叫你没脑子! 他越想越伤心,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呜呜,我的银子,我的烧鸡!我的红烧肉,没了,全都没了!”凤清云哭得十分委屈。 这么高个子的少年郎当众哇哇大哭,引得不少犯人们侧目。不少人对着凤清云指指点点,眼中尽是嘲笑。 二夫人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伤心地大哭,不由得着急了起来。她跑过去,拍着凤清云的脊背,担心地问道,“云儿,你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很高兴吗?” 听到娘亲的声音,凤清云转头埋进凤二夫人怀中,哭声更大了。 “呜呜呜呜,阿娘,我的银子,银子全没了!被凤九言抢走了!” 凤二夫人:“......”她也傻眼了。 “你说什么?凤九言抢了你的银两?你快跟阿娘说说!”她也有些着急,那可是她家仅存的银两了,再多可就没有了! 凤清云断断续续地将方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凤二夫人。 凤二夫人:“......” 这样也行? 那丫头也太可恶了吧! 她是土匪吗? 方才她以为若真是被那丫头抢走的,她还能上去要回来。 谁成想,却是她这个傻儿子问人家要不要的!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没办法,他们只能认栽了。 凤二夫人恨极,咬牙切齿地看着龇牙咧嘴、笑得开心的凤九言。 哼,臭丫头,等到了青州府,有你好看的! 第230章 肚子疼的时候,任何一个屁都不能相信哟! 凤九言感受到一股阴冷的视线看着她,她直直循着目光看过去,发现是凤二夫人。 凤二夫人没料到凤九言会看过来,她赶忙换上一副和煦的笑容。 凤九言一点都不意外,她早知道她这个二伯母变脸的本事了。 于是,她扬起一个开心的笑容,扬了扬从凤清云手中夺过的钱袋子,双手合拢在嘴巴两边,大声喊道,“多谢堂哥,多谢二伯母给的银子。我会用它来买好吃的!” 凤二夫人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笑。 脸上的笑有多开心,心里便有多痛! 凤九言的话听在凤清云耳中,更似炫耀。不由得,他哭得更大声了,肩膀抽一抽的,十分委屈。 “阿娘,快去帮我要银子回来,呜呜呜,我也要买烧鸡。” 凤二夫人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你还说,你要阿娘如何要得回那些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凤九言那丫头就是个修罗,谁都玩不过她。偏你还拿着银子在她跟前晃悠!” 凤清云忍不住抬起头来,眼里还挂着一泡泪,“呜呜,不是阿娘叫我多去凤九言跟前拉近她的关系嘛。现在如何又怪儿子了?” “你!”凤二夫人气极。 凤清云又道,“阿娘,呜呜,儿子的银两没了,您能不能再给儿子一些,呜呜,我要进镇子里买东西的啊!” 凤二夫人黑着一张脸,咬着牙恨恨道,“没了,那是咱们家最后的一点积蓄了!” 凤清云眼睛都瞪大了,眼中满是绝望。“呜呜呜~~~” —— 凤九言偷看着凤二夫人和凤清云的动静,看到母子俩抱头痛哭,不由得笑出了声。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诉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两人不由得捂着嘴巴偷笑。 没一会儿,王大头便差官差过来喊人。“凤姑娘,准备进镇子里了。” “好。”凤九言应了一声,带上凤九璃和凤大夫人和进镇子的人一起集合。 凤九言一眼便看到了凤清云,凤清云眼睛肿得跟两只核桃眼似的,警惕地盯着她。 她脸上带着笑意,故意朝着他的方向走去,凤清云不由得伸手紧紧捂着胸口处,连连后退几步,一脸戒备地盯着她。 “你,你你不许过来。”凤清云嘶哑着嗓音说道。 凤九言无辜地眨眨眼,不解地问道,“堂兄,为何呀?” “我,”他总不能跟她说,他怕她又上来抢走他最后的几两银子吧? 这样也太没面子了! 可这银子是她娘亲不舍的从发髻处抠出来的,已经是最后一块碎银子了,不足五两。 “你什么?”凤九言挑眉,抬脚,又往他的方向跨了一步。 “我,我,”凤清云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想到很好的借口。灵光一闪,为了保护好最后的银子,他拼了。 于是,他脸色憋得通红,劲儿全往一处使了,”噗噗噗~~~” 震天响的屁声,臭味熏天。周围的人一愣,捂着鼻子,纷纷离凤清云远了好几步。 不好,凤清云觉着他的亵裤似是有些粘腻腻的了。 不待凤清云出声,凤九言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唔,原来是堂兄要放屁啊,怪不得不让我靠近你呢。我还以为堂兄是因为方才给我的二十来两银子而对我心生芥蒂呢,这倒是我小心眼了些,抱歉。” 既然凤清云一家要和她们家亲近,她便配合演戏。她倒要看看二房一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毒药! 不过嘛,既然二房对她们一家不怀好意在先,她给二房找点不痛快也不过分吧?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凤清云又想流泪了。憋住情绪,凤清云沙哑着道,“呵呵,怎,怎么会呢。”笑容有些勉强,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哭腔。 “如此,我便不凑近堂兄了,嘿嘿。”转过身,离开。 凤清云狠狠松了一口气,他转身,也打算远离凤九言一些。 谁知道他刚走两步,又被凤九言喊停了。 “哎,堂兄,你等等。” 凤清云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停下脚步,转身回头,脸上露出勉强的笑意,“阿言,可是还有何事?” 凤九言伸手指了指凤清云下半身,装出一副为难的神情,“额,堂兄,你的衣袍好像有一抹屎黄色哎!” 凤清云神色一僵,不用她提醒,他自己也感受得到! 凤九言眨巴着双眼,露出一个天真又真诚的笑容,“堂兄,肚子疼的时候,任何一个屁都不能相信哟!” 眼中的真诚和天真,似乎只是一个堂妹提醒一个堂兄似的。 凤清云一股火气别无发泄,只能含笑点头,“嗯,我知道了,多谢堂妹。” “嘿嘿,无需客气!快去洗洗吧,不然来不及了。” 说罢,凤九言走到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两人身边。 这时,姗姗来迟的孟良,终于走过来了。 看到集合中的人有凤九言一家三口,孟良的眉头紧紧皱着。 见状,王大头凑到孟良耳边说了几句。孟良皱着的眉头微松,点点头,又和王大头说了几句,这才往镇门口的方向过去。 进镇的官差以及流放犯人,跟着孟良一起进镇子。 镇门口还没有冲洗干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心的气味,地面上都是可疑的金黄色米田共。 众人纷纷捂住口鼻,快速地通过这段路。 落在众人最后的凤九言一家三口,凤九言领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小心地避开地面上的污物,安全通过镇门口。 一踏进镇门口,便传来小摊小贩们的叫卖声。 凤九璃已经好久没有进过城镇赶集了,他的心情非常的雀跃,牵着凤大夫人的手,叽叽喳喳个不停。 凤大夫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她脸上激动的神情显示出她此刻的欢欣雀跃的心情。 孟良冷酷无情地看着进镇子采买的犯人,冷声道,“好了,我也不多说了。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大家自由支配。若是到点还不回来这里集合,你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记住,你们家人的小命都捏在各位的手中!” 说到最后,孟良视线紧紧地盯着凤九言一家三口。眼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第231章 想吃?喏,快去买吧 凤九言看着他的眼神不闪不避,就这么直直地看进他的眼中,一点心虚和躲闪都没有。 最后,还是孟良率先移开视线,冷声下令,“行了,你们各自行动吧!” “是!”犯人们恭敬地说了一声。 凤九言若有似无的视线盯着凤清云的下半身,吓得凤清云离她远远的。 像是躲瘟神一样,躲着她。 他也想换洗一下,但,似乎没有时间了。为了能进镇子,他只能先忍忍了。 凤九言看到凤清云这副样子,心情十分畅快。 她看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露出了开心的笑意,“那咱们便先逛逛,买完所有东西后,再去下个馆子!” “好好好,太好了。咱们快走吧!待会我还要给花花带点吃食呢。”凤九璃欢欣雀跃,小手忍不住鼓起了掌。 说起花花,凤九言也觉得有些好笑。 知道她们三个都要进镇子赶集,花花也想跟着去。但花花现在体型和体重都变大了不少,凤九璃抱着它都有些吃力。 于是,凤九璃为了能一身轻松地逛街买东西,丝毫不顾及花花可怜巴巴的眼神,毅然决然地抛弃了它。 “嗯,快些去买东西吧!”凤九言笑着道。 于是,凤九言一家三口在前逛街,两个官差不远不近地跟着三人。 小镇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商贩们的叫卖声、马蹄声和车轮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交响曲。 街道两旁的店铺里摆满了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有丝绸、瓷器、金银首饰等精美的手工艺品,也有粮食、蔬菜、水果等生活必需品。 街边的小吃摊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引得过往的行人纷纷驻足品尝。摊主们忙碌地招待着客人,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凤九言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尤其是凤大夫人和凤九璃。 哇哦!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瞪大了双眼,仿佛要把这一切都看个够。她们左瞧瞧、右看看,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尽情享受着这久违的自由和繁华。 凤九璃瞪着一双大眼,眼巴巴地瞅着一个卖板栗的小摊上,猛地咽口水。 这孩子倒也懂事,虽然想吃的东西很多,但并没有缠着母亲和姐姐给他买。他心里清楚,现在家里被流放了,生活和以前不一样,不能再随心所欲地买东西,得留着些银子以备流放路上不时之需。 虽然他和娘亲也藏了不少银两,但那些钱都要留着,等到了幽州以后,还要留着置办东西在幽州落户呢。 更何况他娘亲和姐姐还是女人,需要留着好些银钱给她们两人买些好看的首饰,好看的衣服呢。 想到此,凤九璃依依不舍地调转视线。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对视一眼,两人好笑地看着凤九璃,凤九言一脸笑意地朝着小商贩喊道:“老板,给我来一斤糖炒栗子!”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珠落玉盘,在喧闹的集市上显得格外动听。 小商贩闻声抬头,看到凤九言那张俏丽的面庞,顿时眉开眼笑。他赶忙应道:“好嘞,客官!半斤糖炒栗子,马上就来!”说着,他熟练地抄起铲子,在那口大铁锅里翻炒着一颗颗饱满的栗子。 凤九璃心中很是矛盾,他想吃,却不想姐姐为他花钱。于是,上前拽着凤九言的衣角,小声劝阻姐姐,“阿姐,阿璃不想吃。” 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的栗子。随着商贩的翻炒,栗子的香气四溢,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凤九言微微侧着头看向身旁的凤九璃,说道,“咱们手头上的银子不多,但这点吃的总还可以为你买的。你忘了,方才堂兄可是给了咱们好些银两的。更何况,又不只有你一人想吃,我和阿娘也想尝一尝呢。” 说罢,她还眨了眨眼睛,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凤大夫人点点头,“可不是,阿娘也有些时候没吃过糖炒栗子了。” 闻言,凤九璃心里毫无负担了,又开心雀跃了起来。 不一会儿,小商贩将一斤糖炒栗子装好,递给凤九言。笑着道,“客官,一共七个铜板。” 凤九言从斜挎包里掏出七个铜板,递给小摊贩,“谢谢老板。” 小摊贩有些意外 ,买东西的跟他这个卖东西的说谢谢,真是不可多见。 他仔细打量了凤九言一家,身着普通,但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贵气和优雅。啧啧,这一看,一家子非富即贵啊。 还有面前这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容貌便不凡,有教养,又知礼数,为人还谦和。 凤九言可不知道小摊贩在心中对她狠狠地夸了又夸,她心中只有手上的一包糖炒栗子。 不说凤九璃喜欢吃,便是她,闻着这股甜香的味道,嘴巴里的唾沫也分泌了不少。 她接过纸包,刚出炉的栗子有些滚烫。她动作娴熟地地剥开一颗栗子凑到凤大夫人嘴边,“阿娘,张嘴。” 凤大夫人轻启粉唇,嘴巴被女儿塞进了一颗栗子。凤九璃咽了一口口水,眼巴巴地望着他娘亲,“阿娘,如何,好吃不?” 凤大夫人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嗯,好吃!” 凤九言又剥好了一颗栗子,塞进早就等得口水直流的凤九璃口中。凤九璃嚼着栗子,嘴巴含糊不清道,“唔,甜香软糯,真香!” 她给自己剥了一颗,丢进嘴巴里,那香甜的味道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真香! 见状,身后跟着的两名官差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凤九言眼角的余光瞄到那两个官差的反应,她走到两人跟前,笑着问道,“官爷,你们想吃糖炒栗子?” 两个官差视线不由自主地盯着凤九言手上的栗子,眼中露出期待,“嗯,想吃。” “想吃?”她伸出手,指了指身后,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意,“喏,摊子上还有很多,快去买吧!” 官差甲:“......” 官差乙:“......” 两人都傻眼了,通常问这话不都是要给他们吃的意思吗?怎么凤家这姑娘不按常理出牌?简直在浪费他们的感情! 第232章 他姐不愧是他姐,连官差也敢使唤! 凤九言三人走走停停,边逛边吃。但凡瞅到有新鲜玩意儿的小摊,便上前看上一看,摸上一摸。遇到好吃的好玩的,也会买上一些。 反正方才她也说了,身上的银两是凤清云给的,这样大手大脚地花起来,也不至于惹监视他们的两个官差们怀疑。 凤九璃的小嘴一刻也停不下来,嘴里嚼着美食,一双小手上还拿着各种小吃,两只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四处搜寻着更多的美味和小玩意儿。 他的两只小手都快忙不过来了,可他却一点儿也不在乎,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开心得像过年一样。 走着走着,三人便走到了一处热闹非凡的地方。百姓们都围着在喝彩,凤九言带着娘亲和弟弟过去凑热闹,发现竟然是杂技表演。 胸口碎大石,嘴巴喷大火,这可把凤九言稀罕得。这还是她到古代第一次瞧见杂技表演呢。 人们围成一圈,欢声雷动,为表演者精彩的技艺喝彩。 打完赏钱,凤九言带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去了成衣店,给宋凝买了四五条月事带。随后,又带着两人前往东市的菜市场买肉。 她估算了一下,给自家买了两斤五花肉、贱卖的猪杂要了一整副。除了猪肉外,凤九言也买了一整只羊腿、四斤牛肉。 当然,宋臣要的两斤猪肉,她也按要求买了。 凤九言看到一位卖菜的老人,他的蔬菜看起来非常新鲜。于是,凤九言愉快地买了几札,晚上可以做晚饭。 买完蔬菜,她又去了一趟米粮店,自家买了些五谷杂粮和四五斤精米。另外,还帮宋臣买了两斤糙米。 她这一次不打算囤那么多吃食,囤够四五天的吃食即可。因为再过不久,她们便会路过扶风山,说不定黑风寨的土匪头子正在等着他们送上门呢。 路过糕点、糖果铺,三人进去也买了不少。 这一趟下来,三人手上都拎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凤九言转过身,看到身后抱着佩剑虎着 脸的两名官差,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有免费的劳动力放着不用,简直是可耻! 她抱着一堆东西,走到两名官差面前。两个官差看到凤九言眼中的深意,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官差甲警惕地看着她,问道,“凤姑娘,你有何事?” 官差乙虽然没有说话,但也一脸戒备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用示意两名官差,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官爷,呵呵呵,你们辛苦了。我方才为两位大人一人买了一包糕点,喏,就在最上面,你们自己拿。” 两名官差怀疑地看着凤九言,方才问他们想不想吃糖炒栗子,就在他们以为她要给糖炒栗子他们吃的时候,她却叫他们自己买,一点面子都不曾给,白白浪费他们的表情 。 现在,竟然给他们一人买了一包点心,这其中不会是有诈吧? 两名官差越想越不对劲儿,越想越觉得其中有诈。说不定是凤九言在糕点里下了药,她们一家三口好逃跑! 官差甲乙连忙摇头拒绝,脸上带着一丝僵硬的笑意,“呵呵呵,凤姑娘的好意我们兄弟二人心领了,你们留着自己 吃吧。我们兄弟二人肚子不饿,就不吃了。” 官差乙也跟着摇头,“对对对,凤姑娘你们留着吃吧,我们不饿!''目光和 语气十分的坚定。 凤九言也不意外,她这也是这么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想给两人吃的。 她一脸为难地看着两名官差,欲言又止的模样。 两名官差虽然还对方才糖炒栗子那件事耿耿于怀,但也不敢得罪狠凤九言。要知道,她可是流放队伍中唯一一个会医术的人。他们怕得罪狠了,以后若是自个儿受个伤什么的,求不到凤九言帮他们医治。 见状,官差乙最快地说来一句 ,“凤姑娘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们兄弟二人能帮就帮。” 话音刚落。两人瞧得凤九言的双眼亮得跟两盏灯似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惊喜。她动作 极为迅捷地将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塞到官差乙手中。 “嘿嘿,如此,便多谢两位官差了。”凤九言脸上绽放出一个感激的笑意。 官差乙:“......”事情到底如何发展成这一步的! 他傻眼了,合着她这是让他们给她做苦力? 官差乙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凤九言在官差甲愣神的空隙,一把冲过去,将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手中的东西全塞进官差甲手上。 官差甲:“......” 不是,他好似没有答应帮她们啊! 凤九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感激地冲着两名官差道,“官爷,多谢你们帮我们娘仨拿东西。” 凤大夫人也行了个礼,“有劳二位了!” “嗯嗯,劳烦二位了。”凤九璃也附和道。 他姐不愧是他姐,连官差也敢使唤! 官差甲乙两人嘴巴抑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不情不愿道,“呵呵,客气了~” “行,那咱们继续逛吧,时间还很富足呢。”凤九言冲娘亲和弟弟说道。 “好嘞!”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语气轻快,脸上都是忍笑的表情。 三人在前刚走几步,凤九言一拍脑门,顿住脚步,惊呼道,“哎,差点忘记尝一下方才的糕点了!!”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眼睁睁地看着凤九言折回去,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也停住脚步,没吭声。 只见凤九言折回两名官差面前,顿住脚步,冲着两人笑道,“嘿嘿,官爷们等会儿。我拿点东西。” 话罢,她走到官差乙跟前,拿走最上面的两包点心,也就是方才她说要给两名官差的点心。 当着两人的面打开油纸袋,凤九言莹白的手指伸进油纸袋里,从里面捻起一块豆绿色的糕点。糕点的甜香气味飘进两名官差的鼻子中,他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早上到现在,一点吃食也没有吃过,这会儿他们已经快饿死了。 凤九言将糕点放到鼻子底下轻轻嗅了一下,一脸陶醉样,“嗯,真香!” 第233章 蛇蝎美人 两名官差眼巴巴地盯着凤九言手上的糕点,凤九言将糕点塞进嘴巴里,“唔,甜香软糯,入口即化,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糕点,不愧是老字号的糕点啊!” 又打开另一个油纸包,凤九言从里面拿出一个嫩绿色的青团。张开小嘴,轻轻咬了一口。她双眼放光。“嗯,真好吃!不甜不腻,带有清淡却悠长的清香,还软乎乎,糯叽叽的。” 官差甲乙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肚子甚至还传出震天响的咕咕叫声。凤九言假装不知道是官差们的肚子叫,转过头,笑骂了一声凤九璃,“你个小东西,吃了那么多东西,肚子竟然还叫唤如此大声。待会阿姐带你下馆子。” 凤九璃看她阿姐的眼神,便知道她是故意的。于是,他也十分配合道,“好呀,待会阿姐可要带我吃好吃的!” 凤九言宠溺地轻斥了一声,“小馋猫。” 转过头,凤九言看向两名官差,有些遗憾道,“哎,这两样点心都十分好吃,不过既然官爷们不饿,只能留着我们自己吃了。” 官差甲:“......”最毒妇人心!诱惑他们,又不给他们吃! 官差乙:“......”不,他们很饿,很想吃啊,呜呜呜! 两名官差也想买些东西填饱肚子,但根本没有时间。凤九言一家人走走逛逛,跟三条水蛇一样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一个不注意很容易跟丢。 为了能完成孟大人交给他们的任务,他们只能打消买吃食的念头了。四只眼睛紧紧盯着凤九言一家。 是以,他们肚子空荡荡,饿得前胸都要贴后背了。 “走吧。”凤九言将两包点心拿在手中,率先往前走。 “站住!臭小子你别跑!”一个男人大声呵斥着,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凤九言转过身去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惊慌失措地逃窜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看年纪,应有八九岁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壮汉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手持一根粗大的木棍,气势汹汹地朝小乞丐奔去。 突然,小乞丐看到了凤九言一家三口,她们正站在街边,看着他被人追。小乞丐眸光闪了闪,想也没想,直接朝着凤九言一家冲过去。 小乞丐像一只受惊的野兔,飞快地穿过人群,直奔凤九言她们。人们惊恐地尖叫起来,纷纷闪避,担心被卷入这场纷争。 凤九言早有所准备,将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护在身后,她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块小石子,瞅准时机,狠狠弹到小乞丐左腿上的一处穴道。 瞬间,小乞丐只觉得左腿上传来一股麻意,根本使不上一丝力气。 “砰!”地一声。 他整个人狠狠栽倒在地上,嘴上忍不住痛呼一声。 周围的群众都替小乞丐感到一阵疼痛了。 身后抡着大棍棒的壮年很明显也愣了一下,眉头皱了一下,又飞快松开了。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凤九言一家三口,反应过来后,抡起棍棒,冲摔倒在地上的小乞丐看去。 壮汉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该,你个小兔崽子,小杂种,竟敢偷我家的包子,你小子是真不耐烦活着了。” 凤九言瞥了壮汉一眼,又瞥了一眼目光微愕的小乞丐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小乞丐趴在地上,迟迟起不来。他苍白着小脸,嘴里喊着救命,“小姐,夫人,小公子,求你们救救我。呜呜呜,我不想死。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实在是太饿了,这才无奈偷了人家的包子。” 他不是不想起来,而是觉得左腿绵软无力,根本起不来。咬咬牙,小乞丐朝着凤九言一家三口爬过来。 “小姐,夫人,小公子,救救我吧,呜呜呜,若是让他打我,我会死的。” 站在凤九言身后的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瞥了一眼地上的小乞丐,虽然觉得小乞丐有些可怜,但她们也没有想着开口要让凤九言救下他。 凤大夫人心想,女儿主意大,她想做什么自然有她的道理。 凤九璃心道,姐姐一向聪明敏锐,她做出的任何选择都是正确的。 凤九言垂眸看着地上可怜的小乞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你被打死又如何?又不是我叫你去偷的,与我何干?你有手有脚的,不学好的去学坏的,既然做错事了就要受到应有的代价。去求别人吧,我们是不会救你的,求了也是白求。”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深知凤九言的性子,绝不是那种对陌生人冷嘲热讽的人。她这样子做,小乞丐一定有端倪,绝对是个坏人! 两人心中开始警惕起来。 小乞丐:“......” 他有些错愕地看着凤九言,丝毫没想到她如此冷酷无情。 小乞丐微抬着下巴,看着凤九言的眼睛迅速起雾,眼中一片委屈和绝望。 周围围观的群众中有一个妇人眸光微闪,率先斥责凤九言一家三口。 “呸,这姑娘看着面容姣好,没想到心肠却如此硬,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蛇蝎美人!” 凤九言凌厉的双眸瞥了一眼妇人,眸中尽是冷意。妇人被吓得身子一抖,缩着脖子,不再说话。 但有了妇人的开头,其他围观群众也跟风,开始斥责凤九言一家。 “可不是。小小年纪,便心肠如此歹毒,长大如何得了?” “她娘都这般心肠硬了,女儿这样也不奇怪。正所谓,有母必有女啊!” “不救他也就罢了,还诅咒小乞丐被打死,当真心肠歹毒!” ...... 这时,抡着大棍棒的壮汉终于冲到小乞丐身前了。 壮汉单手叉腰,大棍棒杵地,用来支撑自己,他气喘吁吁道,“哼,你个死小子,你求呀,你倒是求呀!看谁救你!” 说罢,壮年扬起手,眸光微闪,瞥了凤九言一眼,最后,手还是重重地抽在小乞丐脸上。 “啪!” 小乞丐脏污的小脸瞬间高高肿起,他忍不住低声呜咽,“呜呜呜,大叔,您放过我吧。” “哼!放过你?不可能!敢偷老子的包子,你就该知道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说完,壮汉又甩了小乞丐一个耳光。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凤九言一眼,咬咬牙,抡起棍子就要招呼在小乞丐身上—— 第234章 一家下馆子,馋哭两个官差 “住手!”凤九言冷声喊道。 小乞丐惊喜地抬起眸子,看着凤九言。 他就知道她不会放任着他不管,让人活活被打死。 看罢,女人的心肠还是软的,尤其是小姑娘的。 壮汉抡起的大棍棒也微微滞了滞,顺手将大棍棒收回,一脸不悦地看着凤九言。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庆幸还是被凤九言捕捉到了。 “姑娘,怎么?你要救下这个小乞丐不成?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想救下这小子,你得必须赔我五两银子!”壮汉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凤九言,恶声恶气道。 “什么!五两银子!”围观的百姓们不由得狠狠地吸了一口冷气。 “这位老板,小乞丐偷了你多少个包子啊?你竟然敢狮子大开口要五两银子!”一个妇人忍不住比划出五个手指头,难以置信地问道。 “就是!老板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你这不是存心想要了小乞丐的命吗?” “可不是,五两银子都快买上几十屉的肉包子了!我就不信小乞丐偷了你几十屉的肉包子!” “就是!竟敢收那么多银两。大伙有没有人认出这老板是哪家的包子铺啊?以后咱们都不去他家买包子了。” 大家使劲儿摇头,“这老板有些面生,好似没见过他哎。” 凤九言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止小乞丐有问题,想必壮汉也有问题。 合着这两人是在唱双簧呢。 壮汉有些慌了,他瞥了一眼凤九言一家三口的反应,看到三人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之后,他在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万万没想到随口说出的五两银子,在百姓们的眼里竟然那么多!再让百姓们扒下去,他的亵裤估计都要被人扒出来了。 他笑得有些勉强,用手上的棍棒怼了一下小乞丐的头,粗着嗓子凶巴巴道,”哼,看在大家伙的份上,我今儿就不和你一般计较。” 转过头,壮汉看着凤九言,腆着脸道,“姑娘,看在你心肠如此善良的份上,我便卖个人情给你,一两银子!只要一两银子,我便放了这小乞丐。” 闻言,凤九言的笑意不减,双手抱胸,就这么看着地上的小乞丐。 小乞丐眼眶肿盈满了泪水,模样有些可怜,“小姐,只要您救了我这条贱命,我以后愿意跟随小姐,为小姐夫人小公子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小乞丐这副模样,让不少母爱之心泛滥的妇人心生恻隐。 “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行行好,救下这个可怜的娃儿吧。” 凤九言瞥了一眼开口说话的妇人,又是方才煽动群众情绪的那位妇人。 她不开口,保持沉默。 围观的妇人也跟着说了几句凤九言。 “是呀,小姑娘,你便救了他吧。他那么可怜。” “看小乞丐那么可怜,你救了他吧。他都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了。” ...... 凤九言看向壮汉,轻启粉唇。 壮汉紧张地盯着凤九言。凤九言绽开一个灿烂的微笑,“是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故意拉长音。 小乞丐眸中迸发着惊喜。 凤九言继续道,”所以,这种好事当然得是蛇蝎心肠的丑妇人救他咯。像我这种蛇蝎心肠的美人,心肠通常都是硬的。”她伸手指了指带节奏,煽动围观群众的那个妇人。 “你!你才丑!”妇人十分不悦。是个女人都不喜欢别人说她丑。她瞪着凤九言,”我什么时候说过救他的!” 凤九言点头,似笑非笑道,“是呀,你没说过。可我也已经明确不可能救他了。那你方才为何故意煽动群众,咄咄逼我呢。想以此胁迫我,让我去救他?我们一家孤儿寡母的,都自身难保了,为何你们都那么迫切地想让我救小乞丐呢?” 说完,凤九言带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转身走人。留下一脸错愕的三人组,以及一群刚反应过来的迟钝群众。 “什么!你们都是装的?想赖上方才那姑娘?”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说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包子铺的老板呢,原来是这样!” “唔,幸好那姑娘聪明,识破他们的诡计。” ...... 壮汉、妇人和小乞丐傻眼了,他们有那么明显吗? 她是怎么识破他们三人的计划的! “啐,”壮汉啐了一口浓痰在小乞丐身上,“哼,不和你这个小乞丐一般计较!若有下次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壮汉拿着大棍棒走了。 见状,妇人也回过神来,用一些粗言烂语将围观的群众骂走了。 而小乞丐也费劲儿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 凤九言眼看着离集合的时间还有一些,便带着娘亲和弟弟,进入一家看起来比较高档的酒楼。 十六七岁的跑堂小二腿脚飞快走过来,招呼道,“客官,您几位?” “三位!”凤九璃仰起头,冲着店小二脆生生道。 “好嘞,客官里边请。”店小二笑容可掬道,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凤九言往大堂走去,寻了一个靠窗的桌子给她们。 这家酒楼人满为患,无论是一楼还是二楼,都坐满了人。 店小二脸上堆起笑容,朗声道,“客官,你们来得真凑巧,恰好只剩下这张桌子了。后面来迟的客人要排上好长的队了。” 闻言,官差甲乙心里咯噔一声响。他们还打算将两人的银子凑一起,也在酒楼吃顿饭。他们都快饿死了! 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酒楼人满为患,没有空桌了。 官差甲乙不死心,四只眼睛仔仔细细地扫了一眼这家酒楼。正如店小二所说,真没有空桌子了。 已经落座的凤九言一家,看到官差甲乙两人黑着脸抱着大包小包如两个保镖似的杵在那儿,就觉得有些好笑。 店小二拿了一份菜单过来,“客官,这是菜单。” 凤九言将菜单递给凤大夫人,“阿娘,你点吧。” 凤大凤夫人也不推辞,看着菜单报了一串菜名。有她自己喜欢吃的,也有一双儿女吃的。 很快,店小二便将饭菜送了上来。 第235章 小乞丐穷追不舍 “烤乳鸽!” “蒜薹炒腊肉!” “冬虫夏草排骨汤!” “酱肘子!” “时蔬!” 店小二每上一道菜,便报一个菜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食物的香气,官差甲乙看着桌子上的菜,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凤九言用筷子给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分别夹了一个烤乳鸽腿,自己也上手拿了一个乳鸽腿,张大嘴巴,咬了一大口。 她满足地微眯起了双眼,“唔,真的好好吃。外皮金黄酥脆,肉质鲜嫩多汁!太香了!” 突然,一声重重的吞咽声传出。 凤九言吃鸽腿的手顿了顿,抬起眸子,看到官差甲乙两人紧紧盯着她手中的鸽子腿。她眯眼一笑,“嘿嘿,既然两位官差不饿,那我们便不和你们客气了,就不邀请你们吃饭了。” 官差甲:“......” 官差乙:“......” 这嘴巴,不要也罢! 于是,官差甲乙抱着一堆东西,眼巴巴地盯着凤九言一家三口吃东西。凤九言和凤九璃故意一边吃,一边发出赞叹声,还时不时点评一下菜。 惹得官差甲乙口水都流出嘴角了,肠子也悔青了。 他们很想出去,在外面等凤九言一家三口,但按照孟大人的吩咐,他们两人要寸步不离地看着三人,不容有任何的差错。 因此,官差甲乙真能站在凤九言一家三口旁边。他们想避开视线,不再看她们吃饭,但空气中飘散出来的食物味道,诱惑着他们,令他们移转不开视线。 一顿饭下来,凤九言一家三口吃了半个时辰。她们摸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 碟子里还剩许多菜,丢了很可惜,凤九言吩咐店小二帮忙把剩菜打包好。回去可以给宋臣兄妹俩吃。 店小二用油纸袋打包好饭菜后,折回后厨,又拎着一个食盒出来。 这是凤九言吩咐店小二打包带走的饭菜,她打算留着今晚吃。 付完银子,凤九言拎着食盒,凤九璃拎着点心,凤大夫人拎着方才吃剩的饭菜,出了酒楼。 刚出门口,又看到方才被壮汉追着打的小乞丐。他蹲在酒楼门口对面,一看到凤九言一家三口从酒楼里出来,眸光微动了动,立刻从地上站起来。 他走到凤九言面前,目露感激地冲着凤九言道,“多谢姑娘方才救了我。若不是姑娘故意说出方才那番令人生疑的话,那位包子铺的老板也不可能放过我。我是来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的,姑娘您真是宅心仁厚。” 凤九言:“......” 她可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 她分明已经含糊地点出了壮汉、妇人、小乞丐是在演戏。若是不知情的,可能会误以为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但小乞丐分明知道其中的真相,还假装不知道。 颠倒是非黑白,说的就是这样吧? 她也有被整得无语的时候啊!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瞥了小乞丐一眼,又看向凤九言。凤九言选择静观其变,因此,保持沉默。 见凤九言没回答他,小乞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干脆利落地跪下去,朝着凤九言磕头,“姑娘,若是您不嫌弃,我愿跟随您,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就要跟随我们?” 小乞丐着急道,“姑娘,无论你们是什么人,只要您不嫌弃我,我都愿意跟随您。” 凤九言挑眉,看着小乞丐,一字一顿道,“嗯,我们是圣上下旨流放的庶人,这样的你也要跟着吗?”她紧紧的目光紧盯着小乞丐。 “愿意,我愿意的!”小乞丐迫切地说。 他的神色并没有一丝意外和错愕,就像是很早就知道凤九言一家的身份似的。 方才她还以为小乞丐只是盯上她们一家,想从她手中捞点银两罢了。但现在看他的反应,他和方才的壮汉、妇人是早有预谋的,他们一开始的目的便是她们一家人。 不,切确的说,应当是为了传说中的黑羽令! 离京城越远,越有更多的牛鬼蛇神出来了。 凤九言嘴角边的笑意越发灿烂了起来,“你倒是有这份心。”说完,她看着小乞丐,上下打量他,眉头微皱。 小乞丐看得胆战心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了,他紧张地看着凤九言。 半晌,凤九言才开口说话,话中都是嫌弃和鄙夷,“我确实是嫌弃你的。你这小胳膊小细腿的,做不了我们的牛马,待会还要分我们的吃食,养着也是白养!算了,这份救命之恩便不用报了,你赶紧走吧。” 小乞丐:“......”他被人家嫌弃得彻底!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跟着她们。 他着急道,“姑娘,姑娘,我要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啊!” 凤九言挑眉,“我都说不用报答了,你烦不烦!你去找包子铺的老板,为他做牛做马吧,是他不舍得要你的小命!”话中,意有所指。 小乞丐神情呆滞了一瞬,急忙道,“小姐,我,我不吃你们的东西。我,我可以陪小公子玩,帮你保护他。” 凤九璃瞥了小乞丐一眼,“哼,我才不要你陪我玩,我有花花。” 看着凤九言,凤九璃故作着急,脆生生道,“阿姐,我不要他。他肯定是想抢我的好吃的,就像方才他抢包子铺的老板的包子一样。” 小乞丐:“......我,我保证绝对不抢小公子的吃食,我发誓!” “哼,我才不信你呢!”凤九璃哼哼唧唧道。 小乞丐:“......”好想塞住小破孩的嘴! “看吧,我们家都不需要你做牛做马。你赶紧走吧。” 说罢,凤九言冲着凤九璃和凤大夫人说道,“咱们赶紧去镇门口集合吧。” “好。”两人应和一声,拿着手中的东西,直奔镇门口。 跪在地上的小乞丐愣住了,怎么说走真的走啊! 他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追着凤九言一家喊道,“恩人,恩人,你等等我啊!” 凤九言烦不胜烦,冲着官差甲乙道,“小乞丐想跟着我们回去,万一冲撞孟大人,咱们吃不了兜着走,你们快些阻止!” 小乞丐冲过来,在快要靠近凤九言一家的时候,被官差甲乙拔出佩刀架在脖子上,“站住!再跟来,休怪我们不客气!” 第236章 混进队伍 小乞丐感受到脖子上冰凉的刀贴着自己的皮肤上,双手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放开了。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怯懦着道,“官,官爷,您,您放开。我,我不跟了,不跟还不行吗?” “滚!”官差甲冷冷道。 若真是待会小乞丐,冲撞了孟大人,不止凤九言一家讨不了半点好,便是他们,也是要受到处罚的。 看着小乞丐转过身离开,官差甲乙将佩刀收回剑鞘中,跟着凤九言一家往镇门口走去。 等他们到达的时候,镇门口已经站着采买东西回来的犯人了。 凤清云也在当中。 凤九言远远便看到凤清云,他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袍,不是方才进镇子穿的那身。 看样子,凤清云应当是进镇子后换洗过了。 凤九言想到就觉得有些好笑,凤清云为了保住身上最后一点银钱,豁出去嘣个屁,想将她熏走,但没想到却嘣出屎花来了。 这不,哪怕他已经换洗干净了,众人还是捏着鼻子,离他远远的。 凤清云也看到正笑意吟吟地看着他的凤九言,不由得抱紧了手上仅有的一点点吃食,后退了几步,眼中是浓浓的警惕。 看他那副怂样,凤九言就想爆笑出口。 兔子急了也会跳墙,今儿逗兔子逗够了,凤九言便打算今儿不再逗兔子了。 她咧着嘴巴,冲着凤清云笑了笑,便站定在原地了。 很明显,凤清云狠狠松了一口气。 等了好一会儿,孟良才在王大头的陪伴下回来。看他脸色黑如锅底,便知道看大夫很不顺利。 凤九言在心里冷笑,孟良也不想想自己的伤势在颅内,这只不过是个小镇子,能医治好他的伤的郎中恐怕极少。多数是给他开些活血祛瘀的药罢了,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孟良瞥了一眼跟着凤九言的两个官差,只见两个官差手上抱着一堆东西,这一看便是她的。 他神色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凤九言,凤九言装作没看到,不理会他。 一个官差上前禀报,“大人,所有的人都回来齐了,咱们可以出镇了。” 孟良点头,“嗯,即刻出镇子。” 几人跟着孟良一起出了镇子。 有人进城采买的人家,一大家子翘首以盼地看着镇门口。看到采买的人从镇门口出来,便兴奋地狂奔上前。 而没有人进镇子采买东西的人家,也伸长脖子,或羡慕,或嫉妒地看着人家手上提着的吃食。 被凤九言套路搬东西的两个官差帮她把东西搬回驴车前,这可把宋臣和宋凝吓了一跳。 宋凝佩服地看着凤九言,她心里想:不愧是凤姐姐,派去监视她的官差,她也能使唤得了! 官差们放下手中的东西,便想赶紧离开这个女魔头。他们担心走慢了,这姑娘指不定还不知道怎么使唤他们哥儿俩呢。“凤姑娘,东西放这里了。若是没什么事,我们兄弟俩便先撤了。” 还没等凤九言回答,官差甲乙火急火燎转过身,想快步走回官差们歇息的地方。 “站住,我还有点事找你们!”凤九言冲着俩人的背影喊道。 官差甲乙两条腿抡得更快了,都快跑起来了。 凤九言拔高声音,有些可惜道,“哎,娘,您说他们怎么跑那么快?我还想给他们送些点心和烤乳鸽呢。他们不要的话,只能咱们自己吃了。” 音量不高不低,刚好被官差甲乙听到。两人逃跑的动作一滞,肚子里响起震天响的咕咕叫声,他们又一次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跑跑跑!小姑娘还能吃了他们吗? 后悔也没有用,总不能又折回去吧?他们也是要面子的。 凤九言也不是真的想给两个官差吃的,不过是故意整蛊他们而已。 将所有的东西搬进驴车车厢里归类整理好,把宋凝和宋臣兄妹俩叫买的东西分别给了两人。 随后,又把午饭打包回来的饭菜给宋臣和宋凝兄妹俩,两人本想推脱的,却被她三言两语给挡了回去。 兄妹俩这才接过饭菜,吃了起来。 趁流放队伍还没启程,凤九言从“车厢”里拿了一些空间盛产的草和灵泉水,喂饱傲娇驴。而凤九璃负责喂花花,当然,凤九言也喂了一些灵泉水给花花。 没一会儿,流放队伍继续启程。 刚走没几步,队伍前面窜出一个小乞丐。 小乞丐拦在队伍前面,流放队伍只能被迫停下。 凤九璃好奇,打开车厢的门,问车辕上的宋家兄妹俩,“宋姐姐,宋哥哥,前面出了什么事了吗?流放队伍怎么又停下了?” 宋凝站在车辕上,右手搭在额头上,眺望着队伍前方。 “额,也没什么事。是个小乞丐拦住了队伍。” “小乞丐?”凤九璃重复道。想到了什么,‘唰’地一下转回头,瞪大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家姐姐,“阿姐,该不会是方才我们遇见的那个小乞丐吧?” 凤九言点头,“应是他没错了。” 他们的目的是黑羽令,凤九言早料到他们不可能就此罢手的。 果然,又另辟蹊径,混进流放队伍中来。 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跪在地上,怯生生地看着孟良,“大人,大人,求求你让我跟着你们吧。我在镇子里活不下去了,大家见到我都打我骂我,我也想寻个地方重新好好生活,呜呜呜——”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孟良,皱着眉头,神色有些不耐,“滚一边儿去,你爱跟就跟,反正没有吃食给你。” 小乞丐磕头道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只要让我跟着队伍就成。” 很快,流放队伍继续上路。 由于前面耽搁的时间太多了,流放队伍一直在赶路,中间几乎没得休息过。偷奸耍滑想偷懒的人,被官差们用武力镇压住,一条鞭子抽得他们爹娘都认不出。 凤九言一家三口坐在驴车里,虽然也被路颠簸得快要散架了,但比起用双腿赶路的人,她们比其他犯人幸福不知道多少倍。 很快,夜幕开始降临。 赶了一天的路,众人终于能停下来休整了。 第237章 他是小偷,想抢我的吃食! 夜晚。 流放队伍在路边较平整的空地休整。众人各自找好落脚的地方,手上有余粮的赶紧找柴火,架锅做饭。 而手上没粮食的犯人,只能等着官差们发窝窝头填饱肚子。不过,他们也去树林中捡一些柴火用来取暖。因为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且随着他们北上,温度也越来越凉,尤其是早上和夜晚。 凤九言手中拎着食盒,也下了驴车。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紧随其后。 凤九言和宋臣准备搭炉灶,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负责去林中捡柴火,宋凝也跟着两人一起去。花花也屁颠屁颠地跟在三人后头,往小树林中走去。 见状,一直躲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的小乞丐,也走去小树林中。 凤九言瞥了一眼小乞丐的身影,目光带着一股杀气。 也不知为何,宋臣觉得身上突然变得有些冷,就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凤姑娘,怎么了?” 凤九言连忙摇头,“我是觉得小乞丐好似是故意冲着我们家来的,你和阿凝也得要注意一些才行。不然到时候被牵连就不好了。” 点到为止,她不再多说什么。 但宋臣是个聪明人,虽然凤姑娘没有肯定地说小乞丐有问题,但既然都点出来了,小乞丐必定是有问题的。 凤姑娘一家对他和妹妹有救命之恩,凤姑娘家的事,也是他和妹妹的事,他要时刻注意小乞丐的动向,保护好凤姑娘一家人才是。 宋臣收回目光,继续专心搭灶火炉。很快,在两人的合作下,两个简易的炉子便搭好了。 另一边,小树林中。 凤大夫人、凤九璃、宋凝、花花三人一猫正有说有笑地在树林中捡着柴火。 突然,冷不丁地传来小乞丐的声音。 “夫人,小公子,我也帮你们捡柴火。” 凤九璃捡柴火的动作一顿,唰地一下抬起头,怒瞪着小乞丐。“你这人怎么回事?干嘛要往我们这边凑,这地方那么大!还说不是想来抢我的好吃的!”声音愤怒,奶凶奶凶地看着小乞丐。 别看凤九璃年纪小,对黑羽令一事也毫不知情。但他能从姐姐对小乞丐的态度,猜出小乞丐对他们家有不怀好意的目的。 说小乞丐抢他的吃食,只不过是他用来明目张胆排斥和疏离小乞丐的借口罢了。 这样一来,既能保护好自己和家人,不让小乞丐靠近,也能让小乞丐不起疑心。 见小主人生气,花花将叼在嘴巴的一根柴火丢在凤九璃脚下,浑身炸毛,一双眸子冷冷地盯着小乞丐,“嗷呜——” 似是在警告小乞丐。 小乞丐摇着脑袋,一副快哭的可怜模样看着凤九璃,“我没有,我,我只不过是想帮您们捡些柴火,报答您们的救命之恩罢了。绝对没有半分抢你吃食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宋凝上下打量小乞丐,也忍不住插了一句,“你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才进我们队伍的?” 小乞丐目光微动,点点头,“是。” 宋凝眸光变得锐利起来,将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护在身后,浑身戒备地看着他,“你胡说!方才你还说是莲花镇上的镇民们打你骂你,你待不下去才求着孟大人让你跟着流放队伍的。” 花花在一旁助阵,嗷呜嗷呜地叫。 小乞丐急得语无伦次,“我,我,我只是,只是乱说的。我,我真的是为了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才进的流放队伍。” “哼!”凤九璃从宋凝身后伸出一个小脑袋,手指着小乞丐,愤怒道,“哼,前后矛盾,说来说去还是想抢我的吃食,宋姐姐,快些赶他走。他是个小偷,偷人家包子铺老板的包子,现在又想偷我们家的东西。” “嗷呜——”花花龇着尖利的牙齿,眼神更加凶狠和锐利地盯着小乞丐。仿佛下一秒便会冲上去咬断小乞丐的脖子。 小乞丐被花花的强大气场吓了一跳。眼前这个体型看着不大,长得比较像猫的动物,竟然如此凶狠! 宋凝毫不知情,真信了凤九璃的鬼话,双手叉腰,凶神恶煞地将小乞丐赶走。 小乞丐看着三人一猫浑身戒备地看着他,咬咬牙,决定还是先撤退。免得真惹了他们三人的眼,令人生厌。 还是等合适的时机再来博取好感,再趁机接近他们吧。 小乞丐强颜欢笑,委屈地看着三人,“无论你们信不信,我真是为了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的。下次有需要帮忙,可以叫上我。我先走了。” 说完,小乞丐抱着手上的柴火,离三人远远的。 宋凝松了一口气,“唔,阿璃别怕,他已经走了。若是他真敢抢你的吃食,你跟我说,我去帮你揍他!” “嗯嗯,谢谢阿凝姐姐。”凤九璃扬起一个甜甜的笑意。 “嗷呜~”花花也温柔地叫唤了一声。 两人弯下腰,继续捡柴火。 凤大夫人看着小乞丐离去的方向,抱着柴火的双手不由得紧了紧,目光微动,眼中都是担心。 凤九璃抬眸,发现自己娘亲抱着一堆柴火在发呆,担心地叫了她一声,“阿娘,您怎么了?” 凤大夫人回过神来,眼中的担心快速隐去,摇摇头,一脸笑意地看着小儿子道,“无事,别担心。” 小乞丐,怕是不简单啊! 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自己的一双儿女。想伤害她们,那就先踏着她的尸体过去! 下定决心后,凤大夫人也不再继续苦恼。弯下腰,继续捡地上的柴火。 很快,三人手上抱着满满的柴火往回走。就连花花,嘴巴也叼着一根柴火,在三人前边乐颠颠地走回去。 凤九言和宋臣已经洗好锅,就等着三人一猫抱着柴火回去了。 由于凤九言家的饭菜是从酒楼里打包好的,只需要热一下便能吃了。 所以,当铁锅热的时候,凤九言麻利地将菜倒进铁锅里加热。空气中瞬间飘散着一股诱人的香味,引得不少犯人直流口水。 你说气不气人,明明大家都在炒菜做饭,但凤九言家的饭菜总比他们家的闻起来香许多。 有些人家看着自己锅里色香味俱无的食物,眼中都是嫌弃。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从车厢里搬出桌子,摆在火堆旁边。凤九言每热好一个菜,便摆上一道菜到桌子上。 两荤一素一汤,齐活儿。 凤九言一家三口坐在椅子上,开始吃饭。 不少犯人眼冒绿光地盯着饭桌上的菜,流下了口水。 一道瘦弱的身影,站在饭桌前不远处,缩着身子,委屈地盯着—— 第238章 娘,女魔头又来了 是小乞丐。 他眼巴巴地望着凤九言家的饭桌。小乞丐穿着单薄、破旧的衣服,瑟瑟发抖地站在寒风中,眼神中透露出对食物的渴望。 凤大夫人视线瞥到小乞丐身上时,小乞丐怯懦地喊了一声,“夫人~~” 他以为凤大夫人对他心生了恻隐之心,准备给他赏赐一些吃食。谁成想,凤大夫人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了。 小乞丐的神情有些失落,他转头,又可怜地看着凤九璃。“小公子~~” 凤九璃立刻伸出小手,遮掩着饭桌的饭菜,奶凶奶凶地瞪着小乞丐,气鼓鼓道,“哼,还说不是要来抢我的吃食的,坏人!坏人!” 花花炸毛,一脸戒备地盯着小乞丐,“嗷呜——” 小乞丐眼中都是失落和绝望,他看了一眼凤九言,便转过身缓慢地离开了。他自知待在这里,只会惹凤九言一家三口愈加厌烦他。 很快,宋凝和宋臣的饭菜也煮好了。 宋凝端了一小碟子的猪肉过来,放到凤九言家的饭桌上。她有些难为情,“婶子,凤姐姐,阿璃弟弟,这是我哥哥炒的猪肉,拿过来给你们尝尝。分量有些少,实在不好意思。” 凤九言瞥了一眼宋家兄妹俩留给自个儿吃的猪肉,只有几片,给她们家的却是一小碟子。她知道宋家兄妹手头紧,身上的银两并不多,这一小碟猪肉已经是最他们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想到这,凤九言心里不禁有些感动和暖心,兄妹俩都是知恩图报的人。 她抬头,露出一个真诚的笑意,“这些猪肉哪里少,已经足够了。” 凤大夫人也笑着道,“你们这俩孩子也真是的,好不容易买些肉,却拿了一大碟给我们家。你们该留着自己吃才是,婶子这里都有吃的。” 宋凝摇头,坚决道,“那可不行!婶子和凤姐姐经常给吃食我和哥哥,多次救我和哥哥于危难之中。我和哥哥又岂能做那等忘恩负义之事呢!” “你这孩子!”凤大夫人无奈地笑道。“如此,婶子便多谢你们了。” 见凤大夫人终于肯收下了,宋凝松了一口气。“嘿嘿,婶子不用谢。您快些吃饭吧,我也要过去吃饭了。” 说罢,宋凝正想离开,手中冷不丁被塞进一个小碟子。 宋凝低头一看,只见碟子上装了好些香喷喷的肉菜和青菜。她怔怔地看着凤九言,“凤姐姐,你这是?” 凤九言笑得明媚,“这是你们兄妹俩为我们家赶车的报酬呀。” 宋凝想推掉,“凤姐姐,这可不成。我们赶车根本不费劲儿,怎的好收你们的酬劳呢。” “快别这样说,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快些端过去和你哥哥吃饭吧,一会儿菜该凉了。”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也在一旁劝了几句,宋凝这才把菜端过去,和宋臣一起吃饭。 用完晚膳,凤九言一家三口正想端着碟子去河边洗,哪知却被宋凝一把抢过去。她笑意吟吟地看着凤九言三人,“婶子,凤姐姐,阿璃,这些粗活就交给我吧,你们去散散步,消消食。” 说完,还没等凤九言说什么,小姑娘端着一锅的碗碟去小溪边洗了。 凤九言无奈,只得领着娘亲、弟弟,外加一只猫,在可供活动的范围内溜达。 很凑巧,她们三人一猫走着走着,便看到前方不远处,凤家二房四人歇息的地方。他们一家三口外加一个凤老夫人,正在端着碗,吃着饭。 凤九璃眼尖,一眼就看到四人碗中黑麻麻的东西。他大为震惊,伸手扯了扯自家姐姐的衣袖。 凤九言疑惑地看着凤九璃,“阿璃,怎么了?” 凤九璃勾勾手指头,示意凤九言凑耳朵过来。凤九言依言压低身子,凑耳朵过去,凤九璃小嘴凑到姐姐耳旁,小声道,“阿姐,他们是不是在吃煤炭?” 凤九言瞥了一眼二房几人手中的碗,回头宠溺地捏了捏凤九璃秀气的小鼻子,“阿姐也不知道,咱们过去看看。” 说完,凤九言牵着凤九璃的小手,往二房歇息的地方走去。 凤清云的脸刚从碗中抬起来,便看到凤九言那个女魔头噙着一抹笑意,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吓得他浑身一颤,飞快地将碗中黑麻麻的肉夹进嘴里。 “咳咳咳!”凤清云被噎得直翻白眼,差点没被噎死。 凤二夫人见儿子这般猴急模样,赶紧上手帮儿子顺了顺气,埋怨了一声,“云儿,吃慢些,又没人跟你抢。” “咳,咳咳,咳咳咳,阿娘,女,女魔头......”凤清云断断续续道。 凤二夫人一下子便知道儿子说的是谁。她飞快转过头往后看,不是凤九言又是谁! 她慌了,拍儿子后背的手迅速收回,将碗中黑麻麻的肉塞进嘴巴里。不止她这样子,就连凤二爷以及凤老夫人,都一致地将黑乎乎得肉塞进嘴巴里。 肉塞进嘴巴之后,凤二夫人一家连嚼都没有空嚼,赶紧将凤清云进镇子里买的吃食藏起来。 这一幕,都落进凤九言眼里。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看来抢凤清云的银子,给二房一家留下了极强的后遗症。 很快,凤九言一家便走到二房歇息的地方。 凤二夫人狠狠捶了捶胸口,她差点被肉噎死,但却没忘记要用双手紧紧捂住藏在肚子里的东西。“大,大嫂,你怎么过来了?” 没办法,自从凤九言这个女魔头从儿子手中抢了二十几两银子之后,他们家都有些避着凤九言。 他们二房都怕了她了。 既不能和她起冲突,又要讨好她,拉近关系。所以,他们家遇上凤九言时,哪怕受了委屈,都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这不,他们担心凤九言又抢了他们碗里的肉,各个都飞快将肉吃进肚子里。 凤大夫人神色淡淡,“我们只是路过,消消食罢了。” 凤清云:“......” 凤二夫人:“......” 凤二爷:“......” 所以,他们方才是为何? 不过,吃进肚子里的总能让人放心。 第239章 上扬的嘴角,比ak还难压! 他们悬着的心还是没能放下,二房一家三口连带着凤老夫人都捂着藏在身上的吃食,一脸警惕地看着凤九言一家三口。 凤九璃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瞟着二房四口人碗中沾上的黑色汁水,他皱着小眉头,震惊地问道,“你们在吃粪吗?” “咳,咳咳咳~~” 闻言,二房一家一顿猛咳,嘴巴中的黑色东西喷射出来,惊得凤九璃左躲右闪,惊声尖叫。“啊啊啊!凤家二房喷粪了!” 小家伙气足,这一声喊得极为大声,惹得正在吃饭的犯人动作一滞,一脸嫌弃地看着凤家二房这边来。 “什么?凤家二房吃粪?这是假的吧?” “啐,假什么假!今儿凤清云还拉裤子了呢,别提有多臭了,进镇子的时候熏了我一路。” “此话当真?真是没想到啊,曾经的将军府公子竟然不仅拉裤子,还吃,吃粪!呕~~” “咦,碗中黑色的东西,看着还真像是粪啊!” ...... 凤清云脸色越来越黑,他以为今儿放屁嘣shi花的事,只有一两个人知道。这下好了,因为前面这个死小孩,所有人都知道他凤清云拉裤子了! 想到此,他的脑子阵阵发晕,双眼通红,以后他还怎么有脸混啊! 这一切,都怪凤九璃这个该死的臭小子! 哼,等到了青州城,他要让凤九璃一家人吃不了兜着走。 凤清云赤红着双眼,委屈地看着凤二夫人,“阿娘,我,我,呜呜呜~~” 凤二夫人脸色也不好看,唯一的宝贝儿子丢这么大的脸,便是在丢她的脸。 她强颜欢笑,对着凤九璃解释道,“阿璃,这黑色的东西不是粪哦,这是二婶煮糊的肉,可香了。”声音故意拔高,让所有人听到。 凤九璃一脸恍然,“哦~~,”他故意拉长音,脆生生道,“二婶一家很喜欢吃啊,口味可不是一般的重啊!” 他故意只挑一半说,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凤二夫人听着像是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可凤九璃说得好像也不错,肉是黑了点,糊了点,可他们一家也是喜欢吃的。 听到凤九璃的话,众人又是一惊。聚在一起,小声咬耳朵。 “什么?他们竟然觉得粪香?” “啥?凤家二房吃粪吃了很多天了?” “啊?你说凤家二房很喜欢吃粪?流放路上一直吃?” “我去,太劲爆了吧,凤家二房在没抄家前,就喜欢吃这玩意儿了啊?” ...... 众人越传越离谱。 二房的人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脸都黑得跟墨汁似的了。 这都是怎么造谣出来的? 他们是只听一半,不听一半是吧? 凤二夫人可不愿意自家人丢这么大的脸,她赶忙上前去解释。 “哎呀,不是的,那黑色的东西是煮糊的肉,不是粪的。” 众人看着凤二夫人,一脸‘别解释了,我们都懂的’神情看着她。 凤二夫人:“......” 众人转过头,不再看着凤二夫人。他们扒拉了一口碗里的饭,又小声地八卦起来。凑在对方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又转回头,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凤二夫人。 凤二夫人脸都绿了,胸腔中有一股无从发泄的怒气。 她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过头,折回他们家歇息的地方。 “砰!” “砰砰!” “砰砰砰!” 几包东西从凤二夫人身上掉落在地上。 凤清云、凤二爷,连同凤老夫人眼睛睁大,嘴巴张开,一脸惊惧地看着凤二夫人。 凤二夫人脸色一僵,糟了!她竟然忘记身上藏了几袋吃食了! 她赶紧蹲地上,将东西捡起来。 却不想,凤九璃犹如一颗炮弹般冲至凤二夫人身旁,眼疾手快地赶在凤二夫人前,将地上最后一个油纸包捡起来。 “二婶,这是什么呀?”凤九璃拿着手中的油纸包,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嗯,好香呀!” 说完,又一脸期盼地看着凤二夫人,“二婶,我可以拆开看看吗?” 凤二夫人笑得有些勉强,“呵,呵呵,当,当然可以了。”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看到凤二夫人都想哭了,凤九璃嘴角忍不住勾起来,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唔,二婶你真好。” 话音还没落,凤九璃小手已经麻利地将油纸包打开了,露出里面香喷喷的卤肉。 “哇!卤牛肉哎!”凤九璃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一声,把凤清云一家几口人,震得差点没魂飞魄散。 那可是他们省着不吃,哪怕肉煮成黑糊糊的粪状样,都闭着眼睛吃进去,也想留到没法生火做饭的时候再吃的卤牛肉啊! 怎么就落入这个死小子手中了!恐怕保不住了。他们如丧考妣地看着凤九璃手中的那包颇为诱人的卤牛肉,一脸生无可恋。 凤九璃的小鼻子凑到卤牛肉上面嗅了嗅,一脸陶醉样,“好香呀!二婶,你可以将这包卤牛肉送给我吗?我也想吃!”大眼眨巴着,眼中满是渴望和期待。 他是故意的,他阿姐卤的牛肉,比他手中的这个闻起来还要香,他根本不屑吃这包卤牛肉。 但看到凤家二房人极为宝贝这些吃食,他才故意开口索要的。 再没有什么比看到二房的人要死要活还要爽的了! 谁叫二房的人时不时也放一些“冷箭”给他们家呢?哼,要他们一包牛肉也不过分吧。 果然,死小子开口讨要东西了。 凤家二房人面色灰败,额际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他们心痛得无法呼吸,这简直比要了他们的老命还要难受啊! 见凤二夫人没有吭声,凤九璃大眼中都是失望,“二婶,真的不可以把这包卤牛肉送给我吗?” 凤二夫人回过神来,眼一闭,牙一咬,狠下决心开口道,“呵呵,当然可以给你了。你这么喜欢吃,便拿去吧。” 说完,她急促吸了几口气。这简直是在她心头上剜肉! 看到二房这般要死要活的,凤九言上扬的嘴角,比ak还难压! 第240章 酱牛肉喂花花,二房暴跳如雷 看到二房一家想哭的神情,凤九璃再也没忍住,咧着嘴巴笑得晃眼。“嘿嘿,还是二婶疼阿璃,那么香的卤牛肉都舍得送给阿璃,多谢二婶,多谢堂哥二叔。” 二夫人一家心里痛得都想哭了,但还要强撑着应付凤九璃,咬紧牙关从里面挤出几句话,“呵呵,不用客气。” 他们忍,一切都是为了以后! 凤九璃扬起甜甜的笑容,拿着手上的酱牛肉,回到凤九言身旁,征询般地着她。 凤九言看了一眼凤九璃手上的酱牛肉,空间的警示灯没有变红色。遂点了点头,示意凤九璃可以吃。 得到凤九言的首肯,凤九璃这下子放心了,捻起一块卤牛肉,在凤二夫人一家四口人赤裸裸的目光注视下,他将手中的酱牛肉喂给了花花。 花花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卷走凤九璃手上的那块牛肉,嚼着的同时,还不忘挑衅地看着凤二夫人。 “嗷呜——”花花兴奋地叫唤,身后的尾巴也跟着摇了起来。 凤二夫人差点没气个仰倒。 死小子,暴殄天物啊! 凤二夫人、凤清云、凤二爷以及凤大夫人都快气死了,心脏抽抽地疼,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真想冲上去将那只死猫打死!他们都不舍得吃的酱牛肉竟然进了这只畜生的肚子里! 眼角的余光瞥到凤二夫人一家人敢怒不敢言的神情,凤九璃心花怒放。干脆蹲下身子,将手中的油纸包放到地上,撸了一把花花的小脑袋,“花花,快些吃吧。吃了才能快快长大哦。” 凤九璃抬眸,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凤二夫人,“二婶,花花也是我的家人。给他吃,你应该不介意吧?” 凤二夫人已经麻木了,僵着一个笑脸,“不会,怎么会介意呢?酱牛肉既然给了你,你做主便好。” 凤九璃松了一口气,“唔,二婶你真好。”眼中都是笑意。 这个笑,落在凤二夫人一家四口人眼中,简直刺眼如烈日。 说完,凤二夫人疯狂冲着凤二爷等人使眼色。凤二爷和凤清云父子俩心领神会。凤清云飞快将地上的行李收拾好。而凤二爷用没受伤的左手,帮忙拎着一些行李。 凤二夫人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看着凤大夫人,“呵呵,这里有些湿了,我们要换个地方歇息。就不打扰大嫂你们散步消食了。” 还没等凤大夫人回话,凤二夫人一家三口提着行李火急火燎地跑了,连凤老夫人也忘记背走。 凤老夫人手上端着空碗,坐在地上在风中凌乱,冲着二夫人逃跑的背影招手,“哎,哎,老二,老二家的,清云,我,我还在这儿呢。” 她也不想待在这儿面对大房一家的。几次三番在凤九言个死丫头身上讨不得半点好,现在她见到这丫头,心中也有些发怵。 “哎,糟了,娘还在那里!”凤二爷一拍大腿。 “在就在,待会再回去背她就是!”凤二夫人翻了个白眼。个老东西,要死不死的,净拖累他们一家。 凤二爷又丢出一枚“炸弹”,“话是这么说,但娘身上也藏有不少好吃的啊。”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凤二夫人惊声尖叫,转过头,看着凤清云急忙道,”云儿,你快些折回去背老不死的东西回来。” “是,阿娘!”凤清云咬咬牙,虽然惧怕凤九言,但想到老东西身上的东西,他只得急匆匆往回跑,背起凤老夫人就往回跑。 见状,凤九言一家三口再也没忍住,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凤九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阿姐,二房的人以后见到我们恐怕要绕道走了。”脸上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 随后,他从身上摸出几个油纸包。“噔噔噔噔!瞧,这是什么?” 凤大夫人双目圆瞪,眼中露出诧异,“阿璃,这哪来的?” 凤九璃蹲下身子,摸了一把花花的脑袋,笑得有些邪恶,“嘿嘿嘿,和花花吓唬来的。” 花花抬起头,双眼都是得意,“嗷呜——” 另一边,凤清云背着凤老太太停在凤二夫人重新寻的歇息的地方。 凤老夫人还没坐稳,便被凤二夫人红着双眼,飞扑上去搜凤老夫人全身。 “哪儿呢,哪儿呢?怎的找不到?” “啊啊啊!你个妇人,快从我身上起开,快压死我了。”凤老夫人嗷嗷叫疼。 “娘,藏在你身上的吃食,你是不是吃掉了?”凤二夫人红着双眼问道。 凤清云和凤二爷目光紧紧地看着凤老夫人,想从她那张皱成一朵菊花的老脸看出点蛛丝马迹。 在三人目光的审视下,凤老夫人眼神飘忽,“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东西,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惹急老娘,老娘把你丢臭水沟里去!”凤二夫人心中积攒着的一股熊熊怒火瞬间爆发,什么礼仪,什么优雅,什么形象,她统统管不了那么多了。 凤老夫人吓得一怵,看向自己的儿子,“老二,你看看你媳妇儿,还不赶紧管管。有谁这么对自己的婆婆的吗?” 谁知,凤二爷和凤清云不为所动,皱着眉头看着凤老夫人。凤二爷神色不耐,“娘,你快些说吧。方才藏在你身上的东西,你到底藏哪里去了?” 凤老夫人心中咯噔一声响,她到底不再是那个镇北将军府受人爱戴受人敬仰的老夫人了。但,若是说实话,还是算了...... 她梗着脖子,挺直脊背,有些心虚道,“我,我吃了。” “什么!”凤二夫人一下子炸了,所有的理智都没有了。 她朝着凤老夫人飞扑上去,凤老夫人坐不稳,两人栽倒在地上。凤二夫人不管不顾,双手掐着凤老夫人的脖子,赤红着双眼,“你个死老太婆,老娘要杀了你!” “呕~咳咳,咳咳咳咳——你,你快,快放,放开......”凤老夫人被掐得白眼直翻。 凤老夫人生理泪水都出来了,求救般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谁知道,凤二爷和凤清云眼中都是厌恶,一丝阻止的行动都没有,只是冷眼旁观。 第241章 受她的熏陶,娘亲和弟弟开始放飞自我了 凤老夫人心里一冷,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咳咳咳咳,我,我说,我说!” 话音刚落,掐在她脖子上的手终于松开了。 “咳,咳咳咳。呼~~”凤老夫人软倒在地上,一双满是污垢的苍老的手摸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凤二夫人恶狠狠地瞪着凤老夫人,“快说,再不说实话,我就掐死你个老不死的!” 看着儿媳妇的眼神,凤老夫人身子控制不住地抖了抖。她若是再不说实话,丝毫不怀疑面前这个毒妇会掐死她! 凤老夫人双手艰难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看着虎视眈眈的三人,声音声如蚊蚋,“被,被凤九璃那个小杂种和死肥猫拿,拿走了。” 她原本是不想说的,她一个大人连点东西都护不住,竟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六岁死小子威胁,不得已将身上藏着的所有吃食掏出来给他了。 说出去不得不被人笑死?她也是要面子的! “什么!”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凤老夫人,抬起双眸,看向不远处的大房一家三口。 只见凤九璃个死小子手中真的拿了几个熟悉的油纸包,他正满不在乎地将一个油纸包打开,乐呵呵地全喂进死肥猫的肚子里。 肥猫边吃还边摇着尾巴,还抽空抬头瞥了一眼二房几人。 二房一家三口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凤二夫人粗粗地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 她忍,她忍! 只要到了青州城,就可以报仇了! 可任凭她怎么在心里安慰自己,开解自己,但一想到被凤九言抢去的二十几两银子,还有方才被拿去喂猫的酱牛肉以及还有几包吃食,统统都被大房几个讨人厌的人拿走了,凤二夫人彻底自闭了。 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凤二夫人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凤清云和凤二爷吓得魂飞魄散,反应过来之后,才冲上前去将二夫人抱起来,一顿狂掐人中。 凤老夫人看到儿媳妇晕过去,眼中有些幸灾乐祸。该!刚才还想掐死她,活该! 凤九言一家三口在散步消食的同时,时刻注意二房这边的情况。自然,她们没有错过二房这一出好戏。 凤九言撸了一把凤九璃的头发,“干得好!不过,阿璃你悠着点。切莫再惹二房头上拉屎了。小人易躲,暗箭难防。你还没能保护好自己,所以,千万不要再惹小人了,知道了吗?” 凤大夫人收起嘴角中的笑意,语重心长道,“阿璃,你阿姐说得对。可不要再在二房头上拉......额,蹦跶了。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的。” 好险,差点收不住嘴,跟着女儿说这些粗俗的话了。 抬起头,看到女儿和儿子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两人嘴角强忍着笑意。 凤大夫人瞪了两人一眼。 凤九璃小脸一板,眼神严肃,点头如捣蒜般,“嗯,阿娘阿姐,阿璃记住了。”说完,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行了,天色已经很晚,快些回去歇息吧。”凤大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差点在孩子面前丢了形象,说完话,率先往回走。 凤九璃和花花跟在她后面。 凤九言看着前面的娘亲和弟弟,眼中漾起浓浓的笑意。她娘亲和弟弟,受到她的熏陶,已经开始放飞自我了。 看着前面的路,凤九言陷入沉思。 从二房这般隐忍的情况来看,凤九言已经十分肯定,二房的人要利用她们一家人。 所以,哪怕她们都在二房头上拉屎了,二房的人依然笑呵呵地应对,他们心里已经恨得想撕碎了她们大房一家,也在竭尽所能地忍着。 她猜,问题应该出在青州城里。 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凤九言,没带怕的! 一家人溜溜达达回到驴车前,宋臣兄妹俩已经将锅碗瓢盆全部洗好了。他们倒也没有自作主张将锅碗瓢盆搬进车厢里,而是将它们放到车辕上。 见到凤九言三人一猫回来,宋凝和宋臣‘嗖’地站起来。 宋凝眼中都是笑意,冲着三人招了招手,“婶子,凤姐姐,阿璃快过来烤烤火。这天气有些凉,当心感冒。” 凤九璃手中拿着几包东西,飞奔到宋凝身前,献宝似地将手中的两个油纸包塞到宋凝手中。 “阿凝姐姐,这是我从二房那里得来的吃食,这两包给你和宋臣哥哥吃。” 宋凝大为震惊,怀疑地看着凤九璃,“你说什么?二房给你吃食?天上下红雨了吗?” 凤九璃得意一笑,“嘿嘿,是我和花花用了点手段得来的。不过你放心,阿姐都看过了,这些吃食能吃,没毒的!” “嗷呜~~”花花冲着宋凝叫唤道。 闻言,宋凝开心地接过凤九璃递来的东西,“嘿嘿,那这东西一定特别好吃!如此,便多谢阿璃和花花了。” “嘿嘿,不用客气。”凤九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嗷呜~”花花得意地叫。 他喜欢阿凝姐姐,上次他和娘亲被欺负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就她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敢跳出来帮他和娘亲。 凤九言一家三口坐下来烤火,宋臣对凤九言道,“凤姑娘锅碗瓢盆都洗好了,放在车辕上呢。待会你们有空时,放好便成。” “好,有劳了。”凤九言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 熊熊的火光,将凤九言那精致的小脸映衬得更加明艳动人。微风拂过,她侧脸的一缕青丝散落下来。那修长的脖颈,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迷人。 宋臣不禁看迷了眼。 宋凝觉察兄长对着凤姐姐发愣,她的手在兄长眼前晃了晃,疑惑道,“哥?哥?你冲着凤姐姐发什么愣?她脸上也没有脏东西呀?” 宋臣猛地回过神来,见几人都盯着他,红晕迅速爬上脸。他真想捂住妹妹这个大嘴巴子啊! 握着拳头,抵在嘴上,宋臣清了清嗓子,“咳咳咳,没,没有。我只是冲着远处发呆,绝对没有看着凤姑娘。” 宋凝叨叨咕咕,眨巴着眼睛,“也没人说你看着凤姐姐呀?” 宋臣狠狠瞪了妹妹一眼,“闭嘴,你赶紧睡觉去。” 宋凝:“......” 她说了什么?怎么哥哥突然生气了? 第242章 信鸽 凤大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宋臣。 几人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儿的天,便各自歇息去了。 凤九言先上驴车,将锅瓢碗盆都归置好之后,凤九璃和凤大夫人这才爬上驴车。 凤九璃在车厢里玩了一会儿,才抱着花花沉沉睡过去了。 凤九言瞥了一眼凤九璃,确定他睡着之后,才凑到凤大夫人耳边,小声道,“阿娘,我们过几天路过扶风山的时候,恐怕会遇到山匪。我打算先将部分东西收进‘斜挎包’里,以免到时候损失惨重。” 凤大夫人心惊,刚躲过一劫,这又来一劫?真是太难了! 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先将东西收好,她身上有女儿给的一些秘密武器,应该能保护好自己不拖女儿的后腿了。 她瞅了一眼车厢上的东西,“阿言,快收,赶紧收!马上收!” 说罢,她小心地爬到车厢后,拿起一件便要往凤九言身上背着的斜挎包塞。 凤九言有些哭笑不得,“阿娘,您莫急。离扶风山还有好些天呢,我们先把暂时用不到的东西收一些进‘斜挎包’里去。余下几天需要用的东西,且放在车厢里,左右也不贵重。” 凤大夫人连忙点点头,“阿言你说得在理。” 之后,凤九言开始整理掉一些暂时用不到的行李物品,凤大夫人在一旁给她搭把手。 很快,车厢堆满的东西少了一半。得亏车厢的门从来都是紧紧关闭的,外人从不得以窥探半分,不然大半的东西消失不见,恐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凤九璃,凤九言低头瞥了他一眼,以他聪明的脑袋该是已经觉察出不寻常之处了,但为了保护她,却从来不多问一句,每次还要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真是有些为难小家伙了。 整理好东西,凤九言和凤大夫人躺在铺好的被褥上,准备歇息。没一会儿,凤大夫人小声地打起了呼噜。 见此,凤九言闪身进空间。 一晚不洗澡,浑身难受。她可不是那种有条件享受,却还要委屈自己的人。 进到空间,她直奔卫生间。先快速地冲了个澡,这才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灵泉花瓣澡。 洗完澡,吹干头发,又给自己做了个全身护理,凤九言这才心满意足地换好衣服,出了空间。 “咕咕咕~~”几声细微的叫声传出。 若不是凤九言耳聪目明,根本不会听到这微弱的声音。 她心里一阵纳闷,荒山野岭的哪来的鸽子声音啊? 鸽子?信鸽? 反应过来之后,凤九言悄无声息打开车窗,轻声走了出去。 她走下驴车,循着鸽子的声音望去,只见一只黑灰色的鸽子正停落在驴车车顶上。 在夜色的掩映下,不仔细看,根本不可能发现鸽子的存在。 凤九言伸手进袖口处,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下,从空间里掏出一些小麦,将鸽子引了下来。 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将鸽子抓住。 “咕咕咕~~”信鸽似是受了惊吓一般,叫唤着。 凤九言低声威胁,“再叫,将你烤了吃!” 鸽子吓得一抖,闭上嘴巴,任凭凤九言处置。 在鸽子的爪子上用细细的红绳绑着一张小小的纸条。凤九言将红绳解开,把小纸条取下来。小心翼翼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简短的一句话,“主公有令,速查黑羽令的下落!” 凤九言眸中深沉一片,又是一个觊觎黑羽令的人! 就在这时,小树林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同时,还吹着一声一声尖锐的口哨声。 凤九言飞快将小纸条重新绑在信鸽的爪子上,捏着信鸽的脖子,威胁道,“若是有信,便来驴车这找我。否则,哼,下次见到你,就烤了你。” 信鸽绿豆般的眼睛看着凤九言,身子一抖,似是听懂了她的话。凤九言这才将信鸽往上一抛,信鸽卖力扑腾着翅膀,朝着小树林飞去。 凤九言飞快且小声地爬上驴车,重新回到车厢里。心念一动,她闪身进入空间。 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瞬移到小树林处。透过空间的3d悬浮地图,确定小树林可疑的人员所在的位置时,凤九言这才寻了一棵大树从空间里出来。 坐在比较粗壮的树杈上,凤九言从空间拿出一副超清的夜视镜戴上。透过夜视镜,很容易便看清了拿着信鸽的人。 果然正如凤九言所料,是费尽心思想接近她们一家的小乞丐。 小乞丐将信鸽拿在手中,熟练地解下信鸽爪子上的小纸条,快速看完之后,他竟然把小纸条塞进嘴巴里,吃了! 饥不择食啊这是!凤九言忍不住咋舌。 随后,小乞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将小竹筒用红绳绑在信鸽的爪子上。 “去吧,小灰。”小乞丐双手捧着信鸽,将它用力往上一抛,信鸽扑腾着翅膀,飞远了。 直到看不到信鸽的影子,小乞丐这才收回目光,摸着空荡荡的肚子,皱着眉,缓缓离开了小树林。 凤九言等在树上,确定小乞丐已经离开之后,她两只手指放入口中,学着乞丐那般小声地吹了几声哨。 “咕咕咕~” 没一会儿,信鸽折回来了。 它扑腾着翅膀,瞪着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闪身进空间,瞬移到地面上。 “咕?” 信鸽瞪着眼睛,眼前的女魔头怎么说消失就消失? 凤九言在地上又吹了一声哨声,信鸽这才飞下来。 信鸽讨好般地凑到凤九言眼前,凤九言抓着它,解开爪子上的小竹筒,洒了一些麦子到地上收买信鸽。 这才将小竹筒里的纸条倒出来,只见纸条上写着:会尽快查到。另,有一黑衣黑斗篷为首之人也在查着! 凤九言冷笑,黑衣黑斗篷之人不正是墨先生的装扮吗? 这下可以确定,小乞丐不是墨先生的人。 看来图谋黑羽令的人,不止墨先生那帮人,还有一帮狼心狗肺之人啊! 将小纸条卷好,塞回小竹筒里,待信鸽吃饱之后,凤九言这才将小竹筒原样绑回去。 她捧着信鸽,细细叮嘱,“若再有什么消息,要记得先传给我。否则,你便被我拔掉毛,拿去烤了吃。” 信鸽炸毛,扑腾着翅膀,快速飞走了。 第243章 小乞丐消失不见 凤九言目送着信鸽离开,确定四周无人之后,闪身进入空间,瞬移回驴车车厢里。 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 翌日一早。 在官差们的铜锣声中,凤九言一家人幽幽转醒。 凤九璃坐起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眼便瞅到车厢的东西变少了许多,瞬间将他吓醒了。 他第一反应是遭贼了,但看到娘亲和姐姐脸上的神情平静无波之后,他这才反应过来。八成又是他阿姐将东西变走了。 姐姐这样做,自然有姐姐的道理,他不需要过多询问。 入秋了,早上起来有些凉。凤九言打算早上煮个肉粥,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下去,身体都会暖烘烘的。 看宋臣和宋凝兄妹俩也投桃报李,宋凝多次在她娘亲和弟弟可能遇到危险时,都会挺身而出,凤九言干脆一并将两人的早餐包了。 反正有了这两个苦力活,她讨厌的刷锅洗碗便不用她亲自动手了。 只是出个几两米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凤九言拎着铁锅去溪边转转,宋凝本想跟着去,后被她拒绝了。 来到溪边,趁人少又没人注意的时候,凤九言便用稀释过的空间灵泉水注满铁锅,往铁锅里放进淘洗好的米,又拎着铁锅晃晃悠悠地回到歇息的地方去了。 宋凝和凤九璃已经将炉子的火烧好了,凤九言将铁锅放到炉子里后,又开始切了些牛肉丁、山药丁、以及青菜。 昨日买的肉,她都悄咪咪地收进空间里保鲜。现在拿出来,肉还是十分新鲜的。 拍了些姜进牛肉丁了,又倒了些料酒、胡椒粉进去腌制。想了想,凤九言又从“斜挎包”里拿出一包生粉。 生粉已经被她替换了包装,原本的塑料包装袋被她换成油纸包裹着。 往牛肉里倒了些生粉进去,腌制牛肉。 很快,铁锅里的粥便差不多煮好了。凤九言依次将食材往锅里倒,最后加上适量的盐油,一锅香喷喷的牛肉山药青菜粥便煮好了。 勺了六大碗出来,凤九言一家三口和一猫,外加宋臣兄妹俩一人一碗。 张冲和张小五闻香而来,一人端着一个大碗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的粥。 凤九言没好气地看了两人一眼,“下次干活的时候,麻烦你们也要像蹭饭那样积极。” 张冲脸皮有些厚,将空碗递给凤九言,笑呵呵地道,“好嘞!下次干活争取赶趟!” 张小五板着个棺材脸,“额,我也是。” 凤九言哭笑不得,给两人一人舀了一大碗粥,锅也刚好见底了。她挑眉,用勺子敲了敲锅子,“喏,张大人,你刚好赶上趟干活。” 张冲也爽快,“小事一桩!等我喝完这碗粥,我便去刷锅。” “哼,这还差不多。”凤九言哼笑一声。 不再多说什么,她也喝起自己的粥。 一碗粥下肚,宋臣兄妹俩、张冲以及张小五觉得十分神奇,似乎昨日赶了一日路的疲惫一扫而去,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这种神奇的感觉,只有凤大夫人、凤九璃以及花花见怪不怪。 张冲说话算话,拎起锅,捡起凤九言几人的碗,一起拿去小溪边洗去了。把锅碗瓢盆拿回来的时候,张冲叮嘱凤九言,“凤姑娘,下次有吃的叫上我,有活干也叫上我。” 不怪他嘴馋,是凤九言这丫头烧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就连白开水也是最好喝的。自从吃了她烧的饭菜之后,他便觉得其他人烧的饭菜寡淡无味,一点都比不上她煮的。 凤九言扬起个灿烂的笑意,“吃饭好说,只求两位张大人对我家多多关照才是。” 张冲摆摆手,豪爽道,“这容易。嘿嘿嘿~~”笑意盈盈,慈眉善目,又白白胖胖的,跟尊弥勒佛一样。 张冲和张小五离开,凤九言将东西收拾好,又喂饱傲娇驴和花花之后,流放队伍还没开始启程。 她感到有些奇怪,一整个早上都没见到小乞丐的身影。知难而退是不太可能的,很可能又在憋什么坏招数去了。 因小乞丐不是流放的犯人,所以他来去自由,没有官差管他的行踪。 很快,流放队伍又开始启程了。 众人赶了一个中午的路,才得以停下来歇息。也得亏一直走路,所以大家全身都是暖和的。 凤九言架锅,准备开始烧火做饭。 正切着菜呢,张冲和张小五抱着各自的碗,张冲手上提着一只已经宰杀好的野鸡,龇着一口大白牙,“凤姑娘,我来赶趟干活了。喏,这是刚猎的野鸡,提过来给你,咱们中午就吃鸡吧。” 凤九言挑眉,这次没空手来,还是有些上道了呢。 随后,她指挥张冲剁鸡,宋凝和凤九璃负责烧火做饭,宋臣清洗青菜和菌类,凤大夫人负责摆桌子。 张小五自告奋勇,揽下喂傲娇驴的差事,吩咐手下的官差抱来一些饲养马儿的干草,谁知,傲娇驴都不看一眼的。 没买傲娇驴的时候,它对吃食本就挑剔。自凤九言买下它之后,空间盛产的瓜果蔬菜、带着露珠的嫩草,还有空间的灵泉水喂养之后,更加挑剔了。 没办法,张小五只能吩咐手下去割些带着露珠的嫩草过来。傲娇驴这才带着嫌弃的眼神,勉强吃了。 张小五:“......” 不愧是凤九言的坐骑,和别人的就是不一样。 很快,三菜一汤便做好了。圆椒抄五花肉,姜丝炒牛肉,野菜,以及一锅野鸡汤,每一样菜分量都很多。 色香味俱全的菜摆了满满一桌子,香味在空气中飘散,许多犯人绿着双眼,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们这一桌子菜。 有小孩子直接被香哭了,哭着喊着躺在地上打滚,求着父母上前讨要吃的。 父母一耳光甩过去,怒瞪着自家的儿女。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人,竟敢存着上前讨要的心思。 几人将菜一扫而空,分工合作,很快收拾好锅碗瓢盆。 离启程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凤九言一家爬上驴车,休憩了一会儿。 “咚咚咚!” “起来,都起来,马上启程!”官差敲锣打鼓,给所有的犯人提个醒,该收拾东西启程了。 打开车厢上的小窗,凤九言往外看,又看到那一抹可怜兮兮的身影。 第244章 野生栗子 此人正是小乞丐。 消失了一早上,小乞丐又出现在流放队伍中了。 小乞丐视线刚好看向凤九言这边来,和她对视几秒后,才移开视线。 凤九言皱了皱眉,她有预感,小乞丐这一两天必定会有大动作。 凤大夫人看到女儿皱眉的模样,担心地问道,“阿言,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凤九言摇了摇头,认真且严肃地看向凤大夫人,“没有。但,消失了一早上的小乞丐回来了。他怕是会有什么动作,你和阿璃要小心些,尽量远离他。” “好,阿娘记住了。” “阿璃也记住了。” “嗷呜——” 由于现在已经入秋了,天气有些转凉,犯人们走路的时候好受不少。起码不再需要顶着炎炎烈日,继续北上。 但有些犯人可就惨了,他们只顾着进镇子买吃食,根本没有考虑到御寒这方面的衣物。中午的时候尚且感觉不到寒冷,但早晚时,温度陡然下降。 因此,队伍中有不少人感冒发烧,时不时传出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凤九言一家虽然有驴车代步,但在驴车待得久了,也会觉得有些烦闷。在驴车里坐累之后,她们便下驴车走上一段路。 凤九言略显无聊地跟在队伍最后,和凤九璃、凤大夫人溜溜达达的,像极了出来秋游。 由于流放队伍的官差都晓得她会些医术,也是队伍中唯一一个会些医术的,官差们怕万一路上有个小病小痛的,若是得罪凤九言,可能她不会帮他们治病。 因此,哪怕她们一家三口落在队伍最后,只要她们不逃跑,官差们都不会管她们。 若是换作其他人,官差们早一鞭子抽下去,再踹上几脚了。 走着走着,凤九言听闻前方队伍传来一声惨叫。 “嗷嗷嗷!我的脚!去他娘的这是什么东西,浑身长刺,差点没刺死老子!” “二娃子,小心些,可别踩到地上这些毛刺的玩意儿!” 队伍前方闹闹哄哄,骂骂咧咧的。 凤九言也没有多想,等走到那一段路时,她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扎人。 原来是野生栗子! 凤九言眼睛闪闪发光,暗道:不识货,这可是好东西呀。 能当小零嘴,也能用来煲汤。 不过这也正常,流放队伍中几乎都是京城被流放的官员或者犯事的富商,这些人流放前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五谷不分,也实属再正常不过了。 再说了,栗子外面包裹着一层带刺的硬壳。不仔细看,根本没发现里面是能吃的栗子。 不知道也好,这样她可以捡上更多。 想到这,凤九言兴奋极了,“阿凝,你们驾车慢些。” 说完,凤九言三下两下跨进驴车车厢里。趁着车厢遮掩,她从空间拿出五个篮子和五把铁钳子出来。 拿完装备,她手脚麻利地跳下驴车。冲着傲娇驴道,“小白,你慢些走。” 傲娇驴这几天好吃好喝的,心情颇好,很配合地给凤九言打了个响鼻,行走的速度慢了一些。 凤九言脸上都是兴奋,转过头冲着宋凝和宋臣道,“你们俩下来,来活儿了!” 闻言,宋凝一脸激动,从车辕上跳下来,兴冲冲地奔到凤九言跟前。 她虽不知道凤姐姐说的活是指什么活儿,但凤姐姐可终于给她派活儿干了,她在车辕上坐得都快要长蘑菇了。 宋臣也紧随其后。 凤九言给兄妹俩人,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每人发了一个篮子和一把铁钳子,指挥四人,“你们用钳子将这些带毛刺的东西夹在篮子上,最好外壳上带着一些裂缝的最好。” 四人虽然有些疑惑,但对凤九言的吩咐是绝对奉行的。 因为他们都清楚,凤九言从来不做无用功。她这样子做,是有她的道理的。他们能做的,便是按照她的吩咐,将任务完成便行。 于是,五人手上都挎着一个篮子,手上拿着一把铁钳子,一路走一路夹。 凤九言已经能想像到,晚上他们将栗子从壳子里剥出后,做成一道道吃食,那些方才嫌弃厌恶栗子的犯人脸上该是有多么的精彩! 想想就激动! 官差们看到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时不时象征性地催促一下凤九言几人,让他们快些跟上队伍。 正在艰难行走的犯人,风二夫人不经意间往后一瞥,一眼便看到凤九言几人埋头苦干,夹地上的毛刺壳夹的不亦乐乎。 她冲着走在身旁的人道,“欸,凤家大房这般兴师动众地夹毛刺球干什么呢?难不成还能做成吃食啊?”话中都是讽刺。 凤二夫人故意拔高声音,让不少人听到她的话,好让凤九言一家三口丢人现眼,被人议论。 新仇旧仇,虽还没到时候报,但心中的恶气总是要出几口的。不然,这还没到达青州城见到她那守城副将领的哥时,她都要被活活气死了。 闻言,众人纷纷转头看凤九言几眼。 “哎,还真是捡这些扎人的玩意儿。那东西还能吃不成?我看呐,他们脑子八成是进水了!” “可不是嘛!好歹我们曾经也是京中贵妇,什么好货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没见过?像这些带刺的毛壳儿,我们从来没见过!说是能吃,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我看他们八成是闲得慌,坐驴车坐到腚疼。这不,人家下来捡这玩意儿消遣消遣呗。”有人酸溜溜道。 ...... 有嘲讽他们的,也有跟随效仿凤九言几人的。 上次破庙时,他们就是跟在凤九言身后挖出几截山药,才改善了自家儿的伙食的。 也是从那时候起,凤九言已经成为他们心中的风向标了。 只要凤九言干什么,那他们便跟着干什么。 只要跟着她干,准儿没错! 于是,有不少人家指挥自家人,捡地上的毛刺壳儿。 哪怕栗子外壳有很多刺,将他们的手都扎出血了,但他们只是皱着眉头,忍下疼痛,连喊疼都没时间喊,继续埋头捡着地上的毛刺壳。 能捡多一点是一点。 第245章 阿姐,这东西好神奇啊 效仿凤九言几人捡毛刺栗子的犯人,也被其他的犯人嘲笑不已。 “啐,马屁精!” “就是,难不成跟着凤家大房捡这玩意儿,人家会给野鸡汤他们喝啊!” “呵呵呵,也有可能。就像宋家兄妹俩一样。这不,人家不仅坐上驴车,还顿顿有肉吃。”说话的人还转头看向宋家兄妹俩,语气发酸。 不论这些人如何讽刺,那些在心里认定凤九言的犯人,依然不为所动地捡着地上的毛刺壳儿。 哪怕没用,也要跟着捡先。万一真的能吃呢?! 由于有小部分犯人也加入捡野生栗子的行列中,流放队伍的速度变得有些慢了起来。 官差抽出塞在腰际的鞭子,快狠准地抽在其中一个犯人的身上。 “啪!” 青年闷哼一声,额际冒出豆大的冷汗。青年的身子疼得有些发颤了,但双手依然紧紧抓着包着毛刺壳的衣摆。 官差狠狠瞪着捡栗子的犯人,冷酷无情道,“哼,差不多得了!再敢拖着队伍,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官差们已经手下留情了,这也只是因为凤九言一家也在捡毛刺壳儿,不好做得太过,要给她们留些面子,不然官差铁定要狠狠教训这些拖拖拉拉的犯人的。 犯人们瑟瑟发抖,拽着手上装野生栗子的东西,不敢吭声。 接下来的路上,这些犯人们也在捡野生栗子,但再也不敢磨磨蹭蹭,耽搁流放队伍的行程。 凤九言一行五人在流放队伍最后面,捡栗子捡得不亦乐乎。 很快,他们手上的篮子都装满了。 这些栗子其实也已经够吃了,但想到宋臣兄妹俩缺粮食,还是捡多一些比较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坐在驴车里虚度光阴,还不如下来捡栗子,还能打发时间。 打定主意,凤九言又跨上驴车,进入车厢。随后,从空间里拿出两个大箩筐来。这才走出车厢,来到车辕上,将箩筐分别固定在车辕上。 车厢里是没有箩筐的,反正只有她娘和弟弟知道,其他人都没机会往车厢里瞥上一眼。因此,凤九言也不担心惹人生疑。 她娘亲一直都相信她的东西是从阎罗王送的“斜挎包”里拿出来的,虽没有和凤九璃说过什么,但这小家伙早就发现端倪了,只是没有多问,也没有拆穿她罢了。 果然,凤九璃和凤大夫人瞥了一眼箩筐,见怪不怪的,什么也没有说。 凤九璃提着手上的小篮子,吭哧吭哧靠近车辕处。“阿姐,帮我倒。” 凤九言手脚麻利,一把拿过凤九璃手中的篮子,将野生栗子倒进箩筐里。剩下几人也纷纷提过来,让凤九言将篮子里的倒进筐里。 人多力量大,很快,两个大箩筐已经装满了。 凤九言看着还在埋头捡栗子的几人,“够了,不用再捡了。” 宋凝头也不抬,继续手中的动作,“凤姐姐,我们将篮子捡满便罢手。” 凤大夫人也笑着道,“是呀,捡满篮子再说。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再捡满先吧。” 于是,几人又捡了一会儿,把各自的篮子捡满才罢手。 凤九言一家回到车厢里,宋凝和宋臣继续坐在车辕上。 在凤九言的指挥下,几人又开始干起了剥掉野生栗子毛刺外壳的活儿。 有些毛刺外壳已经呈现棕色,它已经干枯了,这种很容易将毛刺的外壳剥落。而那些还带着青色的毛刺壳,不仅扎手,还很难剥。 空间里有专门剥落毛刺外壳的机器,但凤九言又不好拿出来。现在也不好直接将两箩筐的野生栗子收进空间用机器剥落,外面还坐着两人,车厢里还有一个小萝卜头需要应付呢。 哎,凤九言在心里叹气。想吃个栗子真是难。 不过幸好时间充足,可以慢慢剥,就当打发时间了。 扎手的毛刺壳和棕色的果实分离,露出里面一个个拇指般大小的锥形栗子。 担心凤九璃的小手被扎到,凤九言不让凤九璃帮忙剥,但小家伙不肯。凤九言无奈,只好从“斜挎包”里拿出三双厚度合适的乳胶手套来剥栗子。 至于宋臣兄妹俩,凤九言打消了给手套的念头。 不是给不起,也不是舍不得给,而是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凤九璃接过小乳胶手套,在凤九言的帮助下,戴上了小手套,开心地继续剥掉扎手的毛刺壳子。 抬起眸子,他开心地看向凤九言,压低声音,“阿姐,好神奇啊,戴上这个叫手套的东西,真的不扎手了哎。” 除此之外,再没有多问一句。 凤九言暗叹自家弟弟真是格外上道,连手套的来历也不问了,思想觉悟高了不少。这样给她省事不少,再也不用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远在京中的外祖父身上了。 凤大夫人也戴上手套,试着剥栗子。她格外惊喜,想不到手上软乎乎的手套,竟然能很好的保护好双手,不让毛刺扎到手。 她笑得合不拢嘴,竖起一个大拇指,压低声音道,“阿言,这玩意儿好用!” 凤九言也笑着戴上了乳胶手套,动作麻利地将毛刺壳儿和栗子分离出来,“嗯,确实好用。” 说罢,凤九言从”斜挎包”里拿出一把小剪刀,将栗子剪开一道口子,随后用手将栗子的外壳剥开,露出里面白净的肉。 “张嘴。”凤九言冲凤九璃道。 凤九璃依然张开小嘴,凤九言将栗子肉塞进凤九璃嘴里,小家伙嚼巴嚼巴嘴里的栗子肉,双眼放光,“哇!这真的能吃哎!甜甜脆脆的,好好吃啊。” 凤九言:“......” 没确定能吃,就张开嘴巴将东西吃进去? 真是个小吃货! 凤九言笑骂,“小馋猫!” 正了正神色,凤九言严肃地看着凤九璃,“阿璃,你可要记住了,阿娘和我以外的人给你吃食,你不能吃。所有的东西都须问过我,你才能吃,记住了没有?” 凤九璃点头如捣蒜,一副理所当然饭的样子,“那是自然。其他人给的吃食我才不敢这般吃进嘴里呢。”眼里满是信任和依赖。 小家伙如此信任她,凤九言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在末世摸爬打滚了六年,她看过无数背叛,从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也从不会有人对她产生如此信任和依赖过。 只要阿璃和娘亲,让她重拾这份美好。 穿越回到前世,她很庆幸。 哪怕前路铺满荆棘和危险—— 第246章 巨蟒 赶了一下午的路,直到夜幕降临,官差们才让流放队伍停下,找个合适的地方过夜。 凤九言寻了一处上好的地方歇息,既远离大部分犯人,又和官差们靠得有些近。 这样一来,哪怕是有刺客要来杀她们一家三口,她们可以躲去官差堆里。 夜里,气温有些低,还伴有丝丝寒意。 众人都去捡拾柴火,用来取暖,或是用来做饭。 依然是宋臣和凤九言搭建炉子,宋凝和凤大夫人、凤九璃负责捡拾柴火。 见凤大夫人三人去树林里捡柴火了,小乞丐的眸光闪了闪,抬起脚,也往树林的方向走去。 搭灶好炉子之后,凤九言折回驴车,开始准备今晚晚饭用的食材。 从驴车车厢里拿些精米、腊肉,又从空间拿出半斤五花肉来。五花肉是去莲花镇的时候买的,还没有吃完呢,被她偷摸收进空间里保鲜了。 当然,少不了野菜和菌类。 这两样食材,都是今天她捡野生栗子的时候,顺便采的。流放队伍中几乎没有人认识野菜,也无法分辨哪些菌类有毒还是没毒。特别是众人亲眼目睹过二房三房误吃野生菌中毒之后,大伙对野生菌敬谢不敏了。 所以,野生菌这才落入她这个走队伍最后的人手中了。 食材都准备好了,却发现凤大夫人三人捡柴火的还没回来。凤九言环顾四周,发现小乞丐的身影也不见了。 顿时,她心里咯噔一声响。 “宋臣,你留在这里看着我们的东西,我去找她们三人。”凤九言说完这句话,不等宋臣回答,抬腿便往树林的方向走。 “凤姑娘,我,我也去啊!”宋臣脸上也出现着急的神色,跟着凤九言走了几步。 凤九言转过头瞪着宋臣,“快回去,我自己去便成。”......别到时候拖她后腿。 宋臣讪讪,只得停下脚步,“那,凤姑娘你要当心啊。” “好,我会当心的。”说完,凤九言转过身,继续快步往树林的方向走去。 集中意识,用意念在3d悬浮地图上搜寻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的定位。 之前,凤九言送给两人一人一条吊坠,吊坠里面便镶嵌着一个小小的定位系统,这个定位系统是已经连接空间的3d悬浮地图的。 很快,凤九言便找到两人的位置。 看着地图上的两个红色圆点,凤九言按照地图上显示的位置走过去。 树林中还有部分犯人在捡柴火,她不好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 很快,她便寻到了凤大夫人、凤九璃和宋凝三人。 只见凤大夫人三人坐在地上,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上,脸上都是仓惶的神情。宋凝将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护在身后,三人连连后退。 宋凝身子轻抖,但还不忘安慰后面的两人,“婶子,阿璃你们不要害怕,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阿,阿璃不怕,哼,不过是条大蛇罢了,我才不怕呢。”凤九璃苍白着小脸,挺着小胸脯,嘴硬道。 “阿凝,你站在我身后来吧。”凤大夫人想将宋凝拉在她身后,护着。她一个大人,哪好意思让一个小姑娘护着在身后呢。 “婶子,在这种情况下,就让我护着你们吧。咱们再推来推去,恐会惊动了它。” 三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地面。 凤九言循着三人的视线看去,发现地上有一条壮年男子拳头大小般的巨蟒。 蟒蛇懒洋洋地盘踞在地上,它那硕大的身躯上布满了华丽的鳞片,闪烁着冷峻的光芒。它不时地伸出鲜红的蛇信子,仿佛在探测周围的动静。 那分叉的舌头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伸缩之间透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蟒蛇的双眼呈现出冰冷的竖瞳,冷酷无情地盯着凤大夫人三人。它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情感,只有纯粹的野性和本能。那冰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能透过他们的身体看到内心的恐惧。 蟒蛇的尾巴在地面上一扫一扫的,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尾巴如同一条灵动的鞭子,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每一次扫动都带着一种威胁的意味,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凤大夫人三人站在蟒蛇面前,紧张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他们不敢轻易动弹,生怕引起蟒蛇的攻击。他们的目光与蟒蛇的竖瞳相对,仿佛能感受到它那冷酷的眼神中所蕴含的杀意。 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中,时间仿佛变得格外缓慢。凤大夫人三人和蟒蛇都静静地等待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们只能寄希望于寻找一个逃脱的机会,远离这条恐怖的蟒蛇的威胁。 蟒蛇身上的颜色和地上的落叶颜色差不多,凤九言隔得远,方才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瞬间,在宽大袖子的遮掩下,凤九言右手握着一把精致小巧的银色手枪。 在末世时,这把手枪,便时常被她用来专门对付变异的动物。 这把手枪弹匣里的子弹不是普通的子弹,是已经淬了蓖麻素的子弹。只消沾上破皮的地方,人会瞬间死亡。 哪怕是变异再厉害的动物,也会瞬间麻痹,甚至死亡。 对付眼前的巨蟒,一颗子弹足以应付。 握紧手中的银色手枪,凤九言悄悄靠近巨蟒。 一直紧闭双眼的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大着胆子睁开双眼,眸中瞬间迸出惊喜。 “阿姐,呜呜,你,你终于来了。”凤九璃眼中憋着的眼泪,终于一串串流了下来。 “阿言,你,你快走,这里危险。”凤大夫人眼中有惊喜,惊喜过后,又是满眼的担忧。 若是女儿因为救她们三个而受伤,她宁愿女儿别来救她们。 “对,凤姐姐,你,你别来,这里危险。”宋凝也催促凤九言赶紧离开此地。“你放心,我,我会护着婶子和阿璃的。我那么大一只,蟒蛇吃我都饱了,肯定不会再吃婶子和阿璃弟弟的,你放心好了。” 小姑娘忍着心中的害怕,强颜欢笑说完这些话。 凤九言内心极为触动,小姑娘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却还要站在前面保护她娘亲和弟弟。 仅仅只是因为她们一家给兄妹俩的一粥一饭,小姑娘却要以命相护。 第247章 演戏?谁不会!看不起谁呢? 凤九言笑着安抚三人,被袖子遮盖住的右手不动声色地扣动手枪的扳机,“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闻言,凤大夫人三人消散了些许害怕。 可令人奇怪的是,蟒蛇一直没有行动。 她观察了好半晌,蟒蛇只不过是吐吐蛇信子,时不时甩动一下长长的蛇尾。若蟒蛇真的想攻击凤大夫人三人夫人,它应该早付诸行动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像是逗弄三人似的。 但,只要凤大夫人三人稍微动一下,它便甩动尾巴,抽到三人身旁的地面上去。吓得三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凤九言悄悄靠近蟒蛇,“咔嚓”一声,她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树枝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蟒蛇听到动静,猛地将巨大的蛇头转过来,面对着凤九言。 它一双冰冷无情的竖瞳紧紧地盯着凤九言,蛇信子从它嘴巴里吐出来。凤九言身上散发出的肃杀气场,令它不敢轻举妄动。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啊啊啊!好大的蛇,夫人,小姐,公子,我这就来救你们。” 说完,小乞丐一副视死如归朝着凤大夫人、凤九璃和宋凝冲过去。“你们别怕,我来了。”他手上拿着一根三指粗的木棍,冲到凤大夫人三人身边。 听到熟悉的声音,蟒蛇扭过头,尾巴一甩一甩的,极为兴奋。 小乞丐朝着凤大夫人三人而去,蟒蛇立刻转过头,不再理会凤九言,气势汹汹地甩着尾巴,朝着凤大夫人三人过去。 他将凤大夫人三人护在身后,双手握着一根木棍,在胡乱地挥舞着。同时,他还不忘微微侧过头,安慰身后三人,“夫人、公子,你们不要害怕,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哪,哪怕是被吃了,也是我先被吃。它若是要吃我,你们就趁着它吃我的时候逃跑便成。” 哼哼,这下他就不信她们不感动。 谁曾想,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连带着宋凝一脸警惕地看着小乞丐。 小乞丐错愕,他不断安慰自己。是错觉,一定是错觉。她们这般警惕,都是因为蟒蛇而已,不是因为他。 “啊!看我的,我要杀了你,叫你不长眼,竟敢吓到夫人和小公子!”小乞丐挥舞着手中的棍子,冲向身前不远处的蟒蛇。 蟒蛇甩着粗大的蛇尾,抽向小乞丐。蛇尾每次都是高高甩下去,但到小乞丐跟前时,却像是长了双眼睛似的,直接抽到地面上,而不是小乞丐身上。 那蛇尾,明明每次都可以抽到小乞丐身上,却不知怎的,总是落在一旁的地面上。哪怕蛇尾抽打到小乞丐身上,那也是力度比较轻的,甩到小乞丐身上也是不痛不痒的,根本对小乞丐构不成生命的威胁。 而小乞丐手中的棍子总是不痛不痒地打在蟒蛇身上。 凤九言微眯着双眸,眼中一片冷意。 一蛇一人做戏如此明显,若是凤九言都看不出来的话,那简直是个智障了。 凤九言勾起一抹冷笑,趁着小乞丐“大战”蟒蛇时,她快速走过去,护在凤大夫人三人面前。 “阿娘,你们没事吧?”凤九言将三人从地上拉起来,视线飞快地扫视着三人。 凤大夫人摇摇头,“没事,我们没事。倒是阿凝,自蟒蛇出现起,她便将我和阿璃紧紧地护在身后。阿凝,你没事吧?” “婶子,我没事,您放心。您和阿璃弟弟呢?有没有什么事?” 凤九璃和凤大夫人连忙摇头,“我们也没事。” 凤九言视线飞快地扫视着三人,三人除了头发凌乱一些,衣服沾上了一些泥,样子显得有些狼狈之外,一切安好,并没有受伤。 “啊!你们小心!”小乞丐双眼圆瞪,着急地大喊一声。 凤九言抬头一看,只见蟒蛇蛇尾一甩一甩的,扭动着身子快速朝着她们这边游过来。蟒蛇大张着嘴巴,直直冲着凤九言的身上就要咬下去。 见状,小乞丐犹如一枚炮弹似的,往凤九言的方向冲过去,“不要!”他大吼一声,想挡在几人身前。 可他还没有跑到凤九言几人跟前,便眼睁睁地看着蟒蛇轰然倒地。 小乞丐傻眼了,这,这怎么回事? 方才凤九言明明只是抬起了右手,怎么蟒蛇就轰然倒地不起了呢? 只见蟒蛇倒在地上,嘴巴发出“滋滋”的痛苦声音,蛇尾无力地甩来甩去,整个身子缩成一团。 看起来极为痛苦。 没一会儿,蟒蛇的双眼紧紧闭上,甩动的尾巴轰然倒地,拍起地上的尘埃。 小乞丐双目圆睁,嘴巴颤抖,他不敢置信自己养了那么久的蟒蛇,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乞丐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这条蟒蛇,他已经养了好几年了。无论什么时候,它都一直陪在他身边。 而他,也早已经将蟒蛇当成自己的家人了。若不是为了接近凤九言一家,顺利完成任务,他也不可能会让蟒蛇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蟒蛇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他心中痛苦不堪,难过得都快呼吸不了了,但为了不让凤九言几人看出一丝端倪,他面上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 小乞丐努力挤出一个笑,一瘸一拐地朝着蟒蛇走去。“呼~~,太好了,它终于死了!你们没事吧?不过,这蟒蛇是怎么死的呢?”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凤九言。 凤九言也露出震惊的目光,“这,这我们也不知道啊。我这还没用匕首捅它呢,怎么蟒蛇就这样死了?” 说完,凤九言的右手从宽大的衣袖中露出,修长莹白的手指握着一把匕首。 就在刚才,确定蟒蛇被她射击死后,她便将银手枪收进空间,换成一把匕首拿在手中。 手枪的威力很大,但这个朝代不曾有。不是万不得已,凤九言不会轻易将手枪暴露出来。 由于银色的手枪被她装了消音器,所以,在她扣动扳机射杀蟒蛇的时候,几人只听到微弱的声音。而因为蟒蛇倒在地上,吸引了众人的所有注意力。 这样一来,方才微弱的动静,便很容易被人忽视掉了。 小乞丐不可置信地看着凤九言手中的匕首,直接愣在了原地。 凤九言冷笑,哼,演戏?谁不会! 看不起谁呢! 第248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过分吧? 小乞丐冲到蟒蛇跟前,抱起蟒蛇的头,发现蟒蛇七寸的位置有一个血洞。血洞正汩汩地冒出黑色的血液,就好像是中毒了似的。 他背对着凤九言几人,双眼微红,都快要哭出来了。看着蟒蛇不断冒出血液的伤口,有些无措。他抬起手,想帮它堵住伤口,却又不敢碰上去。 小乞丐努力控制自己的悲伤情绪,不想让凤九言几人看出一丝端倪。他飞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脑子快速转起来。 他,要为蟒蛇报仇! 不能让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看着蟒蛇身上的伤口,小乞丐开始思考。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一击穿过蟒蛇厚厚的鳞甲? 而且还能这样杀它于无形之中,不被人所察觉呢? 他从没见过这样厉害的武器,更没有听说过。 杀一条巨蟒尚且容易,若是杀人,岂不是更加易如反掌? 想到此,小乞丐后背一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天灵盖。 他环顾四周,想找出杀害蟒蛇的凶手。根据蟒蛇的伤口来判断,他已经十分确定杀害蟒蛇的绝对不可能是凤九言几人。 她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凤九言看着小乞丐双眼通红,要哭不哭的样子,心中爽翻天了。 该! 想了想,凤九言右手的袖口处飞出一条青色的物体。 “阿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吧。” “对对对,我们先赶紧离开。” 说完,凤九言帮忙抱着一堆柴火,往歇息的地方走去。 临到出口前,她回头一看,发现青色的小东西已经爬到小乞丐的屁股上去了,正张开嘴巴,露出里面锋利的小牙。 它迟迟没咬下去,似是在寻找下嘴的地方。 凤九言勾出一抹冷笑,小乞丐用蟒蛇吓唬她娘亲和弟弟,她用竹叶青吓唬他,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过分吧? 她抱着一堆柴火,临到出口时,磨磨蹭蹭,并在心中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七......三,二,一!” 话音刚落,一声惨叫从小树林里传出。 “啊啊啊!我的屁股!”小乞丐的惨叫声响彻天空,惊飞了落在枝头歇息的几只鸟儿。 凤九言一家三口和宋凝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小乞丐的方向。 只见小乞丐的屁股上有一条青色的小蛇,小乞丐伸手够小蛇,却不想,他的手又被青色小蛇咬了一口。 小乞丐吃痛惨叫,手上狠狠一甩,将青色小蛇甩飞出去。 凤大夫人、凤九璃、宋凝三人咧着嘴巴,眦着大白牙,乐呵个不停。 “哼,活该!”凤九璃狠狠冷哼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那蟒蛇和小乞丐是一伙的。 “就是,活该!放蟒蛇吓唬我们,现在他自己被竹叶青咬,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呸!”宋凝附和,眼中全是幸灾乐祸。 凤大夫人虽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但眼中盈盈的笑意显示出她此刻心情十分的好。 不止凤九言看出蟒蛇和小乞丐之间的关系,就连凤大夫人三人也从小乞丐刚才的神情和反应看出来了。 这下好了,被竹叶青咬了,真是活该! 三人的心情畅快不已,暗叹老天爷真是开眼了。 小乞丐看过来,三人飞快转过身背对着他,不让小乞丐发现她们已经看出端倪了。凤九言表情淡淡,“哦,我还以为是野狗在狂吠呢,但没想到是你惨叫。” 小乞丐:“......你!” 他有些气急,凤九言真的不是在讽刺他是野狗吗? 小乞丐觉得两处伤口愈加疼痛了,手上的那处伤口迅速红肿起来,伤口不仅疼痛,甚至还有些瘙痒。 竹叶青的毒性虽然不高,但也是需要治疗的,不然很可能会危及生命。 他还不想死哇! 小乞丐可怜兮兮地看着凤九言四人,捂着手上的伤口,哭丧着小脸,“小姐,我,我被竹叶青咬了,求,求您帮我解一下蛇毒吧。我,我还不想死,呜呜呜~~” 小乞丐心中五味杂陈,他自己养的蟒蛇莫名其妙被杀死了,还找不到凶手,他心里十分难过和痛苦。干脆趁着被竹叶青咬的缘故,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他一想到因此能接近凤九言一家三口,顺利完成任务,这沉甸甸的心里又有了一丝的安慰。 小乞丐泪眼朦胧,期盼地看着凤九言。他直觉这一次一定能接近凤九言一家,毕竟方才他在几人遇到危险时,冲过来,抵挡在几人面前。 她们一家心中该是感动无比了吧,绝对会想办法帮他把蛇毒解了,并且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从此把他当自己人一样对待,还万分信任他。 小乞丐美滋滋地想着。 谁知道,凤九言几人眉头都不动一下。 凤九言面无表情,神色淡淡地看着小乞丐,“实在是抱歉啊,我这里只有两个粗暴解蛇毒的方式,实在不太适合你,看来你只能另找人帮你解了。” 闻言,小乞丐眼中迸发出惊喜,心中一阵激动。 看吧看吧,他就知道凤九言一家会因此而感动,从此对他千倍万倍的好的。 “小姐,无妨,只要能解蛇毒,粗暴一点也没关系。我能忍住的!” 凤九言眉毛一挑,“当真能忍得了?” 小乞丐疯狂点头,“能!” 于是,凤九言将手中抱着的柴火放在地上。随后,朝着小乞丐的方向走去。 “阿姐,你......”,凤九璃有些着急,他阿姐不会真要给小乞丐解蛇毒吧? 凤九言扭过头,冲着他眨了眨眼睛。这才继续走向小乞丐。 凤九璃瞬间秒懂,他阿姐估计又要使坏了。 他不得不怀疑竹叶青是他阿姐放的,不然怎么小乞丐刚好就被蛇咬呢? 凤九言走到小乞丐身旁,慢条斯理地从腰际抽出一把匕首,拔出刀鞘,握在手中。 看着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小乞丐吓得满头大汗,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凤小,小姐,你,你方才说的两种粗暴的方式是,是什么?” “呵呵呵,这第一种嘛,直接用匕首将你的手砍掉,这样毒素就不会蔓延至全身了。” 第249章 当真是冷血无情的一家人 小乞丐:“......”这确实有够粗暴的! “不行,我,我的手还,还要,要用来乞讨呢。第,第二种方式是,是什么?”小乞丐的嘴巴直抽抽,额头上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凤大夫人三人憋笑憋得难受,脸上因为憋笑而有些面目狰狞,差点没当着小乞丐的面笑出声。 凤九言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上下打量小乞丐,“这第二种嘛,便是我直接杀了你,留你一条全尸。反正不解掉蛇毒,你早晚也是会死的。” 再怎么样,小乞丐也只是一个刚满10岁的小孩子。对于生死也有了一定的认知,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因此,听凤九言说完这些话之后,肉眼可见的,小乞丐眼中布满恐惧。 他还不想死啊!他以后的日子可都充满盼头呢。 只要完成这个任务,以后他便可以吃饱穿暖过完这一辈子了。 “我,我,呜呜呜,我,我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哇!求,求求小姐,救救我吧!”小乞丐嘴唇颤抖着,眼中的泪水哗哗的流。 凤九言耸耸肩,眼中都是遗憾,“万分抱歉,我就只会这两种粗暴的方式,其他的,我是真的不懂怎么解蛇毒!” 哼,她空间里有抗蛇毒的血清,处理蛇毒对她来说是件小事。但,她脑子又没有长坑,怎么可能会帮狼子野心之人解蛇毒呢? 小乞丐眼中盛满绝望,身体绵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呢? 他可是听说凤九言医术还不错,怎么连处理蛇毒都不会呢? 难不成,他,他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凤九言将匕首插回刀鞘中,转过身,走回到凤大夫人三人身边。“走,我们赶紧回去,肚子饿了,回去煮饭吃。” 凤九璃欢呼,抱着手中的柴火,雀跃不已,“嗯,快回去,我饿了,要吃饭。” 凤九言弯腰,抱起方才放在地上的柴火,“小馋猫,待会阿姐给你煮好吃的。” 凤大夫人和凤九言四人各自抱着柴火,走出了小树林。 小乞丐看着四人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眼中都是愤怒。 他明明已经在她们有危险的时候冲上去抵挡在她们一家子身前了,为何她们对他依然冷酷无情,一点关心也无? 当真是冷血无情的一家人! 小乞丐愤恨不已,牙齿狠狠地咬着嘴唇,渗出了一些血丝。放在地上的手狠狠地抓着地面,哪怕指甲已经翻盖了,他也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直把地上留下几条深深的抓痕。 小乞丐站起身子,用袖子抹掉嘴唇上的鲜血,恨恨地看着凤九言几人离开的方向,随后,他也往树林的另一个方向走了。 —— 凤九言四人抱着柴火刚回到歇息的地方,花花便冲了上来,围着凤九言和凤九璃打转。而宋臣眼睛飞快地在几人身上打量,确定几人都没事之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花花控诉几人,“嗷呜,嗷呜!”叫声透露着它的不满。 凤九璃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花花的小脑袋,“哼,幸好没带你去。不然,你恐怕已经被蟒蛇吞进肚子里了。” 花花:“......”可别太小看它了,好伐?它也是很厉害的! “什么?蟒蛇!!!”宋臣听到凤九璃的话之后,悬着的一颗心又陡然提起来了。“你,你们都没事吧?真的没事吗?” 宋臣有些慌,普通的蛇还好,但竟然是蟒蛇!他简直无法相信妹妹和凤大夫人和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在当时是多么的无助啊! 宋凝眼中盛满了亮光,“当然没事了。得亏我们运气好,遇到了贵人相助。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侠在暗中将蟒蛇杀于无形之中,我们这才脱困的。” 宋凝避重就轻地讲了一些事情的经过给她听,那些凶险的、无助的、害怕的事情那是绝口不提一句。她不想让她哥哥担心她。 “行了,其他的事情待会再说吧。咱们赶紧做晚饭吃,有空再聊吧。”站在一旁的凤九言道。“咱们两家的饭今晚一起煮了便是,就煮一道栗子炖鸡吧!” 宋凝今晚在她娘亲和弟弟遇到危险时,小姑娘忍着害怕也要上前将两人护在身后,如此知恩图报、能为恩人豁出性命的人,她当然得对他们好一点。 宋臣和宋凝也不再推辞,因为他们知道,无论两人用什么借口推辞,最后他们都是说不过凤九言的。如此,还不如直接坦诚接受。 “对对对,赶紧做饭,我快饿死了!”凤九璃摸着饿得瘪瘪的小肚子,皱着小眉头道。 “嗯,你们几人先用小刀去掉栗子的外壳,剥一些栗子肉出来,待会我给你们炖栗子鸡汤喝。我先淘米煮饭。”凤九言在“斜挎包”里拿出几把小剪子和一把匕首,教几人如何剥开栗子的外壳,取出栗子肉。 突然,凤九言几人身后传来兴奋的叫喊声。 “哇!这毛刺刺当真是能吃的!太好了!原来是吃壳子里面的果肉!” “唔,幸好咱们跟着捡了一些。” ...... 原来是跟着凤九言捡栗子的犯人,他们不知道如何食用这些栗子,所以便躲在凤九言几人身后偷看她们是怎么处理这些毛刺刺的。 这不,他们知道毛刺刺的东西也能吃之后,顿时兴奋不已。 凤九言冷冷瞥了身后一眼,这几个犯人顿时闭上嘴巴,尴尬又讨好地笑着,随后赶紧离开。 终于得到一片清净,凤九言眉头都舒展了不少。 教会几人如何取栗子肉之后,她便回到驴车车厢拿了些食材。半只野鸡、两把野菜、半斤五花肉,以及两斤大米。顺便还拿了一些空间出品的嫩草和灵泉水,喂傲娇驴。 洗锅淘米,先将米饭煮上。 凤九璃年纪小,凤九言不放心让他用刀剥栗子,于是便让小家伙烧火做饭。 随后,在几人的分工合作下,很快将各种食材洗切好。 先将野鸡放铁锅里炒,随后往铁锅里加入稀释过的空间灵泉水,倒入生姜料酒。等野鸡炖得差不多之后,再倒进栗子继续炖。 炖鸡汤的同时,凤九言着手炒青菜和五花肉。 之后,她还做了糖炒栗子。 空气中飘散着野鸡汤的香味以及糖炒栗子的甜香味,引得众人垂涎三尺—— 第250章 急得都要原地去世了 那些嘲讽凤九言几人的,现在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那玩意儿不仅能吃,还那么香?” “不是吧,竟然真的能吃?早知道我也捡一些了,哎,肠子都要悔青了!” “死鬼!都叫你跟着凤九言捡些了,你偏不信,还敢讽刺人家,这下好了,打脸了吧!” “嗷,夫人,你拧轻点,轻点。我耳朵都要被你拧下来了,何况这里还那么多人看着,我也是要面子的。” “下次咱们也醒目一点,凤府大房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她们不干什么,咱们也不干!” ...... 那些跟着捡毛毛刺的人家,则无比庆幸。 “果然跟着凤府大房一家行事,准不会错。” “是吧是吧,我就说要跟着她们做事吧。” “幸好我们也跟着捡了,这几天可以改善伙食,填饱肚子了。” “哎,你们方才可是见到凤九言如何煮这些玩意儿的吗?” “见着了!她用糖炒的,跟糖炒栗子一样的做法。除了糖炒之外,还可以生吃!对,生吃,我见着他弟弟就是生吃。还可以炖鸡,或者应该也可以直接放锅里煮吧?” “咦,我怎么还是觉得她煮的比我们煮的更好吃呢?” ...... 无论如何,凤九言一家三口和宋臣兄妹俩吃得十分的开心。 栗子鸡汤味道鲜美,带有浓郁的栗子香味和鸡肉的鲜味。糖炒板栗香甜软糯,好吃极了。还有极为下饭的回锅肉,香得让人想将舌头吞掉。 几人谈笑风生,围坐在圆桌边,火堆旁的火温暖着他们,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在众多犯人艳羡的目光中,他们愉快地享受完了这顿饭。 吃完饭,宋凝和宋臣兄妹俩包揽了清洗锅碗瓢盆的任务,他们催促凤九言一家三口出去消消食,散散步。 盛情难却,凤九言和娘亲以及弟弟,在可活动的范围内消消食,散散步。 月明星稀,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挂在浩瀚的夜空中,散发着微弱而柔和的光芒。它的光辉如轻纱般洒落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灰色的薄纱。这层银灰色的轻纱,使得夜晚的景色变得如梦如幻,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此时的天气,空气中透着丝丝凉意。夜晚,秋风渐起,它像是一个无形的使者,穿过树林,越过田野,带来一丝丝清新的凉意。 凤九言一家不禁裹紧衣裳,感受着秋天独有的凉爽。 散了一会儿步后,身上暖和了起来。想起凤清云一家,凤九言心里又有些痒痒的了。 二房一家对她们一家心怀不轨,她们当然要在这段时间给二房找到不痛快了。 每日一逗凤清云一家,已经成了她们一家的消遣项目。 在有限的时间内,给二房一家以及凤老夫人找点不愉快,已经成了她和弟弟每日必做的一环。 凤九言扬起一个邪物的笑,“阿璃,快些找找二房一家在哪,咱们去吓唬吓唬他们。” 凤九璃瞬间雀跃不已,“好呀,哈哈哈,反正现在也怪无聊的,逗一逗他们也挺好的。” 凤大夫人满头黑线,她怎么觉得她儿子越来越放飞自我,越来越被女儿带偏了呢? “阿姐,他们在那儿呢!”凤九璃眼尖,在一棵几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大树后边,瞥见了凤清云一角白色的衣袍。 “眼神不错嘛。快,咱们去逗逗他们,给他们找点不快。” 说罢,凤九言朝着凤清云一加热所待的地方走了几步,远远冲着他们喊了一声。“哎,堂兄,原来你们在这儿呀,可真是让我们好找!” 闻言,凤清云一家身体僵硬了一瞬,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凤清云苍白着一张脸,扭头往后看去。 凤九言和凤九璃咧着大大的笑脸,冲着他高高地挥起了手,“这儿,堂兄,我们在这儿!”扬起的笑脸,怎么看都像是邪恶的笑。 凤清云犹如见到鬼一般,被吓了一大跳。他赶紧转回头去,飞快地往嘴巴里塞吃食,“咳咳咳,快,快吃,她,她们要过来了。” 三下两下,凤清云将碗中的最后一点食物塞进嘴巴里。 二夫人嘴巴塞满食物,噎得她直翻白眼,用力捶了几下胸口,她才缓过来。 “怎,怎么办,这,这些吃食藏去哪?”二夫人拎着包裹,急得团团转。 她可再不敢将食物藏在衣服里面了,那里不安全!上次藏在老太婆衣服中的食物可不就被凤九璃那个小杂碎拿走了吗? 凤二爷也在团团转,“怎么办啊?放哪里安全啊?这帮煞神怎么总来找我们家啊!” 凤清云也是十分着急,额角都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了,抬头往树上看去,灵机一动,“有了!快,把包袱给我。” 二夫人连忙将包袱递给儿子,凤清云瞅准其中一根树杈子,抡着手上的包袱瞄准他相中的树杈。 这根树杈离地面不远不近,可以取下来,但也需要费些时间和技巧。他觉得凤九言一家铁定取不下包袱的。 想到此,凤清云露出了一个放心的微笑。抡着手中的包袱,往树杈上丢。 “啪!” 没瞄准,包袱又掉下来了。 凤二夫人着急不已,催促道,“云儿,快点,快点啊。那女魔头过来了!” 凤清云越发着急了,拿着手中的包袱又抡了一次。 一次不成,两次也不成。 “云儿,快点。她们来了,来了!”二夫人急得跺脚。 凤九言一家看到二房这副着急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憋都憋不住。 芜湖~,二房一家已经成为了她们流放路上的娱乐了。逗一逗他们,心情好到起飞。 凤九言催促凤九璃,“阿璃,走快些。他们要着急了,嘿嘿嘿。” 凤大夫人虽然对一双儿女的“缺德”行径不敢苟同,但她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姐弟俩加快了步伐。 二房一家急得都快要原地去世了。 “云儿,云儿啊,你快些吧,她们快到了,呜呜呜~~~”二夫人声音都带着一些哭腔了。 第251章 啪啪地被打脸了,脸怪疼的! 凤清云回头瞥了一眼身后,又飞快地回头。咬了咬牙,抡起手中的包袱,狠狠往树杈上一丢。 “糟了!” 他傻眼了,一不小心将包袱抡到非常高的树杈上,距离地面起码有三米多高,且下面的树杈极为的细。哪怕会爬树,若想取包袱下来,也十分的艰难。 凤二夫人和凤二爷听到儿子的话,也抬头往上看。两人同时傻眼,一看一个不吱声。 “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们拿不走,这回咱们也拿不下来咯。”坐在大树底下的凤老夫人幽幽叹气,“还不如直接塞进我衣服里呢,保准没人发现。” 听到凤老夫人说的风凉话,凤二夫人一家三口狠狠瞪了老夫人一眼。凤二爷凶巴巴道,“闭嘴,还不是你这老东西的错,若不是你,我们也不可能将包袱丢到树杈上!” 凤老夫人缩了缩脖子,脸上的表情有些讪讪,紧紧闭上嘴巴,再也并不敢说半句话。 最后还有一个包裹,他们也不敢再冒险往树上丢了,万一取不下来,那可真是吃大亏了。 眼看着凤九言那个女魔头过来了,想将另外一个包袱藏去别处也已经不可能了。凤二夫人灵机一动,将包袱丢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凤二爷傻眼了,“夫人,你,你这,包袱里的东西会碎掉,会烂掉的呀!” 凤二夫人瞪眼,“你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凤二爷喃喃开口:“...没有...” 凤清云:“......” 好伐,虽然可能会有一股子味道,但也好过被凤九言一家拿走强。 凤九言走到二房歇脚的地方,她瞪着一双好奇又疑惑的大眼,“堂兄,方才我瞧见你们拿着东西往树上扔,扔的是什么啊?我看看。” 凤清云身体一僵,“额,没有,没什么。” 凤二夫人坐在地上,“呵呵呵,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无用的东西罢了,没什么的。” “是呀,没什么,呵呵呵。”凤二爷也急忙解释道。 “哇!扔得好高哦!堂兄真厉害!”凤九璃已经偷溜到树底下,抬头往上看。 凤清云一家原本还有些担惊受怕,担心这小崽子爬上树将包袱拿下来,但看到他这般样子,怕是拿不下来了。 想到此,二房一家三口舒了一口气,同时心里有种隐秘的快感。 哼,看凤九言和小崽子还怎么拿这些东西下来! 凤九璃脸上扬起一个笑意,冲着他姐姐道,“阿姐,你快过来看。这包袱扔得真高,这若是想拿下来,怕是有些难了。” 一把无形的刀,捅进二房一家三口的心口子里。 凤九言过来,抬头往上看,“嗯,确实高,角度还刁钻。不摔断一条腿恐怕都难以拿下来!” 她实话实说,除非会轻功的,或是像她这种有开挂的,否则,树上挂着的包袱,难以取下来。 “嗖嗖嗖”几把无形的刀,又狠狠捅进二房的人心口中,并狠狠旋转。 疼,实在是太疼了。二房一家脸色苍白,心脏钝钝地疼。 好吃又贵的肉肉,可全在挂在树上的包袱里啊! 花花绕着凤二夫人团团转,小鼻子一拱一拱的。 “去去去,别来我这里转,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好吃的。”凤二夫人像赶苍蝇似的赶着花花。 “嗷呜~~~”花花一双大眼,瞪着凤九璃。 凤九璃瞬间秒懂。他走到凤二夫人身旁,学着花花,绕着凤二夫人走了一圈。 凤二夫人心中紧张得不行,生怕这个小崽子看出了什么。 “呀,二婶!你屁股下的是什么东西呀!”凤九璃食指指着凤二夫人屁股下露出来的一块包袱布。 “哪,哪有什么东西!你看错了,那是二婶的裙子!”凤二夫人慌了,飞快将露出来的包袱一角挪进屁股下面。 凤九璃忽略别人的话,只说自己想说的话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假装没听到凤二夫人说的话,“二婶,包袱是不是有好吃的啊?为什么要坐着,是怕阿璃拿走吗?” 说到最后,凤九璃眼中已经起了一层水雾。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里面盛满委屈。 凤二夫人身形彻底僵住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呵,呵呵,怎么会呢。才不是好吃的呢,二婶怎么可能把吃的藏起来不给小阿璃吃呢。” 同时,她心里恨恨道:哼,知道还腆着脸问,防的就是你们这两个土匪! “二婶,花花都已经告诉我了,下面是包袱,包袱里面有好吃的。” “嗷呜!”花花冲着凤二夫人坐着的地方嗷嗷叫唤。一双明亮的大眼,紧紧盯着。 凤二夫人:“.......” 一家子跟土匪似的,难惹也就罢了,连一只丑猫也成精了不成? “不可能,花花闻错了,它是只猫,又不是狗,鼻子哪能那么灵呢?” 花花:“...嗷呜...”你才是猫,才是狗呢! “不可能,花花的鼻子可灵了。二婶站起来,我看看就知道花花的鼻子有没有闻错了。”凤九璃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猛地摇头。 凤二爷和凤清云一脸无措,这小鬼怎么如此难缠,油盐不进,真是讨人厌! 凤二夫人神色一僵,嘴角僵着,“呵呵,倒不是些好吃的,是一些馊了的食物。这不,怕熏到你们,所以我才将包袱坐着,不让那些难闻的气味飘出来,熏到你们嘛。” “对,没错。包袱里的东西难闻死了。”凤二爷为自己夫人极快的反应能力竖起一个大拇指。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里面有好吃的呢。”凤九璃眼中都是失望,有些蔫巴。 凤清云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哼,小子,看你还能说些什么,斗不过了吧? 小样!姜还是老的辣! 似是想到了什么,凤九璃眼中一抹狡黠一闪而过,咧着嘴巴,“那二婶你快些起来,我帮你把这包袱扔树上去。”他摩拳擦掌,雀跃不已,“就像方才堂兄扔那个包袱到树上一样。” 凤清云:“......” 啪啪地被打脸了,脸怪疼的! 第252章 不好笑吗?为什么你们笑不出来? 在凤九璃的再三催促下,凤二夫人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将屁股底下坐着的包袱露出来。她飞快将包袱拿在手上,“呵呵,阿璃,你人还小,这包袱还是让你堂兄给丢到树上吧。” 儿子丢的话,起码还能挑着比较低的树杈子丢,想取下来也容易取。而若是给凤九璃自己丢,没准把包袱里面的吃食都甩出来呢。 凤九璃上手,扯着凤二夫人手中的包袱,笑眯眯道,“二婶,我人小丢不了,但可以让我阿姐代劳啊。”说着 ,眨巴着双眼,无辜地看着凤二夫人。 凤二夫人神色一僵,转过头看着凤九言。凤九言点了点头,脸上笑眯眯的,“是呀,二婶,我也想体验一下往树上甩包袱的感觉。” 凤二夫人上下打量着凤九言,细胳膊细腿的,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但力气应该不是很大。甩包袱也不可能甩很高,这样还能杜绝女土匪一家拿她家的吃食。 更何况她家本就是要讨好她们大房的,既然凤九言也想丢包袱到树上去,何不让她试试,讨她开心呢? 反正,女魔头也不可能将包袱甩得有多高就是。 想到此,凤二夫人不再犹豫,将包袱递给凤九言,装出一副和蔼的样子,“既然阿言也想试试,那便试试吧。看看阿言能扔多高。” 凤清云和凤二爷对此也没有意见,他们的想法和凤二夫人一致,他们深信凤九言一家不可能将包袱甩得很高的。 凤清云假惺惺,“堂妹,你用尽力气甩便成,能甩多高就甩多高,堂兄不会笑话你的。” “是呀,二叔也不会笑话阿言的。你只管甩上去便是,越高越好。” 凤九言瞥了一眼他的好二叔,只见他的右手手掌心红肿无比,肿得跟只猪蹄一样,而且伤口处还有一层淡黄色的脓液,伤口的肉似有溃烂之势。 她眨巴着一双桃花眼,“我扔多高都可以吗?二叔和二婶、堂兄,你们都不会怪我吗?” 还是先打好预防针,免得他们不讲武德,翻脸不认人。 “瞎,怎么可能怪你呢。你扔多高都成!”凤二爷颇为潇洒大方,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在他想来,凤九言也不可能将包袱扔得有多高。 “好嘞!有二叔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我还担心把包袱扔太高,万一二婶二叔又想将包袱里的无用东西留下来了,让我爬上树取下来呢。” “怎么会,都说是无用的东西了,还留着干嘛咧。”凤二夫人也说道。 “好,那我扔咯。待会你们不要哭哦。”凤九言眨巴着双眼再次问道。 “扔吧,堂妹。” “对呀,快扔,二叔为你加油。” “阿姐加油,我为阿姐摇旗呐喊,我为阿姐哐哐撞大墙!” 凤九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她伸伸胳膊踢踢腿,拽着包袱的手甩了几圈,“嗖”地一声,包袱脱离手,朝着大树上丢去。 “啪!” 她扔出去的包袱重重地飞出去,直接撞上原先凤清云扔挂在树杈上的包袱。两个包袱同时高高飞起,挂在一根更加细小摇晃的树杈上。 凤清云:“......” 凤二夫人:“......” 凤二爷:“......” 三人脸上的笑僵在脸上,完了,完了,这回真的要完了。 他们的肉,他们的糕点,他们的大米啊,全都挂在树上去了! 两个包袱都挂在这样的地方,还怎么取下来。 凤九言眼角的余光瞥了二房一家三口的神色,她像是听到了三人心碎的声音,唇角的笑意越发大了起来。 “啪啪啪!”凤九璃为凤九言鼓起了掌,“阿姐,你太棒了,哈哈哈哈,能扔那么高,不愧是我姐,哈哈哈。” 他看向快哭出来的二房一家三口,不解地问道,“二叔二婶堂兄,不好笑吗?为什么你们笑不出来?” 三人心想:你猜,我们为什么笑不出来! 话虽如此,三人还是假装了一番。 “呵,呵呵呵~~” “哈,哈哈~~” “嘿,嘿嘿嘿~” 三人干巴巴地笑道,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大房真的是上天派下来给他们一家添堵的,自从说要接近大房一家,他们二房一直被大房碾压,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 “嘿嘿,多亏了二叔二婶和堂兄的鼓励,我才能将包袱扔那么高。既然你们也开心,我便也开心了。” 随后,又给二房添堵了几句,凤九言这才提出告辞,“好了,我们便不打扰你们歇息了。我们一家先回去了。” 在二房一家三口假惺惺,实则恨得牙痒痒的目送下,凤九言一家朝着自己的歇息地走。 回过头,二房眼中痛恨的目光又换成笑眯眯的样子,凤九言挥了挥手,咧着嘴笑得好不开心。 她就是喜欢看他们一副恨极了她们,却又不敢打她们的模样。 回到驴车,宋臣兄妹俩在火堆旁烤火,一边烤火一边拨开毛刺的外壳取出栗子。在她们一家三口散步和逗弄二房的工夫,兄妹两人已经剥了不少栗子出来。 除了兄妹俩人在剥栗子之外,白日跟着凤九言几人捡栗子的人家,也是埋头苦干,在剥开毛刺刺的外壳取出栗子呢。 不过,由于这些犯人手上是没有什么尖锐的利器或者刀具的,所以她们去掉毛刺刺的外壳时,有些困难,并且时常被尖利的刺扎进手中。 不过,他们也只是皱皱眉头,一声也不喊疼,继续剥着手中的栗子。 比起饿肚子,这点疼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凤九璃兴冲冲地冲过去,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宋臣和宋凝兄妹俩,逗得两人哈哈大笑,心情畅快不已。 几人围着一堆火取暖,边剥栗子边聊天,好一会儿之后,才各自睡觉去了。 凤九言将车辕上洗干净的锅瓢碗盆收进车厢里,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这才上驴车睡觉。 此时,车厢的地面上已经铺着一层薄薄的被子,三人身上盖着一条厚薄适中的被子取暖。 耳边响起小小的打呼声,凤九璃抱着花花沉沉睡过去了。 凤大夫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她身子有些痒,好几天露宿野外,根本没有条件洗头洗澡。再加上方才被蟒蛇一番甩打,她的头发都已经打结了,头上的油刮下来都能炒上一盆菜了。更别提身上痒得有些难受,根本睡不着觉。 凤九言思考再三,决定带凤大夫人进入空间洗个澡—— 第253章 带着娘亲进空间 “阿娘,阿娘?”凤九言凑在凤大夫人身边,轻声叫唤道。 凤大夫人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明地看着自己女儿,疑惑地问道,“阿言,怎么了?” “阿娘,你身子是不是痒得睡不着觉?” “是呀,这么些天没洗澡,也没洗头,我现在觉得这头似有十斤重,浑身不得劲儿!”正说着话,凤大夫人又开始挠头挠身子了。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浑身都不得劲儿。现在她是觉得哪儿,哪儿都难受,恨不得把头发都剃光算了。 “阿娘,走走走,我带你去沐浴。”凤九言凑在凤大夫人耳边,小声地说道。 闻言,凤大夫人眸光一亮,“真的吗?”似是想到什么,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有些犹豫道,“阿言,还,还是不洗了,有些麻烦。更何况现在天儿那么晚呢,此时去沐浴也很不安全啊。还是算了吧,娘亲还能忍上一忍!” 凤九言冲着凤大夫人狡黠一笑,“阿娘,此事不麻烦,您现在驴车里等我一下便好。” 说完,她从车厢的杂物摆放处拿了一只木桶,随后,在凤大夫人不解的目光下,走出了车厢。 靠睡在驴车旁边的宋臣和宋凝惊醒,“谁?”兄妹俩一睁开眼睛,手上条件反射地拿起放在一旁的粗棍棒,浑身充满戒备,眼神警惕地看着来人。 他们以为是贼,想打驴车的主意。 凤九言一家对他们兄妹俩如此好,他们一定要保护好她们,哪怕搭上他们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凤九言晃了晃手上的木桶,“是我,凤九言!”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臣兄妹俩一下子便放松下来了,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宋凝有些疑惑,“凤姐姐,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提着木桶干嘛去啊?” “噢,我阿娘几天没洗澡,身上难受得睡不着觉。这不,我下来给她打桶水回去擦洗一下。这样应该会舒服些。” “那我一同和你去。现在大晚上的,你自己一个人去不安全,我陪你去,保护你!”宋凝拍着胸脯,飞快地说道。 一旁的宋臣也适时开口,他想也没想地否定了妹妹的建议,“不行,阿凝你不能跟着去。你们两个姑娘家家的,手无缚鸡之力,若是遇到坏人可怎么办?还是我自己去提水回来吧。” 手无缚鸡之力的凤九言:“......” 若是凤清云一家听到宋臣的话,绝对会暴跳如雷。 去她的手无缚鸡之力,有凤九言在的地方,才是最危险的地方。鬼见到她都要绕道而走,更何况是人呢! 不过凤清云一家不在这儿,也没听到宋臣说的这些话。只有担心凤九言遇到危险的宋家兄妹俩在这儿。 在他们看来,凤九言长得十分漂亮,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不安全,他们要保护她。 宋凝点头如捣蒜,“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吧?凤姐姐,你说呢?我们可不放心你自己去河边打水。” 面对着兄妹俩的担心,凤九言心头处涌现一股暖意。嘴角勾着一抹笑,眼中都是笑意,“好呀,那便按宋公子说的办吧。如此,便劳烦宋公子为我去河边提半桶水回来吧,不需要太满,半桶水便成。” 本来她还想走到无人的地方,随后用空间的水注满木桶的。但看着宋家兄妹俩如此不放心她一人去提水,那便让宋臣效劳吧。 说不定兄妹俩因为能为她分担一些事情,心理压力就不会那么大了。 宋臣抿着嘴,笑得有些羞涩,“凤姑娘说得哪里的话,往日都是凤姑娘和凤夫人对我和妹妹多有照拂,如今能帮得上凤姑娘的忙,宋某激动不已。” 宋凝眼睛也亮晶晶的,笑着道,“可不是,能帮到凤姐姐的忙,真是太好了。” 说完,宋臣提着木桶,往溪边走去。 小溪离他们歇息的地方有些远,来回一趟,起码需要半盏茶的功夫。 凤九言和宋凝在等宋臣提水的间隙,坐在火堆旁烤火取暖。 看着宋凝睡眼惺忪的样子,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阿凝,你快些睡觉吧。我在这等你哥哥便成。” 宋凝使劲儿摇头,“那可不成,我要陪凤姐姐聊天解闷的。” 凤九言有些好笑地看着小姑娘,“好。那凤姐姐给你烤栗子吃。” 听到有吃的,宋凝的瞌睡虫一下子便飞了。 凤姐姐做的饭,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哪怕是烤栗子,肯定也是比别人烤的栗子还要好吃。 “阿凝,不过烤栗子罢了,哪值当你如此激动?”凤九言含着笑意,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在她投喂一段时间后,脸色已经有些红润了,脸上也有了些肉,不像之前那般干巴巴的,一点肉和气色都没有。 这样看起来,小姑娘越发好看了。 宋凝咧着嘴,笑得开心,分外给凤九言面子,竖起一个大拇指,“嘿嘿,凤姐姐烤的栗子,也是顶顶好吃的。” “小馋猫。”凤九言笑骂道。 她麻利地将一些栗子扔到炭灰上,随后,又用一根棍子扒拉了一层炭灰覆盖到栗子上。接着,又扒拉了一层炭火到炭灰上。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便飘出一股栗子独有的香甜气息。 宋凝激动不已,眼巴巴地看着炭灰的地方,不禁咽了咽口水,“凤姐姐,栗子好香呀。” “呵呵,这就扒拉出来给你吃。”凤九言脸上带着笑意,用一根小木棍将埋在炭灰的栗子扒拉出来。 宋凝急不可耐地用拇指和食指捻起一颗栗子,“啊!烫烫烫!”说是这样说,栗子很烫手,她也不舍得丢掉。一颗栗子被她双手交替着抛来抛去。 凤九言有些无奈,“你悠着点,莫要把自己烫伤了。” “嘿嘿嘿,不会的,凤姐姐你放心。” 宋凝傻呵呵地笑着,拨开一颗栗子,将栗子肉凑到凤九言嘴边,“凤姐姐,张嘴。这一颗先给你吃。” 凤九言在末世摸爬打滚六年,根本不相信别人手中的食物。因此,嘴巴迟迟没有张开。 ”凤姐姐?“宋凝疑惑不已,眨巴着双眼看着她。 凤九言用手轻轻推开宋凝拿着栗子的手,笑着道,“阿凝你自己吃吧,凤姐姐自己剥便好。” “好呀!”宋凝也没多想,把栗子放进自己嘴里,傻呵呵地笑道。 没一会儿,宋臣便提着水回来了。 凤九言谢过宋臣,便提着水进车厢里去了。 第254章 带着娘亲进空间,震惊了她 宋凝伸出手,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凤姐姐怎的连水都不烧一烧,这就用来擦洗身子呢?这样凉飕飕的天气,这样冰凉的溪水,擦在身上,不冷吗? 哎,算了。凤姐姐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反正她宁愿脏一些,也不愿在这样的天气里,用冷水擦身子的。这样一擦,瞌睡虫都跑完了,还怎么睡? 宋凝瞪着双眼,胡思乱想地想着。 宋臣拍了一下宋凝的脑袋,“傻愣着干嘛,赶紧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好,这就睡。可困死我了。”宋凝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说完,兄妹俩便躺在驴车旁,烤着火堆,睡过去了。 凤九言将半桶水提进车厢里,关好车厢。凤大夫人听到动静,便坐了起来,靠在驴车车厢上。 凤大夫人压低着声音,“阿言,这样也不好洗呀?” “阿娘,莫急。”凤九言神秘一笑。 说完,她将整个水桶都收进空间里,随后,用意念控制另一个桶往空间的洗手间里去,装了半桶热水出来。 她拿出一块巾子,将水桶里的水轻轻搅弄一番。朝着熟睡的凤九璃轻轻点了点下巴,“阿娘,先给阿璃擦一擦,他都成泥猴子了。” “是该给他洗洗了,脸都跟个小花猫似的了。”凤大夫人宠溺地看着正在熟睡的小儿子,轻笑道。 两人合力,一人帮凤九璃脱衣,一人帮他擦洗身子。凤九璃简直睡得跟只小猪一样,只哼哼唧唧,半睁开眼,睡眼惺忪的看着自家娘亲和姐姐,确定是俩人后,又放心地睡过去了,任由两人摆布。 凤九言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弟弟好,睡得跟头死猪似的,哪天她真怕自家弟弟被人家抱走。 没一会儿,母女俩便给凤九璃简单擦洗了一遍身子。 木桶里的热水,已经成黑乎乎的水了。估计往小溪里一倒,能药死整条小溪的鱼虾。 凤九言无奈,将水桶收进空间,又换了一桶热水出来。母女俩又给凤九璃擦了一遍身子,直到桶里的水没那么浑浊了,两人才收手。 凤大夫人帮凤九璃换上干净的里衣,凤九璃又恢复成往日里白白嫩嫩,软乎乎的小奶娃了,凤九言满意极了。 将水桶收进空间,为了不引人怀疑,凤九言把擦洗的水倒进方才宋臣从小溪里提的水桶里,脏水和溪水掺和在一起。 冰凉的溪水和热水搅和在一起,她伸手进水桶里试探水温,确定水是冷的之后,凤九言才收手。 这样待会出去倒水时,才不会让人看出端倪。 心念一动,将水桶放到车厢里。凤九言揉了揉酸疼不已的脖子,对着凤大夫人说道,“阿娘,您稍等。我去倒水就回来,待会给你一个惊喜。” 说罢,凤九言还顽皮地冲着凤大夫人眨了眨眼。 “好,你去吧。小心些便是。” 打开车厢,凤九言轻轻地提着水下了车辕。又轻手轻脚地将水提到一处无人歇息的地方,倒掉。 刚想走回去,却突然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啊啊!” “砰!” 惨叫声中,伴随着一声重物砸到地上的声音。 凤九言飞快从空间里拿出一副超清夜视镜戴上,循着巨响看过去。 “我的腿,呜呜呜,疼,快疼死我了。”地上有个身穿青色衣袍的男人,蜷缩着身子,抱着腿,在地上哀嚎。 他背对着身子,凤九言没看到那男人的脸。 但,凤九言已经猜到是谁了。 嘴角上扬,她心情甚好。提着木桶,又悄无声息地走回车厢里。 车厢里,凤大夫人还没有睡觉。时不时地伸手挠挠头,又时不时地挠挠身子,皱着好看的眉眼,正在发愁。 凤九璃人小,头发也短些,擦洗一下便可。可她的头发如此长,又如此多,擦洗很明显是行不通的。更何况,她是个女子,在车厢里擦洗一点也不方便。 啊啊啊啊!!!凤大夫人心里有个小人在疯狂打滚,若是现在能让她痛痛快快沐浴,要她做什么都行! 凤九言进车厢里,看到的便是母亲愁眉苦脸,挠头挠身子的画面。 将车厢门和车窗牢牢锁上,想了想,凤九言还是决定带上花花,花花也要好好洗洗了。抱起花花,手中的分量不轻。 这小丑猫这段时间在灵泉水和营养均衡搭配下,突飞猛进地长高长大长重,普通成年人抱它都要费些劲儿。 若不是她力气比常人的大,凤九言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肯定抱不起花花了。 花花警惕地睁开眼睛,张大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它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看到是凤九言后,这才收起戒备,乖顺地窝在她的怀中。 放松之后,花花又有些警惕地看着凤九言。 也不怪花花疑心重,平时凤九言可不怎么抱它的,更何况现在它长大也长重了不少,凤九言更是不怎么抱它了。 她嫌弃地看着花花,轻声道,“你也需要洗洗了,小脏猫!” 花花:“......” 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嫌弃,花花委屈巴巴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抱着花花,走到凤大夫人跟前,牵起她的手,神秘一笑,“阿娘,你闭上眼睛。” 凤大夫人依言闭上眼睛,霎那间,她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变了。 这时,耳边传来女儿的轻小声。 “噔噔噔噔~~阿娘,你快睁开眼睛看看。” 耳边响起女儿轻快又响亮的声音,不再像在车厢里压低着声音说话时的样子。 她有一种直觉,现在她一定不在车厢里了。 果然,当凤大夫人张开双眼后,眼前的一切令她震惊不已。 凤大夫人瞠目结舌,双眼睁得溜圆,嘴巴微微地张着。 面前的一切,景物、景象、物品,全是她第一次见。 她身处的地方也是晚上,但周围都挂着一个个圆溜溜、发光的琉璃样式的奇怪东西。这还是她第一次见。 这玩意儿看起来比蜡烛、比她平日用的一切照明的东西都好使。 第256章 这黑色大匣子是什么! 亮如白昼,灯火通明。 凤大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若是她在夜晚缝制衣服时,有一盏这样明亮的琉璃灯照明,她会有多开心。 她看得有些发愣,视线都舍不得移开正在照明的灯上。正冲着别墅撒丫子狂奔的花花嗷呜嗷呜叫了几声,将凤大夫人喊回神来。 凤大夫人的视线追着花花往前看,这一看,又是将她震惊在原地了。 她们所在的地方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路的尽头是白色墙体,蓝色为瓦的什么东西,一共有三层,凤大夫人无法形容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见。 看形状,应该是,房子?凤大夫人在心里想。 这么想,也便这么说了出来。 “阿言,这,这是房子?”凤大夫人的视线都没有移开,一直紧紧盯着面前的别墅,问站在一旁的凤九言,声音有些颤抖。 “是呀!阿娘,这是房子。”凤九言看着自家娘亲的反应,有些好笑。 “啊?还真的是房子啊!”凤大夫人捂嘴惊呼。“我,我见过用竹子做成的房子,也见过用木做成的房子,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房子。不知,这是用什么做成的,看起来很是坚固呢?” 凤九言摇摇头,也装作不知。“阿娘,我也不知道这是用什么材质建成的房子。”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和不解。 听完女儿的话,凤大夫人总算是舍得离开视线了。她侧过头,看着女儿,双眼圆睁,目光微动,“阿言,咱们现在在哪里?” 凤九言一脸自得地拍着背在身上的斜挎包,“嘿嘿嘿,阿娘,咱们现在在斜挎包里呢。” 前面她为了省事,也为了保护自己,便说她身上的斜挎包是阎罗王赠予她的,里面可以储存东西,也可以从里面拿出东西。 如此,她既能光明正大地当着自己娘亲的面,拿出吃食和一些生活用品来改善流放路上的生活质量,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将她的能力都归结于身上的斜挎包上。这样,哪怕让别人发现她的惊天大秘密来,觊觎的人也只是想着如何偷取斜挎包,而不是惦记着她,或是将她控制住为他们所用,更不会因此来个玉石俱焚,将她一同毁掉。 哪怕到时候她被人抓住之后,她也可以说阎罗王已经收回她的斜挎包了,来个金蝉脱壳。 毕竟,古人还是极为迷信的。 此话一出,凤大夫人更是惊叫连连。 “天爷哎,这,这,这房子是白色的。难,难不成我们这是在阎罗王殿?”凤大夫人转过头,端详着面前不远处的别墅。 没等凤九言说话,她又否定前面说的话,“哎,也不对啊!若是在阎罗殿,怎的一只阿飘都没见到啊?不对,这不是阎罗殿。” 凤九言牵起凤大夫人的柔荑,带着娘亲往前走。边走边说道,“阿娘,这确实不是阎罗殿。这是阎罗王赠予我的宝物里面的房子。” 话中带着满满的笑意,她娘亲实在是太可爱了! 凤九言继续道,“我也不知为何我能进入宝物里边,有一天我闲着无聊,把玩宝袋的时候,突然,“嗖”地一声,我就进来这里了。见不到娘亲和阿璃,差点没把我吓哭。” 她身上是有一点的演戏天分在的。几句话把自家娘亲唬得团团转。 凤九言心中有些负罪感,她在心里默默的想:阿娘,对不住了。我一直用鬼话欺骗于你。 她的手被凤大夫人反手握住,“唔,幸好你能出来,不然娘亲见不到你可怎么办!而且,幸好你进来的时候,没有人看到,不然可怎么办呐。”话中都是满满的庆幸。 “嘿嘿,是啊。幸好我能出去,也幸好没人发现我的秘密。” 说完,凤九言又装出一副雀跃不已的样子,有些激动道,“阿娘,咱们快进去瞧瞧吧。里面可漂亮。也可好玩了。好多都是我不曾见过的东西呢。” 她拉着自家娘亲,走在鹅卵石的小路上,直奔别墅里。 空间别墅。 凤大夫人又是一惊,她愣愣地看着一楼客厅的物品和家具。 她指着客厅的沙发问道,“阿言,这,这是椅子吗?” 凤九言点头,“是椅子。阿娘,你快过来坐一会儿,这椅子躺上去可舒服,可软了!” 说罢,她先扑在沙发上打了几个滚。坐起来,朝着自家娘亲招招手。 凤大夫人心里也痒痒的,快步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去。她的双眼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儿,嘴巴微张,“天爷哎,真的好软,好舒服啊!” 激动完之后,她又指着挂在墙面上的电视,问道,“阿言,那个黑色大匣子是什么?” 凤九言神秘一笑,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里面正好播放着某平台上最火的宫斗剧。 “皇上,臣妾做不到啊!”皇后恰好蹦出这么一句台词,直把凤大夫人吓一大跳。 凤大夫人吓得从沙发上一屁股弹起来,“啊!这,这,这怎么还有声音出来啊!她,她们的服饰和咱们大燕的怎的不一样?她们是怎么进到这个匣子里的啊?待会她们会不会从里面走出来?” 凤九言眨巴着双眼,好笑地看着自家娘亲的反应,“阿娘,这黑色的大匣子是电视。是阎罗王说的。您别担心,她们不会从里面蹦出来的。” “这电视可神奇了。我们可以看到里面的人物上演的剧情。嗯,就跟咱们往日看戏班子们演戏的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个电视更神奇,里面有不同种类的戏可以选择观看,而且还可以多次看同一场戏。”凤九言试着用最简单的话,将电视的作用解释给自己娘亲听。 说完,凤九言用遥控器,又选了一个片子。 “女人,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电视里面,穿着白色衬衫,带着金丝眼镜的高大帅气的男人,正壁咚女主呢。 “阿娘,您看,这又是另一场戏了。看吧,他们才不会从里面跳出来了。” “啊啊啊!”凤大夫人指着电视,惊声尖叫,双目紧紧闭着—— 第257章 土的不看,吐得掉渣的她要看! 凤九言抬眸,直直往电视的方向看去。 好嘛,金丝眼镜框的男主,一手掐着女主的小下巴,正激烈地、狠狠地吻上去呢。 怪不得,这可把她这古人娘亲吓得面色尽失。 “阿言,这,这人怎么能这样。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做此等伤风败俗、羞死人的事情。他,他们不觉得丢人吗?”凤大夫人依然紧紧闭着双目,脸颊已经爬满红晕。 “女人,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电视里,男主微眯着双眼,掐着女主的下巴,恶狠狠道。 那下颌线,锋利地能戳死个人! 这又土又无脑的霸道总裁剧,土得掉渣,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不过,嘿嘿,土的不看,吐得掉渣的她要看! 凤九言露出一个猥琐到极致的笑,看到她娘亲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她赶紧将电视关掉。 “阿娘,你快睁开眼睛,我已经把电视关掉了。” 凤大夫人这才将眼睛睁开。 她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天花板上吊着一个华丽水晶灯。这一看,又是狠狠愣在原地。 “阿言,阎罗王真是有钱。这么大一盏华丽的琉璃灯,说给你就给你,这可得值多少银两啊!”凤大夫人看着水晶灯咋舌。 普通一盏小小的琉璃盏都价值上百两银子,更别提上面悬挂着的琉璃灯了。 “可不是,阎罗王就是豪横!”凤九言附和道,“阿娘,我带你去沐浴吧。” “哦,对对对。看着这些惊奇的东西,差点忘记进来是要沐浴的。哎,不说还不觉得,这么一说,我头好痒啊。快,快让我去沐浴。”凤大夫人有些火急火燎的。 凤九言带着凤大夫人往主卧的洗手间走去,这么一看,凤大夫人又是一番惊叫连连。 今儿,她可真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村农妇啊。见啥啥都稀奇,甚至都忍不住惊叫出声。凤大夫人这般想道。 凤九言教她娘亲如何用花洒,“阿娘,这个开关往左边转是热水,右边转是冷水。按压下去,就将水给关了。阿娘,你试试。” “好。”凤大夫人按照凤九言说的做,很快便学会了如何用花洒。 凤九言又教会娘亲如何用洗发水和沐浴露。“阿娘,这一瓶一罐都是洗头发用的。这么一按压下去,就出来了。这一罐紫色的东西,是抹到发梢上用的。这一瓶粉色的,也是按压就出来了,是用来涂抹到身子上的。” 凤大夫人连忙点头,“哎,好,好。阿娘记住了。” 凤九言看着凤大夫人有些疲惫的样子,还是让她泡个灵泉水的澡吧。“阿娘,您先洗头发,我给您烧个水。待会让您泡个澡,解解乏。” “哎,好,好嘞。”凤大夫人想到终于能沐浴能洗头了,心情十分激动,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凤九言离开了洗手间,往厨房走去。 她集中意念,控制一个大水桶,去院子外面的那口灵泉水井打了一大桶的水,随后,将水桶控制到厨房里,往厨房的大铁锅上倒。一连几次,把大铁锅盛满水。 接着,她开始烧热水。 没一会儿,热水烧好了。 凤九言走回主卧的洗手间,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凤大夫人柔声道。 凤九言推门进去,此时,凤大夫人已经洗好头了。凤九言赶紧拿了一个干发帽,帮她娘亲包好头发。 “阿娘,热水烧好了。”说罢,凤九言走到浴缸旁边,心念一动,厨房的那一大锅热水出现在洗手间里。她用意念控制着大铁锅,将浴缸注满热水。 随后,又同样用灵泉水调好合适的水温。 “阿娘,你先快速冲个澡,待会再进浴缸泡澡。待会你泡好澡之后,用旁边的白色巾子擦干身子。衣服我也已经放在床上给您了,您出去便能穿。若是还有什么事,喊我一声便行。” “好,你赶紧出去吧。”凤大夫人催促道。 她身子痒得难受,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洗澡了。 凤九言无奈一笑,“这就出去。” “砰。”洗手间的门被关上。 哗啦啦的水声从洗手间里传出来,凤九言放心地离开洗手间。 她带着花花走到别墅二楼,二楼也是有主卧,有洗手间的,设施和配备和一楼的没区别。平时她嫌上二楼还要多走几步路,通常都是在一楼洗漱休息的。 走进洗手间,她拿出宠物沐浴用品,先将花花从头到脚洗个干干净净。将花花的毛吹干之后,给花花加了个餐。 她这才仔仔细细地洗了个头,冲了个澡,再好好泡了个澡。泡澡的时候,耳边听着舒缓的音乐,放松着自己的身心,喝着红酒,还不忘美美地敷了个面膜。 生命不过区区几十载,该享受的时候要享受。总不能坐拥一空间的财物物资,但怕被人看出端倪,所以要过着苦巴巴的流放生活。 如此这般,那要空间有何用! 所以,该享受时还是要好好的享受的。 泡完澡,凤九言快速将头发吹干。换上干净的古代服饰,她拿着换洗出来的脏衣物,回到一楼,见娘亲还没出来,她拿着脏衣物去到阳台。 刚手洗完里面的贴身衣服,凤大夫人也恰好从洗手间里出来。 看到女儿,凤大夫人双眼亮晶晶的,眼中都是惊喜,声音雀跃不已,“阿言,沐浴过后身子爽利了不少,浑身都畅快不已。特别是泡在那什么浴缸里时啊,我这几日连连赶路的疲惫都一扫而光了。” “嘿嘿嘿,娘亲舒服便好。”凤九言笑眯眯道。“阿娘,您稍等一下,我将您换洗出来的衣物拿去洗一下。” 方才凤九言已经叮嘱过自家娘亲,换洗出来的贴身衣物要用手洗干净,并教会她用衣架晾晒。 这不,洗手间里已经挂着凤大夫人清洗干净的贴身衣物了。 凤九言将贴身衣服和凤大夫人换洗出来的脏衣服一同拿到阳台上,凤大夫人好奇,便也跟着女儿走到阳台上。 看着女儿将她的贴身衣物晾晒到阳台上时,凤大夫人脸上露出几分害羞的神情。 还没等她害羞个几秒钟,又再度被震惊到了。 第258章 带着娘亲一起撸串 只见女儿将她方才换洗出来的脏衣物和小儿子换洗出来的衣物一同塞进一个大型的盒子里边,随后女儿又往那大盒子倒了蓝色的液体。也不知女儿按了哪里,然后大型的盒子里面圆形的东西开始滚动,并发出一阵怪声。 “阿言,这,这大盒子又是什么?难不成可以清洗衣服?”凤大夫人惊奇地问道。 “阿娘,您答对了。阎罗王说了这大盒子叫洗衣机,可清洗衣物。这还是他教我怎么使用的呢。” 凤大夫人又再一次感叹,“阎罗王真是个好鬼!” 她看到如此多的新奇的物品,从来没怀疑过女儿的身份,也没有觉得女儿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怪物。凤大夫人一直深信,这一切的东西,全是阎罗王看她们家可怜,赐下一个宝袋给女儿,解救她们家的困窘的。 阎罗王是她们家的贵人,而女儿更是她的宝贝,是她们一家的救星。 她作为娘亲,必须要保护好自个儿女儿的安全。 哪怕有一天真的被人发现了这个惊天大秘密,届时,她会毫不犹豫将宝袋交出去,保下自己女儿的。 凤九言:“......” 好鬼?好个鬼! “阿娘,过来这边。我帮您吹干头发。” 说着,凤九言拉着凤大夫人回到洗手间。打开吹风机,开始帮她吹头发。 暖风吹到头上,暖洋洋的。凤大夫人舒服地直眯起双眼。 凤大夫人已经见怪不怪了,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已经惊叹太多了。 现在,已经麻木了。 哪怕待会看到地上跑的,天上飞的,她都不会感到奇怪了。 凤九言指尖抓着自己娘亲的一缕头发。不得不说,她娘亲的头发保养得实在是太好了。 那一头秀发,黑发如墨,色泽浓郁而深邃,宛如最上等的丝绸般柔顺丝滑。在灯光的照耀下,这如墨的发丝闪烁着神秘而诱人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魅力。 很快,凤大夫人的头发便吹干了。 吹完头发,给凤大夫人脸上抹了一些无味的护肤品,这才带着她出到客厅。 “阿娘,您先坐着。我去阳台把衣服晾晒一下。” “不要,我要跟着你去,我也要帮忙晾。”凤大夫人微微摇头。眼睛闪过期待的光芒,“我要见识一下这新奇的玩意儿,到底能把衣服洗得有多干净。” 于是,两人一起去阳台。 等凤九言将衣服从洗衣机里掏出来时,凤大夫人眼睛都瞪大了。她伸手上去摸衣服,震惊得不行,“阿言,这,这,这,衣裳竟然已经快干了!” 天哪,这可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物件。这样子,衣裳岂不是很快就晾晒干了? 凤九言点头,“阿娘,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是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不过这好歹是阎罗王赠予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后来倒也习惯了。” “嗯嗯,我也快习惯了。”凤大夫人在凤九言的指挥下,将衣服晾晒到阳台上。 晾完衣服,两人出到客厅,花花也跟在两人屁股后面转悠。 花花已经吃饱了,凤九言将花花打发到一旁玩耍去了。 凤九言打开电视,选了个土得掉渣的霸道总裁剧来看。 “阿娘,您先坐沙发上看会儿电视,我去拿些吃的过来。您想吃些什么?” “额,我不挑,什么吃的都行。”凤大夫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电视,眼睛都不舍地从电视上移开。 凤九言感叹,霸道总裁强制爱的戏码,无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都是喜欢看的咧。 她走进厨房,拿了个托盘,装了一些烤串出来。雪花牛肉串、羊肉串、泡椒牛肉串、碳烤鱿鱼、虾、鸡爪、鸡翅、秋刀鱼等等。 重在品类多,数量少。 这些烧烤串全部都是用新鲜的食材烤的,不是那种冷冻食品。在末世时,她一有空便烤一大堆,放在空间里保鲜保温,想吃的时候直接拿出来,都是热乎的。 好不容易带她娘亲进空间里来,当然好吃好喝的全拿出来给娘亲尝个遍。 除了烤串之外,凤九言还拿了一些水果。草莓、车厘子、统统安排上。另外,当然少不了肥宅快乐水了。 凤大夫人看着满满一桌子新奇的食物,咂舌不已。 “阿言,这是什么?竟是用签子串起来的食物。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阿娘,这叫bbq,烧烤串。阿娘,您尝尝这串牛肉串。” “这名堂听起来就是好。”凤大夫人新奇地看着手上的肉串。张开嘴巴,轻轻地咬上一口,“哇!阿言,这bbq真好吃!” 凤九言给凤大夫人倒了一杯可乐,递给她,“阿娘,这是肥宅快乐水,您喝一口。” 接过可乐,凤大夫人小小地喝了一口,只觉这黑色的水有独特的甜味和轻微的酸味,同时口腔传来一阵刺激感。 她惊喜地看着凤九言,“阿言,这肥宅快乐水太好喝了。bbq的油腻和辣味与可乐的清爽和甜味相互映衬,刺激极了。同时,还可以解了bbq的油腻!” “阿娘,这红色的是草莓。这深紫色的,叫车厘子。您尝尝。” 凤大夫人尝了草莓和车厘子,眼睛变成星星眼,“哇,这还是我第一次吃过如此好吃的水果呢。酸甜酸甜的,太好吃了。” “阿娘,好吃您就多吃点,咱们家还有很多,您放心吃嗷。” “呵呵,好,好。” 看着娘亲吃得开心喝得放心,凤九言也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她也拿了一串羊肉串,炫了起来。 大口吃肉,配上一口肥宅快乐水,过得比神仙都要畅快。 如此这般,母女俩在空间待了三个多小时。 凤大夫人摸着吃得有些圆滚的肚子,打了个优雅的饱嗝。“唔,这里真好。不用点蜡烛也亮如白昼,还不用洗衣裳。还能坐在椅子上看着别人上她们的人生,还有吃有喝的,重要的是能沐浴。想起阿璃这个泥猴子,啊!阿璃!” 她有些惊慌地转过头,看着凤九言,“闺女,咱们进这里那么久,阿璃还在车厢里呢。这万一有人过来,发现咱们不见可怎么办?快,快,我们快点出去。” 第259章 花花被甩出空间,懵逼了! 凤九言淡定地看着自家娘亲,“阿娘,莫着急。您看悬浮的大屏幕上。” 将大屏幕移动在凤大夫人眼前,心念一动,将画面调转到车厢里。 只见凤九璃安安静静地躺在驴车上,呼呼大睡呢。小嘴动来动去,似是在说什么梦话。凤大夫人震惊地看着悬浮屏幕上的画面,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嘴唇上下翕动,最后什么也没问。 算了,阎罗王的东西,就是这般神奇。 反正,她问了也只有惊叹的份。 反正看到小儿子安全,也没有人闯进车厢里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儿之处就行。凤大夫人继续撸着串,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的霸道总裁挑拨女主。 凤九言将悬浮屏幕移到一边去。之所以悬浮屏幕上能看到车厢里的画面,当然不是空间悬浮屏幕功能如此强大的原因,而是她早在车厢里装了一个黑科技的针孔移动摄像头,画面她直接连接在悬浮地图上。 如此,母女俩又继续在车厢里吃吃喝喝,享受人生。可怜凤九璃只能待在驴车车厢里砸吧着嘴巴,呼呼大睡呢。 炫完烧烤,两人又继续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霸道总裁剧太上头了,母女俩看得时间都差点忘记了。若不是凤大夫人想起被她们落在车厢里的小儿子,她们非得继续再看不可。 “阿言,我们在这里待了快两个半时辰了吧?可赶紧出去歇息吧,再看下去天就亮了,到时候还要继续赶路呢。” 凤九言眨巴着眼睛,神秘一笑,“阿娘莫着急,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不一样的。我们在这里待上两个半时辰,在外面的世界也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罢了。” “什么?竟然如此神奇?这里可真是宝贝啊!”凤大夫人感叹。随后,又细细叮嘱凤九言,“这里虽好,但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在这里待太久不好。以后若不是并非不得已,我看咱们也别进来了。平白无故消失几个大活人,真会让人当妖怪烧了的。” 凤九言点头,“嗯,那就以后少进来。” 两人又稍微梳洗了一下,凤九言顺带刷了个牙,这才带着凤大夫人出空间,回到车厢里面。 凤九言母女俩才刚在车厢里坐定,“砰”地一声,花花被甩了出来,撞到车厢的车壁上。 花花:“......” 它在哪?它是谁?它方才不是在一片草地上追蝴蝶吗?怎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了出来啊? 花花嗷呜嗷呜叫唤着,这一摔,真是将它摔懵了。 凤九言一拍脑袋,不好意思地冲着花花笑了笑。 她的错,竟然忘记花花也在空间里了。 这个空间,别人是夺不走的。 也就是说,若是她带人进里面的话,她本人也要在空间里待着的。一旦她出了空间,其他人是无法待在里面的,会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这些人甩出空间外。 当然,活着的动物是可以待在空间里的。但要将这些动物放在专门喂养动物的草坪上才行。 这不,花花没有被她放在喂养动物的草坪上,所以,凤九言出了空间之后,花花也是会被一股巨大的神秘力量甩出来的。 巨大的动静,将外面熟睡着的宋凝和宋臣兄妹俩吓醒。两人立马拿起身旁的大木棍棒,睡眼惺忪地站起来,宋臣慌里慌张地左右看了看,“谁?谁?都给我出来!” 宋凝白了他哥一眼,“是在车厢里传出来的动静。”她手中的木棍握得紧紧的,屈指敲了敲车厢,满脸戒备地问道,“凤姐姐,里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已经做好冲进去和歹人搏斗的准备了。一旦她凤姐姐说有事,她就要不顾一切冲进去,保护好凤姐姐一家。 “无事,方才花花不小心撞车厢上去了。你莫担心,快些睡吧。”为了让宋凝放心,凤九言还打开车厢,走了出来,让兄妹俩看看她。 “额,没事便好。可把我吓了一大跳,你们没事便好。”宋凝戒备着的身子彻底放松了下来,手中握着的木棍也松了一些力,她重重拍着自己的胸口,狠狠松了一大口气。 兄妹俩确定凤九言一家无事之后,又重新躺回去睡觉了。 凤九言安抚好花花之后,她和凤大夫人也躺在车厢里,睡起了觉。 一夜无梦,凤九言睡了个好觉。 翌日一早。 凤九言幽幽转醒。 她今天醒得有些早,推开车窗往外看,天色将将破晓,许多犯人还在熟睡中,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起床了。 风九言伸了个懒腰,穿戴整齐,趁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还没清醒,她闪身进空间洗漱,顺便去卫生间解决生理需求。 出了空间,凤九言刚打开车厢门,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将她的瞌睡虫都吹没了。 裹紧衣服,准备出去做早膳。 谁知,宋凝兄妹俩已经开始在忙活了。 宋凝一眼便瞧见站在车辕上的凤九言,她眼中闪过一抹喜悦,“凤姐姐,你怎起得如此早?现在天色还早着呢,你进去再躺一会儿,我和哥哥做早膳便成。” 凤九言跳下车辕,朝着兄妹俩走过去。 “你们准备做包子?”她指着盆子里面的面粉,问道。 “才不是,我们打算做点面条。我哥做的面最是筋道,可好吃了。”宋凝一脸骄傲,说着话呢,忍不住舔了舔嘴巴。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凤九言挑眉道。 正在揉面的宋臣,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的耳朵都变粉红了,“阿凝乱说的,我做的面条也只是一般般罢了。” 凤九言抿唇一笑,宋臣是个书生,别人夸他几句,他便脸红得不行。 “哎,做面条哪能少了鸡蛋咧。你们等着,我回去拿几个鸡蛋过来,将鸡蛋与面和在一起,会更好吃。”凤九言走回车厢里,心念一动,从空间拿出八个鸡蛋出来。 凤九言拿着鸡蛋折回去,颇为豪气地往面粉里打了三个鸡蛋。 这般豪气与奢侈,直把宋臣和宋凝看愣了眼。 宋凝呆呆地看着面粉上的三个鸡蛋,结结巴巴道,“凤姐姐,这样,是,是不是过于奢侈了?” 宋臣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神和宋凝的一摸一样。他也觉得过于奢侈了! 凤九言豪气地挥挥手,“这有什么,几个鸡蛋而已。剩下的五个鸡蛋都煎成荷包蛋,一人一个!” 第260章 真是奢靡啊 就连时刻盯着她们一家的犯人,看到凤九言一口气拿了八个鸡蛋出来,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听到她说打三个鸡蛋和面,再一人煎一个鸡蛋,犯人们差点没挥起棍子暴打她们一顿。 真是奢靡啊! 别人的流放生活为何过得如此滋润,而他们却过得苦逼兮兮呢? 真是同人不同命,人比人,气死人啊! 宋臣很快将面和好,开始拉面条。条件有限,他只能将就着拉面条。 凤九言看宋臣拉面条的架势极为熟练,一看就是做面条是有一手的。 每一根都分明可见,细腻而又匀称。它们的大小犹如银丝一般,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没一会儿,面条拉好了。 凤九言毫不吝啬地给宋臣竖起一个大拇指,“你拉的面条,确实不错。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宋臣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呵呵,我这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凤姑娘做的肯定比我好。” 两人来了段商业互捧。 “额,凤姑娘,我来烧火煮面吧。” “行。你负责烫熟面,然后煮一下昨晚剩下的栗子鸡汤,用鸡汤做汤底,我负责煎鸡蛋。哦,对了,车厢里还有一些青菜。也要烫些青菜。” 说完,凤九言便走回驴车里,从空间里拿了一把青菜出来。宋凝很勤快,直接拿过青菜,便跑去溪边清洗。 趁着宋凝跑去洗菜的空隙,凤九言先将昨晚剩下的鸡汤加热了。很快,宋凝又拿着一篮子青菜“哒哒哒”地跑回来了。 小姑娘瞧着心情很好,面上带着笑意。 之后,宋凝负责烧火,凤九言负责煎鸡蛋。 铁锅开始冒烟了,凤九言用铲子铲了一勺子的猪油下锅,一直偷偷看她煎鸡蛋的犯人又是狠抽一口凉气。 奢靡!那么大一勺猪油,他们都可以煮上三四天了! “啪!” 凤九言左右手各拿一颗鸡蛋,同时敲到铁锅里。 “滋滋滋~” 铁锅滋滋响,同时空气中飘出一股浓郁的香味。这股香味将尚在熟睡中的犯人们吵醒,许多人破口大骂。 “去他娘的,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天还没亮就开始煮吃的,把老子从美梦中香醒!” “本来就饿得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熟过去,没一会儿又被香味弄醒,去他娘的!” “呜呜呜,我也要吃面,吃青菜鸡蛋鸡汤面,呜呜呜,娘,爹,我也要吃,呜哇哇哇~~” “吃个蛋啊吃,咱家哪来那奢靡的玩意儿。大早上的就在这里嚎丧,你便是哭破嗓子都没有那劳什子鸡蛋面条吃!” ...... 在众犯人眼热嫉妒的目光下,凤九言煎好了五个荷包蛋。 荷包蛋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每个荷包蛋都双面金黄,看起来便是那种焦脆的口感。 这股香味也将车厢的小馋猫弄醒,凤九璃睡眼惺忪地围在凤九言身边,小鼻子长长地吸了一口香气,闭着眼睛一脸陶醉样,“阿姐,荷包蛋闻起来真香!” “嗷呜,嗷呜,嗷呜~~”花花跟在凤九璃身旁,也拱着鼻子嗅来嗅去的,差点没流下口水。 凤九言嘴角带笑,“那是自然。阿娘起身没?准备可以用早膳了。” “阿娘自是起了的。正在穿戴衣裳呢,一会儿她便下来了。” “好,那你去摆桌子,我们准备用早膳。” “好嘞!”凤九璃神采飞扬,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他和宋凝合力将饭桌摆好。 没一会,凤九言和宋臣便将面条夹在大瓷碗中。勺上鸡汤,每碗夹了一筷子青菜上去,最后再铺上一个金黄的荷包蛋。 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便做好了。 面条不多不少,恰好够五人吃。 五个人围坐在餐桌上,花花着急地用前爪子扒拉着凤九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看着她,发出极为委屈的叫声。 凤九言一拍脑门,“糟了,又是忘记你了。” 花花:“......”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它? 它已经毫无存在感了吗? 看着花花控诉般的眼睛,凤九言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抱起花花,回了车厢。 将车厢门关上,带着花花闪身进入空间。她把花花安放在专门饲养动物的大草地上,这样待会哪怕她出了空间,花花依然可以待在空间,不被空间踢出去。 集中意念,她从别墅里拿出了花花的大钢盆。一只钢盆装灵泉水,另一只装煮熟冒热气的大棒骨,足有四五斤。 凤九言拍着花花的大脑壳子,“你现在这里吃,待会我再将你弄出去。” 花花头也不抬,忙不迭地嚼着大棒骨。 凤九言笑骂,“没良心的!”随后,出了空间。 刚想跨出驴车车厢,但一想到还有一个打着响鼻的傲娇驴还没有喂。凤九言赶紧从空间里拿出一麻袋空间出品的嫩草和苞谷粒,扛在肩头上,下了驴车,将嫩草和苞谷粒放在傲娇驴跟前。 伺候好猫爷和驴爷这两位大爷,凤九言总算能回到饭桌前,吃上鸡汤面了。 先是夹了一口面条,面条筋道爽滑,好吃极了。夹起她煎的荷包蛋,一口咬下去,外层焦脆,内层嫩滑,让人欲罢不能。 在这有些凉的早晨,吃上这么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简直是人生一大美事! 五人吃得热火朝天,满头大汗。 周围的犯人们嫉妒得双眼都红了,他们一边狠狠地吸着香气,一边啃着手中硬邦邦的黑色窝窝头。 这生活,真是没法过了! 凤九言嗦完面条,宋臣和宋凝抢着去清洗锅碗瓢盆。正好,凤九言本就不喜欢洗碗,她也就不跟两人客气了,且由着他们两人洗去吧。 她赶在凤九璃回到车厢前,将空间里的花花薅出来。花花吃得也是心满意足,肚子圆滚滚的。见到凤九言捞它出来,它还讨好地舔了舔凤九言的手掌心。 很快,流放队伍又开始启程了。 凤九言一家坐在车厢中,正心情畅快地聊着天,却发现驴车迟迟不动。 正在这时,队伍前面发出一声惨叫。 “啊啊啊!官爷,别打了,我腿昨晚摔断了,呜呜呜~~~” 第261章 二房真惨 众人好奇地看过去,就连凤九璃,也打开车厢,将小脑袋钻出来,吃瓜。 众人发现,被官差抽打的可怜虫正是凤府二房的大少爷,凤清云。 此刻,他正躺在地上翻滚,躲闪着官差抽下去的鞭子。看起来,好不狼狈。 凤二夫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官爷,求您了,放过我儿子吧。他昨夜爬上树取东西,不小心摔下来,腿摔断了。他不是故意不走的,呜呜呜~~只要你放过我儿子,我什么都可以干。” 官差不怀好意上下打量凤二夫人,时不时发出几声猥琐yin荡的笑。他用鞭柄抬起凤二夫人的下巴,有些轻佻地问道,“此话当真?” 凤二夫人虽已然年纪三十有二,但她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虽流放时被磋磨些,但比起流放队伍的其他妇人来说,凤二夫人还是有几分颜色的。 凤二夫人到底是经历过人事的,她听出官差话中的意思是什么。她垂眸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可怜的宝贝儿子,紧紧捏着袖子,苍白了脸。凤二夫人嘴唇上下翕动,狠狠地闭了闭眼,似是下了天大的决定,“当,当真。” “哈哈哈,好,那便放过凤大少爷。”官差利落地收回鞭子,塞进腰际,心情看起来奇好。 凤二夫人飞快爬过去,将凤清云扶起来,“云儿,云儿,你没事吧?” “呜呜呜,我疼,阿娘。”凤清云白着一张脸,额角因疼痛而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他只觉得被鞭子抽过的地方火辣辣的,还有他的左腿,正传来一股锥心的疼痛,差点没将他疼死过去。 凤清云在凤二夫人的帮助下,勉强从地上站立起来。他左手拄着用木棍削成的拐杖,右手由他爹凤二爷扶着。 由于凤二爷的右手手掌红肿,并有溃烂之势,因此背凤老夫人的重大事情,落到凤二夫人身上。 凤二夫人紧咬牙关,背起沉重无比的凤老夫人时,她恨不得将光会吃喝拉撒啥也干不了的老东西扔水沟里去。幸好她还尚存一丝理智。 就这样,二房一家三口瘸的瘸,残的残,他们在众人幸灾乐祸的注视下,缓缓跟着流放队伍往前走。 凤九璃将热闹瞧完,这才将小脑袋缩回车厢里,叽叽喳喳和凤九言、凤大夫人八卦。 “哈哈哈,凤清云那个大冤种昨夜爬树的时候摔下来,摔断腿了!哈哈哈,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凤大夫人听到前半句时,震惊得不行。她表现出极大的兴趣,配合着小儿子讲八卦,“为什么?” “哈哈,爬上树当然是为了将挂在树上的包袱取下来,哈哈哈。昨日阿姐丢上树的包袱,里面的东西根本不是臭的不要的东西,估计是二房怕我们把她们的东西拿走了,这才那样说的。” 凤大夫人吃完瓜后,不可思议地感叹了几句。而凤九言依然表情淡定,手中捧着一杯热茶,正优雅地品着茶呢,脸上半点惊讶也全无。 凤九璃和凤凤大夫人有些好奇地看着凤九言,凤九璃问道,“阿姐,你怎么看起来一点惊讶也没有?难不成早就料到了?” 凤九言端着一盏茶,修长的右手手指捏着茶盖轻轻地刮了刮,杯盖与杯口之间发出清脆的声响。茶香氤氲,她眯着一双桃花眼,轻轻地品了一口茗,这才看着两人,不紧不慢地道,“那是自然。不然我又怎会如此卖力将二房的包袱丢往树上那么高呢?而且,昨夜出车厢倒水后,也听到了凤清云从树上摔下来的惨叫声。” 凤九璃钦佩地看着自家姐姐,抬起小手,抱拳拱了拱,“还是阿姐料事如神。” 凤大夫人点头,“不愧是我闺女,事事都了如指掌,佩服佩服。” 凤九璃眨巴着一双黑如葡萄的大眼睛,“阿姐,你说二房待会会不会求你帮凤清云治腿呢?或者求咱们捎上凤清云?” 一家三口又来了一场商业互捧。 驴车不紧不慢地跟在驴车后,凤九言一家三口坐在驴车中各自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十分地惬意。 凤九言在车厢里待坐久了,便打开车窗吹吹风,透透气。 恰好,她打开车厢之后,便看到消失了一整晚的小乞丐。此时,他又已经回归到队伍当中了。 凤九言飞快地扫了一眼小乞丐,只见他被竹叶青咬的地方,已经用白色的布包扎起来。小乞丐除了脸色有些惨白,精神差了一些,除此之外,其他都还好好的。 凤九言挑眉,小乞丐这是有人相助啊。看来,除了小乞丐跟着他们之外,很可能和小乞丐一伙的人,也在不远不近地跟着流放队伍。 小乞丐恰好也朝着凤九言家的驴车看过来,两人的眼神相撞,小乞丐无害又可怜兮兮地看着凤九言,但他的眼神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挑衅。 凤九言平静无波地移开视线,对于小乞丐小孩子般的行径,她一点都没当一回事。 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罢了,对她还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吹够风,透够气,风九言将车窗关上,彻底隔绝小乞丐抱着敌意的窥探。 行走了一个半时辰,犯人们行走的速度越来越慢,哀嚎声和抱怨声越来越大,官差这才允许流放队伍停下歇息一盏茶的功夫。 “吁~” 宋臣扯着缰绳,刚将傲娇驴喊停。二房一家大老远地冲着驴车这边喊道,“大嫂,阿言,救救我们一家吧!” 宋臣和宋凝侧目而视,厌恶地看着二房一家。 兄妹俩早已经认清二房一家人的嘴脸。在他们还没和凤九言一家好上时,他们在背后时常看到二房一家在背后搞小动作,要么是给三夫人煽风点火,要么是在凤老夫人跟前上眼药水,故意让凤九言一家不好过。 现在二房需要到大房一家的时候,却腆着脸,求到大房一家跟前,对往日自己所做的缺德事情绝口不提。 兄妹俩真是看不惯二房一家小人般的行径! 第262章 内部起哄,狗咬狗 凤清云瘸着左腿,凤二爷手掌红肿,但依然扶着儿子,凤二夫人一瘸一拐地背着凤老夫人,一家三口费劲儿地走到驴车旁,看起来真是凄惨。 凤二夫人不管不顾地将凤老夫人重重丢在地上。 “嗷嗷嗷,老娘的腿啊!疼疼疼!”凤老夫人躺倒在地上,凄惨地哀嚎着。 凤二夫人狠狠地瞪了凤老夫人一眼,心里暗骂道:个死老东西,没将你丢沟沟里都算好的了,还在装什么。你还以为你是那个身份尊贵的凤府老祖宗吗?哼!不过是个洗脚丫鬟上位的罢了,装什么装! 凤老夫人被自己的儿媳妇瞪得一句都不敢吭声,就连呻吟喊疼声也憋在喉咙里。 转过头,凤二夫人冲着车厢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着,“大嫂啊,你可快救救弟媳我吧。呜呜,我快活不下去了,我们二房的伤的伤,残的残。老爷手掌红肿发脓,隐隐有溃烂之势,连背老东西的活儿都干不了。昨儿,云儿又不小心摔断了腿。这若是不赶紧治疗,以后怕是会成为一个跛子。呜呜呜,大嫂,您行行好,救救我们二房吧。” 车厢迟迟毫无动静,凤二夫人一张老脸险些挂不住。 她冲着宝贝儿子使眼色,凤清云也立马跟着哭诉道,“是啊,大伯母您可要救救云儿啊。呜呜,云儿哪里都疼,快要死了。” 凤二爷也红了眼,手掌的伤口疼得他想死。这手再不治,怕是也要废了!“大嫂,您救救我们一家吧。我这伤口还是拜言丫头所赐,我这手都快要废了,呜呜呜~~”话中有股咬牙切齿。 他看似哭诉,实则在指责凤九言。 “呜呜,老大媳妇啊,你快救救我吧。我不仅腿疼,还快饿死了,你快给些吃食我吧。”豁了牙的凤老夫人也在嗷嗷大哭。 一时之间,场面有些混乱。 二房一家三口连带着凤老夫人在驴车旁暴风哭泣,惹来许多犯人的注视。 坐在车辕上的宋臣和宋凝紧紧皱着眉头,宋凝双手叉腰,柳眉倒竖,瞪着驴车旁的二房一家,恶狠狠道,“你们哭什么哭?要哭离我们远些哭,大中午的就在这嚎丧,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不要脸的。” 凤二夫人抬眼瞪着宋凝,“你个贱丫头,我们在这说话,有你什么事!你给我闭嘴!” 宋凝不甘落后,直接怼回去,“哼,你们这般惨,那也不关婶子和凤姐姐的事啊,要哭滚远点哭。” 车厢里,凤九言听着小姑娘回怼的话,只觉好笑不已。 小姑娘平日看起来香香软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没想到吵架的战斗力如此大,四张嘴合起来也怕是吵不过她的。 眼瞅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若是再不吭声,恐怕二房的人会冲着宋臣和宋凝兄妹两人发难。凤九言打开车厢,缓步走了出去。 “凤姐姐,我,我......”宋凝小脸一红,脸上有些愧疚。“凤姐姐,对,对不起,我有些擅作主张了。” 凤二夫人得意地瞥了她一眼,“哼,知道擅作主张还坐在车辕上干嘛,赶紧滚下来。你们兄妹俩姓宋,又不是姓凤,没得一直霸着别人家的好处的。” 宋凝脸色“唰”地一下变白了,她紧张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微低着身子,摸了摸小姑娘的双髻,“无妨。” 宋凝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到实处,只要凤姐姐说无事,其他人她才不在乎呢。 凤九言微眯着双眼,看着凤二夫人,“二夫人,你是想让我们如何帮助你们一家,你说。” 听到这话,凤二夫人和凤二爷、凤清云以及凤老夫人几人心中都很激动,目露惊喜地看着凤九言。 他们都以为凤九言说这话,是要帮助他们一家的了。 凤二夫人神色悲戚,“阿言,你不是跟着你的外祖父学习医术吗?定是会医治伤腿的吧?你看看,能否帮你堂兄治好他的腿。 他还年轻,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怕会落下病根子。若是瘸的话,你堂兄一辈子可就完了!他可还没娶媳妇啊!我们二房还指着他娶媳妇,传宗接代呢。” “阿言,你一定能医治的对吧?”说完,凤二夫人眼中带着些许期盼。 “额,我先看看他的伤。” 二房一家激动得不知所措,凤二夫人握着凤清云的手,眼中闪过泪光,“太好了云儿,你的腿有救了!” “是呀,娘,我终于不用瘸腿了。” 凤老夫人不满地看着凤九言,双眼圆瞪,“你若是治了云儿,也要帮我医治。” 凤二夫人瞪着凤老夫人,狠狠训斥了一句,“闭嘴!再多说一句,我把你丢臭水沟里去。” 她怕老东西说多几句,恐会触动凤九言那丫头的逆鳞。到时候凤九言不给她的云儿医治的话,她会哭死。 凤老夫人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巴,眼睛还仇恨地看着凤二夫人。 凤九言挑着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一家人内部起哄,狗咬狗。 凤二夫人见凤老夫人终于闭嘴,便赶紧催促道,“阿言,快去看看云儿的伤吧。” “好。”凤九言带着笑意,从车辕上下来,走到凤清云身前。蹲在凤清云跟前,伸出手,故意重重地捏在他的伤腿上。 “嗷!疼疼疼,堂妹你轻些!”凤清云冷汗直冒,脸疼得都扭曲了。 凤九言可不会真像他说的那般轻些,她故意哪里肿、哪里严重,便专门挑那个部位敲、捏。 凤清云疼得嗷嗷叫,脸色惨白如鬼。 眼看着离一盏茶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流放队伍也准备继续启程了。凤九言收回手,凤二夫人殷切地看着她,“阿言,你堂哥这腿如何了?可是能医治?” 凤九言一脸高深莫测地瞥了一眼凤清云的腿,深沉地点了点头,“嗯,可以医治。我这就给堂兄医治。” “太好了。阿言果真医术高超啊!!”凤二夫人夸了一句,就连站在一旁的凤二爷也开始蠢蠢欲动,“阿言,你也帮二叔医治一下手吧。” “好呀!”凤九言爽快地应道,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不知道为何,看着凤九言这般反应,凤二夫人和凤二爷背后传来一股凉意—— 第263章 堂妹,你这是在做啥? 果然,没等两人反应,凤九言眼神四处瞟,嘴上嘀嘀咕咕道,“堂兄这腿确是骨折了,跟上次我医治小狗的腿应是一样的步骤的。” 说着,弯着身子,从地上捡起了几根木棍。 这句话说大声不大声,说小声也不小声,恰好让二房一家听个全。 凤清云:“!!!”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凤九言。 狗腿? 死丫头拿他金贵的腿当成是狗腿?那能一样吗? 凤二夫人直接尖叫出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凤九言,“什么?阿言你,你有,有没有医治过人的腿的?” 凤九言摇摇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没有呀,我只治过小狗的腿。这不还没在人身上实践呢,就被下旨流放了。不过,二婶你放心,医治狗腿和人腿都是一样的步骤的,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好了!” 凤二夫人:“!!!” 这叫她怎么放心!那可是她宝贝儿子的腿,不是狗腿! 果然,她不应该抱着期待去问凤九言这丫头的。 凤九言眨巴着双眼,脸上都是委屈的神情,“二婶,你是不是嫌弃阿言的医术啊?” 嫌弃!怎么可能不嫌弃!凤二夫人心里有个小人在疯狂甩着头发,发出土拨鼠尖叫。 凤二夫人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意,“呵呵,嫌弃?怎么会嫌弃呢。” 咽了咽唾沫,凤二夫人艰难问道,“阿言啊,上次被你医治的小狗如今怎么样了?” 凤九言皱眉思索,“让我想想。哦,我想起来了,后来见到小狗的时候,它可以走路了。” 凤二夫人神色又变得有些欢欣起来,这好像...嗯...也不是不行? 只医治过狗腿就狗腿吧,只要能治好就成。 转过头,带着激动的目光看着凤清云,凤二夫人激动道,“云儿,太好了。” “是呀,阿娘,太好了。我的腿有救了。” 母子俩抱头痛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跟两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似的。 凤二夫人抬眸,兴奋地看着凤九言,“阿言,快,快给你堂兄治吧。” 凤九言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好呀,我这就为堂兄医治。” 手中拿着几根枯树杈,凤九言满脸自信,走到凤清云身前,蹲下身子,撸起凤清云的裤管。 凤九璃和凤大夫人也下了驴车,站在凤九言身后。 宋凝眼看着凤九言真要给凤清云医治,她心中有些着急。 像二房这样的白眼狼,不配让凤姐姐医治。 她面上有些着急,凤九璃瞧见之后,轻轻拍了拍宋凝的手。小家伙冲着宋凝招了招手,示意她俯下耳朵。 宋凝面带疑惑地看着凤九璃,但还是依言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在小家伙嘴巴旁边。 凤九璃小声嘀咕道,“阿凝姐姐,你别着急,继续看下去。” 宋凝看着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凤九璃,心中的焦急暂时压下了一大半。 在大家的注视下,凤九言故意动作生疏地掰着几根棍子,秀气的眉毛微皱,眼睛到处瞟,嘴上叨叨咕咕的,“咦,我记得好像是这边一根棍子,那边一根。额,我怎么觉得好似差了点东西呢?是什么呢?我要好好想想,我外祖父当时还加了些什么?” 凤二夫人和凤清云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后背拔凉,暗道不好。 果然,凤九言一拍脑门,“啊!我记得了,这,好像少了草药啊。我怎么把这茬忘记了。” 凤二夫人猛地咽了一口唾沫,试探性地询问,“阿言啊,当时你医治的那只小狗能正常走路吗?” ‘正常’俩字她故意加重强调。 凤九言头也不抬,手中鼓捣着几撮野草,“可以正常走路啊!” 除了凤九言会医术,其他人都不会。所以几人都以为她手上的那些草都是药草,是用来医治凤清云的伤势的。 哪知,是凤九言顺手薅的几撮野草。这些野草可以止血,但对于摔断腿的伤势是一点用都没有。 凤二夫人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凤九言将手上的野草敷在凤清云的伤腿上,并在二夫人的帮助下,在他的腿上放了几根棍子。 凤九言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上手撕凤清云的衣袍。 凤清云急忙伸手阻止,“堂妹,你这是做啥?” 凤九言眨巴着一双无辜的桃花眼,看着凤清云,“废话,这不是要撕布条帮你正骨吗?” “这,这,撕其他的衣袍,这是我最好的一件衣袍了,换一件......” “嘶拉~~”衣袍撕碎的声音。 还没等凤清云说完,凤九言已经撕烂了他的衣服,扯下几根布条,绑在凤清云的小腿上。 凤清云:“......” “好了。”凤九言站起身,拍了拍双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再过不久,堂兄便能正常走路了。不过,我也不能确定他会不会像那只被我医治的小狗一样,会不会有些跛脚。” 凤二夫人发出土拨鼠尖叫,“什么?你说什么?被你医治的小狗跛脚?你方才不是说小狗能正常走路吗?” 凤九言扬起下巴,一股骄傲劲儿,“是呀,它只不过是有些跛,但不影响它能正常走路呀。它每次见到我,都会朝着我狂奔过来,看到我可高兴了。” 凤二夫人双眼圆瞪,嘴巴微张,嘴唇子气得都有些发抖,“你,你,你方才怎么不早说!” 听完凤九言的话,凤清云面色苍白,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搞了半天,医治好他腿的期盼落空,甚至还折了一件最好的衣袍? 这真是要气死他了! 凤清云伸出食指,颤抖地指着凤九言,“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能将完整的一句话说出来。他真是太生气了! 凤清云手忙脚乱地将小腿上的木棍、草药都解了下来,解开的时候,手有些发抖,还不小心扯痛了自己。 痛就痛吧,他还能忍。这破药草要真敷上去,他的腿不得像小狗的狗腿一样跛啊! 二房的反应,看得凤九言憋笑不已。 第264章 真遗憾,原本还想捎上你们的 她忍着笑,表情迅速调整成一副委屈和不可置信样,“二婶,堂兄,你们这是在干嘛?竟然不相信阿言的医术?” 凤二夫人很想发火,但想起自家兄长的叮嘱,只能将这股火气憋在心中。 “呵呵,怎么会不相信呢。这,这,你堂兄他,他,他的腿突然不痛了,快要好了!对,你堂兄的腿快要好了,不需要敷这劳什子草药了。” “娘!”凤清云不满,他娘亲怎么变得如此狗腿样?哪怕生气,竟然也憋着,这般讨好大房。 “云儿!你快要好了对不对?这得多亏你堂妹方才敷的药草,你的伤腿都准备好了,是吧!”说着,凤二夫人还使劲冲着凤清云眨眨眼。 凤清云跟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虽然难受,但也只能顺着他娘亲说了。 “是,是快好了。刚才敷了堂妹的草药,我这腿快好了。”凤清云咬牙切齿,努力憋出一个笑来,勉强从嘴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说完,他便撇过头,眼不见为净,看了糟心。 凤九言目光带着一股疑惑,不信任道,”真的有那么神奇吗?堂兄的伤真好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些。” 她早就看出他们是为了不敷那些草药,这才说出这些话来糊弄她。因此,她也顺势而为,假装看不出来。 凤清云肯定地点点头,“确是如此,堂妹不用怀疑自己的医术。” “我还是不太相信,除非堂兄你站起来走几步路给我看看。” 凤清云面色一白,他都快痛死过去了,还要站起来给她走几步路看看? 真想一晕了之! 见凤清云迟迟没有动作,凤二夫人看着凤九言由疑惑转变成‘你们果然在逗我’的愠怒神情,她有些着急了。 一方面她们二房不能在此得罪大房,不敷草药,这不是在打大房的脸嘛。要凤九言医治的是他们二房,丢弃人家草药的也是二房。 另一方面,二夫人当然不想自己宝贝儿子敷这草药,没得到时候跛脚,他们都没地方哭去。 因此,凤二夫人觉得左右为难。 现在凤九言只是要求儿子站起来走几步路证明腿脚已经好了而已,二夫人虽然知道这很为难儿子,但也实在没办法。 她飞快走到儿子跟前,扶起儿子,趁机凑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凤清云这才咬牙站起身来。忍着伤腿传出的锥心刺骨般地疼痛,凤清云强撑着往前走了几步。 每一步都似走在尖刀上,但凤清云却只能苦苦忍着,丝毫不敢露出一丁点疼痛。他怕女魔头看出端倪后,硬要他敷那些烂草药。 看着凤清云忍痛往前走几步路,凤九言心中爽翻了天。 小样儿,这还治不了你们二房,哼! 她一脸恍然,“原来堂兄的腿脚真的好了,太好了。哈哈哈,我竟不知道我的医术高超至此。不愧是我,哈哈哈~~” 双手叉腰,笑声嚣张。 她医术当然高超,像凤清云骨折这样的小伤,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但既然她都知道二房对她们大房一家不怀好意,她怎么可能会帮他们医治。 瘸了便瘸了,她才没那么好心呢。 以德报怨,不可能,根本不可能。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也不可能! 凤清云:“......”他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凤二夫人:“......” 她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才费劲儿吐出一句,“呵呵,是呀,阿言的医术确实高超。” “如此,我便放下心了。堂兄腿脚若还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记得告知阿言,阿言给你医治!”凤九言愉悦地看着凤清云。 凤清云抬起袖子,擦了擦疼出来的冷汗,“好,好......”好个屁,让你医残吗? 宋凝愣愣地看着事情的反转,嘴巴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不愧是凤姐姐! 凤九璃和宋凝头凑在一块儿,小声地咬耳朵,“看吧,阿凝姐姐,我阿姐才不会 真的帮坏人看病治伤呢。” “嗯嗯,不愧是凤姐姐,真厉害!将二房一家耍得团团转,吓得脸色发白了都不敢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 凤九言又关心地看向凤二爷,目光盯着他红肿溃烂的手掌心。凤二爷觉察到一道视线盯着他的右手掌,他赶紧不着痕迹地将手背在身后。 “呵呵,阿言,有何事?”凤二爷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凤二叔,您的手,要不,我......” 凤九言话还没说完,凤二爷急急忙忙打断,“不劳烦,不劳烦!我的手也准备好了,我还有药敷,不劳烦阿言了。” 凤九言有些遗憾地应了声,“额,好,好吧。” 随后,目光又挪到地上坐着的凤老夫人。 凤老夫人飞快抱着自己的双腿,赶在凤九言出声前先说话,“不劳烦,我喜欢瘸着。呵呵呵~~~” 凤九言双手抱胸,挑眉,“既然如此,要不,我帮你把另一条腿打断?” 凤老夫人张着嘴,露出豁了牙的嘴,在风中凌乱。 “咚咚咚~~” “启程了,马上启程,收拾好东西!”官差敲着锣,喊道。 凤老夫人狠狠松了一口气,从来都没有这一刻觉得,官差催人启程的声音也如此好听。她的另一条腿总算保住了。 以死丫头凤九言那股疯劲儿,死丫头说打断她的腿,就很可能打断她的腿。 凤九言扫着二房一群伤残人士,有些遗憾地叹息道,“哎,本来看堂兄的腿也骨折无法走路,我还打算大家一起挤挤捎上你们一程的。但既然堂兄的伤已经痊愈了,我这就不勉强捎上你们了。” “阿娘,阿璃,咱们赶紧上驴车吧。” 凤二夫人:“......” 凤清云:“!!!” 凤二爷:“!!!” 二房一家三口,连带着凤老夫人都瞪圆了双眼。凤二夫人嘴巴上下翕动,到底还是没能憋出一句话来。 说什么呢? 说儿子的腿还没好,求凤九言一家捎上他们二房一程吗? 然后呢?继续让女魔头凤九言敷上一层让人跛脚的草药? 第265章 上山打猎 二房几口人眼睁睁地看着凤九言一家三口上驴车车厢,宋臣兄妹俩爬上车辕。 “驾~” 坐在车辕上的宋臣笑得有些欠扁,“二夫人、二老爷,我们先离开了。你们慢慢走,会赶上我们的。” “是呀,二夫人。你们会腿脚快,会赶上我们的,我们在前面等你们哟。”宋凝眦着牙,笑得刺眼。 说罢,宋臣抖动缰绳,傲娇驴缓慢往前走。宋凝还有些可恶地冲着二房几口人晃了晃手。 凤二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咬着嘴唇,“这帮小贱人,等到了青州城,老娘要让他们好看!” 凤二爷瞪着凤二夫人,怒气冲冲道,“你还说!若不是你,咱们至于要走路吗?指不定这会儿都坐上驴车了!青州城!青州城!天天挂在嘴边,我看咱们都没命到达青州城了。” 凤老夫人见风使舵,看到儿子怒骂儿媳妇,她心想着这会儿她骂上几句儿媳妇,应该也不会让他们二房一致对骂她了。 终于逮到一个教训凤二夫人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于是,凤老夫人也怒气十足地瞪着凤二夫人,“就是!一天到晚就是青州城!若不是你,我孙儿现在都坐上驴车了,哪会用得着用双腿走路啊!更何况云儿的腿还骨折着,怎么走得了路?都怪你自主主张!” 凤老夫人的脸皱得跟朵菊花似的,看起来颇为滑稽。她豁了牙的嘴大张大合的,口水四处飞溅。 凤二夫人快气死了,凤二爷骂她几句也就罢了,老东西凭啥骂她?区区一个洗脚丫鬟上位的贱胚子,敢骂她? 她横了凤老夫人一眼,“你最好闭上你的嘴。不然,待会你掉进沟里就别怪我。” 凤二夫人威胁凤老夫人的意味,十分明显。 凤老夫人:“老二媳妇,我可是你婆婆!你如何这样对我说话?” “哼,只会吃喝拉撒,路都不会走的洗脚老太婆。再多说一句,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你!!!”凤老夫人瞅着自己儿子和孙子一句话都不帮她说,她哪怕再气不过,也不敢继续和凤二夫人对骂下去了。 终于清净了些,凤二夫人瞅着自己儿子一脸不虞,有些不可置信,“云儿,你是不是也在怪我?”话中委屈的意味很明显。 凤清云撇过头,嘴巴气鼓鼓的,声音有些冷淡,“没有。” “你有!你就是在怪为娘,呜呜呜~~~”凤二夫人双手捂着脸,呜呜哭泣。 “啪!” 鞭子划破空气,布帛撕裂的声音。 凤二夫人只觉后背一疼,脸从双手上抬起,飞快往后一看,却是一个黑着脸的官差,手中拿着一条鞭子。 “哭哭哭,哭丧啊你!赶路不赶,是不是想着逃跑!” 说罢,官差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地再次抽了下去。鞭子带着猎猎的风声,朝着凤二夫人身上飞过去。 “啪!” 凤二夫人又挨了一鞭子。 “啊啊啊!官爷,我们没有想逃跑,呜呜,别再打了。”她红着双眼,额头冷汗直冒,泪珠不要钱似的掉落。 凤二夫人只觉得身上两道鞭伤传来刺骨般的疼痛,再挨一下,她很有可能直接晕死过去。 “哼!最好不是。否则,有你好受的!还不赶紧跟上去!”官差黑着脸,鞭子甩到地上,尘埃四起。 凤二夫人忍着疼痛,走到凤老夫人跟前,咬着牙,费劲儿地背起凤老夫人。 “嗷!我的腿,你小心些!”凤老夫人皱着眉头,喊疼。 “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就真的将你扔进臭水沟里!”凤二夫人白着脸,额上青筋直跳。 身上已经够痛的了,还要背上这老东西,她已经忍到了极限。 凤二爷慌忙站在儿子的左手边,扶着凤清云,当儿子的拄拐。 凤清云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左腿便疼上一分,似是要了他的命。 一家几口人,好不凄惨。 伤的伤,残的残,流放的犯人看到二房这般情形,幸灾乐祸不已。 他们的快乐建立在二房的痛苦之上,果然心情会变得好上一些。 一行人浩浩荡荡,继续往前赶路。 太阳当空高高挂,午时已至,官差终于让众人停下休整。 此时,他们一行人正处于四周环山的狭窄道路上。此地离扶风山已经不远,再行至一天半的路程,他们就到达扶风山了。 凤九言寻了一处较为平整且周围又少人的地方歇息。 官差提着几桶窝窝头分发给众犯人,宋臣兄妹俩也领到了两个。而凤九言一家是没有窝窝头的,她们已经用窝窝头兑换成等值的糙米了。 有犯人闹着要上山寻找吃食,他们好不容易走到这片大山处,上山说不定会猎到一些野物。他们已经连续赶了那么久的路,天天吃窝窝头,肚子里没点油水垫垫肚子,实在是有些抓心挠肺。 官差们看着郁郁葱葱的山林,舔了舔嘴唇,也有一些心动。 他们也赶了好久的路了,肚子也没什么油水了,真的好想大口吃肉啊。 架不住弟兄们眼巴巴的眼神,王大头将此事禀报给孟良。 孟良没反对,他现在脑袋晕眩,特别是赶起路来的时候,脑袋跟要炸开一样,眩晕不已,有时候还会刺痛。他身体还没恢复好,也需要好好补补。 于是,官差允许每户都派一个人出来,凤九言和宋臣也在当中。 凤九言叮嘱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以及宋凝别到处乱跑,只需要待在驴车上或者周围便成,其他什么事都不要干。 她用鸡胸肉收买花花,让花花跟在凤九璃和凤大夫人身边,保护两人。 凤九言环顾一圈周围,发现小乞丐又消失不见了。她没有特别担心小乞丐对娘亲和弟弟不利,既然他对她们家有企图,万不可能会伤害他们,只可能找些小手段接近她们家。或是趁着她不在的情况下,趁机搜寻驴车罢了。 这样也好,只要他找不到东西,才会死心地离开流放队伍。 嘱咐完一切事宜之后,凤九言这才跟着众人上山。 第266章 白瞎了他的感情 随处可见的茂密树木和灌木丛,山峰峻峭,山谷幽深。植被的叶子有些泛黄,地上都是枯黄的落叶。 但,深山里的空气清新,空气中还弥漫着草木的香气。动物的叫声偶尔在山间回荡,增添了一份生机与活力。 凤九言和宋臣不远不近地跟在众人身后。上山的犯人极为兴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已经随时做好准备捕猎了。 而一直以凤九言为风向标的人家,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瞟向身后的凤九言身上,生怕错过了什么好东西。 自从上次跟着凤九言捡栗子尝到甜头后,他们已经成为凤九言的脑残粉了。只要凤九言干什么,他们就要干什么,这终归不会有坏处。 凤九言察觉自己身上时不时会有几束视线看过来,有些无语。 怪自己过分优秀美丽,这才被其他犯人们随时关注。 看来,待会是要甩开他们,才能利用空间作弊了。 她忽略掉身上若有似无的视线,环顾四周,寻找大自然的馈赠。 由于前段时间下过一场暴雨,山上又被植被们覆盖住,地上没有被太阳照射到。因此,地上还是有些湿润的。 这样潮湿、遮荫、合适的温度的环境下,是野生菌最易生长的。 这不,落在队伍后面的凤九言,一眼便看到了阔叶树下的一窝羊肚菌。 浅棕色的菌盖,浅黄色的菌柄,圆锥的形状,看起来颇为喜人。 往右边看去,她又发现了一窝羊肚菌。 密密麻麻的,起码有一斤左右。 凤九言瞥了一眼前边那几个时不时转回头看她的犯人,若是她冲去拔其中一窝羊菌肚,盯着她的那几个犯人肯定有样学样,另一窝肯定不保。 她冲着宋臣勾勾手指头,示意宋臣将耳朵凑过来。 宋臣脸上爬了一抹红晕,依然凑耳朵过去。凤九言从腰际抽出一条白色的布袋,塞到宋臣手中。“宋臣,你拿着布袋,往左前方看去,阔叶树下的浅棕色,圆锥形的东西,你看到了没有?” 宋臣压下心中的羞怯,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扫去,点了点头,“看到了。” 凤九言满意一笑,“行,那你去拔它们。快去,我去摘其他的。” 两人分头行动,犯人们紧盯着凤九言,直接将宋臣给忽略掉了。 凤九言走去拔右边的那一窝羊菌肚,犯人们发现了,视线飞快在凤九言周围扫视,赶紧找和凤九言拔的东西长得一样的。 便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上前哄抢凤九言摘的那一窝羊菌肚。 所幸,他们还是找到了一些羊菌肚。虽然数量和凤九言那一窝相比少了很多,但他们心满意足了。 就这样,但凡凤九言拔的野生菌,他们也跟着拔。 而有些犯人不屑于跟着凤九言这样做,但凡看到野生菌就拔,他们才不管有毒没毒呢。 凤二夫人倒是不敢乱拔,哪怕心里对凤九言有多么嫉恨,也只能照着她拔的菌类跟着拔。因为上次他们二房三房就是吃了有毒的野生菌,出现了幻觉,差点没丢了小命。 凤九言走到野草丛中,几个犯人跟在她屁股后面。当她视线扫过去时,这些犯人又抬头望望天,低头望望地,视线乱瞟,就是不看她。 凤九言:“......” 别的犯人都三三两两地散开,去寻找野物。就只有凤九言周围,有意无意地跟着一堆人。这可让她苦恼不已,这样下去,她还怎么用空间作弊啊。 真是糟心!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凤九言想到了一个摆脱这群烦人精的好主意。 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下,凤九言从空间里拿出几块小石子。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她将小石子丢在野草丛中。 她伸手指着草丛处,颇为夸张地喊道,“啊,兔子!兔子!好大的兔子!” 众人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住了,“哄”地一声,绿着双眼,一蜂拥地跑过去。 凤九言又往另一处地方丢小石子,“哇,野鸡,好肥的野鸡啊!” 呼啦啦的,又几个犯人冲着凤九言扔石子的地方跑去。 宋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边野鸡,一边野兔的,到底抓哪边好啊,这可把他瞅的。 最后,他冲着野鸡的方向奔过去,凤九璃比较喜欢吃鸡腿,还是抓野鸡去吧。 这些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只是几秒钟的事情。 凤九言看着撒丫子狂奔的宋臣,有些无奈。她赶紧一把将宋臣扯住,“回来,别去!” 宋臣面上着急不已,“凤姑娘,你快放开我。这再不冲上去,野鸡都要被他们抓住了!” 凤九言笑喷了,“哈哈哈,哪里是什么野鸡,是我丢的小石子!”说罢,她张开手掌,露出了手心里的一块小石子。 “我不过是想摆脱他们罢了。走,咱们去拔野生菌去!”凤九言拽着宋臣,寻了一个没有人的方向走去。 宋臣:“......”白瞎了他的感情! 他还真以为是野鸡野兔呢! 凤九言带着宋臣,寻了一个灌木丛又摘了好些野生菌。 而那些追着所谓的野鸡野兔跑的犯人,怎么找都找不到野鸡和野兔的踪迹。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野鸡和野兔啊,不过是凤九言摆脱他们的小手段罢了! 凤九言带着宋臣认了一些无毒可食用的野生菌后,交待宋臣,只需待在原地 拔野生菌便成,她去猎杀野鸡野兔。 宋臣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凤姑娘身手如此好,带上他也是拖后腿。他还是听她的话,留在原地尽可能多的拔野生菌便是。 凤九言告别宋臣之后,哪里荒野,她便往哪里走。直到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她才闪身进入空间。 进入空间,她先是奔去厨房,端了一盏煮好的燕窝垫垫肚子,解解渴。这才集中意念,从空间那一片山林中抓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出来。 为了做戏做得逼真一些,凤九言用匕首将削好的尖细木棍将野鸡和野兔杀死。 用一根藤蔓将野鸡和野兔绑在一起,凤九言出了空间。 拎着两只野鸡和一一只野兔,慢悠悠地走着。 恰好,碰到方才那几个跟在她屁股后的犯人。 第267章 被盯上 犯人甲:“!!!” 犯人乙:“???” 犯人丙:“o o o” 这些犯人眼睛都瞪得比天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敢情人家甩掉他们,真的抓了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啊? 难不成方才真没有愚弄他们?野鸡和野兔都是真的?他们没抓到只是因为他们运气不够好? 不愧是凤家大小姐,这运气,这能力,真的嘎嘎好。 他们呢? 野鸡毛都不见一根,鸡屎都不见一坨! 这些犯人跟在凤九言屁股后面只拔到一些野生菌,野鸡野兔是一只都没抓到,他们心中除了有些幽怨,一点生气也没有。 有野生菌,他们也开心了,起码这趟没白跑。 很多犯人屁毛都没捞着,两手空荡荡的。 几个犯人羡慕地看着凤九言手上提着的野鸡和野兔,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凤九言瞥了一眼几人,嘴角勾着一抹笑意,悠哉游哉地去找宋臣了。 几个犯人目送着凤九言的背影,迟疑着要不要跟上去,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的。 犯人甲有些迟疑,瞟了一眼犯人乙丙,“我们还要不要跟着凤九言去啊,没准还能在她身后捡漏呢。” 犯人乙瞪了犯人甲一眼,“傻子,凤九言都猎到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了,她怎么可能还去找野鸡、野兔、野物啊!” 犯人丙眼冒绿光地盯着凤九言手上的野物,喃喃道,“那我们咋整?要去哪里?” ...... 其他几个犯人也沉默了,谁知道啊? 几人沉默地盯着凤九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她之后,他们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 “不行,现在也还没到下山的时间,咱们还是要挣扎一下。万一运气好,也能猎杀到野鸡或是野兔呢?再不济,鸟蛋也行呀!” “对呀!我就不信只有凤九言的运气好,咱们几个人运气都不好。” “就是说!哪怕咱们身手不行,但咱们那么多人,我就不信逮不到!” 几人叽里呱啦的谈论了一番,寻了个方向,去找野物了。 另一边,凤九言折回原地,顺利找到宋臣。 宋臣勤勤恳恳地拔野生菌,找野生菌。他手上的几个布袋已经装满了。他刚一抬头,便看到凤九言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手上提着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宋臣眼睛不由得一亮。 他快步迎上前去,稀罕地盯着野物,“凤姑娘,你真厉害。这会儿功夫就抓到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其他人真是比不上你。” 虽然宋臣没有抓过野鸡和野兔,但想也知道这些野物住在深山老林,行动和野性都没受过训练,它们最是难抓。凤姑娘才出去那么一会儿,便能抓到野鸡和野兔,已经相当厉害了。 “凤姑娘,我来帮你提吧。”宋臣打不了猎,只能尽可能多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凤九言扫了一眼宋臣的细胳膊细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将手中的野鸡野兔递过去,“好呀,那便有劳你了。” 宋臣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伸出手准备接过去,“呵呵,不过是些小......”话还没说完,他便觉得手上猛地一沉,差点没将他扯到地上。 宋臣的笑僵在脸上,瞪着眼睛,这玩意儿怎么这般沉? 他看凤姑娘提的时候,可是十分轻松的啊! 宋臣有些傻眼。 凤九言有些好笑,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抓这些野鸡的时候,专门挑了两只比较肥大的。这一只野鸡起码有五斤重,两只野鸡便是十斤了。再加上一只五斤多重的野兔,加起来有将近十五斤重了。 凤九言打趣地看着他,“很沉是吧,我拿便好了。哈哈哈。” 宋臣急瞪眼,脸颊上爬满了红晕,“沉倒是不沉,我看你提得这般轻松,没料到它们那么重罢了。你别看我是书生,这点重量我还是能提得动的。” “好好好,不错,呵呵呵。” 于是,宋臣为了证明自己能行,所有的东西都全包揽了。左手拎着野鸡野兔,右手拎着几个装满野生菌的布袋。 他看着凤九言,“凤姑娘,我们现在去哪里?” 凤九言环顾四周,发现灌木丛里有苔藓类的植物生长。“走,我们去摘些野菜。” 说完,凤九言率先往灌木丛里走。 果然,里面有不少鲜嫩的蕨菜。凤九言大喜,乐不可支地摘着。 宋臣疑惑,“凤姑娘,这,这些草可以食用?” “当然。这叫蕨菜。可凉拌,可清炒,也可以煮汤。营养丰富着呢。”凤九言头也不抬地说道,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减。 周围三个男人听出这是凤九言的声音,有些惊喜。方才刚上山的时候,本是跟着凤九言的,但没想到给跟丢了。这不,转了几圈,终于又找到她了。 鉴于昨天凤九言几人捡毛刺壳的时候,他们几人嘲笑并不屑捡,被凤九言做的糖炒栗子、烤栗子以及野生栗子炖鸡汤给馋哭了。他们家的婆娘勒令几人,今儿必须要紧跟着凤九言。 凤九言摘什么,他们必须要摘什么。凤九言捡什么,他们必须要捡什么。 不然,几人的婆娘要他们好看。 他们对视一眼,刚抬起脚,想赶紧跟着凤九言摘上一些那什么蕨菜的。谁知道,刚走了几步,便听到宋臣那傻小子的声音。 “额,凤姑娘,那我去帮你。” “行!” 三个男人眼睁睁地看着宋臣将手中的野鸡野兔以及几口鼓鼓囊囊的布袋放在地上,三个男人对视几眼,眼中都是狡诈的光芒。 他们静默不语,站在原地不动。 宋臣得了凤九言的应允之后,环顾四周。三个男人赶紧将身子一矮,躲过宋臣的视线。 宋臣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放心地将手上拎着的野鸡野兔以及几口装着野生菌的布袋,放在草地上。掖起身前的衣摆,加入摘蕨菜的队伍当中。 三个男人贪婪地看着前面不远的野物,对视一眼后,站起身子,悄悄往前面走。 凤九言和宋臣摘野菜过于投入,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不怀好意之人,正觊觎他们放在地上的东西。 第268章 我看你们是不知死活 三个男人悄咪咪地走至放在地上的东西跟前,悄无声息拎起地上的东西,转过头就想偷偷溜走。 这时,凤九言刚直起身,便看到这三个小偷。 “哼,大胆小贼,偷东西也敢偷到我凤九言头上来,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凤九言微眯着一双桃花眼,冷冷道。 宋臣摘蕨菜的动作一滞,震惊地抬起头来。“大胆小贼,地上的东西是我们的,赶紧还回来。” 三个男人偷溜的动作一滞,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神色。但看到手上提着的肥美野鸡和野兔时,心中仅存的一点心虚瞬间飞到九霄云外。 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皆看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要野鸡野兔没有,要命有三条! 这野鸡野兔,说什么也不可能还给凤九言的。 三个男人转过身,流里流气地看着凤九言和宋臣。 其中一个长着猴腮,雷公嘴的尖嘴男人,满不在乎道,“啐,你们说这些东西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你们可有证据证明?我还说这些东西是我们方才放地上的呢。” 另一个满脸麻子的王麻子道,“就是。你们不如问问这野鸡野兔,若是它们能开口说话,证明它们是你们的,我们便还给你们,如何?”话中为难人的意味十分明显。 宋臣气得浑身发抖。 让野鸡野兔开口说话,犹如天方夜谭。这三个男人摆明是在为难他们,想将他们的食物据为己有。 “你,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野鸡野兔又如何能开口说话呢?”宋臣狠狠地瞪着三个不要脸的男人。 张胖子笑得有些欠扁,“哦哈哈哈,这可不归我们管。你们若找不出证据,就不要怪我们了。” 凤九言冷笑,这三个男人摆明了想将野鸡野兔据为己有。 她冷眼瞧着他们,眼前的三个男人她是有些印象的。他们平日手脚便不干净,经常去欺负那些老弱妇孺,欺负那些善良老实的犯人,从他们手中连吓带唬地将吃食强抢过来。 往日,他们虽然也垂涎她们家的物资,但根本不敢凑上来抢,只是躲在角落暗暗偷看罢了。 但今天,他们竟然敢上来抢她手上的吃食。 不得不说,野鸡野兔的诱惑太强大了,驱使着他们在死亡线上来回横跳。 今日若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哪天指不定会爬到她头上来动土了。 凤九言冷酷无情地看着王麻子、雷公嘴、张胖子,短促一笑,“呵,抢东西都敢抢到我凤九言的头上,我看你们是不知死活啊。谁给你们的勇气,梁静茹吗?” 三个男人被凤九言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给震慑住了,不知道为何,一股凉气从他们脚底下窜上来。 凤九言冷眼看着三人,“我数到三下,若是乖乖将东西放回到地上,我既往不咎。若是执意如此,别怪我不客气。” “三......” 王麻子搓了搓手臂,缩着脖子,胆战心惊道,“凤九言不好惹,要不,咱们把东西还给她?” 雷公嘴瞪了王麻子一眼,“孬种!咱们三个大男人难不成还打不过一个文弱书生和一个女娃吗?野鸡野兔都要到嘴了,怎能让它们飞走!” 张胖子给王麻子来了个大比兜,“蠢货!这可是野鸡野兔啊!你不想吃肉了吗?还?还个屁啊还!” “二......” 王麻子讪讪闭上嘴巴,瞅了一眼雷公嘴和张胖子手上提着的野鸡野兔。想到肉的滋味,狠嘴里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久到连肉的滋味都要忘记了。 此刻,他想吃肉的心达到了顶峰。便是这股欲望,让王麻子抬起了胸膛,梗着脖子,忘记了害怕。“对,还个屁!这分明是我们放在地上的!” “一!”凤九言冷冷地将最后一个数字吐出来。 “哼,看来你们真是不知死活啊!”将手上的一札蕨菜递给宋臣。宋臣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凤姑娘,我也上去帮你。” 凤九言脚步一滞,楞住了。这还是在她冲上去要揍人的时候,有人和她说一起上去帮忙。心头一暖,她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无妨,不过是小鱼小虾,你待在一旁便好。” 宋臣不再阻止,他将手中的蕨菜装进布袋里。在地上寻了一根大粗棍子握在手中,准备跟在凤九言身后补刀。 凤九言也不再墨迹,缓缓朝着三人走过去。 三个男人被凤九言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吓到了,瑟缩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凤九言讥笑,“呵,没那个胆子,偏要做这样的事。现在哪怕你们求饶,我也不可能放过你们了。” 雷公嘴梗着脖子,直起胸膛,“哼,你,你有种便放马过来。我们三个大男人还怕你们不成!” 好歹他们三人也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的,他们难不成还真的怕一个小姑娘不成! 凤九言斜勾着嘴角,在宽大的袖子遮掩下,拿出几块小石子。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块小石子,快狠准地将它冲着雷公嘴身上的一处穴道重重砸过去。 雷公嘴面色一僵,他只觉身上某处狠狠一痛。紧接着,身上便传出一阵酥麻感。他试着动一下腿,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他惊慌地看着凤九言,“妖女,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凤九言但笑不语。 王麻子和张胖子侧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雷公嘴。 “雷哥,你在说什么?” “对呀,妖女不是还在前面吗?她还没靠近咱们呢!” 还没等雷公嘴回答,张胖子只觉身上有一处地方疼痛。紧接着,他想转回来的头转不回来了。还没等他震惊,他身上的一处穴道又是一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胖子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笑声猖獗无比。 王麻子瞪着张胖子,“胖子,胖子,你,你做什么笑得这么瘆人!” “哈哈,我,哈哈,也,哈哈哈,不,哈,想,哈哈哈,这样的,哈哈哈哈~~”张胖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王麻子背后一股凉意遍及全身,恐惧爬上他的心头,他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第269章 你在想屁吃 “想跑?可能吗?” 话音刚落,凤九言瞄准王麻子身上的穴道,重重地击了过去。 一股锥心刺骨的麻意遍及王麻子全身,他终于知道雷公嘴和张胖子发生什么事了。 王麻子疼得脸色发白,“你,你对我们干了什么。” 张胖子瞪着凤九言,笑声响彻树林,“哈哈哈,哈哈哈哈~~” 雷公嘴咬着嘴唇,苍白着脸,身上的一波痛意刚过,抖着嗓子问道,“妖女,你到底要对我们做什么!” 凤九言转头看向宋臣,淡淡道,“去,将他们手上的东西全拎过来!全部!” 宋臣握着大粗棍子,飞快跑过去,他刚跑到凤九言身旁时,凤九言喊停他,拿过他手中的棍棒。 宋臣不疑有他,走到王麻子三人身旁,不费气力地将野鸡野兔拎回手中。随后,又走到王麻子身旁,一把扯过他手中拿着的布袋子。 当然,便是三人自己拔的野生菌,也被宋臣全部薅着。 雷公嘴瞪眼,“宋臣你个杂碎,那是我们辛辛苦苦拔来的野生菌,你怎么能将他们抢走!” “就是!那是我们的!你凭什么抢走!”王麻子也狠狠瞪着宋臣,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一顿。但,他根本动不了。 宋臣云淡风轻,瞥了雷公嘴三人一眼,挑衅道,“说什么胡话呢,这明明是我和凤姑娘拔的呀。要还给你们也可以,你让这些野生菌说话,若它们说是你们的,我便将它们还给你。” 王麻子:“你,你你你!” 脸色憋红,他张了张嘴,一句话都吭不出来。 方才自己说的话,现在被人家拿来堵自己,这滋味犹如吞了苍蝇般难受。 雷公嘴咬牙切齿,“宋臣你个杂碎!你不要欺人太甚!” 宋臣冷哼,“我欺人太甚?那也是你们先欺人!我这样回敬你们,有何不可?” 说罢,宋臣双手提满东西,迈着轻快的步伐,脸上洋溢着笑容,走回到凤九言身旁。 他满脸笑意,“凤姑娘,所有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凤九言点头,“嗯,你先提着。” 随后,她快步朝着雷公嘴、王麻子、张胖子三人的方向走去,手中的棍棒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手心上,嘴角勾着一抹邪恶的笑意。 “你,你别过来。”雷公嘴看得头皮发麻,只觉那妖女手中的棍棒似是打在他的心头上,一下一下的。 王麻子眼中都是惧意,眼泪都出来了,“东西你也抢了,你,你别过来!” “哈,你,别,哈哈哈,过,哈哈哈哈,来。”张胖子抑制不住地笑着。 雷公嘴威胁凤九言,“你,你若是真敢打我们,我,我们一定会告诉官差的。到时候,他们一定会为我们伸张正义的。” “哟呵,小嘴还挺硬的嘛。你们放心,我是不会留下任何把柄滴!”凤九言哼笑,神情有些不屑。 三人眼睁睁地看着凤九言从斜挎包拿出三个大麻袋,紧接着,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头上一黑,他们已经被套上麻袋。 黑暗中,雷公嘴三人什么也看不到,眼前只剩下漆黑一片。他们心头涌起一股惧意,他们想逃离,想求饶,但无济于事。 他们歇斯底狂叫不已,想挣脱开头上的麻袋逃跑,但他们身上却动弹不得,无法挣开。 凤九言挥起手中的大粗棍,毫不留情地往三人身上招呼。 “砰!砰!砰!” 棍棒落在三人身体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 “救命,救命啊!女魔头要杀人了!” “哈,哈哈哈~” “呜呜呜,我们错了,求你放了我们吧。” “放了你们?你在想屁吃呢!”凤九言讥讽道。 手中的棍棒舞得虎虎生威,凤九言身上的力气似是用不完的,毫不费劲就将三个无赖打得屁滚尿流。 “啊啊啊!好痛!” “嗷嗷嗷!别打 ,别打了!” “啊!哈哈哈,嗷嗷!哈哈~” 宋臣站在边儿上看着这一幕,双眼圆瞪,嘴巴大张。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直觉得凤姑娘是个斯文、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却没想到武力值如此爆棚,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宋臣竟然觉得这一刻的凤九言十分帅气,颇有女侠风范。这股子英姿飒爽的气质,让他心生佩服。 “啪!” 凤九言手中的棍棒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壮烈‘牺牲’了。 “额,真是不经打啊!”凤九言看着手中的棍棒,遗憾地叹息道。 王麻子、张胖子、雷公嘴听闻这句话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地狱般的酷刑,总算要结束了。 “哼!这次先打到这儿,算你们走运。”凤九言将手中的半截棍子丢在地上。却不想,身旁冷不丁有一根粗实的棍子递到眼前。 凤九言侧头一看,给她递棍子的正是宋臣。 她有些震惊于宋臣的举动。 在她看来,宋臣是个名副其实的书呆子,他们这些读了一堆之乎者也,仁义道德的书籍的读书人,大多数都是尊崇以德报怨的行事准则的。 如今,宋臣却给她递棍子,这不就等同于宋臣鼓励她继续教训面前的三个无赖烂人吗? 宋臣笑了笑,下巴往上点了点,“拿着呀。” “哦,哦。”凤九言带着笑意,接过宋臣手中的棍子。“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没阻止我打他们都已经够让我震惊了,现如今还递棍子,不错不错!小伙子,我欣赏你!” 宋臣有些不好意思,“他们欺负我们在先,总要给他们一些教训的,不然他们还以为我们好欺负。更何况,这三人平日也专门干坏事,欺负老弱妇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对付坏人,当然要用武力镇压了,难不成还能用几句话来感化他们啊!” 凤九言眸中的笑意更深了,宋臣的觉悟很高,幸好他不是那种死脑筋的死书呆子,不然相处起来也是麻烦。 “如此,便多谢了。” “客气,客气!” 凤九言和宋臣两人相视一笑,嘴上说着客气的话。 被麻袋盖着的三人一脸懵逼,女魔头两人说的话他们全都听得懂,但为什么合在一起,他们就不知道她们说什么了呢? 第270章 呵,天真! 正当他们满头雾水之际,身体又被棍棒狠狠痛击。 雷公嘴:“嗷!去他娘的,你,你不是说打完了吗?怎滴还来!!!“ 张胖子:“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中带着痛呼和哭腔。 王麻子:“我的天爷啊,怎么还来啊,呜呜呜,我的牙~~” 凤九言挥起棍棒,一顿往三人身上招呼。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根根棍棒被她打断。宋臣又一根根递在她手上。 凤九言打三人的时候,用了巧劲。专门挑疼的,但又不会致死的部位打。免得将三人打坏了,官差找上她的麻烦。 倒也不是怕官差,主要是她怕麻烦,仅此而已。 终于,凤九言停下了动作,将手中的棍子往旁边一丢,拍了拍手掌,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 “呼,可把我热坏了。” 她看着瘫软在地上的三人,冷哼道,“哼,今儿就打到这儿!算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若日后还敢耍小聪明往我们跟前凑,到时候你们可不要怪我了。” “唉哟,疼死我了,呜呜呜,我的门牙掉了。呜呜呜~~” “我的脸,我帅气的脸啊,一定毁容了。” “哈哈哈哈~~~” 雷公嘴:“......”这可恶的笑声,很想打死张胖子怎么办? 凤九言走到宋臣身旁,接过一部分的东西,提在手里。“走吧,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宋臣冲上前,狠狠踹了三人一脚,这才抬腿跟上凤九言离开的步伐。 很快,集合的时间到了。 王大头吩咐手下,“去,赶紧将人数点点,看看是否有人逃跑。” 上山的时候,官差们也没有特别地盯着众人。只要求上山寻找吃食的犯人,在规定的时间必须到达指定的集合地点便成,其他时间可自由活动,自由捕猎。 官差们之所以如此放心,是因为上山的犯人们的家人在山脚下等着,若是有人胆敢逃跑,那遭殃的便是他们的家人了。 是以,哪怕短短半个时辰里没有官差们盯着,也没有犯人敢逃跑。 一是,他们的亲人在山脚下,还在官差手中。二是,短短半个时辰,又是这种荒山野岭,深山老林,还没跑出多远,估计都要被官差们抓回来了。而且,山里还可能有猛兽呢,别到时候逃跑不成,还成了猛兽们的嘴种肉。 负责清点人数的官差,皱着眉头,急急走到王大头跟前,“王大人,不好了。还差五人没有回来,分别是凤九言,宋臣,王麻子,雷公嘴和张胖子五人还没到。” 王大头皱眉紧皱,锐利地目光扫视着众人,“可有人见过这五人?” 众人摇头,“没有。” “不曾见过。” “我也没见过。” ...... 凤二夫人混在人群当中,扫视了一圈,也没见凤九言的影子。想到凤九言一家这几天给他们家添的堵,还害得宝贝儿子摔断腿,这口恶气还是要出一下的。 害不死她们大房一家,也要让官差盯上大房,让大房不好过。 想到此,凤二夫人捂着嘴巴,捏着嗓子,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大人,凤九言有可能逃跑了。” 一块石头激起千层浪,众人开始议论起来。 “对啊,她不是早就抓到两只野鸡一只野兔了吗?应该早早集合才对呀。” “你不说我还忘了,我爬树上掏鸟窝的时候,好像看到她带着宋臣往反方向去了。是哪里呢,额,好像是在,在......在那边。” 说话的男人指了个方向,众人顺着男人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条小路通往山的另一侧,方向恰好和山脚下的队伍相反。 众人震惊。 “不是吧,她们难不成真是逃跑不成?” “胡说,凤姑娘怎么可能逃跑?她娘亲和弟弟都在山脚下,你们少胡乱攀扯了。” “就是,凤姑娘怎么可能丢下她的娘亲和弟弟逃跑!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了。” ...... 众人众说纷纭,那些以凤九言为风向的人为她说话,而那些嫉妒她的人,则在极力将凤九言推到风口浪尖,给她抹上逃跑的色彩。 “哟,收获不少呢,这么兴奋?”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满是揶揄。 “是凤九言!” “人呢?怎么不见?” “眼瞎啊,凤姑娘被草遮挡住身影了。” 众人转头四处搜索着她的身影,终于,凤九言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她身旁站着一个书呆子。 看清两人手中提着的东西时,众人的话题都跑偏了,眼中只有凤九言和宋臣手上的东西。 “去他娘的,两只野鸡一只野兔!还怪肥的咧!” “人比人气死人!咱们怎的就没有这般运气啊!气煞我也!” “天爷哎,她们还有几口布袋,鼓鼓囊囊的,里面不定有许多好东西呢!” “为什么咱们那么倒霉,都没能抓到过啊!” ...... 眼看着众人的话题都跑偏了,凤二夫人躲在人群中,捏着嗓子,又来了一句,“呀,凤九言不是逃跑,怎的迟到如此久呀。” 诬陷逃跑不成,迟到这个问题,官差总能拿来做文章吧。 凤九言锐利的视线扫过去,只见凤二夫人眼神躲闪,看起来心虚极了。 她冷笑,凤二夫人以为捏着嗓子说话,她便听不出是她搞的鬼了吗? 呵,天真! 王大头手下的一个黑脸官差看了一眼凤九言手上的野鸡野兔,咽了咽口水,眼珠子转了转,直接向凤九言发难,“凤姑娘若是没逃跑,怎的迟到啊?难不成,是逃跑未遂?” 黑脸官差的视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凤九言手上的野鸡野兔,其中的意味十分明显。 凤九言装作听不出其中的暗示,雷打不动地提着手中的野物,淡笑道,“哦,没什么,不过是遇到几只野狗,痛打一顿野狗罢了。” “野狗?在哪呢?”黑脸官差的耳朵动了动,脸上大喜。 若是能将凤九言说的那三只野狗抓住,他们就可以跟着饱餐一顿了。 不止黑脸官差心动,其他犯人也竖着耳朵听。 第271章 什么都信,只会害了你! 他们上山,也只不过是找到一些野菜野生菌罢了,极少犯人能打到猎的。除了那些会些功夫的,或是运气爆棚的,才能抓到两三斤的野鸡,或是掏鸟窝摸到些鸟蛋。 野菜和野生菌他们认识得也比较少,认识的几种还是留意凤九言流放路上摘过的野菜和野生菌,照着她摘的。 天知道他们有多久没吃过肉了,肉的滋味他们都快忘记了。每天两顿的窝窝头,肚子里一点油水也没有,嘴巴更是淡出鸟了。 看到地上走的动物,他们都想冲上去逮住啃上几口。 这不,一听说有三条野狗,他们动心了。 若是能分上一杯羹,便是让他们少活几年也是愿意的! 一下子,无论是犯人的视线还是官差的视线,‘唰唰唰’地都投注到凤九言身上,犹如几盏探照灯一样。 凤九言指了指王麻子几人的方向,“喏,在那边呢。” “哄”地一下,众人全部往凤九言指的方向蜂拥而至。 有人不慎被推倒了,被人连踩了几脚。嗷嗷叫痛,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跟上去。 宋臣瞠目结舌地看着犹如恶狼般的犯人和官差们,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流放的犯人为肉而亡啊!” 他很能理解! 宋臣和凤九言站在原地不动,等着狂奔过去的人铩羽而归。 没多久,众人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了。 黑脸官差拔出佩刀,指着凤九言,恶狠狠道,“凤九言,你竟敢糊弄我们。哪来的野狗?你分明是在糊弄我们!” “野狗?嘶——”雷公嘴肿着一双核桃眼,脸也肿得跟个猪头一样,因说话牵动了受伤的嘴角,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费力地睁着眼睛,大着舌头道,“野狗?你竟然说我们三人是野狗?” 张胖子食指指着凤九言,不停地颤抖,脸上僵硬得不自然,“你,你个妖女!害得我一直笑个不停!” 王麻子捂着额头处的伤口,一脸怒容地控诉道,“官爷们,求求你们为我们做主啊!是,是凤九言,方才强抢我们的东西,还将我们打成这个样子!求官爷为我们做主,狠狠惩治凤九言这臭丫头!” 一听这话,黑脸官差更加来劲儿了。“大胆凤九言,你怎么敢强抢别人的东西!还将人打成这样?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子,流放队伍岂不是乱套了?快,识相的马上将东西交出来!” 黑脸官差瞪了一眼凤九言,视线紧紧盯着凤九言手中的野鸡和野兔,只差没流口水了。 凤九言淡淡地瞥了一眼黑脸官差,嘴角往右侧斜勾,颇为不屑,“官爷什么时候这般偏听则信了?什么都信,只会害了你!”话中的威胁意味很明显。 她转头,扫了一眼王大头。王大头的眼神深邃,意味不明。既没有阻止黑脸官差,也没有赞同黑脸官差。 王大头在借刀杀人,也想借着黑脸官差的手下给凤九言来个下马威!好锉锉凤九言的气性! 凤九言将王大头的如意算盘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果然,黑脸官差没受到王大头的阻止,他更加得意了,行为上也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凤九言,你别太嚣张!我是官,你是犯,信不信我抽你!”黑脸官差气不过凤九言这般嚣张的态度。 她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 任她曾经身份有多高贵,现在也不过是一介流放的庶民,他还是官呢。凤九言竟敢不将他放在眼里! 黑脸官差觉得自己的官威受到了极大的挑衅。生气使他失去理智,直接忘记凤九言不是那种任由人搓圆捏扁的流放犯人。 黑脸官差挥起鞭子,狠狠地朝着凤九言抽去。 凤九言闪身避开,抬起修长的腿,将她身旁的王麻子踢到鞭子前,生生挡下黑脸官差挥过来的鞭子。 “啪!”鞭子挥在王麻子身上。 “嗷!” 王麻子撕心裂肺地惨叫着,这一鞭子差点没将他送上西天。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你,你,你,凤九言你别太过分了!”王麻子全身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痛的。 凤九言笑得欠扁,“呵呵,不好意思,脚滑。” 王麻子:“......”脚滑个鬼! 他痛得已经说不出话了,根本吵不赢妖女。 凤九言扫了一眼王大头,目光直直地盯着黑脸官差,笑得人畜无害,“我劝官爷挥起的鞭子慎重一些。万一我受伤了,孟大人找我给他施针的时候,我恐怕无法效劳了。” 说完,她还瞥了王大头一眼。 这句话被她云淡风轻地说出来,但其中的分量不容小觑。 王大头身子一僵,有被威胁到了。 他听出了凤九言话中的警告。 黑脸官差更加生气了,凤九言这是在赤裸裸地威胁他! “你敢威胁我?”黑脸官差眯着眼,一脸怒容。 他挥起鞭子,想再抽凤九言一鞭子。 这时,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王大头终于开口了。“够了,事情到此为止,别太过了。” “王哥,她,她......”黑脸官差憋着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王大头面色铁青,瞪了黑脸官差一眼。 “哼!”黑脸官差冷哼一声,挥起的鞭子直直落在王麻子身上。 “嗷!” 王麻子缩着脖子,捂着伤口,都快哭了。 为什么又是他! 就不能换个人抽一下吗?他做错了啥! 黑脸官差凶神恶煞地看着王麻子,“怎么?你不服吗?” 王麻子面目狰狞,费劲儿地挤出一个笑,“呵,呵呵,服!打得好!” “啪!” 黑脸官差又抽了他一鞭子。 王麻子:“......” 带着痛苦面具,他一句都不想说了。 如此,雷公嘴和张胖子见王麻子又被抽了几鞭子,自知他们被打的事情是无处伸冤了,被宋臣和凤九言抢走的野生菌和野菜也是要不回来了。再继续多说几句,恐怕只会挨鞭子。 是以,他们只能牙齿咬碎吞进肚子里,不敢再唧唧歪歪一句了。 第272章 麻辣干锅兔 这场风波,最终以雷公嘴、王麻子、张胖子三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结束。 一行人,提着自己在山上费尽心思寻找的吃食下山。 有部分人拔到满满一衣兜的野生菌。而那些好高骛远的犯人,只拔到寥寥无几的野生菌。那些以凤九言为风向的犯人,野生菌和野菜拔得那是一个盆满钵满。仅有极个别的犯人走运,猎杀到野鸡或是野兔子,或是掏到鸟蛋。 便是连官差,猎杀到的野物也只有三四只。凤九言一人便能猎杀到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而且她猎杀到的明显比其他人手上的更加肥美,个头也更加大。这在他们一群人中是独一份的。 流放队伍的人虽然有些羡慕嫉妒恨,但......他们已经习惯了。 小姑娘回回都收获这么大,他们早已经麻木了。 回到山脚下,又是一阵轰动。 大家伙眼红地看着凤九言和宋臣,两人手上野鸡野兔提着,还提着几口鼓鼓囊囊的布袋。这若是他们的,该有多好啊。 哎! 凤九璃和宋凝瞧见凤九言两人的身影,步伐欢快地冲到两人身前。 凤九璃惊呼,“阿姐,宋臣哥哥,这些东西很沉吧?我也来帮忙。” 小家伙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众人都听到了。 突如其来的一片静默。方才还叽叽喳喳讨论的人群,此时安静如鸡。 众人:“......”老脸一片火辣。 看着手上的三瓜俩枣,脚趾头都抠出个洞来了。 一个小姑娘都比不上,真没脸了。 凤九言几人提着一堆东西,回到歇息的地方。 五人分工合作,捡柴火的捡柴火,烧火的烧火,各人各自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凤九言和宋臣负责宰野鸡,处理野兔。 晚上天气比较凉,煮好的菜容易冷。凤九言决定今晚做个野兔干锅,热热的,烫烫的,吃了能暖暖身子。 野菜、野生菌什么的,也能直接放进锅子里烫。 锅热放油,凤九言将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大料放进锅子里炒香,随后,再将切成块的野兔肉倒进锅子里,大火爆炒。倒入料酒去腥,再倒入合适的清水,开始焖煮。 一时之间,空气中都是香喷喷的气味。几乎所有的犯人都不由自主地盯着凤九言家的铁锅,眼冒绿光,猛地咽口水。 犯人们闭着眼睛,嗅着这销魂的香味。若是能吃上一块,便是让他们少活几年,也是使得的。 官差们也在烹煮着他们上山猎到的野物,刚开始他们还觉得锅中的肉很是诱人。但闻到凤九言煮的兔肉的香味后,他们瞬间觉得自己锅里的肉不香了。 王大头走过来,看着铁锅乌漆嘛黑的肉,给掌勺的官差们一人来了个大比兜。 “瞧瞧你们煮的这是啥?煮来喂狗的吗?看看人家小姑娘煮的,闻起来多香啊!学着点吧!” 掌勺的官差们:“......” 他们心里委屈,暗自吐槽。王哥也不瞧瞧那是谁,那是凤九言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们哪能比得上! 掌勺的官差们看着锅子里自己煮的肉,嗯,看起来确实像是喂狗的! 另一边,眼看着锅子里的兔肉焖得差不多了,凤九言将野生菌倒进锅子里,又继续焖了好一会儿。 “阿姐,兔兔焖熟了吗?可以吃了不?”凤九璃站在凤九言身旁,眼巴巴地看着锅子里的兔肉。 凤九言瞧着凤九璃都快流口水了,有些好笑。她用筷子夹了一小块肉,凑到凤九璃嘴巴前。“小心烫。” 凤九璃鼓起嘴巴,呼了几口气之后,也不管兔肉烫不烫了,迫不及待地将兔肉叼进嘴巴里。 “呼,呼,好烫,好烫。”小家伙被烫嘴了,也不舍得将嘴巴里的兔肉吐出来。 “呼,好香,好好吃啊!”小家伙舔了舔嘴巴。 一旁的宋凝也眼巴巴地望着,止不住地咽口水,眼中都是渴望。但小姑娘懂事,也没和凤九言开口要吃兔肉。 凤九言夹起一块兔肉,凑到宋凝嘴巴前。宋凝有些怔愣,怔愣过后,又有些受宠若惊。“凤姐姐,我,我不吃,待会再吃。你给阿璃弟弟吃吧。” 凤九璃眨巴着眼睛,“阿凝姐姐,你快尝尝,很好吃的。” 宋凝眼眶微红,这还是除了哥哥以外,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的。 “好,好。” 宋凝微张着嘴巴,凤九言将兔肉喂进小姑娘嘴里。 “如何?好吃吗?”凤九言俏皮地眨巴着眼睛问道。 “嗯!很好吃!”宋凝嚼着嘴巴里的兔肉,用力地点头道。 “好吃待会便多吃点。”凤九言笑着道。 为了让大家敞开肚子吃,她煮的分量很多。直接煮了半只野兔,足够五人饱餐一顿了。 “煮好了,开饭了。”凤九言笑意盈盈地招呼几人过来吃饭。 于是乎,五人各自端着一碗饭饭,围着锅子开吃。 凤九言夹了一块兔肉吃,幸福得忍不住眯了眯眼。 兔肉鲜嫩可口,味道麻辣鲜香,太好吃了。 一大锅干锅兔肉,被她们五人全部干完。 “嗝~真好吃。”凤九璃靠坐着椅子,满足地摸着自己吃得圆鼓鼓的小肚子。 “吃得好撑啊。不愧是凤姐姐,便是连野菜,也煮得十分好吃。”宋凝抿着唇,笑道。 “凤姑娘的厨艺,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不愧是我闺女。” 四人纷纷对凤九言吹起了彩虹屁,凤九言一一接受,毫不心虚。 听着凤九璃几人的谈话,看着她们嘴角的油光,众犯人嫉妒得银牙都快咬碎了。 看看,人家撑得都快吐了,而他们呢? 饿得前胸贴后背,都快成纸片人了。哪怕是给他们一头老虎,他们都能吞进肚子里去了。 于是,凤九言几人在众人嫉妒的目光下,收拾碗筷。 清洗锅瓢碗盆的活依然是宋臣和宋凝兄妹俩包揽,凤九言一家三口则去散步消食。 路过二房一家的时候,他们不再像之前那般惊慌失措了。因为...... 他们上镇子里采买的吃食,全部挂在大树上了。 第273章 黑衣人 看到凤九言一家路过,二房哪怕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笑脸相迎。 凤九言冷眼瞥了他们家一眼,她的视线落在凤二夫人身上,凤二夫人看起来有些心虚。凤九言冷笑,带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直接略过他们,无视他们。 凤二夫人的嘴角一下子耷拉下来,她恨啊,恨自己沉不住气,前面讨好大房一家付出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了。 凤清云莫名其妙地看着大房一家冷淡的态度,疑惑道,“阿娘,她,她们又怎么了?今儿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又这般冷淡了?” 凤二夫人羞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是,是阿娘方才在山上多说了两句,贱丫头八成是听到了。” 在凤清云再三追问下,凤二夫人才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阿娘,你这般行事,我们前面的包袱岂不是白挂在树上了吗?还有我这条腿,”凤清云额角青筋暴起,指指自己骨折的腿,“还有儿子这条腿,岂不是也白断了吗?阿娘,你太沉不住气了!” 面对宝贝儿子的斥责,凤二夫人面色尴尬,后悔莫及。 * 另一边,凤九言一家走了几圈,消食消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走回歇息的地方。 宋臣兄妹将清洗干净的锅瓢碗盆放在车辕上,凤九言先上驴车,将锅瓢碗盆以及饭桌之类的物品搬回车厢里摆放好。 趁凤九璃还没进车厢,她迅速将宰杀好的两只野鸡和半只野兔用油纸包好,还有上山摘的野菜和野生菌,全部收进空间里保鲜。 由于现在天气有些凉,食物也不容易发臭腐烂,哪怕她将野鸡这些吃食收进空间里保鲜,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将车厢的物品归置好,哪些贵重的,或是暂时用不上的,全都收进空间里。 收拾完车厢的东西,凤九言这才打开车厢,招呼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进车厢里。 母子俩一上驴车,很明显发现车厢里的东西又少了些,但谁也没吭声,谁也不询问。 凤九言一家三口躺在车厢里,凤九璃抱着花花,小声地说话。而凤九言和凤大夫人,也小声地聊起了天。 没一会儿,凤九言耳边传来小小的打呼声。转头一看,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她将嘴巴凑到凤大夫人耳边,指了指身上背着的斜挎包,压低声音询问,“阿娘,你想不想沐浴?我带你进空,额,进斜挎包里沐浴?” 凤大夫人摇摇头,“不了,昨儿阿娘才洗。像这种宝贝地方,阿娘还是少进比较好,免得不小心让人发现了,给你带来麻烦。不过,你可以进去,阿娘给你打掩护。” 凤九言听到娘亲这样说,她一点也不意外。 从她和娘亲讲“斜挎包”开始,娘亲便一直为她打掩护,也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让人看出端倪,给她惹来杀身之祸。 “阿娘,没事的,不会有人发现的,您别担心。我自有成算。”凤九言宽慰道。 两人这般说着。突然,窝在凤九璃怀中的花花蓦地睁开眼,身上的毛发炸起,小声嗷呜地叫唤着,一双黑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车厢外。 见状,凤九言迅速坐起来。心念一动,一把匕首出现在她手中。她浑身戒备地贴在车厢壁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小窗子,往外看去。 静,十分安静。 在一堆堆火堆的映照下,只见所有的犯人已经席地而睡,或是靠着树木闭上眼睛歇息着。 一阵微风吹过,山上的树林簌簌地发出声响。 突然间,几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从几百米外的树上飞了下来,他们的动作轻盈而矫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们径直往驴车的方向飞驰而来,仿佛有着明确的目标一样。 驴车周围的犯人以及官差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几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依旧在原地打着瞌睡。 幸好凤九言长期喝灵泉水,在灵泉水的作用下,她的眼力比一般人要好上许多。所以,这才轻易地发现黑衣人的踪迹。 没有任何迟疑,凤九言赶紧将小车窗合上,凤大夫人面色焦急地询问道,“阿言,外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阿娘,我们马上下驴车。”凤九言淡然地将话说完,迅速抱起正在熟睡的凤九璃,将车厢的后门打开,率先爬了下去。 凤大夫人见自家女儿阴沉得出水的小脸,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再多说,费劲儿地抱起花花,跟在女儿身后。 一家三口赶在黑衣人还没靠近之时,下了驴车。 凤九言单手往斜挎包里一掏,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正燃着香的小香炉,快速放在车厢里。随后,她指挥自家娘亲,将车厢的后门从外面扣上,恢复原样。 之后,凤九言带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往驴车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快速走去。 许是走路有些急促,将正在熟睡的凤九璃颠醒了。小家伙刚睁开眼睛,便瞧到自家姐姐小巧精致的下巴,还有那冷凝的脸色。 他嗅到了其中的不寻常气息,搂着自家姐姐的脖子,一声也不吭。 很快,凤九言和凤大夫人带着花花和凤九璃躲在了一棵大树后。 一家三口连同花花,扒拉在大树后,敛声屏气地注意着驴车的动静。 黑衣人悄悄地靠近驴车,他们的脸上都用一块黑色的布遮挡住,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和冷酷。 其中一个黑衣人轻轻地跃上驴车,手中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他小心翼翼地挑开了车厢的门栓,打开车厢门。 在车厢被打开的瞬间,一股奇怪的香味飘出。黑衣人不疑有他,以为是普通的香,便没有多在意。 他定了定眼睛,发现车厢里竟然空无一人! 本应该在车厢里歇息的母子三人竟然不在车厢里。 黑衣人赶紧退出车厢,和等在外面的同伴打了个手势。又一个黑衣人带着疑惑,轻轻跃上驴车上,探身查看。 果然,不大不小的车厢里,一个人影也没有。 第274章 救命啊,红烧肉、烧鸡、大米被火烧着了 黑衣人甲压低着声音,小声问着黑衣人乙,“我们现在怎么办?” “废话,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不在正好,方便咱们翻找东西。” “对哦。快,赶紧翻找看看。若是翻出上头要的东西,那咱们哥几个便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了。” 说罢,他们开始翻找车厢,想从里面找出他们此行想找的东西。 躲在大树后的凤大夫人面色有些着急,“阿言,他们在翻找咱们的东西!” 凤九璃恨得牙痒痒的,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捡到一根粗的棍子,拿在手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阿姐,咱们要不要上前教训他们一顿。他们竟然在翻咱们的东西,肯定是想偷吃的!” 由于凤大夫人没将黑羽令的事情告知凤九璃,所以,小家伙便天真的认为,这些黑衣人的目的是想偷他们家的吃食。 凤九言按下凤九璃蠢蠢欲动的小脑袋,“你悠着点,没见黑衣人手上有短剑吗?” “对哦,若是仅仅偷东西,也不至于如此大的阵仗啊!”凤九璃咬着小指头,恍然大悟道,“糟了,他们想找咱们家的金银珠宝!” 凤九言:“......额,这你放心,所有值钱的宝贝我都藏好了。” “呼,如此,我便放心了。”凤九璃舒了口气。 凤大夫人焦急地看着前面的驴车,凤九言宽慰道,“无妨,让他们找,这样他们才死心。” 听完这话,凤大夫人一下子便将身子放松了。“呼,阿言你说的是。” 如此这般,一家三口连同花花,就这么无波无澜地看着几个黑衣人轮流将他们家的驴车翻个空。 没一会儿,小乞丐鬼鬼祟祟,面带焦急地从树林另一侧跑到驴车前。 凤大夫人惊呼,“怎么又是他!他上次不是被竹叶青咬伤了吗?怎的又回来了?” “贼心不死,又带几个黑衣人一起作案呗。”凤九言冷哼道。 小乞丐和黑衣人是一伙的,凤九言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奇怪。小乞丐离开一个晚上,不仅能安然无恙,而且还能赶上已经行走了半天的流放队伍,这说明他身后肯定有同伙。 “他怎么那么讨厌?花花,待会你可要咬他几口啊。”凤九璃拍着花花,气势汹汹道。 另一边,小乞丐震惊地看着黑衣人这番大阵仗。“你,你们怎么这般放肆地搜?凤九言一家被你们弄晕了吗?” “晕个屁,车厢里鬼影都不见一个!” “什么?这不可能!我明明目睹着他们一家三口进车厢里歇息的啊,怎会人不见呢?”正说着,小乞丐飞快爬上车辕处,探头往里瞧。 车厢里,果然空无一人。 小乞丐压低声音,焦急地问着几个黑衣人,“如何,东西寻到没有?” “没呢!担心有疏漏之处,我们哥几个都已经轮流上去搜寻了,根本找不到东西!”黑衣人叹气。 黑衣人甲握着手中的短刀,冷眼扫视着车厢,“难不成东西真不在母子三人手中?” 黑衣人乙摇头,“这倒未必。你说他们是不是发现咱们的踪迹,早早带着东西偷跑了?” “言之有理!所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黑衣人甲微眯双眸,眼睛迸发冷光,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当然是找到凤怀瑾的妻儿,搜遍她们全身!没准东西在她们身上呢。” “是!大哥说得对!” 躲在树后的凤九言一直观察着黑衣人们的动静,见状,凤九言嘱咐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你们躲在这里别出去,我去去就来。” 说罢,不等两人回应,凤九言借着黑暗隐藏好自己的身形,悄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若是她直接从大树后出去,黑衣人便会发现娘亲和弟弟了,她不能冒险。所以,她要走到远一些的地方,再将自己身形暴露在黑衣人眼前。 距离差不多了,这个位置靠孟良一行官差歇息的地方很近。 凤九言装出一副迷糊的样子,叨叨咕咕道,“凤九璃这小兔崽子要如厕不说,非得走到野草丛中时才说。这不,又要我回来拿粗纸,真是个麻烦精!” 她低着头,身形摇晃着,似是还没睡醒般。 黑衣人听到动静,视线扫视过去。 原来她们一家出去如厕了啊,算他们走运!黑衣人们在心中想道。 黑衣人瞧着凤九言这么一个瘦瘦小小、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彼此对视一眼,露出一个不以为意的笑,他们直接将短刀插进刀鞘中。 虽说小乞丐早将凤九言身手厉害之事告知于他们了,但他们看到凤九言本人之后,对小乞丐的提醒早抛出脑后,觉得小乞丐在夸大其词。 小姑娘看起来软软糯糯、人畜无害的样子,哪里有多大的杀伤力。撑死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他们哪怕不用刀剑,也能将小姑娘制服! 小乞丐看到黑衣人这般行径,有些着急,“你们赶紧拿着刀啊!臭丫头厉害着呢!” 但,黑衣人只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黑衣人甲瞥了小乞丐瘦弱的身板,不屑道,“对于你这小身板来说,小姑娘确实很厉害!但对于我们,呵,一只手都能将小姑娘制服了!” “你,你们!待会有你们后悔的!”小乞丐气哼哼道。 他们说话间,凤九言摇晃了一下身形后,装作不经意间抬起头,和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吓得惊慌失措般四处逃窜,“啊!救命啊,着火了!大米、烤鸡、红烧肉被火烧着了!” 她所逃的方向看似抱头鼠窜,实则是故意往孟良一行官差歇息的地方跑去。 “烤鸡?哪?在哪?在哪里被烧着了?” “大米在哪?” “红烧肉?” 一群睡得死死的犯人,被凤九言几句话惊醒。他们站起来,着急忙慌地环顾四周。等看到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后,又是一阵尖叫。 一时之间,场面变得极度混乱起来。 凤九言往孟良的方向逃窜,引来了黑衣人,惊醒了官差。 于是乎,官差拔剑,和黑衣人打得如火如荼。 第275章 不是同一伙人 凤九言满意地看着黑衣人们被官差们缠着,她得意一笑,转过身,往娘亲和弟弟躲的大树后走去。 “你,你别过来。”凤大夫人抖着嗓子,双手拿着凤九言赠予她的那根黑色电棍,护着凤九璃,慢慢往后退。 黑衣人冷笑,“呵,我就过来,怎么着?” “你,你,你若是再敢过来一步,我,我便对你不客气。”凤大夫人脸色有些发白,额角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对他们不怀好意的刺客,往常都是女儿将她护在身后的。 如今女儿不在身边,她不能拖后腿,要将自己的儿子保护好才是。 她现在还不能死,还要找到夫君的尸骨。 这般想着,凤大夫人握着电棍的手不再那么抖了,眼中都是坚毅。 黑衣人靠近凤大夫人,“呵呵,就这么根细细拉拉的小棍子,能帮我咋滴?” “哼,能把你弄死!”凤大夫人冷哼一声,扣动电棍的按钮。 顿时,黑衣人只觉身上传来一股酥酥麻麻和强烈的刺痛感,就像无数根针同时刺进皮肤一样,难受极了。 凤大夫人眼中闪过振奋,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这是她第一次使用电棍,见识到它的厉害之处后,神思不免有些怔松。这样一来,按着电棍按钮的手便不小心松开了。 这使得黑衣人有了脱身的机会。 他瞪着凤大夫人手中那根不起眼的黑色棍棒,捡起地上的刀,恶狠狠道,“你手中的东西是何物?交出来!” 若是他将那根棍棒拿到手,以后便可以用来偷袭敌人了。 黑衣人眼中尽是贪婪,他想冲过去将凤大夫人手中的棍棒夺走。 “嗷呜~~” 花花站在凤大夫人身旁,浑身皮毛炸起,喉中发出低低的声音,冲着黑衣人龇牙警告。 “呵,竟然还有一只小丑猫,正好可以下酒。”黑衣人挑衅道。 花花嗷呜一声,直接弹跳起来,冲上去咬了黑衣人一口。 “啊!你个杂碎,老子要杀了你!” 黑衣人手中的刀舞得飞快,想将花花砍死了。 “花花!”凤九璃双眼圆瞪,脸上都是惊吓。 凤大夫人握着电棍,想冲上前去电击黑衣人,救下花花。 而凤九言刚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心念一动,她手中出现一块小石子。凤九言食指和中指夹着小石子,瞄准黑衣人,狠狠击了出去。 小石子高速旋转,准确无误地击中黑衣人的手腕。 黑衣人只觉手臂一阵酥麻无力,握着刀的手一个脱力,手中的刀就这么掉在地上。 凤九言动作迅如疾风,抬起腿的瞬间,仿佛带着雷霆之力。 她的身姿矫健,动作流畅,每一个招式都暗含杀机。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喘息,凤九言的腿已经如暴风般袭来,带着破风之声,狠狠地踢向黑衣人的胸口。 这一踢气势磅礴,如猛虎下山,让黑衣人惊叹不已。黑衣人连忙侧身躲避,但凤九言的攻势如潮水般源源不绝。她的腿部动作灵活多变,时而横扫,时而高挑,时而猛踹,让黑衣人应接不暇。 在凤九言的凌厉攻击下,黑衣人节节败退,只能狼狈地防御。凤九言的眼神坚定而冷酷,她的每一次出招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仿佛要将黑衣人彻底击败。 整个场景气氛紧张激烈,凤九璃在一旁为自家姐姐摇旗呐喊。 凤九言冷笑,看着黑衣人迷离的眼神,一脚狠狠将他踢飞出去。 “砰!”黑衣人狠狠摔倒在地。 “呼~,呼~”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呻吟,手控制不住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弯曲着身子,一股难耐的样子。 “热,好热。这,这怎么了?”黑衣人浑身颤抖,呼吸沉重,在地上蠕动着。 “啊!” 冷不丁的,响起宋凝的娇俏的怒吼声。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凤九璃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宋凝手上握着一根三指粗的棍子,高高的举过头顶,她朝着凤九言一家三口的方向冲过来。 “砰!” 宋凝用手中的棍子,狠狠地敲了一下地上的黑衣人。 “嗷嗷!” 黑衣人痛苦的呻吟。 宋凝用棍子兜头揍了一顿黑衣人,边打边骂。“杀千刀的,叫你吓唬她们。叫你想伤害她们,本姑娘今天要狠狠教训你们一顿,让你们知道厉害!” “砰砰砰!” 宋凝狠狠地打黑衣人,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把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看得一愣一愣的。 “呼~~可把我累死了!” “砰!”宋凝将手中的棍棒往地上一扔,满意地看着地上被打得气息奄奄的黑衣人。“哼!看你还敢不长眼去伤害婶子和阿璃,还有凤姐姐!” 她双手叉腰,抬起袖子擦着额头上冒出的香汗,呼吸有些急促。稍稍平缓呼吸后,宋凝才走到凤九言一家三口跟前。 宋凝眼神飞快扫视着凤九言一家三口,“婶子,阿璃,凤姐姐,你们没事吧?” 宋臣也走到三人跟前,“凤姑娘,你们没事吧?” 凤九璃和凤大夫人尚未回答,又传来一声“噗嗤”。 几人垂眸,方才被宋凝一顿暴打的黑衣人,一命呼呼了。 抬头望去,只见张冲和张小五提着刀,刀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两人着急地看着凤九言一家三口,“你们没事吧?”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摇了摇头,“没事,多谢你们。” 宋凝拍了拍胸膛,“呼,你们没事就好。这些黑衣人到底从哪里跑出来的啊?真是可恶至极!” 张冲和张小五看向凤九言,凤九言还没出声,被凤九璃抢了先。 “不知道啊,我们方才去树林如厕,谁知道突然窜出几个黑衣人,差点没把我们吓死。”凤九璃几句话搪塞过去。 “咦,快看,这些黑衣人咋回事啊?一个两个的,跟被鬼上了身似的。啊,一定是遭报应了,嘿嘿嘿~~”凤九璃指着黑衣人的方向,转移宋凝和宋臣的注意。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些黑衣人的来历,但他直觉,这些黑衣人是冲着他们一家来的。 此事娘亲和姐姐定是知道的,既然两人都不想说,那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宋凝姐姐和宋臣哥哥知道越多,他们越危险。 几人的视线被不远处的黑衣人吸引住了目光。 不止刚才那个黑衣人是这样,还有他的那伙同伴,都是一样的症状。 犯人们和官差们握着手中的武器,瞠目结舌地看着黑衣人不同寻常的举动,吓得纷纷往后退,生怕被黑衣人传染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他们怎么成这般模样了?” “对呀,怎么打着打着便这般模样了?” “看他们这股骚浪劲儿,像是中了chun药啊!” “管他们呢,只要他们无法再杀我们便成。” ...... 第276章 团灭 只有凤九言知道,黑衣人是中了春药。方才她放在车厢里的香炉,里面燃烧着的正是春药。当时也是情急之下,随便拿的。 众人正讨论着,孟良终于赶过来了。 他中了一刀,手臂上挂了彩。孟良捂着伤口,苍白着脸,冷眼睥睨着地上不断蠕动的黑衣人。 孟良握着刀,警惕地凑近其中一个黑衣人。蹲下身子,不动声色地分别查看了黑衣人的两只手腕内侧。 手腕内侧什么也没有! 孟良皱眉,走至黑衣人身后,掀起他的衣服看了一眼。 他的动作虽然很快,但凤九言还是看到黑衣人后背上的图案。 那是一朵开得正红艳的曼珠沙华图案。 果然,这伙黑衣人不是孟良这边的。 前几次凤九言遇到的黑衣人以及墨先生、桃花坞村的,手腕内侧都是有狼图腾的图案。而这次的黑衣人身上的图案是曼珠沙华。 如此说来,觊觎黑羽令的人,不止墨先生! 只见孟良神色复杂,眼神深邃,他站起来,冲着手下下令,“来人,给我杀了他们!” “是!” 官差们扬起手中的刀。 “噗嗤!” 他们毫不留情地将黑衣人全部杀了。 躲在人群后的小乞丐,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孟良皱着眉头,扶着太阳穴,神色有些痛苦,“王大头,你安排人将这些尸体处理一下。” “是!孟大人,您先去歇息吧。剩下的事我处理就行。”王大头有些担心地看着孟良。 孟良点点头,转身离去。 随后,王大头指挥官差将黑衣人的尸体拖走。 众人一哄而散,嫌黑衣人死去的地方晦气,纷纷走开。 张冲和张小五两人冲凤九言几人拱了拱手,张冲的目光落在凤九言身上,“我们先去处理点事情,你们若还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们。” “对,凤姑娘、凤大夫人,你们若是有需要,只管找我们,千万别客气。”张小五也抬手作揖。 凤九言也回以一礼,不是女子的礼仪,而是江湖儿女之间的见面礼,看起来颇为洒脱。“如此,便多谢两位张大人的关心了,你们先忙吧,有事我会找你们帮忙的。” 张冲和张小五离开,凤九言扫视众人,发现有不少犯人和官差受伤的。甚至还死了四五个人,其中有两个官差,三个犯人。 时不时有人倒吸凉气,哇哇地喊疼。 凤九言扫了一眼有些心虚的小乞丐,小乞丐的眼神触碰到凤九言之后,便赶紧转移开来。 他害怕得身子有些发抖,一口气悬在心头上。 他心想,这回他肯定要死定了! 小乞丐在回忆方才黑衣人上驴车搜车的情形。 好似凤九言看到他和黑衣人说话了,又好像没有。 他想得头都要炸了,眉心紧拧,都快打成蝴蝶结了。 小乞丐在心中默默祈祷凤九言方才从树林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和黑衣人交流。 否则,凤九言一旦和官差告状的话,他的下场就和黑衣人一样了! 凤九言往小乞丐的方向走去。小乞丐到底年纪还小,见到凤九言往他的方向走来,不由得屏住呼吸,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 凤九言一定知道他和黑衣人是一伙的了! 凤九言越来越靠近小乞丐,小乞丐认命般地闭上眼,等待凤九言给以他致命一击。 谁知道,他等了半晌都没觉得身上哪里痛。他忍不住睁开眼睛,却见到凤九言擦着他的身子走过去,将被官差遗落在地上的一把短刀捡起来。 小乞丐一声都不敢吭,就这么看着凤九言将短刀悄悄藏进宽大的袖子中。 凤九言抬眸,瞥了一眼小乞丐。小乞丐飞快转过身子,不敢再看她。 随后,凤九言一家三口和宋臣兄妹俩一起回到驴车前。 “凤姐姐,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们睡着睡着,便听到一阵骚乱,醒过来之后就发现驴车被人翻找过了。没瞧见你们,我和哥哥很着急,赶紧去找你们了。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东西丢失。”宋凝拧着秀气的眉头,担心道。 “无妨,左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大家没事就行了,吃食没有还可以买,不用担心。”凤九言宽慰着几人。 “嗯嗯,凤姐姐,下次我和你上山一起找吃食,抓野鸡,猎野兔,一定不会饿到咱们的!”宋拧眼角都带着笑意,眉眼笑得弯弯的。 “没错,凤姑娘、凤夫人您们放心,我也会努力找吃食的。”宋臣拍着胸脯,承诺道。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会努力拔野菜的。”凤九璃举起小手,一脸严肃道。 看着几人团结一心的样子,凤九言笑弯了眼。 “好好好,有你们,我就不会担心饿肚子了。阿凝,你们兄妹俩收拾一下继续歇息吧。时间也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好,凤姐姐,你们去歇息吧。”宋凝笑着道。 她看着凤九言上车厢的背影,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颇为崇拜凤九言。 不愧是凤姐姐,无论遇到多大的事,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啊! 她要学着点才是! 一上到车厢,凤九言趁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没上驴车时,便将香炉收回空间里。由于方才车厢的大门是一直敞开着,车厢里的chun药的气味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为了稳妥一些,她又拿了一种解药的香出来,将整个车厢都熏过一遍。趁着这个空隙,将东西归置好。 这才让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进车厢里。 三人重新躺回车厢中,凤九璃没心没肺很快便睡着了。凤大夫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凤九言凝眉,车厢外有人! 第277章 给狗皇帝添堵,她是认真的! “咔嚓” 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凤九言凝眉,车厢外有人! 她迅速坐起来,悄悄打开车厢小窗的一条小缝隙,往外看去。 瘦瘦小小的身影,不是小乞丐又是谁呢? 凤九言暗自咬牙,这小乞丐也真是贼心不死,方才杀死的几个黑衣人,都没吓死他? 杀了小乞丐很容易,但死了一个小乞丐很可能会来第二个小乞丐,第三个,第四个。 看来,她得要想出一个暂时获得清静的办法! 凤九言瞅着窗外那抹鬼鬼祟祟的瘦小身影,突然灵光一闪。 她轻轻拍了拍凤大夫人,凤大夫人倏地睁开眼睛,刚想开口说话。 凤九言一根食指比在嘴唇上,暗示凤大夫人不要说话。 “阿娘,和我演一场戏。”凤九言嘴巴凑到凤大夫人耳旁,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还伸手指了指车厢外。 凤大夫人看到女儿这般神情肃然的模样,一下子便意识到车厢外有人。 她连忙点了点头,无声地说了个‘好’字。 “阿娘,今晚黑衣人是不是冲着黑羽……” “嘘!阿言,慎言!小心隔墙有耳啊。” 两人说话轻声细语的,带着一股小心翼翼的味道。任是谁听到了都不会觉得她们是刻意说的。 凤九言两人说话的音量不大不小,小乞丐恰好听得到。 听到‘黑羽’两个字后,车厢外的小乞丐精神不由得一震。脸上的颓丧神情,一扫而过。 车厢内,凤九言小心地问着凤大夫人。 “阿娘,黑......那块东西现在到底在哪?是不是在您身上啊?还是说...在,在皇上那里?” 凤九言眼睛亮晶晶的,冲着凤大夫人使了个眼色。 凤大夫人心领神会,她叹了一口气,“唉,阿言啊,那块东西怎么可能在我身上呢!当初我们从边境回来时,皇上暗中派人来刺杀过你爹爹。我亲眼看着皇上派来的刺客将黑...那块东西抢走了!” “果真是那个狗皇帝!呵呵,今晚的黑衣人也是蠢笨!若黑羽......那块东西在我们手中,我们一家何至于如此艰辛?不早就拿着它,招来黑羽军解救我们了吗?谁还傻傻的去流放啊。能不能安全到达幽云十六州都是个问题呢!”凤九言话中带着一阵激动,又夹杂着几分愤怒。 “哎,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一切都是命!所甚今夜咱们一家人都没事,否则,阿娘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爹爹啊,呜呜呜~~~” “阿娘,您别哭啊,我们一定会没事的,一定能顺利到达幽州的。阿爹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您别哭呀,阿娘。” 凤大夫人在装哭,凤九言装出安慰母亲的样子。 在外偷听的小乞丐心思转了几圈,他仔细琢磨凤九言和凤大夫人说的一番话。看两人这般模样,也不像是觉察他在外面偷听而故意演戏给他看的样子。 如此说来,黑羽令确实不在凤九言一家三口身上。他也不需要再浪费时间在她们身上了。 事不宜迟,他要赶紧离开,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上头的人才行。 小乞丐借着夜色的遮掩下,悄悄地离开了。 凤九言听着车厢外离去的轻微脚步声,悄悄打开车窗,往外看。 果然,小乞丐头也不回地往树林处走去。 凤九言斜勾嘴角,眼里满是狡黠。 呵呵,看来,狗皇帝又要心梗了。 给狗皇帝添堵,她是认真的! 凤大夫人抬眸,一眼便看到女儿这般狡黠的模样。“阿言,小乞丐离开了?” “对,他已经离开了。” “呼~,如此便好,咱们又可以过几天安生的日子了。”凤大夫人轻轻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凤大夫人悬着的心落下了,躺会车厢上,没一会儿,便沉沉睡过去了。 听着耳边两道均匀的呼吸声,凤九言打算进空间洗个澡。今晚打了个架,身上出了些汗,有些粘腻,衣服更是沾上不少灰尘。 眼神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凤九璃怀中的花花,它身上都是泥土,脏得跟只小花猫一样,也需要洗洗。 抱起凤九璃怀中的花花。 花花警醒地睁开双眼,瞪着凤九言,挥起前爪,拍了几下凤九言的手背,仿佛在斥责她扰它清梦一样。 花花的肉垫软乎乎的,拍打凤九言的时候也没有用上什么力气,打在凤九言的手背上一点都不疼。 看着花花奶凶奶凶的样子,感受着花花软乎乎的小肉垫,凤九言的心情好了不少。 “你护驾有功,奖励你个大鸡腿。”凤九言说完,花花幽怨的眼神一亮,前爪不再拍打着凤九言的手背,身子也不再挣扎了。 凤九言笑骂,“小馋猫!” 话音刚落,一人一猫便进到了空间里。 凤九言抱着花花径直走到卫生间里,给花花仔仔细细清洗了一番。清洗干净后,又拿着吹风筒吹干花花的毛发。 随后,她才拿出几个鸡腿和几斤水煮鸡胸肉放进花花的大钢盆里。 当然,少不了花花最爱喝的空间灵泉水。 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肉,花花眼眸犹如两支手电筒似的,照射着凤九言。它甚至还讨好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凤九言的手背,奶乎乎地叫唤了几声。 凤九言撸了一把花花的脊背,“快吃吧。这都是奖励给你的。今晚多亏你保护我娘亲和弟弟了。” 花花再也按捺不住,整个猫脸都埋进大钢盆里,欢喜地吃着肉。 凤九言养花花也有一段时间了,顿顿都用一大盆的肉和棒子骨喂养它,加上空间灵泉水的喂养,花花的毛发油光发亮的,而且体质好似变得强壮许多。 而且,它的生长速度和普通的猫相比,快得离谱! 花花现在的体型体型和身高,比一般的猫还要大上许多,高上许多。 现在,花花和普通的成年狗都一般高大了。 这很明显不是猫啊!难不成古代的猫体型这么高大的吗? 凤九言蹲在一旁,仔细端详花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凤九言觉得花花看起来有些像...... 嗯,像老虎? 第278章 偷吃没擦嘴 正在专心吃东西的花花,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它抽空从大钢盆中抬起头。 看到凤九言这般灼热的眼神,花花的毛都炸了起来。它警惕地看着凤九言,一双爪子护着面前的钢盆,甚至还挪了挪屁股,背对着凤九言,将大钢盆遮挡住。 凤九言:“......” 她看起来很像是要和一只猫抢吃食的人吗? 还老虎呢! 哪片森林的老虎这么小气啊,心中只有吃的。 这分明就是一只猫嘛! 而且还是一只小气猫! 凤九言拍了下花花的屁股,“哼,小气!” 花花抬起头,嘴巴叼着一块棒子骨,将棒子骨放到凤九言跟前。 凤九言:“......” 她气笑了,这丑猫是真的小气吧啦的。大钢盆里分明有鸡胸肉呢,肉不舍得给她,只舍得给一根大棒骨。 小气! “哎,我的真心终究还是错付了。”凤九言叹气。 花花一脸无辜地瞥了她一眼,随后又埋头继续吃着盆子里的食物。 凤九言也不逗她了,今晚种种,确实也有些累了。她要赶紧洗漱,好好补眠才是。 快速地洗完澡洗完头,凤九言调好闹钟,将花花安排好,这才倒头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了整整十个小时,她才幽幽醒过来。 凤九言洗漱完,往厨房里钻,找了些吃食,和花花美美地吃了个早餐。食物填饱肚子,她感觉十分安心。 眼见现实外还有三个时辰才天亮,凤九言干脆待在空间里,等天亮再出去。 反正她娘亲也知道这里的存在,发现她不在车厢里,若有人找来,她娘亲也会为她打掩护的。 先是去健身房的空间里,用唐刀完整的练了一套刀法。稍微歇息一下后,她又跑去厨房做饭。 空间有保温保鲜的功能,把吃食做好了放在空间里保存,想吃的时候直接拿便成,这样若是去到不方便做饭的地方,还可以直接拿出来吃。 于是,凤九言在厨房里好一顿煎炸烹煮。 所有的锅都一并出动,这边炖汤,那边焖煮,几个电饭锅同时煮饭。 碳烤牛羊排,红烧排骨,油焖大虾,清蒸白鳝,红烧鲈鱼,清蒸大闸蟹等等各式各样的菜式。 每做好一道,便用一个大钢盆装起来。每一道菜的分量都很大,一道菜足够吃个三五天了。 除了炒菜之外,她也炖上几锅汤。 冬虫夏草排骨汤,黑豆牛骨汤等等,全部安排上。 除此之外,凤九言还做了自己最爱吃的卤味。卤牛肉,卤鸡鸭爪子,还有不少卤猪杂,这些都是她的最爱。 在厨房忙了三个多小时,凤九言这才停下歇息。 身上一股油烟味,她又去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运动服。 古代的服饰美则美矣,但有些碍手碍脚的,不好干活。凤九言在空间待着的时候,一般喜欢穿现代的服饰。 轻便,动起来也不至于缩手缩脚的。 此时,距离外界天亮还有三个小时。 凤九言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去厨房拿上几块甜点,一碟草莓。音乐一放,往阳台的沙发上一靠,拿着一本书,悠闲地看了起来。 而花花,则在草地上追蝴蝶。 三个小时就么过去了,喂饱花花,凤九言换回古代平日穿的衣服,这才从空间里出去。 凤大夫人早早便醒过来了,没看到女儿和花花的身影,她一点诧异也没有。八成女儿又是进了阎罗王赠予的那个“斜挎包”里去了。 果然,没一会儿,才刚眨了一下眼睛,女儿和花花又活生生地坐在她跟前了。 “阿娘,你怎么起得这般早?天色还早,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嗷呜~”花花吃饱喝足,精神抖擞。 “额,阿娘已经歇息好了,无妨。”凤大夫人用手遮着嘴巴,优雅地打了个哈欠。 凤九言瞥了一眼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的凤九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后,车厢便多了一个装满水的盆子以及一个大钢盆和一根挤好牙膏的牙刷。 她压低声音,“阿娘,您先洗漱。” 凤大夫人看着牙刷也没有半分惊讶,她之前进空间的时候,女儿已经教过她如何使用了。 很快,凤大夫人洗漱完了。 凤九言将东西收进空间,凤大夫人眼睁睁地看到女儿的手上多了一碗燕窝。 将燕窝递给凤大夫人,凤九言眨巴着双眼,眼里满是狡黠,“阿娘,来,先喝碗燕窝。” 凤大夫人将燕窝端在手上,瞥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凤九璃,有些不忍心道,“我们这样背着啊璃吃好吃的,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啊?” “凤九言摆摆手,轻声道,“阿娘,这有什么呀。苦了阿璃也不能苦了你呀,阿璃还小吃点苦也没事,他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后他想吃啥自己挣钱买便是。什么燕窝山珍鲍鱼,多的是。” 凤大夫人受教般地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笑容,舀了一口燕窝进嘴里,“女儿说得极是。” 如此,母女俩一人端着一碗燕窝,在车厢里愉快地炫了起来。 吃完燕窝,又吃了些味道不冲的食物,两人像是两只偷吃鱼的猫儿一般,时不时地冲彼此傻笑。 可怜的凤九璃,一无所觉,仍旧抱着被子睡得口水直流。 将最后一口豆浆喝进嘴巴里,凤九璃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迷迷糊糊中,好似见到娘亲和姐姐一人拿着一个陶瓷杯子,喝着什么东西。 可等他定睛一看时,两人手上又空无一物,只剩两人心虚的眼神。 “呵呵,阿璃,你睡醒了啊。”凤大夫人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方才女儿杯子收得快,不然,铁定被小儿子发现两人偷吃了。 发现偷吃不要紧,重要的是担心儿子觉察出什么来。 凤九璃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嘴角处,疑惑道,“阿娘,你嘴角有一圈白白的东西,是什么呀?” “啊?有吗?”凤大夫人飞快用帕子擦了擦,“哦,没什么,应该是方才睡觉时不小心流的白沫。” 闻言,凤九言也飞快用帕子擦了擦嘴。 偷吃没擦嘴什么的,被人抓到,真是有点羞耻。 “哦,原来是这样。阿姐和阿娘背着我,偷偷吐白沫了呀。” 小家伙的眼神分明摆明了不信两人。 第279章 有瓜不吃,是王八蛋 凤九璃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甜甜地冲两人笑道,“阿姐,阿娘,下次吐白沫的时候叫上阿璃哟。” 这眼神,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凤九言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呵呵,好,好呀。你和阿娘待在车厢里,我出去给你做早膳。” 说罢,凤九言背对着两人,假装在翻找车厢里的东西,趁凤九璃不注意,她悄然从空间里拿出几个鸡蛋,和一些小米出来。 凤九言拿着一堆东西,赶紧下了驴车。 看她的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凤大夫人:“......”她怎么就被抛弃了? 女儿只留自己在这应付小儿子,简直太不厚道了! “娘亲,阿姐都下去了,你怎么看着有些不舍呢?”凤九璃幽幽道。 凤大夫人收回视线,看着小儿子,脸上带着尴尬的笑意,“呵,呵呵......” 她算是看起来了,儿子这是越来越不好骗了。 * 凤九言拿着鸡蛋、小米以及一些锅碗下了驴车。宋臣兄妹俩也已经醒过来了。 “凤姐姐,今早咱们煮什么?”宋凝带着笑意,期待地看着凤九言。 “喏,煮几个水煮蛋和一锅小米粥便成。” “哇!这个我会煮,我来吧。”宋凝很勤奋,主动揽过做早膳的活儿。 凤九言见煮小米粥和水煮蛋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因此也极为放心地将食材交给宋凝。 “我和阿娘肚子不是很饿,煮少些,只要够你和你哥哥,还有阿璃吃便成。”她顺嘴说了一句,当是今天煮少早膳的分量的解释了。 宋凝脸上爬满红晕,神色有些尴尬,猛地摇了摇头,“凤姐姐,都怪我和哥哥没眼色,将你们吃穷了。我和哥哥吃窝窝头便成,你和婶子不用为了让我和哥哥吃上早膳,而装作自己不饿的。” 凤九言:“......” 吃穷? 这存在吗? 空间里有的是吃食! 她们真的只是因为吃撑了,再也吃不下,仅此而已。 怎么就被小姑娘误会成这样了啊?凤九言有些哭笑不得。 “阿凝,你想哪去了。我和你婶子纯粹是吃......不下了,车厢里粮食多的是,绝对没有委屈自己,让给你们吃的意思。”她差点嘴瓢,将事实说出来。 但宋凝哪里相信凤九言的话啊,无论她怎么解释,他们兄妹两人就是以为她和她娘亲委屈自己,让他们兄妹俩填饱肚子的。 这时,凤九璃从车厢里出来了。 他脆生生道,“阿凝姐姐,我阿姐和娘亲只是不饿,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小家伙从车厢里拎出一口布袋出来,“喏,这是小米,还有很多呢。” 他将布袋里的小米展示出来,宋凝兄妹俩这才信了凤九言的话。 凤九言一阵无力感,偷吃没擦嘴,被凤九璃发现,一通解释。煮少早膳的分量,又被宋凝和宋臣两人怀疑她和娘亲舍己为他俩,又是一通解释。 咋滴偷吃就这么麻烦啊? 看来下次偷吃也不能吃太撑,得留着点肚子按时吃饭,免得到时候又要费功夫一通解释! 凤九璃带着花花下驴车,帮宋家兄妹俩打下手煮早膳。 而凤九言,则是解开傲娇驴的缰绳,带着它去小树林里转悠,让傲娇驴放放风。 小树林几乎没人,所有的犯人和官差忙着煮早膳的煮早膳。吃窝窝头的吃窝窝头,像凤九言这种大早上去小树林转悠的人极为少。 凤九言为了从空间拿嫩草出来喂养傲娇驴,她是哪里偏僻就去哪里,哪里荒芜人烟便去哪里。 寻了个没人的灌木丛,凤九言确定没人窥视之后,从空间里拿了一堆嫩草出来,喂傲娇驴。 当然,少不了空间灵泉水。 空间灵泉水没有,傲娇驴是一点都不乐意的。 她上次便是忘记拿灵泉水喂傲娇驴了,它便撅着屁股对着她,打着响鼻,表达自己的不满。 “啊!轻点,轻点,疼~~~嗯嗯!!” 凤九言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傲娇驴吃嫩草,冷不丁地听到灌木丛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娇喘声。 这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 不过,她不是很确定。 于是,她竖起耳朵,继续听着。 “啪!”清脆的巴掌声。 “小娼妇,够骚浪的嘛。搁这儿和爷装呢,你不是挺享受的嘛。呵呵呵呵~~”一个男人低哑的嗓音响起,声音有些yin荡。 “啊!你快些弄,一会儿有人来了。呼呼呼~~~” “怕啥!这个时辰,大伙都在忙着煮早膳啃窝窝头呢。更何况咱们所处的地方比较偏僻,你放心,你的夫君是不会找到这里来的。”男人喘着粗气,低低地说道。 “啪!”清脆的巴掌声又响起。 “来,小骚蹄子,给爷叫几声,越大越好。” “啪啪啪!”又是几个清脆的巴掌声。 凤九言耳朵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有瓜不吃,是王八蛋。 她怎么能当那个王八蛋! 于是,凤九言想也不想,直接将傲娇驴丢下,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摸过去。 “呼~呼~啊!轻点~~”女子难耐的声音。 凤九言躲在一丛灌木丛后,头上戴着一顶她方才折的小树枝和草做成的草帽,戴在头上伪装遮掩自己。 她猫着身子,拨开眼前遮挡视线的树枝,往前一看。 芜湖~ 好两具白花花、油腻腻的身体。正死命地纠缠着,难舍难分,天雷勾地火呢。 真是刺眼! 被压在树干上梨花带雨、一脸难耐的女子,不正是她那个好大二婶嘛。 真是有够劲爆的! 凤九言津津有味地看着前面纠缠的两道身影,啧啧,花样玩得挺花的嘛,竟然还可以这样! 好害羞哟! 凤九言双手捂眼,透过指缝继续观看,脸上浮起红晕,有些滚烫。 而在她身后的一棵大树上,正站着两人。 一人身穿一袭淡紫色锦袍,另一人身穿一袭黑色劲装。 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砸吧着嘴巴,压低声音道,“公子,这小姑娘脸皮委实厚了些吧。怎的看得这般投入,小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避嫌避嫌.....” 第280章 别怪她没志气,而是对方给得太多了 着淡紫色锦袍的男子皱了皱眉,他觉着躲在灌木丛后看活春宫的小姑娘的背影,看着有些眼熟。 黑色劲装的男子继续絮絮叨叨着,“公子,您不觉得这小姑娘的背影似是有些眼熟吗?” 凤九言浑然不觉,丝毫不知道身后有两人在看着她。她甚至还抓着一把瓜子在手上,边磕边看。看到夸张的姿势,双眼圆瞪,嘴巴大张,不时发出几声惊叹。 “哦!我想起来了,这,这姑娘好似上回悬崖下的那个姑娘,凤九言!凤大将军的嫡女,凤九言!”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一拍自己的额头,小声说道。 闻言,身穿淡紫色锦袍的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从树枝上摘了一片叶子,食指和中指夹着叶子,“嗖”地一声,叶子如暗器般,飞速飞了出去,打在凤九言身旁的两指粗的小树树干上。 “咔擦!”一声。 小树应声而倒,直接兜头压在了凤九言身上。 “呸呸呸!” 凤九言将沾在嘴巴上的枯树叶吐出来,手脚并用的将压在身上的小树往自己身上弄开。 这番动静,将前面忘我动作的野鸳鸯惊出一身冷汗。 “啊!谁!” 凤二夫人吓得心惊胆战,飞快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一脚踹开。 而男子被踹了,也顾不上生气,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往后看了一眼,可他根本看不到人影。 凤九言早在他们往这边看的时候,矮下身子,将自己的身形藏好了。 凤二夫人和她的姘头匆忙捞起散落在一旁的衣服,光着腚子慌不择路地逃窜。 等野鸳鸯离开后,凤九言这才站起来,将头上的草帽往地上丢去。心念一动,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蓦然出现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 凤九言凝眉,肃着一张脸,看向暗器飞过来的地方,冷声道,“快出来,方才我已经看到你们了!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久不见呀,小姑娘。”淡紫色锦袍男子飞身从树上下来,站到凤九言跟前。 “是你!”凤九言瞪着一双大眼,震惊极了。 这两人不正是上次在悬崖底下的主仆吗? 手下好似叫,叫白礼,主人嘛,她连个姓都不知道。 见不是坏人,凤九言神情放松了下来,手上握着的手枪顷刻间消失不见。 “可不是,正是我们,这世界可真是小啊,又见面了。哈哈哈~~”又一个欠扁的声音传来,黑色的劲装男子也紧随锦袍男子身后,揶揄地看着凤九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偷看活春宫被熟人撞到。” 凤九言白皙的小脸有一瞬间的发烫,尤其是撞破她津津有味看活春宫的人还是个长在她心巴上的帅哥呢,确实有些羞涩。 不过,她一向秉承‘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行事。哪怕自己尴尬,也要装出不尴尬的样子,让别人尴尬! 凤九言微扬下巴,挺起胸膛,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胸,冷哼道,“哼,你们算是什么熟人,你家公子可是还欠着我两只野鸡一只野兔,还有100两黄金的呢!” 她伸出手,摊开手心,手掌向上,伸到淡紫色锦袍男子跟前,“上次你说的,再见面时,便还我诊费,你应该不会赖账吧。” 淡紫色锦袍男子轻启薄唇,淡淡开口,“当然不会赖账。不过,姑娘的喜好还真是特别。” 他下巴轻抬,点了点方才野鸳鸯干坏事的地方。 这下,凤九言脸色委实有些绷不住了,一股红晕窜上她莹白的小脸上,脸色有些尴尬。 不过,她还是死鸭子嘴硬,瞪着锦袍男子,“哼,你,你你们不是也看得挺投入的嘛。再说了,他们打野战,若不想让人观瞻,干嘛要在野外。更何况,我还是不小心撞见的,他们还污了我的眼呢,哼!” “嗯,确实很污眼,瓜子都嗑上了。”锦袍男子戳穿凤九言的小借口,字里行间带有一股打趣的韵味。 凤九言:“......咳咳咳~~” 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她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辩不过别人! 凤九言瞪眼,“哼,要你管!” 赶紧转移话题,免得自己被他噎死。“哼,废话少说!快还钱!” 锦袍男子微微侧目,唤了黑色劲装男子,“白礼,给一百金子这位姑娘。” “是!”白礼从怀中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五块十两的金锭子和一块五十两的金锭子,交到凤九言手上。 “姑娘,这是一百两金子。野鸡野兔我们手头上没有,下次见面的时候定当奉上。”白礼歉意道。 凤九言欢欣地接过白礼递来的一百两黄金,眼冒金光地看着手上的金锭子,“嘿嘿,好说,好说。下次再还便是。” 锦袍男子看着凤九言这副小财迷的模样,竟然觉得小姑娘有些可爱,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勾。 白礼注意到自家公子罕见般的笑容,眼神在凤九言和他家公子之间来回看了几眼。 他心想,难不成自家公子千年铁树要开花了? 想到此,又不禁摇了摇头,否定自己方才的想法。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嘛! 他家公子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人人公认的坐怀不乱柳下惠啊! 凤九言将一百两黄金放进斜挎包里,实则收进空间里。她看向锦袍公子的眼神热情了不少,“不知公子的伤好得如何了?” “已好,多谢姑娘关心。”锦袍男子又恢复回往日的清冷了。 白礼连连点头,在心里暗道:惜字如金,这才是他认识的公子! 凤九言有些惋惜,若是锦袍公子的伤还没好,她还能趁机再狠狠赚他一笔。现如今,锦袍公子的伤好了,赚钱的财路被截断了。 别怪她没志气,而是对方给得太多了。 锦袍男子看见小姑娘失望的神情,有些好笑,瞥了她一眼,语重心长道,“知道我伤势好了,姑娘好似不是十分开心啊——” 第281章 心里有些骚动 被锦袍男子戳中心事,凤九言有些抹不开脸。她堆起讨好的笑,连忙摆手,“呵,呵呵呵,哪有呀。你看错了,我巴不得你好嘞。” 她暗暗叹息,若是锦袍公子伤势还没好,她还能帮他诊治,好好赚上一笔。 虽然她空间的钱财也很多了,但黄金白银的,谁又会嫌少呢? 凤九言估摸着自己出来的时间也有些长了,宋凝他们应该也煮好早膳了,是时候回去了。不然免得那些嫉妒她家的人,天天寻着这点由头给她家使小绊子。 但是,她好似有些不舍得回去。她直直地看着锦袍公子的脸,心里有些骚动。 不怪她色心重,只怪对方长得太出色了。 她敢说,大燕王朝很难再找出像锦袍公子这般气质和颜值双绝的男子了。 锦袍公子拥有令人惊叹的帅气颜值,他的面容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眉毛如浓密的羽毛,微微上扬时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峻。 他的五官,最出色的还是那双眼睛。他的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当他凝视你时,仿佛能透过你的灵魂。 总而言之,锦袍公子的三庭五眼,都极为出众。 还有他的气质,清冷高贵。宛如雪莲傲立于雪峰之巅。他的身姿挺拔如松,行动间带着一种优雅的韵律。他的神情总是那么淡漠,仿佛世间的繁华与他无关。 这谁看了,不得晕迷糊,流口水哇! 哎,凤九言在心里重重叹气。大抵是流放队伍里没有气质和颜值都像锦袍公子这般绝佳的男子,这才导致她看到锦袍公子时,都有些挪不开眼了。 锦袍公子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时而痴迷地看着他,时而又重重叹气,现在又直愣愣地盯着他看,他实在是有些好奇凤九言的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姑娘,姑娘?”锦袍公子手在凤九言眼前挥了挥,“快擦擦你的口水,都要流出嘴角处了。” 凤九言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处。袖子上面哪里有口水呀,她这才反应过来被锦袍公子戏弄了。 她白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我才没有流口水!” 锦袍公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呵~~” “还笑!骗人精!”凤九言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锦袍公子担心自己真彻底惹怒了小姑娘,右手赶紧虚握成拳,抵在唇角处,遮挡住上扬的唇角。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凤九言打了招呼后,转身走了几步,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这么帅气的帅哥,知道姓名不过分吧? 别误会,她可是一点觊觎锦袍公子美色的心都没有的。她纯粹想知道锦袍公子的姓名,若是他家干坏事,她还可以上他家扫荡一波呢。 嗯,就是这样。 于是,凤九言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回头看着锦袍公子。“哦,对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方?可有婚配?” 看着锦袍公子揶揄的眼神,凤九言默默地补上一句,“哦,别误会,我是流放的庶人。我只是想下次若是刚好路过你家的时候,顺便上你家讨要野鸡野兔罢了。” “哦——”锦袍公子拉长音,“原来是这样啊。” 他被小姑娘的欲盖弥彰所逗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好说,在下付石见。家住青州城,不曾婚配。敢问姑娘芳名?下次在下受伤的时候去找姑娘医治。”话中带着笑意。 站在一旁的白礼有些诧异,“公子,你怎么......” 锦袍公子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白礼后背一凉,紧紧闭上嘴巴。 好好好,公子开心便成。 名字什么的,不过是个代号罢了! 闻言,凤九言挑眉,往后退了几步,满脸戒备地看着锦袍公子,“你是皇亲国戚?” ‘傅’姓是大燕朝的国姓。狗皇帝便是姓傅,正是他,将将军爹爹逼死的。凤九言不敢保证面前的锦袍公子是不是和前几波黑衣人一样的目的,很有可能故意接近她,好探知黑羽令的下落! 锦袍公子脸上漾起一个笑,看得凤九言有些晃神。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锦袍男子笑得如此开心的。前几次看他冷峻如霜的,然而一笑之间,恰似春风拂面,冰雪消融,无尽的温柔和魅力尽在其中。 “姑娘在想些什么?付某又如何有此等尊荣,成为皇亲国戚呢?在下的付是付出的付,并不是国姓傅!” 凤九言狐疑地上下扫视了锦袍公子几眼,“哦,原来如此。” “姑娘放心吧,付某对姑娘绝没有其他的企图之心。不知付某能否有幸知道姑娘芳名?”锦袍公子也故意装作不知凤九言的名字。 凤九言在心里嘀咕,哼,你说没有就没有啊,我又不傻。坏人也从不可能说自己是坏人呀! 想是这样想,凤九言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的名字报出来了。“我叫凤九言。” 由于流放队伍在外面,只要有心之人稍微打听一下,都会查得到她的真实姓名。所以,凤九言也不再搞那些麻烦事,干脆直接说出真实姓名了。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真要离开了。下次付公子可要结清尾款啊!” 说罢,她转过身子,潇洒地挥挥手,牵着傲娇驴走了。 锦袍公子双手背在身后,眼带笑意,目送着凤九言离去的背影。直到凤九言的身影看不到之后,锦袍公子才收回视线。 他看向白礼,语气淡淡道,“白礼,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回公子,线索追到扶风山的时候,断了。属下办事不力,请公子责罚。”白礼弓着身子,讪讪道。 “不怪你,扶风山深山老林的,地形也极其复杂。再加上它连着不远处的青秀山,跟丢了也是正常的事,不怪你。行了,叫上他们,一同随我去扶风山走一遭吧。” “是,公子。” 第282章 流民 凤九言心情甚好,牵着傲娇驴,慢慢悠悠地走回歇息的营地里。 “凤姐姐,早膳刚刚做好,快些过来吃,一会儿凉了。”宋凝冲着凤九言招手。 “不着急,你们先吃。我先把傲娇驴的缰绳和车厢系好先。” 主要是她还撑着,吃不下,根本吃不下。 “好。”宋凝给几人都打了一碗小米粥。 很明显,凤九言一家三口的小米粥要比她和哥哥的满上许多,也稠上许多。 凤大夫人看着自己面前那碗拽拽实实的小米粥,心头一跳。 她可是再吃不下多少了,再吃可就要吐了。这一吐,可不就穿帮惹人生疑了吗? 于是,她赶紧端起自己的粥碗,和宋凝的掉了个个儿。 “婶子,您吃您吃!我吃不了那么多啊。”宋凝有些着急。 小米粥鸡蛋等吃食,全部都是凤姐姐一家的。她能吃上一口半口的,已经很感激了,再不能得寸进尺吃了婶子的才是! 凤大夫人着急了,连忙瞪了宋凝一眼,“阿凝,我昨夜吃太多了,吃不下那么多了。再吃这么多,我可要积食了。” 好说歹说的,宋凝才不推却,和凤大夫人换了一碗小米粥。 这还不止,凤大夫人还将稀稀拉拉的小米粥又倒了一半给宋凝。 如法炮制,凤大夫人也将女儿的那碗和宋臣的换掉,也倒了一大半的小米粥给宋臣。 凤九言磨磨蹭蹭坐到椅子上,看着几乎见底的小米粥碗,和她娘亲同时狠狠松了一口气。 呼,下次偷吃可再不能吃这么撑了,很容易露馅啊! 一抬眸,凤九言便看到凤九璃虎视眈眈的眼神。 凤九言:“......”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从小家伙轻轻凌凌的眼神中,她直觉小家伙是知道她和娘亲偷吃的。 随便扒拉了几口,凤九言赶紧起身离开,“额,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顶着凤九璃的眼神,她感觉到有些心虚。 依然是宋凝兄妹俩负责清洗锅瓢碗盆,凤九言一家坐着歇息。 凤九言坐在车辕上,悠哉游哉地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宋凝兄妹俩一阵忙碌。 其实顺带煮宋凝兄妹俩的饭菜,她也是不亏的。 兄妹俩不仅在她们一家遇到危险的时候,毫不顾忌地往前冲,哪怕两人一点武力都不懂,也丝毫没有退缩。 还有平日烧火做饭的时候,所有的活儿几乎被兄妹俩人争着干完了,凤九言也清闲了许多,双手才得以解放。 所以,算下来,到底还是她们一家赚了,赚了两个免费的劳动力。 很快,流放队伍又开始启程了。 凤九言一家坐进车厢里,凤九璃什么话也没说,视线在凤九言、凤大夫人和花花之间来回移动,审视般地看着两人一猫。 小家伙就这么一言不发,来来回回地盯着两人一猫,嘴巴撅得高高的,都快能挂上一个油壶了。 两人一猫如坐针毡,只差没流冷汗了。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花花对视几眼,眼神都有些心虚。 凤九言摸了摸鼻子,率先打破沉默,“阿璃,呵呵,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点糕点?” 风大夫人在一旁跟着附和,“对呀,我儿饿不饿,要不要来一块糕点?” “嗷呜~~”花花伸出粉嫩的舌头,讨好般地舔着凤九璃的小手。 凤九璃小胳膊抱在身前,闲闲地看着自家阿姐、娘亲以及花花,“哼,我已经吃饱了,吃不下一点。” 他面上装高冷,其实心里在偷笑。 哈哈哈,现在着急了吧。哼,两人一猫,背着他吃好吃的,太过分了! 凤九言讨好般地笑着,从“斜挎包”里掏出一颗已经去掉包装糖纸的巧克力,塞进凤九璃嘴巴里。 这是小家伙最爱吃的糖果,凤九言相信,一颗巧克力便能让小家伙消气。 凤九璃只觉口腔中蔓延着一股熟悉的甜甜的醇香味道,凤九璃的眼睛一弯,脸上再也绷不住,露出了笑意。 “阿璃,好吃吧?吃完阿姐再给你一颗。”凤九言哄道。 “嗯,还要再来一块。”凤九璃露出甜甜的笑。 见小家伙不生气了,两人一猫这才放了心。 下次再偷吃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抹干净嘴巴! 凤九言一家的驴车仍旧不紧不慢地跟在流放队伍后边,凤九璃和凤大夫人坐在车厢里,凤九言嫌车厢里闷,便出来和宋臣兄妹俩挤在车辕上,晒着太阳。 早晨的日光不烈,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舒适极了。 凤九言坐在车辕上,嘴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双脚在车辕处荡来荡去的,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模样。 他们一路走过的一些地方,村庄少了很多。几个方圆里都没见到一个村庄,人烟稀少,土地也十分贫瘠。 流放队伍路过一个村庄的时候,官差们想进村庄讨些吃食,可没想到,整个村庄一片寂静,一点生机也没有。 村庄里只剩下几个年迈走不动的老人,青壮年和小孩一个都没见到。 从老人嘴里获知,他们这边正闹洪灾。 由于前不久的狂风暴雨,地里快要收成的庄稼全都淹死了。村民们辛苦一年的劳作付出东流,再加上繁重的赋税,村民们的存粮已经快要见底了。 为了寻找一丝活着的希望,但凡身子硬朗,能走得动的村民,都随着族长北上逃荒去了。 一路上,凤九言时不时遇到一些拖家带口,灰头土脸的流民。 他们面黄肌瘦,灰头土脸的,眼神空洞,眼中都是麻木。 越往上,遇到的流民也越来越多。 哀鸿遍野,他们扛着行李,麻木地走着。那些小孩被饿狠了,哇哇的大哭。 他们个个都饿得脱了形,头大身子小,身上的衣服不似是穿在身上的,倒似是挂在身上。风一吹,衣服飘飘荡荡的。 也有不少饿得行走不动的流民,直接躺在路边,或是靠坐在树上,拿着一个黑麻麻的碗,乞讨着。 突然,一个妇女冲到凤九言家的驴车前,跪倒在地上,她的手上抱着一个瘦弱、奄奄一息的小男孩。 “贵人们,行行好,赏口吃的吧。我家的小孩快不行了,呜呜呜——” 第283章 马脸妇人 见状,宋臣赶紧拉住缰绳,傲娇驴前蹄扬起,将将停下脚步。 它一双驴眼瞪得十分大,重重打了个响鼻,表达被人阻止去路的不悦。 宋凝和宋臣于心不忍地看着跪倒在驴车前的母子俩。 “哥哥,她们……”宋凝小脸都皱成了一团,面露悲戚的看着。 宋臣冷着一张脸,轻拍妹妹宋凝的手,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阿凝!我知你心善,但现在……” 宋臣何尝不想帮助这对母子,但他们本就自身难保,更何谈帮助别人呢? 更何况,他们帮助了这对母子,那其他流民呢?他们又哪能帮得上? 而且,一旦他们对这母子俩施以援手,其他流民肯定也会冲过来。 届时,他们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一个难题! 他皱着眉头,严肃都扫了一眼正在虎视眈眈的流民们。 这些流民,都在暗中等待这对母子的结果。看母子俩是得到帮助,亦或是被冷眼斥开。 只要他们给这对母子赠予食物,那么,暗中观察的流民们,势必会涌到驴车前! “凤姑娘,咱们绝对不能轻易施以援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宋臣凑近凤九言身旁,轻声说道。 宋凝顺着哥哥的视线看过去,不禁被吓了一跳。她转头看向凤九言,也有些着急,“凤姐姐,哥哥说得对,不能给食物这对母子,虽然...他们很可怜。” 小姑娘皱着眉头,艰难地将这几句话说出来。 凤九言诧异,她以为兄妹俩会劝她帮助这对母子呢。没想到,兄妹俩同情归同情,在大事面前还是拎得清的! 她是越来越喜欢宋臣和宋凝了,这种不圣母、不拖队友后腿的队友,实在是太难找了。 两人不像她,像这种凄惨的场面,她在末世的六年里看得多了。 因此,凤九言心中半点波澜也无。 帮助别人,也要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帮忙。否则,只会让自己、让自己的亲朋好友、队友等陷入无尽的深渊。 三人正说话间,车厢里的凤九璃和凤大夫人被外面的哀嚎声给惊动了。 “发生什么事了?”凤九璃将车门打开一条缝隙,探出一个小脑袋来。他一眼便瞥到自家驴车前跪着的那对可怜的母子俩了。 妇人抬眸,恰好看到驴车探出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公子。 她觉得,这是能要到饭的机会。 妇人暗想,这户人家也有孩子,这些贵人想必会看在孩子的面上也救救自己的孩子的。 于是,妇人不再求凤九言三人,而是转头求凤九璃。 “砰!砰!砰!” 妇人抱着孩子,重重地磕在地上。她额角已经高高隆起,破皮的地方也渗出了一些血丝。但她似乎不觉得疼一般,仍旧重重磕在地上,口中苦苦哀求着。 “小公子,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他也和您年龄一般大,他还小,不能就这么被活活饿死了呀。求求小公子,帮帮我们吧,救救我孩子,只要给我们一点食物,我和儿子愿意为贵人做牛做马,呜呜呜~~~” 凤九璃尚未开口,凤大夫人也探出头来,面上都是不忍心的神情。但哪怕再怎么同情妇人、可怜妇人,她也不能自作主张将食物赠予给这对母子。 给不给食物,全凭自家闺女定夺,她是万万不能因为自己的恻隐之心,而自作主张乱应承下来的。 万一就因为自己的妇人之见,将女儿陷入困境,那她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所以,她还是征询一下女儿的意见。 凤大夫人皱着眉头,看向女儿,试探问道,“阿言,他们......” 凤九璃也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姐姐。 见状,一直在观察几人反应的妇人,明白车辕上长得跟个小仙女似的姑娘是这户人家主事的。她膝跪着向前,目光悲恸地看向凤九言,“仙女啊,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只要您愿意给我们一点食物,我愿意为姑娘做牛做马。” 说罢,妇人又“砰砰砰”地往地上磕头。 凤九言瞥了妇人一眼,转过身子,脸上带着笑意看向娘亲和弟弟,“阿娘,一切有我,您放心。您和弟弟先在车厢里待着,此事由我来解决。” 凤大夫人一怔,也不再多说,“好!”瞥了一眼仍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她们的妇人,搂着凤九璃,重新坐回车厢,将车厢门紧紧关上。 宋凝看着凤九言,心中有些紧张,“凤姐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放心,一切有我!” 说罢,凤九言拿过宋臣手上的缰绳,抖动缰绳,调了个方向,让傲娇驴拐了个弯,绕过妇人。 跪在地上的妇人震惊在原地,反应过来之后,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全没了。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跪在地上绝望恸哭,“啊啊啊!呜呜呜,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是好狠的心啊!我不要你们的钱财,只要你们给一点点粮食,一点点粮食便能救活我的孩子。可你们,呜呜呜,你们竟然冷眼旁观,啊啊哇哇哇——” “呵呵,可不是嘛。换作是我,我是万万做不出来这样的事的。更何况,谁不知道你们驴车车厢里物资这么多,吃也吃不完,为何见到这么可怜的孩子,你也不救一救呢?”一个妇人闲闲道。 妇人的话很大声,她故意让流民们都听到。 说这番话的人,无疑是想将凤九言一家推上风口浪尖,致凤九言一家死地。 果然,妇人话音刚落,许多流民们便虎视眈眈地看着凤九言一家。有些流民们不自觉地靠近凤九言家的驴车。 凤九言冷冷看过去,只见说话的妇人长着一张马脸,脸长,并且脸颊宽度较窄,下巴细长且较尖,再配上那一张薄唇,是个尖酸刻薄相。 凤九言对这个妇人很有印象,因为每次这个马脸妇人总会不遗余力地在官差跟前上凤九言的眼药水。 上次捡板栗的时候,带头讽刺凤九言一家的便有马脸妇人一家人的份。 还有昨天下午,一家一户派人上山寻找吃食的时候,当凤二夫人在官差门前说她肯定逃跑的时候,马脸妇人一家也在一旁附和。 马脸妇人一家极为嫉妒凤九言一家,在背后给凤九言一家使绊子的,便有他们。 第284章 流民哄抢 这时,凤二夫人背着凤老夫人凑过来。 凤二夫人看向凤九言,眸光闪了闪,装作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是呀,阿言啊,反正你家车厢的吃食多的是,也足够你们一家吃了,根本不差这一口吃食的。何不拿出一些吃食赠予这位妇人,救救她可怜的孩子呢。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当为自己为家人积点德吧。” 正说着,被落在驴车后的妇人抱着怀中的小孩子又跑了过来。跪在地上,潸然泪雨的,“求求贵人了,呜呜,救救我可怜的孩子吧。” 那些平日早就看不惯凤九言一家的人,也纷纷走过来,嘀嘀咕咕趁机挤兑凤九言几句。 最好的将她家的吃食全部都发给流民了,这样大家一起挨饿。 “是呀,凤姑娘。啧啧啧,你看看这对母子真的好可怜啊!难不成你就忍心让这个小孩子活活饿死?你就从你们家的牙缝抠出一点给这对可怜的母子,便能救下一条小生命,就能为自己一家积德了!” 凤九言冷笑,“呵,积德?积不了一点!” “你!!!”凤二夫人和马脸妇人指着凤九言,被她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马脸妇人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好姐妹,冲她们使了个眼色。 妇人们闪烁着目光,也开始纷纷说了起来。 “看看,这小姑娘怎么就这般小气啊。毫无同情心,怜悯心。昨儿你们家还猎到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呢。你在上面切上一片肉下来,都能救活这个可怜的孩子了。” “可不是,你们家平时都大鱼大肉大米饭的。抠点出来救救他们怎么了,你怎能这般小气!” ...... 这些人表面上是劝凤九言善良,劝她给点吃食救下妇人和孩子,但她们最大的目的便是让这些流民知道凤九言家的驴车上有许多吃食。 这样一来,等流民们逼过来的时候,凤九言一家哪怕再不愿意将吃食分给流民们,也无济于事了。 想到凤九言一家再过不久,也要像他们一样饿肚子了,妇人们的唇角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这些妇人的话,将流民们的所有视线都聚集在了凤九言家的驴车上。流民们眼冒绿光地盯着驴车,似乎只要有人冲上去,他们便会冲上去将驴车撕碎,把里面的食物全部抢了。 宋凝和宋臣全身都绷紧了,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他们两人悄悄握紧放在身后的大粗棍子。 只要有流民敢冲上来,他们便用手中的棍子保护好驴车,保护好凤九言一家! 凤九言只需要瞥一眼这群妇人,便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哼,想将她们一家置于死地?她也会好吗! 凤九言冷哼一声,转身回到车厢里。没一会儿,她又从车厢里出来,坐会车辕上。 她手中握着一把沉重且锋利的菜刀,一把菜刀在她手上舞得虎虎生风。 流民们看到一个小姑娘,单身便能将一把沉重的菜刀舞成这般麻利,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心。 凤九言冷冷看着嘴碎的妇人,冷声道,“呵呵,你们不说我倒忘了。昨夜我家驴车被人趁夜翻了。所有的吃食都被一盗而空。在黑麻麻的夜色中,我也是看清了人影的。是谁呢?我想想。” 说罢,凤九言左手托腮,右手舞菜刀。 闻言,众妇人都怔愣在原地。 她家的驴车被翻空了? 她们怎么不知道? 马脸妇人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都是怀疑和后悔。 竟然有这样天大的好事,她们竟然生生错过了。 真是悔死了! 早知道是这样,她们便不急着躲黑衣人了。而是趁机去偷凤九言家的吃食了! 哎! 这几个妇人的神色和眼神,看在流民眼中,便是心虚。 凤九言一拍大腿,“哦,我记起来了!好似有个人大概长这么高。”她用手比了比,高度是照着马脸妇人比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 凤九言又补充了一句,“好似那个妇人的脸长得很长,似马脸一般。” 众人看向马脸妇人,整个流放队伍中,再也找不出一个比马脸妇人还长的脸了。 马脸妇人快被她气死了,她双手叉腰,指着凤九言破口大骂,“你敢说我是马脸?你个黑心烂肺的臭丫头!你给我说清楚了!” 马脸妇人只关注自己被凤九言说脸长的事,根本没有关注到凤九言在说她偷东西的事。 于是,马脸妇人同一个阵营的妇人,都在怒瞪着她。 而流民们,眼神灼热地盯着马脸妇人。 “除了一个脸长的人,还有......”凤九言描述的外貌特征全部都按照想害她们一家的人的外貌描述。 “哦,对了。昨天上山找吃食的时候,我记得你们这几家,也找到不少吃食吧。什么野鸡,野兔,还有一些野菜、野生菌之类的。还有不少可以生食的栗子吧。” “哦,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咱们上镇子采购的时候,你们几人好似也派了家人买了不少糕点和肉脯、大米什么的吧。” 凤九言眼神似有若无地盯着马脸妇人几人背在身后的鼓鼓囊囊的包袱,一脸带着笑意道。 随着凤九言说的每一句话,流民们看向马脸妇人的眼神便灼热上一分。 “先抢驴车,她们一看就更有钱!” “对,先抢驴车!哪怕没有吃食,宰了这头驴也能吃上许久!” 流民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那些蠢蠢欲动的流民中,有几个男人立马朝着凤九言家的驴车冲过来。 傲娇驴打了个重重的响鼻,竟然有人敢打它的主意! 凤九言冷笑,眼神迸发出冷意,身上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呵,简直找死!” “你们待在车辕,不让这些人靠近!”凤九言侧过头,和宋臣兄妹俩嘱咐了一句。 “我要只要吃食,识相的,速速交出来!” 第285章 要吃的没有,要命,也没有! “否则,哼,要你的命!”另一个男子手上拿着一把砍柴刀,恶狠狠的说道。 凤九言冷笑,“要吃的没有,要命,也没有!” 几个男人彻底暴怒了,眼冒凶光,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气势汹汹地朝他冲了过来。 而一旁的马脸女人以及几个妇人,则闪到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 凤九言身形敏捷地侧身一闪,躲开了流民的首轮攻击。她手中的菜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精准地砍向了一名流民的武器,只听“铛”的一声,对方的武器被应声击飞。凤九言顺势一脚踢向那名流民的肚子,将其踢倒在地。 紧接着,凤九言一个转身,手中的菜刀如旋风般挥舞,挡住了另外两名流民的攻击。她用力一挥,菜刀带着凌厉的风声砍向其中一名流民的肩膀,那流民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疼,好疼啊!啊啊啊!”被砍中肩膀的流民捂着伤口,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他不敢置信,他们几个男人都打不赢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 本来自己就没吃的没喝的,都快要饿死了。现在,吃的没捞着,反而身受重伤,身体还流血。他觉得,今儿他要死定了! 流民躺在地上,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看着被踢翻在几米远处的砍柴刀,男人咬咬牙,额角的青筋毕露,他忍着疼痛,一点点往刀的方向挪去。 另一边,凤九言并没有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她步步紧逼,灵活地穿梭在敌人之间。每一次出手都干净利落,让敌人根本无法还手。 在她的凌厉攻势下,几个男人开始渐渐退缩。围观的流民们,也暂时歇下趁火打劫的心了。 男人们咬着牙,恨恨地盯着凤九言。他们瞧着凤九言是块硬骨头,几人对视几眼。接着,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四个男人往凤九言的方向冲过来,而另外三个则直接朝着驴车的方向冲去。 见状,站在车辕上的宋凝和宋臣,浑身都紧张了起来。兄妹俩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挥舞着手中的大粗棍和三个男人对抗了起来。 别看宋凝人小又瘦弱,但是她力气很大,打起流民的时候,都是下了全身力气去的。 而宋臣,他虽是书生,但因自小父母离世,年纪小小的他扛起了生活的重担。做惯粗活的他,力气也是不小的。 于是,兄妹俩跟打地鼠一样,挥起棍棒,毫不客气地招呼在三个流民们的头上。 凤九言这边,也被四个男人狠命地围攻着,丝毫脱不开身。她抽空瞥了一眼宋凝兄妹俩那边,见两人还能招架得住,便放下了心。 她握着菜刀,狠狠招呼在带头的流民身上。 “啊!我的手!我的手!疼,好疼,快疼死我了,呜呜呜~~” 只见男人苍白着脸,一脸痛苦地用左手按着手腕的伤口处。手腕处汩汩流血,整个手掌掉落在地,看起来十分的触目惊心。 而剩下的三个男人头皮发麻,后背凉飕飕的,他们产生了退意。 一旁围观的马脸妇人和她的好姐妹,头皮发麻,从脚底窜起一股寒意。 这样下去可不行,待会凤九言对付完这几个流民,肯定会转头对付她们的。 不行,她们要激发流民们的愤怒!只有凤九言应接不暇的时候,才没空修理她们。 “嚯!好狠!竟然砍断了人家的手掌!” “对,太凶残了!凶残至极” “呕,这个女魔头,太残暴了。别人只是想要点粮食罢了,至于这么凶残吗?” “可不是,也不怕死了之后会下地狱。小小年纪,便这般恶毒,长大了可还得了!” “就是说啊,她家驴车里粮食肉都那么多,给一点便是了,反正她们也吃不完。再说了,这些流民也是为了活着啊,她至于这么不给人活路吗?” ...... 果然,被凤九言砍断手掌的男人苍白着脸,恨意达到了顶峰。 就像这几个妇人说的一样,他们只是想活着,想讨要点粮食,他有什么错? 错的是这个女人!明明驴车车厢里有吃不完的食物,却不愿意分一些给他们,就这么心肠狠毒地看着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活活饿死! 而现在,竟然直接用刀砍断了他的手掌,这样他以后怎么活呢? 这个小姑娘,当真是恶毒至极! 男人忍着痛,狠狠地瞪了凤九言一眼,眼中都是浓浓的恨意。 他侧过身子瞪着自己的同伴,因为疼痛让他额头上的青筋毕露。男人冷冷地威胁自己的同伴,“老二老三老四,你们在干什么?怎么?现在是想退缩了?你们的妻儿不想活了?” 眼中的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三个男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你!!!你威胁我们!” “呵呵,话可不是这样说,我又不只是为了报仇。这个歹毒的丫头驴车上可全是吃的,只要抢了她的,你们和你们的家人还能有活着的希望,但若是不抢,呵呵,她们连一点活着的希望都没有了。你们最好想清楚!” “是想富贵险中求,还是想等死,你们自己选。你们最好想清楚,呵呵呵~~~” “这!!!”三个男人面上都是挣扎,最后只能咬牙冲上去。 “呵,找死!”凤九言握着一把沾满血液的菜刀,笑得瘆人。 她挥起菜刀,直面敌人。 ...... 另一边,宋凝和宋臣挥舞着棍子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身上的力气消耗得差不多了。 被宋凝和宋臣困在车厢里的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拍打着车厢,着急道,“阿凝,快放我们出去!我们出去帮你们对付坏人!” “是呀,阿凝姐姐,快让我们出去!” “嗷呜~~~” “不行婶子,我和哥哥没事。你们待在车厢便好。”宋凝费劲地打了一棍流民,气喘吁吁道。 凤大夫人庆幸,幸好方才她没要求女儿施舍食物给那对可怜的母子。 假若真的给出去了,她们一家便真的陷入深渊,被一群流民哄上来抢了! 看着窗外单枪匹马地应付坏人的女儿,还有不懂武功但扔挥着棍棒保护她们凤大夫人的宋家兄妹俩咬牙,这样下去可不行。 第286章 凤大夫人遇险 宋家兄妹俩的体力耗尽得差不多了,他们除了要保护自己之外,还要保护驴车不受三个坏人哄抢。 若再继续这样被压制下去,正在伺机而动的流民们很可能会冲上来趁机哄抢。 到那时,事情就很难收场了! 凤大夫人急得不行,听着外面的哀嚎声和棍棒的声音,急得团团转。 她视线不经意地扫到了车厢的后门,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她拍了一下掌心,兴奋道,“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拿上一把方才她改良过的匕首,这把匕首被她紧紧地绑在一根长长的木棍上,很适合远攻。 凤大夫人提上刀,打开车厢的后门,正准备出去。 凤九璃和花花跟在凤大夫人身后,“阿娘,我也要去帮忙打坏人!” “嗷呜,嗷呜。”它也要去! 看着凤九璃和花花,凤大夫人嘱咐道,“阿璃,花花,你在这里待着,保护咱们家的食物,阿娘出去帮你阿凝姐姐和宋哥哥的忙。这个任务很重要,你能完成吗?” “能!娘亲放心吧,一切包在阿璃的身上。”小家伙拍着胸膛,保证道。 “很好!阿璃,过来将车门扣上。” “是,阿娘。” 于是,凤大夫人打开车厢后门,提着刀,悄然走了出去。确定小儿子将车厢后门关上之后,凤大夫人才放心地走了下去。 她悄悄走到其中一个正在围攻宋凝的流民身后,举起刀,狠狠地捅了过去。 被捅一刀的流民撕心裂肺地惨叫着。 宋凝震惊地叫了一声,“婶子,你,你怎么出来了?这里危险,快回车厢待着。” 宋臣刚痛击了一下流民,听到妹妹的话,立刻转过头。他也担心地看着凤大夫人,劝阻道,“夫人,快些在车厢待着,这里危险。” “我不回去,我要帮你们。” 此刻,平日柔柔弱弱的凤大夫人脸上,都是坚毅。 “婶子......” “夫人......” 兄妹俩被逼无奈,只好收回劝阻的心。 有了凤大夫人的加入,兄妹俩明显轻松许多。 三人站在车辕上,挥舞着棍子,不让那三个男人靠近驴车。 三个男人见抢驴车车厢不行,改攻击傲娇驴。 傲娇驴虽然是吃素的,但脾气大着呢。 撅起后腿,狠狠地踹了一脚想冲上来砍它的流民。 男人被踢了一脚胸膛,用手揉着胸膛,目露凶光地瞪着傲娇驴,“呵呵,你这头蠢驴竟然敢踢老子,老子要宰了你填饱肚子!” 说罢,鼻青脸肿的三个流民对视几眼,都朝着傲娇驴冲过去。 宋臣和宋凝兄妹俩赶紧握着棍子,从车辕上跳下去保护傲娇驴。 这样一来,只有凤大夫人在车辕上守着车厢了。 见状,本来冲着傲娇驴冲过去的一个流民,霎时间改了主意,转而去攻击凤大夫人了。 凤大夫人有些慌乱,但丝毫不露怯,用改良的长匕首瞄准脸似鞋拔子的男人捅了过去。 谁知道,鞋拔子男人微微侧过身子,躲过了尖锐的匕首,一手握住绑着匕首的长木棍,一个用力,便将站在车辕上的凤大夫人扯了下来。 凤大夫人一个不察,从车辕上摔下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跌出几米远。 还没等鞋拔子男人出手,方才一早被凤九言砍了几刀肩膀的那个流民,举起手中的柴刀,对着凤大夫人砍下去。 “啊!婶子,小心!”宋凝圆睁着眼睛,嘴巴张大,撕心裂肺地喊道。 “夫人!”宋臣握着棍子冲向凤大夫人。 凤大夫人眼睁睁地看着一把锋利地柴刀朝着她砍过来,她害怕得怔愣在原地。 正在应付被流民围攻的凤九言转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准备落在自己娘亲身上的柴刀,任凭再冷静的她,此时心跳也漏了半拍,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阿娘,小心!”凤九言瞳孔一震,心慌意乱。 想也不想,她将手中的菜刀狠狠地朝着砍她娘亲的流民掷了过去。 同时,抬起腿,以一记漂亮的飞踢,将最后一名流民踢倒在地。 她飞快地朝着自己娘亲跑过去。 被她掷出去的菜刀,不偏不倚地插在那个想砍她娘亲的流民的脖子上。 “啊!” 流民只觉脖子上一凉,嘴巴抑制不住地大口大口吐血。他红着眼眶,死死地瞪着凤大夫人。 凭借心中的最后一丝不甘,男人咬着血红色的牙齿,不死心的挥起柴刀看向凤大夫人。 “噗嗤!” 流民只觉后背心一凉,紧接着,重重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地睁着眼睛,瞪着凤大夫人。 见状,凤九言提着的心狠狠地松了下来,迈着有些漂浮的步伐,往她娘亲的方向走去。 凤大夫人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被吓得全身都软了。 “凤大夫人,您没事吧?”张冲将佩刀拔出,“抱歉,来晚了。” 说着,便将凤大夫人扶了起来。 “没,没事,我没事,多,多谢。”凤大夫人身子有些发抖,双腿也有些发软。 凤九璃打开车厢的后门,带着花花,冲了下去。 “阿娘,您没事吧,呜呜呜,快把阿璃吓死了。”凤九璃瘪着嘴巴,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 凤九言将扑在凤大夫人怀中的凤九璃薅开,握着凤大夫人的肩膀,焦急地上下扫视着。“阿娘,您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她眼睛通红,眼眶盈满泪水。 凤大夫人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阿言,阿娘没事,哪里都没事,不过是受了些惊吓罢了。” 闻言,凤九言狠狠松了一口气。她紧紧地抱着凤大夫人,“阿娘,刚才真的吓死我了。都怪女儿不好,没有好好保护您。” “傻孩子,别这么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而另一边,张小五挥着佩刀,三两下子将剩下的两个流民都解决了。 宋凝和宋臣得以脱身,扔掉手中的棍棒,冲过来,眼里都是担心。 “婶子,您没事吧?都怪我和哥哥,没保护好您,您差点就,差点就......”小姑娘哇哇哭了起来。 “夫人,对不起,是我们没用,没能保护好您。”宋臣一脸羞愧地低下头。 第287章 芜湖~~磕到了,磕到了 凤九言一家对他们兄妹俩如此之好,他们却没能好好保护凤大夫人,宋臣兄妹俩很是愧疚。 幸好凤大夫人没事,不然他们兄妹俩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宋凝和宋臣无比庆幸。 凤大夫人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傻孩子,我没事。这也不怪你们,多亏了你们舍命相护,我和阿璃才能安然无恙。” “是呀,你们已经很努力地护着我娘亲了,我还要谢你们兄妹俩呢。”凤九言眼中都是感激。 宋臣和宋凝兄妹俩本就不会功夫,遇到危险往前冲,能不怕死地舍身保护她娘亲和弟弟,她已经十分的感激了。 如此说了几句,宋臣和宋凝兄妹俩浓浓的愧疚,才消散了一些。 除了凤大夫人受了点惊吓,宋臣和宋凝受了些皮外伤之外,几人都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凤九言彻底放下了心。 从死去的男人脖子上把菜刀拔了出来,凤九言站在战场中央,手中的菜刀闪烁着寒光,周围是倒在地上的敌人。 她的眼神冰冷无比,浑身都散发出冷意,手中的菜刀沾上了鲜艳的血色,沾染在菜刀上的血液滴答滴答地往泥地上滴落,让人看了心生胆寒。 凤九言冷哼一声,“哼,我看看谁还敢不要命地往前冲上来!” 她的目光锐利如锋利的针,细细密密地插在那些想害她们家的流民和马脸妇人几人身上。 那些方才蠢蠢欲动的流民们,此刻脸上都是惊骇和恐惧。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削的小姑娘身手是如此的厉害,厉害到能一个人应付四五个大男人。 此刻,他们是万万不敢再抢她的食物的了。 还是小命要紧。 而马脸妇人和她的好闺蜜们,也被凤九言吓得脸色惨白,眼中都是惊恐,她们不敢再吱声了。 还有那个抱着孩子跪在地上的妇人,也不敢再骂凤九言,就连磕头也忘了磕。她生怕凤九言一个不高兴,直接用菜刀切了她和儿子。 马脸妇人几人想趁着凤九言没注意到她们的时候悄悄溜走,却冷不丁地听到凤九言淡淡地来了一句,“快藏好你们的吃食滚蛋吧,当心被人盯上。到时候你们的食物被人抢了,你们可别在那里撒泼打滚怨天尤人!” 说罢,凤九言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们一眼。 闻言,马脸妇人几人飞快捂住自己背着的包袱,马脸妇人眼神凶狠地瞪了凤九言一眼,“哼,我看谁敢!”说完,眼神不屑地扫视了流民一眼。 流民们听到凤九言的话之后,众人视线都看向马脸妇人几人,他们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在马脸妇人几人身后的包袱上,眼中的眸光不禁闪了闪。 对哦,他们差点忘记了。 小姑娘是块硬骨头,抢不了驴车,还有这几个妇人可以抢呢。 看,她们身上背着的包袱鼓鼓囊囊的,里面肯定有不少吃食吧?就算没有吃食,看她们这般细皮嫩肉,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样子,包袱里想必也有不少金银财宝和一些值钱的东西吧? 只要他们手上有值钱的东西,何愁没饭吃! 流民们的眼中,都是贪婪和算计。 马脸妇人几人瞪了流民们一眼,便捂着包袱,往前走了。 张冲和张小五环顾四周,发现几乎所有的流民们都虎视眈眈地盯着马脸妇人几人。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几个妇人包袱里的东西,看来是保不住咯。 这小姑娘也太懂如何借刀杀人了! 两人暗暗惊叹。 同时,他们也在庆幸,幸好他们不是凤九言的敌人,否则指不定怎么被她搞死的都不知道呢。 张冲对凤九言肃然起敬,默默给凤九言竖了个大拇指。 张小五将手中沾满鲜血的佩刀往地上的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擦干净之后,才将佩刀插入鞘中。 他抬手,朝着凤九言拱了拱手,“既然姑娘没事,我们便先离开了。若有什么事,只管和我们说。” 张冲也连忙点头,“对对对,凤姑娘千万别客气嗷。有事只管找我们,千万别客气嗷。”说到最后,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还搓了搓手,眼中都是讨好之意,“不知今儿午饭,嘿嘿......” 张小五虽然没有说,但他目光也紧紧地看着凤九言。 不是他们哥俩贪吃,而是凤九言烧的饭菜太好吃了。 让他们流连忘返,以至于每次吃属下烧的饭菜时,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凤九言看着两人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嗐,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过是一顿饭罢了,完全没问题。两位张大人救了我娘亲,哪怕是吃个十天半月的,也是使得的。” 她空间的物资多的是,吃饭而已,小事一桩。 顿时,张冲和张小五都眉开眼笑的。 张冲生怕凤九言反悔,凤九言话音刚落,他便飞快地给凤九言郑重地行了个礼,“那就这么说定了!在到达流放之地前,我们哥俩的午膳、晚膳就都劳烦凤姑娘了。” 他有些纠结,似乎这样太过于难为人家小姑娘了。他和张小五两人吃得也多,小姑娘一家又是流放的庶人,哪来那么多钱财买吃食呢。 这不是妥妥地在为难人家小姑娘嘛。 人家小姑娘不过是为了感谢他们哥俩救了自己的娘亲而说的客套话,他怎能因此当真呢。他张冲好歹也是一条汉子,怎能挟恩图报呢! 张冲越想越愧疚,越想越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 突然,他灵光一闪,脑中闪过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于是,他当着大家的面直接埋头在张小五怀里扒拉了一通。“咦,哪呢?在哪呢?怎么找不到啊?” 凤大夫人母子俩和宋臣、宋凝四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都是惊吓。 凤九言一脸姨母笑,右手遮挡着嘴巴,不敢太过于放肆。 哦哈哈哈,传说中的基情啊。 芜湖~~磕到了,磕到了。 她神情有些难掩的激动。 张小五眉头微皱,一把握住张冲的手,有些无奈道,“你手伸出来,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自己掏出来。” “哦,哦。”张冲有些愣愣地抽出自己的手,“你知道我要拿什么啊?” 第288章 阴魂不散 张小五黑着脸,白了张冲一眼,“废话!” 说完,张小五便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他捏着拳头,几人都没法看到张小五掌心的东西是什么。 “凤姑娘,手伸过来。” “哦,哦。”凤九言有些迷惑,依然伸手出去。 张小五拉着凤九言背过身子,躲过流民们的视线,随后,将手中的东西塞到凤九言手中。“拿好,莫要让别人看到了,特别是流民。”张小五低低道。 凤九言只觉手中传来一阵金属的冰凉感,她捏着拳头的手微微松开一条缝,悄悄往里瞧。 喔嚯,是两片金叶子! 她赶紧将两片金叶子收进斜挎包里。 一片金叶子都够她们七人吃饱喝好了,更何况是两片金叶子。 凤九言震惊过后又有些诧异,真是没想到,张小五竟然深藏不露啊! 她看他的眼神有些炙热。 哦,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她定定地盯着他的怀里看。 凤九言心里想:他怀中应该还有很多金叶子吧,啧,真有钱。早说嘛,不然之前她也帮他们俩做饭了。反正做饭也是顺手的事情,不过是多了两个人的分量罢了。 张小五接触到凤九言炙热的眼神,他有些招架不住。“额,凤姑娘,这是我和张冲的伙食费。不够再跟我们说!你放心,午膳和晚膳的时间,我们哥俩有空也会过来帮忙的。你只管烧菜做饭,其余的不用过于担心。若是没什么事情,我们便先离开了。” 他的语速飞快,说完之后,也不等凤九言回答,直接抡起一双大长腿,飞快离开了。 背影有些落荒而逃。 张冲莫名其妙地盯着张小五的背影,暗自嘀咕了一句,“赶着上茅房吗?那么着急!” 转过头,冲着凤九言几人拱了拱手,“各位,我也先离开了。” 他拿着佩刀,小跑着,还冲张小五的背影喊道,“小五,张小五,你等等我啊......” 两人离开之后,凤九言一家又回到驴车车厢里,而宋臣和宋凝兄妹俩也坐回到车辕上。 此刻,流放队伍前面,也在缓慢往前移动着,傲娇驴缓缓跟在队伍最后面。 在流放队伍旁,依然跟着一些不死心的流民。 这些流民专门往马脸妇人和她的几个闺蜜身旁走,纵然马脸妇人几人辱骂这些流民,流民们不为所动,依然紧紧地跟着她们。 他们眼冒绿光地盯着马脸妇人几人鼓鼓囊囊的包袱。她们躲去哪里,这些流民便跟去哪里。 不死不休,阴魂不散! 驴车车厢里,凤九言伸手进她背着的包袱,借着包袱的遮掩下,从空间里拿出一些包扎伤口的东西,金疮药、碘伏、过氧化氢以及棉花球、绷带。 绷带和金创药这两样东西都是凤九言外祖父准备的,而碘伏和过氧化氢,则是现代的 产物。为了不惹人瞩目,凤九言拿出来时,已经事先用瓷瓶替换塑料瓶了。 凤大夫人虽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但她被推倒时,左手掌心处还是破了皮,受伤面积不小,伤口处渗血丝,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小沙子。看起来还是挺触目惊心的。 她为了不让女儿和儿子担心,一直忍痛不说。凤九言也是进车厢之后,不小心看到的。 凤九言握着她娘的手,用镊子夹起一个棉花球,棉花球沾上过氧化氢,心疼地看着她娘,“阿娘,我先用药水把你伤口里的小沙子弄出来,会有些疼,您忍忍。” 凤大夫人温柔地看着凤九言,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恩,来吧,阿娘不怕疼。” 凤九言用过氧化氢帮凤大夫人把沙子弄出来,随后又涂上碘伏,洒上金疮药,最后用绷带包扎好。 过程中,凤大夫人只是皱皱眉头,一声疼都没有喊。 凤九言从“包袱”里拿出一份用油纸包着的龙须酥和一份马蹄千层糕、还有空间出品的千禧果,把吃食都放到小方桌上。 “阿娘,阿璃,你们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路上流民多,今儿中午做午膳的时间估计会有些迟。我出去给宋臣和宋凝包扎一下伤口。” 路上都是流民,官差应该也不敢当着一堆流民的面,扎营做饭。 打开车厢门,凤九言拿着药品走到车辕处,和宋臣、宋凝兄妹俩并排坐。 宋臣和宋凝两人身上也受了些伤,不过问题不大。 凤九言一一为两人处理好伤口,伤口处理后,她也不急着进车厢里去,侧着身子坐在车辕上,一条腿弯曲着踩在车辕上,另一条腿则放出外面,一荡一荡的,看起来有些百无聊赖。 好戏还没上映呢,她当然得坐好准备随时观看咯。 她伸手进斜挎包,实则从空间里掏出三个水煮蛋和三个杂粮馒头,这两样食物都是冷的,不会有人起疑。 食物刚拿出来时,流民们眼冒绿光,大口大口地咽着口水,循着微弱的香味,准确无误地寻到了食物香味的来源。 看到是凤九言一家之后,他们有些失望。若是其他流放之人的,他们或许还敢上去试抢一下,保不齐还能有几分抢到食物的胜算呢。 可若是这女魔头这一家,流民们摇了摇头,他们只怕是没命抢,也没命吃! 接触到凤九言阴冷的眼神之后,流民们飞快挪开自己的视线。 凤九言给宋臣和宋凝一人分了一个水煮蛋和杂粮馒头,“你们快些吃吧,流放队伍停下来休整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宋凝笑意盈盈地接过吃食,甜甜地笑道,“谢谢凤姐姐!” “多谢凤姑娘,在下便不客气了。” 于是,凤九言三人坐在车辕上,光明正大地当着一众饥肠辘辘、眼冒绿光的流民们的眼皮底下,美滋滋地啃着馒头,吃着水煮蛋。 流民们的口水垂涎三尺,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见到吃不到,无疑是在击溃他们心中的防线。 便是让他们啃上一口,哪怕让他们少活几年也成! 痛苦的不止流民们,还有饥肠辘辘,忍饥挨饿赶路的流放犯人—— 第289章 叔可忍,婶不可忍! 他们现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双腿还酸疼不已。往常这个时辰,早已经停下来歇息啃窝窝头了。 但今日,歇息的时间似乎遥不可及。 他们时不时地转回头,看坐在车辕上吃得正欢的三人。 犯人们眼中的妒意遮都遮不住,眼睛通红地瞪着凤九言几人,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哼,吃的谁没有! 他们包袱里也有几个前段时间...恩,攒下来的窝窝头啊,得意个啥劲儿! 马脸妇人和她的几个闺中密友看到凤九言三人,止不住地咽了咽口水,但眼神颇有些不屑。 水煮蛋,杂粮馒头而已! 她们包袱里可是有些在镇上买的肉干、糕点还有果脯什么的,还有一些昨晚上山打回来的野味呢。 得意个啥! 哼,还以为别人家都没吃食,就她们家有呢! 马脸妇人几人冷哼几声,眼珠子都翻上天了。 方才见识过几个流民们不要命地冲去凤九言家的驴车,想抢吃食,马脸妇人几人也知道此时不是吃东西的时候。 若现在拿食物出来吃,保不齐会被抢。 但,她们真的快忍不住了。 看,那个该死的臭丫头此刻正啃着杂粮馒头,挑衅地看着她们呢!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不管了,这里也有官差,她们不信流民敢冲上来抢! 于是,马脸妇人几人各自伸手进自己的包袱里,从里面摸出一大块肉干,叼在嘴巴里,得意地啃着。 哼,死丫头啃水煮蛋和杂粮馒头,她们偏不啃馒头,她们就要啃肉干。 不然,死丫头总以为就自己家最富有,她们这些人穷得都吃草呢! 马脸妇人几人故意放慢脚步,等着傲娇驴赶上她们。她们也要让死丫头知道她们的实力,让她看看她们手中的肉干! 凤九言斜勾着嘴角,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呵,鱼儿总算是上勾了。 有趣,有趣啊! 马脸妇人晃了晃手中的肉干,塞进嘴巴里狠狠啃了一大口,“嗯,真香~~~”闭着眼中,陶醉着。 几个妇人学着马脸妇人的样子,扬着手中的肉干,想凤九言炫耀。 马脸妇人轻蔑地瞥了凤九言一眼,“呵,死丫头,想不想吃啊?呵呵呵,想吃也不给!我这里还多的是呢!” 说完,马脸妇人拍了拍身后背着的包袱。 其他几个妇人有样学样,也拍了拍身后的包袱,得意道,“哼,多的是呢!” 她们丝毫不知道那些早已经盯上她们的流民,眼中闪耀着何等的光彩。 炫耀完之后,马脸妇人带着她的几个智障闺中密友趾高气扬地往前走了。 除了像马脸妇人几人嫉妒凤九言家的流放之人外,当然也有那部分以凤九言为风向标的犯人们,眼中只有羡慕,没有嫉妒之意。 他们在心里感叹,不愧是他们佩服的女人,当着流民们的面也敢吃东西。他们伸手摸了摸怀里的一些吃食,咽了咽口水,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们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中的,没有武功,没有震慑力,若是现在只图眼前的一时之快,到时候被流民们盯上了,恐怕没什么好下场。 这不,越来越多的流民悄悄靠近马脸妇人几人呢。 他们可不能冒这个险,做人还是要低调点,更何况他们如今是个犯人!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着,由于体力不支,跟着流放队伍的流民越来越少,最后只剩十来个。 流放队伍拐了个弯,只见山路两旁的野草很高,足足有成人一样的高度。 那十来个流民眼中的眸光闪了闪,十来个人对视几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意图。 他们像是说好一般,两两靠近马脸妇人几人。瞅准时机,两人一起合作,一人抢包袱,一人将马脸妇人几人全部推倒在地。 随后,用尽全身力气,分别跳进两旁的高高的草丛里。 霎那间,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道路两旁的野草里。 马脸妇人和几个妇人哭天抢地,想冲上去追那十来个流民。但野草很高,又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蛇虫蚊蚁什么的。 在她们犹豫之时,流民们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马脸妇人和几个妇人只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她们全身绵软,根本站不起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可都是她们各自家里的最后一点吃食啊! 她们当初可是信誓旦旦地各自和自己的夫君保证,只有反其道而行,才能将食物保护好。大部分流放犯人的人家,食物基本都是由家里的青壮年保护,而她们几人家里是她们要求自己保管食物的。 可如今,食物全部被抢了!这还有什么生活的盼头啊! 马脸妇人几人坐在地上撒泼,甚至还有一两个被推倒在地上的妇人,直接躺在地上翻滚。 “啊啊啊!抢东西了,抢东西了!” “救命啊,这些流民们抢东西了,快来救救我啊!” “呜呜呜,这些都是我家的全部吃食啊,全被抢去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呜呜呜,这可是家里的保命粮食啊,不能丢了,呜呜呜呜哇哇哇~~” 马脸妇人惊天动地的哭声,引得所有的流放犯人都转回头看。 她们几人停下不走路,后边的犯人以及凤九言家的驴车也只得停下来。 马脸妇人几人的哭声,将各自的丈夫吸引过来。 “夫人,夫人,你刚才,说,说什么?”挺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走到马脸妇人身旁,着急地问道。 “呜呜呜,夫君,包袱,包袱被流民抢了。” “什么?竟然被抢了!”大肚子中年男人不敢相信,瞪着眼睛。此刻,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眼前有些眩晕,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倒。 若不是他的儿子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他便直直摔在地上了。 不止他,还有其他几个妇人的夫君,也苍白着脸,摇摇欲坠。 有受不住打击的,直接晕倒在地上。 一时之间,场面极度混乱。 前面的犯人纷纷停下了赶路的步伐,幸灾乐祸地看戏。 第290章 差点就去见太奶了 走在流放队伍前的犯人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只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好奇心的驱使下,跟着别人停下脚步。 虽不确定是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有热闹可看! 他们兴奋地问着周围的人,交头接耳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话中难掩激动。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什么被抢了!” “谁?谁被抢了?被谁抢了?” “被抢了?被抢了什么了?这也太吓人了吧!” “嗐,听说是那个脸很长、尖下巴,一张脸长得跟马脸似的妇人被几个流民抢了包袱,还有王文广、张云、李斌的夫人也被抢了,说是里面有很多吃食呢!” “不是吧?怎么被抢的啊?”说话的人飞快地将背在身后的包袱紧紧地抱在怀里,满脸警惕。 “啐,老李你这么紧张做啥?你包袱里不过只有几个铜板,几个官差发的窝窝头,谁会抢你的?你大可放心。” “哼,这可说不准。那可是流民,他们比咱们还惨,没食物吃。得个窝窝头都感恩戴德了。” “哎,也是。那我也要护好我的才行。” “不过话说回来,流民怎么专门盯上他们啊?凤家大房不是吃食更多吗?” “凤家大房?”说话的人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些,引得其他犯人们的侧目,他又赶紧压低声音,小声道。“谁敢抢她们家啊!方才凤九言可是杀了好几个冲上去抢她家的流民了。 马脸妇人那几个女人也是活该,她们见凤九言和宋家兄妹俩坐在车辕上光明正大地吃馒头和鸡蛋,于是也从包袱里拿出肉干嚼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甚至还去凤九言跟前挑衅。这不,被流民们盯上了,可不就被抢了!” “原是这样啊!也真是活该!哈哈哈,抢得好,这下大家一起啃喂猪的窝窝头了!” ...... 由于大家都停下来看戏,影响到了队伍前进的速度。 有一个官差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鞭子,越过凤九言家的驴车,气势汹汹地走到马脸妇人几人跟前去。 不由分说的,挥起鞭子,狠狠地抽了起来。 官差一边挥鞭子一边骂道,“不要命了是吗?竟敢停在这里不赶路!怎么?你们是想趁机逃跑吗?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 不止犯人们饿,官差们也饿。 平时这个时辰早该歇息用饭了,可由于一路上都有流民们跟着,为了不惹出大麻烦,官差们也不敢当着如狼似虎的流民们的面啃干粮。 因此,不止犯人们饥饿,便是官差们,也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本想着赶紧找到合适的地方扎营歇息用饭,没想到,这几个该死的东西还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影响流放队伍赶路的进度! 这不是早死吗? 想到这,官差更来气了。挥着鞭子狠狠地抽了起来。 “啊啊啊!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官爷不要再打了。” “呜呜呜,求求官爷行行好,不要再打了,呜呜呜~~~” “官爷,我们的包袱被流民抢了,还请官爷帮忙找回来,呜呜呜~~~” “啊!好疼!” 几个妇人连同她们的夫君,纷纷抱头鼠窜,被鞭子抽得嗷嗷叫。 “帮你奶奶个腿!敢使唤老子!你是谁啊你!”官差凶神恶煞地骂道。“哼,你们也不想想为什么只有你们这几个夫人的包袱被抢,还不是她们作死!竟敢从包袱里拿吃食出来,当着流民们的面吃!你们不被抢,谁被抢!” 马脸妇人的夫君听闻事情的始末后,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呼吸急促。真是要被气死了,差点没直接去见他太奶。 马脸妇人的丈夫扬起手,狠狠地抽了马脸妇人一个大耳刮子。“蠢妇!蠢妇!愚蠢无比!你,你怎么敢!”他气得浑身发抖,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了,食指指着马脸妇人的鼻子,狠狠的骂了一通。 几个妇人的丈夫,也狠狠地打了一顿自己的夫人。各自指着自己的夫人,狠狠地骂了一通。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 甚至还有人想休妻的! “嗷!凤九言那死丫头也吃了,她就没被抢!一定是她,是她和流民串通好的,让那几个泥腿子只抢我们的包袱!”马脸妇人捂着高高肿起来的脸颊,不服地辩驳道。 其他几个妇人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也往凤九言身上泼污水,“对,一定是她!她们也当着流民的面吃馒头和鸡蛋了,为什么只有我们被抢,她没被抢?很明显,一定是她设下的局。” “就是,她和流民串通,让流民抢了我们。凤九言那个死丫头嫉妒我们有肉干吃!” ...... 坐在车辕上的凤九言把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呵呵,嫉妒你们?真是好大的脸!不过是几块肉干罢了,我家的猫顿顿都吃肉呢!” 说罢,凤九言低下头,撸着花花的毛,语带笑意道,“是吧,花花?” “嗷呜!”花花眯着眼睛享受着。 以凤九言为风标的犯人纷纷帮凤九言说话。 “真是什么脏水都往人家小姑娘身上泼啊!一大把年纪了,怪不害臊的!” “就是说,人家小姑娘的厉害之处大伙也是见识过的,平白污蔑人小姑娘嫉妒她家的几块肉干,这样的话也敢 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笑死。” “可不是!只有蠢货才会相信她们的鬼话咯!” 那些一直视凤九言一家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犯人,本来也想帮马脸妇人几人说话,趁机污蔑凤九言的。但此时他们现在开口,不就成了别人话中的蠢货了吗? 于是,他们只能将话憋回肚子里,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你们这些心瞎眼盲的,都想巴结那死丫头才这般帮她说话!”马脸妇人指着那些为凤九言说话的人的鼻子骂,转过头,又冲着官差哭诉,“官爷,就是凤九言搞的鬼,求求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第291章 老娘今晚就请佛祖把你弄走! “呜呜呜,官爷,求求您为我们做主啊,重重惩治凤九言那个死丫头哇!”其他几个妇人也在哭嚎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官差气笑了,娶妻当娶贤,老祖宗诚不欺人啊!娶到这样的蠢货,这几个男人也算是倒霉。 幸好不是自己的夫人,不然,他得活活被气死! “蠢货!”官差挥起鞭子,狠狠抽了几鞭子那几个妇人,嘲讽道,“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偏要学人家,活该!少废话,再不起来,休怪我不客气!” 再耽误他歇息用饭,看他不狠狠抽死她们! “官爷,你......”马脸妇人还想多辩解几句,但看到官差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 马脸妇人爬起来后,其他几个妇人也不敢再闹腾,忍着身上锥心刺骨般的伤痛,不甘心地从地上爬起来。 官差凶神恶煞地瞪着所有的犯人,恶声恶气地将正在看热闹的犯人遣散,“散了散了,都散了。不想吃鞭子的,就赶紧继续赶路!谁再敢停下来耽误老子用饭,老子的鞭子就抽谁!” 犯人缩着脖子,赶紧继续往前走。 而马脸妇人在赶路前,还转回头痛骂了凤九言一顿,“你个黑心烂肺的死丫头,别太得意!老娘今晚就请佛祖把你弄走!!” 凤九言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可别,佛祖他老人家忙得很嘞,哪有空理你们这种阴狠善妒之人啊。赶紧走,赶紧走,莫要污了本姑娘的眼!” “你!!!好你个凤九言!”马脸妇人指着凤九言,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啪!”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 “嗷嗷嗷!”马脸妇人抱头鼠窜。 “你什么你!再废话一句,不用你请佛祖他老人家,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佛祖!”官差黑着脸抽了马脸妇人一鞭子,阴恻恻道。 这下,马脸妇人再不敢多说一句话,灰溜溜地和她的蠢队友一起往前赶路了,时不时地回头瞪凤九言一眼。 对于这样阴险狡诈的人,凤九言根本不想多加理会。 多理她们一秒,都是在浪费生命! 凤九言将缰绳递还给宋臣,“你来吧,我先回车厢去了。” “这样好!凤姐姐你先进去歇息一下吧,免得看到不该看的人影响心情。”宋凝扬起一抹笑意,意有所指。 小姑娘故意提高音量,让马脸妇人几人都能听得到。 果然,马脸妇人几人听了之后,撸起袖子准备狠狠骂宋凝一通出出气。但瞥到身后紧紧盯着她们的官差的眼神后,几人瞬间又偃旗息鼓了。 凤九言捏了一把宋凝的小脸,“调皮!” “嘿嘿~~”宋凝一阵傻笑。 喔嚯,凤姐姐她捏我的脸颊了哎,好开心,好激动哦! 凤九言笑着摇摇头,转身回到车厢里。 不一会儿,她又从车厢里出来,左手拎着一个小包裹,右手拿着一根长长的杆子,杆子上面绑有一根绳子。 宋凝好奇地看着凤九言怀中的东西,“凤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随后,她又瞪大了双眼,惊喜地看着凤九言,“凤姐姐,你终于要出手了!准备要教训那几个害我们的毒妇了?太好了!我来帮你!” 凤九言用杆子轻轻敲了一下宋凝的头,“小姑娘,想什么呢!拿着杆子。” “哦,哦~~” 宋凝愣愣地接过杆子,不明所以。 凤九言将手中的包袱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几个红彤彤的苹果和几根水灵的胡萝卜,这些都是空间出品的。 空间里的农作物,平日所浇灌的水,都是空间的灵泉水。 所以,苹果和胡萝卜在外观上,比普通的好上上百倍。不仅如此,还比普通的要好吃上万倍,甚至还有增强体质,延年益寿的效果。 总而言之,空间出品,绝非凡品。 凤九言从包袱里给宋臣和宋凝发了一个苹果,“你们一人一个,剩下的都喂给傲娇驴。不然,咱们可都要走路咯。” 说完,驴车又明显的颠簸了一下。傲娇驴转回头,重重地打了个响鼻。 凤九言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子。 她有些无奈地看着傲娇驴,这头倔驴气性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明明前方的路比较平整,不会颠簸的,这头倔驴倒好,故意往旁边的坑走去,让她们遭受颠簸之苦。 宋凝和宋臣也发现了这个事实。 宋凝瞪大双眼,恍然大悟,“怪不得今日比往日颠簸,原来是小白故意往坑里走去啊!” “原来如此,不愧是小白,真有灵性,有趣!有趣!”宋臣抚掌,感叹道。 凤九言一噎,瞪了宋臣一眼,压低声音,生怕傲娇驴听到。“你把这一切称之为有趣?行,下次喂养小白的事就交给你了,年轻人,好好干,你可以的!”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经过社会的毒打,他不知死活! 哼,那便让他好好感受感受傲娇驴的暴击! “好呀!以后此事便交给我了。”宋臣乐得眉开眼笑。 凤九言默不作声,报之以蜜汁微笑。 随后,凤九言便拿起一根胡萝卜。将胡萝卜绑在杆子的绳子上,拿着杆子就这么将胡萝卜投喂到傲娇驴嘴里。 果不其然,方才傲娇驴故意走到坑坑洼洼的地方,现在吃上胡萝卜,驴车明显平稳了很多,它也不再往坑洼的地方走去。 “哇!当真很有灵性啊!凤姑娘,我来喂它。”宋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好呀。” 凤九言将杆子递给宋臣,宋臣学着凤九言的样子,吊起一根胡萝卜,喂到傲娇驴嘴里。 “嚯,小白吃了,小白吃了我喂给它的食物了。” 凤九言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哼哼,现在还早,以后你就知道错咯!凤九言心里暗想。 此刻,她心头一片轻松。 终于把喂傲娇驴的难题交出去了,想当初张小五自告奋勇喂傲娇驴的时候,只喂过它一次,便赶紧将这个活推掉。 现在,哈哈哈,又有一个大冤种来接盘了。 第292章 你当真是天选之女! 宋臣继续吊苹果喂傲娇驴,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像是看自己的孩子那般,父爱泛滥。 后来,当宋臣被傲娇驴折磨得一点脾气也没有的时候,他总会忍不住回想起这一天来,他当初根本就是猪油蒙了心,竟然觉得小白有灵性,又有趣! 他真想穿越回去,给那时的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此刻,宋臣对傲娇驴的爱意是满满的。 宋凝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哥哥喂小白,也开始啃起手中的大红苹果来。 “哇,凤姐姐,这苹果真的好好吃呀。口感脆甜,味道清香,这当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苹果了!”宋凝眼中闪烁着光芒,一脸惊喜地看着凤九言。 “好吃吧!呵呵,前些日子,我在林子里偶然发现的。红彤彤的,瞧着甚是喜庆。所以,便摘了一些。没想到,吃起来的时候,十分的清甜爽脆!竟然比往日吃的苹果好吃不少。”凤九言信口胡诹,眼睛笑眯眯的。 “不愧是凤姐姐,你当真是天选之女!连老天都偏爱姐姐,怪不得姐姐总是能寻到别人难以寻到的吃食呢。”宋凝由衷地给凤九言竖了个大拇指。 “咔擦!”宋凝又啃了一大口,忽闪着一双明亮的杏眼。嘴里含混不清道,“姐姐,下次您若是发现什么好吃的,只管叫上我,上刀山下火海,披荆斩棘,我都要帮姐姐摘!” “好嘞!”凤九言随便唬弄了她一句。 叫是不可能叫的,这些苹果都是空间的。叫上她去帮忙,岂不是露馅了? 得到了应允,宋凝笑得眉眼弯弯,两边的小酒窝都显露出来,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让人不禁也跟着开怀大笑。 “咔擦,咔擦。”宋凝又啃了两口。 咦?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刚吃了一口下去,觉得全身的疲惫似乎消散了许多。身子变得轻快起来了,赶了一天路的颓靡精神也消散了不少。 这也太神奇了叭! 宋凝稀罕地看着手中的苹果,现在她已经不舍得吃了。 但,苹果好好吃,她好想吃啊! “咔擦!咔擦!咔擦!”清脆的声音响起。 宋凝又连续狠狠地啃了几大口,“唔唔唔,好次好次。太好次了!” 几口苹果下毒,宋凝觉得自己容光焕发,腰不酸,腿不疼了。哪怕再连续赶几个时辰的路都没问题。 她神情激动,眼中闪着泪光。 眼角的余光不小心扫到她哥哥还拿着手中的苹果呢,宋凝屈起手肘,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她哥哥的手臂,催促道,“哥哥,你快尝尝凤姐姐给的苹果,实在是太好吃了!” 哥哥再不吃,待会她吃完自己手中的苹果之后,恐怕会忍不住抢了他的苹果吃啊! 不是她太贪吃,要怪就怪苹果太好次了! 宋臣半信半疑地啃了一口苹果,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他平日本就不爱吃苹果,但手中的这个苹果实在是太好吃了。 就像他妹妹所说,手中的苹果口感脆甜,味道清香,让人吃了又想吃。 咦,他动了动方才被流民用棍子打的地方。似乎...嗯...不那么疼了? “咔擦!” 他又啃了一口。 欸?还真是没那么疼了? “咔擦!咔擦!咔擦!” 他一连啃了几大口。 喔嚯,他现在觉得全身的劲儿都用不完,再暴打几个流民都不成问题! 凤九言看着兄妹俩喜上眉梢地啃着手中的苹果,扬起了一抹笑意。 没人能拒绝得了空间出品的任何吃食,包括她自己! 她很骄傲。 凤九言拿着杆子回到车厢里放好,坐在小方桌旁。 “阿姐,你可终于哄好小白了,它都差点把我给颠吐了。”小家伙轻轻拍着自己的小胸脯,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还真是,驴车现在恢复成以往的样子,平缓舒适。方才颠得为娘七晕八素的,差点没将吃进去的点心吐出来。”凤大夫人松开紧紧扣住车厢的手,吐出了一口浊气。 凤九言有些不好意思。这事说起来还得怪她。 怪她方才为了刺激流民和马脸妇人几人,这才拿着一些吃食坐在车辕上吃。这才导致傲娇驴发脾气。 若是凤九言偷吃,傲娇驴不知道的话,它也不至于发脾气,故意往坑坑洼洼的道路上走。 凤九言从“包袱”里掏出一大包清洗过的千禧果,放到小方桌上。“呵呵呵,现在已经哄好它了,不会再颠簸了,阿娘,阿璃你们吃点水果,会舒服不少。” 只吃不问,是她们家约定俗成的事情了。 因此,凤九璃没有问眼前红彤彤的果子是怎么得来的,凤大夫人更加不会问!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拿起桌上的千禧果吃了起来,刚吃下两枚,两人犯恶心的症状消散不少。 凤九言看到两人的脸色由苍白变得红润了一些,心中的愧疚感少了一些。她也吃了几块龙须酥和枣泥糕,还有千禧果垫垫肚子。 流放队伍就这么继续赶路着,路上偶有流民跟着他们的队伍走。每当他们想停下来扎营的时候,总因为跟着队伍的流民太多而不敢停下来做饭。 就这么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跟着他们队伍的流民终于变少了。官差们忍无可忍,用手中的佩刀将流民们吓跑了,随后他们寻了一处安静偏僻的地方扎营歇息。 得到官差的允许后,不少犯人直接躺倒在地上,不肯再爬起来。 累,实在是太累了。 他们整整赶了四个时辰的路,午膳没吃,就这么靠着两只伤痕累累的脚,麻木地坚持到了现在。 他们现在是累得都不想吃饭了,只想就这么地老天荒地躺着。 除了犯人饥饿,官差们也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要说整个队伍没有被挨饿,也没有忍受奔波之苦的,便只有凤九言一家以及宋臣和宋凝兄妹俩了。 张冲和张小五端着碗,两人手上各自提着一斤半的腊肉和两斤的鸡肉,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张冲已经饿得中气不足,不似平日那般精神抖擞了。他虚弱无力地道,“凤姑娘,咱们快做饭吧,我饿得老眼昏花,连我太爷都看到了——” 第293章 踩到狗屎运 张小五虽然也很饿,但还是尽力维持着平日一贯的清冷。“喏,凤姑娘,这是食材。咱们快做饭吧!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尽快吃上饭。” “好,马上做饭。阿凝,阿璃,娘亲和张冲大人,你们几人去捡些柴火回来。宋臣和张小五大人,你们俩负责堆炉灶。我去找水源,淘米煮饭。”凤九言将各自所负责的任务都安排得十分妥帖。 “好,阿姐。” “没问题,凤姐姐。” ...... 凤九言刚想转身回到车厢上拿锅碗瓢盆以及大米、野菜等,却被张冲叫住了。 “不对,你们怎么这般精神抖擞?不饿吗?”张冲疑惑地瞪着几人。“哦,你们方才赶路的时候是不是吃东西了?” “才没有呢,你胡说!”凤九璃飞快地辩驳道。 凤九言瞥了张冲一眼,“自然是吃了,方才你们没听说我和宋臣、宋凝两人坐在车辕上吃鸡蛋和馒头吗?” 张冲瞪大了双眼,给凤九言比了个大拇指,“你还真是个勇士,竟然敢当着流民的面吃东西!” “呵呵,彼此彼此。”凤九言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他和张小五不是不敢吃,而是因为他们身上没有可以直接吃的食物而已,她又不是不知道他们。 这不,张冲现在是在打趣她呢。 张冲摸了摸鼻子,扯着凤九璃的后衣领,“小公子,我们快些去捡柴火吧,快饿死了。” “哦哦,好。” 张冲带着凤九璃离开,花花跟在凤九璃身旁。而宋凝和凤大夫人也紧随其后。 张小五和宋臣两人一起捡石块搭炉子,而她自己,则是爬回车厢上,从里面拿出锅碗瓢盆、大米野菜野生菌等食材。当然,还有被她放在空间里保鲜的半边兔肉。 凤九言拿着锅和大米,去找水源,准备煮饭。 虽说空间也有水,但若是要用空间的水做饭,还是需要找到水源的,不然很容易露馅。 于是,凤九言拿着手上的食材,边走路,边利用空间的3d悬浮地图寻找水源。 这一查,让她在地图上发现了一处石洞。 按照她以往所看的电视剧里,有石洞,必有水源。 凤九言毫不犹豫,孤身一人走了进去。 石洞很黑,地面上崎岖不平,有许多碎石。 她转头往后看,身后空无一人,这是因为几乎所有的流民都忙着坐下休息,她身后这才没有跟着几条尾巴。 石洞只有她一人,凤九言也就毫无顾忌了,她直接从空间拿出一支手电筒来照明。 “滴答,滴答~~” 她耳力极好,听到了几声微弱的滴水声音。 凤九言大喜。避开脚下的碎石,快步往石洞里走去。 走得太快,一个没注意看清脚下,她踩到了硬的东西,差点没摔倒。 凤九言移开脚,拿着手电筒往地面上照了照。 芜湖~ 地上有一块闪着金光的金锭子! 这么大一块,少说也有十两黄金啊! 凤九言喜上眉梢,她不愧是天选之女啊!寻找水源,还能捡到十两黄金,这样的狗屎运都能踩到,不愧是她! 空间的警示灯没变红,说明金锭子没有毒。凤九言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金锭子捡起来,拂开金锭子上面的灰尘,嘴巴的笑意一直都没停下来。 没办法,是个人都喜欢飞来的横财。 哪怕她空间也已经有很多钱财了,但,谁会嫌自己的钱多呢? 这下,她也不急着去寻找水源淘米做饭了,直接将手上的锅和大米都收进了空间里。打着手电筒,仔仔细细地看地上还有没有金锭子。 这么一看,还真给她看出点门道来了。 凤九言眼力颇好,她在地面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似乎是有人曾经在这里走动过。不仅如此,这些人似乎扛着比较重的东西进来的,因此痕迹有些深。 地上的这些痕迹,明显被有心人处理过的。 但抹痕迹的人明显不是十分专业,有些痕迹没有处理好,这才给凤九言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来。 凤九言循着地面上的痕迹往前走。 “滴答,滴答~~” 水声越来越大。 凤九言抬眸往前看,石洞的尽头处有一道强烈的光,有些刺眼。 她打着手电筒,发现地上的痕迹便是朝着前面的方向的。凤九言毫不犹豫,抬起脚步继续往前走。 到达石洞的尽头时,凤九言这才发现石洞尽头另有乾坤。 石洞的尽头是一个可供两人并行的洞口,洞口的一端通往的是一个湖。 凤九言探头往外看,发现洞外的这个湖还挺大的。 湖水碧绿,湖面上波光潋滟,微风带着些许发黄的落叶在空中翩翩起舞,最后落到湖面上。 凤九言探头看了半晌,也没看出其中的端倪,于是只能作罢。 她低头,仔细地看着洞口的泥地上。 突然,她发现洞口的泥地上有两道没被人抹掉的压痕。凤九言伸手丈量了一下这两道压痕的宽度,判断这很可能是箱子的压痕。因为,按照所丈量的宽度,是最常见的木箱子的尺寸。 她又往洞口两边看,也在靠近洞口的左侧的地方,发现有压痕。 这边的压痕更明显,凤九言已经能断定压痕便是大木箱子留下来的。 这些痕迹同样被人处理过,但或许是来人过于匆忙,而抬的箱子又过于沉重,因此,有些痕迹没有完全被抹掉。 痕迹到洞口的位置便消失,很明显,那些东西都被人丢下湖里了。 凤九言托着下巴,凝眉思考,“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让我想想。金锭子,大木箱子,莫非......”她瞪大了眼睛,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些,“是,金银珠宝?!!” 霎那间,凤九言的眼睛闪出奇异般的光彩,似一块上好的宝石,一双眼好看极了。 若真是这样金银珠宝,她必须要将它们捞起来!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想到此,凤九言捂着嘴巴偷笑。 不过,此时不是合适打捞的时间。几张嘴巴还等着她回去煮饭呢! 凤九言连忙将地上的痕迹全部都处理了一遍,这才将集中意识沉入空间,用意念将铁锅、大米、野菜等食材淘洗干净。 第294章 哪怕死丫头捡到十两金子,我就吃屎! 所有的食材该清洗的都清洗了,大铁锅里也已经放入大米和适量的水,凤九言这才走出石洞。 石洞外,也没有见到人。 凤九言就这么空手往前走,直到快要回到扎营的地方时,她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才将一切需要的食材和大铁锅从空间里拿出来。 她手上拿着一堆东西,野菜、野生菌、大铁锅等物,回到她们一家歇息的地方。 “凤姐姐,你回来了。”宋凝笑着迎上前去,从凤九言手中拿过已经清洗干净的野菜和野生菌。 张冲瞪眼,故意打趣道,“凤姑娘,你怎么这般久?炉子里的柴火都快烧完了你才回来,是不是忙着捡金子了?” “呵呵呵,还真被你说准了。这不,我方才已经捡到了一大车的金子呢,羡不羡慕,嫉妒不嫉妒!”凤九言眼中带着笑意,将手上的大铁锅放到炉子里,半真半假道。 “哎哟哟,这可真是了不得哟。看来,以后我们可以跟着你享福了,什么山珍海味的,都安排上。”张冲眦着牙,继续跟凤九言笑闹。 两人的一番话被其他犯人听到了,纷纷侧目而视,眼珠子都要惊出来了。 “不是吧,她怎么这般好运气,出去寻个水做饭,都能捡到一车子的金子!” “人比人,气死人。嗷,还是好气啊,怎么就不是我捡到呢。不要一车,十两金子也成。” “早知道我也跟在她屁股后面去,这样我还能在后面捡点,哎~~” ...... 或许是大家都习惯了凤九言的好运气,所以,还是有小部分人相信了凤九言和张冲的鬼话。 凤九言和张冲都听到这些人的对话,两人对视一眼,轻笑出声。 真是有够蠢的!这种鬼话也相信! 马脸妇人听到其他人的话后,白了他们一眼。“捡到一车金子?我呸,还一车金子呢,我看十两金子都难。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有没有脑子,人家说什么信什么。你们是亲眼看到她捡金子了还是看到她拉着一驴车的金子回来了啊?死丫头若是捡到一车金子,不,哪怕捡到十两金子,我就吃屎!” “对,若是死丫头真捡到了十两金子的话,我也吃屎!” “我也吃!” “我也吃!” ...... 马脸妇人挑衅地看着凤九言,凤九言意味深长地瞥了马脸妇人一眼,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无视了她们。 凤九言心里暗暗道,呵呵呵,等着吃翔吧。 马脸妇人几人被凤九言这一副欠扁的态度惹怒了,她们觉得死丫头这是看不起她们,胆敢无视藐视她们。 真是该死! 她们撸起袖子,正想冲上去和凤九言干上一架。 谁知道,几人才刚往前走了几步,吓得停下了脚步。 只见凤九言正在挥舞着一把锋利锃亮的菜刀,“砰砰砰”地剁着砧板上的野鸡。 马脸妇人几人吓得瞪圆了双眼,嘴巴微张,脸色有些泛白。 这这这,她们怎么觉得,这,这是在切她们的脖子啊! 马脸妇人几人后背一凉,一股寒意从脚心窜到天灵盖上。 哎,等等,这把菜刀,莫不是......方才女魔头用来切人的那把? 她的娘她的姥哎,吓得她们一瘸带一拐。女魔头现在竟然用那把菜刀剁鸡肉! 凤九言轻瞥了一眼她们,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 马脸妇人几人吓得摸着脖子掉头跑,生怕再慢一点,凤九言会将她们的脖子跟切鸡脖子一样直接切掉。 她们几人跑到安全的距离,才暗暗松了口气。几个女人的头凑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时不时还看几眼凤九言。 站在凤九言身旁的张冲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哎,不是,这几个女人怎么就跑了?方才不是还挺气势汹汹的吗?” 凤九言又狠狠剁了一刀鸡脖子,嗤笑一声,“呵,八成是以为我剁菜的刀和方才切人的刀是一把的。这不,被吓走了。”说完,还摊开手,耸了耸肩。 “原来如此!真是贪生怕死。”张冲哼笑,“来,我帮忙剁菜切菜,你快去烧菜,我快饿死了。” “这样也好,免得把别人吓坏了。”凤九言笑着道。 不管马脸妇人几人在背后如何败坏她,说她的坏话,凤九言一律不理会,她正忙着炒菜呢。 为了表达对张小五、张冲以及宋臣兄妹俩的护母护弟的感激之情,凤九言今儿打算烧几道硬菜。 荷兰豆炒腊肉,野生菌炒鸡肉,再来个干锅香辣土豆兔,可以一边涮野菜、野生菌。 最后,再给他们煮一锅野菜蛋花汤。 宋臣负责烧火,凤九言掌勺,宋凝在一旁给凤九言打下手。 锅热,凤九言从猪油罐子挖了一勺猪油出来,大火爆炒鸡肉,倒入适量的米酒、酱油、豆瓣酱等调味料,继续炒香。随后,再倒入已经清洗干净的野生菌,加水焖煮。 酱油和豆瓣酱,是这个朝代酿造的,早已经被广泛使用。 这些都是凤九言在镇子上买的,所以,也不必避开别人的眼线。 瞬间,整个营地都弥漫着一股香味。引得无论是犯人,还是官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只能闻,不能吃。这对于饿得全身发软的众人来说,犹如是一种酷刑。 偏偏对方还是凤家大房和两位张大人呢,他们根本不敢觊觎,只能在暗地里偷偷马上几句,诅咒上几句。 很快,凤九言便烧好了三菜一汤。 她的厨艺向来就好,各种诱人的香味交织在一起,飘散在整个营地中。 好几个小朋友被香味整得崩溃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哇哇大哭。 “呜呜哇哇,阿娘,我要吃,我不要吃窝窝头,这不是人吃的,呜呜呜~~” “我也要吃鸡肉,我也要吃兔兔,我不要吃连猪都嫌弃的臭窝窝头,哇哇哇——” 那些正在啃着窝窝头的大人们看着手中那个坚硬如石头的窝窝头,悲从中来,差点没大声哭出来。 呜呜呜,他们也要吃肉,不要吃这猪都嫌弃的窝窝头哇—— 凤九言端着一碗饭,夹了一块香辣的兔肉进嘴里,眯着眼正陶醉于自己的厨艺中,丝毫不知道石洞那边发生什么事—— 第295章 后悔了,方才应该踹重一点 石洞里。 “主子,我们的人追查的线索到这儿就断了。”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皱着眉,垂着头,不敢看自家主子。 “无妨,敌人过于狡猾,也怪不得你们。”身穿淡紫色锦袍的男子,手持佩剑。双眸深邃如潭,凝望着石洞深处。 洞内微风轻拂,扬起他一片衣角,更衬得他丰神俊朗,宛如仙人。 若是凤九言在这,她肯定十分震惊。 没错,黑色劲装的年轻人便是白礼。而淡紫色锦袍的男子,是付石见。 付石见伸出右手,低沉的嗓音响起,“白礼,拿火折子来,咱们且去探上一探,或许会有惊喜也不一定。” “是,主子。”白礼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他将塞子拔开,鼓起双颊,将火折子吹燃。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付石见劈手夺过白礼手上的火折子,“走!” 只简单粗暴的一个字,他便抬起修长的大长腿往石洞深处走,把白礼撇在身后。 白礼:“......” 这么快就走的吗?怎么也不等等他啊? 他怀中只剩这个火折子了,主子跑那么快,他咋办啊? 他这个无良的主子哟! 眼看着越走越远的主子,白礼无奈,赶紧提起脚步,小跑上去。 “滴答~滴答~” 付石见听到微弱的水声,他心里暗道,石洞里竟然有水? 他举着火折子,垂着头,仔细端详地上的痕迹。 突然,他眸光一凝,发现地上有半个不是很清晰的鞋印。 付石见将火折子递给身后站着的白礼,“拿着。” “哦,哦。”白礼连忙将火折子接过。 付石见蹲下身子,伸出右手往地上的鞋印上比了比。 见状,白礼也蹲下身子,举着火折子,仔细端详地上的鞋印。半晌,他皱着眉头,疑惑道,“主子,这个脚印似是姑娘家的。不过,一个姑娘家怎么敢往这石洞深处走啊,这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难不成,这脚印的姑娘和我们追查的那伙人是一伙的?” “鞋印确实是姑娘的。”付石见轻拍了拍手,把手上沾染的沙子拍掉,然后站起身来。“我们一路往石洞深处走,却只在这块隐蔽的地方发现半个浅显的鞋印,这说明什么?” 白礼飞快答道,“只能说明鞋印也被人故意处理过了。看来,这个鞋印的姑娘也是个厉害的人,处理痕迹的技术如此厉害。” “不错,这个姑娘确实不容小觑。除此之外,也同样说明石洞深处有猫腻。不然,谁又会想着处理地上的痕迹呢。” “对呀,不愧是主子。”白礼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满脸兴奋。“主子,咱们赶紧继续往前走吧。” 他有预感,里面一定有他们正在追查的东西。 于是,两人点着火折子,仔细端详着地上,看看是否还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滴答~滴答~”越往深处走,滴水的声音越清晰。 令他们失望的是,除了刚才的半个脚印,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了。 “这些人处理痕迹的手段着实很厉害啊。咱们找了半天,竟然一点线索也找不到了。”白礼举着火折子,头往上仰,转了转脖子,放松放松颈部。 盯着地上那么久,眼睛和脖子都酸疼了,一点收获也没有,着实有些丧气。 “咦,主子,快看,前放有一道光。莫非......是通往什么密道的?”白礼眼睛向前方看去,发现石洞尽头有一道光亮。 闻言,付石见也抬眼望去。他眯着眼睛看了看,似乎知道东西藏哪里了。“走,咱们过去看看。” “主子,快看,洞口外面是一个湖哎。湖水碧绿,怪好看的。”白礼伸手指着洞口外面。 付石见没理他,依然垂头想从地上找出蛛丝马迹。 在他意料之中的是,一点痕迹也没有发现。 付石见拍了拍双手,把手中沾染的沙子拍掉,嘴角微微勾起。 白礼看到自家主子这副模样,便知道自家主子已经查到了些东西。 他连忙问道,“主子,您可是发现了什么了?” “嗯,并未发现。”付石见站在洞口,双手背在身后,往洞外的湖看去。 白礼纳闷,不应该啊。 以他对自家主子的了解,主子这般模样,便代表着主子对整件事情胸有成竹啊。 怎么,今儿不一样了? “白礼。” 冷不丁的,白礼被自家主子传唤一声。 “哎,主子,您有何事吩咐?” “下去!” “下去?不是,主子,属,属下知道属下办事不力,但现在是秋天啊秋天,冷飕飕的哇。我生病了就伺候不了您了呀。要不......”白礼身子一颤,连忙和自家主子打商量。 “啰嗦!”付石见眉心一皱,嫌弃白礼啰嗦,直接抬脚将白礼踹了下去。 “啪~” 水花飞溅,付石见早已经预料到,早早往后退了几步。 白礼:“......” 他一脸懵逼,怎么说踹就踹,一点喘息时间都不给他的啊! 白礼幽怨地看着付石见,“主子,您好狠的心呐~~~”他故意拉长音。 付石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后悔了,方才应该踹重一点。 “湖底有我们找的东西!”付石见轻瞥了一眼白礼,淡淡道。 白礼眼神一亮,“原来如此~” 他还以为主子有了新欢,就虐他这个属下了呢。 “主子,接着。”白礼将手中的剑往付石见的方向丢去。随后,便迫不及待地沉入湖里。 付石见接住白礼丢过来的剑,刚想嘱咐他一句,谁知水面上哪里还有白礼的影子啊。他有些无奈,摇了摇头。 付石见倒也不是十分担心白礼,白礼自小水性就好,憋气的时间也长。 他观这湖的水如此碧绿,至多深度只有十多米。 这个深度对白礼来说,小菜一碟。 付石见手中拿着两把佩剑,站在洞口处,静静地等待着。 须臾,白礼破水而出。 他抬起袖子将脸上的水珠子抹掉,往洞口的位置游过来。 第296章 差点说秃噜嘴 付石见伸出手,将白礼拉上来。 白礼全身湿漉漉地往洞口上爬,他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连说话都有些抖,“主子,您果然料事如神!湖底下有几十个裹着油纸密封的棕色大木箱子!我将其中一个大木箱子打开一条细缝,好家伙,里面全是金银珠宝!正是我们之前追查的东西!” “这伙山贼也真是会藏东西,若不是主子您聪明睿智,谁会想到湖底竟然是他们的宝库呢!” “不过,湖底深十几米,箱子又沉重无比,如果想将它们全部打捞上来,确实是有些难。”白礼兴奋完之后,又开始有些愁了。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他这样深谙水性,憋气的功夫又了得的。 石付见瞅着白礼,“这会儿倒不觉得冷了?” “阿嚏!”白礼捂着鼻子嘴巴,打了个喷嚏。他双手揉搓着胳膊,牙齿都在打颤,双脚在地上跺了跺。他幽怨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埋怨道,“主子,本来您不说的时候属下还不觉得冷,经您这么一提,我全身开始发冷了。阿嚏,阿嚏~~” 总算是安静下来了,付石见舒了一口气。 付石见将白礼的佩剑丢还给他,“拿着,走了。” 白礼手忙脚乱接住佩剑,瞅着那个说走就走的主子,“主子,去哪啊?” “废话,回去找人。”找水性好的手下过来打捞箱子。 “哦,阿嚏,阿嚏~~主子您慢点,等等我啊!”白礼一手拿着佩剑,一手揉着鼻子,抖着身子,小跑着跟上付石见。 —— 另一边,凤九言等七人酒足饭饱后,宋凝和宋臣负责收拾锅碗瓢盘。 由于石洞的水源离扎营的地方有些远,凤九言原本是打算拿锅瓢碗盆去石洞一趟,走个过场,用空间作弊,集中意念清洗锅碗瓢盘的。 但宋凝和宋臣兄妹俩说了,官差们在附近不远处找到了个小湖,两人忙劝凤九言几人都去歇息,清洗碗筷这种小事交予他们兄妹俩便好。 如此,凤九言一家三口回到驴车歇息。 而张冲和张小五,也晃晃悠悠地回到歇息的地方去了。这回,两人空手而归,连碗筷都不拿回去了。按张冲所说,既然以后都来凤九言这边蹭饭,碗筷拿来拿去,略显麻烦,看起来关系也生疏不是。 凤九言撇撇嘴,他还不知道他们俩人。纯粹是因为懒罢了。 凤九言和她娘亲、弟弟上了驴车之后,各占一角,盖着柔软暖和的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由于流放队伍赶路太猛,官差们也十分疲惫。因此,这次歇息时间比以往还要多了半个时辰。 一时之间,除了轮流值班的几个官差,几乎所有的人包括犯人以及不用值班的官差们,都靠着树呼呼大睡起来。 ...... “咚~咚~咚~” “起来了,起来了,马上要赶路了。都起来,都起来~~” 官差们敲着锣,将所有的犯人都喊醒。 凤九言一家三口仍然躺在驴车里,继续酣睡。 一家三口都很累,尤其是凤大夫人,忙着应付上来哄抢的流民们。而凤九言,虽然独自应付四个流民,但她并不累。现在还不愿意起床,纯粹是因为懒。 像这种不冷不热的天气,实在是太适合睡觉了。 反正她也没事做,今晚半夜还要出门,所以她干脆继续睡觉。歇息好了,今晚才能干票大的。 车厢外,官差们点够人数后,队伍又开始继续赶路了。 路上,凤九言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感觉到队伍短暂地暂停了一下,伴随着还有一阵嘈杂声。没一会儿,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驴车又继续动了起来。 凤九言这一觉睡了一个时辰,才幽幽转醒。 凤九璃和凤大夫人也醒过来了。 凤九言将车厢的被子卷起来放好,又往车厢里支起一张小方桌。随后,又从“斜挎包”里拿出用于包扎伤口的金疮药等药物,给凤大夫人手上的伤口换了药。 换好药后,凤九言又伸手进她负责拎着的包袱里,从里面拿出油纸包着的草莓,还有用油纸包着的点心,米糕和绿豆糕放到小方桌上。 “午后甜点,快吃吧。”凤九言招呼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吃。 凤九璃虽然没被凤大夫人拉入她和闺女的群聊里,但凤九璃人小也聪明,也隐隐约约能猜出些东西来。他对于自家姐姐总能随时随地拿出好吃的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同时,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十分大,需要保密。他自己也不能知道太多,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家姐姐。 因此,凤九璃什么也不问。有东西就吃,不问,也不好奇,更不会有任何的窥探之心。 他想,该让他知道的,他总会知道。 不该他知道的,那便吞进肚子里,装什么也不知道就行了。 也多亏了凤九璃的这个好优点,凤九言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时,一点压力都没有,她也不用再绞尽脑汁想借口往外拿东西了。 想了想,又伸手进“包袱”里,拿了一个水囊和三个白玉茶盏出来。 凤九言往两人面前放了个白玉茶盏,拔开水囊的塞子,给两人各倒了一盏茶。 茶香氤氲,飘散出茶叶特有的清香,让人精神不由一震。 凤九言莹白纤细的手指端起面前的白玉茶盏,端至鼻尖下轻嗅,“不愧是皇......”她一查不慎,差点说秃噜嘴。 “皇什么?”凤九璃端起面前的茶盏,牛饮了一口,顺嘴道。 凤九言咬了咬舌尖,硬着头皮道,“呵呵,不愧是皇......皇城盛产的雨前龙井啊。” 凤大夫人看了女儿一眼,有些疑惑。 是她久居边境,竟然不知道皇城也盛产雨前龙井了吗? 凤九璃懵懂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怪好喝的。 说完,他又牛饮了一杯。 凤九言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好险,差点说漏嘴了! 这茶,其实是她扫荡狗皇帝的私库弄来的! 她拿起茶盏,又喝了一杯,压压惊。 别说,还怪好喝的。 第297章 花花是猫还是虎? 凤九言陪着娘亲和弟弟用了好些点心,觉得待在车厢有些闷,她打开车厢的小窗往外看,只觉外面的空气很新鲜,阳光也不刺眼,很适合晒太阳。 “阿娘,我出去晒晒太阳。” 说完,凤九言打开车厢,正准备出去。没成想,她的衣摆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不用想,不是花花就是凤九璃。 凤九言回过头看去,正是凤九璃! “阿姐,我也想出去晒太阳。车厢待着有些闷,我也想出去透透气。”凤九璃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这么可爱的小家伙,谁能拒绝他的要求啊! 凤九言自然也不例外。 “行行行,小祖宗小可爱,你便是要天上的太阳,阿姐也帮你给摘下来,更何况只是出去晒晒太阳呢,这没问题!”凤九言的魔爪落在小家伙白嫩嫩软乎乎的小脸上。 捏起来,软乎乎的,手感十分好,让她爱不释手。 “嗷呜——”花花也在卖萌,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凤九言有些为难,花花的吨位不比从前,它身高体重长得飞快,车辕上已经挤了两个人了,再加上花花这个吨位,车辕势必会很拥挤。 可若是不顺了它的意,花花想必会记很久的仇,凤九言有些纠结。 凤九言伸手在花花身上揉了一通,将花花揉得舒舒服服的,这才开始忽悠它,“花花,你是一只猫,抓老鼠打地鼠都是一把好手。你这儿天天都在驴车上待着,很不适合你的成长。所以,” 她双手抱着花花的猫脸,继续道,“所以,你是不是应该下去跑一跑,练练你的身手啊,这样才能打倒敌人!不然啊,我看咱们家武力最弱的就是你咯。” “嗷呜——”花花龇牙咧嘴,挥起爪子轻轻拍了拍凤九言的手。 凤九言纳闷,花花脾气怎会如此大?是说了什么触碰到它的逆鳞了吗? 她努力回忆,试探性地重复方才说的话,“你是一只猫,抓老鼠打地鼠都是一把好手......” 凤九言才刚说到这儿,花花又开始炸毛,有些生气地等着她。 “嗷呜——”花花凶巴巴地又开始龇牙咧嘴了。 凤九言福至心灵,霎时间明白花花在生什么气了。她有些好笑地轻轻拍了拍它的头,笑道,“哎哟,你还不乐意别人说你是猫了啊?我这可是在夸你呢!难不成你不是猫,是老虎不成?” “嗷呜,嗷呜,嗷呜——” 凤九言不可思议地看向凤九璃,“阿璃,花花这反应那么大,难不成真是老虎?” 还不待凤九璃回答,花花又开始兴奋起来了,还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凤九言的手心,“嗷呜,嗷呜,嗷呜——” 凤九言,凤大夫人,凤九璃一家三口都瞪大了双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不是吧,花花真是老虎?”凤九璃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嘴巴都张成圆形了。 “这,这,当初阿言带回来的时候说是小丑猫,这我也不知道啊!”凤大夫人也有些不知所措。 “嗷呜!”花花奶凶奶凶地瞪了凤大夫人一眼。 “花花,花花,我没有要说你丑的意思,呵,呵呵,呵呵呵。”凤大夫人赶紧改口。 凤九言端起花花的大脸,仔细端详着,连连点了点头,“嗯,这看着确实不像猫。” 花花骄傲地看了凤九言一眼。 “体型和身高已经比一般的猫高大了不少,”凤九言伸出手,比了比花花的身高,“花花的体型已经快赶上一只幼年的柴犬了,猫的体型肯定没有那么大的。” “柴犬?阿姐,柴犬是什么啊?”凤九璃好奇地问道。 “额,柴犬是,是,额类似寻常看家护院的狗。”凤九言信口胡诹。“花花不是猫,难不成真是老虎啊?哎,还真别说,我感觉花花的额头那些花纹好像有点像老虎额头上的花纹哎。不过老虎好像也不像它这样子啊,花花身上的毛发只有一点点花纹,一点都不像我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老虎。” 凤九言眼睛上下扫视着花花,边看边点评道。 “电视?电视是什么?”凤九璃又好奇地问道。 凤九言:“......”他是会抓重点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花花额头上像老虎,身上的毛发一点都不像。”凤九言瞪了凤九璃一眼。 “哦,对对对,阿姐说得对。我瞧着也是这样子。” 凤九言其实不是很确定,她打心底觉得花花就是一只猫,它之所以变成这样,有可能是因为喝了太多灵泉水,身体发生了改变,所以才长得这般高大。 花花快被这两姐弟气死了,龇牙咧嘴地看着他们俩,表情有些奶凶奶凶的。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凤九璃对视一眼,三人为了安慰花花,都纷纷表态。 “花花不愧是老虎,长得真...额...真威武!对,威武!”凤九璃坚定地点点头。说完话,他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有些痛了肿么办? “花花不是小丑猫,是只小丑虎!”凤大夫人想了半天,最后憋出这句。 花花:“......” “花花是只威猛的大老虎,所以花花更需要下地跑跑,练练身手才对!”凤九言弯着一双月牙眼,笑嘻嘻道。 “嗷呜——”花花这下满意了,骄傲地瞥了三人一眼。 不过,对于花花是老虎这件事,凤九言一家三口都没有放在心上,一点都不当一回事。 因为,在他们看来,纯粹是花花的幻想罢了,它已经幻想着自己就是老虎了。 花花除了额头上的花纹似老虎之外,身上的皮毛上也只有一点花纹,根本不似他们所见过的老虎那样,全身布满花纹。 哄好花花之后,凤九言和凤九璃、花花这才出了车厢。 车辕上本来比较宽敞的,但一下子有四人一猫待在那儿,一下子显得有些狭窄起来。 凤九言看向宋臣,“宋臣,停一下驴车,让花花下去跑一跑,锻炼锻炼。” 宋臣依言拉住缰绳,将驴车停了下来。 第298章 杀手反其道而行了? 凤九言撸了一把花花脊背上的毛发,笑眯眯道,“小老虎,快下去吧,好好练练你的身手嗷,你一定会比其他虎厉害的。” “嗷呜,嗷呜,嗷呜——”花花很兴奋,嗷呜几声,身手敏捷地跳下了驴车。 哎,还真别说,就方才的姿势,凤九言是觉得花花还真有那么一点虎的味道的。 花花下去了,总算车辕上不那么拥挤了。凤九言和凤九璃安心地坐在车辕上。 “凤姑娘,你的驴车停下来是怎么回事?快跟上!”有官差刚好回头看到凤家的驴车停下了。 “好嘞,官爷,这就继续赶路。”凤九言回完话,给宋臣使了个眼色。 宋臣抖动缰绳,傲娇驴继续往前走。官差看到他们的驴车又往前走了,这才不再管他们。 宋凝看了一眼跟在驴车旁跑的花花,又看了一眼凤九言,疑惑道,“凤姐姐,您说花花是虎?” 凤九言低下头看了一眼花花车辕旁的花花,此时,花花也正看着她。 于是,凤九言只能再次昧着自己的良心,顺着花花的心意道,“是呀,花花是只小老虎呢。而且还是一只凶猛无比的小老虎。” “小老虎?不是,凤姐姐,花花不是一只小丑猫吗?”宋凝瞪着眼,有些疑惑。 凤姐姐之前说花花是一只猫,但随着花花的体型变大,宋凝有怀疑过。但说花花是猫的是她最崇拜的凤姐姐,在小姑娘心中,她凤姐姐说的话就是真的,所以她把心中最后的一丝怀疑全都抹杀掉了。 可在她也坚信花花是只小老虎的时候,现在凤姐姐又说花花是只小老虎,宋凝和宋臣是震惊的。 还没等宋凝再开口询问,跟在车辕旁的花花不乐意了。 它奶凶地冲着宋凝嗷呜,凤九言赶紧给宋凝使了个眼色,还用唇语无声地提示了她,宋凝才反应过来。 小姑娘一拍大腿,夸张道,“哦——,花花果真是只小老虎啊!” 这下,花花满意极了,嗷呜一声,撒开丫子,奔进路旁的树林里。 花花奔跑的时候,疾驰如飞,它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道闪电。 它的四肢强有力地蹬地,每一次跳跃都带着一股迅猛的力量,看得车辕上的四人都震惊不已。 此时,凤九言也开始怀疑了。花花难不成真的是一只小老虎不成? “凤姐姐,花花真是老虎吗?它的体型不像猫,但长得也不太像老虎呀。”宋凝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疑惑地问道。 凤九言耸耸肩,晃悠着荡在车辕上的右腿,“我们也认为它是一只猫,可花花觉得它自己是只老虎,说它是猫它还不乐意,还凶人呢。这不,我们都只能承认它是一只虎了。” 宋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花花长得既不像猫,也不像虎。不过方才跑的那一下,还真有点老虎迅猛的味道呢。” “可不是嘛。它高兴就好,估计花花是觉得老虎比较威风勇猛吧。” 四人又说了几句,话题又转到另一个方向去了。 “凤姐姐,方才又一个流民求着官爷们,让他跟着咱们的队伍北上寻个活路呢。”宋凝想到方才混进队伍的那个流民,想起今天中午流民哄抢的事情,有些担心,于是,赶紧将此事告知凤九言。 “哦?只有一个流民跟着而已?” “嗯!是一个长得比较高大的青壮年。身形高大,有些瘦削,说是他们一家北上逃荒的时候,和家里人走散了。于是,在知道我们也是北上的之后,他便央求着官差允许他跟着。 官爷们或许是觉得只他一个流民不足畏惧,见他说得可怜,所以也没有把他赶走,就这么默许他跟着咱们了。” 凤九言皱眉,又是一人! 难不成跟小乞丐一样,都是冲着她们家而来的吗?先混进队伍,再制造各种事情接近她们,获取她们的信任。然后,再趁机查探黑羽令的下落吗? 想到此,凤九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真是烦,她原以为把小乞丐打发走了,她们家能得几天安生日子过。可这才过了两三天啊,又来一个! 烦不烦啊! 这劳什子黑羽令估计都被狗皇帝或是哪个弄走了,还一天天地找她们家! 凤九言眼中迸发出凶狠的冷意,浑身散发着杀意。 干脆直接杀了此人算了。 不过说是这样说,凤九言万万是不能这样做的。她还要查清楚父亲凤怀瑾死去的秘密,还有黑羽令的下落。 所以,她势必要弄清楚这回混进来的流民是普通流民,还是身上有着狼图腾或是曼珠沙华标志的杀手! 凤九言视线搜索着宋凝所说的流民的身影,搜寻了半天,终于找到宋凝所说的那个流民了。 只见前方走着的流民,长得很高大,少说也有一米八。 他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短打,身上打了好几个补丁。他身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脚上穿着一双轻便的黑色布鞋。布鞋沾满灰尘,都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凤九言眯着眼,看了半天。她发现这个流民走路的时候,迈着稳健的步伐,身体挺直,十分不像普通农民出身的。 看这个流民的架势,倒是很像练过家子的。 不过,凤九言也有些疑惑。 按道理来说,假若这个流民是一位杀手的话,来查探黑羽令和接近她们家的。那也不应该找这么个人来呀。 这也太敷衍了,一点伪装都没有,挺直腰板走路,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农民啊。这一看,不止她能猜出这个流民有些身手,就连其他人估计也能看出几分来啊。 难不成杀手改策略了,想反其道而行了不成? 凤九言盯着这个流民的背影,正胡思乱想中,冷不丁的,这个流民似是发现有人窥探他了,转过头,往身后看去。 他的视线就这么和凤九言的交汇在一起。 青壮年深邃的眼神,就这么看着凤九言,他的目光有些微动。 有那么一瞬间,凤九言觉得这个青壮年给她的感觉很熟悉—— 第299章 我知道你着急,但你不要急! 中年男人肤色黝黑,脸上有皱纹和晒伤的痕迹。典型一副长期耕种,经历风吹日晒雨淋的穷苦农民的模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凤九言的心头涌起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她觉得有些奇怪。这种感觉还是她穿越回来,初见娘亲和弟弟时才有的感觉。 凤九言皱着眉头,努力回忆。可她却发现在她的记忆当中,是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的。 正当凤九言皱眉沉思时,中年男人突然冲着凤九言咧嘴,露出一个憨笑。随后,中年男人又扫了一眼凤九言身旁的凤九璃,目光定了定,又飞快回过头去了。 凤九言努力调整情绪,压下心头的酸涩感。 凤九璃扯了扯她的衣袖,奶声奶气道,“阿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眼睛怎么有些红了呀?” 凤九言低下头,对上凤九璃那双黑白分明,眼里都是对她担心的眸子。她捏着凤九璃白嫩的小脸,清了清喉咙,笑着道,“阿璃,阿姐没事。方才有只小虫子飞进阿姐的眼睛里,眼睛这才发红的,你莫要担心。” 凤九璃点点头,“原来如此。阿姐,我来帮你吹吹吧。吹一吹就不疼了。” 说罢,凤九璃微微仰起头,嘴巴凑到凤九言眼前。为了配合小家伙,凤九言只能低下头,让他吹起来更容易。 小家伙鼓起双颊,小手扒拉着她的眼睛,轻轻往里吹了吹。 一股暖风划过她的眼睛,凤九言觉得心头很暖。 “阿姐,好了。是不是感觉好些了,没那么疼了?”小家伙眼中盛满笑意。 “是好些了,多亏阿璃了。”凤九言摸了摸凤九璃的小脑袋,眼中都是宠溺。 在车厢里的凤大夫人听到一双儿女的对话,赶紧打开车厢的门,探头出来,担心地问道,“阿言,你眼睛进虫子了?现在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凤九言微微笑道,“阿娘,弟弟已经帮我吹过眼睛了,已经好了。您瞧,我的眼睛已经不红了。” 凤大夫人确定女儿的眼睛果真没问题之后,松了一口气。她刚想关上车厢门,但不知怎的,似是有什么东西驱使她往前看。 她抬眸,直直往前看去。 看到那个灰扑扑,穿着一身短打的高大背影时,凤大夫人怔愣在车厢门口,就连关车厢门的动作也忘记了。 凤大夫人眼眶迅速变红,她愣愣地盯着灰色的身影看,心头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突然,中年男人似是感受到了身上那抹强烈的视线,他也不由得转过头,往身后看去。当凤大夫人的视线和中年男子的接触时,中年男子蓦地冲她一笑。 等凤大夫人看清中年男子的面貌时,心头涌起一阵失望。 她嘲讽一笑,怎么会是自己的夫君呢? 她的夫君早在前半个月时,摔下悬崖,面目全非的了。她怎么会觉得中年男子就是夫君呢? 若是她的夫君还活着,他肯定会来寻她和女儿儿子的。 可是,为何这个中年男子的身形和自己的丈夫如此相像呢? 凤大夫人心头一阵失望,冲着中年男子轻轻点头,便将车厢门关上,隔绝外面的一切。 除了背影相像,其他是一点都不像。该是她太想自己丈夫了吧? 凤大夫人心酸地摇了摇头。 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谁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除了凤九言,对中年男子心存了警惕。 凤九言坐在车辕上,背靠着车厢的大门,悠闲地晒着太阳。而一旁的凤九璃时不时扒拉着车辕,探头往驴车后看去,寻找花花的身影。 小家伙有些着急,声音都带了些哭腔,“阿姐,花花怎的还没有回来啊?它都出去那么久了,是不是迷路了,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阿璃,我知道你着急,但你不要急!花花是只小老虎,它聪明着呢,怎么可能会迷路。”凤九言安慰道。 其实,之前她半天没见到花花跟上驴车,心里也挺没谱的。 好歹花花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若是真不见了,她找谁哭去啊。 不过哪怕她着急担心,也没什么用。现在又无法将驴车停下来去找花花。 凤九言打定主意,若是花花真不见的话,大不了今晚她瞬移回来找花花。 打定主意后,凤九言心定了许多,安慰起凤九璃来也不觉得心虚了。 凤九璃眼睛噙着泪水,有些无语。 “阿姐,花花又不在这儿,不用说这种哄人的话。它明明是只傻猫,现在一定是迷路了,呜呜呜——” “是呀,凤姐姐,花花不见的话可怎么办啊?它又不是真的老虎,万一被其他动物欺负了咋办?”宋凝也扒拉着车厢,探头往驴车后看去,面上十分着急。 凤九言:“......”这两人!敢情她刚才白安慰了不成? 她看着两人欲言又止,根本找不到话来反驳两人。 打不过就加入,这是凤九言的座右铭。 于是,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哎,也不知道花花这小丑猫哪去了,不会真的迷路不见了吧?那可咋办啊!” 凤九璃:“......” 宋凝:“.......” 正当两人无语的时候,队伍最前方的路旁的丛林里突然飞快地窜出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速度如此之快,没人能看清是什么,只这速度和架势,让不少犯人受惊。 “啊啊啊!有狼!” “虎,是老虎!” “快躲!快躲起来!” 众人纷纷尖叫,抱头鼠窜。 官差也拔出挂在腰际的佩刀,全身戒备。 谁知那东西根本没有攻击他们,而是朝着驴车这边冲过来。 马脸妇人几个吓得花容失色,确认自己没有危险之后,又幸灾乐祸地看着方才从林子里窜出来的东西冲向队伍最后的驴车。 “呵呵呵,果然恶有恶报,这不,报应不就来了吗?人这么多,洪水猛兽转挑他们家去!”马脸妇人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 “方才那个东西,好似是一只老虎,哈哈哈,这是准备要袭击凤九言那个死丫头了吗?” “我也看到了,就是一只老虎。哈哈哈,我看死丫头怎么脱身!最好全家都被老虎嚼碎了吞进肚子里去!” 第300章 像极了电视剧里演的 “哼,我看死丫头还敢如何嚣张,哈哈哈~~” 马脸妇人几人就这么抱着双臂,猖獗地笑着。 “走,这里离得太远,看不清。咱们往队伍后走去,看看死丫头的凄惨下场!”马脸妇人迈开步子,打算队伍最末端走去。 有妇人扯住她的衣摆,脸上带着犹豫,“姐姐,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吧。万一老虎发威,也将你我姐妹几人搅碎吞进肚子可如何是好啊!” 马脸妇人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于是,只能作罢。 她们站在原地,眯着眼往队伍末端看去。 —— 另一边,方才从树林里窜出来的东西,飞快往队伍最末端的驴车冲去。 宋凝、宋臣和凤九璃有些慌张,因为他们也听到了前方队伍有人喊老虎、狼什么的。 宋凝双手用力地抓着她哥哥的手臂,因为紧张和害怕,她的双手的指甲狠狠掐进宋臣的胳膊里。 宋臣忍痛皱眉,并没有拂开妹妹的手。他现在也紧张,身体有些僵硬。 凤九璃也害怕,小脸都有些发白了。但他小小的身子挡在凤九言跟前,“阿姐,你莫怕,阿璃会保护你的。” 凤九言看着小小的身体阻挡在自己跟前,心头涌起一阵酥麻感。 “嗯,阿姐不怕,有阿璃挡在阿姐跟前,阿姐一点也不怕。”凤九言微微笑道。 她眼力比较好,早看清前放跑来的东西是什么了。 不是狼,不是虎,是她们家的小丑猫——花花。 正因为这样,凤九言才任由弟弟挡在自己身前。若换作以往,凤九言早将凤九璃拉至自己的保护圈范围内了。 待在车厢里正在小憩的凤大夫人,也听到了外面的不对劲。“阿言,阿璃,外面怎么了?” 凤九璃抖着嗓子,声音有些发紧,“呵呵,阿娘,外面什么事也没发生,您在里面休息吧。” “是,是呀,婶子。啥事都没有,外面只不过有犯人动手打起架来罢了。”宋凝深呼吸,强装镇定地道。 凤大夫人不疑有它,相信了两人的话。 队伍中时不时地会有人打架吵架,凤大夫人也没有多想。“哦,哦,好。你们要担心啊。” “好,阿娘。”凤九璃强忍着害怕,回答了凤大夫人。 没一会儿,前方冲过来的野兽冲至驴车前。 野兽在一片惊呼声中,“嗖”地一声冲到驴车前,又以不及掩耳之势跳上了车辕上。 凤九璃和宋臣、宋凝吓得将眼睛紧紧地闭上,等待最后致命的一击。 “啊!那只老虎跳上车辕了!” “嚯,看来凤家大房要跑不掉了。” ...... 张小五和张冲提着剑,匆匆从队伍的前端往后赶来。可是还没赶到时,他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老虎’跳上车辕上。 而那些停下脚步往后看的犯人们,正当他们都以为悲惨的一幕发生时,却发觉这背影这花色好似有些熟悉。 “砰!”物体砸在车辕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花花将叼着的东西丢在车辕上,“嗷呜?”叫声有些疑惑。 车厢里的凤大夫人听到声音,隐隐觉得不对劲。她心头加速,飞快打开车厢门,看到的就是车辕上站着的浑身脏兮兮,皮毛上还沾着血的花花。 “花花?”凤大夫人震惊道。 咦?花花?什么花花?这叫声,有些熟悉啊!凤九璃捂着眼睛的手张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试探性地张开眼睛看。 “啊!”凤九璃尖叫,觉得自己的声音太大之后,小家伙又赶紧压低声音,兴奋道,“花花,你可终于回来了。我都快担心死了,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凤九言也眼睛带笑地看着花花,“花花,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呢!” 闻言,宋凝和宋臣也睁开紧闭的双眼,看清跳上车辕的不是狼不是虎,而是花花之后,两人都非常兴奋。 花花眼神倨傲地看着几人,前爪用力拍了拍车辕,吸引几人的注意力。 几人低头往车辕上看,这一看,惊喜得不得了。 花花竟然叼回来一只重七八斤的野兔,而且令人吃惊的是,野兔还活着,只是方才被吓晕了而已。 “嗷呜——”花花邀功地看着几人。 几人纷纷给花花来了一串彩虹屁。 “花花,你真棒!” “花花,你不愧是只小老虎!” ...... 赶过来的张小五和张冲看到野兽是花花之后,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呼,吓死人了!你们没事就好!”张冲狠狠吐了一口浊气,方才他心跳都快停止跳动了。 “看到你们没事便好了,方才快把我们俩吓死了。”张小五抬起袖子,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凤九言看着两人,目露感激。“多谢二位的关心。不过,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张冲直接没什么好话,“既然不当讲,那便......” “下次你们俩能来早点就好了。不然真有危险,我们一家人早去阎罗殿报道去了。”凤九言眯着眼睛,半真半假道。 这两人真的很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主角团把敌人打得差不多了或者主角团都快死得差不多了,救援的人才赶到现场。 张冲僵着笑脸,一阵无语。 他们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好不好!从队伍最前方赶过来,还有一堆犯人堵在路上,花花的动作又如此快,他们真的算快了。 张冲僵笑道,“呵,呵呵,下次一定。一定!” 张小五也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这武功还是不能落下的。 为了减少尴尬,转移话题,张冲抬眸,一眼就瞄到身穿灰扑扑,一身短打的中年男人。“你,就是你!我记得你在前面,没事你冲过来干什么?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几人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看到中年男人,神色一怔,两人心情很复杂。 凤九言:是他!混入队伍的流民!果然目的不单纯,哼! 凤大夫人:是他...... 中年男人有一瞬间的慌乱,他深呼吸,平定心中的慌乱。扬起一个憨憨的笑意,“呵呵,我和大家一样,跟着过来看热闹的—— 第301章 不可能,这不可能! 中年男子不悦地飞快扫了一眼张冲和张小五。他觉得眼前的这两人真的很欠揍,也很碍眼! 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伸手指了指他和周围跑来看热闹的犯人,“不止我跑下来了看热闹啊,还有他,他,他!”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一个混进来的流民,凤九言还是对他充满戒备的。 想到前不久离开的小乞丐,当时小乞丐也是用尽手段想接近她们家的。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也十分可疑,说不定和小乞丐一样的目的。 想到此,凤九言眼中迸发出冷意。 又是黑羽令! 这个只听说过没见过的令牌,把她们家平静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就连他那素未谋面的爹,也因此丧命! 凤大夫人神色有些复杂,她不着痕迹地扫视着中年男子,从头到脚。可除了身形像之外,再也没找到其他的相似之处。 凤大夫人眸光瞬间黯淡下来,心中一阵失望。 怎么可能是他呢?呵,凤大夫人自嘲一笑,眸中都是痛苦。 她收回目光,微低着头看着地面,不让任何人看到她此时的表情。 听完中年男子的话,张冲白了他一眼,挥着手道,“去去去,哪来的回哪去。别来这里凑热闹!” “还有其他人,没什么事就赶紧上路,否则鞭子伺候!”张冲转过头,疏散围观的犯人。 闻言,犯人们一哄而散,再不敢耽搁,纷纷抬起腿,飞快往前赶路。 张冲和张小五抬手拱礼,“各位,若是没什么事的话,那便启程吧。我们哥俩保证,下次一定会及时赶到。嘿嘿嘿~~~” 其他犯人:“......” 上路?像是死了一样。 他们的叫上路,凤九言一家的叫启程? 啐,真是狗眼看人低的狗官差! 犯人们回过头,偷偷地瞪了张冲一眼。 凤九言几人也和两人拱手见礼,她笑着道,“如此,便多谢二位大人了。” 于是,张冲和张小五走回队伍前方。而凤九言一家和宋臣兄妹俩,也再次启程了。 马脸妇人几人随人流而动,只能跟着队伍往前走。但她们都没看到凤九言一家的凄惨的下场,心里似乎有只猫爪子在挠,浑身不得劲儿。于是,她们不死心地转回头,伸长脖子往后看去。 “哎,也不知道死丫头怎么样了,她们全家被吃了没有啊?”马脸妇人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往后看。 “应该是被吃了吧,方才不是还听到那只小兔崽子的尖叫声吗?绝对已经人入虎口了!”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可不是,凤九言那死丫头一家终于死光了!” 马脸妇人几人嚣张又猖獗的笑声响起。 凤二夫人一家走在马脸妇人几人身前,听到马脸妇人几人的谈话内容,凤二夫人一家神情有些复杂。 他们听到凤九言一家入了虎口,内心是兴奋和激动的。毕竟他们一家在凤九言手上吃了那么多的苦头。 凤大夫人瞥了一眼宝贝儿子瘸着的腿,又瞥了一眼丈夫溃烂的手掌心,有些心疼。而这一切,全都是拜凤九言所赐。 更何况,明明都是凤府的人,凭什么她们大房顿顿大鱼大肉大米饭,还有驴车坐。而他们二房,顿顿都只能啃窝窝头果腹。这都老少病残了,也只能靠双腿走路。 另一方面,他们又不希望凤九言现在就死。 凤二夫人的哥哥交代给他们的事都还没完成,现在凤九言死了,他们到时候怎么能让凤二夫人的哥哥救他们呢? “凤九言一家就不能迟点再死吗?现在死,不是坏了我们的好事吗?”凤清云拄着拐杖,费力地往前走着。 每走一步,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便钻进他的脑子里。 “真是害人精!平日巴不得她早点死,现在 需要用到她的时候,她却突然死了,真是个祸害!”凤二爷也咬牙切齿道。 他手心的伤口已经溃烂红肿,时时刻刻都是煎熬。 凤二夫人用力将老太婆往背上颠了颠,咬牙切齿道,“这下该如何是好啊!”她很烦,她哥哥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让他们家巴结讨好凤九言的。现如今,凤九言都被老虎吃得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了,她可如何是好啊! 万一到时候她交不出凤九言,她哥哥不帮他们一家逃脱流放可怎么办啊? 想到此,凤二夫人心中烦闷无比。她抱着凤老夫人的腿不禁紧了紧,许是弄疼凤老夫人了,她在凤二夫人背上嗷嗷叫。 “嗷嗷嗷!老二媳妇,你怎么回事,你弄疼我了!”凤老夫人不满道。 凤二夫人眼睛都快翻天上去了,她狠狠地掐了掐老夫人的双腿。“你在废话,老娘直接将你丢地上,不伺候了!” 说完,她又狠狠掐了几把凤老夫人。 凤老夫人疼得面目都狰狞了,但她又不敢再嗷嗷叫了,免得惹怒自己的儿媳妇,还真的被儿媳妇丢沟里去。 马脸妇人几人仍旧在激烈的讨论着,笑声猖獗。 亲眼目睹真相的其他犯人听着几个妇人的话,这时也忍不住了,他们翻了个白眼,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她们。 “你们是不是这里有病啊?”说话的犯人伸手指了指太阳穴的地方,“谁说凤九言一家都被老虎吃了?人家一家好得不得了!” “呵呵呵,你们还不知道吧。方才从林子里冲出来的不是狼,也不是虎!是她们家的猫,叫什么花来着!那只猫,可是从林子里抓了一只大野兔回来呢。” 马脸妇人几人震惊了,瞪大双眼,声音拔高了不少,“什么!你们说什么?你们是说凤九言她们一家没死,反而还得了一只大野兔??” “这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一定是骗我们的,对不对?”马脸妇人僵硬着笑脸,问道。 其他几个犯人白了她们一眼,“你们是不是有病?不信自己往队伍后面看就知道了。人家好着呢!” 说完,其他几个犯人都越过马脸妇人几人,远离她们。 第302章 花花,花花,又是花花!老娘要把它的屁股打开花! 马脸妇人几人大眼瞪小眼,像是失了魂一样。 她们失魂落魄地往前走,似乎怎么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说好的人入虎口呢? 现在怎么凤九言一家没被老虎吃,还白得了一只大野兔? 真是气死她们了! 凤二夫人一家听闻大房不仅没有被老虎吃了,还白得一只大野兔,恨得银牙都咬碎了。 好,好得很! 也罢,凤九言没死倒好,他们二房压榨掉她最后的价值,解救他们一家免受流放之苦! 凤二夫人一家忍着一股火气,默默地安慰着自己,继续朝前赶路。 几人隐隐约约还听到前面的犯人在激烈地讨论着。 “哎,凤九言家的花花,看起来也不似猫啊?谁家的猫那么大啊!” “可不是,我都没有见过身形那么大的猫。该不会真是老虎吧?” “嗐,不会吧?也很可能啊。毕竟人家可是凤九言啊,花花是只老虎也不奇怪的吧。” “唉,你说咱们怎么就没那么好的命呢!捡到花花的怎么不是我们,又是凤九言啊!哎,若是我们也捡到一只像花花那么厉害的猫就好了,咱们都能顿顿吃肉了,等着它给我们上山打猎回来便成。” “得了吧你!我看若是你捡到花花的话,早吃进肚子里咯。哪里还等着它长大给你打猎啊!” “也是。” ...... 这些犯人现在倒是羡慕起凤九言来了。 想当初凤九言捡花花回来养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说凤九言脑子进水。人都吃不饱,还拿粮食来养宠物。 谁知道,如今这只猫长大了,会打猎了。现在又惹得许多人眼红。 “花花,花花,又是花花!老娘要把它的屁股打开花!看它还怎么给凤九言抓野兔!”马脸妇人露出阴狠的目光,表情因仇恨而有些狰狞。 “对,把它屁股打开花!”其他几个妇人也附和道。 一行人行至太阳落山,官差才下令停下歇整。 凤九言择了一处比较清净的地方歇息。 刚停下驴车,她们一家三口还没走出车厢,便听到外边张冲急哄哄的声音。“凤姑娘,快下来做饭了。我需要帮忙做些什么?” 凤九言无奈,打开车厢门,走到车辕上,白了张冲一眼,“这气都还没喘匀呢,就想着做饭吃了呀。” 张冲龇着八颗大白牙,笑得好不开心,“还能有什么比吃饭更顶要的事啊?” 凤九言无从反驳。 也是,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行吧,你说得极对!除了吃饭,其他都不是最重要的!” 说完,凤九言拎起车辕上那只瑟瑟发抖的大野兔,递给张冲。“那你帮忙宰杀兔子吧。今晚咱们来个......” 凤九言话还没说完话,这时,有两个声音出来打断了她。 “阿姐,兔兔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兔兔呢?”凤九璃委屈的声音传来,眼中都是对兔子同情和慈爱的目光。 “是呀,凤姐姐,这只野兔好可爱啊,杀了它也太可怜了。”宋凝也委屈巴巴道。 凤九言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这么卡在嘴里。 张冲舔着嘴皮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今晚咱们来个什么?快说啊!说一半不说一半,真是急死人了!” 凤九言:“......” 凤九璃和宋凝两人替大野兔求情的话,张冲是选择一句都听不到啊! “哎呀,说呀!快说呀,这兔子怎么煮!说话只说一半是要遭报应的!”张冲急得不行。没办法,凤九言的精湛厨艺他是领教过的。对她做的饭那是心心念念的。 凤九言无奈,只好将卡在喉咙的几个字吐了出来,“烤全兔!” “烤全兔!哇哇哇~~”,凤九璃雀跃不已,小手都鼓起掌来。 跟在凤九璃身旁的花花,也激动得转起圈来。“嗷呜~~” 与此同时,宋凝一同出声。“哇,烤全兔哎!听起来就好好吃的样子,我还没吃过呢!” 两人同时将炙热的目光转向大野兔身上,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烤了它似的。 大野兔:“......”本来就在瑟瑟发抖的大野兔,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方才还为它求请呢,现在恨不得就想生啃了它? 太可怕了! 宋臣脑门上挂着几个大疑问号:“......”不是说兔子可怜吗,现在? 张小五:“......”变脸真快! 凤九言:“......”不愧是吃货! 看到几人都无语地盯着自己,宋凝和凤九璃有些不好意思。 凤九璃挠了挠头,干笑道,“呵呵呵,我,我话还没说话呢。我想说的是,兔兔那么可怜,当然要...嗯...要吃了它了!这样,它就永远待在我们的兔子里了,这样才安全!” 小家伙点了点头,又坚定地补上一句,“对,就是这样!” 宋凝点头如捣蒜,“是的呢,吃进肚子才安全。不然小兔子很可怜的,总是提心吊胆,被一堆人觊觎。” 合了心意,张冲高兴了,一拍大腿道,“你俩说得没错!我这就宰杀大野兔,今晚咱们烤了它!” 说罢,张冲去宰杀野兔。宋臣和张小五留在原地砌炉子,而宋凝、凤大夫人连同凤九璃去捡柴火。凤九言则负责淘米煮饭、清洗野菜等任务。 各自去干自己的活儿,凤九言则是回到车厢,拿上大米和大铁锅以及一些野菜,这才出去寻找水源做饭。 刚好这次流放队伍歇息的地方不远处,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不少犯人和官差都是拿大米去小溪里淘洗,喝的水也是小溪里的。 幸好现在是古代,古代的空气、水质都没有被污染过,能直接用作煮饭烧菜的水源,甚至能直接喝。否则这小溪搁现代里,基本没人敢直接用溪里的水做饭的。 凤九言快速地拿着铁锅和大米来到溪边,因大家还在忙着稍作休息,因此,溪边不是很多人。 她拿着锅,往上游的地方走去。 稍微离下游的犯人远一些后,凤九言这才快速用空间里的水淘米做饭,然后又用空间的水往铁锅里装满。 凤九言沉思,既然待会烤全兔,那其它的菜也不想整那么麻烦了。毕竟今晚半夜她还要干大事呢,还是早点吃饱歇着去干票大的吧。 目光落在清澈见底的小溪里,凤九言想到一个绝好的主意,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第303章 抓蟹捞虾,好不热闹 凤九言端着大铁锅回到她们歇息的地方。 此时,宋凝几人捡柴火的也已经回来了。炉子的火正在烧着,凤九言将锅端回来,刚好可以放上去煮。 负责烧火做饭的是宋凝,凤九言叮嘱道,“阿凝,今晚咱们煮的是粥啊。看着点火。” “嗯嗯,放心吧,凤姐姐。” 已经上火煮着粥,凤九言便去处理张冲宰杀好的野兔。 “凤姑娘,接下来该怎么做?”张冲拎着一只已经开膛破肚洗干净的大野兔,兴奋道。 “稍等,我回车厢拿点东西。” “哦,好好,不着急,不着急。”张冲笑着道。 凤九言回到车厢里,从空间里拿了一个已经清洗干净的大木盆出来。随后,她又将需要腌制野兔的腌料倒进事先准备好的竹筒里。拿上一个网兜,这才走出车厢。 张冲嘴上说不着急,其实心中着急得不得了。他一想到烤野兔的香味,嘴巴里的口水又分泌出不少来。因此,他已经等在车辕旁边了。 凤九言打开车厢门,冷不丁看到一张圆圆的大脸,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脯,白了张冲一眼,“你站这里,差点没把我吓死!” 张冲想挠挠头,减缓尴尬。但他手上拎着一只野兔,完全没法动手挠头,于是只能作罢。他不好意思道,“呵呵,我这也不是故意的。我等不急了嘛。” 凤九言有些无奈,跳下车辕,将木盆子放到车辕上,“把野兔放进盆子里。” 张冲依言将野兔放进盆子里,“然后呢?” “腌制一会儿。”凤九言说完,便从斜挎包里掏出几个竹筒。“让让,我要腌制野兔。” “哦。”张冲将位置腾出来给凤九言,他站到身后,伸头往前看。 凤九言从斜挎包里一个个竹筒往外掏,每掏出一个竹筒,便往里面撒点香料。她往野兔上撒了一些盐、十三香、花椒、白芷、大茴香、丁香等香料。 站在身后的张冲眼睛都瞪圆了,“你的袋子是宝袋吗?怎么什么都有?” 凤九言又往野兔上撒了一些小茴香,抬头瞥了张冲一眼,“吃货,怎么能连这些香料都不准备呢。” 张冲默默无语,给凤九言比了个大拇指,“强!” “好了。现在你负责给野兔来个全身按摩,好让野兔更入味一些。”凤九言将放在车辕上的几个装着香料的竹筒一一拿起来,装回自己的斜挎包里,然后把站的位置让出来给张冲。 “好嘞。”张冲屁颠屁颠地站在大木盆前,揉搓着野兔。 见张冲做得很好,凤九言拿起一旁的网兜,塞进怀里。随后,拎着一只小木桶,朝着河边走去。 她还是避开人群,往上游走。 下游有不少犯人拿着削尖的树杈在卖力地叉鱼,他们都全神贯注的,几乎很少人注意到凤九言也往河里走。 哪怕那几个注意到凤九言往小溪边走的犯人,也没有想着要跟着她,在她身后捡漏。 因为,他们都以为凤九言提桶到河边是为了提水回去的! 凤九言走到合适的距离后,这才停下脚步。为了不引人怀疑,她干脆脱掉鞋袜,撸起裤脚,提着小木桶往小溪里走去。 她背对着下游站在小溪里,随后,凤九言从怀中掏出一张网兜,装模做样地在水里捞着。 确定四周无人窥探之后,凤九言集中意识沉入空间,网兜里立刻出现几十来个鲜活的海虾。 海虾大概有一个大拇指般大小,在网兜里活蹦乱跳着,想从网兜里跳出来。 凤九言根本不给它们机会,飞快将海虾倒进事先装有水的木桶里。 这些古人没去过海边,他们分不清淡水虾和海水虾,所以,凤九言并不担心露馅。 随后,她又集中意念,往网兜里装了四五条活蹦乱跳的秋刀鱼。 凤九言见抓的鱼虾也差不多了,已经够煮一锅海鲜粥了。于是,又集中意念,网兜瞬间网着十来只梭子蟹。 梭子蟹也是活的,是她末世的时候养在空间的。 她的空间里面养有不少海鲜、海鱼之类的。 只她一个人抓到海虾海蟹和秋刀鱼未免会惹人多想。 于是,凤九言心念一动,毫不犹豫往河里放了几十只小一点的海虾、海蟹以及秋刀鱼,还有几尾罗非鱼、鲫鱼。 他们抓不抓得到可不归她管了,凤九言嘴角勾起一抹笑。 她右手拎着沉甸甸的木桶,左手拎着一网兜的梭子蟹,往岸上走。 木桶里的海虾和秋刀鱼活蹦乱跳的,时不时拍击着木桶,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凤九言走回岸边,穿好鞋袜,这才提着海虾海蟹往回走。 快走到下游处时,突然听到一声兴奋的尖叫。 “啊啊啊!鱼!我抓到鱼了,我终于抓到鱼了!太好了,哈哈哈~~” “哇,我,我,我也抓到一条鱼了,哈哈哈哈,太好了,今晚我有肉吃了!” “哎哟,好疼!呜呜呜,什么鬼东西咬我!”有人发出鬼哭狼嚎的哭声。 “该不会是,是蛇吧?蛇?啊,那也是肉,可以吃的啊。快,快伸手抓起来!” 被咬哭的犯人一听到这句话,脸上挂着的泪珠还没干了,也顾不得害怕了,立刻伸手往水里掏。 “嗷呜!啊啊啊!疼死我了!”他将手伸出水面,发现咬他的不是蛇,而是一只螃蟹。螃蟹的块头虽然有些小,但也足以让他兴奋得找不着北了。 “太好了,我抓到了一只螃蟹,哈哈哈~~” “虾,河里有虾啊!快,闺女、儿子,你们快下来捞虾啊,快!”有人捞到几只虾后,赶紧招呼全家跳进小溪里抓蟹捞虾。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捞了大半天,虾蟹都不见一只,只有少数几人抓到几条鲫鱼。 在他们快放弃的时候,水里的鱼竟然多了起来。虾和蟹也有了! 有收获的人家这下扬眉吐气了,他们在心里想道:哼!这下可不止凤九言幸运了吧,他们也是有点幸运子在身上的! 第304章 没办法,她就是那个能让流放队伍轰动的女人。 “噗通~” “噗通~” “噗通~” 一时之间,方才站在岸上观看的妇人、小姑娘、小伙子跟下饺子似地扑腾进小溪里,就连那些年迈的老人,在岸上也站不住了,只脱了鞋子,连裤脚都忘记撸起来,便跳进小溪里加入战斗。 “哇,我捞到两只虾。” “鱼,好大的鱼,娘,儿子出息了,竟然捞到一条鱼了。哈哈哈~~” “嗷嗷,疼!哈哈哈,我的脚好疼啊。是螃蟹,一定是螃蟹咬我了,哈哈哈~~” ...... 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在小溪里捞鱼抓虾,忙得不亦乐乎。 不过,由于跳进小溪的人比较多。小溪的溪水都变浑浊了,水里的淤泥、沙子都翻滚起来,给犯人们捞鱼抓虾的难度增加了不少。 捞不到鱼的犯人,心思暴躁无比,心思一暴躁,便很容易惹出事端。 “哎,你们家下那么多人干嘛,人多得都快赶上鱼虾蟹的数量了,溪水都变浑浊了,还怎么抓鱼啊!”有个男子埋怨道。 “哎不是,你家下来抓鱼的人五个!五个啊!只比我们家少一个人,你在这埋怨什么呢。自己运气差、技术差,一家子抓不到鱼,捞不到虾和蟹,就怪我们!”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就是你一整天都在这诅咒我们家,我们家这才抓不到的!”说话的男子十分暴躁,直接冲上去薅住对方的衣领,气势汹汹的。 “我诅咒你们家?我呸!刚才不是你先说我们家的吗?少在这里胡乱攀咬人了,活该一家五口什么都捞不到!”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对方。“你这个该死的东西,老子要打烂你的嘴!” 话音一落,一拳头狠狠招呼在对方脸上。被打的一方当然不可能任由别人欺负,他同样一拳挥向对方,狠狠打在对方脸上。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两个男子的家人,也厮打在一处。 而其他犯人站在一旁瞧了一下热闹之后,为了避免被祸及,他们纷纷离开战场,继续捞鱼抓虾。 两个男子你一拳,我一拳的,打得难舍难分。两人 直接从小溪中央扭打到岸边,已经鼻青脸肿了,都不肯罢手。 凤九言站在两个大男人身后,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正扭打在小路上的两个大男人,他们衣衫凌乱,鼻青脸肿,头发都薅秃了几块。 嘶~,她看了都替两人感到疼。 看了半晌,两个男人打得很是忘我,丝毫不知道身旁还站了个观战的。 凤九言估摸着正在煮的粥也快好了,实在是没工夫再继续看两人打架了。 “哎,快让让,你们挡我的道了!”凤九言不悦道。 两人正在打架呢,被人突然打断,有些不爽。他们不悦地抬头一看,发现此人正是凤九言。 小姑娘正皱着眉头,右手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小木桶,左手拎着一网兜的螃蟹,就这么居高林下地看着他们。 见是凤九言这个不好捏的硬柿子,两个大男人不敢吭声,连眉头都不敢再皱一下。 “哦,哦,马上,马上。呵呵呵,凤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挡了您的路。”他们麻溜地从岸上站起来,跳进小溪里,将小路让出来给凤九言。 凤九言冷淡道,“多谢。”随后,拎着手上的海鲜直接越过两人,往营地的方向走去。 两个男人转过头,不可置信的自说自话。 “螃蟹!好多的螃蟹!你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小木桶里都是虾和鱼!” 此时,两人也顾不得打架了。都被凤九言手上的海鲜所震撼到了。 “她刚才是不是往这个方向下来的?” “好像是!” 两个大男人对视一眼,同时往上游冲去。 怪不得,怪不得方才他们在下游只捞到一个两个虾和螃蟹。原来是凤九言在上游捞完了! 不止打架的两个大男人想到了,连其他犯人也想到了。 于是,小溪里便出现这么一幕,所有的犯人都猛地往前冲,场面有些震撼。 “哎哟,哪个天煞的猜到我了!” “啊啊啊!别推,别推。要死了!” ...... 场面再次因凤九言轰动了起来。 凤九言不用回头看,都能想到此时的画面了。 她勾起嘴角,没办法,她就是那个能让流放队伍轰动的女人。 —— 宋凝正在拿着勺子在搅动锅里的粥。 看到凤九言回来了,宋凝十分高兴,扬起笑脸,兴奋道,“凤姐姐,姐姐,粥快熟了。咦,您拿着的是什么呀?” 宋凝拿着勺子,冲到凤九言身前。她伸出手指头戳了戳网兜的螃蟹,“哇,凤姐姐,您好厉害,竟然抓到这么多螃蟹!宋大娘家才抓到三四个螃蟹都炫耀了半天呢。若是知道凤姐姐抓了那么多螃蟹,不得气死啊!呵呵呵~~” 小姑娘的视线瞥到凤九言手上提着的小木桶,等她看清木桶里面有什么之后,又是忍不住小小地惊呼一声。 “凤姐姐,您好生厉害啊!不止抓到一网兜的螃蟹,还捞到那么多虾和鱼。这里真的没人能比你厉害了!您不止长得漂亮,做饭又好吃,还那么能干,我看这天底下都没有男子能配得上我凤姐姐呢。”小姑娘一脸骄傲,眼里都是对凤九言的崇拜。 凤九言真要哭死,宋凝小小年纪,提供给她的价值情绪直接拉满。 她真是太爱宋凝这小姑娘了! 凤九言笑容灿烂,跟朵太阳花似的。她半真半假道,“阿凝,没办法,你凤姐姐我呀,太优秀了。走到哪都会发光发亮,引人嫉妒。” 宋凝一脸骄傲,似是她自己也那么厉害一样,“那当然,您可是我凤姐姐哎。” 凤九言:“......”她这玩笑话,还真被小姑娘当真了。 宋凝有些脑残粉的倾向了。 得咧,她还是赶紧煮粥吧。再说下去,宋凝真要发展成脑残粉了。 “走走走,我们煮个海鲜粥。”凤九言拎着海鲜过去。 她飞快操刀将海虾和海蟹处理好,随后,直接倒进滚烫的锅里。紧接着,倒入适量的米酒,放入适量的姜片、食盐。 没一会儿,锅里冒出海鲜独有的香味,引得众人侧目而视—— 第305章 海鲜粥配烤全兔,香迷糊了! 那些刚在小溪里战斗的犯人,这时候刚好也结束战斗,回到扎营地。 他们刚回到,便闻到这股鲜香味,脸都狰狞了。 方才见凤九言提着一堆虾蟹鱼,他们便蜂拥往上游冲去。谁知道,一只小虾小蟹都捞不到,还有不少人摔进小溪里被人踩了好几脚,差点没被踩死。 此时,凤九言正好用勺子搅拌锅里的粥。 众人们饥肠辘辘,忍不住伸长脖子,看凤九言锅里的粥。 哇!好大的虾! 粉红粉红的,看起来就很好吃! 还有那螃蟹,好肥的蟹腿啊! 那勺子里,虾蟹都占了大部分了。 呜呜呜,他们好想吃啊。吃起来一定很鲜甜! 犯人们把快流出的口水吸溜回去。想着既然吃不到,那便不要看。他们准备来个眼不见为净,转身离开的。 可是...... 咦,什么味?怎么那么香? 犯人们停下脚步,控制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子一耸一耸的。 好香啊!他们的口水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犯人们循着香味,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 等他们看清眼前的一幕时,直接崩溃了。 只见张冲正在烤野兔。香味正是从那边飘过来的。 火红的木炭上,架着一只肥得流油的大野兔,看起来起码有七八斤。 “滋滋滋~~” 大肥兔在炙热的木炭的烘烤下,滋滋地冒油。 这阵香味,勾起在场所有人肚子里的馋虫。 这不是让他们感到最崩溃的。 最崩溃的是,他们看到张冲身旁蹲着一个小萝卜头。小萝卜头不是别人,正是方才那个提着满兜螃蟹满桶鱼虾的凤九言的弟弟,凤九璃! 小萝卜头旁边蹲着一只大肥猫! 又是凤九言他们家! 他们嫉妒得快发疯了,尤其是凤二夫人一家,以及马脸妇人连同她的几个手帕之交。 此时,他们也想起来了。这只正烤着的大肥兔正是大肥猫,大丑猫猎回来的! 呜呜呜,有人直接破防,哼哼唧唧哭了起来。 一人哭了,引得一些早就受够流放之苦的犯人,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嗷嗷嗷,我们怎么那么惨。” “呜呜呜,别人在享福,流放似郊游,咱们遭受各种苦难,吃饭都是问题。嗷嗷嗷,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呜呜呜,我也苦啊!我们若是也能在山上捡到像那只会打猎会咬坏人的大丑猫就好了。这样我们一家就不愁没肉吃了。” “天爷哎,我的命真是命比黄连苦啊~~” ...... 他们哭着哭着,在泪水朦胧的视线中又看到凤九言拿着几条用树杈叉着的鱼,走到张冲烤野兔的地方去烤。 呜,不但烤野兔,还烤鱼! 哭啊哭,命比黄连苦。 犯人们哭得更大声了。 最后,还是官差们听了觉得烦,拿鞭子抽了几鞭子正嚎啕大哭的犯人们,他们才闭上嘴巴,抽抽嗒嗒回去啃自己的窝窝头。 离开前,马脸妇人阴狠地瞥了花花一眼。 她改主意了,她不打烂花花的屁股,而是...... 马脸妇人勾起了一抹阴毒的笑。 —— 凤九言见烤兔子和烤鱼还要好一会儿才熟,干脆直接把爪子摆到烤野兔旁边,一边喝粥一边等烤全兔和烤鱼。 她给几人勺了满满一大碗海鲜粥。每一碗海鲜粥里都有好几个大海虾、大螃蟹,碗碗都有很多料,扎扎实实的海鲜粥。 就连花花,凤九言也勺了一大盆给它。 凤九璃深深吸了一口香味,“唔,阿姐,这粥闻起来好香啊!” 张冲把嘴巴凑到粥碗前,嗦了一口,“嘶~烫,好烫。好次,好次。”舌头被粥烫了也舍不得吐出来,他张着嘴巴,嚼着嘴巴里的海虾,面目有些狰狞,不断往嘴巴里吸气。 “呜呜呜,真的好好吃,好鲜甜啊。凤姐姐,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粥了,呜呜呜~~”宋凝热泪盈眶。 正沉迷于喝粥的张小五,抬起头来,瞥了宋凝一眼,这时他竟破天荒地来了一句。“上次好像你也是这么说的。” 宋凝瞪他,气鼓鼓道,“要你管!” 众人被小姑娘的这副生动的神情逗笑了。 凤九言嚼着一只大蟹腿,目光在张小五和宋凝之间来回转,笑得似只小狐狸。 几人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喝着粥,烤全兔和烤鱼也烤好了。 凤九言最后往烤兔和烤鱼上撒了一些孜然粉,略烤了烤,这才出炉。 几人手上各拿着一块香喷喷的野兔肉吃着。 凤九言咬了一口手中的烤兔肉,“卡兹~” 野兔肉表皮酥脆,咬上一口还能听到卡兹的声响。里面的兔肉非常入味,肉质鲜嫩,汁水丰富。 凤九言已经被自己精湛的厨艺所折服了! 海鲜粥配烤全兔,香迷糊了! 还有秋刀鱼。凤九言挤了两个金吉下去,给秋刀鱼的味道增加了层次感。 好吃不腻! 这一顿,吃得几人相当心满意足啊。 吃完饭,几人一起帮忙收拾锅瓢碗盆。 夜已深,大家都赶紧各自歇息去了。 这时,你们可能会问,傲娇驴看到凤九言几人大吃大喝撇下它,怎么它不生气啊? 那是因为在他们几人用晚膳前,宋臣已经先将这头倔驴伺候好了,甚至还把傲娇驴拉去小溪里,给它洗洗刷刷了呢。 凤九言一家回到驴车车厢里,凤九璃玩了好一会儿,沉沉地睡过去了。 由于花花的个头长了不少,它只能缩在车厢门的位置睡觉,不能再投入凤九璃的怀抱里了。 凤九言见凤大夫人好几天没沐浴了,而花花今天去树林里打猎,皮毛上也沾了不少泥巴和动物的鲜血。 她决定,先带她娘亲和花花进空间里洗漱。 凤九言本想带着她娘亲和花花进空间的,但瞥到所在角落里熟睡的小可怜,她于心不忍,也一同将凤九璃带进了空间。 凤大夫人张了张嘴巴,想阻止的。但凤九言笑着道,“阿娘,您放心。待会我给阿弟闻一下安魂香便好。安魂香可以改善人的睡眠,合适的量反而对身体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闻言,凤大夫人放下了心。 第306章 潜水捞宝 凤九言拖家带口进入空间,花花一进到熟悉的地方,就开始撒丫子往树林里窜。 此刻,凤九言也没空理它,就让它在树林里撒丫子狂奔打猎。 她先带凤九璃进入主卧,随后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凤大夫人指着小瓷瓶问道,“阿言,这便是安魂香吗?” “没错。只消让阿璃闻上一闻,他就能一觉到天亮。”凤九言将塞子拔开,往凤九璃的鼻子底下凑。 几秒过后,她塞好塞子,收好小瓷瓶。 “就这样好了?”凤大夫人好奇地问。 “是啊。只是让阿璃加深睡眠而已,他还是有轻微的意识的。好了,咱们先给阿璃沐浴吧。” 凤九言抱着凤九璃往浴室走,凤大夫人也跟在她身后。 浴缸的水放满后,凤大夫人和凤九言两人一起合作,给小家伙从头到脚洗了一遍。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都是无色无味的,别人不会产生怀疑。 洗好之后,凤九言用浴巾裹着光溜溜的凤九璃,转头对凤大夫人道,“阿娘,我给阿璃穿衣服就成,您现在沐浴吧。” “好。阿娘是该好好洗洗了,这头发都打结了,怪不舒服的。”凤大夫人笑着道。 “那您还记得如何使用这些东西吧?”之前凤九言带她娘亲进来过空间沐浴,已经教过她娘亲如何打开淋浴喷头,如何使用洗发水、沐浴露等物的了。 “记得的。”凤大夫人用力点点头。 “好,那阿娘有什么需要再唤我。我待会给花花也好好洗洗。” “去吧。” 说罢,凤九言便抱着凤九璃回卧室里了。 她费劲地给小家伙穿上衣服,许是动作太大,药效又有些不够,刚给他穿好里衣,小家伙竟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他费劲地睁开一条缝,双眼迷蒙,有些迷茫,“阿姐,阿姐!”小家伙一声接一声地喊着。 “在,阿姐在呢。”凤九言轻轻地拍着小家伙的背,轻哄道。“快睡吧。” 凤九璃眼睛刚好对着主卧天花板上的灯,灯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阿姐,那是什么呀?怎会如此刺眼?” 小家伙眼泪都流出来了,就是不懂侧着头,移开视线。 凤九言有些无奈,双手抱着凤九言的脑袋侧往左边。 “哇,月亮哎。我们是不是在天上了啊?”小家伙喃喃道。 凤九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些哭笑不得。 天什么上,不过是她床头柜上的月亮灯罢了。 “唔,还有狮子,老虎,还有好多好多不认识的动物哎。你们都是神仙们的坐骑吗?”小家伙小手冲着凤九言卧室里的小沙发招了招手。 凤九言一脸黑线。 什么坐骑啊? 那是她的小玩偶,小公仔! “咦,还有那些是什么呀?” “那个又是什么呀?都是我第一次见哎。” 见没有人回答他,小家伙默默来了一句,“不愧是神仙们用的东西,好看又奇特。” 神仙凤九言:“......” 出门在外,身份竟然是弟弟给的! 真是好弟弟! 凤九璃转过头,笑嘻嘻地看着凤九言,他捂着嘴,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冲着凤九言勾了勾小指头,“阿姐,过来。” 凤九言依然将耳朵凑到小家伙嘴边。 耳边一股热气扑来,小家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阿姐,咱们这是在天上呢。嘿嘿嘿,这里都是神仙。你说,咱们爹爹是不是也在这里呢?” 凤九言身子一愣,垂下头看着凤九璃。小家伙平日看着没心没肺,只想着吃。但他其实也才六岁,是个想爹爹的年纪呢。 他很懂事,为了不让姐姐和娘亲担心,将想念父亲的小心思悄悄藏起来,不向任何人表露出来。 想到此,凤九言心中一阵酸涩。 她轻轻拍着小家伙的后背,耐心哄道,“嗯,爹爹也在这。你快睡吧,阿姐陪着你。” 慢慢地,凤九璃双眼轻轻合上,安心地睡了过去。 给凤九璃盖上被子,她走出了主卧。找到花花,凤九言带着花花上了别墅二楼,给花花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 关掉吹风筒,花花的毛发终于吹干了。 凤九言撸了几把花花蓬松顺滑的毛,花花经过这段时间的喂养,样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端详花花一阵,花花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虎的样子? 看久了,它好像也没那么丑了。 应该是亲妈滤镜在作祟! 想着花花今晚只喝了一盆海鲜粥和吃了一点烤兔肉,凤九言去厨房拿了些热气腾腾的大棒骨、鸡胸肉装到花花的盆子里,“花花,快吃吧,你的加餐。” 将盆子放到花花面前,凤九言紧接着用意念打了一盆灵泉水放到花花面前。出乎她意料的是,花花竟然只将灵泉水喝完,对大棒骨、鸡胸肉那是一点都没碰! 花花伸出前爪将饭盆推到凤九言面前,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轻轻叫唤,“嗷呜~” 凤九言大为惊讶,花花可是个小吃货啊,吃得又多,怎么今天花花对食物不为所动了? 莫非是生病了? 想到此,凤九言赶紧上前,扒拉开花花的双眼、嘴巴瞧了又瞧,还拿出听诊器听了一下花花心脏的跳动声,发现花花并没有什么异常。 几次检查,又给花花喂了一些灵泉水,凤九言这才放心下来。 灵泉水有强身健体的功效,生病的人或动物喝了能促进痊愈。哪怕花花真的生病了,现在喝了那么多灵泉水,问题也不是很大了。 凤九言突然想起花花方才狂奔进空间的树林里,回来的时候毛发上还沾染着一些新鲜的动物血迹,她不确定地问道,“花花,你是不是去抓野兔、野鸡,吃饱了?” 花花双眸瞬间亮晶晶的,软软地叫唤了一声。 得,果真是自己打猎了。 凤九言撸了一把花花的大头,笑意明显,“花花真棒!” 以后再也不用喂花花了,最多给它加餐变成,又给她省了一个大麻烦,再也不用偷偷躲起来喂花花了。 如此,在空间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才将所有的事情解决好。 空间三小时,在外面现实中不过只过去了三分多钟而已。 凤九言抱着凤九璃,带着凤大夫人、花花,这才出了空间。 车厢里。 凤九言将凤九璃轻轻放到铺好被子的车厢地板上,给他盖好被子。看向凤大夫人,轻声道,“阿娘,我还有点事情要再进一趟“阎罗王的宝袋”里,您们先歇息。” “好,你有事就先去忙。阿娘能保护好自己和你弟弟的。” “嗷呜~~”趴在车厢门口的花花,也转头轻轻地叫唤了一声。似乎在说它也会保护他们的。 “花花,阿娘和弟弟便拜托你了。”凤九言轻声道。 “嗷呜~~”花花扬起锋利的前爪,气场全开。 “那我先离开一会儿。”说罢,凤九言心念一动,进了空间。 石洞里的湖底下,还有一堆金银珠宝在召唤她呢—— 第307章 水中遇险 凤九言进到空间之后,便找来了一套潜水设备出来。 将潜水服穿上,背上氧气罐,心念一动,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直接瞬移到石洞的尽头。 确认外面没有人之后,凤九言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将氧气面罩带上,打开头顶的灯,凤九言纵身跳进湖里。 “噗通~~” 水花轻轻飞溅起来,一会儿又立刻恢复到以往的平静。 凤九言借着头顶上的昏暗的光线,往湖底下潜去。 潜水对于她来说,很是熟练。 潜水捞物资,捞东西,更是经常干。 在末世时,狂风暴雨肆虐整个国家,连续下了一个多月的雨。高楼淹没至四五层楼高,为了囤物资,她经常彻夜潜水捞东西。 所以,潜到湖底捞东西,完全是小菜一碟。 湖水里漆黑一片,头顶上的灯的射程只有一米多左右,再往远一点便什么也看不到。 潜水的过程中,凤九言看到在水里游来游去的鱼,也有静默在水中一动不动正在睡觉的鱼。但凡看到,凤九言都顺手将鱼收进空间里。 食物谁也不嫌多,更何况是经历过末世的她,对囤物资更是一种执着。 只有空间的物资堆得满满当当的,她心里才有安全感。 凤九言一边抓鱼一边下潜,很快便靠近了湖底。 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湖底下黑漆漆的,看不太清。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个箱子的轮廓。 凤九言赶紧从空间拿出一支防水、抗压的潜水手电筒,扣动按钮,往湖底下一照。 果然,只见湖底下堆满了一个个用防水的油纸包裹着的大木箱子! “叮~” 她要发大财了! 凤九言嘴巴咧开,上扬的嘴角用ak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她赶紧潜下去,靠近大木箱子。 挥一挥手,入目所有的大木箱子都被她收进了空间里。 收完眼前的,凤九言打着手电筒,寻找散落在其他地方的大木箱子。 整个湖底都被她翻来覆去地搜寻了一遍,确定再也没有遗落下的箱子之后,凤九言才收手。 她心情甚好,想着既然也已经潜到水底了,湖里的鱼也多,干脆再抓一些鱼囤着。 古代未经过污染的鱼,终归会好吃些的。 于是,凤九言又开始了抓鱼之路。 一条,两条,三条...... 凤九言抓得不亦乐乎。 “噗通~” “噗通~” “噗通~噗通~” 湖里似是有一个个重物掉落进来,凤九言心想:莫不是把湖当成藏宝室的人,又将装满金银珠宝的大木箱子丢下湖里来了? 凤九言心情雀跃,暗道自己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她扬起一抹笑意,往湖中央游去,生怕“大木箱子”砸中了她。 此时,她距离湖面没有多远的距离。 凤九言静静地潜在水里,一动不动的。连鱼也不抓了,就怕待会被岸上扔“大木箱子”的人发现! 她的呼吸平稳而深沉,仿佛与湖水融为一体。她默默地等待着,眼神中都是雀跃和期待。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支冷箭如同鬼魅般从暗处飞驰而来。箭头闪烁着寒光,带着凌厉的气势,划破了湖水的平静。冷箭的速度极快,如闪电般迅猛,眨眼间便逼近了凤九言。 凤九言飞速往旁边躲避。 “咻咻咻~~” 一连几支箭矢朝着她飞驰而来。凤九言左躲右闪,一支箭矢准确无误击中她身后的氧气灌。 “噗噗噗~” 背后的氧气罐发出漏气的声响,凤九言只觉呼吸开始有些困难。 凤九言大惊,这些人的箭法竟然如此了得! 她抬眸往上看,对上了一双深邃无波的寒眸。 凤九言微微一怔,这双眸子,似是在哪见过。 正在她发愣的时候,寒眸的主人给自己的属下打了个手势,率先冲着凤九言的方向游来。 身穿黑色劲装的黑衣首领身影矫健而灵活,他在水中的动作如同水蛇一般,优雅而迅速地朝着凤九言游过来。 他的身体线条流畅,仿佛与水融为一体,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精准。他的手臂划动着水,腿部有力地蹬踢,推动着他快速前进。 黑衣首领的速度极快,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带着一种神秘而危险的气息。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凤九言身上,仿佛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接近凤九言。 在他身后,紧跟着十来个穿着同样黑色劲装的黑衣人,他们如同水蛇一般,灵活地朝着凤九言游过来。 凤九言呼吸越来越困难,她赶紧憋气,掉转身子赶紧逃。 她抬手快速将头顶上的灯关掉。同时,将手里的潜水手电筒收进空间里。 顿时,湖里漆黑一片。 黑衣人目不能视物,放弃了射箭。他们也担心伤了自己人。 凤九言蹬着脚蹼,飞快地游着。 她敏锐的直觉,让她察觉到身后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正在迅速靠近。第六感告诉她,这人正是黑衣首领,那双寒眸的主人。 凤九言的速度不禁加快了一些。然而,就在她全神贯注于前方时,她的脚蹼突然被湖里的水草缠住,这让她陷入了意想不到的困境。 她挣扎着,试图挣脱水草的束缚,但这需要一些时间和力量。就在她费力地与水草搏斗的瞬间,一只宽厚的手掌如同鬼魅般伸过来,紧紧抓住了她的脚踝。 凤九言心中一惊,但很快她又镇定了下来。她飞快地从空间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手握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黑衣人挥去,动作矫健而果断。 黑衣首领松开握着凤九言脚踝的手,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她的攻击。 这一招,不过是凤九言虚晃的。也没想着一刀就要了他的小命。 凤九言赶紧挥刀斩断缠着脚蹼的水草,黑衣首领也挥起刀,开始攻击她,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股杀意。 凤九言不甘示弱,挥起手中的匕首,和黑衣首领打了起来。 她灵活地游动着,利用水流的力量和自己的技巧,避开黑衣首领的攻击。她的匕首在水中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出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第308章 脱身 黑衣首领则展现出了超凡的水性和战斗能力。他如同水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接近凤九言,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他的招式迅猛而致命,让凤九言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在水中,他们的动作变得更加迅猛和激烈。水流的阻力并没有减缓他们的速度,反而让他们的攻击更加凶猛。他们的身体在水中交错,剑与匕首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凤九言不欲与黑衣首领胶着下去,他们人多势众,等他的手下潜入湖底发现湖里空无一物时,转过头便会一起对付她。 这样,她可是要吃大亏的。 凤九言环顾一圈,借着超清夜视镜微弱的光芒,她发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湖里沉入了一棵枯树。 心思一动,计上心头。 凤九言朝着枯树的方向游去,故意将黑衣首领引过去。 黑衣首领不疑有他,在这样昏暗的湖里根本不知道那边有一棵树,他毫不迟疑地追着凤九言过去。 鱼儿上钩,凤九言勾起一抹邪笑。 她飞快将背上漏气的氧气罐卸下,等黑衣首领靠近的同时,她如一条水蛇一样,灵活地围着黑衣首领转,利用巧劲用氧气管缠住黑衣首领的左腿。紧接着,将氧气罐卡进一个树杈里,让他脱不开身,短暂地将他困住。 凤九言得逞地看着黑衣首领气势汹汹地瞪着她,她俏皮地挥了挥手,嘴角勾起一抹欠扁的弧度。 看起来很是欠揍! 与此同时,凤九言用尽力气往前一游,离开黑衣首领的视线范围内。趁着黑衣首领忙着挣脱脚上的氧气管时,她心念一动,瞬间消失在湖里,进入了空间。 “呼~呼~呼~差点没把我憋死!真是小鬼难缠,可把我累死了!”凤九言一进到空间,连身上的潜水服也来不及脱,立马就地一躺,狠狠地喘气。 太难了,方才她差点嘎了。 那个黑衣首领是个厉害的主,以后可要小心些。方才若是她没能成功挣脱掉他的纠缠,凤九言就要拿出枪把黑衣首领直接崩掉了。 说来也奇怪,若换作以往,她早二话不说拿枪出来将对方崩掉了,可今日却很奇怪,她内心一直抗拒着拿枪射杀对方。 凤九言很纳闷,根本不知道她当时脑子究竟想什么去了。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水里的那双深邃的寒眸。 凤九言想得出神,这双寒眸很是熟悉,但她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便不想了,她不是那种为难自己的人。凤九言躺在地上稍微歇息之后,从地上坐起来,心念一动,一杯空间灵泉水出现在她眼前。 凤九言伸手拿着杯子,仰头往嘴里一灌。因喝得急,杯子中有些水流到了下巴,滴到了脖子上。但她毫不在意。 一杯灵泉水下肚,凤九言终于缓过来了。她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疲软的身子似是有一股力量从头流到脚上,耗尽的体力又回来了。 凤九言站起身子,往主卧的厕所里走去。 她要好好洗个澡,再泡个灵泉水澡压压惊。 将身上的潜水服脱下晾起来。凤九言先洗了个头,再快速地冲了个澡,最后浴缸装满适宜温度的灵泉水,小音乐一放,面膜一敷,凤九言往浴缸上一躺,舒服地眼睛地眯起来了。 “唔,好舒服~~”凤九言忍不住喟叹一声。 如此,泡完澡之后,凤九言又给全身来了一场大护理,脸上、全身都涂上了无色无味的护肤品,才换上舒适的睡衣。之后,她用吹风机将头发吹干,又将清洗干净的衣服晾晒到阳台去。 “咕咕~~”这时,肚子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声响。 得亏这里只有她一人,不然这脸是丢到太平洋去了。 凤九言捂着肚子,方才在水里大战一场,消耗的体力太多,此时她的肚子已经瘪了。她急需肉肉来填满肚子的空虚感。 她往厨房走去。厨房里一排排的货架上,上面摆满了盖着盖子的大钢盆。每一个钢盆里面都装着她煮好的一种种美食。 凤九言手上端着一个托盘,在厨房的货架之间穿梭。没一会儿,她满载而出,端着托盘回到客厅里。 她选了一个烤乳鸽,一份捞汁小海鲜,外加一壶玫瑰花茶。 往大白墙上投屏了一部霸道总裁爱上打工妹的短剧,凤九言嘴里哐哐哐地狂炫着美食,配着土得掉渣又有点大病的剧情,整个身心放松得不得了。 她就这么慢悠悠地吃了两个多小时的宵夜。 吃完宵夜,她想起方才卖命在湖里捞的大木箱子。于是,穿着一双拖鞋,溜溜达达地走去她的藏宝室。 藏宝室在二楼,主要放值钱的物件以及金银财宝。因空间有自动识别归置物品的功能,但凡收进空间的物品,空间都会自动归置好。 多亏了这个功能,凤九言不需要花时间给空间归类物品,给她省了不少时间。 空间藏宝室。 凤九言看着眼前悬浮在房间的棕色大木箱子,这些箱子都裹着几层厚厚的油纸,是她方才在湖底里捞起来的。 她集中意念,将其中一个棕色大箱子移到跟前。凤九言开始动手撕掉裹在箱子上的油纸,她心情难掩激动,像是拆盲盒似的,很是期待。 虽然凤九言可以用意识感知箱子里面的东西,但她更享受拆“盲盒”的过程。 “咔哒”一声。 大木箱子应声而开。 金灿灿一片,全是黄金! 起码有一万多两! 看纯度,都是非常高的。 发达了,发达了!凤九言脑子萦绕着这几个大字。 她微眯着双眼,被眼前金灿灿的光射得有些睁不开眼。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翘起来。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凤九言又拆开了一个大木箱子。 哇靠! 又是黄金! 一万多两的黄金! 凤九言都快飘起来了。 拆开第三个,第四个......第十二个,里面都是装着万两黄金。 凤九言走路都快要跟螃蟹一样,横着走了! 第309章 她真的觉得自己越来越刑了! 又拆开了一个箱子。 芜湖~ 全是古董! 凤九言随手拿起其中一个瓷瓶来看。 内口沿绘如意云头纹,颈部为缠枝花卉......凤九言皱着秀气的眉思索,这个瓷瓶好生熟悉,在哪里见过来着? 凤九言努力回想,想了很久,才终于想起来了。 “卧槽!卧槽!卧槽!”凤九言瞪大双眼,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古董没什么好惊叹的,但问题是这个青花瓷瓶是她在某着名博物馆里面看到过的! 不止她手上的青花瓷瓶,还有静静躺在箱子里的彩绘陶壶,绿釉陶壶,双系弦纹壶,刻花莲菊纹盘...... 这些统统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啊!随随便便一件都价值连城。 她真的觉得自己越来越刑了! 凤九言怀疑,以湖为藏宝室的这伙人,很有可能是盗墓贼!不然这里怎么如此多的珍品啊! 她又打开一个箱子。 全是金、玉、翡翠、宝石等材质的珠钗玉环玉镯等头面。 每一件都极其精美,饰品上面刻着繁复精美的图案。个个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剩下的几个凤九言也不想打开了,主要是她已经被这些大木箱子里的宝贝“砸”晕了,砸麻木了,哪怕看到再珍贵,再贵重的珠钗玉环、古董孤品,心里都泛不起一点涟漪了。 捂着因激动而微微发烫的脸,凤九言平缓心情,溜溜达达回到一楼。 此时,她也有些困倦了,是时候休息了。 凤九言回到主卧,洗漱好后,调好闹钟,将自己往软乎乎的床丢去。 “呼,好舒服~”凤九言抱着软乎乎的被子在床上打滚。鼻子凑到被子上,深深一闻,全是阳光的味道。 她喜欢极了。 翻了个身子,没一会儿,凤九言抱着被子睡着了。 一夜无梦,这一觉睡得很香。她整整睡了十个小时。 凤九言按掉闹钟,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完后,在空间解决早餐。又去别墅后面的土地上料理农作物,还有药田里的灵芝、人参等金贵的药材。 看时间还早,外面现实世界还有一个半时辰才天亮,凤九言不打算出那么早的空间。她想趁着现在有空,好好练一下自己的刀法。 水中的黑衣首领,让她产生了危机感。 在和他交手时,凤九言发现自己的武功比起黑衣首领,真的相差很远。 若不是她有空间作弊,迟早会被黑衣首领擒住。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这让她心中很不安。若下次又和黑衣首领或者更厉害的人交手呢?她又该如何? 但一想到自己的空间里有一堆热武器、冷兵器、以及各种各样的毒药,凤九言这才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她有空间,别人没有,这就是她的最大优势! 凤九言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快速换上运动服,凤九言拿着唐刀,来到别墅前的一片草地上。 她紧握着手中的唐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凤九言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姿势,然后开始舞动唐刀,练起了刀法。 她的动作矫健而流畅,每一刀都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她的身体随着刀法的变化而转动,刀身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凤九言的刀法犹如疾风骤雨,让人眼花缭乱。她的双手熟练地控制着唐刀,刀光闪烁,仿佛一条蛟龙在空中盘旋。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心中只有超过黑衣首领的追求。 随着练习的进行,凤九言的刀法越发熟练。她的刀势越发凶猛,却又不失精准和灵活。她的身体与刀法融为一体,仿佛刀就是她的延伸,她的意志通过刀法得到了完美的展现。 在练习的过程中,凤九言感受到了自己的进步。她的刀法更加精湛,她的心境也更加平静和自信。 她相信,只有自己不断的练习和磨练,一定能赶上黑衣首领的! 一个半小时过去,整套刀法都练完了。凤九言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额前的头发也被汗水打湿了。 凤九言呼吸有些喘,她这具身体到底还是比不上末世那时候的。虽然她也喝了一段时间的灵泉水改善体质,但到底还是有些弱。 现在,她只不过练了一个半小时的刀法,就累得不像话。身体不仅有些弱,体力还跟不上,就连身体的反应能力也跟不上,必须得多加锻炼才行。 她决定,从明天开始,必须要多加锻炼,提高现在这副身体的素质。 她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用意念控制一杯灵泉水飞到她面前,凤九言握着杯子,一饮而尽。 一杯灵泉水下肚,一股能量流过四肢百骸,凤九言的体力恢复了一些。 歇息了一会儿,凤九言往别墅里走去。回到厕所,快速地冲了个澡。 将自己收拾好,眼瞅着现实世界即将天亮,凤九言换上一套她娘亲亲手给她缝制的衣服,背上斜挎包,心念一动,这才出了空间。 车厢里。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还在睡觉,花花觉察到有人,警醒地睁开眼。发现是凤九言后,它又合上眼,继续睡觉去了。 凤九言轻手轻巧地打开车厢的后门,从车厢里拿了锅瓢碗盆和食材,又轻轻合上后门。 她打算今儿给几人做些馒头,再配上昨晚剩下的海鲜粥,便是今日的早膳了。 凤九言拿着锅瓢碗盆刚走到炉子旁,宋凝和宋臣就清醒了。 宋凝和宋臣看着凤九言,微微发愣。 她身着一身水绿色的衣裙,仿佛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水绿色的裙袂轻轻飘动,如同一池春水般荡漾着细腻的波纹。裙子的质地轻盈柔软,随着她的动作飘动起来,宛如微风中摇曳的荷叶。 上衣的剪裁合身,凸显出她纤细的身形,领口处镶嵌着精美的银丝花边,为整个装扮增添了几分优雅。衣袖宽松而飘逸,袖口处绣着精致的花朵图案,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淡淡的芬芳。 她的发型简洁而大方,几缕青丝垂落在她的肩头,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肌肤。发间插着一支碧玉簪子,与水绿色的衣裙相互映衬,更显她的清新脱俗。 她的步伐轻盈,身姿优美,每一步都像是在跳着一支优美的舞蹈。她的衣裙随着她的动作飘动,如水般流畅,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凤九言纳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怎么你俩都盯着我看呐?” 第310章 备干粮 宋凝回过神来,不吝夸赞道,“凤姐姐,你脸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就是今儿这套衣裙实在是太衬你了,我和哥哥都看眯眼了。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误入人间的小仙子,美极了。对吧,哥哥?” 小姑娘说完,迫切需要人赞同她的话,不禁用手肘撞了撞她哥的身体。 宋臣:“......”真是他的好妹妹! 这事大可不必说出来的! 宋臣瞪了他那个缺心眼的妹妹一眼,神情有些尴尬。他的脸上爬起了一抹红晕,眼睛四处乱瞟,根本不敢看凤九言。“额,呵呵,是呀,阿凝说得对。” “呵呵呵,凤姐姐你看,我哥也认为你是坠入凡尘的小仙子呢。”宋凝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夸她呢。 上到几个月大穿纸尿裤的女婴儿,下到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只要是个女的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美。 凤九言也不例外。 虽然知道两人的话很夸张,但凤九言的嘴角就是抑制不住地往上扬。“呵呵呵,阿凝也很美呢。” “嘻嘻嘻~~”宋凝捂嘴偷笑。 笑完后,宋凝看向凤九言手上提着的木桶,指着她手上提的木桶,“凤姐姐,你是要去提水吗?” “是呀,打算做馒头呢。”凤九言是打算提着桶出去溜达一圈,然后用空间的水装满水桶。 宋凝从善如流地接过凤九言手上的水桶,“凤姐姐,我去提吧。我顺便去洗漱一下。” 说完,小姑娘提着桶,迈着欢快地步伐,前去河边提水去了。 凤九言:“......” 其实,她想用空间作弊的。 罢了,既然宋凝都拿水桶去提水了,她便烧火煮热昨夜剩的海鲜粥吧。 海鲜过夜一般是不能吃的,但昨晚她把粥端回车厢后,就将整锅粥收进空间里。空间具有保鲜保温的作用,放进去是怎么样的,拿出来便是什么样的。 此刻,粥还有一点余温呢。 凤九言抓起一把柴火正想往炉子里放去,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她手中的柴火拿走,“凤姑娘,这等粗活还是我来干吧。” 凤九言:“......”都这么勤奋的吗?啥活都抢着干? 她挪开地方,让宋臣烧火。 宋臣刚将柴火点起来,宋凝也刚好提着半桶水回来。 将水倒进铁锅里,开始烧水。 很快,水烧开了。凤九言开始揉面、发面、捏馒头。 为了馒头更松软也更香,凤九言还往面里打了好几个鸡蛋呢。很快,馒头便做好了,开始上锅蒸。 这次,凤九言蒸了很多馒头。她打算让凤九璃几人都带上几个馒头,以防不时之需。 除此之外,还蒸了一些鸡蛋。 没一会儿,蒸锅里的馒头香味四处飘散,在一片香气中,犯人们骂骂咧咧地醒过来了。 “天煞的,老子真是受够这样的生活了!一日三餐都是闻着别人家的饭香度过的,而自己只有硬邦邦拉嗓子的窝窝头吃!” “呜呜呜,可不是,虽然我之前做过很多坏事,但罪不至此吧!” “只能闻,只能看,不能吃!这可真是比死了还难受啊!” “又是凤九言,又是凤府大房!宋家兄妹是真的好命,也不知道怎么就搭上了凤九言这条船啊。” “谁说不是呢!那小姑娘当初还差点饿死,宋臣也饿得面黄肌瘦。可现在你们看看,人兄妹俩面色红润有光泽,哪像我们,糙得跟条汉子似的!” ...... 凤九言几人现在早刀枪不入了,哪怕犯人们嘲讽得有多厉害,他们几人一点都不生气。 因为他们都知道,别人这是在嫉妒他们呢。 凤九言一家和宋家兄妹俩就这么当着嫉妒他们的犯人面前,愉快地吃着早饭。 一口馒头一口海鲜粥,吃得不亦乐乎。 吃完早膳,凤九言用油纸分别包两个馒头,一共包了七份。就连张冲和张小五也有。 当凤九言给宋臣和宋凝以及张冲和张小五几人分别发了一包馒头,两个鸡蛋时,四人都有些疑惑。 张冲看着手上还热乎的馒头,又看看凤九言,有些傻眼,“凤姑娘,这,这该不会是我们的午饭吧?” 凤九言眨巴了一下眼睛,轻轻点头,“如果遇到特殊情况没法做饭,这大概就是午膳了。” 张冲还想说什么,被张小五瞪了一眼,张冲这才闭上嘴巴。 宋臣和宋凝两人倒没说什么,虽然有疑惑,但他们坚信,凤九言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两人按照凤九言的叮嘱,将馒头和鸡蛋仔细放在身上。 很快,所有人都用完早膳,官差也开始催促大家继续往前赶路。 车厢里。 凤九言将给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也发了两个馒头,两个鸡蛋,除此之外,还有些用油纸包着士力架。 士力架的包装袋,被她事先在空间里去掉了。 “阿言,你这是?”凤大夫人压低声音问女儿。 看女儿这架势,前面大概会有危险的事在等着他们。 “阿娘,大概午时便到扶风山,那里常有土匪出没。你可还记得花坞村的黄达?” “记得的。”凤大夫人点头。 “那黄达便是将拐来的少女卖给那些土匪,而那些土匪正是出没在扶风山的。您想想,前两天正是十五,是他们约好用“货”的日子。那些土匪收不到黄达送来的货,一定已经派人去花坞村探查过了。山匪们收不到“货”,他们定会下山抢少女。而我们的队伍这么多少女、小孩,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凤大夫人神情肃然,紧了紧手中的电棍。“所以,这是你给我们备下的干粮?” 凤九言点头,“嗯,是的。阿娘,此次我们要当心。不过您也放心,我一定会保护您和阿璃的。” 凤大夫人握着凤九言的手,“嗯,阿娘不担心,阿娘现在也能保护你和阿璃。”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将干粮放在身上,凤九言放下心。 这样一来,哪怕她们走散,她们起码不会饿着。 凤九言打开车厢的小窗,探头往外看去。 今日午时,就要到达扶风山了。 车厢里的东西基本全收进空间了,只留下一些锅碗瓢盆、两床被子以及一些不值钱的生活用品了。 突然,她感觉到一束炙热的视线—— 第311章 真的太神奇了! 凤九言抬眸,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落在她身上那束炙热视线的主人。 又是那个流民! 她记得好像别人叫他乔平。 乔平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转过头看驴车那么一眼,便被人抓包了。他也不慌忙,冲着凤九言展颜一笑,露出一个憨憨的笑脸。 凤九言的眼神犀利而冷酷,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他。她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审视着他,似乎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内心的深处。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让人不敢直视。乔平感觉自己像是被脱光了衣服站在她面前,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乔平在心里感叹,小姑娘小小年纪,却如此厉害。他在她面前须得小心行事才行。 这般想着,乔平又冲着凤九言露出一个憨笑,随后转过头,继续和旁边的犯人说话聊天去了。 凤九言在心里冷笑,这次杀手派来的人真的是不咋滴。 就这么个憨憨总是转头盯着她们家看的,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带着目的来的啊。 更何况她还是个聪颖的小姑娘呢。一眼便看穿乔平的目的。 哼,无非是黑羽令的下落! 凤九言盯着乔平的背影冷笑,她倒要看看乔平为了找黑羽令,能搞出些什么花样来。 等她弄清乔平到底是狼图腾那伙人的,还是曼珠沙华那伙人的,亦或是狗皇帝那伙人的,或者其他人派来的,她就把乔平直接杀了。 免得留下来看着心烦! “阿言,外面怎么了?”凤大夫人柔声询问道。 “没,没有什么事发生啊。您放心。”,凤九言飞快合上窗,不想让凤大夫人看到乔平的身影。 她上回不小心看到她娘亲,对着乔平的背影失了神。 凤大夫人点头,紧紧地捏着手中的黑色小电棍,看起来有些紧张。“呵呵,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阿娘,你莫要担心那么多。一切有我呢。”,凤九言双手握着凤大夫人的手,目光坚定地看进她的眼里。 “也有我呢,阿娘您莫怕,儿子会保护您的!”凤九璃单手握拳,挥舞着小拳头,安慰自己的娘亲。 “嗷呜,嗷呜~~”花花龇牙咧嘴,扬起前爪,露出它锋利的爪子。 凤大夫人心头一暖,她的一双儿女事是真的很懂事。她这辈子最大的运气,便是生下了她们。 她的眼眶微红,“好,阿娘不担心。阿娘还要保护好我的宝贝女儿和儿子呢。” 说完,凤大夫人将女儿儿子搂在怀里。 “嗷呜~嗷呜~嗷呜~”,花花不乐意了。 它也要抱抱! 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花花在谴责她们呢。相视一笑,凤大夫人也赶紧伸手搂着花花。“嗯嗯,也要保护花花。” “嗷呜~~”花花叫声上扬,显示出它的好心情。 —— 另一边,石洞里。 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全身湿漉漉的,他双手抱胸,双脚不停地在地面上跺着,希望能让自己的身体暖和一些。 在他身后,还有十几个同样穿着黑色劲装、浑身湿透的黑衣人。 劲装黑衣男子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然后开口说道:“公子,我们已经把整个湖底都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找到。这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啊?” 等了好久,劲装黑衣男子也等不到公子的回话,忍不住抬眸一看。 只见他们家的公子,手上拿着一个奇怪的罐子,正在仔细端详。 圆柱形,外观颜色为灰色,那个罐子的顶端还有一个奇怪的把手。把手上连着一条黑色的长管。 材质嘛,他看不出这是什么做的。 看起来实在太奇怪了,他不懂如何描述。 他自问跟着自家公子十几年,见识过的东西数不胜数,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呢。 劲装黑衣男子试探性地问道,“公子,您手中的这个长罐,莫非就是湖底的那个女人的?” 当时湖底虽然有些黑,但是借着昏暗的月光下,他们还是能隐约看到女子特有的轮廓和身形。 虽然,特征不是很明显。 被唤作公子的黑色劲装首领点了点头,低沉道,“嗯。” 若是凤九言在这的话,肯定会十分震惊! 因为,这伙黑衣人中有她认识的! 没错,黑色劲装男子便是白礼,而被唤作公子的便是付石见。 付石见举着手中的奇怪罐子仔细端详,手中冰凉的触感,让他怀疑手中的罐子是不是用金属制成的。 但...... 他们大燕王朝,但凡是用钢铁铸成的东西,都是十分笨重的。而像这般轻的钢铁制品,他是没见过的。 所以,付石见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断。 他屈指轻轻敲了敲罐子,“叮叮叮~”,罐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付石见将罐子转到中箭的地方,骨节分明的手握上插在罐子的利箭上,用力一拔。金属的箭头和罐子摩擦,发出一声难听的刺耳声。 他将箭矢递给白礼,仔细端详罐子上的箭口。 付石见上手摸了摸凸起来的锋利边缘,他真的很震惊,这竟然真的是钢铁制成的! 不由得,他心底掀起了一阵惊涛巨浪。 他从没见过能有人能将沉重无比的钢铁制成这般轻便的金属制品。 真的太神奇了! 若是,若是用这样的技术改造成战士们上战场用的盔甲,在战场上的时候,他们的士兵岂不是能减少伤亡?也更能在战场上增加优势? 付石见内心十分激动,但脸上也分毫不显。 只要能找到湖底的女人,便知道能否做成盔甲了。 但湖底的女人,他又该如何找寻得到呢? 那个女人身穿奇怪的衣服,摸起来光滑无比,且她脸上还戴着一个透明的奇怪面罩,根本没有看清她的脸。 更何况,湖底的女人分外奇怪。他不过是挣脱开脚上的东西,一眨眼便不见那女人了。 想找到她,又谈何容易啊! 付石见在心中狠狠地叹息。 “公子?公子?公子?”白礼伸手,在自家公子眼前挥了挥手。 付石见回过神来,“嗯?何事?” 白礼无奈,只能再次重复一遍方才说的话。“公子,湖底我们都掘地三尺找过了,什么也没找到。是不是湖里根本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呢?” 第312章 遇见山匪 付石见凝着眉,摇摇头道,“不可能,湖底的痕迹很明显是有沉重的物体堆放在湖底的。而且还不止一个,起码有几十个。数量刚好和你们追踪的都对得上,就是不知道谁赶在我们之前将箱子全打捞走了。” “可是,我们也没有碰到有人将箱子捞起来啊。再说了,这个湖只有石洞这条通道,四周围都是悬崖峭壁,根本不可能有人把箱子从悬崖上扛走。况且,我们也查探过了,石洞的地面上根本没有箱子的压痕。公子,水里的箱子到底是被谁拿走了啊!”白礼紧紧皱着眉头,费劲儿地想着。 他脑子都快想破了,怎么也不明白水里的箱子到底是怎么凭空消失不见的! 白礼似是想到什么,眼睛睁得很大,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公子,我知道了!”他的音拉得很长。 付石见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了?” “公子,湖里的箱子绝对是被方才那个奇怪的女人捞走的!我们这一路除了碰到过她,其他人再也没有见着。而且,她还是在水里,嫌疑是最大的!” 付石见好整以暇地看着白礼,“哦?那你倒是说说,那个女人这般瘦弱,在只有她一人的情况下,她是如何将几十个比她重的大木箱子收走的?” “她,她,她......”白礼费了半天劲儿,也没搭上自家公子的问题。 “嗯?她是怎么收走箱子的?你倒是说呀!”付石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无形的刀都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白礼压力山大。 他眼一闭,嘴巴一张,随便寻了个理由说了出来。“她一定是有通天的本领,潜到湖底之后,这边挥一下,那边挥一下,箱子“嗖嗖嗖”地就全部被她收走了。” 白礼还用手示范了一下。 “噗嗤~~”身后的有些弟兄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白礼脸都绿了,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看在都是兄弟的面上,黑衣人们笑声收敛了一些。 白礼转回头了,垂着眼眸看地上,根本不敢抬头看自家公子。 白礼后悔了,他不应该这样乱说一通的。这万一公子被他惹怒了,胖揍他一顿还不要紧,若是直接将他丢回封地不带他出来,他可真是会哭死的啊。 他轻轻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 白礼在心里暗骂自己:让你多嘴,让你口嗨,让你乱说话! 付石见虽然觉得白礼说的话是个牵强的解释,但除了这样才能解释得通外,他也想不出什么原因能让水里的大木箱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他扫了一眼底下冷得瑟瑟发抖的手下,淡然吩咐道,“行了,今日便到此为止,我们先回去。” “是,公子!”黑衣人们朗声道。 白礼不可置信,咦,公子竟然不罚他? 他抬眸看向付石见,眼中都是惊诧。 付石见扫了他一眼,“怎么?还不舍得回去?不舍得回去的话,那便回湖里多游几圈。”说着,将手上的氧气罐丢给白礼,白礼手忙脚乱地接住。 “回去,要回去。可把我冷死了,阿嚏~~”白礼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又往地上跺了跺脚,以此取暖。 付石见瞥了他一眼,“哼,出息!” 说罢,付石见率先迈开步子,往石洞外走去。 见公子一走,底下的弟兄们都上前来打趣白礼。 “小白啊,方才那般荒唐的理由你也想得出来,得亏公子这次放过你,不然你得卷着你的小包袱回幽州去咯。” “哈哈哈,这一挥,那一挥,箱子就嗖嗖嗖地被收走了。亏你想得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方才那女人是个仙子呢。” “就是说啊,哈哈哈,小白,你这次有些离谱了。” “小白,不愧是你!哈哈哈~~” ...... 白礼瞪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哼,没准就是这样咧!” 说罢,他甩开这群犯人精,小跑着追上自家公子。 “哎,小白,怎么还带生气的啊?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们啊!” 白礼转过头朗声道,“公子说了,谁回来最后,谁就回老家去!” 话音刚落,方才还笑嘻嘻没个正形的黑衣人们,神情严肃,运起轻功,悄无声息往前赶—— —— 巳时,也就是上午十点钟左右。 此时,流放队伍正穿过一片树林。这片树林不远的那座高高耸立的山,便是扶风山。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人,也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事。 凤大夫人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凤九璃也是一样的。他看向凤九言,咧着嘴巴,神情轻快,他凑到凤九言耳边,捂嘴偷乐,“阿姐,太好了。我看山匪今儿应该是不来这里了。嘿嘿嘿~~” 话音刚落,突然间,流放队伍停了下来。 驴车车厢外哄闹声不断,凤九璃小脸垮了下来,他说话还是太早了些。 凤九言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她早就预料到山匪会盯上他们的。 她打开车厢的门,走到车辕处。凤九璃和花花想跟着出来,被凤九言强留在车厢里了。 “凤姐姐,你出来了。”宋凝转过头,看向凤九言。 宋凝和宋臣兄妹俩见队伍突然停下来了,便都站起身来,伸头看向前面,想了解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凝,前边发生什么事了?”凤九言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是前面的路被几棵倒在地上的树阻挡住了,马车、驴车都过不去。” 宋凝话音刚落,队伍前方从一旁的树林里,蹦出几个蒙脸大汉,手中握着一把大砍刀。 为首的头头举着大刀,凶狠地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第313章 大哥,快回家,你娘喊你回家吃饭了 多么熟悉的配方啊! 这不就是电视剧里上演的土匪抢劫的经典台词吗? 其他山匪配合着扬起手中的大砍刀,眼睛凶狠地盯着流放队伍的人。 见状,犯人们有些受惊,纷纷捂着背上空瘪的包袱尖叫。 “啊,山匪!我们遇到山匪了!” “嗷嗷嗷!这可如何是好啊!官爷们救命啊!” “呜呜呜,虽然每天都很难熬,痛苦至死,可我还是想活着啊!” “呜呜呜,现在我觉得每天啃窝窝头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 犯人们抱头鼠窜,逗笑了那几个蒙脸的大汉。 “大哥,您看看,他们多狼狈啊。” “是,是是呀,哈哈哈,他,他们,很,很怕我,我们啊,大,大哥。” “哼,那是当然。看着我们拿着的大刀,他们都要吓破胆了。真是没出息,哈哈哈。” 看着慌乱无比,抱头鼠窜,哇哇大叫的犯人们,甚至还有吓得尿裤子的。官差们气得用鞭子狠狠地抽着。 “跑跑跑!有什么好跑的!你们身上一穷二白,搜完全身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还怕山匪抢?山匪才怕你们好吧!” 咦,官差们说得对啊!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身上哪有什么贵重的物品,要担心也是官差们和那些身上揣着银子的犯人们担心啊! 他们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最多有几个攒下来的硬邦邦窝窝头,他们怕什么呀! 这么一想,大部分犯人们心里稍稍安定了些,不似方才那般慌乱了,缩在官差们身后看向几个蒙脸大汉。 王大头和孟良等几个官差站在队伍前方,王大头拔出自己的佩刀,刀尖指着几个蒙脸大汉,语气轻蔑道,“你们可知我们是何许人也?” “不知。这又不能当饭吃,我们知道你们干嘛!”领头的大汉白了王大头一眼。 “哼!”王大头冷哼一声。“看到我们身上的官服了没有!我们是官差,是当今皇上钦点押送犯人的官差。你们想抢劫,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人!敢抢皇上的人,你们不要命了?我劝你们赶紧让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官,官差!”其中一个结巴的大汉重复道,眼睛睁得老大,脸上有些惊恐。他看向领头的大汉,结结巴巴道,“老,老大,他,他们是是官差。咱,咱们要,要不要撤撤退啊?” 其他几个蒙脸大汉也看着领头的大汉。 “撤退个屁!咱们都要饿死了。管他们是什么人呢,咱们先活下来再说!”领头大汉转过头,用自以为小的声音和自己的手下说道。 看到这儿,凤九言心中一目了然。 这几个完全是冒牌货,和花坞村合作的山匪根本不是他们。 凤九言确定他们几人的身份后,也不想再站在车辕上围观了,直接坐到车辕上,双腿悬空在车辕板上,悠闲地晃动着双腿。 宋凝看凤九言这般悠闲放松的心态,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也不知为何,也放松了些。 “凤姐姐,我怎么觉得那几个山匪有些奇奇怪怪的啊。好似不是真的山匪一样,倒像是......是,”宋凝皱着眉头,费劲儿地想着该用什么词形容他们才好。 “是流民。”凤九言淡淡道。 “对!就是流民!反正不似真正的山匪。他们几人的眼神都不像山匪那般凶狠。”宋凝用力地点头,完全赞同凤九言的猜测。 她有些好奇,“不过,凤姐姐,您是如何确定他们不是山匪的呢?” 闻言,宋臣也有些好奇地看向凤九言,想听听她的推测。 毕竟是凤九言说的话,若是她都说蒙脸大汉们不是真正的山匪,而是流民,那他们肯定是流民。 “你们看啊,”凤九言伸手虚点了几处地方,“前面的几个蒙脸大汉身上穿着打了几个补丁的衣服,再看他们走路有些虚浮的样子,明显是饿了好几天的了。最后,你们看他们的眼神,听说是官差之后,他们中的人开始有些退却了。 真正的山匪,是不会考虑对方是官还是民的。他们的目标是抢到东西,根本不会考虑被抢的人是谁。若真那么怕事,他们也不可能去当山匪了。” “对对对,凤姐姐所言极是。我就说嘛,看他们几人的时候,我是一点都不害怕呢。原来是这样!” 缩在凤九言家驴车旁边的犯人,也听到了凤九言和宋凝兄妹俩的对话,他们伸手拍着胸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不似方才这般紧张了。 他们身上有些银两,本来他们都是走在队伍前方的,但从路旁跳出几个蒙脸的大汉后,他们担心身上的银子被抢走,便偷偷趁乱往队伍后方跑去。 考虑到凤九言的身手十分不错,他们便干脆凑在凤九言家驴车旁。他们觉得凤九言家的是驴车,山匪们肯定最先注意到的便是驴车。很大可能会忙着搜驴车,而忽视掉他们,这样他们很可能逃过一劫,保下身上的银两。 因此,就有些犯人聚集在凤九言家的驴车旁了。 前方,带头的蒙脸大汉扎了个马步,挥舞着手中的大砍刀,“识相的,将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哼,休怪我们不客气!” 他因动作过快,下盘又不稳,身形有些摇摇晃晃。 蒙脸头目身后的属下也附和道,“还有吃的!把吃的交出来,否则要你们好看!” “对,对,吃,吃的交交交出来,否,否则要要你们好好好看!” 几人也学着蒙脸头目扎了个马步,用力挥着手中的大刀。动作过快,用力过猛,竟然有一个蒙脸大汉往前打了个趔趄。幸好他也反应够快,把手上的刀插在地上,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 这引得犯人们哄堂大笑,方才还有些紧张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哈哈,就这还敢学人家出来当山匪,快滚回家里去吧,别出来惹人笑话。” “呵呵呵,快乐死我了。我还以为今儿的小命要交代出去了呢。没想到来了一群水货。” “呵呵呵,快回家里练好再出来抢劫吧,免得被人笑话。” “大哥,快回去吧。你娘喊你回家吃饭呢。” 第314章 落荒而逃 闻言,蒙脸头目气个半死。 他转回头,一眼便看到自己的手下挥着刀,身体摇摇摆摆的。 蒙脸头目恶狠狠地瞪了手下一眼,“你们干嘛!赶紧住手,别丢人现眼了。” 手下1:“......”大哥,你其实也没比我们好到哪去。 手下2:“......”大哥,你不知道方才你挥刀的时候,也差点摔倒吗? 手下3:“......”丢人的又不只有他们,还有你啊,大哥! ...... 所有的手下心里吐槽归心里吐槽,说出来是万万不敢说的。 蒙脸头目转回头,瞪着一双凶狠的牛眼,“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要开始杀人了。” 站在流放队伍前面的孟良,神色十分不耐。这帮赝品吵得他脑壳疼! 孟良眼角的余光瞥到王大头别在腰际上的鞭子,想也不想,径直伸手过去将鞭子抽出来。 “咻,咻,咻。” 鞭子在孟良手中舞得飞快,径直朝着蒙面头目甩过去。 “废话真多,吵得我脑壳疼。”孟良头本来还疼着,脑壳嗡嗡响的,十分不好受。现在又来几个小虾米各种撂狠话,说要抢他们,这让孟良心里的火气更大了,气得脑门突突突地疼。 “啪!” “嗷嗷嗷!疼死老子了!”蒙面头目被抽得嗷嗷叫,手中的大砍刀差点没拿稳。 蒙面头目倒抽一口冷气,“嘶~,给我冲!杀了他们。” 身后的手下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往前冲。 蒙面头目身子发颤,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他恶狠狠瞪了几人一眼,“老二老三老四,你们不往前冲,磨叽个什么!” “大哥,我,我们要不还,还是撤退吧。” “撤退个屁!他们身上一看便是有吃不完的吃食和花不完的钱的样子,我们现在撤退,回去等着饿死吗?” “少废话,赶紧往前冲!” “额,大哥,要不您先往前冲吧。您打头阵,我们跟在你后面。” “对对对,我们跟在后面。” “跟在后面,大哥你先冲吧。” “你们!”蒙脸头目气得差点没喘上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大家一起冲。我数到三,咱们一起往前冲。” “好!” 几个蒙脸手下双手紧紧握着手中的刀,跨着步子的双腿控制不住地发抖。 不是他们怂,是对方太吓人了啊。 他们有几十个官差,手中的刀还无比的锋利。若真被这些官差砍上一刀,可有他们受的了。 蒙面头目开始喊数。 “一!” “二!” “三!” 毫无动静,一个都不敢往前冲,就连蒙面头目也是。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彼此都觉得被对方戏弄了。 “你们怎么不往前冲!”蒙面头目气哼哼道。 “大哥,你怎么也不往前冲啊?” “我,我冲什么冲!你们不冲我冲什么?”蒙面头目不服气。 “大哥不冲我们怎么敢冲啊。” “你,你,你们!”蒙面头目手指着手下,气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几个蒙面大汉低下头,不敢再看蒙面头目的双眼。 这时,流放队伍中也不知是谁先爆笑出声,引得大家伙都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孬种!” “怂货,哈哈哈,快滚回家吧。” “丢人现眼,哈哈,你娘喊你回家吃饭呢。” ...... 孟良抬手,示意流放队伍安静。他的头还没完全好,听不得这种嘈杂的吵闹声。一听脑壳就嗡嗡响,十分地疼。 “少废话,赶紧滚。不然用鞭子再抽你们啊!”说着,孟良再次扬起手中的鞭子,作势要甩过去。 蒙脸头目后退几步,开始放狠话。“哼,你们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男人!” 孟良甩起鞭子,蒙面头目捂着脸,飞快往旁边的树林跑。“你们别太得意,我一定会回来的~~” “哎,大哥,你等等我们啊~~~” 蒙面的大汉纷纷跟着他们的头目离开了。 官差整理好队伍,又继续朝前赶路了。 没一会儿,他们惊喜地发现,路边竟然有一个茶棚。 茶棚的人并不多,只有两人个平头百姓喝着茶,嗑着花生和瓜子,在那里闲聊着。 而店小二很勤快,手上拿着一块巾子在擦着桌子和板凳。 官差们大喜,赶紧上前请示孟良,是否可以到茶棚里喝口茶,毕竟方才他们笑得嘴巴有些干了。 孟良没意见,他的脑壳细细密密地疼着,现在赶路也不合适。 于是,犯人们自己找地方歇息。当然,若是手上有几个闲钱的犯人们,也大可上茶棚里坐,买上一壶茶喝上一喝。但基本没有犯人对茶有兴趣的。 温饱都难以解决,谁还有闲钱去喝茶啊。 而官差们,则全进了茶棚里。 店小二笑容可掬,手上拿着一条巾子过来,赶忙将桌子和长条板凳都擦了擦,讨好地笑道,“官爷们,快些请坐。” 孟良率先落座。 店小二一眼便能看出这个队伍是眼前落座的这位客人说了算的。于是,脸上讨好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官爷,您要什么茶?我们这里有碧螺春、龙井、普洱茶、六堡茶等,官爷您要什么茶?” “龙井吧。”孟良面色略带痛苦,揉着太阳穴道。 “好嘞。一壶龙井!官爷,我们这里也有吃食,包子、馄饨、馒头、肉粥,您看看要不要来点什么。” “来一屉肉包子,一碗肉粥吧。”他也有些饿了,午饭的时候头痛欲裂,孟良只吃了一点东西。 “好嘞!官爷您稍等。” 随后,其余的官差也点了茶和一些吃食。 很快,热气腾腾的茶和食物便被送了上来。 在歇息的犯人们闻到食物的香味,大为惊喜。他们还以为茶棚没吃的,只卖茶呢。 反正他们的吃食也吃完了,队伍又没路过城镇,许多犯人想在茶棚里补上一些吃食。 于是,手上有钱的犯人纷纷上茶棚买了些包子、馒头之类的。 有忍不住的犯人,一买到包子馒头,便忍不住开始吃了起来。 这时,茶棚又进了几个挑着柴火进来的普通百姓。 “小二,来一壶碧螺春,一碟馒头!” “哎,好嘞。”小二笑嘻嘻地应答着。 那几个百姓寻了一张桌子落座,开始聊起了天。 “听说了吗?昨晚,皇上被刺杀了!” 第315章 茶棚 “什么?皇上被刺杀了?说来听听。”八卦的心熊熊燃烧。 “今儿一早我去了一趟镇上,在茶楼里喝了杯茶。然后听人说,前晚,皇上在皇宫里被刺杀了。听说那些刺客找什么东西,找不到,一气之下捅了皇上一刀,现在还昏迷着呢。” “喔嚯,啧啧,真吓人。” “不止呢。还有更劲爆的!”说话的人端起茶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大口,卖起了关子。 “你快说,别卖关子了。”有人催促道。 “听说,皇宫被人一盗而空,已经一贫如洗了,值钱的东西全部都没有了。不仅如此,那些大件的家具、桌椅、床榻等物都被搬了好些。刺客们混进皇宫看到后,全都傻眼了。等到他们混入皇帝的寝宫之后,更是惊呆了。一整个大宫殿里,空空荡荡的,什么摆件都没有。龙床破破烂烂寒酸不说,刺客们竟然看到皇帝穿着的底裤,竟然破了好几个洞了!” “什么?不能够吧?皇帝可是一国之君,穿的衣裳怎可能破洞啊!难不成是皇帝穷得底裤烂了都没银子换?”有人不相信,狐疑地看着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十分激动,一拍大腿,唾沫横飞,“哎,还真被你说对了。可不就是穷得没银子换底裤咯。皇宫的东西全部被盗空了,皇帝可不就是穷得没银子换底裤了嘛。”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以讹传讹了。皇宫是何等的地方,戒备森严,时时有禁军巡逻,怎会被人盗窃呢?而且一点风声都没走漏。再说了,宫中的大件物品怎么会被盗?没人发现嘛?贼人是如何盗走的?” “哎,你们还别不信。我娘亲的弟弟的娘子家的表妹的远房表兄说的,他在皇宫里当太监呢。他在皇宫都快混不下去了,每天吃饭都吃不饱,月银更是没有了。至于那些东西怎么被盗走的,我就不知道了。” “哎,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似东宫、丞相府等很多处府邸都被一盗而空了。就连被抄家的镇北将军府也在锦衣卫抄家前,被人盗空了呢。之前听别人说的时候,我都没有当一回事,现在想来应该是真的了。” “真是好生奇怪。这些怪事好似是从抄了镇北将军府之后发生的。你们说,会不会是我们大燕王朝得罪了哪路神仙啊!” “嘘!想死啊,那边有官差呢。说那么大声!走,茶也喝完了,我们快些回家去。”说话的人缩着脖子,瞄了一眼孟良等官差。 王大头等官差凶狠地瞪了几人一眼,几个老百姓吓得面色一白。 “好好好,咱们马上回去。” “快走,那边的煞神在瞪着我们。” 说罢,几人付了茶钱,慌忙地挑起自己的柴,小跑着回家去了。 几人的话引起一阵轰动。 流放队伍的人家多数都是京中的勋贵之家,一听到朝中同僚家里被一盗而空,心中生出一阵幸灾乐祸。 呵呵呵,连皇帝都变成穷光蛋了,穿的底裤还烂了好几个洞。 真是笑死人了! 还有东宫、丞相府等府邸竟然被贼人一盗而空,唔,听起来心情真是舒畅啊! 听到这些人的凄惨遭遇,他们瞬间觉得流放也不是那么难熬了。起码他们顿顿都有窝窝头,说不定皇上连窝窝头都吃不起呢。 这么一想,大家伙心情愉悦了不少。个个嘴巴都咧得大大的,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马脸妇人以及她的几个手帕之交,高兴得啃了一个大肉包子庆祝皇帝的遭遇。她们几人聚在一起,悉悉窣窣地讲着话。 而宋凝和宋臣两人大眼瞪小眼,错愕之后,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强烈的喜悦。兄妹俩兴奋地看向凤九言。 “凤姐姐,你说方才那几个大叔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凤九言故作严肃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其实,她心里有个小人乐得在疯狂甩头发。 当然是真的了,这些事全都是她做的啊。 搬空皇宫、东宫、丞相府等府邸,都是她搬空的。就连皇帝被刺杀,也是她一手促成的。 当时小乞丐本想混进驴车搜她们身的,但凤九言让自己娘亲配合她演一出戏,让小乞丐以为黑羽令就在皇上手中。 这不,小乞丐信以为真,传信给他的主子。然后,就来了这么一场皇帝被刺杀的事情了。 想到现在整个京城都传皇帝穷得没银子换底裤了,凤九言就很想找个地方偷偷地笑上一场。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的弧度怎么压都压不下来,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神采飞扬。 不远处地乔平看到凤九言这般娇俏的模样,也跟着露出了一个笑意。 凤九言感觉到有人又在看她了,一抬眸,准确无误地抓到视线的主人。 乔平一怔,心想这小丫头未免太神了些,每次偷看她都会被她抓包。 他反应也比较迅速,状似无意地移开视线。 凤九言:“......”别以为你移开视线了,我便不知道你在观察我们,打我们的注意! 她以为小乞丐已经够蠢的了,没想到这次的杀手比小乞丐更蠢。 她撇了撇嘴,移开视线,看向宋凝。 她发现宋凝和宋臣方才还上扬的嘴角,此刻已经耷拉下来了。凤九言嗅到其中的不同寻常的信息,“你们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很高兴吗?怎么现在又这般愁眉苦脸的了?” 宋凝看了看她哥,又看了看凤九言,见她哥哥点头之后,宋凝才小声道,“反正凤姐姐也不是外人。其实我哥此次是进京参加会试的。但有一次我上街买菜的时候,苏丞相家的儿子苏常看上了我,欲把我抢回去当他的第十房小妾。 幸得我哥及时赶来,将我救下。我哥将苏常打了一顿,苏丞相知道此事后,便寻了个罪名将我和我哥丢进监狱里,顺带着让狱卒将我们一同流放。” 凤九言也想起来了,好似是狗皇帝想大选人才,今年破例增加了一场科举。 此刻,凤九言也想明白了。怪不得宋凝和宋臣两人虽然是犯人,但又没被狱卒黥面呢,原来如此。 第316章 暗潮涌流 凤九言拍了拍宋臣的肩膀,不吝啬地夸赞了宋臣一番,“你真是条汉子。” 想不到宋臣一个文弱书生,竟然也敢冲上去暴打苏常那个死胖子一顿。 不错,不错! 而且在知道对方是不好惹的人之后,宋臣能够将自己的大好前途抛诸脑后,冲上去解救妹妹,这实属难得。 宋臣的人品,可见一斑了。 被凤九言夸赞,宋臣有些不好意思,“呵呵,阿凝是我的亲妹妹,保护她是我的责任。” 凤九言一下子也反应过来了,她似乎明白了兄妹俩垮着脸的原因了。 她压低声音,小声道,“其实,我前几次去镇上采买东西的时候,也听说苏丞相府被盗空了。现在过得比京中的乞丐还惨了,各种变卖田地来勉强度日。我还听说啊,苏丞相的女儿头秃了之后,和太子的婚事吹了。” 宋凝眼睛一亮,嘴巴咧开,都差点咧到耳后了。“真的吗?哈哈哈,活该!” 一向不苟言笑的宋臣,这时听了苏丞相府里的凄惨遭遇之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几人这般说着,没一会儿,茶棚里又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人 一连七八个穿着普通的大汉,或是手里拿着农具,或是手上拿着柴刀,或是像方才走掉的那几个百姓一样,挑着一担柴火,往茶棚这边走来。 凤九言也被这些庄稼汉吸引了注意力。她发现这些大汉虽然挑着两大捆的柴,但他们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步伐矫健,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她凝眉思索,莫非这些都是土匪扮演的不成? “小二,给我们上一壶绿茶。”他们将手中的农具或是柴放到一边,走进了茶棚。 “好嘞,客官您稍等,茶马上就来。”店小二脸上是热情洋溢的笑。 店小二和几个大汉对视一眼,目光意味深长,随后,又各自撇开目光。 虽然不过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但还是没能逃过凤九言的眼。 她已经十分确定,这些大汉才是如假包换的土匪。也就是和花坞村干卖人勾当的那伙土匪! 这时,马脸妇人几人拿着手中的包子,故意从凤九言家的驴车晃过去。 “唔,这家的包子真的好香啊!”马脸妇人狠狠地啃了一口包子。 “可不是,真的比镇上的还香。呵呵呵,不过啊,某人应该是买不起了。”另一个妇人啃了一口肉包子,意有所指地瞥了凤九言几人一眼。 凤九言目光落在马脸妇人几人的包子上,空间立刻发出红色警报。她恍然大悟,原来土匪还设计了这么一环啊。 呵呵,待会有她们哭的时候。她等着看! 凤九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马脸妇人几人,“呵呵呵,好吃,你们就多吃点。我们家啊,确实是买不起这包子,不配吃!” “哼,你们当然不配!这包子可要五文钱一个呢。我看你们家的驴车啊,是越来越空咯,身上的钱财都造得差不多了吧。呵呵呵,以后啊,你们家就看着我们这几家吃吧。到时候可别馋哭哦~~”马脸妇人挑衅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说完想说的话之后,便不再理她们。 马脸妇人几人受到了冷落,冷哼一声,便也离开了。她们拿着手上的包子,走到其他犯人面前炫耀。 凤九言目光看着前面的路,陷入了沉思。 既然包子下有药,那么,官差们喝的茶水,也必定下有药。 她扫视了一眼茶棚,搜寻张冲和张小五的身影。她发现两人并没有坐在茶棚里。而是靠着一棵大树上假寐。 如此,两人大概是没有喝下了药的茶水。凤九言稍微松了口气。 她猜测,现在土匪之所以还没动手,大概是想等药效发挥作用,将所有的官差药倒。 她必须要赶紧想出一条逃生之路。 凤九言集中意识,沉入空间。她集中意念,在空间别墅里的悬浮地图上搜寻一条逃跑路线。 但她发现,此处只有一条路。也就是说,要么突破土匪的包围,往前赶路。要么是退后,从她们来的那条路折返回去。 凤九言皱眉,若是土匪的数量太多,在带上四人逃跑的情况下,可能会有些困难。 突然,凤九言想起黄达的话。 黄达说过,他们每次和山匪的交易都是初一和十五在扶风山山顶的一处猎屋里进行的。据他所说,那里平时并没有人居住。 或许,真到了那一步,她们只能往扶风山山顶跑去了。 有个地方安置娘亲、弟弟和宋凝兄妹俩,她才好用空间的东西作弊。 凤九言按照黄达之前所描述的情形,很快便找到了通往山顶猎屋的路。她估摸看了下,刚好能通过驴车。 如此,她放下了心来。 “阿言,阿言。”凤大夫人在车厢里着急喊道。仔细一听,她娘亲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痛苦。 凤九言吓了一跳,赶忙将车厢的门打开,走进车厢里。 “阿娘,您怎么了?”凤九言看到她娘亲苍白着一张脸,表情有些痛苦,不禁吓了一大跳。 “阿言,我,我今儿月事来了。肚子还有些疼,怕是要拉肚子了。”凤大夫人说完之后,有些不好意思,根本不敢看自己的女儿。 凤九言瞥了一眼茶棚,她娘亲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暗潮涌流。 她有些为难,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弟弟。她担心若是不能及时赶回来,凤九璃怎么办啊。 看外面的情形,估摸还有半盏茶的时间。凤九言咬咬牙,决定亲自带自己娘亲去,“阿娘,您赶紧下来,我陪您去。” “阿言,阿娘自己去便好。你留在这儿。”凤大夫人推辞道。 “阿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要速战速决!”凤九言有些严肃地看着凤大夫人。 凤大夫人见女儿如此这般严肃,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她在凤九言的搀扶下,下了驴车。 凤九言和官差申请,得到应允之后,在官差的陪同下,又火急火燎地带着她娘亲去树林处。 凤九言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给她娘亲方便之后,她和官差等在不远处。 她手心都出了一把冷汗,暗自在心里着急。她担心这时候打起来,凤九璃怎么办,谁来保护他啊!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凤大夫人从解决好自己的生理需求。 凤九言拽着凤大夫人的手,急匆匆地往回赶。官差都被她们落在了身后。 “阿言,阿言,怎么了?怎的这般着急?” “阿娘,我们要赶紧赶回去,茶棚那边应该出事了!” 闻言,凤大夫人二话不说便跑了起来,她要赶紧赶回去,小儿子需要人保护! 第317章 遇险 紧赶慢赶,两人还没回到扎营地,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 凤大夫人煞白着小脸,想到自己小儿子仍然在驴车上,直接小跑了起来。 凤九言面带焦急,紧随其后。 茶棚已经被掀翻,方才看起来还是普通百姓的几个大汉,纷纷从自己的柴里抽出一把一米多长的大砍刀,朝着官差们挥刀而去。 而犯人们四处逃窜,尖叫连连。 “救命啊,怎么又遇到山匪了?” “呜呜呜,这次的比方才的还要厉害啊。太吓人了,呜呜呜。” “啊爹,阿娘,哇哇哇,你们在哪啊?” “啊!杀人了,杀人了。快跑啊!” ...... 一时之间,场面十分慌乱。 哭喊声,求救声不断。 凤九言看了一眼自家驴车,只见凤九璃开着车厢的门,小脸煞白,双眼通红,在费劲儿地寻找着她和娘亲和身影。小家伙嘴里还不断喊着两人。 确定凤九璃没什么事,凤九言便放心了。 她拉着凤大夫人左躲右闪,往自家驴车去。 将近靠近驴车时,眼前突然响起一个猥琐的声音。 “哟,这里竟然有两个美人呐。老的风韵犹存,小的俏丽无双,啧啧啧,长得真是勾人啊。看得爷的心里一阵痒痒的。”,一个猥琐大汉,手拿着一把大砍刀,轻佻地说道。 凤九言抬眸望去,眉眼之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心念一动,缩在宽大的袖子里的右手上,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猥琐大汉对即将来临的危险毫无所察,嘴里继续说着不堪入耳的话。“大美人,小美人,你们是母女俩吧。想想还真是刺激呢,呵呵呵,我好久没这样玩过了。哦哈哈哈,快投入哥哥的怀抱来吧。哥哥会好好疼疼你们娘俩的!” “哟,从哪个猪圈里跑出来的种猪啊。闻起来怪骚的咧。”凤九言嘲讽地笑道,脸上都是嫌弃,还用手捏了捏鼻子。 猥琐大汉一双死鱼眼,死死地盯着凤九言,“死丫头!你竟敢说我是种猪?哼,今儿老子抓到你,非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不可!” 说罢,猥琐大汉撸起袖子,将手中的大砍刀插回腰际里。张开双手,往凤九言和凤大夫人的方向扑过来。 在他看来,跟前的两个女人不过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美人,他根本不需要用到大砍刀。只要他想,这两个女人便很轻易地被抓到,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见状,凤九言冷笑。 找死! 凤九言等猥琐大汉快要冲至眼前时,轻轻将凤大夫人往一旁推开,藏在袖中的锋利匕首露了出来。 手中的匕首被她舞得飞快,猥琐大汉只看到匕首的残影。 “噗嗤”一声,鲜血四溅。 猥琐大汉只觉脖颈处传来一股刺痛,他伸手摸了摸,鲜血染红了他的手。 他瞪着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凤九言,“你......” 话未说完,猥琐大汉的庞大身躯轰然倒地,扬起一阵尘埃。 他的一双眼睛睁得十分的大,死死地瞪着凤九言的方向,连死都不瞑目。 凤九言将匕首插回鞘中,赶紧拽过仍在发愣的凤大夫人,“阿娘,我们赶紧走!” 凤大夫人愣愣地被女儿拽着走,方才的情形真的将她吓到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女儿杀人,也是第二次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死在她面前。 虽然她有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乍然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她还是吓得手软腿软。 眼看着驴车被几个山匪包围了,凤九言着急得不行。 这次的山匪可不是闹着玩的,方才又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跳出了几个,山匪的数量更多了。而且全部山匪都会功夫,还是杀人不眨眼、烧杀掠抢的恶人。 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官差应付起来尚且吃力,都不能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更何况是宋凝和宋臣呢。 他们兄妹俩根本无法应付。 凤九言想快速回去解救凤九璃三人,还是十分的困难的。 因为四处都是逃窜的犯人,给凤九言靠近驴车增加了些难度。她不仅要应付山匪,还要保护凤大夫人,也要防着犯人逃窜的时候,不小心伤到她娘亲。 “砰。”似是有东西掉落到地上了。 凤九言抬起脚,一脚踹翻冲过来的山匪。她根本没空注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只顾应付眼前的山匪,躲避犯人们的冲撞,努力拽着凤大夫人往驴车的位置靠过去。 * 驴车前。 已经被三四个山匪包围住了。 “砰砰砰!”凤九璃着急地拍打着车厢门。 车厢门被宋凝用一根棍子卡住了,凤九璃根本无法打开车厢门。 “阿凝姐姐,宋臣哥哥,你们快开门,让我出去帮你们啊!” 宋凝紧张地握着手中的棍子,转回头安慰凤九璃,“阿璃,你乖乖待在车厢里,我们能应付!” “阿凝姐姐,你快开门。”凤九璃和花花在车厢里急得不行。他急得眼睛都通红了,若不是强忍着自己的情绪,眼中的一泡泪水都要哗哗直流了。 凤九璃伸着脑袋在窗口处,见求宋凝不行,又转而去求宋臣了。“宋臣哥哥,求求你,让我出去吧。我要帮你们一起打坏人。” “阿璃,你乖乖在车厢待着便行。我们能应付的。”宋臣强忍着心中的害怕,安慰着小家伙。 有个流里流气的山匪,食指和拇指伸进嘴巴里,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 “哟呵,我原以为车辕上的美人已经够美的了,没想到车厢里竟然还有一个玉雪可爱的小人儿呀。啧啧,玩起来应该很刺激吧。” “哦哈哈哈~~,果然是极品。” 几个山匪淫荡地笑着,眼冒绿光地盯着窗口处的凤九璃。 凤九璃吓得面色苍白,紧紧地将小窗关好。 “兄弟们,我等不及了,咱们一起上。”有个土匪心痒难耐地道。 他已经等不及了,想将车厢里的极品狠狠揉在怀中。 宋凝和宋臣两人站在驴车车辕上,紧握着手中粗粗的棍棒,警惕地盯着逐渐逼近的山匪。他们背靠背,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 宋凝的脸色苍白,眼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她声音颤抖但坚定地喊道:“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第318章 大叔,我投降 宋臣则紧紧咬着牙关,他的额头青筋暴露,手中的棍棒握得更紧了。他附和着宋凝的喊叫声,发出低沉的怒吼:“别靠近我们!” 山匪们并没有被他们的威胁所吓倒,反而更加挑衅地向前走来。他们嘲笑宋凝和宋臣的弱小,认为两人无法抵抗他们的攻击。 宋凝和宋臣的心跳愈发急促,但他们并没有退缩。他们知道,面对这群亡命之徒,只有坚定的抵抗才能有一线生机。 只要他们再坚持一下,等凤九言回来,他们便能得救了。 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守住凤九璃。 哪怕他们死! 在紧张的对峙中,宋凝和宋臣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彼此传递着鼓励和勇气。他们明白,只有齐心协力,才能战胜眼前的困境。 随着山匪们的进一步逼近,宋凝和宋臣的心跳达到了极限。 “小美人儿,我劝你还是乖乖来哥哥怀里。这样还能少受些罪,若是被我抓到,哥哥可就没有那么温柔了。”说罢,其中一个长得比较矮,留着两撇八字胡的山匪,挥刀过来,狠狠地冲宋臣砍去。 宋臣双手握住木棍,赶紧挡住矮个子土匪挥过来的大砍刀。 “砰!”木棍一劈为二。 宋臣和宋凝彻底傻眼了。这棍子那般粗大,在山匪的攻势下,竟然如同一块豆腐般脆弱。 “哦哈哈哈,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一个文弱书生,一个瘦弱美人,无异于螳臂挡车。乖乖投降,哥哥们还能好好对你们。”矮个子山匪邪笑着。 “哦哈哈哈,乖乖受降吧。”其他山匪纷纷嘲笑着,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我呸!要杀要剐只管来,投降?不可能的事!”宋凝双手握着木棍,浑身戒备地对峙着。 “哼!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矮个子山匪侧过头,叮嘱道,“弟兄们,你们在旁边看好了,今儿我是怎么收拾这小娘儿们的。” “嘿嘿嘿,矮子你且去,哥儿几个看你表演。” 几个山匪双手环胸,在一旁起哄。而矮个子山匪说完话之后,再次挥起手中的刀,朝着宋凝砍去。 宋凝十分紧张,宋臣一把夺过自家妹妹手中的棍棒,挡在妹妹身前。 就在宋臣以为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出去的时候,突然,一个物体飞快地冲着矮个子山匪扑过去。 “砰!” 矮个子山匪被狠狠地撞倒在一旁,激起一阵尘埃。 “哎哟,哎哎哟~~疼死我了。”矮个子山匪痛苦地呻吟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被撞倒在地上了? 正在看戏的山匪们也懵圈了。 “砰砰砰!”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方才那个不明物体又飞快地将几人狠狠撞飞在地上。 “谁!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东西,竟敢撞爷!”一个土匪揉着快要开裂的臀部,撕心裂肺地嚎着。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宋凝和宋臣兄妹俩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被他们锁在车厢里的花花竟然站在驴车前,以保护者的姿态保护着他们。 “花花,是你救了我们!”宋凝惊喜地大叫。 “花花?”宋臣也有些惊喜。他完全没想到花花竟然这般厉害。 山匪们听到兄妹俩的叫声,顾不得喊疼了,他们抬眸看过去。 他们也反应过来了,撞他们的是眼前这只大型的猫! “好呀,原来是你撞我们的啊!今儿老子要拿你下酒!” “对,煮了下酒!” 山匪们费劲儿地想爬起身子,冲上去报仇。 “花花,阿璃呢?”宋臣反应颇快,他也顾不得开心了,第一反应便是找凤九璃。 “宋臣哥哥,我在这儿呢。”凤九璃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 方才,他看到宋臣兄妹俩危险的境地,有些着急。情急之下,他想起车厢的后门。于是,带着花花从车厢的后门溜出来。 一人一猫躲在一棵大树后,瞅准时机,花花便从一旁出其不意地冲过来,将山匪们扑倒在地。 “阿凝,你待在这儿。”宋臣急忙道。 说完,他便想跳下驴车,冲过去接应凤九璃。 没想到,被爬起来的山匪挥刀砍去。 宋臣费劲儿地躲闪着,一不小心,手臂被划了一刀。他闷哼一声,脸色疼得发白。但他顾不得手上的伤口,躲过矮个子山匪挥来的一刀后,拔腿朝着凤九璃的方向冲过去。 谁知,花花的动作比他还快。 花花撒开四肢,飞速地朝着凤九璃的方向跑去。 “啊!你别过来,别过来。”宋凝尖叫的声音传来。宋臣往后看,宋凝已经被一个山匪抓住了。 宋臣咬咬牙,见花花已经冲过去救凤九璃,他又掉转头回去救他妹妹。 “大牛,你去抓那个小兔崽子。你,你去抓那只丑猫!”矮个子山匪侧头,朝着身后的大牛喊道。 “是,矮子哥。” 凤九璃见有山匪来抓他,小脸上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赶忙从袖口处掏出他姐姐给的电棒。 叫大牛的山匪逼近凤九璃,凤九璃双手举起来,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大叔,我,我投降。你,你能不能别打我,我怕疼。” 煞白的小脸,配上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大牛本来就不把凤九璃当一回事,凤九璃投降后,他更加不当一回事了。 “哼。”大牛哼笑,“算你小子识相。” 大牛将大砍刀插回栓在腰侧的剑鞘中,一脸得意地朝着凤九璃走来。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终于穿过层层障碍,靠近驴车了。谁知道,一抬眼便看到凤九璃的危险处境,两人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阿璃!”凤大夫人脸色惨白,撕心裂肺地喊着。 “阿言,你不用管娘亲,你快些去救阿璃。”凤大夫人紧紧地揪住凤九言的衣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阿娘,那你怎么办?”凤九言有些迟疑。 “我,我能保护我自己。” 凤九言看到花花正将追着它的一个土匪狠狠撞倒在地,凤九言大喊,“花花,这边儿。” 花花很快冲到凤大夫人身边,与此同时,凤九言快速往凤九璃那边跑去。 第319章 叔叔,牵手手 大牛走到凤九璃跟前,正想伸手揪住凤九璃的后衣领。却被凤九璃灵活躲掉。 大牛瞪眼,凶神恶煞地看着凤九璃,“我劝你别做无谓的抵抗!” 谁知,凤九璃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叔叔,牵手手。” 是个人都难以抵抗长得白白嫩嫩、玉雪可爱的小人儿的要求啊。山匪大牛也毫不例外。 “你小子,呵呵呵,真是玉雪可爱。”大牛愉悦地将自己的手伸到凤九璃眼前。 大牛不疑有他,等着凤九璃牵着他的手。仔细一看,还能看到大牛的眼中有一丝笑意。 凤九璃甜甜一笑,“叔叔,你真好。” 如此,大牛沉迷于凤九璃的糖衣炮弹中无法自拔。 凤九璃借着袖口的遮掩,悄悄扣动手中电棍的开关,快狠准地往大牛的手戳去。 瞬间,大牛只觉自手到全身,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紧接着,他发现他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脑子一阵晕眩,甚至还有些想吐。 大牛费劲儿地垂眸,看向凤九璃。哪怕他再迟钝,也知道是眼前的小兔崽子搞的鬼了。 到底是学武的,大牛虽被电棍电着了,但凭借自身的功夫,尽管他抖着身子,竟然也能将其中一条腿抬起来。 正当大牛准备踹向凤九璃时,一根木棒兜头打过去。 大牛只觉得脑袋有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紧接着,他便晕了过去。 “阿姐!”凤九璃飞扑进凤九言的怀中。“呜呜呜,差点吓死我了。” 凤九言仔细将小家伙检查了一番,确定他没事之后,便放下了心来。她夸赞道,“阿璃,你临危不惧,表现得非常好。” 凤九璃煞白的小脸,微微抬起小下巴,傲娇道,“那是当然,也不看是谁的弟弟。” “嗯,是我的弟弟!”凤九言话锋一转,严肃了起来,“下次若是遇到危险,就跑。躲起来,等着阿姐来找你,知道不?” “嗯嗯,我记住了。”小家伙点点头。 凤九言右手拿着一把匕首,左手捂着凤九璃的眼睛,快速将地上的山匪抹了脖子。 自此,叫大牛的山匪无知无觉中,一命呜呼了。 凤九言见大牛手上的大砍刀还不错,勉强捡起来用上一用。 一把砍刀足足有十几斤重,普通的青壮年拿起来尚且有些困难,但凤九言却能轻轻松松拿起来。 且还是单手拿起来的。 凤九言挥舞起砍刀,动作流畅而有力。 “还不错,勉强凑合着用。” 虽比不上她惯用的唐刀,但手中这把砍刀也还行,用着也有些顺手。 “阿璃,快走,去找阿娘。” “好,阿姐。” 于是,凤九言带着凤九璃,迅速和凤大夫人、花花集合。 “阿言,阿璃,你们没事吧?”凤大夫人心急如焚,她的眼神急切地扫视着一双儿女。她的眉头紧蹙,嘴唇微微颤抖,显露出她内心的不安和焦虑。 凤九璃摇了摇头,“阿娘,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我。” “阿娘,女儿也没事。” 说是这样子说,但凤大夫人还是不放心。双手在凤九言和凤九璃身上摸了个遍,确定两人没事,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她一把搂住凤九璃,眼眶的泪水夺眶而出,“儿子啊,你快吓死为娘了。呜呜呜,都怪阿娘,没事干嘛要在那个时候上茅房啊。幸好你和阿言都没事,呜呜呜,快吓死娘亲了。” 想到儿子方才若是真有个什么好歹,她还怎么活啊!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丈夫啊!凤大夫人越想,越后怕。 许是被吓狠了,凤大夫人哭得身子都有些颤抖。 凤九言轻轻拍着娘亲的后背,安抚道,“阿娘,不是您的错。都是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土匪的错。” “对,是土匪的错。阿娘不要怪自己。” 兄妹俩心疼地安抚着凤大夫人。 这时,身旁窜出一个满脸胡子的山匪。他提着刀,眼神凶狠地盯着凤九言,“臭娘们,我倒是小瞧你了。你竟敢杀我兄弟!老子今儿要砍下你的项上人头,为我的兄弟们报仇。” 闻言,凤大夫人这才止住流泪,警惕地将自己的一双儿女护在身后。挺直腰板,满脸戒备地看着山匪,“你,你不要过来。” “呵呵呵,我就过来怎么着?你们孤儿寡母的,还能将我怎么样?”,满脸胡子的山匪完全不把凤九言放在眼里。 他没有目击自己的两个兄弟是怎么被凤九言杀死的,他一直都认为,之所以自己的两个兄弟折在小姑娘手上,完全是凤九言瞎猫碰上死老鼠罢了。 要不就是那些没用的官差一起帮忙,被小姑娘捡漏了。 他自己武功这般高强,轻轻松松就能擒住她们。 说罢,他便冲凤九言几人飞扑而来。 凤九言挥舞着手中的砍刀,正想用手中的大砍刀砍死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山匪,但被花花抢了先。 花花瞪着血红的眼睛,呲牙咧嘴,嘴里发出阵阵低吼声,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它的双腿猛地一蹬,身子如箭一般朝着山匪扑去。 山匪惊恐地看着花花,想要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花花一口咬住了山匪的咽喉,锋利的牙齿轻易地咬破了皮肤和血管。山匪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但花花并没有松口,反而更加用力地咬着。 鲜血从山匪的伤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最后,山匪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凤大夫人、凤九璃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竟然连害怕也忘记了,眼中都是浓浓的惊讶。 她们没想到花花竟然这般厉害! 就连凤九言,也失神了片刻。 花花,难不成真的是只老虎? 是她们眼拙了,一直将花花当成一只小丑猫。 怪不得花花的体型如此大!空间的灵泉水让花花快速的长大了,也改变了它孱弱的体质。凤九言还以为花花喝了太多灵泉水,所以变异了呢。 啧,原来基因摆在这里了。 凤九言回过神来,两眼放光地看着花花,不吝夸赞道,“花花,你真棒!”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也回过神来了,纷纷夸赞了花花。 第320章 凤钗 “啊啊啊!你,你,你快放开我!不要碰我!”惊恐的尖叫声传来。 “你,你快放开她!你再这样对我妹妹,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凤九言三人循声望去,是宋凝。 她被一个山匪劫持着,山匪笑得邪恶,“哟呵,不客气?你要怎么不客气了?”他的手还十分不老实地在宋凝身上,上下其手。 凤九言皱眉,眼里都是厌恶。她像看死人般地看着挟持着宋凝的那个山匪。 她抬起右手,瞄准山匪的脑门,手指轻轻扣动绑在手腕内侧的袖箭开关。 “咻~” 一枚袖箭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地飞向山匪的眉心。 霎时间,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响声,山匪的脑袋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猛地向后仰去。他的身体也随之软软地瘫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呼吸。 宋凝和宋臣兄妹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若木鸡,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宋凝呆呆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山匪,山匪的眉心处有一个血洞,鲜血从黑乎乎的小洞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整支箭矢没入他的眉心处。 她扭过头一看,果然是她的凤姐姐救了她。 宋凝喜极而泣,正想飞扑到凤九言跟前,但她被眼前的凤九言迷住了。 凤九言手握一把大砍刀,刀身还在往下滴血,她的眼神冷酷而坚定,仿佛刚刚的杀戮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插曲。 微风拂过,吹起她的一片衣角,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寒气,气场强大,令人既畏惧又忍不住被吸引。 出色的五官,配上这样强大的气场,这一刻,凤九言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女修罗。 宋凝觉得,这样的凤姐姐或许会让别人害怕,但在她看来,她觉得凤姐姐简直太帅了! “凤姐姐!”宋凝挥舞着手,脸上绽放着笑容。方才被山匪挟持的恐惧一扫而去,留下对凤九言满满的敬仰。 凤九言看到这般潮气蓬勃的小姑娘,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了一个弧度。 宋臣驱赶着傲娇驴,来到凤九言一家三口跟前。 宋臣惨白着脸,急促道,“凤姑娘,快上车。” 凤九言也不废话,双手穿过凤九璃腋下,将凤九璃抱起来,往车辕上放。在车辕上的宋臣,接应她们。 “嗯~”宋臣抱着凤九璃的时候,忍不住闷哼一声。 凤九言一眼便看到宋臣胳膊上的伤口了,“你受伤了。还能再坚持一会儿吧?” “能!”宋臣用力点头。 凤九言正准备将凤大夫人扶上驴车时,凤大夫人眼睛一直盯着某个地方。她挣扎了很久,咬了咬嘴唇,挣脱掉女儿的手。 “阿言,你等等。” 说罢,凤大夫人用尽平生力气,往另一个地方奔去。 凤九言吓得半死,“阿娘,阿娘,您去干嘛?您等等我啊。” 她根本没料到还会有这一出,所以根本来不及将凤大夫人拉住。 凤九言赶忙往她娘亲那边冲,却总是被山匪缠住。 凤大夫人跑到一处地方之后,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在地上搜寻了一番。终于,她在一具尸体下面寻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是一只凤钗! 这是她夫君凤怀瑾年少时送给她的定情信物,陪了她已经将近十七年了。这也是她夫君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了。 就在方才,她和女儿往凤九璃的位置跑去的时候,凤钗不小心从她怀中掉出来。走出很远,她才发现凤钗不见。 那时掉落的时候,她也听到了声音。只不过因为被山匪缠住,她也没往心里想。 幸好,她循着记忆中的位置找,将凤钗找回来了。 凤大夫人如获至宝,赶紧将地上的凤钗捡起来。她将凤钗上的尘土拂掉,紧张地将凤钗检查了个遍。 确定凤钗完好无损之后,她将凤钗贴在自己的脸上,嘴角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凤九言在另一边着急得不行,三下两下就将面前缠着她的土匪解决掉。 可是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弄死一个土匪之后,又有第二个土匪冲上来,缠住她。 凤九言十分着急,心脏似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她挥舞着砍刀应付着山匪的攻势,还要分神看着凤大夫人,担心她娘亲被人伤到。 “阿娘,您在那里等着,莫要动。我过去寻你!”凤九言冲着凤大夫人的方向吼道。抬起腿,一脚将冲上来的山匪踹开。 她正欲抬腿走过去,却发现双腿被人抱住。 凤九言挥起刀,正欲砍下去,却发现抱着她双腿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马脸妇人。 凤九言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压抑着无尽的怒火。她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最后一丝耐心也即将耗尽。 她紧紧地咬着牙关,冷冷地说道:“立刻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否则,我会毫不犹豫地砍掉你的手!”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和威胁,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马脸妇人觉得凤九言的眼神如同锐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她。她有些害怕,但看到周围如此混乱,官差、还有一同流放的人都被山匪用刀肆虐着,已经死了好几个官差和青壮年了。 马脸妇人明白,只有跟着凤九言,她才能活下去。 于是,马脸妇人抱着凤九言的双腿,更紧了。“我,我不放,除,除非你,你带上我逃跑。”表情有着决绝。 她明白,这或许是她活着的最后的希望了。 “做梦!”凤九言冷冷地吐出一句。她双腿用力,想将马脸妇人甩开。 但马脸妇人已经将活着的最后的希望押注在凤九言身上了,所以,她抱得格外的紧。凤九言根本无法将马脸妇人甩开。 “啊!” 凤九言听到凤大夫人的尖叫声,猛地转头看过去。 只见凤大夫人身前跳出一个山匪,山匪手中的大砍刀毫不犹豫挥向凤大夫人。 凤九言的心似是停止了跳动,呼吸都忘记了。 她就这么看着那把锋利的刀挥向自己的娘亲,而她此时无论做什么,都有些迟了。 “阿娘!”凤九言撕心裂肺地喊道。 第321章 艰难的决定 这一刻,她的心脏仿佛已经停止了跳动。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无法想象,若是她娘亲也没了,她该怎么办。 凤九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子,那么无力过。 她不信神,但却在这一刻,忍不住在心里祈祷了起来。希望路过的神明能够听到她心底里的哀求声,保佑她娘亲一切顺遂安好。 “噗嗤!” 山匪被人从身后刺了一刀,软软地倒在地上。 是乔平。 是他,救了凤大夫人,救了她娘亲。 凤九言狠狠松了一口气。 此时,她手脚都有些冰凉,全身有些发软。 这一刻,她是多么的感激。感激乔平救了她娘亲,庆幸她娘亲还好好的。 “夫人,您没事吧?”乔平有些着急地上下扫视着凤大夫人。他视线落在凤大夫人手上的凤钗时,不由一怔。 “没,没事。多谢你救了我。”凤大夫人脸色也有些惨白。刚才,她以为她就要死在山匪的刀下,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一双儿女了。 幸好,幸好她现在没事。现在想起方才的危险,她才有些后怕,手脚冰冷还发软。 “你没事就好。”乔平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后又放弃了。 “哒哒哒~~”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地面开始微微震动,仿佛有一群疾驰的马匹正朝这边赶来。 凤九言擦干眼泪,警觉地抬起头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凤九言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直觉,前方有危险正在靠近他们,她必须要赶紧将她娘亲带回来,驾着驴车赶紧离开才行。 她刚动了动腿,发现双腿还被马脸妇人紧紧抱着呢,凤九言冷冷地看向马脸妇人,“我数到三,若是你再不放手,就休怪我不要客气。” 马脸妇人怯懦地看了凤九言一眼,此时,凤九言的脸色有些凶狠,看起来令人十分害怕。但为了活下去,马脸妇人还是壮着胆子威胁凤九言。 “我,我,我不放,除非你答应带着我一起离开。否则,一起等死吧。”马脸妇人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反正她落在山匪手里也没有什么好下场,若凤九言不肯救她离开,那便一起死吧。 突然,马脸妇人脸上有些面目狰狞。 \"咕咕咕~~\"一阵异常响亮的肠鸣声突然从马脸妇人的肚子里传了出来。她原本紧紧抱住凤九言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一些。 凤九言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变化,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冷笑。呵,泻药终于发作了。 她暗中调整自己的姿势,准备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趁着马脸妇人一瞬间的松懈,凤九言右腿猛然发力,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她甩了出去。 马脸妇人猝不及防,失去了平衡,身体向后倾倒。凤九言趁机挣脱了她的束缚,迅速跳起身来。 “噗噗噗~”马脸妇人下半身发出一阵巨响。 随后,一股臭味伴随着风扩散开来。 原来是马脸妇人控制不住,直接拉裤子了。 风九言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马脸妇人神情扭曲,脸色都铁青了。 除了马脸妇人肚子疼之外,还有官差和部分犯人。 但凡是吃了茶棚的食物的,或是喝了茶棚的茶的,全中了山匪们下的泻药了。 原本还在与山匪激烈战斗的官差们,此刻也面色惨白,面容扭曲,显得十分痛苦。他们捂着肚子,额头上冷汗直冒,身体因为强烈的腹泻感而颤抖不已。 一些犯人也同样遭受着泻药的折磨,他们原本还寄希望于官差能够保护他们,现在却只能无助地倒在地上,呻吟着。 整个场面变得混乱起来,官差们的战斗力因为身体不适而大大降低,山匪们则趁机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很快,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山匪出现在眼前。 领头的山匪身材魁梧,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他的左眼蒙着黑色的眼罩,下巴上长满了浓密的络腮胡子。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大吼一声: “他娘的,老二真是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兄弟们,给我冲!他们都中了泻药,没有反抗之力了。看到不顺眼的男人,直接杀了!长得好看的男人可以留下,妇女、女娃和男娃全部抓起来!冲啊,把他们全部抓住,今晚咱们摆酒庆祝!” 他的声音洪亮而凶狠,充满了野蛮和暴力。他的命令一下,众山匪们纷纷响应,发出一阵狂野的呼喊声,挥舞着武器,向着官差和犯人冲了过去。 \"噗嗤~\" 山匪发出一阵狰狞的笑声,他手中的大刀无情地砍向了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他试图反抗,但他的身体已经被泻药侵蚀,无力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匪的大刀砍向自己。 山匪的眼神中充满了邪恶和残忍,他享受着杀戮的快感。他用力一挥,大刀砍入了中年男人的胸膛,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溅洒在地上。 中年男人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惨叫,他的身体倒在了血泊中。他的眼神逐渐黯淡,生命在这一刻消逝。 山匪看着中年男人的尸体,发出了更加得意的笑声。 一时之间,看到这凶残一幕的犯人们,惊恐万分,陷入了混乱之中。他们发出了阵阵恐惧的哭喊声和求救声。 “啊,杀人了,救命啊!谁能来救救我啊!”一个犯人惊恐地喊道,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另一个犯人则吓得瘫倒在地,他的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还有一些犯人则试图逃跑,他们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寻找着出路。但是,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因为他们已经被包围在了山匪的中间,无处可逃。 犯人们的混乱使得凤九言和凤大夫人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再这样下去,他们谁都无法逃脱山匪的追捕。 趁现在凤大夫人那边的方向,还很少山匪。若是让乔平带她走,一定能冲出重围。 第322章 突破重围 凤九言暗中观察了乔平许久,乔平会武功,虽然凤九言不知道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但若再耽搁下去,他们都可能会死。 她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凤九言双手拢在嘴边,冲着乔平大喊,“乔平,我娘亲便交给你了,劳烦你把她带走。若是你能保护好她,你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双手奉上!” 不管了,黑羽令虽然也不在她手中,但她要先稳住乔平,让乔平先保护好她娘亲再说。 凤九言知道自己在冒险,她不确定乔平是否值得信赖,但她没有其他选择。她只能寄希望于乔平对黑羽令的渴望,希望他能为了保护凤大夫人而尽力。 乔平没多在意凤九言说的话,听到凤九言让她带凤大夫人先行离开,乔平也不多说什么,只简短地回答了她,“好,那你们姐弟也要注意安全。” 他看向凤大夫人,“夫人,我现在便带你走。” “可是......”凤大夫人看向凤九言那边,有些不舍。 她想和女儿、儿子待在一块,哪怕会死。 \"夫人,别再可是了。您女儿如此聪慧,一定会没事的。您若是再耽搁下去,大家都会被山匪抓的。\"乔平低声劝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担忧。 凤大夫人转头,目光透过人群,看向那个手上拿着一把砍刀,正在奋勇杀敌的女儿。她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都怪她,若不是她下来捡凤钗,她和儿子、女儿也不会被冲散。现在,她的儿子、女儿身处险境,女儿既要顾着儿子,又要顾着她。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凤大夫人看着凤九言奋勇杀敌的身影,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母爱和保护欲,她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凤九言紧紧地抱在怀里。 然而,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了。她必须相信凤九言的能力,相信她能够保护好自己。凤大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着凤九言的方向喊道: “阿言,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凤九言听到了母亲的呼喊声,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母亲那充满担忧和爱的目光。她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力量,她知道母亲在为她祈祷,为她加油。 凤九言点了点头,用坚定的目光回应了母亲。 看着凤大夫人和乔平冲出重围,往一旁的山路走,凤九言放下了心。 她再次转身,面对着山匪,手中的砍刀挥舞着,发出了凌厉的风声。 她的目光坚定而锐利,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决心。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紧闭,手中的刀凌厉地挥动着。 她的动作迅猛而果断,手中的砍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每一次挥砍都带着致命的威胁。她的身体灵活地闪避着山匪的攻击,同时寻找着机会靠近驴车。 凤九言的表情严肃而专注,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山匪,不放过任何一个破绽。她的额头上渗出汗水,脸颊因为激烈的战斗而微微泛红,但她的眼神却始终保持着冷静和坚定。 \"噗嗤~\"凤九言挥舞着手中的砍刀,用力一挥,将拦在她面前的山匪砍倒在地。山匪发出一声惨叫,鲜血喷涌而出,溅洒在凤九言的身上。 她来不及抹去脸上的血迹,便继续朝着驴车的方向冲去。 驴车附近,张冲和张小五也杀出重围,向凤九言几人靠拢。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和惊慌,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张冲显得有些着急,他目光急切地望向凤九言,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和迷茫。 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张冲就是觉得凤九言有办法带领他们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他对凤九言充满了信任,相信她能够找到出路。 “右前方有一条路,或许我们可以往那边逃跑。我们马上骑马离开!驴车太笨重,逃跑起来速度慢,容易被山匪抓住。张冲你带宋臣,张小五带宋凝。我带阿璃,你们俩赶紧骑马过来。” “好!” 张冲和张小五两人毫不犹豫,立刻朝着旁边小跑过去,准备抢夺山匪的马匹。 凤九言当机立断,她挥舞着手中的砍刀,用力斩断了拴着傲娇驴的车厢缰绳。她迅速将凤九璃抱在身前,坐在驴背上。 与此同时,花花在傲娇驴旁边准备好,积蓄力量等待时机逃跑。 张冲和张小五很快各自骑着一匹马回来。当他们看到凤九言骑着一头驴时,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张冲觉得凤九言大概有病,他焦急地说道:“凤姑娘,不是,你怎么不骑马啊?一头驴哪有马跑得快啊!” 张小五也劝道:“凤姑娘,我知道你不舍得这头驴,但现在是危急时刻,我们只能将它舍弃掉了啊。” 傲娇驴听到了张冲和张小五的话,它显得有些不服气,它打了个响鼻,瞪了他们一眼,似乎在表示自己的不满。 凤九言轻轻抚摸着傲娇驴的脑袋,安抚它说道:“你们可别小瞧这头驴,它跑起来的速度可比任何一匹马都快。别废话了,赶紧将宋臣和宋凝拉上马,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张冲和张小五对视一眼,两人决定,无论待会遇到什么事,两人都要保护好凤九言兄妹俩。 张冲将宋臣拉上马,让他坐在自己身后。而宋凝则坐在张小五身前,被张小五小心翼翼地揽在怀里护着。 凤九言一驴当先,傲娇驴打了个响鼻,迈开矫健的四肢,朝着右前方的小路跑去。花花跟在傲娇驴身旁,保持着警觉。 \"驾~\"张冲和张小五赶紧夹着马腹,驱马赶上凤九言。他们的眼神坚定而专注,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三人一虎紧密配合,默契十足。 张冲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每一刀都带着凌厉的风声,将山匪砍倒在地。他的刀法娴熟,每一次挥砍都能准确地命中山匪的要害。 张小五则擅长用长枪,他灵活地运用着长枪,将山匪刺穿。他的枪法犹如毒蛇出洞,迅猛而致命。 凤九言则在驴背上挥舞着砍刀,与山匪展开搏斗。她的动作矫健而灵活,每一次挥砍都能给山匪造成威胁。 而花花这头勇猛的老虎,更是不逊色于任何人。它勇猛地扑向山匪,用锋利的爪子将山匪的脖子撕裂,让他们无处可逃。 终于,几人突破重围,成功往上山的路上跑去。 第323章 小姑娘也不是十分的靠谱 山匪头领眼睁睁地看着凤九言几人一路杀出重围,还杀了他许多手下。他气得咬牙切齿,双目圆睁,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残和决绝。 他手中的大刀紧握,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他不能容忍凤九言等人逃脱他的手掌心。 他发出了一声怒喝:“你,你,你,还有你!老二,你带着他们几人给我追,别让那几个杂种跑了!”他的声音回荡在山间,让所有的山匪都感受到了他的决心和威严。 “是,大哥!我保证将他们几人给大哥抓回来,用他们的头颅祭奠死去的兄弟。”老二陈守仁应道。 他目光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辣。他深知自己肩负着为死去的兄弟报仇的责任,他不能让他们白白死去。 陈守仁手中的大刀紧握,他磨了磨牙齿,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声音。 这是他立功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弟兄们,跟我走!让我们砍下那几个杂碎的头颅,为我们死去的弟兄报仇!” 山匪们纷纷响应,他们提起武器,骑着高头大马,展开了追击。 上山的路虽然不小,但山路崎岖不平,还非常泥泞。凤九言带着凤九璃,骑着傲娇驴,飞快地往山上逃去。 凤九言的速度逐渐加快,傲娇驴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它的四蹄稳健地踏着山间的泥泞,四条腿在地面上快速地交替着,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山间。 凤九璃紧紧地抱着凤九言的腰,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知道自己不能成为姐姐的负担,他要坚强。 凤九言把凤九璃护在怀里,努力稳住他的身形。 她感受到了弟弟的恐惧,用下巴蹭了蹭凤九璃,安慰道,“别怕,阿璃。姐姐会保护你,我们一定会没事的。还有我们的阿娘,她也会没事的。” 凤九言的声音坚定而温暖,让凤九璃感到一丝安慰。 凤九璃咬了咬嘴唇,将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逼了回去。他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勇气。 渐渐地,傲娇驴甩了张冲和张小五一大截。 张冲和张小五彻底傻眼了,没想到小丑竟是他们。 方才他们还说一头驴比不上一匹马跑路快呢,没想到傲娇驴比马儿还要跑得快。 身后,山匪们逐渐靠近,他们终于看到了张冲和张小五的背影。山匪们发出一阵欢呼,仿佛庆功宴正在向他们招手。 “站住!你们赶紧给我停下来。否则,待会我们抓到你们的时候,就要你们好看!”陈守仁恶声恶气道。 张冲嘴炮,转过头怼了一句,“停你大爷,我们又不傻。” 说完,张冲和张小五用力地抽打马匹,让它加速前进。 \"啐,死到临头还嘴硬。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跑到哪里去。\"陈受仁冷哼一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嘲讽。 现在,陈守仁并不着急。他深知自己已经掌握了主动,抓住凤九言等人只是时间问题。他心中充满了自信和残忍,他要让凤九言等人感受到绝望和恐惧。 “兄弟们,不用着急,咱们慢慢来。让那几人体会一下猫抓老鼠的濒临感。”陈守仁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恶毒和残忍。他的目光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哦哈哈哈,二寨主说得对!” “二寨主英明!” ...... 凤九言微微侧耳倾听,敏锐地捕捉到了周围的声音变化。她发现山匪们的马蹄声不再如之前那般紧密,似乎有所减缓。 这个发现让她心中一喜。无论山匪出于何种原因放慢追赶的脚步,她们总算是有些喘息的时间了。 于是,她轻轻拉动缰绳,让傲娇驴的脚步也逐渐慢下来。 终于,张冲和张小五赶上了凤九言的步伐。 没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张冲有些不解。“这伙山贼又在憋什么坏?难不成他们不想追我们了?觉得我们毫无用处?” 凤九言翻了个白眼,“你真是想太多了。山顶处必定是悬崖,所以他们才跟咱们玩起猫抓老鼠的游戏。” 张冲一头一惊,瞪大了双眼,“什么!山上竟然是悬崖?既是悬崖,那咱们上去不就是送死了?不行不行,我还没活够,现在还不想死。” 说着,他便想调转马头。 张小五看了一眼凤九言,他觉得凤九言不是这样将自己逼入绝境的人。说不定山顶上另藏玄机。 他冷飕飕地瞥了一眼张冲,“张冲,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调转头和山匪拼命啊!说不定还有活的胜算呢!与其摔下悬崖粉身碎骨,还不如保全全尸,和山匪们拼上一拼。”张冲理所当然道。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凤九言很可靠,可今天,她竟然带着他们上山顶跳崖! 跳崖哎,不是跳房子。是跳崖! 会摔成肉酱那种! 哎,到底小姑娘年纪还小,也不是十分靠谱。 张小五真要被他气死了,这块木头,脑子全放在吃的上面了。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让山匪把你劈成肉酱吧。”说罢,张小五一夹马腹,驱马快速往山上跑。 凤九言也不例外,驱动缰绳,傲娇驴撒开蹄子,飞快跑上山。 宋臣坐在张冲身后,拍了拍张冲的肩膀,宽慰道,“张大人,您便放心吧。凤姑娘心中肯定是有成算的,不然她也不会带我们上来的。” 张冲抽空回头瞅了宋臣一眼。 又是一个脑残粉!能信吗? 哎!张冲刚叹了一口气,身后的山匪又追了上来。 山匪桀桀笑着,“哦哈哈哈,看你们往哪里逃!” 他们也不着急,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追着几人。 张冲吓了一跳,好家伙,这么多人! 他已经没力气继续打了。 想到此,张冲只能死命地抽打着身下的马儿,催促它赶紧往前跑。 第324章 设置机关 “哎,等等我!救命啊,山匪追来了。”张冲嘶吼着。 ...... 凤九言一行人经过一路颠簸和重重困难,终于成功登上了山顶。 站在山顶,他们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陡峭的悬崖,还有一座空置的猎屋。 这座猎屋显然是以前行军时搭建的临时营帐,规模不小,呈现出四合院式的结构。 中间那扇大门虽然历经风雨,但看上去依然坚固异常。屋子看起来也很牢固,丝毫没有倾颓之势。 凤九言坐在驴背上,审视着周围的环境。她深知时间紧迫,山匪随时可能追上来,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进去!”凤九言果断地说道。 她一驴当先,骑着驴踏进了院子。花花和其他人也毫不犹豫地跟随着她的脚步,进入了这座神秘的猎屋。 他们进入院子后,凤九言跳下驴背,目光迅速扫视了四周。她发现在大门旁边有一堆石头,心中立刻浮现出一个计划。 “我们要利用这里的地形,设置一些机关,以抵御山匪的进攻。阿凝、阿璃、花花,你们进去寻找可用来设置机关的道具和材料。张冲你们三人随我加固大门!” “好!” 众人立刻分头行动。 凤九言亲自带领张冲、张小五、宋臣三人搬石头,堵住大门。 他们先把门前的石头清理干净,然后搬运来一些更大的石头,将它们堆放在大门前。 张冲、张小五和宋臣三人都是身强体壮的小伙子,他们三人合力抬起一块重达百斤的巨石,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大门前。 这块巨石堵在门口,仿佛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凤九言则在一旁指挥,确保石头摆放的位置和角度都恰到好处。 在凤九言的带领下,他们三人用石头堵住了大门,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这样一来,山匪想要攻破大门就更加困难了。 “走,我们去屋子里寻找材料做陷阱。”凤九言说道。 几人分散,各自去一个屋子里寻找材料。 凤九言匆匆上了二楼,进入了一间屋子。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间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人踏足了,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 她小心翼翼地穿过房间,走到了角落里。在那里,她发现了一些破旧的木板和钉子。这些木板和钉子看起来已经很旧了,上面还有一些锈迹和斑驳的痕迹。 凤九言拿起一块木板,仔细地观察着。 这块木板已经破烂不堪,上面有很多裂缝和缺口。她用手轻轻一敲,木板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这些木板已经不太结实了,不能承受太大的重量。凤九言将木板丢在地上。 她又拿起一枚钉子,仔细地观察着。这枚钉子已经生锈了,上面还有一些斑驳的痕迹。她用手轻轻一拔,钉子就轻易地被拔了出来。 这些钉子也已经腐蚀完了,一点都不锋利,根本不能用。 凤九言一点都不失望。空间多的是,直接在空间里拿便成。 于是,凤九言意识沉入空间,从里面翻找出了一些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板以及长锈但仍然还锋利的钉子。 她直接用意念控制铁锤,将长长的钉子钉在木板上固定住。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凤九言便钉了十几块出来。 若不是担心别人怀疑,她恐怕不止钉十几块木板而已。 待会,只需要在庭院中挖一些坑洞,将木板放进去,再铺上一些干草和树叶将坑洞隐蔽好。这样,当山匪不小心踩到木板时,就会被刺到。 凤九言看着锈迹斑斑的长钉,冷笑不已。 只要感染上破伤风,他们便小命不保。 凤九言又从空间里寻出一些老鼠夹、捕兽夹、箭矢、弓箭等物品。 这些东西有些是末世时,她收集到的。有些是在扫荡京城的时候,囤进空间的。 这些物品虽然不能给以山匪致命一击,但可以用来给山匪们添堵,让他们吃苦头。 凤九言在角落里寻到一个破旧的麻袋,她用麻袋将老鼠夹、捕兽夹等用来设置陷阱的东西从空间里装了出来。 她轻轻松松地拖着一口麻袋下一楼,来到庭院里。 凤九璃他们已经站在院子里,只差她了。 院子中央堆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凤九言轻轻解开麻袋的绳子,将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倒了出来。随着麻袋口的张开,一堆各式各样的物品出现在众人眼前,散发出一股陈旧的气息。 宋凝瞪大了眼睛,佩服地看着地上的东西。她赞叹道:“凤姐姐,不愧是你,竟然找到如此多有用的东西。” 凤九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她谦虚地说:“呵呵,运气比较好。咱们赶紧动手设置陷阱吧。” 她扫视了一眼地上的物品,然后开始指挥几人动手设置机关陷阱。她先让几人在院子里挖坑洞,将钉有铁钉的木板放进坑洞里,在院子里设置了一些简易的陷阱。 接着,凤九言又让几人在院子里寻找了一些隐蔽的角落,在那里放置了一些老鼠夹和捕兽夹。 ...... 他们设置了许多陷阱。 最后,凤九言让几人在大门处设置了一些障碍物,例如巨石、木桩、铁栏等。这些障碍物可以减缓山匪的进攻速度,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在凤九言的指挥下,几人分工合作,有条不紊地设置着机关陷阱。他们明白,这些陷阱虽然不能完全阻止山匪的进攻,但也能给他们造成一些麻烦,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和机会。 “好了,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事情了。其余的,便看我们的造化了。“凤九言说道。 随后,除了凤九璃之外,凤九言给每人都发了弓箭和一些箭矢。“这是我在阁楼上寻找到的,你们将就着用吧。” 为了不引人怀疑,她从空间里拿出的箭矢并不是最好的。 接着,她带着一行人往二楼上走去。 二楼的视野好些,更容易用弓箭狙击山匪。 几人脸色凝重地坐在一间屋子里,沉默不语。 也不知道山匪是怎么想的,迟迟没有追上来。他们猜想,有可能山匪忙着解决午膳,这才没急着追上来。 几人也抓住这短暂的喘息时间,好好休息。 凤九言看向众人,“我给你们的包子和鸡蛋呢?赶紧拿出来填饱肚子,待会有一场硬仗等着我们呢。” 她不提醒,众人还没想起这回事来呢。 几人各自从怀中拿出包子,沉默地啃着。 张冲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突然福至心灵,震惊地看向凤九言。 第325章 山匪进攻 他满脸惊愕地看向凤九言,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都起来了。“凤,凤姑娘,你,你难道早就猜到我们会遭遇山匪了吗?所以,你特意为我们准备了这些鸡蛋和馒头,就是为了应对现在的情况!” 天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预见能力。 亏他方才因为凤九言带他们上山顶,他还觉得小姑娘很不靠谱呢。 他有些心虚了。 张小五也有些震惊地看着凤九言,而宋家兄妹俩以及凤九璃,对此事一点都不意外。 他们三人天天和凤九言朝夕相处,早见识过她的能力了。 无论是武功,还是预见能力,亦或是处事能力,都是望尘莫及的。 凤九言伸手从包袱里掏出一大包酱牛肉,递给几人。 “哇!竟然还有酱牛肉!”张冲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之后,抓了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 嗯,凤姑娘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凤九言啃了一口酱牛肉,“请你不要再迷恋姐,姐只是一个传说。” 这些事是能说的吗? 当然不能说! 一半是从黄达嘴里推断出来的,一半是用空间的悬浮地图作弊的。 这可不能对外说出去,所以凤九言插科打诨了几句。 张冲:“......” 张小五:“......” 他们对凤九言臭屁的行为有些无语,但人家可是真材实料的神机妙算,所以,他们选择闭嘴。 没多久,几人才刚吃了一点食物填饱肚子,便听到大门处传来一阵气势汹汹的怒吼声。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给你们一个机会,不想死的话,就统统给我出来!否则的话,等会儿若是被我们抓到,绝对会让你们生不如死!”陈守仁骑在那匹高大威猛的战马上,耀武扬威地喊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恶狠狠的威胁。 陈守仁的语气如此凶狠,仿佛他就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主宰。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然后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食物,迅速拿起自己的弓箭,并站到了凤九言之前指定的位置上。 凤九言事先给几人指定好射箭的位置。 她精心为自己选定了一个绝妙的狙击位置。这个位置不仅可以清晰地观察到大门外山匪的一举一动,还能与张冲几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她使用空间的武器作弊提供了便利。 楼下,大门外。 陈守仁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朝着里面大喊大叫了好一会儿,然而那紧闭的大门却毫无动静。他顿时怒火中烧,怒不可遏地吼道:“好啊,你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给我把这大门撞开!” “是,二当家!”山匪们齐声回应,声音响亮。 随后,他们纷纷下马,往紧闭的木门上冲。 但,凤九言又怎会让他们靠近大门,有撞开木门的机会呢? 此时,凤九言、张冲和张小五等人稳稳地站在阁楼上,双手紧握着弓箭,目光如炬,准确地瞄准着那些冲过来的山匪。 他们的身体紧绷着,仿佛与弓箭融为一体,每一根神经都高度集中。弓弦紧绷的声音和箭矢破空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紧张而激烈的战斗氛围。 擒贼先擒王,当然要先杀陈守仁了。 凤九言紧抿着嘴唇,全神贯注地将弓弦用力拉满,眼神坚定地瞄准着骑在马上的陈守仁。 只听“嗖~”的一声响,箭矢如离弦之箭般迅速飞驰出去,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陈守仁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紧随着那支箭矢。它在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仿佛带着致命的威胁。 山匪们惊恐地看着箭矢朝他们的二当家飞来,陈守仁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他纷纷试图躲避。 见躲避不及,他一把扯过身旁的手下,用手下为他挡箭。 “砰~” 锋利的箭矢如闪电般疾驰而去,准确无误地没入了陈守仁身前那名山匪的眉心处。 被射中的山匪不敢置信地看着陈守仁,眼中含恨,死不瞑目。 陈守仁全身都冷汗涔涔的,若不是他反应够快,可能现在死的就是他了。 张冲和张小五丝毫不落下风,他们的箭法虽然没有凤九言这般百发百中,但也给山匪们造成极大的威胁。 陈守仁见手下的山匪们久攻不下,心里十分焦急。 但对方的箭法了得,再继续这样莽撞地冲上去,只会死掉更多的兄弟。 陈守仁决定,还是先消耗掉对方的箭矢。 他一声令下,“呵,我倒是小瞧他们了。兄弟们,兄弟们,咱们先想办法耗尽他们的箭矢,我就不信他们的箭射不完!” 紧接着,山匪们使出了最为奇葩怪异的走位方式,其目的显然是想耗尽凤九言等人手中的弓箭。 他们的行动变得诡异起来,不再是直接冲向大门,而是以一种杂乱无章、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方式移动着。 他们时而左右晃动,时而前后退缩,时而突然蹲下,时而又蹦跳起来。 这种骚包的走位方式让张冲等人感到十分困惑。原本瞄准好的目标一下子变得难以捉摸,箭矢的命中率也大大降低。 山匪们似乎是在故意挑衅,他们利用这种奇特的走位,试图扰乱凤九言等人的射击节奏,同时也让自己更难被击中。 凤九言紧紧皱起眉头,她很快意识到山匪们的意图。 这种走位方式虽然看似混乱,但实际上是一种策略,旨在消耗他们的弓箭,并逐渐削弱他们的防守力量。 凤九言冷笑,“呵,我倒是小看这个山匪头子了。” 此时,他们几人手中的箭矢,除了凤九言还剩下几支箭外,其他几人都射完了。 她空间倒是有很多箭,但,此时也不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凤九言只能放弃继续用弓箭狙击敌人了。 眼看着射下来的箭矢越来越少,直至消失,陈守仁心中暗自窃喜,脸上难掩兴奋之色,他得意洋洋地高呼道: “兄弟们,他们的箭已经用尽了,现在是我们的机会!给我全力冲刺!一举撞开大门!” 第326章 大战山匪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和自信,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山匪们听闻此言,士气大振,纷纷响应着陈守仁的号召,准备发起最后的猛攻。 “砰~砰~砰~” 大门在一群山匪的猛烈撞击下,摇摇欲坠。终于,伴随着一声巨响,那扇坚固的木门不堪重负,轰然倒下。 十几个山匪如潮水般涌进院子,张冲、张小五和宋臣兄妹俩的脸色瞬间变得慌乱。 “凤姑娘,如今这局势,我们该如何应对?”张冲心急如焚地问道。 “莫要慌张。阿凝、阿璃,依计行事,你们赶快上阁楼藏匿起来,我与张冲、张小五、花花一同出去迎战敌人。”凤九言从容不迫地安排着众人,显得井井有条。 “好!” 宋凝急忙带着凤九璃爬上阁楼,寻找藏身之处。 “花花,你和宋臣一组,两位张大人一组。你们这样也好有个照应。”凤九言冷静地安排着。 宋臣连忙摇头,“凤姑娘,我自己一组,你和花花一组。” 今日他已见识过花花强大的杀伤力。凤姑娘如此安排,定然是担心他战斗力弱,所以才让花花与他并肩作战。 可若是他与花花一组,凤姑娘便只能独自一人面对敌人,这怎么能行?他绝非贪生怕死之徒,怎会让一个小姑娘孤身犯险。 “你的战斗力比较弱,就别再推辞了。”凤九言直言道。 宋臣一时语塞:“......”好吧,他无法反驳。 一旁的张冲和张小五觉得这样的安排也很不妥,总不能让一个小姑娘独自迎战杀人不眨眼的山匪吧。 “要不凤姑娘和我们两人一组吧。”张小五提议道。 “我一人足以应对,人多反而会碍手碍脚。”凤九言果断拒绝,“好了,不要再争论了。再磨蹭下去,山匪就要冲上来了。按计划行动。” 张冲:“......” 张小五:“......” 好嘛,凤九言在嫌弃他们是拖油瓶! 张冲与张小五对视一眼,不再言语。 “依照计划行事,你们要多加保重,小命要紧,切勿逞强!”凤九言嘱咐道。 话音落下,她肩负着弓箭,转身离去。 其实她一人行动比较好,到时候还可以用空间的武器作弊。 院子里,气氛紧张。 陈守仁这次变得聪明了些,他心里清楚凤九言等人不好对付。所以,他决定让手下先去打头阵,自己则在后方观望。 这样一来,如果情况不对,他还能及时撤退。 然而,那些打头阵的山匪们就惨了。 他们刚刚冲进大门,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一个触发式机关。 刹那间,射箭机关上的箭矢如雨点般“嗖嗖嗖”地飞驰而出,让人毛骨悚然。 一些山匪试图用武器抵挡,但箭矢的力量和速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轻易地穿透了他们的防御。 刹那间,院中响起了一阵阵惨叫,山匪们纷纷中箭倒地。 有些山匪被箭矢射中要害,当场毙命;有些则受了重伤,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混乱,山匪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试图寻找安全的地方躲避。 然而,机关的触发似乎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不仅仅是箭矢,还有各种陷阱和障碍物接踵而至。地刺从地下弹出,网绳从上方落下,让山匪们防不胜防。 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山匪们的士气瞬间瓦解。他们原本的嚣张气焰被恐惧所取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逃离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此刻,陈守仁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就不信了,凭借他这么多人,还抓不住两个小姑娘,一个小奶娃以及三个没用的男人! “给我冲!谁都不准跑!谁敢跑,老子就杀了谁!老子就不信抓不住那几个杂种!”他怒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绝。 他的手下们面面相觑,有些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继续向前冲去;而有些人则开始打退堂鼓,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 陈守仁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顺手拿起一把大刀,朝着一个想要逃跑的手下砍去。 只听一声惨叫,那名手下的首级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鲜血溅了其他人一身。 他是一个非常固执且要面子的人。 若今天若败兴而归,寨子里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他呢。 为了挽回面子,他必须要抓到那几人! “谁再敢跑,这就是下场!”陈守仁挥舞着带血的大刀,恶狠狠地说道。 这下,他的手下们再也不敢有逃跑的念头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一起冲进院子里,寻找凤九言几人的身影。 “快看啊!他们在二楼!”其中一个山匪惊慌失措地喊道。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紧张,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害怕的东西。其他人听到他的呼喊,纷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二楼的窗口,凤九言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是故意让山匪们看到她的,为的就是吸引山匪们的注意,为张冲和张小五等人争取时间。 山匪们的心情瞬间沉重起来,一想到刚才遭遇的陷阱,恐惧就如潮水般涌上他们的心头。 此时此刻,凤九言稳稳地站在二楼,她的眼神坚定如磐石,冷静如寒潭。她右手紧握着弓箭,弓弦紧绷,箭头稳稳地瞄准了陈守仁。 陈守仁看着自己的手下如此胆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他怒声呵斥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把这个臭丫头给我抓起来!” 话刚说完,他迅速闪身躲在了一个手下的身后。 方才的情形他看得一清二楚,正是这个小姑娘射出的一箭,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小姑娘付出代价。 山匪们提心吊胆地准备冲向二楼,企图抓住凤九言。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凤九言身上,对身后潜藏的危机浑然不觉—— 第327章 守仁哥哥,你过来呀 张冲和张小五紧握着锋利的大刀,悄悄地潜伏在山匪们的身后。连老虎花花和宋臣也从另一个方向悄悄靠近,走到了山匪们的身后,准备展开一场血腥的厮杀。 张冲几人紧紧盯着凤九言的方向,焦急地等待着她发出信号。 终于,凤九言左手轻轻一挥,给了张冲、张小五等人一个明确的信号。张冲和张小五当即暴喝一声,如猛虎出闸般冲出去,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啊啊啊,疼,疼死我了!”只听一声惨叫,一名山匪在地上痛苦地打滚,他的胳膊竟然齐根而断。 花花也毫不示弱,勇猛地扑向山匪,用它锋利的牙齿一口咬住了山匪的喉咙,瞬间将其毙命。 与此同时,楼上的凤九言用弓箭狙击着楼下的山匪。 “咻~” 箭矢如同离弦之箭,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陈守仁前面的山匪疾驰而去。 “噗嗤~” 锋利的箭矢如闪电般刺入山匪的心脏,紧接着,那具身躯像失去支撑的稻草人一样,软绵绵地倒在陈守仁身上。 陈守仁吓得面色尽失,赶紧将山匪的尸体往一旁推开。 “咻~”的一声。 凤九言目光如炬,瞄准陈守仁的方向,又射出了一箭。 陈守仁的反应颇为敏捷,他迅速往旁边侧了侧身,只见那箭矢如疾风般飞速擦过他的左脸,留下了一道狭长的划痕。 他顿时怒火中烧,怒不可遏地骂道:“他奶奶的,老子非得杀死你这个死丫头不可!” 骂完之后,陈守仁转头朝着自己的手下吩咐道:“你们给我好好打掩护,我要偷偷上二楼,先把楼上那个死丫头给宰了!” “是,二当家!” 得到命令后,陈守仁在属下的掩护下,手提大刀,自认为没人发现般地朝着二楼狂奔而去。 在他眼中,凤九言不过是个娇小柔弱的丫头片子罢了。 她的箭法了得,难不成武功还能比他厉害? 只要他近距离攻击小丫头片子,她的箭法便无法发挥作用,对他就无可奈何。 到时候,他要看小丫头怎么办! 想到那张如玉般的小脸,还有那高挑的身量,那不盈一握的腰段,陈守仁心里便有些痒。如同有个猫爪子在他的心尖上挠似的。 想到此,陈守仁脸上露出一抹淫荡的笑意,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咻~” 又一支箭矢从二楼上射下来。 陈守仁窃笑,看吧,小丫头片子根本不知道他悄悄潜上二楼。小丫头只顾着射杀楼下的兄弟。 待他潜到她身后,一举将小丫头片子拿下! 凤九言手中的射箭速度快了起来,不仅速度快,还准头好。 箭无虚发,箭箭都射中山匪。 很快,在凤九言精湛的箭法下,再加上张冲、张小五、花花以及宋臣的配合,楼下的山匪全都倒在了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凤九言将弓箭收好,眼角的余光瞥到陈守仁鬼鬼祟祟的身影。他正眼冒绿光地盯着她。 她将剩下的箭矢似放在身前,趁没人发现的时候,将箭矢收进空间里。 她左手拿着弓箭,右手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愁眉苦脸地感叹了一句,“唔,这箭矢真是不经用。待会山匪冲上来可怎么办哟,真是愁死人了。” 陈守仁一听到这话,心里乐开了花。 没箭好啊,没箭她便任由他摆布了。 哦哈哈哈~~ 他忙着窃喜,根本没有想到他带上山的山匪已经全军覆没了。 “臭丫头,呵呵呵,没箭了吧,这下我看你用什么来射!”陈守仁手上的砍刀架在肩膀上,狞笑着走出去。 他狂妄至极,先前还打算偷袭,眼下却已全然不将偷袭放在心上了。 “你,你,你怎么......上来的?”凤九言满脸都是惊恐和慌张。 “走上来的呗。”陈守仁眼冒绿光,语气轻佻。 “你,你,你给我站住!你......你不要过来,再过来,再过来我就......”凤九言说话结结巴巴的,显得十分惊慌。 “我走过来你又待如何?你来咬我呀。”陈守仁邪笑着,大步往凤九言身前走去。 看到凤九言如此惊慌失措的神情,陈守仁心中的猜测越发坚定了。 那便是,凤九言确实不会武功! 陈守仁心中放下了对凤九言的警惕,一副心思都在凤九言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上了。 “小丫头,你若是肯尽心尽力伺候哥哥,哥哥便放过你。之前你杀死我们兄弟的事,我便既往不咎,一笔勾销。我还带你回山寨,做我的第八房小妾,如何?” “真的?”凤九言似是被陈守仁说得心动了一样,她抬起眸子,怯怯地看着陈守仁,“你,你真的不会杀了我吗?还带我回山寨?若是你们寨主问起我杀你们兄弟的这件事,那又该怎么办?” “嘿,这都是小事。也就只有我和底下的兄弟看到你杀了人,寨主又没看到。你放心,他们都是我的手下,他们绝对不敢将此事说出去的!”陈守仁色眯眯地看着凤九言,哄着她道。 “多谢陈守仁哥哥。”凤九言说出这句话后,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咦,恶心死人了。 这一声软绵绵的“陈守仁哥哥”,如同春风拂面,轻柔地飘进陈守仁的耳朵里,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魔力,把陈守仁迷得神魂颠倒。 “哎。”陈守仁应和了一声。“美人,快来哥哥这儿。哥哥等不及了~”陈守仁将架在肩膀上的大砍刀扔在地上,张开手臂,敞开胸怀,等着凤九言投怀送抱。 怪不得陈守仁这般好色,实在是凤九言生得花容月貌,美若天仙。她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唇不点而红,肤如凝脂,身姿婀娜,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他那几房小妾,没有一个比得上凤九言的。 便是一片衣角,陈守仁觉得他的小妾比不上眼前的小丫头。 “我不嘛,守仁哥哥,你过来呀。”凤九言露出一抹娇羞的笑意,朝着陈守仁勾了勾手指头。 第328章 美人计 “嘿嘿,怎么还害羞了?我明白。小美人儿,你就站在那儿别动,哥哥这就来了。”陈守仁嬉笑着说道。 “嗯……守仁哥哥,你,你还是别过来了吧。你要是再往前走,我,我就……”凤九言低垂着头,娇羞地说道,粉嫩的脸颊上布满了羞涩的红晕。 右手宽大袖子的遮掩下,悄悄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些粉末。 陈守仁一副他都懂的样子看着凤九言。 小仙女害羞起来,真是天仙下凡,令他心动不已。 “哥哥过去的话,你待如何?嘿嘿嘿~~”,陈守仁春心荡漾不已。 他大踏着步子,走到凤九言跟前。 “我,我就......就,”凤九言挥起右边的袖子,一些粉末从袖子中飘出,“就迷晕你呀~” 与此同时,凤九言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稍稍拉开和陈守仁之间的距离。 凤九言眨巴着一双狐狸眼,眸中都是狡黠的光。 陈守仁吸进了不少。 他以为的迷晕是美色迷晕,却没想到是迷药迷晕。 陈守仁伸出右手,正想摸凤九言如花似玉的小脸。 然而,他的手都还没够到呢,脑袋便开始发晕,身形晃了晃,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我,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头有些晕乎乎的啊?”陈守仁一边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喃喃自语道。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成功地站起来。 此时的凤九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她走到陈守仁跟前,一脚踩上他的手。 “嗷嗷嗷,我的手!!”陈守仁吃痛喊道。 哪怕他再迟钝,反应再慢,此时,他也明白是着了凤九言的道了。 “你,是你!你这个小毒妇,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陈守仁睁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凤九言,虚弱道。 “呵,男人!前一刻还叫人家小仙女呢,这会儿却叫人家小毒妇了。真是令人伤心啊!”说罢,凤九言的鞋尖狠狠地碾着陈守仁的手。 “啊啊啊啊!毒妇,快点放开我,你不得好死!” 凤九言充耳不闻,“方才我都已经提醒过你两次了,叫你不要过来,你偏不听。这能怪谁呀?要怪只能怪我长得太美,将你迷得神魂颠倒的了。” 刚从楼下冲上来的张冲、张小五、宋臣,一字不落地将凤九言说的话听完了。几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话说得有些洋洋得意,但他们无从辩驳。 张冲吹了一声口哨,打趣道,“哇,凤姑娘确实长得跟个天仙一样,把二当家的都迷晕在地上了。哎,我怎么现在也觉得有些晕呼呼的呢。” 说罢,他还伸手抚了抚太阳穴。 张小五和宋臣憋笑不已。 凤九眼瞪了三人一眼,都是玩笑话,还打起趣来了。 哼,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凤九言脸皮厚,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甚至还朝着张冲拱手,“多谢张大人夸赞。” 张冲一脸吃瘪,他这是夸她吗?是吗? “你们来得正好,用绳子将这山匪头子捆起来。”凤九言转移话题,指挥三人。 趁着三人用绳子将陈守仁捆绑起来的时候,凤九言爬上阁楼,将凤九璃和宋凝接了下来。 花花见到凤九璃,开心地想扑过去,却被凤九言眼疾手快地薅住了脖子。“花花,你全身都是血,莫要沾给阿璃。” “嗷呜~”花花不情不愿地叫唤道。 “阿凝,你带阿璃和花花去隔壁房间玩着先,这里比较血腥,我怕吓着你和阿璃。” “是,凤姐姐。”宋凝对凤九言的话从来只听,不多问。 她带着凤九璃和花花,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目送着两人一虎走出房间,凤九言这才走回到陈守仁跟前。 此时,陈守仁已经被张冲和张小五五花大绑地捆起来了。 凤九言走到陈守仁跟前,从袖口处拿出一把匕首。她缓慢地将匕首从刀鞘中拔出,眼神冰冷刺骨地看着陈守仁,“我问,你答。若是敢不老实,下场便是这样。” 说罢,凤九言握着匕首,往陈守仁的腿上划了一刀。 鲜血争先恐后地从伤口中涌出,染红了他的衣服。 “啊啊啊!疼死我了!你个毒妇,快放了我,否则,若是让我们抓到你,你便生不如死!”陈守仁虽然被抓住了,成为凤九言砧板上的肉,但他从来是固执且睚眦必报的人,忍不住冲着凤九言威胁道。 “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让你报仇吗?”凤九言皮笑肉不笑道。 “噗嗤~”一声。 刀又一次无情地刺进了陈守仁的小腿上。 “嗷嗷嗷!”陈守仁发出一阵虚弱的哀嚎,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因剧烈的疼痛,他额头上的汗珠一粒粒地滚落下来,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 “怎么样?配不配合我的问话?”凤九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跟看死人似的看着他。 张冲和张小五、宋臣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觉得凤九言身上释放的寒意,看起来有些可怕。 他们同情地看着陈守仁。 落在小魔女手上,上辈子肯定是造虐太多了。 “我,我,我配合,你,你问。只要你你不杀了我,我,我知道的全都说,说出来。”陈守仁费劲地说道,脸色惨白如鬼。 他毫不怀疑,若是他敢忤逆凤九言,下一刻他就要去见阎罗王了。 “第一个问题,你们山寨是不是在青秀山上?” “是!”陈守仁毫不迟疑地答道。 这个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他们黑风寨在哪一座山。 “你们和花坞村,是不是在做着贩卖人口的买卖!”凤九言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疑问。 陈守仁心中一惊,抬起头,惊慌失措地看向凤九言。 她,她是怎么得知此事的? 难不成,花坞村便是被他们这伙人抓起来的? 不对呀,他们也查过,明明是锦衣卫张远山所为,怎么凤九言也知道? “说,是还是不是?”凤九言的眼中射出一抹冷冽的寒光,寒光如同尖锐的箭矢,直直地射向陈守仁,令他无所遁形。 第329章 扑朔迷离 陈守仁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自额头上滴落。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按照大燕律令,凡拐卖妇女儿童者,应当施予劓刑、刵刑、并将其四肢砍去使之成为人彘。 想到这般残酷的刑罚,陈守仁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而且,若是他将此事说出来,上面的人肯定饶不了他们寨子的人!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劓刑、刵刑了。 幕后之人有的是让他们生不如死的刑罚。 所以,这事他不能说,更不能泄露半分! “拐,拐卖妇女儿童?我,我们寨子只抢劫,没干过这般伤天害理之事。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守仁心虚地不敢直视凤九言的眼睛,视线飘忽不定。 凤九言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陈守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呵,不知道我说什么?那这样呢?”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的右手突然一动,手中的匕首瞬间化作一道闪光,狠狠地向陈守仁的大腿扎去。 “啊啊啊!” 陈守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身子猛地向前倾倒,额头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如纸。 见状,身后的张冲、张小五、宋臣吓了一跳,但三人都一致认为陈守仁活该。 他们见过花坞村后面那片竹林里的尸坑,里面有许多含冤去世的少女、妇女。这导致多少个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若不是黑风寨的人买儿童、妇女,又怎么会出现这般凄惨的事呢? 凤九言觉得后面她要问的事,张冲三人可以不必知道。 毕竟这很有可能涉及到墨先生的事情,而墨先生又牵涉到黑羽令,张冲三人不知道这些事情也好,免得将几人牵扯到危险的境地。 是以,凤九言转回头看了三人一眼,“后面的审问会有些血腥,你们先去其他房间歇息一下。审问陈守仁的事情便交给我,待会我们可能还需要继续逃命,所以你们要好好歇息才行。” “好。” “那我们先去歇息了,你有什么需要再叫我们。” “凤姑娘,你有需要就叫我们啊。” 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方才杀的人已经够多了,现在看到鲜血人都已经麻完了。 “嗯,快去吧。”凤九言应和三人。 之后,她便不再理他们,转过头,冷冷地盯着痛苦至极的陈守仁。 “嗯?现在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吗?” “呼~呼~”陈守仁胸膛大幅度起伏,面色看起来相当痛苦。 “还不说是吗?”凤九言紧紧握住手中的刀,眼神中透露出狠厉,她就着方才大腿上的伤口,用力地旋转了一下刀柄。 “啊啊啊!求……求求你了!放……放了我吧……呜呜呜~~”,陈守仁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颤抖着身子,苦苦求饶。 “放了你?那些被你们拐卖,被你们残暴蹂躏致死的无辜少女、可怜妇女,在受尽折磨苦苦哀求你们的时候,你们可曾有过一丝怜悯之心,放过她们?”凤九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充满了不屑和愤怒。 “我……我……我说!求……求您高抬贵手,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呜呜呜……我说,我全都说。”陈守仁浑身颤抖着,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仿佛在与内心的恐惧作着最后的抗争。 “是,我,我们寨子和花坞村合作,拐卖少女和妇女。” “那你识不识得墨先生?” 肉眼可见的,陈守仁怔愣了一瞬,内心涌起轩然大波。 她连墨先生都知道! 她到底是谁? “别给我耍花招,我的手段你也是见识过了的。”凤九言冷不丁地来了一句,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守仁。 陈守仁接触到凤九言带着浓浓杀意的眼神,不禁吓了一大跳,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见,见过。” 说完,他又急忙补充道,“但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他一向是穿着黑衣,用面具蒙着脸,我是真的没见过他啊。” 果然,如凤九言所料,又是墨先生搞的鬼。 当时乱葬岗的勾栏院,也有他的身影。就连花坞村、黑风寨他也出现了。 若真如她所猜测的那般,凤九言无法想象,整个大燕王朝到底有多少无辜的少女、妇女身陷其害。 那么,墨先生的意图是什么呢?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赚银子吗? 直觉告诉凤九言,墨先生的意图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毕竟他也在黑羽令的事件中插上一脚,那么他的意图绝不只是为了赚银子这般简单! 凤九言神思转了转,将心底的疑惑暂且先放一边。 她接着追问道:“你们把拐来的年轻女子和少女又秘密运往何地?” 陈守仁的眼神不停地游移,不敢与凤九言对视,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打了一个死结,看起来十分为难。 “说!”凤九言握着匕首的手刚动了动,还没旋转刀柄呢,随即就听到陈守仁发出了一声吃痛的闷哼。 “别,别,我,我说!运,运往青,青州城。” “青州城?具体在何地!” “这,这运往何地我,我不知,只有我们大哥知道。”陈守仁气若游丝般地说道,说话的语速有些快。 他怕说慢了,眼前的女魔头不高兴,又旋转刀柄,生生剜他的肉。 凤九言观他不似说谎的样子,便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既然连黑风寨的二当家都不知道的地方,想必这次的勾栏院应该也是十分隐蔽的。 所以,她恐怕要往黑风寨走上一趟才行。 嗯,绝对不止是单纯地搜刮财物! 绝对不是! “好吧,既然这个问题你不清楚,那我们就换个你了解的来问。”凤九言面无表情地将插在陈守仁大腿上的匕首抽出,然后像对待肮脏之物一样,厌恶地在陈守仁的衣服上擦拭着匕首。 陈守仁:“......” 他刚才为什么会觉得她是小仙女啊? 这不是活脱脱的女魔头吗? 还是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第330章 山寨布局 凤九言眼神冰冷,紧紧地盯着陈守仁,口中吐出一句话:“立刻画出你们寨子的地图!” 陈守仁一副吃了苍蝇的痛苦模样。 要山寨的地图? 他没听错吧?女魔头又想搞什么鬼?是想找人端了他们黑风寨不成? “怎么?别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凤九言面若寒霜,冷酷无情地说道。 陈守仁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寒光,紧接着他的身体再次感受到一阵刺痛。 “哎哟喂!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呢!” 他又一次被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用刀子划伤,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当陈守仁触及凤九言饱含杀意的眼神后,他后怕地闭上了嘴巴,不再敢多说一句话。 “还不说?我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了。”凤九言扬了扬手中的匕首,赤裸裸地威胁陈守仁。 “哎哎,等等啊,我,我,我确实是想画呀,可我就是一个山匪啊,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根本不会画啊!”陈守仁急忙说道,脸上露出无奈又惊恐的表情。 凤九言走到一旁的破桌子前,伸手进她的包袱里,借着包袱的遮掩下,从空间里拿出几张宣纸和毛笔、以及一瓶墨汁。 她找了张干净的破凳子,将宣纸铺在凳子上,莹白纤长的手执起毛笔,往墨汁上沾了沾。 “你描述,我来画。若是敢耍什么花招,我定送你去见阎罗王不可!”凤九言威胁道。 陈守仁低垂着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没有纠结多久,陈守仁便将山寨的大概布局描述了出来。 当然,山寨的设防等,他没有全部告诉凤九言。 他暗想,若是凤九言拿着这份地图,带着这几人走去山寨,刚好寨子的兄弟将他们几人来个瓮中捉鳖。 到时候,将他营救出来是迟早的事! 凤九言观陈守仁的神色,便知他不老实。寨子的一些机关或者重要的防守地方,他也没有全盘托出。 于是,她用匕首,眼都不眨一下地往陈守仁的身上捅了几个窟窿,又逼问了他一番。 这才探知更多关于寨子的消息。 此时,经过一番严刑拷问之后,陈守仁已经有气进,没气出,浑身都粘满了鲜血。 鲜血,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板上,将他所在的地板染红了一大片,看起来十分的触目惊心。 陈守仁那软绵绵的身体无力地歪倒在一旁,艰难地喘着气,他的面色苍白如纸,看起来虚弱至极,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应该放过我了吧?我知道的,都,都已经告诉你了。” 他费劲地睁开双眼,眼中藏着一抹希望。 凤九言将扑在凳子上的地图拿起来,轻轻地吹了吹,确定宣纸上的墨已经完全干了之后,这才将地图折好,仔细收进怀中。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脚步沉稳地一步步逼近陈守仁,眼神冷漠如冰,仿佛在看一个已死之人。 “我可从未说过要放过你。你若想求饶,还是等下到地狱后,去和那些被你残害的无辜少女们说吧。” 话一说完,凤九言便迅速掏出刚才那把已经沾满鲜血的匕首。在陈守仁惊恐万状的目光注视下,她毫不犹豫地直接将匕首划过他的脖颈。 “噗嗤~”一声,鲜血喷涌而出,溅出些许在一旁的墙上,形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陈守仁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仿佛下一刻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他的尸体软绵绵地向一旁倾斜,最终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 “晦气。”凤九言嘀咕了一声,匕首往陈守仁的衣服上擦了擦。擦干净之后,她才将匕首插入鞘中,收进袖子里。 她找来一根棍子,在陈守仁身上扒拉了一通,从他身上搜罗出一百二十两纹银,玉佩一块,五十两金子。 凤九言满意地将银子、金子收进空间里。 她背起包袱,也不急着离开。而是意识沉入空间,往空间的悬浮地图上看。 此时,地图上有两个红点。 一个在隔壁房间,是凤九璃。 另一个在这座山山脚下的不远处,是她娘亲,凤大夫人。 当初凤九言给两人都送了一个装有定位器的挂坠,为的就是防止有天和两人分散的时候,能快速追踪到两人,确定两人所在的位置。 确定凤大夫人所在的位置之后,凤九言这才走去隔壁找凤九璃几人。 凤九璃几人坐在一起,沉默不语。 听到脚步声之后,几人神情都有些戒备,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嗷呜~~”花花嗅到凤九言的气味后,叫得十分的欢快。 它往前扑去,迎接凤九言。 “阿姐,你可算回来了!”凤九璃直接扑进凤九言的怀抱,声音中带着些许哭腔。 眼下危机已然解除,凤九璃这才显露出内心的恐惧与脆弱。 这个小小的身影,眼眶微微发红,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原本白净的面庞上也有了几道污迹,显得有些脏兮兮的,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可怜虫。 此时,他抿着嘴巴,因害怕而紧紧抱住凤九言的腰。 “阿璃,阿姐来了。别害怕,一切有我。”凤九言抱着怀中的小团子,拍着弟弟的后背以示安抚。 “呜呜呜,阿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凤九璃稍稍松开搂着凤九言腰际的手,瘪着嘴巴,抬头看着她。 “在呢,阿姐在这儿呢。别怕啊。”凤九言摸了摸小家伙的圆圆的小脑袋,从袖口中拿出一颗去了包装袋的巧克力,塞进小家伙嘴巴里。 甜美醇厚的味道在凤九璃的口腔中蔓延开来。他的哭泣声终于停歇。“嗯嗯,阿璃不害怕。”小家伙强忍着泪水,用力地点头,脸颊因为用力吮吸糖果而微微凹陷。 随后,他又有些焦急了。 “娘亲,娘亲她在哪里啊?我们赶紧去找娘亲吧。”凤九璃一想到自家娘亲现在不知所踪,心中就焦急万分。 “别着急,”凤九言从怀中掏出一条帕子,将凤九璃的眼泪鼻涕抹掉。“阿姐答应你,一定会为你找到娘亲的。” 凤九璃接触到凤九言坚定的眼神,他焦灼的心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我相信阿姐~~” 第331章 凤九言气炸了 “乖~”凤九言忍不住rua了一把凤九璃嫩生生的小脸蛋。 她看向张冲几人,直截了当道,“你们是想待在这里,还是跟着我一起下山?我还要去找我娘亲。” “废话,当然是一起下山了。你去哪,我们就去哪。这里也不安全,说不定又有一批山匪来这里抓我们呢。”张冲飞快道。 张小五板着个棺材脸,也点了点头,“嗯,一起去。” 宋臣和宋凝自然不用说,他们肯定是跟着一起去的。 于是,凤九言几人下了阁楼。 此时的庭院,宛如修罗场一般,横七竖八地躺着山匪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形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卷。 宋凝和凤九璃目睹这惨烈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也不禁颤抖起来,甚至忍不住干呕起来。 凤九言原本打算遮住凤九璃的眼睛,不让他看到如此可怕的场景。 然而,凤九言转念一想,未来的路途可能会更加艰险,那些对黑羽令虎视眈眈的人将会源源不断地前来刺杀。如果一直将凤九璃保护得太过周全,这并非是一件好事。 毕竟,像今日这样的事情,他们一家人在未来恐怕还会经历无数次。 凤九言站在一旁,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小家伙,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和状态。她注意到,除了面色苍白如纸,小家伙还忍不住呕吐之外,他的眼中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恐惧之色。 她的心尖涌起一阵钝疼,凤九璃本该拥有一个完美的童年的,但现在却只能过着危险四伏的流放生活。 在这个间隙,张冲和张小五已经将马匹拉过来了,傲娇驴也跟在两匹马后面。 “走吧,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张冲看着庭院里的尸体,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想赶紧离开这里,万一又一批山匪冲上来,他们几人都浑身疲惫的,恐怕抵挡不住。 说罢,张冲便爬上马,正欲将宋臣拉到身后。 “等等,不着急。”凤九言抬手做了个手势,阻止张冲。 张冲一脸疑惑,“现在不跑路,还等何时?” 凤九言眨巴着双眼,一双狐狸眼闪过一抹狡黠,直直地看着庭院中的尸体,“当然有。发一笔横财再走。” 宋凝、宋臣、张小五、凤九璃四人疑惑脸地看着凤九言,根本不明白凤九言所说的发横财在哪里发。 张冲心思活络,瞬间秒懂。他一拍脑门,有些懊悔,“哎,我怎么将此事忘记了呢!真是罪过!” 说罢,他立马翻身下马。就近奔向一具尸体前,熟门熟路地搜了搜。 “哇,有二十三两银子!”张冲举着银子,兴奋地喊道。 凤九璃几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随后,几人兴奋地翻着尸体,从山匪身上搜罗值钱的东西。 最初,他们四个人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皱着眉头,硬着头皮翻动着尸体。然而,当他们从山匪身上搜出银子的那一刻,兴奋和激动的情绪瞬间淹没了对尸体的恐惧。 之后,他们个个精神焕发,兴致勃勃地搜索着山匪们的尸体。 一顿操作猛如虎,他们这一趟搜下来,竟然搜出不少银子。 纹银三百多两! 玉佩数十块! 黄金六十九两! 几人兴奋地揣着银子,骑着马和驴,下山去了。 到达山脚下,凤九言家的车厢已经被毁得面目全非了。林子处躺着不少尸体,有官差的,有流放犯人的,也有山匪的。 一片狼藉,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宋凝、宋臣和凤九璃三人再次看到这般惨烈的局面,也有些适应了。虽然面色看起来还是不好,但也不像方才那般害怕了。 张冲瞪眼,“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搜刮银子跑路啊!待会还要找凤大夫人呢!” 说罢,他率先翻起了山匪的尸体,勤勤恳恳地搜他们身上值钱的物件。 “嗯,你们先翻着,我去一趟那边。”凤九言伸手指了指林子深处,“我去探探路。” 她要赶紧瞬移到凤大夫人的位置,确定她娘亲安全之后,她才能放心。 “好,凤姑娘你且去吧。我们会保护好阿璃的。”张小五刚从山匪身上摸出了几两银子,抬起头,冲着凤九言信誓旦旦道。 “嗯。多谢。”凤九言转头,看向凤九璃,“阿璃,你先待在这儿,阿姐去去就来。” “阿姐,你快去快回。”说罢,小家伙又蹲下身子,费劲儿地搜罗着山匪身上值钱的东西。 凤九言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这边的方向刚好是乔平带着她娘亲离开的方向。 凤九言寻了个偏僻的地方,意识沉入空间,透过空间的悬浮地图上,确定整片林子周围都没有人后,闪身进入了空间。 她循着地图上红色的圆点,瞬移到了凤大夫人所在的地方。 凤九言找了一棵离凤大夫人不远不近的大树,从空间里出来。 此时,她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 林子里,不止她娘亲和乔平两人。除了有几个犯人外,还有一些官差,就连王大头和孟良也在这里。 她放眼一看,立刻捕捉到凤大夫人的身影。 “你,你没事吧?”凤大夫人看着乔平,有些着急道。 “我没事,夫人,你也没事吧?” “我,我没事。方才还多谢你对我照拂有加,若不是你,我恐怕会落在山匪手中。”凤大夫人红着眼眶,冲着乔平盈盈一拜。 “夫人,不必多礼。我只不过是个打猎的,猎户家不讲究这些虚礼。”乔平急忙虚扶凤大夫人起来。 乔平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凤大夫人,确定她身上确实没受伤之后,他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凤九言看到树下这一幕,气炸了。 明明乔平也没有对她娘亲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但凤九言是怎么看怎么都不爽。 她以为杀手的目标是黑羽令,万万没想到这次攻略的对象竟然是她娘亲!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乔平。 好你个乔平,上回的杀手接近不了她们家,现在改派个和她娘相当年岁的杀手,让杀手色诱她娘亲,进而顺利打入她们家内部是吧? 真是好手段! 第332章 竟然想当她后爹? 这些杀手真是越来越无耻了,竟然想勾走她娘亲! 他觊觎黑羽令就觊觎黑羽令,竟然还想当她后爹! 夺笋啊! 凤大夫人坐在一旁,眼眶通红,眉头紧锁,一副焦心的样子。 不用多说,乔平也知道凤大夫人这般模样究竟为何。 定是为了她的那一双儿女。 乔平安慰凤大夫人道:“您千万不要太过忧心,令爱和令公子肯定会平安无恙的。令爱才智过人,又智勇兼备。 刚才我看到她斩杀山匪时,身手矫健利落,相信她肯定不会有事的,也一定能够保护好她弟弟的。” 凤大夫人转过头,急切地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她们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语气着急,眼神急切。 “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我也必定会帮你找到两人的。”乔平眼中都是坚定。 闻言,凤大夫人焦急的心冷静了一些。又冲着乔平盈盈一拜,“多谢。哦,对了,还不知您如何称呼呢?” “我姓乔,单名平字。夫人要是不嫌弃,唤我乔大哥就行。”,乔平笑容灿烂地注视着凤大夫人,眼中恰似装满了繁星。 凤九言乔平的笑颇为刺眼。 哼,还乔大哥呢!落在她手里,打得他成孙子去。 凤九言恨恨地抠着树皮,恨不得冲上去剥了乔平的皮。 但转瞬,他愣住了。 乔平眼中对她娘亲的宠溺和关切,就好像是发自内心的一样。 但他才第一次接触她娘亲,为何会这样看着她娘亲? 难不成乔平对她娘亲一见钟情了不成? 这可不成! 他若是真的拐跑了她娘亲,她和弟弟可是成了没人要的草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 她要防着乔平! 凤九言现在躲在树上,也不能把乔平如何,索性来了个眼不见为净,将目光挪向了孟良和王大头等官差身上。 孟良身上一处都没有挂彩,倒是王大头和那些官差,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一些彩。 此时,他们正丧气地坐在一处。尤其是孟良,他周身的气压极为的低,脸黑得跟凤九言家的大铁锅锅底一个样。 “孟大人,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王大头忧心忡忡地问道。“我们押送的犯人,只逃出了七八个人,其他的多半是被山匪抓住了。另外,我们的官差也只剩五十来个了。两位张大人不知所踪,凤九言一家也不见人。” 王大头的这几个问题,彻底将孟良难住了。他黑着脸,眼睛带着一股浓浓地杀意瞪着王大头,“你问我,我问谁!” 押送犯人到流放之地,是他们官差的使命。 路上死掉几个是正常的,但问题是只剩几个犯人了,其他犯人都下落不明。 若是上报给皇上,他们非得被砍头不可。 孟良一想到被墨先生安插进来的几个人也不知所踪,脑袋又是一疼。 就算皇帝不追究,墨先生想必也不会饶恕他。 想到此,孟良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开始凸凸凸地疼了。他多想直接痛死过去算了,也好过面对这般棘手的局面啊。 孟良想了一会儿,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王大头,你带上一人快马加鞭赶往青州城,让青州刺史派兵支援,前往这里剿匪。赵五、王二、张三,你们三人负责押送这七八个犯人,前往青州城等我们。余下的弟兄们,随我去剿匪,将被抓上山的犯人们解救出来。” “是,大人!我定会寻来援兵,支援您的。”王大头生怕孟良改变主意,忙不迭地回答道。 见识过方才那群山匪杀人不眨眼的残忍手段,好不容易险险捡回一条命来,王大头可不想再首当其冲,前去送命了。 被派去寻求援兵,这是再好不过的差事,当然要赶紧应下。 孟良:“......” 他脸色更黑了些。 孟良是不想带着官差上山剿匪的,这不异于羊入虎口。 可他是流放队伍的主事官,他不上山剿匪,将犯人们解救出来,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他也逃不掉干系。 他原本只是客套一下,并不是真的想让王大头前往青州城寻求援兵的。他以为王大头会劝说一二,将自己的差事和他的对调。到时候他便能顺理成章地去青州城寻援兵,让王大头带人上山剿匪。 可万万没想到啊,王大头竟然迫不及待地接受了。 孟良气得牙痒痒的,一脸愤恨地看着王大头。 王大头假装看不懂孟良的眼神。“大人,您千万要保重,我一定会带援兵前来支援您的。” 说完,王大头便随便点了个官差,骑着马,火急火燎地跑了。 而张三、王二、赵五三人也拜别了孟良,带着凤大夫人、乔平等人离开了。 凤九言蹲在树上,一点也不着急。 她娘亲前往青州城,无疑是比较安全的。 更何况,她娘亲手上有她给的防身武器,应当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而且,凤九言已经见识过乔平的功夫了,看着还是十分不错的,他定能护住她娘亲。 只要乔平一日找不到黑羽令的下落,他便不会伤害她娘亲。 至于乔平想当她后爹,哼,哪天夜黑风高的时候,她寻个麻袋,兜头打他一顿便是。 凤九言盯着凤大夫人离开的背影,凤大夫人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转回头,准确无误地往凤九言所在的树上看去 凤九言一惊,但也没有将自己的身影藏起来。 凤大夫人隔着很远的距离,隐隐约约似是看到了女儿的一片一角,心里总算是安定了一些。 乔平看到凤大夫人盯着后面看去,也转回头往后看,他目露疑惑,“夫人,您在看什么?” 凤大夫人急忙转回头,笑了笑,“哦,也没看什么。就是看到一只美丽的蝴蝶,在飞来飞去罢了。” “这样子啊。”乔平不由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仔细打量凤大夫人的神色,他惊讶地发现凤大夫人好似不像方才那般忧心了。 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乔平也没深究。 只要凤大夫人好,那便好。 第333章 流放路上带着同伴发横财 此刻,林子里只剩孟良和剩下的四十几个兄弟了。 孟良眉头紧锁,食指和中指揉着太阳穴,半天都不动一下。丝毫没有上山剿匪的念头。 他手下的官差面面相觑,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凤九言轻嗤一声,孟良果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约莫过了半晌,孟良才睁开眼睛,凌厉地看着手下。“走,咱们上山剿匪去,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是!”官差们大声应和。 孟良起身,拿着地上的佩剑,率先走在前头。 凤九言沉吟半响,从怀中掏出黑风寨的地图,展开一看。 地图是根据陈守仁的描述画出来的。也不知道寨子是不是还有很多机关、防守什么的没有标注出来,何不让孟良等人先行上寨子试验一番呢? 哪怕是吸引山匪们的火力,也是极好的。 想到此,凤九言恶劣一笑。 将地图合上,揣进怀里。凤九言从空间拿出一个望远镜,往孟良等人所要走的路看了看。 突然,她发现他们的必经之路旁,恰好躺着一具山匪的尸体。 尸体离孟良等人还有好些距离。 一个计划浮现在她心中。 凤九言闪身进入空间,直接瞬移到山匪的尸体旁。 她从怀中拿出地图,为了不让孟良多加怀疑,凤九言拿着地图,往山匪的伤口处沾了些血迹。 随后,塞进山匪的怀中。她故意将地图露出一半在外面,引起孟良等官差的注意。 做好这一切之后,凤九言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瞬移上去,躲在隐蔽的枝叶后,等待孟良等人的路过。 很快,孟良几人快走到尸体的位置了。 孟良不但怕死,眼睛还格外瞎。那么明显的一张纸在尸体怀中,他竟然没发现。 不说孟良没发现,就连他的四十几个手下也是眼瞎的,根本都没人注意到山匪胸口的那张地图。 就在凤九言想着要不要换另一种方式给孟良这个瞎子送地图之后,队伍末尾的那个黑脸官差一脚踹上了山匪的尸体。 “去你娘的,差点害得老子小命就要交待在这儿了!看老子不踹死你!” “砰砰砰~” 说着,黑脸官差又踹上几脚泄愤。 突然,从山匪胸口处划落一张纸。黑脸官差一怔,没多想,便上前将纸张捡起来。 他展开一看,随即发出一声兴奋的惊呼声。 “大人,孟大人,看我找到了什么!”黑脸官差右手拿着地图,朝着孟良的方向不断挥舞。 他的喊叫声吸引了官差们的注意,全部人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黑脸官差得意洋洋,他觉得这回自己终于在孟大人跟前露脸。 有了这张地图,他们上山剿匪,解救犯人们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届时,孟大人肯定会重用他的! 想到此,黑脸官差嘴角上扬,忙不迭小跑着到孟良跟前。 “孟大人,您快看,我在山匪身上发现了这张地图。”黑脸官差连忙将地图展开,方便孟良看。 孟良扫视黑脸官差手上的地图。 地图上虽然被血染红了一大半,但纸上的墨只是有些晕染开而已,并不影响观看。 孟良仔细端详之后,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毫无疑问,这张地图是山匪们的老巢! “做得不错!”孟良拍了拍黑脸官差的肩膀,和颜悦色道。 只要有了这张地图,他们解救犯人的机会更大。 同时,自己活下来的胜算也会更大一些! “嘿嘿嘿,应该的,这都是小的分内之事。能为孟大人分忧便好。”黑脸官差微微弓着身子,冲孟良行了个大礼。 “如此,你便走在我身边吧。” 黑脸官差兴奋道,“是,孟大人!小的定当为孟大人鞠躬尽瘁,身先士卒。” 孟良满意地看着黑脸官差,胸中积郁的那股郁气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确定孟良拿到黑风寨的地图,凤九言也不再多加停留,即刻闪身进入空间。 寻了个偏僻的位置,凤九言从空间里出来。才刚往外走了一小段距离,恰好碰到进来寻她的宋凝和花花。 “凤姐姐,你没事吧?怎的去了这般久,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宋凝神色有些着急,飞快地上下打量她。 “哦,我方才探路的时候,肚子有些疼,这,这才耽搁了些时间。”凤九言面色有些羞赧,“你们久等了吧?实在是抱歉。” 闻言,宋凝摆了摆手,“凤姐姐没事就好。我们也是刚搜完山匪身上的银两。走,我们边走边说。” “好。” 凤九言和宋凝走在一起,花花跟在两人身后。 宋凝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来,话中带着笑意和激动,“凤姐姐,我们要发财了。”她捂着嘴巴偷笑,像只偷了腥的猫。 凤九言觉得这样的宋凝十分可爱。“哦?看阿凝一副小财迷的模样,搜出多少银子来?”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宋凝。 宋凝打了个手势,“六百一十四两白银,哈哈哈~” “哇,我们确实要发财了。”凤九言配合着道。 “还有,还有呢,玉佩十四块!黄金三十两!”宋凝眉飞色舞地说着,“凤姐姐,你知道吗?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般多的银子、金子、首饰呢。” 宋凝表情生动,心情看得出来是十分的明媚啊。 “这下阿凝可是成了个小富婆了。”凤九言勾着嘴角,笑道。 “嘿嘿嘿嘿~~” 说话间,两人走出了林子。 凤九璃看到姐姐终于回来了,撒开丫子狂奔过来。抬起头,弯着一双黑如葡萄的大眼睛,“阿姐,我也发财了呢。” “那我可得抱紧阿璃的大腿才行了。”凤九言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将凤九璃脏污的小脸擦干净。 “阿姐,放心,我的银子全部给你。” “凤姐姐,我的也全部给你。”一旁的宋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凤九言。 闻言,凤九言心中不禁暖暖的,“真是没白疼你俩。不过啊,银子你们都留着自个儿花吧。姐姐我有钱,还不至于用你们俩孩子的银子咧。” 第334章 分赃 想到赵五、张三、王二三人押送凤大夫人等七八个犯人前往青州城,必会路过这边。得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到时候可以直接和她娘亲会合。 “搜出的财物太多了,全放在一个人身上不好,我看咱们还是先分了银子再说。这样目标不大,不容易被人盯上。”凤九言提议道。 张冲率先开口,“我和小五的就不要了,放在你那里当伙食费。” 张小五点头,他也不差这几个钱。“对,银子放你那儿。” 宋臣也开口道,“凤姑娘,我和阿凝的也不要了。这段时间,多亏了你和夫人、阿璃的照顾。若不是你们,我们兄妹俩恐怕也熬不到现在。我和阿凝那份的银子也全给你,我们什么都不要。便是给完这些银子,恐怕也报答不了姑娘和夫人的救命之恩。”他感激地看着凤九言。 宋凝点头,“是呀,凤姐姐。你们对我和哥哥的恩情,便是一辈子也还不清。这些银子你就收下吧。” 凤九言:“......” 她本就是用分赃的事,拖延一下时间的。没想到这一个两个,竟对身外之物都毫不心动。 她就不同了,路上捡到几文钱都能开心到飞起来。 所以,听到几人说银子不要,全给她的时候,说不激动是假的。 但是,她空间里银子都花不完,不至于连几人的这点小钱都拿去。 不说张冲和张小五,就是宋臣兄妹俩到达流放之地后,也是需要银钱解决衣食住行的。这些银子她万万不能收下。 凤九言抬起右手,拒绝了几人的好意,“打住,亲兄弟,明算账。这些银子该怎么分就怎么分,可不能一概而论。” 张冲、张小五、宋臣兄妹俩还想说些什么,但都一一被凤九言用话给堵回去了。“你们若是想加菜,或者什么的,到时候可以给银子我。” 凤九言都这般说了,张冲、张小五、宋臣兄妹俩虽然有些无奈,但也没办法再推辞了。 她提议道,“山顶搜出的银子咱们平分,林子里搜出来的你们五个平分,我方才去探路了,没参与搜刮银子,就不算我的份了。” 张冲四人都不同意,“你探路也是为了大家,所以,所有的银子都平分。” 凤九言觉得有些好笑,别人都是因为一两银子吵得面红耳赤,兄弟分裂,他们这几个人倒好,都怕对方吃亏,都在推来推去。 虽然觉得几人都是“奇葩”,但不可否认,和他们相处,凤九言少了很多担心。起码不用顾虑被他们四人算计。 如此,几人将搜出来的所有银两、金子、玉佩都放在一块。按照人头算,一共分六份。 最后,凤九言分得白银一百五十八两,玉佩四块,黄金十七两! 这是一笔很不错的收入了。够一户普通老百姓一辈子的嚼用,且还能过上富足的生活呢。 几人拿着沉甸甸的银两,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嘴角上扬的弧度,恐怕用ak压都压不下来。 张冲和张小五也有些激动。 “小五,流放路上想吃啥就可以买啥了,哈哈哈~” 张小五白了张冲一眼,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银子揣进怀里,“说得流放路上我有饿着你一样。” 张冲挠了挠头,”呵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 正欲逗一下张小五,便听得宋臣兄妹俩人说话。 “这么多银子,应该够我们在幽州买上一个小院子了吧。”宋臣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神色激动道。 “应是够了,哥哥。太好了,我们终于拥有自己的家了。”宋凝脸上的笑意一刻也没停过,眼中是对未来的向往。 兄妹俩从小都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虽然族人们对他们兄妹俩也不错,但那终归是寄人篱下的生活。因此,兄妹俩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够拥有一个属于他们家的小院子。 原本被流放已经十分的凄惨了,万万没想到能在流放路上发上一笔横财,兄妹俩人怎么都想不到。 凤九言几人听得兄妹俩的对话,都觉得兄妹俩人人生十分坎坷。 她安慰俩人道,“这么多银子,肯定够买上一处院子了。放心吧,你们的福气在后头呢,以后生活会越过越红火的。” “嗯嗯,借凤姐姐吉言。” “借凤姑娘吉言。” 兄妹俩人感激地看着凤九言,若没有她,兄妹俩早已经身首异处了,更何谈发这笔横财呢。 凤九言拿着属于她和凤九璃分得的两份钱财全放进斜挎包里,实则放进空间里。转头想到宋臣和宋凝,考虑到兄妹俩武力值低下,身上又揣着这么一大笔的钱财,恐怕会不安全。 她便看着两人道,“你们俩的银子需不需要我帮你们保管?” 宋臣感激一笑,连忙将他们兄妹俩人分得的银子交到凤九言手上,“太好了,正愁不知藏哪里好呢。多谢凤姑娘了。” 兄妹俩身上留了几两银子,剩下的全部用一小块布包着。 “你们若是需要用银子,便跟我说一声,我还你们便是。” 兄妹俩又是一番感谢。 刚将银子收好,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说话声。 几人神色一凛,全身开始警惕起来,他们飞快找地方躲好。 凤九言估计是押送赵五几人到这里了,但还是跟着张冲几人躲好,这样才不会露馅。 她耳聪目敏,能听清几人的谈话内容。 “张三,你们说,林子还有没有山匪守在那里啊?怪可怕的。” “额,该是没有了吧。方才王大人前往青州城,不也是要路过这里的吗?既然没听到什么动静,应该山匪也不在林子里了。” “这可说不准,谁知道王大人是不是被山匪们抓住了。哎,原以为这趟差事会安全轻松些呢,没想到也是将脖子拴在裤腰带上。” “可不是,早知道先让孟大人出发了。等他们路过这里后我们再来,这样还比较安全些。” “嘘,别说了,小心前面有山匪,他们听到我们就全完了!” 听得他们的话,凤九言嘴角就是一抽,都嘀咕了一路了,现在才说这句是不是有些晚了? 这几人能从山匪手下活下来,真是福大命大! 第335章 马甲都掉了,还搁这儿装憨憨呢! 张冲和张小五两人的耳力比宋臣兄妹俩和凤九璃要好上很多,他们隐隐约约听到两人的对话声。两人对视一眼,张冲不确定地问道,“小五,林子的人好像不是山匪,是赵五他们?” 张小五点头,“有些耳熟,应当是他们。” 一向警惕极强的花花,这时候也没有发出预警的低吼声。 几人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等了好一会儿,林子那边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其中三个身穿官服。 “果真是张三赵五他们。”张冲拍了拍胸膛,悬着的心彻底放松了下来。“差点没吓死我,我还以为是山匪追过来了。再来一波山匪,我可要招架不住了。” “阿娘!”凤九璃眼尖,一眼就看到凤大夫人的身影。他连忙冲出林子,朝着凤大夫人的位置跑去。 凤大夫人听到心心念念的熟悉声音,惊喜地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小团子如炮仗般冲过来,扑进她的怀里。 凤大夫人潸然泪下,“阿璃,呜呜呜,你和你姐姐没事吧?都怪阿娘不好,若不是阿娘去捡你爹送的凤钗,阿娘和你们也不会被冲散。” 母子俩抱头痛哭。 “阿娘~”凤九言走到两人身后,眼眶微红地看着凤大夫人。 方才,她差点以为就要永远失去了她娘亲了。幸好,幸好被乔平救了下来。 对此,凤九言是对乔平极为感激的。 “阿言。”凤大夫人抽泣道,伸手拉过凤九言的双手,“阿娘下次再也不干这种蠢事了,呜呜呜,没有什么比你和你弟弟重要的了。” 凤九言听到凤大夫人哭,心都要碎了。连忙安慰她道,“阿娘,没事的。下次不这样就好了。我们一家三口现在都还好好的,您就不要再哭了。” 凤大夫人仍然泪落不止,止不住地低声呜咽。 凤九言干脆吓唬道,“阿娘,莫要再哭了。万一引来山匪可就不好了。” 凤大夫人一听这话,连忙止住哭声,用手捂住嘴巴,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我,我不哭了。” 凤九言朝着乔平行了个大礼,“多谢乔大哥救了我娘。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三口无以为报,下辈子我再做牛做马报答您。” 还有没有下辈子谁知道呢,先糊弄了这辈子再说。 乔平后背一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凤九言的这番话中,感受到了满满的敌意。可再看她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他又觉得应该是他多想了。 “呵呵呵,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乔平憨笑着道。 凤九言在心里冷笑,马甲都掉了,还搁这儿装憨憨呢! 赵五张三王二看到张小五和张冲,三人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激动得不行。 他们三人本就是张小五他们这边的人,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没事,三人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而且,因为又多了张冲和张小五两人押送犯人,他们的心总算安定了些,不似方才那般心慌气短。 天塌下来,有上司顶着。 赵五将孟良那边的情况,大致和张冲、张小五两人汇报。还催促两人赶紧一起带着犯人前往青州城,免得孟良等人赶上他们后,瞧见张冲和张小五两人,又要两人陪着他们一起上山寨送死。 如此,凤九言等人跟着张冲和赵五等人赶紧动身,前往青州城的方向出发。 路上,张冲和张小五两人按照凤九言的指挥,绕开青秀山,顺利躲过山匪们的侵扰。只不过如此一来,他们绕路之后,离青州城可就远了不少。 少了孟良等官差的欺压,几个犯人们好过了很多,起码不用动不动就要忍受鞭笞之刑。 不过,令凤九言吃惊的是,她那个好二叔,以及瘸腿了的堂哥都在这七八个犯人之列,竟然没有被山匪砍死。 只不过凤二夫人和凤老夫人不见踪影而已。 她在心里暗叹,凤清云真是福大命大,都瘸腿了,还能跟着孟良等官差逃离山匪们的魔爪,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 一行十几个人,除了官差有马匹之外,犯人们都靠两条腿走路。当然,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不需要走路,有傲娇驴驮着她们两人。 他们走了好几个时辰,才终于看到一个村庄。想着夜幕也降临了,若是再继续赶路,可能会不安全。 因此,张冲和张小五带着所有人,进入这个村庄,准备借宿。 赵五握着腰际的剑柄,有些疑惑,“咦,真是奇怪,怎的这个村庄这般安静,一个人影都没见有?” “现在是晚膳的时间,八成村里人都闭门在家用晚膳吧。”说着,王二舔了舔干燥的嘴皮子。 说到晚膳,大家止不住地咽口水,除了凤九言和张冲等人在山顶吃过馒头鸡蛋外,其余的犯人和官差已经整整一天滴水未沾了。因此,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些。 “有人在吗?”张冲上前,屈指敲了敲其中一户人家的大门。 敲了很久,都没人应答。 张冲等官差不死心,又连续敲了几户人家。 毫无疑问,依然没人应答。 张冲和张小五等官差的脸色十分凝重,底下的犯人也开始在叨叨咕咕。 “真是奇怪,咱们都进来半天了,人影见不到一个,家家户户的房门都紧闭着。屋子里一点烛光也没有,说话声更是一句都听不到。这不应该啊?” “别说没有人影了,连鬼影都不曾见到一个。” “就是!人影看不到,看到个鬼影也行啊!” 话音刚落,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幽幽传来,“咳咳咳,你们这是在干嘛呀?” 苍老的声音有气无力,语调拉长,令人毛骨悚然。 “啊啊啊!鬼啊!” “呜呜呜,真是流年不利,白天遇山贼,晚上撞到鬼,天要亡我啊!” “南无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快来收了他吧!” 凤九言不像这些古人这般信鬼神,她直截了当转过身一探究竟。 只见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老人颤颤巍巍的,身体虚弱无力,他右手拄着一根拐杖,用以支撑自己的身体。 第336章 啊啊啊!鬼啊! 其他人也硬着头皮,转过身往后看去。 “啊啊啊!鬼啊!” 凤清云叫得最欢,整个人弹跳到凤二爷身上。 凤九言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软蛋,瞧就这点出息! “老人家,抱歉,打扰到您了。”凤九言微微欠着身子,歉意道。“是这样的,我们路过此地,想来贵村借住一宿,但没想到,在村子里敲了老半天的门,也无人应和。” “咳咳咳~”老人一阵剧烈咳嗽,拄着拐杖,从暗影里出来。 “笃~笃~笃~” 老人缓缓靠近他们。 听到拐杖的声音,方才因害怕而抱作一团的犯人,睁开紧紧闭着的双眼一看,“咦?竟然不是鬼?” 他们看向凤清云,凤清云整个身子都挂在他爹身上了,不禁有些鄙视他。“切,怂包!” 凤清云缓缓睁开眼睛,确定方才说话的老人并不是鬼之后,他才赶紧从他爹身上下来。“要你们这些贱民管!哼!” 被凤清云骂了,几个犯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一顿招呼凤清云。 凤清云被打得嗷嗷叫,就连凤二爷也不能幸免。 张冲和张小五没有出声阻止,他们早看凤清云不爽了,巴不得有人让他们父子俩不好过呢。 顶头上司不阻止,赵五三人也不阻止,就这么看着几个犯人暴打凤清云父子俩。 眼看也差不多了,张冲才出声阻止。 凤清云狠毒地看着几人,“你,你们给我等着!” “呸,等着就等着。还怕你们不成!” “咳咳咳~~”老人捂着嘴巴,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姑娘,你们还是快快离开此地吧。这里不安全,尤其是像你这种好看的姑娘,更是不安全。” 凤九言嗅到其中不同寻常的信息,“哦?老人家,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能否告知一声?” “咳咳咳~告诉你们也无妨。方才你们不是奇怪为何村子里都见不到一个人影吗?其实,原来我们村子住着几十户人家,但村子里的女娃男娃经常闹失踪,先是长得俊的,后是不俊的也失踪了。哪怕上报官府,也没得到解决。咳咳咳~~”老人家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缓了好半天,才继续道: “那些失踪的男娃女娃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再加上前段时间闹灾荒,村子里的人为寻求活路,只能举家逃荒去了。那些年迈的,动不了的老骨头,留在村子里。粮食越来越少,留在村子里的老人一个个死去,如今只剩我这把老骨头咯。咳咳咳,姑娘,我看你长得如花似玉的,还是莫要在这儿逗留了。” 又是有人失踪!凤九言心里愤恨不已。 这很像是墨先生一派的手笔! 凤九言继续问道,“老人家,村子里是否有山匪下来抢过人?” “咳咳咳,不,不曾有过。此地离青秀山的黑风寨也不是很远,但老朽从未见过山匪们来我们村子抢人抢物的。姑娘,难不成是怀疑这事是山匪所为?” “呵呵呵,老人家多虑了。我不过是问上一问罢了。”她心里有数,心知此事断然和黑风寨、墨先生等人是脱不开关系的。 之所以黑风寨不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强抢民女,应当是墨先生不允许。因此,黑风寨的人只能暗着来抢。 “咳咳咳~姑娘,听老朽一句劝。你们还是快快离开罢。”说罢,老人家拄着拐杖,缓缓地离开了。 “多谢老人家提醒。”凤九言冲老人感谢道。 “那我们现在应当怎么办?”张冲习惯性地问凤九言。 闻言,张小五、宋臣、宋凝等人也默默地看向凤九言。 凤九言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张冲和张小五才是官差,她才是流放的庶人,但现在他们遇到什么事,都要询问她的意见。 她表示鸭梨有些山大啊。 “如今这般晚了,当然是暂且住在村子里。明早再动身离开。”凤九言笑着道。 “不行!绝对不行!嘶~~”凤清云跳脚反驳,因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我们应该火速赶往青州城,这样才安全。你们方才没听到那鬼......老头说,叫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吗?若是再待宰这里,又遇到危险怎么办?” 他关心的是凤九言。 他舅舅说了,只要将凤九言送到他手中,他必定想办法将他们二房一家保下,让他们免受流放之苦。好不容易快熬到了青州城,凤九言此时万万不能有事。 他们一家还指望着靠凤九言定居在青州城呢。 张冲不废话,直接抽出腰际的刀,把刀架在凤清云的脖子上。“哼,不想活你就继续赶路,看看是你的腿脚快,还是我的刀快。” 凤二爷赶紧出来求饶,“大人,大人,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儿子也是过于害怕了,这才想赶紧赶路的。” “爹!”凤清云不赞同地看着他。凤二爷赶紧使了个眼色,凤清云这才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说话。 于是,几人寻了两个相邻的院子暂住今晚。 赵五、王二、张三三人负责看着凤清云等几个犯人,外加乔平这个流民。张冲、张小五和凤九言一家三口、宋臣兄妹俩住一个院子里。 凤九言几人奔波了一天,也都十分疲惫。他们累得连饭都不想吃,最后是凤九言从“包袱”里拿出一大袋白面馒头和几个水煮蛋,以及一大包酱香牛肉解决的晚膳。 晚膳过后,几人各自回自己的厢房歇息去了。 幸亏这个院子的厢房多,恰好够他们几人居住。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凤九璃、花花居住在同一间厢房里。 她们一家三口连同花花,身上都脏污得不行。她打算带着她们进空间里好好洗漱一番。 反正她背着个大包袱,别人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她们一家三口换上干净的衣服,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此时,凤九璃已经沉沉睡过去。任凭凤九言如何骚扰他,他都困得睁不开眼。 这样也好,免了她再用安神香。 凤九言将厢房门反锁之后,便带着凤大夫人、凤九璃、花花进了空间。 ...... 很快,凤大夫人、凤九璃以及花花都洗得干干净净的。凤九言陪着凤大夫人和花花吃了个宵夜,便带着她们出了空间。 从空间拿出席子、被子铺好床,将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安顿好后,凤九言和凤大夫人打了一声招呼,便直接进入了空间。 她,还要夜探黑风寨呢—— 第337章 夜探黑风寨 凤九言进入空间,穿上夜行衣,仔细戴上猴脸面具后,按照陈守仁所提供的地图,瞬移到了黑风寨。 她不着急着出空间,而是先寻了一棵长得比较高,视野又好,能纵观整个黑风寨的大树。心念一动,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此时,凤九言坐在比较粗的树杈上。 月光明亮,星星稀稀散落。 凤九言从空间拿出一个望远镜,在昏暗的月光照耀下,整个黑风寨一览无遗。 黑风寨的主寨位于青秀山的山顶处,而青秀山半山腰处错落着大大小小的寨子。每个地方都设立有了望塔,每隔一刻钟便有一队山匪巡山。 这一顿看下来,就连凤九言都忍不住赞叹几句。 “真是会挑选地方,怪不得官府不上山剿匪呢。也难怪墨先生会挑选这里作为其中一处窝点。”凤九言暗自感叹道。 青秀山易守难攻,从地形上来看,也极为复杂。且山林蔽日,大型野兽应该也是经常出没的。 “嗷呜~” “嗷呜~” 时不时听到几声狼嚎声。 凤九言凝眉思考,端看黑风寨这般情形,防守不亚于皇宫内。也不知黑风寨是不是有很多陈守仁尚未告知的陷阱。 她还是暂且先等一会儿吧,免得待会给自己找麻烦。 凤九言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晃荡着双腿,也不知道孟良那些官差来到哪里了。 她还等着他们以身试险呢。 另一边,孟良等几十个官差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 “呼~呼~这座山怎么这般高?咱们都已经爬了半个时辰了,这还尚未爬到半山腰啊。” “可真是要累死我了,这些土匪每天都这么爬上爬下的吗?也不嫌累得慌!” “夭寿哎,老子快要累死了。” 孟良带头在前边走着,一句抱怨的话他都说不出。 累得慌。 头又开始突突突地疼了。 快要了他老命了。 黑脸官差惯会看人脸色,他走在孟良一旁,一抬眸便看到顶头上司一脸不耐,青黑着一张脸。 于是,黑脸官差稍稍放慢脚步,等身后的官差跟上一些时,他便赶紧转回头,故作压低声音道,“弟兄们,咱们大人也一起和咱们上山救人呢,大人这般金尊玉贵的身躯,且还伤势未好呢。他都没说半句,你们也切莫说太多了,还是留着力气往山上爬吧。很快就到半山腰了。” 说是压低音量,但他的音量却恰好能让孟良听得到。 果然,孟良听到有人夸赞他之后,脸色好了不少。他放停脚步,转回头瞪了身后的四十几个官差一眼,“哼,看看你们,一个小伙子都比不上。少瞎咧咧几句,留着力气杀山匪吧。” 黑脸官差忙不迭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彤彤的果子递到孟良面前,“大人,您饿了吧,快吃个果子填填肚子。” “还是你懂事。”孟良接过果子,“咔擦”咬了一口,“哼,你们都学着点。” 说罢,孟良便转过身,继续往上爬。 黑脸官差得意一笑,挺直腰杆子,扫了一眼底下的官差,这才赶紧跟上孟良。“大人,您慢点。” “大人,小心脚下。” “哎,大人,您当心,这里有个坑。” “大人......” “啐,马屁精!”有人看不得黑脸官差这副作态。 “那小子就是欠揍。” “一股子茶味!” ...... 官差们虽然恨得牙痒痒的,倒也不敢大声骂黑脸官差,现在黑脸官差可是孟良身边的大红人,他们担心被穿小鞋。 一路看着黑脸官差在孟良身旁作秀,他们终于按照地图,顺利爬到了半山腰。 地图上准确地标出了防守的位置,并注明了防守的等级。他们挑了相对来说防守比较弱的地方,顺利躲过一队巡山的山匪后,正自鸣得意呢,却有官差不小心踩到一个开关。 咻咻咻~~” 只听数道凌厉的箭矢划破空气,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官差们疾驰而来。 “不好,有暗器!” 官差们面色大变,纷纷迅速抽出悬在腰际的佩刀,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箭矢。 刹那间,箭矢与佩刀相撞,发出阵阵清脆的铮鸣声,响彻四周。金属撞击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仿佛在奏响一场生死较量的交响曲。 “噗嗤~” “噗嗤~” 一声接着一声刺入皮肉的声音。 “啊!” “啊!” 官差们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不过是一息时间,便倒了几个在地上。 他们在艰难地爬上山时,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体力。此时这突如其来的暗器,让他们措手不及,疲于应对。 刹那间,已有好几个官差中箭,倒在血泊之中,失去了生命。 箭矢已经射完,捡回一条小命的官差们神色苍白地看着已经中箭身亡的兄弟,目露惊恐。 “大人,咱们还是......等官府的援兵吧!”黑脸官差打退堂鼓。 闻言,所有的官差都看向孟良,等待他的指示。 孟良早就想撤退了,听到黑脸官差的话,赶紧应下,“好,先撤退。” 他们正原路返回了几步,却听到一阵叫喊声。 “大哥,他们在那儿!” “他奶奶的,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杂碎竟然敢闯黑风寨!爷今日便让他们有来无回!兄弟们,冲啊,将他们全杀光,拿着他们的头颅找大当家领赏!” “是,大哥!” 山匪们举着火把,提着刀,往官差的方向冲。 “大人,山匪的数量不少,咱们这回怎么办?” 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孟良咬咬牙,“继续往山上冲!” 往山上冲还能捡回一条小命,可若是正面对上这群山匪,他们恐怕已经无力招架了。 随后,以孟良为首的四十来个官差被一群山匪拿刀追着砍。 山匪们情绪高亢,官差们跟老鼠似的,抱头鼠窜。 在这一战中,又有几个官差身负重伤。 此时情况危急,孟良也顾不得照着地图逃命了,慌不择路地选了个方向逃跑。 也不知道被追着砍了多久,官差们终于甩掉了山匪们的追杀。 第338章 辣鸡 山匪们举着火把,停住脚步。他们所有人脸上都是奸计得逞的模样。 “还得是大哥,嘿嘿嘿,还是您聪明。直接将人赶上那片山头去,我们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解决掉他们。” “那当然,咱们大哥就是厉害。他们那群官差想必还在庆幸或者嘲笑咱们追不上他们吧?哦哈哈哈,殊不知,前方有大惊喜等着他们呢。” “可不是,刚好山里的小宝贝们都饿了,怕是很久没换过口味了。我都已经迫不及待等着听他们的惨叫声了。上回敢闯我们黑风寨的官差们,好像都葬送在那里了吧。” ”行了行了,你们在这守着。但凡逃一个下来,你们便将他们砍咯,我先回去歇息了。” “大哥,你赶紧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 此时,孟良等官差仍然不知道这片山头暗藏着的危险。 “呼~呼~他们没有追来了吧?” 官差们双手扶着膝盖,用力地喘着气。他们转头往后看,“确实没追上来了。” 闻言,所有的官差都瘫坐在地上,用手扇着风。“快累死我了,天煞的山匪!” “可不是,活着真难。这次的流放之路,比以往坎坷不少,原想着出来挣点油水,小命却差点搭上来了。也不知咱们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谁说不是呢。” “哎!希望接下来都能顺顺利利的。” 孟良铁青着脸,他的脑袋快要炸了。缓了好一会儿,他差使黑脸官去查余下的官差人数。 黑脸官差领命而去,没一会儿,他又板着一张脸走回了孟良身边,他的神色也十分不好。“大人,我们的兄弟还剩.......还剩,” “还剩多少,快说!”孟良铁青着脸,一脸不耐烦道。 “还剩三十七人,一共折损了十一人!”黑脸官差紧紧闭上眼睛,说出了具体的数字。 孟良牙关紧咬,因用力,脸颊都凹陷进去了。 黑脸官差睁开眼,忐忑地问道,“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调头回去?咱们现在官差都折损了这么多了。” 孟良揉着太阳穴,紧紧地皱着眉头,“调头?怎么调头?前有狼后有虎,怎么调头,你说!” 话音未落,前方猛然传来一阵骇人的狼嚎声。 “嗷呜~~~” 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仿佛有一群凶猛的狼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官差们惊恐万状,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狼群的嚎叫声愈发逼近,他们清楚地看见无数双闪烁着阴森绿光的眼睛。 官差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四处逃窜。 但他们的速度又怎么及得上狼群的速度,很快,便有官差成为了狼群们的盘中餐。 而黑脸官差几人和孟良一起逃命。突然,一只狼从一旁的草丛里窜出来,冲着孟良飞扑过来。 孟良想也不想,一把拽过身旁的黑脸官差,挡在他身前。 “啊啊啊!”惨叫声响彻整片山头。 ...... “哈欠~”凤九言捂着嘴巴,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她在大树杈上坐得都快睡着了,竟然还等不到孟良的身影。 “辣鸡!等了大半天都还没爬上来,啧。”凤九言低低骂了一句。 孟良这么长时间都上不了山顶,凤九言也大致能猜出陈守仁提供的地图很有问题。 看来,这个黑风寨暗藏的危险很不少。 凤九言决定不再等孟良等官差探路了,她小心谨慎些便成。 于是,她闪身进入空间,寻了个偏僻的角落里出了空间。 方才她在树上观察了半晌,也掌握了山匪们巡山的时间节点了。凭借着这些信息,她轻易地躲开了山匪们的巡逻以及了望塔的巡视。 很快,她按照记忆中的地图路线,顺利找到了黑风寨大当家陈守财的院子。 陈守财的院子坐落在黑风寨的核心地带,规模极为庞大。他的宅邸与京城二品官员的府邸相比毫不逊色,占地宽广,气势恢宏。 凤九言巧妙地避开了一波巡逻队伍,轻盈地翻过院墙,进入了庭院里。 她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庭院深深,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房屋雕梁画栋,廊腰缦回。小院幽静,曲径通幽,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其间,通向一座座精巧的亭台。 凤九言不禁连连惊叹,心中暗自感叹陈守财住宅的奢华与富丽堂皇。 这要是在山脚下建立,凤九言还不至于这般震惊。但这是在山顶建造的啊,这得要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才能建造完成啊。 陈守财很有钱,凤九言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庭院外,防守森严。但院子中,却没见有任何一个巡逻的山匪。 凤九言稍稍一想便能想明白了。黑风寨处于这般易守难攻的位置,半山腰设立层层防守,陈守财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人能闯上黑风寨上吧。 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在通往院子的青石路上,所到之处,能搬的,能薅走的,统统被她收进空间里。 各种名贵的花、盆栽,全都收入囊中。就连柱子上镶嵌的金子,都被她用锯给锯下来了。 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凤九言走到鱼塘处,发现里面池塘里的水全是引山上的山泉水的。 陈守仁很是接地气,所喂养的鱼都是可以吃的。 她毫不客气地将鱼塘的鱼全部收进空间的池塘里了。 花园的所有东西薅完了,也终于走到主院去了。 此时,主院灯火通明。 “美人,我来了~~” 咦,凤九言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年轻女子的声音。 “你就什么?呵呵呵,你们这种女人我见识多了,待会尝到甜头,你便不这般说了。嘿嘿嘿~~” 又是霸王硬上弓的戏码。凤九言麻了,每次她都撞上这样的事。 凤九言又翻了一道墙,缓缓靠近主屋。 手指头沾湿,将窗纸戳开,凤九言凑过去一看,里面的情形一览无遗。 第339章 一个聪明的死变态 只瞧见一个身材格外魁梧壮实,长得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此时正把一个小姑娘死死地压在床板上,看样子正欲行不轨之事。 这样的事被她撞见了,自然没有不管的道理。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凤九言从空间里拿出迷香,用打火机将迷香点燃,随后从洞口往房屋里面丢去。 迷香燃烧产生的烟雾非常浓烈,四处弥漫。 没过多久,房间里的两个人就毫无声息地被迷晕过去了。 窗户敞开着,凤九言身手灵活地从窗户翻进了屋里。 陈守财的宅院如此奢华,可想而知,他居住的主屋里肯定有不少珍贵的东西。 他是一个粗俗的土匪,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内敛之美。屋里的所有物品,无论是大件的家具,还是小巧的装饰品,无一不是镶金嵌银的。 凤九言一边赞叹,一边毫不手软地将屋子的所有物品、家具统统收进空间里。 就连陈守财睡的那张床,看起来虽然觉得有些膈应人,但凤九言想着起码能将镶嵌在里面的黄金白银抠下来,拿去花了。 至于床板、木板啥的,哪天没有柴火烧了,便直接劈了拿去烧火做饭便是。 想到此,凤九言一脚将陈守财踹下床去,把可怜的小姑娘搬下床榻,挥一挥衣袖,精美繁复的拔步床便消失在原地。 由于她还要抓紧时间扫荡整个黑风寨,也没时间安排好小姑娘的去处,只能带着她一起进入空间,随后在寨子里寻了个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地方将她藏好。接着,又瞬移回陈守财的宅子里继续扫荡。 不过是片刻时间,凤九言便将陈守财十几房小妾统统迷晕在屋子里,进而将她们的院落、屋子全部搬空。 珠钗玉环,金银玉器,数不胜数。 凤九言觉得这一趟真的是来得值当了。 搜刮完小妾的院子,凤九言又顺利找到了陈守财的库房。 库房的门锁粗得惊人,仿佛在向人展示它坚不可摧的力量。整个库房被封闭得严严实实,没有留下一丝缝隙,仿佛一个固若金汤的堡垒。即便是技艺高超的盗贼前来,恐怕也会徒劳无功,只能望而却步。 遇到凤九言算他倒霉。 凤九言闪身进入空间,直接瞬移进库房里。 凤九言手持一支手电筒,光线所及之处,库房的全貌尽收眼底。 陈守财作为黑风寨的寨主,果然名不虚传,其财力之雄厚,令人咋舌。 只见库房中,鹿茸、千年人参、千年灵芝等珍贵药材堆积如山,数不胜数。而金银玉器、古董字画等宝物,数量也是多得惊人。 大大小小的木箱子,将整个库房填得满满当当的。 任凭凤九言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看到陈守财的库房里的东西,心脏也忍不住快速地跳动着。 不怪她爱财,只怪陈守财的库房过于诱人了。 将整个库房的东西全收进空间里,凤九言通体舒畅,方才的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如沐春风。 最后,凤九言来到了陈守财的书房。 进入书房,凤九言也格外小心谨慎。这几次她都是在书房寻到了暗道、密室,像陈守财这般土豪的,书房应该也有一个藏宝室才对。 凤九言从空间拿出一支手电筒,整个书房的布置和格局出现在她眼前。 陈守财的书房占地面积不小,布置和他的卧室一样高调,一样是镶金带银的家具、装饰品。 他的书房只有寥寥无几的书籍,书架上摆的全是价值不菲的玉器摆件、古董字画等,随随便便一件都足够几户普通老百姓一辈子的嚼用了。 凤九言所到之处,挥一挥衣袖,所有的东西立刻消失在原地。犹如蝗虫过境,片甲不留。 一会儿的功夫,原本满满当当的书房变成了光秃秃的屋子。 战场转移到书案上,她要着重搜。 果不其然,她在书案的一处暗格里摸出一本蓝色封面的书册。 她翻开一本书册来看,发现里面记录着某年某月拐了多少少女上山,又在某年某日转往何地。 凤九言一本书翻到底,仍是没能找出被拐少女被卖往青州城何地。她也不气馁,大不了待会使点手段逼陈守财说出地点来就是。 凤九言将书册和书案小心翼翼地收进空间后,便开始仔仔细细地翻找起整个书房,她想看看陈守财的书房里是否也有一个暗室。 她一处一处地找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就这样找了半天,却仍然一无所获。 “奇怪了,不应该啊!这么豪气的人,怎么会连一处暗室也没有呢!”凤九言托腮凝眉,自言自语道。 按道理来说,陈守财也应该有暗室才对。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给自己留些后路的。 凤九言打着电筒,仔细地扫了一圈书房。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角落里的恭桶上。 难道说,机关会在那个地方吗?”凤九言满心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话音未落,她便朝着摆放恭桶的位置迈步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凤九言还没走到近前,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臭味。她急忙将碍事的猴脸面具拉到头上卡住,用衣袖捂住口鼻,心中暗自思忖:“不是吧?陈守财不会真这般重口味吧?” 回想起他那贪财好色的种种行为,凤九言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于是,她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硬着头皮走到了恭桶前。 此时,她距离恭桶仅有一步之遥,然后她伸长了腿,用鞋尖轻轻地踢了踢恭桶。 然而,恭桶竟然文风不动! 这显然不太对劲,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凤九言的精神为之一振。她迅速从空间中取出一条手帕,将其系在鼻子上,以遮住口鼻。紧接着,她迈步走到恭桶前,拿起手电筒,将光束照向桶内。 只见恭桶里有一些悬浮着的不明物体,还有一些不明液体。 yue,凤九言一阵恶寒。 如果机关真的藏在里面的话,那陈守财真是个死变态! 一个聪明的死变态! 第340章 教训黑风寨寨主 凤九言想着,既然来都来了,那便牺牲一下,在恭桶里面掏了一掏吧。 别多想,她可不是要赤手空拳地去掏恭桶! 心念一动,凤九言从空间里拿出一根手腕般粗大的长木棍出来。 她挽起袖子,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面对生死抉择一般,将木棍毅然决然地戳进了恭桶里。 凤九言用木棍在里面小心翼翼地摸索了许久,在不知多少次碰到那些软乎乎的不明物体后,终于在恭桶底部的最角落找到了一个凸起。 她用力一戳,只听“咔擦”一声,她所站位置的左手边的一堵墙缓缓向两边分开,一个足以让两人并肩通过的门洞出现在眼前。 凤九言目瞪口呆,暗叹了一句,“果然是个死变态!” 说罢,她松开木棍,将鼻子上的手帕揣进怀里,紧接着往密室里走去。 她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有一个阶梯通往地底下的密室。 将手电筒放回空间后,凤九言戴上超清夜视镜,手持一把锋利的唐刀,以应对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在确认自己全副武装完毕后,她才小心谨慎地走下楼梯。 密室的通道狭长而幽暗,凤九言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突然,“咔嚓”一声,她没有留意到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不好!”凤九言低声嘟囔了一句,紧接着,无数支箭矢如雨点般朝她射来。 她身形敏捷地往旁边一闪,一支箭矢几乎是贴着她的头发丝飞过。她手中的唐刀被挥舞得虎虎生风,发出“铛铛铛”的声响,将好几只锋利的箭成功挡下。 趁着这片刻的喘息之机,凤九言身形一闪,进入空间躲避起来。 “唔,真险!”凤九言用力拍了拍胸膛,走到空间的别墅客厅里坐了一会儿,顺带喝了一杯灵泉水压压惊。 约莫过了好一会儿,凤九言估摸着箭矢也差不多射完了,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此时,密道里已经重归平静,地面上散落着几十支箭矢。 凤九言这下更是小心不已,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躲过了十几次的机关,顺利通过了这条长长的狭长密道。 密室的尽头是一道厚重的大门,上面的门锁竟然是鲁班一代的杰作。别说盗贼不懂开这把鲁班锁,便是凤九言,她也是不会开的。 幸亏她有空间作弊,不然可能还真的只能在这却步了。 瞬移进密室里,她发现里面的宝物比库房的还要多。 不仅数量繁多,种类更是丰富无比,很多都是奇珍异品。 有些还是她在现代的博物馆见过的,据说是某个朝代的皇室陪葬物。 陈守财这个寨主业务真是繁忙,不仅干着烧杀掠抢、拐卖少女的勾当,连死人的坟墓他也敢刨! 幸好,现在便宜了她! 挥一挥衣袖,毫不犹豫将密室里的所有物品收进空间里。 紧接着,凤九言凭借着空间瞬移的功能,辗转在黑风寨的各个大大小小的山寨里。将他们的各个寨全部搜刮了一遍。 不管能用到的,还是用不到的,凤九言统统搜刮走,一点都没给黑风寨留下。 最后,她瞬移回到陈守财的卧室里。 凤九言从空间里拿出一捆麻绳,她手脚麻利地把陈守财捆住。随后,她猴脸面具戴回到脸上,又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眼都不眨一下地用匕首刺进陈守财的大腿上。 “啊啊啊啊!”陈守财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其声音之凄厉,仿佛要将人的耳膜撕裂。 这刺骨的疼痛,让原本还处于昏迷状态的陈守仁,也渐渐苏醒了过来。 甫一睁开眼,便瞧到一个戴着猴脸面具的黑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而他,竟然被人五花大绑的绑住了。 他堂堂黑风寨的寨主,统领着黑风寨大大小小几十个寨子,曾几何时受过这般罪? 陈守仁又惊又怒,睁大了他那双铜铃般的眼睛,怒目圆睁地瞪着凤九言,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到底是谁?赶紧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黑风寨的寨主!你胆敢擅闯我黑风寨,难道就不怕死吗?” “呵~”,凤九言冷笑一声,“哦?大寨主,我劝你睁大眼睛好好瞧一瞧你现在的处境才是。你如今落在我手里,若是惹怒我,我可要将你送去见阎王爷了。” 陈守财惊怒交加,瞪着一双牛眼,“你敢!!!你信不信我……” 话还没说完,便夏然而止。 他发现原本的家具以及那些值钱的玉器古董摆件全部都不翼而飞,连方才他躺着的那张床也不见了,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屋壳子。 陈守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对,我在做梦!” 凤九言嘲笑他,“你大腿上的痛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陈守财不理会凤九言,自顾自地将眼睛闭上又睁开,闭上又睁开。但无论重复多少次,情况依然没有变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陈守财忍着疼痛,自言自语道。 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 他方才明明还准备宠幸一个新得来的心头好,这么一觉醒来,美人不见了,就连他屋子里的东西也全部不翼而飞了? “你,是不是你搬走的?你到底是是人是鬼?”陈守财想到这般多的东西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一阵恐惧涌上他的心头。 凤九言瞧着陈守财脸上浮现出的恐惧,忍不住低低一笑。 “呵呵呵,现在知道害怕了?方才不是挺猖狂的吗?要我放了你也行,只要你如实回答我问的问题,否则,”凤九言握着匕首,又往陈守财大腿上的伤口刺进去,随即,缓缓转动刀柄。 陈守财惨叫声不断,几欲被疼晕过去。 “我劝你,马上,马上放了我。若,若是我的手下发现我被人挟持了,定,定不会饶恕你的。”陈守财狠狠地抽着凉气,壮着胆子放狠话。 可是,凤九言是谁呀,她可是流放队伍众人都畏惧的小魔女哎,她又怎会被人威胁呢? 第341章 你倒是会藏东西! 她要给陈守财一顿狠狠的教训,不然他不老实。 想到此,凤九言从袖口处,实则在空间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瓶出来。拔掉瓶塞,从里面倒了一粒红色的小药丸出来。 红色的药丸和她白皙的手指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让陈守财看了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陈守财一脸排斥,神色很慌乱,“你,你别过来。我劝你不要乱来,否则,” 他大张着嘴巴,凤九言瞅准时机,直接将药丸塞进陈守财的嘴巴里。 陈守财想吐出来,但他根本没有机会。凤九言卡住他的嘴巴,用了一些技巧,强硬地让他吞下了药丸。 凤九言松开扣着他下巴的手,双手抱胸地在一旁等待着陈守财的药效发作。 “呕,呕~~呕,呸,呸,呸~” 陈守财拼命地想将吞进去的药吐出来,但无论怎么尝试,一切都是徒劳。 “妖女,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你,你若是给我解药,我还能考虑饶了你!”陈守财为了将药吐出来,憋得脸色涨红,青筋突起,还不忘怒瞪着凤九言。 “呵呵,别着急,很快,你便知道了。”凤九言神秘一笑。 话音刚落,陈守财正想破口大骂,却突然感觉到全身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感。像是体内有无数只蚂蚁正在啃食着他的五脏六腑似的,生不如死。 “啊啊啊!”陈守财惨叫声不绝于耳,等缓过一阵疼痛后,他费力地喘着粗气,痛苦地怒视着凤九言,“你,你这个妖女,到,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药?” “哦,也不是什么毒药,它只不过会让你受点苦而已,不用紧张。”凤九言皮笑肉不笑地道。 “真的?”陈守财怀疑不已。 “对呀。先是五脏六腑似是被蚂蚁啃食一样,之后若是半个时辰吃不到解药,那么这种痛会越演越烈,久而久之,你的五脏六腑会在里面慢慢腐烂,最后穿肠烂肚子,让你痛苦致死。” “你!啊啊啊!”陈守财又痛苦地嚎叫。 凤九言不咸不淡地道,“这下,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我,我说!我全都说!我知道的我都说,呜呜呜,只要你给我解药。”陈守财痛得脸部都狰狞了,最后还是屈服于这种钻心刺骨的折磨。 “你们将这些被拐的少女送往青州城何地?” 陈守财心中一紧,小妖女怎么会知道此事? 他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凤九言,但凤九言戴着一个猴脸面具,他窥探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凤九言不屑,手中转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别跟我耍小把戏。我既然这般问你,那便是已经探到了消息的了。” “我,我不知道。”陈守财目光闪躲,眼睛四处乱瞟,不敢直视凤九言的双眼。 “确定不知道吗?”凤九言危险地说道。话音刚落,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往陈守财大腿上的伤口就是一刺。 “啊啊啊啊!” 体内五脏六腑的疼痛,再加上大腿上的伤势,陈守财差点晕死过去。 “到底说不说!”凤九言眯了眯双眼,森冷地说道。举起匕首,正欲再刺下去。 陈守财连忙摇头,“说,我说,我全都说。在,在青州城城西的安民巷里。具体的位置,我,我是真不知道了。” 他看着凤九言毫无动静,慌忙解释,“我们每次交易都是在青州城外的竹林里,这线索还是我派人去跟踪追查了几年才查到的。” 当初他担心这事情会有纰漏,对方会弃了他。于是,他这才派人追查,收集好线索,以便将来能用来威胁对方,换他们寨子的一条生路。 凤九言没有对他的话提出质疑,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见过墨先生?这些事都是他一手促成的,是也不是?” 连墨先生都知道! 他们寨子除了他知道外,其他人根本都不知道这一回事。 眼前的小妖女到底是谁?难不成她有通天的本领不成? 陈守财彻底麻了,他木木地看了凤九言一眼,只能点头。“是,这是他一手促成的。不过,我,我从来没见过他,就连他长什么样的我都不知道啊。” 凤九言信了他的话,墨先生狡猾至极,真面目从不示人。 她又换了个问题,“你还有没有藏有值钱的东西?” “我,我,没有。除了屋子里的,还有库房的,再,再没有了。”他的目光虚瞟着房门里面左边的角落里。 凤九言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仔细一看,还真的让她看出了一些不同。 那处地方很明显比屋子里的其他地方高上一些些,也就是碰到凤九言,这点细微不同之处没能逃过她的眼睛,若换作是其他人,恐怕是无从发现的。 陈守财发现凤九言已经盯着那一处地方看去了,不禁有些慌乱,“那边真的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有。” 既然这间房间的东西已经被搬空了,那库房里的东西更不可能还有了。他只能寄希望于保住多一点钱财,更是希望书房的密室没被她发现了。 不过,陈守财也很有自信。就机关设在那种地方,神仙来了也找不到。 凤九言笑得狡黠,在陈守财紧张的目光下,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陈守财以为凤九言是发现了什么,于是更加紧张了,“你,你,那边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你,不要去。快,快给我解药。” 就在他以为里面的东西保不住时,发现凤九言直接垮出了门口。 “呼~”,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差点吓死他了。 可是,当他看到凤九言提着一把锄头回来时,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他觉得,他全身又更痛了! 于是,在陈守财紧张的目光下,凤九言开始用锄头刨门角的地方。 很快,凤九言便看到一个黑色的漆木匣子。 她快速将木匣子刨出来,抱在手上沉甸甸的,把木匣子拿到陈守财面前。当着他的面,将木匣子打开。 入眼全是金锭子! 凤九言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守财一眼,意有所指,“你倒是会藏东西。” 第342章 打脸来得太快了! 陈守财冷汗涔涔,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吓的。 他心里直打鼓,书房的密室不会真的被这妖女找到了吧? 念头刚一出现,他就否定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有除了他以外的人知道密室的机关在哪里!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密室里面的大门上的锁可是鲁班锁,又岂是等闲之辈能开的? 想到这儿,陈守财心中安定了不少。 刚冷静下来,他身上又传来了另一波的疼痛。 “啊啊啊啊!”陈守财疼得眼泪都流下来了,身子蜷缩着。 这次的疼痛比方才那一次疼了不少,锥心刺骨般的疼痛,让他生不如死。 “女侠,仙女,呜呜呜,求求你给我解药吧。你,你方才不是要我全部说与你听吗?我全部都说了,你是不是,啊啊啊!该,该给我解药了,呜呜呜~~” 凤九言斜了了他一眼,“我可没这么说过。呵,你且好好享受这般疼到死去的感受吧,我就不奉陪了,先撤了。” 说完,凤九言单手抱着木匣子,右肩扛着一把锄头,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陈守财的院子里。 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将木匣子和锄头都收进了空间。 屋子里的陈守财还在鬼哭狼嚎的惨叫。 “啊啊啊,快疼死我了。你这个妖妇!” “呜呜呜,快来人啊,来人啊!” “嗷嗷嗷,天煞的妖女,你,你不得好死!” 任凭他喊得多大声,都没人能听到。 因为,陈守财的这处宅邸太大了,在他宅邸围墙外巡逻的山匪根本听不到! 凤九言笑得畅快,待会若是他知道书房密室的钱财也不见了,爱财如命的陈守财恐怕会不想活了。 再也不耽搁,闪身进入了空间。 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凤九言顺利找到了流放队伍犯人们被关押的地方。 此时,流放队伍的犯人们被关押在黑风寨的牢狱里。 牢狱外,森严戒备。 有不少山匪巡逻,且看守牢狱大门的山匪人数也不少。 凤九言心想,哪怕直接瞬移进牢狱里,将大牢的铁门打开,手无缚鸡之力的犯人们也跑不了。 她得想个万全之策,将他们放出牢狱里才行。 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一个绝好的主意。 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凤九言往黑风寨的很多个寨子里泼了不少煤油,点了几把熊熊大火,目的是将黑风寨彻底搅乱。 现在是深秋,万物基本已经枯黄,且因黑风寨的寨子要么在山顶,要么在半山腰,风十分的大。她这么一点火,火势立刻迅猛了起来。 “走水了,走水了,主寨走水了,快来人啊!” “不好了,着火了,寨子着火了。” “不好了,那边的寨子也走水了。” “快,兄弟们,统统给我去提水救火。” “咳咳咳~,快救火。” ...... 这边着火,那边也着火,半山腰的寨子也着火了,山匪们根本顾不过来。 很快,随着火势的变大,着火的寨子又变多,山匪们彻底乱了起来。 凤九言趁黑风寨的山匪们忙着救火的空档,顺利到达牢狱大门外。 此时,在大牢外巡逻的山匪们统统跑去去救火了。就连看守大门的山匪,也不见踪影。 凤九言勾唇一笑,借着袖口的遮掩下,从空间拿了一根细细的铁丝出来。 她将铁丝插进锁孔,这边捣鼓一下,那边捣鼓一下,“咔哒”一声,铁锁应声而开。 凤九言快速打开牢狱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 然而,刚一踏入,一股浓烈的酸臭味便如潮水般扑面而来。凤九言不由得急忙捂住鼻子,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她快速地扫了一眼牢狱的构造。她发现,黑风寨的牢狱是仿照官府的牢狱而建的,基本没什么多大的区别。 牢狱里除了关押着流放队伍的犯人,还有不少年轻的少女,她们被分开关押着。 牢狱里的人和惊弓之鸟一样,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当然,也有一些精神头好的,在牢狱里叫骂个不停。 比如,马脸妇人和她的手帕之交。 凤九言已经彻底佩服完马脸妇人几人了,怎么她们在那般凶险的环境下都能死里逃生啊! 麻了,彻底麻了。 凤九言木着一张脸,发现牢狱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大串钥匙。令她惊讶的是,上面的钥匙都标有记号。 经她一番观察,弄清了关押着人的钥匙是哪些后,凤九言将钥匙解下,悄无声息地将钥匙丢进每一个监狱里。 “天煞的山匪,快把老娘放出去!”马脸妇人嘴巴大张大合,一直骂骂咧咧个不停。 凤九言瞅准时机,将马脸妇人那个监狱里的钥匙扔她嘴里。随后,闪身进空间,瞬移到监狱上的一根横梁上。 “呕,什么玩意儿?呸呸呸~”马脸妇人将嘴巴里的钥匙吐到地上。 月光从窗口照射进来,马脸妇人凑近一看,眼中迸发出一阵惊喜。 “钥匙!哇,竟然是钥匙!我果然是备受老天爷眷顾的,钥匙竟然飞我嘴巴里。”说着,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朝着东边拜了拜。 房梁上的凤九言:“.....”敢情还有人比她还自恋! 马脸妇人的手帕之交们听到她说的话,一蜂涌地跑过来,“哪儿?哪儿呢?真的是钥匙吗?” “哼,那还有假?”马脸妇人一脸得意,下巴都要翘天上去了。 在监狱里犯人们质疑的目光下,马脸妇人用手中的钥匙将监狱里的门打开了。 “哇哇哇,真的是钥匙啊!” “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哈哈哈,太好了。” “这还多亏了马脸。” 马脸妇人在众人的一声声夸赞声中,逐渐迷失自我。 他们鸣鸣自得地出了监狱,其他牢笼里的犯人们见到了之后,着急了。 “哎,你们怎么出去的?快点救我们出去啊!” “对呀,好歹咱们同是流放队伍的同伴,救救我们吧。” “救不了,救不了。这是老天给马脸的钥匙。” 马脸妇人的下巴彻底翘上天了,神色轻蔑地看着尚且还被困在监狱里的犯人们。 “老天爷给的?那我们找找,找找,我们肯定也有。” 说罢,所有的监狱的人都在地上找起了钥匙来。 “哼,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人,神仙们也很忙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眷顾.....” “钥匙找到了!” “我们也找到钥匙了!” “我们也是......” “的......”马脸妇人脸都僵了。 打脸来得太快了! 第343章 炸茅房 牢狱里的所有人,都从监狱里出来了,包括不是流放队伍中的人。 凤九言躲在横梁上,目送着他们离开。 “你们说,方才那些钥匙是怎么在我们牢笼里的?我们这是半点都没发觉啊。” “可不是,整得现在跟做梦似的。” “咦,之前这里还有山匪的,怎么现在没有山匪看守我们了?” “嘘,小声点,惹来了山匪咱们都没活路。”有官差狠狠地回头瞪了身后的人一眼。 在这些被抓的人当中,有七八个官差。他们侥幸没被山匪们杀死。当然了,除了姑娘被抓,也有很多流放队伍的青壮年。 听山匪们说,他们山寨最近需要建造屋子,他们这才侥幸没被就地杀死。 闻言,他们赶紧闭上嘴巴,再不敢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 一行人,终于走到了监狱的大门。 几个官差探头探脑地往外看去。 “今晚竟然没有山匪看守咱们?” “对呀,大门两边也没有。我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山匪巡逻队也会巡逻啊,这会儿怎么这般安静?” “嘿,管他呢。没有最好,咱们赶紧逃。” 几个官差冲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便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官爷,我们现在接下来怎么办?” “是呀,牢狱是逃出来了,这山寨可怎么逃啊?” “你们问我们,我们去问谁?我们和你们一样,都不认识路。” 现场的气氛骤然凝滞,每个人的脸色都阴沉得可怕。 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想要逃下山绝非易事,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他们被带上山的时候,头部被一条黑色的布袋紧紧套着,根本无法辨明方向,更别提认识路了。 “咕唧~咕唧~”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 “噗噗噗~~”又是一阵响屁声,格外响亮。 “又来了!”马脸妇人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她已经拉了半天肚子,痛苦不堪,没想到现在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 “谁放屁啊,这么臭!”周围的人纷纷捏住鼻子,满脸厌恶地转过头看去,想要找到“肇事者”。 “呵呵呵。”马脸妇人红着脸,格外不好意思。 “噗噗噗~~”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屁声,犹如一门火炮在寂静的空气中突然炸裂。与之相伴的,是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臭味。 “不是我,不是我。”马脸妇人连忙摆手。她转头看去,发现是自己的那几个闺中好友。 当时,她们在茶棚里买了包子,一人炫了两个肉包子,还到处拿出去炫耀。谁知道,肉包子被山匪们下了药,她们几人都已经拉了半天了,这会儿肚子又开始翻天覆地的绞痛。 她们迫切地想上茅房,但又怕大队伍在她们上茅房的时候逃离山寨,所以用尽毕生耐力憋着忍着。 “咕唧咕唧~~” “啊,我忍不住了,我要去上茅房。” 其中一人捂着肚子拔足狂奔,马脸妇人几人忍得更加痛苦了。 “啊啊啊,我也忍不住了。” “我也忍不住了,你们等等我。” ...... 最后只剩下马脸妇人一人。 她看看官差们,又看看跑去上茅房的闺蜜们,跺了跺脚,“哎呀,不管了!”,说罢,她也捂着肚子追上去了。 “哎,你们等等我,等等我啊~~” 蹲在树上的凤九言看着马脸妇人几人离开的方向,勾起一个坏笑,也跟了上去。 马脸妇人几人找了好半天,才终于找到了茅房。 一排茅房,有很多个,她们赶紧一人占据一个。 “唔~真舒服,快把我憋死了!” “谁说不是呢,哎,这些山匪可把我们害惨了。” “哎,也不知道咱们回去的时候,大伙还在不在那里等我们呢。” 她们聊着天,丝毫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大惊喜正在等着她们。 凤九言刚一靠近茅房,臭气熏天的味道直钻她鼻尖里。她赶紧伸手捂住鼻子,屏住呼吸。 yue,真臭啊! 都快把她熏晕了。 她转了转眼珠子,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茅房直通化粪池,炸起来想必会很好玩! 想到此,她从空间掏出一个火折子和一些炸药包。迅速用火折子点燃几个炸药包,往没人的粪坑里扔进去,一个又一个,一溜烟地扔了两三个进去。 她迅速闪身进空间里,进而瞬移到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刚在树杈上坐下,便听得前方的茅房发出一阵爆炸声。 “砰砰砰......!” “轰轰轰......!” 一声又一声的爆炸声响彻整个青秀山,一道道火光夹杂着不明黄金物体直冲天际,随即整个山头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臭味。 紧接着,远处传出马脸妇人几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啊啊啊!” “嗷嗷嗷,恶心死了,呜呜呜,茅房塌了!” “救命啊,呕~我,我掉茅房里了。” “啊啊啊啊,呸,呸,呕~~~” “救命啊,yue,救......” 听到她们的叫喊声,凤九言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坏笑。 上次可是她们自己说的,她们要吃屎! 凤九言可没有忘记呢。 圆了她们的梦,希望她们不要太感谢她了。 凤九言心情甚好地从空间拿出一个望远镜,往茅房的方向看去。 只见原本还完好无损的一排茅房,此刻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残垣断壁四处散落。茅厕内的不明污秽之物,也四处飞溅,溅得到处都是,仿佛一场噩梦降临。 凤九言隔得老远,都能闻到若隐若现的臭味。更何况是马脸妇人几人身临其境呢。 她赶紧从怀中掏出那条手帕,系在鼻子上。 一阵风刮过来,青秀山整片山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屎意。 刚救完火,累得快趴下的山匪们,一股臭味直逼天灵盖,差点没去见他们的太奶。 “呕~~,这是什么臭味!” “嗷,谁干的,呕,呕呕呕~” “他娘的,茅房被炸了!” “什么?茅房被炸了?哪个缺德玩意儿干这种事!呕,呕~~” 第344章 臭猴子,休想逃出我的五指山 此起彼伏的呕吐声,漫山遍野的哀鸿声,响彻整片山头。 “报——,呕~呕~,禀告大哥,茅房真的被炸了!而且,粪坑里面竟然爬出了几个……黄金,哦不,是爬出了几个浑身沾满污物的人。看他们的模样,似乎是大当家今天带人抓回来的。”只见一个山匪脸色发青,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 他走路都已经有些摇晃,一副忍到极限的模样。 “什么?他们怎么出来?他们不是在牢狱里吗?” “这我就不知了,牢狱里已经空荡荡,里面的人不知所向。我方才已经派了几个兄弟看着从粪坑里爬出来的那几个女人了。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要把此事告知寨主?” 由于花坞村的村民送不上“货物”来,他们山寨已经相当被动,原本在前两天就要送“货”了,但手上没“货”,只能向上面请求减缓两三天。 明天,已经是最后的期限了。若是还交不出“货物”来,他们整个黑风寨恐怕也要受到上面的人的惩罚了。 这事,黑风寨的任何人都知道。 所以,“货物”丢失,这对于黑风寨来说是一件极大的事情。 哪怕现在已经是半夜,但他们必须要去禀报寨主,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还有你,你们俩赶紧去将此事禀报给寨主。其余的兄弟们,随我去找从牢狱里逃出的犯人!” “是,大哥!” ...... 且说凤九言那边,看到马脸妇人几人遭此教训,心情十分畅快。 她正想进空间瞬移回村子里,但突然想到被她藏在角落里的姑娘,至今还昏迷着。她担心那位姑娘现在不抓紧逃跑,最后可能也是被山匪抓去卖掉。 于是,她只好瞬移到那位姑娘的位置。 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凤九言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不出所料,被她迷晕的小姑娘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凤九言悄悄从袖口中拿出一粒解药,小心翼翼地将其送入小姑娘的口中。她原本打算闪身进入空间,迅速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就在她即将行动的瞬间,她突然感受到身后有一道凌厉的风正朝着她凶猛袭来。 凤九言带着小姑娘往一边避了避,待将小姑娘倚靠在一棵树上安置好后,她毫不犹豫地旋身转身,直面敌人。 当她看到蒙面黑衣人后,不禁愣了几秒。 这身影,似曾相识! 还有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她也觉得十分熟悉。 前几次,似乎和她交手的便是眼前的黑衣人。 若是她没看走眼的话,上次在湖底捞金的时候,她遇到的也是他! 不仅凤九言愣住了,和她正面交手的黑衣人也错愕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黑衣人的招式更加凌厉。 黑衣人身形敏捷,如猎豹一般迅猛。他的攻击如疾风骤雨,每一招都带着雷霆之势,让人难以抵挡。 凤九言则身姿矫健,似飞燕般轻盈。她的动作优雅而灵动,每一式都犹如翩翩起舞,却又暗含杀机。 黑衣人的拳法刚猛有力,拳拳到肉,带着破空之声。凤九言则以柔克刚,巧妙地运用身法和招式,化解着黑衣人的攻势。她的招式如行云流水,流畅自然,让黑衣人的攻击屡屡落空。 黑衣人眼见攻击无效,突然变招。他身形一闪,使出了一记鞭腿,如鞭子般抽向凤九言。凤九言侧身躲过,同时飞起一脚,踢向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伸手一挡,顺势抓住凤九言的脚腕,用力一甩,将她扔了出去。 凤九言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地。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身形一晃,使出了一套诡异的步法,让黑衣人捉摸不透。 黑衣人不敢大意,全神贯注地应对着凤九言的进攻。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黑衣人低声冷笑,“呵,小猴子,咱们又见面了。” 凤九言一怔,这声音,她认识! 是付石见! 但,她不是十分的确定。 “呵呵,见到我,你是不是很高兴呀?”凤九言低声闷笑,戴着猴脸面具,传出的声音闷闷的,让黑衣人无从辨出她的声音。 “呵,高兴!格外高兴!”黑衣人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 凤九言挑眉,看来眼前这个黑衣人对她的愤恨很深呀。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似的。 话一说完,黑衣人便再次对凤九言发起了狂风骤雨般的猛烈攻击。他发出一声冷笑,说道:“臭猴子,乖乖就范吧。今日,你休想逃出我的五指山!” 他怒不可遏,心中的愤怒仿佛要爆炸开来。原本,他胸有成竹地认为这次行动万无一失,一定能够找到黑风寨寨主的账册,但没想到,这次他还是落后一步。 等他赶上黑风寨的时候,陈守财的院子已经被人扫荡而空。书房一搬而空,连根毛都没剩。 而陈守财本人也被人五花大绑的,身上还有许多伤口。 这手笔,他不陌生。 上次他也这般跑空了几次,经过对陈守财的一番审问,他才知道又是那只可恶的臭猴子捷足先登了。 他找了大半天,这才将臭猴子找到。 这次,他势必不能让臭猴子逃了,他要拿到想要的账册,也要弄清楚臭猴子这通天的本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凤九言丝毫不落下风,以柔克刚,将黑衣人的攻势化解开来。 “能不能逃掉,要看你是不是如来佛了。”凤九言低低笑道。 趁和黑衣人近距离交手的间隙,凤九言快速从空间里拿了一颗棕色的小药丸出来,她故意用手握着黑衣人的手掌。 两只手掌相触,黑衣人怔愣了一瞬。 转瞬,凤九言放开他的手掌。 不知为什么,黑衣人觉得心头有些许的失落。 他赶紧将脑子里不正常的想法甩开,专心对付眼前的流氓猴。 凤九言身形灵活,和黑衣人拉开些许距离。她担心黑衣人怀疑,还颇流氓地调笑了一句,“哟,手感不错,好摸的咧。” 黑衣人:“流氓!” 他堂堂一个七尺男人,竟然被一个臭猴子耍了流氓! 真是可恨之极! 第345章 这笔账,该算在黑衣人身上 “呵呵呵。”凤九言笑得畅快。 正这般笑着,忽而视线瞥到不远处的一抹黑色人影。 黑斗篷,黑衣服。 那人是......是墨先生! 凤九言着急,想赶紧冲上去抓住墨先生。但却被身后的黑衣人缠住。 “怎么,你是舍不得我吗?”凤九言故意说些调笑的话,调戏黑衣人。 她原本以为黑衣人会有些不好意思,会因此像方才那般怔愣在原地,但没想到黑衣人脸皮也厚,顺着凤九言的话答道,“是呀,所以,你别想溜!”黑衣人低低笑道。 凤九言:“......” 她着急地瞥了一眼墨先生方才离开的方向,现在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尽管如此,她不想放过每一次能抓住墨先生的机会。 但眼前的黑衣人依然不依不饶地对她展开猛烈的攻势,她很难脱身离开。 情急之下,凤九言想了个昏招。 她干脆挺着未发育的小胸脯,欺身而上。 黑衣人怔愣了一下,那双正准备攻打凤九言身上的手硬生生地收回,短暂地怔愣在半空中。 趁这个空档,凤九言冲着黑衣人挥动衣袖,白色的粉末飘出。 见状,黑衣人连连后退,屏住呼吸,并且用衣袖捂住眼睛和口鼻。 就趁现在,凤九言赶紧闪身进入空间,消失在原地,又从空间里出来,连续几次都这样,直到消失在黑衣人的视线范围里。 由于速度很快,一秒钟的时间她便出现,就算是被人看到,在这种幽暗的环境下,别人只会以为是她轻功出神入化。 黑衣人放下袖子,发现眼前已经不见那只可恶猴子的身影了。于是,他连忙追了出去。 可是,哪里还有那只流氓猴子的身影呀。 她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黑衣人有些生自己的气,又让她跑了! 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能知道她的真面目了。 但一想到那只流氓猴子挺起来的小胸脯,耳尖不禁变得粉红。忍不住暗骂一句,“流氓,下次别落在我手中!” 他泄气般地走回去,将尚且还没清醒的小姑娘晃了晃,“姑娘,姑娘,你快醒醒。” 小姑娘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蒙面黑衣人,恐惧弥漫在她整个心尖。“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黑衣人看到小姑娘眼中的害怕后,双手举过头顶,连连后退几步,和小姑娘拉开了些距离,“姑娘,我没有恶意。趁现在黑风寨乱着,你且赶紧逃下山去吧。” 闻言,小姑娘心中放下了些警惕。“你,你不是坏人?” 黑衣人没有答她的问题,只是给小姑娘指了个方向,让她从那里逃下山去,运起轻功,一个纵身就离开了。 ...... 且说凤九言那边。 她往墨先生离开的方向追去,但由于黑风寨的地形过于复杂,她又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所以,追了一段距离后,还是让墨先生逃走了。 凤九言心里有些遗憾。若不是黑衣人的纠缠不休,她也不至于将人跟丢。 这笔账,该算在黑衣人身上。 下次,等她再见到他,她非得狠狠教训他一顿不可! 随后,凤九言身形一闪,便进入了空间之中。她并未急于瞬移回到家中厢房,而是在这空间之内,精心地洗漱了一番。待到宵夜入腹,体力得到补充之后,她才调好闹钟,干脆利落地在空间中歇息了。 空间里的卧室,睡起来格外舒适,远非古代硬板床所能比拟。 凤九言抱着被子,在床上欢快地打了个滚。不知为何,那黑衣人的身影如幽灵般在她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 渐渐的,黑衣人的身影和付石见的身影重合...... 只要再次见到付石见,她便能确定他是不是那个总是和她交手的蒙面黑衣人了。 将脑子里的东西甩出去,凤九言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沉沉地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睡得很香甜。直到清晨,闹钟清脆的铃声如晨钟暮鼓般,将她从甜美的梦境中唤醒。 凤九言伸了个懒腰,洗漱好后,换上一身运动服,拿着唐刀,又去别墅外的草坪练起了刀法。 一套刀法结束,凤九言又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心满意足地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看了一下客厅的悬浮屏幕,时间还早,离现实中的世界天亮还有好些时间,凤九言干脆又去了一趟别墅后的种植园里。 此时,地里有好些蔬菜瓜果已经生长成熟,可以采摘了。 于是,她又用意念将该采摘的瓜果蔬菜采摘掉,放进箩筐里,又用意念运送回别墅里。 该翻的地翻了,该种下去的种子也种了,凤九言这才回到别墅里,换上一套她娘亲给她缝制的衣服。 出了空间,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尚且还在梦乡里。 想来两人昨天经历的逃难,实在是累得够呛,凤九言便没有吵醒两人。而是从挎着包袱,出了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此刻,院子里一片静谧,唯有那停歇在枝头上的鸟儿,不时传来清脆的啼鸣。 看样子,张冲等人也尚且在梦乡里。 凤九言顺利地来到这户农家小院的厨房。 厨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柴堆在角落里。至于锅瓢碗盆这类东西,是一个都有的。 空间在手,这点小问题根本不算什么。 凤九言心念一动,锅瓢碗盆一类的东西瞬间出现在厨房里。 为了不引人怀疑,凤九言拿出来的都是用过的。而且还是昨晚她从黑风寨搜刮来的,刚好物尽其用。 锅碗瓢盆有了,还差水了。 凤九言挎着包袱,拎着水桶,走出了大门。 她也不是真的在找水,只是想确定村子里的水井还能不能用。如果能用,到时候她直接从空间里提水出来便是。 很快,她找到了村里的水井。万幸,水井的水还能用。凤九言放心了。 她用水井的吊绳打了一桶水,轻轻松松地提着往回走。 一路没人,凤九言心念一动,将水桶的水收进空间里。她就这般提着一个空桶,装模作样地回到她们家住的小院子里。 第346章 双标狗 院子没人,凤九言提着空桶回到厨房里。 她将厨房的门紧紧关上,准备用空间作弊。 锅碗瓢盆在她从空间里拿出来时,就已经洗干净了。这会儿也不需要再清洗了。 凤九言将大铁锅放在灶炉上,放入淘洗好的小米,加上适量的水,开始烧火煮小米粥。 这一次,她熬煮的小米粥份量相当充足,甚至已经把另外几个官差的那一份也算上了。 趁着这个空档,她将意识沉入空间,利用意念在空间内削好了十几根红薯,准备等会儿煮小米粥时添加进去。 紧接着,凤九言又在另一个灶膛里烧起了火,铁锅里放水,再放上两个蒸笼,里面放了二十来个馒头和鸡蛋进去蒸。 为了不引人怀疑,她从空间里拿出一些面粉,将面粉撒在灶台上和地面上,给人一种她现在就是在做馒头的错觉。 做好这一切,凤九言将紧闭的厨房门打开。 炊烟缓缓升起,如轻纱般袅袅舞动,食物的诱人香气也随之飘散开来。 还在睡梦之中的张小五、张冲、宋臣兄妹二人,还有凤大夫人与凤九璃,均被这股食物的美妙香味所唤醒。 他们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子,随手披上衣服,趿拉着鞋子,便朝着厢房外狂奔而去。 出到门口,几人面面相觑。 “嗯,”张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哪来的食物香味啊?这般香,这不是扰人清梦嘛!” “咦,你们也是闻到食物的香味了吗?我也是被食物的香味熏醒的,还以为在做梦呢。”宋凝看着几人,有一丝的羞赧。 “这个村子都已经闹饥荒了,谁那么有本事,能找到食物做饭呢?”张小五说完之后,几人面面相觑。 “当然是我阿姐了。”突然,厢门被推开,凤九璃神采奕奕地走了出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和骄傲,就好像食物是他找到的一样。 话音刚落,几人对视一眼,循着香味拔腿狂奔,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张冲最先冲到小厨房里,看到凤九言正在往灶膛上塞柴火。 他脚步匆匆,快速走进屋子,猛地一把将凤九言推开。“哎呦喂,这样的粗活怎么能劳动咱们凤大厨亲自动手呢!快快快,闪开闪开,烧火这活我最拿手了!” 凤九言看着他的样子,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挪动身子,给他让出了一个位置。“好的,那就交给你了。” 张冲一边说着,一边往灶膛里塞了一根柴火,然后腆着脸凑上前问道:“凤姑娘,今天我们吃什么好吃的呀?” 凤九言刚掀开锅盖,小米和红薯的香甜气息更加浓郁了。后面赶来的几人,站在门口处,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气。 “好香呀!” “凤姑娘,我们今儿吃什么?” “凤姐姐,你煮的东西好香啊!一定很好吃!” 凤九言拿着勺子,轻轻搅着锅中的小米红薯粥,抽空抬眸觑了几人一眼,忍不住笑了笑,“红薯小米粥。再等片刻,就可以吃了。” 他们这般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锅中煮的是山珍海味呢! “哇,太好了。我早就饿了。” “我也是,我也是。昨天大战山匪,这是又打又逃的,都快饿成纸片人了。” 听到有吃的,几人开心得不得了,根本不问凤九言哪来的食物。 这重要吗? 当然不重要!有吃的就成! 在他们眼里,凤九言能力与运气集于一身。她去河边提个水都能抓到一桶鱼虾蟹回来,可想而知,这运气是有多好了。 他们是羡慕不来的。只要跟着她混,有吃的就成,其他的不用多问。 只因为他们已经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了。 几人说说笑笑着,很快,锅中的红薯小米粥、蒸屉的鸡蛋馒头都熟了。 他们坐在院中的凉亭上,惬意地用着早膳。 张冲喊另外几个官差前来用早膳,并让他们给那几个犯人一人发了一个馒头。此外,凤九言托官差给乔平送了几个馒头、鸡蛋以及一碗红薯小米粥。 他们用完早膳后,凤九言几人又继续前往青州城去了。 没了孟良等凶狠的官差看着,流放的犯人舒服了不少,起码不用动不动挨鞭子。 由于犯人们经历过惊心动魄的死里逃生,他们不敢偷奸耍滑想偷懒,而是一改常态,都卯足劲儿赶去青州城。 就这样,凤九言几人午时便赶到了青州城。 青州城内有一个驿站,过往的官差、犯人都能去那里投宿。 孟良带着一行人,熟门熟路地往驿站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们顺利找到驿站,张冲上前叩响大门,出示了令牌后,一行人便被两个驿卒迎了进去。 犯人们住厢房依然要银子,只不过这次比较便宜,一人只需要一两银子便能睡十人大通铺。而二两银子就能住单间,没银子的可以住柴房。 宋家兄妹俩和凤九言一家都发了一笔小横财,所以无需多加考虑,两家各要了一间厢房。 付了银子,他们各自回厢房转了一圈。 “砰砰砰!”房门被敲响。 凤九言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敲门的是张小五和张冲。此刻,两人都换上了便服,没有再穿着官差服。 张冲一脸喜气,率先说明了目的,“凤姑娘,今儿天气好,我们能去城里逛逛,采买些东西吧。” “好呀!”凤九言一口答应了下来。 她来古代这么久了,只逛过小镇小城,像青州城这般繁华的大城,她也想逛一逛。 随后,张小五、张冲带着凤九言一家以及宋臣兄妹俩出了驿站大门。 身后的官差挥着手,带着笑意,“大人,你们好好逛,这里就交给我们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看住他们的。” 只能待在驿站的犯人们,羡慕嫉妒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哎,我也想出去逛一逛。我都已经快忘记了逛街的滋味了。” “可不是,真是好生羡慕。他们能出去逛,我们只能待在这座牢笼里。” 送张小五几人出驿站的官差转身回来,有胆大的立刻上前询问。“官爷,我们能不能也跟着出去逛一逛,采买一些食物啊?” 官差瞪了他们一眼,恶声恶气道,“逛什么逛?有什么好逛的?滚回去歇着!” 犯人们:“......” 双标狗! 第347章 有些暗爽 青州城作为天子脚下最近的一座城,其规模之大令人瞩目。宏伟的城墙高耸入云,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守卫着这座城市的安宁。 城内街道宽阔笔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商铺林立,招牌醒目,各色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街头巷尾弥漫着各种香气,摊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城市交响曲。 城中的建筑风格多样,有气势的府邸,也有精致典雅的小楼和庭院。亭台楼阁、清澈见底的小河点缀其中,美不胜收。人们衣着华丽,笑容满面,尽显繁荣昌盛之象。 青州城的布局合理有序,市井区、商业区、住宅区等划分明确。 他们漫步的这条街道,琳琅满目的小吃和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让人应接不暇。街道两侧摊位众多,每个小摊上都摆满了各种独特的小吃和小物件,其中许多都是凤九言这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从未见过的。 她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土包子,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和好奇心。 其实这也不能怪凤九言如此少见多怪,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她只去过几个小城镇,而且最大的也就是县城而已。 在这里,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每一个细节都吸引着她的目光。 她兴奋地在各个摊位前驻足观看,对每一个新奇的物品都充满了探究的欲望。 无论是精致的手工艺品,还是诱人的特色小吃,都让她流连忘返。 此刻的凤九言,才展现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活力与好奇心。 这样的凤九言,是张小五几人从未见过的。 凤九言将买到的糕点分了一些给他们,见几人直愣愣地看着她,凤九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疑惑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张冲接过糕点,连忙摇头,“没,你这般活泼可爱的一面,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呢。” 闻言,凤九言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她的小算盘被他们拆穿了呢! 都怪这条街有太多新奇的小吃了,让她忍不住都试了个遍。可她又吃不了太多,只好买上一份,分一些给他们几人。 特别是那些她不爱吃的,更是直接分给他们。 凤九言也不说话,给了他们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总不能说她没见过世面,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吧。 一条街逛下来,每个人不仅吃得肚子溜圆,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物品,大部分都是凤九言的。 走走逛逛,停停吃吃,一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他们都有些疲惫。 凤九言抬眸,一眼便看到了坐落在街道一旁的茶楼。它独特的建筑风格和醒目的招牌吸引着过往的行人。 “走,咱们进茶楼歇一歇,顺便听听八卦!”凤九言提议道。 凤大夫人几人都没有异议,若不是有失身份,他们累得早想在路边坐下来歇一歇了。 尤其是几个不喜欢逛街的男子。 一踏入茶楼,里面弥漫着淡淡的茶香,让人感到宁静和放松。 跑堂的店小二敏捷地迈着步子,肩上随意地搭着一条洁白的巾子,一见到有客人进来,他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只见店小二微微弯下身子,态度恭敬地说道:“客官,里边请。” 说着,他便热情地引领着凤九言等人,来到一张靠近窗户的茶桌前。 “客官,这是菜单,您看看需要些什么?” 凤九言接过菜单,快速浏览了一下,和张冲几人交流了一些意见,最后点了一壶花茶,一壶雨前龙井。 随后,又将菜单给张冲几人,让他们各自点了些自己爱吃的小吃。 茶楼里热闹非凡,人们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在等茶的间隙,凤九言随意地扫了一眼茶楼。 有的人身着锦衣华服,一看便知是经验丰富的商人,他们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谈论着最近的生意和市场动态。 有的人则是身佩刀剑的江湖人士,他们或独行或结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豪迈和不羁。 还有一些则是本地人,他们穿着朴素,与亲朋好友聚在一起,享受着这闲暇的时光。 就在这时,凤九言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靠近他们这桌的几位江湖人士。原本她只是随意一瞥,但他们的谈话内容却像磁石一般,牢牢地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 “听说啊,昨夜黑风寨被洗劫一空,什么都不剩了。” “我也听说了。锦衣卫副指挥使张远山带人上黑风寨剿山匪,竟然成功了!要知道,这几年朝廷可是派了很多人剿匪的,就因为黑风寨的地势特殊,易守难攻,朝廷都对它没办法。这次却没想到,锦衣卫成功端了这伙山匪的老窝。不愧是锦衣卫啊,实在是厉害!佩服,佩服!” “嘿,厉害啥!他们运气的成分居多。我听说啊,锦衣卫上到黑风寨的时候,很多山匪都晕乎乎的,根本没什么反抗能力,锦衣卫这才成功端了山匪的老窝的。你们知道为啥不?” “为啥?”大家被吊起了兴趣。 “因为黑风寨的陈年茅坑被炸了!臭气熏天的,把他们都熏得迷糊了。想不到吧!” “我去,竟然还有这般操作!” ...... 凤九言一字不落地将他们的话听完了,心情甚好。 而且听到张远山竟然也带着锦衣卫上山了,她更加暗爽。 这次她可没有写信提前通知张远山,故意利用他的兵力剿匪,又让他一扑而空。 事实证明,张远山就是个倒霉的大冤种。 一想到张远山看到库房等所有地方被搬空,自己又再一次无功而返,他脸色又该是何等的精彩啊! 也不知道现在孟良如何了。 还有黑风寨寨主陈守财此刻又如何了,他知道自己的密室被盗空没有。 没能看到这三人的心碎、恼怒的反应,凤九言还是觉得有些遗憾的。 此时另一边的黑风寨,热闹得不得了—— 第348章 熟悉的配方 此时,另一边的黑风寨,热闹得不得了—— 黑风寨整片山头弥漫着一股臭气熏天的屎味,大大小小的寨子被火烧得不成样子。整个黑风寨一片狼藉,哀鸿声遍野。 陈守财和其他的手下全部被锦衣卫抓捕后,他们的身体被麻绳紧紧捆缚,如同一个巨大的粽子般丢在地上。 “张大人,陈守财等山匪已经全部被我们抓到这里了。”锦衣卫禀告道。 张远山的怒气如火山般喷涌,他眼神冷冽,狠狠地盯着陈守财,厉声道:“快说!你们山寨的财物都被转移到哪里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捂住口鼻,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沉闷。 “大,大人,我我我,我真的没有转移。财物都被,被个戴猴脸面具的女人偷,偷走了。”陈守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 他觉得自己真的太惨了。 呜呜呜。 昨夜,一切都看似平常,他正准备尽情享受美人的温存,怀抱中的人儿娇柔可人,正准备得手呢,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突然间晕了过去。 当他苏醒过来时,疼痛如潮水般袭来,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刺醒的。 那个戴着猴脸面具的神秘女人,硬生生地用匕首刺他大腿,让他从昏迷中清醒。 真是惨绝人寰! 在被审问的过程中,他更是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他被那妖女强行喂下了一颗毒药,药效发作后,让他生不如死。好不容易等到妖女离开,盼来了墨先生为他解毒,刚刚才有了些精神,还没高兴多久,却又不幸地被身穿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们给抓住了。 呜呜呜,每每想到这些,陈守财都痛苦得不能自已。再看看如今的黑风寨,已经是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黑风寨百年基业,就这么被毁于一旦了。 他恨,他怎么不恨! 如今,黑风寨已经不复存在,整个寨子被贼人洗劫了。 一干二净! 那个贼人的行为,令人发指! 花园的花草树木,能撅的,全被撅走! 后山种的瓜果蔬菜全被薅秃了,哪怕是刚结果还没成熟的西梅树,也被撅了去! 池子里的鱼,他一直没舍得吃,现在空荡荡,只剩一池子落叶在水面上飘荡! 厢房的家具、饰品、摆件,统统不翼而飞,只留下角落里臭气熏天的恭桶!碰上名贵又好看的门,都被卸走了! 他府邸的精贵琉璃瓦,也被卷走! 还有厨房...... 想到此,陈守财全身发抖。 被气的! 贼人,呵呵,该死的贼人! 他们黑风寨本就是山贼,却没想到自家老巢竟然被贼人一盗而空。说出去不得被人笑死? 幸好书房的密室的机关够隐蔽,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还有被他们事先藏在湖中的大木箱子,他就不信会有人发现! 只要留着命在,只要这两处地方没被人发现,他相信,他们黑风寨一定能卷土重来! 这般想着,陈守财心中的那口浊气才疏散了不少。 张远山瞧见陈守财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们这行锦衣卫刚到青州城,便碰见押送流放犯人的王大头。王大头将事情禀明后,张远山动了心思。 黑风寨百年基业,积累的财富应当不少。若是能上交给皇帝,他们兄弟几人一定能回京述职。 他们带着满腔的孤勇,冲上了黑风寨。 可万万没想到,等他们爬上半山腰时,救出了落荒而逃的孟良等官差,又带着人气势汹汹杀上山顶,整个山寨穷得叮当响,什么都不剩。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配方! 但张远山不信这个邪! 这次他没有收到神秘信件,他认为肯定不是前几次的那伙贼人盗空的,而是黑风寨事先知道消息,将山寨种值钱的物件全部藏起来了。 因此,张远山现今看陈守财十分的不顺眼。 “陈寨主,是你主动说出你们将东西藏哪里,还是我们锦衣卫出马,让你说出藏匿的地方呀?”话中的威胁之意尽显。 听到这些话,陈守财的身子又是狠狠一颤。 素闻锦衣卫审查犯人的手段很是残忍,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他抬眸,惊恐地看着张远山,“我,我们真的没有藏,真的没有!是戴着猴脸面具的妖女偷的!她将我们山寨全搬空了。” 张远山几次三番并未见过戴着猴脸面具的女人,是以他认为陈守才在骗他。 他用力地咬着腮帮里的软肉,眼神冷酷无比,死死地盯着陈守财,嘴里发出一声冷笑: “呵呵,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啊,把陈大寨主和他的手下全部给我押到那个遍地是黄金的茅坑前面。 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把他们带过来。就让他们在那里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招供了,再带他们来见我!” “是,大人!” 一众锦衣卫齐声应是,动作迅速地将陈守财以及山寨中的所有山匪都押了下去。 张远山不由自主地捏了捏眉心,他已经一整夜没有合眼了,此刻感到无比的疲惫。 孟良看上去也满身狼狈,他一眼就瞧出了张远山脸上露出的不耐神色,连忙说道:“张大人,您还是赶紧到房中去歇息一下吧。审问犯人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事情,您的身体要紧啊。” “歇息?呵呵~”张远山冷笑,瞥了一眼孟良,“房屋空无一物,没有床榻,也没有椅子,你叫我趟地上歇息?” 孟良心惊,不敢置信道,“大人,您方才说什么?屋中连床榻都没有?” 张远山神色不耐地看着他,“自己去看!” 站在一旁的王大头一溜烟地跑进厢房里看,一连跑了好几个厢房,才跑回孟良身旁。 他凑在孟良耳旁说了几句,孟良瞪大了双眼,一副震惊的样子。 孟良急忙解释,“大人,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屋中的所有东西都被搬空了,才这般说的。您别生气。” “哼!”张远山轻哼一声,将视线移向别处,似乎并不想看到孟良的身影。 要不是在救孟良的时候耽搁了太多时间,这寨子里的财物怎么会被搬空! 第349章 招供 陈守财与他身边的一众手下,被锦衣卫们强行押解到了那个遍地都是黄金的茅房前面。 就在他们到达的那一瞬间,一股浓烈到极致、令人作呕的臭味猛然袭来,那强烈的气味犹如汹涌的波涛,铺天盖地地淹没了他们。 这股恶臭是如此之强烈,以至于陈守财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几乎无法睁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压制着。 本来,他的脑袋就已经处于一种发晕的状态,被这股恶臭一冲击,他的眩晕感更是陡然加剧。 “呕~~”终于,陈守财再也无法抑制住身体的反应,他不由自主地将头侧到一边,然后开始了一场剧烈的呕吐。他的呕吐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那场面真是惊心动魄,仿佛连天地都为之动容,泣鬼神般震撼人心。 “呕~” “呕呕呕~” “呕,救,呕~命,呕~” 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山匪们吐得脸色都发青了,神情扭曲。 “寨主,求,呕~,您,您就招了吧。呕~” “对呀,寨主。呕~我们总不能被臭死在这吧?呕~” “寨主,呕呕呕,求,求你了。” 陈守财咬牙切齿,锦衣卫不愧是锦衣卫,这般狠毒的阴招也能想出来。 他不想将书房的密室招供出来,那里面可是他的私库啊!把里面的东西拱手让人,无异于在要他的命! 可是......他的手下都快要臭晕过去了,他自己也是。 陈守财狠狠地咬了咬腮帮内的软肉,舌头使劲儿顶了一下脸颊,如此这般,方才下定决心,把地点给说了出来。 “劳烦你们给张远山通报一声,若是能放过我和我寨中的兄弟,我便将藏东西的地方说出来。” 一个叫张小文的锦衣卫瞥了他一眼,“哼,你还敢谈条件呢!不要命了是吗?“ “呕~”陈守财忍不住又吐了出来,吐完之后,他好受了些。 他用袖子将嘴角的污物擦干净,冷冷地直视着张小文,“你们这次来我们这些山旮旯,不就是为了给皇帝办事吗?” 陈守财故意将皇帝办事这四个字咬得格外重一些,用来警告张小文。 果然,张小文一听到为皇帝办事这几个字,神色大变。 “你!” 陈守财憋着气,快速地将一长串话说了出来,“你把话带给你们大人,答不答应是他的事,用不着你来定夺。若是你不把话带给你们大人,后果恐怕你也无法承担。” 一张小文气不过,恶狠狠地说道。“你!哼!你给我等着,若是让我们又一次跑空,绝对让你们好看!”他伸手指着陈守财,手指都要戳到陈守财的眼睛了。 说罢,他便吩咐其他锦衣卫在此地看着陈守财等山匪,自己去将话带给张远山。 “报,大人,陈守财已经招供了!他言称自己在某个地方藏匿了诸多值钱的物件,只要我们对他及其兄弟网开一面,他便会把藏物的所在之地透露出来。” 在将陈守财所言要带的话转达给张远山之后,张小文面露愤恨之色,愤愤不平地说道:“大人,陈守财这是在威胁我们啊。一整个寨子光秃秃的,他早将所有值钱的东西转移走了,现今却说要将藏匿的地方说出来,他的话岂能轻信?” 张远山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哼,料想他也没那份胆量来欺骗我们。况且我们眼下能如何是好?离京都快要十多天了,丝毫没有寻得任何值钱的物件运回皇宫呈给圣上。 哪天圣上心情不佳,直接下旨将咱们兄弟全部斩杀了。” 闻言,所有的锦衣卫身子都抖了抖。 “快去,把陈守财带过来,告知他我应允了他的要求。命他此刻马上带我们前往。”张远山面庞透着些许激动,他认为此次真的能够为圣上排忧,充盈他的私库了。 再过不久,他们便能回京述职了。 “事,大人。”张小文领命,快步跑着去陈守财。 很快,陈守财又被几个锦衣卫押到张远山跟前。 张远山还没开口时,陈守财先一步开口了。“张大人,素闻锦衣卫说一不二,最是重守承诺。既然张大人已经答应我,只要你们拿到财物,你们就会放过我和我的弟兄们,是也不是?” 张远山的左手手指在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来回摩挲,面色冷峻,斜睨了陈守财一眼,“嗯,只要你引领我们拿到你们黑风寨的宝物,我便允诺放过你和你的兄弟们。” 陈守财挺直了身子,毫不退缩地迎上张远山的目光,他的双眼定定地看着对方,眼神坚定而果断,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一言为定!” 他的内心实则早已汹涌澎湃,全然不像其表面呈现出的这般坚定。 这可是他们黑风寨几代人长久积累的财富啊,就如此轻易地让给他人,简直如同在割他身上的肉! 但,若是不给,他们这次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张远山冲着一旁的锦衣卫们使了个神色,“去,给陈大寨主松绑。” “是,大人!”张小文为陈守财松开捆在他身上的绳索。 陈守财得到自由,揉了揉被捆得生疼的手腕,“既然如此,张大人就请随我来吧。” 张远山带着一群锦衣卫,跟在陈守财身后。就连孟良和王大头,也跟在后边一起去瞧热闹。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他的书房。 书房的紫檀木门不见踪影,一股怒气直冲陈守财的天灵盖。 这该死的小贼,连门也给他拆走了! 踏入书房后,看到空荡荡的书房时,陈守财的脑袋一阵晕眩,差点没直接晕倒过去。 这该死的贼人!书房都被搬空了,什么也没给他留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视线扫到门角后的恭桶,陈守财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机灵,密室的机关被他设置在恭桶里面,谅谁也无法猜得到。 张小文带着敌意瞪着陈守财,冷哼道,“陈大寨主,您倒是和我们说说,这空荡荡的书房里有什么值钱的宝物吧。” 第350章 大人,您手下这里是不是有些问题? 陈守财带着轻蔑觑了张小文一眼,“呵,自然是有的。若是我黑风寨的宝库随随便便让人就看得出来,我拿什么出来混?” “哼,你别敬酒并不吃吃罚酒!我看你这是装腔作势,说不定东西早就不见了!”张小文愤怒不已。 张小文越看陈守财越不顺眼,他正想冲上去暴打一顿陈守财,却被张远山抬手制止住了。 “阿文,住手!” “是,大人。”张小文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瞬间瘪了。 张远山看向陈守财,十分不耐烦道,“陈大寨主,密室在何处?我们可没这么多时间耗费在这上面。” 瞧见张远山这般表情,陈守财也不敢再拖拖拉拉下去了。锦衣卫的狠戾手段,他已经见识过了。 “借用一把佩刀先。”陈守财目光直直地盯着张小文的佩刀。 张小文后退半步,紧紧捂着悬在腰际上的佩剑,怒瞪着他,“没见过找个密室还要佩刀的!你是不是想用佩刀对付我们!” 陈守财像看傻子般地看着张小文,冲张远山道,“大人,您手下这里是不是有些问题?” 说罢,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陈守财!你别得意,你现如今还是我们锦衣卫手中的阶下囚!”张小文被人说成蠢货,要气疯了。 “你不是傻子的话,怎么会认为我会用佩刀暗算你们?你们锦衣卫武功高强,人多势众。而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又形单影只的,现在和你们锦衣卫相斗,无异于以卵击石。我还没那么傻!”陈守财轻蔑地扫了张小文一眼。 随后,又看向张远山,“张大人,我开这个密室,必须要用到佩刀,求您成全。” 张远山冲张小文使了一个眼神,“阿文,把刀给他。” 顶头上司都开口了,张小文哪怕再不愿意,也没办法拒绝陈守财的要求。他将腰上的佩剑解下来,没好气地扔给陈守财。“哼,拿去!你可得仔细收好了,弄坏弄脏了要你好看!” 陈守财一把接过张小文丢过来的佩剑,皮笑肉不笑道,“呵呵,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弄坏你的佩刀的!” 最多弄脏弄臭而已! 谁叫张小文这般讨人厌,他只能舍远求近,勉强用他的佩刀开密室了。 这也算是抬举他了! 陈守财在一众锦衣卫疑惑的目光下,走到门角的地方去。 张小文看到门角的恭桶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陈守财那个贱人想干什么? 不会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吧? 那里面可是有半桶屎尿的啊,他们踏入书房的时候,就看到了。 张小文浑身颤抖着,嗓音也不由得抖动起来,磕磕绊绊地说道:“陈,陈守财,你,你究竟想要拿我的佩剑去做什么?” 陈守财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你,你别乱来,我,我出去找根棍子给你。” “唔,来不及了。”陈守财狞笑道, 话音刚落,陈守财拿着佩剑就往恭桶里戳进去。 “啊!你故意的,你就不能去院子里捡根棍子吗?这事我跟你没完!”张小文的面容变得无比狰狞。 要知道那可是他无比珍视的佩刀啊,陈守财怎能如此狠心地用他的佩刀去往恭桶里戳呢! 陈守财耸耸肩,说的话有些欠扁,“我答应不会弄坏你的佩刀,可没答应你不弄脏弄臭哟。” “而且,不是你催我赶紧的吗?所以,怎好舍近求远去院子里找棍子呢?” “你,好,好得很!”若不是顾虑自己的顶头上司在这儿,张小文早想冲上去胖揍一顿陈守财了。 张远山不耐,紧紧皱着眉头,催促陈守财,“你赶紧的!” “张大人稍安勿躁,我这就打开密室的大门。” 说罢,陈守财双手握着张小文的佩刀,用佩刀在恭桶里面摸索着。 这个机关他启动过无数次,对机关早就了如指掌。他之所以这般慢动作,是想拖延时间,好想出对付张远山等锦衣卫的对策来。 把自己的宝物拱手让人,陈守财那是一万个不愿意。 张远山识破了陈守财的小算盘,他抽出腰间的佩剑,架到陈守财的脖子上,冷酷无情道,“陈大寨主,我劝你别耍什么花招,老老实实地将密道大门开了。” 脖子上感受到那冰冷的金属质感,陈守财心中一惊,却还是强装镇定,硬着头皮笑着说道:“呵呵呵,张大人,您莫急,莫急啊。我这就开,马上就开。呵呵呵。” 他稳了稳心神,佩刀触到恭桶桶底的一个小突起,他握着佩刀的手一个使力。 “轰隆隆~” 密室的大门应声而开。 他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 密室里机关重重,锦衣卫们有没有命出来还不一定呢。 这般想着,陈守财心中稍微好受了些。 看到密室的大门开了,一众锦衣卫都十分的激动。 “哇,真的有密室!” “这个山匪头子倒是聪明,竟然将密室的机关设在装有屎尿的恭桶里。这谁他妈能想到呢!” “可不是,机关在恭桶里,恭桶里面还有屎尿,这操作绝了!” “这般隐秘的地方,便是大罗神仙来了,恐怕也找不到密室的入口吧。看来,我们的任务要完成了!” 张远山的心情也十分的好,但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让自己人在密室里探路。 万一密室里机关重重,那他们岂不是要折在里面了吗? 于是,他让陈守财走在前面带路。 陈守财也很乐意,他对密室里的机关全都了如指掌。让他走前面也好,这样还能有逃跑的机会。 密室里十分幽暗,目不能视物。锦衣卫们纷纷点了火把,跟着陈守财入了密室。 “张大人,小心脚下。”陈守财提醒道。 他们要走到装着宝物的密室,便要下一大段阶梯,穿过长长的隧道才能到达。 隧道上,机关重重。密室里也是如此。 顺利下了阶梯之后,陈守财看到满地的箭矢后,愣在了原地。 “怎么会这样?” 第351章 得逞 “不可能!”陈守财错愕不已,眼睛瞪得老大,险些失了分寸。 很明显,地上的乱箭昭示着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闯入这里了。 他自认为密室机关藏得这般隐秘,这般让人意想不到,是绝对不可能有人想到机关会藏到恭桶里面的。 所以,当他看到地上的乱箭时,不免开始慌乱了。 落在他身后几步的张远山这时亦注意到了地上的乱箭,他的脸色忽地变得凝重,预感这事情有些糟糕。 他面色冷峻,声色俱厉地喝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其语气之中,既饱含着气恼,又充斥着焦急。 此次绝对不能再空手而归,务必要寻觅到钱财,并将其上交给圣上。 如若不然,陈守财就只能等着人头落地吧! 张远山眼神冰冷,死死地盯着陈守财。 陈守财瞧见张远山可怖的神色,连忙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决定先稳住张远山,万一他过于震怒,一刀将他给砍咯,那就划不来了。 “张大人,此事先不急,咱们先继续往前走。这万一是设置的机关突然失灵了,也不一定。毕竟这些事都是交由我的手下做的,我也没有时时刻刻关注到位,机关失灵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您先别着急,呵呵呵~”陈守财稳住心神,硬着头皮说道。 “哼!”张远山面色阴沉,从喉咙里挤出这一声,接着说道,“最好是这样!否则......” 说罢,他拔出腰间的佩刀。 陈守财心里暗骂:有刀了不起啊?哼! 别以为他是一只软柿子! 他堆起一个讨好的笑,“呵呵,张大人,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说罢,陈守财继续在前面带路。张远山和一众锦衣卫落后他几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 走了一小段路,陈守财发现设置的机关还完好无损,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 他狠狠地舒了一口气,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悄然落地。 想来方才一地的乱箭只不过是机关失灵了,他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有人找到机关进入这间密室呢? 就算大罗神仙来,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陈守财在心里暗笑不已。 眼角的余光瞥到几步后的锦衣卫,陈守财脸色倏然冷了一些。 “咳咳咳~”他捂着胸口,装模作样地咳了起来,声音之大,似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随后,他装出一副脑袋晕眩的模样,虚弱地扶着一旁的墙。紧接着,他身体往前倒去。不偏不倚,直接往地上的机关摔去。 “咻咻咻~~” 只闻其声,便见几十支箭矢如疾风般飞速朝他们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陈守财惊惶失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慌忙就地朝前迅速一滚,侧着身子,紧紧地贴附于地面与墙壁之上。 “不好,有暗器袭来!” “铛铛铛~” 锦衣卫们反应迅捷,动作利落,瞬间将佩刀迅速拔出,奋力抵挡着那如流星般疾速射来的箭矢。 他们全神贯注,只顾着将佩刀从刀鞘中拔出抵挡飞速而来的箭矢,不少火把摔落在地上,熄灭了。 霎那间,密道变得幽暗了些,不似方才那般亮堂。 陈守财在地上摸爬打滚,插科打诨,时不时发出几声惨叫,让锦衣卫怀疑不到他头上来。 张小文的佩刀还在书房的恭桶里,他手上没有佩刀,应付起来着实吃力。他灵敏地往一侧躲了躲,一支箭矢飞速地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狭长的伤口。 他咬牙切齿地瞟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陈守财,“暗器的机关在哪?你赶紧把它给我关了!” “啊啊啊!!!” 陈守财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极其惊险地躲过了一支冷箭。“呜哇哇,我实在是不晓得暗器的机关究竟在何处啊! 这般细微的事情向来都是交由手下人去处理的,平日里我进入此地的时候,皆是由手下人陪着我一同进来的,这些事情我压根儿就无需操心。故而......” 他的话没说完,但锦衣卫们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咬咬牙,只能提起刀,继续抵挡飞来的箭矢。 通道狭窄,人数又较多,根本不好施展拳脚应付眼前的危险。 过了好一会儿,箭矢才渐渐停止。 锦衣卫们刚松了一口气,两三张尖刺网又快速兜头往下罩。 “不好,有大网!” “快,快跑!”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结实的尖刺网已经将他们兜住了,只有少数几个锦衣卫没被网兜住。 而陈守财对密室的机关暗器了如指掌,在尖刺网罩下来的一刻,他装出险险逃过的模样。 伴随着尖刺网的倏然落下,紧接着又是一阵异常猛烈的暗器如疾风骤雨般向他们汹涌袭来。 飞镖如电,钢针疾射,大棒槌横飞,狼牙棒狂舞,落石滚滚,地刺突兀弹出,种种暗器皆纷涌而出,一同袭向被尖刺网牢牢困住的锦衣卫。 然而,正因被尖刺网紧紧束缚,锦衣卫们着实无从躲避这些暗器的凶猛袭击。 故而,众多锦衣卫被扎得如同刺猬一般,惨呼声、哀嚎声接连不断,响彻于耳。 陈守财隐在黑暗中,得逞一笑。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他才装模作样冲上去。 在此之前,他为了逃脱嫌疑,捡起一支没有毒的箭矢,狠狠刺入自己的肩上。 “大人,大人你们没事吧?”陈守财装出一副着急的模样,表情看起来十分的愧疚。 看到躺在地上哀嚎的锦衣卫们,陈守财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活该! 哼,不给点颜色他们瞧瞧,他们总以为他这个黑风寨的寨主是只软柿子呢! “废物,你,你是不是故意将我们引入这里的!”张远山咬牙切齿道。 此刻,他身上疼痛无比。方才,他被狼牙棒捶得差点丢了小命。 陈守财没被尖刺网困住,也没被这些暗器袭击,这不得不让张远山产生怀疑。 陈守财喊冤,“大人,天地可鉴啊,我万万没有料想到这个密室的暗器机关是这般厉害。若是真这么厉害,我势必会带上我的手下一起进来的。” 第352章 没了,什么也没了! 他从黑暗中走出来,不经意间露出了自己肩膀上中的箭。 疑虑消了大半。 张远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倒没再深究到底是不是他故意带他们进入密室深受袭击的。 “哼,你最好祈祷密室里是有宝物的!否则,你等着人头落地吧!”张远山恶狠狠地道。 “大,大人,您放心。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陈守财信誓旦旦道。 哼,狗东西,你们等着葬身于此吧! 前面还有一大堆惊喜等着你们呢! “无用之辈,愣着作甚!还不赶紧过来帮我们把这网弄开!”张远山满脸怒色,恶狠狠地呵斥道。 他心中真想即刻挥刀劈向陈守财! “哦,哦,这就来,大人莫要动怒。”陈守财动作迟缓,慢慢从地上捡起一把佩刀,与另外那两三个未被捆住的锦衣卫一同合力将尖刺网破开。 终于重获自由了,可张远山丝毫高兴不起来。 不但他自己受了伤,他手下的兄弟们更是伤势严重。 那些锦衣卫们遭到了箭、钢针等暗器的袭击,此刻正躺在地上不断地哀嚎。 更糟糕的是,由于这些钢针、飞镖等暗器还涂抹了毒,致使不少锦衣卫身负重伤。 见此情景,张远山脸都绿了。 他抽出佩刀,架在张远山的脖子上,冷言冷语道,“解药呢?马上给我交出来,否则,我要你们整个黑风寨的人陪葬!” 陈守财紧绷着身子,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动不动就要拿刀架人家脖子上! 有刀了不起哦! 虽是这样想着,但陈守财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 陈守财神色着急,“大人,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呀。解药原本在我的书房外,但此刻您也瞧见了,我的书房空荡荡的,真的是戴着猴脸面具的那个妖女将东西全卷完了呀。您想想,谁藏东西会这般大的阵仗的,连床、椅子、桌子全藏起来的,这也不至于啊!”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尾音越颤,差点还哭了。 他也是受害者啊,怎么就没人信他呢? 张远山看着留着络腮胡的大高个在他面前哭唧唧的,脸更绿了。“你闭嘴,再哭我真杀了你。” 他有些矛盾,一方面觉得陈守财说的话是真的,一方面又觉得是陈守财在骗他。因为他这次没有收到神秘信件,所以不是很相信陈守财。 这时,一个锦衣卫附在张远山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张远山神色大变,收回架在陈守财脖子上的刀。 “你,你,还有你,你们这几个先带这几个中毒的兄弟出去,务必马上赶回青州城,请最好的郎中医治。” “是,大人。” 几个锦衣卫领命,搀扶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锦衣卫,离开了密道。 走了七八个锦衣卫,密道一下子变得宽阔起来。 “陈守财,我劝你别耍花招!赶紧带我们进密室。”张远山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心中不好的预感十分强烈。 这次张远山变得聪明了些,他一直紧跟着陈守财,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如此这般,陈守财再也找不到机会启动密室的机关,暗杀张远山等锦衣卫。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后,陈守财带着张远山等锦衣卫终于到达了密室的大门。 陈守财慢摸摸地转动着密室上的鲁班锁。 “咔哒~”一声,鲁班锁应声而开。 陈守财的心在这一刻也裂了。 他的珠宝啊,他的黄金啊!这一刻之后,再也不属于他了。 “让开!”一旁的锦衣卫一屁股挤开陈守财。 陈守财内心在滴血,他站在一旁,紧紧地闭上眼睛。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宝物落在别人手里! 随后,两个锦衣卫缓缓打开那两扇厚重的大铁门。 没有! 什么也没有! 两个锦衣卫傻眼了。 说好的满室金银珠宝呢?怎么什么都没有! 哎,等等,这情景怎么那么熟悉? 张远山瞧见自己属下愣在大门口,着急地将他们两人挥开。“你们走开,愣在门口干什么!” 话音刚落,他愣在原地。 没有! 里面什么都没有! 一股仿若被人狠狠戏弄的愤怒之感,犹如火山喷发般直冲他的天灵盖。他怒不可遏,抽刀猛然砍向陈守财。 彼时正在闭眼的陈守财,敏锐地感受到了一股凌厉至极的劲风向他迅猛袭来。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连后退数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张远山挥过来的那把刀。 陈守财顿时怒发冲冠,口中骂骂咧咧道:“张大人,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当初不是说好只要将财宝交出去给你们,你们便会放过我和我的属下吗? 怎会如此?如今难道是想要过河拆桥,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吗?这难道就是你们锦衣卫的一贯的做派吗?” “你竟然还敢提及这件事!”张远山的怒吼声震耳欲聋,他的攻势变得越发凌厉,仿若疾风骤雨般疯狂地攻击着陈守财。 陈守财亦是无比愤怒,对锦衣卫的出尔反尔愤恨至极。他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怒焰几欲喷薄而出。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了一个锦衣卫的佩刀,毫不畏惧地直面张远山那如疾风骤雨般的凌厉攻势。 然而,他自己身受重伤,在张远山凌厉的攻势下,只能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不知不觉间,他已被一步步逼至了密室门口,形势愈发危急。在这间隙,陈守财忙里偷闲地瞅了一眼密室,发现里面...... 竟然空无一物! 这怎么可能! 他的珠宝呢? 他那些价值千万两的孤本画卷呢? 他的黄金呢? ...... 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陈守财脑袋一阵晕眩,差点没晕死去过。 张远山手持长刀挥砍过来,陈守财急忙躬身低伏身子一闪躲避。他手臂挥动着,出声阻拦张远山,大声叫嚷着:“暂且慢着!先不别打了,里面原本真的是藏匿着我的宝贝呀,满满当当一屋子都是。 倘若不信的话,你们自己进去查看一番!地面上那些沉重物体的压痕尚且还在。假若真的是我召唤他人搬离走的,那么地面上必定会留有杂乱不堪的鞋印!” 第353章 难不成真的是圣上触怒了神灵? 闻言,张远山收起凌厉的攻势,一个回旋踢就将陈守财踹翻在地。 一旁的锦衣卫见状即刻飞身扑上,将陈守财按压在地,并把他的双手扭于身后。 “嗷嗷嗷,疼疼疼!轻点,轻点啊,呸呸呸......”陈守财将嘴巴里的沙子吐出来,大声喊叫道。 锦衣卫按压的力气太大了,他肩膀上的伤口被粗粝般的沙石折磨着,差点没将他痛死。 张远山脸上满是不耐之色,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守财。 陈守财在接触到张远山那犹如杀人般凌厉的眼神之后,心中恐惧不已,尽管身体疼痛难忍,也只能咬紧牙关,强忍着不敢再发出丝毫声音。 张远山给锦衣卫张小文使了个眼色,“阿文,你们两个进去查看一下。” “是,大人。”张小文瞪了陈守财一眼,转过身走进了密室。 没一会儿,张小文又折回来。 “如何了?”张远山问道。 张小文拱手作揖,“大人,看地面上的压痕,确实如陈守财所说,密室里面原来是放有重物的。而且地面上也没有凌乱的脚印,不像是有人进来将密室的东西抬走的,倒像是......倒像是,” 他有些犹豫。 因为,张远山听到后,绝对会震怒的。 “像是什么?”张远山厉声问道。 张小文咬了咬下唇,狠下心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锦衣卫们面面相觑,愣在原地。 说完话,张小文飞快地抬起眼睛,想看张远山的反应。 果然,张远山听到这个消息后,摇摇欲坠,几乎站不住脚。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张小文以及其他锦衣卫想冲上去扶住张远山,张远山抚着太阳穴,左手摆了摆,“无需担心。” 他面上不显,实际上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该死的!又是凭空消失! 他去抄家的时候,里面的东西也是凭空消失。 东宫的、丞相府的、皇帝的私库、整座皇宫以及接下来的各个贪官的府邸,里面的所有东西全部都凭空消失不见了。 现在坊间已经在传,传这一切都是因为圣上触怒了神灵,所以所有的东西才会不翼而飞,凭空消失了。 他和他的手下原本是不信的,但现今也开始动摇了。 难不成真的是圣上触怒了神灵? 不然为何每次他都快要抄到金银珠宝等钱财时,那些东西总会先一步凭空消失。 可以做到这般事情的,除了神灵,他完全想不出究竟还有谁能够做得到。 张小文等一众锦衣卫看着面色变了几变,却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张远山,有些担心起来。 “大人,您没事吧?” “大人,您别吓唬我们呀?” “大人,您要保重身体呀!我们还要重回京中述职呢。您可千万别倒下呀。” “对呀,大人,圣上还在京中等着咱们的好消息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远山回过神来。 是啊,即便这是神灵在作祟,可他们的圣上乃是真龙天子啊!真龙天子何等尊崇,他才不会相信真龙天子无法与神灵一斗呢! 他只管抄贪官的家,抄土匪的老窝,其他的,且看上天的安排。 想通之后,张远山心中的郁结之气消散了不少。 他抬起腿,一脚踹到陈守财身上去。“给我起来!” “嗷!”陈守财眉头紧锁,疼得说不出话。 这个天煞的锦衣卫,怎么不干脆一刀劈了他!为何专挑他大腿上的刀伤来踢! 陈守财被两个锦衣卫拽着从地上起来,“大,大人,这回您相信了吧。密室原本有许多宝贝、钱财的,但现在全都不翼而飞了。一定是戴着猴脸面具的那个妖女干的!” 张远山斜睨了他一眼,十分不相信陈守财的话。他觉得这番话,不过是陈守财怕他劈了他,所以才这般说的。 什么猴脸面具的妖女,他才不信人有如此大的通天本事呢。 “哼!暂且不论是否是那妖女搬空的密室。此前我已然应承于你,只要我等锦衣卫能够获取钱财宝物,那便会放过你与你的手下。 然而现今,这密室却是空空如也,我的数名手下身负重伤暂且不提,竟是连一个铜板都找寻不到。你来讲,我又怎能放过你?”张远山将刀横在陈守财的脖颈之上,语气冰冷地说道。 陈守财吓得肝胆俱裂,他已经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凉金属触感。而且,脖子上还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 “大人,大人,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啊,别轻易动手哇!”若不是两个锦衣卫架着他的话,他早已经瘫软在地上。 怎么办,怎么办?陈守财十分着急。 他已然明晰地感受到了张远山那浓烈至极的杀意,没有丝毫疑虑,倘若他再不去想法子稳住张远山,那么他的项上人头恐怕就要不保了。 可若是将其讲出来,他们黑风寨历经百年基业便会毁于一旦。而他自己,也会沦为一贫如洗的穷光蛋。 陈守财的眼神不停闪烁,迟疑着究竟要不要讲出来。 猛然间,他脖颈上的刺痛感愈发强烈了。乃至他已然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溪流正从他的脖子处流淌而下。 呜,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大,大大人,请稍等!我,我还有一个藏匿财宝的所在。我向您担保,那个地方绝对无人察觉。即便是那妖女,也决然不可能找寻得到!”陈守财战战兢兢地说道。 那里,实乃是他最终的秘密据点所在了。 然而如若不将其说出来,张远山定然不会放过他以及他的手下的。 “哦?确有此事?”张远山狐疑地看着陈守财。 经历过密室这一遭,张远山有些怀疑陈守财是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这般说的。 “千真万确!大人,若是这回你们还跑空,我和我的手下便任由你处置!要杀要剐,全凭你们做主,陈某绝无二话!” 张小文看着张远山脸上松动的表情,不由有些着急了。 “大人,您千万别听这贼子的话啊。他一定是在拖延时间!” 第354章 湖底被搬空了? 张远山抬手制止张小文再继续说下去。他何尝真的相信陈守财。 但若陈守财说的都是真的呢?他不想错过任何一次为皇上充盈国库的机会。 而且,因为坊间的传闻已经传到圣上耳中,圣上已经震怒了。 在皇上传给他的密信中,便是要他们锦衣卫尽快将谣言识破,否则,让他们锦衣卫吃不了兜着走! 谣言如何识破? 当然是缴获到财物,大摇大摆押送入京,坊间传闻便会不攻自破。 想到此,张远山决定这回暂且再信陈守财一次。 如若又骗了他,他便将陈守财等山匪剁了丢去喂狗! 于是,一众锦衣卫押着黑风寨的山匪先行下了山。 这时,你们可能就会问,孟良等官差以及流放犯人怎么不一起跟着张远山等锦衣卫下山呢? 当然是遭受到了嫌弃了。 马脸妇人等几人哪怕已经洗了好几次了,更换了衣服,身上都被擦得秃噜皮了,但身上依然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屎的味道。 怕是已经腌入味了。 锦衣卫众人嫌弃万分。 孟良惯是会看眼色的人,所以以和锦衣卫不同路的借口,让张远山等锦衣卫先行离开。而他和二十来个官差带着流放犯人下山,前往青州城。 天知道他有多想跟着锦衣卫一起下山,有他们在,他都安心许多。 下山的路上,他战战兢兢的,生怕在哪个角落又跳出一只老虎或是一匹饿狼,把他们喉咙撕碎,咽进腹中。 ...... 陈守财带着一众锦衣卫到达石洞前。 “陈守财,你是不是又在戏耍我们?”张小文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乌漆嘛黑的石洞,怒气十足。 “哎,这可不兴乱说。我和我底下兄弟的小命可都在你们手中,我又岂敢骗你们!”陈守财看到张远山阴沉得都要滴墨的脸色,赶紧解释道。 “张大人,这里便是我们寨中真正的藏宝室!您跟我来便知。” “大人,小心有诈!”张小文急急忙忙道。 方才经历过密室惊心动魄的一幕,张小文不得不对陈守财设防。 “无妨,我们小心些便是!”张远山摆了摆手。 一众山匪在他们锦衣卫手上,谅他也不敢如何! 于是,在张小文强烈反对的情况下,他们毅然决然走进了山洞。没想到这一路顺遂,并没有什么机关暗器出现。 他们来到石洞尽头,发现石洞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是一条路走到底,尽头有一个大湖而已。 张小文探头瞥了一眼洞口外的大湖,发现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他觉得陈守财又在戏弄他们锦衣卫,于是快速抽刀架在陈守财脖子上,怒气冲冲道,“陈守财,财宝在哪?你倒是说说啊,你别跟我们说在湖里面!” “呵呵呵,不愧是锦衣卫,真是心思敏锐啊。”陈守财惊诧地看了张小文一眼,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哼!少拍马屁!!”张小文将刀收回,插入刀鞘中,抱着胳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陈守财。“编,继续编,我今儿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编的!” 陈守财忽略掉张小文的嘲讽,自顾自地回答道,“不错,这片湖便是我们黑风寨的秘密藏宝基地。我们黑风寨大部分的金银珠宝都被装进大箱子里,再用蜡以及防水的油纸层层包裹住,随后沉入湖底。 你们也知道,我们干着的都是刀口舔血上的营生,还不知道哪天就被官府派兵上山去端了我们的老窝了。所以,我们这才找了这么一处地方,任是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说到这儿,陈守财还有些洋洋得意。 这可是他偶然发现的地方。 这里这般隐蔽,谁能想到他会剑走偏锋,将那些宝贝藏在湖底呢? 就算是猴脸面具的妖女,恐怕也无法想得到。 不过,想到湖底里这么多宝贝又要拱手让人了,他的心还是痛到无法呼吸。 “哼,你说在就在了啊!指不定早就被人捞走了!”小文言辞尖刻,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又冲着陈守财怼了起来。 都怪陈守财,若不是他,他的那些弟兄也不可能中毒。他的肩膀也不可能受伤。 他,恨极了他! “呸,乌鸦嘴!被人捞走?绝对不可能!有谁能料到湖底竟然藏匿着如此众多的宝贝!而且,湖底极深,若非对水性极为熟悉的人,根本没办法将底下的那只大木箱子捞上岸。 再者说,刚才我们进入这里的时候,我留意到石洞的地面上仅有一串凌乱不堪的脚印,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抬着沉重物件离去所留下的痕迹。”陈守财未加思索,旋即便将张小文的话语给否决掉了。 张小文正欲开口再怼上几句,被张远山抬手阻止了。他揉了揉凸凸跳的太阳穴,“多说无益,便让你们的人和我的人下去看一看吧。” 陈守财腰板挺得笔直,满怀信心地开口道:“张大人说得没错。空谈无益,下去亲自查看一下就清楚了。” 于是,两边各派人下去湖底一探究竟。 张小文自动请缨,请求下水一探究竟,好揭穿陈守财等山匪的把戏。 自从张小文等人下水以后,岸上的众人们,特别是那些锦衣卫,他们都焦急地望向那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的湖面。 许久过后,张小文这才带着满腔怒气突破水面,大口地喘息着。 他冲着岸上的张远山喊道,“大人,陈守财骗人!湖底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咳咳咳~~” “什么!不可能!你在撒谎!”不待张远山开口,陈守财便暴跳如雷。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亲眼看着手下们将大木箱子等沉入湖底的,而且他安排手下时不时地下山来盯着这里的。 如今,怎么湖底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呢! 他不愿意相信! “张大人,要不还是我亲自带着我的兄弟下水去查看吧。我之前也下去过,估计是我的手下记岔了。” 看到张远山黑如锅底的脸色,陈守财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准!这回若是真的什么也没有,我便剁了你和你的兄弟们去喂狗!”张远山咬牙切齿地说道。 “届时,定会让张大人处置!” 第355章 大人,湖面上好像有个人! 还不待张远山开口说话,陈守财又继续道,“我还需要十几个手下和我一起下湖底,不知道大人能不能允许。” 张小文听了之后,瞬间暴跳如雷,“陈守财,你别太过分!怎么,你是想带着你的手下借着潜入湖底的借口逃跑吗?” 陈守财有一瞬间的心虚,随即立马挺直腰板,理直气壮道,“大人,您也看到了,这湖四周都是石壁,我哪里跑得了?再说了,我重伤在身,如何能跑呢?” 见张远山不说话,陈守财再接再厉继续说道,“大人,如果您实在不放心,那您派这位大人同我们一起下去,这样一来,您也放心是不是?” 说着,陈守财伸手指了指张小文。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张远山没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吭声。 “哼!”张远山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他极为随意地挥了挥手,口中冷冷地道:“就如此吧。只给你一盏茶的功夫,若是不能寻到湖底的财宝,那便将你丢去喂狗!” “是,大人!”陈守财喜上眉梢,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好险! 差点脖子就给张远山抹了。 他稍稍抬眸,飞快地看了一眼张小文那张棺材脸。哼,不过是皇帝座下的一条狗罢了,竟然也敢屡次骑在他的头上! 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当他堂堂黑风寨寨主好欺负! 锦衣卫们得到了张远山的指令,给陈守财指定的山匪们松了绑。 张小文冷冷看向陈守财,“呵呵呵,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等着待会被剁碎了去喂狗吧。” 说完,张小文深呼吸,一个纵身跃进了湖里。 陈守财不屑一笑,哼,谁死还不一定呢。 他转过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山匪们,“弟兄们,咱们这次务必给张大人打捞金银珠宝,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是,寨主!”山匪们大声附和。 方才和张小文一同下湖探查的山匪们,瞬间便明白了陈守财的意思。 陈守财嘱咐完自己的兄弟之后,率先跳下湖里。 “噗通~” 山匪们也跟着陈守财跳进湖里,跟下饺子似的,一个跟着一个。 以陈守财为首的山匪们紧紧跟在他身后,以张小文为首的锦衣卫们也紧紧跟在张小文身后。 陈守财几次三番都会潜水入湖底,因此,他对这个湖极为熟悉。 他蓄意引领着锦衣卫朝远离岸边的方向而去,待到他们沉入湖的正中央之时,陈守财蓦然扬起手做出了一个手势。就在那一瞬间,十几个山匪迅速地从靴子里拔出锋利的匕首,将张小文等五六个锦衣卫严密地包围了起来。 张小文等五六个锦衣卫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陈守财此刻对他们发难。 他们习惯性地伸手往腰间去,想将悬在腰际的佩刀拔出,却没想到摸了个空。 原来他们的佩刀早在下湖时,被陈守财三言两语激怒后,都将把佩刀放在岸上了。 陈守财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接着再次抬手做出了一个手势。只见山匪们旋即开始向张小文那几个锦衣卫发难。 山匪一方人数众多,且水性相较于张小文等锦衣卫要好上许多。故而没过多久,那几个锦衣卫便都被山匪们以抹脖子的残忍方式杀掉了。 其中,张小文的死状实在是惨不忍睹,格外的可怖。 他那舌头已然被残暴地割离,然而筋却并未被割断,血淋淋的舌头就这样悬挂在下巴之上,晃晃悠悠,仿佛在诉说着生前所遭受的巨大痛苦。 耳朵与鼻子亦未能逃脱厄运,同样被山匪冷酷无情地割下,孤零零地散落一旁。而他的那一双眼珠子,也惨被山匪们硬生生地挖了出来,此刻正随着湖水的起伏波动缓缓地漂浮上去。 他的身躯倒在血泊之中,鲜血从那被割开的脖颈处汩汩流出,将周遭的湖水浸染得猩红刺目。 他的双眼瞪得浑圆,原本应镶嵌着眼珠子的眼眶此时空荡荡的,显得格外诡异和惊悚。他的面庞上清晰地呈现出一种极度痛苦且充满惊愕的神情,仿佛遭遇了无法承受的恐惧和折磨。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着,仿佛想要竭尽全力地嘶喊,却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无法发出哪怕是半点声音。 他脸上的每一丝肌肉都似乎凝固在了那一刻,将他临死前的痛苦和惊愕永远定格。 这血腥的场景,直叫人毛骨悚然,心胆俱裂。 陈守财望见张小文如此惨状,心中的愤恨总算消解了一些。 哼,让张小文用那副小瞧人的尊容看他,鼻子都撅到天上去了,没休止地咒骂他。鼻子、眼睛、舌头都没了,瞧张小文还如何嘴欠! 陈守财推起腿,一脚将张小文的尸体往上踹去。 随后,陈守财带着山匪们潜入湖底。 等他看到空荡荡的湖底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原本满湖底的大木箱子,此刻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不死心,带着手下将整个湖底翻了一遍。但结果还是一样的,湖底什么都没有。他派人沉入湖底的几十个装满金银珠宝的大木箱子消失不见了,连块银子都没留下。 陈守财浑身上下绵软无力,眼中那仅存的一丝侥幸如幻影般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乃是无尽的绝望。 他确确实实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一贫如洗、毫无所有的穷光蛋。 这般认知,使得陈守财连丝毫活着的念头都不复存在了。他仿佛丧失了全身的气力,缓缓地漂浮起来。 见到这般情形,山匪们惊慌失措起来。匆忙追上前去,将陈守财拖拽回湖底。紧接着,他们吃力地领着陈守财游向湖底的一个洞穴,匆匆逃离了。 石洞岸上。 在岸上静候的张远山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儿来,他们在岸边长时间地等待,都没有瞧见张小文等人的身影。 忽然之间,一个锦衣卫指向湖面大声叫嚷,“大人,您快些看呀。湖面上好像有个人!” 第356章 不是大冤种是什么? “赶快拿火把过来瞧瞧。”张远山匆匆忙忙地吩咐道。 几个锦衣卫依言拿着火把过来,湖面一下子亮了不少。 一众锦衣卫眯着眼睛,探头探脑往外瞧去。 “阿文哥?是阿文哥!!” “咦,不对,他怎么在湖面上一动不动的?” “血!是血!阿文哥周围的湖水都是红的!不对,他的鼻子怎么没有?还有眼珠子呢?” 说着说着,那锦衣卫们一个个的头皮都不自觉地发麻了起来,心中涌起阵阵寒意。他们瞪大眼睛,面容上满是惊愕与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以张小文为中心的那片湖水,其颜色都显得有些泛红,仿佛被鲜血沾染过一般,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湖水微微荡漾着,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放眼望去,竟然还有好几个锦衣卫如同悬浮一般出现在湖面之上,他们的身躯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不,确切地说,那并非是悬浮,而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他们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仿佛永远沉睡了下去。 尸体上还残留着战斗过的痕迹,衣服破碎,伤痕累累,透露出曾经经历过的激烈冲突。湖面上的微风轻轻吹拂着,吹动着他们的发丝,却无法唤醒他们沉睡的灵魂。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湖水的波光粼粼和风声的轻微呼啸,整个场景充满了阴森与凄凉的氛围。 锦衣卫们呆呆地望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惊和困惑,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这到底怎么了?湖底里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这几个兄弟还活生生的,怎么突然潜下湖中变成这样了?” “山匪呢?陈守财和他的手下呢?怎么不见了?” 话说到这,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此事,便是陈守财等山匪所为!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锦衣卫们的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和惶恐,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张远山,迫切地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指示,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此时的张远山,双眼因惊愕而睁得浑圆,仿佛要爆裂开来。他的嘴巴微张着,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的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硬而无法挪动分毫。 他的手指紧紧握住,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苍白之色,甚至隐隐作痛。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来安定众人的心,却又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一名锦衣卫向前迈了一小步,满脸担忧地轻声问道,声音中夹杂着几分焦急。 “大人,您别吓属下啊!”另一名锦衣卫紧接着附和道,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安。他们皆目光紧盯着张远山,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以确定他的状况。 经过长达半响的苦苦挣扎,他才勉强从喉咙间挤出一句话:“来人!将剩下的山匪给我杀了!”这句话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决断和冷酷,仿佛要将内心的恐惧和不安转化为愤怒的力量。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而冷峻,原本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手臂微微颤抖着,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与决绝。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让周围的锦衣卫们不禁为之一震。他们立刻领会了张远山的命令,纷纷拔刀出鞘,准备向剩下的山匪发起攻击。 “呀啊,老子跟你们拼命啦!”山匪们突然怒喝一声。 让人惊诧的是,山匪不知在何时,竟然成功地将捆缚在身上的绳索给挣脱掉了。不仅如此,他们还不动声色地悄悄捡起了方才进入湖中的那几个锦衣卫遗落的佩刀,紧接着便朝着锦衣卫们发动了袭击。 经过一番激烈无比的战斗,锦衣卫与山匪们双方均出现了或多或少的伤亡情况。其中,山匪们的死亡人数最多,然而,仍有十来个山匪从锦衣卫的刀下成功跳湖逃窜了。 这让张远山气愤至极,差点儿就晕厥了过去。 今晚一直在做无用功,自己受伤不说,还折损了好几个兄弟,一些兄弟还受了严重的伤。 都怪他托大,才无视阿文的建议,这才害了自己的手下。 “陈守财,呵呵,最好别落在我手里!”张远山恶狠狠地挤出了这一句话。 随后,他便派人将张小文等几个锦衣卫的尸体打捞上来。吩咐了几个锦衣卫潜入湖底查看陈守财等山匪是如何逃掉的,后面经过查看才知道原来是湖底有一个洞,可通至外面的河。 毫无疑问,陈守财等山匪便是从湖底的洞逃走的。 张远山恨归恨,此时也没办法替手底下的人报仇。 于是,将张小文等几人的尸体掩埋在山洞外,而那些山匪的尸体则被拖至荒山野岭的地方,让野兽们吃掉他们。 面色苍白得如同鬼魂一般,整个人虚弱到了极点的张远山,领着一群低垂着头、士气低沉,同样无比虚弱的锦衣卫们,失意而归。 当凤九言和凤大夫人等人悠然自得地坐在茶楼中,惬意地品尝着茶水时,目光落在街道上,恰好瞥见了张远山等一众锦衣卫那等凄惨而又狼狈不堪的模样上,差点就没能抑制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张远山真是个大冤种! 这一看,他们一定是上了黑风寨了。捞不到任何好处不说,还带着一身伤回来。 这次她又没有传密信给他,也没想着利用他们锦衣卫的武力去拿下黑风寨好给自己争取时间洗劫黑风寨。 但他却没逃掉这般命运。 不是大冤种是什么? 嗯,锦衣卫数量也不对。看他们哭丧着脸,一定是折了不少弟兄了。 想到此,凤九言唇角的弧度勾得越发的大了。 凤大夫人几人看到凤九言这般乐不可支的笑容,有些疑惑。 “阿言,你在笑什么呢?是看到好笑的事情了吗?” “对呀对呀,姐姐,在哪呢?我也想看!”凤九璃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第357章 好走不送 他们望向窗外的时候,张远山等锦衣卫已经拐进一条胡同里,故而他们没看到。 正当他们疑惑的时候,也忍不住爆发出笑声了。 “噗嗤,哈哈哈,那不是孟良吗?怎的这般狼狈?” “哈哈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乞丐呢。啧啧,真狼狈。” “好好笑啊,噗~” 流放犯人深受孟良压迫,苦不堪言,没有一个不讨厌他的。所以,孟良落难,大家都畅快不已。 “哈哈哈,快看,那个长脸妇人,咦,怎么感觉她们好脏好臭,露出来的皮肤也黄黄的样子?” “还有她的姐妹也是哎,你们看,街道上的人都紧紧的捂住鼻子,她们该不会是掉进茅坑了吧?”宋凝笑意盈盈地说道,一双杏眼闪闪发亮。 凤九言瞥了她一眼,在心中给宋凝竖了个大拇指。 小姑娘,你真相了! 众人乐不可支,根本停不下来。 “咳咳咳,”张冲清了清喉咙,迅速调整了他的面部表情,故作严肃道,“我也是官差,你们当着我这个官差的面嘲笑孟良他们,会不会有些不好啊?” 几人瞥了张冲一眼,宋臣板着一张棺材脸,“嗯,是有些不好。所以,还劳烦张大人暂且把脸扭一边去,待我们笑完您再把脸扭回来。” 宋臣话音刚落,几人又是爆笑不已。 看到宋臣这般不苟言笑的书呆子,突然也开起玩笑来了,几人都觉得好笑不已。 “阿嚏~~”孟良连连打了几个喷嚏,转过身子四处看了看。 不知为何,他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大人,您是不是着凉了?快些去驿站歇息吧。”王大头担心地问道。 “嗯,快些回驿站吧,我累了。”孟良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耐烦道。 他现在连看都不想看王大头,因为他比王大头狼狈太多,还深受重伤。上黑风寨的时候,差点没被狼群吃进腹中。 他带着四十几个官差上黑风寨,现如今只有二十来个了。 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 孟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回驿站。 凤九言看到走在队伍末端的凤二夫人,震惊不已。 虽然她披头散发,衣服破烂不堪,形容枯槁,狼狈不已,但凤九言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凤九言暗叹一声,真是祸害一千年,这都杀不死! 凤九言等人喝完茶,歇息好之后,又辗转于东市和西市,购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粮食以及流放路上必要的药材。 另外,凤九言又定制了一个车厢。 她们家驴车的车厢在逃亡路上,已经壮烈牺牲了。所以,只能重新定制一个。 店家很好说话,直接包送上门。 凤九言付了定金,几人提着大包小包往驿站的方向走去。 方才刚刚跨入驿站那厚重的大门,耳朵里便猛地传入了一声充满嘲讽意味的话语。 “呵呵,瞧瞧你们,竟是如此悠闲自在。我们的孟大人才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费尽了心思前往那险峻的黑风寨去营救被流放的犯人,而你们这些人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逛街游乐。” 凤九言抬眸望去,是王大头。 在他的身侧站立着两位官差,王大头的手上稳稳地端着一个托盘,其上放置着一碗汤药以及几样吃食。而另外的那两个官差各自提着一桶热水。 凤九言几人还来不及开口说话,王大头便又继续嘲讽起来,“还有张小五大人,还有你,张冲,你们两个身为官差,在那般危险的情形之下,不前去守护孟大人的安全,反而独自带着这几个刁民逃离,你们就是如此当同僚的吗? 到了现今,你们不担忧同僚的安危,竟然还有闲心去逛街游玩。呵呵呵,难道你们就不怕我们孟大人将这件事呈报给圣上吗?” 听到这些话,张冲并不显得焦急,而是似笑非笑地凝视着王大头,“呵呵,王大头,你这话有些言重了吧。 在当时的情况,我和张大人保护凤九言等五个犯人逃离危险的境地,这跟你们孟大人上黑风寨去救流放的犯人有什么不同吗?大家不都是在保护犯人吗? 况且,路上我们遇到赵五他们,和他们一同护送犯人平安无事地抵达驿站,这难道还做得不够? 非要像你们孟大人这般英勇无畏才可以吗?” “你,你你!不知所谓!你给我等着,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王大头冷哼一声,“我们走!” “好走不送。”张冲嘴欠,又怼了一句。 王大头差点气得将托盘上的药泼到张冲脸上。 几人看到王大头落败,心情十分舒畅。 之后,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傍晚。 “砰砰砰!” “凤姑娘,张大人命我告知你,你定制的车厢送过来了,请你出去验货。” 凤九言将房门打开,来人是张小五手下的官差。她道了谢,便跟着官差出去了。 来到院中,张冲正在仔细检查车厢。看到凤九言过来,他乐呵呵道,“凤姑娘,我已经帮你检查过车厢了,没什么问题,你快过来看看。” “多谢张大人。”凤九言笑着道。随后,绕着车厢看了一圈,冲着等在一旁的店家点了点头,“确实没问题。这是尾款,多谢了。” “好嘞,多谢姑娘。”店家乐呵呵地接过银子,把银子放进怀中。“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目送店家离开,张冲将车厢的活计儿揽了过去。“来人,帮凤姑娘将车厢抬去马厩去。” 安排好一切后,张冲搓着双手,腆着脸凑到凤九言跟前,“凤姑娘,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你看今儿的晚膳......” 凤九言瞥了他一眼,“今儿买了些猪下水,排骨等,足够给你们做一顿丰富的晚膳了。” “哇,多谢凤姑娘。我去给你打下手。”张冲听到这么多好吃的,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砰砰砰~” 驿站大门被人敲响。 此时恰好驿卒不在,张冲便走过去将门打开 。 只见一辆奢华的马车停靠于驿站大门处,数个家丁毕恭毕敬地站立在一旁。 第358章 青州城副指挥使 张冲满心疑惑,不禁开口问道:“你们是谁?有何贵干?” 就在这时,只见车厢的帘子忽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掀开。紧接着,一个身姿挺拔、长身玉立的青年男子从里面跨步走出。看其模样,约莫三十来岁,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刚毅的气息。 青年男子双手作揖,唇边挂着温和的笑意,开口说道:“官爷,在下乃是青州城副指挥使宋玉明,此番前来乃是为了接舍妹返回府中一叙。 此外,为了答谢诸位官爷在流放路途上对舍妹一家的照拂,已然为官爷们妥善安排好了食宿。” 宋玉明站在驿站大门,视线不自觉地往里一看。他看到凤九言之后,不禁失神片刻,而后唇边的笑意不禁更大了。 “姑娘莫非是怀瑾兄的女儿吗?”宋玉明匆忙越过张冲,朝着驿站里面快步走去。 凤九言适才朝外匆匆一瞥,发觉并无什么特殊之事后,原本打算返回驿站后厨烹饪菜肴准备晚餐。怎料想,竟然被宋玉明直接点名了。 此时此刻,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窘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中不禁懊恼,早知道就早点溜走就好了。 凤九言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和宋玉明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几步的距离。 “阿言,我是玉明舅舅啊。此次前来便是接你们一家前去府中一叙的。”宋玉明上下打量凤九言,笑意越发地深了些,“没想到几年不见,阿言竟出落得这般水灵,俨然已经是大姑娘了呢。” 凤九言察觉到宋玉明望向她的眼神,就如同看着案板上的肉块一般,她当下就明白,恐怕没什么好事情在等待着她。 她露出一个职业假笑,“宋指挥使,想必你也听你妹妹说了吧,我们大房已经和他们二房断亲了。现在我们大房和他们二房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言下之意便是,别碰瓷,别乱攀扯亲戚! 宋玉明脸上的笑容一僵,他确实不知情,妹妹并没有在信中提到过此事。 他飞快调整好笑容,“呵呵,阿言说的哪里的话,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大家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计较的。如若是你二婶得罪了你,舅舅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 说罢,宋玉明竟双手抱拳,给凤九言行了个大礼。 呵,凤九言心中冷笑。果然这次的事情很大呢,竟让堂堂青州城副指挥使向她这个小女娃赔礼道歉!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躲不掉,那便只能去会一会他们。不然哪天给她来点阴招,可能真会防不胜防。 不过,既然他们迫切地想要她去,总要刁难刁难才成。 她尚未开口,就传来一声凄厉悠长的尖叫声。 “哥哥~~” 是凤二夫人。 有人跟她说她哥哥上驿站接他去府中一叙,就赶紧狂奔出来。果然,她哥哥真在院子中了。 “舅舅~” “大舅子~” 二房一家三口飞速狂奔过来,眼眶通红,声音都带着哭腔。 他们一把挤开凤九言,凤二夫人扑进宋玉明怀中,紧紧抱着宋玉明,呜呜哭泣,“唔,哥哥,你终于来了。你是来接我们的吗?” 宋玉明眸光一闪,里面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嫌弃和厌恶。 他不着痕迹地将凤二夫人从他怀中扒拉出来,温和地道,“呵呵,是的,哥哥来接你们去府中了。你们这一路受苦了。” 闻言,凤二夫人一家三口激动得掩面哇哇大哭,“呜呜呜~~” “太好了,阿娘,我们的苦日子要到头了。” “呜呜呜,是啊,太好了。” 他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以后,他们再也无须受流放的苦了。 还有那些经常欺负他们二房的人,尤其是凤家大房,她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呵! 凤九言挑眉,这般久了,宋玉明见不到凤紫萱竟然也不问上一句,可想而知,宋玉明对凤府流放的事了如指掌。 果然,此事不简单,她须得要小心些才是。 二房这般哭哭啼啼,引来了更多犯人的围观。连孟良也被惊动了。 孟良苍白着脸从厢房走出来,被院中的动静吵得他无法歇息,心中的烦躁愈发强烈,眉头紧紧皱起,满脸写着不悦。他原本正欲破口大骂,想要斥责制造噪音的犯人们,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宋玉明身上时,不由得怔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之后,孟良双手抱拳,笑着道,“不知宋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这可是青州城的副指挥使啊,岳丈还是青州城刺史。孟良自然要给宋玉明几分薄面。 “哪里哪里。舍妹一家能安然无恙走到这里,承蒙孟兄多加照顾。若孟兄不嫌弃,我已为孟兄等官爷们安排好一切食宿。不知孟兄肯不肯赏这个脸呐?” 说完,宋玉明又补充 一句,“当然,在下还可以为孟兄安排最好的郎中为孟兄诊治。” 孟良听到已经为他们安排好食宿和大夫,忙不迭地应道,“呵呵呵,却之不恭,却之不恭啊。如此,先在这儿谢过宋兄了。” “哪里哪里,孟兄不必客气。”宋玉明双手抱拳,笑得越发温和。“不知在下能否接舍妹一大家子一同前往呢?” “自然可以。”孟良爽快地答应了。 那两个满脸笑容、心机深沉的笑面虎应酬完毕之后,宋玉明缓缓转过身,将目光投向凤九言,开口说道:“阿言,你的阿娘和弟弟在哪里呢?让她们二人收拾整理一下,与我们一同前往吧。” 凤九言一脸为难,摇了摇头道,“多谢宋指挥使,您的好意我们家心领了。我们大房已然和二房断了亲 ,现如今咱们无亲无故的,我们大房不好去你们府上的。” 一听这话,凤二夫人一家和宋玉明明显有些着急。 “阿言,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啊。乖,回去让你娘亲收拾收拾,和你二婶一同前去吧。”宋玉明着急地说道。 说罢,宋玉明冲自家妹妹使了个眼色。 凤二夫人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上前攀住凤九言的胳膊套近乎,“阿言,别耍小性子了。断亲是你祖母说要断的,不是你二叔和二婶的意思啊。” 凤九言挑眉,哟呵,看他们着急的,就这么想让她们家一同前去,看来是很大的事呀。 而且,此事恐怕是冲着她来的—— 第359章 摇身一变,成了小绿茶 凤二夫人不依不饶,继续劝说凤九言,“阿言啊,和你们家断亲真不是我和你二叔的意思。一切都是你祖母的意思啊,百善孝为先,我们做子女的,哪能不听你祖母的话呢?” 凤九言轻嗤一声,很是不屑道,“百善孝为先?那凤老夫人被你丢在哪条水沟里了?” 凤二夫人神情一僵,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凤九言。 当时情况凶险,她差点被山匪砍死。幸好她急中生智,直接将瘸了腿的老太婆推到她身前为她挡刀。她这才从山匪刀下捡回一条小命。 按理来说,当时情况这般乱,是没几人见到的啊。 怎么凤九言这死丫头像是目睹了一切似的。 不管了,反正她就要一口咬定,是老太婆为她挡刀,救下她的。 于是,凤二夫人眼眶迅速变红,抬起袖子抹眼泪,带着哭腔道,“呜呜呜,老太太,老太太她,她为了救我,挡下山匪朝我砍来的刀。自己却,却当场身,身亡了!呜呜呜~~” 凤九言嘴角一抽,别人不知道,但按照她对凤老太太的了解,老太婆怕死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牺牲自己为凤二夫人挡刀呢? 是凤二夫人推老太婆出来还差不多。 “哦,竟是这般。凤老夫人这般疼爱你,想来她定会没日没夜地守在你的身边,护佑着你吧。”凤九言故意这般吓唬凤二夫人。 果不其然,凤二夫人脸色大变,面色惊恐。 凤清云看到自家娘亲劝不了凤九言,反而还被她吓得不行,赶紧上前一起劝阻。“阿言妹妹,你便和我们一同去玉明舅舅府中吧。您看,驿站比较简陋,伙食也不好,你忍心让大伯母和阿璃弟弟受苦吗?” “对对对,阿言,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娘亲和弟弟考虑呀。别犟了,就随我们一同去吧。”形容枯槁、周身狼狈的凤二爷也忍不住跟着劝阻。 他的手都已经溃烂不堪,额头还有些烫,他急需去大舅哥府中看郎中。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凤九言双手环抱于胸前,冷眼凝视着二房,瞧着他们对她低三下四、百般央求的模样。其状貌似漫不经心地道:“哟呵,这可就有点怪异了。 在流放的路途之上,你们家时不时就给我们大房安上一些逃跑的罪名,简直是恨不得让官差对我们家施加惩治。然而现今,怎地却如此急切地劝我们家与你们家一同前往呢? 莫非,你们图谋不轨?” 闻言,张冲警惕地看着宋玉明等人。 方才他还觉得事情有些怪异呢,原来如此! 二房以及宋玉明一直劝凤九言一家前去,恐怕其中有诈! 在场的宋玉明、凤家二房有些怔愣在原地,他们眼神闪烁,心虚不已。 到底宋玉明久居官场,城府颇深,他很快调整了面部表情,走到凤九言身前,慈爱地看着她,“言丫头,你脑袋瓜子想些什么呀?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们只不过是想略尽地主之宜,好生招待你们一二罢了。 却不想,给言丫头造成了困扰。玉明舅舅这便向你道歉。” 啧啧,以退为进,一方城的副指挥使都这般低声下气了。若是她不答应前去,倒显得她不识好歹了。 凤九言本就想去会一会他们,看清他们到底要搞些什么名堂。比起被小人在暗处盯梢,不如顺着他们的意,等找到机会再揭露他们的阴谋。 她抿着嘴唇,板着一张小脸,面色有些冷,“看在玉明舅舅的面子上,我答应和你们一同前去。” 一旁的张冲有些着急,急忙劝阻,“凤姑娘,你......” 话还没说完,凤九言抬手阻止了他。使了个眼神,让张冲放下心来。 张冲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但他也知道凤九言的能力,所以也不再多说什么。 凤九言答应一同前去,凤二夫人一家都有些不敢置信。 “阿言,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要和我们一同前去?” “阿言妹妹,这就对了嘛!与其留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还不如和我们一起去舅舅府中吃香的喝辣的呢。” 一家三口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恶毒。 凤九言自然没有错过他们二房一家的互动。 “不过,”凤九言话锋一转。 凤二夫人一家和宋玉明都变了脸色,有些紧张地看着凤九言。 他们决定了,若是凤九言不肯来,那他们便半夜将她敲晕,用个麻袋把她扛走! 凤九言肃着一张小脸,眉梢都是冷意,粉唇缓缓启开,“只要凤二夫人一家向我们家磕头认错,我和阿娘、弟弟便和玉明舅舅一同前去。” “什么?磕头认错?凤九言你个死丫头,你哪来的脸敢提这种要求!”凤二夫人一秒破功,撸起袖子,双手叉腰,怒气冲冲道。 “就是,凤九言你别太过分了。好歹我舅舅也是一城的副指挥使,你当着他的面折辱我们一家,不就是折辱我舅舅吗?” “磕头认错?想都别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个死丫头真是好狠的心!”凤二爷也气得破口大骂。 凤九言摇身一变,成了小绿茶。眼眶迅速通红,她用宽大的袖子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可怜巴巴地朝着宋玉明哭诉道,“玉明舅舅,您可要为阿言主持公道啊。想在流放路上,二婶和二叔一家经常在官差面前上眼药,为的就是让官差厌恶我们,恨上我们。 有好几次,我们上山找吃食时,二婶见我不在队伍中,便故意和官差说我已经逃跑。您也知道,若我真被官差断定为逃跑,我阿娘和弟弟的下场是什么。 更何况,这样的事情不只一次。 呜呜呜,求玉明舅舅为阿言讨个公道。” 小绿茶凤九言以袖捂脸,低声呜咽。 宋玉明冷冷扫了一眼身旁的妹妹一家,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极为不满。 他是让他们讨好凤九言一家,好顺利将她们一家拐进府中。 可没想到的是,他这个好妹妹竟然这般沉不住气,屡次想致凤九言一家死地。 第360章 茶香四溢 这下好了,凤九言一家对他们心存芥蒂,不愿意跟他们一同走了。 若不是他妹妹一家闹这一出,恐怕他们这时早顺利骗凤九言一家进府中了! 想到此,宋玉明狠狠地咬着腮帮里的软肉。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宋玉明低声安慰凤九言,“言丫头你放心,玉明舅舅这就为你讨回公道。” 转过头来看着二房一家时,宋玉明冷着一张脸,“竟有此事!妹妹啊,你们一家也太过分了。你们都是一家人,竟然想害阿言一家。如此,你们确实要跪下来向阿言一家磕头认错!” 这时,凤大夫人牵着凤九璃,也从厢房那边走出了院子。 他们刚好听到宋玉明的这番话。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愣了一瞬,看到凤九言以袖捂脸,低低啜泣着,便一眼看出她在演戏。 目的是要给二房一家难堪。 二话不说,母子俩人即刻配合。 凤九璃撒开丫子,犹如一个炮仗般冲向宋玉明,扑进他的怀中,哇哇大哭,“哇哇哇,你就是玉明舅舅吗?哇哇哇,二婶他们一家差点害死我了。阿璃差点便见不到玉明舅舅了。” 宋玉明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团子,“你是阿璃?言丫头的亲弟弟?” “嗯嗯,我是。”凤九璃抬起头,脸上仍旧挂着泪珠,仰视着宋玉明,“玉明舅舅,我很小的时候,你还抱过我呢。阿璃最是喜欢你了。呜呜呜,阿璃差点见不到你了,都怪他们!” 说罢,凤九璃怒气冲冲地指着凤二夫人一家。 凤九言稍稍抬起脸,瞥了一眼凤九璃。凤九璃恰好偷偷看向她,姐弟俩眼神相触,凤九璃冲着自家姐姐眨巴了一下眼睛,而凤九言咧着嘴巴,偷偷给凤九璃比了个大拇指。 她弟弟整日配合她演戏,终究是要出道了! 她甚是欣慰啊! 凤九璃有些得意,即刻又扑回到宋玉明怀中,往他外衫上使劲抹眼泪抹鼻涕,哭哭啼啼地控诉道,“玉明舅舅,求您一定要为阿璃做主啊!我听阿娘说过,您最是公正不阿的了,从来都不会包庇亲人的,是不是?” 说罢,凤九璃从他怀中抬起头来,脸上依旧挂着泪珠,瘪着嘴巴,眨巴着一双水润润的大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宋玉明。 宋玉明青筋直跳,他已经感觉到衣衫上一片粘腻了。 不用想,铁定是这小子抹的眼泪和鼻涕了。 想到此,宋玉明身子又是一抖。 他可是有洁癖的啊!一想到自己的衣衫上沾满了鼻涕和眼泪,他浑身都不舒服,恨不得冲回家中,沐浴更衣! 宋玉明僵着脸,努力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展现出自己的温和来,他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凤九璃的头,轻声道,“阿璃,你放心,玉明舅舅定为你和阿娘还有姐姐讨回一个公道的。” 站在一旁抹眼泪的凤大夫人这时也适时出声,“如此,便多谢宋大哥了。”说着,朝着宋玉明福了福身子。 “哥哥,你,你别听他们胡说!”凤二夫人急忙狡辩道。 这下,宋玉明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 一边是亲妹妹,一边是凤九言一家。 稍一衡量,宋玉明便选择了后者。 如果让凤九言一家自愿和他们一同前往,只能满足她的要求,让亲妹妹一家跪下磕头认错了。 宋玉明清了清嗓子,“妹妹,妹夫,云儿,你们还是跪下来给弟妹一家磕头认错吧。” “哥哥!”凤二夫人不可置信,尖叫出声。“哥哥,你可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啊,你怎能帮着外人呢?” “妹妹,慎言!言丫头一家不是什么外人,是一家人!”宋玉明冷声道。 自家妹妹不听话,他十分不悦。 见凤二夫人一家仍旧站在一旁毫无动作,宋玉明眉头紧皱,厉声道,“你们这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这句话别人听来没什么,可落在二房一家耳中,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凤二夫人看着自家哥哥阴沉的脸色,就知道他们一家只能屈服了。 若真惹怒了哥哥,坏了他的好事,恐怕他哥哥真的不会理会他们一家人了。 想到此,凤二夫人咬了咬唇,眼一闭,狠狠心,便朝着凤九言一家跪了下来。 凤清云双眼圆睁,不可置信道,“阿娘!我们怎能跪她们呢?” 由于喊得太大声了,甚至有些破音,极为刺耳。 “夫人,夫人,你愚蠢啊!”凤二爷也极为震惊。 这一跪,以后大房岂不是处处压他们家一头了吗? 以后他这老脸,搁哪去? 凤二夫人红着眼眶,牙龈紧咬。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屈辱! 呵,凤九言、秦月明,她们给她等着!再过不久,她一定要狠狠地报复她们,让她们付出代价! 凤二夫人低垂着头,眼中闪过一抹狠毒。 将眼中的恨意藏好,凤二夫人抬起头,看向凤九言。她苦苦向凤九言哀求,“阿言,你看看你堂兄腿还伤着呢,能不能不用他下跪了?我替他就好,行吗?” 说罢,凤清云紧张地看着凤九言。希望凤九言能够答应他娘亲的请求。 凤九言轻轻吸了吸鼻子,那小巧的鼻子随之一耸一耸的,而后脸颊气鼓鼓地说道:“当然……不可以!” 张冲震惊了,凤九言竟然在装无辜!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杀山匪不眨眼的凤九言吗? 如今这般,瞧着真是有些茶香四溢啊! 震惊的不只有张冲,还有赶来看戏的张小五。 看到凤九言这般,张小五只能再次感叹,幸好他和凤九言不是敌人! 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张小五看着凤二夫人一家三口这般受气,竟然也觉着有些解气。 痛打极品亲戚什么的,他最爱看了! 凤清云气得暴跳如雷,指着凤九言的鼻子破口大骂,“凤九言,你别太过分!” 凤九言像是受惊的兔子般,一下子躲在宋玉明身后。“玉明舅舅,我怕,呜呜呜~” 凤二夫人一家看到凤九言这般样子,犹如吞了苍蝇一样。 真恶心! 第361章 二房一家跪下磕头认错 “玉明舅舅,您快看,堂兄想冲过来打我,呜呜呜~不是我不想去玉明舅舅府中,我是怕去了之后,堂兄会打我,呜呜呜,阿言好怕怕啊~”凤九言抽抽嗒嗒地告状。 张冲和张小五两人对视一眼,不自觉地摸了摸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 真是太可怕了! 而宋凝则是眼冒星星,颇为敬佩的看着凤九言。 不愧是她凤姐姐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还能装柔弱痛击敌人。 她要好好学学才行! 宋臣和他妹妹一样,看向凤九言的眼神,越来越崇拜。 不待宋玉明开口说话,凤九言又是挤了几滴泪水出来,用小手绢擦着眼角,抽抽嗒嗒道,“玉明舅舅,还是不用他们下跪道歉了。唔,我们家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呜呜呜~” 一串串泪珠像是不要钱似地落下来。 宋玉明看到凤九言这般样子,都于心不忍了。 多么柔弱,多么我见犹怜的小姑娘啊,他相信,那人一定会对这次的货物很满意。 到时,他的仕途还需要瞅吗? 宋玉明心中乐开了花,内心万分地激动。 他快速调整表情,将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往下压,阴沉着一张脸,语气严厉,高声喝问道:“妹夫,清云,你们为何还不速速下跪道歉?难道是以后都不需要我来管你们了吗?” 闻得此言,凤二夫人的身躯猛地一抖,她深知自家哥哥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脾气。 倘若真的将其惹怒,那么说不管他们家,便真的会不管了。 一想到那流放的痛苦生活,凤二夫人的心便紧紧地揪了起来。 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她哥哥能够让他们家不再遭受流放之苦就好。 想到此处,她急忙拉扯了一下凤二爷和凤清云的衣角,二人低头看向她。凤二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二人千万不要冲动。 凤清云和凤二爷瞬间明白了凤二夫人的意思,在经历了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之后,凤二爷与凤清云缓缓地跪了下来。 这一家三口朝着凤九言一家所在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满脸不情愿地说道:“之前都是我们的错,恳请大嫂\/大伯母,阿言,阿璃原谅我们一家三口所犯的错。” 说罢,三人抬起眸子,恨恨地盯着凤九言。眼中的滔天恨意,是怎么都遮不住。 凤九言丝毫不怂,二房一家早就记恨上她们一家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能出一口恶气是一口,没得让二房一家白白算计她。 想利用她谋得好处,那便付出一定的代价! 凤九言从宋玉明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鼓着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哼哼唧唧道,“哼,那便看在玉明舅舅的面子上,暂且先原谅你们吧。下次若再犯,我定当饶不了你们!” 说完,凤九言握着拳头,朝着二房一家的方向挥了挥。 在不认识的人眼里,比如宋玉明,只会觉得凤九言极为可爱,奶凶奶凶的,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因此,在后来的行动当中,当凤二夫人叮嘱宋玉明的时候,宋玉明只觉得自己妹妹是在大惊小怪,凤九言看起来明明就是一个柔弱无害的漂亮小姑娘而已,根本构不成威胁。 以至于他因此栽倒在这件事上后,后悔也来不及了。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先不提。 于是,凤九言一家、花花,二房一家,连带着张冲、张小五、以及孟良等几个官差被宋玉明请到了府上去。 而宋臣、宋凝兄妹俩则被留在驿站里,负责看管好所购买的生活物资,还有喂养傲娇驴的一切事宜。 穿过那几条喧闹繁华的街道后,又闪身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这条小巷中,一座座别院错落有致地矗立着。 这些别院的外观,一眼望去便能感受到其奢华之气。 建筑所使用的材料皆是上等的,精心挑选的大理石镶嵌在墙壁上,散发着细腻的光泽;屋顶则覆盖着华丽的瓦片,色彩斑斓,熠熠生辉。 这一看就知道这条街道住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很快,宋玉明带着一行人停在了一处别院前。 别院的大门精致无比,采用了名贵的木材,经过工匠们的巧手雕琢,呈现出精美的图案和线条。门前摆放着造型别致的石狮子,栩栩如生,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宅院。 宋家家丁上前,敲响了那扇厚重的大门。 没多久,别院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看守门的奴仆迎上前来,恭敬地说道,“大人,您回来了。” “嗯,一切事情可安排好了?”宋玉明问道。 “回大人的话,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只等贵客的到来了。” 凤二夫人满脸疑惑地凝视着宋玉明,不解地开口问道:“哥哥,先前不是讲好了要返回你的府中吗?为何此刻却来到了这别院里呢?” 宋玉明的面庞上展露着和煦的笑容,语气平缓地说道:“呵呵,你嫂子喜静,不习惯住在人多的地方。所以,只能委屈各位暂且先住在这处别院里了。各位请放心,一切食宿等事情,宋某已经令下人准备好了,还望各位不要嫌弃才是。” 宋玉明虽然只是青州城的副指挥使,但其岳父乃是青州城刺史冯万广。 一方刺史,四品大吏,手握重权,便是当朝皇子来了,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因此,连带着宋玉明,也是没人敢得罪的。 于是,孟良等官差有些受宠若惊,双手抱拳,笑容可掬道,“哪里哪里,宋兄客气了。这一切还多亏了宋兄,否则我等还需要住在简陋的驿站里呢。” “哦哈哈哈,大家都是兄弟,不必客气。如此,各位请随我移步入院吧。” 宋玉明说道,随后率先走在前方,带着凤九言等人进入了别院里。 一行人进入别院后,别院的管家小跑着过来。 管家毕恭毕敬地走到宋玉明身旁,向一行人问好。 宋玉明指着管家说道,“这是别院的李管家,你们缺什么少什么,跟他说声便成。” 第362章 这处院落有些诡异 随后,宋玉明叮嘱了一番李管家,让他尽心伺候凤九言等一行人。 这时,一个家丁从里面跑出来,附在宋玉明耳边说了些话。 宋玉明皱了皱眉头,脸色阴沉得要滴墨汁似的,他看向孟良等人,脸上带着歉意,双手抱拳,“孟兄,张兄,我还有公务在身,恕宋某先失陪了。之后的事情,管家会安排好的。你们若有什么需要,可让管家带话给我便成。” 孟良、张小五、张冲等官差,双手抱拳,说了一些客气话。 一旁的凤二夫人有些不满,瘪着嘴巴看向宋玉明,拽着宋玉明不让他走,“哥哥,哥哥你去哪?你走了我怎么办嘛?” 宋玉明眉间有些许不耐,到底还是忍了下来。他耐着性子,哄着凤二夫人,“妹妹,我确实有急事要前去处理。你和妹夫、清云的一切事宜我已经安排好了。” 说罢,宋玉明拖着凤二夫人走至一旁没人的角落,哄道,“妹妹你放心,你和妹夫、清云住的院落是最好的,安排的东西也是最好的。还有流放那件事,只要咱们能成功,你们便无须再流放了。” “真的吗?太好了,哥哥!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凤二夫人尖叫出声。 宋玉明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小声点,“嘘,小声点。” “哦,哦,小声点。”凤二夫人飞快捂住自己的嘴,心虚地看了周围几眼。 “行,你们盯紧一下那丫头。此事必须要完成,知道了没有?” “嗯嗯,知道了。哥,此事就交给我们吧,你赶紧忙去吧。”凤二夫人得到了宋玉明的承诺,喜笑颜开,方才还一肚子的怨气一扫而去。 宋玉明走到凤九言跟前,嘱咐了她一番,大致是需要什么都找管家,管家会安排好的,且在这里安心住下。 凤九言一脸柔弱相,连连点头,“好,阿言晓得了,玉明舅舅且去忙吧。” 宋玉明一脸深意地看了凤九言几眼,这才跟着家丁离开。 “各位贵人,且随这些家丁带你们去各自的院落吧。”李管家弓着身子,恭敬地说道。 在他身后,有好几个家丁。 “有劳了。”孟良等官差拱手说道。 好歹是宋玉明的奴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随后,众人随着早已经安排好的家丁,去各自的院落。 一个穿着青衣青帽的年轻家丁在前面带路,而凤九言一家三口以及花花,还有凤二夫人一家走在他身后。 凤九言冷笑,害她们家的心不要过于明显了。 她调整好面部表情,一脸柔弱地问道,“大哥,我们家是要和凤二夫人一家住一起吗?”语中带怯,眼神惊恐。 不待家丁说话,凤二夫人就阴阳怪气道,“哼,收起你那可怜的小模样。在我哥面前也就能骗骗他而已,可骗不了我们,我们早见识过你的真面目了。还有,说得我们家想和你们家住在一块儿似的,整天摆出一朵小白花模样,装给谁看啊!” 凤二夫人有了自家哥哥在背后撑腰之后,不再忌惮凤九言一家了。 反正再过不久,大房就会得到相应的惩罚了。 他们二房的苦难终于到头了,再也不需要再俯低做小,处处百般忍耐,使劲讨好大房一家了。 被凤二夫人小心搀扶着的凤清云终于也按捺不住了,他那张刻薄的嘴毫不留情地张开,语气尖锐且刻薄地说道:“哼,就是!要和我们二房住在一起,你们大房根本就不配!” 凤二爷不屑地瞥了一眼凤九言一家,冷哼道,“可不是,宋玉明可是我大舅哥,我娘子的胞兄,我儿子的亲舅舅!而你们大房不过是沾了我们一家的光,否则,你们现在还要住在那个破驿站里受苦呢!” 说着说着,凤二爷越来越得意,开始口无遮拦了起来,“现今你们大房可还是流放的庶人,还要继续流放呢!可我们,呵呵呵,我们一家再过不久,就不用再......嗷!” 凤二爷话还没说完,被凤二夫人眼疾手快地狠狠掐了一把,阻止他这个大漏勺再继续说下去。 他看到自家娘子凶狠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差点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紧紧闭上嘴巴。 好险,差点便将这件事说出来了。 幸好还没说,否则,若是破坏了计划,他大舅哥不得杀了他! 想到此,凤二爷不禁暗自庆幸自家娘子及时阻止了他。 凤九言满脸惊诧地凝视着凤二爷,带着深深的疑惑开口问道:“二叔,您刚才讲什么呀?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一家三口往后不必再继续承受流放之苦了吗?” 闻言,二房一家眸光闪了一闪。 凤二爷脸色有些不自然,担心凤九言若是再继续问下去,可能计划会败落。 于是,他凶狠地瞪着凤九言,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配知道吗?” 凤二夫人也双手叉腰,指着凤九言的鼻子骂道,“哼,别给脸不要脸。你们如今都在我们家的地盘上,好问这些有的没的。” “呜呜呜,二婶、二叔,大堂兄,阿言不问便是,你们别再骂阿言了。”凤九言的眼泪说来就来,将小绿茶贯彻到底。 青衣家丁看到凤九言这般漂亮的小姑娘被二房一家吓成这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抹怜惜之情,他赶紧开口帮她解围,“姑奶奶,喏,您看,前面那处院落便是大人给你们安排的地方。那可是我们这处宅子顶顶好的院落呢。您快些去瞧一瞧吧。” 闻言,凤二夫人一家都笑开了怀,也没空再责骂凤九言了。 他们一家三口加快脚步,赶往家丁所说的那处院子。 家丁确定凤二夫人一家三口走远了之后,看着凤九言,安抚地笑了笑,“姑娘请放心,你们两家人并不住在一起。我们家大人给两家贵人安排好了最好的院子,恰好毗邻。所以,便由我一同带你们过来了。 我们家大人对姑娘一家也是顶顶上心的, 住的院落也是最好的。还望姑娘莫要伤心才是。” 凤九言将不存在的泪水擦掉,吸了吸鼻子,带着点鼻音回答道,“多谢大哥解围。” 青衣家丁有些不好意思,“呵呵,无须客气。走,我带你们去你们的院子。” 凤九言一家的院落在凤二夫人一家旁边,中间只隔着一堵墙。 打开院落的大门后,凤九言觉得这处院落有些诡异—— 第363章 姐姐这般笑,有人要倒霉! 院中的小庭院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当凤九言踏入院落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两旁各自栽种着的花和树。 仔细一看,令人惊讶的是,庭院中所种植的花、树的位置竟然呈现出一种近乎完美的对称,不差分毫。每一朵花都精心地绽放在它特定的位置,仿佛是经过精心设计和布局。 面向庭院的右手边,有一条光滑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它直接通向花圃的尽头的墙面上。值得一说的是,这堵墙便是和凤二夫人一家三口所居住的院落之间相隔的那堵墙。 凤九言瞅了几眼,觉得甚是奇怪。 鹅卵石小路的长度只到墙的地方,但两院之间的这堵墙并没有开有暗门或者小门什么的。 她扫了几眼,也没看出其中的特别之处,只能留个心眼,打算有空再去看看。 青衣家丁微躬着身子,毕恭毕敬道,“夫人,小姐,公子,此处便是是你们的住处。隔壁的院子是宋大人的妹妹一家居住的,您们可别听她胡说,夫人和小姐们住的这处院落也是顶顶好的。” 凤九言有些意外,难不成这家丁不知道他们家宋大人的计划吗?怎的会对她们家这般好?连安慰她们家的事情也做? 她装出一副感动样,模样羞怯,嘴角带笑,“多谢大哥,我现在心情舒畅了不少,还是多亏你说的这番话。” 看到凤九言终于露出了微笑,青衣家丁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姑娘无须客气,只要姑娘心情舒畅就好。对了,这个院子是你们家住的地方,想住哪间就住哪间,屋中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有了,姑娘、夫人、公子若是缺了什么,大可交代下人们一声,都会为你们送来的。” “姑娘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小人先行告退,去让仆人给你们送水过来沐浴。由于贵人们这一路奔波比较累,今晚且休息好,明晚,我们大人说要在前厅为贵人们接风洗尘。” “如此,便多谢大哥了。”凤九言羞怯地说道,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青衣家丁笑了笑,即刻退身离去。 凤大夫人一直目送着青衣家丁离去,直到见不到他的背影,她凑近凤九言,压低声音道,“阿言啊,我这眼皮总是不停的跳着。我是觉得宋玉明来者不善,二房一家恐怕也没安什么好心。” 凤九璃用力吸了吸气,高挺的小鼻子一耸一耸的,“嗯,阿璃也觉得其中有阴谋!” “嗷呜——”花花也低低吼了一声。 宋玉明真失败,连个六岁的小屁孩都看出他的不对劲儿来,倒是他本人,还自以为是的很掩人耳目呢,凤九言在心中这般想道。 “阿娘、弟弟、花花,你们无须担心,只要咱们不分开,小心谨慎些便成,剩下的就交给我,花花也会保护你们的,你们且放心吃好喝好就成。” 花花仿佛听懂了凤九言的话语一般,得意洋洋地将其中一只前爪高高地往上扬了扬,还大张着嘴巴,肆无忌惮地露出自己口中那锋利无比的牙齿。 听到凤九言这般说,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彻底放下了心来。 “阿娘,咱们赶紧走吧,先进厢房里看看。” 正房宽敞无比,其内的装修风格内敛而奢华。 精美的雕花屏风矗立在房间中央,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抹典雅的气息。古色古香的桌椅陈列其间,材质上乘,工艺精湛,透露出不凡的品质。 墙壁上悬挂着几幅名贵的字画,笔触细腻,墨香四溢。 窗边摆放着一盆盆娇艳欲滴的鲜花,为房间带来了生机与活力。 精致的古玩摆件错落有致地放置在各个角落,每一件都蕴含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 凤九看到这一切,眼中自动转换成钱的符号。 给客人住的厢房都能装修成这般奢华,若是青州刺史冯万广和宋玉明所住的府邸,恐怕比这里还要好上千百倍,里面的东西也会更加的值钱。 当然,库房的金银财宝也会很多。 想到此,凤九言乐开了花,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凤九璃抬起头,刚好看到自家姐姐这般笑着,他立刻意识到,有人要倒霉咯。 姐姐这般笑,有人要倒霉! 而且还是倒大霉! 凤九璃在心中默默地为对方点了一支小蜡烛。 凤九言一家三口把这处院落的所有厢房都完整地转了一遍。这一处院落规模并不算很大,但各种配备倒是相当齐备。 其中,院子里有一处庭院,一间正房,还有两间厢房,此外有一间耳房,并且另设有一个小巧的厨房。 耳房被改成沐浴的地方,里面放有浴桶等物。 每一间厢房均已替换上洁净的被褥,房内将一切所需之物皆准备妥当,如浴巾、帕子、盆子等,样样齐全。 不得不说,宋玉明这次真是下了大血本了。 没一会儿,青衣家丁再次折返。他的手上端着一壶茶和两样精致的糕点。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十六七岁,同样穿着青衣青帽的少年郎,两人手上各自提着一桶热水。 青衣家丁看到凤九言后,露出了八颗大白牙,“小姐,我来给夫人、小姐送些点心来垫垫肚子。”说着,他又指了指身后的两个青衣少年郎,“他们是来给你们送沐浴的热水的。” “啊,大哥,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凤九言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伸手接过青衣家丁手上的托盘。 “小姐,无须客气。这些都是我们这些下人该做的。”青衣家丁笑得有些开心。 他很喜欢这位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他当这么久的仆人,从来没有得过贵人们的一句感谢。只有眼前这个柔弱的小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道谢,明明这些都是他们这些仆人应该做的。 她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他和她,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平等,无所谓高低贵贱。 但一想到小姑娘即将到来的凄惨命运,青衣家丁在心里又觉得有些可惜。 多么好的小姑娘啊,怎么就被他家大人盯上了呢? 第364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青衣家丁眼中闪过一抹不忍,要珍惜眼前这个爱笑又灵动的小姑娘。 凤九言没有错过青衣家丁眼眸中一闪而过的不忍,她笑笑没有说话,脸上都是感激之情。 见此,青衣家丁更加愧疚了。 他匆匆移开凤九言看过来的眼神,慌乱地指挥着身后的两个青衣少年郎,“你们俩将热水提到耳房。” “是!”青衣少年郎异口同声道。 说罢,他们便提着热水,往耳房处走去。 青衣家丁体谅小姑娘手上端着托盘,托盘的东西又多且沉,他催促道,“小姐,您先把吃食端进正房里先,我一人在这等他们两个便成。” “好,劳烦大哥了。”凤九言端着托盘,盈盈地福了福身。 随后,凤九言将托盘端到正房去,留下青衣家丁一人垂手立在门外。 没一会儿,青衣少年郎提着两个空桶回来找青衣家丁,青衣家丁立在门外,冲着里面的凤九言喊道,“小姐,你们先沐浴,小的们先告退了。一刻钟后,小的们会回来换上干净的热水的。” “劳烦这位大哥了。”凤九言走出门外,感激地看着三人。 “无须客气。”青衣家丁回答道。 看着三人离开,直至背影消失后,凤九言才折返回正房里。 凤九璃和凤大夫人如临大敌地看着桌面上的茶水和点心,看到凤九言回来,纷纷将心中的想法吐露出来。 “阿姐,阿姐,你快过来呀!”凤九璃满脸焦急,一双小手朝着门口处的凤九言不停地挥动着,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凤九言见状,赶忙快步走到了小桌子跟前,轻声问道:“怎么了?为何这般着急?” “嘘,阿姐,你说这糕点和茶水,是不是下有药?”凤九璃指着桌面上的东西问道。 她尚未来得及回答,一旁的凤大夫人煞有介事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现在瞅着这些东西怎么都不对劲儿,这些吃食肯定下有药!” 说完,凤大夫人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吃食,“我们可千万不能吃啊!” “嗷呜——嗷呜——” 如今的花花,身高近乎与小桌子平齐了。它后腿稳稳立于地上,前腿用力地扒在小桌子上,一双闪烁着光芒的老虎眼,牢牢地凝视着桌面上的糕点与茶水。 看到两人一虎仇恨地盯着桌子上的东西,凤九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噗嗤~~” 两人与一虎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凤九言,凤九言匆忙憋住笑,竭力调整自己那乐不可支的面部神态。“呵呵呵,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并非有意如此的。” “你们放心,这些糕点和茶水我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没有被人下药,可以拿来吃,无须担心。” 青衣家丁将糕点和茶水端来的时候,凤九言已经扫了好几眼,空间的警示灯没有报警,也没有闪红光,说明糕点和茶水很安全。 “真的?”凤九璃目露疑惑地看着自家姐姐,“不应该啊,他们的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啊。怎会不在茶水糕点上下药,白白错过这些好机会呢?” “是呀,按理来水不应该啊!”凤大夫人也附和道。 “额,有没有可能还没到他们的计划,所以先养我们一养,等养肥些,再把我们给宰了呢?” 凤九璃皱着好看的小眉头,煞有介事道,“这也很有可能。” “有道理!我们后面还是要更加小心,不能松懈才是!”凤大夫人有些担心地道。 “娘亲说得对,听娘的。”凤九言笑着道,眼中满满都是骄傲和得意。 娘亲和弟弟都这般警惕,她能省很多的心。 在危险重重的流放途中,他们两人警惕一些是好处,起码不容易着了小人的道! “娘,您先去洗漱吧,家丁们已经送热水来了。” “额,阿言,你说,他们会不会把药下在热水里?”凤大夫人试探性地问道。 “也很有可能。不过阿娘您放心,我陪您过去看看,有没有下药,我一看便知。” “我也要去看看!”凤九璃急忙道。 凤大夫人抱着干净的衣裳,和凤九言姐弟俩以及花花,一起出了正房的门,往耳房走去。 耳房被改造成沐浴间,精致的屏风、结实的浴桶自是必不可少。 除此之外,下人们还准备了干净的帕子、香胰子等沐浴要用的物品。 凤九言快速看了浴桶里的水,还有帕子、香胰子等物,空间里的红色警报依然没有闪烁,也没有响。 这说明,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下有毒。 凤九璃有些纳闷,“阿姐,你怎么验毒不用银针啊?我看别的人验毒都用银针啊!” 凤九言眨巴着双眼,狡黠地笑道,“你也说是别人了,你姐姐不是一般人,验毒当然不需要银针了。再说了,很多毒用银针都验不出来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用银针验了东西,确定没毒后,一吃却又中毒了。 啊璃,你要记住。银针只能用于验砒霜,其他的根本验不出来。” 银针只有接触到那些含硫的毒物时,会发生化学反应,导致银针变黑,比如砒霜。而有些毒药没含有硫,自然也就验不出来了。 凤九璃似懂非懂,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 “学到了,学到了。”凤大夫人说道。“阿言,所以这些东西有毒吗?” “没有,所有的东西我都检查了一遍,无毒。阿娘,你赶紧沐浴吧。” ...... 青衣家丁每隔一刻钟就会带人提着干净的热水过来,如此,一家三口轮流沐浴。 当然,凤九言并没有在耳房沐浴。而是趁着耳房没有,她闪身进空间沐浴。随后,又将浴缸的洗澡水注入浴桶里面,营造出一种浴桶的水已经用过的假象。 沐浴完之后,已经临近晚饭的点,青衣家丁又带着两个青衣少年郎为凤九言一家三口送饭。 凤九言一家三口在正房里吃过饭后,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的天,才开始歇息。 因为知道二房一家和宋玉明没安好心,凤九言一家三口干脆直接住在面积比较大的正房里。 第365章 大半夜不睡觉,八成是干坏事去了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住在床上,凤九言给花花在另外的厢房抱了一床被子过来,给花花做了个窝,让它睡在床榻前,方便保护凤大夫人和凤九璃。 而凤九言,她睡在靠窗处的罗汉床上。 很快,厢房中便传来凤九璃小小的打呼声。 凤九言和衣躺在罗汉床上,听着房中小小的打呼声,心中格外心安。 她双手枕在脑后,百无聊赖地往打开着的窗户看了出去。 此时,夜色如水,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绒布,缓缓铺开。月亮高悬在天空中,散发着明亮而柔和的光芒,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大地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神秘而迷人的色彩。庭院的花草树木、房屋,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辉,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这一切,让人看了会心生一股宁静和平和。 然而,凤九言却仍旧感觉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宁静之感! 又等了一会儿,凤九言下了罗汉床,穿好鞋子,背着斜挎包,悄无声息地走到床榻前。 “阿娘?阿娘?您睡了吗?”她低低叫了几句。 “阿言,阿娘还没睡呢。怎么了?”凤大夫人同样小小声地回应了她。 “阿娘,我还有些事要去办,你和阿璃且在这里等着我回来。您放心,今晚他们不会有什么行动的,且安心地歇息就成。”凤九言担心娘亲知道她要离开一会儿,会安心地睡不着觉,于是便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宋玉明的目标是她,轻易不会动她娘亲和弟弟。 再说了,今晚她们一家才第一晚入住这处别院,要想取得凤九言的信任,宋玉明的动作不会这般快的。 最快也很可能是在明晚的晚宴上! 更何况若宋玉明真派人过来,没见到凤九言的身影,宋玉明的人也不可能会轻易朝她娘亲和弟弟动手的。 加上花花的武力值也很高,凤九言留两人在正房里,并不是十分的担心。 “好,你且小心些!”既然女儿说了不会有事便不会有事,凤大夫人只是担心女儿的自身安危罢了。 每次女儿说要出去办事情的时候,她虽然不知道女儿去办什么事情,但很能确定女儿出去肯定是办大事去了。 而且很可能是去办一些危险的大事。 想到此,凤大夫人心紧了紧。 感受到娘亲对自己浓浓的担心,凤九言心头不禁暖了暖。“阿娘,你莫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可是有阎罗王赠予宝袋的少女哎,您也知道,假若真遇到危险,我可以立刻躲进去,别人伤害不了我的。” 闻言,凤大夫人这才露出了一抹笑意。“那便好,那便好!下次中元节的时候,我要给阎罗王烧点纸钱,聊表谢意。” 安慰完母亲后,凤九言这才闪身进入空间,消失在原地。 今夜,她要将青州刺史府和这处别院都逛个遍。她倒要看看,宋玉明和二房到底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第一站,二房所住的小院子。 凤九言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瞬移到了隔壁的小院子,也就是二房一家所住的院子。 她不着急出空间,而是先用化妆品给自己乔装了一番。将自己改成亲娘都不一定认识自己的模样之后,凤九言这才换上夜行衣,戴上夜视镜和猴脸面具,这才寻了个僻静的角落里,出了空间。 等看清二房所住的院子时,凤九言愣在了原地,心中翻起惊涛巨浪。 像,太像了! 这处小院子和她们一家三口所住的小院子实在是太像了! 大到布局、建筑,小到一砖一瓦、一棵花、一棵树的种植位置,都是一模一样,不差分毫的。 这还不止,她们所住的院子右手边有一条鹅卵石的小路,而二房所住的院子左手边也有一条鹅卵石铺的小路。 若是将两处小院之间的围墙拆了,这一左一右的鹅卵石小路便能连成一条鹅卵石小路,直通两处院子的正房。 凤九言踏上鹅卵石小路上,直接走到尽头,也就是围墙前。她伸手用力往前推了推,面前的墙纹丝不动。 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真的是她自己想太多了?凤九言托腮凝眉,望着眼前的这堵墙发愁。 难不成这堵墙是后面才砌上去,将一处大院落分成两处小院子?而不是墙上有一处暗门,可通往她们家住的院子吗? 想到此,凤九言连连否定了后面涌现出的念头。 不,这里必定是有一处暗门的! 不然,宋玉明为何将她们一家安排在二房一家隔壁?不就是为了能让他们的计划顺利实行吗? 凤九言颇有耐心地将面前的墙研究了个遍,最后,在靠近墙面的鹅卵石小路上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玉色鹅卵石。 “咔嚓~” 面前的墙应声而动,露出了一处暗门。 果然如她所料,确实有一处暗门! 她从暗门穿过去,走到她们家所住的小院子里。在同样的位置,也找到一块松动的玉色鹅卵石,她噬着踩了一脚,果然,面前的暗门又缓缓合上了。 确定真有暗门之后,凤九言又折回二房住的院子里。 二房小院子。 凤九言悄无声息地靠近正房,手指头放嘴巴里舔了舔,用湿润的手指头将窗户上的窗纸戳破。 她眯着眼睛,往洞口里面瞧。 床榻上竟然没有人! 凤九言惊讶不已。 担心是戳的洞太小,看不真切里面的情形,凤九言干脆直接翻窗而入,看得更真切。 果然,床榻上真的没人! 屋子里一个人影也不见! 凤九言闪身进空间,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将剩下的厢房、耳房全检查了个遍。 一番检查下来,这处院子连个鬼影都没见着,更遑论二房一家三口的身影了。 凤九言冷笑,二房一家大半夜不睡觉,八成是去干坏事去了! 不用问,三人肯定是被宋玉明请去了! 凤九言闪身进空间,瞬移到一棵院子中最高的大树上。她坐在大树顶端的一枝较粗的树杈上,手中拿着望远镜,俯视着这条巷道的别院。 第366章 他们是真饿了! 当坐在树杈上的凤九言环顾完整个巷子的布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这条巷道明面上地处比较偏僻的地方,但这些院落却背靠青州城最有钱、最繁华的府邸。那些府邸是青州城本地最有钱的乡绅、富豪等居住的地方。 其中,包括青州刺史府! 昨天,她和张小五、张冲等人逛街时,路过青州刺史府。 因此,凤九言一眼便能认出青州刺史府。 而宋玉明将他们带来的这处别院,便是背靠青州刺史府的院墙的! 而且,她们家住的这处小院落和二房住的小院落与青州刺史府共用一面墙! 凤九言震惊不已。 震惊过后,凤九言脑海里又浮出一种猜想,这处院落是不是和青州刺史府之间的围墙上又有一道暗门呢? 她尚未想明白,耳边突然传来几声悠扬的琴声,凤九言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住了。 她手持望远镜,循着琴声看了过去。 终于,在这条巷子的僻静尽头,有一处孤零零的别院,在它周围并没有其他的院子。那处别院尚未熄灯,里面隐隐还传出几声悠扬的琴声以及男人的调笑声,女人的娇喘声。 八成是那些官宦世家、乡绅土豪养的外室,没甚好大惊小怪的。 凤九言见怪不怪。 还是先找到凤二夫人一家三口在哪儿,顺便偷听一下他们的阴谋诡计! 说做就做,凤九言闪身进入空间,直接瞬移到青州刺史府。 她也不着急出来,而是又找了一棵最高的大树,往树杈上一蹲,持着望远镜,一顿看。 啧啧啧,真是有钱! 甫一看,凤九言便被那琳琅满目的奇花异草所震撼。 珍贵的牡丹、娇艳的玫瑰、清雅的百合,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争奇斗艳,绽放出绚丽的色彩,芬芳四溢,令人陶醉。 园林中耸立着一座座精心雕琢的假山,形态各异,错落有致。假山上点缀着别致的亭台楼阁,飞檐翘角,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流水潺潺,或形成宏伟的瀑布,水花飞溅,如银练般闪耀;或汇聚成波光粼粼的池塘,清澈见底,池中荷花摇曳生姿,鱼儿嬉戏其中,生机盎然。 小径铺满了光滑的大理石,蜿蜒曲折。沿途设置着精美的石雕、铜铸的雕像,栩栩如生,增添了几分艺术的氛围。 花园中还设有宽敞的露台和华丽的亭阁,供主人及其宾客们休憩和娱乐。 单单一个花园便这般华丽,厢房中岂不是不缺奇珍异宝? 想到此,凤九言心痒难耐,恨不得即刻将青州刺史府薅秃了。 花园这般华丽奢华,说青州刺史冯万广没有搜刮民脂民膏,凤九言是不信的。 与其让张远山得手,还不如便宜她呢。 不过,她到底还是按耐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了。什么都还没查清楚,切不可草率地将青州刺史府薅秃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二房一家三口。 凤九言手持望远镜,在高处搜罗。 突然,她看到青州刺史府中东北角的方向,尚有一处院落还有灯光亮着。 凤九言不再耽搁,闪身进入空间,直接瞬移到那处院落去。 寻了个僻静的角落里出来,凤九言进入全身戒备。 院中漆黑一片,没有仆从、也没有丫鬟四处走动,更没有暗卫躲在暗处。 凤九言放下了心。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光亮的房间,舔湿食指,将窗纸戳了个洞,眯着眼睛,往里看去。 二房一家三口果然在里面。 除此之外,还有宋玉明。 他们四人围坐在桌子前,桌面上放着各种山珍海味,满满一桌。 凤九言撇了撇嘴,他们是真饿了! 大半夜吃这般油腻,也不怕消化不良! 房中,一片静谧,只有二房一家三口狼吞虎咽的声音。 “呜呜呜,好久没吃过肉了,真的好好吃!”凤二夫人狠狠地咬着手中的鸡腿,口齿不清道。 “阿娘,这个烤乳鸽也好好吃,好吃到让我流泪,呜呜呜~~”凤清云直接抱着一只乳鸽,急急地塞进嘴巴里。 “这个红烧肉也太好吃了吧。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哇哇哇,我都快要忘记肉的味道了,呜呜呜,吃完这一顿,便是让我死了我也是愿意的。”凤二爷痛哭流涕。 这一家三口就跟那已经半年没吃过肉的恶狼没什么两样,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绿光,完全不顾及自身的形象礼仪,心里头只惦记着眼前的那些肉。 只见桌子上的肉菜,转瞬间便如同被狂风席卷过一般,残羹剩饭也所剩无几了。 桌面上、地面上掉落不少食物残渣,凤二夫人一家三口手、嘴巴、衣服都是油汪汪的。这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几人是乞丐呢。 宋玉明眼中闪过一抹藏得极深的厌恶。 他在心里暗骂,晦气,早知道不陪他们吃饭了,直接安排一桌子的饭菜让他们在自己的院落吃,也好过看到眼前的这般景象,污了自己的眼。 “妹妹、清云,妹夫,你们慢些吃,切莫着急了。不够的再加,府上多得是,肉全给你们管够了。”宋玉明表面上一片宠溺,实则内心嫌弃不已。 听得此话,凤二夫人一家三口也不客气,又和宋玉明点了不少肉菜。 宋玉明就这般看着二房一家三口吃,二房一家三口吃的肚子溜圆,还丝毫没有停下筷子的意思。 宋玉明看得心惊肉跳的,赶紧阻止二房一家三口。“莫要再吃了,再吃就要撑坏了,明日,明日晚宴上还有更多好吃的,你们须得留着肚子吃才是。” 若不是事情还没办好,宋玉明怕三人撑死了会坏事,否则他才懒得阻止三人呢。 “哇,明晚宴席上还有好肉啊!那确实不能再吃了。”凤二夫人眸光晶亮,连忙放下筷子,用袖子擦掉嘴边的油光。 凤二爷和凤清云父子两人也是如此。 宋玉明看得嘴角直抽,这真的是他的妹妹妹夫、外甥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饕餮呢! 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他轻轻地咳了咳,微笑着道,“咳咳咳,是的,哥哥何曾骗过你。” “你们三人也吃饱了,我们该谈谈正事了——”宋玉明脸上带着一抹柔和的笑意,说道。 第367章 阴谋 听到要说正事,二房三人明显比方才更要激动了。 凤二夫人激动得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她看到一双手上都沾满油渍,老脸不禁红了红,赶紧将手偷偷藏在桌子底下,往衣服上擦了擦。 “呵呵呵,哥哥,刺史大人是答应帮我们从流放名单上划掉了吗?” 闻言,凤二爷双眼放光,“对对,大舅哥,刺史大人怎么说的?” “大舅,您是不是已经办好此事了?我以后不用再继续被流放了吗?”凤清云眼神带着期盼和希望,灼灼地看着宋玉明。 站在窗子外边的凤九言,一字不落地将人说的话听了进去。 怪不得凤二夫人一家三口在前段时间想着要讨好她们家,原来一切都是宋玉明的授意。 如果她猜得没错,宋玉明几人是想用她和别人交换了,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凤九言耐着性子,站在窗外,继续偷听屋中几人的谈话。 只见宋玉明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然而他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保持着微笑的姿态。 他姿态优雅地抬起手,端起桌上的那盏茶。他的动作慢条斯理,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手中拿着茶盖,轻轻地刮动着茶盏上漂浮的茶叶。他的头微微低垂着,动作舒缓而有节奏,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小口。 在他低垂的眼眸中,迅速地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屑之情。 放下茶盏,宋玉明抬起眸子时,眼中的不屑已经消失不见。 “哥哥,你倒是说呀,妹妹都快要急死了。这可是关乎我们一家命运的大事啊!”凤二夫人不满地瞥了宋玉明一眼,娇声娇气道。 “是呀,大舅哥。这件事成不成,你倒是开口说一声啊?” “大舅,您倒是说呀。您再不说,我们就要着急死了!” “呵呵呵,妹妹、妹夫,清云,你们莫要着急。这件事差不多办妥了,只是,”宋玉明尚未说完话,便被凤二夫人急急打断。 “只要什么?是不是只要将凤九言那臭丫头送给刺史大人,我们一家三口不用流放的事情便能办成了是吗?”凤二夫人迫不及待地说道,其声音由于包含着些许激动与紧张之情,故而不自觉地放大了一些。 “正是如此,妹妹你猜得极对。”宋玉明颔首回应道。“只要将凤九言那丫头送上我岳父的床榻上,此事便能成功一大半!届时,他老人家一开心,我再去向他给你们求求情,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哇,太好了!多谢哥哥!” “多谢大舅子!” “多谢大舅舅。” “呵呵呵,无需客气,都是一家人。” 如果成功将凤九言送上他岳父的床榻上,他岳父一开心,看他也会更加地顺眼。 如今青州城正指挥使恰好有空缺,这样一来,这个职位岂不是能手到擒来吗? 宋玉明的笑意变得越发浓厚了,心情之佳显而易见。 至于妹妹、妹夫一家,宋玉明抬眸瞥了一眼一家三口激动地抱在一起的画面。 呵呵呵,妹妹一家三口流不流放,又关他何事呢? 二房的一家三口正沉浸于开心与激动之中,以至于错过了宋玉明嘴角边挂起的那一抹冷笑。 凤二夫人疾步跑过去,一把将凤清云紧紧抱住。她的面庞上满是激动之色,说道: “云儿,你听到了吗?你的大舅舅讲我们往后再也无须承受流放的苦楚了!等到那时,咱们在青州城安稳定居下来以后,再让你的大舅给你寻觅一个好姑娘,给你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地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凤二夫人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宋玉明所在的方向,急切地寻求宋玉明的口头承诺:“哥哥,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是是是,清云已然长大了,确是到了该娶妻的岁数了。待到那时,大舅定会在青州城为你觅得一位好姑娘,给咱清云操办一场隆重盛大的婚礼。”宋玉明迅速地将嘴角边的那丝冷笑遮掩起来,眼眸之中满是诚挚与笑意。 “你看,你大舅舅都应下此事了。娘的乖宝就安心等着娶个美娇娘吧!”凤二夫人得到哥哥的口头许诺,心中仅存的那一点焦虑转瞬消失不见。 “娘,孩儿还小呢,无须太早成家。”凤清云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到凤二夫人怀中。 “哎哟哟,娘的乖宝也知道害羞了。呵呵呵——” “哦哈哈哈——” “哦哈哈哈——”宋玉明跟着尬笑。 “云儿啊,待你娶到美娇娘后,可万万不能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也不能忘了你爹啊!”凤二爷急急忙忙道。 “阿娘,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我会好好孝顺您和爹的,您二老就放心吧。” “唔,这样阿娘就放心了。待你成家之后,再让你大舅舅给你谋一份差事......” “是呀,让你大舅舅给你谋一份差事,到时候,咱们家就靠你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了!”凤二爷觉得自家夫人说得很有道理,不禁也训诫了几句凤清云。 听到这些话,宋玉明嘴角不禁抽了抽。 真是越说越离谱! 过了好一会儿,见妹妹一家仍旧在构想青州城以后的幸福生活,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时,宋玉明赶紧抬手阻止他们再继续畅想下去。 “行了行了,你们先别激动,这些事以后再商议吧。当务之急是能不能照着计划,成功将凤九言送上我岳父的床榻上。来来来,你们都坐下,我先将计划详细与你们说道说道。”宋玉明赶紧招呼妹妹一家,坐回椅子上。 再不阻止他们说下去,恐怕正事就要被耽误了。 “对对对,哥哥你说得对。这些事以后再说,重要的是眼前的事!” “大舅,我和娘亲,爹爹需要做些什么?” 二房一家三口神情紧张地看向宋玉明。 宋玉明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放在桌面上。 “这是院子的地形图,妹妹你们要......” 第368章 呵,做他们的红楼梦! 屋中的四人说话声时而高,时而低。凤九言站在门外,隐隐约约只听到了一些。 好一会儿,屋中的四人才终于将他们的阴谋诡计说完了。 “现在,你们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吗?”宋玉明扫了三人一眼,肃着一张脸,沉沉问道。 “哥哥,你放心,我们已经将你方才说的都记下了。此事,就包在我们身上了,保证完成任务!” “大舅哥,你且放心,我们一定将此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嗯,若没什么事,你们且先回去歇息,养精蓄锐,明晚的事情就靠你们了。”宋玉明嘱咐道。 看着三人一脸傻笑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宋玉明心头忽然有些慌乱。 事情交给这三人去办,真的能成功吗? “好嘞,大舅哥,你也早些歇息。我们先回去了!” “哥哥,明晚见哟。” “大舅,再见!” 说着,几人走到大门处,凤九言赶紧闪身进入空间,瞬移到门前的一棵大树上。 屋中的大门被人打开,四人从屋子走了出来。 一行人,没有往大门去,也没有往后门去,而是往和别院与刺史府之间相隔的那堵墙走去。 蹲在树上目视着这一切的凤九言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他们四人往那个方向走去,只能说明这堵墙上也有一个暗门! 想到此,凤九言闪身进入空间,又瞬移到了一棵靠近墙的大树上。 她倒要看看,这堵墙的暗门开关在哪里! 没多久,宋玉明便带着二房一家三口靠近了这堵墙。 这堵墙旁边有一座假山。 宋玉明抬手,准确无误地按上假山上很隐蔽的一块突起,别院和刺史府之间的这堵墙便出现了一个暗门。 这个暗门直通二房所居住的院落,和凤九言一家住的院落并不通。 凤九言暗暗将机关的位置记下来,继续看着前方的四人。 宋玉明看着二房一家三口,忍不住再次叮嘱道,“明晚,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按照计划执行,不可乱来。另外,别院那边的假山上的同样位置也有一处开关,但你们不能轻易来找我,若是被人发现端倪,恐怕会惹来麻烦。” “哥哥,我们记住了。” “嗯,如此,你们快些回去洗漱吧。”宋玉明摆摆手,催促着几人赶紧回去。 “好!” “大舅哥,你也早些回去歇息。” “大舅,我们先回去了。” 三人挥了挥手,转过身,直直穿过这处暗门。 宋玉明目送着三人离去,凤九言蹲在树上,忽然觉得看二房一家三口乐颠颠的背影有些不爽,瞧见他们恰好路过院子里的鱼塘。想也不想,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块小石子,瞄准凤二夫人的膝盖,狠狠弹了出去。 小石子正中凤二夫人膝盖处。 凤二夫人突然觉得双腿有些发麻,随后,一个站不稳,身子摇摇晃晃地往旁边的鱼塘里倒。 “噗通!” 水花四溅,浇了凤二爷和凤清云两人一脸。 凤二夫人在鱼塘里扑腾,“啊啊啊!救命,救命!” “阿娘,阿娘!您没事吧?您伸手,我拉您上来!”凤清云着急地大喊,正欲伸手将自己娘亲拉上来。 但,他突然感觉双腿一疼,紧接着是麻,随后,自己一个站不稳,也掉进了鱼塘。 “噗通~”一声,凤清云落水了。 紧接着,又是“噗通”一声响起,毫不意外,凤二爷也跌进了鱼塘里。 “啊啊啊,救命!” “哥,哥,救命,我不会凫水,救命啊!” “大舅哥,我也不会凫水啊,救命啊!” “大舅,舅,我也不会凫水啊,呜呜呜,快救我。” 一家三口在水里上下扑腾,身体时而上浮,时而下沉。 站在暗门处的宋玉明看到这一幕,脸都黑成砂锅底了。 蠢货! 这三个统统都是蠢货! 他隐忍着自己的脾气,黑着脸快步走到鱼塘旁。他担心再不过去,那三个蠢货恐怕溺死在这个浅鱼塘里了! “这个鱼塘的水不过到你们的腋下处,站起来就是,淹不死人!”宋玉明那低沉沉着的嗓音里,明显地流露出不耐烦的情绪,同时还夹杂着一股隐隐的怒气。 闻言,二房一家三口怀疑地站起来。 果然,水只不过到他们的腋下处! 三人讪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宋玉明。 “呵呵呵,竟然这般浅!差点没吓死我们,呵呵!” 宋玉明这时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三个蠢货,只留下一句,“你们早些回去歇息,我还有事情要忙。”就匆匆离去了。 往回走的时候,宋玉明有些怀疑。 事关自己前途的大事,交给妹妹这一家蠢货,真的能行得通吗? 凤二夫人一家三口从鱼塘里爬起来,暗暗嘀咕了几句。 “真是奇怪,方才我的腿怎么突然一痛,又突然发麻呢?” “娘,我的也是!” “真邪门,我的也是如此!怪了,难不成有鬼?” 说罢,三人显而易见的紧张起来了。他们环顾四周,凤二夫人抖着嗓子道,“不会是老太婆回来寻我们报仇了吧?” “不是吧?” 气氛都到这了,凤九言当然要满足这三人的畅想。于是,她从空间取出一个变声器,将声音调成老人苍老的声音,幽幽地来了一句,“我死得好惨啊,你们这帮不孝子孙,拿命来~~” “娘,娘,真的是祖母!” “呜呜,母亲,母亲,您快些去投胎吧,别出来吓唬我们呀。” “母亲,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计较了。呜呜呜,要找你就找凤九言去,对,找她!是她,她害得你双腿摔断的。不关我的事,谁,谁叫你坐不稳,倒在我身前为,为我当刀子呢!”凤二夫人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我死得好惨,你们也下来陪我好不好~~”凤九言拖长了语调。 “鬼啊!快跑!”凤二爷低吼了一声,往厢房的方向狂奔。 凤二夫人和凤清云紧随其后。 凤九言看着三人落荒而逃,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哼,这般胆小,又这般蠢笨,竟然还妄想利用她免除流放之苦! 呵,做他们的红楼梦! 第369章 再见陈守财 凤九言看着二房一家三口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场景,心中的那口恶气出了不少。 等三人走远后,她才从树上瞬移下来。 循着方才宋玉明摸索的方式,凤九言顺利找到假山上的机关。她用力按了一下,“咔嚓”一声,暗门应声而开。 她在别院那一侧,也试验了一下机关。机关的位置和刺史府的一模一样。 凤九言确定有开关之后,穿过暗门,进入刺史府。 * 刺史府内,深夜。 凤九言身着一袭夜行衣,那黑色仿佛成为了她最为契合的底色,完美地融入在夜色之中,使她宛如黑夜中的鬼魅。 她戴着夜视镜,泰然自若地在偌大的青州刺史府里晃悠着。 到底是刺史的府邸,占地面积很是广大。 府邸的花园与别院的比,更是甩了别院的花园好几条街道。 夜晚的刺史府花园、庭院,恰似一座绚丽缤纷的梦幻之境。 皎洁的月辉如轻纱般洒落在庭院之中,与依稀闪烁的灯火交相辉映,将庭院中的花朵映照得清晰可见。 花园里,各类珍稀奇异的花卉在月明之夜悄然绽放,吐露着醉人的馥郁芬芳。 雅致精美的亭台楼阁被数十盏灯笼的光辉所笼罩,其雕琢精巧的栏杆与柱子在灯火的映衬下更显绮丽堂皇。 庭院的地面上铺陈着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反射着明亮的光芒,仿若镶嵌了无数颗璀璨宝石。 流水潺潺的小溪在夜晚时分格外悦耳动听,溪边的假山被精心布设的灯光点亮,呈现出奇异独特的造型。 花园中还错落点缀着各式精美的雕塑,活灵活现,而那错落有致的假山,更为整个花园增添了诸多美妙意境。 凤九言是个俗人,看到这般奢华的花园,她只看到那些名贵的盆栽、价值不菲的雕塑,以及庭院中镶嵌的宝石。 以及,刺史大人是何等的财力雄厚! “你,你们两个,去那边看看,方才好似听到有动静。别是什么小贼误闯了刺史府啊,届时刺史大人知道后,定然会不高兴的。” “是,大人。” 凤九言正对着这座花园垂涎呢,忽然听到不远处的一阵说话声,她赶紧就近闪身躲进假山里,藏好自己的身形。 刺史府与别院大不相同,此处的防守可谓异常严格。一队队精神抖擞的护院,迈着整齐的步伐,在规模宏大的庭院与雅致精巧的花园中来回巡逻着。 他们神情肃穆,眼神锐利,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异常情况。整个刺史府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让心怀不轨之人望而却步。 凤九言躲在里面好一会儿,直到巡逻队伍走远,她才从假山里出来。 不再有丝毫耽搁,凤九言身形一闪,迅速进入空间,而后径直朝着刺史府的书房疾驰而去。 书房,实乃阴谋与阳谋诞生之地。 凤九言心生怀疑,那黑风寨被拐卖而来的少女,即便并非刺史大人冯万广亲自所为,但他必定也为那些山匪们提供了保驾护航。 正因如此,她打定主意要混入书房搜寻一番,看看能否寻得有价值之物。 凤九言借助空间内的悬浮地图,十分顺利地找到了冯万广的书房。 她自空间踏出,瞬间移动至书房的屋顶之上。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书房之中竟然还有他人存在,凤九言模模糊糊地听到从书房里传出来的交谈内容。 “刺史大人,您可要帮帮我啊!我实在是没活路了呀!”一个男人祈求道。 凤九言听到这熟悉的说话声,不禁愣了愣。 这人,莫不是黑风寨的寨主——陈守财? 她蹲在屋顶上,极为小心地将屋顶上的一片瓦挪开。 书房内,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将整个屋内都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凤九言微微眯起眼眸,朝里仔细望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说话之人正是陈守财! 此刻的陈守财看上去狼狈至极,浑身沾满了污垢,脸上还布满了数条细细密密的小伤口,看起来好不凄惨。 他所穿着的衣服已经脏污不堪,破烂得宛如破布条一般,几乎无法蔽体。而在他的右肩处,绑着一条脏污不堪的布带,那布带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 啧啧啧,陈守财实在是不简单啊!虽然他满身狼狈,但他竟然能从锦衣卫副指挥使张远山手上逃出来。 此人,万万不可小觑! 不过,看到陈守财这种恶人遭报应,凤九言心里还是暗爽的。 书房内,陈守财见青州刺史冯万广坐在书案后沉默不语,不禁有些着急了。 如果这次冯万广不帮他,他们黑风寨百年基业便会毁在他手中了! “刺史大人,求您救救草民,给草民一条活路吧。您看,咱们可是同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同为一个主子效劳,若您不救我,后面的事还有谁为您办呢?” 陈守财心中愈发焦急,为了能使冯万广应允帮助他,他终于按捺不住,出言威胁道: “而且,您可别忘了,您所做的所有事情,我都心知肚明。您除了替我们黑风寨打掩护之外,拐卖少女少妇的行径,您可是全程都参与其中了啊,城东的青石巷里可是……” “够了!”冯万广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摔在陈守财面前,茶盏被摔得粉碎。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的双眸中迸发出怒不可遏的光芒,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冷冷地、狠狠地盯着陈守财,那目光仿佛要将陈守财刺穿。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愤怒。 陈守财被吓到了,不过为了黑风寨,为了在张远山手中生死不明的弟兄们,他只能硬着头皮出言威胁冯万广。 “刺史大人请息怒!小的该死,小的这也是没活路了啊,这才出此下策。只要刺史大人肯高抬贵手,让张远山将我手底下的兄弟们放出来,再给上千两黄金,我便带着手下的弟兄们永远消失在您眼前。您做的那些事,别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您依然是青州城百姓们眼中的清官大老爷!” 第370章 我是来拿你狗命的人! 只见冯万广的面容变得狰狞且可怖,犹如凶神恶煞一般,他的双眼死死地凝视着陈守财。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敌意,仿佛要将陈守财生吞活剥。 陈守财惊惶地瞧见冯万广那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容,心中不禁一阵恐慌,他感到自己的心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疯狂地跳动个不停。 那心跳声在他耳中愈发清晰,好似下一刻心脏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似的。 他深深地呼吸,努力稳住自己想要颤抖的身子。 陈守财打定了主意,只要冯万广真的弃他于不顾,他便要与他来个鱼死网破! 这般想着,陈守财慌乱的心不由得安定了一些。看向冯万广的眼神也更加的坚定了一些,不似方才那般惶恐不安。 而冯万广自然也将陈守财的这一眼神变化尽收眼底。 想了想,冯万广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步履稳健地绕过那张宽大的书案,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陈守财的跟前。他的神情已然一改方才的盛怒,脸上带着如春日暖阳般和煦的笑意,小心翼翼地将陈守财从冰冷的地上扶了起来。 他脸上带着笑意,“哦哈哈哈,陈大寨主你且先站起来。咱们相识多年,又合作多年,我怎会不帮你?方才我不过是气在头上,才这般生气的。你说你也是,有话不好好说,怎么能一言不合就要威胁我呢? 你该知道的,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你知道吧?” 闻言,陈守财心中得意万分,他自认为是方才的那一番话将冯万广给震慑住了。所以,冯万广这才向他低头的。 他脸上带着歉疚,抬手朝着冯万广拱了拱手,“刺史大人,是我的不是。我这也是因为太着急了,这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请刺史大人多多包涵。” “无妨,咱们兄弟二人说清楚就好,万不可生出嫌隙才是。” “刺史大人说的是,我以后再也不说这些话了。”陈守财躬着身子,表达自己的歉意。 陈守财微微抬起双眼,那眼神中既饱含着期待,又夹杂着些许不安,凝视着冯万广,声音略微颤抖着问道:“刺史大人,不知您究竟何时能帮我救出我的那帮兄弟们呢?” “明晚,明晚我便去和张远山说道说道,届时,必将你的弟兄们救出,你且回去等我的好消息罢。”冯万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那金子呢?”陈守财硬着头皮,继续问道。 “呵呵呵,金子?那更简单了。明晚我一同交予你。”冯万广嘴角的笑意愈加深了些,眼神深邃不已。 “多谢刺史大人。以后,您指东,我绝不往西!”陈守财满面红光,好不得意。他刚了却了一桩心事,方才的颓败之势一扫而去。 这一趟他来刺史府求冯万广帮忙,也不过是走投无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而来的。原以为冯万广这般追名逐利的官场老油条会拒绝他,没想到他不过是随口威胁几句,老东西就轻易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实属意外收获。 “无须多加客气,天色已晚,你且先回去等着吧。”冯万广笑眯眯地看着陈守财,连忙摆手。 陈守财再次谢过冯万广,才匆匆离开。 待陈守财离去之后,冯万广脸上的笑容霎时消散,眉宇之间骤起一股凛冽的杀气。他向着空气高呼一声,“去,将他给我除掉!记住了,别让他死在府中,让他死远点,死得干净些!” “是,大人!”空气中传来一个男子低低的应答声。 随后,一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如影随形地跟了出去。 瞧着暗卫已经追出去了,冯万广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那笑容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冰冷与不屑。他那锐利的眼眸中,此时此刻充满了凌厉的杀意,仿佛能够穿透一切。 一个微不足道的山匪头子而已,竟然也有胆量来威胁他! 简直不知死活! 还有,这个山匪头子竟然还痴心妄想地企图染指他的千两黄金,简直是痴人说着荒诞不经的梦话! 哼,那就让他带着那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去那阴森恐怖的阎王殿吧! 冯万广恶毒地想着。 幸亏凤九言机敏过人,反应够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进了空间之中。否则,恐怕就会被冯万广那训练有素、机敏警觉的暗卫给发现了。 与此同时,凤九言赶紧利用空间的悬浮地图,顺利找到陈守财的踪迹。 此时,陈守财刚从后门出来,与几个山匪汇合。 陈守财正咧着嘴巴,低低地和自己的弟兄分享好消息,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 凤九言正准备从空间里出来,将陈守财几人药晕扛走,却没想到冯完广派来的暗卫已经赶来了。 因此,她只能继续蹲在一棵大树上,静观其变。 幸好空间的功能极为强大,凤九言才能一边无声无息地尾随陈守财,一边还可规避暗卫的察觉。 陈守财和几个山匪刚拐进一条小巷,暗卫从天而降,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见到此情形,陈守财与几个山匪皆有些惊慌失措,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纷纷抽出悬挂在腰间的大砍刀,挡在陈守财跟前。 陈守财躲在几个手下身后,惶恐地说道,“你,你是何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青州刺史大人的朋友,你敢拦住我的去路,不要命了是吗?” 呵呵”,伴随着这声冰冷而又不屑的轻笑,蒙面黑衣暗卫的身躯微微前倾,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那双眸子,宛如深邃的寒潭,冰冷而无情地凝视着陈守财,透露出丝丝凛冽的杀意。 “不必知道我是何人,你只需记住,我是来拿你狗命的人!”他的嘴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了这句话,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中吹出的寒风,带着阵阵刺骨的凉意。 第371章 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 话音未落,只见暗卫的右手如闪电般迅速地抽出一把寒光冷冽的剑。那剑在空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是死神的镰刀,透露出无尽的杀意。 暗卫手腕一抖,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挽出了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剑花。剑花如同绽放的花朵,美丽而致命。 紧接着,暗卫毫不犹豫地挥剑刺出,剑势如疾风,迅猛无比。剑光一闪,瞬间穿透了其中一个山匪的身体。 山匪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直直地倒了下去,生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暗卫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的眼神冷漠而坚定,仿佛杀人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目睹这一切的陈守财和其他几个山匪瞪大着双眼,害怕极了。 此时,目睹这惊心动魄一幕的陈守财,双眼圆睁,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仿佛被恐惧冻结了喉咙。 其他几个山匪也同样惊恐万分,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法挪动分毫。 有的山匪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尖叫出声;有的山匪则浑身发软,差点瘫倒在地。 “你,你到底是何人?”陈守财因恐惧而控制不住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毫无血色,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扭曲着,难看到了极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衫。 暗卫压根不回答他的话,手起剑落,又一个山匪倒在血泊中,再无声息。 陈守财几人倒是想反击回去,可无奈的是,他们与那暗卫之间的实力差距犹如天堑鸿沟。 暗卫的招式犹如疾风骤雨般迅猛,快如闪电,让他们根本无法捕捉到其动作的轨迹。他们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对方的出招,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模糊的影子。 “噗嗤~” 又一个山匪被暗卫一剑毙命,无情地被抹了脖子。 如今,陈守财带来的五个山匪,如今只剩下两个了。 看着倒在血泊中已经毫无声息的弟兄们,陈守财等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恐惧爬满了他们的心头,他们仿佛自己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渐渐的,陈守财三人被暗卫逼至一处宅子前。 “你,你别过来。只,只要你放了我们,我,我们什么都可以答应你。”陈守财抖着嗓子问道。 他的仇家多的是,根本猜不出是谁要取他的命。 暗卫冷哼道,“他,只想取你的项上人头!” 凤九言找准时机,趁几人都没注意到她时,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瞬移到那处宅子屋顶处。 随后,她从空间拿出一把软筋散,瞅准几人,来了个天女散花,兜头撒了几人一脸。 “咳咳咳~” “咳咳~”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陈守财三人以及暗卫,都吸食了不少。 暗卫虽然用布蒙着脸,但这可是凤九言精心研制出来的软筋散,但凡闻到一丝半点,都会立竿见影。 只需一个指甲盖般的量,就能将一头大象药得毫无攻击之力。 更何况是人呢! 就在那一瞬间,陈守财等三人以及暗卫全都感觉到头昏脑涨,身体沉重得仿佛有千斤之重,脚步虚浮,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的力气,连半点精神都无法提起。 “哐当~” “哐当~” 陈守财他们三个人以及暗卫手中握着的刀与剑,纷纷脱离掌控,“哐当”几声掉落在了地面上。 “不好,我们中计了!”陈守财费力地睁开双眼,摇晃着脑袋,试图让自己能够变得清醒一些。 “这可如何是好?”其中一名手下焦急地问道。 陈守财摇了摇头,说:“你们靠过来,对黑衣人警觉一些。” 说罢,两个山匪缓缓移动着步伐,靠近陈守财。 他们三人死死地盯着暗卫,谨防暗卫突然袭击。 三人原以为他们是中了暗卫的计,但当他们抬眸看到暗卫无力地靠在墙角上支撑自己的身体时,这才知道软筋散不是暗卫下的。 下药之人,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陈守财全身打起了寒颤,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怕是又要交待在这儿了。 今晚出门忘了看黄历,想要他命的人都集中在今晚来找他了! 倚靠在墙角的暗卫,周身绵软无力,他警觉地望向陈守财。原本他以为是陈守财几人下的药,却未曾料到,陈守财以及他的手下也皆是全身乏力,身体摇晃不稳,几乎就要瘫倒在地。 这一认知,着实让他心惊胆战。 下药之人,另有其人! 下药之人到底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们,给他们下药的呢? 他自认为自己武功很强,若是有人靠近,绝对不可能毫无所察。但这次,他的确没有发现下药之人的踪迹。 这说明,对方武功远在他之上! 想到此,暗卫暗暗心惊。 他费力地抬起双眸,焦急地四处搜寻着下药之人的身影。 凤九言确认几人都中药之后,她才从暗处走出来。 “呵呵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不到吧?”戴着猴脸面具的凤九言,欠扁地说道。 陈守财看清凤九言脸上的猴脸面具之后,瞬间炸了。 “死猴子,竟然是你!好呀,我倒想找你呢,没想到你却先来找我了!”陈守财虽怒气冲冲,然而由于中了软筋散,其说话声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看上去宛若一只纸糊的老虎一般,压根毫无威胁可言。 “是呀,陈大寨主,咱们好久不见呀。”凤九言笑嘻嘻道。 “你你你,是不是你,将我寨中的东西全搬空,库房的,密室的,还有湖里面的是不是也是你搬走的!” “呵呵,陈大寨主说的什么玩笑话,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将你寨中的东西搬走?怎的这般平白无故污蔑人,我可不认哦!” 第372章 蠢笨如猪 “你你你,就是你!”陈守财柔弱无力地指着凤九言,想痛骂她一顿,也想冲上去狠狠教训她一顿,却因为自己全身绵软无力,而无可奈何。 虽然死猴子连连否认,但陈守财感觉就是眼前这个可恶的死猴子偷走的。 “陈大寨主说笑了。我又不是神仙,如何有这般通天的本事?莫要空口白牙污蔑我才是!我虽是一介杀手,却也是要面子的!”凤九言睁着眼睛说瞎话,决口否认是自己偷盗的。 她故意将话题带到一伙人所为,反正就是不能让他认定是她一人所为就对了。 “你,”陈守财噎了一瞬,上下打量了一番凤九言后,又改口道,“反正就是你偷的!你是没有通天的本事,但是你可以带着人一起偷啊!你个死猴子,害得我差点被张远山砍死,你可恶至极!” 话题终究还是被凤九言带到她想带的地方去了,陈守财不再一口咬定是她一人所为,而是认为是她和同伴所为。 “呵呵呵,东西是不是我和我同伴偷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这个黑衣人是谁派来的吗?”凤九言顺势转移话题。 果然,陈守财不再纠结于黑风寨是不是她洗劫完的,而是将目光移到墙角的暗卫上。 “想杀我的人多的是,我怎么知道是谁派来的!反正你和他一样,没好货!”陈守财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凤九言也不生气,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墙角的暗卫,轻启粉唇,道出了真相,“他是刺史大人所派来的。” “什么?不可能!他刚才还脸带笑意地答应我的请求呢,怎么可能转眼就派人来刺杀我?”陈守财一副不可置信地看着凤九言。“好呀,你个死猴子,又开始挑拨离间了!” 凤九言:“......” 这么蠢笨的人,是怎么当上大寨主的? “呵呵呵,你知道冯万广所做的坏事,而方才你又威胁冯万广,你以为像他这般小肚鸡肠,追名逐利的狗官,会轻易放过你吗?留着你这颗定时炸弹,无时无刻不威胁着他吗?” 陈守财心惊,死猴子是怎么知道他和冯万广的谈话内容的?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你方才偷听我们谈话!” 同样震惊的还有冯万广派来的那个暗卫。 他始终都隐匿在刺史大人的书房之外,然而为何他丝毫没有察觉到猴脸面具之人的气息呢? 黑衣暗卫自认为武功不差,可现在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了。 此刻,蒙面的暗卫眼神中满是惊愕,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猴脸面具之人的武功,远在他之上! 认清这一点后,黑衣暗卫更加戒备了。 凤九言像看傻子似的看着陈守财,“我偷不偷听你们谈话,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冯万广派人来杀你了!” 她觉得陈守财已经没救了! 作恶多年没被抓,实属是因为有保护伞! 陈守财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死猴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再加上陈守财对冯万广的了解,冯万广派人来杀他,也不是不可能! “那,那又如何?冯万广要杀我,你不也要杀我吗?你们两个人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想要我的命吗?”陈守财很激动,绵软无力地指责了凤九言几句。 哎哟,这点他倒是看得很清楚嘛! 不过,陈守财还有可利用的地方,她暂时还不会杀他。 凤九言像是狼外婆一样,哄骗着陈守财,“你错了,我和冯万广可不同,我又不想取你的性命。若我真想杀你,我为何不在黑风寨上就将你杀掉呢?我作甚如此大费周章?” 陈守财似乎是被说服了,狐疑地看着凤九言,“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不会杀了我?” “呵呵呵,那是自然。只要你将冯万广所犯的罪行一一写出,并提供确凿的罪证,我便会放过你。怎样?”凤九言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轻声诱哄道。 墙角的黑衣暗卫瞬间怒不可遏,他双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陈守财,心中暗自思忖,若是无法将此人杀掉,自家主子定然不会轻饶了自己! “哼,你看我敢不敢!”陈守财毫不示弱,怒目回瞪,咬牙切齿地说道,“明明是你家主子先不仁不义,那就休怪我无情无义!他想送我去见阎王,那我就先送他下地狱!” “陈守财,我劝你好好考虑清楚。你应该很清楚主子的手段到底有多狠辣!”暗卫脸色一变,连忙出声警告。 陈守财皱着眉头,看向凤九言,“死猴子,我答应你将冯万广的罪行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过,你先帮我杀了那个杂碎,他太吵了!我看到他就很不爽!” “好,满足你!”凤九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转过身,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刀,一步一步朝着角落的暗卫靠近。 黑衣暗卫瞧见凤九言提着大砍刀缓缓靠近他,不禁有些慌了,“你,你们,你们别乱来!我的主人可是刺史大人,你若杀了我......” “噗嗤~” 暗卫的话尚未说完,只闻一声轻响,其脖颈处便已被凤九言提刀轻轻一抹,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那暗卫的身躯随之软软倒下,径直倒入了那一滩猩红的血泊之中。 “哦哈哈哈,好,好,好!真是做得太好了!”陈守财见状,不禁纵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大仇得报的快感。 他的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神情,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被搬开。 “既然你的要求我已经满足了你,那便来兑现你的承诺。”凤九言轻抬右手,将握持在手中的刀随意地丢置在地上,而后扭转过头,平静地凝视着陈守财。 说罢,不待陈守财回答,凤九言走到陈守财身前。她轻轻挥动衣袖,霎时间,袖口处飘出一些白色粉末。 “哐当”一声,陈守财毫无知觉地晕过去。 剩下的两个山匪惊惧地望着凤九言,“你,你要对我们寨主做什么!” “呵呵,你们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第373章 真相 说完,凤九言慢条斯理地捡起暗卫遗落在地上的那一把剑,步履沉稳地缓缓走到那两个山匪面前。 在两人充满惊惧的目光注视之下,凤九言手臂扬起,手中之剑瞬间落下,如闪电般迅速,精准而无情地划过两个山匪的脖颈。 “噗嗤~”一声,血溅当场。 只见那两个山匪的身躯,如同失去支撑一般,软软地倒在了那片猩红的血泊之中。他们的双眼圆睁着,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死不瞑目般,带着满满的不甘。 确定两人都死透了,凤九言查看周围,确定周围再也没有人之后,她带着陈守财进入了空间。 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她带着陈守财瞬移回到她们一家住的小别院里。寻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厢房,跟拖死猪一样将陈守财拖进了厢房里,把他粗暴地丢在地面上。 凤九言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厢房里的火烛。瞬间,整个房间都亮堂了起来。 她环顾四周,决定将陈守财捆绑在一把椅子上。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凤九言从空间里拿出一根粗麻绳,用特别的手法将陈守财紧紧地捆在椅子上。 紧接着,凤九言给陈守财喂了解药。 没一会儿,陈守财悠悠转醒。 他恍恍惚惚、迷蒙不清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入眼的是那精致华美的屏风,上面绘制着精美的图案,栩栩如生。周遭摆放着黄花梨木制成的桌椅,质地坚硬,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还有那一件件价值不菲的摆件,晶莹剔透,闪耀着诱人的光芒。而那些绿植,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这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如此的陌生。 这般奢华的装饰,定不是一般人家。 正看得入迷,冷不丁眼角余光扫到地面上的一抹黑影。这突如其来的景象,使他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啊啊啊!鬼啊!”陈守财情不自禁地失声惊叫起来。 然而,由于他此时仍身中软筋散之毒,浑身绵软无力,故而这惨叫的声音着实并不响亮。 “鬼叫什么!”凤九言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再叫,我把你舌头给割了!”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陈守财心中稍微安定了些。 他鼓起勇气,目光缓缓地停驻在正笔直伫立于他面前的那抹黑影上。“死猴子!” 认清黑影是死猴子后,陈守财也没有多放松。 陈守财猛地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惊恐之色,嘴巴微张,磕磕巴巴地问道:“这……这……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你究竟想要怎样?” 他一个这般粗壮的青壮年,死猴子这般瘦弱,是如何扛得动他的? 还有,这里是哪里?死猴子是不是想将他在这给就地正法了? 他的两个手下呢? 是逃跑了还是被死猴子杀死了? 陈守财暗暗地打量了一下黑衣猴脸面具的死猴子,触到凤九言冷冷的视线之后,他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他的手下,必定是难逃一死了。 霎那间,陈守财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困惑。他的心跳剧烈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想要远离那只令他感到不安的死猴子。 “我为何带你来这,你还不清楚吗?你先前不是承诺我,将冯万广的罪状说出来吗?这不,我带你来这里了。怎么,你打算毁约了?”凤九言垂眸,瞥了他一眼,后压低声音,寒寒地说道。 她话中,带着一股浓浓的威胁之意。 “没,没,没有。我岂会毁诺呢?呵呵呵~”陈守财飞快地摇了摇头,连忙否定。 他生怕回答得太慢,小命会不保。 “哼,算你识相!”凤九言冷哼了一声,随后走到屏风后。 陈守财背对着凤九言,因此,她敢明目张胆地从空间拿出纸墨笔砚出来。 手上拿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凤九i言缓缓踱步回到小桌子前。 在小桌子上铺上一张宣纸,又往砚台上倒了点清水,凤九言微微挽起衣袖,莹白修长的手指捏着墨条,低垂着头,动作舒缓而从容,不紧不慢地开始研磨起墨来。 陈守财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片刻的失神。 死猴子现在这般模样,谁看了不说一声儒雅、温润、无害啊? 谁能想到眼前的死猴子,竟是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呢? 磨好墨后,凤九言端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执起一支狼毫笔,往砚台上沾了些墨汁,说道,“你现在可以将冯万广的罪行一一道出了。” 等了半晌,也没听到陈守财的声音。 凤九言不耐地皱着眉头,抬眸望过去。 只见陈守财双眼一眨不眨,直直地凝视着她,整个人都陷入了发愣的状态。 凤九言不满,她可没多少功夫陪他在这耗。待会还要去冯万广的刺史府踩踩点呢! 心念一动,凤九言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块小石子,瞄准陈守财的眉心处,她重重将小石子弹了出去。 “啪!” “嗷!” 陈守财吃痛一声,回过了神。 “呵呵,现在应当发不了愣了吧?”凤九言瞥了一眼陈守财眉心处留下的一个红印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明明死猴子的话中并没有威胁他,但为什么他后背还是凉飕飕的呢? 陈守财因痛而神情扭曲,脸上努力挤出讨好的笑容,“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随后,陈守财收起笑容,神情开始肃穆起来,缓缓开口道,“ 那晚在黑风寨想必你也看到那个墨衣墨袍的黑衣人了吧?我们都叫他墨先生。 我和冯万广都在为墨先生办事。而我们做什么事,想必你也很清楚。 花坞村村长的儿子将拐来的少女少妇,包括那些有点颜色的男娃。他们每月初一十五都与我黑风寨在扶风山山顶交易一次。 而我们黑风寨则负责将花坞村送过来的被拐少女少妇等人在山上调教好,随后送至青州城。 青州城,便是由刺史大人冯万广负责——” 第374章 罪证 陈守财一口气说了这般多话,忍不住停下来咽了一口唾沫,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皮子,继续道,“冯万广将我们送来的被拐少女安置在一处地方,供当地的官员、富贵人家亵玩。 能进入那处院子的官员、富贵之人,都是经过筛选的,并不是随随便便之人就能进入的那处院子。 至于如何筛选,我便不清楚了。” 闻言,凤九言的身躯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双眸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拳头也不自觉地攥紧了,心中升腾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气。 那些少女、少妇、少年郎本是无辜之人,却被这些可恶至极的恶人当作玩物般肆意玩弄,任人摆布! 乱葬岗的勾栏院、花坞村、黑风寨被困的少女少妇,她们脆弱而破碎的面容浮现在她脑海中。 在前几次的事情之中,凤九言虽然在心中早已经有了些许猜测,然而此刻听闻此事,她实在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恨。 她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 凤九言深知,对于这些恶人,绝对不能姑息! 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若是能给予这些恶人狠狠一击,她绝对不会放过! 虽然凤九言戴着猴脸面具,陈守财无法窥视到她的神态,但他还是敏锐的感觉到这间屋子的气氛陡然间凝固了起来。他后背冷飕飕的,全身上下开始起鸡皮疙瘩。 他紧紧的闭上嘴巴,不敢再说半句话。陈守财生怕说错了什么,会被眼前这魔头一刀给砍了。 凤九言抬眸,冷冷瞥了他一眼,“继续说!冯万广为何规定并筛选过官员、富贵人家等人后才能进入那处院子?” “这,这,这冯万广也没有告知过我,都是我让黑风寨的弟兄们查的。我们起初猜测,以为是冯万广为了敛财,才这般做的。后来,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再结合墨先生的为人,我们猜测,冯万广,或者说是墨先生的目的绝对不会这般简单! 具体是什么目的,我们还没查出来。”说到最后,陈守财的声音变得有些忐忑不安,不自觉地说小声了些。 说完之后,陈守财不安地看着死猴子。 他担心这暴怒无常的死猴子没听到满意的答案,会砍了他。 幸好,死猴子只是低垂着头,奋笔在宣纸上写着,丝毫没有要站起来砍了他的意思。 陈守财暗暗放心了些。 凤九言执笔往砚台上蘸了蘸墨汁,头也不抬地问道,“那你可知,冯万广安置被拐少女、少妇的的地方在哪?” 陈守财缓缓抬眸,目光投向凤九言,其眼眸不禁微微闪烁了几下,神色间带着些许尴尬之意,轻声说道:“呵呵,你不都已经听到了嘛,就在城东青石巷的最里头,那里有一处独立的别院。” 凤九言停下手中之笔,抬起头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陈守财,“哦?是在城东的青石巷吗?我记得上次在你的书房问你之时,你和我说的是青州城城西安民巷最末端的那处大院里?” “我,”陈守财讪讪开口。 他尚未说完话,凤九言就打断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守财,接着说道,“可我方才在屋顶上听到你说的可是城东青石巷处呢?这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此时的陈守财,神情瞬间一僵,面色变得颇为尴尬,他干笑几声,说道:“呵呵呵,想必是我记错了地方。呵呵呵,当时太紧张了,一不小心记忆错乱了,还请大侠不要计较才是。” 凤九言冷笑,陈守财当时根本就是骗了她。 无所谓,现在知道地方也是一样的。 凤九言接着又继续问了陈守财一些问题,她将所问出的内容,事无巨细地记录在宣纸上。 一会的功夫,凤九言便攥写了冯万广满满几大页的罪行。 她将宣纸拿起来,拿着毛笔走到陈守财面前,让他签字画押。 等宣纸上的墨迹干了之后,凤九言这才将宣纸折起来,收进袖口处,实则是收进空间里。 凤九言目光凌凌,“你手中可有冯万广的罪证?” 陈守财凝眉想了想,“有,有的。我书房里藏的那本蓝色封面的册子,便记录着这些年与冯万广之间的每一笔交易,上面写着交易的人数,交货的时间等。不知,这算不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些证据,无法置冯万广于死地。 凤九言皱紧眉头,“除了这些,还有吗?” “额,冯万广书房中应该藏有。要不,您去一趟?他的书房也有密室,想必藏在密室里。”陈守财试探性地问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冯万广书房中到底有没有证据,这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罢了。 刺史府是何等地方,府中的防卫不容小觑,死猴子进不进得去还不一定呢。这样一来,死猴子也不能怪他提供不了充足的证据给它了。 呵呵呵,他真是个大聪明。陈守财为此沾沾自喜。 凤九言瞥了陈守财一眼,一下子便看穿了他的把戏。“好,我知道了。届时我会走一趟。” 死猴子竟然相信了! 陈守财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死猴子竟然相信了,太好了。 最后是猴子死在刺史府中,之后,他再找准时机,逃出这里。 “死猴......”陈守财一高兴,差点说漏了嘴,他咬了咬舌尖,生硬换过话题,“大侠,我已经将冯万广的罪行一一说与你听了,字也签了,押也画了,不知您何时放了我?” “呵呵,着什么急。你看你,这嘴皮子都起皮了,来,喝杯茶解解渴先。”凤九言走回小桌子前,倒了一杯水出来。 走回到陈守财跟前,她将茶杯递了过去。 陈守财早想喝水了,不疑有它,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多谢大侠。” 话音刚落,他感觉自己全身乏力,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陈守财一脸愤怒,指责她,“死猴子!你,你你不信守承诺,竟然下了药。” “呵呵呵,你且在这里好好睡上一觉吧。”凤九言的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你......” 第375章 暗室中的密室 陈守财尚未说完话,便直接晕死过去了。 凤九言给他下了迷药,所下的药量,足够陈守财睡上一天一夜了。 安置好陈守财,凤九言将厢房的门、窗户等在里面紧紧锁上,确定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她即刻闪身进入空间。 心念一动,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凤九言又瞬移回刺史府中冯万广书房的屋顶上。 随后,凤九言悄无声息地挪开一片瓦片,眯着眼睛往书房里瞧去。 此时,书房里一片漆黑,已经没有人在里面了。 凤九言放下了心,接着,毫不犹豫地瞬移到冯万广的书房中。 虽然方才陈守财说冯万广的书房可能藏有他的罪证,不过只是陈守财担心凤九言不满他无法提供置冯万广于死地的罪证,害怕凤九言杀了他。 这才乱说一通的。 不过,凤九言还是要翻一翻刺史府,若是能找出冯万广的一些罪证更好,若是不能,她就当她提前踩点了。 凤九言戴着夜视镜,默默打量了一番冯万广的书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精致华丽的布局。书房中,高大气派的书架靠墙而立,上面摆满了珍贵的古籍和书画,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书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皆是上等品质,工艺精湛。案几旁放置着一尊精雕细琢的香炉,里面尚有未燃尽的香,轻烟袅袅,弥漫着宜人的香气。 华丽的地毯铺满整个房间,柔软而舒适。 墙壁上挂着名家字画,笔触细腻,墨韵生动,展现出高雅的艺术品味。 窗边摆放着一盆清雅的兰花,为书房带来了一丝清新的气息。 书房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书桌,材质名贵,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凤九言粗略扫了一眼书房的木制家具,无不用名贵的材质制成,像金丝楠木、黄花梨木、紫檀木等这类名贵的木材制成。 书桌两边各有一个木架子,在其上面分别摆着一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此时,夜明珠已经被人用黑布蒙住,所以书房里才会这般漆黑。 事不宜迟,凤九言开始对整个书房展开地毯式搜索。 首先,从书桌开始。 凤九言将整张书桌翻找了一遍,暗格、暗层都被她轻而易举地找到。 可惜的是,里面除了几万两的银票之外,并没有找到冯万广的任何罪证! 凤九言虽然垂涎这些银票,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还是忍痛将银票放回暗格处。 她一脸肉痛地看着暗格里的厚厚一沓银票,嘀嘀咕咕了几句,“宝贝们,别着急,明晚我便接你们回去。” 说罢,又赶忙将书桌上的所有东西,包括暗格等地方的物品,全部都恢复如初,那便是冯万广过来看,也绝对看不出有人动过的痕迹。 书桌上找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凤九言又转移了阵地。在墙上、地板上敲敲打打,书架上能转动的东西,她都转了个遍,但丝毫找不到有密室的痕迹。 翻找了老半天,一无所获,凤九言有些累了,于是,停下来休息片刻。 此时,她恰好站在书案旁。她拧着秀气的眉,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书房。 凤九言的手习惯性地要转着匕首,但此刻手上并没有匕首,恰好瞧见案几上的香炉,凤九言手痒,忍不住伸手动了动。 这边摸摸,那边转转。闲得无聊,她想将香炉端在手中把玩。可是没想到的是,香炉竟然拿不起来! 这一发现,令凤九言十分惊喜。这意味着,香炉很可能是暗室的机关! 想到此,凤九言双手握着香炉,轻轻往顺时针的方向旋转。 “咔嚓”一声。 方才还十分高大气派的书架,缓缓向两旁边移动,出现了一道可供两人通过的门口。 凤九言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入眼,是一间小暗室。 暗室里边也摆着一颗夜明珠,所以,暗室里亮如白昼。 经历过黑风寨密室里的种种机关暗器,凤九言这次十分的警惕。从空间拿出一把唐刀,她小心翼翼地跨了进去。 暗室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里面不过是摆放着一些古董字画的孤本,以及一些金银珠宝罢了,数量都比不上黑风寨的一半。 但,凤九言怎么可能相信冯万广的财力这般的小,八八成是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了。她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这间暗室,发现其中一堵墙十分奇怪。 这堵墙前面并没有放有任何的珍品、珠宝,而是空荡荡的,不像其他三面墙,都摆满了金银珠宝。 凤九言有预感,这里很可能又是一道暗门! 可是,当她凑近观察那堵墙时,竟然看不出一丝与周围不同的蛛丝马迹。 看上去就是一整堵墙! 凤九言在这间暗室里踱步,她环顾四周,目光最终锁定在这堵墙旁边的木架子上的那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上。 凤九言上手,直接将夜明珠握住,随后,开始旋转。 “嘶~,怎的转不动了?难不成真是我猜错不成?”凤九言轻嘶一声,眉间紧紧蹙起,目光凝视着那颗依然纹丝不动的夜明珠,流露出一丝困惑和质疑。 单凭她如何使出全身力气旋转夜明珠,夜明珠就是纹丝不动。 拿,拿不起来。转,又转不动。 最后,死马当成活马医,凤九言用力往夜明珠上一拍。 “轰隆隆!” 伴随着声音的响起,露出了那墙上的暗门。 暗室中的密室!丝毫看不出有一丁点儿破绽,看起来暗门就像是和墙一体的似的。 不愧是老狐狸,这扇暗门做得实在是太好了! 若不是了解冯万广阴险敲诈的恶行,凤九言恐怕也不会怀疑这是一道暗门。 凤九言脸上扬起一抹笑意,谨慎地踏入了密室里。 刚进入密室,凤九言愣在了原地。 这间密室远比方才进来的那间暗室大上几十倍,里面堆放着许许多多的大木箱子。不仅如此,密室中还有一排排的博古架。博古架上摆满了各种稀世珍品的摆件、书本字画的孤本,以及许许多多的珍贵药材—— 第376章 清雅院 凤九言看着眼前的稀世珍品,差点没流口水。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根铁丝,将铁丝插进大木箱子的锁孔里,这般捣鼓几下,那边又捣鼓几下,“咔擦”一声,锁应声而开了。 凤九言取下锁,将大木箱子打开。 黄金! 金光闪闪的黄金!差点没闪瞎她的钛合金狗眼! 凤九言将锁重新锁上,也不再打开其他的大木箱子看了。不用看,各个箱子里的存放的物件,绝对是稀世珍品! 她将整间密室逛了一圈,发现密室角落里有几十个麻袋。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晒干的草药! 令她震惊的是,这些草药的成分和前几次她在不同人的密室、家里找到的草药是一样的! “冯万广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凤九言脸色凝重地嘀咕了一句。 虽然不知道他们将要做什么事,但凤九言心里有预感,这件事绝对是十分要紧的事情,毕竟都是用上药草的事情了! 此事,绝对不简单! 凤九言心情十分沉重,将草药捆好,放回原处去,她又继续在密室里翻找。 最终,凤九言在博古架上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翻出了一本蓝色封面的册子。 她快速地翻看了一下,发现书册上面竟然详细记录着亵玩少女、少年郎等官员、富豪的名字,以及发生的时间。 令她想不到的是,这些官员、富豪竟然在这些记录册子上面签字画押了! 凤九言将书册子收进空间里。 随后,将她方才翻动过的东西一一恢复原样,丝毫让人看不出来有人翻动过。 做好这一切之后,凤九言不再停留,闪身进入了空间。 紧接着,她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顺利找到城东青石巷的那处独立大别院。 她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悄悄打量着这一处别院。只见别院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清雅院”三个大字。 好巧不巧的,清雅院正是凤九言方才听到琴声传出的地方。 而且,清雅院和凤九言他们住的别院在同一条巷子里。只不过清雅院在巷子的最尽头,且也比较独立,两边并没有其他的别院和它连接在一起。 凤九言悄无声息地翻进清雅院里。 她发现,清雅院确实和它的名字一样,别院里面环境十分清雅。 院子里,绿树成荫,花草点缀其间。树木的姿态各异,有的挺拔高大,有的婀娜多姿,它们为整个院子增添了自然的生机与活力。 花草的种类繁多,色彩斑斓而不刺眼。每一朵花都精心打理,散发着淡淡的芬芳,让人感到宁静与愉悦。 庭院中还有一座小巧的假山,流水潺潺,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流水声仿佛是大自然的乐章,使人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在清雅院里,没有喧闹的人声,只有微风轻拂树叶的沙沙声和鸟儿偶尔的啼鸣。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 但谁会想到,正是这般清雅、宁静的院子,却是一座牢笼,牢牢地禁锢着不少妙龄少女、还有少年郎,葬送着他们这些可怜之人的人生。 “啊啊啊!大人啊,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吧,呜呜呜~~” 猛然间,一阵沙哑而凄切的哀求声骤然响起。 凤九言听闻此声,赶忙循着声音的来源寻觅而去。不多时,她便找到了传出声音的那一间厢房。 接着,她伸出舌头轻舔湿润了一下手指头,而后在那窗纸上小心翼翼地戳出了一个小洞。紧接着,她眯起眼睛,透过那洞孔向里凝神注视。 “美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哥哥伺候你不好吗?你信哥哥,哥哥定会让你飘飘欲仙,乐不思蜀的~~”一道充满油腻感的男子的声音骤然响起。 说话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 此时,中年男子白花花、油腻腻的身体正背对着她这一侧。看起来跟只白胖的死肥猪一样。 咦,真是辣眼睛! 死胖子的跟前,站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年龄并不大,放在现代来说,还是读初中的年纪。 小姑娘那双灵动的双眼闪烁着泪光,她的眼尾处有一抹红,嘴唇也是红润润的,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手上不受控制地扯动着身上的衣服。 “唔,热,好热~”小姑娘眼神开始有些迷蒙,控制不住地嘤咛出声。 见状,死胖子更加兴奋了。 “呵呵呵,你已经中了催情香了,看你待会怎么求哥哥,哦啊哈哈哈~~”死胖子笑得格外嚣张。 凤九言看不惯这种,很想提着刀冲进厢房手刃死胖子,但担心恐怕会打草惊蛇,只能按捺住胸腔燃烧着的熊熊烈火。 不过,若真这样放任不管,凤九言也做不到。她从空间拿了一块迷香,点燃之后,从敞开的窗户丢了进去。 瞬间,迷香的烟雾袅袅升起,很快弥漫在整个厢房里。 “哐当!” 死胖子不堪药力,重重晕倒在地上。 小姑娘看了有些震惊,尚未来得及开心,她也晕倒在了地上。 凤九言翻窗进入厢房里,先给小姑娘喂了一粒解药。随后,她用脚重重踹了几脚地上的死胖子。 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不牵连小姑娘,凤九言从空间拿出一根电棍,扣动按钮,开始电击地上的死胖子。 除了电击之外,凤九言还十分好心地“伺候”了死胖子一番。用的手段全是是致内伤的,而看不出皮外伤的。 如此,教训完死胖子后,凤九言闪身进入空间,瞬移回到她们家所住的院子里。 凤九言倒也不着急着出空间,而是待在空间里洗个澡,再吃个宵夜,定好闹钟,在空间的主卧里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后,这才出了空间。 翌日清晨,院中的鸟儿在枝头上鸣叫。 凤九言从空间里出来,刚躺在罗汉床上没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了。 “砰砰砰~” “夫人,小姐,公子,你们起了吗?我们来伺候你们洗漱了——” 第377章 金牌矿工也无法挖出像二房一家这般的神金! “稍等,这就来。”凤九言从罗汉床上爬起来,穿好鞋子,披上外衣。窝在床榻前的花花,也被惊醒了。 它亦步亦趋地跟在凤九言身后,一人一老虎走到门口处,将大门打开了。 此时,门外站着四五个丫鬟,其中两个手上提着水,想必是给她们洗漱的。 另外三个丫鬟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各摆着两三套衣衫。 凤九言飞快地瞥了几个丫鬟手上的托盘一眼,面上不动声色。 “各位姐姐们,进来吧。” 说罢,凤九言往旁边让了让,几个丫鬟们端着托盘,刚想踏入厢房,却一眼就看到跟在凤九言身后的花花,惊得手上的托盘差点掉落在地上。 “啊!”丫鬟们惊魂甫定连连后退到门槛外,忍不住尖叫道,“这,这这......” 凤九言眼角眉梢带着笑意,轻声安慰几个丫鬟,“姐姐们莫担心,这是我们家养的大猫。它很乖很温顺的,只会攻击坏人,绝不会攻击好人的,姐姐们放心好了。” “真,真的吗?”几个丫鬟颤颤巍巍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上次,我们遭遇土匪袭击的时候,花花冲上去,一口将对方的脖子咬断。它知道土匪是坏人,想要伤害我们一家人,所以花花就把他们咬碎吞入腹中了。”凤九言意有所指,故意吓一吓这几个丫鬟。 花花似乎听懂了凤九言的话,颇为配合地龇牙咧嘴,露出嘴巴里的锋利的牙齿。“嗷呜——” 丫鬟们一下子被花花吓坏了,几人面面相觑,眸中闪烁着心虚,脸色变得十分的苍白。 “花花,快走到一边去,切莫吓坏了姐姐们啊。这几个姐姐都是好人来着,一定不会伤害我们的,对吧,姐姐们?”凤九言说到最后,有意将后面那句重重加深语气。 “呵呵呵,当,当然不会了。小姐多想了,呵呵呵。”丫鬟们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花花听话地往一旁走去,让出了身后的位置。 几个丫鬟苍白着脸,警惕地盯着花花,跟在凤九言身后,忐忑地走了进去。 这时,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被声音惊动,悠悠转醒。 “阿言,这是?”凤大夫人睡眼惺忪,迷迷瞪瞪地看着屋中多出来的几个丫鬟。 凤九言尚未来得及回答,有个丫鬟将手中的托盘放好,盈盈走到床榻前,脸上带着笑意道,“呵呵,夫人,奴婢们是宋大人派来伺候您们的。 夫人,奴婢先伺候您梳洗。” 紧接着,另一个丫鬟过来将坐在床上发呆的凤九璃扶起来,抱去屏风后洗漱。 没一会儿,凤大夫人、凤九璃连带着凤九言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好了。 随后,方才端着的托盘上放有衣裳的丫鬟,纷纷端着衣裳过来。带头的丫鬟笑着道,“夫人,小姐,公子,这是大人为你们准备好参加今晚晚宴的衣裳。奴婢们这就伺候您们试穿,看看是否需要改哪里。” 凤大夫人看向凤九言,想征询她的意见。凤九言冲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配合丫鬟们。 于是,凤大夫人轻声道,“如此,便有劳你们了。” “呵呵呵,夫人客气了。”丫鬟掩嘴笑着道。 几个丫鬟端着托盘,各自放到凤九言一家三口面前。 “夫人,小姐,公子,请您们各自挑选自己想要穿的衣服。” 放在凤九言跟前的托盘上,有三套衣裙,比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两人多了一套可选择的颜色。 托盘上,分别摆着一套银纹绣百螺度花裙,一套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还有一套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 这三套衣裙的色泽均呈现出极为饱满且艳丽的状态,可谓是极其高调。 凤九言扫了一眼,选了银纹绣百螺度花裙。这套看起来没那么招人眼,勉强能接受。 三人选好衣服后,几个丫鬟开始为凤大夫人、凤九言、凤九璃三人更衣,把那些该改的地方都一一记下来。 “夫人,小姐,公子,若您们没什么事的话,奴婢们就先行告退了。”三个丫鬟端着托盘,躬着身子道。 “嗯,你们忙去吧。” “是,小姐。”三个丫鬟松了一口气,端着托盘,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正房。 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被一个大家伙盯着,差点没把她们吓尿啊! 余下的丫鬟也连忙告退了,“夫人,小姐,公子您们先歇着,奴婢们这就为夫人,小姐,公子送上早膳。” “嗷呜——”花花凑到丫鬟跟前,嗷叫了几声,提醒两个丫鬟切莫忘记它的早膳。 “呵呵呵,当然还有花花的。”丫鬟们僵硬着脸,笑得比哭的还难看。 说罢,两个丫鬟端着脏水,火烧屁股似地出了正房。 没一会儿,房门再次响起。打开一看,正是去而复返的那两个丫鬟,她们手上端着早膳。早膳的品类丰富,份量也十分的大。 凤九言一家三口以及花花,在两个丫鬟的伺候下,用完了早膳。 早膳用完后,凤九言一家三口和花花在别院里的花园里散散步,消磨消磨时间。 凤九言一家三口正散着步呢,恰好碰到二房一家三口。 二房一家一改昨日对她们家冷嘲热讽的态度,竟然破天荒的又开始各种讨好凤九言一家。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两人一脸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二房一家三口。 这般反复无常,连金牌矿工也无法挖出像二房一家这般的神金! 凤九言倒是知道二房一家和宋玉明的阴谋诡计,所以,对于二房一家三口这样反复无常的态度,早已经见怪不怪。 当然,凤九言可不是那种心慈手软之人。以一己之力将二房一家怼得火冒三丈,凤二夫人想冲上去手撕她,却碍于有任务在身,只能生生将怒气压下,带着夫君和儿子落荒而逃。 ...... 白天,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没过多久,夜幕徐徐降临,宋玉明所说的那场晚宴也即将拉开帷幕。 第378章 比窑子里的姑娘还要美 凤九言一家三口正在正房里,被几个丫鬟们梳妆打扮着。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两人,丫鬟只是简单的伺候两人梳洗一番,换上衣服。 为了不让凤九言一家三口觉察出端倪,丫鬟们还是给凤大夫人简单地画了个妆,挽了个发髻。 而凤九言的话,在她身边围着两个丫鬟,一个丫鬟为她化妆,另一个丫鬟为她梳头发。很明显,这一切都是宋玉明吩咐的,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的梳妆打扮只是顺带的,凤九言才是她们的关注重点。 过了好一会儿,凤九言的妆容终于弄好了。 丫鬟们看着镜子中的凤九言,不禁有些失神。 这也太美了!怪不得宋大人这般看重她。 心里这么想着,小丫鬟也这么说了。“小姐,您真美,好似天仙下凡一般。您是我见过的小姐姑娘们中,长得最好看的了。” “呵呵,我自然是长得最好看的,跟个天仙似的。”凤九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丫鬟们嘴角抽搐着:“......”都这么不谦虚的吗? 好吧,凤小姐说得也很有道理! 一个丫鬟赶紧端来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些头面首饰,丫鬟笑意盈盈道,“小姐您看您要插哪个簪子,戴哪些首饰。” 凤九言扫了一眼托盘上的东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本小姐戴上。” 小丫鬟愣在原地,忍不住劝说道,“姑娘,您要戴这么多簪子吗?” “嗯,那是自然。这样才能显示出我的高贵来。”凤九言得意一笑。 她故意的,她就是要将自己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似的。 都送到她手里的首饰了,哪能让她们再拿回去! 小丫鬟们忍不住劝说道,“姑娘,您戴这么多簪子上去,恐怕......会,会,” 她想说不好看,但又怕会惹到贵人。 “会怎么样?”凤九言盯着镜子中的小丫鬟,眨着一双狐狸眼,看起来很是天真无辜。 小丫鬟斟酌好半晌,才憋出几个字,“头会重。” 凤九言差点没破功。 忍住笑意,凤九言无辜道,“那我不怕头重,都给我戴上吧。” 小丫鬟只能无奈,将托盘上但凡能戴上、能插上的头面首饰统统按照凤九言的要求,一一给她戴上。 凤九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嗯,真像个花蝴蝶。 看起来有些俗,但,还算是一只好看的花蝴蝶! 分分钟能把别人的钛合金狗眼给闪瞎咯。 小丫鬟们看着凤九言头上那些夸张的首饰,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般看起来,真是个花蝴蝶。 俗不可耐! 有些,嗯,丑! 她们开始忐忑了,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被她们打扮成这般,也不知道宋大人会如何治她们的罪呢。 哎,真是个烫手山芋。 凤九言乐颠颠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是得意地说道,“嗯,本小姐不愧是仙女下凡,真好看!” 小丫鬟们赶紧附和道,“是,小姐胜似天仙。” 小丫鬟期期艾艾,还是想再挣扎一番,“小姐,要不奴婢为您摘下一些头饰?您看您的头,压得都快抬不起来了呢。” “不不不,不摘。我觉着这样看起来还贵气的。”凤九言说着,冲着镜子搔首弄姿。 丫鬟们:“......” 凤大夫人瞧见自己女儿满头金簪子,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似的,觉得有些好笑。她知道女儿是故意的,于是,也旁边夸赞几句,“不愧是我女儿,长得这般倾国倾城。” “嗯,阿姐最是好看了,看起来十分的,嗯,贵。”凤九璃看着自家姐姐满头的首饰,夸赞道。 丫鬟们僵着笑脸,被迫在房中听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一句一句地夸赞着凤九言。 她们已经想到,待会宋大人看到凤九言这般模样,该是何等的脸色了。 正忐忑不安中,这时,房门又被敲响了。 “砰砰砰!” “大嫂,阿言,阿璃,你们穿戴好了吗?晚宴准备开始了。”凤二夫人将房门敲得砰砰作响。 没等凤九言、凤大夫人允许她进入房中,她便强硬地将房门打开,走了进去。 凤二夫人走到凤大夫人跟前,看到凤大夫人头上只戴着一个金步摇和一两个发钿,手腕上也是光秃秃的,脸上的妆容也是一般般,不如她的精致好看。 她瞬间就得意了,忍不住炫耀着头上的首饰,“大嫂,我今晚漂亮吧?” 说着,凤二夫人还故意将手腕上的玉镯子露了出来。 凤大夫人看着凤二夫人骚里骚气的模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嗯,和窑子里的姑娘一样好看。” 坐在梳妆台上的凤九言头也不回的附和道,“嗯,我娘亲说得没错,您呀,确实比窑子里的姑娘还要美上几分。” “你,你们!”凤二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真想冲上去挠花这两个贱人的脸。 想了想,还是决定现在先不和她一般计较。 过了今晚,她看她还怎么装! 想到此,凤二夫人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毒意,胸中的郁结之气一下子消散不少。 “呵呵呵,言丫头,你打扮好了吗?晚宴准备开始了。” “好了。”凤九言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笑意盈盈地看着凤二夫人。 凤二夫人看到凤九言满头的头饰后,眼中都是浓浓的嫉妒。 想到自己头上戴着的头面,根本比不上死丫头上的那些珍贵。 她哥哥竟然为这个死贱人准备这般多的上等首饰!气死她了! 不过,想到凤九言的遭遇,凤二夫人心中又平静了一些。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意,“言丫头今晚真是漂亮,比二婶还要漂亮,呵呵呵。” “瞧二婶说的,我比二婶还要年轻许多,脸上又没有皱纹,可不似二婶脸上长这般多皱纹。 而且,婶娘你在流放路上,日日都风吹日晒雨林地赶路,可不像我和娘亲一般,有驴车遮风挡雨的。二婶您这一路走来,脸黑了不少,皮肤也粗糙了不少呢。” 凤九言笑意盈盈地说着,看着温柔无害,可说出来的话,却句句都在往二夫人的心窝子戳去。 第379章 婶娘,您真惨,脸上要留疤了 上到尚在襁褓的女婴,下到七八十岁的老妇人,但凡被人说皮肤不好,样貌不好看,都会十分不舒服。 凤二夫人更甚! 想她一向最是注重皮肤的保养了,流放路上没条件保养皮肤,她的皮肤粗糙、老化了不少,凤九言就是故意戳她的痛处,不给她好过的。 凤二夫人被气得脑袋嗡嗡作响,天旋地转,身躯摇摇欲坠,仅能勉力依靠着桌子,方才稳住身形。她的双手狠狠地抠着桌面,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抓痕。 倘若不是顾虑会对待会的计划产生影响,她着实很想抓起桌面上的茶壶,狠狠地抛掷到那小贱人的面颊上去,给那小贱人来一场狠狠的教训! 出于全盘大局的考量,她,唯有忍耐! 二夫人深深地呼吸,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脸庞僵硬着,挤出一个比啼哭还要难看数倍的笑容,说道:“呵呵呵,言丫头所言极是,婶娘自然是无法与言丫头你这般年轻的小姑娘相比的。 时候不早了,大嫂,言丫头,咱们且快些前往前厅吧,莫要让他人等久了。” 既然说不过贱丫头,那便早点送她上断头台吧。 这般想着,凤二夫人低垂着的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这次,她倒要看看贱丫头还能如何嚣张! “好呀,阿娘,阿璃,咱们现在就过去吧。”凤九言眯眼笑道,一副天真无辜,不知道前方有危险等着她的傻白甜的模样。 “呵呵呵,快些去吧。今晚应是有不少好吃的,咱们可以好好的饱餐一顿了。”凤二夫人诱惑道。 “婶娘,我们家在流放路上可是从不缺衣少食的,倒是你,你看,脸上都饿得皮肤皱皱,有皱纹了。”凤九璃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眨巴着一双大眼,无辜道。 凤二夫人:“......” 一家三口嘴都是这般贱,她快要被气吐血了! “好好好,我且先去前厅,你们也抓紧着点吧。”凤二夫人火急火燎地奔至门口。 怼不过,她跑还不行吗? “唔,阿娘,婶娘果然是真饿了。听到吃的,就和花花一样,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凤九璃提高音量,冲着凤二夫人的背影幽幽道。 “砰!” 凤二夫人一着不慎,踩空了一个台阶,摔了个狗啃屎。 估计是摔得有些狠,凤二夫人在地上挣扎了半晌,也没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屋中的丫鬟们赶忙狂奔了出去,着急地喊道,“啊,姑奶奶,姑奶奶,您没事吧?” 几个丫鬟七手八脚将凤二夫人从地上扶起来,“姑奶奶,您没事吧?摔着哪里了?” “呀,婶娘,玉明舅舅应是准备了不少吃食,定不会少了您那份的。您怎这般猴急呀?像个饿死鬼赶着投胎似的,实在是太不雅观了些。”凤九言双手抱胸,面露幸灾乐祸之色,调侃说道。 “姑奶奶,姑奶奶,您没事吧?您可别吓奴婢们啊。”小丫鬟们着急地说道。 “啪!” “啪!” “啪!” 凤二夫人猛地抬手,狠厉地挥出几个巴掌,重重地落在面前的几个丫鬟的面庞之上。那几个丫鬟的头部被猛烈扇至一旁,脸颊高高肿起,上面赫然呈现出一个极为清晰的巴掌印。 她脸上都是盛怒,狠戾地骂道,“我都摔倒在地面上了,岂会没事?你们是瞎了眼,才能问出这种话! 哼,我要告诉哥哥,让他将你们几个没眼力见的奴婢发卖掉!” 动不得凤九言一家三口,总能拿几个丫鬟来出出恶气的。 闻言,几个丫鬟身子一抖,“噗通”跪在凤二夫人跟前,磕头求饶道,“姑奶奶,姑奶奶饶命啊。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眼瞎,您要如何打奴婢都行,只要不将奴婢发卖了。” “呜呜呜,是奴婢们不长眼。求姑奶奶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奴婢们一般见识。” “姑奶奶,饶命啊。呜呜呜~~” 凤二夫人抬腿狠狠踹到一个丫鬟身上,丫鬟被狠狠踹翻在地上,痛呼出声,“啊啊啊!姑奶奶,饶命啊。” “哼,你们这些身份低微的贱婢,现如今什么也不是。而我,可是青州城副指挥使的胞妹,青州刺史大人可是我哥哥的岳丈。我这般身份高贵之人,怎容得下你们在我头上拉屎?” 说到这,凤二夫人意有所指地看向凤九言这般。 凤九言心中冷笑不已,指桑骂槐而已,又不会少块肉,无妨。 她装作听不懂在内涵她们一家的样子,快步走到凤二夫人跟前,抬腿轻轻踹翻其中一个丫鬟,怒骂道,“就是,婶娘说得对。婶娘的身份可高贵着呢,怎容得你们这些丫鬟在她头上拉屎?” 凤二夫人:“......” 指桑骂槐的话,贱人是一句都听不懂吗? 凤九言装腔作势骂完几个丫鬟们之后,转过头看向形容狼狈,妆容凌乱的凤二夫人。 凤九言瞪圆双眼,掩袖惊呼,“二婶,你额头上起了一个好大的包啊!这这这,也太太丑了。啊?脸颊上有些地方摔破皮了,该不会,该不会毁容了吧?” “什么?!!”听到毁容二字,凤二夫人惊慌无比。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中央的地方。 “嘶——”凤二夫人痛呼一声,果然在额头中央的地方摸到了一个大包。 循着脸颊疼痛的地方,凤二夫人颤抖着手,往伤口处摸去,只见指尖处沾了些血。 “啊!血,血!”凤二夫人皱着眉头,脸上十分慌乱。“怎么办,怎么办?不会真的毁容了吧?” 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额头上的大包和脸上的擦伤处,根本无暇再内涵凤九言一家了。 “婶娘,您真惨,八成会留疤了。”凤九言看着凤二夫人脸上的伤口,幽幽道。 古代女子对自身的脸部容貌极为看重。脸上留疤,可是件大事。 果然,凤二夫人听到凤九言这般说,几欲晕倒。 “你们这几个丫鬟,还不赶紧扶你们的姑奶奶下去,寻个郎中给她医治医治!”凤九言横眉冷眼,瞪着几个丫鬟。 第380章 真丑,污了他的眼! “是,小姐,奴婢们马上为姑奶奶请郎中。”几个丫鬟低声下气道。 随后,她们扶着凤二夫人下去了。 “唔,这空气啊,没了这些人在,总算是清新了些。”凤九言眯着眼睛,陶醉地吸了几口哦空气。 “可不是,瞧瞧方才她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冲上来打我们一顿却又只能忍着的份上,别提有多爽了。”凤大夫人笑得开心。 “嘿嘿嘿,看婶娘方才的狼狈样,好好笑哦。”凤九璃在一旁,咯咯地笑着。 凤九言有些小骄傲,她娘亲在她耳濡目染之下,怼人的战斗力是越来越强了。 还有她那可爱软糯的弟弟,方才分分钟能将凤二夫人气个半死。 不错,强悍一点也好,至少不会被人欺负。 笑过之后,凤大夫人又有些担心了。“方才你们姐弟俩都这般气你们二婶了,她竟然还能忍下去。她和她那个哥哥,想必憋了好大一个招来报复我们家了。 阿言,阿璃,你们须得处处小心才是。宴会上的饭菜水酒,也要小心谨慎些才是。” “嗯,阿娘,我晓得了。您放心,我会保护好您和弟弟的。”凤九言拍着胸口保证道。 “唔,花花会保护我们一家人的。阿娘不必过于担心。”凤九璃弯着身子,摸着花花脊背上的毛。 “嗷呜——”花花嗷呜一声,伸出粉色的舌头,舔着凤九璃的手心。 “走吧,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前厅吧,免得再生事端。”凤九言手挽着凤大夫人的胳膊,率先跨出了院子的大门。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而去,三人一虎很快便来到了前厅。 此时,前厅的座位上几乎坐满了人,每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首座上坐着的这位中年男人,年纪约五十几岁。他身材臃肿,大腹便便,肚子如同一个微微凸起的皮球。 他的脸上泛着油光,圆润的面庞透露出几分世故与圆滑。宽阔的额头下,双目略显浑浊,仿佛历经了世事的沧桑。 中年男人的气质显得有些油腻,缺乏清爽之感。他的坐姿懒散,靠在椅背上,给人一种慵懒的印象。双手自然地垂在座椅扶手上,手指粗壮且微微发颤。 他穿着宽松的便服,衣服的布料虽然名贵,但在他身上却显得有些松垮,无法完全掩盖他臃肿的身材。 整个人的形态,既有官场的威严,又带着几分中年人的疲惫与颓废。 想必这便是青州刺史,冯万广了。 在冯万广的左手下方,坐着宋玉明。宋玉明下首处,是二房一家。此时,凤清云和凤二爷已经坐在位置上,凤二夫人还不见踪影。 而凤万广的右下方,坐着孟良等官差。 凤九言扫视一圈,发现众人已经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了,只差她们家和凤二夫人没来。 此时,只剩二房一家旁边的座位空着,想必,那里便是她们一家三口的位置了。 “呵呵呵,嫂夫人、言丫头、阿璃,你们来了啊?赶紧过来入座,就差你们了呢。”宋玉明视线往这门口的方向看过来,他正纳闷为何不见自家妹妹和凤九言一家时,没想到凤九言一家已经站在大门外了。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纷纷转头往她们一家的方向看过来。 等众人看清凤九言头上插满的首饰时,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好大一只花蝴蝶啊! 俗不可耐! 冯万广也跟着直直看过去,等看清凤九言的出色的样貌时,不禁愣在原地。 美,真的太美了。 那精致的面容,犹如上天精心雕琢而成。每一处五官,都长得恰到好处,彼此间的比例和谐完美,毫无瑕疵。眼睛犹如明亮的星辰,闪烁着迷人的光芒。鼻子高挺而精巧,线条流畅自然。嘴唇犹如盛开的花瓣,娇艳欲滴。 冯万广心尖处似是有一个猫爪子在上面挠似的,心痒难耐。 宋玉明满意地观察着自家岳父的反应,嘴角难以抑制地轻轻往上扬了扬。他语气饱含深意地讲道:“岳父,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言丫头。怎么样,这丫头是不是生得格外美艳动人,说一句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吧。” 冯万广毫无防备地被宋玉明突然点名,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轻声说道:“呵呵,的确是这样啊,真是倾国倾城啊。” 然而,在他那看似平静的眼神深处,禁不住飞速地闪过一抹锐利的精光。与此同时,他的喉咙上下微微滑动着,难以抑制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凤九言自然没有错过冯万广的反应,厌恶地转过头,不再看向冯万广。 宋玉明招手,让身边的一个丫鬟下去,将凤九言一家迎到座位上。 坐在上首的冯万广,挺直腰板,双手轻轻击掌,“人到齐了,宴会正式开始,上菜。” 话音刚落下,一群穿着粉色衣裙的丫鬟,端着一道道精致的点心、菜品上来。 与此同时,琴声响起,几个穿着薄纱,若隐若现的美艳姑娘甩动着宽大的袖子,扭着柔软的腰肢,跳起了舞。 那些官差似是几百年没见过女子一般,色眯眯地盯着跳舞的姑娘们看。 凤九言瞥了一眼桌面上的食物和酒水,空间的警报器并没有响。这说明,食物并没有下有有毒。 将此事告知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两人,两人便放下心来,一边吃着食物,一边投喂身后趴在地上的花花。 三人就这般专注地吃着桌子上的美食,对那些舞蹈、弹琴类的节目提不起半分兴趣。 眼看着宴会已经进行了一大半,自家妹妹还没来到,他不禁有些着急了。 再不来,计划恐怕有变。 他赶紧招了一个丫鬟过来,“你去看看姑奶奶,看看她为何现在都不来。” “是,大人。”丫鬟悄悄退了出去。 凤九言自是没有错过宋玉明这边的动作,勾起一抹冷笑。 很快,凤二夫人低着头,急匆匆走入前厅。 ”妹妹,你怎么这般迟才来?“宋玉明忍不住埋怨道。 “哥哥,我......”凤二夫人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她哥哥。 宋玉明神情一僵:“......” 额头上的大包是什么鬼? 真丑! 冯万广也看到了凤二夫人这般狼狈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真丑,污了他的眼! 他赶紧移开视线,看向凤九言,洗洗自己的眼睛。 唔,还是小姑娘好看。 又美又香! 第381章 被下药 “还不和刺史大人问声好?”宋玉明盯着凤二夫人的头顶处瞧,就是不看凤二夫人的脸。 “哦哦。”凤二夫人低垂着头,应和道。 “爹,这是我的胞妹。”宋玉明向冯万广介绍自己的妹妹。 “见过刺史大人。”凤二夫人冲着首座的冯万广盈盈一拜,忍不住抬头往上看。 冯万广飞快瞥了她一眼,又赶忙移开视线,随意道,“起来落座吧。” 他可不想继续盯着她那一张又老又丑的老脸瞧! 凤二夫人感受到了冯万广的冷淡,心中恼怒不已。 他们二房是否不用流放,她哥哥能否升职,就靠冯万广了,势必要讨好他才行。 想到此,凤二夫人抬眼看向宋玉明。 宋玉明轻抬下巴,指着凤二夫人桌面上的酒壶,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座位桌面上的酒壶。凤二夫人心领神会,轻轻点头,拿起酒壶,走到凤九言跟前。 “言丫头,来,咱们喝一杯。”凤二夫人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紧接着又给凤九言倒上一杯。 凤九言那修长而莹白的纤纤玉指轻捏着杯子,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的目光先是轻轻地瞥了一眼凤二夫人杯中的酒液,接着又垂下眼眸,凝视着自己杯子里的那汪酒。 她轻启嘴唇,“哦?二婶您为何要与我一同喝酒呀?” “呵呵呵,庆祝咱们一家人和好呀。”凤二夫人绞尽脑汁,半天想出这么个理由。 “哦,这倒是。”凤九言轻轻捏着酒杯,和凤二夫人的酒杯碰了碰。 “干了,二婶先干为敬。”凤二夫人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呵呵呵,这酒当真是好酒,快些尝尝。” 凤二夫人炙热的眼神紧紧盯着凤九言,“言丫头,你快些尝尝。” “二婶怎的这般催促我喝酒呢?难不成,杯中的酒有......”凤九言目露深意地看着凤二夫人。 凤二夫人此刻颇有些心虚,其双眸之中闪烁不停,口中则是干笑道:“呵,呵呵,怎会有问题呢!你方才不也瞧见我喝了么?倘若这酒里真有问题,我岂不是早就出问题了嘛。” “二婶呀,您瞧您说的,我无非就是说这杯中的酒乃是上等好酒而已啦。”凤九言扑闪着一双宛如狐狸般的眼睛,眼中带着丝丝笑意,饶有兴致地打趣起凤二夫人来。 说罢,凤九言以袖遮脸,微抬着头,佯装着将杯中的酒喝进肚子里,实则是趁袖子遮挡的时候,将杯中的酒收进空间里。 “啧啧,不愧是好酒!确实好喝!”凤九言放下衣袖,满脸陶醉之态。 凤二夫人看到凤九言手中的杯子已然空空如也,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呵呵呵,我就说这酒好喝吧。来,既然言丫头觉着好喝,那二婶便陪你再饮一杯。” 说罢,她又为自己和凤九言斟上一杯酒。凤九言佯装不知酒里有问题,依然以袖遮脸,趁所有的人都看不见的角度,将酒收进空间里。 凤二夫人灌了凤九言两杯酒,又开始灌凤大夫人。 而凤九璃的话,则是吃了宋玉明命人送上来的一碟精致糕点。 见凤九言不阻止,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便一直配合着凤二夫人,尽管两人也知道二夫人没安好心。 “来,我再喝一杯,权当是向大嫂、言丫头赔罪了。以前的事情,还望大嫂、言丫头原谅才是!”说罢,凤二夫人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大嫂,你们吃好喝好,缺什么就和我大哥说。”凤二夫人得逞地回到自己家的座位上,宋玉明赞许地看了一眼她,她得意不已。 之后,凤二夫人一家就忙着埋头吃饭了,不再管凤九言一家。 凤九言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下,从空间里拿出解药,将解药兑在杯中的茶里,她端起一杯茶,递到凤大夫人面前,压低声音道,“阿娘,这是解药,喝了它。” 凤大夫人什么也没问,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随后,凤九言又给凤九璃灌了一杯茶水。 估算了一下药效的时间后,凤九言又让自家娘亲和弟弟装困。 凤二夫人一家三口吃完饭后,便一直关注着凤九言一家的动静。见三人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脑袋摇摇晃晃的,凤二夫人带着几个丫鬟上前去,将凤九言一家扶起来。 “大嫂,言丫头,你们喝醉了,我这就带人送你们回去歇息。” 说完,她和几个丫鬟带着凤九言一家三口离开前厅,而花花跟在几人身后。见状,张冲和张小五觉察到有些不对劲,连忙站起来,跟了上去。 “走,往这边,你们几个动作麻利点,不要磨磨蹭蹭的,真是笨死了。”凤二夫人斥责几个丫鬟。 “是,姑奶奶。”丫鬟们咬紧牙关,小声回答道。 张冲加快脚步,拦在凤二夫人几人面前。 “站住,凤大夫人、凤姑娘这是怎么了?你们要带她们去哪?”张冲张开双臂,拦在几人跟前。 “放肆,张冲,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这可不是流放队伍,不是你能胡来的地方。”凤二夫人横眉冷目,怒斥张冲。 张冲可不怕她,丝毫没有让道的意思,“少跟我讲这些有的没的。凤大夫人一家可是皇上贬至幽州的庶民,我等是押送她们的官差,怎么,凤二夫人你们是在质疑皇上,干扰我们的任务吗?” “我,我才没有。”凤二夫人心里又气又急。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张冲这般油盐不进。 现在若是和张冲、张小五起冲突,惊动了里面的人,她们的计划恐怕就会被打乱。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想到此,凤二夫人语气也软了下来,面带笑意道,“呵呵,你别紧张,我们不过是瞧见大嫂一家喝醉了,想和丫鬟一同送她们回房中歇着。” 张冲狐疑地瞟了一眼凤二夫人,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她有那么好心,太阳都要从西边升起来了。 张冲正欲冲上去将凤大夫人一家从凤二夫人和丫鬟手中抢回来,却被张小五给阻止了。 第382章 密谋 凤二夫人趁这个空档,带着丫鬟将凤九言一家带走。 张冲正欲追上去,又被张小五给拉住了。张冲怒气十足道,“小五,你干嘛要拉着我!她们将凤大夫人、凤九言、凤九璃带走了,很明显那个女人没安好心啊!” “嘘!”张小五比了一根食指在唇上。“别喊那么大声。一切都是凤姑娘的意思。” “啊?什么她的意思?她不是都喝醉了吗?”张冲有些疑惑,脑门上挂着几个问号。 “方才你和凤二夫人吵起来的时候,凤姑娘突然睁大眼睛,冲我使了一个眼神。”张小五娓娓道来。 “什么?”张冲的声音猛地拔高了些。 “嘘,你小声些!”张小五急急忙忙伸手捂住张冲的嘴巴。 张冲扒拉开张小五捂着他嘴巴的手,压低声音道,“你是说,凤姑娘她们是装的?” “嗯。”张小五目视着几人离开的背影,低低应和了一声。 “也是,凤姑娘聪明的很,想必也不会被人轻易算计的。更何况还是凤二夫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呢。” 确定凤九言并没有被凤二夫人算计,张冲和张小五便放下心来了,两人回到前厅,继续喝酒吃菜。 凤九言一家被凤二夫人和几个丫鬟扶回凤九言一家三口所住的小院子里。 “你们三个,就是你、你,还有你,将那两人另行安排到另外一间厢房之中。而你,还有你,与我一同把这个贱丫头搀扶进正房里去。”凤二夫人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身旁的几个丫鬟。 “是,姑奶奶。”丫鬟们齐刷刷地回答道,随后,扶着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到了另一间厢房里去。 而花花,也跟着凤大夫人两人一起去了厢房。 这是凤九言安排的。 她让花花随身保护她娘亲和弟弟。 正房里。 凤二夫人看着丫鬟将凤九言扶到床上,而她,则是从衣袖里拿出一块香料。用火折子将香料点燃,随后丢进香炉里。 看着香炉的烟袅袅升起,凤二夫人满意不已。 她疾步走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凤九言,冷笑不已,“呵呵,今晚过后,你还须得感谢我才是。一朝野鸡飞上枝头当凤凰,呵呵呵,这是天大的福气啊。到时候,你莫要怪二婶才是。” 凤二夫人恶毒地笑着,只要过了今晚,凤九言就会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而她们二房一家,再也不用继续受流放之苦了。 还有她哥哥,也能爬上正指挥使之位了。 呵呵呵,凤二夫人越想心里越美。 眼看着丫鬟已经将凤九言安置好了,凤二夫人挥一挥衣袖,“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离约定的时辰尚早,她要过去好好折磨一番她那个好大嫂和好侄儿才是。 想到此,凤二夫人神色激动不已,离开的步伐加快了些。 推开厢房的门,她走了进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床榻前趴着花花。花花一听到开门的声音,全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龇牙咧嘴,凶狠地死死盯着凤二夫人几人。 “嗷呜——”花花发出一声警告的低鸣声。 凤二夫人被花花凶狠的模样吓得连连后退几步,“谁,是谁让这只畜生跟着进来的?”她眼神凶狠地瞪着几个丫鬟。 丫鬟们跪地求饶,脑袋磕在地上发出“砰砰”响,“姑奶奶,是它自己跟进来的,奴婢们怎么驱赶它,都驱赶不了。它还不允许奴婢们靠近凤大夫人和小公子,一靠近,它就想冲上去咬我们。” “哼,还敢狡辩!”凤二夫人心中窝火,本来想着要好好折磨折磨一番她的大嫂和侄子的,好发泄自己在大房一家受的气的,却没想到如今有只丑猫蹲在床榻前,动不得她们母子俩分毫。 这让凤二夫人怎么不恨! 她越想越是气恼,猛地甩手给了那几个丫鬟几记耳光。凤二夫人满脸怒色,恶狠狠地道:“办事如此不力,竟还敢狡辩,着实该打!” 这几巴掌下去之后,她自己的手掌也打得生疼难耐。她依然余怒未消,怒不可遏地瞪着那几个丫鬟,声色俱厉地吼道:“你们自己给我掌嘴!” 丫鬟们胆战心惊地抬起头,惶恐不安地看着凤二夫人,本来还想着说上几句求饶的话语,可到了此刻却是半句也不敢说出口了。 “啪!” “啪!” 丫鬟们只能忍着剧痛,重重地扇起自己的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整个厢房中,凤二夫人就这么看着几个丫鬟自己甩自己耳光,直到几个丫鬟的脸肿成猪头般的模样,她心中的怒气这才消散一些。 这时,门外又跑进来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看到跪在地上的几个肿如猪头的同伴,害怕不已。她硬着头皮看向凤二夫人,战战兢兢道,“姑奶奶,宋大人找您。” 听到哥哥找她,凤二夫人也顾不得再看丫鬟们甩耳光了,她冷眼瞪着地上的丫鬟,“此事只此这一回,下次不可再犯,可是记住了?” “次(是),奴婢记住了。”丫鬟们脸颊红肿,说话很不清晰。 “起来吧,都跟我走。”凤二夫人摆摆手,率先往门口走了出去。 她带着一众丫鬟回到自己家居住的小院子里,而她哥哥此刻正站在庭院中,焦急地等待着。 “哥哥,找我何事?”只见凤二夫人步履急切地迎了上去。 “妹妹,交代给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宋玉明有些焦急地看着凤二夫人。 “呵呵,哥哥,妹妹将事情都办妥了,您就放心吧。” “如此,甚好。”说完,宋玉明又凑到她妹妹耳边,低声问道,“香点燃了没?” “点了。此次任务,我保证万无一失!”凤二夫人捂嘴轻笑。“哥哥,你就等着升官吧。” “呵呵呵,同喜同喜。此事若能成,那你们一家也不用再继续流放了。”说罢,宋玉明眸中闪烁着一抹精光。 “对了,哥哥,接下来我还需要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你,妹夫,清云,只需要在房中歇息便是。无论听到什么响动,都不要出来。”宋玉明忍不住又嘱咐了一番。 “呵呵,我晓得了。”凤二夫人阴狠地笑道。 两人又密谋了一番,宋玉明才离开。 而另一边的院子的正房中,原本紧闭双眼的凤九言,此刻突然睁开双眼—— 第383章 三个鬼祟的身影 她眼神清明,哪里有半分中迷药的迹象啊。 凤九言“嗖”地从床上坐起来,走到香炉前。 此刻,里面烧着的竟然是催情香! 凤九言冷笑,宋玉明和二房一家竟然妄想踩着她,达到自己的目的。 呵呵,想都别想! 凤九言从空间拿出一颗解药和一杯灵泉水出来,就着灵泉水,将解药服下。 紧接着,凤九言翻窗出了正房,来到她娘亲和弟弟被困的厢房中。 此时,厢房外正上着一把坚固的大锁。 她从空间拿出一根铁丝,左右捣鼓一下,“咔哒”一声,大锁应声而开。 “嗷呜~”花花闻到熟悉的味道,兴奋地狂奔至门口。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兴奋。 他们知道,花花这般兴奋,外面的人定然是凤九言。 于是,两人紧跟着花花身后,走至门口处。 凤九言刚推开大门,就被花花扑倒在地上,花花热情地伸出粉色的舌头,舔着凤九言的脸。 “花花别,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凤九言无奈,将花花的老虎头推远了一些。 花花似是听懂凤九言的话一样,听话地从凤九言身上起开,屁颠屁颠地折回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跟前。 “阿言!” “阿姐!” 只闻两声激动的呼喊传来,紧接着两人如疾风般奔至凤九言的跟前。 “阿言,接下来我们究竟应当如何是好?”凤大夫人满脸忧愁,忧心忡忡地询问道。 “阿娘,莫急,一切有我呢。我先带你们速速离开此地,寻觅一个安全之所安置下来。此地,今晚恐怕是暂且无法逗留了。” “好,阿娘听你的!”凤大夫人点点头。 于是,凤九言带着凤大夫人、凤九璃、以及花花出了厢房。随后,她又用大锁将房门锁上。 “阿娘,小心脚下。”凤九言扶着凤大夫人,往鹅卵石小路走去。 三人一虎顺利穿过鹅卵石的小路,来到二房与大房之间的暗门。 凤九言循着记忆中,熟练地摸到了机关的位置。她用力一扭,“咔嚓”一声,露出了其中的暗门。 “哇,竟然有个暗门!” “根本看不出来,竟然暗藏玄机。” 两人的双眼圆睁,嘴巴微张,以一种极其惊愕的神情,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这道暗门。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吧。”凤九言催促尚在发愣的两人。 “哦,哦。” “这就走。”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着凤九言穿过了这道暗门,来到了凤二夫人这边的院子中。 几人穿越过暗门之后,凤九言再度把暗门合拢关闭,使其恢复至原本的模样。 三人加上一虎悄然隐匿于漆黑之中,凤大夫人凭借着那朦胧的月光,左瞧右看地审视起眼前的院落。 好半响,她才轻声呢喃道,“这,这座院子......” “跟咱们居住的院子简直就是毫无二致啊!”凤九璃头脑活泛,须臾之间便明白了其中暗藏的玄机。 凤九言满含赞许之意地望着两人,缓声道:“确实如此,这一处院子和咱们所住的院子完全相同。而此处居住的乃是二房的一家人。” 凤大夫人与凤九璃皆沉默不语,心中皆认定二房一家必定不会干出什么好事来。 从今晚的那场晚宴当中,凤大夫人便已然瞧出她们的目标乃是自己无比珍视的宝贝女儿。 想到这里,凤大夫人不禁有些忧虑地将目光投向凤九言,轻声言道:“阿言,要不我们逃离此地吧。” “阿娘,莫担心。他们在我身上讨不了好。”凤九言笑着安慰娘亲和弟弟。“走,我先安置好你们,待会再‘报答’他们!” “报答”这两个字,从凤九言口中说出时显得颇有些分量沉重。 凤大夫人凝视着女儿眼中那坚定不移的光芒,无奈之下也只能放下劝阻的念头,转而改为嘱咐她务必要注意自身安全。 说罢,凤九言带着娘亲和弟弟,在二房的院子中找了一间厢房,安置好娘亲、弟弟和花花。 她已经观察过了,凤二夫人和凤二爷住正房,而凤清云则是住靠近他爹娘的那间厢房。至于这间离正房有些远的厢房,他们是半步也不曾踏入过的。 将厢房的所有地方都检查了一遍,又将所有的窗户锁上,凤九言叮嘱自家娘亲和弟弟,别开窗户。 安置好娘亲和弟弟,还有花花,凤九言嘱咐花花势必要保护好她娘亲和弟弟后,又给了两人好些防身武器,凤九言这才离开厢房。 出了厢房,凤九言从空间拿出了一把大锁,将厢房的房门锁上。 如此,她这才放下心来。 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凤九言立刻闪身进入空间。 她先是换上一套夜行衣,随后又快速地用防水化妆品将自己乔装了一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凤九言很是满意。 现代的换头技术这般鬼斧神工,任是自己娘亲站在她面前,恐怕也认不出她来。 戴上夜视镜,最后戴上猴脸面具,凤九言寻了个僻静无人的角落,从空间里出来。 她早就踩点过了,所以,很顺利地找到了凤二夫人和凤二爷住的正房。 凤九言分别往正房和凤清云住的厢房里喷了一些迷烟,直接把三人迷晕。 随后,凤九言从窗户里翻进正房,从空间里拿了一个麻袋出来,将凤二夫人装进麻袋里。她正欲闪身进空间,却没想到听到门外的响动声。 凤九言全身都进入警惕状态,背在后背的手迅速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唐刀,她已经做好随时动武的准备了。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从里面打开一条门缝,眯着眸子往外看。 此刻,门外有三个行为举止鬼鬼祟祟的身影。 不,准确地说是有四个! 其中一个,直直躺在地上。 凤九言微眯着眼睛,察觉到那三个鬼祟的身影当中有两个看上去颇为熟悉。 似乎是张冲和张小五! 凤九言震惊了,这两人来干什么? 第384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赶紧将身上的夜行衣脱掉,换回平常穿的衣服。随后,三秒卸妆,恢复原貌。 确定无误后,凤九言推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那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听到声响后,迅速地转过身来,整个身体都处于戒备的状态,目光警惕地凝视着凤九言所在的这个方向。 “咦,凤姑娘!太好了,我们以为你出事了呢。”张小五见是凤九言,瞬间松了好大一口气。 “太好了,凤姑娘你没事!我们还以为你已经被这死肥猪抓走了呢!”张冲说着,又重重踩了一脚地上躺着的死肥猪。 凤九言瞅了一眼张冲脚下踩的东西,张冲说的死肥猪竟然是冯万广。 额,好吧,她竟然觉得“死肥猪”这三字是为冯万广量身定做的。 等看清另一个人是谁时,凤九言愣在原地。 竟然是乔平!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驿站吗?怎么跑来这里了?”凤九言目光凌凌,一双狐狸眼锐利地打量着他。 我……我,”乔平搜肠刮肚、绞尽脑汁,试图想出一个恰当合理的理由,可任凭他如何苦思冥想,愣是无法想出一个完美的好理由。 他那根食指微微颤动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强忍着满心的尴尬说道:“要是我说我是不小心走错路了,你会信吗?” 说完,乔平尴尬地看向凤九言。 凤九言什么也不说,一双狐狸眼就这么清凌凌的看着乔平。摆明了她是不信他的鬼话的。 “额,其实我是来保护你们的。昨日我见宋玉明和凤二夫人一家对你们家极其热情,心生怀疑。这不想着趁夜黑风高的时候,前来这里查探一二。”乔平心一横,将自己的目的如实的说了出来。 说完后,乔平忐忑地看着凤九言。 “哦。”凤九言简略地回答道。 她既不说不信,也不说信。 想来也是,乔平他是杀手,他同样对她们一家心怀不轨。若她们一家真出了什么事,他就无法搜寻到黑羽令的线索了。 所以,乔平说来保护她们一家,凤九言还是相信的。 凤九言又将目光移向张冲和张小五,“你们呢?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也是来保护你和凤大夫人的啊!方才我和小五见凤二夫人将你们一家都带走了,虽然你也提醒我们你们没事,但我们想想到底还是不放心,所以,趁着半夜出来看一下。 谁曾想到,我和小五刚从外面翻进这处院子,就碰上乔平。还没说话呢,忽而又听到后面那堵墙发出一阵响动,“说着,张冲伸手指了指别院和刺史府共用的那堵墙。 他继续说道,“紧接着一道暗门出现,这死肥猪便从暗门那里出来。这还不止呢,他从暗门那里走过来,鬼鬼祟祟站在这里,摸索了一番,不知道触碰哪里的开关,这里又出现一道暗门! 这个暗门是通向你们家住的小别院的!想起今晚死肥猪色迷迷地盯着你的样子,我和小五便知这死肥猪在打什么馊主意了。 于是,我和小五、乔平从黑暗中窜出来,从背后将这死胖猪敲晕在地。还没来得及胖揍死肥猪一顿呢,就看到你从凤二夫人住的正房里出来了。” 说到这儿,张冲上下打量凤九言一眼,急急忙忙道,“你没事吧?凤大夫人也没事吧?小豆丁呢?他也没事吧?” 张小五和乔平也紧紧地看着凤九言。 这一刻,凤九言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有人关心,有人爱,就是好。 虽然,乔平关心她们家的目的并不单纯。 凤九言露出一个笑意,安抚道,“我们都没事,有空再和你们解释了。先帮我个忙。” 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是要遭谴责的。 听到凤九言一家三口都没事,张冲三人明显放下了心来,尤其是乔平。 “要我们做什么?你只管吩咐就是!”三人异口同声道。 “嗯,乔平,张冲,张小五,你们将死肥猪,还有房间里的那口麻袋搬到我们家住的院子的正房里。 把麻袋里的和死肥猪丢去床上。记住,进去的时候,务必憋住气,且不要逗留太久。” “好,没问题。”三人异口同声道。 他们都已经猜到麻袋里的人是谁了。 “你们办好这件事后,在那边接应我。”凤九言说完,又指了指身后的那堵墙,也就是通往刺史府的那堵墙。 “好嘞!” 说完,张冲、张小五两人合力扛起地上的冯万广,而乔平则跟着凤九言走进正房,将地上的麻袋扛起来,跟着张冲两人一起去对面了。 凤九言也不含糊,眼看着三人离开,她疾步走到刺史府和这处别院共用的那堵墙处,顺利找到暗门,穿过暗门,进入刺史府里。 那天在茶馆里,她可是听到不少关于冯万广的风流韵事。 比如,现在最受宠的是他的第十七房小妾。 还有,他的心头好,是第十三房小妾。 嘿嘿嘿,既然冯万广、宋玉明、二房一家都想害她们家,那她, 当然也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确定四周无人后,凤九言闪身进入空间,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顺利找到宋玉明的院落。 此时,厢房里还燃着烛火。 在烛火的照耀下,窗户上隐隐约约映照着一双重叠的身影,厢房里两人在耳鬓厮磨,木床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屋子里,时不时地飘出里面的人低声交谈的内容。 “阿月,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我会珍惜你的......” “哼,相公,算你识相。你若是背叛了我,我定饶不了你。” “呵呵,阿月,你如何饶不了你相公我呀?”宋玉明低低一笑,顺势问道。 “哼哼,我都想好了。届时你若背叛我,我便阉了你,和平与我做姐妹!” “阿月,你要信我,我一辈子都只爱你一人。”宋玉明被吓得冷汗涔涔,只觉腿间一痛,不由得握紧了妻子的手,信誓旦旦的表态。 凤九言挑眉,呵呵,和平做姐妹? 倒是很有趣呢! 第385章 好歹毒的计谋! 凤九言不再偷听墙角,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块迷香。用打火机将迷香点燃,从打开的窗户丢了进去。 迷香的白色烟雾渐渐升起,很快蔓延至整个屋子。 没一会儿,屋子里的人再没有任何动静,直接晕了过去。 凤九言翻窗进去,将尚未燃烧完的迷烟捡起来,收回空间里。 空间有时间静止的功能,放进去的东西是什么状态,拿出来时它就是什么状态,待会正好可以用来迷晕冯万广的第十三房和第十七房小妾。 凤九言悄无声息走到床榻前,借着屋子里的烛光扫了一眼床上的女子。 女子叫冯月,是冯万广的独女。 凤九言看到冯月那张包子脸时,忍不住沉默了。 额,不愧是冯万广的女儿,和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蜡笔小新眉,嘟嘟嘴,大蒜鼻头,再加上一张大饼脸,凤九言觉得有些辣眼睛。 方才她在门外听到的女子声音,恰似莺声燕语,婉转悠扬,令人陶醉其中。她以为冯月是个美人胚子,却没想到长成这般。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典型案例吗? 虽然她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此刻,她也忍不住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一眼。 宋玉明承受太多了。 看来这种软饭,也不是人人都能下得了嘴吃的啊! 凤九言匆匆感叹一番,就从空间里拿出一条麻袋,紧紧闭上眼睛,将光溜溜的宋玉明套进麻袋里。 袋口一绑,凤九言带着宋玉明一起进了空间。 随后,她又以同样的方式将冯万广的两个宠妾套进麻袋里,带着一起进入空间。 这两个宠妾和冯万广一个样,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凤九言已经打听过了,这两个小妾都是那种表面温柔,实则蛇蝎心肠的人。对丫鬟动辄打骂,或是乱棍打死的那种残暴之人。 所以,凤九言绑两人,心那是一点都不虚的。 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将宋玉明和冯万广的两个小妾瞬移到围墙附近。确定周围没人后,凤九言带着三个麻袋一起出了空间,随即把三人丢在一处草丛里。 随后,她扛起宋玉明,步伐轻快地往围墙的暗门处走去。 此时此刻,张冲、张小五以及乔平早已在那暗门之处等候多时了。 这三人站立在暗门的暗黑之处,不停地朝着刺史府内凝视张望。他们的神情紧绷,显得格外紧张,浑身上下都处于戒备的状态。 看到凤九言后,三人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些,赶忙迎了上去。 看到凤九言肩上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后,张冲连忙把手伸了出来,急道:“来来来,快把你肩上的麻袋放我肩上,我来扛。我力气大得很。” 凤九言随意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并未言语,毫不迟疑且大大咧咧地将肩上那沉甸甸的麻袋,径直放到了张冲的肩上。 张冲一个踉跄,猝不及防之下,身子猛地摇晃了几下,险些被压得直接扑倒在地上。他满脸惊愕,不敢相信地嘟囔道:“这这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怎么会如此之重!” 方才他瞧着凤九言扛着的时候,步伐轻盈,行走起来那姿态可谓是轻松自如,看上去这麻袋仿佛毫无重量一般。 可他扛的时候,怎么觉得重得要死啊! 张冲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稳住了身形。 “呵呵呵,是宋玉明。”凤九言将手上的沙子轻轻拍掉,神情自如地说道。 “好呀,竟然是这狗玩意儿!看我待会不揍死他!”张冲说着,挥起铁掌狠狠拍了拍麻袋。 “那边的草丛处还有两口麻袋。”凤九言伸手指了指被丢在草丛里的那两个小妾的位置。 她尚未说什么,张小五和乔平自觉地跨进刺史府,一人扛了一口麻袋出来。 张冲三人看着凤九言,“这些怎么安置?” 凤九言毫不犹豫道,“将宋玉明和其中一个小妾搬到这里的正房里。而正房里面的凤二爷扛到凤清云的厢房里,再将其中一个小妾丢进他们房中。” “好歹毒的计谋!不过,我喜欢,嘿嘿嘿~~”张冲贱兮兮地笑着,扛起宋玉明,抬腿就往正房走去。 “甚好,以治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活该!”张小五面带得意之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扛起小妾,迈着轻快的步伐,紧紧跟在张冲的身后,一同进入了正房。 “呃,干得着实不错!”乔平简短地匆忙说道,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而后扛着小妾,朝着凤清云的厢房稳步走去。 凤九言一脸莫名其妙,她竟然在乔平脸上看到一丝欣慰。 这是几个意思? 好像她是他什么人似的。 说来也奇怪,乔平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凤九言甩了甩头,将不合时宜的想法甩出脑袋。她走到假山旁,摸到开关,用力扭动机关,随着咔嚓一声响动,暗门和那堵墙又融为一体,丝毫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转过身,她疾步跟了上去。 凤九言先是进入正房,只见张冲、张小五将床上的凤二爷拖下床榻,像丢抹布一般随意将他丢在地上。 紧接着,张冲将宋玉明从麻袋里倒出来,丢在床榻上。 当他看到宋玉明浑身光溜溜的样子时,更加恼怒了。 凤姑娘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他是绝对不能让别人欺负她的! 想到此,张冲左右开弓,恶狠狠地甩了宋玉明几个耳光,怒骂道,“狗玩意儿,污染凤姑娘的眼睛,看我不打死你这狗逼玩意儿!” 凤九言:“......” 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由自主地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张小五动作麻利地将麻袋解开,微微把头侧在一边,把那身着有些清凉的小妾径直倒在了床榻之上。 而凤九言则移步至小香炉前方,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下,从空间中取出了一块带有催情香的香料。 紧接着,她手持火折子将香料点燃,随后把正在燃烧的香料扔进了香炉之中。 第386章 一箭双雕,此计谋甚好! 张小五摸索着将被子盖在小妾身上后,才敢将头扭回来。 他看着床榻上妖艳的女子,扭过头看着凤九言,好奇地问道,“这女子是谁?从哪里捆来的啊?” 在看到凤九言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之后,张小五脑中忽地灵光一闪,满脸震惊地开口说道:“不,不会是,是冯万广的小妾们吧?” 凤九言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看向张小五的眼中尽是赞赏,“聪明,这是冯万广新讨来的第十七房小妾,现在她可是荣宠最盛的那位呢。” 张冲:“......” 张小五:“......” 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倒抽了一大口凉气,心中惊叹这人为何竟然什么都知晓! 这计谋,未免也太歹毒了些吧? 不过,十分合他们的胃口! 谁叫宋玉明这般狠毒,竟然连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也算计。 活该! 就是床榻上的无辜女子,未免有些可怜了。 凤九言瞥见两人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两人心中想什么。她解释道,“放心吧,这小妾也不是什么好鸟,坏得很,不用可怜她。” 闻言,张冲和张小五彻底放下心来。两人皆认为凤九言这个计谋十分的好。可以离间宋玉明和冯万广之间的情谊,也能报复二房一家。 一箭双雕,此计谋甚好! “走吧,这香料里加了些料,不宜久留。”凤九言看着两人,催促两人离开。 张冲又重重甩了宋玉明一个耳光,狠狠啐了一口,“啐,这次先放过你。” 此时,宋玉明的脸庞已然肿胀得犹如一个猪头般,原本那清俊的面容此刻看上去着实显得颇为滑稽可笑。 随后,凤九言三人离开屋子之前,极为谨慎地将屋子里的所有窗户逐一拴紧,彻底杜绝宋玉明有任何逃跑的可能性。 张冲和张小五将地上的凤二爷像扛死猪一样扛出正房,而凤九言则负责关紧房门。 三人一同走进了隔壁的厢房,也就是凤清云住的那间厢房。 此时,乔平早已提前将麻袋里的小妾粗鲁地丢到了床榻之上。 无需凤九言多言,张冲和张小五两人默契地扛着凤二爷,也将其扔到了床榻上。他们的动作干脆利落,毫无拖泥带水之感。 对于这样的恶人,两人实在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心中有的只是畅快。 趁此机,凤九言亦是从空间之中取出了一块带有催情香的香料,将其抛掷进香炉里面。香炉之内,白雾徐徐上升,逐渐弥漫在整个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好了,现在将所有的窗户都关上,我们须得马上离开这里。”凤九言沉着冷静道。 凤九言和张冲、张小五、乔平几人将所有的窗户,以及门都紧紧地合拢了起来。 走到门外,张冲三人看着凤九言,“凤姑娘,你待会打算要去哪?” “喏,先去那边的厢房带我娘和弟弟出来,然后一起回到隔壁院子。方才凤二夫人将我娘亲、弟弟锁在隔壁的厢房里,你们须得帮我从外面将门锁起来才是。” 待会她还要去办件大事,须得制造不在场证明才行。 这样做之后的事,才不会引人怀疑。 于是,凤九言去将凤大夫人、凤九璃以及花花带了出来。在张冲、张小五、乔平的护送下,一家三口又回到原来住的那处院子里。 几人走到厢房门口处,凤九言借着让张冲三人进厢房里帮忙检查一下厢房是否有不妥之处,目的在于让三人看清厢房里的窗户都被人从里面钉死了。 三个工具人进厢房里溜达了一圈后,凤九言催促三人赶紧离开。离开前,让他们用门口的那把大锁将三人反锁进厢房里。 这样一来,明日发生的任何事情,凤九言都能撇得一干二净了!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两人搭手将床铺好,“阿娘,阿璃,你们快些歇息吧。” 她担心睡太晚,可能隔壁正房的动静会有些大,吵到两人歇息。 凤大夫人自看到方才张冲三人时,便猜测到女儿这是将事情都处理好了,心中也就没了顾忌,带着凤九璃躺在床上,安心地歇息了。 花花则依然躺在床榻前,方便保护凤大夫人和凤九璃。 而凤九言,依然睡在窗下的罗汉床上。 很快,屋子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她娘亲和弟弟已经睡着了。 不再耽搁,凤九言即刻闪身进入空间。她依然先用防水化妆品将自己伪装一番,换上夜行衣,戴上夜视镜,最后又戴上一个猴脸面具,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将另一间厢房里晕死过去的陈守财带入空间里。 心念一动,凤九言将陈守财带到青州城郊外的一处树林里,寻了一棵比较大的大树,将依然昏迷的陈守财吊在大树上。 毫不迟疑,凤九言立刻闪身进入空间。 在空间里,她找来了纸、墨、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将陈守财所在的地点写在纸上,将纸条夹在一本蓝色的册子里,这本册子是她从冯万广密室里寻找到的。 凤九言从空间里翻找出几本蓝色册子,这些册子均是她这段时间从不同的地方里搜寻到的,都是关于拐卖少女、少年以及所涉及的官员的一些证据。 经过这一两天对这些蓝色册子的研究,她已经从种种蛛丝马迹里推测到,这不是简单的拐卖少女事件,其中必然隐含着很重要的目的。 目前,她尚未猜测背后之人,也就是墨先生他们的主要目的。 因此,她决定将所有的证据都交给狗皇帝,借着狗皇帝的手打击这些拐卖少女的罪犯,让他们收敛一些,这样或许能减少一些无辜之人受害。 心念一动,凤九言瞬移到了皇帝的寝宫之中。 她从空间里出来,悄无声息地走到狗皇帝的龙榻前,默不作声地站着。 只见狗皇帝双颊凹陷,黑眼圈都快掉下巴去了,嘴角处还长着几个燎泡,面容十分憔悴。不止如此,狗皇帝身上竟然还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里衣。 明黄色的被子,都已经被磨发毛了。 凤九言还看到狗皇帝脚上穿的那双袜子,已经穿了几个洞,脚趾头都露出来了。 整个寝殿,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让本就大的寝宫看起来更大了。 看到狗皇帝过得这般凄惨,凤九言心里简直乐翻了天—— 第387章 青花瓷瓶碎了 若不是她控制力好,真会嘎嘎笑出声来。 凤九言走到茶桌旁,从空间拿出几本蓝色的册子以及陈守财的供词,悄无声息地放在了茶桌上。 她环顾四周,发现寝殿里竟然还有一个摆件——青花瓷瓶。 凤九言计上心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她抬起右手,扣动手弩的开关,一只利箭瞬间划破空气,直直冲着青花瓷瓶飞速而过。 “砰!”青花瓷瓶瞬间炸裂,发出一声清脆的破碎声。 于此同时,凤九言闪身进入空间,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将自己瞬移到寝殿的房梁上躲好。 “啊啊啊!来人啊,刺客,有刺客!” 龙塌上原本熟睡的狗皇帝,瞬间在睡梦中惊醒。他惊慌失措地缩在床脚上,用被子盖着自己的头。 看到狗皇帝这般贪生怕死的模样,凤九言恶劣一笑。 没一会儿,御林军一蜂窝从外面涌进狗皇帝的寝殿中。 御林军迅速将狗皇帝团团包围,领头的御林军指挥使直直跪倒在狗皇帝龙塌前,自责道,“陛下,微臣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月为何有如此多的刺客混进皇宫? 加上这次,都已经不下十次了! 他们御林军明明已经十分小心了,将整个皇宫围得跟座堡垒一样,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今晚怎的还是让刺客寻了个纰漏,混进了皇宫? 此次若是皇帝怪罪下来,他们御林军当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御林军指挥使稍稍抬起眼,飞快瞥了一眼,心中惶恐不安。 狗皇帝将头从被子里伸出来,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无妨,这也怪不得你们,你们抓到刺客便好。” 他已经累了,这个月都已经被刺杀第十次了。他已经喊不动,也快跑不动了! 再说了,御林军因着这几次刺客的刺杀,死的死,伤的伤,再加上他还迁怒杀了几个,御林军的数量是越来越少了。 更何况,御林军发的俸禄是越来越低了,想干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这不,死的那十几个御林军还没找到人补上来呢。 再杀下去,恐怕御林军剩下的人数会越来越少,也更加不可能有人守护着皇宫了。 那这样的话,他会死得更快! 所以,纪武帝现在根本不敢再乱杀御林军。 御林军现在是杀一个就少一个,很难找到人愿意前来替补的。 因为,御林军们已经有一个月没发俸禄了。 想到此,纪武帝脑子又是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谢圣上。”御林军指挥使以及一众紧绷着身子的御林军们,暗暗松了一口气。 御林军指挥使挥一挥手,御林军们分散,将狗皇帝的整个寝宫都翻了一个遍。 “大人,我等已经将陛下的寝宫搜过了,皆没有寻到刺客的踪影。”御林军低垂着头,不敢看自己的上司。 他们当然搜不到凤九言,就在方才御林军们搜查横梁上时,凤九言立刻闪身进入空间,躲避一瞬后,又从空间里出来,重新蹲在房梁上。 指挥使刚皱眉头,底下的御林军们赶紧将几本蓝色册子捧在手上,呈给自己的上司,“刺客虽然没寻到,但我们在茶桌上寻到了这个。” 指挥使随意翻看了几下,心中一惊,立刻捧着蓝色册子疾步走到龙榻前。他脸色十分凝重,“陛下,我们在您的寝宫里搜到了这个。” 狗皇帝接过指挥使手上的几本蓝色册子,飞快地翻阅着。 “砰!” 狗皇帝震怒,大掌狠狠拍着龙塌,发出剧烈的声响。 他从龙塌上站起来,走下龙塌,脸上勃然大怒,“放肆,这些人竟然和朝廷大臣勾结,干着拐卖少女、少年郎的勾当。来人,给我即刻传锦衣卫正指挥使叶昭前来觐见!” “是,陛下!” 御林军指挥使派了其中一个御林卫下去,传唤叶昭。 吩咐了一些手下护驾,御林军指挥使才开始安排手下们的工作。 “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一组,去御花园搜。” ...... “你,你,还有你,你们去其他寝宫搜,务必要将刺客抓到!” “是,大人!” 御林军们领命而去,狗皇帝的寝宫一下子变得空旷了起来。 一系列的工作安排下去,站在寝宫外的御林军指挥使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忽然又听到皇帝的寝宫里发出一阵惨叫声。 “啊,你个天煞的狗贼,竟敢打碎我的青花瓷瓶,那可是,那可是我,我寝宫中最,最值钱的物件了啊! 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啊!”狗皇帝全身颤栗不止,说话的声音都哆哆嗦嗦的。 他捂着胸口的位置,呼吸急促,脸色涨红。终于,他再也控制不住,一口老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不好了,陛下晕倒了。” “啊啊啊,陛下吐血了,快来人啊。” “大人,您快进来啊,陛下不好了。” ...... 凤九言看着狗皇帝要死要活的模样,心中畅快不已。不再耽搁,闪身进了空间。 而这边,御林军指挥使听到动静,疾步冲进寝宫,等他看到寝宫内一片混乱时,他也想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算了。 他冲过去,将倒在地上的皇帝打横抱起来,放到床榻上。 “傻愣着干什么,快去寻太医啊!陛下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你我可都是要掉脑袋的啊!”他怒吼,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看到自己的手下还杵在一旁发愣,御林军指挥使又气又急。 这个御林军指挥使之位是越来越不好当了啊! 他脑袋上每天都似乎悬着一把恻刀,随时要将他的脑袋砍下似的。 在等太医的空档,御林军指挥使瞪着候在一旁的属下,急急问道,“陛下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突然又是晕倒,又是吐血了?” “回大人,是,是那个青花瓷瓶。”其中一个御林卫脸色十分难看,怯怯地伸出食指,指了指破碎的花瓶。 “胡说,青花瓷瓶碎了,这关陛下吐血晕倒什么事啊?”御林军指挥使一头怒气十足地瞪着自己的属下。 回话的御林卫一脸为难,吞吞吐吐的样子,看得御林军指挥使又气又急,厉声喝道,“婆婆妈妈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第388章 扫荡刺史府! 御林卫委屈地看着自家上司,关于陛下的秘事,他是万万不敢说的。“大人,您还是问高公公吧。”他怯怯地看了一眼仍旧昏迷的皇上。 大内总管高公公黑着脸,气愤道,“那天煞的刺客竟然将陛下仅存的一个物件打碎了,陛下怒急攻心,这才又是吐血又是晕倒的。” 高公公因为激动、气愤,声音不自主地拉高了些,听起来又尖又细。这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闻言,御林军指挥使又是一阵静默,再也不敢问些什么了。 他生怕知道越多,哪天陛下不高兴,直接将他给砍了就糟糕了。 皇宫的困窘,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耳闻的。 但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已经穷到因为碎了个青花瓷瓶而......晕过去的。 真惨,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比他还穷。 御林军指挥使同情地看着躺在龙榻上,脸上苍白如鬼、双颊、双眼都有些凹陷的皇帝,心中一阵唏嘘。 好一会儿,太医提着一个医药箱匆匆忙忙地赶来,为皇帝诊治。 太医用银针在纪武帝身上扎了几个穴道,纪武帝这才悠悠转醒。 “咳咳咳~”纪武帝低低地咳了起来,好半会缓过来之后,他将太医谴退。“张太医,你先下去吧,朕并无大碍。” “咳咳咳。”说着,纪武帝拿着一方白色的帕子低低地咳了起来。 “陛下,龙体要紧,还是让张太医为您开几副药,调理调理身子吧。”高公公尖着嗓子,苦口婆心地劝着纪武帝。 “是啊,陛下,您的龙体最重要,万万要保重啊。”御林军指挥使以及他的几个手下,还有张太医急忙撩袍跪下,苦劝纪武帝。 纪武帝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张太医你下去吧。朕自己的身体,朕最清楚。朕已无碍,尔等莫需担心。” 他这个病啊,是穷病! 太医院已经没药了,整个皇宫除了国库没被盗干净外,全部的物件,值钱的不值钱的,统统都被那些天煞的贼人盗空了。 他倒是想挪用国库的银钱支撑一下,但已经挪了不少银钱了,再挪用国库的话,恐怕他这个皇帝就要遗臭万年了。 至于查抄朝中的贪官,他也想查抄贪官蛀虫的家产啊。但已经掌握有证据的贪官们的府邸,早被人抢先一步搜刮了。 不过,锦衣卫也抄了几个小虾米的府邸,但他们家里的家产少,都不够整个皇宫的开支。 哎,从古至今,他恐怕是最穷困潦倒的皇帝咯。 不行,他要赶紧抄掉这些贪官污吏的家,最起码青州刺史冯万广那老匹夫的身家丰厚,够皇宫支撑不少日子了。 想到此,纪武帝也没时间伤春悲秋了,急忙挣扎着坐起来。 “陛下,陛下您再歇息一会儿啊,龙体要紧。”候在一旁的高公公,满脸焦急地赶紧劝阻道。 纪武帝坐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紧紧握着床单,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急切和渴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叶昭呢?叶昭何在?咳咳咳~”纪武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的身体因为咳嗽而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高公公连忙上前,轻轻拍打着纪武帝的背部,关切地说道:“回陛下,叶指挥使已经在寝殿外候着了。” 纪武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叶昭,仿佛叶昭是他此刻唯一的希望。 他试图挣扎着起身,但身体的虚弱让他无法如愿,只能无力地倒回床上。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示出他内心的焦急和急切。 “快,宣叶指挥使觐见。” “是,陛下。” 高公公立在纪武帝旁,提着嗓子,高声道,“宣,叶指挥使觐见。” 叶昭和纪武帝见礼后,纪武帝将手中的蓝色小册子递交给叶昭。他沉着脸,眼中带着一缕期盼,“叶指挥使,朕赐你一枚金牌,即刻命你带人前去查清此事。那些作奸犯科,同流合污的贪官污吏绝不能姑息纵容,该抄家的抄家,事后禀明于我即可。 若此事办不好,朕饶不了你!” “是,微臣领旨!” “去吧。”纪武帝拂了拂衣袖,让叶昭离去。 纪武帝看着叶昭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期盼和希望。 这次,希望能将抄家的财物安然带回宫中—— * 且说另一边,凤九言进入空间后,即刻瞬移回青州刺史府。 寻了个无人的角落,她才从空间里出来。 她先是利用空间的悬浮地图,找到了暗卫们的藏身地点,一个个将暗卫们灭口。处理完暗卫后,她又悄无声息地在偌大的刺史府里来回穿梭,用迷药将整个府邸的下人、主子们全都迷晕。 前奏工作做完,凤九言立刻进入正题——扫荡刺史府! 她直奔冯万广的书房。将书房扫荡完后,又进入密室,将密室里的金银珠宝、古董玉器以及角落里的草药全收进空间里。 接着,便是刺史府的库房。 刺史府的库房藏品也颇为丰厚,凤九言犹如蝗虫过境,片甲不留,全部都收进空间里。 在账房里,她搜刮出大量的银钱以及房屋地契。这些全部都被她收入囊中,一个子儿都不留。 随后,便是各处院子、厨房以及花园等诸多地方。不论是能够抠下来的,还是难以抠取只能借助工具撬走的,统统都被她一一收走。 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刺史府已然变得空荡荡的,看上去格外荒凉与寒酸,全然没有了往昔那般气派和奢华的模样。 凤九言满心欢喜地注视着自己所创造出的这一番“杰作”,脸上露出了一抹恶劣的笑容。 这下子,那狗皇帝恐怕又要被气得吐血了吧,嘿嘿嘿~ 第389章 追香丸 凤九言正站在花园中嘎嘎乱笑着,却突然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劲风袭来。她匆忙矮身一躲,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这是......追香丸的香味! 追香丸,遇人体温即化,它会缓缓渗进皮肤里,继而散发出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 上次,在黑风寨陈守财的院子中,她曾给与她交手的一个蒙面黑衣人下过追香丸。 那时,那个蒙面黑衣人总给她一种似有若无的熟悉感。为了确认此人的身份,凤九言才出此下策的。 想到此,凤九言连忙后退几步,和身后之人拉了几步距离。 她飞快转过身来,放眼望去。 果然,又是着一袭黑衣,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 黑衣人身材高大而威猛,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峻的气息。他的身躯被一袭黑色的紧身衣包裹,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的脸上戴着一副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睛,透露出无情和冷酷。那双眼眸如同深邃的寒潭,让人望而生畏。 黑衣人的目光深邃恰似墨色,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漩涡,拥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能够将人牢牢地吸引进去。 凤九言移开视线,不再和黑衣人对视。便是没有这追香丸的香味,她也能认出此人便是之前多次与她交手的黑衣人! 黑衣人见到戴着猴脸面具的凤九言时,身子猛地一顿,低沉的嗓音响起,“又是你!”话中尽是惊诧。 “呵呵呵,好巧呀,又是我。”凤九言抬手,和黑衣人打了声招呼。 “呵,这空荡的刺史府是不是你所为?”蒙面黑衣人眼中带着一抹幽光,上下打量着凤九言。 尽管戴着猴脸面具之人刻意将嗓音压低,佯装成男子的声音,但他耳聪目敏,还是分辨出这是个姑娘,而不是男子。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刺史府变成这般光秃,就是面前戴着猴脸面具的姑娘所为。 虽然这事,听着有些离谱。 但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之所以这般认为,只因为每次他来找东西的时候,总是碰到面前这个戴着猴脸面具的人。 而且,很凑巧的是,每回他都会晚到一步。并且,每次看到的时候,整座府邸,村子,山寨等全部都被人薅秃,就连花园、庭院的花草树木都被撅走。 凤九言面色一变,心中直打鼓,黑衣人竟是如此敏锐! 所幸她戴着猴脸面具,无须遮掩自己的神情,亦也不怕从表情中泄露分毫。 凤九言眯眼,眼前的黑衣人对她而言,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她决定,要将黑衣人杀了! 她“噗嗤”一笑,满不在乎道,“呵呵,阁下未免过于抬举我了。我形单影只,哪能将整座府邸搬空啊。” “倘若不是你,又怎会每每都在这般相同的情形之中与你不期而遇?是不是这样啊,猴姑娘?” 黑衣人的语气平淡至极,毫无波澜,就那般不咸不淡地说道。与此同时,他那一双犹如深邃幽潭般的眼眸,直直地望进凤九言的眼中,仿佛想要透过她的眼睛,探究到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凤九言心中又是一惊,她向来坚信自己具备模仿他人嗓音的超凡能力,但凡她去模仿谁的声音,便能够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以往从未有过被人识破的情况。 然而今日,她特意装扮成男子的模样,并且还刻意模仿了男子的声音,却仍旧无法瞒过眼前的黑衣人。 既然如此,凤九言索性也不再继续费力地去维持男子的嗓音了。不过,即便她不再将声音伪装成男子的,可她也决不会轻易使用自己原本的声音。 “呵呵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清脆悦耳,回荡在空气之中。凤九言眼中露出一抹寒意,眼神冰冷地看着黑衣人,“阁下好眼力,果真与平常人不同啊。不过,知道我是女子又如何?你又抓不到我!” 话音刚落,只见凤九言身手敏捷,如疾风般从腰间迅疾抽出一根闪耀着寒光的银鞭,目光凌厉,瞅准黑衣人后,毫不犹豫地挥鞭抽去。 那鞭子犹如一条凶猛的银龙,裹挟着猎猎风声,带着凌厉的气势,如闪电般直冲冲地袭向黑衣人的面门。 黑衣人反应极快,一个灵巧的闪身,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凤九言挥来的这致命一鞭。 紧接着,黑衣人亦是动作迅速,从腰间抽出锋利无比的剑,迎着凤九言猛扑了上去。 凤九言见状,手腕一抖,银鞭如灵蛇般舞动起来,幻化出重重鞭影,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向黑衣人笼罩而去。 黑衣人不敢怠慢,舞动手中的剑,使出一连串凌厉的剑招,试图突破鞭网。 剑与鞭相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火星四溅。凤九言身形敏捷地移动着,不断变换着鞭法,时而刚猛有力,时而灵活多变,让黑衣人应接不暇。 黑衣人则凭借着精湛的剑术,左挡右闪,巧妙地化解着凤九言的攻击。他的步伐灵活多变,时而急速后退,时而侧身闪避,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在激烈的交锋中,双方都汗流浃背,但谁也不肯示弱。 皓月当空,两个黑衣人一鞭一剑,打得不可开交。 此时,经过一番激战,凤九言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她须得速战速决,将黑衣人解决掉。 想到此处,凤九言右手紧握着鞭子,再度朝着黑衣人的要害之处迅猛袭去,与此同时,她左手握着一把白色粉末,猛地扬起撒出。 眼见此状,黑衣人发觉难以躲避那白色粉末,在灵巧地躲过鞭子之后,旋即迅疾欺身向前,粗壮的大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搂住凤九言那纤细的腰肢,致使凤九言也一同吸入了那些白色粉末。 黑衣人有力的大手紧紧搂着凤九言的细腰,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凤九言挣扎着,却无法挣脱黑衣人的束缚。 白色粉末在空中弥漫,如薄纱般笼罩着他们。凤九言的脸上露出惊愕和愤怒的表情。 凤九言:“......” 她圆瞪着一双狐狸眼,竟然还能这样!!! 第390章 催泪弹 她试图屏住呼吸,避免吸入粉末。 然而,黑衣人的力量太大,她无法逃脱。粉末渐渐渗入她的呼吸,她开始感到头晕目眩,身体逐渐失去力量。 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疼痛让她稍微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凤九言猛地屈起手肘,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撞击了一下黑衣人的右胸处。 黑衣人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握着凤九言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开来。她目光锐利,瞅准这个难得的机会,奋力从黑衣人的怀中挣脱了出去。 凤九言大口大口地重重喘着粗气,身子如同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绵软无力,浑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竟是连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她急忙从怀中慌乱地掏出一颗解药,迅速塞进嘴里。 稍稍缓了一会儿,那股绵软无力的感觉才如潮水般缓缓退去,身上开始慢慢地恢复了些许力气。 凤九言不禁暗自庆幸,方才情势紧急,撒出去的粉末仅仅只是能让人筋骨酸软的软筋散而已。 若是方才她撒出去的是足以致命的剧毒,恐怕自己也难以幸免,势必要受尽一番折磨啊! 凤九言抬眸,冷冷看向捂着右胸口绵软无力的黑衣人。目光移至他胸口处,冷笑道,“呵呵,原来还身受重伤啊。” 趁说话的功夫,她将手背至身后,心念一动,霎时之间,一把匕首出现在她手中。 她正要冲上去将黑衣人一刀杀了,却没想到,又一个身形瘦削的黑衣人冲了出来,挡在他身前。 “主子,你没事吧?”瘦削黑衣人眸光都是着急。 “咳咳咳,我无事。去,先将那只猴子擒获住。” 凤九言在听到瘦削黑衣人说话的瞬间,便觉着这声音极为熟悉。然而,此刻的她,一时之间又实在难以忆起。 “是,主子!”瘦削黑衣人紧握着那把锋利无比的剑,蓄势待发,如同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猛虎,准备展开凌厉的攻势。 凤九言心中暗叫不妙。眼见黑衣人的援兵已至,自己若继续缠斗下去,恐怕也难以讨得丝毫便宜,当下唯有先逃离此地再说。 想到此,凤九言手臂猛地一扬,一颗催泪弹如流星般疾速飞向两位黑衣人前方。 转瞬间,一股浓郁的白色浓雾如汹涌的海浪般,将那两个黑衣人紧紧地笼罩其中。 “咳咳咳~” “咳咳咳~”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在浓雾中不断回响。黑衣人们此刻只顾手忙脚乱地掩住口鼻,根本无暇再去对付凤九言。 凤九言瞅准这难得的时机,捂住口鼻,身形如疾风般飞快地离开此地。她寻觅到一个幽静僻远的角落,闪身进入了空间。 “唔,真是好险!差一点儿就将自己小命搭进去了!” 逃入空间的凤九言,如释重负般一屁股坐进客厅的沙发中。她的心跳依然剧烈,此刻仍心有余悸。 方才的黑衣人武功和实力远远甩她好几条街,若不是她手握空间,此刻恐怕已经被黑衣人擒住了。 她赶紧连灌自己两杯空间灵泉水,压压惊。 两杯灵泉水下肚,凤九言明显感觉到方才还有些绵软的身子,此刻已经恢复如初了。 就在这时,她脑海中忽地灵光一闪,愣在原地。 因为,她终于回想起了后面赶来的那瘦削黑衣人的声音是谁的了。 她喃喃低语,“竟然是他们!” 如若真是他们,他们定会查到她这里。 方才她扫荡刺史府的账房时,从里面搜出了不少房屋铺子庄子等,她须得速战速决,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赶紧再薅一波。 毕竟,她可不想留下一个子儿给狗皇帝。 于是,凤九言歇息的功夫都没有。她又顺着方才在账房中找到的房屋铺子地契找过去,又薅了一波。 时间紧,任务重,凤九言专挑值钱的东西收。 如此这般,又忙碌了一阵,直到已经薅无可薅,凤九言这才闪身进入空间,匆忙回到别院的厢房中。 * 另一边,刺史府花园。 “咳咳咳,主子,咳咳,您,您没事吧,咳咳咳~”瘦削黑衣人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都呛出来了,看起来颇为狼狈。 “咳咳咳,你说呢?咳咳咳~~”身形高大的黑衣人觑了他一眼。 此刻,两人站在屋顶上,忙着擦眼泪鼻涕,蒙面黑布以及蒙面黑面罩已经被他们弄开。 若是凤九言看到两人,必定会淡定如斯。 因为,她已经猜到了两人的身份。 没错,身形瘦削的黑衣人是白礼。而另一个身形比较高大的黑衣人,则是付石见! “主子,时常与你交手的就是那只猴子吗?差一点,差一点点就抓到她了,真的好气啊!”白礼手上的剑重重地往下戳。 “哐当~” 瓦片不堪重负,碎成几片,哗啦啦地掉在地上。 付石见警告地瞥了他一眼,“小声些!” 白礼摸了摸鼻子,“呵呵,忘记咱们此刻在屋顶上了。主子,您放心,刺史府的人都被迷晕了,惊动不了任何人。” “又是这般!”付石见捂着胸口,低语了一句。 “啊?主子,您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付石见闲闲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 “哦~不过,主子,咱们为什么还要等在这儿?咱们已经在屋顶待了好半晌了啊。” “烟没了,下去吧。”付石见没有回答白礼的话,说完这句话后,纵身回到地面上。 他将地上的易拉罐催泪弹捡起来,细细打量。 这般材质,这般形状,威力又如此大的暗器,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上次凤九言重金买给他的麻醉喷雾。 付石见将小瓶子和手中的奇怪玩意儿放在一起对比,他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白礼,你且去查查镇北将军的家眷所在的流放队伍,是不是也在青州城!”付石见低沉着道。 “是,主子!”白礼领命而去,几个纵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片刻的功夫,白礼又从天而降,站在付石见的面前。他拱手见礼,“主子,您简直料事如神,镇北将军的家眷确实在青州城。 且凤大夫人一家三口此刻正住在那边的院子中。”说着,白礼伸手指了指别院的方向。 第391章 遭怀疑 付石见缓缓地转过头,目光投向身后的那处别院,眼神如同深潭一般幽深,深不可见。 “呵呵,”他低低笑道,“看来我们要会一会这凤大姑娘了。” 说罢,付石见施展轻功,几个纵跃,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白礼一头雾水,垂眸挠了挠头,“不是,这关凤大姑娘什么事啊?” 他刚一抬头,早已经没了自家主子的身影,白礼着急道,“哎,主子,您等等我啊。您去哪啊?您的伤势尚未痊愈呢!” 白礼急忙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主子,你干嘛来这儿啊?赶紧回去包扎伤口吧。”白礼跟在付石见身旁,着急地看着自家主子。 “嘘,闭嘴。”付石见冷冷地瞪了白礼一眼。 白礼立刻紧紧抿着自己的唇,不敢再开口说话。 很快,主仆二人便来到了正房的窗户外。正欲往前走近些,却突然听到正房里传出来一些令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啊啊啊~~~” “呼呼呼~” “轻点,轻点,呜呜呜~” ...... 白礼神色复杂地看向自家主子。 他主子急忙赶来,竟然是想听这场活春宫! 付石见接触到白礼的眼神,就立刻明白这小子脑中想些什么。他抬手,狠狠给了白礼一记爆栗,没好气道,“你在想什么呢!我在查线索。” “嘶~我什么也没想啊。”白礼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敲疼的脑袋,下意识狡辩。 付石见探头,从打开的窗户中往里看去。 见状,白礼也学着他家主子的样子,探头往正房里看去。 “啊!这不是,不是青州刺史冯万广吗?” “天爷哎,那个女子好似是,是,嗯,是凤二夫人!” 白礼一双眼睛瞪得跟个铜铃般,将屋子里正颠鸾倒凤的一对男女的身份说了出来。 闻言,付石见微愣,再次确认道,“你确定那女子是凤二夫人吗?” 他自小在幽州长大,对京城的一些人自是认不得的。 “我确定!”白礼猛地点了点头。随后,他又十分的疑惑,“这凤二夫人怎么会和刺史做出此等苟且之事?而且,这处小院落不应该是凤家大房住这里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忽然,付石见鼻尖萦绕着一股香味。他的目光沉了一些,“走,我们去另一间厢房看看。” 两人又辗转到了另一间厢房。 白礼舔湿手食指,往窗纸上戳了个洞,微眯着眼睛,往里看去。没一会儿,他便后退一步,看向自家主子。 “主子,凤家大房在这儿,您来看看。”白礼用气音和付石见说道。 付石见眯着眼睛,透过小洞往里瞧。 果然,凤大夫人和凤九璃赫然躺在床榻上。在床榻前,趴着一只熟睡的虎。而罗汉床上,躺着一个姑娘,那姑娘正是凤九言。 白礼见到自己的偶像,眸光不由得亮了一些。正乐呵着,忽然,他发现这间厢房所有的窗户都被紧紧关上了。 “不对,凤大姑娘的这间厢房怎么所有的窗户都紧闭呢?大人,我去查看一下。” “嗯。”付石见低声应道。 白礼绕着厢房走了一圈,随后又再度回到自家主子跟前。“主子,这间厢房所有的窗户都被人从里面封住了,还有大门,大门上上着一把锁。看来,凤大姑娘一家是被人锁进去的!”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有些焦急起来,凤大姑娘可是救了自家主子的人啊,那可是他无比崇拜的人啊,怎能被人如此无情地锁在这里呢?他的心中满是愤愤不平。 “主子,咱们要不要赶紧去将凤大姑娘救出来啊?”他满脸急切地问道。 付石见抬手制止了他,冷静地说道:“慢着,先去查探一下情况再说。” “是,主子。”白礼低声应道。 随后,两人抬脚缓缓离开了这间厢房,朝着别处走去。 然而,他们方才一走,原本正在熟睡的凤九言却忽而猛地睁开了双眼。她的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的睡意。 凤九言紧紧拧着那秀气的眉毛,目光径直看向方才两人所站的方向,眼中的神色极为复杂。 为何这两个黑衣人能够找到这里来呢? 难道仅仅是凭借一个易拉罐催泪弹吗? 她似乎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呀! 凤九言在心中苦苦思索着,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脸色也变得愈发凝重起来。看来,以后她必须要事事小心谨慎才行了。 —— 付石见与白礼二人探查完这处院子后,又一同翻墙到了凤二夫人一家原来住的院子里。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另外两处厢房内同样在上演着颠鸾倒凤的不堪戏码,只不过里面的人不同罢了。 白礼目瞪口呆地看着里面翻云覆雨的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这,这……竟然是凤二爷和他家的嫡长子啊!父子俩人怎会这般……” 鼻尖又萦绕着一股熟悉的香味。付石见转过身去,背对着屋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原来如此,呵呵,这凤大姑娘倒是颇有些意思。看来,我得找个时间去会会她了。 走,咱们回去吧。” “啊?不救凤大姑娘了吗?她可是主子您的救命恩人呢!”白礼错愕地看着自家主子,脸上满是不解。 “救?哪里需要救?设下此局的人想必就是凤大姑娘。”付石见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院落,从容地说道。 “什么?这不可能吧?她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办得到呢?”白礼低声惊呼,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在他的印象中,凤大姑娘看起来就是一个柔弱且无害的小姑娘,她又怎么可能敢做此事呢? “她怎就不能有帮手呢?”付石见淡淡地瞥了一眼白礼,接着说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咱们查探的三间屋子里都有一股相同的香味吗?里面交缠在一起的人面色潮红,毫无意识,我猜那香味想必就是催情香。 原来你便将这两房的关系告知于我,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凤家二房对大房一家心怀不满,两房之间更是矛盾重重。” “确有此事。”白礼老实回道。 “此事便说得通了。宋玉明是二夫人的亲哥哥,冯万广又是宋玉明的岳父,他们都与二房有着紧密的关联。想必他们是彻底得罪了凤大姑娘,所以才会遭到这般报复。呵呵,倒是我小瞧了这凤大姑娘啊。” 第392章 大小姐,大事不好了 凤九言躺在罗汉床上好半晌,估摸着外面的两个黑衣人已经离开了,她这才起身,走到方才两个黑衣人窥探房中的位置,透过被戳开的小洞往外看去。 昏暗的月色下,庭院中空无一人。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这两个煞神总算是走了。 忽而,她嗅到自己身上飘出一股汗酸味。 方才急急忙忙薅秃刺史府以及刺史府的庄子店铺等,且又和黑衣人大战了一场,她身上出了好些汗。 此刻,浑身粘腻得厉害,一点也不舒服。 她要进空间冲个澡才行,不然,晚上说不着不说,明儿顶着一身汗臭味去看大戏,恐怕也会遭到有心人的猜测。 为了保险起见,凤九言从空间里拿出一个与她身形、身高差不多的公仔塞进被子中,扮作是她。 确定一切都妥当之后,她这才闪身进入空间。 一踏入空间,凤九言直奔浴室。她飞快地冲了个澡,又往浴缸里一趟,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极其爱美的她,精心地给自己进行了一次全身护理。她专注地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只见那肌肤娇嫩得仿佛吹弹可破,如同水煮蛋一般,又嫩又白皙,没有一丝瑕疵。 真美,哈哈哈。经过灵泉水的滋养,她这副皮囊是越来越好看了,而且体质也在不断增强,几乎和末世时的自己无异。 凤九言飞快穿上衣服,出到卧室,从床头柜上翻出一个手机,哐哐哐地给自己拍了好几张自拍。 欣赏着相册里的自己,凤九言调好闹钟,抱着被子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睡得十分香甜。 这一觉,凤九言一共睡了足足十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精神抖擞,精神倍儿好! 她起身麻利地换上运动服,紧握着唐刀,迈步来到空间外那片绿意盎然的草坪。 草坪上,鸟儿欢快地啼叫着,花儿散发出阵阵幽香,微风轻柔且和煦,这般美好的景象,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凤九言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清新宜人的空气,紧紧握住手中的唐刀,开始专注地演练起刀法。 她挥出的每一招式,都凌厉无比,仿佛带着一股强大的杀伐之气,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 一个时辰匆匆过去,凤九言恰好练完了一整套刀法。 她动作迅速地冲了个畅快的澡,随后又走进厨房拿了许多美味的吃食,心满意足地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待用完早膳后,她换上了平日里常穿的衣服,披散着满头青丝,这才缓缓出了空间。 此时,已经是辰时,天已经大亮。 她将罗汉床上扮作她的公仔收进了空间,自己静静地躺了上去。 按照她下药的份量,想必这时冯万广的女儿冯月已经清醒了吧? 张冲应该也早按照她的吩咐,将所有的暗道门都打开了吧? 呵呵,好戏即将登场,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看了,凤九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上扬。 * 另一边,刺史府。 冯月悠悠转醒。 此时此刻,她清晰地感觉到浑身上下凉飕飕的,一股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迅速蔓延至整个身躯,就连脑袋也变得昏沉无比。 “哎哟,哎哟……我的头为何如此这般疼痛?玉明啊……玉明,我的头好痛好痛呀。”冯月闭着双眼,手指扶上太阳穴旁,她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无力,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似的。 好半晌,也没有人回应她。 冯月有些不满,这天煞的宋玉明,竟然不理会她!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往常她一喊他,他都会立刻凑过来温言细语地对她嘘寒问暖,鞍前马后的。 可今日,她都说她头痛了,怎么都不见他凑过来关心她呢? 她记得今日不是宋玉明值呀? 难不成宋玉明那混蛋又去勾搭小娘子不成? 想到此,冯月费劲地睁开眼睛,迷迷瞪瞪地打量着屋子中的一切。她现在脑子还有些昏沉,尚未反应过来,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东西。 “玉明?宋玉明?”她迷迷瞪瞪地喊道。与此同时,她伸手摸了摸身旁。 “咦,怎么滑溜溜的,这般冰凉?”冯月猛地瞪大眼睛,侧头看去。 什么!她竟然看到尿壶了? 她一下子被吓得清醒了,扭转头,猛地一看。 “啊啊啊!我怎么会光溜溜地躺在地板上!”冯月双手抱胸,蜷缩着身子,惊声尖叫,声音几欲冲破屋顶。 “来人,快来人啊!你们这些死奴才哪去了?还不快给本小姐滚过来,呜呜呜~~~”冯月嘶喊半天,都没人过来寻她。 无奈,她只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抓起地上散落的一件衣袍,颤抖着穿在身上。 穿好衣服,她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她四处打量整间屋子,却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剩一个尿壶了。 “床呢?” “屏风呢?” “桌子呢?” “还有我的珠钗玉环呢?呜呜呜,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有贼,对!有贼啊,快点过来抓贼啊!”冯月脸上惊慌失措,狂奔出厢房。 奔出厢房,来到庭院中。瞬间,冯月呆愣在原地,木木地看着。 只见庭院里空无一物,原本摆放的珍贵盆栽,此时不知所踪。 “呜呜呜,我的海棠、杜鹃、兰花呢?怎么都不见了?”冯月喃喃低语,脸上一片茫然。 她奔至自己的库房,掏出钥匙,哆哆嗦嗦地打开锁,里面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冯月全身绵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屋外,哀鸿声遍野。 “不好了,大小姐,大事不好了!” “没了,什么也没了!” “府里都被盗空了,什么也没留下。” ...... 紧接着,几个丫鬟哗啦啦地冲进冯月的库房里。面色焦急,眼中又有些茫然。 “大小姐,大事不好了,府里,府里被贼人盗空了!” “什么!”冯月尖叫出声,“你再说一遍!” “大小姐,府里闹贼了,什么都没了。我们被人药晕,醒过来后发现府中的所有财物全部被盗空了。库房、账房里,什么都没剩下。 就连,就连各处主子们的院落也无一幸免......” 冯月听完,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第393章 冯月去抓贼 “啊,大小姐,大小姐,你没事吧?” “快,快掐小姐的人中。” “去找府医,快!” 瞬间,整个刺史府又开始鸡飞狗跳般,乱糟糟的。 没一会儿,府医提着一个药箱子匆匆赶来。他给冯月施了好几针,冯月这才悠悠转醒。 “大小姐,您终于醒了,来,喝口水。” 冯月被丫鬟们扶着坐起来,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而丫鬟手中的茶杯竟然已经豁口。 “滚远点!混账东西,这种破烂玩意儿竟然也敢拿来给我用!”冯月的脸色苍白如纸,面上的怒气宛如汹涌的波涛,她手臂一挥,一把重重地拍掉丫鬟手中的杯子。 “哐啷!” 只听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响起,那杯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坠落在地上。瞬间,杯子变得四分五裂,碎片四散飞溅。 丫鬟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身体颤抖不止,赶忙跪地磕头,连声求饶:“大小姐息怒,奴婢们这也是不得已啊。府中像样的东西全部不翼而飞,就连这豁了口的茶杯,那也是奴婢们翻找好久才找到的呀,呜呜呜…… 还有,府中一张床榻都没有了,不然奴婢们也不敢让大小姐直接躺地上啊,呜呜呜......” 几个丫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闻言,冯月面色又苍白了几分,眼中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个不停。她圆润的手抓着胸前的衣襟,颤抖着身子,哆哆嗦嗦道,“真,真的什,什么都没有了吗?” “回大小姐,奴婢们是万万不敢骗大小姐的呀。” “爹,我爹呢?我爹在哪里?快将此事禀告于他!他是青州刺史,他一定有办法的!对,还有玉明,你们都赶紧将他们找来,将此事告诉他们。他们一定有办法的!”冯月就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中夹杂着那仅存的一丝希望,满是急切与渴望。 霎时间,整个厢房都安静了下来。 丫鬟们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看向冯月。 忽然,冯月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厉声问道,“我爹呢?我爹在哪?你们赶紧告诉我,再继续磨蹭下去,我就将你们都发卖了!” “啊,大小姐,大小姐饶命,求大小姐不要卖了我们啊。呜呜呜,老爷不见踪影,就连姑爷他,他也不见踪影啊!” “你们去府衙看看,他们可能有事去了府衙。” “回大小姐,府衙、城楼上我们都去找过了,都不见老爷和姑爷!呜呜呜~~” “什么!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冯月脸上挂着泪水,连连摇头,似是不愿相信此事。 这时,又有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跑进来。 ”噗通“一声,小丫鬟立刻跪在冯月面前,惊慌失措道,“大小姐,我们家后院的院墙上有一道暗门,此时正打开着呢。” “暗门?什么暗门?我竟不知我们家后墙上有道暗门!”她愣愣地看着丫鬟。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眼中迸发出惊喜,“快,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说不定是小偷将我们府中的值钱东西都搬到那里藏起来了。”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冯月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见状,她的丫鬟们纷纷上前,将冯月费劲儿地扶起来。 随后,一行人呼呼啦啦地径直朝着刺史府的后墙疾驰而去。 果不其然,一道暗门赫然大剌剌地敞开在那里! 冯月目睹此景,内心激动万分。 她在心中暗自思量,这道暗门她从来没有从她爹和相公那里听闻过,因而,这道暗门必定是那帮贼人所开凿的,目的就是借此将他们家的值钱物件从这里偷盗走。 没错,肯定就是如此! 好呀,小贼都敢偷到她家来,待她抓到他们,定是要让这伙贼人生不如死的! “翠嘴,速去把咱们家的全体家丁护院统统找来,让他们随我一同前往将那贼人擒获!”冯月召唤来一个小丫鬟,这般说道。 “是,大小姐!”小丫鬟领命而去。 没一会儿,小丫鬟去而复返。在她的身后,紧跟着十几个家丁护院,他们手上有的握着长长的木棍,有的持着硕大的砍刀。 “走,全部都随我一起过去抓贼!”冯月说完,她率先踏进那道暗门之中。 等他们看清眼前的情形后,都呆愣在原地。 “啊!这里竟然是一处院子!” “这伙贼人是不是很早以前就惦记上我们刺史府了?为了偷我们刺史府的东西,竟然还买了一处别院!” “这伙贼人真是太猖狂了,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是谁家!偷东西竟然敢偷到我们刺史府的头上来,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 丫鬟、家丁护院目睹这般状况后,均是怒不可遏地咒骂起来。 “哼,你们所言极是。竟敢将贼手伸向刺史府,我们定然要让他们生不如死!走,我们悄悄前去捉贼去!”冯月的面庞上满是气愤,其眼中倏地闪过一抹凌厉的狠毒。 随后,一行人都紧紧地合拢上嘴巴,不再说话,他们唯恐惊扰了贼人,致使贼人借机逃窜了。他们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冯月身后,模样看上去颇有些鬼祟诡异。 不多时,他们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正房之外。 “疼,疼,好疼。我不要啦,呜呜,不要啦~~”一阵嗲声嗲气的声音从屋子里飘散出来,这嗓音既沙哑又娇媚,直挠人心。 不用看,大家伙都知道正房里正上演着一场颠鸾倒凤的戏码。 霎时间,冯月,以及未出嫁的丫鬟和年轻的小伙子们,脸色潮红,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颇有些尴尬。 “啊啊!”一声尖叫声又从里面飘散出来,似欢愉,似痛苦,各自参半。 “这声音,这声音你们听起来有没有觉得有些熟悉?”有个丫鬟红着脸,小小声的问道。 “啊!你也觉得熟悉吗?这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还是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 “额,我听着也觉得熟悉。好似是,好似是......” “是老爷新抬的第十七房小妾!” “对,就是她!” 第394章 刺史大人被绿了 须臾之间,所有人都遽然安静了下来。 他们悄然抬眼,心中惴惴不安地看向冯月。 刺史大人遭小妾给他戴了绿帽,这实在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他们哪还敢继续议论了,倘若老爷回来,运气不佳的恐怕会被他给发卖出去。 冯月面色发沉,恶狠狠地盯着紧闭大门的正房。 好呀,她原本是来抓贼的,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她爹的小妾竟然敢翻墙出来,去找姘头媾和! 传出去,他们刺史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该死的贱人! 她要将那贱人扭到她爹面前,让这贱人浸猪笼! 冯月这般想着,正要让家丁冲进去抓奸,但她尚未做出任何的动作,忽而,正房里又传出男人的声音来。 “唔,别逃,给我,快给我。我要受不了了。”男人的嗓音似被砂纸打磨过般,沙哑中带着独特的质感,性感而又诱人,仿佛具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 这,这男子是......冯月心中一颤,脸色阴沉得似要滴墨了一般。 此时,一个小丫鬟仿若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惊喜欢呼道:“呀,这男人的声音我辨认得出来,是姑爷,是姑爷啊!” “嘶~” 现场的十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接连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直勾勾地凝视着方才大喊出声的小丫鬟。 小丫鬟顿时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惶恐不安地抬起眼眸,看向自家的大小姐。 此刻,冯月的面色阴翳深沉,仿若能滴出水来一般,死死地凝视着小丫鬟。 “噗通”一声闷响。 小丫鬟笔直地跪在冯月面前,一面用力地磕着头,一面战战兢兢地说道:“大小姐,大小姐饶命啊。这,这绝不是姑爷的声音,是奴婢的耳朵不好使,听错了,绝对不可能是姑爷啊,求大小姐饶了奴婢!” “自己张嘴!”冯月恶狠狠地瞪着小丫鬟,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 其实,她心里也很没谱。 小丫鬟说得其实没错,那声音她自己听着也十分像她相公宋玉明的。 可若是真的是她相公,她又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冯月十分的不安。她的呼吸愈发变得急促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让她难以顺畅地喘息。 她的心脏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怦怦地疯狂跳动着,几乎要冲破胸腔的束缚。她紧张到手心都开始冒汗,湿漉漉的,仿佛能拧出水流一般,而心脏更是如同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似的。 她深深的呼吸着,不断给自己做心理防设。 丫鬟们、家丁护院们垂手,静静地等候着冯月的吩咐。 好半晌,冯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目光笔直地凝视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她的声音低沉而缓慢,缓缓说道:“走,随我一起去看看吧。” 她要去证实,若里面的姘头真是她的夫君,她绝对不会姑息,让他尝尝她冯月的手段! 冯月率先迈开脚步,走到正房大门前,使了个眼色,两个家丁走到前面来,恶狠狠地将大门撞开。 “砰!” 大门被两个家丁暴力撞开。受到惯性的作用,两个家丁重重摔了进去。 冯月抬起脚,往正房里面走去。在她身后,只跟着两个丫鬟,其余的家丁护院丫鬟都站在正房的廊檐下。 冯月绕开屏风,来到床榻前。 只一眼,她眼睛发黑,脑子眩晕,几欲晕厥过去。 床榻上,一男一女不知餍足、不知廉耻地动着。就连冯月进来,他们也无知无觉。 冯月被气得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她可是堂堂刺史的唯一女儿,自小什么委屈都没受过。然而,如今她的夫婿竟然敢背着她在外面做出如此不检点的事情! 他究竟将她的颜面置于何地! 看到躺在他山下承欢的贱人,冯月更是气到极点,一股怒气直窜她天灵盖。 她早发现宋玉明和这贱人不清不楚,果真如今背叛她! 宋玉明昨夜明明还和自己温存呢,他还小心地哄着她,并承诺此生只爱她一人!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宋玉明在骗她! 在这一刻,冯月的心情极为复杂,气愤与怨恨交织在一起,如火焰般在心头燃烧。她的双眸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大小姐,您没事吧?”两个丫鬟们一左一右扶着冯月,生怕她摔倒在地上。 “我没事,放开我。” 说罢,冯月用力挣脱开丫鬟的双手。她冲至床榻前,扬起大掌,恶狠狠地往宋玉明脸上招呼去。 “啪!” “啪!” 清脆的嗓音响起,宋玉明清俊的脸被打偏向一边,疼痛让他终于清醒过来。 “月儿~”宋玉明温柔地叫道。 “月儿?呵呵,你还有脸叫我月儿!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冯月怒不可遏,死死瞪着宋玉明。 宋玉明低下头,发现他赤裸着身子,正压在一个女子身上。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定睛一看,惊愕地发现那女子竟然是他岳父新娶的小妾! 他登时惊恐万分,肝胆仿佛都要破裂开来,慌乱中从床上翻滚至地上。 他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地上那凌乱不堪的衣衫,嗓音颤抖着说道:“这……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环顾四周,等看清屋子的摆设时,瞳孔一缩。 这间正房不就是他妹妹、妹夫住的那间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冯月自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惊愕。 “月儿,月儿,你要相信我啊。我只爱你一人,绝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的,你要信我啊!”宋玉明膝跪至冯月跟前,面色着急地喊道。 “呵呵呵,宋玉明,你别跟我说是别人拿着一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胁迫你做出此等不知捡点的事的!” “来人,”冯月冲着屋子外喊道,“进来几个人,将姑爷,不,将宋玉明这对狗男女给我绑起来!” “是,大小姐!”屋外,几个护院拿着棍子、绳子从外面进来。 “月儿,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就在这啊,你要信我,信我啊。”宋玉明痛哭流涕。“爹,爹他在隔壁!” 第395章 刺史大人头上的草,绿了又绿 听完这话,冯月脸都绿了。 怎么她爹那个老色胚也在隔壁,不会是爹和宋玉明这混蛋一起来玩乐来了吧? 冯月气得脸上的肉都在颤抖。她冷冷瞪着宋玉明,“我爹在哪里?” “在,在隔壁的院子!”宋玉明有些犹豫不决,他也不知道他岳丈在不在隔壁。毕竟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刺史府和冯月温存的,一觉醒来自己却在这里。 而且还和自己岳丈的新纳小妾做出那等子事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若是他岳丈知道了,会何等的震怒! “来人,将这对狗男女给我绑起来,押送到父亲面前,等候父亲发落!”冯月声音狠戾,眼睛似是结了一层霜似的。 “是,大小姐!”家丁、护院得了冯月的命令,拿着绳子缓慢靠近宋玉明。 “你,你们不许过来,我,我可是副指挥使!”宋玉明清俊的脸上都是怒容,呵斥住上前正要捆绑他的家丁护院。 家丁和护院们上前,几招便将宋玉明压住,将他的双手扭至背后。瞬间,宋玉明丝毫动弹不得。 宋玉明是个会武功的,但由于前面中了迷药,后又中了催情药,又和冯万广的小妾胡闹了一宿,现在他是一点子力气都没有。 他双腿发软,身子绵软无力,跟只软脚虾似的,所以,也就沦为别人案板上的肉,受人摆布了。 “副指挥使?呵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宋玉明,你没有我,你算哪门子的副指挥使啊?待会见到爹之后,我便让他撤了你的职!”冯月冷哼,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瞪着宋玉明。 “月儿,月儿,你,你不要这样子。你要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人啊。这,这一定是有人给我下了药,对,一定是这样。”宋玉明听到冯月要叫她爹撤了他的职位,他着急得不得了,想挣脱掉家丁、护院的压制,上前抱着冯月哄上一哄。 然而,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根本无法挣脱掉家丁、护院的钳制。“滚,滚开,月儿,月儿,你要信我啊,我真的只爱你一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就在这儿啊!” 只见冯月猛地一步跨到宋玉明面前,那原本软润可爱的小胖手此刻却重重地掐住宋玉明的下巴,力度之大,迫使宋玉明不得不抬起头来直视她。 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宋玉明,脸上露出了一抹鄙夷的嗤笑,冷笑道:“呵呵呵,你口口声声说只爱我一人?若你真的只爱我一人,又怎会去睡我爹的小妾! 现在你死到临头了,依然还不肯说实话!” “月儿,我说的句句属实啊。求你不要将此事告知于爹啊。你若告诉他,我便玩完了!” 此时的宋玉明,满脸惊恐,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完全被冯月的气势所压制。 冯月继续说道:“你给我住嘴吧!现在我哪怕跟你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恶心至极!”她的心中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和愤怒,对宋玉明的所作所为感到极度的厌恶。 说完,冯月松开了钳制宋玉明下巴的手,转而恶狠狠地看向一旁的家丁和护院们,怒喝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这对狗男女给绑起来!” 她的表情严肃而冷酷,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呃……大小姐,那个,他们此刻衣衫甚是不整,是否要先给他们把衣裳穿上呢?”护院略显迟疑地说道。 冯月将目光轻轻一瞥,投向了宋玉明。此时的宋玉明,下身仅仅穿着一条单薄透明的亵裤,那若隐若现的模样,令人不禁面红耳赤。 再看那缩在床脚处的小妾,脸上挂着一连串晶莹的泪珠,仿佛串串珍珠般顺着脸颊滑落。她紧紧抱着一床被子,身子瑟瑟发抖。 此刻,那贱人上身穿着一件粉嫩的肚兜,下身则是穿着一条同样粉色的亵裤,那娇柔的模样,惹人怜惜。 “大小姐,求你,求你饶了我吧。”小妾苦苦哀求道。 若是被老爷知道了,她真的会没命的。 “用不着给这两人穿衣服。既然他们都做出此等不知羞耻的事情,那也不必再给衣服他们遮羞了。就这么绑着吧!”冯月随意地挥了挥手,嘴角挂着一抹冷冷的笑容,说道。 “是!”家丁、护院们得了冯月的令,立刻拿着粗麻绳,将宋玉明和十七房小妾捆绑起来。 一行人刚出了正房,几个家丁和护院又从另外两间厢房里出来。 “大小姐,另外两间厢房都有人。” “哦?是不是那伙贼人?”冯月带着期盼的目光,问道。 “回大小姐,有一间的厢房上锁了,开不了。但里面是有人的。” “哦?另一间呢?”冯月看向旁边的几个护院,问道。 “回大小姐,另一间厢房是,是姑爷的妹夫和大外甥,他们,他们两人正和十三姨娘......”护院一脸为难,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虽然护院没将后面的话说完,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在深宅大院里讨活的,哪能不知道这等腌臜之事? “什么!立刻随我去看看。”冯月步履匆忙,赶去厢房中。 走进厢房中,地上衣衫凌乱,房中萦绕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冯月赶紧用衣袖遮掩住口鼻。 她抬眸,看清了床上三人的脸。 果然是十三姨娘和她的妹夫、大外甥! 冯月震怒不已,先是十七姨娘,现在是十三姨娘!她们家的名声都要被这些贱婢给毁完了! “放肆,十三姨娘你,你竟敢背着我爹做出此等不耻之事!还有凤二爷、凤清云,你们父子俩胆敢将绿帽戴到我爹头上。来啊,将这三人给我绑起来!”冯月冲到床榻前,恶狠狠地甩了三人几个耳光。 “啪!啪!啪!”清脆的声响起。 三人被冯月甩了几个耳光,发晕的脑袋才终于清醒了些。 他们看清自己所处的境况后,都害怕不已。 他们连连求饶,但于事无补,全部被家丁和护院用麻绳绑了起来。 第396章 他想毁了她的清白,她让他变成太监,不过分吧? 将凤二爷、凤清云以及冯万广的第十三房小妾绑起来后,冯月又让家丁将隔壁厢房上的锁砸开。 她带着一队人进去,以为房中又是她爹的小妾给她爹戴绿帽子,却没想到房中只是一个夫人和一个男娃、女娃罢了。 凤九言飞快打量了一眼冯月,便知道此人的身份。 她用手帕擦着眼角处不存在的泪水,哭诉道,“呜呜呜,谢谢你们救了我们一家。”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也以袖遮脸,呜呜哭诉,“谢谢大小姐救了我们。” “救你们?”冯月狐疑道。 “是啊,小姐您是不知道,我和娘亲、弟弟昨夜参加了玉明舅舅设的晚宴,喝了几杯二婶敬的酒后,我们一家三口脑子便发沉。然后,她便带着丫鬟将我们一家送来这里,门窗全都被封死,以此将我们困住。” 冯月环顾一周厢房的窗户,果真如凤九言所说,所有的窗户都被紧紧封死了。 “玉明舅舅?你是宋玉明的外甥女凤紫萱?还设宴?什么设宴?”冯月一下子抓住了关键词。 “唔,并不是的。清云哥哥才是玉明舅舅的亲外甥,我二婶是玉明舅舅的亲妹。”凤九言解释道。 “大小姐您不知此事吗?”凤九言擦掉眼角上并不存在的泪水,抬眸看着她,眼中全是惊愕。 不等冯月回答,凤九言又继续道,“想必大小姐也知道我们凤府一家是流放之人。前天我们来到青州城后,玉明舅舅便将我们一家和二婶一家以及几个官差接来这处别院来。 他说您不喜和陌生人住在刺史府上,玉明舅舅便将我等安排在这里。昨夜,刺史大人、玉明舅舅两人为我们设宴,说是替我们接风洗尘。” “但我们喝了酒后,脑子十分晕沉,醒过来后便这般了。也不知道二婶为何要给我们下药,”凤九言哭诉道,“难不成,难不成是因为我听到他们的计划了吗?” “计划?什么计划?”冯月着急问道。 难不成洗劫她们刺史府的是凤二夫人那个贱人? 凤九言抬眸,怯怯道,“额,我,我听到二婶他们一家商量,为了让刺史大人帮,帮他们一家摆脱流放,她,她......”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她的脸也越来越红。 冯月看到凤九言这般害羞的模样,再加上目前为止只不见她爹和凤二夫人,所以,她自己已经脑补了一堆废料剧情了。 “我爹在哪?你可知道?”冯月厉声问道。 “我,我不知,我昨夜便被锁在这里了,所以,什么都,都没见到。”她抬眸,怯怯地看着冯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便说,磨磨唧唧干什么!”冯月呵斥道。 看着凤九言这般但笑如鼠的模样,她十分厌恶。 “我,我昨晚被二婶和几个丫鬟锁在这里之后,好像听到玉明舅舅和一个女子在门口说话,我,我不太确定。”凤九言缩着脖子,结结巴巴道。 “哼!宋玉明这个混蛋果然和那个贱人有一腿!亏我差点相信他了!呵,既然他这般不忠,那便废了他!”冯月听完凤九言的话,怒不可遏。 说完,她夺过护院手中的一把剑,怒气冲冲地冲出厢房。 “啊啊啊!” 屋外,突然传来宋玉明声嘶力竭的惨叫声。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凤九璃面面相觑,皆从彼此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她们一家跟着护院和家丁走出厢房,一眼便看到院子中的宋玉明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面上痛苦,冷汗涔涔。 而他下身血红一片,将亵裤都染红透了。 “哼,既然你不忠,那就一起做姐妹吧!”冯月的双眼通红似血,眸中满是愤恨,她怒哼一声,将手中紧握的血剑狠狠地掼砸在地上。她的身子因愤怒而剧烈颤抖着,胸腔剧烈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见状,家丁、护院们冷汗涔涔,都忍不住夹紧了双腿,悄无声息后退了几步。 姑爷真是惨,竟然被大小姐阉了! 看到这一幕,凤九言觉得乳腺都通畅了。 谁叫宋玉明敢算计到她头上来,还妄想将她献给冯万广,以此爬上指挥使之位。 他想毁了她的清白,她让他变成太监,不过分吧? 这时,隔壁院子传来一阵叫喊声。 “凤姑娘?凤姑娘你在哪儿?” “凤姑娘,咱们出去喝早茶去啊。” 是张冲和张小五。 两人担心冯月找不到那边,所以才这般出声叫喊,吸引她们的注意力。 “大小姐,快看,那边墙上也有一道门!” 说罢,一行人呼啦啦啦地穿过暗门,来到隔壁的院子。 张冲和张小五眼角的余光扫到冯月的身影,眼眸浮现了一丝得逞的笑意。他们装没看到,继续用力敲着正房的大门,“凤姑娘,你快起床啊,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两位张大人们,我在这儿。”凤九言小小声地喊了一句。 张冲和张小五转头,看到人群中的凤九言后,眼中都是惊愕。两人奔至凤九言一家三口前,“你,你们怎么在房里,而是在那边?” “哎,”凤九言重重地叹 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待会再和你们说。这是刺史府的大小姐,是她救了我们。” “见过大小姐。”张小五和张冲连忙行了个礼。 冯月爱搭不理地扫了两人一眼,眼神有些轻蔑。她不再管凤九言一家,而是带着家丁护院们走到正房去。 家丁与护院们齐心协力,将那正房的大门轰然撞开。只见冯月身先士卒,带领着一行人风风火火、呼啦啦地狂奔进去。 凤九言一家以及张冲、张小五这几人相互对视一眼,漫不经心地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 他们的眼角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冯月如风一般疾冲至正房内,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察觉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有热闹可看,那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这几人再次对视一眼,旋即赶紧朝着正房快步走去,稳稳地站在正房门口外,纷纷将脑袋探出,好奇地往里张望。 而此时,屋子之中,正在干苟且之事的,正是刺史大人冯万广和宋玉明的亲妹妹,凤二夫人—— 第397章 这二人也给我废掉! 冯月看着满室的荒唐,脸色阴沉得都要滴墨了一般。 她飞快转过脸,不敢再看。 她爹再色,那也是她的老子。她是万万不敢像对宋玉明那般对她爹的。 “爹,爹!”冯月以袖捂眼,尖声叫喊道。 冯万广被下的药,此时,药效也已经过去,他脑子虽有些昏昏沉沉,但还是有意识的。 听到女儿的叫喊声,冯万广循声望去,扫到地面上一地凌乱的衣服。他动了动身子,觉得全身都酸痛无比,腿脚和腰都是酸痛的。 他心想,真是个小妖精!呵呵。 这般想着,他心中心痒难耐,低头看去。 “啊啊啊!鬼啊!” 冯万广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吓得他一个激灵,直接从床榻上滚落至地上。 “你你你这个妇人,为,为何会在此处!”冯万广圆睁着双眼,脸上满是怒不可遏的神情。 不应该是凤九言那小姑娘吗?怎么变成这个又丑又老的女人了! 凤二夫人被冯万广的惨叫声吵醒,她稍微动一下身子,全身都酸痛无比。她皱着眉头,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等看到床榻下的冯万广后,她吓得六神无主,低下头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哪里还猜不出此刻发生什么事呢。 “啊啊啊!”又一声尖叫声四起,不过这回是凤二夫人尖叫。 “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怎怎怎么是我在这里?不应该是凤九言吗?”凤二夫人颤抖着身子,哆哆嗦嗦地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你个老女人,竟然敢爬上我的床!”冯万广一脸怒容,死死瞪着凤二夫人。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染指他的,至少不会是这种又丑又苍老的女人! 凤二夫人抬眸,不经意间瞥到探头进来看戏的凤九言,她指着凤九言,怒骂道,“是不是你个贱人搞的鬼!说,到底是不是!” 凤九言被点名,缩着脑袋,怯怯道,“二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和娘亲、弟弟被你锁在一间厢房里,门窗都封得死死的,不信您可以问大小姐。是不是她从里面将我和娘亲、弟弟就出来的。” 冯月冷哼,“你个贱人,自己为了傍上我爹,让他为你们一家三口免去流放之刑,因此爬上我爹的床,现在竟敢还想攀咬别人!” 闻言,冯万广冷冷地看向凤二夫人,眼中的冷意似是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刺向凤二夫人的心口处。 “大胆!你个该死的贱人!”冯万广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冲至凤二夫人跟前,恶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嗓音响起,凤九言几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而后又再度装出无辜受害者的模样。 “呜呜呜,没有,我没有。求刺史大人明察啊。”凤二夫人声嘶力竭,苦苦哀求道。 “贱人,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就割了你的舌头!”冯月尖声呵斥凤二夫人。 凤二夫人看到冯月想杀人的目光,连忙闭上了嘴,缩在墙角处。 “爹,您快将衣服穿好,我有顶要紧的事禀报于你。”说完,冯月带着一群人走出了正房,候在院子中。 冯万广看到女儿离去后,又将凤二夫人甩了好几个耳光泄愤。“贱人,你还妄想免了流放之罪?我告诉你,你死心吧!不仅如此,我还要命人将你丢去浸猪笼!” 说罢,冯万广便不再看她,多看一眼都觉得膈应人! 他快速穿好衣服,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房门。 凤二夫人心如死灰般地望着冯万广渐行渐远的背影,身体仿若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软绵绵地倒在了床上。 她的双眼睁得浑圆,眼神空洞无物,宛如失去灵魂般,麻木而僵直地盯着那深青色的纱帐。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的内心充斥着绝望与无助。 她的清白已然失去,虽说这并非是她首次献身给别的男人,可此次事件竟然被这么多人知晓,她此后又该如何生存? 更糟糕的是,这回不仅招致了冯万广的厌恶,无法让他帮助自家免除流放之罪,甚至还可能会被他处以浸猪笼的极刑,那她的云儿将来又该如何是好啊? 她自己死了不要紧,但,她的云儿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还如此这般年轻,前途渺茫,双腿还遭受了如此严重的创伤,云儿的未来叫她如何放心得下啊! 此时此刻,凤二夫人的心中被担忧、痛苦、自责等各种情绪交织缠绕,她犹如置身于无边的黑暗深渊,找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突然,她想到了她的哥哥,宋玉明。 “哥哥一定会帮我的,一定会的。”凤二夫人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从地上捡起破碎不堪的衣服穿到身上,倒也能勉强遮羞。 她竭尽全身的力量,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艰难行至门口。 仅仅只一眼,她便瞧见自家兄长倒伏在地,宛如一个破碎不堪的泥娃娃一般,毫无半分生气。而更为令凤二夫人惊骇至极的是,她哥哥的下半身已然尽数被鲜血所染红。 凤二夫人的脑子在这一刻变得混沌迷蒙,一股刺骨的寒意如汹涌的潮水般,迅疾地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如坠冰窖,通体发凉。 她哥哥被......凤二夫人捂着嘴,双眼瞪得十分的大。 冯月目光略带鄙夷与不屑地瞥了一眼门口处的凤二夫人,然后转头面向她的父亲,语气冷冰冰地禀报道: “父亲,凤二爷及其儿子竟然与您的小妾十三姨娘做出那般龌龊不堪的苟且之事,而那宋玉明同样也和十七姨娘有此等龌龊行径。 宋玉明是我夫君,我已经直接将他废了,用以消解我和爹爹的心头之恨。” “啊!”凤二夫人眸中惊愕不已,忍不住叫出声。 完了,她哥竟然被人给废了! 他哥哥也帮不了她了,呜呜呜,这可怎么办啊! “什么!岂有此理!竟敢染指我的小妾!” 冯万广在得知这一消息的刹那,脸色骤然变得犹如铁青般阴沉,额头上的青筋突兀暴起,仿若条条狰狞的虬龙,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愤怒的火焰,似要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 “来人啊!即刻将那凤二爷与凤清云这二人也给我废掉!”冯万广的声音冰冷至极,透着无尽的冷酷与寒意。 第398章 爹爹,不好了。咱们府中被薅秃了! “噗通”一声乍响,凤二爷与凤清云双双扑通跪地,“砰砰砰”接连不断地向着地面用力磕头。 凤二爷嘶声呼喊,嗓音颤抖得厉害,竭尽全力求饶道:“刺史大人啊!刺史大人啊!恳请您高抬贵手,饶恕我们吧。只要您能网开一面,我们甘愿为您效犬马之劳啊。” “呜呜呜,乞求刺史大人明察秋毫啊。我和父亲真的是一无所知啊,醒来便,便和她,她在床上了,呜呜呜,一定是被人设计所害的。”凤清云涕泪横流,哀嚎不止。 凤二爷和凤清云亲眼目睹了宋玉明是怎样被冯月废掉的惨状,心中已然被恐惧满满占据。 他们不想断子绝孙,不能人道啊。 倘若被废,他们的一辈子就完了,这和宫里的太监有何区别! “呜呜呜,不要啊,不要,求刺史大人开恩啊。”凤二夫人跟个疯婆子般,跌跌撞撞奔至凤清云跟前,挡在凤清云跟前。 “阿娘,我不要,我不要被废掉,呜呜呜。”凤清云扑在他娘亲怀中,瑟瑟发抖。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向冯万广磕头求饶。 “饶了你们?呵呵,做梦!你们的好娘子,好娘亲竟然也敢下药给我,算计到我头上,献身于我,妄图我帮你们免去流放之罪,你们做梦!” “来啊,还等着干什么,将这两人给我废掉!” 二房一家三口顿感仿若坠入了万载冰窖之中,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一般,寒冷彻骨的气息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他们紧紧包围。 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所笼罩。每一个毛孔都传递着刺骨的寒意,让他们的血液几乎凝结。 他们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被严寒夺去了生机。嘴唇也微微发紫,难以吐出清晰的话语。 家丁与护院如疾风般冲至二房这一家三口面前,迅速将凤二爷和凤清云扯开,紧紧钳制住。 而凤二夫人,也被其中一个家丁强力摁压在地面之上。 “不要啊!不要这样啊!求求你们了,我错了,我们错了,呜呜呜~”凤二夫人的脸庞紧贴着冰冷的地面,不断地挣扎扭动着。她的双眸牢牢锁定着凤清云,眼中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地流淌着。 她就这么看着冯万广的手下们,各自持着一把锋利的刀,挥向她的宝贝儿子和丈夫胯下。 “啊啊啊!!!”凤清云发出一阵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声音响彻了整个别院的每一个角落。 “嗷嗷嗷!!!”凤二爷发出如同杀猪一般惨绝人寰的叫声,惊得枝头上的鸟儿纷纷振翅高飞。 两人随即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额头和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下身更是被鲜血染得通红。他们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身体扭曲着,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凤二夫人用力挣扎,终于挣脱住家丁的钳制,冲向凤清云跟前。 她手足无措,浑身颤栗不止。想扶起宝贝儿子,却又怕弄疼他,无从下手。“怎么办,怎么办,呜呜,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啊。” 凤二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发髻散乱,和疯婆子别无二致。 见到二房一家这般惨状,冯万广心中的郁结之气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来啊,将十三姨娘和十七姨娘这两个不守妇道的贱人绑起来,丢去江边浸猪笼!”冯万广厌恶地瞪着他的两个小妾,怒声说道。 “啊,不要,老爷,求老爷饶命啊。” “呜呜呜,老爷,您要相信奴婢啊,奴婢也是被人害的。求老爷网开一面,饶了奴婢吧。” 两个小妾跪倒在冯万广跟前,一人抱着冯万广一条大腿,声泪俱下求饶道。 “滚开!” 冯万广将两个小妾踹开,随后,几个家丁上前,将那两个小妾拖走了。 “爹,这个贱人呢?您打算如何处置?”冯月伸手指了指瘫坐在地上,状似疯子的凤二夫人。 冯万广厌恶地瞥了凤二夫人一眼,连连摆手,“她就算了。与其让她这般轻易地死去,不如让她继续活着,守着她那残废的丈夫和宝贝儿子。 反正他们也是流放之人,还要继续去流放,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痛苦不堪?到时候咱们再将她献身一事透露给流放队伍的所有人听,他们的日子岂不是更加痛苦?” “呵呵呵,还是爹爹想得周到。”冯月抚掌大笑。 “残废,流放,呵呵呵......”凤二夫人喃喃低语,重复这几个字眼。 突然,她眼神发狠,趁人不注意之时,捡起地上的一把剑,发狂般地冲到冯万广跟前。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凤二夫人双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剑,刺向冯万广的小腹中。冯万广反应迅速,伸手握住了凤二夫人刺过来的剑。 一旁的家丁飞快地将凤二夫人手中的剑打落在地上,同时两个家丁将凤二夫人的手臂扭至她身后,将她钳制住,令她动弹不得。 “好你个贱人,本想留着你一条贱命,现在却想行刺于我。” “呸,要杀要剐随你便,你若不杀死我,我便杀了你。若我死了,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凤二夫人狠狠啐了一口,目光阴毒地瞪着冯万广。 “好,好得很!既然你这般想死,我便成全你!”说完,冯万广捡起地上的剑,狠狠刺向凤二夫人的心口处。 “噗嗤”一声,血溅三尺,冯万广脸上也沾染了不少。 凤二夫人如一块破布般,软软倒在地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解决了一堆糟心事,冯月顿感心情格外舒畅,她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件大事! 她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仿佛要滴出墨汁来,紧绷着一张肃穆的大脸,焦急万分地说道:“爹爹,不好了。咱们府中被薅秃了!” 第399章 没了,老爷没了 “薅秃?什么意思?”冯万广万分惊诧,以为自己听错了,还用尾指掏了掏耳朵。 “爹爹啊,就是咱们府中什么都没了,全部被搬空了,呜呜呜~~”冯月脸上尽是焦急。 “什么!这不可能!快,随我回去看看。”冯万广火急火燎的。 “老爷,这几人怎么办?”家丁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宋玉明、凤二爷以及凤清云,“还有这几人呢?”说着,又指了指凤九言一家三口。 冯万广不舍地瞥了凤九言一眼,随后又瞪向说话的家丁,“这时候哪里还有闲工夫管他们啊!走走走,赶紧回府。” “是,大人。” 说罢,冯万广率先迈开脚步,身后呼啦啦跟着一群人。 张冲和张小五面面相觑,张冲看向凤九言,凑到她身旁,低声说道,“薅秃?什么意思啊?” 凤九言左右看了一眼,同样小声地说道,“字面上的意思吧。不过我也不清楚。昨夜你们将我和娘亲锁在里面之后,就早早的睡过去了。不过,看冯月这般着急的神情,估计是刺史府遭贼了!” “遭贼?这不能够吧?堂堂刺史府呢,贼人怎么可能来去自如?”张冲诧异地看了一眼冯万广那行人离开的背影。 “这我就不知道了。”凤九言耸了耸肩。 “倘若真的是遭贼了,呵呵呵,那我可要去瞧瞧这热闹的场面。凤姑娘啊,凤姑娘,你要不要一同前去呢?”张冲兴奋地搓着手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其面庞上满是兴致盎然的神色。 “不了不了,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敢上刺史府淌这趟浑水。免得待会殃及池鱼!”凤九言连忙摆手,敬谢不敏。 “行吧,那你先回去歇息。待会我和小五回来找你们。”张冲笑着道。 随后,他不顾张小五的挣扎,生拉硬拽,软磨硬泡地将张小五拉走。 凤九言摇摇头,无奈地笑道,“娘亲,咱们出去街上用个早膳吧。” “好!”凤大夫人连连点头,抿嘴笑着道。 “好呀!”凤九璃脸上都是兴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嗷呜~~”花花绕着三人团团转,看起来也相当的兴奋。 一家三口连带着花花,往街的方向走去。 * 另一边。 冯万广带着他的家丁、护院穿过两道暗门,回到刺史府。而张冲和张小五悄悄尾随进去。 冯万广刚刚踏入花园,顿时便察觉到花园充满了极度的异常。等到他彻底看清眼前的状况时,身形不由地随之晃动了起来。 “我那堪称价值千金的五针松盆栽、黄杨盆景,还有那珍贵无比的罗汉松盆景,怎么竟然全都不见了踪影啊?呜呜呜~”冯万广此时脸上的横肉不受控制地抖动了起来,随后便呜呜大哭了起来。 “爹爹啊,不止这些盆景不见了,连假山、鱼塘的鱼,花园的桃子树统统都没了。还有我的院子,全被洗劫而空,连床都不见了。 您的书房、院子也无一幸免。 对了对了,还有咱们家的账房、库房,一个子儿都没有了。呜呜呜~” 冯月越是说下去,内心就越发感到痛楚,哭得也越发地大声了。 “闺女,你是不是在骗爹爹我啊?这一点都不好笑哇。”冯万广竭力挤出一个笑容,那模样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他心中期盼着,这只是他闺女与他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冯月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只听得一群女子莺声燕语、哭哭啼啼的,情绪极为激动。 “呜呜呜,老爷回来了,老爷终于回来了。” “呜哇呜哇,老爷,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老爷没了,什么都没了,呜呜呜~~” ...... 原来是冯万广的十几个小妾。 她们见到冯万广,犹如见到了主心骨一般,全部涌过来。 一群小妾扑在冯万广跟前,啼啼哭哭道,“老爷没了,我拂花院的所有东西都没了。呜呜呜呜呜——” “老爷啊,我翠竹园的东西也没了,全都没了。” \"我院子里的也不见了。” “老爷,咱们府中的库房、账房全都被贼人盗空,什么都没了,呜呜呜——” 一群莺莺燕燕在那里哭闹不休,各自说着各自的话,嘈杂的声音吵得冯万广的脑子嗡嗡作响。 躲在暗处的张冲一阵恶寒,“咦,看来小妾多也不好。不但吸光男子的精元,还能吵得人脑子炸裂。瞧瞧,这刺史脑袋估计疼死了,哈哈哈。” 闻言,张小五也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 “都给我闭嘴!统统给我闭嘴!”冯万广脸色阴沉至极,怒声大吼,同时用力将趴在他身上的小妾拉扯下来。 十几个姨娘看到自家老爷发怒了,只好赶紧紧紧地闭上嘴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冯万广这才得以脱身,带领着一众家丁和护院匆忙前去查看。冯月见他爹这般着急,便也跟了上去。 尽管刚才他的那些小妾们叽叽喳喳地吵闹个不停,但关键的词语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那就是府中遭贼了! 想到此,冯万广心中万分焦急,脚下似是踩了个风火轮,火急火燎地狂奔至自己的书房。 书房有密室,密室有财物,也有顶顶要他老命的东西。希望不要被贼人发现才好。 财物丢了不要紧,他是刺史,还可以卷土重来。如若书房密室中的东西落在有心人手中,他刺史之位也是坐到头了! 终于,他奔至书房了。 可一踏入的时候,他还是震惊在原地。方才听闺女和小妾们说的话,他只当是夸张了些。可没想到一点都不夸张。 整个书房,原来稀世珍宝、古董玉器等摆件,那是满满当当的。如今,这些值钱的物件不见不说,就连书案、茶桌等等家具,竟然也消失不见了。 他看到博古架上的香炉,急忙用力旋转。 “轰隆”一声,博古架分别向两旁移动,露出了后面密室的门。 冯月瞪大着双眼看着她爹这一系列的操作,震惊不已。 “爹,您这是密室?” 第400章 锦衣卫抓人,冯万广被吓尿 冯万广沉着脸,低声应道,“嗯。” “爹爹,密室里应是藏有不少值钱的金银珠宝,古董玉器吧?”冯月试探性地问道,眼中满是希冀。 “有。”冯万广点了点头,回答道。 “太好了我就知道爹爹会留有后手,这样咱们家也不算是穷光蛋了。”冯月兴奋地在原地蹦跶了几下,一脸喜气地看着她爹。 “咦,爹爹,您怎么这般不高兴?还这般紧张?”冯月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狐疑地问道。 冯万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着脸道,“闺女啊,里面是有值钱的物件,但也有足以要了我们一家人性命的东西啊。这,这万一贼人找到了这里的密室,将里面的东西全都盗走,这,这可怎么办啊?爹哪能不紧张呢!” “什么!”冯月听完冯万广的话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头“噗通,噗通”地跟着跳个不停。 “那还等什么?快些下去看看啊。”她面色着急,不停地催促她爹。 “你,你,还有你,还有你,你们这几个快去点些火把过来,随我们一同下密室。”冯月转过身,随意地点了几个家丁、护院。 “是,大小姐!” 很快,那几个家丁、护院们都举着火把去而复返。 “求各路神仙保佑,保佑密室没被贼人发现。”冯万广双手合十,嘴上念叨着,全身紧张得都抖了起来。 见状,冯月也跟着她爹祈求,“求各位神仙保佑,保佑我们府上一切无虞。” “爹,快下去吧!”冯月催促道。 “好,好。”冯万广紧张不已。 两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带着几个仆从,进入了暗室。 暗室漆黑一片,一丝光亮也没有。 冯万广心中“咯噔”一声,面如死灰。 原本摆放着几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此刻也已经毫无踪影。就连,就连那颗固定在架子上的夜明珠,也被贼人丧心病狂地抠走了。 那可是密室的开关啊! “呜呜呜,完了,完了,全完了!密室肯定也被贼人发现了。”冯万广老泪纵横,掩面痛哭。 冯月瞧着她爹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瞬间便明白暗室终究还是未能逃脱贼人的洗劫。 然而,没过多久,她便从冯万广的话语里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爹爹,您的意思是这儿竟然还有一个密室吗?”她的语气中带着诧异。 “有又能怎样!密室的开关都已被那些贼人抠走了,他们想必也清楚密室的存在了。呜呜呜,完了啊,一切都完了,彻底完蛋了啊。”冯万广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地上,伤心欲绝地呜呜痛哭起来。 “呜呜呜,都怪我,都怪我!”说着,冯万光扬手甩了自己几个耳光。“都怪我,没事记录个什么啊!若是那本册子落在有心人手中,我们都要玩完了。呜呜呜~~” “爹爹,那本册子上究竟写着什么呀?”冯月满脸忧心忡忡地询问道。 “呜呜呜,唉,我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啊,闺女。你只需要知道,那本册子上的内容,其严重程度足以让我们这一整个家有灭顶之灾啊!”冯万广此时已经是痛哭流涕,伤心欲绝。 听完,冯月身子摇摇欲坠,几欲晕倒在地。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试试看能不能打开密室。如若里面的东西真不见了,她要赶紧想好对策。 冯月不信邪,哪怕有一丝希望,她也不能放过。 命人举着火把,她亲自去查看她爹所说的开关。 很快,冯月便看到木架子上被人锯掉的痕迹。所幸,被锯掉的地方还有一点突起。冯月双只手握着那块凸起,用力将它旋转起来。 “轰隆隆” 伴随着声音响起,一道门出现在了眼前。 冯月大喜,带着护院和家丁进去。 看清眼前的情形时,她身子摇摇欲坠,差点摔在地上。 没有,什么也没有。 密室如暗室一般空荡荡的,什么都没留下。 冯万广尽管已经心如死灰,但看到密室的大门被打开了,挣扎着起来,探头往密室里看。 密室里什么也没留下! 冯万广的身躯猛地一颤,仿佛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寒冷所淹没。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双眼原本的光芒也在刹那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茫和绝望。 冯月看到父亲这般境况,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她反应迅速,走到父亲跟前,着急道,“爹爹,咱们逃命吧。咱们不是还有铺子、庄子吗?咱们带上一些钱财,赶紧逃命去。” “逃命?呵呵呵,普天之下莫非黄土,无论咱们逃去哪里,皇帝也能将咱们找出来的,呜呜呜~” “皇,皇帝,怎,怎么这般严重啊?”冯月嘴巴张了又张,艰难吐出这一句话。 她以为她爹只是得罪了仇人而已! “呜呜呜,我还这般年轻,我不想死啊,爹爹。咱们还是逃命去吧,能活一天是一天啊,呜呜呜!!” “现在想逃命?未免有些迟了!”一道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男性嗓音骤然响起。 冯月与冯万广急忙抬起双眸,朝着前方望去。 只见那密室的门口,赫然站立着一位身着鲜艳红色飞鱼服的男子。他的身形颇为高大,给人一种威严之感。其面色冷峻,犹如寒霜,毫无表情,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冯万广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大大的,哆嗦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锦,锦衣卫!” 说完后,冯万广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紧接着,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弥漫在整间密室中。 众人看过去,原来是冯万广吓尿了! “爹,爹,您快醒醒啊,我怕,我怕,呜呜呜~~~” “来人!立刻把这两人给我捆缚起来!”叶昭神色凛然,语气冰冷地说道。 “是,大人!” 锦衣卫将冯万广父女俩,以及家丁、护院都抓了起来,押到刺史府前厅处。 此时,刺史府前厅处已经跪倒一大片人,全是刺史府的仆从以及冯万广的小妾们。 “报!叶大人,不好了。刺史府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一个空壳子了!” “大人,刺史府的库房、账房什么也没有!” “启禀大人,属下们已经将整个刺史府翻过一遍,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找到!” ......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禀报,叶昭面色阴沉得似要滴墨一般。“来啊,用刑具给我把冯万广弄醒!” ...... 第401章 处决 青州城,驿站。 “哈哈哈,凤姑娘,你知道吗,堂堂刺史冯万广看到锦衣卫来,竟然被吓得尿裤子了。哈哈哈,你不知道那龟孙子是有多么怂! 他被吓晕过去后,锦衣卫那伙人挨个用刑具将他弄醒。啧啧啧,整个人都变成个血人了。这还不止呢,刺史府被扫空,锦衣卫指挥使叶昭震怒不已,又是拿刑具严刑拷打了他一番。那老色胚已经是有气进,没气出了。”张冲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眼中全是幸灾乐祸。 “呵呵呵,活该,这老色胚!”宋臣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面上都是痛快。 在得知凤九言险些被冯万广欺凌侮辱后,他只后悔自己不在凤九言身边,这样他绝对和冯万广这杀千刀的拼个鱼死网破不可! “打得好!打死他才好呢!什么玩意儿,竟然敢打我凤姐姐的主意!”宋凝脸上尽显快意。 “呵呵呵,可不是。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张小五笑着道。 张冲开怀大笑了好一阵子,然后轻轻地将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转瞬之间,他的神色竟又变成了一副十足的八卦模样。 他侧耳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确定无人之后,压低声音继续道,“还听说啊,锦衣卫在城东青石巷处的一处院子中,搜出十几个少女、少年郎。 这些少女、少年郎都是被拐来的,其幕后之人正是刺史大人冯万广!你们知道指正他的人是谁吗?” “是谁?”宋臣配合着问道。 宋凝、凤大夫人、凤九璃都好奇地看着张冲,为了不露馅,凤九言也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对呀,是谁?” “嘿嘿嘿,竟然是黑风寨的寨主,陈守财!”张冲得意道。 “嘶,竟是他!”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凤九言亦是如此。 为了不另类,她付出太多了。 “人证物证俱在,冯万广跑不了。不止他,听说此次涉及的官员甚广,皇上震怒不已。而锦衣卫指挥使叶昭这次正是受皇帝之令,前来调清此事的。 不过话说回来,此次叶昭顺利查清此事,掌握不少证据,肯定是能立功的,却看起来似乎不怎么高兴。我猜肯定是因为刺史府被贼人先一步抄空,他抄不了财物,搜刮不了一点油水......” 闻言,凤九言在心里暗笑不已。 叶昭不高兴,不是因为没有油水,而是因为无法向皇帝交差。 皇帝这次派他下来,目的是查清被拐一案不错,但最终目的是想抄了刺史府和其他参与人员的府邸,把所抄之物充盈他的私库。 张冲主说,张小五辅说,两人将各自打听到的关于锦衣卫此次前来探查的事情、八卦都说了一个遍。 几人聊完八卦后,眼看着已经中午,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张小五和张冲又带着几人出门,下馆子吃饭。 为了感谢乔平帮忙,张冲也叫上乔平一起吃饭。 他们下馆子用的银子,自然是从山匪身上摸出来的银子。 “来,阿璃,吃个大鸡腿好好补补。我们明天大抵要继续赶路了,到时候想吃可就没了。”张冲夹了个大鸡腿进凤九璃的碗中。 ...... 几人用完午饭,又辗转在各大市场之间,采购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吃食等物,少了哪些,就买哪些。 凤九言几人回到驿站,就各自回房,待在厢房里休息了,并没有人来打扰。 期间,只除了官差们要核实剩余的犯人人数,才让所有人在院子集合,将去世或是失踪的犯人在名册上划掉。 值得一提的是,凤二爷、凤清云父子被冯万广让其下人废了后,又被孟良着人押回驿站的柴房关着。 孟良见流放犯人骤减,大发慈悲请了一个郎中,给两人诊治。 一天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 翌日一早,流放队伍重新上路了。 经历过山匪们的绞杀,此次官差只余三十几人,而流放犯人的人数也少了些,只有一百出头。 凤九言一家和花花依然坐在驴车里,而宋凝和宋臣则是坐在车辕上赶驴车。 除了官差们,其余的犯人只能靠两条腿走路。 好些犯人都受了伤,面色痛苦,行动迟缓地被迫上路。 凤清云和凤二爷也不例外,他们拖着一个残缺之躯,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被官差驱赶着跟大部队走。 一行人若是出青州城,须得穿过闹市。 他们一行人本是比较惹人注意的存在,但他们穿过闹市时,老百姓们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们一眼,便转过身继续和同伴们聊天。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冯万广那狗官竟然敢和黑风寨勾结,拐卖少女、少年郎,打造了一个窑子,专门供官员和有钱人玩弄。” “啊,我也听说了。此次指正那狗官的还是黑风寨寨主陈守财呢。听说皇上此次专门派锦衣卫指挥使叶昭前来调查,这一查,竟然牵涉到好些官员,其中不乏大官、地方县令、有名望的世家大族呢。” “远不止这些呢,我还听说像这种窑子还不止一个,有好多个,遍布好几个地方。皇上知道后,震怒不已。特命好些亲信前去调查,势必将这些蛀虫、祸害连根拔起。” “嚯,这也太劲爆了。皇上打算如何查处这些个狗官和这些惨无人性的畜生?” “听说冯万广那狗官今日午时在菜市场街口斩首示众,并抄其三族,流放岭南。还有其他牵涉的士族,有好些被抄家,贬为庶人,严重者,直接砍掉首级......” “砍得好,抄得好!这样的畜生,确实不配活着,哈哈哈~~” ...... 坐在驴车里的凤九言,将百姓们的聊天内容全听了去。 她脸上有一丝惋惜,竟然忘记顺着册子抄了这些害群之马的府邸。 失策,失策!没想到还是被狗皇帝捡到了一些小虾米! 钱财不是问题,主要是想给狗皇帝添堵! 无意之中瞥到闺女这副神情,凤大夫人着急地问道,“阿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凤九言尴尬一笑,“呵呵呵,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心这里不舒服。不过无碍,下次注意点就成......” 第402章 这样的下场,是他们应得的! 如今已是深秋,秋风吹拂,带着丝丝凉意。 流放队伍的人,有条件的人家,已经从夏衣换成秋衣。没有条件的,则是穿着好几件夏装用以抵御凉意。 在流放的队伍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整个队伍变得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气,更多的是一种令人心痛的麻木。 因为有好几户人家,经过黑风寨一役,痛失了自己的亲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和绝望。 他们默默地走着,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他们全身的力气。 而那些幸运一些的家庭,他们没有痛失亲人,他们的亲人最多只是受些皮外伤而已。他们似往常那般,聚在一起,边赶路,边聊天。 凤九言一家并没有受到影响,依然是坐在驴车里,品茗吃点心,不似流放,更像是秋游。 她将小窗户打开,尽情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毕竟他们刚从青州城离开,她们家有茶喝,有点心吃,是再正常不过了。 她贪婪地看着眼前的美景。 深秋的早晨,美不胜收。晨曦透过稀薄的雾气,洒在大地上,带来一丝温暖与光明。天空呈现出深邃的蓝色,澄澈而宁静。 远处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幅神秘的水墨画。 树叶在秋风的吹拂下,纷纷飘落,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给大地铺上了一层五彩斑斓的地毯。 这是未经污染的景色,是现代无法比拟的。 凤九言干脆出了车厢,和宋臣兄妹俩坐在车辕上。 凉意习习的秋风轻轻吹拂着,带来清新的空气,使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古代除了医疗水平有些低外,还是很适合生活的。 正沉迷于眼前的美景呢,突然,一阵哄笑声肆无忌惮地响起。 “哈哈哈,你们听说没有,这凤家二房啊,他们以为到了青州城,流放之罪就能免了。但没想到啊,啧啧啧,还不是要继续跟着我们一起流放!”话中很是不屑。 “啊?这我不知道,快说来听听。” “这青州城的副指挥使,叫宋玉明,他是凤二夫人的胞兄。而这青州城刺史冯万广,是宋玉明的岳丈。 这凤家二房真不是个东西,为了讨好冯万广那狗官,他们不惜将他们的侄女凤九言送上冯万广的床榻,但不知道为何,最后阴差阳错送上那狗官的床榻的,竟然是凤二夫人。 而凤二爷和凤清云,还有宋玉明,他们竟然染指了冯万广的小妾!” “嚯,竟有这回事!你听谁说的?” “自然是听宋玉明的亲信说的。” “要我说啊,哪是什么阴差阳错,分明是这凤二夫人想上位嘛!” “哦呵呵呵呵,谁说不是呢。她还以为她还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呢。都老女人一个了,还妄图想傍上那狗官,不用再遭受流放之罪,呵呵呵,想得可真美。” 有人好奇道,“哎,我可是听说了,锦衣卫很迟才赶来查处冯万广。那冯万广知道自己的宠妾被女婿和女婿的妹夫、大外甥染指了,没大发雷霆吗? 还有冯万广的闺女,她的赫赫威名都传到京城里去了。她眼里可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但凡有丫鬟多看她夫婿一眼,都被发卖或者乱棍打死的。如今她夫婿乱搞,就没有惩罚宋玉明吗?” “这正是我要说的。你们猜猜,这对父女是怎么惩罚这三人的!”知情的人卖起了关子。 “嘿,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宋玉明、凤清云、凤家老二,被这对父女给阉了,变成了太监咯。 还有凤二夫人,也已经死了,被冯万广杀死的。冯万广嫌她丑!”一道圆润的身影凑过来,尖着嗓音幸灾乐祸道。 众人抬眸,这人不正是马脸妇人吗?还有她那几个手帕交。 他们皱紧眉头,厌恶之情溢于言表,纷纷捏住鼻子,挥了挥手,跟赶苍蝇似的,“哎,去去去,一边去。不知道自己身上一股屎味啊,赶紧离我们远些!” “你,你们什么意思!”马脸妇人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嫌弃她们的人。 “再凑过来就打你们!”众人扬了扬拳头,随后赶紧加快脚步,远离了马脸妇人几人。 凤九言眼角余光瞥到凤二爷和凤清云父子俩的狼狈模样,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只见凤二爷和凤清云父子俩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似乎风一吹便会倒下。凤二爷的右手掌心似乎更加红肿了,且伤口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 那时候凤二爷受凤老夫人的命令,来抢她家的吃食,被凤九言用匕首刺了一个窟窿。他没及时得到郎中的诊治,又缺少药材,且在流放路上还挨雨淋到,伤口这般久还没愈合,也很正常。 古代医疗技术水平不高,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那可是要人命的。 凤九言在心中冷笑不已,看来凤二爷快要撑不住了。 还有凤清云,他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再加上冯万广给他胯下的那一刀,已经生无可恋,心如死灰了。 不过看他们那副模样,死了都比活着强。 曾经高门大院的贵胄,如今被人戳着脊梁骨光明正大地议论,他们估计也不想活了。 凤九言一点都没有同情他们。 这样的下场,是他们应得的! 凤九言移开目光,不再看两人,转而继续欣赏着远处的美景。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队伍突然轰动了起来。 “官爷,官爷,不好了,凤二爷晕死过去了。” “啊!他好像没气了,死了!” 两个官差闻声而去,其中一个官差上前摸了摸凤二爷的颈动脉,随后冲着另一个官差摇了摇头。 “没气了,死了!” 官差将此事禀报给孟良之后,将凤二爷的名字在册子上划掉。随后,催促着犯人们继续赶路,而凤二爷的尸体就这么丢在地上,无人理会。 凤二爷死了,凤清云无悲无喜,眼睛都不眨一下。 流放队伍又重新陷入了一片沉寂,仿佛凤二爷的死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继续朝着前方迈步—— 第403章 溺水之人 流放队伍行至午时,官差才让大家停下来歇息,休息的时间依然只有一个时辰。 官差们抬着一筐窝窝头,辗转于流放犯人之间,发送窝窝头。 凤九言一家依然按照以往,托官差将窝窝头的份例换成大米,不过这次是由张冲和张小五的属下办的。 宋臣和宋凝两人的,也换成大米。 刚停下来歇息,张冲和张小五便端着自己的大碗,屁颠屁颠地往凤九言几人歇息的地方赶。 乔平也不例外,他虽然没有像张冲这般明目张胆,但也离凤九言一家歇息的地方不远。 对此,凤九言假装没看到,不多加理会。 敌不动,她也不动。 等敌人动了,她再应对! 凤九言几人搭伙做饭久了,自然也就有默契了。他们按照之前的分工,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回到驴车,凤九言拿着锅瓢碗盆,去湖边淘洗,打水做饭。 古代的湖水未经过污染,湖水很是清澈,是可以饮用的。她也不想再废一番功夫,躲避众人的视线,从空间里接水出来煮饭。 因为那晚,她已经引起那黑衣人的注意。现在,她只能小心谨慎些,免得被人窥探到她的秘密,会惹来不必要的大麻烦。 不过,这湖里,也太多人了啊,湖里的水都被犯人们搅浑浊了,凤九言满头黑线地看着在湖边抓鱼的犯人们。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端着锅,避开人流,往上游走去。 许是凤九言之前在河边、湖里不是抓到鱼,就是抓到螃蟹、虾,哪怕是进山寻觅吃食,也是收获满满,从来都没有空手而归过。 这不,现在导致她往上游走,屁股后面就跟着一大群犯人。他们都想跟在凤九言身后捡漏。 哪怕只是捡漏,也够他们改善伙食了。 凤九言不理会他们,且由着他们去。 她看了下眼前的湖水十分清澈,直接蹲在岸边,从锅里拿出水瓢,准备舀水进锅里淘洗米。 可她刚将水瓢伸进湖水里,跟着她的犯人们以为她是在抓鱼,便都迫不及待地跳进了湖里,“噗通,噗通”,跟下饺子似的。 他们那些人都瞪圆着双眼,用捕鱼工具往湖里捞 “哎,鱼呢?鱼呢?怎么没有啊?小虾米也不见一只啊?” “不对啊,她不是拿出水瓢了吗?定是有好东西的啊!” 这群人嘴里叨叨咕咕的,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是凤九言都听得一清二楚。 凤九言满头黑线,差点没气笑。 敢情这群人以为她方才是用水瓢捞鱼捞虾蟹呢? 不是,她在他们的眼中,都是小魔女般的存在吗?怎么如今上赶着了? 嗯,大抵是这些人真饿了!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还想赶紧淘米端水回去做饭呢。凤九言扫了一眼岸边,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趁谁也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时,将小石子往下游的地方丢去。 “噗~”湖水轻溅,发出微弱的水声。 凤九言满眼震惊,指着下游的方向,大喊一声,“啊,那,那边有一条大鱼!” 闻言,众人不疑有它,争先恐后地往下游飞奔下去。 凤九言勾唇一笑,将手上的沙子拍掉,端起一旁的锅,拔腿就往上游去。 “唔,总算是甩开他们了。”凤九言叹息道。 如今想打个水煮饭,都有些难了。 叹息完后,她赶紧用水瓢舀水,将锅里的米淘洗干净,后又往锅里添入合适的水,刚往回走了几步,却突然看到湖中央漂浮着一个人。 只见湖中的那人穿着一件淡紫色锦袍,模样看不清,被发丝遮挡住了。不过,看那高大的身量,很明显是个男子。 确定不是流放队伍的人后,凤九言只瞥了一眼,便飞快移开视线,假装没看到,步履匆忙地就要离开了。 多年追剧的经验告诉她,阿猫阿狗可以捡回家,但万万不要轻易往家里捡人,轻则牵涉进危险中,重则家破人亡,某宫不正是如此嘛。 想到此,凤九言步伐又加快了些。 紫色锦袍公子拂开头发,偷偷睁开一条眼缝,看着凤九言离开的背影,有些纳闷。 他暗想,真是奇怪,上次她又救他? 可如今怎么这般冷眼无情? 难不成上次是觊觎他的美色,才将他救了?他一向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 应该是方才她没注意到他? 嗯,一定是这样! 他不死心,藏在湖里的双脚悄悄地动了起来,再加上是顺着水流的方向,很快就赶上凤九言了。 “咳咳咳~唔,救,救命!”紫色锦袍公子双手挣扎,身体上下扑腾,看起来颇像溺水之人。 凤九言依然假装没听到,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嘴里还叨叨咕咕道,“嗯,待会煮什么菜吃好呢?” “咳,咳咳咳~姑,姑娘,救,救救我,唔,我,我不会泅水啊~~”紫色锦袍公子虚弱地喊道。 凤九言瞥了他一眼,又瞥了湖中的水流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方才这男子还是浮在湖中央,湖中水流并不急,现如今是直接飘到岸边来了,还能更假些吗? 这个人,很明显是冲着她家来的!她根本不想理会! 突然间,她的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 这是......追香丸的香味! 方才离得远,此人又在湖水中泡着,她这才闻不到这股香味。 凤九言心中了然,原来是经常和她交手的黑衣人来接近她了。 这黑衣人反应倒是快,心思也很敏捷,一下子就能将前几次被她先一步抄空财物的事情怀疑到她头上来了。 不过,她不说,任他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得出来。 谁又能想得到,她有通天的本领呢? 这些想法不过是凤九言须臾之间就想到的。 既然锦袍男子是冲着她来的,与其将其继续隐匿在暗处,不如将其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盯着。她倒要看看,他能查到什么! 想到此,凤九言改了主意。 她看向湖里的锦袍男子,朝着他喊道,“救你也可以,但我凤九言从不做赔本的买卖,说吧,若是我救你,你给我多少金子?” 湖中的锦袍男子:“......” 原来是觊觎他的金子,他还以为,还以为她觊觎他的美色呢! 第405章 横竖躲不掉,那便迎面而上! “咳,咳咳咳,只,只要姑娘救我,多,多少金子都使得!” 锦袍公子在水中挣扎不断,手臂不断挥舞着,一副快要支撑不住,要溺水死了的样子。 凤九言红唇勾唇一笑,锦袍公子演溺水倒是演得活灵活现。 只可惜,他身上有她下的追香丸的幽香。 “200金!”凤九言狮子大开口,势必要狠狠敲诈一番他。 反正他不过是演戏,又不是真的溺水,耽搁时间也无妨。 锦袍公子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咳,成,咳咳咳,成交。” 快来救他吧,演溺水也太辛苦了,他已经呛了好几口水了! “好,那我马上救你,你等着!” 说罢,凤九言轻轻放下手中的锅,然后将目光投向周围的地面。不一会儿,她的眼神便锁定在了一根长长的竹竿子上,那竹竿子静静地躺在地上。 凤九言不急不徐地走过去,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竹竿子拾了起来。 随后,她紧紧握着竹竿子,朝着湖边走去。 她依旧站在岸边,目光紧紧地盯着在水中挣扎的锦袍公子。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伸直手臂,将竹竿的一头尽力往锦袍公子的方向伸去,同时大声喊道:“来,抓着竹竿,我把你拉上岸来!” 只见那锦袍公子面色苍白,虚弱无力地抬起他那仿佛千斤重的手臂,缓缓地伸出手来,试图抓住那根递过来的竹竿。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触碰到了竹竿。 凤九言在心中撇撇嘴,装得倒是十足的像! 心中纵然很不屑,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喜悦的样子。既然锦袍公子怀疑她,那她便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这样或许能蒙骗过去。 于是,凤九言紧紧地握住竹竿,咬紧牙关,使出浑身力气,开始将锦袍公子往岸上拉。 她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手臂上的青筋也清晰可见。 随着凤九言的努力,锦袍公子一点一点地被拉上了岸。 终于,锦袍公子脱离了水面,平躺在岸边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咳,咳咳咳~~” 凤九言也装出一副很累的样子,瘫坐在一旁,脸上却露出了喜悦。 锦袍公子侧过头,神色复杂地瞥了一眼凤九言。 他可不会认为是因为救了他而喜悦,八成是赚到200金子而喜悦了吧。 凤九言站起来,走至淡紫色锦袍公子面前,飞快打量了他一眼。 那锦袍公子的面容说不上有多出众,只能算是普普通通罢了。他的五官没有什么特别惊艳之处,也没有让人过目难忘的魅力。 然而,在他平凡的外表下,却有着一双与众不同的眸子。 那是一双宛如深潭般漆黑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让人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凤九言可不会认为这是锦袍公子的真容,他易容的可能性很大。 她缓缓地将手心朝上,平展地伸开手掌,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觉得有些别扭。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公子啊,小女子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你从水里救上来的呢。如今,既然我已经完成了这件事,那公子你是不是该兑现你方才的承诺呢? 把你承诺给小女子的200金子交出来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眼神却紧紧地盯着锦袍公子,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锦袍公子听闻她的话,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 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嗯,没错,是该给姑娘你 200 金子的。” 但其实,他身上哪里有那么多金子呢?平时买东西,也不用他付钱啊! 就算真有,他也不可能真的给她呀。毕竟,若是给了她,那他就没有理由再接近她了。 于是,他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双手将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可是,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所谓的 200 金子。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干笑几声,对她说道:“哎呀,姑娘,我身上的金子好像掉进湖里了。 要不,我做苦力来偿还这笔金子怎么样呢?” 他的眼神中都是无辜,就这么用那双惑人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被他看得心慌,有那么一瞬间,心跳竟然莫名加快了些。她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开,清了清嗓子,问道,“你用苦力来偿还?你会做些什么?” “额,我家是开练武场的,我可以当姑娘的手下,保护姑娘。还,还能教姑娘武功!”锦袍公子飞快回道。 教她武功?凤九言冷笑,试探她有没有武功才是真的吧? 凤九言飞快瞥了他一眼,双手抱胸,哼笑道,“哪怕你保护我,又教我武功,那也值不了200金子吧?你们家的练武场收费都是这般贵的吗?我看这生意应当不咋地吧?” 锦袍公子的目光迅速扫向了不远处的流放队伍,以及正在湖中奋力抓鱼的犯人。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然后转头看向凤九言,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姑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娘应该是被流放之人吧?” 凤九言回答得爽快,倒也没有将自己的境况掩饰起来,她点了点头,回道,“正是如此。” “往这个方向来的,怕是流放去幽州。是与不是?”锦袍公子又问道。 凤九言颔首,“正是如此。” 她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此正好,我家也是幽州的。这样吧,从这里到达幽州城,步行还须一个多月。我保护姑娘一家人,并教姑娘练武,姑娘每月算我一两银子的工钱,工钱从200金子里面扣,余下的,等我回到我家,我再给姑娘,如何?”锦袍公子板着一张脸,说道。 凤九言不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锦袍公子。 锦袍公子被凤九言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问道,“姑娘是觉得工钱贵吗?你放心,贵有贵的道理,我定会将我的绝学全教给姑娘,以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的。” “成交。”凤九言干脆利落道。 横竖躲不掉,那便迎面而上! 第406章 在下砚辞 锦袍公子行了个大礼,“如此便多谢姑娘了。” “无须谢我,我救你不过是为了那200两金子罢了。”凤九言摆摆手,弯下腰正要将放在地上的那口锅端起来,往回走。 锦袍公子:“......” 倒也不必说得如此直接! 那身着锦袍的公子慢慢地踱步到凤九言身旁,态度坚决地将锅接了过来,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姑娘,我有一事相求,只是不知是否合适说出口。” 凤九言斜睨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说道:“不知当不当讲,那就别讲了呗。” 锦袍公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有几分尴尬,随后又迅速恢复了常态,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容, “呵呵,姑娘真真是爱开玩笑。那我便直说了吧。我如今已是身无分文,不知姑娘可否愿意每日为我提供膳食呢?” 凤九言看到锦袍公子嘴角僵硬的弧度,便知道他应当平时很少笑。她一哂,点了点头,“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也知道我们都是流放之人,过的日子比较辛苦,那些米粮肉蛋等粮食都来之不易,若还要匀一份出来给你,自是要比寻常的物价贵些的。” “合该要这样。”锦袍公子颔首。他思忖片刻,“这样吧,若姑娘给我提供到幽州的膳食,等到了幽州,我便付姑娘一百两银子作为膳食费,如何?”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凤九言爽快地同意了。 她收这一百两银子,良心那是一点都不痛的。 十两银子已经够寻常百姓家一年的嚼用了,便是再多几个锦袍公子,一个月的伙食费也不需要这般多的银两的。 更何况,她们几人每顿做的饭菜,都会剩下不少。现在多一个锦袍公子,不但处理掉剩饭剩菜了,还能赚上一笔。 怎算,这笔交易都是稳赚不赔的。 锦袍公子是带着目的来接近她的,他可是对她有图谋的人啊,不赚白不赚,赚了也是白赚! 凤九言飞快扫了一眼锦袍公子,视线最后定格在锦袍公子悬在腰带的一块玉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玉佩看。 锦袍公子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这姑娘原来是盯着他腰间的玉佩看了,想了想,将手中的锅放到一旁的地上,将玉佩解下,恋恋不舍地将玉佩递给凤九言。 “姑娘,这块玉佩权当抵押,暂时交给姑娘保管罢。待我将欠姑娘的银子、金子还完,姑娘再将玉佩还我,如何?” 大不了到时候凑够银钱,还给她,将玉佩赎回来。 “嘿嘿嘿,没问题,年轻人,你真上道。”凤九言拿着手中的玉佩,笑得合不拢嘴。 刚才就说了,她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哪天这锦袍公子偷跑了,这些钱她上哪去要? 还是这样比较稳妥,让她比较安心! 锦袍公子看凤九言这副爱财如命的模样,有些无语。 他也没听说这凤九言这般爱财如命啊,若是知道的话,他就带些银子、金子、值钱的物件来了,这样还让他免受呛水之苦呢! “阿言,阿言?” 那一声声急切的呼唤,传入了凤九言的耳中。 凤九言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焦急的神色,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急切。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锦袍公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催促之意,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锅端起来呀!我们得赶紧回去做饭了。 你可知道,我们歇息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现在都已经耽搁了半刻钟了!再耽搁下去,怕是要吃不上饭了!” 说罢,凤九言便急匆匆地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她的脚步有些匆忙,仿佛生怕再耽误一分一秒的时间。 而那锦袍公子则在她的催促声中,不紧不慢地将锅端了起来,跟在凤九言的身后,一同向着歇息的方向走去。 凤九言和锦袍公子两人匆忙赶回了歇息的地方。只见张小五、张冲等几人早已忙活开来,炉灶已经搭好,熊熊的火焰在炉子里欢快地跳跃着。 饭桌也整整齐齐地摆放好了,那些需要清洗的瓜果蔬菜、肉等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已经清洗干净,该切的也都被切得整整齐齐,一切都准备就绪,就只差凤九言之前端走的那口锅,等着她回来煮饭了。 张冲看到凤九言回来了,他的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满是惊喜地说道,“凤大厨,您可终于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差点全部人都要去找您了。” “呵呵呵,”凤九言尴尬地笑了一笑,“我没事,只不过是因为些事情耽搁了些时间。” 说完,她侧过头,瞪了一眼身旁的锦袍公子,“还不赶紧将锅子放在炉子上煮饭。” “哦,哦好!”锦袍公子连忙将手上的锅放在炉子上。 张冲、张小五、宋凝兄妹俩以及凤九言的娘亲、弟弟,他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锦袍公子的身上。 宋凝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疑惑,她率先开口问道:“凤姐姐,这位公子是哪位呀?” “额……”凤九言微微一顿,说道,“这是我刚才在湖中捞起来的。从现在起,他除了要保护我们外,还负责教我们武功。”凤九言简单地说了一句,并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 她心里很清楚,他们知道得越多,就会越危险。 锦袍公子拱手行礼道,“各位夫人、公子、小姐好,在下砚辞。是这位凤姑娘方才在湖中救了我,砚某无以为报,只能用自己的一技之长来报答凤姑娘了。” “原是如此啊。”凤大夫人笑着道,随后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他,眼中藏着一抹不不易让人觉察的戒备。 “阿言,你过来一下。”凤大夫人冲着女儿招了招手,将凤九言拉至一旁,转头往后看了一眼砚辞,然后压低声音和她说道,“闺女啊,这人有没有什么问题啊?会不会也是冲着黑......那个东西来的?” 凤九言轻轻地摇了摇头,“女儿也不是很清楚,但咱们提防着些终归会没错的。” 凤大夫人轻拧着眉头,“你是想将他放在眼皮底下看着?” 第407章 牛油火锅底料 “嗯,与其让他躲在暗处窥探我们,索性不如将他放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咱们也能心里有点数。”凤九言点头,将心中的想法和自己的娘亲说了。 闻言,凤大夫人连连点头,“你说的有理。确实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比较安心。” 母女俩人说完话,又走回到几人面前。凤大夫人看着砚辞,福了福身,笑着道,“砚先生,如此,便劳您费心了。” “夫人您实在是太客气了,这都是砚某应该做的呀。”砚辞面带诚恳之色,朝着凤大夫人恭敬地回了一礼。 在距离那几人不远的地方,乔平本来在处理刚抓来的鱼的,但看到砚辞突然出现后,手中杀鱼的动作都暂停下来了。 他毫无表情,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砚辞身上,其实是在暗暗地观察着他。乔平的眼神专注而执着,紧紧地追随着砚辞的身影,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仿佛要将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尽收眼底。 砚辞警觉性十分高,他感受到自己身上有一道似有若无的视线,遂循着目光看过去,准确无误地往乔平的方向看过去。 乔平反应也很迅速,他立刻掩饰性地低下头,继续清理着手上的鱼,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次似的。 凤九言眼角的余光自然是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的,但她不声不响,什么也没有说。 正沉默间,张冲捂着肚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哎呀呀,饭快要熟了呢,凤大厨您可得赶紧动手烧菜了,再不烧菜吃午饭,恐怕要动身继续赶路了!” 他的脸上满是急切的神情,他等凤姑娘这顿饭可是等了好久了,再不吃上凤姑娘烧的菜,他真的会馋死! 凤九言瞥了他一眼,笑骂道,“怎的不知道你这般贪吃?来,过来烧火,烧菜。” “好嘞!”张冲屁颠屁颠地走过去,蹲下身子,在煮饭的炉子里移了一些正燃烧着的柴火进另一个炉子里,很快,火便着了起来。 她打算煮一道水煮牛肉,这是张冲点的菜。 锅中倒入适量的水,水烧开后,将各种配菜倒入锅中煮熟,捞出来放进一个大陶瓷盆子里备用。紧接着,凤九言往锅中倒入油,油热后,倒入大料,炒香。 随后,她从驴车里拿出一个小陶罐。 罐子里装的全是她自己制作的火锅底料。为了不让人生疑,她当时制作好火锅底料后,直接把火锅底料装进罐子里。想吃的时候,用勺子挖几勺即可,十分方便。 正在烧火的张冲凑过来,盯着凤九言手中的小陶罐。他指了指,好奇地问道,“凤姑娘,这是什么?” 一旁给凤九言打下手的宋凝,目光也紧紧地盯着她手中的小陶罐,一脸好奇。 凤九言笑了笑,“这是火锅底料,麻辣开胃,用来做水煮牛肉最是好吃不过。保准你们吃了还想吃!” 说到最后,凤九言脸上都是得意。 这是她在空间里,闲来无事时,照着食谱熬制的牛油火锅底料。 “火锅底料?这是什么?我听都没听过!”张冲舔了舔嘴巴,光听这名字就想流口水。 “对呀,凤姐姐,火锅底料是什么?”宋凝眨巴着双眼,一脸好奇地问道。 凤九言眨巴着一双狐狸眼,神秘笑道,“这可是祖传配方,不能外传的。” 张冲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还真的不知道镇北将军府也有祖传配方的食谱! 凤九言看向宋凝,“阿凝,烦你去拿个调羹过来。” “哦,哦,好。”宋凝跑到饭桌旁,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她将调羹递给凤九言,笑得格外香甜,“凤姐姐,给你。” 凤九言接过调羹,用调羹往陶罐子里挖了几勺放进热锅里。 “滋滋滋~~” 火锅底料遇热就融化。 顿时,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霸道的麻辣香味,直勾得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官差还是犯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唔,好香!这凤家又在弄什么好吃的?” “嗯,不知。但这般香的香味,我是第一次闻到。” “闻起来都这般香了,简直不敢想象这若是吃起来会有多香!” “别想了,多香又如何,咱们又吃不上!” 犯人和官差们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往凤九言面前的锅里瞟,脚步也忍不住往她们那边的方向移动。 他们脸色各异,有嫉妒的,有眼红的,还有......麻木了的。 这股霸道的麻辣香味,将凤大夫人、张小五、凤九璃、宋臣四人吸引了过来。几人围在炉子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子。 凤九言充耳不闻,专注着手上的活儿。 往锅里倒入适量的水,水烧开后,又将腌制好的牛肉往锅里倒进去,烫个十几秒就全部捞进装有配菜的大瓷盆里。 最后撒上一些香菜、辣椒、熟芝麻,往上面淋热油。 瞬间,香味全部都被激发出来。 “唔,好香啊!”凤九璃猛地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盆水煮牛肉。 “不愧是凤姑娘,厨艺这般了得!” “好香,好想吃啊!”宋凝也直直盯着水煮牛肉。 其余几人虽然没有表达出来,但他们热辣的眼神和咽口水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们。 凤九言看着几人,忍不住笑出了声,“等天气再冷一些,我们吃火锅,就用这火锅底料来烫菜!” “姐姐威武!” “凤姐姐最好了!” ...... 凤九言忙碌了快一个小时,之后又简单地炒了几个菜,分别是爆炒猪肝腰花、清蒸鲈鱼,外加一个鲫鱼豆腐汤,每个菜的份量都特别的足。 这些食材都是新鲜的,是今早尚未动身赶路之时,张冲命人准备的。 饭菜都已经煮好了,只见那热气腾腾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几个人围绕着一张小巧而温馨的饭桌坐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的神情。 这时,张冲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迅速夹起了一筷子水煮牛肉,然后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呼,好烫,好烫啊!”他忍不住叫出声来,同时还不停地吸着气,试图让那滚烫的感觉减轻一些。 尽管嘴巴已经被烫得不行,但他依然不舍得将嘴里的水煮牛肉吐出来。他就那样一边吸着气,一边飞快地嚼动着嘴巴里的牛肉,仿佛在与时间赛跑一般。 没一会儿,他就将那烫嘴的牛肉嚼巴嚼巴地咽进了肚子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着那美味的滋味。 “好吃!麻辣鲜香,牛肉嫩滑!太好吃了!”张冲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听到这话,几人顿时变得兴奋起来,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 但是,在这几人中,唯独凤大夫人与众不同。她的眼神有些游离,直直地盯着某个地方,一动不动,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408章 凤大夫人有些异样 她就那样呆呆地看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恍惚,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凤九言注意到自己娘亲那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结果惊讶地发现她娘亲的视线正落在乔平身上。 她的心猛地一紧,感到一阵惊恐。 在她的眼中,娘亲此刻的神情是如此的异样,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暗自思忖着,心中犹如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她开始担忧起来,难道是因为乔平之前保护了她娘亲,娘亲就因此被乔平吸引住了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凤九言的心中就焦急万分,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心。 这乔平可是个杀手啊! 对她们家那是另有所图! 她身为现代人,肯定是不反对她娘亲给她和弟弟找个后爹的,但这乔平是万万不能的。若是娘亲知道乔平的身份后,她娘亲该是何等的心碎。 不过,这事情也很是蹊跷。 在她的记忆中,娘亲和爹爹是一对恩爱有加的夫妻,他爹还为她娘亲守身如玉,一个妾室通房都没有,爹爹摔下悬崖身殒后,她娘亲伤心欲绝。 以此看来,她娘亲断断是不会移情别恋的。 难不成,她娘亲被乔平救走后,乔平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她娘亲?让她娘亲爱上他? 真卑鄙! 凤九言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乔平。 不行,她必须要趁着她娘亲对乔平的感情不深时,将她娘的爱恋扼杀于萌芽状态! 如果可以,她要找个机会杀了乔平! 什么线索不线索的,这都没有她娘亲重要! 打定主意后,凤九言调整好面部表情,夹了一筷子的水煮牛肉进凤大夫人的碗里。她温声细语道,“来,娘亲,您快些尝一尝这水煮牛肉。若是您喜欢,我给您经常做。” 听到女儿的声音后,凤大夫人猛地回过神来,神情慌乱道,“哦,好,好,娘亲尝尝。” 只见凤大夫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动作迅速地从那个大大的陶瓷盆中夹起了一筷子还冒着热气的水煮牛肉。 “娘,小心烫啊!”凤九言见状,眉头皱得紧紧的,赶忙出声提醒。 然而,她的提醒还是慢了那么一步,凤大夫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将那夹起来的水煮牛肉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几乎是在一瞬间,凤大夫人的小脸变得通红,连眼泪都被那滚烫的牛肉给烫了出来。 她的眼睛因为疼痛而紧闭着,可是她却顾及着自己的形象问题,并没有将嘴里的水煮牛肉片吐出来。 凤九言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强忍着那难以忍受的疼痛,艰难地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她的心里充满了心疼和无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到这一幕,几人也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凤大夫人,脸上满是关切与担心。 “阿娘,您没事吧?”凤九璃眉头紧蹙,小脸上满是忧虑地问道。 “是呀,凤伯母,您感觉怎么样啊?”宋凝也焦急地追问着,脸上写满了担心。 “呵呵呵,我,我没事的。你们别担心,赶紧吃你们的吧。”凤大夫人强颜欢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事的样子,以此来安慰大家。 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此刻她的舌头被烫得生疼生疼的。那种灼热的感觉仿佛要将她的舌头都烧焦了一般,让她难受极了。 凤九言飞快跑回车厢,借着车厢的遮挡下,从空间倒了一杯冷冰冰的灵泉水出来。她端着一杯冰水,疾步往回走。 “娘,您喝些水。”凤九言将水杯塞进凤大夫人手中。 凤大夫人握上杯子时,感觉到手中的杯子冷冰冰的,感激地看向凤九言。 “喝吧,喝了会好受些。”凤九言小声说道。 “嗯。”凤大夫人仰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杯中的冰灵泉水。 那冰凉的冰水缓缓地流入口腔,所到之处带来了一阵沁人心脾的凉意。冰水在口腔中流动,轻轻地触碰着每一个被烫伤的部位,仿佛温柔的手在安抚着那些疼痛的神经。 渐渐地,那火烧般的痛觉开始有所缓解,不再像之前那般剧烈,而是变得温和了许多。冰水的滋润让口腔中的不适感逐渐减轻,让凤大夫人感到了一丝舒适与慰藉。 她将整杯水喝完之后,口腔的那股火烧般的痛觉几乎消失不见。 “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凤九言由衷地笑道。 见自家娘亲的表情不像是装的之后,凤九言放下了心来,也开始吃起了饭来。。 她低垂着眸子,眼中闪过一道暗光。 凤九言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势必要防住乔平,不让他再有接触她娘亲的可能! 几人用过饭后,大家合力收拾着桌上的残局。 宋臣负责喂饱傲娇驴,宋凝、凤大夫人负责清洗锅碗瓢盆,张冲和张小五则负责收拾桌子这些物件。 几人分工很明确,凤九言倒是清闲了下来。 原来定的歇息时间已经到,但因为孟良突发头疾,官差过来通知众人,原地再歇息半个时辰。 于是,凤九言打算去湖边逛逛,消消食。 和几人打了一声招呼后,她便带着凤九璃、花花,往湖边逛,看看能否在湖中发现什么美味。 两人一虎,慢慢地往湖边走去。 一些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犯人,突然“嗖”的一声从地上迅速地站了起来,想要跟在凤九言的身后。 花花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用它那冰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些犯人。紧接着,从它的嘴里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仿佛是在对犯人们进行警告。 犯人们顿时吓得连忙将脚收了回来,他们缩着脖子,眼神中充满了惊恐,直勾勾地看着花花。 看到犯人们都如此惧怕自己,不敢再跟着他们走,花花感到十分满意。 于是,它和凤九言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两人一虎,在湖边逛逛,欣赏着眼前的美景,惬意极了。 一阵微风袭来,凤九言闻到旁边飘来一股腥臭味。 “唔,阿姐,好臭啊!哪来的臭味啊!”凤九璃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她停住脚步,垂眸看向花花。 只见花花白色的皮毛上沾了不少鲜红色的血,毛发也打结了,不用说,这股臭味便是从它身上飘出来的。 自从花花身为一头老虎的野性觉醒后,它几乎不需要凤九言再单独给它开小灶了,它自己上山捕猎,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然而,每次它的身上都会沾上一些动物的血,也会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凤九言看了看湖中,估摸着水的深度后,用鞋尖轻轻地踢了踢花花的爪子,“去湖里洗洗。” 第409章 凤大夫人眼中满是落寞 花花感受到两个主人的嫌弃,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里面满是委屈的神色,可怜巴巴地望着凤九言和凤九璃。 “嗷呜?”花花有气无力地叫唤了一声。 “嗷呜?”花花有气无力地叫唤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怨和不解。 主人不帮它洗澡了吗? 花花委屈巴巴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璃伸出小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老虎的屁股,语气中带着几分催促,说道:“花花,你快些去洗呀,你看看你,老虎毛都打结了,这样可一点都不好看啦!” 花花听了这话,又看了看两个“绝情”的小主人,无奈地嗷呜一声。然后,它迈开四肢,撒开腿就朝着湖里狂奔而去。 它的身影在湖水中溅起一片水花,仿佛是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但它又不敢真的违抗两个小主人的命令,只能乖乖地去洗澡了。 当看到花花那充满幽怨的背影时,凤九言不由得轻笑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她的眼中闪烁着一丝笑意,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 而凤九璃则是咧开嘴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开心地笑着说道:“哎呀呀,花花生起气来的样子真的是太可爱啦!那副委屈的小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抱抱它呢!” 他的笑声清脆悦耳,仿佛银铃一般。 只见花花似乎察觉到了两个主人的笑声,它突然停下了正在进行的动作。接着,它缓缓地直起了身子,仿佛是在故意展示自己的威风。然后,它卯足了劲儿,猛地晃动了一下庞大的身躯。 瞬间,无数的水花如同喷泉一般,从它身上迸发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这些飞溅的水花如同一场倾盆大雨,铺天盖地地向岸上洒落。毫无防备的凤九言和凤九璃姐弟俩,被这突如其来的“水弹”袭击,身上都被溅上了不少水滴。 他们的衣服被打湿了一片,脸上也挂满了水珠。姐弟俩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些狼狈,但看着花花那调皮的模样,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而花花似乎也为自己的“恶作剧”得逞而感到得意,在湖中欢快地游弋着,享受着这欢乐的时光。 凤九言和凤九璃姐弟俩站在岸上,捡起地上的石头,开始玩起了打水漂。 这充满欢快与和谐的画面,被不远处的乔平尽收眼底。转过身子往回走,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那笑意中既有宠溺,又有欣慰。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还没来得及将这抹笑意收敛,就被匆忙寻来的凤大夫人一眼瞧见。 凤大夫人停下脚步,目光直直地落在乔平身上,一瞬不瞬。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紧紧相连,难以挣脱。 凤大夫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在内心挣扎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张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怔怔地问道:“你,你......” 可话到嘴边,却又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似乎在期待着乔平能给她一个答案。 可是,她要问什么? 她是要问乔平,是否认识她的夫君凤怀瑾吗? 还是想问乔平,他是不是她失踪的夫君呢? 她的心中充满了纠结和迷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乔平会给出怎样的回应。 她担心,担心乔平给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乔平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凤大夫人,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不语。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淡淡的凉意。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乔平打破了这份沉默。他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声音低沉而温和地说道:“夫人,你是在寻找你那一双儿女吗?他们正在那边尽情地戏耍呢。” 说着,他抬起手,朝着凤九言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凤大夫人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失望的神情,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黯淡的阴影。她努力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声音有些干涩地说道:“呵呵,是啊。多谢乔大哥的告知。” 她的目光越过乔平,看向他所指的方向,眼神中满是落寞与惆怅。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隐藏着内心的痛苦和失落。 乔平看着凤大夫人这副模样,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心疼,但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陪着她一起承受这份难言的悲伤。 “嗷呜——”,那一声凄厉的吼叫声,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寂静的长空。 凤大夫人闻声猛地抬起头来,她的目光急切地朝着湖中望去。 只见原本在湖中悠然自得地游弋着的花花,此刻却像是被什么惊扰了一般,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它的身体疯狂地扭动着,似乎正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岸上的一双儿女,着急地不行。凤九言甚至还打算跳进湖中。 看到这一幕,凤大夫人心急如焚,她连忙向乔平匆匆打了声招呼,便迈着急促的步伐,小跑着冲向花花所在的方向。她的裙摆随着她的奔跑而飞扬起来,她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 “花花,花花,你怎么了?你快上来啊!”凤九言心急如焚地大声呼喊着,声音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花花似乎听懂了凤九言的话,它渐渐冷静了下来,然后奋力地朝着岸上冲去。 不一会儿,花花就游到了岸边。 凤九言赶紧凑上前去,仔细地查看花花的情况。等凤九言看清花花身上的东西时,脸上的担心一扫而去,笑得差点打跌—— 第410章 老虎屁股被夹了 凤九言笑得前仰后合,差点都要站不稳了,边笑还边说道:“哎呀呀,这也太好笑了!花花,你,你你居然,哈哈哈!” “被,哈哈哈,” “被小龙虾给夹到了屁股,哈哈哈~~” 当她的思绪飘到那威风凛凛的花花身上时,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它往日的英姿。 那能与山匪搏斗,能让犯人闻风丧胆的花花,是多么的勇猛威武啊!可是如今,这样强大的花花,却被几只小小的小龙虾给夹住了老虎屁股,疼得嗷嗷直叫,这画面实在是太滑稽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仿佛要将所有的欢乐都释放出来。 “哈哈哈~~~” 凤九言放肆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如雷贯耳,张狂无比,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小龙虾?”凤九璃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眼中尽是疑惑,他问道,“阿姐,那是什么?能吃吗?” 凤九璃原本还十分紧张焦急的,但看到他阿姐这般模样,便知道花花没什么大碍。因此,关注点也就不一样了。 凤大夫人急匆匆赶过来,心急如焚地问道,“没事吧?你们都没事吧?” “哈哈哈,”凤九言指着花花老虎屁股上的几只小龙虾,笑着道,“没,没事,哈哈哈~~” 看到女儿这般样子,便知道花花没什么事。她看向花花,只见花花屁股后面被几只长着一双大钳子的奇怪虫子夹着。 而花花,此刻正哀怨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自知自己有些过分了,将这辈子和上辈子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个遍,才勉强忍住笑意。 然后,她迅速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靠近花花。“花花,我这就帮你把小龙虾取下来。” 凤九言伸手进袖口中,实则是从空间掏出一条大布袋子。 紧接着,她伸出手,轻轻地将花花屁股上的那几只小龙虾一只一只地抓了下来,放进布袋中。 “花花,好了,都取下来了。”凤九言带着笑意,说道。 她一般不会笑得这般猖狂,除非忍不住! 现在已是深秋,不是小龙虾盛产的季节。谁能想到花花下湖洗个澡,还能碰上这茬儿。 哈哈哈,根本不能想,再想又忍不住要笑了。 凤九言赶紧憋住笑意,随即,她小心翼翼地拨开花花的毛,检查了一下它的伤口。“唔,没什么大碍,只是皮肉被夹青紫而已,过几天便好了。” 说着,她又从布袋里拿出一只小龙虾,放到花花眼前。“看,就是这小玩意儿夹的。” 见状,花花连连后退了几步,它似乎想起了方才被小龙虾夹屁股的不好回忆。 “嗷呜——”花花委屈地看着凤九言,低低地叫唤了一声。 它不要面子的吗?堂堂一只山中霸王,竟然被一只小虫子夹屁股! 凤九言又想笑了,她赶紧憋住笑意,“乖啊,待会我把它们都抓了,放进锅里炸了,炒了,烹了,煮了,叫它再也欺负不了咱们家的花花。” “嗷呜——”花花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方才还耷拉着脑袋,一副颓丧的样子,现在又开始精神抖擞,恢复了以往的神气。 凤九言转头看向自家弟弟,面带微笑地回答他刚才提出的问题,“阿璃呀,这就是小龙虾。它不仅可以吃,而且味道十分鲜美。当你品尝到它的美味时,你一定会被惊艳到的!” “哇!太好了!”凤九璃在原地蹦跶了一下,双手鼓掌,脸上都是雀跃。“走走走,阿姐,趁现在还有点时间,咱们去抓小龙虾!” 凤九璃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拉着凤九言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 闻言,花花也情绪分外高昂,嗷呜一声,奔至湖边。 它刚想纵身跳下湖中,似是想到方才被小龙虾夹屁股的疼痛经历,又将举起的爪子默默地收了回去。 凤九言见状,无奈地笑道,“你们还想跳湖里捞啊,待会又要被小龙虾夹了。” 凤九璃那小脸上原本洋溢着的笑意,此刻却僵在了脸上,他露出了几分苦恼的神情,说道:“那可怎么办呀?” “呵呵呵,阿娘,阿璃,你们和花花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罢,凤九言将手中的布袋塞进凤大夫人手中,然后转过身,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驴车的方向小跑去。 凤九言爬上驴车车厢里,借着车厢的遮挡下,她从空间里拿出几个可伸缩的抄网出来。刚想就这般大喇喇地拿着抄网下驴车,奔至湖边。 但这样子,似乎有些大张旗鼓了。 犯人们看到她手上拿着工具,必定又会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到时候恐怕人比小龙虾还要多啊! 想到此,凤九言猛地摇头。 这可不行! 小龙虾在这个季节里本就少,他们这么多人,估计都捞不够吃。这可万万不能再让其他犯人分一杯羹了。 于是,凤九言动作迅速地拿了一个包袱出来,小心翼翼地将抄网折叠好放进去,确保抄网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做好这一切后,她才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扶着驴车的边缘,慢慢地从驴车上下来。 宋凝、宋臣、张冲和张小五看到凤九言手上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都感到十分好奇和疑惑。 宋凝眨了眨眼睛,指着凤九言手上的包袱,不解地问道:“凤姐姐,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张冲这个十足的吃货,一看到凤九言手上的包袱,眼睛就瞬间亮了起来。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满是期待地看着凤九言,问道:“凤姑娘,您是不是去抓什么好吃的呀?” 凤九言看着张冲那副馋样,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什么都瞒不住你呀。你们回来得正好,跟我去湖边一趟吧。” 说完,凤九言直接将手上的包袱塞进了张冲的怀中,然后转身朝着湖边走去。 身后的几人,急忙提起脚步,跟了上去。 第411章 捞小龙虾 凤九言几人往湖边走去,犯人们见状,猜到凤九言必定是去抓什么好货去了,他们都蠢蠢欲动,站起来,都想跟在几人身后捡漏。 张冲狠狠地瞪向那些犯人,眼神中满是凶狠,仿佛在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他大声吼道:“你们想干什么?都给我老老实实在原地待着,谁也不许跟过来!” 那些犯人原本已经抬起脚,准备跟上去,听到张冲的话后,又硬生生地把脚收了回来。他们只能焦急又好奇地望着凤九言几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呸,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稀罕跟着去!”有犯人因为自己的小算盘被张冲识破,无法跟着去,心中十分气恼,忍不住抱怨起来。 “哎,你们说说看,这凤家大小姐又去干什么呀,这么神秘兮兮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又发现什么好东西了呗。不然他们怎么会一群人都往湖边去呢?” “啊呀,真是让人着急啊!到底在抓什么呢?想看又看不到,又不能跟着去,简直是让人心里痒痒得难受啊!” ...... 犯人们伸长脖子,往凤九言几人走的方向探头看去。 凤九言领着宋凝、宋臣、张冲和张小五四人,一路来到了凤大夫人、凤九璃以及花花所在的地方。 当凤九璃看到自家姐姐终于回来了,他的眼睛里顿时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兴奋地说道:“阿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呀!快点,咱们赶紧去抓小龙虾吧!”他的情绪显得格外高昂,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小龙虾?”宋凝、宋臣、张冲和张小五、砚辞这五个不明所以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困惑的神情,异口同声地喊道。 小龙虾是什么?能吃吗? 他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凤九璃伸出手指,指向凤大夫人手中提着的那个布袋,给后面来的四人简单地解释道,“方才花花在湖中洗澡,被小龙虾夹了老虎屁股,我们这才发现湖中有小龙虾。” 凤九璃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迅速地打开了凤大夫人手中的布袋,接着小心翼翼地从布袋里抓了一只小龙虾出来,展示在宋凝、宋臣、张冲和张小五这四人的眼前。 “看,这只长着两个大钳子的虫子,就是小龙虾。阿姐说了,小龙虾鲜美非常,我们要赶紧抓小龙虾,到时候煮给咱们吃。”凤九璃舔了舔嘴唇,仿佛已经尝到了小龙虾的美味了。 “哎呀,那还等什么呀?赶紧下去抓呀!”张冲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兴冲冲地把裤脚挽了起来,作势就要跳入湖中去抓小龙虾。 “哎,等等!先别着急!”凤九言眼疾手快,连忙出声阻止了他们几人。然后,她从张冲手中拿过那个包袱,轻轻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张抄网。 “看,不用下湖抓小龙虾的,”凤九言晃了晃手中的抄网,对几人说道,“喏,用这个捞就可以了。” 说着,她还亲自给几人演示了一下如何调节这张可以伸缩手柄长度的抄网,只见她动作娴熟地将手柄拉长,然后伸进湖中,轻轻一捞,就捞起了几只小龙虾,那些小龙虾在抄网中张牙舞爪的,看起来十分有趣。 “哇塞!这个可真不错呀!这个真的好棒啊!”几人看到凤九言手中的抄网,眼睛都一下子亮了起来,满是惊喜的神情,忍不住连连赞叹道。 “好了,你们抓小龙虾的时候注意着点,莫要让它们的大钳子将你们夹伤了。”凤九言又细细地叮嘱了几句。 张冲、张小五和宋臣、砚辞都跃跃欲试,他们接过凤九言递过来的抄网,兴奋地往湖中捞去。 只见张冲手臂一挥,抄网迅速地伸进湖中,然后猛地一捞,几只小龙虾就被捞了起来,它们在抄网中不停地挣扎着,张冲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哇,捞到了,捞到了,好多呀!” 他手贱,想抓一只小龙虾起来,却不慎被小龙虾的大钳子夹到手,“嗷,疼疼疼!” 瞬间引来几人不留情面的嘲笑。 张小五也不甘示弱,他学着张冲的样子,用力地把抄网伸进湖中,也捞起了一些小龙虾,“我也捞到了,哈哈哈,真好玩!” 砚辞、宋臣也不闲着,他们都认真地操作着抄网,不一会儿也捞到了不少小龙虾。 凤九言看着四人捞得不亦乐乎,忍不住摇了摇头。 男人至死是少年呐! 她感叹完后,从怀中又拿出两个大布袋,给凤九璃、宋凝一人发了一个。“喏,你们负责提着布袋装他们捞上来的小龙虾。” “阿姐,我要捞小龙虾, 我也要捞小龙虾嘛!”凤九璃紧紧地抓着凤九言的手臂,一边摇晃着,一边用他那软糯的声音撒着娇,“阿姐,你就答应我嘛,让我也去试试好不好呀? 阿姐,你最好了,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嘛……”凤九璃不停地摇晃着凤九言的手臂,脸上满是期待和渴望的神情,那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宋凝虽然没有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但从她脸上那满是期盼的神情,以及那闪烁着光芒的眼眸,都能清晰地看出她内心对捞小龙虾的渴望。 凤九言无奈一笑,眼中全是宠溺,“好好好,给你捞,给你捞。你和你阿凝姐姐一块儿捞。” “哇,阿姐,你最好了。”凤九璃欢呼,白皙的小脸上都是喜悦。 “凤姐姐, 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宋凝在原地蹦跶了几下,抿着嘴笑得像个孩子。 凤九言又嘱咐了两人几句,“不过你们捞的时候要小心些,万不要站得太靠近湖边,当心掉进湖中。” “嗯嗯,听阿姐的!” “凤姐姐你放心吧,我会看着阿璃弟弟的。” 凤九言无奈摇了摇头,将手中最后一把手抄网递给凤九璃。她宠溺地说道:“去吧,小心些。” “阿璃,你和阿凝小心些,莫要掉进湖中了。”凤大夫人站在一旁,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慈爱地看着两人说道。 就这样,最后变成了凤九言和凤大夫人两人站在湖边,手里提着布袋,而另外几人则各自拿着手抄网,兴致勃勃地在湖中捞着小龙虾。 ...... 第412章 她有空间作弊,总不能不用吧? 没一会儿,几人捞了十几斤小龙虾。 这些小龙虾个个体型硕大,虾尾更是圆润饱满,凤九言满意极了。 他们提着几个布袋,肩上扛着抄网,有说有笑地往回走。 凤九璃激动得难以自抑,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抓着那只小龙虾,脸上洋溢着顽皮的笑容,迈着轻快的步伐,跟在花花的身后。 只见他一边追着花花,一边晃动着手中的小龙虾,还时不时地发出一些欢快的笑声,似乎觉得这样做非常有趣。 而花花,被凤九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惊慌失措。 它的四条腿像是安装了马达一样,飞快地交替着,撒开蹄子就开始狂奔起来。它一边跑,一边还不时地回头看看,那惊恐的眼神仿佛在说:“别追我了!” 它那毛茸茸的身体在风中晃动着,就像是一团奔跑的。 凤九璃看着花花那狼狈逃窜的样子,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尽情地享受着这份追逐的乐趣。 醒目一些的犯人们,伸长着脖子,直勾勾地盯着凤九璃手上的那只小龙虾看,随后立刻拔足往湖边奔去。 “噗通,噗通~~” 几个犯人跳进湖中,开始捞起了小龙虾。 “嗷嗷,疼疼疼,什么鬼东西咬我!”有犯人惊恐地大叫,随后抓到了罪魁祸首。看清是什么东西后,兴奋得手舞足蹈,“是这个,就是这个!凤大小姐他们抓的就是这个大虫子!” “我看看,我看看。嚯,这玩意儿真能吃?”有人质疑道。 “你爱信不信,不信你就别抓!哪次凤大小姐会抓些没用的玩意儿?” “啊!方才我抓鱼的时候,就是被这玩意儿夹到了腿。没想到竟然是好东西!闺女,儿子,快下来抓啊,今晚咱们可以加餐了!” 随着他们的一声呼喊,往湖边涌来更多的人。犯人们争先恐后,一个接一个地跳下水,开始捞小龙虾。 凤九言几人回到驴车旁,她指挥张冲和张小五、宋臣、砚辞去湖边提水。等四人提水回来之后,几人又开始着手处理小龙虾。 所幸,湖水比较干净,小龙虾并不是很脏。因此清理起来,倒也不费劲儿。 那些在湖中抓小龙虾的犯人们被小龙虾夹得嗷嗷叫,叫喊声很大,都传来这边了。 花花听了他们的惨叫声之后,高兴得直转圈圈。 犯人们得知凤九言这边开始处理小龙虾后,连忙遣一个家人前来偷偷学习,待会回去好知道怎么处理小龙虾。 时间过得很快,凤九言几人才刚处理了两三斤小龙虾,官差们便催促着所有人继续赶路了。 “凤姐姐,这些给我和哥哥处理吧,我们坐在车辕上,比较方便处理。”宋凝提议道。 “不用,我手脚快,我来处理即可。”凤九言笑着道。 她有空间作弊,总不能不用吧? 再说了,处理好的小龙虾须得赶紧保鲜,不然等到晚上再煮的时候,味道就没有这般鲜美了。 “哦,那好吧。”小姑娘一片好心被拒,明显情绪有些低落了起来。 凤九言见状,便笑着道,“小龙虾不用你们处理,但我有一项任务交给你。” “什么任务?”宋凝一下子又高兴了起来。 凤九言从车厢里推了一筐野菜出来,放在车辕上。“这些野菜劳烦你们摘好了。哦,对了,阿璃你也去帮你阿凝姐姐。” 刚好,可以将凤九璃支走,一箭双雕。 “嗯嗯嗯。”凤九璃没意见,从车厢走到车辕上,和宋凝兄妹俩摘起了野菜来。 凤九言将车厢门紧紧合上。 砚辞静静地走在驴车旁边,他的眼神直直地落在那紧闭的车厢上,仿佛想要透过那坚实的木板看穿里面的一切。 然而,车厢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缝隙可供他窥探,这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就在这时,他的小动作被敏锐的乔平发觉了。 乔平放慢了脚步,缓缓地走到砚辞身旁,脸上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说道:“小伙子啊,我总觉得你很眼熟呢,似乎在哪里见过你。来来来,我们聊上几句吧。” 说完,乔平不由分说地伸出一只手揽住砚辞,强行拉着他往前走,渐渐远离了那辆驴车。 砚辞心中一惊,试图用巧劲儿挣脱开乔平的禁锢。他暗自发力,想要摆脱乔平的掌控,但乔平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动作,提前做好了防守。 两人在这一来一往之间,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较量。 然而,过了半晌,砚辞发现自己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劳,担心动作太大,恐会惹来凤九言的起疑。无奈之下,他只得放弃了挣扎,任由乔平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但又对乔平的举动感到十分困惑,不明白乔平为何要这样做。 凤九言在听到方才那阵响动后,小心翼翼地将车窗打开了一条极细的缝隙,然后她定睛一看,发现砚辞正被乔平带走了。看到这一幕,她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不少,终于放下了心来 她才不管两人干什么呢,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好砚辞和乔平来个龙虎争斗这才好呢! 关上车窗,凤九言衣袖一挥,眼前的小龙虾瞬间全部消失在原地,被她收进了空间里。 凤大夫人见怪不怪,她知道闺女是用阎罗王赐予的宝物处理小龙虾去了。所以,也就没有出声打扰凤九言。 空间的一切东西,凤九言都可以用意念操控。 于是,她同时操控着几个刷子、剪刀,处理起小龙虾来。 还别说,这般处理起小龙虾,速度快上不少。 不用一个小时,小龙虾便被她处理好了。 将处理出来的垃圾装进篓子里,待会拿出车厢去。而处理好的小龙虾,则装进了布袋里。 过了大约一个半时辰,凤九言这才将篓子的垃圾从空间里拿出来,处理好的小龙虾则是继续放在空间里保鲜。 她打开车厢,将篓子的垃圾推了出去。“宋臣,待会把这垃圾倒了去。” “哦,哦,好。” 宋凝雀跃道,“凤姐姐,小龙虾都处理好了吗?” 第413章 美味小龙虾,馋哭众人 “嗯,都处理好了。”凤九言点头笑道,一点都不觉得心虚。“你们呢,野菜也摘好了没?” “嗯嗯,都摘好了。” “你们真能干。喏,这个是给你们的奖励。“说罢,凤九言给了两人一人几颗松子糖。 这是在青州城买的,买来哄小孩的。 凤九璃和宋凝瞬间眉开眼笑,“谢谢阿姐。” “谢谢凤姐姐。” “不用谢。”凤九言笑着道。 她看向宋臣,挑眉问道,“你呢,要不要也来几颗?” 宋臣连忙摇头,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不喜甜,还是给他们两人吃吧。”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幕落在砚辞眼中,觉得有些刺眼。 “看什么呢?”乔平问道。 “哦,没有。”砚辞低沉地回道。 “行吧行吧,今天就聊到这儿了。”说罢,乔平松开搂着砚辞的肩膀,自顾自地往前走,不再搭理他了。 砚辞:“......”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他情绪不佳地走回到驴车旁。 此时,凤九言姐弟俩已经走进车厢里,只余宋臣兄妹俩在车辕上。 砚辞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瞪着宋臣。 宋臣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如此强烈,让他不禁心头一颤。他缓缓转过头去,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那道视线的主人。 当他看到砚辞正瞪大双眼盯着他时,他心中满是疑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到了这个人。 他皱起眉头,仔细回想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试图找出可能让砚辞产生不满的原因。然而,思来想去,他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暗自纳闷,这砚辞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要用这样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他呢?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宋臣脸上带着一抹和煦的笑容,朝着砚辞拱了拱手道,“砚兄,不知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你不快了?” 砚辞勾起唇角,“不曾,宋兄想多了。” 话一出口,砚辞自己都愣住了。 他这是怎么了?说话怎么酸溜溜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 索性撇开头,不再看向宋臣。 ...... 流放队伍一刻不停地在前行着,队伍中的每一个犯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偷奸耍滑的想法,更不敢有一丝偷懒的举动。 他们之所以不再偷懒,不仅仅是因为害怕官差们手中挥舞的鞭子,那鞭子抽打在身上的剧痛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更重要的是,他们深刻地感受到了北方刺骨的寒意。 如今不过才到深秋,他们都开始穿上了夹薄棉的衣裳。换作皇都,他们这时也不过是穿长袖罢了。 深秋尚且如此冷,寒冬之寒冷,他们不敢想象。 他们明白,如果不能在入冬之前顺利到达幽州,他们很可能会被这严寒的天气活活冻死。 再者,经历了黑风寨一事,他们只想早日到达流放之地,这样才稳妥。 因此,谁也不敢再像从前那般时时刻刻想偷懒,拖延流放队伍的路程了。 太阳逐渐西斜,天边泛起了绚丽的晚霞,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火红的色彩。然而,流放队伍却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依然在艰难地跋涉着。 直到那轮火红的太阳缓缓落下西山,天边只剩下最后一丝余晖,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暮色之中,官差这才允许众人停下疲惫的脚步,寻找合适的地方歇息。 凤九言一家煞费苦心,终于寻到了一处位置上佳之地。此处既与众多人群保持了一定距离,远远地避开了他们,又与张冲、张小五等手下的官差们休息的地方相毗邻。 如此位置,使得他们在保证安全的同时,也能随时得到官差们的照应,确实是较为安全的选择。 很快,官差们都点起了火把。 凤九言一家三口,张冲、张小五以及宋臣兄妹俩,还有砚辞,几人分工合作,着手准备晚饭。 宋臣、张小五搭炉子,凤大夫人、凤九璃、宋凝以及张冲负责捡柴火,凤九言依然当主厨,负责煮饭烧菜。 只余砚辞,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打着保护凤九言的借口,跟在她身边,为她打下手。 眼瞅着锅里逐渐弥漫起米饭那诱人的香气,凤九言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煮小龙虾。 她独自回到驴车里,借着车厢的遮掩,从空间里面取出已经处理好的小龙虾,再拿上一大坛在青州城买的女儿红。随后,又从空间拿出一包麻辣小龙虾料包,一包蒜蓉小龙虾料包,分别倒进竹筒里备用。 这样,他们谁问起来,就直接说是自己调配的就行了。 砚辞在烧火时,动作略显生疏与笨拙,他努力地摆弄着柴火,试图让火势更旺一些。凤九言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但她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锅里的油渐渐热了起来,凤九言小心翼翼地将处理好的小龙虾一股脑儿地倒了进去。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小龙虾在热油中翻滚着,被炸得金黄金黄的。过了一会儿,凤九言用漏勺将小龙虾舀出来,放在一旁备用。 紧接着,凤九言将各种大料放入锅中,用铲子不停地翻炒着,大料在热油的作用下,散发出浓郁而诱人的香气。 很快,大料被炒得香气扑鼻,凤九言再次将之前炸好的小龙虾倒入锅中,熟练地翻炒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霸道而独特的香味猛地弥漫开来,迅速充斥着整个营地。 那香味如此浓烈,如此诱人,让所有的犯人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想要看个究竟。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好奇,仿佛被那香味牢牢地吸引住了,无法自拔。 第414章 吸溜,吸溜,我也好想吃啊 凤九言用勺子小心地舀出了一半数量的小龙虾,将它们放置在一旁,准备待会用来煮麻辣小龙虾。而此刻,她要先为那些不喜欢吃辣的人,也就是凤大夫人、凤九璃以及砚辞,煮一份蒜蓉口味的小龙虾。 只见她拿出那个装着蒜蓉口味料汁的竹筒,轻轻地将里面的料汁缓缓倒进锅里。随后,她又倒入了一些女儿红,让其在锅中焖煮着。 蒜蓉小龙虾散发着一股浓郁而独特的香气。 那是大蒜被热油煸炒后释放出的醇厚蒜香,混合着小龙虾本身的鲜美,两者相互交融,形成了一种令人陶醉的味道。还带有一丝淡淡的酒香,以及各种香料的芬芳,仿佛编织成了一张香气的网,将人紧紧包裹,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这美味。 “哇,阿姐,好香啊!”凤九璃眼睛晶亮,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气,口水都快流出嘴角了。 宋凝也围着锅子,深深地嗅着,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凤姐姐,这小龙虾一定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食物了!” 尽管他们表面上并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但他们那不自觉地吞咽口水的细微动作却将内心的真实想法暴露无遗。 与此同时,砚辞的内心被强烈的惊愕所充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奇奇怪怪的小虫子,在经过凤九言那一双灵巧的手的摆弄和烹饪之后,竟然散发出如此令人心醉神迷的香气! 不一会儿,蒜蓉小龙虾出锅了,那金黄的色泽和浓郁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凤九言将它们一一盛出,张冲、凤九璃几人瞧着色香味俱全的小龙虾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见状,凤九言给他们几人都发了一只小龙虾解解馋,并亲自给他们示范如何吃小龙虾。 砚辞手中也握着凤九言发给他的那只小龙虾,他的目光紧紧落在凤九言那双莹白如玉的手上。 那只金黄色的小龙虾在她手中,更显得她的双手白皙动人。 “你们看,先这样轻轻地嗦一口虾头,细细品味小龙虾那鲜美无比的味道,这里面的黄可是虾黄哦,是可以吃的呢。”凤九言一边说着,一边做着示范动作,“然后像这样慢慢地扯掉虾头,再小心翼翼地剥掉虾尾的壳,就大功告成啦。” 说完,她便将那剥好的虾肉轻轻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此刻,砚辞的目光完全被那微微张开的粉唇吸引住了,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在他的眼中,那粉唇仿佛散发着无尽的魅力,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看起来,怪好吃的。 嗯,他说的是小龙虾! 凤九言敏锐地察觉到有一束灼灼的目光紧紧地落在自己身上,她迅速转头,精准地捕捉到了砚辞的视线。 而此时的砚辞,心头猛地一跳,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慌乱地低下头去,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只见砚辞故作镇定地开始慢条斯理地剥着手中那只小龙虾,可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无情地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心绪。 只要一想到凤九言那微微张开的粉唇,他的心中就好似有一股热浪翻涌而起,难以抑制的悸动在他的心底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那股悸动是如此强烈,让他整个人都仿佛沉浸在了一种奇妙而又无法言说的情感之中。 他的心好像病了!他暗暗想道。 其他的犯人和官差看了他们吃小龙虾之后,瞬间就像炸开了的锅一样,喧闹地讨论个不停—— “哇,好香啊,好香吃,呜呜呜~~” “吸溜,吸溜,我也好想吃啊。给我吃上一个,哪怕挨官差们的一顿毒打,我也愿意。”有犯人口水都流出来了。 “呜哇呜哇呜哇,阿娘,阿爹,我也想吃小龙虾,呜呜呜,今天中午我叫你们跟着凤大小姐捞,你们为什么不捞!呜呜呜,我讨厌你们!” “这,这,这玩意儿实在是太香了吧!好恨啊,我怎么就不跟着她捞一点啊!”有犯人忍不住捶胸顿足,脸上都是后悔之情。 “哈哈哈,我就说嘛,跟着凤大小姐准儿没错!幸好我们一大家子捞了许多,嘿嘿嘿,今晚有饱腹了。” “这凤大小姐也是厉害,什么糟践的东西一经她手,准能煮出一道美味的菜肴。她若是我女儿,该多好啊。” “嘿,做什么白日梦呢!” ...... 此起彼伏的讨论声中,有嫉妒,有赞叹,有羡慕,其中还夹杂着一阵吸口水、咽口水的声音。 有好几户醒目一些的人家,他们跟着凤九言下湖捞了不少小龙虾,看过凤九言煮小龙虾的步骤后,也赶紧开始学着煮小龙虾了。 而凤九言煮好蒜蓉口味的小龙虾后,又开始煮麻辣小龙虾。 辣椒与花椒热烈碰撞后释放出的独特辛香,混合着小龙虾本身的鲜美,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料韵味。这种香气极具穿透力,能瞬间勾起人们的食欲。 再一次,引起众人们的轰动。 这一顿饭,凤九言煮了好几个菜,分别是小龙虾,凉拌野菜,宫保鸡丁,红烧排骨,再加一个野菜鸡蛋汤。 吃饭的人多,每一道菜,凤九言煮的份量都十分的充足,保证让他们几人都吃饱。 只见那张摆满了美食的桌子上,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整齐地排列着。 鲜艳的色泽,诱人的香气,无不让人陶醉其中。凤九言、凤大夫人、凤九璃和砚辞等几人围坐在桌前,愉快地享受着这美味佳肴带来的满足感。 此时,那些正在啃着硬邦邦窝窝头的犯人们,嘴巴里如同嚼着枯草一般,难以下咽。 他们眼巴巴地伸长着脖子,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凤九言那边,看着那一道道美味的菜肴,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和渴望。 而那些吃不到美食的官差们,虽然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但心思却完全不在自己的饭菜上。他们一边吃着,一边不时地往凤九言那边瞧去,看着那丰盛的菜肴,心中满是遗憾和失落。 第415章 再敢看我娘,我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还有那些好不容易捞到了一些小龙虾的人家,默默地看着锅中那些黑乎乎的小龙虾,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凤大小姐煮出来的小龙虾色香味俱全,而他们自己煮出来的小龙虾却是黑乎乎的一片,不仅看起来没有食欲,闻起来也没有那么浓郁的香气。 这巨大的差异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困惑和失落,仿佛自己与美味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不过,有总比没有。他们比其他犯人强多了。 这般想着,也就开心地嗦起了小龙虾。 凤大夫人瞧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吃着干巴巴的烤鱼的乔平,欲言又止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觉察到母亲的异常,忙不迭地问道,“阿娘,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我……”凤大夫人吞吞吐吐,话语在嘴边徘徊,却又似有千言万语难以言说。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几分期待,还有几分难以察觉的紧张。 当她看到凤九言那满是鼓励的目光时,心中仿佛涌起了一股勇气,让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阿言啊,我有一个想法。我能不能拿一些小龙虾给乔平呢?”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有些闪躲,不敢与凤九言对视,仿佛心中有着什么顾虑。 那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有对乔平的关心,有对自己请求的不确定,还有着一些难以言说的情感。 凤九言心中“咯噔”一声响,暗道不好。 她娘亲,果然对乔平很不一样。 不行,她必须要将娘亲的情感扼杀于摇篮中! 要么乔平死,要么他离开! 凤九言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凤大夫人满心期待地看着女儿,然而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得到女儿的回应,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尴尬又不好意思的神情。 只见她的脸色微微泛红,神情有些不自然,似乎对自己提出的提议有些后悔。 她轻轻地抿了抿嘴唇,接着急忙解释道:“呃,其实不可以也没关系的,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罢了。你知道的,乔平之前救过我。我看到他吃着那干巴巴的烤鱼,想必味道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凤九言终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暖如阳光般的和煦笑意,“呵呵呵,阿娘说的确实在理呀。确实应该给乔平送些吃食过去呢,咱们家可是还欠着他一份很大的恩情呢。” 话音刚落,凤九言便找来一个干净的大碗和一个碟子。只见她动作娴熟地开始给乔平盛饭,而在她盛饭的过程中,凤大夫人则用一双干净的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一些美味的菜肴到碟子里。 不一会儿,饭菜都已经装好,凤大夫人正准备起身。这时,凤九言连忙伸手阻止道:“阿娘,您先吃饭吧,我去给乔平送过去就好。” 凤大夫人的动作不由得一顿,随即应道:“哦,好,好。”说完,她便又坐回椅子上,继续拿起筷子,吃起了饭来。 凤九言双手稳稳地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饭以及一碟子香气扑鼻的菜肴,小心翼翼地穿过几户犯人。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目光专注地朝着正在吃烤鱼的乔平走去。 乔平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啃着手中的烤鱼,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突然,一抹鲜艳的裙摆闯入了他的视线之中。他不由得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当他看到站在面前的是凤九言时,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惊喜的笑意。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他脸上的疲惫与阴霾。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地问道:“凤姑娘,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当乔平的目光触及到凤九言那气势汹汹的眼神时,他不由得微微一滞,动作也随之停顿了下来。只见那原本洋溢在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僵硬地凝固在了那里。 乔平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似乎并没有招惹到这位小姑娘呀。 为什么她会用这样一种凶狠的眼神盯着自己呢?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回忆起自己是否在不经意间做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但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凤九言,那眼神中充满了无辜与困惑。 “喏,这是为了感谢你救了我娘,给你送的饭菜。”凤九言将手中的饭菜不然容置疑地塞到乔平手中。 “啊?多,多谢凤姑娘。”乔平有些受宠若惊。 “哼,不用谢!”凤九言没好气道。 说罢,她往凤大夫人的方向瞥了一眼,果然,她娘又往乔平这边看过来了。 乔平敏锐地察觉到,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小姑娘,脸色似乎变得比之前更加阴沉了,她拉着的那张脸也显得愈发的长。 他顺着凤九言那凌厉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小姑娘所看的方向,正是自己的娘亲所在之处。 凤九言那如刀刃般凌厉的视线如影随形地死死钉在乔平身上,她的双眸中仿佛有两簇火焰在燃烧,迸发出慑人的光芒。 她怒目圆睁,凶巴巴地冲着乔平喊道:“再看,再敢看我娘,我就把你这双眼珠子硬生生地抠出来!” 乔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凶狠模样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姑娘何出此言,我,我真的没有看啊!” 他好像明白小姑娘是为何生气了!! 凤九言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她重重地“哼”了一声,继续怒视着乔平,语气强硬地说道:“哼,别狡辩了!说吧,究竟要怎样,你才能离我阿娘远一些!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仿佛要将乔平生吞活剥了一般。 真的好想套个麻袋,打他一顿啊! 竟敢觊觎她娘亲! 第416章 哼,算你识相! 小姑娘站在那里,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人夺走了她极为心爱的珍宝一样,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凶狠,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看着小姑娘这般模样,乔平觉得有些好笑,带着一脸笑意说道,“凤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哼!”凤九言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她那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愠怒之色,“误会?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吗?”凤九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瞪着乔平。 此刻的凤九言,鼻子皱起,似乎对乔平充满了嫌弃与不满,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仿佛燃烧着怒火,正狠狠地瞪着乔平。她那眼神锐利得就像要把乔平刺穿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乔平在凤九言那充满怒火的注视下,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慌,他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了几步。他的脸上露出了尴尬而又无奈的笑容,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凤姑娘啊,你真的是误会我了呀!”乔平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呵呵呵,我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真的要向你发誓啊,我对令堂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真的没有啊!” 哪怕有,他也不敢表现出来啊。 他不嫌命长的! 然而,凤九言那仿佛要喷出火来的目光,让乔平感到如芒在背。他清楚地看到,凤九言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怀疑,那目光就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乔平深知自己此刻必须要尽快解释清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连忙继续狡辩道:“凤姑娘,我真的没有任何不轨的意图啊,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对令堂只有敬重之情,绝无其他想法啊! 我保护她,也只是出于一个男子对女子的保护罢了,那是一种保护弱者的同情心。便是换成其他女子、夫人,我也会保护好她们的。” 乔平真诚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半信半疑地看着乔平,“真的?” “真的!绝无半点虚言!”乔平连忙点头道。 “哼!”凤九言冷冷地发出一声鼻音,她的脸上满是不屑与愠怒,“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在敷衍我呢!我可把话跟你说清楚了,从今往后,你给我离我娘亲远点!别再妄想对她有什么歪心思!我告诉你,我阿娘心中最爱的人是我爹爹,你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凤九言的目光如利刃一般,直直地刺向乔平,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她紧紧地盯着乔平,仿佛要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你最好给我记住我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那些小算盘,在我这里可不好使!我阿娘和我爹爹的感情坚如磐石,任何人都别想破坏!你就别做白日梦了,赶紧死了这条心吧! 若是你敢欺骗我娘的感情,我绝对会不择手段地处理了你,到时候休怪我无情!”凤九言冷冷地看着乔平,恶狠狠地说道。 “额,我,我知道了。”乔平装出一副很怂很怕的样子,点头如捣蒜地看着凤九言。 “哼!算你识相!”凤九言冷哼道。“吃完后,碗筷端过来还我!” 说罢,她便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乔平之前那副怯懦的样子,在转瞬间就完全消失不见了,他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猛然间挺直了自己的身躯。 他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犹如闪耀的星辰,紧紧地凝视着凤九言逐渐远去的背影,并且一刻也不放松地紧紧追随着。 那目光中蕴含着太多的情感,有一丝不舍,有一丝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惆怅,更多的是欣慰。 小姑娘到底还是被迫长大了,小小年纪,现如今已经能很好地保护她娘亲和弟弟了。 想到这里,一股温热的感觉涌上乔平的心头,他的眼眶不由得微微泛红,似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在其中凝聚。 就在这一刹那,原本已经离开的凤九言,却突然毫无征兆地转过身来。她那冰冷的目光如同一道闪电般,精准地捕捉到了乔平的视线。 乔平万万没有想到凤九言会如此突然地转过头来,这让他猝不及防。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猛地跳动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乔平故作镇定地低下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借此动作巧妙地避开了凤九言的视线。 他心里直犯嘀咕,小姑娘怎么这般鬼精鬼精的。 应是没瞧见他眼里的情绪吧? 乔平有些紧张,心脏突突突地跳动。 而凤九言见状,只是冷哼了一声,便转身回到座位上,继续安静地吃起饭来。 这时,凤大夫人凑了过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试探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道:“阿言,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凤九言察觉到娘亲的紧张情绪,为了不让娘亲担心,她的脸色也随之缓和了下来,微笑着对凤大夫人说道:“阿娘,您别担心,没什么事的。我刚才只是去和乔平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而已。毕竟他帮了我们一些忙,我总得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之情呀。” 闻言,凤大夫人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几人又有说有笑地继续享受着晚膳。 约莫一个时辰后,凤九言几人吃完了晚饭。 “嗝——好撑啊!”张冲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摸着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还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声音响亮而又悠长。 “唔,凤姐姐的厨艺实在是太棒了!这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的衣衫都变得窄了一些呢。”宋凝的脸上绽放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那幸福的神情仿佛要溢出来了一般。 听到宋凝的话,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欢快的氛围。 第417章 有话要说 “嗷呜——”花花兴奋地吼叫。它也被凤九言投喂了不少美味的小龙虾,终于报了小龙虾夹它老虎屁股的大仇! “阿姐煮的饭菜最是好吃!尤其是今晚的小龙虾,那味道简直绝了!唔,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呢!”凤九璃一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角,似乎还在回味着那美味的滋味,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 “可不是,凤姑娘的厨艺比我吃过的任何一个厨子煮的菜都要好吃!”张小五也笑着点头道,脸上都是满足。 “嗯嗯,凤姑娘的厨艺自然不在话下的。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也是宋某有福,能吃到凤姑娘亲手做的菜,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气啊!”宋臣脸上都是感激之情。 若没有凤九言一家的救济,他和妹妹恐怕早就死在流放路上了。 在大家都纷纷发表着对凤姐姐厨艺的赞美之词时,唯独砚辞一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聚焦到了砚辞的身上,大家都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砚辞被大家这么注视着,感到有些不自在,他略显尴尬地伸手摸了摸鼻子,然后干笑了几声,说道: “呵呵呵,这确实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啊!真的非常感谢凤姑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真诚,但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上还泛起了一丝红晕。 大家听到砚辞的话,都笑了起来,气氛又变得欢快起来。 砚辞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看着大家,心中充满了温暖,觉得这一刻真的很美好,是他最放松的时刻。 凤九言坦然地接受着众人的彩虹屁,这是她应得的,她向来对她的厨艺是相当的自信的! 这般了得的厨艺,还是她在末世闲来无事时,琢磨练出来的。 在这个时候,营地中的所有犯人以及官差们都已经结束了他们的晚餐,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才刚刚享用完这顿丰盛的晚餐。 乔平瞅准时机,端着已经洗干净的大碗和碟子,拿回来还给凤九言。 凤大夫人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盯着乔平,时而拧着眉头,陷入沉思。 凤九言觉察后,警告似地瞪着乔平。乔平脖子一缩,急忙打了一声招呼,就消失在几人眼前。 凤九言等几人在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分工合作,处理桌子上的杯盘狼藉。 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所有的锅碗瓢盆都已经清洗干净。他们将餐具和锅等厨房用具归类放好后,便各自前去歇息了。 北方深秋的夜晚,寒凉无比。寒意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从四面八方伸展开来,紧紧地缠绕着每一个角落。 在凤九言家那陈旧却不失温馨的驴车旁,一堆熊熊燃烧的柴火正在欢快地跳跃着,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和炽热的温度,为这个寒冷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暖意。 那明亮的火焰在黑暗中舞动,仿佛是夜空中的精灵,给人带来了些许安慰。 宋臣和宋凝、砚辞这三人,此时正安静地躺在地上。 他们选择了一块平整的地方,铺上了一层柔软的席子,让地面不再那么冰冷坚硬。三人身上各自盖着一条厚实的被子,那被子上绣着精美的图案,仿佛是他们心中对温暖的渴望。 兄妹俩紧紧相依,砚辞睡在兄妹俩的对面,他们都睡在那温暖的火堆旁边,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舒适。 与此同时,凤九言一家三口则理所当然地在驴车里休息。 那驴车虽然不大,但却布置得十分温馨。他们躺在那如云朵般柔软舒适的锦被上,身上还盖着同样材质的被子,温暖而惬意。 在驴车的车厢遮挡下,那寒冷的夜风无法轻易地侵袭进来,为他们营造出一个相对温暖的小天地。 而花花,体型却长得极为迅速,如今这小小的车厢已经无法容纳它那庞大的身躯了。 无奈之下,凤九言只好亲自动手,为花花精心制作了一个温暖的窝。她把这个窝安置在了车辕上,让花花就这么睡在车辕上。 可怜的花花被“驱逐”出了车厢,它那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委屈,那模样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无辜和不解。 它趴在车辕上自己的窝里,耷拉着脑袋,尾巴也无精打采地垂着,看上去十分落寞。 然而,尽管花花看起来有些委屈,但它似乎也明白自己体型的变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地待在车厢里了。 它静静地站在那里,用那双灵动的眼睛看着车厢内的凤九言一家三口,眼神中既有不舍,也有一丝理解。 凤九言往花花吃饭的盆子里装了半盆灵泉水,又投喂了花花不少牛肉干,这才将花花哄好。 她缓缓地将车厢的大门合上,随着门被紧紧地关上,车厢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只隐隐约约地传出一阵均匀而舒缓的呼吸声。不用仔细去看,仅凭那熟悉的声音,她就知道那时凤九璃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凤九言走到凤大夫人身旁,轻轻地用手推着她娘亲,声音压得极低,小声喊道:“阿娘,阿娘,您醒醒呀。” 凤大夫人似乎也还没睡着,凤九言才刚喊了她一句,她便立刻睁开眼睛。那双眼眸十分清亮,一丝迷蒙也没有。 凤九言小心翼翼地凑近凤大夫人身旁,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小声说道:“阿娘,您想沐浴吗?” 闻言,凤大夫人的双眸亮了些,无声地点了点头。 凤九言立刻带着凤大夫人,凤九璃一起进入了空间。 进入空间之后,依然给凤九璃闻了一些安神香,让他睡得更沉一些,方便她们给他沐浴。 经过一番折腾,凤九言和凤大夫人不仅给凤九璃洗完了澡,还给小家伙洗了个头。安置好凤九璃在主卧的床上睡觉后,两人也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此时,凤大夫人和凤九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凤大夫人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但又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期待,有担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惆怅。 过了片刻,凤大夫人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阿言啊,阿娘有一些事情想要和你说——” 第418章 坦白局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又夹杂着些许郑重。 在这一瞬间,凤九言察觉到了凤大夫人的异样,她的心不禁微微一紧,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她静静地看着凤大夫人,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来了,来了,难不成她阿娘开始向她坦白了吗? 是什么呢? 是说她对乔平暗生情愫? 亦或是其他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凤九言的思绪如乱麻一般,她极力地想要理清头绪,却又仿佛陷入了一个谜团之中,只能在忐忑与期待中等待着答案的揭晓。 “阿言,”凤大夫人轻柔地说道,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我怀疑,乔平很有可能是你爹爹!” “什么!我爹爹?!”凤九言惊得瞪大了双眼,拔高了声音喊道。 她的身体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硬地定在那里,眼眸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着,仿佛能看到她的喉咙因惊讶而颤抖。 凤大夫人目睹女儿这般情绪大起大落,这还是头一遭,她微微颔首,接着说道:“没错,正是像你爹!” 凤九言担心地看着她娘亲,犹豫半响,到底还是说出了心里话,“阿娘,您是不是太想爹爹了,才这般......” 凤大夫人轻轻摇了摇头,用温和而轻柔的声音说道:“阿言,我明白你此刻定会感到十分诧异,然而乔平与你阿爹之间确实存在着许多相似之处。 他的一举一动,他的风度气质,都与你阿爹极为相似,就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虽然他的面容与你爹爹有所不同,但他给我的感觉,完完全全就是你爹爹的样子啊!” “你还记得吗,你爹爹在紧张或是尴尬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摸摸鼻子。还有他看向我的眼神,那温柔而深情的目光,简直与你父亲看我的眼神如出一辙。 一个人,或许他的外貌可以改变,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他的眼神,这些都是难以改变的。 就如同乔平,他身上有着太多你爹爹的影子,让我时常恍惚觉得,你爹爹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凤九言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立在原地,她瞪大了双眼,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娘亲。只见娘亲在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眸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芒,那是一种饱含深情与怀念的光芒。 凤九言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她娘亲这般笃定且信誓旦旦的样子,难道那乔平真的就是她爹爹吗?这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一度以为乔平是别人派来的杀手,是冲着黑羽令而来的。但却没想到会有这样意外的结果! 回想起方才,她还满腔怒火地想着要套麻袋打一顿乔平,甚至对他产生了杀心。 而现在,娘亲却告诉她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这让她感到无比的错愕与困惑。她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嘴巴微微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首要的事情,应当是确定乔平是不是她爹! 想到这里,凤九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调整了一下呼吸,使自己尽可能地平静,然后才缓缓地开口问凤大夫人: “阿娘,爹爹除了在紧张或是尴尬的时候爱摸鼻子这个习惯之外,可还有其他什么比较显着的小动作或者是特点呢?比如说,爹爹吃什么东西会容易起疹子之类的呀?” 这样一来,就可以用实物来验证乔平是否是他父亲了。 凤大夫人听闻此言,顿时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喜的亮光,“哎呀,真的是呢!我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你爹啊,你爹他只要一吃鸡蛋,这脸上呀、这手上呀、还有全身都会长满红疹子。” 只见凤九言微微蹙起眉头,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阿娘,听您这么一说,我也想起这茬了。” “好,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去试探试探乔平!”凤大夫人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双手用力一拍,语气十分果决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凤大夫人的脸上又浮现出些许忧愁之色,她两条细细的柳叶眉紧紧地皱在一起,“这样做的话,确实有些不太妥当啊。假如乔平真的是你爹,那说明他有自己的苦衷,是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才不和我们相认的。 如果我们就这样明目张胆地给他送鸡蛋,恐怕他一眼就能看穿我们的意图,如此一来,他肯定会想尽各种办法不吃鸡蛋的。这样的话,我们也就无法确认他到底是不是你爹了。” “阿娘莫担心,这个问题我来解决便成!”凤九言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十分自信且郑重地说道。 母女俩商量完事,便带着凤九璃一起出了空间。 当三人刚刚躺进温暖的被窝里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响动声。这声音是如此之小,若不是凤九言听觉敏锐,或许根本就不会被察觉。 凤九言立刻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声响,她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缓缓地坐了起来。 此时,凤大夫人听到了凤九言起身的动静,她猛地睁开双眼,紧张地注视着凤九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声音颤抖地问道:“阿言,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阿娘,您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呢。”凤九言轻声安慰着凤大夫人,让她不要惊慌。 说完,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驴车车厢的小窗前,小心翼翼地将小窗户打开一条缝,然后悄悄地躲在一旁,往外面仔细地观察着。 不一会儿,只见从那片幽暗的树林中陆续跳出十几个蒙面黑衣人,他们的手中紧握着寒光闪闪的剑,正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朝着营地里的人逼近。 这些黑衣人行动迅速,脚步轻盈,仿佛是黑夜中的幽灵,让人不寒而栗。 第419章 不速之客 他们如同黑夜中的幽灵,悄然无声地朝着营地里的犯人们慢慢逼近。 他们先是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枯枝败叶,脚步轻盈得如同飘浮在空中一般。 每走一步,他们都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生怕发出一丝声响被人察觉。 凤九言敛目沉思,若是她猜得没错,这伙黑衣人很可能是冲着她们一家人来的。 切确地说,是冲着黑羽令来的! 她的眉头也随之紧紧地皱了起来,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结。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她深知,若真在这里发生冲突,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她暗自思忖着,心中涌起了深深的忧虑。 若是在这里真的起了争斗,那情况将会变得极为棘手。这些黑衣人来势汹汹,一旦动起手来,恐怕会造成极大的混乱和伤害。 不仅如此,那些无辜的犯人很可能会在这场混乱中遭受无妄之灾,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想到这里,凤九言不由得连连摇头,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个办法将这些黑衣人全部都引开,不能让他们在这里肆意妄为,伤害到这些无辜的生命。 就在她正陷入沉思,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一个穿着官差服装的壮实身影。 这个官差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迷迷糊糊地朝着蒙面黑衣人所来的方向走去。 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脚步拖沓,神情恍惚,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凤九言见状,心中不由得一紧,暗暗为这个官差捏了一把汗。 出人意料的是,原本迷迷糊糊朝着蒙面黑衣人所来方向走去的官差,竟在中途突然停下了脚步。只见他站在那里,先是悠然自得地吹起了口哨,那口哨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随后,他竟开始慢条斯理地解开裤腰带,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紧接着,让人忍俊不禁的一幕发生了。 官差旁若无人地撅起嘴巴,开始撒起尿来。 那尿液冲击地面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清晰可闻,而官差似乎还颇为享受这一过程,一边撒尿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嘘嘘嘘~~”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神情,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的危险和自己所处的尴尬境地。 好巧不巧的,官差正冲着一个蒙面黑衣人撒尿。 隔着大老远的距离,凤九言都已经感觉到了黑衣人的绝望。 凤九言默默给这位大哥竖起一个大拇指,真是一条好汉! 正在这紧张的时刻,凤九言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家驴车那里似乎有什么人在悄悄靠近。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而当她定睛一看,发现靠近驴车的人竟然是砚辞! 只见砚辞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动作缓慢而谨慎,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响被人发现。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凤九言家的驴车,最终绕到了另一个小窗户旁。 这个小窗户在另一侧,蒙面黑衣人并没有包围这边。因此,他们自然是看不到凤九言和砚辞的一举一动的。 就在这一刹那,凤九言的目光与砚辞的视线不期而遇。 砚辞打了几个手势,示意凤九言莫要声张,悄无声息地从车厢里出来。 凤九言顺从了砚辞的指挥,默默闭上了自己的嘴。 她将凤大夫人喊起来,也将正沉睡着的凤九璃摇醒。 “阿璃,阿璃,你快醒醒!”凤九言轻轻拍着凤九璃的小脸,小声说道。 “阿姐,怎么了?”凤九璃睡得有些迷蒙,迷迷瞪瞪地看着凤九言。 “嘘,小声些。你赶紧起来,我们要快些离开驴车。”凤九言在唇上竖起一根食指,示意凤九璃不要再说话。 凤九璃一下子就嗅出其中的不同寻常来,一张小脸崩得紧紧的,他灵活地从被窝里出来,配合着姐姐和阿娘,悄悄从驴车里出去。 此时,花花已经下了驴车,站在砚辞身旁。 而令凤九言有些意外的是,乔平竟然也站在砚辞身旁。 见状,凤大夫人微微有些发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在乔平的搀扶下,一家三口下了驴车,躲在驴车旁伺机而动。 且看那官差撒完尿后,就被一阵寒风吹醒了。原本迷蒙的双眼,此刻也变得有些清明了。他刚睁开眼,便看到眼含寒冰的蒙面黑衣人。 “啊啊啊!有刺客,有刺客啊!” 这惊恐的尖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突兀地响起,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黑夜的宁静。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让听到的人都不禁心头一颤。 “噗~~”一声沉闷而又清晰的声音传来,就像是铁锤重重地砸在了人的心上。 只见那个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的官差,身体猛地一僵,喉咙处瞬间绽开了一朵鲜艳的血花。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愕与不甘,嘴巴还保持着半张的状态,似乎还想说出些什么,但生命却已在这一瞬间被残忍地剥夺。 这番惊天动地的大动静,就如同惊雷在头顶炸开,将正在熟睡中的犯人们和官差们猛然从美梦中惊醒。 他们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睡眼惺忪的脸上还残留着未醒的困倦,但当他们看到眼前那惨烈的一幕时,所有的困意都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们的眼睛惊恐地圆睁着,嘴巴张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因恐惧而变得扭曲,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毫无一丝血色。 “啊啊啊!又有刺客!救命啊!”犯人们和官差们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如同一群受惊的鸟兽般四处逃窜。 他们慌乱地奔跑着,试图寻找安全的地方躲避,但却发现整个营地都已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无处可逃。 “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又是刺客!老天爷是一条活路都不留给我们了,呜呜呜~~” 第420章 引开敌人 有人绝望地哭泣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悲哀。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世界末日已经来临。 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犯人们的尖叫声、哭泣声和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恐怖而又令人心碎的画面。 地上的枯枝败叶被慌乱的脚步踢得漫天飞舞,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尘土的气息,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黑暗中,黑影晃动,刀光闪烁,仿佛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魔在肆意地收割着生命。 官差们纷纷惊恐地拔出腰间的佩刀,他们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那一双双充满恐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那十几个蒙面黑衣人,仿佛看见了可怕的恶魔。 而孟良,这个平时自诩无所畏惧的人,此刻也吓得浑身发软,躲在官差们的身后,瑟瑟发抖。他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望着那些黑衣人,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喉咙干涩得厉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经历过黑风寨那一场打斗,他变得有些畏缩起来。 他还想活着,不想死那么快啊! 那些蒙面黑衣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 此刻,张冲和张小五手中执着佩刀,缓缓靠近凤九言家的驴车。他们和乔平、砚辞、宋臣兄妹俩将凤九言一家三口团团包围住。 凤九言见状,眼眶微红,心头间涌起一股暖流。 她得想办法将黑衣人引开,她绝不能让张冲、张小五等几人白白牺牲,还有那些无辜的犯人们被牵涉到这场纷争之中。 凤九言迅速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地形,大脑飞速运转,心中渐渐有了一些计划和打算。她的眼神在周围的环境中仔细地探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对她的计划有所帮助的细节。 她转过头来,看向张冲、张小五以及其他几人。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然,还有一丝对他们的信任和依赖。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我阿娘和弟弟就拜托你们照顾了。我会想办法将这些黑衣人们引开,为你们争取一些时间和空间。请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如同平地惊雷般,两道反对之声几乎同时响起,在空气中交织回荡。 一道声音来自凤大夫人,她心急如焚地喊道:“不行,绝对不行!我坚决不同意让你去冒险!” 她的声音高亢而急切,充满了对凤九言的担忧与不舍。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那紧皱的眉头和满是忧虑的眼神,让人清晰地感受到她内心的焦灼与不安。 凤大夫人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凤九言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她既不想让凤九言去冒险,又知道凤九言这样做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自从女儿说要去将那十几个蒙面黑衣人引开之后,凤大夫人便知道这些黑衣人是冲着他们一家来的,切确的说是冲着黑羽令来的。 在场的人都是无辜之人,实属不该受到牵连。但若是让女儿将这些来者不善的黑衣人引开,她又实在是做不到。 她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泪水在她的眼中打转。 凤大夫人心中矛盾极了。 而另一道声音则来自乔平,他的语气同样坚决而强硬,“不行,万万不可!你不能去冒险!”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凤九言,里面充满了关切与担忧,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深情厚谊。 凤九言的眼眸微微闪烁着,如同星辰般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乔平,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仔细地审视着他。 她的目光在乔平的脸上逡巡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她试图从乔平的神情中找到一些线索,来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 在这一瞬间,凤九言的心中思绪万千。 她暗自思忖着,莫非,眼前的这个乔平真的就是她的爹爹吗?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盘旋着,让她的内心难以平静。她的心中仿佛掀起了一阵巨大的波澜,各种情感在她的心中交织缠绕,让她感到既困惑又激动。 而凤大夫人在听到乔平的话后,也微微愣了一下。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随后,她轻轻地移开了目光,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地纠缠。或许是因为她此时牵挂着凤九言的安危,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引开?”砚辞听到凤九言的话后,嘴唇微微动了动,无声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难不成,她也知道...... 他还以为,那东西已经被狗皇帝拿走了呢,原来如此,呵呵呵~~ 砚辞深深地看了凤九言几眼。 宋臣、宋凝、凤九璃、张小五等几人,也同样反对凤九言的计划。 凤九言探头,往驴车前瞥了一眼。 此时,黑衣人开始执刀和官差们打斗,有不少犯人身上挂了彩,场面一度变得混乱了起来。 张冲几人也学着凤九言的样子,偷看着前边的激烈打斗。 凤九言心急如焚,她焦急地说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和你们多说了。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犯人们和官差们的死亡人数将会不断增加。我绝对不能让你们去冒险!”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神色。她深知其中的危险,但她有空间作弊,只要离开众人的视线,一切都好解决。 “就这么说定了!”说罢,凤九言将拴着傲娇驴的缰绳解开,手脚灵活地爬上了驴背上。 “阿言!”凤大夫人眼眶微红,不舍地喊道。 “阿姐!”凤九璃也担心地喊道,“你能不能别去啊,我害怕。” “莫要担心,花花和你这些哥哥们会保护你和阿娘的。”凤九言轻声安慰道。 她轻轻拍了拍傲娇驴的头,诱哄道,“小白,你若配合得好,我便请你喝甜甜的水,还有你最爱吃的苹果。” “阿嚏~”傲娇驴眼中全是兴奋,打了一个响鼻。 它兴奋地扬起蹄子,便冲着驴车外跑去—— 第421章 以身犯险 那些蒙面的黑衣人被那头傲娇驴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驴背上的那个身影。 在那头青驴的背上,端坐着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面容姣好,肌肤如雪,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却又透露出一丝冷峻。她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冰冷的冷笑,声音清脆而响亮地冲着那些黑衣人喊道: “我是凤怀瑾的女儿,你们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就在我手上。有本事就上来拿啊!” 此刻,在场的所有犯人以及官差们,都不约而同地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凤九言。在他们看来,凤九言的行为实在是让人感到费解。 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着,凤九言这丫头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呀?竟然如此大胆地冲出来,在这些穷凶极恶的杀手面前肆意摇晃。 不仅如此,她还敢如此大声地说话,丝毫不惧地吸引着杀手们的注意力。她这是在做什么呢? 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危险吗?他们实在是无法理解凤九言的举动,只觉得她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不过这样也好,为他们争取到一些逃跑的时间。 听完凤九言的话后,原本还显得十分怯懦的孟良,突然“嗖”地一下抬起了头,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凤九言,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疑惑,还有赤裸裸的贪婪。 而凤九言的视线似乎若有似无地从孟良身上轻轻扫过,然后又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那些黑衣人身上。 与此同时,那一群黑衣人也被她的话语和举动所吸引住,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仿佛随时准备对凤九言发起攻击。 “哼!”凤九言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你们这些人啊,不过是一群只会对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老弱妇孺下手的卑鄙之徒,从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只敢躲在暗处偷偷摸摸地行事。 我看你们啊,就是一群没用的酒囊饭袋!我可不相信你们有那个能力从我手上拿到你们所想要的东西!”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鄙夷,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一种无所畏惧的坚定。 “哼,你这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简直是在自寻死路!”杀手中的头领瞪大双眼,眸中凶光毕露,如猛兽般死死地盯着凤九言,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如此放肆!” “呵呵呵……”凤九言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又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不屑,“别把话说得太满,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她傲然扬起下巴,以蔑视的眼神睥睨着那群杀手,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们这群无能之辈,根本不值一提。 “你们这些卑劣的杀手,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凤九言的声音高亢而激昂,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以为凭借你们就能取我性命?简直是痴心妄想!我会让你们知道,我凤九言可不是任人宰割的!” 她故意将这群杀手激怒,只为将他们引开,给她娘亲和弟弟们,以及犯人们争取更多的生存机会。 “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我如何将你碎尸万段!”杀手中的头领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吼道,他的脸上青筋暴起,狰狞无比,“今天,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就放马过来吧!”凤九言毫不退缩地回应道,她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能笑到最后!” “真是好啊,好得很呐!”杀手中的头领怒极反笑,声音中满是暴戾,“兄弟们,听我命令,跟我一起上!务必要将这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给我抓住,绝对不能让她给跑了!” 说罢,他猛地一挥手臂,打了一个进攻的手势。 只见其余的蒙面杀手们如同一群饿狼般,发出低沉的嘶吼声,朝着凤九言的方向如疾风般疾冲过来。 他们的身影在空气中急速穿梭,带起一阵凛冽的劲风,手中的刀剑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 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凤九言这个猎物,他们要将她彻底制服,让她无法逃脱。 看到这一幕,凤九言猛地大喝一声,其声如雷,“小白,朝着林中进发,快点!” 那傲娇的驴小白听到指令,仰头嘶鸣一声,声音高亢而嘹亮。它高高扬起前蹄,似乎对接下来的行动充满了兴奋与期待,然后便如离弦之箭般,向着林中疾驰而去。 那些杀手见状,纷纷一拥而上,如潮水般紧跟着凤九言的身后追去。他们的脚步声杂乱而急促,手中的刀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一切都撕碎。 他们的脸上带着凶狠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对凤九言的势在必得,如同一群疯狂的猎人,紧追不舍。 凤大夫人等几人看到眼前这紧张的场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由得为凤九言捏了一把冷汗。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都沉默不语。 “我上去看看!”砚辞心急如焚地丢下这么一句话,话音未落,他的脚步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往林子中奔去。 他心中也觉得十分怪异,这般轻易去救一个人,很不像他做的事情。 大概是为了......黑羽令的下落吧! 砚辞这般想着,连忙施展轻功,寻找凤九言的踪迹。 骑在那傲娇驴背上的凤九言,缓缓地转过头,向身后那些紧追不舍的杀手望去。只见那些杀手如潮水般涌来,几乎所有的杀手都被她引了过来—— 以身犯险,还是很值得的! 第422章 射钉枪 她仔细地观察着,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心中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那紧张的神情也渐渐舒缓开来。 在她的心里,此刻放下了一块石头。 至少,她的阿娘和弟弟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这让她感到一丝欣慰。尽管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全,但至少能让她稍稍安心一些,能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应对接下来的境况。 那傲娇的驴子如同一阵疾风,驮着凤九言在茂密的丛林中急速前行。 风在她的耳畔放肆地呼啸着,她那如羊脂白玉般细嫩的脸蛋,时不时被横生的树枝轻轻划过,留下了几道细微的红痕,如同盛开在雪地上的梅花,为她增添了几分坚毅之美。 凤九言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将周围的环境全记在心里,并第一时间对傲娇驴发出指令,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那傲娇驴似乎能听懂她的话语,立刻按照她的指示行动起来。 只见傲娇驴迈着矫健的步伐,灵活地在丛林中穿梭着,速度快得如同闪电一般。它巧妙地避开各种障碍,带着凤九言在这片丛林中左拐右绕。 而那些紧追不舍的蒙面杀手,在傲娇驴的快速奔跑下,暂时被甩在了身后。他们在后面奋力追赶,但却始终无法追上凤九言和傲娇驴的步伐。 凤九言紧紧地抓住傲娇驴的鬃毛,心中充满了紧张和庆幸。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摆脱,要想真正安全,接下来才是关键。 “吁~~”凤九言轻喝一声,声音清脆而响亮,让傲娇驴瞬间停了下来。 她迅速从空间中取出一大盆泛着盈盈光泽的灵泉水,那灵泉水仿佛还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她将灵泉水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温柔地抚摸着傲娇驴的头,示意它过来补充能量,恢复体力。 傲娇驴似乎感受到了凤九言的关切,它凑上前去,开始大口大口地喝着灵泉水。 只见那灵泉水以极快的速度减少着,仅仅十几秒钟的时间,一大盆灵泉水就被傲娇驴喝得一干二净。它喝完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仿佛还在回味着那甘甜的味道。 凤九言爱怜地拍了拍傲娇驴的脑袋,轻声说道:“小白呀,你且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不要让那些坏人寻到你。你要乖乖的,等我解决了他们,就会来寻你。” 说完,凤九言又轻轻地拍了拍傲娇驴的头,然后看着它转身离去,消失在丛林的深处。 “咻~~”只听一声尖锐的破空之音响起,一支利箭如闪电般划破了寂静的风声,带着凌厉的杀意,朝着凤九言所在的方向急速射来。 凤九言瞬间警觉起来,她的眼神变得锐利如鹰,在千钧一发之际,她身形迅速向下一矮,如同灵猫一般灵活地躲过了这支致命的暗箭。 躲过暗箭后,凤九言丝毫不敢怠慢,她立刻站起身来,脚尖轻点地面,朝着那更加茂密的丛林深处飞奔而去。 配合着空间的瞬移功能,凤九言的身影在丛林中快速穿梭,如同一阵疾风,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茂密的枝叶在她身边急速倒退,她的耳畔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在那十几个蒙面杀手的眼中,凤九言展现出的轻功简直出神入化,只见她身形一闪,便在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这看似神奇的轻功背后,其实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凤九言利用了空间的瞬移功能。 凤九言在一处茂密的丛林中停下了脚步,她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经过一番激烈的奔跑和躲避,她终于又一次成功地甩掉了那些蒙面杀手。 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布局,凤九言从空间拿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将这些白色的粉末撒在周围的树叶上、草上以及地上。 撒了药之后,在确定周围确实无人之后,她迅速闪身进入到自己的空间之中。 进入空间后,她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瞬间移动到了一棵高大的大树上。 这棵大树位于丛林的深处,枝叶繁茂,能够提供极佳的视野。 凤九言小心翼翼地攀爬到大树的顶端,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她静静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警惕地注意着是否有敌人的踪迹。 她要在这棵树上等,等蒙面杀手们的到来。 她要在这里将他们全部解决掉! 想到此,凤九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趁着那些蒙面杀手还未到来之际,凤九言从容地从空间中取出一杯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空间灵泉水。 她轻轻地将灵泉水送到嘴边,缓缓地饮下,感受着那甘甜的液体在口中流淌,滋润着她的喉咙和身体。一杯灵泉水下肚后,她似乎还觉得不够,于是又取出一杯灵泉水,再次一饮而尽。 当两杯灵泉水都被她喝下后,她只觉得方才消耗掉的力气,全部都补回来了。现在腰不酸腿不疼,赤手打一头牛都不在话下! 凤九言集中意念,在空间里寻来一个射钉枪。 眼前的这个红色射钉枪是末世时,经过她改造过的。它不仅仅射程远,准确性也高,伤害性更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用意识将一枚枚的金属钉子的尖头部位沾上蓖麻毒素,随后再用意识将金属钉子装进射钉枪里。 蓖麻毒素的致死率非常高,只需要沾上一星半点,人就会一命呜呼,救无可救。 这般毒的毒素用来对付这群杀手,是再好不过了。 她看到那十几个蒙面杀手在离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的身影在树木的掩映下若隐若现。 这些杀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正分散开来,往四周小心翼翼地探寻着,试图寻找她的踪迹。 凤九言紧紧地握着望远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蒙面杀手的一举一动。 第423章 猎杀 那些杀手手中的刀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乌黑之色,刀刃上还沾染着剧毒,散发出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凤九言见状,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她心中暗自想着,这些杀手真是愚蠢至极,以为用这种毒刀就能奈何得了她吗? 哼,真是可笑!就算这毒刀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她那射钉枪里的针毒! 她的射钉枪里所藏的毒针,那才是真正致命的武器,一旦被射中,能让敌人在瞬间毒发身亡,毫无还手之力。 凤九言静静地站在大树上,透过望远镜观察着那些蒙面杀手的动向。只见他们在四周搜寻了许久,却迟迟未能找到她的踪迹,这让她心中有些焦急。 她担心这些杀手找不到她,会折回营地中,对她的娘亲亲和弟弟不利。 想到这里,凤九言不再犹豫,她迅速从空间中取出一个喇叭。她将喇叭对准那些蒙面杀手所在的方向,然后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呵呵呵,就这点能耐?你们不是来抓我的吗?怎么连我人都找不到啊!” 她的声音在丛林中回荡,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她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吸引那些杀手的注意力,让他们继续追寻她的踪迹,而不会去营地找麻烦。 果然,杀手们一听到凤九言传出的声音,他们站定在原地,辨别声音的传出来的方向。 “老大,她在那边!”一个蒙面杀手手指着凤九言所在的方向,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和急切。 “走,将这臭丫头给我抓住,我要让她尝尝被折磨的滋味,看她还敢如此得意洋扬!”蒙面杀手的领头人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凶狠和暴戾。 紧接着,蒙面杀手领头人率先施展出轻功,如同一阵疾风般向着凤九言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他身后的十几个蒙面杀手也不甘示弱,纷纷施展轻功,紧紧跟随着领头人。 他们在丛林中穿梭,身形轻盈如燕,不一会儿就很轻易地寻到了凤九言这边。 此时,坐在树上的凤九言,静静地看着这些蒙面杀手逐渐靠近。 她注意到,已经有一半的蒙面杀手不小心沾染到了她方才撒下的白色粉末,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凤九言从容地拿出射钉枪,将其稳稳地举在手中,瞄准了不远处的杀手们,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之音响起,第一颗沾染上毒素的尖锐钉子如闪电般划破空气,朝着杀手们急速飞去。 “咻,咻~~” 紧接着,又是几颗沾染上毒素的钉子接连射出,它们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轨迹,带着无尽的凶险和杀机,朝着那些杀手们迅猛地袭去。 “不好,臭丫头设有埋伏!”蒙面杀手头领惊恐地大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慌乱,“快隐蔽!”然而,此时已经太晚了。 凤九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讽,心中暗道:呵呵呵,现在怕是有些迟了。 那些被射钉枪射中的杀手们,原本想要躲藏起来,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他们的四肢变得麻木不堪,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住,无法动弹分毫。 “呕~” 一名杀手突然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吐出一些乌黑的血,那血的颜色黑得吓人,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呕,呕~” 其他几个杀手也相继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他们痛苦地捂着胸口,拼命地想要忍住呕吐的冲动,但却无能为力。 “不好,死丫头下了毒!”其中一名杀手艰难地说道,声音中满是绝望。 话刚说完,几个被射中的杀手们瞬间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一命呜呼。 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周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 当亲眼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时,杀手们的内心不禁为之一颤,一种深深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将他们淹没。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毒,其毒性之猛烈,令人咋舌。 从中毒到生命消逝,不过是瞬息之间,根本没有给人留下一丝救治的机会,一切都发生得如此迅速而决绝。 原本,他们以为这个看似年幼的小丫头,应该是轻而易举就能被抓起来的,可如今才发现,她竟是如此厉害的角色,实在是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想到这里,杀手们个个神色凝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对凤九言充满了警惕,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之心。 他们深知,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实则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强敌。 领头杀手压低声音,严肃地说道,他的眼神中满是谨慎与紧张。 紧接着,他又轻声补充道:“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这小丫头不简单,我们不能再轻敌了。”说罢,他缓缓抬起手臂,手指轻轻舞动,打出了一个独特的手势。 这个手势一出,手下们立刻心领神会,他们迅速分散开来,各自寻找着隐蔽的位置,动作敏捷而悄无声息。 他们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惊动了凤九言。 然而,他们浑然不知的是,凤九言此时正处于一个绝佳的位置上。这个位置得天独厚,让她能够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那双眼睛锐利得如同雄鹰一般,炯炯有神,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杀手们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在凤九言的眼中,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可见,无所遁形。 无论是杀手们轻微的挪动,还是他们紧张的呼吸,亦或是他们眼神中流露出的恐惧与警惕,都被凤九言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就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将他们的行动轨迹和意图都洞察得一清二楚。 举起射钉枪,凤九言瞄准其中一个杀手,再次射了一枪出去。 “咻~”只听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那锐利的钉子如闪电般急速而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 第424章 收割杀手 有了上一次被偷袭的惨痛经历,杀手们这次都提高了警惕,他们的神经紧绷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生怕再次遭到突然袭击。 而被瞄准的那个杀手,此时也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 他亲眼看着那枚尖锐的钉子朝着自己疾速飞来,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他冷笑着,嘲讽道: “哼,一次偷袭也许能让我措手不及,但想要用同样的手段再来一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我已经有所防备,这次你休想再得逞!” 他一边语速极快地说着,一边慌乱地举起手中的刀,试图将那疾速飞射而来的钉子击打掉,以此来躲避这即将到来的致命攻击。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竟然丝毫动弹不得,就像被禁锢在了一个无形的牢笼之中。 紧接着,一阵如刀绞般尖锐的疼痛从心脏处传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捏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要窒息过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眼看着那尖锐的钉子就要射中他的心脏,蒙面杀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决绝。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往侧边闪躲而去。然而,尽管他努力躲避,但那钉子还是如影随形般擦着他的手臂飞了过去,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此时的蒙面杀手还暗自庆幸,以为这般浅显的伤口并不会要了他的性命。但他错了,错得离谱。 就在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一股酥麻之感如电流般迅速传遍全身,让他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力量,整个人如同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无法自拔。 “呕~”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蒙面杀手再也无法抑制住体内翻涌的气血,自嘴巴大口大口地吐出一滩乌黑如墨汁般的血液。那血液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内脏的碎块,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 这一大口乌黑的血仿佛抽走了他所有的生命力,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 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涣散,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他难以想象这种毒会如此霸道,只将他的手臂蹭破了一点皮,转瞬间就要了他的性命! 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如同风中残烛一般。 终于,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之后,他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此刻的他,如同死去一般,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生命气息已经完全消失,再也没有了任何生机,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那些蒙面杀手们,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紧紧地盯着倒在地上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同伴。 他们的心中开始泛起了退缩的念头,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和对死亡的敬畏让他们的内心开始动摇。 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继续面对这样的危险,是否还能在这场生死较量中存活下来。 每一个人都在心里默默衡量着继续下去的风险与可能的后果,那种犹豫不决的情绪在他们中间弥漫开来。 其中一些杀手的身体甚至开始微微颤抖,他们的眼神游离,不敢再去看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他们的内心在挣扎,在思考着是否应该就此放弃,逃离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而另一些杀手则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他们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深深的惧意。 “大哥,咱们......”其中一个杀手忍不住低声询问上司,想劝杀手头领让他们撤退。 “住口!想都别想!”杀手头领低声打断了手下的话,“哼,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娃,咱们这么多人,难不成还奈何不了她?主人知道了,定然不会饶了我们!” 说罢,他缓缓抬起眼眸,那目光如炬,开始仔细地扫视着周围的一棵棵大树,他想搜出凤九言的踪迹。 夜色,给凤九言镀上一层最好的保护色。 无论杀手头领怎么努力地寻找,一切都只是徒劳。周围的树木依旧静静地伫立着,没有一丝凤九言的踪迹显现。 “呵呵呵,凤大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看看,我们有这么多人,将你抓住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杀手头领面对凤九言的神出鬼没,也有些无可奈何。 他知道,以凤九言现在的本事,想要直接抓住她并非易事,于是便开始用言语来刺激她,试图让她自己现身出来。 凤九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那笑容中满是不屑与嘲讽,却并没有对杀手头领的话做出任何回应。她静静地坐在大树顶端,身姿挺拔如一根翠竹,眼神锐利如鹰,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射钉枪。 只见她微微眯起双眼,眼神紧紧锁定着那些杀手,然后缓缓抬起手臂,将射钉枪稳稳地举了起来。她的动作沉稳而又坚定,没有一丝慌乱。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第一颗钉子如闪电般飞射而出。那速度快得让人几乎无法看清,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模糊的轨迹。 “咻咻咻~” 紧接着,又是几声破空之声接连响起。凤九言的手指快速地扣动扳机,一颗颗钉子如雨点般朝着那些杀手激射而去。 每一颗钉子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和致命的威胁,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光芒。 那些杀手们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他们四处躲闪着,试图避开凤九言射出的钉子。但凤九言的射击精准而又迅速,让他们根本无处可逃。 一个接着一个的蒙面杀手,相继被那威力强大的射钉枪击中。 他们的身体猛地颤抖了几下,随即发出痛苦的闷哼声,一口一口的乌血吐了出来,紧接着,他们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老六啊,你还在那傻愣着干嘛呢?赶紧躲开呀!”一个声音焦急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担忧。 第425章 以身诱敌 被叫做老六的那个人,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疾速飞来的危险,想要挪动脚步,却发现自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动不了啊!”老六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啊啊啊,我,我,我也动不了!” “怎么回事?我,我也动不了!” 一个又一个的杀手,接连察觉到了异常情况,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不仅如此,他们还惊恐地察觉到,自身的内力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迅速地从身体中流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哥,我们中毒了!” “什么!不可能!” “快看,这几片树叶上残留着一些白色的粉末,这些白色粉末定然是毒药了。方才我们来这里的时候,恐怕吸入了不少。” “这该如何是好啊!” 他们瞪大了双眼,满是惊骇与绝望,试图挣脱这种无形的束缚,想要躲避那如流星般飞射而来的钉子。 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用尽了各种方法,却都只是徒劳无功。他们的身体就如同被钉在了原地一般,无法做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致命的钉子向他们疾速飞来。 “嗤~” “嗤,嗤,嗤~~” 好几个杀手被凤九言的射钉枪射中,瞬间,他们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再没了声息。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地上,杀手头领的心中被恐惧所充斥,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 那些曾经与他一同前来的手下们,此刻就如同被收割的庄稼一般,接二连三地倒下,再也无法站起。他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他粗略地数了数,发现自己带来的十几个杀手,如今只剩下了七八个。 杀手头领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之中。 他非常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逃离这个让他感到无比恐惧的战场。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如果就这样空手回去,他的下场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杀手头领紧咬牙关,决定奋战到底,势必将凤九言抓住。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有杀手问道。 “待我想想。”杀手头领拧着眉头,绞尽脑汁想出如何抓到凤九言的法子。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 一个绝好的主意。 他附在其中一个手下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几个手下点点头,悄悄离开。 杀手头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嘲讽与阴险,他朝着凤九言大声喊道:“呵呵呵,凤大小姐,你别以为你能一直躲着!我抓不到你又如何?我可以去抓你的母亲和弟弟啊!有本事你就一直躲着不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哦,对了。我已经派人前去抓你娘亲和弟弟了。” 听到这些话,凤九言握着射钉枪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愤怒。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难受。 在这一瞬间,凤九言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紧张。 她知道,杀手头领的话并不是在吓唬她,他真的有可能会去对她的母亲和弟弟下手。 她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心中的紧张却怎么也无法消除。她紧紧地握着射钉枪,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凤九言动作迅速地从随身空间中取出望远镜,她紧紧地握着望远镜,眼神专注而急切地往树林里望去。 只见在那茂密的树林中,果然有几个蒙面杀手正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其中。他们身形矫健,如鬼魅一般在丛林中快速移动,朝着凤大夫人他们正在歇息的营地疾驰而去。 凤九言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急,她知道,必须要尽快采取行动,否则母亲和弟弟就会有危险。 咬了咬牙,凤九言决定,还是以身犯险,用自己将离开的杀手们吸引回来。 想到此,她从空间拿出一个扩音喇叭,冲着他们喊道。“呵呵呵,你们也不用费尽力气去寻我阿娘和弟弟,我就在这儿,有本事就来抓我呀。” 说罢,她闪身进入空间,利用空间瞬移的功能,从树上瞬移离蒙面杀手不远处的丛林中。 “呵呵呵……”一阵低沉而刺耳的笑声响起,凤九言缓缓从丛林中踱步而出,傲然地站在了杀手头领的眼前。她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挑衅与不屑,高声喊道:“我在这儿呢,有本事就来抓我呀!” 为了能将那几个已经离开的杀手吸引回来,凤九言不慌不忙地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一块老虎形状的铜制品。 那铜制品制作得极为精致,老虎的形象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可能从上面跃然而出。 这是她在末世时,在一家直播大楼里搜刮来的。没想到,今儿竟然派上用场了。 凤九言紧紧握着这块铜制品,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将它高高扬起。她的动作快如闪电,以至于杀手们根本来不及看清那东西的具体模样。 杀手头领的眼睛紧紧盯着凤九言手中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果然上当了。 只见他面容变得狰狞起来,那原本就凶狠的表情此刻更加扭曲。 他迅速地将食指和大拇指伸进自己的嘴里,然后用尽全力一吹。顿时,一声尖锐的哨声从他的口中传出。 那声音划破长空,在空气中激荡开来,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 正离开的几个杀手们在听到那尖锐的声音后,身形一顿,纷纷停下了脚步。他们调转方向,朝着原来的方向飞奔回去。 而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他们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在他们的身后,不知何时悄然站着一个人—— 第426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月辉之下,只见这人身材高大挺拔,一袭淡紫色衣袍随风而动,他的脸上带着冷峻的神情,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他,正是追赶上来的砚辞! 砚辞手上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剑,从蒙面杀手身后偷袭。 他悄无声息地潜行着,如同黑夜中的幽灵,眼神专注而锐利,紧紧盯着前方那蒙面杀手的背影。 那蒙面杀手浑然不觉危险的临近,丝毫没有察觉到砚辞的存在。 砚辞找到了最佳的时机,他如同猎豹一般迅猛地冲了出去,动作迅捷而果断。他从蒙面杀手的身后猛然跃起,手中的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带着破空之声,向那蒙面杀手狠狠地刺去。 在这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时间仿佛也停止了流动,只有砚辞那决绝的偷袭和蒙面杀手的惊愕与恐惧。 剑刃刺入肉体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鲜血飞溅,染红了砚辞的衣衫,也为这紧张的一幕增添了一抹惨烈的色彩。 “不好,有偷袭!”一声惊呼打破了原本的宁静,蒙面杀手们顿时慌乱起来。他们一个个如临大敌,脸色变得极为紧张,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只见这些蒙面杀手们以极快的速度靠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紧密的防御阵型。他们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动静。 然而,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一般,给他们的搜寻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在这漆黑的夜色掩映下,偷袭者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难以被发现。 蒙面杀手们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在黑暗中捕捉到那一丝蛛丝马迹,但一切都显得那么徒劳。 他们的心跳在寂静中清晰可闻,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紧张与焦虑,而那未知的偷袭者,却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幽灵,让他们感到无从捉摸。 在这紧张的局势中,砚辞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他身形如鬼魅一般,悄然无声地移动着,趁着蒙面杀手们慌乱之际,再次成功地进行了一次偷袭。只见那名蒙面杀手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砚辞的剑击中,颓然倒地。 这突如其来的再次偷袭,让原本就已乱了阵脚的蒙面杀手们更加惊慌失措。他们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汹涌,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这些杀手们纷纷施展轻功,如疾风般飞奔而去,想要尽快回到他们的老大身边,寻求庇护。 这些杀手们也算是有些小聪明,他们并没有选择结伴一起逃走,而是各自寻了三个不同的方向,分散开来各自逃命。这样一来,不仅增加了他们逃脱的机会,也让追击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而砚辞见此情形,颇为懊恼和纠结。 他知道,只要跟着这些杀手们,就一定能够寻到凤九言的踪迹。 但三个人,三条不同的路线,该追哪一个呢?哪一个能更快地找到凤九言,将她救出来呢? 早知道就不给他们逃脱的机会,只留一个人带路就好了。 哎!失策,失策! 砚辞选了左侧的那个黑衣人,跟了上去。 * 另一边,凤九言正在和杀手头领三人对峙。她用铜制品诱得杀手头领上当后,飞快将铜制品塞进腰间。 背在身后的手,正准备从空间拿出射钉枪,将跟前三人的人头收割掉。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突然传入她的耳中。 这声音让她心头一紧,瞬间提高了警惕。 借着夜色的掩护,凤九言小心翼翼地往旁边躲闪着,尽量不让自己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中。就在她刚刚躲好的瞬间,从她方才所站的地方,窜出一个蒙面杀手。 没一会儿,另外两边也各窜出来一个杀手。 他们神色慌张,脚步凌乱,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可怕的存在。 “大哥,不好了,我们遭遇偷袭了。” “什么?竟然有人偷袭你们?是谁?有多少人?”杀手头领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下。 “只一人,还是个年轻人!他,他杀了我们两个兄弟!” “没错,他的武功出神入化,我们根本奈何不了他!” 听得这话,凤九言觉得有些奇怪。 武功出神入化? 不可能是张冲,也不可能是张小五。难不成是乔平? 也不对啊,她又不是她娘亲,乔平怎么可能上前来救她呢? 凤九言百思不得其解。 正纳闷之时,前边又传来几个杀手的声音。 “大哥,你说,那个年轻人不会也是冲着黑羽令来的吧?” “应该是,总不可能是来救凤九言的。我还没收到任何的消息说她身边有这般武功高强的人呢。” “大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方才我们哥几个耍了个障眼法,想必那人应该就要寻过来了。” “别吵,让我好好想想。现在短时间抓到凤大小姐,恐怕是不可能的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寻来援兵了。”杀手头领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凤九言听到杀手头领的这番话,整个身体不由得为之一震,内心犹如被重锤猛击一般。 援兵! 这两个字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她深知,如果真的让这些杀手寻来援兵,那她的娘亲以及弟弟恐怕就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想到这里,凤九言的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担忧和愤怒。 凤九言此刻气愤到了极点,她感觉自己的怒火几乎要将自己燃烧起来。 她真的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一拳狠狠地捶在那个杀手们口中的年轻人的身上,将他打得粉碎。 若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事情怎么会发展至此! 凤九言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杀手头领的一举一动。只见杀手头领的手上已经稳稳地拿着一个烟花信号筒,他的手指正慢慢地朝着引线伸去,似乎就要将那引线拉掉。 她心中暗叫不好,她深知不能让杀手头领发出信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427章 刚才就应该射死他! 于是,她迅速地从空间中取出一把弓箭,动作熟练而敏捷。她将弓箭拉满弦,用尽全身的力气,瞄准了那即将被拉开引线的烟花筒。 只听“嗖”的一声破空之响,弓箭如闪电般飞射而出,带着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和令人惊叹的精准度。 那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烟花筒疾驰而去,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一般。 “咻!”的一声尖锐鸣响。 那信号烟花在箭矢的冲击下,竟被牢牢地钉在了树上,无法再继续发射。 杀手头领见状,身形一顿,嘴角微微扬起,泛起一丝冰冷的冷笑。他嘲讽地说道:“呵,早料到你会有这一招了,你以为单凭这样就可以阻止了吗?呵呵呵,天真!”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与讥讽。 凤九言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暗自思忖道,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如她所料,就在那一瞬间,烟花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绽放出绚烂而耀眼的光芒。 原来,杀手头领早有防备,他以自己为诱饵,吸引了凤九言的注意力。而与此同时,他的手下则趁机拿出另一个信号筒,趁着凤九言全神贯注地对付杀手头领时,他的手下悄悄地拉掉了引线,成功地发射了信号。 凤九言没有时间自怨自艾,只想尽快地解决掉这几个杀手。 于是,她迅速地从空间中取出那把威力强大的射钉枪,紧紧地握在手中,准备继续对这些可恶的杀手进行狙击。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手指紧扣扳机,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她深知时间紧迫,必须要快些解决掉这些敌人,才能尽早撤退。 若是等这些杀手的同伙前来支援,她恐怕会讨不到半点好处。 思及此,凤九言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 然而,这些杀手们已经亲身领教过凤九言的厉害之处,他们对凤九言充满了畏惧。所以,此刻的他们一个个都畏畏缩缩地躲在大树的后面,不敢轻易露头,只是紧张地等待着支援的到来。 凤九言心急如焚,她不断地寻找着可以狙杀这些杀手的机会,但却发现这些杀手们狡猾得很,他们紧紧地依靠着大树的遮蔽,让凤九言根本无从下手。 凤九言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她不停地变换着位置,试图寻找一个更好的射击角度,但这些杀手们就像是一群狡猾的狐狸,始终隐藏在大树的背后,让凤九言难以发现他们的踪迹。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凤九言的心中愈发焦急,她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必须想办法打破这个僵局,否则等支援到来,她就真的陷入绝境了。 想到此,凤九言打算进入空间,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将这几个杀手歼灭掉。只要杀了他们,哪怕在他们跟前使用空间,他们也没有机会将她的秘密暴露出来。 她打定主意后,按照以往确定四周有没有人之时,却敏锐地感觉到,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凤九言心中猛地一惊,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她迅速转身,动作快如闪电,同时举起手中的射钉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只听“咻”的一声破空之响,那沾着剧毒的钉子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带着致命的威胁,直向来人袭去。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凤九言定睛一看,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然而,此时那剧毒的钉子已经离弦而去,无法收回。 “小心!钉子上有剧毒!”凤九言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与惊恐。 喊完之后,她又有些纳闷于自己的行为了。 砚辞接近她的目的很不单纯,她不是打算找个机会解决他吗? 怎么临到头来,又提醒他钉子上有剧毒?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铮!”的一声金属撞击之声响起,来人反应极快,手中的剑瞬间挥舞起来,犹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只见他剑势凌厉,准确地将射来的钉子打到一边去,动作一气呵成,尽显高手风范。 “唔……吓死我了!”凤九言轻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道。 想到刚刚的惊险一幕,凤九言仍觉得心有余悸。 幸好,她没有当着他的面消失在原地。 否则,她的秘密很可能就被暴露了。 要知道,这厮接近她,除了查探黑羽令的下落,恐怕是想探寻她身上的秘密。 没错,来人正是砚辞! 她倒是可以杀了他,但他的武功远在她之上,想杀了砚辞,恐怕会有些难。 所以,凤九言还想着寻个合适的时机,再将他杀了。 “凤姑娘,你没事吧?”砚辞板着个棺材脸,木讷地问道。 他刚说完话,目光扫到不远处的地上的一具具尸体时,他大为震惊。 想不到凤九言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此时,凤九言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眯着双眸,飞快地打量了一眼砚辞,咬牙切齿地质问道,“该不会那个程咬金就是你吧?” “什么程咬金?”砚辞不明所以,疑惑反问道。 当凤九言的目光落在这厮手上那泛着寒光的剑刃上时,只见剑刃上沾染着丝丝血迹,那血迹还在缓缓地往下流淌,在剑刃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凤九言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紧紧地盯着那血迹,心中笃定,绝对是他没跑了! 逼杀手头领找援兵得,真是砚辞! 凤九言后悔了,刚才就应该直接射死他! “哼,待会再找你算账!你武功不是很好吗?赶紧上去将那三个杀手给杀了,他们的援兵很快就到了,我们须得将他们引开!”凤九言直截了当地给砚辞下了命令。 “是,雇主!”砚辞低沉着嗓音,回答道。 话音才刚刚落下,只见砚辞脚尖轻轻一点地面,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他身形轻盈,速度极快,犹如一道幻影般,瞬间运起轻功,朝着那躲在大树后的三个杀手疾驰而去—— 第428章 求他快丢下她吧! 在半空中,砚辞的身形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他的动作流畅而优美,仿佛在翩翩起舞。他的手中紧紧握着那把剑,手腕轻轻转动,挽出一个绚丽的剑花。那剑花在空中绽放开来,犹如一朵盛开的雪莲,散发着冰冷而致命的气息。 随着剑花的舞动,砚辞的身影也瞬间掠过那三个杀手。 在他经过的瞬间,剑光闪烁,剑影纷飞,只听见几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那三个杀手便纷纷倒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凤九言瞪大了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砚辞,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她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心中惊叹不已。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砚辞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 凤九言的大脑在这一刻急速运转着,无数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交织闪现。她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锐利的精光,那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坚定决心。 她在心中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若非到了迫不得已的紧要关头,暂且先保留住砚辞的性命。 毕竟,在这流放的路途上,前来追杀她们一家的杀手数量众多,而且只增不减。 而砚辞的武功如此高强,简直堪称出神入化。如果能够利用他的力量来保护她们一家,那么她就无需再为母亲、弟弟以及宋臣兄妹俩的安危问题而忧心忡忡了。 她深知,在这充满艰险的流放之路上,多一个像砚辞这样的高手相助,就多了一份保障。她相信,只要好好利用砚辞的能力,一定能够让她们一家平安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然而,她也知道砚辞是一把双刃剑,此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凤九言暂且将脑中的想法压下去。 果不其然,在仔细检查后,她发现这些杀手的手腕内侧都有着一个熟悉的图案,那是狼图腾的标志。看到这个图案,凤九言的心中涌起一阵怒意。 又是墨先生的手下! 很显然,墨先生已经按捺不住了,他已经等不及了。单靠孟良所探查的那些消息,他已经无法再耐心等待下去。所以,他才会如此急切地派遣了这些杀手前来,试图逼迫她们一家就范! 砚辞也随之缓缓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起这些杀手的尸体来。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杀手手腕上的狼图腾时,他原本低垂着的眼眸中瞬间弥漫起了一层浓重的寒意,那寒意仿佛能将一切都冻结起来。 呵,又是他的手下! 就在这一刹那间,林子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宁静。这声音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砚辞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他收起了嘴角那抹充满嘲讽的冷笑,眼神变得异常严肃。他动作迅速地疾步走到凤九言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快些离开这里,凤九言!杀手的援兵已经到了!”砚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紧张,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凤九言,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现在还不行!”凤九言直截了当地拒绝道。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射钉枪,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她还不能走,她必须要将所有的杀手吸引走!这样她娘亲和弟弟才不会有危险!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们这次来的人数很多,而且他们个个武功高强,我们两人遇上他们,恐怕会讨不到一点好!”砚辞拧着眉头,厉声说道。 “我不走,要走你先走。我要将这些杀手全引开,这样我阿娘和弟弟才不会被这些杀手盯上!快,你先走!”凤九言说着,还伸手推了推砚辞。 听着那从林子中传来的动静,凤九言心中十分清楚,单从这声音判断,此次前来的这些杀手不仅人数众多,而且各个身手不凡。 她希望砚辞能够赶紧离开,这绝对不是她在逞强,也绝不是因为她担心会连累他,而是她发自内心地不希望砚辞继续留在她的身边。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极其艰难的战斗。 只要砚辞不在她身边,拖她后腿,待会儿就算她陷入了险境,她也可以利用自己的空间来保全自己。 只要她能进入空间,那些杀手就奈何不了她。 想到这里,凤九言的目光变得无比真诚,她直直地看着砚辞,说道:“砚辞,我明白你来到这里是为了救我。但是这次,你还是先离开吧,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我真的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走吧,快走吧,毫不犹豫地丢下她吧! 她真的不会介意的! 凤九言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狐狸眼,就这般看着砚辞。 砚辞听完凤九言的一番话语,整个人不由得陷入了短暂的怔愣之中。在那一瞬间,无数的思绪在他脑海中翻涌,而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自己的过往。 他从记事起,就永远地失去了父亲。 那时,他还年幼,在仆人们的拼死保护下,他与母亲在夜色的掩护下,连夜踏上了逃往幽州的路途。 那一路的艰辛与恐惧,至今仍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 倘若时光能够倒流,倘若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倘若他父亲出事时,他也在父亲身边,他定会毫不犹豫地以身犯险,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要保全自己的父亲。 因为他深知,只有父亲在,母亲才不会整日沉浸在忧愁与痛苦之中,不会夜夜以泪洗面,不会在那无尽的思念与哀伤中渐渐枯萎。 他们家本该是幸福美满的一家,却因为命运的捉弄而变得支离破碎,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也是他永远无法释怀的遗憾。 凤九言为保护自己娘亲而不惜以身犯险的行为,深深地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他,怎么可能就此抛下凤九言呢? 砚辞生了恻隐之心。 既然凤九言想用自己引走杀手,他就陪她走这一遭吧! 就在这时,砚辞敏锐地察觉到耳边传来的杀手们的动静正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第429章 快被勒死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砚辞在心中默默倒计时着。 既然是以身为饵,他们也不再躲藏,而是选择了那些明亮的地方,哪里有光亮就往哪里去,甚至故意站在月光最为明亮的地方。 他们的举动看似有些冒险,但其实有着他们的用意。他们就是要让杀手们在这漆黑如墨的夜晚里,能够毫无阻碍地看到他们的身影,尽快地发现他们的踪迹,从而能将杀手全部引开。 没过多久,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杀手们的目光很快就被那在月光下格外显眼的两人所吸引。 “快看,他们在那边!”杀手们扯着嗓子高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凶狠。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杀意,远远地就已经发现了凤九言和砚辞的身影。 “快快快,别让他们跑了!一定要抓住他们!黑羽令在那姑娘的手中!”杀手们一边咆哮着,一边奋力地追赶着。他们的脚步急促而沉重,在地面上踏出沉闷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都踩碎一般。 他们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不断地流淌下来。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凤九言和砚辞,一刻也不肯放松,仿佛只要一眨眼,就会让他们逃脱一般。 就是现在! “走!”砚辞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凤九言的耳边轰然响起,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这声音传入凤九言的耳中,让她的心头猛地一颤,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穿透了她的身体。她只觉得全身像是被一股微弱的电流击中,从头顶到脚尖,每一寸肌肤都传来一阵酥酥的、麻麻的感觉,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心脏似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砚辞眼神坚定,迅速伸出手,紧紧抓住凤九言的后衣领,没有丝毫的耽搁。紧接着,他身形一展,如同一只矫健的雄鹰,瞬间腾空而起。 他施展出精妙绝伦的轻功,身姿轻盈地在空中舞动。衣袂飘飘,发丝飞扬,在月色的映衬下,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他拎着凤九言,跟拎着一只小鸡仔似的,在夜空中飞速穿梭,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凤九言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弄得措手不及,后衣领紧紧地勒着她的脖子,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的脸色因为呼吸困难而变得涨红如霞,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双脚在半空中无助地晃动着,试图寻找着支撑点,却只是徒劳地在空中乱蹬着。 “咳咳咳,你,你快放开我,我快被你勒死了!”凤九言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用左手奋力地拍打着砚辞的手,试图让他松开那紧紧勒住自己后衣领的手。 砚辞低下头瞥了她一眼,在看到凤九言那涨得通红的脸以及她那因为呼吸困难而显得无比痛苦的表情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 于是,他略带歉意地说道:“额,抱歉啊。我都忘了你也会轻功这事儿了。” 说罢,砚辞松开拎着凤九言后脖领子上的手。 凤九言像物体自由落体运动一般,以极快的速度直直地往地面上坠去。 凤九言:“......”她眼珠子都快要吓出来了。 喂喂喂,松手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啊! 她会轻功个腿啊! 她若会轻功,不得咻咻咻地将杀手引走了?还犯得着被杀手追着杀吗? 现在好了,前有砚辞看着,后有十几个杀手看着,她这是想闪身进入空间也进入不了啊! 这样摔下去,不得被摔成肉饼啊! 她真的觉得,砚辞命里和她反冲,早晚她都要被他搞死! 砚辞看到这一幕后,心中震惊无比。 凤九言,她,不会轻功?砚辞心中冒出这样的猜测。 很快,这个猜测就被他推翻了。 这怎么可能? 凤九言屡次和他交手后,总能瞬时之间移动到几米开外,这不是轻功是什么? 但,既然她会轻功,眼看着都要摔地上了,她为何还不施展轻功? 这些想法出现在砚辞脑海中,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 眼看着再不将凤九言拎起来,她就真的摔地面上了。砚辞不再多想,飞身下去,将凤九言搂在怀中。 凤九言得救之后,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处,狠狠地舒了一口气,“唔,差点小命就要交待出去了!” 她刚舒了一口气,紧跟着就被砚辞调换了个角度,将她一把扛在了肩头上。 凤九言:“......”她真的会谢! 她伸手重重地拧了一把砚辞的后背,砚辞闷哼一声,沙哑着嗓音道,“别闹,再闹就丢你下去!” 凤九言一下子蔫巴巴的。 好吧,比起被勒死,还是这个姿势舒服些,起码......不会死! 这般想着,凤九言就放弃挣扎了,跟条咸鱼一样,软塌塌地被砚辞扛着。 “他们在这边,快!”追上来的杀手嘶吼着。 糟糕!一不注意,有三四个杀手快要追上他们了! “你专心点看着前面的路,这些杀手就交给我来对付!”凤九言压低了声音,郑重地说道。 砚辞挑眉,“好,有劳了。” 话音刚落,凤九言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射钉枪,右手稳稳地将其举起,眼神锐利而坚定地瞄准了离他们最近的那个杀手。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只听“嗖”的一声破空之响,一枚抹了剧毒的钉子如同一颗流星般疾速朝着杀手所在的方向飞射而去。 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尖锐的呼啸声后,“嗤”的一声,精准无比地击中了杀手的左肩上。 凤九言没有丝毫停顿,紧接着又连续射出了几颗钉子。每一颗钉子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和精准的目标,每一颗都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一个杀手,钉无虚发。 一时间,那些被射中的杀手纷纷中钉,但他们不把这些钉子当一回事,依旧拼尽全力地死命追着凤九言和砚辞两人。 那几个中了剧毒钉子的杀手们,脸上露出了狰狞的冷笑,他们嘲讽地说道:“呵呵,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你们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还是赶快束手就擒吧!” “呵呵呵,就是啊。你们现在要是投降的话,我们或许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呢!”他们的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与得意,仿佛已经将凤九言和砚辞视为了囊中之物。 “呵呵,是吗?”凤九言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了不屑的冷笑。 第430章 险境 就在那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杀手们猛然间察觉到全身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尖锐疼痛之感。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般,一丝力气也没有。 原本正施展着轻功,如鬼魅般飞在半空中的他们,突然之间,仿佛全身的内力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抽离殆尽,一丝一毫也无法施展出来。 紧接着,这几个杀手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纷纷从半空中直直地坠落下来。 “砰!” “砰!砰!” 几个杀手重重地掉落在地上,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啊!疼啊,疼死我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的内力呢?怎么一点儿也使不上来呀!” 只听“呕~~”的一声,几个杀手同时从嘴里吐出了一大滩黑色的血水。 “不好,这钉子上有毒!” 杀手们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得如同一张薄纸,没有丝毫的血色残留,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那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与慌乱,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事物。 “怎,怎么......” 他们话还没说完,便倒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砚辞稳稳地扛着凤九言,轻盈地落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他俯首向下望去,只见地上那些杀手们已经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死得透透的。 随后,他的视线缓缓移向凤九言手中紧紧握着的射钉枪,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一动不动。 这个奇怪的武器比任何的暗器威力还要大。他好想要啊,怎么办? 给凤九言几百两的金子,也不知道她卖不卖。 凤九言敏锐地察觉到了砚辞那黏在射钉枪上的目光,她迅速地将射钉枪藏到身后,眼神中充满了警惕,紧紧地盯着砚辞说道:“你,你可别想打它的主意!” 话一出口,凤九言却突然愣住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怎么有些似曾相识呢? 还没待她细想,又一波杀手赶了上来。 还没等凤九言来得及细想,又一波杀手如潮水般涌了上来。这一次,杀手的数量明显多于之前,他们将凤九言和砚辞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在这种形势下,砚辞无奈地带着凤九言飞身而下,轻盈地落在地上。 砚辞和凤九言背靠着背,他们的身体紧绷,如临大敌般戒备地注视着这些逐渐逼近的杀手们。 砚辞的动作迅速而敏捷,他几乎在瞬间就将腰际的佩剑拔出,剑身出鞘的声音在空气中划过,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 他的脸色冷峻如冰,没有一丝表情,唯有那双眼眸中透露出深沉的寒意,仿佛能将一切都冰封起来。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这些杀手们,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 凤九言则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射钉枪,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目光凌厉如刀,带着一种决然的气势,全身都充满了戒备。 她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心跳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清晰可闻,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一场激烈的战斗。 杀手们齐刷刷地将手中的利剑指向凤九言和砚辞,他们面目狰狞,凶狠地叫嚣着:“你们两个听好了,你们现在已经被我们重重包围了!我劝你们识相点儿,将黑羽令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凤九言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杀手的话,她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用一种挑衅的口吻反问道。 凤九言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瞥向砚辞。只见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依旧,那如寒星般的眼眸中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他的神情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无法触动他的情绪。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紧握着佩剑,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靠近的气息。 凤九言不由得心中一怔,她暗自思忖着,难不成他真的不是为了黑羽令而来的吗?只是冲着她来的? “哼!”杀手们中为首的那个发出一声充满怒意的冷哼,“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既如此,我们也不跟你们废话。兄弟们,将这两人拿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做出要攻击的姿势,其他杀手们也随之附和着,发出阵阵威胁的吼声,整个场面充满了紧张和恐怖的气氛。 砚辞站在凤九言身旁,他的眼神冰冷如霜,紧紧地盯着那些杀手。 只见他身形一闪,手中的剑如闪电般迅速刺出,瞬间将一名杀手的剑挑飞。他的动作流畅而精准,每一次挥剑都带着致命的威力。 杀手们见状,纷纷向他围攻过来,但砚辞丝毫不惧,他的剑在手中舞动,如同一朵绽放的寒梅,将那些杀手一一击退。 而凤九言也不甘示弱,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射钉枪,眼神专注而冷静。 她瞄准那些杀手,扣动扳机,一颗颗毒钉射出,击中那些杀手的身体。毒钉上的毒液迅速蔓延开来,杀手们瞬间感到一阵剧痛,随后便瘫倒在地,失去了战斗力。 凤九言的动作娴熟而精准,每一次射击都让那些杀手们胆寒。 然而,尽管砚辞的武功出神入化,凤九言的射击技术也极为精准,但无奈杀手的数量实在是过于庞大,两人在长时间的战斗中,体力逐渐被消耗殆尽,开始有些力不从心,难以招架住杀手们如潮水般的攻击。 他们背靠着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此时的他们,已经疲惫不堪,但眼神中却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两人相互回过头来,对视了一眼,就在那一瞬间,他们便明白了彼此心中的想法和意图。 凤九言紧紧握着手中的射钉枪,再次瞄准了一个杀手,精准地将其击中。 就在这时,砚辞一个箭步上前,单手环住了凤九言那纤细的腰肢,带着她从杀手们防守的一个缺口处迅速突破出去。 “绝不能让他们跑了,给我追!”领头的杀手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大声喊道。 第431章 一支冷箭 在那片阴森黑暗的林子中,浓密的枝叶遮天蔽月,只透下几缕微弱的月光,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氛围。 一群冷酷无情的杀手如鬼魅般如影随形地追在砚辞和凤九言身后,他们的脚步声沉闷而有力,仿佛是死神挥舞着镰刀,步步紧逼,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砚辞紧紧拽着凤九言的手,在林子里拼命地穿梭着。 凤九言则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如纸,她试图挣脱开砚辞的手,却无奈怎么也挣脱不开。她的发丝在风中凌乱飞舞,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砚辞转过头,严厉地看着凤九言,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别闹!”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砚辞,你还是先逃吧。不然到时候我们两人一个都逃不掉。”凤九言喘着粗气,费劲儿地说道。 凤九言的声音中满是忧愁和恳求,她是真的很想砚辞早点丢下她,逃命去啊。 这样她还可以寻个幽暗的地方,从空间拿出一把冲锋枪,突突突地将这些杀手全部杀掉。 她觉得,再这样子下去,她自己的小命就要搭在这里了。 听到凤九言这般说话,砚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想不到她还是挺担心他的嘛! 不知道为何,砚辞心中一阵酥麻。 “砚辞,砚辞?你快逃吧,我不会怪你的。”凤九言一边艰难地奔跑着,一边焦急地呼喊着砚辞的名字。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急切,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群杀手离他们越来越近,心中的恐慌也愈发强烈。 “不行!你是我的雇主,我怎能弃你于不顾呢!”砚辞想也没想,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凤九言:“......” 她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终于,在一阵急速的奔跑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绝路之处,再也无法前行,只得停了下来。 就在那一瞬间,两人的脚步因为惯性几乎要冲出悬崖边,险些刹不住脚,直接坠下那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 砚辞的心脏在胸腔中疯狂地跳动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转过头,看着凤九言,“你没事吧?” 凤九言:“......” 她能有什么事? 就算刹不住脚步,直接摔下悬崖,她也没在怕的。 毕竟她可是手握空间的女人啊!哪怕方才真的摔下去了,她立刻闪身进入空间就好了。这样还不用费劲儿地寻个地方,进入空间呢。 不过,既然砚辞都这样问了,作为一个普通的姑娘,想必是十分害怕的吧? 想到此,凤九言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左手用力拍着胸脯,庆幸道,“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幸好方才没摔下去啊!” 砚辞眼神复杂地看着凤九言。 “呵呵呵……”一阵刺耳的笑声传来,杀手们张狂地看着凤九言和砚辞,脸上满是得意与幸灾乐祸, “跑啊,继续跑啊,你们不是很能跑吗?现在怎么不跑了?你们倒是再逃啊!看看你们面前,那可是万丈深渊,你们要是摔下去,可就会尸骨无存,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识相的,将你们身上的黑羽令交出来,我们可留你们一条全尸!” “黑羽令?呸!就你们,还想要黑羽令,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凤九言呸了一声,不屑道。 她故意激怒这些杀手。 “哼!”杀手头领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的脸上满是狰狞与凶狠,“死丫头,死到临头还嘴硬,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嘴硬到几时!” 说罢,杀手头领打了个手势。 那群冷酷无情的杀手们一步一步地逼近凤九言和砚辞,他们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仿佛要将两人生吞活剥一般。 见状,砚辞紧紧地将凤九言护在身后,他的身躯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为凤九言遮挡着一切危险。 他的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利剑,那把剑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闪烁着寒光。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 凤九言微微一怔,她的目光有些呆滞地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挡在自己跟前的那道坚实的身躯。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遇到危险之时,挺身站在她跟前保护她。 而这个人还是砚辞,正是那个抱着别样目的来接近她的砚辞。 她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般,那种感觉就像是一股暖流缓缓地流淌过她的心田,让她的内心变得柔软而又感动。 一群冷酷无情的杀手们瞬间扬起手中的利刃,面目狰狞地朝着他们凶狠地扑来。而砚辞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惧色,只见他毫不犹豫地紧紧握住手中的利剑,手臂上青筋暴起,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他身形如电,动作迅猛而凌厉,犹如一阵疾风骤雨般席卷而来。他手中的利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寒光,带着无尽的杀意向着杀手们狠狠地劈去。 凤九言猛地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迅速握紧手中的射钉枪,毅然决然地加入了激烈的战局。 彼时,她正全神贯注地与眼前的杀手们进行殊死搏斗,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突然,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在她耳边响起,犹如死神的低语。 “咻!”一声凄厉的呼啸传来,只见一支尖锐的箭矢如闪电般朝着她疾驰而来,带着巨大的威力和不可阻挡之势。 凤九言心头一惊,瞪大双眼,想要闪躲,但此时却已根本来不及。她的双手紧紧握着射钉枪,却发现自己手上没有可用的剑或刀,能够将这支来势汹汹的箭矢击飞。 更糟糕的是,在这紧急关头,她的空间能力也无法在众人面前施展! 凤九言觉得这一箭可能躲不过了,她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 “小心!” 第432章 英雄救美 “小心!” 砚辞惊恐地大喊一声,瞳孔因紧张而急剧收缩。只见他瞬间施展起轻功,身形如鬼魅般迅速移动,眨眼间就来到了凤九言的身旁。 他毫不犹豫地将凤九言紧紧搂入怀中,然后抱着她飞速旋转了一圈。 在这旋转的过程中,他以自己的身躯作为盾牌,将凤九言完全护在怀中,为她抵挡那支致命的箭矢。 只听“嗤”的一声,利箭破空而入,深深地没入了他的肉体之中,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声音。 凤九言的心猛地一颤,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 她不可置信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慌乱。她呆呆地看着砚辞,看着那支插在他身上的箭矢,心中涌起了一阵复杂的情感。 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为她奋不顾身的男人,竟然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 砚辞微微低着头,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担忧,他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凤姑娘,你没事吧?” 凤九言望着他,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缓缓说道:“没,没事,怎么会有事呢?那支箭都被你用身体挡下了啊。”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与感动,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砚辞轻轻抬起头,看着凤九言,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没,没事就好。” 话音刚落,只见砚辞的嘴巴突然涌出大量的黑血,那黑血如泉涌般不断溢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脑袋不受控制地向一侧歪斜,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凤九言的肩头。 凤九言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她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砚辞那毫无生气的模样。 他中毒了! 而且还是剧毒!须得尽快诊治,否则,等毒素侵入五脏六腑之时,恐怕神仙来了也回天乏力了。 凤九言费劲儿地搂着砚辞,心念一动,自空间拿出一粒解毒丸出来,塞进砚辞的嘴巴里。她轻声道,“将药吞了。” 砚辞甫一接触到东西,无意识地将解毒丸吞咽进肚子里。 “呵呵呵,你就别费劲儿了。他已经中了我们研制出来的毒药,若不能在一刻钟服下解药,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了!”杀手们无情地嘲讽着凤九言,他们认为她在做无用功。 “识相的,将黑羽令交出来,否则,我们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杀手头领恶狠狠地威胁道。 “对,交出黑羽令,可留你们全尸!” 凤九言仿若未闻周遭的一切声响,她仿若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般,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反应。她缓缓地将砚辞轻柔地放倒在地上,动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弄疼了他。 随后,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看向眼前的这群杀手。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那笑意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她的眼神中寒意凛冽,仿佛能将一切都冻结成冰,让人不寒而栗。 她冷冷地说道:“呵呵呵,黑羽令就在我手中,有本事你们就来拿啊!你们这群贪婪的蝼蚁,妄图从我手中夺走黑羽令,简直是痴心妄想!” 说完这话,凤九言心念一动,只见她手上原本的射钉枪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散发着寒光的黑色冲锋枪。 杀手们看到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一个个都瞠目结舌地愣在原地。他们的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怎,怎么会这样?你手上的武器怎么突然就变了!”其中一个杀手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你,你到底是谁?你是人还是妖?”另一个杀手声音颤抖地问道,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畏惧。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手段,眼前的凤九言让他们感到无比的陌生与恐惧,仿佛她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神秘存在。 想到此,杀手们连连后退。 皎洁的月辉如轻纱般洒落在凤九言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纱,使她整个人仿佛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月辉之中。这月辉将她那精致绝伦的小脸映照得越发苍白,宛如冰雪雕琢而成,散发着一种冷艳而神秘的气息。 寒冷的夜风在旷野中呼啸着,发出飒飒的声响。它无情地吹起凤九言的发丝,那如丝般柔顺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舞,与她衣袂的翻飞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绝美的画面。此刻的她,手持着那致命的利器,在杀手们的眼中,俨然成为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女修罗。 她身姿挺拔,傲然伫立在那里,眼神冰冷而锐利,如同寒夜中的星辰。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让杀手们在她的面前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与敬畏。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杀手们有些腿软,控制不住地往后退几步。 他们紧张地问道,“大哥,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先撤退?” 杀手头领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努力克制住心中的害怕,嘴硬道,“呵呵,逃什么逃?死丫头在装神弄鬼呢。她手中的奇怪玩意儿能有多厉害!” 凤九言挑眉,竟然有人这么上赶着去死的。 举起手中的冲锋枪,用黑乎乎的洞口对准眼前的杀手们,凤九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纤细修长的手指扣动扳机。 “突突突~~” 她对着眼前的杀手们一阵扫射,杀手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 杀手头领惊恐地看着凤九言,一脸不可置信。 “快,撤退!” 此时,杀手们只剩三四个了。 凤九言冷笑,不屑地看着他们,犹如看小丑般,轻启粉唇,无情道,“呵呵呵,想逃?下辈子吧!” 说吧,对准剩下的几个杀手,又是一阵扫射。 他们的武功对于凤九言手上的冲锋枪来说,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眨眼间,剩下的几个杀手也倒在了血泊当中。 凤九言举起冲锋枪,对着地上的尸体们又是一阵扫射,确保他们再无生还的可能—— 第433章 马甲掉了 紧接着,凤九言神色凝重地做出了一系列举动。她迅速从空间中取出一大罐汽油,小心翼翼地将其倾倒在那些尸体上,确保每具尸体都被汽油浸润。 随后,她又从身上掏出一个火折子,轻轻地吹了几下,将其点燃。那闪烁的火苗在她的手中舞动着,仿佛是即将引发一场惊天动地巨变的导火索。 最后,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燃烧着的火折子扔向那堆被汽油覆盖的尸体。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火焰瞬间升腾而起,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火海。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照亮了整个黑夜。 在这炽热的火焰中,那些尸体迅速被火焰包围,化为灰烬。 这样,杀手们的尸体就不会被有心之人拿去解剖了。 凤九言疾步走回到砚辞身前,蹲下身子,将昏迷的砚辞轻轻搀扶了起来。随后,她弯下腰,将砚辞的双臂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后用尽全力,将他背了起来。 她背着砚辞,一步一步地艰难前行,仔细地寻找着一个既隐蔽又安全的地方。终于,经过一番努力,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所在。 这里被茂密的植被所环绕,不易被人发现。 凤九言轻轻地放下砚辞,看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容和紧闭的双眼,心中充满了担忧。 她仔细检查着砚辞的伤势,发现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除了箭头上涂抹着剧毒之外,这支利箭与心脏之间的距离竟然只差一厘米。 这一厘米的距离,让砚辞在生死边缘徘徊。 此刻,砚辞的生命危在旦夕,他急需紧急处理伤势。凤九言深知时间的紧迫性,她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为砚辞争取一丝生机。 她想到了空间的车医药空间。 她的空间里有一间设备齐全的手术室,能够为砚辞取出尖利的箭头。 可是......若要带砚辞进去,凤九言又有些犹豫了。 砚辞接近她,要么是冲着黑羽令来的,要么就是来探查她的秘密的。 她若是贸然带砚辞进空间里,她又有些担心了。 凤九言低垂着一双眸子,看向砚辞苍白的脸。如果他不是为她挡了这支毒箭,恐怕躺在地上,昏迷着的就是她了。 想到此,凤九言不再犹豫,从空间拿出一支麻醉针,给砚辞注射了进去。 这样一来,也会减少一些她秘密被他知晓的风险。 等砚辞深度昏迷过去之后,凤九言确定周围没有人窥探之后,再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带着砚辞闪身进入了空间。 她目的很明确,直接带着他进入了手术室。 凤九言先是做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消毒,穿上手术服,拿着需要用到的手术器材,这才进入手术室。 先是给砚辞扒拉掉他的衣袍,她看到他胸前的那一颗红痣后,怔愣在原地。 这颗红痣,她见过! 在拖着她掉下悬崖的付石见身上见到过! 怪不得方才砚辞盯着她手上的射钉枪时,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原来就像当初那样,他那般赤裸地盯着她手上的麻醉喷雾,是一样的眼神! 凤九言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砚辞那张脸上。那是一张看似平平无奇、长相极为普通的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如同万千普通人中的一员。 然而,凤九言的心中却有着一丝疑惑和好奇。她微微蹙眉,眼神专注地凝视着砚辞的面容,似乎想要从其中发现一些隐藏的秘密。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凤九言伸出那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向砚辞的下巴。她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感受着他肌肤的温度和触感。随后,她的手指又缓缓地移向砚辞的耳后处,仔细地摸索着。 果然,正如她所料,在砚辞的下巴和耳后处,她摸到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 这张面具贴合得如此之紧密,若不仔细触摸,几乎难以察觉。凤九言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果然,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人,为了接近她,不仅易容,还改了名字,甚至不惜假装落水,泡在水里等着让她来一个美女救英雄,从而赖在她身边不走! 不用说,付石见和砚辞的名字恐怕也是假的吧! 凤九言的目光中交织着疑惑与复杂,她静静地凝视着面色苍白如纸的砚辞,心中满是不解。她实在是无法参透眼前这个人,他接近自己的真正意图究竟是什么。 他明明接近自己是有着特殊的目的,可为何在那关键时刻,他却毫不犹豫地以身为她挡下那致命的一箭呢?这一系列的举动让她感到无比困惑,心中的谜团愈发深重。 凤九言努力将这些纷繁复杂的思绪暂时搁置一旁,她全神贯注地开始为砚辞进行手术。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手中的动作精准而娴熟,每一个细节都不敢有丝毫马虎。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个小时仿佛漫长的一个世纪。终于,手术圆满成功,砚辞身上那深深嵌入的箭头被凤九言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看着砚辞逐渐平稳的生命体征,凤九言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缝好伤口后,凤九言根据砚辞的具体状况,又为他仔细地打上点滴。 观察了他半晌都没什么问题后,凤九言这才用意念控制,将砚辞挪到一楼的房间里。 由于打了麻醉针的关系,砚辞一时半会也不会那么快清醒过来。不过,为了稳妥一些,她还是给砚辞所在的房间里点了安神香。 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毕后,凤九言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卫生间,美美地泡了个澡。热水温柔地包裹着她的身体,她的毛孔逐一打开,将一身的劳累都冲刷殆尽。 洗漱完后,凤九言又直奔厨房里,选了好些吃食,填饱自己的肚子。 “嗝~”,凤九言打了个饱嗝。 食物填满了胃里的空虚,她觉着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第434章 就好像......她在林子里消失了一般。 凤九言心满意足地瘫坐在沙发上,稍作休整后,才缓缓起身前往探望砚辞。 时间估算得十分的好,她刚去看他,他挂着的那一瓶药水刚好滴完。凤九言手脚麻利地换了一瓶药水。 时间的把握恰到好处,当她抵达时,他所挂着的那瓶药水恰好滴完。只见凤九言动作娴熟地迅速换上另一瓶药水。 这新换的药水体积较大,滴落的速度也较为缓慢,大约需要两个小时才能滴完。 凤九言惦念着娘亲和弟弟,眼看着砚辞的伤势已经平稳下来,她决定还是先看一眼她娘亲和弟弟,确认两人安全之后,再带着砚辞返回空间里打点滴。 于是,她心念一动,带着砚辞,举着一根挂着药水的棍子,瞬移回到他们最开始歇息的营地的不远处。 她将砚辞靠坐在一棵大树后,将根子插到地上之后,这才瞬移上树。 凤九言坐在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上,紧接着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望远镜,透过望远镜,能够将营地的一切看得分明。 此时,营地里灯火通明。 在那紧张的氛围中,犯人们和官差们早已心神不宁,全无半点睡觉的念头。他们瞪大了双眼,目光中满是警惕与不安,有的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菜刀,有的手持寒光闪闪的剑,还有的则握着沉重的砍刀,每个人都全身戒备,如临大敌。 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和杀手们拼命的准备了。 在这混乱之中,有几个倒霉的犯人与官差不幸受伤,他们痛苦地哀嚎着,那凄厉的叫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听了不由得心头一紧。 他们身上的伤口鲜血直流,染红了衣衫,伤痛如影随形,让他们备受折磨。 凤九言着急地举着望远镜,寻找着娘亲、弟弟以及宋臣兄妹和张冲等人的身影。 终于,她在一个角落中寻到了几人的踪影。 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睡觉,而是在驴车前燃起了一堆柴火,他们围坐在柴火前,忧心忡忡地看着林子这边的方向。 花花依偎在凤九璃身边,伸出粉色的舌头舔舐着凤九璃的小手,以示安慰。 见几人都没事后,凤九言舒了一口气。 可是,等看清她娘亲身旁坐着的是谁之后,凤九言又是一炸! 乔平那个狗胆肥大的狗东西,竟然坐在她娘亲身旁!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乔平离她娘亲的距离特别近! 而且,他的嘴角上下翕动,应该是在安慰着她娘亲! 虽然她娘亲怀疑乔平很可能是她爹,但现在都还没确定乔平的身份呢,她看到这一幕还是会气炸。 这万一乔平不是她爹凤怀瑾的话,那最后怎么收场?难不成真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当她和凤九璃的便宜老爹吗? 一想到这个,凤九言浑身就排斥。 不行,绝对不行!她猛地摇头。 凤九言咬牙切齿地瞪着乔平,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乔平的坟头草应该长得很高了。 然而,彼时的凤大夫人和乔平丝毫没有察觉到,在他们所处之地的不远处,有一棵大树上正坐着一个人,此人正用不满的眼神注视着他们俩。 他们仍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话,浑然不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树上的人尽收眼底。 凤大夫人红着眼眶,满面忧愁,“这可怎么办,阿言怎的这般久还没回来啊,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凤夫人无须多想,令爱本领不小,又聪明伶俐,定能得到上天的垂爱,化险为夷的。”乔平小声地安慰着凤大夫人。 事实上,他心里也是万分的着急,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祈祷,希望凤九言能够化险为夷,平安回来。 他方才已经和张冲、张小五两人去林子里找过了,除了找到杀手们的尸体外,凤九言的任何踪迹寻不到。 就好像......她在林子里消失了一般。 心中哪怕再忐忑不安,但他表面分毫不显,他不想让凤夫人担心。 他决定,待会再去林子里再找几次。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树林里寻她!”说罢,凤大夫人“嗖”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来。 乔平和张冲几人连忙阻止了凤大夫人的举动。“夫人,切莫冲动!您现在去林子里,是很危险的。” 凤大夫人眼中全是坚定和决心,“我不怕危险,就算是搭上我这条命,我也要将我的言儿找回来。” “我也去,阿娘我也去!” “嗷呜——” 凤九璃和花花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去,凤伯母,我也要去找凤姐姐!” 宋臣睨了宋凝一眼,“阿凝,莫要乱说话。你们现在去林子里,危险不说,更有可能拖你凤姐姐的后腿。” 听得这话,想现在冲去林子找凤九言的三人,都沉默下来了。 乔平低声劝道,“这小伙子说得没错。凤姑娘将坏人引开,不就是为了保护好你们吗?若是你们因为去林子中找她而陷入危险,她的苦心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闻言,凤大夫人如同木偶般地坐回椅子上,连忙摇头道,“我,我不去了,我就在这儿等她回来。” ...... 蹲在树上的凤九言,隐隐约约地听到几人的对话。见娘亲三人被乔平等人劝好了之后,也放下了心。 但,乔平看她娘亲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刺眼! 她决定了,要尽快想办法确定乔平的身份,若他只是杀手,带着别样目的接近她们家,那她就早日了结他! 暗下决心后,凤九言收回杀人的视线,瞬移回到树下去。 从空间里出来,站在砚辞跟前,正要带着砚辞进入空间继续打点滴。 突然,她耳边传来一阵响鼻声。 “昂——昂——”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凤九言愣在原地一两秒,紧接着飞快转过头,往后看去。 叫唤的不是其他野兽,而是她家的傲娇驴小白! 第435章 这狡猾的人类! 她瞥了一眼傲娇驴的神情,本就大的一双驴眼此刻瞪得格外大,驴头还抬得分外的高。这若是人,下巴恐怕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凤九言龇牙咧嘴,猛地一拍脑门,怪不得心中有些心神不宁呢,原来是忘记傲娇驴被她落在林子深处了! “昂——昂——” 听听,这响鼻声比以往还要大,恐怕这次傲娇驴很生气呢! 凤九言腆着脸,凑到傲娇驴跟前,对着傲娇驴讨好一笑,“呵呵,我正想去找你呢,没想到我们家小白这般聪明,竟然能找得到我,真是厉害!” 她说着,还伸出手,正要摸到傲娇驴的脑袋上。 谁成想,这小东西脾气这般大,直接扭过头,不给凤九言摸。 凤九言有些悻悻然,“呵呵,我带你去一处好地方,你定会喜欢的。” 傲娇驴头还是瞥到另外一边,一眼都不看凤九言,鼻子时不时还哼哼唧唧的。 凤九言拿出杀手锏,从空间里拿出一大盆的灵泉水,放到傲娇驴跟前。 傲娇驴瞥到熟悉的水后,飞快转过头,眼神灼灼地盯着凤九言手上的那盆灵泉水。 它正想低下头去喝,却被凤九言眼疾手快地拿远了些。 傲娇驴:“......” 这狡猾的人类! 凤九言诱哄着傲娇驴,“小白啊,你很喜欢喝甜甜水对不对。我给你喝掉这盆水,你帮我带个信给我阿娘他们,如何?” 傲娇驴瞪着凤九言,最后还是向灵泉水屈服了,答应她。 凤九言将盆子放在地上,任由傲娇驴喝。 而她,则是飞快地从空间找出纸和笔,在上面潦草地写了一两句简短的话,给她娘亲报个平安。 傲娇驴喝完灵泉水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凤九言将纸条塞进一个竹筒里,紧紧地系在缰绳上。 她轻轻拍了拍傲娇驴的头,“去吧,将这封信送回去,我下次再给你喝甜甜的水。” 喝到灵泉水的傲娇驴,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昂——昂昂——” 它眼眸亮晶晶的,乐颠颠地撒着蹄子,往营地的方向狂奔而去。 凤九言闪身进入空间,再次瞬移到树上,手持望远镜,看着营地的方向。 傲娇驴脚程快,没一会儿,它便回到了营地。 只瞧见凤大夫人以及其他众人,在看到傲娇驴归来的那一刻,脸上皆露出了惊喜万分的神情。 “阿娘,小白回来了,那阿姐肯定也回来了呀!”凤九璃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欢快地叫唤着。 凤大夫人等人随即朝着傲娇驴迅速奔了过去,他们将脖子伸得长长的,急切地朝着傲娇驴回来的方向张望着。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期盼,渴望着能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现,然而,他们的目光所及之处,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凤大夫人心急如焚,焦急地说道:“小白,阿言呢?阿言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呀?她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她的声音中满是担忧与不安,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关切。 间,凤大夫人的目光不经意地瞥到了傲娇驴身上的一处地方,那里有着一滩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凤大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仿佛风中摇曳的树叶,显得那么无助与惊恐。 她缓缓地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着傲娇驴身上的那滩血迹,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那血迹带着无尽的恐惧与哀伤。 “呜呜呜……”凤大夫人的喉咙里发出了低沉而悲痛的哭声,“阿言她,她是不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啊? 我可怜的阿言啊,你到底在哪里?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与那滩血迹混在一起,仿佛她的心也在这一刻碎成了无数片。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悲痛,让人听了不由得心生怜悯。 众人被凤大夫人的话吓得心一颤,忙装镇定道,“夫人,您别想太多了,凤姑娘定然会没事的。这可能是坏人的血呢。再说了,砚辞不是也追上去保护凤姑娘了吗?” “呜呜呜,你们别骗我了。若是阿言真没事,她定会和傲娇驴一起回来的。呜呜呜——”凤大夫人哭得伤心欲绝。 突然,她的衣衫被人扯了扯。 她低头一看,是自己的小儿子。 “阿娘,你快看,那里有个竹筒!”凤九璃手指头指着缰绳上的竹筒,脆生生说道。 闻言,众人赶忙看过去。 只见缰绳上果真吊着一个小小的竹筒,因为缰绳的长度恰好到傲娇驴的肚子下方,他们这些大人才没有注意到竹筒的存在。 他们都认出来了,这小竹筒是凤九言平时用来装调味料的。 凤大夫人连忙将竹筒解下,拔下塞子,果真在里面倒出了一张小纸条。 她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阿娘,勿念,一切安好,阎王爷不收我。有事耽搁,迟归。阿言笔。” 短短几行字,在其他几人看来,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但凤大夫人一下子看懂了女儿的书信。 她将纸条捂在胸口处,忍不住破涕为笑,嘴里念念叨叨着,“呵呵呵,太好了,太好了,阿言没事!阿言没事!” 她怎么忘记女儿身上有阎王爷赠送的“百宝袋”呢,里面可是能躲人的啊! 凤大夫人总算是彻底放心下来了。 乔平几人也一改方才的忧心,躺在火堆旁歇息去了。 —— 凤九言看到凤大夫人等人拿到信后,从树上回到了地面上。 凤九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凤大夫人等人拿到信后的举动,当看到他们终于放下心后,她便悄然地从树上回到了地面。 此时,凤九言再无一丝顾虑与担忧,她轻松地拔起那根挂着吊瓶的棍子,小心翼翼地带着砚辞重新进入了空间。 在空间里,凤九言轻柔地将砚辞安置好,耐心地等待着他打完点滴。随后,她又贴心地喂了一些灵泉水给砚辞,接着往香炉里添置了一些能让人安神的香。 做完这一切,凤九言感觉有些困倦,她半眯着双眼,轻轻地打着哈欠,然后才不紧不慢地重新回到自己的主卧。她调好闹钟,卷着被子,在温暖舒适的氛围中,安心地进入了甜美的梦乡里,沉浸在宁静的梦乡之中—— 第436章 砚辞的伤势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清脆的闹钟声将凤九言从睡梦中唤醒。她紧紧抱着被子在床上打着滚,慵懒地赖了好一会儿床,这才慢悠悠地打着呵欠爬起身来。 这一觉,凤九言睡得格外安稳,此刻的她一扫昨晚的疲惫与菜色,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她迅速洗漱完毕,换上一身轻便的运动服,先去查看了一下砚辞的状况,确认他安然无恙后,便拿起那把锋利的唐刀,精神抖擞地向草坪走去。 经过昨晚那场惨烈的厮杀,凤九言心中的危机感愈发强烈。 她深刻地认识到,在这个高手如云的朝代,别人不仅拥有内力护体,还具备轻功这等神奇的本领。 而她自己,却仅仅依靠着刀法,且主要依赖于高科技武器来增强实力。 然而,当她在某些时刻遭遇危险,无法进入空间躲避危险,且有些武器又不适合在他人面前展露时,她会发现自己在这些高手面前完全处于劣势,丝毫占不到任何便宜。 这些高手们展现出的强大实力,让她感到深深的无力和压迫。 昨夜在那悬崖之上被众多杀手团团包围的情景,就是一个最鲜明的例证。 那种任人宰割、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一般的感觉,让她极为厌恶。 她心中有着必须要保护的人,那是她的至亲至爱。 因此,她绝不能停滞不前,唯有将自己的刀法磨炼得更加精湛,更加登峰造极,才能有足够的实力去应对各种危险,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如果可以,她要学习轻功,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娘亲和弟弟,以及自己的安全。 一想到这些,凤九言的眼神就变得愈发坚定,仿佛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 只见她身形矫健,英姿飒爽,双手紧握唐刀,开始施展起各种精妙的招式。 她先是将唐刀高举过顶,然后猛地向下劈砍,刀刃破空之声凌厉作响,仿佛能将一切阻碍都斩为两段。 紧接着,她手腕一转,唐刀在手中灵活地舞动,如同一阵旋风般疾速挥舞,带起一道道寒光。 而后,她侧身而立,唐刀在身侧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攻守兼备,让人难以捉摸。 最后,她单脚点地,腾空而起,唐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闪亮的轨迹,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目标,展现出强大的力量和气势。 ...... 就这样,凤九言大刀阔斧地练了一个多小时的刀法,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凤九言在结束了唐刀的练习之后,迅速地冲进浴室,让温热的水流舒缓着自己疲惫的身躯。沐浴完毕后,她来到餐桌前,享受了一顿美味且丰盛的早餐,那香气四溢的食物让她的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接着,她换上了一套干净整洁的里衣,然后小心翼翼地套上了昨晚那件略显脏兮兮的外袍。 为了更加逼真地营造出昨夜逃难的狼狈模样,凤九言先是用化妆品将自己伪造了一番,之后还特意找来一些泥巴,轻轻地往自己脸上抹去,细致地涂抹着每一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仔细地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着那满脸的泥巴,那略显凌乱的头发,还有那因疲惫而略显苍白的面容,心中满是得意。 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历经艰难险阻、刚刚从困境中逃脱出来的人,任谁也无法从她的外表看出任何破绽。 她对自己的伪装非常满意,觉得简直是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能够识破她的小伎俩。 看着镜子中那个与之前判若两人的自己,凤九言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 伪装妥当之后,凤九言轻手轻脚地往砚辞居住的房间走去。 当她缓缓推开房门时,映入眼帘的是砚辞略显苍白的面容。她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担忧,连忙走上前去。 凤九言伸出纤细而柔软的手,轻轻地放在砚辞的额头上,仔细地感受着他的温度。 片刻之后,她轻轻松了一口气,万幸的是,砚辞并没有发烧,也没有出现其他让人担忧的并发症。 她暗自思忖着,看来昨晚给他打的破伤风针,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呢。 随后,凤九言拿起一旁的药箱,准备为砚辞的伤口换药。她动作轻柔地打开药箱,从中取出所需的物品。 接着,她来到砚辞的身边,弯下腰,用她那白皙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解开砚辞后背上的绷带。 在解开绷带的过程中,凤九言的眼神始终专注而关切地落在砚辞的伤口上。 当绷带完全解开时,她看到砚辞后背上的伤口,并没有出现她所担心的恶化情况。 相反,多亏了她之前用灵泉水帮他仔细擦洗伤口,此时,伤口处已经隐隐有了结痂的迹象,这让她感到十分欣慰。 凤九言动作娴熟而迅速地为砚辞更换着药,她那白皙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药棉和纱布,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利落干脆。 不一会儿,她就完成了换药的工作,最后还利落地用绷带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将伤口包扎得严严实实。 紧接着,她又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舀起一些灵泉水,轻轻地送到砚辞的嘴边。 她耐心地一勺一勺地喂着砚辞,确保他最大限度地多喝下一些灵泉水。 灵泉水对于砚辞的伤势有着极大的好处,它能够加速伤口的愈合,减轻疼痛,还能提升砚辞的身体免疫力,更能尽快恢复他身中剧毒后伤的元气。 该处理的事情都已经妥善处理完毕了,凤九言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她看了一眼钟表,此时,外面的现实世界天空也即将从黑暗中苏醒,他们该从空间里出去了。 透过空间的悬浮地图,确保没有任何人在附近窥视后,她轻轻地蹲下身子,微微侧身,将自己的背朝向砚辞。 接着,她伸出双手,稳稳地托住砚辞的身体,慢慢地将他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背上。 在将砚辞稳稳地背在背上后,凤九言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姿势,让砚辞能够更加舒适地靠在她的背上。 心念一动,寻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出了空间。 第437章 杀手说不定是她家招来的呢 此时,天际的边缘刚刚开始泛起一丝亮光,那是即将破晓的征兆。微弱的晨曦如同薄纱一般,轻轻地笼罩着大地,慢慢地驱散着黑夜的最后一丝阴霾。 在北方的深秋时节,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寒意。 凤九言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窜。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试图抵挡这深秋的寒冷。 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她的脸庞,她的发丝在风中凌乱飞舞。凤九言看着背上的砚辞,心中愈发焦急起来。 她知道,砚辞此刻身体虚弱,不能受到寒冷的侵袭,必须尽快将他背回去。 否则,万一砚辞着凉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时此刻,他们所处的地方与流放队伍安营扎寨的所在地距离并不是很远。 凤九言小心翼翼地将砚辞往自己的背上轻轻颠了颠,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到他。 随后,她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地朝着驻扎之地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让砚辞感到不适。 砚辞的身高足有一米八五左右,这样的身高对于一般女孩子来说,简直是难以背负的重担。 若不是凤九言天生力气较大,恐怕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够有这样的力量背起他前行。 凤九言背着砚辞,艰难地穿过了一大段茂密的丛林,终于回到了驻扎之地。 此时,天际的边缘刚刚开始泛起一丝亮光,那是即将破晓的征兆。 微弱的晨曦如同薄纱一般,轻轻地笼罩着大地,慢慢地驱散着黑夜的最后一丝阴霾。 凤九言背着砚辞,朝着自己家驴车的方向缓缓走去。她的出现,立刻引来了那些彻夜不眠的犯人们和官差们的关注。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凤九言和砚辞的身上,充满了好奇和惊讶。 “这,这不是凤家的大小姐吗?真是走运,竟然能在那些武功高强的杀手下活着回来!” “什么?她竟然能活着回来!” “可不是嘛!这凤家大小姐确实是个妙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这不,还能将这么大个的男子背起来,胜过那些娇滴滴,整日只会喊苦喊累的小娘子强太多了。” ”确实如此,哎,可恨啊可恨,我闺女怎么不像她那样能干呢?哎!” “呸,男女授受不亲,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背着个大男人的?呸,小骚浪货!”有个尖锐刺耳的女声横空插入,颇为不屑道。 众人转过头看去,只见说话的那妇人长着一张又长又尖的马脸。 这妇人正是和凤九言有嫌隙的马脸妇人! 听到马脸妇人说这般难听的话,有人忍不住开口谴责了她,为凤九言说话, “你这妇人,真是不识好歹!若不是凤大小姐将这些杀手引开,我们全部都得死!人家救了你,你还能说出这些歹毒的话,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就是,毒妇一个!” “呸,要我说啊,她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还有人怒目而视,言辞激烈地说:“人长得丑也就罢了,嘴巴也这般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只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情绪激动地纷纷指责着马脸妇人。 马脸妇人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嘴硬道,“哼,说,说不定,这,这些杀手是,是他们家招来的呢!” 而那马脸妇人,此刻更是因为羞愧而满脸通红。 她低着头,眼神闪躲,嘴里嗫嚅着,结结巴巴地说道:“哼,说,说不定,这,这些杀手是,是他们家招来的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但更多的是心虚和底气不足。 她的话语在众人的责骂声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让人不禁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 然而,尽管她前面的话语在众人的责骂声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她最后的那一句辩驳之词,还是如同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某些人的心中激起了一丝涟漪。 有些人原本还在愤怒地指责着她,听到她这句话后,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疑虑。 他们开始在心里暗自思忖,难道真的有这种可能吗? 难不成凤家大房真的与那些杀手有什么关联吗? 这些想法在他们的脑海中盘旋,让他们对凤九言一家的看法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尽管这些人的疑虑只是一闪而过,但这一丝疑虑的存在,还是让马脸妇人的话产生了一些影响,也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和扑朔迷离了。 凤九言路过他们的时候,听到了只言片语,但也没多加理会这些犯人们。 马脸妇人这次倒也没说错,若不是她们一家人,流放队伍也不会受到这些无妄之灾。 凤九言默默地背着砚辞,穿过众人,走回自家的驴车前。 宋凝双眼迷蒙,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正在打瞌睡。 突然,她的身体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上,这一下让她猛然从瞌睡中惊醒过来。她刚抬起头,目光就落在了往这边走来的凤九言身上。 在那一瞬间,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看错了呢。于是,她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要再确认一下。 当她确定真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凤姐姐平安归来之后,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紧接着,只见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跶起来,就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朝着凤九言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呼喊着: “啊,凤姐姐,凤姐姐,你可终于回来了!你有没有事呀?有没有哪里受伤呀?”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焦急,仿佛凤九言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什么?凤九言回来了?” 张冲、张小五,宋臣,以及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乔平瞬间被惊醒。 他们看清此人正是凤九言之后,都朝着她狂奔而去。他们围着她,对着她嘘寒问暖,俨然忘记被她背在背上的砚辞了。 凤九言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砚辞,用柔和的声音说道,“呵呵呵,我没事,有事的是付,”她猛地顿了一顿,嘴瓢,差点就要将砚辞的另一个化名“付石见”这个名字说了出来。 “有事的是砚辞,他为我挡了一支毒箭,我这才没事的——” 第438章 试探 就在这时,大家的目光才聚焦在了那个面色苍白如纸,虚弱地趴在凤九言背上的砚辞身上。众人这才意识到,砚辞的情况似乎非常不妙。 于是,大家纷纷行动起来,你拉我扶,七手八脚地将砚辞小心翼翼地抬上了驴车。他们的动作虽然有些慌乱,但却充满了关切和焦急。 孟良站在不远处,眼神晦暗地盯着凤九言的背影。 犯人们和官差们或许不知道,但他心里有数。 昨晚的杀手是墨先生派来的! 他在那些杀手的尸体上找到了狼图腾的图案。 孟良猜测,许是他迟迟没能查到黑羽令的下落,墨先生那边着急得不行,便直接派杀手前来查探。 按照这种情形发展下去,若他没能提供有用的线索给墨先生,他恐怕就会被他们弃掉。 想到此,孟良心急如焚。 该怎么办才好呢?他心中一筹莫展。 而另一边,砚辞被张冲等人抬进驴车里后,凤九言正想跟着一起下了驴车,谁知道,直接被凤大夫人按了回去。 “阿言,你瞎跑什么呢?待在车厢里歇息一下,你昨夜一整晚没睡,瞧瞧你,脸色这般苍白。”凤大夫人心疼地说道。 凤九言看了一眼躺在车厢里的砚辞,又瞅了一眼自己的娘亲,眼里有些惊讶。 古代规定,七岁男女不同席,她娘亲竟然让她和砚辞待在车厢里! 她这个现代魂倒是不介意这些,但她娘亲说出这样的话,倒是令她惊讶了。 凤大夫人瞬间明白了自家女儿的意思,她神情一滞,有些懊恼,“哎,瞧我,光顾着心疼你,让你歇息,倒是忘了这茬。让阿璃留下来陪你吧,其他的,都比不上你重要。” 凤九言的心中,如同一股温泉在缓缓流淌,涌起了阵阵暖意。她的娘亲,出身于名门望族,自小就熟读《女诫》,一生都秉持着克己守礼的原则。 然而,在娘亲的心中,当她的身体与礼节相对时,娘亲毫不犹豫地将她放在了最为重要的位置。 “好,我听阿娘的。”凤九言轻声说道,她的脸上洋溢着一抹灿烂的笑意,那笑容仿佛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能驱散一切阴霾。 由此,凤九言和凤九璃待在车厢里歇息。 而早膳则是由张冲等几人合力煮好的。他们知道凤九言昨夜才经历了一场惊险,也为了让她能够多休息一会儿,便没有去打扰她。他们默默地承担起了准备早膳的任务,让凤九言能够安心地休息,恢复体力。 用过早膳后,几人迅速将行囊整理妥当。没多久,官差们便宣布继续上路了。 凤九言坐在车厢里,打开小窗户,幽幽地盯着走在她娘亲身旁的乔平看。她的目光灼热,似是要将乔平看穿似的。 时间回到一刻钟以前。 原本驴车的车厢是相当宽敞的,上面放置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等物资,剩余的空间刚好足够凤九言一家三口舒适地歇息。 然而,现在车厢里却躺着一个长腿长手的砚辞,这使得原本宽敞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狭窄起来,如今顶多只能再容纳两个人了。 看到这样的情况,凤大夫人选择了步行。 她心疼女儿,态度十分坚决地让女儿继续留在驴车里休息,还让小儿子陪着她,生怕女儿遭人闲话。 而宋凝和宋臣这对兄妹,又怎么忍心让凤大夫人就这样步行呢。于是,他们提出要将车辕腾出来,让凤大夫人坐在上面,毕竟坐在车辕上总比用双腿艰难地赶路要好得多。 然而,凤大夫人却婉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她给出的理由是自己在车厢里待得太久了,身体变得十分僵硬,想要下来活动活动,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一下。 凤九言无奈,只能接受母亲的安排,不情不愿地待在驴车里。 所以,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凤九言看向乔平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她心里很清楚娘亲的打算。她知道,娘亲之所以这样做,多半是为了接近乔平,想要借机试探一下他。 她也知道,娘亲足够了解父亲,她接近乔平,能够搜寻到一些线索,这也是最快探知到乔平的身份的方式。 但,她看着眼前两人相谈甚欢的这一幕,怎么就觉得有些刺眼呢? 这万一乔平不是她亲爹,不得被乔平趁虚而入吗? 她才不要乔平这种身份不明的人当她后爹呢! 就在这一瞬间,凤九言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她清晰地记起了母亲曾经说过的话。紧接着,她的动作十分迅速,从袖口处,实际上是从她的空间里,取出了一小包用油纸精心包裹着的现代小蛋糕,然后将它交到了凤九璃的手中。 “阿璃,把这包小点心拿去给阿娘。哦,对了,还有这个水囊也一起拿过去。”凤九言轻声说道。 “好的,阿姐,我现在就去。”凤九璃乖巧地应道,然后拿着水囊和那包小蛋糕,轻快地跳下驴车,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凤大夫人的身边。 凤九言远远地看着,只见凤九璃将小蛋糕和水囊递到了母亲的手中。小家伙嘴巴不停地动着,似乎在跟母亲说着什么。 而凤大夫人的嘴角则勾起了一抹柔和的微笑,她慈爱地摸了摸凤九璃的小脑袋。随后,凤九璃咧着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欢欢喜喜地朝着驴车这边跑了回来。 “阿姐,阿姐,我把东西交给阿娘了。不过,阿姐,那是什么点心呀,我还没吃过呢。“说着,小家伙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眼中都是渴望。 “呵呵呵,小馋猫,阿姐早就给你留着了。”凤九言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出来。 凤九璃赶忙接过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只见油纸上静静地躺着两个圆滚滚的小蛋糕。他迫不及待地用手指捻起一个,迅速放入口中,边嚼边说:“唔,阿姐,这糕点是怎么做的呀?好好次呀。” “这个呀,呵呵呵,是用鸡蛋做的哟。”凤九言眸光闪烁,嘴角微微上扬。 第439章 他起红色疹子了 凤九言轻轻地打开了那扇小小的窗户,美其名曰是为了给车厢内通风透气,实则是想亲眼看着乔平有没有吃下小蛋糕。 只见凤大夫人打开油纸包,将小蛋糕凑到乔平跟前。 乔平不疑有他,当真捻起了一个小蛋糕,放进了嘴里。 一个小蛋糕下肚,他嘴巴上下动了动,似是和凤大夫人说了些什么,凤大夫人脸上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在驴车里窥视着这一切的凤九言,看到乔平吃下了小蛋糕,心中不禁暗自窃喜。 哼,是骡是马,很快便能揭晓了。 乔平完全沉浸在凤大夫人那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里,他仿佛被那笑容深深吸引,无法自拔。在这种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他不由自主地又拿起了一块小蛋糕,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此时的凤九言,看到乔平如此举动,心中别提有多满意了。 为了不引起乔平的怀疑,凤九言不再关注两人的举动,移开视线看向了别处。 她轻轻地靠在车厢上,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 在流放队伍的前方,孟良悠然地骑在一匹矫健的马上,不紧不慢地行进着,始终与那些犯人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挥动着马鞭,驱使着自己的坐骑,奋力地向前面的孟良追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王大头逐渐拉近了与孟良之间的距离,终于与孟良并驾齐驱。他侧过头,看向孟良,脸上露出急切的神情,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孟良说。 王大头侧过头看向孟良,轻声喊道,“大人,我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哦?有话就说。”孟良眼皮不抬,不想看到王大头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他一看到王大头,菊花就觉得生疼。 王大头却不知孟良不想看到他,听到孟良开口理会他之后,脸上露出一抹憨笑。“大人,我推测,昨夜那群杀手定是凤家大房一家人招来的!” 孟良侧过头,诧异地看了一眼王大头后,猛地移开视线。“哦?怎么说?” “大人,您是不知道。昨夜凤九言将杀手引走前,大喊了一声她身上有杀手们要的东西!大人,为了咱们的安全,是不是让张冲、张小五的人押送凤九言一家到幽州呢?这样我们就安全......” 听完前半部分之后,孟良就没再继续听了。他只觉得被一阵惊喜砸在头中,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黑羽令竟然真的在凤九言身上! 天无绝人之路,看来老天爷也在帮他呢!只要他将黑羽令呈上去,墨先生和主子就能保他官运亨通了! 不过,应该怎么才能从凤九言身上拿走黑羽令呢?孟良陷入了沉思。 那边王大头还在分析继续和凤九言一家一起赶路的弊端和危险性,孟良那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闭嘴!押送凤九言一家去幽州是我们的任务,怎么能因为有杀手追来就将她们弃掉?届时陛下怪罪下来,是你我能承担得了的吗?”孟良轻斥王大头一顿,这玩意儿在他身旁嘀嘀咕咕的,唠得他头疼。 警告完王大头之后,孟良驱马远离了王大头。他要寻个安静一些得地方,想办法在凤九言身上拿到黑羽令! 王大头瘪着嘴,委屈地看着孟良离开的背影。 他家大人怎么又不愿意理他了? * 估摸着乔平吃下小蛋糕后,也差不多应该出现症状了。 轮到她出马了! 于是,凤九言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水囊,轻轻地打开车厢的门,缓缓地走了出去。她踏出车厢的那一刻,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驱散了些许寒冷。 随后,凤九言纵身一跃,轻盈地跳下了驴车。她的动作流畅而自然,没有丝毫的拖沓。落地后,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便立即朝着乔平和娘亲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阿娘,我来给你送水囊来了。”凤九言将水囊递给凤大夫人后,自然而然地挤在了乔平和娘亲之间。 乔平被凤九言挤到一旁,也不生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这小丫头打的什么主意,多半是看他和她娘亲走近了,着急了,所以上来横插一脚。 “方才阿璃送过来的水还没喝完呢,你且拿回去,一会儿我需要的时候再找你拿。你快些回去歇息吧,瞧瞧你这脸色那么苍白,需要多歇息才对。”凤大夫人催促着凤九言赶紧回到驴车里歇息。 凤九言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浅笑,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挽起了凤大夫人的手臂。她的眼神中满是亲昵和孺慕之情,笑着对凤大夫人说道: “阿娘呀,我已经在这里躺了好长时间了呢,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僵硬了呀。阿娘,就让我陪你走上一会儿吧,好不好嘛,阿娘~~~” 说罢,她轻轻地晃动着凤大夫人的手臂,那动作轻柔而俏皮,就像一个孩子在向母亲撒娇一般。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让人听了不由得心生怜爱。 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冰雪,让人感受到无尽的温暖。凤大夫人看着她,脸上也露出了宠溺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呵呵呵,我就知道阿娘最疼我了。”凤九言将脸轻轻靠在凤大夫人肩膀上,撒着娇。 她眼角的余光若有似无地看向乔平,时刻注意着身旁乔平的动静。 乔平觉察到凤九言在偷偷观察他,但他不在意。不过是小姑娘对他产生敌意,这才偷看他罢了。 正这般想着,他无意识地挠了一下手背,随后是胳膊。 起初,他以为只是普通的痒而已,并没有在意。谁知道,这阵痒意愈演愈烈。 而且心头烧得厉害! 这种感觉,很熟悉! 乔平低下头,飞快地掀开衣袖看了一眼,只见手背上布满了红色斑点。 他起红色疹子了! 第440章 身份揭晓 他起红色疹子了! 乔平飞快地将袖子拉长些,遮住手背上的红疹子,企图不让凤大夫人和凤九言看到。 他像做贼似的往旁边瞥了一眼,观察凤大夫人和凤九言的反应。看到两人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时,乔平这才放下了心来。 他垂眸思考,到底吃了什么食物让他长红疹子呢? 今日早膳明明只喝了红薯粥,煎饼,又没有吃鸡蛋,怎么会起红疹子呢? 突然,乔平眸光一闪,瞬间想起他方才吃了几块凤大夫人给的点心。 莫非,里面有鸡蛋! 想到此,乔平眸光闪了闪,这加了鸡蛋的点心到底巧合,还是用来试探他的呢? 还没来得及深究其背后的用意,他的脸就开始传来一阵痒意。 糟糕!他的脸也快要起红疹子了!乔平有些心慌。 决不能让凤大夫人和凤九言看到他身上的红疹子,若她们发现他起红疹子之后,定然会怀疑他的身份的! 若是他的身份被她们两人发现,他便不能再继续待在她们身边保护她们了。他担心两人知道他的身份后,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会被别人看出端倪,到时,恐会惹来大麻烦! 想到此,乔平急忙举起袖子遮住了脸上,朝着凤大夫人和凤九言匆忙说道,“哎,我还有点事离开一趟。” 说完,他就窜进路旁边的林子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官差们以为是有犯人要逃跑,提着鞭子正要追上去,“你这杂碎竟然敢逃跑?不要命了是吗?” 掩面而逃的乔平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声,“官爷,我是乔平啊,我肚子疼,要去上一趟茅厕,待会,待会我就赶上你们。” 乔平担心别人不相信他,尤其是凤大夫人和凤九言两人,为此还夹着腿走路,给人营造出他肚子疼,急着上茅厕的假象。 官差听出了乔平的声音,停住脚步,转身回到流放队伍中,“哼,早说嘛,费我好一番力气!” 乔平的身影一下子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凤大夫人见状,一头雾水,想不明白乔平现在是在闹哪一出。她连忙侧头问一旁的凤九言,“哎,他干嘛去?真的是去上茅厕吗?怎么说肚子疼就肚子疼?他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她的语气中满是焦急和担忧。 凤九言的目光闪烁不定,神情显得有些复杂,她轻轻拍了拍娘亲的胳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呵呵呵,阿娘,娘,他不是说要去上茅厕嘛,您就莫要担心了。” 可是,他不会就这样一去不回了吧?我还没来得及用鸡蛋来进一步确定他的身份呢!”凤大夫人紧紧反握住凤九言的双手,心急如焚地问道,她的眼神中满是忧虑,眉头紧紧皱起,脸上写满了不安。 “乔平应当会再回来的,阿娘你不必担心。”凤九言耐心地安慰着道。 “真的吗?”凤大夫人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凤九言,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肯定的答案。 “嗯,我保证!”凤九言郑重其事地说道,她的眼神坚定而执着,让凤大夫人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凤大夫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凑到凤九言身旁,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偷听她讲话之后,压低声音说道: “阿言啊,我方才与他交谈了许久,在整个过程中,我一直都在悄悄地观察他呢。你知道吗,乔平无论是他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些细微的小动作,都和你父亲简直如出一辙!现在啊,就只差用鸡蛋来进一步确定他的身份了!” 凤九言故作惊喜之态,她那一双狐狸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激动地对娘亲说道:“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那当然是千真万确的呀!”凤大夫人用力地点着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意,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那光芒就如同亿万星辰在其中闪耀一般,充满了希望和期待,似乎她已经看到了确认乔平身份后那美好的未来。 凤九言抿嘴一笑,看着娘亲脸上的喜悦之情,有些心虚。 她欺瞒了娘亲一件事。那就是凤九璃给她送来的小蛋糕里有鸡蛋! 而且,方才她眼角的余光已经瞥到乔平的手背、手臂上的红疹子了。虽然乔平遮住红疹子的动作很快,但还是被她瞧了个一清二楚。 从这一点和她娘亲方才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已经很能确定乔平确实就是她的父亲,凤怀瑾! 之所以凤九言没有将乔平的真实身份告诉娘亲,是有她的一番考虑的。 她想到,既然自己的父亲并没有真正离世,而且还想方设法地接近娘亲和她们,却一直以乔平的身份出现,保护她们,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凤九言猜测,父亲之所以这样做,恐怕是担心一旦她们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就容易被人察觉出其中的异常来,尤其是被宫里的那位以及觊觎黑羽令的那些人知道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 因此,父亲才一直没有和她们相认。 也正因为如此,凤九言觉得此时也不好和娘亲坦白实情。她看着娘亲那喜形于色的模样,心里很清楚,娘亲这样的表现是很容易让别人看出一些端倪的。 娘亲脸上那抑制不住的喜悦,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以及那情不自禁的笑容,都在显示着她内心的激动和兴奋。而这样的神情,在别人看来,肯定会觉得有些奇怪,甚至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和猜测。 所以,凤九言决定暂时先不告诉娘亲,还是等她爹爹自己和娘亲坦白吧。 抱歉了,阿娘。凤九言在心中默默道。 她的思绪一下子又飘回到了之前的那些场景,那些她把乔平视为敌人的时刻,那些她对乔平充满敌意的一举一动。 凤九言心中不禁有些庆幸,幸亏她不鲁莽,否则她父亲轻则被她用麻袋套上狠狠打一顿,重则被她下个毒或是抹个脖子。 想到此,凤九言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幸好,幸好啊! 第441章 装,继续装,马甲掉了还搁这儿装呢! 凤九言陪着凤大夫人走了半个多时辰,乔平还是没有回来。 凤大夫人愁着眉,苦着脸,四处张望,期盼能见到乔平那熟悉的身影。 然而,乔平一直迟迟未归。 凤九言见到娘亲这番样子,觉得有些心疼。但是没办法,为了她们一家四口的安全,她只能配合着父亲,瞒着娘亲了。 “阿娘,你走了许久,还是随我回车厢里歇歇脚吧。不躺着只坐着,还是能挤挤的。”凤九言轻声细语劝说着。 “好,好,阿娘这就随你一同去车厢里。”凤大夫人这般说着,但还是恋恋不舍地转回头张望着后面。 凤九言默然,若是让她阿娘知道乔平就是爹爹,恐怕真会让别人看出端倪来。 她爹爹是明智的! 凤九言心急如焚又满含关切地提醒着凤大夫人,“阿娘啊,您可万万不能再回头张望了呀,如此行事,极易引起他人的疑心哪!您仔细想想,咱们这一路走来,已然遭遇了好几拨杀手的伏击。倘若让人觉察到您对乔平那与众不同的情感,恐怕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的呀!” 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语,宛如一记重锤,猛然间将凤大夫人从恍惚中敲醒。她迅速地扭过头来,再也没有一丝张望的举动,脸上满是惊恐与后怕交织的神情。 她声音颤抖地说道:“阿言你说得太对了,为娘不看了,真的不看了。我这就跟你一同回车厢去,以后绝不会再这般糊涂了。” 凤大夫人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她的心中满是忧虑与自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获得一丝慰藉。 此刻,那些杀手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而对乔平可能面临的危险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心久久无法平静,沉浸在深深的忧虑之中。 看到娘亲被自己的话语吓得这般模样,凤九言的心中涌起一阵心疼之感,她不由得放柔了声音,开口安慰道: “阿娘啊,您也不必如此过度忧虑和担心。只要我们多加留意,处处小心谨慎一些,他们就很难发现我们的异常之处的。您别再这般忧虑了,女儿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凤大夫人听了凤九言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依然有些忧虑。她紧紧地握住凤九言的手,说道: “阿言啊,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尽量少和乔平接触吧。他若真是你父......,恐怕会给他惹来祸事。之前想用鸡蛋试探他的事情,就全权交由你去办吧。” 凤大夫人的眼神中满是期待和信任,她看着凤九言,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女儿身上。 “好,阿娘。” 这正合凤九言的心意。娘亲这般在意乔平,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乔平身上,恐怕会惹孟良等人的猜忌。若他们真发现乔平就是她爹凤怀瑾,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回到车厢里,由于凤九言也不在车厢里躺着,倒也勉强能挤得下她们一家三口。 凤大夫人看着依然沉睡着的砚辞,有些担忧道,“他这么久还没醒过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额,阿娘,他并无大碍。”说着,凤九言凑到凤大夫人耳旁,低声说道,“他就是安魂香吸得有些多了,差不多要醒过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砚辞手指头略微动了动,长而卷翘的眼睫毛也动了动,紧接着,他便缓缓睁开了双眼。 “阿姐,阿娘,你们快来看呀!砚辞哥哥他终于醒过来了!”凤九璃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兴奋地大喊着。 自从得知砚辞是为了替姐姐挡毒箭才受伤的那一刻起,凤九璃对砚辞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简直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原本对他充满警惕的他,如今却满心欢喜地喜欢上了他。 态度转变的不仅是凤九璃,还有凤大夫人。 “砚公子,你终于苏醒过来了呀!”凤大夫人的眼眸中满是惊喜之色,此刻,她看着砚辞,怎么看都觉得满心欢喜,无比满意。 要知道,如果不是砚公子为她的闺女挡下了那支毒箭,受伤的恐怕就会是自家闺女了。 也正因如此,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照顾好砚公子,以此来报答他的恩情。 想到这里,凤大夫人满是关切地询问道:“你现在感觉口渴吗?肚子饿不饿呢?要不要喝些水,吃点东西呀?” 砚辞的眼珠子微微转动,当看到凤九言一家三口后,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此刻正躺在凤九言家的驴车里。他试图挣扎着坐起来,然而,全身却仿佛使不上多少力气。 就在这时,他的鼻尖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气息,紧接着,一只纤细却又充满力量的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后背,将他轻柔却又稳稳地扶坐了起来。 “别乱动,不然伤口会裂开的。你要是有什么想做的,直接告诉我就好。”耳边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女声。 他缓缓抬起头,怔怔地注视着眼前正忙碌着的姑娘。 只见她将他扶起后,又往他的后背处塞进了两个软枕,让他能够更加舒适地侧靠在车厢壁上。 “你如今感觉如何了呀?” “你没什么事吧?” 几乎在同一时间,砚辞和凤九言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响起。随后,他们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两人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凤九言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呀,有事的人是你。是你为我挡了这支毒箭,要不然,躺在这里的可能就是我了。我还要多谢砚公子的救命之恩呢。” “姑娘无须客气,上次姑娘还为我解过毒,我还没报答姑娘呢。”砚辞板着一张严肃的脸,说道。 “解毒?”凤九言故作不知,反问道。 砚辞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右手虚握成拳,故作淡定道,“咳咳咳,看我,一时嘴快说错了话。呵呵呵,多亏了姑娘上次将我从湖里救起来,否则,我可能死在湖中了。” 凤九言觑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呵呵,客气了,客气了。” 装,继续装,马甲掉了还搁这儿装呢! 第442章 喂粥 小样儿,她倒要看看他能装到几时! 接触到凤九言这般目光,砚辞有些心虚。他移开视线后,清了清喉咙,转移话题,“咳咳咳,我,我有些渴了,想喝水。” “水,水在这里。”凤大夫人抓了一个水囊,拔开木塞子后,递给砚辞。 “多谢夫人。”砚辞接过水囊后,微微仰起头,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水。 当砚辞抬起头开始喝水时,他那吞咽水的动作带动着喉结有节奏地上下滑动着,看起来颇为性感。 凤九言的目光紧紧地落在他的身上,微眯着双眼,细细地欣赏着这一幕。 她的思绪开始飘飞,不禁陷入了无尽的遐想之中。她暗自思忖着,如果此刻的砚辞能够恢复他那原本俊美无俦的容貌,那该是多么令人惊艳的画面啊。 那精致的五官,那迷人的气质,再加上此刻喉结滑动时所展现出的性感,简直就是秀色可餐,让人垂涎欲滴。 “啧啧啧……”凤九言发出声声感叹,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咂吧了一下嘴,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 而砚辞呢,在喝了几口水囊中的水之后,顿时惊讶地发现这水竟是如此的甘冽清甜。那美妙的滋味让他不由自主地又接连喝了好几口。 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在喝完这些水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原本流失的力气也在慢慢地恢复。 他狐疑地盯着水囊里的水,难不成是水囊里的水起的作用?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立刻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他哂笑,心想,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神奇的水呢?这凤九言一家又不是什么神仙下凡,怎么可能会有这般神奇的事情发生呢。 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吧。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砚辞将水囊交还给凤大夫人,嘴角微勾,眼中带着感激,“多谢凤大夫人。” “呵呵呵,砚公子无须客气,该是我做的。对了,现在你也饿了吧?今早我们煮的红薯粥还有些温热,你快吃一碗填饱肚子。” 说着,凤大夫人又从旁边递了一碗温热的红薯粥过来。 红薯粥被闺女盛在一个叫什么保温桶里,这不,都过了一两个时辰了,红薯粥还温热着,当真是神奇至极。 砚辞刚缓缓地伸出手,想要去接过那碗粥,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粥碗的瞬间,却不小心牵扯到了后背那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嘶——”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我来喂你吧。”凤九言的声音轻柔地响起,她自然而然地从凤大夫人手中接过那碗粥。只见她那纤细而莹白的手指紧紧握着木色的勺子,动作轻盈而优雅。 她用勺子轻轻地搅拌着碗里的红薯粥,那粥在勺子的搅动下微微荡漾着,散发出阵阵香气。 她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一勺粥,然后缓缓地将勺子凑近砚辞的唇边。 此时,砚辞的耳尖开始变得有些发烫,呈现出淡淡的粉色,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 “额,凤姑娘,还是我自己来吧。”砚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和窘迫。 被一个姑娘家喂粥,怪不好意思的。 而且,砚辞瞥了一眼凤大夫人和凤九璃,咽了咽口水,还是当着姑娘的弟弟和娘亲面前被喂粥,当真是有些尴尬。 凤九言看出了砚辞的窘迫,还注意到了他粉色的耳尖,不禁挑眉。哟呵,没想到竟然是个纯情的男人! 呵,有趣,当真有趣! “别闹,啊,张嘴。”凤九言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那声音仿佛有着一种魔力,让人无法拒绝。 然而,砚辞却撇开了脸,试图避开那即将递到嘴边的勺子。他退而求次地说道:“我,我真的不饿。”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就在这时,“咕叽——”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打破了原本的安静。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砚辞身上,只见他的脸上瞬间泛起了一丝红晕,尴尬不已。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相视一笑,脸上都带着和善的笑意。凤大夫人温柔地说道:“砚公子,你就别推辞了,快吃吧,别把自己饿坏了呀。” 凤九璃也跟着附和道:“是呀,砚辞哥哥,红薯粥可好吃了呢,香甜软糯,你快吃吧。你这样饿着,我们会心疼的。” 砚辞只好张开嘴巴,把凤九言舀起的红薯粥吞咽了下去。 “哎,这不就对了嘛。砚公子,多吃一点,身体才会好得快。”凤大夫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多谢夫人。”砚辞嘴角含笑,说道。 “无须客气,你快喝粥吧。”凤大夫人连忙摆手。 此后,她犹如一尊雕像般,静静地坐在窗户旁边,目光专注地看着外面,眉宇间带着一丝期许,仿佛是在殷切地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 砚辞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随即缓缓垂下了眸子,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与此同时,他默默地喝着凤九言递过来的粥,一边在心中细细思量着什么。 一碗粥下肚,砚辞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失去的力气也恢复了些许,精神头也好了一些。 “来,让我为你更换伤口上的药吧。”凤九言说着,便从一旁缓缓拿出了一个原木色的小医药箱。 这个原木色的小医药箱,一直以来都被精心地放置在车厢里。它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医疗宝库,里面金疮药、退烧丸等应对普通病症的药物一应俱全。 这些药物的存在,都是为了预防万一他们几人之中有人不小心受伤或是患上感冒等情况。这样一来,凤九言就可以利用这些药物及时为他们进行治疗,而且也不会引起他人的过多怀疑。 而这次,为了给砚辞解毒疗伤,凤九言更是费了一番心思。她特地从自己的空间中拿出了一些特别适合砚辞伤势的药物,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这个医药箱里。 小医药箱里原本就有药,哪怕她从空间里往药箱里添置了一些药物,也没有人发现异常之处。 第443章 手帕 凤九言一打开医药箱,砚辞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往药箱里看去。 他好奇地扫了一眼,只见医药箱子里码着整整齐齐的瓶瓶罐罐。 他也不知道这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什么药。于是,他仔细地扫视了一圈,想要从中找到自己熟悉的东西。 可是,在这一番查看之后,砚辞却发现这个木箱里并没有那种他曾经见过的、用奇怪瓶子装着的药水,他的眸中忍不住闪过一抹失望。 凤九言将目光投向砚辞,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脸上那一抹失望的神情。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心里很清楚,砚辞在寻找什么。 他在找的,正是上回她以高价卖给他的麻醉喷雾。。 麻醉喷雾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她又怎么可能会如此随意地将它放在这个医药箱里呢?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戏谑的情绪,觉得砚辞的这个举动实在是有些可爱又好笑。 看来,那麻醉喷雾对砚辞的作用十分大呢。 “转过身来,背对着我。”凤九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笑意。 闻言,砚辞照着凤九言的指挥,背对着她,将伤口的那一面对着她,好方便她换药。 凤九言动作轻柔地缓缓将缠绕在砚辞伤口处的绷带解开,当她看到伤口的状况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欣慰。与昨日相比,这伤口明显好了许多,没有丝毫发炎的迹象,而且已经开始慢慢地结痂了。 她在心中暗自感叹着,果然不愧是灵泉水的神奇功效啊。正是用那灵泉水仔细地为砚辞清洗了伤口后,伤口上的毒不仅解了,伤口的愈合速度也变得更快了,甚至比预期的还要好上许多。 凤九言小心翼翼地往砚辞的伤口上轻轻涂抹了一些药,那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他。她仔细地将药均匀地涂抹开来,确保每一处伤口都能得到妥善的处理。 随后,她拿起绷带,开始细致地为砚辞包扎伤口。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绷带之间,将伤口紧紧地缠绕起来,确保不会有一丝松动。 不一会儿,伤口就被包扎好了。 凤九言直起身子,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好了。” “多谢凤姑娘。”砚辞低沉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他的眼神专注地看着凤九言,里面满是真诚。 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星辰闪烁,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无须客气,都是我该做的。”凤九言微微瞥开了目光,不敢再轻易看着砚辞那双深邃的眼睛。 他那深邃如潭的眼睛,令她沦陷。 之后,几人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一派和谐。 没过多久,时间就悄然来到了中午时分。 官差寻了个适合歇脚的地方,就让众人停了下来,稍作休整。 这次歇息的时间依然是一个半时辰。 凤九言和凤大夫人下了驴车,留了凤九璃在车厢里供砚辞差遣。 北方的深秋,阳光温和而不刺眼,天空湛蓝如宝石,云朵洁白似棉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凉意,微风轻拂,带着丝丝清爽。 凤九言轻轻地抬起头,那精致的面容沐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缓缓地张开双手,慵懒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都释放出去。 温暖的阳光如轻纱般洒落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她那如瀑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闪烁着丝丝光泽。她的肌肤如雪般洁白,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眸明亮而清澈,犹如一泓清泉,灵动而有神。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甜美的微笑,这一刻的她,美好得如同从仙境中走来的小仙子,让人不禁为之倾倒,为之沉醉。 正在喝水的砚辞,不经意间恰好目睹了这一幕场景,刹那间,他只觉得心尖上仿佛有一只顽皮的猫爪子在不停地挠动,让他感到心痒难耐,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 “砚辞哥哥,砚辞哥哥,你怎么了?”凤九璃满是疑惑地注视着正在出神的砚辞,伸出自己那小巧的手,在他的眼前轻轻地挥动着,试图将他从思绪中拉回来。 “哦,没,我没,没事。”,砚辞如触电般猛地回过神来,他的眼神中即刻闪现出几分慌乱,仿佛受惊的小鹿一般。 而就在这一瞬间,水囊里的水像是失去了控制,一不小心就从囊口溢出了一些,晶莹的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随后滴落在他身上,衣襟处被弄湿了。 “哎呀!砚辞哥哥,你的衣服湿了。你等等,我这就给你擦一擦。”凤九璃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脸上露出慌乱的神情,开始为砚辞擦拭起来。 “阿璃,我没事,这点水不用擦,一会儿就......”砚辞的话尚未说完,突然目光被凤九璃的手帕上的那抹橙黄色的趣味图案吸引住了。 上面赫然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黄鸭! 他曾在黑风寨捡到过一块与凤九璃手上的手帕图案完全相同的手帕。当时,他与那个多次与他交锋的猴脸面具黑衣人打得难解难分,在那黑衣人仓皇逃掉时,不小心掉落了这块手帕,被他捡到。 而凤九璃手上的这块手帕,其图案竟与他捡到的那块完全相同! 他的眸光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不动声色地说道:“阿璃,不用你帮我擦了,我自己来擦就行。” 说完,他不容置疑地拿过凤九璃手中的那块手帕,仔细地为自己擦拭起来。同时,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阿璃,我看你这手帕上的图案挺特别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过这般可爱特别的图案,是你阿娘给你绣的吗?” 凤九璃没有丝毫警惕之心,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才不是呢,这是阿姐绣给我的,整个大燕皇朝独属一份!就连阿凝姐姐,宋臣哥哥他们都没有呢。这叫小黄鸭,是不是很可爱呀?”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阿姐的骄傲之情。 “嗯,确实是挺可爱的,也很独特呢。”砚辞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手里紧紧握着那块手帕。 他假装用手指挠了挠脸颊,借机把手帕往鼻尖凑近了一些,想要嗅一下手帕上的香味。 果然,鼻尖上传来那股若有若无的独特馨香。 就连香味,也和他捡到的那一块手帕一模一样! 第444章 羊肉汤 砚辞眸光闪了闪,呵呵呵,他已经十分确定,猴脸面具的姑娘就是凤九言了! 他凝眉思考,几次三番总能遇见她,而每次遇见她之时,任何一处府邸全被薅秃,一根毛都不落下。 既然猴脸面具姑娘是凤九言,那么次次赶在他之前将他寻找的东西全抄走的恐怕也是她了! 乱葬岗里的勾栏院、刘县令的府邸、黑风寨等地方,以及不久前的刺史府,与他几次三番交手的都是凤九言! 还有上次,他带着白礼等手下潜入湖底,想将湖底装有金银珠宝的箱子打捞上来时,遇到的黑衣人恐怕也是凤九言了。 也只有她,才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不同寻常的东西、武器。 可是,砚辞想不明白,凤九言既然没有团伙,那么她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在任何人都无所察觉之时,将那些为非作歹的狗官府邸搬空呢? 还有上次在湖中之时,她又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将湖底的几十个箱子抬走的? 莫非,凤九言真是仙女下凡,拥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尽管这个猜测看起来有些荒唐可笑,但目前除了这个猜测,砚辞暂时也想不出有什么更合适的解释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次次扫荡抄光各个府邸、宅子的人就是凤九言。 他没兴趣探查凤九言的秘密,只是想从她身上要一样他想要的东西罢了。 —— 而另一边,此时的凤九言仍旧不知道因为给弟弟的一条手帕,而让自己的马甲掉了,依然在忙碌着烧饭做菜。 今日的食材是野山羊。 野山羊是花花上山猎回来的。 当众人得官差令,刚刚停下歇息时,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定睛一看,原来是花花拖着一只受伤的野山羊回来了。 这只野山羊在花花的拖拽下,艰难地移动着,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渗出血液。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犯人和官差们都惊呆了,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只野山羊,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震惊。 一时之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野山羊的喘息声和众人的惊叹声交织在一起。 而花花,自顾自地将野山羊拖到凤九言跟前。 那些红了眼的犯人和官差们,心中充满了羡慕和不甘,他们无法相接受,为什么凤九言一家总是受到老天爷的眷顾,不用上山打猎,也有一只老虎为她们猎野物回来。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和嫉妒,他们恨花花为什么不是他们家的,更恨为什么自己没能捡到一只这般厉害的动物回来帮自家打猎! 凤九言忽略掉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伸手摸了摸花花的脑袋,眼中都是赞赏,“花花真棒,今儿我给你做烤羊排。” “嗷呜——”花花似是听懂了一般,回应了凤九言的话。 宰杀野山羊的工作由张冲、张小五、宋臣三个大男人负责,而凤九言负责烧菜,宋凝和凤大夫人则在一旁打下手。 在几人的合作下,很快,四菜一汤便做好了。 此时,凤九璃等几人已经围坐在饭桌前,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凤九璃看着饭桌上的菜,口水差点没流下来,“哇,今日吃碳烤羊排,羊四软,素炒三丝,清炒野菜。这全是我最爱吃的哎!” 宋凝笑话他,“阿璃弟弟,怎么回回都是你的最爱啊,我都快记不住你最爱的菜是什么了。” 说完,大伙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凤九璃没觉得不好意思,微抬下巴,骄傲道,“哼,只要是阿姐烧的饭菜,都是我的最爱。” 凤九言端着一锅野生菌羊肉汤过来时,恰好听到凤九璃这番话,她脸上洋溢着笑容,“哟,小嘴真甜,阿璃今日须得多吃点。” 话音刚落,几人跟个饿死鬼般,拿起筷子,吃起了饭来。花花围着几人转,等着他们投喂它。 凤大夫人双手稳稳地端着一碗饭,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们来时的路,眼神中满是期盼与担忧交织的复杂神情。 看到这一幕,凤九言心中涌起一阵无奈之感,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深知自己母亲的性子,如今母亲还没有完全确定乔平就是她的父亲,就已经表现出如此明显的神情。若是真的让母亲知道乔平就是她的父亲凤怀瑾,那恐怕真的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和猜测,从而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凤九言暗自下定决心,还是保持沉默吧。 就让一切顺其自然,等着父亲自己主动吐露他的真实身份吧。毕竟,有些事情急不得,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而且,她也相信,父亲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和安排。 凤九言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些几碟菜和汤,这是她和砚辞的午饭。她稳稳地端着托盘,朝着驴车走去。 凤九言双手稳稳地端着托盘,轻盈地登上了驴车。 砚辞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慢慢地侧靠在了车厢壁上,不用她帮忙。 紧接着,凤九言从一旁拿出一张小巧精致的桌子,将其放置在了车厢中间的位置。然后,她又把托盘轻轻地放在了小桌子上。 “这是羊肉汤,你多喝点,这样你的伤势才好得快些。”凤九言一边说着,一边给砚辞舀了满满一碗羊肉汤。 想起他无法自己动筷子,于是她将自己坐的位置调整得离砚辞更近了一些。“先喝汤吧,我来喂你。” 话音刚落,凤九言捏起那把原木色的木勺子,轻轻地搅拌了一下那奶白色的羊肉汤。随着她的动作,热气袅袅升起,整个车厢都被食物那浓郁的香味所笼罩。 一时间,那香气仿佛在车厢中弥漫开来,让人垂涎欲滴。 “好。”,砚辞嗅着这浓郁的食物香味,倒也没在推辞,欣然赞同了凤九言的提议。 都怪这食物散发出的香气实在是太过诱人,让他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就这般,凤九言一勺一勺地喂砚辞喝汤吃饭。 而砚辞则垂眸凝视着凤九言,看着她全神贯注地为自己忙碌着,为自己喂汤喂饭。 第445章 双双惊觉自己掉马了 凤九言低垂着双眸,专注地用勺子轻轻搅拌着碗里的汤,动作轻柔而细致,只为让汤能更快地凉下来。 而砚辞则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落在她那白皙如玉的小脸上。 她那长长的、浓密的眼睫毛如同两把精致的小刷子,在他的眼前微微颤动着,仿佛在不经意间轻轻刷过他的心房。 这一瞬间,他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悸动,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让他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着,无法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 凤九言觉察到脸上有一道灼灼的目光,一向自诩脸皮很厚的她,此刻,耳尖也控制不住有些发烫。 她忍着羞涩,抬起双眸,飞快地舀了一勺汤递到砚辞的嘴边。 而砚辞,他的目光完全聚焦在凤九言的身上,整个人沉浸在对她的注视中,浑然忘却了其他一切。以至于当那勺汤递到他嘴边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将汤含进了嘴里。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面容因痛苦而变得有些狰狞。 凤九言看到他脸上突然出现的痛苦表情,心中一紧,瞬间明白了缘由。 原来是这汤水太烫了,她焦急地看着砚辞,急忙伸手进怀中,摸索着掏出了一条手帕。她将手帕迅速地凑到砚辞的嘴巴边上,焦急地说道:“快,将汤水吐出来。” 但砚辞却连连摆手,尽管眉头依然紧皱着,表情依然有些痛苦,但他还是飞快地将嘴里的汤咽进了肚子里。 “嘶——” 砚辞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口腔内犹如被火焰灼烧一般,传来一股强烈的火辣辣的感觉。 “来,喝点冷水。”凤九言急忙给他递了一个水囊,里面装着灵泉水,可缓解他口腔里的火辣感。 砚辞迅速接过水囊,心急地拔开木塞子,然后将水囊凑到嘴边,含了一大口冷水。那滋滋甜甜的冷水进入他的口腔,温柔地滑过他的喉咙,瞬间让那火辣辣的不适感缓解了不少。 他贪恋地又接连喝了好几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消除那股难受的感觉。 随着冷水的滋润,砚辞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的痛苦之色也逐渐淡去。 “多谢凤姑娘。”他感激地看向凤九言,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温暖。 听到砚辞向她表示感谢,凤九言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呵,你太客气了。若不是我没太注意羊肉汤的温度,你也不至于被烫到,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也怪我自己没注意到汤仍烫着,不关凤姑娘的事。”砚辞眼中闪过一丝窘迫。 若不是他光顾着看凤九言,他也不至于被烫到。 他垂眸,飞快地瞥了一眼凤九言。这时候,他的目光被凤九言手上的那一条手帕吸引住了。 砚辞伸手指了指凤九言手中的那一条手帕,不好意思道,“可以借用一下手帕吗?我衣服上溅了一些水。” 凤九言瞥了一眼他的衣服,有些疑惑。她好似没见到方才有水溅出来呀? 不过,她还是没想太多,将手上的帕子递给了砚辞。 砚辞自然而然地接过,拿着手帕像模像样地往衣服上的一处地方擦了擦。 衣服被水溅湿是假的,想看她的手帕是真的。 随意地擦完衣服,砚辞将手帕展开,假装叠好。 只见手帕上赫然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黄鸭! “咳咳咳~”他捏着帕子,假意咳了起来,趁机将帕子凑近鼻尖。 霎那间,鼻尖传来一股清晰可闻的馨香。 这股味道要比凤九璃方才的那方帕子的味道更加的清晰可闻。 这和他从猴脸姑娘手上捡到的那方帕子一模一样,无论是图案,无论是绣工,还有馨香! 他绝没有认错! 砚辞眸中闪过一抹暗光,他装作不经意般地询问道,“凤姑娘,你手帕上的小黄鸭很是与众不同。我听阿璃说是你亲手所绣。” 凤九言暗暗心惊。 他问这个干什么? 她记得自己在黑风寨上掉了一方手帕,当时她正与黑衣蒙面的砚辞交手,因为急于甩掉他,导致用来捂鼻子的手帕掉了而没发现。 莫非,是被砚辞捡到了不成? 若真是他捡到了,那么,现在他在试探她? 凤九言脑子运转得非常快,霎那间就想到了其中厉害之处。她定了定心,脸上缓缓扬起一抹笑意,“呵呵,确是我绣的。这般拙劣的绣工,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呵呵呵,怎会,我倒是喜欢凤姑娘绣的小黄鸭得紧,看起来有些似曾相识。”砚辞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这一句话除了挑明了他已经认出了凤九言的另一个身份,同时,也同样表露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果然已经认出她了! 但......他却不知道凤九言也已经认出了他另外的身份。 既然如此,凤九言干脆直接将他的身份挑明,她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她微微挑眉,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砚辞,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哦?真的是这样吗?我怎么瞧着砚公子胸膛上的那处伤口特别眼熟。不知砚公子是何时受的伤,又是谁帮你包扎的?付石见!” 说罢,凤九言特意将“付石见”这三个字加重了语气念了出来。 话音刚落,砚辞的眸光闪烁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错愕神情,但随即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毕竟眼前这个小姑娘如此聪慧,能猜出他的身份也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只见砚辞勾起嘴角,双手抱拳,朝着凤九言微微一拱,笑着说道:“呵呵呵,猴脸姑娘,幸会,幸会啊!” 而凤九言也不甘示弱,双手抱拳,朝着砚辞拱了拱手,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回应道:“彼此彼此!” 此刻,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彼此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对方,一场无声的较量就此展开—— 第446章 一只白色信鸽 他们的目光中既有试探,也有警惕,仿佛都在揣测着对方的心思。而那暗藏的锋芒,也在这对视中逐渐显现出来。 那锋芒如同一把把无形的剑,在空气中闪烁着寒光,随时准备着出鞘。 就在两人激烈地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之时,突然,一个小小的脑袋从车厢外缓缓探了进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凤九璃这个小家伙! 只见他用手搓揉着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还缩着小小的脖子,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喃喃自语道:“咦,真是奇怪了,刚才我明明没觉得外面有多冷呀,怎么这会儿突然感觉竟然如此冻人呢?” 说着,他抬起眼眸,向车内两人的方向望去。 他的出现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有了些许变化。两人都被他可爱的模样和天真的话语所吸引,不由得暂时放下了敌意。 其中凤九言忍不住轻笑出声,砚辞也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凤九璃见状,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蹦蹦跳跳地走到两人中间,笑嘻嘻地说:“阿姐,砚辞哥哥,你们快些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砚辞哥哥,尝一尝阿姐今日烧的饭菜,可好吃了。我都吃了两大碗饭呢。” 说着,他还轻轻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 砚辞眼中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一些,“好,我这就尝一尝你阿姐烧的菜。” “砚辞哥哥,你有伤在身,我来喂你吧。” 说罢,凤九璃端起一个碗,熟练的用筷子夹了一筷子羊四软递进砚辞的嘴边。 砚辞张开嘴巴,将凤九璃喂过来的菜含进了嘴里。他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眸中闪过一抹惊喜,笑着道,“阿璃你说的没错,你阿姐烧的饭菜确实好吃。” “嘿嘿,那可是,我阿姐的厨艺无人能及!”凤九璃微抬着下巴,脸上全是骄傲。“阿姐,你也快些用饭吧。” “好。”凤九言笑着应道,眼中满是宠溺。 就这样,凤九言和砚辞在凤九璃的调剂下,车厢里的气氛总算不再这般紧张了。两人像是达成了默契一般,暂且不再互相敌视,相安无事的相处着。 两人很快吃完了饭,凤九言端着碗筷,带着凤九璃下了驴车,只留着砚辞在驴车里歇息。 砚辞目视着姐弟俩离开,随后,费劲地挪到小窗户旁,将小窗户打开。 “咕~咕~” 就在这时,一只洁白如雪的鸽子轻盈地落在了小窗户上。 砚辞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将小鸽子一把抓住。他动作娴熟地从小鸽子的粉色爪子上取下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紧接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一把金黄色的谷物,撒在小桌子上,静静地等待着小鸽子过来吃。小鸽子也不怕,迈着轻盈的步伐,蹦蹦跳跳地来到小桌子上,开始啄食小桌子上的谷物。 随后,砚辞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展开,专注地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砚辞将纸条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他在车厢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半张有些皱巴巴的纸,然而,让他感到无奈的是,找了半天,却始终没能寻到笔的踪迹。 最后,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一只造型奇特的黑色物件上。这物件看起来既神秘又有些古怪,黑色的外表下还透着一丝半透明的质感。 “难道说,这就是笔吗?”砚辞轻声嘀咕着,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带着满心的怀疑,他仔细地研究起手中的这个物件来,端详了好一阵子之后,他试着将前面的一端轻轻拔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往纸上划了一下。 让他惊讶的是,只见白色的纸张上,被他划过的地方,赫然留下了一道细细的黑色墨迹。 居然真的是笔啊! 砚辞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的亮光,握着这支奇特的笔,他在白色的纸上迅速地写了一行字。 此时,那只白色的小鸽子已经吃得饱饱的了,它睁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砚辞。砚辞将写好的纸条细心地卷好,系到了鸽子粉色的爪子上。 “去吧。”砚辞轻声说道,随后便将鸽子往小窗户外轻轻一抛,小鸽子挥动着翅膀,迅速飞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鸽子飞走后,砚辞这才终于有空仔细观察手中的这支“笔”。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与众不同的笔呢。 一想到这笔是凤九言的,似乎一切又变得顺理成章了。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去哪里搞到这些稀奇古怪,但却十分好用的东西! 砚辞认真地打量着手中的这支笔,他越发觉得这支笔实在是太好用了,不仅方便快捷,而且根本不需要沾墨水,只要轻轻拔开盖子就可以直接使用。 简直不要太方便了! 砚辞爱不释手地看着手中的笔,心中充满了喜爱和留恋。 眼角的余光瞥到凤九言的身影,她正朝着驴车这边走来。 砚辞恋恋不舍地将笔放了回去。 不行,下次一定要从凤九言那里购买一支才行! 无论要多少金子,他都要买上一支! 凤九言用她那纤细而又有力的双手,稳稳地托举着那些刚刚清洗完还残留着些许水渍的碗筷,迈着轻盈而又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地爬上了驴车。 她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投向车厢,这才发现车厢上的纸张似乎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还有那支黑色的签字笔也明显有被人使用过的迹象。 于是,她不由得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砚辞,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探究,多看了他几眼。 砚辞眸光闪了闪,心中有些忐忑。 难不成,凤九言看出他方才传信了? 想到这里,他扭过头,故作镇定地看向小窗户外,避开了凤九言探究的目光。 凤九言不禁回忆起刚才的情景。 就在方才,她正慢慢地朝着驴车走近,马上就要走到驴车旁边了。就在这不经意的一刹那,她不经意地抬起头,却惊讶地看到一只浑身洁白的鸽子,正用力地挥动着它那洁白如雪的翅膀,以极快的速度从她的眼前迅速飞过,然后向着遥远的天空振翅高飞而去。 凤九言心里暗自思忖着,想来,那只鸽子应该就是给砚辞传递消息的信鸽吧。 只是,她猜不到砚辞传递什么信息—— 第447章 山谷惊险 一个半时辰如白驹过隙般很快就过去了,沉闷的铜锣声再次响起,官差们用力地敲打着铜锣,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催促着犯人们继续踏上前行的路途。 宋臣和宋凝兄妹俩坐在车辕上赶车,而花花如今的体型过于庞大,无论是车厢里还是车辕上都已经没有它的容身之处了,它只能跟在驴车旁,慢悠悠地走着。 凤大夫人坐在车厢里,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期盼,她一直盼望着乔平能够归来,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乔平却始终不见踪影,这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脸上不由得浮现出郁郁寡欢的神情。 一时间,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仿佛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阴霾。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而凤九璃这个小萝卜头,却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傻子一样,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在那里傻乎乎地乐呵着。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正在担心什么,也不明白此刻车厢里的氛围为何如此凝重。 凤九言看着凤九璃那纯真无邪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凤九璃的小脑袋,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微笑,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在这个家中,幸好还有一个人活得恣意一些。 凤九言缓缓地打开了那扇小车窗,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她轻轻地眯起了眼睛,看向了窗外的景色。 山峦仿佛被披上了一层厚重的深褐色披风。山上的树木早已褪去了翠绿的外衣,换上了斑斓的秋色,有火红的枫叶、金黄的银杏,还有深棕的栎树,它们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幅色彩绚丽的画卷。 山间的小路蜿蜒曲折,铺满了落叶,像是一条金色的丝带。路旁的杂草也染上了秋霜,呈现出一片灰白。 远处的山峰在朦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更增添了一份神秘与悠远。 此刻,流放的队伍正缓慢地行进在路上,随着不断深入,道路两旁越发狭窄,仿佛是在逐渐收拢一般。 他们正穿行于山谷地带,那山谷蜿蜒曲折,两边是高耸陡峭的山壁,给人一种压抑而又险峻的感觉。 凤九言微微眯起狭长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山谷。 她深知,这山谷的确是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 她暗自思忖着,若是此刻有刺客正埋伏在那山谷之中,那将会是极大的威胁。他们可能隐藏在山谷两侧的隐蔽之处,等待着最佳时机,偷袭她们一家。 想到这里,凤九言的心中涌起一丝忧虑,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原本砚辞正闲适地靠坐在驴车壁上,身体放松地倚着,正安静地闭目养神,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感受到周围小姑娘正紧绷着身子,那原本紧闭的双眸缓缓张开,他的目光透过凤九言打开的那扇小窗户,朝着前方望去。 只见他轻轻地眯起双眸,那狭长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幽光,如同深夜中的繁星,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已经快到山谷了! 这个山谷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是一个天然的险要之地。 怪不得小姑娘这般心神不宁,想必她在担心山谷遇险呢。 “别担心,一切有我!”砚辞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说话的时候用了内力传话,车厢中只有凤九言能够听到,而凤九璃和凤大夫人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他在说话的时候运用了内力传话的技巧,使得他的声音能够清晰地传入凤九言的耳中,而车厢中的凤九璃和凤大夫人却根本无法听到任何声音。 这种内力传话的技巧需要深厚的内力和精湛的技巧才能施展,砚辞能够如此熟练地运用,可见他的武功造诣颇高。 凤九言听到砚辞的话,不禁微微一愣,整个人瞬间陷入了呆滞之中。然而,仅仅片刻之后,她的心中便涌起了一股温暖的感觉,仿佛有一股暖流在她的体内流淌,让她感到无比的舒适和安心。 砚辞的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凤九言原本紧张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她抬起头,看向砚辞,只见他此刻又闭上了双眼,开始打起盹来。他的呼吸变得平稳而均匀,就像是真的已经进入了梦乡一样。 凤九言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方才那番话真的是砚辞说出来的吗? 还是说,方才是她听错了? 很快,流放队伍缓缓进入了山谷中。 流放队伍缓缓地进入了山谷之中。 凤九言透过那扇小小的窗子,向外观望着。她的身体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两旁山脉的变化,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她的神经紧绷着,仿佛一根紧紧绷着的弦,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山谷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队伍行进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凤九言的目光警惕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两旁的山脉高耸入云,山峰陡峭,仿佛是一道道巨大的屏障。山上的树木十分高大,遮天蔽日,她知道,在这样的地形中,敌人很容易隐藏身形,发起突然袭击。 凤九言的手紧紧地握着窗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威胁。 随着队伍的深入,山谷变得越来越狭窄,光线也逐渐昏暗下来。 等了许久,流放队伍都已经顺利地穿过了山谷,然而,预想中的危险和意外却迟迟没有发生。凤九言心中不禁感到十分纳闷,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的视线突然扫到了山上的一块土地,那里有一片暗红的痕迹。 她定睛一看,那是干涸的血迹! 第448章 有些高调了 她的目光迅速地掠过每一个角落,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原来,地上不止那一处有暗红色的血迹,还有许多其他地方也有!这些血迹斑驳地分布在各处,有的已经干涸,呈现出深褐色;有的还比较新鲜,呈现出鲜艳的红色。 很显然,在她们到达山谷之前,山上已经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烈厮杀。从那多处暗红色的血迹可以推断,这场战斗一定是异常惨烈的。 倏然之间,凤九言似是想到了什么,飞快地转过头,看向砚辞。 砚辞也将目光投向了她,他的眼神坚定而沉着,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早有预料。他静静地凝视着凤九言,没有丝毫的惊讶或慌乱。 凤九言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个念头,难道是砚辞派人将刺客杀了? 她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只信鸽,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凤九言并没有对砚辞是如何找到人手来杀掉刺客的过程感到好奇。 因为在初次见到砚辞时,他是以付石见的身份出现的。那时,凤九言从他的穿着、气度方面,就已经察觉到他出身不凡,非富即贵。 她也深知,像砚辞这样的人,必然有着自己的手段和资源。所以,对于他能够找来人手解决刺客的事情,凤九言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有一事她仍旧想不明白,砚辞接近她,除了想探查她的能力,弄清楚那些东西为何次次都是她出现之后,物品不翼而飞的情况之外,是否也是冲着黑羽令而来的? 还是说,他还带着其它的目的? 凤九言百思不得其解。 她一直绞尽脑汁,苦苦思索,可直到队伍安全地远离了整个山谷,她也没能想出其中的缘由。 凤九言用力地甩了甩头,想要把那些纷繁复杂的思绪甩出脑海。既然想不明白,她也不再勉强自己,索性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要她时刻保持警惕,不被砚辞所迷惑,不落入他的陷阱就好。 暂且抛开这些不谈,砚辞还是很有用处的。 他可以为她挡箭,还能清除掉路上遇到的各种危险,为她省掉了许多麻烦,这让她感到非常满意! 她决定了,若是砚辞不伤害她和她的家人,她定然会多送几瓶他最喜欢的麻醉喷雾给他的! ——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经过一整天的奔波,流放队伍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了。 犯人们纷纷以家庭为单位,各自选择了一个角落,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休息。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身体也因为长时间的赶路而变得十分虚弱。 他们一路向北,所经之处人烟稀少,想要找到一家客栈或是驿站住上一晚,简直是一种奢望。 便是有银子,也是没处使的。 在这荒郊野外,他们只能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凑合着过夜。 此刻,驴车里只剩砚辞一人而已。凤九言早提着吃食,和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下了驴车,去烧火煮饭去了。 砚辞干脆将车厢的大门打开,往外看去。这一看,还真让他看出些不同来。 由于长期风餐露宿,流放的犯人都显得面容憔悴,神色黯淡。他们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污渍,看起来乌漆嘛黑的。 头发也因为长时间没有梳洗,乱成了一团,就像鸡窝头一样。 那些流放的犯人更是饿得面黄肌瘦,身体瘦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们吹走。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更多的是麻木。 官差们提着几大筐的窝窝头,穿梭在犯人们之间,给他们一人发一个窝窝头。 经过两个月的洗礼和磋磨,流放队伍中的贵人贵妇们早失去了往日的傲气,也不得不为温饱温度而低头,再也不嫌弃那些拉嗓子的黑色窝窝头了,他们大口大口地地啃着手中的窝窝头,活似那些窝窝头很好吃一样。 相对比于犯人们,宋臣和宋凝兄妹俩,以及和凤九言关系较好的张冲和张小五这四人,要比那些犯人们干净一些。至少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不像鸡窝一样。 在这群流放的犯人中,凤九言一家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们一家人看上去与其他犯人截然不同,仿佛与流放的队伍格格不入。 其他犯人都面容憔悴,神色黯淡,身体瘦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们吹走。 而凤九璃的小脸蛋却依然白皙粉嫩,肉嘟嘟的,十分可爱。他身上的衣服也十分干净整洁,没有一丝污渍。 凤大夫人则保养得宜,看起来就像二十来岁的少妇一样,丝毫没有受到风吹日晒雨淋的侵袭。她的皮肤光滑细腻,面容姣好,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而凤九言则更加出众,她身上永远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她的衣服整洁如新,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脸上也没有一丝疲惫和污渍。她的眼神清澈明亮,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好感。 砚辞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对于凤九言身上的秘密,他一无所知,也无法猜测。 不过,他右手托着下巴,微眯着眼睛盯着正在忙碌烧菜的小姑娘。 在他看来,小姑娘确实有些高调了。 如果被像他这样心思敏锐的人怀疑,凤九言可能会被人盯上。 想到这里,他不禁轻笑出声。 他笑自己过于担心了。 若他不是发现了凤九言就是那个屡次和他交手的猴脸姑娘,再结合他查探的地方次次都被人提前搬空,而每次又有凤九言的出现,他又怎么会怀疑到她头上来呢? 其他有心人,恐怕也不会因为她们一家人穿着整齐,流放生活滋润,就怀疑她身上有什么大秘密。 “公子,公子,你在看什么呢?”就在这时,一阵呼喊声突然传来。 紧接着,小窗户旁猛地投来一道黑影。 砚辞敛眉,横了站在窗户外的人一眼,“有事就赶紧说,别在这里磨蹭!” 第449章 再见白礼 白礼顺着自家主子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主人看的方向不是凤九言还有谁呢? 他意味不明地看着砚辞,眼中满是调笑,“哦——原来是看凤姑娘,嘿嘿,我懂,我都懂!” 像凤姑娘这般医术高强,模样又俊俏,是很让人喜欢的。 他,都有些崇拜她呢! “白礼,你是想留守府中吗?”砚辞紧紧地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话语,似是被人窥探到了心中所想之后,有些气急败坏。 因此,他的语气中满满都是充满压迫感的威胁意味。 白礼身子一抖,立马收起脸上的笑意,板着一张脸,弯着身子,恭敬道,“公子,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埋伏在山上的刺客留了一个活口。经过审问,刺客亲口所说,他们收到一个消息,说镇远将军并没有死,他带着黑羽令来找凤九言姑娘了! 对了,主子,这些刺客的手腕上都有狼图腾!” 砚辞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宽大的衣袖,面容紧绷着,神色显得格外严肃。“怪不得近段时日如此多的刺客来找上凤九言一家,原来是这样!” 可凤九言身边除了他一人之外,还有谁?难不成是......乔平? 莫非乔平就是镇远将军凤怀瑾? 他也是如他一样,易容了吗? 看来,他要寻个时间试探一番才行。 “问出究竟是谁放出的消息了吗?”砚辞紧紧地凝着眉头,那两条眉毛就像是被什么紧紧揪住了一般,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的目光直直地投向白礼,眼神中带着急切与探寻,仿佛要从白礼那里立刻得到答案一般。 “尚未。”白礼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动作很缓慢,仿佛每一下都带着些许无奈。 他的双眼紧紧地锁定在前方,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威严,“若审问出信息来,必须要立马传来给我。” “是,公子!”白礼面上严肃,郑重答道。“若没什么事,属下先行告退了。” “赶紧给我滚!”砚辞挥了挥手,没好气道。 然而,白礼说要走,但他的脚步依然钉在地上,赖着不肯走。他眼里满是戏谑,就这般看着砚辞。 砚辞:“......” 这小子到底是为什么这般看着他! 砚辞板着一张棺材脸,眼里全是冷意,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哼,收起你脑中的龌龊想法!” “公子呀,我这可是连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呢。”白礼睁大了双眼,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直直地看着自家公子,那模样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同时,他的脸上明显地呈现出一种“我就知道你心中有鬼”的神情,那微微挑起的眉毛,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那带着些许探究和洞悉的目光,仿佛都在无声地表达着他对公子此刻行为的了然。 砚辞怒瞪着白礼,摆了摆手,“快滚,再废话就让你回幽州!” 白礼从自家主子那冰冷的话语和充满愠怒的表情中,敏锐地察觉到主子这会儿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他心中不由得一紧,想到若是再继续惹怒主子,万一真的被遣返回幽州,那可真是糟了! 他好不容易出来,都还没有玩腻呢,怎能又返回幽州? 想到此处,他丝毫不敢再八卦,也顾不上再多说什么。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双腿微微一曲,身形一展,瞬间运起轻功。 他的身影如同一只轻盈的飞鸟般,以极快的速度向前掠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远方。那匆匆离去的背影,仿佛是在拼命逃离一场即将降临的灾难一般,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在空气中迅速消散。 很明显,自白礼走后,砚辞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舒完气后,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乔平自早上后,就不见人了,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也不见他人! 乔平到底去了哪里呢?为什么突然失踪了? 若他真是凤怀瑾,妻儿都在这,他又怎么可能离开这里呢? 突然,就如同黑暗中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一般,灵光在砚辞的脑海中倏地一闪,他终于恍然想起来了。 他清楚地记得,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里,迷迷糊糊之中好似听到凤九言让凤九璃带着放有鸡蛋的糕点去送给凤大夫人,并且还千叮咛万嘱咐凤九璃一定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想到此处,砚辞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疑虑,莫非,这就是乔平离开的原因吗? 他紧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思索之色,不断地在脑海中回味着这些细节,试图从中找出一些关联和线索,去探寻那背后可能隐藏的真相。 谁能料到啊,就在砚辞还没来得及思索出个什么名堂来的时候,只见白礼又像是一阵风似的火急火燎地折返回来了。 他的身影如风一般迅速,带着一种急切和慌张,那匆匆忙忙的样子,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着他一般。 砚辞看到白礼去而复返,脸都黑了。 他不禁有些怀疑,近些日子,这小子的任务是不是太轻松了些!以至于他都有闲情来八卦他了! “你又回来干嘛?这里可没有你的饭。”砚辞黑着脸,没好气道。 “主……主子,大……大事不好了!”白礼的声音都因为极度的焦急而变得有些颤抖,他大口喘着气,艰难地说道,“此刻有一大批刺客正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赶来!” 只见白礼的那张脸上,焦急的神色如浓云般密布,额头上甚至已经隐隐有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仿佛一颗颗晶莹的露珠,那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他的眼神中此时满是急切与慌张,那慌张就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在他的眼眸中翻涌着。 砚辞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紧,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直直地看向白礼,语气急促地问道:“我们的人多久能到?” “主子,咱们的人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估计一时半会儿是赶不及了。”白礼满脸焦急地快速说道,声音中都带着一丝绝望的意味, “主子,情况危急,你还受着伤呢,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第450章 事态紧急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环顾着四周,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那即将到来的危险气息正在步步逼近。 白礼看着自家主子还坐在驴车里岿然不动,不禁更加着急了,“主子,快下来,我先带您走。您现在已经深受重伤,万万不能再有一点闪失了,否则,王......定回饶不了我。至于凤姑娘,咱们将信息通知给她就成。 此刻,我也顾不得了这许多了,只能先顾着您了!” 砚辞的眸底瞬间被一片暗沉的色泽所笼罩,那深沉的目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思量和决断。他沉着声音说道:“你立刻去找凤九言过来,将眼下这紧急的情况告知于她。” “主子,我……”白礼面露急切之色,赶忙说道,“您看我这也没进行乔装打扮啊,而且也不像您一样易容改变容貌,我要是就这么现身在凤姑娘面前,那她看到我,岂不是一下子就知道您的真实身份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似乎对这个安排充满了顾虑。 “无须担心这个。”砚辞神色平静,语气笃定地说道,“她早就知道我是易容的了。”他的话语简短而有力,仿佛有着一种能让人安心的力量。 白礼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砚辞。随后,快步往凤九言的方向走去。 他还没靠近凤九言之时,一把佩刀横空出世,拦住了他凑近凤九言的步伐。 “站住,你是什么人?”张冲拔出佩刀,刀尖直指白礼。 由于几人做饭的地方离犯人有些远,再加上此时天色又黑,因此,倒也没人发现他们这边的异常之处。 白礼用手上的佩剑挡住张冲指过来的佩刀,面上浮现一抹笑意,“呵呵呵,我是凤姑娘的朋友,我是来找凤姑娘的。” 说完,白礼冲着正在炉子前忙碌的凤九言喊了一声,“凤姑娘,凤姑娘,是我,我是白礼,我有急事找你。” 凤九言听到有人喊她,抬眸一看,发现是白礼。 白礼是砚辞的属下,他来找她,必定是砚辞授意的,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同她讲! 想到这,凤九言连忙将手中的锅铲塞到一旁宋凝的手中,“阿凝,你先煮着,我去去就来。” 丢下这句话,凤九言便头也不抬地走了。 等她走到白礼身旁后,还冲着一旁有些警惕的张冲点了点头,说道:“此人确实是我的朋友。” 张冲听了这话,眼中依然带着一丝狐疑,但还是将佩刀缓缓收回了刀鞘之中。 接着,白礼立刻冲着凤九言恭敬地拱了拱手,语气严肃地说道:“凤姑娘,借一步说话。” “好。”凤九言没有丝毫怀疑,爽快地应了一声,便跟着白礼朝着驴车的方向走了回去。 张冲几人眼神中满是警惕之色,紧紧地盯着凤九言所在的那个方向。他们的身体微微绷紧,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他们心中暗自打算着,一旦发现有任何不好的迹象或者情况出现,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立刻冲过去,以最快的速度奔到凤九言身旁,将她从可能面临的危险中解救下来。 凤九言可不知道张冲几人心中的打算。 她和白礼一同站在驴车旁的小窗口,她看向砚辞,询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砚辞的面庞之上布满了凝重之色,那神色犹如乌云密布一般沉重压抑。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低沉而严肃地说道: “没错!根据白礼费尽心力探查到的消息,此时此刻,正有数量极为庞大的一批刺客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行进过来,而他们此次行动的目的,正是你们! 而我的人,恐怕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 凤九言目光直直地、一动不动地看着砚辞,那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冷静。她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地说道: “你既然特意叫我过来,想必你心中已然有了应对之策。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你能够帮助我们一家人安然无恙地度过这次危险,无论你想要的是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一定会给你!” 她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砚辞,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犹豫,仿佛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她有空间,是能带着娘亲和弟弟进去避险,但这些被牵扯进的无辜之人呢? 宋臣和宋凝兄妹俩怎么办?还有张冲和张小五又怎么办? 还有她那个爹,他又怎么办呢? 她总不能带着他们全进入空间躲避危险,进而暴露自己的空间吧?她做不到。 她也做不到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中,而不管不顾的! 砚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凤姑娘爽快!既如此,你先将此事告知于官差,让他们赶紧走。随后让张冲、张小五带你娘亲和弟弟悄悄离开,而我们留在这儿吸引刺客的注意。到时候我的人也会赶过来,将刺客一举歼灭,如何?” 白礼在一旁十分着急,都急红眼了,“主子,万万不可啊!您现在身受重伤,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砚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哎呀!我管不了!”白礼气哼哼地撇开头,不再看砚辞一眼。 凤九言思索片刻,就同意砚辞的提议了。 此刻,她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对策了。 “行,就按照你说的做。我现在立刻将此事告知于孟良,至于走不走,就看孟良了。”凤九言爬上驴车,趁着砚辞和白礼在讲话的间隙,假装翻找车厢的物品,随后从空间拿出两三个包袱出来。 包袱里面装有各种干粮和水囊,以及一些药物、药丸,足以解决大部分的伤病病痛。 凤九言提着三个包袱,快步走向张冲和张小五,随后将此事简短地告知于他们两人,让他们两人带着凤大夫人、凤九璃以及宋臣宋凝兄妹俩先行离开。 凤大夫人几人自然不同意,但都被凤九言说服了。 她将其中一个包袱交给凤大夫人,另外两个交给张冲和宋臣。 第451章 相认 “包袱里面有干粮的,也有水,还有一些伤药,你们带着。” 随后,她又从背着的斜挎包里,实则是从空间拿了几张银票以及一些银子金子,分别给张冲、张小五、以及凤大夫人几人。 “这些银子放好,以备不时之需。” 凤大夫人几人见凤九言凝重的神情,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凤大夫人尽管万分不舍,但还是只能按照女儿的意思,跟着张冲和张小五先行离开,以免拖女儿后腿。 “阿言,你要保重。”凤大夫人捏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阿姐,你要当心些。” “是呀,凤姐姐,你一定要保重。” “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也要多多保重,快些走吧。一直往东走,不要回来!”凤九言催促道。 这时,从小树林里突然窜出一个黑影。 是去而复返的乔平! 乔平不明所以,正想问凤九言发生什么事,却被凤九言一把拽到旁边。 “此刻有一大批刺客往这边赶来,你快带着阿娘和弟弟离开,剩下的事就交给我。” “什么?又是刺客!”乔平瞪大双眼,愣在原地。 他瞬间就明白,这些刺客定是冲着他而来的! 说完之后,乔平又是一愣。他怔怔地看着凤九言,呐呐道,“阿言喊,你,你什么都知道了?” “是!我早看到你身上的疹子了,也是我叫阿璃给你送加有鸡蛋的糕点,但阿娘和阿璃尚未知道你的身份。你快些带着阿娘和弟弟离开,前往幽州吧。幽州远离京城,狗皇帝的手还伸不到那里去,以后咱们一家四口就在那里过。” 听完这些话,乔平已经明白了,闺女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不愧是他凤怀瑾的闺女! 冰雪聪明,且足智多谋! 凤怀瑾心中满是感慨,同时也欣慰到了极点。 随后,凤怀瑾又皱起了眉头,一脸严肃道,“不行!绝对不行!这些刺客分明是冲着我来的,我万万不能让你冒险。”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决和不容置疑,他心疼自己的女儿,不愿意让她因为自己而面临任何可能的危险和伤害,那是作为父亲的本能反应,也是他内心深处对女儿浓浓的关爱与保护之情的体现。 凤怀瑾的表情凝重,眼神中流露出的是对女儿深深的担忧和不舍,仿佛只要一想到女儿可能会因为自己而陷入险境,他的心就被紧紧地揪住一般。 “阿言啊,你好好听我说。”凤怀瑾的眼神无比认真,面色凝重地看着凤九言,缓缓说道,“这些刺客毫无疑问是冲着我来的呀。我不能让你们因为我而受到牵连,所以,我来想办法对付他们。 而你,你要赶紧带着你弟弟和娘亲先速速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等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到了那时,我定会一路北上去幽州,去和你们娘仨汇合的。”他的目光中满是坚定和决绝。 “不行,你带着娘亲和弟弟先去幽州,我有办法保全自己。更何况砚辞已经安排好了,你们赶紧走。”凤九言说完,目光往白礼那边看去。 乔平循着凤九言的视线看去,看到站在驴车旁的白礼时,目光微动。 竟然是他! 凤怀瑾见过白礼。那时候白礼站在战王妃身旁。 那么驴车里的燕词是......砚辞!傅砚辞! 最开始听到“砚辞”这两个字时,以为只是同音字罢了,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那人的儿子,傅砚辞! 既然是傅砚辞,那么他定然有更好的安排。 凤怀瑾很快就同意了凤九言的安排。 “那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要答应我。”凤怀瑾的目光变得格外灼热,直直地紧紧盯着自己的闺女,那眼神中饱含着深深的关切与担忧,还有着不容置疑的期盼。 “好,我答应你。快些离开吧。”凤九言再三催促道。 张冲和张小五二话不说,背着包袱,爬上了马背上,张冲带着凤九璃,张小五正要将凤大夫人拉上马背时,这时,横空伸出一只手,将凤大夫人拽上了马背。 凤大夫人忍不住惊呼一声,抬眸看到是乔平之后,目光迸发出一阵惊喜。“你,你终于回来了!” “是呀,夫人,我回来了。”凤怀瑾低低应道,接着又俯下身子,凑在凤大夫人耳旁,低低补充了一句,“阿月受累了。” 凤大夫人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是她的夫君,她猜得没有错!乔平果然是她夫君易容的! 她被惊喜冲昏了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很想扑进夫君的怀中,但此时这么多人看着,恐怕会引人怀疑,让人知晓夫君的身份。届时,恐怕会生出更多的事来,凤大夫人只能生生忍住。 张小五瞪着横空出世的凤怀瑾,“你,你怎么又回来了?还凑凤大夫人这般近,你不想活了啊!” 凤九言走过来,将宋凝推到张小五马背上,朝着张小五说道,“麻烦两位张大人帮我看着点我娘亲和弟弟,尤其是我娘。” 这番话听在张小五耳中,就是乔平对凤大夫人图谋不轨。他郑重其事道,“凤姑娘放心,我定不会让没安好心的人接近夫人的。” 随后,张小五和张冲的手下,带着宋臣,骑上马,朝东而去。 这时,孟良也看到张冲和张小五几人的动作,于是,带着王大头和几个官差过来。 张冲怒骂了一句,拔出佩刀,咬牙切齿道,“这杂碎,又来搞什么幺蛾子!” 凤九言抬手制止张冲,“你们先走,孟良我来应付。” “好!” 张冲等人骑着马,飞速往东离去。 “嗷呜——”花花哼哼唧唧,不舍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轻拍花花的脑袋,“花花,此去一别,你也要多多保重,多看着点娘亲和弟弟,拜托你了。快去吧。” “嗷呜——”花花一步三回头看着凤九言,最后才迈开步子,朝着林子疾驰而去。 凤九言看着几人一虎离去的背影,不禁舒了一口气。而不明所以的犯人们,这时炸开了锅。 “天爷啊!凤大夫人他们逃跑了?” “不可能啊,若是真的逃跑,这些官差怎么也跟着离开?” “也是哦,凤九言都在这儿呢,怎么可能是逃跑!” 第452章 威胁 “那他们去哪里啊?饭菜都快煮好了,谁都不吃,就这么匆忙地离开?真是奇怪!” “可不是!真是奇怪!官差都不管管的吗?” “你们说,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有人突然想起前几次被刺客和山匪们追杀的事,瞬间有些严肃了起来。 “应该不是吧?咦,快看,孟大人和王大人过去了,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犯人都像是被触动了某个敏感的神经一般,一个个都忍不住地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去倾听那边可能会传来的声音。同时瞪大了眼睛,紧紧地朝着那个方向张望过去,似乎想要将那边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好奇与紧张,那神情仿佛在急切地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每个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了凤九言那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只有那边的动静才是他们此刻最为关注的焦点。 眼看着张冲几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树林里,孟良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滔天的怒意,那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一般。他即刻朝着一旁的手下声色俱厉地吩咐道: “来人啊!张冲、张小五竟然胆敢带着犯人逃走,你们都给我立刻追去,务必把他们给我抓回来!” “是,大人!”以王大头为首的那些官差们齐声应道,随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往那树林里快速追去。 凤九言快步走到孟良身旁,从孟良身旁的官差腰际抽出一把刀,直接架在孟良脖子上。她厉声道,“我看谁敢!” 孟良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凉金属触感,眼里的怒意更是盛了几分。“凤九言,你敢!” “呵呵呵,你看我敢不敢!”凤九言挑眉,云淡风轻地笑道。 王大头等人听到凤九言的声音后,停下了追赶的步伐,转回头看。只见自家大人被凤九言用锋利的刀挟持着。 “大胆凤九言,你胆敢挟持孟大人,你不要命了!” “废话少说!刀剑无眼,你们若是敢追他们,我可不敢保证我的手会不会滑!”凤九言面若森然,语气冰冷的说道。 话音刚落,她握着砍刀的手又靠近了孟良的脖子几分。霎时间,孟良只觉得脖子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孟良怒道,“凤九言,你竟敢伤我!” “呵,伤你又如何?我一个不爽,还要杀了你呢!你给我听好了,一大批刺客马上就来了,转不转移犯人,都由你。 但你,不能追张冲和张小五,他们先带着我娘亲和弟弟前往幽州,届时再和你们汇合。我知你此次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要的东西在我身上,但能不能拿到,就看你的本事了。”凤九言目光凌凌,缓缓说道。 孟良一怔,定定地看向凤九言,有些不可置信。 她,竟然知道他的图谋? 孟良几乎是在瞬间就迅速地反应了过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声音冰冷地说道:“哼,你说东西在你手上,我又怎么知道你这是不是在故意骗我呢?” 凤九言听后,亦是一声冷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信不信那自然是由你自己决定。不过若我没猜错的话,上次来的那些刺客恐怕是你背后的主子派来的吧? 你好好想想,你若是连东西都没办法拿到手,恐怕你那主子会毫不犹豫地将你这颗可有可无的棋子给无情地抛弃掉了。” 凤九言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她的表情淡定而从容,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而有力,仿佛是在直接戳中孟良的要害。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冷笑中带着一种自信与笃定,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孟良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阴鸷的模样,似乎在思考着凤九言所说的话的真实性。整个场面充满了紧张与对峙的气氛。 最后,孟良冲着王大头下令道,“都回来,是我让张冲和张小五押送凤大夫人等几人前往幽州地界的,以免我们再被他们牵连。” 听到这话,王大头虽然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眼中爆出一阵喜悦。 果然,孟大人还是相信他之前的推测了。 他就说嘛,这些没完没了的刺客定是凤大夫人一家吸引来的! “是,大人!”王大头应了一声后,便带着那几个官差快速地折回到了孟良的身边。 只见他满脸怒气,瞪大了眼睛狠狠地怒瞪着凤九言,嘴里大声地骂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孟大人你也敢挟持,你这简直是不要命了啊!” 而此时的凤九言却不慌不忙地收回了架在孟良脖子上的那把刀,对于王大头的问话她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仿若未闻一般。 她眼神中不带一丝温度,冷冷地朝着王大头瞥了那么一眼,那一眼仿佛能将人冻结一般。随后,她毫不犹豫地迈着快步,迅速地朝着驴车的方向走了回去。 王大头后背一片阴冷,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呆呆地看着凤九言渐渐离开的背影,嘴巴微微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仿佛所有的话语都被那股寒意给冻住了。 孟良直直盯着凤九言离开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血,满是阴骘之色。他恶狠狠地道,“哼,嚣张什么!以后有你受的!”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真就这么算了?”王大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然,你上去将她杀了?”孟良瞪了王大头一眼,没好气道。 王大头往后哦退了几步,“这,这......”他也打不过她啊! 突然间,只听得“嗖嗖”几声破空之响,紧接着,从那一棵棵高大茂密的树上,如同鬼魅一般飞下来众多的刺客—— 第453章 惊险 这些刺客宛如一片片黑色的乌云,以一种令人猝不及防的态势猛然降临。 他们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一股凌厉的气息。他们身着清一色的黑色夜行衣,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分辨。他们的脸上都蒙着黑色的布条,只露出一双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睛,那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杀意和决绝。 这些刺客犹如一群训练有素的幽灵,动作整齐划一,落地的瞬间就迅速散开,以极快的速度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在场的众人牢牢围困在其中,那场面充满了紧张与肃杀之气。 “啊啊啊,刺客,有刺客!” “tnnd,活着真他妈的难!” “呜呜呜,娘亲,我怕!”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又有刺客啊,呜呜呜,老天爷真的不想让我们活了啊!” ...... 一时之间,整个场面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 那些犯人们一个个惊慌失措,他们紧紧地抱着属于自己的家当,犹如没头苍蝇一般慌不择路地拼命奔逃。 有的人满脸惊恐,双腿都好似不听使唤,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甚至时不时会摔倒在地;有的人则完全瘫软在了地上,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身体瑟瑟发抖,仿佛失去了所有行动的能力。 有的人哭哭啼啼地拼命往角落里蜷缩,试图找到一个能让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他们的哭声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显得格外凄厉;还有的人面色惨白,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整个场地充斥着恐惧与慌乱的气息,人们的呼喊声、惊叫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犹如一曲混乱而又悲怆的交响曲。 刺客头领拔出刀,“给我找出他们一家,将他们拿下!记得,抓活口!” “是,大人!” 随后,只见那些刺客们身形一展,纷纷运起轻功,如同鬼魅一般轻盈地跳跃在各个地方。他们手中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刀,刀刃在空气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他们面色冷峻,眼神冷酷,四处急切地寻找着目标。 而那些试图反抗的官差,在这些训练有素的刺客面前显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刺客们的动作迅猛如电,手起刀落之间,那些胆敢反抗的官差甚至还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就被刺客们无情的刀瞬间夺去了生命,只留下一具具还带着温热的尸体倒在地上。 鲜血在地面上渐渐蔓延开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整个场面变得愈发恐怖和残忍。 那些官差的生命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脆弱,他们的反抗在刺客们强大的实力面前显得如此的徒劳无功,死亡的阴影迅速笼罩了这片混乱的区域。 与此同时,坐在车辕上的白礼,驾着驴车,往西边的方向跑去。 有些犯人见凤九言他们往西边逃跑,也拔起腿,跟着驴车后跑去。他们以为跟着凤九言他们跑,就能捡下一条命,但他们却不知道,越靠近凤九言,越是危险。 而孟良见凤九言等人跑了,也赶紧指挥着官差们追着驴车而去。 黑羽令在凤九言身上,他得追上去才成。 霎那间,驴车这边成了刺客们的关注点。刺客们不约而同地往驴车的方向追来。 凤九言看着坠在驴车后的犯人们,不禁着急地喊道,“别跟了,跟着我们,你们死得更快!” “咻!”只听得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一支如闪电般迅疾的利箭呼啸着飞射而来,几乎是擦着凤九言的耳边疾驰而过。 那利箭带起的劲风,让凤九言的耳朵都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就在这惊险的瞬间,凤九言只觉得自己的耳边有几缕发丝轻轻飘落,原来是那支利箭在飞掠而过之时,硬生生地割断了几根她的发丝。 凤九言缩回脑袋,佯装翻找车厢的角落,趁机从空间拿出射钉枪。 砚辞瞥了一眼凤九言翻找的地方,他记得那里明明只有纸笔和一些零碎的东西,怎的凭空出现她手上这把奇怪的暗器来? 她瞄准冲着他们而来的刺客,“咻咻咻”地一连发射出几枚擦有剧毒的钉子,霎那间,中钉子的刺客瞬间倒地不止。 孟良见情形不对,急忙停止了追赶驴车的步伐,带着一众官差躲了起来。 眼见着追上来的刺客越来越多,白礼越发着急。 他们那边的人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至少也还需要一刻钟左右的时间。然而,这些刺客来势汹汹,丝毫没有给人喘息的机会。 倘若这是在自家主子没有受伤的时候,那自然是丝毫不用担心的,以主子的能力,对付这些刺客根本不在话下。 可是如今的情况却截然不同,自家主子刚刚中了毒,而且还尚未痊愈,身体本就虚弱。更糟糕的是,主子的后背上还有一道极为严重的、几乎可以说是要命的剑伤。 在这样的状况下,主子根本就没有足够的体力和能力去应对这些来势汹汹的刺客。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急如焚,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一边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在心里祈祷着能出现转机,让主子能够平安度过这一难关。 他深知,此刻的局势已经万分危急,稍有不慎,后果将不堪设想。 砚辞一直密切关注着身后的动静,这种情形,还是先甩掉这些刺客为好。他低声问道,“凤姑娘,上次那个火辣辣呛眼睛的东西还有没有?”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凤九言将脑袋缩回车厢里,紧接着,佯装从衣袖处拿出三四个催泪弹。 她当着砚辞的面,从容地用打火机点燃了催泪弹,一个个往外抛。 霎那间,就仿佛是魔法一般,大量的烟雾以极快的速度弥漫开来,迅速向四周扩散,整个空间都被这浓浓的烟雾所笼罩—— 第454章 悸动 那些刺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烟雾弄得猝不及防,他们被这些呛人的烟雾呛得完全睁不开眼睛,一个个捂着眼睛痛苦地咳嗽着,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往外流淌,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趁这个空档,白礼驾着驴车加速往前走。 “白礼,停下。我们弃掉驴车,你往左走,我和凤姑娘往那边走。你务必尽快将我们的人带过来,解救我们!” 白礼依言将驴车停下,凤九言和白礼扶着砚辞下了驴车。 “主子,我不能离开你。”白礼神色着急,劝说砚辞。 “怎么?你是想违抗我的命令不成?”砚辞眯着双眼,散发的气场十分威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属下不敢。”白礼弓着身子,诚惶诚恐道。 主子生气了。 凤九言趁两人在扯皮的时候,用匕首快速在缰绳上割了几刀。随后,走到傲娇驴跟前,摸了摸它的脑袋,“小白,你待会就往前跑,缰绳断后,你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着我来找你。” 傲娇驴似是听懂了一样,打了个响鼻。 凤九言轻轻拍了一把驴屁股,傲娇驴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咴儿”地叫了一声,紧接着立刻撒开蹄子,如一阵风似的跑了起来,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前方。 “行了,咱们也快点跑吧,再磨蹭下去可就真的来不及了。”凤九言一边说着,一边面露焦急之色,眼神中满是急切地催促着。 “劳烦凤大小姐多看着点我们家主子了。”白礼说完这句话后,咬了咬牙,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决然,然后身形一动,立刻往左边迅速地跑了出去。 凤九言将射钉枪挂在脖子上,双手紧紧扶着砚辞,往另外一个方向快速地奔逃而去。凤九言一边跑着,一边不时地回头张望,警惕着周围的情况,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由于砚辞身受重伤,此刻他的身体还处于极为虚弱的状态。他每迈出一步,都仿佛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沉重而艰难。 凤九言扶着砚辞小跑着,他的脚步略显蹒跚,每一步都带着些许踉跄,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 尽管他强忍着伤痛努力地想要加快速度,但身体的虚弱却让他力不从心,只能以这样较为缓慢的速度前进着。 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而紊乱,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仿佛每跑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咬着牙坚持着,努力不拖累凤九言,努力地想要跟上逃跑的节奏。 凤九言看着砚辞面色苍白,眉头紧拧的样子,到底还是不忍心,毕竟砚辞受伤还是因为为她挡了那支毒箭,否则,此刻受重伤的就是她了。 于是,她手背在身后,从空间拿了一个装满灵泉水的水囊出来。 “行了,我们暂且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吧。”凤九言小心翼翼地扶着砚辞,让他慢慢地侧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随后,凤九言拔开木塞子,将水囊递到砚辞嘴边,轻声说道“张嘴,喝点水。” 砚辞看着凭空出现的水囊,怔愣在原地。 他的脑海中快速地回忆着,他清楚地记得,就在方才他们匆忙逃跑的时候,凤九言的身上并没有带着水囊。 和挂在她脖子上的奇怪暗器是一样的,都是凭空而来的。 她明知道他接近她,就是为了弄清楚为何那些府邸和宅子里的东西都凭空消失。她这般将水囊拿出来,等同于承认了这些事都是她干的。 当他意识到凤九言为了给自己喂水,竟然不惜在他面前暴露自己这个最大的秘密时,他的内心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弥漫开来。 他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悸动起来,那跳动的频率仿佛比平时快了许多,他望着凤九言的眼神也变得格外复杂,有感动,有怜惜,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情愫在悄然滋生。 “多谢!”砚辞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地响起,仿佛是从胸腔中闷闷地传出,带着一种独特的质感。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向凤九言,那两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虽然简短,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他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低沉的语调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像是感激,又像是有着其他更为复杂的情愫在其中交织。 这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有着沉甸甸的分量,在空气中回荡着,也在凤九言的心中留下了一抹别样的印记。 凤九言自始至终都在不动声色地悄悄观察着砚辞,她的内心无比清楚,从她拿出水囊的那一瞬间开始,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已经明确地肯定了砚辞心中一直以来的那个猜想。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砚辞身上,心里暗暗想着,如果从他的眼中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贪婪之意,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立刻出手手刃了他,绝不会有半分的迟疑和手软。 她就这样专注地观察着砚辞,仔细地审视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和眼神。然而,端详着他的眼神,发现那里面虽然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些她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唯独没有一丝贪婪和探究的意味。 看到这,凤九言那颗一直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对砚辞多了一份特别的审视与考量。 她心想,看来砚辞这人倒也并非是那种会因为好奇和贪婪而不择手段之人,或许他还算是值得信任的,只是对于自己的秘密,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那是她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 砚辞缓缓地张开嘴,一声不吭地喝着凤九言小心翼翼给他喂的水。当那清凉的水进入到他的口腔内时,他立刻就感受到了那股清水所独有的甘冽清甜之感。 那股清凉仿佛一下子就传遍了他的全身,让他那原本有些干涸的喉咙得到了滋润。 更让他震惊的是,自他喝下这水囊里的水之时,仿佛有一股温和而强大的力量,迅速地在四肢百骸中游走,原本那因受伤而绵软无力的身体,开始逐渐地恢复生机与活力。 原本还隐隐作痛的伤口,似乎也在这神奇水液的滋润下,慢慢地减轻了疼痛,就像是有一双神奇的手在轻柔地抚慰着伤痛之处,一点点地将伤势修复,这水囊里的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第455章 配合 他瞳孔猛地一震! 原来上次喝凤九言给的水,他的体力缓缓恢复时,并不是他的错觉。 这水囊里的水,真的有恢复力气,治疗伤势这般神奇的作用! 砚辞深邃如深潭的眼睛,紧紧地攫住凤九言的目光,忍不住低低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般好?” 凤九言微微地别过头去,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去看砚辞那深邃的眼睛,因为她害怕自己只要看上一眼,就会不由自主地陷进去,无法自拔。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别误会,你受伤也是因为我,我自然应当报答你,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说着,她的目光游移着,看向了旁边的其他地方,不敢与砚辞的目光对视。 而此时,砚辞那深邃如墨的双眸中,快速地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哦,原来是这样。”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落寞。 凤九言装死,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轻轻说道,“走,我们该继续往前走了。不然一会儿刺客反应过来后,很快就会找到我们了。” “好。”砚辞低低地回应道,随后将手中的水囊递到凤九言手中。 凤九言把木塞子塞回到水囊的口中,接着将水囊挂在脖子上后,连忙扶起砚辞继续往前逃命。 此时的砚辞身受重伤,身体极为虚弱,而凤九言又并不会轻功,他们两人单单依靠双腿来逃跑,速度自然而然是比不上那些会轻功的刺客的。 虽然用傲娇驴吸引刺客的注意,暂时拖延了一段时间,但刺客们反应过来之后,施展轻功,很快就寻到凤九言和砚辞的踪迹。 “快,他们在那里!” “抓住他们,记住,要留活口。这次务必要将主子要的东西拿到!” “是!” 夜晚的树林里,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光影斑驳。十几个刺客身形如鬼魅一般,从各个地方窜出来。他们手中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那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他们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森然的寒意,毫不犹豫地朝着凤九言和砚辞这两人如疾风般袭了过去,那速度快得让人几乎来不及反应,仿佛是索命的恶鬼一般。 凤九言毫不犹豫地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闪电般挡在了砚辞的身前,以一种坚定而决然的保护者姿态,将砚辞牢牢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快速将挂在脖子上的射钉枪取下来,丢到砚辞怀中。“用这个!” 说完,只见她背在身后的手快速一动,一把锋利无比的唐刀瞬间出现,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凤九言双手紧紧握住唐刀,刀刃微微上扬,眼神中透着决绝和威严。 刺客们见状,立刻挥舞着武器冲了上来。凤九言丝毫不惧,她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在刺客中间穿梭。唐刀在她手中仿若有了生命,时而横劈,时而直刺,每一个动作都迅猛而精准。 刀光闪烁间,与刺客的武器不断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她的身手敏捷至极,时而高高跃起,躲开刺客的攻击,时而一个旋身,在刺客的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砚辞在凤九言身后,看着她如此拼命地保护自己,心中感动如潮水般涌来。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凤九言身上,在那一瞬间,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她坚毅而美丽的轮廓。她的发丝在风中飞舞,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着迷的气息。 砚辞的心猛地一颤,他觉得这一刻的凤九言美极了,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他的目光变得无比温柔,内心也变得更加柔软。 突然,砚辞眼角的余光瞥到一团黑影。 是刺客! 这个刺客悄悄地绕到了凤九言的身后,企图从后面偷袭她。 砚辞眸光尽是冷意,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他迅速地举起射钉枪,瞄准了那个刺客,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一枚剧毒钉子瞬间高速旋转着飞了出去,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那个刺客。 那刺客惨叫一声,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黑血,随即身体一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凤九言听到声音,回头瞥了一眼,看到那刺客已经倒下,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轻声说道:“多谢。” “客气。”砚辞低沉地回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两人紧密配合,互相掩护。他们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致命。转眼间,有七八个刺客倒在了他们的脚下。 此时,剩下的刺客们不再像方才那样贸然动手,而是站在不远处,将砚辞和凤九言两人包围起来,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凤九言也同样站定在砚辞身旁,粗粗地喘着气。她手中的唐刀刀刃朝下,刀刃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落。 她白皙的小脸上也沾上了一些血迹,这让她看起来更加冷酷和凶悍。乍一看,她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女修罗,令人不寒而栗。 刺客头领嘴硬,“哼,我劝你们速速将黑羽令交出来,否则,等我们用尽全力来对付你时,你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凤九言冷笑,“呵呵,就凭你?还有你们?”她的话中全是轻蔑和嘲笑。 说话的同时,她没有握刀的左手指尖动了动。 刺客头领很轻易就被激怒了,他目露凶光,冷笑道,“哼,死到临头还嘴硬,兄弟们,给我下重些手,只要留着她一口气便可!” “是!” 话音刚落,刺客头领朝着凤九言飞扑过去。在他身后,紧跟着十一二个刺客。他们运起轻功,朝着凤九言逼近。 就趁现在! 凤九言扬起左手,猛地一挥衣袖,一些白色粉末便如雪花般朝着刺客们的脸上飞了过去。 那白色粉末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形成了一片薄薄的雾气,将刺客们的面容笼罩其中。刺客们察觉到了异样,纷纷抬手去遮挡自己的脸部,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白色粉末迅速地钻进了他们的鼻腔和眼睛里,让他们感到一阵刺痛和灼烧。他们的眼睛开始流泪,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喉咙也火辣辣地疼,无法呼吸。 刺客们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了一声声的惨叫。 凤九言则趁机挥舞着手中的唐刀,向着刺客们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 “噗嗤——” “噗嗤——” 凤九言挥舞着手中的唐刀,快速收割着眼前刺客的人头—— 第456章 共同的敌人 这时,又从黑暗处飞出七八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 凤九言的心猛地一提,哀嚎了一句,“我滴个天呐,又来!” 她的命也是命啊!都快力竭而亡了! 毁灭吧! 凤九言心中怒吼道。 就在凤九言全神贯注地挥刀迎向刚刚到来的黑衣人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那个黑衣人竟然身形一晃,施展出了绝顶的轻功,瞬间就飞到了凤九言的身后。 “噗嗤——” 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凤九言听到了刀剑刺穿皮肉的声音,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震惊的她立刻转过头,往身后看去。 眼前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只见后来的那个黑衣人竟然将隐藏在她背后的一个刺客一剑刺穿,杀死了。 不仅如此,这些黑衣人还迅速地将那些刺杀她们的刺客们团团包围住,让他们陷入了绝境。 凤九言有些纳闷,这些黑衣人不是刺客的援军? 还是说,敌人的敌人,这是朋友? 正纳闷之间,一声幽长又凄厉的声音响起。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 是白礼! 凤九言瞬间就明白,后面来的黑衣人是砚辞的手下,是白礼找来的。 紧接着,只见一道黑影飞扑到砚辞身前,抱着砚辞就是一顿哀嚎。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 砚辞有些嫌弃,一把将白礼推开,“叫魂呐,离我远些!” “主子,你怎么这般冷血无情!”白礼控诉道。 砚辞横了白礼一眼,白礼立刻噤声,不敢再贫嘴。 “主子,这些刺客如何处理?”其中一个黑衣人问道。 砚辞眸子沉了沉,“留一活口,其余杀死!” “是,主子!” 话音刚落,只见黑衣人们手中的剑快如残影般,几个瞬息之间,只有一个刺客被黑衣人们牢牢抓住,其余所有的刺客就被黑衣人们杀了个精光。 随后,两个黑衣人押着一个刺客跪在砚辞跟前。 眼看着被擒住的刺客嘴巴动了动,凤九言立刻疾步过去,用虎口恶狠狠地掐住刺客的下巴,紧接着,从刺客的舌头下面抠出一粒毒药。 凤九言将毒药扔在地面上,冷笑道,“呵,这么想死?你做梦!害姑奶奶我这般累,想那么轻易地死去,不可能!” 说罢,凤九言往刺客嘴巴里塞了一粒黑色的药丸。 押着刺客的两个黑衣人想阻止凤九言,却被砚辞抬手制止了。“让她喂,无妨!” 刺客抗拒着想将药丸吐出来,凤九言狠狠敲了刺客其中一处穴道,刺客吃痛将药丸吞了进去。 “好了!”凤九言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在刺客的黑衣上轻轻地擦了擦,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紧接着,她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那笑容纯真而美好。 然而,她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已经中了我的断肠草了,若一刻钟后吃不上解药,毒性就会发作。到那时,你的肠子将会一截一截地烂掉,直至你痛苦地死去。”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凤九言脸上的笑容依然真诚而甜美,但说出的话却充满了冷酷和残忍。她仿佛在讲述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 然而,她的话语却让人们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仿佛她手中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可以轻易地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被擒的刺客听到凤九言的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在场的黑衣人以及白礼也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都在庆幸,幸好凤九言不是敌人! “我,我说!只要我知道的,我全都说!”刺客冷汗涔涔。 “你们的主人是谁?为什么紧盯着我们一家不放!”凤九言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眼冒寒意,紧紧地盯着刺客。 “墨先生!对,是墨先生!我们的头儿都叫他墨先生。但我也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他每次出现都是黑衣黑斗篷。” “又是墨先生!” “又是墨先生!” 白礼和凤九言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都诧异地看着对方。两人同时靠近刺客,并将他的衣袖撸起来。 只见刺客的手腕上赫然刺有狼图腾图案! 凤九言看向白礼,目露疑惑,率先开口问道,“你们也知道墨先生此人?” 白礼尚未来得及回答,被砚辞抢了先。“正是。” 凤九言看向砚辞,砚辞这才缓缓答道,“还记得上次你我摔下悬崖之时吗?刺杀我的刺客手腕上有狼图腾。后面一查,发现这些刺客都是那黑衣黑斗篷的墨先生的手下。和方才的刺客一样,效劳的都是同一个主子!” 听完砚辞的话,凤九言怔在原地。 她有些震惊,刺杀她爹的刺客,和刺杀砚辞的刺客是同一个人派来的! 也就是说,她和砚辞,有着共同的敌人! 凤九言心思一动,砚辞的手下众多,路子也广一些,比她单枪匹马要更容易查出幕后黑手。 若她和他合作,是不是就能更早地将隐藏在背后的黑手揪出来,这样一来,她们一家四口不必再过上被人追杀、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了。 想到此,凤九言打定主意,待会一定要和砚辞谈谈合作的事宜! “原来如此。”凤九言缓缓点头道。 紧接着,她又看向那名刺客,寒声问道,“那你们为何要追杀我们一家?前面的日子也没见有刺客来追杀我们啊?” 刺客看到凤九言冰冷刺骨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颤颤巍巍道,“其,其实,墨先生派有密探在流放队伍当中。墨先生收到了一封信,信上面言明,怀疑凤怀瑾还没死,且很有可能混迹在流放队伍中,暗中保护他的妻儿。 墨先生只给了几天的时间,让此密探取得黑羽令。但此密探迟迟没有进展,因此,才派我们这些人来抢!” 第457章 双双下线 “哦?”凤九言微微挑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好奇,她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刺客,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那这个密探是谁?你可知道?”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刺客微微低下头,避开了凤九言的目光,他的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凤九言见状,心中的疑惑更甚,她向前迈了一步,再次逼问道:“说!这个密探到底是谁?你若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手中的匕首也微微扬起,闪烁着寒光。 刺客感受到了凤九言的威胁,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我,我说!” “是,是......一个姓,姓孟的!”刺客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颤抖,仿佛说出这个名字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危险。 “咔擦!”一声清脆的树枝断裂声在不远处响起,打破了原本紧张的气氛。 两个黑衣人瞬间警觉起来,他们如同猎豹一般,飞速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不一会儿,黑衣人押着两个官差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走了出来。 “主子,躲在后面偷听我们说话的正是这两个人。” 随着说话声,凤九言的目光落在了那两人的身上。待看清他们的面容后,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 “孟大人,呵呵呵……”凤九言边笑边说,“你来得正是时候,倒是省去我去找你的时间了。” 孟良听完凤九言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他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心中有些紧张,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凤姑娘,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和王大头见你们被刺客追杀,因此出来找你们。方才听到这边有动静,所以过来看看。” 凤九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她的手指如同纷飞的蝴蝶般舞动着,把玩着手中那把锋利的匕首。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地盯着孟良,仿佛要将他的内心看穿。 “事已至此,你还想隐瞒不成?”凤九言的声音中充满了寒意,“说,放出我爹爹没死混进流放队伍中的消息的,是不是你!” 孟良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他的眼中闪烁着凶光,满是轻蔑地看着凤九言。“呵呵呵,是我又怎样?”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你还能杀了我不成?别忘了,我可是此次押送犯人前往幽州的主要负责人。我若是出了半点事情,你觉得陛下会不会彻查此事?届时,你们一家四口怕也是不能逃脱掉责任的!” 凤九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她紧紧地握着匕首,手背上青筋暴起。“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杀意,“正因为你的无端猜测,让我们一家三口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你说我爹没死,呵呵呵,你倒是说说,我爹是谁?他在哪!” 她一直知道孟良是墨先生的人,为了抓到墨先生,揪出背后的幕后黑手,哪怕孟良在她的底线上反复横跳作死,凤九言依然没有动他。 可若孟良真知道她爹没死,还乔装成乔平,这可要另当别论了。 但孟良却不知道凤九言心中所想,依然在作死。他轻蔑地说道,“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爹凤怀瑾易容成乔平,隐藏在你们身边,保护你们! 在我发现你娘亲对乔平不同寻常的态度之后,我便派人暗中查探过了。还真如我所猜测的那般,乔平并不是猎人,而是你爹凤怀瑾所扮!” 孟良得意地看着凤九言,继续不知死活威胁道,“呵呵呵,皇上要你爹死,而你爹却还没死。你说,若是让皇帝知道你爹还没死,你觉得会怎么样?” 凤九言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冰冷地看着孟良,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她的眸中寒意凛冽,如冰雪般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孟良被凤九言的眼神吓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他感受到了凤九言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意,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孟良色厉内荏地说道,“我可是朝廷命官,你敢杀我?” “呵,朝廷命官?算个 p 啊!”凤九言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她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寒光。 孟良被凤九言的气势所震慑,连连后退了几步。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说道: “呵呵,我早就将乔平就是凤怀瑾的消息写了下来,交给了我的手下。若是我有任何的不测,他们便会将这封信传回京城,交给陛下。” “哦?这样吗?我好怕怕哟。”凤九言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说完,她举起手中的匕首,朝着孟良刺了过去。孟良见状,吓得连忙躲闪。但他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凤九言,只听“噗嗤”一声,匕首深深地刺进了孟良的胸口。 孟良低头看着胸口的匕首,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凤九言真的敢杀他。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缓缓地倒了下去。 “你,你......”一旁的王大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手指指向凤九言。他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和恐惧,苍白的面色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知道自己听到了不该知道的消息,恐怕难逃一死。想到这里,王大头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他奋起反抗,试图挣脱黑衣人的束缚。 然而,他的反抗是徒劳的。黑衣人们的身手矫健,力量强大,他们轻易地就压制住了王大头的反抗。王大头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 凤九言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她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怜悯和同情。她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反手抹向了王大头的脖子。 王大头的身体抽搐了一下,随后便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第458章 合作 白礼瞠目结舌地看着凤九言行云流水般的杀人动作,“就这样把他给杀了?你不怕他将你爹没死的消息传回京城?” 凤九言擦匕首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看向白礼,冷笑道,“像孟良这般贪生怕死,又贪权的鼠辈,能立功的机会他岂会放过?我爹没死的消息,恐怕他早已经传信回京了,我又何必还留着他的性命?” “不愧是镇远将军的女儿!”白礼默默给凤九言竖了个大拇指。 刺客惊恐地看着孟良在他面前死去,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裤裆处渐渐湿润,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不停地求饶道: “女,女侠,饶,饶命啊!我知道的全部都交代了,求女侠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还要养家呢,呜呜呜——” 凤九言冷冷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凭什么你拿别人的命来养你家的命?”她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你且放心,我不会动手杀你的。” 刺客听到凤九言的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情。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就突然感觉到五脏六腑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身体。 他的脖子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样,无法呼吸,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青紫。 紧接着,他的口中不受控制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身体也瘫软在地上。他瞪大着双眼,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伸出手挣扎着朝着凤九言爬了过去。“你,你不是说,说不杀我的吗?”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充满了绝望。 凤九言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是呀,我确实没动手杀你啊?你只不过是毒药发作了,怎么,有问题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刺客愤怒地看着凤九言,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他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最终停止了动弹,一命呜呼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目睹凤九言面带微笑,手上却在进行着夺命的动作,都不禁感到后脊发凉。他们暗自庆幸,与凤九言并非敌人,否则,都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死去。 而砚辞,嘴角始终微微上扬,眼中含笑地注视着凤九言的一举一动,那眼神中充满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凤九言将目光转向砚辞,而砚辞则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试图装出一副严肃、冷峻的模样。 “我有话要跟你说!”凤九言的眼神中充满了认真,她紧紧地盯着砚辞。 砚辞向他的手下示意,打了个手势。只见黑衣人和白礼两人迅速地躬身抱拳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随后,他们如同一阵疾风般迅速分散在不同的地方,施展着轻功,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有什么话就说吧,他们在附近望风,不会有任何人能偷听到的。”砚辞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自信和从容。 “我要和你合作。”凤九言直视着砚辞,认真说道。 砚辞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低沉且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哦?为何?” 凤九言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想,你大概也已经猜到了。我们一家被墨先生派来的手下追杀,而且,在我父亲和母亲从边境回京的途中,也遭遇了一批刺客的袭击。 有趣的是,那些刺客的手腕上,正有着狼图腾的图案。” 凤九言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砚辞,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她知道,砚辞一直在追查那些刺客的幕后黑手,而她手中的线索,或许正是砚辞所需要的。 “你要查的人,也是我的敌人。”凤九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一起合作呢?一起将墨先生背后的黑手揪出来,我报我的仇,还我一家平静的生活,你办你的事!” 凤九言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猜,我手上或许有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你愿意合作,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如何?要不要一起合作呢?” 凤九言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意,她希望砚辞能够接受她的提议。她知道,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很难与墨先生背后的势力抗衡。 但如果能够与砚辞合作,那么他们就有了更大的胜算。 砚辞目光微微动了动,深深地看着凤九言,干脆利落道,“好,成交。但你须得陪我一起去查探消息,如何?” 说着,砚辞缓缓伸出了手。 凤九言见状,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她暗自思忖,砚辞手下高手如云,又怎会需要她的帮助呢?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虑,但凤九言还是伸出了手,与砚辞的手紧紧相握。“成交!”她的语气坚定而有力。 砚辞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那笑容直达眼底,仿佛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 很快,凤九言便明白了砚辞为何要与她一起查探消息。 只见砚辞屈起食指,塞进了嘴巴里。他的腮帮子微微鼓起,紧接着,一声响亮的哨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黑衣人和白礼听到哨声,如同闪电般从林子里窜了出来。 砚辞看着他们,缓缓说道:“白礼,你派人放出消息,就说黑羽令在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曾在龙门小镇出现过他的身影。” 龙门小镇?凤九言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禁一怔。 这个小镇位于幽州的反方向。 这个小镇刚好和幽州方向相反。 砚辞这是在为她娘亲和爹爹抵达幽州,吸引走刺客们的注意! 这个小镇位于幽州的反方向。 砚辞这样做,分明是为了吸引刺客们的注意力,让她的爹娘能够顺利抵达幽州。 想到这里,凤九言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对砚辞充满了感激之情。 “是,主人!”白礼双手抱拳,恭敬地回答道。。 第459章 计谋 “暗一暗二,你们加派人手,继续盯着皇室之人的一举一动。特别是齐王,太子!”砚辞吩咐道。 凤九言倏地看向砚辞,眼眸微亮,“齐王?太子?你怀疑墨先生是他们中的手下?” 砚辞微微颔首,“的确如此。不过,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知晓黑羽令的人,寥寥无几。而想要得到黑羽令的人,除了宫中那些妄图争权夺位的人,恐怕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当今圣上共有四个皇子,四皇子早夭,二皇子痴痴傻傻,大皇子齐王的生母是皇贵妃,太子排行第三,乃皇后所出。除此之外,皇上还有一个弟弟,逍遥王! 在这些人当中,最有可能争夺黑羽令的,便是齐王、太子和逍遥王三人!其中,齐王和太子之间的争斗尤为激烈,他们的嫌疑也最大!” “原来如此!”凤九言听了砚辞的分析,顿时恍然大悟。 凤九言回忆了一遍自己毕生所看过的宫斗剧,忍不住说道,“我看逍遥王的嫌疑也是比较大的。电视上都这样演,那些越是表现对皇位越没有兴趣的,很可能最后的大boss就是他!” “电视?那是什么?能吃的吗?”白礼插嘴,疑惑道。“还有那什么大波斯?这又是什么?” “额,总而言之就是,越表现对皇位没有兴趣的,很可能最大的幕后黑手就是他!所以,逍遥王的嫌疑也十分的大!我建议你也派人盯着他。” “言之有理。”砚辞点头,赞同道。 突然,凤九言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趁着将手伸进宽大袖子的时机,从空间里取出了凤九璃给她的龙凤呈祥玉佩,以及一张纸。 纸上画着一个图案,这些刺客正是另一波刺杀她们的人。同时,也是在她爹娘和弟弟回京时,刺杀他们的那群刺客。 白礼见状,不禁咋舌,他细细地打量着凤九言的衣袖。“怎么你的衣袖里什么都有?莫不是你身上有个百宝袋不成?” 凤九言狡黠地眨了眨眼,笑得像只小狐狸。“聪明,你猜对了。” 说完,凤九言便将手中的两样东西递给了砚辞,并说道:“这块玉佩是我弟弟在和爹娘回京的途中,遭到刺客截杀时,从其中一个刺客身上捡到的。还有这张纸上的图案,”凤九言一边说着,一边展开了纸,只见纸上赫然画着一个极为复杂的图案,形似曼珠沙华。 她接着说道:“我们一家曾被身上带有这个图案的刺客追杀过,而且当时我弟弟在回京的途中,在那些刺杀我爹娘的刺客身上,也看到过这个图案。你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两样东西的线索。对于我们查墨先生,有没有任何帮助。” 砚辞接过玉佩,在月色的照耀下,仔细地端详着。过了一会儿,他沉吟道,“这玉佩应是出自皇室之手。至于这纸上的图案,我从未见过,不过,可以交给手下们去查。” “劳烦了。”凤九言双手抱拳,感激道。 “无须客气,这或许对于查找墨先生的身份有帮助。”砚辞轻声说道。 随后,他将手中的这两样东西交给暗一,“暗一,暗二,你们除了盯紧皇室之人外,找人查探一下这块玉佩的主人,以及这纸上的图案。” “是,主子。” 凤九言站在一旁,听着砚辞给他的手下吩咐任务。她的目光落在孟良的尸体上。 她的眸光微亮,表情也亮了起来。 “对了,我想起一事。孟良是墨先生的人,有时会和墨先生碰头。我觉得,可以找两个和孟良、王大头相似身形的人易容成两人的样子。这样,或许能抓到墨先生也未必。” 听完凤九言的话,砚辞连连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暗四、暗六,我观你俩人的身形和这两人十分相像,便由你们俩易容成他们两人的样子,寻到流放队伍,继续押送犯人前往幽州。” 砚辞目光沉了沉,继续说道,“对了,去寻一个和凤大小姐身形相似之人,跟着流放队伍一起。墨先生是个谨慎的人,这样才不容易被他觉察出异常之处。” “是,主子!” 凤九言有些诧异,“扮我?你的意思是,我不跟着流放队伍了?” 砚辞点头,“你我两人前往龙门小镇。” “主子,万万不可!”白礼跳脚,“您的伤势尚未痊愈,怎能以身犯险?若是我把消息放出去,您岂不是以身犯险?” “正是要以身犯险,这样才能查探出各方觊觎黑羽令的人马!届时,墨先生定会派刺客前来查探。”砚辞盯着远处,沉着说道。 “哎呀,反正我也劝不住你。这样吧,调派多一些暗卫前来保护您。”白礼退而求次,说道。 “不用。就暗三他们几个就成。人多了,恐怕会被他们发现。” “可是......”白礼犹豫道。 “放心好了,凤大小姐定会护我周全,对吧?”砚辞说着,看向凤九言,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那是自然。”凤九言毫不犹豫地应道。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砚辞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是,主子!”白礼和几个黑衣人齐声应道。 白礼和那几个黑衣人脚尖轻点,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几个呼吸之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原地,便只剩下砚辞和凤九言两人。 “所以,咱们现在就要动身前往龙门小镇吗?”凤九言将目光投向砚辞,开口问道。 “没错!”砚辞轻点了点头,应道,“等白礼把消息散播出去后,那些对黑羽令心怀不轨的各方势力想必都会找上我们。到那时,我们或许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揪出隐藏在背后的最大黑手!” “你的伤......要不要歇息一晚再去?”凤九言迟疑道。 “没关系,只是可能要麻烦你帮我重新包扎一下伤口了。”砚辞面带歉意地说道,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凤九言听完他的话,立刻绕到砚辞身后。 借着月辉,他的淡紫色衣衫上有一抹暗色。 很显然,他的伤口崩开了。 这人,真是能忍! 第460章 独处 既然这般能忍,那就再忍忍吧! “现在天色黑,光线弱,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待我去寻回傲娇驴,再给你包扎伤口。”凤九言走回到砚辞跟前,半蹲着身子看着他。 “好,我等你。”砚辞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一双深潭如墨的眸子紧紧盯着凤九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听着他的嗓音,看着他那副神情,凤九言的心尖似是被锤子撞击了一下,酥酥的,麻麻的。 “那,那我去了啊,你乖乖在这儿等我。”凤九言担心砚辞看穿她的心思,连忙拔腿就走。 她的步伐有些慌乱,一不小心被地上的藤荆绊了一下。幸好她地盘稳,没有摔个狗啃屎。 靠坐在大树前的砚辞看到凤九言这般情形,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上,低低笑了几声,“呵呵呵,当心些。” 凤九言的脸控制不住地红了,不禁加快了步伐,离开了林子。 直到凤九言的身影见不到后,砚辞伸手打了个手势。 霎那间,躲在暗处保护砚辞的暗卫,身影如鬼魅般地从暗黑的林子里窜了出来。 暗三双手抱拳,恭敬地给砚辞行礼,“主子,何事要吩咐?” “暗三,你前去保护凤大小姐。记住,离远些,不该看的别看,你只需保护好她,其他的事情别深究,也别看。” “是,主子!” 话音刚落,暗三运起轻功,几个瞬息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砚辞。 “你们去将我易容的箱子拿过来给我。”砚辞对着虚空,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随后,林子的树木叶子微微摆动了一下,立刻又恢复回原来的样子。 且看那边,凤九言刚走了十来米,便感觉到有人在暗中跟着她。 她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集中意识,沉入空间。透过空间的3d悬浮地图,只见一个黑影穿梭在不远的地方,身形快如闪电,如影随形。 看那黑影的身形和衣袍,凤九言瞬间便认出了他就是砚辞的手下暗卫——暗三! 想来应该是砚辞让暗三跟过来暗中保护她的,想到此,凤九言的心涌过一股暖流。 她,接受砚辞的这份善意。 凤九言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从随身背着的斜挎包里拿出一副超清夜视镜戴上。步伐看似从容,实则脚下生风,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结合空间的3d悬浮地图,她很快就寻到了傲娇驴。 “噗嗤——”傲娇驴看到熟悉的身影,一双大驴眼瞬间亮了起来,冲着凤九言打了个响鼻。四蹄撒开,朝着凤九言奔了过来。 快要到凤九言跟前时,它放慢了些脚步,缓慢地凑到凤九言跟前。 看得出来,这次它还是有些满意的,满意凤九言这次终于不再忘记它,能快速找到它。 凤九言摸了摸傲娇驴的脑袋上的鬃毛,笑着道,“傲娇驴,你有没有受伤?” 说着,她飞快扫视着傲娇驴的全身,发现傲娇驴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后,放松了一口气。 虽然傲娇驴有些傲娇,又是一头倔驴,但它很是有灵性,似乎能听得懂她的话一样,且它认真跑起来,甩那些骏马好几条街。 相处这般久,一起经历过如此多的凶险,凤九言早将它当成一家人了。 “嗯昂嗯昂——”傲娇驴眸子亮晶晶的,骄傲地抬起头,似乎在告诉她,它没事。 “嘿嘿嘿,没事就好。这次你做得十分的好,谢谢你替我们吸引走刺客。”凤九言双手捧着傲娇驴的头,认真道,“作为奖励,待会给你加餐!” “嗯昂嗯昂——”傲娇驴咧着嘴巴,似在微笑。 “走,带我去找车厢。”凤九言身姿轻盈,利落地翻身上了傲娇驴的背上。 就这样,傲娇驴带着凤九言,穿梭在林子中。 傲娇驴熟悉地形,带着凤九言原路返回,很快就寻到落在半路的车厢。 凤九言翻身下驴,前去检查了一番车厢。 “太好了,车厢没有损坏,还能用!”她喜不自胜地说道。 幸好古代的东西全是真材实料做的,车厢十分坚固,用材用料也相当的好,所以,车厢除了被磕了几处,被刺客砍了几刀外,并没有因为傲娇驴急速逃亡中有所毁坏。 她需要缰绳重新把车厢绑在傲娇驴身上。由于暗三还躲在暗处,身上的斜挎包又小,从斜挎包里拿出缰绳来,恐怕会让暗三起疑。 所以,她得进车厢一趟,假意在里面拿出缰绳。 想到此,凤九言急忙爬上车辕,走进车厢里,顺手将车厢门关上。 刚踏入车厢里,她一眼就看到车厢里的行李物品十分的乱,很明显是被刺客们翻找过了。 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心念一动,凤九言的手上立刻出现一捆缰绳。想了想,又从空间拿出两个大红色的苹果,待会好喂给傲娇驴。 这些苹果是用空间的灵泉水浇灌的,是傲娇驴的最爱。而且由于是用灵泉水浇灌长成的,一样有灵泉水的奇效,且效果更甚。 她拿着缰绳和两个大苹果,翻身下了驴车。 先是将两个大红苹果放在地上,让傲娇驴自行进食。紧接着,她忙前忙后,用缰绳将车厢和傲娇驴连接起来。 傲娇驴刚吃完苹果,车厢刚好绑好。她立刻爬身上车辕,朝着傲娇驴说道,“小白,走,咱们去找砚辞。” 说罢,她抖动缰绳,傲娇驴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跑去。 “哒哒——”寂静无声的林子里,响起了一阵驴蹄声。 傲娇驴吃了两个灵泉水浇灌的苹果后,很明显全身都有力了不少,跑起来的时候精神抖擞,浑身都是劲儿。 趁着还没回到砚辞所在的地方,凤九言挪开桌子,将车厢中的一块木板掀开。随着木板被掀开,只见下面有一个大概一平方的空间,里面放着两个大包裹。 这块储物空间,是当时定制车厢的时候,凤九言特意叫车厢老板将这块地方做成储物空间,正是用来以防出现现在的情况后,能有借口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 第461章 疗伤 心念一动,凤九言从空间里拿了好些干粮、药物以及大概所需的物品放进这块储物空间里。 放好东西后,她将木板放回原位。 不得不说,制作车厢的小摊贩手艺很是精湛。将木板摆放回去,粗略看车厢地板,根本看不出暗藏玄机。 紧接着,她飞快地将车厢上的物品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凤九言和傲娇驴终于回到了砚辞所在的地方。 凤九言打开车厢门,从里面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眉眼弯弯,笑看着砚辞,“我回来了,等久了吧?” 砚辞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没多久,你回来得挺快的。” “那就好。”凤九言一边说着,一边轻盈地从车辕上跳了下来,缓步走到砚辞跟前。 “你自己能起得来吗?” “应该能。”砚辞双手撑在地上,试着用力气站起来。 “嘶——” 砚辞痛呼一声,随后坐回地上。 躲在暗处的暗卫们满头黑线:“......” 他们家主子方才不是能自个儿站起来的吗? 身姿还挺灵活,一点都看不出丝毫的勉强呢! 他们看着站在自家主子身旁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回想起主子对小姑娘的特别后,全都恍然大悟。 方才离开前去保护凤九言的暗三,不明所以。他动了动身子,正想现身前去将主子扶起来,却被暗五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暗五用内力传音,他拽着暗三,问道,“你要干什么?” 暗三瞥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用气音回答道,“自然是去扶主子啊!你们没看到他站不起来吗?凤大小姐这般瘦弱的小姑娘,要扶起主子来,应当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暗五瞪了他一眼,嫌弃道,“你这不是坏主子的好事吗?我告你,主子是装的!想骗小姑娘的怜惜呢!” 暗三瞥了一眼其他的暗卫,那些暗卫们朝着他点了点头,肯定了暗五的话。 暗三瞪大了双眼,他听到了什么! 自家主子竟然用苦肉计,骗小姑娘怜惜他! “主子这是千年铁树开花了啊!”暗三用内力传音,喃喃道。 凤九言没有内力,听不到这些暗卫们的传音。但砚辞内力浑厚,自然将自家手下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实则耳尖早已经发烫了。他假装没听到手下们的吐槽,继续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果然,凤九言相信了他。 “来,我扶你上车厢里。”说完后,凤九言蹲下身子,将砚辞的一条胳膊架在她的肩膀上,一个使力,小心翼翼地将砚辞扶了起来。 砚辞在凤九言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为了不压到小姑娘,他刻意控制着自己的力量,没有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在凤九言的帮助下,砚辞顺利地爬上了车厢。 此刻,车厢里点着一盏马灯,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用于车厢照明的。 橘黄色的灯光,将整个车厢都映照得明亮而温暖。 她扶着砚辞坐在座位上,让他舒服地侧靠在车厢上。刚坐定,他扫视了一圈车厢,最后目光落在座位上的刀痕以及有些凌乱的物品。 循着砚辞的目光看去,凤九言出言解释道,“车厢里的物品全被刺客们翻找过了,时间紧,我赶着回来接你,只能将这些物品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有好些东西没法用了,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扔了。 不过你别担心,我将一些备用的物品藏在了一处地方。里面也有好些伤药,可用来治疗你的伤和身体。 砚辞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凤九言考虑得如此周全,事事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随后,凤九言在砚辞的注视下,将车厢底下的一块木板掀开,露出了那块隐藏的储物暗格。 只见这不大不小的暗格里静静躺着两个大包裹,和一个小巧精致的药箱。 凤九言轻轻地将药箱拎了出来,然后打开药箱,里面的药物便呈现在了眼前。 药箱里有许多不同颜色的瓶瓶罐罐,药箱盖上钉着一层深灰色的布,布上面整整齐齐地插满各种粗细的银针。这些银针长短不一,粗细各异,它们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现在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凤九言轻声说道,接着从药箱里取出了一副乳白色的一次性外科手套,麻利地戴上。 砚辞新奇地盯着她手上乳白色的手套,“我可以摸一下这玩意儿吗?”他伸手指了指。 认识凤九言这般久,经常性地看到她拿出一些十分好用又新奇的物件出来,他早已经不再诧异了,只剩下好奇。 凤九言点了点头,主动将戴着手套的手伸到砚辞跟前,“可以。” 砚辞得到凤九言的同意后,迫不及待地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轻触在凤九言戴着手套的手上,“薄如蝉翼,光滑无比,妙哉,妙哉!” 他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后,便收回手,接着转过身子背对着凤九言,乖乖地等着她帮他重新包扎伤口。 凤九言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她小心翼翼地将砚辞的外袍和里衣褪去。 随着衣物的滑落,砚辞宽阔而坚实的后背逐渐展现在凤九言的眼前。 他的后背宽阔而坚实,肌肤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散发出一种阳刚之气。每一块肌肉都线条流畅,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仿佛随时都能够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然而,当凤九言将砚辞的外袍和里衣褪到他的腰间时,她不禁愣住了。 他的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其中一道伤疤尤为醒目,它又长又狰狞,仿佛是一条可怕的蜈蚣爬在他的背上,让凤九言的心中感到一涩。 “忍着点,上药会有些疼。”凤九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嗯。”砚辞低低回道。 凤九言从药箱里拿出一个深棕色瓷瓶,里面装的是碘伏。她用棉球先给砚辞的伤口消毒。 碘伏刚涂上去的时候,砚辞只觉得伤口有些清凉,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他问道,“现在涂的是什么药?有些凉爽,怪舒服的。” “是碘伏。先给你的伤口消毒。”凤九言回答道。 “消毒?”砚辞似是回想起了什么,打趣道,“我记得上次你给我伤口消毒,涂药的时候,我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不会是因为我将你拽下悬崖,你这一生气,就用那些药物报仇吧?” 凤九言:“......” 怪敏锐的,这不好! 第462章 到达龙门小镇 当时凤九言给砚辞消毒伤口之时,出于报复他将她拽下悬崖的念头,直接用酒精给他的伤口消毒,而不用碘伏。 伤口破皮,又用酒精消毒,懂的人都懂。 她上药的手顿了一下,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难得感到不好意思。她挤出一丝微笑,强硬解释道,“额,你,你乱说,我可没有。当时情况紧急,没想这么多,也就用了酒精给你消毒了。” “哦?是吗?”伴随着这一声疑问,砚辞缓缓地扭过头来,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那深邃如寒潭般的双眼就这般直直地看向凤九言。 在那一瞬间,凤九言只觉得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似乎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仿佛他真的能够看穿她一般。 看穿她,其实是故意的! 凤九言努力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干巴巴地说道:“呵呵呵,是真的。你别想瞎想,来来来,我给你的伤口继续消毒。” 说着,她又用棉球往他的伤口上擦拭着。 而此时的砚辞则是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转回头去。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什么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在对伤口进行完消毒之后,凤九言没有丝毫停顿,小心翼翼地在他的伤口上倒上了一些金疮药,随后又动作轻柔地用绷带将伤口仔仔细细地包扎好。 因为砚辞的伤口此时已经有些微微红肿了,这让凤九言心中格外忧虑,她有些担心砚辞的伤口会出现发炎的状况,她很清楚,一旦如此,就极有可能致使他发起高烧来。 要清楚地知道,在古代,医术相较而言并不是特别的发达,所以一旦因为伤口发炎而引发的高烧,那是很有可能会夺走人的性命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了想,凤九言从医药箱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她看着砚辞,说道,“把手伸出来。” 砚辞极为信任凤九言,什么也不问,直接就伸出手,掌心朝上,放在她面前。 凤九言轻轻地拨开那精致瓷瓶的塞子,而后缓缓地往砚辞那摊开的手心里倾倒出了两粒青白色的胶囊。顺口解释道,“这是消炎药,吃下去就可以防止你因伤口发炎而发烧了。” 消炎药是从空间里的医药房拿出来的。除了将胶囊一粒一粒抠下来,装进白色瓷瓶里外,她并没有把胶囊掩饰一番,就这般拿出来。 主要还是砚辞见过她拿出太多的现代才有的物品出来了,于是,她干脆也不多加掩饰了。 “竟然这般神奇!”砚辞惊叹着说道,与此同时,他伸出右手捻起其中一粒胶囊,将其放置在自己的眼前,仔细地端详起来。“这般奇形怪状的药物,我还是第一次见。以往郎中给的都是各色的药丸。” 他稀罕地看着手中的药物,竟然有些不舍得吃下去了。 要知道,凡是出自凤九言之手的,必是精品,他已经万分的笃定这药物的疗效,定是十分的好! 凤九言似是看穿了砚辞的心思,觉得有些好笑,“快吃,吃了我们好赶路。这些药物是我从一位游历四方的郎中手中得到的,若是下次再遇到他,我必会向他多要些,分点给你。” “嗯,多谢凤大小姐。如若可以,我倒是想去认识一下这位名医呢,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砚辞眼中含着笑意地看着凤九言,倒也不戳破她。 前有曾祖父给药,现在又说是游历四方的名医。 “应是没有吧。名医四处游历,想见一面也很难。”凤九言搪塞了一句,接着,拿过一个水囊递给砚辞,“来,砚郎,该吃药了。” “多谢。”砚辞说道,紧接着,将手中的两粒药放入嘴巴中,喝了一口水送服下去。 砚辞服下药,凤九言将药箱盖好,放到一旁。紧接着,又从储物的地方将那两个大包袱拎出来。 她伸手进其中一个包袱里,从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纤细莹白的手指一层层地将油纸打开,瞬间露出红润诱人,纹理清晰可见的酱香牛肉。 酱香牛肉表面微微泛着油光,一瞬间,整个车厢都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酱香气息,十分诱惑人。 就连砚辞这种不重口腹之欲的人,看到如此诱人的酱香牛肉,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方才还不觉得饿,此刻他竟然觉得十分的饿。 “喏,先吃点垫垫肚子吧。锅瓢碗盆都没了,烧不了饭菜,只能将就着对付几日了。”凤九言眸中带着笑意,说道。 她空间有很多吃食,但也不好直接拿出来吃。虽说砚辞大概也能猜出她能凭空拿东西,可上次拿兵器和刺客对战,那是迫不得已的事情,现在并没有特殊情况,当然是能遮掩就遮掩。 至少不能让砚辞知道得太多。 万一他心生觊觎,那可会给她带来很大麻烦的。 “无妨,都能吃得上酱香牛肉,这样便已经很好了。”说罢,砚辞捻起一片牛肉,放进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叩,叩——” 这时,小车窗被人敲响。 凤九言立刻拔出唐刀,全身戒备地盯着小窗户。 砚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紧张,是自己人。” “主子,您要的东西属下已经找来了。”车窗外的人,压低嗓音说道。 “车厢门没关,你推开门,把东西拿进来。”砚辞吩咐道。 “是,主子。” 话音刚落,车厢门被人从外推开,紧接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箱子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 随后,一个黑衣蒙脸的黑衣人将车厢门紧紧关上。 等凤九言往车窗外看去时,只瞧见一道残影。 轻功什么的,真的好想学啊! 来无影去无踪,谁不想学啊! 凤九言眼巴巴地望着窗外,叹息了一声。可惜她不会轻功,不然,以后去游历江湖时,岂不方便? 砚辞看出了凤九言的心思,“想学轻功吗?” 凤九言扭过头,眼巴巴地看着砚辞,连连点了点头,“想!非常想!“ 砚辞轻笑,“下次教你。” 闻言,她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这抹笑意,犹如盛夏的太阳,夺目璀璨。“太好了,小女子在此先谢过砚公子。 砚辞看着凤九言,有些移不开眼。 第463章 小九 凤九言拿起了一片牛肉,剩下的全部放在小桌子上,跟砚辞说道,“我出去赶驴车先,你慢慢吃,多吃一点。” 说着,凤九言打开车厢门,走到车辕上。 秋风萧瑟,夜晚还是有些冷的。 她双脚在车辕上跺了跺,赶紧裹紧了外袍。 担心砚辞吹到冷风,她一出去便立刻将车厢门紧紧关上。 凤九言对大燕王朝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龙门小镇。不过好在她空间有悬浮地图,可以在上面寻找到去往龙门 小镇的最近路线,简直不要太方便了。 于是,她顺着悬浮地图查找出来的路线,抖动缰绳,按照悬浮地图所查找出来的路线,飞快地驰往龙门小镇。 夜色深沉,四周静谧无声,只有驴蹄踩踏地面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 终于,当天边泛起鱼肚白,黎明的曙光悄然洒落时,两人到达了龙门小镇的城门口。 她抬眸,望着那扇高大古朴的城门,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到了,他们大概可以先找一间客栈休息整顿了。 毕竟大白天的,刺客也不至于如此猖狂,敢在白日行凶。 此时,城门口已经排着一些等待入城的百姓了。他们或是挑着瓜果蔬菜,或是挑着农具,或是其他的小物件,等待着进城售卖。 城门两边把守的官兵们,腰际悬着佩剑,正在严格地查入城的百姓们的通关文牒。 凤九言面色一滞,她身上倒是有她的通关文牒。之前半夜套麻袋抢孟良身上银子时,搜出来的,之后,便一直被她放在空间里。 可她一个流放之人,本是流放幽州的,却出现在和幽州相反的小镇上。若是被人查出来,分分钟被通缉。 此刻,凤九言犯难了。 她一人还好,寻个无人的角落,用空间瞬移也就进去了。但现在还有车厢里的砚辞,她是万万不可能带砚辞进空间的。 人心不可测,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就在凤九言准备打算寻个少人的地方,让砚辞带着她飞进城墙里时,车厢里传出砚辞的声音。 “凤大小姐,现在不着急进城,先将驴车赶到东北方向去。” 凤九言往东北方向扫了一眼,发现那边人烟罕至,难不成,砚辞打算用轻功带她翻墙进去? 她依然把驴车赶至东北方向去,按照砚辞的吩咐,把驴车停好。打开车厢门,她走了进去。 等看到车厢中那张陌生的脸时,凤九言有些怔愣住了。 此刻,砚辞早已不是方才那副容颜,也不是她在悬崖边时初遇他的那副模样,他现在又将自己易容成另外的模样。 依然是一张普通至极的脸,但容貌被刻意伪装成三四十岁的模样,只有那双深邃的眸子没有变化。 凤九言凑近砚辞,盯着他的脸瞧了半晌,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清。最后,默默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你的易容技术真是了得,一丝破绽都看不出!” 她没有夸张,砚辞的易容技术是真的好。 毫不夸张地说,他的易容术比现代的换头技术还要厉害! “谬赞,谬赞。\"砚辞笑着道。紧接着,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这儿,我给你易容。” 凤九言伸手指着自己,有些激动道,“我也要易容吗?嘿嘿嘿——” “嗯,过来。”砚辞招招手,说道。 凤九言一屁股坐在砚辞说的位置,内心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易容,易容术和现代的化妆技术还是很大不一样的。 现代的换头术靠粉底液这些来修改容貌,而易容术可是用薄如蝉翼的皮子贴在脸上,根本没人看得出破绽来。 凤九言乖乖坐在位置上,任由砚辞拿着一堆工具在她脸上摆弄。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凤九言的易容也完成了。她兴冲冲地从斜挎包里翻出一面小巧的镜子,等她看清镜中的自己时,小脸立马垮了下来。 镜子中的她,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和她现在的年龄相当。 但...... 绿豆眼,塌鼻子,香肠嘴,还有一脸芝麻!真是什么丑的元素都综合到她这张脸来了。 “真丑!”凤九言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她瞪着砚辞,眼神有些幽怨,“你怎么不把自己扮成丑八怪!这份沉重却让我独自承受了?” 砚辞敲了一下她的脑壳,说道,“昨夜让白礼将消息放出,说黑羽令在一个中年男子身上,而孟良也传出消息,你爹并未死。若你是刺客,你认为这个中年男人是谁?” “当然是我爹了。”凤九言脱口而出。 话罢,她盯着砚辞此刻的模样。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方才觉得砚辞易容过的模样有些怪异了!现在仔细一看,砚辞现在的容貌竟然和她爹有着四五分的相似之处! “这不就对了!我如何能将自己画得这般丑,这不是堕了你爹的名声吗?” “可这也不是你要把我画成这般丑的模样的理由啊!”凤九言瞪着砚辞。 砚辞眼含笑意,随便解释道,“待会你便知我的用意。” “好吧。”凤九言闷闷地回答道。 她又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这张脸,忍不住感叹道,“丑是丑了点,但还真是看不出来易容过的。 算了,丑点就丑点吧,反正我也看不到,丑到的也是你。” 砚辞看着凤九言一会儿幽怨,一会儿又高兴的模样,内心相当愉悦。点头赞同道,“嗯,确实有些丑了,不过,看久了,也觉着有几分可爱。” 不能说他不是故意的。 他是有私心的! 凤九言诧异地看了一眼砚辞,只觉得他此刻的眼睛大概有问题! “易容好了,可我们没有通关文牒,那我们要怎么进城?” “我早已经令人准备好。”砚辞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张通关文牒。 凤九言展开一看,只见手上的这张假通关文牒和真的并无二异,上面都有姓名,年岁,住址等信息。 看来她和砚辞合作是正确的,连通关文牒也弄得到,他绝非普通之人。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随身侍从了,小九!”砚辞笑着说道。 第464章 投宿 没错,她的通关文牒上写的名字正是凤小九。 起初看到这个名字之际,内心并未生出什么别样的特别想法。然而,当砚辞唤她小九之时,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低沉的炮声一般,竟使得凤九言的内心不禁涌起了些许悸动。 她可是声控啊!谁能禁得住这个诱惑! 一直以来,她的娘亲向来都是唤她阿言,从来不曾有任何人叫过她小九这个称呼。 凤九言的耳尖渐渐变得有些发热,脸上也悄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那眼珠子不安分地四处乱瞟,嘴巴也不利索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那,那你叫什么名字啊?总要告诉我的吧,不然待会叫错,可不就穿帮了?” 她故意转移话题,不让砚辞看清他的神色。 ”呵呵呵,自然是,付石见呐!”砚辞勾着嘴角,一字一句道,尤其在名字上加重了音。 凤九言飞快扭头看向砚辞,一双狐狸眼清凌凌地看着砚辞,“哼,你倒是承认了。一会儿付石见,一会儿砚辞的,你到底叫什么?” “我的名字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砚辞挑眉,回答道。 “告诉过我?”凤九言重复道,她稍加思考一瞬,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付砚辞!” “没错,正是傅砚辞。”傅砚辞点头,肯定了凤九言的猜想。 端看凤九言的神情,她并没有感到震惊,傅砚辞便知道她猜错了他的姓。随后,他嘴角含笑,又继续开口道,“傅某的傅,是师傅的傅,不是付出的付。” “师傅的傅!!!”凤九言有一丝错愕,双眼瞪得很大,“你是皇室中人?” “正是。”傅砚辞点点头,眼中尽是笑意。“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还是先进城门,找家客栈歇息一会儿,有空我再跟你解释。” 凤九言觉得傅砚辞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便走到车辕上,赶着傲娇驴,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你,你们停下!” 守城的官兵们打了一个手势,阻拦了驴车的路。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官兵问道。 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声音本就雌雄不分,因此凤九言也不需要刻意将自己的声音变换男声。她用自己的原嗓音回答道,“官爷们,我们是从牛家村来的,进镇子里采买些生活用品和吃食。” “里面是谁?”官兵们盘问道。 “回官爷,里面的是我家老爷。” “出示你们的通关文牒。”官兵们又说道。 “我的文牒在我家老爷手中,您且稍等,我这就让他将文牒拿出来。” 说完话,凤九言轻轻叩响车厢门,“老爷,官爷们要查文牒。” “嗯。”沉沉的嗓音响起,接着,一只大掌将两张文牒递了出来。 官兵们接过文牒,核实了两人的身份后,便让其他官兵放行了。 凤九言赶着傲娇驴缓缓地往城镇里跑去。 进入城镇,青石铺就的街道蜿蜒曲折,透着古朴的韵味。街道两旁是错落有致的古式建筑,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精美而细致。 而有的铺子外面挂着彩旗幌子,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有茶楼,有饭馆,有当铺,更有首饰店,总而言之商铺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有卖各种精美饰品的,有摆放着绫罗绸缎的,还有飘出阵阵食物香气的饭馆。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其中,有穿着朴素的百姓,有手摇折扇的文人雅士,也有牵着小孩的妇人。 也有挑着担子的卖货郎,他们走街串巷,沿途叫卖。 龙门小镇虽比不上前面那几个镇子的繁华,但也输不了多少。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烟火气息。 偶尔还能看到街头艺人在表演杂耍,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凤九言赶着傲娇驴,在熙熙攘攘的闹街穿梭着。 最后,驴车停在钱来客栈前。 “傅老爷,客栈到了。”凤九言很快适应了自己新的角色。 话音才刚刚落下,只见那钱来客栈里瞬间奔出一个店小二来。这店小二脸上立马堆起了讨好的笑容,整个身子躬着,显得毕恭毕敬,嘴里说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凤九言脆生生地回答道,“自然是住店。店小二,来两间上房。\" 店小二一听,立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忙不迭地说道:“客官,您这边请。” 说着,店小二迅速将一旁的侧门打开,接着继续解说道:“顺着这里进去,就是我们客栈的后院。您先把驴车赶到马厩那边去停放好,等一会儿,我就带您二位到房间里面去。” “好,多谢小二。” 随后,凤九言赶着傲娇驴往客栈后院走去。到了后院,她熟练地将驴车赶到了马厩跟前,接着小心翼翼地扶着傅砚辞从车厢里出来,然后走下驴车。 紧接着,她又从车厢里费力地拎出两个颇为沉重的大包裹以及一个小巧精致的医药箱。她从包裹里拿出两个红彤彤的大苹果,递到傲娇驴的嘴边,轻声说道:“你先填填肚子,我先去歇息一会儿,你也先歇歇,一会儿我再拿你喜欢的食物喂饱你。” 此刻,凤九言恨不得躺在床上,睡她个天昏地暗! 在安顿好傲娇驴之后,凤九言扶着砚辞,凤九言一只手扶着砚辞,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包裹,紧紧地跟在店小二的身后。 他们二人就这么跟着店小二,沿着楼梯一步步地往上走,一直来到了三楼。终于,店小二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然后满脸堆笑,极其恭敬地说道:“客官,这里,便是您要的上房了。” 凤九言伸出手,轻轻地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大门,然后微微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往里望去。 说是上房,可进入眼帘的景象却有些简单。里面仅仅只有一张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床,一张小巧的茶桌孤零零地摆放在那里,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两盆充满生机的绿色植物,除了这些,整个房间再无其他多余的物品。 这样的布置看起来确实是有些简陋了,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和摆设。 第465章 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然而,仔细观察的话,却能发现房间里的每一处都透着一种干净整洁的气息,地面几乎一尘不染,床铺上的被褥也叠放得整整齐齐,那两盆绿色植物更是被养护得生机盎然,叶片上没有一丝灰尘。 尽管简单,却也胜在这份难得的干净、洁净。 凤九言满意地点头,“嗯,就这两间吧。” “客官,您要投宿几晚?”店小二脸上都是浓浓的笑意。 凤九言听到后,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傅砚辞,用她那明亮的眼睛带着询问的意味望着他,似乎在等待他来做出决定。 只见傅砚辞稍作思考后,十分干脆利落地说道:“暂且先住五天。”他的语气果断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好咧!”店小二脸上的笑意瞬间更加浓烈了,那笑容灿烂得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要知道,这个镇子都是本地居民较多,投宿的人并没有多少,几乎都是来吃饭的比较多。现如今,有两个住客,且还住这般久,他自然高兴不已。 “客官,烦请您下来付一下住店的银子。”店小二一双手习惯性地搓了搓,笑着道。 凤九言下意识地看向傅砚辞,眸光有些警惕。 他不会真的没银子吧? 他可是皇室之人呢? 应该不会让她付银子吧? 傅砚辞使了个眼色,眼中含笑,“小九,快跟着店小二去付银子啊,还等什么呢。” 好嘛,果真是要她掏银子! 凤九言幽怨地瞥了一眼傅砚辞,这才跟着店小二下了一楼,将住宿的房钱给付了。因两人昨晚不过只是啃了些酱香牛肉对付晚饭,又奔波赶了一晚上的路,早已经饥肠辘辘,她订了几样早膳,吩咐他端往傅砚辞的房中。 最后,她又给了一些碎银子店小二,让他往两间房送些热水,顺便让他找些鲜嫩的草和胡萝卜,喂饱马厩里的傲娇驴。 店小二拿到钱,自然十分乐意干活儿。 很快,他便给她的房和傅砚辞的房中送了热水。 凤九言以要洗漱为由,将所有的房门和窗户都紧紧闭上。确定周围没有人窥探后,凤九言直奔空间。 昨夜又是赶路,又是逃跑,又是和刺客们厮杀,凤九言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身上出了不少的汗,此刻身上粘腻得紧,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身上不停地蠕动,让她瘙痒难耐又心烦意乱。 再不好好洗个澡,她非疯掉不可。 只见她脚步匆匆,急切地疾步走到浴室里。一进入浴室,她便迅速地动作起来,迫不及待地先快速地洗了个头和澡。 用的沐浴露、洗发水自然是无色无味的。 她洗澡的时候,格外小心谨慎,避免过多的水沾到脸上,以免影响易容的效果。 当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后,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那原本紧皱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凤九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把所有积压在心底的烦闷都随着这口气吐了出来,此刻的她感觉无比轻松自在。 隔壁还住着一个傅砚辞,此人心思敏锐,心细如发。凤九言不敢在空间待太久,以免被他发现出异常。 她从空间出来后,又将房中的那桶干净的水换成方才她在浴室洗澡的脏水。 凤九言在房中又待了一会儿,直到店小二敲响房门,说是早膳送过来了之后,她才打开房门,走到傅砚辞的房中。 傅砚辞的目光犹如两道炽热的射线,牢牢地定格在凤九言的身上,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凤九言被他这样紧紧地盯着,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起来,她的思绪开始飞速转动,暗自揣测着:难不成是自己进空间洗澡,露出了马脚,被他发现了什么端倪不成? 这种猜测让她的心愈发地慌乱,仿佛有一只小鹿在心里胡乱地冲撞着。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傅砚辞仿佛终于从某种思绪中回过神来,这才慢慢地移开了视线。而后,他用那略显低沉而又温和的声音轻声说道:“过来用早膳吧。” 凤九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干巴巴道,“哦,好。” 她坐在傅砚辞对面,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 凤九言轻轻地咬了一口小笼包,细细咀嚼着,她越想越不对劲。明明是她付的银子,怎么此刻她真的就像是他的仆人似的呢? 她不满地看着傅砚辞,幽幽道,“银子是我付的,我才是大爷。哼,你要对大爷客气些。” 傅砚辞看着气鼓鼓的凤九言,轻笑出声。这一笑,他的眼睛熠熠生辉,衬得有些普通的五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好看。 他沉沉笑道,“呵呵呵,是,大爷。来,小的给大爷舀碗粥。” “哼,知道就好。以后,外面我是你的侍从,咱们俩关上门,我就是付钱的大爷。”凤九言撇撇嘴,说道。 她才不愿处处被傅砚辞压着一头呢,这样让她看起来很弱鸡。 就这样,两人时不时地聊上几句,用着早膳。 早膳用完之后,凤九言便回到自己的房中。两人已经商量过了,等休息好了,再来商议正事。 凤九言抱着客栈的被子,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到酉时才幽幽转醒。 简单洗漱后,她敲响了傅砚辞的房门。“是我,凤九......凤小九。”差点将自己的真实姓名脱口而出。 “请进。”屋内,传来傅砚辞低沉的声音。 凤九言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转过身,顺手将房门紧紧闭上。 当她抬眼望去,只见傅砚辞正端端正正地坐在茶桌前,神态自若,看样子,他显然早就起床了,而且已经在这里坐了有一会儿了。 让人等她,有些不好意思。 凤九言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睡过头了。” “无碍,我也刚醒没多久。”傅砚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接着,他又开口道:“过来坐吧。” “哦,好。”凤九言应了一声,快步走到傅砚辞面前,然后在椅子上缓缓坐下。 傅砚辞拿起茶壶,动作优雅地给凤九言倒了一杯茶,而后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缓声说道:“你应当知道,你身上有一样东西,是我一直想要的吧?” 第466章 即是刺杀你的人,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凤九言略一思索,心中就有数了。她望进傅砚辞那双深潭如墨的眸子中,轻轻说道,“若我猜得没错,是账册和名册,对吧?” 傅砚辞点头,修长的手指执起一杯茶,送进口中。他轻轻抿了一口茶,这才开口说话,“是的,你猜得没错。” “你等着,我这就回屋子里拿过来给你。”凤九言说着,便站起身子,走回到隔壁她住的那间厢房里。 事实上,她几次搜出来的账目和名册,全部都已经交给了狗皇帝。她的本意是让狗皇帝知道此事,并借助狗皇帝之手调查清楚,让他将这些狗官和残暴至极的贵族乡绅们绳之以法。 可没想到的是,名册和账目已经送给狗皇帝多日,他却只查处了两三个大官员和十来个小虾米,而那些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官员们,却并没有受到相应的惩罚。 庆幸的是,在她将这些账目和名册送进宫中之时,她早已经誊抄了一份,以备后患。 果然,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凤九言回到厢房中,转过身将房门关紧后,这才从空间拿出几本蓝色的册子出来。接着,她拿着册子回到傅砚辞的房间。 “喏,这些都是我搜出来的,你看看。”凤九言把几本册子放到桌子上,并将桌子上的几本蓝色册子推到傅砚辞面前,顺便解释道, “这些册子全是我誊抄的,原本的册子全送进宫给狗皇帝了。本来是期望能借助他的手,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并将这些玩弄shao女的狗东西,绳之以法,但没想到的是,狗皇帝根本不将名册上的人全部抓起来,仅仅只抄了几个官员的府邸,以儆效尤。” “嗯,无妨,抄本也行。”只见傅砚辞那骨节分明且格外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开了其中的一本册子,随后便开始细细地研读起来,神情专注而投入,仿佛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凤九言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静静地在那里坐着,时而拿起茶杯轻抿几口茶水。 她全神贯注地将目光落在傅砚辞身上,仔细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她留意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傅砚辞阅读的速度在不断加快,而且他那原本舒展的眉头也不知何时紧紧地纠结在了一起,似乎书中的内容让他陷入了某种思索或者疑虑之中,使得他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半晌,傅砚辞将最后一本册子合上,端起一旁的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茶。他抬眸,看向凤九言,说道,“你方才不是还在疑惑,为何皇上不将名册上的人全部查处吗?” “嗯,为何?”凤九言目露疑惑,问道。 “你可知,这几本册子上记录的官员都有哪些?\"傅砚辞缓缓问道。 凤九言摇了摇头,“不知。” 她才回来这个朝代不到一天,就被抄家流放,哪里会对这些官员有了解。她就认识孟良的爹和苏婉柔的爹苏丞相,其他的并没有一定的了解,只知道名册上的都是官员,或者是乡绅富豪之类的。 傅砚辞说道,“这些册子上几乎有一半是朝中官员,剩下的那些要么是当地的名门望族,要么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更要命的是,上面记录在册的官员在朝廷中都是身居要职的,比如,孟尚书,户部侍郎等人。而且,这些官员的数量,几乎占据朝廷官员的三分之一! 若皇上真的要将名册上的所有人绳之以法,恐怕整个大燕皇朝会瘫痪。因此,皇上只象征性地查处几个朝中大员,以及十来个生意做得较大、家中颇有些资产的商户,以此杀鸡儆猴!” 听完傅砚辞的话后,凤九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朝廷今年破例增加了一场秋闱,很有可能是为了补上这些官位。更有可能是为朝廷官员的洗牌做好准备。” 傅砚辞看着凤九言的目光满是赞赏,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正是如此。小九果然天资聪慧。” “呵呵呵,谢谢夸奖,谢谢夸奖。”凤九言嘴角上扬,嬉笑着朝着傅砚辞拱了拱手。 玩笑归玩笑,凤九言的表情一下子又变得凝重起来,她询问道,“我搜罗这些册子的时候,次次都见到墨先生,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册子和墨先生有关。 而且,经过我多次的调查,能进入这几处地方的,都是被筛选过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能进入。 你说,墨先生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们若只是为了赚钱,那为何要故意将光顾这些逼良为娼、拐卖少年郎和小姑娘们进勾栏院的名单记下来呢? 若真是为了赚钱,那为何都经过筛选的人,才能进入呢? 而且,大部分都是官员,且占据着朝廷的重要职位。而那些不是官的,手中握着的财富也是雄厚的!” 凤九言说到最后,她的眉头已然紧紧地拧了起来。灵光一闪,她的眼睛倏地一亮,抬眸看向傅砚辞,压低声音说道,“你说,这会不会牵涉到皇位纷争的事情!” “你的猜想很有可能。”傅砚辞缓缓说道。 事实上,他也想到了这一层。 既然册子将这些人的名字记录在册,那必定是有阴谋的。 “从种种迹象来看,很有可能和当朝皇子们争抢皇位有关。他们兴许是企图借此来要挟朝中的官员,抓住他们的把柄,好使这些官员拥护自己。”傅砚辞眸光沉了沉,神色严肃地说道。 “嗯,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既然和皇位有关,自然是和太子,齐王,以及逍遥王有关了。既如此,我们只需查一查这三位,便知道藏在那个墨先生后面的主子是哪位了。”凤九言眸子亮了亮,脸上都是喜悦。 范围缩小,就更加好查了。如此一来,那就能早日揪出刺杀爹爹和他们一家的幕后黑手了! 他们一家过上安稳的生活,就指日可待了! 凤九言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上次你我坠崖之时,刺杀你的刺客就是墨先生的人。你也是皇室中人,若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便是战王爷的儿子,瑞王爷傅砚辞! 既是刺杀你的人,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第467章 主子被调戏了? “你猜得没错,我正是战王爷的儿子,傅砚辞。想要我命的有很多,有一大把的怀疑对象,尚且并未能确定。”傅砚辞轻轻捻着袖子,低声说道。 凤九言紧紧地盯着傅砚辞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令人遗憾的是,傅砚辞喜怒无形,无法从他脸上读到分毫的信息。 “切,浪费感情。”凤九言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有些泄气。 接着,她伸手到他面前,摊开手掌,气鼓鼓地看着傅砚辞,说道,“既然你是王爷,想必你很有钱咯。快,还我的两只野鸡和野兔,还有欠我的金子一并还回来。” 傅砚辞看着眉眼精致的小姑娘。此刻小姑娘正气鼓鼓地瞪着他,伸手朝他讨要钱。从小到大,要他命的有很多,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要银子的。 看着她的粉嫩又圆鼓鼓的脸颊,傅砚辞有些手痒。这么白皙粉嫩的脸颊,捏起来一定手感很好吧。 这般想着,傅砚辞伸出罪恶之手,轻轻捏了捏凤九言的脸颊。 凤九言怔愣在原地,双眸圆瞪着,嘴巴张成了“o”字形。她根本没想到傅砚辞会伸出手,捏她的脸颊啊! 这不是在耍流氓吗! 反应过来后,凤九言正想抓住傅砚辞的罪恶之手,他却眼疾手快地收了回去,眉目带着笑意,还点评道,“果然,这手感确实很好。” 凤九言气笑了。 比耍流氓,还没人比得过她! 哼,她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如此想着,凤九言一双狐狸眼滴溜溜地转,在傅砚辞身上寻找着下手之处。 最终,她的视线牢牢地锁定在傅砚辞微微松开的领口处。 由于傅砚辞后背受伤,此时的傅砚辞只着中衣,外袍只是披在身上,中衣的领口有些松垮,露出了一小片好颜色。 傅砚辞的身材一直很好,有八块腹肌。 凤九言一双狐狸眼尽是狡黠之色,她伸出罪恶之手,趁傅砚辞低头喝茶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将手覆上了他露出来的那片光滑的肌肤之上。手上摸着,嘴里也没闲着,她还念念有词地点评道,“嗯,手感确实很好!” 说完,她早已将罪恶之手收回,挑衅地看着傅砚辞,还色眯眯地笑道。 躲在暗处的暗卫们,个个都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副震惊的神情。 暗三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兄弟,不可置信道,“主,主子方才,是,是不是被凤大小姐调,调戏了?那真,真是是咱们主子吗?” 暗五神情也有些呆愣,点了点头,“是,是被调戏了。主子方才他,他还捏了凤大小姐的脸颊!这,这还是咱们那个不近女色的主子吗?” “那,咱们要不要下去救主子?”其他的暗卫纠结地问道。 “当然不用!是咱们主子先调戏人家小姑娘的。”暗三想也不想,连忙否定道。“主子又没危险,咱们自然不用下去的。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嗯嗯,老三你说得在理。” 于是,所有的暗卫都躲在暗处,津津有味地看着屋中的两人。 傅砚辞被凤九言摸了一把胸肌,也有些意料之外,他怔了一下后,嘴角勾笑,反问道,“既然凤大小姐这般喜欢,要不要再摸几下,好抵消掉欠姑娘的银两呢?” 凤九言瞪了他一眼,“哼,不要,你想得真美!” 看着凤九言娇俏的生动模样,傅砚辞的笑意愈加深了,心头有些发痒,似是有一只猫爪子在他心尖上挠呀,挠的。 他的眼底,含着几分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 暗三看着自家主子这副模样,暗暗嘀咕了一句,“铁树真的要开花咯!” 傅砚辞眉眼含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率先站起身来,“走,咱们下去用晚膳。” 凤九言连忙站起来,“你还受着伤呢,要不还是叫店小二送过来吧。”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可。咱们还是多在龙门小镇上逛上一逛,这样,他们才能更快找到我们。况且,我的伤势已经好了一些,所中的毒也已经痊愈,这些不过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再说了,有你这个女神医在此,我有什好担心的?” 凤九言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傅砚辞的建议。 于是,傅砚辞走在前,凤九言落后傅砚辞两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认认真真地扮演着自己仆人的角色。 这会儿,正值饭点之际。 客栈大堂里人满为患,他们正在有说有笑地用着晚膳。与此同时,客栈里四处飘散着一股极为浓郁的食物香味,颇有烟火气息。 两人一下楼,正在大堂用饭的客人们纷纷抬眼望向他们。 只因他们的组合过于吸人眼球,不,切确地说是凤九言丑陋的外貌,格外吸人眼球! “咦,哪来的丑八怪?不像是本地人吧?” “肯定不是本地人!丑得这般另类的,我不可能没见过。” “额,主仆两人我今早在城门口见到过,应当是从外乡来的。” ...... 不少人在讨论他们,对他们充满了好奇心。 凤九言和傅砚辞没有将他们的讨论当作一回事,这些吃瓜群众对他们越好奇,两人的行踪就会传得更快。 跑堂的店小二看到凤九言两人下楼,连忙小跑着到两人跟前,将店里的菜单递到傅砚辞手中。他微躬着腰,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毕恭毕敬地问道,“两位客官吃点啥?” 凤九言看向傅砚辞,示意他点菜。 傅砚辞扫了一眼菜单,缓缓报了一串菜名:“鸡汤煮干丝、八宝鸭、荷叶粉蒸肉、黄山炖鸽汤、素炒茭白。” “好咧,客官您请稍等。”店小二眉开眼笑地说道。 过一会儿,菜上齐了,两人开始用晚膳。 “哎,听说了吗?听说皇上下旨抄了几座官员的府邸,还有好几个富商的府邸,听说有几个狗官般些见不得人的楼,里面全是被拐的良家少年和少女!我还听说他们玩死了不少呢!” “啐!我也听说了。这些畜生就该死!” “被抓的都已经斩首了,听说是锦衣卫副指挥使张远山查出来的呢,此刻,他们正运着抄到的财物回京呢......” 第468章 逛街 凤九言眸光微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而后又消失了。 狗皇帝没有将那些残害无辜少年郎和少女的官员和富绅全部处死,而是抓了几条稍微有些份量的大鱼和十来只小虾米顶缸,以此稳定受害者家属们的怒火。 狗皇帝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抄那些富绅、商贾的府邸,也是挑些资产颇为丰厚的抄,想必是用来充盈他的内库。 狗皇帝想得倒真是美! 凤九言方才停下手中的筷子,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随后便略略停歇了片刻。就在这时,傅砚辞缓缓地又开口说道:“走吧,简单收拾一下,咱们随意去街上溜达溜达。” “好,不过我要回房一趟拿点东西先。”凤九言笑着说道。 “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傅砚辞说着,举止优雅地端起杯中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眼神中透着一抹闲适与从容。 在傅砚辞的目光下,凤九言缓步回到自己所住的房间。 与其说是回房间拿东西,不如说是藏东西。 他们已经现身在众多人的视线下,刺客们找到他们是迟早的事,刺客们若是找来客栈,必定会翻找她房间的东西。 别的不要紧,要紧的是小药箱里面的药。 药箱里的药品类丰富,虽然空间有再生的功能,但也不能糟践了那些药不是。所以,凤九言此趟回房的目的并不是拿东西,而是回来将小药箱收起来。 集中意识,沉浸在空间里。透过空间的悬浮地图,确定周围没有人窥探,也没有傅砚辞的暗叹在暗中看着她这边,她这才将医药箱收进空间里。 只余两个大包袱,里面不过是一些换洗的衣物,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更没有现代的产物。 把小药箱收进空间后,凤九言又拿了两颗消炎药和一个装着灵泉水的水囊出来,以便待会给傅砚辞吃药。 随后,她拿着这两样东西下了楼。 在傅砚辞面前坐下,随后,将手中的药丸塞进傅砚辞手中,水囊拨开木塞子推到傅砚辞面前,“喏,先吃药,吃完我们再出去逛。” 傅砚辞极为干脆,半句废话都没有,甚至连看都未曾看一眼手中的药片,便直接将手心的那两个药片放进了口中,紧接着就着水囊中的灵泉水,将药片咽进了肚子里。 凤九言则用双手托着腮帮子,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开口问道:“你的警惕心就这么差吗?难道就不担心我下毒害你?” “并非是我警惕心差,而是我信任你!坚信你不会害我。”傅砚辞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双眼眸直直地望进凤九言的眸中。 凤九言不由地一怔,心中仿佛有一个锤子在她的心尖处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泛起阵阵异样的涟漪。 她的心倏地剧烈跳动起来,犹如急促的鼓点一般,担心傅砚辞看穿她的心思,“腾”地一下便从椅子上猛然站了起来,接着有些急促地说道:“走,走吧。出去消消食。” 说完,凤九言也顾不得此刻她是侍从的身份,率先走出了客栈。 傅砚辞看着小姑娘仓促离去的那一抹高挑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愈加深了些。 踏出客栈大门,来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此时已近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 凤九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那颗仍旧有些躁动的心平复下来,随后她再次提醒自己要尽心尽责地扮演好侍从的角色。 傅砚辞闲庭信步般地走在前面,身影在余晖中显得挺拔而优雅,凤九言则落后他一步之遥,亦步亦趋地跟着,目光始终落在傅砚辞身上。 单看他的背影,凤九言在这一刻才算是真切地领会到了书上那一句诗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大抵便是如此吧! 傅砚辞缓缓地站定了身形,悠悠地转过身子,眼眸中含着笑意,温和地看着凤九言,轻声开口道,“发什么愣呢?快跟上啊。” 落日的余晖轻柔地洒在傅砚辞身上,勾勒出他那挺拔修长的身形轮廓,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朦胧而梦幻的金色纱衣,使他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的俊逸非凡,那精致的眉眼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深邃迷人,嘴角那若有若无的浅笑也仿佛被打上了一层温暖的滤镜,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真是要她老命啊! “哦,哦。”凤九言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随后赶紧拔腿小跑着上前,在落后傅砚辞两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离这么远干嘛?过来一点。”傅砚辞幽幽地说道,还勾了勾手指头。 此刻,凤九言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她不愿傅砚辞看穿自己的心思,连忙扎头进了一个摊位里,“我,我看看这,这东西。” 说着,她顺手抓起了一样东西,垂下头,假装正在端详手中的物件。 傅砚辞瞧见凤九言这般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凤九言听到傅砚辞的笑声,脸上浮现了一抹红晕,就连耳尖都透露着一层淡淡的粉色。 这个摊位上所售卖的全都是些珠钗玉环之类的物件,其品质着实算不上好,甚至其中有一些还是假冒伪劣的。 见状,小摊贩立刻眉开眼笑地热情招呼起凤九言来,“郎君,您要点什么?” 凤九言唯恐傅砚辞瞧出她内心的慌乱,便顺势举起手中刚刚拿起的物件,“老板,这块玉佩怎么卖?” 小摊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紧接着满脸堆起笑意开口道,“哎呀呀,小郎君好眼力!这块玉佩可是用上等的好玉精心雕刻而成的哟,您再瞧瞧这上面的雕工,那可都是顶尖儿好的呀。我这摊子也快收了,就给您算便宜点儿,” 说着他比划出一个手势,“仅仅只需要八两银子,您觉得怎么样呀?” “八两!”凤九言瞪大了双眼,赶紧将手中的玉佩丢回摊子上,仿佛那块玉佩是个烫手山芋般。 这小摊贩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啊! 十两银子都够普通百姓一年的嚼用了,他竟敢狮子大开口要八两! 那块玉佩又不是上等的好玉,只能说一般般,糊弄不懂行的人还可以,但糊弄她凤九言,怎么可能会被糊弄到! 第469章 白玉簪子 想她也是薅秃过皇宫,还抄空了几座有钱人家和贪官的府邸,经她手的玉器玉佩这些物件,没有上万也差不多了,便是她再怎么不精通玉石,也能够轻易看出方才那块玉佩根本就不值这么多银子。 见凤九言的动作这般大,小摊贩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谄媚的笑容。 “哎呀呀,郎君莫急呀,价格好商量嘛。”小摊贩连忙说道,拿起方才凤九言丢回摊子上的玉佩,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凤九言轻哼一声,瞪着小摊贩,“你这奸商,就这破玉佩还八两银子?真当我是冤大头啊!” 小摊贩赶忙陪着笑捡起玉佩,“那郎君您说个价,合适的话就给您了。” “别,可别。我的身份配不上它。”凤九言连忙摆手,后退了一小步。 她本来就是为了掩饰自己脸上的慌乱神情,不让傅砚辞瞧见,又不是真的为了买东西。 说着,她作势就走。 可谁曾想,傅砚辞却大步朝着她身旁走来,然后稳稳地站定在摊子前,并用内力传音给她道:“有人在跟着我们。” 听到这话,凤九言赶忙用眼角的余光四处扫视了一番。果不其然,在相隔几个摊位远的地方,有几个年轻男子正鬼鬼祟祟地朝着他们这边张望。 凤九言连忙收起视线,装作看着摊子上的物件,低声询问道,“那咱们要干什么?” 傅砚辞脸上并未表现出异样,并未回答凤九言的话。反而是笑着说道:“来都来了,那便挑挑看吧。你既然不喜欢那块玉佩,那我们可以看看其他的东西。” 说着,傅砚辞视线扫视着摊子上的物件,最后,拿起了一支白玉簪子放在眼前端详。 凤九言的视线也随之转移到那支白玉簪子之上,眼中迸发出一阵惊喜。 这支白玉簪子长在她的心巴上了。 只见这支白玉簪子质地温润,洁白无瑕,宛如羊脂般细腻光滑。其上精心雕刻着一只小巧玲珑的狐狸,那狐狸栩栩如生,毛发仿佛都根根分明,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将狐狸的神韵展现得淋漓尽致,其灵动之态让人惊叹不已,仿佛随时都会从簪子上跃然而出。 这支白玉簪子的玉质虽算不上是最为上乘的,但妙就妙在上面那只活灵活现的小狐狸。那小狐狸的眼中蕴含着一抹狡黠之态,,精湛的雕工让这只小狐狸成为了整支簪子的点睛之笔。 傅砚辞手持着那支白玉簪子,聚精会神地端详起来,随后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轻轻瞟向凤九言,继而连连点头,“嗯,倒是很相像。” “什么相像?”凤九言疑惑地反问道。 傅砚辞眼中含笑,轻笑道,“像你呀。你看看,小狐狸的这抹狡黠可不就是像你嘛。” 凤九言心中一哽,她?狡黠? “好吧,就当是你夸我了。”她拧着眉,说道。 幸好白玉簪子上不是一头猪,若是他说她像猪,她必定翻脸! 小摊贩一瞧傅砚辞对手中的那支白玉簪子甚是喜爱,当即就眉开眼笑起来,赶忙谄媚地说道:“公子好眼力,这支白玉簪子虽说采用的是边角料制成,可它质地温润如玉,洁白无暇,还有这雕工,更是精妙绝伦。 您瞧瞧,这只小狐狸似要冲出来了。不瞒您说,我这摊子最好的那可就属这支白玉簪子了。” 凤九言赞叹小摊贩的不要脸。她方才还听到他对前一个买家也是这般说的。 她看着小摊贩,幽幽道,“老板,方才我听到你对上一个客人也是这么说的。” 小摊贩被拆穿,脸上浮现一抹尴尬的笑意,“呵呵呵,是,是嘛。我这里还有一支白玉簪子,和公子手中的那支白玉簪子是同一块边角料制成的。“ 说着,小摊贩又从一旁拿了一个原木色的盒子出来。打开盒子,只见又一支刻着小狐狸的白玉簪子静静躺在锦盒里。 不过,盒子的这支白玉簪子尺寸明显要比傅砚辞手中的那支白玉簪子大上一些,更适合男子佩戴。而傅砚辞手中的那支狐狸白玉簪子看起来更为小巧,更适合女子佩戴。 傅砚辞将锦盒里的那支白玉簪子拿起来,将两支簪子放在一处对比。 凤九言瞟了一眼两支玉簪子,小摊贩倒是没说谎,两支簪子确实是用同一块质地的白玉制成的簪子。 傅砚辞虽没有表露出半分的心绪,但凤九言还是能从他的眉眼中看出他很喜欢这对白玉簪子。 想到他身上没有银子,多半还是要她掏的。于是,她赶紧问起了价格。“老板,这两支白玉簪子怎么卖?” 小摊贩双手搓了搓,眼中都是笑意,“呵呵呵,我看今日和公子甚是投缘,且天色已黑,我也急着收摊回家,便算便宜一些给公子,两支簪子只需八两银子,如何?” 凤九言:“......” 真是奸商一只! 那两支白玉簪子好是好,但也绝不值这么多银子啊! 傅砚辞痛快道,“嗯,将它们包起来。” 凤九言:“......” 敢情不是他付银子,才这般痛快啊! 人傻钱又没有的傻王爷! 凤九言气不过,偷偷地伸手掐了他一把,傅砚辞吃痛一声,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谁知她并没有说话,而是瞪了他一眼。 “老板,不用包了。八两银子两支白玉簪子委实太贵,我们还是不要了。” 小摊贩诧异地看着凤九言,而后笑着道,“你家公子都已经开口要买了,哪有下人做主子的主呀!” 凤九言说道,“哎,我还真能做我家公子的主了。他身上一文钱都没有,要买你这白玉簪子还得我掏钱呢。你说我做不做得了主。” 小摊贩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他还以为今日能宰到一头大肥羊呢。 谁知道根本讨不到半分便宜。 小摊贩摆了摆手,又从摊子后头取出一个大一些的锦盒出来,说道,“哎,看在公子这般投缘的份上,我今日就当交个朋友了。” 说着,小摊贩打开了锦盒,露出了锦盒里的东西。 只见锦盒里静静躺着一副耳环和一条手串。耳环是由一个银圈串着一只同玉质的白色狐狸。而手串的小珠子,是同质地的白玉制成,同样也串着一只小狐狸,不过小狐狸是用金子雕刻而成的。小狐狸两旁各有两颗小金珠子。 小摊贩瞥了一眼两人的神色,得意道,“两支白玉簪子和耳环、手串是一副头面,本打算拆开卖,赚多一点的。但看在和你们两人极为投缘的份上,一起卖给你们吧! 你们可别小看这副头面,它们全选自同一块边角料制成,胜在精致。这样吧,10两银子全卖给你们! 如何?可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亏了!” 小摊贩哭丧着脸,说道。 傅砚辞痛快点头,朝着小摊贩说道,“全包起来。” 凤九言嘀咕道:“......你一个男子买这些干什么?簪子也就罢了。” 说归说,但凤九言还是依言付了银子。 “公子,您慢走。”小摊贩龇着一口大白牙,说道。 傅砚辞拿着锦盒,带着凤九言继续往前走。 而隔壁摊子的几个年轻男子,见状,也跟着上去—— 第470章 哼,你倒是悠闲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悄然褪去,夜幕如轻柔的黑纱缓缓落下。华灯初上,街道两旁挂上了一个个灯笼,整条街道蒙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 百姓们和自己的家人在街上逛着。 凤九言和傅砚辞两人在街道上四处逛,遇上好玩的,就上前看一下。若是遇到好吃的,凤九言就买上一份尝尝,用来消磨时间。 自始至终,那些尾随两人的人,也紧紧跟着。 眼见着天色已然彻底黑透,尾随他们之人也开始按捺不住蠢蠢欲动起来。为避免殃及他人,傅砚辞遂带着凤九言朝着无人之处而去。 此刻,二人站立于一片偌大的空地上,周遭漆黑一片,几乎毫无光线可言。此地周围并未悬挂灯笼,仅有月辉洒下,勉强提供着些许光亮。 凤九言和傅砚辞刚刚站定,便从角落里倏地跳出几个衣着寻常的年轻男子。他们从腰际抽出一把剑,狰狞地笑着,”呵呵呵,听说黑羽令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龙门小镇上,我们兄弟几个查了这般久,想来应该是你们两人了。” “哦?是我们又如何?”傅砚辞悠然闲适地伫立在那里,单手不紧不慢地整理着他那宽大的袖子,压根儿就没将这几人放在眼中。 几个年轻男子怒了,带头的男子说道,“死到临头还敢这般嚣张,呵!”接着,他大喊道,“弟兄们,只要咱们哥几个从他们身上夺得黑羽令,何愁没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听到这里,凤九言瞬间明白,这几个男子并不是刺客,也并未受他人命令前来夺黑羽令的,而是为了财,自己来的。 那几个年轻男子还在狞笑着。 “嘿嘿嘿,大哥说得对!” “那还等什么,将他们两个抓住,搜出黑羽令来!” “啊,冲啊!” 说完,几个年轻男子持着手中的利剑,朝着凤九言与傅砚辞所在之处猛冲过去。 凤九言下意识地将傅砚辞护在身后,以保护者的姿态将他护住。 而站在凤九言身后的傅砚辞抬眸看着纤细却又透露着一股坚韧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勾了勾,心情分外愉悦。 被小姑娘保护的感觉着实不赖! 凤九言彼时正专注地应付着冲过来的几个年轻男子,只见她飞快抬起修长的腿,猛地一脚便将冲过来的其中一个男子踹翻在地。一脚将冲过来的其中一个男子踹翻在地。 现在人多眼杂的,凤九言不好从空间里拿出唐刀,她正计划着赤手空拳夺一把剑,好当作自己的武器。 恰在这时,傅砚辞从身后递过来一把剑,他低低说道,“剑,借你一用。” 凤九言不禁愣怔了一下。 对于一个练剑之人,自的武器是万万不可能借给别人的,而傅砚辞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这般干脆地将剑借给了她,这着实让她惊讶了一番。 “还愣着干什么?敌人都冲过来了。”傅砚辞推了她一把。 凤九言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几抹正急速朝他们两人冲过来的身影,那身影来势汹汹,带着杀气腾腾的气势。 她心中不由一紧,当下不再有任何犹豫,牢牢地握住傅砚辞递过来的剑柄,接着以极快的速度猛然将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 霎那间,剑发出了清脆又凌厉的铮鸣声,剑身更是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然而,这把剑的重量却有些超乎凤九言预料。 当她将剑从剑鞘中拔出来的时候,一股沉甸甸的感觉顷刻间袭来,她的手臂微微一沉,险些没能握住,那剑也差点因这突如其来的重量而不稳,眼看着就要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好在她及时调整了力量和姿势,这才勉强稳住了那把剑。 凤九言猛地挥舞起手中的剑,时而轻盈一挑,时而迅猛一刺,那动作行云流水,刚猛有力,将那几个年轻男子打得节节败退。 她没有轻功,也没有内力,但她的招式却奇快,犹如闪电一般,且招招式式都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令人胆寒。 那几个男子尚未看清凤九言是如何出手的,顷刻之间,他们几人便全都被踹翻在地。 “咳咳咳,疼死我了。”领头的男子捂着胸口,咳个不停。 “嗷,我的老腰,快疼死我了。” 他们躺在地上哀嚎不断,在地上翻滚着。 凤九言冷笑不断,周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寒气。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剑,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几人走去。 几人见状,害怕地往后退。 “你,你不要过来。” “咳咳咳,丑八怪,我劝你,你,你别过来。” “哦?我若是过来呢?会如何?”凤九言目光凌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脚踩上小头目放在地上的手,狠狠碾压着。 “嗷,我的手,嘶嘶——”小头目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他想将手从凤九言的鞋底下拿出来,却无法撼动分毫。 “哼,这次便放过你们。若是再有一次,那你们等着去阎罗殿报到吧。”凤九言狠狠地碾了碾他的手,随后一把夺过小头目手上的刀。 凤九言这才松开脚,小头目飞快将手拔了出来。 他在几个年轻男子的帮助下,站了起来。他们往后退,离凤九言几步远。临逃跑之时,还不忘撂下狠话,“丑八怪,你给我等着。呵,现在各方的刺客可都在找你,我们且看着你是怎么死的!” 凤九言微眯双眼,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嘲笑着道,“呵呵呵,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就可以看着你们是怎么死的了。” 话音刚落,凤九言往前跨了一步,几个年轻男子见状,火急火燎拔腿就跑,一丝停顿也没有。 凤九言转过身子,寻找傅砚辞的身影。 谁知道这厮极为休闲地坐在一旁的石头墩子之上。凤九言有些无语。 她拿着剑,往傅砚辞的身边走去,随后将手中的利剑插回他手上的剑鞘之中,有些不满道,“哼,你倒是悠闲。” 傅砚辞轻轻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过来坐,休息一会儿。这几个小罗罗跑后,想必用不了多久,我们等的那些刺客很快就要找上门来了。 第471章 放虎归山 凤九言一屁股坐在傅砚辞身旁,手上的刀随意丢在身旁。 他说得对,还是抓紧歇息一会儿,想必这几个小罗罗跑后,所引起的大动静必定会将刺客们吸引过来的。 他们之所以放走那几个小罗罗,也是有这个原因的。 两人静默地坐在地上,就这么等着刺客们找过来。他们不愿意折回客栈,担心会给客栈惹来麻烦。 这般静默坐了一会儿,忽然便听得一阵轻微的风声从四面八方隐隐传来。 几乎是霎那间,从树上,从屋顶处倏地跳出十来个身穿黑色衣服的身影,他们的身形犹如鬼魅一般,黑衣隐于黑暗之中,行动极其隐秘,若不仔细观察,几乎很难引人注意。 与此同时,坐在地上的凤九言和傅砚辞手中握着或是剑,或是刀,倏地从地上站起来。 十来个黑衣刺客,脸用黑布蒙着,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领头的黑衣刺客手中握着利剑,眸光闪着寒意,沉着声音问道,“黑羽令就是在你们手中?” “黑什么?黑羽毛?”凤九言装傻,反问道。接着,她转过头,看向傅砚辞,“他说的黑羽毛,你知道是什么吗?” 傅砚辞很是配合,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慢悠悠道,“黑羽毛?应当是黑乌鸦上的羽毛吧。” 蒙面刺客们被凤九言和傅砚辞两人一唱一和的语调气到了,“你们两个找死!” 只听得一声低喝,十几个蒙面刺客手持利剑,气势汹汹地开始对凤九言两人展开猛烈的攻势。 凤九言神色一凛,收起了嘴角挂着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森冷的面孔。她的身形极其灵活,走位极为骚包,令刺客们出其不意。她的身形宛如鬼魅般飘忽起来,在刺客们的剑影中来去自由,手中的刀更是仿若游龙,闪烁着深冷寒光,以极快的速度挑开刺向自己的剑尖,随后顺势一刺,精准地朝着一名刺客攻去。 “噗嗤”一声,血溅三尺。 那个刺客被凤九言的刀尖刺中,刀身狠狠埋没在他的身体里。 被刺中的刺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体里的鲜血汩汩涌出。 他无法相信,自己竟然打不过眼前的丑八怪! 凤九言眼中都是寒意,随后抬起腿,一脚将这个刺客踹了出去。 “砰!” 刺客狠狠摔落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挣扎半晌后,整个身体轰然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与此同时,傅砚辞施展轻功,仿若一道幻影般从凤九言身后掠出,挥舞着手中闪着凛冽寒光的剑,以雷霆万钧之态朝着那帮刺客们展开了凌厉的攻势。他的轻功可谓超凡绝伦,出手的招式更是快如闪电,几乎在刺客们还未来得及看清他招式的瞬间,刺客们的身上就已然出现了道道血痕。 凤九言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傅砚辞的如此高强的武功,要知道此刻他身上还受着重伤,可即便如此,身手还这般强悍。她不敢想象,倘若他没受伤的话,身手会有多么逆天。 回想起前几次与傅砚辞的交手,凤九言惊觉他尚未使出全部招数。若是他使出全力,而自己又没有毒药、现代武器傍身,想必早就被傅砚辞给抓住了。 同时,她也在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不是傅砚辞的敌人! 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交织,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随着倒在地上的刺客人数越来越多,刺客们开始慌乱了起来。而凤九言和傅砚辞则是越来越默契,两人并肩作战,攻击势如破竹。 很快将这些刺客便被凤九言和傅砚辞都杀得差不多了。 此刻,战场上只有一个刺客还活着。 他面露惊恐之色,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握着剑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喘气如牛,其身上更是有着触目惊心地一道道伤痕。 凤九言和傅砚辞对视一眼,两人瞬间明白彼此的意思。 她握着剑,小跑着冲上去,和最后一个蒙面刺客打了起来。 这次,她并未出全力,而是给蒙面刺客放了些水。但哪怕是这样,身上带着伤的蒙面刺客应付起来还是很吃力的。 就在这时,凤九言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凤九言身形一顿,蒙面刺客瞅准时机,对着她展开了凌厉的攻击。 她顺势往后退,转过身看向傅砚辞。 此时,傅砚辞正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 他身上本就还有伤,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后,面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紧紧地皱着眉头,呼吸变得十分的沉重。紧接着,他身形摇晃了起来,眼睛慢慢闭了起来,身形也缓缓向后倒。 “主子!”凤九言大喝一声,疾步朝傅砚辞的方向赶来,在傅砚辞倒在地上之前,接住了他的身体。 见状,蒙面刺客施展起轻功,顺势逃走。 “啊!刺客跑了,气煞我也!”凤九言冲着虚空,大喝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确定刺客逃走了之后,原本倒在凤九言怀中的傅砚辞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接着缓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怎么样,派人跟上去了吗?”凤九言眼中并没有惊讶之色,因为这是他们两人的计划。 傅砚辞装晕倒在地上,耽搁凤九言刺杀蒙面刺客的时机,好制造机会让蒙面刺客逃跑,随后,再让傅砚辞派暗卫跟上,顺藤摸瓜,找出幕后黑手。 傅砚辞点了点头,“嗯,暗五已经跟上去了。” “那就好。”凤九言点了点头,松了口气。若是运气好些,这次应当能抓到一条大鱼。 “你身上的伤如何?”凤九言目露关切地问道。 傅砚辞摆摆手,“无碍。只是费些力气,伤口也有些疼罢了,不打紧的。” 凤九言不放心,绕到傅砚辞身后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除了有些渗血之外,别无大碍。 “伤口没啥大碍,你先坐在这儿歇息一会儿,我去看看这些黑衣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图案。”凤九言说道。 “咳咳咳,”傅砚辞虚握着拳头,抵在嘴上,低低咳了几声。“不用看了,我已经查看过了。这些刺客的身上是正是上次你给我的那张纸上的图案——曼珠沙华。” 第472章 嘶,我有些虚弱,剑也拿不动了 凤九言身形一顿,急忙去查看了几个刺客的尸体。 果然,正如傅砚辞所说,这些刺客身上都有曼珠沙华的图案。 这些刺客,刺杀过她们家一回,也刺杀过她爹爹。 \"那墨先生那边的刺客呢?他们还会来找我们吗?”凤九言满含担忧地看着傅砚辞,出声问道。 她希望刺客来找上他们,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快探查到消息,才能早日抓到幕后黑手。 才能猜测出墨先生一派捏住朝中官员的把柄,到底意欲何为。 傅砚辞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透着无比的坚定,“肯定会来找我们的。或许,他们目前还没有探查到我们的具体消息。但经过今夜的刺杀一事,想必他们很快便会寻上门来了。” “走,我们先回客栈。”傅砚辞接着说道,手张开,等着凤九言过去扶他起来。 凤九言有些无语,也有些惊讶,“方才你和刺客打起来的时候,可是十分的凶猛的啊。现在却又站不起来了?” 疑惑归疑惑,但凤九言还是走过去,扶起傅砚辞。 傅砚辞皱着眉头,一脸痛苦道,“嘶——我伤口有些痛,想必是方才打得过于激烈了,此刻有些虚弱,剑也快拿不稳了。” 凤九言:“......” 虚弱? 瑞王爷没开玩笑吗? 那剑方才使得飞快,“嗖嗖嗖”地就有几个刺客死在他的剑下。 此刻,他却说,虚弱得连......剑都拿不稳? 凤九言观察了他的神色,发现他是装的。 于是,她瞪了他一眼,将剑拿在手中,没好气道,“不想拿剑就说,犯不着在这儿装虚弱。” “唔,真的没骗你,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柔声说道,语气中透露着几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撒娇。 虚弱是假的,但伤口的痛却是真的。 不想拿剑,想让小姑娘帮拿也是真的。 凤九言一眼就看穿他浮夸的演技,倒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傅砚辞方才在诛杀刺客之时,也是出了大力的。 撒娇就撒娇吧,看过他俊美的原貌,倒也不觉得他的撒娇让她心生厌烦。 除了凤九璃和她撒娇外,再没有其他人与她如此了。 故而,傅砚辞跟她撒娇的时候,她的心头仍旧涌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就好像心头微微有些发胀,又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凤九言扶着傅砚辞,两人慢腾腾地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由于方才他们特地寻了个僻静又黑暗的角落,故而方才闹出的动静,街上逛街的百姓并未察觉。 不过,街道上的人少了很多,小摊贩们也在收拾物品,准备回家。 穿过整条街道,拐了好几个弯,两人才回到客栈中。 快到门口时,傅砚辞站直了身子,不再需要凤九言扶着。 凤九言瞪了他一眼,果然是装的。 傅砚辞故作看不懂她的眼神,朝着她神态自若地笑了笑,率先迈开脚步,走进了客栈。 店小二正在店里打瞌睡,听到脚步声,他瞬间惊醒。一看是凤九言和傅砚辞,连忙迎了过来。 “两位客官这是出去玩才回来吗?”店小二笑着说道,脸上毕恭毕敬的。 凤九言抬手指了指傅砚辞手中的锦盒,嘴角勾着一丝笑意,说道,“可不是,龙门小镇有太多好吃的好玩的了。不知不觉我家主子就逛得晚了些。” “呵呵呵,龙门小镇确实有很多小吃。傍晚在湖边吹风,可舒服了。”店小二说道。紧接着,他又询问道,“客官需不需要送热水到房中?” 凤九言点头,从袖口中掏出碎银子说道,“正有此意,劳烦小二哥往我和主子的房中提些热水来。” 店小二连忙伸手接过凤九言手中的碎银子,脸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嘿嘿嘿,客官先回房中稍作歇息,一会儿我便为两位客官房中送上热水。” 凤九言大方,打赏的银子比较多,店小二已经将她当作自己的财神爷了。 “好,那便有劳小二哥了。”凤九言笑着说道。 “客官客气了,嘿嘿嘿。” 店小二说完,揣着手中的碎银子,往后院走去,为两人准备热水去了。 店小二一离开,傅砚辞便熟练地靠在凤九言身上,眉头打着结,脸色有些苍白,“呼,总算是走了。小九,将我扶回房中吧。” 看他的神色,似乎确实有些痛苦。凤九言赶紧单手扶着他,缓缓地上了楼。 回到傅砚辞房中,凤九言搀扶着傅砚辞在椅子上坐好。接着,她立于傅砚辞身后,轻声说道,“我先看看你的伤。” 说完,凤九言便动手将傅砚辞的外衣褪去。 看清眼前的一幕时,凤九言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白色的中衣和里衣,由于伤口渗血,此时鲜血早已经将白色的中衣和里衣染红,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而有些鲜血已经干透了,粘在伤口上脱不下来。 “你的伤口看来已经有些裂开,鲜血已经将里衣粘在伤口上,需要一些工具处理你的伤势,你稍等我片刻,我回房中将医药箱拿过来。” 凤九言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到房门口去了。 她回到房中后,确定暗卫没跟着她之后,从空间里拿出医药箱来。 紧接着,她在房中寻了一个铜盆出来,心念一动,只见她的手中便有汩汩的水流涌出,不一会儿便将铜盆给装满了水。 铜盆里的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灵泉水。 用灵泉水给傅砚辞清洗伤口,能促进他的伤口快速愈合。 当所有的东西都筹备齐全之后,她用左手稳稳地拎着医药箱,同时右手将铜盆紧紧地夹在腰际之处,以此来稳固住铜盆,而后小心翼翼地将盛着水的铜盆端到了傅砚辞的房间之中。 看着凤九言手上拿满了东西,傅砚辞打算站起来,帮她拿东西。凤九言喝住了他,“哎,你坐着别动,别再把伤口崩开了。” 傅砚辞只好作罢,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凤九言将东西拿过来。 第473章 包扎 等凤九言将东西拿到身旁之时,傅砚辞伸手将铜盆接了过去,将铜盆放置在桌面上。 傅砚辞看到铜盆里的是清水时,脸凑近了一些,闻了闻盆子里的水。闻到熟悉的气息时,他的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但并未说些什么。 凤九言将手中的医药箱放在桌子上后,顺口解释道,“这水是我昨夜留着的,是干净的水,并未使用过的,你放心。” “嗯,无妨,用过也没事。”傅砚辞低声说道。 练过武功的人的五感是比较强的,能嗅出寻常人嗅不出的气息。 傅砚辞也是如此。 他方才闻盆子里的水时,已经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和前几次凤九言给他喝的水的气息是一样的。当时他喝下水囊里的水后,他感觉到身体中有一股温柔却又霸道的力量在五脏六腑中游走,他的身体的力气慢慢地恢复了些,更是能缓解伤口上的疼痛。 而这次,凤九言竟然装着一大盆神奇的水,给他擦拭伤口。 这般暴殄天物,着实令他心痛啊! 与此同时,在傅砚辞的心中也莫名地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无法确切描述的情绪,只觉得心中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你的伤口已经被衣服粘住了,我需要将你的衣服剪开。“凤九言边说着,边从医药箱里取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剪子,那剪子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 凤九言小心翼翼地拿着剪子,慢慢地靠近傅砚辞的身体,随后动作极其轻柔地将傅砚辞的里衣一点一点地剪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格外小心,生怕弄疼了傅砚辞,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似的。 随着她的动作,傅砚辞的里衣仅剩下极小的一片布料还粘连在伤口之上。那布块已经被凝固的血痂牢牢地粘在伤口上,根本无法揭下来。于是,她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将干燥的帕子缓缓浸润在铜盆中,待帕子完全湿透后,她又用湿哒哒的帕子沾湿那粘着的布块,让原本已经凝结的布块慢慢地湿润起来。 最后,她极其小心地、一点一点地将那布块从伤口上轻轻地揭了下来,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也随之完全展露了出来。 此刻,傅砚辞原本快要结痂的伤口已然有些崩裂开来。 只见那被线缝合的伤口处,还有鲜红的血水缓缓地渗出,原本伤口已经隐隐有结痂的势头了,但此刻也变得支离破碎。伤口的边缘处还有一些未完全干涸的血迹,仿佛一道道狰狞的红线。 不仅如此,他的伤口由于在方才激烈的打斗中,伤口撕裂了,导致伤口比之前更为严重了一些。 伤口以及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暗红色,两处地方都有些微微肿胀,缝合的伤口处还能看到外翻的皮肉,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凤九言用沾满灵泉水的帕子,动作极其轻柔地擦拭着傅砚辞的伤口,把血肉模糊的伤口仔细地清理着,不放过任何一处的脏污血迹,直到伤口完全清理干净为止。 傅砚辞只觉得当凤九言手中的湿帕子沾到他的伤口后,他原本火辣辣的伤口处传来丝丝凉意,伤痛瞬间缓解了很多。 凤九言用湿帕子清理干净傅砚辞的伤口后,开始拿着碘伏涂在他伤口上,给他的伤口消毒。随后喷上麻药,穿针引线,将撕裂的伤口缝合回去,随后往伤处上涂抹了一些药物,这才用绷带包扎起来。 “好了,”凤九言轻声说道,将医药箱合上,放到桌面上。 她刚坐在椅子上,傅砚辞就递了一杯热茶给她,“喝口茶,店小二方才送过来的。” “多谢。”凤九言这会儿也渴了,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大口。接着,她抬眸,直直望进傅砚辞眼中,说道,“下次刺客再来找上门的话,你还是先躲在一旁,免得伤口又撕裂开。若我真对付不来,你再出手。” “好,小九,听你的。”傅砚辞说道,随后优雅从容地将茶杯端起,不紧不慢地啜饮着茶水。 “叩叩叩!”房门被敲响。 “客官,水送来了。” 是店小二。 “进。”傅砚辞简洁地说道。 店小二得到允许,把房门推开。只见他左右手各提着一大桶水,往屏风后的大木桶倒了进去。 没一会儿,店小二又提来两桶,和煦地说道,“客官,水给您装满了,您可以沐浴了。” 接着,他又朝凤九言说道,“现在这就给您提水。” 凤九言说道,“有劳小二哥了。” “嘿嘿,客官无须客气。” 店小二提着木桶,退了出去。 “你先沐浴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沐浴的时候须得小心些,莫要沾湿了伤口。”凤九言细细叮嘱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记住了。”傅砚辞点头说道。接着,他紧紧盯着凤九言,凤九言有些不解,“你不去沐浴,盯着我看干嘛?” “我的衣服被你剪坏了,能否劳烦小九给我寻来一套衣服吗?” 凤九言恍然大悟,“哦,我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待会儿我就让小二哥给你找一套过来。” “嗯。”傅砚辞低低应道。 “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凤九言说着,便走出了门口,顺手给傅砚辞紧紧关上了房门。 她刚回到房中,店小二提着水进来,没一会儿,就将浴桶装满了。 凤九言看着店小二,从袖口处掏出几两碎银子,塞进店小二的手中,说道,“小二哥,劳烦你给我主子寻一套衣服,送到他房中。” 店小二掂了掂手中的碎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咧,保准一会儿就给客官送去。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吗?” 凤九言想到一会儿傅砚辞还要吃药,又交待店小二,“一会儿还要劳烦小二哥送份吃食到我主子......哦,不,先送到我房中。” “好咧,我这就去办。” 凤九言大方,给的赏钱比较多,店小二很是乐意为她办事。 等店小二出去后,凤九言将房门紧紧锁上。确定周围没有人后,立刻闪身进入了空间—— 第474章 沐浴 她进入空间后,直奔浴室。 快速给自己洗了澡,洗了头,顺带泡了个澡,又做了个全身护理,这才换上干净的衣服。 头发并未吹干,只粗粗地吹了一会儿,随后又把所有的衣物晾晒起来。 此时,她已经有些饿了。今夜和一群刺客打斗,实在有些消耗体力,她需要补充点能量才行。 于是,凤九言走到厨房,拿了一个烤乳鸽和一些烤串到客厅去。选了一部宫斗剧,啃着烤乳鸽,撸着肉串,配着肥宅快乐水,一晚上的疲惫瞬间扫去。 吃饱喝足,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这才马不停蹄地出了空间。 她在空间待了四个多小时,对于外界而言不过只过去了四分多钟。 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她需要把浴桶的水伪造一番。于是,凤九言从空间拿了些皂角,往浴桶里搓了搓。 没一会儿,浴桶里的水呈现出来的状态就像用过之后的了。 凤九言满意地坐在桌子上,从空间拿了一壶用灵泉水泡的茶,细细地啜饮着。 好一会儿,房门被敲响。 “叩叩叩!” 霎那间,凤九言放下手中的茶杯,全身戒备都处于高度戒备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门口处。 “客官,您要的衣物送过来了。现在方便进去吗?”门外传来店小二的问询声,凤九言那紧绷着的身子这才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你稍等,我这就给你开门。”凤九言缓缓说道,随后疾步走到门口处,将门打开。 店小二脸上堆满了笑,急急忙忙道,“客官,这是您要的衣物。吃食还在灶上,若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凤九言端着托盘,瞅了一眼托盘上的衣物,连忙从房中冲出来,站在木制的栏杆旁,冲着楼下店小二的背影喊道,“小二哥,小二哥,你弄错了!吃食送进我房里,衣物送进我主子的房中啊。这衣物恐怕还要劳烦你送进去给我主子。” 已经跑到一楼的店小二,抬起头看着楼上的凤九言说道,“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我记岔了。我灶上还煮着给你们准备的吃食呢,一时走不开身,只能劳烦客官亲自将衣物送给您主子了。” 店小二的声音满含歉意,话音刚落,他立刻火急火燎地小跑着往后厨的方向走去。 凤九言张了张嘴,最后悻悻地闭上了嘴。 她端着托盘,走到隔壁傅砚辞的房门口前。耳朵贴着房门上,细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凤九言在心中暗自思忖道:此刻离店小二送热水来还没过去多久,加上傅砚辞有伤势在身,行动上多有不便,恐怕尚未沐浴完。 果不其然,她听到了一阵水声。 这阵水声极其暧昧,引人遐想。 她的脑海中控制不住地闪过一些画面,此刻全是傅砚辞赤着上身的画面。 八块腹肌,优美的肌肉线条,肌肉线条充满性张力...... 她一想到傅砚辞出浴的画面,就更加受不了。 凤九言咽了咽口水,突然其来的一阵紧张,心脏在胸腔剧烈地跳动着,似是要从喉咙里冲出来一样。 她举起手,想敲响房门,但犹豫半晌,又放下了手。 凤九言单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小声暗骂道,“没出息,又不是没见过他不穿衣服的样子,又何必如此紧张?” “再说了,好身材,就是给人看的。反正吃亏的又不是自己,看到就是赚到,瞎紧张什么劲儿?” 凤九言深吸几下,努力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咬牙将房门敲响。 “叩叩叩!”清脆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响起。 “主子,是我,凤九......小九。”凤九言略带忐忑地说道,声音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小心翼翼。 “进。”傅砚辞直截了当地回道。 “哦,我进来咯。” 话音刚落,凤九言轻轻将门推开,而后低垂着那双狐狸眸子,走了进去。 此时的房中,雾气仿若薄纱般浓郁地氤氲着,丝丝缕缕地四处弥漫,使得这房子里弥漫着一种温热的气息。 凤九言将托盘放到小桌子上,撇开头,冲着傅砚辞说道,“额,那个,衣服我已经放到桌子上了,没什么事的话,我这就出去了。” 她的声音夹杂着几分紧张。 “好。”傅砚辞低声应道。 紧接着,凤九言便听到一阵水声,她猜测约莫是傅砚辞要从水中出来了。 美人出浴...... 想到此,凤九言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耳尖更是已经发烫了。 也不知道为何,她在现代也见过形形色色的帅哥,样貌好身材也好的不计其数,但她从未如此紧张过,更是没有脸红过。 但一想到傅砚辞的美人出浴图,她心脏就会加速跳动,十分紧张。 真是奇怪! 凤九言咽了咽口水,急忙低眉敛目地往房门口走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在房中骤然响起,紧接着便是傅砚辞沉闷的吃痛声。 “嘶——” 凤九言的脚步顿了一下,停留在门口前。她背对着傅砚辞,问道,“你,你怎么了?没事吧?” 傅砚辞苦笑道,“有事!泡澡太久了,此刻脑子有些发晕,恐怕还要劳烦小九过来将我扶起来,我一人大概是站不起来了。” 或许是泡太久的原因,他此时发出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的质感,低沉而又充满了独特的磁性,仿佛带着一种能蛊惑人心的魔力一般。 凤九言到傅砚辞的声音后,心尖上好似有一根羽毛轻轻地撩拨着,让她的内心泛起了丝丝缕缕难以言说的异样感觉,隐隐地有些心痒痒的。 “嗯?”半晌得不到凤九言的回应,傅砚辞又低低哼唧了一声。 “你,你说扶,扶你起来?”她脑子有些发懵,怔怔地重复道。 他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这万一她把持不住,非,非礼了他怎么办? 毕竟傅砚辞的颜值是长在她的心巴上的啊! 真是不知死活! “嗯,快些过来吧,我脑子发晕得厉害。”傅砚辞低沉着说道,声音透露着一丝虚弱。 第475章 美人出浴 凤九言摒弃了脑海中那些杂乱的思绪,转过身子,急忙朝着傅砚辞走去。 绕过屏风,看到了傅砚辞虚弱无力地靠坐在浴桶上。 她惊讶地发现,傅砚辞已经将人皮面具揭开,露出了他那原本丰神俊朗的脸。 此刻,只见他健壮的手臂虚虚地搭在浴桶边。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好看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极具破碎感的画面,让人心生怜惜。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在这一刻,她终于深深体会到了电视上美人沐浴为何会产生那般巨大的吸引力。 这种吸引力就好似有一种无形的魔力,紧紧地牵扯着她的目光和思绪,让她的内心泛起阵阵涟漪,仿佛有根羽毛轻轻地在她的心尖上撩拨着,酥酥的,痒痒的。 傅砚辞听到她的脚步声,半张着眼睛看向她,眸中闪过一抹暗色,“小九,你来了。去屏风那边取一条浴巾给我。”他低沉着嗓音,吩咐道。 “哦,好。” 凤九言飞快移开视线,往屏风旁走去,将搭在上面的浴巾取下,走回浴桶旁,将浴巾递过去给傅砚辞。 傅砚辞接过浴巾,张开手臂,说道,“小九,过来将我扶起来。” “哦,哦。”凤九言心跳又控制不住地加快了起来,心脏似要从喉咙里跳出去一般。 她扶着傅砚辞的手臂,只觉得他的手臂滚烫得紧,那热度仿佛要透过肌肤传递过来一般,烫得她都想要立刻松开扶着他手臂的手了。 傅砚辞缓缓地抬起他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他的那双眼眸半眯着,带着一丝慵懒与魅惑,就那样直直地看向她。 随后,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微微启唇,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一丝戏谑,“呵呵呵,小九这是在觊觎本王的美色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凤九言的心跳都不禁加快了几分。 凤九言的脸顿时变得更加滚烫了,犹如火烧一般。 她在心中懊恼不已,自己明明已经在竭力地控制着视线,别往他身上瞟了啊,怎么还是没控制住! 真没出息!凤九言暗骂不已。 “哪,哪有。谁,谁觊觎你,你的美色。”凤九言嘴硬道,飞快地紧紧闭上了双眼。 “呵呵呵~~”傅砚辞心情甚好,不由得发出一串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笑声。 看着紧紧闭上双眼的小姑娘,脸上都是懊悔的神情,傅砚辞只觉得小姑娘可爱得紧,眸中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 但他,却没有察觉到。 凤九言有些恼怒,她用手摸索着傅砚辞的手臂,狠狠地掐了一大把。 “嘶——,疼~~”传来傅砚辞吃痛的沉闷声。 “哼!活该!”凤九言飞快收回手,一不小心,将旁边的什么东西打落在地上。 此刻,她闭着双眼,又格外紧张,根本没注意到地面上掉了什么。 傅砚辞见好就收,生怕真的惹怒了小姑娘,到时候哄不好就难办了。 于是,他不再戏谑小姑娘,伸手搭着凤九言的手臂,手上一个借力,缓缓地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一阵“哗”的声音响起,清脆而响亮,打破了室内中原本的一片静谧。浴桶中的水也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而飞溅了些出来,洒在地板上,打湿了地面。 人不能视物之时,听觉尤为灵敏。 此刻,凤九言闭着双眼,这阵出水声于她而言,尤为的清晰和响亮 她的心头上似有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心底涌现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她,真嘟很想见证一下美人出浴啊! 可她却只有贼心,没有贼胆。 傅砚辞一从水里出来,立刻用手上的浴巾包住下半身,不露出一丝的风光出来。 “好了,你可以睁眼了。”他的话中蕴含着笑意。 凤九言缓缓地睁开眼,下意识地低头往下看,等看清他已经用浴巾遮住时,微微松了一口气。 “呵呵呵,你还说不是觊觎本王的美色。\" 头顶上传来戏谑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串低沉的笑声。 凤九言气得抬眸往上看,怒瞪着傅砚辞,“哼,才不是呢。” 说着,视线不由自主地划过傅砚辞的八块腹肌上。 “是也没关系,喏,大方的看吧。”傅砚辞低低笑道。 凤九言脸色爆红,飞快移开视线,“哼,我都说没有看你了。你少污蔑我。” 她有些恼怒地道,“磨磨蹭蹭的,还走不走了?” “走,小九把我扶到床上去罢。” “哼!快走!”凤九言冷哼一声,没好气道。 她扶着傅砚辞,不禁加快了脚步。 现在她只想将这朵芙蓉花送到床边去,早点脱身。 不然,她都快羞死了。 于是,一个想走快一点,另一个则伤势在身,头又发晕,走得比较慢。一拉一扯之间,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地面上的东西,凤九言一脚踩上去,脚一滑,直直往地面上摔下去。 眼看着凤九言的后脑勺就要磕到地面上,傅砚辞情急之下,双手揽着凤九言的腰肢,一个使力,自己和小姑娘换了个角度。 “砰!”地一声,傅砚辞重重摔落在地面上。 “嗯~~”傅砚辞发出了一声沉闷而压抑的闷哼。 突如其来的状况着实把凤九言吓了一大跳,她的双眼直直地盯着被她压在身下的傅砚辞,满脸的紧张和慌乱,她颤抖着道,“傅砚辞,你,你没事吧?” “嘶——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傅砚辞说道。 “哦,对,对。”她双手撑着地面两侧,从傅砚辞身上坐了起来。 她飞快地检查了一番傅砚辞的身体,确定无碍后,她蹲在傅砚辞身旁,双手扶住他的手臂,“来,我先扶你起来。” “嗯,好。” 凤九言手上使力,费劲儿地将傅砚辞从地面上扶了起来。 “你头有没有发晕?痛不痛?想不想吐?”凤九言着急地问道。 方才,傅砚辞的后脑勺重重的磕了下去。 该不会失忆了吧? 第476章 大不了我负责! 傅砚辞轻轻摇头,说道,“头只是有些晕,摔到的地方也有一些疼痛外,其余并没有不舒服。” 听了他的话,凤九言并没有放松,她也不确定傅砚辞有没有可能摔成脑震荡,毕竟他方才磕到地板的力度也很大。 空间里有拍ct的机器,她在考虑要不要迷晕傅砚辞,然后带他进空间里做个脑部ct。 没一会儿,她又否定了她的想法。 傅砚辞这般敏锐,身边又有暗卫在暗处保护他,她担心到时候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她决定还是先暂时性地观察傅砚辞的情况,若他真的很不舒服,到时候再找个机会迷晕他,带进空间做个检查吧。 “走吧,先扶你去床上坐着,再给你检查一下伤口。”凤砚辞说道。 于是,凤九言扶着傅砚辞,两人缓缓地迈步往前走。 才刚走了两步,凤九言突然感受到有一块极为轻盈的东西飘落,随后砸在了她的鞋面上。 “不要......”傅砚辞话还没说完,凤九言出于好奇的心理,倏地低下头看。 是一块白色浴巾! 凤九言似是想到了什么,震惊地迅速抬眸往上看,速度快得傅砚辞都喝止不住她。而傅砚辞正想伸手捂住,但他的手臂还被凤九言紧紧的架着呢,因此还是迟了一步。 他早被凤九言看光了! 她震惊的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了,嘴巴微微张着,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整个人就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了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 此刻,凤九言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刚刚那让人惊愕的画面。 傅砚辞倏地挣脱开她的手臂,飞快捂住自己的重点部位。趁着凤九言发呆的时候,他从地上飞快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白色浴巾,围住下半身。 此时,他也顾不得背后的伤口痛了,步履匆忙地往床边走去。坐在床上后,他直直地望向仍旧站在原地发呆的小姑娘。 傅砚辞轻轻地咳了咳,故作淡定道,“傻愣着干嘛?难不成还在回味啊?”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却又透露着一丝戏谑,以此掩饰自己紧张的神情。 但他的脸上的神情,出卖了他的心绪。 只见他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耳朵尖红得似要滴出血一般。 凤九言回过神来,脸色瞬间爆红,她急忙狡辩道,“我,我才没有。我,我只不过,只不过是被吓到了,太,太丑了!对,就是太,太丑了,吓到我了!” “什么?丑?你竟然敢说丑?”傅砚辞脸色阴沉得似要滴出墨水一般,咬着牙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见到傅砚辞真的有些生气了,凤九言眸中闪过一丝心虚。 毕竟是人家的身子被她看光了,她占了傅砚辞的大便宜,她还要在这里指手画脚地点评。 情急之下,心中的想法尚未过过脑子,就被她脱口而出了,“哼,有,有什么大,大不了的啊,大不了我对你负责任!” 此话一出,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整个房间瞬间都安静了下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两人略显局促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房间里轻轻回荡。 傅砚辞听到凤九言这般说,胸腔里的那颗心急促而又有力地跳动着。 他的目光有些游移,在心中细细品味着凤九言说的那句话。 她说,要对他负责任吗? 对象换成他,好像一点都不讨厌,甚至他的心中涌现出一阵难以言喻的惊喜。 而躲在暗处的暗卫们,瞬间炸开了锅。 暗三扭过头,震惊地看向暗七,眸子瞪得十分的很大,“凤大小姐方才在说什么?” 暗七也愣愣地转过头,问身旁的暗八,“凤大小姐方才说什么?她说,要对主子负责任?” 暗八神情也有些呆滞,神色有些狐疑,“我,我,好像也听到了,但,但我不确定。” 暗九见鬼般地瞅了一眼正坐在床上发愣的主子,神情像是见鬼了一般,“我好像也听到凤大小姐说对主子负责任,可主子怎么还在发愣?竟然没有发火?是不是我,我听错了?” 身后幽幽地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没听错,凤大小姐真是对主子说要负责的。” 众人转头往身后看去,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暗五!你回来了?” “是啊,好巧,恰好赶上刚才那一幕。” “奇怪了,主子怎么还不发火?凤大小姐可是看光了主子了啊!往常府那些觊觎主子的丫鬟们,早被主子赶出去了,更何况这凤大小姐还看光了咱们主子的身子呢。” “死脑筋!”暗五低低骂道,“主子这是千年铁树开花了,懂不懂!” “什么?这不应该吧?主子可是从不近美色的啊,老王妃都在府中张罗了很多次的宴会,邀请幽州所有的小姐们参宴,不就是为了让主子相看姑娘嘛?可他一个都相看不成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白哥和我说过,凤大小姐可是救过咱们家主子的。主子对凤大小姐可是很不一样的。”暗卫骄傲地说道。 “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要不,咱们打个赌?” “赌就赌!我赌十两银子,主子不可能喜欢凤大小姐。” “我也是!” “我也是!” 暗卫笑得很是胸有成竹,“哼,那你们等着输吧。” 于是,一群暗卫继续观看着屋子中的情形。 凤九言没有内力,根本听不到暗卫们用内力传音。 此时,她才回味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石破天惊的大话后,舌头都想咬断去。 她,竟然敢对着傅砚辞说出要负责任的话! 这觊觎他美色的心,岂不是昭然若揭了嘛? 说也就说了,这也不打紧。看看,傅砚辞都被吓愣在原地了,真是罪过。 凤九言轻轻咳了咳,手不自然地挠了挠尚有些湿的头发。“额,我,我开玩笑的。” 傅砚辞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眸之中盈满了款款笑意,他的笑容竟让他那清俊的脸消融了几分冰冷之态,恰似那傲雪凌寒独自开的梅花,于清寂中散发出别样的温暖气息。 他轻启薄唇,缓缓说道,“呵呵呵,你还说不是觊觎本王的美色——” 第477章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凤九言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瞪着傅砚辞,理直气壮道,“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我不过是要对你负责而已,又不是真的觊觎你的美色。” 随后,她又急急忙忙道,“既然你不愿意,此事就到此为止。你可莫要说我不肯不负责啊!” 说完,凤九言赶紧转过身,往桌子的方向走。还是早点将衣服拿过去给傅砚辞,早点溜之大吉。 再呆下去,她的脚趾头都要抠出三室一厅出来了。 谁知,凤九言才转过身走了几步,却听到傅砚辞低低地说了一声,“好。” 凤九言身子顿在原地,转过身,呆呆地看着他,重复了他的话,“好?什么好?” 傅砚辞抬眸,深邃如潭的眸子直直望进凤九言眼中,他的一双眸子亮得惊人,如同盛满星辰一般,摧残夺目。他低低笑着,而后才继续道,“好,让你对我负责。” “什么!”凤九言震惊了。 蹲在房顶上的暗卫们差点站不稳,从屋顶上翻下去。 暗三一脸震惊地说道,“什么!主子说,他说要凤大小姐负责?”说完,还用小尾指掏了掏耳朵,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 其他的暗卫们也震惊,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暗五笑得春风得意,“呵呵呵,我都说咱们主子千年铁树要开花了,你们偏生不信。来来来,一人十两,都拿过来。” 他摊开手掌,坐等收银子。一夜之间,能让他赚了上百两银子,凤大小姐果然是他的贵人! 暗卫们掏银子也是掏得心甘情愿的,虽然他们一人都输了十两银子,但收获了一个女主人。想想还是赚了的。 坐在房中的傅砚辞,自然都听到了手下们说的话,以及做出的打赌。 小姑娘平时遇事极为冷静,冰雪聪明,又有勇有谋,现在看到她因为自己而打破了脸上的平静,不知道为何,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他故作生气,板着脸,严肃地问道,“凤大小姐,你都将我看完了,怎么,不愿意对本王负责吗?我竟不知凤大小姐是言而无信之人!” 凤九言一听,急得直瞪眼,心中暗自思忖,这事怎么就突然上升到她言而无信的高度了。 她不禁气恼地说道:“谁说我不负责了?我凤九言可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哼!” “好,既如此,那本王且相信凤大小姐就是了。”傅砚辞勾了勾嘴角,嘴角的笑意渐浓。 “哼!”凤九言冷哼一声,反正自己也不吃亏。 她走到桌子前,从桌子上拿起衣裳,快步走到傅砚辞身旁,将手中的衣物递给他,“喏,你快些将衣服穿上吧,我在外面等你。你穿好了和我说一声,我给你查看一下伤口。” “好。”傅砚辞眸中尽是笑意,极其专注地看着凤九言。 他的眸中,都是她。 看着这样的傅砚辞,凤九言心中仅存的一点点气,就这么轻易地抹平了。 凤九言走出去后,将房门紧紧关上,站在门外面等傅砚辞。 恰好,这时店小二端着几样吃食上来。他脸上堆起憨厚的笑意,毕恭毕敬道,“客官,您要的吃食已经做好,是端进房中给您,还是直接端进您主子房中?” 凤九言瞅了一眼托盘上的吃食,一碟酱牛肉,两碗清汤挂面,外加两样素菜。 大晚上的,还能有酱牛肉吃,已经很不错了。不过,面条的卖相不是很好。 店小二看到凤九言看着托盘上的面,有些不好意思道,“客官,客栈的厨子已经回家去了,这些都是我自个儿做的,还望客官别嫌弃才是。” 凤九言笑着道,“怎么会嫌弃呢,有这些吃食已经很不错了,多谢小二哥了。” 她回头瞥了一眼紧闭的门,扭回头对店小二说道,“托盘直接给我就成。” “好咧!”店小二咧着嘴,将托盘递给凤九言,她接过托盘,先端回自己的房中。 关上房门后,透过悬浮地图,确定暗卫们并没有在屋顶上看她,她飞快将托盘上的所有吃食换成了用空间灵泉水煮的。 依然是酱香牛肉,清汤挂面,不过清汤挂面上卧着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以及两三样素菜。这些素菜都是用空间灵泉水浇灌长成的。傅砚辞吃了这些食物,对他身体的恢复有极大的好处。 随后,她又准备了傅砚辞需要吃的药,将茶桌上的水壶收紧空间,用它装了一壶灵泉水,待会好给傅砚辞服药。 既然她都答应对他负责了,那傅砚辞也算是自己人了,她自然是要护着的。 凤九言在房中略略坐了一会儿,估摸着傅砚辞也差不多换好衣服了,她这才端起托盘,走出了房门。 她手上端着托盘,腾不出手敲门。 于是,凤九言站定在房门口前,询声问道,“主子,是我,小九。现在方便进去吗?我让小二准备了一些吃食,想端进去给您。” 半晌,房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嗯,进来。” 得到允许,凤九言抬起腿,把房门打开。端着托盘走到桌子前,她将托盘上的吃食一样一样地摆在桌子上。 “主子,现在方便吗?我给你查看一下伤口。”凤九言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门口的方向,她不敢回头四处乱看,担心像待会那样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进来吧。” 凤九言转过身子,瞥了一眼床的方向。 只见傅砚辞此刻已经穿上了裤子,只余上半身赤裸着。 古铜色的肌肤,肌肉线条流畅,浑身散发出满满的性张力。 凤九言匆匆瞥了一眼,就在这时,傅砚辞那如鹰隼般的眸子精准地捕捉到了她。凤九言根本抵挡不住这般注视,迅速地低垂着眸子,而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犹如擂鼓一般,脸色也变得滚烫。 她故作淡定地走到傅砚辞身边,也不知道傅砚辞是故意还是有意,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自己赤裸着的背,露在凤九言跟前。 凤九言眼了咽口水,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这才给傅砚辞查看伤势—— 第478章 主子使苦肉计,好不要脸 她小心地将绷带一圈圈解开,露出了整个伤口。好在傅砚辞的伤口并没有裂开,最多压到而已,有少量血水渗出染红了绷带,凤九言松了口气。 “你的伤口并无多大问题,日常的时候要注意一些,不要再让伤口裂开了。”凤九言轻声说道,随后,将绷带一圈一圈绑回去。 包扎好伤口,凤九言走到傅砚辞跟前,望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认真说道,“下次有刺客杀过来,你切莫动手,我自己来便好。若是我也招架不住,你才动手,记住了吗?” 小姑娘关心他,傅砚辞心头涌起一股暖意,他勾着嘴角,低沉回道,“嗯,我记住了。” “那就好!”凤九言得到傅砚辞的承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意。 她的笑犹如夏花般绚烂,令傅砚辞移不开眼。 “走,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儿你还要吃药。”说着,凤九言便往饭桌边走去,徒留坐在床上凌乱的傅砚辞。 他调整面部表情,故作柔弱道,“小九,过来扶我呀。我这会儿自个儿还站不起来。” 凤九言身子一顿,停下了步伐,转头往后看去。“你现在头还晕?”她疑惑地看着他。 傅砚辞点点头,“是,还有些发晕。” 说着,他抬手扶了扶自己的太阳穴旁。 凤九言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难不成真摔成脑震荡了? 可是,他的脸色尚且红润,精神头看起来也好,应当不是脑震荡才对。 她走到傅砚辞身旁,将他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一个使力,便将傅砚辞扶了起来。 藏在屋顶上的暗卫们,简直没脸看着自个儿主子在跟小姑娘使苦肉计。 他们怎么觉得自家主子越来越无耻了呢? 傅砚辞勾起嘴角,缓缓扭过头看着小姑娘的精致立体的侧脸。她的小脸上有一缕发丝飘荡下来,时而接触着她白皙的侧脸,时而在空中飘荡,为她增添了几丝俏皮和灵动。 卷而长翘的眼睫毛,浓密而乌黑,随着她眼眸的微动,眼睫毛上下舞动,似是在他的心头上上轻轻地撩拨着,泛起一圈圈涟漪。 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一眼瞥到了她那小巧而圆润的耳垂。 他暗暗想着,捏起来手感定会很好。 这般想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由得动了动。 “小心,坐在这儿。”凤九言扭头看着傅砚辞,说道。 傅砚辞猛然清醒,移开视线掩饰性地清了清喉咙,“咳咳,好。” 这才在凤九言的帮助下,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垂眸,看着桌子上的吃食。 色彩诱人的酱香牛肉,清汤挂面上卧着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和几根绿油油的青菜,除了这两样食物外,还有几样卖相极佳的素菜。 “想不到这家客栈竟然能做出这般品相极佳的吃食,让人看了不免食指大动。”傅砚辞轻声笑道。 “可不是,看到这些吃食后,我也略感到意外。快吃吧,再不吃面就要坨了。” 凤九言双手递了一双干净的筷子给傅砚辞,傅砚辞接过,率先夹了一筷子面条进嘴里。 面条刚进嘴里,他双眸瞬间变亮。他缓慢地咀嚼着嘴中的面条,直到吞咽进肚子里,才开口道,“小九,快些吃。这面条好吃极了,面条筋道有嚼劲,再配上这碗中的高汤,简直比我府中厨子做的还要好吃。” “当真?”凤九言故作怀疑地看着他。 面条当然好吃,这可是她亲手揉面拉出来的面条,再配以用灵泉水熬煮的高汤,说一句这碗面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也不夸张。 “当真!你快些尝尝。”傅砚辞眸光灼灼,就这么盯着凤九言。 凤九言拿起筷子,嗦了一口面,装出震惊的模样,“哇,确实好吃。你也快些吃吧。” “好,你也快些吃。”傅砚辞说道。他又夹了一筷子素菜进嘴巴里,眸中的亮光更甚,“小九,这道菜甚是好吃,你快些尝尝。” 他换了公筷,夹了一筷子菜到凤九言面前的空碗中。 凤九言夹进嘴里,继续装出惊喜的模样,“嗯嗯,巨好吃。” 回回得装出惊喜的模样,凤九言表示有些心累。于是,她干脆一一尝了尝剩下的几道菜。 她瞪着眼眸,眼中都是惊喜,“哇,这几道菜也好吃,你快些尝尝。” 说着,她用筷子一一夹了菜到他面前的空碗中。 傅砚辞看着碗中的菜,内心闪过一抹窃喜。 她,给他夹菜了! 嘿嘿嘿~ 傅砚辞盯着她给他夹的菜,凤九言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对不起,我,我忘记用公筷了。这菜,这菜还是给我吧。” 说完,凤九言伸手就要将傅砚辞面前的碗端走,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比她快了一步,将碗端起来。 “哎,这是你夹给我的,怎么,还想端回去据为己有呢?”傅砚辞眸中都是笑意,就这么看着凤九言。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换筷子重新夹给你。”凤九言慌乱地解释道。 “无妨,这些就好。”说完,傅砚辞在凤九言灼灼的目光下,用筷子从碗中夹了一筷子的菜进嘴巴里。 “嗯,果然好吃,甜甜的。”傅砚辞笑意盈盈地说道。 “你......”凤九言愣愣地看着傅砚辞,脸上布满了红晕。 这可是用她的筷子夹的啊,上面还沾有她的口水呢。 他吃了她筷子夹的食物,她和他,是不是间接,间接...... 凤九言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脸似是要烧了起来,凤九言飞快垂着头,借着嗦面条的动作,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可是......她白皙的脖子上面一片粉色,还有她那粉红的耳尖,无一不向傅砚辞展示出她的羞涩。 傅砚辞的目光落在凤九言身上,看着她的小脑袋都快要埋进碗里的模样,心情又愉悦了几分。 随后,他优雅从容地拿起筷子,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碗中的面条,嘴角始终含着一抹笑意,眼中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 第479章 顺藤摸瓜,查清玉佩之人 自今晚小姑娘说要对他负责任之时,他才认清自己的感情。 原来,他早就栽到小姑娘手中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大抵是从他拽着她,一起摔下悬崖的那一刻起。 那时,他身受重伤,他让她离去时,她却挡在了他跟前,将前来刺杀他的刺客统统杀死,甚至还为他解毒疗伤,这才让他保住小命。 在那时,情愫早就埋下。 之后,经历过这段时间的生死考验后,他这才慢慢认识到了自己对小姑娘很不一样。不知不觉中,小姑娘很霸道地强行挤入了他的心底里,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 不过,这种感觉并令他讨厌。 只因为,是她。 想到是她,他就欢喜。 傅砚辞眸中的爱意都快从眼眶中溢出来了,他用自己的筷子夹了几块酱香牛肉进小姑娘碗中,笑着道,“小九,别光顾着吃面,来,吃点酱香牛肉,你太瘦了。” 凤九言倏地抬起眸,看着傅砚辞,疑惑地重复道,“瘦?我瘦?哪里瘦?我根本不瘦好吗!这身材明明刚刚好。” 傅砚辞扫了一眼她,笑着说道,“哪里都瘦,而且你现在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一些,才能长高高。” 说着,又夹了几筷子的菜进凤九言碗中。 凤九言愣愣地看着碗中的菜,这些菜,傅砚辞并没有用公筷夹,而是用自己的筷子夹的。 所以,这菜沾着他的口...... “傻愣着干什么?快些吃,怎么,你是在嫌弃我吗?我都没嫌弃你!”傅砚辞幽幽地说道,他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地看着凤九言。 话中,似乎带着几分威胁和警告的意味。 看到傅砚辞这般要生气的样子,凤九言头皮有些发麻,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没,没有。我,我没有嫌弃你。我,我吃饱了,对!我吃饱了!你,你吃吧。” 说着,凤九言将碗往傅砚辞的面前推去。 傅砚辞按住她的手,灼灼地目光看着她,“不,你没有吃饱。快些将菜吃掉。” 小姑娘竟然敢嫌弃他! 这可不行! 凤九言只觉得被傅砚辞的手按住的地方在发烫,似是要烧起来一样。她想将手收回来,却被傅砚辞稳稳地按住。 她有些慌乱,脸色更是爆红,结结巴巴道,“你,你快些松开,我,我吃,我吃就是了。我还没吃饱呢。” “好,快些吃。”傅砚辞将手收回来,笑看着凤九言。 方才按住小姑娘的那只手,忍不住摩挲着衣袖,他只觉得手上仍旧残留着一片滑腻。 在傅砚辞的注视下,凤九言放弃抵抗,将碗中的食物一样一样的吃完。 见状,傅砚辞满意地看着她,眸中的笑意更甚,“吃饱了就不别吃了,免得积食。” 凤九言:“......” 他给她夹的食物都要吃完! 双标狗! 躲在暗处的暗卫们,津津乐道地看着屋中的情形。看着自家主子被小姑娘嫌弃,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见两人都吃饱了,暗五赶紧收起嘴角的姨母笑,板着脸,悄无声息地翻进了傅砚辞屋中。 “主子,凤大小姐。”暗五恭敬地朝着傅砚辞和凤九言行礼。 接着,他继续说道,“主子,傍晚那一批刺客已经查出主谋是谁了。” “哦?是谁派来的?”傅砚辞看着暗五,询问道。 “是太子!”暗五说道。 “我悄无声息尾随着被您和凤大小姐放走的那个刺客。只见那个刺客竟然往东宫的方向飞去,一开始,我以为是刺客已经发现我的行踪,故意误导我。谁知道,刺客根本不知道我尾随他,他翻进太子的寝殿里,向太子复命。 刺客向太子说明经过后,太子一下子警觉了。他先是拔出剑,一剑刺死刺客,随后,让他的手下搜寻我的行踪。幸好属下反应快,不然估计要被抓住了。” 暗五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还有些后怕。 凤九言看到傅砚辞一点都没意外的样子,她便问道,“你猜到了?” 傅砚辞认真地看向凤九言,点头,“猜到了,但没有十分确定。刺杀你们,必定是想要黑羽令的。想要黑羽令的,无非是争皇位的那两个皇子和逍遥王这三人。所以,知晓太子掺合进去了,自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在他那深邃的眸中,全是她的身影。 每回说话的时候,傅砚辞总是会先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她的身上,然后才会缓缓开口。 他,尊重她。她,心生欢喜。 “原来如此。”凤九言脸上挂着一抹和煦的笑意。 傅砚辞看向暗五,问道,“可还有其他的消息?” “有!负责盯着皇宫的暗一,暗二也查出了玉佩的消息。凤大小姐拿出来的那块玉佩,正是太子的。 不过,经过调查,太子的那块玉佩在刺杀镇远将军前几天就不见了。” 傅砚辞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如此说来,是墨先生的人想将刺杀镇远将军的事情全推到太子身上。 而且,墨先生的人没找到黑羽令后,故意将太子的玉佩丢在刺杀镇远将军的地方,还恰好让凤九璃看到,想必是有意让凤九璃捡走的。 我猜测,墨先生他们应当是想离间太子和镇远将军。从而断了太子和镇远将军合作的可能。” “这一招,岂不是一石二鸟?既将我们家的仇恨只推到了太子身上,也断了我们家和太子之间合作的可能,墨先生背后的主使之人才能睡得安稳。城府真是太深了! 呵呵呵,只可惜,他们没有料到,阿璃也看到了他们手腕上的图案,更是没有料到阿璃记忆力好。”凤九言冷笑,周身散发出一阵寒意。 傅砚辞见到凤九言身上的气场陡然变冷,便知她生气了。他伸出手,借着桌布的遮掩下,悄悄地拍了拍凤九言放在膝盖上的手。 凤九言一怔,抬眸看着傅砚辞。 他眸中满是坚定,对着她许诺道,“你放心,我定会查清,是何人刺杀你们家和你父亲的,给你们讨回一个公道,也定然会还你们一个安生的日子。” 橙黄色的烛光撒在傅砚辞身上,她看着这样的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第480章 定情 看着这样的他,渐渐的,凤九言周身凌冽的寒气慢慢消散,眼角眉梢处的冷意也慢慢褪去。 两人彼此对望,一时之间,屋中的气氛陡然一变,空气都有些变得暧昧起来。 暗五来回地看着两人,深觉自己此刻在这屋中显得有些多余,再加上自己所查探的消息都已经禀报完,他便识趣地悄悄退下。 凤九言脸色有些涨红,她想收回手,却被傅砚辞紧紧地抓住。她瞪圆着双眼,结结巴巴道,“你,你快放开我的手。” “哦!”傅砚辞深深地看了一眼凤九言,用力握了握手,这才不舍地松开她的手。 傅砚辞似是想到了什么,缓缓走回床榻前,在床上翻找了好一会儿,手上一个锦盒,又走回到桌子前。他将锦盒递给凤九言,“这是送给你的,我只留了一根簪子,余下都是姑娘家的头面,你便带着玩吧。” 凤九言一怔,抬起双眸,直直望进傅砚辞眼中。她毫不避讳地询问道,“你把这副头面送给我,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吗?” 反正方才她也跟他说了要对他负责任之类的话了,既然他也同意,现在又给她送头面,她还是趁机问清楚比较好,免得表错情。 她不喜欢猜来猜去,那样很累。 凤九言说完,就这般抬着小脸,望着傅砚辞。 傅砚辞一怔,他没想到小姑娘竟然这般直接,让他很意想不到。 不过,这般直接的方式,他很是喜欢。 没一会儿,他便反应过来了,随后轻声笑道,“当然不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 “哦~~”凤九言眼中的光似是熄灭了一般,看起来有些丧。她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失落,也有几分难过。 “那我也要收下,这可是我自己掏银子买来的。”她瞪着他,气鼓鼓道。 见到小姑娘这般又气又失落的神情,傅砚辞被愉悦了。他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呵呵呵~~” 一连串的低沉笑声飘荡在整个屋子里,仿佛带着某一种魔力一般。 凤九言瞪眼,“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才不稀罕你给我送的东西呢!我有银子,我可以自己买!” “莫生气,方才我在逗你玩呢。”傅砚辞安抚着凤九言。 他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了男式的白玉簪子,“这套头面是用你的银子买的,那么这根簪子,便算作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至于我给你的定情信物,在这儿呢。” 说着,傅砚辞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来。 手帕? 难不成这手帕有什么玄机? 凤九言狐疑地看着傅砚辞手中的手帕,问道,“你给我的定情信物,是,是这块手帕?” 傅砚辞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凤九言的脑壳,轻声笑道,“怎么可能!拿着,你打开看看,看看喜不喜欢。” 凤九言感受到手中被塞进的东西,她摸了摸,圆形的,光滑的,“手镯?” 按照电视剧上,应是无疑了。 于是,凤九言一层一层将帕子打开,只见里面露出一个通身碧玉的手镯。它通体碧绿温润,犹如一汪盈盈的翠湖之色,镯身光滑细腻,散发着柔和而内敛的光泽。 凤九言轻轻拿起帕子上的手镯,随后,她瞪圆着双眼,看向傅砚辞,“它,它竟然是温热的!” 傅砚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解释道,“自然,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冬暖夏凉。如今正值深秋,天气已经有些寒冷,你摸它的时候,自然也就是温热的了。” “原来如此。”凤九言连连点头,稀罕地看着手中的手镯。“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识到真有玉是冬暖夏凉的,真是神奇。” 说起来,她薅秃了皇宫和几家皇宫贵族的府邸,空间里自然是有很多品相极佳的手镯,但她根本没时间研究这些手镯。因此,见识到手镯果真是冬暖夏凉,她才这般纳罕。 傅砚辞微微垂眸,那双深邃的眸子望进凤九言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中,他低沉着嗓音道,“这手镯是我母妃祖辈传承下来的,如今她将这手镯送给了我。她说过,若是我遇见想与之相伴之人,便将这个手镯送给她。” “现如今,我想将它送给你,小九,你可愿意收下?” 凤九言听着傅砚辞的这番话,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陡然间加速跳动,那剧烈的跳动仿佛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与此同时,她那白皙的双颊瞬间泛起一抹如晚霞般艳丽的红晕,羞涩之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只见凤九言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当中,并没有及时回答傅砚辞的问题。 他也不着急,时间,他多得是! 耐心,他也很多! 傅砚辞目光牢牢锁住凤九言的身影,低沉着嗓音,循循诱哄道,“我父王只娶了我母妃一人,我以后也会只娶你一人,绝不会纳妾纳通房,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护你周全的。” 说到此处,他稍作停顿,继而又继续说道:“而且,我府中可是有很多奇珍异宝,若是你同意收下这镯子,以后府中的奇珍异宝可都是你的了。” 不得不说,傅砚辞猜人心思猜得十分的准。他吃准了凤九言是个爱财如命的小姑娘,是以,这才拿出这些奇珍异宝来诱惑她,引她上钩。 果然,不出傅砚辞所料,他从凤九言那明亮的眼眸中清晰地看到了一抹光亮瞬间闪过。 他知道,她,上钩了! 凤九言飞快地收起笑意,轻轻咳了咳嗽,故作严肃地看着傅砚辞,“你说的都是真的?只娶我一人?不会纳妾纳通房?” “嗯,只娶你一人,绝不纳妾,也不抬通房!” 凤九言嘴角的笑意有些收不住了。 “以后你府中的奇珍异宝都归我?” “归你,归你,都归你,小财迷。”傅砚辞含笑地看着凤九言,眼中都是温柔和宠溺。 第481章 这笑意,连ak都压不下去 “成交!”凤九言清脆的嗓音响起。 她粉嫩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先是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接着,弧度越来越大,直至最后眦着两排大白牙。 这笑意,连ak都压不下去。 虽然这是她的前世,但她的思想都经受过现代洗礼,只能接受一夫一妻制。而古代三妻四妾众多,她以前就想,若是找不到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她便不结婚了。 万万没想到,如今竟然还真的找到了! 重要的是,傅砚辞的颜值长在了她的心巴上。 最重要的是,他,有钱!而她,爱钱! 更为重要的是,他和她经历了多次的出生入死,他还救过她,为她挡过箭! 这样的男子,如何让她不心动,如何让她不爱呢? 得到凤九言的肯定,傅砚辞嘴角的笑意再也压不住,他往后退了一步,两个手掌交叠在一处,身子躬成九十度,郑重其事地向凤九言行了一个大礼,“小九,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凤九言也学着他的样子,朝着他福了福身子,轻声笑道,“傅砚辞,日后也请多多指教才是。” “呵呵呵~” “嘿嘿嘿~”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是彼此。 傅砚辞缓缓靠近凤九言,征询着她的意见,“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凤九言白了他一眼,脸上浮起一抹红晕,“这种事怎么需要问呢?直接抱就是。” 说完,凤九言三步并作两步,主动投入傅砚辞的怀中。 她的脸深深埋进傅砚辞怀中,小巧的鼻尖轻轻地翕动着,只觉得鼻尖处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那味道格外好闻。 傅砚辞身形一顿,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有些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后,内心爆发出一阵惊喜。 他赶紧抬手将凤九言抱进怀中,他的内心空缺处在这一刻似乎被填满了。傅砚辞忍不住喟叹一声,眼眸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芒,脸上也不由自主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傅砚辞在这一刻中,在心中暗暗下决定。这辈子,他定要护他的小姑娘周全,让她每天开心地数钱,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屋中的气氛极其好,两人正拥抱着彼此享受着这难得的心动时刻时,却闯进来一批不速之客。 “来啊,将他们两人擒住,找出黑羽令!”领头的黑衣刺客凶神恶煞道。 “是,大哥!” 说完,这群刺客纷纷拔出手中的佩刀,挥舞着手中锋利的剑,开始对凤九言和傅砚辞两人展开了攻势。就这样气势汹汹地开始对凤九言和傅砚辞两人发起了凶猛如潮水般的凌厉攻势。 黑衣刺客们的身影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手中的刀剑舞得飞快,凌厉地朝着凤九言两人砍去。 傅砚辞拉着凤九言,矮身一躲,顺势躲开了黑衣刺客们挥过来的剑。紧接着,傅砚辞施展轻功,搂着怀中的凤九言退了好几米远,和黑衣刺客们拉开了一大段距离,来到床榻旁。 被打断和小姑娘亲热,傅砚辞十分不爽。他脸上一片冷意,周身的气场陡然一变,散发出强大的寒冷气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找死!” 他飞快拿起床榻上的剑,正想拔剑冲上去给这些刺客们一点教训,这时候,却被一只柔弱嫩滑的小手拉住了。 “你身上有伤,躲我身后。”凤九言抬眸看着他,轻声说道。 此刻,她正站在他身前。 傅砚辞低低应道,“好。” 黑衣刺客们被气笑了,阴森森地说道,“哼,死到临头,你们现在还搞什么主仆情深?不用着急,一会儿你们都到阎罗殿前报到。” 刚说完,黑衣刺客们正想冲过来,对他们展开凌厉的攻势,却被凤九言冷声打断。 “慢着!便是死,你们也要让我们死得明白才是!” 这个屋子中有十几个刺客,经过刚才的交手,很明显,这些刺客的武功比前面几次的都要高强许多。 若是没有傅砚辞和暗卫们在身边,凤九言分分钟将他们搞定了。她只需要从空间拿出一把机关枪,就可以将他们全杀了。 可如今,哪怕她和傅砚辞已经定情,空间里的秘密还是不能告诉他的。 所以,凤九言犯了难。 如今傅砚辞身受重伤,不好出手。若让她一人应付这十几个武功高强,又身怀轻功的黑衣刺客,还是相当难的。 她需要拖延一下时间,想出一个应对之策。 黑衣刺客头领对自己和手下们的实力相当自信,甚至有些自负了。听得凤九言的话,他立刻打了个手势,让自己的手下们停下攻势。 凤九言急急问道,“你们为何杀我们?我们可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随后,她贴着傅砚辞的胸膛,低低说了一句什么,声音的很小,只有紧紧贴着她的傅砚辞听得到。 傅砚辞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 黑衣头领眼中都是得意和轻蔑,“呵呵呵,其他你们不用知道,你们只知道我们是为黑羽令而来。我劝你们,将身上的黑羽令交出来,我们还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正在黑衣头领们侃侃而谈之际,突然之间,傅砚辞一道掌风将屋中的灯打灭。 霎那间,整个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黑衣人们都陷入了短暂的慌乱之中。 凤九言飞快从空间拿出两副超高清夜视镜,自己戴上一副,另一副帮傅砚辞戴上。 紧接着,她自己吞了一颗药丸,随后又飞快地塞了一粒进傅砚辞嘴巴里,“咽下去。” 傅砚辞依言将嘴巴里的药丸咽进肚子里,毫不在意凤九言到底给他喂什么药。他只知道,凤九言不会害他。 趁着黑灯瞎火,黑衣刺客们还在慌乱之际,凤九言一把把毒药往他们脸上招呼...... 一刻钟之后,屋中的黑衣刺客们全部都倒在了地上,失去了任何的反抗能力。 凤九言查看了刺客们身上的标志,发现竟然是太子的人。 傅砚辞冷笑,“他应当是知道我们查到了他的身份,这次应该是来灭口的。” 随后,他在黑暗中打了个手势,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飞身下来。 “主子!” “将这些黑衣刺客全处理掉。” “是,主子!” 第482章 傅砚辞的计划 暗卫们很快便将躺在屋子中的黑衣刺客们处理好,没一会儿,房中只剩傅砚辞和凤九言两人。 正欲说些什么,突然,房门被人敲响。 “叩叩叩!” 凤九言和傅砚辞对视一眼,两人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满脸戒备地看着大门。 “哈~,客官,屋子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要不要紧?” 是店小二! 两人认出店小二的声音后,神情放松了些。 傅砚辞压低着嗓音,装出刚睡醒的那种音色,回道,“发什么事了?我刚才在睡觉,哈~” 说着,他打了一个哈欠。 “哎,没事就好,客官您休息吧,我也先回去歇息了。若有什么事,您出走廊喊上一声便是。”店小二嗓音中透露着一阵浓浓的睡意。 “好,多谢小二哥。” “呵呵呵,客官,您客气了。” 随后,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听不到。 此刻,两人都戴着夜视镜,都能看到彼此,倒省去了点灯的麻烦。 傅砚辞对戴着的夜视镜有些好奇,他伸手戳了戳,问道,“这是什么?在夜晚戴上它,竟然无需点灯也能看得到路,这也太,太神奇了!”他由衷赞叹道。 “额,这叫夜视镜,偶然得来的。”凤九言解释道。 既然两人都说开了,已经互表心意,她也不想欺骗他,但同时,她也不想将空间这个秘密告知他。 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再亲密的人。 人性,总是经受不住考验的。 傅砚辞知道,凤九言定是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既然她不愿意说与他听,他便不愿探究。 只要他和她相伴一生,这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他并没有兴趣知道。 “夜视镜!”傅砚辞连连点头,重复道,“这名字倒是很符合它的用处。” 接着,傅砚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小九,这夜视镜能送我吗?” 凤九言抬眸,看着傅砚辞。 他深邃的眸子亮得惊人,里面像是盛满了万千星辰。 还真别说,傅砚辞戴上夜视镜,这黑色的粗镜框竟然丝毫都没有影响他的颜值,反而衬得他越发帅气逼人。 剑眉星目,挺翘的鼻子,五官像是被雕刻般,极为立体。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仿若神秘的深潭,眼波流转间勾人心魄,长长的睫毛如两把小刷子般微微颤动。 倘若他戴上金丝眼镜,说不定看起来会更加欲。 凤九言只要一想到这里,内心便如同被羽毛轻轻撩拨一般,蠢蠢欲动起来。她的心头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一样,那种难以抑制的悸动在她的心底不断蔓延、扩散。 她决定,下次若是有机会,定要让傅砚辞戴上金丝眼镜! “你喜欢,便拿着吧。”凤九言哼笑道。 自上回悬崖给他用过麻醉喷雾后,傅砚辞对她拿出来的任何东西都十分好奇。 好在他也并没有深究这些东西的来源,不然凤九言还要想借口来搪塞他呢。 想到方才的黑衣刺客,凤九言问傅砚辞,“今晚刺杀我们的这两批刺客都是太子那边派来的,墨先生的人竟然没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与你来龙门小镇,本也只是想查清另一批刺杀你们的刺客是谁。 至于墨先生的人为什么不来,是因为我事先让易容成孟良的暗四,模仿孟良的口闻,给墨先生发了一封信,大概就是龙门小镇这边的是假的,是你弄出来的阵仗,为的就是吸引刺客,好让你们一家平安进入幽州。 而黑羽令,仍旧在你们一家手中。” 听完傅砚辞的话,凤九言心中一紧,脸上都是担心,“那这样墨先生岂不是会派更多的人前去刺杀我爹娘他们吗? 你,你是不是已经派人将他们保护起来了?” 她虽然有些着急,但她也知道傅砚辞绝对不会拿她家人的生命冒险的,定是已经想了个万全之策应对才是。 傅砚辞眸中都是笑意,他反问道,“你就这般信任我?” 凤九言眸中满是坚定,点了点头,道,“信!我信你!你定不会拿我家人的生命冒险的。” “呵呵呵,”傅砚辞轻笑出声,一串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笑声响起。 他是开心极了,能找到这么一个全心全意相信他的小姑娘,真的很不容易。 他伸出手,轻柔地用自己的大掌包裹住凤九言白皙滑腻的小手, 顿时,凤九言感觉到傅砚辞的大掌微微有些粗糙,上面有些粗茧子,然而,手掌却是干燥而温暖的。 傅砚辞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凤九言的小手,这才开口说道,“你放心。我已经另着人先行护送你爹娘、宋臣、宋凝等几人先行前往幽州,又另派了些暗卫易容成他们和你的模样,继续和张冲和张小五等人押送犯人。为的就是引墨先生出来。” 凤九言提着的心,瞬间落在实地上,她接着问道,“那我爹娘他们,到幽州了吗?” 只要到了幽州地界,她爹娘和弟弟就能安全了。 先帝当时为了保护年幼的傅砚辞和战王妃,下令让朝廷所有的官员,包括皇帝在内的皇亲贵族不得踏入幽州地界,打扰到傅砚辞和战王妃,更不能派兵在幽州驻扎。 哪怕现在狗皇帝知道她爹并没有死,只要她爹到了幽州地界,狗皇帝便奈何不了她爹,最多会找刺客前来刺杀。 虽然不能杜绝刺客前来,但她爹娘和弟弟可以隐姓埋名,在幽州生活。 幽州地界如此之大,刺客们想寻几个人,怕也是很困难的。 傅砚辞摇头,“暂时还没收到他们的消息。不过,我料想你爹娘他们也快到幽州地界了吧。” “希望他们早点到达幽州。”凤九言担心地说道。 “放心吧,我派了很多人暗中护住他们,定然会没事的。”傅砚辞握着凤九言的手紧了紧,以示安慰。 “嗯!”凤九言点头,回答道。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继续问道,“对了,既然孟良是墨先生的人,你说,押送的官差中,会不会还有墨先生的人,或是太子,或者是狗皇帝的人呢?” 第483章 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傅砚辞赞赏地看了凤九言一眼,“小九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所以,我当时就派人查了所有官差,竟然还真的有皇上、太子以及齐王派来的人。 他们想借着官差的名义,前来打探消息,不仅仅为了打探黑羽令的消息,应该还有幽州的情况。” 凤九言听完傅砚辞的话,立刻就猜出是什么意思。 朝中那几位应该是坐不住了,除了打探黑羽令的消息,其实也想来打探幽州的消息了。与其说是幽州的消息,不如说其实是打探瑞王傅砚辞的消息罢了。 瑞王是战王的唯一儿子,而战王更是先帝最看中的儿子。据说,先帝有意将皇位传给战王,若战王没死在回京的途中,恐怕就是他稳坐皇位了。 是以,狗皇帝他们应当是惧怕傅砚辞在幽州招兵买马,攻打皇宫,夺取皇位了。 傅砚辞继续说道,“而且查出来的并不少,官差、流放之人也有,不过有些已经在途中死了,倒是省得我们亲自动手了。” 对于流放之人也有眼线,凤九言倒没觉得有什么震惊的。 富贵险中求嘛,总有人会为了富贵和权力,选择铤而走险的。 凤九言想起张冲和张小五,于是,继续问道,“张冲和张小五呢?他们又是谁的人?是皇帝派来监视我的?还是太子派来的?亦或是齐王派来的?还是说,是那个号称无心皇位的逍遥王的人?” 傅砚辞深深地看了一眼凤九言,意味深长的薄唇轻抿着,“你猜猜看。” 凤九言脑子飞速地运转起来,“应该不是狗皇帝和太子派来的,他们两人在我们家遇刺之时,出手相助过。 他们两人也不应该是墨先生的人,张冲和张小五两人素来和孟良相看两厌。至于他们两人是齐王的,还是逍遥王的人,这我也不清楚,目前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 在争夺皇位上,太子和齐王素来是斗得最凶狠得。既然太子的人派刺客前来杀我们,那么齐王想必也不可能坐以待毙,让太子轻易夺得黑羽令,他绝对也派刺客前来杀我们,从而夺取黑羽令。 当然,还有那个不问世事,号称无心皇位的逍遥王,他也很可能派人前来杀我们了。 所以,我猜,张小五和张冲两人,要么是齐王的人,要么是逍遥王的人。具体是谁的人,我目前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无从查证。” 说完,凤九言瞪大着一双狐狸眼,直直看向傅砚辞。 傅砚辞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连连摇头,“呵呵呵,张冲和张小五既不是齐王的人,也不是皇帝和太子、逍遥王的人,更不是墨先生的人。他们两人,是你父亲的人!” “什么!我父亲的人!我怎么不知道?”凤九言瞪大了双眼,震惊地看着傅砚辞。 “很意外吧,呵呵呵,他们两人曾是你父亲的旧部下。你父亲假死遁逃后,你父亲托旧友让他们混进押送犯人的官差队伍中,前来保护你和你娘亲、弟弟。”傅砚辞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娓娓道来。 “竟然时我爹的手下!那他们俩真可怜,啧啧啧。在我尚未识破我爹易容的身份之时,以为我爹接近我娘是因为他对我娘图谋不轨,因此我还托张冲两人务必从中作梗,防止我那亲爹接近我那亲娘呢。” 凤九言也不知是同情我爹,竟然有两个认不出他的属下。还是同情我爹,自己派去的两个属下跟头虎似的,盯着他和我娘,不让他接近我娘。 “呵呵呵,想必张冲和张小五要受到你爹好一番敲打了。”傅砚辞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下,低低笑道。 “哈哈哈,这可怪不得我。都怪他们俩认不出是我爹,不然我也不可能为了验证乔平到底是不是我爹,用了一些手段,害得我爹吃了一些苦头。”凤九言说着,也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一想到她给她爹吃用鸡蛋制作的蛋糕,害得她爹长了一身疹子,就觉得好笑。 两人畅快地笑完之后,凤九言忽地灵光乍现,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猛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紧接着,她迅速地将目光转向傅砚辞,神色郑重地开口说道,“既然张小五和张冲不是齐王的人,如此说来,墨先生很可能是齐王的人,亦或是逍遥王的人了!” “小九和我猜得一样。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知道这个墨先生到底是谁,又谁是墨先生的幕后之人了!”傅砚辞紧紧地盯着手中的茶盏,微眯起那双狭长又深邃的眸子,缓缓说道。 ...... 翌日一早,凤九言从客栈的床榻上幽幽转醒。 自从傅砚辞的暗卫藏在暗处保护着他们后,她就不好随心所欲地进空间歇息,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客栈中了。 昨夜两批刺客都被他们解决后,再也没有刺客前来,这才让她好好睡了个觉。 凤九言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双眼放空,脑子还不断回忆昨夜和傅砚辞定情的画面,心中泛起一阵涟漪。正抱着被子傻笑呢,却听得房门被敲响了。 “叩叩叩!”房门被敲响。 “小九,是我。快些起身,咱们一起用早膳。”房门外传来傅砚辞懒洋洋的声音。 “哦,稍等。我这就来。”凤九言急急忙忙从床上站起来,却因为太着急了,没注意到右脚被被子绊住,一不小心,往床下摔了一跤。 “砰!” “嗷!”凤九言吃痛地嗷了一声。 “小九,小九你没事吧?”傅砚辞一下子着急起来,他使劲儿拍了拍房门。 “我,我没事,嘶——只是摔了一跤,受了点皮外......” 凤九言话尚未说完,只听得房门“砰”的一声响,接着,从屋外掠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傅砚辞蹲在凤九言身前,拧着好看的眉毛,脸上爬满了担心,他一把将凤九言打横抱了起来,垂眸问道,“小九,你没事吧?” “额,我,我没事。不过是受了点皮,皮外伤。”凤九言脸色有些涨红,既有些羞涩,又有些激动。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打横抱起来,也是除了父母亲人以外的人,这般地着急她的。 第484章 来信了 凤九言仰起头,就这么看着盯着傅砚辞看。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处,就那样静静地对视着彼此。一时之间,暧昧的气息仿佛有实质了一般,悄悄地在整个屋子之中蔓延开来。 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凤九言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白色小绒毛,以及高挺的鼻子。还有那又长又密的眼睫毛,如同两只蝴蝶似的,轻颤着翅膀悠悠舞动。 凤九言的视线慢慢往下移,目光紧紧地盯着傅砚辞那两片粉红的薄唇。 他的唇看起来水润润的,有些软,想必很好亲吧,凤九言这般想着,随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傅砚辞不动声色地垂眸,悄悄地注意着凤九言的小动作。 凤九言勉强稳住心神,努力将视线往下移。 “咕咚~”她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傅砚辞上下滑动的性感喉结,再也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小手,飞快伸出手抚上了他的喉结。 不能亲,那总能摸一摸吧,凤九言这般想着。 傅砚辞突然被一只滑腻的小手抚上喉结,身子禁不住一抖,看着凤九言的目光变得愈发深邃了起来,看着凤九言的目光变得越发炙热。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小九,别继续摸了。” 凤九言微微抬起小下巴,理直气壮道,“我们都已经定情了,就是情侣,我摸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说着,凤九言又摸了一下。 傅砚辞喉结上下滑动,“不要怪我,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凤九言尚未反应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便被傅砚辞换了个姿势抱着,跟抱小孩子那般。左手托住她的后脖子处,随后他的脑袋迅速低了下去,那双性感的薄唇将凤九言水嫩的唇紧紧的封住了。 突如其来的吻,把凤九言吓得直瞪眼。她清透的眸子撞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傅砚辞微微离开她的唇瓣,低低说道,“乖,闭眼。”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眉尾处有些嫣红,眼睛下的那颗美人痣衬得他愈发妖艳起来。 他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一般,凤九言顺从般地闭上了双眼,变被动为主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将双唇凑上去。 傅砚辞微微一怔,随后唇角弯了弯,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 一吻结束后,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凤九言。 她回想起方才自己那般热情的行径,脸就不由得一红。她抬起眸子,偷偷看向傅砚辞,心中直打鼓。 她方才那般主动和热情,应该没有将他吓到吧? 傅砚辞捕捉到凤九言的视线,玩味地勾了勾唇角,带着一股子痞气,“小九,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 “你你你,你胡说,我,我才没有看你。\"凤九言脸上一抹红晕,瞪着傅砚辞,争辩道。 “好好好,你没有看我。是我看错了,行了吧。”傅砚辞唇角弯弯,眸中都是宠溺。 此刻,小姑娘双颊宛如白里透红的美玉,一双灵动的狐狸眼此刻氤氲着一层雾气,看起来格外楚楚动人。 傅砚辞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看着小姑娘这般羞涩的模样,他担心自己再逗下去,惹急小姑娘后,小姑娘说不定就会蹦跶起来咬上他几口。 于是,他见好就收,不再逗她,确定她没什么大碍后,便站了起来,“小九,你先洗漱,我让小二将早膳送到我们房中来。一会儿你过来用早膳。”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凤九言目视着傅砚辞出了房门后,她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只觉得自己的双颊,此刻烫得惊人,仿佛都能在她的脸上煎个荷包蛋了。 凤九言急急忙忙从床上爬起来,飞快跑到铜盆前,双手掬起一捧冰凉的水,往自己脸上泼去。 如此这般后,她脸上的热度才降了一些。 “唔,真是没出息。就这点阵仗也能把自己惹得方寸大乱。”凤九言极为唾弃自己。 她的脑子闪过方才旖旎的画面,心神不禁荡漾起来,赤着脚站在那里,忍不住傻笑起来。 随后,她立刻又想起自己尚未刷牙,那方才她和傅砚辞接吻,岂不是会有一股子味? 她往手心哈了几口气后,小巧的鼻子凑上去,轻轻翕动着,仔细地嗅着。 “唔,好像没有什么怪味。但这可是她的初吻,她还是希望浪漫一点,更何况自己此刻易容的模样丑极了!” 她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早知道自己就应该推开他。 这下好了,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凤九言一边纠结一边洗漱,磨磨蹭蹭了好半晌,才说服自己出了房门。 傅砚辞的房间门并没有关上,应该是方便她进去的。 她站在房门口,在心中不断做着心理建设,这才鼓足勇气跨进了傅砚辞房中。 傅砚辞的目光始终盯着凤九言,舒而轻笑着道,“来了,坐这里。” 凤九言依言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随后不好意思地偷看了傅砚辞几眼,试图从他脸上搜寻出嫌弃来的神情来。 但他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并没有任何嫌弃的神色。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扫视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 此时,桌子上早已经摆了五六样吃食,有小笼包,有葱油饼,有鸽子粥等,全都是她爱吃的。 傅砚辞端起碗,骨节分明的手指松松地握着原木色的木勺子,轻轻搅动着盆子里的粥,随后舀了一碗粥,放到凤九言面前。 “点了几样吃食,都是你喜欢吃的。来,先喝碗鸽子粥暖暖身子。” “好,谢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傅砚辞认真道。 凤九言抬眸,直直望着傅砚辞,轻点头道,“好,我记住了,以后便不和你道谢了。” 她拿起木勺子,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两人一边用着早膳,一边闲闲地聊着,看起来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咕~咕~”窗外传来一阵鸽子的叫声。 傅砚辞眸光忽动,继而忽而挑唇一笑,“来信了。” 第485章 墨先生的身份 听到傅砚辞这般说,凤九言也停下了筷子,这会儿连用早膳的心思也没有了。 随后,傅砚辞站起身来,往窗户那边走去。他将窗子打开,只见一只白色的白鸽正站在窗台上,时不时“咕咕~”几声。 白鸽瞧见傅砚辞,一点也不害怕,相反的,它还往傅砚辞的方向轻快地跳了好几步,那模样看起来和他颇为熟稔。 傅砚辞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一把将白鸽抓住,接着将窗户关上,这才开始熟练地解开白鸽爪子上绑着的信件。 随后,他又从袖口处抓出一把谷物类洒在窗台上,“吃吧。” “咕~咕~” 白鸽看起来很开心,蹦蹦跳跳地跳过去,欢快地啄着窗台上的食物。 傅砚辞拿着信笺走回到饭桌前。 他缓缓展开信笺,快速扫视着上面的内容。 “怎么样了?是我娘亲那边传来消息了吗?他们安全到达幽州了吗?”凤九言心急火燎的,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她不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到底还是不放心的。 “小九,你且放心。心中已经言明,你娘亲和爹爹、弟弟,宋凝兄妹俩都已经安全进入幽州,他们现在也已经安顿好了,你且放心便是。”傅砚辞唇边浮起一抹笑容,而他那深邃的眼中闪烁的眸光中似乎带着一种轻柔的、能给人以平心静气的力量。 闻言,凤九言的心算是彻底地安定了下来。 一直以来,家人的安危最是能牵动她的心的紧要事情。如今,家人已经安顿好,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揪出刺杀他们家的幕后黑手,如此一来,他们一家才能过上幸福且平淡的生活。 “还有一个好消息。”,傅砚辞微眯双眸,浅浅地笑着,卖起了关子。 “哦?还有什么好消息?”凤九言顺势问道。 “暗四他们昨夜已经将墨先生抓住了!”傅砚辞缓缓将心中的消息说了出来。 “什么?真的吗?太好了!今日可谓是双喜临门啊!”凤九言一双狐狸眼倏地亮了起来,如同璀璨的星辰般,惊喜之色在她的小脸上迅速蔓延开来,露出了一个如花般的灿烂笑容。 “嗯,”傅砚辞点了点头,看着这样的这般开心的小姑娘,他的心情也没来由的好上几分。 他继续说道,“由于暗四他们越发靠近幽州地界,墨先生迟迟拿不到黑羽令,也探查不出黑羽令的消息,他开始着急了,生怕你们一家进入幽州地界后,他拿到黑羽令的机会就变小了。于是这才冒险前去找“孟良”。 但,墨先生并不知此孟良非彼孟良,他也没察觉出你们一家人,也已经用我的人易容扮作你们。因此,在丑时一刻时,他现身前来找“孟良”。 暗四等墨先生戒备心不重的时候,迅速将墨先生抓住。墨先生反应飞快,他心知已经中计了,便大喝一声,让自己的手下前来将你们一家人抓住。 墨先生此次前来,不止几人,而是带着一大批黑衣人前来的。他们早就计划好,智取若是不行,就来硬的。哪怕他们夺不了黑羽令,也要将你们一家人全杀了,这样谁也找不到黑羽令的下落了。 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你们一家早已经被我的人护送回幽州。墨先生和他的手下们,被我的暗卫们全部杀了个精光,只剩他一人活着。” “太好了,抓住墨先生,就能将他背后之人揪出来了。”凤九言因激动而使小脸红扑扑的,那双狐狸眼更是亮得惊人。 “是谁?墨先生是谁?”凤九言迫不及待地问道,而后,紧紧地盯着傅砚辞。 “是曹公公!他是齐王身边的大太监。”傅砚辞缓缓揭露其中谜底。 “原来如此!墨先生原来是个太监!”凤九言一下子就醍醐灌顶了,“怪不得上次我偷听到墨先生说话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墨先生的声音有些奇怪,声音尖细刺耳,明明是男子的身影,声音却带着几分柔弱,几分娘气。原来他是个太监!” “哼,既然知道墨先生背后之人便是齐王,今夜,我就前去将齐王给杀了!”凤九言冷哼道。 她气不过,又继续骂骂咧咧道,“这三个杀千刀的畜生,为了个破黑羽令,就连刺杀我们家。我连那东西长什么鬼样子我都不知道,简直欺人太甚!今夜我就送狗皇帝三父子去地狱!” 傅砚辞按住凤九言的小手,挑眉问道,“你就这般前去刺杀他们?”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凤九言反问道。 她空间的武器多得是,刺杀他们三人应该也不难。 傅砚辞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小九啊,他们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储君,另一个是王爷,你这般单枪匹马如何能杀了他们? 他们身边多的是武功高强的暗卫和精兵,靠近他们尚且都有些困难,更遑论刺杀呢!所以,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 凤九言张了张嘴,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好。 她可是勇闯皇宫,薅秃皇宫的女人。 不过是出入皇宫,杀了狗皇帝而已,对她来说,一点儿也不难。 难的是,她害怕杀了狗皇帝后,皇室没有合适的人继承皇位,到时候天下必会大乱。 周围的国家本就犹如恶狼般虎视眈眈地盯着大燕,若狗皇帝他们相继出事,又没有合适的人继承皇位,恐怕到时候所有的国家都会攻打大燕。 若是这样的话,大燕皇朝将会是一个战火连绵,生灵涂炭的国家。 若真到了这一步,苦的还是百姓,他们家也必不会好过! 凤九言心思辗转几番,决定还是先按兵不动。或许,傅砚辞早就有了计划也不一定。 于是,凤九言问道,“既然不能行刺他们,难不成就这样放任他们?我们的仇不报了?齐王他也是行刺过你的啊!” 傅砚辞眼中的笑意敛去,周身的气场变得冷冽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报!如何不报!你的仇,我的仇,一起报。” 第486章 皇室秘闻 凤九言看向傅砚辞,直觉傅砚辞所说的仇不仅仅只是被齐王等人派人刺杀的仇,他们应该还有着深仇大恨。 突然,凤九言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难不成是报你父王战王爷的仇?” 除了这个深仇大恨,凤九言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了。 傅砚辞点了点头,眸中闪烁着恨意,他的面部肌肉紧紧地绷着,周身都是冷冽的寒意。 见状,凤九言伸出手紧紧握着傅砚辞的手,她安慰道,“阿辞,不用怕,我会帮你报仇的。” 当听到小姑娘轻柔地唤他“阿辞”时,傅砚辞先是微微一怔,他倏地转头看向小姑娘。只见小姑娘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光芒是如此明亮,而她的脸上都是对他的担心。 他猛地一怔,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撞击着他的心扉。随后,他身上的寒气,也慢慢消散了些。 傅砚辞那深邃的眸中透露着一股淹没人的悲伤,眼底一片猩红,眼底也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沉默了半晌,喉结微微动了动,随后暗哑着缓缓地开口说道:“小九,我……我可以抱抱你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复杂情绪。 凤九言看着如此脆弱的傅砚辞,对他很是心疼。于是,她主动走到傅砚辞身边,站在他身旁,而后一把将他的头搂进怀中,她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不断安慰着他,“阿辞,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会亲自手刃他们的。” 傅砚辞听着小姑娘温柔的宽慰声,他贪婪地嗅着那熟悉的馨香,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竟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地开口,其声音略显暗哑:“我父王与逍遥王乃是一母同胞,均为皇后所生。 而当今圣上则是皇后的陪嫁丫鬟所生,不过皇后对当今圣上视如己出,将他养在凤仪宫,对其处处加以维护,并且用心教导。他与我父王以及逍遥王自小一起长大,同吃同住,感情深厚,情同手足,亲密如兄弟一般。 我父王德才兼备,心怀天下苍生,是先皇最为疼爱的皇子,先皇也一直有意将皇位传予他。 然而,当今圣上表面上看似对皇位毫无兴趣,实则背地里暗中使诈。他为了将我父王支开,竟然不惜与敌国暗中勾结。 在我父王击退敌军、班师回朝的途中,当今圣上派人在我父亲回京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残忍地将我父王杀害。 与此同时,他还给先帝下了慢性毒药,以此逼迫先帝传位于他。当时先帝的身体已然十分虚弱,在先帝得知我父王在归京途中已被当今圣上设计谋害之后,更是遭受沉重打击,一病不起。 最终,在先帝在当今圣上的胁迫之下,只得颁布圣旨,将皇位传予当今圣上。先帝深知一旦当今圣上继位,定然不会放过我和我母妃。于是,先帝连夜下达了一道密旨,派遣了一队暗卫,连夜护送我和母妃前往幽州。 而当今圣上,他将皇后,也就是我父王的母后,封为皇太后,以此来堵住文官以及天下悠悠众口。 至于我那皇叔,逍遥王,也是当今圣上为了向天下人证明自己心胸开阔,不残害手足,只暂时留下了逍遥皇叔。而其他的王爷全被当今圣上寻了个由头,安了一些罪名,投入大狱毒死了。 逍遥皇叔也聪明,他为了活下去,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沉迷于吃喝玩乐和山水之间,从不过问朝廷之事,当今圣上才慢慢不派人监视他,他这才得以活下来。” “你父王竟然是被狗皇帝杀死的!” 凤九言从来不知道皇室中的这些腌臜事,她娘亲只和她说过,战王爷在班师回京之时,死于刺客手下,却没想到背后隐藏了如此不堪的真相,而且还是狗皇帝所为。 “狗皇帝真是该死!没想到他是这样狡诈之人。他的皇位是踩在一堆人的尸体上继位的,当上皇帝后也不改往日狠辣阴险作风,为了稳固自己的皇位,猜忌肱骨之臣,残害忠良,他当真德不配位。”凤九言恶狠狠地道。 她心疼地轻轻拍了拍傅砚辞的后背,下颌抵在他的头上,双手更加用力的抱着傅砚辞,轻声问道,“阿辞,后来你和你母妃到幽州城之后呢?过得好不好?” 傅砚辞从她的怀中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好,母妃待我一直极好。只不过她因父王的死,除了在我面前装出欢颜的模样外,其余的时间整日都是浑浑噩噩的,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日日寡欢地度日,现在忧思过重,身体也有些不好。” 他的眼底有些猩红,眼眶也通红,脸上带着几分脆弱。 这样的傅砚辞,很让凤九言心疼。 她知道,他小时候定是过得十分不易的。只是他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等我们手刃这些狗东西后,我们一起回幽州,你带我去见你母妃,我给她治病。你放心,我的医术强着呢,定能治好你的母妃。”凤九言坚定道,而后紧紧握着傅砚辞宽大的手掌,想以此给他一些力量。 傅砚辞看着这般凤九言,没来由的,他暴躁不安的心就这样安定了下来。 “好。”他低低应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柔与眷恋。 “那你已经想到如何报仇了吗?”凤九言问道。 按照傅砚辞的性子,应当早就想好应对之策了。 傅砚辞点头,微眯着眸子,冷笑道,“既然当今圣上这般喜欢残害手足,毒害亲父,那便让他也尝一尝被亲子折磨至死,被儿子逼宫的痛苦吧。” “那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我怎么配合你?”凤九言问道。 可能别人在听到傅砚辞的计划时,会有人觉得他残暴至极。 但在凤九言看来,这不过是以治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傅砚辞年幼丧父,若不是因为当今狗皇帝的一己之欲,他本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而不是为了活命而背井离乡,离开他熟悉的王府。 第487章 让他们自相残杀 “小九,不需要你做什么。”傅砚辞说道。“让他们三个窝里斗就行。” 凤九言疑惑地看向傅砚辞,“窝里斗?你是说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干,只需要看戏就行了吗?” “是,也不是。”傅砚辞轻声笑道,眼中都是森然刺骨的冷意。 随后,他缓缓说道,“太子和齐王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为了争夺皇位,两人一直在背后斗得十分的狠,尤其是齐王。 齐王甚至还派了自己身边的大太监扮作墨先生,让他在见不得人的地方开了许多个勾栏院。 而这些勾栏院里面都是被拐卖来的少女、幼童以及少年郎,齐王他们用这些幼女来吸引达官贵人,当地富绅前来光顾。而这些光顾的人,都是经过筛选的,且他们每次光顾,都要签字画押,你道,齐王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我看过账册,上面记录了每一笔的收入。齐王他们开的这些勾栏院中,收敛了不少钱财。\"凤九言凝眉思考,缓缓道。 随后,她想起了她抄秃了几处负责运营勾栏院的负责人的府邸,她想起了密室里面有许多生铁。 生铁? 兵器! 她倏然睁大双眼,看向傅砚辞,神色震惊道,“齐王这是为了收敛钱财,招兵买马,豢养私兵,他在为逼宫事宜做准备!” “没错,我的小九实在是聪明。”傅砚辞赞赏地看向凤九言,“那么为何这些光顾勾栏院的达官贵人、当地富绅甘愿签字画押呢? 他们肯定熟读当朝律令,悉知凡拐卖幼童、妇女者,当处于劓刑。而奸杀幼童、妇女者,当没收所有家产,再处于车裂、凌迟之刑。如此重的刑罚,他们又不是傻子,为何会签字画押呢?” 傅砚辞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回到床榻上,从包袱里拿出几本册子,走回饭桌前。 这是从勾栏院和黑风寨、花坞村等地方搜出来的账目和名册,是凤九言给他的誊抄本。 傅砚辞随意翻开其中一本,修长的手指指着其中一页的内容,缓缓说道,“小九,你看,这些达官贵人签字画押的字迹,看起来有些歪扭,甚至有些很丑。所以我推测,他们定然是受到了某种胁迫,才不情不愿的签字画押,甘愿留下自己的把柄的。” 凤九言探头一看,只见白色的纸上的签名基本都是歪歪扭扭的,一看就不是他们自愿签字的。“果真如此,不过,齐王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威胁这些达官贵人,当地富绅?” 她脑子转得飞快,霎那间就想通了,“这些官员不少是朝中要员,在朝廷上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齐王胁迫他们签字,难不成是为了逼宫后,让这些朝廷要员支持他上位吗? 至于当地的富绅,他们也不是普通的富绅,他们祖辈积累的财物都是十分丰厚的,难不成这些富绅被齐王当成他的财库,用来招兵买马,铸造兵器吗?” 傅砚辞赞赏似地看着凤九言,“小九猜得不错。齐王定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才让这些朝中要员签字画押的。” “那我们下一步应当如何?”凤九言目光中满含着期待,紧紧地盯着傅砚辞。 傅砚辞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带着无尽的深意和玄机,“我们只需要放出消息,就说已经查到拐卖少女、幼童,经营勾栏院的幕后黑手了,证据正准备送往京中。” “如此一来,齐王在曹公公并未回皇宫的情况下,肯定会以为是曹公公招供的。这样的话,齐王定然会自乱阵脚,加速逼宫的计划!”凤九言接着说道,眼角眉梢尽是喜意。 “小九,当真是聪慧至极!”傅砚辞夸赞的话脱口而出,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嘿嘿嘿,那我们该查的也查清楚了,是不是可以换掉妆容了?”凤九言期待地看着傅砚辞。 傅砚辞挑眉,打趣地说道,“小九是觉得自己太丑了吗?” “才不是!丑不丑另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是个活靶子。若再不赶紧卸掉易容,改变身份,说不定太子的人还会再派人来暗杀我们呢。” “小九考虑得是,一会儿我们就离开客栈,换回原来的容貌后,便启程回幽州。”傅砚辞说道。 他心里非常清楚,她必定是想要回到幽州去与她的家人相聚团圆了。 果真,凤九言听完他的话后,立刻雀跃起来,拍手欢呼,“太好了,嘿嘿嘿。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 说罢,凤九言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奔至门口处。 “哎,小九,等一会儿。”傅砚辞连忙喊她回来。 凤九言身形一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疑惑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没说吗?” “你拿笔墨纸砚过来,我先回个信。” “哦,好。你稍等。” 凤九言话音刚落,人已经出了房门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装着翻包袱的动作,从空间拿了笔墨纸砚出来,折回到傅砚辞的房间。 “小九,过来帮我磨墨。” “好的,这就来。” 凤九言站在傅砚辞身旁,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根黑色墨条,缓缓地磨着。而傅砚辞则坐在她旁边,提笔在白纸上写着。 他的字非常好看,那字迹苍劲有力,笔走龙蛇,一股大家之范浑然天成,令凤九言佩服不已。 傅砚辞一共写了三封信,其中一封是叮嘱暗一暗二继续派人盯紧宫中,尤其是齐王,太子和皇帝。 另一封则是回给暗四的,让他们先将曹公公关押着,待他回到幽州后再行定夺。 另外一封信是写给白礼的,着他寻人放出对齐王所做之事的不利消息,让他自乱阵脚,加快逼宫的计划,从而让皇室之人自相残杀。 傅砚辞将其中一封信绑在鸽子腿上,让鸽子传信回幽州。另外两封信则交给了暗三,命他寻人送出去。 凤九言站在窗前,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问一旁的傅砚辞,“若是狗皇帝、太子、齐王都死了,狗皇帝一脉便没有能登基之人了,届时,大燕会不会发生动乱,周围国家会不会蠢蠢欲动前来攻打?” 傅砚辞嘴角含笑,胸有成竹道,“自然不会动乱,你忘了吗?还有我那逍遥皇叔呢——” 第488章 我就是觊觎你的美色 “我听母妃说过,我皇叔也是精通治国之道,德才兼备的皇子,甚至比我父王还要优秀,只不过他无意于皇位,学这些也是为了日后能辅佐我父王。 不过,他从来不将自己的才能表露于外,甚至连当今圣上都不知道。若他知道,恐怕我那皇叔也没命了。” “那就好,有皇室血脉继承皇位就好。”凤九言连连点头,说道。倏而,她抬眸望向傅砚辞,“咦,你也是皇室血脉啊,你就无心于皇位?” 她有些好奇。 世间之人,都是俗人,谁又不喜欢权力呢? 傅砚辞轻笑,摇了摇头,“我父王因皇位而被手足残害,我跑都还不及,怎会想争夺这皇位呢? 他们争权夺位,喜欢那把交椅,而我却不喜欢,我只希望日后能有机会和小九你一起游览山水,踏遍这世间的大好河山,自由自在过完这一辈子。” “嗯嗯,会的。解决完这些事,我们就一起游览这世间。”凤九言眸中都是笑意。 不喜皇位好,若他真当了皇帝,说不定要广开后宫,各路大臣都往后宫塞人了。 若真到了那一步,她可能会就此离开他,自己一人前去游历这世间。 傅砚辞看着凤九言窃喜的神情,有些好笑。 “小九,你过来,我先帮你去掉易容。”傅砚辞让凤九言坐在椅子上,随后端过来一盆清水。接着,他又从床榻上拿了一个原木色的小箱子出来。 打开箱子后,他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些瓶瓶罐罐,随后往凤九言脸上捣鼓了一阵,最后他用一条白色的手帕将她脸上轻柔地擦拭了一番,很快,那张白皙精致的小脸便露了出来。 傅砚辞满意一笑,倏尔想到这张小脸要被其他人看到,他心中不是很情愿帮小姑娘恢复真容。 他只想将她的容颜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探。 她,只能是他的。 “好了吗?”凤九言扑闪着一双狐狸眼,期待地看着傅砚辞。 傅砚辞调整情绪,扬唇笑道,“嗯,已经好了。你拿个铜镜看看。” “太好了!”凤九言雀跃不已,眉眼笑得弯弯的。她从斜挎包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翻盖镜子,这面镜子的盖子是金属的,表面刻着一些繁复的花纹,外表是复古样式的。 她翻开盖子,对着镜子仔细地照了照自己。 “唔,总算是还回来了。”凤九言理了理鬓边有些凌乱的发丝,松了口气,一脸解脱样。 天知道她自从和傅砚辞确定关系后,每日顶着这副丑样子和他亲热的时候有多不自在。女孩子嘛,自然是想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清清爽爽,漂漂亮亮的。 不过她也实在佩服傅砚辞,她顶着一副丑少年模样,他竟然也下得去嘴。 傅砚辞瞧见凤九言手中那面镜子,眸中闪过一抹惊叹。“小九,你手中的是镜子?” 凤九言点点头,“嗯,是镜子。这叫玻璃镜!” 说着,她将镜子举到傅砚辞跟前,“怎么样?用这个镜子照看起来很清晰吧?”她的话中有着几分得意。 要知道,古代的镜子都是铜镜。铜镜黄黄的,照起来十分模糊,根本照不出人的真面目,而且镜像还有些变形。 像这样的镜子,在大燕是相当贵重的,基本都是西域传进来的。 她敢保证,玻璃镜在整个大燕都找不出十面来。 傅砚辞眸中带笑,赞叹道,“确是和平日的铜镜不一样,你手中的这面镜子更好。” “你喜欢吗?喜欢便送给你。”凤九言很豪气。 她此刻的模样就像电视剧上的霸总,动不动就给小女友送各种昂贵的礼物一般,豪横! 傅砚辞轻笑,轻轻按下她要塞镜子给他的手,“小九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一个男子,不需要照镜子,还是小九留着用便好。” “额,那也行。你需要用镜子的时候,就和我说一声。” 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人,恨不得将对方喜欢的东西全部搬到他面前,送给他,让他欢心才好。 “嗯,小九你先回房间收拾包袱,我们一会儿便离开龙门小镇。\" “好,我这就回去收拾。”凤九言喜不自胜。 一眼看到托盘上的药,方才忙着看信,忙着商议事情,傅砚辞服药的事就此耽搁了下来。 凤九言伸出葱白的食指,指了指托盘上的药,叮嘱道,“阿辞,托盘上的药一会儿你要记得服下,对你的伤势有用。送服的水就用水囊里的。” “嗯,小九放心,我现在就服药。” 傅砚辞拿起托盘上的药,在凤九言的注视下,就着水囊的水将药吞下。 “行,那我先回房收拾包袱去了,你先忙你的。”她立刻站起身来,轻快地往门外走去。最后,还不忘帮他关上房门。 凤九言回到房中,立刻就着铜盆里的冷水洗了一把脸。随后,手脚麻利地收拾起包袱来。 没一会儿,房门被敲响。 “小九,你好了吗?” “嗯嗯,马上来。” 凤九言欢快地背起包袱,拎着医药箱,往门口奔去。 打开门,看到傅砚辞的时候,凤九言还是怔愣了几秒钟。 此时此刻,傅砚辞已然完完全全恢复成了他往昔那清俊无比的模样。 他那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眸,恰到好处地镶嵌在那张精致且立体的面庞之上,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魅力与魔力,让凤九言沉溺其中。 傅砚辞看着凤九言直勾勾地盯着他脸发愣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心情十分的好。他不由打趣道,“小九,你果然是觊觎我的美色。” 凤九言听到这话,猛然回过神来,脸色瞬间有些微微泛红,不过她可不会示弱,于是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你知道得太晚了。” 她狡黠一笑,继续缓缓说道,“我就是觊觎你的美色,在和你一同坠下悬崖之时起,我就觊觎上了。哼,我们已经定情了,现在退货也来不及了,你是我的。” “呵呵呵~”傅砚辞低低笑道。他被凤九言的一番话愉悦到了。 “自是不会退货的。”傅砚辞说道。 第489章 幽州 两人站在房外贫了两句嘴,凤九言似是想到两人现在已经恢复原来的容貌,担心惹眼,增加回幽州的风险,于是便探手进包袱里,实际是从空间里拿了两个面具出来。 其中一个是猴脸面具,另一个是二师兄面具。 凤九言将二师兄面具递给傅砚辞,“阿辞,楼下人众多,咱们戴上面具遮挡一二,免得太过惹眼,被人追杀。” 傅砚辞点头,“还是小九考虑周全。” 说着,他接过二师兄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傅砚辞虽是脸上戴着二师兄面具,但周身的气质浑然天成,身材挺拔,看起来一点都不滑稽和可笑。 凤九言勾着笑,也戴上了自己的猴脸面具。傅砚辞瞧见后,只低低说了句,“小九,你真是难抓。我屡次都败在你手上,屡次都慢你一步,看来这都是天意啊!” 此话一出,两人都明白其中含义。 凤九言也想起自己几次和傅砚辞交手,屡屡逃掉,又屡屡先他一步将各处地方薅秃,拿走他想要的东西。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有些得意,“那是自然。嘿嘿嘿~~那时候你是不是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把我抓起来,碎十万段啊?” “这倒被你猜中了。”傅砚辞说道。“呵呵呵,也只有你,才让我体会到那种颓败感。” 两人一边低声交谈,一边往楼下走去。 店小二正坐在大堂的一个椅子上打瞌睡,听到脚步声,他立马惊醒。 “客......官?”店小二一抬眸,就看到眼前两人,一人猴脸面具,一人猪脸面具,看起来有些陌生,但身形又是如此熟悉。 “客,客官,你们这是?”店小二迟疑问道。 他不曾记得入住的客官何时有这两人。 凤九言脆生生回道,“小二哥,我可是小九啊?你不记得了吗?” “小九?你是小九?”店小二再三确认,“你们这是......”他伸手指了指凤九言脸上的面具,疑惑道。 “哦,是这样的。昨夜我和主子吃错了东西,现在脸上都长了些疹子,看起来都难看了,这不,我们都戴上面具,就是为了不吓到人。” “哦~原是这样。犯不着戴面具,犯不着,呵呵呵~~”店小二回道。 店小二暗暗想道,你本来容貌就丑,之前都不戴面具,可是没考虑到吓不吓人的。现如今不过是长了疹子而已,还能丑到哪去,犯不着这般大阵仗地戴上面具。 “两位是要退房吗?”店小二又继续问道。 “嗯,是的。这段时间有劳小二哥照顾了。”凤九言客气道。 “嘿嘿嘿,小九你客气了。”店小二有些不好意思。 凤小九出手阔绰,每次叫他跑腿,小费都很高,他当不上小九的这句感谢。 “客官,您们去柜台和掌柜的结一下账目。我去后院给您的驴再喂上些嫩草和水,方便你们赶路。”店小二说道。 “多谢小二哥了。”凤九言说道。 随后,店小二引着两人到柜台前,和掌柜说了两人所住的房号,便急匆匆地往后院走去。 “客官,您是要退房吗?”掌柜站在柜台后,脸上带着笑意,问道。 “是的。牢房掌柜的算算这两日的房钱。”凤九言说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 说罢,掌柜翻着一个本子,随后快速拨动着算盘。随着掌柜拨动算盘,算盘珠子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客官,您先前付了五晚的房钱,现如今你们二人只住了两晚,除开两个晚上的住宿房钱和饭钱外,客官,我们还需退还你四两八十钱,您看看有没有纰漏。” 凤九言点头,“并无问题。” “好嘞,您请稍等,我这就为两位客官退银子。”掌柜说完后,拿出一把小巧的钥匙,将柜子的锁打开,从里面拿出银子,递给凤九言。 “客官,这是您的四两八十钱,您请收好。” “嗯,多谢掌柜。” 随后,两人拎着包袱,往后院走去。 一眼就看到店小二正拿着一些嫩草喂傲娇驴,傲娇驴看到凤九言的身影后,眼睛瞪得十分的大,眼中都是幽怨,它不满的打了个响鼻,店小二喂给它的嫩草它也不吃了。 店小二急瞪眼,“你这倔驴怎么又不吃了?方才不是吃得挺欢的吗?我就没见过像你这般挑剔的倔驴,不带着露珠的嫩草不吃,这不,给你寻来了带露珠的嫩草,你现在又不吃?” “小二哥,无妨,你忙你的,我来喂它。”凤九言走至傲娇驴跟前。 店小二不知凤九言何时走到他身旁,有些震惊,“客官,您来了。您来得太好了,您这驴方才还好好吃草呢,现在不知咋的又不吃了。” ”呵呵呵,它这是在生我的气呢。小二哥,我亲自喂它就成,您忙您的。” “好嘞,客官,您们一会从前面这条巷子出去就到大街了。”店小二指着旁边的一条路,说道。 店小二说完,便回到客栈大堂去了。 凤九言又是灵泉水,又是空间出品的红苹果、胡萝卜,这才哄好傲娇驴。 傅砚辞和凤九言这才坐上了驴车,往镇门口外驶出去。 不过,这回赶驴车的是傅砚辞,凤九言则是待在车厢里歇息。 ...... 五天之后。 两人经过这几天的舟车劳顿,风餐露宿,总算是到达了幽州的城门口了。 此时,两人都坐在车辕上,驴车停在城门口前。 凤九言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城门口。 两扇古朴且庄重的朱红色城门敞开着,在城门口的两侧,分别伫立着两队训练有素、身着盔甲的士兵负责驻守。他们坚守各自的岗位,严谨地检查着每一个进城之人。城门上方悬挂着一块灰色的牌匾,“幽州”二字以一种庄重之态醒目地书写其上。 “总算是到了!”凤九言声音有些雀跃,她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 再过个三五天就要入冬了,届时会更加的冷。 幸好他们两人赶在入冬时,回到幽州城。 “嗯,小九辛苦了。一会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傅砚辞笑着说道,随后轻抖缰绳,往城门口驶去。 “停,你们是什么人?衣着如此行事可疑!”一声冷喝,随之而来的是利剑出鞘的声音—— 第490章 顺利进城 紧接着,一把利剑横在他们两人身前。 凤九言吓了一大跳,脖子往后仰着,和眼前的利剑拉开了点距离。 她十分纳闷,他们怎么就如此行迹可疑了? 难不成是因为他们两人脸上戴着的大师兄面具和二师兄面具? 此刻,她和傅砚辞脸上依然戴着面具,因为幽州地界天气寒冷,而且风也很大,刮到脸上就会生疼。这不,他们这会儿仍旧戴着面具,为的就是挡风。 却不想,竟然让守门的士兵们觉得行迹可疑! 哎,不对。大师兄和二师兄明明很可爱,很正派,怎么看起来就可疑,就猥琐了? 凤九言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而坐在他身旁的傅砚辞拿起放在车辕上的剑,将横在他们面前的利剑格挡开。 “是本王!”他低低说道。 紧接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地捏住脸上所戴的二师兄面具,而后将其取下,从而显露出被二师兄面具遮挡住的清俊面容。 拔剑横挡在凤九言和傅砚辞眼前的那位满脸胡须的大汉,在听到傅砚辞低沉的话后,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正当他震惊之时,看清了傅砚辞取下面具后的真容。 傅砚辞目光直直地望着大汉,脸上带着一抹和煦笑意,悠然开口道,“冯百户,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王爷?”胡须大汉震惊地说道。 他立马将剑收回刀鞘中,身子微躬,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末将拜见王爷,方才实在不知是王爷大驾,以至于有所冲撞,这皆是末将的过错,还望王爷降罪责罚。” 身后的士兵们也满脸震惊,飞快地低下头,双手抱拳,向傅砚辞行礼。“参见王爷!” 傅砚辞摆手,轻笑道,“冯百户何罪之有,尔等如此这般尽心尽职守好这城门,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呢,何罪之有?” 冯大年抬眼悄悄望向傅砚辞脸上,瞧见傅砚辞并没有半分不喜之色,不由松了一口气。他再次行礼道,“守好城门乃是末将之责,当不得王爷夸奖。” 随后,他又带着一抹好奇,将视线投向一旁的凤九言。 虽说她脸上的面具没有取下来,但单看她的身形,冯大年一眼就看出坐在王爷身旁的是一个姑娘。 该不会是王爷中意的姑娘吧? 想到这儿,冯大年万分激动,要知道,全城都在盼着王爷娶妻生子呢。城中不少勋贵之家,富豪之家都想将女儿、侄女塞进王爷府中。 而老王妃对于王爷的亲事,也是焦急得不行。 她时常在府中张罗一些宴会,邀请城中家世相当的适龄姑娘前往王府中参加宴会,目的是让王爷相看姑娘。谁成想,王爷选了好几年,根本就没有他中意的姑娘。 但是今天,他竟然亲眼看到王爷旁边竟然坐着一个小姑娘,这是何等的令人振奋啊。 要知道,王爷三尺以内从来不会有姑娘的身影,现如今,不说三尺的距离了,小姑娘和王爷之间的距离只隔着十几厘米的距离,这如何叫他不激动啊! 不过,看不到小姑娘的真面目,冯大年又觉得有些遗憾。 他移开目光,往旁边退了几步,从而让出了一条较为宽敞的道路。声音难掩激动地说道,“既然如此,便不耽误王爷处理正事了。” 说完这些话后,冯大年轻轻地摆摆手,开始指挥着身后的那些守门士兵们将沉重的栅栏缓缓拉开,以便让出一条可供驴车通行的道路。 “恭送王爷!” “恭送王爷!”那些守城门的士兵们也紧接着齐声喊道,他们的声音整齐而洪亮,在这一片空间中回荡着。 傅砚辞轻轻点头,戴上二师兄面具,随后一甩缰绳,驾着驴车往城里走。 冯大年看着驴车渐行渐远,嘴角的笑意都没有消失过。“嘿嘿嘿,也不知方才驴车上的那姑娘是哪家的,咱们王爷千年铁树终于开花了,老王妃这下子能放心咯。” 进入城门后,凤九言凑到傅砚辞身旁,坏笑着道,“阿辞,阿辞,你瞧见方才冯百户的笑容和八卦的目光没有?说不定很快幽州城就会传遍瑞王爷从城外带回来一个小姑娘咯。你怕不怕?” “我有什害怕的?消息一传出,觊觎我的姑娘们的目光便被转移走了。倒是你,可要小心些,万一这些小姑娘知道是你,可是要找你麻烦的,小九你怕是不怕?”傅砚辞轻笑道,话中带着打趣的意味。 凤九言本来还沉浸于对傅砚辞宣誓主权的开心中的,可一听到傅砚辞说的话后,头皮也有些发麻了。要是那些世家小姐都寻来她家,她哪里还有安宁可言。 那些世家小姐若只是缠上她,不做出过分的行径,那是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实在是苦恼。 转眼,她又想到现在自己戴着面具呢,于是又不害怕了。她庆幸道,“嘿嘿嘿,幸好方才我机智,没有取下面具。他们看不到我容貌,那些喜欢你的世家小姐想必也找不到我头上来。” 傅砚辞聆听着小姑娘所说的话语,尽管此时无法看到她的面容,但单单是在这一刻,他便也能够推测出她此时会是怎样一种生动的表情,而正因如此,他此刻的心情格外地愉悦。 “呵呵呵,小九你放心,我定不会让她们烦扰到你的。”傅砚辞保证道。 “嗯嗯,不过她们来我也不怕,我自有办法应付她们。”凤九言信誓旦旦地说道。 凤九言四处张望,张望着幽州城的街道。 幽州城偏离京城,坐落在北方之境,所处的环境条件自然而然地显得有些恶劣,全然无法与江南那富庶之地相媲美。 然而,这里的百姓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可以看得出他们过得也比较幸福。 城中的街道上呈现出一派极为热闹的繁华景象,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街道两旁,摆着一个个摊位,小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在这里,尤为特别的是,在幽州城这个地方,民风相对比较开放,这里的女子们无需用面纱蒙住脸庞,便能够自由自在地走上街头尽情游玩,她们或结伴而行,或独自漫步,成为街道上一道道亮丽的风景,为这热闹的场景更增添了几分灵动与鲜活。 凤九言一下子便喜欢上了这里。 第491章 要见岳父岳母,有些紧张 “我喜欢这里,阿辞。”凤九言语带笑意说道。 “嗯,以后这里便是你的第二个故乡了。等有空的时候,我带你游玩一番。”傅砚辞温和的说带,语中带着笑意。接着,又继续着说道,“我先带你回你家。” “好。”提到回家,凤九言便有些激动起来。 她可是有好些时间并未见娘亲和弟弟了,还有她那个便宜爹爹,她回到这个时代,还没好好和他相处过一天呢。 傅砚辞抖动着缰绳,驾着驴车拐进了一条比较僻静的街道。 这条街道与方才的那条街道截然不同,有着天壤之别。这里显得极为安静,一处处四合院规整地坐落于此,显然这里就是住宅区,给人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氛围。 傅砚辞解释道,“之前原本是让人安排你家住在另一处宅子里的,但你爹娘嫌我安排的宅子过于大了些。他们说了,如今身份已是寻常人家,家中人口少,不必住那般大的府邸。 所以,最后你爹和娘在这条街道看中了一座四合院,就将它买下了。” 凤九言点头,“确是如此。如今我家中身份寻常,人口简单,不过是四口人,确实不需要住很大的宅子。” 说话的功夫,傅砚辞便将驴车停在一座宅子前。 凤九言扒拉开面具,抬眸打量着眼前的大门,大门正上方没有牌匾。她侧过头望着傅砚辞,询问道,“这里就是我家了吗?” “正是,这里就是你家了。” 暗四在来信时,在信中告知过她家的位置,因此,傅砚辞这才能如此顺利找到这里来。 话音刚落,凤九言已经从车辕上跳下来,迫不及待地朝着大门跑去。 “砰砰砰!” “阿娘!” “阿璃!是我啊,阿姐回来了。” “吱呀~~”伴随着这一声悠长而略显沉闷的声响,那座宅子的大门被人极为缓慢地从里面一点一点地推开。 紧接着,一道略显苍老且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悠悠地响起,“姑娘,您找......”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老伯突然变得极其激动了,“小姐!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老伯此时激动万分,情绪险些难以自控,差点就要老泪纵横了。他用袖子擦着眼角,语带哽咽道,“太好了,老爷和夫人日日都盼着小姐早日平安归家呢。” 此时,凤九言的脑中闪过一段记忆。 原来眼前的这位老人乃是郑伯,他曾是凤九言父亲的车夫。郑伯自幼看着凤九言的父亲成长,后来凤九言的父亲驻守边境,郑伯也一同前往了边境。 换句话说,凤九言也是郑伯从小看着长大的,郑伯一直将她视作亲孙女一般。而此次凤九言穿越回来,这是第一次见到郑伯,然而心中却对他生出了几分亲切之感。 郑伯还有一个孙女,名叫小桃,小桃与她年岁相仿,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并且小桃自小就服侍着凤九言。 凤九言因着皇后的一道旨意被召唤回京,原本小桃是要和她一同回去的,然而后来小桃生了一场大病,所以没办法与她一起回京了。之后,当小桃的身体恢复之后,小桃几次三番地表示想要进京去服侍凤九言。 但凤九言坚决地拒绝小桃的请求了。 因为,自打她进京的那一刻起,凤九言就知道自己是皇帝威胁父亲的质子,在京中的日子必定是艰难的。 后来,她在凤府中受到凤老太婆欺压,被两个婶娘、堂兄弟堂姊妹打压时,为了不给远在边关的父亲惹事,不让狗皇帝抓到一丝把柄,因此她只能事事忍让,不争不抢。 因此,当小桃多次要求进京服侍她的时候,凤九言次次坚决拒绝,为的就是不让小桃也卷入这场纷争,和她一起过上提心吊胆的生活。 凤九言脑海中的记忆一闪而过,而后脸上也全是激动的神情。“郑伯,郑伯你不是在边关吗?你现在怎么也来幽州了?” 郑伯喜极而泣,他捋着胡须,解释道,“呵呵,多亏了老爷,我们才死里逃生的。老爷在和夫人、小少爷回京的时候,自知皇帝的目的不单纯,事先安排我们离开边关的将军府躲避危险去了。前几天,” “太好了。你们没事就好。”凤九言由衷地说道。 他父亲出事后,被狗皇帝安了一个通敌之嫌,可想而知,边关的将军府定然也会保不住。她以为府中的人也被狗皇帝处理干净了,没想到她父亲早早安排郑伯他们离开边关,躲避危险,保住了性命。 “瞧我,真是老糊涂了。小姐这一路奔波,想必已经十分累了吧,我却还要拉着您在门口说话呢。小姐先进府里,老爷和夫人、小少爷日日等着您归家呢。 还有小桃,那丫头也想小姐你想得紧。自知道小姐要流放后,那丫头收拾好包袱就要冲去找你咧,幸亏被我发现了,不然指不定她惹出什么乱子呢。”郑伯十足的高兴,脸上的褶子都要笑成一朵菊花了。 说着,便要迎凤九言进入府中。 “哎,郑伯先等等,我还有一位朋友呢。”凤九言出言阻止道。 “朋友?”郑伯身子顿了顿,随后回过身来,往前看去,这才看到驴车旁安静站在那里等候的傅砚辞。 见两人往他这边看过来,傅砚辞这才抬脚往两人的方向走过去。 傅砚辞抬手拱手,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郑伯好。” “老朽在此谢过这位公子将我家小姐送回来。”郑伯抱拳行礼道。 随后,他抬眸,不露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他只觉得眼前的年轻人五官英俊,一身正气,周身散发着清贵的气质,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出身不凡。 “郑伯无须客气,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呵呵呵,请公子随我等一同前往府中喝杯粗茶。”郑伯躬着身子,恭敬道。 “呵呵,下回吧。在下府中尚且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下次定回登门拜访贵府。”傅砚辞淡定地拒绝道。 他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内心实则紧张不已。 他已经和小九定情,身份已经有所转变,他现在两手空空便登门拜访小九的父母,这实在很不合适。 想到要去见小九的父母,他就紧张得不得了。 “如此,便不耽搁公子的正事了。公子下次一定要来光临我们府中,您将我们小姐安全送回来,您便是我们府的恩人啊。” “嗯,下次定会来拜访贵府。”傅砚辞说道。 随后,他看向凤九言,眼中含着一抹不舍,“进去吧,下次我再来找你。” “好。”凤九言回望着他。随后,她又调皮地眨了眨眼,揶揄道,“你也赶紧回去吧,处理正事要紧。” 傅砚辞:“......” 小姑娘已经看出他的紧张,这不,在嘲笑他呢。 第492章 小桃,我快要被勒死了 凤九言目送傅砚辞离开后,郑伯唤来一个小厮,让小厮将驴车从侧门赶进府中。 而凤九言,则是和郑伯从正门进入了府中。 凤九言一路走,一路打量她的新家。 他们的新家是一座三进的四合院,分为前院,中院,和后院。 新家与往昔京中那宏伟壮丽的将军府截然不同,没有那般的磅礴气势。然而这座宅子在布局之中,每一处细节之中都隐隐透露出一番独特的小心思,看起来更为精致,让人住起来也会更加的舒适。 与京中的那座将军府相比,凤九言更喜欢新家。 郑伯引着凤九言穿过前院,沿着抄手走廊走,往中院的正房走去。 他细细解释道,“老爷和夫人不喜高调,只在集市中买了三四个丫鬟和四五个小厮打理府中的一切事宜。所以,府中才这般清净。” “嗯,清净些好,住起来舒适。” “巧了,夫人也是这么觉得的。”郑伯笑容可掬。 正房前的正有一个十六七岁的丫鬟正在洒扫,她看到郑伯后,恭敬地和郑伯打了声招呼。“郑伯。” “哎,春香,老爷和夫人呢?他们在不在房中?”郑伯询问那个名叫春香的丫鬟。 小丫鬟暂停手中的活计,回道,“郑伯,这会儿老爷和夫人,还有小少爷在后院的亭子中喝茶呢。” “小姐,我们直接去后院。”郑伯说道。 于是,两人又穿过中院,来到了后院。 后院有一个花园,花园中种了一些花草和一些果树。不过因为此时是秋天,这些花草树木枝叶都已经有些枯黄,看起来有些凋零。 再往前走几步后,凤九言看到一垄垄地,不由得瞪圆了眼。 “这,这莫不是要种菜?” 郑伯捋着自己的胡须,笑着答道,“小姐真聪明,夫人确实是想在花园上种上一些菜。夫人说了,这些土地种花过于浪费了,因此只规划出一个小小的花圃,种上一些喜欢的花啊,树啊就成。剩下的都用来开荒种地,等春天到来后,就种上蔬菜,这样以后都有新鲜的瓜果蔬菜吃,还能省下一些银子呢。” 凤九言在心中惊叹,她娘在流放后,思想觉悟越发高了。 她也觉得与其种那些没用的花,还不如种些瓜果蔬菜呢。 北方的冬天,天气严寒,蔬菜根本无法生长。她打定主意,等有空了就造个温室棚子,种上一些蔬菜,这样哪怕到了冬天,他们家也能顿顿吃上绿叶蔬菜。 再往前一点,有一个人工湖。湖水在北风的吹动下,波光粼粼。凤九言瞥了一眼湖中,惊奇地发现湖中养的鱼不是用来观赏的鱼,而是可供食用的鱼。 看着凤九言这般惊奇的模样,郑伯解释道,“这都是夫人的意思。她说了,与其喂养那些只能看不能吃的鱼,还不如实在一些,养上一些可以吃食的鱼,这样哪怕粮食短缺,还饿不到人。” “阿娘倒是考虑长远。”凤九言笑着说道。 她知道,她娘亲都是流放的后遗症。 “可不是。”郑伯捋着胡须,笑着道。他伸手指了指前方,“小姐,老爷夫人和少爷就在那边的凉亭上。” 凤九言抬眸望去,只见湖上的凉亭中有四个人。她爹,她娘,阿璃,还有......小桃。 郑伯挥着手,正想大喊,却被凤九言阻止了。 “郑伯,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凤九言眨巴着双眼,调皮地笑道。 “哦,哈哈哈,对对对,确实要给老爷他们一个惊喜。老爷夫人见到小姐归来定然会很开心的。” 两人踏上通往湖中心的凉亭的桥上,亭子中,凤怀瑾和凤大夫人、以及凤九璃正在喝着茶水,吃着点心。 事实上,三人都没有什么食欲,他们对于凤九言的安危很是担心。 凤九璃将手中的点心放回碟子中,满脸嫌弃之色,嘟囔道,“唔,这龙须酥一点都不好吃。”他秀气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满脸的不开心。 “哎,我也觉得这龙须酥一点都不好吃。说来也真是奇怪,明明咱们府的厨师还是杨伯,为何以前在边境的时候又觉着好吃,现在吃起来一点都不好吃呢?”站在几人身后的小桃也忍不住叹气道,她手上拿着龙须酥,嘴角还沾着点心屑,一张肉嘟嘟的小脸满是愁绪。 凤九言悄无声息地走近凉亭,都将三人的话听完了去。 “哟呵,是什么事情能让我们小桃觉着能吃的也不好吃了呢?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少年郎了?现在正在忧思?” 亭子中的四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立刻扭头往后看去。 “小姐!” “阿姐!” “阿言!” 四人不可置信地大喊出声。 还是小桃和凤九璃反应得快,凤九璃从石凳子上跳下来,犹如一个小炮仗般朝着凤九言奔过去。 凤九言连连后退几步,将凤九璃抱了个满怀。 与此同时,牛高马大,身体格外壮实的小桃,见着许久未见到自己的主子,激动得语无伦次,化身成为一个灵活的大胖子,朝着凤九言的方向奔去,“小姐,呜呜呜,小姐你可回来了。” 她一边喊着,一边张开手臂。凤九言看了有些头皮发麻,小桃这么壮实的体型,再加上这般快的速度,她不得被创飞啊! 凤九言抱着凤九璃连连后退几步,颤着嗓子说道,“小桃,小桃,咱们冷静些,冷静些哇,别冲动。” 小桃到底还存着一丝理智,在她和凤九言之间还余几步的距离时,来了个紧急刹车。随后,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一把将凤九言紧紧搂在怀中。在激动之余,还将凤九言抱起来,转了几个大圈圈。 被夹在两人之间的凤九璃,看着有些可怜,差点没被夹扁。 凤九言也差点被小桃勒得呼吸不了,她的白眼一个劲儿地猛翻,极其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话语来,“小桃,小桃快放开,你小姐我,我快要被你勒死了。” 第493章 团聚 小桃听到凤九言有些痛苦的声音,赶忙松开手。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她担心地看着凤九言。 凤九言将怀中的凤九璃放在地上,捶着自己的胸口处,狠狠地呼吸着,“没,没事,呵呵呵。” 看着自家小姐确实没事,小桃眼眶一下子又变通红了,她带着浓浓的哭腔,嘟囔道,“小姐,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小桃可想你了。自你离开边境回到京中,小桃这是想你想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啊。” 凤九言自上而下打量了小桃半晌,发现这小妞胖了不少啊! 于是,她认真问道,“小桃,你当真想我想得吃不好,睡不好?” “千真万确!我没有一天不想小姐的啊!”小桃连忙点头,坚定道。 “嗯,可是你为何胖了那么多?”凤九言眯着一双狐狸眼,打趣道。 小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我化悲愤为食欲!” “嗯,所以你对我的想念都化成了你身上的肉肉了,不错,不错。”凤九言拍了拍小桃壮硕的肩膀。 “嘿嘿嘿~~”小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一旁,凤大夫人和凤怀瑾在凤九言和小桃、凤九璃的谈话中,一脸紧张地上下打量自己女儿,确定她身上并无半点伤势之后,他们两人都放松下来了。 凤九言和小桃、凤九璃唠嗑了几句,便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娘亲和便宜老爹。 她眸中都是笑意,看着凤大夫人和凤怀瑾,“阿爹,阿娘,女儿回来了。” 此话一出,凤大夫人眼眶倏地通红,眼眶迅速盈满泪水,她哽咽道,“阿言,阿言,我的阿言,呜呜呜~~” 她一把将凤九言搂在怀中,紧紧的抱住。 “呜呜呜,我的阿言,都是阿爹,阿娘没用,竟然需要你和砚......瑞王爷用自己,将刺客们都,都吸引走,阿爹阿娘和你弟弟,才,才能平安到底幽州,呜呜呜~~~”凤大夫人嚎啕大哭,声音里都是自责。 她明明才是娘亲,却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甚至还要女儿以身诱敌,将敌人吸引走,他们才安然到达幽州。 一旁的凤怀瑾眼眶也有些通红,喉头也有些哽咽,“是呀,都是阿爹无用,竟然要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亲自诱敌,幸好你没事,若是你有个好歹,我,我和你阿娘可怎么办啊?” 他伸手将凤九言和妻子搂在怀中,紧紧抱住。这一刻,凤怀瑾一直一来都有些焦灼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他们一家四口,总算终于能团聚了。 三人抱头痛哭,互诉衷肠。 宋凝和宋臣兄妹俩,还有张冲和张小五闻讯赶过来。当然,还有花花,它也跟着过来了。 “凤姐姐~” “凤姑娘~” “大小姐~” “嗷呜~~” 四人一虎还没走到凉亭上时,便忍不住大声喊道。 凤大夫人和凤怀瑾松开搂着女儿的手,凤九言转头就看到朝着她跑来的四人一虎。 花花不愧是老虎,跑起来的速度比四人快上百倍。几个瞬间,它便已经奔至凤九言跟前。 它仰着头,眼眶蒙着一层亮晶晶的水雾,“嗷呜~~” “花花!”凤九言半弯着腰,搂着花花的头。 “花花,几天不见,我瞧着你又长高了不少呢。” “嗷呜~”花花得意地回应道。 宋凝小跑着到凤九言身旁,搂着凤九言的手臂,眼泪唰唰地往下流,她哽咽道,“凤姐姐,您可回来了!阿凝好想你啊!” 凤九言放开花花,轻柔地摸了摸宋凝的脑袋,安慰道,“我也想你想得紧。” 她看向宋臣,张冲,和张小五,笑着道,“看到你们三个都活蹦乱跳的,我就放心了。” 张冲见大家都哭哭啼啼的,为了调节氛围,不惜将自己的糗事说出来。 他皱着眉头,吹眉毛瞪眼地嘟囔道,“大小姐,你,你,都怪你!您担心夫人被将军易容成的乔平哄骗走,于是就让我和小五盯着将军,不许他靠近夫人,搞得我和小五事事针对将军,还不许他靠近夫人,将军气得差点没用军棍伺候我和小五。”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破涕为笑。 “呵呵呵呵,我这也不知道乔平是我阿爹易容的嘛。”凤九言有些不好意思,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 “张冲哥哥,你这有什么啊!”凤九璃微微仰着头,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说道,“我阿姐她还让我给我阿爹送去了用鸡蛋做成的点心呢,我阿爹吃了担心后,长了一大片疹子。他说他痒了一天一夜,疹子才消散掉的。” “哈哈哈啊,是大小姐能做出来的。” “噗嗤~~” “呵呵呵~” 霎时间,方才还弥漫着悲伤的氛围一扫而去,被凤九璃的一番话给冲散了,所有人直接笑喷了。 凤九言伸出食指,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 这小子,专门坑姐。 凤大夫人在一旁抿着嘴笑,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打断道,“阿言,瑞王爷呢?” “哦,他先回府中去了,他说有空再来府中拜访阿爹和您。”凤九言说起傅砚辞,眸中尽是柔和的笑意。 凤怀瑾瞧见女儿这番小女儿作态,心中一紧,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 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否则,哼,管他是王爷还是谁呢,照打不误! 凤大夫人点头,“阿言你奔波了一路,想必很累了,还是赶紧回房中洗漱,歇息一会儿。一会儿叫杨伯做一些你爱吃的吃食,送到你房中。晚些时候,咱们府中设宴,一起吃个团圆饭。” “小姐,小姐,我带你回房中。”小桃说道。 “那我去厨房,让杨伯做些凤姐姐爱吃的菜。”宋凝说道。 ...... 随后,在几人的簇拥下,将凤九言送到她的院子中。最后他们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各自去做自己手头上的事。 凤九言在小桃的伺候下沐浴,在谈话中,凤九言了解到,如今张冲和张小五、宋臣住在前院,张冲、张小五两人保护着府中的安全。 而宋臣则成了凤九璃的先生,教导他的功课。还有宋凝,她想留在凤九言的院子中,和小桃一样,照顾凤九言的起居饮食。 凤九言喝了些粥后,一觉睡到了傍晚。 傍晚时分,小桃和宋凝伺候她洗漱穿衣,来到了前厅。 前厅张灯结彩,十分热闹,就像是过年一般。 第494章 方寸大乱 “爹,娘,今日是什么节日吗?”凤九言疑惑地问道。 大厅上摆了两张大桌子,上面的菜色摆满了美味佳肴,菜色也十分丰富。很多都是她最喜欢吃的菜色。 凤大夫人轻柔地摸了摸凤九言的小脸,笑着说道,“自然是重大的节日,是你归家的大日子,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凤九言心中一暖,自末世开始后,她的亲人先她一个个的离世,她许久都没有体会到这般热闹,有人爱,有人疼,有人看重的日子了。 “来,阿言,快些落座。”凤大夫人拉着凤九言落座。 凤怀瑾瞧见郑伯,也朝他招招手,“郑伯,你和小桃也过这边来坐。” 郑伯连忙摆摆手,往后退了几步,“不不不,我是下人,怎能和主子们坐一桌子呢?” 凤怀瑾走到郑伯跟前,“什么下人不下人的,咱们是一家人,一起经历了生死,还顾这礼节做甚呢?” 说着,凤怀瑾固执地将郑伯拉到主桌这边来,强硬地让他坐下。 见状,郑伯差点感动得老泪纵横,他眼眶通红,颤颤巍巍道,“多谢老爷抬爱~” 随后,小桃也坐在了郑伯身旁。 一同坐在主桌上的还有张冲、张小五、以及宋臣兄妹俩,还有一同从边境逃回来的杨伯,他是凤府家的厨子,也是自小看着凤九言长大的。 另一桌上,坐着府中的丫鬟和小厮们。 凤怀瑾面带微笑,双手稳稳地拿起一个精致的酒壶,缓慢地将他面前的酒杯倒满酒。随后,他右手捏住酒杯,缓缓地站起了身子,其神色间满是显而易见的喜悦之情,整个人仿佛都散发着愉悦的光芒。 紧接着,他情绪高昂,慷慨激昂地大声说道:“今日,是个极好的日子。乃是我宝贝女儿凤九言归家的大喜日子!今晚,在座的诸位都尽情地吃,开怀地喝,务必都要吃好喝好啊!” 话音刚落,前厅方才还有些拘谨的氛围陡然一变,变得轻松活跃起来。 张冲是会调动气氛的,他也往杯中斟满了酒,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子来,朝着凤九言的方向说道,“来,这一杯敬我们大小姐。敬她平安归家!” “敬大小姐!” “敬凤姐姐~” ...... 场的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纷纷起身,每个人的手中都紧紧地捏着各自的杯子,而后不约而同地朝着凤九言所在的方向缓缓地抬了抬酒杯。 凤九言的杯中已然被倒满了散发着清香的果酒,她白皙的小脸上带着一抹灿烂的笑容,声音清脆而响亮,“多谢各位,这一杯,就由我先来干为敬了。”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随后动作利落地将酒杯倒扣了一下,以此向众人示意自己已经喝完了杯中的酒。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在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洒脱的意味,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就在这时,在场的众人中又猛然爆出了一阵情绪格外激昂的掌声。有人大声喊道:“不愧是大小姐啊,真是够洒脱!” 接着又有人附和道:“好!” 这一阵阵的话语和掌声交织在一起,使得整个场面更加热烈而欢快。 ...... 凤九言家中这般热闹,情绪这般欢快,而有些人自傅砚辞找人放出消息后,便有些坐不住了。 京中,齐王府。 “你说什么?有人已经掌握了拐卖少女、妇人一事与本王有关,现在证据正准备送往京中了?”身穿一袭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脸上满是怒容。 “回,回禀王爷,是,是的。根据探子得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快到京城了。是一对父子,一个丑八怪和一个中年男子,他们家的女儿也是被拐我们的人拐去勾栏院中,生生被玩死了。他们两人扬言要进京告御状,告到皇上面前,求皇上为他们做主。 我们为此撒了大量的人出来寻找这父子俩,但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的行踪飘忽不定,费了大量的人都无法找到。” “砰!”齐王抓起桌子上的那只白玉瓷茶盏,怒不可遏地猛然摔到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跟前。 “废物!连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贱民都找不到,我养着你们干什么用!”齐王一脸怒容,额上的青筋直跳。 随着这声脆响,茶盏瞬间四分五裂,应声而碎,那些破碎的瓷片飞溅起来,其中一块锋利的碎片不偏不倚地割伤了黑衣人的脸。 就在这一瞬间,鲜红的血液迅速自那道被割开的伤口中流淌而出,如同一条蜿蜒的细蛇,在黑衣人那黝黑的面庞上缓缓爬行。 黑衣人噤若寒蝉,吓得面色惨白,一句话也不敢说。 “曹公公呢?他人在哪里?回来了吗?有没有拿到黑羽令?”齐王发了好大一通火,随后想起了音讯全无的曹公公。 黑衣人沉默半晌,垂着头,不敢说话。 齐王十分生气,疾走几步,一脚将面前的黑衣人踹倒在地。 “本王问你话呢,曹公公呢?他人在哪?黑羽令有没有得手?还有凤怀瑾,他死了没有?” 黑衣人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垂着头,咬了咬牙,从嘴巴里挤出一连串话来,“回王爷,属下们找了曹公公许久,都不见他的踪影。 至于凤怀瑾,正如孟良的信中所言,他确实没死,凤怀瑾易容后,隐藏在妻儿身边,保护他们。 而曹公公失踪前一晚和属下们说过,他半夜要去找孟良,寻找机会挟持凤怀瑾的小儿子凤九璃,逼迫凤怀瑾将黑羽令拿出来。当时属下想跟着去,但曹公公担心凤怀瑾觉察其中端倪,便只带了几个武功高强的兄弟前去。 但那一晚后,曹公公不知所踪,还有那支流放队伍,它也消失了。经过属下查探后,确定流放队伍已经进了幽州城。 属下猜测,曹公公恐怕也是被凤怀瑾他们抓走了。接着,几天过后,便传出有人拿到了关于王爷在背后干的事情的证据,并扬言要告御状。 因此,属下猜测,此证据恐怕和曹公公有关!” 第495章 皇位只能是他的,谁都不能来染指! 齐王一阵静默,他一瞬间便明白黑衣人是什么意思。 此事若是和曹公公有关,那对方拿到证据也就说得通了。 他原本是觉得那只不过是谣言,他只是担心那两人前来京城状告他时,会给他那生性多疑的父皇埋下怀疑的种子,这才要找人将那告御状的父子俩杀死。 但听说曹公公杳无音讯,齐王这才开始害怕起来。 他开办勾栏院,让人拐卖少女、妇女等人进勾栏院服侍那些朝中大员和地方乡绅,全然是为了威胁朝中大员,拿捏住他们的把柄,让他们在朝中站在自己这一方。 此事做得十分隐秘,他基本都不会插手,只让曹公公亲自前去打理。 若这次曹公公将全部的事情都招供出来,那他真的要玩完了! 证据若是上交到他父皇手中,他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此,齐王心中一抖,身形有些站不稳,摇摇欲坠,差点摔在地上。幸好他眼疾手快,扶住了一旁的椅子,才勉强稳住他的身形。 “噗~” 终于,齐王怒火攻心,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一脸惶恐地盯着齐王,担心道,“王,王爷,您,您没事吧?” 齐王没有应黑衣人,抬起衣袖将嘴角沾上的血擦掉,此刻,他的脑子转得飞快,正在想挽救的办法。 他决定,不能继续坐以待毙,等待他父皇宣判死刑,而是要将所有的计划都提前,主动出击,将自己想要的全握在手中。 包括那把......皇椅! 齐王竭尽全力,才能勉强稳住心神。他的目光瞬间充斥着一股狠戾之色,看向黑衣人的目光犹如恶鬼一般,他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无比森冷,,“前些天吩咐你的事情,你们办好了没有?” “回王爷,已然严格按照王爷前些天的吩咐在进行着,所有的事情正在紧锣锣鼓般地进行!” “好,很好。”齐王抬起右手,用右手大拇指将唇边的血迹擦掉,眼眸之中寒光乍现,冷声吩咐道,“你即刻传话下去,让他们加快对此事的完成进度,三日之内,必须要圆满完成!倘若三日后这件事情还没有完成,那你就自己提着脑袋来见本王吧!” “是,王爷!”黑衣人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下去吧。”齐王摆了摆手,让黑衣人告退。 “是,王爷!” 黑衣人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以极快地速度离开了齐王的书房,犹如身后跟着一头恶狼似的。 齐王走到博古架前,双手握住博古架上的一只白玉瓷瓶,接着,他轻轻用力旋转。 只听“咔嚓”一声,博古架往一边滑动,缓缓露出了一扇灰扑扑的密室大门。 这扇大门是用钢铁铸成的,看起来沉重且厚实,普通人轻易难打开此门。 齐王看到密室的大门后,心情变得有些好。他拿起一旁的灯台,轻轻推开密室的大门,抬步走了进去。 密室门前面是一段是两三米的平台,而平台的下方是一段狭长又幽暗的楼梯。那楼梯很狭窄,只能同两人并肩而下。 此外,楼梯也有些陡峭,仿佛倾斜着直插向下。 齐王右手稳稳拿着灯台,熟练地走着楼梯。 烛台所散发出来的火光显得极为幽暗,照射在地面上的烛光也有些昏暗不明。然而,这丝毫都没有对齐王下楼梯的速度造成任何影响。 从他这熟练的姿态可以明显看得出来,他应该是经常往这密室里面走动。 没一会儿,眼前的黑暗不复存在。狭长的通道两边都用一颗颗婴儿拳头大小般的夜明珠照明着,齐王将手中的烛台放置在一个灯架上。 随后,他疾步往前走,直至通道的尽头。 尽头是一间极大的密室,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许许多多的大红色箱子,多得数不清。除了奇珍异宝外,还有无数值钱的奇珍异宝,大家名画等这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 齐王看着这些值钱的宝贝,心情稍微好了些。 他穿过这些大红木箱子,来到朱红色的木门前。齐王在怀中掏出一把钥匙,将钥匙插到锁孔中,稍微一用力旋转,只听“咯嗒”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齐王迫不及待地将朱红色的小木门推开,走了进去。 小房间中依然摆着几颗婴儿拳头大小般的夜明珠照明,它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用以照明整个房间。在这些夜明珠的照明下,可以清晰地看见,一把用金子精心打造的龙椅静静地被放置在那里。龙椅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仿佛自身就带着一种威严与华贵。 在龙椅的旁边,立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挂着一套明黄色的龙袍。那龙袍在夜明珠的光芒轻抚下,其明黄色显得格外耀眼夺目,上面用金丝绣制的龙纹图案栩栩如生。 齐王沉迷地看着那件龙袍,伸出手,细细地抚摸着它。紧接着,齐王将身上的外袍脱开,取下木架子上的龙袍穿在身上,高抬起下巴,缓缓地走到龙椅前,撩起龙袍,稳稳地坐在龙椅上。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近乎癫狂的光芒,无比痴迷地用手缓缓摩挲着身下那把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龙椅,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又充满戾气的冷笑,“呵呵呵,身下这把龙椅,它只能属于我!除了我,谁也得不到! 而你们这些胆敢阻挡在我登上这顶宝座的卑贱之人,全部都给我去死!一个都别想活! 就算是那凤怀瑾又如何,就算是傅砚辞又能怎样,就算是自诩尊贵无比的草包太子,他们统统都必须要给我乖乖地让路!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迈向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没有人!” ...... 幽州城,凤府。 翌日一早,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凤九言才从自己的闺房中慢悠悠地幽幽醒转过来。 她仰躺在那柔软无比的床铺上,双眼还有些惺忪,整个人好似仍沉浸在梦境之中,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就那么静静地躺着,过了一会儿,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我终于能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千金大小姐了!唔,无良阎王爷总算是兑现了他的承诺!” 第496章 出府 凤九言正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嘴里发出嘎嘎嘎的笑声,她在畅想着以后当个美丽废物的好日子。 只要解决了齐王和太子这两人,她就能过上躺平,不用上班的好日子了! 空间的奇珍异宝,黄金白银,还有各种山珍海味,瓜果蔬菜,够她和他们家吃上几辈子了。 想着想着,凤九言又想到了傅砚辞。 她心想,活了二三十年了,母胎单身solo的大龄剩女竟然穿回自己的前世后,找到了一个单身优质帅哥,内心就越发的激动。 “哈哈哈哈~”她抱着柔软的丝绸被子翻了个身,越想心里越美。 “小姐,小姐,你起了吗?”小桃听到凤九言魔性的笑声,从外屋走了进来。她挑开床幔往里一看,只见自己小姐抱着被子在嘎嘎乱笑。 小桃瞧见后,缩了缩肩膀,惊悚地问道,“小姐,你这笑声听起来怪瘆人的。” 凤九言抬眸看着小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反问道,“有这么明显吗?” 小桃用力点了点头,“嗯,有!怪瘆人的!像是黑山老妖要吃小孩的样子!” “去,瞎说什么大实话!你家小姐我长得这般如花似玉,哪里和黑山老妖挂上钩呢!”凤九言说着,抱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好好好,小姐是天仙下凡!”小桃笑嘻嘻道。 “哼,算你还会说话。一会儿赏你个芝麻饼!”凤九言心情大好,说道。 “多谢小姐恩赏!”小桃听到有吃的,瞬间眉开眼笑起来。 没一会儿,凤九言在小桃的伺候下,洗漱好,穿戴整齐。在这一过程中,凤九言想自己动手自理,好歹她也是接受过现代的思想的,不是很习惯被人伺候。但小桃总是红着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看着她,委委屈屈地问凤九言,是不是她嫌弃她了。 无论凤九言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于是,凤九言无奈之下,只得继续任由小桃摆布,让她帮忙穿衣,帮忙梳妆扎发髻。 凤怀瑾和凤大夫人疼爱女儿和儿子,不忍女儿儿子起太早前去请安,所以直接取消了这个环节。这也就是为何凤九言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的缘故了。 “好了,小姐您稍坐一会儿,阿凝妹妹已经去厨房取早膳了,一会儿便来了。” “好。” 凤九言应答一声,随后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在窗户旁,往院子外看去。 今日,已经正式入冬。 天气格外的冷,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面庞,让人感到阵阵的刺痛。 院子中的花草树木,都已经光秃秃了,看起来十分的萧条。 “小姐,您在看什么呢?”小桃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学着凤九言的样子,往院子外看去。 “嗯,看我们的院子啊。我在想,来年春天我们须得在院子中种上各种各样的果树,这样等到秋天时,咱们就有吃不完的果子了。你觉得呢?” 一提到吃的,小桃就来劲儿了。她的眼睛闪着一抹光亮,欢喜道,“小姐的提议真好。来年春天我要和小姐一起种树。我们要种些桃子树,柿子树,还有杏树!” “小姐,你们在聊种树吗?我们能不能也种上一棵枣子树?枣子树做枣糕可好吃了!”提着食盒归来的宋凝,恰好听到两人的交谈声,于是适时插嘴道。 凤九言回过头,看向宋凝,笑着道,“当然可以种枣树了。等枣子的时候,我就给你们做枣糕吃。” “哇!太好了,我都想现在立刻种枣树了。”小桃舔了舔嘴角,双眼已经发光了。 “小吃货!”凤九言扫了一眼小桃,打趣道,“小桃,你可要少吃一些,减减肥了。你要再吃下去,我这儿房中的门可要进不去了!” “小姐,你,你,哼,给我吃的也是你,现如今您竟然开始嫌小桃长得胖了,哼!”小桃嘟着嘴巴,气哼哼道。 “好了好了,别气了,过来坐下一起用早膳吧。”凤九言眼含笑意地看着小桃,朝她招手。 “哼!”小桃气哼哼地将脸撇到一边。 凤九言招呼宋凝坐下,“来,阿凝你坐下一起吃。既然小桃不吃,咱们两个就将这些吃食吃完去。” “好,谢谢凤姐姐。”流放的路上,宋凝一直和凤九言一家三口同桌吃饭,也比较了解凤九言,她自知推脱没什么用,于是依然坐下。 “来,阿凝,吃块绿豆糕。清香软糯,好吃至极。”凤九言冲宋凝挤眉弄眼,故意说道。 宋凝会心一笑,“嗯嗯,确实很好吃。还有这鸽子粥,也好好喝哦。” 小桃耳尖动了动,目光忍不住地往桌子上瞥。凤九言笑着道,“快过来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一会儿我们上一趟街。” “是小姐你叫我吃的,不是我想吃的哦。”说完,小桃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宋凝旁边的椅子上。 宋凝和凤九言相视一笑。 ...... 几人用完早膳,凤九言披上一件大红色的大氅,去正房和凤大夫人告知一声,便来到马厩处,让府中的一个马夫赶驴车送他们出府去了。 “小姐,咱们出府是买好吃的去吗?”小桃吃货的本性一直都在,她忍不住问道。 凤九言抬手轻轻捏了捏小桃肥嘟嘟的脸蛋,笑骂道,“吃吃吃,方才还未吃饱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给吃的你,苛待你这小丫鬟呢。” 小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也不是了。街上好吃好玩的玩意儿比较多嘛,很多都没吃过呢。” “行,时间合适就带你去吃好吃的。不过此趟出府,我想在街上逛上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买卖做。” “买卖?”小桃惊讶道,“小姐您说的是您要开铺子吗?” 凤九言点头,笑着说道,“是的,总要有些营生才能支撑府里的开销嘛。我也想替母亲和父亲分忧。” 只有开了铺子,她才能往府中拿银子回去呀。虽然她爹也开始做一些营生,但她想帮衬她父亲。 第497章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哇,小姐,您真厉害。”小桃由衷地夸赞道。 几年不见自家小姐,小桃觉得自家小姐变了很多。但具体变化在哪里,小桃也说不上来。 “凤姐姐,哪里需要我的,就叫上我。我来帮忙。”宋凝说道。 “我也要帮小姐的忙。” “好,若真要开铺子,少不得你们忙的呢。”凤九言笑着说道。 她打开小窗户往外瞧。 虽然今日天气有些寒冷,但街道上的人还是很多的。不少百姓出来逛街,采买东西。而那些为生活所迫的小摊贩们,也顶着寒冷,一如既往地摆摊叫卖。 凤九言瞧着街上卖的小吃,有些嘴馋。 于是,她便对车夫说道,“你靠边停车,我带着小桃他们到处逛逛。” “是,小姐。” “吁~”车夫扯动缰绳,在路边停下了驴车。 凤九言走出车辕,对车夫说道,“你先行回府,此地离府中不远,一会儿我们走路回去便成。” “是,小姐。”车夫恭敬说道,随后调转驴车,往府中方向回去了。 凤九言与小桃二人静静地目视着那驴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随后,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 凤九言神色飞扬,眉梢眼角尽是喜悦之色,“好了,我们可以到处逛逛,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模样高挑,身上气质卓然。她说话之时,表情格外生动鲜活,一颦一笑都极具感染力,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三人辗转在各个摊位上,因三人都是刚到幽州的,所以,看什么东西都十分好奇。 直至晌午,到了午饭的时间,凤九言也不打算回府中吃饭了,干脆在街上寻了一家人流比较多的饭馆前去吃饭。 凤九言带着小桃和宋凝进饭馆里,此时因为是饭点的时间,饭馆人满为患,许多人三三两两坐在大堂中吃饭。 店小二穿梭在各个饭桌之间,为顾客们上菜。虽说已经是入冬,但店小二的额头都已经冒汗了。 他一转回身,便瞧见凤九言三人站在门口中。店小二小跑着迎了过来,毕恭毕敬道,“小姐,吃饭吗?” 凤九言点头,“嗯,是吃饭,三人。” “小姐您真是好运气,刚好楼上还空着一桌,您请跟我来。” 店小二说完,走在前面带着凤九言三人上到了二楼。“小姐,这边请。” 凤九言三人坐在了二楼靠着栏杆的桌子上,这个位置的视野很好,可以看见大堂下面用饭的百姓。 店小二将一本菜单递给凤九言,脸上堆起讨好的笑,说道,“小姐,你要吃点什么?” 凤九言翻着手上的菜单,随口问道,“你们饭馆有什么招牌菜吗?” “有的,锅包肉,东坡肉,现在天气冷,小姐可以来个羊肉锅子,吃了暖暖身体。” “嗯,方才你报的菜名,都来上一份。” “好勒,小姐。”店小二拿起笔,往手上的本子上唰唰唰地写着。他似受到了鼓舞,继续为凤九言推荐菜色,“对了,小姐。本店今日有特色野味,您要不要来上一份尝尝鲜?” “特色野味?新鲜的吗?”凤九言有些疑惑地问道。 此地是幽州,地处北方,冬日素来寒冷,每每到冬天之时,都会封山,那些猎人在冬季里就无法继续上山打猎了。 店小二得意一笑,“嘿嘿嘿,是新鲜的嘞。最近这一两天都有摊贩在大早上的时候,拉一大批新鲜的猎物前来街上售卖呢。 您也知道咱们这儿地处北方,天气严寒,这时候都会封山,猎人们也就无法进山打猎了。这时候若想吃上新鲜的野味,实属是很困难的嘞。 我们买的这些新鲜猎物,都是费了好一番困难才抢到的嘞。” “哦?那这样子价格不是很贵?”凤九言问道。 “小姐聪慧,这些猎物确实贵。一份要五两银子嘞。” “什么?五两银子?”小桃瞪圆了眼睛,“你们怎么不去抢!” “就是,竟然卖五两银子,这也太贵了。”宋凝在一旁附和道。 “呵呵呵,姑娘们说笑了。物以稀为贵嘛,贵人们都只想尝口新鲜的,自然是要贵些的。”店小二也不生气,脸带笑容解释道。 小桃紧张地看向凤九言,“小姐,这什么野物咱们还是别吃了吧。这也太贵了,竟然要五两银子呢!五两银子咱们都可以买上许多好吃的吃食了!” “是呀,凤姐姐。咱们野味又不是没吃过,有什稀罕的。”宋凝也跟着说道。 “行,咱们就不要这野味了。就再来一份烤乳鸽,豆腐,还有生牛肉、生羊肉吧,一会儿我们涮锅子吃。” “好嘞,小姐稍等,一会儿就给您上菜。”店小二拿着菜单,急匆匆往楼下跑去。 小桃给凤九言倒了一杯茶,“小姐,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好。”凤九言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杯中的热茶。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大堂中百姓们聊的八卦。 “听说了吗,哈哈,东街尾的那个刘寡妇竟然勾搭上了卖猪肉的庞大牛。” “什么?这两人胆子也忒大了吧?庞大牛的大胖媳妇哪里是好惹的,她杀猪剔骨贼麻溜,刘寡妇怎么敢勾搭人家的丈夫。” “谁说不是呢!今儿一早,庞大牛的胖媳妇拿着一把剔骨刀,气势汹汹地将刘寡妇家的门踹烂了,当场抓奸在床呢。” “然后呢,然后刘寡妇和庞大牛怎么样了?” “两人被庞大牛的大胖媳妇狠狠揍了一顿,庞大牛掉了几颗大门牙。还有那个刘寡妇,她可惨了,不仅被殴打了一顿,还被当街扒掉衣服示众呢!” “嘶~该!” ...... 凤九言正津津有味地盯着大堂里的客人们聊八卦呢,一会儿东街尾的刘寡妇偷情被抓了,一会儿是谁家的老母鸡下蛋到别人家的鸡窝里了,两家因为一个鸡蛋争论不休,互泼粪水什么的,诸如此类的有趣八卦。 “哎,你们还不知道吧,昨儿有人在城门口瞧见瑞王爷。” 瑞王爷?那不是傅砚辞吗?凤九言竖起耳朵偷听着。 “瑞王爷?怎么了?他出现在城门口也不奇怪吧?他向来注重体察民情的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瑞王爷在外面带了个年轻貌美,面容姣好的姑娘回来呢。” 凤九言:“......” 她明明戴着猴脸面具,他们是怎么看得到她的面容的? “啊,这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瑞王爷是进京成亲了呢,带回来的是瑞王妃,陛下赐婚的高门小姐。” “我还听说,瑞王妃已经有身孕了呢。” “哈哈哈,我也听我那在王府当差的表姨说了,瑞王妃快要临盆了!” “噗~~~”凤九言口中的茶水直喷出来,不偏不倚,正中小桃脸上。 小桃委屈地看着凤九言,凤九言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给小桃擦干脸上的茶水,“小桃,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 小桃幽幽道,“小姐,人家在说瑞王妃,你激动什么啊?” 凤九言:“......” 她该怎么解释,她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来了啊? 第498章 罕见地慌张了 大堂下面越传越离谱,就凤九言喷茶水的功夫,已经传到她为瑞王爷生下一子了。 “离了个特朗普了!”凤九言嘀咕道。 幸好她当时戴着一个猴脸面具遮住了面容,否则真的不敢出府了。 恰巧,店小二给她们送菜上来了。 “小姐,这是您要的烤乳鸽,羊肉锅子......”店小二一一报着菜名。 凤九言不敢再竖起耳朵偷听大堂里的八卦了,埋着头一个儿劲的吃。 小桃纳闷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你这么饿吗?” 凤九言点头,“饿,饿极了。你再不吃,我要吃完你喜欢吃的烤乳鸽了。” 小桃一听这话,也不敢再废话,一个儿劲儿地埋头苦吃。 三人吃完饭,凤九言赶紧火速逃离饭馆。 她带着两人继续逛着街,各种铺子、餐馆都进去瞧上一瞧,好生考察了一番。眼见着天渐渐变黑,凤九言这才打道回府。 她们赶在饭点的时候回到了府中,凤九言和爹娘、弟弟在前厅用了晚膳后,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凤九言沐浴完后,无聊至极地躺在床上。 今日没见到傅砚辞,还是怪想他的。凤九言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有些失落地想着。 随后,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翌日一早,凤九言日上三竿才起床。 她刚穿戴整齐,宋凝手上拿着一个食盒,在她身后也跟着一个同样拎着食盒的丫鬟,她们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 她脸上带着笑意,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子上,笑着道,“凤姐姐,这是瑞王爷命人给您送来的早膳。他说近日事情有些忙,没空来见你。等忙完手头的事,便来咱们府中拜访凤伯母和凤伯伯。” 丫鬟将食盒放到桌子上,向凤九言行了礼后,就告退了。 小桃先一步走到桌子前,将食盒打开,她的双眼瞪得溜圆,“小姐,这可是十日阁的点心啊!十日阁是我们幽州城里最出名的点心楼,有银子还不一定买得到呢,听说需要提前定制呢。瑞王爷真是有心了,对咱们姑娘真好。” 说完话后,小桃这才反应过来,“瑞王爷?”她瞪圆了眼睛,看向宋凝,问道,“瑞王爷应该不是姓瑞,名王爷吧?” 宋凝笑着摇头,“小桃姐姐真会说笑,瑞王爷是皇室中人,自然姓傅。” “傅?!瑞王爷!”小桃嘴巴张大,都快能塞进一个鸡蛋了。“所以说,饭馆里被造谣的是咱们小姐?” 她看着有些尬笑的凤九言和宋凝,小桃的火气腾地一下就起来了,“这群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就造谣的人,敢毁坏我家小姐的名声,看我不把她们的嘴给撕烂去!” 说着,她还边撸着袖子,边大步往外走。 亏得凤九言眼疾手快,一把将小桃拉住,安慰道,“小桃,你莫要激动。当日我和瑞王爷从城外回来时,我是带着面具的,谁都瞧不到我的脸,更加不知道我是哪家的小姐。你这般贸然去撕烂人家的嘴,不就是自曝了吗?” 小桃看了一眼宋凝,宋凝连忙点头,“小桃姐,凤姐姐说得对。” “哼!下次谁敢造谣我家小姐,我就去撕烂她们的嘴!”小桃气鼓鼓道。 凤九言有些感动,她揉了揉小桃的壮硕臂膀,“不亏我整日好吃好喝地投喂你哇,遇到要紧事,从来不含糊。” “呵呵呵,可不是,小桃姐最是护着凤姐姐了。\"宋凝笑着道。 随后,从食盒里将一样样点心和粥拿出来,摆到桌子上。 “来,喝完鱼片粥暖暖身子。”凤九言抬手为小桃和宋凝打了一碗鱼片粥。 “谢凤姐姐~” “谢小姐~” “不客气,多吃点。”凤九言说道。 她捏起勺子,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鱼片粥。一口热气腾腾的粥下肚,全身都暖和了起来。“不愧是十日阁的吃食,鱼片嫩滑,鱼粥清甜,好吃至极。” “嗯嗯,好次,好次。” “我也觉得很好吃,不过凤姐姐煮的粥更好喝呢。” ...... 想必是凤九言出府玩被凤九璃发现后,非要粘着她,让她也带他一同出府去玩。 于是,三人行的队伍逐渐扩大,变成了四人一虎的队伍,天天上街,踏遍各个小巷子,搜罗各种美食。 而这几天,傅砚辞抽出半日的时间,提礼物前来拜访凤怀瑾和凤大夫人。 看着他时常一副运筹帷幄,泰山崩于前都不会变脸色的人,见到凤怀瑾和凤大夫人之时,竟然罕见地紧张起来。 凤九言看穿了他深藏在背后的紧张和无措,无情地嘲笑了他。 凤怀瑾看穿了女儿和傅砚辞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着傅砚辞,时不时还对着傅砚辞冷哼。 而凤大夫人看傅砚辞,自然和大多数丈母娘一样的心情,越看女婿越是满意,再加上流放路上之时,傅砚辞为了救女儿而不惜以身挡毒箭,更是对他满意不已,恨不得即刻将女儿打包送走。 第一次见面,除了凤怀瑾不满意外,其他人都十分的高兴。 凤怀瑾气得一晚上睡不好觉,一直在凤大夫人耳边骂骂咧咧,他觉得傅砚辞当初安排他们夫妇俩先行回幽州,分明早就对她女儿有企图之心,此番举动不过是为了创造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惹得凤大夫人直接上手拧他耳朵。 第二日晌午,瑞王府以老王妃的名义出了一个请帖,请凤九言前往府中一叙。 凤九言接到拜帖的时候,紧张不已。 她在房间挑了大半天的衣服,最后挑了一身浅蓝色的衣裙,衣裙之上绣着细密的花纹,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精致之感。配上一件同色系的大氅,大氅的领口镶着一圈雪白的狐毛,毛茸茸的,既能抵御寒风的侵袭,又显得她高贵而华丽。 随后,小桃提着医药箱,和凤九言一同乘着驴车前去瑞王府中。 约莫一刻钟后,驴车停在了瑞王府门前。 等在门前的傅砚辞瞧见熟悉的驴车后,疾步往驴车的方向走来。 “小九,你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第499章 瑞王府 傅砚辞扶着凤九言下了驴车,带着她一同进了府中,前去拜见他的母妃。 战王妃伫立在正房的门口,目光紧紧地瞧着凤九言。只见凤九言款步而行,浅蓝色的衣裙如湖水般荡漾,同色系的大氅亦随风轻轻舞动。 那衣袂随风飘动,宛如仙子下凡,飘逸出尘,仿若不沾半点世俗之气。 她瞧着心生欢喜,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 待得凤九言踏进门口,战王妃立刻往她怀中塞了一个汤婆子,“你便是小九吧?来,暖暖手,外面怪冷的。” 凤九言接过汤婆子,朝着战王妃福了福身,“见过战王妃。” “你这孩子,不必多礼,快些过来坐。”战王妃目光灼热地盯着凤九言,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 突然,她的眸光落在了凤九言玉腕上的玉手镯。 那是……她传给儿子,让儿子送给他想要相伴一生的姑娘的。 战王妃眸中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她越打量面前的小姑娘,她越是满意。 她这双眼睛阅人无数,能一眼看出小姑娘很好,很优秀。 同时也在心中夸赞儿子眼光好,能找到这样貌美如花,长相气质俱佳的姑娘。 凤九言抬眸,缓缓看向战王妃。 战王妃年龄虽然将近四十,但她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就像二十来岁的妇人一样。 “王妃,您瞧着真年轻,就跟二十来岁一样。”凤九言真诚地看着战王妃,说道。 战王妃“噗嗤”一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阿辞,你瞧瞧小姑娘多会说话啊。比你会说多了。” 随后,战王妃拉着凤九言的手,亲切地说道,“阿言啊,你父亲和阿辞的父亲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你尚在襁褓之时,阿辞还抱过你呢。” 凤九言眸子瞪大,不可置信地问道,“阿辞真的抱过我吗?” “嗯嗯,千真万确。”战王妃忍着笑意,说道。“呵呵呵,当时你还往他身上撒了一泡尿呢,想起当时他扭曲的面容,就觉着好笑。” 凤九言:“……” 她的脚趾已经要原地抠出三室一厅了!只差不钻进去了! 她脸色一红,眼神游移,哪里都看,就是不敢看傅砚辞,“额,我,我还小,肯定不是故意的。” 傅砚辞瞧着小姑娘快要遁地逃跑的模样,暗暗警告了自己的老母亲,让她别太过了,免得小姑娘就要逃跑了。 战王妃接收到儿子的眼神后,笑意更深了。她像看戏一样,看着自己宝贝儿子哄小姑娘。 傅砚辞勾起嘴角,轻声细语安慰道,“那时候你尚小,自然不是故意的。” “是呀,那肯定不是阿言的错,都怪包着你的布包它不吸水!”战王妃煞有介事道。 凤九言:“……” 好社死,好想遁地逃跑啊,怎么办! 她快要碎掉了!呜! 战王妃拉着凤九言白皙嫩滑的小手,眼带笑意地看着她,“阿言啊,若是以后他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定会为你做主,饶不了这小子。” “呵呵呵,多谢战王妃。”凤九言回答道。 “哎呀,叫什么战王妃,多生疏啊。叫我伯母就成,你爹和阿辞的爹可是好友呢。” “嗯嗯,多谢伯母。”凤九言从善如流道。 几人聊了一会儿,很快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三人一起用了午膳。 用过午膳后,凤九言为战王妃诊了脉,开了几副药,最后给了战王妃一瓶用空间灵泉水制成的固本培元丸,让她调理身体。 用灵泉水煮药会效果更好,但王府人多眼杂,容易惹人怀疑。 此事,还是要和傅砚辞商量才行。 凤九言见战王妃脸色苍白,咳嗽咳得厉害,不免有些担心。 她扫了一眼桌子上还在炭火炉上温着的茶壶,快步走了过去。 战王妃瞧见凤九言往那边走,以为她这是要喝茶,有些抱歉道,“阿言,抱歉啊。茶壶里的是开水,给我送服药物的。一会儿,叫阿辞让人给你泡茶。” 听到茶壶里煮的是开水,凤九言很满意了。 这更方便她做手脚。 她摇了摇头,笑着道,“伯母,我不是要喝茶,我想倒些开水给你送服药丸子呢。” 傅砚辞方才正在为战王妃顺气,没有注意到凤九言的动作。得知她要倒开水后,担心她被烫道,连忙阻止道,“阿言,当心烫。我来倒水就好。” 说罢,他就抬腿走了几步,被凤九言阻止了,“别过来,我来倒就成。你继续给伯母顺气,我会当心的。” 笑话,他若是过来,她还怎么做手脚。 “那你要当心些。”傅砚辞说道。 “咳咳咳~”战王妃撕心裂肺地咳着。 见状,傅砚辞也无心顾暇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极其痛苦的母妃身上了。 凤九言瞅准机会,背对着两人,遮挡住他们的视线。用一块巾子包住发烫的茶壶耳,往杯中倒了一大碗温水。 随后,她的手触到茶碗上,心念一动,碗中冒着热气的温水瞬间消失不见。紧接着,茶碗中又出现一碗冒着热气的温水。 这是灵泉水,她已经替换过了。 凤九言端着茶碗,快步走到战王妃床前,将手中的茶碗递给傅砚辞,“阿辞,你喂伯母喝点水。” “好。”傅砚辞不觉有他,端着茶碗凑近战王妃嘴边,“母妃,喝点水,润润嗓。” “好。”战王妃就着傅砚辞的手,喝了一小口温水。 只一口水下肚,战王妃便觉得今日的水格外好喝,十分甘甜清冽。 而且喝下去后,方才还因咳嗽而有些火辣辣的嗓子,也不那么火辣,疼痛了。 还有喉咙的干痒,也缓解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此刻自丹田处有一股暖流朝四肢百骸流动,精神头也好了不少。 她不由得笑道,“说来也真是奇怪,喝了阿言倒的水后,我身子好了不少,咳嗽感也不再那么强烈了。” 听完,傅砚辞不由得看了一眼凤九言,眸光有些暗沉,让人看不懂他的情绪, “来,伯母,吃两粒固本培元丸。”凤九言往战王妃的手心倒了两粒黑色的药丸。 “好,好。”战王妃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十分信任地将药丸子塞进嘴巴里,用方才那碗温水将药送服下肚。 “伯母,您刚服了药,要多注意休息,这样才好得更快。” “好,那让阿辞先陪你聊聊,改天有空,伯母再把你接过来。” “好。”凤九言笑着道。 战王妃睡下后,傅砚辞帮凤九言拎着医药箱,两人并肩出了正房。 …… 第500章 不好的预感 自从瑞王府回来,凤九言就没再见过傅砚辞。 倒是战王妃,会时不时让人前来凤府中接她过去一叙。从战王妃口中得知,傅砚辞近段时间十分忙,就连她自己也很难见到自家儿子一面。 凤九言猜测,傅砚辞多半是忙于报仇这一事,想必和狗皇帝以及他的两个儿子有关。 虽然傅砚辞没空来找她,但他每日都会派自己的侍从前来给她送东西。有时候是幽州知名小吃,有时会给她送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过来,有时候是她最喜欢的黄金白银,有时候会是定制的漂亮衣裙,或者是珠钗首饰。 而凤九言也不闲着,她时常带着小桃和宋凝、凤九璃穿梭在幽州城的街道上,辗转于各店铺之中,为的就是收集信息,好为之后的店铺经营做准备。 此时,凤九言、凤九璃、小桃正坐在驴车里,他们三人刚从府中出来,准备去街上买些吃食。 然而,此刻驴车却停在原地,久久不动。 凤九言打开车厢门,探头看到。 只见路的前方也堵着好几辆驴车,根本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她问车夫,“驴车怎么不动了?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车夫立刻从车辕上跳下去,说道,“小姐您稍等一会儿,我去前面探探路。” 说罢,车夫缩着脖子,小跑着往前面去了。 天气有些冷,凤九言和凤九璃,小桃继续待在车厢里。 没一会儿,车夫小跑着回来了。 他的脸被冻得通红,天气过于寒冷,他忍不住跺了跺脚,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取暖。停顿了一小会儿,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小姐,前面的医馆看病人数实在是太多,都已经排到街面上,直接把我们的去路给堵住了。 不止这家医馆,我还问了几个过路人,他们说城中的各家医馆人满为患,许是天气过于寒冷了,太多百姓感染了风寒。” 听完车夫的话后,凤九言的眉头紧紧的拧起来。她询问车夫,“你是本地人,是今年的天气比去年还要寒冷吗?” 车夫摇了摇头,毫不迟疑回答道,“不是,我们这里的天气几乎每年都差不多,都是这般寒冷。但从来都没有这么多人感染上风寒呢,今年是头一回。经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方才你瞧到那些排队的病人了吗?他们都有什么症状?”凤九言继续询问道。 车夫忙不迭地点了点头,“瞧见了,方才远远瞧了一眼。我见他们这般严重,就不敢前去仔细查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努力回想起方才所看到的,“这些病人好像都有咳嗽的症状,撕心裂肺的咳呢。而且我看他们的病情要比以往的风寒还要严重,很多病人都无法自己站起来,都是由两三个家人扶着,或者是用床板抬过来的。 隔着老远,我听到了一嗓子,那些病人似乎嘴里都喊身上疼,很疼的那种。” 车夫将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努力地表述出来。 凤九言听后,眉头皱得越发地紧了。 她好歹是在末世挣扎过的人,听到车夫的描述后,直觉这次应该不只是风寒这般简单。 凤九言心中忽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她希望这一切只是她的多想。 想到此,凤九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对着车夫说道,“走,我们先回府中。” “是,小姐。” 车夫麻利地跳上车辕,抖动缰绳,原路折回府中。 凤九璃瞧着自家姐姐严肃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问道,“阿姐,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呀,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寒的百姓?”小桃也有些疑惑地问道。 凤九言的目光有些微沉,似乎还隐隐透着一丝忧虑与凝重,“我还不确定,但我希望我的猜测都不会发生。” 说罢,凤九言就不再继续说话了。 凤九璃和小桃对视一眼,直觉会有大事发生,因此两人也沉默起来,不再说话。 很快,他们回到了府中。 凤九言三人刚踏进前厅,就瞧见凤怀瑾和凤大夫人两人此刻正坐在前厅喝茶吃点心。 夫妻俩正在有说有笑,悠闲地喝着茶呢,不经意间抬眸,便瞧见凤九言三人,且仔细一看,她们三人都面色沉重。 夫妻俩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疑惑。 凤大夫人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碗,柔声问道,“哎,你们仨不是要上街买些食材,晚上回来打火锅吗?” 打火锅这个说法,是从凤九言那儿学来的。 凤九璃抢先回答道,“阿娘,我们是打算去采买些食材的。但出去没多久,刚到和春堂医馆的那段路时,被排队看病的人给堵住了,我们根本过不去。 于是,姐姐便让车夫掉头回来了。” “被看病的人堵住了路?这不应该啊?和春堂的大厅很大,应该足够容纳很多病人排队才是,怎么会需要排到街上了呢?”凤怀瑾疑惑地问道,他的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显然对这个情况感到十分的诧异。 “我和爹爹一样,对此事感觉到很疑惑。这样吧,我们先派个手脚麻利一些的小厮前去查探一番,这样也好多了解情况,才能做出应对之策。” “阿言说得对,我们先派人去查探一些消息。”凤怀瑾点了点头,看向小桃,吩咐道,”小桃,你去将张冲和张小五喊过来,就说我有事要让他们做。” “是,老爷。”小桃应了一声,随后便快速地转身,小跑着离开了。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没一会儿,张冲和张小五赶过来了。 他们恭敬地朝着凤怀瑾行了个礼,“将军。” “我有事要交与你们两人来办。现在马上出去一趟,将城中的医馆等查探一番,回来将你们所看到的禀报于我。”凤怀瑾简洁明了地吩咐道。 “是,将军。”张冲和张小五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行完礼后,两人正要往外走去,却被凤九言给叫住了。 “张小五,张冲,你们两人等一等,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第501章 疫病 张冲和张小五停下步伐,回头看向凤九言。 凤九言和凤怀瑾与凤大夫人说道,“爹,娘,我有些话要交待他们,女儿先行告退。” 凤大夫人和凤怀瑾摆了摆手,“去吧。” 两人自知女儿主意一向很大,既然她不说,他们也不过问。 凤九言朝着她爹和娘福了福身,提步朝着张冲和张小五走去。 张冲疑惑地看着凤九言,“大小姐,你有何事要说?” “走,我们边走边说。”凤九言说道。 随后,凤九言和张冲、张小五走出了前厅。 出了前厅,三人往抄手游廊走去,前往侧门的方向走去。 凤九言从背着的斜挎包中掏出两个已经去了包装袋的医用口罩出来,给张冲和张小五一人发了一个。 “这是?”张小五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淡蓝色长方形的东西,疑惑地问道。 凤九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开始信口胡诌,“这叫口罩,是我闲着无事时制成的,主要是用来蒙着口鼻,防止病毒侵入人体。你们俩人也知道,我会些医术,行医嘛,各型各色的病人都会遇到,口罩可以很好的保护我自己。” “原来如此。”张冲听后连连点头。 张小五心思极其敏锐,一下子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之处。他看向凤九言,目光有些微动,“您是说,前往医馆看病的百姓,很可能患的不是普通风寒,很可能另有玄机,也很可能会传染?” 凤九言赞赏地看了一眼张小五,随后神色凝重地看着两人,“这一切都还不确定,不过是我根据车夫探到的消息做出的猜测罢了,你们两人也不用这般紧张,没准是我猜错了呢。 但此次你们出府查探,一定要戴好我给你们俩的口罩,一刻都不能拿下来!而且,务必要和病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尽可能不要和他们有任何的接触。 另外,你们回府后,从侧门进来。我令人准备艾草给你们熏身子,煮好艾叶汤给你们沐浴。” 张小五和张冲瞧见凤九言面色不仅严肃,而且阵仗还极大,两人心知此事定会十分棘手。 他们点了点头,“好,大小姐交待的事情,我们都记住了。” “嗯,你们此番要小心些。快去吧。”凤九言说道。 她目视着两人离开,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背影后,才往回走。 随后,她吩咐府中的丫鬟,着手准备一切事宜,烧艾草水,准备好干艾草以及火盆等。 太阳已经落山,夜幕已经来临。 凤九言一家四口用完晚膳后,张冲和张小五仍然没有回到府中。他们一家四口都待在前厅,等张冲和张小五回府。 她瞧见凤九璃已经困得睁不开双眼,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就要从椅子上摔下来了。她赶紧 走过去,扶住凤九璃。 凤九言和自己娘亲说道,“阿娘,您先带阿璃回去歇息吧,此处我和爹爹在这候着便成。” 凤大夫人看着小儿子这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当即回道,“好,那我先带阿璃回去歇息。张冲和张小五的饭菜,我已经让丫鬟们热在锅里了,一会儿他们回来就可以吃上饭了。” 随即,她又有些愧疚道,“阿娘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做这些简单的小事了。” 凤九言扶着凤大夫人,笑着道,“阿娘,您不要这样说,您事事都考虑得极为周全,女儿自叹不如呢。” “呵呵呵,就你这张小嘴会说话。好了,阿娘先带你弟弟回去了。”凤大夫人被凤九言安慰到了,当即喜笑颜开,一扫方才的失落与愧疚。 凤大夫人和凤九璃离开后,凤九言和凤怀瑾父女俩边喝着茶,边闲聊。 凤怀瑾看向女儿,“阿言,此事你怎么看?” 此时,前厅只有她和父亲俩人,凤九言也没必要在藏着掖着,直接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凤九言喝了一口热茶,这才缓缓开口道,“从车夫的描述当中,女儿直觉这不是往日常见的伤寒。车夫说过,前往排队看病的病人,他们一直喊疼,且是全身疼。不仅如此,有些病人严重到需要两三个亲人搀扶才能勉强站着,有些病人甚至是被亲人用床板抬来的。 女儿从没见过如此严重的伤寒病症,所以女儿斗胆一猜,很可能是病毒感染!” “病毒?”凤怀瑾对此词极为不理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过病毒这二字。 “何为病毒?”他充满求知欲地询问自己女儿。 他知道女儿这几年在京中和自己岳丈学了几年的医术,而且女儿医术还十分高明,他自以为是自己没听过的这样描述而已,并没有多加思索。 “额,简单来说,就是疫病!”凤九言想了个古代特有的词汇,让自己的父亲更好的理解。 “疫病!”凤怀瑾一下子抓住了重点,眼中的瞳孔震了震。 “嗯,我初步猜测,这次应当是疫病!不过,具体的,还要等张冲和张小五查探的消息,才能进一步确定。” 凤怀瑾听女儿这般解释,并没有心存侥幸。他自知女儿医术高明,这次的判断应当是八九不离十了。 父女俩沉默半晌,便听得小桃疾步走进正厅。 “小姐,小姐,张冲和张小五回来了,我们已经按照小姐的交待,给两人熏了艾草,也往他们两人身上喷了臭水。另外,他们两人正在用艾叶水沐浴洁身,两人换下的衣物全拿去焚烧了。哦,对了,还有他们两人脸上戴着的蓝色物件,也一并烧毁了。 他们两人沐浴后,便会过来前厅和老爷小姐们回话。” 小桃说的臭水,其实是酒精消毒液。 “做得不错,你也先去忙吧。”凤九言说道。 “是,小姐。”小桃提起裙摆,急匆匆离开了前厅。 她一会儿还要去给焚烧衣物的丫鬟们喷臭水呢。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张冲和张小五俩人急匆匆地往前厅走来。 “大小姐,我们有急事要禀报。”张小五冷峻着一张脸,说道。 一向嬉皮笑脸的张冲,此刻也少有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第502章 人传人 凤九言看到两人凝重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她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茶,“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说。” 张冲和张小五接过茶,“多谢大小姐。” 张小五和张冲两人在外面忙碌了大半天,外面的天气十分寒冷,确实需要喝口热的茶水缓解一下寒冷。 张小五匆忙喝了一口茶后,就把茶杯搁在桌子上。随后,他一脸凝重地看着凤九言,说道,“大小姐,我们按照你的吩咐,城中的所有医馆我们俩都跑了一趟,并且找了好些郎中和病人询问此事。 我们回府前,城中的医馆尚在为病人诊治,此次病人的数量极多,城中的郎中都已经应付不过来了,事态有些严峻。 我和张冲趁着郎中们歇息的时间,简单地询问了一下他们这些病人的病症有哪些。从郎中口中得知,这些病人先是高热,随后伴随着一系列的病症,比如,呼吸困难,咳嗽,嗓子眼疼,全身疼,头疼等等诸如此类的症状。 这些症状听起来和普通的伤寒没什么两样,但事实上,这些症状要比普通风寒还要痛苦上百倍。 从医馆出来后,我和张冲又去问了一些前来排队看病的家属。” 张小五一口气说了一大通,由于过于急切,造成气息有些不稳,忍不住咳了咳嗽。见状,凤九言给他续上了一杯茶。“喝杯茶,润润嗓子。” “多谢。”张小五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茶润嗓子。 这时,坐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冲适时开了口。 “我来说吧,小五你先歇一会儿。” 张小五点了点头,回道,“好。” 随后,张冲面色凝重地看着凤九言,缓缓说道,“我和小五问完医馆的郎中后,又询问了好几个在医馆外排队看诊的病人的亲人。 他们的回答都大同小异,一家之中,最先出现病症的是老弱妇孺,其次才是青壮年。而且,他们出现的症状和伤寒很相似,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是普通的风寒。 但慢慢的,症状开始变得越发严重,甚至有好些人出现了呼吸困难。除此之外,一家之中由一人感染到两人,三人,有些人家已经出现一整户都感染了。而且,那些熬不住,又没用药的病人,死了不少。 出现死人之后,百姓们开始意识到这不是普通伤寒,不能像以往那样熬一熬就能痊愈了,用的土方子也不灵了。所以,他们惊恐地来到医馆,找郎中诊治。” 张冲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面色凝重地看向凤九言和凤怀瑾,“这便是我和小五打探到的消息了。大小姐,你医术高明,你可以通过这些症状,判断出来这是什么病吗?” 说完,三束目光都投向了她。 凤九言眸色一片暗沉,紧拧着眉头思索着,整个面容都带着一种凝重之态。沉默半晌后,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扫了在场的三人一眼,这才开口说道,“是疫病。” “什么?竟然真的是疫病?”张冲和张小五震惊地反问道。 他们俩人查探过后,有猜过这次是疫病。但他们实际上心存着一丝侥幸,认为应当只是他们多想罢了。 而“疫病”这俩词在凤九言口中说出来,份量是不一样的。 她医术高明,两人都见识过。此刻她既然这般说了,那就意味着必然是疫病无疑了,而且可以说已经是十分确凿地确定了。 “嗯,是疫病无疑了。而且,从你们打探出来的消息中推断得出,此疫病能人传人,且传染性很高,但凡接触过病人的,基本都会被传染。” 张冲和张小五瞪大了双眼,对视了彼此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慌,他们两人迅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退好几步,几乎出了前厅的大门。 张冲颤颤巍巍地说道,“那,那我和小五已经接触过病人以及病人的亲人,那我们俩人感染上疫病的可能性几乎是九成了。不行,不行,小姐和将军万万不能接近我们,省得被我和小五传染了。” 张小五面上一片冷峻之色,但眼中的害怕情绪还是揭露了他此时此刻的想法。“张冲说得对,我们不能靠你们太近,这万一儿我们俩人都被传染了,那你们和我们接触了,岂不是也会被传染? 不行,我们要赶紧离开凤府,千万不能将病传染给小姐和将军才是啊。” 凤九言觉得有些好笑,但同时心里也涌起了一股暖意。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安慰两人道,“你们不用担心,你们被传染上这个病的概率很小。” 张冲急得红了眼睛,他神情有害怕,也有些着急,“小姐,你莫要安慰我们了。我们哥俩死不足惜,但绝不能连累小姐和将军的。 若我真被传染上了疫病,小姐你要给我烧多一点纸钱,我要在地府里摇身变成大富人!还有,小姐你要多做些菜来看我,我喜欢吃你的菜,比如那个小龙虾,还有那个辣辣的,麻麻的叫什么火锅的,还有......” 张冲一直絮絮叨叨的向凤九言交待自己的后事,就连自己的墓地都已经选好了。 凤九言有些无奈了,她想打断张冲的话,但这小子油盐不进,说话跟发射炮弹似的,凤九言根本找不着机会打断他的话。 于是,凤九言索性悠闲地喝起了茶,听张冲絮絮叨叨,安排他自己的后事。 张冲一口气说了一大通,整得自己口干舌燥,终于停了下来。 凤九言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看向张冲,“说完了?” “嗯,说完了。小姐,虽然我的要求有些多,但求您哪怕完成不了全部,至少,至少也要完成一半啊。”张冲期待地看着凤九言,小心翼翼道。 “好,那就轮到我说了。我说,你和小五被传染到疫病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你们戴了口罩,回来后也消毒了,带病毒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别太紧张了。” 第503章 女大不中留 “真,真的吗?不是在诓我们?也不是安慰我们?”张冲看着凤九言,带着一丝希冀说道。 “千真万确!”凤九言点了点头,连忙保证道。 此话一出,张冲和张小五两人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小姐,那我们后面应该怎么办?”张小五目露担忧地问道。“如果这个疫病能人传人,我们府中的人进进出出,疫病被带回府中的可能性非常大。到时候我们整个府都会被感染上的。” “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们府中必须要加强管理。”凤九言说道。 随后,她侧过头,看向一旁一直静默不语的凤怀瑾,问道,“爹爹,您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凤怀瑾温和地看着凤九言,“闺女,爹爹知道你定然想出了应对之策,说出来看看。” 凤九言勾起唇角,倒也不扭捏,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此次病症应当是疫病无疑了。死亡率高,传染的速度也快,尤其老弱妇孺被传染得更快。因此,我们府中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闭门谢客,谁也不能进,谁也不能出去。 至于府中雇来的丫鬟和小厮,咱们可以任由他们做出选择,是离开归家,还是继续呆在府中,均由他们做出选择。 既然要闭门谢客,禁止出入府中,我们得趁着疫病还没有大规模爆发时,要提早准备好米粮以及御寒等所需的物品。等明日看丫鬟 小厮们的抉择后,我便拟好采买的单子出来。此次出去采买东西,就交由你们俩人负责。 你们放心,防护等用品我会给你们俩人准备好,只要按照我的方式来做,你们感染上疫病的可能性会很小。” “没问题,此事就交给我和小五。明日等你拟好采买的单子,我和小五就出府采买。”张冲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对凤九言,十分信任。她说按照她的方式来办,就不会传染上疫病,他相信她。 说完话后,凤九言将目光投到凤怀瑾身上,问道,“爹爹,您觉得我的做法可行吗?或者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凤怀瑾欣慰地看向自家闺女,感叹道,“我的宝贝女儿到底还是长大了,爹爹很欣慰。也觉得闺女你的想法十分的周全,爹爹只有一两句建议,那便是张冲和小五明日出府采买时,万不可大张旗鼓,免得日后粮食短缺之时,咱们凤府变成了众矢之的,到时候会后果不堪设想。” “爹爹说得是,倒是女儿忘记了。”凤九言说道。 疫病一旦爆发,商人就不敢进入幽州城中,那么粮食将会短缺。届时,若真的被有心人看到他们凤府采买大量的粮食,那么成为众矢之的是迟早的事。 “另外,此事应当要趁早告知瑞王爷,好让他想出应对之策。否则,一旦幽州城全面爆发疫病,苦的是百姓。而且,一旦消息传回京中,宫中那位定会趁机下一道圣旨,让幽州城闭城,禁止任何人入内,并派重兵在门外把守。 按照宫中那位的心狠手辣,赶尽杀绝的手段,让幽州城中的百姓自生自灭的可能性十分的大。毕竟因先帝的一道指令,朝廷官员以及皇室中人,一律不能踏入幽州城,更不能带兵踏入幽州城,以此保护好他心爱的儿子唯一的血脉。 实际上,宫中那位的皇位一直坐不安稳,他一直忌惮瑞王爷。只要瑞王爷活着一天,宫中那位就会觉得头上时时悬着一把恻刀,随时都会威胁到他的皇位。”凤怀瑾的神情变得极为凝重,他的目光中满是阴沉之色。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一会儿我便出府一趟,亲自去一趟瑞王府,将这个消息告知于他。” 凤九言:“......” 她爹怎么想把她的差事给抢了? 她正要待会偷偷出门一趟,将此事告知于傅砚辞呢。 她试着说服她爹,“爹爹,外面太危险了,您还是待在府中别乱跑,我去告知他就成......” 凤怀瑾盯着她,凤九言月越说越不好意思。 看她爹的眼神,他爹肯定是以为她想借着此事去见傅砚辞了。 虽然,但是,确实存了一点私心的。 凤九言连忙上前拉着凤怀瑾的胳膊,微微晃了晃,嘟囔着道,“哎呀,爹爹您别误会。我真是觉得外面太危险了,不想让您冒风险。您也知道,我跟着外祖父学过医术,自然是懂得保护好自己的嘛。 您就答应我吧,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她轻轻摇着凤怀瑾的手臂,娇声娇气道。 “再说了,我还有其他的事要问傅砚辞的,您就答应我去这一趟嘛,好不好嘛。” 尚未离开的张小五和张冲瞧见这一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们见过凤九言武力强悍的一幕,但从来都没见过她撒娇过。她强大得两人都快忘记凤九言也是个姑娘了。 因此,当他们看到这一幕时,有种看壮汉撒娇一般,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 而另一边,听到女儿罕见的撒娇,凤怀瑾立刻丢械投降了。“好好好,你去,你去,让你去!” “太好了,爹爹真好。”凤九言兴奋地将脸贴在凤怀瑾的手臂上。 “哎,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我是有条件的!你须得半个时辰内回来,我和你娘亲在正房等你。你一回来,要立马来我们房中,好让我和你娘放心。” 凤怀瑾想到傅砚辞那小子觊觎他的宝贝女儿,就有些恨得牙痒痒的。若不是受不了闺女撒娇,他必定是不会同意闺女大晚上前去找凤怀瑾的。 “嗯嗯,爹爹,女儿知道了。时间不等人,女儿先告退了,女儿还要回房中做准备呢。”凤九言朝着凤怀瑾福了福身,便小跑着离开了大厅。 凤怀瑾大喊着道,“哎,闺女,你要带上人和你一起......” 他的话尚未说完,凤九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凤怀瑾连连摇头,无奈地叹气,“哎,女大不中留啊!” 第504章 夜半爬墙头 凤九言急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小桃和宋凝瞧见她回来,立马迎了上去。 “小姐,您要沐浴了吗?”小桃说道。 凤九言摇了摇头,说道,“一会儿我还要出去一趟。” “什么?小姐啊,现在天色都已经那么晚了,您若是要什么急事,可以叫小厮帮你办啊。”小桃听到自家小姐还要外出一趟,不由得担心道。 “是啊,凤姐姐,您若是不放心,我可以代你出去办。”宋凝也劝说道。 小桃瞪了宋凝一眼,“阿凝妹妹,你糊涂了啊!你出去和小姐出去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危险!” 宋凝理直气壮道,“那可不一样,我可以出事,但我凤姐姐就不行。” 凤九言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们两人,抬手制止道,“好了好了,都别争。此事情况紧急,我必须出府一趟。爹爹也同意了,不过他只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 小桃,阿凝,你们马上去衣柜给我找一套比较利落的胡服来,我身上这套太碍事了。” 小桃和宋凝见凤九言都这样说了,只能去衣柜里帮她挑选衣服了。 很快,小桃手上便拿着一套厚实的胡服到凤九言面前。“小姐,我替你更衣。” 在小桃和宋凝的帮助下,凤九言很快就换好衣服了。 她试着动了动手和腿,发现还是穿胡服比较便于活动。且身上这套胡服很厚实,哪怕穿出去,也不会有多寒冷,她十分满意。 凤九言背上斜挎包,抬眸看向一脸担心的小桃和宋凝,她笑着说道,“行了,你们俩先睡吧,不用担心我。我去去就回,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说罢,凤九言急匆匆地往后院的马厩走。 她拉上傲娇驴,朝侧门走去。 快到侧门的时候,凤九言远远就看到侧门旁边站了两个人。 看身影,似乎是张冲和张小五。 她试探性地喊道,“张冲?张小五?” “小姐,你来了。”张冲笑着道。 “哎,不是,还真是你们啊?你们不用晚膳,在这里等着干什么?要跟我去啊?” “不愧是小姐,你真聪明。是将军!他不放心你,所以叫我和小五护送你去瑞王府。”张冲解释道。 凤九言扶额头,“我不用你们护送我去,我自己一个人就成。你们还是先回去歇息吧,明天还有一堆活儿等着你们干呢。” “不行,你一人去,我们也不放心。”一直不说话的张小五毫不犹豫地打断道。 “你们还不知道我的实力吗?”凤九言轻飘飘地说道。 “额,我们自然是知道你的实力的。”张冲说道。 遇到了这么多次刺客、山匪截杀,若不是凤九言武力高强,他和小五恐怕都要死了。 “那就成了,我自己去就好。你们快回去歇息吧,我去去就回。” 凤九言说完,拉着傲娇路出了门。 张冲和张小五两人面面相觑,张冲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们真的不跟着去了吗?” 张小五白了张冲一眼,“将军的命令,你也敢违抗吗?” 张冲想到军法处置,全身的皮都绷紧了,连忙摇了摇头,“那肯定不敢的。可小姐也不让咱们跟着去,那怎么办?” “自然是偷偷在后面跟着。”张小五缓缓说道。 “哎,这个方法好,这个方法好!”张冲眼眸微亮,拽着张小五的胳膊,急匆匆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跟上。” 两人从侧门走了出去,远远地跟在凤九言身后。 骑着傲娇驴的凤九言自然知道张冲和张小五俩人跟在她身后,她有些无奈,但也没有说些什么,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一回事。 凤九言想到张冲和张小五两人脸上都没有戴着口罩,于是特意绕开那些医馆,专挑那些没人的小巷子走。 抖动缰绳,傲娇驴带着凤九言驰骋在空无一人的小巷子中。傲娇驴的脚程快,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她就到达了瑞王府。 想到此事不能惊动任何人,凤九言也不选择走大门了,而是往瑞王府的围墙旁走去。 她翻身下驴,站在围墙前。紧接着,伸手进斜挎包里,趁机从空间拿出一个飞虎爪出来。 凤九言将飞虎爪抛到围墙上,卡稳在墙头上后,她抓着绳子,利落地往上爬。 躲在暗处的王府暗卫们瞧见了,都在震惊于此姑娘的行径。 “这小姑娘是哪家的小姐?竟然敢胆大包天地翻咱们王府的墙头!不会是咱们王爷众多爱慕者之一吧?觊觎咱们王爷的美色,都觊觎到这种地步了,胆子倒是挺肥,都敢爬墙进咱们府里来了。” “想必是,无论是谁闯入王府,都要给她一番教训!” “走,咱们将她抓起来,丢到主子面前。” 几人说完话,正要提着刀去抓正在爬墙的凤九言。然而,他们却被人喝止住了。 “你们站住!你们知不知道她是谁啊?她可是咱们府上未来的瑞王妃啊!你们要是敢动了她一根毫毛,主子非得扒下你们的皮不可!”恰好过来的暗三瞧见了正在爬围墙的凤九i言。 几个暗卫惊悚地看着暗三,怔怔地问道,“真,真是咱们主子的心,心上人啊?” “如假包换!认清楚点,免得下次你们误伤了她。”暗三说道。 “行了行了,你们看着点儿她,我去通知咱们主子。” 说罢,暗三施展轻功,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凤九言还在卖力地爬着墙头呢,好不容易爬上了墙头,不禁感叹道,“不愧是王府的围墙,又高又滑,真是难爬!” 话刚说完,只见她紧紧拽住飞虎爪子上的绳索,身形迅速地顺着绳索滑落下去。待双脚刚一稳稳站定,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瞬间便被卷入了一个温暖无比的怀抱之中。 凤九言大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屈起手肘,用力地往身后之人狠狠击了过去,与此同时,耳边便传来了一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小九,是我。” “阿辞!”凤九言惊喜地说道。 随后转身子,抬眸看去。 第505章 此事很蹊跷 正是那张她朝思暮想的清俊脸蛋。 凤九言扑进傅砚辞怀中,用力地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她嘟囔道,“阿辞,阿辞,我好几天都没见过你了,很想你啊。” 傅砚辞搂着凤九言,低沉地说道,“我何尝不是,只是因为最近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了,没空去找你。每次处理完事情都已经到了深夜,又不好前去打扰你。你知道的,你父亲每次看着我的目光,都像是要吃了我似的。” 凤九言想起父亲看到傅砚辞的表情,也忍不住”噗嗤“一笑,“呵呵呵~阿嚏——” 笑着笑着,凤九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看我,一见到你就忘了这里很冷。”他将凤九言从怀中拉出来,干净利落地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温柔地为凤九言披上。 傅砚辞身材高大,也比凤九言高了一个个头,凤九言穿上他的大氅,不仅太长,还显得她十分娇小。 “谢谢阿辞,我暖和了很多。”凤九言笑眯了眼。 大氅还残留着傅砚辞的体温,她穿上去后,暖和了不少。 “你不冷就好。走,有话待会再说,先去我院子中。”傅砚辞说完,拉着凤九言就要走。 “哎,阿辞,等一会儿。我的飞虎爪还没从墙上取下来呢。还有傲娇驴,它还在围墙外呢。” “放心,一会儿我找人将你的飞虎爪取下来,还有小白,我也会叫人安置好它的。” 话说到这儿,凤九言总算是消停了。“那就好。” 傅砚辞始终紧紧握着凤九言的手,两人肩并肩地走着。 “阿辞,你怎么知道我从哪里翻墙进来啊?是不是暗卫告诉你的?”凤九言好奇地问道。 “嗯,是暗三。他告诉我的。” “我就说嘛,怪不得你会出现在墙根底下,原来是这样。幸好你来找我,不然王府这么大,若让我自己一人找你,恐怕天亮都找不到你呢。” 傅砚辞轻声笑道,“有这般夸张吗?” 凤九言连连点头,“那当然!” 说完,凤九言抬眸紧紧地盯着傅砚辞的精致立体的侧脸,心疼地说道,“阿辞,你这段时间是不是都没有照顾好自己?看看,你都瘦了好些。” “嗯,这段时间确实很忙,都在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关于狗皇帝父子三人的?” “是,一会儿到了我的院子,我再详细和你说。” “好。”凤九言点了点头。 她停下了脚步,晃了晃傅砚辞的手。傅砚辞的脚步也停了下来,转过身子去看她,“小九,怎么了?” “阿辞,以后不管多忙,你都要好好吃饭,按时歇息,知道没?不然我会担心的。”凤九言心疼地看着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清瘦的脸。 傅砚辞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抱在他的大掌中,他认真地保证道,“好,听小九的。以后不论多忙,我都会照顾好自己的。” 凤九言脸上浮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傅砚辞的侧脸上啄了一下。 傅砚辞怔了一瞬,被巨大的惊喜包围住。他忍不住笑了笑,侧过另一边侧脸,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上,声音暗哑地道,“小九,这边也要,你不能厚此薄彼。”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暗哑,似是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 凤九言的心一下子软了,她娇笑着道,“好。” 说完,她再次踮起脚尖,想啄一口他另一侧的脸。在她的唇快要印上他的侧脸时,谁知道傅砚辞突然使坏,竟然转了一下头。 两人离得非常的近,彼此呼吸交融。凤九言感受着唇上的那一片温热,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傅砚辞。 傅砚辞的眼中都是坏笑,温暖干燥的手将凤九言的眼睛遮上,他加深了这个吻。 ....... 时间久到凤九言快要呼吸不过来,傅砚辞才离开。 凤九言粗粗地喘着气,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你,你,你个坏人!” 骂出的话一点都没有震慑力,软绵绵的,倒似是在撒娇了。 傅砚辞灼灼的目光看着凤九言,低低应道,“嗯,坏人。” 说罢,他心情甚好地拉着凤九言回了他的院子。 傅砚辞拉着凤九言直接进了书房。 书房烧着地龙,房间十分暖和。凤九言刚进到书房里,觉得快要冻僵的手脚此刻也渐渐暖和了不少,身上的那股寒意也逐渐消散了不少。 “来,我帮你把大氅脱下。”傅砚辞说到道。 凤九言站着,乖乖地让傅砚辞帮她把大氅脱下。傅砚辞手上拿着大氅,走到一旁的木架子上,将大氅挂上。 凤九言视线一直都黏在傅砚辞身上,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将我带来书房,而不是什么别的地方?” 傅砚辞走到她面前,将她拉到桌子前,柔声说道,“小九,你先坐。” 此时,桌子上有一个炉子,炉子上正煮着茶。 傅砚辞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笑着说道,“此刻天色这般晚了,你还来找我,除了想我之外,可能是有紧急的事要和我说。” 凤九言端起桌子上的茶盏,缓缓喝了一口。一口热茶下肚,身子暖和了不少。 放下茶盏,凤九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抬眸,紧紧地看向傅砚辞,说道,”我确实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和你说。” “是城中许多百姓感染风寒的事吗?” “是!”凤九言点了点头。“根据张小五和张冲查探得来的消息,此次百姓们感染上的并不是风寒,是疫病! 这种疫病能人传人!且它的传播速度极快,死亡率极高。你要趁早做出应对之策。” 傅砚辞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沉重起来,他早就有猜测,现在听到凤九言说出来,那便是疫病无疑了。 他看向凤九言,问道,“你可有办法查出疫病出现的原因?这样我们才能从源头制止住。而且此事有些蹊跷,我怀疑是齐王所为!” “齐王?你们查到了什么?”凤九言急切地问道。 第506章 对策 “近段时间,齐王开始有大动作了。据我的人探到的消息,齐王的人前段时间一直在大肆采买粮食,专门去了江南水乡采买。除此之外,他们竟然还秘密做起了买卖野物的生意。”傅砚辞说道。 凤九言有些疑惑地看着傅砚辞,“齐王卖野物?他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吗?入冬后,也就只有北方的野物卖得比较贵,南方其他地方的野物并不值钱啊?北方冬天会被大雪封山,可南方不会。若齐王真的想做生意赚银子谋反,也不应该会选择售卖野物这门生意啊?” “是这样,所以我觉得其中肯定有玄机。”傅砚辞说道。 凤九言凝眉思考,野物和粮食,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按照齐王心狠手辣的性子,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做生意赚银子的。 突然,凤九言灵光一闪,想起了末世的一些事。 在末世时,她是被一道雷劈死的!她清楚地记得,那时候末世正处于病毒时期。 她从收音机上听到过一些关于病毒的信息,经过科学家和医生们的研究,末世的病毒是因为人们吃了变异后的动物的肉后,所以才会爆发出人传人的病毒。 末世感染了病毒的病人们,他们的症状和幽州城感染的疫病的症状大同小异。 “对了,有可能疫病的源头是齐王售卖的野物!”凤九言抬眸看着傅砚辞,将自己心中的推测说了出来。 “野物?”傅砚辞疑惑地看向凤九言,“怎么说?” “对,是野物。阿辞,你想想看,齐王这样无利不往的人,怎么可能会售卖野物,这门生意又不能为他赚到很多的银子。 至于他为何大量采买粮食,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他谋反需要养兵养人。二,”凤九言看着傅砚辞。 傅砚辞也看向她,瞬间猜到了凤九言想说什么,于是,他开口说道,“二,若疫病真是齐王的阴谋诡计,那他大量采买粮食,就是为了将大燕皇朝搅得更乱!一旦疫病全面爆发,百姓们不能耕种不能工作赚银子,售卖粮食的商人也会得疫病,那么届时粮食必然会短缺,粮价绝对会飞速上价! 整个大燕的粮价,就控制在了齐王的手中!” “对,正是这样。如此一来,大燕算是彻底乱了!”凤九言眯着眸子,眼中一片冷意。“齐王果真是歹毒的人!” “小九,那你手上有没有治疗疫病的药方?是否能借鉴鼠疫的配方?”傅砚辞问道。 凤九言轻轻摇头,“我手上没有药方。能不能借鉴鼠疫的配方,还要再进一步研究这种病毒才能确定。” 她手上没有治疗病毒的药方,真的好可惜。 因为,在末世病毒还没有爆发之时,她便寻了一个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苟着,一直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人,自己身体一直好好的,也没被传染上病毒。 而她被雷电劈死后,科学家和院士们都还没有研究出治愈的药方。 凤九言抬头望天,她都怀疑是不是阎王爷故意的,末世时她没经历过这场病毒,所以哪怕穿回前世后,也要让她经历。 哎,她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若是知道自己穿越后还是要经历这么一场病毒,她说什么也不会躲在深山老林里,妄图避过去的。 “小九,小九,你在想什么呢?你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傅砚辞宽慰道。 凤九言抬头看着傅砚辞,担心地问道,“你有对策了吗?” “嗯,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应对之策。明日一早,城门紧闭,不能让城中的百姓外出,以免将病带出城门,感染周围的人。不过,既然齐王已经有大动作了,不可能知道幽州城有疫病,很可能整个大燕都已经有身患疫病的案例了。”傅砚辞神色凝重。 “嗯,确实不会。很可能出现疫病的不止我们幽州城。所以,封锁城门确实很有必要。”凤九言点了点头。 “另外,还要派人搭建棚子,将城中所有身患疫病的病人全部都抬去棚子里去,以免继续感染更多的人。 此外,那些接触了病患,却又没表现出病状的人,也要全部隔离在另一个棚子中,确保他们无虞,没被感染之后,才能放他们离开。 另外,既然能传染,那便让所有的百姓都待在家中,不能出户。届时,我会派几个巡逻队巡逻街道,保证一个人都不能出来。”傅砚辞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凤九言赞赏地看着傅砚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阿辞,你这办法不错。隔离传染源,这样能防止更多的人被传染上。既然要城中的百姓们闭户不出门,那他们缺粮食的时候怎么办?” 傅砚辞沉吟一笑,“这正是我要说的。城中大大小小的米粮铺全部由军队管理,瑞王府出钱将所有的米粮买下。等百姓们弹尽粮绝之时,按人头发放粮食,由官兵们发放。” “不错,这样一来,就能防止米粮老板伺机哄抬粮价。” “寻找疫病的药方,是重中之重!明日我便集中城中所有的大夫,让他们一起商量治疗的药方。”傅砚辞缓缓说道。 “也算我一份。明日,我也和城中的郎中们一起,救治病人,寻找治病的药方。”凤九言郑重地说道。 她很自私,绝不是那种明知前方有危险,却为了救别人而往前冲的人。 她只是爱傅砚辞,爱自己的爹娘和弟弟,这次她若不站出来一起和城中的大夫们合作,早点研制出治愈的药方,那么傅砚辞,以及她的家人,包括她,也绝不能逃脱感染上疫病的命运! 再者,傅砚辞是瑞王爷,幽州城是他的封地,他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不行,我不同意!小九,这个疫病尚且还不明朗,我绝不能让你冒险。你还是待在府中陪着你爹娘和弟弟,哪也不要去。只有你安全了,我才能心无旁骛地处理这些事情。”傅砚辞一听到凤九言说自己也要去治疗病人,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 第507章 离府 傅砚辞双手放在凤九言的肩膀上,深邃的目光紧紧地望着凤九言。 “阿辞,我知你担心我,但我亦放心不下你。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必定会亲临现场,我不想你去,但你会不去吗?”凤九言定定地看着傅砚辞,说道。 傅砚辞神色坚毅,从嘴中吐出一个字,“不,我要去的。你知道的,幽州是我的封地,让这里的百姓们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是我的职责所在。” 凤九言看着这般坚毅,眼神坚定的男子,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愧是她中意的男子,有责任,有担当! “你我既定情,你就是我的人了。我的人,我自会护着。我冲上前去,不是我因为我有医者父母心,而是因为你。”凤九言目光坚定,一字一句地说道。 听完凤九言说的话后,傅砚辞瞳孔一震,内心泛起一片涟漪。 此刻,面前的小姑娘漆黑如墨的眸子,在屋里灯光的映照下,犹如天上的漫天星辰般,璀璨夺目。 “可是......”傅砚辞依然有些顾虑。 “别可是了!阿辞,你想想,若是药方迟迟研制不出来,我,我爹娘,弟弟,还有你母妃,能逃得掉吗?你知我的医术高强,若是有我的加入,一定能更快寻找出药方的!” 傅砚辞深邃的眼眸看着凤九言,犹豫了半晌,才从嘴里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凤九言脸上洋溢着一抹灿烂的笑意,“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傅砚辞点了点头,依然不放心地嘱托了她好些事宜。 听得凤九言脑子嗡嗡响,若不是和他说了她只能出来半个时辰,恐怕傅砚辞还要拉着凤九言说个大半天。 “阿辞,你说的我都记好了。半个时辰准备到了,我爹爹还在府中等我回去呢。” 于是,傅砚辞送凤九言回府时,回去的路上,又嘱咐了好些事。 ...... 翌日一早,凤九言一大早就醒过来了。 今日事情繁忙,府中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安排好后,傅砚辞就会来接她。 她要去治病救人的事情,爹和娘尚未知道呢,此事也需要告知于他们。 “小桃,来帮我更衣。”凤九言朝外面喊了一嗓子。 “哎,小姐,我来了。”说罢,小桃立马捧着一套胡服进来了。 凤九言瞧见小桃神情有异,眼眶也有些通红,不禁问道,“小桃,你怎么了?是杨伯不给你吃芝麻烙饼吗?” “哎呀,小姐!您明知我是担心你才哭的啊。您,您就不能别去吗?和我们一起待在府中吧?”小桃央求道。 说着说着,小桃眼泪都出来了。 凤九言双手捧着她的大脸盆子,认真道,“小桃,你莫要哭了。若是我怕,大家都怕,都不愿意去寻找出治病的药方,那到时候我们全府上下就这么躲一辈子吗?” 小桃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嘟囔道,“那就待在府中都不出去好了,我担心小姐您出事啊!” “说什么傻话呢!府中的粮食会有吃完的时候,难不成到时候活活饿死吗?” “我......” “好了,小桃。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府中,也拜托你多多照顾我爹娘和弟弟了。” “呜呜呜,小姐,您还是带上我一起去吧,呜呜呜,我要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小桃见说服不了自家小姐别出去诊治,转而换了一种方式,央求凤九言带她一起去。 凤九言扫了她一眼,“小桃,府中需要你,你替我多看着点我爹娘和弟弟。我自己一人就可以照顾自己。”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我还有好多事要做,你就留在府中吧。” 凤九言说完,就带着一脸忧心的小桃出了院子。 两人来到前厅,此时,前厅已经站满了丫鬟和小厮。 凤九言站在前面,朗声说道,“想必各位也已经知道外面是什么光景了,城中许多百姓都感染上了风寒,或许有你们的亲人。 这段时间,我们府中为了安全起见,决定闭府,谁也不能进出。考虑到你们担心家人,便让你们自行选择,是离去,还是留在府中,皆有你们选择。 若是要离府的,宋凝便给你们每人发10两银子。若是愿意待在府中的,你们放心,无论是何困难,我凤家人与诸位共进退。” 话音刚落,小厮和丫鬟们在底下窃窃私语。他们看看凤九言,又看看身旁的同伴。半晌,自队伍走出了一个小丫鬟,跪在地上,朝着凤九言磕了几个响头。 “多谢大小姐体恤,奴婢一直担心家中,所以,我,我......”小丫鬟支支吾吾道。 凤九言朝着宋凝使了一个眼色,宋凝提着一个大袋子,从里面拿出十两银子塞到小丫鬟手上。 小丫鬟拿着手上沉甸甸的银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激动道,”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 一边说着,一边还磕着头。 小桃将小丫鬟扶起来,“你快些回家去吧。” 有人开头,后面的丫鬟小厮们也按捺不住了。他们早听说城中发生的事情了,还想着和夫人告个几天假回家中看看去,没想到,大小姐今早给他们一人发十两银子,让他们回家呢。 很快,府中招聘来的丫鬟和小厮们全跑光了,只余张冲、张小五、宋凝兄妹俩,杨伯郑伯,小桃以及他们一家四口在府中。 随后,凤九言快速地罗列出了一张采买清单交给张冲和张小五去采买。 忙完府中的事情后,凤九言就去和自己的爹娘和弟弟说了自己要出府救治病人研发药方的事情了。 他们自是不会同意的,但在凤九言的坚持下,凤怀瑾和凤大夫人只能无奈地同意了。 考虑到她离开府中后,府里便没有大夫了,若府中有人感冒什么的,也没有人能为他们看病。于是,凤九言从空间拿出了一堆药,西药和药丸都有,但凡是西药的,都全去掉包装,将药装进瓷瓶里,并且她还在上面标注着症状以及用量。 除此之外,凤九言还往自己院落中的小厨房摆了两口缸,里面注满了灵泉水。她已经事先交待小桃和宋凝,小厨房轻易不能踏进,缸里的水也不能乱用。 凤九言将包裹交到她娘手中,“阿娘,这里面的药您收好。用法用量,我已经标注清楚了。” 接着,她俯到凤大夫人耳边,低低说了一句,“阿娘,我院子中小厨房的水缸的水,可用来服药。” 凤大夫人立刻知道凤九言的意思,连忙点了点头,“好,阿娘记住了。” 等张冲和张小五采买回来后,凤九言提着自己的行囊和医药箱,悄无声息地从侧门离开了。 一出侧门,就看到傅砚辞府上的马车等在那里了。 “小九,不用和他们告别吗?”傅砚辞将凤九言扶上马车,问道。 “不用,我担心他们哭哭啼啼的,到时候我就心软了。”凤九言笑着道。 第508章 安置 马儿迈着矫健的步伐,缓缓离开。 凤九言看向傅砚辞,问道,“棚子搭建好了吗?” 傅砚辞表情有些凝重,眉头一直紧紧拧着,回答道,“搭建好了,因城中的患病人数比较多,搭建的棚子比较大,消耗的时间比较多。” 凤九言点头,表示理解。“那一会儿我们去棚子里看看,是否哪里需要改进。” “好,先将你的行李安置好,之后我们再去。” 随后,车夫将马车赶至一条小巷子里,接着,便停了下来。 “王爷,到了。” “嗯。”傅砚辞低低应道。 他转头看向凤九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说道,“走,咱们先下驴车。” 说罢,他手触到了凤九言的两个大包裹,刚想提起来,却被凤九言阻止了。 “阿辞,这包裹很沉,还是你提一个,我提一个吧。”凤九言提议道。 “嗐,不过是两个大包袱而已,能有多重?”傅砚辞哼笑道。 “好呀,那你不用内力,看看能不能提得动。”凤九言笑嘻嘻地说道。 说完,他拎着包袱的手一用力,两个大包袱竟然只是稍稍地离开了一点地面。傅砚辞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笑道,“呵呵呵,失误。” 凤九言捂嘴偷笑,男人啊,不要总以为小姑娘的包袱是轻的! 于是,傅砚辞赶忙用内力,这才能轻轻松松地将包袱提起来。 傅砚辞拎着两个大包裹出了车厢。车夫见状,脑子活泛地将大包袱接过,脸上堆着笑意,说道,“王爷,还是小的来吧。” 说罢,车夫接过两个包袱,差点没被包袱带着摔在地面上。 车夫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一个个包袱挪到了地上。 傅砚辞将凤九言扶下马车,有些纳闷地看着她,“小九,你的东西怎么这般沉?” 凤九言神秘一笑,“嘿嘿,都是有用的东西,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是故意这样子说的,这次的治疗中,少不了需要用上许多的东西。于是,她就故意收拾了两个大行囊过来,为的就是以后她拿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时,也不会惹人怀疑。 凤九言下了马车,抬眸看向这段时间她将要居住的地方。 这是一座独立的小院子,看起来挺雅致的。在它旁边,也有两三座同样大小的院子。 傅砚辞在一旁解释道,“你和我住这一座小院子,另外的这三座小院子是给城中问诊的其他大夫住的。 此地和隔离病人的棚子相隔不近不远,方便前去问诊。” 凤九言挑眉,忍不住调侃他,“我和你住?你不怕我爹打断你的狗腿?” “怕!怎么不怕!但也是为了保护你!我担心到时候城中可能会出现暴乱,我能就近保护你。”傅砚辞认真地看向凤九言,说道。 凤九言看着这般认真严肃的傅砚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阿辞,你真好!这次,我们一定会胜利的!一定能找出治疗疫病的药方。” “嗯,我信你,但你也别太累。”傅砚辞不放心地又继续叮嘱道。 “好。”凤九言一脸笑意道。 两人对视一眼,结伴一同进了面前的这座小院子。 这座小院子是一座二进的院子,面积不是很大,但处处设计都透露着一股子精巧。 傅砚辞安排凤九言住在正房里,而他自己则是住在了东厢房。东厢房的旁边临时设了一间书房,方便商议事情。 这座小院子只住着凤九言,傅砚辞,以及一个叫杏儿的小丫鬟,她是战王妃身边派来伺候凤九言的丫鬟。 另外,还有一个厨子和一个小厮,都是王府中人。 傅砚辞帮忙将她的大包袱搬进正房后,为避嫌而先离开了。 小丫鬟杏儿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脸盘软润可爱,看起来就是个心思单纯的。 “小姐,需要我帮您收拾行李吗?” 凤九言连连点头,说道,“嗯嗯,需要的。” 她从大包袱中抽出一个装着衣服的包袱,交给杏儿收拾。剩余的东西,她打算找个地方安置好,谁也不能看的那种,方便她日后作弊。 她扫了一圈房间,发现屋子里正嚎有一个大的原木箱子。凤九言眸光一亮,提着其中一个没动过的包袱,一股脑地塞进木箱子里。最后,从斜挎包里翻出一把锁,牢牢地将木箱子锁上。 杏儿看着凤九言的这一系列操作,什么也不问,眼中一丝好奇也没有,凤九言深感满意,这省掉了她需要解释的功夫。 “小姐,那个包袱需不需要放好?”杏儿指着包袱,问道。 “不需要,一会儿我要带出去的。”凤九言说道。 “是,小姐。”杏儿恭敬道。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了。 “小九,小九,你收拾好了吗?”屋外传来傅砚辞的声音。 “哎,好了,这就来。”凤九言刚想拿起包袱背在身后,却被杏儿抢先了一步,她笑着说道,“小姐,这等粗活还是由奴婢来做吧。” “好,那就先谢谢杏儿了。”凤九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杏儿有些惊讶,愣在了原地。这还是第一次有主子和她这样的奴婢道谢的,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微妙复杂的情绪。 “阿辞,我准备好了。这就跟你出去。”凤九言说道。 “嗯,好。”傅砚辞垂眸,帮凤九言理了理落在肩上的发丝,“走吧。” 他宽大而温暖的手掌牵起了凤九言柔弱无骨的小手,凤九言垂眸看了一眼两人紧紧交握的双手,在这一瞬间,她似乎觉得,彷佛外面的风霜都无法侵袭她,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定与温暖。 杏儿背着包袱,嘴角含着笑意,看着走在她前面的那一双壁人。 正准备踏出府门口时,凤九言将傅砚辞拽住了,“阿辞,你等会儿。” 傅砚辞疑惑地看向她,“小九,怎么了?” “嘿嘿~”她神秘一笑,随后从斜挎包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医用口罩。“阿辞,你低头。” 第509章 结果 傅砚辞依言低下头,任由凤九言摆布。 “好了,出门一定要戴上口罩,不能摘下来。” “口罩?”傅砚辞疑惑地反问道。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玩意儿,也从没听说过。 “这有什么用吗?” “嘿嘿,当然有用了。戴上口罩,可以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这样就不容易感染上疫病了。”凤九言解释道。 末世时,经过医生和专家们的研究,发现病毒是通过飞沫传播的。所以,凤九言结合末世感染病毒病人们的症状和幽州城感染疫病的病人们的症状,她猜测,幽州城的这场疫病很有可能是通过飞沫传播的。 傅砚辞抬手想摸一下口罩,却被凤九言阻止了。“阿辞,口罩的外层是不可以触碰的,上面很可能沾上了病毒。你若是对它好奇,一会儿我再给你一个新的研究研究。\" “好。”傅砚辞眸中都是笑意。 凤九言从斜挎包里又拿了一个蓝色口罩出来,在傅砚辞面前示范如何戴,且教他如何正确解下口罩。 她戴好口罩后,看向杏儿,“杏儿,你就送到这里吧,还是别出府了,外面危险。” 杏儿福了福身,“好,小姐,王爷,奴婢在院子里等您。” “嗯嗯,好。”凤九言接过包袱。 凤九言上车后,也给车夫一个口罩,并教他如何配戴。 两人上到马车后,凤九言解开包袱,露出里面整整一大包袱的口罩。 她看向傅砚辞,说道,“这些口罩你发给郎中、巡逻的士兵、还有帮忙隔离病患的人。不够就跟我说,我那里还有。” “太好了。小九,你正好解了我的心头大患啊。”傅砚辞紧紧握着凤九言的小手,满脸激动道。 他这几天一直担心,那些士兵和其他并没有被感染的百姓在帮忙隔离病人,或是巡逻街道的时候,接触了病患,很可能会传染到更多的人。 这下好了,有了凤九言给的口罩,可以大大降低感染的风险。 两人很快就到了隔离棚,凤九言进去逛了一圈,发现眼前的隔离棚做得非常的好,看起来虽然有些简陋,但没有多大的问题。她提了几点需要改进的地方后,便和傅砚辞离开了。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夜幕已经降临。 两人搭乘着马车,正在回小院子的路上。 “阿辞,你能弄到齐王的人贩卖的野物吗?我有用处。”凤九言说道。 她的空间有一个医药空间,里面的医用设备非常完备,若是弄到野物,她便能利用现代科技的医用仪器进一步确定这次的病毒是否是通过飞沫传播,也能通过做实验后,找出药方。 傅砚辞沉吟半晌,这才开口道,“应该能弄到。” “嗯,坐等你好消息。这关乎到寻找药方的速度。”凤九言说道。 两人刚回到院子中,晚膳马上就张罗好了。 前厅只有她和傅砚辞用膳,杏儿本来想在一旁伺候的,但被凤九言叫她退下,前去用自己的晚膳了。 两人边吃边聊,谈话的内容要么是关于此次疫病的解决方式,要么就是关于京中的动向。 他们用完晚膳后,傅砚辞就去忙着处理公务去了。而她,则是回到了正房中。 她才刚在杏儿的伺候下沐浴完,傅砚辞的手下就捧着一个木匣子来到她的院子中。 杏儿出了院子,将木匣子捧进房中。“小姐,这是王爷叫人送过来的,说是里面是小姐要的东西。” 凤九言接过木匣子,端进房中。 杏儿正想抬步跟进去,凤九言转过身子对杏儿说,“杏儿,我要研究疫病的源头,极其危险,且我不喜欢有人在场,会让我分神的。你先回到你的房间歇息,若我需要你的时候,我再去找你。” 杏儿一听说会影响到凤九言研究疫病,她忙不迭地停下脚步,飞快点头道,“小姐,您只管忙,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 说完,她提起裙子,小跑着出了正房。期间,还不忘紧紧地帮凤九言关上房门。 凤九言将木匣子收进空间,走到房门前落了栓。确定房门和窗户都紧紧关上后,她这才闪身进入空间。 许是傅砚辞都将暗卫派出去办事情了,因此,这个小院子里并没有暗卫躲在暗处。这才方便凤九言可以随心进入空间。 凤九言进入空间后,直奔医用空间。 她换上衣服,戴上手套后,用意念控制着木匣子进入了医用空间。 ...... 凤九言这一待,就在空间待了十几个小时。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研究,凤九言确定此次疫病发生的根源,确实是齐王的人售卖的野物造成的。 这些卖去各个地方的野物都携带有病毒,具体齐王为何做到这般,她不得而知。 而且,通过此次的实验研究,凤九言已经很确定这次疫病是通过飞沫传染的。 至于治疗的药方,还需要等她接触过病人后才能确定。 凤九言从医疗空间里出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虽然还没确定治疗的药方,但此次也是有收获的。 她不急着出空间,而是直奔浴室,好好地泡了个花瓣澡。能偷闲的日子不多了,她要珍惜这为数不多的休闲时刻。 泡完澡后,她又进厨房选了一些自己喜欢的小吃,填饱肚子后,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此次,她在空间待了约莫有二十个小时,但在现实中,不过只是过了二十来分钟罢了。 凤九言从空间里拿出那个木匣子,木匣子里的野猪肉已经被她处理掉了,里面是一块相似的没有携带病毒的普通野猪肉。 她捧着木匣子,交回到傅砚辞手下的手中,让其挖个坑掩埋了。 她去了一趟傅砚辞的书房,将研究出来的结果详细地告知了傅砚辞。 傅砚辞猛然间将手掌狠狠地拍在书桌上,发出一声沉闷而响亮的重击声,他的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极为强烈且令人胆寒的寒意,仿佛周遭的空气都被冻结了一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齐王这个心怀叵测、狼子野心的狗东西,为了登上皇位,不择手段,罔顾他人性命,简直该死!” 第510章 坐诊 凤九言从未见过傅砚辞这样子,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真动怒了。 “他不是很喜欢那把龙椅吗?那就让他在快要成功的时候,咱们揭穿他的真面目就好了。让这天下的百姓们都认清齐王人前的真面目。”凤九言冷笑道。 “嗯,小九说得对。近段时间我会派人收集齐王的罪证的。”傅砚辞眸中闪过一抹冷光,那冷光中似乎藏着无尽的威严与冷峻。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一起吃了点宵夜,傅砚辞就送凤九言回正房去了。 傅砚辞离去后,凤九言洗漱完就上床歇息去了。明日将会很忙碌,她要休息好。 一夜无梦,她睡得十分的香甜。 她起床后,快速地洗漱好,和傅砚辞用完早膳,提上一药箱,就和傅砚辞一起出了院子的大门。 凤九言刚踏出院子的大门,就看到外面停了好几辆马车,在马车旁边已经站了好几个大夫,他们和凤九言、傅砚辞两人一样,脸上都戴着口罩,看不清模样。 这些大夫的年纪都比凤九言的大,最年轻的也有三十来岁,最年长的有五十几岁了。他们或站或立,使得整个场面看上去颇具几分庄重之感。 见到傅砚辞出来,几位大夫连忙行礼。 “参见王爷。” “诸位大夫,无须多礼。”傅砚辞眸子深邃,隔着口罩传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他侧过身子看着身旁的凤九言,开始介绍道,“诸位,这位是凤怀瑾将军的长女凤九言。” 听到凤九言是凤怀瑾的女儿后,在场的大夫们都忍不住侧目而视。 那几个大夫纷纷向凤九言行礼,其中一位年长些的大夫率先开口说道:“原来是凤将军的女儿啊,久仰久仰。我们对令尊的威名那可是早有耳闻啊,今日得以一见将军之女,实在是倍感荣幸,真是失敬失敬啊。” 其他几位大夫也都跟着连连点头附和,眼中满是对凤将军的敬重之意以及对凤九言的礼貌和客气。他们的表情十分真挚,语气中也充满了真诚与谦逊。 幽州一带长期受匈奴们侵扰,所以都对将士怀着崇敬之意。 凤九言也福了福身,“哪里哪里,诸位大夫也不遑多让啊,能在如此艰险的境况中,舍小家为大家,明知是疫病,依然投身在第一阵线上,实在是我辈之楷模啊!” 几位大夫被凤九言的一番话愉悦到了,最年长的郎中习惯性地想撸自己的胡子,却扑了个空,他尴尬笑道,“呵呵呵,习惯了习惯了。不过是医者父母心罢了,总不能让幽州城就此毁去吧。” “是啊,是啊,作为医者,看到百姓们遭受病痛,实在是不能视而不见啊。” ...... “对了,我记得凤姑娘的外祖父是太医院院使秦老,姑娘手中提着医药箱,莫非此次是要和我等前去诊治病人?”最年轻的大夫注意到凤九言手上一着一个医药箱,于是带着期盼的目光问道。 傅砚辞眸中带着笑意,点了点头,“没错,此次小九也和诸位一起问诊。” 听到这个消息,几位郎中们的眼眸亮了,神情有些激动。 “太好了,有了凤姑娘的加入,我们更有信心了。” “是呀,凤姑娘师从秦老,想必我们定能很快寻找出药方。” “有了凤姑娘的加入,我这忐忑的心啊,真是回了一半了。” ...... 凤九言听着几位郎中对她一顿猛夸,实在是有些汗颜。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呵呵呵,哪里哪里,还需要和诸位前辈多多学习。” 说完后,她又飞快转移话题,以免这几个郎中越夸越离谱。“诸位前辈,咱们赶紧去问诊病人吧。” “哦,对对对,天色不早了,要赶紧去了。争取早日寻到治病良方,早日结束这场疫病。” 说完,各自上了各自的马车,一同前往隔离棚子的地方。 凤九言坐上马车后,不禁松了一口气。 傅砚辞瞧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呵呵呵,小九,我可是从未见过你这般紧张啊。” “嗐,要是有人骂我,我倒能怼回去。可面对一群人猛地夸我,我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啊。”凤九言抬起袖子,擦了擦额际,继续说道,“他们若再夸下去,我真要在这冰冷的天气里流出冷汗来了。” 傅砚辞好笑地看着她,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凤九言的脑袋,“我的小九,自然是优秀的,当得起他们的夸赞。” 凤九言眉眼弯弯,笑看着傅砚辞。 很快,一行马车便来到了西街。这次临时搭建的隔离棚子,在西街。 棚子外面有一群手持兵器的士兵把守着,他们脸上都戴着口罩,就连眼睛都戴着护目镜。 护目镜也是凤九言给傅砚辞的,她让傅砚辞将护目镜发给那些时常需要接触病人的人。那些郎中时时刻刻都接触病人,所以他们也是有护目镜的。 几位郎中们戴着护目镜,戴着口罩下了马车,棚子里的病人瞧见后,就想争先恐后的扑上去,想让郎中们先替他们看病。 把守的士兵们早就见怪不怪,看到病患往前扑,他们立马拔刀出来,低吼道,“后退!若再敢往前扑去,人头落地!” 病患们瞧见士兵们眼冒凶光地看着他们,他们有些后怕,连连后退几步。但他们仍然不死心,低低地哀求着郎中们。 “大夫,大夫,快来救救我吧,我疼,全身都疼,呜呜呜~” “大夫啊,您可终于来了,咳咳咳,快来救救我,我一整晚咳嗽,肺都要咳出来了。还有我这头,疼得似是有人拿个锯子锯我脑袋似的,呜呜呜~” “咳咳咳咳,大夫,大夫,我喉咙很疼,话都说不出来了,大夫,快救救我吧,呜呜呜~~~” 病患们远远地瞧着几位郎中,眼中带着期盼和希望看着他们。 一旁的傅砚辞,他也戴着口罩和护目镜,他沉着冷静道,“各位,我知你们正在与病魔做斗争,正处于水深火热的状态,也很能理解你们想看大夫的急切心情。你们不要担心,我们已经设立坐诊的地方,一会儿我会让士兵们通知到哪个区域的人,哪个区域的人就去看病。余下的病人要耐心等待,我们会尽快熬煮药给诸位吃的!” 第511章 药草 傅砚辞说话的时候,自是带着一股威严和与生俱来上位者的气息,再加上他治理幽州城时处处为百姓着想,还把烦扰不断的匈奴打回老家去,深得幽州城的民心。因此,傅砚辞说完这些话后,病患们尽管身体难受,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好,听王爷的,王爷说这样做,我们就这样做。” “没错,听王爷的总是不会错的。” “王爷,我们听您的。” ...... 随后这群病患们各自回自己的床铺上待着。 凤九言抬眸看向傅砚辞,傅砚辞心有所感,低头看向她。凤九言眉眼弯弯,眼中都是笑意和敬仰,“阿辞,你真棒!” 说着,还习惯性地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傅砚辞眉目带笑,方才还有些紧皱的眉头,也放松了些。 说是问诊的地方,不过是在棚子前搭建了一个简易棚子,里面摆着几张桌子,用来问诊。 凤九言和几个郎中各自占据着一张桌子,给那些病患看诊。 她将医药箱放置在桌子上,用了一些仪器在前来看诊的病人都取了一些唾液用以研究。 一整天,她都在忙碌着,一直给病人问诊开药,或是和几位郎中讨论药方。凤九言从几人身上学到了不少可贵的医药知识和经验。 期间,凤九言还偷偷将茶壶里的水全换成空间灵泉水,让这几个郎中喝下去。这样,他们就不容易身患疫病了,也就能继续为病患问诊看病了。 当然,还有那些看守的士兵,也被凤九言投喂了不少灵泉水。 他们一群人一直忙到子时,才满身疲惫地回到住处。 此时,凤九言正在房中沐浴。 她坐在浴桶里,闭着眼睛,正在回想起今日诊病的事情。她突然想起,当时她薅秃了齐王手下的人的几处地方,都从里面找到大量的药草。 莫非,这些药草是齐王命人提前准备的?为的就是应对早有预谋的疫病不成? 想到此,凤九言集中意识,沉入空间里。她用意念寻到了当初她搜刮来的那数不清的药草,这些药草全用麻袋装着的。 凤九言用意念查看药草,发现这些药草的种类和这次疫病病患们出现的症状是相对应的! 有了这个发现,凤九言瞬间大喜! 这下,她也没心思继续泡澡了,飞快从浴桶出来,换上干净的衣服,直奔门口。 杏儿被凤九言风风火火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您去哪啊?” “去阿辞那儿!我有事找他,你不用跟来。” 凤九言刚狂奔出门口,似想起什么,马上又折回房中,拿上床铺上的斜挎包背在身上,又飞快跑了出去, “砰砰砰!” “阿辞,阿辞,是我,我有事要与你说。”她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激动,语气带着一抹惊喜。 傅砚辞很快就过来开门,瞧到凤九言的有些潮湿的头发此刻也有些结冰的趋势。他赶忙拿了一条干毛巾为她擦拭,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小九,再急的事也要先将头发擦干呀,你生病的话可怎么办啊?” 凤九言眸子亮晶晶的,笑嘻嘻道,“嘿嘿,我有一个重大的好消息要与你说!阿辞,你还记得我薅秃过齐王的人的住处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回回都被你抢先,我怎么会忘了呢。”傅砚辞哼笑道,继续用干的帕子为她擦拭着头发。 “嘿嘿嘿,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从里面发现了许多药草!这些药草和此次疫病的症状一一对应,因此,我判断这些药草定是齐王留着的后手!” 傅砚辞听到这话,也顾不得给凤九言擦头发了,他坐在一旁的椅子,激动地看着凤九言,“真是如此?太好了,药草呢?” 他想起凤九言根本没有药草这些东西,又有些失望地说道,“你,你该不会是没拿吧?不对啊,我去的时候,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难不成是被你烧了?” “哎呀,怎么可能嘛!你听说......”凤九言最后还是决定用她对她娘亲说的那一套鬼神论和傅砚辞说了。 毕竟傅砚辞也大概已经猜出了她的特别之处,此事又事关到疫病的治疗问题,一点时间都不能耽误。就单说今日,隔离棚里都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 所以,凤九言决定还是用先前和她娘亲说的阎罗王那一套说辞来搪塞傅砚辞。 说完后,凤九言仔细观察着傅砚辞的神色。 但凡他露出一点贪婪之色,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果然,傅砚辞没有令她失望,他眸中只有惊喜和激动,一点贪婪都没有。 “太好了,幽州城的百姓们有救了,幽云十六州的百姓们都有救了!”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眼眶有些微红。 凤九言舒了一口气,眸中也是真切的笑意。 随后,凤九言当着傅砚辞的面,伸手进背着的斜挎包里,她伸出手的瞬间,心念一动,手上立刻出现一大袋药草。 这可把傅砚辞吓了一大跳,他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将一袋袋药草拿出来,久久才回过神来。 “小九,停下。你赶紧收手,”他立刻按住了凤九言的小手,“先别拿出来。一会儿我和你出去一趟,用马车运回来。你这样很容易会被人发现的。” “你在别人面前千万不要从斜挎包里拿东西出来,人的贪欲是无限的,你要懂得保护你自己!”傅砚辞担心地看着凤九言,嘱咐了她一大堆话。 在凤九言的再三保证下,他才松了口气。 两人飞快地用完晚膳,傅砚辞和凤九言全副武装后,独自赶着一辆板车便出了院子中。 傅砚辞赶着马,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了一个院落前。 他解释道,“这是我的私产,平时很少人来。在里面行动,再合适不过了。” 傅砚辞赶着马,往侧门而去。他拿着钥匙,将锁打开,随后赶着板车和凤九言进了院落中。 为了不让人觉察到凤九言的秘密,他让凤九言到杂物房将药草取出来。考虑到届时也要运送一些药草到幽云十六州的其他州,凤九言估算好数量,一同将药草放到杂货房里。 随后,傅砚辞和凤九言往板车上装草药,连夜拉到隔离棚中—— 第512章 纪武帝震怒 凤九言根据药量,命人连夜熬煮药草,分发给所有的病患。 一直忙到后半夜,两人才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住处。 两人各自回到房中,凤九言挥退退杏儿,转身进入空间,快速地冲了一个澡,换上干净的里衣后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屋中烧着地龙,温暖而舒适。 凤九言躺在床上,抱着柔软暖和的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就沉沉睡了过去。 * 京城,齐王府书房。 “王爷,这些奏折全是当地地方官员上报当地疫病的情况啊,我们什么时候将此事告知陛下?”孟尚书自宽大的袖子中拿出十来本明黄色的奏折,放到齐王的书案上。 齐王随手拿起一本翻开阅览,哼笑道,“着什么急,还早着呢。” 孟尚书听完这话后,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下,额头都冒了些冷汗出来。“王爷,下官担心若是再耽搁下去,朝廷迟迟没有派药和派郎中前去支援,恐怕会有不少地方出现暴动啊!” 齐王不屑地笑道,“暴动?越乱越好,这样我那位皇兄才会争着去抢功劳呀。” “王爷,这......”孟尚书背后又是一凉,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冒出来。 他好像隐隐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瞧你,就这点出息!哼,放心,最迟三天。三天后就将这些奏折全呈现给我那父皇看。”齐王的眼中猛然间闪过一抹狠戾之色,嘴角随之勾起了一丝充满算计的笑意。 * 翌日一早,凤九言幽幽转醒。 她望向窗外,发现已经是辰时了。原本是卯时就要起床的,竟然不知不觉地睡到现在。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杏儿听到动静,从屋外走进来。她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小姐,您醒了。” “杏儿,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呢?我都忘了起来了。” 杏儿笑着说道,“小姐,是王爷。他叮嘱我莫要叫你起身,昨夜您和王爷一同去给病人熬煮药,他想让您多睡一会儿。” 凤九言惊喜道,“真的吗?阿辞真这样说了?” “千真万确,奴婢可不敢诓您。”杏儿笑着说道,还用力地点了点头。“王爷还说了,要让小姐您好好用完早膳,慢一些过去也不迟。” 杏儿抬眼带着笑意瞅着凤九言,“小姐,王爷很关心您哦。我可是从来没见过王爷这样关心哪个姑娘呢。” 听完杏儿说的话,凤九言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灿烂了。 在杏儿的悉心伺候下,凤九言完成了洗漱,而后换上了得体的衣服。紧接着,杏儿又从厨房里端来了精致的早膳。 她慢条斯理地用完了早膳后,穿上装备,提上药箱后,车夫便驾车将她送往了隔离棚。 凤九言刚踏进隔离棚,看守隔离棚的士兵满脸笑意,对着她说道,“凤小姐,昨夜这些病患喝了您和王爷送来的药草煮成的汤药后,病患们的症状减缓了许多,不再像前几日那般难受了。您的医术真高明。” “是呀,凤小姐的医术真精湛。疫病定能早日痊愈的。” ....... 听着这些士兵的夸赞,凤九言有些汗颜。这些草药全是齐王的人准备的,她不过是根据病人的症状写出药草的用量罢了。 “呵呵呵,都是所有郎中努力的结果。”凤九言有些尴尬。 “凤姑娘谦虚了,方才我等给病患看过了,他们的症状缓解了许多,都是凤姑娘的功劳啊。”年龄最大的郎中眼中都是对凤九言的赞赏。 “是啊,凤姑娘的医术当真是精湛无比。方才我等都瞧过了那药方,果然厉害。” “实属多亏了凤姑娘啊,我们幽州城有救了。” 几个郎中瞧见凤九言后,都围了过来,纷纷夸赞着凤九言。 “呵呵呵,哪里哪里,这些药方不过是我参考各位前辈的药方所开出来的,还要感谢各位前辈呢。”凤九言谦虚道。 一群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是发现疫病以来,郎中们最开心的一天。 随后的两天时间,凤九言和几位郎中依然按时去隔离棚看诊。她每次看病人后,都会采取一些病人的唾液,待得回住所时,进医药空间用设备检查病人的载毒量。 自从用了药后,病人的症状确实是大大缓解了许多,传播的速度以及死亡率都大大降低了很多。 但是,病人似乎也没有痊愈的倾向。 凤九言不眠不休地进入了空间做实验,后面和几个郎中讨论后,又往药方里添了几味药材。 傍晚,傅砚辞和凤九言在院子中用饭时,他告知凤九言,幽云十六州的其他州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疫病,其中有一个州隐隐有发现暴乱的倾向,他需要亲自带着草药前往一趟,明日就出发。 “好,一会儿用完饭后,我随你去上次的院子里,再拿一些药草出来。”凤九言说道。 两人用完饭后,去到了傅砚辞的私产处。去到杂物房,凤九言从空间里拿出了许多药草出来。 这些药草,在原本的基础之上被她添置了几味药材进去,是改良后的药方。 做完这一切后,傅砚辞和凤九言一同回了院子中。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就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 子时,京中,齐王府书房。 “王爷,三日已经过去了,是不是要,要将那些上报疫病的奏折呈上去给,给陛下了啊?”孟尚书在大冷天,竟然也冒了一身冷汗。 “嗯,明日将奏折全呈上去给父皇。”齐王坐在椅子上,手上把玩着杯子,那双狭长的眸子中全是算计。 皇宫,大殿内。 “废物!废物,你们全是废物!现在大燕王朝各个地方都出现了疫病,可朕现在才知道。不仅如此,各地方还粮食短缺,粮价上涨,民不聊生。你们一个两个朝廷命官竟然也没有人知道此事。废物,朕要你们何用!” “噼里啪啦~~” 纪武帝怒不可遏,猛地将手上那厚厚的几十本奏折狠狠地往地上用力砸去。 只见他额上青筋根根暴露,满脸更是可怖的愠怒之色,那愤怒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他的双眼瞪得滚圆,目光中喷射着怒火,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让人不寒而栗。 第513章 分离 “陛下,陛下息怒啊!”满朝的文武百官齐刷刷地跪倒在那庄重威严的大殿上,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膝盖触地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大臣们个个神色惶恐,身躯微微颤抖,头深深地低垂着,不敢直视纪武帝那满是怒火的面容,只盼着这诚恳的跪地求饶能平息圣上的雷霆之怒。 “息怒?呵呵呵~~”纪武帝冷笑。“你们要朕如何息怒?你们自己看看,不仅有疫病还有一些商贩哄抬粮价,有些地方的百姓都已经躁动不安,都快要揭竿造反了,你们叫朕如何息怒!” “噼里啪啦~” 又一沓明黄色的奏折猛地被纪武帝掷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废物,废物,全是废物!气死朕了!”纪武帝眼冒青烟,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在地上。 幸好一旁的大太监高公公反应快,在纪武帝摇晃的时候,赶忙过去扶着他坐回到龙椅上。 高公公诚惶诚恐道,“陛下,龙体要紧啊,您请息怒啊。” 随后,只见那大殿中跪着的诸位大臣们,突然间齐齐俯身,以头触地,动作迅猛而整齐。他们异口同声地高喊着:“陛下,您请息怒,龙体要紧啊!”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充满了急切与惶恐。 太子和齐王是皇子,两人跪在这些大臣的前方。另外,逍遥王是亲王,也站在队列前方。 齐王转过头瞥了一眼孟尚书,孟尚书心领神会。 于是,孟尚书身上冒着冷汗,诚惶诚恐地从队列里出来,跪在前面,劝说道,“陛下,臣罪该万死,但您的龙体要紧呐。臣以为当前最重要的是想出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呐。” “解决?呵呵呵,如何解决?你倒是说啊?”纪武帝靠坐在龙椅上,此时因为生气,气息尚未平稳。 “臣以为,当务之急应是封锁所有城门,防止身患疫病的病患出城,以免将疫病扩大化。此外,还应当立即招募郎中,即刻护送郎中和药草,以及粮食前往病区,以安抚各地百姓。”孟尚书抖着嗓子说道。 “孟尚书说得在理。”位列之首的苏丞相也从队伍里出来。 “陛下,据臣所悉,此次疫病最为严重的区域当属江南一带。要知道,江南一带向来是鱼米之乡,各地的米粮大多主要依赖于从江南一带输送。依老臣愚见,应当即刻派遣人手赶赴这一带救助百姓,切不可延误了明年的春耕事宜啊。” 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朝臣们都纷纷附和。 “苏丞相所言极是,春耕事宜属实不可耽搁啊。” 纪武帝听了苏丞相的话后,面色有些缓和,但依然冷着一张脸。“那依爱卿所言,应当派谁前往江南一带呢?” 苏丞相尚未开口,被一旁的孟尚书抢先道,“回陛下,臣以为齐王最合适不过了。” 纪武帝冷着一张脸,呵斥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纪武帝心里清楚,孟尚书是齐王那边的人,有立功的机会自然是紧着齐王的。 孟尚书脖子一缩,不敢再吭声。 苏丞相装作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孟尚书,瞧着孟尚书一脸吃瘪又诚惶诚恐的模样,心底里简直乐翻了天,然而他的面容之上却丝毫未显露出半分情绪。 只听苏丞相缓缓开口道:“陛下,老臣以为太子最为合适。太子身为储君,理应为陛下分担忧愁、解除烦忧。况且,太子也确实需要更多的机会去积累经验,从而更好地担当未来的重任。” 随后,朝中大臣争论不休。站齐王那边的大臣们像模像样地争论,而站太子一方的人面红耳赤的争辩着。 “行了行了,都给朕闭嘴。江南一带就交由太子前去。张远山即刻在城中招募郎中。另外,孟爱卿,张爱卿,沈爱卿......你们也护送郎中和药材以及粮食前往......” 逍遥王打着哈欠,没个正形地从队列出来。“皇兄,幽云十六州不知要派谁前往?” 闻言,纪武帝锐利的视线上下审视着逍遥王。 若不是逍遥王这般无所谓的神情,吊儿郎当的浪荡样,纪武帝都要觉得逍遥王是怀中不轨之心了。 他收回打量着逍遥王的目光,冷声说道,“幽云十六州就不必了。先帝有指,朝中任何官员都不得踏进幽云十六州半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纪武帝说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纪武帝拂袖离去后,朝堂中的大臣也依次离去。 逍遥王打着哈欠,无所谓地走出了大殿。出了宫门,早有马车等着他了。 “王爷,奴才扶您上马车。” “嗯。” 侍从扶着逍遥王进了马车,进入马车后,逍遥王一扫颓靡之态,眸中尽是讥诮之色。 “王爷,咱们要去哪?”侍从坐在车辕上,问道。 “回王府。”逍遥王垂着眸子,低声说道。 很快,逍遥王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他恢复到以往的颓靡之态,下了马车。进入王府后,他直奔自己的书房。 “长青,”他对着空气说道,“你马上派人打听一下幽云十六州的状况,以及皇嫂和阿辞的情况。” “是,王爷。”窗子发出轻微的响动,而后归于平静。 逍遥王靠坐在椅子上,面带担忧之色。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面前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皇嫂,阿辞,你们千万不能有事。你们再坚持坚持,很快就能接你们回来了......” * 幽州城。 凤九言早早地醒了过来。今早,傅砚辞要出城一趟,她要起来送一送他。 洗漱后,和傅砚辞一起用早膳。吃早膳的过程中,两人互相叮嘱对方一些事项。 凤九言站在院子外的门口,恋恋不舍地看着傅砚辞,她握着他的手,“阿辞,你要平安归来,我在家中等你。” “好。小九,你平日看诊时,也要记得保护好自己,等我归来。”傅砚辞紧紧握着凤九言柔弱无骨的小手,低低嘱咐道。 傅砚辞终究没能忍住,微微地垂下头,轻柔地将唇缓缓贴在了凤九言的额头上。 那冰冷的唇只是轻轻一触,便转瞬即逝,凤九言的内心竟生出些许空落落的感觉。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傅砚辞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万分的不舍,那股眷恋与难分难舍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在心底汹涌翻腾—— 第514章 王爷出事了 目送傅砚辞离开之后,凤九言回到院子中拿上药箱和一些必要的东西,在车夫的护送下,到了隔离棚。 她如往常一样,和几个郎中各自在隔离棚里四处走动,为病患们检查身体。 从病患的脉象和症状上来看,自从她往药草里添加了几味药后,病患们的身体比前几日的好了许多。 对此,凤九言和几个郎中兴奋不已。 她将所有的病患的症状和数据记下来后,带着数据和从病患们身上采取下来的唾液带回院子里。 傅砚辞不在家,凤九言也不想独自孤零零的吃饭,索性让杏儿一起坐下来陪她用膳。 用完膳后,在杏儿的伺候下,凤九言舒舒服服地在浴桶中泡了个澡,洗去一身的疲惫。 她以歇息为由,挥退了杏儿。随后,直奔医药空间,在实验室里忙碌了一通。她将采集到的病患唾液用特殊的仪器做实验,实验数据和前几次的两相对比,发现自从病患用改进过后的药方后,果然病毒的载毒量变少了许多,毒性也弱了很多。 这样一来,疫病的传播速度也会大大减低,且死亡人数也会降低不少。 对于这样的结果,凤九言兴奋不已。 她相信,再过不久,病患们定能彻底痊愈。 凤九言放下了心,脱下实验服后,出了医药间,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唔,困死了,还是先去歇息吧。” 凤九言出了空间,抱着被子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凤九言幽幽转醒。收拾了一番,拎着医药箱又直奔隔离棚去了。 自打傅砚辞离开幽州城后,凤九言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半分兴趣,或许是这几天的陪伴,她已经习惯了傅砚辞陪伴在左右了。 如此一来,她便将自己所有的时间放在隔离棚里,一直连转轴,从早晨到晚上才回到院子中,一直都不曾歇息。 用完晚膳后,她又钻进医药空间里做实验,直到半夜才从空间里出来歇息。 五天后,早晨,凤九言刚用完早膳,拎着医药箱正准备如往日一般前往隔离棚,但有一个不速之客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一个男子。 男子身材高大,身形有些眼熟。 不过,年轻男子模样甚是狼狈不堪,胡子拉碴,头发不仅打着结,还显得颇为凌乱,身上所着的衣服也是污渍点点,斑驳不堪,脸上更是有着好几道伤口,就这样生生地挡在了院外的大门上。 凤九言透过他露出来的眉眼,认出了面前的男子是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与不确定,轻声问询道:“你……你莫非是暗三?” 男子立刻单膝跪地,“凤姑娘,是我,我正是暗三。我有要事要和姑娘说。” 凤九言记得这些暗卫是跟着傅砚辞一起出城了,但暗三却提前回来而不见傅砚辞,且暗三面色有些焦急,莫非是傅砚辞出事了? 想到此,凤九言有些心慌,“你先起来再说。” 暗三站起来时,身子还微微轻晃了几下,杏儿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他。 “杏儿,扶他进屋子里再说。”凤九言吩咐道。 “是,小姐。”杏儿费劲地扶着暗三,缓慢地朝着主屋走去。 暗三侧着脸,朝杏儿说道,“多谢杏儿姑娘。” 进了主屋,凤九言让暗三坐在椅子上,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多谢姑娘。”暗三也没有推辞,端起茶就喝了起来。 一杯热茶下肚,暗三缓过来了一些。他面上尽是担忧之色,热切地看着凤九言,“姑娘,我和主子等人运送药草前往平遥城。平遥城是幽云十六州疫病扩散最快,且是最严重的地方,当地的百姓隐隐有发生暴动的迹象。 我等与主子运送药草过去后,当地的百姓得到了安抚,暴乱也得以平息。可是,几天过后,平遥城又出现了粮食短缺的现象,百姓们重新聚集在一起闹事。” 凤九言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不解地问道,“当地的米粮铺子呢?王爷不是已经出钱全部买下,用以分发给百姓了吗?” 暗三点头,“对。当地的县令已经按照王爷的命令,买断了所有的粮食,存着打算等百姓缺粮的时候才分发给百姓,但等王爷和县令去仓库要搬运米粮发放的时候,他们去迟了!那些米粮早被人一把火烧毁了。” “王爷担心百姓着急,发生暴乱,于是下令让县令隐瞒此事。可是不知道谁将此消息走漏风声,百姓们知道后,聚在县衙前面讨说法。然而,队伍当中有人藏在后面煽风点火,场面极度混乱。 王爷正安抚民众之时,一支冷箭从暗中飞出来。王爷原本可以躲开的,可是他身后站着的是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若王爷他躲开,暗箭就会射中妇女。情急之下,王爷只能硬生生挡下了那一箭。” 听到这儿,凤九言有些慌神。“他,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势严不严重?”她面上都是焦急之色。 暗三声音变得有些哽咽,“王爷一点都不好。他的肩膀被箭射中,没有伤到要害。可谁成想,箭上竟然有毒!王,王爷中毒后,昏,昏迷过去了。城中的郎中也束手无策,都说王爷中了剧毒,最多只能再支撑两天了。 白哥想到了姑娘医术高超,说你定会有办法救王爷。于是,赶紧让我快马加鞭回来,找姑娘前去平遥城救王爷。” 暗三说完后,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跪在地上。他面上暗含焦急和忧虑,祈求道,“求姑娘救救王爷。” 杏儿见状,也撩起裙摆,一起跪在地上。“小姐,求小姐救救王爷吧。” “哎,你们干什么呢?何须跪在地上求我?我定是要救阿辞的啊!”凤九言将杏儿和暗三扶了起来。 略一思索,凤九言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暗三,你知道王爷在东街处的私产吗?” “知道的,我在那里找过王爷。” 凤九言点头,“这样最好。杏儿,一会儿你带暗三下去用膳。暗三,你用完膳后,便派人赶四五辆板车到王爷的私产院子处,我在那里等你。” 第515章 原来是嫌他是个拖油瓶啊! “好,全听姑娘的。”暗三说道。 “哦,对了。一会儿你过来的时候,叫暗四帮我准备一匹脚程快的千里马,一同带到王爷的私人院子中。” “是,姑娘。”暗三恭敬地回答道。 随后,暗三和杏儿出了主屋,凤九言戴上护目镜和口罩后,提着医药箱子也跟着出了门。 她要出门一趟,去傅砚辞的私人院子中,然后从空间之中取出一些大米,唯有如此,才能够将这些大米运送至平遥城。 空间里有很多粮食,都是她从齐王的人的住处搜刮出来的。齐王取之于民,凤九言如今将这些米粮用于百姓之中,倒也是适得的。 院子外,车夫已经等在了那里。 “姑娘好。”车夫戴着口罩,眉眼带笑地和凤九言问好。 “嗯,牛大哥,今日咱们不去隔离棚,劳烦你往东街一趟,要快。”凤九言说完,上了马车车厢。 车夫瞧见凤九言这般着急,立刻爬上了车辕处,甩动缰绳,马车飞快地跑了起来。 很快,东街到了。 凤九言指挥车夫,顺利来到了傅砚辞的私人院子处。 她手上提着医药箱子,麻利地下了马车。 她转过头,和车夫说道,“牛大哥,劳烦你跑一趟隔离棚,告诉几位郎中,就说我这几天有要事,要出城一趟,这几天都不在幽州城中,幽州城里的病患就有劳诸位郎中了。” “是,小姐。一会儿我就跑一趟。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车夫说道。 凤九言从背着的斜挎包里掏出一封信,递到车夫面前,说道,“牛大哥,还有劳你再跑一趟,将这封信送到凤府上,给我爹娘。” “没问题,姑娘,此事就交给我。”车夫接过信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收进怀中。 “嗯,那你去吧。”凤九言轻声说道。 “好嘞,姑娘您先忙。”车夫回应道。 “驾——” 车夫猛地挥动缰绳,马儿轻快地迈开蹄子,消失在街道中。 凤九言目视车夫离开,随后转过身子,提着医药箱,走到院子的大门前。她伸手在斜挎包里摸索了一阵,从里面摸出了一把铜制钥匙。 钥匙插进锁孔了,只听“咯嗒”一声,锁被打开了。 凤九言推门进去,熟门熟路地走进了院子中。她先是到杂物间,但想到暗三应当是知道杂物间除了上次傅砚辞运走的药草外,别无他物。 因此,将粮食放到杂物间很是不合适。 凤九言将医药箱暂时收进空间里,随后逛了一圈院子,最后,发现院子有一个地窖。 她费了一番功夫将地窖的盖子掀开,随后从空间拿出一支手电筒,小心翼翼地爬下了地窖。 地窖黑麻麻的,里面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 这正合凤九言的意。 她集中意识进入空间,透过空间的悬浮地图,确定周围并没有人窥探之后,这才开始着手从空间拿出粮食,有大豆,有糙米,有粗粮,也有精米等等。 一眨眼,地窖被一袋袋粮食装满。 凤九言双手拍了拍,松了一口气。 “姑娘,凤姑娘?”地窖外传来一声声喊叫。 “这儿,我在这儿呢。”凤九言大声应和道。 她将手上的手电筒收进空间,换成一盏马灯提在手上,接着也从空间拿出了医药箱。 暗三闻声而来,他也从上面爬下地窖。“姑娘,您怎么来这......” 他话还没说完,便眼前的一幕震惊在原地。 暗三双眼圆瞪,“姑,姑娘,这,这是?” “没错,是粮食。” 暗三听后,立马狂奔过去,伸手摸了摸,随后激动道,“太好了,太好了。” “暗三,你命人从这里搬些粮食上去,随后命人押往平遥城。” “是,姑娘。”暗三抱拳恭敬地回答道。 “暗四,暗六在外面吗?我有事要交待他们。”凤九言问道。 “在的。” “好,那我们立即上去。” “好,姑娘。姑娘,我帮您提药箱。”暗三说道。 凤九言将药箱递给暗三,“多谢。” “姑娘客气了。”暗三接过药箱子,走在身后,跟着凤九言。 两人出了地窖。此时,地窖外的院子中,有几人等在外面,应该是暗四他们了。 傅砚辞离开幽州城后,留了暗四和暗六在幽州城中,处理一些事宜。 她只见过穿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布的暗卫,从没见过几人穿着普通衣服的暗三,暗四,暗六几人,所以凤九言辨认他们时,都是通过眉眼和身形辨认的。 见到凤九言从地窖出来,暗四,暗六两人赶紧和凤九言行礼,“姑娘。” “你们无须多礼。想必你们也已经听说王爷的事情了,此事先别声张,就连战王妃也先别说。一会儿,我便离开幽州城,前往平遥城。你们协助暗三,派人将粮食送往平遥城。 另外地窖剩下的粮食,定要保护好。若是幽州城也出现粮食短缺了,就由你们将粮食搬出去,按人头每日发放粮食给百姓们,务必要拖到我们从平遥城归来。” 随后,凤九言从斜挎包里掏出一张信纸,“上面有发放粮食得方案,若真到了这一步,你们可参考我提出的方案来解决问题。” 暗四接过信纸,展开一看,看完后,面色大喜,“多谢姑娘。” “嗯,另外幽州城的疫病基本平息了,病患们继续服用一段时间的药即可痊愈,你们无须担心。 所有的事情我想到的都已经安排好了,我现在马上先行前往平遥城为王爷诊治,暗三你负责押送粮食前往平遥城。” “什么?姑娘你自己去平遥城?不行,这儿不行。路上若是遇到危险可怎么办?王爷会宰了我的。”暗三立刻反对凤九言的话。 “是呀,姑娘,您万不可独自前往平遥城啊!平遥城路途遥远,这万一您遇到危险呢?这可怎么办?”暗四也着急地说道。 “姑娘,您还是和暗三一起去平遥城吧,万不可自己一人前去啊。”暗六也说道。 “危险?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我杀刺客的模样。”凤九言瞪眼。 暗三、四、六:“......” “可是......”暗三、四、六还是有些犹豫。 “别可是了,王爷的安危要紧。带着暗三,会拖慢我的步伐的。” 暗三:“......” 原来是嫌他是个拖油瓶啊! 第516章 喂药 凤九言确实是想自己一人独自先行前往平遥城。 如今已经是冬天,前几日还下起了大雪,如今还下着雪呢。路上应该都是积雪,如真是靠马儿赶往平遥城的话,那必定会耽误不少时间。 虽说郎中说傅砚辞还能再熬两天,但凤九言不想冒这般大的风险,她必定是要用空间作弊,尽快瞬移过去的。若是带着暗三一起,她就不好用空间瞬移了。 因此,这才想独自一人先行前往。 看着暗三有些受伤的神情,凤九言还是安慰道,“我并不是嫌弃你的意思。你想想,你若和我先前往平遥城,那么这些粮食如何运往平遥城? 平遥城粮食被毁,发生暴乱,王爷身受重伤,桩桩件件看起来有蹊跷,必定是齐王等人的手笔。 你若不留在后面押送粮车,恐怕这些粮食也会被歹人毁掉。” “凤姑娘说的是,但我们还是担心姑娘路上的安危。”暗三担心地说道。 “别担心,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行了,别再废话了,若再耽搁下去王爷恐怕要熬不住了。”凤九言拍板决定道。 “是,姑娘。” 见凤九言决意如此,暗三、四、六只好服从她的命令。 王爷离开幽州城前,交待过他们,凤姑娘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一切按照她的命令行事。 “嗯,我要你们为我准备的马儿呢?” “姑娘,马儿已经准备好了,在院子外面。”暗四说道。 三人一同随凤九言出了大门外。 大门外站着十来个士兵,还有四五辆板车。 士兵们瞧见凤九言,齐刷刷地见礼问好,“凤姑娘好。” 凤九言点头,“有劳众位将士和老三一同将粮食送往平遥城,我便先行前往一步了。” “姑娘客气了,都是我们该做的。” 暗四为凤九言牵马过来,“小姐,这个包袱里有干粮,有水囊,我以为是老三需要的,就一起准备干粮了。” 他指了指马背上的包袱,说道。 “多谢,你考虑得很周全。” 说罢,凤九言翻身上马,暗三将手上的医药箱递到凤九言手上,凤九言将医药箱侧背在身上,对着所有人抱拳,“各位,我先走一步了。后面的事情就有劳各位了。” 随后,凤九言甩动缰绳,马儿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幽州城门口奔去。 幽州城城门口的将士认得凤九言,凤九言和城门口的将士打了声招呼,他们就让她出了城。 凤九言出了城门后,按照空间的悬浮地图,策着马往平遥城的方向而去。 在去往平遥城的路上,路况果然如同凤九言之前所预料的那般,只见那道路之上全然是厚厚的积雪,积雪的深度甚至都已经将马蹄给淹没了。 这些积雪导致马儿前行的速度变得更加缓慢,极大地降低了赶路的速度,原本轻快的步伐也因为积雪的阻碍而变得沉重而艰难。 马儿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要花费比平时多几倍的力气,那原本可以飞速驰骋的态势也已然消失殆尽,只能驮着凤九言在这积雪中艰难地跋涉着,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 寒风呼呼作响,如凶猛的野兽般肆意呼啸着。寒冷的气流疯狂地席卷而来,如刀子般尖锐的风无情地刮在凤九言脸上,带来丝丝缕缕如针扎般的疼痛。 凤九言皱着眉,吸进去的寒冷空气犹如带着冰碴儿一样。 此地算不上隐蔽,离幽州城也还不够远,还不是进入空间的好时机。 凤九言意识沉入空间,在悬浮地图上搜索着,终于发现了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极其隐蔽,进入空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她兴奋极了,连忙驱着马儿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凤九言总算是到达山洞前。 这个山洞地势较高,没有被大雪淹没。她转过头看来时的路,看到路上的马蹄印已经被雪掩盖掉后,便放心地拉着马儿进入了山洞里。 山洞很暗,凤九言只是拉着马儿山洞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她担心山洞里有猛兽在冬眠,便不敢再继续往里走。 透过空间的悬浮地图,确定周围并没有人之后,凤九言拉着马儿一同进入了空间。 心念一动,利用空间的瞬移功能,凤九言按照暗三给她的地址,直接瞬移到了平遥城,且还是傅砚辞居住的地方。 她不急着出空间,而是先将马儿牵到空间的牧场上,这样一来,凤九言出空间后,马儿也能继续待在空间里。 把马儿安置好后,她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此刻,凤九言正蹲在傅砚辞居住的屋子的房梁上。她蹲的地方,恰好能清楚地看到正在床上昏迷着的傅砚辞。 傅砚辞明显瘦了许多,几天前的他看起来较为饱满的身形如今已变得单薄。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此时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极易破碎的精美瓷器,浑身散发着一种脆弱到极致的气息,仿佛一碰就碎。 凤九言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确定屋中并没有其余的人后,凤九言从房梁上瞬移到地面上,站在床前。 她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傅砚辞苍白的脸,她的手很冰冷,但傅砚辞却无知无觉,毫无反应。 凤九言心碎得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她忍不住轻轻趴在他胸口上柔声喊道,“阿辞,阿辞,我来了,你不要害怕。” 她将眼泪逼回去,随后开始为傅砚辞把起了脉。正如暗三所说,傅砚辞中了剧毒,毒性几乎到了肺腑里。 凤九言从空间拿出一粒解毒丸,塞进傅砚辞嘴巴里。她修长莹白的手指捏着傅砚辞的下巴,灵巧一抬,药丸就被他吞咽了下去。 随后,凤九言又给傅砚辞喂了一些空间灵泉水。喂完灵泉水,她正想给傅砚辞查看伤势,处理伤口,却没想到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响。 凤九言只能作罢,心念一动,闪身进入了空间,随后,又蹲回房梁上。 来人绕过屏风,出现在了凤九言的视线中。 是白礼。 第517章 治伤 白礼走到窗前,哭丧着脸看着傅砚辞,“王爷哎,您要坚持坚持啊,凤姑娘就要来了,我已经叫暗三去寻她来了。” “爷,您醒醒啊,您千万要坚持住。” 说着说着,白礼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主子啊,您快醒醒啊。您一定要坚持住,凤姑娘在来的路上了,呜呜呜~~~” “呜呜呜,主子,您千万不能有事,您若有事,我可怎么办啊?我们不能失去您,呜呜呜~~” 蹲在房梁上的凤九言,嘴角有些抽搐,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壮的大高个儿在那里呜呜哭呢。 这画面,真是不忍直视。 床榻前的白礼别无所察,继续蹲在傅砚辞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王爷啊,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您还没和凤九言姑娘成亲呢,您若真有事了凤姑娘就是别人的了,呜呜呜~我可怜的王爷哟。” 郎中与他说过,不能让主子继续昏睡着,要多和他说话,最好能把他弄醒。 打主子他是不敢打的了,只好蹲在床边呜呜大哭,企图吵醒傅砚辞。 突然,白礼感觉到了他家主子的手指头动了动,这样的发现令他十分惊喜。 主子最是在乎凤姑娘,莫非是他说了凤姑娘的名字,主子才有了反应? 他再接再厉,继续干嚎着。“王爷哎,您总不甘心让凤九言姑娘嫁给其他男子,成亲生孩子吧?” 白礼感觉到傅砚辞的手指又动了动,连带着眼珠子也动了动。 “王爷,凤将军一直对您不满,您若真有事,凤将军恐怕转头就会将凤姑娘许配给他人。” 傅砚辞挣扎一番,终于费劲儿地睁开了眼睛。 “你,你给我住嘴!”傅砚辞虚弱地说道,十分不悦地瞪了白礼一眼。 白礼被瞪也不生气,反而十分开心。“王爷,王爷,您终于醒了!哈哈哈,果然提到凤姑娘另嫁他人您就醒过来了,我真是个小聪明,嘿嘿嘿~” “你,闭嘴。再敢说这些话,我就废了你!”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我祝王爷和凤姑娘白头偕老。”白礼笑嘻嘻地说道。 “对了,王爷,您千万要挺住。我已经派暗三去找凤姑娘了,她应该明早就能到达平遥城,您再坚持坚持,千万不要睡着啊。”白礼不放心,又郑重其事的叮嘱了一句。 傅砚辞觉察到身上一直有一束灼热的视线牢牢地盯在他身上,他循着目光往上看,发现凤九言正蹲在房梁上。 他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凤九言,以为是自己过于想她导致癔症都出现了。傅砚辞闭上眼,又睁开眼看了过去。 只见自己朝思慕想的小姑娘依然蹲在房梁上,冲着他温柔的笑,甚至还冲着他调皮地眨了眨眼。 傅砚辞不可置信,竟然真的是凤九言! 白礼纳闷地看着自家主子,“主子,您怎么了?怎么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啊?还有还有,您怎么笑了?嗷!这是不是回光返照啊!” 白礼说完后,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回,回什么光,你给我出,出去,我,我好,好着呢。”傅砚辞虚弱地说道。 白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出不出,我不能出去,我要陪您说说话,以免您睡过去了。” “出去,快出去!”傅砚辞看起来有些虚弱,但威严依然还在。 “我......”白礼有些纠结。 “我没事,你,你放心吧。去找县令,将伤我的人,鼓动暴乱的黑手抓出来。”傅砚辞又解释道。 “好,好吧。” 最终,白礼恋恋不舍地出了房门。 白礼被傅砚辞支走后,傅砚辞直直看向房梁上,低声喊道,“小九,是你吗?” “是我,阿辞。”凤九言闪身进入空间,眨眼间就来到了傅砚辞的床前。 “小九,喂我药的是你,对不对?” 傅砚辞虽然昏迷着,但还是残存着一丝意识的,他能感觉到有人用冰冷的手抚摸他的脸,接着又往他的嘴里塞了东西。 “嗯,给你吃了一颗解毒丸,你才能这么快醒过来。” 她看着他,眼眶有些红。担心傅砚辞看到她这副模样,凤九言赶紧低垂着头,不让他看到。 “你来得这般快,是因为它吗?”傅砚辞的目光看向她身上的斜挎包,问道。 “对啊,多亏了它,不然我明日赶来的时候,恐怕你的毒已经深入肺腑了。” “对不住,让你担心了。”傅砚辞说道,“小九,你要小心些。城中恐怕有齐王的人,你能不用它就别用它。” 凤九言乖巧地点头,低低应了一声,“嗯,我晓得。” 傅砚辞觉察到了凤九言的异样,招手让她过来,“小九,你过来一点,让我好好看看你。” 凤九言低垂着头,慢慢地挪到床前。 傅砚辞挣扎着坐起身,见状,凤九言赶紧伸手扶着他。 他坐起来后,立刻将面前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揽入了怀中,“小九,我好想你。” 凤九言把脸埋入傅砚辞的怀中,闻着熟悉的松香味,心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我也好想你。听到暗三说你身中剧毒之后,我,我以为我,我再也见不着你了,呜呜呜。阿辞,我好怕,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呜呜呜~~” 傅砚辞听着怀里的小姑娘抽噎地哭着,心一抽一抽地疼着。“小九,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好自己,让你担心了。你别哭了好不好,我心疼。” 说着,傅砚辞将凤九言从怀中拉出来,温暖而干燥的大手小心地捧着小姑娘的小脸,他垂下头,将唇印在小姑娘的眼睛上,随后是脸上,一点点地移动着,直到把小姑娘脸上的泪水亲掉为止。 最后,他的唇贴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又飞快地离开。 凤九言终于不再哭,眼眶通红,担忧地看着傅砚辞,“阿辞,我先用银针帮你将毒逼出来。” “好。”傅砚辞低低应道,声音有些暗哑。 伸手进斜挎包,实际从空间里将医药箱拿出来。她先是用银针为傅砚辞将体内的毒素逼出来,随后又帮他处理好肩上的箭伤。 两人正要继续说话,房门却被人敲响了—— 第518章 都怪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王爷,王爷是我,白礼,我能进去吗?” 傅砚辞一脸寒气地盯着门外,他怎么不知道白礼这么烦呢? 跟只大灯笼似的!惹他烦! 凤九言看着傅砚辞这副模样,觉得怪可爱的。她轻声笑道,“阿辞,我先离开了。你不用担心我,明日一早我就光明正大地来找你。” 说完,凤九言垂下头,“吧唧”一声,直接亲在了傅砚辞的薄唇上。 “阿辞乖,好好休息哦。” 说完,凤九言带着医药箱转身进入了空间。 傅砚辞还在发怔,他在回味方才柔软的触感。 白礼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自家王爷在傻笑的画面。 他震惊了,难不成主子中的毒会让人变傻?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白礼一脸担心地看着傅砚辞。 傅砚辞还在傻笑。 白礼瞪圆了双眼,“王爷,您别吓我,您不会真的傻了吧?” 傅砚辞听到这话,嘴角的笑意立马收起来,冷冷地看着他,“你才傻,你个大灯笼!” “灯笼?哪来的灯笼啊?”白礼张眼四处望去,“没见有灯笼啊?” 傅砚辞意味不明地看了白礼一眼,“算了,不跟你这缺心眼的玩意儿计较。我饿了,想喝粥。” 白礼也顾不得傅砚辞骂他了,听到自家主子要吃东西,他十分激动和开心,“好,主子您等一会儿,我立马吩咐人给您煮粥。” 说完,他立马冲了出去,让人煮粥去了...... 而另一边,凤九言进入空间后,就一直待在里面不出来,直接在里面休息。 翌日一早,辰时。 凤九言从空间的主卧里幽幽转醒,洗漱后,慢条斯理地吃了个早膳,换上干净的衣服,往别墅外的牧场走去,牵上马儿,寻了一处离平遥城不远的隐蔽地方,从空间里出来。 她背着药箱,骑在马儿背上,策马往平遥城的方向走去。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平遥城的门口出现了凤九言的视线中。 此刻,平遥城城门紧闭,城楼上有看守城门的士兵。瞧见凤九言,城楼上的士兵高声喊道,“什么人?平遥城城门现在有疫病,任何人不得出入。姑娘还是请回吧。” 这时,白礼恰好上了城楼,听到守城士兵的话,立刻跑到城楼栏杆前面,往下看去。 “凤姑娘!您终于来了!”白礼面上全是惊喜之色。 “快来人,下去开门给凤姑娘进来,她是来救王爷的。”白礼朝着身旁的士兵说道。 “是,白侍卫。” “吱呀~”两扇厚重的城门缓缓被人从里面打开,白礼热情地迎了出来。 见状,凤九言翻身下马。 “姑娘,您总算是来了。快,快随我去看看主子,他的情况十分不好。” “不好?”凤九言纳闷,不应该啊,毒都给他解了。 “额,身体上好似没什么大碍了,但这里,”白礼伸手指了指头部,说道,“这里有些不好。主子昨夜一直摸着嘴唇傻笑。” 凤九言:“......” 莫名有亿点点羞耻! 白礼引着凤九言进了城门,他拿过凤九言手上的医药箱,帮忙拎在手中。随后,还同她说起傅砚辞受伤的原因。白礼说的和暗三与他说的大同小异。 凤九言和白礼两个人行走在街道之上,此刻的街道空无一人,唯有那些戴着口罩,手持锐利刀剑的士兵在来回巡逻。由于士兵们都戴着口罩,所以无法看清他们的神情,然而他们周身却散发着一股凛冽的寒气,那露出来的眼睛看上去格外凶狠,仿佛一副只要有人胆敢从家里出来,便会将其立即就地正法的模样。 “之前粮食短缺,百姓从家里出来聚集在县衙处,被有心人利用,煽风点火后,百姓们出现暴乱,王爷被冷箭所伤。王爷尚未昏迷之时,立即派士兵们武力镇压,并勒令士兵们找出煽风点火,鼓动这次暴乱之人。 百姓们瞧见王爷身受重伤后,不敢再继续闹腾,全部都待在家不敢再出门。 经过一番排查后,士兵们抓到了几人,其中一人正是凤姑娘您的堂兄,凤清云!” “凤清云?”凤九言有些震惊,“他不是在新丰村吗?怎么跑来平遥城来了?” 白礼点头,“没错,王爷确实是将流放队伍安置在新丰村。在严刑拷打之后,凤清云才说出其背后之人。他的背后之人正是齐王。 齐王派人找到凤清云,将王爷和您之间的关系透露给凤清云,随后利用凤清云对您的仇恨,在人群中煽风点火,鼓动百姓们反抗,发生暴乱。而齐王的人则在混乱之际,躲在暗处趁机射杀王爷!” “昨夜他竟没有与我说过这件事。”凤九言眼眶通红,轻声低喃道。 她后悔极了,都怪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若傅砚辞这次真的有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凤清云呢?他在哪?我先去把他碎尸万段!”凤九言咬牙切齿,恶狠狠地挤出这句话来。 “死了,他死了。”白礼说道,“凤清云知道事情败露后,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直接在牢狱中自尽了。” “哼,让他这么轻易就死了,简直过于便宜他了。”凤九言冷冷地说道。 “白礼,快带我去见你们王爷。”凤九言步履匆忙,在这一刻,她很想见到傅砚辞。 两人穿过长长的街道,七拐八拐后,这才到达了一处别院门前。 “凤姑娘,就是这里了。王爷住在这家别院里,这是县令的私产。”白礼简单解释道。 凤九言急急推开门,率先迈步进去。她娴熟地往傅砚辞的屋子走去,跟在她身后的白礼感到有些奇怪,明明凤姑娘是第一次来这里,为何她就这般驾轻就熟? 就好像她,她来过一样! 白礼摇了摇头,对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 定是凤姑娘聪慧,一眼就看出王爷住在哪里! “哎,凤姑娘,您等等我!” 白礼提着药箱,快步跟上去。 凤九言推开傅砚辞住的屋子的房门,小跑着进去。 “阿辞,阿辞,我来了。” 第519章 都怪作妖王! 凤九言小跑着,直奔床榻前。 此时,傅砚辞仍在熟睡当中。他身上的剧毒虽然已经解了,但他身子依然还很虚弱,原本想强撑着等小姑娘来,却没撑住直接睡了过去。 凤九言瞧见傅砚辞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显得无比憔悴与虚弱,她一时间心疼得竟难以说出任何话语。 “凤姑娘你......”白礼正要说什么话,却被凤九言抬手制止。 “白礼,医药箱给我,你先出去。”凤九言的视线始终紧紧黏在双眼紧闭的傅砚辞身上。 白礼瞧见凤九言这副模样,担心地说道,“凤姑娘,您也别太担心了。昨夜王爷身子好些了,且还能喝了半碗粥呢。” “嗯,我知道了。”凤九言轻声说道。 “好,那医药箱我先放桌子上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凤姑娘您若有什么吩咐,出去吩咐我一声就成。” 白礼说完,将手上沉重的医药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便走了出去。出去后,还不忘把门紧紧关上。 凤九言打开一旁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傅砚辞需要服的药丸。这些药是她昨夜在空间里就配好的了,是根据傅砚辞的伤势所配的。 想到服药前须得吃东西,凤九言又从空间拿了一碗山药猪肉粥和一壶开水出来。山药粥是她之前就煮好得了,是用空间灵泉水煮的。不仅如此,开水也是灵泉水烧的。 傅砚辞才刚解了毒,身体还是十分虚弱的。他多喝灵泉水,对他身体的恢复有十分大的作用。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之后,她蹲在床榻前,轻轻地摇晃着床上正熟睡的傅砚辞,温柔道,“阿辞,阿辞,起来了,起来吃点东西。” 傅砚辞听到梦魂萦绕的熟悉声音,幽幽转醒。他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望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弧度,“小九,小九,你来了。” 凤九言望着他那双不设防备,眼中透着惊喜的眸子,心中是内疚又心疼,仿佛心都已经碎成七零八落了。 “阿辞,对不起,我......”她低垂着头,一副像做错事了的小孩子般。 “白礼都与你说了?” 凤九言点头,咬着嘴唇说道,“是,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你也不会这样。”她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几分哭腔,声音里都是自责。 她将头低垂着,傅砚辞无法看清她的神色。然而从她说话的声音里,却能听出她已然哭泣了。 想到此,傅砚辞无比心疼,就像胸口上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无法顺畅的呼吸。他挣扎着,想坐起来,然而他身子有些虚弱,根本无法自行坐起来。 见状,她赶紧扶着傅砚辞坐起来,随后拿起一个枕头从傅砚辞的腋下绕过去,将枕头放在他背后,好让他坐得更舒适些。 正要起身,却被一双强壮的手臂搂在怀中。 “小九,你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你莫要担心了,你这样我会心疼的,比中了毒箭还要难受。”傅砚辞搂着怀中的小姑娘,嘴巴俯在凤九言耳边轻轻地说道。 他不安慰她还好,这一安慰后,凤九言彻底绷不住,破防了。 “呜呜呜,阿辞,对不起,对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身中毒箭。”凤九言小脸埋在傅砚辞的怀中,吸着鼻子,抽抽嗒嗒道。 傅砚辞抬手轻柔地摸着凤九言的脑袋,“小九,齐王本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是他爬上龙椅的绊脚石,他一直对我怀有杀心。哪怕没有凤清云,会有张三,会有李四的。 所以,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最大的错是齐王!” “呜呜呜,可是,这就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不斩草除根,齐王根本无法指使凤清云。是我,就是我害了你。我真是个害人精,上回你为了救我,为我挡下毒箭,这回又是因为我才身受毒箭。一切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听着怀中的小姑娘这般伤心地哭,傅砚辞的心难受极了,恨不得冲进京城,一刀结果了齐王。 就是这个作妖王,才惹得他的小姑娘这般伤心难过。 简直是罪不可恕! “小九,你怎么能这般说你自己呢?当初我在悬崖上被齐王的人追杀时,我还把你拽下悬崖了呢,可你不计前嫌,依然帮我解毒疗伤,还救了我。不然我可能在悬崖下就被齐王的人杀死了。所以你一直是我的小福星啊。” “呜呜呜,那不过是举手之劳,看在你的英俊的脸才救你的。”凤九言实话实说,声音有些沉闷。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救了我。那次若不是你救我,我恐怕会死在那里。”傅砚辞故意往严重里说。 “而且,上回我在湖中溺水之时,也是你救了我。” 凤九言从傅砚辞的怀中抬头看向他,直瞪眼,“那也算吗?那回可是你为了接近我,才装出溺水的样子。” “算,怎么不算。不仅如此,幽州城出现疫病,也是你用高超的医术寻找出药方,才能扼制住疫病的扩散。如此看来,你就是我的小福星。” 凤九言愣愣地看着他,“这样子也算吗?” “算,怎么不算。”傅砚辞寒潭如墨的眸子深情地望着凤九言,“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你,与你相知,相爱,相守。” 凤九言定定地望着傅砚辞的眸子,他的眼里清晰地印着她的身影,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一般。 “我也是,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凤九言双眸通红,眸中闪烁着泪光。 “所以呀,下次可不能再说方才那些话了,若是再说,我可是要惩罚你的。” 凤九言眨巴着双眼,好奇道,“怎么惩罚?不给我饭吃吗?” 问完后,凤九言就后悔了。 只见傅砚辞眸中尽是笑意,他的脸与她的脸越靠越近,最终一双略带着凉意的薄唇将她柔软粉嫩的嘴唇堵住。 “唔~”凤九言瞪着一双狐狸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傅砚辞。 没几秒钟后,傅砚辞气急败坏地靠坐在床头上。“呼呼呼~小九,快拿药来,我要吃药!” 凤九言憋笑不已,哈哈哈,傅砚辞身体虚弱,肺活量不足。这不,这个吻才持续了几秒钟,傅砚辞差点翻白眼晕过去。 傅砚辞斜着眼睛看她,瞪着凤九言,“你敢笑!哼,等我恢复后,你且等着!” “哈哈哈哈~~~”凤九言实在是憋不住了,大笑出声。 第520章 路过的神仙显灵了 凤九言努力憋住笑意,担心傅砚辞记仇,下次报复回来她就得找地方哭去了,因此不敢再笑这么大声。 “阿辞,先喝粥才能服药哦。”凤九言憋笑憋得面目狰狞,将粥端到他面前。 傅砚辞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轻启薄唇,“你喂我。” 说着,就张开嘴巴,等着她投喂。 凤九言也不拒绝,轻轻搅拌瓷白色的勺子,舀起一勺粥,送到他嘴里。 傅砚辞缓慢咀嚼着,突然顿了一下,垂头看了一眼凤九言手中的粥碗。 这碗,不像是别院里的东西。 那么,这粥也不是别院里的,应当是...... 傅砚辞瞥了一眼凤九言身上的斜挎包,已然明白粥是从何处来的了。 凤九言注意到傅砚辞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往他嘴里喂粥。 一碗粥下肚,过了一会儿,凤九言才拿药给傅砚辞,让他就着灵泉水服下了药。紧接着,她又查看了傅砚辞身上的伤口,随后换好了伤药。 她将不该出现在屋子中的物品全收进了空间,就这么当着傅砚辞的面,没有避开。 收好物品后,凤九言坐在床榻前,和傅砚辞说话。“阿辞,明日暗三应当能将粮食运送过来,你放心。” “你,拿出来的?” 凤九言点头,“嗯,是的。我担心你的伤势,就先他一步赶来了。现在平遥城的疫病情况如何了?” 傅砚辞面色凝重,“我带人运送草药过来,染上疫病的病患服药过后,症状有所缓解,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发展。然而经过前两天的聚集,想必城中的疫病人数会有所剧增。还需继续排查疫病病患,将他们抬去隔离棚。 另外,当时我们运送草药过来的时候,都是按照县令报上来的病患数量运送过来的。如果病患数量有所增加,恐怕药草也不够。” “这个你放心,一会儿我便将此事交待给白礼,让他吩咐下去,重新入户排查,将感染的百姓送到隔离棚里。草药的事你也无需担心,我人都在这儿了,定能解决问题的。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让身体好得更快。” “嗯。”傅砚辞低低应道。 “对了,药草呢?放在哪里?一会儿我过去看看。”凤九言冲着傅砚辞眨巴着双眼,一双狐狸眼满是狡黠。 傅砚辞立刻领会到她的意思,“药草在这个别院的地窖里。因粮食被毁,我不放心,就将尚未用到的药草转移到了地窖中。若需要用到,便白礼亲自押送过去。” 闻言,凤九言眸中亮了亮。 “这样最好,我立马下去看看。” 说罢,凤九言闪身进入空间,直接在原地消失了。 傅砚辞昨夜已经亲眼目睹过凤九言瞬间消失的一幕,也不再像昨夜那般震惊了,他自动将这一切都归于凤九言身上的斜挎包。 因为,凤九言同他说过,她身上的斜挎包不是普通的斜挎包,而是阎罗王所赠的。 凤九言瞬移到这个别院的地窖中,戴上夜视镜,确定地窖里没人后,这才从空间里出来。她二话不说,直接从空间里又拿十几大包的药草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在原本的草药上面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凤九言闪身进入空间,瞬移回到傅砚辞的屋子中。 傅砚辞看到凤九言又出现在原地中,带着浅浅的笑意问道,“都办妥了?” 她吁了一口气,“嗯嗯,全都办妥了,你就放心地歇着吧。” 刚说完话,便听得房门被敲响了。 “砰砰砰!” “王爷,隔离棚的士兵说那边的草药没了,需要运送一些过去。” 傅砚辞说道,“知道了,你派人去取便是。” “是,王爷。”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白礼又折回来了。 “王爷,我给您和凤姑娘送早膳来了,现在方便进去吗?” “进。”傅砚辞简略回答道。 “吱呀~”门应声而开,白礼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去。 “王爷,凤姑娘,这是您们的早膳。趁热吃吧,不然一会儿冷了。” 傅砚辞和凤九言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心照不宣的笑意。 他们早用过早膳了。 不过,他们当然不能这么和白礼说,会引起怀疑的。 凤九言笑着对白礼说道,“先放桌子上吧,一会儿我喂阿辞吃。” “好的,有劳凤姑娘了。”白礼笑着说道。 他说完话后,还杵在那里,没有离开。 靠坐在床头的傅砚辞挑眉,“怎么,你还有什么事要禀报?” 白礼有些犹豫,最后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王爷,方才我带人下地窖搬草药的时候,我发现药草多了很多袋!” 凤九言冲傅砚辞眨眨眼,傅砚辞挑眉,“多了?不可能啊?地窖外面不是有士兵把守吗?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多出来呢?是不是你记错了?地窖原本就是有这么多草药的啊。” 白礼开始自我怀疑了,“难道真是我记错了?好像也不应该啊!” 凤九言适时插嘴,说道,“哎呀,白礼,定是你记错了数量。再说了,只要药草不少就好了,说不定是你们王爷过于虔诚,路过的神仙显灵了,多给咱们送上一些药草也说不定呢。“ 闻言,白礼眼眸倏然一亮,“对哦,说不定是我们王爷爱百姓的心被神仙们看到了,路过的神仙们显灵了呢。嘿嘿嘿~那我先下去忙了,你们快些用早膳吧。” 说罢,白礼满脸笑意地走了出去。出门后,不忘紧紧关上房门。 凤九言和傅砚辞对视一眼,无声地笑了出来。 托盘上的早膳不过是馒头和白粥,本着不能浪费的心态,凤九言将托盘上的早膳全收进了空间里,下次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吃。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傅砚辞因才服了药,没一会儿便沉沉睡过去了。 而凤九言到底还是闲不住,她想早点解决平遥城的事情,早日返回幽州城。于是,她跟着白礼去了一趟隔离棚,亲自为那些病患问诊看病。 第521章 太子下江南 京城,齐王府书房。 “禀王爷,太子今早天还没亮时,带着士兵运送药材,带着一队人马护送郎中已经出了京城,朝着江南一带出发了。”孟尚书弯着身子,站在齐王的书案前,说道。 “我已经派人在路上做好了埋伏,只等王爷您一声令下,保证太子人头落地。”说着,孟尚书右手还往自己的脖子处比划了一下,眼中全是狠意与得意。 闻言,齐王气不打一处来,抓起书案上的一本书,朝着孟尚书的方向砸去。 孟尚书不敢躲避,生生受着。 “啪唧”一声,齐王扔过去的书狠狠地砸到孟尚书脸上去。 “废物!谁让你这样做的!撤掉,马上将人撤走!”齐王气急败坏地骂道。 孟尚书只觉得脸上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他伸手摸着脸上,弯着身子,缩着脑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不解地问道,“王爷,路上不动手要在何时动手啊?您不是叫我派人做了太子吗?” 说着,孟尚书有些委屈。 明明他是按照齐王的吩咐做的啊,怎么还打他了。 真是伴君如伴虎,要他说啊,傅家没有一个正常人,全是暴躁的疯子。 齐王瞧见孟尚书这副模样,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孟尚书跟前,手指头都要戳到孟尚书的鼻孔里去了,“废物,我和他才刚在朝堂上争夺去往江南一带平息疫病,若太子这么快在路上出事,父皇不得怀疑是我干的,全天下的人不都认为是我干的?” “那接下来的计划,不都处处有破绽了吗?我还怎么能顺理成章登上大殿上的那把龙椅上?” 孟尚书醍醐灌顶,点头连连称是。“王爷英明,王爷说的是,是下官考虑不周了。那依王爷所言,我们的人应当前往哪里埋伏太子才好?” 齐王恨铁不成钢,他已经被孟尚书气得白眼都要翻出来了,但他只能耐着性子说道,“江南一带疫病最严重的要数江阳城。 太子好大喜功,急于向父皇证明自己的能力,他自然首选江阳城。你给我们的人传信,命他们埋伏在江阳城中,伺机动手。 能不动手杀他就不动手,最好是制造意外,让太子死得自然,让人看不出来是人为的,比如,让他死于疫病。” 齐王嘴角勾起冷笑,眸中都是狠戾。 “不愧是王爷,王爷英明。呵呵呵,量太子和苏丞相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次的疫病是咱们做的局,就是为了除掉太子。”孟尚书笑得十分的贱。 齐王得意道,“我自然是英明的,哪像你这么蠢!快去快去,下令让我们的人尾随太子,前去江阳城!” “是,王爷!下官现在马上飞鸽传书,将王爷的命令传达下去。”孟尚书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哎,慢着!你着什么急?我话还没问完呢!”齐王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不是眼瞎了,这么冒失的人他是怎么看上的,竟然将他招致麾下,还一路将他提拔当上了尚书。 “哦,哦,王爷是不是想问幽州城那位的情况?”孟尚书也想起了还有事情没有上报给齐王听。 齐王扶额,很是无奈,“不错,傅砚辞怎么样了?” “哈哈哈哈,回禀王爷,平遥城的人得手了!瑞王爷他已经身中剧毒,那毒可是苗疆最厉害的毒药,此毒只有苗疆的圣女会解,不然除非瑞王爷遇到神仙下凡,否则他难逃一死!” “呵呵呵,孟尚书,此事做得不错!且等解决了太子,咱们便能成功了,哈哈哈哈~~”齐王听闻傅砚辞出事后的消息,心情十分的好。 他心头的那根刺总算是拔出来了,登上龙椅的绊脚石算是彻底没有了! * 百花阁,房中。 这是京城有名的妓院,此刻逍遥王正躺在床上,无聊至极地听着屏风外的百花阁的头牌唱着曲儿。 最近这几天,他这心是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咕咕~”熟悉的声音自窗外传来,逍遥王立刻挥退百花阁头牌。 “红萼,你先下去吧,我乏了。” “是,爷。”红萼抱着琴,离开了房中。 逍遥王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紧接着,窗户轻微地被人打开,随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逍遥王的床榻前。 “长青,要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回王爷,小王爷在平阳城中了苗疆的剧毒。” “什么!是不是齐王所为?那个畜生和他那个父皇爹一样是畜生,手伸那么长,本王要去剁了他!” “王爷,王爷稍安勿躁啊!小王爷是中了剧毒,幸好凤怀瑾的女儿凤九言已经到达平遥城,为小王爷治病了。现在,小王爷的毒已经解了,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外,别无问题。” 逍遥王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眸中全是冷意,“齐王,呵呵呵,好样的,且等着吧,此仇必须要报!” “走,咱们马上回府!我记着齐王十分喜欢张怀安的画作,王府的库房中就有一幅。我们现在回府,将张怀安的画作寻出来,明日本王亲自送给他!” * 太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京城。 他们此次运送的物资很多,有粮食,有药材。纪武帝为了表达自己对江南一带的百姓们的关心爱护,甚至还从太医院调派了几个太医随太子下江南,前往江南一带解决疫病问题。 太子急于建功立业,好甩齐王几条街。因此,他此番决定直接先行前往最严重的疫病灾区——江阳城。 走了两天水路,一天陆路后,太子一行人终于顺利到达江阳城城门口。 江阳城的张刺史一早就听闻此次前来治病救灾的是太子,因此,张刺史早早派人等候在城门口前。 甫一看到太子的队伍,张刺史脸上满是笑意,带着人亲自迎了出来。 “恭候太子大驾,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刺史带头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向太子行了大礼。 “张刺史无须多礼,都起来吧。”太子拂袖说道。 “太子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已经为太子准备好了接风宴,太子请随下官入城吧。” 第522章 一箭三雕 平遥城。 傍晚,城门有消息传来,暗三和士兵们亲自将粮食送来了平遥城。白礼带人匆匆赶往城门口,接暗三回到别院里。 为了避免粮食和上次一样被人烧毁,凤九言作主,直接将粮食送到别院里,和药草一同存放到地窖中。 暗三见到自己王爷没事后,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太好了,主子,您没事就好,可把我担心坏了。”暗三长长叹一口气,说道。接着,他转头看向凤九言,说道,“凤姑娘的医术果然精湛!这次多亏了凤姑娘了,多谢凤姑娘。” 凤九言摆手,“不客气,都是一家人,谈什么谢不谢的,呵呵呵~~” 暗三一愣,转而真诚地笑道,“姑娘说的是。” “暗三,这一趟辛苦你了。” “主子,您别这样说,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三人正在屋子里说着话呢,忽而听到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白礼带着满身寒气从屋外走了进来。 “王爷,暗一来信了。”白礼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傅砚辞面前。 傅砚辞缓缓打开信纸,快速地扫视着信中的内容,紧接着将信递给凤九言,说道,“阿言,你也看看。” 凤九言接过信,一目十行将信浏览完。 白礼和暗三有些着急,“怎么样了?暗一说什么了?是不是狗皇帝驾崩了?” “都不是,要让你们失望了。”凤九言说道,“那只千年老王八可不会那么容易死。” “啊?那是什么?”白礼和暗三都有些着急。 “是太子!”傅砚辞说道,“信上说了,江南一带疫病严重,太子自动请缨前往江南一带安抚百姓,带郎中前往江南救治疫病。齐王的人也在朝堂上举荐齐王前去江南,两方在朝堂争吵不休,最后皇上派了太子前去。 前几日,太子带着郎中、太医浩浩荡荡地去了江阳城。 另外,逍遥王曾在朝堂询问皇帝,是否要派人前往幽州城救治疫病,但被皇上以先皇的命令而拒绝了。” 白礼和暗三气愤填膺,“呸!狗皇帝就是恨不得我们幽云十六州的人全死了!” “可不是,就这肚量,还当什么皇帝!” 凤九言凝眉思考,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此次疫病是齐王搞出来的,他的手上必定是有药方的。为何他不争取这次机会前去立功,而是把这次能在皇上面前露脸的绝好机会让给太子了呢? 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对啊,凤姑娘说得对。齐王手上明明有药方,他为什么不争取去?难不成他是想等太子解决不了这次疫病后,再带着药方突然降临在众百姓面前,好彰显自己的伟大和不凡吗?”白礼双手抱着自己的佩剑,皱着眉说道。 “按照齐王的性格,这也不是不可能。”暗三点头,十分赞同白礼的话。 突然,凤九言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白礼猜得很对,但是我们露了一个关键之处。齐王派人前来刺杀你们王爷,因为什么?” 暗三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自然是怕咱们王爷威胁到了他坐上那把龙椅。” “没错!那么假设齐王认为你们王爷必定逃不过这一劫后,接下来还有谁会威胁到他的皇位?”凤九言循循善诱地问道。 “自然是太子!”白礼说道。 随后,暗三和白礼两人对视一眼,双眼圆睁,两人恍然大悟道,“凤姑娘的意思是,齐王故意这次没争着去江南救治疫病,是想让太子去,并让太子直接死在江南里。接着,自己犹如神砥一般带着药方出现在百姓面前,救百姓于病痛之中。 这样一来,既能除掉太子,又能收获一片民心,又能赢得皇帝的好感,简直是一箭三雕!” 凤九言打了个响指,赞赏道,“聪明!我想的就是这样。” 看向傅砚辞,她问道,“阿辞,你觉得呢?” “小九十分聪慧,这应当就是齐王的计划。”傅砚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毫不吝啬地夸赞她。 “嘿嘿嘿,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凤九言问道。 “暗三,白礼,你们将我身中毒箭,至今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出去。” “是,王爷!” * 翌日一早,凤九言开始忙碌起来。她按照士兵们核查的各家人口数量,发放粮食。按人发放,一人一天一斤粮食,有粗粮也有细粮,三天为一个周期,发放一次。 百姓们对此并没有意见,自从看着王爷再在他们前面受重伤,他们就不敢闹腾,全听傅砚辞的安排了。 凤九言这几天有些忙,忙得晕头转向的。 她一边忙着照顾傅砚辞,一边忙着给平遥城感染疫病的病人看诊。 果然如傅砚辞所料想的那般,平遥城经过那两三次的集合暴乱,感染疫病的人数暴涨,隔离棚已经容不下这么多病患了。 因此,凤九言只好亲自上阵,指挥士兵们继续搭建几个隔离棚,再派人一户一户检查,将那些患病有症状的百姓送进隔离棚,统一用药。 可是,病人一连用了两天药后,凤九言从病人身上取的唾液做实验时,发现染上疫病的病人的病毒数量并没有减少。而且从他们表现出来的症状来看,并没有减缓症状,反而隐隐有严重的趋势。 至于死亡率,更不用说了,一直在攀升。 这样糟糕的结果,使得平遥城似乎在上空蒙上了一层黑云,闹得人心惶惶的。 基于这样的结果,凤九言只能一遍遍嘱咐亲临第一战线的郎中、士兵们要做好自我防护,并每日给他们都发放口罩等防护用品。 此时,正是午时,恰好是用饭的时间。 凤九言和傅砚辞正在房中一起用膳,两人边吃边谈起了最近的疫病情况。 “小九,近段时间以来,平遥城的疫病如何呢?” 凤九言摇了摇头,也不瞒着傅砚辞,“阿辞,平遥城的疫病尚未得到控制。我从病患们身上检查出病患们的症状并没有减缓,且感染的速度变快,死亡率也变得更高了。 但奇怪的是,我们带来的药一点效果也没有。可是,从病患的脉象来看,这些药应当是符合病患们的症状,按道理来说应当是对症的才对啊,可是如今病人们喝了药后,却似乎没什么效果。” 第523章 抓奸细 凤九言一口气将话说完后,看着傅砚辞,双眼圆睁,“有人在药动了手脚!”她压低声音惊呼道。 “药是对症的,却对病人没有起多大的效果。很明显就是有人在药那里动了手脚!看来那天齐王的人尚未抓完。”傅砚辞说道。 “和我想的一样。一会儿用完饭后,我就去一趟隔离棚的煮药房一探究竟!” “我让白礼陪你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傅砚辞说道。 对上傅砚辞担心的眼神,凤九言抿嘴一笑。“好,听你的。” 在凤九言二人用完饭后,傅砚辞将白礼唤来,神色极为凝重地讲道:“白礼,你应知晓平遥城的病患们用药几日之后,始终不见好转。我与小九认为,齐王的人尚未抓尽,奸细依旧潜伏在平遥城中,此事定然与那奸细脱不了干系。 我近些时日不便外出,故而等会儿你暂且随小九走一趟,务必全力保护好她,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白礼颔首,一脸肃穆地回应道:“是,王爷。属下铭记于心了。” 凤九言和白礼全副武装地做好防护,白礼帮她背着沉甸甸的医药箱,两人一起结伴出了门。 她如往日一样,为病患看诊,让人看不出一丝异常。 白礼则是始终待在凤九言一米范围内的地方,假意忙碌着手头上的事情,实则是在观察隔离棚里的人,企图想找出奸细。 凤九言一直忙碌着,直到到了熬煮草药的时候,她带着白礼一起进了熬药棚里。 此时,熬药房里如往日一样,里面一共有八人。其中这八人中有四个年轻男子,其中有两个是平遥城的县令的仆人,另外两个是平遥城的百姓,他们自愿来这里帮忙的。这四个年轻男子专门负责抬水和抬熬煮好的药水,主要是干一些重力的活。 而另外的四人中有两个姑娘,两个妇人,全是县令家的仆人。 凤九言踏入熬药棚,里面正在忙碌着熬药或是提水的八人全都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恭敬地向凤九言问好。 “凤姑娘好。” 他们八人都认得凤九言,并且也知道治疗疫病的药方是凤九言所开,所以他们都对她十分的恭敬。 凤九言挥手,笑着道,“呵呵呵,你们好。” 其中一个比较高的年轻小伙子一脸憨笑,“凤姑娘,您怎么来这里了?这里热气熏天的,实在不适合您待在这儿。” “呵呵呵,无妨,熬煮汤药我也是做惯了的,特来这里看看。” “哦,原来如此。呵呵呵。”高个儿小伙子挠着头一脸憨笑。 “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凤九言问道。 “回凤姑娘的话,刚下药草没多久。”长得有些壮硕的中年男人面带笑意,说道。 凤九言点头,随后她在一旁拿起了一根专门用来搅拌锅中药草的木棍,往锅里扒拉一阵子,发现锅中的药草全是按照她提供的,一味药也没少,也没多出奇怪的东西。 除此之外,根据她从锅里估算药草的重量,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凤九言来这里视察,并没有通知任何人。所以,这说明熬煮药草的环节并没有问题。 分汤药要当着这么多百姓分,定然无法下手。那么,坏人能下手的就只能在提药汤出去的那段时间了。 负责熬煮药汤的八人不解地看着凤九言,她扫了一眼这八人的面部神情,并未说话。 随后,她用手中的木棍继续搅拌着其他几个熬煮药汤的锅。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这八人的神情。她发现,其中有两个人神情有些奇怪。 他们看起来似乎有些得意,同时眼神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嘲讽和鄙视。 这两人就是一开始积极回答凤九言的话的高个儿和壮硕中年男子。 凤九言没有声张,而是继续查看着锅中的药草,等将煮药棚里的锅全看完后,这才踱步走回到八人面前。 她扫了几人一眼,面带微笑,信口胡诹道,“哦,我想看看你们熬煮的汤药如何。果然手艺都不错,熬得非常好,呵呵呵。” 得到凤九言的夸赞,在场的几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似乎能得到凤九言的夸赞,他们十分开心。只有那两人看似是在笑,但眼神却依旧夹杂着一丝鄙夷和不屑。 凤九言并没有声张,而是故作好奇又问了几个问题。 “你们平时一般是谁负责烧火?” “凤姑娘,是我,还有小翠,小红,还有张婶。”说话的是一个脸有些圆,长得像苹果的姑娘说的。 凤九言夸赞,并竖了个大拇指给四人,“你们真厉害,熬煮汤药最重要的是要掌握火候。汤药能熬得这么好,有你们一半的功劳。” 她问完这个问题后,眼角的余光又往高个子小伙的壮硕的中年男子看去,很明显,两人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凤九言脸上的笑意越发和煦了,“好了,不耽误你们了。你们好好熬煮汤药,届时我让你们县令好好嘉奖你们。” “多谢凤姑娘。”几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更加充满了干劲儿。 “白礼,走了。” “是,凤姑娘。” 凤九言和白礼一同离开煮药棚,往前走了一大段距离后,白礼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后,才小声和凤九言说道,“凤姑娘有没有觉得那个高个儿的小伙子和那个壮硕的中年男人很是可疑啊?” 她颔首,眸中闪过一丝寒意,“这两人确实很可疑。看他们的体型,应当是主要负责抬汤药出去的,他们在这段路中应当是动了手脚。一会儿你注意着点这两人,但凡他们露出一点马脚,都立刻将他们抓起来!” 第524章 水落石出 “是,凤姑娘。”白礼低声说道。 两人说完话后,又一同往前走了一段路,白礼瞅准机会,偷偷和凤九言分开。 凤九言则拎着医药箱,继续往隔离棚的位置走。她继续为病患问诊,随后在本子上做好病人的详细记录。 ...... 熬药棚中。 “行了,汤药已经熬煮好了,按照前几日那般,你们先去用早膳,我和大宇俩人将药汤盛出来。一会儿你们用完早膳后,再回来替我们哥俩儿,届时汤药也差不多晾凉了,病患那时候喝是最好不过了。” “嘿嘿嘿,多谢阿康哥和大宇哥。我们就不客气了,一会儿吃完早膳就回来换你们去吃。” “太好了,我这会儿确实是有些饿了。我们会吃快点回来替你们的。” “你们俩真是太好了,这些累活重活都自己包揽了去。” “可不是,这几天还要多谢阿康哥和大宇哥呢,若不是他们将倒汤药的活计儿包揽过去,让我们先去用早膳填饱肚子再回来干活,指不定我会累晕过去呢。” 几人纷纷和高个儿的年轻人和壮硕的中年男子道谢。 “嗐,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嘿嘿嘿~~\" “你们快些去吃吧,慢慢吃,不着急。反正汤药晾凉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们哥俩不饿,迟点用早膳也是使得的。” “好嘞,那阿康哥,大宇哥,我们先走了。” “嗯嗯额,去吧,去吧。” 六人道谢完后,就结伴一起离开,前去用早膳了。 此时,熬药棚只有叫阿康和大宇的两个男子。 “阿康阿康,他们都离开了没有?” 阿康站在门口里边,扒拉着门框,伸着头往外看去,“唔,他们走了,都去用早膳去了。” 随后,阿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熬药棚里。 他看向那个叫大宇的瘦高个儿,“大宇,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要不要在汤药里做手脚?” 大宇点了点头,毫不迟疑道,“自然是要的。” “可是,万一那个凤姑娘杀个回马枪,发现咱们俩人在汤药里边动了手脚怎么办?”那个叫阿康的壮硕中年男子有些担心。 没错,这俩人正是方才积极回答凤九言问话的两个男子。 “哎呀,你怕什么!凤姑娘方才用棍子扒拉锅中的药草时,已经确认药草没问题,她定不会再回来这里一躺的了。 呵呵呵,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得到我们不在药草里边动手脚,而是在熬煮好的汤药中动手脚。”大宇的脸上全是得意之色,嘴角往一边歪去,还带着几丝嘲讽。 “嘿嘿嘿,经你这么一说也有几分道理。”阿康挠着脑袋,憨笑道。 “行了,快过来搭把手。再过不久,他们几人就回来了。到时候想动手也动不了了。”大宇说完,用手中的木瓢往木桶里舀入熬好的药汤。 “好,好,好,这就来。” 于是,两人开始忙碌起来,先将汤药舀在桶里。可有些奇怪的是,木桶的药汤只有三分之二,并未装满。 两人将木桶里的汤药舀到木桶里后,又从门口外的井里提了几桶水回来。随后,又用木瓢舀起桶里的井水倒入装有药汤的桶里去。 阿康和大宇两人自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有人在外面监视着他们。 白礼蹲在墙上,注视着着这一幕。 “王八羔子,竟然是往药汤里注水,怪不得病患喝了几天的药汤后迟迟不见效!”白礼有些气愤。 他的主子为了处理平遥城的疫病,而身受重伤,这些杂碎不感恩也就罢了,还添乱。简直该死! 白礼恨恨地从墙头上跳下来,运起轻功,眨眼间就出现在阿康和大宇两人面前。 阿康愣愣地看着面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吓得面色全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大,大人,饶,饶,饶命啊!” 说完,阿康“砰砰砰”地往坚实的地面上磕。 “大人?哪来的大人?阿康你休要玩闹了,一点都不吓人。还有啊,你别再用力往地上磕头了,木桶里的汤药都要被你磕洒出来了!”背对着白礼的大宇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以为是阿康与他玩闹。 “大,大宇,你,你别舀了!”阿康感受到了白礼身上杀人的气息后,吓得抖如筛糠一般,连说话都带上了哭腔。 背对着两人的大宇,这时候也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了。 他飞快地转过头来,便看到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大,大人,大人饶命啊!” 大宇噗通一声,跪在了白礼面前。“我,我们不是故意要往药汤里兑水的!我们见病患们整日这般痛苦,就想让病人们早些喝到汤药缓解他们的痛苦,只好出此下策,往滚烫的药汤里兑入井水的。大人明鉴啊!” 说完,他又砰砰砰地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阿康愣愣地看着大宇,大宇冲他使了个眼色后,他也反应过来了,赶紧附声说道,“对啊大人,您请明鉴啊!我和大宇真的是出于好心才往药汤里兑井水的,为的就是能让病人快些喝上汤药,好让他们减轻一些痛苦。” 白礼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眸微微眯起,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两人,随后缓缓说道,“哦?这么说来,我还要替病人们感谢你们咯?” 大宇偷偷抬眸往上看,看不出白礼神色有异样,于是,他稍稍放心了一些。“不敢不敢,我们哥俩不敢邀功。只希望大人明察秋毫,不要误会了我们哥俩才是。” “对对,不要误会我们俩才是。”阿康也附和着说道。 就在两人以为已经成功蒙混过关之后,只听“铮~”的一声,利剑出鞘,发出了清脆的铮鸣声。 大宇尚未反应过来时,他便猛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片刺骨的冰凉之感瞬间袭来。 他有些惊愕地垂下眸子,当他瞥见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竟然是一把闪烁着寒芒的锋利无比的剑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吓得瘫软在地上。 而一旁的阿康,瞧见大宇脖子上的利剑之后,面色惨白如鬼,双眼圆整,嘴巴微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525章 朱县令 “说!是谁派你们俩人来的!”白礼恶狠狠地说道,眼中都是浓浓的杀意。 “大人,求大人明鉴啊。真的没有人派我们来,是我们想,想让病人们早些喝,喝上药汤,这,这才想出这样的馊主意的。呜呜呜,大人,求您明鉴啊!”大宇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道。 “是,是啊,大,大人,我,我们真,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一旁的阿康抖着嗓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哼,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白礼浓眉倒竖,面目狰狞,看起来十分凶神恶煞。 说着,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 顿时,大宇的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一股热流自他的脖子上流下来。 大宇抖得跟个筛糠似的,颤抖地伸出手,往他的脖子上摸去。 看到手上被血染红一片,他顿时吓得面色尽失,一阵恐惧爬满了心头。 白礼冷冰冰地说道,“你们若不说出你们背后之人,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大宇看着白礼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丝毫不怀疑白礼说的话的真实性。他若不如实招来,恐怕真会直接血溅当场。 “哼,还不说吗?那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你旁边的!”白礼阴森森地说道。 “啊!我,我说,我说。只求大人不,不要杀了我。呜呜呜!” “说!” “是,是县令。我,我们都是他的仆人,是他威胁我们,让我们在汤药里动手脚的。若是我们不肯,他,他就会杀了我们还有我们的家人啊。”大宇凄惨地说道。 “来人。”白礼当即往门外喊了一声。 随后,从门外进来四个身穿盔甲的士兵。 “白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几个士兵恭恭敬敬地问道。 白礼点了其中两个士兵,吩咐道,“你们将这两个人押送到别院里。” “你走一趟县衙,将朱县令也一同带去别院。就说凤姑娘有事情要同他商量。” ”还有你,你提这桶药汤一同去别院。” “是,白大人。” 四个士兵按照白礼的吩咐,其中一个士兵往门外走,他去请朱县令去了。而另外两个士兵,则用绳子将阿康和大宇绑起来,随后带着往门外走去。另一个则提着白礼指的一桶药汤,也往门外走去。 此时,用完早膳的六人恰好从门外进来。他们看到被捆绑着的大宇和阿康后,十分地不解。 但他们哪怕不解,也不敢多问一句。 白礼见几人回来了,说道,“这两桶汤药用不了了,你们一会儿将它们倒了,重新舀锅里的药汤送去给病人们喝。若是不够,再拿一些药草熬煮。” “是,大人。” 几人纷纷应和,虽然不知道方才他们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这阵仗,必定不是小事。几人担心惹祸上身,也不敢多问。 白礼交待完所有的事情后,也离开了熬药棚,前去找凤九言。 他刚踏入隔离棚中,就看到凤九言忙碌的身影。 白礼缓步走到了凤九言身边,随后轻轻喊了她一声,紧接着朝她使了一个眼神。凤九言心领神会,向与她一同坐诊的大夫交待了一些事情,随即收拾好物品,脚步匆忙地跟着白礼一同离开了。 两人刚回到别院,就看到跪在院子里的阿康和大宇。两人面色灰败,缩着脖子,抖着身子,跪在寒冷刺骨的地面上。 没一会儿,朱县令也被士兵匆匆请了过来。当他踏入别院门槛时,就一眼瞧见院子中跪着他府中的两个仆人,心顿时一沉,便知事情已经败落。 但转念一想,此时王爷已经沉迷不醒,他面对的只有眼前的小姑娘,小姑娘虽然医术高超,但实在是不足为惧。 想到这儿,朱县令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心中还隐隐有些得意。 凤九言自然将朱县令的细微表情全都看在眼里,她面上不动声色,笑着对朱县令说道,“县令日理万机,能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前来别院,实在是万分感谢。 院子里冷,还请县令移步前厅,喝杯热茶。” 朱县令眯着一双狭长的眸子,他右手缓缓抬起,捋着下巴上的那一撮羊胡子,看起来十分淡定从容,“呵呵呵,即是凤姑娘叫来的,必定是有大事要商议。” 凤九言笑得十分无害,“朱县令,请。” “凤姑娘,请~” 凤九言转过身子前,冲白礼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带上跪在院子中的两人。 她和朱县令并肩往前厅走去,朱县令朝着首座的方向走去,却被凤九言抢先占了位置。瞬间,朱县令的脸色变得铁青,神色十分不悦。 凤九言假装不知,笑着道,“朱县令,还杵在这里作甚?” 朱县令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呵呵呵,凤姑娘您请先坐。” 说完,他便往右侧走去,想坐在凤九言的右下首的位置上。 可是,朱县令刚坐下没多久,凤九言端起一旁的茶桌上的茶盏,狠狠地砸在朱县令的脚边。 “哐啷~”瓷器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朱县令吓了一大跳,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气得额上的青筋直跳,指着凤九言的鼻子道,“凤九言,你意欲何为?” 凤九言目光凌凌,浑身散发出一阵冷意,“朱无能,你竟还敢坐?还不赶紧跪下!” 闻言,朱县令气得浑身颤抖,鼻子都要冒烟了,“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怎么敢让本官跪你!” 凤九言冷哼,“就凭你派人往汤药里兑井水!” “白礼,带阿康和大宇上来!”凤九言冷声说道。 随后,阿康和大宇被白礼带上来,其中一个士兵提着一同已经冷掉了的药汤上来。 白礼说道,“朱无能,他们两个都招了,你还不招,等着人头落地吗?” “你敢!你无官无职,凭什么处置我?”朱县令不屑地说道。 “凭我手中的剑!” “唰”地一声,白礼拔出剑,架在朱县令的脖子上。 朱县令:“你这是屈打成招!” “那又如何?”白礼瞪着朱无能,轻飘飘地说道。 “你!” 凤九言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到朱县令跟前,冷声说道,“朱无能,去年十月五日,光顾百花苑......” 第526章 胁迫写供词 凤九言目光凌厉地看着朱县令,一字一顿地说道,并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重重丢在朱县令面前。 紧接着,她继续说道,“若我记得不错,百花苑应当是齐王开的勾栏院吧,里面的姑娘,呵,”凤九言冷笑一声,“可都是齐王命人拐来的无辜少女。 你说,若是此事被百姓们知道,你的乌纱帽还能保得住吗?” 朱县令颤抖着双手,将地上的册子捡起来。他飞快地扫了一眼,不可置信道,“你,你身上怎么会有,有这个?” “呵呵呵,这就不用你管了。”凤九言冷哼一声,目光带着森森寒意,“现在你招还是不招?” 她的话中带着几分威胁和压迫,朱县令听了之后,在大冷天竟然也被吓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说,我全都说。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朱县令面色灰败,他看向凤九言,缓缓说道,“凤姑娘你也知道,齐王手上握有我的把柄,就是百花苑那事。齐王得知瑞王爷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于是,他的人就找到了我,并以此威胁我,让我在药草中做手脚,不让病人们恢复。 这样一来,等平遥城以及其他州疫病传染的人数越来越多,百姓最后定会发生暴乱。届时,朝廷再派人前来应援,救百姓们于危难之中。 这样一来,幽云十六州的百姓们很可能就会归顺朝廷,幽云十六州就能回到皇上的管理之上了。 到时候,皇上定会好好嘉奖他。我本来是不答应的,但齐王的人说了,若是我不肯应下此事,他们就会把本子上交到皇帝手中,将我革职。并且还以我小儿子的性命相逼,若是我不肯按照他们的意思办事,就等着给我小儿子收尸。” 说着说着,朱县令眼眶通红,崩溃大哭,“呜呜呜,我能怎么办?那可是我的儿子啊,我不惑之年才得的儿子,平时跟个眼珠子一般的疼爱,我怎么敢不答应齐王呢?” 朱县令说完之后,就嚎啕大哭了。“呜呜呜,求求凤姑娘饶了我家人吧。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我家里人的事情,望您不要累及无辜啊!” 没一会儿,屋外又进来一人,是暗三。他走到凤九言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凤姑娘,这事已经查过了,朱无能没有说谎。” 凤九言点头,看向瘫软在地上的朱无能,缓缓开口,“朱无能,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将功补过。” 凤九言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无能打断。“什么机会?无论是什么事,只要姑娘吩咐,朱某一定做!” “呵呵呵,不着急,还是先听听我说要你做什么事情你再另行决断。”凤九言勾起一抹冷笑,“既然齐王不做人,那还请朱县令写一份供词,如实交代齐王的罪证,并签字画押。” 此话一出,朱无能瞬间怔愣在原地。 凤九言看得出来,朱无能在犹豫,并且神情十分害怕。她能理解他的犹豫,也能明白他在害怕什么。毕竟齐王手段狠毒,朱无能害怕齐王到时候报复他。 凤九言也不着急,坐回首座,端起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她时间多的是,不着急。 等她喝完一盏茶,准备续上一盏茶的时候,朱无能总算是纠结完了。 “好,我写!只求姑娘莫要为难我的家人。”朱无能犹如赴死一般,看起来很是悲壮。 “呵,你倒是识时务。冤有头债有主,这一点我还是分得很清的。”凤九言说道。 朱无能眸光微亮,连忙对着凤九言磕头道谢,“多谢凤姑娘。” “白礼,去备笔墨纸砚。”凤九言吩咐道。 “是,姑娘。” 白礼应了一声后,就离开了前厅。没一会儿,他又折返回来,手上拿着笔墨纸砚等物品。 “姑娘,笔墨纸砚拿来了。” “嗯,那就摆那边的桌子上吧。”凤九言伸手指了指左侧的桌子。 “是。”白礼拿着笔墨纸砚往左侧走去,随后将纸铺到桌子上,并熟练地开始磨起墨来。 凤九言阴恻恻地看着朱无能,“请吧,朱县令。” “是是是,我这就写。”朱无能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快步走过去。 他不再磨叽,执起一旁的毛笔,开始挥笔书写起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朱无能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他转过头看向凤九言,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意,“呵呵呵,凤姑娘,朱某已经写完,还请姑娘过目。” “嗯。”凤九言抬脚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桌子上的纸,徐徐看了起来。没一会儿,她点了点头,“确实写得不错,不过缺少了点东西。” “缺少东西?不可能啊?我已经按照姑娘的吩咐......”朱无能着急解释道。 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左手就被凤九言抓了起来,紧接着,他尚未反应过来,凤九言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利落干脆地划过他的手掌心。 霎那间,猩红的鲜血自他的手掌心上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嗷!我的手!”朱无能发出猪叫声。 凤九言慈眉善目地看着朱无能,幸灾乐祸地说道,“自然是差画押咯。朱县令,请吧。” 朱无能:“......” 不过是盖个手印而已,至于要那么多血吗! 他敢怒不敢言,最后还是灰溜溜地用右手大拇指沾在血流如注的左手掌上,憋屈地在上面盖了一个手指印。 “呵呵呵,多谢朱大人的配合。”凤九言笑嘻嘻道,随后往纸上吹气,确定墨迹和手印已经干了之后,这才将纸对折,妥帖地收进怀中。 朱无能用袖子按住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他瞧见凤九言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于是赶紧开口问道,“凤姑娘,那么朱某先行回府了?” 凤九言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倒是想得美!” 朱无能急急打断,“凤姑娘莫非是要食言不成?” “那倒不是。既然你让病人迟迟不好,那这些日子你就去隔离棚帮病人们端屎倒尿吧。”凤九言眸中闪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让朱无能如坠冰窖。 第527章 打道回府 “这......好吧。”朱无能虽然百般不愿意,但迫于凤九言的压力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至于你们两人,”凤九言转过身子,一双灵动的狐狸眼滴溜溜地上下打量着着阿康和大宇,“既然你们力气大,那病人们的衣物,就全部交由你们俩了。” “是,凤姑娘。”两人不敢多说半句,生怕惹怒了凤九言,她要他们去端屎端尿刷恭桶。 “哦,对了。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们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或者是偷懒哦,不然,我手中的这把匕首可能就是往你们脖子上放血了。”凤九言阴恻恻地盯着朱无能三人,光明正大地威胁道。 闻言,朱无能三人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他们丝毫不怀疑,若他们在背后搞小动作或者是偷懒,凤九言定然用匕首抹到他们的脖子上。 看到朱无能主仆三人被吓得面色尽失,浑身发抖的模样,凤九言满意极了。 “行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现在就去干活吧,莫要再耽误下去了。”凤九言说道,随后和一旁的士兵说道,“还要劳烦小哥护送这三人去隔离棚。” “是,姑娘,末将一定会亲自送他们到达隔离棚,并让人好好地盯着他们的。”士兵眉目不善地看着朱无能三人。 若不是朱无能他们在搞事情,王爷就不会身受重伤,都是他们的错! “嗯,如此就先多谢小哥了。”凤九言真心实意地说道。 “姑娘不要太客气,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说完,士兵突然跪倒在凤九言面前,凤九言吓了一大跳,“你,你,你干嘛?怎么突然说跪就跪了,你先起来。” “姑娘,王爷待我恩重如山,还请姑娘务必好好照顾王爷,让王爷早日醒过来啊。我等十分担心王爷。”小士兵说着,眼眶都变红了,声音有些哽咽。 凤九言被他的举动感动到了,连忙上前将小士兵扶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王爷,让他早日清醒的。” “多谢姑娘。” 小士兵说着,挣脱掉凤九言扶着他的手,不顾她的阻拦,朝着她磕了一个响头。 凤九言莫名有些心虚,因为傅砚辞的身体一天天的变好,因为要演戏,所以只能对外说他昏迷不醒,并且还有生命危险,企图蒙蔽齐王。 ”好好好,你快起来吧。此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定会好好照顾王爷,让他早日清醒的。”凤九言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那末将就先不打扰姑娘了。” 小士兵朝着凤九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后,就带着朱无能三人离开了。 等人都走完了,凤九言这才和暗三和白礼说道,“你们忙去吧,我去和王爷说一下此事。” “是,姑娘。” 暗三和白礼一同离开,凤九言也拎着医药箱往后院走去。 由于她去了隔离棚,担心身上不干净,沾染病气给傅砚辞,于是,凤九言先行回房沐浴后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这才拿着朱无能写出的供词去找傅砚辞。 来到傅砚辞屋子前,她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门,“阿辞,是我,凤九言。” “小九你回来了?快些进来。”屋中传来傅砚辞低沉的声音。 凤九言推开门,走了进去。刚走到傅砚辞床榻前,就被他拉着坐了下去,随后她一双冰冷的小手就被傅砚辞习惯性地用双手捂住了。 “嘶,小九你的手还是这般冰,我先给你暖暖。”说着,他还往她的手上哈气,用他温暖而干燥的大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小手,帮她暖手。 “嘿嘿,方才在外面待久了,所以手有些冷。”凤九言笑得有些傻,任由傅砚辞帮她暖手。 过了一会儿后,直到她的手变暖和后,傅砚辞也没有松开双手,而是抬眸问道,“小九,在药里面动手脚的人抓到了吗?” “嗯嗯,抓到了,是朱无能!他因光顾齐王开设的百花苑而被齐王抓住了把柄,并以他宝贝儿子要挟他,他这才帮齐王办事。 许是他的良心尚未泯灭,只是让他的仆人往熬好的药汤添加了井水,稀释了汤药,所以病人们喝了几天的药汤后,并未有太大的成效。” “哦,对了。我让朱无能写了一份供词,让他写出齐王的罪证,并签字画押,以此作为齐王残害百姓们的罪证。” 说着,凤九言从袖口处掏出一张纸,递到傅砚辞跟前。 傅砚辞接过,展开纸一看,目露赞赏地看着凤九言,“不愧是我家小九,做得不错。这上面的供词可作为齐王的罪证。” “嘿嘿嘿,这还不止呢。我为了教训朱无能,让他到隔离棚为病人们端屎倒尿。还有他的两个仆人,让他们浆洗病人们的衣服。”凤九言得意地说道。 “小九真棒。”傅砚辞眼中含着笑意,一脸宠溺地看着他的小姑娘。 一晃几天过去了,自朱无能的事情之后,傅砚辞派士兵们加强对熬煮汤药,分汤药等环节的管理,药汤再没有人动手脚。 因此,病患们连续喝了几天的汤药后,病情大有好转。无论是在症状上,还是传染率以及死亡率上,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有些病人甚至已经可以回到家中休养,不需要继续住在隔离棚中。 平遥城的疫病既然已经得到控制,凤九言和傅砚辞等人也要回幽州城了。在动身回幽州城前,凤九言将朱无能召来,仔细敲打了一番,并威胁恐吓他必须要管理好平遥城。 同时,凤九言也承诺,若是他能管理好平遥城,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的话,他的乌纱帽就能保住,如若不然,他的脖子就等着她来放血吧。 此话一出,朱无能吓得连忙以自己的宝贝儿子发毒誓,势必会治理好平遥城的。 如此,凤九言、白礼、暗三等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幽州城。而傅砚辞,仍然装成昏迷不醒的样子,待在马车上不露面。 凤九言等人连夜赶路,到第二天早晨,就回到了幽州城。 第528章 凤神医,求您救救王爷啊 也不知道是谁将他们一行人回幽州城的消息走漏风声,等凤九言和傅砚辞等一行人回到幽州城时,城门口两旁竟然站满了百姓。 从暗四传去幽州城的信中可知,幽州城感染上疫病的百姓们已经全部移出隔离棚,回到家中自行休养。 在此阶段,幽州城也出现了粮食短缺的情况,但都用了凤九言留下来的粮食解了燃眉之急。 因此,凤九言和傅砚辞两人在百姓们的心目中,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在得知傅砚辞“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后,百姓们更是焦急万分。这不,城中几乎所有百姓们都自发地来到了城门口两旁,迎接傅砚辞和凤九言等人。 有人眼尖,远远地就看到凤九言和傅砚辞的车驾后,兴奋地大声喊道,“快看,他们回来了。” “哪儿?哪呢?” “在那呢!那马车不就是吗?” 凤九言和傅砚辞的车驾缓缓来到城门口,便听得震耳发聩的感谢声。 “多谢凤神医,我们幽州城的百姓们才从疫病中捡回一条小命。” “多谢凤神医赐药,让我等捡回一条小命。” “是呀,如果不是凤神医,我恐怕就死在这场疫病中了。” 车厢里,凤九言和傅砚辞正面对面坐着呢,凤九言听到百姓们称她为神医,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她当即凑到傅砚辞身旁,小声说道,“嘿嘿嘿,听到了没,百姓们都称我为神医。哈哈哈,他们真有眼光,我也觉得我的医术相当了得呢。” 说着,凤九言还微微抬起小巧的下巴,声音里掩盖不住的得意。 “是是是,我们家小九是神医,当今天下医术最好的要数小九了。”傅砚辞压低声音,笑着回答道。 “嘿嘿嘿,小伙子有眼光。”凤九言得意地拍了拍傅砚辞的手,还顺便在他手上揩了一把油。 外面的百姓夸凤九言后,话题又往傅砚辞身上转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王,王爷为了救我们这些百姓,忙忙碌碌,最后还在平遥城被歹人所伤,至今昏迷不醒。” 这话一出,当场一片寂静。紧接着,百姓们轰动起来,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他们满脸不可置信。 “什么!这不可能!”有人大声叫唤,不可置信道。 “不可能,王爷是何等人,怎会被人所伤!” “就是,王爷的身手这般好,歹人如何能伤到他?定然是谣言!” “王府中都传出消息了,哪里会有假?我,我也多么希望这消息是假的,哎~” 小孩子胆子比较大,听到大人们这样说后,当场就想查证傅砚辞是否昏迷这回事。于是,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脆生生地问道,“神医姐姐,神医姐姐,王爷大人是不是昏迷了?” 车厢内,凤九言和傅砚辞对视一眼,两人颇有默契。只见凤九言飞快酝酿好悲伤的情绪,而傅砚辞则是飞快地往车厢里一躺,充当昏迷的工具人。 随后,凤九言往车厢门口挪,大半的身子几乎挡住了傅砚辞躺在车厢里的身子。随后,她纤长莹白的手指缓缓把车厢门打开,脸上带着悲伤和难过神情。 百姓们看到凤九言后,纷纷叫道,“凤神医~,王爷他,他现在如何了?” 在百姓们看不到的地方,凤九言狠狠往大腿上掐了一把,眼眶迅速通红,同时泪水盈满眼眶,“王,王爷他,哎,王爷至今昏迷不醒,恐有生命危险啊!” 说着,她微微侧了侧身子,露出了傅砚辞苍白无血色的脸。随后,又立马将傅砚辞的身子遮挡住。 只见所有的百姓以及士兵们脸上一片肃然和凝重,眼中流露出悲恸。 “王爷他,他怎么会......呜呜呜~~” 人群中不知道谁最先哭出来,随后,其他的百姓也忍不住哭了。 “王,王爷定然会没,没事的,呜呜呜~~” “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没事的!呜呜呜~~” “呜呜呜,为什么作恶多端的坏人总是比好人命长啊,老天爷,你快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我们王爷爱护百姓,是个好人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呜呜呜~” 接着,不知道谁先起了个头,冲着凤九言和傅砚辞的马车的方向跪了下去。 随后,一个接一个地跪了下去,众人还呜呜地哭着。 “求老天保佑,保佑我们王爷早日醒过来。” “凤神医医术精湛,赛过华佗,还请凤神医将我们王爷救醒。” 所有的百姓们异口同声,“还请凤神医将我们王爷救醒。” “还请凤神医将我们王爷救醒。” 百姓们齐声连喊三次,每喊一次,就朝着马车的方向磕头。 凤九言被这个场面所震撼到了。百姓们拥护傅砚辞,也爱戴傅砚辞,从中可以看得出来,傅砚辞爱民如子,所以才会赢得百姓们的心。 “各位请起,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凤九言在的一天,你们王爷就不会有事。等我的好消息吧,我定会将你们的王爷救醒过来的,我保证。”凤九言眼眶微红,大声说道。 “多谢凤神医~”百姓们热泪盈眶,又齐刷刷地磕头道谢。 白礼适时上前,清出一条道。 “各位还请让让,王爷需要静养。” 提到傅砚辞需要静养,百姓们立刻自发的往两旁站着,让出一条道来。 白礼坐在车辕上,甩动缰绳,赶着马车缓缓往前走。 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回到了瑞王府大门。 凤九言尚未下马车,便听到战王妃撕心裂肺地叫喊声。“阿辞~~” 她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那张原本美丽的面容此刻因极度的绝望和悲恸而扭曲变形。 紧接着,战王妃踉踉跄跄地往马车这边奔过来。“阿辞,阿辞,呜呜呜~” 见状,战王妃的丫鬟们飞快冲上去,生怕身体虚弱的战王妃有半点闪失。 凤九言瞥了一眼已经躺在车厢中的傅砚辞,随后打开车厢门,跳下了马车,一把扶住摇摇晃晃的战王妃。 “伯母,您要保重身体啊。别阿辞还没醒过来,您就倒下了啊。”凤九言面带着悲伤,说道。 第529章 我做主,让他以身相许报答你 “假的,是不是假的。阿辞还好好的,他没有中毒对不对,对不对?”战王妃面露悲伤,近乎哀求似地问着凤九言,以期望得到她肯定的答案。 看着战王妃美丽而又破碎的样子,凤九言突然有些心生不忍了。但她担心外面人多眼杂,只能咬牙继续演下去。 “伯母,你别这样。阿辞若是知道的话,会担心你的。”凤九言扶住战王妃,不让她摔倒在地。 战王妃的丫鬟们终于跑了过来,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地扶着战王妃,并轻声安慰着她。 凤九言朝白礼和暗三使了个眼色,“你们快把王爷抬进府中。” “是,凤姑娘。”两人面上都是悲伤和凝重。 暗三和白礼爬上马车,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将傅砚辞从马车里抬了出来。 战王妃见状,几欲站不稳。幸好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力气大,稳稳地扶住了她。 “阿辞,阿辞,娘的儿呀,你怎么那么可怜啊,呜呜呜~~” 战王妃踉踉跄跄地跟随着白礼和暗三的脚步,进了府中。凤九言拎着医药箱,也跟在一行人的后面,进了府中。 穿过大半个王府,暗三和白礼把傅砚辞抬到了他的住处。刚把傅砚辞安顿在床榻上,战王妃便挣脱两个丫鬟,摇摇晃晃地冲到傅砚辞的床榻跟前,开始嚎啕大哭。 凤九言目露悲伤,挥退战王妃的两个丫鬟和白礼、暗三。两个丫鬟有些犹豫地看着战王妃,“可是夫人她......” “两位姐姐请放心,我会照顾好伯母的。”凤九言说道。 两个丫鬟不再犹豫,朝着凤九言福了福身子,“有劳凤姑娘了。” 两个丫鬟和暗三、白礼离开了傅砚辞的屋子。 凤九言叫住白礼和暗三,吩咐道,“白礼,暗三,你们在外面守住院子,王爷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凤姑娘。” 凤九言将屋子的大门关上后,缓缓走到了床榻前。这时候,战王妃已经哭得几欲晕厥了。 她于心不忍,朝着床上躺着的傅砚辞说道,“阿辞,屋中只有我和你母妃两人了。” 话音刚落,傅砚辞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立刻睁大,随后从床上坐了起来。“母妃,别哭了,儿子没事啊。” “啊!”瞧见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战王妃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呼声,娇弱的身躯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紧接着,她的喉咙发出一个突兀的哭嗝,“嗝——这这这……呜呜呜……这究竟是诈尸,还是回光返照啊?” 战王妃哭得更大声了,一会儿她又笑了起来,往床榻前走近了几步,她慈爱地看着傅砚辞,伸手触上了他的脸,嘴唇上下翕动,“诈尸也好,回光返照也罢,起码还能看到我的儿。” 凤九言哭笑不得,“伯母,您感受一下您掌心上的温度。” “热的,竟然是热的。”战王妃大呼,双眼圆睁地看着傅砚辞。 “母妃,是儿子啊,不是诈尸,也不是回光返照。现在儿子身体已经无碍了,让母妃担心了。”傅砚辞眉眼含笑,轻柔地说道。 “我应该不是做梦吧。”战王妃喃喃说道,她不相信眼前的一幕,为了证实这事情的真实性,她一把掐住了傅砚辞胳膊上的肉,随后用力一拧。 “疼吗?疼不疼?”战王妃看着傅砚辞,急切地追着问道。 “嘶——疼啊!母妃,其实你可以自己掐自己来证实这是不是个梦。”傅砚辞龇牙咧嘴,忍不住狠狠吸了一口气。 “嘿嘿嘿,你疼,那代表不是做梦。太好了,儿子你没事。”战王妃破涕为笑。随后,又疑惑地看着凤九言和傅砚辞,“不过这是怎么回事?阿辞为何装昏迷?” “此事说来话长。这一切还得从平遥城的事情说起......”凤九言缓缓说道,随后,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战王妃。 “伯母,事情就是这样。此事您千万要保密,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否则,阿辞很可能还会被齐王派人前来刺杀。”凤九言神情肃穆,嘱咐战王妃。 “好,我知道了。此事我一定会保密的。”战王妃认真说道。随后,她又想起了傅砚辞身上的伤,心又立刻提了起来,她满脸担心地问凤九言,“阿言啊,阿辞现在身体如何?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吗?” “嗯,阿辞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伤口也已经愈合了。他再静养个几天,身体就能恢复了。” 凤九言的话就像一个定心丸,战王妃听后,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唔,没事就好。阿言啊,”战王妃说着,立刻握住凤九言的双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了,若不是你,阿辞有没有命回来都不知道呢。” “伯母无须客气。”凤九言笑着说道。“对了,伯母您最近身体有没有好些?有没有按时服药?您坐下来我给您把把脉。” “呵呵呵,这段时间我都有按时服药。多亏了你的药,我身子近日好了许多,咳疾也差不多好了。原本沉闷的胸口,也松快了不少。”战王妃说道。 凤九言点头,随后右手搭上了战王妃的脉搏上,开始为战王妃把脉。 半晌,凤九言才缓缓松开战王妃的手。 床上的傅砚辞着急地问道,“阿辞,我母妃的身体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伯母的身子恢复了不少。一会儿我重新开个药方,让伯母继续调理身体。” 凤九言走到桌子前,打开医药箱,从里面取出纸笔,开始为战王妃重新开药方。 她拿起药方,递给战王妃。“伯母,您让下人按照药方抓药,再服一个月左右,您的身体就好了。” 战王妃将药方拿在手中,一脸慈爱地看着凤九言,说道,“阿言啊,伯母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了。这又是从鬼门关里救回阿辞,又是帮我调理身体的。 我府中也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最珍贵的就数阿辞了。这样吧,我今日就作主,从今往后,阿辞就归你了,让他以身相许报答你。” 第530章 磨人的小妖精! 凤九言:“......” 古人都这般直接的吗?不都是以含蓄为美吗? 傅砚辞倒没有丝毫诧异,他娘亲都给他张罗了几年的姑娘相看大会了,现在怕是想赶紧将他打包送人了。 虽然她娘亲有些直接,不过,对方是凤九言,他的心情比以往都要好。 凤九言猛地冲傅砚辞使眼色,但后者只是勾起唇角,笑看着她。 凤九言:“......” 油盐不进! 战王妃见凤九言迟迟没说话,面色有些着急,“阿言啊,既然已经送出去了,就不能再退货了。你手上戴的手镯可是我让阿辞送给他要相伴一生的姑娘的哟。既然你收了,那阿辞就是你的了嗷。” “伯母,我......”凤九言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被战王妃飞快打断了。 “哎哟,我这胸口有些闷,我先回去歇息了。药方我拿走了啊。”说着,她从凤九言手中抽出那张药方,疾步往大门走去。 活像有鬼跟着她似的。 凤九言:“......” 目送战王妃离开,凤九言看向傅砚辞,她发现后者嘴角斜勾,看起来心情十分的好。 “你笑什么?”她瞪着傅砚辞。 傅砚辞立刻收起笑容,脸上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怎么,小九是想赖账,想退货,不要我吗?” 凤九言:“......没有。” “呵呵呵,那就好。”傅砚辞满意一笑,放下了心。 这人......凤九言都不想说他了。 “我先帮你查看一下伤口。”凤九言说道。 傅砚辞很乖,十分配合她。凤九言轻柔地帮傅砚辞脱掉衣衫,露出了他的香肩。她虽然看过很多次了,但乍然看到还是忍不住咽口水。 “呵呵~小九,好看吗?” 她的耳边传来傅砚辞低沉的笑声,因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傅砚辞说话的时候,一股热气若有似无地往她耳朵上吹,惹得凤九言的耳尖都变红了。 此时,似是有一根羽毛轻轻地在她的心尖上扫过,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 “看,看你个大头鬼!”凤九言恼羞成怒,控制好心绪,飞快地为他检查伤口。 “好了,检查完了。”她立马从床上跳起来,离他几步远。 真是个妖精!无时无刻都在勾引她。 “你身上的伤口没有崩开,伤口已经差不多恢复好了,注意别沾到水就好,用不了几天就能完全恢复。”凤九言飞快地说道。 “嗯,多谢小九。”傅砚辞眉眼含笑,慢条斯理地将脱至肩上的衣服缓缓地拉到肩膀上。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看起来莫名的有些勾人。 凤九言:“......” 磨人的小妖精! 她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于是直奔桌子前,拎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端起茶杯,随后她迫不及待地端起那茶杯,仰起头,毫不顾忌形象地往嘴巴里猛灌而去。 “别喝,水.....冷......”傅砚辞出言阻止,但凤九言已经一杯冷茶饮下肚了。 “嘶,爽!”凤九言狐狸眼一眯,咂吧嘴巴,叹道。 一杯冷茶下肚,凤九言觉着脸上的热意降低了不少。 “嗯?阿辞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凤九言疑惑地看着傅砚辞。 “额,没什么。”傅砚辞彻底闭上了嘴巴,不敢再撩拨小姑娘,生怕她继续往肚子里灌冰茶。 这时,房门被人在外面敲响。 “凤姑娘,我来给您送饭了。”白礼敲响房门,说道。 “嗯,进来吧。” 得到了凤九言的允许,白礼手上拎着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他将食盒的菜摆在桌子上,说道,“姑娘,王爷快些用饭吧,一会儿饭菜就凉了。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先告退了。” “嗯,多谢。” “姑娘客气了。” 白礼转身走了出去,随后将房门紧紧关上。 傅砚辞和凤九言一同用完了午膳,凤九言提出了告辞。“阿辞,我先回府了,爹娘他们想必在府中已经等着急了,我明日一早再过来给你诊脉。” “嗯,好。小九,你过来一下。”傅砚辞压低声音,低沉地说道。 凤九言不明所以,走到他面前,弯着身子,疑惑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点了点头,低低应道,“嗯。” 凤九言着急了,她连忙站起身来,靠近了他一些,想抓起他的手为他把脉。谁知道她刚抓起傅砚辞的手,他就反客为主,反握住凤九言的手。他手上一个使力,凤九言便跌入了他温暖的怀抱中。 还不等凤九言反应过来,一只温暖而干燥的手握着她的下巴,抬了起来。紧接着,傅砚辞凑了过去,瞬间,一双略微冰凉的薄唇贴在了她粉嫩的唇瓣上。 凤九言不可置信,瞪大着双眼看着傅砚辞,“唔,唔~~” 傅砚辞的唇瓣稍稍离开了一些,沙哑着嗓子说道,“小九,闭言。” 话音刚落,他的唇又贴了上去,随后加深了这个吻...... 等傅砚辞的唇瓣离开之后,凤九言还在发怔,她粗粗的喘着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呵呵呵,这下没有哪里不舒服了。” 凤九言耳边传来傅砚辞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她气鼓鼓地说道,“哼,坏人。” 随后,捂着发烫的双颊,往门口奔出去。“我回家了。” “小九,你忘拿医药箱了。”傅砚辞出声提醒道。 谁知道凤九言逃跑的速度更快了,活像身后有一头恶狼追着她似的。 看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身影,傅砚辞眼中全是宠溺和笑意。 “白礼。”傅砚辞往外唤了一声。 “王爷,有何事要吩咐?”白礼自门外走进来,恭敬道。 “你走一趟,亲自送小九回府,她的医药箱在这儿,拿出去给她。”傅砚辞点了点桌子上的医药箱,说道。 “属下遵命。”白礼手中拎着医药箱,朝着傅砚辞行礼后,这才匆匆往外走去。 白礼赶着马车,亲自将凤九言送回了凤府大门前。 第531章 阿爹,黑羽令此时在哪? 城门口传来凤九言回幽州城的消息后,凤大夫人、凤怀瑾、凤九璃等人早已经站在府中大门口等候着了。 “快看,马车来了。小姐定然在里面。”小桃大声欢呼道。 “一定是阿姐。” “闺女~” “凤姐姐~” 一群人连忙往马车的方向冲过去。 “吁~”白礼猛地一拉缰绳,赶紧将马车停了下来。 凤九言还没打开车厢出去,凤大夫人和凤怀瑾一群人猛地拥了过来。 ”阿娘,阿爹,阿璃......” 凤九言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笑着一一地和他们打了招呼。“我好想你们啊。” “我们也很想你。” 随后,小桃等人帮搬行李的搬行李,而凤九言被凤大夫人等人簇拥着进了府中。 一家四口聚在前厅说了一会儿话,无非是幽州城和平遥城的事情。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凤怀瑾让凤九言先行回自己的院子洗漱一番,他在书房等她,有事要询问她。 凤九言知道他父亲想问什么,于是便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未作过多停留,率先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准备洗漱一番再去他父亲的书房里。 回到自己的院子,在小桃和宋凝的伺候下,凤九言仔细梳洗了一番,独自去了她父亲的书房。 原本小桃和宋凝想跟着去的,但外面天气冷,直接让两人在院子等着她就成。 没一会儿,凤九言来到了凤怀瑾的书房门外。她屈起手指,轻轻地敲门,”阿爹,是我,阿言。“ “阿言,快些进来。”屋中传来凤怀瑾的声音。 凤九言推门进去,随后将书房的门紧紧关上。 此时,她父亲坐在书房的茶桌上,一旁的炉子正煮着茶,那升腾的水汽夹带着一股清幽的茶香,茶香缭绕,飘满了整个屋子。 凤怀瑾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他朝着凤九言招手,“阿言,快些过来。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雨前龙井,别人我是轻易不给他尝的,你快些过来尝尝看。” “嗯,女儿虽尚未喝到阿爹的茶,但亦可从这空气中的茶香分辨出,这茶绝非凡品。”凤九言说着,缓步走到了茶桌前,在凤怀瑾的对面坐了下来。 “呵呵呵,这可是好茶。你快些品一品。”凤怀瑾将一盏茶推到凤九言面前,热切地看着她。 凤九言端起茶,先是小心翼翼地揭开茶盖看了一眼色泽温润的茶汤,紧接着将茶盏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溢出来的茶香。随后这才端起茶往嘴巴送,她眸光微微发亮,赞叹道,“茶汤清亮,初尝微微苦涩,回味却悠长甘甜,确实是好茶!” “阿言好眼光,你喜欢就多喝点,为父管够。”凤怀瑾哈哈大笑,发出阵阵粗犷的笑声。 父女俩人品茶片刻,凤怀瑾才开始询问关于傅砚辞的事情。 “阿言,听说瑞王爷这次在平遥城遇害,他现在情况如何?” 凤九言抬眸望了一眼凤怀瑾,看到了他眼中浓浓的担心。她故作震惊地问道,“阿爹,你不是一向不喜傅砚辞吗?怎的这才竟然还关心起他来了。” 凤怀瑾眸中闪过一丝尴尬,随后又故作淡定道,“哼,我是不喜他,谁叫他抢了我的宝贝女儿。但我也不希望他出事,他父王和我还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呢,我自然不希望他有事。” 凤九言眸中闪过一抹笑意,“阿爹,他现在并无大碍。阿辞确实是在平遥城身受重伤,但我已经将他救回来了,您放心吧。此次不过是做戏给别人看罢了。” “哼,我才没有担心他呢。”凤怀瑾冷哼一声。随后又继续说道,“他在平遥城中毒箭,恐怕这事不简单。很可能是齐王、太子或者皇帝派人来行刺的。” “阿爹,你怎知道?经过我们调查,刺杀阿辞的,是齐王的人。他想杀掉阿辞,但阿辞被我救回来了。为了让齐王放心,阿辞装昏迷。 但齐王并满足于此,还威胁平遥城县令朱无能,让他派人在汤药里动手脚,好让疫病继续蔓延开来。这样一来,疫病迟迟不好,平遥城又缺少粮食,百姓就会发生暴乱。齐王想借此立功,将幽云十六州收回到朝廷中。” “他倒是和他爹一样,心狠手辣!”凤怀瑾十分气愤。 “不仅如此,这次疫病也是齐王弄出来的。他还让人收购粮食,在疫病爆发之时,高价卖出。也不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是想将大燕王朝彻底搅乱,随后自己平息以此立功,还是安的别的心。” “呵呵,除了想立功,弄死一些阻碍他登上那把龙椅的人,齐王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凤怀瑾脸色铁青,眸中都是冷意。 接着,他缓缓开口说道,“阿言,你可知傅砚辞的父王战王爷?” “嗯,女儿听阿娘和阿辞提过。阿辞说,他父王就是被狗皇帝设计杀害的,然后逼先皇下诏书,狗皇帝这才登基的。” “没错,只是我们苦于没有实际的证据,无法昭告天下。幽州城因着先帝的命令,朝中官员以及皇亲贵族都不能踏入幽州半步,皇上哪怕忌惮傅砚辞,却也无法奈何得了他。 其实,让皇上睡不好觉的不止这一点,还有战王留下的黑羽军。黑羽军人数虽然不多,不足一万人,但黑羽军却个个都骁勇善战,以一敌百,这是先帝当时为战王打造的一支精锐部队。 当时战王在回京路上被当今圣上设计劫杀后,这块黑羽令就落在了我手中。这也是为何皇帝忌惮我们家,并以为父通敌之嫌抄家,并派人追杀我,想将黑羽令夺到手。 这不,流放队伍中,还安插着各方人马的人,有皇上的,齐王的,他们都想从你和你娘、弟弟下手,查探黑羽令的消息。 不仅如此,皇上还趁着这次流放,在队伍中安插他的人,好打探傅砚辞的消息,以及幽州城的消息。这也是为何流放之地选在幽云十六州,而不是其他什么地方。 这也说明,皇上已经动了要解决掉傅砚辞的心思。”凤怀瑾眯着双眸,凝重地说道。 “不愧是狗皇帝,真的狗!”凤九言骂骂咧咧了几句。 她看向凤怀瑾,认真问道,“阿爹,那黑羽令此时在哪?” 第532章 黑羽令的下落 “阿言,你是想......想帮傅砚辞?”凤怀瑾说道。 凤九言点了点头,认真说道,“是,我想帮阿辞。齐王狼子野心,若是知道阿辞还活着,他定然不会放过他的。而且以齐王目前的动作来看,他很有可能会造反。若是齐王真的登上了那把皇椅,他恐怕也不会放过我们一家。” “闺女你说得对。以齐王狠辣的手段,他若真当上了皇帝,他绝不可能放过我们一家和傅砚辞的。”凤怀瑾说道。 “也罢,这块令牌本就是他的东西,是时候物归原主了。”凤怀瑾叹息道,“当年傅砚辞和战王妃连夜赶来幽州躲避当今圣上,我也曾偷偷潜进过幽州城,找过战王妃,想将黑羽令交还给她。 谁成想,战王妃根本不要,她认为都是因为这些所谓的权利才导致战王的生命被夺走。若是再让那些不怀好意之人知道黑羽令在她们手中,恐怕以后她们娘俩都不会再有安生日子 了。 于是,战王妃哭着让为父将黑羽令牌带走。为父保管这枚黑羽令牌这一保管就是十几年。现如今傅砚辞也长大了,这黑羽令牌要与不要,合该让他自己一人做出抉择了。”凤怀瑾幽幽叹息道。 他似是想起一起长大的战王爷,面上带着几分惆怅和缅怀。 凤怀瑾看向凤九言,说道,“阿言,其实黑羽令不在我手上,而是在你手上。” 凤九言大吃一惊,双眼瞪得格外的大,“在我手中?我怎么不记得啊?” 凤怀瑾颔首,“确实是在你手上。阿言,你还记得当年你入京之时,阿爹送给你的那个陶瓷娃娃吗?” “陶瓷娃娃?”凤九言皱眉思考,拼命在脑海中回想。 “你莫不是忘记了?那个陶瓷娃娃是照着为父的模样捏造的。”凤怀瑾企图帮凤九言回忆起陶瓷娃娃的模样出来。 凤九言费劲地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东西存在过。她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当时阿爹担心女儿害怕,便拿出一个照着阿爹模样捏造的陶瓷娃娃送给女儿,并让女儿不用害怕,阿爹你会时时刻刻如那个手持利剑的陶瓷娃娃一般,保护着女儿。” 她一下子回想起了这段原主的记忆。 当时她穿越过来后,曾在床榻的角落的木匣子里看到过这个陶瓷娃娃。那时候她顺手就将陶瓷娃娃连带着木匣子收进了空间。 “没错,正是那个陶瓷娃娃。”凤怀瑾笑着说道。随即又问道,”闺女,那个陶瓷娃娃你应该有保护好吧?“ 凤怀瑾问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格外紧张。因为他也没有把握自己的闺女有没有保护好陶瓷娃娃,毕竟闺女经历过流放,这万一他闺女在流放的时候,没将陶瓷娃娃带走,亦或是半道将陶瓷娃娃弄丢了也不一定。所以,他还是先问清楚自家闺女比较好。 凤九言连连点头,“有,我一直将陶瓷娃娃保护得好好的呢。” 她刚说完,开始有些疑惑了,“咦,阿爹您怎么突然问起陶瓷娃娃了?可黑羽令和陶瓷娃娃有什么关系?莫非黑羽令正是藏在陶瓷娃娃里面?” 凤怀瑾尚未来得及回答,凤九言又继续说道,“也不对啊,若真是藏在陶瓷娃娃里面,那我摇晃它的时候,并未听到可疑的声响呀?” 凤怀瑾双眼一眯,得意地笑着道,“嘿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黑羽令确实藏在陶瓷娃娃里面。之所以你摇晃陶瓷娃娃它没有发出声响,是因为为父往陶瓷娃娃里面塞满了棉花,所以当你摇晃它的时候,才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他刚才都打算好了,若是闺女把陶瓷娃娃弄丢了的话,他便不提黑羽令藏在陶瓷娃娃里面,免得闺女自责。 凤九言恍然,“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没发现其中暗藏的玄机呢。” “你到时候将陶瓷娃娃摔碎,取出里面的黑羽令。若真到了那一个地步,你就让他拿着黑羽令到京中的天下镖局寻大当家即可,他看到黑羽令后,定会将黑羽军全部召集出来的。” “嗯,好,多谢阿爹。女儿记住了。”凤九言将凤怀瑾所说的话全都记在了心中,等再见到傅砚辞的时候,就将这些全部告诉他。 “好了,茶也喝完了,话也说完了。闺女你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想必已经十分疲惫了,你快些回院子里歇息吧。你娘亲已经吩咐好杨伯,让他晚膳的时候煮你爱吃的菜了。” “好,女儿多谢爹爹。女儿先行告退。”凤九言站起来,朝着凤怀瑾福了福身子,这才往外走去,回到自己的院子中。 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凤九言扬言自己要歇息了,随后让小桃和宋凝退下去。等屋子中只有她一人的时候,凤九言赶紧从空间将陶瓷娃娃拿出,随后拿了一把小锤子将陶瓷娃娃敲碎。 霎那间,陶瓷娃娃应声而碎,露出了里面的棉絮。在团团棉絮的包裹中,隐隐约约可见一个黑色的铜制物件。 凤九言伸手,将黑色的铜制物件拿起来一看。只见那方令牌只有两手指宽,上面刻着一个大鹏展翅的黑鹰,黑鹰上方刻着一个“令”字。 赫然是那枚齐王、狗皇帝、太子等人想得到的黑羽令了。 谁也没想到,这枚重要的令牌竟然被她爹藏在了一个不起眼的陶瓷娃娃中。任是狗皇帝也想不到她爹会将这枚重要的令牌交到她手上。 凤九言把玩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她打着哈欠,将黑羽令妥善地收进了空间。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确实十分的疲惫。找出了黑羽令,凤九言放心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凤九言才幽幽转醒。 她醒来时,恰好可以用晚膳了。凤九言洗漱完后,带着小桃和宋凝她们去了前厅。 此时,前厅已经坐满了人,十分热闹。 凤大夫人瞧见凤九言,连忙招手,“阿言,快些过来,这是为你办的接风洗尘宴呢......” 第533章 太子殁了 京城,齐王书房。 “叩叩叩~” “王爷,孟尚书求见。”屋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嗯,让他进来。”齐王低声应道。 “是,王爷。” “吱呀~”孟尚书推门进入书房。此时,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似是檀香的味道,但又像是墨香的味道。 这味道极其特别,但闻起来还是怪好闻的。 不过,孟尚书心中有些疑虑,他记得十分清楚,齐王从来都不用熏香的,因为齐王担心有人在熏香里下药。 怎么今儿齐王用起了熏香呢? 很快,孟尚书走到了书案前,看到了正在书案前喝茶的齐王。他立刻弯着身子,恭敬地朝着齐王行礼,“参见齐王。” “嗯,孟尚书无须多礼。”齐王说道。 孟尚书发现,他越走近齐王,那股香味更加的明显了。于是,孟尚书抬起了头,看向齐王,目露疑惑道,“齐王可是用了熏香?” “呵呵呵,并不是。”齐王朗声笑道。 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出,他心情格外好。 “咦,可是书房中怎么有股十分好闻的香味呢?我以为王爷用熏香了呢。” “呵呵呵,孟尚书的鼻子倒是十分的灵敏。本王并未用熏香,而是本王身后的这幅画散发出来的香味。” 说着,齐王指了指他身后挂着的那一幅画。 孟尚书抬头看去,只见齐王身后赫然挂着一幅山水画。他仔细看了一眼,随后双眼震惊,嘴巴微张,“王爷,这是张怀安的画作!” “呵呵呵,孟尚书倒是有眼光。此画正是张怀安的画作,这是当今世上张怀安仅存的两幅画之一。这可是本王的逍遥王叔在外游历时,带回来给本王的。 不愧是张怀安,就连画出来的画作也有一股特别的好闻香味。”齐王声音隐隐有些得意,说着,他还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不愧是张怀安的画作,确实画得惟妙惟肖啊!”孟尚书夸了一通,哄得齐王心情大好。 “孟尚书果真是会说话,呵呵呵。”齐王十分得意。 瞧着齐王这副高兴的样子,孟尚书心中有些疑惑。 他怎么不知道张怀安的画作中有一股香味呢? 事实上,他府中也有一幅张怀安的画作。 他知晓齐王喜爱画作,他亦是如此。 为了防止齐王觊觎他府中那幅张怀安的画作,孟尚书从未敢声张自己府中有张怀安的画作,若不是担心齐王觊觎,他早就向他的同僚们炫耀咯。 孟尚书记得,他府中的那幅张怀安的画作并未有任何的香味,难不成他府中的是假的? 还不待他细想,齐王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孟尚书,江南那边如何了?”齐王恢复回以往阴骘的样子,冷声询问道。 孟尚书赶紧收拢心思,不再思考方才的问题。他抬起头,笑看着齐王,说道,“下官来这里,正是要向王爷禀报此事。 江南那边传来消息,太子已经感染上了疫病,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太子到达江阳城后,他担心被传染上了疫病,便下令让自己的侍从全权处理江阳城的事情。而太子则一直待在江阳城刺史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且几乎不接触人,为的就是不让自己感染上疫病。 但我们的人寻了一套和太子平日用的一模一样的餐具给患疫病的病人们用,之后再寻个机会和太子的餐具掉包了。这不,太子用了我们掉包的餐具后,没多久就感染上了疫病了。” “呵呵呵,好,孟尚书你们这次做得极其好。”齐王面露喜色,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呵呵呵,算算日子,皇宫里的老东西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 卯时,皇宫,大殿。 群臣朝会中。 纪武帝正端坐在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上,面色冷峻,一脸威严地扫视着底下肃穆而立的大臣们。 “张爱卿,”纪武帝眉头紧蹙,脸色阴沉,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现今那些遭受疫病侵袭的地方的情况究竟如何了?有无找到化解这疫病的良方?” “回陛下,郎中们正夜以继日地研究疫病的药方呢。”礼部侍郎张文冷汗涔涔,有些胆战心惊地说道。 “废物!你的意思是这事情丝毫没有进展!朕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纪武帝大发雷霆,额上的青筋直跳。 “陛下息怒,您的龙体要紧啊!”侍立在一旁的高公公心惊胆颤地劝阻道。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啊!”底下的朝臣们全部跪拜在地上,齐声说道。 “息怒息怒!你们叫朕怎么息怒?如今疫病发生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了,这事一点进展都没有,你们是想让百姓们发起暴乱吗?“纪武帝破口大骂道。 底下的朝臣们跪趴在地上,噤若寒蝉。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来人疾步走进殿中,跪拜在大殿上。 “陛下,大事不好了!太子,太子他在江阳城感染上了疫病,太子他,他殁了!” 一石子激起千层浪,跪在地上的大臣们震惊地抬起了头,激烈地讨论了起来。 “什么!太子他,他殁了?” “不可能!太子他怎么会,会殁了呢?” “这可如何是好啊,太子他,他怎么就......哎!” ...... 逍遥王抬眸,瞥了一眼正暗自得意的齐王,随后又悄悄看向跌坐回龙椅上,苍白着脸的纪武帝,逍遥王的双眸闪过一抹深意。 这时,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尖叫声。 “啊,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底下的众朝臣们立刻停下交头接耳,飞快抬眸望向那把龙椅上。 他们吓坏了! 只见纪武帝歪着身子坐在龙椅上,正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那鲜红的血液滴落在他明黄色的龙袍上,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终于,纪武帝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众朝臣们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一道颀长的身影已经奔了上去。 “父皇,父皇,您没事吧?您不要吓儿臣啊!”齐王声嘶力竭道。 “来人啊,快来人啊!立马宣太医!” 第534章 京中的消息 幽州城,凤府。 此时已经是辰时,凤九言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屋子里烧着地龙,温度十分适合睡觉,凤九言抱着被子幽幽转醒。 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子,又在床上赖了继续赖了一会儿床。 幽州城的疫病已经彻底解决了,她彻底闲了下来。 她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随后换好衣服后,她站在窗前,伸手将窗户打开,往外看去。 今日的气温明显比昨日冷了许多,此时天空正下着鹅毛大雪,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雪白。 小桃进来看到自家小姐站在窗户前吹冷风,立马过去将窗户关上,“小姐,这里风大,当心着凉。” “呵呵呵,不会的,你小姐我呀,身体强壮得很。”凤九言笑看着小脸被冻得通红的小桃,说道。 “那也不行。”小桃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凤九言,说道。“小姐,你先坐一会儿,我这就去厨房给你拿早膳去。” “早膳?天呐,我竟然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凤九言直呼。 她竟忘记傅砚辞在他府中等着她过去用早膳! “什么重要的事都比不上用早膳这事重要。小姐,您等着,我这就给您端早膳过来。” “哎,小桃等一会儿。早膳我就不在府中用了,我有急事先去瑞王府一趟。你过去和阿爹和阿娘打一声招呼,我先走了。” 凤九言说完,拎起医药箱急匆匆地离开。她让府中的车夫送她 前往瑞王府中。 这次她没有带丫鬟,因为担心走漏傅砚辞并未昏迷的消息出去。 凤九言下了自家马车,入了瑞王府。 她熟门熟路地往傅砚辞的院子中走去,一路上都见到丫鬟和小厮,他们对她十分的恭敬。 直到进到了傅砚辞的院子中,里面没有丫鬟和小厮,只有白礼在守着。 白礼瞧见凤九言,眸光一亮,“凤姑娘,您可终于来了。王爷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呢。” “呵呵呵,今日起得有些晚。”凤九言不好意思地说道。 “今日天气更冷了,确实适合睡懒觉。”白礼笑着说道,随后帮凤九言打开屋子的门。 “多谢白礼。” “姑娘无须客气。” “我这就去厨房为姑娘和王爷端早膳过来。”白礼说完后,转身就离开了。 凤九言推门进入屋子中,绕过屏风走进里间,一抬眸就看到正坐在软榻上的傅砚辞。此时,他手上捏着一本书,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 听到声音,傅砚辞抬眼望过来,眸中带着笑意,“小九,你来了。” “额,阿辞不好意思,我今日睡过头了。”凤九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无妨,这段时间你为了处理平遥城的事情,确实有些累,需要好好休息。”傅砚辞温柔地看着凤九言,柔声说道。 “小九,你过来。”傅砚辞招了招手。 凤九言依然走了过去,将医药箱放到一旁,顺势坐在软榻上。 傅砚辞习惯性地将她冰凉的双手拉过去,开始为她捂手。半晌,傅砚辞这才说道,“对了,小九,今日京城传来消息,太子在江阳城感染了疫病,殁了。皇上听闻此消息后,气急攻心,在大殿中连连吐血,而后昏迷不醒。至今,皇帝尚未清醒。而齐王,则顺理成章地代为管理朝中大事。” 凤九言一惊,随即问道,“皇上并不见得有多爱太子,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太子殁而气得昏迷不醒呢? 还有太子,他向来爱惜自己的命,此次去江阳城是想立功,怎么可能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啊。依我看,此次应当是齐王的计谋。 还有太子的死,应当也和齐王有关。疫病既然是他弄出来的,定然是想以此将太子弄死,自己就成了皇上最后一滴血脉,便能顺理成章继承皇位了。” 傅砚辞连连点头,说道,“小九说得不错,太子的死定然和齐王脱离不了关系。而皇上昏迷不醒,应当是齐王已经开始动手了。 只可惜,现如今宫内被封锁了,暗一暗二他们也混不进去,因此并不知道宫内的局势。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齐王的行动已经开始了。” “那我们怎么办?真让齐王登基不成?他若登基,咱们都没好果子吃了。”凤九言问道。 “自然不能让他登基。再等一等,我已经派人想办法打听宫内的消息了。”傅砚辞轻声说道。 “好,那我们就再等一等。”凤九言说道。 她决定了,若是傅砚辞的人打探不出消息,大不了到时候她亲自走一趟皇宫,探一探情况。就算齐王真当上了皇帝,那她也可以直接将他杀了,再伪造成意外死亡就好。 当然,这是最后迫不得已的办法。毕竟在全天下人的面前揭露齐王的真面目,粉碎他的皇帝梦,是最大快人心的事情。 很快,白礼为两人端来了丰富多样的早膳。 凤九言和傅砚辞用完早膳后,凤九言又给傅砚辞把了脉,确定他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之后,她舒了一口气。 时间过得非常快,转眼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经到了傍晚。 傅砚辞依依不舍,将凤九言送回了凤府。 ...... 第二日,凤九言没有去瑞王府,而是留在府中陪自己的家人。 直到傍晚,凤九言刚和爹娘,弟弟用完晚膳,便听得门房来报,说是瑞王府的侍卫有急事要求见。 凤九言和自己爹娘打了一声招呼,便匆匆走到凤府门口。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礼。 他正站在王府的马车旁边,着急地看着凤府的大门口。 白礼瞧见凤九言终于出来了,立马迎了上去,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凤姑娘,王爷说有急事相商,让您立马来府中一趟。” “好!”凤九言点头,随后和跟出来的小桃说道,“小桃,你和爹娘说一声,我有急事要去王府一趟。” “是,小姐。” 吩咐完之后,凤九言二话不说,在白礼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白礼立马甩动缰绳,马儿哒哒哒地飞快跑了起来。 没一会儿,凤九言就到达了王府。 她和白礼飞快地往傅砚辞的院子中走去,府上的丫鬟和小厮不明所以,他们瞧着凤九言两人冷峻的面容,以为是他们王爷已经凶多吉少了。 第535章 顺利入京 走到傅砚辞的屋子大门外,白礼为凤九言打开了房门,让凤九言独自走了进去,而他自己则是等在了门外。 “小九,你来了。快过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傅砚辞招手,让凤九言走过去。 凤九言走过去,在傅砚辞对面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盏,优雅地喝了一口茶。 “阿辞,怎么了?是京中传来消息了吗?”凤九言问道。 “嗯,”傅砚辞点头,“确实是京中传来了消息,不过这封信不是我的人传来的,不知是谁给我传的信。 信中所说,皇帝之所以昏迷不醒,不是因为太子的死,而是被人下了毒。皇上的时日恐怕不多了,最多只能熬三日。” “果然,真是齐王的手笔!”凤九言对此见怪不怪。 傅砚辞继续说道,“另外,昨日午时,齐王扬言自己午睡时,做了一个梦。他梦见神仙给了他一张药方,不知是否能治疫病,于是,当着所有太医们的面,将医药方子默写出来。太医们一看到那张药方,连连点头,对齐王夸赞不已。 随即,这张药方被快马加鞭送到各个地方。而病患们用了药后,病情大有好转,对齐王夸赞不已。 现如今坊间的百姓们极其拥护齐王,百姓们都在传,齐王是神仙们选中的皇子,都要他成为储君。” 凤九言冷笑,十分不屑,“呵,他倒是好手段!” “既然狗皇帝最多只能撑三日了,那我们是不是要即刻启程进京,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揭露齐王的真面目了?”凤九言骂完后,又问道。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揭露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了! “嗯,不过近日天气不好,一直下着大雪,赶路的时候会有些艰难。要想一大批士兵在三日之内赶到京城,恐怕有些难。”傅砚辞神色有些凝重,眉头紧皱。 “哦,对了,我阿爹有东西要交给你。”说着,凤九言从袖口中拿出一枚令牌,塞到傅砚辞手中。 傅砚辞看清手中的物件后,一脸震惊地看着凤九言,“阿言,这是......黑羽令?” 凤九言点头,“嗯,是黑羽令。这是你父王当初交到我阿爹手中的东西,今日就物归原主了。我阿爹说了,我们拿着这块令牌到京中去天下镖锔,那里的大当家就能将黑羽军全部集合起来。 这样,我们就可以先行赶路,有了黑羽军,哪怕你的兵队慢些赶到京城也不怕了。” “小九......”傅砚辞怔怔地看着凤九言,随后一把将凤九言抱在怀中。“小九,多谢你。” “哎呀,感谢的话以后再说,咱们赶紧收拾行囊往京城赶去吧。” “好。那我先让人将你送回府中,我们子时就出发。”傅砚辞说道。 随后,凤九言回到了凤府,她抓紧时间收拾行囊。行囊收拾好后,去了一趟她爹娘的屋子,将她要进京的消息告诉了凤大夫人和凤怀瑾。 两人虽然有些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进京冒险,但他们也知道女儿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但凡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更改了,于是,夫妻俩只好多给了一些银两,细细叮嘱了一些事情,这才放凤九言出府。 子时很快就到了,凤九言牵着傲娇驴从侧门出府,傅砚辞、白礼、暗三等人早已经等在了门外。 他们瞧见凤九言牵着的青驴,都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都见识过了傲娇驴能日行千里,一点都不输那些汗血宝马。 为了安全起见,傅砚辞并未用自己的真面目,而是易容了。而凤九言,则是穿着男装,扮成男子。 此次他们不过只带了十几个人而已。他们一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离开了幽州城。 因近日都下着大雪,路上十分艰难,他们赶起路来有些艰难。 他们一路马不停蹄,整整奔波了两天两夜,经历了风霜的侵袭,饱受了路途的艰辛,方才抵达京城。 在快到京城之时,为了不引人怀疑,十几个人各自散开,换上寻常的衣服,扮作普通百姓,混进了京城。 而在这两天赶路之时,凤九言不断地听到百姓们对齐王赞不绝口的声音,甚至已经在传齐王乃是玉皇大帝转世,皇位非他莫属了。 到达京城后,凤九言和傅砚辞又立刻马不停蹄地去了天下镖锔一趟,找到了他们的大当家,并出示了令牌。 大当家张丰在得知傅砚辞正是战王爷的儿子之后,当场痛哭一番,并扬言立即将黑羽军召回来,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即可。 凤九言和傅砚辞并没有着急,反正皇帝还能再熬一天,他们倒不担心齐王提前发动。 此外,凤九言和傅砚辞等人被安排在了镖局住下。 翌日一早,傅砚辞和凤九言、白礼、暗三四人出了镖局,打算在京城逛一会儿,看看是否能打探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两人寻了一家铺子,随便应付了早膳。刚准备走进一家茶楼,傅砚辞被一个小孩子撞了一下,同时,他的手中被人塞了一张纸条。 傅砚辞不动声色地将纸条紧紧攥在手中,和凤九言走进了茶楼。 他们要了一间雅间。等店小二将他们要的糕点和茶水送上来,退出了雅间后,傅砚辞这才拿出了纸条。 凤九言诧异地看着他,说道,“阿辞,这是?” “嘘!”傅砚辞在唇上比了一根食指,说道,“这是方才那个撞我的小孩塞进来给我的。” 他展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辰时,宫变!” 凤九言扫了一眼,和傅砚辞对视,“这纸条是不是和那封不知名的信是同一个人发的?” 傅砚辞点头,“应当是。” 他将纸条扔进雅间的炭盆中,火舌很快将纸条烧毁。 四人坐下喝茶吃点心,听着楼下百姓们的议论。 “要我说啊,齐王说不定是神仙下凡历劫的。你们看啊,疫病折磨百姓,齐王做梦梦到药方,将百姓们救出水火之间,简直就是神仙下凡呢。” “哎,这我想起来当年齐王出生的时候,霞光万丈,大晚上的亮如白昼,这不正是天降祥瑞吗!” ...... 第536章 宫变 大堂里的百姓们都在夸赞着齐王,直把他夸到“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行列中去了。 凤九言和白礼、暗三三人听了猛地翻白眼。 几人喝完茶,觉得继续待在茶楼只会膈应自己之后,二话不说,赶紧离开了茶楼。 傅砚辞想和凤九言逛一下这京城,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不想继续带着白礼和暗三这两个大灯笼,于是,寻了些理由将白礼和暗三支走了。 两人走在大街上,辗转于各个摊位之间,享受着这片刻难得的平静。 傅砚辞倒是想牵凤九言的手,但凤九言此刻是男装,若他还牵她的手,恐会被百姓们指指点点。他倒是无所谓,是凤九言死活不让他牵罢了。 两人吃吃喝喝,走走停停,看到新鲜玩意儿总会停下来看上一看,中意的还会买上一两个。 在他们逛街的时候,很明显街上守卫森严了许多,大街上时不时会有巡逻队巡逻。 京中的百姓丝毫不知其中意味,只感到有些好奇罢了,这并不影响他们继续按部就班的生活。 凤九言和傅砚辞两人也假装不知,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人继续游玩的心情,一直玩到傍晚才回天下镖锔。 傅砚辞和凤九言以及白礼等十几个手下等在前厅,眼看着辰时就要到了,迟迟都没见张丰带着黑羽军回来,白礼急得在前厅走来走去。 “王爷,您说一天之内集齐差不多一万的黑羽军能行吗?眼看着齐王动手的时间快要到了,这再不赶过去,被齐王得手后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傅砚辞面色冷峻,与往日并无不同,他坐在首座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着什么急,辰时不是还没到吗?就算齐王得手,咱们也是能赶过去将他拉下来的!” “哎,这倒是。咱们的人很快也能赶过来了,呵呵呵,是我着急了。“白礼听到傅砚辞这样说,想了一想,也不再着急了。 没一会儿,天下镖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打开,紧接着,从外面走进几个身穿黑色盔甲,满脸肃穆之气的将士。 为首的人正是张丰。 他手执黑色长枪,身穿黑色盔甲,跪在地上,大声呼道,“属下张丰,负责统领黑羽军,是战王爷的左臂右膀,见过王爷。” 紧接着是另外四个将士。 “属下陈沉,负责掌管一二营,见过王爷。” “属下冯广华,负责掌管三四营,见过王爷。” ...... 直到第四个将士报上姓名后,跪在地上的张丰抬起头说道,“回王爷,尚有百余人未能来到场,他们尚在宫内,请王爷恕罪。” “在宫内?”傅砚辞挑眉。 “正是。”张丰颔首。 “巧了,一会儿我们便去宫内找他们,为父王报仇。” 张丰等几位将士面露喜色,大声呼道,“是,王爷!” “各位将士们,请起。”傅砚辞走到张丰面前,扶起了张丰。 张丰说道,“王爷,弟兄们正等在外面,请王爷移步前去一看。” “好。”傅砚辞颔首,随即抬步走出镖局的大门。 凤九言等人紧随其后。 等几人走出大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皆振奋了起来。 只见九千多的黑羽军们,正整齐有序地站在外面。黑羽军们身穿黑色轻便的盔甲,手执黑色长缨枪,他们个个精神抖擞,面上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见到傅砚辞出来后,黑羽军们万分激动,整齐有序地跪在地面上,朝着傅砚辞行礼,“见过王爷!” 他们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位王爷,正是战王的儿子。 战王爷对他们恩重如山,从今往后,瑞王爷便是他们的新主子了。 傅砚辞上前一步,双手背在身后,身上自带一股威严之气,他朗声说道,“各位将士们请起。” “谢王爷。” 黑羽军们整齐地站了起来。 张丰走到傅砚辞身旁,红着眼眶,撩袍下跪,“王爷,这些年我们众将士混迹于市井之中,一直等着您的召唤。这一等,就是十几年。幸好,还是等到了您。 我们黑羽军听候王爷的差遣,无论王爷让我等做任何事,我等都听令行事。” 其余将士也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地说道,“誓死跟随王爷。” 傅砚辞被这一幕所感动,他朗声回道,“各位将士们,本王在此先行谢过各位将士们的信任。 此次本王之所以回京,是要讨伐齐王。他残害百姓,为了一己私欲,拐卖妇女用以威胁朝臣,不仅如此,他还整出了疫病,趁机大量收购粮食,哄抬粮价,最后又以救护神的姿态拯救百姓,获得百姓们的拥护,此等行径最大恶极,咱们要揭穿他的行径。” 黑羽军以及张丰等人震惊了。 他们以为只是手刃当今身上,为死去的战王报仇,但没想到,齐王竟然和他的父皇这般狠毒,甚至比当今皇上手段还要狠辣。 张丰面带怒气,“竟有此事!咱们势必要揭穿他的恶行。” “对,揭穿他的恶行!”黑羽军们齐声喊道。 他们的声音极其响亮和具有威慑力。 “哒哒哒~” 马蹄声在黑暗之中格外响亮,一个身穿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从远处过来。 白礼见状,立刻拔出手中的刀,正想冲上去将这个锦衣卫解决掉,却被一旁的张丰喝止住了。 “自己人!”张丰说道。 白礼双眼圆睁,不可置信道,“这也是黑羽军?” “没错。”张丰说道,“不仅锦衣卫有,禁军中也有我们的人。” 不仅白礼震惊了,就连傅砚辞和凤九言两人都有些吃惊。 想不到黑羽军人才辈出,哪里都混了进去。 穿着飞鱼制服的锦衣卫跪在傅砚辞跟前,行了个礼,“参见王爷。属下探得消息,皇上一刻钟以前,驾崩了。” “谁人所杀?”傅砚辞没有惊讶,反而问道。 “回王爷,是齐王!就在方才,逍遥王、皇后、太皇太后、苏丞相等人到皇上的寝殿中看望皇上之时,忽然皇上清醒了过来。皇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了齐王给他下毒的真相。 而后,齐王承认了自己所作之事后,当着众人的面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手刃了皇上。 此刻,齐王将所有的官职较高的大臣们唤进宫中,与太皇太后等人囚禁在皇上寝殿中,逼各位大臣们以及太皇太后等人拥护他为皇上,否则,杀无赦!” 第537章 逼宫 此话一出,在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了。 狗皇帝终于死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很高兴。而且狗皇帝还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杀死的,众人都觉得这是报应。 当年狗皇帝登上这把龙椅,都是踩着自己的哥哥战王爷的尸骨上去的,如今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亲手杀死,这不就是报应吗? 不过,齐王这般歹毒的人,若是真登上了皇位,势必百姓不会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王爷,属下等愿意跟随王爷前去讨伐齐王!”张丰双手抱拳,行了个军礼,郑重说道。 “属下愿意追随王爷!”众将士齐声喊道。 “好,那便立刻动身,前往皇宫抓齐王这个叛贼。” * 皇宫,掌乾殿内。 太皇太后,皇后,逍遥王,十几个朝中大臣以及一众妃子都被困于掌乾殿内。 而齐王,则端坐在皇上平日坐的明黄色榻上。他左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张明黄色的圣旨,摊开在桌面上。 只见圣旨上面已经模仿皇上的笔迹写了一道传位圣旨,只差一个印就可生效了。 齐王手上把玩着一把沾满鲜血的锋利匕首,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微笑,“皇祖母,皇后,皇叔,还有你们这些大臣们,现如今父皇也死了,太子也死了,皇家仅剩我这一滴血脉,这个皇位我是当定了。 你们知道父皇的玉玺藏于哪里,就快些交出来,我这就放你们回去歇息。不然,呵呵,每过一刻钟寻不出来,就杀一个人。” 此话一出,朝臣们以及妃子们身子抖个不停。 此刻的齐王,看起来犹如恶鬼一般,阴冷的盯着他们。 众人知道,齐王说到做到。 皇后一听到太子这两个字,立马就疯狂了起来。她冲到齐王跟前,头发凌乱,脸上挂着泪痕,她大声质问道,“太子,太子是不是你杀的!你说,是不是你杀的!” “啪!啪!啪!”齐王双手轻拍,发出了阵阵掌声。紧接着,他嘲笑般地说道,“呵呵呵,皇后真是好生聪明。您那个好儿子呀,正是我设计害死的呢。” 话音一落,皇后瞬间癫狂了起来。她拔起头发上的一根簪子,猛地冲向了齐王。 齐王眸中闪过一道冷光,双手禁锢住扑过来的皇后,紧接着用手上沾满血液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了皇后的心脏处。 “噗~” 皇后自嘴里吐出一口一口的鲜血。 “砰!” 皇后圆瞪着双眼,身体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啊!”有胆小的妃子惊呼,随后晕了过去。 “呵呵呵,一刻钟刚好过去,权当拿皇后先练练手了。”齐王眼底猩红,脸色凶狠至极。 他缓缓踱步走到太皇太后面前,面部狰狞有些狰狞。见状,逍遥王走上前,将太皇太后挡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齐王。 齐王倏地笑了出来,“皇叔着什么急?侄儿不过是想问问皇祖母,知不知道父皇将玉玺藏于何处?” 太皇太后冷声道,“我并不知你父皇将玉玺藏于何处。想必你也知道你父皇当年做了何事,才会登基的吧?以我们俩人的关系,他又怎会相信我,将玉玺交到我手上呢?” “呵呵呵,也是。皇祖母说的是。”齐王哼笑出声,把玩着手上的匕首。 “既然父皇的玉玺一时半会也寻不到,用皇祖母的金宝印盖章也是可以的吧?既然父皇已死,那么只要皇祖母拥护孙儿为皇上,好像也是顺利继承大统的吧?”齐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太皇太后,冷声问道。 这时,一直侍候在齐王身旁的孟尚书说道,“回王爷,您说的不错。皇上已驾鹤西去,只要有皇太后的手谕,您一样可以继承大统。” 逍遥王怒瞪孟尚书一眼,“孟尚书,你闭嘴!” “皇叔,当日您可很是支持侄儿来着。怎么,您现如今是想与我争皇位不成?”齐王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但却暗藏杀机。 齐王虎视眈眈地紧盯着逍遥王,只要逍遥王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争皇位之意,他便要让他人头落地! 逍遥王嗤笑不已,“呵呵呵,齐王说笑了。本王这等只会吃喝玩乐之人,又怎有资格继承大统呢。” “哦?那便请皇祖母在这道圣旨上盖下金印!” 齐王他不想等了,只想尽快将这件事落实,让它尘埃落定。 太皇太后冷声嗤道,“呵,像你这般残害亲父,祸害百姓的人,怎配坐上那把龙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好事!为了让朝中大臣拥护你,不惜拐卖妇女,大办勾栏院,以此抓住朝臣们的把柄,像你这样的人,岂配坐上那把龙椅?” 齐王不怒反笑,“呵呵呵,皇祖母这是不让孙儿登基了?” 他目露凶光,犹如一头恶狼般紧紧盯着太皇太后,脸色有些阴骘。 齐王一步一步靠近太皇太后,他嫌挡在太皇太后身前的逍遥王有些碍眼,转过身子朝着身后的私兵们打了个手势,几个私兵领会到了齐王的意思,立刻提着刀,冲向逍遥王。 逍遥王立刻察觉到了齐王的意图,他抬起脚,飞快地踹飞了其中一个士兵。紧接着,快速地夺过一把剑,和冲上来的士兵厮杀起来。 齐王震惊于逍遥王的武功如此之高,他一直认为逍遥王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闲散王爷,却想不到逍遥王的武功丝毫不逊色于自己。 这一刻,齐王开始有些慌了。 他担心逍遥王想夺了皇位,更是认为太皇太后想让自己的儿子逍遥王登基! “来人,将逍遥王和太皇太后拿下!”齐王大声朝外喊道。 谁成想,等了半天,却不见有士兵冲进来。 他怒了,冷声骂道,“废物,还不速速进来将太皇太后和逍遥王拿下!” “呵呵呵,齐王倒是好大的口气啊!” 齐王只听得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进来,他心中咯噔一响,暗道不好。 果然,他刚转过头就看到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逆着光,齐王看不清来人的面容。 齐王冷声道,“你是谁?” “呵呵呵,齐王是认不出本王来了吗?你可是不遗余力地想让本王死呢!” “你,你,你是傅砚辞!”齐王震惊地说道。 第538章 大结局(上) “齐王倒是好眼力,正是本王。”傅砚辞走进掌乾殿中。 殿内明亮,齐王这下终于看清了傅砚辞的面容。 “怎么可能!你,你,你不是昏迷不醒,快死了吗?怎,怎么你,你现在......”齐王震惊地看着傅砚辞,结结巴巴地说道。 “呵呵呵,本王没死,倒是令你失望了。”傅砚辞一字一顿地说道。 “现在不是本王死,而是你死!” 傅砚辞话音刚落,一行身穿黑色盔甲的黑羽军手执黑缨枪冲了进来,片刻之间,便将齐王的党羽抓住了。 “黑,黑羽军!”齐王抖着嗓子,说道。“怎么会?” 齐王不可置信地说道,“来人,叶绍,张远山,给我带人将傅砚辞擒住。” 傅砚辞轻笑,“呵呵呵,要让齐王失望了,你的一众党羽,也包括他们。” 齐王身子绵软,几欲站不稳。“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看着面色狰狞的齐王,众人知道齐王依然有些癫狂。 而齐王身后的太后见到十几年从未见过的孙子,眼眶立刻红了,泪珠从她眼眶中流出,她颤抖着嗓子,轻声嘟囔道,“阿辞?真的是阿辞吗?” 紧接着,只见她身躯颤抖,步履蹒跚,极为艰难地从逍遥王的身后缓缓走了出来。她的目光急切而又充满渴望,一心想要朝着傅砚辞飞奔而去。 此刻,她已然忘记了眼前的危险,一门心思全在自己那许久未见的孙儿身上。 而逍遥王也并未注意到自己母后的举动,满心满眼都在傅砚辞身上。 然而,意外再次发生。 正当太皇太后经过齐王的身边时,齐王立刻反应过来,手执匕首架在太皇太后的脖子上。“谁都不许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啊!母后!傅砚修,你敢!”逍遥王惊得面色全失,直呼齐王的名讳。 “哦哈哈哈,你看我敢不敢!所有人都给我退后,拿太后的金印过来,在圣旨上盖章,否则我杀了她!”齐王双目布满血丝,眼底猩红,神情已然有些癫狂。他面部的肌肉扭曲着,整个人看上去几近失控。 说完,齐王握着匕首上的力道重了一些。 霎那间,太皇太后的脖子上被划了一道伤口,鲜血从伤口中流出。 太皇太后面色苍白,但她紧抿着苍白的嘴唇,强忍着一声不吭。 傅砚辞看到自己的祖母受到这般对待,又急又怒,“按你说的做。” 随后,他即刻转过头来,吩咐手下,“来啊,前去太后的寝宫将金印取过来。” 一直并未说话的太皇太后立刻出声阻止,“阿辞,不要让他得逞。” 齐王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太后的脖子上的伤口瞬间加深了许多。他冷声骂道,“死老太婆,你给我闭嘴!” “傅砚修你别乱来!我告诉你,你,你已经中了魂断散。”逍遥王急忙说道。 此话一出,被押跪在地上的孟尚书立刻反应过来。“是画!那幅张怀安的画,对不对?” 齐王倏地看向逍遥王,怒气冲冲地问道,“画?你什么意思!” “没错!正是那幅画!在得知你派人刺杀阿辞后,我立刻着人将张怀安的画拿去处理了一下,那幅画泡了魂断散的药水,所以才会散发出香味。”逍遥王冷声说道。 “解药在我身上,你若想要,即刻放了我母后,否则,你等着穿肠烂肚的死去吧!” 逍遥王本打算以这样的方式让齐王放了自己的母后,谁知道,齐王神情更加癫狂了。 “哦哈哈哈,你以为我会怕?哪怕我服下了解药,今日我还是无法活着离开这里!既然如此,那便拉上皇祖母陪我吧,哦哈哈哈~” 齐王大声地笑道,扬起手中的匕首正要往太后的心脏处捅去。 “母后!”逍遥王瞪大了双眼,声嘶力竭地喊道。 “皇祖母!”傅砚辞瞳孔一震。 “太后!” 正当众人都以为太后逃不过这一劫的时候,突然间,一声尖锐的破空之音骤然响起,飞速地朝着齐王飞去。 “咻!” “啪!” 只见一支小巧却凌厉无比的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没入了齐王的眉心。 “砰!” 齐王不可置信,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出手的是一个面容俊俏的小公子。 没错,此人正是女扮男装的凤九言。 傅砚辞彻底地松了一口气,侧过头望向凤九言,眼中含着浓浓的感激笑意。 “母后!” 逍遥王看着摇摇欲坠的太后,立马冲了过去。 “太后!”一众宫女也冲了过去。 逍遥王和宫女们赶在太后倒在地上之时,将她接住了。 “太医,快叫太医。”逍遥王颤抖着身子,用手捂住太后脖子上那道涔涔流血的伤口。 他不能再失去自己的母后了。 见状,凤九言步伐如风,快步地冲向前去,口中大声疾呼:“都让开,我会医术,让我为太后包扎伤口。” 此话一出,宫女们飞快地往两旁挪,让开了一条道,好让凤九言给太后诊治。 凤九言快步走到太后身旁,逍遥王还抱着晕倒过去的太后不撒手,一脸警惕地看着凤九言。 傅砚辞走了过来,着急地说道,“皇叔,快放开。她是凤九言,镇远将军的女儿,前太医院院使的外孙女啊。” 闻言,逍遥王才松开搂着太后的手,腾出位置给凤九言为太后诊治。 凤九言飞快地查看了一下太后的伤口,“太后脖子上的伤瞧着有些吓人,但实际上并没有伤到颈动脉,不会伤及性命。”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随后,凤九言从随身背着的斜挎包中拿出了包扎伤口所需要的绷带以及一些止血药物等。 她手脚麻利地往太后正在流血的伤口上撒上了一些止血药物,霎时间,太后的伤口流血明显慢了一些。 随后,凤九言用绷带为太后包扎了伤口。 瞧见太后满脸苍白,毫无血色,很明显就是失血过多了。凤九言二话不说,立刻从斜挎包里翻出补气血的药丸出来。 这些补气血的药丸是凤九言自己炼制的,里面加了大量珍贵的药材,再配以灵泉水炼制的。药效要比普通的补气血药丸强上几千倍! 太后的宫女极有眼力见,瞧见凤九言拿出药丸的那一刻,立刻有宫女去倒了一杯水过来。 “姑娘,水来了。” “多谢。”凤九言接过茶水,让太后将药丸服了下去。 太后服下药丸后,脸上渐渐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红晕。 “快些扶太后回去歇息吧。” “是,姑娘。” 逍遥王走过来,和凤九言说道,“多谢姑娘。” “逍遥王客气了。”凤九言笑着说道。 逍遥王点了点头,“那本王先抱母后回寝宫歇息。” 说完,他一把抱起了太后,路过傅砚辞身边时,说道,“阿辞,剩下的事交给你处理,我先抱你皇祖母回寝宫歇息,一会儿就过来帮忙。” “嗯,多谢皇叔。”傅砚辞行了一个礼,说道。 随后,逍遥王抱着太后,在宫女们的簇拥下,离开了掌乾殿。 第539章 大结局(中) 逍遥王等人离开掌乾殿后,傅砚辞开始着手处理后面的事情。 他让张丰等人将齐王的党羽全部找出来,但凡是归顺朝廷的,全部从轻发落。 逍遥王安置好太后后,也匆匆赶了过来,和傅砚辞一起处理后面的事。 于是,傅砚辞便让人护送凤九言回到天下镖锔歇息去了。 * 翌日一早,当凤九言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大中午。 天下镖局的丫鬟侍候凤九言洗漱后,就为她端来了早膳。 凤九言一边用膳一边抽空问了身边的丫鬟,“果翠,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回姑娘的话,皇上昨夜已经驾崩。” “啊?”凤九言故作震惊地回道。 “姑娘,这还不是最震惊的!最震惊的是,这场疫病是齐王的阴谋,他意图立功,坐上皇位,不惜残害百姓。不仅如此,他还......” 小丫鬟滔滔不绝地说着,唾沫横飞,慷慨激昂,愤愤不平。最后,她又暗自感叹道,“幸好瑞王爷揭露了他的真面目,这才不让他得逞! 哼,不然若他登上了皇位,咱们百姓定是没有活路了的。” 凤九言试探性地问道,“这些也是瑞王爷昭告天下的?” “嗯,对啊!现在天下的百姓全部都知道了齐王的真面目,纷纷唾弃他,恨不得将他的尸体挖出来鞭尸。”果翠愤愤不平,看她蠢蠢欲动的神情,凤九言觉着果翠也是想挖齐王的尸体出来鞭尸的。 “还有吗?” “还有就是明日一早皇帝便下葬了。瑞王爷说了,此时国库归空,咱们大燕刚经历了一场疫病,正是大气原伤的时候,不宜劳民伤财,需要节省开支。唔,不愧是瑞王爷,事事为百姓们着想!”果翠双眼冒星星,对傅砚辞赞不绝口。 凤九言用完早膳后,带着果翠去街上乱转,意图打探出一些消息。 正如果翠说的差不多,傅砚辞将齐王的罪行揭露于天下,以往对齐王赞赏有加的百姓们,开始痛骂齐王,恨不得找出齐王的尸体出来鞭尸。 而在知道傅砚辞都做了些什么事后,对傅砚辞赞不绝口。 凤九言带着果翠在街上转了一圈,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天下镖局。 刚回到镖局,就看到白礼的身影。他瞧见凤九言,眼眸亮了亮,走过来说道,“姑娘,您可终于回来了。王爷请您进宫一趟,说是太后想感谢您,让您即刻进宫一趟。” 凤九言眸光一闪,眯眼一笑,“嘿嘿,太后是不是要赏我啊?” 白礼瞧见凤九言这副财迷样,有些无奈地笑道,“应当是。” “嘿嘿嘿,那赶紧进宫,快,快。”凤九言说着,便直奔在前面。 慈禧宫。 凤九言进到慈禧宫时,便看到了傅砚辞。他正坐在软榻上,同太后有说有笑呢。 太后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凤九言。 “你就是阿言吧?”太后眉目含笑,一脸慈爱的说道。 “回太后,正是民女。”凤九言朝着太后盈盈一拜,不卑不亢。 见状,太后连连点头,“好,这容貌,这气度,皆是顶好的。孩子,快些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孩子,多亏了你啊,不然哀家这条老命怕是要交待出去了,怎么也等不到和阿辞相认的时候了。”太后亲热的握着凤九言的手,感激地说道。 “太后无须客气,都是民女应该做的。”凤九言说道。 “呵呵呵,虽是这样子说,但还是要赏的。” “秋水,将盒子拿出来。”太后说道。 “是,太后。” 没一会儿,太后身边的女官进内殿捧了一个盒子出来。 太后拿过盒子,将木盒子递给凤九言。“孩子,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凤九言接过木盒子,打开一看,眸光瞬间一亮。 只见里面放满了各种珠钗玉环,全是上品。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在脸上,“太后,这些都是给民女的吗?” 太后被凤九言这副爱财的小模样逗笑了,“呵呵呵,全都是给你的,你喜不喜欢?” 凤九言连连点头,“太喜欢了,嘿嘿~” “你这孩子倒是惹人喜爱。”太后轻声笑道,和傅砚辞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含着宠溺的笑意。 随后,太后同凤九言和傅砚辞说了好些话,并留两人在慈禧宫用饭。等到她疲累的时候,凤九言和傅砚辞才离开寝殿。 出了太后的寝宫,凤九言疑惑道,“事情都处理完了?你怎么这般清闲?” 傅砚辞双手帮凤九言捧着木匣子,眉目含笑地说道,“呵呵呵,那些事情这般繁琐,自然是要交给皇叔处理的。又不是我当皇帝,我这般操心干嘛。” 凤九言笑着说道,“说的也是。等事情处理好了,咱们就回幽州城。” “嗯,再过个几日,咱们就回去吧。皇祖母说了,她也不想待在宫中了,到时候随我们一同去幽州城。” “这样也行?”凤九言问道,“你皇叔同意?” “他不同意也没用,皇祖母愿意就成。”傅砚辞满不在乎地说道。 凤九言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之前我们在幽州城收到的那封无名信,是不是也是你皇叔送来的?还有,咱们昨晚进入皇宫城门这般容易,是不是也是你皇叔所为?” 傅砚辞点头,“是皇叔送的信。还有宫门也是他动了手脚,将黑羽军和他的人调去看守宫门,所以我们才能这般顺利闯进宫门的。皇叔他一直谋划要给我父王报仇。” “你皇叔倒是够义气。”凤九言评价道。 “听我母妃说,皇叔最是喜欢父王,从小便立志要辅佐父王,保卫江山。谁知造化弄人,父王被纪武帝设计害死,皇叔为了报仇,只能日日故作寻花问柳,隐藏自己的才能。 不过这样也好,等到皇叔继承大统后,他就能发挥自己的才能治理这天下了,也不算埋没他的才能了。” ...... 翌日一早,纪武帝的棺椁便被移送到了皇陵中。凤九言没有参加,留在宫中陪太后。而傅砚辞和逍遥王意思意思出席了一下,目送送葬队伍将纪武帝的棺椁送走。 那仪式,别提有多寒酸了。 就连陪葬用品,都只是破铜烂铁,更没有人给纪武帝守灵。 若是纪武帝知道这些事,估计那副薄棺都盖不住他! 第540章 大结局(下) 纪武帝下葬后,这些事算是彻底处理完了。 接下来就是逍遥王登基的仪式了。 御书房。 逍遥王一改前几日的借口,让人唤礼部侍郎前来觐见,随后吩咐礼部侍郎,登基仪式全部都要按照规制办。 礼部侍郎:“......” 前几日纪武帝的葬礼的时候,还说要节省开支,一切从简呢。 怎么轮到您自己了,您就...... 逍遥王挑眉,冷眼睨了他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额,没有,没有!”礼部侍郎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谁敢有啊! “行了行了,快滚!我要找去我母后的寝宫用晚膳!” “是,逍遥王。”礼部侍郎立刻快步离开,好像身后有一头老虎追着他似的。 逍遥王看着面前堆得足足有半个身子高的奏折,心情十分烦躁。他站起身子来,伸了个懒腰,没好气地骂道,“当什么狗屁皇帝,累都累死了!这还没当上呢,就要处理一堆破事! 都怪阿辞,自己不当,非要本王当!这不是存心要累死本王了吗?” 逍遥王骂骂咧咧,霎那间,他心里有了个主意。顿时,他笑得跟只老狐狸似的。 他走去逍遥王妃和小世子暂时居住的寝宫。立刻看到了自己那武将出身的王妃,此刻正愁眉苦脸,耷拉着脑袋,脸皱得跟条苦瓜似的。 逍遥王一想就知道是什么在困扰自己的王妃了。他上前问道,“阿叶,你觉得宫里怎么样?” 逍遥王妃哭着一张脸,连连摇头,“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这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就连坐着也要时时刻刻端着坐!还是咱们逍遥王府好,我开始想念我和你带着咱们儿子出去游山玩水的日子了!” “我也觉得皇上不好当,一堆奏章要批改,简直要累死本王。”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好不可怜。 逍遥王凑到逍遥王妃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这才离开她耳边,问道,“阿叶,你觉得怎么样?” 逍遥王妃眸子立刻亮了,脸上绽开一抹笑意,“这能行吗?” 逍遥王点头,“当然能行!” “太好了,嘿嘿嘿,一会儿我们用完晚膳就......” 夫妻两人跟个偷鸡的黄鼠狼似的,笑得有些奸诈。 慈禧宫。 傅砚辞和凤九言已经和太后坐在桌子上,等逍遥王一家三口了。 没一会儿,逍遥王带着妻儿一起过来。 三人一起朝着太后行了礼,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呵呵呵,无须多礼。虽然阿辞的母妃远在幽州,没法和我们一起用饭。但这顿饭倒是算得上我们一家的团圆饭了,是我这老太婆盼了许久的,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也能实现。” 说着说着,太后的眼眶立刻通红,眼中闪烁着泪光。 “皇太祖母,您别哭了,孙儿心疼您。”逍遥王的儿子阿宝侧过身子轻轻为太后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是呀,母后别哭了,今儿是个开心的日子。”逍遥王安慰道。 “母后,阿辞这也回来了,应该是开心的日子才对。咱们一家等了这么久才等来了团圆的一天,应该开心才是。” “好好好,母后不哭,来,快些用膳吧。” 一顿晚膳,大家十分和谐,有说有笑,就像普通的百姓们过的平常日子似的。 晚膳过后,大家又聚在一块喝茶,聊天。 逍遥王状似无意地问道,“阿辞,你真不愿意继承大统吗?”他的目光带着些许期盼。 傅砚辞一眼就看穿了逍遥王的小心思,满脸严肃地说道,“不愿,皇叔比阿辞有才能,应当不能埋没才是。阿辞相信,皇叔继位后,定能让百姓们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的。 更何况阿辞已经习惯了幽州城的生活,不习惯京中的生活。 这是黑羽令,皇叔您收好。” 说着,傅砚辞从怀中掏出黑羽令放到逍遥王面前,彻底断绝了逍遥王想游说他当皇帝的如意算盘。 逍遥王有些失望,勉强将黑羽令收好。不过,想到自己的计划,一脸深意地看着傅砚辞。 傅砚辞诧异,“皇叔做何这样盯着侄儿看?有些瘆人。” “呵呵呵,阿辞真是幽默。”逍遥王哈哈大笑,赶紧调整好表情。 几人玩到末时,逍遥王才带着妻儿离开慈禧宫。 临走时,逍遥王一脸深意地看着傅砚辞,说道,“阿辞啊,大燕就靠你了。” 不等傅砚辞说话,逍遥王夫妇飞快地离开了。 凤九言看着逍遥王离开的背影,说道,“阿辞,你不觉得逍遥王有些反常吗?” “嗯,确实是有些反常。不过没关系,等他三日后登基,为你父亲平反罪名后,咱们就立刻带着皇祖母回幽州。管他奇怪不奇怪呢。” 凤九言觉得傅砚辞说得很有道理,“阿辞你说得对。哈欠~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傅砚辞将凤九言送回到偏殿处,和她腻歪了一会儿,这才回到自己所住的偏殿。 翌日一早,凤九言被一阵吵闹声吵醒了。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般吵闹,扰人清梦啊?”凤九言一脸起床气,抱着被子坐起来,不满地说道。 伺候她的宫女小翠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脸慌张的样子。 “小翠,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这般慌张。”凤九言好奇地问道。 “回姑娘,大事不好了。逍遥王、逍遥王妃带着小世子逃跑了!” “什么!”凤九言惊得坐起了身,瞌睡虫一下子被吓跑了。“小翠,快伺候我洗漱。” “是,凤姑娘。” 凤九言洗漱好,换好衣服后,急急忙忙小跑着去太后的寝宫了。 她一眼就瞧见坐在茶桌前的傅砚辞,他的脸色有些铁青,手上拿着一封信和一枚令牌。那令牌正是昨夜傅砚辞交给逍遥王的令牌。 太后坐在他对面,轻抚着太阳穴,不停的叹气。 凤九言心中咯噔一声,心中的猜想脱口而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该不会逍遥王携妻带儿跑路,不当皇帝了吧?” 傅砚辞抬眸看着凤九言,眉头紧紧皱着,欲哭无泪地看着凤九言,无奈地说道,“阿言,你猜对了~” 第541章 终章 活久见! 见过踩着别人的尸骨和鲜血登上皇位的,没见过像傅砚辞和逍遥王叔侄俩对这个皇位这么敬而远之的。 “这是皇叔留的信,你看看。”傅砚辞将手中的信递给凤九言,说道。 凤九言接过信,一目十行地将逍遥王写的信看完。 信上,逍遥王句句泣血,表明自己无法胜任皇帝这个职位,这几天处理的奏章和事情,让自己差点没原地去世。 并在信中隐晦地表示,皇帝这份工作太累,简直不是人 干的。 他甚至还列举了逍遥王妃自从住进皇宫里头,浑身上下不舒服,心情抑郁。还有自己的儿子,一样憋闷。 因此,他决定,带着妻儿跑路,这个皇位爱谁当就谁当,反正他当不了一点。 凤九言读完这封信后,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她赞同逍遥王的话,皇帝这份差事不是非人能干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凤九言问道。 这时候,太后终于开口了,“那混小子都跑路了,命人将他抓回来也找不着人,只能让阿辞继位了。” 凤九言这下是笑不出来了,她还想和傅砚辞一起回幽州,一起游历天下呢。 傅砚辞瞧见凤九言的脸色有些不好,太后也发现了。她极其有眼力见,让两人退下,“你们先下去吧,哀家乏了。” 凤九言和傅砚辞离开慈禧宫,傅砚辞将凤九言拉进偏殿中,有些紧张地看着凤九言,着急地问道,“小九,我若是登基,你怎么想?” 看着不发一语的小姑娘,这一刻,傅砚辞从未有过的心慌。 凤九言低垂着头,纠结万分,半晌才鼓起勇气看向傅砚辞,缓缓说道,“我,阿辞,你知道我向往自由,不喜锁在这深宫中。我想回幽州,陪着我阿爹阿娘。” “可我登基之后,你阿爹阿娘定然是回京,我帮他平反罪名,届时你阿爹阿娘也是会回京中居住的啊?”傅砚辞着急地说道。 他是有私心的,他希望他的小姑娘能陪在他左右。可同时,他又是矛盾的。他并不希望自己折断心爱的姑娘的翅膀,封锁住她的自由。 “阿辞,即便如此,我想你也是了解我的,我不喜锁在深宫之中,我的梦想是游历天下,悠闲自在地过完这辈子。” ...... 两人将彼此的想法全盘托出,最后,傅砚辞终归是不舍得自己心爱的姑娘折断自己的羽翼,陪自己在这深宫之中。 三日后,傅砚辞被迫登基,称为顺元帝。 傅砚辞登基之后,大赦天下,该赦免的赦免,该抓的统统抓起来。此外,傅砚辞还翻出了许多陈年旧案,平反了许多冤案,包括凤怀瑾被纪武帝污蔑通敌叛国之嫌的案件。 凤怀瑾镇远将军的官职被恢复,不过,他最后还是向傅砚辞辞官,扬言自己已经老了,干不动了,应该将机会多让给年轻人。而他们这些老东西,也是时候享受一下人生了。 而宋臣,也带着妹妹宋凝入了京中,准备参加傅砚辞新增的一场春试。 至于凤九言,在大家都以为她会留在宫中当皇后,陪伴傅砚辞左右的时候,她竟然收拾行囊,同她阿爹阿娘一同返回幽州。 对此,傅砚辞虽然不舍,却也尊重她的选择。随后,让自己的几个暗卫在暗中保护凤九言。 至于战王妃,她参加了儿子的登基仪式,小住几天之后,带着太后跟着凤九言一家返回幽州城。 临行前,战王妃拍了拍傅砚辞的肩膀,慈爱地说道,“阿辞啊,你放心,母后这就跟着阿言回幽州,保证将她身边的花花草草都撵走,不让任何人抢走阿言的!” 一旁的太皇太后也拍着胸脯说道,“对,皇祖母也同你母后以一同前往幽州,保证将阿言身边的花蝴蝶给赶走的!” 傅砚辞不太信任地看着两人,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嘱托两人,“母后,皇祖母,您们可千万一定不要让别的花花草草将阿言勾走啊,这样你们可就没有孙媳妇,儿媳妇了啊!” “放心吧,放心吧。你快些回去批改你的奏折吧!”太皇太后和战王妃催促傅砚辞赶紧回宫,处理他的国事。 傅砚辞不舍地看着他们一行人,出了京城。 ...... * 三年之后,江阳城。 凤九言从自家的商船上下来后,挥退身边的侍从,独自一人走在青石铺就的街上,看着街上热闹非凡的景象,心情十分畅快。 这一切,都是傅砚辞的功劳。 自傅砚辞登基这三年以来,他大刀阔斧地推行了许多利国利民的政策,使得大燕王朝出现了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不仅如此,他还派出精锐的部队,将侵扰大燕边境的匈奴打回了他们老家,彻底平定了大燕边境,给百姓们带来了安定的生活。 因着大燕王朝的兵力强盛,国家富庶,再也没有其他国家前来进犯。 而凤九言凭着自身的经商能力以及空间的辅助,她彻底成为了大燕数一数二的富婆。她的生意从幽州扩展到了整个大燕,囊括了衣食住行等几个方面。 这不,她此次外出,就是去自己的商铺清点账册,例行巡查店铺的。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月。 值得一提的是,凤九言一家连带着太皇太后和战王妃都定居在江阳城了。两家比邻而居,只隔着一堵墙。 但这墙,事实上已经打通,做成一道圆形拱门。因此,外表看着是两座府邸,但事实上却内里连通。 之所以她们搬来这里住,是因为凤九言在经商之时,发现江阳城水路交通都十分便利,而且不仅人好,山好,水好,美食也多,极其养人。 因此,他们全部都同意搬来江阳城。 凤九言出去半个月,极其想念江阳城的美食。 她悠闲地走在街道上,江阳城的人无不认识她,瞧见她回江阳城后,皆热情地招呼她,要给她送吃的。 就这样,凤九言总算将自己喂饱了。 直到申时,她才溜溜达达地回凤府。 可是,她刚回到凤府大门前时,直接愣在了原地。 只见自己家的牌匾上张灯结彩,挂上了大红稠,瞧起来颇为喜庆,似是有人要成亲一样。 凤九言震惊了,“什么?难不成阿璃要成亲了?不是,他不是才十岁吗?阿娘就这么着急吗?” 她头上顶着满头问号,抬步走了进去。 庭院中早已焕然一新,设了许多宴桌,就连前厅也已经换上了大红稠,张贴上了火红的喜字。 整座府邸,都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凤九言想逮住其中一个丫鬟问话,但丫鬟们忙得快要飞起,这样凤九言不好打断她们。 她穿过前厅,往后院走。 恰好,她瞧见了迎面过来的小桃。 此时,小桃也换上了一身粉色衣裙。她瞧见凤九言后,十分惊喜,立刻冲了过来,拽着凤九言一边走一边说道,“小姐,您可终于回来了!您再不回来......” “我再不回来,阿璃就要成亲了?”凤九言抢先说道。 “哎呀,不是啊!谁说少爷要成亲了!少爷他才十岁啊!”小桃跺了跺脚,有些无语地解释道。 “哦,不是阿璃要成亲,就是你要成亲了?小桃,我这才出去半个月,你竟然就要嫁了,哎,天要下雨,小桃终究是要嫁人了。” 正说着,凤九言和小桃已经回到了她的院子中。 “哎呀,小姐您乱说什么呢!一会儿您就知道了。来人,小姐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群丫鬟从里面冲了出来,簇拥着凤九言沐浴,化妆等等。 ....... 等凤九言回过神后,她已经凤冠霞帔地坐在凳子上。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 身后的全福夫人在为她梳头。 凤九言后知后觉地问小桃,“所以,成亲的是我,不是阿璃,也不是你?” “哎呀,小姐啊,你怎这般愚钝。” “噼里啪啦~”外头鞭炮声响起。 “来咯,来咯,新姑爷来咯~” ”哎呀,时间来不及了,小姐您先盖上红盖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小桃飞快给凤九言盖上红盖头,搀扶着凤九言出了门去。 裙子有些长,且十分沉重,凤九言很不习惯。当她跨出门槛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了裙子,直接往前扑去。 “啊,小姐!” 凤府的丫鬟们惊呼。 就在凤九言以为要摔个狗啃屎的时候,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霎时间,她的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松香味。 紧接着,耳旁传来一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呵呵呵,小九这是迫不及待地要投入为夫的怀抱中了吗?” 凤九言瞪大了双眼,倏地抬起眸子,正想掀开红盖头,将对方瞧个真切,却被一双温暖而干燥的大掌握住双手,紧接着耳畔传来心心念念的那人的低沉嗓音,“是我,小九,我回来娶你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