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庶女在六零》 第1章 前序 ★ 本文女主是个外白心黑，实际色胆包天的古代小庶女，因为亲妈是从现代穿越到了古代的人，所以她对现代用语和知识也知道不少，但都是理论知识，会慢慢摸索。 本文有cp，男主出场会晚一点。 大雍国十四年。 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停在了大寒寺门口，车帘掀开，一只葱白粉嫩的小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姑娘，咱们到了。” 梳着双丫髻的清秀小丫头乐滋滋的把穿着狐狸大氅的卫瓷扶下车，忙不迭塞给她一个暖手炉，这天气太冷了，感觉前一瞬哈出的气，下一瞬就会冻成冰晶。 两人抬头看向挂着大寒寺牌匾的寺庙，动作一致的摇头唉声叹气，谁家大冬天得过来上香啊。 “姑娘，顾姨娘说的是这里吗？” 卫瓷摇头，她姨娘说了是在大寒寺，应该就是这个大寒寺吧？也不知道她姨娘今天抽的什么风，非要她过来上香。 想到姨娘，卫瓷就有些愁容满面。 她姨娘也是她亲娘，那是个很传奇的女人，知道好多莫名其妙却很实用的小发明，被亲爹贬妻为妾也不在意，反而乐呵呵的把小院子一关，母女俩开始过自己的日子。 时间久了，随着她慢慢长大，这才发现，她那个一贯风格每天都不一样的亲娘不止在外面偷偷与人合伙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更是学着男人在外面偷偷摸摸养起了外室，还一养就是好几个，个个眉目俊美，身高腿长，有些甚至是位高权重，难怪夜夜不愿意回卫府，生活过的好不乐哉，她不理解，但她大为震撼，他们都不打架的吗？ 只是娘亲生活美满了，她这个做女儿的开始倒霉，不止要白天黑夜的监视亲爹一举一动，更是要对自己母女俩的小院子严防死守，坚决不能让渣爹趁着姨娘不在时进入小院，不然事情恐怕就很厉害了。 今日，也不知道她娘亲发什么疯，非要她来这个大寒寺替她给一个长明灯上炷香不可，也不知道多重要的人可以让娘亲为他点一盏长明灯，日夜供奉，还要让自己这个亲生女儿亲自上来给她上香。 可等到她亲眼看见长明灯前的名字时，整个人都如遭雷击一样的不可思议。 卫瓷！ 居然是她自己的名字？ “怎么会……” 小丫鬟也惊的目瞪口呆，看看自家姑娘，再看看上头永不会熄灭的长明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代表自己复杂的内心。 卫瓷峨眉紧皱，实在想不通娘亲这么做的原因，索性不想了，上前安静上了一炷香，起身离开。 有什么疑问直接回去问娘亲也行，有什么比问本人更清楚的。 “走吧，回去问问姨娘。” 只是，卫瓷没想到，来的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有人在她回去的路上对她下手，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是怎么回事，在听到了贴身丫鬟一声惊叫后，就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哐啷! 戴在莹白如玉的手腕中的佛珠突然崩断，珠子四分五裂，玉珠撞击地面的清脆声让刚刚还依偎在男人怀里巧笑倩兮的女人脸色大变。 “怎么了？” 男人疑惑，伸手扶住她纤细的身子，不动声色把人揽进自己怀里箍紧，眸色炽热看着她，视线一寸一寸滑过她的眉眼五官，最后停在粉嫩的唇瓣上。 顾凉颤抖的手抓紧男人有力的胳膊，声音几乎是带着恐慌:“阿瓷出事了！她一定出事了！去找她！快去找她！” 男人二话不说，放出一枚信号，安顿好顾凉后立马带人出城去找卫瓷，那是他心上人最爱的女儿，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为了心上人也为了自己那份爱屋及乌，也会尽力救她。 【宿主，晚了，阿瓷生命迹象消失了。】 系统冷冰冰的话让顾凉瞬间委顿在地，不知何时泪水早已挂满一脸。 “怎么会……怎么会？阿瓷身上有你给的护身符，怎么还是会出事？” 【宿主，她的命格不在这里，你强留没用的，只有让她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才能让她好好活下去。】 顾凉苦笑。 她当然知道是自己强求了，可那是她十月怀胎，一日又一日期盼着生下来的小棉袄，自小就懂事乖巧，贴心无比，她又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待在异世，她那么单纯，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 谁能欺负那位小祖宗？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这么多年，你要不要睁大眼睛出门瞅瞅，看看那些经常找她茬的人还有几个是完好的？ 系统翻个白眼，忍住没出声吐槽，不然它这宿主可能会想嘎了它。 【如果你是在担心她，不如花点积分给她送点东西保命。】 顾凉冷笑，这家伙又想骗她积分。 虽是这样想着，顾凉老老实实打开光屏开始给自己闺女挑选穿越大礼包:“阿瓷会去到哪个世界？” 【百分之四十你那个世界，百分之六十玄幻世界，百分之九十近现代世界。】 顾凉懂了，近现代世界啊……她在历史书上学过。 她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穿越者，也明白近现代是个什么地方，以前也看过不少那个年代的小说，那感觉比现在还要穷苦的世界，她得给自己闺女多准备一点物资。 系统松口气，暗戳戳打开自己的小金库，打开系统内部专属系统购物商城，开始挑挑拣拣给阿瓷买东西。 好歹是叫了自己十五年叔叔的小家伙，虽然她没见过自己，可自己却是看着她一步一步长大的，时间都这么久了，早就有了感情，她如今回归本命世界，自己得给她买点好东西让她带着。 没过几天，卫家庶女出门上香意外受袭身亡的消息传来，其母顾姨娘悲痛欲绝，自此萎靡不振，直接彻底闭门不出。 ★ “快点！” “催啥催？嫌弃我慢那你来！” “我是怕她醒了闹，万一惊动了屯子里的人，小心她出事后被人捅出去是你领着她出去丢了，大房的两个崽子就找你算账！” “知道了知道了！女人就是麻烦！” 嘟嘟囔囔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卫瓷渐渐有些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脑子越来越沉，最后脑袋一沉不省人事。 不知道这次对她出手的是她嫡母嫡姐，还是其他人，她姨娘能不能来得及从温柔乡里出来拯救她这个小可怜。 第2章 逃跑 卫瓷醒过来时人在黑暗不见五指的地方，不止被绑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堵着一大团布。 什么情况？ 尝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除了头还能转，其余是真的动不了。 难道真是嫡姐终于对她下手了？ 卫瓷努力平复下心情，绑在身后的手指一晃，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她手中。 幸亏她姨娘给了她安身立命的金手指，不然她可就真的死无全尸了。 也不知道自己失踪了，姨娘得急成什么样，有没有带人来救她。 “大哥！今日兄弟可是弄来个极品货色！” 暗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卫瓷手中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匕首消失在手里，她也默默闭上了眼睛，装死。 “就你？你能弄来什么极品？” 不屑的声音夹杂着拖拽的动静越来越接近卫瓷所在的方向，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孩子低低的呜咽哼唧声，女人痛苦的闷哼声。 暗哑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些急切，脚步声加快了不少，下一秒，卫瓷头顶发出哗啦一声，亮光照射下来，打在漆黑的地下室，照亮了不大的空间，几人也看到了缩在角落里，哪怕浑身狼狈也能看出容貌精致昳丽的女孩模样。 咕咚～ 吞咽口水的声音惊醒了带头的大哥，戴着一只眼罩的男人这才回神，拍拍身边瘦小男人肩膀，神色愉快放松。 “可以啊东子！哪进来的货？” 这哪是极品，这踏马是仙品啊！ 被叫东子的瘦小男人受宠若惊，却又有些自得，这可是他费了好大力气弄来的，别看这女人是个傻子，但她长得是真的好，身段更是没得说，前面大后面翘，小腰细的成一把，这可是行情里价格最高的货品。 “嘿嘿，我花了两张大团结从她亲哥手里买来的……” 这真不是他主动拐来的，谁家有个这么美脑子还不好的闺女不好好藏着带出来招摇过市，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亲哥？ 这下子不止眼罩男人震惊，就连被议论的对象卫瓷都震惊，她哪来的亲哥？整个右相府只有三个女孩，她那个官拜右相的亲爹压根就没生儿子的命，再说了，她不是在府里被掳走的吗？怎么会被冒出来个亲哥给卖了？还有，大团结是啥？ 麻爪子了！ 卫瓷磨牙，开始不断在心里呼唤她那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亲娘赶紧过来拯救她这个倒霉闺女。 然而，下一秒，她还没念叨几句，一股股陌生的记忆开始冲刷她的大脑，洗刷她的三观，强制她开始重启世界观。 卫瓷这次是真的傻了眼，她不是她，她借尸还魂，成了一个不知名世界的小傻子。 原身是个魂魄不全的倒霉蛋，从小就安静的像个瓷娃娃，每天不是安静坐着，就是安静坐着，不会说话不会笑，除了吃饭知道咽，喝水知道吞，往那里一坐，就像个假人。 但好在她有一对爱她如命的爹娘，从小就把她护的跟个眼珠子似的，也极少让她出门，凡事都是亲力亲为，生怕她被人欺负了去。 可谁知道，意外永远比计划快一步。 原身父母死的突然，一场暴风雨下来，山体发生了泥石流，正好撞上了去交公粮的队伍，十几个人大雨里急匆匆赶路回家，谁知会迎面撞上山体坍塌。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十几个人都被埋在了下面，伤了一半，死了一半，而原身父母就是倒霉死的那一半。 而原身的待遇，就从爹娘死后，二哥去了县里把她交给叔叔后直接退回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时候，时常吃不上饱饭不说，就连以前爹娘给买的好东西都被他们拿走的一干二净。 其它记忆似乎并不全，还有好多画面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哪怕她努力搜索，还是只能窥见一两分，不过也够了，至少她弄明白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卫瓷有些疑惑，这里的世界背景怎么这么像姨娘说的现代？却又感觉不大像，没有姨娘形容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反而觉得比大雍朝还要落后几分。 下巴被人挑起，烟草的臭味夹杂着汗臭味接近，卫瓷差点没忍住睁开眼睛，想要一拳头捶过去。 “真美啊，可惜了。” 可惜比起美色他更爱财，这种长相的卖出去价格绝对不低，不然他也挺愿意自己未来的媳妇想得美还脑子不好，至少不用担心她心思花，给自己戴绿帽子。 眼罩男人看了眼被绑结实的孩子女人，起身走出地下室，留下一句警告。 “管好你们的下半身，这次的货敢碰一下我剁了你们那玩意儿！” 闻言，其余人脸色讪讪，有些可惜失望。 要知道，这次的货品最次等，都是五官端正，可比他们以前玩过的好多了。 等那些人离开，卫瓷睁开眼，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也看见了刚被扔进来的几个女孩还有幼童，看他们都还是昏迷状态，她这才放下心来。 匕首重新出现，卫瓷不动声色一点一点割着绑住自己的草绳，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她要尽快脱身，时间越久她就越危险。 她该庆幸，自己身上有姨娘留给她的底牌。 她姨娘是个很神奇的女人，身边有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叔叔，能弄来前所未有的宝贝，她的灵泉空间就是那个叔叔送给她的出生礼物。 想到姨娘，卫瓷眸底染上担忧。 不知道她出事了姨娘会不会发疯，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姨娘早就离开了右相府，她本来应该是右相的嫡妻，谁知渣爹功榜提名后直接贬妻为妾，转头就迎娶了世家大小姐，嘴里说着此生挚爱姨娘，却也不妨碍他一个接一个新人纳进府。 当然，她那个自称穿越而来的姨娘又怎么可能是个软性子，表面唯唯诺诺小心翼翼，一转身就给亲爹下了绝育药，听说还在外面勾搭了好几个位高权重的人给她亲爹戴绿帽，日子过的别提潇洒自在，就连她这个女儿都跟着吃香喝辣。 她说过，这辈子唯一真正挂念的，就是她这个亲生女儿。 在她出事前，姨娘还在念叨着给她找了个靠谱的婆家，等她嫁出去，姨娘就假死仗剑走天涯，谁知道会中途出变故，她莫名其妙没了命，还借尸还魂到了其他人身上。 吧嗒。 身上的束缚一轻，绳子无声滑过，卫瓷松口气，活动了下因为被绑的太久而气血不通有些麻木的胳膊，卫瓷终于松了口气。 将嘴里的布团扯出来扔掉，手指放进嘴里，一股泛着甜味的清流流进嘴里，滑进喉咙，一直干渴的喉咙得到滋养，灵泉水中的灵气刹那间让她所有的难受都退散得干干净净，整个人别提多轻松自在。 第3章 逃跑2 她的灵泉空间最大的特色当然就是灵泉，说包治百病有些夸大，但长久服用能强身健体，美容养颜，延年益寿却是真的，除此之外就一座小茅屋，几亩灵田，几棵果树，不大，却能让她自给自足。 不知道这具身体多久没吃过饱饭，胃里空的直泛酸水，四肢也是有气无力。 偷摸吃了几块荷花糖，啃了几块糕点，终于缓过来了劲儿。 小心翼翼起身摸到通往地下室的木板，也许是太过自信，或许是觉得他们都被绑的结实，没人能打开这块木板，上面没有锁，也没有人看守。 悄悄顶开一条缝，卫瓷一双大而含媚的桃花眼做贼似的左顾右盼，漆黑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直转，小耳朵更是全神贯注的抖了又抖。 这里应该是一处荒弃的破院子，杂草丛生，卫瓷目之所及都是杂草，只有一条常年被人踩出来的小路。 认真倾听之下，虫鸣鸟叫声里还夹杂着隐约的喝酒笑骂声和女人抽泣哀嚎声，距离有些远，应该是在前院。 卫瓷刚想爬出去溜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这个小菜鸡谁也打不过，还是先把自己这条小命保住再说。 “呜呜……” 刚有所动作的卫瓷被这道声音吓住，仿佛壁虎一样趴在梯子上僵立在原地，默默回头看向睁开眼睛正在努力挣扎的女孩，眉尾轻挑，闪过意味不明。 姨娘说，一个好汉三个帮，该出手时就出手，可姨娘也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觉得她姨娘前面那句话可以不听，后面这句才是重点。 现在这情况她连自己的安全都有些麻嗦，这些人她要是帮了怕把自己搭进去，她现在可是笼子里的蚂蚱，蹦不起来的。 女孩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身子挣扎的更加厉害，一双小鹿眼里都开始了泪光闪闪，大有一副你不管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身边本来还在昏迷的几个女孩和幼童陆陆续续被她吵醒，迷茫又惊恐的左右打量，紧接着不出卫瓷所料，开始在原地剧烈挣扎，要不是嘴里有东西堵着，估计尖叫声能突破门板传出二里地远。 卫瓷叹口气，肩膀耷拉下来，眼神幽怨。 姨娘，你没教我遇到这种事要咋办啊？ 想了想，她慢悠悠走下去，蹲在几个女孩身边，食指竖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几人别开口说话，得到她们的允许后，这才将她们嘴里的东西拿出来。 “咳咳……” “咳咳……” 咳嗽声此起彼伏，把卫瓷惊的连忙捂住她们的嘴，生怕把外面那些人招过来。 “你们别出声，那些人就在外面。” 最先醒过来的女孩看向卫瓷，眸底复杂一闪而过。 “小妹妹，你怎么解开绳子的？” 卫瓷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耸肩……嗯，这个动作是跟她姨娘学的，她觉得很帅。 “他们绑的不结实，我手腕细，直接挣扎开就行。” 女孩似乎不信，先是看了角落里堆成一团的绳子，目光移过来，奇怪的眼神上下扫视了卫瓷一眼，最后目光定定落在她脸上，神情说不出的复杂，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不明显的同情。 卫瓷一一给六个女孩，四个孩子松了绑。 大家年纪都不相同，女孩里最大的就是刚开始醒来的那个，她叫孟娃，二十岁，最小的居然是卫瓷，只有十五岁，孩子里最大的是五岁，最小的只有两岁，还都是男孩。 卫瓷琢磨一会儿，在心里把那些人牙子……嗯，人贩子骂了个狗血喷头，这生意可算是让他们玩的明明白白。 拐女孩给人当媳妇，所以年纪都是二八年华左右，拐男孩给人当儿子，就是越小越好。 “你们是怎么被绑过来的？” 卫瓷很好奇，她的记忆里，如今外面虽然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大饥荒，可县城里和大城市的姑娘吃的都是供应粮，应该不存在像原主一样被家人用两张纸票卖出去吧？ 女孩们闻言，纷纷低头，有难堪也有不好意思和愤怒。 “我是回家路上被迷晕的。” “我是送一个迷路的老太太回家被打晕绑过来的。” “嗯……我是被骗过来的。” 卫瓷听着她们的你一言我一语，着实长了新知识，果然哪一行都不容易的，就连这种无本的买卖普通人心理素质不行，手段不行都做不了。 用她姨娘的话来说，她这脑子只有被拐走的份，在古装剧里都撑不过两集，虽然她不知道古装剧是啥，可姨娘说她笨她还是能听明白的。 孟娃一直待在一旁不吭声，只是安静看着众人议论，偶尔对上卫瓷的眼神都会礼貌性微笑点头，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卫瓷傻笑挠头，不让别人看出她发现了哪里的不对劲儿，她就是一柔弱小姑娘，不喜欢多管闲事。 就在几人商量着对策时，一个粉雕玉琢，头发却被剪的很狗啃一样发型的男孩扑通一声栽倒，小脸已经烧的有些通红，嘴里也开始嘟嘟囔囔说起了胡话。 “呀……” 下一秒，嘴被人捂上，孟娃眨眨眼，对上卫瓷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心虚。 卫瓷眼睛眯了眯，藏起眸中的讶异，收回手，将目光不动声色转移开，俯身查看小团子。 “他发高烧了，咱们得抓紧离开，去给他找大夫。” 手掌下的皮肤滚烫，小家伙粉雕玉琢一样的小脸更是红的吓人，小手紧紧攥着卫瓷衣襟，拉都拉不开。 众人闻言，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说话，她们也想离开，可问题是她们怎么离开，那些恶徒人贩子可还在上面呢。 卫瓷起身，三两下爬到上方再次顶开木板，那些人应该还在吃饭喝酒，只是动静小了不少。 “我去看看，你们别出声。” 说完不给人反应，直接一猫腰窜了出去。 “呃……往哪里走来着？” 卫瓷站在杂草丛生的后院，目光迷茫一瞬。 她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可大部分都是她对自己家人的回忆，活了十五年，原主出来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她就更不用说了，古代闺阁女子，除非参加别府的聚会邀请，不然恐怕除了出嫁那日一辈子都不会迈出大门一步。 她刚过及笄之年，一次右相府大门都没有出过，倒是她姨娘三天两头翻墙出去会情郎，她是留下来负责放梢给她传信息，别让嫡母娘俩和右相渣爹发现。 所以她也没出过门，不知道该怎么走，更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衙门口朝哪儿开。 元宝似的耳朵抖了抖，她听见了前院里传来的动静，抿抿唇，卫瓷从自己空间里的小百宝箱拿出半包粉末，嘿嘿嘿坏笑起来。 这是她姨娘给她的迷药，本来是用来防止突然脑子一抽半路来姨娘院子休息的右相渣爹，如果他来了发现姨娘不在，虽然也有脱身的法子，可麻烦不是。 别说，还真防对了。 看看曾经一斤迷药只剩下了这巴掌大，就知道它使用的频率有多高，曾经她同情那个渣爹，现在她同情自己。 第4章 逃跑3 当地下室木板再次被打开时，守在下方的女孩们都一脸惊恐抬头，在看见是卫瓷后，才放松下来松开紧捂住几个孩子嘴的手。 他们还小，屁事不懂，从醒来就一直哭着找妈妈找奶奶，不得已，她们只好捂住他们的嘴，防止他们把上面那些人招惹进来。 “出来吧！快点！” 迷药的药效只有四个时辰，她们要趁着这个机会早点离开，不然她白吹了半天冷风了。 女孩们眼睛一亮，先把孩子抱出来，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爬了出来，动作小心，生怕引起那些人注意。 “同志，我们怎么离开？” 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众人一跳，几人连忙四处打量，看没人过来这才松口气。 “孟同志，说话别这么大声。” 娇小的女孩扯扯孟娃衣摆，示意她别出声。 孟娃收回看向前院疑惑的眼神，心不在焉点头，将目光看向抱着发烧男孩的卫瓷，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居然让那些人安静下来。 卫瓷摆手示意众人跟上自己的脚步，向着前面一处坍塌的角落走过去，那里一处早年坍塌没有被修过的洞，虽然不大，但容纳她们爬出去绰绰有余。 就这样，女孩们抱着孩子，弯着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跟在卫瓷身后爬出去，再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安静幽深的小巷子。 “从这里出去，有谁记得路？” 女孩们一个接一个走出去，在四处打量一圈后，那个娇小女孩兴奋抬手。 “我知道这是哪里了！这是以前地主家的别院，后来落魄，家被砸了，房子都被拆了一半，过了这条巷子，再走两条街，那里有个派出所！” 题外话:（1946年，公安机关成立公所，1948改称公安分驻所，1950改称派出所。） 派出所？就是衙门吧，好奇怪的名字。 而且不得不说，这群人是真会找地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灯下黑玩的不错。 有人带路，她们的速度加快朝着派出所走过去。 今日的响云派出所注定安静不了，前有家长来报案说孩子丢了，还一丢还几个，这下子事情大条了。 谁知他们刚刚重视起来，后脚就有好几个女孩抱着孩子上来报案，说自己被拐了，更绝的是，她们还领着公安亲自去抓了那些人贩子，直接将人贩子窝给端了。 “姓名。” “卫瓷。” “性别。” “女。” “家住哪里？怎么被拐的？把前因后果说一说，说清楚。” 卫瓷乖乖坐在椅子上，桃花眼亮晶晶，一副乖巧模样，把一旁做记录的女公安看的心尖发软。 卫瓷迷茫了，住哪里她是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个村子叫马沟屯，村子里都是姓卫和李的。” 两名公安诧异，她居然是乡下姑娘？看着不像啊。 洗干净的小脸是富养出来的白皙如玉，五官精致，一举一动更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以前那些大家闺秀一般，这样的人居然是乡下村里人？ 卫瓷没理会他俩的疑惑，想了想又补充两句。 “我是被自己哥哥卖出去的，花了两张大团结。” 说着，还伸出纤细白嫩的两根手指，表情严肃，使劲点头，加以肯定。 一男一女两名公安面面相觑，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 意外的是她这么美，气质干净，一看就知道在家里是受宠的，怎么会被卖？ 不意外的是，原来就她这跟妖精似的长相居然也会被卖？不知道为何，有一瞬间的心情复杂，看着她的眼神里也带上了同情。 最近两三年，天灾不断，其他地方他们不清楚，可他们这里目前正处于粮食紧缺，饥荒挨饿中，听说，已经有生产大队出现了饿死人的例子。 这两年，他们从人贩子手中救回来的妇女儿童中，有一部分女性都是被家里人给卖了的，被解救后家里人不接受，也有当事人打死都不愿意再回原来家的情况。 “对了，和我们一起来的人里，有个女孩叫孟娃，我怀疑她也是人贩子。” 她早就看出来那女孩不对劲儿，别人被送到地下室时都是昏迷状态，只有她是清醒的，不止如此，别人都是被扔下来的，唯有她是被轻手轻脚送下来的。 看见自己解开绳子时有诧异却没有高兴，中间她甚至有无数次制造动静想要引起那些人的注意，而且，她对那个院子很熟悉。 把她们拉上来的时候，别人都不知道那些人贩子在哪儿，只有她直接准确无误的扭头看向了那些人贩子所在的房间。 将自己的发现和怀疑一五一十都说出来，卫瓷放松不少，小脸也多了些笑容来，心里也开始夸自己，她现在应该就是姨娘说的圣母婊吧？ 姨娘:我是这么教你的？你到底明没明白？谁告诉你圣母婊是这样用的？ 闻言，问话的两名公安瞬间一秒严肃脸，再连续问了几句后急匆匆开门出去核实。 卫瓷端坐在椅子上，表情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眼珠子随着来来回回行走的人跟着左右转，脸上的好奇几乎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这就是姨娘说的制服诱惑吗？她没觉得哪里好看啊？感觉还没有姨娘其中一个姘头的铠甲帅气。 “哇！” 男童的哭声几乎震耳欲聋，把整个派出所哭的人仰马翻，不管是医护人员还是公安，个个手忙脚乱的哄，却怎么都哄不好，小孩哭的嗓子嘶哑，共情能力稍微强一点的都跟着红了眼眶。 “不能再让他哭下去，不然他喉咙受不住要出血的。” 卫瓷悄摸摸从人群的缝隙里把头伸过去，瞅着不断闹腾的小崽子……嗯，看着眼熟，好像是自己抱回来的那个小男孩。 本来还在张嘴大哭的男孩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哭声戛然而止，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直接从床上扑过来，一头扎进卫瓷怀里，将本来就没站稳的她连人带孩子直接摔了个屁股蹲儿。 “哎呦！” “我的天！小心！” “扶着她点！” 人群一阵骚乱，人仰马翻。 一切平静下来后，卫瓷面无表情抱着怀里乖乖的男孩，两人大眼瞪小眼。 “妈妈。” 甜甜的小奶音能萌化所有人的心坎儿，这其中却不包括一脸生无可恋的卫瓷。 “叫姐姐。” “妈妈。”(???)！！ “叫姐姐。” “妈妈。”(???)！！ 卫瓷……？ 众人……哈哈哈哈！ 卫瓷颓靡下来，脸都垮了。 “你哪里像你妈了？我才十六？你都四岁了！” 说完，伸出四根手指给他看，再说了，她十二岁时也生不出来这么大个娃呀。 小家伙才不管卫瓷说啥，只管抱着人叫妈妈，叫一声偷笑一下，叫一声偷笑一下，把卫瓷都笑的没了脾气。 姨娘，你说的熊孩子我今天看到了。(?_?|||) 第5章 扮可怜我是专业的 卫瓷见到原主哥哥的时候是在两天后，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有陆陆续续被解救出来的妇女儿童，也有不断被家长接走的。 失而复得的痛哭声，怒骂声，还有要给公安跪下的嘈杂声，场面无比热闹。 唯有一大一小安静蹲在角落里，身上披着橄榄绿的制服外套，默默看着整个派出所人来人往，目光惆怅。 “姐姐，你爸爸妈妈呢？你也没人接吗？” 小正太捧着自己萌哒哒的包子脸，一脸疑惑看着身边同样捧着脸发呆的卫瓷。 卫瓷瞥一眼小正太，目光幽怨:咋不叫妈了。 她爹娘在另外一个世界呢，怎么来接她？原主倒是有亲人，但还不如没有，听那些人贩子形容，那就是个中山狼，心毒手狠的家伙，她怕自己回去会被原主哥哥再次给卖了。 刚想到这里，大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一身衣服皱皱巴巴，胡子拉碴一脸憔悴的青年被两名公安押送进了门，在青年抬头的一瞬间，卫瓷瞪大了眼睛。 “卫青风！” 她记得这张脸，是原主的亲哥卫青风。 听到这声娇叱，卫青风疲惫的眼睛扫过来，在看见卫瓷时眼睛倏地亮了，都没来得及细想自己从来不会说话的妹妹怎么会开口叫他，抬脚就想走过来，神色焦急。 “阿瓷！” 身子被拦住，下一秒，两名公安拦住他的去路，语气严厉。 “卫同志！你的嫌疑还在，不能接触受害人！” 卫青风焦急却只能无奈看了眼自己妹妹，安抚似的对她笑笑，转身跟在公安身后离开。 卫瓷疑惑歪头，不是说哥哥对原身不好吗？还用两张大团结把她卖了，可为什么他看上去很在乎这个妹妹？ 仔细搜索了原主记忆，半响后无奈放弃，怪只怪原主父母把她保护的太好，从未和外人接触过的原主记住的东西是真的不多，大部分记忆还都是和父母有关，关于这个哥哥的，还真是少得可怜。 一个小时后，卫青风脚步匆匆出来，一眼就看到自己妹妹那张在人群里醒目的脸，神色柔和下来，迈开一双长腿走过去，在看到她警惕防备的眼神时，心中一痛，眼睛里带上了水花。 卫瓷懵逼，后退的脚步僵在原地，下一秒人就被拥进一个宽厚温暖却汗臭味十足的怀抱里。 “阿瓷，对不起，哥哥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 说着说着，卫青风声音哽咽起来。 都是他的错，自以为把她放在家里有二叔三叔两家人照顾着，她不会出事，谁知道就是他们把阿瓷害得不轻，差点铸成大错。 被抱住的一瞬间，从未接触外男的卫瓷先是害羞，紧接着头皮都炸了，红色直接从头顶漫过脸颊耳根脖子，脚指头都开始不安分，开始疯狂抓挠鞋子。 “你你你你你先放开我！” 登徒浪子！不要脸！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搂抱姑娘家，亲哥也不行！ 卫青风错愕，被直接一把推出去老远，一个没刹住脚，一屁股摔进办公桌缝隙里。 热闹的派出所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默默看向兄妹俩，一个脸红的像是番茄，一个神情迷茫的像是挨了一巴掌的傻猫。 卫瓷也有些惊讶，她力气怎么这么大？ 卫青风此时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妹妹，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来了一遍，然后直接蹦起来扑上去。 “阿瓷！你恢复正常了！” 声调拔高，都有些破音，可见他激动程度有多高。 卫瓷心虚抠手指，原主没恢复，恢复的是她，可她不能说，她怕自己会被当成妖孽烧死。 上辈子，她们家隔壁的隔壁，尚书府的庶女落水后醒来性格大变，整天嘴里嚷嚷着她是天选之子，要求男女平等之类的，最后被拉出去当众烧死，那画面光是想想她都觉得毛骨悚然。 卫青风才不管卫瓷的小心思，此时他已经高兴的像是个傻狍子，在原地不断转圈圈，嘴里嘀嘀咕咕不说，一个八尺汉子眼眶都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恢复了，阿瓷恢复了，爹娘，阿瓷不傻了……呜呜” 卫瓷傻了，眼睁睁看着前一秒还把她抱起来转圈的亲哥，下一秒委屈巴巴蹲在地上嗷嗷大哭，声音之大让整个派出所都陷入了一片死寂里。 卫瓷和身边的的小正太对视一眼，然后忍着羞窘安慰似的拍拍卫青风肩膀。 “那个……你别哭了，你把我卖了我都没哭，你哭啥？” 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卫青风直接炸了，猛地站起来把一大一小都吓的连忙后退，生怕他打人。 “不是我卖的你！是二叔……啊呸！是二房三房干的！卖你的是卫青苗那个杀千刀的混球！” 卫瓷惊讶，没想到绑匪嘴里收了两张大团结的居然是堂哥，不是亲哥。 卫青风咬牙，用力到嘴里都有了铁锈味。 “啥玩意儿堂哥！卫青苗是你堂姐！” 想到自己质问时，卫青苗那副装无辜的样，他就觉得寒心又恶心。 从前他对其他两房的堂兄弟姐妹虽然不是太亲近，可也绝对没有一点恶意，有要帮忙的他也会尽力去帮。 他以为他们是亲人，谁知道人家只当他们一家是笑话。 结果就因为父母出事，看县里给他们家赔偿的一份工作就开始满目算计，还把大房唯一的女孩给算计着直接卖了！ 叔能忍婶不能忍！ 他不把那两家人给闹得过不下去真当他这混混白当的？ 卫瓷砸吧砸吧嘴，心里叹息，她以为勾心斗角只有后院女人多才有的，原来这吃都吃不饱的年代居然还能斗个你死我活。 “阿瓷，你放心，有二哥在，我一定会给你出气！等大哥回来不把他们两家掀了我不姓卫！” 卫瓷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卫青风，在心里开始哀嚎。 早知道自己会在异界借尸还魂，她绝对要把自己姨娘身上的本事都给学过来，也不至于到了这里还是一脸懵，手脚都放不开，给那些人下个蒙汗药都下的战战兢兢，完全没了以前的姨娘在身边的底气 在卫青风看来就是他小妹一脸崇拜看着他，这个认知让卫青风瞬间挺起腰板，整个人气场瞬间一米八，心里也已经开始了小九九，既然妹妹这么信任他，他不能让她对自己这个二哥失望！ 第6章 装柔弱我是认真的 卫家上一代一共三兄弟，卫瓷的爹是老大，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卫老二生了三个闺女一个儿子。 卫老三生了一个闺女一个儿子。 算计卫瓷的就是卫老二的大闺女，卫青苗。 马沟屯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先是屯子里好几家壮劳力死在泥石流里，悲痛还在时，上面突然补偿了下来，说是为了安抚群众，有家人死在泥石流中的家庭都能得到一个县里的工作名额，岗位按照能力决定。 这个消息仿佛一道惊天响雷，炸晕了一干人。 那可是工作啊！能吃上商品粮，月月有钱拿，有新衣服穿，还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农活，这简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屯子里其他人一边脸是同情，一边脸是嫉妒时，酸话还没说几句，就突然传出屯子里最漂亮的卫家阿瓷突然不知所踪，屯子里的人帮忙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人。 本来以为她已经凶多吉少，毕竟就她那长相和脑子，一个人出去不被人惦记才怪，谁不喜欢长得跟个仙女似的媳妇？ 就在屯子里的流言蜚语越传越离谱时，卫家阿瓷的二哥突然回来，众人还在纳闷他不是去县里工作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公安突然出现将人直接带走。 这下子屯子里更是说什么的都有，猜测也越来越往离谱上走，可谁都不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发生了，这次来了更多的公安，直接将卫家二房三房都给带走了，这下子整个屯子都炸了，连上工都是挤眉弄眼，嘀嘀咕咕个不停。 卫瓷终于将面前的人和记忆里的人一一对上，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一个清秀女孩身上。 卫青苗，她的大堂姐，也是将原主领出去交给堂哥把原主卖了的人。 卫青苗看见完好无损的卫瓷，惊愕极了:“你居然没事？”她怎么会没事！ 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想到姨娘教她的遇到说不清的事就哭，卫瓷立马眼眶微红，大颗的泪珠子垂在卷翘的长睫毛上，将睫毛打湿成了一缕一缕的，看上去可怜极了:“堂姐，你为什么要把我卖了？” 晴天霹雳，卫青苗心中大震:这丫头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正常？怎么可能！这还没到时间啊！ 一阵疾风掠过，哐当一声，卫青苗直接飞出去狠狠撞在身后的的墙上，惨叫一声后顺着墙滑下栽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众人惊愕，半天没回过神。 一看见自己妹妹哭就理智全无的卫青风直接进入狂暴模式，将卫青苗打的连连哀嚎，却怎么也躲不开铺天盖地额的拳头。 靠着假哭成功将众人注意力转移的卫瓷悄悄挪开自己的小脚脚，将自己一点一点挪到身边高大的公安背后，然后默默探出一个脑袋看着二哥发疯。 嗯，她姨娘说的果然没错，眼眶一红，小泪一掉是女人最好的告状武器，学到了学到了！(???) “咳，卫同志，冷静一下，别冲动。” 看天看地看文件的公安们好像终于回过了神，上前将还在暴走的卫青风拉回来，表情严肃教育他冲动是牛鬼蛇神，不可被它左右情绪。 躲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的卫家二房三房均沉默无声，眼神漂移不敢看向人高马大的卫青风，生怕这阎王想起他们再把他们捶一顿。 说也奇怪，整个卫家除了大房，二房三房无论男女老少都是清秀五官，瘦弱身材，个头也不高，再加上常年劳作显得整个人很黑，看上去就更加不起眼。 而大房从上到下都是高挑的身材，白皙皮肤。 男孩子像父亲浓眉大眼，高大身材。 唯一的女孩更是集父母优点后更加胜于他们，含娇带媚的桃花眼，挺翘鼻尖，嫣红小嘴，一身皮肤是怎么也晒不黑的冷白皮，乌黑柔顺的齐腰长发是其他两房女孩一看见就羡慕嫉妒恨的存在，恨不得取而代之才好。 都是吃一样的米，喝一样的水，凭什么她越长越好看，衬托的她们灰头土脸，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她们名字都就是花儿草儿，要不就是稻谷禾苗，唯有她卫瓷，以前叫卫玉儿，后来怕犯忌讳改名卫瓷，凭什么整个卫家只有她又是玉又是瓷的？难道她们不配？ 卫青风一把甩开手中鼻青脸肿的卫青苗，背着众人时看向她的眼神阴狠毒辣，对上她抬头看过来的眼神，嘴角还挂上了一抹嗜血，伤了他妹妹，打一顿怎么够？ 卫青苗打个冷战，突然后悔起来。 不是后悔对卫瓷下手，而是后悔为什么不直接亲自把她弄死，还给了大房性格最疯的卫青风机会找到她。 “清风，你误会我了，真不是我做的。”卫青苗顶着一张猪头脸哀声抽泣。 “你敢说你领阿瓷出门没恶意？敢说谎就烂脸死全家！” 二房全家:地图炮过分了啊！ 然而脑袋一缩哭唧唧，不敢说话，怕挨打，别人打没事，这小子打是真的把人照死了的打，卫家众人除了女性，中下两代的男人哪个没在他们兄弟手里吃过亏。 卫青苗一噎，这死小子前世也这样难沟通说话吗？不记得的了，好像没有。 也是，上辈子他们大房一家的日子越来越美满富贵无双，怎么可能还有机会长成这个死德行。 想到上辈子自家的惨状，卫青苗被眼皮遮住的眸中冷光一片。 上辈子，去交公粮的人不是大伯两口子，而是她爹和三叔，结果死的自然也是她爹和三叔。 这辈子，她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提前使手段让大伯两口子代替她爹和三叔去交公粮。 对于他们会死在那里她早就知道，所以才会提前联系那些人贩子，就等大伯两口子出事，大堂哥在部队回不来，二堂哥去县里参加工作考核，想办法把碍她两辈子眼的卫瓷直接卖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被救出来，着装整洁，身上就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看样子脸色还挺好，以往呆滞的目光此时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无端让她后背开始冒冷汗。 卫青风鄙夷，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蛇蝎心肠:“不敢了是吧？贱人……” “哎哎哎，同志冷静冷静，他们还需要审问，你别冲动。” 两名公安上前拦住他，生怕他再次发威，刚才把人打了是怒火攻心为妹妹出头他们理解，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再打就属于刑事案件了，得拦着。 第7章 要想生活过得去 审讯过程全程保密，结果却出乎卫瓷的意料，最后被直接逮捕的是卫家三叔的二儿子卫青浩，这直接晴天一个霹雳把三房的人震傻在原地。 “不可能，这事是二房干的，关俺家青浩啥事？” 卫三婶直接原地跳起来，开始大声嚷嚷。 小公安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话慢条斯理却掷地有声:“卫青苗已经交代了全部事实，她只是带卫瓷出门玩，是卫青浩把人带走卖给了人贩子，钱是卫青浩收的，也是他花的，和卫青苗没关系。” “放你娘的屁！俺儿子啥样的人俺不知道？就他那老鼠胆子借给他两个胆他也不敢干这事，说没人挑唆谁信！就是她卫青苗挑唆的！” 说完，卫三婶不顾小公安难看的脸色。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嚎，边哭还边把二房一家从上到下骂了个遍，用词之丰富把小公安吓得眼镜掉了都忘记伸手去扶。 好……好可怕。 卫瓷也瞪圆儿了一双桃花眼，还没看多久，一双大手捂住她兴致勃勃的眼神，将她从高大公安身后拉出来放自己身后护着。 “阿瓷小心点，外面人太危险，二哥护着你。” 高大公安听这话里有话的意有所指，剑眉微动，凤目淡淡瞥一眼卫青风，对着一脸“单纯”无辜的卫瓷礼貌点头，转身离开，背影宽厚，一身制服衬得宽肩窄腰，黑色裤子下的一双大长腿一看就力量十足，翘臀更是吸人眼球。 脑袋被强制转个方向，卫青风咬牙切齿嘟囔:“阿瓷乖，你还小，有些事情急不来。” 卫瓷眨巴眨巴桃花眼，唇边梨涡乍现，对上自家二哥的眼神乖巧点头，实则心里的小剧场都快演到了八百场，自己连重孙子的姓名都差点想好了。 姨娘说，男人很多，但极品男人很少，像这种鼻梁高挺，腰细腿长，一看就知道腰好资本大，还长相好看的仙品亲一口都能感觉灵魂升华，遇见了别客气，拐不回家想办法睡一次也不亏本。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姑娘脸色娇羞，捂住自己红扑扑的脸颊开始不好意思。 “姐姐，你也发烧了吗？” 一直默默攥紧卫瓷衣角的小正太因为太矮被所有人忽略，他也不说话就安静待立在原地打量在场所有人，看见卫瓷红扑扑的脸蛋，一脸疑惑和担忧，颠着小脚伸着胳膊要给她抹额头烫不烫手。 “这谁？” 卫青风拎起小正太，将他直接拎到自己面前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和我一起被拐卖的，其他人都被家里人接走了，就剩我和他没人理。” 原来也是个小可怜啊，居然还和妹妹一起被拐。 同情心足足的卫青风满心满眼瞬间被愧疚填满，直接把小正太抱进自己怀里，五官努力柔和，对着小正太露出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笑:“小子，你叫什么？” 小正太抖了抖身子，紧张的攥紧他衣服，说话磕磕巴巴:“我……我忘了。” 他就是发了个烧，然后啥都忘了，除了自己性别男，连自己叫啥都不知道。 卫青风还在和小正太大眼瞪小眼，卫瓷已经悄摸摸溜到高大公安身边，羞怯怯看向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你成亲了吗？” “噗……咳咳……” 场面安静一瞬，突然喷水声，文件掉落的声音此起彼伏，被这记直球打的所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还想继续看热闹时，就在男人眯起眼睛时立马左顾右盼佯装忙碌起来。 段冷低头看向身边的小不点，眸中滑过无奈:“你是要给我介绍对象？” 声音磁性低哑，透着股糜烂的华丽，让卫瓷腿都软了一下。 呜呜……他声音好好听，比姨娘其中一个做歌姬的姘头还要好听。 “我……我可以吗？” 卫瓷羞涩，耳根开始泛红，小脸也泛上红晕。 卫瓷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她要找多多的男人，努力比她姨娘数量还要多，质量还要好。 似乎是没想到这小姑娘胆子这么大，段冷惊讶挑起眉，用文件夹将凑上来的小姑娘隔开，大长腿往后退了一步。 “抱歉，我有对象。”就算没有，他对一个未成年也没兴趣。 咔嚓～ 卫瓷所有的粉红泡泡瞬间碎裂，神情也委屈起来，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如果她有尾巴，估计现在已经耷拉了下来。 谁能懂，上一秒她还在洋洋得意自己找了个比姨娘所有男人加回来都优秀的男人，下一秒就被现实打败，人家是有主的！ 姨娘说过，玩男人怎么玩都行，只有一点，坚决不碰有主的。 领子突然被拽紧，卫青风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可以啊，卫小瓷，胆子肥了！” 居然敢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表白一个男人，当他这个哥哥死了不成？ 再说了，她一个个子都没门高的小屁孩谈什么对象，她大哥二哥还是光棍汉呢。 卫小瓷蔫哒哒刚想被拽走，就被人伸手拦下来:“同志，孟娃说要见你。” 卫瓷诧异，见她干嘛，她又不是她啥人，也不是公安，见她又减不了刑。 来人点头，语气有些无奈:“她不愿意配合交代犯罪经过，非说要见过你之后才肯配合。” 刚开始卫青风死活不同意自己妹妹去见那个什么孟娃的，他们是受害者，见那些人做什么，还嫌自己不够倒霉咋地？ 可无奈卫家二房三房闹腾的实在厉害，整个大厅都是哭爹喊娘的声音，实在是吵，结果还没出来，卫青风又不能将妹妹带走，只能跟在她身后去见那个孟娃。 “我很羡慕你。” 带着手铐的孟娃看着卫瓷，眼神认真，琥珀色的眸子有一瞬间柔软下来。 “想听我的故事吗？” 卫瓷睁大眼睛，尽管坐姿很乖巧，眼睛里展开说说四个大字让孟娃看的清楚明白。 “我是五年前被拐卖到了他们手里。” 那时她只有十五岁，还是一个初三的天真女孩，一次放学路上被直接绑走，从此她的噩梦就开始了。 她长得清秀，为人又有些软弱，同时和她一批被绑被拐的女孩大约有十四五人，可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她一个，因为，她被当时这个团伙的老大看上，当晚便被送上了他的床。 她哭过闹过，再被连续打个半死好几次后，她学乖了，再也提不起反抗的心思。 “其实，我那时有机会逃出去的，可我胆子太小，在她们都跑出去后拉我时我怯弱了，哭着让她们别抛弃我，就是我的哭声把他们引来，最后，谁也没能离开。” 她被当成泄欲工具留在了老大身边，那些女人的下场更惨，被侮辱后直接卖去了深山老林的光棍村，一辈子再也出不来。 孟娃看向卫瓷，神情恍惚，似哭似笑:“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的勇气吗？你做到了我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第8章 头上带点绿 卫瓷歪头，白白嫩嫩的小手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的孟娃，眼神困惑不解“那你为什么会和我们一样待在地下室？” 孟娃苦笑:“我只是帮她们监视你们，顺便不动声色安抚你们的情绪，省的你们大哭大闹引来麻烦。” 葱白指尖一下又一下点在自己嘴角的梨涡，卫瓷突然笑的意味深长:“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姨娘说的果然没错，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嗯，除了她之外，她是最可爱善良的小天使，她姨娘说的，虽然她不知道小天使是啥，姨娘说是长着翅膀的人，可那不是鸟人就是妖怪吗，为啥叫天使？ 孟娃脸色一僵，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跟个傻子一样的女孩居然能看穿她。 卫瓷笑眯眯挥挥自己爪爪，略带着一丝婴儿肥的脸上都是一眼能让人看穿的高深莫测，这强装大人的样子让旁边的公安和卫青风看了直想笑。 “你这说话三分真，三分假，剩下都是忽悠人的话还是别说了，太假。” 孟娃沉默，她以为自己说的挺天衣无缝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卫瓷无辜脸:“嗯……直觉？” 我信你个鬼！ “说吧，可把我叫过来究竟想说什么？” 孟娃攥紧了手，指节泛白，考虑了很久，直到口中也尝到了血腥味，才艰难开口，语气艰涩:“如果我说了实话，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卫瓷没说话，看向身旁坐姿笔挺的小公安。 “行，你说吧，只要不违反法律法规，在符合法律法规，人道主义之内都行。” 孟娃没理会做保证的公安，只是将目光死死盯在卫瓷身上，把卫瓷看的莫名其妙。 难道原主有什么特别吗？为什么她会把希望寄托在原主身上， “你说吧。” 先听了再说，反正有人会帮她，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是是另外一回事。 孟娃松口气，终于放松了僵硬的肩膀，眼神放空起来，将自己所有的经历一一道来。 她的确是曾经被拐卖的女孩之一，她也的确是被大哥看上留了下来，只不过，她说的逃跑时她因为拖累同批被拐的女孩没能跑成是假的。 “她们计划着逃跑，我却因为被他们看上不但失了身子还没办法跑掉，所以不甘心，都是被拐的，凭什么她们能干干净净，能逃出去，我却要浑身脏污被留下来给人侮辱？” 所以，她直接告诉了那些人贩子她们的计划，那些女孩逃跑时被直接逮了个正着，下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直到现在，她还记得那些女孩看向她时绝望又恨毒的眼神。 卫瓷脸上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孟娃，眸中闪过厌恶，其余人更是双目喷火，恨不得进去给她几巴掌。 孟娃笑的难看，浑身都在颤抖，看着他们，眼神癫狂:“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哈哈哈！那是她们活该！你们以为她们又是什么好东西？” 她在里面明明不是相貌气质最好的，为什么会被那些人挑中送到他们老大床上？还不是因为那些女人害得！他们明明看中的是另外一个女孩，就因为那个女孩说她爸爸是厂长，所以她才被推出去替她承受，所以，她恨毒了她们，不是说爸爸是厂长吗？呵，都被卖到了山里，爸爸是厂长又如何？ 众人沉默，卫瓷也安静下来。 孟娃神色平静下来，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卫瓷身上:“我会说出我知道的一切，我只有一个要求，找到我的女儿将她送到我父母身边！” 卫瓷无语，这是不是太看得起她？她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庶女，她能做什么？ 目光看向身边的小公安，对方浑身一震，立马坐直身子严肃起来:“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忙！” 孟娃不理会他，只将目光死死盯在卫瓷面前，等着她的保证。 卫青风对孟娃飞个白眼，语气不善:“你这啥毛病啊？我妹妹一个柔弱小姑娘咋帮你找女儿？” 孟娃眼神黯淡下来:“可她能带着那些人女人孩子平安离开，还能把那些畜生集体拉下水，她一定能帮我找到女儿。” 她的女儿，刚出生一个月，就被那些畜生给卖了，这是她这么多年心里最大的痛和不甘。 “我就一小姑娘，使使小手段还行，找人真不行，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诉公安，他们人多！” 卫瓷理不直气也壮，葱白小手指向身边一身浩然正气的小公安，一脸肯定，满满信任感。 姨娘说过，不管在哪里，遇到啥困难，去找肩膀和帽子都带着金色五角星的的人，可以全心全意信任，她相信姨娘不会骗她。 小公安立马整理衣服，一副很靠谱的模样，认真点头做保证。 孟娃失神，许久后才苦笑点头:“好，我交代。” 卫瓷被卫青风拎出审讯室，接下来的话就不适合他们听，得避嫌，卫瓷撇嘴，她还想知道后续来着，她属猫的，好奇心重。 没过多久，事情的结果很快出来。 卫青苗参与拐卖人口事件证据不足，被直接放了出来，三房的卫青浩参与拐卖妇女儿童事件，人证物证都在，被直接逮捕，据说可能会被直接送到边境农改场劳改十年以上。 听到这个消息的卫三婶直接晕倒在地，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和其他卫家人坐上了回马沟屯子的牛车上。 “嗷！你个小娼妇！害人精！你怎么不死在外面！都是你害了我儿子，我杀了你！” 卫瓷被卫青风护在身后，扑上来的卫三婶直接扑了个空，差点一头栽下牛车，吓得卫三叔亡魂皆冒，一身冷汗。 “三婶，讲点道理，我妹子可不是害你儿子的人，我们才是受害者，你想报仇找错对象了！” 卫三婶捶着自己胸口坐在牛车上嚎啕大哭，她就一儿一女，最宝贝的儿子直接进了笆篱子，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出来，要是她意外没了，岂不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儿子了？ “我苦命的儿啊！被天杀的贱种害成这样，这让我怎么活啊！” 卫青风捂住自己卫瓷的耳朵，不让她听见这些污言秽语，她还小，不能被教坏。 角落里的卫青苗眸色闪了闪，看了眼被卫青风当宝贝一样牢牢护住的卫瓷，嫉妒愤恨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感觉面前一黑，下一秒她就被扑倒在牛车上，后脑勺重重磕在凸起的手把上，疼的她惨叫一声，脸色都白了好几分。 卫三婶死死掐住卫青苗脖子，用力到额头青筋凸起，五官狰狞仿若恶鬼:“贱人！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得我们家青浩！你怎么不去死！去死！” 本来就不大只坐了六七个人的牛车立马混乱成一团，打骂声随着牛蹄子踏踏踏的脚步声一路飘远。 第9章 外卖系统，上线送礼物 崎岖的山路十八弯，两边是起起伏伏的山，偶尔还能看到羊群在青山间低头吃草。 卫瓷的记忆随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色慢慢复苏。 和蔼温柔的父母，沉稳宠溺的两个哥哥，见面热情招呼的婶子大爷，这些都是原主短暂的生命里最珍贵的记忆。 原来的卫瓷并不像其他傻子那般流着口水傻笑，她从小就很安静，再加上长得唇红齿白，像个玉娃娃，屯子里的人看见她都会笑眯眯打个招呼，塞上几个野果野花。 当然哪个地方都有败类，在原主九岁那年差点被一个老光棍占了便宜后，她就再没一个人出过门，身边永远跟着大哥或者二哥，只是后来的大哥去当了兵，她就很少出门，一直待在家里。 牛车在一路晃荡和三婶怒骂中来到了一座大桥上，度过大桥就是一棵百年梧桐树安静伫立。 马沟子屯是个大村，刚一进去村口，不少坐在麦场里唠嗑的大娘婶子就抬头看过来，在看见安静依偎在卫青风身边的卫瓷时，一拍大腿，嘹亮的嗓门传出去老远:“唉呀妈呀！这不是阿瓷吗！搁哪儿找到的？” “可不是咋的！小阿瓷这是跑哪儿去了？可让屯子里的人一顿好找。” 牛车不多会就被围了起来，卫瓷雪白的小脸上多了一个手指印，把她吓得直往卫青风身后藏。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些女人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 “咦？卫老三，你媳妇这是咋了？呦！青苗丫头你头上咋流血了？你们这是被猪撞了啊？咋一个个鼻青脸肿的？” 卫老二一家刚抬起屁股准备悄悄溜走，结果就被人一把拽住，一扭头就对上好几双亮晶晶的眼睛，那好奇心傻子都能看出来。 卫三婶憋了一路的嚎啕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就开始嚎，边哭边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卫青苗头上，涕泪横流也不耽误她口齿清楚的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 众人错愕，惊讶不已，看看卫二叔一家，再看看卫三叔一家，最后目光落在卫瓷兄妹身上。 卫瓷眼眶微红，小脸苍白，双手不安的揪紧卫青风袖子，在众人看过来时，两滴清泪恰巧滚落，把大娘婶子们看的揪心不已。 “哎呦！造孽啊！阿瓷这么乖，又有大哥二哥养，你们二房三房丧了良心害她啊！” “就是就是！以前你们大哥对您兄弟俩多好？你们娶媳妇生孩子的钱都是你们大哥凑出来的，你大哥都还没过头七呢，你们就作贱他的儿女！也不怕晚上你大哥两口子来找你们！” 村里年纪最大的吉阿婆敲着拐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卫二叔卫三叔，恨不得直接将拐杖一把戳他们脸上。 顶着众人不善的目光，卫青苗强装淡定:“我们没有，我们也没想到青浩会干这样的事，我们一直都很照顾青风阿瓷的，这一点我们左右邻居可以作证的！” 众人虽然不信，可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到底是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想来青浩也是想左做了错事。 卫瓷垂下眼眸，下一瞬身子摇晃起来，把卫青风吓得肝胆俱裂，立马伸手扶住她，语气焦急:“阿瓷！你咋了？” 卫瓷抬起头，哭的梨花带雨，小脸煞白，卷翘睫毛被泪水打湿长一缕一缕的，看着好不可怜:“哥哥，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咱们家的东西……”说着，卫瓷捂住心口开始哀哀哭起来。 “你走后，二叔三叔把咱们家搬空了，是我没用，没有守好家，被哥哥姐姐带出去卖掉差点回不来，还拖累整个屯，让你们辛苦找我这么久……呜呜……我快吓死了……” 装柔弱，谁还不会怎么的，这可是她从小练到大的技能，比吃饭喝水还自然。 悲痛的哭声让卫青风鼻子一酸，差点跟着掉泪，手指轻柔拂去妹妹脸上大颗大颗的眼泪，卫青风声音哽咽:“阿瓷不哭，不怪阿瓷，阿瓷怎么会想到要防着自己亲人，阿瓷不是没用，是哥哥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兄妹俩抱头痛哭，把周围大娘婶子看的跟着掉眼泪，同时又愤怒厌恶的看向卫二叔三叔两房人。 这就是他们说的好好照顾？把人家里都照顾空了？ 承受着旁人的目光，卫青苗恨得咬牙切齿，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看向卫瓷的眼神几乎要喷火，谁知，下一秒，正在哭泣的卫瓷从卫青风怀里抬起头，一双含笑带着挑衅的眼神看着她，红润的嘴巴张开，余生吐出几个字，差点让卫青苗吐血。 “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拿回来。” 卫青苗眼神恍惚起来，看向那张芙蓉面，她好像又看到了前世那个风光无限的卫瓷，那个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卫瓷，那个让她嫉妒了一辈子的卫瓷。 手指用力攥紧，掌心掐出一个月牙形的血印，卫青苗好像看不到疼一般，陷入自己的魔障里，等她被一巴掌打醒后，只来得及听到了大队长一拍手直接让人帮忙去二房三房搬东西的话。 “把你们从阿瓷家搬过来的东西送回去，还有那些你们吃掉的粮食用掉的钱和票都给人一分不少送回去，那些你们穿过的衣服被子就折成钱给青风！” 说完，狠狠瞪了一眼两个卫家当家人，语气不善:“再有下一次！你们全家都给我滚出马沟屯子！” 卫二叔三叔脑袋一缩，讪讪低头不敢说话。 “大队长！我家青浩咋办？他不能蹲笆篱子啊！他还小！进去了他一辈子就毁了！” 卫三婶一把抱住大队长的腿，把他唬的不轻，直接一个原地起跳躲得远远的，生怕被讹上:“还能咋办？凉拌！老子是生产队长！只管庄稼活，不管杀人放火，他敢卖人就得承受后果！” “可卖人的主意是青苗那赔钱货出的！我儿子他冤枉啊！” 大队长卫建国看一眼挨了一巴掌神情恍惚的卫青苗，嘴里啧了一声:“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人家公安说她没罪，我还能把人绑过去硬让人坐牢不成？” 再说了，就算帮亲不帮理，他帮的也是卫瓷兄妹。 说完，一挥手，洪亮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了的火气:“都他娘的愣着干啥？去搬东西！说的就是你们！大老爷们看啥热闹！工不上了？工分不要了？家里孩子能吃饱了？” 呼啦一声，几个关系好的大娘婶子小伙子去卫家二房三房帮忙搬东西，剩下的人扛着家伙事一路上嘀嘀咕咕去地里上工。 卫建国抽了口旱烟袋，看向卫瓷兄妹俩，眼神立马柔和起来，声音都放柔了不止一点:“阿瓷是不是恢复了？听说你还立了个大功，不愧是我建党哥的闺女！强！” 卫建党，卫瓷这辈子的亲爹。 说着，比了个大拇指，笑呵呵的开始花式夸人，把卫瓷夸的小脸红扑扑，羞涩的躲在卫青风身后不露头。 第10章 外卖系统，上线送礼物2 卫家大房的房子是在村子里难得的几栋大瓦房里的其中一栋，就建在后山脚下，周围零星也有几栋泥砖房隐藏在树木丛生间。 卫瓷兄妹俩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面面相觑， “搬的是真干净。” 卫青风一直没来得及回自己家，这一回来整个人都震惊了，他们家就像是被人洗劫一样，连根毛都没剩下，要不是房子搬不走，估计连片瓦都留不下。 “阿瓷，你等着！哥去把你的东西都拿回来。” 说着，把卫瓷送进家，自己转身就跑，边跑边咬牙，眼睛里都是熊熊怒火，对几个跟他屁股后的发小一招手，几个大小伙子迈开长腿去搜家，那表情兴奋的像是要去抢钱。 卫瓷乖乖等在家里，不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记忆里，这里应该是这个国家的最北方，冬天很冷，夏天很热，自己印象里的京都距离这里很远很远。 “最北方啊……”不就是大雍朝流放罪犯的地方吗？不过看起来还不错，贫穷可能是真的，但一点都没有县志里记载的荒凉，所见之处山清水秀，树林苍茫。 叮～ 身边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屋檐下垂落的水滴停在半空不动，就连风都似乎停止了流动。 察觉出异样的卫瓷默默握紧手里凭空出现匕首，森寒冷色一闪而过被她藏在身后，打量周围异样的眼神警惕。 “小阿瓷，是我。” 熟悉的怪异声调出现，紧接着，一个虚拟的高大人影出现在她面前的半空中，含笑看着她，眼神温柔包容。 “童叔叔？”她亲娘身边的那个神秘人。 系统不动声色挺了挺胸，被这声叔叔给美的差点冒泡:“是我，我是来帮你娘给你送点东西傍身。” 卫瓷收起匕首，走到系统面前看着它此时的形象，眼神好奇:“你居然长这样吗？” 不愧是她娘身边待着时间最久的男人，长得是真不错，符合她娘的审美，就是吧，这五官分开后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系统轻咳一声，有些心虚，它这样貌是根据宿主最喜欢的几个男人样貌微调的，她看着当然觉得眼熟。 “咳……你娘说，你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好好过日子，她以前教你的你别忘了，别担心她，她身边有人护着，出不了事。” 说着，系统将两个空间戒指送到卫瓷面前，有些不好意思:“东西不多，给你留着防身，我不能在这个位面多待，你好好保重自己！” 卫瓷握紧手里的空间戒指，抬头看着慢慢消散的系统，瘪瘪嘴，眼眶立马红了:“好，童叔叔，照顾好娘亲！” 系统叹口气，在即将快要消散前伸手拍拍卫瓷毛茸茸的小脑袋，随即笑着挥手告别。 “小阿瓷，以后要好好的生活，别学你娘被渣男骗！对了，我给你送了个小礼物，是从你亲娘那里薅来的，记得一定要谨慎使用！……” 目送系统消失，卫瓷一秒收起眼泪，看着掌心里的两枚空间戒指，查看了下里面的东西，沉默许久，直接扔进自己空间里，至于它说的小礼物，她翻遍了两个戒指，还真没发现是啥。 “神神秘秘的，什么东西？” 这玩意儿从小到大她不知道得到了多少，猜也能猜到这两枚都是谁送的。 心情有些低落，看来自己会来到这里，真的和自己亲娘还有这个童叔叔有关系，不然这次的补偿不会这么丰厚，估计她娘和系统都把老本掏出来了。 不过，想了半天，她还是没想通从她娘那里能薅出什么来给她，还要谨慎使用？ 另外一边，卫青风带着人仿佛土匪进村，直接把卫二房卫三房给搜刮了一遍，墙皮都掉被刮下两层来，连卫二叔三叔藏在老鼠洞里的私房钱都被翻了出来，这一幕把两房的大人小孩气的手都哆嗦。 “青风啊，这不是你家的东西。” “怎么不是，我看它就是，长得就像是我家的东西！” “青风啊，你家粮食没这么多。” “怎么不多？这些粮食长得跟我家粮食一个样，一看就是一根穗上长出来的的，搬走！” 这话一出，卫青风得了好几个白眼，这话让他说的，全国粮食都长一个样，还能都是你家的？想是这样想，帮忙的众人却一言不吭，把粮食扛进板车里待会拉走。 “哎呦！作孽啊！侄子不给叔婶活路了啊！小兔崽子把俺们家都搬空了！他要活生生饿死俺们啊！” 卫三婶本就因为自己儿子被抓事之冒火，如今见她瞧不上的大房两个崽子骑到她头上，还一点活路都不给她们家留，气的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就开始嚎。 卫青风冷笑，直接一把菜刀飞出去直接插在卫三婶面前的地上，把她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指着卫青风的手抖啊抖，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 卫青清皱眉，直接挡在自己娘面前，瞪着卫青风一脸不满:“卫青风，你别太过分！我娘怎么说也是你三婶，是长辈，你怎么能对她用刀子！” 卫青风冷笑一声，目光鄙夷:“你们家卖我妹妹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长辈？想要好处的时候觉得我们是亲人，没用了嫌弃我们是拖油瓶，有你们这样的家人，我上辈子是不是杀了一辈子的鱼这辈子才摊上你们这些人？晦气！” heitui！！ 卫青清一噎，气的直跺脚，却拿他没办法。 无论他们愿不愿意，家里除了一些他们经常用的东西被卫青风嫌脏没要，剩下的都被卫青风这个杀千刀的惦记上，搬的一干二净，粮仓里干净的老鼠来了都得劈个叉。 还在家里的卫瓷没等多久，卫青风就趾高气扬带着身后的人浩浩荡荡搬来了东西。 家具，床褥，粮食油盐蔬菜，就连卫二叔家的两只老母鸡都被拎了过来，正伸着脖子凄厉惨叫。 卫青风一脸求表扬的神色凑到卫瓷面前，将一个小包裹塞她怀里:“阿瓷，这是二哥给你找出来的雪花膏，还有一些瓶瓶罐罐，都是二哥从卫青苗那个死丫头珍藏里搜出来的，放心，都是一点都没用的，不会膈应到你。” 卫瓷抿唇一笑，梨涡挂上嘴角。 “谢谢二哥。” 虽然她用不着，但二哥的心意，她喜欢。 她空间里各种各样的护肤品数不胜数，有娘亲那个神医姘头送的，有系统送的，也有她自己闲来无趣跟皇城御医买的方子自己做的，就算没这些，有灵泉就是她最好的护肤品保养品。 跟在卫青风身后的几个大小伙你戳我一下，我捣你一下，彼此使着眼色，偷摸看向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小麦色的皮肤都成了黑红色，羞得。 “狗蛋，你妹妹真好了？” 狗蛋？谁？ 卫瓷和卫青风同时一愣，卫瓷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瞬间千树万树梨花开，把几个大小伙笑的脸色更红，结结巴巴半天，忘记了自己要说啥。 卫青风黑了脸，他都多久没被人叫狗蛋了，这猛不丁的一听见羞耻感瞬间爆棚。 “我有名字！我叫卫青风！” 叫什么狗蛋，现在屯子里啥不多，就是蛋多，狗蛋最多，出门吼一嗓子狗蛋，能有十几个生瓜蛋子吸着鼻涕应声。 第11章 卫青苗的恨 卫青苗坐在恢复一贫如洗的屋子里，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尖锐的指甲无意识扣着这里手心里的破皮，仿佛不知道疼一般。 啪！ 一个大巴掌狠狠扇过来，把她脸打的偏向一边，整个人也直接从板凳上摔了下去，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嘴巴里也有了血腥味，耳边是她那个只敢窝里横的亲爹污言秽语怒骂的声音，眼角余光瞥见亲娘抱着才四岁的亲弟弟和两个妹妹躲在门后看着这里，目光有担忧，更多的却是责怪。 “赔钱货！不要脸的贱蹄子！早知道你是个丧门星老子当初在你生下来时就该把你扔尿桶里淹死！你把这个家害得饭都快要吃不上，你还好意思活着？你怎么不去死！” 卫青苗指甲死死掐进掌心，听着亲生父亲的怒骂不发一言，心里却在后悔为什么要留下这个畜生。 或许是上辈子早年没了他后自己吃尽了苦头，在心里无比渴望父亲这个角色，所以在心里把她这个亲爹美化了不止一层，完全忘了小时候他嫌弃自己是女孩时的非打即骂，这才没把他弄死，让他有机会对自己对手辱骂。 上辈子，去交公粮的队伍里有她爹和三叔，大伯两口子也是因为卫瓷发高烧没能去成，所以，后来出事的人里自然有她爹和三叔。 她们家和三叔家都是只有一个男孩，在爹和三叔都死了后，在赔偿款也很快就花完的情况下，她亲弟弟又只有四岁，顶不起门户，扛不了家，只能她这个长姐来，而三婶则是带着堂弟堂妹飞速改嫁，日子也能过的下去。 而最让她不平的就是大伯一家，那次高烧过后，一直呆呆傻傻的卫瓷突然恢复正常变得更加优秀。 大房一家也好像走了狗屎运一样扶摇直上，不止在县城里有了工作，老大卫青山在部队步步高升，娶了自己上司的女儿，老二卫青风那个混子更是考上了大学，直接入了编制，成了吃国家饭的人。 卫瓷意外遇见曾经救的那个人后，获得了制药厂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借着这个踏板后来更是嫁给了京都的大人物，一跃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权贵圈子里有名的恩爱夫妻。 明明他们都是一家人，明明他们家都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却不愿意给她们安排工作，只愿意给他们家一点小恩小惠打发他们，就是不愿意帮点大忙，冷眼看着他们在最底层挣扎求生。 而她呢？ 亲爹死了，亲娘懦弱无能，弟弟妹妹还小，为了生活她嫁给了一个比她大了十几岁的男人，就为了那点子彩礼钱给她弟弟上学娶媳妇用，婚后因为一直生不出来儿子，被家暴而死，死前看见的黑白电视机里都是那个年到中年依旧风姿绰约，风华绝代的女人。 所以，当她发现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来机会时，她兴奋了，她觉得大房一切好生活的开始都是从她亲爹交公粮身亡，卫瓷恢复正常开始的。 所以，她设计让大伯两口子代替她爹和三叔一起去交公粮，在确定他们已经死了后又撺掇着三叔的儿子卫青浩想办法把卫瓷给弄死。 可谁知道那家伙贪财，转头就把卫瓷卖给了人贩子，害得她所有计划全部泡汤，卫瓷提前恢复了正常，还直接立了功，帮忙抓了人贩子，不止在那些人那里挂了名，更是得到了几十块的奖励，而被她想尽办法救下来的亲爹却对她拳打脚踢，怒骂不止，完全把她当成仇人来看。 低垂的眸底闪过厉色，卫青苗默默垂下头，任由亲爹在那里怒骂，垂下的碎发遮住了她眼底的狠厉。 没关系，时间还多的是，还没到最后时刻，谁能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想到卫瓷救的那个英俊男人，卫青苗心头火热起来，这辈子只要她能救下他，卫瓷的一切就都是她的，她知道未来三十年的发展，一定会过的会比卫瓷还要好！ “阿嚏！” 卫瓷轻揉鼻尖，眼眶里是刚刚打喷嚏时冒出来的水光，就连眼尾都有些泛红，一抹媚色藏在上挑的眼尾里，被卷翘睫毛遮住，轻易不让外人看到一丝。 谁又念叨她了？心里嘀咕一句，卫瓷开始挽起袖子打理院子里的干枯的豆角苗，黄瓜秧子番茄藤。 如今是九月份，院子里许久没被人仔细打理过，枯叶落了一地，杂草也开始野蛮生长。 瓜果蔬菜已经过了季节，有不少已经干枯，老了的黄瓜还垂在黄瓜藤上失去了水分，干巴巴一条，被她直接摘下扔给了在脚边打转的两只母鸡。 “妹妹！你别动！我来！” 卫青风一头一脸的灰从一旁的厨房里钻出来，看见从没干过活的卫瓷在伸手拔藤，瞬间心疼了，上前就要把人拉开。 卫瓷摆摆手，拒绝当闲人。 这活她以前经常干，因为嫡母克扣她院子里的用度，为了能吃上新鲜蔬果，也为了遮人耳目，她在自己院子里种了不少当季蔬果，再加上她空间里那几亩地都是她一点一滴自己种植收割，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哥，我没事，总要学会的，不能一直依赖你照顾。” 卫青风阻拦的手僵住，等卫瓷察觉不对扭头去看时，就发现她那个八尺男子汉二哥正抽抽搭搭抹眼泪，看着她的目光好像她是什么绝世小可怜。 “呜呜…都是二哥没用，还要让阿瓷亲自干活，要是大哥在的话一定不会让你做这些粗活。” 卫瓷拔辣椒秧的手一僵，眼看着她再不说些什么她这二哥就要水漫金山的架势，连忙掏出手帕递给他。 “二哥，我从前不懂事时都是你和爹娘大哥照顾我，如今爹娘走了，就剩咱们兄妹相依，我不能再让你和大哥这么牺牲自己来照顾我，我都十五岁了，我也会照顾你们的。” 卫青风突然眼眶一红，就开始抱着卫瓷哭，把卫瓷哭的一脸懵，不明白刚刚还只是欲哭不哭的二哥怎么突然嚎啕起来。 卫青风心里又骄傲又酸涩，骄傲的是他妹妹好贴心懂事，酸涩的是他妹妹怎么这么贴心懂事，都是他没用，爹娘没了，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大哥还不在身边，自己还要让妹妹反过来照顾，越想越心酸，越心酸越委屈，最后直接抱着卫瓷开始大哭。 卫瓷举着手一副想安慰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无措的眼神直接和大门口拎着篮子的几位大娘婶子来了个面对面无语。 大队长媳妇噗嗤笑出声，直接迈步走进来，一巴掌拍在卫青风后背，语气调侃:“多大的人了还跟以前一样爱哭鼻子，也不怕妹妹笑话。” 说着，李玲玉看向卫瓷，被她这唇红齿白的小模样看的心里软乎极了，将篮子塞进卫青风手中，就拉着卫瓷进了屋。 “阿瓷还记得我不？” 第12章 热情似火李玲玉 李玲玉摸着手里又软又滑嫩的小手，越看卫瓷越满意，直到把人看的开始坐立不安，这才与其感慨开口。 “要是你娘知道你恢复了正常她得多高兴？以前啊她就盼着你能早点恢复健康，听你叫一声娘，可惜啊……” 可惜她走的太急，没来得及听自己闺女开口甜甜叫一声娘。 卫瓷垂眸，不知道为何心口有些堵得慌，脑海里清晰浮现出了两道身影，一高大一娇小，两人相依偎着含笑看她，目光温柔包容宠溺。 鼻尖突然发酸，一颗透明的泪珠突然就不受她控制落下来掉在李玲玉紧握住卫瓷的手上，让她一惊，连忙打了下自己的嘴，真是嘴比脑子快，这时候说这个不是戳他们兄妹俩心窝子吗。 “别哭别哭，不然等下狗蛋子进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不得跟我急眼。” 听到狗蛋子这个名字，卫瓷心酸的鼻子一哽，差点透不过气。 李玲玉看她这样，眯眼笑了起来。 那臭小子一遇到他妹妹的事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疯狗，想当初阿瓷九岁时被村里那个老光棍哄着脱裤子，被他看见，老家伙，那时才十四岁的男孩子直接拿着菜刀就冲了过去，要不是有人拦着，他能把那人剁成好几块，最后虽然拦住了人，那老光棍也没好到哪里去，命根子差点被剁下来不说，脚筋被砍断，到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卫瓷擦掉眼泪，努力挂起一抹笑容来，看的李玲玉几个大娘婶子心里都跟着酸了下，多好的闺女啊，可惜了凤玲没机会看到。 “闺女别急，我们来是给你们送点东西，你们兄妹俩还小，过日子还得一步一步来，这是你王大娘，这是六婶，这是七婶，以前和你娘关系最好，我们来就是给你们兄妹套被子的，你娘没走前托我给你们带的布料新棉花，本来想给你做两床新被子的，谁知道……” 说到这里，李玲玉叹口气，被人戳了下后腰，又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差点吐血，她这嘴，没救了。 几人里年纪最大的王大娘一屁股挤开李玲玉，粗糙老手握住小姑娘白嫩的小手，打量她的目光里都是不加遮掩的喜爱:“小阿瓷还记得我不？我家就在你家旁边，离得不远，小时候你可喜欢吃我包的粘豆包了，等过几天大娘再给你包。” 被挤开李玲玉翻个白眼，小时候的阿瓷知道啥，她知道自己爱吃王大娘的粘豆包吗？ 卫瓷一直安静听着她们说话，她们声音很大，语气里透着股她从不曾遇见过的豪爽，不加掩饰的关心。 从前，她遇见的女性长辈无一不是笑里藏刀，就是绵里藏针，每句话都带着坑，就连笑容里都带着意味深长，如果你大意，不小心就会掉进去，等待你的那就是永不翻身的万劫不复。 她从未感觉到如此扑面而来的赤诚热情，即使他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卫瓷很喜欢她们，一整天都像个小尾巴一样屁颠屁颠跟在她们身后，学着如何套被子，用心记着她们唠叨的那些过日子省钱省票小技巧。 直到现在，卫瓷才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他们的流通货币不是金元宝，银稞子，而是一张张花花绿绿的纸币和一张张各式各样的票。 她就说，她亲娘怎么在空间里给她准备了一箱莫名其妙的废纸，原来那是钱啊，也是她一直好奇的大团结。 一个下午，卫瓷亲眼看见两床八斤大被子是如何在这些大娘婶子手中飞针走线完成的，她也会针线活，也只限于绣花，做点简单的肚兜，中衣，再复杂的她就无能为力，被子，鞋子那些就更加不会。 姨娘说，女人只要会做饭走遍天下都饿不死，至于针线活，学会了又发不了财，学它干嘛，会就行，不必精通。 她最听姨娘的话，所以她重点学的都是绣花做饭，女工是真的不行。 几位大娘婶子别看长的面黄肌瘦，力气是真大，一天时间就帮兄妹俩把家里家外整得干净利落，弄到最后兄妹俩都有些不好意思，收拾出了一斤杂粮面给她们分开带走。 “别整这些虚的，你们兄妹俩过日子不容易，存点粮食留着自己吃，我们有家有口的，饿不着！” 李玲玉挥手拒绝，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他们屯子还好，虽然因为天不下雨的原因，地里粮食减产严重，交了公粮后更是捉襟见肘，可谁家还没个二两钉了，自留地里的蔬菜，山里的野菜蘑菇都是他们能入口的粮食，顶多吃不饱但也饿不死，比那些饿死人的地方好多了。 卫青风不管那些，直接把分成好几份的杂粮面塞她们怀里。 她们今天一天因为要帮他们兄妹都没上工，自然也就没有工分，他们关系虽然好，可也不能让她们吃亏，人家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既然人家讲了情分，他们也不能装看不见。 几人你推过来我推过去，一方千方百计要送出去，一方苦口婆心的要还回来，看他们这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吵架。 “婶子别推了，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兄妹多有家底呢，你们就收着吧，我们兄妹年纪还小，大哥又不在身边，以后指望你们帮忙的事情还多着呢，这点子东西真不多。” 看出兄妹俩的坚决，李玲玉叹口气，也不推了，直接一把将面粉塞自己衣服里，心里想着待会儿让家里小闺女给他们兄妹俩送些野菜干蘑菇，不能让这兄妹俩吃亏。 “行，有需要帮忙的就去找婶子，婶子做不了主的还有你们叔在，他是你们爹最好的哥们，会照看你们的。” 李大娘也是这样想的，想想兄妹俩没多少家具，就直接一拍胸口:“我让你们大爷给你们打几件家具吧，给你们用来装自己东西，刚好家里有你们爹以前存放在我家的木头，让你大爷出个人力就行。” 想到家里那些好木头，李大娘叹口气，那些是卫建党在阿瓷十岁时亲自去深山里砍断拖回来的好木头，说是等以后给他家阿瓷打家具做嫁妆用。 只是没想到，几年前还在他们面前笑着说给闺女做打算的爹，今日已经成了故人，再也没机会亲自给闺女嫁妆家具画样子。 第13章 再次交锋 空间里，卫瓷挽着裤腿袖子埋头苦干。 被溪水包围的几块肥田里，各种蔬菜水果长势旺盛，还有很多长相奇怪滋味顶级的奇异水果，这些都是姨娘给她的种子，为的就是能吃到含着灵气的水果。 每每在空间里埋头苦干时，卫瓷就能回忆起亲娘那副想吃又怕苦怕累，嘴里娇滴滴说着这是给亲闺女的礼物，实际就是让她做个免费劳动力，等她想吃了就跟亲闺女拿，从来不带客气的，使唤起亲生闺女来理直气也壮。 “哎……也不知道没了我她想吃水果了怎么办。” 忘了亲娘有作弊器的卫瓷忧愁叹气，直起身打量着周围郁郁葱葱的绿色。 各式鲜艳的水果，碧绿葱翠的蔬菜，溪水流淌的叮咚声。 拎着一篮子草莓起身来到溪边清洗干净，卫瓷边吃边向着小茅草屋走去。 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茅草屋，一进去里面则是空间广阔的华丽装扮，一个个檀木箱子整齐摆放在角落，连成一片的博古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另外一边的货架摆满了各种存货，吃喝穿用一样不少，角落里的几个大衣柜里摆满了各种衣裙，披风大氅，样式华丽，布料珍贵。 一架百花争艳屏风伫立在一侧，后面是一张金丝楠木拔步床安静矗立在里面，绸缎被面上的鸳鸯戏水绣花闪着微冷的光芒，一条玉枕横放在床头很是精致，床头的梳妆台上还摆放着各种头钗珠花首饰，看痕迹应该是被用过的。 这里是她和亲娘一点一点装扮起来，物资也是辛辛苦苦囤起来的，不过现在看来，都便宜了她，她亲娘要是还想要浪迹走天涯，恐怕又得重新囤物资了。 拿出系统给她送过来的两枚戒指，卫瓷直接滴血认主，下一秒，两个戒指里的东西就完完全全出现在她面前。 “嘶！” 卫瓷瞪圆儿了眼睛，她果然没看错，她亲娘这是把一座商铺给打劫过来了吧？ 戒指里塞满了各种粮食，饼干糖果奶粉之类的，其中还有几大箱子款式老旧的衣服，看上去和她现在这个世界衣服款式相差不大，不说那一箱子花花绿绿的纸币，这一连好几箱子的黄金都够人眼红的。 作为一个上辈子一个月只有二两银子零花钱的卫瓷来说，这不亚于天上掉金砖啊！ 如果说她亲娘送的戒指里吃喝穿用花样样俱全，另外一个戒指里就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了。 各种伤药，强身健体丸，美肤养颜丸，还有很多已经炮制好的药材，估计是给她用的，能让人从头发丝一直保养到脚指甲，这一看就是她亲娘那个神秘系统给的，因为她亲娘手上也有一套同样的东西，她从小没少被她娘投喂，所以才会越长越绝色，哪怕不出门都能碍了嫡母嫡姐两个人的眼。 随意丢几颗美白养肤养发强身健体的药丸进嘴里，仿佛吃糖豆一般咬的嘎吱作响。 正当她想把戒指扔回货架时，一抹红光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突然窜进了她心口处，让她不自觉苍白了脸。 什么东西？ 卫瓷拉开衣襟 “阿瓷！吃饭了。” 听见便宜二哥的声音，拉开衣服仔细打量心口处，仔细观察半天，没发现哪里不妥终于松口气。 “看来是我多心了。” 不再多想，卫瓷一闪身离开空间。 这几天，天天都有人来送野菜野果，甚至还有人来帮忙收拾院子送柴火，她不敢太过明目张胆进空间，生怕被人发现。 卫青风乐呵呵摆好碗筷，看见妹妹出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快来吃饭！今天二哥上山逮了只兔子，虽然有些瘦，但好歹是肉，你多吃点补补。” 卫瓷看了眼自己面前一大碗米饭，再看看二哥碗里挑不出几粒米来的清汤寡水，再次沉默下来。 这几天的饭都是卫青风在做，他死活不让卫瓷进厨房，家里粮食情况卫瓷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每次吃饭他碗里永远是满满的，卫青风眼里永远都是清汤寡水。 “二哥，我吃不完的。” 说着，卫瓷就要拨出一半给卫青风，结果被他眼疾手快拦住:“你得多吃点补补，你瞅你瘦的，等大哥回来看到我把你越养越瘦，还不得揍死我？” 卫瓷暗叹口气，放下碗看着卫青风，脸色严肃:“二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在县城还有工作。” 卫青风手一僵，嘴角垮了下来，有些心虚的瞅一眼妹妹:“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家里。” 他妹妹这么漂亮，父母走了，家里没个人看着，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二哥，我已经不小了，神智也正常了，能自己保护自己，你有自己的事业要做不能一直守在我身边，爹娘走了以后你和大哥娶媳妇的钱都得自己赚，一直守着我你要打光棍不成 ？” 理是这个理，卫青风也明白，就是吧，我想把工作卖了。” 卫瓷瞪大眼睛，在卫青风看过来时立马换了一副自责的表情，她在二哥心里还是个单纯善良美好纯真的人，不能崩人设。 “二哥，是不是因为我，都是我不好连累你没了工作。” 就算原来她不明白工作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代表了什么，可这几天上门的人或明或暗打听也让她知道有份工作能吃上商品粮是多大的事。 卫青风挠挠脑袋，他还真不是因为这个才想把工作卖了的。 妹妹长得太好，万一遇到以权压人的流氓非要妹妹，他怕自己护不了她，大哥在部队鞭长莫及，所以他想考大学进编制，有了能力把妹妹保护起来。 “阿瓷，你如今恢复了，也得去上学，拿个毕业证啊，不能做个睁眼瞎，我也想考大学，到时候端上国家饭我就能护着你……” 他的妹妹长得太好，就像灰色死寂的野草里突然混进了一朵娇艳姝色的牡丹花，太醒目了容易招人惦记，真正花开的那天，到时候无论是什么人都想。 这个时代对男女之事虽然很严格，但哪里都不缺蛀虫，就怕有人会惦记她，不择手段想要毁了她，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人贩子拐卖到容貌最好的女孩都送去了哪里，这次阿瓷能逃出来是运气，要是还有下一次呢？万一他们防守更严密手段更肮脏呢，他不想赌，也不敢赌。 上学？ 卫瓷惊呆了，她哥剩下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只剩下了上学两个大字。 她以前在右相府时也去过族学，在被迫学习了要求背熟女戒女德后，她就死活再也不愿意去，最后干脆窝在小院子里每天学学绣花，厨艺等自己一系列感兴趣的爱好。 “二哥，这学我非上不可吗？” 卫瓷问的小心翼翼，卫青风还以为她是怕人嘲笑她以前的样子，连忙安慰:“阿瓷你放心，小学的哥哥先教你，等你熟练了直接去上初中，哥哥在高中也能保护你。” 卫瓷心凉了，看着桌子上的红烧兔肉都不香了，满脑子都是被逼着背诵夫荣妻贵那一套的恐怖场景。 哎？不对啊，初中？ 她学过初中知识啊！ “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学过初中知识？” 第14章 再次交锋2 “你学过？我怎么不知道？” 卫瓷嘿嘿笑，有些不好意思，原主可能是真不会，她就不一定了，她可是有个外挂牛逼的亲娘，虽然她说太过另类在古代也不行，可该教的只是她还是教给她了的。 像什么语文，数学，英语之类的她也是花了一阵子功夫认真学过的，亲娘说过，她的知识量可以媲美现代初中生。 看了眼丝毫不带怀疑她的卫青风，卫瓷抿抿唇，对于真心待她，全心全意为她的哥哥，卫瓷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 家里米缸里突然多出来的大米，调料罐里满满的调料，突然满了的油壶，卫青风并不傻，相反，他很聪明，他知道自己妹妹有秘密，但他不想多问，妹妹想说他就听，不想说他就装聋装哑，他只知道这是他妹妹，他从小放在心尖上一个娘肚子爬出来的亲妹妹。 人都有奇遇，他有，大哥也有，他妹妹自然也能有。 “算了，你既然会，那哥哥就不勉强你去上学，你要不要考虑去考大学？” 高考？卫瓷疑惑歪头，怎么觉得这个词有些熟悉？ 想了想，卫瓷恍然大悟，她听亲娘说过一些历史知识，她好像记得亲娘说历史上高考似乎停止了十年，她也记不清是六五年还是六六六七年。 “哥，现在是哪一年？” 卫青风没多问，直接毫不犹豫回答:“一九六五年啊？怎么了？” 卫瓷无语，现在已经是七月份，假如高考是今年或者明年，她哥已经高二生，也就是说，她哥可能错过了今年的高考，而明年如果会停止高考，她哥注定考不了大学。 有些同情看着她哥，这家伙身上是有点运气的，但是看上去好像并不多。 “哥，要是明年停止了高考你怎么办？” “怎么可能？一个国家连高考都停止了，还能有什么前途……” 突然，卫青风的话音戛然而止，他想起来了最近学校里的腥风血雨，老师们的反常警惕，学生们的躁动兴奋，也沉默下来，就算还能高考，就这个环境还怎么安心高考。 兄妹俩沉默吃完饭，卫青风留下一句乖乖待着就一阵风一样的刮走。 卫瓷叹口气，她上辈子叹气都是为了她那个风流亲娘，这辈子叹气都是为了这个二哥，两辈子，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掐腰看了眼院子里空荡的土地，卫瓷从空间里拿出种植指南，开始挑选种子准备在院子里种点菜，到时候再让二哥去换两只鸡回来养着，想到这里，卫瓷看了眼还在院子里咯咯哒的母鸡，摸着下巴想了想，一挥手将两只母鸡送进了灵泉空间，为此她专门空出一个地方圈养它们。 起初，猛不丁换了一个世界的两只母鸡还在炸着毛咯咯哒，下一瞬感觉到四周让鸡舒服至极的气味，立马往地上一蹲，两颗鸡蛋直接从屁股里滑了出来。 “卫瓷，你哥呢？” 卫二婶怀里抱着一个大约三四岁，胖嘟嘟的男孩在门外伸头缩脑，想看看卫青风那个煞星在不在家。 卫瓷撒种子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卫二婶，抿唇不好意思一笑，说话轻声慢语:“二哥不在家，您有事吗？” 卫二婶撇嘴，眼神斜睨着她:“这怎么出门一趟连二婶都不会叫了？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连我们这些穷亲戚都看不上了。” 卫瓷元宝耳朵抖了抖，听到了隔壁两家悄悄开门的动静，随即手足无措红了眼眶:“可你们不是把我卖了吗？说没我这个侄女，怎么还让我叫你二婶？” 卫二婶现在最怕谁提起这件事，结果这死丫头一张嘴就不讲武德掀他们家老底，果然是金妹儿（小名儿)那个狐狸精的女儿，从头到脚都不讨人喜。 “死丫头！瞎说啥！把你哥从我家扛走的粮食还给我！没看到我们家青宝都饿瘦了吗！你们兄妹俩还有没有良心，想存心饿死我们青宝是不是？” 卫瓷用手帕捂住脸，遮住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掩藏不住的哽咽，让从小路几个走过来的高大汉子们皱了眉头。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回来，要是我乖乖被卖，哥哥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你们想卖了我而发火，你要怪就怪我不知好歹，可粮食我们家真的也不多，哥哥还在长个子，本就不够吃，要是给了你，我们兄妹就会饿死的。” 卫二婶双眼一瞪，开口就是让人不适的嘲讽:“你们饿死了关我家啥事？我只要卫青风那个小畜生从我家扛走的粮食还给我！” “二婶好大的威风！” 似笑非笑的声音一出，卫二婶立马僵在原地，心里不断怒骂干啥啥不行的卫青苗，不是让她盯着点卫青风那小子吗？怎么他都回来了那死丫头都没给自己透个气。 谁知道，她一转头直直对上了一双杀气十足的凤眸，吓得她“啊”一声，差点把怀里的儿子扔出去。 天老爷啊！卫青山这个煞星怎么回来了？！ 卫青山一身绿色军装，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居高临下看着卫二婶，明明说话很温和，却让卫二婶头上冒出了一层层冷汗，小腿肚子都开始哆嗦。 “二婶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麻烦二婶再说一次。” 卫二婶嘴唇哆嗦半天，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说了句都是误会，抱着自己儿子转头就跑，看背影仿佛身后有鬼在追，就连脚上鞋子都跑掉了一只都不敢停下来捡。 娘喂！卫老大回来了！趁着他还不知道自己妹妹的事，她得去娘家避几天。 卫青山目送卫二婶跑远，将目光直直对上院子里眉眼清凌凌的精致女孩，目光瞬间柔和了不止一两度:“阿瓷？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大哥卫青山。” 他走的时候，妹妹才八岁，如今他当兵都当了八年，妹妹今年应该是十六岁了吧？几年没见，长成了大姑娘，越来越好看了，长得像娘。 卫瓷人都傻了，谁能告诉她，八年没回过家，她这刚来，他这便宜大哥就回了家，她该怎么办？ 上前福个礼？不行不行，那会被当成有病的！伸手抱一下？也不行！她容易害羞，亲哥也不行。 突然，身子被拢进一个带着些干燥烟草味道的怀抱，头上传来轻柔的触碰，耳边是卫青山低哑的声音:“抱歉，大哥回来晚了。” 不知道为何，卫瓷突然心口发酸，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流了出来，她有些怔怔的用手指摸了摸脸上的冰凉，看着指尖透明的水色，愣愣出神，看着卫青山有些熟悉的眉眼不知所措。 是不是原身还在这个身体里？ 不然她怎么会这么难过呢？ 比第一次渣爹打她时还难过。 “……大，大哥？” “嗯，我在！” 粗糙带着老茧的大手轻柔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卫青山仔细打量着怀里娇俏的姑娘，将人默默推远了一点，总归是个大姑娘了，该避嫌了。 “阿瓷是不是恢复正常了？还记得大哥吗？” 冷漠的阎王脸今日难得温柔耐心十足，把跟在他身后的几名绿军装看的一愣一愣的，差点怀疑是自己坐火车做出幻觉来了，他们居然看到自家营长脸上的笑了？ 第15章 再次交锋3 卫青风一阵风一样刮进来的时候直接扑向卫青山，嘴里的怒吼震得屋顶碎灰尘纷纷掉下来:“卫青山！你居然还知道回家！咱爹娘都没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卫瓷想要伸手去拦，但兄弟俩没给她机会，已经你一拳我一掌打了起来，目前来看，被压着打的人是卫青风，她从醒过来就和二哥相处的时间最长，自然也是最心疼他。 “卫家妹妹，你最好别插手，这是你两个哥哥之间特殊的感情方式，你这么瘦，去了会被误伤的。” 胡子拉碴的高大军人拦住卫瓷想要上前的意图，看着自家老大兄弟俩的肉搏战还挺有兴趣，看的啧啧有味，就差拿一把瓜子边磕边兴致勃勃了。 等到兄弟俩结束特殊交流后，众人这才坐下开始聊天，兄弟俩脸上都挂了彩。 兄弟是真兄弟，打也是真的打，还都是朝着脸上最明显的地方打。 “小妹被卖是怎么回事？爹娘怎么会出事？” 他只是接到了一封只有几个字的电报，完成任务后就匆匆忙忙赶了回来，谁知道刚到家门口就听到了阿瓷和三婶的争执。 想到爹娘和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卫青风抹了把脸，眼眶红了，本就青紫了一只眼的脸更是多了几分滑稽可怜。 “咱爹娘是半个月前交公粮回来时出的事……” 卫青风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中间提到爹娘惨死，小妹被卖时一度情绪激动，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 卫青山手指敲打着桌面，敛眉沉思，半晌不说一句话。 “你说，本来送公粮名单里没有你父母？” 开口说话的人声音低淳犹如古琴般好听，卫瓷好奇看过去，是一个一直沉默不吭声时存在感很低，一开口就吸引所有人全部注意力的男人，寸头轮廓分明的五官，有些深邃深沉的眉眼，仔细看他瞳孔居然有些碧绿到发黑。 卫青山这才想起来跟弟弟妹妹介绍自己的战友加兄弟:“他们都是我战友，你们叫哥就成，当然叔也可以，毕竟年纪都挺大的。” 哼，别以为他没看到这群家伙看着阿瓷的眼神有多亮，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可是他妹妹，也是这几个牲口的妹妹，谁都别想动歪心思。 几人白他一眼，什么叔叔，他们哪里年纪大了？ 卫青风没在意自家大哥莫名其妙的护犊子，认真想了想，回答男人的话:“对，本来交公粮就是屯子里的人家轮着来。 我们家去年已经送过一次，今年应该轮到了二叔三叔那里，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到最后是我爹娘代替他们两房去交公粮，同行的还有其他叔叔大爷，去了将近三十多人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四五个人。” 男人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想不通这中间的怪异之处在哪里。 “你是怀疑我爹娘的死不是意外？是二房三房故意害得？不过可能不大，当天的天气早上还是万里无云呢，谁能提前想到傍晚会有雷阵大暴雨。” 卫青风挠头，他刚开始也怀疑是二房三房的人想害他爹娘来着，可后来一想，他们不可能提前知道有暴风雨，怎么可能会是害死爹娘的罪魁祸首呢。 男人挑眉和卫青山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让两人不再多说，安静下来听卫青风继续讲述，在听到卫青浩和卫青苗两人把当时神智还不算清醒的卫瓷卖给了人贩子时，卫青山直接黑了脸，拳头已经握了起来，手背上虬结有力的青筋暴起，隐约有要一拳捶死人的的冲动。 在听到卫瓷凭借自己聪明的小脑瓜不止救了自己还救了别人，顺便揪出一个潜在卧底时，卫青山脸上开始纠结和骄傲来回闪。 纠结他这个妹妹刚一清醒就遇见危险搞大事，骄傲的是这不愧是他妹妹，有他身上的风范，不畏恶势力，勇于担当，头脑灵活。 卫瓷被夸的小脸红扑扑，不好意思极了，她还没被人夸成这样呢，把她夸的仿佛她是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一样，就差头顶光环手拿净瓶。 “阿瓷做的很对！” 卫青山脸上总算有了点高兴的样子，将自己带过来的大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里面除了他一身衣服，剩下的都是买给自己妹妹的东西。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挑着城里姑娘喜欢的给你买了几样，还想要啥跟哥说，哥一定给你买回来！” 卫瓷看了眼自己面前堆成小山的东西，再看看二哥面前可怜巴巴的一样，没忍住笑了，唇边的小梨涡霎时间绽放，一双大而圆圆的桃花眼眯成了小月牙:“谢谢大哥，我很喜欢。” 坐在阴影处的碧眼男人抬头，安静注视三兄妹之间的互动，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下意识开始分析他们之间聊天的内容，最后目光停留在小姑娘唇边的梨涡上，良久后才低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惊艳。 【嘀～】 卫瓷歪头，茫然的四处打量，什么声音？ “怎么了？” 卫青山揉揉小姑娘柔软的乌发，目光宠溺温柔。 卫瓷回过神，对上大哥的目光，笑着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 已经跑回家的二婶一分钟都没多待，收拾两件衣服带着自己小儿子直接跑回娘家，生怕晚了一秒遭殃，也就下意识忘记了通知家里的另外几个人，大房的活阎王回来了。 卫青山从小就是一个外表沉稳早熟的人，但家里人都知道，这小子就是个睚眦必报，心狠手更狠的活阎王，小时候不少人都在背地里嘲笑卫家大房做了亏心事，家里孩子自然有样学样，在背地里欺负小青风和小卫瓷。 谁知道，有次小卫瓷被推倒后磕破手，卫青风爆发了，这家伙直接拎着比他还高的砍柴刀追着人家孩子绕着村子跑了好几圈，最后是家里大人赶过来才阻止的，本来以为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那些欺负小青风和小卫瓷的人家，不是家里丢鸡丢鸭，就是家里厕所被炸，家里孩子最轻的走路会摔，最严重的一次半夜起床蹲茅坑，直接掉进去差点憋死，刚开始谁也没把事情往一个十岁孩子身上想，直到小卫瓷再次被欺负，卫青山直接爆发，众人这才知道这小子心里有多蔫坏。 奈何，先找事动手的人是自家孩子，其他人家只能咽下这口窝囊气，回家开始打孩子教育教育。 从小到大，只要是欺负了他弟弟妹妹，这家伙就会跟条疯狗一样见谁咬谁，直到他被招进部队才结束，如今他回来了，知道自家对他妹妹做的事，还不得又发疯？ 事实证明，她想的很对，这次卫青山不止回来了，还带来了他自己几个属性相同的兄弟。 都说物以聚类，人以群分，能和他相处愉快，默契十足的战友加兄弟，又岂是什么好性子的人？ 第16章 下黑手 半夜，一道身影轻手轻脚从屋里走出来，正要翻墙出去，却突然发现墙边斜倚着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灼灼碧眸安静看着他。 “靠！你吓我一跳！” 声音压低有些气急败坏。 碧眸主人嗤笑一声，站直身体，双手攀住围墙，修长有力的腿一个用力直接从墙上跨了出去:“走吧，去给你放哨。” “我还需要你放哨？瞧不起谁呢？” 说是这样说，卫青山也爬了出去，嘟囔着两道身影飞速消失在夜色中。 屋里，除了卫瓷睡得香喷喷不知今夕何夕，其余人睁着眼睛大眼瞪小眼，许久后摆摆手，各自睡下，有战哥跟着，想必卫青山那厮不会犯太大错误。 卫青山和顾战出去了一天，回来时脸色并不好，却还没忘记给卫瓷和卫青风打包了一份国营饭店的红烧肉，红烧鱼，酸菜饺子。 “哥，你和战哥去哪儿了？” 卫青山白他一眼，坐下后神色有些凝重。 “青风，你们是不是和青苗闹过矛盾？” 卫青风嘴里塞满了红烧肉，开不了口说话，只能摇摇头。 他们以前和二叔三叔家关系是真的好，有一口吃的都会惦记他们，饥荒那三年里要是没有父母他们帮衬，二叔三叔家不会这么平安度过。 顾战目光看着小姑娘斯文秀气的吃相，他一口一个的饺子小姑娘要分好几口吃完，她好像不爱吃肉，红烧肉和红烧鱼很少伸筷子，只埋头专注啃饺子，没错，就是啃饺子。 卫瓷有些欲哭无泪，早知道不在空间里吃水果把自己吃饱了，如今吃饭都只能强吃，她都怕把自己撑死。 “嗝～” 卫瓷眨巴眨巴眼睛，捂住自己的唇有些羞涩，抬头刚好对上顾战那双深邃的眼睛，没忍住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 手中的碗被卫青山抽走，脑袋上多了一双大手温柔的揉了揉:“吃不下就别吃了，给我吧。” 说着接过她吃剩的饭，三下五除二把她怎么也吃不完的饭给扒了个干净，那嘴好像是个无底洞，一口能吞下两三个饺子。 顾战收回眼神，嫌弃不已，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吃饭这么粗鲁，不及人家小姑娘半点好看，白长了一张俊脸。 本来就不用干家务活的卫瓷突然发现，自从大哥回来后，她几乎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废物，夸张的是，连早上的洗脸水都被人打好放在脸盆架上，牙刷毛巾肥皂仔细摆放整齐。 卫瓷捂额叹息，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堕落了，没办法，不用上班还有钱拿，又能连吃带拿，这日子谁不羡慕的眼红。 家在后山，又一直蹲在家里没出门的卫瓷不知道，这几天的村里可以说是热闹非凡。 先是卫青苗无缘无故摔断了腿，然后是二房一家人接连倒霉就连躲回娘家的卫二婶都被从天而降的石头砸破了脑袋，差点脑浆子都给砸出来。 卫二叔三叔更是霉神附体，出门踩狗屎都是基操，干活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到腿，走路走的好好的突然脚一滑直接栽进河里差点没上来，刨个花生地，工具一扬把还在头飞了，等发现不对回过头，人里总有一人刚好被砸到见到血。 卫青苗知道是谁干的，大房卫青山回来她早就听说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见他，自己的腿就莫名其妙断了，想到这里，卫青苗看了眼自己包裹着木板的左腿，在心里恨得直咬牙。 早知道……早知道她应该连卫青风一起弄死，一家人死绝了，她就不信到时候卫青山还能安安心心当兵！ 她知道自己心虚，心虚害死大伯两口子的事被卫青山发现，他可不像卫青风那个智障察觉不出来什么，卫青山一贯感官敏锐，第六感天生比常人强，要不怎么会被部队特招。 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想要的他们不愿意给，就只能自己亲手拿！过程不重要，谁能笑到最后才是最重要的！ 翌日，卫瓷刚起床出门，就被院子里的变化惊的瞪圆儿了眼睛，刚睡醒的迷蒙娇憨还未退散，眼尾还挂着打哈欠溢出来的一滴眼泪欲掉不掉的挂在那里。 原主宽阔的院子发生了大转变，从大门口进来的一段路上铺满了鹅卵石，左边多了一座石桌石椅不说，还搭了一个葡萄藤架。 “哪里来的葡萄苗？” 正在埋头干活的几人抬头，看见她后都柔和了眉眼，卫营的妹妹也是他们的妹妹，自家妹妹么，得宠着。 几人里最跳脱的吴达指了指埋头干活的卫青山和顾战，高兴的小虎牙都露了出来:“这是我们顾团……呃战哥和卫营想办法弄过来的，青风说你喜欢吃葡萄。” 卫瓷的确很喜欢吃葡萄，她空间里就种植了不少品种，像传统的夏黑葡萄，阳光玫瑰之类的她种了不少，只是她没想到她随口一句喜欢吃葡萄，会被二哥记在心里，被大哥直接用行动满足她。 卫瓷笑眯了眼，白皙粉嫩的脸颊在清晨微黄的日光下显得更加吹弹可破，小梨涡更是深深绽放，甜化了两个哥哥的心。 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虽然亲娘不在她身边让她有些落寞，可她现在有整个世界上最好的两个哥哥。 顾战眉眼更加深邃，将目光从女孩身上移开，手下的动作更加用力上几分，将手下的泥土又夯实几分。 没察觉别人的目光，卫瓷争取了去厨房做饭的任务，她今天很高兴，去给哥哥们做好吃的。 她会的菜系挺多的，也挺杂的，因为她有个爱吃又不爱动手的亲娘，这也导致曾经被迫学习各种技能的她一度怀疑，她亲娘生了她就是用来玩的。 大早上的，不适合吃太过油腻，她干脆煮了满满一锅玉米碴子粥，梯笼上放上几个地瓜煮着，这还是跟二哥学的本地做法，虽然卖相不好，可是真的好吃，特别是用的还是井泉水，味道等级直接上升好几倍。 拿出韭菜和鸡蛋，做了满满一盆韭菜鸡蛋饼，拌了一盆蔬菜丝，洗了几颗大葱香菜白菜叶，炸了个鸡蛋酱，又将卫母腌制的酸黄瓜拿出来一碟放好。 早在韭菜鸡蛋饼的香味传出来后，院子里干活的人就有些神思不属起来，实在是太香了，肚子咕噜噜叫的他们没法专心干活。 “咱妹妹做饭这么好吃的吗？” 卫青山似笑非笑看了眼说话的吴达，将他看的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才冷笑一声:“谁是你妹妹？那是我妹妹！” 第17章 离别 拿出韭菜和鸡蛋，做了满满一盆韭菜鸡蛋饼，拌了一盆蔬菜丝，洗了几颗大葱香菜白菜叶，炸了个鸡蛋酱，又将卫母腌制的酸黄瓜拿出来一碟放好，她接受不了生葱生菜蘸酱吃，可她大哥二哥很喜欢。 早在韭菜鸡蛋饼的香味传出来后，院子里干活的人就有些神思不属起来，实在是太香了，肚子咕噜噜叫的他们没法专心干活。 “咱妹妹做饭这么好吃的吗？” 卫青山似笑非笑看了眼说话的吴达，将他看的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才冷笑一声:“谁是你妹妹？那是我妹妹！” 吴达无语，他对这个妹控真是服了，再说了多个哥哥疼不好吗？到时候妹妹出嫁嫁妆还能多一份。 “滚犊子！我妹妹才多大，嫁什么嫁？将来她招婿不行？” 吴达一把捂住嘴，嘿嘿开始傻笑，完球了，怎么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 顾战正在慢条斯理洗着手，眼前突然多了一张灰色洗脸巾，抬头，对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战哥，擦脸，干净的。” 顾战看不出神色的眸底闪过笑意，伸手接过，一大一小双不小心触碰到一起，卫瓷只觉得耳鸣了一瞬，还没清醒过来，一只大手横空出现将毛巾夺走，小姑娘头顶也多了一只古铜色的大手，将人强硬转个圈拉离顾战身边。 “阿瓷乖，他不需要毛巾，你先去洗把脸，看你做个饭，一头一脸都是汗。” 把毛巾搭在卫瓷头上，卫青风把人推进她自己闺房，顺便还关上了门。 他可是记得他们家阿瓷有遇见长相好看的男人就想拐回自己家的臭毛病，这个顾战长相比那个公安还出色，虽然说农村姑娘十五六嫁人的比比皆是，他可不能让妹妹也这么早就找对象，最少也得二十以后吧？ 顾战面无表情收回手，定定看了卫青风后脑勺一眼，垂下眼皮开始不紧不慢继续刚才的动作。 卫青风后脖颈泛着丝凉意，转过头看向顾战，笑眯眯的打声招呼:“顾叔叔别介意啊，你家小侄女就是太热心了，不知道你们当兵的都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 顾叔叔？小侄女？ 才二十三岁风华正茂的顾战第一次怀疑的摸摸自己的脸，他看上去有这么老吗？瞥了眼笑容不怀好意的卫青风，顾战淡定转身:“我不会介意的，大侄子。” 卫青风笑容僵在脸上，被一个只比自己大四岁的男人叫大侄子滋味是真不咋地，大意了。???！ 卫瓷看着自己的手，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一脸茫然出了堂屋门。 ★ “妹子，你做饭真好吃！” 满满一桌饭菜包括一大锅玉米碴子粥被吃的一个玉米粒都没剩。 卫瓷不好意思抿抿唇，刚想伸手收拾碗筷，就被人伸手拦住，顾战起身接过她手里的碗筷，把人摁在椅子上坐好:“剩下的我们来就行，你休息一会儿。” 说着，桌子底下的脚踹了吴达一下，示意他别吃饱了撑着坐在那里不动。 “对！我们来收拾就行，妹妹你歇着。” 吴达摸了把自己的小平头，笑的小虎牙闪闪发光，手脚利落的收拾碗筷，拉着另外两个战友去了厨房。 卫瓷还没说话，顾战先挑眉，感情就他辈分最大是叔叔，其他人都是哥哥。 “阿瓷，青风，我们假期不多，还要回去交任务，你们俩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卫青风说起这个就有些气馁，最近学校闹得很厉害，他其中一个老师被那些戴着红袖章的人从办公室拉了出去，再也没回来，老师们不敢上课，学生们也无心学习，学校已经成了敏感地方。 “哥，我拿到了高中毕业证，我想留在村子里当个计分员或者会计好照顾阿瓷。” 屯子里的会计年纪大了，看账本都有些花眼，本来他想把位置传给自己孙子的，结果人家看不上，一心想去大城市找个工作，所以他直接用自己在县城的工作换了这个会计工作，还得到了三百块钱补偿。 卫瓷讶异，没想到二哥还是把工作卖了。 卫青山倒是没意外，他能理解弟弟的想法，考不了大学出不去就干脆待在屯子里就近照顾阿瓷，毕竟他这个妹妹是真的越长越漂亮，得好好护着。 卫瓷举手想发言抗议，结果被兄弟俩一致忽略，借口都是现成的:“你还小，别多想。” 卫瓷:…… 当天晚上，卫瓷收到了自家大哥的存折本，一抬头对上大哥温柔包容的脸:“大哥……” 卫青山揉揉小姑娘黑亮的头发，笑容宠溺:“很抱歉阿瓷，我是大哥却没办法留在你们身边保护照顾你和青风，这是大哥的存款，以后我的津贴会寄一半回来，你该吃吃，该喝喝，小姑娘家家的给自己买点新衣服穿。” 之所以只寄一半，是因为他们队里有个不成文的默契，他们会从自己津贴里抽出一半分成几份寄给有战友牺牲，只留下老娘孩子的家庭，他在部队有国家管吃管喝花不了钱。 卫瓷心口有些发酸，眼眶有些微红。 这就是有哥哥的感觉吗？上辈子她在右相府虽是庶女，排名老二，更别说还有个处处为难她的嫡姐，她没体会过有哥哥的感觉，第一次体会，感觉很不错。 “那大哥什么时候还会回来？” 卫青山眉目清朗，笑容染上眉角眼梢，一直沉稳的他突然多了股少年气。 “年底就回来，我攒了快要八年的假期总能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回家过年，今年大哥回来陪你过年。” 卫瓷重重点头，嗯了一声，小奶音瞬间把卫青山逗笑，没忍住按住她的小脑袋使劲儿揉。 他妹妹真可爱。 凌晨两点，几道高大挺拔的人影出现在卫家院子里，卫青风打个哈欠，将两个大大的包裹扔给卫青山。 “呐，妹妹给你们准备的东西，小的那个是让你们在火车上吃的，大的那个是给你们准备带去部队的。” 这可是他妹妹忙活到了大半夜才准备好的，他还嫉妒到不行，要不是这些人里有大哥在，他绝对把东西昧下来谁也不给。 卫青山和顾战一人接住一个，被手里的包裹的分量给惊的不轻，这都准备了什么这么重？ 卫青山看向自己二弟，眸子里有愧疚，有难过:“青风，照顾好你和阿瓷，过节时别忘了去看看爹娘。” 卫青风声音白他一眼，声音有些闷闷的:“还用你说？你也是，到了部队注意自己身体，做任务别太拼命，有事就写信，没事也能写信……” 说着说着，卫青风突然鼻子开始发酸，只能低下头假装无所谓踢着地上的鹅卵石，爹娘没了，大哥也要走了，以前很热闹的家里突然就只剩下了自己和妹妹。 肩膀被人重重一拍:“再等等，等大哥再攒几个功劳有资格能申请家属房后，就把你和阿瓷接过去和我一起住。” “好，大哥，我等着！” 兄弟俩拳对拳立下保证，相视而笑。 第18章 小庶女进城 “大哥走了？” 刚起床的卫瓷一头长发披散垂在后背，一身白色棉质睡裙随风飞舞，站在那里眼神幽怨看着二哥，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卫青风头皮一炸，立马举手投降:“你别哭啊！真不是我们故意不告诉你的，他们凌晨两点就走了，你那时候刚睡下没多久，大哥没舍得把你叫起来。” 卫瓷一秒收起情绪:“早说嘛。” 说完，又想继续飘回自己屋子睡觉，下一秒命运的后脖颈被人拎住，卫瓷还没来得及抗议，卫青风充满蛊惑的声音响在耳边:“阿瓷，要不要去县里玩？听说供销社里有很多好东西哦。” 卫瓷挣扎的动作顿住，县城？供销社？ 脑子里仿佛挤牙膏一样的又挤出一点零零碎碎的记忆，卫瓷忙不迭的点头，举手示意自己要去。 上一次她刚穿越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在从县里回来时，压根没心情逛一逛，如今手里有钱有票，当然是要好好溜达溜达了。 兄妹俩着急忙慌赶到村口时，一辆拖拉机安静停在那里，车斗上零散坐了四五位包着头巾，身材干瘦，脸色蜡黄的婶子，卫三婶也在。 几天不见，她整个人更加黑瘦，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原本还能看出清秀的五官如今满是刻薄，目光在看见他们兄妹时，眼里几乎都淬了毒。 卫瓷眼珠子转了转，假装看不见卫三婶的脸色，一脸甜蜜蜜将自己粉白的小脸笑着凑上去:“三婶，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劳民伤财了？” 众人:?什么意思？ 卫瓷脑袋被摁住，身后是卫青风故作责备的话:“别说让人听不懂的话，三婶抱歉，阿瓷的意思是说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又老又丑。” “噗嗤～” 其 她人没憋住笑出声来，随即看到卫三婶铁青的脸色又收了回去，只肩膀不停耸动，显然憋笑憋的不行。 “没教养的小畜生！” 这两天被卫青山那个遭瘟的收拾的不轻，卫三婶连骂人都不敢大声骂，只得咬着牙在心里把大房三个崽子骂的狗血淋头。 “青风这是带着妹妹去县里？” 几人里唯一一个脸盘圆润，齐耳短发，刘海还用红色毛线绑着的婶子搭把手将卫瓷拉进拖拉机:“坐我旁边吧，我下面垫着化肥袋，软乎。” 刚刚还拐着弯骂人的卫瓷笑容甜美点头，一点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了上去，还挥手让二哥过来坐。 卫青风摆摆手，对着婶子道谢:“麻烦花婶照顾阿瓷了，我坐前面就行。” 摸摸卫瓷的脑袋，眼神示意她老老实实的，就直接坐到前面拖拉机手身边，看神情就知道两人认识，而且关系似乎还挺好。 车斗里的几人把目光都看向卫瓷，或明或暗的打量，眼神意味不明，这卫家大房的闺女傻了十五年，听说突然就恢复了正常，她们还以为都是假的，如今一看，听说的也不一定都是假的，看现在眼神清明，一举一动比那些城里姑娘还好看，不由得啧啧出声。 “傻子居然真的能变成正常人啊？” 听到这声嘀咕，卫瓷清凌凌的目光看过去，刚好对上对面大妈打量审视的目光。 卫瓷抿唇一笑:“猴子都能成精，我为什么不能恢复正常？” 对面的大妈一愣，显然没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猴子？谁？孙猴子？ 花婶噗嗤一笑，拍了下卫瓷的手，这孩子怎么这么促狭，这拐着弯的骂人可算被她玩明白了。 对面大妈长得尖嘴猴腮，加上人又黑又瘦，还有些龅牙，猛的一看还真像是个猴子。 卫瓷一脸无辜，她可什么都没说。 “你爸妈要是能看到你恢复了正常，指不定多高兴呢……” 叹息声在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中被泯灭，车头那里传来一声粗狂的声音:“都坐好了，拖拉机都走了，路不好要是不抓紧掉下去可别怪我！” 起初卫瓷还不在意，半个小时后，她人已经麻了，屁股更是遭了老罪，整个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小脸煞白。 为什么牛车马车驴车她都能坐，这个铁皮车就不行？ 偷摸一连灌了好几口灵泉水，这才把自己翻搅的五脏六腑安顿好。 “怎么样？没事吧？” 花婶担忧的扶住她，她知道晕车的这种感觉很难受，她第一次坐拖拉机时恨不得把昨晚吃的隔夜饭都给吐出来，阿瓷这还是好的，至少没吐。 卫瓷萎靡下来，靠着墙壁缓神，眼尾还泛着微红，泪眼汪汪等着二哥过来。 “花婶我没事，你去忙自己的吧，我哥哥来了。” 花婶这次进城可不是来玩的，她是跟着来买村里今年需要的化肥的，大队长还在开会，去晚了可会挨骂的。 告别众人，卫青风领着卫瓷兄妹俩走向供销社，背影里一点都看不出刚才的难受，透着一股欢快。 昏暗巷子里，两个男人抽着烟目光紧紧盯着兄妹俩，胡子拉碴的脸上都是凶恶。 “老七，那女人说的兄妹俩是不是他们？” 说着，掐灭烟头下巴抬了抬，示意他看向醒目的兄妹俩。 被叫老七的男人抬头，蛇蝎一样阴毒的眼睛看向笑容璀璨，容貌精致的兄妹俩，舌尖抵了抵腮帮，尝到了血腥味，冷笑一声，嘶哑的嗓子如同毒蛇吐信，泛着冷意。 “就是他们，没听见一个同车上的人叫他们俩卫瓷卫青风吗？” 这样子看来，女的应该就是害他大哥被抓的那个罪魁祸首，男的应该就是那个女人说的卫青风，卫瓷的哥哥。 本来以为还要专跑一趟去抓人，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俩人居然大剌剌跑到了县城来，这不是方便他了吗。 “通知其他兄弟，告诉他们害兄弟们被抓的那个女人找到了，想办法把她和他哥绑过来，女的到手随便你们怎么玩，男的废了扔给丐帮那群孙子打断他手脚，让他去讨饭！” 一想到被判死刑的大哥二哥，老七就恨得目眦欲裂，眼眶通红，没想到常年打雁却被麻雀啄了眼，兄弟们还被抓了个七七八八，要不是他们当时去跑另外一条线，他们估计也逃不掉这个下场，罪魁祸首怎么能放过。 牙齿用力咬着烟头，老七怨毒一笑，别怪他们，要怪就怪她有个好堂姐，要不然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打听派出所里面的事情呢？ 第19章 一网打尽 卫瓷好奇瞅了眼墙壁上板板正正的宣传大字，小脑袋不断四处转动打量周围环境。 这里是县城，看着还不如大雍朝的一个镇繁华，到处都是灰扑扑的颜色，唯一看见的一座青砖大院似乎是遭遇了什么打击一样，变得破旧不堪。 “别看了，那户家里以前是地主，划分成分时被打倒了，财产被没收家也被拆了，里面的人也是死的死逃的逃。” 当初轰轰烈烈的打地主行动里，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一窝蜂冲进去打砸抢劫，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座破院子。 卫瓷惊讶，在大雍朝吃香喝辣，天老大他老二的地主在这里居然这么惨的吗？不止名下土地被直接没收，家里还被抢的一干二净。 “别多想了，走吧，二哥带你去买好东西，大哥可是把他存折都留给咱们了。” 卫瓷被二哥护着艰难挤进供销社，发辫被挤得散乱，小脸红扑扑的一脸是汗，眼睛却亮的惊人。 “想买什么？” 卫瓷抬头看着五花八门的货品，葱白小手一指，指向布料柜台，她和二哥的衣服并不多，马上就到晚秋时节，家里的衣服都被二房三房穿过了，她一点都不想再穿，膈应的慌。 卫青风点头，拉着卫瓷去了布料柜台。 “同志，那个黄色碎花的拿五尺，灰色棉布的来五尺，这个是不是呢绒料？……” 卫瓷就分了会儿神，她被头顶飞来飞去的夹着纸的夹子给吸引了注意力，眸色稀奇，结果一回头，二哥怀里已经多了好几个叠整齐的布料。 “二哥，买的是不是太多了？” 卫青风不以为意:“多吗？不多，你身上衣服能穿的没几件，多做两身，你还在长个子呢。” 卫瓷拦不住，只能被卫青风拉着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糖果？来几斤，鸡蛋糕？来几斤！卫瓷目瞪口呆看着二哥的疯狂购买力，简直自叹不如。 她一直以为逛街花钱是女人的兴趣，原来男人花钱也这么疯狂。 兄妹俩抱着满满当当的战利品挤出了供销社，出来时猛的松了口气，出了一脑门汗，两人对视一眼笑出声。 “走吧，先把东西送上拖拉机。” 卫青风要去学校拿自己的毕业证，卫瓷就乖乖坐在拖拉机上等他回来。 “不要乱跑，万一再碰到人贩子怎么办？我拿到毕业证就马上回来。” 卫青风也无奈，东西太多需要留下一个人看着，不能把妹妹放在身边看着，他怎么都不放心，只能加快速度早去早回。 卫瓷笑眯眯摆手，示意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她身上还有最后一点蒙汗药，大不了打不过就撒药嘛。 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伸到李如海面前，正在搓着烟丝的他一愣，顺着手往上看，对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没由来的心一软，语气都柔和下来:“我不吃，你留着自己吃吧。” 卫瓷摇摇头，将两块绿豆糕塞他手里，自己又坐回去抱着糕点慢慢啃，表情很是愉悦。 李如海失笑，将两块绿豆糕用包着烟丝的油纸包起来放进自己口袋，他一个大老粗吃什么糕点，刚好拿回去给那个臭小子吃，谁让他嘴最馋，最喜欢这些小糕点小糖果。 卫瓷对于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别人怎么处理她没意见，本来就是自己一个人吃不好意思才送出去两块，给了别人就是别人的。 就在两人默默干着自己的事情时，旁边的巷子里突然传出惊叫求救声。 “救命啊！” 身侧巷子里传出一声女孩的惊呼，紧接着衣服被扯凌乱的一个女人慌慌张张想往外跑，被一只粗壮的大手又给拽了回去，惊呼声，惨叫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卫瓷手里换了一块鸡蛋糕啃，嘴角沾染上了碎屑，瞄了眼那边，继续回过头若无其事继续啃鸡蛋糕。 嗯，这鸡蛋糕做的不错，甜度适宜，宣软可口，没有鸡蛋的腥味，反而吃出了浓浓的奶香味，香！ 李如海看了眼巷子里，眉头皱了皱，听着越来越凄厉的惨叫，转头看了眼软糯精致的小姑娘。 “你待在车上别动，我去看看。” 卫瓷挑眉，看了眼那边拉扯了快一炷香都还没成功脱掉一件衣服的“犯罪”现场，嫌弃的收回自己眼神。 真辣眼睛，演戏都不知道找个专业一点的，她从小就是在戏精堆里长大，是真是假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海叔，小心点，万一是仙人跳呢？” 李如海点头，不放心打量了周围一圈，确定这小姑娘待在这里没危险，这才下车慢悠悠走了过去，神态悠闲极了。 卫瓷目送他进入小巷，眼角余光瞅了眼斜后方死角处一直默默蹲在那里的几个男人，没忍住翻个白眼，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来一出调虎离山，这些人怎么想的？ “卫瓷？” 卫瓷拍拍手中的碎屑，站在车斗里居高临下看着靠近过来的几个男人，乖巧点头，大而圆的乌黑桃花眼静静看着他们一点一点靠近包围，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就是你把我们大哥陷害进了笆篱子？” 大哥？ 卫瓷歪歪脑袋，神情迷茫:“你们大哥是哪个？” 问话的男人一噎，三角眼一瞪，就要伸手把卫瓷拉下来:“就是半个月前被你送进笆篱子的人！” 卫瓷恍然大悟，在男人手搭上拖拉机铁皮时，穿着小皮鞋的脚直接踹了上去，在男人惨叫的同时大喊出声:“救命啊！有人贩子！” 尖利的声音如同破云之箭穿破空气传遍半条街，原本各自忙自己事情的人纷纷抬头顺着声音看过去。 拖拉机上梳着两个大辫子穿着淡色毛衣灰色裙子的女孩吓的脸色惨白，不断向着车斗里躲，嘴里还叫着救命。 “奶奶的！老子最痛恨人贩子！” 骑着自行车雄鹰一般的女人直接拎着自己的自行车就冲了过来，一车把两个男人拍飞出去。 其他人一见，纷纷上前帮忙，有些大爷甚至把自己裤腰带都给解了下来用来绑人，卫瓷被手挡住的嘴角微微上翘，桃花眼微微一弯透露着主人的好心情。 就在她准备上前补两脚时，身后一股大力传来，嘴巴也被人捂住直接将她拖下车。 卫瓷惊愕，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趁乱搞事，垂在一旁的手微顿，一把匕首出现在她掌心，刚准备捅过去，身子就被人拦腰抱起，紧紧捂着她脸上那只手的主人也被抱着她的人一脚踹飞出去。 【叮，亲密度+1+1+1+1+1+1……共获得积分120，恭喜绑定人获得未知宝箱两个，剩余的积分:20！宝箱已发放，请验收。】 卫瓷……？ 什么情况？什么声音？ 第20章 童(统)叔叔的礼物 “怎么了？吓到了？” 低淳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随着温热的气息传进魂飞天外的卫瓷耳朵里，元宝小耳朵抖了抖，红色迅速蔓延，小姑娘耳垂红的滴血。 顾战碧色眸色伸了伸，怀里的小姑娘腰身细的惊人，抱在怀里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卫瓷回过神，连忙从他怀里挣脱，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没事没事，没被吓到。” 说完，还不自在的后退一步，心里有些羞窘。 哪怕她立志给自己找四个五个君郎君，争取比过她娘，可真刀实枪起来，她怂的比谁都快，典型的有色心没色胆。 顾战收回手老实垂在身侧，只是碰过女孩的指尖不自禁的相互摩擦下，似乎是有些恋恋不舍。 “没事就好。” 卫瓷左右看了看，目光疑惑:“战哥，怎么就你自己？我大哥呢？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卫瓷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问号几乎快把她给淹了。 “本来是要走的，只是火车上出了点事，暂时走不了，需要再等上两三个小时，你哥去了巷子里。”说着，伸手指了指小巷。 其实他们是在隔壁那条街听到的求救声，卫青山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妹妹，吓得包都扔了，还以为巷子里的是卫瓷，一股脑扎了进去。 了然的点头，卫瓷又想到了刚才听到的声音，有心想要试探下，就佯装害怕躲到了顾战身后，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摆，下一秒卫瓷就听到了脑海里的熟悉声音:【叮:亲密值+1+1+1++1+1+1+1+1+1+……】等卫瓷松开，声音戛然而止。 【叮，恭喜绑定者，积分加95，距离下一次宝箱奖励还差415，请再接再厉】 卫瓷就这样松开，放手，松开，放手，下一秒，手被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握住，人也被拉进一个硬邦邦的怀里，鼻尖是好闻的冷松香，卫瓷一懵，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她原本站立的位置上多了一把闪闪发光的刀。 【叮，亲密值+10+10+10+10……】 等到她被人重新护在了身后时，她才反应过来，脸颊瞬间绯红，悄悄看了眼挡在她前面的男人，宽肩窄腰大长腿，哪怕穿着一身普通的衣服，都能看出他的挺拔来。 卫瓷眨眨眼，摸摸自己滚烫的小脸，心里开始尖叫，嗯，她被极品男人抱了，这都是她应该的，她上辈子修来的！娘亲说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丑男是无处不在的，帅哥就要极品的，日子还长，人生寂寞，能多占一个是一个。 【叮，获得积分325，距离下次宝箱奖励还差175，请再接再厉。】 咦？被抱抱奖励就这么丰富的吗？从她娘那里薅来的，亲密值？难道和她亲娘为什么有这么多极品男人有关？ 卫瓷还在发呆，顾战已经赤手和两个男人打了起来，身高腿长的优势让他对战两人丝毫不落下风，眼神更是冷得吓人。 这是卫青山的妹妹，自然也是他妹妹，妹妹长得这么漂亮，如果真出了事，他自然很愤怒，下手就愈发狠厉，招招对着两个男人弱点死命揍。 卫青山和卫青风赶过来时就看到自家妹妹捧着脸躲在角落里发呆，顾战正把两个鼻青脸肿看不清五官的男人绑起来，还时不时凑上去踹一脚。 “阿瓷！” “阿瓷！” 两道焦急的喊声唤醒卫瓷飘飞的思绪，看见是两个哥哥，眼睛一亮猛地起身，结果眼前一黑就要栽倒。 “小心！” 腰间多了一双滚烫的大手，脑子里+1+1+1+的声音同时响起，顾战将小姑娘放好，拍拍她的小脑袋，语气严肃，眼神却柔和:“以后起身不要这么快。” 卫瓷点头，直接扑向两个哥哥:“大哥二哥！” 卫青山扶住她，上下打量一圈，确定她没受伤，这才松口气，听到那声尖叫吓死他了，还以为她又出了事。 卫青风有些自责，摸摸妹妹有些散落的发丝，语气咬牙切齿:“我才走了一会儿，你就又差点出事，下次再带你出来必须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 卫瓷嘻嘻一笑，心里却了然，看来那个亲密度对哥哥没用，那为什么会对顾战有用？ 难道是因为顾战长得俊美？ 可她两个哥哥长得也很帅气有魅力啊？ 难道是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 可亲人之间的亲密不算亲密吗？ 一连串问号在她脑袋上不断来回闪动，差点把她本就不聪明的脑袋想宕机。 “大哥，你们怎么没走？” 卫青山和顾战对视一眼掩下情绪:“没事，就是火车晚点了。”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卫瓷和卫青风对视一眼，也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揪起两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和其他人汇合。 从派出所出来，卫瓷眯了眯眼，抬头看了眼昏沉沉的天空，心里不断感慨自己的倒霉。 没想到，绑她的这群人居然和上次拐卖她的那些人是一伙的，想找她报复，没想到直接被一网打尽。 卫青山拍拍弟弟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这些人不可能会这么精准找到阿瓷，肯定还有同伙，而且还对阿瓷的情况和行踪很了解，你往后多注意些身边的人，别让阿瓷一个人去偏僻的地方，我会尽力早点申请家属房让你们去部队。” 卫青风点头，他也明白肯定是有人想害阿瓷，所幸他毕业证已经拿到了手，村里会计也和他交接了工作位置，以后他都会待在屯子里护着阿瓷。 “哥，你们要走了吗？” 卫瓷不舍的拉住卫青山的袖子，上辈子孤孤单单的她真的很喜欢这两个哥哥，他们很疼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安全，这是和亲娘给她的感情不同，是另外一种心里酸胀胀的感觉，很满足很舒适。 头顶又被拍了拍，还不等她抗议，卫青风就把一个珍珠发卡送到她面前。 “大哥还有任务，不能在这里多待，这是我意外得到的东西，送给我们家的阿瓷。” 这还真的是他意外得到的，是他用一个肉罐头和别人换来的，他一眼看见就觉得很适合自己妹妹。 没想到还有礼物拿的卫瓷高高兴兴接过，卡在自己头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大哥，一脸求夸奖的得意样。 卫青山失笑，揉揉她发顶，拎着包和几个战友转身离开，顾战最后看了眼小姑娘和她头上的发卡，没再多说跟着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原地只剩了卫青风兄妹俩。 “阿瓷，走吧，该回去了，海叔估计等急了。” 卫瓷收回目光，点头，兄妹俩一高一矮向着另外一条路离开。 第21章 暗戳戳使坏 角落里，卫青山目送弟弟妹妹离开后松口气，脸色随即阴沉下来:“咱们目标太大，既然已经暴露了就分开走，两人一组，低调点，争取早点回部队交任务！” 他们不过刚到火车站就发现自己被人盯梢了，起初还以为只是一些惯偷盯上了他们的包裹，没想到会是他们任务暴露，被敌方知晓了行程路线，火车站里都有这么多人，那火车上恐怕更多。 “他娘的！这些人真是属狗的！鼻子这么灵，咱们都特意绕了个远路走还是被盯上了！” 顾战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手里的东西，语气低沉，眼神犀利:“很简单，队里出了内鬼。” 他们的行程很少人知道，知道的都是直属上级，查一查就能知道那只老鼠到底藏在了哪里。 想到这里，顾战颦眉，看向走远的一高一矮，有些担忧:“咱们得尽快把那些人引走。” 卫青山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笑容璀璨耀眼的卫瓷，眸色深沉下来，他明白顾战的意思，那些人手段狠毒，为了目标不惜一切代价，如果被他们知道他弟弟妹妹在这里，估计讨不了好。 “好！定个计划，咱们得抓紧时间！” 最后看了眼已经走远的兄妹，几人点头表示明白，高大壮硕的身影飞速消失在原地。 ★ “呦，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啊，瞧这大包小包的，家里有家财万贯呢？” 酸唧唧的话音刚落，卫瓷小手就捂住自己鼻子，还嫌弃的伸手挥了挥:“二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口臭味？好臭呀！” 说完，小鼻子一皱，立马换了个位置坐。 卫三婶脸色一僵，连忙闭嘴不再开口说话，趁着没人注意在自己后背上哈了口气，结果差点被自己熏吐。 卫青风兄妹俩直接坐在了最外面，离卫三婶远远的，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去探监探的不怎么顺心，不然也不会人脸拉的比驴脸还长了，一看见他们兄妹眼刀子跟不要钱一样的刮。 “乖，嫌臭就离远一点，毕竟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一定会刷两次牙，看那牙黄的，忒恶心人了一点。” 闻言，其他大娘婶子们纷纷变色，屁股不动声色的往外挪，生怕染上那股臭气。 “哼！怕臭就别出门啊，没有小姐的命，偏偏一身小姐的病，矫情！” 就在卫三婶忍不住开口嘲讽时，她周围瞬间清空，一个人影都没有，而卫瓷兄妹俩身边则是围绕着大娘婶子。 卫瓷噗嗤一声笑出来，声音清脆宛若黄莺，把卫三婶气的脸色铁青。 卫瓷阴阳怪气捂着鼻子的样子逗笑了其他人，花婶拍拍她的手背，语气嗔怪:“再怎么也是你三婶，别闹的太难看。” 卫瓷乖巧放下手，大眼睛里都是晶晶亮的笑意:“好的，我懂。” 说完，对着卫三婶露齿一笑，笑容灿烂，眼神却是明晃晃不加掩饰的挑衅。 卫三婶气的心梗，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吐血，她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才让大房的这两个小畜生作贱！ 李如海默默熄灭烟斗，老人来的差不多了就拿着摇把摇响拖拉机，黑烟随着突突突的声音直冲天际，拖拉机转个头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街道。 来时天气还是雾蒙蒙昏暗一片，回去时才发现路途的风景有多好。 仅容一辆拖拉机的平坦大路两旁是高高低低的树林，入了秋，整个森林都变得五彩斑斓，景色宜人，红枫占据了这片世界，从山脚到山顶一望无际，层层叠叠，场景壮丽。 “要入冬了，青风，你家秋菜囤了没？” 花婶一拍大腿，这才想起来当家的让她打听的事。 卫青风点头:“囤了，我哥待在家两天把菜都囤好了。” 说到这个，卫瓷就噘嘴，天知道当她看见大哥二哥带着几个兵哥哥一车又一车往家里拉大白菜，土豆胡萝卜时有多震惊，她当时还以为他们要去逃荒呢，然后被二哥嘲笑，待在家里老老实实腌了两天咸菜，辣白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完。 “那就好，你们队长叔就怕你们年纪轻轻不知道做入冬的准备，你娘不在了，估计你家今年也没人做大酱，有空了去我家拿，你三奶奶做了两大缸，能分你一半。” 在他们这里，冬天能吃的菜就那几样，再没有大酱配饭吃，日子得多难熬？ 卫青风恍然，他就说忘记了什么。 “行，改天我去您家拿，三奶奶做的大酱可是很有名的。” 闻言，花婶笑的愉悦，不是她吹，她婆婆一手腌大酱的手艺可是一辈辈传下来的，那滋味依然是没得说。 拖拉机晃晃悠悠进了村，几人还没下车，就看到几个孩子脚步飞快跑过来，长长的鼻涕随着动作不断甩动，然后随着哼一声又给吸了回去，神情亢奋的像是捡到了宝。 “卫三奶奶！卫三爷爷被卫二爷爷堵焦寡妇炕上了！他们打的脑浆子都快出来了！” 好家伙，短短一句话信息量惊人，把车上一干大娘婶子听的眼前一亮，拎着东西就麻溜下了车，一路遛烟儿似的跑的飞快，一点也没车子刚停稳时抱怨屁股蛋子疼的那股劲儿了。 卫瓷拉了拉二哥的衣角，神情跃跃欲试，想看戏的渴望一点没掩饰的意思。 原本害怕污了妹妹耳朵的卫青风挑眉，也不多说，直接拎上自己买的东西带着卫瓷去了此时村里最热闹的地方。 “卫老二！你个丧良心的，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这么辛苦，你居然还要背着我偷吃？偷吃就算了居然还和自己亲弟弟偷到一起？我究竟哪点对不起你了，让你这么作贱我？” 卫瓷踮着脚尖，努力伸长脖子往屋里看，焦寡妇家的院子本来就不大，此时更是围满了人，中间院子里此时已经站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大家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津津有味看着中间的撕逼大战。 卫瓷睁大了眼睛，看着只穿了大裤衩的一女二男在秋风瑟瑟中不断发抖，两个面熟的男人已经猪脑子打成了狗脑子，嘴里骂娘骂爹声不绝于耳，仿佛这辈子两人不是一个爹娘一样。 第22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啧，断胳膊短腿都耽误不了偷腥，这俩大兄弟够虎啊！” “这两兄弟争一寡妇这事十里八乡还真没见过，也够稀奇的。” 男人们揣着胳膊看的津津有味，女人们则是一脸嫌弃对着倚靠在门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焦寡妇指指点点。 “骚狐狸！还真是没男人不行啊。” “这哪是没男人不行，这是一个男人都不够吧？我说老姐妹们看好自个儿家里老爷们，别家里公粮都被别家花儿给掏空了，自己个儿再旱死。” 女人们嗤嗤的笑，未婚姑娘们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这话有什么好笑的。 卫瓷兴致勃勃蹲在二哥腿旁看着二叔三叔打的你死我活，这两人一个拐着棍跛着腿一个吊着胳膊肿着脸，就这还打的刀光剑影的，把彼此老娘舅舅骂了个遍。 紧赶慢赶过来的卫三婶一瞅见自家男人都这样了，还为了其他女人打架，当下便嗷的一声扑向焦寡妇，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双手用力抓住她头发两人拖出去老远。 “嘶～” 卫瓷倒抽一口气，睁圆了一双大眼睛，卷翘睫毛不断扑闪扑闪的眨动，小手连忙捂住自己眼睛，结果一双粗糙大手直接提前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见，卫瓷一怔，下意识把小手捂在二哥眼睛上，粗糙大手下的桃花潭弯成了月牙。 “二哥乖，你也别看，你还小，看了长针眼。” 闻言，卫青风黑沉的脸色好了点，狠狠瞪了眼院子里越打越没下限的兄弟俩，这俩人比划到现在，实质性伤害没看到，衣服倒是都快被撕成条了。 这屁股蛋子都快露在外面了，众目睽睽之下为了一个寡妇闹成这样，真是把卫家的脸都丢光了。 焦寡妇这位这些年来一直被各种男人养着，就连三年饥荒时别人饿成皮包，她还是能凭借那些男人没瘦多少，没干过多少活，自然力气就小，哪里能有卫三婶的力气，惨叫着被拖出屋，刚刚的气定神闲立马消失不见。 “骚狐狸！敢勾引我男人！老娘要把你浸猪笼！” 焦寡妇哀哀惨叫，本就不算穿严实的衣服被扯开，露出还算白皙的大片肌肤，上面还有些点点暧昧痕迹，知道这是什么后，这让卫三婶直接黑了脸，更是直接下了死手。 周围男人眼睛一亮，刚想起哄，耳朵就被自家婆娘揪住，疼的哇哇大叫，再不好眼珠子乱转，只能弓着腰不断说好话讨饶。 “泼妇！你放开她！” 卫三婶被赶过来的卫三叔给一脚踹倒，直接懵了，一抬头就看见自家男人正一脸温柔的给焦寡妇披衣服，当下便赤红了眼睛，嗷一声冲上去就对着卫三叔开始泼妇三大技能，薅头发，咬耳朵，挠脸挠脖子。 “三婶，别打了，再打三叔的裤腰带就掉了。” 卫青风捂着妹妹的眼睛，看了眼裤子快掉的卫三叔，凉凉开口。 周围一片窃窃私语的哄笑声，农村老娘们开起荤段子来更是怎么露骨怎么来，最后羞得一些单身姑娘们一跺脚转身跑了。 大队长一脑门汗的过来，他刚刚在忙化肥的事，听到说这里闹起来了才着急忙慌赶过来，看见这混乱一幕差点眼前一黑。 “都吃饱成了咋地！不知道拉架呀！就这么看着他们打成这样？”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妇女主任李玲玉抹了把脸，有些牙酸的咬牙切齿:“你咋知道我们没拦？拦了啊，可没拦住！”说着，还瞪了眼自己男人，再来晚点可以吃席了。 这两兄弟跟争夺地盘的鬣狗似的，谁拉咬谁，他们又不是犯贱非要上赶着被人骂，白挨了几下还没补偿。 “行了！别打了！” 大队长上前一把拉开两人，结果被已经打疯了的两兄弟直接一拳头捶脸上，当下便青紫了眼眶，鼻血直流。 “哎呀妈呀！大队长没事吧？” “别打了！别打了！” 这下子，看热闹的也不看了，男女分开，男人们上前拉住理智全无的兄弟俩，女人们分开两个快要把脸挠开花的女人。 大队长脸黑的如同锅底，掐着腰就差指着两兄弟鼻子骂。 “你说说你！啊！多大的老爷们了？家里有媳妇孩子还出来瞎搞！咋地？觉得自己小母牛倒立把你牛逼坏了是不是？” “还有你！哪来的化粪池没盖牢，让你跑出来恶心人来了？腿折了脑子也没了是不是？知不知道乱搞男女关系是要被立典型的？嫌日子过的太好都给老子扛粪去！” 一顿噼里啪啦把两个大男人骂的狗血淋头，周围看热闹的更是一缩脖子，讪讪笑着一点一点后退。 这农忙刚过，屯子里人人都累脱了相，马上地里就的松土施肥过冬，那日子他们想想都觉得肩膀疼腰疼。 虽说他们屯子是半农半牧，可土地也着实挺多的，忙起来也能累废人，这下子好了，有人犯到大队长头上，挑粪不用他们。他们也能轻松一点。 “大队长，我腿还断着呢……” 卫二叔一脸苦瓜相，偷偷瞄一眼大队长，想要诉苦躲过去。 “这不没事吗？打架不挺有劲儿？明天就去挑粪！” 卫瓷腿蹲麻了，扯扯二哥的裤脚，小脸苦巴巴的:“二哥，腿麻了～” 卫青风哭笑不得，一把拉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缓缓，看了眼院子里吵吵嚷嚷的众人，眸中划过笑意，最后视线对上角落里的人身上，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让角落里一直没吭声的卫青苗脸色难看起来。 为什么上辈子她不知道自己爹和三叔还和村子里有名的寡妇有联系？难道是上辈子她爹死的太早没被发现？ 越想卫青苗脸色越阴沉，想到未来自己有权有钱时会被人指着有个喜欢搞破鞋的爹她就一肚子怨气没处撒，唯一庆幸的是，现在乱搞男女关系还不会被挂上破鞋游街，不然她这辈子恐怕都抬不起头来。 卫青风嗤笑一声，将目光从卫青苗身上移开，无论她想做什么，自己一定不会让她如意，想害他妹妹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全身而退。 第23章 预谋 “你去替我挑粪。” 卫二叔指着卫青苗，语气理所当然。 “凭什么！我不去！搞破鞋的是你又不是我！” 啪！ 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卫二叔脸色阴沉可怖，把其他两个闺女吓得往后缩。 “就凭我是你老子！你个赔钱货是老子生的！让你去你就得去！” 卫青苗委屈的红了眼眶，心里恨毒了大房一家，也再次后悔为什么要救下她这个爹，让他死了不好吗？ “是啊，大堂姐，你看二叔腿都断了怎么挑粪？你是他闺女，帮他不是应该的嘛。” 卫青风凉凉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再看看被他护在身边的卫瓷，卫青苗心里的恶念怎么也压不下来。 “别说的这么好听，我爹的腿难道不是你亲哥弄断的？装什么好人！” 卫青风挑眉:“堂姐看见了？不能你家出事我家没事就把这大帽子往我家头上扣吧？我大哥就回来两天还要被你泼脏水，啧啧，真是……” 真是什么，卫青风没说，只是用那种嫌弃到不行的眼神上下扫视她一圈，又厌恶的挪开，把卫青苗气的不行。 “青风说的对，你胡咧咧啥？老子腿是自己摔断的，你扯旁人干啥？让你去挑粪你就去挑粪，天天待在家里白吃白喝，白养你了！” 卫二叔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焦寡妇身上移开，瞪了眼不懂事的闺女，再看一眼和自己抢女人的三弟，一瘸一拐的离开，他得早点把腿养好，不然都保护不了小心肝。 卫青苗差点气吐血，当着一院子人的面，她只觉得两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了个一干二净。 视线落在美滋滋看热闹的卫瓷身上，卫青苗眼神闪了闪，她记得农忙过后没多久，卫瓷上山捡山货时挖到了一株五十年份的野山参，还用这野山参得了县里当官的人好大一个人情，就是不知道地址究竟在哪里。 卫瓷后背一凉，直接躲到了二哥背后，她觉得有人又想算计她。 偷偷看一眼卫青苗，没想到会直接对上她的视线，卫瓷一愣，随即咧嘴一笑，嘴角梨涡绽放，甜意开始蔓延，把卫青苗看的心中一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死丫头怎么看上去又好看了一些？ “瞪什么瞪！” 卫瓷一掐腰，奶凶奶凶的瞪回去，张牙舞爪的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团子。 卫青风的眼刀子唰的一下刺向卫青苗，眸中的冷意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摸摸妹妹毛茸茸的脑袋，卫青风转头就换上了一副温柔宠溺脸:“别管那些垃圾，走吧，回去二哥给你做好吃的。” 中年人的捉奸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回家烤个红薯地瓜吃。 正要带着卫瓷离开，肩膀上就多了一双大手。 “狗蛋！去不去山里捡板栗？昨个儿毛毛说他爹从山里扛回来来…一…一袋子毛…毛板栗。” 卫瓷一听狗蛋这个名就想笑，眼睛弯弯的成了月牙，把来人笑的都开始结巴。 卫青风把肩膀上的胳膊甩开，白了眼脸红成猴屁股的发小，拉着卫瓷就走。 “再说一遍我叫卫青风，再叫我狗蛋信不信我把你揍成狗蛋。” 卫强嘿嘿傻笑，一点也不生气，看兄妹俩要走，又憨笑着黏上去。 “行吧行吧，卫青风你到底去不去？卫瓷妹妹，你要不要去？强哥带你去摘野梨野葡萄！” 卫瓷很感兴趣，她上辈子一直被困在右相府，虽然有空间，可空间里种植的都是经过改良的水果粮食，野生的，她还真没见过，爬山就更没爬过了。 “二哥，我可以去吗？” 大大的桃花眼眨了眨，拉着卫青风的手开始撒娇。 卫青风把凑上来的卫强挤开，要不是看这家伙多少也算是他们堂哥，他才懒得理他。 “行，二哥把会计工作交接好就带你进山，不过先说好，进去了不能乱跑，山里野兽多，毒虫蛇蚁也多，要是你出了事，大哥会剥了我的皮。” “哎哎哎！这不还有我呢吗？我保护咱妹妹呀！” 卫强举手，表示自己可以，结果又被卫青风嫌弃。 “你要去二奶奶同意了吗？再说了，你不是有自己的妹妹？干嘛老是想和我抢妹妹？” 卫强叹气，就他妹妹那个爷们性子，他想表示自己的兄长爱也得她吃这一套不是？不把他一巴掌呼一边都算她心情好了。 “放心吧，我又不是去胡混，我是去捡山货，奶奶她高兴还来不及呢，说好了啊！要一起去，我把我家的小推车带上，保证满载而归！” 说着，卫强一溜烟跑了，他怕自己再说下去卫青风这个无情的宠妹狂就拒绝他。 “二哥，山里都有什么？” “山里东西多了去了，像现在入了秋，山里的野梨野柿子野葡萄大部分都快熟透了可以吃，野柿子可以做柿子饼，野葡萄能酿酒，咱们院子里的南墙角就埋了三四坛野葡萄酒，是爹酿的，你可能不知道，咱爹酿的酒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 兄妹俩的聊天的声音渐行渐远，一高一矮说着话走远，扔掉身后的混乱。 “上山吗？” 卫青苗喃喃自语，眼中都是狂喜和势在必得。 夜晚十一点的马沟屯子陷入寂静，看不出一点白天的喧闹，只偶尔能听到一两声不知名方向传来的狗吠声。 卫青风一身黑衣安静站在树林里，看着那道纤细窈窕的身影一步步走近。 “我说的我都办到了，我要的东西呢？” 身影抬头，露出一张被抓挠出一道道指甲印的脸，赫然是白天刚被捉奸的焦寡妇。 “既然答应了你，我自然说话算话。” 卫青风面无表情把手里拎着的木盒递过去，语气冷漠:“这是介绍信和一些钱票加上五个金条应该足够你以后未来十年的生活。” 当然前提是钱还值钱，像前些年用55年前的旧币换银币，面钞1000才能换现在一块，有些家里囤钱的人后来估计都能哭死。 焦寡妇接过厚厚的信封，眼眶开始泛红:“谢谢。” 卫青风摆摆手:“不用谢，各取所需罢了，你帮我把二叔三叔的名声搞臭，我帮你脱身离开这里去找你想找的人。” 焦寡妇抿唇，他当然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易，但她还是很感激他。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第24章 捡山货 这次的捉奸事件卫青风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边缘看热闹的人，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他设的局。 不止大哥不知道二房三房对他们大房的恶意究竟来自哪里，他这个经常和他们相处的人也不知道，三家明明以前关系这么好。 他爹是老大，爷奶去世的早，从小就一个人把二叔三叔拉扯大，给他们盖了房子，娶了媳妇，他们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们了，怎么就到了非要他们一家人命不可的地步了？他到现在都没想通，他们大房究竟做了什么才让二叔三叔两家对自己家恨之入骨。 爹娘出事他找不到证据，怪不到他们头上，可卫瓷也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明知道她是爹娘的命根子，还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害了她，过后还死不承认。 “你放心，这件事我死都会带到棺材里，不会说出去。” 焦寡妇看了眼面前的少年，心疼他少年早熟的同时，没忍住给出了保证。 卫青风嗤笑出声，看了眼二房三房家所在的方向，语气森然: “知道也没什么，他们没证据不是吗？” 又不是他逼的他们非要找寡妇，他只是找个机会让他们二人刚好碰一起，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而已，就是可惜了，村子里的人比较护短，没让他们因为乱搞男女关系犯了流氓罪被抓。 不过也不着急，时间还很多，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清晨，卫瓷刚从空间里出来，头上还沾着微潮的湿气，小脸白里透红像是水蜜桃，大清早泡了一个舒服的温泉，别提多自在了。 小鼻子抽了抽，卫瓷顺着香味摸进了厨房，高挑的少年正围着围裙做早饭，脸上还沾染上了一点面粉。 听见动静，卫青风回头，看见卫瓷时柔和了眉眼: “起床了？刚好，要吃饭了，今天要去山里捡山货，我做了点干粮带着，中午咱就不回来了。” 天还没亮，卫强就敲门催起床，凌晨才睡的他差点提着菜刀把他砍了，最后还是被他烦的没办法，只能起床做饭收拾要用到的东西。 说曹操曹操到，兄妹俩正吃着饭，卫强推着单轮车兴致冲冲的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尾巴。 “卫青风！你好了没！卫瓷妹妹起床没……呀？吃着呢！” 卫强身后两个姑娘挎着篮子悄悄伸出头看向卫瓷，那一瞬间，卫瓷觉得她俩的目光亮的惊人。 卫泱一把挤开自己哥哥，羞答答跑到卫瓷面前，将篮子里的东西递到卫瓷面前，声音清脆里夹杂着小心翼翼: “小瓷，你还认识我吗？我是卫泱，你二奶奶家的大孙女，小时候我还牵着你玩过呢！” 只是后来卫瓷差点出事，堂伯就就很少让她出门，她们这些小时候喜欢和她一起玩的小伙伴们自然和她见面也就少了。 卫瓷有些惊讶，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东西，不知道该不该收，就转头看向卫青风，小脸有些无措。 卫青风揉揉她的脑袋，示意她可以收下。 “这是卫泱，她娘就是村子里的妇女主任，她二婶就是昨天你见过的花婶。” 卫瓷了然，接过东西，道了声谢，对着她抿唇一笑，当即就把卫泱笑愣在原地，抓着篮子的手都不自觉用了点力。 娘哎，小时候卫瓷就长得唇红齿白，怎么长大后好像更好看了！ “谢谢，这是什么？” 卫泱回神，紧张到咽了咽口水，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看见美人居然会有些腿软。 “这是灯笼果，很好吃的。” 卫强没眼看这个没出息的妹妹，直接伸手把桌上碟子里最后一块饼子拿走塞自己嘴里，对着瞪他的卫青风憨憨一笑: “看上去挺好吃的，我帮你尝个味。” 卫青风白他一眼，他们饭都快吃完了还需要人来尝个味吗？馋就馋，又没人说他。 目光看向另外一个姑娘，卫青风挑眉，她怎么来了，他可不记得这姑娘什么时候来找他们玩过。 “卫曼？” 一直高冷的姑娘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斜睨一眼卫青风，从鼻子里哼一声表示搭理。 卫青风失笑，怎么还是这个德行。 卫泱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小姐妹跟着自己，连忙把卫曼拉到自己身边，指着她对卫瓷介绍: “小瓷，她叫卫曼，是绝叔家的小闺女，就比你大一岁，可以叫她姐。” 卫瓷转头和卫曼对上了视线，礼貌的点头微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卫曼的耳垂开始一点一点红起来，最后蔓延到脖颈脸颊。 卫瓷有些诧异，随即眼睛一弯笑容灿烂起来: “卫曼姐，我是卫瓷，卫青风的妹妹。” 卫曼在她清凌凌的目光中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说话都差点有些结巴: “我知道。” 三个字，简单明了，一点都没废话，场面突然就有些安静，卫曼心里一紧，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完了完了，这个妹妹不会以为她讨厌她吧？有些懊恼，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不会说话了呢？ 小手被一只温软滑腻的小手握住，下一秒掌心多了两块贴着兔子头的奶糖，惊讶抬头，是小姑娘软软甜甜的笑，那一瞬间，卫曼觉得天上的神仙就应该长她这个样子，让人目眩神迷。 “请你们吃糖。” 卫曼卫泱不好意思的互看一眼，觉得她们带过来的礼物好像轻了点，心里暗自决定，下次一定给她带自己家里最好吃的东西。 “三位女同志！走了走了，快点！” 因为偷吃一块饼而被卫青风按着收拾完碗筷的卫强仿佛屁股着火一般，一路噼里啪啦，叮里咣啷的出来，推着小推车就像撒了欢的野驴开始横冲直撞。 卫青风扶额叹气，这家伙是怎么平安长到十七岁还没被揍死得。 拿上东西，锁门，几人说说笑笑转身向着坡地另一边的山脚走去，卫瓷将目光从角落里收回来，和二哥对视一眼，佯装不在意的跟着离开。 身后大树后，卫青苗头顶还包着纱布，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走远的兄妹俩，眸中都是惊喜和势在必得。 野山参只能是她的！ 第25章 野山参的归属 草木深深，落叶而知秋。 卫瓷被卫泱拉着手，再一次艰难爬上一个矮坡，累的小脸红扑扑。 “为啥这山这么难爬？” 停下歇脚时，卫瓷擦擦脸上的汗，感觉自己热到都快冒烟了。 “前面就是板栗林，这里比较高，平时很少有人来，你再坚持坚持。” 卫泱把她拉起来，继续朝着前面走，还不忘介绍着周围的植被。 “这是桦树，这是松树，咦……哥！有松塔！” 用脚扒拉出好几个松塔，卫泱美滋滋的掰开，露出里面小指甲盖大小松子来。 卫强瞥一眼，不在乎的摆手: “一看就是屯子里打剩下的，也没多少了，还不够塞牙缝的。” 每年秋收后没多久，就是集体上山捡山货的时间，林子外围的都被一扫而空，林子深处的平常人轻易不敢进去，毕竟林子里的那些大家伙正铆足了劲准备囤脂肪过冬呢，进去了不就是上赶着给它们送菜上门吗。 “蚊子再少也是肉啊，大队长把打下来的山货都送到了供销社，我想吃还得自己重新捡。” 卫泱嘟嘴，什么都是公家的，他们自己想吃还得偷偷摸摸。 忽的，后脑袋被拍，一个往前栽差点趴下，卫泱怒吼一声:“卫强！” 卫强白她一眼，继续拉着车往前走:“少不知足了，那是集体劳动所得，你上交了没得工分啊？再说了，只是上交集体劳动，又没说禁止你进来自己找，你找到的东西啥时候见大队长让你们上交公家了？要是让奶奶听见你这话看她扇不扇你。” 他奶奶可是对这个当大队长的儿子护短的不得了，谁也不能说一句，就叫他这个亲孙子都不行。 马沟子屯总共分为两大姓，一个卫，一个李，卫家基本都是一大家子。 卫瓷的爹有三兄弟，三兄弟的爹就是卫瓷爷爷有四兄弟。 卫瓷爷爷是老大，卫强爷爷是老二，老三是姑姑，听说嫁的挺远，反正家里小辈都没见过，卫曼的爷爷是老四，如今那一辈也就只剩下卫强的爷爷也就是老二还活着，其他三家只剩下了老太太还在世。 更不要说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堂亲堂堂亲堂堂堂亲出了五服没出五服的一大堆，加起来没有五十户也有四十九户，且个个儿孙满堂，光着屁股的孩子满院子跑。 所以，卫瓷到现在都还弄懂姓卫的亲人到底谁是谁，基本上属于前脚有人给她介绍，后脚她就忘了个干净，再见面完全不知道对面的妇女是要叫嫂子还是叫大娘婶子，有人笑眯眯跟她打招呼，她不是迷茫中就是在掰着脑袋想这人是谁？ 话题扯远了，卫泱回过神，一脚踢向卫强，语气愤愤: “瞎说啥？我是那个意思吗？”别把她想的这么不知好歹行不行。 兄妹俩吵吵闹闹着边走边注意周围的环境，时不时还要拉扯一把爬山困难户卫瓷。 “前方就是咱们上次找的板栗树，还没人摘，下面落了不少？” 探路回来的卫青风一把拉住卫瓷，嘴里跟几人说着话，手却用力让她借力爬上来。 “累不累？再坚持会儿，待会儿二哥去给你摘野柿子吃，很甜的……别回头。” 卫瓷抬起红扑扑的小脸，疑惑歪头，得到他的眼神示意后，了然，眼角余光瞄了眼身后，叹息着点头，任凭卫青风拉着她走上去，心里不断猜测这个堂姐又想做什么。 卫青苗偷偷摸摸跟在五人身后小心躲藏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卫瓷一举一动，生怕她下一秒就把那株人参给挖出来。 板栗树大概有十几棵，算是个小规模的板栗林，地上落满了一身刺的板栗球，有些甚至已经熟透开了口，露出里面两颗棕褐色圆圆的板栗。 “阿瓷，你来捡，我来分开皮和果子，戴上手套小心点，用这个。” 说着，卫泱把一个用两根木棍绑成的长筷子递给她，手把手教她怎么用。 “你们三个先退开，我和狗蛋把树上剩下的打下来！” 卫强挥舞着长长的木棍跃跃欲试，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又开始在某人雷点上死命蹦跶。 看见卫青风黑了脸，卫泱偷笑一声，拉着卫瓷和卫曼退开在一边休息，还从口袋里拿出两个洋柿子递到她俩手里。 “给！这是我家最后几颗洋柿子，我娘留着熬酱的，被我偷偷拿了三个。” 卫瓷看着手中的红色的果子，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她记得，这好像是番茄吧？她空间里就有的，怎么会叫洋柿子？ “快吃啊！别让卫强那个混蛋看见，不然他又得去跟我娘告状，一个大老爷们一天到晚就知道跟家长告黑状，烦都烦死了！” 卫瓷卫曼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默默开始低头啃番茄，假装自己很忙。 卫瓷眼睛左右乱瞄打量周围环境时，突然把目光定在了不远阴影处的角落里。 人参？ 不确定，再看看…… “天哪，真的是人参！” 这下子，卫瓷高兴了，三两口吃完番茄，转身向着一旁走过去。 “卫瓷，你去哪儿？” 卫瓷小手一指，语气兴奋:“那里！” 灌木丛中，一串红果子明晃晃的立在一片杂草丛里，她空间里就有一片人参田，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啥玩意儿？” 卫泱好奇，凑上去闻了闻，没闻到啥味道，直接一伸手薅下红果子塞嘴里，被苦的眉头一皱。 卫瓷惊愕，她怎么下手这么快？自己想拦都没拦得住。 “死丫头！你饿死鬼投胎啊，什么都往嘴里放，也不怕你把自己毒死。” 卫曼气急败坏，解下腰间的绿色水壶示意她喝点水送一送嘴里的味。 “没事，这是人参种子，吃不死人。” 闻言，两人放下心，刚松口气，随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人参，说话声音都不自觉大了好几度: “人参？！” “人参？！” 异口同声，就连表情都一个样。 卫瓷笑眯眯点头加以肯定:“嗯，人参！” “我的亲娘舅老爷！” 卫泱激动了，围着那株人参转圈圈。 “前两年，海叔上山打猎时就挖了一株人参，听我爹说卖了一百块块钱呢！当时村子里好多人都羡慕的眼红，上山找参的人也不少，也没听说谁在挖到过，没想到啊，今天咱们居然能看见一株。” 卫泱眼睛晶晶亮，刚想回头叫卫青风和卫强，谁知道刚回过头，一个黑影就窜了出来，直接撞她身上。 卫泱惊叫一声，身子不受控制歪向一旁，而她旁边就是蹲着看人参的卫瓷。 第26章 野山参的归属2 “小心！” “阿瓷！” 卫瓷一缩脖子，下意识伸手扶住卫泱，两人像是糖葫芦一样咕噜噜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卫瓷下意识想要闪进空间，最后一秒按耐下心思，只能直接抱着头希望能把伤害减到最少，落地时还是痛哼出声，小脸也煞白起来。 卫青风目眦欲裂，直接冲过来一把将傻愣住的卫青苗推倒，扑上去想要拉住卫瓷。 “阿瓷！拉住我的手！” 幸好坡地不高，两人滚下去没有受多大的伤，只露出来的皮肤蹭破了点皮。 另一边的卫青苗就不那么好运了，好巧不巧的直接被推倒，倒退好几步后一个倒栽葱栽进陷阱里，一声惨叫过后，差点昏死过去，她居然倒霉的掉进了猎人抓猎物的陷阱里！ 卫瓷缓过神，拍拍屁股似乎准备起身，一抬头却看到陡峭的坡地阴影遮挡下，十几株生长旺盛的人参正光明正大跟她摆着手打招呼。 “我这是掉进人参窝了？” 不是说人参生长环境很挑剔，方圆百米只可能生长一株吗？这里怎么这么多，看叶子脉络最大的那个年份都有上百年了吧？ “阿瓷！怎么样了？受伤了没？” 卫青风和卫强一屁股滑下坡地，各找各妹，神态是如出一辙的焦急懊恼，惹得上面拉着绳的卫曼羡慕到眼红，她怎么就没个亲哥呢？ “二哥，我没事，你看。” 卫瓷指了指阴影处的十几棵人参，一副我发现了大宝藏的求夸奖的样子，可爱极了。 卫青风惊讶却不贪婪，高兴的揉揉卫瓷的小脑袋瓜，他妹妹真是个福星。 将地上的干草干柴随意用脚踢了踢，把妹妹发现的这处宝藏地掩藏起来，现在还不是挖人参的时候，上面还有个神经病呢。 “乖，先等等。” 把两人送上去，卫青风二人抓着绳子麻利出来，站在陷阱边看着惨叫的卫青苗神色莫名起来，带着锋利的尖锐。 “疼吗？疼就对了，谁让你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犯贱呢1？” 看着躺在地上抱着腿哀嚎的女人，卫青风笑容温煦，心里直接将她来回抽了八百遍，恨不得直接把人从这里扔下去。 “卫青苗，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心肠这么狠毒呢？” “青风，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别装了，瞅你这损样儿瞧着就不像好人，头尖脸宽一副刻薄相！” 惊魂未定的卫泱回过神，掐着腰指着卫青苗火力全开，身边的卫瓷一转头甚至都能看到她鬓角的绒毛都气到炸起来了。 “说吧，你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想干嘛？” 卫青苗疼的脸色扭曲，看着陷阱边上宁愿幸灾乐祸看着她疼到脸色扭曲也不愿意拉她一把的五人，心里几乎要把恨毒可他们。 “我……我只是不放心我发现的人参，怕你们发现给挖走。” 卫瓷差点笑出声，这是拿他们当傻子糊弄吗？谁发现人参了不第一时间挖走还放在这里天天看着？ “你发现的人参？” “没错！是我发现的，我只是没带工具我回去拿而已，看到你们要挖它我当然心急！！” 只要她咬死了是自己发现的，他们就不能跟她抢！ “切，人参一个无主的东西长在山里是当然是谁碰到就是谁的，就算你先遇见了又怎样，你没挖出来那就不是你的，可你推了卫泱卫瓷这是另外一回事，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卫强嗤笑一声，忽悠傻子的话他们也懒得听，直接拎上工具转身去挖人参，这玩意儿补得很，刚好今天两个妹妹受了惊，拿回家给他们炖个鸡汤喝。 “那是我的！你不许挖！” 卫青苗拖着流血的腿，直接蹦了起来，喊声都破了音。 “嘿，你的你的都是你的，你咋不说整个林子都是你的，长得丑想的挺美！” 卫强挑眉，当着她的面故意慢悠悠开始扒拉泥土，扒一下啧一声，扒一下再啧一声，表情要多挑衅有多挑衅。 卫青苗几乎要气吐血，可她人在坑底还受了伤没办法爬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株人参被卫青风挖走，脑海里都是上辈子卫瓷凭借这株人参认识贵人的画面。 “卫瓷！把人参还给我！这是我的！你个傻子凭什么能拿它！” 卫瓷眯眼，晃了晃手中用树皮包裹住的人参:“真可怜啊，我这个傻子都能有人参，你这个大聪明居然没有，啧啧，可惜可惜啊。” 贱人！ “卫瓷，你别忘了，这是公家的东西，你敢留下来我就去举报你占用集体财产。” “呀，好可怕，吓死我了，嘤嘤嘤，二哥，咱们还是交给队里吧，我怕～” 这做作的语气，逗得卫青风想笑，刚想开口，脑子里灵光一闪，随即顺着卫瓷的话说下去: “说的有道理，下山后就去交给大队长，你们没意见吧？” 说着看向旁边看戏看到津津有味的三人。 卫强三人摇头，表示听他的，这玩意儿在这里还真不怎么稀奇，不说全部，至少屯子里有一半人家家里都有人参，当然，大都是十几年份和几年份的小人参。 卫青风一笑，看着卫青苗:“放心，你想举报恐怕找不到理由。” 一株十几年份的人参而已，他还真看不上。 反正坡下还有十几株，这株十多年份的还真不怎么样，给出去也好，省着卫青苗这丫头咬着不松口恶心人。 卫瓷就更加不在乎一株人参，她空间里可是有一块人参田，个个上百年以上，且效果是外界的好几倍，就连更稀缺的紫参白玉参她也有，谁让她有个通天手段的亲娘呢。 “看你挺喜欢待在这里，我们就不打扰你的兴趣了，你慢慢玩。” 卫瓷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跟在二哥身后颠颠跑去捡板栗。 “不要！卫青风把我拉上去！” “卫强，拉我上去，不然我告诉二奶奶你见死不救！” …… 落叶晃悠悠飘下来，在卫青苗惊恐的视线里慢慢悠悠打着滚飘着，就如同她此刻慌到落不着地的心情。 第27章 打板栗 “真不救她啊？” 卫泱边走边回头，卫强看不过去，直接拎着她后脖颈的衣服把人拖走: “救啥救？这种女人就应该多教训几次，不然不长记性，真当所有人都是她爹妈了，谁都得惯着她？” “那奶奶生气怎么办？”她奶奶可是对小辈最护短了。 “不会，奶奶看不上卫二叔三叔这两家白眼狼。” 行吧，她也不管了，反正万事有她哥挡着。 “阿瓷！等等我！” 小短腿扑腾两下从卫强手中挣脱，拉着卫曼如同撒了欢的骡子横冲直撞过去。 一共十三棵板栗树结的果委实不少，卫强卫青风二人用木棍夹着表刺，脚踩上去一扭，两颗圆滚滚的板栗就这样被挤出来。 卫瓷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拎着袋子忙到飞起。 本就不大的板车放了满满三大麻袋就满了。 “我先去送回去一趟，你们注意安全。” 卫青风拉着板车飞速消失在林子里，几人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手下也不耽误时间，忙的脚不沾地。 来回运了三趟，两个大小伙累的呼哧带喘一脑门汗。 咕咕咕～ 白嫩的元宝耳动了动，卫瓷抬头看向灌木丛，那里有鸡叫声。 “哥～” 小声叫着卫青风，葱白指尖指向灌木丛，在他看过来时比了个公鸡走路的姿势。 “有鸡～” 卫青风被她逗笑，放下袋子拿着木棍慢慢靠近。 “你俩干嘛呢？” 卫瓷两人僵住，扭头看向嗓门奇高的卫强，气的咬牙，果然，下一秒，好几声翅膀扇动的扑棱棱声音响起，几只五彩斑斓的野鸡拖着长长的尾羽从灌木丛里飞出来，有一只慌不择路直接撞进卫瓷怀里，把人都给撞懵了，下意识伸手抱住，一人一鸡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卧槽！野鸡！” 卫强兴奋了，袋子一扔，整个人就扑了出去，早知道饥荒那三年外围山里的野物几乎被吃的连根毛都没剩下，为了保命，野物都跑进了深山，除了猎户偶尔能抓上一两只，他们这些普通人根本一年都见不到几次。 “狗蛋！别愣着了！快抓！这玩意儿会飞！” 野鸡虽然也是鸡，可它的短距离飞行模式一时之间还真把卫强气的哇哇大叫。 卫瓷默默把怀里沉甸甸的野鸡塞进一个空麻袋，她空间里各种水果粮食药材都有，唯独没有能喘气的动物。 一是她嫌弃脏，二是空间不允许除她以外第二个能喘气的存在，空间里灵气太足，动物待久了会开灵，到时候就不知道谁吃谁了。 那边的抓鸡二人组闹得鸡飞狗跳，这边的岁月静好三位姑娘默默扒开灌木丛对着一窝窝野鸡蛋笑容明媚。 “看来咱们找到了野鸡老窝。”卫泱想到炒鸡蛋，煮鸡蛋，糖水鸡蛋荷包蛋就流下哈喇子。 这里真是个风水宝地，有人参，有野鸡，还能捡好多野鸡蛋。 野鸡蛋虽小，可营养价值很高，到时候一人分一点，她可以把自己分到的拿回家给奶奶吃。 “要不要全部煮熟再拿回去吧？” 卫曼突然想到了她娘对着家里鸡屁股笑容和蔼的模样，没忍住打个冷战，她有一种很强的直觉，她把鸡蛋拿回去，她娘绝对会转头就卖了换钱票。 卫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腿被猛地一撞差点趴到，好不容易站稳低头一看: “兔叽？” 灰色的肥兔子正肚皮朝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卫瓷拽死它两只长耳朵拎起来晃晃，没有反应。 “今日宜出门，果然没骗我！” 想到家里墙上日历本上的话，卫瓷乐了。 咕咚～ 咽口水的声音传来，卫瓷转头对上两双亮晶晶的眼睛。 “麻辣兔丁……” “红烧兔肉……” “这么可爱的兔兔，当然是用铁锅炖啊！” 在卫泱心里，铁锅能炖万物！ 卫瓷三两下把兔子腿绑起来塞进麻袋和野鸡作伴，动作干脆利落。 “找一下，这附近一定有兔子窝，说不定今天咱们能人手一只。” 卫泱二人可耻的心动了，心动就行动，撸起袖子开始弯腰找兔子洞。 确定二人已经走开，卫瓷这才松开脚下的东西，在它回身张开大嘴想要咬过来时，直接出手干脆利落的捏住它七寸。 兔子会撞他身上可不是她运气好，而是被这家伙给追过来的，一路心惊胆战换慌不择路，没想到逃出了蛇口没能逃出人类的大手，而且还是它主动送上门。 卫瓷捏着一条褐色大蛇的七寸，这玩意儿和树叶一个颜色，藏在底下不注意看还真能会忽略过去，一脚踩上去被咬一口绝对不好受。 想了想，卫瓷突然勾唇一笑，脚步无声走进卫青苗掉落的陷阱，她还没忘记，这个女人还欠了原身一条命呢。 坑底的卫青苗估计喊累了，正靠着陷阱坑发呆，卫瓷挑眉一笑，直接拎着蛇想也不想的就扔了过去，这蛇应该是某种毒蛇，但毒性看着也不知道强不强。 不过这都和她没关系，要是卫青苗运气好没被咬到毒死，那就是她命不该绝，要是被咬到毒死了，那就只能自认倒霉吧。 自小困在后宅，怎么可能双手不染血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啊！有蛇！救命啊！” 站在卫青苗的视线死角处，一脸笑眯眯听着她的鬼哭狼嚎，确定她真的害怕卫瓷这才背着小手回去，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慢悠悠走回几人身边，那悠闲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她刚刚做了什么。 卫青苗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她两辈子加一起最怕蛇蚂蟥这种软趴趴滑腻腻的东西，看见就会起鸡皮疙瘩手软脚软的那种。 随手抓起一把泥土就朝着那条蛇扔过去，卫青苗吓得涕泪横流，拖着受伤的腿不断后退。 “卫瓷，卫青风救我！” 然而，她喊的撕心裂肺，喉咙嘶哑，头顶仍旧没有一点声音，连脚步声都没有。 “呜呜……我错了，救救我。” 她为什么要手下留情，她就应该在弄死大伯两口子时顺便直接弄死他们三兄妹，不然自己哪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第28章 打松子 “她怎么了叫这么惨？” 卫强乐颠颠抱着一只野鸡回来，听到这声惨叫吓得差点把鸡给扔出去，伸着脑袋看向那个方向。 卫瓷心虚，连忙看天看地看看鸡，就是不回答他的问题，教训她时挺解气，事后被人提起还挺心虚，她果然没有心狠手辣的天份。 “还能咋了，想爬出来呗，哥！给我抱给我抱！这鸡羽毛好漂亮！我要用它的尾巴毛做毽子！” “抱啥抱？也不怕它挠你？” 说是这样说，还是找了根草藤绑住它两个爪子，揪着野鸡翅膀小心塞卫泱怀里。 卫曼:又是羡慕别人有哥哥的一天。 五人好一顿扑腾，也只抓到三只野鸡，两只灰兔，其中卫瓷运气最好，三只野鸡里有两只主动蹦她怀里，野鸡蛋倒是捡了不少，满满一大篮子，比鹌鹑蛋大不了多少的野鸡蛋挤挤挨挨看着别提多有成就感。 “拿回去给大奶奶二奶奶奶奶她们吃。” 野鸡蛋可是大补的东西，他们还年轻，不需要补，家里那些七八十的奶奶们最需要这个。 “狗蛋，你的那一份我能出钱票跟你换吗？” 卫青风白他一眼，说了多少次别叫他狗蛋，这人就是死活不改。 “直接拿走就是，我和阿瓷身体好，不需要这个。” 他爷奶早走了，外家又离得十万八千里远，更是用不着。 卫强摸摸自己小平头，露出一个憨笑:“那我用家里鸡下的蛋跟你换吧，给咱阿瓷妹妹做红糖荷包蛋吃。” “哥，红糖鸡蛋是给女人家坐月子吃的！咱阿瓷妹妹应该吃荷包蛋，鸡蛋羹……” 卫泱被亲哥一巴掌送到一旁，悻悻闭嘴，心里还在嘀嘀咕咕自己亲哥是个暴力狂，说不过就武力解决。 卫青风一把接过卫瓷手中的麻袋，替她擦擦脸上热出来的汗。 “阿瓷，前方有片红松林，应该还没被发现，要不要去打松子吃？” 红松林结的松子个都挺大，看那里有十几颗，结的也不少，他们家因为父母出事，卫瓷失踪，除了过冬的大白菜，大葱，洋葱，土豆之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卫瓷还没说话，卫泱已经蹦了起来:“去去去！我们家今年都没分到多少松子，都被我那败家的亲娘送去了姥姥家。” 啪！ 后脑勺被重重拍了一下。 “老妹儿你这话要是被咱娘听见，小心你的皮，敢情这么多年的海虾海蟹都喂狗肚子里去了。” 他姥姥家距离海边近，山货很少，每年他家的山货都会分一半送回姥姥家。 “说得好像你没吃一样，我狗你也不是人。” “你说啥？大声点！” “我说，哥你说得对！” 卫泱笑眯眯对着卫强比了个大拇指，一转头撇嘴，别以为她不知道，送回姥姥家的东西姥姥都不一定能吃上，都进了她那两个吸血舅舅家里。 卫瓷想到前几天刚刚吃的炒松子，回味一下那个味道，眼睛也亮了。 “哥，咱们去打松子，板栗捡的差不多了。” 趁着几人低头收拾东西，卫瓷偷偷摸摸掰断几根板栗树枝，准备扦插在空间里让它生长，到时候自己就有吃不完的板栗，还可以用来熬板栗粥，板栗炖鸡，板栗糕，糖炒板栗。 吸溜～ 不行，她得抽个空把空间里垫桌脚的那本食谱翻出来重新看看。 几人完全忽略掉还在坑底不断尖叫的卫青苗，拉着板车兴冲冲向着红松林跑去。 这里靠近深山，是一片小型红松林，面积不大，树身很是粗壮，高高的树干耸立着，树顶像是完全撑开的巨大绿伞，一根根松针绿意盎然。 “嚯！这里结的松塔好大！” 卫泱惊叹。 “可能是没人采吧。” 卫瓷兴致勃勃低头捡掉落的松塔，拿一个掰开看看有没有松子，一连捡起七八个，松子沉甸甸的，很是喜人。 几人开始分红，两个大男人就爬上树拿着竹竿打，女孩子们就在树下低头捡。 咚！ “哎呦！” 卫瓷捂住额头，疼的泪花子开始冒，顺着砸到她的方向看过去，树杈间一只红色的松鼠正偷偷摸摸看她，对上她的眼睛后一愣，连忙又把自己绑起来，结果尾巴忘记收回去，卫瓷就眼睁睁看着它蓬松的大尾巴不断摇来摇去甩动。 “傻子，你尾巴还在外面。” 红松鼠悄悄探出头，毛茸茸的鼠脸上是轻易看得懂的茫然。 卫瓷指指自己屁股，看它没动，还左右摇了摇示意对方尾巴还在外面呢。 “噗嗤～” 卫曼的笑声让沉浸学松鼠的卫瓷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怕被人看来自己害羞，努力撑着淡定的气场对着红松鼠摆摆手，自己则是红着小脸低头继续捡松塔。 没想到，红松鼠似乎不怕她，怀里抱着两颗大大的松塔从树上跳下来，蹦跶到卫瓷面前，将两颗松塔推到她面前。 卫瓷傻眼，这嘛意思？ “叽叽叽！” “听不懂，说人话。” “叽叽叽叽叽叽！！” “还是听不懂……唔！” 卫瓷无奈，将差点把她唇瓣剐出血来的松鼠瞪了一眼，谁家松鼠把松塔硬往人嘴里塞啊，不说她嘴小吃不下，她又不是铁齿铜牙。 “它是不是想把松塔送给你吃？” 卫泱看着红松鼠的眼睛几乎发绿光，好可爱！好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卫瓷不信，试着将两颗松塔递还给它。 下一秒，小松鼠急了，差点蹦起来。 这两脚兽怎么听不懂鼠鼠的意思呢，它用自己储冬的美味换她身上香香的，好吃的。 卫瓷卫泱两人就看它又是跺jiojio，又是尾巴狂甩，急得差点口吐人言。 两人蹲在那里面面相觑，卫泱不确定开口: “它这是来送礼的吧？是吧？肯定是吧？” 卫瓷也不知道，捧着两个松塔一脸沉思。 松鼠掐腰，定定看了卫瓷几秒，转身蹦跳着走远，没一会儿就没了身影。 “它这是放弃了？” 卫瓷摇头，她又不懂兽语，她也不知道这松鼠怎么想的。 将小松鼠的事放下，卫瓷转头就低下头继续捡松塔，还是松子比较香。 五人一早上加班下午合作还挺默契，忙到太阳倾斜时，再次将板车堆得满满准备回家。 森林树木遮天，天本就比外面黑的早，不过才下午三点，林子里已经昏暗下来。 卫瓷跟着卫青风，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小手紧紧扯着二哥的衣摆，生怕自己被落下。 “叽叽叽叽！” 第29章 红松鼠的礼物 “叽叽叽叽叽叽！！！” 红色的大松树在树梢间不断跳跃，在看见卫瓷后，一个飞跃蹦到她面前。 从天而降的红色影子吓了卫瓷一跳，低头看过去，小松鼠叽叽叽叫着，手中捧着一个大大的…… “卧槽！灵芝！”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卫强，他跟在猎户李如海身边学过几年打猎，对山上的草药不说全认识，但大部分他还是听海叔说过的，灵芝他也见过一两次，但都没松鼠手里捧着的大。 “给我的？” 卫瓷指指自己鼻尖。 小松鼠狂点头，将毛茸茸爪子里抱着的大灵芝推向卫瓷，看着她两只前脚不断搓着，像是等待什么，眼神期待。 卫瓷看看灵芝，再看看小松鼠，想了想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小心翼翼伸手将小松鼠抱起来。 “阿瓷，小心它挠你，这些天生地养的小家伙看着人畜无害，其实野性十足。” 小松鼠似乎听懂了卫青风的话，对着他使出了一套鼠拳不说，还叽叽叽叽个没完，哪怕听不懂，几人也能猜出来它骂的有多难听。 “狗蛋，它骂你，你不骂回去？” 卫青风再次白了卫强一眼，这家伙摆明看热闹的嘴脸不要太难看。 卫瓷趁几人不注意将手指凑到小松鼠嘴边，指尖溢出一滴灵泉。 闻到那股香香的诱人味道，小松鼠尾巴瞬间摇成螺旋桨，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几乎被幸福填满。 “叽叽叽叽叽！！！”就是这个！那个香香的，让鼠吃不好睡不好的味道就是这个。 给它喂了几滴灵泉，怕它多了承受不住，这才将它重新放回地上。 红松鼠像是喝醉了酒，晕晕乎乎的左爪踩右爪，当场给几人表演了什么叫五体投地。 卫瓷…………有些丢脸。 “你的报酬我收走了喔。” 将灵芝用宽大的树叶包起来放进自己背上的背篓，实际塞进了空间，她需要灵芝表面的孢子，用来继续繁衍其他灵芝。 小松鼠乐呵呵目送几人离开，心里不断盘算着其他动物地盘里的好东西能换多少香香好吃的，越想越心动，越想越是馋，最后干脆蹦起来朝着林子深处奔去，它要去找宝贝跟两脚兽换香香的！ “我突然发现，阿瓷是不是更招动物喜欢？” 这一路走来，野鸡能蹦她怀里，野兔能撞她腿上，就连松鼠都主动给她送礼。 卫瓷有些心虚，她猜到了自己受欢迎的原因。 亲娘说过，她空间里的灵泉是所有生物趋之若鹜的好东西，而她经常服用灵泉，不止本身会被慢慢调养，就连她周身的气场也会慢慢被灵泉同化，变得如水一般灵气十足。 “可能是我看上去最小？”卫瓷弱弱开口。 卫青风眸底带上微不可察的笑意，揉揉她的小脑袋。 “对，谁让我们家阿瓷最小，长得最漂亮。” 卫强:啧！ 卫泱:切！ 卫曼:又是羡慕人家有哥哥的一天。 卫泱摸摸下巴，故作深沉开口:“那这样的话，那些大家伙会不会也会喜欢咱们阿瓷妹妹？” 闻言，场面瞬间安静，其余四人将目光看向开口说话的卫泱，把她看的两股战战:“怎么……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 “卫泱啊，你不知道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讲的吗？” 卫泱挠头:“咋了？为啥不能说？” 卫强一言难尽，他这个妹妹缺心眼缺的有些严重。 “有句话说的好，说曹操曹操到……卧槽！” 卫强一巴掌打在自己嘴上，指着几人身后神情惊恐。 “野野野野野猪！” 几人身体一僵，下意识回头，看见两个庞然大物时倒抽一口气，他们这是什么见鬼的运气？ “阿瓷！快上树！” 卫瓷被卫青风直接拎起放上身边的大树，又把吓到的卫曼送上去。 另一边的卫强把车一扔，将呆住的卫泱扔上树杈，吓得卫泱手忙脚乱抱住树干，身上都起了一身冷汗。 还留在原地的卫青风和卫强对视一眼，从板车下抽出两把长刀，刀身泛着冷意。 “没想到啊，咱兄弟俩还能有机会打野猪，啧，这要是传回屯子里，老子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 卫青风冷哼一声，拿上长刀的他身上气质瞬间大变，冷肃又犀利。 “一人一头，别说我没提醒你，失败了你就成不了人物，只能成为后山的一堆土。” “瞧不起谁呢？我好歹是海叔的关门弟子，能比你差？” 卫瓷抱着树干，本来紧张的差点手脚抽筋，还以为他们今天讨不了好，谁知道这两个大老爷们这么虎，野猪还在撩蹄子，这两人已经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攻击对方。 “阿瓷别担心，咱们屯子里不说人人都是身手高超，但遇到野猪野鹿傻狍子之类的，打不赢自保还是能做到的。” 当然前提是别遇上狼群和东北虎这种不是群居就是兽中之王的大家伙。 他们屯子以前被鬼子祸害过，听奶奶说，那段日子简直是活在地狱里，血流如河。 原本三千多口的大村，后来只剩下两百多人，就因为这，屯子里姓卫，四十岁以上的老爷们，至少有一大半手都沾了鬼子的命。 到现在，屯子里还有不少老人缺胳膊断腿，一生未婚或者全家就剩自己一人，一身伤疤行动不便，被屯子里心甘情愿养着。 至于姓李的，他们是建国后迁移过来的。 屯子里，他们姓卫的后代子孙，只要满了五岁都有一次跟着族里老人学功夫的机会，不论男女，为的就是将来哪一天再发生当初的事，有力气能还手保护自己，保护家里婆娘孩子，就连她和卫泱也会一点拳脚功夫，打野猪不行，自保可以。 遭到挑衅，本来还在悠闲的野猪突然嚎叫着冲向卫青风两人，长长的獠牙抬起，庞大的身形跑起来感觉地面都在颤动。 卫青风二人对视一眼，战意开始升腾。 “先说好，谁先干倒野猪，往后都得叫对方哥！” 卫强嗤笑，下巴昂起，傲意十足。 “我可是海叔教出来的徒弟，能败给你？你就等着叫我哥吧！” 两人同样的年纪，一个五月一生日，一个五月五生日，从小就谁也不服谁，都想压着对方叫自己哥。 卫青风冷笑一声:“行，那咱就手底下见真章！阿瓷，抱紧树干，保护好自己！” 说完，修长的人影就冲了出去，手中的大刀闪过森冷的气息。 第30章 打猪英雄 “野猪不是被赶到了深山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了？” 卫泱着实不解。 前几年屯子里闹饥荒，山里能吃的也不多，野猪就下了山祸害屯子，糟蹋庄稼，大队长领着民兵队的上山和野猪纠缠了三天，这才灭了大部分成年野猪，剩下的一些小野猪都逃回了深山，在那以后很少出现。 “缓过劲来了吧，深山也不好混啊，再说，人家长腿了还不会自己跑吗。” 他们这里不止物产丰饶，更是野生动物的天堂。 野鸡野兔，野鹿野羊，野牛之类的都不缺，像豹子，东北虎，鬣狗，狼群更是一个不少，更别提那些数不清的毒虫蛇蚁，甚至一些植物本身也带着剧毒。 他们敢进深山，靠的还是卫青山和卫强两人丰富的进山经验，还有每人腰间挂着的一个香囊，里面是屯子里老猎户配置的驱逐野兽药粉。 旁人只敢在熟悉的外围晃悠，谁敢进深山，那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嘛不是。 “我二哥好厉害！” 卫瓷满脸惊叹，抱着树干脖子都快伸出去老长，眼睛里的崇拜几乎快要溢出来。 卫青风手中的长刀仿佛长了眼睛，一劈一砍中，将一头超过三百斤的大野猪砍得嗷嗷叫。 身子借力腾跃而起，长刀在手中转了个刀花，下一瞬，刀剑朝下狠狠插进野猪天灵盖，冒出的鲜血溅在他那张俊朗脸上，周身杀气更浓。 “嘶！” 三个小姑娘齐齐捂住自己脑袋，莫名觉得自己天灵盖也开始冒凉气。 卫青风擦掉脸上沾染上的血迹，抱胸在一旁冷眼看着卫强拖拖拉拉的杀猪动作，在他被野猪撵的上蹿下跳时还不忘凉凉嘲讽一句: “啧，强子，你不行啊，来叫声哥听听，我帮你把它解决怎么样？” 闻言，卫强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双眼喷火，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被刺激狠的他开始下手狠厉，招招直冲野猪弱点，场面顷刻间瞬间颠覆，被直接贯穿脖子，野猪嚎叫一声倒地，四只蹄子抽搐两下后再不动弹。 “强子，来，叫声哥哥听听。” 卫青风贱兮兮靠近，明显的幸灾乐祸让卫强冷哼一声，但，是个爷们就愿赌服输，他卫强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看一眼洋洋得意的卫青风，卫强勉强安慰自己后，这才开口开的极为不情不愿:“哥！” “你说什么？大声点没听清！” 卫强咬牙:“哥！亲哥！” 卫青风乐的牙花子都露了出来，这声哥叫的他通体舒坦，别提多美了。 看见大麻烦已经解决完，卫泱卫曼欣喜，二人利落跳下树后，就朝着野猪狂奔过去，那双眼亮的好像红烧肉就在前面。 唯一不会爬树的卫瓷抱着树干，小jiojio在半空不断试探，企图踩到什么东西能借力下来，半天后，小脸都憋的微红起来，还是在原地一步没挪。 卫青风失笑:“跳下来，哥接着你。” 卫瓷看看高度，再看看卫青风，将男女七岁不同席这句话默念两遍后直接抛弃，这是她亲哥，男女有别个鬼。 “二哥，一定要接住我啊。” 说完，纤细的身影就像纯白的蝶轻飘飘落进卫青风怀里。 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卫青风笑容宠溺:“放心，摔到我都不会摔到你。” 她是他们一家拼尽全力养活的姑娘，是已逝爹娘临死前都还在念叨着放不下的闺女，也是他一辈子的责任，怎么可能会让她在自己面前受伤。 想到泥石流发生时，二爷爷受到父母保护，九死一生存活下来，看见他后哭着说他爹娘在死前前一秒都在念叨着他们不在了，阿瓷怎么办，他们的阿瓷以后要怎么办，他就心酸到想落泪。 “二哥，你怎么了？” 卫青风回神，温柔一笑摇摇头:“在想野猪是红烧了好吃，还是和酸菜一起炖好吃。” “吸溜……” 卫青风低头，卫泱正捧着小脸流着哈喇子双眼放光:“卫二哥，小孩子才做选择，咱们都这么大了，能不能全都要？” 下一秒，后脑勺再次被亲哥一巴掌盖上，打的她一个趔趄差点趴倒，气的她哇哇大叫。 “卫强！你怎么当人哥哥的！” “呵，让你失望了，你亲哥就是我这样的，还全要？做啥白日梦呢？这种大家伙肯定要交给队里，还能让你挑三拣四？长的不行想得挺美。” “啊啊啊啊啊啊！卫强，我和你拼了！” 卫曼咂咂嘴，看看写一边岁月静好的卫瓷兄妹，再看看那一处热热闹闹的卫泱兄妹，没忍住再次感慨。 “有哥哥真好！” 屯子里正在家里忙着腌酸菜辣白菜的女人们正干的热火朝天时，突然听到大队上的喇叭开始滋滋啦啦的响，都惊讶抬头看过去。 “喂喂喂！能听到吧？说个事啊，卫建党儿子卫青风，我儿子卫强带着卫瓷卫泱卫曼三个妹妹在狗头山抓到两头野猪，家里得闲的老爷们拿上棍子武器去接那几个崽子回来！” 话音里的咬牙切齿丝毫不让人怀疑那几个崽子回来会经历什么。 “哎呦，这几个小兔崽子胆子咋这么大？狗头山也敢去？” “肯定是卫强这个熊娃子带着他们去的，这回来肯定得挨大队长抽。” 炊烟袅袅，安静祥和的屯子里突然就热闹起来，人高马大的男人们手里拎着比胳膊还粗的长木棍走出家门，见面还不忘吆喝一声。 大队长卫建国顶着一张黑脸拿着家里的猎枪走在最前面，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不像是去接孩子，像是去打仗拼命。 所以卫强在看见亲爹那张黑脸时，下意识撒丫子就想跑。 “卫强你个王八犊子敢跑一个试试看！老子不打断你腿我叫你爹！” “爹爹爹爹！冷静！冷静！” “我冷静你大爷！你多大的本事居然敢带着妹妹们上山？要是她们出事了，看你奶奶会不会把你皮剥下来点灯笼！别跑！给我站住！老子今天不揍死你老子跟你姓！” 第31章 杀猪饭 “卫强你个王八犊子敢跑一个试试看！老子不打断你腿我叫你爹！” “爹爹爹爹！冷静！冷静！” “我冷静你大爷！你多大的本事居然敢带着妹妹们上山？要是她们出事了，看你奶奶会不会把你皮剥下来点灯笼！别跑！给我站住！老子今天不揍死你老子跟你姓！” “爹哇！都是一个姓的，相煎何太急！” “我急奶奶个腿！” 一群汉子抱着膀子凑一起看大队长和他儿子的鸡飞狗跳，时不时还添上一把火，把父子俩之间的火药味拱的更热烈。 卫青风无奈，抬头看看天上已经西斜的太阳，只能伸手打断对面一个愿打，一个不愿挨的父子俩。 “队长叔，天色不早了，野猪血腥味太重，再耽误下去，我怕到时候有大家伙会闻着味下来，咱们还是先下山吧。” 仗着人多还想看热闹的人这才嘻嘻笑着凑到野猪面前，看着伤痕累累的野猪，对着卫青风竖起个大拇指。 “狗蛋这本事没白学！有你曾叔祖当年的风采！” 卫青风的曾叔祖也是屯子里卫姓人的曾叔祖，他在卫家属于辈分最高，威严最盛的那个人，据说，他当年就靠着一把长刀和鬼子拼杀，直到建国后，才收起长刀在屯子里做个每天乐呵呵的小老头。 “和曾叔祖比，我还差得远呢。” 这话不假，当年就是鬼子噩梦的曾叔祖如今已经是八十多岁的人了，走路仍旧风风火火，揍起屯子里的熊孩子时仍旧老当益壮。 “这话倒是真的，来搭把手！嘿，这野猪少说也有三百多斤，狗蛋可以啊！” 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用各自拿上山的粗木棍绑成一个井字形的担架，把野猪直接放上面用麻绳捆好。 “一二！三！抬！” 四个大汉手臂，腰和大腿同时用力，浑身肌肉暴起，一人一边直接把野猪扛了起来。 “兄弟们！下山喽！别掉队！” 呦呵声不断响起，中间还伴随着口哨声，说笑声。 “阿瓷，下山路不好走，背篓给我，我来背。” 皮肤古铜色的大汉上前把卫瓷背上的背篓接过去，似乎是没想到这么轻，讶异了一下，也没当回事，直接又把卫泱卫曼的也接过去拎在手里。 “爹！我自己可以来。” 卫曼噘嘴，撒娇似的晃晃大汉的胳膊。 爹？ 卫瓷好奇的小眼神不断在两人之间来回看，这一看，还真发现了两人五官的四分像。 “他叫卫绝日，是大奶奶的小儿子，跟你爹还有我爹都是平辈人，你得叫他绝叔，曼曼是他唯一的闺女。” 好奇怪的名字。 卫泱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向卫绝日，小声凑到卫瓷面前说着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 “绝叔是遗腹子，四爷爷当年被鬼子抓去挖矿时，四奶奶刚怀孕才一个月，后来大爷爷被害死，连尸骨都找不回来，大奶奶恨极了鬼子，就直接给小叔取名卫绝日，就是希望有一天，日能绝种，给大爷爷报仇雪恨。” 卫瓷半懂不懂，她知道那段历史，但不清楚，因为她那个亲娘曾经对她说起过那段历史，讲的时候她没仔细听，现在自然也想不起来多少内容，但有血海深仇她明白。 “大侄子！这是你们今天的收获啊？你这不行啊，一天时间就弄这么一点东西，够塞牙缝的不？” 汉子接过板车，看着上面的几个袋子，用手拍了拍，笑着调侃身边揉屁股的卫强。 “感情那两头大野猪不算啊？叔，咱可不能选择性看不见劳动成果啊！” 众人哄笑，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调侃揭短，连对方内裤被屁蹦出个洞都能成为众人的嘲笑话题。 卫瓷表面一副乖宝宝模样认真走路，实际元宝小耳朵几乎竖的老高，听的乐呵时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还在陷阱里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卫青苗几乎白了脸色，脚下不远处盘着一条脑袋被砸稀烂的大蛇，听见不远处传来的热闹，卫青苗好像找到了救星，连忙爬起来开始大声呼救。 “救命啊！有人能听见吗！救救我！呜呜呜……” “队长叔！救命啊！” 扭伤了脚，又被大蛇吓到，卫青苗浑身滚烫，声音更是嘶哑至极，自以为呼救的声音很大，其实小的可怜，喊了半天也没人搭理她。 热闹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卫青苗的心也越跌越沉，她几乎要绝望了。 难道重生归来一次，她什么都还没做就要再次没了命吗？ “呜呜呜……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她一个傻子被所有人护着宠着！凭什么我重来一次还是这个结局！” 卫青苗声音嘶哑，双眼赤红，卫瓷两个字几乎在她牙齿间让她嚼碎了磨成粉咽下肚，心中的不甘怨怼差点让她晕厥过去。 “阿嚏！阿嚏！阿嚏！” 卫瓷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打的晕头转向一脸懵，揉揉通红的鼻尖，左看右看打量半天，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念叨她。 “冷了？” 卫青风担忧，把身上的褂子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山里的温度本就比外面要低上好几度，再加上天色将黑，温度下降的厉害，阿瓷身体又不好，万一着凉感冒发烧就不好了。 “我没事二哥，你衣服给我了你不冷吗？” 卫青风身上只剩下一件老头衫，和脸上肤色完全不一致的白皙皮肤在外面露着，居然还能隐约看见他身上腾腾冒起的白雾。 “没事，别担心，我从小习武，身体可比你耐冷多了，别脱下来，万一你感冒发烧了，大哥可能会重新杀回来揍我一顿。” 卫瓷笑容明媚灿烂，宛若娇花烈阳，看的人心尖发软，忍不住随着她一起咧嘴笑。 “二哥真好！” 四个字，换来一路上卫青风无微不至的照顾体贴，把卫泱卫曼羡慕坏了。 “同样都是哥哥，怎么差距这么大？” 她那傻哥就跟在几个叔叔身边，一个劲儿的傻乐，听着他们的夸奖都快飘起来了，别说亲妹妹，亲爹他都快看不见了。 “你好歹有一个，虽然有些傻，那也是占了个名额，我呢？我连一个都没有呢！” 两人相顾无言，齐齐叹口气。 第32章 杀猪饭2 屯子口大树下那里已经等了一群包着头巾，目光期盼的婶子大娘们，离得近了，看见两头大野猪时，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哎呦，咱们的野猪英雄回来了？” “可不是咋的，这么肥的野猪，以前可不多见。” “这几年在深山里养大的吧，瞧这肥膘，够咱们半年吃的猪油了。” 卫青风拉着妹妹不动声色后退两步，卫泱卫曼不知所以然，也下意识跟着后退。 下一秒， “哎哎哎！疼疼疼疼！娘，疼！再拧下去耳朵要掉了！是狗蛋要去的，我这不是拦不住吗。” 察觉兄弟有要坑他的意思，卫青风挑眉:“玲玉婶，是卫强说那里有板栗松子，我们家今年又没有准备，这才跟着上山自己采了点，你别怪卫强，是我们自己非要跟上去的。” 闻言，秀李玲玉叉腰，一手指头戳在自己儿子头上，气的脸上五官乱飞。 “卫强！你个小兔崽子长本事了！别躲！过来！” “不过去，过去了你又要拧我耳朵，很疼的！” “疼死你算了！你胆子肥了，居然敢带着妹妹进深山？要是阿瓷和曼曼出事，你看你怎么跟你建党大爷还有你绝叔交代？你个熊崽子！你别跑！” 卫瓷傻愣愣看着卫强边窜边跳着跑，玲玉婶边骂边拎着扫把追，再看一眼她哥哥幸灾乐祸看戏的眼神，卫瓷没忍住，低下头偷笑，她二哥居然拿卫强挡灾，等卫强反应过来估计又得和他是一场的鸡飞狗跳。 村里杀猪高手是唯一一个有着大肚子，一身肥膘的高大汉子，拎着杀猪刀，刷刷几下开始熟练的刮毛剥皮，早就烧好的热水咕噜噜冒着泡，不用村里干部指挥，所有人都开始分工明确。 厨艺好的开始准备做饭的调料，厨艺遭到所有人嫌弃的，干脆搬个小马扎坐在一旁清理大肠内脏，切菜的切菜，剥葱的剥葱，气氛好不热闹。 “就是可惜了猪血，要是没浪费可以灌血肠啊。” “行了吧，能有的吃就不错了，野猪血多腥啊？你不嫌埋汰吗？” “嫌啥？早几年连猪毛都有人吃，还在乎啥腥不腥的？” 女人们干得热火朝天，男人们揣着袖子蹲在一旁乐呵呵看着孩子们，偶尔吼上一两句，给小崽子们加加油。 卫瓷被二奶奶拉着坐在灶锅门口取暖，身边是几个同样上了年纪仍旧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这是建党家那个闺女？真好了？” 一位老太太眯缝着眼睛凑近了打量卫瓷，眼中有好奇，有打量，更多的是善意。 二奶奶拍拍卫瓷的后背，示意她别紧张。 “对呀，就是建党闺女，早年也不傻，就是丢了一魂，这不找回来就恢复正常了吗，阿瓷，这是你爷爷的堂嫂子，她姓陆，你叫陆奶奶就行，想喝羊奶就去找她，他家儿子是放牧的一把好手。” 二奶奶指了指小老太太，看着是说悄悄话，声音却让身边几个老太太都能听得见。 “嘿，你个老婆子，这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打量我听不明白咋地？” 说着，将卫瓷拉到自己面前，仔细打量后才笑着道: “跟你奶奶年轻时长得真像，比你奶奶还好看，要是你爷爷奶奶还活着，看见这么水灵一孙女，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她年轻时可就盼着能生个娇闺女，天天眼馋别人家孩子，喜欢羊奶不？喜欢我让你宗大爷每天给你送过去点，你二哥不爱这个味，闻见都跑的老远。” 卫瓷抿唇笑，唇边荡起甜甜的梨涡。 “好的，陆奶奶，我想喝会去找你。” “哎呦，这闺女说话就是不一样，甜甜蜜蜜的跟那些臭小子就是不一样。” “得了吧，有闺女也不一定是甜的，我家那个孙女就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炸，能崩你一脸血。” “哈哈，还不是得了你的脾气，谁不知道你年轻时和家里男人干仗都是拿刀子，像你，吃不了亏。” 老太太们聊着各自的儿子孙子孙女，时不时从口袋里掏出点零食塞给卫瓷:“你吃吧，奶奶牙口不好行，吃不动。” 卫瓷有些不好意思，她没和老人打交道的经验，捧着怀里的零食有些手足无措。 想了想，手伸进自己腰间的挎包，实际是从空间掏出四五颗奶白的小果子，大概只有杏子一样大小，皮薄肉嫩，适合这些加起来都没五颗牙的老太太。 “奶奶们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一人手里放了一颗，卫瓷这才松口气，突然觉得怀里零食不烫手了，美滋滋塞了颗榛子糖进嘴里，这应该是他们家里人用麦芽糖和炒熟的榛子做的，有些粘牙，但很香。 这是百寿果，属于灵果一类的，吃了虽然不会长命百岁，但是会一直健康无灾到老去，老人吃效果最佳。 “这是狗蛋给你摘的吧？他好像就喜欢摘这些野果子，不过，这是啥？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是不是进深山了？” 卫瓷摇摇头:“没有进深山，就是意外遇见过一颗，很好吃的。” 本来想装进口袋带回家给自己孙子孙女吃的几位老太太对上小姑娘眼巴巴的目光，没好意思拒绝，一人一口吃了起来。 “酸甜口的，也不硬，挺好吃的。” 宽阔的麦场开始热闹起来，炖酸菜骨头，猪杂炖的香味开始在整个屯子里不断来回飘荡。 “分肉了！” 一声吆喝，每家每户出来一个人自觉开始排队，卫瓷兴致勃勃凑上去，踮脚打量排在前面的人。 “一家最多五斤，其中四斤用工分换，多了没有啊，要哪一块，要多少？” 人高马大，壮硕魁梧的杀猪匠举着砍刀看向桌子前一脸兴奋的男人，目光平静的问，示意他看向桌子的半扇猪。 “嘿嘿，要肥的，纯肥肉就行！要五斤。” 杀猪匠翻个白眼，谁不想要肥肉。 动手干净利落给他割下五斤肥瘦相宜的五花肉， 嘴里大声吆喝着:“卫狗牙！五花五斤！下一位。” 身旁卫青风坐着，修长手指随着笔尖的转动画下一个个字符，会计模样端的十成十。 “小阿瓷，要啥啊？” 轮到卫瓷时，杀猪匠嘹亮凶狠的嗓门瞬间低了不止一个度，脸上凶悍的横肉都温柔起来。 “叔，我就要一些瘦肉就行。” “那不行，你们功劳最大，五斤本来就委屈你们，就挑好的要，屯里的人谁敢眼红你们叔给他们一刀子，吃屁去吧！” 第33章 挑事 原本还想冒头的几个妇女讪讪缩回脑袋，这杀猪匠可不是说说玩的，他是真敢下刀子。 卫瓷抿唇，唇边梨涡浅浅。 “叔，我真不爱吃肥肉，不信你问哥哥。” 旁边记账的卫青风含笑点头，他这妹妹的确不爱吃肥肉，碰到一点都会反胃，嫌腻得慌，就连吃红烧肉都只吃瘦肉。 杀猪匠挠头，随后大手一挥切下好几条瘦多肥少的，麻溜用草绳绑好递给卫瓷。 “老妹儿拿着，别吱声。” 卫瓷接过后惊讶抬头，手中的肉重量不对，绝对不止五斤。 杀猪匠对着她眨了眨眼，黝黑的高大汉子做这个动作怎么看怎么怪异，蒲扇大手摆了摆示意她赶紧走，大嗓门向着后面一吆喝，声震四野，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下一位！都磨叽啥呢？生孩子都比你们快！吃肉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卫瓷接受了他的好意，只觉得心中暖暖。 “卫瓷！你个作死的小娼妇！你把我闺女弄哪里去了！你在这里我闺女呢？” 卫瓷刚把几条肉放进自己背篓，辫子就被人从后面扯住，剧痛袭来，疼的她“啊”一声惨叫，痛觉神经立马有了反应，眼睛立马湿润起来，一大颗透明的眼泪掉下来打湿了卷翘睫毛。 “李翠华你个挨千刀放开阿瓷！” 二奶奶一看卫瓷吃亏，立马火冒三丈，拎着还在噼啪燃烧的干柴冲着卫二婶杀了过来，一棍子抽她身上，火星子瞬间犹如打铁花一样的炸开乱蹦，把她烫的嗷嗷大叫。 卫青风一阵旋风似的刮过来，将卫瓷从她手中拉过来，在旁人还没看清时，直接拧断了她胳膊，又是一声惨叫。 “阿瓷，怎么样了？哪里疼？” 卫瓷抱着自己头，被二哥护住后，安全感满满当当的同时，一股委屈袭上心头，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珠子跟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掉。 “二哥，我头皮疼！呜呜呜，我头发是不是被薅秃了。” 小姑娘的哭声直接让原本还热闹的麦场安静下来，前脚手中还拎着人家打到的猪肉呢，后脚人家小姑娘就被当着大伙的面给打哭了，脸皮薄的直接红了脸，脸皮厚的也有些讪讪。 “草泥马李翠华！你还敢欺负阿瓷！当老娘是死的吗！” 花婶怒了，直接冲上来一把薅住卫二婶头发，几巴掌下去更是收不住手，直接骑上去开始抓挠。 一时间，麦场又换了另外一种热闹，惨叫声，打骂声不绝于耳。 “啊！打死人了！侄子打婶婶了！大队长亲戚欺负人啦！” “放你娘的屁！你个当长辈的有长辈样吗！卫瓷咋滴你了你就逮着她一个人祸害？你闺女不见了你报公安啊！你打我们阿瓷做什么！亏大哥大嫂活着时对你们这么好，敢情养了一窝子白眼狼！” 卫二婶身上本来就有伤，胳膊又被拧断断了，这下子被花婶压着打，疼的嗷嗷叫时还不忘骂人，含娘量丰富，直接把花婶骂恼了，下手更加用力。 二奶奶心疼的揉揉卫瓷小脑瓜，扒开她头发看看她头皮有没有受伤，看见红了的那一块后，心疼的不行又气的直跺脚。 “一家子白眼狼！打量着他们兄妹没爹没妈你们就使劲作贱是不是？打！给我狠狠地打！不打不长记性，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还活着呢！有我们护着我看谁敢欺负他们兄妹！” 她和卫瓷的亲奶奶是手帕交，各自嫁给卫家其中两个兄弟后，感情自然比一般妯娌还要好，只是她那老姐姐身体不行，早早便去了，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期盼多年的小棉袄，侄孙女也是孙女，自然不能让白眼狼欺负了去。 大队长卫建国一脑门官司走过来，看看挨打挨得嚎叫抑扬顿挫的卫二婶，再瞅瞅自家发威的二嫂，最后还是没忍住，转头找自己媳妇。 一眨眼，眨猛了，就看见自己闺女拉着媳妇风风火火跑过来，直接一阵风一样越过他冲进战斗圈。 “大伯娘！我给你搬来救兵了！你坚持住！” 卫建国脸直接黑了，这小棉袄被辣椒汁腌入味了吧？怎么谁都敢呛。 李玲玉失笑，将闺女推到卫瓷身边，斜她的一眼中都是警告。 “照顾好你阿瓷妹妹，大人之间的事你少掺和。” 说罢，转身一捋袖子，声音那叫一个响亮，下手那叫一个狠辣，招招专挑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掐。 嘴里叫着: “嫂子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别打了！别打了！，有账咱慢慢算，打人你手也疼不是？咱歇歇火！” 两只手: 我掐死你！让你欺负小姑娘！让你不当人！ “嗷嗷！杀人啦……” 卫二婶刚张嘴，脸就被人直接按在地上，难听的嚎叫戛然而止，两行鼻血顺着黝黑的皮肤滑下。 众人……众人咽咽口水，默默后退一步。 这大队长家的两只母老虎杀伤力还是这么厉害，一个笑着能让你吃哑巴亏，一个动不动就力拔山河气盖世，这完全不减年轻时的彪悍风采啊。 李玲玉确定人被打的回不过劲儿来，这才抱住自家嫂子，开始装模作样劝架。 “嫂子别打了，你看她都不说话了，应该是知道错了。” 花婶对着地上的人呸一声:“一大把年纪了不做人欺负小辈，这么多年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们……欺负人……呜呜。” 花婶翻个白眼:“我们欺负的是人，你是人吗？” 话音刚落，卫二婶呜呜呜呜呜的哭声就在麦场里360度立体环绕。 “你们就是欺负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吴金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啥这么护着那赔钱货，不就是因为你当年看上我那大伯子了吗？可惜啊，人家没看上你！转头娶了那个狐狸精，这么多年了你还上赶着，也不知道你男人知道自己头顶冒绿……嗷！” 花婶怒了，这女人嘴里果然没好话，一张嘴就往人身上泼脏水，居然连死人都不放过。 第34章 倒霉到家的卫青苗 “老娘撕了你的嘴！你个满嘴喷粪的贱婆娘！老娘当年是跟人卫建党相过亲！咋的啦？老娘光明正大，就你心脏看啥都脏，真以为你自己是个啥好人？你当年和你们村子里的羊倌那事可是闹得人尽皆知！谁知道卫老二的娃是他自己的不？” 众人瞬间立起耳朵，双眼开始冒光。 有八卦？ 多来点！他们爱听！ 刚刚才分开的两人瞬间又打成一团，期间把双方那点事真真假假都秃噜了出来，众人更是听的津津有味，空气中的肉香都差点引不起他们的兴趣，当然，只是差点。 大队长头疼，拿烟袋锅子磕磕身边嗑着南瓜子看热闹的大娘婶子们。 “还看？肉不香了？饭不吃了？家里活干完了？媳妇孩子男人不要了？” 闻言，众人这才咂吧咂吧嘴，有些意犹未尽。 “还愣着干啥，赶紧把她们拉开！想把杀猪饭都吃成散伙饭啊！这一天天的没个消停！” 大队长一声怒吼，众人这才作鸟兽散，嘻嘻哈哈着上前拉开两人，虽然过程中有些拉偏架，导致卫二婶两只眼眶都成了乌青乌青的。 热热闹闹的麦场刚恢复些平静，由远及近的狗叫声就显得极为明显。 “卫建军！这是你闺女不？来领人！” 李如海的大嗓门伴随着汪汪汪的狗叫声突然出现，吸引了众人注意力，顺着视线看过去。 哎？卫建军闺女？ 扭头一看，哦，海叔啊。 熟悉一身褂子，黑裤子，草鞋装扮。 背上扛着一根猎枪，嗯，很正常。 腰上挎着一把弓箭，嗯，也很平常。 等所有人目光默契的看向他身后，两只威风凛凛齐腰高的蒙古细犬拉着一个板车，上面躺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形东西。 咦？还真是刚刚打架的源头，卫建军他闺女啊？ 李如海被行注目礼，汗毛一竖，下意识把猎枪往身后藏了藏，难道他枪没拉保险栓？这些人啥眼神？瞅的他后脊梁骨直冒冷气。 “咋的了这是？你们瞅啥？” “汪汪汪！” 高大的猎犬伏低前肢，下意识挡在主人前面，巡视周围的目光充满警惕。 众人再次后退一步，有些胆子小的后脊梁骨也开始冒冷气。 “你们这是在干啥？杀猪饭不吃留着过年呢？哦，对了，这女娃是不是卫建军那混球的闺女？我在山里陷阱坑里发现她的，除了腿有些伤着了，人没啥事，卫建军呢！过来把你闺女扛走！” 占着他的板车，害他猎物都没拿。 一直当隐形人躲在角落里等着吃肉的卫二叔被身边人一把推出去，万众瞩目里，只觉得自己这张脸都丢尽了。 “海…海叔，既然她没事，把她放那里就行。” 卫二叔身上的旧伤经过捉奸后又添新伤，吊着胳膊，包着脑袋，一脸讪笑着在原地踏步，压根不敢靠近李如海半步，实在是那两头蒙古猎犬太过吓人。 “啧，刚刚自己媳妇挨打都不出声，这男人让他当的，真窝囊。” “整个屯子谁不知道他和自己弟弟争寡妇争的反目成仇，结果人家寡妇一拍屁股走了，他和卫三赔了粮食又白扔了钱。” 卫青苗刚清醒，听到这些隐隐约约的议论，只觉得天灵盖都开始疼，腿更疼。 从板车上艰难爬起来，一眼就看见被卫青风和二奶奶护着的卫瓷，刹那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卫青苗眼睛更是直接血红。 ”卫瓷！你害我掉进陷阱里居然扔下我一个人在山上等着被野兽吃！你怎么这么狠毒的心肠！” 卫瓷眼睫毛上还挂着刚刚哭过的泪痕，眼尾泛红，鼻头更是哭的红彤彤的，惹人怜惜。 “呜呜呜，我没有……明明是你抢我们的人参自己掉下去的……” 什么？人参？人参！！ “那明明是我的人参！是你们抢了我的人参！” “你放屁！那人参明明是阿瓷看见的，结果你听见有人参就冲上来把我和阿瓷推下坡，还说啥是你先看到的！我呸！不要脸！” 小炮仗卫泱直接一蹦三尺高，指着卫青苗就开始一连串输出。 “阿瓷？你们真挖到人参了？在哪里挖到的？多大年份？” 卫瓷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睁的更圆了些，透着一股傻气。 “不知道，我把人参交到大队上的，哥哥说那是集体财产。” 闻言，有人失望，有人敬佩，更有一双嫉妒到发狂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交上去了？她居然交上去了？ 没了人参如何卖大人物一个人情，那她的工作机会怎么办？ 想到这里，卫青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让她仅有不多的理智在摇摇欲坠。 “你说交就交了？万一你自己私藏了呢？屯子里谁不知道你们家和大队长家关系好！” “你胡说啥？阿瓷丫头交上来时可是有不少人见证的，小小年纪就学着家里大人给人泼脏水，好的不学学这些没用的。” 卫青苗涨红了脸，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上辈子凭着一只人参得到县里工作机会的卫瓷，这辈子怎么会舍得把人参白白交上去。 还没等她想明白，原本安静蹲坐在原地的两只蒙古猎犬突然站起身，在原地踏步了一会儿后，直接撒开蹄子冲向卫瓷。 卫青苗本来就是半坐着的姿势，冷不防猎犬突然站起来，还直接冲出去，她根本来不及借力抓紧，直接骨碌碌从板车上滚了下去，又好巧不巧的直接屁股着地。 几乎是下一刻，众人仿佛清楚听见了清脆的一声“咔嚓”骨裂声，随即卫青苗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就响了起来，人直接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她……她尾椎骨断了! “还愣着干啥！抬着她快去找赤脚大夫！你这亲爹怎么当的？站在那里当根柱子能让你闺女好起来不？” 大队长一脑门官司，这一家子是不是得罪了哪路大神？最近有些走霉运，一家六口人，除了小儿子，其他五人均负伤累累，身上是大包包小包，旧伤没去，新伤抓紧添上。 “建国哥，我这不是还没吃饭呢吗？你看这饭都做好了……” “你闺女比吃饭重要？卫建军，你缺心眼啊！” 第35章 天圆地方 一声咆哮让卫二叔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有些讪讪，他想说闺女真没吃肉重要来着，但看着大队长铁青的脸色，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只能喏喏道: “那行吧，我先去送她去赤脚大夫那里，建国哥，你记得给我留一碗酸菜炖大骨啊。” “滚！” “这么凶干嘛……” 卫建国叹气，他大爷那样的人物生下了他大堂哥那样优秀仁义的汉子他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这后面两个是凑数来的吧？全身上下除了自私冷漠，看不见其它优点。 “汪汪汪” “哎哎哎！老儿子们别乱跑啊！不知道自己个长得吓人啊？” 李如海一个没看住，两只大狗挣脱身上的绳子， 甩着尾巴冲了出去，把他虎的不轻，以为这俩又调皮搞事。 谁知道，平日最听话的两只今日干脆装聋，假装狗耳朵失聪，听不见主人的喝止，四只狗爪子倒腾的飞快。 有香香的！馋死个狗了！ 卫瓷被两只大狗扑到近前时，冷不丁的吓一跳，惊得直往后退，以为自己要被咬了。 结果，两只大狗前爪用力，在她面前三公分的地方紧急刹了车，两双亮晶晶的狗眼只盯着她，大尾巴几乎摇成了螺旋桨。 “呦？天圆地方，亲爹的话都不听了，毛长厚了不怕挨揍了？这里居然居然还有你俩喜欢的人？稀奇了。” 卫强不知从哪冒出头，想要伸手摸摸两只狗子的头，结果下一秒就被龇牙警告，喉咙里还发出呜呜呜的警告声。 天圆地方？ 这名字颇有禅意。 “别看它俩是个细狗，这可是有名的契丹猎犬，凶得很，不过咱这里还是喜欢叫它蒙古细狗，而且战斗力杠杠的，它俩最高的战绩是以二敌十，直接干趴下一个小型狼群，怎么样？厉害吧。” 卫强最羡慕最眼馋的就是海叔这两条猎犬，忠心，强大，速度快，在山中跑起来那叫一个风驰电掣。 “就是可惜，它俩都是公狗，生不出来小狗。” 再加上海叔一辈子没结婚，就拿这两个当亲儿子养，惯的无法无天，他跟在海叔身后学本事时，没少被这两只大狗欺负。 说着说着又想到了自己当年的憋屈，还嫌弃瞥一眼两条大狗，眼神明晃晃指责，连小狗都生不出来，就知道跟他一个人横，要你们何用？ 天圆地方汪汪两声，威胁似的把犬齿露出来，对着卫强呜呜叫。 “谁叫天圆？谁是地方？” 卫瓷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没忍住，一点一点小心凑上去伸手摸了下它们俩的狗头。 谁知，下一秒，立马就得到了对方热情的回应，狗舌头卖力的舔着她手背，上面的口水直接糊满她一手。 “哥，咱们家能养一头这样的猎犬吗？” 卫青风看看两头乖到不行的大狗，再看看妹妹渴望喜爱的大眼睛，想说这玩意很凶，很能吃，对上卫瓷眼巴巴的视线，终究还是没能忍心拒绝她。 “好，养！” 在这个吃饱都困难的时候，谁家有多余的粮食养一头没用的畜生，除了需要上山打猎的猎户，整个屯子里找不出三家养狗的。 卫瓷欣喜不已，大眼睛弯成月牙。 “二哥真好，谢谢二哥。” 卫青风满足了，腰板都挺直不少。 不就是养狗吗？大不了以后他多爬爬山，多抓几只兔子野鸡，阿瓷吃肉，狗子能喝汤。 “这契丹犬挺难找的，纯血的更少见，想抱条纯的得去隔了好几个生产大队的草原上去找，他们那里放牧都指望着家里的狗呢，刚巧，我那里有熟人，抽个空帮你们问问。” 李如海慢悠悠走过来，踢了踢两只紧紧黏在小姑娘身边的大狗，结果人家压根不搭理他，把他气的够呛。 “海叔。”卫青风礼貌打招呼。 “海叔，你今儿个也上山了啊？打着啥要东西没？” 卫强兴奋了，伸手就想摸摸李如海腰间的大弓，被一巴掌拍开。 “臭小子，又想惦记我东西。” “嘿，海叔这话说的，我是您徒弟，你东西以后不一样都是我的？” 他以后还得给他养老呢，这可是他从五岁就知道的事。 李如海一巴掌拍他肩膀上，笑容挂上那张黝黑的脸，他一辈子无儿无女，就这一个徒弟，东西还真是他的。 “不错啊，能打野猪了，看来老子没白教，做的不错！” 说着，扭头看了眼卫瓷，笑容加深，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察觉到狗爪子不断扒拉他腰间的袋子，低头，和两只狗眼对视片刻，没忍住，眼角抽了抽。 这感觉，怎么说呢，像是养了十八年的儿子，结果人家遇到了心上人，恨不得把家里所有好东西都搬过去讨人欢心。 “别扒拉了！我拿！我拿！” 说着，还嫌弃看一眼两只大狗，转头看向卫瓷时又是笑眯眯的。 “来，丫头，这是海叔挖到的，好吧好吧，你俩挖到的！别挠了！” 无奈扒开两只狗的爪子，李如海解开袋子，露出里面树叶子包裹的黑色果子。 “黑枸杞？” “对，意外发现的两株黑枸杞，这两只狗子天天蹲那里等着熟，没想到好不容易成熟了，自己还没吃上呢，就惦记着送人了。” 照理说，他们这里不该生长黑枸杞，这玩意主要长在西边，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们这里有枸杞，所以就觉得格外稀奇。 “来，丫头，拿着，这是天圆地方送给你的东西，收着吧，它俩难得这么喜欢一个人。” 卫瓷有些不好意思，无奈两狗一人目光灼灼，她只能接下。 “谢谢海叔，嗯，也谢谢天圆地方。” “呜汪汪汪汪汪嗷！” 她接了她接了！那种馋死狗的香香能给它们尝尝吗？ 卫瓷闻声知狗意，趁着旁人都在聊天，注意力在一锅锅香气扑鼻的杀猪饭上，小心在掌心当出一点灵泉。 舌头接触灵泉的一瞬间，两只狗子的尾巴摇出了残影，耳朵里都是呼呼呼的风声。 讨厌的人不在，气氛没一会儿就再次热闹起来。 猪饭吃的热热闹闹，无论大人孩子都是一人一碗酸菜炖大骨，猪杂大乱炖，有心的拿回家加点菜继续煮，能让一家老少吃个过瘾。 第36章 切磋绣意 猪饭吃的热热闹闹，无论大人孩子都是一人一碗酸菜炖大骨，猪杂大乱炖，有心的拿回家加点菜继续煮，能让一家老少吃个过瘾。 没心的，就端着大碗坐在拼凑出来的饭桌上低头呼噜呼噜头也不抬。 “终于能吃上肉了，都快想死这口味道了！” “呜呜，我上次吃肉还是去年过年队里杀猪，这都快一年了，娘的，我都快忘了肉是啥味的了。” “谁不是咋地？平时想打个牙祭捉点野物还没那本事，今天总算吃上肉了！” 在乡下什么都需要自给自足，蔬菜还好，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自留地，能多种点够全家吃。 唯一不好的就是自家养猪自己不能吃，得交上去，养鸡鸭得留着下蛋，不舍得吃，河里鱼不让随便抓，山上野猪不上随便逮，他们拿着工分就指望年底发钱，平日里没钱没票，想去供销社买点解解馋都没法买，因为没票。 “问问大队长，今年还组织屯子里的人上山秋猎不？” “估计悬，再等等吧，马上就冬捕了，冬捕后就有鱼吃。” “你说的冬捕还有两个月呢！” 说到冬捕，众人的话题又转了一个弯，开始说起去年的冬捕趣事。 卫瓷悄摸摸把肥肉假装不在意掉在桌子下，指尖偶尔滴出一滴灵泉，蹲坐在自己身旁的两只大狗直接张着嘴等着，吃的尾巴狂甩，狗眼微眯，一脸享受。 “汪呜！”好好吃！好高兴！好舒服！ 卫瓷脑袋被拍一下，卫青风无奈的声音传来:“不吃就放碗里或者夹给我，你这让旁人看见，又少不了背后念叨。” 旁人都恨不得连碗都吞干净，就她还挑食上了，这被那些长舌妇看见少不得又要说她矫情，浪费粮食。 卫瓷傻笑，默默将手收回来，假装低头认真吃饭。 看见没吃的了，两只狗头失望趴下去，只用两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断瞅着她。 另一边的卫二叔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卫青苗送到赤脚大夫那里，又把将他脸丢到姥姥家的卫二婶扔在他闺女旁边。 “你们母女就是来克我的吧？好不容易能吃上肉的大喜日子，你俩非要给我找不痛快！我上辈子欠你们的？” “她爹，你咋能这么说，我这也是着急闺女……” 卫二叔摆手，看一眼她鼻青脸肿的模样，嫌弃不已。 “你别说话！你丑到我了，儿子那里有青花青草看着，你和你这大闺女看好伤回家后就少出门！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说完，招呼都没打一个，捧着自己胳膊风风火火出了门，他还惦记着那几大锅的肉呢。 卫青苗低垂的眼睛里都是彻骨的凉意，这就是她救下的亲爹，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不在乎。 “娘，这样的男人你还要跟他继续过下去吗？” 卫二婶愕然，看着大闺女一脸愤恨的表情，突然有些心慌。 “苗啊，你爹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被你大堂哥打的太狠，心情不好。” 卫青苗冷笑一声:“他那是心情不好吗？他那是压根心里没你，要我说还不如和他离婚，他这样的男人活着就为他自己……” 啪！ 卫青苗愕然，捂着被打疼的脸不可置信看着自己娘，眼中有些受伤。 卫二婶神情不自然一瞬，随即疾言厉色起来:“卫青苗！我就是这样教你的？那是你亲爹！天底下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爹，你爹他就是有些魔怔，过段时间就好了，别在让我听见你说那些混账话，不然我饶不了你！” 卫青苗低垂下眼眸，将涌上心头让她如鲠在喉的火气压下去，她知道，她说的再多她这个娘都不会听，又何必再浪费自己的口水。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母女俩各怀心事的沉默不语，唯有卫青苗垂在腿边攥成青白的手暴露了她的不平静。 卫二叔拖着受伤的胳膊腿不停歇的赶回麦场。 然而，等他一瘸一拐到了麦场后，惊愕的发现，那里只剩下了寥寥几人还在收拾残局，别说几大锅肉了，他连酸菜都看不见一片。 “饭呢？杀猪饭呢？” 一把揪住打扫卫生的汉子，卫二叔神情焦急又茫然。 “呦，这不是卫老二吗？你回来了！怎么回来这么晚？场子都散了，还说肉了，连菜水都没剩下多少，你回来晚了。” 你回来晚了…… 回来晚了…… 晚了…… 了…… “那大队长给我留了吗？我跟说他要给我留一碗的！” 卫二叔不死心，抓着人开始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人带他去端大队长给他留的那碗肉。 “这大白天的你做啥美梦？还给你留一碗？想多了，就这还不够吃呢，你多大脸需要给你留一碗？” 那人白他一眼，转过头忙活自己的事，懒得和他多说一个字，徒留卫二叔一个人在那风中凌乱。 卫瓷牵着两条死活不愿意跟海叔走的大狗回了自己家。 “来，围上兜兜吃饭了。” 拿出两条自己自己闲来无事做得帕子，给两头大狗一只脖子上系了一条，上面栩栩如生的山茶花刺绣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拿出从麦场打包回来的菜水和一些煮好的土豆红薯拌在一起送到天圆地方面前，对上两只狗子可怜巴巴又期待的眼神，卫瓷了然一笑，偷偷往里面加了几滴灵泉。 “天哪！阿瓷！你这叫暴殄天物！” 卫曼从刚才就目瞪口呆，后来干脆一屁股坐在狗盆面前，想要伸手从狗脖子上解开帕子，结果毫不意外的被警告了，被两只大狗子低沉的呜呜声吓得收回手。 “不带你俩这样的，怎么还看人下菜碟呢？海叔这么刚正不阿的人怎么教出你们俩这么势利眼的狗东西。” 被骂了，天圆地方灵性的对着卫曼翻个白眼，转过身子用屁股对着她，把她气得不轻。 “怎……怎么了？” 卫瓷不明所以，怎么闹起来了？帕子有问题吗？ “阿瓷，狗东西脖子里的帕子上是苏绣吧？看针法线路应该是苏绣，这是哪来的？而且，这布料好像是缎面吧？嘶！这哪来的败家子！” 第37章 远方来的包裹 “怎……怎么了？” 卫瓷不明所以。 “这狗东西脖子上的帕子图样是苏绣吧？看针法线路应该是苏绣，这是哪来的？而且，这布料好像是缎面吧？嘶！这哪来的败家子！” 卫曼恨铁不成钢，一脸痛心疾首。 “昂，我绣的的啊，怎么了？” 卫泱啧啧称奇，这傻了十几年的人清醒过来后居然精通刺绣女红了？要不，她也傻个几年试试？ “你会刺绣？你哪学的？” 卫曼同款疑惑脸，她怎么没听奶奶说大爷爷家有谁会刺绣啊？那她是从哪里学来的？ 卫瓷噎住，完犊子了！心虚的眼珠子开始左右飘。 “她是跟一个前几年过来支援的女同志学的。” 卫青风淡定回答，同时摸摸卫瓷有些炸毛的小脑袋。 卫曼两人这才恍然大悟。 五八到六零年全国大跃进那段时间，屯子里也来了好几个大学生，说是来支援农村完成1070万吨钢铁任务，名头喊的那叫一个响亮。 刚开始大家很是稀罕了一阵，谁知道，过了一段时间，除了把各家各户的菜刀铁锅农具给炼成废渣，其余啥也没干成不说，就连后山唯有的几棵百年大树也被他们砍了炼钢，那段时间屯子里简直称得上鸡飞狗跳，怨气冲天。 屯子里的人有苦难言，大锅饭解散后，不说下地没工具干活，傻了眼，就连人人家里都是用陶锅瓦罐做饭，有时候煮一次全家的饭就需要连续煮三个大瓦罐，还不一定够吃，后来那些大学生自己就受不了了，在屯子里众人嫌弃的目光中又灰溜溜回了城。 “怪不得，我记得他们好像就是从苏杭来的吧？哎呦，咱们阿瓷好厉害！居然那么短时间就能学会苏绣，还绣的这么好！” 卫瓷被夸的小脑袋一点一点低下去，耳垂红的几乎滴血，因为心虚。 偷偷瞄一眼卫青风，看他似乎压根不在意她的异常，这才稍稍松口气。 卫青风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眸中染上点点笑意，怎么这么不禁夸。 “阿瓷！我奶奶是湘绣传人，绣的花鸟可好看了！我那里还有几幅绣图，改天我给你拿过来，咱们交流一下？” 卫瓷点头，交流什么的这一点她完全不慌，她这人从小学东西就是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会一点但不精通，唯一算得上是精通的，就是绣活。 毕竟，每天都待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除了在空间中打理农田果树花草就是搬个小凳子坐那里绣花打发时间。 “好，有时间一起。” “就这么说定了，奶奶知道一定很高兴。” 她奶奶就是用绣活养活了大伯和她爹，年纪大了，眼睛也熬的有些看不清，但只要说起刺绣，小老太太还是会精神抖擞。 卫泱戳戳卫瓷，小声在她耳边嘀咕关于四奶奶的事。 “四奶奶以前是地主家买来的丫鬟，听说是绣娘来着，后来从湘地一路辗转跟着主家来到了关外，国内战乱后，地主一家在这里过不下去干脆决定出了国，因为四奶奶不愿意走，临走时就给四奶奶说了门亲事，就是四爷爷，只是很可惜……” 可惜两人才结婚不到十年，大儿子刚刚懂事，四爷爷就被鬼子强行捉抓走去了黑矿挖矿，再也没出来，只剩下年仅八岁的儿子，还有一个不到三十多岁还怀着一个月身孕的四奶奶。 卫瓷两人唏嘘不已。 “蛮夷小国罪该万死！” 卫泱肯定点头:“所以，绝叔才叫卫绝日。” 两人同仇敌忾，一副要去打架的模样逗笑了偷听的卫曼。 “两个黄毛丫头志气不小啊，你们要是早出生个二十年哪里还有鬼子的事？” 两人闹了个大红脸。 送走两人，卫瓷哒哒哒跑到卫青风面前，一脸好奇。 “二哥，有没有一种可能四爷爷没死呢？毕竟找不到尸体不是吗？” 卫青风眼中的笑意淡了很多，揉揉妹妹的头发:“对，我家阿瓷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四爷爷可能真的没死。” 这话也就骗骗那些单纯的小姑娘，毕竟她们心怀美好。 可他没说的是，不是找不到尸体，是挖开矿洞后拼凑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就连四爷爷，也是凭借大腿上的一块胎记认出来的，听爹说，找到时都已经看不出个人样来，四奶奶更是直接昏过去，好几天才醒。 明明是他们胜了，仅差一步，就差那么一步，四奶奶能等来他的丈夫，光宗和绝日就能等到自己亲爹，可惜了…… 后来才知道，鬼子宣布投降退兵后，一些怀着不甘心情绪的那些畜生。直接在自己大部队退出矿洞后用炸药把那里炸的几乎夷为平地。 上万名矿工，无一生还。 当年这些事，知道的人很多，只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走不出来的亲人，就被人渐渐遗忘，直到再也想不起来，忘记这些仇恨。 兄妹俩叹口气，为那些枉死的人，也为了四爷爷至死都没能再看一眼父母妻子孩子。 深夜。 空间里，卫瓷穿着一件简单贴身的丝绸睡裙，脸上贴着惨白的面膜悠哉悠哉的晃悠着摇椅翻找自己的存货。 这些年来，她大大小小的储物袋，储物镯攒了不少，有些东西她甚至样空间里一扔就忘了个干净，如今清理一些，着实吓她一跳，她居然这么有钱的吗？ 这里面最多的就是各种首饰，有亲娘给她买的，还有亲娘那些姘头爱屋及乌给她置办的，最后100*100*100的空间袋足足装了四个才把那些首饰分门别类放好。 “咦？这是……？” 砰的一声，一个平平无奇的木箱子出现在她面前，上面明晃晃的几个金光大字闪瞎人眼。 【积分任务奖励。】 想了想，卫瓷恍然，这不就是她和那个叫顾战的人肢体接触时，听到的那个声音说的奖励嘛。 没做一点准备，卫瓷直接大剌剌掀开木箱，下一秒，白光闪过再次没入她心口，把她吓一跳。 “什么东西？” 第37章 远方来的包裹1 “什么东西？” 第二次了，这已经是第二次有光钻进她心口，偏偏她还感觉不到什么异样。 拉开睡裙，低头仔细打量，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左胸口心房处的皮肤上有了一道浅浅花纹。 摸了摸，没什么感觉，再看木箱，里面只剩下一张羊皮卷。 “这是什么？” 刚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没看清，耳边就传来叮一声响。 【叮，身体强化一次，倒计时开始:3，2，1，强化开始。】 “什么鬼……啊！” 卫瓷一点准备没有，直接痛到倒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 “坑闺女的……这啥呀！” 从骨头缝里开始密密麻麻泛上一缕缕疼痛，像是有人拿刀在刮她肉一样，身上立马生出了冷汗，整个人受不住的开始哆嗦。 就在她坚持没几分钟昏过去后，胸口浅淡花纹处慢慢荡起一抹柔和的光芒，将她纤细的身子慢慢包围，昏迷中的小姑娘紧皱的眉头渐渐放松，随即陷入更深的沉睡里。 随着早上晨雾散开，阳光露出一个头，空间也慢慢变得明亮，在躺椅上睡了一晚上的卫瓷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被明亮的光芒刺了下眼睛。 “遭了！” 心里一慌，卫瓷下意识闪出空间，果不其然听到了二哥敲门的声音。 “阿瓷！醒了没？我做好饭了，起来吃饭。” “起了，起了，马上来！” 卧室木门被打开，卫瓷对着卫青风灿烂一笑:“二哥，早上……好……呃……” 兄妹两人同款呆滞脸，看看被卫瓷纤细手指硬生生扯下来的木门，再看看门上深深陷下去的五指印，两人突然沉默下来。 “二……二哥，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卫青风一脸深沉，看看木门，再看看妹妹纤细羸弱的身体，再看看木门，最后目光定在她葱白纤细的手指上。 很干净，白皙，指甲泛着健康的粉色。 一早上，卫青风就满脸麻木看着卫瓷捏碎了碗，把水盆捏变形，桌子塌了，椅子散了，筷子折了，到了最后，卫瓷就可怜巴巴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她怕把自家房子给拆了。 “你这大力气是睡一觉就有的？” 卫瓷心虚对手指，想了想，点点头，她的确是睡了一觉，醒过来就成了力气奇大的败家子，短短一个上午，她把家里的东西毁了七七八八。 卫青风不想承认，他酸了，都是睡觉，怎么它睡觉是打呼噜，他妹妹就是力气增长，人比人，气死人啊。 “行了，其他事先别着急，先锻炼一下你自己的大力气，适应一下调整过来，不然，这个家恐怕真会被你拆了。” 卫瓷脸红，不好意思低下头。 她一个小姑娘拥有这么大的力气，她真怕别人说她力如张飞。 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在门口响起，吸引了兄妹俩的注意力。 木头篱笆围成的院子外，身穿一身绿色中山装，头上带着绿色帽子的青年刚刚停下，对着院子使劲儿招手 “同志，这里是卫瓷家吗？有她的包裹。” “我的？” 卫瓷指指自己，桃花眼睁得溜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目露惊喜。 “是不是大哥寄过来的？” 说完，就哒哒哒的先跑出去，刚想伸手拉开门…… “阿瓷，别动，我来！” 卫青风旋风一样刮过来，在卫瓷伸手前把木门拉开，心有余悸的拍拍自己胸口。 幸好他手快，不然他们家大门恐怕就遭殃了。 邮寄员也松口气，天知道他差点被累死，自行车差点给他干趴下。 “谁是卫瓷，来签个字，这几个都是你的包裹，太沉了，我一路驮过来差点没把我累趴下。” 卫瓷也看到了那三座包裹小山，疑惑的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捏着笔小心翼翼签了字，心中暗松口气的同时将几块榛子糖递了出去。 “这是自家做的糖，你尝尝很好吃的，辛苦你了。” 邮寄员爽朗一笑，摆摆手:“这有啥，我走街串巷的送信送包裹早习惯了，就是你这种包裹我还是第一次送，委实太沉了……” 邮寄员的话僵在嘴边，目瞪口呆看着娇娇小小的漂亮小姑娘一手一个将把他累个半死的包裹从自行车上拎下来，看她这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就知道这点重量对她来说一点不是问题。 挠挠头，邮寄员满头问号，难道是他自己太弱了？居然还没人家一个小姑娘有力气？ 卫青风闷笑两声，将糖果塞进邮寄员口袋里，不等他拒绝，拎上最后一个包裹进了门，端出一碗水递给他。 “同志辛苦了，喝水歇一会儿吧，我妹妹自小力气就比一般人大，不是你力气小。” 一口气喝完碗里的水，意外的是甜滋滋的，里面一定放了白糖，心中高兴，闻言，邮寄员也毫不吝啬夸奖，对着卫青风比个大拇指，把他乐的不轻。 送走邮递员，兄妹俩看着三个大包裹二脸茫然。 “这是军区的，大哥的，这也是军区的，也是大哥的吗？那怎么不在一个军区？这个从沪市邮寄过来的又是谁？” 卫青风沉默一会儿，动手拆开包裹。 两个军区的毫不意外里面都是肉罐头，五包大白兔奶糖，四罐奶粉，两四罐麦乳精，还有四盒铁皮装的饼干，好几盒纸盒子装的巧克力，看上面的外文就知道不是便宜货。 “哥，好多衣服！还有鞋子。” 两条裙子，两件毛衣，一件毛呢大褂，两双羊毛皮靴，还有一身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穿的旧军装。 卫青风无语，这心偏的是不是有点没边了，吃的喝的都是女孩子爱吃的，穿的除了一身旧军装，剩下的一看就知道也是给卫瓷的，敢情妹妹是亲妹妹，弟弟就是捡来的吧？ “阿嚏！” 刚从训练场下来的卫青山冷不防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揉鼻子，低声骂了句小崽子。 “呦，谁念叨我们卫大营长了？” 肩膀上多了一只古铜色的大手，熟悉的调侃声让卫青山眸底闪了闪，随即恢复平静，一脸自若拍开那只爪子。 “还没挨够？” 来人嗤笑一声，结果牵扯到了嘴角的淤青，疼的他“嘶”了一声，脸色都扭曲了一下。 “我说你这大老粗能不能换个切磋的法子啊？负重越野，三百米枪法哪样不能比？非要拳打脚踢。” 卫青山冷笑一声:“上了战场，敌人会跟你说让你选择打法吗？” “咱这不是在战场啊！” “对我来说是。” 只要是他的敌人，无论在哪，都是他的敌人。 第38章 来自另一个东的包裹 远在老家的兄妹俩还不知道自家大哥在部队的一二三，两人正蹲在一起头挨着头，捏着鼻子看最后一个包裹。 “姥姥？” 卫瓷茫然。 “就是外婆，外祖母，咱娘的娘。” 卫瓷恍然。 “哥，你不是说外家离咱这远，不怎么管咱这里吗？咋会寄包裹过来？” 整整一包裹都是干海带，紫菜，干虾，干扇肉等一些海产品，还有两瓶蟹酱，一打开，那股子海腥味差点把卫瓷熏过去。 “只是离得远，又不是断绝了关系。” 卫青风一个暴栗弹在卫瓷脑门上，给了她一个白眼。 卫瓷揉着额头，想了想这之间的距离，没忍住问出了心中好奇的疑问:“娘她是怎么从东山那里嫁到了这关外来的？” 卫青风也不清楚，他只是小时候逢年过节时听父母念叨过一两句，每到那个时候，他娘的情绪就会低落很多。 “嗯，大概就是咱爹去那里待个半个月，回来时工钱没了但多了个媳妇，就是咱娘。” 过年过节时她娘总是闷闷不乐，后来才知道她是想娘家人了，但她从来不说，除了爹谁都安慰不了她，也是后来阿瓷出生，娘才慢慢忘记曾经。 他后来猜测过，估计当时姥姥家生活肯定有些困难，要么是吃不上饭，要么是舅舅娶媳妇，反正得需要一个牺牲闺女意愿的理由。 所以，他爹就把全部工钱给了出去，换了个媳妇回来，她娘十几年都没想过回去一次，估计还是心里有怨，所幸，她娘运气好，遇到了他爹那个媳妇迷，心里除了媳妇就是闺女，他和大哥都像是捡来的。 “也没个只言片语的，不知道他们那边什么情况，爹娘没了的消息他们知道吗？” “嗯，我去过一封电报，但没回应。” 估计也不在意吧，毕竟是远嫁到千里之外的外嫁女而已，恐怕当初就做了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一面的准备，只是他想不通，明明一点消息都不愿意给，又怎么会愿意寄东西过来呢？ “哎呀，别想了，想又想不对，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快赶紧收起来，味道太大了。” 好奇心没被满足，卫瓷嫌弃味道难闻，一溜烟跑回了自己房间，她要去努力适应自己的大力气，再这样下去，这个家真会被她拆了的。 “行，抽个空给二奶奶三奶奶送点过去。” “你做主！” 话音还没落地，人已经没了影子。 卫青风无奈，这丫头前几天还能看出身上的那股大家小姐的劲儿，这才多久，就变成了和屯子里那些姑娘一样，风风火火，就连刚开始吴侬软语的口音都变了不少，软还是软，就是多了股豪爽劲儿。 想到自己曾经怀疑过妹妹是孤魂野鬼附身，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结果一连七天晚上做梦都被爹娘捶，边捶还边骂他缺心眼他就想笑。 是啊，这是他妹妹，亲生的，不过是主魂归位恢复了神智，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他大惊小怪了。 下午，兄妹俩一人一把砍柴刀，拎着麻绳去后山打柴。 山里温度过低，有些地方甚至连晚上下的霜都还没融化，晶莹剔透的一层牢牢盖住草叶地面，一脚踩上去薄薄的千层鞋底感觉到了丝丝凉意，把卫瓷冷的直跳脚。 卫瓷突然莫名多了股大力气，看着没什么变化，实际操作起来可把卫青风羡慕的不行。 他需要咬着牙砍上十几斧子的木头，卫瓷轻飘飘一脚解决，他辛辛苦苦摞成一摞的干柴需要用上吃奶的力气才能背起来，卫瓷随意一拎轻松搞定。 四个小时后，把当哥的面子一扔，直接累瘫在树桩子上，死活也不起来，赖在那里用口号给妹妹加油。 “阿瓷加油！今天多砍一点柴，冬天就多一点温暖。” “阿瓷……” “阿瓷……” 卫瓷眼角一抽，一抬头刚好对上同样上山砍柴的大娘，双方目光刚一对上，卫瓷就收到了对方那一万分的同情。 “卫家小子，你不能这么欺负你妹妹，她还小，又是个女娃娃，干活干多了小心不长个。哎呦，这爹妈不在，女娃娃都成了小可怜。” 最后一句话哪怕她压低了声音，卫瓷兄妹仍旧听的一清二楚。 看见卫青风青黑憋屈的脸，卫瓷扭过头，憋着笑不敢说话，生怕自己笑出声。 “孟大娘，我就是歇一会儿，真的！我没欺负阿瓷！” 孟大娘叹口气，语重心长:“卫家小子啊，你妹妹还小，得多让让她，要是让你二奶奶三奶奶知道你这么欺负小阿瓷，非捶你不可。” 卫青风被念叨的生无可恋，麻溜的帮她把柴火绑好，目送她下山，这才松口气，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擦擦一脑门的汗，一边看自己妹妹姿态随意一挥，大腿粗的树干就噼啪断成两截，嗖嗖几下，长短粗细均匀的木柴就被整整齐齐摆在他面前。 “臭丫头，刚才也不知道帮我说句话。” 卫瓷笑眯眯，下手干脆利落，一点也看不出早上还是个弱柳扶风的娇小姐。 “我怕我说了会火上浇油，到时候二奶奶三奶奶真过来捶你。” 闻言，卫青风直接躺平，心中无奈。 说来也怪，其他村子屯子的人，不说重男轻女严重，但也是看中家里男娃，怎么他们马沟屯子就特立独行，谁家有个女孩那恨不得宠成姑奶奶，除了个别把男娃当成宝的，剩下的都是女儿奴。 想到这里，卫青风一扭头，结果被气乐了。 “你这是给我上供呢？你哥我还活着呢！” 这丫头，这么整整齐齐摆在他面前，看着形状就差插上去三炷香了。 卫瓷嘿嘿傻乐，浑身力气无处使的她欢乐的像是打了鸡血，整片林子都是她来回倒腾的欢快，看的卫青风失笑，不知道这丫头捡个柴怎么就把自己乐成这样。 兄妹俩一连好几天都往家里运着柴火，拉回家后再整整齐齐码在后院的柴棚下，放眼看去，粗细均匀，木质的纹路让人看了心情都舒畅几分。 第39章 分粮风波 “今天村里分粮，要去看看吗？” 卫青风拍拍手上的泥灰，转头看卫瓷问道，他现在是屯子里的会计，需要去记账核对工分发粮。 “咱家也有？” “有，上半年爹娘和我的工分也不少，还有村里赔偿对出事家庭的工分，有不少。” 之所以这么晚才分粮，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交公粮队伍出事的解决方案没确定下来。 兄妹俩拿着几个麻袋推着单轮车去了麦场，还没到那里，就听到了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哥，我怎么听着有人在哭？” 卫青风眉毛一拧，加快脚步，离得越近两人听的就越清楚，的确有人在哭，还不止一个人。 “我分到的粮食是我男人拿命换来的！你不愿意？你不愿意也让你男人替屯子去死啊！死了你也能多拿粮食！” “放你娘的屁！你男人是因为泥石流死的！要我说他就是做多了亏心事被天罚了！凭啥要多分粮食？他死他有理呗？” 女人闻言，双眼瞬间赤红，粮食袋子一扔，直接扑了上去。 “我撕烂你的嘴！我男人是去交公粮才出的事！要不是去交公粮他怎么会死，我孩子咋会没了爹！你个糟心烂肠的恶毒泼妇，我跟你拼了！” “我呸！他死了那是他倒霉！公粮送了这么多年，咋别人都好好的，就他们出了事，这不是丧门星是啥！” 闻言，周围其他出事的家庭也不干了，本就伤心的女人们彻底爆发，直接一撸袖子冲上去就是几个大耳光。 瞬间，女人的谩骂尖叫声里夹杂着嚎哭声，场面混乱起来，人脑袋恨不得打成狗脑袋，头发乱飞，纽扣乱蹦，双方互相各自问候了对方的祖宗十八辈。 村里的几个干部也不劝架，排排蹲在一旁淡定抽着旱烟看热闹。 “队长叔，你不去拦一拦？” 卫瓷捧着小脸蹲在卫建国身边，白皙的下巴朝着混战的人群点了点。 卫建国格外淡定，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点也不着急。 “拦啥拦？让她们打，打够了闹够了就停了。” 他有病才上去拦，这些老娘们虎了吧唧的，下手巴掌一个比一个狠，信不信，只要他上去拦，挨抽的绝对是他，这可是他当了三四年大队长总结出来的经验。 女人打架，你别掺和，只要你插手了，不管是不是你的错，最后都会变成你的错，被人指着鼻子挨骂是轻的，挨巴掌再被挠上几爪子，那才叫倒霉。 卫瓷本来还不信，直到她那个倒霉的卫三叔一瘸一拐走过来，看见自己媳妇被打冲上去没五秒，就被一群打红了眼的女人们你一爪子我一巴掌给送了出来。 “嘶！好惨一男的。” 卫瓷同情分送上，怜悯的看着卫三叔被挠成猫抓板一样的脸，还有两只眼睛上的淤青，拐棍都不知道被哪个上火的大娘婶子踢飞出去没了影。 “瞅见没，这就是男人插手的下场。” 管你是大队长还是县长，只要你插手就是被女人们踢飞出战斗圈的下场。 卫瓷郑重点头，明白了。 “被打的那个是……？” 卫建国瞥一眼小丫头，哼笑一声:“别跟我说你没听出来那是你三婶。” 卫瓷佯装恍然大悟，一拍巴掌:“我就说听着咋这么耳熟呢，呵呵……” 傻笑一声，卫瓷开始美滋滋看热闹，仇人倒霉的时候就是她心情最美妙的时候。 只是没想到挨打那个女人真是她那三婶，还以为她儿子坐牢后她会老实一点呢，结果老实没两天走出来作妖。 想也知道，她不满的对象只可能是他们大房，不然，就凭她那黄豆大的脑子怎么可能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 只是可惜，她发作错了时间，结果惹起了众怒。 这场战斗在几位大娘婶子们掉了一根头发，崩了几颗扣子中结束，而最惨的卫三婶几乎是全身上下都带着伤。 卫建国磕磕手中的烟袋子，慢悠悠起身。 “闹够了？闹够了就来登记名字，核实工分，发粮食！有精力去打架怎么不想着多存点柴？吃饱撑的一天天惦记别人家东西！下次再没事找事，老子直接扣你们公分让你们年底喝西北风去！排队！登记！” “呜呜……大队长！是她们欺负我一个。” “那不是你活该吗？” 说完，也不管还坐在地上呜呜哭的卫三婶，直接一敲破锣，开始分粮。 卫建国则慢悠悠站在一旁，看着卫青风噼里啪啦拨算盘，村民老老实实签字领粮，再也没一个人敢冒头找事。 ★ 距离分粮那天又过去半个月，卫瓷每天忙着跟奶奶们学习腌制酸菜，酸黄瓜，辣萝卜，辣白菜，每天日子过得充实而满足。 “阿瓷！在家不？” 卫瓷从厨房伸出头，对着卫曼招招手。 “在家呢。” 卫曼端着一个用苞米皮编成的馍筐盖帘走进来，上面还盖着一层笼布，隐约的白烟从边角处丝丝缕缕溢出来。 卫瓷抽了抽鼻子:“这是啥？好香啊！” “我奶奶打的糍粑，让我给你送点过来。” 这是她奶奶家乡的一种吃食，把蒸熟的糯米放进石舀子里用粗圆的木棍使劲捶打，完成后很耐放，用来煎炒炸烤都很好吃，刚出锅的糍粑沾上白糖或者辣椒面椒盐滋味更绝。 “后天隔壁大队有个大集，你去不去？” 卫瓷嘴里糍粑刚咽下去，听说有大集，眼睛噌的一下亮了，逛街，她喜欢啊，她空间里可是有她亲娘送给她的一箱子钱票，但因为屯子里没有能花出去的地方，她一直都挺遗憾的来着。 “要去要去！是大早上的一起吗？” “对，咱这里马上就要下大雪了，家里该囤的东西得囤个够，不然等被大雪封在家里出不了门那才叫倒霉呢。” 卫瓷没经历过大雪封山的场景，原来的卫瓷脑子里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对于一个上辈子待在一年都下不了一次雪的江南，她还真没见过鹅毛大雪是什么样子的。 “对了，记得穿厚一点，现在早上外面都是霜，冻死个人了。” 说罢，摆摆手，一溜烟儿跑得飞快。 卫瓷还在美滋滋想去空间里数把钱出来明天用，卫曼又风风火火去而复返。 “还有我忘了说，阿瓷，明天我家杀年猪，你和青风记得来我家吃杀猪饭，奶奶说你家今年没喂猪，就给你们留半扇猪肉记得推着独轮车去，不然得你们自己扛回来。” 说完转身又风风火火跑了。 第40章 大集的热闹 隔天早上天还未亮，公鸡的第一声打鸣刚开始村里已经陆陆续续亮起了油灯，期间还夹杂着孩子的嬉闹。 卫瓷身上拢着一件能把她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严实的军大衣跟在卫青风身后迷迷糊糊爬上了拖拉机的车斗。 “花婶婶好，玲玉婶婶好，蓉婶婶好。” 一连打了好几声招呼，在卫曼卫泱身边坐下后没多久裹着军大衣又睡了过去，瓷白粉嫩精致的小脸半埋在衣服里让人看了心中不自觉发软。 “昨天回家给她熬醒酒汤了没？” 卫曼的娘吴蓉摸摸小姑娘滑腻腻的小脸，察觉到她温热的皮肤，这才放下心来。 提到这个，车上的几人都没忍住勾起唇角笑了。 昨天三奶奶家的杀猪饭虽然简单，但那也是肉，大家吃起来自然高兴，不知道为何，卫瓷吃着吃也不知道是谁给她递的酒，小姑娘虎了吧唧的，拿起来就喝。 结果，没接触过酒精的小姑娘自然醉的一塌糊涂，她也不发酒疯，就乖乖巧巧坐在那里冲人傻乐。 “没，她一回家就直接趴床上睡着了，喊都喊不醒。” 卫青风藏起眸底的无奈，实际情况是，小姑娘直接当着他的面消失了，差点把他吓死，结果下一秒人出现了，怀里还抱着各种各样的水果，咬一口递给他一个，咬一口再递给他一个，小脸严肃，说是要给他试毒。 好家伙，为了不让她第二天醒过来发现自己干了傻事，他啃了一晚上被人咬掉一口的水果，差点没撑死他，结果人家第二天把昨天干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以后坚决不能让她再碰酒，这家伙喝醉了什么东西都往外秃噜，那点子秘密都快被她自己给倒完了，偏偏她本人还想不起来。 想到她连夜填满的米缸面缸，油盐酱醋，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腊肉腊鸡腊鸭水果他就头疼，这往后要是嫁人了可怎么办？ 不止卫瓷，卫泱卫曼也直接缩成一团睡得香甜，三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挤挤挨挨睡在一起的样子别提多让人心软了。 海叔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薄的褂子，看了眼陆陆续续过来坐满的车斗，吆喝一声摇开拖拉机。 “都做好喽，要开了小心掉下去。” “海叔！等等我！我们还没坐上去呢！” 卫三婶拉着自己闺女紧赶慢赶跑过来，一看傻了眼，车斗上早就挤挤挨挨坐满了人，哪里还有空给她挤。 “你咋来这么晚？你看还能挤得下去不？” 卫三婶急得出一脑门汗，她家可还啥都没准备呢，错过这次大集，一次就是大雪封山时，谁还能出得去？ “健康家的，你待会儿就跟着牛车走呗，又不是只有拖拉机才载人。” “那你咋不坐？” 好心提醒的婶子被怼也不惯着她，直接张嘴冲了回去:“我来的早呗！” 卫三婶恨恨，因为儿子的事，她最近心力交瘁，人都苍老了不止十岁，耷垂的眼皮更显刻薄，最后目光定定看向悠闲的卫青风和睡着的卫瓷，嘴唇蠕动几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青风哥，这是你们的包裹吗？能不能挪挪让我和我娘坐进去？” 卫青清抿抿唇，看向卫青风的目光希冀，带着些小心翼翼。 自家和二叔家对大伯一家做的事她了解不多，但屯子里的人背地里都叫他们白眼狼她是知道的。 可她哥哥已经付出了代价，父母天天吵架，自家和二叔自家也被大堂哥整得人人身上都带伤，这还不够吗？ 为什么以前对她很温柔的堂哥每次见她都是要么装看不见，要么完全不理会她，做错事的明明不是她啊。 卫青风理都没理会车下的母女俩，对于二房三房的人，他永远都不会原谅。 拖拉机渐渐走远，还留在原地的母女俩面色各不相同，卫三婶目光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卫青清则是委屈的红了眼眶。 卫瓷中午睡醒后人已经处在了热闹的街上。 迷懵的大眼左右看看一排牛车驴车，又看看数不清的人影挤得熙熙攘攘，完全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迷茫。 后脖颈被人拎起来，下一秒，她人就已经安全落了地，二哥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和笑意。 “你是真能睡啊。” 车斗上的人都买了一圈回来了，她还没醒。 卫瓷不好意思红了脸，她其实不贪睡的，这不是喝了点小酒有点晕吗？ “二哥，我昨晚没发酒疯吧？” 以前从未喝醉过酒，也不知道自己酒品如何。 卫青风没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大牙花子都露了出来。 “发了，发的还不清，海叔的两条狗都被你吓回去了。” 卫瓷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你不信啊？不信你回去问问天圆地方，看它俩还愿意搭理你不？” 昨晚那两只狗子可是被她磋磨的不轻，尾巴毛都差点让她薅秃了，最后还非要拉着两只狗子要跳舞，跳舞就算了，她还想跳什么霓裳羽衣舞，把它俩折磨的连夜跑了。 卫瓷垮了小脸，被卫青风领着去吃早饭。 “老弟儿！吃啥？” 卫青风回头看卫瓷，见她还在纠结，笑了笑，两人拉到自己身边:“要吃什么？” 卫瓷吸了吸小鼻子，扑鼻的香味让她眼睛一亮。 “这都是什么呀？” “哎呦！这大老妹儿吧？长得真俊，这大饺子，酸菜猪肉馅的，一毛钱三个，这大油条五分钱两根，瞅瞅这油滋啦的，老香了！” 半个小时后。 卫瓷右手一个馅饼，左手一个米糕，吃的稀奇又满足。 卫青风跟在她身后，无奈又宠溺看着她，这丫头吃什么都是吃几口然后给他，主打一个图新鲜。 “哥，这是什么？” “冻梨。” “什么是冻梨？” “冷冻的梨，冬天下雪吃，可好吃了。” 他们这里一到冬天就烧炕，屋里暖和口渴时吃上一颗冻梨，倍爽儿！ “那……好吃吗！” “家里有的，你忘了？在院子的大缸里放着呢。” 卫瓷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就是一缸的黑球啊，她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阿瓷！你终于睡醒啦！” 第41章 大集 “你手里拿的什么？” “这个啊？” 卫泱举起手里黄橙橙的饼，直接塞卫瓷嘴里。 “唔……我没想吃啊！” 卫泱疑惑:“你问不就是想吃吗？” 卫瓷瞪圆了眼睛，她就只是问问，她何时说过要吃了？ 卫泱不在意，随手从纸袋里又掏出一个吃的津津有味。 “这鞋垫子饼，别看长得磕掺，它老好吃了，这是长白糕，也好吃，你尝尝……” 卫青风头疼，东西没买多少，这俩小姑娘一心钻吃里出不来。 这次大集是一年一次的，因为私人不许经营，老百姓的农副产品大都卖到供销合作社，但这里的生活环境又和其它地方不一样，需求太大，供销社供不应求，所以才开放了一年一次的大集市。 大集市一共七天，这七天里大集市对周围所有大队开放，不会有人来查，所以平日里见不着的各种小贩特别多，除了个别，大都是自产自销，有钱票的用钱票买，没钱票的就以物易物，图的就是一乐呵。 灯笼果，树莓子，野生山楂猕猴桃，一路逛过去，卫青风背后的背篓越来越重，眼看卫瓷逐渐有收不住手的打算，他不得不出口阻拦。 “阿瓷，东西放不下了，要不先回去一趟？把东西当拖拉机上让海叔帮忙看着。” 卫瓷看看周围人来人往的人群，再看看回去的路被堵到只能看见无数人影。 “二哥，加油！我在这里等你！” 她又不傻，非要再挤回去，她这么瘦。万一被挤坏咋办？ 卫青风无奈，只能多嘱咐几声让两人别分开，在这里等他回来，这才脚步飞快的离开。 “阿瓷！前面有爆米花，江米棍，你要不要吃？” 卫瓷好奇:“爆米花，江米棍是啥？” 两个小姐妹你拉着我我拉着你挤过人群朝着传出甜香味的地方走去。 “我不是你闺女！你认错人了！” “闺女，咱别闹了行不？娘带过来的钱都被你花了，实在掏不出钱来了，咱先回家拿，你听话。” 包裹着头巾，一脸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拉扯着一个穿着干净的姑娘苦口婆心，眉眼里带着对孙女的无奈。 女孩几乎要哭了，她就是出来跟好姐妹逛个大集，怎么就天上掉下来个奶奶了？ 她亲奶奶早就重新去投了胎，估计现在年纪比她还大，她哪来的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奶奶！ “就是就是，小姑娘虚荣心别这么大，家里人攒点钱票不容易，看你奶奶身上穿的，再看看你身上穿的，懂点事吧！” 围观群众里看热闹的一位婶子不赞同的看向女孩，目露嫌弃，赔钱货就是赔钱货，养这么好做什么，最后还不是便宜别人家。 “我真的不认识她！我奶奶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棺材板估计都快成灰了，她怎么可能是我奶奶？！” “我大孙女哎！你这话实在挖奶奶的心啊！从小到大你要啥有啥，不能因为这一会儿我掏不出钱了你就不认我了啊？” 老太太一把扯住女孩不让她走，一手拍着大腿哭得伤心不已。 周围人一听，立马指着女孩开始责怪，什么不孝，没良心的话砸向快哭了的女孩。 伊茉莉是真的哭了，眼看着自己要被拉走，挣又挣不脱，说了也没人信她，心里的绝望几乎快要把她淹没。 “阿瑶！你不是说你爹今年局里没任务你要在家陪他吗？怎么出来了？” 卫瓷惊呼一声，小身子直接一把扑了上去，将伊茉莉扑了个满怀，语气兴奋，表情夸张。 伊茉莉傻了，老太太也傻了，周围人仍旧是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你谁啊？你抱我孙女干嘛？你撒手！快撒手！” 卫瓷一脸天真无辜，往自己嘴里塞了爆米花的同时也给伊茉莉塞了一颗，顶着一张极为精致漂亮的小脸蛋疑惑的看向伊茉莉。 “你啥时候多了个奶奶……不会吧？你那都快八十的爷爷居然还能给你娶个后奶？！你那当公安局长的亲爹是怎么同意的？” 给人凭空生爷的卫瓷说的有模有样，不止伊茉莉惊的乐不拢嘴，就连还不依不饶拽着伊茉莉的老太太也有些嘀咕起来。 啥玩意儿？公安亲爹？ 妈呀！她是怎么在一群鸭子里逮住了一只战斗鹅的？ 老太太目光闪了闪，看了看容貌更精致绝美的卫瓷，再瞅瞅一旁抱着爆米花嘎吱嘎吱嚼的喷香的卫泱，这三姑娘穿着一看就知道是家里受宠的，长相也不俗，可她现在就一个人，没办法全部拿下来，只能先放弃。 “你说她叫啥？阿瑶？哎呦！这不是认错人了嘛不是，我孙女可不叫阿瑶，抱歉啊姑娘，你长得跟我孙女是真像，这乍一看还真像同一个人，要不是知道我家老儿子就生了这么一个闺女，我都要以为你们是同一个妈生的了。” 卫瓷挑眉，藏起眼底的精光，笑眯眯点头回应老太太:“真的吗？这也太巧了，要不把你孙女叫过来比一比，看有多像？” 老太太脸一僵，差点挂不住笑，这死丫头是真傻还是装傻，她哪里去搞来长相一模一样的孙女？ 卫泱差点笑出声，阿瓷原来这么鬼机灵的吗？ “这…这不是找不着她了才认错了这位同志吗？改天，改天再见我一定让你们见上一面！” 卫瓷唇角梨涡深深，一拍巴掌，清脆利落:“哎呀！早说你找不到你孙女了啊！阿瑶的爹就在派出所，我们可以帮你找！” 一旁一直看着沉默不说话的伊茉莉扯了扯陌生小姑娘的衣角，差点尴尬的当场给这姑奶奶抠出一个派出所来。 她爹不是公安啊，万一真要帮忙找人，那不是露馅了吗？ 卫瓷笑眯眯抱住她胳膊，柔软的小手拍了拍她胳膊，示意她别急。 老太太笑容不变，连眼睛都是慈和的，一起都不出她心底此时的阴暗。 “不能不能，公安同志都是办大事的，我孙女就是皮了点，说不定早就跑回家了，我回去找找就行，不至于让他们大材小用。” 第42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卫瓷恍然，在老太太明面笑眯眯实则暗自咬牙中回了一个更灿烂迷人的笑，连桃花眼都弯成了月牙，眸色犹如星星闪烁，光芒迷人眼。 “二哥！抓住她！她是人贩子！” 此话一出，周围刚刚还喧嚣的气氛为之一变，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一道欣长的身影突然窜了过来，一把将还傻着的老太太反手擒拿压在地上。 “哎呦！杀人啦！年轻人要打死老太太了！” 然而，没人理会，刚刚还为她说话的人此时恨不得退避三舍，佯装刚刚说话的人不是自己，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老太太。 “呸！人贩子都该死！” 壮硕的男人呸了一声，要不是自己手上拎着东西他高低得上去补两脚。 “就是！看着长得和和气气的，没想到居然是人贩子？” “哎呦！这坏人脑门上还能写自己是坏人不成？她不就是顶着这张脸骗咱们帮她吗？” “就是就是！”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卫瓷毫不客气，将手里吃剩下包裹着糕点的油纸团吧团吧塞进老太太嘴里，对上她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笑的意味深长。 “老太太，下次想要坑人时做好准备，别这么虎，上来就骗一个这么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人。” “唔唔唔！” 知道她想问什么的卫瓷指了指女孩脚上的小皮鞋，手腕的手表，鬓角的珍珠发卡，问的理所当然。 “你觉得，全身上下价值五百以上的小姑娘她奶奶应该是什么样的？” 光这块手表就知道很值钱，布灵布灵的简直能闪瞎她眼。 而且，她真见过这小姑娘，在她刚来这个世界时，顺便一起救出来了几个小姑娘中，家人来接的时候，她就是其中一个小姑娘的姐姐，她还记得那排场可是大的很，一看就知道家里有权有势，能有一个穿着补丁的奶奶，骗傻子呢。 旁边的卫泱翻个白眼，说人家是小姑娘，你自己又有多大？这语气听起来真像她妈才会说的话。 老太太眼角眉梢的慈眉善目一点都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狠毒阴鸷，没想到长年打雁今日终究被雁啄了眼，半路冒出来一个程咬金坏了她全部计划。 将人贩子交给巡逻的民兵，几人做好笔录出来时，大集仍旧是热闹不减。 “啧。” 卫瓷啧一声，有些感慨。 熙熙攘攘的人群热热闹闹，各种小吃摊热气升腾，吆喝声不断，尽管人人面黄肌瘦，脸上的满足和灿烂的笑容却很感染人。 “谢谢你，你叫什么，我叫伊茉莉。” “卫瓷，这是卫泱，这是我二哥卫青风。” 卫瓷？ 这名字怎么听上去有些耳熟？她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忽的，脑中灵光一闪，伊茉莉一拍大腿，嗓门拔高:“我想起来了！你你你你就是那个救了我妹妹的高手！我的妈呀！没想到是你啊！” 更没想到几个月后她又救了自己！ 伊茉莉高兴坏了，她找到她妹妹的救命恩人了，如今看来，这哪是她妹妹一个人的恩人，这是她们全家的恩人啊！ “你都不知道，我家里人特别想感谢你，可派出所的人说要保护好你的个人信息，以免被人知道了找你报复，所以死活不松口你的联系方式，想对你说声谢谢都没机会，没想到，咱们这里见面了！” 要是妹妹知道了，不定要怎么高兴。 当初，他们家准备了很多钱票补品想感谢她，可无奈就是找不到她，没想到今天居然被自己碰上了。 卫瓷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人设，低头羞涩一笑，气质瞬间从吊儿郎当的女流氓变成了腼腆温柔害羞的小姑娘，旁人一点都看不出她脑子里此刻的狂风暴雨。 “不用不用，顺手而已。” 说是这样说，她眼底的期待几乎要溢出屏幕了。 亲娘说过，当一个大人物欠了你人情想要用钱用物质解决时，别犹豫，钱朝最多的拿，好处要放心大胆不要命的要，这样对方才会觉的不亏欠你，这里就安全了。 卫青风假咳两声企图将双眼冒星星的妹妹注意力拉回来。 无奈，卫瓷压根不准备理会他，正在欲拒不拒的和伊茉莉拉拉扯扯。 卫青风叹气，他妹妹这财迷性格究竟什么时候养成的？ “哎哎哎！二哥！你别拉我！” 正在卫瓷暗戳戳盯着人家手表时，后脖颈被拽住，人也被拖了回去。 “咱们过冬东西还没买完，你是准备今天住这里吗？别忘了，集市还有两天就退市了。” 伊茉莉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摆摆手。 “是我的错，忘记你们来这里是有事的，那你们先忙，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 没关系，反正知道了救命恩人是谁，来自哪里，再加上今天的事她也吓得不轻，得回家找爸爸妈妈安慰安慰，顺便告诉他们自己找到了救命恩人，改日登门感谢。 卫瓷是被卫青风直接拉走的，气的嘴巴嘟嘟，一路上都在嘟囔。 “哎呦，家里有两个还没嫁出去……啊娶媳妇的哥哥，我不得想法子给你们攒彩礼啊，不知好人心……” 头顶被人使劲秃噜几下，卫青风再次无奈叹气。 “小管家婆，当我和你大哥是死的啊？我们需要你给攒彩礼？” “你看不起我！我可是很有钱的！” “看得起看得起，我意思是我和大哥还小，结婚的事还早，你着什么急？再说了，爹娘刚走，我们也没那心情。” “我没着急啊，这不是早做打算嘛。” ………… 卫泱嘴巴里嘎嘣嘎嘣嚼着爆米花，笑眯眯跟在兄妹俩身后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斗嘴，眸中都是笑意，大伯，大伯娘，你看，他们现在真的很好。 大半天买下来，卫瓷成功把自己累的够呛，她力气变得再大，走了大半天的路也是真的累，把卫青风心疼的不行。 “饿不饿？走，去给大哥寄包裹，二哥带你去吃红烧肉。” 卫瓷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 “好。” “青风哥，我也去！” 卫泱举手。 “你都吃到现在了还没吃饱？”卫青风惊愕，这丫头肚量怎么这么大？ 卫泱嘿嘿嘿傻笑:“我装零食和装肉的胃不是一个胃，自然没吃饱。” 几人说着，将自己买到的东西一股脑搬上拖拉机车斗。 李如海磕磕烟袋子，享受的眯了眯眼。 “这都是我来回的第四次了，你们还没买完？其他人可都回去一大半了。” 卫瓷将一大包东西递到他面前，笑眯眯凑上去:“海叔，这是给你买的糕点，快尝尝！” 第43章 惊喜 “还是我们阿瓷贴心，哪像有些人啊，压根没想起来还有我这个人。” 说完，还瞥一眼某个无奈苦笑的人，冷哼一声。 卫瓷不干了，小手一掐腰，软糯糯的小嗓音都高了两个度:“谁说的？刚刚哥哥还说要给你带红烧肉吃呢，你在这样说他就不给你带了。” 李如海挑眉，眼睛看向卫青风，无声询问【你真这样说了？】 卫青风八风不动，同样挑了下眉【你猜？】 李如海哼一声，转头不再理会这个自小就不可爱的臭小子，对着几人摆摆手，又懒洋洋窝回自己座椅里的同时还不忘把自己那包点心塞回自己怀里。 “早去早回，东西我给你们看着，放心吧。” 卫青风带着卫瓷卫泱先把给大哥和外家的包裹寄过去，卫瓷还趁着他不注意将两个青色瓷瓶塞进包裹里，做完后还若无其事的左右打量，生怕人发现她的小动作。 卫青风低着头唇角勾了勾，眼中是对妹妹小动作包容的宠溺。 小妹有神异之处他早就看了出来，自己越来越强劲的体质，明明喝的是普通井水，喝起来却和外面的水口感不一样，无论干活有多累，只要喝上一碗，立马疲惫必消。 小姑娘估计还以为自己隐藏的挺好，其实，什么都暴露了，包括她身上那个神奇的芥子空间。 不过，他不在意，那是他妹妹的东西，她愿意给，他们就接着，她不愿意，他们也不会勉强，他们不会贪图她的宝贝，只会替她遮掩到有一天，她可以放心大胆的信任他和大哥。 在填完地址将包裹交给对面同志时下意识把卫瓷浅浅塞进去的瓷瓶又往里面挪了挪，确定不会掉出来这才放心。 “走吧，去吃饭。” 摸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卫青风眸底带着笑意。 啪！ “二哥，别老是揉我头发！” “好，不揉。” 这次不揉，一次还揉。 …… 大雁山某部队。 “卫营！有你的包裹！” 刚从训练场下来全身上下包了泥浆的卫青山愣了愣。 包裹？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撒开腿就朝宿舍跑，花了十分钟跑回宿舍，洗澡，换衣服，高兴的整个人都开始喜气洋洋。 “呦，卫营，这是遇到啥好事了这么高兴？有对象了？对象给你来信了？” 卫青山白了说话的人一眼，低头继续小跑去传达室。 “卫哥咋了？跑这么快？” 队友挠挠后脑勺，一脸迷茫，以前卫哥可是第一时间往食堂跑，这往大门口跑还是第一次。 “说是有人给他寄了包裹，他赶着时间去拿。” “居然有人给卫营寄包裹？谁啊？他对象？” 这卫青山当兵当了快八年，除了前两年他爹娘给他寄过信，啥时候有人给他寄过包裹。 副营吴达想了想，随即眼睛一亮。 “我知道了！肯定是卫瓷妹妹！” 说着，也不去食堂了，一溜烟跟着卫青山跑向传达室，卫瓷妹妹肯定寄了好吃的！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立马拔腿跟上。 这吴达可是个爱吃的主，能让他这样肯定是卫青山那里有他想吃的东西，他们也想看看是什么，能让爱吃又挑嘴的吴达这么兴奋，毕竟，要是好吃的话，见者有份不是？ 卫青山刚到传达室门口拉了包裹出来还没来得及走，门外一辆吉普车慢慢开进来，路过卫青山时停了下来。 玻璃窗滑下，顾战那张脸出现在卫青山面前，脸颊还带着擦伤，却一点都没影响他的俊朗，少了点正经，平白多了股兵痞气。 “嘛呢？不是午饭时间吗？怎么还往外跑？” 卫青山笑的像个成了精的傻狍子，乐的牙花子都露了出来，语气喜气洋洋。 “我来拿包裹！” 声音那叫一个响亮。 顾战挑眉，包裹？ 低头，嗯，看到了。 “卫营我们来帮你拿！呃……顾团，你也在啊。” 两人看向说话的人，一连串大兵头一路飞尘跑过来，像是军犬训练场那些等着开饭的军犬一样，双眼放光，神情兴奋，在看见顾战时却猛的刹车。 卫青山差点被他们气笑，这群家伙绝对是属狗鼻子，离得老远都知道你有没有好吃的。 顾战再沉重的心思都被他们这一动一静的样子弄得勾了勾唇角。 “嗯，你们也来拿包裹？” “嘿嘿嘿…我这不是怕卫营长拿不完来帮忙嘛。” 说着，趁着卫青山不注意，弯腰扛起包裹就跑。 “吴达！” 吴达一双大长腿倒腾的飞快，空气中传来他兴奋的嚎叫:“卫营！我先帮你看看咱阿瓷妹妹寄来了啥好吃的！” 卫青山气急败坏，连忙抬脚去追，其他人一愣，也急忙追出去。 听见阿瓷的名字，顾战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脑海中浮现出那双甜度超标的梨涡和弯成月牙的眼睛。 心中隐约有了一个想法渐渐明朗，顾战抿抿唇，看向卫青山。 “上车。” 吉普车放慢速度，打开车门，示意卫青山上车，卫青山看看前面扛着包裹跑得飞快的吴达，坏笑一声:“追上他，东西分你一半！” 顾战扯唇，眼睛里也带上了笑意:“好。” 话音还未落，吉普车猛的提速，风驰电掣，不过几个呼吸间一个原地旋转漂移将低头狂奔的吴达挡在了原地。 “草！还带这样的？”吴达傻眼。 卫青山一脸反派笑，整个人直接扑了上去:“你跑啊，接着跑！” 顾战淡定下车，将地上的包裹扛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站在原地看那两人你来我往的拳脚相向。 …… 半个小时后，五人蹲在宿舍手中捧着一个婴儿脑袋大的馒头吃的头也不抬。 “咱阿瓷妹妹的手艺没得说，这肉酱做的真好吃！” 卫青山放下手中厚厚的信，心中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那是我妹妹！” “一样一样！嗯？这啥？” 吴达拿出两个小瓷瓶，疑惑挠头。 “没什么，阿瓷给我配置的跌打药。” 卫青山不动声色接过来放进自己口袋，青风说这是小妹给他的保命药，他得保管好，关键时候能救自己一命。 第44章 大雪 “嘶！冻死了！冻死了！” 卫瓷头上带着灰色的兔毛帽，围着大红色的围巾，身上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穿的像只圆滚滚的小狗熊，漫天的大雪中，一摇一摆的堆着雪人。 她从未看见过这么大的雪，一大早刚起床打开门就是漫天飞舞的雪花，这让从没见过雪的孩子差点高兴傻了。 “阿瓷！快来吃饭，不冷吗？” 白色热气从嘴里冒出来，卫瓷冻得鼻尖微红，卷翘的长睫毛上多了滴滴冰珠，整个人像是冰雪做成的人儿一样。 “来了来了！” 胖呼呼的人形小熊晃晃悠悠进了门，热气扑面而来，激的她一个激灵。 “多大的人了还玩雪？不冷吗？” 冷，怎么不冷，感觉喘口气都带着冰碴子。 “哥，这种天怎么冬捕啊？这么大的雪，连路都看不见，去了冰面还不得直接冻在上面？” 马上就要小年了，队里已经有了通知，说是要在小年前正式开始冬捕，家里劳动力都要参加，卫青风是队里会计更是要全程陪同记工分，算总量，卫瓷自然也想跟着去。 “曾叔祖会看天气，等雪停了估计就要通知开始冬捕。” 本来十一月底就要开始的，谁知道今年的大雪比以往都来的早不说，量也比往年大，直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原定的冬捕日子又往后拖了拖。 卫瓷眼珠子转了转，她空间意外升了级，里面多了一条横贯空间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就是少了点生机，刚好这次冬捕她可以借机会要点小鱼扔进空间，这样她和二哥就有数不尽的鱼可以吃。 想到最近二哥鲅鱼饺子，冻豆腐炖鱼她馋虫又开始蠢蠢欲动。 一连半个月的大雪过后，整个屯子都被一米深的大雪覆盖，大雪初停，沉寂了半个月的屯子又开始了人声鼎沸。 卫瓷随手将二哥拉不开的大木门拉开，在用眼神嘲笑他一番后，这才得意洋洋的准备出门，结果一个脚滑人直接扑了出去，直接埋进了雪层里。 “噗嗤～” 这次轮到了卫青风嘲笑，被不满的卫瓷扔了个雪球过去。 放眼望去，整个屯子看不见几个人，只能隐约听见大人的说笑声，小孩的笑闹声。 白茫茫一片，天地仿佛没有了第二种颜色。 到处都是能把人淹没的大雪，围在院子的两米木栅栏也被大雪掩埋了一大半，冰溜子闪烁着寒冷的光，形状怪异的挂在高处。 “外面的雪好厚啊……” 兄妹俩面面相觑，随即无奈苦笑，只能穿上衣服拿上工具开始一点一点清理出一道能容人通过的小路来。 所幸院子里卫青风每天都在打扫，积雪并不厚，一脚踩下去只能淹没脚面，用铲雪的木质铲子铲出一条路，两人开始打扫大门前，至少得通出一条路出来。 “青风，和阿瓷扫雪呢？” 热火朝天干了一会儿，隔壁婶子伸头看见俩人，笑眯眯挥舞着大扫把打招呼。 卫瓷举着手套蹦跶着回应，她怕自己不蹦起来对面婶子看不见她。 万婶子就看见对面一顶灰毛帽子不断上下蹦跶，被逗得哈哈哈大笑，笑声太过豪迈，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自家儿子惊叫的声音，一回头，两天没清理的屋顶直接雪崩了，将在屋下偷吃烤红薯的儿子直接给埋了进去。 万婶子:……！ 卫青风:……？ 卫瓷:……？！ “哈哈哈哈哈哈！” 熟悉的嚣张笑声由远及近，卫瓷回头，卫强戴着狗皮帽，穿着羊毛夹袄，脚下踩着两根板子嗖的一下窜了过来，身后跟着两条熟悉的大狗。 “阿瓷！我娘让我给你送点粘豆包！”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大包包裹严实还冒着热气的黄豆包直接塞进卫瓷怀里。 卫瓷眼睛噌的一下亮起来，粘豆包？就是那个据说很好吃的东西？ 接过来还没收好，卫瓷刚想抽掉手套拿一个尝尝，下一秒，人就被两只狗子直接扑倒，整个人直接摔进雪地里，瞬间被大雪淹没，原地只留下穿着羊皮靴的小脚在半空不断扑腾。 “啊！天圆地方！二哥救命啊！” 听见自己的名字，两只狗子更加兴奋，尾巴摇成了螺旋桨，直接一脑门扎进去还是翻滚，嗷呜嗷呜的声音传出去老远，场面一度混乱的鸡飞狗跳。 “哈哈哈哈！小矮墩！” 卫强笑声愈发嚣张，直接拆掉脚上的滑雪板，把卫瓷拉了出来。 “你说说你，一天到晚吃这么多都吃哪里去了？怎么光长脑子不长个子？下次少吃点鱼脑猪脑，多喝点骨头汤补补，实在不行我让朱屠夫给你留点猪蹄儿……唔！” 絮絮叨叨的话被一团雪球打断，卫强气死，直接团吧团吧一个雪球和卫瓷打起雪仗来。 卫青风懒得理会加一起还没三岁孩子懂事的两人，埋头开始苦干。 “狗蛋儿！我帮你！” 差点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了，他爹可是说了，不帮卫瓷兄妹俩把积雪清理干净，他也不用回去了。 啧，这大队长加堂叔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兄妹俩亲爹呢，得亏自己心地善良不计较，不然还不知道得闹成啥样呢。 把自己夸了又夸，卫强拿起木铲也开始埋头苦干。 卫瓷无所事事，干脆抱着大扫把跟在二人身后屁颠屁颠扫残雪，两只大狗亦步亦趋的护着，生怕她摔倒。 “卫强！快去找你爹！存伯爷爷从屋顶摔下来了！” 卫瓷忙的小脸红扑扑，还没反应过来存伯爷爷是谁，就看见卫强和卫青风二人面色大变，扔了手中的东西，就朝着不远处跑。 “阿瓷，带着天圆地方去找建国叔！告诉他存伯爷爷从屋顶摔下来了！” 卫瓷懵圈，但还是听话的给两只狗子绑上雪橇让它们拉着自己去找建国叔。 卫建国正在组织屯子里壮劳力清理路上积雪，听到卫瓷的话同样脸色微变，撒丫子跑了，身后呼啦啦跟了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 “玲玉婶婶，存伯爷爷是谁？” “是村里的老人，一个小老头。” 李玲玉摸摸小姑娘冻到有些冰凉的脸蛋，将人领回了自己家。 “你哥他们不一定什么时候回去，中午就在婶子家里吃，你二奶奶今天包酸菜饺子吃。” 二奶奶年近六十，是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太太，爱笑，最喜欢家里的几个小姑娘，卫二叔三叔家的除外，所以在看见卫瓷时笑眯了眼。 “阿瓷今天咋来了？冷不冷？” 卫瓷回以甜笑，梨涡深深，桃花眼弯成月牙:“二奶奶！不冷！我帮哥哥铲雪呢。” “你个小姑娘铲啥雪？你瞅瞅，二泱子还没从炕上爬起来呢。” 第45章 老人 卫泱穿着大红的秋衣秋裤从炕上爬起来，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脸颊带着冬天特有的两坨红脸蛋。 “咋了嘛？这么吵？” 卫瓷脱掉身上的里三层外三层，闻言，回了句:“有个叫存伯的爷爷从屋顶摔下来了，堂建国叔他们朝着那里赶呢。” 谁？ 存伯爷爷？ 存伯爷爷！！ 卫泱剩下的瞌睡虫被惊飞，整个人直接从炕上弹了起来。 “是我想的那个存伯爷爷吗？” 卫瓷疑惑:“难道叫存伯爷爷有很多？” 卫泱白她一眼，想起来她前十六年都是失魂状态不知道屯子里人的大小事，不好意思的把翻到一半的白眼又给收了回来。 拢一下身上的被子给掀到一旁，炕烧的太热，她又盖的太厚，她快被热死了。 抓着被角屁股扭啊扭，扭到卫瓷身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存伯爷爷的光辉事迹。 存伯爷爷，原名卫存伯，是马沟屯子还存活的几个抗战老兵之一。 据说，他是村子那一辈里最小的孩子，在鬼子入侵后，亲眼目睹亲娘亲爹姐姐妹妹弟弟惨死直接加入了抗战队伍，一打就是十多年。 “存伯爷爷一辈子未婚，再加上半辈子都在打仗，落下了一身毛病，后来建国后他拒绝了当官，选择回到老家养老，你爹还有我爹叔叔伯伯他们大部分都是存伯爷爷和师叔祖教出来的徒弟，特别是我爹，他算是存伯爷爷关门弟子，就像你爹是曾叔祖的关门弟子一样。” 卫瓷尽惊叹，果然高手在明间啊，这小小的屯子里看着不起眼，到处都是扫地僧啊。 “我哥是不是也是曾叔祖教导的？” 卫瓷记得她好像听二哥说过。 “嗯，对，你大哥二都哥是归曾叔祖教导，只有我哥归海叔教导。” “一门四徒弟啊？” “咱们这一辈算什么徒弟？顶多算得上是跟着强身健体罢了，真正拜师的是上一辈人，不然就我哥那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德行，早就被海叔吊起来用牛鞭抽了。” 想到这里，卫泱就想叹气，谁让他那个缺心眼的哥哥看上了海叔的两条大狗，死活闹着要跟着海叔学打猎。 结果就是几年过去，打猎学的半瓶水晃荡，进山一趟不是被野猪追的上蹿下跳，就是被毒蛇吓得亡魂皆冒。 偏偏人家天圆地方两只狗子还不待见他，功夫吧，也没学多好，闯祸的本事倒是整个屯子赫赫有名，今天揍了张三的儿子，明天烧了李四的麦秸垛，她娘那么温柔的一个女人愣是被她哥给逼出了十里八乡有名的泼辣名声。 卫瓷倒是恍然，怪不得呢。 “阿瓷，来，吃块烤地瓜，还热乎着。” 二奶奶将一个金黄的烤地瓜塞卫瓷手里，还不忘念叨自己睡到大中午还不起床的孙女。 “你瞅瞅你懒得，这要是以后嫁到婆家了，不得让人嫌弃死。” “那我就不嫁人呗！” “不嫁人在家当老姑娘啊？你爹养得起你不？等你嫂子进门看看嫌弃不嫌弃你。” “嫌弃我就让我哥带着她媳妇净身出户，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到时候我给你们养老！” 卫瓷笑眯眯听着她们奶孙俩拌嘴，小心翼翼揭开焦黑的地瓜皮，甜香味扑面而来，黄澄澄的瓜肉上还有烤出来的焦糖，咬一口，软糯绵香。 她吃出来了，这是她空间出产的红薯，没想到，昨天才给他们送了点红薯，今天就吃到自己嘴里了。 “这个味是不是很熟悉？就是你哥送来的那些，吃了几个，剩下的准备用来育苗，开了春就种这种，也不知道你哥打哪里弄来的品种，也没见过啊。” 卫瓷有些心虚，只低头啃一言不发。 这个年代的地瓜也就是红薯她吃过，筋很多，还不甜，吃一口下去噎半天，不像她空间里的，那都是她亲娘给她弄来的品种，据说经过了十几代的优化，不止产量惊人，口味更是一绝。 “也不知道你存伯爷爷咋样了？你说这年纪一大把的人了，咋还不让人省心，对自己身子没个谱，这么大的雪还敢爬屋顶……” 两个小姐妹目光无神排排坐，听着二奶奶念叨了半个小时一把大年纪存伯爷爷的不懂事。 正说着，卫青风和卫强顶着一头一身的湿意回来，脸都冻红了。 “离得老远就听到卫泱这丫头的咋咋呼呼，舍得从炕上爬起来了？你出门瞅瞅谁家姑娘有你这么能睡？” 卫强一进门就开始唠叨，把卫泱气的一个板栗壳就扔了过去。 “哥，吃个烤红薯暖暖！” 卫瓷把手里啃了一半的地瓜塞进卫青风手里，她实在是吃不下了，这一会儿功夫她都被喂了三个了，再吃不说会不会烧心，估计胃该撑着了。 卫青风也不嫌弃，三两口直接没了一个大红薯。 卫强羡慕了，扭头看一眼还在吹胡子瞪眼的亲妹妹，嫌弃不已:“瞅瞅人家妹子咋当的，再瞅瞅你，” 卫泱不干了，直接从炕上扑了下来。 “那你咋不看人家青风哥是怎么当哥哥的！” 二奶奶嘴角眉梢都抽搐了下，实在嫌弃到不行，拉着卫瓷兄妹二人坐到了炉子边。 “你存伯爷爷怎么样了？”二奶奶还是比较担忧卫存伯的情况，别临老临老再受一遭罪。 “没事，就脚腕有些扭伤，右小腿骨折，到底年纪不小了，骨头脆，不经摔。” 哪怕是掉进了蓬松雪堆里，也没逃出断胳膊断腿的命运。 “二奶奶别担心，建国叔把他送到赤脚大夫那里去了，没啥事，别担心。” 卫存伯这事也给了屯子里大家伙一个警告，那些行动不便又没儿没女的人挺多，又都是倔强的老头老太太，最后干脆决定每家每户每天抽出一两个小辈去看着他们点，顺便帮帮力所能及的忙。 “这样也行，那些老家伙刀尖口舔血过来的，年轻时啥苦没吃过？这老了老了就别在受罪了。” 想到这里，二奶奶想到了早死的自家男人，眉宇间的沟壑又多了几条，眼神更加浑浊起来。 第46章 意外来人 中午在被二奶奶强硬留在家里吃了一顿饭，一直到了临近傍晚才会放出门，要不是家人坚决反对，晚饭恐怕都直接在她家吃。 这年头物资匮乏，粮食收成也不行，凭借着附近几座绵延大山，家家户户勉强只能饱腹，像这种在别人家吃饭的行为如果不是拒绝不了，没人会想干，因为他们多吃一顿，别人家就会少吃一顿。 兄妹俩包裹严实的回了家，看见大门口被清扫干净的路面傻了眼。 卫瓷看看卫青风，再看看被清理干净的路面，问号挂满了她小小的脑袋。 “二哥，你一个人干的？”这么厉害的嘛？ 卫青风很淡定，扯着小姑娘后脖颈一步一步向着家里走。 “不是，是建国叔领着屯子里的叔伯们清理出来的。” ”哇，他们真是好人。” “你怎么看谁都像好人？” 至少卫家二叔三叔就不是，那两家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恶心人。 此时的卫二叔三叔家几乎被争吵占满。 “你去清理，我断腿还没好呢，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还差几天才好呢。” 卫二叔躺在温暖的炕上，死活不愿意起身。 “青苗，要不你起来和娘一起吧？” 卫青苗冷笑:“你觉得我爬的起来吗？” 她不止腿上有伤，尾椎骨那里还有骨裂，让她出去清理积雪，这不是想让她早死早托生嘛。 “那小花小草跟我一起去。” 角落里两个面黄肌瘦的女孩唯唯诺诺应声，身上的衣服破烂的不成样子，露出里面发黑发硬的芦絮，拿着工具的手红肿溃烂，脸颊更是长满了冻疮，眼神怯懦，哪怕冻得浑身瑟瑟发抖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卫青苗眼神闪了闪，看了眼两个妹妹瘦弱的背影，心中复杂，前世她们的结局并不比自己好多少，就是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有改变。 “死丫头，老天拔地的把你养大，这长大了啥也帮不上忙，还让我辛辛苦苦伺候你们一家老小。” 知道她在指桑骂槐，卫青苗也不说话，冷眼看着卫二婶憋着满肚子委屈却不得不拿上工具去外面清理积雪，垂下眼眸藏起讥讽。 既然想要自我感动式的婚姻，就要自己承受一切后果。 看向外面白茫茫一片，卫青苗听着三叔家里的砸盆骂骂咧咧声和自己爹的呼噜声，烦躁浮上眉眼，这种看不到头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她想成为城里人，想吃公家饭，明年就是大量知青下乡的日子，到时候日子更加难过，就是不知道那个人还会不会依旧会来到这里，自己的重生已经改变了卫瓷醒来的时间，就是不知道其他事情会不会改变。 想到上辈子造成自己一生悲剧的男人，卫青苗眸色越来越阴沉，藏在被子下的手几乎用力到泛白。 “吴嘉鱼，上辈子的仇这辈子报，这一次我绝不会放过你！” ★ 卫瓷低头忙活着，手里针线飞舞，长长的卷翘睫毛在眼睑下垂下一片阴影，唇红齿白，乌发浓黑，安静坐在那里像是一幅仕女图。 卫青风掀开门帘，带进来一阵冷风，卫瓷没防备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鼻头瞬间红了，眼中也有了水雾。 “怎么这么娇气？” 啪！ 卫青风被打的一个趔趄，差点趴倒。 “滚犊子，阿瓷是姑娘，能和你这个臭老爷们一样吗？” 熟悉的声音？ 卫瓷惊讶抬头，对上青年含笑温柔的眼睛。 “大哥！” 卫瓷惊喜，放下手中还没坐完的衣服，刚想站起身，谁知脚下不知道绊倒了什么，整个人惊呼一声直接扑飞出去。 卫青山眉心一跳，心都漏跳一拍。 右手眼疾手快拎住小姑娘的后脖颈，左手护在她身前，无奈叹气:“阿瓷，不要这样大大咧咧，万一真摔倒磕到脸了咋办？” 这么花容月貌的小姑娘破了相不知道得哭成什么样，他爹娘知道了，估计会托梦把他捶出心理阴影。 被人直接拎在半空飘啊飘，卫瓷兴奋的直蹦跶，奈何身高摆在那里，脚丫子在半空晃了半天都够不着地，最后只能摆烂，任由大哥把她放在炕上。 个子矮没人权那！ “大哥，你放假了吗？你放了几天假？” 卫青山勾唇，摸摸卫瓷狗头。 “嗯，放假了，能在家陪你和青风一个月。” 卫瓷尖叫一声，忘记了刚才的教训，兴奋站起来，差点再次一个倒栽葱摔下大炕，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抵住脑门再也动不了分毫。 “还有客人呢，别这么疯，小心点，真把脸摔破了，你哭都找不到地儿哭！。” 客人？ 听话只听重点的卫瓷歪歪脑袋，这才看到大哥身后两个穿着军大衣的高大身影，其中一个还格外熟悉。 “战哥？” 听到这声软软糯糯的哥，顾战深邃的眉眼看向卫瓷，墨绿色的眼睛带着不明显的笑意，对着她点头示意，向来开口就是毒的人难得正常几分。 “阿瓷，好久不见。” 身边的男人意外看一眼身边的侄子，再看看对面娇俏精致的女孩，心中了然。 啧，家里这棵老铁树开花了啊，瞧瞧这不值钱的样儿。 卫瓷也有些意外，他们有这么熟吗？ “战哥，你也好久不见。” 不熟没关系，伸手不打笑脸人，多笑笑总不会有错。 脑袋被一只大手摁回去，身上多了一件能把她整个人包裹住的军大衣。 “别乱动，冷。” 卫青风说着，看向大哥，眼神柔和下来。 “大哥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和海叔好去去接你。” 他们屯子可距离县里的火车站三十多公里呢，一路踏着雪走过来恐怕脚都冻僵了。 卫青山把门外的大包小包拿进屋子，打了盆热水和顾家叔侄好好洗了把手脸，又用滚烫一些的水泡了脚这才坐上大炕，舒服的呼出口气，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大路都被大雪封了，马车牛车都出不去，拖拉机就更不可能了，我和顾团…顾哥走过来还快一点。” 说着开始介绍起双方。 “这位你们俩认识，我战友顾战，这是他小叔，顾正阳同志，这是我二弟卫青风，这是我家最小也是我们最疼的妹妹，卫瓷。” 卫青风白他哥一眼，介绍他就是弟弟，介绍阿瓷就一连串前缀，妹妹是亲妹妹，弟弟就不一定是亲弟弟了是吧？ 卫瓷打量顾正阳，看他和顾战同样的笔挺坐姿，不一样的温润，心里有了猜测，有这种气质的人一定不简单，只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同样不解的还有卫青风，他比阿瓷还要了解自己大哥，他会无端带进家里两个毫不相关的人一定有事情需要不得不在家里解决。 第47章 下放 “什么？下放？这里？” 卫瓷兄妹俩惊讶，将打量的目光从顾战身上转移到温润男人身上，稀奇不已。 没开玩笑吧？他长得这么好看居然会被下放？他们一直以为只有那些做生意的资本主义还有剥削劳动人民的地主才会被下放。 顾战将目光从白白嫩嫩的小姑娘身上拔开，喉结上下动了动，上挑的瑞凤眼里带着自己都不自知的宠溺。 “我母亲是隔壁毛熊国人，以前是驻华战地记者，后来和我父亲结成革命伴侣，生下我后就被迫和父亲分开被遣回自己祖国，而我小叔是跟着我母亲在毛熊国待过几年。” 其中种种原因顾战没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说出了所有，完全不理会身边给他使眼色都快把眼睛使抽筋的亲叔，顺便还把被亲叔差点拽掉的裤子提了回来，一脸嫌弃的离远了一点。 有时候真不想承认这个不着调的是自己叔叔，太丢人。 “不是被迫，是大嫂家里有事才离开的，不然怎么会把我带过去。” 顾战面无表情看向自己亲叔，表情是显而易见的三个大字【你信吗？】 顾正阳心虚抬头看屋顶，说实话，没有实话，他大嫂的确是被家族绑回去的，当时还只有十岁的自己是个添头被一起带走。 顾战呵呵一声，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这要不是自己亲叔，他绝对不会多嘴。 这两年，前面的人斗得越发厉害，无论多高的位置，只要牵扯上海外关系下场都不行。 为了小叔的安全，也为了机密任务，所以，他必须想个安全又放心还有熟人的地方让小叔度过这段紧张期，等父亲把京城的事情处理好后才能放心让他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看向卫家三兄妹，顾战目光坚定，语气像是在宣誓誓言。 “我保证，绝对不会连累你们！” 想了想，将自己的存折也掏出来直接放在三兄妹面前，语气郑重。 “我知道这有些为难你们，所以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需要每次将我寄过来的东西转交给我小叔就行，这是我的保证！” 说着，墨绿色眼睛看向卫瓷，带着不易察觉的忐忑和期待，一米九的男人，高大挺拔，身材精壮，五官深邃凌厉，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带着股可怜巴巴的意味。 卫瓷莫名，问她干嘛？她又不是家里的顶梁柱，再说了，他不是大哥的战友吗？为啥不问大哥而问她？ 奈何某人的视线和他人一样存在感太强，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光影下的阴影完完全全将盘腿坐在炕上娇小的她给遮挡住，让她突然莫名有些脸颊发红，耳朵发烫起来。 小庶女被她亲娘后宫那些男人锻炼出来的万年淡定小心脏一不小心使劲儿蹦跶了几下，又被恼羞成怒的她一巴掌给拍下去。 没事瞎蹦跶啥，前世十五年什么样的极品男人没见过，自己居然这么没出息的脸红了？难道是因为这个极品男人还没主？ 不行不行！卫瓷暗暗摇头。 亲娘说过，普信女，人均有三大错觉。 他喜欢我。 他一定在看我。 他在叫我。 她自认自己是自信，不是普信，所以刚刚的感觉应该没感觉，她想错了，她那不是害羞。 想到这里，小姑娘头一扭，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专注啃大哥塞自己手里的饼干。 嗯，牛奶味的，好好吃。 顾战眼尾微不可察的往上挑了挑，还以为对方是不愿意，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所以也没多问，非要强求对方给自己一个保证，人家又不欠自己的。 收回目光，意外和小姑娘旁边的卫青风对上视线，两人目光刚一对视，具都眼带深意。 对面的男生不过十八，上次见他时，他还是个遇事有些冲动的热血少年。 这次再见，男孩眉眼已经在慢慢褪去稚嫩青涩，逐渐朝着成熟稳重成长，眉眼也更像他大哥卫青山。 【别想打我妹子的主意！】卫青风目露警惕，将自己小妹挡在自己身后。 【想多了，我没有吃嫩草的爱好。】顾战回以礼貌微笑，意外的是左脸颊居然有个深深的酒窝。 最好是这样！ 两人的之间无声噼里啪啦的火花没让身旁专注啃饼干的小姑娘发现，最后在各自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后，双双移开视线，朝天翻个白眼。 “顾团放心，青风是个稳妥人，交给他没问题的。” 完全没看到弟弟和自己战友之间的眉眼官司，一心只想着事情的卫青山一巴掌拍在身边卫青风的肩膀上，给与顾战叔侄俩最高的承诺。 顾战薄唇微勾，对着卫青山感谢点头，眼神却从黑脸的卫青风脸上扫过，眼尾带着不明显的得意。 旁边淡定喝茶，一直观看全场的顾正阳抽了抽嘴角，暗自骂了句闷骚的小兔崽子，居然不要脸的惦记人家小姑娘，这就算了，居然还不知死活的挑衅未来二舅子，活该人家小姑娘看都不看他一眼。 啧，这侄子不行，一点都没有他爹当年追媳妇的聪明劲儿。 想到自己大嫂，顾正阳眉眼低垂下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和大哥团聚…… “顾叔这样的以后是住在哪里？” 卫青山看向自己弟弟，他离开屯子七八年，回来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还真不知道下放的人都被安排在哪里。 “不在牛棚，在羊圈那里，他们归宗国叔管。” 卫宗国就是放羊的羊倌，管理着屯子里的两百多头羊。 他们屯子是半牧半田，靠近大山和草原，收入来源主要就是地里的收成，收割牧草还有山里的山货。 每年都要上交公粮，五十头羊，上万斤鱼，还有若干核桃，板栗榛子松子蘑菇之类的，他们这里也算得上是富足，比其他那些大队好多了。 所以这些下放的黑五类来到他们这里不会遭遇什么太大的磋磨，顶多就是住的差一点，每天都要捡羊粪，割牧草，打扫羊圈，夜里还要警惕些，防止狼群下山。 第四十八章 交锋 宗国叔？ 卫青山想了想，脑海里对这个名字只有一丝丝印象，记忆里那是个沉默憨厚的男人，因为从小就喝羊奶长大，长得高大壮硕，在屯子里也属于是那种有事就上绝不含糊的猛将。 “哥，你放心吧，宗国叔人挺好的，自从阿瓷恢复后，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给阿瓷送一次羊奶，他家闺女和阿瓷玩的也挺好，顾叔过去后不会被刁难的。” 他们屯子里大奸大恶的人还真没有。 嗯，除了卫二叔三叔。 其他人虽然小打小闹的矛盾也有，但因为性格都很豪爽干脆，都不会太过计较当真，只要不踩到他们的底线，他们一般都很好说话，有事说一声都会来帮忙。 当然除了面对鬼子外，在马沟子屯，小日子和野猪一样都是让屯子里的人深恶痛绝，是所有人从老到小都恨不得扒皮抽筋的存在。 其余时候他们几乎称得上是良善做人，和善做事了。 闻言，顾战松口气，眉眼也放松下来。 二叔是他秘密转移到这里来的，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也是为了他和卫家兄妹的安全，以防万一。 疯狂的人太多，这里偏安一隅，再加上一屯子的人至少有一半都是抗战英雄后代，大队长也是退伍兵，那些红小兵不敢来这里闹事。 想到这里，顾战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东西递到卫瓷面前。 “这是小叔的生活费，还有以后麻烦你们的感谢费，以后我会经常寄东西过来，要麻烦你们的地方有更多，别拒绝。” 卫瓷塞满饼干的脸颊鼓囊囊的像是偷吃的小松鼠，冷不丁的面前多了厚厚一沓钱票，眼睛立马噌的一下锃亮起来。 钱！好多钱！ 下一秒，没等兄弟俩反应过来，白皙纤长的手指就抓了上去，没想到太过激动，直接握上了古铜色的大掌，肌肤相触的一刹那，仿佛有电流窜过，将两人电的都是一僵。 卫瓷还没理解自己在干嘛的时候，接下来一连串提示音就把她给震懵了。 亲密值+1+1+1+1+1+10+10+10+10…………】 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场景，好熟悉的感觉。 【叮！恭喜绑定者亲密值满足开启宝箱条件，随机宝箱发放中，请查看，目前亲密值:1000+，请绑定者再接再厉。】 卫瓷冷不丁的放手，脑海里的声音立马停了下来，然后在几人诡异的目光中再次握了上去，脑海中又开始了那道熟悉的+1+1+1。 她统叔给她的这个东西有点不正经啊。 想了想，卫瓷转过头，在几个男人愈加诡异的目光里一一握上他们的手，随即又皱着眉头放开，最后在大哥二哥黑下去的脸色里重新一把握住顾战的手。 【叮，亲密值+1+1++1+1+1+1……】 卫瓷:……？ 究竟哪里不对劲？为什么只有握上顾战的手脑海里那道声音才会出现？ 沉浸在不断握手，松开，松开，握手中的卫瓷没发现，顾战的耳朵越来血红，两个哥哥的脸色越来越黑。 “阿瓷，乖，该去睡觉了，太晚了。” 下一瞬间，卫瓷被二哥拎起来扔回了自己房间，门帘子在她面前被刷的一声合上。 卫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蠢事，懊恼的拍拍额头。 “都怪统叔！给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想到刚刚得到的那个宝箱，卫瓷爬起来一挥手，一个金光闪闪的木箱出现在她面前，瞬间，整个昏暗的房间被金光充斥，吓了她一跳，连忙又给扔回了空间。 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见外面的人半天都没反应，这才偷偷松口气。 轻手轻脚下床，将门从里面插上，这才放松下来，一闪身进了空间。 花草青木果香扑面而来，卫瓷深深吸口气，享受的眯了眯眼。 空间里的果蔬又成熟了一批，再不打理，又要烂到泥地里成了肥料了。 卫瓷叉腰鼓了鼓脸颊，认命的挽起袖子开始弯腰干活。 “哎，娘亲不在，这些果子都没人吃了。” 看着堆成小山的水果，卫瓷脑中灵光一闪，飞奔进小院子，找出垫在桌角下的菜谱大全。 “酿酒，酿酒，啊！酿酒在这里！” 查看菜谱半天，卫瓷终于找出了酿酒篇，这本菜谱不只是菜谱，还包括酿酒，药膳，腌制各种小菜，以及上百种调料制成的配方。 以后她要是穷的没钱花时，还可以卖方子养活自己。 卫瓷想到这里，没忍住偷笑一声，亲娘要是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恐怕会连夜赶过来戳她脑门说她就这点出息。 “想娘了。” 小姑娘突然红了眼眶，委屈巴巴的。 远在古代的某人:“阿嚏！谁又念叨我了？” 身旁一身红衣似火的男人妖媚一笑，衣襟大敞，露出里面块块分明的胸肌腹肌，整个人柔若无骨似的贴上女人，将人完完全全包进自己怀里，骨节分明的大手抬起女人下巴，薄唇微勾，直接贴了上去。 “姐姐，专心点，你今天可是属于我的。” ★ 忙活了半天，卫瓷酿了整了十多个大坛子，累的腰酸背疼，一起身，浑身骨头噼里啪啦作响。 脱掉衣服，往温泉里一泡，舒服的喟叹口气，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宝箱没开。 金光闪闪的宝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卫瓷戳了戳，哪怕知道整个空间除了自己没别人，她还是左右看看确定真没别人，这才偷偷凑上去，用瓷白的小米牙一口咬了上去。 “呃……好硬！不是金子啊……” 揉了揉自己酸疼的牙齿，卫瓷有些失望，居然不是真金白银做的，那搞这么亮做什么？ 箱子打开，熟悉的红光再次出现，飞速钻进她心口的花纹内，熟悉的热流瞬间从心口流遍四肢百骸让她差点丢人的口申口今出声。 扒拉一下箱子，里面还有几张卡片。 卫瓷没设防，直接拿起来凑到面前查看。 “这是什么东西？” 第49章 改变 【叮！胴体无暇，乌发如瀑，睫如飞翼，眉如远黛卡片已使用。】 卫瓷茫然的眨眨眼。 眼睁睁看着卡片化成水流进她身体。 目瞪口呆看着自己从头到脚的毛发一根根脱落，毛孔逐渐缩小成肉眼看不见，原本还算白皙的肌肤更加嫩白光滑，如玉般温润。 摸摸自己的光头秃眉毛，卫瓷还没来得及惊恐。 下一瞬，头皮一痒，自己脑子好像刚刚长出来一样，头发如吃饱了一样重新飞速成长，变长，直接长及脚踝，乌黑乌黑铺满了温泉水面。 睫毛开始重新生长，变得乌黑浓密卷翘，眨动间仿佛一把小扇子。 眉毛也重新出现在她脸上，细长微弯，如同柳叶儿。 看看水里的自己，再摸摸重新长出来的毛发，卫瓷又低头看看自己光滑的腋下，大腿小腿，感觉有些怪异，说不上哪里变了，也说不上哪里没变，总之就是很怪异。 看着某些改变，卫瓷难得羞耻的红了脸，红色蔓延至脖子，锁骨，逐渐爬满全身，热气氤氲的温泉下，被水光遮挡的全身变得粉白起来，水底下的脚趾都羞耻的蜷缩起来。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 卫瓷懊恼不已，明明第一次只是很平常的强化身体，为什么这次的却那么不正经？ 不正经的卫瓷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醒来时还有些懵，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卫瓷这次是真的直接红透了脸。 “统叔你害我！” 系统:“我怎么知道我送错了东西啊？” 偷偷将自己房间的门打开一条缝，卫瓷悄咪咪伸头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她昨夜在外面炕上做衣服，把线篓子忘在外面了，她想给自己剪头发，只能偷偷摸摸出去找剪刀。 听了半天，没有一点动静，卫瓷悄悄松口气。 踮起脚尖轻手轻脚的出门找出一把剪刀，卫瓷一手拎着头发，一手攥着剪刀又偷偷摸摸回了自己房间开始咔嚓咔嚓给自己剪头发。 昨夜被扔进房间时还是齐腰长发，一晚上不见就长及脚踝，说她身上没猫腻谁信啊，为了不被人当成妖怪给烧死，卫瓷只好偷偷摸摸自己剪。 然而，她剪布头做衣服可以，剪头发她是真的不擅长，一连几剪刀下去，不止泪眼汪汪被扯得头皮疼，还把自己头发剪的像是狗啃的。 “我来吧。” 突如其来的一声把卫瓷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一剪刀捅进自己脖子里，把身后站着的顾战惊的不轻。 “你干嘛突然从我背后出现！” 卫瓷愤怒，一双圆滚滚的桃花眼瞪得溜圆儿，像是一只炸毛的长毛狮子猫。 “抱歉，我的错。” 其实他一直在堂屋，只是这小姑娘偷偷摸摸的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最后实在看不惯她把自己一头秀丽长发长发糟蹋的像是被猪啃了一样，他这才不得已出声提醒。 卫瓷握着剪刀的手被一双滚烫的大手握住，剪刀被抽走。 “坐好，我来帮你剪，准备剪到哪里？还是直接剪短？” 还是直接剪短比较好，要是下次自己不在她身边，她又是一夜长发，万一被外人看到就不好了。 卫瓷还没回过神来，听见问话直接指指自己不盈一握的纤腰，示意剪到齐腰处。 顾战将目光从那细腰处挪开，耳尖有些羞红。 将女孩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梳顺披在身后，大手握住剪刀直接咔嚓咔嚓几声，地面立马落下厚厚一层乌黑的头发。 顾战话很少，对于卫瓷的反常他不多问一句，全程都是垂着眸子低头认真剪头发，他甚至还贴心的给她把自己剪成狗啃一样的头发修了修。 卫瓷低着头，感觉到了大手从头发穿插而过时带起的酥麻，藏在头发下的耳尖越来越红，几欲滴血。 “好了，看看满不满意。” 闻言，卫瓷连忙起身，随手摸了下绸缎似的齐腰长发，低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就想跑。 然而，有些事情就是很邪门，当你越想逃离某个尴尬时刻，它就越想让你经历一下社死。 “啊！” 卫瓷起的太快，脚直接踩在了地上厚厚一层头发上，结果慌乱之下被头发一绊，左脚踩右脚，娇小身子直接就想要朝前扑倒。 “小心！” 顾战长臂一捞，有力粗壮的臂膀直接圈住女孩的细腰，两人捞向自己方向，结果没预估对对方体重，用力过猛直接两人撞进自己怀里，两人直接摔成了一团。 “唔!” “啊！” 在一闷哼一惊呼声中，凤眼对上了一双圆溜溜的桃花眼。 卫瓷傻了，顾战懵了。 顾战躺在地上一手圈着她细腰，一手护着她后脑，一动也不敢动，他能感觉到嘴唇上传来的柔软馨香，女孩颤动睫毛扫到自己脸颊时的微痒，柔顺微凉的头发垂到他脖颈时的心颤。 【叮！超值亲密值+10+10+10+10+10……】 熟悉电子音唤回了卫瓷离家出走的羞耻心，她脸色爆红，一把推开顾战，爬起来飞速跑远，活像身后有狼追一样。 顾战愣了两秒，随即将胳膊挡在眼前遮住眼底的汹涌，喉咙里响起了低低的笑声，带着愉悦，带着莫名的低沉。 “你大清早的抽啥风？” 顾正阳背着手晃晃悠悠走进屋，瞅见自己侄子这副模样，简直没眼看。 “啧，你好像比那姑娘大八岁吧？看你这表现，你是准备把当定那头老牛了？” 顾战不理会亲小叔的阴阳怪气，他不和因为年纪一大把还没媳妇，怨气太深的男人计较。 从地上麻利爬起来，手脚利落将地上的头发小心收集起来，将地面打扫干净。 “看在你是我叔的份上给你个建议，早点适应自己未来在羊圈的生活，你现在是被下放接受思想教育的黑五类，不是那个在办公室挥斥方遒的科研人，再不努力给自己正名，小心你那些宝贝铁疙瘩生锈。” 据他所知，那些先进仪器可是他母亲偷偷给他小叔偷渡过来的，真生锈了，他小叔估计会心疼死。 说完，转身就走，把一脸懵逼的亲小叔扔在了堂屋目瞪口呆。 “我说啥了就这么往我心窝子戳？” 第50章 有色心没色胆的小庶女 卫瓷拍拍自己绯红的小脸蛋，在心里唾弃自己两秒。 就这点出息？ 被人抱一下就慌得一批，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锻炼到自己亲娘那种样子，面对各种极品美男淡定自若。 “对！我可是要广纳美男的女人，怎么能为了区区一个就乱了自己阵脚？” 刚想到这里，卫瓷又垮了脸，不是说解放妇女反对糟粕了吗？为啥她亲娘能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的世界中杀出一条血路，拥有七八个姘头，每天日子过的潇洒快活，她在这里连和男人说句话都得被指指点点。 呜呜x﹏x好不公平！ 脑海里还在天马行空，过了一会儿才深深呼出口气，等到脸上的热度褪下，卫瓷终于露了面。 卫家兄弟俩没觉得哪里不对，只是下意识夸了句阿瓷又变漂亮了，不愧是自己亲妹妹，压根没仔细看她身上细小的变化。 顾战倒是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却没多问，只是安静做着自己的事，只偶尔会意外和小姑娘偷偷瞄过来目光对上，察觉到她的目光，顾战抬头看过去，小姑娘就立马转移视线，一脸正经，仿佛刚刚看他的人不是她。 实际外人看不到的角度里，小姑娘拍了下自己不争气的腿，抖什么抖！没出息！不就是长得太俊美了点，眼睛好看了点，个子高了点，身材好了点……嘶溜！……嘛！有什么了不起。 想着，卫瓷又偷偷摸摸看过去一眼，差点瞪圆了眼睛。 屋里温度适宜，顾战只穿着一件短袖绿色常服，紧紧贴在身上，发达的胸肌，块块分明的腹肌，往那里一坐，宽肩窄腰，还凸的凸，还凹的凹，配上那张男菩萨的脸，简直了！ 嗷！好吧，她承认，她好色。 “顾叔的事情已经办妥了，顾叔直接去找宗国叔就行，对了，那里已经有了好几个下放的人，顾叔，你需要注意点，他们经历都比较复杂，人心难测，保全自己。” 顾正阳脸色有些垮，闻言，还是打起精神来，挺直腰板。 闻言，点头:“放心，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还多，还能吃亏不成？” 在国外研究所那几年，什么样的勾心斗角他没见过，就这点事他还不放在心上。 “放心，我们兄弟已经找过宗国叔，他会暗地里多照顾你一点，有啥事你找他就行，他人还是比较靠谱的。” 顾战心里感激，将对方的好意和付出都记在心里，锋利的眉眼柔和下来，举起面前乳白的羊奶，对着两兄弟敬了敬: “大恩不言谢，以奶代酒敬两位哥哥！” 卫青山和卫青风猛不防差点一口汤喷出来。 哥哥？ 谁？ 他们？ 气氛有一瞬间尴尬的想让人抠脚，桌上人目光诡异看向唯一淡定的顾战，不知道他是怎么好意思把这声哥哥叫出口的。 卫青风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了看自己还带着青涩的妹妹，再看看成熟稳重的某人，眉峰一拢，冷哼一声，想拐他妹子，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果然是个白眼狼！” 嘀咕一声，卫青风吃过饭招呼都没打就把家里的小白菜包裹严实拉去了二奶奶家。 卫青山再迟钝也从弟弟的针对性里明白了两分，心情瞬间格外复杂难言。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引狼入室的憋屈感。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成我妹夫？ 说实话，顾战长得不错，剑眉凤目，鼻子高挺，薄唇经常一抿能冷死个人，为人正气还努力，家世显赫，个子也挺高，站在他家都把屋子衬托的有些矮了，好像一抬头就能撞到房梁。 别看他在卫家这几天沉默寡言，只干活很少说话，待人待事都挺温和，实际这家伙就是个部队里有名的直肠子，被他气哭的女同志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所以他想不通，不近女色的顾团长是怎么看上他家小白菜的？都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这家伙居然还想拱熟人家的白菜？ “来说说你看上阿瓷哪里了？我让她改！” 顾战挑眉:“我看中她是你妹妹。” 卫青山:……？ 我告诉你，就你这态度，我要是同意这门亲事我就是猪。 顾战拍拍他肩膀，看向早就消失在大门路的那道纤细身影。 “别担心，我没打算做什么，我只是过个明路先报个名。” 省的他走后小姑娘见识过了花花世界迷人眼，把他抛到脑后，完全忘记了还有他这号人。 “你也不怕挨揍？” 卫青山给他一个白眼，这家伙是有话真就敢说。 “你打不过我。” 卫青山一噎，牙齿磨得嘎吱做响，肩膀被人拍了几下，耳边是顾战低沉清越的嗓音:“有位名人说过，机会是自己创造的，媳妇是要从小培养的。” “滚犊子！”哪个名人说过，他怎么不知道？ 卫青山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拳挥了过去。 神他嘛媳妇！他妹妹才十六！十六！这家伙居然还敢大言不惭说培养媳妇，不把他揍个雌雄同体他跟他姓！ 顾战眸中带着笑意，随即隐入眸底，墨绿色的眼睛一亮，直接握拳就迎了上去。 他承认今天是有些冲动，说话没经过脑子，他打直球习惯了，既然明白了喜欢就会直接出手，绝不给磨叽，但他还是急了点。 有些事至少现在还不行，他身后的家族和他都被太多眼睛盯着，他虽然有军功顶着暂时出不了事，可他的晋升之路也会变得坎坷起来，敌人尚且不明，他更不会在这个时候把小姑娘拖进他身边这个漩涡，再说了，她还太小，自己会等她长大。 另一边的卫瓷也被卫青风拎着絮絮叨叨一路。 “阿瓷，你还小长得又漂亮，别急着找对象，特别是那些人高马大的粗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中看不中用？……” 卫瓷本来还认真听着，慢慢脑子里的思绪像是脱了缰的骏马开始奔腾，不知为何想到了昨天乱七八糟的梦，心神都恍惚起来。 就这样，两兄妹一个说一个走神到了二奶奶家。 令人意外的是院子里早就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大家都包裹严实，更显得高大魁梧壮硕，小小的卫瓷钻进去瞬间看不见了人影。 卫瓷听着他们的议论，明白了他们来做什么，眼睛立马就亮了，完全忘了上一秒她还在满脑子顾战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此时她满脑子都是冬捕=鱼=鱼苗=空间就能养鱼=吃不完的鱼肉！(???) “如今破除封建迷信，不让搞祭祀那一套，为了节省麻烦，就简化些吧，放个鞭炮得了。” 第51章 冬捕开始 冬捕是一年一次的集体大活动，全屯子男女老少都会加入。 凌晨三点，卫瓷刚从空间出来，就听到了屯子里的喧嚣人声。 “阿瓷，起来没？要出发了。” 卫瓷戴好兔毛帽围上围巾，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包裹好，像只刚学会走路的企鹅一样摇摇摆摆出了门。 “你这是穿了多少？” 里面仅穿着棉衣，外套着一件军大衣，戴着狗皮帽的卫青山看着自家妹妹这形象有些好笑，掏出一双厚实的手套给她戴上，嘴里嘟嘟囔囔念叨着: “不让你去非要去，在家睡觉不好吗？外面冷死个人了。” 卫瓷嘟嘴，她就想看看冬捕是什么样的嘛，顺便摸点小鱼进空间。 “快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今天一天都得在月亮湖忙活。” 卫瓷点头，捧着粘豆包一点一点啃，看着家里三个大男人里里外外的忙活。 “阿瓷！快点！要出发了！” 四辆马车，两辆牛车已经装满了东西等在村口，卫瓷被安排在了天圆地方拉的雪橇车里，卫泱卫曼两人正使劲儿朝她挥着手。 卫瓷戴着手套的手拍拍两只狗子的头，兴奋的小脸红扑扑。 “月亮湖距离咱们这里远吗？” 卫泱嘴里还塞着东西说不出话，只能指指卫曼示意她来说。 “不远，半个小时的路程吧！” 夹杂着雪粒子的北风呼呼呼的刮着，吹的人睁不开眼，卫曼直接凑到了卫瓷耳边大声说着。 重重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卫瓷又把小脸往围巾里缩了缩，太冷了，吹的她脸疼。 一张厚被子从天而降将三个小姑娘盖住，卫瓷挣扎出来就对上顾战深邃的眉眼，墨绿色的眼睛看见她后，微微弯了弯，带上了丝笑意。 伸手把被子给她整理好，拍拍她毛茸茸的兔毛帽，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卫瓷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乖点，盖好被子别乱动。” 卫瓷被自己的脑补给羞到，连忙转移视线，把自己那张粉扑扑的小脸又藏回厚厚围巾里。 顾战薄唇勾起一丝不明显的弧度，不动声色挪到小姑娘身边的风口，将凌冽的北风挡在身后，警惕周围的同时，注意力也时不时放在卫瓷身上，深怕她一个不小心掉下来。 “阿瓷，他就是青山哥的那个队友啊？他长得好高啊。” 卫泱二人偷偷摸摸观察半天，卫瓷还以为她俩能说出什么呢，结果看了半天就夸了句真高？ 卫泱无辜:“我也想夸别的，可问题是他别的我也看不见呐？” 这男人从头到脚都蒙的严实，只露出一双和外面冰雪一样让人胆寒的犀利眼睛。 卫瓷悄悄抬眼正好对上顾战看过来的眼睛，慌得立马低下头，错过了他眼睛里的笑意。 “对，就是他。” 三个小姑娘头抵着头窃窃私语，时不时还会回头看一眼如熊一样高大魁梧的男人，眼神莫名，让顾战不自觉挺直了腰背。 乌泱泱的人穿着棉袜子，毡嘎达（靴子)，狗皮帽子举着手电筒或者火把排成老长向着月亮湖出发。 月亮挂在天上，盈白的月光照射在皑皑白雪上，反射出晕白的朦胧光。 “你们猜今年的鱼货得有多重？” “咋说也得超过三十斤吧？去年的都有三十五斤。” 想到希望丰收的景象和家里孩子老人期盼了一年，就等着抓到大鱼过年就心里热乎，赶路就更加有力，天气虽然很冷，众人却聊的愈发热火朝天。 遥远的天边露出了橘红色时，卫瓷已经站在了一片冰色上面。 穿着兔毛靴的脚小心翼翼踩上冰面，生怕下一秒冰面裂开自己就会掉下去。 “别怕，这冰都一米多厚了，你使劲儿蹦跶都碎不了。” 卫泱话音刚落，早就停在了选定的下网地点的马车牛车开始了行动。 “女人们小心点看着自家娃子！赶车的看着脚下，别掉进没封冻的裂缝，到时候捞都捞不回来！” 卫建国拿着大喇叭站在领头的马车上，不厌其烦嘱咐着兴奋到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些人。 “真是的，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得磨破嘴皮子！” 嘟囔一句，卫建国深深吸了口能把人心都冻成块的冷气，狠狠打了个哆嗦清醒了点。 “鱼把头！还有多久能到？” 老头磕磕烟袋，语气不急不慢:“莫急，快到了。” 卫瓷都快乐疯了，完全忘记自己到这里是来干嘛的了。 “哈哈哈哈！慢点慢点！” 卫瓷坐在滑雪板上，任由天圆拉着她在这片安全的冰面撒欢，感受着速度和冰冷，兴奋的小脸通红，而她周围也都是孩子们用各种滑冰工具在撒野的身影，空中都是他们的兴奋到极点的尖叫和呐喊。 他们这些娃娃来这里就是来玩的，这里是他们见过的最大的湖，爹娘都说外面的海比这个月亮湖大，可他们没见过海，但觉得月亮湖才是最大的。 卫泱快馋坏了，在旁边急得直跺脚:“该我了该我了！让我玩一会儿！” 卫青清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附近，看着她们笑闹成一团满是羡慕。 “想玩吗？可惜她们不会理你。” 卫青苗凑近，语气意味深长。 卫青清抿唇，看了眼她头上包着的布条，再看看她还在一瘸一拐的腿，表情一言难尽。 “都瘸成这样了，还忘不了挑拨离间，你是觉得自己骨头很硬吗？” 卫青清问的真诚，表情语气更真诚。 卫青苗脸一黑，差点吐血，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真不懂她说的什么。 “你哥都被他们害得蹲了笆篱子，你都不生气吗？” “难道害了我哥的不是你吗？” 卫青清更疑惑了，难道她知道的事实和自己知道的事实不一样？ “怎么可能是我？你哥可是被卫瓷那个死丫头送进去的，要不是她，清浩怎么会被抓？” 卫青苗反驳的理不直气也壮，她是真的觉得卫清浩会被抓去蹲笆篱子和自己没关系，卖掉卫瓷的钱她又没拿。 卫青清偷偷翻个白眼，真把她当傻子了，她不喜欢卫瓷，不代表她可以头铁的去针对她，她怕卫青风那个妹控疯子把她也给打断腿。 第52章 没出息的卫青清 “没出息！” 卫青苗暗骂。 目光再看向卫青风方向时闪了闪，她总觉得卫青风身边那个高大挺拔的人影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顾战感官敏锐，察觉到目光猛地回头对上卫青苗来不及收回的眼神。 卫青苗心中一个哆嗦，被那种冷厉的眼神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没忍住后退一步，结果脚下一滑，本就没站稳的她直接一个呲溜人就滑飞了出去。 “啊！” “啊！！快闪开！” 同时尖叫的还有卫瓷，她软糯的声音都被突然出现在滑冰板前的卫青苗吓得破了音。 天圆四只狗爪子紧急刹车，爪子在冰面上留下深深的几道印子，滑冰板一个华丽的九十度旋转漂移，还没落地，坐在上面惊叫的卫瓷就飞了出去。 “阿瓷！” “妹妹！” 几声惊叫同时响起，卫青山兄弟更是目眦欲裂，可他们离得太远，根本没办法去帮她。 卫瓷抱住头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惨痛，谁知冷风划过，下一秒，她就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瞬间被一种熟悉的冷松香味包裹。 “阿瓷，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声音低沉清越带着明显的焦急。 卫瓷长长的睫毛抖了抖，粘在上面的冰花随着她的动作被抖落，琥珀色的眸子睁开一眼就看见了半跪在冰面紧紧护着她的顾战。 “你会飞？” 顾战……？ 这丫头的重点是不是弄错了？现在是讨论会不会飞的时候吗？ “你是怎么呲溜一下从那边来到这边的？” 卫瓷桃花眼晶晶亮，指了指身后在凿冰洞的人群，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身下。 顾战无可奈何，将怀里好奇心都快突破天际的小姑娘扶起来站好，弹了下她白皙的脑门，语气无奈又宠溺。 “我不会飞，我只是速度快了点。” 他总不能说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有一半放在这姑娘身上吧，在她惊叫的前一秒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跑过来，不然，她非得在这冰面上表演一个四脚朝天不可。 想到这里，顾战抬眸看向那个刚刚爬起来的女孩，目光打量审视，透着一股冰冷，把人看的骨头缝里都开始冒凉气。 “你是故意的！” 语气坚定。 卫青苗瑟瑟发抖，嘴唇发青。 “我我我我我没有！这只是意外！” 顾战依旧站姿挺拔，一手护住站不稳的卫瓷，一手悄悄握紧。 “你就是故意的，你提前预判了阿瓷会经过的角度，所以你摔下去是特意早就算计好了方向。” 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女人摔下去时就一脸“哎呀，我摔倒了”的做作样，还直接一用力滑出去，直接滑到了卫瓷滑冰车滑必经的方向，说是巧合，你看天圆那双狗眼，它都不信。 “卫青苗！你真以为我不打女人是不是？” 卫青风一阵风一样的刮过来，拎起卫青苗衣领子就想一拳头挥上去，他受够了这女人藏在暗处冷不丁的就出来咬你一口，不伤人她恶心人啊！ 手被拦住，卫青山上前分开两人，在弟弟要爆发时才淡淡开口。 “别闹事，今天冬捕见血不吉利，你敢闹事小心建国叔敲你。” 说完，看向卫青苗，眼神瞬间冷的像是西伯利亚的寒风，刺的她不自觉缩缩脖子。 “别给我弄死你的机会。” 穿上那身衣服他是保家卫国的军人，脱掉了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徒，所有企图伤害他家人的，他都不会放过。 卫青苗心中一惊，被他赤裸裸的杀意惊的动都不敢动。 顾战眼睛微眯，藏起眸中的冷意。 “出网了！出网了！” 兴奋的喊声打破了几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最后看一眼不敢抬头的卫青苗，卫青山拉着卫瓷转身离开。 卫青风冷笑一声:“以后走路小心点！” 卫青苗头垂的更低了，一副不敢说话的唯唯诺诺样。 顾战最后打量她一眼，藏起眼底的暴戾转身跟着卫青风快步离开。 等到身边没人了，卫青苗才抬起头，那双看得出清秀的眼睛里再也没了曾经的单纯，只余下满满的怨毒。 她卫瓷凭什么有这么多人护着她，给她出气？不就是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吗？如果自己也长那样，这些人还会这么对她吗？肯定不会！ “早晚有一天……” 剩下的话呢喃在呼呼呼的北风里，再也没人听见她说的是什么。 卫瓷后背一凉，立马抬头看向身后，目光警惕。 “阿瓷，怎么了？” 卫瓷左右看了看，又盯了不远处孤孤零零的卫青苗一眼，打量半天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无奈只能放弃。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股凉气吹我脖子。” 卫青山把她围巾又紧了紧，将她粉粉嫩嫩的小脸蛋直接埋进厚实保暖的围巾里。 “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冬捕最费时间的是前期准备和后期打冰洞下渔网，只要完成了这些，收网就会很快了。 “一二三！拉！一二三！拉！” 卫瓷蹲在两边，一眨不眨的盯着渔网，随着第一条鱼被带上来，紧接着是噼里啪啦乱跳的鱼群。 “都瞅准了，小于两斤的鱼不要！直接扔回冰洞！” 话音刚落，卫瓷苦了脸。 不说这渔网的洞比她脑袋都大，别说小鱼了，她连两斤三斤的鱼都没看到几条，好不容易看到一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大汉直接捡起来扔回了冰洞。 卫瓷……？ 我就是想养条小鱼罢了，怎么这么难？ “鱼把头本事不减当年啊！这鱼窝是一找一个准，看今年这鱼这么肥硕，一定是个丰收年！” 众人欢呼，笑容挂上每一个人的脸，所有人唯有卫瓷闷闷不乐的成就达成。 气温太低，大鱼刚被捞上来还活蹦乱跳，不过一会儿，就直挺挺的被冻僵在原地。 “惊到了？” 看卫瓷闷闷不乐的样子，卫青山揉揉只到他胸口的妹妹，开口安慰: “别看它们这噼里啪啦的怪吓人，哥哥跟你说，铁锅一炖，那滋味……啧啧。” 第53章 铁锅炖 卫瓷砸吧砸吧嘴，不得不说这个时代虽然物资并不怎么丰富，但要是论吃的，他们还真很有一手。 从她醒来到现在，她发誓，她上辈子活了十五年，都不知道一种野菜还能吃出十几种花样来。 “大丰收！哈哈哈哈！” “他姥姥的！今年终于能过个肥年了！” 现场发鱼，众人直接在线发疯。 卫瓷拎着比她胳膊还长的鱼，走的一步三晃悠，像极了嘴里叼只大鱼的小企鹅，笨拙又可爱。 “二哥，我要吃豆腐炖鱼。” “好，回家给你做。” “二哥，你上次做的酸菜鱼也好吃。” “好，明天给你做。” 一高一矮身后，顾战高大宽阔的背上背着一只大背篓，里面装满了鱼，就连两只手上也拎着几条胳膊长的鱼，听着兄妹俩的你一言我一语，柔和了眉眼，温柔了表情。 小年过后没多久就是除夕。 今年大哥卫青山在家过年不说，还多了一个顾战和半个经常偷摸过来蹭饭的顾蛮牛。 都说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满街走。 祭完灶王爷后，村子里正式开始为过年做准备，这几天上空笼罩着散不去的面香，油炸香，鱼肉香，孩子们更是馋的扒着厨房门不愿意离开，一年中难得见一次肉，平时炒菜都像是水煮，这猛一闻到油香肉香，哈喇子都差点包不住。 “阿瓷，这是我奶奶做的豆腐，让我给你们送两板过来。” 卫瓷从堂屋伸出头，对着刚进大门的卫泱挥挥手“快进来！” 卫泱一愣，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看她，耳尖都红了一大片。 这丫头怎么几天不见又漂亮了？眼睛跟会说话似的，瞅的她都心里荡漾。 因为在坐着绣花，卫瓷乌黑的秀发被一根筷子挽起，几根碎发随着她的动作随风闪动，看见卫泱显然很高兴。 “建国叔回来了吗？怎么送这么多？你家还够吃吗？” 卫泱放下两板豆腐，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语气无奈: “还没呢，距估计也快了，”送个鱼而已，再说了，青山哥跟着呢，不会出啥大事。 “奶奶说你们家都是孩子，过年了肯定不会做豆腐，就让我给你们送两板，吃不完可以切成小块放外面冻成冻豆腐，煮锅子炖肉可好吃了。” 卫泱偷偷瞅一眼厨房里风格不同的两个男人:“你们会做面食吗？要不要我让我妈过来帮你们？” 两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蹲在小小的厨房蒸包子馒头，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不用，哥哥们手艺还是不错的。”再说了，她自己做点心的手艺也不错，要不是二哥觉得天冷不想让她一个小姑娘动手，此时在厨房里揉面蒸馒头包饺子的人也会有她一个。 “看不出来，青风哥还是厨房里的一把好手。” 又是羡慕别人哥哥有本事的一天，不像她哥，每天除了会吃饭拉屎就是欺负她最多。 卫瓷哒哒哒跑到自己屋子，从柜子里抱出一个比人脑袋大一些的陶罐，顺手将一大包油纸包的东西一起放在上面拿出去。 “给你，这是我自己酿的酒，拿回去给二奶奶还有建国叔喝，能强身健体的。” 说到这个，卫瓷就美滋滋，骄傲到不行。 她没想到自己心血来潮酿制的不仅果酒不仅味道惊艳，效果更是棒棒哒。 “酒？你还会酿酒？” 卫泱不可置信，这傻了十几年一朝恢复真有这么厉害？ 要不，她也去撞个头？ 不需要傻十几年，傻一会儿也行，至少能有阿瓷一点聪明劲儿也可以啊。 “昂，会的呀，这又不难。” 酿酒方子就在那里，一比一的照做要是还不成功，那才叫有鬼呢。 “这又是啥？” “我以前晒得果干，可好吃了！” 卫瓷对这一点特别有自信。 “……”卫泱想笑，这丫头表情怎么这么可爱？ “你是不是吃什么仙丹妙药了？怎么越长越好看？” 女娲造人时是不是把她忘记了？所以自己才越长越这么磕掺？ 瞧瞧对面这个，她一个女人看了都觉得心里发痒。 想到这里，卫泱直接凑上去一把抱住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在卫瓷没来得及反应时直接吧嗒一口亲在她粉嫩嫩的脸上。 卫瓷吓得炸起了毛，刚进门的顾战和卫青风也是一脸错愕，这丫头又发什么疯？ “哎呀，阿瓷你好香，你用的啥润肤膏？” 从没被人这么抱过亲过的卫瓷立马红透了脸，特别是刚刚自己的丰盈还被她捏了捏，羞得眼睛里都带上了水雾，眼尾带上了嫣红。 “你你你你耍流氓！” 卫泱一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她咋忘了这隔房堂妹不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卫曼那丫头，她脸皮显然没有自己和卫曼厚。 卫青风嫌弃，直接拎起卫泱扔到一旁，将刚刚出锅的馒头放在大炕上晾凉，待会儿拿到外面院子里冻上。 “多大的姑娘了还喜欢对别人动手动脚的？” 顾战不动声色给卫瓷递上一条毛巾示意她擦擦脸，要不是有男女大防，他早就亲自去擦了。 卫泱翻个白眼，都不想理会这个重度妹控的家伙，还想说什么嘲讽两句，背后突然开始冒起凉气，直觉让她转头，对上一双面无表情的脸。 呃…… 她有种直觉，这男人绝对不好惹。 “哈哈……那个，豆腐送到了。我先走了！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呢！” 话音刚落，人就卷着酒罐和水果干跑的飞快。 惹不起惹不起，她还是回家折磨她那个缺心眼的亲哥去吧。 三人在屋里面面相觑一阵，没忍住，笑弯了眼睛，卫青风扶额叹气，有个不靠谱的堂妹他也很头疼。 明明是个姑娘，却跟屯子里大娘婶子们学的不止嘴花花，手也不老实，天天调戏村里的小姑娘，这次还直接对阿瓷下了手。 “那家伙不靠谱但没坏心，你以后和她玩可以，别跟她学那些臭毛病。” 比她亲哥卫强还像个地痞小流氓。 第54章 铁锅炖2 卫瓷笑弯了眼睛，在窗外雪景亮光的照射下，看不见毛孔的脸上，细小绒毛都在发光，唇边荡起甜蜜的梨涡。 一旁默默当隐形人的顾战目光定定看着她，看她笑不自觉跟着掀起嘴角，无形的冷气瞬间消散，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放心吧二哥，阿泱很好的。” 卫青风抽了抽嘴角，好是好，就是有些不正经，还有些疯疯癫癫。 “待会儿我要把包好的饺子送一帘给曾叔祖，你要不要跟着去？” 卫瓷想到那个严肃的小老头，摇摇头。 她见过那个小老头几次，感觉他似乎并不喜欢自己，每次看见她态度都很淡，有一次她打了招呼后他更是装没看见直接走了。 还在纠结时，头被轻轻拍了拍，卫青风眼中闪过卫瓷看不懂的复杂。 “曾叔祖人其实很好的，别在意他的态度，时间长了，他就会知道我们阿瓷其实是个人美心善的小姑娘。” 卫瓷有些嘀咕，她以前得罪过曾叔祖吗？ 为什么需要他知道她人美心善后才会对她改观，难道原主以前对他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吗？ 卫青风沉默，他总不能说是因为父母吧，他怕说了阿瓷又会难过。 卫青山跟着大队长去了县里交鱼，留在家里的三人就叮呤咣啷忙活了一下午，包了四五百个饺子直接过了遍水就冻在了院子里。 傍晚，天上又开始晃晃悠悠飘起了鹅毛大雪。 卫青风穿着军大衣戴上狗皮帽，顶着大雪将另外包好的五十个饺子送去了村子最大的一处院子，刚进门就看到了偷偷摸摸藏东西的老人。 “狗蛋？你咋来了？” 瞎了一只眼睛的老人心虚的背过手，在他转身关门时飞速将东西塞进大缸里，看见卫青风手里端着的帘子，一把将卫青风拉进门内，热气扑面而来，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极淡的酒味。 卫青风抽抽鼻子，似笑非笑看向心虚的老头:“大柱爷爷有没有闻到一股酒味？” 卫大柱看上看下就是不看卫青风，被盯得烦了直接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他就是喝酒了咋地吧，年纪一大把半个身子都进了土的人就这点爱好，怎么就不能满足他呢？他现在多喝一口都是赚的。 卫青风无奈，只能跟着他进了里屋，把饺子放下，看见桌子上已经摆满的各种吃食笑了笑，看来他还不是最早的，有人早就来过了。 这里住的几人都是身有残疾的抗战老兵，家里没了亲人，就干脆住在一起搭伙过日子。 别看老头们缺胳膊断腿，精神比一些年轻小伙还好，平时吃喝就靠着院子里的一点自留地，种点菜，养几只鸡鸭，倔强着坚决不接受屯子里人凭白送的东西。 用他们的话来说，自己家都快断顿吃不起饭了，还把东西往外送那是傻。 他们是老了又不是死了，没有手还有脚，没有腿还有胳膊，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 屯子里的人无奈，就只能平时就帮点力所能及的小忙，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家家户户给他们送点吃喝穿用的东西，让他们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你父母不在就你们几个孩子不用送东西过来，赶紧拿走拿走。” 卫大柱说着，还打开炕柜拿出两瓶黄桃罐子塞给卫青风。 “拿回去给阿瓷吃，小丫头身体不好得好好养着，别管那个老家伙的态度，他就是年纪大了心眼小。” 这黄桃罐头可是有营养的东西，甜滋滋的，小姑娘肯定爱吃。 卫青风失笑，瞄了眼某个年纪大心眼小的老家伙，刚好看到他耳朵一抖，轻哼一声转过身装没听见卫大柱的讽刺。 想到什么，卫青风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眸底闪过痛色。 卫大柱注意到他的神色，手上动作顿了顿，暗自叹口气，又不满的瞪了眼没事找事的老家伙，都是他搞连坐那一套，弄得他们兄妹也不好受。 “阿嚏！阿嚏！” 卫瓷一连打了几个喷嚏，一脸懵的揉揉鼻子，不知道谁又念叨自己。 一碗散发着甜香奶味的奶粉放在她面前，卫瓷抬头，对上顾战墨绿的眼睛，心里一跳，脸立马就有了热意。 “先喝点垫垫肚子，青山应该快回来，到时候给你做好吃的。” 卫瓷抿抿唇，伸出白嫩的小手捧住瓷碗，小小抿了一口，被那股香浓的甜奶味甜的眯了眯眼。 卫瓷起初还没注意，等到某人越来越热烈的目光看的她坐立不安时才觉得哪里不对，悄悄抬头看一眼对面存在感十足的男人，不出意外的对上他深邃专注的眼神，心就是一个咯噔。 “怎怎怎么了？”察觉到自己莫名结巴，卫瓷懊恼咬唇，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看见大将军男花魁都没感觉的自己，怎么在这个男人面前越来越没定力。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凑过来，卫瓷还没反应过来，唇边被蹭了几下，随着脑海中亲密值的疯狂+1，卫瓷的小脸又红了。 “你……”顾战被自己嘶哑的嗓音吓了一跳，忙不迭收回手握拳轻咳一声，在卫瓷看不见的角度，耳尖红的滴血。 “咳……你嘴边有奶泡。” 卫瓷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口袋里的手帕，只是低着头红着脸慌乱擦了擦嘴，白嫩的小脸都被袖子磨出了红印。 顾战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突然觉得屋内太热。 “我出去看看你哥有没有回来。”说罢，落荒而逃。 【叮！恭喜绑定者亲密值达到过万成就，已发放随机宝箱，请再接再厉，期待下次。】 卫瓷手一顿，柳叶眉微皱，还在活蹦乱跳的心脏随着那人离开慢慢平复下来。 这个在她脑子里经常说话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宝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只有和顾战之间肢体接触才会产生亲密值？ 无数问号让卫瓷本就杂乱的思绪更加乱成一团，想问亲娘，可两人早就相隔千年，想问送礼物的统叔，又找不到它，卫瓷叹口气，回到自己房间，插上门硝，一闪身进了空间。 泡在温泉里，长长的秀发随着一圈圈荡开的涟漪飘动，精致锁骨下，那道花纹愈发明显。 第55章 铁锅炖3 透明的水珠随着如玉的白皙指尖打开金色宝箱时滴在上面，顺着宝箱上未知的雕刻纹路一路向下，最后重新归于乳白的温泉水，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滴答声。 卫瓷毫不意外看见那抹熟悉的光芒进入她心口花纹内，热流再次从心口向着全身蔓延而下，舒服的她差点再次口申口今出声。 这次箱子底不止是四张卡片，还多了一块晶莹润泽的玉玦。 “口若含丹？琼瑶玉鼻？明眸善睐？……” 卫瓷眉头越皱越紧，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亲密值换来的东西压根就没什么正经的东西，全是这些让女生变美的东西。。 三次宝箱奖励，好像得到的都是优化她五官皮肤的东西，她不得不怀疑，这莫不是把她往祸国妖姬那里培养。 “统叔是不是弄错了？这真是亲娘让她给我的？” （系统抱头鼠窜中，他把自己的一个附属插件弄丢了，嘤嘤嘤……) 拿起那块玉玦，卫瓷反复看了看，没弄懂这有什么用，看着既不像佩戴的首饰，也不像压裙玉佩，除了玉色上等，看不出哪里不对，只好先把它放在一边。 看了看四张卡片，卫瓷干脆扔回金色宝箱，想要来个眼不见为净。 谁知，箱子还没盖上，下一秒直接如烟花般散开，星星点点的光芒如同萤火虫般飞舞，刚被放进去的四张卡片如同流星飞速窜出，没入卫瓷眉间消失不见。 “啊！” 卫瓷痛哼一声，没准备被突然偷袭，脑子一疼，直接眼一闭身子滑进了温泉里，半天没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温泉水突然开始沸腾。 乳白的泉水里飘起一道道星芒将昏迷过去的卫瓷渐渐包围，赤裸窈窕的身影逐渐被星芒围得密不透风，大大的光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心口的花纹也停止了输送能量，卫瓷毫无知觉沉睡了下去。 卫瓷没看见的是，桌子上的玉玦在她昏过去后直接化为一道璀璨的光芒进入她识海。 银白色的精神空间里，飞舞着一根根肉眼看不见的细小精神丝，丝线中间盘腿坐着一个眉眼精致的女孩，看脸型，分明是和卫瓷一模一样。 玉玦开始旋转，外人看不到的识海内，玉玦慢慢散开，说不清楚看不明白的文字出现在半空，一个一个豆大的文字慢慢隐入精神丝中沉静下来，等待这它的主人主动发现它。 啪！ 巴掌大的玻璃镜被拍在炕桌上，力道震得她手疼，卫瓷睁大的眼睛还不可置信的眨巴眨巴，脑子里还是刚才自己照镜子看到的那张花容月貌。 ”娘哎！这也太吓人了。” 吐出一句受到惊吓的感慨，卫瓷踌躇半天都没想明白顶着这张脸要怎么出去。 她以前被空间里的灵泉水养着虽然也很漂亮，好歹也看得出是个比较好看的平常人。 如今可好，睡了一觉起来，容貌直接升了两个台阶，整个人更是白到发光，换上她以前的衣服，她这不就是一祸乱朝纲的祸国妖妃嘛。 捏捏自己滑腻的小脸，手感很舒服，脸还是那张脸，只是五官更加浓妍昳丽，翻个白眼都像是在对人暗送秋波抛媚眼。 “统叔害我！”她要是这样出门，不就是那些大娘婶子嘴里说的不正经吗。 卫瓷再次垮下脸，双手使劲儿揉搓自己那张盛世美颜，完全不在意是不是糟蹋了，直到脸都开始发疼了这才住手。 “不能在和顾战接触了，太危险了！得离远一些。” 摸一下就狂长亲密值，那要是直接扑上去啃两口或者直接把人办了，那她是不是得成仙？ 想到了什么，小脸一红，眼神开始漂移，其实……有些事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低头瞅一眼自己的波涛汹涌，卫瓷嘴角眼角都开始抽搐，这玩意儿太沉，坠的她难受，感觉沉甸甸的，把她压的都快喘不上气，动一下就肉浪滚滚的，感觉太别扭，让她格外怀念自己曾经的窝窝头，虽小但但轻松啊。 用手往上拖了拖，被那手感舒服到，忍不住自己捏了捏，随即被自己羞到，连忙放下手，还心虚的左右瞄了瞄。 “呼……吓死我了。” 卫瓷艰难爬出温泉，再泡下去，她怕自己都快被泡的秃噜皮了。 随意披上一件浴袍，卫瓷开始翻天覆地的去自己收藏里翻找。 每个戒指空间储物袋都一一看过去，乱七八糟的找了不少，自己需要的却一个都没有。 最后，卫瓷只能死心放下手，忍不住嘘声叹气。 “连泻药都有，怎么就没有把自己变丑一点的药丸呢？” 【统叔:我是后宫系统，不是神医系统，谢谢。】 心里一百零一次后悔自己当初没认真和亲娘学习出门必备的三大亚洲邪术之一，化妆术。 不然，她还可以自己化妆遮挡一下自己这狗看了都会怀疑的脸。 果不其然，她刚露面，自家二哥手里的扫把就松了手，看她时眼睛里都震惊。 卫瓷心虚，卫瓷有些慌，忍不住脚趾用力尴尬抠抠鞋子里的脚，眼神左瞄右瞄就是不敢看卫青风一眼，生怕对方看出哪里对劲儿。 “阿瓷，你还真的又变漂亮咯？” 卫青风没多说，只是很欣慰的弯了弯眼睛，用戴着厚厚手套的大手轻拍她两下，神情怀念又欣慰。 卫瓷抿唇:“二哥，你不觉得很反常吗？” 卫青风嗨了一声挥挥手，回答的满不在乎:“不会，爹娘托梦时就说过了，随着你恢复的时间越长变化就越大，让我别大惊小怪，保护好你就成。” 卫瓷茫然，这也可以？做梦梦见的东西也能相信吗？ 那她曾经做梦梦见自己成了大雍国首富怎么没实现？还被直接扔到了这里？ 卫青风苦笑，这还真不是他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实在是他那对刚死的爹娘太能闹腾。 你见过谁家父母意外过世后，三天两头跑儿子梦里翻天覆地的？不是教训他让妹妹受委屈，就是嘱咐他照顾好妹妹。 第56章 初一惊喜 卫青风嗨了一声，回答的满不在乎:“不会，爹娘托梦时就说过了，随着你恢复的时间越长变化就越大，让我别大惊小怪，保护好你就成。” 卫瓷茫然，这也行？，做梦梦见的东西也能相信吗？ 那她曾经做梦梦见自己成了大雍国首富怎么没实现？ 卫青风苦笑，这还真不是他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实在是他那对刚死的爹娘太能闹腾。 三天两头托梦过来警告他不许欺负妹妹，要保护妹妹，理解妹妹的变化，接受妹妹的异样。 他不当回事，就一连给自己托半个月同样的梦，天天在梦里面被亲爹拎着板凳追的上蹿下跳。 【系统:呜呜呜呜，这个家没我早就散了，所以能不能把我插件还我？它快发不起给宿主的奖励了，这家伙可是有七八个赚亲密值的对象呢！它快被掏空了！】 知道自己的异样不会被家人怀疑，卫瓷放下心来，叽叽喳喳的再次成了家里最快乐的小姑娘。 大年三十晚上，顾战偷偷把在羊圈里待着不愿意麻烦人的顾正阳给拉到了卫家。 桌子上有卫瓷期待已久的酸菜炖大骨头，豆腐炖鱼，鲅鱼饺子红烧肉，整个晚上香味一直飘在空中不散，馋的人直咽口水。 卫瓷学着江湖侠客一样，豪爽举起手中的酒碗，碗里是淡红色的树莓酒，酸甜可口，树莓更是空间里的水果，不止味道一绝，美容养颜的功效也不错。 “我在祝大家新年安康！心想事成！” 卫青山兄弟俩相视一笑，举起手中的白酒轻轻碰了一下:“大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顾战一口咽下碗中浓香的白酒，在小叔冒绿光的眼神中淡定抽走他面前的酒碗，顺手倒了一杯卫瓷同款果酒。 “这是女孩子喝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喝不适合。！” 顾正阳双眼喷火，瞪着自己亲侄子，果然侄子都是来讨债的，还不如养块叉烧！ 顾战不理会身边亲小叔的暴躁，不紧不慢喝完碗里最后一滴白酒，甚至还嚣张的对着小叔翻了下碗，示意一滴没有，自己已经喝完了。 “顾同志，你别忘了你身上的病，酒可以喝，但必须是果酒。” 当初说好了的，跟他来到这里躲着就要听他的，他不在就听卫家兄妹的，这男人身体弱可不能喝酒，他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小叔吃差点没关系，就是别让他喝酒。 顾正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什么没见过？还怕身上这一点小毛病？ 想是这样想，顾正阳还是老老实实低头啄一口果酒，结果被那种酸甜的味道给惊艳到了，干脆直接一口闷，喝完还悄咪咪凑上去讨酒喝。 卫瓷旁边的餐桌主位上还摆着两副碗筷，碗里还有酒，这是卫家父母昔日过年经常坐着的位置。 卫家兄弟俩鼻子一圈，眼眶就红了，这是第一次他们过了一个没有父母的年，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有种认清现实的感觉。 他们没有爹娘了。 “爹，娘！新年好！” 一碗酒水倒在地上，卫家兄弟俩声音哽咽。 卫瓷愣怔片刻，有些分神。 她也想自己亲娘了，不知道这个新年没有她在，她怎么过？嫡母会不会又在除夕夜难为她，又没有人陪她守岁。 饭桌一时之间有些沉默，大家闷头喝着酒也不再吭声，想爹娘的心里苦，想家人的心难受，喝到最后，几个大男人直接抱头痛哭。 卫瓷傻傻举着筷子，木愣愣看着白天还稳重的大哥，开朗的二哥，背着手装淡定的顾正阳，晚上喝了点酒，这一大二少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止不住。 “回神了。” 顾战将剔去了鱼刺的鱼肉放在她碗里，淡定拍拍小姑娘脑袋，让她从呆愣里回神认真吃饭。 卫瓷咬着筷子，看着大哥二哥，不知为何突然也鼻子一酸，眼尾立马带上了红。 “呜呜呜，我也想我娘……” 顾战手一抖，夹起的鱼丸直接呲溜一声蹦跶着弹跳跑远，看着对面小姑娘眼睛里慢慢涌上水雾，这一刻，他心里慌得比遇见罪大恶极的逃犯还要严重。 “呃…” 他要说什么？ 他是不是也要应景说一声他也想他妈？ 可他妈长啥样他都快忘了怎么办？ 调动不起来那个情绪怎么办？ 一场年夜饭吃的兵荒马乱，桌子上多了三个喝醉的酒鬼和一个蔫哒哒的小姑娘，唯一正常的顾战只能苦笑一声，开始撸袖子收拾残局。 大年初一，天还未亮，马沟屯子就喧闹起来，起因就是卫二叔家又出了事。 大年大年除夕夜，卫青苗昨夜起床上茅房，谁知天寒地冻的，把脚下的木板给冻裂开了，据说人没注意，刚蹲下，人直接就掉了进去。 还在迷糊的卫瓷用温热的毛巾擦擦小脸，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听顾战语气有些怪异，疑惑歪头看他:“听你这语气，你亲眼看见了？” 顾战将早早煮好的羊奶端给她，示意她先喝点暖暖肚子，这才不紧不慢说起昨晚卫瓷睡后的事情。 昨晚卫家兄弟喝多了，情绪上来不管不顾就要去找卫二叔三叔拼命。 他们虽然没证据说父母的死和他们有直接关系，但阿瓷被他们卖了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真当让三房的卫清浩顶了罪他们就看不来罪魁祸首是谁。 所以，喝醉后脑子离家出走，战斗力飙升的卫家兄弟直接一溜烟跑了出去，庆幸的是，他俩还知道给自己穿上厚衣服。 “所以，我大哥二哥做这些事的时候你全程都在？” 顾战点头，语气诚恳。 他何止是在啊，一晚上他还得负责给那俩酒鬼打扫尾巴清理痕迹，一边负责望风，监督卫家二房，一边又要警惕这酒鬼兄弟俩还没做好陷阱，突然被别人发现。 结果，一转头他亲眼目睹了卫青苗掉进厕所，喊了半个小时都没人领会，差点被冻死在那里。 “后来，卫青风（卫二叔)起夜上茅房时这发现不对劲儿，这才救了她一命。” 第57章 雪夜 饭桌上，卫瓷左看看依旧八风不动的大哥，右看看清风朗月的二哥，小脸写满了欲言又止。 “有话要说？” 卫瓷使劲儿点头，打眼睛里求知欲满满。 卫青风风轻云淡一笑，随即毫无表情:“憋着。” 卫瓷嘟嘴，满足不了她的好奇心她吃饭都吃不利索。 饭后走街串巷的拜年，卫瓷终于把家里所有亲戚都认了一遍。 二奶奶家一大家子，三奶奶一大家子，堂叔堂伯等等，把卫瓷认得晕头转向，唯一让她乐颠颠的就是自己挎着的小包包里塞满了自己的压岁钱。 “阿瓷，阿瓷你知道卫青苗那个死丫头出事了吗？” 卫瓷点头，这一上午她遇见了十个人六个都在说卫二叔家的事，她耳朵都快被念叨的长茧子了。 卫泱撇撇嘴，边烤着板栗，边念叨自己听来的消息。 “幸亏这天冷，粪水都被冻上了，不然可有她好受的。” 其实她以前也不讨厌卫青苗，她那人虽然有些较真，但对下面这些弟弟妹妹还是不错的。 只是不知道为啥，她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不止平时对家人看不上，对下面的弟弟妹妹更是没一点好气。 除了阿瓷被卖这事，她都不止一次看到卫青苗看自己两个妹妹的眼神，高高在上的同时又厌恶又同情。 有时候她看自己的目光也是一种让她莫名其妙的同情，好像她本人很惨一样。 卫瓷也似模似样的点头，坚决不承认自己心里其实高兴的都快放烟花，她不喜欢卫青苗，她和自己的那个嫡姐是一类人，都同样让人厌恶。 “你家里那个叫顾战的，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说起这个，卫泱声音不自觉放小，生怕被其他人听见。 卫瓷冷不防她话题拐了一个弯，没反应过来直接点个头，明白她话里意思后，立马羞红了小脸。 “你别胡说！” “得了吧，我才没胡说，他看你的眼神都和看别人都不一样，那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卫瓷脸颊滚烫，不自在的低下头。 “你才多大就知道男人看女人什么表情？” “我当然知道，别看我才十六，该懂得我都懂好吗？” 屯子里和她一个年纪的女孩不少都已经嫁了人，有些甚至才十五岁就已经嫁了人，要不是家里疼她，不舍得她早嫁，她恐怕娃娃都生了。 卫瓷只比她小两个月，有人看上她不是很正常嘛，有什么好害羞的。 话题在卫瓷恼羞成怒中结束，直到回到家，卫瓷还是小脸粉扑扑，心跳如雷中，在看见等在屋子里的顾战后，直接瞪了他一眼。 顾战被瞪的莫名其妙，以为有人给了她气受，周身气场不自觉压低，眼睛眯了眯，墨绿色的瞳孔闪过危险的信号。 “怎么了？被欺负了？” 脑海里已经开始想麻袋在哪里的顾战又被瞪了一眼，一脸问号中，小姑娘噔噔噔跑回了自己屋。 “她怎么了？谁欺负她了？” 卫青山一脸高深莫测，看他一眼默默走开。 卫青风似笑非笑，拍拍他肩膀，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顾战明白了，和他有关。 一直到假期结束，顾战还是没能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临走时最后一秒都没能哄好小丫头，最后是带着满心满眼的问号被卫青山拉上了火车。 家里骤然少了两个人，突然就安静下来，这让兄妹俩都有些不适应，甚至有时候做饭时都不自觉做了四个人的份，直到喊人吃饭才惊觉家里就她和卫青风两个人。 “哥，我们要不要喂两头猪？” 卫瓷趴在桌子上，看着二哥修理家里瘸腿的小马扎。 这是卫爹以前一点一点做出来的，哪怕破了兄妹俩也不舍得扔，只能修修还可以继续用。 卫青风意外:“怎么想起来养猪了？” “今天遇见秀丽婶婶了，听她说村子里今年养猪指标是二十头，村里集体只养四头，剩下十六头有条件的社员可以领养，数量不限。” “养猪很脏的，猪也很能吃，到时候你要天天给它割猪草，煮猪食，还要打扫猪圈，很脏很臭，你能受得了？” 卫瓷踌躇，仔细想了想，她有空间啊，可以在空间种植猪草，到时候吃多少割多少，煮猪食也很简单，会烧火就行，至于打扫猪圈，大不了用布条堵住鼻子不就行了。 “哥，我会努力的，咱们养两头吧！” 卫青风对自己妹妹想一出是一出有些无奈，一头猪她都没养过，居然还想一次性养两头。 “一头行不行？两头太多了会累到你。” “一头啊？那多寂寞？养两头多好，还可以作个伴！” 卫青风失笑，小丫头这是当养猪是过家家呢？一个人玩不了还得拉个人作伴，一头猪而已，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它知道寂寞是什么样子的吗？ 无奈，他这个当哥哥的犟不过卫瓷这个当妹妹的，只能答应它让她放手养两头猪。 没过几天，雪还没化，卫青风就带着自己几个发小从山脚拉了几车石头回家。 “狗蛋，你还真准备让咱妹妹养猪啊？” 卫青风叹气:“别人都能养，她为啥不能养？” 这丫头一连缠了他几天，再不答应他怕自己晚上都睡不安稳。 “咱妹妹这花容月貌的咋能干这粗活？” “就是就是，阿瓷妹妹这么柔弱，哪能天天上山割猪草呢？万一碰到长虫啊大虫的，这多危险？” 彭！ 后脑勺被一巴掌打的往前栽，差点摔个大马趴。 “草！谁打我？” 卫青风没好气:“你爷爷！” 这话没错，按辈分，他还真是这小子的爷爷，没办法，谁让他们家这个屯子里辈分很高呢？他还没结婚，孙子重孙就一大堆。 好处是，有一群比他大的一些老爷们见面都要不情不愿喊他一声爷爷，平时看他再不顺眼都得乖乖的。 坏处是，别人结婚或者过年时，他需要发不少红包，简直花钱如流水的啊，每每想到这里他就心痛如绞。 第58章 盖猪圈 两头猪需要的猪圈并不大，卫青风和几个兄弟花了两天时间就盖好了猪圈，甚至连顶棚都被稻草卷帘遮挡起来，防止下雨下雪时猪生病。 猪圈前低后高，出水口连接家里旱厕，每次清理猪圈时用水一冲，脏污就会顺着出水口流进 院子外的化粪池。 因为怕味道大，早年家里修建旱厕时就在院子外挖了一个大大的化粪池，上面被封住，等屯子里需要肥料时再打开。 “啧啧，咱狗蛋不愧是贴心好哥哥啊。” 卫凯调侃，为了不让妹妹亲手打扫卫生，这家伙建造了屯子里头一份可以用水冲的猪圈，别人那可都是简单猪圈，需要亲自进去处理猪粪的。 “这得幸亏你家有压井，不然来回挑水都能累死你。” 看一眼被稻草牢牢包裹的压井，卫凯羡慕又高兴，还有些可惜。 这可是卫叔活着时自己做的压井，村子里其他几户有压井的人家也是拜托的卫叔，如今卫叔没了，会做压井的人自然也没了。 猪圈盖好了，接下来就是等着小猪入栏，卫瓷开始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阿瓷，快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卫泱卫曼一人胳膊里挎着一个篮子，对着在屋里安静绣花的卫瓷招手。 二月底的天气还是有些冷，卫瓷盘腿坐在炕上一点也不愿意下来。 卫泱两人无奈，只得自己挎着篮子进门。 “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待会儿要是把你这里弄脏了可别怪我俩啊。” 卫瓷有些有气无力的意兴阑珊，小脸也苍白几分，就连唇色都有些不健康的白，明明身体好得不得了，怎么葵水一来就痛的她全身抽筋似的难受。 “什么啊，这么神秘？” 下一秒，卫瓷知道了她们说的惊喜是什么。 叽叽叽叽叽叽！ 嘎嘎嘎嘎嘎！ 叽叽嘎嘎的吵闹声让卫瓷瞪圆了眼睛，就连精神气都好了不少。 “鸡鸭？” 卫泱点头，“对，小鸡是奶奶孵出来的，她说要给你就两只，都是能下蛋的母鸡，让你以后不要断鸡蛋。” “我的也是，奶奶说鸭蛋攒多了能腌咸鸭蛋，也让我给你送两只过来，它是杂食的，啥都吃，只要不是毒药，你喂土它都能活。” 为了孵出这几只鸭子，奶奶一整个冬天都没动一下绣花针，一心一意盯着鸭蛋，生怕孵不出来。 看着鸡鸭，卫瓷想到了自己空间里那都快成灾的鸡，叹口气。 卫三婶赔偿的两只母鸡被她扔进了空间，忘了限制它的成长，结果就造成了现在鸡蛋堆成小山，公鸡母鸡满空间乱窜，哪怕后来她限制了它们的成长，每天仍旧有许多鸡蛋和被孵出来的小鸡。 看来得找个时间把空间里的鸡和鸡蛋给清理一遍了，太多了老是糟践她的水果蔬菜，气都快把她气死了。 假装从杂物室，其实是从空间里拉出一个陶瓷大罐摆在两人面前。 “来，分了。” 挥手的动作霸气，小下巴昂起，更是骄傲满满。 卫泱好奇心重，第一个等不及掀开陶瓷大罐上绑严实的封口。 “鸭蛋？不对，鸡蛋？！” 卫瓷点头，她鸡蛋多到吃不完，干脆就捡了一些用来腌制松花蛋和皮蛋，这方法还是在食谱大全里找到的。 “这怎么用泥土包裹着？” “不是泥土，是用草木灰，食用碱，石灰掺水做成的。” “那还能吃吗？” 鸡蛋煮着吃炒着吃蒸着吃不香吗？为啥要包着土吃？ 卫瓷见两人实在嫌弃，干脆拿出来一个在地上磕了磕，剥去外面一层，露出里面的鸡蛋皮，用水洗了洗，再剥开鸡蛋皮，黄澄澄的蛋白，金黄的蛋黄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能吃？” 吞了吞口水，卫泱后退一步，表示坚决不碰，活了十几年就没见过颜色这么诡异的鸡蛋，她怕吃了把自己毒死。 “真的很好吃的！” 见两人实在不愿意碰，卫瓷又剥了好几个切成三角块，放在盘子里加了点蒜末，白芝麻辣椒油生抽，香味传来，卫瓷先吃了一口，享受的眯眯眼睛。 “真的很好吃，你们尝尝。” 卫泱似信非信，犹豫半天，看卫瓷仍旧面色红润不像中毒的样子，这才慢吞吞拿筷子夹起来送进嘴里。 “好吃吗好吃吗？啥味道？你说话啊！” 卫泱嚼了几口，越嚼腮帮子鼓得越快，最后干脆又吃了一块。 “好吃的！很香！” 闻言，卫曼也不犹豫，连筷子都不用，直接伸手捏起来一块扔自己嘴里，半晌后才点点头。 “是挺好吃的。” 明明是鸡蛋，吃起来却没有一点鸡蛋味，和煮鸡蛋炒鸡蛋荷包蛋完全不一样的口味。 卫瓷得意了，她就说嘛，哪有人不喜欢皮蛋的。 “皮蛋不止可以凉拌了吃，还能炒着吃，做皮蛋瘦肉粥吃，味道也不错的。” “皮蛋瘦肉粥？有肉又有粥的，那得有多好吃？” 卫瓷噎住，这才想起来，这个时代吃肉和吃粥都是不常见的。 日常生活里吃的饭大部分都是杂粮粗粮，这里虽然产稻子，却不是家家户户都舍得吃，更多的是用自家分到的大米和别人换更多的粗粮。 “不过不用加肉这样也挺好吃的。” 卫曼真心给个好评，同时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这样吃不知道能不能补充营养，要是不能，那不就浪费了吗。 最后，卫瓷一人给她们拿了十个走，多了她们也不愿意要，要了也会回头拿同等价值的东西还回来。 回到家，卫泱刚放下篮子，自家爹就抽着烟袋子悠哉悠哉的回来了。 “爹，你知道啥是皮蛋吗？” 卫建国瞥一眼小闺女，:“你不就是个皮蛋？又皮又混蛋。” 卫泱脸一黑，这是她亲爹？她是捡来的吧？ “我是你亲闺女！小棉袄！才不是皮蛋！我说的皮蛋是这个，阿瓷做的，我尝了，可好吃了！” 卫建国不在意，小姑娘家家玩的东西能有啥，也就自己这闺女和阿瓷那丫头玩的好，不然哪能这么不要钱的夸。 卫泱知道老爹不信，中午做饭时，干脆扎进厨房开始捣鼓，誓要让自己亲爹对她和阿瓷刮目相看。 “这黑乎乎的玩意儿能吃？” 卫建国指指炕桌上一盘子黑不溜丢的东西，严重怀疑他老闺女想把他这个亲爹送走。 看见小闺女黑下来的脸，李秀丽笑出了声，拍拍自家男人的胳膊，眼神暗示他别太直白，小心伤了闺女的心。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第59章 小心思 卫建国有些意外，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黑东西居然还挺好吃。 “这混蛋咋做成的？” “爹，是皮蛋！不是混蛋！”卫泱强调。 “是皮蛋皮蛋，知道了，别叫这么大声，你爹还没老到听不见呢。” “听阿瓷说，是用啥石灰，食用碱混合着水把鸡蛋包起来的，” “鸡蛋？我说呢，怎么圆溜溜的，其他蛋能做成不？改明儿问问阿瓷那丫头咋做的。” 二奶奶也夹一小口尝了尝，她孙女调料放的少，这皮蛋还带着些蛋腥味，但不能否认，很好吃，味道很好。 “阿瓷这丫头像她娘，心灵手巧的，学什么都快。” 老人笑的脸上皱纹舒展，拍拍身边小孙女的脑袋，语气疼惜:“是不是她的回礼？” 卫泱点头。 “味道不错。” 卫泱一脸与有荣焉，好像被夸的人是她，被对面的亲哥给了个白眼。 “就是有点废鸡蛋，这样吃鸡蛋不就没啥营养了？” “那不一定，鸡蛋不管咋吃它都是鸡蛋。” 卫曼家也是同样的场景，三奶奶尝了一口，就笑眯了眼，嘴里不间断夸着卫瓷的心灵手巧。 “看来这丫头不止绣花厉害啊，阿曼多她学学。” 卫曼点头，她很喜欢阿瓷的。 “阿瓷，你要的小猪仔送来了！” 卫瓷刚送走姐妹俩，大门就被敲响。 李如海带着两条大狗，手中还拎着两只小短腿使劲儿扑腾的小猪仔。 大雪开始融化，土地开始化冻，屯子里躲在家里猫了一个冬的人开始渐渐出门活动。 今天屯子里的任务指标小猪仔就被一辆拖拉机拉了回来，除了村里的那四头，剩下十六头都被一一发出去，包括卫瓷报名要的两头。 卫瓷看着两只粉嫩嫩的小猪仔，难以想象它是怎么从这么可爱的模样长成日后的庞大体型。 “果然，不管什么生物都是小时候最可爱。” 拿出二哥早就给她准备好的小鞭子，将两头迷你小猪赶到猪圈，看着它们在里面哼哧哼哧的转悠，想着未来自己大猪出栏时的样子，卫瓷就掐腰得意，一脸意气风发。 从现在开始，她也是养殖大户了！ “阿瓷，一定要好好养啊，过年了任务猪体重不达标可是要倒贴工分的。” 来送猪的李如海看着兴致勃勃的小姑娘，没忍住直接泼了一盆凉水过去。 这猪可不好养，吃得太饱消化不了不行，饿的太狠也不行，要是一个不小心，生了病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放心吧，海叔，我一定给你喂出来一个五百斤的大肥猪！” 豪言壮语引来了自家二哥嫌弃的眼神，被不服输的卫瓷一眼瞪回去表示:“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喂猪这事吧，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挺难。 猪是杂食动物，什么都能吃，不止能吃，还特别能拉，整齐干净的猪圈不过半个月，就被糟蹋的没眼看。 天色刚黑，薄雾笼上大山，屯子里人扛着家伙事嘻嘻哈哈成群结队回家。 早就做好晚饭等着二哥回家的卫瓷做贼似的左瞅瞅右看看，确定没人能看得见她做小动作，一挥手，四五颗水灵灵的大白菜出现在两头撅着屁股拱石头的小猪仔面前。 天降美食，还是顶级美食，两头小猪仔一点也不惊讶的抖抖耳朵，紧接着就简直乐疯了，对着卫瓷吭哧吭哧几声，就低头开始吧唧吧唧啃的贼香。 地里猪草还没长出来，卫瓷干脆偷偷摸摸给小猪仔吃自己空间里永远都看吃不完的白菜青菜，看着两只小猪仔和小鸡小鸭慢慢一天天越长越大，卫瓷别提多有成就感。 然而，夜色昏沉，在她熟睡后，卫青风拿着扫把淡定出门打扫猪圈，将白天小猪仔啃的乱七八糟到处都是菜叶子残渣的地面扫了扫，将所有不符合当下条件的痕迹扫的一干二净。 这才几月份哪来的白菜，就算家里白菜囤的再多也不可能到现在都没吃完不说，还能这么水灵，离得老远就能闻到白菜的清香味。 他这个妹妹，聪明，漂亮，很有善心，心眼也有但真的不多，大事上不糊涂，小事上却总是犯迷糊，要不是自己费劲吧啦的给她扫尾，这丫头早不知道被惦记多少次了。 回到自己房间洗洗手脚，睡觉前打开炕头最下面锁紧的炕柜，从里面小心拿出两个灵牌放在面前上了三炷香拜拜，看名字赫然是卫爹卫妈的名字。 “爹，娘，我把小妹照顾的很好，你们别老托梦念叨我了，实在不行，你们就去找阿瓷，教教她如何藏好自己的小尾巴，不舍得吓小棉袄，就去找我大哥，他胆子大，咱不能羊毛逮着一只薅不是？” 说到这里，卫青风就委屈，明明他以前在他爹娘面前挺乖的啊，咋爹娘走了后一个劲儿的在梦里找他茬？ 卫瓷不知道自家二哥在暗地里偷偷摸摸做的事，她此时正在空间里弯着腰努力干活。 空间里的各种果树花期不同，结果自然也有早有晚，如今空间里的蟠桃树和梨花树苹果树开满了一簇簇或粉或白的小花。 卫瓷正一手拎着蜂箱给蜜蜂换箱，一手还不忘割一块直接塞自己嘴里，口腔瞬间被一股带着花香的甜蜜充满。 空间里的蜜蜂都是灵蜂，为了能天天吃灵蜜，她特意在空间里划出一块空地，给它们种满了各种鲜花绿草，让它们有采不完的蜜，授不完的粉。 擦擦头上的汗，卫瓷将四五件蜜箱收集起来，又囤了满满好几大罐蜂蜜，可以留着慢慢吃，有时间了去县城，给大哥寄一点过去，这玩意儿吃多了不止能调节肠胃，还能美容养颜，让大哥多吃点痒痒他那张糙脸。 想到大哥，卫瓷就想到了某个被她刻意忽略的男人，一直平静的小心脏突然就蹦哒一下。 “嘿忒，不争气的玩意儿！” 一巴掌打在自己额头，将快要长出来的恋爱脑一巴掌拍回去，卫瓷嘟嘟囔囔着再次低头干活。 她亲娘说的没错，男人嘛，招惹不起的看看就行，能招惹得起的就不要客气，来者不拒，能多一个就也没坏处啊。 想是这样想，卫瓷有色心没色胆，想了半天还只是想，连爪子都不敢伸。 第60章 被孤立的卫家二房三房 凌晨四点，几道黑影由远及近，在卫瓷家门口分别，各自回各家。 卫青风一身黑衣从县里回来，看到妹妹房间安静一片就知道她还没起床，这才轻嘶一声，差点没忍住痛叫出声。 “二哥？” 卫瓷惊愣住，手里抱着的鸡蛋一个没拿稳，差点咕噜噜直接掉下来，把卫青风急得一挥手，直接窜到卫瓷面前，一个抄手将满满一大袋子鸡蛋接过来抱自己怀里。 “二哥，你受伤了？” 卫瓷隐约闻到了卫青风身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看他苍白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他受了伤。 卫青风见瞒不住，只能讪笑:“你不是已经睡了吗？怎么起来了？” 卫瓷愤怒:“怎么？嫌我起床时间不对？” “不是不是，哪能啊！我妹妹真勤快……” 眼看着妹妹要炸毛，卫青风连忙出声安慰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啊。” “二哥，你不是去县里给大哥寄东西去了吗？怎么会受伤？” 说到这里，本来还乐呵呵哄妹妹的卫青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拳头青筋暴起握得死紧。 “阿瓷，县里学校出事了。” 应该说，是县里出事了，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崩断了，安静的县城立马像是煮开的沸水，直接炸了。 他给大哥寄过包裹本来准备去看啦老师。 谁知道还没进学校，就看到一群群胳膊上戴着公袖章的少男少女冲进学校，将昔日教导自己的老师给直接绑起来挂上牌子拖出了学校。 卫瓷上药的手一顿，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她都觉得窒息。 “所以，这和你受伤有什么关系？” 卫青风沉默一阵，早上走的时候还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过去了趟县里，回来就变成这样子，沉默又冷厉。 “阿瓷，你不懂，他们太疯狂了，我甚至在里面还看到有和我同班的同学。” 曾经青春洋溢的学子，如今戾气横生。 直到他看见对自己最用心照顾的班主任被人一根绳子绑住拉出来，像条狗一样被人按跪外地，他当时的复杂心情可以用操蛋来形容。 理由就离谱，未婚有子？他老师早年有个媳妇的好不好！ “阿瓷，这个国家生病了。” 街上到处都是趾高气昂的红袖兵，他不过是去寄个包裹，一路上他亲眼目睹了不下十场抄家挂牌子游街行动。 老人，大人，孩子，男人，女人好似畜生一般被人绑着拉出家门，脖子上还挂着侮辱人的牌子，街上堵满了看热闹的人，人人脸上的兴奋狂热让他心惊。 “所以，这和你受伤有什么关系？” 卫瓷仍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一副你别想忽悠我的表情。 卫青风苦笑，只能把自己受伤的原因说清楚。 “我救了老师。” 他的班主任是个严厉古板又又很负责任的大叔。 就因为自己只有闺女没有媳妇，就被人用莫须有的罪名给举报了。 他看见了不能装没看见，老师以前对他还是很好的，他住校时，老师没少照顾他，所以，当他看见有人趁机对老师闺女伸手时，没忍住出了手。 卫瓷翻个小白眼，没好气戳了下他的伤口，开口就是嘲讽: “你说你是不是傻？人家多少人？你多少人？也不怕逞英雄上去被人打昏扔进了河里喂鱼” 说到这里，卫瓷突然顿住，转头看二哥心虚到不敢看她的表情，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救下来的人呢？” 卫青风讨好一笑，“那个……他们家被抄了，刚好老师需要下放到艰苦地方进行思想改造，我想着，这不是认识嘛，所以就动了点小技巧，把他们带回了咱们屯子，放心，不会跟咱们住一起的。” 真的是小技巧，就是送了点大金鱼，这才托人把他下放的位置调到了自己屯子里，他们这里有人护着，很安全，可以让他们父女保全自己，这样就算还了当年他照顾自己的情意了。 “真没想过把他们接过来？” 卫青风摇头，语气肯定。 “没想过。” 真的连一秒都没考虑。 他和阿瓷身上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半夜又得经常出门，家里有外人，那是怎么都不方便的。 卫瓷手脚麻利的和他伤口消毒，包扎伤口，确定没再流血后，这才松口气。 兄妹俩出门，卫瓷就看了门口狼狈的两人。 “老师别介意，这是我爹和我娘以前的衣服，破是破了点，还是能穿的。” 那个被老人护在身后的女孩露出头看向兄妹俩，目光短暂的闪过一抹憎恶。 卫瓷看向女孩，在心里暗暗感叹，是挺漂亮一女孩，怪不得会被人惦记上，只是姑娘看自己的眼神貌似并不友好。 卫瓷挑眉，有种直觉，这女人貌似不是个好相处的。 卫青风这是又救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卫同志，我们不是住在这里……” 卫青风尴尬一笑。挠挠后脑勺，俊朗的脸色微红，透着股傻气。 “老师，我带你去找大队长，你住的地方应该在羊圈噢……” “什么？！我不要住那里！那里是给人住的吗？” 老父亲的话她一个字都没能听进去，惊恐的她脑海里只有羊圈两个大字，吓得小脸煞白。 “爸爸，咱们住这里不行吗？这房子这么大一定能住的开，为什么非要住进羊圈？” 被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孩，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 家里莫名其妙被人找上门打砸抢劫，他们被绑着拉出去不说了，自己家里居然还被封了！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她就失去了所有！这下子她和爸爸是真的一点也回不到自己的家。 “孟娇！这话别说了！你别忘了咱们来到这里的原因了吗？咱们是个什么身份非要住进人家家里来？？” 他这闺女还是被他宠坏了，自私自利，任性妄为。 孟娇身子一颤，又想起了兵荒马乱的一天，立马就委屈的红了眼眶。 “可我就是不想住那里，爸爸，咱们还能回自己家吗？呜呜……我想回自己家……” 第61章 有公主病的人 女孩的哭求让一辈子背脊挺直的男人驼了背，不过短短一夜就白了头，叹口气，安抚似的摸摸闺女头，看见她脸上的伤口时，心疼的皱皱眉。 “娇娇，咱们现在是下放，身份不同回不去的。” 家里那些东西早就被人拿走的干净，罪名已经扣在了他身上，哪里说能回去就还能回去的，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卫青风费了大力气，再多的，恐怕都是奢望。 以前形势不对时他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这场风波不止牵连了那些有钱人，还有他们这些家里有国外关系的更是重灾区。 孟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抓住自己爸爸的胳膊不放手。 “爸爸，咱们不能住这里吗？是他把咱们带回来的，既然帮了为什么不帮到最后？” 明明是恳求，语气里却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目光看向卫青风，在对方一点表态的意思都没有后才失望转移视线。 结果一眼就瞄到了他站在身边，一身闲适，亭亭玉立的绝色女孩时，心里嫉妒，眼神立马变得愤怒:“是不是你不让？你怎么能这么恶毒狠心！你……” 啪！ 卫瓷不惯着对方指着自己鼻子骂的行为，一巴掌将对方的手打下去，声音清脆响亮。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帮你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不知道感激就算了，还一副谁欠了你二百五的样子，就你这态度心性，让你住进来才是我脑子有病！” 说完，直接伸手掐住身边卫青风的胳膊，把人掐的脸色微变，却不敢躲开，只能咬着牙忍着，谁让他多管闲事招来那麻烦呢。 孟娇被打，脸色更加难看。 “卫青风！你既然帮了我们就帮到底！我不要住那里！我不要！” 卫瓷翻个小白眼，这帮人还帮出仇来了？ 男人叹气，拉住快要暴躁的闺女，对着兄妹俩不好意思的弯腰，鬓边的白发将人衬托的更加1老，眉心处皱纹又加深了些许。 “对不住对不住，她只是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她对你们没恶意的。” 孟娇还想说什么，被自己爸爸一把捂住嘴拖走。 孟娇不甘心，努力挣扎半天没挣开，只能恨恨跟着走，临出门时看向卫瓷的眼神仍旧带着满满的恶意。 这也叫没恶意？眼神要是能杀人的话，卫瓷恐怕都被千刀万剐了。 这人对她哪来的这么大恶意？ 卫瓷一头莫名其妙，她怎么这位姑娘了？让她对自己意见这么大？ “阿瓷，抱歉。” 卫青风一脸愧疚，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回个人情，帮一次曾经帮过他的老师，会让自己的妹妹受委屈，今晚恐怕亲爹妈又要托梦过来捶她了。 “看你以后还随便救人不？”这世间多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东西，就怕你千辛万苦救了人，转过头就被人反咬一口。 想到了某让自己些不愉快的记忆，卫瓷心里火气蹭蹭蹭的涨，对二哥自然就怎么看都不顺眼起来。 卫瓷跺跺脚，傲娇扬起精致的小下巴，用鼻子冷哼一声，转过头拎着篮子出门找卫泱上山采野菜，原地只给卫青风留下一个气冲冲的背影。 她决定，她要和二哥冷战一小时，谁让自己受他连累，凭白让她莫名多了一个敌人。 走远的孟娇挣脱自己爸爸的桎梏，脸色阴沉:“爸爸，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走？咱们就应该待在那里不用离开！” 孟光明苦笑:“娇娇，青风欠我的已经还了，咱们现在这身份不适合和别人接触，会连累他们的。” “还完了？把咱们送进和羊一起住就是还恩情了吗？你对他可是救命之恩，没有你他早就被人打死了！还能像现在这样好好活着？他欠咱们的多着呢！怎么可能还的完？” 想要用把他们送进羊圈里还恩情，不可能！自己爸爸可是救了他一命，他命都是自己家的，住他们家怎么了？ 孟光明心里苦，脸上就又多了几条愁苦的皱纹，背似乎也更加驼，曾经温文儒雅的老师如今变得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生怕走错一步又被人拉去大街上接受批斗。 其实他没对自己学生说实话，他被抄家的确是因为自己妻子，却不是外人说的被人举报乱搞男女关系还生出个闺女，真正原因是自己妻子是留学回来的海龟，去的还是那个鬼子村。 “爸爸，真不能住卫青风家里吗？这里好臭！” 孟娇委屈巴巴揪住孟光明的衣袖，看向羊圈的目光嫌弃不已。 孟光明无声叹气，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他闺女是一句都没听进心里去，她是彻底钻牛角尖里出不来了。 “你们是新来的？” 背后传来声音，父女俩回头，背后站着四男两女，身上穿着补丁打补丁的衣服，面黄肌瘦，神色麻木，打量父女二人的目光更是诡异。 “是，我们是新来的，请问同志你们是……？” 为首的瘦高男人手中还拎着桶，桶里装着颜色诡异的东西，散发着难以言表的臭味。 “我们也是被下放到这里。” 顾正阳将自己隐藏在几人身后，看上去平平不起眼，他对于新来的父女俩没兴趣，脑子里还在想着今晚阿瓷丫头会给自己做什么好吃的。 “啊！这什么东西！你弄我脚上了！” 思绪被打断，顾正阳茫然抬头，那个跟在自己亲爹身边的女孩正尖叫着跳脚，最后一巴掌拍向拎着桶的男人，啪的一声清脆巴掌声后，场面一度安静到诡异。 男人目光死死盯着孟娇，眸底是别人看不到的阴沉，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一分，带着让孟娇毛骨悚然的冷意。 “你叫唤什么？还把自己当人上人呢？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处境吗？说句实话，你还没我手里这桶粪水价值高！” 孟娇气急败坏，上前就想继续动手，被自己亲爹拦住。 让人看不见的地方，顾正阳苦了一张脸。 看来，这里又来了两个刺头，这下子羊棚里又该热闹了。 第62章 上山偶遇 卫瓷气冲冲上了山，一路上把落叶踩得哗啦哗啦作响。 “她这是怎么了？” 卫泱戳戳卫曼，指了指前面一脸我不高兴别惹我的卫瓷。 卫曼耸耸肩，她怎么知道，她也是刚看见她。 “咦？好多刺五加！” 卫泱惊呼一声扑上去。 卫曼不明意味的笑笑，看一眼前面听见声音回过头的卫瓷，指了指左前方一片小枝密生针刺的灌木:“别闷头爬山了，这里好多刺五加，先采几把吧。” 卫瓷立马回头，拎着小篮子跑得飞快。 “这叫刺五加吗？” “嗯，嫩芽焯水后搅拌很好吃的，它根茎晒干也能当药材卖，阿泱最喜欢的就是用它 煎鸡蛋吃。” 说起吃，卫瓷也不生气了，乖乖跟在二人身后开始辨认能吃的野菜。 “这是刺老芽，凉拌炒蛋蘸酱都好吃，这是柳蒿芽，这是猴腿儿，这个是野蒜，……” 卫瓷跟在两人身后，一边认识各种野菜。一边仔细听两人絮絮叨叨说着什么野菜凉拌好吃， 什么野菜蒸了好吃，蘸酱更好吃。 越说，三人就越感觉自己饿，看着野菜的目光都像是在冒绿光。 扑棱棱扇动翅膀的声音传来，卫瓷猛的抬头看过去，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举了起来，弹弓直接瞄准了野鸡飞走的方向。 手被人压下，卫瓷微愣住，顺着视线看过去。 “怎么了？” 卫曼帮她把弹弓放回腰间，温声解释自己的行为:“春季，禁止在林子里狩猎。” 卫瓷歪歪头，片刻后恍然大悟。 “哦，交配的季节啊。” “咳咳咳咳！” 另外两人被她的直白呛得直咳嗽，脸都红了，红的让卫瓷这个古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她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你一个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直白？” “我说错了？不就是交配季节到了嘛，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 卫泱卫曼二人无语，这是能随便说的吗？ 卫瓷倒不觉得哪里不对，她小时候一个人待在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打发时间的时候，她那个风流债比自己寿命还长的亲娘怕自己这个闺女打扰她和不同对象的二人世界，天天拿个小平板给她播放人与大自然，听的她都快倒背如流了。 “这话到了别人面前可别说，不然又会被人喷，被人指着鼻子骂。” 这个世界对女孩的要求格外苛刻，干活的时候妇女能顶半边天，其余的时候就是女人要谦恭卑顺，不要太要强，双标拿捏的死死的，就更别说牵扯上桃色新闻了，那是能活活逼死人的东西。 卫瓷点头，这一点，除了母系社会，上下五千年都是一个换汤不换药的调调。 男人三妻四妾那叫多情，换成女人就成了水性杨花，不知廉耻，啧，她又想到了她那个择偶标准惊世骇俗的亲娘，她可是在封建男权社会走了一条最离奇的路。 男人三妻四妾逛青楼，她娘→一天一个不重样逛男馆，她亲爹头上的绿帽子估计已经层层叠叠到了十层楼高了。 “不过，野鸡应该没事吧？” 这玩意儿一年四季都在下蛋，又不像其它动物还有个孕期。 “应该可以，兔子是不是也行？要是被抓到挨骂怎么办？”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应不应该抓。 春天是禁止到林子里狩猎的，因为春天是动物们交配繁衍的季节，如果赶尽杀绝的话，这些猎物早晚有一天会灭绝。 想了半天，还是收起弹弓，卫瓷无所谓，别人骂她她可以骂回去啊，她又不是软包子。 “哎？对啊？野鸡不是一年四季都在下蛋吗？它又不用交配。” 话音刚落，三人突然安静下来，相互看了看对方脸色，不知为何又突然笑出声。 “要不咱们去找找野鸡蛋吧？”这个应该不会有意外了吧？ 三人一拍即合，决定就是野鸡蛋了。 她们不是去找野鸡，她们去找蛋，只要野鸡不死，野鸡蛋可以无限量产生。 卫瓷直觉准，基本是属于指哪儿哪儿就能发现一窝窝野鸡蛋，她们并不拿完，基本都是只拿走两三个，给野鸡留下几个，省的下次野鸡发现家被偷了直接挪窝。 卫瓷装了满满一篮子野菜，野菜下是满满的野鸡蛋。 “早知道就把大篮子拿过来了，这个太小了，都装不了多少。” 卫泱还没说话，突然就听到了身后毫不掩饰的讥讽。 “呵呵，还真把大山当自己家的呢，这么不知足，要不要帮忙帮你把这里搬空？” 迎面而来的卫青苗从上到下打量卫瓷一圈，再看看站在她身边同样清秀温婉的另外两人，心里嫉妒的小火苗差点把自己燃烧。 “你知足？你知足你来这里做什么？” 卫青苗一噎，暗自咬牙的同时，大眼珠在眼眶里开始咕噜咕噜的转，想要找出那个受伤贵人在哪个方向。 没错，卫青苗才不是爱上山，而是在找那个前世被卫瓷拯救了的大佬。 只要是卫瓷的东西她卫青苗都想一一抢回去，包括这次那个受伤的大佬。 卫瓷眯了眯眼，这人不对劲儿，以往看见自己不是吹胡子就是瞪眼睛，今天看见自己却很老实，只嘴巴嘲讽两句就完了？ 莫不是这人又想干什么坏事？ “你们原本准备去哪里？” 卫瓷三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没说话，又将目光看向趾高气昂的卫青苗。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我就问问你而已。” “你问问而已，管我们干什么？” 卫青苗再次被气到，背在身后的拳头再次硬了。 玛德！真想捶死卫泱这个死丫头！ 卫瓷歪头，大眼睛里闪过疑惑。 别人信不信不知道，反正卫瓷对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眸中有了笑意，藏起狡黠，纤细手指往左边一指，回答的理直气壮。 “去那里。” 卫青苗踌躇起来，卫瓷说的太随意，她总觉得对方在驴她。 卫瓷笑意加深，她就知道，她说了面前这人也不会相信。 “祝你达成你的目的，我们就先回家了。阿泱，曼曼，走，下山。” 三人看一眼僵在原地的卫青苗，拿起自己的篮子从她面前走过。 第63章 疑惑 卫瓷最近很头疼，她甚至连门都不想再出。 “她是不是又跟在咱们身后？” 卫泱咬牙，眼睛冒着小火苗。 眼角余光瞄一眼某个自以为藏的很好，其实连自己衣角都露出来而不自知的某人，卫瓷无奈点头。 自从上次在山里遇见卫青苗后，这家伙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只要她们一上山，她就偷偷摸摸跟在三人后面，只要她们不下山，她就一直跟下去，毅力强到让三人哭笑不得。 她们采野菜，她偷偷观察，她们到处找野鸡蛋，她偷偷观察，她们割猪草，她还是在偷偷观察，天天被一个不知目的的人盯着，卫瓷三人快要忍到忍无可忍。 “她到底想做什么？” 卫瓷有种直觉，卫青苗这一连串的动作是想在自己身上，她想通过自己找到某样东西，或者是达到某种目的，看她最近越来越慌乱急迫的样子，恐怕变故就在最近几天。 “要不最近咱们别上山了，天天被她盯着，我都快神经衰弱了。” 卫泱垮下脸，不能上山=没有野菜吃=没法晒干野菜留着储藏冬天吃=冬天没野菜吃…… “她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暴脾气的卫泱直接停在原地不动，半晌后直接转身怒气冲冲走向卫青苗。 “你能不能别跟在我们身后了？知不知道自己很惹人烦？” 卫青苗吓一跳。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脸色僵了一瞬，随即一脸嘲讽回去:“大山你家的？你能走我为什么不能？别以为自己亲爹是大队长就了不起，有本事你拦着别让人进山！” 被倒打一耙的卫泱眼睛瞪得溜圆儿:“谁不让你上山了？我说的是你能不能别老跟我我们屁股后面，想做什么你直接说，别跟个老鼠似的行吗？” “谁说我是跟着你们了？这条路你家的？” “嘿！你还犟是不是？你都跟了我们好几天了真当我们不知道？” 要看两人越说火气越盛，就要有一言不合打起来，卫曼直接伸手干预，将炸毛的卫泱拎回来，淡漠的眼神看向卫青苗，语气冷淡带着不明显的厌恶: “行，那你先走，我们保证不跟你同路。” 卫青苗心里一慌，知道自己今日讨不着好，脸色难看起来。 这三人里她最恨得就是卫瓷，最看不上的是卫泱，而最怕的就是卫曼，不为别的，就因为卫曼心狠手辣，真得罪她了会被整死整残的。 “走就走！有本事别跟着我！” 哼，真以为她不知道最近这三人都是往这个方向去吗，她提前去，气死她们，让她们排挤她。 卫瓷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她雄赳赳气昂昂越过自己朝前走，看向身侧同样一言难尽的两人:“她不会以为咱们非得这个地方不可吧？” 大山这么大，野菜哪里没有？ 等卫青苗反应过来一回头，身后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那三个人的身影。 麻蛋，上当了！ 恼怒跺脚，卫青苗直接转身就去追，生怕自己错过与贵人之间的缘分。 等她跑远，一旁茂密灌木丛里钻出三个女孩，淡定拍拍身上沾上的枯叶和泥土，看着卫青苗离开，表情怪异。 “她到底什么目的？” 好家伙，一看她们没跟上那焦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之间关系有多好呢。 管她什么目的，是狐狸，尾巴就总会有露出来的一天。 卫瓷收回自己意味深长的眼神，不动声色擦掉手中沾染上的青草汁。 她这人性格最是随波逐流，有种佛系的味道，前提是别踩到她底线，这卫青苗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真以为她是面团做的好拿捏不成，自己还没和她算欠原主一条命的账呢，她就自己一再撞上来恶心人。 希望你好运吧。 “你刚刚掐的那玩意儿不是野菜，可别乱吃啊！” 注意到她的动作，卫曼不赞同，拿出绿色水壶给她洗手，边洗边教训她，话里话外都是担忧。 卫瓷笑眯眯听着也不生气，反而快乐的弯起眼睛，卷翘的长睫毛不断扑闪，把卫曼的心都给扑软成一滩水。 伸手戳戳她颊边梨涡，卫曼跟着轻笑:“别一个劲儿傻笑，记住没？山里东西别乱吃，小心你这条小命。” 卫瓷也不反抗，笑眯眯点头，乖的像只翻着肚皮晒太阳的纯白波斯猫。 另一头跑了许久都没看见人的卫青苗在跑了十分钟后终于黑着脸停了下来。 她又被耍了！ “卫瓷！” 咬着牙低吼出这个名字，卫青苗脸色漆黑如墨，眉眼间隐藏极深的戾气爆发出来，让人触目惊心。 “早晚有一天……” 左右看了看，自己刚刚只顾找人没注意，她现在站着的地方已经是处于半深山，在往前走一段距离就到了深山。 打了个寒战，卫青苗忍住惊惧的念头，转身就走，脚步比来时走的还快。 “吼！嗷！” 身后隐约传来狼吼虎啸声，这让卫青苗差点腿软，离开的脚步更加快速，最后直接小跑起来。 “哼哼哼！嗷！” 天空突然惊飞起无数飞鸟惊叫着飞上半空，大树在抖动，灌木丛在成片成片倒下，地面也传来微微的震动感。 卫青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莫名的第六感让她手指开始颤抖起来，腿也有些软。 偷偷向着自己来时的方向看过去，随即就倒抽一口凉气，差点没上来厥过去。 野猪？居然是野猪？ 而且还是这么大的野猪，黑黢黢一大坨，得有个七八百斤，两根比她胳膊还粗的獠牙正滴滴答答冒着涎水，一句顺着她血滴的方向闻过来。 使劲儿掐一把自己大腿，卫青苗提起精神，站稳腿脚后直接撒丫子开始狂奔。 本来还沉浸在香香味道里的大野猪根本没注意到站在那里的卫青苗，正认真拱着地，结果她撒开丫子一跑，那股浓郁的香香味道顿时跑出来，让大野猪兴奋的浑身五花肉都在颤抖。 嗷嗷嗷嗷！香香的味道！别跑！ 卫青苗跑的几乎是没了半条命，脸上脸上更是被树枝划破出道道伤口。 第64章 大发神威 “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卫泱将最后一个刺老芽从树上掰下来，疑惑回头。 “没，吧？没听到什么声音啊。” 卫瓷挑挑眉，心里有了猜测。 “难道是我听错了？” 卫泱挠挠头，将满满一篮子刺老芽递给卫曼。 “快来分一份，我篮子都满了，拿回家炒野鸡蛋吃，可好吃了！” 不知道为啥，今年她们运气特别好，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成片成片的野菜，而且味道还比从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以前吃起来有些苦涩的野菜，今年再吃脆嫩爽口，甘甜多汁。 卫瓷默默藏起功与名，每天乐滋滋跟在两人身后挖野菜。 她空间里早就收获了一批又一批野菜，她只是享受上山自己采摘的乐趣。 “不对，真有声音！” 卫曼猛地起身，转头看向小路尽头，肌肉开始紧绷，目光警惕戒备。 “阿瓷，快躲起来！” 将三人里唯一不会拳脚功夫的卫瓷拉到身后护着，卫泱二人相互看一眼对方，拿出脖子里挂着的同款骨哨使劲儿吹响。 “唳！” 尖锐的骨哨声传出去老远，一声又一声直接击打在人的耳膜上，让人心脏都跟着剧烈跳动几下。 下一秒，卫青苗一身是血，跌跌撞撞跑过来，她身后，庞大漆黑的野猪紧随不舍。 “把它往山下引！” 卫泱接连摆手，示意卫青苗往山下跑，她们已经吹响了骨哨，山下的人会警惕起来做准备。 卫青苗眼神闪了闪，假装没听到卫泱的话，仍旧埋头往三人站立的方向跑过来。 卫曼瞳孔一缩，下意识把卫瓷拉到大树后让她躲好，在卫瓷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抽出自己的腰带，呃……软鞭。 卫瓷惊讶，没想到她的腰带居然是条鞭子，自己身边居然有个大佬？ 往日里脾气最火爆，大大咧咧的卫泱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两人厌恶的目光从卫青苗身上移开，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黑黢黢的大野猪身上。 卫瓷:……？ 敢情小废物只有自己一个啊？ 卫青苗刚接近过来，嘴角得意的弧度刚刚勾起来，肚子上就传来剧痛，哼都还没和哼一声，整个人就直接倒飞出去，和奔过来的野猪擦肩而过重重摔在地上。 野猪……刚抬起来的蹄子默默收了回去，尾巴直接打了一个圈，悄悄后退两步。 卫泱两人疑惑对视一眼，不是说野猪性格都比较狂躁吗？怎么这一直就这么老实？难道是吓住了？ “这头野猪连皮带肉起码得有四五百斤吧？是个大家伙！吸溜……” 突然后悔没拿猎枪出门了，不然直接突突了它。 屯子里老猎户都说山上最不能惹的就是一虎二熊三野猪。 第一第二都还好说，它们有自己的狩猎范围，只要不主动招惹基本不会遇见，当然，遇见了也别急，因为急也没用，直接原地躺平就行。 这第三自然就是推土机一样存在的野猪了。 野猪不仅是群居动物，更是所有动物里最蛮不讲理的种族，遇见了，别客气，直接上。 成功了你家会多出好多猪大腿五花肉，猪油罐。失败了，直接跑就行，这玩意儿长得肥生的壮，最大的缺点就是脑子不行，还很轴，认死理。 卫瓷怎么也想不到，上一次面对野猪惊慌无措的两人如今会拿着武器直接就迎了上去，不但没害怕，还一脸跃跃欲试。 看一眼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卫青苗，再看看和野猪你来我往打得热闹的两人，卫瓷不动声色挪到卫青苗身边。 “被野猪顶飞的感觉怎么样？” 轻轻柔柔的女音让捂着肚子痛到说不出话来的卫青苗几乎费尽了力气抬头看她。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 卫瓷无辜摊手，笑意盎然:“你有证据证明是我？” 当然没证据，可卫青苗直觉告诉她，自己被害成这样就是卫瓷害得。 葱白纤细的指尖轻轻挑起卫青苗下巴，让她抬起头直视自己的目光。 “你说你好不容易活过来一次为什么不珍惜呢？就这一亩三分地值得你一次又一次不择手段吗？” 卫青苗瞳孔地震，不可置信看着她，嘴唇更白了几分。 “你你你你……你知道什么？！” 卫瓷抿唇笑，梨涡被迫不甘愿绽放，卫瓷当场表演一个皮笑肉不笑:“很难猜吗？” 很好猜吗？卫青苗怀疑人生，她以为自己藏严实的秘密居然这么轻易让人看出来吗？ 卫瓷才不会告诉她，自打她五岁生日后，她那个不着调的亲娘留给她看了无数题材小说，美名曰攒经验。 像卫青苗这种在某日性格突变，日常生活里某种目的性很强的人，一看就知道要么重生要么穿越。 而看她平日里对家人和屯子里的人有那种熟悉又熟稔的态度也知道，这人肯定是重生回来的。 只是不知道在她的上辈子里，自己或者原主究竟怎么她了让她这样死咬着不放。 “你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你不是卫瓷！你究竟是谁？！”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充血的瞳孔认真的好像要从她表情里看出什么来。 然而，让她失望了，卫瓷仍旧是那副笑吟吟的表情，这让她想起了上辈子那个运筹帷幄，优雅贵气的卫瓷。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卫青苗失神片刻，紧接着又笑出声来。 “就算是这样又能怎样？这辈子他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他！” 他？ 谁？ 卫瓷想了想，始终没明白她说的是谁，难道是顾战？ 隐隐约约有无数脚步声向着几人所在的方向而来，卫瓷眸色中闪过诡异，在第一个人刚刚露面，卫瓷就大叫一声向后退。 “啊！” 一声尖叫，把还在打架的野猪吓得蹄子一滑，差点趴下。 卫青苗不可置信，双手在半空使劲儿挥舞企图找到什么力让她借力站稳。 卫瓷嘴角一勾，无声对她说了句再见后，直接在众人的目光中向后栽倒。 “阿瓷！” “丫头！” 第65章 教训 身子被人接住，面前还在错愕的卫青苗被一只大脚直接当胸踹了一脚，人直接飞了出去，撞在树上发出一声惨叫。 “阿瓷，没事吧？” 李如海将小姑娘接住，看她脸色惨白，立马怒上心头，踹出去也得一脚丝毫没留情面。 “海叔，我没事。” 其他人也拿着农具冲了过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头庞大的黑野猪，在看见卫泱卫曼两个小姑娘狼狈模样后，怒吼一声直接冲上去一铁锨砸下来，差点掀飞野猪的天灵盖。 卫绝日上下打量自己姑娘一眼，没瞅见什么大伤口，松口气的同时火气也在蹭蹭蹭的冒，敢伤他唯一的姑娘，当他这个亲爹是死的吗？ 手里的铁铲挽了个刀花，高大的男人一声没吭，直接就冲着野猪去了。 “阿瓷，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卫泱两人凑到卫瓷面前，小心打量她，生怕她受伤。 卫瓷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不过就是自己跌倒给别人看而已，还真没受什么伤。 “卫青苗！你怎么这么恶毒？你自己招惹了野猪居然往我们这里引，你安了什么心？” 脾气火爆的卫泱才不管卫青苗趴在地上起不起得来，拎起人的衣襟把人拽起来上去好几个大嘴巴子，把卫青苗那张还算清秀的脸直接打到红肿，这才恨恨松手将人扔下去。 卫青苗根本来不及解释这一切都是卫瓷的阴谋，就被打的说不出话来。 陆陆续续上来的人听着前面人的科普，一个个都用不可思议又诧异的眼神看着她。 “没想到啊，这卫老二家的大闺女心思这么深？平时也看不出来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连自己婆娘都哄不好还能看出来别人是好是坏？” “他们这一家还真是死王八炖汤，憋一肚子坏水的东西。” ………… 听着其他人对卫青苗一家人的评论，卫瓷笑了笑，将早就藏在手里的药粉扔回空间。 本来以为有一场硬仗要打，谁知道那骨哨居然是搬救兵的东西，既然有了援兵，那就不需要浪费自己的蒙汗药了。 野猪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最后还是白眼一翻砰的一声倒地不起。 这群两脚兽不讲武德，居然一群人对付它一只猪！ 野猪死了，众人欢呼。 没想到啊，刚开春就能有肉吃，还是这么肥的一头。 “啧啧啧，过了一个冬这家伙都没把自己饿瘦，也是有本事了。” “可不是咋的，你瞅瞅那些刚出洞的兔子狍子，哪个不是瘦成麻杆，这么肥的野猪还当真是少见。” “行了！都别叨叨了，来几个人抬下去！” 这可是刚开春没多久，不止山下的他们饿的眼冒绿光，深山里的那些大家伙也是虎视眈眈着呢，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再不离开就真的要成人家口粮了。 卫瓷有些可惜的收回目光，又让这女人逃过一劫，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那骨哨是摇人的东西，那些人来的太快，她都没来得及下手。 卫青苗捂着胸口看向被众星拱月离开的卫瓷三人，想起刚刚卫瓷看她的眼神，不自觉激灵灵打个冷战。 她是真的想杀她。 “你究竟是谁？” 明明看上去和前世那个卫瓷一模一样的长相气质，为什么心却比前世那个卫瓷狠毒这么多，前世的那个卫瓷别说对人起杀心了，据说她连鸡都不敢杀。 走在前面笑语晏晏的卫瓷突然回头，视线直接对上来不及收回情绪的卫青苗眼神，嘴角轻勾，卫瓷无声做了几个口型，让读懂她什么意思的卫青苗突然后脊骨开始冒凉气。 后悔招惹她吗？ 卫青苗想了很久，想到自己重生以后种种的不顺，再想想未来能拥有的东西，她突然就不后悔了，想得到什么东西，就得付出点什么，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未来能得到富贵荣华的必经之路，她不后悔！ “卫瓷，咱们走着瞧！” 卫瓷回到家乖乖站在墙角被自己二哥足足念叨了半个小时。 “你这小身板和野猪对上那不是嫌自己命长吗？你不会跑吗 ？” 卫瓷嘟嘴，“这不是没来得及跑嘛，谁知道卫青苗会把野猪引到我们这里。” 卫青风眼神一戾，锋芒摄人，那个女人他不会放过，但面前这个也得教训。 于是，家里小团宠卫瓷第一次受了罚，双手把装着半盆水的洗脸盆举过头顶，扎着马步蹲在院子正中央，一张瓷白的小脸成了苦瓜脸。 “二哥~~~” “干嘛？” “我错了~~~~~” “错哪了？” “不该不自量力，不该自作主张，不该·····” “停！你背成语呢？” 卫瓷举着水盆，明明脸不红气不喘，偏偏装出一副快要坚持不住的样子，企图唤醒自家二哥对亲妹妹的怜惜。 然而···· “别装了，你力气可不是一般人，这点重量对你没什么影响。” 卫瓷笑脸微僵，暗自咬牙。 大意了哦，忘记自己有大力气这事二哥知道，想在二哥面前装可怜有些难度。 “呦，忙着呢？” 调侃的声音伴随着奶狗的汪汪声传来，兄妹俩回头。 李如海怀里揣着一只棕黑色的小奶狗慢悠悠进门，看见造型奇特的卫瓷，眼中立马带上了笑意:“这是在受罚？看来这次把你哥哥惹毛了。” “海叔。” 兄妹俩叫人，同时将目光看向他怀里不断挣扎的小奶狗， 李如海含笑点头，举起手里巴掌大的小奶狗递到卫瓷面前。 “那，你要的猎犬。”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在草原那里托人七拐八拐磨破了嘴皮子找到的。 “小家伙亲爹是鄂伦春猎犬，亲娘是契丹犬，虽然是个混种犬，养好了战斗力可是一点都不低，怎么样，海叔没骗你吧？” 卫瓷看见小小一团毛茸茸，心都快化了，刚想放下手中的盆就听到二哥干咳两声，立马蹲回去举好盆，看向卫青风的目光幽怨极了。 李如海被逗笑，将手上对着他龇牙咧嘴嗷呜嗷呜威胁人的小家伙放下，搓搓手不好意思的看向卫瓷。 “小阿瓷，你那酒还有吗？能换给我点吗？” 过年时，卫瓷送给了李如海一坛子果酒，本来只喜欢喝烈酒的李如海压根没当回事，谁知道后来被卫建国那个混小子看见盯上，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就被他顺手给拎走了。 第66章 猎犬卫吉祥 李如海有些不好意思，老脸有些微红，双手不好意思的搓了搓。 他一个长辈开口跟小辈要东西，要不是脸皮够厚，还真张不开这个嘴，可又实在馋那一口酒的味道，早年打仗受过伤，每每天气寒冷时晚上就疼的睡不好，有时候还会彻夜彻夜的失眠睡不着。 也不知道阿瓷这丫头酿酒技术跟谁学的，喝了一次不止能让身体舒服很多，晚上也能一梦到天亮，十几年里难得睡上几个好觉。 味道好，效果好，所以从那以后就天天惦记着，晚上做梦都恨不得泡在酒坛子里。 “放心，我不白要，我拿东西跟你换。” 说着，将跟着自己进来，一直安静蹲坐在脚边的天圆地方身上解下一个大大的化肥袋。 袋子刚一打开，嗅觉灵敏的卫瓷就隐约闻到了一股奶香味和酸酸的奶酪味，眼睛立马蹭的一下就亮了，人更是直接凑了上去，小爪子也扒拉上袋口。 “海叔，是不是奶酪还有奶豆腐，嗯？这是啥？？” “是有奶酪，他们草原人用自家牛奶做的，味道不错，我给你留了点。这个是腰果，很好吃的，你尝尝？” 说着，拆开一包直接塞进卫瓷嘴里，浓浓的坚果香散发出来，嘎嘣一声，和榛子松子不一样的坚果香味让卫瓷眯起了眼睛。 “好香，很好吃！” 闻言，李如海乐呵呵一笑，他就知道小阿瓷喜欢这些东西，他可听宗国说了，小姑娘很喜欢喝羊奶和一些新奇玩意儿，都是奶，那牛奶制成的小东西她应该也挺喜欢的，看她这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自己的酒有希望了。 这腰果也是他朋友从别人手中换过来的，被他直接不客气的给包圆了，临走时他都是被那人直接毫不客气轰出来的，赌咒发誓再让他去，他就是猪。 李如海也不当回事，哪次不是这样说，可他该去还是会去。 再说了他又不是空手去，大不了下次多给那人带点草原没有的东西去哄哄，总能把人哄好。 “对，还有牛奶做成的奶酪，就是上次你吃的那个，我这次给你带了不少。还有不少奶粉和一大罐子酸奶，等一下，我记得好像还有一包牛肉干·····” 说着，李如海直接将化肥袋子里倒提着一晃，噼里啪啦的的东西一样样掉落，摆在地上成了一小堆。 好几块油纸包裹严实的奶酪，有砖头大小，听说是从一河之隔的毛熊国传过来的做法，很受草原人喜欢。 两大包牛肉干，一打开就是麻辣鲜香的肉味，把天圆地方馋的直摇尾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被李如海一巴掌推到一边自闭去了。 用透明袋子一小袋一小袋包装严实的奶粉，两大壶自制马奶酒，一大包腰果，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摆满了一地。 “这个是韭菜花酱，煮牛羊肉时蘸着吃特别香，阿瓷要不要这个？” 卫瓷摇头，她不喜欢韭菜花的味道，再说了，啥家庭啊，能天天吃牛羊肉？梦里还比较现实。 “海叔，你这是打哪里搜刮的这么多好东西？都是从你朋友家拿来的吗？你没被赶出来？” 卫青风颇为诧异，要知道，如今到处都物资紧缺，草原人因为放牧的原因行踪不定，经常一走就是消失个个把月，更是物资紧张，看海叔拿来的这些这些东西，放哪里都是紧俏货。 卫青风猜测，要么海叔的渠道看来很广，要么是海叔又去祸害那个老朋友去了，经常去打秋风，海叔是真不怕让人给扔出来。 “害，这哪还用搜刮啊，去年冬天，草原上冻死了很多牛羊，我托人给我留的，再说了，我东西又不白要，我拿供销社的东西跟他换的好不好！” 要不是为了小丫头这一口酒，他至于把自己的老本都掏出来吗？真计较起来还是他吃亏呢，谁让有些东西不是光用钱就能解决的，还需要各种票。 卫瓷眼睛偷偷瞅一眼被海叔一爆栗敲在脑门二哥，捂着唇笑出声，桃花眼都快乐的弯成了月牙。 卫青风冷哼一声，隔空点点卫瓷脑门，斜眼表示再笑就找你算账，末了还翻个大大的白眼给她。 卫瓷哈哈笑出声，直接一蹦一跳的跑来，背影欢快的像只百灵鸟。 “我去给海叔拿酒！” 说着，飞快将举在头顶的水盆放下，一溜烟跑的飞快，原地留下两个相顾无言的男人。 李如海在看见卫瓷抱出来的熟悉小坛子时，那眼神堪比看见了绝世美女一样的垂涎。 ”这些都给我？“ 惊喜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将李如海砸的晕头转向，过年时他才得到一小罐，还被卫建国那个混球分去一半，想想他都觉得心痛难忍。 卫瓷点头，将一整坛果酒塞进李如海怀里，豪爽一挥手，大方极了。 “昂，都给你。海叔，喝剩下的坛子可不可以给我送回来呀，我没坛子了。” 说到这个，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红了小脸。 她空间里吃喝穿用都不缺，陶瓷也挺多，不过都是用来观赏的青瓷器，像是这些可以用来腌制小菜酿酒装东西后可以密封的器皿，她是真的没有。 怀里心满意足抱着酒，李如海笑得见牙不见眼，听见她的要求，豪爽一挥手：“这有啥？缺盆少碗的找曼曼他爹，就是你绝日叔，他在陶瓷厂上班，有购买名额。” 卫瓷惊讶，绝日叔居然在陶瓷厂上班吗？这她还真不知道，也没听卫曼说起过，怪不得他经常神功见首不见尾呢。 脑袋上多了一只大手，耳边是卫青风的声音：“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我去找绝日叔，听说也可以把要求跟他说，能定做。” “真的吗？那我我要很多很多陶瓷罐，不需要太大，像这种就行，还要能腌制咸菜泡菜的那种罐子，还有可以做酱料的大缸，就像二奶奶家的那种······” 听着她一连串的要求，卫青风脸上闪过无奈，最后还是认命点头，谁让他把话放出去了呢，听着小姑娘叽叽喳喳，在心里一一牢牢记下她的需求，生怕自己听错了。 李如海看着兄妹俩相处的模样，欣慰点头，建党和凤玲要是看见这一幕，不知道能有多高兴，就是可惜，缘分不够，没能看着自己孩子长大娶妻嫁人生子。 卫青苗忍着肚子传来的剧痛跌跌撞撞回到家，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油香。 砰的一声撞开门，空气中那股油香中夹杂着肉香味更加浓郁，让很久没沾过肉腥味的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谁知一抬眼，正好瞧见自己娘慌慌张张往柜子里藏东西，卫青苗刹那阴沉了脸，心里的阴郁几乎快要压制不住。 “娘，你不是说家里粮食不多，早就没了肉吗？那卫青宝吃的是什么？！” “死丫头，赔钱货！大白天的回家撞门你想死啊？不去上工你回来做什么？” 卫青苗捂着还在疼痛的肚子，看向自己亲弟弟嘴角来不及擦掉的油渍，冷笑一声。 “回来看看你这亲妈怎么当的，好跟你学学啊，不是说家里没吃的了吗？这是啥？天上掉的？还是你为了儿子甘愿牺牲自己，在自己割下来的肉？” 卫二婶被说的心虚，没忍住老脸一红，随即理直气壮：“我就藏了点肉给你弟弟吃咋啦？他还小，以后你们不还要靠着他替你们撑腰，不养壮一点怎么行？” 再说了，谁家有好东西不是先紧着自己儿子？她未来可是要靠着自己儿子养老摔盆呢，她偏心一点怎么了？ “就儿子是你生的？我和花儿草儿捡来的不成？你也是女人，怎么就不能为我和妹妹们想想。” 为什么人家大伯大伯母就能为了卫瓷做一切事情，她娘却恨不得把她们三姐妹身上的肉剐下来喂给弟弟吃？ “我咋没为你们想？我知道女娃娃的不容易，所以才对你弟弟好一点，未来你在婆家过的不好，他还能帮你撑腰出气。” 又是这些老调重弹，每次在弟弟享受了所有好处后，亲娘就那几句，“为了你好，为了你在婆家有靠山，”。 就因为这几句话，上辈子她和两个妹妹被死死套牢在卫青宝这个歪脖子树上，生生被他拖累死！ 卫青苗突然浑身无力起来，忍不住冷笑一声，在心里嘲讽自己。 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自己父母什么样的人 她早就该知道的，只是后来她忘记了，忘记了父母对她们的偏心苛待，在生命最后时光里，在心里将这对父母美化成太过善良，所以，重生后才想着拯救他们，挽回家里落败的悲剧。 如今回头再看，这个家哪里需要她拯救了，一切不过是因为她太过失败臆想出来的而已。 这就是她最嫉妒卫瓷的一个原因，也是最大的原因。 明明都是卫家的闺女，凭什么她卫瓷就能在家里有两个男孩的情况下被全家一起放在心尖尖声疼着，宠着，生怕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而她呢，从小就被叫着赔钱货长大，干不完的农活家务活，照顾不完的弟弟妹妹。 当父母的不高兴一言不合就会对她拳打脚踢，谩骂嘲讽。 她在烈阳下被晒得晕头转向时，卫瓷在家里喝着绿豆汤吃着西瓜。 她在寒冬冷风里肿着手指洗全家的衣服时，她卫瓷却能待在暖和的屋里烤着地瓜板栗喝着奶粉悠闲度日。 她一个傻子是全家人手心里的宝，自己这么优秀却只能受尽苦楚，凭什么？！ 所以，重来一次，她才会千方百计这么想要毁掉卫瓷的幸福。 她身在淤泥里，凭什么对方可以干干净净站在阳光下？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卫瓷的运气会这么好，就连老天爷都在帮她，生怕她吃一点亏。 把她卖给人贩子，她能反手将人家老窝都给一锅端了，还凭白多了个英雄的称号。 想借刀杀人让那些残存的人贩子再次对她下手。结果，对方被一网打尽，她什么事都没有，还又白白得了一个钱票奖励。 她一次次给对方设下陷阱，对方一次次反手将回来，要不是她机灵没给对方留下什么把柄，自己恐怕也早就翻了车，像卫青浩那个蠢货一样蹲了笆篱子，被扔到西北农场接受再教育。 想到卫青山和卫青风对自己一家和三叔一家做的事，后怕的卫青苗就打心里开始发怵。 这次在山上的事卫青风要是知道了，那个疯子肯定会回头找自己麻烦，不行！她得先找个地方先躲着避避风头，至少在卫青风想发疯时找不到她歇气后再回来。 “娘，我想回姥姥家住一段时间。” 仔细想了想，卫青苗还是决定先去姥姥家避避风头，他卫青风再有本事，再多的能耐也不能走个十几公里去姥姥家找她算账吧？ “啥？你去你姥姥家做啥？白吃饭啊？” 卫青苗气的手抖，掐掐掌心，努力平复自己的愤怒，哪个亲娘会说自己闺女回姥姥家是要去打秋风？ “我就是想姥姥了，想去看看她。” 卫二婶不屑冷笑：“扯吧你，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到大你哪一次愿意乖乖去姥姥家？我告诉你，现在可不是从前，现在人人家里都青黄不接，你姥姥家又没啥好吃的招待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赚工分吧。” 卫青苗拳头又硬了，她心里的暴虐再次隐隐约约想要冒头。 她想揍人！她想大火！她想咆哮！ 脾气即将失控的卫青苗最终还是哪里都没能去成，因为她隔天被自己亲娘给锁在了家里，别说门了，窗户都被封死了，这下子真的是哪也去不了。 被关在屋内一天没吃饭的卫青苗喊的嗓子都哑了，才把家里最是胆小的卫青草叫过来，一看见她，卫青苗立马问出心里的疑问。 “娘呢？” 卫青草面黄肌瘦，怯怯抬头看她一眼：”娘说，弟弟最近瘦了，决定带着他回娘家吃点好的养养。“ ……？ 卫青苗:……草！ 第67章 日常 凌晨一两点，整个马沟屯子陷入了昏沉的死寂，连虫鸣鸟叫声都几不可闻。 一道黑色身影悄无声息来到卫二叔家门口，静静站了一会儿，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黑暗中的宅子。 卫青风手中拎着一个鼓囊囊黑色的袋子，袋子中的东西不断蠕动着，时不时还能听见嘶嘶嘶声，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冷笑一声，卫青风翻身跨进院子，熟练的绕过院子里摆放的东西，来到一间偏房，抽出一把匕首，不动声色顶开门内的木栓，听着里面清浅的呼吸声，嘴角勾了勾。 将口袋口打开，对着门内使劲儿一抖，无数条花花绿绿的长条状东西就被抖落进屋内，嘶嘶嘶声更加明显。 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阿瓷出手，真以为自己是死的不成。 擦擦擦的声音从门口向着屋内四面八方爬去，卫青风又不动声色的将木栓恢复成原样，最后看一眼房门，没有犹豫的转身离开。 卫青风身影顿在原地，看着站立在拐角处的小老头，神色不变，轻声打招呼:“曾叔祖，这么晚还不睡？” 小老头目光复杂，闻言冷哼一声:“你都能半夜不睡觉做夜游侠，我就不能人老咯觉少出来溜达？” 看一眼小徒孙身后的卫老二家，小老头叹息一声。 “青风，那是你二叔，你爹活着时最看中的弟弟。” 卫青风沉默，心口苦涩的难受:“曾叔祖，我爹娘本来不该死的，他们甚至都没机会听阿瓷亲口叫过一声爹娘！” 要不是卫老二和卫老三莫名其妙喝醉求着爹娘，自己爹娘又怎么会因为心疼他们主动去加入交粮队，最后双双没了命。 卫青风双眼赤红，抬头看向小老头:“更不要说在爹娘走后，他们干的那些不是人的事。不说其他，如果他们真把我爹当大哥，又怎么会狠心在我爹头七没过时搬空我家还把阿瓷给卖了！曾叔祖，爹娘死后我就没亲叔叔了，我只有大哥和阿瓷，他们一直针对阿瓷，就是在扎我的心！” 说到卫瓷，小老头眉心一皱，许久后又松开，看向面前这个越发成熟的男孩。 “我不拦着你，但你要知道分寸，别让自己的手脏了，你要是出事了，那个小丫头可就真没人管了。” 卫青风摸了把脸，声音沉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您放心，我只是给了一个教训而已，不会出人命的。” 他知道曾叔祖这些老人的底线。 怎么争如何斗都可以，就是卫家人手上不能沾卫家人的血，这是大忌。 可，最先犯下忌讳的人不是他不是吗？他只是反击而已，至于能不能活，看运气吧。 小老头紧紧了掌心，没忍住对着卫青风翻个白眼，这臭小子真当他老糊涂了听不出来他什么意思，教训也分轻重缓急，就他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卫老二一家能落得着好那才叫有鬼呢。 小老头的预感很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惊醒无数还在沉睡的人，就连大早上刚睡醒就精力充沛，准备大干一场的小夫妻都被吓得直接萎了，男人直接骂骂咧咧提着裤子起身出门。 “大清早的谁嚎丧呢！” “快去卫老二家！他们家捅了长虫窝了！”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众人系腰带的系腰带，穿衣服的穿衣服，还有人直接拎着鞋就跑出来，边跑边穿，那眼神亮的像是去供销社抢肉。 卫老二家此时早已经乱成一锅粥，任谁大清早还没睁眼就直接抓了一手凉丝丝，软趴趴的长虫都能被吓得亡魂皆散，差点尿裤子。 “娘啊！救命啊！” 卫老二一声惨叫，直接将手中抓着的红色长虫扔进媳妇怀里，自己则是一蹦三尺高，直接窜到炕柜那里蹲着，浑身瑟瑟发抖。 娘哎，他最怕这些长虫了，特别是这些花花绿绿一看就知道毒性很强的，他发誓，睁开眼看见手中东西的一瞬间，他真的看见自家太奶在朝着他招手。 卫二婶直接软了腿，从天而降的长虫更是让她抖成筛糠，只来得及将小儿子挡在身后，整个人就浑身无力的瘫在那不动也不敢动，身下隐约传来尿骚味。 “啊！爹娘救命！好多蛇！” “啊啊啊！蛇啊！” 偏房里传来三个闺女凄惨的叫声，吓得夫妻俩又是浑身一抖，脸色铁青。 卫青苗房间里，地面，炕上，屋梁上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蛇，各种颜色的蛇缠缠绕绕着在屋里到处蜿蜒扭动。 三姐妹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看着屋内大大小小的蛇，恐惧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掉，却因为被子上的两条胳膊粗的大蛇不敢哭出声。 卫青苗吓得手脚冰冷，浑身冒冷汗，她这辈子加上辈子什么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些软体动物，特别是蛇与蚂蟥之类的，是看见一次都会应激的那种。 “大大大姐，该怎么办？” 老二卫青花抖着声音求助身边的大姐，因为恐惧，她凌乱的短发都直接炸成了刺猬。 卫青苗咽咽口水，问她她怎么知道，她也怕这些东西啊！ “嘶嘶～” 一条红黑环的大蛇吐着蛇信子慢慢靠近三姐妹，三角蛇头不断来回打量，最后将冰冷的竖瞳对准卫青苗。 它记得这个味道，自己昨天毒牙被两脚兽硬生生拔下来时，痛的死去活来时感受到的就是味道。 拔牙之仇，不共戴天！ 大蛇心中愤怒，长长的蛇身盘起，直接立起身子，对着卫青苗不断嘶嘶嘶的吐着蛇信子，将卫青苗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蛇类攻击猎物前的标准动作，卫青苗心知肚明，心中更加害怕起来。 看一眼左右紧紧抱住她的两个妹妹，卫青苗眼中滑过愧疚，在大蛇扑上来的一瞬间，卫青苗想也没想，直接将自己身边两个还在警惕的女孩一把推了出去。 两个女孩不敢置信回头，眼中都是错愕，惊讶，绝望。 “姐姐……” 卫青苗慌乱摆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第68章 混乱 被推出去还来不及有太多情绪，红黑色的蛇头就已经凑近，一口咬在卫青花腿上。 “啊啊！救命啊！” 卫青花几乎吓到背过气去，浑身都开始冒冷汗，双腿更是使劲儿扑腾，想把紧紧咬着她小腿的红黑色大蛇甩下去。 动静闹得太大，直接惊动了其它盘在原地没动的蛇，纷纷受惊似的昂起身子不断四处游走，更有几条颜色鲜艳的冲着大炕爬过去。 卫青苗咬着牙将被子一卷冲着那些蛇抽了过去，趁它们懵逼时脚下生风似的跑了。 “我去找爹，你们先等着！”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到了门口，刚想伸手把门栓拉下来，谁知努力了半天，门栓依旧牢牢卡在那里拿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打不开？” 卫青苗后背开始冒冷气，腿也开始发软。 “外面有人吗！开开门！爹！娘！救命啊！” 木门被拉的哐当哐当响，门栓依旧牢牢卡在凹槽里纹丝不动，卫青苗最后直接开始抬脚踹门，动作之大，墙皮都开始扑簌簌的向下掉。 “究竟是谁？！开开门！” 突然，小腿上传来一阵阵凉丝丝的感觉，卫青苗瞬间僵硬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视线慢慢下移，不出意外的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竖瞳。 “啊！” 凄厉的惨叫声将围在门口的众人吓得瞬间清醒，都伸着头往院子里瞅。 “都瞅啥？赶紧救人啊！” 卫建国一脚踢在看热闹津津有味的几个老爷们腿上，咬着牙把人轰进院子里帮忙。 整个屯子就这卫老二家天天闹不完的幺蛾子。 卫瓷兴致勃勃围在一旁看着二叔家的大门小门都被人拆了，看着一身屎尿味的二叔二婶被人一脸嫌弃的抬出来。 最惨的还是卫青苗，刚被拎出来时身上还挂着三四条颜色诡异的大长虫，吓蒙了一圈看热闹的小姑娘，纷纷尖叫着往后躲。 “这卫老二家丫头得罪了哪路大仙？” “谁知道呢，他们家天天鸡飞狗跳的。” “遭报应了呗！” 说话的婶子被身边人一把捂住嘴，“咋啥话都说，小心被人听见。” 被捂住嘴，包着头巾的婶子翻个白眼，她会怕？做亏心事的人又不是她。 一条条扭动的蛇被人直接清理出来，震惊了周围一圈人。 “我的亲娘啊，活了几十年第一次瞅见这么多颜色的长虫。” 卫建国抹一把脸上的冷汗，稍稍松口气。 “别嚎了！这蛇没毒”蛇牙都被人给拔了，看来干这事的人就想给这家一个教训。 “咋可能没毒！你瞅瞅它们这颜色鲜亮的！” 卫二叔一个大老爷们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伸手指着被人攥在手里还在上下卷动的蛇，颤着声控诉，声音都尖厉不少。 “真有毒你一家老小早没命了！还能等到我们来？你一个大老爷们不就身上多了俩牙印吗，哭啥哭？出息！” 说完摆摆手，示意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都堵在这里干啥？不吃饭了？不上工了？” “建国叔！这是有人故意把蛇放我家里的！那人一看就知道不安好心，你得把他先找出来！” 她不甘心，自己家一大清早就被人整成这个样子，家里人人身上都有好几处被蛇咬到的窟窿，把蛇抓了就没了？那他们不是白被咬了！ 卫建国眯起眼睛看一眼卫青苗，在心里叹口气，这姑娘还是被她爹娘给养左了性子。 “你知道是谁吗？你有证据吗？” 卫青苗沉默，她知道是谁，一定是卫青风那个疯子，他是为了给卫瓷出气。 “我不知道是谁！这些毒蛇是被人拔掉毒牙扔在我家，那就一定是旁人做的！” 卫建国背着手看向卫老二，“你也这样想？” 卫老二眼神飘忽不定，最终还是低下头。 “建国哥，这事我真不知道，能找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 “爹！怎么能算了！” 卫老二不耐烦瞥她一眼，这大闺女怎么回事，不止没以前听话，还天天到处惹是生非得罪人。 “不算了你去找人？” 卫青苗沉默，她知道是谁，她爹和建国叔也能猜到是谁，可就是没人愿意挑明。 想到这里，卫青苗红了眼睛，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向着卫瓷兄妹，他们究竟哪里好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卫瓷被自家二哥拎回了家，怀里还抱着同样乖乖不动的卫吉祥。 “大清早不吃饭看什么热闹，也不怕那蛇咬你。” 卫瓷晃晃小脑袋，瓷白的小脸在晨曦中白到反光，精致眉眼里带上狡黠，灵气十足的桃花眼乐滋滋的弯成月牙，卷翘的长睫毛遮盖住眼睛里的幸灾乐祸。 “不怕吖，我有吉祥呢！” 似乎是知道自家小主人在说它，怀里乖乖趴着不动的卫吉祥仰头汪汪汪的叫出声，末了还嗷呜一声代表同意。 卫青风眼皮下垂，看了眼卫瓷怀里狗仗人势的小家伙，嗤笑一声。 “走个路都能栽跟头的小不点你指望它保护你？它去给那些蛇送菜还差不多。” “汪汪汪！” 小奶狗听出了他的不屑，扒拉着自家小主子的衣袖冲着卫青风开始奶凶奶凶的汪汪叫，还没长硬的犬齿对着他龇牙咧嘴。 卫青风挑眉，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易就把它从卫瓷怀里捞出去，捏着它的后颈皮放在自己面前，直接和它来个大眼瞪小眼。 “来，再叫一个试试？” 卫吉祥耷拉着四肢，一双豆豆眼可怜巴巴看着卫青风，小尾巴都吓得夹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哥，你多大的人了还欺负卫吉祥，它刚刚才满月，你跟他计较什么。” 卫瓷伸手把小家伙捧回自己怀里，安抚性的揉揉它光滑水亮的皮毛。 回到自己熟悉安心的怀抱里，小家伙立马神采飞扬，耷拉的耳朵竖了起来，再次冲着卫青风开始汪汪汪的叫，那声音叫一个中气十足。 “狗仗人势的小东西。” 卫青风作势要把它拎出来，小家伙立马缩回头，等他把手收回去又开始摇着尾巴开始狂叫，这欺软怕硬的作态逗笑了卫瓷。 “小心点，别冲他叫不然我待会儿不在家小心他收拾你。” 第69章 意外 卫吉祥很聪明，喝过灵泉水的卫吉祥更聪明，它知道这个家里它需要讨好保护的人是谁，谁又能威胁到它在这个家的地位。 所以，只要卫瓷在它身边，它永远都昂首挺胸，还能大着胆子冲家里最黑心的男主人呲牙。 可卫瓷不在身边后，它就会乖乖夹起尾巴做犬，主打一个温顺乖巧。 看它瞬间老实，对着妹妹开始哼哼唧唧撒娇。卫青风再次感叹这小家伙的聪明劲儿。 能懂得看人脸色，还能百分百听懂人的话，这个是不可多得的优秀犬种，在训练训练，一定不亚于海叔家的天圆地方，以后上山打猎时也是个好帮手。 吃过早饭，卫瓷将要给大哥寄过去的东西打包好带走，准备到了县城后邮寄过去。 “二哥，我去县城啦！” 小姑娘扎着和当下其他女孩不一样的马尾辫，碎发随着微风拂面飘动，昳丽的眉眼里满满都是青春活力。 卫青风皱皱眉，返回屋内拿出一个薄围巾给她缠上挡住她的半张脸，只露出精致妩媚的眉眼。 “外面风大，小心你的脸被吹皴会疼，带上后别拿下来了，知道吗？” 卫瓷笑眯眯点头，她知道二哥的意思，她容貌过盛，外面又正是混乱的时候，不放心她顶着这张天姿国色的脸出去。 “放心吧二哥，我有能力自保的。” 卫青风拍拍她脑袋，尽管不放心还是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走远。 要不是自己有事，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出门。 “狗蛋哥！那家伙来了！” 卫瓷前脚出门，后脚一道身影就从后院窜了出来。 卫青风点头应了一声，再次看一眼走远的卫瓷，不放心的交代来人“让多喜看好她，别再让她出了事。” 来人拍拍自己胸口，语气颇为自得“放心吧狗蛋哥，这次有多喜跟着阿瓷妹妹，一定不会再让她出事！” 上次阿瓷妹妹出事就是因为狗蛋哥忙着父母突然离世的事，而他们这几个发小又刚好都走开去处理山里的事，这才让卫老二老三家算计了阿瓷妹妹，这次可不一样了，有身手更好的李多喜跟着，一定不会让她再出事。 卫青风点头，锁上门跟着来人一眨眼消失在后山。 “阿瓷，这里这里！” 卫泱挥着手，将一个小马扎递给卫瓷。 “你也去接知青吗？” 卫瓷茫然，什么知青？ 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还没听说，卫泱来了兴趣，凑到卫瓷面前开始兴致勃勃的跟她说着自己得到的消息。 “我听我爹说城里现在要搞什么知识青年到农村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咱们屯子就接收了好几个城里学生娃娃，这次我爹就是去接他们的。” 卫瓷想了想，总觉得这些话好像很熟悉，知青？下乡？ “唉，也不知道这次来的和前几年大跃进来的那些是不是一个地方的，好不好相处？不会又要把咱们家里铁锅什么的给征走炼啥钢吧？” 回忆起大食堂解散后，家里没锅没刀的那些苦逼日子，卫泱就情不自禁抖了抖，她再也不想吃整个儿的地蛋红薯了！ 卫瓷想了想“应该不是，别担心，有建国叔呢，到时候看看不就知道了。” 县里的乱象比卫瓷想的还要严重。 拖拉机刚停在邮局门口，浩浩荡荡的队伍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锣鼓敲得震天响，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看过去。 卫瓷抱着大包裹，踮起脚尖看过去，随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人群中央，一男一女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脖子上挂着一连串破鞋和一块板子，表情麻木被四名民兵压着走，边走边喊着口号。 “唉，这都什么世道啊。” 挎着篮子的大娘叹口气，默默走开。 卫瓷浑身冰冷的站在人群后，一直看着那群人走远这才回过神，听周围人并不小声的窃窃私语。 一男一女原本是棉纺厂的职工，吃公家饭的，只不过就因为订婚后在大街上牵了个手，就被不怀好意的人举报，直接被当成乱搞男女关系挂着破鞋的牌子游街。 “啥呀，我听说是有人看上了这姑娘结果人家不愿意，直接找了个小伙子订婚，这不惹恼了那人，直接就被抓了起来。” 工作工作没了，家也散了，听说这姑娘也没躲过去，被那人直接毁了，还是当着她未婚夫的面。 众人唏嘘，对那未婚小两口同情有，可怜也有。 卫瓷下意识将围巾又往上拉了拉，直接拉到了眼睑下，低垂下的睫毛不断颤抖。 这里竟然比那个封建主义的古代还要危险。 “阿瓷？” 卫瓷回过头，看见了同样脸色苍白的卫泱，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转身进了邮局。 “你好，我来邮寄包裹。” 卫瓷伸手进包裹，将存在空间里的东西偷偷放进去。 这里是她给大哥邮寄的干果腊货，肉酱泡菜，还有一些自己制作的保命药丸。 柜台里的女人抬头，神情高傲，直接将包裹大力打开，等看见里面的东西时，惊讶抬头。 “寄去哪里的？” 卫瓷抿唇一笑，骄傲开口“军区的。” 听说是寄往军区，女人翻找东西的手一顿，随即又将包裹原样装好，神色也没有刚刚的不屑一顾，态度直接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军属啊？来，填个地址” 卫瓷眉眼弯弯，“嗯，寄给我大哥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不信了，她都笑这么甜了，对面的人还会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 女人果然也没再冷脸，全程态度温和，让一旁经常被凶的男人频频回头看过来。 填好地址交过钱，本来想转身就走的卫瓷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开口。 “姐姐，最近有马沟子屯姓卫的接收包裹吗？” 年近四十被小姑娘叫姐姐的女人心里一美，态度更加温和。 “你等等啊，我给你找找！” 说完，低头开始翻找手上的记录本，没一会儿就诧异抬头:“还真有，卫瓷？是你吧？” 卫瓷使劲儿点头，双眼亮晶晶:“是我是我！” 第70章 意外2 “这么巧？” 女人笑笑，转身从身后拉出两个半人高的大包裹，对着震惊的卫瓷二人说道: “那，就这两个，昨天刚到的，看地址给你寄包裹的地址一个样儿，同志有个好哥哥啊。” 卫瓷目瞪口呆，她想过会有包裹，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包裹，再一次在心里庆幸，她突然有了力拔山河气盖世的能力，不然恐怕对着两个大包裹就傻眼了。 本来还想叫人过来给小姑娘帮忙的大姐就这么维持着僵立的表情看着她一手一个大包裹淡定走出邮局。 “幸好我没难为她。” 不然，糖吃不上，这小姑娘一巴掌恐怕就能把她送走。 看一眼柜台上的几颗奶糖，女人难得笑了出来。 李如海正靠坐在拖拉机上抽烟，一眼就看见一个包裹山下长了两条小细腿正一步一步向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手一抖，烟灰差点把自己裤子烫出个洞。 这哪家的倒霉孩子买这么多东西？ “海叔！快来帮忙！” 软糯娇甜的女音传来，李如海手里的烟又是一抖。 啊，原来是我家的啊？ “这是青山那小子寄过来的？” 李如海眉毛都快打结了，那臭小子日子不过啦？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这是把媳妇本都掏出来了吧？ 卫瓷一口气把两个大包裹扔进车斗里，长松一口气，揉揉肩膀，有些酸。 “不知道哇，大哥是不是发财了？” 额头被敲了下，李如海给了小姑娘一个爆栗子，这话是能乱说的？ “快上车，咱们还要去接知青。” 说起知青，李如海就头秃，想不明白一群城里连麦苗和野草都分不清楚的娃娃们来下乡能干啥？ 嗯？她也要去吗？ 李如海指指她身边的卫泱，“她是主力。” 卫瓷明白了，她是跟上去凑数的。 邮局在东面，火车站在西面，等拖拉机突突突冒着黑烟停在破旧的火车站大门口时，那里早已经等了无数牛车马车驴车。 卫泱从凳子下抽出一个用红纸包着木板的牌子出来，上面几个大大的毛笔字丑的有些清新脱俗。 【马沟屯子热烈欢迎广大知青同志下乡！】 “这毛笔字谁写的？”丑的这么清新脱俗。 卫泱嘿嘿笑出声，偷偷指了指大马金刀坐在驾驶位到处跟人热情打招呼的李如海。 “海叔说，他这字放到几十年前也是人人尊敬的文学大家！” 卫瓷更加沉默，这谜一样的自信究竟是谁给他的？ 果然，牌子一举起来，引来周围无数嘲笑。 卫瓷打量其他欢迎知青的阵仗，再看看自己屯子这简陋的一个牌子，突然觉得，那些知青可能会后悔选择马沟屯子。 “看看人家，拉着横幅，再不济字写的漂亮，再看看咱们这……” 卫瓷啧啧赞叹，真是清流里的一股泥石流，保管会让人一眼就能看见，记忆深刻。 “字不在精，有诚则灵嘛！” 卫瓷失笑，这话还可以是这样用的吗？ 火车长长的鸣笛声传来，等待多时的各个大队都开始了行动。 “快快快！牌子举起来！” “把横幅举高一点！让知青们看到咱们得诚意！” “锣鼓敲起来，秧歌扭起来！要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咱们！感受到咱们大队的热情！” 卫瓷三人面面相觑，看看人家忙的热火朝天，喜气洋洋。再看看自家这拿不出手的牌子，冷冷清清，不知道要用怎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即将到来的知青们。 朱珠胸前戴着大红花，一身绿色军装，拎着满满的行李下了火车。 环顾一圈，周围都是差不多打扮的少男少女，有人面上茫然，有人依旧惊慌失措，像她这样斗志满满的还真没几个。 顺着人流走出站台，一路穿过大门小门，最后一脚跨出时，一眼就能看见火车站前广场里大大小小的各种车，以及臭味熏天的各种动物排泄物。 朱珠茫然，不是说，这里是县城吗？县城都这种条件，那乡下是不是更惨？ 左右找了半天，朱珠有些慌，她要去哪里找自己的下乡队伍？ 正在这时，一道失真的喇叭声盖过锣鼓喧嚣，清脆的女音像是凭空而来的凉水，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看过去。 拖拉机上，穿着碎花褂子黑裤子，绑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正一手举着喇叭，一手挥舞着大红色的围巾不断吸引旁人的注意力，身边还有一个被板子挡住脸的姑娘。 “马沟屯子？” 朱珠松口气，拖着行李就挤了过去。 “您好，我是要去马沟屯子的下乡知青！” 卫泱停止了魔音穿耳，满脸热情的伸手。 “你好你好！我是马沟屯子来接你们的人！来上车。” 朱珠意外，这农村姑娘长得一点也不像在乡下长大的，挺清秀白皙一小姑娘。 将自己行李拿上车，朱珠长长舒口气，终于可以停下来歇歇，做了几天几夜火车，她感觉自己人快馊了，走路都打飘。 看一眼仍旧在举着牌子的小姑娘，朱珠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奶糖递过去。 “小同志辛苦了，吃颗糖甜甜嘴……” 后面的话直接被她吞了回去，朱珠眼睛都看直了。 乖乖，还以为刚刚那个小姑娘已经是好看的了，没想到这个被挡住脸的才是真绝色。 卫瓷意外歪歪头，对上朱珠看直的眼睛有些不自在，往后挪的同时，对着人礼貌点头，弯起眼睛笑了笑，甜味超标的梨涡一出现，直接击中朱珠隐藏极深的颜控属性。 “你长得好漂亮！你也是下乡知青吗？你是哪里人？我是京城来的，我叫朱珠，今年十七，你呢？” 卫瓷小屁股又往后挪了挪，不动声色把板子将自己又遮掩实一点。 “我叫卫瓷，我不是知青，我家就在马沟屯子。” 乡下人？ 朱珠惊叹:“你们村是什么风水宝地？”怎么养出来的都是这种漂亮小姑娘吗？ 卫瓷没接过糖，也不再多说，只默默举高自己手中的牌子，这一次，她直接把自己藏在后面连根头发丝都不愿意露出来。 她这人，旁的都好说，就是看见陌生人有些紧张，亲娘说，她这叫社恐，恐不恐的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陌生人对她太热情，她真的会尴尬，会手足无措。 第71章 意外3 漂亮小姑娘不理会自己，朱珠有些失落，转而一想，自己以后和她们一个村，相处机会多的是，不用急于一时吓到人家。 这么想着，朱珠还是又凑近卫瓷一些，在她不注意的角度，用眼角余光偷偷摸摸打量她，越看心里越美。 没想到和家里赌气下次乡居然还能遇见对自己胃口的漂亮小姑娘。 “马沟屯子的？” 几个男女拖拖拉拉的走近，看一眼坐在车座上抽着旱烟的中年男人，再看一眼车斗里三个风格迥异的女孩，疑惑问出声。 “没错没错！我们是马沟屯子来接知青的，你们是要去马沟屯子吗？” 说着，放下喇叭，转身将围巾又结结实实围住卫瓷的小脸。 嗯，有男知青，得保护好他们家阿瓷。 “我们是要去马沟屯子！”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 “就是就是，我都快累死了。” 几人边说边抱怨，嘟嘟囔囔着把身上大大小小的行李扔到车斗里。 “这什么车啊？怎么这么脏？这让我怎么坐？” 几人里唯二的其中一个小姑娘嘟着嘴不满抗议，她身上穿的白色布拉吉可是很贵的，万一被弄脏了她能心疼死。 李如海眼皮跳了跳，看了眼那个说话抱怨的女孩，在心里给她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他的任务可不止一个接知青，还包括了观察他们的人品心性，目前看来除了第一个叫朱珠的，后来的这几个人没一个简单的。 “没关系的悠悠，你看人家都是牛车马车，咱这好歹是个吃油的，待会儿把行李垫在下面，那就不怕弄脏了。” 身边明艳的女孩大大咧咧拍拍名叫悠悠的女孩肩膀，直把人拍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你干嘛呀！” 齐悠悠一脸愤怒，直接甩开她的手，气鼓鼓走开。 被甩开，女孩眸色闪了闪，随即不在意摆摆手，笑容更加灿烂。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自小在军区长大，力气比一般人大，我下次注意点就是了。” 其他知青听见军区两个字，纷纷把目光看过来，大大满足了朱立春那颗骚动静不了的心。 齐悠悠:……(?_?|||)。这人真当她是傻子吗？ 卫瓷站在木牌后，偷偷露出一只眼睛看向在拖拉机下发生的冲突，眨巴眨巴眼睛，在其他人注意到自己时又收回视线。 看来，未来的马沟屯子又要热闹了，就是不知道建国叔的头发还能撑多久。 “来，叫到名字的举个手。” 卫泱不理会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雄赳赳气昂昂站在车上举着喇叭开始念名字“齐悠悠？” “到！” “鲁达？” “到！” “肖白鱼？朱立春？孟良辰？段友谊？” 确认完名单，卫泱一挥手:“都上车！带你们去知青办报到，然后回马沟屯子。” 城里娃娃做事怎么这么磨叽？急死她了，要不是跟她爹立了军令状，她都不想干了。 “还要去知青办啊？” 齐悠悠嘟嘟嘴，她坐了这么久的火车都快累死了，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不去知青办你去哪领补贴？” 闻言，几人这才不情不愿上车，直到这时他们才注意到车斗上的另外两个姑娘。 朱珠胸前和他们同款的大红花还没摘下来，一看就知道是知青，而坐在另外一边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的姑娘既没有大红花，穿的也不像乡下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卫瓷将围巾又往上拉了拉，只露出那双秋风明眸，桃花眼特有的妩媚随着她低垂下的眼眸遮盖住几分，留给众人的是鸦羽般的卷翘睫毛。 她不喜欢这些人，他们看向海叔和卫泱时眼神太过高傲不屑，尽管他们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你也是知青吗？你是哪里人？” 齐悠悠坐在朱珠身边，介绍完自己后伸着脖子看向恨不得把自己全部藏进围巾里的女孩。 “她不是，她是马沟屯子的本地人……” 朱珠兴致勃勃跟她介绍，话还没说完，就被齐悠悠打断。 “乡下村姑？泥腿子啊。” 怎么看起来不像啊，她这一路也见过不少乡下人，他们不是面黄肌瘦就是浑身补丁打补丁，眼前这女孩虽然藏的严实，看她乌黑柔顺的头发和露出来的白皙皮肤一点也不像乡下村姑。 想是这样想，齐悠悠也失去了继续和卫瓷搭话的兴趣，直接扭过头不再理会人。 朱珠愕然，随即白她一眼，村姑怎么了？谁家往上数三代不是乡下人，都下乡了哪来的优越感。 “阿瓷，你事情办完了吗？” 卫瓷轻点头，她只是寄个包裹，没什么事要办。 那就好，卫泱拍拍前头李如海的座椅，咋咋呼呼的开始催促。 “海叔，快走快走！” 拖拉机慢慢启动，无聊的卫瓷趴在卫泱身边，看向周围花样百出的欢迎仪式，不自觉微微勾了唇，连围巾滑下来都没注意。 肖白鱼不经意看一眼，随即瞪大眼睛，目光定定看着侧脸柔美的女孩，被她唇边的梨涡晃了下神，这姑娘长得居然这么好看？ 卫泱警惕，直接挡在卫瓷面前，眼睛凶狠的瞪了眼肖白鱼，反手把卫瓷脸上的围巾给她围好，她可是答应了青风哥，一定会照顾好阿瓷的。 “白哥哥，你在看什么？” 齐悠悠顺着他呆愣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两个小姑娘低头窃窃私语的背影。 “没什么，你不觉得周围很热闹吗？” 齐悠悠恍然，也跟着看向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是很热闹，人也好多。 肖白鱼又偷偷看了那姑娘好几眼，无奈人家压根没注意到他，只能有些失望转移开目光。 朱立春饶有兴致在旁边看热闹，最后将目光也看向那个一直低调的女孩，心里莫名升起了危机感，乡下居然还有长得跟个妖精似的女孩，自己可是为了肖白鱼来的，万万不会让别人摘了她的果子。 想到这里，朱立春藏起眼中的狠厉，再次抬头时，仍旧是那个大大咧咧，不拘于一格的女汉子。 卫瓷后脖颈汗毛一竖，下意识顺着凉气来源看过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里不对劲儿，只能疑惑歪歪头，收回视线，同时在心底做了决定，以后离这些知青远点，她不喜欢跟人天天玩心眼子，太累。 第72章 意外4 拖拉机还没进村，离得老远卫瓷就看到了村口围着的人。 “我的天老爷！” 卫泱一把捂住脸，刚刚还在嘲笑其他大队用扭着秧歌打着锣来欢迎人有些尴尬，没想到一回头，自家亲爹就亲自带着人等在村口，熟悉的婶子们涂着大红唇大红腮帮子等着他们。 “来了来了！快点动起来，知青们接来了！” 下一秒，锣鼓喧天，手帕旋转着飞上天，知青们傻了，卫瓷卫泱也傻了。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卫建国搓着手上前一把握住肖白鱼的手，还激动的晃晃:“哎呀，欢迎广大知识青年来我们屯子！” 趁着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卫瓷拎着自己的包裹直接从车斗中跳了下去，果然，下一秒，哗啦一声挤上来几个人热情的帮忙拿行李，知青们拦都拦不住。 齐悠悠都吓傻了，下意识紧紧抓住肖白鱼的袖子，说话都磕磕巴巴起来。 “明……明抢的吗？” 一位婶子直接霸气一挥手:“大妹子别怕，我们就是帮你们拿着，保证你东西一个都不会少！” 闹哄哄的场面过了很久才平息，知青们也明白村里人的意思。 “是这样的，我们屯子一共六十七户人家暂时没有空房子，接到通知后给你们盖房子也来不及，你们要住的知青点得再等等，不如就先住在看向家里凑合凑合？” 正是春种的时候，大家都忙得脚打后脑勺，是真抽不出空来盖房子。 知青们面面相觑，看看对面一众目光热情希冀的村里人，咽咽口水很想说不答应来着。 但，不敢开口。 “那，住哪家是需要我们自己决定吗？” 卫建国松口气，好说话就成，伸手指指旁边几个帮他们拿行李的人，示意几人看过去。 “他们就是主动接纳知青同志的人家，其余人家要么孩子多，要么家里孩子都大了不适合进外人，只有这几家家里孩子要么已经成了家，要么孩子还小，你们住进去不会吃亏的。” 众知青你看我，我看你，犹豫半天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任谁突然住进别人家，都不会自在的。 “我那可以住她家吗？” 朱珠指指卫瓷渐渐走远的背影，目光期待，她想和这个大美人住一起。 “抱歉，不能，她家有一个大小子，你个姑娘家不适合住进去。” 话音刚落地，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有好几道失望的收回。 卫建国叹气，看来都是聪明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区别在哪里，和面前这些面黄肌瘦，身上衣服补丁打补丁的人一比，那个小姑娘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头发油亮柔顺，露出来的肌肤虽然不多，仅那一点也能看出白皙粉嫩来，更别说她周身的气质，一看就知道家里条件很好，对她也很疼宠。 在这重男轻女严重的乡下，能把家里女孩照顾的这么好，要么是家里条件好，要么就是家里人对她很好。 所以，这么一个能把女孩照顾成这样好得人家能够坏到哪里去？ 走远的卫瓷没察觉身后的异样，拿着沉重的包裹依旧脚步欢快回了家。 屋里很安静，没看见卫青风的身影，卫瓷还纳闷。 “又跑哪里去了？” 对这个二哥，卫瓷是真的好奇。 自从他卖掉城里的工作在屯子里当会计后，就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走就是一天没个影，有时候去村办公室也见不到他。 想远了，卫瓷及时拉回思绪，甩掉脑子里的一连串问号，直接坐炕上高高兴兴拆包裹。 第一个包裹应该是大哥寄过来的，两身旧军装，一双新的解放鞋，这一看就知道是给二哥的，若干军用肉罐头沉甸甸的，两包奶糖，两包 两罐奶粉两罐麦乳精。 “咦？” 翻出下面的小包裹一打开，卫瓷笑眯了眼，是给她的衣服，一套旧军装改小的外套，两件衬衫，两条黑裤子，一双回力鞋，一双小白鞋 ，一大包江米条。 吃的先放一边，卫瓷美滋滋拿着衬衫在自己身上比划比划，越看越美，小梨涡不自觉又跑了出来，女孩子，不管在哪里，不管多少岁，穿新衣服永远是让她最开心的事。 她空间里都是各式各样或华丽或日常的古装，就连布料都是锦缎，云锦，雾曦棉缎这样的华丽布料，她是不敢拿出来做衣服的，这不明摆着有鬼吗。 将大哥寄过来的东西放好，把信封放一边，等二哥回来再拆。 目光看向另外一个包裹，这个应该是顾战寄过来的，想了想，卫瓷还是没碰，决定晚上找个人不多的时候给顾小叔送过去。 一个闪身，卫瓷进入空间，将自己晒在空间的各种水果干，药材收起来，用买来的油纸一包一包包好，在上面写下种类，方便以后拿。 小屋里的货架被她挤了又挤，终于挪出来一个空货架，用来放置这些东西。 六米长，四米高的四层货架被她这些天的劳动成果几乎又要塞满。 酿酒坛子摆满了最下面的一层，果酒花酒分开摆放。 第二层被大大小小的瓷瓶占据，有她做的各种保命药丸，日常用药，美容养颜的护肤品，可以防止脱发的中药洗发露，保持头发油亮柔顺的护发膏……。 第三层是摆放整齐的一个个油纸包，里面是她做的各种果脯蜜饯，干菜……。 最上面一层则放着她的刺绣，每次她一天一张图或者一个花样子就直接送回空间，这些东西她不敢拿出去，因为目睹了一个中医扎针被人举报拉走，卫瓷从那以后就不敢当着外人的面绣花，怕被人举报说是封建主义。 货架上因为给大哥寄过去而空出来的一处空余再次被填满，卫瓷掐腰一脸满足。 作为有着一个强迫症和囤物癖的人来说，看见货架被整整齐齐填满，满足感和幸福感是几乎成倍的。 撸起袖子，将几块地里的农作物全部收回，又重新播了种子，把果树上快要熟透的果子采摘下来放进筐里放进时间静止的储藏间。 第73章 意外5 另一边，林子里。 “青风哥，真要收手啊？” 卫凯一脸不舍，他们几人这几年合伙在这深山里偷偷养猪可是赚了不少钱，真要把猪全卖了收手不干，谁能甘心？ 卫青风将手里厚厚一沓钱递出去，收起自己手里的那份，语气淡淡:“不是收手，是要挪个地儿。” 能被人找到这里，说明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他们得换个安全的地儿，不然真被人堵个正着，大家都得玩完儿。 “他娘的！最好别让老子知道是谁走漏的消息！” 另外一个人吐出嘴里叼着的马尾草，脸色阴沉。 几兄弟没想到，会有人直接摸到他们养猪地，威胁着他们将猪便宜卖出去，本来一头猪能赚三百，如今倒好，一半的价格就买下他们的猪，怎么想都让人火大。 卫青风冷笑，他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 “让多喜和多福跟着他，就算找不出背后使坏的人是谁，也得让这孙子把吃了我们的加倍吐出来！” 能只身一人偷偷摸到这里来还不带别人，要么是这人背后有依仗，要么，是这人艺高人胆大，不怕他们兄弟。 “真找到后怎么办？”再次叼了根树叶的卫凉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街溜子模样，一点也看不出他上一秒浑身煞气的样子。 “是人是鬼总得找到不是？至于找到后……” 三人相视一眼，眼中划过相似的杀意。 是人就得趴下，是鬼就更好解决，直接弄死就是。 “啧啧啧，狗蛋，你这模样要是让咱阿瓷妹妹看见可不得了，小心她跟青山哥告状。” 卫凉戏谑开口，眼中带着幸灾乐祸。 卫青风凉凉瞥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们干这事没想过瞒着身边亲近的人，大哥肯定知道一点，也早早警告过他，只要不触及国家安全，不触碰为人的底线，他要怎么做大哥不会管，甚至还会帮他扫尾。 第二个知道的人应该就是人老成精的师叔祖，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来说，与其放着屯子里这几个刺头出去惹祸，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他们扑腾，猴子总逃不出五指山。 至于阿瓷，她是个小姑娘，就该被千娇万宠捧在手心里养大，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管好你的嘴，阿瓷还小，性格又单纯，这些事情让她知道不合适。” 死妹控！ 卫凉翻个白眼，想到了什么又皱皱眉:“你二叔家的那个卫青苗咋回事？听卫泱那丫头说她好像在针对阿瓷，需要我们帮你盯着吗？” 卫青风摇头，跳蚤而已，他还没看在眼里？ “不用咱们动手，就她那蠢样早晚把自己作死。” 一直没下死手的另一个原因，他也想弄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家，对阿瓷敌意这么大。 “对了，我娘给阿瓷做了两双单布鞋，你回头从我家路过记得拿回去。” 卫凯数清楚手中的钱票，拿出自己的，剩下的交给了一旁的卫凉，扭过头嘱咐卫青风。 “那感情好，谁不知道你娘是十里八乡最手巧的，话说回来，只有阿瓷有，我的呢？” 卫凯嗤笑一声:“你是姑娘吗？不是就一边儿去，我这个亲儿子还没有呢！” 语气里带着幽怨。 谁不知道和她娘手巧名声一样有名的，还有她喜欢女孩的性格，本家的几个女孩她最疼的就是阿瓷，年年包揽了她的鞋子，就为这，建党伯两口子还活着时没少帮他家的忙。 人高马大的三个大男孩想到家里女性长辈对小姑娘的偏爱，齐齐叹口气。 “走吧，这些东西不能放，去我家给你们做好吃的。” 卫青风最后回头看一眼表面清扫干净的养猪地，眯起眸子笑了笑，带着不明意味的嘲讽，希望那些人别这么贪心，不然…… 三人身影飞速消失在茂密的林子里，树叶浮动，原地什么也没留下。 夜色昏沉时，卫瓷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出门，手中还拎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卫青风安静站在墙角，看着她这模样一脸无奈，身边是憋着笑的三人。 “哎呀！二哥！” 一转身冷不防的看见几道黑影，吓得卫瓷直接炸了毛，差点把手中的包裹当武器抡出去。 “噗嗤～阿瓷妹妹，这大晚上的你做贼呢？” 卫凉乐出声，没成想来蹭饭还能看见小老鼠一样缩头缩脑模样的卫瓷。 “凉哥哥凯哥哥多喜哥哥，晚上好吖。” 心虚的一爪子将包裹藏到身后，另一只小爪子尴尬的挥了挥，脸上硬憋出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来。 卫青风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包裹扔给李多喜，直接拎着人回家。 “把这个给羊圈里姓顾的送过去，小心点，别让人发现。” 李多喜伸手接过，点点头，一转身身影消失在原地。 卫瓷惊讶瞪大了眼睛，看看消失的李多喜，再看看含笑看着她的三个哥哥，小手比划半天才开口:“他…他…多喜哥哥咻的一下…会飞？” 卫凉卫凯笑而不语，跟着兄妹二人进门。 他们从小就跟着族里长辈习武，飞是不会飞，身轻如燕还是能做得到的。 “阿瓷看看这是什么？” 拿出两双鞋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后，卫青风直接塞给她。 “咦？” 卫瓷反复看了看:“是不是莲花婶婶做的？” “看出来了？” 卫瓷点头，看针法和绣工和她好几双鞋子都一样，穿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凯哥哥帮我谢谢莲花婶婶，我很喜欢！” 卫凯点头:“喜欢就好，我娘说你给她的那个棒棒油很好用，她去年一冬手都没开裂。” 卫瓷不好意思抿唇，那个是顾战买给她的，她用不上，所以就分给了几个亲近的婶子大娘，莲花婶婶自然也有。 她听二哥说过，莲花婶婶是个苦命的女人，丈夫早年跟着部队去打仗，留下还怀着孩子的她在家里伺候公婆。 建国后，仗也不打了，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的时候，外面传来消息，丈夫没了。 公婆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半年内接连病逝，留下娘四个差点在那三年饿死。 后来卫瓷的爹和族里一些长辈看不过去，偷偷救济这才保下母子四人，所以从那以后，卫凯就差把一条命直接给了卫瓷家，莲花婶婶也有一点好东西就往这里送，对于屯子里有事更是一叫就到。 “没事，我这里还有，你待会儿可以拿回去给莲花婶婶用。” 卫凯没拒绝，只有接受了她的好意，自己才能有理由送东西过来。 第74章 意外6 顾正阳看着满包裹的东西直接气笑了。 果然是亲侄子，瞅瞅他给自己寄过来的这些东西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当下最时兴的塑料梳子，女孩子喜爱吃的各式糕点零食…… 翻来覆去找了半天，顾正阳只在角落里找到了像是自己的一小袋粮食和若干钱票。 对比太明显的一大一小包裹让顾正阳差点打电话回去把侄子骂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 可惜，他不能。 “臭小子！还说把人家当妹妹，呵呵，骗鬼去吧！” 将东西一一放回包裹，顾正阳叹口气，还得麻烦他原封不动给人送回去。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最后咬着牙决定，还是要打电话回去告状，臭小子不要脸，惦记人家家里的小白菜。 ……大不了他偷偷打，不让别人发现。 这个电话顾正阳终究没能打出去，屯子里就出事了。 “不好啦！卫建军家起火啦！” 一嗓门震惊整个屯子，大半夜的一盏盏油灯亮起，紧接着就是兵荒马乱。 卫建国的邻居婶子一拍大腿嚎哭出声，眼睁睁看着自家和卫建军家相连的房被浓烟掩盖，火苗窜起来速度比她蹦起来的还快。 “天杀的！快救火呀！我房子！” 火势越烧越大，等卫二叔带着妻女儿子一身狼狈的跑出来时，身后的大火已经有无法浇灭的架势。 卫二叔呆呆看着自己住了快二十年的房子，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自家大哥当初帮他起房子时脸上的笑意，以及那句“我弟弟结婚，怎么能没有自己的房子？” 啪！ 重重一巴掌直接打在卫青苗脸上，本就受伤没彻底恢复的卫青苗一个没站稳，直接趴到了地上，捂着脸错愕的看向自己亲爹。 “爹？你打我做什么？！” 卫建党咬牙切齿:“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房子烧了你满意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蠢不可及的闺女！” 要不是她不自量力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大哥家麻烦，自己家怎么会被烧？ 卫青风……这还真不是我干的！莫挨边！ 等卫青风慢慢悠悠带着还睡眼朦胧的卫瓷赶到时，大火已经快要熄灭，只余下浓浓黑烟和烧焦的味道四散。 “真可惜，居然没被烧死。” 小声嘀咕一句，眼角余光刚好瞄到了失魂落魄的卫青苗:“看见他们倒霉，我怎么这么高兴呢？！” 哥哥哎，你声音小点！ 卫瓷捂脸，这是能当着全屯子人能说的话吗？ 耳尖听到的人看天看地再看看傻了眼的卫老二一家，在心里赞同，的确！ “谁来说说，这到底咋回事？这么多人还能让火烧起来，你们是是睡的有多死？” 卫建国一身黑灰，救火把自己胳膊都救出来几个大水泡，疼的他龇牙咧嘴，看向卫老二一家的目光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卫老二愤怒指向捂着脸发呆的卫青苗，话语几乎是从牙齿缝里一字一字蹦出来的，额头的青筋更是突突的跳。 “还不是这个孽障！老子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 就因为不愿意让知青住进家里来，就拿放火威胁他，结果一失手直接把房子给烧没了，他的房子，他的积蓄一把火全没了！ 说到这里，卫二叔上前就开始拳打脚踢，污言秽语听的人直皱眉，这好歹是亲闺女，房子没了可以再建，日子顶多苦一点，哪有骂的这么难听的。 卫瓷正听的目瞪口呆，耳朵就被一双大手捂住，眨巴眨巴大眼睛，转头看向满脸不悦嫌弃的二哥。 “别听，污了耳朵。” “行了！再打你房子也没了，还是想想往后咋办吧！” “就是就是，孩子是得慢慢教，不急在这一会儿。” “要我说，就是你们夫妻平时不管，这要是我家崽子烧了我家房子，我非得把他吊起来揍！” 男人话音刚落，不出意外接收到了身边媳妇的死亡凝视，立马闭嘴装哑巴，乖乖认怂。 家里的婆娘能文能武，上前能打老虎，下山就成了母老虎，惹不起惹不起。 卫青苗也不理解，她就是不想让外人住进自己家里，知青见识比屯子里的人多，万一她把那个人救回来被知青看到出了意外怎么办？ 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 她不就是打翻了一个煤油灯吗？为什么火会突然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还在提醒她，她又经历了什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卫青苗下意识抬头环顾，刚好对上卫青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以及他眼中几乎不加掩饰的恶意。 后背泛起凉意，卫青苗抖着唇眼睁睁看着卫青风对她露齿一笑，薄唇一张一合吐出无声的几个字，瞬间，她感觉自己身处冰山雪地，周身冷意几乎让她控制不住的打冷颤。 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她怎么忘了，上辈子的卫青风在进入体制内前就是个混三教九流的小混混，要不是有那个人帮他，就凭他的“光辉履历”绝对成为不了那个人人惧怕的一方大员。 卫青风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中都是戏谑，有些人不用一棍子打死，要慢慢折磨，直到她精神崩溃去地下找被她害了的人赔罪！ 卫二叔期期艾艾来到兄妹俩身边，搓着手小心翼翼开口:“狗蛋的啊，你看二叔家房子都成这个样了，现在是住不了了，能不能去你家借住一段时间？” 卫青风含笑看着卫二叔，和卫爸爸五分相像的眉眼中多了抹柔和，在卫二叔越来越亮的眼神中，脸色突然急剧而下，瞬间冷若冰霜。 “你觉得，我会让一个想卖了我妹妹的畜生住我家吗？” 此话一出口，周围安静片刻，卫二叔更是涨红了脸，最后直接恼羞成怒:“没有证据的事你别瞎说！我可是你二叔！你爹要是知道你会这样对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嗤～我爹？我爹要是知道他一把屎一把尿辛苦拉扯大的两个弟弟在他死后搬空了他家，还把他最宝贝的闺女卖了，你说，他会不会饶了你？好！二！叔！” 这事过不去了是吧？！ 第75章 郁闷 卫二叔恼怒转身就走:“不孝敬长辈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会吃大亏！” 卫青风淡淡回击: “那就不劳二叔担心了，因为没良心的人会比我吃亏还要早，看看，现世报就在眼前！” 周围知情的人纷纷低下头假装自己很忙碌，实则耳朵竖起来老高，离得远的人恨不得耳朵再伸长一点能听得清楚些。 “那是谁？” 齐悠悠现在知青队伍里，他们今天刚到就目睹了乡下的一场鸡飞狗跳，到现在还兴奋着呢，连好几日坐火车的疲惫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那是青风哥哥，她身边是阿瓷姐姐！” 知青们身边的小萝卜头看在奶糖的份上好心指着人跟众位知青挨个介绍了一遍。 原来是兄妹啊，看他们那亲昵的样子还以为是情侣关系呢。 “怎么长得不像？” 男人身高腿长，面容是有些艳丽又不显女气的精致模样，而那个女孩则是近乎洋娃娃一般的精致粉嫩，唯有一双桃花眼透着股风流妩媚，笑起来感染力十足。 “当然不像啊，青风哥哥长得像建党爷爷，卫瓷姐姐长得像凤玲奶奶！” 众知青迷茫，这建党爷爷是谁？凤玲奶奶又是谁？为什么会有兄妹俩长得不像父母却像爷爷奶奶？ “谁是建党爷爷？” 小女孩一脸你怎么连这个都要问的表情看向齐悠悠，末了还苦恼的叹口气，城里来的这些哥哥姐姐怎么这么笨。 “建党爷爷就是建党爷爷啊！是青风哥哥的爹，凤玲奶奶就是凤玲奶奶，是青风哥哥的娘！” 好乱的关系，好乱的称呼！ “那你怎么一个叫爷爷奶奶，一个叫哥哥姐姐？这不差辈分了吗？” 这里的特色吗？ 谁知，女孩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挠挠自己快乱成鸡窝的头，起床起的太匆忙，她娘没给她梳好头: “其实青风哥哥是叔叔来着，阿瓷姐姐是小姑姑，但这样叫会把他们叫老的，没有哥哥姐姐好听！” 这也可以？ 众知青无语，这都差了一辈了，居然没人管。 卫二叔在卫青风那里碰了壁，只能灰溜溜去找别人，谁知道他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这次连一个要伸手帮忙的人都没有。 笑话，就这一家子的德行，真让他们住进自己家，那鸡飞狗跳的日子就是自己家的了，他们才不会脑子有病的主动揽事上身。 “……你们！” 卫二叔气的脸红脖子粗，好歹这么多年的邻里邻居情份，居然一个愿意帮忙的都没有，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邻里邻居:我呸！谁跟你有情份？占便宜没够的家伙！ 当年要不是因为他有个好大哥大嫂，谁会找他玩，也就建党两口子看不来，这这夫妻俩的面甜心苦。 “行了，家家户户孩子都一大堆，谁家还有空房子？你们就先暂时搭个棚子住凑合凑合，先把泥砖攒齐了再说！” “大队长！我家可是被卫老二家连累了你不能不管啊！” “大队长！我家也是！半个屋都快烧没了！我家里人都没地方住了！” 卫建国身边瞬间被人挤满，吵吵嚷嚷着让卫老二赔偿，大有一副不赔偿就不罢休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再看看卫二叔一家铁青难看的脸色，卫青风瞬间觉得神清气爽，心情倍好。 “走吧，阿瓷，再看下去就没意思了，回家睡觉，明天二哥带你去摘槐花铜钱叶吃！” 对于二叔三叔家的报复才刚刚开始，他不急。 卫瓷乖乖跟在二哥身后离开，刚走两步就感觉到了一股恶意，下意识顺着那股感觉回头，刚好对上卫青苗怨毒的眼神。 挑挑眉，卫瓷拉了拉前面二哥的衣摆，等他回头后指了指那边已经低下头的卫青苗。 “二哥，她瞪我！” 软糯清甜的小嗓音毫不避讳的在众人面前光明正大的告状，水葱似的纤细手指指向卫青苗。 有后台不用，她又不傻，受委屈了当然找哥哥。 卫青风拍拍她毛绒绒的小脑袋，对她说话语气温柔宠溺，看向卫青苗的眼神像是出鞘的冰刀，刺骨的冷。 “没事，她敢瞪你你就瞪回去，实在不行……”就挖了她眼睛！ 卫瓷疑惑歪头，怎么不说了？ 卫青风失笑，点点她额头:“不困吗？快回去睡觉，睡晚了对皮肤不好会老的很快，还会长皱纹。” 卫瓷才不在乎，她制药水平可是很高的，美容养颜，抗老防衰的药方子她更是多到数不清，实在不行还有灵泉，怎么会变老呢。 想是这样想，卫瓷还是乖乖跟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离开。 卫青苗偷偷抬起头，直到看不清那兄妹的身影后，这才光明正大的抬头，悄悄松口气。 这卫青风真是个疯子！她相信，只要自己再对卫瓷出一次手，卫青风绝对会直接废了她或者弄死他。 兄妹俩还没进门，卫青风就肌肉紧绷起来，浑身开始散发着择人欲噬的恐怖气场。 “汪汪汪！” 熟悉的奶狗叫声打破了这份焦灼，兄妹俩面面相觑，齐齐走进屋子。 屋里大炕上，顾正阳正蹲在地上逗着两只狗崽子玩，身边还放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顾小叔？大晚上的你怎么在我家？” 顾正阳拍拍自己蹲麻了的腿，酸痛感让他“嘶”的一声，差点出丑。 “……来给你们送好东西。” 拍拍大包裹，直接拆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我的那份已经被我拿走了，这剩下的恐怕都是你们兄妹俩的。”更准确的说，都是给卫瓷的。 卫青风随意到了两下，无语的翻个白眼，这男人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卫瓷也惊讶，这么多居然都是给她的，给二哥的估计就那几本厚厚能当砖头的书，怪不得拎起来时会这么沉重，原来书就占了一小半。 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一小袋一小袋的洗衣粉！ “这个确定不是顾小叔的吗？” 顾正阳看了眼洗衣粉，摆摆手:“我自己留了好几包，这些应该是给你的。” 也不知道臭小子怎么想的，居然给姑娘家送洗衣粉。 顾战:他能说这是他们部队发展的副业吗？他只是多买了几袋给副业增加一下营业额。 顾战寄过来的包裹，除了一些包裹严实的糕点。剩下最多的就是洗衣粉，肥皂之类的。 啧啧，这臭小子真不会讨女孩子欢心，送的这些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第76章 槐花的十种吃法 隔天，将自己收拾整齐，带上一个小帽子乐颠颠跟在二哥身后准备上山。 “青风哥，阿瓷你们去哪儿？” 还没走两步，身后风一样追过来一个人，直接一把搂住卫青风的脖子，将人压的向前趔趄。 卫瓷回头，果不其然，有卫强的地方就一定有卫泱，卫泱出现自然少不了卫曼。 “哥哥说，带我去摘槐花和榆钱叶。” 想到甜滋滋的槐花，卫瓷期待感更加浓重。 一年只能吃一次的槐花，错过了时间就没有了，抢的人自然很多，山下几颗槐树都被人给直接撸秃了，连枝条都被砍断不少。 “榆钱已经老了吧？槐花倒是还能吃。” 卫瓷失落；“啊？真的啊？那不是吃不上了吗？二哥说蒸榆钱叶很好吃。” “是挺好吃的，直接生吃有股子甜味。” 卫泱咂吧咂吧嘴，有些怀念她娘前段时间蒸的榆钱窝窝头。 行吧，榆钱已经老了，明年再吃，先去找槐花。 他们这里大多数是松树，其余树种很少，像是槐树这些很少见。 “哪个龟孙子下手这么狠？明面不准备吃了咋地？” 卫强愤愤，这树被砍得就剩一个主枝了，和旁的大树相比，看着就格外可怜。 “吃不饱饭的人家有很多，都指望着时令的野菜呢。“ 更别说一年只能吃一次的槐花了，不说大人，屯子里整天上蹿下跳的孩子们天天蹲在树底下，就等着哪天槐花成熟，可以先下手为强。 卫曼感慨，春天青黄不接没东西吃的时候，漫山边野的野菜可是个好东西。 “对啊对啊，好多人家每天都摘好多野菜，吃不完绰水晒干，留着冬天吃，我娘也晒了好多。” 她能说每年冬天吃各种干菜都吃的她脸绿吗，最后她宁愿一天三顿大葱蘸酱，也不想再吃一口干菜。 这里没有了能吃的槐花，几人决定换个位置继续找。 卫青风左右看看，找准方向，领着几人拐个弯去另外一个方向，一看这熟悉的景色，卫瓷扯了扯卫青风的衣角，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 “二哥，咱们这是要去狗头山吗？要是被建国叔知道会不会把你和强哥吊起来打？” 这方向一看就知道他们要去哪儿，卫瓷有些踌躇不安。 上次去狗头山遇见野猪，别看他们解决的挺好，还扛回来两头大野猪。 结果回来后她和二哥没啥事，卫泱卫曼也没挨罚，唯有一个人承受了几位家长所有的怒火。 根据卫泱提供的小道消息，听说，卫强当天晚上被男女混合双打，打得不轻，连二奶奶出面都没能好使，那惨叫声传出去老远，卫强愣是在炕上趴了好几天才能下炕穿裤子。 倒霉蛋*背锅侠*卫强摸摸自己小平头，讪讪一笑，想起亲爹那张脸他就屁股疼，但一看到卫青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就脑子一热一挺胸，瞬间感觉自己男子汉气概十足。 “打是曾经挨的，关今天的我什么事？走！强哥带你们去找槐花吃！找不到强哥就不回家！” 卫瓷默默叹气。 卫强，超强犟种一男的，永远记吃不记打。 三个姑娘捂嘴偷笑，已经能猜到未来某一刻建国叔（亲爹）知道卫强又把她们领上狗头山会有的暴跳如雷了。 “哥，到时候你别哭啊。” 卫泱幸灾乐祸，她哥上次挨打因为是被亲爹直接脱了裤子揍，她没亲眼看，但用耳朵听也知道有多凄惨，结果这家伙转头就忘，还敢逞英雄。 “切，瞧不起谁呢，我啥时候哭过？” 犟种卫强嘴硬反驳，坚决不承认那个涕泪横流的人是他。 “你就能吧！” 卫泱翻个白眼，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我这是为了谁？没良心的小混蛋……”卫强不满的嘀嘀咕咕。 有上山经验十足的卫强卫青风带路，再加上有直觉超准的卫瓷辅助，五人一路向西，直接上了狗头山偏峰。 狗头山，顾名思义从高处俯瞰就像是一个狗头，偏峰就类似于狗的耳朵部位。 山路难爬，再加上前几天下了一场春小雨，地面有些湿滑，几人走的很慢。 一路上倒也看见了几颗歪歪扭扭的小槐树，但结的花苞不多，几人干脆放弃，向着更人烟稀少的深处走去。 慢慢的，周围的环境越来越不熟悉，耳边奇怪的鸟鸣虫叫声不绝于耳。 “我说，咱们越走越偏了啊，都小心点。” 卫强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周围的环境他没见过，太陌生，这让他有些不安。 卫瓷再次将一把脆嫩的野菜用草藤绑好，扔进自己背后的篓子里。 这是二哥赶集时给她买来的竹篓，方便她随身背着，此时里面已经整整齐齐摆放了好几捆翠绿翠绿的野菜，草木的清香味浓郁。 卫青风收回放在卫瓷身上的几分注意力，再次环顾周围环境，眼中多了丝笑意。 这里，可没人比他还熟悉了。 ‘无妨，估计就快到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这里他早就清理过，大型食肉动物不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暂时很安全。 这条路是平时就很少有人来，但不代表他不会来，他经常走这条路，走的时间多了，自然知道哪里有好东西。 闻言，卫强不再多话，干脆直接走在最后面，护着三个小丫头，省的她们专注低头采摘野菜偏了路。 几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在背篓满了一大半，每人手中还多了两只野鸡野兔后，目的地终于到了。 低矮的灌木丛林里，几人就看见了那棵挂满了雪白花朵的槐树显眼包。 “喝，还真是矮个里长出个高个，显眼那。” 别看人家就这么一棵孤零零长在灌木的地盘，长得是真旺盛，整棵树上挂满了雪白的花。清香味扑鼻而来，卫瓷享受的眯了眯眼，直接伸手摘下最下方的一串，撸了一把没开的花苞直接塞进自己嘴里。 “哇！好甜哇！” 眼睛噌的一下亮起来。 “我和卫强爬上去，你们三个在下面撸花。” 三个小姑娘边吃边点头，看着满树雪白的花，笑的像只偷喝油的小老鼠。 第77章 槐花的十种吃法2 卫瓷蹲在地上安静撸着花，听着身边卫泱卫曼两人叽叽喳喳聊着屯子里大大小小的八卦。 “阿瓷，你知道卫二叔一家住在哪里了吗？” 卫瓷摇头，她不怎么关心卫二叔和卫三叔两家的事，自然不清楚他们的八卦。 卫泱笑的幸灾乐祸。 “他们直接搬到了卫三叔家，听说卫青清那丫头都被挤得去跟爹娘一个屋了。” 啧啧啧啧，这卫青苗战斗力是真的强，明明是借住的，结果比人家屋主还横。 “昨晚上刚刚搬过去，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吧？听说已经干了不下十次架了，从早到晚的鸡飞狗跳。” 卫曼摇摇头，不理解卫二叔和卫三叔两家人究竟怎么想的，好好的日子不过，为啥非要作的人憎狗厌不可。 “那些知青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我爹都快愁死了。” 说到知青，卫泱一甩手中的枝条，小脸气嘟嘟的:“嫌弃住的地方脏，嫌弃饭菜难吃，更离谱的是居然还能和住的人家家里孩子吵起架来？理由是人家吸鼻涕恶心到他了？我……” 后面的脏话在卫瓷澄澈的眼神中，卫泱直接咽回了肚子里。 卫曼噗嗤一笑，笑的肩膀直抖，亲手中的东西差点没拿稳。 “何止，住在前会计儿小媳妇家的那个知青大清早就叫的人耳膜疼，说是她睡的炕上都是跳蚤和虫子，说睡在她旁边的李来娣头上都是虱子，一睁眼都蹦她脸上了……” 咦惹！ 说到虱子，三个小姑娘没忍住齐齐打了个冷颤。 屯子里不爱洗澡的姑娘小子多的是，因为用水不方便，要一桶一桶往家里扛，毕竟不是所有人家里都有压水井。 再加上有些人是天生就懒，有些人则是没经常洗澡那个习惯和意识，连早晚都要刷牙大概都只有一般人在做，剩下一半人估计能不刷就不刷，因为买不起牙刷，更别提牙膏牙粉了。 身上埋汰，头上自然会有虱子，没看她们出门都会用头巾包住头吗，为的就是防止其他人头上的虱子蹦到她们头上。 这家伙的传染力和繁殖能力可是很强的，一只就能繁衍出一个族在你头上安家。 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卫瓷突然觉得自己头上开始痒了起来，心里惦记着回家进空间配点杀虫的药，以防万一被别人传染上，到时候她估计会哭死。 咚！ “哎呦！” 卫瓷惊呼一声，捂住被砸疼的后脑勺，桃花眼里怒火翻腾，杀气腾腾的回头:“谁呀！” 眼神很凶，奈何声音里带着奶味，杀伤力不足，没威胁到始作俑者不说，对方干脆直接大喇喇凑到了她面前。 嗯？ 有些眼熟！ 卫瓷直接拎起它的大尾巴凑到自己面前仔细辨认。 “又是你！” 好家伙，熟人啊！也不对，熟鼠啊！ 红色的松鼠抱住自己被两脚兽拎起来的尾巴，急得叽叽叽叽直叫，圆圆的眼睛里带上了讨好。 将小家伙抱进自己怀里，偷摸着给它喂了一滴灵泉水，直接就让小家伙激动了，蓬松的大尾巴摇出了残影。 “叽叽叽叽！” 就是这个味道！ 红松鼠抱着尾巴直接蹦起来，在卫瓷来不及反应时，一闪身跳上了树，飞速窜没了影。 卫泱二人愣怔片刻，指了指跑远的红松鼠，语气不确定的问:“它是不是就是去年那个给你送松塔的小家伙？它居然还认得你？” 卫瓷明白这是因为灵泉水的原因，也不明说，只是好奇看向红松鼠离开的方向，她有种直觉，小家伙这是又要送给她一个惊喜。 “它的地盘不是在狗头山红松林那里吗？它怎么跑这里来了？” 从红松林到偏峰这里可是有不短的距离，这家伙腿短，跑的倒是挺快。 “阿瓷？怎么了？” 树上的卫青风朝着下面喊，他好像听到了卫瓷的惊叫。 三两下爬下树，看向蹲在那里的三个小姑娘，上下左右打量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松口气。 “二哥！刚刚红松鼠来找我了！” 洪松数？这谁？ 卫青风难得茫然，他妹妹身边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吗？ 卫瓷还没开口，去而复返的红松鼠再次如一阵风一样窜了回来，这次不一样的是，它嘴里还叼着一个比它脑袋还大的东西。 “叽叽叽叽！” 两脚兽！送给你！这是我从大黑熊那里抢来的！ 卫瓷惊讶抬手接过，反复查看:“黑灵芝？” 黑灵芝通体墨黑，光泽细腻澄亮，菌柄粗壮，菌盖匀称光滑，是极品灵芝，且年份不少。 “确实是黑灵芝，这小家伙个子不大，本事倒是很大，上次是灵芝，这次居然还是灵芝！” 上次的那朵灵芝被卫瓷直接泡了酒，现在还安安静静躺在空间货架上呢，连同二哥挖出来的那片她意外遇见的人参，一半被她炮制后珍藏了起来，一半被她用来泡酒，一天一小杯，可以强身健体，补肾养肺。 红松鼠显然知道这是好东西，看卫瓷接过去后一直在发呆，也没给自己那个香香的吃，着急了，叽叽叽叽叫了几声，又回头飞一样的跑远了。 卫瓷回过神来时，一眼看见的满脸羡慕的卫泱卫曼二人。 “阿瓷，我第一次如此嫉妒一个人，你这是什么神仙运气？我怎么就遇不到一只和我心意相同的小家伙啊！”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嫉妒使我质壁分离！嗷嗷嗷！我想养一只红松鼠！” 最好是一只能给她送灵芝的红松鼠。 “回家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刚从树上一跃而下的卫强毫不留情打击自己亲妹妹，被卫泱一脚直接踩中大脚，疼得他差点蹦起来。 红松鼠再次来到卫瓷面前，嘴里还叼着一根让人陌生又眼熟的东西。 卫瓷拿在手里看了半天，脑海中灵光一闪，惊讶的脱口而出:“这莫不是鹿茸？” 这家伙哪里搞来的？居然连这个都有？ “叽叽叽叽！” 两脚兽，换那个香香的东西吃！ 红松鼠大眼睛里都是渴望，将两样东西直接向着卫瓷推了推。 卫瓷沉默，松鼠都是这么聪明的呢？ 第78章 红松鼠的幸福 别的松鼠聪不聪明她不知道，这只是真的很机灵，还知道送东西讨好人。 “叽叽叽叽叽叽！” 两脚兽，快接着呀！好累的！ 听不懂它的着急，卫瓷直接蹲下来瞅它，在它再三催促下，伸手接过那一节鹿茸。 “居然还是新鲜的？你怎么拿到的？” 不是所有鹿角都叫鹿茸的，自然脱落的那叫鹿角，只有欣赏价值，只有这种刚长出来还带着茸毛的才叫鹿茸，看这个，估计还是野生的，更值钱。 看看小不点红松鼠，再看看都快比它还长的鹿茸，卫瓷怎么都想不明白，它是怎么把它弄过来的。 卫强的关注点不在鹿茸上，这玩意儿虽然珍贵，但他也不是没见过，他爷爷还活着时就猎过鹿，家里自然有鹿茸珍藏，他此时满脑子都是有鹿茸，那是不是说明这附近有鹿群？ “……狗蛋～” 荡漾的语气，讨好的脸，被卫青风一巴掌送到了一边。 “想都别想。” 清楚他什么尿性的卫青风直接严词拒绝，就他们两人还带着三个小姑娘就敢去猎鹿，真当自己无敌了，还是当野鹿是软柿子。 那家伙可都是群居动物，它们虽然吃草，但它们可不弱，一身腱子肉外加头上的鹿角，对付他们几个小毛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没拿猎枪，没拿弓箭，你准备凑上去肉搏吗？” 卫强不死心，贱兮兮凑上前开始死缠烂打。 卫瓷抱着红松鼠在一边边偷偷摸摸给它喂灵泉水，一边乐滋滋看着二哥被卫强猛男式撒娇恶心到直抖鸡皮疙瘩的表情。 红松鼠幸福捧着自己的脸，醉奶一样的晕晕乎乎，最后整只鼠都摊平躺在卫瓷怀里任撸。 “叽叽叽叽叽叽” 它好喜欢这个两脚兽！好可惜，她是两脚兽，自己不能娶她。 要不是自己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媳妇还要养，它一定要跟着两脚兽回家，让她养自己。 爪子拍拍卫瓷的胳膊，红松鼠从她怀里跳出去，回头看她一眼，示意她跟着自己走，奈何卫瓷听不懂，还一脸笑意挥挥手跟它说再见，把红松鼠气的又回过头拉拉她的裤脚。 “叽叽叽叽！” 两脚兽！跟我走呀！ 卫瓷:什么？ 连续相互牛头不对马嘴沟通了半天，卫瓷终于弄明白了它的意思，试探性的跟着它走了两步。 红松鼠高兴了，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卫瓷有没有跟上来，一副生怕她走丢的模样。 “它这是要带你去哪儿？” 一人一鼠的异样吸引了其他四人的注意力，几人看过来，一脸稀奇的凑上来。 卫瓷摇头，她不知道，她又听不懂小松鼠的话。 “跟上去瞅瞅？” 卫强兴致勃勃，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再次被卫青风一巴掌打在后脑勺扇到一边。 看她又停在了原地不动，红松鼠急了，上前扯着卫瓷的裤脚往前拽，急得叽叽叽直叫。 快点呀！再不快点它就没啦！ 几人商量半天，最终决定跟上前去看看，小松鼠应该不会坑他们。 结果证明坑是没坑，就是有些意外。 一头雪白雪白的梅花鹿卡在了灌木丛里，头上身上被枝条上的倒刺划出了无数血痕，本来完美的鹿角被折断一节，看断口很是熟悉。 “白色的鹿？好漂亮啊！” 卫瓷睁大了眼睛，白色的动物在大雍朝可是代表吉祥的象征，白虎更是大雍朝的守护兽，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能看到一头雪白的梅花鹿。 听见动静，白鹿更是挣扎的厉害，澄澈碧绿的眼睛里都是惊恐，呦呦鸣叫不断。 红松鼠跳上去，蹲在白鹿身上拍拍它断了角的头，叽叽叽叽叽叽叫个不停，听语气似乎是在教训不听话的白鹿。 “它好漂亮！” 卫泱像个痴汉，紧紧盯着那头白鹿，小手蠢蠢欲动，很想上去摸摸它身上毛绒绒的皮毛，又怕自己被踹。 白鹿安静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大大的碧绿眼睛紧紧盯着卫瓷，小红说，她能救自己。 不知为何，看着它这双眼睛，卫瓷总觉得看上去有些眼熟，没等她继续想，脑中的思绪就被白鹿高昂的鸣叫声打断。 “……呦呦呦” 瞅啥呢老妹儿？再不把它放出来它就要真的去见自己祖先了！ 碧绿色鹿眼里带上了湿意，打湿了雪白的长睫毛，不清楚白鹿糙汉性格的卫瓷立马软了心肠，凑上去准备把缠在它鹿角上的藤蔓扯开，把它放出来。 她咋说红松鼠怎么送过来一节鹿角，敢情是这位自己弄断的，结果一支断了，另外一只还缠的牢牢的，挣扎半天它受了疼还白费了功夫。 其余四人不敢靠近，他们只要有想要靠近的意图，这小家伙就呦呦呦叫的凄厉，吓得他们不但没上前，还后退了两步。 卫瓷力气大，直接带上手套握紧藤蔓用力生拉硬扯，噼里啪啦一阵后，乱成一团的藤蔓被她一阵撕吧给直接扯断，被困在里面半天出不来的白鹿也借机跳了出来，高兴的呦呦呦直叫。 老子终于从这里脱身了！两脚兽，谢谢你啊。 用脑袋蹭了蹭卫瓷，白鹿格外高兴，叫声更加悠远空灵。 “怪不得古人夸赞鹿叫的好听。”是真的好听啊。 “是谁夸的？我咋不知道？” 卫泱迷茫，好听吗？她怎么没听出来？ “有啊，就那句，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啊。” 卫泱更迷茫了，这句诗经是这个意思吗？她怎么不知道？ “呦呦呦！” 这人类，有眼光。 听见有人夸自己，白鹿仰起头更加骄傲，动作间神气活现。 卫瓷将手凑到它嘴边，掌心处几滴灵泉散发着旁人闻不到的清香，白鹿鹿眼都直了，好香的味道！ 红松鼠跳到它身上，想要分一滴，被白鹿一脑袋顶到一边，舌头一卷舔的干净，把红松鼠气的直叫白眼鹿，没良心。 “呦呦呦！” 这个两脚兽很好，它喜欢！ “阿瓷，我能摸摸它吗？” 卫泱小心翼翼凑过来，小手蠢蠢欲动。 第79章 白鹿带来的惊喜 被几人目光注视，白鹿动动前蹄，主动凑上去蹭蹭卫泱的手。 它是一个懂得感恩的鹿，不就是被摸摸吗，它又不会少块肉，说不定把两脚兽哄高兴了，自己还能再次得到那种香香的水。 “啊啊啊啊！” 卫泱激动的小脸红扑扑，娘哎！她出息了！她摸到白色的梅花鹿了！接下来一年肯定平平安安，万事顺遂！发！大！财！ “嗷吼！” 美好的幻想还没落地，几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围着梅花鹿叽叽喳喳时，遥远处一声虎啸瞬间把热闹的气氛降至冰点，人和动物都愣在原地。 天上被惊飞起无数飞鸟，灌木丛里的野兔野鸡受到惊吓炸了毛，一时间半空都是鸡毛乱飞，地面灰色兔子倒腾着短腿到处乱窜。 都来不及抓到手的肉，众人神情严肃，看向虎啸声传来的方向。 最为警觉的卫强，卫青风猛的起身，抬头看向山顶方向，尽管那里除了惊飞的鸟群，什么都看不出，还是对着几人神色凝重警惕开口:“阿瓷，咱们该走了。” 卫瓷心跳也被惊的急跳几下，小脸都煞白起来。 几人知道，真碰上了那个大家伙，他们五人里有三人都手无缚鸡之力，凭着剩下两人的花拳绣腿绝对是送菜的炮灰。 卫青风，卫强:【虽然此时气氛凝重不该多嘴，但我们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句，我们真不是花拳绣腿！】 “叽叽叽叽叽叽！” 两脚兽快走！那个没脑子的大块头下山了！ “呦呦呦呦呦！” 快走快走！那个大家伙性格很暴躁，它是真的会啃两脚兽的！ 几人立马准备原路返回，带上自己一天的劳动成果，挥手告别红松鼠和白鹿，五人这才转身脚步飞快离开。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卫瓷以前还不信，如今在连续跌了两个跟头后，终于还是垮着脸被自己亲哥拎着后脖颈的衣服给顺下了山。 身怀巨力又怎么样，还不如身轻如燕呢，上山下山爬树上屋顶都很轻松。 “哥，你觉得我现在跟着你练武还有用吗？” 卫青风脚步步轻快，走的不紧不慢悠哉惬意极了，要不是身后还有个大家伙时不时吼上两嗓子在挑战威胁他的敏感神经，他高低得妹妹面前炫个技表示自己的高手风范。 瞥一眼眼巴巴的妹妹，卫青风回答的毫不留情。 “不能，你从现在开始练，顶多能练成个花拳绣腿，自保都难，还想成武林高手？做梦比较快。” 还高手？他从五岁开始打基础，也没见把自己练成高手。 没想到自己一腔孤勇还没来得及实现，就被毫不留情给打击到了。 卫瓷失落，连头顶的呆毛都无精打采着耷拉下来，一副严重缺水的干巴样。 察觉到她的安静，眼眸垂下，眸光闪烁，卫青风唇角带上了意味不明的笑。 阿瓷才十五岁，身子骨架还没定型，按理说从现在开始练也可以。 但他了解阿瓷的性格，她爱美，真让她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她这娇气性子肯定坚持不下去。 再有一个，就小姑娘天生这爱美爱俏的性格，真让她跟着练了，未来她知道自己以后会练成了一个活脱脱的女版张飞，她可能会发疯，手刃它这个亲哥。 马沟屯子里的武功是上辈人传下来的，据说老祖宗以前是马匪出身来着。 所以不管是招式还是武功路数大都偏向阳刚，把屯子里老爷们练的自己身强体壮，人高马大。 女生们大部分只练了个开头，顶多是三脚猫功夫，遇事打不过还能有机会跑。 真有一两个不信邪的，练了十几年，身手是不错，就是最后把自己从一个纤细柔弱的农家女，练出了有块块贲张肌肉的女张飞，行为举止老爷们气十足，偶尔露出来的腰身上，块块腹肌比老爷们还精壮，直到现在都没能嫁出去。 这一点纯粹就是屯子里男人们的小心思，屯子里的女人们本就大都个个彪悍，经常把家里爷们打的上蹿下跳，这要是娶了再习了武的，那还得了？到时候他们恐怕在家里更伸不了头，生怕一言不合就把自己当沙包捶的那种！ 卫瓷不死心，转头问同样被拎着走的卫泱:“阿泱，你能教我点功夫吗？” 卫泱身无可恋指指自己脚不沾地的样子，眼神回应:“你觉得就我这样的能教你吗。” 姐妹俩齐齐叹气，同款幽怨表情，将一旁自己走路的卫曼气了个半死。 她这个没人管的她说什么了？两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 “我怎么就没个哥哥呢？” 卫曼咬牙，又是羡慕别人有哥哥的一天。 卫瓷元宝耳朵一动，下意识回头看过去。 白鹿犹如林中精灵，飞速跳跃着接近几人。 “呦呦呦呦呦！” 两脚兽！我来给你送礼物啦！ 一身纯白的梅花鹿顶着有些偏重的鹿角走到卫瓷面前，将嘴里叼着的几颗类似毛团的东西放在她面前，一弯腰，后背上驮着的小东西也咕噜噜滚了下来。 卫瓷惊愕，看看地上的东西，再抬头时，没忍住摸摸白鹿头上只剩下一半的残角。 “……这些是给我的？” 白鹿低头蹭蹭卫瓷掌心，圆溜溜的大大鹿眼里都是一眼能看见的温驯。 “呦呦呦呦呦！” 两脚兽！小红说要给你送礼物，你会很高兴！我给你送了，你高兴吗？ 卫瓷睫毛弯弯，大眼睛眨啊眨，梨涡绽放出一个甜蜜蜜的弧度。 “谢谢，我很喜欢。” 一滴灵泉水无声滴入白鹿嘴中，把它高兴的不行，原地踏了几步，高兴的呦呦直叫。 看着一人一鹿之间的亲昵，其他人更酸了，都是一起遇见的，为什么这只白鹿搞区别对待？ “啧啧啧啧，猴头菇？这可是好东西啊！” 卫强啧啧称奇，跟着卫瓷还真是长世面了，这小姑娘究竟哪里和他们不同？居然每次上山都有动物给她送东西。 “鹿，也狩猎吗？” 用脚踢了踢地上一动不动的傻狍子，卫泱神色复杂，她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看见食草动物狩猎，狩猎的对象还是它出了五服的远房亲戚？ 神他娘出了五服的远房亲戚？！ 几人无语。 “傻狍子不就是鹿的亲戚吗？长得都差不多。” 第80章 白鹿 鹿会不会狩猎卫青风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头狍子绝对不是这家伙自己狩猎的，没看狍子脖子里的几个大牙印吗，一看就是大型猛兽的牙齿。 想到了刚刚听到的愤怒咆哮，卫青风心里有了猜测。 有家伙不会虎口夺食了吧？ 白鹿鼻子里喷出了两道气，不满的呦呦两声，它怎么可能和这个喜欢蹦蹦跳跳的家伙是亲族。 “这是给我的吗？” 白鹿前蹄不安分的动了两下，用头小心翼翼蹭了她几下，生怕自己一个用力把娇小的两脚兽撞翻。 “呦呦呦呦呦！” 两脚兽，这是我从大家伙嘴下抢来的猎物，给你吃！ 卫瓷以为听懂了它的意思，笑着揉揉它脑门:“谢谢啊，我很喜欢。” 白鹿又昂昂叫几声，高兴的不行，再次得到喜欢的两脚兽摸摸后，这才满足转身撒开蹄子离开，背影透着股欢快，雪白的身影飞速消失在丛林里。 “啧，人比人气死人。” 卫强羡慕嫉妒眼红了，他也想被动物当成座上宾，想想就觉得幸福无数倍。 多了这个意外之喜，卫瓷满足了，乐颠颠回家。 狍子肉她只吃过一次，还是海叔过年时给她送过来的一块。 狍子肉没有肥肉，全都是劲道的瘦肉，加点地蛋用铁锅一炖，肉汁爆满，肉香十足。 晚上，卫强卫泱卫曼三人跑回家拿了自己的口粮，准备在卫瓷家蹭饭吃， 卫强剥皮，卫青风烧水，卫曼准备配菜，卫泱和面准备贴饼子吃。 “这皮可是好东西，就是可惜海叔进深山了，不然拿给他硝制，给咱阿瓷妹妹做个坎肩。” 闻言，唯一的闲人卫瓷默默举起白嫩嫩的小手，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对着看过来的几人不好意思抿唇一笑，梨涡甜美。 “我会硝制毛皮……”看着几人不可置信的眼神，又加了句:“……任何毛皮我都会。” 亲娘就喜欢把这些能自己动手就不用花钱的手工活交给她来做，时间一久，做的多了，她手艺比那些老师傅还要好。 “你会？真的假的？” 他们屯子里会打猎的很多，会庖丁解牛的也不少，唯有硝制皮子，还能硝制完美的只有海叔会。 其他人也不是不会，就是硝制出来的皮子，不是太粗糙，味道腥气难闻，就是时间撑不久就会腐烂生虫。 卫瓷骄傲挺胸，初初发育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成熟的水蜜桃，白皙如玉的脸颊在油灯下仍旧熠熠发光，那双清澈不见阴暗污垢的桃花眼里已经开始散发属于她的风华。 青涩又成熟。 卫强心口一跳，看了眼还在洋洋得意的小姑娘，转身看向卫青风，兄弟俩对视一眼，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让他们一眼就清楚兄弟彼此什么意思。 【你妹妹变化这么大你看不见？】 【你有意见？】 【她长得太好，以后出门注意点！】 【还用你说？】 【真没事？】 【没！】 兄弟俩好一阵眉眼官司，卫青风看明白了他的疑惑和担忧，再看一下天真烂漫的妹妹，对着他轻轻摇头示意有空再说，当着三位妹妹的面，有些事情没办法细说，至于阿瓷太盛的容貌…… 谁敢伸手，剁了就是，又不是没剁过，上一个敢对阿瓷起歪心思的如今还瘫在床上爬不起来呢。 卫青苗:我知道你在说我！ 想到这里，卫青风掩下眸底的锋芒，专心添着柴，炖狍子肉需要大火煮才好吃。 天真*烂漫*卫瓷兴致勃勃看着卫强手中剥皮开膛的动作，下意识在心里开始学着他的一举一动，等她反应过来时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在旁人没反应过来时立马恢复正常。 闭了闭眼，藏起心底浓郁的黑暗，卫瓷在心中警告着自己，她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在吃人的丞相府小心翼翼的庶女，她有哥哥，她有护着她的人了。 压下心底的翻涌，卫瓷低垂睫毛藏起过去，不想让人知道，再抬头，仍旧是那个众人眼中的娇俏小姑娘。 “……阿瓷？” 耳边的轻唤让卫瓷回过了神，笑意盈盈的桃花眼看向卫青风，对着她绽放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怎么了哥哥？” 卫青风握拳轻咳，上挑的眼尾里带上了宠溺的笑意:“我说，门响了，去开门。” 唯一一个无所事事的，就别蹲在这小小的厨房占地方，都快转不开身了。 卫瓷惊讶侧头倾听，果然，门口传来极速拍门的声音，隐隐约约还有人叽叽喳喳不耐烦的抱怨。 “怎么还不开门？” “再等等吧，说不定他们在忙。” “忙什么呀！乡下人就是没礼貌……” “齐同志！注意你的用词，咱们是来求人的！不是来得罪人的！” 卫瓷歪歪头，很熟悉的声音，最后一道声音应该是朱珠的声音。 吱嘎～ 木门打开的沉重声音响起，门口几个知青突然停止了说话，转身看过来，随即愣在原地，眉目精致的女孩背对着灯火，冲着他们歪歪头，昏暗环境中仍旧能看出她昳丽五官，身后晕开的烛火更是为她添了一抹神秘。 倒抽口气的声音在不同人嘴里响起，卫瓷毫不在意，看向几人里唯一算得上熟悉的女孩。 “朱知青，这么晚了，你来有事吗？” 朱珠红了脸，再次看到这张盛世美颜她还是抵挡不住， 结结巴巴半天才把自己的来意说清楚。 “就是……就是……那个……就是听说你们上山打了头狍子……所以……所以我们来问问，能给我们换一点吗？不多，几斤就可以了！” 似乎是怕她拒绝，说完最后一句话，朱珠还重重点了下头。 只有朱珠知道，自己紧握的手心里都是濡湿，她也奇怪，她以前在学校里也是个落落大方的女孩，任何场面也没怵过，但只要看见卫瓷这张脸，她就紧张，心口乱跳，要不是自己谈过一次对象，她差点以为自己性向有问题。 “我们又不是不出钱票买，至于这么低声下气嘛……” “悠悠！” 第81章 晚饭 被她这不合时宜的嚣张蠢到，肖白鱼低声警告。 现在是什么情况，还张口闭口用钱买，真当这是有她齐家的地方不成，是不是忘了下乡前家里人怎么交代的了？ 齐悠悠不甘心闭嘴，还是没忍住翻了个小白眼，一群看脸下菜碟的东西，说着，又偷偷瞪了眼卫瓷，心里不断嘀嘀咕咕，一个乡下村姑长这么好看做什么？她这个金玉堆里养出来的城市人居然比不过？ “你们打算用什么换？” 卫瓷没直接拒绝，想看看他们的诚意，要是打秋风的…… 想到这里，卫瓷背在身后的左手握紧扫把，准备一言不合就挥出去。 几人以为她同意了，面露大喜，连忙递上手中的东西。 “用这些行不行？” 卫瓷垂眸看过去，奶糖水果糖，水果罐头，巧克力，其中一个人有种甚至还拿着一块棉布。 “可以，等着。” 通常情况下卫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不动声色扔掉手中的扫把，对着几人礼貌一笑，飞速返回屋内去跟哥哥商量。 “她真的是下乡人吗？看起来不像啊。” 这几天看到的乡下人大都是面黄肌瘦，皮肤黝黑，最白的也是古铜色，这么白的还真没见过，更不要说她长得还特别漂亮，都称得上是美了。 “哼！再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泥腿子，以后也只能嫁给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男人。” 朱珠翻个白眼，她就看不上这个三句话不离本性炫耀自己家世的蠢货。 “你是不是忘了，你户口也转到乡下了，你现在也是泥腿子！” 齐悠悠闻言，瞪圆了眼睛，想也不想张嘴就回:“谁说的！我爸爸说了，我只是来……唔！” 嘴被人堵上，齐悠悠愤怒回头，对上肖白鱼警告的眼神，立马乖乖安静下来，不再多言。 其他人面色各异，对于她没说完的未尽之语心中有了猜测，羡慕的有，嫉妒的也不少。 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享受着旁人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富贵。 看出其他人脸色变化，肖白鱼暗骂了句蠢货，这才佯装教育齐悠悠几句，实则心里恼的不行。 这齐家也是从政世家，一家四代都在政府工作，一窝子狐狸是怎么养出来一个蠢狗的？长得再像狐狸也改不了她天性就傻。 “别忘了咱们下乡是来支援农村建设，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把你那些歪风邪气改改！” 齐悠悠低头撇嘴，又是这些大话，她当然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要不是一家必须出一个人下乡，她家又除了她都有工作，她才不会来这里呢。 卫瓷拎着肉再次返回门口，一眼就看出他们之间不对劲儿的气氛，眼看着他们似乎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团体。 不过，这都和她没关系。 “就这些，你们要就拿走，不要就算了。” 一条大约两斤的精瘦肉出现在几人眼前，让他们眼睛一亮，原本尴尬的气氛瞬间消散，肖白鱼悄悄松口气，感激欣赏的眼神看向卫瓷。 卫瓷莫名其妙，不理会他看狗都含情的眼睛，直接将肉递到朱珠面前。 还不等其他人说什么，朱珠手脚贼快，一把夺过其他人手中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卫瓷怀里，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接过狍子肉对卫瓷挥挥手，笑的灿烂。 “谢谢啊！我还没吃过狍子肉呢，今天多亏有你，我才有机会可以尝尝。” 其他人目瞪口呆，举着手还没回过神，呆呆看着自己空了得手，再看看门口已经开始告别的两个女孩。 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木门再次在他们面前被关上，他们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听着轻快的脚步声走远，愤怒的视线纷纷落在举着手憨笑的朱珠身上。 “你怎么回事？怎么把我们的东西都给出去了！” 朱珠收回傻笑，一秒正经脸。 “你们过来，不就是要用东西换狍子肉吗？” 众人迟疑着纷纷点头，是这样没错。 “那这是啥？”朱珠举起手中的狍子肉对着众人挥挥。 “狍子肉？” 朱珠点头，“这不是换到了吗？肉都拿到手了，东西也给人家了，怎么？舍不得自己的东西了？你们还想白要不成？肉多值钱啊？有些人想吃还吃不上呢！要是不愿意就说，我再给人家还回去。” 就那点东西她还觉得小姑娘亏了呢。 众人再次迟疑不定，看朱珠真有转身把肉还回去的打算，连忙拦住。 笑话，零食只要他们不缺钱票，随时都能有，肉可不一定，这是有钱票都不一定能买到的紧缺货。 一场拉扯下来，看明白的肖白鱼，鲁达沉默不语，没看明白齐悠悠的疑惑挠头，理是这个理，可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还愣着干啥？不是说要聚餐？还不走？” 再不回去做饭，晚了老乡把门一锁回不去了咋办？ 想到这里，朱珠也忍不住嘀咕，这里什么都好，就一点不行，没有知青点，住在老乡家里矛盾太多。 “哎……！” 听见事最多的齐悠悠又想开口，朱珠一个激灵，一溜烟跑得飞快，生怕她反应过来闹，徒留齐悠悠一脸茫然站在那里。 她就是想说，狍子肉怎么吃，她跑这么快做什么？ “怎么这么多东西？” 卫青风错愕，两斤肉换来这么多东西？ 卫瓷喜滋滋一人一颗奶糖分下去，她不觉的多啊，肉多贵啊，虽然她没缺过肉吃。 自从卫瓷来到这里后，家里还真没断过肉。也不知道二哥从哪里搞来的，今天兔肉，明天鸡肉，后天猪肉，大后天牛肉，连带着家里还不满一岁的卫吉祥跟着她肚皮吃的滚圆。 “这些知青果然个个身价丰厚。” 屯子里早就传开了，这来的知青一个比一个有钱，一出手就是奶糖，江米条，鸡蛋糕。 家里住了知青的人家天天抱怨，粗粮野菜知青嫌弃不吃，细粮蔬菜自家没有，知青拿出自己的吃，又把家里的小崽子馋的顿顿闹。 第82章 卫青山的暴躁 “回家跟建国叔说一声，让他提醒一下那些人傻钱多的知青，收敛着点，乡下可不是什么安乐之地，露富多了，会招贼惦记的。” 惦记财也就算了，就怕那些街溜子，二混子，老光棍不光惦记钱，还惦记人，毕竟他们也不傻，真成功了，不止有了媳妇暖炕，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钱给他花。 建国叔是大队长，玲玉婶是妇女主任，这些城里娃娃背井离乡下了乡，真出了事，建国叔和玲玉婶都逃不了干系。 卫强了解点头，心里还在想着要不要去把屯子里的那些老光棍二流子找一遍警告一番，就被卫青风瞪了一眼警告。 “别做多余的事，回家跟建国叔说一说就行，他是大队长，知道怎么办，这事和你没关系，你不适合插手。” 说到这里，卫强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问卫强:“你听说了吗？咱们隔壁好像来了个兵团，说是要开荒，建设北大荒。” “开荒？咱们这里？” 卫青风疑惑，这不是五八年就开始的吗？怎么突然他们这里也要开荒？ “谁知道呢。” 耸耸肩，这事他还真不清楚，他只听他爹提起过一两句，说是他们这里距离乌苏江近，会有兵团开荒开到这里来，但会绕过马沟屯子，这事和他没关系，他自然也没多问。 两人低头聊着天，手脚麻利的做好了饭。 卫青风单独装一盆添上几个饼子，趁着吃饭前送去了曾叔祖那里，毫不意外又拎回来几瓶水果罐头。 “大柱爷爷给的？” 卫青风点头，爱喝酒又爱吃甜食的整个屯子也就老爷子一个人了，他那里什么都不多，就是酒和罐头有很多，估计退休金都用来买这些了。 蒸槐花，槐花饼，土豆炖狍子肉，麻辣兔丁。 量大又美味，成功让几人吃撑。 “槐花真好吃，就是可惜一年里也就只能吃这几次。” “明天再去山上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没被撸秃的。” 卫青风唇角带上一抹幸灾乐祸，提醒还在做美梦的卫强。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明天还要上学。” 卫强可不是他，小学初中都跳过级，所以提前毕了业。 再加上他们上学本就比旁人晚了两年，都十七了才上高中，卫强爱逃课，学习不行，到现在还挣扎在高一的坎上迈不过去。 卫强身子一僵，完了，他真忘了！ “高考都没了我还上这个学干嘛……” 有些丢脸。 同样年纪的卫青风早就毕了业，还在屯子里当上了会计，是屯子里人人都夸的好后生。 就连比他小的卫泱，卫曼两个妹妹今年也成功毕了业，好像只有他，都十九了还在一堆少年里丢人。 “哥，你这次考试如果还是个位数，爹可能真的会把你吊在房梁上抽，奶奶说话都不好使的那种。” 她也想不明白，她们家也没笨人啊，怎么就出了一个看见书本上的字，就一副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的亲哥呢？还直接留级留了两年，说出去能丢死个人。 卫强哀叹一声，吾命休矣！ ★ 某某军部。 “顾团，有卫营的包裹！” 穿着作战靴的笔直长腿停在原地，片刻后拐了个弯。 “需要我给他送过去吗？” 小战士忙不迭点头，从身后的保卫室里拉出来一个重量可观的大包裹。 顾战眼皮抽了抽，又是一个比上一次还大的包裹，那小丫头是不是日子不过了？身上钱票还够吗？ “顾团，还有你的一个……就是有点儿小。” 小战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从身后拿出来一个作战包大小的包裹，看地址，还是从同一个地方邮寄过来的。 顾战向来严肃的表情在看见邮寄过来的地址后，柔和了眉眼，周身气场也更加温润起来，让一旁习惯他冷漠的小战士都傻了眼。 他们顾团怎么了嘛？家里给他邮寄好东西了？可他不是听说顾团老家在京城吗？ “顾团，签个字就可以了。” 顾战龙飞凤舞签下自己的名字，随手拎起两个包裹大步离开。 “顾团长，好巧啊。” 一身军装的女人不自在的轻抚过鬓角乱发，颊边浮上些微红，看向迎面而来的顾战，羞涩一笑。 顾战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过。 他是真的不认识这人是谁。 女人嘴角的笑僵住，打招呼的手也尴尬的半抬不抬。 躲在一旁的几个女孩急得直跺脚，看她这没出息的样，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帮她。 “哎呀！玉洁告个白怎么磨磨唧唧的！我都快急死了！” “就是就是！” 廖雨洁一咬牙，再次挡在顾战面前伸手拦住他，一咬牙一跺脚，直接眼睛一闭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顾团长！我想和你发展革命友谊，请问你愿意吗？” 话音刚落，空气都仿佛安静安静下来，佯装路过的两排新兵开始了原地踏步，耳朵伸出去老长，几个躲在暗地里的文艺女兵激动的直跺脚，相互抱着一个劲儿的蹦跶。 顾战终于把自己的注意力从手中的包裹拔出来，掀起眼皮看向拦住她去路的女同志，剑眉瞬间微皱，墨绿色的眼睛无波无澜。 “你哪位？” 廖雨洁胸口仿佛中了一箭，让她脸色微变，敢情她经常故意在他周围晃，是晃了个寂寞！ “我是文艺兵，廖雨洁。” “不认识，你有事？” 廖雨洁胸口再次中了一箭，脸色又难看几分。 “我……我……我是说，我想和你发展革命友谊，……共同进步……。” 声音在顾战的目光下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几不可闻。 “抱歉，我过敏。” 绕过人，直接离开。 廖雨洁傻了，她想了很多他接受或拒绝的场面和借口，唯一没想过的就是这个回答。 眼眶瞬间红了，被人搂住安慰后，直接没绷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哇……呜呜，不愿意就不愿意，说过敏什么意思？我这么一个漂亮大美妞，他居然嫌弃说过敏？呜呜，他不是男人！” 女人当街大哭本就会引人注目，更让人频频回头的是，一个身形姣好，很漂亮的女人大哭。 顾战走得快，没一会儿就没了影。 不过短短半天功夫，顾团长再次惹哭一个女兵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团，令人唏嘘。 第83章 卫青山的暴躁2 本就愁团里一窝娶不着媳妇打光棍的政委听见这个消息，一拍桌子气的双眼瞪大。 “一群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兔崽子！有媳妇不要还往外推！不知道队里解决单身问题难吗！” 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想，最后干脆起身出门，立马怒气冲冲杀进了顾战所在的集体宿舍。 一脚踹开门，砰的一声吸引了屋内众人目光，梁政委还没开口，就被鼻子里闻到的麻辣香味吸引了目光。 要找的【罪魁祸首】顾战，坐姿端正，清风明月一样的坐在小马扎上。 身边是打开的包裹，卫青山正一脸杀气着整理东西，身边围着一二三四个快流口水的同宿舍战友。 “这啥味道？你们在干啥？这谁寄来的包裹？” 几人身子一僵，看向站在门口的梁政委再看看地上的包裹，下意识挪过去就想把地上的东西挡住藏起来。 不能再多一个人分出去了，他们都还不够分呢。 “藏啥藏？老子都看见了！藏还有用吗？” 说着，直接扒拉开企图挡住他目光的几个臭小子:“嚯！都是好东西啊！” 风干的腊鸡腊肉腊肠，一瓶瓶很眼熟的肉酱泡菜，蜂蜜，干果，榛子糖，松子糖…… “我就说这么眼熟呢？这是不是前段时间你们团里天天争着抢着那种大酱？” 好东西啊！只闻其味，还没尝过的那种。 “不是不是！这是……”阻拦失败。 梁政委已经眼疾手快直接抢了两瓶塞自己怀里，还顺手牵羊出一瓶泡菜一瓶蜂蜜，对上几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嘿嘿一笑。 “见者有份嘛，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回头我拿些东西过来跟你换。” 说完，仗着没人敢拦他，直接转身就走，脚步飞快，生怕被抢回去。 “我先走了，有事回头聊啊！” 走的太快，梁政委完全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卫青山咬牙，又少了几瓶！ 刚想到这里，包裹中的瓶子在他面前又硬生生少了几瓶，这下把他气到直接蹦了起来。 “你们这群牲畜！给老子留一点啊！” 他亲妹子做的东西，他居然留不下几瓶？ 吴达嘿嘿一笑，紧紧抱着怀里的酱瓶不撒手，阿瓷妹妹的手艺可是吃一点少一点，不抓紧抢，待会儿可就没了。 顾战摸摸鼻尖，偷偷把两瓶肉酱往自己口袋塞了又塞，争取让人看不出来他这里有两瓶，面上却一副置身事外，冷眼看其他几人抢的鸡飞狗跳。 卫青山额角青筋暴起，忍了忍，终于没忍住，一人一脚给踹到一边。 “滚蛋！我妹妹给我寄的东西我还没吃上一口呢！都给我抢空了！” 其余人哈哈大笑，抱着战利品飞速跳开。 放回去？ 那是不可能的！ 打死都不可能！ 自从吃过两次这个味道，他们就天天惦记着想这一口不是一天两天了，伸着脖子等到现在才等到卫营长妹妹再次寄包裹过来，比卫营长本人还急切。 卫青山表面再是狂风暴雨，晚上还是把那些腊肉拿去食堂给战友们加加餐，添点油水。 大家都是战友，他自然不会吃独食，而且，他这些战友也不会让他吃亏。 果然，等他训练完回到宿舍，床上不止多了两个子弹做成的坦克，还多出了好多钱票，大部分都是布票肉票，看日期，还要很久才过期。 会心一笑，卫青山也没拒绝。 这几乎成了部队里的习惯，每当有军属寄包裹过来都会送到食堂让队友加餐，队友们也不会让付出的人吃亏，有钱的掏钱，没钱的掏票，都没有的会送出自己用子弹做的手工，总之不会让人吃亏。 默默将这些都收起来，心里想着回头给阿瓷写信，把这些给她寄回去，让她多准备点。 “拿着。” 冷淡的嗓音，骨节分明的大手，是顾战。 “几个意思？” 顾战脸上终于露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卫青山的错觉，总觉得他好像在得意。 “阿瓷也给我寄了个包裹，这是报酬。” 啥玩意儿？ 卫青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你也有包裹？！凭啥？” 顾战傲娇点头，那股子得意终于藏不住了。 “嗯，阿瓷给我寄了包裹，只给我一个人邮寄了。” 重点强调，只给他一个人。 卫青山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没能憋住，直接炸了。 “你自己有还抢我的！顾战你还是不是人！拿了我的你给我还回来！” 顾战挑眉，不紧不慢起身，三两下把人反手按压在书桌上。 “你也没问啊，所以别想让我还。” 理直气壮的反驳让卫青山无语。 “你个黑心狼！” 这就黑心了？以后自己要是如愿了，这人会不会发疯？ “阿嚏！” 谁又念叨我？ 卫瓷揉揉发痒的鼻子，迷迷糊糊起身穿衣服，头发都没绑就准备去给两头猪煮猪食，往日里这个时辰，那两个小家伙已经开始哼哼唧唧的叫，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嗯？哪来的牧草？” 卫瓷疑惑，两头野猪吃的头也不抬，鼻子里还能闻到一股青草香。 怪不得这么老实，原来有更好吃的啊。 “我刚刚割的。” 卫青风背着一篓青草进门，草叶子上还沾染着清晨的露珠。 卫瓷小小翻个白眼，正当她傻不成，他们这里根本没有这种牧草。 脑子转了转，卫瓷心里有个猜测。 她都可以有能种植的空间，她二哥会不会有可以种植牧草的空间？ 不对不对！ 摇摇头，联想到家里吃不完的各种新鲜肉类，卫瓷再次有了个想法。 能养殖的空间？不然哪里来的牛肉？这个年代和古代一样，都不会杀牛吃牛肉，万一哪里有了杀牛的消息，周围不可能没人知道，早就一传十，十传百的开始疯抢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锅里给你留的饭菜吃了吗？猪不用你喂，我已经喂过了。” 今天卫瓷也得去上工。 她分到的活计是帮着宗国叔放羊，她分到了十头。 “放羊时小心点，别让它们走丢了，带上卫吉祥，它看上去不大，也能帮你牧羊。” 卫青风交代一句，卫瓷点一下头，用心记下二哥的交代。 “阿瓷！你家来人了！” 第84章 恩情两清 “阿瓷，你家来人了！有大车！” 门口传来熙熙攘攘的喧闹声，隐约还伴随着汽车的引擎声。 兄妹俩放下手中忙活的事情，起身出门看看什么情况。 卫瓷手中的玉米面饼还没放下，迎面就冲过来一道纤细人影，馨香扑面而来，自己也被人抱了个满怀，整个人都被拥进柔软的怀抱里。 “卫同志！我终于来看你了！” 白皙的元宝耳朵抖了抖，卫瓷疑惑。 这声音，有些耳熟。 卫青风默默收回背后手中紧握的匕首，吓死他了，还以为有人上门找事呢。 卫瓷从丰满柔软里挣扎出来，一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伊茉莉？” 伊茉莉听见自己的名字，笑容更加灿烂，再次将小姑娘抱进怀里，兴奋的直点头。 卫瓷苦了脸，差点被憋死，这人，比她的还大。 所幸伊茉莉及时放开了她，转身把藏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拉到两人面前，两姐妹同款的大杏眼看向卫瓷的激动不已。 “卫同志，你还记得她吗？她就是我妹妹，被你揪出来的那几个人之一！她叫伊茉茉！” 伊茉茉羞得小脸微红，看向卫瓷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宝物，闪闪发光，在卫瓷没来得及说话时，冷不丁一个九十度弓腰。 “谢谢你救了我又救了我姐姐！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会一辈子记着你的恩情，做鬼都不会忘记你的！” 卫瓷:……总感觉这话哪里不对？ 卫青风:……这确定是来报恩的？ 伊茉莉:…… =????(???*)！这丫头表达能力数学老师教的吧？ “不用太客气，顺手的事。” 脸上挂起一抹温柔的假笑，卫瓷莫名其妙就和姐妹俩开始了尬吹模式，你夸我漂亮，我夸你善良，直到最后无话可说，双双傻眼。 一旁不插手也不多话的卫青风看她们这样，不由得失笑，看妹妹又开始抠手指，这才主动上前邀请二人进屋坐，他妹妹他了解，只要尴尬了，就喜欢抠手指。 姐妹俩这才如梦初醒，被刚刚的自己差点蠢哭。 她们在院子里聊什么商业互吹模式，这又不是圈内小姐妹的心机聚会。 “等一下，我们礼物还没拿下来。” 姐妹俩返回轿车上，带着司机开始搬运东西。 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感谢礼物，卫瓷兄妹俩没当回事，结果，接下来，兄妹俩就被直接楞在原地，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更是羡慕到恨不得东西是自己的。 精贵的白糖红糖鸡蛋一包包整齐码放在袋子里，好几罐麦乳精，奶粉，不认识的成箱水果，更别说，其他杂七杂八的鸡蛋糕，蜜三刀，牛奶饼干都是一大包一大包的。 “这卫家兄妹俩是认识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这么大方？” “能开小轿车的人，你觉得是啥简单的家庭？” “啧啧啧啧，这人啊，走了狗屎运果然不一样，爹娘都没了还能这么风光！” 热火朝天的聊天八卦在这人酸唧唧的话一落地，突然安静了几秒，身边人更是一言难尽的远离他。 他们兄妹俩得到的再多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因为嫉妒就拿人家俩孩子已经没了的爹娘说事，还是在人家门口，这人不止心性不行，脑子看上去也不怎么样。 卫瓷抖抖元宝耳，看一眼那个伸着脖子，脸上闪过不悦。 这人谁？ 卫青风拍拍她脑袋，也看向那个矮小精悍的男人。 有些眼熟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卫青风眼睛眯了眯，遮住了眸底的意味深长。 “来，大家甜甜嘴，我和妹妹找到了救我们的恩人，是个大喜事，你们也沾沾喜气！” 拿出一包糖果，不管大人孩子都一人四五颗的发下去，这下子，羡慕嫉妒的人直接少了一大半，不住嘴的感谢两姐妹。 这可是奶糖啊，他们一年都吃不了两次的奶糖，听说这玩意儿很贵的，很好吃，他们县里的供销社三天两头的断货。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得到了几颗奶糖算得上意外之喜，大人们说几句好话纷纷离开，他们还要赶着去上工呢。 孩子们则是嘻嘻哈哈的一连串谢谢姐姐，跑着回家拿书包去上学，兜兜里多了两块奶糖。这事会让他们高兴一整年。 感慨着乡下人的淳朴，姐妹俩拎着一个布袋子走进卫家。 “卫同志，这是我妈根据我们的形容给你挑的两身新衣服，鞋子，你试试能不能穿。” 卫瓷意外，居然还有衣服？ 一件嫩黄，一件米白的布拉吉长裙，一件毛呢短外套，两双小皮鞋。 这和她空间里，亲娘给她准备的衣服差不多款式，只是在农村乡下穿不合适，她本就长得招摇，再这么一打扮，那就别想有清净日子过了。 两姐妹似乎也明白了她的顾虑，虽然有些失望没法亲自打扮她，可心里还在想着以后给她带两件不那么显眼的衣服，这人长得漂亮，打扮起来一定很有成就感。 “其实，年前我就想来看看你的，只是家里出了点事，所以耽误到现在。” 她外婆是红色资本家，这段时间城市里闹得太凶，外婆家也被盯上，要不是他们及时赶到，恐怕面对的，就是被打砸抢过的房子。 “没关系，我家就在这里又不会跑。” 姐妹俩不好意思的笑笑，伊茉莉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卫瓷面前。 “这是感谢费，感谢你救了我们姐妹，千万别拒绝，不我们心里也不好受。” 卫瓷沉默一瞬，将目光从两姐妹如出一辙的笑容里收回，直接伸手接过。 “行，我收下了，以后救命恩人这事就别提了。” 伊茉莉唇角笑容僵了下，有些不自在。 她知道，对方很聪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思，收下这个也代表了恩情两清。 暗自叹口气，她也不想把恩情用金钱买断，可她们家地位特殊，父母身居要职，盯着她们家的人太多了，如果她和妹妹被人拐过的信息透露出去，对父母名声不好，所以，有些事还是一次性买断的好。 第85章 都是 明白人 事情说清楚，再待下去也尴尬。 姐妹俩并没在这里待太久就起身告辞离开。 “卫同志有空了可以去市里找我玩！我家在政府大院。” 卫瓷笑笑没回应，送走她们，卫瓷直接将信封里厚厚的一沓拿出来数一数。 “啧，还真是有钱人家啊。” 整整一万块大团结加数不清的各种票，厚厚一沓，看上去颇为可观。 卫青风看一眼就不在乎的收回视线，他们家并不缺钱。 他从十三岁就开始偷偷在深山里做养殖，这几年下来，也攒了不下两万块，加上大哥寄回来的津贴和任务奖金，也有小一万块，加起来就小三万了。 后来，打地主运动没多久，黑市里就突然多了很多黄金古董珠宝首饰换粮，他干脆用最低的价格换了最多的黄金珠宝囤着，再用肉换回不少古董黄金，这么一万块，他还真没看在眼里。 “后悔救了她们吗？” 看着妹妹，卫青风有些为她打抱不平，救了俩莲藕成精的白眼狼。 卫瓷摇摇头，笑容明媚爽朗。 “本就不是为了这些报酬才救的人，得到这些算得上是意外之喜，至少人家愿意付出这些不是？。” 也证明那份救命之恩值这些。 她们这次来的目的，她明白，想必聪明的二哥也清楚。 这些东西是拿来封住她口的，为的就是不让她出去乱说，也不能再继续顶着救命恩人的头衔去找她们提要求。 这些有钱人家和古时候的世家大族行事都是一个样，都是利益至上，人情靠边。 “你能想明白就行。” 卫瓷失笑，她从一开始就没放松对那两姐妹的警惕，都是千年的狐狸，在她这装什么聊斋。 真以为她看不出来，对方明明笑的很甜很亲和，眸底却是高高在上，和她那个伪善的嫡姐一模一样，惯会装模作样，面佛心毒。 “那，这钱？” “你留着吧，本就是给你的。” 卫青风不会惦记自己妹妹的东西，除了她酿的酒。 卫瓷也不扭捏，直接当着二哥的面扔进空间。 看见她这大喇喇的，卫青风挑眉，眸中带上了笑意:“怎么不继续藏着了？” 卫瓷噘嘴:“你不是早就猜出来吗？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眼神带着控诉:【我把你当亲哥，你却把我当傻子。】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看来不是笨的太彻底嘛。” 他知道，这是阿瓷压根就没想着防他，不然就凭这小丫头的机灵聪明劲儿，她会藏到地老天荒都不会有人猜到。 卫瓷白他一眼，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二哥，你是不是也有……嗯，特异之处？” 卫青风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狭长凤眼上挑，笑容宠溺。 “你才反应过来？我一直以来可从未想过瞒着你。” 他只是不挑明，没想到是这丫头生活里太迟钝，愣是没看出来他故意放的水。 “……？”有吗？她没看出来啊！ 卫青风一挥手，手中多了一把青翠欲滴的牧草:“我有一个长满了牧草的空间。” 这丫头天天喂猪居然没能发现她那两头宝贝猪吃的都是这个吗？ 他空间较小，除了牧草，其他什么也不能种，面积虽不大，牧草却是一茬接一茬，长得比他胡子还快。 “所以，我和卫凯多喜他们在深山里养了不下百头的家畜，猪牛羊兔子狍子都有，你平日里吃的那些就是我养殖的。” 也因此，他被黑市那些人惦记上，使尽了手段天天想知道他是谁，想找到他秘密基地在哪儿。 “那你空间你能进去吗？” 卫青风摇头，“不能，除了牧草，什么也放不进去，包括人和物品。” 卫瓷失望，没她的高级。 想到这里。 卫瓷一挥手从自己空间里拎出来两个被五花大绑的鸡递到卫青风面前。 “咯咯哒！”公鸡奋力挣扎，誓要和卫瓷一决高下。 卫青风疑惑，“这鸡怎么这么大？” 好家伙，这是吃了什么，比得上其它鸡的两倍了，羽毛更是色彩缤纷，油光水滑 卫瓷咬牙，一五一十说出了因为自己太自信而惹出来鸡飞狗跳。 当初把这两只鸡扔进空间，想着隔出一整片给它们用，再限制一下它们生长期的灵力，应该不会让它们早早开灵。 谁知道，这俩家伙不按理出牌，没灵气它们就吃自己含有灵气的蛋，硬生生把自己吃出了灵智！ 就，离谱！ “这俩很聪明，你带去你的养殖地，它们俩战斗力和警惕心都很强，能帮些不大不小的忙。” 比如巡逻，比如牧鸡，就它俩这彪悍的战斗力说不定还能斗斗狼之类的凶猛野兽。 把这俩祸首清出去，剩下的她全部一剑斩杀扔进仓库吃肉，发誓再也不养了！ 【两只鸡能有多大战斗力？】 卫青风再不信，也给自己妹妹面子接过，结果接过来后没注意，冷不防被手中的重量一坠，差点趴下。 草！ “这俩货确定是鸡？不是猪？” 卫瓷讪笑，这确实是鸡来着，就是有些胖有些大。 两只鸡被摔了个结实滚成一团，咯咯咯的开始骂骂咧咧，看向卫青风的眼神里都带着杀气。 啪！ 嫩白纤细小手一只给了一巴掌，打的它们缩缩脑袋。 “我哥以后就是你俩的衣食父母了！给我客气点！在逞凶斗狠，我就扒光你们的鸡毛！把你们扔进母鸡群里接受母鸡的嘲笑！” 两只鸡:……好歹毒的人类！ 坐在车里摇摇晃晃走远的伊茉茉再次回头看了眼卫瓷家所在的方向，抿抿唇，有些难过。 “在想什么？” 身边姐姐的声音让她回过神，低头沉默一会儿，才翁生翁气的回答。 “姐，为什么非要断了和阿瓷之间的关系？” 尹茉莉疲惫的揉揉眉心。 “咱们家处境并不好，姥爷是红色资本家都出了事，更别说咱爸有留洋历史遗留问题，爆炸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卫瓷不能和他们家走的太近，她长成那样，背后又没势力护着，和她们走近了被那些人注意到，并不是好事。 摸摸妹妹的头，伊茉莉无声叹口气。 “想和她做朋友至少得等到咱们家风平浪静之后。” 伊茉茉乖乖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第86章 还真有个人等着她救 卫瓷嘴里叼着根草坐在山坡上，身边蹲坐着一只警惕的猎犬，一大一小目光定定看着不远处低头吃草的羊群，目光已经开始呆滞。 再次睁开眼，卫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倦到不行。 建国叔怎么没说放羊这么无聊的啊。 “小丫头，小心你羊跑了。” 顾正阳瞅一眼又快要睡着的的小姑娘，好笑的摇头。 一人一狗同时回头看过来，同款的迷茫表情再次逗笑了顾正阳。 “小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顾正阳晃晃手中的背篓:“来这里捡羊蛋子。” 屯子里可把这些羊蛋子看的很重，基本都会在经常放牧的地方捡羊蛋子，一背篓两个工分，通常都是孩子们在捡，他们这些下放的黑五类臭老九是没工分的，干得再多都属于劳动改造。 所幸羊蛋子不像猪粪那样臭不可闻，做起来也不那么难以接受。 看一眼悠闲的小姑娘，想了想，顾正阳还是决定多上两句嘴。 “你对你二哥老师那个闺女有什么印象没？” 卫瓷似乎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有些怔愣:“偶尔见过几次，不怎么熟，她脾气貌似不怎么样。” 何止是不怎么样，简直是刁蛮任性，嚣张跋扈。 自从他们父女来到羊圈，他们羊圈就没了安宁日子，一天三顿吵，顿顿闹得乌烟瘴气。 小姑娘哪怕跟着亲爹下放了，那脾气依旧没有一点收敛，就连负责管他们的卫宗国都被那女孩气的差点撂挑子不干。 “你回去提醒下你二哥，那个女孩貌似对你二哥有些念头。” 卫瓷立马闻声知雅意。 说有些念头恐怕还是含蓄了，那姑娘估计把她二哥当成未来的生活保障。 她二哥长得俊，个子高，家里有房，出门有自行车，还是屯子里的会计，每个月都有工分和工资拿，不说她了，这段时间不少人明里暗里打听卫青风找媳妇的标准，想要把自家闺女侄女外甥女介绍给他。 上无公婆要伺候，下没妯娌找不痛快，一个大伯子几年回不了一次家，还是个光棍汉，下面虽然有一个长相极好的妹妹，到时候了，收份彩礼嫁出去就行，这放哪里都是抢手的条件。 只是没想到，她也会打二哥的主意。 她二哥知道自己救个人回来会恶心到自己吗？ “放心，小叔叔，我会跟二哥说一声的，对了，你给战哥的回信写好了吗？写好了我可以帮你邮寄回过去。” 顾正阳摆摆手，“不需要写信回去，就是，我这里有点钱票，你能不能帮我换点粗粮回来？” 在这里，他是真的吃不饱，一天两顿野菜窝窝头，不过才几天，他就被这伙食折磨的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就这还是卫瓷三天两头偷偷给他加餐的结果，不然，他会和其他人瘦成一个样。 说完了自己过来的目的，顾正阳告辞离开，心里对自家侄子颇为看不上。 就这相隔十万八千里，还想追媳妇？做梦比较快。 不行！他得写信给那个混小子，听说屯子里来了好几个年轻英俊的好后生，个个肤白温润有文化，屯子里未婚的姑娘们这几天天天在人家周围转悠。 阿瓷也是个小姑娘，万一被小白脸捷登先足，他侄子估计就要抱着遗憾打一辈子光棍。 他们顾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生下来的女孩们有一个算一个，个个眼瞎看上的都是渣男，非要虐心虐身一遍后才能得遇良人恩爱一生。 男人们就更离谱，要么不动心，一动心就认死理，只认那一个，坚决不改。 事成了就是媳妇迷，没成就宁愿光棍一辈子，幸亏他们顾家男人们都长得不错，在追媳妇这事上，不止凭着脸连哄带骗，还个个不要脸到极致，至今除了他大哥和二侄子都挺圆满的。 大哥就不用说了，媳妇是毛熊国的贵族小姐，生下小侄子后没几年就被家里人直接逮回了国，一走就是十几年。 因为大哥的身份地位，不能随意出国，哪怕再无奈也得认命，所以，从那以后他大哥没了媳妇，顾战没了妈，要不是有他在中间传消息，他大哥估计会疯。 至于二侄子，顾战的二哥…… 顾正阳叹口气，不容于世俗的感情又怎么能得到众人的祝福，就算家里人同意了，他们恐怕也无法在其他人怪异的注视下安然生活，所以，快三十了，他二侄子仍旧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身后的卫瓷就一脸莫名其妙看着他越走情绪越低落，最后几乎是一步三叹气走了。 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想不通，卫瓷干脆不想了，直接一拍屁股和卫吉祥去找兔子洞。 半坡上，什么都不多，就野兔子是真的多，到处都是兔子挖出来的洞，大大小小的洞坑不知道坑了多少上山的村民。 “汪汪汪汪！” 卫瓷编织草绳的手一顿，卫吉祥怎么叫的这么凶？ 放下手中编了一半的草绳，卫瓷起身顺着声音查看情况。 “卫吉祥，你咬人了？” 卫吉祥仰头嗷呜一声，用爪子使劲儿扒拉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 “汪汪汪” 他压着我兔子了！ 卫瓷伸手搭在地上人的脖颈后，手指下微弱的跳动传来，还活着，但也差不多快死了。 两人翻了个面，首先印入眼中的就是一张血次呼啦的一张脸，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出是个男的。 “卫吉祥，去找建国叔，把建国叔带过来，告诉他抓紧时间过来救命！” 说完，也不管卫吉祥能不能听得懂撕下男人染血的一处衣摆交给卫吉祥叼着，让它去找大队长卫建国。 至于自己亲自救人？ 那还是算了。 亲娘说过，不要在路边轻易捡男人回家，轻则失心失身，重则家破人亡。 她又没那个大病，非要把人带回去亲力亲为的照顾，那不是善良，那是脑子有病。 她能做的，就是将一颗能护住心脉的药丸塞进他嘴里，剩下的就看他运气了。 擦擦手嫌弃走开，卫瓷就决定不再多管闲事，坐在旁边安静等待建国叔带着人来。 第87章 救人 此时的卫建国正拎着马鞭追着自己儿子卫强满院子跑，连最是珍惜的烟杆都被扔到了一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脸色赤红，可见被气的不轻。 “你个混小子！我是不是说过？不会要问！不懂要说！结果呢？你他姥姥的又给老子考了个啥？回来” 卫强挠头尬笑，冷汗顺着扎手的刺毛往脸上滑，偷摸着看了眼自家老父亲手中的卷子，心虚的不敢抬头。 “卷子我不是藏起来了吗？谁拿出来的？” 嘀咕声被卫建国听见，下一秒，杀死腾腾的眼神看过来，把卫强吓得一个激灵，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来来来，跟爹解释解释，这句啥意思？” 铁青着脸，马鞭指了指一个大大的红色叉，示意卫强念念。 卫强咽咽口水，偷偷瞄一眼老爹阴云密布的脸，总觉得自己今日狗命不保。 “日……日……日落乌啼霜满天？” 卫建国冷笑:“下一句呢？！” 卫强悄悄后退:“江枫渔火对愁眠！” 卫建国卷子一扔，马鞭立马就举了起来，风声破空而来，吓得卫强转身拔腿就跑。 “爹啊！冷静！” 卫建国咆哮:“我冷静你大爷！你这不是会背吗？你瞅瞅你自己卷子上写的啥玩意儿！老子让你对狗眠！让你对狗眠！” 卫泱疑惑，捡起地上满是红叉的卷子看了一眼，没忍住先是瞪圆了眼睛，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狗眠！哈哈哈哈！” “……孟姜女吃烧鹅？哈哈哈！” 院子里，卫泱魔性的大笑声伴随着卫强嗷嗷嗷惨叫声，让午后的小院子热闹极了。 卫吉祥叼着血布出现后，卫强委实大大松了口气，再被打下去，他明天一定会趴床上起不来。 为什么人家的学校都停了课，只有他们学校依旧屹立不倒？就因为他们校长的牛逼背景？ 再一次念叨期盼学校倒闭的卫强被卫建国一脚踹到一边:“愣着干啥？去给老子背书去！背不会就别吃饭！” 一转头，脸色一变，笑眯眯的低头看向卫吉祥:“小吉祥，有事找我？” 卫吉祥尾巴狂甩，把嘴里的布吐出来，冲着卫建国疯狂摇尾巴，最后还直接往地上一躺，翻着白眼吐舌头，表情活灵活现。 卫建国神色大变:“阿瓷出事了？！” 音调拔高，有些尖锐。 屋内忙活的婆媳俩隐隐约约听见了阿瓷的名字，好奇伸出了头:“谁？阿瓷？” 卫建国没回头，摆摆手示意没事，看向在地上摇尾巴的卫吉祥，半晌后才松口气，看来不是卫瓷出了事，不然，这狗早就急了，也不会这样还有空表演。 捡起地上的布条，微弱的血腥气传来，卫建国皱皱眉，这布料摸着不像粗布，倒像是中山装上的…… “吉祥，带路！” 看见卫瓷时，卫建国唬了一跳，小姑娘头发乱糟糟，衣服也被扯破，离近了看，这才发现她脚下踩着一个人还在不断扭动，嘴里的污言秽语听的人直皱眉头。 卫老二的闺女？她咋在这里？ 卫瓷看见来人，终于松口气，天知道，地上这个女人有多能闹腾。 卫吉祥走后没多久，卫青苗就突然冒了出来，在看见地上半趴着的男人后，卫瓷发誓，那一刻她看见对方眼中是真的冒了光，还是绿光。 直接趾高气扬指着男人说，这是她认识的，要把他带走。 “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这可是我朋友！我带走我朋友怎么了？他受这么重的伤我要送他去医院！” 卫瓷直接气笑了，连脸都没看清就指着人说是自己朋友，当她是傻子不成。 看她不为所动，卫青苗眼珠子一转，又开始利诱。 卫瓷看她这出手阔绰的样子也不客气。 钱，照收不误。 放人？那是不可能的！ 然后，掏完兜里最后一毛钱的卫青苗急了，看她仍旧没松口的打算，打算直接上手就要来硬抢，完全忘了卫瓷的大力气，然后，她悲剧了，被卫瓷直接揍倒趴地上半天没起来。 来来回回几次，卫瓷被她弄烦了，最后干脆压着人不让她起来，就有了卫建国来时看见的一幕。 “这人哪来的？” 指指地上毫无知觉的血人，卫建国脸色严肃起来。 卫瓷还没说话，她脚下的卫青苗就开始嘚吧嘚吧说了起来。 “他是市里大药厂的厂长！是我朋友！是我救了他！” 闻言，卫瓷脸色古怪起来，大药厂的厂长？她听谁说的？ 卫建国瞥一眼被压着爬不起来的卫青苗，假装没听见她的话，心里当然也不信她说的话，市里大药厂的厂长能到他们这犄角旮旯里来？做梦呢？ “阿瓷，你来说。” 卫瓷也没隐瞒，将自己发现这人的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末了，从自己外套里抽出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神色凝重起来。 “建国叔，这是在他身上发现的东西。” 其实是在距离这男人不远处一个废弃的兔子洞找到的，看样子是被人埋进去的，只是可能因为匆忙埋得太浅，又被什么动物刨了出来，刚好被找兔子的她发现，又刚好她能看懂。 卫建国疑惑，打开看了看，一堆医学专业术语和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 “这是……？” 卫瓷抿唇，凑到卫建国耳边低声说了两句，直接让他脸色大变，神色更是凝重起来。 小心翼翼收起油纸袋，直接贴身放在自己怀里，紧贴着他的皮肤。 “阿瓷这事别声张，人我带走了，你还放你的羊，剩下的的交给叔来！” 说着看向地上一脸不甘的卫青苗，冷声警告:“苗丫头！有所为有所不为！做人别太急功近利，管好你的嘴，小心祸从口出！” 说着，扛起地上不知敌友的男人，身影飞速消失，直到这一刻，卫瓷才看出来，卫建国平日里从不暴露在外人面前的不凡身手。 确定建国叔走远，卫瓷低头看向眼神怨毒的卫青苗，无声笑了下，将人放开，弯腰对上她扭曲的五官，说话轻声漫语，带着股江南女子的软糯。 “你看，你做了这么多，不还是白用功？” 第88章 本来面目 “你在得意什么？” 卫青苗冷笑，还不到最后，输的人不一定是谁呢！ 卫瓷轻声失笑，桃花眼弯弯成月牙，唇边梨涡浅笑，手中力道却很重，直接抬起她下巴，让她被迫和自己对视。 “卫青苗，你眼神是不是就只能看见这一亩三分地？” 如果是她，在知道未来几十年时事变化后，她会前期韬光养晦，积攒力量，丰富自身，等待将来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而不是盯着别人拥有的三瓜两枣，幻想自己以身替之，焉知，能让你轻易拿走的，会不会有同样你所期待的结果？ 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三观，学识，性格不同都会造就千万种结果。 她母亲就很聪明。 她曾经听亲娘说过，她们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一本书，她意外进入成了书中客，是个角色很小的路人甲。 为了不成为他人的垫脚石，也为了摆脱被安排好的人生，她明着接受了一切，实际暗地里不断发展自己势力，培养自己的人脉。 她从未想着去争夺原来主角的一切，她完全凭着自己的学识能力打造一个并不逊色于主角的一切。 “我从来不是别人人生路上的炮灰，而是我自己世界里的主角。” 母亲说这句话时，脸上是卫瓷从未见过的自信，目空一切的桀骜。 她做到了。 主角在朝堂上腥风血雨，亲娘就在生意场上大杀四方。 有权的压人？就放背后的王爷将军！ 有钱的找事？那就用钱同样砸回去。 如果不是为了她，亲娘早就是遨游天空的凤了吧。 想到这里，卫瓷眉目间带上了思念。 如今没了自己，亲娘是不是可以放开手脚将那个贬妻为妾的渣爹给休了？ 就算她没动手，她身后的那些男人恐怕也忍不了多久了。 她可是知道，别看那几人对自己关心呵护，那是因为自己是亲娘心尖尖上的宝，他们爱屋及乌罢了。 对那个丞相爹，他们可是咬牙切齿的紧，明里暗里没少给他找麻烦。 “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你自小被人捧在手心，哪怕痴傻，也从未被家人苛责过一句，你吃饱时我在忍饥挨饿，你穿暖时我在忍着冷风洗衣服做饭，你有吃不完的鸡蛋零食，我连吃饱都难，不争？不争怎么活下去？！” “呵……！”卫瓷冷笑，直直对上卫青苗不甘怨恨的眼神。 “我再好，关你什么事！你再不好！关我什么事！ 对你动辄打骂的是你父母，不是我，让你三餐不继的人是你父母，也不是我，所以，我过得好就活该被你算计？” 卫青苗愤恨，手指抠进了泥土地里都没发现。 “凭什么我受尽磨难还得不到好结果，你这个傻子却可以一路光明，所以，老天不给我的，我自己拿！我有错吗？我没错！能被我抢走，只能说明和你没缘分！” “孺子不可教也！” 卫瓷甩开她下巴，嫌弃不已，不断用手帕擦拭手心。 摇摇头转身离开，对这种一心钻牛角尖的偏执型疯子她才懒得理会。 “卫瓷！我一定会过得比你好！一定！” 卫瓷挑眉，懒洋洋摆了摆手，连头也没回:“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带着一丝似雀跃似感叹的呢喃声随风消逝在空气里，没让身后紧攥拳头的卫青苗听见。 傍晚，晚霞铺满半个天空。 下工的人身上沾着泥，卷着裤脚，扛着家伙事回家吃饭，遇到熟人就大声吆喝着回去喝两杯，被自己媳妇揪着耳朵扯回家。 “喝喝喝！喝死你算了！晚上还要挖渠，不怕自己喝多了睡那里啊！” 男人被揪住耳朵也不生气，弓着腰配合着婆娘的动作，嘴里哎呦哎呦叫着，眼睛里全是笑意。 果然，女人被他的无赖逗笑，没一会儿又心疼的放开了自家男人耳朵。 男人好像没脾气一般，揉着耳朵笑嘻嘻凑上去，得到媳妇一个白眼时，还同时得到了媳妇允许吃饭时可以喝一小蛊，当下乐出了牙花子，对上其他男人羡慕的眼神，得意到不行。 嘿，看吧，他有媳妇！他媳妇还特别好！ 其他光棍汉子白他一眼，暗啐一口不要脸，有媳妇了不起哦。 “狗蛋！你啥时候能娶上媳妇啊？” 卫青风拿着今天的工分本，听见众人对自己打趣也不生气，反而很淡定一挥手，气势恢宏的，仿佛长辈训自家小辈一样老气横秋:“乖点，都叫爷爷。” 身边这几个的确是没一个辈分比得过他的，这话他敢说，但他怕被打，脚尖外传，人已经准备随时就跑。 场面寂静两秒，随即炸开，一拥而上准备给这个臭小子一个教训。 “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卫青风如同地里的泥鳅滑不留手，溜得飞快，连片衣角都没让人沾到。 “哈，这臭小子！”带着些笑意的怒骂。 “要不是这小子辈分是真的高，老子高低得给他点颜色瞅瞅。” 色厉内荏，假装给自己找回了面子。 “吹牛吧你，人家爹可是卫建党，都说英雄老子儿好汉，狗蛋虽然没咋滴出过手，身手可不一定会比你差。” 众人勾着肩，搭着背嘻嘻哈哈走远。 身后，孟娇悄无声息出现，目光痴痴看向卫青风离开的方向。 来到这里将近一月，她吃够了前十六年没吃过的所有苦头，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可她身份是人人厌恶的臭老九，其他人都避之不及，只有卫青风还会对他们父女有所照顾。 “你都愿意帮我们了，想必也愿意娶我吧……” 声音消散在霞光里，孟娇眼神越加炽热。 卫青风莫名一抖，手中的牧草直接塞进了猪鼻子里。 张着嘴等饭饭的大黑猪:……?。 有了卫青风的加餐，两头大黑猪体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成长，还不到半年，已经快长成别人家的成年猪大小，每每卫建国溜达过来蹭饭吃时，总会看着猪圈里的猪双眼冒光。 每到这时，兄妹俩都会心虚的看天看地，有了灵泉空间的灵蔬做零食，牧草空间的牧草做主食，两头猪不胖才有鬼。 第89章 午夜惊魂 今日卫瓷心情好，做饭时难得顺手动手多做了两道点心。 酥脆香甜的苹果派，拉丝软糯的糯米糍。 吃饭时顺嘴说起了今日在山坡上遭遇的一切，食不言寝不语的用餐礼仪直接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是动作依旧优雅。 卫青风皱眉:“你确定你看到的资料是药物实验数据？” 点头，使劲儿点头。 她感兴趣的东西有很多，能坚持下来的就那几样，刚巧，医学就是其中一样，不同于普通大夫望闻问切，她最擅长的就是制药和研究，她娘还直接送给了她一座研究院，只是可惜，她没带过来。 【系统捂脸痛哭，它送错了嘤……它把名*改造系统给出去了，医药研究室还在自己身上！】 “那就有趣了。” 卫青风嗤笑，他们这里位于华国最东北，身后是铁岭，身前是月亮江，这人手里拿着这么重要的东西，要么，是刚进来，要么，就是想出去。 “把这事忘了，以后别跟其他人提，建国叔那里我去说，至于卫青苗……” 卫青风眸底划过杀意，这女人就像打不死的小强，恶心人的时候还膈应人。 “别管她，她既然想要这份救命之恩给她又何妨，她自己想成为活靶子谁也拦不住不是？” 上赶着找死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做错了事，总得付出代价。” 卫瓷明白的点头，二哥可能一直不清楚卫青苗对自家的恶意究竟来自哪里。 卫瓷清楚，卫青苗是一叶障目，她太相信前世看到的一切，几乎魔怔一般，谁也劝不了她。 “以后离她远点，脑子不清楚的人会让身边的人都变得不幸。” 卫青风嫌弃，这要他妹妹，他估计早晚有一天会被气死。 不再谈起她，兄妹俩默契的转移话题聊起其它。 他们都明白，真有功劳，建国叔不会眼睁睁看着它落入其他人手中，是他们的谁也抢不走。 如果万一是灾祸，那就只能祝她福大命大，平安顺岁咯。 兄妹俩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他们想到一处去了。 “先吃饭，把点心分点，我去给曾叔祖送点过去。” 卫瓷笑眯眯，唇边梨涡浅笑:“放心吧，我多做了很多，二奶奶三奶奶那里都去送点。” 脑袋被轻揉了几下，卫青风笑容宠溺:“我们阿瓷长大了。” 卫瓷不满轻哼，一巴掌打掉他的手。 “我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嘛。” 他们也经常给自己送东西过来，要么是吃的，要么是用的，自己光手工纳的千层底鞋都有好几双了，曾叔组虽然不知为何不待见她，好东西却也没少往家里送。 “是，我们阿瓷最是善良体贴的小姑娘。” 卫瓷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桃花眼快乐的弯成了月牙儿，小白牙都笑的露了出来。 好听话，谁不爱听呢？ 那头的卫青苗还不清楚大房兄妹的打算，她正趁着一家人熟睡时，偷偷摸摸到了父母房间。 卫二叔二婶的打呼声此起彼伏，你高我低，我高你低，听的卫青苗皱皱眉，嫌弃的直撇嘴。 小心来到父母藏东西的炕柜旁，拿出晚饭时偷偷拿的钥匙，小心翼翼打开炕柜 里面的钱票并不多，卫青苗也不介意，手一抓，直接全拿了出来，数也不数，直接塞进怀里，盖上炕柜踮着脚飞速离开。 “你们放心，等我拿到药厂的工作后，我一定把钱还给你们！” 在心里默念一句，卫青苗揣着砰砰乱跳的心口，闷头往外冲。 她要去找那个药厂厂长，既然卫瓷那个死丫头不在乎，自己当时也在场，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给份工作应该不难吧？ 哼，这辈子，那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自己了，想着未来自己一身珠宝，穿着皮草高跟鞋，出门有车，回家有个一心是他她的丈夫，可爱懂事的孩子，她就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身后，远远坠着的卫青风四人停下了跟踪的脚步，看着她越走越远。 “狗蛋，她到底要去哪儿？咱们跟着她干嘛？” 卫凯疑惑，大晚上的不睡觉，拉着他们出来，就为了看这个没脑子的大半夜发癫？ 其余两人也满脸问号，显然，他们也是被突然叫出来。 “没事，只是好奇她要做什么，走吧，去养殖地。” 他们在另外一个隐蔽地养了上百头猪仔，再加上转移过去的大猪，得有个一百五十多头，再不去看看，估计要造反了。 再不管卫青苗去哪里，几人转了个方向，向着深山走去。 这次他们选的位置很奇妙，入口在一个隐蔽很好的山洞里，进入洞口走了没五分钟，眼前是近容一人通过的隧道。 隧道尽头，豁然出现一片不小的山谷，湖泊幽静，树高草深，月光下，显得有些阴森。 突然，扑棱棱的声音响起，卫青风手疾眼快的抓住扑面而来的攻击，语气比周围的环境更阴森。 “下次再偷袭，我就拔光你们的鸡毛，把你们做成叫花鸡烤了吃！” “咕咕咕咕！” 两只大红色的公鸡抖着红亮的鸡冠子叫声高昂，一听就知道再骂人，骂的还挺脏。 “噗嗤～狗蛋，你到底从哪里弄来的这两个活宝？” 聪明到不可思议，狗蛋交代的事每件都完成的很漂亮，不只战斗力爆棚，更是凶悍的一批，他们几个除了狗蛋，没有一个没被这俩货整过。 “白捡的。” 将在手中不断骂骂咧咧的大公鸡扔出去，几人走向猪群所在的地方。 捡来的？捡来的战斗力就这么强？ 要知道，这个山谷以前可是万蛇谷，里面大大小小毒蛇数不胜数，后来为了更隐蔽的养猪，他们才不得不选择了这里，为此还和毒蛇群纠缠了一个多月，都没清理干净。 结果这俩货来到这里不到半个月，几乎把山谷里的毒蛇吃了个精光，现在几乎是只要是蛇，听见鸡叫声就跑的比兔子还快。 看着挤挤挨挨的大黑猪，卫青风眉眼放松一瞬，“大猪该出栏了。” 这些猪山里吃，山里长，个个膘肥体壮，看上去重量非常可观，看来自己又能有一大笔进账了。 在几人没看见的角落，一摞摞新鲜翠绿的牧草堆满了那里，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阿瓷给他的灵蔬。 “别去找那个人了，换成另外一方的人。” 第90章 卫瓷的首战 “狗蛋，贸然换人，黑虎不会同意的。” 作为黑市的一方老大，黑虎这人睚眦必报，为人贪婪又小气，这几年靠着他们手中的肉源赚的盆满钵满。 被养大了胃口，也撑大了心，居然敢联合别人想要对他们来个黑吃黑，被卫青风毫不客气以牙还牙的算计了回去。 那些人当然也没落着好，甚至称得上凄惨。 月黑风高夜，原本想去他们秘密养殖基地来个捉贼拿赃，结果被卫青风设置的陷阱直接灭了团。 来时三十几个人，回去时只有五六个，还都是缺胳膊断腿，狼狈逃回去的。 听说回去后重伤的又没了俩，剩下的三个也成了废人，被黑虎直接当成弃子抛弃。 卫青风眯眼嗤笑:“放心，他蹦跶不了多久。” 如果他的消息没错，这次来塔河县新上任的县长可是个厉害人物，背靠大家族，底蕴丰厚，为人更是严肃端正，眼里不容一粒沙子。 想来，新官上任三把火，总有一把是烧向黑市的，作为外来的，他总会挑只鸡来杀给本地那些猴看，而他要做的，就是悄无声息递上那把刀。 “狗蛋，你有消息？” 卫青风勾唇，眉眼里带上了外人从不曾见过的桀骜不驯。 “我有个好妹妹。” 几人……？ 这和阿瓷妹妹有关系？ 卫青风骄傲挺胸，眉眼飞扬。 “我妹妹运气极好！” 几人也不说，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嘚瑟，直到把他看的不自在轻咳几声，这才一五一十解释起来。 “你们知道的，阿瓷去年被二房三房卖给了人贩子。” 几人点头，这事他们有印象，就是因为这事，卫二叔三叔两家才在屯子里名声彻底扫地，没人愿意和他们交往。 卫青风想起了那段日子，声音也低沉下来。 “阿瓷曾经救下过几和她一同被拐卖的人，这次新上任的县长就是其中一个孩子的亲爹。” 当初阿瓷想把那个孩子带回来的，毕竟他是自己救出来的，又是个长相极为精致可爱的孩子，一看就很欢喜。 只是没想到，领养手续快办好的时候。有人听到消息找了上来，正是那个孩子的家里人。 因为有照片为证，男孩尽管不愿还是哭哭啼啼被带走，他和阿瓷都还以为再没见面的机会了呢。 没成想人家隔个年就从天而降，还成了县长家的小公子。 几人眨巴眨巴眼睛，这的确是狗屎运了，救人救出来个太子爷。 “哥，亲哥！苟富贵，勿相忘啊！” 卫青风嫌弃，一把推开黏上来的高大汉子，被恶心的直抖鸡皮疙瘩。 “少扯这些没用的，论辈分，你得叫我太爷爷！” 卫凯斜眼看他，这家伙，就喜欢拿辈分压人。 “兄弟们，努力吧，把黑虎干下去，黑市肉源就是咱们的了！” 敢算计他的人，他又怎么能让他好好过日子！ 凌晨两点，卫瓷一闪身从空间里出来，身上还有着泡完温泉的腾腾热气，半干的长发披散在后背，发尾打着卷如同海藻一般浓密。 白的肤，挺的胸，细的腰，翘得臀，长的腿，站在炕前伸展出奇怪姿势的卫瓷美得惊人。 她现在练习的是一套出现在她脑中很久的东西。 是上次黄金箱子里开出来的玉珏。 她没想到，玉珏里面是一套名为玉女录的十八套动作图。 据说，照着练经常练会让她肌肉匀称紧实，更大可能开发她体内潜质，时间久了更有奇效，只是需要她自己体会。 骨头发出不堪忍受的咔咔声，大汗淋漓，浸湿了身上的棉质睡衣，卫瓷无奈，看来刚洗好的澡又白洗了。 “练到现在究竟有什么用啊？” 卫瓷收回动作，直接累瘫在炕上，躺平不动了。 本来以为是什么绝世武功呢，练了几个月，好像除了让她四肢更加匀称修长，腹部马甲线隐约可见，她没觉得哪里有改变。 啪嗒～ 快要迷迷糊糊时，卫瓷突然睁开眼，元宝耳动了动，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匕首，脚步放轻走向门口，身子直接贴紧墙壁，放缓呼吸，警惕看向屋外。 屋外有脚步声，而且不止不认，这脚步声不绝对是二哥的，很陌生。 二哥说过，他和卫凯他们今晚去山里，不在家，来的人也不可能是他们。 有人在凌晨闯进了她家？ 目的是什么？是她还是二哥？亦或者是大哥？ 手指抖动，一小包蒙汗药出现在她掌心。 卫瓷第一次感谢勤快的自己，闲着无事就喜欢搓药丸，制作药粉，不然，真遇到危险，二哥还不在身边，那她的下场可就惨了。 “你说的红狐房间在哪儿？” “……我我我我不知道！我就来过一次他家！” 卫瓷挑眉，这道声音……是孟娇？ “娘的！真是个废物点心！去找！小心点，别惊动这个屯子里的人” 这屯子里可都是不好惹的，惊动了他们，自个儿兄弟们就可以自求多福了。 “头，这个房间没人。” “头，这是杂物间，没人。” “这里是堂屋，也没人。” “这屋有人住，但也没人！” 听着外面人小声说话，听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卫瓷紧张的手都在抖，她差点一个冲动进空间躲着了，比脑子她不会输，比身手，她是真的底气不足。 “头！这个房间门里有人！” 门从里面插上了，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里面。 脚步声接近，隐约的呼吸声几乎近在耳旁。 卫瓷手中开始濡湿，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 这种场面她不是没经历过，在丞相府想要对她下手的人也使过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那时她都能应对自如，没道理现在会慌张。 “小声点，打开。” 暗哑男声小声嘱咐，根据他得到的信息，这个房间应该是火狐的妹妹。 没抓到火狐，抓到他妹妹也是功劳一件啊，交给虎哥也是功劳一件。 想着，男人一把搂过身边畏畏缩缩的女人，狠狠揉了一把过过瘾，等完成虎哥的交代，他要好好放松一下。 孟娇咬紧了牙，忍着恶心，目光死死盯着卫瓷的房间。 第91章 意外中的意外 孟娇恨得咬牙切齿，双眼几欲充血。 她算盘打的很好，以为可以借刀杀人，把这些到处打听人的地痞流氓引到卫家来，趁着他们不注意，可以救下他妹妹，混个救命恩人当当。 到时候，就算卫青风不愿意娶她也不得不认下这份救命之恩，从而对她多加照顾，满足她所有要求。 心底的小算盘打的再是噼啪响，她也没想到，自己这次是真的误打误撞，把卫青风的仇人带到了他老家。 她怎么就没想到，长得俊，身量高，皮肤白，凤眼剑眉指的就是卫青风啊！还说叫什么红狐？一路上听下来，父母双亡，大哥当兵，有个傻子妹妹，这说的不就是卫青风吗！ 天色熹微时，朦胧的白雾还笼罩着整片大山，山下的屯子也在雾气氤氲里慢慢苏醒。 卫瓷乖巧坐在堂屋椅子上，大眼睛时不时的闭上，小脑袋一点一点打着盹。 她是真的很困，昨晚在空间里忙了半宿，出来又练习了两套动作图，一晚上担惊受怕让她喝再多的灵泉水都没法打起精神来。 院子里，地面上七八个男人被捆绑住手脚堵着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唯一的女性孟娇被直接打昏扔在角落里还在昏迷不醒。 卫瓷再次一个猛点头差点碰到桌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看外面逐渐亮起来的日光，再看了眼地上昏迷未醒的男人女人，最后目光偷偷落在对面椅子上白头发白胡须，一身粗布短打，闭目养神的老头身上。 昨晚，在她房门刚被撬开的一瞬间，她下意识就要把手中药粉撒出去。 谁成想，下一秒，曾叔祖就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所有闯入者，更是手脚麻利的把人捆起来扔在院子里冻了大半晚。 “警惕心还不错，就是身手差了点。” 小老头一脸高深莫测，撸一把自己垂到胸口的白胡子，眼神从小姑娘紧握着的掌心移开，不动声色舒了口气。 他听那臭小子说过，他妹妹年纪太大，根骨几乎定了型，练武是不可能的了。 但她制药水平很高，海叔进山身上的所有药都是她给的，效果很强，他没信心自己中了也会全身而退。 “以后有空去小院子（屯子里几个老兵住的集体屋子)，我教你两招逃生身法，打不过还可以跑，别傻傻等在原地不动，真碰到硬茬子，一招就能放倒你，到时候就算你这药粉再强也不管用。” 卫瓷讪讪收回药粉，面对这个从来把不喜她明明白白表现出来的老人，她莫名有些怂，就像兔子遇见了自己天敌。 她从没和老人有相处超过一小时的经验。 上辈子的自己祖父祖母走得早，渣爹娶娘时早已是孑然一身，家里自然没长辈。 后来渣爹功成名就娶了千金小姐，小姐进门意外害死了她哥后，她娘【伤心】之下干脆闭门不出，她就更接触不到上了年纪的人，所以不知道要如何跟老人相处。 二奶奶三奶奶她们还好，本身就热情，不需要她多费心，相处的也很愉快，在一起聊聊天，听听八卦倒也是其乐融融。 唯有这个老头，每次见她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看她这怂样，曾叔祖冷哼一声，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卫瓷垂下的长睫毛遮住了眸底的笑意。 她以为，因为那个偏见，这个小老头会不待见她，谁让他一看见自己就表现出了不喜，不是假装看不见，就是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这次，她终于回过味来，小老头可能不是因为偏见对她不满，而是自己对他态度不满。 自己面对其他老头老太太时，不是笑眯眯就是有心哄人，唯有对他，永远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让这小老头觉得委屈了。 卫青风迎着露水踏进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在看见地上被绑着的几个熟悉面孔后，瞳孔一缩，周身气场更是阴冷到吓人。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家？大半夜的不在家待着瞎出去溜达啥？连自己家被偷了都不知道！” 一巴掌打上来，将卫青风打的一个趔趄，那股莫名让人不舒服的阴冷消失，只剩下了无奈。 “曾叔祖，你不是知道我去哪儿了吗。” 小老头冷哼一声，拍拍衣服，白他一眼，背着手就走，一副高人风范。 他任务完成了，也没让这小姑娘受一点伤，他要回去补觉。 想了想，一只脚都跨出门的小老头抿抿唇，还是回头对卫瓷说了句:“那个……苹果派很好吃，想学逃生身法就用那个来换。” 说完，噌的一声没了影，溜得不可谓不快。 “噗嗤～” 卫瓷被逗笑，这小老头想吃就直说，居然还拿教身法来当借口。 卫青风一脚踹在脸上带疤男人不可言说的地方，毕竟，男人了解男人，知道踹他哪里最让他痛苦不堪。 “嗷！” 男人立马弯成虾球样，捂着钻心疼痛的地方一脸痛苦面具，脸都胀成了猪肝色。 “红狐！你他娘的敢打我？你不怕虎哥真和你翻脸弄死你？” 卫青风嘴角微扬，带着邪气。 “你还有命回去吗？” 话音一落，刀疤男人惨白了脸，嘴唇开始哆嗦。 能和黑虎，花豹齐名的黑市三巨头之一红狐怎么可能是个好惹的，从以前到现在，多少人栽在他手里，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阿瓷，你那都有什么毒药？” 卫瓷一愣，随即明白她的意思，返回自己屋内再出来，手中多了几个小瓷瓶递给卫青风。 “这是断肠散，吃了会让人肠子绞痛，没有解药就会活活痛死，这是碎心散，没有解药会把自己心脏打碎吐出来，……” 越听男人眼睛睁的越大，尽管不信，还是怕的浑身直抖，然后白眼一眼就想晕过去。” “先别晕啊，咱们还有话没说完呢，怎么能晕呢。” 砰！男人直直倒下，再没了一点动静。 “啧，真不经吓。” 说完，回头看向卫瓷，想要伸手摸摸小姑娘的脸色。 “别担心，我是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不管不问的，曾叔祖一直在咱们家周围护着你。” 第92章 守护 阿瓷长得太好，又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他怎么可能会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所以想着拜托曾师祖来帮忙看护一会儿，有他在，其他牛鬼蛇神轻易不敢伸爪子。 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时间里，曾师祖一直躲在暗地里默默守护阿瓷。 如果不是二柱爷爷看不过去某个傲娇小老头只做不说，偷偷告诉他，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卫青风无奈，这么说来，自己那些小动作也没能瞒过去，估计都被曾叔祖给看在了眼里，怪不得最近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我自己也能保护自己！” 卫瓷不满，怎么都一副她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真当她手中的药是摆设不成。 卫青风挑眉，难道你不是？ “真正的高手不会让你有时间把药散出去的。” 卫瓷哼哼╯^╰: “真正的用药高手永远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药什么时候用出去。” 比如，院子里这些人体内其实早已种了药，所以他们才会醒来后浑身无力，挣脱不开绳子。 卫青风凤眼微弯，带着温柔笑意。 “对，你说得对。” 表示这个话题可以结束，再争辩下去没意义，他也争不过这小妮子。 孟娇醒过来，一眼就看见兄妹俩之间的互动，心里嫉妒，想爬起来过去，这才发现自己被捆的结实。 “青风哥哥！快放开我！手疼。” 兄妹俩回头，一言难尽看着她如同蚯蚓一般在地上一拱一拱的，谁也没上前给她松绑，只是用那种冷漠的目光看着她在地上挣扎。 孟娇心慌，她知道自己做的这事不地道，可她是为了自己吗？她还不是为了他们以后的生活。 “青风哥哥……” “请叫我卫同志，毕竟咱俩也不是很熟。” 任何人以任何目的企图伤害卫瓷，对他来说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孟娇父女俩曾经对他是有很多照顾，他自认照顾他们这么久也还了回去，他没什么对不起这父女的吧？这女人居然还千方百计想害他们？ 闻言，知道自己做的事被逮个正着，孟娇脑中一片空白，努力想着措辞想给自己找个借口，努力半天才发现，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孟娇，你和老师以前是照顾过我，我自认也还的干净，我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这么算计我？”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想算计你！我不知道他们找的是你，我以为……我以为……” 卫青风懒得听她废话，正巧卫建国进门，直接指着孟娇对卫建国说:“建国叔，把她拉走吧，开荒团那里不是需要人吗？把他们送过去吧。” 他们自然指的是孟娇父女俩。 该还的他还了，该给的他也给了，他们受不了苦日子，不愿意满足他也没办法。 卫建国瞅一眼满地被绑结实的人，没忍住眉眼上下一抖，嘴角抽搐了下。 他们马沟屯子最近是不是走背运？怎么来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想到某个在医院里被包成木乃伊的男人，再看看面前奇形怪状的人蛹，赶紧吧嗒吧嗒抽了口烟给自己压压惊，他这淡定了半辈子的心脏，这两年受多了刺激，是越蹦越欢实。 “那这些人……” 卫青风垂眸看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东西，语气似笑非笑，隐藏极深的痞气又隐约漏了点出来。 “哦，他们啊，当然是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我可是个新华国好青年，不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儿。” 卫建国差点一口老烟喷他脸上。 这臭小子是怎么做饭睁眼说瞎话不心虚的？ 他不违法乱纪？ 真当他不知道屯子里那群无法无天小混蛋的头头是谁？山里养了那么多东西弄出来的大动静，真当他们这些老东西不知道？ 卫青风面无表情往后退两步，顺手把卫瓷也往后拉。 离远点吧，大队长的烟臭味太熏人，也不知道玲玉婶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被嫌弃，卫建国白这臭小子一眼。 “阿瓷，你救下的那个人醒了，只是让我报了警，其他的没多说，我也不清楚。” 到一定是大事！ 那家伙刚醒就一连递出去好几条信息，好家伙，他下午三点醒的，消息四点递出去的，四点半病房里就多了好几个大佬，公安军人制药厂领导，来的是真全。 卫瓷点头，看那些被藏起来的资料也知道那人身份不简单，就是不知道，卫青苗为什么对自己救人这事到底有什么执念，究竟能从这事上得到啥好处才让她几乎魔杖？ 提到这个，卫建国一言难尽的砸吧砸吧嘴。 “青苗那丫头究竟咋回事？那人应该和她没关系吧？她怎么上赶着要去照顾人，被赶都不走？” 天知道他在病房看见卫青苗时有多惊悚，给人擦脸端水买饭那叫一个积极，哪怕被她照顾的那人不乐意。 卫瓷无辜摊手:“她想要那份救命之恩。” 卫建国懂了，嘿的一声气笑了，这卫老二究竟是怎么养孩子的，把好好一闺女养成这个样。 “她是不是不知道那人被救时意识还在？” 卫瓷心虚，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看看左看看右，嘴里含糊不清:“可能，大概，应该不知道吧？” 她救人时就知道那人只是受伤过重短暂休克，吃了她一粒护住心脉的药丸后，才恢复了些意识，能听见外界声音，只是醒不过来而已。 “所以，人家都知道救自己的谁，她卫青苗上蹿下跳个什么劲儿？” 卫瓷讪笑:“她没问，我自然不会说。” 让一个人最崩溃的是什么？ 自然是得到希望后又失去！ 明明想要的近在眼前，一伸手就能抓住，狂喜过最后才发现，都是过眼云烟。 她就是想知道卫青苗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所以，她不阻拦她的一切疯狂行为，只有知道一个人的目的是什么，才能最精准的打击她。 亲娘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渴求而不得的东西，而那个东西，自然就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6 第93章 报应 卫建国隔空点了点兄妹俩，差点被他俩气笑。 这当哥哥的整天吊儿郎当像个混子，一看就不像个好人也就罢了。 怎么看上去漂漂亮亮，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也开始心黑手黑，学会了不动声色算计人。 不愧是他建党哥的娃，三个崽子没一个简单的。 “行了，这人我弄走了，青苗那丫头你们也放心，不会让她贪了你的功劳，还有你……” 说着，指了指卫青风，卫建国咬牙切齿:“你给我低调点！还嫌你叔我这大队长当的轻松是不是？” 一天到晚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要不是有那几个老爷子压着，说不定自己皮带都能给抽烂好几条。 卫青风举起三根手指认真发誓:“您放心，没人来惹我，我绝对是屯子里最乖的那个。” 卫瓷捂唇轻笑，眼睛弯成月牙。 她二哥这话说出来，恐怕连卫吉祥都不相信。 果然，卫建国冷哼一声，这话他要是相信，他这大队长也白当了。 打又打不得（背后有个超级护短的小老头），骂又不舍得骂（敢骂他回家天灵盖都能被自家老头老太太给掀了）！ 只能在心里嘀嘀咕咕任劳任怨的继续给这几个小崽子收拾尾巴。 没办法，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卫建国咧咧嘴，想笑又怕被看见，只能硬憋着，嘴都抽了下筋。 这几个小崽子虽然闯的祸不少，但心也是真的善。 这些年，屯子里的孤寡老人，烈士遗孤大部分都是靠他们养着，给大队减了不少压力。 所以，在别的屯子大队不断有人饿死时，只有他们马沟屯子，从未饿死过一个人。 这群臭小子让他们骄傲的同时，又让他们头疼。 孟娇来不及多说几句，就被卫建国丝毫不怜香惜玉的用破布堵住了嘴，拎起来从另外一条人少的路回去羊圈那里。 孟娇不断挣扎，眼泪终于啪嗒啪嗒掉下来。 她很想说，她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过好日子，她只是不想做那么多累死累活的农活。 她有什么错？ 她只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而已。 他们这不是没事吗，何必还要跟她斤斤计较？ 卫瓷对上她不甘又怨毒的眼神，挑挑眉，用大拇指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看见她眼睛几乎都快瞪脱眶了，这才满意勾唇。 “你做什么呢？” 卫瓷一秒恢复乖巧，双手乖乖垂下，唇角挂起甜甜的梨涡，大眼睛眨巴眨巴，看向卫青风，仿佛就连眼睫毛都在说，我很乖。 “我就是跟她告个别。” 嗯，没错，就是这样！ 小脑袋认真点了点（乖巧jpg）。 卫青风立马将上一秒看见卫瓷挑衅的画面忘记，对着如此乖巧的妹妹温柔摸摸头，心里软成一滩水。 看，这就起他妹妹，多乖多温柔。 地上鹌鹑一样的几个大男人莫名抖了抖，身上凉气直冒。 娘的！虎哥只说红狐家就两个人，遇到偷袭肯定独木难支，抓到他妹妹就能捏住他软肋，但他没说，这一家子都他娘是变态啊！ 刀疤男人偷偷努力半天，这绳子就跟焊在他身上一样，怎么都挣脱不开。 “红狐，你最好识相点当我离开，知道我没回去虎哥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卫青风摸着下巴啧啧啧出声，围着刀疤男转了一圈，在他脸上挂起得意的笑，一副胜券在握时，一脚踹在他脸上！ “嗷！疼疼疼！” 卫青风脸变得比卫瓷还快，阴狠，暴虐，一脚又一脚，脚脚不落空，哪疼专往哪里踹，把刀疤男踹的嗷嗷惨叫。 “什么声音？狗蛋，你家杀猪呢？” “青风，怎么了？让吉祥叫我们过来什么事？” 卫凯四人刚进门就瞅见了地上几个眼熟的人形东西，讶异挑眉，呦，都是老熟人啊。 “这几个玩意儿怎么在这里？” 卫青风张嘴露出森森白牙。 “送上门的功劳，要不要？” “？” …… 接下来的事情，卫青风没让卫瓷参与，他妹妹还是做一个每天快快乐乐的小姑娘吧，这些事，有他们几个大老爷们来就行。 卫瓷嘟嘴，她明明也很厉害的好不好，老是把她当成柔弱不能自理的娇花。 另一边的卫青苗此时怕的几乎抖成帕金森，恨不得自己缩成尘埃藏起来。 卫青苗没想到，她照顾了两天的男人不声不响转走，连个话都没留下一句。 她还在找人，一个不防，过了个拐弯，人就被套进袋子装到了这里。 身上的袋子被猛的抽走，眼睛乍然看见明亮的赤光，没忍住掉出两滴清泪，一连眨了几下才看清眼前的一切，当下便心惊肉跳。 “你们是谁？你们想做什么？” 穿着中山装的几个大男人随意坐在一旁，有人玩着刀，有人玩着枪，相同的事是，看着她的目光透着打量，怀疑，冰冷。 “你前两天是不是救了一个男人？” 卫青苗心里咯噔一下，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 怎么那男人一消失，这些人就找了过来，难道…… “你们是那个男人的同伙？” 这话问出，对面对话的男人一愣，随即上下打量她一圈，目光中有对自己的怀疑。 他们莫不是抓错人了？这个女人怎么看上去一副不大聪明的样子？ “啊这………对！”男人恍然后，一副你怎么知道的？ 出门在外，身份是别人给的，有人把他们认成友军，他们还能省下不少力气。 卫青苗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又实在猜不出哪里不对。 上辈子，她一直是最底层人物，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如果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在县城打工刷盘子，还真没接触过气质这么异类的人。 之所以把他们当成那个男人的同伙，也是因为上辈子，卫瓷身边就跟了很多这种气质的男人，个个人高马大，一身西装笔挺。 “你们既然是他的同伙，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男人们沉默，齐齐转头看向为首的男人 :【你应的，你来！】 “咳咳……那个……这是对你的考验，只要你能回答出那份资料在哪儿，你想要的我们都可以给你。” 第94章 醒悟 资料？什么资料？ 卫青苗满脸懵逼，什么资料，她没见过啊。 咽了咽口水，卫青苗努力回想当天卫瓷救人时的场景，她真没看见什么资料啊！难道被卫瓷藏起来了？ “怎么？你没有那份资料？还是说，你在骗我？”男人眼睛一眯，凶戾之气几乎压不住。 他们得到的情报，不是说没在那个卧底身上看见那份实验记录吗？ 那就只能说明，那份资料被他藏在了某个地方或者某个人身上。 那个男人逃跑的路径图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连他逃跑时路过遇见的那条狗都被他们逮住剥了皮，愣是没看见一张纸。 查了半天，只能猜测，那份资料藏在某个人身上，最大的可能就是从他被发现后，被救时接触过的这些人。 一个是马沟屯子的大队长，一个是给他换下衣服的护士，还有一个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大队长他们派人跟了两天，除了目睹他一天到晚不是在拉架，就是在拉架的路上，其余什么也没发现。 小护士就更好解决，绑走一通威胁加利诱，那女人嘴一秃噜什么都往外说，连自己男人喝多尿床都说出来了，唯独没见过什么资料。 最后一个，自然也是嫌疑最大的这个，卧底的救命恩人。 卫青苗傻眼，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资料，她压根就没见过。 “我我我……我没见过什么资料……啊！” 卫青苗惨叫出声，脸色立马惨白，被绑在椅子上的掌心被人一匕首穿了个透，血水喷溅，男人不在乎擦去脸颊沾染上的血迹，似乎看不见卫青苗剜心似的疼，手下用力转着刀柄。 男人勾唇冷笑，在她冷汗涔涔中一把抽出匕首抵在她另外一只手上:“你不知道？你救了他你不知道？说！东西在哪儿！” 卫青苗怕了，她只是想嫁个有钱人做人上人，不想什么还没得到，没享受过前呼后拥穿金戴银的日子，就要早死在这里没人知道。 嘴唇哆嗦着，牙齿都开始上下抖动，卫青苗冷汗不要钱一样哗哗的掉，染湿了后背。 她就是再傻也明白了，这些人压根不是制药厂厂长的同伙，看这架势，估计还是死敌，不死不休的那种！ 特务间谍？！ 脑海中突然出现这几个大字，吓得她肝胆俱裂，几乎哭出声来。 卫青苗心里第一次有了悔恨的念头，她怎么这么蠢，谁家同伙需要用玩刀子玩枪来震慑她，谁家同伙能对她用这种手段绑走吗？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救得他！是卫瓷！是我堂妹！不是我救的人！” 起初声音很小，几不可闻，在男人手中匕首再次举起来时，卫青苗几乎是嘶吼出声。 男人疑惑，怎么突然多了个堂妹？难道自己情报有误？ 看向身边负责调查卫青苗的男人，男人憨憨一笑，随即疑惑挠头。 “她堂妹好几个呢？她说的哪一个？” “蠢货！没听她说那人叫卫瓷吗？” 一巴掌将面前这个憨憨扇到一旁，省的碍自己眼，也不知道机灵的自己怎么有这么一个憨货。 男人被打也不生气，翻着白眼认真回忆了下，更加疑惑:“可那个叫卫瓷的，不是傻子吗？” 傻子？ 为首男人脸色瞬间阴沉，看向不断哆嗦的卫青苗，阴冷一笑:“他娘的！你耍我？臭女表子！你觉得我像傻子吗？” 匕首直接插进另外一只手心，卫青苗又是一声惨叫，冷汗打湿了身上的衣服，没一会儿便曲线毕露。 “她不是傻子！她早就恢复了正常！人真是她救的！真的！你不信去问问屯子里的人，他们都知道！我没说谎！” 男人嗤笑，真当他傻不成？真去问了不就暴露出了自己的异样，知道他在查什么，绝对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就凭那个屯子里众多高手，一人一手指头也能戳死他。 “看来还是不老实啊。” 男人嗤笑，起身退开:“行了兄弟们，好好招待她，让她知道，耍着咱们咱是什么后果！顺便给我掰开她的嘴！看看是她嘴硬还是咱们手段硬！” 卫青苗惊恐的几乎晕厥，不断求饶哀嚎，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 为什么上辈子卫瓷救了人会一路平安，顺风顺水，为什么轮到自己就有这么多的磨难？ …… “姐姐！” 小小的身子突然扑进卫瓷怀里，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连忙举起手中烤的小饼干，垂眸看向抱住自己大腿的小胖子。 这小孩谁？ 看上去有些眼熟啊？ “你谁啊？怎么见人就抱？” 小家伙被问得一愣，放开卫瓷的大腿，愣愣看着她，大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一圈，随即甜甜一笑。 “妈妈？” 卫瓷愣住，刚进门的卫青风和男人也愣住。 “谢君！不许瞎叫，这个你得叫姐姐！” 谢君不理会身后男人的低喝，抱着卫瓷蹭啊蹭，被受不了的卫瓷一手拎起来放到了一边。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谢君嘟嘴，大眼睛水汪汪瞅着卫瓷，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身后的小背包里拿出自己给卫瓷带的礼物。 “卫姐姐，这是果丹皮，可好吃了，这是奶糖，这是巧克力，这是牛奶小面包，这些都是我攒下来留给你的！” 谢宁蒗ng）无奈，这小堂弟失了记忆后，性格倒是一点没变，还是人憎狗厌的那个小混蛋。 倒是没想到，他会回去后一直心心念念都记着这个救了他的女孩，整天的闹，最后没办法，大伯心疼儿子，上任的地点选择了塔河县，就是为了满足儿子去看漂亮姐姐的心愿。 目光落在卫瓷身上，意外被她惊艳了把，随即有些疑惑。 这种气度，风姿，长相，说她是大家闺秀精心培养的他都信，但她居然会是乡下人家养出来的，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这里的山水这么养人的吗？ 卫瓷右手还端着铁盘，怀里就被塞了一个小书包，对上小男孩奖亮晶晶的眼睛，卫瓷默了默，将手中的铁盘送到谢君面前。 “你——吃饼干吗？” 第95章 偷袭 “你——吃饼干吗？” 她家里有个面包窑，是她拜托二哥给她做的，可以平时做点肉干肉脯给大哥寄过去，都是用这个烤。 后来更是开始琢磨起西方的糕点制作，把屯子里孩子馋的天天拿自己家粮食蔬菜过来换。 当然，孩子们精的像猴，这都是偷偷摸摸来的，除了家长知道，坚决不让外人知道一点，生怕被人举报没了好吃的，后来还是被建国叔骂了几次，才阻止他们组团来卫家。 谢君眼睛噌的一下亮了，笑出了小虎牙，露出两个小牙尖尖，可爱极了。 “我可以吃吗？我能吃吗？” 卫瓷主动拿出一块递给他，她不喜欢太甜的，所以这次做的是咸口饼干，味道还不错。 看了眼二哥身旁的颀长身影，卫瓷犹豫了下，还是递上去几块， “要不你也尝尝？”来者是客，看样子还是二哥的贵客，招待好了礼数全了总不会错。 男人礼貌点头，伸手接过，下一秒，就看到女孩震惊抬头，还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副他身上有刺的模样。 谢宁蒗挑眉收回手，看看掌心的饼干，再看看恨不得远离他十丈远的女孩，心中疑惑，这是什么反应？他身上有病毒吗？ 卫瓷后悔了，招待人吃饼干为什么要自己递过去，可以让他自己拿呀！ 【叮！检测到第二位优质对象，亲密值+1+1，当下亲密值:1258，请再接再厉。】 隐隐约约，卫瓷明白了些什么。 亲密值居然不是只对一人才有？ 居然还有第二位？ 优质对象的评判是什么？ 难道是长相？可她二哥长得也很好看啊，为什么产生不了亲密值？难道是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 “阿瓷？怎么了？不舒服？” 看妹妹脸色古怪，卫青风下意识挡在她面前护着她，低声询问，目光担忧。 卫瓷回过神，摇摇头，将铁盘交给哥哥这才松口气。 “没事，可能铁盘还有些热，烫到了手。” 卫青风沉默，他怎么感觉这铁盘是温的？难道是因为他自己皮厚，没有阿瓷皮肤嫩，所以感觉不出来？ “姐姐，我给你呼呼就不疼了！” 一颗小脑袋硬生生挤到兄妹俩中间，甚至还嚣张的一屁股把卫青风挤到一边。 这个大哥哥他可是印象深刻。 当初就是他不愿意让卫姐姐带自己回家，这才被他爸爸给找到拎了回去，害他得了相思病，人都瘦了。 两层下巴的谢君摸着自己腆起来的小肚子，一脸“深沉莫测”。 卫瓷有些尴尬，轻咳两声，拉着小胖墩就溜。 “二哥，你们有事就先聊，我带着小家伙去做饭！” 说完，落荒而逃，纤细背影透着股心虚。 谢宁蒗眯了眯眼，神情有些若有所思。 卫青风打断他的思考，把人迎进屋，假装看不见那些大包小包的礼物。 能引起他妹妹异样的人，上一个还是顾战，他这才刚刚放下心，两人之间一个在部队，一个在乡下，产生不了什么多巴胺，结果怎么这又冒出来一个谢宁蒗？ “我妹妹还小。” 谢宁蒗愣住，随即失笑“你想多了，我有对象。” 嗯，已经嫁给别人的对象。 卫青风放下心来，他一个规矩比年纪还大大家族，应该不会忽悠人。 “你在黑市有门路？” 谢宁蒗问的直接，他小叔上任前已经把塔河县查了个底朝天，对本县最大的私人交易场更是查了又查，看见卫青风的名字时，他们还以为看错了。 卫青风也不隐瞒，坦荡承认，“不能算门路，我卖猪肉，他们买猪肉，仅此而已。” 这人但是实诚没说假话。 “对于黑市的两个大人物，你有多少了解？” 卫青风想了想，“两大巨头，黑虎背后是革委会，白狼背后是县里几个隐藏大户，黑虎得压，白狼可交。” “那你呢？” “我？我自然是谁赢听谁的！” 卫青风翘着二郎腿，大喇喇表明自己属于墙头草，风往哪吹他就往哪倒。 谢宁蒗定定看了他几秒，心里有了计较，随即目光看向窗户，声音也莫名柔和下来。 “听说，你抓到了几个人到现在还没放，你有计划？能让我知道吗？” 卫青风眸底有了真切的笑意，他并不生气被人时时刻刻盯着，能坦诚布公的说出来，就说明他赌对了。 “可以，合作愉快。” 窗户下，蹲着的一大一小面面相觑，一半懂不懂，一个就完全没听懂里面人讲的什么意思。 衣摆被扯了扯，谢君小胖脸一脸迷糊。 “卫姐姐，你不是要做饭吗？咱们为啥要躲在这里偷听？” 卫瓷一把捂住小胖墩的嘴，有些心虚的抬眸，刚好对上不知何时站在窗户里的谢宁蒗。 “啊哈哈……我们就是路过，路过，你们继续！” 说着，拉着小胖墩再次逃之夭夭。 “令妹性格倒是单纯可爱。” 卫青风一口茶堵在了喉咙眼，差点被呛住。 阿瓷可爱是挺可爱的，但单纯这个词吧，还真和她扯不上关系，这丫头一贯风格都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心眼子比莲藕还多。 “谢谢夸奖，令弟也挺天真烂漫的。” 这次，轮到谢宁蒗一噎，他堂弟→天真烂漫？ 这些词拆开合起来看都没问题，但用来形容他家这个混世小魔王还是算了，委实糟蹋这些好词了。 午饭过后，谢君小胖墩不情不愿的被自家堂哥拎走，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离得老远还能听到他的嚎哭。 “卫姐姐！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一定要等我！” 谢宁蒗额头青筋跳了跳，他们是回家，不是去赴死，用不着这么生离死别的。 “哥，黑市的事……” 卫瓷担忧，自古以来动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要动黑市这块蛋糕，会牵扯不少人的利益，就怕到时候二哥会吃亏。 “别担心，我不需要出面，只需要做场戏就成。” 这事的主力也不在他，他只是想摆脱那些贪心的吸血蚂蟥，继续做他的猪肉供应商。 事成了他合作的对象成了一县之长，不成，他也可以换成另外一个人，所以成与不成对他来说影响都不大。 第96章 偷袭2 卫青风今晚难得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山里有两只战斗鸡守着，他很放心，不用再夜夜往山里跑。 卫瓷绣花，他就修理家里坏了的椅子，这些都是亲爹活着时亲自打的家具，他一个也不舍的扔，只能叮叮当当声不断，修修补补还能继续用。 兄妹俩时不时聊上一两句，卫吉祥安静趴在卫瓷脚边，偶尔摇一下尾巴，气氛温馨平和。 “今年大哥回来过年吗？” 卫青风手中小锤用力，闻言，失笑一声。 “这才立夏没多久，就想着过年的事未免太早了，再说了，去年大哥已经休过了年假，今年估计不太可能。” 他们部队单身的一般休假都很少，宁愿把假期让给有家有口的，去年大哥休了一个月年假也是攒了快五六年的了。 卫瓷失望，连肩膀都塌了下来。 她想大哥了。 卫青山长得很像她原来的那个大哥，不止脸，通身的气质，行事作风都很像，有时候，她都怀疑，她是不是就是原来的那个卫瓷，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只是后来大哥假死从丞相府脱身，借此摆脱既定命运进了军营，而她在丞相府又无法出远门，往后成长的岁月里见过他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失望了？” 看不得自家妹妹这萎靡的模样，卫青风有些吃味的同时也想念起了大哥。 他只比阿瓷大四岁，阿瓷出生后没多久父母就察觉出了不对，从此一颗心都放在阿瓷身上。 而他，几乎是被自己大哥一手带大的，小时候更是大哥去哪儿就把他带去哪儿，和大哥相处的时间加起来比父母还多，感情自然很好。 卫瓷蔫蔫点头，是有些失望。 头被轻轻拍了拍，卫瓷听到了二哥带着笑意的安慰: “傻了吧？大哥回不来，我们可以去找他啊，又不是不知道他部队在哪儿。” “真的假的？” 卫瓷猛的抬头，没成想刚巧卫青风弯腰低头越过她拿东西，结果冷不防撞在他下巴上。 瞬间，一声惨叫把在地上假寐的卫吉祥吓得炸起了毛，从地上蹦了起来，狗脑袋四处张望，最后望着门口方向开始警惕。 卫瓷愣了下，忙不迭道歉，从空间里拿出化瘀止痛的药膏想要给卫青风上药。 “啊！对不起二哥！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是不是咬到舌头了？” 不然也不会脸都青了，肯定很疼。 卫青风制止住她的动作，脸色有些异样，卫瓷以为是自己把他撞疼了，慌得就想起身查看。 “阿瓷，别动，外面有人。” 抬起的身子被摁下去，卫青风伸手指了指外面，比了个有人的口型。 卫瓷放下心来，没受伤就好，收起药膏。 兄妹俩对视一眼，一人脚步轻轻走到门后，一人用手握住卫吉祥大嘴不让它因为警惕叫出声，引起外面人的怀疑，嘴里还在不断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企图降低来人的警惕心。 “对不起二哥！我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躲开的！疼也是你活该！”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 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悄悄站在门后躲好，等待外面来人的下一步动作。 卫吉祥伏低身子，冲着门口喉咙发出低沉的呜呜叫。 “嘘！别叫。” 卫瓷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手势，卫吉祥听懂了，立马噤声，只是浑身的毛都直接炸了起来，森森獠牙露出，对着外面不断龇牙。 几个黑影无声接近卫家，手中的武器漆黑闪着光芒，听脚步声都是练家子。 兄妹俩对视一眼，警惕起来，来人是敌非友！ 打了手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卫青风手中多了好几柄飞刀，卫瓷拿出了最浓烈的蒙汗药，以防万一。 踢一脚卫吉祥的屁股，指了指大炕，示意卫吉祥跑到炕上制造动静吸引外人的注意力。 很聪明的卫吉祥吐着舌头跳上炕，不断来回奔跑扑腾，尾巴几乎摇成了螺旋桨。 它要努力力！它要帮帮忙！小主人说了！成功了就能吃香香！ 卫瓷扶额，有些哭笑不得，让它弄出点动静吸引外人的注意力，不是让它这么拼命啊。 果然，屋里异样的扑腾动静不断，外面人虽然疑惑，也没当回事，自以为静悄悄的接近。 一根透明管子从门缝里伸出来，类似乙醚的味道传来，卫瓷挑眉，勾唇坏笑，直接伸手堵住了管口。 …… 噗通！ 不出意外的倒地声，兄妹俩对视一眼，吞下解药，卫青风如同一只猎豹窜了出去，手中飞刀在月光下闪着森冷寒光，直直插进其中两人胸口。 卫瓷随后脚步轻缓走出门，对着弓腰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男人温柔一笑。 “你们被发现了哟。” 纤手一扬，无色无味的粉尘散发出去，随着夜晚的微风散在空气中。 “……抱歉哈。” 为啥道歉？男人惊愕，下一秒，白眼一翻，直直倒了下去，砰的一声后，地面震起无数灰尘。 卫瓷似嗔非嗔的拍拍胸口，眼波流转间，下一秒，抬脚一个后旋踹直接将想要偷袭她的男人踹飞出好几米。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记自己有大力气了，不会死了吧？不会吧？这么弱？” 已经吐血昏迷的男人:……草！ 来人总共不下十黑子人，个个人高马大，和卫青风打个不分上下的应该是头目，看卫青风被人偷袭挨了一拳，立马怒了。 “小鳖孙！你敢打我哥哥！” 卫瓷愤怒之下，一身大力出奇迹，一拳一个黑衣人，主打横冲直撞，锤到谁谁倒霉，基本只要被她碰到都是吐血的下场。 “你再好别动！” 卫青风动作僵在原地，双眼几欲喷火。 这群人不是黑虎那一伙请来的的！他们居然有枪？ 随即眼中闪过了然，刚刚交手他就应该能看出来，对方一举一动间，格斗技巧和他类似，应该都是受过专业训练。 “我不可否认，你很强，但很抱歉，你今天遇到的是我。” 男人眼神阴鸷，隐隐露出一丝忌惮。 第97章 发飙 “不想死，就别动！” 这个屯子有古怪，他们早就察觉出来。 外面人说马沟屯子里都是一群武夫，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一直没敢深入接近。 要不是为了这份上头点名必须要找到的资料，他们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没成想，还真遇到了硬茬子。 “让你妹妹别再动，不然，你身上多了个窟窿可别怪我子弹不长眼！” 男人拉开保险栓，咔哒一声，威胁似的晃晃手枪。 “说！你妹妹救人时藏起来的那份资料藏哪里了？交出来几兄弟不会为难你们，不然……” 本想冷笑一声增加一下气势，谁知半天没人回应，用眼角余光看一眼地上横七竖八，躺那晕死过去后姿势怪异的属下们，男人嘴角抽了抽。 有时候，人果然不能太相信传言，这家的女娃娃哪里像是个傻子了？下手比他们身边的那些训练有素的女罗刹还凶猛。 看见二哥被威胁，卫瓷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冷，扫了眼被黑洞洞枪口指着的二哥，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大哥随身佩戴时她见过。 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下，卫瓷默默放下自己举起来的拳头，收起戾气的小罗刹一秒变身小甜妹。 “我告诉你资料在哪儿。” 闻言，男人眼睛瞪大，居然真的在这！ 看她乖乖放手，最大的威胁没了，男人舒口气，刚想说什么，就见刚还乖乖垂手站立的小甜妹突然露出一个如夏花般璀璨明亮又夺目的笑容。 绝色佳人倾城一笑杀伤力不低，将晃得男人微微眯起了眼，没忍住分了点两分注意力到她身上。 然而，男人忘记了当初他们被培训时教官的警告。 身在局中，最不能惹的三种人一定要离远一点。 女人，小孩，老人。 下一秒，卫瓷左手肘用力往后一撞，直接将贴着她站在她后面警惕的男人给撞开。 用力之大，男人脸都绿了，闷哼一声倒飞出去一屁股摔在地上。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还在惊愕，卫瓷身子一个轻巧旋转间，右手抬起，露出她一直隐藏在袖子里的东西。 男人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就要开枪，然而，太过轻敌的他没来得及手指用力摁下，就双眼暴凸，一脸不可置信。 咻！～ 噗嗤！～ 箭尾还在震颤，而周围人已经傻了。 男人呆愣住，想要低头看看自己，却发现自己喉咙不断冒着丝丝凉气，用手摸了摸插在喉管的袖箭，男人喉咙里发出“喝喝喝”声，手枪从掌心掉下，人也直直倒了下去。 见人倒下，卫瓷丝毫没犹豫，和二哥对视一眼，兄妹俩立马开始了单方面武力镇压。 卫瓷绑在胳膊上的袖弩只配有六支袖箭，卫青风解决拿刀的，她负责那些准备掏枪的，箭支射无虚发，支支不娶人命，只将那人掏枪的手射穿。 “哥！小心！” 咔哒一声空响，袖弩空了，卫瓷正要填补，眼角余光瞅见原本昏迷的人突然清醒掏枪，卫瓷大惊，连忙出声提醒卫青风。 砰！ 一声枪响，大队长卫建国一个手抖，手中的烟枪直接掉在地上摔成两节。 这个方向是…… “他奶奶的！怎么是建党哥家？！” “爹！一定是狗蛋家出事了！” 卫强从炕上一跃而起，掀飞了炕桌上的碗碟都没发现，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冲了出去。 卫建国紧随其后，跑的比他儿子还快，卫泱脸白了白，想到了卫瓷，也跟着冲了出去，李玲玉都没来得及拦住人。 “别拦着她，她留下也没心情待着。” 二爷爷二奶奶出了门，站在门口也神色担忧看向卫瓷家方向。 卫绝日神色一凛，看向枪声传来方向。 “娘，你和曼曼在家别出门，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高大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曾叔祖正陪着二爷爷就这花生米和二两小酒，没办法，卫青风那个混小子把他俩的酒都给翻走藏了起来，害两人只能一点酒兑点水慢慢喝。 枪响时，两人酒都没端稳，撒了一手，相视一眼，神色凝重，立马站起身向着卫瓷家冲。 有人居然再次对建党家出了手！这个认知让他们惊怒不已。 屯子里或吃饭或悠闲的所有老爷们都脸色大变，二话不说，让家里婆娘孩子老实待在家里关上门等他回来，翻出犄角旮旯里藏了很久的武器冲出门，气势汹汹。 知青点的众人一脸迷茫，新盖好的知青点距离卫瓷家有段距离，可也隐约听到了那声枪响。 “白哥哥！不能出门！万一是冲着你来的怎么办？” 肖白鱼迟疑，应该不会吧，他家是有死对头，倒也不至于会胆大包天到持枪来到这里就为了杀他吧？他自认还没这么大的能量。 “嗤～见过自作多情的，还没见过连这也要对号入座的，果然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朱珠冷笑一声，越过拉拉扯扯的两人走出知青点，向着热闹的方向赶去。 “……你！” 齐悠悠被堵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临了才蹦出一句“多管闲事。”就没了下文。 反正她不敢凑上去，万一被遇上了怎么办？ 卫青风出了一身冷汗，默默看了眼撞飞偷袭的人后挡在自己身前的熟悉白色身影，稍稍舒口气，娘的，阴沟里翻船。 “呦呦呦呦呦！” “叽叽叽叽叽叽！” 两脚兽！我们来给你送好东西啦！ 红色小身影化成一道残影窜进卫瓷怀里，嘴里还叼着一根不老草，献宝似的往她怀里塞，邀功一样挺胸抬头，蓬松大尾巴得意的晃了又晃。 这可是它从悬崖上采来的，还是从一条臭虫窝里抢来的。 卫瓷终于大松口气，没忍住抱住红松鼠狠狠亲了几口，将小家伙直接亲的炸了毛，害羞的抱住自己大尾巴捂住脸，叽叽叽叽叫个不停。 白鹿踏着月色优雅走到卫瓷身边，用刚长出来的鹿角蹭蹭卫瓷，将嘴里叼着的东西放在卫瓷怀里，呦呦呦叫了几声，大眼睛眨巴眨巴，目光期待。 “谢谢你救了我二哥。” 温柔摸摸白鹿的头，卫瓷干脆一只送了好几滴灵泉水，把两只乐的差点原地表演一个五禽戏，摇头晃脑好不自在。 “狗蛋！阿瓷！” “青风！阿瓷！你们没事吧？！” “臭小子！还活着没？” “小阿瓷！有事没？” 四道身影一前一后冲进卫瓷家小院，一眼看见的不是满地横尸，而是卫瓷身边格外醒目的白色野鹿和她怀里火红的松鼠。 来人上下打量兄妹俩几圈，确定两人是真没事，也没受伤（一点划痕不算伤)，这才大大松口气，有心情关注其他。 “到底咋回事？卫青风，这是不是你招惹来的？” 第98章 消息 几人是不分先后的赶到了卫瓷家。 上下打量兄妹俩几圈，确定两人是真没事，也没受大伤，只是脸上一点划痕不算伤，这才大大松口气，有心情开始关注其它。 “到底咋回事？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卫青风，这些人是不是你招惹来的？” 卫建国神色严肃，手都有些抖，要是这兄妹俩再出事，百年以后他怎么有脸去见大哥和大爷爷大奶奶。 “建国叔，这次还真不是我。” 黑虎那里有谢宁蒗顶着，他们暂时可没时间来找他的麻烦。 曾叔祖放下检查的手，神色凝重:“建国，我给你个号码去打电话，告诉对方，发现了小日子那边的间谍。” 间谍？ 所有人都身子一僵，这怎么还扯上了间谍？ “怎么会有间谍？还是小日子的？” 曾叔祖双眼冒火，这些人看上去和他们华国人没区别，仔细看还是有区别的。 他们个子普遍不高，气质有小日子国人的猥琐劲儿。 最明显的是他们的脚，经常穿草鞋布鞋皮鞋的人可不会有那种经常穿木屐的印儿。 “他们怎么会盯上你们？” 二柱爷爷用脚踢了踢地上死透的家伙，看见他脖子喉咙上入骨三分的箭支，眸色闪了闪，看向兄妹俩的目光意味深长。 兄妹俩也没隐瞒，猜出了卫瓷的猜测。 “资料？” 一旁的卫建国仔细想了想，随即恍然一拍手:“是你交给我的那份？” 卫瓷点头。 “那份资料已经送去了制药厂研究所，他们怎么会来找你们要？而且，他们怎么知道你才是救了那个人的真正主人？” 唯一知道内情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天，一同吐出一个名字。 “卫青苗！” 卫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卫青苗他认识啊，挠挠头说出自己刚知道的消息: “她失踪了，昨天卫二婶还在跟卫二叔闹，卫青苗偷家里的钱跑了，他俩找两天了都没找到人。” 三人面面相觑，知道她肯定是偷跑去县城照顾人去了，结果被盯人的这些间谍给盯上，直接绑了，就是两天过去，她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这些人又有多少同伙。 “见过蠢得，没见过蠢成这样的，她长这么大光长个子把脑子忘记了吧？她脖子上那东西就是用来凑身高的吧？” 脾气火爆的二柱爷爷委实想不通那丫头的迷之操作。 一个未婚的小丫头去照顾一个见都没见过的男人，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马沟屯子还没结婚说人家的那些小姑娘还能落着什么好？ “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跟人沾上边的事他们家是样样不做，一家子缺德玩意儿！” 来晚了的众人只听了个缺德的玩意儿，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个个杀气腾腾闯进卫家。 “狗蛋！发生啥事了！咋有枪声？你和阿瓷丫头没事吧？” 察觉到因为来人太多白鹿的不安，想了想，将它悄悄拉进自己屋里待着，把一直窝在她怀里乖乖巧巧抱着尾巴的红松鼠放在大炕上，又出门拿了点二哥空间里出产的牧草给他们，添上点灵泉水。 “你乖乖在这里等着，等他们走了你在回去。” 白鹿蹭蹭卫瓷的脸，轻声呦呦叫，保证自己不乱跑。 红松鼠不爱吃草，卫瓷给它拿了一大盘空间出产的干果，把它美得不行，压根没想着出去的事。 安顿好两只，将手臂上绑着受了损的袖弩取下来，重新装上一个新的，刚刚为了给哥哥挡刀，袖弩被砍了一刀，又被撞到，受损不大。 她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这个袖弩她可能保不住了。 卫家中间的堂屋或蹲或站或坐着很多人。 七大爷八大叔，认识的不认识的叔叔伯伯爷爷一大堆，卫家小院从未有过的热闹，只是气氛很紧张，有种一触即发的剑拔弩张。 恶狠狠的目光盯着中间几个黑衣人眼神仿佛能吃人，更有几人牙齿咬的咯吱响。 要说最恨小日子的人是谁，无疑是他们这些深受其害的人，家家户户基本都有长辈死在他们手里，谁家里没有个枉死灵位供养着。 “他们是小日子？那老子能打断他们的腿吗？” 曾叔祖白了眼说话的大爷。 “不能。” 这人手劲儿大，一巴掌下去，别说断腿了，这人能不能有命在都是一个问题。 咔嚓！ “啊！” 众人闻声看过去，角落里悄悄收回腿的男人讪讪摸头，傻笑一声:“我就是……太生气……没忍住。” 他爹就是在那群畜生手里没了的，害他娘一个人拉拔他们几兄弟苦了大半辈子。，他听见那个国家的名字都上火，更别说人就在他面前，还能忍住才有鬼呢。 “醒了刚好，去问问他还有多少同伙，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顺便问问，卫老二家丫头失踪是不是跟他们有关，他嘴里有多少东西都给我挤出来。” 卫绝日猛地起身，大跨步走进那个因为断腿而清醒过来的黑衣人面前，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拎着人转身走出门，原地只留下一句毫无情绪的话。 “我去问问，放心，不会要他们的命。” 众人都明白，他所谓的问问，不是简单的问问，黑衣人还会活着，可能得丢掉半条命出来。 “绝叔！我跟你一起！” 卫强眼睛噌的一声发光，整个人像弹簧一样窜了出去。 他绝叔的审讯手段可是一绝，他得去长长见识。 卫建国去联系上级不在，自然没人管他去干嘛，男儿家，见见血能增长胆量，他们不但不会阻拦，还会夸他一句是个爷们。 “这个箭支谁的？准头不错。”下手更是干脆利落，一看就是个熟手。 哪怕知道会被问，卫瓷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有些慌，知道轮到自己了，在二哥刚张嘴想解释替她隐瞒些什么时，乖乖举手。 白嫩嫩的漂亮小姑娘让整个屋内的大老爷们都软化了脸色，温柔了眉眼。 这小姑娘可是他们卫家人的门面担当，当然得疼着宠着，不能吓到人家。 第99章 堪比神明 卫瓷被这些人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感觉自己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也不知道是她心虚还是怎样，手心都差点出汗。 “你的？这是什么武器造成的？看长度不像是弓箭。” 弓箭的箭支一般有胳膊长，不会像这个，别看只有筷子长，小而精致，还很锋利。 卫瓷拿出那个破损的袖弩，递给二柱爷爷。 这袖弩小巧，轻便。 最多能安装六支箭支，可以单发，也可以双发，三发，四发，五发，六发，总之杀伤力很强，射程在三百米，是个好东西。 亲娘说过，墨家出品，必属精品。 能被系统收藏的武器，不是大杀伤力的先进热武器，就是永不落时的冷武器。 她身子骨柔弱，不适合习武，热武器后坐力又大，身上自然会常备一些轻便些的冷武器，袖弩是她觉得最能让人防不胜防的偷袭利器。 而她一直穿长袖的原因就是为了隐藏她胳膊上的袖弩。 “好东西啊！老子也见过不少弩，像这样精致的，还真没见过。” 伸手接过袖弩，上下翻动，二柱爷爷惊叹“这要是你存伯爷爷也来了，见了这个保准走不动路。” 卫存伯，那个过年扫雪摔断腿，好不容易养好了，结果出门遛个弯被熊孩子一撞又闪了腰，现在还在家里老老实实躺着呢，那可是个冷武器迷，让他看见估计阿瓷丫头这袖弩就保不住了。 曾叔祖眼神复杂，看了眼卫瓷，嘴张了张，还是没说什么，这是个人的机缘，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不好插手。 卫绝日去而复返，没用多长时间，只是再回来眼神很是凝重，扫了一圈，没发现卫二叔一家人，眉头更是一皱，周身气压立马低了不止不止一个度。 “阿绝，怎么了？” 卫绝日抿了抿唇，“有青苗那丫头的消息了，她被关在废弃林场里，下场……可能不太好。” 根据那人的交代，那丫头受了不少罪，而且，据说还有些疯癫，一个劲儿的念叨什么重生，她是未来将军夫人，首富的儿媳妇。 闻言，几个老人没多想，只是叹口气。 他们猜到了，一个姑娘家落在那些丧心病狂的手里，能得到什么好。 可，再恨铁不成钢也不能不管，他们卫家就没有过放弃一个族人的例子在，在没出息也不能让外人白白欺负了去。 “去几个本家人，带着卫二家的去把她闺女接回来。” 这事不宜宣扬，卫姓虽然女孩少，但不是没有，这个年代对女孩多有苛责，一个人出了些事，其他女孩也会受到牵连。 “还有一件事……” 卫绝日看了眼周围的族人，想了想还是凑到曾叔祖耳边，轻声细语说出了自己审问出来的东西。 卫瓷元宝小耳朵抖了抖，和二哥相视一眼，神色也凝重起来。 他们俩经常服用空间里的灵菜灵果，五感自然敏锐，哪怕卫绝日把声音放的很低。他们也听到了他说的内容。 这事要是真的，估计又是一场不小的地震。 山里有一座小日子当年建的毒气细菌人体实验室，据说，目前还在启动中。 而他们这次大费周章要找的那份资料是那个人在实验室做卧底时偷偷带出来的，据说很重要，是实验室里负责的教授指名带姓需要完整带回去的东西。 “咱们得抓紧时间了，那人说，只要他们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传消息回去，就说明他们暴露了，实验室的人会紧急撤退。” 算算时间，现在已经快要凌晨，明天这个时候如果还没传消息回去，那边的人会人去楼空，说不定还会破坏实验室。 曾叔祖猛的站起身，手背上青筋暴起，年近古来稀的老人突然爆发出一阵让人压抑的气势。 “去告诉建国，让他通知那边尽快来人，他们要是问，就回两个字，生化，他们就懂了！” 说着，看向卫二柱，眼神犀利，“老伙计，咱们的老仇人找到了！” 卫二柱摆弄袖弩的手一顿，随即霍然起身，神色阴沉下来。 “那群鳖孙的老巢找到了？” 他的媳妇，儿子孙子都被那些人抓走！从此杳无音讯。 解放后，矿山被炸塌，得到消息的他一具一具尸体拼凑，找了上万具，都没找到他家人。 后来听说，有好几批被抓的人送去了实验室，但他找了二十多年，去了一个一个地方，找的头发全白，还是没找到。 没想到，这次枪声一响，会得到他们的消息！ 曾叔祖背在身后的拳头死死握紧，他年轻时曾经有个谈婚论嫁的姑娘，后来莫名消失，他追查了半辈子，终于得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人体实验！”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天色微亮，整个马沟屯子寂静的连狗叫声鸡鸣都听不见，一辆又一辆军绿色大篷车停在废弃林场内。 车灯熄灭，一道道军绿色人影持枪沉默着跳下车排成这样列列高大的人墙。 无声，安静，整齐。 几个为首的身影中，两个让卫瓷熟悉的高大身影站在曾叔祖面前。 “首长好！五八二特种大队前来报到！”（我胡扯的！别审了！） 曾叔祖挥挥手，不用在意这些。 卫瓷还想仔细听听，后脖颈的领子被人拎起。 “你乖乖在这待着，不要乱跑！” 能让她跟着来这里已经是卫青风最大的让步了，再多就想都别想了，没看大哥刚下车就给了他一个眼刀子。 只是他想不通，最近的驻守部队好像不是大哥他们部队吧？怎么会是他们来。 卫瓷也知道自己跟过去就是拖累，她当然不会跟着去，她过来不过是想亲眼看一下某人凄惨下场而已。 只是…… 不死心的透过二哥肩膀看向那一列列身姿笔挺，器宇轩昂，一身正气的军人，卫瓷第一次理解了亲娘谈起自己最崇拜的对象时那种骄傲，毫不掩饰澎湃激动的心情了。 亲娘说，无论哪儿，只要想到了他们，就安全感满满，只要看到那颗红星，就会下意识骄傲。 “阿瓷，你要记住，在娘原来的世界里有一群人，他们是凡人之躯，却堪比神明，如果有一天，你能遇见他们，娘希望，你能帮娘多看看他们。” “娘，我看见他们了……。” 卫瓷的低喃除了她没人听见。 第一百整章 行动 再次见到卫青苗，卫瓷险些没认出她。 “……啧啧啧啧” 真是好惨一女的。 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的地方，鼻青脸肿都是轻的，就连四肢都被利器捅穿变得扭曲，伤口血肉模糊，看上去好不骇人。 不知为何，看她这么惨，她心里突然畅快起来，通体舒坦，就像压抑在心头的大石被一瞬间搬开，轻松又自在。 这一刻，卫瓷觉得光看自己表情，一定十成十符合了恶毒女配标准反应。 “你怎么不直接死了！老娘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偷家里钱去养汉子的？你个遭瘟的玩意儿！你让我们怎么活？你让你两个妹妹还怎么嫁人？” 一声高过一声哀嚎让卫瓷回过神，对卫二婶这看见闺女受重伤不关心，反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反应有些迷。 这真是亲妈？ 卫青苗迷迷糊糊从混沌中清醒，五感里最先有反应的就是听觉，一声又一声的谩骂让她突然很想笑。 她重生，究竟重生了个什么？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为什么上辈子卫瓷就是父母哥哥手中的宝，这辈子她毁了她的依靠，她还是那么幸福，为什么上辈子她一路顺风顺水，换她就是多灾多难？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颤抖沾满血污的手一把攥紧卫二婶衣襟，嘶哑难听的声音像是喉咙里含了块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刺，双眼因为充血而血红。 “娘，我究竟是不是你闺女？为什么你不能像大伯母那样好？为什么你才是我娘？” 卫二婶一听，瞬间暴怒，一巴掌毫不犹豫甩下去，当下便把躺在简陋担架上的卫青苗一巴掌甩飞。 不如宁凤玲是她心里最大的痛，没结婚前她就听说了卫家这个从外地取娶回来的天仙媳妇，刚进门后她就发现什么叫难堪。 长得没人家好，身材没人家盘靓条顺，声音更是清亮好听，更别提，他们结婚后，卫建党疼媳妇更是出了名的。 而公公婆婆最偏心的就是大房两口子和他们生的两个小崽子，别以为她不知道，当初分家时，公公婆婆把自己积攒了一辈子的东西最大的大头给了大房。 他们二房三房呢？除了一座房子几十块钱一点粮，就啥也没得到。 幸好，后来宁凤玲两口子没了，这让她又重拾了信心，还有股说不明道不清的得意。 你宁凤玲再是能干，再是漂亮有人缘又怎么样？还不是没福气早死早超生。 想想被大房那两个讨债鬼搬走的东西，卫二婶就心口绞痛，她都把那些东西当成自家的了，没成想卫青风那个混账是真的一分钱都没给他们留！ 谁知道，今天会从亲闺女嘴里听到她说自己不如宁凤玲那个早死的女人，当下便愤怒冲昏理智，直接一巴掌接一巴掌开始打起来，一副完全不顾卫青苗死活的模样。 卫瓷连忙退远了些，生怕血溅到自己身上。 这是最惨的重生者了吧？ “小贱蹄子！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居然还想认那贱人当娘，也不看看人家看得上吗？你就该跟那对没福气的一起去死！” 卫瓷眯了眯眼，心里不爽起来，你骂就骂自己这个没脑子的闺女，扯原身爹娘做什么？ “够了！卫老二家的！想撒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卫建国脸一黑，挥手让屯子里跟着过来的几个青年把动弹不了的卫青苗抬走，本来还有救，再打下去，恐怕小命就没了。 卫二婶再是横，也不敢和大队长对着干，只剩讪讪收回手，临了觉得不解气，对着卫青苗还算完好的腰间软肉，一把掐下去。 “啊！” 卫青苗刚被放回担架，因为疼痛，下意识一挺身再次摔下去，卫瓷都清楚听见了骨头断裂声，没忍住咧了咧嘴，莫名对她同情起来。 卫建国彻底黑了脸，走过去一把掀开卫二婶，用力之大，直接两人甩飞出去。 卫瓷极有眼力见的向着一旁挪了一步，指尖白色粉末飘落，下一秒，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直接砸进她刚刚站立的位置，灰尘扬起，混着粉末扑了卫二婶一身。 “大队长！青苗不行了！” 男人慌得一批，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帮忙。 卫建国回头，一眼就看到了不断吐血的卫青苗，心里一紧，头皮都麻了。 “别愣着了！赶紧抬上人去找赤脚医生！” “我来吧。” 温润好听的男声在卫瓷背后突然响起，把小姑娘吓得一缩脖子，脖子上绒毛一个激灵，全炸了起来。 猛地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后站着这位身姿笔挺修长，一身军绿色，拎着医疗箱的青年。 似乎是没意料到自己吓到了人，青年柔和的眉眼更柔和下来，对着卫瓷清浅一笑，左脸颊露出一个小酒窝。 “很抱歉吓到你了。” 冲着她微一点头，不等卫瓷反应，绕过她疾步走到卫青苗担架旁开始检查急救。 卫瓷眨巴眨巴眼睛，从那抹笑容里回了神。 摸摸自己下巴，卫瓷盯着前面腰细腿长，挺翘屁股，还有酒窝的青年，莫名心痒起来。 娘哎，她好像看见神仙哥哥了！娘说的没错，好看的男人都交给了国家，她遇见的这几个，一个比一个好看，长相不同，气质不同，各有各的特色。 段言修如玉般的脸上带上了怒色，天下居然有这样的母亲？闺女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能下得去手。 “我给她做了急救，但她腿骨胳膊肋骨都有断裂，需要尽快送去医院。” “送啥送！一个赔钱货而已……”声音在青年凝视的眼神中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声音。 卫二婶挠挠自己发痒的脖子，身上莫名不对劲儿，不知露出来的皮肤有些痒，衣服里的皮肤更是瘙痒难耐，没忍住在原地扭啊扭。 卫建国心累摆手，“赶紧送过去。” 卫瓷给了昏迷的卫青苗最后一个眼神，确定她不会好过，这才脑子转过头，一直盯着青年看，眼睛蹭蹭蹭的冒绿光。 第101章 段言修 段言修清澈的眼睛不自在眨了眨，对小姑娘热情的眼神有些闪躲，他平日里接触的都是糙老爷们，现在被这么一个惊人漂亮的小姑娘盯着，怎么都不自在。 眼瞅着青年耳垂越来越红，渐渐有往脸上蔓延的架势，卫瓷才淡定的收回视线。 “你是哥哥队里的吗？你是军医吗？” 段言修稍稍松口气，攥着医药箱的手心都是汗。 “嗯，你是卫青山的妹妹？” 队里最有名的别人家妹妹，他虽然常年随队出任务，回来时也听说过这姑娘的大名和她的手艺。 “你认识我？”卫瓷有些意外，她和大哥眉眼间只有两分像，二哥和大哥才是最像的。 “认识，你哥哥跟我们科普过他的弟妹。” “……原来如此。”卫瓷恍然，又有些高兴。 段言修握拳抵唇轻咳两声，眸底有了笑意。 整个五八二团部连炊事班的都知道，三营营长卫青山有两个全世界最好的妹妹和弟弟，他可没少在战友面前炫耀，众人还没看见人，大名已经如雷贯耳，战友们每次家里寄来的包裹，就卫青山的最招人惦记。 卫瓷有些不好意思，她哪有大哥说的这么好。 砰！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卫瓷被吓得一抖，看向骤然亮起来的那片地区，有些担忧。 还留在废弃林场的人都仰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大队长，咱们真不能去帮忙？你骗我这杆红缨枪都快生锈了！” 扛着一把红缨长枪的汉子跃跃欲试，他爹上过战场，杀过不少鬼子，他还没杀过呢，天天在家听老爹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他都听腻了。 卫建国白他一眼，能去他早过去了，还用待在这里望眼欲穿。 “要不，咱们偷偷摸摸过去？万一有逃跑没被发现的咱还能跟着补刀！” “呵，你以为那些好儿郎跟你一样长了双眼睛是用来装饰用的？还补刀？你觉得是人家喷火的枪快，还是你这个枪快？都给我待在这里老实点！” 卫建国气的用手中烟杆一个一个敲过去，一点没手下留情，所过之处哀嚎一片。 一群不省心的玩意儿，一遇见打架就跟过年似的，个个恨不得化身武松去打虎，瞧把他们能的！ 卫瓷有些低落的心情被他们逗笑，屯子里的叔叔伯伯们有时候是真的很可爱。 “别担心，这次是顾团带队，他们有专业的生化设备，你哥他们又都个个作战经验丰富，不会有事的。” 段言修以为她是担心卫青山，看她眉眼间都是忧虑，忍不住安慰两句。 卫瓷点头，她对自己大哥有信心，她不放心的是二哥和那个小家伙，实验室建立的地方很偏僻刁钻。 二哥为了秘密养猪，大大小小的山旮旯没少钻，恰好知道那个地方，这次就由他和曾叔祖绝叔他们带队。 小家伙受她所托去给那些人添点堵，但听着声音就知道交火激烈，希望不他们会有什么大事。 卫青山黑着脸把卫青风一脚踹开，直接跟在领头的顾战身后冲进去。 卫青风拍拍屁股淡定爬起身，一点没在意大哥的怒气，不就是把对方扔过来的炸弹又扔回去了吗，至于这么生气吗？ 顾战身姿挺拔矫健，眼神淡漠犀利，躲开对方扔过来的手榴弹，凌空一脚将手榴弹原路踢回去，神色变都未变一下，骨节分明的大手不断做着内部才知道的手势。 “看样子他们是急了，这里肯定还有别的入口，二营找位置包抄过去，三营做主力从正门攻，不使劲儿打草，怎么把大蛇引出来？” 敢在他们华国地盘兴风作浪，就活该被扒皮抽筋！ 队伍沉默分流，一队人分开向着两边走，一队人跟在顾战身后用更加猛烈的火势压制住里面的人。 队伍不紧不慢的上前进，每上前一步，里面的人就慌乱一分。更加手忙脚乱。 “八嘎！该死的！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那群酒囊饭袋！” 山田一郎目眦欲裂，怎么也没想到，快到自己返回故土的时候，实验室里出了大纰漏，而他们连什么时候有卧底混进来都不知道，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走资料，还顺便毁了他们的存储室，将所有纸质文件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被烟灰缸砸中脑袋的男人低头弯腰，半个字都不敢说，生怕被正在暴怒的上司一刀给砍了。 “去找那群废物的人回来了吗？” 冷静下来，山田一郎恢复了作为教授时的儒雅，只是眸底依旧暴虐。 男人腰身弯的更低了，额头大滴大滴冷汗滴落也不敢抬手擦。 “他们……出去后再没回来。” 山田一郎咬牙切齿，现在不是生气算账的时候，那些人都快攻进来了，他们得抓紧时间走。 “把带不走的毁掉，能带走的全部拿走……”说到这里，狭小眼睛里闪过阴狠“临走时送他们一份大礼，把毒气孔打开，临走时能杀一个是一个！” 一个不亏，两个血赚，三个就当他们倒霉！ 这口窝囊气，他早晚会跟他们算个清楚明白！他山田一郎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 头顶通风口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蓬松大尾巴卷着一个瓷瓶，吭哧吭哧爬了半天终于爬到了两脚兽说的地方。 有风进出，有栏杆围着，下面是房间，还有两脚兽。 小爪子抱过瓷瓶在自己爪爪里，抓耳挠腮搞半天都没打开瓶盖，才一着急手一滑瓷瓶直接掉了下去。 小家伙傻了，呆呆半天没反应过来，看看自己爪爪，再撅起屁股看看下面，大眼珠子咕噜噜直转悠，最后对上了两双阴狠的眼睛，吓得尾巴毛直接炸成了鸡毛掸子。 叮当一声脆响换回下面因为听见声音而望过来的两个男人。 “松鼠？哪来的？赶紧弄出去！” 他们这里什么时候成了无人之境？什么人和东西都能进来？ 没完成心上两脚兽给它安排的任务，红松鼠对着下面两个矮矬子叽叽叽叽叽叽叽一通骂，骂完一甩尾巴溜得飞快。 它要回去跟两脚兽告状，它没做到两脚兽给它安排的任务！ 第102章 顾战警惕 “别管那只扁毛畜牲了！抓紧收拾东西！快走！” 一只不足为惧的畜生而已，就留在这里给那些人送葬吧！ 男人没有放弃自己的警惕心，捡起地上瓶盖摔碎的瓷瓶。 小心翼翼倒出里面满满的粉末，皱皱眉用手指捻起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 “……这是什么味道？” 一种草木清香味夹杂着糜烂香臭味，很是复杂的味道，最后，他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闻着香，尝起来的确没什么味道，看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想来是那个扁毛畜牲从哪里偷拿的人类东西，不在意随手将瓷瓶扔了出去，瓷瓶撞在走廊的墙上，又反弹回去，里面的粉末全部撒了出来。 离开的他没看见，细小的粉尘随着他随手一挥融化在空气中，向着四周不断飘散，每当有人经过都会带起一阵细小的灰尘。 “把这里装满炸药！一点东西都别给他们留，我要……” 砰！ 下一秒。 还在嚣张放狠话的山田一郎突然脑子空白一瞬，紧接着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看胸口的起伏，说明人还没死还有气，就是有些倒霉，脑袋有点惨，倒下时刚好撞在桌角，脑袋瞬间血流如柱，血呼呼的糊了一脸。 男人先是惊愕，一时没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看看自己刚刚还猖狂不可一世的上司一闭眼撅了过去，半晌后才慢吞吞蹲下，尝试着摇人。 “山田君？你怎么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晃了半天，人还是没反应，男人这才停下动作，蹲在原地静静看了山田一郎几秒，眼中有复杂有憎恶，直到听见跑动的声音后，才尝试着弯腰尝试准备把他扶抱起来。 “唔……怎么回事？” 刚站起来，男人立马察觉到不对，脸色微变，将手中的山田一郎毫不客气重新扔回地上，就转身准备立马离开这里。 这里不对劲儿！ 想迈步离开，这时才发现自己腿软脚软，扶着墙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在即将陷入黑暗时，一把匕首直直插进大腿，剧痛让他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忍着疼，一步一步向着秘密出口走去。 “……别让老子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孙子偷袭……” 一道红影如同一阵风一样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飞奔出来，直直冲向卫瓷的怀抱。 “小心！” 段言修浑身肌肉下意识紧绷，就要把手中拎着的医药箱当成武器抡飞出去。 卫瓷眼疾手快左手握住他的胳膊拦住他，右手一抄将扑上来的小家伙抱了满怀。 “别动手！这是我养的！” 还不等段言修有反应，卫瓷脑海中的【叮！亲密值+1+1+1+1……】 卫瓷……！(?o?o)又来？！怎么哪里都有这个声音的事？ 像是被烫到手一般，卫瓷猛的缩回自己的手，还悄悄后退了两步，耳根子都开始泛起了红。 这都第几个了？三个还是四个？ “你怎么了？” 段言修疑惑，悄悄凑近了点，想查看她是不是被自己手中的医药箱给碰到受伤了。 谁知，手刚伸出去，小姑娘就像是屁股后面着了火，一碰三尺高又退后好几步，亮晶晶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都带上了防备。 段言修沉默两秒，默默起身。离小姑娘远了些，心里不断懊恼自己太过孟浪，可能吓到了她。 这会儿的卫瓷心里已经开始了土拨鼠尖叫，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就道声音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哐！ 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宝箱从天而降，直直落在她面前，差点刺瞎她双眼，想也不想的直接收回了空间里。 吓死个人了！ “我没事，就是怕小家伙挠你，它挺记仇的……嘿嘿……” 傻笑两声，卫瓷不自在的摸摸鼻尖，脸颊微红。 记仇的红松鼠压根理都没理会刚刚差点把它砸成肉饼的男人，此时它直接站在卫瓷怀里，大眼睛瞪得溜圆，两颗大门牙几乎是全龇的露出来了，闪闪发着寒光，先是准备随时要咬人。 “叽叽叽叽叽叽！！” 红松鼠愤怒异常，一只爪爪指着实验室方向，站立着的小脚脚不断跺着表示愤怒，蓬松的大尾巴更是甩的又快又用力。 懵逼的卫瓷努力在脑海里消化它的肢体动作，盲猜猜了半天才猜出它想表达的意思。 “没事没事，只要扔下去就行，咱们小松鼠做的很棒了。” 安抚似的亲亲红松鼠小脑门，结果直接把鼠给亲害羞了，抱着大尾巴扭扭捏捏的趴在卫瓷脖子里当围脖，半天都不愿意把头露出来。 卫瓷闷笑，也不嫌弃热，左手悄悄护在下面，生怕这家伙一个激动直接滚下去。 藏起眸中的笑意，没让小家伙察觉，不然肯定又要恼羞成怒，半个月看不见身影了。 另一边的顾战等人强攻进实验室，发觉越往里抵抗力就越弱，还有些纳闷不安，难道他们这次打脸了？真让人给跑了？ “老大！不对啊，怎么人越打还越少了？” 吴达再次撂倒一个人，挠挠头看了眼仅仅抓到的小猫两三只，有些纳闷。 顾战脸颊沾染上了炮火轰炸后的黑灰，警惕环顾一周，手中的枪杆顶了顶帽檐，凤眼微眯。 “进去后三人一队，小心偷袭，遇到反抗者直接击毙。！” “是！” 曾叔祖和卫二柱一直沉默跟在众位军人身后打量周围环境，身边是警惕的卫强和卫青风。 “能让这些人在这里时间这么久都没被发现，老伙计，看来，咱们是真的老了啊。” 卫二柱抿唇，一晚上脸上似乎又多了几道深深的皱纹，就连一直挺拔的背都驼了不少，看上去老了不止一岁。 “是啊，不服老不行啊。” 叹息一声，语气感慨。 卫青风眉毛动了动，使劲儿用鼻子嗅了嗅。 这味道…… 不确定，再闻闻！ 他好像真的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仔细想了想，又想不起来在哪儿闻到过，有些纠结。 “强子，你有没有感觉这里的味道很熟悉？” 卫强茫然，哪熟悉了？ 深深吸口气，他只闻到了硝烟味和血腥味，其他啥也没闻到。 “没吧？你闻错了吧？” 第103章 关于太招人待见的问题 卫青风的疑惑在一路上看见躺着横七竖八的人后，莫名觉得自己可能猜到了什么。 深深呼吸一口气，卫青风咬牙，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别着的一朵不起眼的紫色小花。 他就说，那丫头一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乖巧柔弱，怎么会在今天这个场合撒泼打滚非要在他们进来时往口袋里放一朵花，敢情原因在这呢。 再看一下地上横七竖八的人，看他们的眼神莫名带上了同情和嘲讽，虽然不知道那丫头怎么办成的，但他想说，干得漂亮！ 那边一路走来的顾战和卫青风互视一眼，心里也有了预感，不约而同敛目看了眼自己口罩。 这口罩应该浸泡过什么东西，戴上后香味清新怡人。 “咳……” 顾战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他没好意思说，他刚开始还以为这是那丫头把口罩揣怀里的原因呢，结果证明他想多了。 卫青山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不明白他这个老大又抽什么风。 “大部分人都被抓捕，看他们这倒下去的样子，估计资料还没来得及销毁，找出这座实验室的平面图，让教授他们进入整理资料。” 卫青风放下疑惑，立马严肃应声，他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让他们小心点，这里是病毒细菌实验室，一不小心碰到一个都是麻烦，让穿着生化服的人把那些瓶瓶罐罐收集起来密封交给教授……” 一条条命令下去，一直被护在身后望眼欲穿的几个人闻言大喜，立马开始行动起来。 “阿嚏！” 在外面等消息的卫瓷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红了鼻头，湿了眼睛。 “谁有念叨我？” 天空开始渐渐变蓝，天际处出现了一抹鱼肚白。 枪声响了整个下半夜，最后只剩下稀稀拉拉几声枪响后，还等在废弃林场的人都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睡醒的小松鼠吃下几滴灵泉，活蹦乱跳的准备回自己家，它要去给两脚兽找能换香香的花草。 卫瓷背着人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将小家伙放下，揉揉它柔软的皮毛，语气柔和:“回去小心点，有事就去山下找我，避着点人，小心被抓走剥皮。” 这个时候管你是什么珍稀动物，抓住后剥皮吃肉都是正常的，而且这小家伙吃过几次灵泉水，身上毛发油光水滑，柔软飘逸，特别是身后大尾巴，是做围脖的不二选。 红松鼠惊恐，一把抱住自己大尾巴，生怕被人给剥了皮，整只鼠都开始瑟瑟发抖。 见吓鼠有用，卫瓷勾唇浅笑，再次弹了下它的脑瓜崩，知道警惕就好，就怕这小家伙因为她而过于亲近人类，被人利用这一点抓走剥皮。 “叽叽叽叽叽叽！” 小家伙晃晃尾巴尖，使劲儿蹭了下卫瓷的掌心，这才不舍的一蹦一跳的跑远了。 目送小家伙红色的身影消失，卫瓷就准备原路返回，也不知道大哥他们结束了没，什么时候能回来，有没有受伤。 轻快的脚步忽然停滞了两秒，快到没让人发现，卫瓷眸色深沉下来，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四下打量，胳膊上的袖弩跃跃欲试。 五感很敏锐的她刚刚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闻起来很大的可能是人血。 血腥味？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说没什么，你问问鬼，鬼他信吗？ 眼皮子跳了跳，卫瓷想起来亲娘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 【什么人身边事故最多？当然是那些女主男主反派！他们都是柯南体质，包拯属性，基本属于走哪里哪里倒霉系列，闺女，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丢个垃圾都能遇见半死不活的男人，动不动就想篡位当乐山大佛的圣母时，别多想！撒丫子赶紧跑就行了，不然骨头渣都不给你剩！】 卫瓷激灵灵打个冷颤，她这又是什么体质？扫把星吗？！ “那只扁毛畜牲是你的？” 卫瓷佯装被吓了一跳，小肩膀抖了抖，脸色都白了两分，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来人一身是血，当即后退一步，嘴唇发白，纤细的身影都开始摇摇欲坠。 “不是……不是我的，我只是很喜欢它而已……” 男人看见她这张浓妍精致的脸后愣了愣，随即疑惑皱眉，眼中带上了警惕，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手枪。 “你是哪个村子的？” 卫瓷眼神闪了闪，再次出口，一嘴的吴侬软语，娇软微甜:“我我……我不是村子里的，我是下乡知青……你是不是受伤了？需要包扎吗？我会一点紧急包扎……” 小姑娘说着说着眼眶红了，开始一抽一抽的掉眼泪，似乎是被他吓坏了。 男人闻言稍稍松口气，这里距离那个马沟屯子很近，那里可都是马匪后人，行事作风很彪悍，他们平时轻易不会招惹他们，就怕引火上身。 细细打量对面小姑娘，身姿窈窕，皮肤白皙，下盘也不稳，手上貌似没有茧子，一看就不是经常干农活的人，应该本身也没多大力气，不是威胁，唯一说不通的就是…… “你怎么一个人在山里？不害怕吗？” 卫瓷眼眶中还带着晶莹泪珠，闻言，抽了抽鼻子，指指跑远的红松鼠，话里话外都带着自小被千娇万宠长大的娇蛮，看上去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纯白波斯猫。 “那小家伙去知青点偷吃我们的干粮，光吃也就算了，它还连吃带拿，没办法，我只能亲自把它送回来。” 嗯，她没说慌，这小家伙自从找到她住哪里后，那是经常上门打秋风，后来更是把在深山里的白鹿给勾搭了出来陪它一起疯。 一大一小跨物种的两只小家伙那是真的连吃带拿，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 男人更加放了心，将藏在后背的手枪默默收了起来，脸上也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 “你好，我是省制药局的，这次来山里是来采摘珍稀药材的，没想到一个不注意从山上滚了下来，腿受了伤，能麻烦帮忙叫个医生吗？” “天哪！真的吗？” 做作夸张的捂唇惊呼，随即目光担忧，隐约露出了一点对他身份的好奇。 第104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您真的是制药厂的员工吗？” 察觉对面小姑娘对自己称呼上的变化，男人了然一笑，眸底有了不屑。 华国人果然好骗，一个莫须有的名号也信，真是蠢得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开枪弄死她。 “对，我是！小姑娘你能帮帮我吗？等我回去后一定给你个工作名额让你返城！” 卫瓷激动:啊！疯狂心动！ 心里冷笑:（我装的！) “真的吗！真要给我一个工作名额吗？我是不是能回城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卫瓷桃花眼亮晶晶，被男人理解成了野心，了然的笑了，自以为很隐秘的从上到下打量她好几圈，越看越觉得对方是个尤物，就是可惜了，自己得赶紧找线人送自己出国，不然，把这女孩留在身边一定很美！ 卫瓷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表面还要一脸羞怯怯的，实则心里快把她自己恶心死了，对方放肆的眼神再不收回去她怕自己压不住心里的戾气，直接把对方射成个刺猬。 确定对方不是什么铁板一块，男人终于稍稍放下心来，眼神里藏都藏不住的恶意悄悄冒了头。 卫瓷似乎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仍旧笑容天真烂漫。 “只需要做一件事，放心，很快的，你先去死一死吧！”男人残忍一笑，背在身后的手举了起来。 下一秒。 嗖！ 男人举着手枪不可思议低头，一支插进他心脏的短箭还在震颤着尾巴，他心口仿佛破了个大洞，呼呼灌着凉气。 “……你……” 卫瓷笑眯眯，像只招财猫一样挥挥手，“华国有句话说得好，反派死于话多，你话太多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弩箭没对方枪快，她早就打爆了对方的狗头，居然敢用那样恶心人的眼神看她。 “娘怎么没给我准备点枪支弹药呢？”卫瓷看一眼沾满血迹的箭支，嫌弃的不行。 “……咦惹，脏了。”小表情嫌弃的不行，一点也不想回收。 空间里准备的东西不是吃的用的，要么就是不适合穿出去的衣服，她是真的不想在新衣服外面打补丁，太糟蹋好东西了，再多也不禁她这样造的啊。 男人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他没想到，自己眼看着就要带着资料成功回国，最后一步居然会栽在一个不起眼的花瓶手里！ “……毒……妇！” 男人最终不甘心的眼睛一闭，重重倒了下去。 卫瓷桃花眼一瞪，脸颊气鼓鼓的，这人居然骂她毒妇？ 想了想自己干的事，别说，你还别说，形容的还挺对。 看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男人，卫瓷准备去找建国叔来收拾烂摊子，谁知一回头就被吓了一跳。 高大修长的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被帽檐遮住的墨绿色眼睛静静看着卫瓷。 “战哥！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出声吓死我了！” “刚来。”小姑娘脸皮薄，还是别说他一直都在了。 卫瓷蹦蹦跳跳走近，伸手指了指死不瞑目的男人，委屈巴巴告状:“战哥，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他居然拿枪威胁我，还骗我，哼！看他长得跟条风干的五花肉一样，真以为我很好骗？” 顾战想了下风干的五花肉是什么模样，再看看男人，委实不理解这两者哪里像了？ “先回去，呆在大队长身边别离开，这里有些乱，这个人交给我，你从没见过他，知道了吗？” 只是捅了一个老鼠窝而已，隐藏在深处的老鼠还没拔干净，太危险，小姑娘不适合参与进这次事件，就连跟着进实验室的几个人，也会被抹除痕迹。 “好吧。”卫瓷乖巧脸，格外听话。 顾战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眼底深处泛起笑意，带着微不可察的宠溺:“小骗子一个。” “那……大哥有没有受伤？二哥出来了吗？”卫瓷心里愤愤，这人长这么高做什么？每次自己看他都要抬头，累的脖子疼。 也不知道亲密值有没有可以增长个子的，她穿鞋才一米六，在马沟屯子就像是是个小不点，随便拉出一个同龄人个子都比她高。 得亏她身材匀称，身上肉很懂事，都长在了都该长的地方，不然她非得哭死不可。 大手还是没忍住落在小姑娘头上揉了揉，带着温柔和安抚，“没事，他们快出来了，你该回去了，不然青风没看见你得着急。” “好吧，那你和大哥会留下来吗？你要不要去看看小叔叔？” 顾战摇头，他们本就不是这里的驻扎部队，这次也是为了交流学习才来到这里，恰好赶上了这次清剿，任务完成他们还得继续回去学习，根本不可能留下。 卫瓷失望，小脸都垮了下来。 目送小姑娘蔫哒哒离开，顾战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起身走向地上死不瞑目的男人。 “最后一个……” 弯腰在他身上摸索起来，几下后抽出匕首直接划开他的肚子，令人惊奇的是，匕首划开后没看见血肉内脏，而是一个用油纸包裹严实的资料袋。 “用猪皮当自己肚皮，亏你们能想得出来。” “老大！”卫青山出现，看了眼地上的男人皱了皱眉，“死了？” “嗯，他身上有热武器，反抗太过激烈，只能就地击毙。”藏好怀里的箭支，冷眼瞥了眼箭口上新添的枪口，顾战这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拉走，清理痕迹。” 卫青山沉默着看了眼地上四个人的脚印，沉默着照做。 卫瓷回到废弃林场，这才发现二哥曾叔祖他们已经回来了，只是看上去情况好像不妙。 卫二柱已经没了精气神，当初那个为了喝口酒而骂骂咧咧的小老头如今像只失了魂魄的人，呆呆坐在那里，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照片。 现场除了来来回回不断跑动的军绿色，气氛称得上是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马沟屯子的大小老爷们都抱头蹲在地上不吭声，抽烟的抽烟，发呆的发呆。 卫瓷茫然，她就离开了一小会儿，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第105章 残忍的真相 “去哪儿了？”卫青风声音嘶哑，看见妹妹后，松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难过，替二柱叔叔难过，替那些被抓来折磨致死的同胞同乡难过。 二柱爷爷的闺女当初被抓过来的时候，也就阿瓷这么大吧？看照片，她死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多岁。 那群畜生！真该被千刀万剐。 他们陪着那些教授整理资料，陪着那些军人走过了上下三层，最后，他们在第三层发现了曾经亲人的痕迹。 一叠叠厚厚被烧到只剩下一半的实验手记，照片，实验记录，从地底挖出来的累累白骨，这些都让他们触目惊心，直到最后，他们再也受不了，只能先退出来。 “哥，二柱爷爷他……”卫瓷看向坐在那里表情怔愣的卫二柱，有些担忧他的情况。 有些真相卫青风不想让卫瓷知道，她还小，还是个小姑娘，“没事，让他缓缓，累了吗？要不要先回家？这里不需要你了，回去休息吧。” 卫瓷不想回去，她还没和大哥说上话呢。 但是吧，有一种累是二哥觉得你累。 抗议无效的卫瓷被卫青风卷巴卷巴打包送了回去，还不忘嘱咐陪她一起回去的叔叔伯伯们看好她。 卫瓷嘟嘴，她那么乖的人怎么会乱跑？ 卫青风斜眼，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小妮子暗地里都在做些什么，真当他这二哥是白当的？ 一路被人紧盯着送到门口，卫瓷都无奈了，她自觉来到这里这么久对外的形象都挺乖巧的啊，他们怎么会觉得自己半路偷跑呢？ “喝！吓我一跳，你在我家门口干嘛？” 卫瓷冷不丁被角落蜷缩在阴影里睡着的人吓了一跳，弯腰凑近才发现是熟人。 朱珠被她的声音惊醒，迷迷糊糊刚睁开眼就看见弯腰怼脸过来 “你回来了啊？你家大门没锁，我怕有人进去偷东西，所以想帮你看一会儿，结果睡着了。” 卫瓷上下打量这个姑娘一眼圈，想看看这哪里来的菩萨? “你就不怕谁在外面被氓流子给占便宜扛回家吗？”这人是长了多大的心眼啊，才能一个人大半夜在别人门口睡得香甜。 朱珠不好意思红了脸，伸手指了指门后:“那个……有只狗陪我。” 卫瓷:……？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子缺心眼？ 狗在院子里，她在院子外，真出了事，是狗能开门出来救她，还是她能有机会冲进去找狗帮忙？ 无奈，人家的确是好心，只能摸摸鼻子把人让进家里“进来坐坐吧，你在外面睡了一晚上，体内有寒气，我给你熬碗姜茶。” 朱珠想拒绝，但卫瓷动作太快，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就把人拉了进去，按坐在椅子上，顺手给人塞了颗蜜糖橘。 “你先休息会儿，我马上就好。”说着打开自己卧室的门，想去换身衣服，身上衣服都被早晨山里的雾气打湿，黏答答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门刚打开，一只白色鹿角直直怼了出来，差点当场给她来个人肉叉烧包，又把卫瓷吓蒙了，“我……吓死我了！” 一句粗口差点爆出来，关键时刻想起了自小到大的大家小姐教养，硬生生又给憋了回去。 “呦呦呦呦呦！” 白鹿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它被关在屋里一晚，又饿又渴又害怕，喜欢的两脚兽没了踪影，小伙伴更是一出去就没了影，留它一只鹿打不开门出去，只能被关在屋内干着急。 还不得卫瓷说什么，白鹿离开她冲了出去，卫瓷被挤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回头去看，才发现白鹿正在墙角进行五谷轮回。 “……呃，成精了？”这家伙居然还懂得不随地大小便，被关在屋里也没乱拉乱尿。 “呦呦呦呦呦！”终于舒服了，差点憋死老子了，它差点成了这片林子里第一个被屎尿憋死的鹿，这要是传出去太丢鹿脸了。 “呦呦呦呦呦！”两脚兽，你得补尝我！ “白色的鹿？”惊呼声传来，一人一鹿这才回过神，齐齐回头看向说话的朱珠，哦莫，忘记了这里还有别人。 朱珠差点笑出声，这一人一鹿居然表情神似的同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惊愕的看着自己。 “呦呦呦？”这哪来的人类？ 白鹿不安的踢了踢蹄子，想离开又想跟两脚兽要点香香的吃，纠结到不行。 卫瓷回过神，看了眼不安的白鹿，直接把鹿拉出院子，顺便把手心凑到它嘴边，一连给她好几滴灵泉水，“快回山里去，去找红松鼠，记得避着点人。” 她是真的忘了家里还关着一只白鹿。 白鹿鼻子里喷出两道热气，用头蹭了蹭卫瓷脖颈，得到几下安抚后，这才撂开蹄子撒丫子跑了，身影化作一道白色残影，飞速消失在原地。 啧啧啧，这要是被人看见，估计又得传出来一个玄之又玄的传说来。 “它是山里的野鹿吗？它长得好漂亮！” “嗯！嗯？不知道，昨天意外闯进来的，太忙忘了。” 想点头又怕人看出异样，只能摇头装傻。 “山上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二哥呢？”朱珠问的小心。 “哦，我二哥？他没事啊，就是陪屯子里长辈上山了。”多的她也不好说，这事还挺大的，二哥说要保密，暂时不能透露。 朱珠松口气，没事就行，昨晚上整个屯子的劳动力大部分都出了门，一晚上都没回家，还有昨晚的枪响，一听就知道是出了大事。 坐了一会儿，看卫瓷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只能告辞离开。 卫瓷目送她走远，摸了摸下巴，眼神若有所思，“不对劲儿，非常不对劲儿。” 她怎么莫名其妙问起了二哥？话里话外都在打听二哥的事，想起二哥最近在忙着和县城黑市的某个势力较量，卫瓷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她一定是替别人来探听我二哥的情况！想用美人计？哼，不可能！我二哥才不是那种肤浅的男人！” 抓错重点的卫瓷雄赳赳气昂昂关门回家，决定等二哥回来后一定要告状，有人想对他用美人计。 第106章 怪异 卫青风拍拍自己妹妹的小脑瓜，有些哭笑不得，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啊需要别人在他身上用美人计？这也太看的起他了。 卫瓷掐腰瞪眼，“你可是我哥！” 卫青风挑眉，然后呢？ “我哥可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响当当一人物，要钱有钱，有人有人，怎么就不能让他们费心思了？” 卫青风被妹妹夸，努力压抑住自己几乎要和太阳穴齐平的嘴角，不让自己看起来这么不值钱，但是吧，他被妹妹夸了哎！ ? ??? ?高兴！ “哥，山上情况怎么样了？大哥回去了吗？” 提起山上的一切，卫青风飞扬的眉眼立马耷拉下来，瞬间觉得连面前的饭菜都不香了。 “过两天二柱爷爷可能会给妻子儿女办个衣冠冢……” 他们没想到，真的在那里找到了其他失踪族人的信息，一叠叠实验记录都是沉重的血债，二柱爷爷被直接压垮了。 当年，小日子选中了山里做实验地，抓了不少山下村子的人进去，刚开始，只是抓孩子，后来直接明目张胆的看上谁抓谁。 二柱爷爷的闺女长得清秀，被那这些畜生直接掳了过去。 二柱媳妇找闺女动静闹得太大，那些人干脆把一家老少都给抓了进去，除了当时在外打仗的卫二柱。 闺女媳妇儿媳被侮辱惨死，儿子孙子被用作试验品，活活折磨致死，到现在连尸骨都分不清哪个是他们。 卫二柱摸着手底下保存极好的旧衣服，老泪纵横，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眼睛也浑浊起来。 “我以为，我出去打仗把鬼子赶跑就能保护你们……”声音嘶哑哽咽，手抖的几乎握不住东西。 他没想到，他刚出去打仗没多久，屯子就被扫荡，闺女媳妇儿子一个没跑，全被祸害，当时他们得有多害怕。 他一身荣耀回来，家里却没了人，只剩下他一个孤苦伶仃半生。 他想报仇，却找不到可以报仇的对象，小日子早就投降，他们早就被赶回了老家那自己呢？冤死的家人呢？ “二柱……”曾叔祖背着手，看向多年老友目光担忧，他太了解他，知道此时他有多难以接受，没有消息前，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媳妇是不是带着孩子去了其他地方躲难，如今知道全部，恐怕…… “老伙计，我这一辈子前半生轰轰烈烈，在战火里当英雄，后半生我就一个念头，找到媳妇孩子，让他们跟着我享享清福，可……” 卫二柱终于再也说不下去，抱着衣服嚎啕大哭。 他去打仗，他家姑娘那时才十三，熬着夜给他烙了满满一包裹大饼让他在路上吃，他媳妇熬夜给他做衣服，儿子给他磨刀，他们那时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分开就再也没见过一面。 曾叔祖叹口气，向来挺拔的身子无端佝偻起来。 屯子里的气氛足足低迷了半个月，连每天的上工都有气无力的，卫二柱在给媳妇孩子立了衣冠冢后，更是一日比一日老态。 以前喜欢到处藏酒，天天和卫青风斗智斗勇偷喝酒的小老头再也没碰过酒，每天不是在坟上坐着发呆，就是躲在屋里了不出来。 卫青风担忧他，怕他有个好歹，和卫强卫凯几个兄弟就天天轮流去照顾他，卫瓷更是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希望他能振作起来。 一晃眼，时间过得飞快，夏天到来，连吹的风都是热烈的，地里的稻谷和苞米都被晒得蔫巴没精神。 再次见到顾战，卫瓷惊讶不已，下意识往他身后瞧，没看见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有些失望。 顾战挑眉，让开身子，露出身后还拄着拐杖的男人。 “唔，有些眼熟……”就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中年男人露出如沐春风的微笑，“卫同志，你好，还记得我吗？” 卫瓷看向顾战，眼神示意给自己个提示，这人谁啊？ 看出她在迷茫，男人哈哈大笑，“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因为你，我可能早就没命了。” 卫瓷恍然大悟，一拍手，笑容清浅，梨涡绽放。 “哦～我想起来了，你居然能下地走路了？”就他那浑身是伤的狼狈样，她还以为这人得在床上躺个几月半年的呢。 “是，托你的福，身体恢复的很快。” 卫瓷眼睛闪了闪，连忙让路请他们进来。 “你们先进来坐吧，我去找二哥。”说罢就想溜，被顾战摁住脑袋逮了回来。 “不用了，停车时遇到了强子，拜托他去找青风回来，家里客人上门不能一个主家都不在。” 一看这小骗子咕噜噜乱转的眼珠子，顾战就知道她有事瞒着人，这是心虚呢。 卫瓷傻笑，“这不是有你呢吗。” “少跟跟我灌迷魂汤。”额头被轻弹一下，卫瓷不满，不让说有本事把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的笑给收起来啊。 中年男人打量院子一圈，越看越满意，不愧是他救命恩人的家，打扫的就是干净整齐，家里不像别人家那样满院子鸡屎。 中间过路铺满了鹅卵石，两边菜地绿意盎然，最醒目的就是葡萄架，上面结满了指甲盖大小的一串串葡萄，葡萄架下是一台石桌，四个石凳，上面还有没吃完的饭菜，显然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吃饭了。”男人有些不好意思。 卫瓷 尴尬笑笑，其实他们早就吃过饭了，只是二哥不让她动手刷碗，说是回来后他刷，谁知道家里会来人啊。 顾战握拳抵唇，嘴角微微勾了勾，墨绿色眼睛从小姑娘身上移开，上前麻利的将碗筷收拾走，熟门熟路送回厨房，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里面叮铃哐啷的声音。 中年男人有些错愕，指指顾战进去的那个小房间，说话都有些磕巴:“他…你…你们认识？” 不然怎么对人家家里的房间布局这么熟悉，来去自如啊。 他对这个军官虽然不熟悉，自己受他保护一路相处下来，也看明白对方是个日常就很严肃沉稳却拒人千里之外的人，如今这么接地气还真是十几天以来第一次看见，有些稀奇。 第107章 相邀 “家里来客人了？”卫青风还没进门就看见了门口的轿车，不是说这玩意儿在县城都很罕见么？怎么他这半年都见三次了。 心里有些纳闷这次又是哪个来他们家，还是她妹妹又去捡了谁回来？ 一只脚刚迈进门就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卫青风悄悄打量周围环境，没看出有什么不妥，所以，这又是怎么了？ 看见二哥回来，卫瓷心里终于松口气，她和能做她亲爹的人是真的没话说，两人面面相觑，半晌无语。 卫瓷放下泡好茶的手，抬手将一杯橙黄透亮的茶汤递到中年男人面前。 自从茶叶拿出来，男人眼馋好一会儿了，此时看见泡好的茶汤来不及跟卫青风打招呼，端起就先抿了一口，入口微涩，回味甘甜，有股子他品尝不出来的果香味。 “好茶！” 卫瓷起身将位置让给二哥，给了个眼神不管他能不能看懂，拔腿自己小跑进了厨房，想去问问大哥的消息。 谁知里面的人正擦着手准备出来，正好和冲进来的卫瓷差点撞了个满怀。 顾战眼疾手快，一伸手圈住刹不住闸的女孩纤腰，搂着把人带回到自己面前，眉头不自觉皱了皱，怎么这么瘦，他一只手能圈过来。 “以后吃饭多吃点，腰上都没肉，太瘦了，这里的风怎么没把你掀飞？” 什么意思？说她沉重如山，狂风都吹不动吗？ 卫瓷瞪大眼睛，都忘了从他怀里退出去，仰着头瞪他，“女子都以纤瘦为美，哪有嫌人瘦的。” “胡说，说这话的人指定是脑子有毛病，女孩子家家的胖点健康。” “我不，瘦点好看。”卫瓷坚决执行以瘦为美。 顾战不和她嘴上争辩，脑子里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写信回京都让老爷子多准备点女子滋补的东西寄过来，小姑娘的确太瘦了。 卫瓷差点被脑子里叮叮叮的声音给震懵，这才反应过来两人接触太过亲密，脸一红，伸手用力就想推开顾战，谁知忘记了自己身怀大力，用力过猛，顾战被推得一个后仰摔下去，下意识一手搂紧怀里小姑娘，一手护在她脑袋上。 “啊！……呀？”阿！流氓！ 卫瓷懵了，显然没理解自己是想把他推开的，怎么就变成自己趴在顾战身上的？ 顾战此时浑身肌肉紧绷，后槽牙咬紧，墨绿色眸子颜色更加深沉，长臂用力一伸，将严丝合缝牢牢贴在他身上的小姑娘拎起来，自己也麻利起身。 卫瓷被人拎着，有些傻眼，双手双脚开始在空中划拉扑腾，小脸憋的通红，“顾战！放我下来！” 个子高了不起啊！胳膊长了不起啊！给她等着！ 她要是能从宝箱里开出长个子的东西，她绝对要把自己弄成两米八，到时候天天拎着顾战甩着玩！ 顾战耳根几乎红的滴血，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稳重如山的男人此时手忙脚乱把小姑娘轻轻放回地上，被恼羞成怒的卫瓷踩了一脚也不生气，耳垂反而热的烫人，一开口声音暗哑，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咳咳……那个，不好意思……”然后卡壳了，他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卫瓷再次狠狠踩了他一脚，红着小脸跑了，完全忘了自己本来进厨房是来问大哥的事的。 顾战仿若一根木头桩子傻傻站在原地许久，才低头看了眼自己一双大手，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古铜色皮肤上肉眼可见的颜色开始变深，剪成寸头的头顶几乎快要冒烟。 咕咚～一声，突起的喉结上下滑动，性感撩人，微带着点青涩胡茬的下巴绷紧，脑海里回荡着刚刚自己一瞬间感觉到的触觉。 其实，小姑娘貌似也不瘦，至少有些地方软的惊人…… 啪！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顾战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有些迷糊的脑子清醒清醒，低头努力平复住起伏躁动的情绪。 部队里有名的三不沾此时终于抛弃了稳重成熟，没忍住爆了句粗口，“艹！真是疯了！” 卫青风端着茶杯傻愣愣看着妹妹一阵风一样的跑进厨房，再像一阵风一样的刮出厨房，聪明的小脑瓜上浮现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怎么了这是？撞鬼了？ 片刻后，面无表情的顾战从厨房不紧不慢出来，卫青风暗啐一口，“艹！还真是见鬼了！这家伙怎么在他家？” “你怎么在我家？”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 顾战淡定坐在两人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豪迈的像是再喝二锅头，把一旁小心啜饮生怕浪费的中年男人看的嘴角直抽，心疼到不行，看顾战还想继续倒，忙不迭把茶壶拉到自己身前小心翼翼护着。 “你喝白开水就行，喝这个简直是牛嚼牡丹！” 他喝过的顶级茶叶不少，还从没哪款茶叶给过他这种舒适的感觉，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茶叶，但一定不凡，顾战多喝一口他都觉得心口疼。 “这位是我的保护对象，多的不能说，保密。” 这是实话，赖先生的确是他最近的保护对象，没办法，他动了别人的东西，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很多，一日不把那些老鼠揪出来，他的人身安全就一日得不到保证，他就得护他一日。 卫青风作为军属，保密条例他懂，自然不会再多问。不问是不问，可该有的态度还是得摆出来，于是，眼刀子嗖嗖嗖的往顾战身上戳。 赖宝庆美滋滋又喝了一口清茶，感受着通体舒坦，不由得谓叹一声，享受的眯了眯眼。 “我这次来第一是要感谢令妹对我的救命之恩，她随手的一件事可是改变了我一辈子，这份恩情我会牢记一辈子不会忘。 第二说句冒犯的，我想知道令妹那天喂给我的药丸还有吗？……我不白要！我出钱买，放心，我带来了制药厂的采购单，不会让你们背上投机倒把的帽子！” 看卫青风眼神不对，赖宝庆立马举手示意自己没恶意，实则心里不断嘀咕，这卫家青风怎么比他大哥戾气还重，他有种直觉，要是他没说对话，恐怕这小子能立马把他扔出去。 第108章 意愿 看卫青风眼神不对，赖宝庆立马举手示意自己没恶意，实则心里不断嘀咕，这卫家青风怎么比他大哥戾气还重，他有种直觉，要是他没说对话，恐怕这小子能立马把他扔出去。 幸好自己是真的没恶意，他真的只是单纯对那药丸有兴趣，他被救时还有意识，药丸入嘴产生的一系列反应他模模糊糊有感觉，惊讶于那药丸的神奇疗效，自然会让人感兴趣。 卫青风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沉沉看向赖宝庆，“很抱歉，我家里仅有那一枚，多的没有。” 一旁的顾战眼角动了动，随即淡定垂眸光明正大发呆，耳朵仔细听着小姑娘屋里的动静，半晌后失望收回注意力，那小姑娘又没了影，那屋里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知道对方对他有警戒心，赖宝庆也不继续纠缠，能得到是惊喜，没有它也不失望，继续接上刚才的话题。 “这第三嘛，你们救了我，帮国家挽回了损失，该奖励的自然会奖励，这是奖金，这是奖状，这可都是我申请下来的……” 赖宝庆从怀里掏出厚厚一个信封和一张卷起来的奖状递到卫青风面前，眉眼透着得意。 “我手上有个可以进制药厂的名额，你和你妹妹谁愿意去制药厂上班？” 卫青风脸上终于有了旁的表情。 诧异但没惊喜。 “工作名额？什么岗位？” 赖宝庆笑眯眯，“岗位任选，不满意可以调换，如果你们还有那个药丸……咱们可以商量商量。” 老狐狸！ 卫青风哼笑，这恩让他报的。 “上班的事先不说，至于你想要的药丸，对不起，真没有。” 从一脸灿烂的笑容到面无表情，卫青风只需要一个逗号。 “二哥，我想去。” 卫瓷悄悄从屋里露了头，“二哥，我想去。” 在场三个男人看着她表情不一，赖宝庆是欣喜，卫青风皱眉，顾战看不出什么表情，只用那双深邃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二哥，我想去，我想去做研究。” 这是她曾经的一个梦想，实验室虽然没带过来，她脑子里无数医学知识也不能浪费。 “阿瓷，这事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不不不不！很简单很简单！我可以当她的推荐人！保证让她进研究所！” 赖宝庆噌的一下站起来打断卫青风的话。 （苍蝇搓手)！ 乐呵呵看着卫瓷的目光像是看见了大宝贝。 他就知道！他直觉没错！ 卫青风眼刀子不要钱似的嗖嗖飞向赖宝庆，恨不得将他直接戳成筛子。 赖宝庆笑的极为憨厚，一点也看不出心里在打着的小九九。 “哎呀大侄子，令妹的优秀是藏不住的，与其天天想着把人藏起来，不如大大方方露出来，有句话说得好，无论什么污秽肮脏，在太阳底下都会暴露出来。” 让她生活在万众瞩目下，还有人想对她说做什么可不容易。 顾战沉默一瞬，看向卫青风，“青风，阿瓷很优秀，她的优秀不应该因为一些莫须有的顾忌而被埋没，与凤凰同飞，必是俊鸟；与虎狼同行，必是猛兽。” 将她护在羽翼下，她永远不会成长。 卫青风沉默了许久，阿瓷身上有太多的异样，他怕被人深究，一个从未上过学的人怎么会有满脑子的丰富知识，说她生而知之，那她十六岁之前的痴傻又怎么解释。 她身上的芥子空间，她的大力气，她本身天翻地覆的改变，她太过耀眼的容貌……这些都是他担忧焦虑的所在。 手被握住，卫青风抬头，对上卫瓷担忧的目光。 “二哥……” 她是不是太想当然了，一直以来二哥为了保护她做了很多努力，她却只想着自己。 卫青风拍拍妹妹的小脑袋，心中滋味复杂，爹娘说过，要好好护着妹妹，一定要好好护着她。 “阿瓷是不是特别想去？”他不问原因，他知道他妹妹想这么做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卫瓷红了眼睛，“二哥，我想去。” 阿娘说过，她之所以会穿越到他们那个世界，就是因为阿娘在自己的世界里是绝症患者，绝望之下她跳了河，被救后她努力治疗，可还是渐渐走向死亡。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阿娘的那个世界，阿娘会不会已经出生了，未来的阿娘会不会还会因为这个病早早没了命，所以她想试试，能不能做到那个程度，让阿娘能看好病好好活下去。 她在医学很有天赋，但封建社会不会允许女子出头，连很有本事的亲娘只能闷声发大财，更别说她这个在后宅长大的庶女。 穿越的生活没有那么美好，反而很残酷，阿娘虽然有钱有权有好几个相好的姘头，可她不快乐。 她说那里没炸鸡啤酒，没电视电影，还不能泡吧跳舞，不止要防着原男女主犯抽找事，还要防着剧情时不时抖个激灵抽下风，日子过得心惊胆战。 “阿瓷？” 大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将卫瓷脱缰的思绪拉了回来。 “什么？”卫瓷茫然，怎么了吗？ “你想去就去，二哥不阻拦你，但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真的？二哥你不反对？”卫瓷惊喜。 卫青风苦笑，他本来就不反对，谁不想自己妹妹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他只是顾虑太多而已。 “你想走的那条路二哥没走过，不能替你蹚路扫清障碍，你得自己走下去，怕不怕？” 卫瓷感动的泪眼汪汪，伸手就要抱住二哥的胳膊蹭蹭。 “二哥……呃……” 后脖颈的衣领被眼疾手快的顾战拎住，不让小姑娘扑上去抱自己哥哥，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接收到了两股目光，一道锋利似刀刃，一道迷茫像傻狍子。 “咳……有外人在。”顾战整个人都麻了，他就是脑子没追上手，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伸手了。 【外人】赖宝庆:……？ “她是我妹妹，又不是其他人，有外人怎么了？”一把拍掉顾战的大手，将被拎着后脖颈而不能动显得可怜巴巴的卫瓷拉到自己身边，还不忘狠狠瞪顾战一眼。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第109章 骏马飞驰 最后顾战是被黑着脸的卫青风亲自送出了门，包括一旁笑眯眯看热闹的赖宝庆。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卫瓷每天仍旧悠闲放羊，没事进空间泡泡温泉，种种地，有兴致了就整理整理自己以前的药方。 “阿瓷，你真要去制药厂上班了？” 卫曼语气羡慕，去城里工作就能吃上商品粮了，这个是人人都想要的。 卫瓷点头，她去制药厂研究所的事情已经定了，只等二哥解决完黑市的事，就能陪她去报名了。 “哼！走了狗屎运罢了，得意什么！” 聊着八卦的几个小姑娘一听这阴阳怪气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 “卫二婶，你姑娘能回来了吗？还有空在这里闲嗑牙。” “就是就是，生了那样一个丢人的闺女还好意思出门？” “哼，和特务扯上关系还想回来？腿断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去蹲笆篱子，说不定还要挨枪子，啧啧啧，真是一根搅屎棍，害得全家都抬不起头。” 卫瓷卫曼卫泱三人嫌弃，离那些唾沫横飞的大娘们远了些。 “你们！……”卫二婶气的手指发抖，卫青苗出了这档子事简直是啪啪啪在她脸上打，和特务扯上关系，他们全家人能落个什么好！ “哎呦！这就生气了？谁不知道你闺女被那些特务给睡过了，听说那天去的人可都看到了，你闺女身上衣服都没穿……” “你个遭瘟的老婆子！我撕了你！” 卫二婶头顶开始冒起熊熊怒火，直接冲进八卦妇女群中开始撕扯，谩骂，连双方的祖宗十八代都被拿出来攻击对方。 卫瓷三人离得更远了一点，看着前面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的场面，啧啧称奇。 “卫青苗什么情况！她真的被……”卫泱好奇，扭头问卫瓷，三人里只有她去了废弃林场。 卫瓷摇摇头，“没有，就是被折磨的不轻，双腿和胳膊都被打断了。” 就算有，她也不会说出去，她就算再恨也不会拿一个女孩的清白做攻击，这是她的底线。 “快闪开！马疯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几乎劈了叉，吓了几人一跳。 瞬间，宽阔的村口大路上开始混乱，连在大树下打成一团的都松了手，看向混乱处。 有两个身手好的婶子想要上前去制服马匹，奈何马被惊之下根本没人能制服。 现场又都是大娘婶子，唯有的三个男人还是知青手都无缚鸡之力，连马都不会骑，更别说安抚暴动的马匹了。 “快去找海叔！” 女人气的直跺脚，恨不得将那个没事找事的女知青给暴揍一顿。 “海叔不在屯子里，他进深山了！没有两三个月不会出来的！” 李如海不只是屯子里的拖拉机手，骑马训马的一把好手，所以屯子里的交通工具一般都交给他。 他其实还是方圆百亩深山的护林员，每年都会抽出一两个月带着两条猎犬进山巡视附近大山。 惹起这一切的齐悠悠直接吓傻了，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目光惊恐，下身隐约有尿意传来。 “啊！” 又是一个人被马扬起来的蹄子踹飞出去狠狠砸在地上，当场便吐了血，现场更是混乱成一团。 “我去找大队长！” 终于想起来还有大队长这个人的婶子转身向着挖渠的地方跑去，焦急下，连自己篮子都扔了，准备拿去供销社换钱的鸡蛋碎了一地。 再不快点就真的出人命了！ “阿瓷！别去！” 卫泱想要抓住卫瓷的手落了空，纤细人影如同一道蹁跹的蝶飞速靠近不断打着转，嘶鸣着扬起前蹄的骏马。 趁着马匹停歇的功夫，纤细手指抓住缰绳一个用力，身子腾挪翻转，一眨眼卫瓷已经坐在了马背上。 有力的笔直长腿腿紧紧夹住马腹，双手牢牢抓住缰绳，上半身子伏低，用自己的大力气一把将扬起前蹄的马给压了下去。 骏马不断嘶鸣着，奔腾着不断仰起身子，颠簸着马背上娇小的身影不断晃悠，看的其他人紧张的差点忘记了呼吸。 “阿瓷！小心点！” 卫泱急得差点哭了，她可从没听说阿瓷会骑马呀，这阿瓷要是出了事，卫青风还不得发疯！ 卫瓷一手紧抓缰绳，另外一只手安抚性的抚摸着马脖子，试图让它安静下来，在它不停来回走动时，将掌心处的两滴灵泉放到它嘴边。 等大队长和临时弼马温二爷爷出现时，一眼看见的就是安静下来的骏马紧紧黏着卫瓷。 “爹，爷爷，别接近，小心挨踹！” 卫泱拦住想上前的卫建国和二爷爷，省得他俩也被一马蹄给踹飞，她爷爷年纪可不小了，加上去年在泥石流里受了伤，身子骨就更不如以前。 “它不让任何人靠近，一但察觉到谁企图接近它和我，就想踹人。” 卫瓷无奈，拍拍骏马的头，对上它水灵灵无辜大眼睛，睫毛特别长，三层的双眼皮显得它特别乖，看向卫瓷时眼神温柔极了。 “乖，跟着二爷爷回去好不好？” 骏马嘶鸣一声，用大脑袋不断蹭着卫瓷的脸。 卫瓷拍拍它的头，温柔回应:“放心，以后我有空就去马棚里看你。” 屯子里的马棚现在只有四匹马，其中一匹还是小马驹。 据说屯子里马匹最多一次数量都有几十头，可惜，后来跟随屯子里的人去打仗，死的死，病的病，如今就剩下四头了，还都是以前老马留下来的崽。 确定骏马的情绪安静下来，二爷爷直接连哄带劝的将马牵走了，临走时还不忘给卫瓷塞了一把甜草根。 卫建国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周围的狼藉一片，牙齿磨得嘎吱嘎吱作响。 “你们知青是不是一日不给我们找点麻烦心里就不痛快是不是？啊？自从你们来到马沟屯子，你们说说你们闯了多少次祸？祸害了多少人了？” 和孩子打架，把稻谷苗当成草拔，挖沟渠自己没事，旁边的人被他（她）用锄头砸出一脸血，今天和东头张三吵，明天和西头李四闹，吃不好也吵，睡不好更是闹上加闹，非得把所有人耐心闹完才老实。 他这几个月长出来的白头发比他前四十年都多！ 第110章 黑市风云 今天就更离谱，好端端坐在马车上，就因为马当着她的面拉了一泡屎，好家伙，好像直接戳到了她肺管子一样，二话不说直接一篮子砸了上去。 马受惊了，马车翻了，马车上的人飞了！ 被踹的被踹，被踢的被踢，结果一回头罪魁祸首却躲在一旁啥事没有！ “我不是故意的。” 齐悠悠红了眼眶，她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刚吃完饭准备去县城呢，正看着屯子里的热闹呢，冷不丁一扭头目睹了整个五谷轮回过程，一时没能接受，干呕了一下，反射性的将手中东西砸了出去，谁知道会惊马呀。 这次，没有知青再出来护着她，这次几乎是【全军覆没】，人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 最严重是那几名被踹伤的，几乎都疼昏过去没了动静，最轻也是擦破了皮，伤口还在不断流血。 卫建国头疼，转头看见卫瓷，想张口问她拿着她配置的伤药，想法在脑中转了转，最终吞了回去，让人去把屯子里的赤脚大夫找过来，又让会开拖拉机的去把拖拉机开过来，把重伤的几人送去县里医院。 “齐知青，这次的事件我会一五一十报告给上级领导和知青办，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一窝知青除了那个叫朱珠的，其余人没一个好东西！ “大队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赔钱，赔多少都行！” 齐悠悠是真的怕了。 上次妈妈来信说，齐家现在的处境并不好，处处受掣，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一但出错，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如果她的事被传回去，等待她的是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卫建国刚想骂滚犊子，话就被人打断，胳膊上蹭破了一点皮的卫二婶凑上来，冒着绿光的眼睛看着齐悠悠。 “真赔钱？你看我这伤你准备赔多少？” 齐悠悠松口气，伸手比了个二。 “两百！”卫二婶惊喜。 齐悠悠尴尬“……两块。” 卫二婶立马冷下脸，表情不屑:“切！还以为多大方有钱呢？就这？” 卫建国黑下脸，他一个高大汉子站在这里，这两人当他死了不成。 “我说同意你们拿钱私了了吗？卫老二家的，你这伤咋来的你自己心里没谱吗？” 两人一僵，立马低头装鹌鹑，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还有你！”说着，一双虎目瞪向旁边事不关己的卫瓷，手指着她颤啊颤，烟袋锅子都差点戳到她脑门上。 “你说说你！啊！你一个小姑娘你逞什么能？你是驯过马还是喂过马？你有几条命你就往上冲？你要是出了一点事你大哥二哥还能活下去吗！” 卫瓷被骂的抬不起头，最后垂着脑袋直接蔫了，“对不起，建国叔，我错了。” 卫泱卫曼两人讪讪往后退，生怕自己也被骂。 果不其然，下一秒，老父亲的死亡视线扫了过来，如有实质。 卫泱抖了一下，莫名觉得她要是再往后退一步，老父亲的烟袋杆子就要抽在自己身上了。 “还有你们两个！阿瓷不懂你们还不懂吗？疯马有多厉害你们不知道吗？不知道看着她点吗？她要是这出事了我看你们怎么跟你们奶奶交代！” 三个小姑娘被训得抬不起头，可怜兮兮站在一起低头装鹌鹑，另一边眼角余光还不忘时不时瞅一眼狂怒的大队长，一声不敢吭。 远在县城的卫青风皱皱眉，不知为何刚刚突然一阵心悸，察觉几秒后恢复正常，便也没当回事，继续抬头看向对面带着眼罩的独眼龙，黑虎。 “我说了，这次的纯肉走货量很大，黑老大想要全吃下也可以，这次，咱们用黄金交易，实在拿不出来更多的，老物件也可以，只要你能拿的出相等价值东西，这批货我可以全部交易给你。” 黑虎仅剩一只的眼睛阴鸷盯着卫青风，似是估量又像是在憋大招。 卫青风不为所动，仍旧吊儿郎当的坐在那里，修长有力的双腿交叠，懒洋洋半眯着眼睛，等着对方的回答，身后，卫强卫凯两人抱胸站着，看似毫不在意，站姿却是防守严密，稍有不对劲儿他们就会立马出手。 黑虎盯着对面几人片刻，突兀的一拍手笑了出来，“没问题，只要你有，有多少我要多少，至于黄金，我手里也不多，这样吧，咱们就一半用黄金一半用老物件，怎么样？” 卫青风面具里的嘴角微勾，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今晚零点，还是老地方，两万斤，过期不候。” 卫青风留下一句话，摆摆手，走的潇洒。 “老大，真放这家伙走？四哥他们可还没回来呢！” 黑虎死死盯着卫青风走远的背影，眼神几乎能吃人，“让兄弟们今晚做好准备，今晚，要让他有去无回！” “那，黄金真要准备啊？” “备着吧，做戏总得做全套。” 别人有都不如自己有，与其把命脉握在别人手里，还不如掌握在自己手里，红狐手中的这条路，他要定了！ “狗蛋，真把所有的猪肉都清理了？” 卫凯有些舍不得，这可是来钱很快的一项，真放弃了还真舍不得。 卫青风揉捏着眉心，眼底有些红血丝。 “清了吧，放心，不会让你们闲着，你们跟着我一起去省城。” 把阿瓷一个人放在省里，他不可能放心，哪怕得到了赖宝庆的保证，他仍旧不放心，阿瓷必须放在他眼皮底下，等到她身边环境确定安全无虞他才能放心放手。 …… 察觉到身后没了动静，卫青风疑惑回头，原本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已经成了木桩子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啧了一声，舌尖扫上上颚，卫青风一人一脚踹了过去，“瞧你们这点出息！去个省城就这德行，要是把你们带去京都，你们还不得傻了！” 两人被踹的一个踉跄，也不生气，嘿嘿傻笑着凑了上来，“哥，亲哥！你真要把我们带去省城？我们也有工作吗？是啥样的？一个月多少工资？” 卫青风:…… 第111章 黑市风云2 夜，很深，周围都是不知名的鸟语虫鸣。 废弃的土地庙里，卫青风三人中两人都在懒洋洋抽着烟，一闪一闪的红点在夜色里格外醒目。 卫强满足吐出口烟圈，表情猥琐的让卫青风想一巴掌抽上去，好好一顶天立地的爷们，天天像个脑子抽筋的二百五。 “狗蛋，你家这亲戚可以啊，送的都是好东西，这玩意儿据说是特供吧？这可是干部才能抽的起啊，没想到我大强也有抽上一天，这一口下去，这辈子值了！” 说着，再次享受的抽了一口，表情舒服的像是升了天。 卫青风一脸嫌弃，挥挥手散去烟味。 他不抽烟，阿瓷不喜欢闻烟味，赖宝庆送来的那些烟酒他没兴趣，烟自己留了几包做人情，剩下都分给了族里长辈，酒全给了阿瓷用来泡药酒。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屯子里的事，月上中头时，卫青风耳朵动了动，转头看向门外，“他们来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二三十人推着板车过来，卫青风清楚看见对面一身黑色中山装的黑虎冲着他们这里招手。 “装逼遭雷劈啊。”卫青风嗤笑，每次见面交易，对方都要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都是知根知底的，谁不知道对方的底细，猪鼻子里插大葱，装什么象！ 挥手让手下停在破旧门口，黑虎一身中山装，人模人样的走了进来，刚进门就瞅见了三人身后如小山一般的肉，三角眼都差点瞪成了圆眼。 乖乖，真有上万斤的肉啊！他发财了！ “黑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规矩你没忘吧？” 卫青风脚下一个巧劲，站到了黑虎面前，挡住他几乎冒狼光的眼睛。 黑虎收回视线，努力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冲着外面一挥手，“都进来！” 等在外面的十几人抬着一箱箱走了进来。 黑虎随意打开一个箱子，手电筒的光芒下，能闪瞎人眼睛的金黄色光芒让在场所有人呼吸都开始沉重起来，这可是黄金啊！ 卫青风不为所动，一个个箱子打开检查里面的东西。 黄金首饰，古董瓷瓶字画，看样子都被保存的很好，知道这人手中都是好东西，他也懒得去一一检查真假。 确定价值同等后，这才满意拍手，妹妹的嫁妆有了。 “行，这批货你们可以拉走了，咱们银货两讫！” 黑虎摸着寸头，良久后才冷笑一声，“红狐，你觉得你还能走得了吗？把我兄弟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们一个全身。” 卫青风重新把一个个箱子盖上贴上封条，弄完最后一个这才将目光看向黑虎，冲他弯唇一笑。 “你兄弟？谁看见了？”卫青风坚决不承认自己见过那家伙。 “少装蒜！老四那天去找你就一直没回来！不是你搞的鬼还有谁？” “找我？你们知道我住哪里吗？找我我同意了吗？别人不见了就到处发疯。” 他才不受这个鸟气，既然敢来找他的麻烦，那被反杀也活该。 “不把我兄弟交出来，红狐可就真成红狐了，到时候别怪我没给你留情面！” 卫青风很好奇，这人的自信究竟是谁给他的？真以为自己是泥捏的不成？ “黑虎，大家都不是傻子，你以为只有你有准备吗？” 黑虎瞬间警惕起来，他怎么忘了，这男人当初在黑市可是以狡猾又诡计多端才落得了红狐名称，自己都能想得到的问题，他怎么可能没一点准备。 卫青风拍拍手下的木箱，斜倚在上面笑眯眯看着警惕的黑虎，“想黑吃黑？想为兄弟报仇？” 第六感告诉他，有危险！黑虎沉默一瞬，客气一笑，“哪能啊，刚刚不过是开个玩笑……” “你是开玩笑，我可不是。” 黑虎浑身肌肉开始紧绷，右手默默摸上了腰间手枪。 “你什么意思？”他娘的，怎么忘了这家伙是个黑心肠！还是个冷心冷肺的家伙。 卫青风摸了摸自己衣襟上别着的紫色小花，笑容更加灿烂夺目，只是可惜被面具挡着。 “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你闻不到周围有股花香味吗？很淡雅好闻，让人如沐春风啊。” 花香味？还如沐春风？ 这里都是废弃房屋，哪里来的花香味？ 脑袋有些晕，眼睛有些晃，黑虎察觉到异样，立马抽出手枪对准卫青风就准备开枪，“你做了什么？” 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枪口摁住转移，慢慢对准了黑虎自己。“太晚了，你可以安心闭眼了。” 砰！ 黑虎倒了下去，手中手枪倒落在地，直到闭眼都在不可思议，红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卫青风当然不会说自己有个好妹妹。 “狗蛋，外面那些漏网之鱼都倒下了！”没倒下的，也被两人一拳一个打昏。 “咱妹妹果然是个人才，她给的这药这么管用！还有吗？给我点！海叔也有，就是他太抠了，我磨了好多天，都没能磨出来一点。” 一包药粉往火盆里这么一扔，致昏效果加倍啊！拿去山里打猎，那他在林子里还不得所向披靡！脚打黑狗熊，手捶东北虎，想想都觉得自己未来是个大英雄。 “是我妹妹！”卫青风不满。 “对对对！是你妹妹！没人跟你抢！所以能分我点吗？” “不能，想都别想！” 毫不意外的被拒绝，卫强翻个白眼。 没关系，都不愿意给他，他去找阿瓷妹妹！阿瓷妹妹人美心善，一定能答应他的要求。 赶在天亮之前，三人吭吭唧唧搬好箱子，为了这，他们可是把屯子里的拖拉机都给借了出来。 “小凯，把拖拉机开走，天亮前到屯子里找阿瓷，她知道该怎么办。” 卫凯点头，坐上拖拉机直接开走，一秒犹豫都没有。 卫青风坐在风口上，一点一点擦拭着手中溅到污渍的短匕首，神情动作间都带着温和。 这可是阿瓷赠给他的贴身武器，他得保养好了，将来拿着它去挡女婿上门，想娶他妹妹，没点子本事可不行。 “卫青风，我来晚了？” 第112章 黑市风云3 “没有，时间刚好。” 卫青风起身，看向从汽车上走下来的男人。 他们的计划正式开始。 凌晨四点，天色微亮，卫瓷被敲门声吵醒，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弩箭，起身出门查看情况。 “谁啊？” 门外不间断的敲门声立马停止，随即，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阿瓷，开门，是我！” 大强哥？ 卫瓷松口气，手一晃，弩箭消失在手心。 “大强哥！你怎么来了？”还是这个时辰来。 大门打开，卫瓷惊愣在原地，看门外一排排大木头箱子:“这是什么？谁送来的？我二哥呢？” “狗蛋在收尾，他说你有办法把这些东西藏起来，所以提前给你送回来…就是吧，阿瓷妹妹，我们的东西这些东西能帮帮忙，暂时放你这藏着吗？” 这玩意儿实在太打眼了。 在家里，他们撅个腚爹娘都能猜出他们要拉什么屎，想藏东西被翻出来是早晚的事，还不如让阿瓷妹妹帮忙藏起来呢。 也不是说他们非要瞒着家里，实在是东西太多，就怕拿回家招灾，也怕其余兄弟有想法，就算兄弟没有，也不能保证嫂子弟妹没有，毕竟，谁都愿意顾自己的小家。 卫瓷看了眼地面的十几个大箱子，随意打开一个，刚打开一条缝，就看见了满目金光，吓得她立马盖上，她哥这是去打劫了谁哪个狗大户？ “行，没问题，先放我这里吧，等你们想要的时候就找我来拿。” “阿瓷妹妹大气！哥哥们承你的情！” 卫凯比了个大拇指，笑了，果然不愧是他狗蛋哥的亲妹妹。 “没错，以后有事你哥不在就去找哥哥们，保证随叫随到。” 两人吭吭哧哧的开始往屋里搬箱子，卫瓷看他们这么费劲，干脆一手一个拎起来就走。 (?_?|||)！！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说早了。 两人沉默了半天，最后都用看废物的眼神看向对方，眼神里明晃晃写着:“连阿瓷妹妹力气都比你大，你好意思？” “还说我？你不一样？” 三人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才把箱子全部清理抬进来，跟卫瓷告过别后，两人嘻嘻哈哈你追我我追你的跑了，他们还要去找狗蛋看戏呢。 快要关门时，卫瓷眼角余光看了眼旁边角落，意味深长笑了笑，关上门回家继续她的春秋大梦。 有些人啊，明明自己日子都要过成鸡飞狗跳不安宁了，偏偏喜欢一天到晚盯着别人家的一亩三分地。 “这么多箱子！肯定都是好东西！” 卫二婶喃喃自语，脸上青一道紫一道，看上去好不狼狈。 家里男人不顶用，在外养寡妇，回家就对她们娘几个拳打脚踢，大闺女卫青苗在医院里被直接抓走了，说是参与人口拐卖，也是蹲笆篱子的命，往后都指望不上她。 看着卫瓷家，卫二婶恨得咬牙。 “把我家害得这么惨还想过好日子？” 她没想到，平日里不吭声的卫青风兄妹三个会直接找出卫青苗联系人贩子的证据，在她最是落魄时，直接给了她最后重重一击，让卫青苗刚从手术室出来就被带走了。 既然他们不想让自家好过，那就谁都别好过！ 卫二婶离开的脚步有些蹒跚，眼神带着怨毒。 最近县城突然出了一件大事。 新上任的县长缴获了上万斤猪肉，还直接把在黑市作威作福多年的一个老大给直接掀了老窝。 “阿瓷！最近供销社有猪肉，你要不要去买点？” 朱珠悄悄凑近，在卫瓷身边坐下。 “不用了，我二哥买过了，你们要去县城吗？” 卫瓷嘴里叼着一根甜根草懒洋洋坐在山坡上，眼睛看着不远处被两只鸡看管的羊群。 “啊？买过了啊？”朱珠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借这次机会看见他呢。 卫瓷点头，二哥打算准备带她一起去省城，那就无暇顾及这里的事，所以解散了山里的养殖，将所有新鲜的肉都卖了出去，又怕她这个妹妹馋红烧肉，还给家里留下一整扇呢，就这还是怕天色放坏了。 “你……” “我……” 两人同时出声，对视一眼后又转移走目光。 卫瓷挠挠下巴，县城那个黑虎不是已经被抓了吗？这位女知青怎么还是一副不死心的样子？ “你不是要去县城买肉吗？” “嗯……” 朱珠羞涩，到底是女孩子，不好意思问出自己的问题，扭捏半天还是把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卫瓷疑惑，卫瓷不解，卫瓷挠头。 怎么了？怎么不说了？到底啥事？ 看着急匆匆告辞离开的朱珠，卫瓷一脑门问号。 她这次来究竟啥事？ 【叮！小阿瓷！好久不见～】 熟悉的刻板声音让姿态懒散的卫瓷猛的坐直，嘴中嚼了一半的甜菜根差点整个吞下去。 “统叔？！”声音都差点劈了叉。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卫瓷蹦了起来，激动的在原地只转圈圈。 “啊啊啊啊！你来了？那我阿娘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熟悉的温柔力量揉揉她的小脑瓜，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她面前:“宿主没事，日子过得很是潇洒快活，你别担心她，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这小家伙才来这里多久？居然就招惹了三个攻略好感对象，幸亏自己花大力气赶来了，不然肯定得惹出大乱子，这里可不是能乱搞的小位面。 卫瓷放下心，人也安静下来，只用那双大眼睛眼泪汪汪的瞅着它。 “咳咳，那个，小阿瓷啊，我送错了东西，这次来就是拿回去的……” 麻蛋！要不是那女人太能招惹桃花，它差点当了裤子才凑齐发给她的奖励，要是再不把插件拿回去，它下一步恐怕就得砸锅卖铁了，有个太能玩的宿主它也愁啊。 卫瓷脑子一转就知道它说的是什么了。 “是不是那个在我脑子里叮叮叮的那个？那到底是干嘛的？” 系统再次咳嗽几声，有些不自在。 这问题，就相当于你家孩子拿着限制碟片问你，这是什么电影一样让人尴尬。 “这就是刷好感的东西，于你无用。我把你研究室给你带回来了，要不要换？” “换！” 第113章 阿娘番外 “毒妇！你！你！水性杨花！人尽可夫！” 女人懒洋洋斜倚靠在身后男人怀里，一边把玩着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一边听着前夫无能狂怒。 “呵，你不行总不能让我旱着吧？再说了，你也没吃亏啊，不就是头上多了顶帽子吗，不痛不痒的，你计较什么？” 不等卫相爷再次怒骂，女人身后的高大男人低沉笑出声，一把掐起女人纤细的腰身让她坐在自己怀里，粗壮的手臂一手环住女人腰身，一手按在她后脑，低头便亲了下去。 女人似乎是不堪忍受，眼尾开始发红，低低呢喃从齿缝间溢出，最后实在被身下的触感顶的难受，一巴掌推开男人的大脑袋，靠在男人怀里大口大口喘着气。 “贱人！淫妇！不要脸……” 女人理理头发，水光潋滟的大眼睛看向卫相爷，和卫瓷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里带着情事过后的慵懒。 “这就不要脸了？……” 话音还没落，一道修长身影突兀出现，直接把坐在男人怀里的女人抱了过去，一点也顾忌男人遮掩不住的大包。 “袅袅可不能厚此薄彼。” 男人眉眼带笑，修长手指一点一点划过闻袅袅(顾凉)精致眉眼，带着薄茧的大拇指使劲儿揉搓着粉嫩水润的红唇，直到怀中美人开始抗议这才放开，看向对面趴着的狼狈男人。 “前夫哥，终于见面了，久闻大名啊。” 卫相爷错愕，看看坐在椅子上一身黑袍大喇喇叉着长腿的俊美男人，再看看一身白衣像抱个婴儿一样抱着闻袅袅的温润男人，脑子差点被干冒烟。 两……两个？ “王爷难道喜欢戴绿帽子！？” 看向黑袍男人，卫相爷满脸不可思议。 被叫做王爷的皇甫嵩懒懒瞥了他一眼，随即目光再次看向闻袅袅(顾凉)，眸底情，欲倒腾，他可没忘，昨夜本该是他的，结果被这不知趣的卫相爷打断，搞得他现在都还在石更挺着，别提多难受了。 “我说，梁神医是不是忘了，袅袅今天一天都是我的？” 一身白衣的梁墨笑笑，抱着怀里软软香香的媳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期间偷香无数。 “你们这可不地道，背着我偷偷来找袅袅。” 接下来，卫相爷的世界观被掀飞又重组，掀飞又重组，莫名觉得头越来越重，颜色越来越鲜亮。 名满天下的花魁斗琴一脸妩媚的依偎在闻袅袅身边。（妖媚风情) 传说墙上掉块砖被人捡到都能发财的首富沈万三笑眯眯坐在一旁，看着闻袅袅的眼神就像看见了金元宝，（腹黑多金）。 兵权在握的镇国大将军，（强壮有力)。权势滔天的实权王爷，（霸气俊美)。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温柔如玉)。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大侠，（活泼开朗）。草原部落里的王子，（傲娇奶狗）。 卫相爷麻木着脸使劲儿掐了自己一把，他不敢相信，真有男人会愿意共同拥有一个女人。 “你你你！你们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闻袅袅已经被挑起了火，脸颊羞红，眸中水汽氤氲，一手阻止向着裙底而去的大手，一手抽出握住山峰的微凉，娇嗔的瞪了他们一眼。 “都别闹！” 闻言，男人们挑眉，笑的意味深长。 闻袅袅后背冒起了凉意，不好的预感突然加重，上一次他们这么笑自己貌似五天没能休息，差点水都流干了这才被放过，这次看来又要逃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闻袅袅从梁墨怀里起身，走到卫相爷身前，一脚踩在他的手上。 “卫耀祖！你害了我的阿瓷！你该死！” 卫相爷疼的满头大汗，听到阿瓷这个名字，神色恍惚了一下。 “我我没有！” 闻袅袅啪的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将人打的头一偏，嘴角带上了血。 “你没有？你那个嫡女做了什么别说你不知道，如果不是她下手，我的阿瓷怎么会没机会留在我身边？” 就因为她是女主，她对阿瓷下手就理所当然，有天道护佑，不止破了她的准备，还让她没机会出手留下阿瓷，眼睁睁看着阿瓷离开自己身边，去往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位面受苦。 自从她穿越到一本嫡女为后的小说里成了垫脚石炮灰，她就一直想办法改变既定结局。 因为高烧而没了命的儿子被她改头换面送去了军营，改变了炮灰的命。 因为长相太过貌美而被嫉妒的女主害死的小闺女，从懂事开始被她以各种理由牢牢关在小院里，从不轻易让她见外人。 教她读书习字，教她女工厨艺，想把她培养成万能人才，想让她学会如何在逆境里生存。 她努力找男人刷好感攒积分，最后的最后也只来得及在她身上装一个位面传送阵，她就被害，触动阵法被传送走，让她往后余生再也见不了一面，她怎么能不恨？ 女主光环！该死的女主光环！ 这么多年要不是因为这个东西，她早就找到机会带着阿瓷去往江南生活，她甚至连院子都早早准备齐全，就等着剧情走完，她带着阿瓷远走高飞。 可她低估了剧情的力量，阿瓷，她是恶毒女配，她活着，女主永远得不到升华，所以，哪怕她做了再多的努力，阿瓷还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怎么会？莹莹自小就性格柔弱，怎么会……啊！” 闻袅袅冷笑，“她柔弱？你他娘的眼瞎啊！” 闻袅袅被一双大手抱走，打人的手也被涂抹上药膏。 “袅袅乖，不要为他们生气，咱们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他们失败是注定的。” 闻袅袅看着几个男人，没忍住在心里叹口气，如果没有她，这些男人的下场可没一个好的。 花魁被刮花脸抛尸乱葬岗，首富家被炒，大将军战死边关，实权王爷被夺权处死，神医感染疫病不治而亡，江湖大侠被追杀剥皮惨死，部落王子变成阶下囚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所以，她这是拿了捅炮灰窝，然后共同努力改变结局，努力活着的剧本吗？ 所幸，他们成功了。 “卫耀祖，是不是在等你那个当了皇后的亲闺女来救你？” 闻袅袅抖起来，像个反派一样捂唇咯咯咯笑出声:“告诉你个好消息，皇后嫉妒皇帝宠幸旁人，下毒杀死了皇帝后自尽，新皇登基，卫氏九族被炒家，近亲三代男丁斩首，女性充做军女支，而你，皇后的亲爹，卫丞相！被判凌迟处死！” 卫耀祖委顿在地，根本不敢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皇甫嵩起身，一把抱起闻袅袅向外走，衣角翻飞，猎猎作响。 “说恁多作甚，直接将他交给官府，怎么做那些人知道，你的事忙完了，接下来，该我了。” 闻袅袅感受着越来越挺拔的大包，突然有些腿软，腰也开始泛酸。 “大哥可不能吃独食。” 清越笑声响起，一身白衣，温润如仙的神医紧随其后。 “还有奴家喔。” 花魁摇摆着细柳腰，款款跟上。 “怎么能少了我？” 首富一挥金丝绣花袍，脚步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哼，就知道跟我抢！” 满头银链小辫的青年不满嘟囔，直接一溜烟没了影。 只剩下高大挺拔的大将军和抱着剑翻白眼的小江湖留在原地，最后目光看向趴在地上宛如死狗的卫耀祖。 “袅袅只能是我们的，你就是她生命里的污点，所以，你该死！” “那又如何？还不是我玩剩下的破鞋！你们就是贱！嗷！” 肩膀被利剑穿透，锦衣玉食了半辈子的卫耀祖疼的嚎叫出声。 大将军冷笑一声，凑到他面前一字一句说的无比清晰。 “呵，就凭你站起来都没豆芽长的东西，你觉得你能生出阿风和阿瓷那样的孩子？” 什么意思？ 卫耀祖忍着疼，满头大汗看向长身玉立的两个男人，疑惑问出声。 大将军哼笑一声，转身离开。 连洞房花烛夜睡的是谁都不知道，居然能霸占袅袅夫君名头十几年，想想都觉得憋屈委屈，不行，他得去磨一磨那个女人，该给他名份了吧？ 第114章 失而复得 “统叔，这个到底是什么？” 卫瓷再次拿出上次得到的金宝箱，这个她还没打开。 系统刚收回插件，查看了下里面的存货，满满当当的东西终于让它把心落回了实处。 【嗯？咳咳，这个啊，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喜欢的研究室我已经放你空间了。】 这个不可明说呀，系统咧咧嘴转移话题。 卫瓷似笑非笑瞅着它，“真不重要你会花费大力气跑这一趟？统叔，我可是你教大的。” 【哎呦，小祖宗！这真不重要！这就是我一左膀右臂，属于身体其中一个零件罢了。对了，你阿娘让我转告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给自己找个对象了，她让你好好挑选，找个顾家，会疼人，心细，能赚钱，还守男德的，千万别在垃圾里挑男人，不然她会气死！】 卫瓷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她阿娘这这要求不说万里挑一，那也绝对是绝无仅有，世界上哪有这么完美的男人，自己捏的吗？ “统叔，阿娘都没做到的事，你指望我来？” 系统一摊手，超级极为无辜:“所以你阿娘找了七个啊。” 卫瓷:…… 当这是养葫芦娃呢？还得集齐七个葫芦娃去救爷爷？ 【行了，小阿瓷，我该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此方天道脾气不好，有些太过暴躁，它再停留下来估计会被雷劈，还是早早溜走去找它亲亲宿主告状。 卫瓷不舍，想要上前握住它手，想向曾经小时候那样握住撒娇，结果毫不意外的又被推开。 【姑奶奶！你可别害我！如果被你那阿娘知道我占你便宜非得把我拉黑不可！】 卫瓷失笑，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身影逐渐透明，心中怅然，明白今后是真的再也听不见道陪伴她长大唠唠叨叨的电子音了。 东西到手，卫瓷没了心情放羊，将羊群赶到顾小叔那里让他帮忙放一下，自己准备回家。 “丫头，听你宗国叔说你要去省城制药厂上班了？”顾正阳看见卫瓷，悄默默凑上来小声询问。 卫瓷点头，“怎么了小叔？” 顾正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封薄薄的信递给她，交代卫瓷去制药厂上班需要注意的地方。 “那里有我两个师弟，他们是老研究员了，你有不懂得就去问他们，这是我的亲笔信，他们看了会照顾你的。” 顾正阳很是感慨，他那两个师弟当年公费留学去的就是他那个大学，刚好与他分到同一个教授身边做助手，三人相处过两年，交情还是有些的。 “小叔，你准备一直呆在这里吗？” 卫瓷不懂，他要钱有钱，要权亲哥是军部大佬，本人更是学位证书奖状拿到手软，怎么就甘心缩在这个小山村里天天和猪牛羊打交道？ 顾正阳叹气，他不想啊，他回国觉得自己是来为国争光的，谁知道会惹上一个疯女人，仗着背景深，别人拿她没办法就叫谁咬谁，根本不管自己自己有对象，还想来个强取豪夺，要不是因为她身后那人是四人里其中一个，他绝对不会这么狼狈逃走。 “放心吧，我待不了多长时间。”他大哥也不会让他在这里虚度光阴，不说别的，如果被大嫂知道自己从小带大的小叔子刚回国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人害得回不了家，进不去研究所，她绝对会和大哥闹，说不定，大哥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心愿就永远只能成为心愿， “去了那里，万事小心，不过也不用太防备，搞研究的，心都很单纯，性子圈子也很纯粹，只要你有真本事，你在他们家放火说不定他们都会给你递火油。” 真正做科研的，没有那些勾心斗角，他们脑子里已经被各种公式材料填满，根本没多少余力放在勾心斗角上，只有那些本事不大，还心比天高的，才会费尽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卫瓷明白，她又不是真的傻。 “好，我会去找小叔叔朋友的！” 顾正阳目送她走远，神情幽幽怨怨，心里再次把那个挨千刀的女人给骂个狗血淋头，要不是她，说不定自己还能亲自带带这小姑娘。 这丫头的药他也用过，里面成份他只大概辨别出四五份，其余的，还真分不出是什么。 “哎……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摊上，我这股浪再耽误下去估计连滴水都蹦不起来了，愁呦～” 青年牵着两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挥舞着藤鞭赶着羊群走远。 卫瓷回到家，直接从里把门上锁，一闪身进入了空间。 空间依旧是曾经那个样子，青山绿水，草木葱翠，花果香浓。 原本小屋子的旁边此时多了一间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四合院，青砖红瓦，古韵十足，等卫瓷打开门走进去后，科技感满满的屋内摆设依旧维持着她当初离开的样子，就连炮制一半的药材都还在。 她这个实验室是个看上去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的四合院。 能收放自如，本身自带防护罩，水火不侵。 这是系统送她的及笄礼，据说一个仙界的法宝空间，不止防御力惊人，院子里一切摆设都是不凡的东西，虽然她看不出来不凡在哪里。 一台台流光溢彩，造型特别漂亮的仪器摆满了正中间的屋子，左边是她这些年搜罗的各种药材，包括系统逢年过节送的，阿娘送的，那七个姘头送的，一架架药柜分明别类摆放整齐，散发着浓浓药香味。 另外一间则是藏书室，收藏了她从小到大看过的没看过的所有书籍，里面更是有很多不属于古代和这个年代的书籍，都是阿娘给她准备的嫁妆。 “看来，阿娘准备的这些用不着了。” 古代书籍珍贵，大部分只有权贵人家子弟才能人手好几本，而女子出嫁如果能带几本书陪嫁，那对婆家来说更是倍有面子的事。 “可惜了……” 想到阿娘，卫瓷快乐的弯起眉眼，笑容璀璨。 可惜阿娘想要将闺女十里红妆送出嫁的心愿落空了。 第115章 新生活 手指拂过，卫瓷格外珍惜这里面的东西，这里面的高端仪器都是阿娘想着法从系统那里搜刮出来的，当初可是没少让系统叔心疼到跳脚，天天叫着要和宿主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结果一转头，还是会被阿娘成功忽悠。 “嗯？这是什么？” 意外看见了一个小盒子，卫瓷好奇打开，随即瞪大眼睛。 “阿娘？” 盒子里是一个相框，一张彩色照片安静待在里面。 闻袅袅一身月牙白曳地长裙，广袖束腰，和卫瓷一模一样的同款桃花眼笑眯眯看着镜头，身子懒懒倚靠在身边一身玄色衣袍的男人怀里，腰身被一只大手紧紧箍住，姿态懒散随意，眼睛里都是幸福，身边或坐或站环绕着六个面容俊美，风格各不相同的男人。 这是什么意思？秀恩爱来了？ 卫瓷茫然，阿娘的照片她有啊，还不少，光相册就有好几本，有她的也有阿娘的，自然也少不了大哥和这七个男人的。 卫瓷翻来覆去看了几眼，连相框都被她给拆了，才知道她阿娘特意放这张照片在这里，又是想闹什么幺蛾子。 “还真是来秀恩爱的！”卫瓷突然觉得很憋屈。 有对象了不起啊？ 有七个对象了不起啊！ 她就是不想，她要是想她也能找到！ 【小阿瓷，恭喜你多了个弟弟或者妹妹，特拍照留念一下。（ps:或许，你可以把他当祖宗？)毕竟对你来说，我们现在的确是你祖宗，哈哈哈！高不高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卫瓷手一抖，差点把照片扔了，这什么亲妈发言？ 仔细打量照片里风华绝代的女人，目光重点放在大手下的小腹处，的确是有些微凸，看来真的怀孕了啊。 有点吃醋，更多的却是高兴。 这下子，那些男人估计该乐疯了，她阿娘终于愿意给他们生崽崽了。 想着想着，一滴晶莹水珠滴落在手中照片上。 卫瓷吸吸鼻子，眼睛鼻头都有些红。 “恭喜阿娘……” 她明白阿娘的意思。 阿娘特意给她留下这张照片在这里，就是为了告诉她，她又怀孕了，身边有了其他宝宝，让她放心，不要再担心她这个亲娘。 擦了擦照片上的水渍，卫瓷将照片重新放回相框，将相框摆放在实验室桌台上。 “我也会好好活着的。” 她可是被他们教养大的，把她扔沙漠里她都能活下去，更不要说，如今她身边还有两个疼她入骨的哥哥，关心她的朋友同族。 趁着时间还早，卫瓷干脆在空间里忙活起来。 年份到的药材该收的收，该洗的洗，该泡的泡，不然年份过了药性会大打折扣。 将早就成熟一直挂在树梢藤上的瓜果蔬菜一一采摘下来，先是分了两小份，待会儿拿出去送给二奶奶三奶奶家一份，剩下的全部送进仓库保存。 重新撒上种子，浇灌好水，舒舒服服泡了个温泉，在快要睡着时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哪里，立马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换好衣服出了空间。 果不其然，外面天色已经昏暗，屋里面的油灯早就点了起来，卫青风做好了饭，正无聊的等在那里，手里还把玩着一枚东珠。 “终于舍的出来了？不饿吗？” 卫瓷不好意思抿唇，她能说她是真的不饿吗？她已经在空间里吃到打嗝了，吃的还是阿娘曾经央求王爷后爹在御膳房给她定制的精品菜肴！ “嘿嘿嘿…二哥～” 想要抓住卫青风衣摆准备撒娇的手被无情镇压，卫青风哼笑:“吃独食？不叫我？” “哪能呢！当然不会忘记二哥！”说罢，一挥手，两道还冒着白雾的热菜出现在炕桌上，空气里立马多了股饭菜香。 “二哥！你吃，尝尝看好不好吃？” 卫青风目光落在炕桌上两道见都没见过的菜，花样摆的倒是挺好看。 剑眉一挑，斜睨了低头装鹌鹑的妹妹，卫青风心里了然，看来这又是一个阿瓷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正想开口调侃两句，卫青风的目光就突然凝滞在盛放菜肴的盘子上，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宫廷御造？”嚯！好东西呀。 “用古董装饭菜，是不是味道显得更好？”暴虐天物啊！ 卫瓷茫然，哪里来的古董？ 这就是从御膳堂随机拿的一个盘子罢了，空间里她这玩意儿多的很，哪里就成古董了？ 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认真想了想，卫瓷这才恍然。 大意了！ 啪！的一声，拍在自己额头上。 卫瓷懊恼，她怎么忘了，那个时候的东西放在千百年后的如今，都是属于古董那一行的，她二哥眼神又是出了名的毒，怎么会看不出这是哪个时期的锻造，只是太新了，所以他这才不确定。 “香不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道菜如果还不吃就真的冷了。” 这玩意她多的是，大不了待会儿多多分给他点，别让他看上去这么可怜，抱着一个菜盘子不撒手 兄妹俩大眼瞪小眼，卫青风沉默一阵，从嘴里蹦出三个字:“狗大户！” 炫富可耻！ 卫瓷撑着下巴坐在对面，对二哥故意装出来嫉妒的嘴脸被逗得捂唇一笑。 卫青风看了眼自己妹妹，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决定。 “阿瓷，你想不想要一片牧场？” “牧场？什么样的？现在可以有私人牧场吗？”不能吧？ 卫青风弹了下她的脑瓜崩，笑容里透着股痞气，“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我身体里的这个！” 卫瓷猛的直起身子，差点碰倒炕柜。 是她想的那个牧场吗？ 卫青风点头。 其实他对自己身体里的这个牧场早就不耐烦了。 为了维持空间整齐，强迫症晚期的卫青风是压根不想让空间里牧草产生一高一低，每当他看见就会下意识想把它们修平整。 “我空间只有牧草，又不能在里面养殖，当仓库，去了省城后就对我来说是个鸡肋的东西，还不如给你，试不试能不能和你的空间相融合。” 第116章 空间融合 载体不同的两个空间怎么融合？ 卫瓷不知道，卫青风却知道，几乎是空间出现，脑海里有了怎么样把空间取出来的方法。 他身上这个空间是阿瓷出生那年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身上的，起初他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大半夜光着屁股嚎着找爹娘，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等好不容易说清楚自己身上的异样，又差点把爹娘吓死，差点连夜带着他去找神婆驱邪。 后来爹娘陪着他反反复复实验很多遍，把家畜放进去，结果一秒不到就会立马咽气，死的不能再死。 头天拔下的草第二天就会继续生长出来，在空隙处种下的蔬菜种子就从来没成功发过芽，刚种下一晚就被牧草当成肥料给吸收了。 后来还是尝试着从空间割草拿出来喂养家里的猪鸡鸭，这才意外发现，效果特别好。 不止养出来的体型比其他人家的都要肥，肉质更是上了几层楼，如果一天八顿的只喂空间牧草，肉里还会带上一股清香味。 怕引人注意，干脆一天就只喂两次，其它时间都是打猪草喂，时间一久家里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黑市的黑虎之所以会对他手中的肉源感兴趣，就是因为那些猪肉是全天吃牧草养出来的。 五花肉花色漂亮，肥瘦相宜，肉质绝品，哪怕价格定的再高，是黑市人人争抢的稀罕货，谁看了不眼红？时间久了，财帛自然动人心。 “二哥，你知道怎么融合？” 她空间是统叔给的，据说载体是个平安扣，在她满月后直接滴血认了主，现在就在她识海里，谁也抢不走，她也拿不出来。 卫青风笑嘻嘻拿出一条黑布，笑的不怀好意，眼神里带着戏谑，“嗯，知道，阿瓷，接下来要把你眼睛蒙上，怕吗？” 卫瓷默默后退一步，用行动表示，你看我怕不怕。 卫青风像拎只小鸡仔一样把妹妹拎到自己面前，给她把眼睛蒙上。 “乖一点，我要取出空间必须得脱衣服，哥是要为将来媳妇守德的男人，你别想坏我清白，记住，非礼勿视啊，别拿下来！” 卫瓷眉毛皱的死紧，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的画面不是她想看到的，她想把蒙在眼睛上的布条拿下来，手就被卫青风一巴掌拍下去，耳边立马传来二哥低声警告。 “别乱动，小心没成功，咱兄妹俩去地府挨爹娘竹板炒肉！” “二哥，必须得要蒙上眼睛吗？” 卫青风笑意和煦，在卫瓷看不见的地方右手匕首毫不犹豫狠狠插进左手掌心，在里面搅了搅，从里面挑出一个大约黄豆大小的晶块。 剧烈的疼痛让他一身冷汗，失血过多让他嘴唇有些发白，看着刀尖上的东西，卫青风松了口气，眉眼放松下来。 终于找到了。 卫瓷抽了抽鼻子，她嗅觉灵敏，就在匕首入肉的一瞬间，她立马闻到了一股血腥气，当下便脸色一变就要伸手扯开黑布。 “卫瓷，别动。” 纤细指尖僵在脸上，不敢再动。 这是二哥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语气里还带着她从未听过的严肃警告。 “二哥～你受伤了……”卫瓷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不自知的哽咽，脑海中更是脑补了二哥挖心刨肺的血腥场面，越想心里越慌，手也开始抖起来，没一会儿眼睛上的黑步就被眼泪打湿一小片。 “慌什么？我没事。” 卫青风神色不变，拿下卫瓷不断颤抖的手，用匕首在她指尖轻轻划出一道一公分宽的刀口，将那颗时不时就闪一下的晶块放在伤口之上。 卫青风看着晶块在接触到卫瓷伤口时瞬间大亮，光芒甚至有些刺眼，慢慢融化进伤口里，随即刀口恢复如常，仿佛那里从来都没被划出个口子。 嘴角掀起，“果然是物归原主啊。” 看来他猜的不错，这个东西果然是阿瓷的。 想到这里，卫青风心里就一个咯噔。 难道，阿瓷傻的这些年是因为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到了自己和大哥身上？所以她才会呆傻这么多年？ 认真想了想，貌似大哥身上的那玩意儿也是在阿瓷出生那年才有的吧？看来得找个时间去问问大哥。 卫瓷眼睛被蒙上，五感就更加敏锐，她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也听到了利刃插进皮肉的撕裂声。 根本来不及说什么，先是自己指尖一痛，紧接着，一股欢快的情绪传来，脑海中的灵泉空间嗡鸣一声，带着欢喜雀跃，就像是离家许久的孩子回了家。 卫瓷来不及顾的上空间异样，直接掀开脸上的黑布，睁眼的刹那，一眼就看见了地上滴滴答答的鲜血，二哥左手掌心还在汩汩流血的大窟窿。 “卫青风！”卫瓷恼了，指尖冒出灵泉水直接撒在卫青风掌心冲洗，又从空间拿出最好的金疮药给他撒上，包扎，全程冷着一张俏脸。 “脸皮子都快耷拉到下巴了，我没事，就是一个刀口而已，几天就好了，你哥什么样的伤没受过。” 戳了戳自己妹妹鼓起来的腮帮子，卫青风含笑开始哄人。 哎呦，小家伙真生气了，这头顶都快气冒烟了……嗯？不对！ “艹！真冒烟了！阿瓷，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脑浆子抡出火花了？咋头顶冒烟了？” 卫青风刚刚还在含笑的眼睛下一秒瞪的老大，直接伸手朝着卫瓷呼呼冒烟的头顶摸过去。 卫瓷绑好蝴蝶结，抬头给了卫青风一个大大的眼刀子，“我能有啥事？你才头顶冒烟……” 话没说完，白眼一翻，直接往后倒，吓得卫青风直接蹦起来跳过去一把扶住她。 “阿瓷？卫瓷？姑奶奶？小祖宗！……”娘哎，他好像闯祸了！ 卫青风的花式称呼卫瓷没听到。 她此时正飘在空间上空，默默看着下面的天翻地覆。 空间面积大了不止一倍，直接分成了四个板块，一块是果山，一块是种植田，另外两块就是仓库四合院和一望无际的牧草地，灵溪呈现出丰字，直接横贯整个空间，水雾氤氲，雾气翻腾。 “居然真的融合了？”有些不可思议。 第117章 巨变 空间里那座不大的山一面被她种满了各种果树，一面种满了珍贵木材，原本葱葱郁郁，挤挤挨挨的小山如今成了变得果木稀疏，山体也拔高了很多。 一垄垄规划好的种植田也大变了模样，药材种植田直接和蔬果区分开，中间被灵溪分开，原本刚种下的种子也在这一会儿功夫直接成熟，硕果累累的挂在枝头。 “这面积大了不止一星半点啊。” 眼睛一花，下一秒，卫瓷就被直接扔进咕嘟咕嘟冒热气的温泉，噗通一声后水花四溅。 “咳咳咳！”卫瓷刚把自己浮上水面，就咳得惊天动地，小脸微红，这是要把自己烫熟直接煮了吃吗？ 还不等她喘口气，温泉水像是活了一般，瞬间蔓延包住她全身，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卫瓷还来不及惊恐，就直接被拖进温泉底下。 让人情不自禁口申口今出声的热流直接从每一个毛孔进入，早就经过多次改造的身体再次被捶打，凝实，从骨头，到肌肉，再到皮囊，卫瓷意识在剧痛和舒服间来回清醒，迷糊，被折磨的差点骂娘。 搞事之前能不能通知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在外面的卫青风则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想帮忙又不知道怎么帮，看着卫瓷躺在那里无知无觉，身上不断冒白烟，急得脖子上青筋直跳。 “完了完了，这要是真出事了，爹娘不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抽我！” 早知道就不这么轻易融合了，自己应该再稳重一点的！ 卫瓷这一昏迷就是四天。 再次清醒，卫瓷一睁眼就看见一只蜘蛛正吊着身子在她上空不断晃来荡去。 眨巴眨巴眼睛，卫瓷确定自己没看错，她居然连蜘蛛腿上的腿毛都能看得清楚！ “额……” 她怎么感觉对方在对她虎视眈眈，这就有些惊悚了，脑补太过的卫瓷猛地起身，一把将还在悠悠闲闲荡秋千的蜘蛛挥飞出去。 她都没荡过秋千呢，你一个蜘蛛玩什么玩！ “你终于舍得醒了，不继续多睡会儿？这天还没亮呢。” 幽怨又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卫瓷被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转头，条件反射之下直接一拳头挥了过去。 “啊！有鬼！” “嗷！疼！” 卫青风捂着眼睛痛呼，感觉自己半张脸都被捶麻了。 “二哥？”卫瓷惊愕，上下打量面前这个捂着眼睛咬牙切齿的男人。 怎么一会儿不见，二哥就像变了一个人？ 满脸大胡茬子，眼神沧桑，头发油的能刮下一斤油，这还是她那个清风明月的二哥吗？ 卫青风顶着一只熊猫眼面无表情接受自己妹妹的嘲笑，手中刮胡子的动作干净利落，眼神只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压根不敢看那个醒过来后就跟妲己似的妹妹。 有时候，给人家做哥哥，也挺无助的，特别是，这个妹妹变化太快时，快的他都来不及给她遮掩。 “我真睡了四天啊？” 卫瓷还是不想相信，她不就是睡了一觉吗？醒来居然已经过了四天？最重要的是，四天过去了，她居然一点都不觉得饿！但是什么袁家 卫青风刮下最后一根胡子，满意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没忍住在心里把自己从头夸到尾，不愧是他，长得果然一表人才，斜腻了眼某个绝美不自知还没有欣赏能力的某人，直接将镜子怼在她面前。 “来，看看镜子里这个人，你认识不？” 卫瓷茫然低头，对上镜子里女孩潋滟的桃花眼。 卫青风看她也愣住，终于在心里平衡了，果然，只有他一个人惊吓有什么意思，多惊吓当然得两个人一起来才有意思。 “说吧，你空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像是脱胎换骨一样。” 从前的卫瓷美则美矣，却显得不真实，很有距离感，如今倒好，距离感没了，整一个再世妲己，就像是含苞的花突然绽放，成熟起来。 卫瓷也不知道啊，她被温泉拖进了池底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醒过来，人就在池边趴着，根本没注意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卫青风想了想，卫瓷这变化肯定和那个牧场有关，就是不知道为啥在自己手里没用，到了阿瓷手里就变化这么大，不止面积大了不止一倍，还有变美功能？ “那你空间里能养家畜了吗？” 卫瓷手动拒绝，她可不想再养出两只战斗鸡出来，那家里就真的永无宁日了。 最后，实在拗不过卫青风的意思，兄妹俩上山费尽心机逮了只野鸡扔进去，准备开始测验一下这个升级过后的空间。 “怎么样？死了吗？还喘气吗？” 卫瓷闭眼盯着那只在牧场里撒欢的野鸡，摇摇头:“没有，精神很不错，在牧场里扑腾呢，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居然真的不会死？那为啥我送一只进去就死一只回来？”还带人身攻击的？那他就生气了啊。 卫瓷无辜摊手，别问她，她也不知道，她现在都有点看不懂自己这个空间了，又没有说明书，她也迷糊着呢。 “那它还会开灵吗？”卫青风想到了那两只如今被宗国叔宠成宝的放牧鸡，打了个冷颤。 那两家伙自从在山里帮他看过猪群以后，直接迷上了放牧的生活，山里养殖地解散后本想带它俩回家养着。 结果回来后，一天八顿的跟家里狗子卫吉祥打架，还不要脸的两只一起上，每每都把卫吉祥叨的嗷嗷惨叫，夹着尾巴躲在卫瓷身后死活不出来。 最后实在没办法，杀了吃肉不舍的，好歹是有灵动，最后只好送去了羊圈那里，交给宗国叔养，他那里养了不下百只鸡，反正一只也是养，一群也是养，多了这两只也没什么。 结果，好家伙，不出三天那俩家伙直接成了鸡群老大，战斗力更是强的一批，在鸡棚里作威作福后，直接杀进羊圈中开始挑事，天天找公羊打架，整一好战斗分子。 听说，某天夜里，有只黄皮子进了鸡棚，想偷只鸡打打牙祭，刚冒了个头就差点被它们俩被啄成筛子，还是放了个屁才有机会脱身逃跑。 第118章 结果 兄妹俩在山里蹲了一个星期，终于弄明白了空间的变化。 牧场和农场之所以会被直接区分开来，就是因为两边虽然时间流速相同，但是灵气浓度却不相同，一多一少。 农场 灵气浓度相比牧场高出很多，在里面生长的蔬果之类成熟后本身带有的灵气也很足，人长时间吃，会大大改善一身体质，能排毒养颜，补充丰富的营养。 但是，把一只巴掌大的鸡崽子放到农场，不过两天功夫就能长成篮球大小，运气好还会开启灵智，就像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一个小时一个样。 放在牧场就不一样了，成长速度虽然也很快，但因为灵气不多的原因，动物开不了灵智，只会越长让肉质更加鲜美，再加上从早到晚只吃牧草，肉质紧实多汁，口感更是一绝，这是卫瓷兄妹俩一连吃了五天，一天三顿，顿顿都吃烤鸡得到的结论。 “啧，这玩意儿怎么还学会看人下菜碟呢？” 在他身上就只能出不能进，在他妹子身上就整一个大改变，这玩意儿居然还带性别歧视的。 就是不知道大哥的那个是什么样的，他好像听他说过一两句，貌似是一小片的海来着，也不知道他那空间里能不能进人？还是说像他这样，只出不进。 弄清楚原因后，兄妹俩仿佛孙猴子进了蟠桃园，开始到处撵鸡逗狗，追鹿撵兔子，将整个林子搅得鸡飞狗跳，到处人仰马翻。 各种蘑菇？哎呦，有些稀奇，连土带菌子一起挖走！ 稀缺草药？丝毫不客气，直接连根拔起！ 卫瓷更是把在未来会让人牢底坐穿的动物统统薅了两只幼崽扔进牧场，让它们自由生长，自由繁殖。 “哥，牧场居然能自己庖丁解牛？” 卫瓷扫一眼空间，刚想着如何把一只肥美的兔子剥皮抽筋，做烤兔肉吃，就目瞪口呆看见一只成年野兔还在吃着草，就被直接庖丁解牛，成为一条光溜溜的纯肉。 卫青风更牙酸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牧场在他身上着实委屈了，看看现在这不值钱的样，(?_?|||)！ …… 将两只刚成年的梅花鹿偷偷扔进牧场，兄妹俩相视一眼，一句话没说，头也不回直接转身就跑。 不跑不行啊！他们俩可是在摸老虎屁股啊！ 两人意外观摩了一场老虎狩猎战，趁着它和一头成年雄鹿掰手腕时，两人偷偷摸摸到了最混乱的最后方，一人抓着一只鹿崽子就跑，生怕被那头庞然大物看见转过头来吃他们俩。 跑远的两人没看见，威武霸气的东北虎在他们俩人跑远时，才回头看了眼他们，虎目里都是不屑。 这俩两脚兽还真以为自己藏的好呢？要不是白鹿交代过，遇见味道香香的人类别动手，它早就扑上去了。 哼！ “呼呼呼……虎口夺食！我的娘哎，咱俩胆子真大！”卫瓷激动的小脸红扑扑，跑的飞快。 卫青风轻松跟在她身后，时不时注意着周围的环境，防止有大东西突然偷袭。 待在山里的几天，他还真是长了不少见识。 比他腰身都粗的蟒蛇，花色不同喜欢在夜里玩偷袭的豹子，一言不合就以多欺少的鬣狗群，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非常记仇的狼群，看着憨傻其实有暴力倾向的大黑熊…… “阿瓷，咱们得出去了，你还要去制药厂报名呢。” 卫瓷停下擦擦汗，回头看了眼幽深的密林，赞同点头。 的确该出去了。 “好，走吧，回去先给你泡泡温泉。” 她试过，二哥进不去，哪怕他曾经是牧场主人，空间仍旧对她以外的人智慧生命很排斥，就连从这里面出去的那两只战斗鸡都再也进不去空间。 不过，她可以把温泉水引出来，效果虽然大打折扣，还是会有点作用的，看她二哥这两天越来越生龙活虎就能看出来。 卫青疯狂点头，再一次觉得他妹妹是个仙女儿，还是个宠哥哥的小仙女儿。 想到前两天自己被阿瓷逼着泡了回温泉身上发生的改变，卫青风笑成了傻子样。 今天的他可不是从前的他，他有种直觉，继续这么泡下去，他绝对能打得过大哥。 幻想了下到时候大哥被子里揍趴下的狼狈样，卫青风更是浑身上下都有股劲儿，跃跃欲试等着将来自己大发神威。 【小仙女儿】一巴掌拍在发呆的卫青风后背，率先迈开大步下山，再不回去，建国叔估计要组织人手进山找他们兄妹了。 卫青风脸色微变，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丫头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个大力士？她 这一巴掌下来，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跟着颤了颤。 “等一下！” 卫瓷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原地，侧耳认真倾听。 卫青风僵在原地，也跟着歪头认真听，但是吧，五感灵敏这东西他也有，但没他妹妹这么变态，一公里外的异响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他努力听了半天，只隐约听到了一两声模模糊糊的狗叫。 卫瓷元宝耳动了动，指向左边，“好像是天圆地方？它们叫声不对劲儿！海叔巡山回去了吗？” “应该没有，你听清楚了？真的是海叔和天圆地方？” 卫瓷再次侧耳认真听了听，半晌后点头，“没错，是天圆地方！” 那两只狗是烈性猎犬，叫声比一般的狗声音都要低沉很多，还很凶，她刚刚听到的叫声里带着凶戾和焦急，一定是海叔出事了！ “要不要去看看？”卫瓷看向二哥，迟疑问出声，她想去，但又怕去了给海叔添累赘，她身手是真的很菜。 卫青风考虑片刻，从手上空间戒指里拿出一把装满子弹的勃朗宁递给她。 “如果真的是海叔，那一定要去看看！” 李如海不止是强子的师父，更是他爹的好兄弟，也是屯子里的守护者，真出事了他见死不救，他怕去了地府会被他爹追着揍。 因为实验室的事情，二柱爷爷精神已经塌了，最近身体越来越差，曾叔祖也沉寂下来，不怎么出现在人前活动，要是海叔再出事，屯子估计真得翻天覆地。 第119章 狗头金 兄妹俩商量过后，一人手中拿着一把枪小心翼翼靠近狗叫声的方向，脚下速度也越来越快，生怕去晚了，海叔就得横着出这座大山了。 “老匹夫，我说了，别多管闲事，大家都是出来讨口饭吃的，何必相互难为呢，你说你现在这样，何必呢？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你说呢？” 七八个受伤不轻男人将同样一身伤的一人两狗堵在那里，嘴里说着笑，看向一人两狗的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就等着哪一刻对方放松，直接给他一击致命。 李如海不动声色再次后退一步，藏在袖子里的袖弩已经悄悄对准了对面一脸温和的男人，眼中闪过忌惮。 这次是他大意了，吃了个大亏，就自己身上最严重的两处伤就是这男人给的，因为轻信错了人，害得自己受伤严重，两个老伙计也浑身是血。 男人丝毫不在意李如海的戒备，慢悠悠一步一步靠近，像是在逗着人玩，眼神里都是戏谑。 “抱歉啊，你和你的两只狗恐怕出不了这座大山了，我们的事情不能露出去，所以，只能委屈你和你的两头狗先去死一死好，行吗？” 笑眯眯的男人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衣服被鲜血染红染透，腰上腿上都是大狗撕咬过后牙印的痕迹，肩膀上更是有一道深深的刀痕触目惊心，皮肉翻卷，血肉模糊，可他依旧笑的像个弥勒佛，人畜无害。 男人心里嘀咕，他没想到，这次居然碰到了硬茬子。 对方不止身手利落，是个练家子，身上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药粉让他们防不胜防，身边跟着两条忠心耿耿的猎犬，战斗力强，耐力更是强悍，都快虚弱的站不起来了，还死死护在自己主人面前，龇牙咧嘴的看着自己一行人，一副随时扑上来的凶悍模样。 “可惜了，狗是条好狗，人也是一个好人。” 谁让他们遇见了自己几人呢，可惜了，为了这里的秘密不被透露出去，只能让他们永远留在大山里当肥料了。 气氛崩到了极限，空气乍响，一直在戒备的双方几乎同时动手。 天圆地方仰天长啸，冲着拿着砍刀的两人冲过去，李如海举起了手，露出绑在胳膊上的袖弩。 没想到他还有底牌！男人瞳孔一缩，本能的下意识偏头躲避。 谁知道李如海也只是虚晃一招，就在男人为自己这么机敏松口气的同时。 下一秒！ 一支短而精悍的箭支嗖的一声从男人肩膀穿透，贯穿力让他惨叫一声就被带着往后跌，伤口撞在身后树上，剧痛让男人再次意识到，他大意了！ “感谢阿瓷。” 李如海露出一抹笑，满嘴的鲜血让他看上去格外阴沉，“孙子们！没想到吧？你爷爷还有招！” 要不是阿瓷给他的药早就用完了，他还用被这几个孙子堵在这？！ “给我上！弄死这个泥腿子！” 男人恨得咬牙，撑着剧痛的身子爬起来，捡起脚边的大砍刀就冲着李如海过去。 卫瓷兄妹俩脚下生风的赶到时，现场已经狼藉一片，李如海的袖箭已经用完，正准备拿着狗腿刀最后和这群王八蛋孙子死磕。 天圆地方受伤严重，已经站不起来，只哀哀哼唧着，圆溜溜的狗眼看着李如海，努力想爬起来走向主人。 “海叔！”卫青风怒吼一声，直接举手就开枪，“砰！”枪响后，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举着刀的男人心口一个血洞汩汩冒着血，男人瞪大双眼，不可思议低头看向自己胸口，再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嘴唇抖着说出最后一句话:“格老子的……你有枪！” 看见熟悉的两人，李如海哈哈哈大笑，放松了身体直接瘫软下去，“你们两个小崽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卫瓷冲向两只奄奄一息的猎犬，看见两只身上的刀伤，心疼到不行。 “怎么瘦了这么多？本来就是细狗，这一瘦你们快成一根线咯，天圆地方，疼不疼啊。” “呜呜……汪！”天圆地方想张嘴反驳，它们这不是瘦，它们这是精瘦！还有，它们不细！ 还能叫，说明不是回光返照，卫瓷这才松口气，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把药丸，直接掰开狗子的嘴就这指尖的灵泉水给他们喂下去。 “瓷丫头，来颗药？” 李如海伸出满是血污的手到卫瓷面前，乐呵呵讨药，神色不见一点异样，仿佛满身是伤的人不是他。 卫瓷连忙再次掏出另外一个瓷瓶，将一整瓶直接塞到他手中，将二哥的水壶递给他。 “海叔，先喝口水，这药是内服的。” 李如海直接咽下去好几颗，这才长长松口气，他就说嘛，祸害遗千年，他这人命还不该绝。 卫青风下手狠厉，招招见血，本就受了伤的几个大男人愣是被他打的还不了手。 李如海惊讶，“这臭小子几个月不见这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身手进步这么大？” 卫瓷手脚麻利给一人两狗包扎伤口，闻言，抽空瞄了眼大大神威的二哥，继续低头忙活，这一人两狗身上都是刀口，整整用了她六卷纱布，五瓶金疮药，这才包完所有伤口。 卫青风最后一锤下去，最后一个男人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片。 一回头，卫青风嘴角抽了抽，刚刚还一身狼狈的一人两狗此时都快成了纱布精，从头到脚一大半都被纱布绑的结实，伤口上招摇的蝴蝶结还在随着微风摇晃。 “海叔，你怎么会遇到这些个亡命之徒？”这些人手中绝对有人命，而且不止一条，那股子难闻的血腥味很浓，这是杀了很多人才有的。 李如海得意一笑，从腰间的布袋子里掏出一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石头来，在两兄妹俩面前晃了又晃。 “知道这啥不？” 卫青风惊讶，用手戳了戳，“这玩意儿是……狗头金？” “咦？你知道？” 卫青风哼笑:“你忘了，十三岁那年我捡到过一颗，比你这个还大。” 那可是他的第一笔横财，也是他养猪赚钱的启动资金来源，他能不记得吗，简直是记忆犹新啊。 第120章 金矿 卫青风哼笑:“你忘了，十三岁那年我捡到过一颗，比你这个还大。” 那可是他的第一笔横财，也是他养猪赚钱的启动资金来源，能不记得吗，简直是记忆犹新啊。 李如海一拍大腿，碰到了包扎好的伤口，立马疼的龇牙咧嘴，嘴角直抽。 “我想起来了！你爹当时还跟我们炫耀来着，还被你曾叔祖摁着抽了一顿，说他不教好，心浮气躁，没给你们兄弟带个好头……” 没说完的话在看见兄妹俩异样的脸色时，慢慢消了音。 抬手打了下自己的嘴，李如海心里忍不住懊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嘴，欠收拾。 “没事海叔，都过去了。” 李如海盯着红肿的眼皮看了眼兄妹俩，心里又没忍住，开始默默叹气，哪有这么容易过去，真过去了，也不会一提起建党哥夫妻俩就变了脸色。 卫青风垂眸，看了眼他手中的矿石，转移开话题， “海叔是在哪里找到的？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价值很高的。” 狗头金一般是金矿的伴生矿，有狗头金的地方就一定有金矿，而且看这狗头金的体积，估计发现的这个金矿不小。 李如海叹口气，收起石头，指了指在那片横七竖八的伤患:“晓得他们是啥身份不？” 兄妹俩动作一致摇头，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他们是淘金者，就是天南地北的到处找金矿，挖金子的人，个个心狠手辣，为了找金矿不择手段，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条人命。” 他也是倒霉，都要下山回家了，找山洞过夜时意外闯进他们的聚集点。 更加好死不死的，天圆地方不知道抽什么风下嘴贼快，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他屁股还没坐热呢，这俩货就直接把人家藏起来的狗头金给叼了出来。 更重要的是！ 还是当着人家的面！美滋滋跟他炫耀邀功！ 害得他想装傻都没来得及调整好表情，直接露了馅，被人追着打杀，要不是他反应快，再加上被对方直接使阴招害得受了伤，跑得快，他恐怕这次就阴沟里翻船，直接交代在那里了。 “淘金者？好像听说过。” 卫青风听爹以前说过这种职业的人，他们和盗墓者，偷猎者都是整个东北最混的三种势力，背景神秘，实力强大，据说，他们还有自己的门派，但都只是听说而已，面对面见到还真是头一次。 李如海用包成猪蹄的手颤颤巍巍给自己点了根烟，对上卫瓷不赞同的眼神，嘿嘿装傻。 “放心放心，我一定不会干那种一颗烟头烧了整片林子的事，我好歹是巡山员，这点职业节操还是有的。” 巡山可不止是山上山下溜达一圈就行，检查明火也是其中一项，所以每年清明也是他最忙的时候。 “通常水里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人。”卫瓷幽幽接了一句，差点让李如海被烟呛着。 这丫头…… 李如海无奈，只能掐灭，别回自己耳朵上，想着法把话题转移走，再被这丫头说下去，他恐怕头七都过了。 “你爹告诉你的吧？他以前好像是和这些人接触过。”说到这里，李如海皱皱眉，想到卫建党就晃了下神。 “是，爹说的也不多，我就听过那么一两句。” “嗯，你那时才多大？能记住一点就不错了。” 卫瓷越听眼睛越亮，眼睛里的星星将还在讨论的两人看的头皮发麻，没忍住停了嘴，回头看向脑袋恨不得伸长五米的人。 卫青风无奈，用一根修长手指抵住自己妹妹的额头，将人推远了些:“这个表情做什么怪呢。” 卫瓷反手抓紧二哥的手，激动的声音都拔高好些。 “二哥，些还不是说明了咱们要发财了！”那可是金矿啊！ “想什么美事呢，发现了是必须要上交给组织的，小同志，你意志不坚定啊。” 一颗红星向着党的李如海白了眼激动的卫瓷，冷水泼的毫不留情，当下便把人打击的瘪了嘴，神采飞扬的小眉毛都垂了下来。 卫瓷是挺失望的，这玩意儿居然不是谁发现就是谁的吗？ 大雍朝这点就挺好的，虽说金矿也归朝廷，但只要你把那座山买下来，山上的金矿自然也是你的。 卫青风失笑:“我是短你吃了，还是短你喝了？至于惦记那么点金矿吗？” 那么点？ 卫瓷眼睛悠的睁大，几粒花生米啊？喝成这样？那叫这么点？ “二哥，你飘了……” 卫青风弹了下她脑门，嘴角抽搐了下，有些无奈:“别闹，金矿事关重大，咱们兄妹人微言轻，真泄露一点风声出去，屯子都得受牵连，再说了，这里环境并不好，私人采矿很麻烦，咱们要机器没机器，要人没人，真自己留着，给你九条命都不够活的。” 卫瓷不服气，伸手指向昏在地上的人:“那他们呢？海叔不是说，他们都是自己采吗？为啥他们淘金者都能自己采，咱们就不行。” “笨，他们这几个只是打前锋的，真正的大部队是在确定金矿所在，了解矿产含量有多少时才会露面。” “你哥说的没错，这些人盯紧的是狗头山后面的那座山，看痕迹，他们应该在那里生活很长时间了，还不清楚背后有多人，势力有多大，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就别想着发横财了，不过嘛……” 说着，李如海悄悄凑近卫瓷，指了指被卫青风一枪毙命的那个男人，笑的像只偷腥的猫。 “叔理解你的心情，那个人，看到没，他是领头的，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主金矿还没找到，但他们在附近也应该零零散散淘了不少金，你可以拿走一半……” 卫瓷耷拉下来的耳朵，立马噌的一下竖起来，“真的吗？真的给我吗？” 李如海打断卫青风想要阻止的话，笑眯眯点头，“放心，说了给你就是给你，就当叔感谢你给叔送来的那些药粉。” 这点主他还是能当的，就当哄哄这小丫头，一个小姑娘猛不丁看见亲哥杀人终究是受了点惊吓，送点金子可以给她压压惊。 第121章 去省城 卫青风扶额叹气，又来了又来了。 一定是他起猛了，才以为看见自己亲爹亲临现场了。 以前，他爹就是这么给阿瓷送东西的，尽管阿瓷都不知道需要哪些东西。 那时候，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他亲闺女多看一眼，他就能想尽一切办法拿到手立马颠颠送过去，也不管对方要不要，他觉得他闺女能看那东西一眼就是喜欢。 “海叔，她不缺金子。”别说金子了，自己可是连珠宝首饰都给她弄了不少，他赚的那些，让这小丫头花一辈子都花不完，居然还心心念念着别人的东西，她是不是忘了，自己给了她多少东西？ 李如海不耐烦摆手，“去去去，你给的关我什么事？一样，我给的，也不关你的事！” 卫瓷美了，卫瓷乐了，人生在世，不过财色二字！ 她贪财她承认，谁不喜欢金子，谁会嫌弃自己金子少？反正她不会！ 两人一一绑起来，死的那个直接拖到一旁随意用大树叶盖住。 “哎？不对啊！你们俩个小崽子哪来的枪？这玩意儿可不能随意拿啊！”直到这时候李如海才想起来这兄妹俩的出场方式，问下卫青风，目光含着打量，他们屯子全部加一起都没三把，还都是猎枪，这手枪可是很少见啊。 卫青风举手，表情特别认真:“借的，真的！跟新县长借的，不信你去问。” 其实是他在实验室顺手拿的，只是忘记还回去了而已，黑市问题解决后，干脆在新县长那里过了明路，留下来给自己和妹妹随身带着自保，子弹型号都在他那里挂了名，真出事了一找一个准。 “新县长？啥时候的事？” “在你进山后两个月，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等你出去就知道了。” 看出兄妹俩表情不对，李如海心里一个咯噔，立马绷紧了一张脸，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谁出事了？” 李如海以为屯子里出了大事，不等兄妹俩解释，干脆不再耽误，风风火火将绑结实的几人扔回他们休息的山洞，拉着兄妹俩飞速下山。 卫瓷心满意足得到了好几斤提炼后的金子，乐颠颠跟在两人身后下了山。 “等等！你说谁找到家人了？” 一路上听卫青风跟他大致讲了事情始末，李如海差点撞树上。 啥玩意儿？！ 实验室？！ 鬼子的实验室？！ 他天天在山里溜达，他怎么不知道山里还有鬼子建的实验室？ 卫青风摊手:“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避开你的巡山路线，你是不是从来没往废弃林场那里去过。” 李如海噎住，他还真没去过那里。 废弃林场那里以前是鬼子建的，为的就是大量砍伐几十年上百年的老树往岛上运，从前茂密繁盛的老林子不过七八年，就被糟蹋的狼藉一片，到处是留下来的树桩，死气沉沉。 “我……没去过那里。”李如海脚步慢下来，声音更是低沉沙哑。 他十多岁的时候，他爹被抓走，不过几年就死在那里。 听说是一天到晚山上山下搬运木材，吃的少干的多，一天还只有两个粗面窝窝头，干不好还会被暴打，最后被活活饿死后，直接被那群畜生扔在了万人坑。 所以，他巡山会下意识避开那里，一是那里林子稀疏，很少有人去，二就是潜意识对那里抗拒。 回去的路上气氛沉默下来，卫青风抿唇不再说话。 那时候，底层的人，很苦。 周围的大村小村屯子更是十室九空，逃走的逃走，被抓的被抓，死的死，小的小，听老一辈的人说，那时候，他们几乎是在苦水里泡大的。 “你俩先回家吧，山上的事我去找你们建国叔和曾叔祖说，你俩就别管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些人身后还有人，这俩小崽子还小，就别掺和进来了。 摆摆手，李如海带着两条一瘸一拐的大狗向着村委会走过去，背影无端多了股萧瑟。 “二哥，海叔他……” 卫青风收回担忧的眼神，摸摸卫瓷的小脑袋，“你先回家，我去找你强子哥。” 卫瓷乖乖点头，跟二哥挥挥手，转身向着家里方向走，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二哥，有些担忧，他俩刚刚究竟说了什么？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两人情绪都不对劲儿。 “究竟说了什么非要避开我？” 知道她听力好居然还捂着不让她听？这让她越来越好奇。 刚走到家门口，卫瓷就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背影，可又觉得不可能，她不是被抓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卫青苗？你怎么会在我家？” 待在她家门前的居然真是据说已经被抓去蹲笆篱子的卫青苗？ 此时的卫青苗状态差到了极致，她手脚尽断，只能坐轮椅，整个人更是瘦成了皮包骨，唯有那双眼睛，怨毒的几乎要喷毒液。 “哈哈哈！我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来找你的！卫瓷，你怎么还不死！” 卫瓷干脆停在原地抱胸看着她笑，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瞧您这话说的，你还没死呢，我怎么会死？老天爷眼睛又不瞎，谁善谁恶都看不清。” 卫瓷心里是真好奇，她究竟怎么从公安眼皮子底下逃出来的？ “你别得意！别以为制药厂那个工作还是你的！有我在你休想出这个屯子！” 卫瓷噗嗤一声笑出来，立马妩媚多情，上挑的眼尾腻了眼卫青苗，含娇带嗔的像是撒娇，说出口的话却让卫青苗气到差点从轮椅上蹦起来，额头青筋暴起。 “不好意思，我已经拿到了工作机会，你的梦想只能成为幻想，” 说着，卫瓷弯下腰，笑眯眯直直对上卫青苗的眼神，在她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突然变了脸色:“自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蹦哒？真当我不会对你下死手？” 说着，猛不防一脚踹出去，狠狠踹在轮椅上，“砰”的一声巨响，轮椅带人直接飞出去八米远，狠狠砸在地上，卫青苗发出一声不似人的惨叫，蜷缩在那里半天没了动静。 “卫瓷你个小畜生！你敢这么对自家堂姐，你不得好死……嗷！” 卫二婶怒骂的话还没骂完，就被脚腕上传来的巨痛疼的惨叫出声，低头看过去，已经长成大狗的卫吉祥死死咬在卫二婶小腿，狗眼里充满了凶狠愤怒。 敢欺负它主人，咬死你！！ 卫瓷淡定收回腿，淡定掸掸衣襟，看向凄惨母女俩，心里瞬间畅快不少。 第122章 省城行 “卫瓷！你个狠毒心肠的臭婊子！活该你早死了爹妈！你就是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 “呵～”嗤笑一声，卫瓷垂眸，看向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卫二婶，记忆里那个小时候会笑眯眯给她塞零食的二婶形象终于消失殆尽。 一个人前后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呢？ 曾经的卫二婶卫三婶并不是这样的，卫瓷零星记忆里的两家人并没有如今的刻薄心毒，相反，他们很和善，对小卫瓷也是温和相待。 再看看如今的他们，满身戾气，一张嘴都是污言秽语，见了面也永远都是仇恨的盯着她。 想不明白，卫瓷干脆不再多想，想的再多都是庸人自扰之，何必呢。 “李翠花，你还记得曾经我爹娘是怎么样对你的吗？等你百年后，你有脸去见他们吗？” “哈？你爹娘？哈哈哈哈！卫瓷！你以为你爹娘是什么好东西吗？不过就是给我们建了个土房子就指望我能感激他们一辈子？哼！要不是你爷爷奶奶那两个老不死的偏心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了你们家他们怎么会好心的给我们建房子！结果呢！给我们建了个草屋！一转头你家就盖起了青砖大瓦房！我呸！一家子丧良心的东西！看吧！遭报应了吧……” 卫瓷直接一脚踹在她嘴上，直接把她满嘴牙都给踹掉了十几颗。 半蹲在地上，冷眼看着卫二婶的歇斯底里发疯:“不满意住泥土房？很简单。” “泥要揍哈么！”卫二婶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惊恐的睁大眼睛看向活动手脚的卫瓷。 卫瓷露出一个堪称温柔至极的笑容来:“既然二婶看不上我爹娘盖的房子，我当然是要满足二婶的心愿了，放心，保证不会留下一片砖来碍您的眼。” “&@?★%&……” “哎呀，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卫瓷无辜脸，表情乖巧极了，完全看不出她心里在计算着凭借自己的大力气，能不能把卫二婶家的房子给拆了。 一脸看好戏表情的卫瓷淡定的用小拇指，收小尾指掏掏耳朵，随即被自己无语到了，真是跟二哥在一起的时间太久，连他一些小动作都下意识不自觉模仿起来。 有些心虚的放下手，哪怕知道阿娘不在身边，也下意识左看右看，像只警惕的猫。 她阿娘为了让她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家小姐，花了十多年功夫培养监督她，甚至不惜用上了统叔来当监工，结果，让她从一个严律守己的大家小姐变成吊儿郎当的街溜子，竟然只需要一个卫青风…… 第一次庆幸，阿娘无法到这个世界来。 想着，卫瓷一双桃花眼浮上了朵朵愤怒的小火苗，瞪向罪魁祸首两母女，心里终于忍不住了，开始不带脏字的骂人。 “我说，你们母女俩有病吧，一天天闲着没事就非要盯着我一个人上学，怎么，我上辈子掘了你家祖坟吗？” 说完，愣了下，暗自吐槽了句:“啊呸，我怎么忘了，这俩跟我都是一个祖宗来着。” “你居然真的敢当面骂长辈！？” “呵呵，别说当面骂你了，你要是还听不清，我还能刻你碑上！” “你！” “你什么你！同样是吃着五谷杂粮，怎么跟人沾边的事你们是一样不沾？怎么？人类进化时把你们落下去？” 被骂的抬不起头，卫二婶急得一头冷汗。 “卫瓷，你也就会耍耍嘴皮子了！你明明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事事都要跟我抢？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卫青苗声音嘶哑，深陷的眼眶里冒着浓浓的愤怒憎恶，一看就知道最近日子过得不怎么样。 卫瓷瞠目结舌，这还带倒打一耙的？ 什么叫我什么都有？ 我有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那边的卫青苗完全不理会卫瓷会不会给她反应，只自顾自的说下去。 “你从小就有爹娘无微不至的照顾疼爱，明明是个傻子，却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疼，明明你的父母也偏心你，为什么你两个哥哥却从来没有怪过你！反而更加疼你！你想要的，不想要的，只要你多看一眼他们就会一一捧到你面前，凭什么？” 说着，鸡爪一样的手死死抓住卫瓷的衣襟，眼神里更是带着病态的偏执。 “而我呢？我明明应该是家里最受重视的老大，可我过得却不如一个屯子里那个没爹没妈的！刚学会走就要学着怎么洗衣服，还没灶台高就要学着做饭，夏天晒得黢黑，冬天冻得手上脸上都是烂肉，吃不饱，穿不暖，每天干着最多的活，挨着最恶毒的打骂，而你呢？你在享受着父母兄长的万千疼宠，凭什么！凭什么都是女孩，你却过得比我好了那么多！那么多……” 多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想的，多到原来她打心里就这么恨面前这个堂妹。 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你万众瞩目，我泯灭人群，你富贵无双，我却为了一两米奔波。 “卫瓷，你本来就该死！既然刚出生就是个傻子，为什么不永远傻下去！为什么要恢复正常！为什么要跟我抢工作！你凭什么都跟我抢那个男人！你凭什么！我才是老天爷的亲闺女，我才是那个重生者！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卫瓷:……？有病吧？ 老天爷的亲闺女？这女人真的傻了吧？ 重生者？ 卫瓷上下打量她一阵，虽然早就有了猜测，此时听她亲口承认，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有些恍惚。 那感觉，就像你突然发现，你突然得知自己身边朋友是全国首富一样的震惊。 都重生了还在满脑子想着抢别人机缘，为什么不能凭借上辈子记忆而自己奋发图强呢？知道历史，知道未来走向居然还只是一心惦记抢男人？ “你上辈子是蠢死的吧？” “呵，卫瓷，你再受人欢迎又怎么样，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早晚有一天都只是我一人的！” 卫瓷极为不优雅的翻个大白眼，这女人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你的苦难是我造成的？你衣服给我洗的？你饭我吃过一口？你有病吧，自己生活不如意就掀飞生活啊，我找我茬干嘛？老师惦记我的东西？” 第123章 省城游 难道自己上辈子上辈子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吗？不然，卫青苗不会张嘴闭嘴都是想要她工作加男人的话，难道上辈子的卫瓷也恢复正常了吗？那卫青苗嘴里的男人又是谁。 下意识的，卫瓷脑中出现一道颀长挺拔身影，对方墨绿色眸子在她脑海中突兀出现，吓得卫瓷心里一个咯噔。 怎么想起来他了？罪过罪过！ “你脖子上的那个东西是用来凑身高的吗？就不会动动脑子，你的苦难关我屁事！” 摇摇头，再次看向一脸不甘，怨怼，嫉恨的卫青苗，干脆利落把卫二婶提到她面前，指着她对卫青苗说: “来，不是觉得自己生活苦成鱼腥草味了的吗？来，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有勇气做到！我就给你个机会，我又不是草船，你有箭，别想着 朝我身上发！” 说着，将卫二婶像是拎小鸡一样拎着卫二婶在卫青苗面前使劲儿晃晃，生怕她看不见一样。 “这个你叫娘的玩意儿就是你这么多年苦日子的罪魁祸首，拿上你袖子里藏的东西，捅过去，下手狠点，你这辈子就能脱离苦海了。” 被迫【脱离苦海】的母女俩错愕，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要她们互捅的地步了？ “你看，你也知道你的不如意是你爹娘造成的，不是我了吧？你之所以看我怎么都不顺眼还不是柿子就想挑软的捏？” 卫青苗握紧袖子里的匕首，恨得咬牙。 他娘的！你是软柿子？！那她什么？扶不上墙的烂泥吗？ 卫瓷瘪瘪嘴，无声点头，你是！ 这种人她见的多了，说复杂点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心想要踩着别人攀高枝，最擅长吃人血馒头。 说简单点，她这就是仇富，典型的自私自利性格，恨别人有，恨自己没。 “吉祥，去找哥哥，告诉他，来抓老鼠了！” 卫吉祥:“汪？” 莫名的，卫瓷懂了卫吉祥的疑惑，没来由的轻咳两声，小脸羞赧一下。 “放心去吧，二哥会明白你的意思。”她二哥才是那个神奇的男人，没有他不会的，没有他不懂得，最重要的是，对于阿瓷的事情，他永远都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卫吉祥再次汪汪汪几声，围着卫瓷转了两圈，又警告看了眼无法动弹的母女俩，冲着二人龇了龇牙后，直接一阵风一样的跑远了。 知道这狗有多通人性，明白看着尾巴神摇了摇，卫青苗母女俩慌了，他们可是使了大力气提前偷偷出了狱的，这要是传出去，他们指不定得倒多大的霉。 “卫瓷！你……！”卫青苗愤愤然。 “别叫了，叫也没用，大家都是成年了，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你祖宗干厨子的呗？，那么会甩锅！” 跟谁不会甩锅似的，瞧瞧，她多善解人意。 “至于你惦记的那个工作和男人……你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卫青苗用力拽紧卫瓷的裤子，用力到指关节都开始发白。 “卫瓷！你不得好死！” 卫瓷冷眼看着她爬不起来，只能无能狂怒，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满嘴污言秽语。 “呵！” 一声响在耳边的冷笑传来，下一秒，卫青苗被人直接踹飞出去，她连惨叫都没来的得及叫出声，就白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 卫二婶终于意识到，他们打的那种算盘好像一辈子都只能是算盘了，这兄妹俩还是依旧还是曾经的那个样子。 “啧啧啧，狗蛋啊，生活这么美好。你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卫强佯装不在意，没看见一样一脚踩在卫青苗脚腕处，咔嚓一声后，昏迷的卫青苗惨叫一声再次被疼醒。 “她不是应该在蹲笆篱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又是因为证据不足这才放了她吧。 “她应该是用了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就是不知道，是她一个人，还是有人帮忙才会回来，回来又是来干嘛的？” 卫瓷心里倒是有了个猜测。 “她张嘴闭嘴都在提起制药厂工作的事，应该还是为了那份资料。” 卫青风皱眉，看来还有漏网之鱼。 “阿瓷，我们需要尽快去省城了。” 如果卫青苗出来真的是因为制药厂工作名额的事，恐怕，那条漏网之鱼也盯上了阿瓷。 “至于卫青苗……从哪来的就把她送回到哪个地方吧。” 对这个堂妹，他们家仁至义尽，不然，一个一而再，再而三想要伤害阿瓷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早在她（他)第一次出手时，自己和大哥都会让他生不如死，哪里还会让她一次次找到机会去阿瓷面前蹦跶。 “交给我吧，我亲自把她送进去，你先带着阿瓷去报到，屯子里的事解决完了后我再去找你们。” 卫青风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他们需要提前去省城，最好先找个房子买下来收拾收拾，毕竟，集体宿舍真没有单家独户来住着舒服。 说到屯子里的事，两个大男孩就无奈。 他们屯子今天命犯太岁吧，怎么什么事都赶上不说，事情还一件比一件大，就没一件小事，每次都得惊动上头部队。 “这次的事情估计也不小，你记得警醒点，那些人身后还有多少人暂时都不清楚，敌人在暗咱们在明，小心点没大错。” 卫强点头，他爹是大队长，这次海叔发现了金矿，传出去后，大队长说不定又要掀起狂风暴雨，他得暂时留在这里守护屯子。 装昏迷的卫青苗心里大骇，怎么会，这两人居然把她的这次目标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她这次的目标还真的是卫瓷。 对方对她承诺过，只要她帮忙把卫瓷骗出去交给那人，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想了千百种会有的可能，唯一没想到的是卫瓷压根没准备跟她纠缠，出手干净利落的把她自己给收拾了，自己偷吃不成蚀把米，能不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都不知道。 卫青苗脸色灰白，一脸颓丧。 第124章 自食恶果 “你，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也姓卫！我也是马沟屯子的人！大家都是一个祖宗的！你们不能这样不可以！” 卫青苗慌了，她要是再被送回去，她一定会没命的！ 她不止事情没办好，没问出来资料下落不说，卫瓷她也没能弄出去交给他，她如果出了屯子，那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好不容易得到老天眷顾重来一次，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她还没等到那个男人，还没当上人人羡慕的富贵太太，还没向上辈子那个抛弃她的渣男报仇！她还不想死！她不要回去！ 那人不敢进屯子，只要她不出去，那人就拿她没办法！ 卫强对她这句话鄙夷不屑，白眼几乎飞上天:“这时候想起来你也姓卫了？你也配？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名字早就被曾叔祖从族谱上划走了，你早就不是卫姓族人了！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 “你胡说什么！我做什么了！你别血口喷人！” 卫青风抬手止住卫强的嘲讽，低下头直直对上卫青苗的眼神，一字一句问的清楚:“我爹娘出事是不是你干的！我们家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对阿瓷出手？卫青苗，你是不是没有心？” 卫青苗呆愣住，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大伯大伯母的身影，心虚之下，下意识低下头不敢看卫青风。 卫青风懂了，心冷的可怕:“为什么？我们家究竟有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吃不饱，我爹总会给你留口饭，你冬天没衣服穿，我娘就会提前给你准备好一套，我和大哥有吃的也会分给你一份，阿瓷有的，你都有，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对他们出手！” “对我好？”卫青苗突然抬头，冷笑一声，“对我好就永远给我吃你们的剩饭？对我好就永远让我穿你们的旧衣服？凭什么她卫瓷吃的是最好的，穿的最新的，给我的却是你们不要的！你们不就是可怜我吗？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大公无私！我呸！” 卫青风大手紧紧攥住又松开，反复几次，才将心里的暴虐压下去。 啪！ 一巴掌狠狠抽在卫青苗脸上，卫瓷冷笑:“果然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没有你说的那些施舍，你早就饿死冻死了，真有骨气，你别接受啊，端上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果然是条毒蛇！” 内容太离谱，把在一旁的卫强都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看卫青苗，再看看卫瓷兄妹俩，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亲娘啊！ “所以，卫青苗，你做了就是做了，牢里就是你下半辈子的归宿！” “不行！我不能去！我不能出屯子！大强哥，我没对你家出过手，你帮帮我！” 卫强立马后退，头摇成了拨浪鼓，还真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这事别找他，他怕折寿。 知道没人帮自己，卫青苗彻底崩溃。 “不对！我是女主，我是天道亲闺女！我是重生的！你们这样对我会遭报应的！” 卫青苗声音嘶哑，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卫瓷，恨意几乎让她失去理智。 凭什么！为什么她要阻拦自己的前途！ “卫瓷！你是不是也是重生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说啊！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不等卫瓷开口说话，科学主义价值观非常正的卫强就开始喷回去，尽管他不知道这事关重生啥子意思。 “看来你是真病得不轻，满脑子都在想啥？还重生？当你自己是凤凰呢？还需要涅盘？认清现实吧，你就一头上插了根凤凰毛的家鸡，每天啥事不干就知道仰着脖子嗷嗷叫，不知道招人烦的东西，长的不明不白，想的倒是清清楚楚，美得你！” 卫瓷低下头，防止被卫强发现自己眼睛里忍不住的笑意，她怎么从来没发现，她大强哥嘴巴这么毒。 卫青苗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指着卫强的手都开始抖个不停。 “你……你……嘴巴倒是厉害！怪不得自己妹妹会被人骗财骗色，和人无媒苟合还怀了孕，最后跳河自尽，那是你们一家人活该！活该！” 卫强收起了脸上的不在意，虎目几乎瞪出火来。 “卫青苗！你他娘的嘴巴是不是吃屎没擦干净！嘴脏心更脏！你自己他娘的管不住腰带扣到处勾搭人，你少扯阿泱做什么？她才多大？” 一巴掌打下去，卫青苗的半张脸立马就红肿起来，她却不在意，依旧用着那双怨毒的眼睛瞪着卫瓷三人。 “哈哈哈哈！心虚了吧？你妹妹就是女婊子！见到城里男知青迈不开腿……嗷！卫强你个王八蛋！” 卫青苗痛苦的抱住腿，疼的满头是汗。 卫强面无表情，将脚从卫青苗腿上挪开，说他可以，说卫泱就不行！ “再满嘴喷粪，信不信我帮你把那些刚接上的胳膊腿再重新给你打断！” 真以为他好脾气不成，居然敢往她妹妹身上泼脏水。 “卫强你个小瘪三不许动我闺女！” 卫二婶嗷一声扑上来，想要撞开卫强护住闺女。 谁知卫强手脚灵活，脚下拐了一个弯直接避开卫二婶的【蛮牛冲撞】不说，还贱兮兮的伸出去一只脚。 卫二婶没防备，直接扑了一个空，脚下又被绊，立马惊呼出声，张牙舞爪的朝着坐在地上的卫青苗扑过去。 又是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卫青苗一把掀开坐她腿上的亲娘，抱着伤上加伤的腿惨叫出声，声音凄厉，让其余三人没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啧啧，惨，真惨，太惨了！果然啊，自作孽，不可活。” 卫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说着，一手拎起一个向着卫家院子外走去，嘴里还不忘大声连带着卫青风兄妹俩: “记得早点去报道，别忘了，找到房子后先给屯子里报个平安！这俩货我先弄走了！” 卫瓷目心里担忧，她知道卫青苗说的话她能信五分，可就这五分都让她心惊肉跳，看来，以后得看好那个风风火火的小姑娘了，得防着她真被人给骗财骗色。 第125章 解决麻烦 目送卫强走远，卫瓷想起了刚刚卫二婶的丑恶嘴脸，确定周围没人，这才拉拉卫青风衣服下摆，对上卫青风看过来的疑惑眼神，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甜美笑颜，唇边梨涡绽放，能瞬间甜到人的心坎里。 “二哥，二婶说，他们家房子是爹娘自己愿意给他们盖的……” 将刚才他没回来前，发生的大小事一五一十都跟卫青风说了个明白，一点都没隐瞒。 “既然二叔一家这么看不上爹娘给他们住的房子，咱们收回来不就行了。” 卫瓷比了个大拇指，“英雄所见略同！” 刚好兄妹俩都是一肚子的火，与其自己生气，不如让别人生气！这个人选不用想，直接就是白眼狼家那个刚刚盖好的房子。 据她了解，二叔家重建可是欠了不少人情，听说还借着外债呢，就等着今年年底能结清公工分再还呢。 “要不……？”卫青风做了个手势。 卫瓷了解点头，兄妹俩击个掌，定下了计划。 兄妹俩相视一笑，眼中都是跃跃欲试，报仇不能过夜！ 当晚，卫二叔家刚建好的房子无声矗立在原位。 周围除了鸟鸣虫叫再没了其他动静，陷入一片安静，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鬼鬼祟祟出现在二房门口，侧耳听了听屋里的动静，谁知听到的声音让两个小菜鸡立马僵在原地不动了。 卫瓷红了小脸，卫青风铁青了整张脸色，五官都扭曲了片刻。 自己媳妇闺女都被带走了，这位二叔他居然还有心情领着寡妇上门胡闹？！ 卫青风伸手捂住卫瓷的耳边，示意她少听这些东西，脏耳朵，别耽误赶紧开始行动。 卫瓷正听到感兴趣时，耳朵一热，那些调情大胆火辣的话都被阻隔在了外面，偷偷瞄一眼脸色漆黑的二哥，只能讪讪，从空间里掏出一根中空的竹管，对着窗户缝就开始往里吹。 迷药是早就准备好的，剂量挺大的，能让里面的人最后安心睡一个无知无觉的觉，毕竟，明天醒过来后，他们可能会疯。 屋里的淫声浪语终于没了动静，卫青风放心收回手，直接后退一步，把现场留给卫瓷来收拾。 明白二哥的意思，卫瓷搓搓手，嘿嘿一笑，围着小院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屋子的某一处。 “二哥？” 卫青风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卫瓷活动下手脚，对着那处墙壁一脚踹过去，这一次，她几乎用上了自己全部力气。 咔嚓～咔嚓～～ 那一处墙面晃了晃，内部随即一道道裂缝像是熔化后的冰层，在一声声咔嚓咔嚓中裂开，蜘蛛网一样错综复杂，等到某一个时间点，或者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这座房子就会像是不牢靠的积木一样，瞬间坍塌。 卫青风挑眉，对卫瓷比了个大拇指，无声夸了句:“做的漂亮！” 那一脚，重了，房子会立马坍塌，轻了，对房子没什么作用，这一脚刚刚好。 卫瓷眼睛一弯，围着房子一连踹了很多脚，脚底板都开始发麻了，这才大功告成。 兄妹俩又原路返回，除了草丛里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和夜里出来捕食的鸟，谁也不知道，这兄妹俩又干了什么好事。 第二天，屯子里的人天不亮正常起床去上工，清晨露水晒干后，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吃早饭。 卫二叔砸吧砸吧嘴，从美梦里清醒，还没睁开眼，就摸到了满手温软，一睁眼，睡在自己下面的女人有些眼熟，再定睛一看，嚯，居然是小寡妇！ 昨夜的记忆死灰复燃，卫二叔立马生龙活虎，猥琐一笑，直接埋头就开始苦干，大清早的，正愁火气旺盛呢。 沉浸在温柔乡里的卫二叔没发现，随着他一轻一重的动作，大炕旁边的墙体开始咔嚓咔嚓响，屋顶房梁处窸窸窣窣的灰尘往下掉。 随着埋头冲的卫二叔一声嗷叫，还没抖干净，正眯眼享受呢，一块巴掌大的泥块直直砸在他头上。 “艹！哪个王八龟孙子！” 卫二叔一声咆哮抬头，屋内除了他和小寡妇没看见别人。 咋回事？ 正想着，身子被下面的女人一把推开撞在墙上，疼的他嘶了一声:“你干啥？” 小寡妇嗔他一眼，勾的卫二叔又开始火气直冒，想也不想又扑了上去。 “哎呦！你个冤家！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再不回去被人发现可就惨了！” 卫二叔才不管那些，只管一个劲儿的横冲直撞，说话间气喘如牛:“放心，我家没人！那黄脸婆被抓了，暂时回不来，家里剩下三个小崽子都在他们姥姥家，你今天一天都别想下老子的炕！” 女人媚眼如丝，也不再多说，直接迎了上去。 咔嚓～咔嚓～ “什么东西？” 女人被灰尘迎了满脸，疑惑睁眼看过去，随即惊恐的瞪大眼睛，一把推开还在耕地的卫二叔，慌乱爬起来。 “啊啊啊啊！你家屋子要塌了！” 卫二叔正在兴头上猛的被推开再次撞在墙上，听女人这惊恐的大叫，下意识反驳:“放你娘的屁！老子这屋子刚盖的，怎么可能……” 轰隆一声，房梁坠落，下一秒，在两人震惊惊恐的目光中，墙壁一寸寸裂开，灰尘泥土爆开，轰的一声，屋子直接塌了……塌了！ 正往家里赶得人群被吓了一跳，忙往声音传来处看过去，随即目瞪口呆的差点吃了一嘴灰。 “娘哎？地龙翻身了？”他们怎么没感觉？ “翻个屁！鸡狗鸭都没叫哪来的地龙翻身？” “那卫老二家房子怎么塌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众人也不忙着回家吃饭了，都围了上去准备看看啥情况。 “这屋子都塌了，这炕居然没事？” “咳咳咳！” 咳嗽声传来，众人突然静了声，目瞪口呆看着大炕上的两个人。 (`皿′)！这他娘是两个没穿衣服的人？ “卫老二？卧槽！小寡妇！” “好家伙，这搞破鞋居然把房子搞塌了！” “咋办到的？居然办事能把房子办塌了？” 众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卫老二与小寡妇坐在大炕上瑟瑟发抖，无助的看着周围人。 第126章 游街 这是卫瓷第二次亲眼目睹游街示众。 以往嚣张跋扈的卫二叔身上就披了件破烂的衣服，脖子上挂着张牌子，踉踉跄跄着被几个人推着往前走，神情颓靡沮丧，眼神空洞，脸上更是紫一块青一块，一看就知道被人揍得不轻。 小寡妇更惨，身上的布片只能堪堪遮住重点部位，身上青青紫紫的看着很是可怜，脖子上挂着一双破鞋，被人用绳子绑着像是牵畜生一样的牵着走，低着头眼神躲闪，神情更是畏缩，从前走路妖妖娆娆，小腰恨不得扭成蛇，今天再次见到她，整个人都矮了不止两分，弯腰驼背的。 “他们是真倒霉啊。”卫强砸吧砸吧嘴，同情分不要钱一样的送给卫二叔。 “哼！乱搞男女关系，他们活该！” 卫泱双手捂着脸，偷偷摸摸把指缝露大一点，一副想看又不好意思的模样。 卫瓷幸灾乐祸的同时也没忘贡献出了自己不多的同情分给卫二叔，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缝这种事她是真的亲自见证了。 谁能想到，他们兄妹俩只是想要给对方一个“教训”而已，谁能想这两人大白天的不上工，还敢在家里打扑克，结果动静太大，直接提前把屋子给震塌了。 塌了也就算了，这本来也没什么，谁知道，天刚亮，县里省里接到消息的上级们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刚进屯子还没喘上一口气呢，刚好赶上了热闹尾巴，目睹了这场闹剧。 这不老太太放屁，直接崩门口了吗？好家伙，这直接抓了个现成，让本来想装看不见众位领导也没了法子，谁让他们这次下乡来还直接带上了省里革委会的人，金矿还没开始挖，直接就开始了批斗大会。 “自作孽，不可活罢了。”卫青风抱胸站在人群后面，冷眼看着队伍走远，目光复杂，许久后才冷嗤一声。 “这卫二叔一家是不是犯太岁？怎么一家子人接二连三的出事？就藏在姥姥家的三个躲了过去。” 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太岁”卫瓷心虚摸了摸自己鼻子。 “哎，亏心事做多了呗！一家子白眼狼，这都是报应！” 卫瓷赞同点头，小脸上都是认真，双眼更是亮晶晶的。 “阿瓷，走了，出发了。” 熟悉的操作，后脖颈被扯住，卫瓷被衣领卡住了脖子，只能踮起脚尖跟在二哥身边向着火车站挤过去，没忍住，默默翻了个白眼。 个子高了不起哦！ 想起昨晚开出来的最后一个宝箱，卫瓷就想泪奔，宝箱不负它的名字，里面的确是宝贝，可都是她不需要的宝贝。 一张书画大家永久技能卡。 一张厨艺精通永久技能卡。 沁人心脾（永久体香体验卡）吐气如兰（无口气永久体验卡）绕梁三日（永久体验卡） …… 这些给她有何用？问题是她还无法拒绝，一打开宝箱卡片自动使用，让她反应机会都没有，可她最最最最想要的是增高卡！ 十七岁的少女，个子只有一米六，站在将近一米九的大哥二哥身边，她像是一个还没断奶的小学生，看人都得昂起脖子后仰，不然还真瞧不到他们的五官模样。 “阿瓷，到了省城记得给我写信！打电话也成！”卫泱不舍，她就两个好朋友，好姐妹，卫瓷一走，就剩她和卫曼，感觉好冷清好孤单寂寞冷！ 卫瓷一直在点头，卫泱说什么她都行一直在嗯嗯嗯，对对对，行行行，好好好…… “行了，阿瓷是去工作，又不是生离死别，她放假了就能回来！” 卫强不解，所有女孩子都这样吗？送个别都磨磨唧唧的，一点也不像个老爷们。 呜呜呜呜…… 火车开始鸣笛，卫青风护着卫瓷左突右闪的穿过人群，走到自己兄妹座位前，看着上面坐着的一男一女，卫瓷厌恶皱眉。 “同志，麻烦让让，这里是我们的位置。” 座位上的男人一撸袖子，露出胳膊上粗壮的肌肉，企图用这样的无形的压力让对方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这是我的呢！” “你……” 卫青风扯住卫瓷想要上前理论的脚步，站在她前面，帮她挡住男人看向她时恶心的眼神，对上她迟疑的目光，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来。 “乖，咱不跟他争辩”卫瓷挑眉，笑了笑，知道二哥又开始使坏了。 果不其然，在男人不屑又自得的目光下，卫青风温柔一笑，转头就嗓门嘹亮: “乘务员同志！这里有人逃票！还占了我们的位置！” 男人:！！！ 女人:！！！ 卫瓷:*?((???))?*！！！ 周围场面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即“刷”的一下，所有目光看向还坐在座位上目瞪口呆的一男一女。 “谁叫我？哪个扯犊子的逃票了！”不知道他们最痛恨逃票的吗？ 一身乘务员制服的男人走过来，看看淡定的卫瓷兄妹俩，再看看开始冒冷汗的一男一女，眼神恍然。 明白了。 随即立马脸色严肃，周身气场散开，帽子上的红星闪闪发光！ 对着还坐在那里的一男一女伸手: “同志，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车票。” 两人脸色难看极了，没想到这次占便宜居然遇见了两个硬茬子，在看见一身制服的乘务员后，更是难安，坐在那里像是屁股下长了钉子，坐立不安。 “那个……同志，我们不是没买票，我们是想等车子开了再补票……” 一直没说话的女人使劲儿点头，“对对对对！我们没想着逃票！” 乘务员面无表情，他干一行七八年了，什么样的逃票手段没见过，这两人什么德行一开口他就知道了。 “那就是没买了？那你们坐在这里干嘛？不知道上车后需要对号才能入座的吗？起来起来！跟我去补票！” 乘务员脸色漆黑，对兄妹俩点头致歉后，带着一男一女走了出去。 卫瓷对悄悄瞪他们兄妹俩的一男一女翻个大大的白眼，确定他们被气到后，一转头就悄悄对卫青风竖了个大拇指，得到二哥一枚自得的眼神。 第127章 到达 安置好行李，卫瓷身子大半个探出窗口，对着外面的三人使劲儿挥手，把在火车下的三人吓得不轻，忙挥手让她缩回去。 “卫小瓷！快回去！你想掉下来啊！” 卫泱心惊胆战，下意识张开手臂在下面接着，生怕这丫头掉下来。 卫瓷大眼睛亮晶晶，嘴角抿出两个深深的梨涡，两条又粗又亮的大辫子随着风不断摇晃，卫瓷挥着手，大声交代着拜托他们的事。 “帮我把那两头猪喂好！过年了分给你们一条猪大腿吃！遇见红松鼠去我家，一定要告诉它我还会回来的！别让它找我！记得去帮我看看卫青苗的下场！记得给我写信！记得……” 火车开始“逛吃逛吃逛吃”的往前开，速度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听不清几人说的什么话。 三个小姑娘，一个在火车上探着身子使劲儿挥手，两个跟在下面使劲儿跑，边跑边挥手，慢慢的，声音里带上了哽咽，眼睛更是通红一片。 “阿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自己一个人出门！记得有事往屯子里写信！” 卫泱大声嘶吼，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卫曼也抽了抽鼻子，瘪了瘪嘴。 卫瓷哭了，红着眼睛靠在二哥肩膀上默默掉泪，把卫青风哭的头皮发麻。 “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 卫瓷哭的抽抽噎噎，桃花眼眼尾染上了深深的红，就连鼻头都通红一片。 “呜呜呜，我就这两个好朋友……” 她两辈子就这两个好姐妹，她们几乎天天都黏在一起，这猛不丁的分开，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卫青风失笑，“放心吧，等咱们安定下来后，他们也会去省城，不会分开太久。” 县城的黑市已经被他铺顺下来，上头有新县长照顾着，一般人还不能掀了他的摊子，他可以放心离开。 再说了，这次去省城，他可不是简单去陪着阿瓷上班的。 “你们……是兄妹俩？” 一直坐在下铺，默默观察对面两人的老太太冷不丁的插话进来，引的兄妹俩齐齐转头看过来，四分相似的两张俊美脸蛋让老太太倒抽口气，眼睛都亮了。 “哎呦，这闺女小伙长得真俊！” 卫瓷心里开启警惕雷达，浑身鸡皮疙瘩开始蹭蹭蹭的往外冒，下意识往二哥身后藏了藏。 自从胸口多了那道花纹后，她对旁人对她的恶意有一种天生的直觉。 比如想害她的卫青苗，每次看见她，卫瓷就浑身汗毛竖起，后背嗖嗖嗖的冒冷气，再比如那个用回城工作来哄她的男人，看见他，卫瓷更是有一种拔腿想就想跑的冲动，直觉几乎让她的心都能从胸口蹦出来。 对面老太太虽然笑容和蔼温柔，一副看上去就是大家老太太一样的雍容淡定，可卫瓷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几乎想要原地跳起来，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卫青风眉眼不动，放在桌子下的大手拍拍卫瓷的胳膊安抚她，表面笑的比老太太还要温柔有佛性，一点也看不出来本性暴躁。 “对啊，我们是亲兄妹，大娘眼神真好。” 老太太笑的更加可亲，直接离两人坐近了些，和卫青风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家长里短，说着让对方好感倍增的好话，眼角余光一直打量着闭眼休息的卫瓷，越看神情越柔和，几乎称得上是亲奶奶看见亲孙女女时的那种温柔，把卫瓷看的又往后缩了缩，恨不得整个人都躲到二哥后面。 她第六感的警示快要压不住了，她感觉自己都能听到自己胸口如雷鸣般的心跳声，没忍住伸手捂住了心口，眉头也皱起来。 “怎么了？” 察觉到妹妹的不对，卫青风担忧低头，卫瓷也不说话，仍旧闭眼假寐，只是桌子下的右手在二哥掌心一连点了好几下。 【对面，有恶意，不是好人。】 卫青风不动声色收起掌心，装作从口袋里实际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颗巧克力给卫瓷。 “都说了，你有低血糖，早上不能不吃饭，看吧，老毛病又犯了。” 卫瓷乖乖点头，把巧克力整颗塞进自己嘴里，白嫩的脸颊像只小松鼠一样鼓鼓囊囊，时不时鼓起还从左边到了右边，看上去可爱极了。 老太太打量了半天，越看越满意，在看到对面小姑娘捂住心口时还吓了一跳，只是听说是低血糖，这才又松口气，对面人不舒服，她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只能坐回去也开始休息，只是时不时打量卫瓷兄妹一眼，眼神莫名。 卫瓷正在闭目养神，突然感觉额头被什么砸了一下，下意识睁开眼睛，结果一下子就对上了对面上铺清秀女孩的眼神。 卫瓷……她这是上了一辆什么样的火车？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女孩清秀的娃娃脸指了指掉在卫瓷怀里的纸团，示意她打开看看。 卫瓷叹口气，用脚轻轻踢了下身边二哥的脚，确定他也是假寐后，这才拿起纸团打开看里面的内容。 【下面的老婆婆不是好人，收好你们的钱包和重要物品。】 卫瓷:……？ 抬头，对上小姑娘担忧的眼神，卫瓷忍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对着小姑娘一脸感激，无声说了句谢谢，这才低头把纸条拿给二哥看。 卫青风抬头看看女孩，低头看看纸条上的内容，有些诧异对方的提醒，对方有这么好心？ 再次抬头，结果直直对上女孩含羞带怯的眼神，卫青风这才恍然，唇角带上了丝清风明月般的笑，学着阿瓷无声道了句谢。 小姑娘羞涩低头，没让对面兄妹俩看见她的表情，卫瓷踢踢二哥的腿，眼神示意他:【快点，做戏做全套！】 卫青风了然挑眉，故意将动作放大了点，把钱票吃食什么的贴身放好，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拍了拍，示意阿瓷，他藏好了。 实在忍不住了，卫瓷干脆拍在桌子上假装睡觉，实则是把头埋在胳膊里偷偷闷笑， 二哥演地主家傻儿子演的挺像，这下，就看对面一老一少目的是什么了。 去省城需要坐八九个小时的火车，他们上车时已经是快要接近午饭，兄妹俩又没吃饭就上了火车，这一会儿还真有点饿了。 第128章 都是戏精 卫青风掏出一个饭盒打开，里面是用面粉摊成的薄饼，几乎透明的薄饼巴掌大，里面裹着黄瓜丝，萝卜丝，葱丝，鸡肉丝和大酱，一口下去滋味妙不可言。 香味传来，引来周围人不少注意力，这年头，乡下人吃口白面都难，这兄妹俩还能吃的这么精细，一看就知道家境不错，看的周围人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却只能咽着口水干看着。 看见兄妹俩的伙食，对面老太太眼睛闪了闪。 卫瓷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自顾自美滋滋吃着饭。 “喝口水。”卫青风把水壶打开递到卫瓷面前，一股奶甜奶甜的味道飘散，又差点馋哭周围一干人。 “这踏马乡下人？我算啥？山顶洞人吗？” 吃成这样还是乡下人，那他这个在县城长大，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人是什么？乡巴佬吗？ 差点连野菜汤都快喝不上的众人同款一脸羡慕嫉妒恨。 同一个世界，同一片天空，同人不同命啊！ 兄妹俩低头认真吃着饭，眼角余光打量了周围不下五遍，确定对面一老一少没其他帮手，这才放下心来。 饭后，卫青风给了卫瓷一个眼神，自己站起身拿上饭盒起身去清洗，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卫瓷发誓，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恶意几乎快把她给淹了。 被看得发毛，卫瓷实在没忍住掀开眼皮，直直对上对面直勾勾的两道目光。 “你们有事吗？”她问的直接，老太太愣了下，这才笑眯眯摇头，从身后包裹里掏出一个苹果来递给卫瓷。 “大闺女家条件不错吧？你哥哥可真疼你。”卫瓷佯装害羞，一张芙蓉面更是红扑扑的，比老太太手中的苹果还诱人。 “还行，我有个哥哥在当兵……”剩下的话不必说的太明白，懂得都懂，老太太自然也懂，闻言，脸上的褶子都舒缓不少。 “当兵的？哎，当兵的好啊。” 这兄妹俩长得个顶个绝色，还有个当兵的哥哥，看来这家人的基因很不错，那自己想的事是不是也能成功？ 卫瓷眼睛微眯，卷翘睫毛遮住眸底神色，“是挺好。” 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的人，听见对方是军属，立马收回小心思。 他们穷，日子过得也是一地鸡毛，对那些有钱人看见了可以适时“劫富救贫”一下，反正他们钱多。 但军属……还是算了吧，他们是没良心，但不至于丧良心，真干了，他们怕压不住自己祖宗的棺材板。 卫爱六感敏锐，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化，扫了一圈人继续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的人，卫瓷眼睛弯成月牙。 她对这个时代是真的又爱又恨，爱的是他们热血热肠，恨得也是他们热血热肠，他们是矛盾的，也是鲜活的，看着他们哪怕再穷再苦再累都依旧每天精神饱满的样子，这是她在大雍朝那个繁盛王朝见不到的。 敏锐如卫青风，几乎是回来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变化，挑挑眉，看向悠闲自在的卫瓷，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吗？ 卫瓷微笑不语，只拍了拍自己肩膀，卫青风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 啧啧，这人都不在身边，还能沾到她他的光。 老太太似乎是认准了卫瓷单纯，话里话外开始打探兄妹俩的信息。 卫瓷把【一副我很单纯，我很无辜，我最容易相信别人】的傻白甜演绎的炉火纯青，十句话里八分假，两分真，把对面一老一少忽悠的眉开眼笑，眼中的胜券在握更加浓重。 其实兄妹俩在桌子下的点摩斯密码的手指都快点冒烟了。 【这么好骗？】卫瓷惊讶。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外貌太有欺骗性？】卫青风一针见血。 果然，他爹说的没错，长得越好看的女人越危险，毒性越强，当然，除了他娘和他妹妹。 【这是新手吧？目的摆出来这么明显，只要不傻都能猜出不对劲儿来，她俩就这样大喇喇的，是觉得我很傻很好骗？】 感受到了卫瓷浓浓的幽怨，卫青风差点憋不住笑场。 【不，是你看上去很傻很天真，也有可能是光看你脸去了，暂时没注意到你的内在美？】 被二哥明夸暗讽了，卫瓷悄悄给了他一个卫生眼。 【那你说她们到底想干嘛？】 卫青风手指顿住，睁开凤眼，眸子带着不明显的笑意和幸灾乐祸，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自己棱角分明的脸，意思不言而喻:【你有一张惹祸的脸。】 卫瓷噎住，说的好像自己有多平凡似的，没看见这一路走来，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把目光集中在他脸上，有几个姑娘一小时都假装路过八次了，更离谱的是，人家用的借口次次都是迷路，然后含羞带怯的看着卫青风想让他指指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 时间就在四人各怀鬼胎中慢慢度过。 火车嗡鸣一声，车头烟囱冒出一大股黑烟，拖着长长的尾巴呜呜呜呜着进站。 两手空空，只腰上斜挎着一个绿色书包，正面的一颗五星随着走动而闪闪发光，反射着耀眼光芒，引来不少小崽子们的羡慕眼神。 卫瓷随着跟在二哥身后随着人流挤出站台，假装没注意到身后一前一后跟着的两个人。 兄妹俩不紧不慢走出站台，看着人来人往陷入沉思。 卫瓷嘴角抽了抽，这么多人？扯了扯卫青风的衣服，“二哥，你不是说有人来接吗？” 卫青风点头，“是，赖先生说会有人来接，我去找找，你注意安全……”说着，给卫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卫瓷秒懂，立马站定，一副乖乖等着哥哥回来的乖巧模样。 “哎呦，好巧啊，你们兄妹也是在这一站下车？你哥呢？” 卫瓷背对着两人翻个白眼，这话让她问的， 老太太笑容温柔和善，“我家就在这附近，要是没地方去可以暂住我家也行。” 卫瓷差点呸一声过去，还真把他们当成傻子了？ 第129章 故人 老太太看出她的不乐意，这才警觉自己太过操之过急，可她能等，她儿子等不了啊！ “你看……这人来人往的……儿媳妇，咱们真得赶快回家，你男人命都快没了，咱别任性了，等事情过去，娘一定满足你所有要求！” 话题直转而下三万里，把卫瓷都给唬在了原地。 “还真是人贩子啊？” 而且这手段依旧老套到不行，就不能换个套路。 “是啊，嫂子，大哥那么疼你，他都快死了还是把身上所有钱都给了你，你不能这个时候抛弃他。” 少女瘦弱的胳膊抓住卫瓷的胳膊，想要把她拉到无人处再收拾，她看这张脸早就不顺眼了！ 谁知，卫瓷就那么站在那里，无论少女怎么拉扯都纹丝不动，像是脚底下生了钉子。 ”哎呦！真的假的！这小媳妇长的妖妖娆娆。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安分的主，这老太太儿子头上指不定都能跑马了！” “可不是咋的，所以说啊，娶媳娶贤旺三代，这要是娶了个搅家精回去，还不得天天闹？”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眼神不断在三人身上瞄来瞄去。 美人，他们爱看，养眼不是？ 抛夫弃子→他们也爱看，谁都有个爱八卦的心不是？ 钱财两空？哎呦，这可是有大事啊！得仔细听听！ 卫瓷也不急，直接抱胸站立在原地，下巴抬起，小模样矜娇到不行。 “别说的这么好听，你怎么不说你儿子是个天阉，我嫁给他五年，到现在还是个妙龄少女，你问问周围大娘婶子，哪家姑娘愿意嫁了人还愿意守活寡？” 出门在外，谁还没个身份了？不就是胡说八道吗？她也会啊！ “卧槽！天阉？”这么缺大德的吗？就这居然还娶媳妇？怪不得人家小媳妇要跑，换他们他们也跑啊！ 轰的一声，周围小声议论的人群直接炸了，看热闹不嫌事大，个个伸着脖子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就是就是，你儿子不行不能耽误人家姑娘啊，这么美一妞儿，换我我得捧到天上去！” “是这个理，儿子不行就别娶妻，耽误人家姑娘，这样吧，我有个侄子还单身呢，是国营饭店的大厨，工资老高了，还能月月吃上肉姑娘考虑一下？” “切，大厨算啥？我儿子可是二厂长，虽然是二婚，但他没娃呀！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 老太太目瞪口呆，委实没想到事情发展是这样的，跟她们原本预想的简直十万八千里。 “娘……怎么办？” 女孩也慌了，这怎么不按理出牌啊！ 老太太到底经过大风大浪的，眼珠子一骨碌就开始抹眼泪。 “儿媳妇啊，你不能这样说啊，我儿子可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你不能好处拿完了就开始嫌弃糟糠啊！” 卫瓷听完她的话，眼泪说掉就掉，眼神如泣如诉，声音更是哀婉绝望。 “你！你！你居然是这么想我的，我没嫁到你家之前可是存款上百的姑娘，结果才几天，就被你儿子赌没了！他甚至……甚至……呜呜呜我都快饿死了不跑能怎么办？” 她就负责编个开头，剩下的请自行脑补。 “哎呦！这可是缺了大德了，不止坑人家姑娘嫁给天阉，还拿人家的嫁妆去赌，亏我刚才还替你们打抱不平！我呸！” “就是就是，怪不得儿子是个天阉，这是遭了报应吧？” 老太太被一口一个天阉叫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终于没能忍住，嗷一声上了嗓子，上去一把拉住还在滔滔不绝，张口闭口天阉的妇女就是几个大嘴巴子。 “我儿子不是天阉！你才是天阉！你全家都是天阉！” 卫瓷乐的看热闹，最后更是被挤出了人群。 “我就是想让她嫁给我儿子！怎么了！她长得这么好看，生出来的孙子一定也好看！我儿子怎么可能是天阉！” 卫瓷挑眉，感情不是人贩子，是来给自己儿子找媳妇的？那怎么会看上自己呢？ “在想什么？” “在想为什么是我……”卫瓷怔住，猛地回头，结果直接撞进男人硬挺宽阔的怀里，卫瓷下意识抓紧，防止自己摔倒。 嗯？触感不对？再捏捏？ 入手的地方滚烫火热，坚硬中又不失柔软…… “好摸吗？” 卫瓷笑眯眯点头，随即反应过来猛地摇头，连忙收回手背到身后，不自觉的，指尖互相揉搓下，那种触感仿佛还在。 顾战墨绿色瞳孔里带上了笑意，低头看着只到他胸口的小丫头，一段时间不见，长本事了啊，居然敢对他上下其手了。 卫瓷嘿嘿装傻，不敢承认自己对刚才摸到的块块腹肌没抵抗力。 面前男人身高腿长，肩宽腰细，宽松的制服裤子一点也遮不住那处翘臀，反而更显得双腿笔直修长有力，更重要的，他长相是那种高鼻深目，五官深邃的浓颜系，这简直就是长在了卫瓷的xp上啊！谁看了不迷糊。 “战哥，好久不见。” 卫瓷装傻，佯装刚刚那个对人上下其手的色女不是她。 “是好久不见，阿瓷变化很大啊。”都长成了个大姑娘，也更加耀眼瞩目了。 顾战笑的意味深长，被恶龙惦记的公主终于长大了，看来有这些事得提前开始准备了。 卫瓷讪讪的，身上无端开始冒凉气。 “我二哥呢？怎么是你来接我们？我大哥呢？你不是在部队吗？你是放假了吗？” 小姑娘小嘴巴叭叭叭个没完，围着顾战开始转圈圈，最后被顾战按住头顶将人固定在胸前，眉眼低垂，好笑又宠溺。 “乖一点，那些事待会儿再说，先来说说你嫁人五年是个什么鬼？丈夫还是天阉？谁教你这个词的？” 卫瓷刚刚演的有多快乐，现在怂的就有多快，低着头不敢看人。 “没……没人教，听村子里大娘婶子说过……” 这是真的，她喜欢蹲在村口大娘婶子堆里听她们唠嗑，时间一长，那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学会了，各种荤话存了满脑子，这要是被她阿娘知道，估计得提着八十米大刀杀过来。 她精心培养的全能千金大小姐啊！毁了！毁了！ 第130章 起名废 “那什么，出门在外，身份不都是自己给的吗？再说了……我就也想看看她到底惦记我啥？坚持这么久惦记了我这一路的目的是……是啥嘛……” 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直接消了音，连头都缩了起来。 没办法，实在是面前这位兵哥哥的目光太过平静幽深，就那么站在那里，不喜不悲，不言不语，只用那双平静的目光静静看着她，把她看的小心肝乱颤，怪吓人的。 她心虚呀…… 还有，难道是远香近臭的原因？好久不见，她还是挺想他的，只是怎么一见面，就觉得哪里都透着股诡异。 这是出了啥子事情嘛？ 咋么一段时间不见，感觉面前这男人身上的气势更让人怵的慌了，还隐隐让她有些腿软，他的身材貌似，似乎更加…… “在想什么？”轻声带着诱哄的哄劝在她耳边低喃出声，让卫瓷脑子都没来得及转一下情不禁把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在想战哥腹肌是怎么……”炼成的…… 卫瓷眨巴眨巴眼睛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什么蠢。 心里懊恼，面上对着顾战憨憨一笑，露出唇边梨涡，在顾战意味深长的笑意浮上眼睛时，转头就想跑，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抓住了命运的后脖颈给拎了回来，徒留四肢在空中扑腾。 “跑什么？嗯？心虚了？” 被抓住，自知理亏，卫瓷双手双脚干脆摆烂不动，任由自己被人拎着，脑袋瓜子也垂到胸口，莫名的，顾战觉得，他看见小姑娘隐形的尾巴和耳朵也一起耷拉下来，莫名的，透着股可怜巴巴的意味。 卫瓷承认错误永远都是最快，察觉不对，立马语气喏喏:“对不起，我错了。” 顾战眼中飞速闪过笑意，低沉问道:“错哪儿了？又对不起谁？” 卫瓷悄咪咪用眼角余光瞅了顾战一眼，结果刚巧看见对方眯起来的眼睛，吓得心里一个激灵，心中懊恼的同时随即头更低了:“对不起大哥二哥，爹娘卫吉祥，更不该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奇了怪了，她什么样位高权重的男人没见过，她阿娘身边那三位脆手握重权，一位长的她也没少见，也没见自己对他们怂过啊，怎么会如今看见顾战这张严肃脸他就怵得慌。 想不通，卫瓷很是干利落的低头道歉，反正不管啥原因，先道歉总没错，阿娘说过，只要不是红杏出墙被抓，不管啥错先道歉总没错。 顾战……？？？ 顾战周身气息凝滞一瞬，好家伙，连家里养的那条狗都得到了那句【对不起】，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她面前他看不见？ 他这做哥哥的究竟有多失败？难道是他平日里礼物送少了？还是表现太不明显了？ 终究还是我不配了！ “真知道错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要怎么办？” 卫瓷噎住，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趁其不备一把迷药撒下去，直接干翻他，把人五花大绑起来，不管黑猫白猫拉出来才知道是不是抓老鼠的好猫。 顾战又想捏着鼻子叹气了，就不会说找他或者大哥吗？他和大哥不在，还有二哥……算了，那二哥就是根棒槌，碰到自家妹妹的事，那就是个没脑子，身上还有点武力却指望不上的家伙。 别看这小丫头现在嘴里还在对他服着软，一口一个战哥我错了，他一看丫头眼珠子乱转，就知道她心里不服气着呢，现在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编排他呢。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不要以身涉险，你还小，要是你再出了事，你让我……让我们这些关心你的哥哥们怎么接受得了？你大哥本就在一线作战，要是你出了事，你觉得他心思还能放在上面？” 真万一出了事，青山那家伙绝对是第二个能把这天捅破的疯子，至于第一是谁？反正不是卫青风那个缺心眼。 卫青风:嘿tui！晦气！ 卫瓷这次是真沉默了下来，也开始默默反思自己身上的问题。 说简单点，她行事这么不管不顾，凭借的不就是仗着身上的奇异能力和有二哥贴身护着。 再加上平日里被屯子里那些大娘婶子护着，没经历过太多磨难，这才日常有恃无恐罢了。 真单打独斗对上别人一整个团伙，在不依靠空间里药物的前提下，她一定会吃大亏。 “行了，你别吓她了，人都快被你吓成鹌鹑了，真吓坏了你给我赔啊？” 熟悉的低沉嗓音响起，高大身影从两人身后走近，。 卫瓷惊喜抬头转身，在看见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后，神色立马变得惊喜起来，如同一阵小旋风一样嗖的一声蹦了过去。 “大哥！大哥！呜呜呜！大哥！你怎么才出现，那边有人欺负我！” 说罢，葱白小手一指，委屈巴巴的开始跟大家长告状。 被指的顾战眉头一跳，眉心更是突突突突的狂跳起来，他这还没说什么呢，不至于得罪了这小祖宗吧？ 卫青山宠溺一笑，摸摸小妹的脑瓜子，将人推到自己身后护起来，看向被人群围在正中间的老太太，眼神一寸一寸冷下去。 “放心吧，有大哥在，走吧，车都在门外等着了，哥带你去看看咱们的新房子。” 转身离开时，看了眼顾战，打了个手势，多年的默契，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顾战点点头，将目光从小姑娘身上移开。 原来不是说他啊，吓他一跳，还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到了小姑娘。 卫瓷被大哥牵着离开，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说着自己这一路的见闻，声音清脆宛若黄鹂，看上去心情好极了，一点都看不出刚才那件事对她有什么影响。 被大哥暗捶了几下的卫青风揉了揉发疼的肚子，再看看前面兄友妹恭的两个人，亲亲密密把他忘记的兄妹俩，没忍住翻个白眼。 怎么一同闯的祸，对的就全部是他妹妹，错的就全部是自己的？ 重女轻男可算被他这大哥玩了个明白，敢情就自己是这个家里唯一捡来的？ 第131章 再见顾战 怎么一同闯的祸，对的就全部是他妹妹，错的就全部是自己的？重女轻男可算被他玩了个明白，敢情就自己是这个家里唯一捡来的？ 他就活该不是个娇娇软软的女孩呗！ 卫青风觉得自己此时的怨气能化为实质，幽怨的小眼神不断射向那两个完全忘了还有他这号人物的兄妹俩。 “小没良心的，要不是为了让你玩个尽兴，我至于被大哥摁着捶一顿吗，看见大哥就把我忘到了九霄云外，……” “二哥！你一个人在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还不快走！” 正被乌云罩顶的卫青风听见这道声音，立马扬起一道灿烂的笑容，欢快的“哎”了一声，蹦蹦跳跳追了上去。 顾战收回目光，转身走向那对母女。 “同志，请配合我们调查，现在怀疑你与多起人贩子拐卖案有关，请跟我走一趟吧。” 还在跟周围人自证自己儿子不是天阉的老太太看见一身正气凛然，眉眼冷肃的军装男人，立马软了腿。 “官……官老爷！我……不是，我真不是！” 顾战皱紧了眉，官老爷？这哪个年代的称呼？ “请称呼我为同志，你是不是，你说了不算，证据说了算，现在，请跟我走一趟吧。” 说完，不等两人反驳，直接戴上手铐将人押走。 周围群众你看我我看你，皆目露茫然。 这剧本不是【天阉儿子逃跑儿媳】吗？他们正听到精彩处呢，怎么主角又变成人贩子拐卖了？ 周围一片喧哗，不少人直接给顾战让开了一条路，更有嫉恶如仇的直接捡起地上碎石扔了过去，将还在叫嚷着抓错人的老太太给打了个满头包。 “哎妈呀！他们刚刚要拐卖的对象不会就是那个咱们劝和不劝分的姑娘吧？哎呦！我这是什么破嘴啊我，真是……” 差点好心办坏事！这要是传回去她不得被那些老姐妹笑话死。 “也不怪你，谁能想到这老太太是人贩子？” “可不是咋地，小老太太人挺瘦心倒是黑，胃口还挺大，居然一眼就相中了这车厢里最拔尖耀眼的那个。” “可不是咋的，咋想的？居然肖想人仙女……唔！” “呸！你不要命啦！还说这话！” 说仙女的那个男人立马闭嘴不说话了，眼珠子转了一圈，没看见周围有戴着红袖章的人出没这才松口气，悄悄打了下自己嘴巴。 没个把门的，早晚一点栽在这上面。 像是这样想，男人还是没忍住凑到同伴身边小声嘀咕:“不觉得，那女孩美的就像仙女吗？啥样人家养出来的闺女？真让人眼红。” 同伴白他一眼，转过头表示不想理他，反正不是你这样五官一个比例的人家能养的出来的，眼红也是白眼红。 ★ 卫瓷难得开一次车，刚开始还有些放不开，毕竟，以前她开的可都是阿娘空间里的跑车越野之类的，像现在这种老式越野车她还真没开过。 卫青风兄弟俩全程紧紧握着把手，相似的凤眼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亲妹妹，生怕她一个油门当刹车，直接送走兄妹三人，恐怕到时候去了地下，他和大哥只有被亲爹妈抽飞的下场。 “阿瓷，还是大哥来吧？你要是实在想开等以后大哥教你。” 看一眼骑着自行车从他们车旁慢悠悠过去的人，卫青山哭笑不得。 他刚刚是怎么心软下脑子一抽，答应了让这小祖宗试试？ 结果，试试就逝逝！ 车速快了，兄弟俩心惊胆战，慢了，兄弟俩更紧张，生怕她一个手不稳直接来个乾坤大挪移，兄妹三人奇奇去河里喂鱼。 卫瓷认真开着车，脑子里已经开始自动分析这辆车的配置以及可以怎么修改才能让它的性能更加更好。 “别吵，我能行！” 卫瓷语气很是自信，她一个连跑车都开过的人，怎么会被这么一辆车给为难住？ 自信心爆棚的卫瓷忽略了一个大大的问题，她曾经开的那些车都是系统商城拥有 的全自动智能化汽车，就算她是瞎子也能把那车开成秋山神车手。 砰！ 汽车猛的一个急刹停在原地，两兄弟几乎是同时扑上前将卫瓷护在身下。 “阿瓷小心！” “阿瓷躲起来！别露头！” 卫青山脸色铁青凝重，拔出腰间的手枪开始反击。 “大哥！这里怎么会有埋伏？” 卫青风警惕环顾四周，双手仍旧牢牢护着卫瓷。 “估计是内鬼走漏了阿瓷的信息，阿瓷上交的两个配方被上面人极为看中，已经有教授开始着手研究生产，那些人急了，抢了很多次都没成功，这次估计是狗急了跳墙，想要另走捷径。” 卫青山脸色沉冷，手中动作又稳又快，几乎是将听声辨位发挥到了极致，手中手枪枪口都开始冒出道道黑烟。 嗖！哐！ 卫瓷脸色惊变，一把捂住二哥受伤的肩膀，眼睛立马就红了:“二哥！你有没有事？” “阿瓷别出来！他们有狙击手！” 卫青风只是露出来半个身子就被一枪射中肩膀，要是阿瓷出来，她一定会成为众矢之地。 卫青山后槽牙咬的咯嘣响，险些被气笑: “这些人还真是！居然连狙击手都派了出来！放心吧，阿瓷的资料早就被加了密，一般人轻易看不到，他们只知道我们来接重要人物，估计不知道是谁，所以把你当成了那个人，放心，阿瓷现在还是安全的。” 卫青风还没来得及高兴，眼角余光看见卫瓷的脸色，立马暗道糟糕，“阿瓷！别冲动！” 话音还没落，卫瓷已经从驾驶座下爬了起来，握着方向盘，卫瓷冷笑一声:“等什么等？大哥才有多少发子弹，用尽了咱们就直接被包饺子了！还不如拼一把！” 脚下离合直接猛踩到底，刚刚还以龟速行驶的汽车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窜了出去，原地一个一百二十度的大漂移，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视线里一骑绝尘，在扬起两米高的灰尘中飞速消失在原地。 举着枪的，扛着炮筒的都沉默了，对手跑了……跑了……请问，这还怎么打？ “追！” 第132章 突如其来的偷袭 有生之年，卫青风终于体会一把什么叫人在前面飘，魂在后面追的感觉。 等他被风吹到几乎睁不开的眼睛看见前面的道路什么情况时，吓得脸色立马惨白，狭长凤眼直接瞪成了圆形。 “啊啊啊啊！阿瓷！阿瓷！停停停！停车！” 卫瓷满头鸦青色长发被风吹的在空中狂魔乱舞，一双琉璃般的桃花眸紧紧盯着前面的大转弯，瞥一眼身后紧紧跟着的几辆汽车，卫瓷冷哼一声。 没想到，在这个自行车都是奢侈品的年代她居然还能有机会玩一场飙车。 “大哥二哥，信我吗？” 卫青山从始至终面色都没变一下，无论车子怎么横冲直撞，颠簸摇晃，他依旧稳稳坐在原地，一手护着卫瓷的后脑勺，一手紧紧握着自己那把枪。 他得把最后七枚子弹留在最后，这是护着阿瓷离开的最后保障。 “我信，阿瓷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大哥陪着你。” 卫青山看着那个手握方向盘，强大耀眼的妹妹，眼神渐渐温柔下来。 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妹妹长大了，长成了这么一个不惧风雨的铿锵玫瑰，他很欣慰很高兴，所以不论结果是什么，他会用自己这条命牢牢护着她平安离开。 卫青风冷哼一声，下一秒，手中多了一把熟悉的勃朗宁，“你是我亲妹妹，不信你我信谁？……不过你最好靠谱一点！我还不想去见太奶她老人家！” 卫瓷嘴角带上一抹舒心的笑，再次瞥一眼后面牢牢紧跟着的几辆车，握着方向盘的手更加用力，脑中回忆着阿娘教她的那些，心中开始默数。 1000米…… 900米…… 800米…… 100米…… 50米…… 10米…… 1米…… 嗖！砰！ 在身后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车子几乎在快要撞上山体时突然用力侧翻，沉重的越野车右边两个车轮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爬上山壁，当场来了个原地摆尾 卫青风只觉得天翻地覆间，胃里翻腾，脑浆子都快被晃匀了，睁眼就发现车子已经掉了个个，车头变成了结尾，车尾变成了车头。 紧跟在兄妹身后的几辆车里人被惊的爆了粗口，眼珠子差点瞪脱眶。 “卧槽！” “这他娘的也可以？” “别看了！他娘的快掉头！” 卫瓷笑弯了眼，对着飞速靠近的几辆车挥挥手告别，一个加速从他们车身旁经过，擦肩而过的时候，卫瓷对着他们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 阿娘说，这叫胜利者的嚣张。 “啊啊啊！快刹车！” “啊啊啊！天神！沟沟沟沟！” 砰！ 兄妹三几乎是下意识回头，他们躲过去的那个地方冒起了浓浓的黑烟，两辆车子没了影，只剩下最后一辆摇摇欲坠的挂在那里。 “啧，真惨。” 卫青风笑出声，再结实的车子，先是撞在山壁上，后又被反弹掉进了坑里，这运气要是不好，都可以直接全军覆没了。 “别大意，他们肯定不止这些人！” 卫青山左右打量周围环境，脑海中开始制定安全逃跑路线。 这次是他们大意了，没想到那些人会这么早盯上卫瓷，果然，鬣狗的嗅觉很灵敏，一点肉腥味都能闻到。 卫瓷元宝耳动了动，侧耳认真倾听了下，是熟悉的声音没错了。 手中方向盘猛打，车子拐向另外一个方向。 “阿瓷，你又迷路了？这条路不是去制药厂……”卫青风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了前面那个熟悉的颀长身影。 顾战焦躁的情绪在看见那个从车上蹦下来的窈窕身影后，终于长长松了口气，看也没看那兄弟俩，径直走向卫瓷的方向，在兄弟俩倒抽口气，冒着火苗的眼神中一把将卫瓷抱了过去。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吓到了没？” 卫瓷呆愣摇头，随即反应过来又使劲儿点头，面上故作矜持，手却紧紧抓住顾战胸前的衣服，委屈巴巴开始告状。 哇！好多的胸肌……阿不是！好大的怀抱！ “他们好多人～好多枪～长得好吓人！” 刚从车上下来，一脸沉稳的卫青山难得嘴角一抽，险些破功。 “阿瓷她……一直是这样的？” 语气颇有些迷茫。 卫青风腿有些软，没办法，他场面见得多，不代表他不晕车……Σ_(???」∠)呕！ “对，这丫头就是个戏精本精！Σ_(???」∠)呕！” 说完挥挥手，跑到一旁吐了个昏天暗地。 顾战第一次距离女孩这么近，耳尖不受控制飞速蹿红，心跳瞬间如擂鼓，就连手脚都紧张的有些发麻。 女孩身上的馨香不断刺激着他敏感的嗅觉，举在半空的手不自觉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还是没落下来，就这么低头，安静看着女孩喋喋不休跟他告状。 哪怕他看出她眼底都是兴奋，不见一丝害怕，他还是心疼了。 “放心，我会查出来幕后黑手是谁，到时候给你出气。” 卫青风都吐完了，一回头就看见自家白菜在试图拱别人家的猪，这谁能忍？ 多等了两秒，看那两人似乎没撒手的意思，终于黑了脸，还是没能忍住，上前一把将自己没出息的亲妹子从团长身上撕下来。 “行了行了，注意点影响！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离那些臭男人远一点。” 卫瓷缩缩脖子，嘿嘿笑着把自己藏在了大哥身后。 顾战墨绿色眸子默默看向卫青风，对方不甘示弱，哪怕脸色都快吐到铁青了，仍旧一副我就阻止了你想咋滴吧的嚣张眼神。 这是未来大舅子，这是未来大舅子，亲的，亲的…… 卫青山拉着卫瓷默默后退，想给顾战腾个位置。 意外的，顾战没什么反应，只是看了眼兄妹乘坐的那辆越野，看清上面的弹痕和磨蹭刮痕，眼神沉得几乎能滴水。 “有目标没？” 卫青山收回所有思绪，脸色也认真起来。 “估计是实验室的漏网之鱼。” “应该不止，看来，那条线咱们还没摸透，实验室应该不止一处。” 知道内情的兄妹三人都震惊了，实验室居然不止一处吗？ 第133章 报道 这事很好猜，自从资料到了制药厂，明里暗里的偷袭就没断过，不然他们这支作战队伍也不会驻守在制药厂维护安全了。 想到这里，顾战还是把担忧的目光看向卫瓷。 这丫头的制药天赋很高，会被制药厂破额录取就可以说明这点，再加上她是赖宝庆的救命恩人，又亲自拿回了资料，功劳很大，名字早就在制药厂众人那里挂了名。 卫瓷正无聊的踢着脚边石子，感受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下意识顺着感觉看过去，刚好对上那一抹深邃的绿，心里没防备，直接就是一个咯噔。 “一个大男人长成这样做什么……” 小姑娘重新低下头开始嘀嘀咕咕，没忍住，又偷偷看了几眼男人。 穿制服的男人果然让人移不开眼，特别是那腰带一束，那腰，那臀，那宽背……娘哎～！ 卫*拦路虎*青风面无表情挡在卫瓷面前，冷笑一声，“卫小瓷，在我和大哥都没嫁出去的情况下，你最好把你心里想的给我藏起来。” 卫瓷错愕，嫁……嫁出去？这么高难度的吗？娶媳妇犯法吗？ 卫青风以为她不愿意，立马炸了毛，回过头狠狠瞪了眼【罪魁祸首】顾战，得到对方一个无辜的眼神，这下，更气了。 “狐狸精！”恨恨嘟囔一句，卫青风头一甩，掐腰生闷气。 卫瓷耳朵抖了抖，脑袋一缩又躲回了大哥身后，在几人看不见的地方笑出了两枚深深的梨涡。 “的确是个男狐狸精。”要是阿娘在这，肯定也心动……哎？不行不行！ 卫瓷摇摇头，阿娘身边的绝色美男子已经很多了，不能再跟自己抢这一个了！顾战可是她先看上的！ 被莫名其妙甩眼刀子，顾战无奈揉揉眉心，得了，看来已经得罪了其中一个未来的小舅子。 “你们在火车上遇见的那对母女已经招了，是个狠心人物，幸亏你们机灵，不然阿瓷可能又得遭殃。” 想到自己来晚的原因，顾战示意三人上车说。 卫青风直接一个滑铲，率先坐进了顾战为卫瓷打开的车前门，末了还得意洋洋的翘起二郎腿，眉眼飞扬看向扶住车门不动的顾战。 顾战:……幼稚。 卫瓷:……幼稚！ 卫青山:……幼稚！ 卫青风收起龇起来的牙，瞬间面无表情，沉稳+1。 “那对母女什么情况？她们为什么会盯上我？” 这是卫瓷现在最好奇的问题。 顾战瞄了眼后视镜，右手骨节分明的大手熟练的打着方向盘，左手对着窗外挥了挥，做了个手势，嘴里还不忘应着卫瓷的问题。 “她的确有个儿子……” 越野车轰鸣着疾驰而去，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数辆车子分成两队，一队向着车祸现场飞速靠近，一队默默追上走远的越野车，在后面不动声色护卫着。 卫瓷越听越觉得离谱。 “你是说，她觉得自己儿子很优秀，需要一个同样优秀的女孩为他们家生下更加优秀的下一代？不是！她有病吧！” 这简直毁三观好吗！ 顾战点头，他起初刚刚听到这个理由时，也觉得那对母女，不对，那一家人脑子都有病。 老太太的儿子曾经是留学一派的高知识分子，只是后来也因为这个遭了不少罪，身子骨大不如从前。 老太太就这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宝贝儿子，怎么舍得让他就这样孤孤单单走，说什么也得给他们家留个更加优秀的后代下来。 “阿瓷长得好，行走坐卧间又不像其他女孩那样，用那老太太的话来说，一点也不比以前的大家小姐差，再加上说话温声细语，皮肤又是难得一见的……咳咳……白，所以，你们刚上火车她就盯上了阿瓷。” 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顾战耳尖悄悄红了，几乎红的快要滴血。 那个老太太的原话是，这姑娘通身气度优雅矜贵，一身皮肤更是白嫩的能掐出水，这生出来的孙子不得更白嫩。 卫瓷气鼓了脸，像只生气的河豚，“我白我的关她什么事啊？我白就活该被她惦记吗？” 顾战再次回头看了眼小姑娘，在她那鼓起来的脸颊上停留了几秒，放在方向盘上的大手无意识摩擦了几下，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莫名的，声音更加低沉下来。 “你不是第一个被她们盯上的，据她那闺女交代，已经有不下四个受害者了。” 闻言，兄妹三人同款震惊脸，“受害者？还不下四个？！” 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卫瓷直接趴在了顾战的座位上，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那几个受害者……她们怎么样了？” 被突如其来的馨香包围，顾战手一抖，车子差点划出个s型，万幸他定力不错，稳住了自己淡定的人设。 “嗯，前四个姑娘，除了第一个是正正经经相过亲娶进门的，后来三个都是老太太和她闺女连哄带骗跟她们回了家的，如今，都没了。” 明媒正娶的那个姑娘生下了个女孩，月子还没出呢，就突然抱着孩子跳了河，被发现时，已经中的不能亲爹亲妈都认不出来。 第二个听说还是学生，是在当晚被强迫后就上吊自杀在她们家，被她们不声不响埋在了自家后院。 第三个是纺织厂的女工，听说还是个干事，被她们骗回家后怕她再自杀，干脆用铁链绑了起来，结果难产，一尸两命。 第四个是她们在火车上骗回家的，听说还不满十六岁，这个活得长。结果因为只生下两个闺女，被一家人天天打骂嫌弃，活活虐待而死，生下来的两个小女婴也被老太太做主扔进了尿桶里溺死。 卫瓷听的咬牙切齿，小拳头握的死紧:“这老太太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全家人脑子都被驴踢了？就这还是留学回来的人家？” 封建思想比她这个从封建王朝来的人还要严重，她们大雍朝虽然也主张以男子为尊，可也不会随意定夺一个女孩的命，你不想养可以送去官府特建的福幼院，实在不行卖去人牙子那里也行。 第134章 制药厂 “留学学的是知识储备，不是道德品质，这是从根子上坏的。” 有些人学识和人品是挂不上钩的，博学多识不代表他不会人面兽心。 卫瓷还是生气，小脸气嘟嘟的。 顾战眼神莫测，开口安抚:“别气，已经解决了。” 不然也不会耽误到现在才出现在小姑娘身边，得知她遇袭后，心都差点从嗓子里蹦出来，直到看见人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卫青山将擦拭好的手枪插回腰间，看一眼气氛越来越粉红的两人，眉心跳了跳，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他家白菜可能真的快留不住了。 “顾队，那老太太和她儿子怎么解决的？” 顾战抽空淡淡看了眼卫青山，明白他的意思，也没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直接报公安，老的小的都得判刑，除了她那个闺女，剩下的估计……”得枪毙。 看一眼小姑娘，顾战收回了最后三个字，怕她害怕。 刚从枪击现场安然脱身的卫瓷:……瞧不起谁呢？ 顾战喉结滚动，隐约溢出一丝低沉笑声，把卫瓷笑的默默缩回了不老实的小爪子。 事关四条人命，这就是刑事案件，他是军人不是公安，这事按理不归他管，但因为触及了小姑娘，他这才跑前跑后的一顿忙活。 副驾驶的卫青风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对于抢妹妹的混蛋他气归气，但人家事做的好还是得夸，这是两码事。 “那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就是可惜了那四个早早就香消玉殒的小姑娘，还找得到她们家人吗？” 大好的年华就这么葬送在那家神经病手上。 “嗯，能，她们交代了那些小姑娘的身世，已经有联系了地方公安。” 现在不止人贩子猖獗，各种各样的阴暗人更是层出不穷，抓不完，打不尽，新旧交替的时候，总会有些乱。 “阿瓷，往后出门一定要谨记远离莫名其妙的善意和接近，特别是一些不怀好意的雄性，记住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操惯了心的卫青风开始扭着身子跟后座的卫瓷苦口婆心，生怕她这如花似玉的妹妹被人拐走，重点提醒身边某个不怀好意的大尾巴狼。 顾战沉默着开车，假装听不懂未来小舅子的言外之意，唯有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断敲打着，深邃墨绿的眼睛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面的小姑娘，生怕这丫头点头同意。 “到了。” 卫瓷松口气的同时抬头过去，刚好看见在大门口不断来回走动的赖宝庆。 “这就是制药厂？” “对！就是这里，五八年建成的，是整个省最大的制药厂。”顾战低声解释着，帮小姑娘打开车门。 就这？还最大？ 一栋接一栋的平房，地面也是碎石路，明明还算是个新厂，剥落的墙体，发黄长着青苔的角角落落让这个制药厂看上去都显得像是个充满故事的老地方。 赖宝庆看见他们的车，终于将那口气松下来，在门卫惊讶的目光中笑着迎上来。 “你们终于到了，再看不见你们的影子我就要让人去找了，哎呦，卫小同志，欢迎欢迎啊！” 卫瓷脑海中各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画面随着一声声同志“啪”的一声碎成泡沫。 阿娘说的那些高楼大厦，摩天大楼她是真的一个都没看见，看来，这里真的不是阿娘家乡。 等卫瓷随着赖宝庆办完各种入职手续，进到了研究部门后，心里最后那点侥幸终于如同幻影被风一吹，消散个一干二净。 仪器——落后的可以，破旧的可怜。 有些甚至应该还能用，但必须得让人用手扶着，一些外观居然还得用胶布缠上，这才不至于让它零散。 赖宝庆讪讪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你别看它破，它可是咱们制药厂的老伙计了，当初苏联技术员从国内撤退，这些大家伙他们带不走，干脆留下给了咱们……” 说不失望是假的，这可比她空间里的那个实验室差多了。 卫青山摸摸自家小姑娘毛绒绒的脑袋，语气带着安抚:“这里其实已经不错了，有宿舍，有食堂，还有能让阿瓷安心下来做研究的地方。” 卫瓷睫毛弯弯，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嫌弃这里的样子，大眼睛里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期待。 “大哥，我不嫌弃的。” 她空间里什么样的仪器没有，她以为这里也一样的。 但她忽略了当下的环境，如今的华国被外国搞技术封锁，很多技术和仪器根本不可能有。 是她太过想当然了，才会觉得这里和她空间里的实验室一样，希望越大，失望自然也越大。 小姑娘很懂事，这让卫青山很欣慰，他的妹妹不是那些整天满嘴理想抱负，实际徒有虚表夸夸其谈的人，她有自己的底线和坚持，也有属于自己的善心和纯良。 “是我教的好。”卫青风贱兮兮凑上来，被卫青山毫不留情一巴掌推向了一边。 “少往自己头上戴高帽，这是阿瓷自己的功劳。” 你一个大男人，别来沾边。 卫青风瞬间气成河豚，隐约想要炸毛。 “听说咱们实验室要来一个大佬？你们知道是谁吗？是厂长从哪里抢来的高端人才吗？” 一身白大褂的众人端着饭盒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聊着自己半路听来的消息。 “切，什么大佬，一个没上过学的泥腿子，字认全了吗？就因为救了赖厂长就得到了来咱们研究室的工作，不过就是走后门罢了。” 女人愤恨戳着饭盒子的烧茄子，脸色难看阴沉，凭什么她介绍自己高中毕业的妹妹来这里工作就要被拒绝，那个乡巴佬却能凭借救命之恩进来？ “怎么可能？大字不识一个的人能进来这里？开玩笑呢？来这里她能干嘛？打扫卫生都是累赘好吗！”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他们实验室就连打扫卫生都是高中学凭，就怕不识字的人进来把重要东西当成垃圾给扔了。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人家的救命之恩了！” 第135章 矛盾 女人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火气冲天，引得同桌吃饭的人都皱了眉头。 “卢丽丽，人还没见到呢，你别下这么早的结论，赖厂长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既然那人能进到咱们实验室来，就说明人家有自己的特长能力，你别因为自己妹妹没能进来就迁怒人家新来的，人家这工作岗位也不是从你妹妹手里抢来的” 看不惯这女人一副人人都欠她二百五的样子，女孩放下碗筷，脸色严肃的开口。 卢丽丽冲她翻个大大的白眼，“少拍马屁了，赖厂长又不在这里，你拍给谁看？” 女孩脸色更加严肃，紧紧盯着卢丽丽，直到把人看的不自在起来这才开口: “卢丽丽，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大家都是同事，你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 饭桌上一时之间有些寂静，卢丽丽愤恨咬牙，饭也不吃了，直接收拾起来自己碗筷，踢踢踏踏走了，桌子椅子被她弄得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响声，听的其他人更加皱紧了眉。 “这卢丽丽脾气怎么越来越大？” “呵，她什么时候脾气好过？说她是辣椒那都是都往小了说，她就是那一变异铁西瓜树！一言不合就能炸的你满头包。” 卢丽丽将身后的议论声甩掉，脸色阴沉的回实验室，离得老远，就看见被众星拱月的一个娇小身影，在看见赖宝庆跟在身边时，她就明白这人是谁了。 “赖厂长，这小姑娘就是咱们实验室新来的吧？” 卢丽丽直接从几个大男人身边挤了过去，硬是凑到了卫瓷身边，在看到她脸的那一刹那，表情都空白了几秒。 这他娘是乡下来的？怎么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长成这样的居然不去当电影明星，而来他们这里跟他们抢饭碗吃？ 卫瓷冷不丁的被人挤到一旁，身子晃了下就要仰倒。 刚想惊呼出声，随即被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环住腰身带了回去，身子几乎依偎进了顾战火热结实的胸膛，这才避免让她屁股着地的尴尬。 卫青风兄弟俩目光不悦，看着卢丽丽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但碍于赖宝庆的面子，没有多说，脸色却不好看。 赖宝庆一看见来人就皱眉，说出口的话自然说不上好听。 “卢丽丽，你又做什么幺蛾子？看不见这里有人在吗！你挤什么？” 卢丽丽回过神，上上下下打量卫瓷好几圈，目光说不上有多友善，嫉妒愤恨几乎都不加掩饰的。 不理会赖宝庆的问责，只看着卫瓷，一出口就是让人不适的咄咄逼人。 “你就是那个从乡下来的？听说你都没上过学，那你认识字吗？” “卢丽丽！” 卢丽丽被吼得立马闭了嘴，表情讪讪，看着卫瓷的目光仍旧带着审视打量，不屑轻视。 卫瓷歪歪头，碎发拂过白嫩的脸颊，亮如星辰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卢丽丽，开口直截了当:“你恨我？为什么呢？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的恨，卢丽丽这么排斥她，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卢丽丽满目嘲讽，“你一个没上过学的凭什么能进实验室？靠的不就是赖厂长吗？我为什么不能对你有意见！” 她可不怕赖宝庆，她爹可是副厂长！ 赖宝庆黑了脸:“说别人之前你不看看你自己，没有当副厂长的亲爹你以为你能进的来这里？人家卫同志手上好歹有两个成果，你呢？你进了实验室三年你交出什么成果来了吗？” “就她？怎么可能！她不是刚从乡下来的吗？” 赖宝庆冷笑，“为什么不可能，真以为人家是靠着我进来的？我多大脸？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爹，人家到底是凭着什么进来的！别张嘴闭嘴把学历挂在嘴边，有些人人家不需要学历也能为人民服务，你学历倒是高，你用你的高学历为百姓做了什么？” 一连串的话把卢丽丽都说傻了，门口吃饭回来的一众白大褂也沉默听着。 越说赖宝庆心里火气越大。 他当个卧底半年回来，好家伙，厂子都差点直接乱了套，自己回来这几个月几乎是身上带着伤的在处理厂子里的事，连觉都睡不好，好不容易拐回来个天才，还被人指着鼻子骂走后门，这谁能忍？ “卫同志，介绍一下，这是实验室的负责人，常宁主任，你有事都可以找她。” 把人从里到外喷了个透，心里那口气消了也不管卢丽丽那张铁青的脸，拉过一个大约三四十的女人就开始跟卫瓷介绍起来。 卫瓷人小嘴甜，长得又像个洋娃娃，看谁都眼睛弯弯笑着叫哥哥姐姐，不一会儿就把实验室里里外外除了卢丽丽所有人哄得眉开眼笑。 他们实验室里年纪普遍都在三四十岁以上，二十多岁的也有几个，都是这两年招收进来的，像卫瓷这么小的还是第一次见。 报了名，认识了未来的同志，卫瓷显然心情不错，回去的脚步都轻快不少。 “等阿瓷入了职，青风你有什么打算？” 卫青山看向自己弟弟，他最担心的还是这个臭小子。 他怕自己回去部队后，这小子没人管就胆子更肥。 以前在屯子里那个一亩三分地，无论他怎么折腾，周围还有曾叔祖，二柱爷爷，建国叔照看着出不了大事，如今把人放在省城，还没人看着，这臭小子不得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他叫他哥！ 卫青风假咳两声，心里莫名发虚。 “我先找找，看能不能找个活先干着。” 他总不能说他压根就没打算进厂吧，他的目标一直都是省城的黑市。 如今，他的牧场空间与阿瓷的农场空间已经融合，里面养殖了不少家畜和野生动物。 他再不用特意寻找隐蔽的养殖地，就能有源源不尽的肉等着，当然是想办法挣更多的钱，给大哥娶媳妇，给阿瓷攒嫁妆买新衣服穿，他要让阿瓷做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羡慕的妹妹。 第136章 想拱白菜的恶狼 他到现在都记得顾小叔说过的那句话。 【黎明总会到来，黑暗也会过去。】 他需要做的就是在黎明到来后攒足足够的资本来为阿瓷和自己博弈。 “你不从政了？你以前的梦想不就是这个？” 卫青风摸摸自己的寸头，嫌弃的甩甩手，直接揉上自己妹妹毛绒绒的小脑袋瓜，柔软光滑的触感让他心情瞬间飞扬明媚。 “哪是我的梦想，这不是曾叔祖说，当大官能保护阿瓷嘛！” 谁让阿瓷以前懵懵懂懂，又生的实在貌美，大哥不在，他怕他护不住她，所以，他想爬的更高，这样才能赶走豺狼虎豹，保护妹妹。 卫青山眉毛几乎打成死结，看着卫青风不说话，心里开始盘算把这小子扔进军营里的成功率有几成。 “你别想，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一看大哥这若有所思的表情，卫青风就炸毛，直接三连拒绝，态度强硬。 “家里有你一个十年不着家的人就行了，我要是也走了不就留下阿瓷一人了吗？你能放心？” 他这人放肆懒散惯了，你让他进部队，受那些条条框框规律铁律约束，那比杀了他还难。 “我可以申请把阿瓷调进部队研究所。”只要是人才，哪里都缺，阿瓷这样的更缺。 一旁默默听兄弟俩说话的顾战闻言抬头看了眼三兄妹，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那我也不去，我不喜欢上头有人管着我。” 管他的人有一个卫小瓷就算了，他可不想一天到晚被人揪着错误批评写报告，他又没病。 “没有目标的人生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卫青山眉头皱的更深，看着自己弟弟的眼神非常不赞同。 卫青风翻个白眼，又来了又来了。 “哥，我不喜欢部队生活，我只喜欢钱。” “俗！卫青风同志，你这思想品德还有待进步提高啊，什么年代了还张嘴闭嘴的谈钱？” “谈钱怎么了？不喜欢钱乡下人为啥一脑门的要往城里冲都想拿工资吃商品粮？工资不是钱吗？” …… …… 卫瓷默默后退，和两位哥哥拉开距离，生怕殃及池鱼。 一只宽大的掌心无声递到自己面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看就很好握，嗯，适合十指紧扣。 卫瓷晃晃跑马撒欢的思绪，低头，蒲扇般的大手手心里安静躺着两颗大白兔奶糖，和这张手掌比，仅有的两颗奶糖躺在手心看上去颇为可怜兮兮。 “吃吧。”男人低沉的声线里带着安抚，微哑的华丽嗓音让卫瓷羞涩的红了脸。 艾玛，顶不住了，这男人怎么哪里都长在她的那个点上？让她想矜持都有些不忍心，这肉都送到自己嘴边了，不吃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顾战看她站在那发着呆半天不动，干脆自己动手剥开一颗直接递到她嘴边，嫣红水嫩的唇，雪白奶香的糖，颜色对比太过分明，莫名的，顾战喉结上下滚了滚，喉咙突然干渴起来。 卫瓷呆呆张嘴含住奶糖，唇瓣不经意从粗糙的指腹划过，带着温热的潮意，成功让十几年没变过脸的顾战红了脸，旁人没注意到的地方，耳尖更是红的要滴血。 卫瓷反应过来，霎时也羞涩难当。 艾玛，好羞涩…… 别看她从小立志广开后院，给天下美男一个家，但她长这么大，还没拉过一个男人的小手呢，更别说直接用嘴含住别人的手指这么大胆的动作。 长在古代封建王朝，哪怕有身为穿越者的阿娘一直用后世理念知识教育她，她某些性格也和她阿娘很像，但说到底，她骨子里仍旧是那个保守易害羞的闺阁女子。 她思想跟上了开放的步伐，本性还没有，平时说的再大胆，真要真刀实枪的干，她怂的比谁都快。 她就是阿娘说的那种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女孩低头的那一抹羞涩直直撞进顾战眸中，让那本就墨绿的眸色几乎沉成一眼望不见底的黑色，眼尾染上猩红，盯着卫瓷的目光有一瞬攻击力十足，理智与疯狂在眸底来回翻涌，最后被他用强大的自制力一点点压回深处，等卫瓷抬头，他又变回了那个沉稳淡定，强大温柔的顾战。 “谢谢战哥，糖很甜。” 小姑娘含着糖带着蜜的笑让顾战不自觉跟着弯了眉眼，最后一丝猩红褪去，熟悉的宠溺再次包围了心尖上的小姑娘。 “吃完了再找我要，我还有很多。” 从前装着烟的口袋里如今装满了糖，都是他用来哄小姑娘的。 卫瓷含着奶糖，嘴里甜，心里更甜，无知无觉的就把自己送到了顾战的领地里，紧紧挨着人不自知，还在那乐滋滋的傻乐，丝毫没看见男人身后几乎快要凝成型的恶狼虚影。 顾战下意识放松身体，平复自己的呼吸，将送上门的小姑娘一点一点拉近自己，等她习惯了自己的存在后，就是他直接出手的时候。 只是，他想把小姑娘拐回去，眼前还有一个最大的拦路虎。 眼看着香香软软的女孩放心依赖待在自己身边，那种满足感还没维持多久，半空中就出现一只手直接把小姑娘给拎了出去。 “离其他老男人远一点。” 卫青风无意瞄到自家白菜快要长在别人地里了，失踪的警惕心立马上线，一把将还在傻乐的卫瓷拉到自己身边护着，同时还不要忘瞪一眼【不怀好意】的顾战。 这男人都多大了还惦记小姑娘，不要脸。 “老？”顾战挑眉，这是说他老？ 低头看看自己，再抬头看看卫家兄弟俩，顾战眼神明明白白都是疑问。 他哪里老了？明明是正当青春年华。 果然，大舅子小舅子什么的都是娶媳妇路上的磐石。 卫青山活动下包成粽子的手腕，看自己弟弟又在老大的雷区反复横跳作死，最后不忍再看下去，拉着看戏的卫瓷走进一个院子。 “早知道你要来，你二哥就通知我在这里买个小院子，来，看看满不满意。” 为了给这丫头布置一间闺房，自己可是问了其他有妹妹的战友如何做，相信一定会让这丫头满意。 第137章 直男审美 卫青山自信满满，相信阿瓷看到自己亲手给她布置的房间后一定很喜欢，他都准备好迎接来自亲妹妹那崇拜的眼神了。 起初，卫瓷还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儿，还期待不已的开始打量未来这个新家。 院子就是个很普通的独院，没有马沟屯子那个家里的院子大，但胜在干净整洁。 墙角一棵柿子树上已经挂上了压弯枝头的青涩柿子。 围绕墙边一圈留下了大约一平方宽，十米长的泥土地，应该是用来种菜种花，剩下的整个院子地面都被青石铺满，不见一棵杂草。 房间是三室一厅，外加一个不起眼的小厨房，兄妹三刚好一人一间，而卫瓷的房间，则是整个院子通风光照最好的房间。 怀着十二万分的期待，卫瓷小心翼翼推开属于自己的那个房间，看清屋内摆设后，卫瓷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直接呆在了原地，半响没反应。 “怎么了？怎么傻站在这里不动？” 卫青风疑惑走过来，下意识顺着卫瓷的目光往屋内看过去。 “卧槽！这谁弄得？”亲娘哎，他眼瞎了！ 满屋子的粉红色，粉红色的墙壁，粉红色的窗帘被子，就连热水壶都是让人头晕目眩的粉红色。 卫瓷都开始手抖了，她这辈子加上辈子，自己身边就没见过这么多粉色。 “怎么样？喜欢吗？”卫青山还在期盼的询问，眼神里带着殷殷期盼，企图得到来自亲妹妹的夸奖，最好是那种一个字都不重复的夸奖。 卫瓷眼花嘴唇也哆嗦，艰难让自己把眼睛从满目粉色里拔出来: “大哥，你哪来这么多粉色的布料？” 那么大一块窗帘，还有被罩床单桌布，得需要不少布票，他大哥平时的布票都寄回来给了她和二哥，他哪里还有布票置办这些？ 卫青山挠头:“跟战友换的，怎么样屋，是不是很漂亮。” 是很漂亮，但是吧…… “大哥，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蓝色和白色。” 粉色单看很漂亮，很招人眼球，但一屋子的粉色……恕她审美无能，实在是辣眼睛。 “不喜欢吗？我可是问了不少有妹妹的战友，他们都说他们妹妹就很喜欢粉色的东西啊。” 顾战一针见血:“那你问了他们妹妹都多大年纪吗？” …… 还需要问对方妹妹多大年纪吗？卫青山此时的沉默振聋发聩。 卫瓷三人明白了，他没问。 所以，卫青山偷偷忙活了好几天，就忙活出了一间几岁小女孩期待中的房间来。 卫瓷没忍住笑出声，看大哥萎靡的脑袋都耷拉下来，又有些心疼，连忙上前抱住大哥的胳膊撒娇道谢。 “谢谢大哥，我很喜欢，就是这个颜色太单调了，我改改就行。” 这是实话，虽然一眼望去满目粉色看上去实在有些刺眼，但里面的东西几乎被置办整齐，大哥一个大老爷们整天不是在巡逻就是在巡逻路上，还能抽出空有心把房间置办这么好，看得出来，他很疼自己这个妹妹。 “噗嗤——哈哈哈哈哈！大哥，阿瓷是十七岁不是七岁！粉红色？哈哈——她五岁以后就不喜欢粉色了！” 别看她那时候有些傻，但她不喜欢粉色时就碰都不碰一下的。 卫青风没放过这个能嘲笑“无所不能”大哥的机会，在一旁掐腰嚣张狂笑，卫瓷想拦都没能拦得住。 卫青山冷笑一声，晃了晃脖子，松了松手腕，噼里啪啦的骨头脆响声让卫瓷默默闭了嘴，同情看了眼还在嚣张的二哥，已经能猜出他待会儿的下场有多凄惨了。 你哥还得是你哥，挑衅亲哥，被揍纯属活该。 顾战眼疾手快一把遮住女孩的眼睛，两人拉进那间粉红色闺房:“咳——不是要改吗？你说，我来动手。” 那兄弟俩之间的事小姑娘还是别插手了。 卫瓷抬头，没错过顾战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幸灾乐祸，果然，男人的心眼小起来压根就没女人家什么事。 顾战嘴角含笑，眼神柔和，直接忽略掉门外面的噼里啪啦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又不是君子，当然是当场就报。 ★ 日子在一天天鸡飞狗跳中度过，卫瓷开始了自己的上班打卡生活。 因为她交上来的两款药方，赖宝庆干脆让她自己带起来个队伍，就负责这两款药方，这一举动又再次戳到了卢丽丽的肺管子，差点没让她嫉妒疯。 “我比她早来一年，我还是大学毕业，凭什么她一个没上过学的压我头上？” 卢丽丽气的直跺脚，看向独立实验室的眼神几乎要吃人。 “你早来有什么用？我比你还早几年呢，我说什么了？再说了这药方是人家卫同志无私上交的，那肯定她最了解，让她带队研究有啥问题吗？你要是羡慕你也可以上交一份药方啊。” 卢丽丽噎住，她要是有药方，她早就横着走了，哪还有那个臭丫头的事，可她就是不甘心，她一个大学毕业的，居然被一个没上过学的乡巴佬泥腿子死死压在下面，她不要面子的嘛。 “不行，我去找我爹！” 卢丽丽一拍桌子，雄赳赳，气昂昂冲向着副厂长办公室冲，她一定要把那个泥腿子赶出研究室！ 卫瓷压根不理会外面的纷纷扰扰如今一心沉浸在研究药方的世界里不可自拔，如果不是有顾战时时刻刻盯着她的一日三餐，她恐怕忙研究都会把吃饭这件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以前，做研究的就她一个人，遇到难题她要么问统叔，要么自己解决，解决不了不明白的就放一边。 如今可好，身边都是聪明人，只要她不懂的都可以虚心请教别人，久而久之，她人缘自然越来越高，对于一个喜欢学习态度谦虚还长得很漂亮的后辈，谁不喜欢？ “阿瓷，来吃饭。” 顾战一身训练服，额头上还带着滴滴汗珠，手中端着饭盒敲响卫瓷所在的房间门。 “顾队长，又来给卫同志送饭啊？”看见顾战，已经和他混熟的几人含笑调侃。 顾战礼貌点头，一一打招呼，神情波澜不惊，眼神始终平和淡然，直到那抹纤细窈窕的身影出现，严肃的男人立马柔和了眉眼，带上了柔情。 “啧啧啧，年轻真好。” 脱下白大褂，头发已经只剩下两三根还在顽强迎风招展的男人看向两个郎才女貌的青年男女，语气羡慕不已。 “你孙子都会打酱油了你羡慕啥？” 男人白了说话的同事一眼，他单身他都没羡慕呢。 第138章 负责 顾战礼貌点头，一一打招呼，神情波澜不惊，眼神始终平和淡然，直到那抹纤细窈窕的身影出现，严肃的男人立马柔和了眉眼，带上了柔情。 “啧啧啧，年轻真好。” 脱下白大褂，头发已经只剩下两三根还在顽强迎风招展的男人看向两个郎才女貌的青年男女，语气羡慕不已。 “你孙子都会打酱油了你羡慕啥？” 男人白了说话的同事一眼，他单身他都没羡慕呢。 顾战将饭盒一一打开，等了片刻发现该吃饭那个人仍旧在埋头做自己的事，压根没有想要抬头吃饭的意思。 顾战低笑一声，见怪不怪，在米饭上扒拉上几块红烧肉，拿着勺子开始一口米饭一口肉一口菜的亲自喂。 这小丫头有时候性格挺疯的，特别是因为某个课题没解开，那就更是吃不好睡不香，更别说现在一心想躲着他。 有东西沾到唇边，卫瓷下意识张嘴含住，嚼了几下才反应过来，心里一跳，一抬头，对上了墨绿色眼眸。 “忙完了？” 卫瓷呆呆摇头。 “那继续吃？” 卫瓷傻傻点头，下意识张嘴接住勺子里的米饭。 顾战笑了，继续一口米饭一口菜的喂。 这感觉挺稀奇的，像是给自己亲手养大了一个小闺女。 “啧啧啧，没眼看没眼看。” 返回来拿杯子的女人看见这一幕，有些羡慕又有些不好意思，脸比两个当事人还红。 “卫同志的眼光不错，记得把握好机会！” 她男人要有这顾同志一半贴心，她都不至于一天到晚不想回家。 卫瓷羞红了脸，看一眼顾战，刚好对上对方含笑的眼睛。 “咳，我会的。” 羞羞答答的小姑娘看的旁边男人手指忍不住开始蜷缩，心里像是烟花绽放一般，灿烂的心跳如擂鼓，震得他耳膜都开始鼓噪。 等大姐离开，顾战放下手中的饭盒，在卫瓷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直接掐住她的胳肢窝将人掐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坐着。 “啊！你干嘛！” 卫瓷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顾战脖颈，僵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顾战一手紧紧箍住她纤细腰身，一手拍拍她后背安抚她受惊的情绪，声音低沉沙哑:“这么说，你同意了？” 卫瓷眨巴眨巴眼睛，同意？同意什么？ 迟钝的脑子转了两圈，卫瓷终于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顾战凑近，像只准备在猎物身上标记自己气味的恶狼，眼神逐渐变得灼热贪婪。 卫瓷缩缩脖子，说话结结巴巴:“想……想起来了……那又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色厉内荏，明显底气不足。 想到那天吃暖房饭自己干的蠢事，卫瓷就想捂脸。 她不就是多喝点酒嘛，谁知道会发酒疯直接摁着顾战来了场让人脸红的活动，她想走肾不走心，谁知人家不止走肾还要走心，第二天爬起来就非要她负责。 她就亲了几口，衣服都只扒掉了上衣，裤子都没脱就得负责？开什么玩笑！ 所以她吓跑了，在实验室一躲就是好几天，每天吃饭时的见面都让她战战兢兢，生怕他旧事重提，没想到，躲了几天今天还是没能躲过去。 “你亲了我，那是我初吻，所以，你得对我负责。” 追着女孩要对方负责的，除了他还有谁？问题是，人家还不乐意！ “我一个女孩都没让你负责，你怎么能让我负责？” 卫瓷不满嘟嘴，哪有这样的。 顾战忍不住磨牙，他倒是想负责呢，这丫头给他机会了吗？ 想起亲爹支的招，顾战忍着羞窘用薄唇擦过卫瓷粉嫩耳垂，把她惊得下意识缩缩脖子，耳朵上的细小绒毛都炸了起来。 薄唇掀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顾战继续:“那行，那我对你负责。” 卫瓷歪歪头，这人今天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阿瓷，我今年的二十四，正团级，一个月工资一百六，有额外任务奖金，能养得起家，除了抽烟喝酒无不良嗜好，家里有个老父亲不用管，他有国家养着，有个小叔你见过，目前下放避灾中，有个妈也不用管，她在十万百千里之外，嫁给我不会有婆媳矛盾，也没有妯娌小姑子添堵，我所有工资都交给你保管，你想做什么我绝不拦着……” 亲爹说了，好女怕缠郎，人家女孩子矜持，他得不要脸一些，脸皮厚一些，这样才能把女孩追到手。 卫瓷坐在顾战结实的大腿上，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听他一连串自我介绍，人都傻了。 “等等……” “等不了！”卫瓷想要伸手叫停，不出意外的被人直接打断，卫瓷有种直觉，她再多说一句，这男人就要亲上来了，没看他眼神都快冒绿光了吗。 “阿瓷，我等不下去了……” 小姑娘越长越惊心动魄，才来这多久，明里暗里想要勾搭她的男人就不计其数，每天想着法和她偶遇搭话的更不少。 他第一次有了怕这个情绪，他在这里的任务快要完成，他怕自己再不出手，等他走了，媳妇就跑了。 “你你你你你！你不要脸！你怎么能……” 卫瓷察觉到了屁股下的异样，立马像是被烫到一般跳起来，结果又被顾战给摁了下去，谁知刚巧正中中心，卫瓷直接被撞得软了身子，顾战也脸色微变，差点出声。 “你……不要脸！” 卫瓷眼含春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罪魁祸首，含娇带嗔的样子刺激的顾战没忍住跳了跳。 “抱歉，你先乖一点，暂时别动，我缓缓。” 这真的是意外，他自制力挺强的，又被专门训练过，中了药都不会太失控的那种，这是第一次，他只抱了下女孩又有了这么大反应，他也很震惊，同时也明白了卫瓷对他的吸引力有多强，难以想象未来婚后生活，他得成什么样。 “阿瓷，要不要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卫瓷咬唇，想要努力忽视某个存在感越来越强的东西，把注意力转移回来认真思考顾战的话。 第139章 震惊 顾战是第二个给她提供亲密值的对象，那他能力人品应该都不错，毕竟能力人品思想不行，改造系统可看不上眼。 他是大哥的战友，双方也知根知底，认识了这两年也没听说他身边有其他女人…… 就是吧，总感觉自己这么早就定下了对象有些不甘心。 阿娘说过，女孩子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得先去经历过一片森林才行…… “在想什么？” 冷不防的，低沉嗓音轻柔响在耳边，卫瓷顺嘴就把心里的话秃噜了出来，刚说完，就感觉周身空气一静，身上鸡皮疙瘩开始疯狂冒出来。 完了！ “呵——志向远大啊。” 顾战一声呵，把卫瓷吓得一缩脖子，讪笑着就想起身躲开。 下一秒，人就直接从侧坐变成了跨坐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也被迫勾住了顾战劲瘦腰身。 “呃……” 卫瓷闷哼一声，直接软了身子，心里不断哀嚎，改造系统简直误她！ 一只骨节分明，青筋虬结的大手握住她纤细的后脖颈不让人逃离，粗壮有力的胳膊牢牢圈住女孩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身让人紧紧贴着自己，顾战眸底深处掩藏的汹涌终于露出了一丝，看着脸颊殷红的女孩，喉结上下滚动。 “乖阿瓷，放心，你没那个机会。” 说罢，低头含住那张他日思夜想的嫣红，厮磨啃咬，在她受不住张嘴低哼时，长驱直入。 小姑娘觉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吃亏，没关系，他就让她连一棵树都吃不消，到时候，看她还想不想着其他大树，到时候，别哭着求饶。 越想越气，越气顾战脑子就越冷静。 放开卫瓷，看着她红肿水润的红唇，顾战没忍住又凑上去轻啄两口，将软成一滩水的女孩抱起来搂在怀里轻声哄着。 “阿瓷，咱们结婚吧。” 卫瓷还在平复呼吸，被吻得太久，她脑子有些缺氧，听到他说结婚，她脑子转了很多圈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立马震惊了。 “刚刚不还是恋爱吗？”怎么想的，接个吻又成了结婚？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顾战苦笑，他怕自己憋出毛病，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某些欲望居然这么强。 心里再是翻江倒海，顾战表面仍旧风轻云淡:“你不想结婚？” 卫瓷摇头又点头:“想，但不是现在，我还小呢。” 卫瓷想通了，这抱也抱了，亲了亲了，这男人就是自己的了。 想到这里，卫瓷也不犹豫，小手直接探进衣襟里，摸上了自己觊觎已久的块块腹肌。 顾战身体一僵，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昂，扬再次以一种燎原姿势复苏。 “唔……”低沉沙哑的闷口亨脱口而出，顾战眼神的绿色越来越浓重，几乎成了黑色，关押恶狼的栅栏摇摇欲坠。 脆弱的喉结被轻抚，劲瘦腰身被柔软的小手不断来回磨蹭，块块分明的腹肌则被女孩重点照顾，顾战仰起脖子眯眼，喉结开始飞速上下滚动，胸腔里的心脏几乎快要不堪重负。 “阿瓷……” 声音里带着渴求的沙哑，大手开始在女孩后背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 卫瓷摸过了瘾，听见这声复杂的呼唤，下意识抬头: “昂？怎么……” 视线天旋地转时听见门被一脚踹上，卫瓷被抵在了门上。 “摸够了吧？接下来，该我了……”剩下的话淹没在唇齿间，卫瓷甚至都没来得及多问一句，就被铺天盖地的气息包裹，身上的白大褂被人掀起，滚烫大手掐住了敏感的腰窝，烫的卫瓷一个激灵。 “不……有人……” 卫瓷的话被人直接吞进嘴里，滚烫大手一路而上，在卫瓷瞪大的眼睛里，绵软被大手一把握住…… “你欺负人……” 卫瓷眼泪汪汪，抱着自己的胸口一脸控诉。 顾战眉眼带着餍足，对于对象的指控通通接受，一脸笑意的继续喂饭。 卫瓷觉得自己亏了，她就摸了个喉结和腹肌就差点被人连皮带骨头给吞了不说，还在发育的绵软都被揉疼了。 “是是是，我的错。”下次一定轻一点。 卫瓷抽了抽鼻子，一口灵泉一口饭的开始吃饭，没办法，顾战手劲儿太大，揉的她哪哪都疼，不喝点灵泉水，她怕自己身上的青紫手印消不下去。 顾战心情非常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在把对象照顾好归队后，仍旧笑的如沐春风。 卫青山一脸惊悚，看看外面的天，再看看从外面回来的顾战。 “你这是升官发财了？”不然怎么笑的像个傻子。 顾战心情极好，被卫青山调侃也不在意，反而笑眯眯的挥手打招呼。 “不对劲儿！非常不对劲儿！” 其他队员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观察他们队长，被他笑的毛骨悚然。 “顾团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他抓的那家人今天都被枪毙了？” “啊？这么变态的吗？” “应该不是吧，那家子今日被枪毙顾团不是早就知道了，怎么会突然心情就好了呢？” “所以才说顾团变态啊！” 顾战不理会那群二货，敲了敲桌子示意安静，表示他有话要说。 办公室安静下来，所有人目光都看向嘴角快要咧到后脑勺的顾战。 “咳咳……那个，我有事说一下啊，我要打恋爱报告了。” …… 什么意思？ 众小伙面面相觑，神情茫然。 “你有对象了？”卫青山最先反应过来，惊愕出声。 “什么？顾团有对象了？谁？” “他啥时候谈的对象？咱们天天在一起怎么不知道？” 顾战矜持点头，一米九的大个头愣是让队友们看出了他的羞涩。 “刚确定关系……” 卫青山摸摸下巴，总觉的哪里不对，他们天天和他在一起训练，巡逻，吃住也没分开过，这人从来不接触制药厂的女工，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勾搭上一个对象的？ 等等！ 卫青山脑中灵光一闪，心里一凉，看着顾战试探性问出口:“队长，你那对象——我认识吗？” 第140章 融合大哥空间 顾战终于收了翘起来的尾巴，看着卫青山也不好意思起来。 “咳，那个，你认识的。” 卫青山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顾战想了想，点头。 噼啪！轰隆！ 卫青山的世界开始电闪雷鸣，也不管什么队不队长的了，指着顾战的手指都开始颤抖了。 “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当我妹夫？她才多大？你就忍心下手！” 卫青山悔不当初，他就不该引狼入室，青风警告他时他还信誓旦旦自己队长清风明月，怎么可能会拐带家里小姑娘，没成想，家真的被偷了！ 其他队员惊呼一声，队长的对象居然是副队的妹妹，那个小姑娘他们印象可是深刻啊！ 毕竟在部队母猪都能当貂蝉，更别说副队长的妹妹那可是人间绝色啊！ 不止长得像仙女，能力更是出类拔萃，听说制药厂和部队合作的止血散就是那个小姑娘的成果，据他们所知，不止他们队里暗恋小姑娘的人一大把，制药厂更多。 “顾战！你个老牛怎么好意思啃我家白菜的！” 卫青山凤眼瞪得老大，瞬间气吞山河，直接一拍桌子怒目而起。 “我才二十四五岁，算不上老牛吧？” 顾战难得心虚，在未来大舅子逼人的目光下只能在心里默默反驳一句。 “你都上小学了我妹子才出生，你还说你不是老牛！” 一向崇拜自己队长的卫青山愤怒之下直接抛弃个人崇拜，满腔怒火的直接冲了上去。 顾战把人家精心养大的花连盆带土一起端走了，自知理亏，对卫青山来势汹汹的拳头能避则避，一点手都不敢还。 “啧啧啧，队长这事干的，不地道。” 队员摇头，羡慕又嫉妒，同时在心里不断给副队长加油。 对，上勾拳！下勾拳！揍狠一点！再揍狠一点，就朝队长那张骗小姑娘的俊脸上招呼！ 说好一起做单身狗，你却偷偷交了女朋友！ “就是就是，咱小阿瓷还这么小谈什么对象！她就应该再挑一挑。” “你声音有本事再大点说给队长听啊。” 闻言，说再挑一挑的队友瞬间闭嘴。 别看他们队长现在被副队揍得毫无还手之力，那是他没动手反击，他下起手来那可是很严重的，当初他们这些队友刚入队，就差点被他训练出心理阴影来。 卫青山一头大汗，最后凌空踹一脚落空后，直接瘫在地上不动了。 气死他了，打又打不着，骂又骂不过，自家姑娘被人连盆带花的端走，他还不能太反对，越想越憋屈，连往日里看着英俊不凡，高大威猛的队长此时看起来都是那么面目可憎。 顾战也坐在了他身边，抽出一根烟递给他。 “来一根？” 卫青山不客气，直接伸手接过叼在嘴里，也不点火，就那么衔在嘴里。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惦记她的？” 别说一开始就惦记上了，真要是这样，他会呕死的，他可没忘他对青风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他们队长向来清心寡欲，最不喜女色来着，谁知道转头人家就惦记上了自己亲妹子。 顾战收起烟盒，剥块糖扔进自己嘴里，阿瓷不喜欢烟味，以后，他能不抽就不抽。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真不知道。” 说句很俗的话，那叫什么？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 他一开始只是对小姑娘特别惊艳，也的确没那个想法来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惦记她？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明白自己心意时，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呵——我这关你好过，毕竟咱们相处快十年了，青风那里你可能搞不定。” 阿瓷是青风带大的，爹娘走后他更是把阿瓷看的比谁都重，这次顾战一声不吭把他宝贝妹妹拐走，以那小子的脾气，估计会发疯。 顾战嘴里的糖咬的嘎吱响，修长有力的腿直接摊开躺平。 对卫青风，他也怵，无关其他，这是把人家珍宝拐走的心虚。 “你弟弟他最喜欢什么？” 卫青山幸灾乐祸:“那小子人生三大爱好，赚钱，养家，养阿瓷。” 顾战嚼糖果的动作一顿，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再说一遍？谁谈对象了？” 晚上，卫家的餐桌旁，卫青风掏了掏耳朵，看向端着碗乖乖吃饭的妹妹，再看向心虚的大哥，凌厉的丹凤眼眯了眯，卫青山觉得，那里有杀气。 “咳——阿瓷谈了对象。” 早死晚死都是死，卫青山也不磨叽，干脆一伸脖子交代了全部。 他这大哥当的，委实有些哥纲不振了。 啪嗒！ 筷子落在桌子上的声音，不大，却让兄妹俩同时心里一个咯噔。 “谁来说说，我就两天没管，家里最小的这个怎么让人拐走了？” “二哥——” “你闭嘴，待会儿再找你算账，我怎么跟你说的，你才多大？找个毛的对象，你两个哥哥都还没嫁出去呢，你急什么？” 卫瓷嘴角抽了抽，二哥对自己和大哥嫁出去执念到底有多大？娶媳妇不行吗？ “那个——” “还有你，阿瓷还小你还小吗？你一走就是七八年不回家，爹娘走得急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你连最后一晚都没看见，好不容易这段时间有了空能多陪陪阿瓷，你居然还能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人拐走？” 卫青山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被自己弟弟说的抬不起头，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我早就说那个顾战他不怀好意吧？你偏不信，现在怎么样？家被偷了，高兴吗？” 卫青风咬牙切齿，他直觉果然没错，那个男人对阿瓷不怀好意！ 自这天开始，卫青风放下了手中忙活的事，开始专心照顾卫瓷，坚决不假手他人。 顾战憋屈了，刚谈的对象看不到，摸不到，亲不到，还一见面就被未来小舅子冷嘲热讽，横眉立目。 “我对阿瓷是真心的！” “哦。” “你有意见可以提出来，但你不能剥夺我见自己对象的权利。” “你年纪大。” 歘！ 顾战胸口莫名中了一剑，差点让他吐血，女大三，抱金砖，他虽然是男的，也就比阿瓷大了个六七岁，不至于就被嫌弃年纪大吧？ 第141章 融合大哥空间2 卫青风近日格外头痛，他遇见对手了。 他有办法让那人见不到阿瓷，那人就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把这种吃食小玩意儿送到阿瓷手中，每每看见阿瓷收到礼物后笑成那样，他就头疼。 卫青山心虚摸鼻子，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自己弟弟。 他也没办法啊，他也很无奈，他也想对拱了自家白菜的猪态度坚决一点，奈何，对方实在太了解他，知道他所有的弱点，再有一个，对方给的太多了。 丝毫不知道自家漏了个底的卫青风在坚持了一个月后，终于被火力全开的顾战给摆平了。 “你怎么办到的？” 卫瓷被顾战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他的激动，还是疑惑他是怎么搞定二哥的。 顾战低头，把自己埋在她馨香的脖颈里，高挺的鼻尖轻蹭着她细腻滑腻的皮肤，闻言，抬头轻啄下她红唇，在她张嘴想说话时，直接长驱直入勾着她舌尖厮磨啃咬，极致缠绵。 等他再次放开，卫瓷红唇已经开始红肿起来，脸颊红扑扑的，一双桃花眼里都是水汪汪的春意，整个人都蜷在他怀里。 “你二哥其实人不错，他强烈反对也是因为放心不下你。” 卫瓷点头，二哥就像个护崽子的老母鸡，把她看护的非常紧张，生怕她再次出事，是除了阿娘之外，第二个把她看的比自己命还重的亲人。 顾战想到自己这一个月来天天不重样的讨好之旅，没忍住笑了笑。 青风那小子说难搞是真的难搞，对一切对自己妹妹不怀好意的异性同性他都不客气，没看卢丽丽那个女人被他暗地里整得都不敢明面上再对阿瓷伸爪子吗？ 但他其实也很好哄，爹娘意外没了，他把养家养妹妹的所有责任都扛了下来，特别是对阿瓷，他几乎是如惊弓之鸟一样的紧张。 他对卫瓷是真心的，他在卫青风面前很干脆的袒露这一点，从不吝啬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嗯，你二哥对黑市很感兴趣。” 他不讲那些白天黑夜被卫青风逮着虐的事，也不讲自己辛苦做的那些努力，只说了卫青风对黑市很感兴趣，他投其所好介绍了个人给他。 卫瓷惊愕:“你们就不怕被查吗？” 他们胆子是真的大啊。 顾战笑笑，伸手揉揉她毛绒绒的脑袋，眼睛里都是宠溺。 黑市，远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各方势力混杂，每个摊位背后都有一股势力在扶持，他给卫青风介绍的，自然是己方的关系。 “放心吧，你二哥很机灵，对这方面的直觉堪称一绝，真出事了，他会脱身的比谁都快。” 就算他脱不了身，自己安排的后手也会把他干净的摘出去，不会让他出事。 “谢谢你。”卫瓷伸手抱住顾战劲瘦的腰，直接把脸埋进他宽阔的怀抱，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冷松香，放松了神经。 她这几天也很忙，第二张药方已经到了研究后期开始临床实验，她已经快要一星期没好好睡一觉了，此时待在最安心的怀抱里，哈欠就一个接一个的打，泪珠子不要钱一样的顺着眼角滚落。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在这里睡一会儿？” 这里是他的个人宿舍，平时很少有人来，阿瓷可以安心的在这里睡一觉。 半晌没人回应，顾战低头一看，怀里的女孩已经合上双眼睡着了，甚至都开始打起了小呼噜。 顾战眉眼温柔下来，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在自己床上，替她把鞋脱掉，给她盖上被子，看着她精致眉眼里的疲惫，倾身弯腰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乖乖好梦。”他的女孩。 ★ “强子他们快来了，还有二叔家三叔家出事了。”卫青山将手中的信递给卫青风，示意他自己看。 对兄弟们回来这件事卫青风丝毫不意外，大致扫过在一处重点标记的地方停了停，他意外的是，卫二叔和卫三叔居然又闹了起来。 “还真是蛇鼠一窝。” 卫青苗参与了卫青浩卖掉阿瓷这事他们都心知肚明。 以前倒是团结，把所有罪名都安在缺心眼的卫青浩身上。 现在倒好，卫青苗因为间谍罪被抓，供出了当初干的事，这两房人居然还能再次闹起来，听说人脑袋都打成了狗脑袋。 “既然已经断了亲，以后就别再管那两家的事，糟心。” 卫青山难得对一件事，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厌恶。 他是家里老大，从小就看着爹妈对卫二叔卫三叔有多好。 结果呢？人家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就有了个子小心思，丝毫不挂念一点大哥抚养他们，给他们娶媳妇盖房子的恩情。 信上说，卫青苗是被以间谍罪逮捕的，听说人快疯了，整天叫嚷着她是女主，是位重生回来当主角的，她未来要做首富夫人的。 “嗤～痴人说梦，看来她这是真的傻了，活该，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害阿瓷，真重生了也是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蠢货。” 卫青山捏碎一颗花生米，看了眼坐在那里风轻云淡的顾战，心里感激他，直接倒了杯酒敬过去。 “兄弟，谢了。” 虽然不知道卫青苗嘴里的话是真是假，但她吐露出来的内容委实惊世骇俗了些。 她嘴里那些快要倒下那几位老人如今还好好活着呢，她就敢大言不惭一些话，要不是顾战反应快提前堵住了她的嘴，她说不定真能把天捅个窟窿出来。 “客气，都是一家人，照顾大哥应该的。” 卫卫青山差点一杯酒泼过去，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这队长这么欠抽呢，真是见缝插针的提醒他们兄弟他是谁。 青风白了两人一眼，伸头看向屋内熟睡的卫瓷，听了听动静，确定人没醒这才松口气，转移开话题。 “听说，你们这次任务快结束了？你们怎么想的？直接归队吗？” 灰暗的灯泡下，三个风格各异的男人懒洋洋坐在一起，画面格外格外养眼吸睛。 沉稳俊美的顾战，高大挺拔的卫青山，男生女相却眉眼桀骜的卫青风。 三人手中酒杯轻碰，说着对未来的打算。 第142章 融合大哥空间3 “嗯，本省的钉子差不多拔了个干净，实验室那边也已经在收尾了，我已经打了恋爱报告和结婚报告，等回部队后，会先去申请随军家属院，我想把阿瓷接到身边。” “算盘打的挺好，不过这事想都别想，她才在制药厂安定下来，就因为你她就得放弃自己的事业？” 卫青风白他一眼，丝毫不给未来妹夫面子。 顾战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要让她放弃自己的事业了？” “刚刚。” “可别往我头上扣帽子，我早就跟阿瓷说过，我不阻拦她喜欢做的事，我娶她回家不是让她给我做家务生孩子带娃的。” 卫青风嗤笑，好听话谁不会说。 大家都是男人，男人知道男人，谁不想娶一个贤惠顾家能照顾自己的女人？ 至少，他就是这样想的。 顾战也不多解释，时间会证明一切，他现在说的再多也没用。 “阿瓷不到二十不可能结婚。” 顾战一口酒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差点被呛住。 这几个意思？ 终于扳回了一局，卫青风笑的得意。 无处安放的长腿直接伸直交叠搭在一起晃着，身子懒洋洋往后靠: “意思就是，你想老婆孩子热炕头还得再等等，至少得等我和大哥先结婚。” 一旁没有发言权，一直被忽略的卫青山连忙举手同意。 “青风说的对，哪有上面两个哥哥还在单身，最小的妹妹就谈对象结婚的？” 再不表态他这个大哥估计在家里估计地位就更低了。 这下子，卫青风更得意了，头顶呆毛都跟着得意的翘了翘。 他可是听二奶奶说过，女孩子太早结婚生孩子对身体不好，都还没长熟呢，不急，没看他们马沟屯子的姑娘都是十八以后才嫁人，难产率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低。 他故意的！ 顾战磨着后槽牙，咬的嘎吱响，看着一副你能拿我咋滴吧的兄弟俩，差点扑上去同他们同归于尽。 卫瓷刚刚醒过来意识还在空中飘着，游魂一样飘出来，丝毫没意识到三个人之间噼里啪啦的火花。 下意识环顾一圈，看见熟悉的人后，揉着眼睛慢吞吞走到卫青风旁边，熟悉的往他肩膀上一靠，刚睡醒还透着迷糊的声音软软的像撒娇。 “二哥，我饿了。” 说着一挥手就想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 卫青风一看她这手势，也来不及继续怼顾战了，连忙伸手打断，用张毛毯两三下飞速把人包起来。 卫瓷一脸迷茫，睡眼惺忪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面的顾战看见她这迷糊的可爱模样，被萌的心尖发软，羡慕看了眼被卫瓷下意识依赖的卫青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会被她这么依赖，光是想想都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锅里有你的饭，不用你的食材。” 卫瓷听懂了，眼睛似睁非睁的点头，她是真的很困，要不是太饿，估计她现在还在熟睡呢。 “我来！”顾战长腿一迈，直接进了厨房去给小姑娘端饭。 卫青山手指点了点桌面，声音压低:“阿瓷她是不是也有那个东西？” 卫青风点头，示意晚上再说。 卫青山懂了，看来他们三兄妹身上都有这个奇遇。 剑眉微皱，可是为什么呢？他们家和别人家有什么区别吗？为什么他们三兄妹身上都有奇遇？ 耐着性子忍到了顾战离开，卫青山麻利的关门回到屋内。 卫瓷嘴里啃着一个桃子，吃饱喝足的她精神终于好了点，看见大哥进来直接手一挥从空间里拿出一盘果香味浓浓的鲜桃。 “大哥，吃不吃？可好吃了。” 卫青山深吸一口气，忽略掉来自亲弟弟戏谑的眼神，神情严肃坐到了卫瓷对面。 “你是不是也有一个芥子空间？” 卫瓷手一顿，也？ “大哥你也有？” 问完转头看二哥，得到他的肯定后，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家是什么家庭啊？居然都身怀空间！ “说起来可能和你有关，空间是你出生那年出现在我和青风身上的，但限制也莫名其妙的多，不能放东西进去，只能往外拿，青风还好，至少青草拿出来能喂牲畜养殖，我呢？一望无际的海水，拿出来喝我都嫌齁得慌。” 说到这里他就皱眉，眉眼里都是嫌弃。 “海里不是有龙虾蟹吗？怎么会只有水？” 说到这个，卫青山更幽怨了。 “有，但我拿不出来。” 那些个玩意儿太灵活，他对空间的掌控并不如卫青风灵活，他还没下手呢，那些东西就跑的没了影。 卫青风摸摸下巴，神情若有所思。 “我把我的牧草空间给了阿瓷，我不能往里面放牲畜养殖，阿瓷却可以，大哥也可以试试把空间给阿瓷。” “那阿瓷会不会受伤？” 他查过关于芥子空间的资料，道家佛家都有一些记载，但那些只是传说，真实的谁也没见过，他担心这些东西会给人带来什么伤害。 没想到大哥第一反应是这个，卫瓷心里被暖意填满，大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笑意。 “不会，空间不会对我有什么害处。”反而好处更多，她付出的也只是一点点劳动力罢了。 那就好。 这空间对他来说是真的没什么用，放他身上委实有些浪费了，这些年他天天心惊胆战自己身上多了个这玩意儿会不会英年早逝。 卫青山松口气，再次凝神看了眼自己万年平静的空间，没有犹豫，直接拿出匕首在自己掌心划下一刀，刀尖迅速在掌心挖出一枚晶体，手心血液滴滴答答，卫青山半点没在意，全程面无表情。 同样的事情卫瓷经历过了一遍，熟练的拿出止血药，灵泉水，用匕首在自己指尖划下一道口子。 卫青山的空间载体是一颗水滴形状的东西，原本透明的晶体在接触到卫瓷血液后，直接成了深蓝色。 熟悉的欢快情绪传进卫瓷心底深处，凉意飞速逼近灵泉空间，融合的那一瞬间，卫瓷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 不过眨眼脑海里的灵泉空间直接封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开始了大变样，回归了它原来的模样。 第一百四十三章 阿娘 不过眨眼脑海里的灵泉空间直接封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开始了大变样，回归了它原来的模样。 “唔——” 凉意直接从头到脚，激的卫瓷闷哼一声，差点趴在地上。 “阿瓷！” “阿瓷！你怎么了？感觉怎么样？” 两兄弟心里一慌，直接扑了上去，将卫瓷扶上炕，看她冷的在打哆嗦，立马从炕柜里拿出一条厚厚的被子给她裹上。 “阿瓷上一次融合空间时有这样的反应吗？” 卫青山手中缠着纱布，目光担忧。 卫青风摇摇头:“没有，阿瓷上次融合很顺利，很平静。” “难道是我那个空间有问题？” 一想到自己空间有问题，把阿瓷害成这样，卫青山就坐立不安，自责不已。 “应该不是，估计是正在融合，看阿瓷反应不像是不舒服。” 卫瓷已经沉沉昏睡过去，听不到外界两个哥哥的担忧，也看不到空间里的翻天覆地。 “小阿瓷？醒醒！别睡了！太阳公公晒屁股了！” 卫瓷睫毛颤了颤，过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睁开眼，谁知刚睁眼就被面前一张大脸吓得寒毛直竖。 “哎呀呀，吓到你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卫瓷震惊的瞪大眼睛，左右看了看，再次将目光看向一身宫装，摇曳生姿的女人，震惊之下，嗓门都不自觉拔高了很多。 “阿娘！？” 女人被她的反应逗笑，捂唇咯咯咯笑的花枝乱颤。 “哎呀，咱们小阿瓷还没忘了亲娘，为娘心里甚是安慰，好久不见啊，宝贝女儿，来，和阿娘抱抱。” 说着，女人就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卫瓷，逮着人就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把卫瓷亲的脸都红了。 “阿娘！我都多大了！” “你七老八十也是老娘的闺女！” 顾凉掐腰，峨眉倒竖，纤细指尖戳了戳卫瓷粉白的小脸。 卫瓷也不反驳，爬起来左右看了看，难道她又回到了大雍朝？ “别看了，你没回去，这里是你的灵泉空间，你空间已经恢复成了一个完整的小世界，阿娘只是在融合的那一瞬间灵气爆发时才能借着这个机会来看看你。” 温柔摸上卫瓷熟悉的眉眼，顾凉心里不舍极了。 刚穿越到古代，她就面临着自己挺着大肚子即将生产的糟糕境遇，她哭过，绝望过，对这个孩子也厌恶过，甚至一度想要开副药打掉她。 后来孩子出生，母女二人相依为命下来，她对这个日夜陪伴自己的孩子有了依赖，也有了母女之间的疼爱。 她太乖了，从不像其他孩子那样闹腾哭闹，从小就温柔懂事。 会小小年纪安慰想家的亲娘，会把好吃的偷偷藏起来带回来给她，哪怕被嫡母罚跪不准吃饭也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提起一句，在她面前永远都是那个奶声奶气叫着阿娘，永远笑眯眯的阿瓷。 那个名义上的渣男贬妻为妾后，自己一度日子过得很艰难，是阿瓷小小的年纪就去讨好父亲，才让她这个亲娘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等来了系统绑定的机会。 她没想到，阿瓷的命运轨迹不在大雍朝，而在后世，她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把她留下来，反而因为她的强求，让后世的阿瓷白白受了十几年的罪。 “阿娘——” 确定面前这个人是真的，卫瓷立马红了眼眶，主动凑上去抱住了顾凉纤瘦的腰，像小时候那样蹭蹭她的脖子开始撒娇。 顾凉抱住自己的宝贝，心疼她一个人穿越到陌生世界又欣慰她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看见阿瓷很幸福，阿娘很高兴，阿娘的阿瓷还好好活着，你现在的家人对你好吗？” 卫瓷鼻音浓重，在阿娘怀里点头，闻着阿娘身上熟悉的香味，不自觉放松了身体，轻声说着自己来到这里发生的大小事情。 说到了当兵的大哥，喜欢护犊子的二哥，说到了马沟屯子的一切，憨憨的卫强，豪爽的卫泱，冷静的卫曼，喜欢给她送吃的二奶奶，三奶奶，拿着烟袋杆子的大队长卫建国…… 顾凉含笑听着卫瓷讲述着她来到这里发生的大小事，在听到卫青苗做的一系列事情的时候，挑了挑眉，她闺女不会也像她穿进了某本小说里吧？ 等听到卫青苗自作自受蹲了笆篱子后，这才松口气，不是小说就好。 穿越到小说里的苦逼她经历过，自然不想她的女儿也经历过一遍，那种做了千般努力仍旧抵不过剧情力量的无力感，她是想起来一次恼火一次。 “那个叫顾战的长得怎么样？” 看见小闺女一脸羞涩，顾凉来了精神，她闺女的眼光可是被自己锻炼过，一般的男人可入不了她的眼。 卫瓷眼睛弯弯，手一挥，一张照片出现在她手心，这还是顾战给她的。 顾凉接过照片，细细打量，越看越满意。 不愧是和她同姓的人，长得就是好。 照片里的顾战一身笔挺军装，腰细腿长，五官俊美，气场逼人。 “我们阿瓷眼光不错，看这男人眉峰和鼻子就知道我们阿瓷未来生活会很美好，阿娘放心了。” “阿娘！” 卫瓷红了脸，她阿娘怎么说话还是这么百无禁忌的。 “好好好，知道你害羞，我不多说，来，看看阿娘和你几个爹给你准备的嫁妆。” 顾凉拿出一个空间戒指，手一挥，一箱箱木箱出现在她面前。 顾凉随意打开一个，满目珠翠宝气，成套的翡翠玛瑙，黄金玉石差点晃瞎了卫瓷的眼睛。 “阿娘，你把国库给打劫了？” 顾凉冷哼一声:“没有，我只把你嫡母的娘家给抄了，店铺田产那些你用不到，我就换了这些金银珠宝给你拿过来，全是给你的补偿。” 那对母女不就仗着身后有娘家公府的撑腰才这么嚣张跋扈吗，她就抄了她的底气，看她们还怎么嚣张，伤了她闺女还想继续过他们的好日子，想得挺美。 顾凉抿抿唇，想了想还是把那件事说了出来。 “阿瓷，我把你那个渣爹给休了。” 卫瓷脚步一个踉跄，错愕抬头。 “休了？不是和离？” 第一百四十四章 阿娘威武 那个男人最好面子，身为一个男人被自家小妾给休了，大名鼎鼎的右相成了古往今来第一个被妾室给休弃的男人，成了笑话他不得疯了？ 顾凉得意挑眉:“老娘立了个功，跟皇帝讨了个圣旨，奉圣命休夫！” 卫瓷心里佩服，默默比了个大拇指:“阿娘好厉害。” 顾凉笑的风轻云淡。 起初，她是有想过和那个男人好好过日子的，毕竟孩子都有了，他长得也不错。 无奈啊，男人的劣根性太强了，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升官发财换老婆几乎是他们的追求，她改变不了，只能放弃。 “阿瓷要记住，男人可以有，但不要太过相信他们，永远都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藏好自己的底牌，不要对他们坦白你所有想法，记住，女人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卫瓷怔住，没想到阿娘会对她说这些。 “那阿娘呢？” 顾凉笑容凉薄，眼神看向不知名的地方。 “他们图我的色，我图他们的权，仅此而已。” 如果她没有被系统改造成这副倾国倾城的模样，他们根本不会产生交集，因为亲密值，她离不了那些男人，但她可以管住自己的心，不会放在任意一个男人身上。 走肾可以，毕竟她也爽到了，走心就不必了，她就一颗心，全给了自己宝贝闺女。 摸摸阿瓷的头，顾凉笑容不舍。 “阿瓷不必把自己困在研究室的一亩三分地里，多出去看看吧，世界很大的。” 她知道，阿瓷之所以喜欢研究药品，就是因为她前世得了渐冻症而死，阿瓷害怕，所以一心扑在研究药物上，可她还是希望阿瓷不要这么累，能开心快乐的度过每一天。 卫瓷心里有了预感，一把抓住顾凉的手，目光不舍。 “阿娘，你是不是要走了。” 顾凉温柔一笑，再次俯身抱住她唯一的女儿。 “我们阿瓷要好好的，多吃饭，你看你，换了个世界怎么就长不高了呢？” 卫瓷满心的不舍难过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全部成了泡沫。 “阿娘，揭人不揭短！” “哈哈哈！” 顾凉大笑，声音还未落地，人已经消失在了空间里。 卫瓷目光怔忡，呆呆看着阿娘消失的方向。 “阿娘……” 左右看看，阿娘真的走了。 手指抚过一箱箱嫁妆，卫瓷抽了抽鼻子。 “谁家嫁闺女这么奢侈啊。” 只不过想到嫡母会有的脸色她就开心到飞起，看敌人倒霉她怎么就这么高兴呢。 将所有箱子重新装进戒指空间，卫瓷这才抽出空来打量这个新空间。 “哇！” 这哪里还是一个小空间，这简直是一个小世界啊。 种植面积不知道大了多少倍，至少她一眼看不到头。 栽种果树的那座山成了连绵大山，云山雾绕，葱葱郁郁看着知道里面物产有多丰饶。 种植牧草的地方更是直接变成了一个大草原，离得远，卫瓷都能看见上面奔跑的各种动物，因为没有天敌，水草茂盛，加上有空间灵气的滋养，各种动物繁殖力惊人，如今都是成群成群的聚在一起。 草原的尽头多了一抹一望无际的蓝，卫瓷刚想到这里，眼睛一花，眨眼间人已经站在了沙滩上，脚边是滚动的椰子，鼻子里闻到的是海洋特有的海腥味。 “真的多了个大海啊？有鱼虾蟹吗？不会又得让我自己找苗吧？” 农场牧场起初什么都没有，都是自己一点一点开垦出来的，大海里不会也是这样吧？ 刚想到这里，她脑海里就多了一个画面。 色彩斑斓的珊瑚，成群结队的各种鱼群，蟹所，虾群，各种贝壳类海鲜密密麻麻，海参都有胳膊长，鲍鱼最大的也个个堪比脸盆大小。 心念一动，一个张牙舞爪的青色大龙虾出现在卫瓷面前，这玩意个头很大，长相狰狞，青色的壳厚重结实。 “哇，比我的胳膊还长！” 用自己胳膊试了试，卫瓷惊叹出声。 “咦？不对啊！这玩意儿居然不用我自己下水捞！” 想了想，卫瓷将青色大龙虾绑起来拎在手里，扛着一串椰子闪身回了农场。 她想试试自己的那个想法对不对，会不会又是她的天马行空。 瞪眼看向已经成熟的果蔬，卫瓷在脑子里想着把它们摘下来放进仓库。 起初没什么反应，她还以为是自己异想天开。 苦笑一声刚要放弃，谁知下一秒，青菜黄瓜番茄萝卜就一个个脱离枝干消失在原地，而仓库里，又多了几筐新鲜果蔬。 卫瓷大喜，看来她的想法没有错，空间完善后，可以用意识来完成这些劳动力。 “看来不用我自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拼命干了。” 几亩地还好，她累一点也能种完，这上百亩千亩的，她就是累死了也干不完啊。 想到二哥在做的事情，卫瓷心念微动，空间立马给出了反应。 泥土一片片自动翻地，无数玉米，小麦稻谷，粗粮种子从仓库里飘出来，成片成片种下，几乎是她想法完成没多久，一望无际的田地上已经种满了各种粗粮细粮。 把存在仓库的各种果树一棵棵按品种种进了山里，成熟的收起来，以前存的那些菌丝都撒进山里，到时候就有吃不完的各种蘑菇，想想都很美。 “就是这些动物……”有点多。 卫瓷看着在草原上悠闲吃草的各种动物，心里蠢蠢欲动，不知道能不能将它们像是收获农作物那样直接收取。 念头一起，压根就压不下来，等卫瓷反应过来时，一头两百多斤的公鹿已经丁是丁卯是卯的宰好了。 …… “还可以这样？” 空间居然多了个庖丁解牛的功能？ 鹿角，鹿皮，鹿肉，鹿血，内脏分开摆放在仓库里，更离谱的是，鹿血是直接凝成一团在仓库里静止不动，想要是拿个容器直接盛就行。 卫瓷惊讶，更多的是兴致勃勃。 为了实验自己的猜测，她将目光放在了一头野牛身上。 空间里的动物个个吃的膘肥体壮，外面一头成年野牛三四百斤，空间里的都有四五百斤，就连体积最小的野鸡野兔都是二十斤往上。 第145章 变化 不过一个晃眼，野牛就和方才的野鹿一样，分门别类的存进了仓库，一张大大的牛皮格外显眼。 卫瓷兴奋的一拍手，对于空间的这个新功能格外喜欢。 这样想吃肉就不用自己动手宰杀，农场收获也不用自己亲自用手拔。 天知道每次成熟收获后，自己都会累成狗，哪怕有灵泉水能解乏，依旧腰酸背疼好几天。 在空间里逛了一圈，越看卫瓷越满意。 四合院变成了园林，仓库更是大了不知道多少，保鲜功能更加强悍，除了她的小研究室还是小研究室，其它都改进了很多。 “遭了！大哥二哥！” 卫瓷终于想起来，她如今人在空间里，那外面的人看见她突然消失不得担心死。 想着，卫瓷拎上青色大虾和椰子外加一只鹿腿急匆匆出了空间，迎面就撞上大哥二哥急躁的表情。 “大哥，二哥，看！” 卫瓷邀功似的把东西举起来放在两人面前，像哥等待大人夸奖的小孩，眼睛闪闪发光。 看到她完好无缺的出现在两人面前，卫青山和卫青风终于大大松了口气，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对她摆摆手。 “姑奶奶！你快吓死我们了！” 突然晕倒，他们两个刚把她放在炕上，人就在他们眼前突然消失没了影，天知道他俩差点没被吓死。 要不是卫青风突然想起来这丫头的空间能进人，卫青山估计得拔枪开始一寸一寸地开始搜了，到时候惊动顾战那个精明人，估计又是一场麻烦。 “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被空间直接收进去。” 应该是她阿娘干的，为的就是和她最后道别。 想到阿娘，卫瓷的心情又低落下来，连手里的青色大虾都引不起她的注意力了。 卫青风踢了脚大哥，斜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这话，阿瓷会内疚，自己连忙上去安慰。 “没事就好，我们是担心你突然消失出了问题，你手里拿的什么……卧槽！” 这么大的龙虾？！ 这肉是鹿肉没错，可是不是大的有些离谱了？这个球又是什么？ “你空间变异了？还是你空间里的东西变异了？” 卫瓷被二哥的反应逗笑，晃了晃手中的东西，神色得意起来。 “我空间扩大了很多，还多了个大海，海里都是好东西，牧场的那些动物没有天敌，吃的是灵草，喝的是灵水，自然和外面野生的不一样！” 说着，直接用手在椰子上锤了一拳，白白嫩嫩的小拳头看着可爱，杀伤力却很足，一拳头直接给椰子掀了天灵盖，香甜的味道瞬间弥散空气里，引得三兄妹同时抽了下鼻子。 “这是椰子，海边才有的，里面的水能喝，白色的是椰肉，能吃的！” 生在内陆，长在内陆的两兄弟还真没见过椰子长什么样，自然好奇。 “水没什么味道，椰肉挺好吃。” 卫青山砸吧砸吧嘴，对水很嫌弃。 “嗯？我怎么觉得水挺好喝，有一股淡淡的奶甜味。” 卫瓷嘴里的椰肉嚼的香甜，听两个哥哥边斗嘴，边给她蒸大虾烤鹿肉，美得眯起了眼睛。 “二哥，里面的动物好多都长成年了，你要卖吗？” 再不清理都快成灾了。 卫青风把盘子里烤好的肉送到卫瓷面前，想了想，点头。 “嗯，抽个空，把那些东西弄出来，你不用出面，我直接放戒指里，当天就能全部出货。” 不得不说，顾战这人虽然年纪大了点，人际关系是真的牛。 他给自己找的人没一个等闲之辈，不过短短半个月，就把省城的黑市给摸了个 透不说，还顺便帮他把线路给捋顺了，等卫强几人来到时，他就可以放开手脚的干了。 一旁的卫青山一脸迷糊。 “什么戒指？” 卫瓷这才一拍脑袋，想起来还没给大哥戒指。 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没被认主的指环递到大哥面前。 “就是这个，大哥直接套在手指上滴血认主就好，里面大概空间也挺大的，大哥留着装东西吧。” 卫青山惊讶自己妹妹还有这好东西，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不行，我是军人，身边个个都是感官敏锐的精英，手上突然多了枚戒指太打眼，会让他们好奇。” “没关系的，戒指认主后可以隐形的，除了你外人根本看不见。” 卫瓷说着，拉过二哥的手给大哥看。 “二哥手上就有，但他隐形了，你看不见的。” 卫青风宠溺一笑，桀骜的眉眼温柔下来，任由卫瓷摆弄他的手，也配合她把戒指忽隐忽现证明她说的没错。 “阿瓷没骗你，你可以隐藏起来，平时放一些你自己的私人物品。” 卫瓷使劲儿点头。 “我在里面给大哥放了很多水果蔬菜，肉干之类的，还给你留了很多我自己制造的小药丸，效果很好的那种，大哥留着可以以防万一。” 大哥是军人，又是经常在一线作战的，指不定哪天突然有了战事，或者有危险任务，身上有这枚戒指也能留着防身。 而且她没说的是，每个戒指都有三道防护，只有佩戴者遭遇到生命危险时才会被激发。 卫青山相信弟弟妹妹，不再犹豫直接滴血认主，结果被空间里的庞大物资给吓了一跳。 “东西是不是太多了？” 好家伙，水果蔬菜都是成框成框的，肉干肉松之类的都是一整袋一整袋的堆了满满好几筐，香肠腊肉更是不少，还有不少鲜肉，别说他一个人了，这用来养一家三口都能吃上一个月了。 “不多不多，大哥拿上就要走了，万一到时候你们有任务的地方穷山恶水，一走就是好多天，最后没吃没喝了怎么办？” 此时的卫瓷说这话是想劝大哥收下东西，万万没想到，未来某一天，自己说过的话会一语成谶，要不是有戒指，大哥和男朋友一队人差点回不来。 卫青山不在拒绝，心里暖洋洋的。 他明明是大哥，却被底下弟弟妹妹照顾着，又些惭愧，更多的是高兴，高兴于哪怕自己不在，他们也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第146章 聚会 第二天，卫瓷放出来整整五头野猪野羊，两头野牛野鹿，几十只野鸡野兔，一筐筐还带着水汽的青色大龙虾，帝王蟹，海虾以及生蚝鲍鱼海参蛤蜊等海产品。 兄弟俩再次震惊于卫瓷空间的丰饶时，卫瓷又拿出上百斤的水果，上万斤的各种粗粮细粮。 末了，看了看这些东西，再次一挥手，一筐筐还带着露珠的各种蘑菇出现在三人面前。 “好了，暂时就这些吧，多了二哥戒指放不下。” 卫青风使劲儿掐了身边大哥一下，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卫青山脸色扭曲了下，一巴掌拍开亲弟弟，疼的嘴角直抽抽，这家伙是不是忘了自己如今手劲儿有多大？ 卫青风不理会大哥的情绪，明白自己不是做梦，乐的不行，一挥手把这些东西统统收起来。 “阿瓷放心，二哥一定会把你嫁妆给你挣回来！” 卫瓷无语，他们对自己的嫁妆到底执念有多大？ 阿娘是一心想给自己塞嫁妆，如今大哥二哥也是一心想给她存嫁妆。 更别说那个对象了，人家直接把自己的存折给了她，说是给她存着当嫁妆，他再去挣娶她的聘礼。 顾战来到卫家小院就发现今天的三兄妹格外不对劲儿。 一看见他就脸色难看的卫青风心情似乎很好，见了他居然主动打起了招呼，看见他往卫瓷面前凑，也不找借口把他拉走了。 不对劲儿，非常不对劲儿！ “阿瓷，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牵着小姑娘的手，向来淡定的顾战心里有些打鼓，这不会又是未来小舅子想出来的什么方法来整他的吧？ 卫瓷笑的露出来了梨涡，眉眼弯成月牙，抱着顾战的胳膊笑容灿烂。 “你想什么呢？哥哥们就只是心情好罢了，别把他们想的这么坏。” 顾战看着她的笑脸，放在身侧的手指蠢蠢欲动。 “你今天也很高兴！”语气笃定。 卫瓷不反驳，笑眯眯点头，她就是心情很好呀。 顾战温柔拉过她，从怀里掏出自己给她准备的礼物。 “这是什么？” 顾战打开盒子，一枚五角星做成的手链，红绳上穿插着一枚金色五角星，看上去很精致。 你的领花，我的手链 “手链，喜欢吗？” 卫瓷惊讶，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链，明白了什么，笑容明媚。 “喜欢啊，这是你做的吗？” 顾战点头，将小姑娘抱进怀里。 他想给她所有最好的，想把她捧成心尖上的至宝，但他的姑娘是遨游天际的凤，她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他不会束缚她的翅膀，他喜欢看她在自己领域里发光发热的模样。 “这枚五角星是我的，收下手链后你就不能再变心了。” 他是男人不代表他不需要安全感，特别是对象长得唇红齿白，明媚耀眼，整个人优秀的闪闪发光。 卫瓷白他一眼:“又瞎想什么呢？我可不是那种人。” 坚决不承认她以前的梦想是给天下所有男孩一个家。 顾战深邃的眉眼看着她，墨绿色眼眸深沉。 “那你可要说到做到。”声音暗哑，带着一股不知名的危险。 卫瓷缩了缩脖子，突然觉得这个对象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走了吗？” 顾战亲亲她的眉心，闭眼时收敛起所有的情绪。 “嗯，你的那两种药品一种已经开始临床试验，一种开始生产了，我们任务完成，目前在收尾，就这两天，我们就要归队。” 刚在一起没多久就要分开，顾战是真的很不舍。 卫瓷嘟嘴，一把搂住顾战劲腰。 “这么快的吗？” 顾战腰窝被她一掐，整个人抖了抖，差点没忍住起了反应，声音都嘶哑起来。 “祖宗，别随便哪里都摸。” 顾战无奈一笑，伸手禁锢住她不老实的小手，再不拦着，这丫头就要摸上他的屁股了，还真是胆子大的不行，以前也没看出来这丫头这么热情啊。 小心思被看穿，卫瓷讪讪一笑，她就想看看，这翘臀是不是手感真的很好。 “抱够了吗～” 声音幽幽，吓了卫瓷一跳，一扭头，对上二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就差明说她没出息轻易就被男色所惑了。 “嘿嘿～二哥～” 卫瓷心虚，默默把自己的爪子收回来。 “赖厂长来了。” 赖宝庆端着一碗清茶，美滋滋的嘬了一口又一口，表情享受的像是在喝什么琼浆玉酿。 “卫营长，你家这茶叶哪里买的？入口香浓，回味极甘，一口下去我感觉自己都年轻了好几岁。” 卫青山瞄他一眼，红光满面的，可不是年轻了好几岁。 “赖厂长心情很好？” 赖宝庆喝着喝着就情不自禁开始咧嘴笑，笑着笑着又眼泪汪汪的开始喝茶，情绪复杂的让卫青山一头雾水。 这茶是有什么潜藏的功效吗？怎么这人喝个茶情绪都一秒一个样的。 “卫营长你是不知道啊，咱国内药品有多稀缺，人人都推崇西药，因为西药见效快，效果好，但大部分都是从外国佬那里进口，价格死贵不说，还被人卡着脖子看不起！呜呜呜……中医是好，可中医见效慢不说，好多圣手都被害得死的死，伤的伤，有些甚至再也不愿意行医……” “呜呜呜……制药厂说得好听，主生产抗生素，可药方难寻，专利还捏在那些瘪犊子手里，咱们一直都在入不敷出，幸好你妹妹出现了，幸好她出现了！两款药啊！” 卫瓷一脚刚踏进堂屋门口，就被哭嚎的赖宝庆吓得又给缩了回去，身后顾战沉默伸手护住她腰身，防止她一不小心摔倒。 “啧，说重点。” 卫青风抬脚走进屋里，看了眼赖宝庆，被他这光打雷不下雨的样子差点逗笑。 赖宝庆吸鼻涕的声音一顿，幽怨瞪了眼卫青风，这人怎么这么坏，他的情绪都被打断了，想哭都哭不下去了。 “你到底来我家干嘛的？” 卫青风吊儿郎当的懒懒坐在椅子上，桀骜的眉眼里都是不耐烦。 这臭小子！ 赖宝庆恨恨咬牙。 第147章 聚会2 “你们走可以，不能把卫同志也带走。” 卖惨不成功，赖宝庆干脆有话直说，主打一个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她带走了？” 卫青山表示不接受这个谣言。 “嗯？没有吗？他俩不是在谈对象吗？会舍得分开？我可听说了，他已经在打随军报告了！” 赖宝庆说着，眼神似有似无的瞄了眼坐在那里不说话，气氛都冒粉红泡泡的两人。 谁嘴巴这么大？他才刚这样想，消息就传到了赖宝庆那里。 某队员:阿嚏！啊！又是想念阿瓷妹妹手艺的一天。 顾战挑眉，墨绿色眼眸直直对上赖宝庆的眼神。 “我们是谈对象，又不是已经结了婚必须让她随军，再说了，我是归队，又不是死了，还非要阿瓷陪我不成？” 或许是顾战的眼神实在过于压迫人，他说一句，赖宝庆的气势就矮一层，说一句，就矮一层，最后所有气势都被打击的七零八落，整个人也蔫了。 赖宝庆都想哭了，哪个厂子的厂长有他这么苦逼的？ 别家的厂长那个不是身边秘书跟着，出门有车，走哪里都威风凛凛，被人恭恭敬敬抬着。 只有他，什么都得自己上不说，一点厂长的架子都支棱不起来，没一个人怕他，特别是面前这四位！ 一团之长的顾战歪头挑眉，似笑非笑:“你在说我？” 一营之长的卫青山满脸正气，眼神疑惑:“你在说谁？” 黑市里搅风搅雨天不怕地不怕的卫青风冷笑:“我需要怕你？” 唯一在状况外的卫瓷认真把玩着对象骨节分明的大手，压根没看赖宝庆一眼。 赖宝庆无法，他对面这四位分开都不简单，坐在一起就更不简单，他哪个也不敢得罪，只能先转移话题。 “我这次来是给卫同志送奖励的。” 说着，从随身包里 拿出一个黄色文件袋打开。 “这是两个药方上交后国家给补偿的钱票，不多，是个心意。这是她作为制药厂一个研究员每研究出一种能上市的药都能获得的奖励，是厂子里给的，这是她的研究员证明，这是一个一级红星奖奖章。” 居然还有奖章？ 卫瓷惊讶，拿起那枚金红色五角星反复查看，这玩意儿她熟啊，大哥有好几枚呢。 “我不是军人也有奖章吗？” 脑袋被轻柔拍了拍，顾战温柔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给她科普着关于奖章的事。 “能，你这是非省部级荣誉，一级红星奖章是省部级组织机构或省级党委政府授予非军人的，你的药方可不止在军队作用很大，在任何一个地方作用都是超乎想象的大，阿瓷要对自己的东西自信一点，以后阿瓷的奖章肯定还会有更多。” 卫瓷白他一眼，这自信哪来的？她本人都不敢这么想。 把东西都给出去，赖宝庆松口气，这才问出自己心里想问的问题。 “卫同志接下来的研究方向是哪个？有方向了吗？” 卫瓷抚摸奖章的手一顿，她还真没想好下一个研究方向是什么。 她一个药方是消炎杀菌，第二个是止血散，第三个，她得认真想想她需要拿出来哪一个。 “嗯，我想先休息几天可以吗？” 刷！ 三道杀人的目光齐齐瞪向赖宝庆。 会不会说话？阿瓷才休息多久就来催。 赖宝庆嘴角的笑一僵，他这还没说什么呢，都瞪他干嘛！ “哈哈，当然可以！没问题，研究室给你留着，你想啥时候开始都行！” 干笑两声，擦了擦鬓角的汗，赖宝庆在心里哭唧唧，他这厂长当的，怎么就这么憋屈呢。 卫瓷这才点头，心情又恢复了刚开始的明媚。 看她眉眼含笑心情变得很好，另外三个男人齐齐松口气。 用一盒茶叶把赖宝庆忽悠走，卫瓷喜滋滋打开文件袋。 “一张，两张，三张，四张……哇！大哥二哥！好多钱票！” 一个信封里有五百，一个信封里有一千，更不要说那些票了，花花绿绿一大把。 “二哥，我有自行车票了，咱们可以买自行车了！” 卫青风失笑，弹了下卫瓷的脑瓜崩:“傻丫头是不是从来没看过我给你的那些个盒子？” 卫瓷迷茫，什么盒子？ “就是我每个月都会给你的那个盒子，你是不是从来没打开过？” 卫瓷恍然大悟，她想起来了。 有一段时间，二哥确实每个月都会交给她一个小盒子，她除了第一次打开过，知道里面都是钱后，后来就再也没看过，拿到手就直接扔进空间里。 看她这反应，卫青风就知道她没看，有些哭笑不得。 “那里不止有我给你存的钱，还有各种票，你心心念念的自行车票，收音机票都有，我记得还有一张电视机票来着。” 哪个玩黑市的还能缺了这些东西。 他看卫瓷一直没买，还以为她不感兴趣，闹了半天她是压根没看盒子里有什么。 小富婆卫瓷不好意思笑了笑。 她不缺钱，有阿娘给她换过来的一箱大团结，还有大哥寄过来的工资，二哥交到她手里的钱，知道盒子里都是钱后，她自然不会一一打开看。 “那咱们买自行车吧！还要买电视机！” 卫瓷把那些盒子一一打开，拿出一叠叠票，有些可惜，好几张肉票都已经过了期。 二哥的盒子里不只有两张自行车票，还有一张电视机票，两张收音机票，一张缝纫机票，更别说还有若干肉票，粮票，布票，点心票等等，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一旁的顾战默默掏口袋，在三兄妹惊讶的目光中，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叠外汇券。 “家里老爷子给的，阿瓷拿着。” 卫瓷被塞了满满一手外汇券，疑惑歪头。 “咱们这里好像没有友谊商店吧？友谊商店只有沪市有，给我也没用啊。” 顾战丝毫不慌: “拿着吧，万一哪天你有机会去沪市，多买点好吃的，那里商店的衣服还不错，还有女孩子们都很喜欢的化妆品，到时候你可以多买些。” 他家老爷子龙虎精神，最近和外交部那些老狐狸有交集，这些外汇券就是从外交部得到的。 想到那个倔强的老头，顾战就头疼。 第148章 聚会3 又是一个想媳妇想疯的。 不知道自己儿子对自己的吐槽，精神矍铄的老头拿着鱼竿，悠哉悠哉坐在湖边钓鱼。 “顾老，您真不考虑考虑？” 身边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不死心的又问一遍，企图让一心钓鱼的顾老改变主意。 “不考虑，我家那个臭小子已经自己找了个对象，我可是个开明的家长，不玩棒打鸳鸯那一套，大领导都说了，恋爱自由。” 嘴里说着，顾老在心里疯狂吐槽。 呵，你家闺女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大院里稍微有点子姿色的子弟哪个没被那女娃子追过，甚至有两个还闹得沸沸扬扬。 就自家那个臭小子纯情的像个白菜样，真被那女娃子缠上，估计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男人还想再劝劝，这找媳妇还是门当户对比较好一点。 “听说令弟被下放了！……” 顾老听出来了他的威胁眯了眯眼，在战场上厮杀锻炼出来的凶悍压迫感朝着中年男人扑面而去，成功让他闭了嘴，咽回了自己下面的话。 “我家的事就不劳烦你们了，他还有我这个当哥的护着呢，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了，自认刀子还是能拎的起来的。” 中年男人脸色难看下来，这顾家五个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难搞。 老的这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小的那两个，个个铁面无私，冷血又冷漠，找他他能直接反过来把你送进去。 好不容易脾气最好的那个回了国，结果为了躲麻烦直接把自己弄乡下扫猪圈去了。 真是气死他了！ 目送他恼羞成怒离开，顾老头冷笑一声，想拉着他们顾家为他站队，真当他们顾家人都是傻的不成。 “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什么时候能把我儿媳妇给我带过来，要是她知道了自己儿子心上有了姑娘会不会过来看看，哎～孤家寡人呦。” 想到了顾战，自然又想到他上面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哥哥，顾老头愁眉苦脸想，是不是他杀小日子时没用尽力气，不然怎么生了三个讨债鬼来气他！ 手里的鱼竿晃了晃，顾老头眼睛一亮。立马使劲儿拉鱼线。 “逗我玩儿呢！” 看着鱼钩上随风挥舞的破旧瓶子，顾老头黑着脸扔了鱼竿，不钓了，回家！ 身后两名警卫相互看了队友一眼，偷笑一声，跟了上去。 “首长！等等我们！” ★ 火车站。 卫瓷被卫青风护着，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对着车窗里的大哥和顾战挥手告别。 “阿瓷，别忘了给我回信！” 卫青山伸出脑袋，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目光不舍，又要分开，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卫瓷使劲儿点头，桃花眼里泪汪汪的。 “卫青风，照顾好自己！保护好她！有事就给我发电报！打电话！” 卫青风翻个白眼，又不是第一次回部队，以前怎么没发现大哥这么啰嗦。 像是这样想，卫青风还是挥手点头，保证自己会照顾好卫瓷。 顾战一把将占据了整个窗户的卫青山拉回来，对着窗外的两人挥挥手，重点是自己刚确定关系的对象。 “青风带着阿瓷回去，这里人太多，不安全。” 卫青风挑眉，看了眼大哥，示意他学着点，看看人家多会说话，不出意外得到了自家大哥幽怨的眼神。 “行，那你们一路顺风，我先带着阿瓷回去了。” “阿瓷妹妹再见，青风弟弟再见！” “阿瓷妹妹别忘了我的肉酱！一定要给我寄两瓶！” “阿瓷妹妹还有我！” 几张灿烂的笑脸挤开顾战和卫青山，对着车窗外的兄妹俩招手。 顾战卫青山哭笑不得，却没阻止队友的打算，笑看着他们挤成一团的笑闹，目光落在窗外的那个姑娘身上，温柔而宠溺。 卫瓷忙不迭点头，举手表示一定不会忘。 “哥哥们放心，我都把你们的要求记了小本本，不会忘记的！” 几人哈哈一笑，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大白牙，在黝黑的脸上格外显眼。 “谢谢阿瓷妹妹！” 火车发出鸣笛声，几人被顾战一把拎回去坐好，自己转头看向窗外的姑娘，目光不舍。 “阿瓷，做事别太拼，记得三餐一定要正常，不要熬夜，要保护好自己，有事解决不了就去联系我给你的那几个人，他们能帮你解决，记得写信……” 剩下的话消失在鸣笛声里，卫瓷没听清楚，却不妨碍她点头应允，对着顾战使劲儿挥手。 “放心吧，有赖宝庆看着呢。” 火车渐行渐远，渐渐的，卫瓷看不到了那道身影。 受不了他们这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卫青风很不是滋味的把人拉回来。 “行了，别看了，都走远了，走吧，去接你强哥，他们应该到了。” 卫瓷一秒收回眼泪汪汪的表情，拉着二哥兴致勃勃去另外一个站台接人。 卫青风错愕一瞬，有些怀疑自己上一秒看到的那个眼泪汪汪的人不是这丫头。 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卫青风回头，同情的看了眼走远的那辆火车。 啧，真想让顾战亲眼看看，他对象这无情无义的变脸速度。 “女人心，海底针，猜不透啊猜不透。” 摇摇头，脚步加快跟上前面步履轻快的卫瓷，护在她身边，防止她被人挤到受伤。 卫强五人大包小包的刚下火车，四处看了看，陌生的环境，比县城不知道干净了多少倍的站台，有些踌躇，不知道该往哪里得去。 “强子！这里！” 熟悉的声音穿透性极强，在这熙熙攘攘的嘈杂环境里也格外响亮，五人齐齐回头，一眼就看见那对兄妹极其出色的五官长相和气质。 卫强大喜，挥舞着手中的大包裹，乐颠颠挤了过去。 “狗蛋！阿瓷！” 一句狗蛋成功让四周的人群安静一瞬，所有目光顺着声音看过去，想要看看这声狗蛋叫的谁。 卫青风原本微笑的脸瞬间面无表情，拉着卫瓷转身就走，在这里多待一秒他都觉得是自己有病。 “哎哎哎！狗蛋！等等我呀！狗蛋！你别走太快啊！” 其余四人无奈捂脸，这家伙是真不懂看人脸色还是假看不懂人脸色，没看卫青风那家伙脸都快耷拉到地下去了吗！ 第149章 好友相见 火车站接踵的人群挤挤挨挨，不少人听见了那声嘹亮的狗蛋，顺着声音看过去，长相出色的一对男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那是对兄妹吧？长得真好。” “没错，特别是那女孩，长得跟个妖精似的。” “会不会形容，明明长得像个仙女！” “你俩不要命了，在这里说这些？” 人群再次安静一瞬，随即恢复了忙碌，嘈杂声再次喧闹起来。 卫瓷憋着笑，任由二哥拉着她挤出人群，听着身后契而不舍的一声比一声嘹亮焦急的狗蛋，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笑出声来。 “哈哈哈，二哥，你再不答应，强哥能一路给你叫回去，到时候你就出名了！” 越想越想笑，再看一眼卫青风铁青拉长的脸色，卫瓷笑得越发大声，声音清脆悦耳，像是百灵鸟，让不少脚步匆忙的人停下来看她一眼，跟着会心一笑。 卫强扛着大包小包一脸懵逼的追上来，气还没喘匀呢，累的小平头上都开始冒起了白烟，汗水顺着鬓角滑下，一片亮晶晶的汗意，整个人直接扑上来挂在卫青风脖子上开始嚷嚷: “狗蛋，你聋了？我叫你大半天了，你咋不回我一下？” 卫青风咬牙切齿，直接上手用胳膊勒住卫强的脖子，将人一个用力直接摁倒在地。 “狗蛋狗蛋的叫！我是没大名吗？” 卫强更懵了；“你不就叫狗蛋吗？” 好不容易停止笑声的卫瓷闻言，扑哧一声再次笑出来，笑得身子都跟着一抖一抖的。 紧随而来的卫凯四人捂脸叹气，实在不忍直视卫青风那几乎阴沉到要打雷下雨的脸色。 卫强这家伙平时看着挺机灵的啊，怎么到了狗蛋·····啊呸！卫青风面前他就犯蠢呢。 几人一阵笑闹过后，卫青风叫了两辆人力三轮车，一辆拉人，一辆拉行李，干脆直接把几人拉到了自己现在住的小院里。 “你们住我哥那屋，他刚走，被子啥的都是现成的。” 卫青风指指卫青山的屋子，示意几人住那间，那间是除了阿瓷的屋子最大的一间，这五人住进去刚好。 “狗蛋，你这院子可以啊，就是面积小了点，没咱屯子的屋大，小院里种不了几棵菜。” 对他的称呼卫青风已经免疫了，一路上说了八百遍叫他卫青风，叫他卫青风，他还是张口闭口狗蛋。 “那能比吗？这是哪儿，多少人？屯子在哪儿，多少人？” 他们屯子是人少地多，这里是人多地少，当然不一样了。 卫强像是窜天的猴，在屋里院子里来回的窜，忙碌的不行，时不时就能听到他的惊呼声。。 “哎呀妈呀，这城里果然都是拉灯用电的，不用煤油灯，妈呀，真亮堂！哎呀！这厕所比我那狗窝都干净·····唔！” 卫强被人直接从身后捂住嘴拉走丢在了一旁，卫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小伙伴的嫌弃。 “你能不能老实一点！叽叽喳喳个没完。” “我不！你管不着！” “嘿！我还就管着了！” 卫凉无奈叹气，将幼稚的两个大男人推到一边待着去，自己将几人带过来的包裹一一拿到屋里打开，对着卫瓷招招手。 “阿瓷，来，看看这些都是二奶奶三奶奶和一些婶子大娘给你准备的东西，还有大队长让我们给你们兄妹带来的山货，都是今年新采摘的，还是曾叔祖亲自炒的，尝尝，香不香？” 卫瓷惊讶，居然是那老头亲自炒的？那她得好好尝尝。 袋子里一样样东西拿出来，大部分腌制的腊肉腊肠，血肠，晒干的一串一串串好的蘑菇，野果干，像是野葡萄，桑葚这些，不一会儿就摆了满满一地。 “二奶奶今年新做的大酱，三奶奶给你们兄妹做的新布鞋，还有阿瓷的一身褂子，三奶奶说你喜欢那些老件儿，特意给你做的中式马褂，还有几双绣花鞋垫。” 绣花马褂（秋冬版） 卫瓷沉默看着一样样东西被摆放在自己面前，心里暖洋洋的，眼眶也微微有些发红。 她没想到，二奶奶三奶奶还会念着她，离得这么远都不忘了给她送东西，大部分还是她曾经说过喜欢的。 卫青风沉默一瞬，桀骜的眉眼柔和下来，摸摸卫瓷的脑袋，带着安抚。 “我们又不是不回去了，怎么拿来这么多东西？你们一路扛过来不累吗？” 卫强掰开卫凯的手，得意洋洋的指着大酱。 “累啥呀，我爹把我们送上的车，下车又有你来接，一路坐火车过来除了吃就是睡，累不着！这可是我奶奶今年新做的大酱，可好吃了，奶奶说阿瓷喜欢吃她做的大酱，所以送了两大瓶过来。” 听到他说大酱，卫凯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笑得卫青风莫名其妙。 “笑什么？怎么了？” 卫凯指指那两大瓶大酱，说起了二奶奶为啥今年做新酱。 “哈哈哈哈！你不是养了条狗吗，卫泱那丫头看着眼馋，缠着建国叔给她抱了只串串回来，哈哈哈……！” 说着说着，卫凯就想起了建国叔家的鸡飞狗跳，笑着狂拍大腿，把一旁的卫强也给感染的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那狗是真他娘的能闹腾，二奶奶做的大酱放在炕边上忘了盖盖子，好家伙，那狗直接一头栽了进去，直接嚯嚯了整缸大酱！扑腾的一屋子都是！” 二奶奶那天差点没被气死，年纪一大把的老太太，手脚都不利索了，那天还拎着菜刀要杀狗吃狗肉，绕着屯子追了好几圈，最后被玲玉婶给劝回去的。 “那你们吃上狗肉了没？” 卫瓷好奇询问卫强。 卫强翻个白眼:“吃个屁，卫泱那丫头把那狗护的跟什么似的，听说要把狗宰了吃肉，连夜抱着狗去了我姥姥家，差点没吓死我们，找了她一夜才知道她去了哪儿。” 结果就是狗没事，卫泱那丫头被亲妈拎着鸡毛掸子追着满屯子跑，被狠狠揍了一顿，哭的那叫一个惨。 卫瓷想了想那个画面，没忍住又笑了。 “对了，你家那条狗呢？怎么一直没看见它？你们不会把它卖了吧？如海叔要是知道，估计得气死。” 卫瓷两兄妹相视一眼，尬笑两声。 第150章 逃跑的老爷子们 “你说卫吉祥啊？它被我养在了制药厂宿舍帮我看门呢，改天牵回来给你们看看。” 她总不能说，那狗现在在空间牧场里帮她放牧呢吧？ 看来改天真得把它弄出来了，不然真不好交代。 想到这里，卫瓷就无奈。 卫吉祥那家伙刚被送进空间时，那是没日没夜的叫。 如今倒好，待在空间里那叫一个乐不思蜀，压根就不愿意出来。 ”还有一件事·····” 卫凉沉默了下，气氛也开始沉重起来，卫瓷心里莫名有了股不好的预感，和卫青风相视一眼，脸色也凝重起来。 这语气……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出事了？还是屯子里谁出事了？” 旁边笑闹的几人也停止了动作，都想到了什么，安静下来。 卫凯抹了把脸，眉眼里带上了忧虑。 “曾叔祖本来不让我们告诉你，说是怕你多想，你在外拼事业，不应该再拿屯子里的事让你分心，但我们怕今天不说，你以后知道了会更难受。” 卫青风锋利的眼刀子看向卫强，把人瞪得一个激灵，连忙摆手为自己澄清: “我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是我爹不让我说，他盯我盯得紧，我每次给你打电话写信他都亲眼盯着的，生怕我给你传小消息！就是这次来，他都三令五申不让我们说，不敢回去就打断我的腿！” 卫强坚决不背这个锅，他是真想说的，这不是他爹坚决不让吗，一天到晚威胁他，也就自己是他亲儿子，不然真得有的闹了。 看一眼卫青风难看的脸色，卫强叹气。 应该说，屯子里所有长辈都不想让他知道那些糟心事。 用他爹的话来说，就是，卫青风三兄妹已经飞出去了，有自己的生活，不要事事都要麻烦他。 可这事是麻烦嘛，狗蛋可是那几个老人亲手教养长大的！那几人真出事不告诉他，他回头肯定得闹个天翻地覆！ “到底什么事？！” 卫青风实在不耐烦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废话，直接了当的问，凤眸紧盯着几人，不错过他们脸上的一丝表情。 几人面面相觑一眼，最终还是更稳重的卫凯开口解释: “二柱爷爷和几个长辈离家出走了。” 卫青风：?????·····？ 卫青风掏掏耳朵，表情空白两秒，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啥？你说谁离家出走了？” “二柱爷爷！那老爷子和屯子里几位长辈连夜没了影，曾叔祖带着人整个屯子的老爷们找了半天，说是······” 卫凯叹气，为那几个越活越回去的老头。 “说是往东面去了！” 东面？ 卫青风思索半天，随即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卫强，卫凯，卫凉重重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卫青风猛地站起身：“他们疯了！这是能随便做的吗？去了他们就回不来了！谁给他们的介绍信？” 卫强苦笑，他爹是大队长，屯子里的人出去都得经过他的手写介绍信，可问题是，那几个老爷子压根就没介绍信，走的是暗道！ “暂时别担心，曾叔祖托关系联系了那边的海军，他们会盯着异常人员来往的，保证把那几个老爷子送回来。” 卫瓷半懂不懂，但也知道是那个喜欢给她塞小零食的爷爷出了事，扯了扯二哥的袖子，卫瓷满眼担忧。 “二哥，出了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卫青风阴沉着脸，和兄弟们相聚的好心情消失的一干二净。 尽管心里千丝万缕都是愁绪，面对妹妹仍旧温柔耐心劝哄。 抬手摸了摸卫瓷的脑袋，把人往厨房里推。 “乖，今天二哥没时间，你来做饭，不是刚得到一些新鲜海货吗？给你几个哥哥做点海鲜尝尝。” “哎~~~~”我还没说完呢！ 卫瓷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就被卫青风送到了门外。 木门在面前被关上，只留下卫瓷一个人站在门外和门大眼瞪小眼。 “什么嘛，我也是大人了！干嘛不让我听？” 嘴巴撅的能挂油壶，卫瓷大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将耳朵偷偷贴在门上，撅着屁股开始偷听，心里还不无得意的嘀咕。 二哥是不是忘记了她听觉很好？觉得把她撵出来她就听不见了？ 屋里的卫青风将目光从门缝里的影子上收回来，看向卫强。 “你们没去找？他们想出海肯定会找关系，那几个老爷子认识的人脉大部分都一样，一家一家的找，总能找的到。” 卫凯苦笑： “怎么没找？曾叔祖亲自带人找的，但那几个老爷子这次难得耍了次小聪明，没找熟悉的关系，谁知道他们找的是谁？” 这胆子是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几个要武器没武器，要什么没什么，除了身手好点，什么都没有的老头就敢头铁的想要闯人家大本营，这不是妥妥送上门的炮灰嘛！ 卫强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直接摊开四肢，摆烂躺平。 “自从二柱爷爷知道了家里人的消息，他就没想着自己活下去，他心里的恨能让他失去一切理智，我爹找人整天守着他，就怕他干傻事自己了结自己。” 结果，人家没想着了结自己，人家直接虚晃一枪，去找自己的仇人了，还胆大包天的准备远渡重洋，去掀了人家的老巢。 不得不说，想的很漂亮！真成功了，那也是干的漂亮。 可问题是，他们几个年纪均六十的老爷子，能不出意外的成功找到实验室真正的幕后家族，还能成功实施自己的计划，不然那就是白白送命。 毕竟，那里再小，也是一个国家武器配备并不弱，某些科技发展更是比国内还要发达。 “真不让人省心！” 卫青风头疼揉额头。 卫瓷悄悄起身，转身走向厨房。 拿起大龙虾，小姑娘悠悠叹口气。 她理解二柱爷爷的冲动，这是灭家的大仇，一家七八口死的只剩下自己，闺女媳妇更是下场凄惨，这事换谁身上都不会轻易过去。 “早说啊，早说我还能给他们些药。” 她空间里可是有不少见血封喉的毒药。 有时候，不用喊打喊杀也能报仇的。 直接一包毒药扔进他们经常吃的水源里，不死也会让他们生不如死，还会制造混乱让他们狗咬狗去。 “唔·······” 第151章 找人帮忙 卫瓷突然捂住心口，皱紧了眉。 突如其来的闷痛让她小脸瞬间苍白，模模糊糊似乎知道了什么，没忍住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我又没想着真去做，光脑子想想也不行啊！” 她就说，统叔怎么放心把那些致死量惊人的毒药放心给她，敢情在这等着呢。 【自保可以，做杀孽不行，会让你的气运染上霉气，霉气会污染空间灵气。】 卫瓷冷哼: “那些人杀了就杀了，咱们跟他们可是死仇，真全宰了，说不定还是做好事得到天道气运奖励呢，哪里就是做杀孽了。” 那是人吗？那些都是畜生！就不该活着！ 就她知道的那些事，都够那些人死一百次下地狱经历十八层地狱的了。 心口的闷痛仍在继续，大有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卫瓷被烦的不行，最后无奈叹气妥协。 “行了行了，知道了，和我没有直接因果关系，我不能轻易出手！别弄了！痛死了！” 得到她的保证，知道她不会再出手，空间渐渐放开对她的掣肘。 似乎是为了安抚她暴躁的情绪，一股暖流从心口处向着四肢蔓延，立马让她神采飞扬，脸颊红润起来，那感觉舒服的卫瓷都想叹气。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手段跟谁学的？” 空间沉默，半晌都没动静，仿佛卫瓷刚刚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呵······” 卫瓷冷笑一声，这时候装鹌鹑了，晚了！ 她已经知道自己空间有个器灵！还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只是，以前她也想过杀人放火，还亲自动手杀过人，那时空间灵怎么没反应？ 难道是与大哥二哥空间融合有关？ 脑子里的想法开始天马行空，卫瓷开始作死的试探空间的底线在哪里，自己怎么做才会触发它的警告。 胸口开始痛了就立马停止换个方向想，没感觉就越想越深入，越想越离谱。 “原来如此啊！” 半晌后，卫瓷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空间灵的意思。 只要她不在脑子里想着拿空间里的东西去做那些危险事情，空间灵就完全不管她是把那些东西扔了还是卖给别人。 卫瓷哼笑，那她就不亲自出手，她把药卖出去总没问题吧？至于卖出去后别人拿药干什么，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亲自动的手。 在脑中把这想法来回翻腾好几遍，等了片刻，空间仍旧没反应。 卫瓷终于笑了，直接闪身进了空间，一转身进了仓库开始埋头找自己收起来的那些瓶瓶罐罐。 “这是这些！” 卫瓷大喜，从角落里摸出一个空间手镯，意识沉浸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鹤顶红，断肠散，情颠露，化尸水之类的瓷瓶，密密麻麻摆放了一整个两百平的手镯空间。 这里有她以前炼制的毒药毒粉，还有阿娘身边那个神医亲手制做的宫廷密药。 据她所知，人服用后无解，不出五息就会惨死，且死法千百种，人不同，死法也种种不重样。 “好东西啊！给哥哥！” 这样想着，卫瓷将手镯收起来，看了眼欣欣向荣，草木茂盛的空间，闪身出去后也不着急了，开始慢悠悠的做饭，耳尖时不时抖一下听着屋里的动静。 空气中飘来饭菜香味时，几人已经商量好了接下来的打算。 “我必须得找到他们，把他们带回家。” “那你走了，阿瓷怎么办？你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不是刚把这里的黑市打通吗？你走了，谁给他们送货？” “是啊狗蛋，你这个时候走了，那你前几个月的所有努力不就都白费了？” 卫青风左手两根手指开始无意识的摩擦，表情思索，最终看向几人里最稳重的卫凯。 “货源你别操心，以后每次交易你去，不用你做什么，有人会把货品直接送进我租的那个小院子里，你只需要盯着他们把货拿走算账结账就行。” “这个倒没问题，就是你要怎么跟阿瓷说，她可最是黏你，你们兄妹也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吧？” 这个，是得好好想想，他就算走，也得把阿瓷安排的稳稳当当。 沉默着吃过饭，卫瓷毫不意外听到了二哥的决定。 “不能带我去吗？我也能帮上忙的！” 卫青风摇头: “不可以，再说了，就算我同意，赖厂长那里也不会同意，你现在是稀缺人才，为了你的安全，他不会让你随我冒险的，我也不想，阿瓷，你的安全最重要！” 卫瓷想了想，也对，她要是真的和二哥走了，赖宝庆估计会提着刀追过去。 “那你把这些拿着！” 卫瓷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到卫青风面前。 “要是你没有二柱爷爷他们速度快，你肯定需要偷偷潜伏过去找他们，你们不是要报仇吗？也不一定要正面交锋的对不对？这里面全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找到他们的水源，直接一瓶子倒进去，保证让他们去地狱里给那些枉死的人磕头赔罪去！” 听她这样说，就知道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卫青风也不意外，就是拿着手镯的手颤了颤，差点把东西扔出去。 “你身上怎么还有这些东西？你哪来的？” 卫青风发誓，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心里那个软糯甜美的妹妹头上突然长出了两根冒着黑烟的触角。 卫瓷缩了缩脖子，不好说实话，只得低头含泪背好这口又黑又大的锅。 “我自己制作的——” 卫青风将手镯滴血认主，隐形后才开始查看里面的东西，越看脸色越阴沉。 “你竟然开始玩毒药了？卫小瓷！你有几条命这么玩！不怕一不小心失手出事啊！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爹娘交代！” 卫瓷心抖了抖，有些无措，她二哥居然哭了？ 卫青风愤怒，他只是眼睛红了，哪里哭了？ “二…二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玩了！” 卫瓷被吓得手足无措，想哄又不知道怎么哄，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卫青风捂住通红自己的眼睛，努力压下心底的情绪，再开口，声音嘶哑的可怕。 “阿瓷，你一定要好好的，别碰这些危险的东西。” 卫瓷忙不迭点头，生怕晚一秒二哥伤心。 知道二哥情绪不对，卫瓷这一会儿乖的不行，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第152章 过渡 卫青风捂住通红自己的眼睛，努力压下心底的情绪，再开口，声音嘶哑的可怕。 “阿瓷，你一定要好好的，答应二哥别碰这些危险的东西，你不能出一点事！” 卫瓷忙不迭点头，生怕晚一秒二哥伤心。 知道二哥情绪不对，卫瓷这一会儿乖的不行，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黑市那里你去送货，走暗道，不要让别人看到你，送到就走，剩下的你卫凯哥会搞定，你一个很别轻易出门，出门记得带上你卫凯哥或者卫强哥，卫凉和多喜多福跟我走。” 卫青风说一句，卫瓷点一下头，仔细记下二哥的交代。 “阿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这事先别告诉大哥，给你对象写信也别说露了嘴，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 “那，要是建国叔打电话来找你怎么办？” “实话实说，家里人都很聪明，只要我不接，他们一猜就知道我去哪儿了。” “那你的介绍信怎么办？没有介绍信你登不上船你怎么去？” 卫青风不带情绪的笑了下。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没有介绍信自然有没有介绍信的那条道。” 他在黑市混了这么些年，不是一点人脉都没有的，真当那几个老爷子只单纯把他教养长大，什么都没给他留？而且，他还有他爹给他留下的人脉在，但他暂时不想动。 至于其他的，县城那里不是还有个人吗，相信他收到自己的求救信息后，会有所动作的，这事成功了就是大功一件，相信他会心动的。 ******** 时间一晃而过。 卫青风已经走四五天了，卫瓷起初还担心到吃不好，睡不好，整天担心他们会不会出事，等下一个研究方向定下来之后，又立马忙的脚不着地。 冷风萧瑟，夜色暗影重重。 昏暗的小巷内。 卫瓷一身黑衣黑裤，满头鸦青色长发被一顶黑色帽子兜住，小巧的脸上戴着一个大大的口罩，脚步无声迈进破旧小院。 周围寂静无声，只偶尔能听到一声夜鸟鸣叫，声音诡异凄厉。 卫瓷庆幸自己胆子挺大，还不信鬼神，不然在这种环境下，她一个小姑娘吓不死才怪。 外表看上去破旧的院子，进去后才发现里面面积很大，内部大有乾坤。 墙体建筑很是结实牢靠，地面被青砖铺满，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破。 素手轻挥，成袋成袋的大米，面粉，玉米，小米之类的粗粮细粮直接堆到了房顶。 活蹦乱跳的新鲜鱼虾，还散发着新鲜血肉味道的鸡鸭猪羊鹿肉，露珠滚动的新鲜蔬果，看上去非常可观。 满意点了点头，卫瓷拍拍手，锁上门准备转身离开，对于把东西放在这里，她很安心。 这里的钥匙只有三个人有，二哥的那一把给了她，卫凯手中有一把用来对货收钱，接货的人手中一把，用来接货。 “嗯？” 脚步停在大门口，卫瓷侧耳认真听了听。 不对劲儿，这周围居然有人？ 细细簌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四周似乎也多了几道沉重的呼吸声，有些甚至还带着轻咳。 “大哥，这里真的有好东西？” “肯定有！我都盯半个月了！他们这里每隔两天就好几辆车进来，走的时候路上的车辙印子重的不得了，一看就知道拉了不少好东西！有两次我还闻到了鱼腥味！” 他盯了这么长时间不是白盯的！ 卫瓷了然，眼神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哎呀，她这个投机倒把的遇到来偷东西的贼了。 右手一晃，熟悉的瓷瓶出现在掌心。 “啵”的一声，拔开了木栓。 清香味道传开，卫瓷坏笑一声，将瓶口对准呼吸传来的方向倾斜，缕缕尘埃飘散在空气里，清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离墙边最近的矮瘦男人疑惑抽了抽鼻子，肚子里立马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叫声，咽了咽口水，男人问身边的大哥: “大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啥香味？肉味吗？你饿傻了？这大半夜的谁家炖肉啊！” “不是啊，是一种·······” 噗通~~~~~！ “哎？媒蛋！你咋了？你饿的腿软了？········呃···” 有埋伏！ 一连几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后，夜色更加安静无声，冷风似乎要把人的脸皮都给刮下两层来。 卫瓷拍了拍手，满意的笑了笑。来她这偷东西，那是真的来找死了。 拐了个弯，昏暗的角落里躺着四五个身体瘦弱，穿着补丁打补丁衣服的男人，看这面黄肌瘦的样子就知道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不像是经常偷东西混日子的街溜子地痞小流氓。 卫瓷脚步一顿，摸着下巴想了想，再看看地上几个毫无知觉的男人，脑中灵光一闪。 “你这是？” 卫凯目瞪口呆，被震惊的半天合不上嘴。 他就睡了一觉，这一夜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一连串被绳子绑住双腿双脚的男人被卫瓷直接从门外拖了进来。 卫凯甚至看到其中两个脑门直接撞在了门槛上，发出咚的一声，听那声音，卫凯都忍不住咧了咧嘴，感觉自己脑瓜子也开始嗡嗡的疼。 几个人脑袋叮铃咣啷的不断撞在地上被卫瓷大咧咧从外面拖进来，每个人的状态都极其凄惨。 “抓了几个小毛贼，拿来给你当跑腿的，放心，他们都被喂了毒药，解药只有我有，不听话下场会很惨的哦，不信可以试试。” 被疼醒，说不了话只能装昏迷的几个大男人没忍住抖了抖，感觉自己腿肚子都开始发软。 娘哎，他们就是想吃口饱饭，怎么就撞到了这位心狠的姑奶奶手里，他们还能有活路吗？ 卫瓷瞥一眼抖成筛糠的男人，踢了踢脚边牙齿打颤的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莫名带着股凉意，让人两股战战。 “再不睁眼我就把你们的眼珠子挖下来当弹珠玩！” 神色认真极了。 不止地上的几个男人，就连很熟悉她的卫凯都被吓得后脊梁冒冷气，眼神古怪的瞅了卫瓷一眼又一眼。 阿瓷妹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彪悍？ 第153章 开始 阿瓷妹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彪悍？ “大姐！我们真的就是想偷点粮食吃，真没想干别的！我们就是几天不吃东西饿的！” 说话的男人脸上都是在地上被磨蹭出来的伤口和撞击出来的青紫 ，看上去好不可怜。 卫瓷笑眯眯点头。 “我知道呀，可谁让你们偷的是我的东西呢？得赔偿啊。” 男人一张猪头脸苦成苦瓜脸，他全身上下加起来都没两毛钱，他拿什么赔啊！ “没……没钱……我们都没钱……” 他们几个都是有爹生没娘养的野孩子，天生地养的，都没工作哪来的钱。 “我知道呀，所以，以工抵债吧！” 卫瓷转头直接手写了一份契书，让几个男人一一摁了个手印，因为他们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凯哥，这几个人交给你了，记得调教好，不听话就不给解药！对了，你叫什么？” 卫瓷蹲下，看向一直低头沉默的少年。踢了踢他的腿，示意他，问的就是你。 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身形极瘦，眼眶都凹陷下去了。 整个人几乎瘦成了一个皮包着的骨头，脸色蜡黄，头发乱成鸡窝，刘海长的几乎快要遮住了那双不服输的眼睛。 整张脸看着毫不出彩，唯独那双眼珠子黑的惊人，圆溜溜的眼睛看不出丝毫单纯懵懂，反而眼底带着狼崽子一样的狠厉。 “苟猴子。” 开口声音嘶哑，苟猴子用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紧紧盯着卫瓷，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和他同岁的小姑娘能让他吃饱饭，少挨打。 很平常的名字，卫瓷没当一回事，只觉得这个男人不止性格像只狼崽子，和其他饿久了麻木的同伴都不一样，他的眼神里还带着少年人那股不服输的狠劲儿。 卫青苗如果在这里就会很震惊，前世那个亦步亦趋跟在卫青风后面，为他开疆扩土的大秘书苟青成，外号苟猴子的男人，居然这么早就到了卫家兄妹身边。 前世，这男人眼里只有卫家兄妹，多少人想把他挖走，但都没成功不说，还被他反过头来算计的差点输了裤子，那就是个疯狗一样的人物，极其护主。 只要有人伤害了卫家兄妹，这男人几乎能毫不犹豫从那人身上咬下一口肉来，是个道上有名的狠毒人物，唯一的善心耐心全部给了卫家兄妹。 卫青苗看过这个男人的生平科普报导，知道他少年时经历坎坷，甚至跟野狗抢过食物。 刚重生时，她试图找过这个男人，想要用拯救他来结交他，谁知道，钱花出去了，找了很久压根没找到他的踪影。 “凯哥，他们交给你了，好好调教！” 卫瓷摆摆手，跨上自行车慢悠悠向着制药厂骑过去。 身后，那道视线一直紧紧盯着她，直到她一个拐弯再也看不见。 “卫同志早上好啊！” 看门的大爷端着茶缸子慢悠悠喝着茶，离得老远看见卫瓷，忙不迭吐出嘴里的茶叶子，笑眯眯挥手打招呼。 哎呦，这可是他们制药厂的宝贝疙瘩，看见她大爷就像看见了一尊金光闪闪的财神爷，就因为这姑娘的本事，他们制药厂直接鸟枪换大炮，连中秋节礼都丰厚了不少。 卫瓷挥手打招呼回去，笑容甜美灿烂。 “周大爷早上好！喝着呢！” 周大爷乐呵呵挥手。 “年纪大了，就好这一口，卫同志吃早饭了没？” “吃过啦！” 声音逐渐走远，慢慢看不到人影。 “哎呦，年轻真好。” 上了年纪的门卫抖抖身上的水珠从躺椅上站起身。 眼瞧着精神抖擞起来，面色红润，腰背笔挺的回了保卫室，走路时跛起的脚让他看上去似乎毫无影响，身上的旧军装依稀能看出往日里的峥嵘岁月痕迹。 “哼，特殊人才就是不一样，上班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卫瓷前脚踏进研究室，后脚就听到了卢丽丽夹枪带棒的讽刺声音，那语气，火药味十足。 卫瓷穿上白大褂，还不忘抽空白她一眼。 “你要是有本事，你也可以这样，到时候你不来上班，白拿工资都行。” 听到两人又开始了每天一次的斗鸡模式，周围人想笑又碍于卢丽丽傲娇的性子，只得转过身憋着假装自己很忙碌的样子。 这卢丽丽也是个妙人，自从卫瓷来到他们制药厂，卢丽丽每次看见她都会上去挑衅，然后被人家三两句话反驳的灰溜溜离开。 本以为她长了记性，谁知道下次再见还这样，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周而复始，，像是一只永不服输的小公鸡。 以前还动不动就把当副厂长的亲爹搬出来威胁人，后来见亲爹也不向着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改为一见面就上去找茬。 “你以为我是你吗？我可是要成为劳动模范的人！” 卢丽丽再次涨红了脸，恨恨跺脚，再次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把这个讨厌的女人赶出制药厂。 “那你你不想成为我这样的吗？” 说着，一张精致绝伦的小脸猛地凑近了卢丽丽，近到连脸上的毛孔都能清晰可见。 一张盛世美颜突然凑近自己，卢丽丽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把她惊得立马后退好几步，脸红的几乎要冒烟。 “你你你！你想想····干什么！····啊啊啊！卫瓷！你给我等着！” 卢丽丽说话开始结巴，等看到卫瓷弯成月牙的眼睛时就知道自己又被戏弄了，恨恨一跺脚，转身跑了。 身后，传来几声没忍住的扑哧声，紧接着就是哈哈哈的大笑声。 卢丽丽耳垂红的几乎滴血，咬牙切齿的向着副厂长办公室冲。 她一定！一定要把这个讨厌的女人赶出去！ “卫同志，你的研究方向决定了吗？要不要加入我的课题？” 带着黑框眼镜的孟莎笑着看向卫瓷，询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卫瓷摇头拒绝，她有自己的打算。 “我有了方向，你的课题已经进行了一大半，我再加入就是占你们便宜了。” 孟莎是顾小叔给她介绍的其中两个好友之一，是制药厂的老人了，平时对她很是照顾。 孟莎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笑着夸赞。 “不愧是他介绍过来的天才！” 卫瓷抿唇羞涩一笑，在众人善意的眼神中进了自己的研究室。 第154章 意外的收获 “卫同志，有你的包裹！” 卫瓷被冻得直跺脚，听到门卫周大爷的呼喊还是停下自行车快步跑到门卫室。 “签个字就拿走吧，你一个人好拿吗？这包裹有点大啊，看这重量似乎也不小。” 周大爷看看卫瓷这细胳膊细腿，再看看都快有她人高的包裹，真心替这小姑娘累得慌。 起初卫瓷还不在意，等她签过字一回头，直接傻在原地。 “怎么两个？” 看体积就知道重量不轻，鼓鼓囊囊的非常可观。 看她终于变了脸色，周大爷乐呵呵的笑，也不再看小姑娘笑话，伸着脖子朝着外面喊。 “小赵！帮卫同志把包裹送回去！” 卫瓷连忙摆手拒绝。 “不了不了周大爷，不方便，我力气不小，能自己驮回去。” 笑话，真让一个年轻小伙帮她把东西送回去，第二天就能有传言说她不守妇道，乱搞男女关系，这事她看得多了，自然也长了记性。 周大爷吐出嘴里的茶叶，笑呵呵点头。 “那行，那你自己弄回去吧，我让小赵帮你把包裹绑在车坐上。” 穿着军大衣的小赵沉默着把包裹固定在车前杠和车后座上，看了眼卫瓷点点头，转身飞快离开。 告别周大爷，卫瓷重新围拢好帽子围巾，带好手套蹬上自行车，姿势怪异，速度却不慢，没一会儿就骑远了。 “多好的姑娘啊，可惜名花有主了，你说说你，你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性子能不能改改，都多大人了，还是光棍一条，制药厂这么多小姑娘，但凡你嘴会说一点，都不至于大冬天还一个人暖炕。” 周大爷恨铁不成钢，瞪了眼自己徒弟，简直为他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身形壮硕的小赵默默低头，掩饰掉眸底神色，依旧半天回不上一个字，把周大爷气到心梗，一转头不理他了。 卫瓷回到家时，屋里地暖已经打开，大炕被烧的热乎，饭菜香味扑面而来。 刚一进门，冷气遇到暖气，卫瓷就被激的激灵灵打了个颤。 “呦，又来包裹了？谁寄的，还是你对象？” 看人家这对象谈的，这一个月两次的包裹是次次不落下啊。 卫凯惊讶，这个月貌似已经收到了两次包裹了吧？又有包裹送到了。 卫瓷摇头，应该不是，看地址不是大哥顾战部队那里，有些陌生。 “不清楚，一个是新疆寄过来的，一个是京城寄过来的。” 卫瓷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自己在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亲人朋友。 新疆寄来包裹里满满都是成包成包巴旦木，葡萄干，酸奶块，无花果干，红枣，杏干，核桃之类的。 “嚯，都是吃的，还都是特产零食，知道是谁寄过来的吗？” 卫瓷掏出奶粉袋里夹着的纸条，看了上面内容后，紧皱的眉头这才松了松。 “顾战二哥寄过来的。” 卫凯拆包裹的手一顿。 “你对象不是独生子吗？” 卫瓷摇头:“当然不是，他还有两个哥哥，好像是他爸和前妻生的，关系还挺好的。” 那两个哥哥都比顾战大，大哥的儿子也就比顾战小几岁，和她差不多年纪。 至于他二哥，顾战对他二哥的事很缄默，很少说他二哥的事，卫瓷只知道，他也是当兵的，至今还没结婚在雪山那里守边疆呢。 “那这个京城来的是他大哥？” 卫瓷摇摇头，看了眼厚厚的信件，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不，是他亲爸寄过来的。” 看这信里一口一个儿媳妇语气，也知道寄东西来的人是谁了。 卫凯啧啧称奇。 “你对象这是把你们的事宣告了全世界啊？” “难道不应该吗？” 卫凯不自在轻咳一声，换成他，他可能不会这么干，感觉太高调了些。 “我二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卫瓷想二哥了。 卫凯与卫强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还没他们消息，不过我爹来了消息，曾叔祖去船上了，准备随时接应他们。” 卫强一向不着调，这次却难得轻声安慰卫瓷。 卫凯也点头，嘴里说着话，拳头用力，核桃发出咔嚓声，放开手掌，梆硬的核桃已经碎成几块，露出完整的桃肉。 “阿瓷别担心，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要相信青风，他凭他那机灵儿和身手，一般人可为难不了他。” 卫瓷还是担心，也不知道二哥他们如今怎么样了，都快过年了，年前他们还能回来吗？大哥应该已经收到自己的信了吧，知道二哥干的事会不会暴跳如雷。 ★ 卫青山没暴跳如雷，他是快被气死了。 “那个小兔崽子！等老子回去非得把他吊起来抽！” 训练场内，卫青山咬着牙扣动扳机，用一声又一声子弹出膛的声音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暴躁。 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本事，就敢大包大揽的，真出了事，谁能帮他！ 顾战左手扣着武装带，右手握着一把漆黑手枪，站在一旁沉默盯着卫青山的举动。 直到听见那声“咔”的空响，这才开口。 “冷静下来了？” 卫青山颓靡的收起枪，摘掉帽子秃噜一把自己小平头，愁的眉毛直打结。 “青风那小子胆子太大，真以为凭他那三脚猫功夫能从那里全身而退？哪怕换成咱们，都不一定讨的了好。” 顾战手中动作快成残影，将一把手枪飞速拆开又重新安装，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一整套动作下来恍若跳舞般优雅。 “放心吧，咱们去或许会被盯上，青风就不一定了，他本来就聪明机灵胆大，换个人或许还不一定有他好使呢，再说有人在暗中护着他们呢，不会让他出事，一定会把他们安全带回来。” 他们是军人，哪怕掩饰的再好，一举一动都能看出来，青风他们不一样，他们自小长在山野，身上一股野性不羁，只要注意点，不会触发那些人敏感的神经。 据他打探到的消息，那几个老爷子以前在军中的职位可不低，退下来回老家养老后，那股气息掩藏的也很好，再说了，他们身边也有人暗中护着呢。 第155章 意外的收获2 据他打探到的消息，那几个老爷子以前在军中的职位可不低，退下来回老家养老后，那股气息掩藏的也很好，再说了，他们身边也有人暗中护着呢。 而这次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人家老巢，估计是把以前暗中随行的那些人给甩掉了。 “咱们是不是不能出面？” 顾战将保养好的手枪别回自己腰间，听见卫青山这话，直接丢了个眼刀子过去。 “他们去，属于民间组织报私仇，领导明着不会管，咱们如果去了，那就是国际纠纷。” 顾战觉得，以卫青风那小子胆大包天，遇强则强的尿性，估计他们这次去动静不会太小，当然前提是，他们得及时找到那几个老人，确定他们还活着，不然，那小子估计得把那里的天给捅个窟窿出来。 ★ 临近年关，制药厂也开始加班加点的赶订单，再次结束一天的工作，卫瓷正准备回家，意外的，被赖宝庆叫到了办公室。 “卫小瓷同志，你这穿的够厚的啊。” 看见卫瓷，赖宝庆乐了。 小姑娘本身个就不高，这军大衣往身上一穿，都快成一小地雷了。 卫瓷气哼哼╯^╰，这不是最后这几天这破班必须要上，她至于怕冷到把自己裹成粽子嘛。 “我下班了！” 下班两个字，卫瓷咬的极重，盯着赖宝庆像是愤怒龇牙的奶猫。 赖宝庆摸摸鼻子，讪讪笑着跟卫瓷介绍。 “咳！卫小瓷，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红星日化的厂长，钱红梅，她是来找你的。” 卫瓷这才注意到，办公室还坐着一位大约三四十的中年妇女，齐耳短发，一身朴素的藏青色棉衣棉裤，全身上下唯一看起来像厂长的大概只有她口袋的派克钢笔。 “找我的？” 卫瓷歪头，兔毛帽上垂着的两颗雪白毛球随着她动作歪向一边。 钱红梅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萌的让人心肝颤。 她只觉得，这女孩长得真好，唇红齿白的，被雪白兔毛帽一衬，更显得整个人像个糯米团子。 这一点也不像外甥女口中的心机极重的女孩，有本事倒是真的。 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位姑娘，短短半年身上就多了三个成果专利，这是很多研究人员努力十多年都不一定会有的成果。 “对，我是来找你的，我听说，你在进行第三个课题时，意外用边角料配置出好几种护肤产品，我想问问，我们红星日化厂能生产吗？放心，不会让你吃亏，我用市场价向你收购。” 卫瓷挑眉:“你听谁说的？” 这事她都没对外人说过一句，这位厂长从谁那里听说的？ “卢丽丽，她是我外甥女。” 卫瓷了然，怪不得呢，她有让实验室的同事帮她测试，想来，卢丽丽就是那个时候知道的。 “是，主要有五种产品，一种针对脸上有斑的润肤乳，一种针对黄皮黑皮的焕颜膏，剩下三种就是针对身上鸡皮，干皮的身体乳，针对脸上长痘的玉颜霜，最后一种是淡化皱纹的美颜霜，你要哪一种？” 两位厂长目瞪口呆，随即表情热切。 “卫小瓷，你早说呀！咱们制药厂也能生产这些啊！” 赖宝庆后悔了，当场就想把钱红梅赶走。 “我说赖宝庆，你别太过份，这事可是讲究先来后到的！” “哼，我不愿意了不行？卫小瓷可是我们厂员工！” 钱红梅气的咬牙。 “大家都是兄弟单位，做事别太过份，再说了，人家卫同志还没开口拒绝呢，你插什么嘴？” 说着，两人目光齐齐看向卫瓷，目光火热，带着卫瓷承受不住的期盼。 “这些都是护肤品，制药厂应该不需要吧？” 赖宝庆一听她这样说，急了，大冷的天，额头都出现了冷汗， “怎么不需要？咱们制药厂也做副业啊，像是防冻疮的药膏，抹脸霜这些都有生产线的。” 卫瓷疑惑:“那你为啥还跟我介绍钱厂长？” 赖宝庆噎住，他总不能说，他压根不知道卫瓷配置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吧？ “你不知道厂里也生产这些？” 卫瓷无辜看回去，她怎么可能知道，她每天就三点一线，去研究室，回家，送货，她连车间都没去过，怎么会知道厂里还有别的生产线。 赖宝庆懊恼，这事也怪他，他好像从没跟卫小瓷介绍过厂里的事情。 钱红梅不干了，直接凑到卫瓷面前，表情诚恳。 “卫同志，我真的需要这几张方子，我们日化厂被沪市那里的日化厂打压的很厉害，平时也就只能接接一些小活，厂里员工工资都差点发不起了，今年再不创新，明年恐怕就只有倒闭的份了。”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劝为别打消念头的赖宝庆沉默下来，的确如此，沪市那里国际友人多，还有一间人人向往的友谊商店，日化厂自然也比别的城市更加先进。 单说会倒闭？这就有点卖惨嫌疑了。 如今物资紧缺，沪市的东西或许是真的特别受欢迎，他们本省的东西也不差啊。 卫瓷看看赖宝庆脸色，最后目光定在钱红梅身上，想了想，还是决定同意和钱红梅合作。 钱红梅大喜，一拍手激动到眼尾泛红。 “行，卫同志大气！我也不能小气，这样吧，每张药方我用市场价收购，一张五百，另外，我可以做主，但凡是这五张药方生产出来的东西卖出去，卫同志都能额外分到三分钱的利，期限是三年，怎么样？” 没想到还有些意外惊喜，卫瓷笑出了梨涡。 “那……不会被人举报是投机倒把，或者说我占国家便宜吧？” 钱红梅笑着摆手。 “放心吧，不会，多少产业从私有化成为公有化，原主人都会获得或多或少补偿，也会分一些股份给个人，让他年年都能得到一分红，你这也差不多。” 重要的是，这卫小瓷本事了得，今天能一次性交出五张方子，说不定明天就能交出六张，有本事的人，用利益拴住也是一种拉拢。 卫瓷放心了，在赖宝庆后悔到肠子都打结的目光下和钱红梅签了合同。 第156章 梦想 钱红梅捧着五张方子，厚厚一沓使用记录，差点感动哭。 “有了这些，我们一定也能给省里赚外汇！能争光！” 他们再不必羡慕别的省，眼睁睁看着人家趾高气昂。 “你就这么相信我？” 这一点卫瓷极为好奇，为什么她这么相信她，不怕她骗人？一厂厂长应该不会这么单纯吧。 钱红梅小心翼翼收好方子，看向卫瓷，目光慈祥温和，像是在看自家长辈。 “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大名早就在领导那里挂了名，再加上我们这些当厂长的消息共享，你本事如何，赖厂长早就替你宣扬出去了。” 赖宝庆面无表情。 别问，问就是后悔，后悔到肠子都发青的那种。 你说有宝贝他怎么就不知道藏着呢？为啥非要宣扬到人尽皆知，这下好了吧，挖墙脚的来了。 卫瓷了然，瞥一眼得意忘形后尝到苦果一脸后爹脸的赖宝庆，笑了笑。 “那就祝钱厂长旗开得胜了！” 钱红梅笑的见牙不见眼。 “明年国际交流会上，我们红星日化厂一定是匹黑马！” 赖宝庆酸唧唧，开始阴阳怪气。 “那可不一定，别忘了卫小瓷可是我们厂的！” 说是这样说，赖宝庆眼睛里闪过笑意。 他们争归争，从不拿挣外汇开玩玩笑，好友能成功，他们脸上也有光。 “走，卫同志，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听说他们今天收了只鹿，份额有限，去晚了就吃不上了。” 钱红梅说风就是雨，一定要请卫瓷吃饭。 卫瓷挑眉，总觉得那头鹿应该会和她很熟悉。 三人出门，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地面已经铺了一指厚的雪，一脚踩下去，发出咯吱咯吱响。 “看来，车子骑不了喽。” 卫瓷扬起脑袋看着漫天雪花，戴着手套的手伸出去接了满满一手雪花。 垂眸看向形状唯美的六瓣型，粘在睫毛上的雪花化成水冻成水滴，颗颗凝固在长长的睫毛上。 这还是今年第一场雪，往年这一天，二哥在陪她在雪地里疯，今年，二哥不在她身边。 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卫瓷低喃，神色低迷下来。 赖宝庆乐呵呵笑着指指另一处，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 “这个你没有吧？走！我开车带你们去！” 钱红梅白他一眼，知道他们日化厂穷，买不起轿车，还要往她心窝子里插刀子。 “卫同志！今天有人给咱当司机，不坐白不坐，快走快走，去晚了就没鹿肉锅子吃了！” 卫瓷拍掉手中的雪花，收起思绪笑着点头。 “好，来了！” ★ 卫青风脸上带着伤，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无数，从前眉眼桀骜的少年如今眉眼带着血腥，眼神嗜血。 “狗蛋！咱们还要躲多久？” 李多福用牙咬着绷带给自己包扎伤口，脸上一道深深的疤痕从横贯右脸，再偏一点，他眼睛就保不住了。 卫青风任由卫凉给他缝制伤口，咬牙吞下药丸。 “那群孙子，不就是仗着人多吗，那就让他们忙一点。” 从空间里掏出好几个瓷瓶，卫青风眸底是深深的恨意。 本来他不想伤及无辜的，总觉得那样做了他和这些畜生也没区别，可谁能想到，他们就是栽在了那些无辜人手上。 “我记得，他们喝的淡水源头 来自地下水和那些湖泊吧？” 几人点头，他们刚来就把这些打探清楚明白了，为的就是现在。 他们对这里恨之入骨，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孩。 “要我说，本就不该有妇人之仁，我们考虑那些无辜的人，他们当初放过了咱们亲人吗？！” 卫凉一身狼狈仍旧遮挡不住眼神里的憎恶。 他永远不会忘记，奶奶死的时候怎么都闭不上的眼睛。 他的姑姑，他的叔叔都被这些畜生害死，尸骨无存！ 卫青风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脑子里是二柱爷爷满身炸弹冲进人群里最后回头看他的那一眼。 喉咙哽咽了下，咽下到了嘴边的血腥。 “分下去，一人两瓶，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众人沉默无声拿到自己的瓷瓶，沉默看向卫青风，沉默等着他开口。 卫青风闭了闭眼，忍着满身疼痛站起身。 “都好好活着！我怎么把你们带过来的，就要把你们一根毫毛都不少的带回去！” 卫凉咧嘴一笑，一拳头捶向卫青风肩膀。 “放心吧！我还得回去让族长给咱们改族谱呢！” 就算死了，也没事，来年族内头一炷香一定是他的！ 卫青风似乎是看出他的想法，瞪他一眼。 “你最好收起你心里的想法，你要是回不去我做主把你名字从族谱里划出去！” 笑容消失在卫凉脸上。 “你狠！” 卫青风最后看着跟来的三个兄弟，语气郑重。 “不管成果如何，两天后，咱们在登岛的地方集合，那里有人接应，二柱爷爷……” 说到这里，卫青风终于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我们得带他们回家，不能把他们孤零零扔在这个满是鬼的地方。” 摸了摸手上戒指，那里躺着他的几个长辈。 他们明明来得及带他们走，明明就差那一步！ 眼神里划过嗜血疯狂，卫青风摆摆手，率先走出藏身地。 “我先走！两天后见！” 他要去找那些二鬼子算账！真以为改了国籍就能做叛徒！ “青风！万事小心！” “青风哥，一路顺风！” “青风哥！回见！” 卫青风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 “二哥！” 卫瓷从梦中惊醒，满头冷汗坐起身，看了眼漆黑的室内，一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四季如春，果香味混合着花草清香扑鼻而来。 刚梦见二哥满身是血的卫瓷将自己整个人都泡进温泉。 洁白无瑕的手腕上戴着一只和卫青风手上手镯一样的镯子。 镯子安静圈在卫瓷手腕上，镂空雕花栩栩如生，一只凰展翅欲飞，翎羽纤毫毕现。 凤凰镯没反应，说明二哥现在还是安全的，卫瓷松口气，看来，梦就只是梦而已，至少二哥现在是安全的。 第157章 过年 乳白温泉内烟雾袅袅，卫瓷齐腰鸦青色长发披散在背后，随着水纹波动来回荡漾，水声潺潺，隐约可窥见绝色春光。 揉了揉额头，卫瓷失笑，自己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得缓很久才能缓过神来。 随即又苦笑一声。 这种担忧的感觉，久违了啊。 她曾经也这样日日夜夜担忧过一个人的经历。 每次阿娘彻夜不归时，她都是这样胆战心惊，生怕渣爹突然上门抓个正着，阿娘会被沉塘。 没成想，来到这里，换了对象她又开始担忧起来。 怕当兵的大哥出任务受伤，怕投机倒把的二哥闯祸受苦受难。 【别担心，你运道很好，他们是你血缘至亲，多多少少会受你运道庇佑，遇事总会化险为夷。】 卫瓷被惊醒，猛的站起身子，哗啦一声响。 水珠四溅。 前凸后翘。 胸口花纹神秘惑人。 一身白玉般无瑕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直接把那道意识给吓得缩了回去。 “你到底是谁？” 半晌后，无人回应，卫瓷眯了眯眼，声音冷肃。 “我数到三，你再不回答，以后可以再不用说话了。” “3——2——……” 【我是空间灵！】 伴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朵花。 一朵透明的花。 这什么东西？哪来的？ 卫瓷随意披上睡袍，赤脚踩上白玉地面，一滴滴水滴从湿发上滴落。 “你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以前我从未见过你？” 空间灵上下晃了晃，实在看不过去卫瓷披散着满头湿发，花瓣微晃，光芒闪过，卫瓷头发瞬间变得干爽。 卫瓷惊讶，抓了把柔顺干爽的头发，再看向花瓣的目光就变得惊奇。 “我是此方空间的器灵，从前空间不完整，我一直陷入沉睡，直到你把空间拼凑完整，我才苏醒，但因为能量不足，很虚弱，才会一直现不了型。” 怎么会？ “你意思是说，我后来融合的牧草空间和海洋空间原本空间就是一体的？” 空间灵上下飘舞，最后停在卫瓷肩膀上。 “对哒，你大哥二哥身上的空间本就是你的。 只是这个世界的你出了意外，灵魂之力太过虚弱，承受不了完整空间绑定散发的灵气，那会把你撑爆的。 最后我只能无奈解体陷入沉睡等你。” 卫瓷被说的迷糊，歪歪头看向肩膀上的空间灵。 “可我空间不是统叔送的吗？ 我在原来世界绑定的空间，为什么空间碎片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大哥二哥身上？” 空间灵透明花瓣上闪过一道灵光，声音里带上了无奈。 “这个你得去问问那个统叔，这事我不清楚。” “那这个世界的我为什么会是傻子？” 空间灵叹气。 主魂出生，该转世的两魂五魄却没来，你不傻谁傻？ 很多事都得去问问那个老不羞的系统。 谁知道它做了什么？！ 如果自己不是卫瓷的空间灵，那个家伙可能连这点事都不会告诉它。 卫瓷心里大惊，怎么会？ “你本不该在大雍朝长大，原本的顾凉生你时会难产，生下来的孩子就是个死胎，你在大雍朝仅有的缘分也就只有在母体那几个月。” “闻袅袅意外穿越到了大雍朝后，知道自己成了未来会难产的顾凉，她努力改变了原来顾凉的命运，也改变了你和你大哥的命运， 而她唯一有的一个私心就是你，她不舍得你刚出生还没睁眼就没了命，所以她用尽手段把你强留在那里十六年。” “大雍朝是你上辈子，而你本该在死后转世成了马沟屯子卫家的小闺女， 但因为你阿娘强留，你主魂等不到你其他二魂五魄，这才痴傻十五年， 等到你被原来那个世界意识排斥，这才成了这个世界的卫瓷。” 卫瓷越听越乱，脑子里所有想法都成了剪不断理还乱的线球。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大雍朝出生即死，但因为阿娘，我活了下来，而本该等着我转世出生的卫瓷，因为阿娘的操作，没能正常转世，所以这才傻了十五年。 卫瓷指指自己，神色很是不可思议。 ”所以，我就是卫瓷，卫瓷就是我？！” 根本没有原主，她一直都是自己！ 空间灵花瓣安慰似的轻触卫瓷下巴，努力尽自己所能给她安慰。 “对，你一直都是你，不管是大雍朝的卫瓷，还是这个世界的卫瓷，那都是你，从来没有第二个人！” 它的主人一直都是这一个卫瓷，从未有过别人，也不会有别人。 “那，如果阿娘没强留，这个世界的卫瓷出生后是正常的，那，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因为阿娘，这个世界上的卫爸卫妈至死都没能听到闺女喊一声爹娘。 她不怪阿娘，只是觉得遗憾。 “这个不怪你，也不怪你阿娘，你在这个世界痴傻是既定的命运，谁也改变不了， 除非，你阿娘没穿越，你仍旧是原本的命运线，所以真和你阿娘强留这事没关系。” 当然，有系统那个东西在，这也不可能关系。 命运在那本小说形成小世界后就已经开始转动，主角三观不正，小世界开始自救，闻袅袅的穿越是必须的，那这个世界的卫瓷痴傻就是改变不了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本该正常的世界天道突然脑子一抽，打了个盹。 一个后世怨魂会避过天道见缝插针的入了时空门，搅乱了所有一切，说里面没猫腻，谁信啊。 它的主人，原本该父母安康，兄弟友爱，爱人宠溺，往后顺顺利利过完一生的命格。 没成想，被那个怨魂破坏了所有， 等它苏醒过来看到，什么都晚了。 想到这里，空间灵就暗恼到不行。 “那你说的那个，我运道会影响身边人是真的吗？” 空间灵花瓣慢慢收拢。 “是真的，主人，你要多多做好事，积功德，那样不止空间灵气会越来越浓，对你身边人也会有影响。” 卫瓷指尖轻触下它花瓣。 “你怎么了？” “我力量不够，要继续沉睡了，主人，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这个世界也被影响了。 花瓣彻底合拢，随即消失不见。 卫瓷叫了两声都没人回答，知道它是真的陷入了沉睡。 今晚得到的消息太过让人震惊，直到现在，身边彻底安静下来，她才开始慢慢消化刚刚知道的一切。 第158章 意外来人 大雪一连下了一个星期，制药厂都已经开始放年假，仍旧没有停止的意思，大地被白茫茫覆盖。 卫瓷穿着一件军大衣，头上一顶毛绒绒兔毛帽，脖子上围着厚厚围巾，脸上穿着鹿皮靴，走在大雪里，像是一只喝醉酒的企鹅，走路摇摇摆摆，笨拙又可爱。 卫吉祥竖着耳朵，脖子上绑着绳子，绳子另一头拉着雪橇车，车上摆满了年货。 大狗双眼冒着精光。 精神抖擞，威风凛凛，在空间里吃喝都太好，把它喂得皮毛顺滑，个头越来越大，都窜到卫瓷腰间了。 这么一只大狗走在她身边，没人敢过来找她搭话，安全感十足。 “快走！回家给你做吃哒！” 卫瓷拍拍狗头，轻咳两声。 雪越下越大，感觉一张嘴，自己就吃了满嘴雪花子，冻得她一个激灵，牙齿打颤，主打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制药厂开始放年假。 传说一直在厂里看门的狗子自然也得跟着她回家。 刚刚从空间出来的卫吉祥，起初心不甘情不愿，谁知没过几分钟，就被卫瓷铺天盖地的甜言蜜语给忽悠的忘记了东南西北，甘愿被套上绳索，如老牛一般拉着满车东西吭哧吭哧往家里赶，看那尾巴都快摇成螺旋桨的模样，也知道它心情美极了。 没走多久，卫瓷模糊视线里发现，自己前进的路被挡住了。 不知道哪来的一辆吉普行着风雪停在她面前。 车门打开，穿着军靴，包裹着绿色军裤的大长腿出现在卫瓷视线里。 心里莫名跳了一下，卫瓷心里有了预感。 顺着长腿抬头，越过窄瘦挺拔的腰，宽阔壮实的胸膛，修长脖颈上性感凸起的喉结。 直到最后对上一双含笑瑞凤眼，卫瓷差点被冻结的脑子才开始转动。 “你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只有惊，不见喜。 顾战挑眉，不爽的啧了下嘴，直接拉开大衣把冻成鹌鹑的卫瓷抱进自己怀里捂着。 “小没良心的，看见我不高兴吗？” 卫瓷哪是不高兴，她是直接傻了，谁想想到千里之外的人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你自己吗？我大哥呢？” 说着，就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准备扒拉车窗看向里面。 顾战无奈，打开后座车门，直接掐着腰把人提起来放在座位上，顺便给她披上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毛毯。 “别看了，只有我自己，我来接你去部队过年。” 他只是来出个差，顺便听未来大哥话，把对象接到军区去。 当然，这也是明着暗着在卫青山面前努力后的成果。 “我为什么要去部队过年？” 睫毛上沾染的水珠被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擦拭掉，痒得卫瓷睫毛颤了颤。 下一秒，高大身影俯身，带着微凉的薄唇在她冰凉眉心印下轻柔一吻。 “青风不在家，你自己一个人过年，你哥不放心，我也不放心。部队没假期不回家的那些人，都会在一起集体过年，很热闹，所以想把你也接过去和我们一起过年。” “不是一个人呀，我还有强哥和凯哥。” 顾战失笑，点点她鼻尖。 “你是不是忘了，他们在老家也有家人，他们得回去过年团圆，怎么能在这里陪你。” 卫瓷失落低头，下一秒，身子重新被拥进一个温热怀抱。 “怎么了？” 卫瓷瘪瘪嘴，额头抵在顾战小腹处，委屈的像是个被淋湿后可怜巴巴的猫崽子:“我想在家等二哥回来，要是二哥回来，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怎么办？他会不会难过？” 顾战眼神深邃下来，安抚卫瓷的手微一停顿。 果然，卫青山他们俩的那些担忧没错，不能把这小妮子一个人放在这里，她会胡思乱想，会自己吓自己。 “放心吧，青风有消息了，我第一个告诉你，保证让你能最先看见他。” 卫凯本来已经打算今年不回去过年，留在省里陪卫瓷，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们哥俩也不放心。 谁知道，顾战会直接过来接人，知道卫瓷要去找青山哥一起过年，他们终于松了口气。 两个哥哥，有其中一个陪在她身边，应该能让她开心一点吧？ 卫瓷知道他们要回去过年，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年货全部拿出来。 “这是给二奶奶三奶奶还有族内长辈准备的养身丸，我亲自做的，记得让他们吃。 这是给阿泱和曼曼准备的美颜霜，润肤乳，焕颜膏，玉颜霜之类都是小姑娘用的，玲玉婶，花婶她们也有，用法我都写下了，你直接拿给她们就行，她们知道怎么用。” “这是给族里长辈们准备的药酒，我自己泡制的，能喝，但不要贪杯，里面药性很足的，喝多了会流鼻血。 还有这些香烟，这是我用东西跟赖厂长和钱厂长交换到的，到时候你们看着分。” “还有我们厂子今年员工福利，看着不错，我出钱多要了几筐，都是橘子橙子火龙果这些耐放水果，这种天气不容易坏，好保存，拉回去让家里人吃个新鲜。” “另外我还准备了好多其他季节水果制成的水果干，都拿去给屯子里那些孩子分……” 两个大男人蹲在那里像是两颗“蘑菇”，听着卫瓷嘟嘟囔囔说着那些交代，心里暖洋洋的别提多熨帖，这一刻，他们俩觉得，阿瓷妹妹身上在闪闪发光。 果然还是妹妹好，妹妹就是贴心小棉袄！ 想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眼，莫名读懂了对方眼睛里对自己的嫌弃，连忙撇过头假装没看到。 顾战抱胸含笑听着对象说话，从始至终眼神就没从卫瓷身上离开过，那视线火热的让两颗“蘑菇”一直在默默不自在，屁股下像是装了钉子一般不断挪动。 这小子眼神怎么这么腻歪人？ 卫强偷偷瞅了眼顾战，对他颇为看不上。 对他们这些哥哥来说，所有企图想要拱自家白菜的猪都不是一头正经猪。 顾战扭头看一眼两人，随即又把目光转移回卫瓷身上。 好久没见，这丫头又长开了些，身上的气质更加柔和温柔，也更加让人难以转开目光。 第159章 过年消息 一大清早的，某部队门口，卫青山顶着站岗士兵诡异的眼神在大门口不断来回溜达，时不时伸着脖子看一眼路的尽头。 “怎么还不到？” 他都等一上午了，照顾团的速度，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啊。 “卫营长？” 娇俏女音带着好奇，突兀的在卫青山背后响起。 卫青山心里一个打鼓，眼睛瞪大。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这女人不是随着军长一起回京都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嘿嘿，好巧啊，你这是……？” 女人穿着国内很少见的羽绒服，戴着帽子，齐耳短发下是一张小巧精致的美人脸。 看出卫青山表情不对，施诗眼睛眯了眯。 “家里有事，爸爸今年就留在部队过年，我自然也留在这里，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卫青山挠挠头，笑容尴尬。 “我就是来透透气——对！来透透气！” 在不对大门口透气？ 施诗表情更加疑惑。 滴！ 熟悉的吉普车从拐角驶过来，卫青山眼角余光已经看见把头从窗户里伸出来向他打招呼的妹妹了。 心里哀叹一声，卫青山捂脸。 怎么就这么巧撞到了一起！ “大哥！” 卫瓷看见卫青山，立马委屈了，车还没停稳，就如同一个小炮弹一样从车上冲下来，扑向卫青山。 卫瓷哭唧唧，兔毛帽下小脸皱成苦瓜脸。 “大哥，二哥今年回不来过年……” 卫青山立马把还在一旁的施诗抛到九霄云外，满心满眼就剩下自己妹妹。 “没事，没事，大哥不是在呢吗，今年你就陪大哥过年。” 顾战敲敲车门，提醒那对兄妹。 “你们确定要在这里聊天？不冷吗？” 卫青山这才醒过神，拉着卫瓷就要进去。 “走走走！大哥带你先去登记……呃，施同志，你还没走啊？” 施诗抿唇一笑，目光定在卫瓷身上，被她惊艳住了目光。 好漂亮的人儿，她终于明白书里所说的一笑生花是什么模样了。 “不介绍一下吗？这位是？” 卫青山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把卫瓷拉到自己身后藏起来，对上施诗意味深长的目光，说话都结巴起来。 “这，这是，这是我妹妹！对！我妹妹！是来找我一块过年！不是来找顾团的！她和顾团没关系！” 施诗:……？ 她问的这是谁，为什么这木头一副自己是洪水猛兽，要吃了这女孩的模样，她长得很凶？ 顾战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住，瑞凤眼眯了眯，看向给自己招黑的大舅哥。 卫瓷从卫青山身后走出来，礼貌点头示意。 “你好，我是卫青山妹妹，卫瓷。” 施诗眼睛亮了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施诗，我也住在这个军区，有空了来找我玩。” 卫瓷笑眯眯点头，伸出小手握住递到面前的手。 “好呀，你也可以来找我玩，对了！你等一下！” 说着，哒哒哒跑回车上，从心里绣花包包里掏出一大包果干，又哒哒哒跑回去塞到施诗怀里。 “请你吃的！” 施诗意外，低头看了看怀里东西，随即笑了，犹如春花般灿烂。 不愧是团里有名的妹妹，果然，一出手就是吃的。 “谢谢，改天我找你去玩，先回去吧，外面天冷。” 说完，又看向一旁紧张兮兮盯着她和卫瓷的卫青山，杏眼微眯。 这男人脑子里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么？天天在那脑补什么大戏。 “卫同志也是，你一个大老爷们照顾不好小姑娘可以来找我……” “不用不用！我自己妹妹，我能照顾好！真的！” 施诗咬牙，冷笑一声，转头冲着车里的顾战点头打招呼。 “战哥，有空去我家坐坐，我爸爸今年不回京都，也在这里过年，你可以找他喝一杯，他在家天天念叨你呢。” 卫青风悄悄扯了扯自己妹妹衣袖，对卫瓷看过来的疑惑视线拼命使眼色。 妹妹！你看！你情敌！长得贼漂亮！ 卫瓷茫然:大哥眼睛抽筋了？ 兄妹俩脑电波完全不在一个频道，鸡同鸭讲半天都没明白对方到底想表达什么。 卫青山两人住在宿舍，意外的，给卫瓷申请的家属房是个小院子，里面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家具，生活用品满满当当，充满了生活气息。 “满意吗？” 趁着卫青山去隔壁借煤球生火，顾战一把搂住对象小蛮腰，下巴在她头顶轻蹭，语气带着邀功似的撒娇。 卫瓷抖了抖，这男人怎么许久不见变得这么……变态。 “你正常点说话！” 顾战一秒恢复沉稳冷淡脸，唯有抱着对象的胳膊，死活不撒开。 果然，不能听家里老头子的话！ 说什么撒娇的男人最好命，都是胡扯！ 他撒个娇，他对象脸色都变了。 “这是你布置的吗？” “嗯，我和你哥一起布置的，你房间也是照你喜好来的，要不要去看看？” 等卫青风夹着煤球回来，两人已经开始整理带过来的年货。 晚饭是卫青山，顾战两人准备。 一连坐了两天车的卫瓷痛痛快快泡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时，饭菜都已经摆上了桌。 吃着饭，卫瓷眼神时不时瞄一眼坐在身边埋头干饭的大哥，好奇心像是猫爪子不断张开的肉垫，引着她想去一探究竟。 憋到了饭后，趁着顾战去刷碗，卫瓷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大哥，那个施诗是什么人啊？” 那个女孩看她大哥眼神可称不上清白，就是大哥态度有些奇怪，似乎是在避之不及。 猜到妹妹想问什么，卫青山努力措辞半天，才决定实话实说。 偷偷瞄了眼顾战挺拔修长的背影，看他似乎在专心收拾厨房没注意，这才悄悄凑到卫瓷耳边小声嘀咕。 “她对你对象有企图！她爹把你对象当成未来女婿！阿瓷，你可长点心吧！” 妹妹情敌一天到晚在他面前晃，可愁死他了，这要是顾团意志力不坚定，变了心，那他妹妹不就伤心了？他爹娘知道还不得锤死他！ 卫瓷:……？ 顾战:……艹！坏他名声！别以为声音放小他就听不见！ “那个……能不能让我说一句话？” 第160章 冤枉 “那个，能不能让我说句话？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再不出声，他怕这未来大舅子又给他安排个什么罪名出来，到时候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顾战一米九的大高个此时莫名委屈的像个大宝宝。 卫瓷轻咳一声，努力摆出一副冷脸来。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敢变心，我就……” 说着，小拳头挥了挥，警告似的呲起小白牙。 她表情太可爱，顾战没忍住收回了卖惨的心思，闷笑轻咳，脸颊上酒窝隐隐出现，大手包住小拳头窝在自己掌心，开口解释起来: “我姑姑嫁的人姓施，我表妹叫施诗。” 咔嚓！? 晴天一个霹雳砸在卫青山头上，目瞪口呆看着顾战。 “你姑父是施军长？我咋不知道？” 顾战白他一眼。 “也说过，她是我妹妹，我们是亲戚。” 卫青山挠头，他以为他说的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种妹妹。 “这么说，她对你不是那样的？她经常来找你是因为你俩是表兄妹？” 顾战点头，他解释过一次，他以为卫青山清楚了，谁知道这家伙脑回路清奇，愣是将他说的话给曲解成了九路十八弯。 卫青山脸麻了。 所以，一切都是他自己脑补的？那他敌视了施同志那么久岂不是白白冤枉了人家？ 回想以前某一天，他实在看不过去她天天正事不干，来找顾战，就明里暗里对施同志暗示，人家顾战已经有对象，让某些人要知难而退，卫青山就老脸一红。 顾战叹气，有些人为什么一出任务就精的像个猴，在有些事情上，情商低的让人抓狂。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来找我，醉翁之意不在酒？” 卫青山迷茫，不在酒那在啥？ 卫瓷想明白了这其中因果，笑的直接倒在顾战怀里，被他伸手护住，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掉下椅子。 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她大哥红鸾星动，有桃花开了。 坏消息是，她大哥亲自出手，把那朵小桃花给扔了不说，还狠狠踩上两脚。 啧啧啧，有些人啊，注孤生。 “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考虑个人问题了吧？我看那个施同志就不错啊，长得漂亮有气质，还很温柔，很适合你！” 卫青山拧眉思考，表情严肃。 “她觉得，她既然不是为了顾团来，那就应该是别的兄弟，我不合适。” 顾战两人相视一眼，齐齐摇头，完了，没救了。 “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是看上你呢？” 卫青山挠头:“她对我可没有过好脸色，怎么可能会看上我呢？” 卫瓷捂唇轻笑。 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你先对人家阴阳怪气的？ 顾战拍拍卫瓷胳膊，对她摇摇头。 别人的感情，他们这些外人点到为止，说多了反而弄巧成拙，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决定。 “天不早了，你坐了两天车，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给你带食堂的肉包子吃。” 摸了摸卫瓷半干的长发，顾战眉头皱了皱，这个天还湿着头发，屋内再暖和也怕她生病。 “把头发晾干再睡，不然容易头疼，我明天顺便帮你带个吹风机回来。” 他记得，施诗那里就有多余的，还是她那个做外交官的亲妈给她从国外带回来的，明天拿过来给小对象用。 卫瓷点头，她当然不会湿着头发睡，等顾战一走，她直接进了空间，不过十分钟，头发就已经干透，还带着不知名的花香。 “大哥要有对象了，得早早准备嫁妆……嗯，聘礼了。” 卫瓷在自己空间里好一顿忙活，翻出了二哥交给她的那些大大小小箱子，将里面的东西都一分为三，三兄妹一人一份，到时候，大哥二哥想拒绝都不行。 “唔，还要准备三大件，多少条腿来着？” 卫瓷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这个年卫瓷过得很是热闹。 她名声早就在部队传来，人人都知道卫营长的妹妹不止人美心善，更是心灵手巧。 卫瓷不止一次听施诗对她调侃。 人家都是军嫂之名传遍军团，卫青山倒好，亲妹妹被他宣扬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部队养猪的都知道，卫营长有个妹妹，能半年养出来两头三四百斤的大胖猪来。 卫瓷起初还不信，直到两个小战士找上门向她请教如何养出三四百斤大肥猪来，她才相信，自己果然名扬军团了。 为了不堕这个名声，卫瓷在空间里研究了好多天，才配比出两张方子来交给两位后勤兵，这事最后还惊动了顾战姑父，施诗亲爹，施四海军长。 之后的好多天，卫瓷身边就没断过请教的人。 今天你来问如何腌制出好吃的泡菜咸菜，明天他来问如何腌制腊肉腊肠才能好吃，最后，卫瓷干脆天天泡在后勤不出来，把顾战郁闷到不行。 “来来来！包饺子喽！” 一大盆一大盆各式馅料端出来，香味立马吸引了众人目光。 “嚯，刘大头，你们食堂今年下血本了啊？” 往年可就只有猪肉白菜，猪肉大葱，鸡蛋韭菜这三中馅料，今年倒好，加起来都有十种了吧？ 除了往年的那三种，今年还多了三鲜馅，香菇猪肉，牛肉大葱，猪油渣白菜，鹿肉白菜，猪肉酸菜等，看着好不丰富，馋的人口水都下来了。 刘大头得意一笑。 “那可不？今年卫营长带着他们营巡山时，意外遇到了野牛群和野鹿群，还带回来十几头羊，在后勤那里关着呢，菜色可不丰富很多嘛！” 偷偷放牛羊放鹿放野鸡兔的卫瓷深藏功与名。 卫瓷也是来了才知道，这年头，不止外面物资紧张，部队也紧张。 他们常年驻扎在这里，上面资金紧张，下面生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干脆就地开荒种地，养鸡鸭猪羊，勉勉强强能隔三差五让兄弟们开一次荤。 士兵们训练量大，胃口自然也大，平常人两碗饭就饱了，他们得两饭盆才能吃饱，后勤压力很大，这才会病急乱投医找到了卫瓷这里。 “卫营长，干得漂亮！” 第161章 往事知多少 一张张黝黑脸上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来，手中饺子皮擀的异常起劲儿，手中擀面杖都挥出残影来。 卫瓷嘴角含笑，看着这群大男孩嬉笑打闹。 他们中，最小的也不过才十七八岁，脸上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 “日落西山红霞飞！唱！” 不知谁先开的头，一声吆喝，随即，众人跟上，歌声整齐嘹亮。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 …… 突如其来的歌声没打断众人心里的火热，手中忙着擀皮包饺子，嘴上依旧带着最灿烂的笑容应着大合唱，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亮光。 热热闹闹的包饺子最后变成了众人的大合唱，一首又一首耳熟能详的歌从食堂传出去老远，卫瓷不会唱，也跟着摇头晃脑好不快乐。 迎着寒风冷雪，站在岗亭上身姿挺拔，目光清正的执勤士兵们听见这声声歌声，不自觉唇角带上了笑，腰背更加挺直几分，大雪飞扬中，目光凌冽，搜寻着一寸寸角落，保证让兄弟们过上一个好年。 年夜饭这天，食堂里坐满了一身军装的士兵，众人目光火热，看向饭桌上琳琅满目的年夜饭。 “咳，那个，我就不多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我以汤代酒，祝众位岁岁平安！” 施四海端起一碗饺子汤，对着一张张期待的脸敬了敬，紧接着一饮而尽。 巴掌声响起，众人随即端起面前的饺子汤，仿佛喝酒一般，豪爽的一饮而尽，就差说上一句，好酒！ 卫瓷面前多了一盘圆滚滚的饺子，一转头对上大哥温和的眼神。 “快吃吧，这一盘可是你最喜欢的猪肉白菜，有惊喜哦！” 说着，看向一旁神色自若的顾战。 “在部队，不能陪你喝酒，就喝汤吧。” 顾战把一碗特意拜托刘大头做的酒酿圆子羹递到卫瓷面前，示意她喝这个。 这米酒还是他厚着脸皮跟一位军嫂换的，圆子是他自己一颗一颗搓出来的，形状不好看的他都没敢端出来。 卫瓷被两个男人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边吃饭，边看上面军嫂们的表演，时不时被逗得呵呵直乐。 年夜饭进行到一半，顾战放下碗，转头对卫青山轻声低语: “我先去替外面兄弟一下，你顾着点她，别让她吃得太多，再给撑到半夜睡不着。” 顾战站起身擦擦手准备离开，还不忘交代卫青山。 这丫头前几天被刘大头投喂烤羊肉，直接吃撑，都快凌晨了，还被撑得直打嗝，吃药都没用。 卫青山看看外面的风雪，皱皱眉。 “我也去吧，把他们都替换下来让他们过来好好吃顿年夜饭。” 对上顾战不赞同的视线，他直接把自己营的兄弟都叫了出去。 “没事，我早就交代过了，让他们吃快点，好让外面的兄弟进来吃口热乎的。” 看他们这样，知道他们不放心自己，卫瓷拉拉两人袖子。 仰头对两人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容来，小脸被热气熏的红扑扑的。 一笑。 唇边梨涡怎么也藏不住，甜的两个大男人心坎发软。 “你们去吧，我没事的，这里这么多人呢，还有施诗姐陪我，我会等你们回来。” 小姑娘太软，太可爱。 顾战垂在身侧的手攥了又攥。 忍下想要拥抱她的渴望，这里人太多。怕小姑娘害羞，也怕对她有不好的影响。 最终只拍拍她毛茸茸的脑袋，语气温柔又宠溺。 “好，你一个人乖乖的，换了岗我就来接你。” 卫瓷点头，大眼睛弯成月牙，对两人招招手，像是一只软乎乎的招财猫。 顾战看一眼施诗，得到她点头承诺后，这才拿上帽子戴上，整理一下军装扣好武装带，转身离开食堂，大跨步迎着风雪向岗亭走过去。 施诗看一眼卫青山，结果见人家转身就走，压根没多看她一眼，不由得无奈叹气。 都是男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知道表哥有对象时，我们都很震惊。” 施诗看着乖乖坐在那里吃饭的卫瓷，动作优雅，一举一动比她这个自小接受大家庭教养的人还好看，不由得神色复杂。 卫瓷疑惑歪头:“为什么？” 施诗干脆挪到了卫瓷身边坐着，开始讲述顾战以前的光辉战绩。 顾战是舅舅年近四十才有的小儿子，很是疼爱。 他前头那个妻子是护士，后来意外没了后，舅舅才遇到了现在的舅妈，两人天雷勾地火，结婚没多久就有了顾战。 顾战从小就长得唇红齿白，格外漂亮，再加上是混血儿，头发天生自然卷，小时候瞳孔还没这么深，是大海一样的蓝色，喜欢他的小女生自然也多。 后来舅妈被家族的人带回去继承爵位，留下了顾战在国内，没妈的日子自然不一样，哪怕他是大院里人人都不敢惹的孩子，他性格依旧变了很多。 “你不知道，他小时候后黑着呢，带着大院里那些家伙横行霸道，结果，挨打的永远是别人，他永远都是家长心里那个最乖最听话的。” 后来长大，顾战不靠家庭背景进了军队，靠自己打拼在里面闯出一条路来，那喜欢他的姑娘就更是前仆后继。 说到这里，施诗神秘兮兮凑近卫瓷。 “你猜那些人结果是什么？” 卫瓷很配合，摇摇头。 施诗笑着摇头。 “有个文工团的姑娘一连在他面前晃了半年，最后表白时被他一句你哪位，给气的直接申请调走了。” 医院的护士拦路表白，顾战转头就去找人家领导，说让人家领导别只顾着抓业绩，还得考虑医院医生护士感情生活。 好家伙，不出两天，部队和医院突然搞了个联谊会，护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定下了对象，关键是，婚后过得居然还不错。 更别说，其他什么女兵，女医生之类的。 这么多年，就没一个成功拿下她表哥，不是被他介绍给了战友，飞速结婚有了娃，就是被他气的转头自己嫁了人。 后来，他们那个圈子里甚至传出来个流言，顾战可能性向为男，是个兔儿爷，把她舅舅气得不轻。 第162章 消息传来 后来，他们那个圈子里甚至传出来个流言，顾战可能性向为男，是个兔儿爷，把她舅舅气得不轻。 “听说我妈说，舅舅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表哥打一辈子光棍的生活，生怕他老了没人养，准备提前给他攒养老钱来着，结果突然传出来个消息，表哥打了恋爱报告申请！” 她舅舅差点乐疯了，还想连夜准备聘礼去人家姑娘家里提亲来着，被她妈给劝回去了，生怕吓到人家小姑娘，表哥又要继续当光棍。 “那战哥两个哥哥都没结婚吗？” 提到那两个表哥，施诗立马坐直身体沉默下来，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大哥还好，就是二表哥吧·······” 她说不出口，怎么说呢，作为表妹，她还是祝他爱情能冲破世俗枷锁吧。 对于顾战两个哥哥，卫瓷还挺好奇，听她这样在遮遮掩掩就更好奇。 想了想还是没再多问，问的太多就不礼貌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卫小瓷妹妹！要不要上台来表演一个？” 突然被喊到名字，埋头吃饭的卫瓷茫然抬头，谁叫她？ 谁知，一抬头，对上无数齐刷刷火热的目光，让她瞬间浑身都不自在，感觉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一样红了脸颊。 施诗捂唇偷笑，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样开始鼓掌起哄。 “卫小瓷！来一个！” 众人哄笑，拍桌子敲碗声络绎不绝。 “卫小瓷！来一个！” “卫小瓷！来一个！” “妹妹别怂！上台让他们看看咱们的本事！” 有军嫂跟着起哄，对于卫营长这个妹妹，她们没少听自家男人说起。 有些人甚至还尝过她的手艺，对她可是好奇死了。 想知道，众人嘴里那个钟灵毓秀，秀外慧中，心灵手巧的女孩是什么样的。 结果这一见面，简直让她们看直了眼，乖乖，这不是凡人，这简直是个妖精，那皮肤白的让她们都不敢凑上去搭讪。 没别的，因为对比太强烈，她们伤不起。 卫瓷对于落在自己身上的各种目光早就习以为常。 从她跨进部队一瞬间，她就一直处于被不同人围观的状态。 整个食堂开始热火朝天，喧嚣声，起哄声远在岗亭的顾战几人都隐约听到了一两句。 “这群兔崽子快上天了！” 卫青山笑骂一句。 “让他们闹吧，也就轻松这一天。” 他们平日里不止要出各种任务，更要不间断的在边境线巡逻，日常训练任务也很重，很少有这样轻松玩闹的时刻。 “你就惯着他们吧，也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对象。” 卫青山冷哼一声，身为大舅哥的某种妹控神经开始蹦跶，看自己上司加兄弟怎么看都不顺眼。 顾战笑而不语，心疼倒是不心疼，就是担心这么多人闹她，她会害羞。 被对象担心会害羞的卫瓷一撸袖子，拿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东西，大大方方走上台。 刚刚还闹腾不休的众人一看见她上台，场面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目光都看向那个少女。 “我终于理解了古人那句，蓬荜生辉是什么感觉了。” 有人感叹，摇头叹息顾团长好福气，找了这么一个天仙做媳妇。 卫瓷长得好，气质好，往那一站，原本还有些昏暗的环境突然就亮堂起来，让人眼前一亮，满目惊艳。 卫瓷一点也不扭捏，笑着举起手中的东西挥了挥。 “我唱歌不行，容易跑调，跳舞也不会，不如给大家吹一曲吧。” 看着巴掌大的东西，众人面露迷茫，这啥玩意儿？ 花瓶？似乎小了点。 酒壶？上面又都是洞，看也不像。 这玩意儿能吹出声来吗？ “卫妹妹，这啥玩意儿？” 相熟的后勤部小士兵指着卫瓷手中东西，伸着脑袋想凑近看看，心里好奇极了。 卫瓷晃了晃手中的东西，给众人科普。 “这是一种乐器，叫埙，音色幽深，韵味悠长。” 玉埙【xun】 说着，将玉埙凑到唇边开始吹响。 她不会这里的曲子，只能吹一曲从前吹过的曲子。 埙声悠扬空灵，曲子带着一股行走苍茫云海间的肆意。 众人安静下来，看着台上闭目认真演奏的女孩，不自觉看入了神。 埙声穿过大雪，直击所有人耳朵，让人不自觉歪歪头侧耳，想要听的再清楚些。 “风雪都似乎小了点。” 顾战抬头，看向灯光下纷纷扬扬的大雪，低声呢喃。 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众人思绪，门卫室内的小士兵拿起电话刚听两句就放下话筒朝外喊。 “顾团长！你的电话！” 顾战心里咯噔一声，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先守着，我接个电话。” 说完转头三步并两步走进门卫室拿起话筒，表情严肃认真。 “喂，你好，我是顾战，请问有事吗？” “战战，有消息了，你对象她二哥的消息。” 顾战抬头看了眼依旧在认真执勤的卫青山，将声音刻意压低几分。 “如何？” “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船上，那些老爷子一个都没能回来，卫青风带去的三人，有两个重伤，目前已经昏迷休克” 顾战心都提了起来，再开口，声音里都是紧张。 “卫青风呢？” 电话似乎那头换了人说话，这人一出口，粗矿的声音里都盖不住满到快溢出来的疑问。 “说来很奇怪，明明卫青山才是那个受伤最严重的，可他居然能在逃亡路上一次次挺下来？还没有任何后遗症，活蹦乱跳的。” 他们的人上一秒看见他被追杀的浑身是血，刚想去救，结果他一撒丫子没了影，再出现就完全看不出哪里受了伤，还能继续跟那些小鬼子捣乱。 周而复始，他们这些奉命保护他们的暗中人员就目瞪口呆看着他受伤，濒死，然后没了影，再出现，生龙活虎，压根没给他们出手救人的机会。 要不是后来卫青风他们直接干了票大的，把那些丧心病狂的都给炸了出来，对着卫青风几人围追堵截，他们这些暗中保护他们的人还没机会趁乱把他们救出来。 第163章 卫瓷愤怒 “他们还要多久能回到家？” 那头的人沉吟两秒，算了算时间: “至少得半个月，天气冷，海上情况很复杂，再加上这几位兄弟太能闯祸，后面跟着追杀的尾巴也不少，我们得先把他们甩掉才能回到正轨上。” “他们闯了什么祸？”能让这些人不得不改变航道躲着那些尾巴走。 哎呦，一到说这个，男人直接在电话那头爽朗笑出声，声音里都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哈哈哈哈哈！您这几位小兄弟都是人才啊！事情干得那叫一个漂亮！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毒药，那杀伤力强得离谱！前脚他们被追杀的入地无门，结果拐个弯就把那些东西直接倒进了那些鬼子们日常使用的淡水源头里，好家伙！鬼子首都连带着周围几个大大小小城市被毒倒了一大半人！” 男人说到这里，简直想放烟花庆祝，顺便来上几斤二锅头祝福他们早死早托生 。 岛国现在可是人仰马翻，医院里人满为患，病号连医院周围的几条大街都给占满了，到处是躺着脸色铁青，口吐白沫翻白眼的人。 毒药效果很强，只是被稀释的比较厉害，没直接毒死人，但也差不多了。 中招的人，内脏在缓慢坏死，各种身体机能再开始缓慢衰弱，如果没有解药，那些人能做的就只是在每天睁着眼睛等死而已。 这段时间街上可是哀声一片，听的他们那叫身心舒畅，感觉自己还能再多活几十年！ 那些中招的城市如今已经全部瘫痪下来，工业停止生产，店铺纷纷关闭，学校被迫放假，居民吃水成了大难题，商场里为了抢水人脑袋都打成狗脑袋。 卫青风那小子心眼转的极快，趁乱在人群里起哄是他们自己病毒实验室泄露，导致的这场灾难。 三人成虎，不是也是了，剩下那一小半没被毒倒的，干脆摆烂，天天举着牌子上街聚众抗议。 “还有一件大事，他们趁乱把那些供奉神庙给炸成了废墟，消息应该快传回国内了，也不知道那几个小子哪里来的炸弹，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瞒天过海运过去的，哈哈哈！这口气一出，这下子国内可是要举国欢庆了！那群狗日的终于倒了大霉！” 对面的笑声实在嚣张猖狂，吵的顾战头疼。 揉了揉眉心，顾战心里担忧起卫青风伤势来。 看这样子，应该是阿瓷给他们准备的药用完了，不然也不会有两个人直接昏迷陷入休克，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圣手在身边，不然…… “尽量医治好他们，把他们平安带回家，一个都别少！” 那头的男人笑声慢慢停止，声音也郑重起来。 “您放心，就算我这条命搭在这里，也会把他们一个不少的送回家！” “你也得平安回来，在那里待了这么些年，该回家了，兄弟们在公海入口等着你们呢。” 男人嗯了一声，声音里带上了不明显的鼻音。 他卧底身份已经暴露，这张脸已经不适合再留在这里。 所以，这次的护送任务由他来。 就是不知道，剩下的那些隐姓埋名的同志们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回家。 挂断电话，顾战长舒口气。 这个消息，应该算是好消息吧？至少阿瓷不用再天天担心自己二哥会回不来，天天做噩梦自己吓自己。 只是，这件事要怎么告诉她，才不会让她多想。 食堂内，一曲结束，卫瓷睁开眼，看着安静无声的食堂面露茫然。 有……这么难听吗？ 她记得，她玉埙吹的不错吧？ 虽然不是大师级别，也算是高手吧？怎么这些人都一副傻了的模样。 啪！ 啪啪啪啪啪！ 鼓掌声突然热烈起来，甚至有不少士兵站起来大声吆喝。 “很好听！再来一曲！” “对！很好听！” 卫瓷放下心来，吓死她了，还以为自己水平退步了呢。 摆摆手:“蟹蟹蟹蟹！” 不等他们继续起哄，卫瓷弯了弯腰，笑眯眯跑回自己位置，喝一口施诗递上来的甜汤，满足的叹口气，唇边荡起笑容，小梨涡甜度爆表。 不少人目送她一路小跑回座位，眼中带着调侃的笑意。 “你吹的好好听！我能学吗？难不难？” 施诗凑上来，看着放在桌上呢玉埙，眼神发亮。 她会弹钢琴，会拉小提琴，这种没见过的乐器她还真不会，但她心动了，声音也太好听了！ 大气，悠远，苍凉，空灵。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果然没一个没用的，没用的是他们这些后世子孙。 “行呀，有空我教你呀，不难的。” 年夜饭热热闹闹吃到后半夜，卫瓷将那些红歌听了一个遍，有些甚至已经能跟着哼唱出来。 倒计时开始，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灿烂幸福的笑容，举手欢呼。 “10！9！8！7！6……3！2！1！新年快乐！” 卫瓷左手右手各自拉住换岗回来的大哥和顾战，笑容灿烂:“新年快乐！” 顾战满目温柔，一手任由她牵着摆布，一手护在她身后，防止这姑奶奶不注意摔倒。 卫青山呲着大白牙笑的见牙不见眼，看见施诗走过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下意识挡在自己妹妹面前，眼里带着警惕。 卫瓷视线突然受阻，茫然的眨巴眨巴眼，歪头从大哥咯吱窝里看出去，一眼就看到了施诗铁青的脸色。 哦莫！大哥又把小桃花踩了一遍。 扯了扯大哥衣摆，卫瓷笑声偷偷问:“大哥，你干嘛呀？诗诗姐应该是来找战哥的吧？你挡路啦！” 卫青山身形一僵。 哦莫！完了！ 他忘记这俩人是表兄妹，这不是防备习惯了嘛，一时间没能改过来。 场面一度很尴尬，挠挠头，卫青山讪讪一笑，任由自己被卫瓷拉走，再待下去，他怕施同志会用眼神把他凌迟。 施诗气的直跺脚，眼眶都红了。 “这个榆木疙瘩！他怎么就不开窍呢？” 顾战叹口气，自己的兄弟自己了解，他就是想得太多，顾虑的也太多。 这世界上哪有不开窍的男人，只有不愿意开窍的男人。 一百六十四章 卫瓷愤怒2 有些男人对你没意思，他会装傻假装不知。 而卫青山这人他就是真傻，你不挑明他永远看不出来，等他明白过来，以他的性格，他会考虑到方方面面，包括两人一起后的所有事情，想得太多，自然也就收起了那份心思。 “别和他计较，他蠢，想不明白容易钻牛角尖，他人还是不错的，能力，人品，性格都很不错，你想把人追到手，就拿出你那股认真劲儿来，先告诉姑父和姑姑吧，得到他们的支持，你再放手去追。” 那家伙一定会被施军长格外关注。 他相信自己战友加兄弟的人品和能力会得到姑姑和姑父的肯定。 对卫青山这人，他信心满满。 他也是真心觉得未来大舅哥和小表妹在一起也不错。 就是卫青山那个棒槌比较迟钝，关注点永远和别人不一样。 整个小队的人哪个没看出来施诗有意思的对象是他，偏偏那家伙脑子犯轴，硬是把自己的小桃花安在别人身上。 以后小表妹的感情之路估计有的磨了，看一眼被妹妹训得委屈巴巴的大舅哥，顾战轻哼。 啧！没出息！ 谁能想到，战场上那个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兵王有一天会被一个女孩子给吓得避着人走不说，还学会了装傻。 施诗跺跺脚，气的小脸通红，眼眶都红了。 “说他是块木头！他还不如一块木头呢！木头好歹也有心，这家伙根本就没心。” 唯一长得那个心眼子都放在了他亲妹妹身上。 她追了卫青山两年，结果人家以为她想跟他妹妹抢男人？ 她在认认真真追人，被追的那人毫无察觉，认认真真防备她横刀夺爱。 瞅瞅他那防备警惕的小眼神儿！她都想直接一枪崩了他！ ★ “你说你，你这样哪天能把自己嫁出去呀！可愁死我了！” 那头的卫瓷掐着腰，恨铁不成钢的戳戳大哥被冻得硬邦邦衣服，结果被冰到，嘶了一声收回手。 “大哥，你怎么不换身衣服啊，衣服都被冻成冰坨坨了！” 卫青山还在被那句嫁出去给砸的一脸懵逼，听到妹妹倒抽口气的声音，连忙后退两步，防止又冷到她。 “没事，只是回来倒计时而已，马上就要回去休息了，换不换的无所谓。” 脑子还在纠结嫁不嫁的问题，卫青山纠结不已: “阿瓷，男人你得说娶，不是嫁！” 卫瓷:……！(?_?|||) 这是重点吗？ 这是重点吗！ 重点不应该是她这个大哥把脑袋从龟壳里拔出来，勇敢接受小桃花吗？ “大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子。” 卫青山脚下一个踉跄，稳住身体后，看向卫瓷的目光格外惊恐。 w(?Д?)w！！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三连否认，说的又快又急。 这话可不能乱说，会死人的！ 外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人还不清楚吗。 部队里一年到头见不到一个单身异性，训练任务又很重，精力没处发的很多人就和兄弟相互解决，性向不稳定的更是不少。 “那你怎么老是躲施诗姐？难道是你不喜欢她那样的？” 卫青山叹口气，这明明是个小土豆妹妹，怎么还喜欢当操心大姐姐。 他总不能明说，你嫁给顾战，我再娶他表妹，会担心被人议论自家故意攀附权贵吧？ 娘以前就说过，低嫁女，高娶媳都是不得已的选择，更多一辈子和睦，夫妻相敬如宾的还是门当户对这些人。 他自小长在乡下，对方跟着母亲国外国内的飞。 他在割猪草时，对方在拉小提琴，他在赚工分时，对方在弹钢琴。 他吃的是野菜团子杂粮饭，喝的是山泉水。 对方吃的蛋糕甜点牛排，喝的是红酒咖啡。 他们成长经历不一样，铸就的三观，价值观也不一样。 他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对方一顿饭钱就是他工资的三分之一。 真在一起，除了刚开始的甜蜜，天长日久下来，每天柴米油盐，绝对会成怨偶，到时候，他们眼中彼此的所有优点都会成为攻击对方的缺点。 他不想把人家姑娘从天上拉下来陪他一起吃苦。 “咱们家，很穷？”知道大哥的顾虑后，卫瓷开始怀疑人生。 卫青山挑眉，更加怀疑人生，他们家难道不穷吗？ 卫瓷憋闷:……谁给你的错觉？难道她没告诉过大哥，他们家很有钱吗？ “咱家穷还会经常给你寄肉寄酱寄包裹吗？” “那是因为你有它，跟钱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妹妹身上有那个兜底，他们哪里还能天天吃上肉。 卫青风:当我是死的吗？ “大哥，咱们家很有钱，非常有钱！” 不说其他，她空间里的大团结都成捆成捆的堆了两箱子，大黄鱼小黄鱼的数不清，还有一箱箱翡翠珍珠玛瑙，别说给她大哥娶一个媳妇了，就算是娶她十个八个的都没问题！ 更别提还有二哥给了她那么多东西！ 卫青山用看小孩子胡闹的眼神上下关爱了自己妹妹一遍。 “乖，这都大晚上的了，别做白日梦。” 他们家有钱？他咋不知道！ 据他所知，这些年他的津贴一次不落的寄回家都给阿瓷看了病，早就已经所剩无几。 二弟青风冒着风险在山里搞养殖，获得钱票大部分也被他拿去养屯子里那些孤寡老人孩子，他们家哪里还有钱。 就算有，也不过是最近阿瓷卖出空间产出的那一点，还有她今年的奖金，这些他们兄弟都不会动，那是要给阿瓷留着当嫁妆攒底气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卫瓷无法明说自己有十几万的存款，只能嘟着嘴生闷气。 她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哥明白，他们家真的很有钱！非常有钱！非常非常有钱！ “阿瓷，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卫瓷听出了大哥语气里的无奈，不由得跟着叹气，像个操心后辈那不争气的小老太太一样，把卫青山给逗笑了。 “别叹气，小心老的快，对了，你二哥有消息了。” 第165章 阿瓷愤怒3 赶紧转移话题，再聊下去，他招架不了，他对结婚处对象这事还处于迷茫状态，暂时理不出头绪来，再被阿瓷问下去，他恐怕得投降。 听见二哥已经回来的消息，卫瓷猛的站直身子，直接扑上去拉住卫青山胳膊，眼睛噌的一下亮成小灯泡。 “二哥回来了？他现在在哪儿？受伤了吗？他是不是回家了？大哥，我要回家！” 卫瓷异常高兴，桃花眼都弯成了月牙，小梨涡深深绽放，却没甜到卫青山那颗老大哥的心。 知道那小子回来就这么高兴？ 卫青山格外酸唧唧，同样都是哥哥，怎么他感觉自己的地位还没有卫青风那个混小子重！ “阿瓷，先等等，青风只是回来了，还没到家，咱不急哈，先等等……” 卫瓷笑容慢慢收回，敏感的小雷达开始自动分析大哥表情，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把卫青山盯得额头冒冷汗。 “二哥是不是受伤了？” 你怎么知道？ 卫青山心里一个咯噔，表情出卖了他内心的震惊，对上妹妹琥珀色眼泪汪汪的眼睛，犹豫半晌还是实诚的点了点头。 卫瓷眼眶里憋了半天都没掉下来的泪珠子终于大颗大颗滚下来，打湿了她浓密卷翘的睫毛。 她对卫青风感情不同。 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先收到的善意和温暖就是来自二哥。 她的异样，她的改变，二哥全部看在眼里，却从没来怀疑过她一丝一毫，无论她要做什么，嘴上无比嫌弃，转过头他就在背后默默支持保护。 感情甚至超越了和前世大哥长相相似的卫青山，如今听到他说二哥受了伤，卫瓷立马开始脑补一大堆恐怖的场面，自己吓自己，把自己吓得心脏直抽抽，小脸都煞白起来。 “哎哎哎！祖宗哎！姑奶奶！你别哭！别哭啊！狗蛋他没大事！真的！大哥没骗你，他就是受了些轻伤！现在没回来是因为天冷，海上情况复杂，所以耽误了些时间，相信大哥，过不几天他就上岸了！” 卫青山手忙脚乱，想要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慌得在原地直转圈圈。 “阿瓷？怎么了？怎么哭了？” 顾战听到声音不对，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卫瓷身边，两人拉到自己身边，弯腰查看她情况，目露担忧。 “战哥，我要去找二哥！带我去找二哥！” 卫瓷紧紧抓住顾战军大衣上的扣子，抽抽搭搭着字不成句。 闻言，顾战明白了小姑娘到底怎么了，轻叹口气，和卫青山痛快酸唧唧的心情复杂。 不顾卫青山喷火的眼神，当着大舅哥的面直接把人抱住，安抚似的摸摸她小脑袋。 “好，我带你去找他，乖，别哭了，天冷，小心冻到脸，到时候皴裂了疼的还是你。” 擦掉她眼角晶莹的水珠，将顺手拿出来的围巾仔细将她露出来的脖子围好，小脸被挡住，只露出那双被泪水洗过后更加澄澈清亮的眼睛。 他看不得她难受委屈，一点也不能，看见了顾战会心疼。 卫青山松口气:“我和你们一起去！” 别想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是时间飞速走远的那颗星） 腥咸的海风带着刺骨凉意呼啸而过，把站在码头垫脚眺望的卫瓷吹的身子左右摇晃。 顾战被吓得立马伸手，和卫青山一左一右把她挡在中间，生怕这颗小土豆被大风一刮滚远了。 “早说了让你多吃点，吃胖点才能长高，你瞅瞅你瘦的，一阵风就能把你给刮跑喽！” 卫青山心疼妹妹这么冷的天在外面挨冻，边嘟囔着，边把人又往身边拉了拉。 真是的，也不知道聪明点躲起来，真被风刮跑了咋办？ “你别说她，她吃不胖你又不是不知道。” 另外一个看不得对象被说，立马出声护犊子，把卫青山气的直翻白眼。 卫青山白顾战一眼，突然有些看不惯未来这个妹夫咯。 瞧瞧这话说的，好家伙，好像他在无理取闹一样。 这要不是自己战友加长官，他高低得来个组合拳让他见识见识来自未来大舅哥的险恶。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斗着嘴，眼角余光关注着海面情况的同时，也不忘偷偷瞄一眼忧心忡忡，眉头紧锁的卫瓷。 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俩大男人相视一眼，无奈仰头哀叹，他们这逗趣没把阿瓷逗笑，倒把自己尴尬住了。 【你能不能行了？】卫青山使了个眼色，示意顾战你抓紧啊！ 【你行你来！】顾战白他一眼，他活了二十几年，除五岁以前是个调皮捣蛋的性子，往后那走的可是沉稳冷漠人设，让他说笑话哄人，他压根不会。 两人同时白对方一眼，在心里唾弃对方没用。 “是不是那个！二哥是不是在那个船上！” 突然，卫瓷蹦了起来，指着一处飞速接近码头的黑点兴奋不已。 卫青山掏出望远镜，看向那个方向，随后皱眉放下，语气有些不确定。 “应该是那个吧，那个好像是咱们自己家的巡航船。” 顾战收回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这才松口气。 “没错，就是他们！阿瓷，青风就在这艘船上。” 巡航船周围还跟着两艘海警船，应该是护送他们回来的。 卫瓷激动了，不断踮脚眺望过去，眼神期盼。 船行驶的很快，不过十几分钟就已经开始抛锚靠岸停泊。 “你们是？” 天蓝色制服的男人警惕看向三人，手摸着后腰，迟疑问出声。 顾战卫青山拿出证件，同时敬了个礼。 “同志你好，我们是来接他们回去的！” 男人仔细查看过证件，确认三人身份后脸上多了抹笑意。 “原来是自家兄弟，随我们上船吧，他们在船上。” 卫瓷迫不及待，直接脚下生风窜了上去。 还在聊天的三人只觉得眼前残影一闪，定睛看过去，原地早已没了卫瓷的身影。 咋了这是？ 发生了啥？ 三脸懵逼……╭(°a°`)╮ 我那么大一对象（妹妹)呢？Σ(っ °Д °;)っ！ “阿瓷……啥时候身手这么好了？” 卫青山怀疑人生中…… 第166章 主意 卫青风吊着胳膊。额头还缠着一圈纱布。 俊美的脸长出了来不及清理的胡茬，向来干净潇洒不羁的青年此时难得狼狈许多，脸色带着失血过多的苍白，嘴唇上干皮裂开，隐约能尝到一起铁锈味。 正准备出门，舱门被大力踹开。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他吓得后退好几步，摸摸自己还坚挺的鼻子，卫青风在心里庆幸，幸亏自己身手快躲开了，不然他这英俊的鼻子恐怕就得成传说了。 “哪个……”不要命的……！ 话音消失，卫青风错愕看着舱房门口腿还没放下的熟悉姑娘。 “二哥！呜呜呜呜哇……！”??_?? 大力出奇迹的卫瓷一看见二哥现在那凄凉形象，嘴巴一瘪，哇呜一声扑了上来。 卫青风面色微变，刚想躲开，卫瓷已经急刹车停在他面前，像是怕碰到他伤口一样威胁他团团转。 卫青风松口气，他是真怕阿瓷不管不顾扑上来，他断掉的肋骨和胳膊可还没长好呢，万一伤势加重，阿瓷不得愧疚死。 “阿瓷？你怎么来的？谁带你来的？” 语气略微严肃，眉眼一抹狠戾嗜血划滑过。 卫瓷没休息看二哥的变化，她正捧着卫青风的胳膊眼泪汪汪放狠话。 “二哥，疼不疼啊？是不是很严重？谁伤的你！我要去掀了他们家祖坟！” 卫青风哭笑不得，收起眸中涌上来的猩红，努力将那股压不住的嗜血藏的更深了些。 “别担心，我受伤不严重，不用你去掀了他们祖坟，二哥自己掀过了。” 他们炸的可不止供奉神社，还有那些着名侵略者的坟和他们祖坟，都被一大堆炸弹送上了天，用的还是当初他们遗留在山里的侵略物资。 意外被找到后就一直待在他戒指里，本想抽个空匿名捐出去，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些人作恶多端，在国内造下屡屡血案，如今孽力反弹，他们造的武器终于用在了他们自己身上，只能说一句，他们活该！ 卫瓷眼珠子上下滚动，本来认真听着卫青风讲述，可她距离他最近，一眼就看到他那颗在灯光下熠熠发光的光头。 “二哥，你头发呢？” 她二哥那一头茂密浓黑的头发呢？怎么变成了一颗卤蛋？ 没断的那只手不自在摸了把嗖嗖冒凉气的头顶，卫青山轻咳两声，不知道该怎么说。 “被你二哥直接剃了。” 虚弱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卫瓷下意识看过去，随即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凉哥！多福哥多喜哥！” 看到更惨的三人，卫瓷也不犹豫，上前一一给他们把了脉，许久后，才心痛的收回手。 从口袋里实际是从空间里拿出最极品的回春丸，补血药，直接几颗几颗的往他们三个人嘴里塞，边塞，边啪啪掉眼泪。 这三个人比二哥还要惨，哪怕全身都被包上成了木乃伊，卫瓷仍旧看出来，凉哥双腿骨折，内脏损伤严重，如果不是有人在用珍稀药材吊着他的命，他恐怕早就没了。 “阿瓷妹妹别担心，你凉哥从小上山下河，身体可比一般人好多了，这点小伤对我没啥影响，你别哭啊！” 卫凉看不得女孩哭，哪怕双腿钻心的疼，一咳嗽就是满嘴血腥味，仍旧躺在那里扬起一抹最灿烂的笑容来对着卫瓷傻笑。 “就是就是，这小子从小上房揭瓦，撵鸡逗狗的，这点伤算啥，有次他可是被花婶子抽的在炕上躺了半个月！” 李多福李多喜两人，一个没了一条胳膊，一个身上几乎是没一块好肉，身上绷带都被血染红了，仍旧呲着牙对卫瓷傻乐，似乎对自己的伤势一点都不在乎。 “怎么……怎么伤的这么重……疼不疼啊……” 浓浓的鼻音让强扯起笑容的三人也不好受，但他们看不得妹妹哭，只能继续勾起唇角开始轻声哄劝。 “阿瓷别哭，哥哥们这可都是功勋章，你看看吧，等回到屯子里，保证让屯子里那些兔崽子们羡慕我！” 说着话，三人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 怎么……似乎……好像……身上不怎么疼了…… 药丸效果本就逆天。 卫瓷又分别给每个人都喂了好几颗。 卫凉他们受伤最严重，所以感觉最明显。 几乎是药丸在嘴里化开的一瞬间，让人舒服的暖流从喉咙流向全身，那把他们折磨得夜不能寐，夜夜苦熬着的疼痛几乎肉眼可见的减轻。 卫凉三人察觉出不对，相视一眼，立马默契伸手阻止卫瓷继续给自己投喂药丸。 卫凉没被吊着的左手笑着摸摸哭成泪人儿的卫瓷，眼中带着对妹妹的疼爱和担忧。 “阿瓷乖，我们伤口没事，待会儿下船就会被送到医院，放心吧，有医生在呢，哥哥们不会有事的。” 多年的兄弟，他们对彼此几乎称得上是对方撅个屁股，自己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在岛国这两个月，他们知道卫青风身上有异于常人的奇异之处。 数不清不知从何而来的吃食，药品。 能瞒天过海运过去的几十吨炸药，这些只要他们眼睛不瞎，脑子没病都能看出来不对劲儿。 一看就是卫青风没想着瞒他们。 他们自然也不会多嘴，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想知道那个奇异是什么。 他们只知道，他们是兄弟，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能把自己后背生命毫不犹豫交给对方的兄弟，这就够了。 只是今天看来，有奇异的恐怕不止卫青风一人，阿瓷恐怕也不简单。 不过才几颗药，就能赶超船上那个中医圣手对他们这半个月的努力医治，药丸效果太恐怖了。 伤口恢复太快，就怕到时候去医院一检查，被人察觉出哪里不对，继而怀疑到卫瓷身上，他们不敢赌。 为了阿瓷自身安全，也防止别人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他们只一眼就不约而同，极为默契，拒绝继续吃阿瓷的药丸疗伤，放任让伤口继续恶化下去。 他们不愿意吃，卫瓷又拗不过他们，担心会把他们气的伤口再加重，卫瓷只能收起剩下的药，眼巴巴望着他们叹气。 第167章 主意2 “别担心，我们真没事。” 卫瓷叹气，看看他们样子，再听他们这明显安慰人的话，谁信？ 四处打量一圈这个房间，没看到其他人，卫瓷抿唇，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二哥，你们不是去接二柱爷爷去了吗？他人呢？” 还在强打起精神说笑的四人，脸上表情瞬间僵住。 卫瓷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直到心都开始发疼起来。 嗓音颤抖，带着哽咽，卫瓷一把抓住卫青风下摆，仰头看着二哥，眼中带着希冀。 “二哥，你不是说会把二柱爷爷带回来吗？他人呢？” 卫青风喉结上下滚动，眼尾泛起了红。 “跟我来。” 牵起妹妹的手，卫青风脚步有些微跛，带着她走向隔壁舱房。 房门打开，卫瓷被定在原地，眼睛睁得老大。 六口漆黑棺材整整齐齐摆放在舱房，无声无息。 “二哥……” 卫瓷艰难叫出声，牵着二哥的那只手紧紧攥着，目光担忧看向被悲伤情绪笼罩住的卫青风。 几个老人没能回来，她也伤心，毕竟，他们对自己还是挺好的。 每次遇见自己，都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野果，或者零食甜草根来哄她，会笑眯眯叫她小阿瓷，会偷偷带着她去山里找吃的，会拿着补贴买一大堆零食分给屯子里的女孩们。 可最伤心的，还是二哥这些被他们教养看着长大的小子们。 “从前，你病着，爹娘带着你四处看病不在家，大哥忙着上学赚工分，我经常没人看，二柱爷爷就会把我领进小院子，一呆就是一天，直到大哥回来把我接走。” 卫青风目光恍惚，看着那六口棺材，喉咙艰涩出声。 “他们教我读书，教我习武，教我人生很多道理，我和他们在一起吃过的饭比爹娘还多，我以为，他们会看着我们这些小子长大，娶妻生子，然后再拎着棍子一边笑，一边被气得骂骂咧咧再来教我们的孩子，可怎么……” 怎么就突然一切都变了。 他们活下去的念头没了，为了那些惨死的家人，宁愿搭上自己都要去报仇，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卫瓷眼眶也红了，担忧看着二哥，卫青山几人沉默站在两人身后，默默摘掉头上帽子，沉默看着舱房里六口棺材。 “本来，他们可以活下去的，我们找到他们时，他们的计划刚开始……” 只是，谁都没想到，在岛国潜伏当卧底的自家人会出了一个叛徒，他出卖了一切。 不得已，其余同志飞速反应过来改名换姓换地方，二柱爷爷几人本就人生地不熟，接头的同志又一时之间失去了联系，他们只能靠着经验自己慢慢摸索。 他们又是在那时候赶到的岛国。 “我不知道，二柱爷爷他们是怎么查到幕后真正罪魁祸首的，总之，他们就是找到了，然后背着他们直接行动。” 他们反应过来去阻拦时，只来得及看到那些义无反顾的背影，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爆炸。 这六口棺材里，没一具是全尸。 这是他和卫凉他们尽了所有努力一点一点凭着对他们的熟悉拼凑出来的。 二柱爷爷临死时回头看他的那一眼，他永远都不会忘，这也几乎成了他的梦魇，让他自那以后再也没能睡上一个安稳觉。 “阿瓷，我们送他们回家！” “好！” 卫瓷点头，声音哽咽，随着卫青风跪下磕头，身后几人红着眼睛齐齐敬礼。 “爷爷们，咱们到家了！跟着我们回屯，别再乱跑迷路了！” 一声吆喝，六口棺材被送上卡车，受了重伤的四人死活不愿意去医院，一定要亲自把这几位老爷子送回家。 拗不过他们，只能让十几位军人跟着，卫青山，顾战更是陪伴在一旁，那个中医圣手也扛着药箱爬上了卡车车厢。 两辆卡车向着马沟屯子疾行，卫瓷陪着卫青风靠着棺材坐在车厢内，小手紧紧抓着卫青风的手，给他安慰。 车子在路上走了两天，一路上，众人话都很少，卫凉更是昏迷过去了一次，被圣手直接用银针扎了满身才醒过来。 “爷爷们，咱们……到家了。” 离得老远，卫瓷看见了屯子口乌泱泱的一群人，曾叔祖背着手站在最前方，往日里最是精神的小老头，背莫名弯了很多，头发已经全白，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更多了。 卡车停下，气氛沉重起来。 曾叔祖看着伤痕累累的几个小辈，再看看一口口沉重的棺材，声音低沉沙哑。 “建国呀，去迎迎二柱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回家了，可以安心了。” 卫建国一身黑衣，手中没了离不开的烟杆，脸上是卫瓷从未见过的严肃。 “好！” 这一天，没有人过来找茬说他们封建迷信。 这一天，连屯子里所有孩子都没去上学，披麻戴孝老老实实跪在那里，在五湖四海工作的所有小辈都赶了回来，出嫁女也全部头上戴着白花回了娘家。 这个葬礼没有一丝哭声，所有人都安静着有条不紊的给二柱爷爷他们收拾，哪怕在看见棺材里的情况后，手颤抖的不成样子，也没掉一滴眼泪。 “卫家的祖宗们！有孩子上路了！记得接他们回来！别让他们被欺负了！” “二柱！领着他们！回家了！” 一声又一声，声声苍凉悲壮。 直到六口棺材被一一送进卫家祖坟，震天的哭声才传出来，不少男人更是哭的涕泪横流，眼中恨意浓浓。 “所有卫家子孙听着！只要你们还姓卫，无论男女，都给我死死记着！咱们和小日子！不死不休！谁敢背弃祖宗！忘记血仇！老子亲自送他（她)回畜生道！” 曾叔祖声音铿锵，眼神犀利锋锐，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气势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青山，把那三个臭小子送去医院，什么时候好全了就什么时候出院，费用我来出！” 目光定在李多喜缺失的那条胳膊上，曾叔祖眼中疼痛一闪而过。 “放心吧，我会把他们送到最好的军区医院，费用不用您出，有国家呢。” 第169章 卫泱 卫瓷总算明白了兄妹俩到底在吵什么。 新来的男知青？ 脑中灵光一闪，莫名想起了卫青苗曾经嘶声厉吼出来的话。 【卫强！你妹妹不会有下场，她为了一个男知青未婚先孕，被人抛弃后跳河自尽……”】 哦莫！ 出大事了！ 卫瓷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再看卫泱时，眼中带上了同情和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认识他的？你先找的他，还是他先先找的你？” 兄妹俩被吓一跳，齐齐低头，就对上一双闪闪发光的桃花眼和蹲在冰灯后不起眼的小土豆，气氛突然莫名沉默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味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异口同声！ 卫瓷桃花眼无辜眨巴眨巴，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天真来。 “在你们为了同一个男人吵架时。” 所以，该听的，不该听的，她全听到了。 卫强憋住涌上喉咙的脏话，随即气馁到无奈摆手，示意卫瓷重新蹲回去，别遮挡他视线，影响他骂醒自己妹妹。 “你还没回答我呢！” 卫瓷不依，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卫泱深吸口气，讲述了自己认识那个男知青的全过程，中间一度脸色羞红，春心荡漾的表情不要太明显，差点把卫强气吐血。 “就这？” 卫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卫泱。 这姐妹平时不是心眼子挺多，挺聪明吗？怎么会看不出来一个男人不怀好意刻意接近她的手段。 一天偶遇“意外”十次，两天就开始在女孩面前卖弄文采，三天就开始眼神示意，暗送秋波，四天两人就开始熟起来接受人家小姑娘投喂。 好家伙，这算盘珠子打的。 再看一眼少女怀春，羞涩满脸的卫泱，卫瓷突然觉得牙疼。 照理说，他们马沟屯子优秀儿郎不少，个个都身强体壮，长相俊朗，最丑的也不过是五官端正清秀，舞刀弄枪起来更是一把好手。 从小被这些人洗眼睛，按理说，眼光应该很高啊，居然还能轻易看上外来的男知青？ 不理解！委实不理解！ “阿瓷，你不懂，他长得很好看，皮肤比我还白，他念诗好好听，戴着眼镜，斯文有礼，看上去特别有文化的样子，喜欢他的姑娘可多了！” 看她这副恋爱脑成精的鬼模样，卫瓷嫌弃，她说一句，卫瓷就翻个白眼。 “皮肤白说明他力气小或者爹妈给的的，跟他人品好不好没关系，会念诗只能说明他上过学，认识两个字，你也上了高中，念首诗给屯子里老人听，你在他们心里也是个文化人。” 卫泱嘟嘴，“那怎么能一样，他是城里人，你对象不也是城里人吗？你怎么就不理解我呢！” 莫名的，卫瓷脑子一抽，突然联想了下那场面。 顾战丢掉小麦色皮肤，突然变白，站在她面前顶着那张俊美的脸故作情深念情诗，突然就浑身冒冷汗，尴尬的能当场用脚趾抠出一个皇宫来。 她的男菩萨要是要变成了这副油腻模样，她绝对立马收拾包裹跑路，能有多远躲多远。 “我对象是城里的不假，但他不会念诗，他会帮我做家务，帮我干重活，解决我所有烦恼，预判我所有不平，提前解决不让我为难，你那个男知青能吗？” 听她一箩筐夸奖那人的优点，听上去挺多，真算起来其实都没什么用。 长得好看？ 屯子里好看的青年多了去，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没人在意。 有文化？ 不是她吹，他们屯子里光高中生就有十几个，大学毕业的也有七八个，目前都在外面被分配了工作，前途大好的不在少数。 皮肤白？ 相信开了春后，下地春种秋收后，不说半年，半个月下来，保证让他从那些姑娘心中的白月光变成嘴角的白米粒，白菜梆子变成烂菜堆，会比屯子里本土人更黑时就知道，这也没啥。 至于那些什么，笑起来好看，看人温柔，对谁都有礼温和，会帮助弱小…… 这不就是她阿娘说过的“中央空调”吗？ 看卫泱满脸不服气，卫瓷干脆重新站起来，拍拍身上沾染上的雪花，拉着她就走。 “走走走，我带你去看场戏。” 说完，不等卫泱反应过来，卫瓷对着卫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插手，接下来看戏就成。 卫强阻止的手一顿，眼睁睁看着两个妹妹离开。 就阿瓷那古灵精怪的劲儿，他怕她会把那个男知青玩死。 “别担心，阿瓷有分寸。” 卫青风从门后拐角走出来，深邃眉眼带着平和，从小日子那里回来半个月，他早已调整好了心态。 “狗蛋，要不要给那个不老实的男知青一个教训？” 卫青风双手插着口袋，神情平淡。 “不用，阿瓷会给他一个教训，对了，那知青叫什么？哪里人？” “好像是叫吴嘉鱼？海市来的。” “你说他叫什么？” 卫瓷惊讶，不自觉声音大了点。 她就说这人名字怎么那么熟悉，这不是卫青苗心心念念要得那个渣男吗？ 啧啧啧，没想到啊，居然是他。 “怎么了？” 卫泱被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不明白怎么了。 卫瓷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这可是个有名的渣男，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卫青苗前世那个让卫泱甘愿未婚有孕，结局却是跳河自尽的同款渣男。 “你站在这里别动，记住，不许出声！” 卫泱不明白卫瓷的意思，只能懵懵点头，看着卫瓷转身向着一个方向离开。 那里……似乎是知青院。 “到底要玩什么东西？” 卫泱嘟囔，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谈对象，怎么所有人都一副草木皆兵模样，阿瓷比她还小呢，对象都上门了，怎么没人说她呢？ 卫瓷只是出去了大约十分钟，就在卫泱耐心快要告破时，卫瓷一蹦三跳的出现了，直接一个闪身，离开原地，再出现就是卫泱身边。 嘴被捂住，卫瓷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别出声，大眼睛闪闪发亮看向她来的方向，神色格外兴奋期待。 第170章 整人 卫瓷两人蹲在隐蔽处，身影被白雪和树枝挡住。 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从二人不远处不间断传过来，卫瓷仍旧看的津津有味，大眼睛不断扑闪，带着好奇。 形成惨烈对比的卫泱仿佛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直接傻了，愤怒听着前方大冬天不嫌冷在野外玩叠叠乐的一男一女，一边在咬牙，另外一边却难过的想哭。 呜呜呜x﹏x……她初恋啊！ 她还没来得及开始一场甜甜蜜蜜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被全家人反对。 她刚想着，所有人都不理解她，她好孤独，卫瓷就直接把她带到了激情四射的现场，让她亲眼目睹她心中白月光那副丑恶嘴脸。 “ 嘶……你快点，冻死了！” 身下只有薄薄一层棉袄的朱立春瞪了眼还在她身上忙活的男人，心里疑惑，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厉害，跟吃了药一样埋头苦干，以前可都是分分钟就能结束的。 吴嘉鱼低吼一声，随即喘着气不动了。 朱立春一把推开他，神色自若的开始穿衣服。 “你今天发什么疯？大白天就把我拉出来，不怕你那些小姑娘看到多想破坏你计划？” 吴嘉鱼歪嘴一笑，神色带着笃定。 “不会，这乡下姑娘都好骗得很，念几首诗，多说几句好听的，就把她们迷的不着四六，让干嘛就干嘛，放心吧。还是说，你吃醋了？” 说着，整个人再次搂上去开始上下其手。 朱立春娇嗔似的白他一眼，眉眼带着刚被滋润过得风流。 “怎么？我自己男人这么受欢迎，我还不能吃个味了？哼，你可别忘了，你找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可别对她们真动心了。” “怎么会，放心吧，拿到工农兵名额，我就带你离开！” 朱立春娇笑，“这还差不多！” 同样是下乡知青，和她同一批来的那些人除了朱珠傻不拉几的不愿意离开，齐悠悠那个缺心眼和她青梅竹马肖白鱼因为家庭成份离不开，剩下那些人早就被家里托关系回了城。 只有她，家里人重男轻女不管她，她在这里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的干，吃不饱不说，还受罪。 直到今年新来的知青吴嘉鱼到来，意外得知他的计划，这才刻意勾引了他，想要他走的时候把她也给带走。 看着再次滚到一起的两人，卫瓷很是纳闷，他们不冷吗？ “走吧，辣眼睛别看！” 卫泱觉得自己那颗心碎成了八瓣，哇凉哇凉的。 姑奶奶活了十九年，第一次动心，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看卫瓷还在缩头缩脑的偷窥，卫泱一把捂住她的眼睛，把人给拖走了。 卫瓷只来得及把粉末弹出去，就被卫泱连拖带拉的拽走。 “还看？不恶心吗？也就你对象现在不在，不然，看他怎么收拾你！” 卫瓷理理被拽皱的衣服，闻言，从鼻子里轻哼一句。 “我又没看他们，他们有什么好看的？男的短，女的小，我只是在算时间而已！” “什么时间？” 低沉声音响起，卫瓷身子一僵。 哦莫！ 完蛋了！ 他怎么会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战挑眉，深邃眉眼里带着赶路的疲惫，看一眼明显心虚的小对象，知道她什么性格的顾战没继续追问下去。 “刚回来，事情已经解决了，来跟大功臣汇报情况。” 墨绿色眼中带上了笑意，丝丝温柔宠溺溢上眸底，认真盯着许久没见的小对象，莫名觉得她好像又瘦了些。 过个年吃胖了十斤的卫瓷对他这皱眉摇头的表情不明所以，低头看看自己，没什么异样啊？ “天这么冷，你不在屋里待着，出来干什么？” 现在虽说已经是过了二月份，这里的天可仍旧冷得出奇，偶尔还会下一两场春雪来。 “我就是觉得元宵节做的冰灯好玩，想要自己弄一个来着。” 没想到会听见卫强兄妹俩的争执，还顺便出个手，把事情往大了闹。 顾战轻嗯了声，像抱着孩子般让卫瓷坐在他胳膊上，把人举了起来。 “啊！救命啊！” 突然一声凄厉尖叫，直接打破了年后屯子里安静祥和的气氛，卫瓷被吓得一抖，下意识顺着尖叫的声音看过去。 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从林子里狼狈跑出来，二人身后，两头大野猪带着一家几口小猪崽吭吭哧哧紧追在二人身后。 “别看！会长针眼！” 顾战一看见那对男女此时形象，立马黑了脸。 直接手动让卫瓷转了个身，半搂着把人摁在自己怀里，让她避开那对男女。 突然被迫埋胸，卫瓷下意识在上面蹭了蹭，幸福感顿时飙升。 嗷！阿娘说的大胸肌！柔韧中带着坚挺硬的滚烫。 嗷！阿娘说的双开门冰箱身材！她好爱！ 小手悄悄摸上来，直接抓住顾战硬邦邦胸口，还下意识捏了捏。 嗷嗷嗷！阿娘！我出息了！ 她出手就是王牌，直接挑了个长相俊美，身材顶级，性格好，家世好，人更好的男人。 顾战身子一僵，搂住怀里姑娘的手滚烫的吓人，性感喉结上下滚了滚，有一瞬，顾战墨绿色眸子直接成了清透的绿，随即恢复成往日模样。 “乖，别闹，来人了。” 伸手抓住她乱动的小手，顾战叹口气，有些无奈，自己找的，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宠着呗。 把身上厚实的军大衣敞开，直接把小姑娘包整个人进来护着，如果不是在外面，此时阿瓷应该是已经坐在他胳膊上被他像抱着孩子一样抱着了。 一旁的卫泱羡慕到不行，看看人家阿瓷找的男人，再看看她自己选的，都是第一次，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难道真的是她自己眼光不行，运气不好？ 想到这里，卫泱摸着下巴思索半天。 她要不要也找一个部队里的？ 不是说，那里都是国家培养出来的精英人才吗？她相信国，也相信党，更相信卫瓷她男人。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能和他在一起共事的人，一定不会差！ “小泱？你怎么在这里！快救命啊！” 吴嘉鱼脸上涕泪横流，惨白一片。 第171章 改变 卫瓷上上下下打量狼狈二人组，最后目光定格在吴嘉鱼那张清秀的脸上。 就是他？那个卫青苗心心念念的男人？ “这就是你的眼光？你眼睛确定没被眵（chi)给糊上？” 【眵（chi）咱们老祖宗对眼屎的一种雅称】 白是挺白的，五官也挺清秀，但是太瘦了，身材是南方人特有的纤弱，不像他们这里的糙老爷们，喝着最烈的酒，耍着最酣畅淋漓的武，身材高大，健壮挺拔，安全感十五。 吴嘉鱼这双眼睛一看就知道不老实，笑的再柔和，就那滴溜溜的转的眼珠子，也能看出来性格应该是那种擅长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类型。 而最让卫瓷反感的是他眼神，看见自己长相后，眸底的贪婪她看的一清二楚。 被好姐妹揭穿自己眼光不行，卫泱憋的小脸通红，眼中火焰正在一节一节拔高。 “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刚下乡到了他们屯子里，就让好几个女孩偷偷看他。 那时，他一身白衬衫黑裤子，戴着眼镜说话慢条斯理，待人彬彬有礼，长相又斯文俊秀，她们屯子里都是一顿酒能喝好几斤的糙汉子，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几次接触下来，会动了心思并不意外。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呢？还是他本性就是如此，只是当初掩藏的太好，才骗过了大部分人。 “小泱！快帮帮我！后面有野猪！” 吴嘉鱼惊慌失措，一手拎着裤子，一手就要伸手去拉卫泱。 卫泱极为嫌弃的避开，生怕碰上后会沾染上什么脏东西。 “帮你？帮你什么？给你们俩拿床被子吗？这幕天席地的，二位好雅兴，在冰天雪地里光着腚乱搞，6啊！” 吴嘉鱼二人面色涨红，头顶差点冒烟，朱立春怒骂:“乡巴佬果然是乡巴佬，说话真粗俗！你爹娘怎么教的！” 啪！ 朱立春直接一个华丽原地转了三圈，捂着脸一头栽倒在地，抬头，不可置信看向那个长相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女孩。 “你敢打我？” 卫瓷用手帕慢条斯理擦着手，桃花眼眼尾上挑，居高临下腻了眼捂着脸哭哭啼啼等着人来安慰自己的朱立春。 “打你还要写申请吗？你什么人物？架子倒挺大，说别人父母教不好，我倒想问问，你这家教谁教的？在野外和男人无媒苟合？管好你的嘴，再敢多说一句冒犯我长辈的话，我让你下半辈子再也开不了口说话！” 张嘴闭嘴泥腿子乡巴佬，一看就知道家教不怎么样，张嘴闭嘴叫人乡巴佬，也不转头看看，谁祖上往上数三代不是乡下人？ 说着，扔掉手帕，看向那个罪魁祸首，目光冷冽: “吴知青，既然你有对象就把自己那抽筋一样的眼睛收好别乱看！少去招惹我们屯子里的姑娘，不然腿给你打折！让你一辈子都不用穿裤子！” 吴嘉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衣服还没穿好，怪不得会觉得很冷。 连忙手忙脚乱整理自己衣服，看着卫泱张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两句。 这个村姑可是他能不能拿着介绍信去工农兵大学上学的关键，他不能失去她！ “我……我是被逼的，都是她逼我的，她主动找我，都是她勾引的我！我想拒绝的，小泱，你相信我！我心里真的只有你！……” 卫瓷任由顾战检查自己打人的手疼不疼，闻言，翻个不雅的大白眼。 啧啧，这人也是个人物，都被抓奸在床…啊不，抓奸在野外了，还能厚着脸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另外一个当事人还趴在地上起不来呢。 男人啊，你要是真不愿意，别人还能强行让你硬起来不成？ 这睁眼说瞎话的技能还真是炉火纯青。 也不怪心狠手辣的卫青苗上辈子会被这人耍着玩，最后一无所有被赶出家门到处打零工，这男人一张巧嘴委实厉害。 想到卫青苗就不得不想起来她口中卫泱那堪称凄惨的结局，卫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昂昂昂！ 体重约摸三四百斤的黑色庞然大物顶着两个能把人穿成糖葫芦的獠牙飞速向着卫瓷扑过去。 “阿瓷！” 顾战脸色微变，修长有力的长腿飞速转到卫瓷身后，伸手揽过她腰身的同时，带着最强力量的左脚对着野猪脖子脖子踹过去。 卫瓷丝毫不慌，在顾战胳膊揽住自己腰身后，借力凌空一个旋转，从顾战背后绕过去，双手攀着顾战肩膀的同时，双脚同时用力，几乎与顾战同时踹在野猪脖子上。 “嗷！” 野猪直直飞出去老远，一声凄厉惨嚎后，歪着脑袋不动了。 卫瓷淡定的拍拍手，太久没用力气，她都忘了自己还有一身神力。 吴嘉鱼与朱立春傻在原地，双股颤颤，一脸惊恐。 这哪来的雌雄双煞？ 他们小命危矣！ 卫瓷懒洋洋扫过二人，看向听到动静紧赶慢赶才走到这里的卫强。 “这有人搞破鞋，你不去管管？” 卫强从震惊中回神，对着卫瓷比了个大拇指，眼神钦佩。 “不愧是我狗蛋哥的妹妹，你是这个！！” 说着，掏出早就预备好的麻绳，冷笑着走近那二人。 呵，臭小子落到他手里了吧？不把他整得叫爹，他就不是强哥！ 卫泱最后看了眼被亲哥五花大绑的男知青，眼神复杂，嘴里发苦。 她十九年的单身狗人生啊，好不容易看上了个顺眼的，结果居然是在狗屎里找到的对象，恶心人又膈应人。 “阿瓷等等我！” 把眼瞎的自己留在上一秒，下一秒的自己是清醒女士*卫泱发誓，她一定会找一个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三人合力把一头三四百斤的大野猪送回屯子里，果不其然遭到了大队长卫建国的严厉批评，烟袋杆子在桌子磕的震天响。 卫瓷一小步一小步把自己藏在了顾战身后，额头抵着他后背，撞了一下又一下。 哥，帮个忙，转移一下火力啊！ 顾战眸中闪过笑意，居然还有这丫头顾忌的人，罕见啊。 第172章 假期结束 顾战打断卫建国的滔滔不绝，捡着能说的，大概把事情不带私人情绪，来龙去脉说一遍，。 当然去掉了卫瓷喜欢有事没事撒着药粉玩的兴趣。 卫建国脸色漆黑，一言不发抽出腰间皮带。 卫泱脸色大变，想也不想，转头就跑。 “爹！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要冷静！” 卫建国狞笑，冷静？他冷静不了！ “冷静你大爷！卫泱！你个傻啦吧唧的大棒槌！老子居然还不知道，你还有这花花肠子！老子今天不扒你一层皮下来，老子跟你姓！” “不都是姓卫吗？没区别啊？” 卫瓷伸出小脑袋，好奇嘟囔道，大眼睛闪闪发光。。 下一秒，小脑瓜被顾战淡定直接摁回去，高大身影结结实实挡在她面前，对着面色狰狞的卫建国礼貌一笑。 “大队长您忙，野猪我们那一份就不要了，留给屯子里孤寡老人孤儿吧。” 说完，牵着卫瓷绕过神情阴沉，风雨欲来的卫建国，径直回了家，要把时间留给人家亲父女培养“感情”。 卫瓷两人走远了，还能听到卫泱的鬼哭狼嚎。 卫瓷歪头，这一幕，何其熟悉啊，只不过，上一个被皮带对待的对象是卫强而已。 “说吧，你做了什么，野猪居然会把盯上你？以你的本事，不应该啊？” 卫瓷对对手指，讪笑。 这表情直接告诉顾战，她在心虚。 “说不说？嗯？” 最后一个嗯语调上扬，带着低沉磁性。 卫瓷元宝小耳朵抖了抖，偷偷看了眼自己对象。 “我就是想往那渣男身上撒点引香粉，谁知道，忘记了现在是东北风……” 那风一吹，全倒吹回来了。 顾战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顿时哭笑不得，伸手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着。 “下一次撒的时候注意一下风向，你看，我们狙击敌人时都要观察风向不是，你还有得学，学会了，下次就不会又坑了自己。” 说着，顾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本本递给卫瓷。 “喏，你的报酬，恭喜你，卫瓷小朋友，咱们计划成功了！” 顾战眉眼里都是笑意，目光宠溺。 卫瓷打开，被那上面一连串零给晃得眼睛花。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卫瓷一个一个数过去，最后人都麻了，妈呀，活了两辈子，上一次看见这么多钱，还是在首富后爹那里看见的厚厚一沓银票。 “小日子这么有钱的吗？”她是不是要少了？ 顾战点头，是挺有钱，主要是他们那里虽小，矿产资源挺丰富，特别是银矿。 “来找我做交易的都是小日子有名的五大社团，出的价格更是一个比一个高，肥羊嘛，不宰白不宰。” 为了那有限的名额，那些人可是用尽了手段，十八般武艺轮着来，要不是自己这边早就做好了准备，恐怕会应付不来。 “大头听你的，已经上交了出去，这一点是我额外帮你争取的，放心吧，过了明路的，上面人不在意，你这些连那些交上去的零头都没有，别忘了，你们屯子发现的那个金矿，领导说，那里可不止一个矿。” 这一次，卫瓷连同马沟屯子这个名字直接进了中心区那些人物眼中，在他们那里挂了名。 如果不是卫瓷不愿意离开这里，她估计已经被特招进首都研究所了。 他老父亲还特意打了电话过来跟他炫耀，那语气骄傲的，仿佛阿瓷才是他亲闺女，自己是上门女婿一样。 卫瓷不在意这个，她不缺钱，她就是想替二哥出一口气，替那些死不瞑目的族人出口气。。 凭什么他们主动投降了那些伤害就不做数了！ 这泱泱满华洲上空飘了多少死不瞑目的冤魂！ 最重要的是，那个对她很好，喜欢给她偷偷送小零食的小老头没了，死无全尸的葬送在那里。 几个哥哥，李多福没了一条胳膊。 卫凉哥和李多喜在葬礼过后，伤势加重又不愿意吃她的药，到现在都没从医院里出来。 自己二哥更是一身伤，性格都差点大变走上极端。 “别难过了，你放心，他们不会好过的。” 根据线人传回来的消息，小日子那里死亡人数已经过了四位数。 听说，他们已经封了周围十几个县的水源。 所有食用淡水都是花大价钱从国外交易过去的，华洲因此还大大赚了一笔外汇，毕竟，他们什么都不多，就是淡水资源很多。 晚上，卫泱一瘸一拐和卫曼来找卫瓷。 “你屁股不疼啊？” 卫瓷啃着瓜子，笑的幸灾乐祸。 从来都舍不得动小闺女一下的玲玉婶这次也动了怒，不但没阻止建国叔用皮带抽，事后还被罚站。 卫泱苦着脸扑倒在大炕上，结果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疼啊！疼死了！” “哼，活该！” 卫曼冷笑。 “我当初说什么来着？那个男知青看着正牌，实际人花花肠子比谁都多，没看他对屯子里姑娘都是来者不拒，对人家的心意不拒绝，不接受，态度暧昧，我对你说，你还呲我，跟我冷战，结果呢？呵！” 最后一个呵，极其讽刺。 “呜呜呜，我错了！我心盲眼瞎，我不识好歹。” 卫瓷欲哭无泪，她曾经脑子里一定是进水了，一定是！ 卫瓷拍拍手，喝了一杯花茶，这才看向两人。 “你们真要跟我去省城？” 卫曼点头，笑容有些不好意思。 “咱们屯子上交了那座金矿，上面人给了几个奖励，其中一个就是工作名额，有十个，我和阿泱都选择去省里，药厂是不想了，我去的是国营饭店，阿泱去的是供销社。” 卫瓷听说了，二哥进了编制内，听说也是这次的奖励。 “我就是想想问问，你房子周围还有房子卖吗？我爹说，也在省里给我买栋房子，让我和阿泱一起住，有个照应。” 卫瓷想了想，摇头。 “很难，省里好多人家都住了好几口人，挤得很，现在人人都盼着厂里分房，卖房子的几乎没有，不过也别担心，大不了先跟我一起住，找到房子后再搬出去也行。” 卫曼皱眉思考片刻，摇头。 第173章 回去 “你那里住着青风哥还有凉哥多喜哥他们，我们再去就有些拥挤了，这样吧，我爹在省里有人脉关系，我让他先给我们租个房子住，买到房子后再搬出去。” 觉日叔在省里有关系？ 卫曼不好意思的笑笑，提到自己爹，她就收敛起全身的刺，笑容柔软。 “嗯，我爹以前在省里待过一段时间。” 卫泱趴在炕上，对着卫瓷挤挤眼睛。 “曼曼的娘就是省城人。” 卫瓷挑眉，那个传说中很神秘的娘？屯子里这个人褒贬不一，但大部分人说起她都没好感，特别是屯子里上了年纪的老人。 听到这个称呼，卫曼脸上的笑淡了些，眸底还带着一丝厌恶反感。 “我没娘，我有爹就够了。”声音不高，语气很坚定。 卫泱懊恼，又说错话了，她这张破嘴啊！永远和脑子对着干。 “抱歉啊，曼曼，我不是故意的。” 卫泱很自责，拉着卫曼轻声道歉。 卫曼的娘以前是个大家小姐，那七里八乡有名的霸王花，传闻说，但凡是长相俊美英朗的少年郎，只要被她看上就一定要纳进自己家，腻歪了给笔钱再放出去。 那时候绝日叔才十五六岁，为了养家在她家当长工，意外被那小姐看见后，因为长相英俊，身材壮硕，说是遇到了真爱，疯狂开始追求。 后来追求一段时间无果后，听说是直接在卫绝日身上用了以前窑子里用的那种药，霸王硬上弓，一夜疯狂后有了卫曼。 或许那小姐是真的喜欢卫绝日，怀了孩子也没想过像以前那样吃药弄掉，反而生了下来，精心喂养了好一段时间。 后来国内风气大变，不少地主家资本家出事，那小姐父亲怕死，花大价钱托了关系全家要移民，准备坐船离开。 “后来呢？”卫瓷凑近，想听卫泱继续说下去。 “我来说吧。” 卫曼白了两人一眼，她这么大一个人就坐在这里，这两人还无知无觉当着她的面聊这些，真当她耳聋听不到是不是。 “她离开前想要把我爹一起带走，软磨硬泡了很久，各种软话硬话都说了，我爹不愿意，所以她自己走了。” 卫瓷开始脑补，一个女人哀哀戚戚，恳求，结果心上人不愿意跟她走…… “别想太多，她没你想的那么痴情美好。” 那女人最喜欢的就是各种美男子，为了不耽误自己未来光明正大玩男人，直接把卫曼扔给了卫绝日后潇洒离开。 从此以后，卫曼就被绝日叔又当爹又当娘的拉扯大，三奶奶想帮忙都不让，有熟人给他介绍对象，他好像也没什么兴趣，对女人更是退避三舍，每天除了去陶瓷厂上班，回来就埋头干活，独来独往的，除了几个兄弟，谁也不理。 “这事，屯子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知道，听我奶奶说，绝日叔被……咳咳，吃亏的第二天，族里长辈就直接杀上了地主家门，差点把他们家给拆零碎了， 他们怕了，这才没太过嚣张。” 什么真爱，愿意为他生下孩子，都是胡扯，那女人就是怕了，生怕自己打掉孩子被卫氏族人知道，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这才有了卫曼，所以离开的时候才会毫不犹豫把孩子扔给了绝日叔。 想想如今绝日叔四十多岁，看见女人接近自己第一反应就是跑，为此伤了多少女儿心，心里不知道把那个女人骂成什么样了呢。 后来，天灾人祸频发，屯子里日子过得艰难，族里长辈生怕他一个大男人养不活孩子老人，就你家今天出把野菜，明天我家出把粗粮的帮。 还是后来卫瓷的爹，卫建党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几包奶粉，自家留了几袋给卫瓷和小儿子，剩下的都给了绝日叔。 这恩在卫绝日心里比天大。 所以，后来他一直在默默帮卫建党做事，不图回报的那种。 两口子意外没了后，就明里暗里开始照顾卫瓷两兄妹，让自己闺女时不时送点东西过来，不动声色帮卫青风收尾。 卫瓷眨眨眼，心里有些可惜，自己居然想错了，那女人简直作孽啊。 绝日叔身高近一米九，年纪虽然迈入中年男人行列，面容依旧年轻，气质冷峻，身材更是很多已婚妇女看了都眼馋的健硕。 她曾偷偷听那些已婚婶子们暗地里聊天，据说，绝日叔资本雄厚，不娶妻浪费了。 可惜，这么一个极品男人，他恐女。 “没事，我爹早就走出了那片阴影，如今我们生活越过越好，奶奶身体吃了阿瓷的药后也越来越健康，还能再陪我和爹更久，阿瓷，谢谢你。” 卫曼抱了抱卫瓷，目光感激。 卫瓷骄傲的一挺小胸脯，头顶呆毛跟着晃悠。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卫曼失笑，使劲儿揉了揉卫瓷小脑袋。 第二天，告别屯子里来送行的众人，几个年轻人带着满脸笑容踏上了准备回省城的火车。 只是刚一上火车，卫瓷就苦了脸，放下身上的大包小包。 你能想象，她扛了一头猪在身上的感觉吗，那是既幸福，又痛苦。 知道他们要走，建国叔他们连夜抓猪杀猪腌制腊肉腊肠，等他们离开时全部给他们带走，还包括各家各户自己在屋子里种的青菜蘑菇，各种干果坚果，大酱，更离谱的是，卫强背上那厚厚一捆格外吸引人目光的大葱。 “呼～累死我了！” 卫凯放下满满两麻袋地蛋和红薯，累的直喘气。 “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娘和我婶子差点把家里还在下蛋的两只母鸡都给我带着走！” “你那有什么？我娘攒了两个月的鸡蛋鸭蛋鹅蛋全给我拿过来了，我走路都不敢大喘气，就怕它们碎了。” 几人叽叽喳喳明着抱怨，实际上不断炫耀着自己家人沉重的关爱，只有第一次坐火车的卫泱卫曼两人在好奇东张西望。 卫瓷看了眼自己身边大包小包，也想凑上去炫耀一波，她虽然不是爹娘给准备的，但她有全屯子嫂子，婶子大娘奶奶给准备，衣食住行除了住，都给她准备好了。 顾战一把将人拉回来，在她额头轻弹了下，目光深邃，带着包容与温柔。 “别皮，火车要开了，坐好。” 卫瓷瘪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乖乖坐好，实在待的无聊最后干脆一闭眼，沉入空间开始忙活自己的事。 第174章 请求 她也是最近才发现，她可以只用意识就能进去空间，还能自如在里面操作，动作流畅顺滑，一点也不受没身体的影响。 未来感十足的实验室内，卫瓷小心翼翼观察着培养皿里情况，手边是记载着厚厚一沓笔记的笔记本。 她在空间中新长出来的那几座大山里发现了一种药材，她给起名为生骨草，顾名思义，能让人断肢再生。 她实验过，在空间里生长的生骨草有奇效。 但被她移植到外面的生骨草不过才两分钟，奇效就会大大降低，虽然对断肢也有效果，却微乎其微。 她不可能为了帮助其他人暴露自己的空间。 所以，她目前要做的就是，如何让失去奇效的断骨草配合其他草药让其效果增强，到时候可以在外面大面积种植。 “还是不行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卫瓷摇摇头，笔记本上再次新添了一个叉，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红叉叉触目惊心。 “除了灵气之外，到底还有什么原因呢，相辅相成，君臣之道……” 卫瓷念叨了两句，开始刷刷刷疯狂翻书。 她实验室里有一个小型图书馆，里面形形色色各种书都有，孤本更是不少，但最多的还是医书，这都是阿娘一点一点给她收集的，古今都有。 “月光草，白灵芝……” 嘴里念叨着，卫瓷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阿瓷，别睡了，起来吃饭！” 卫瓷睁开眼，目光幽幽，怨气四溢，盯着卫青风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 “二哥，你知不知道你叫醒我的时机有多不合适，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卫青风:……？几个意思，叫你起来吃饭还要算一下黄道吉日吗？ “什么差一点？你做啥梦了？” 卫瓷咬着肉饼，恨恨磨牙，在这里不能明说，这让她更郁闷了。 很想摇摇二哥肩膀，怒吼一句，你知不知道研究员的灵光一闪有多重要？！ 但看看二哥那平淡寡言的反应，卫瓷准备翘起来战斗的尾巴又耷拉了回去。 算了算了，如今的二哥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二哥了。 卫青风这段时间沉稳成熟起来的速度简直让熟悉他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从前的卫青风，嚣张，桀骜不驯，不可一世，不服就干，干不过就偷着干，不熟悉的人只会把他当成偷鸡摸狗，喜欢逞凶斗狠的地痞流氓街溜子。 如今的他，沉稳，成熟，心思再不像以前那样流露在外，不再爱笑，眼神变得深不可测，经常一个人坐在半明半暗处沉默看着众人？ “怎么了？怎么这么看我？” 卫青风摸摸卫瓷狗头，和大哥一样的丹凤眼里都是几不可查的笑意，只要看见卫瓷，他就觉得自己想要创死所有人的黑暗情绪就会飞速消散。 卫瓷啃完手中肉饼，看着二哥，最后神情严肃起来，油乎乎小爪子一把拍在卫青风肩膀上，还自以为没被发现，使劲儿蹭了又蹭。 卫青风再次无语，看看自己衣服上油乎乎的深色痕迹，长长吸口气，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 这是亲妹妹！亲妹妹！一个爹娘的亲妹妹！！！不能捶，不能捶！锤了会被爹娘大哥未来妹夫捶！ “卫青风同志！请你一定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绝不会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 卫青风被打断自我洗脑，再次茫然抬头，妹妹在说什么？ 我放心？我放哪门子心？那个组织对你信任了？ 不过是两个月没在一起，他这妹妹的脑回路又被歪成什么样了？怎么尽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卫瓷自以为给出了二哥最靠谱的保证，啃完肉饼心安理得接受完了对象擦手擦脸的服务后，脑袋一歪，又秒速睡了过去，至少在其他人眼中，这丫头一闭眼，一歪头，就已经呼吸悠长，是熟睡状态了。 众人……？她昨晚干嘛去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这么能睡？ 卫瓷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省里，半强迫被叫醒后迷迷瞪瞪刚下了火车就看见自家制药厂厂长那张笑成菊花一样的脸。 “哎呦，卫同志，新年好啊，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新年好？ 睡迷糊的卫瓷迷茫眨眼，这才三月份吧？这个年是不是拜的太早了些。 半晌后反应过来，哦，是拜这个年啊，虽然晚了些。 “哎呦！你可终于回来了！” 总算把这祖宗盼回来了，天知道他一个忙成陀螺的制药厂厂长为了这姑奶奶动不动请假一两月有多焦头烂额。 卫瓷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家，就被一辆车还直接拉去了制药厂。 路上，卫瓷总算明白了 赖宝庆为什么这么急，放松下来直接摊平。 “人家小日子中毒关你啥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赖宝庆一拍方向盘，激动的口水沫子都飚了出来。 “祖宗啊！那是外汇！外汇啊！只要能研发出来解药，咱制药厂就能赚到上百万……不！可能不止上百万外汇啊！” 前段时间传来消息，阿三国一个私人研究所研发一种万能解毒药，小日子花大价钱重金求购，好家伙，他们这些人眼红的差点睡不着。 后来传来消息，那药副作用极其大，不少吃了药的人直接瘫了，除了眼睛，全身上下一点都不能动了，最重要的是，受害者大部分都是有钱有权的人。 小日子勃然大怒，把阿三国闹了个鸡飞狗跳，都没找到罪魁祸首，这才求助全世界给了他们这些小厂一个机会。 卫瓷默默翻个白眼，想让她把解药拿出来？ 哼！ 做梦！ “我主攻外伤药，你要求的那种我不会！” 卫瓷很光棍，直接双手一摊，她不会，别找她。 “20%分成！” “我真不会！” “30%！” “……” “35%！不能再多了，再多就没法收场了！” 卫瓷无辜眨巴眨巴眼睛，笑容很甜，语气依旧坚定。 “不会，不做，没有，想都别想！” 那毒就是她拿出去的，还想她出解药？ 赖宝庆摸摸下巴，看看卫瓷这反应，联想一下刚从小日子那里回来的卫青风，再看看卫瓷眉眼里的厌恶，心里有了个天马行空的想法。 这事，不会跟这兄妹俩有关吧 第175章 卫瓷的坏心思 作为一个能在小日子实验室里隐姓埋名当卧底，还不被发现被重用的人，赖宝庆并不傻，相反，他很聪明，他只是愿意在卫瓷面前装傻而已。 “祖宗，打个商量，咱不用全解，有一点作用就行，至少等他们拿到货，付款时别出幺蛾子就行。” 什么？没人性？没道德？ 开玩笑，哪个正常华洲人会对小日子有人性，他们又不是人。 这一次，小日子可是不顾家丑，公开向着全世界求助，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他们华洲，谁让他们华洲中医最有名呢。 据说，海市，京市那些大省城制药厂，研究室已经接了这个求助。 还在扫大街，掏粪的那些封建糟粕“圣手”们被瓜分干净，各方势力，怀揣着各种目的都不相同。 有为自己博名声的，有为了身后制药厂争取利益的，也有为了得到一个出国名额而想一鸣惊人的。 总之，消息传来后，国内各方势力那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不需要给他们全部解开，只要有一丝可能就行，有了那些外汇，咱们省不止能修路，咱们厂还能得到批准，扩建制药厂宿舍！到时候，我做主，给你分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 赖宝庆语气带着期待，眨巴眨巴眼瞅着卫瓷，等姑奶奶点个头。 卫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与赖宝庆相视片刻，看清彼此眼中的神色后，心里有了成算，突然嘿嘿笑了出来。 “我心里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卫瓷不怀好意。 “来来，展开说来听听？”赖宝庆眼睛瞬间发亮。 …… 告别自己几个哥哥和对象，卫瓷进了制药厂就把自己关进了独属自己的研究室。 “马丁草，婆婆秧，神仙醉……嘿嘿……” 卫瓷坏水一股股冒出来，想到那些人得到希望后又被扔进地狱的场景，她就乐不可支。 呵！让你们再嚣张！ 哼╯^╰！让你们再欺负我二哥！ 等赖宝庆屁股着火一样再次找到卫瓷后，卫瓷直接递给了他一个小瓷瓶，一沓资料。 “喏，你要的解药，这是配方和实验记录，这款药对他们身上的毒素很有克制作用，但是！” 卫瓷语气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但是有一个副作用，这是不可避免无法规避的副作用，想要解决身上的毒素，就必须遵守，不然……” 死了活该。 赖宝庆一脸欣喜捧过来，声音都抖了起来。 这可不是平常解毒药！ 这是他们省里未来的柏油大马路！ 这是他们制药厂带着供暖的宿舍楼！能让员工们一天到晚乐呵呵的福利…… 卫瓷笑的小梨涡绽放开来，眼中异彩连连，头顶仿佛偷偷长了两根恶魔触角，不断晃啊晃，诱惑着猎物踏进自己设置的陷阱。 “啥副作用？会死人不？明不明显？” 不能太明显，别到时候钱还没到手，就被人家发现问题。 卫瓷丝毫不隐瞒，笑容得意。 “唯一副作用，吃了这个药的人，以后不能再沾染上一点海鲜，记住，是一点也不能，包括各种和海沾边的海产品！一旦吃了药的人又吃了海产品，那后果……” 绝对会让他们“欲仙欲死！” 想到到时候他们的惨剧，卫瓷掐腰，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 被她这魔幻笑声刺激的赖宝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怀疑是不是自己给了这祖宗压力？这神经都不正常了。 “什么后果？”他好奇，能不能先透露一下。 “你以后就知道了，或许你还可以亲眼见证。” 赖宝庆良久后，默默伸出一个大拇指。 “……你牛！” 小日子四面环海，什么都不多，就海鲜很多，餐桌上几乎顿顿带海鲜，就连吃的盐都是海盐…… 对了！海盐！ “那海盐能吃呀？” 卫瓷给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你猜？” 赖宝庆懂了，连海盐都不能吃了。 “据我所知，咱们国内是不是有矿盐，井水盐，湖盐？” 赖宝庆闻声知雅意，立马捧着瓷瓶转身就走。 “我去联系！你去休息！等我好消息！” 嘿，大家有钱一起赚，相信他们一定很高兴。 过了个年把自己吃胖的赖宝庆背影雄赳赳气昂昂。 卫瓷无奈放下准备叫住人的手，她还有件事没说呢。 想了想，还是回身拿起资料和一个盒子回了自己院子。 春天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接近，厚厚的雪层正在肉眼可见的融化，滴滴答答的水流声清晰入耳，院子里那颗柿子树已经悄悄冒出了新芽，巷子里角落那颗垂柳已经披上了一层绿衣。 小院里寂静无声，一个人都没有。 卫瓷里里外外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人，正迷茫着人都去哪了，卫曼风风火火进了门，表情像是要找谁拼命一样的凶狠，直到看见卫瓷，这才松口气。 “阿瓷？是你回来了啊？吓死我了，离得老远看见大门敞着，还以为院子里招贼了！” 卫瓷目光定在她手上拎着的饭盒，鼻子嗅了嗅，眉心微皱。 “你生病了？还是谁生病了？怎么身上一股消毒水味？” 味道还挺重，一闻就知道在医院待的时间不短了。 卫曼叹口气，脸色不怎么好，精神很是疲惫，却没打算瞒着她。 “有福哥病情恶化了……” “断臂那里突然开始溃烂发炎，一直都在高烧不退，吃药挂水打针针灸，物理降温都没用，整个人都烧的有些迷糊了。” “青风哥刚到省里，就已经进了省委秘书办报道，跟在财务主任身边做秘书，每天忙的晚上都不一定能回来，阿泱在供销社，那几人均八百个心眼子，更不好请假，我还有凉哥多喜哥，还有强哥，凯哥他们一起在医院守着，凉哥和有喜哥身上伤还没好全，暂时不用出院，能帮忙替我一下，这一大堆事，看你忙，怕你跟着着急就没通知你。” 卫瓷随手将包里的资料送进空间，拉着卫曼就走。 “走！去医院！” 医院里，李有福因为高烧开始抽搐，不受控制半天后，头一歪再次陷入昏迷。 第176章 完成 李有喜蹲在角落里抱头掉眼泪。 他家没大人，自己才三岁，就被哥哥带着吃百家饭长大。 两人都没娶媳妇，没儿没女的，如果大哥也没了，他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有喜哥！” 卫瓷拖着卫曼跑到医院，看见病房里进进出出忙碌的白大褂，以为李多福出了事，脸都吓白了。 李有喜抬头，双眼血红，清秀的脸上没了以前的旺盛精力，满脸胡子拉碴，嘴角东一块，西一块长着大大燎泡，脸色蜡黄无光，双眼无神空洞。 卫瓷心里一跳，赶忙掏出一瓶药丸往他嘴里塞。 别那个躺在床上的福哥还没怎么样，他就倒下了。 李有喜拉住卫瓷的手，声音嘶哑干涩。 “不用，不用阿瓷，别给我们吃你的药，对你不好，会被怀疑，你会有危险。” 卫瓷眼睛一红，心里酸涩，喉咙哽咽两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顾忌这个。 “不会，有喜哥，不会的，我现在是制药厂新药研究员，我的药好说明我有本事，不会给我惹来麻烦的！” 不由分说，给他嘴里塞了好几颗极品药丸。 这人皮肤滚烫，明明也在发高烧！结果愣是一言不吭，就这样硬挺着，也不怕把自己烧傻了。 药丸入口，没一会儿，成了混沌的大脑开始清明，沉重暮霭的身体内出现一道道热流，开始一股股出汗，味道难闻，不一会儿就浸湿了身上穿的衣服。 “我去看看多福哥，曼曼，照顾好多喜哥，他也在高烧！” 说着，挤进病房，留下卫曼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一场急救下来，医生们精疲力尽，确定李多福情况稳定下来，这才轻舒口气。 这可是领导交代要好好对待的病人，听说还是个英雄，好几次死里逃生，让人不得不佩服他这人的意志力和求生欲有多强，才能撑过这一次次死神的召唤。 “阿瓷，你怎么来了？” 卫凯同样胡子拉碴，一脸憔悴，黑眼圈比熬了几天夜的卫瓷还要重。 “我来看看有福哥。” 等到所有医生交代完离开，卫瓷二话不说，直接掏出药瓶开始往李多福嘴里塞药丸。 一大把补血丸，养气丸，清毒丹就着灵泉水一股脑给他灌下去。 卫凯一个恍神没拦住，等他看见卫瓷在做什么，后背都凉了，忙上去阻拦。 “祖宗！你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 卫瓷白他一眼，瞎叫什么。 两人一个祖宗，这话要是被真祖宗听见，她怕自己百年后见到他们会被捶成酸菜。 “没事，这药早晚会在制药厂生产，不用担心。”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吃的，都是用空间灵药植制成的药丸，到时候在外面大批量生产出来的，都是不带灵气，效果大打折扣的普通药丸。 想要完成这一步，她还得去找一趟赖宝庆。 “你这丫头，我们生怕你被人盯上，你倒好，迎风招展的在外面自信放光芒，拦都不拦不住。” 卫瓷轻哼，纤细手指搭在李多福唯一剩下那只手腕的脉搏上，静静感受了一会儿，察觉到脉搏在逐渐强劲有力，这才悄悄松口气。 他受伤是几人里最重的，没了一条胳膊，失血过多，再加上伤口感染，心里还压着事，可不就越来越严重了吗。 几分钟后，床上昏迷的李多福哼唧两声慢慢睁开眼清醒过来，身下床单都被汗水浸透，刚醒来，人还在迷糊中。 “我这是到了地府？你们怎么也死了？” 卫瓷抽了抽嘴角，端起早就稀释好的灵泉水递到他嘴边，语气轻哄: “对，我是孟婆，来，乖孩子，喝完孟婆汤，婆婆带你去……嗷呜！” 卫瓷被人拎住后脖颈扯开，下一秒被熟悉的大手扒拉到一旁。 “什么话都敢往外说，长胆子了啊？也不怕被人举报说你宣传封建迷信。” 闻到熟悉的味道，卫瓷反手抱住来人胳膊，语气义正辞严，结果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那是哄他的，怎么可以当真？就我这貌美如花长相，哪里像是传说中的孟婆了！” 卫青风叹口气，这妹妹怎么越大越皮？ 他是用掉了中午吃饭时间，紧赶慢赶抽空过来。 听说了多福的事，再不抽时间过来看看他们，自己办公都没心思，生怕这个兄弟撑不下去，不然，他会内疚死。 万幸，阿瓷也在这里，他心安了不少。 “什么时候从研究室出来的？自己来的？吃饭了没？” 卫瓷摇摇头，肚子应景似的咕噜咕噜叫了几声。 把自最近一段时间成和行程跟二哥报备了下，末了才哥俩好的拍拍二哥肩膀，邀功似的挺起小胸膛，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你放心二哥，害了你们的那些人就快要倒霉了，我可是又帮你报了一次仇！开不开心？” 卫青风挑眉，这丫头这是又想到什么好点子了？回想赖宝庆那张脸，在想到最近省委接到的文件，心里有了猜测。 上次她和顾战与大哥针对小日子干的那场欺骗大局，成功坑到了岛国千万外汇后，不止没被批评，还没少被上级明里暗里奖励。 如今看来，这丫头又开始冒鬼点子了，突然，他开始同情那些人了，死痛快一点多好，非得被折腾到没人样了才老实。 李多福清醒过来，高烧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消退，就像外面还在滴答融化的雪水，医院里那些曾经给他做过急救的医生们啧啧称奇。 “你这是回光……”声音消失在几道不善的目光中。 “咳，你已经没事了，就连外伤都好的七七八八了，这简直都算得上奇迹了啊？你怎么办到的？” 李多福沉默寡言，医生问了一连串问题，他不是“嗯”，就是“哦”，要么就是“啊”？ 双眼迷茫，一副你在问什么的表情，把医生噎的想掉头就走。 然而，好奇心太重，把他挠的五指挠心，在原地踏步好一会儿都没挪出去半米。 “咱们省内制药厂的新药，目前还没生产上市，在实验阶段，李多福是临床实验对象，接下来出于保密协议不方便多说。” 第177章 成功 凡事只要扯到保密，那就代表别多话，别瞎问，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磨磨蹭蹭的医生一秒严肃脸，点点头，三两下离开病房。 “阿瓷，不用你冒险的……” 卫瓷摆手，把灵泉水递到他唇边示意它喝水闭嘴。 “我既然能拿出来，就说明我有了准备，我都不怕，你们怕啥？” 看着病房里几人。卫瓷从自己包里实际是从空间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卫青风面前，表情像是考了一百分，拿着卷子得意洋洋等家长夸奖的孩子。 “看看。” “啥东西？” 卫瓷瞪眼:“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惊喜喔！” 卫青风半信半疑接过文件，起初还不在意，等越看眼睛睁的越大，整个人更是从凳子上直直站起来。 卫瓷很满意他的反应，坐在病床上，双腿悠哉悠哉来回晃悠，双眼惬意的眯起来。 “这是真的？”卫青风喉结上下滚动，半晌后才声音发抖，眼眶微红，看向给了自己一个大大惊喜的妹妹。 “嗯！是真的，我已经用动物实验过了，见效快，无副作用，新长出来的血肉细胞和本身身体契合度很高，没有排异反应……” 卫青风手抖得不成样子，挺拔的身子慢慢弯下去，捂着脸呜咽出声。 旁边低声说话的卫凯几人被兄妹俩动静吓到，看卫青风这异样反应，被惊到了。 “怎么了？又出啥事了？” 卫瓷傻了，这不是好事吗？怎么二哥会哭？ 看了眼在床上一脸迷茫的李多福，卫瓷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什么，也沉默下来。 原来，二哥的心结不止是那几个爷爷，还有多福哥的胳膊。 卫青风抬头，眼眶微红，精神却异样的亢奋，一把抓住卫瓷，声音快速。 “阿瓷，我们带多福回家！立马给他喂药！” 李多福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头小猪，被好吃好喝喂了两天。 今天吃过饭不过是出了个神，再次回神，人已经坐在了小院的家里，身边围着一圈目光如炬的兄弟，看的他像是屁股底下痔疮犯了，坐立难安。 卫瓷拿出一个正方形木盒，打开，中药丸特有的清香味逸散开来，几人精神一振，目光齐刷刷看向香味来源处。 好漂亮的药丸！ 雪白一颗，大拇指大小，金色环线一圈又一圈缠绕。 “这啥？好香啊！给我的吗？” 李多福挠头，憨憨一笑，此时的他还不知道那颗药丸带给他多大的惊喜。 “对，给你的，有福哥，来，张嘴吃药。” 被卫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吓到，李多福下意识抗拒，身子往后歪了下。 “这到底是啥啊？”不会又是什么奇奇怪怪整蛊他的药吧？他还是个伤患啊喂！ 卫瓷下手极快，一把掐住他脖子把人往前一拉，小手在他某处穴道一点，李多福不受控制张嘴，药丸飞快扔进他嘴里，再手动给他合上嘴，一抬下巴。 咕咚一声，李多福被噎的直翻白眼。 “摁住他！” 卫瓷手一挥，卫曼第一个反应过来，扑上去控制住李多福双腿，卫凯卫强也反应过来，扑上去按住他上半身和腰身。 李多福哭笑不得，这妹妹到底要做什么，能不能先说个明白，这样搞得他心里七上八下，老觉得自己是要被养肥了准备被宰。 下一秒，李多福脸上笑容消失，神色微变，瞳孔一缩额头，脖子，手背上青筋暴起，五官开始狰狞起来，差点挣脱几人的桎梏从椅子上弹起来。 “按结实了，别让他乱动。” 卫瓷小手看似轻飘飘搭在李多福肩膀上，李多福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多福哥，如果不想你新长出来的胳膊变形，这个过程你就得硬挺着，这样才能达到个自身百分之百契合，不会变形。” 啥玩意儿？ 所有人错愕抬头，大大的懵逼表情。 “你不是说是在试新药吗？” 卫瓷无辜回望:“这的确是新药啊，只不过药效是再生肢体而已。” “啊啊啊啊！你怎么不早说！” 卫曼崩溃！早说这么重要，他们不至于心态这么放松，差点没按住李多福。 卫瓷歪头:“我没说吗？” “你说个毛了！你一个字都没提！” 所有一切都是他们猜想的。 还以为是这姑奶奶研究出了什么新药需要人来试药，盯上了几人里最弱鸡的多福哥，为这青风哥左右为难哭了。 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自己的，卫瓷此时的沉默振聋发聩，震耳欲聋。 卫瓷开始反思自己，她是不是平日里表现得太过凶残了，所以，他们才会觉得自己会丧心病狂拿身边最亲近之人试药？ “不是不是！我们就是以为你为了有福研究出了什么新药，想让他试试效果如何……” 话音消失在卫瓷似笑非笑眼神里，几个轻咳一声，低头认真开始观察不断挣扎的李多福。 得了，别解释了，越描越黑。 但他们从未想过卫瓷不好是真的，都是自小在一起长大，谁是什么性格，彼此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卫瓷尽管变化很大，可她有一样自始至终都没变，她不会对自家哥哥出手，无论是不是亲的。只要被她认可，她都会认真真诚对待。 卫瓷哼一声放下按住李多福肩膀得手，让在一旁的二哥代替她位置，她自己则是拿出笔记开始记录李多福吃下药丸的反应。 一种新药并不是简单就会生产上市的，前前后后还需要大量实验数据，求证，特别是她给李多福使用的药丸配方药材都是空间特有的。 而她想把这个拿出去，就得不断改良配方。 这半个月，她不止在研究新药，还在自己在实验室里培育了几十株生骨草，然后和外面的上万种药材一一配比实验，想要配比出，没有灵气也能对断肢重生有用的药方。 李多福脸上被一层层冷汗染湿，脸色重新苍白起来。 “天啊！快看！有福的胳膊！” 李多福左边衣服已经被扒下来，露出半截光裸的身子，那处狰狞的断臂处也暴露在几人眼中。 起初看见那处空荡荡的难受已经过去，几人一脸震惊，看着那处先是长出一个肉芽，紧接着，肉芽慢慢伸长，变粗，肉眼可见的长大。 “我的姥姥，我的舅，奇迹啊！” 第178章 意外消息 ★ 卫强呢喃，看向卫瓷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活神仙。 李多福疼的想要张嘴嘶吼，又极力忍着咬牙不吭声。 撕裂感从断臂处向着全身蔓延，心脏跳动的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耳朵里更是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 他这是要死了吗？ 其实他早就想死了，他身体伤口越来越恶化的原因也是这个原因。 断了一条胳膊，没有了劳动力，不愿被人被异样同情的眼神看着，整天只能缩在家里当个被人照顾的废物。 他也怕，怕还没娶妻结婚生子的弟弟，到时候也会因为生活的磨炼，嫌弃他这个大哥拖累他。 也怕自己会拖累那些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几个哥们，他们不可能 怕自己会在一日又一日的麻木疲惫里生出怨恨，不甘，凭什么一起去的小日子。你们平安回来，我却会断了一条胳膊，然后拉着所有人跟他一起下地狱。 更怕，这样的自己会在日复一日中的自怨自艾里扭曲了心态。 每个午夜梦回，他都在想，就这样死了吧，死了地下还有二柱爷爷等人护着他，还有爹娘等着他…… ……可他真死了，弟弟怎么办，就留下他一个人怎么办？那些兄弟怎么办，青风本就因为他这条胳膊内疚，要是自己因为这个死了，他要怎么办？ 所以，他一边清醒，一边沉沦，身体好了再复发，一直反复到现在。 时间一秒一分过去，一条和粉粉嫩嫩，不见一丝汗毛毛孔的胳膊，安静躺在齐齐蹲在地上托腮沉思的几人面前。 “我怎么就觉得这么别扭诡异呢？” 卫强轻轻戳了戳那条粉嫩嫩的胳膊，入手丝滑软嫩。 李有福本身皮肤很黑，胸口小腹胳膊上汗毛旺盛，和新长出来的那条胳膊就像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世界。 卫瓷放下手中记录着密密麻麻的笔记本，看了眼从昏迷中醒来，还没回过神在发呆的李多福，唇角勾了勾，露出一个温暖的笑。 “有福哥，恭喜你，你做到了。” 李有福呆呆抬头，看了卫瓷好一会儿，突然嗷的一声嚎哭出来，像个委屈成宝宝的大猩猩。 “呜哇！你咋不早说！我还以为我看见自己太奶来接我了！” 李有喜黑线，你个连亲奶奶都没见过的人，知道自己太奶长啥样吗？ 卫瓷失笑，她没说就是为了得到他最真实反应的数据，同时也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他太压抑了。 “惊喜嘛，说出来没了惊哪来的喜？你胳膊还需要后期不断锻炼，我会让有喜哥盯着你，别想偷懒。” “放心吧，阿瓷妹妹！我一定会盯紧大哥的！” 李有喜喜气洋洋，边说话边笑，牙豁子都露出来了。 几人围着那条粉嫩胳膊啧啧称奇，卫曼更是摸着胳膊一脸若有所思。 这皮肤，真的好好啊！ “这个药你打算拿出来了？” 卫青风担心的还是卫瓷自身安全，国内特务猖獗，打倒一批还有一批，简直杀之不尽。 阿瓷医药天赋很高，再加上她本身的特异之处，注定她不会止步于此。 但他就怕，枪打出头鸟。 更怕到时候，她成果一样样拿出来，自己来不及护住她，护好她。 “有福哥的情况众所皆知，他胳膊重新长出来，这事根本瞒不住，索性不如大大方方露出来，有些事堵不如疏，二哥，你越是藏着掖着，才会越引起别人好奇和探查欲，拿出去，才会让那些对你有所求的出手护着你。” 卫青风点头，理是这个理，可该担心还是会担心。 看着阿瓷娇美精致的脸，卫青风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阿瓷，你今年是不是十八了？” 卫瓷点头，不明白二哥怎么想到问她年纪了。 “两年了啊。” 卫青风感慨，妹妹恢复神智已经两年了啊，这两年似乎也没多长时间，经历的事却不少，是是非非一大堆。 砰砰砰！ 砸门声突如其来，屋里屋外几人都被惊到，齐齐回头看向大门处。 “祖宗！快开门！出事了！” 赖宝庆声音急切，砸门声更是一声比一声重。 卫瓷皱眉，这家伙不是拿着药去交差了吗？怎么这会儿火烧屁股一样的过来了。 大门刚被打开，影响狼狈，脸上青一块黑一块的赖宝庆拆掉一头栽地上，被卫青风眼疾手快扶住。 “赖厂长？你不是去省委办了吗？事情办完了？怎么这个样子？你家煤炉子炸啦？” 赖宝庆稳住身子，看见卫瓷好端端的，终于松口气，一下子又瘫软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 “哎呦！累死我了！有水没？给我口水！” 喉咙跟个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赖宝庆接过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事情早办完了，生产线刚被批准下来，我回厂，才发现研究室出事了！” 卫瓷惊讶，怎么会，那里不是守卫严密吗？怎么会出事？ 她记得，顾战小队退出那里后，安排了不少退伍军人或明或暗三班倒的守在那里。平日里连个苍蝇都不一定能飞进去，怎么会出事？ 赖宝庆缓过劲儿来，抹了把脸，接过脸更惨不忍睹了。 “昨日，有人偷偷进了研究室，似乎是冲着你来的，不知道想要偷什么，被回去拿东西的卢丽丽刚巧撞上， 别看那丫头平日里跟你不对付，一见面就阴阳怪气，吵吵闹闹，她这次为了阻止那人进你实验室，那简直拼了老命了。” 结果，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输出二点五。 她没把那贼人怎么样，自己倒是一身伤不说，还把实验室电路给弄坏了。 就因为实验室起了火，浓烟和火光引起了外边人注意，这才把她救下来，也救下了差点被烧成骨架的研究室。 唯一可惜的是，那人似乎对他们制药厂和研究室都很熟悉，跑的飞快不说，还能清晰认出每条路通往哪里，所有保卫倾巢出动，都没能把那人留下来。 他刚回厂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连夜救火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第179章 震动 “那我实验室没事吧……啊不是，卢丽丽没事吧？” 卫瓷第一反应就是她在实验室里培育的那几十株生骨草，那东西要是被毁了她能心疼死，至于卢丽丽，她惊讶很多于关心。 “命还在，就是整个人挺惨的，右腿被打断了，胳膊骨折了，脸也肿了，现在在厂卫生室那里呢，不过别担心，已经吃过你留下的药了，没有太大危险。” 卢丽丽会为了保护卫瓷实验室而不惜以性命相搏，这事是真让众人惊讶。 整个厂谁不知道，那丫头最看不惯的就是卫瓷，每天雷打不动的去他那副厂长爹办公室里闹，要把她赶走。 结果，为了卫瓷拼命的还是她。 “有怀疑对象吗？” 卫瓷想不通谁这么大费周章，看来自己被人盯上了。 “暂时没有，不知道对方是为谁来，实验室最近戒严，你也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卫瓷讪笑，这个可能做不到了。 将手中记录断肢再生的实验记录给赖宝庆看，卫瓷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可能做不到，我手中现在有一种新药，已经有了一次临床试验，嗯，结果不错，你看看。” 赖宝庆手一抖，手里资料差点掉了吓得他立马捧住，像是捧住一把绝世宝剑一样小心翼翼。 一页页翻来，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读下来，越看赖宝庆神色越震惊。 他也是医科大学毕业，对于医药知识自然也懂，卫瓷交给他的资料他不说全懂，但大部分还是能看明白，越看自然也知道这份资料拿出去会引起多大震荡。 他们国内刚经历过战乱没多少年，不说那些天生残缺的，从战场上退下来全乎的就没几个，这药如果是真的，会拯救多少个家庭他不敢想象！ “那个实验对象呢？我能看看你吗？” 卫瓷看一眼李有喜，这事得征求一下当事人意见。 李有喜明白点头，回身进屋，不一会儿就走出来，对着卫瓷点头，示意他大哥没意见。 卫瓷半侧身把傻掉的赖宝庆让进屋内。 李多福已经恢复了精神气，此时正一脸稀奇盯着自己软趴趴的新胳膊，想要尝试抬起来，结果，每每都力不从心。 “多福哥别急，你还得慢慢做复健，不能着急。” 李多福笑容傻气，满足。 “我不急，不管复健多久我都会，只要它能重新长出来，我都乐意！” 他不想做别人眼中残废，废物，拖累。 “我看看！给我看看！”赖宝庆盯着一张乌漆嘛黑的脸凑近李多福，仔细观察着那条粉嫩白皙的胳膊，还想凑上去摸一摸，被李多福目光警惕的避开。 这人怎么回事，这眼神怎么看的他冒冷汗，起鸡皮疙瘩。 “居然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赖宝庆突然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看懵了卫瓷几人。 不至于这么激动的？ “呜呜呜……我儿子有救了！呜呜……” 他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小日子实验室偷资料，因为他们研究的就是肢体再生实验。 自己儿子今年才十岁，长得玉雪可爱，懂事乖巧，但一次意外，他双腿尽断，没能及时治疗，双腿感染，为了保命，只能截肢。 从那以后，每天和轮椅为伴，人一天比一天瘦，性格也越来越沉默。 卫瓷这还是第一次听赖宝庆的事，她一直以为赖宝庆是个光棍汉子，从没听他说过媳妇孩子，每天看他乐呵呵的在制药厂上蹿下跳，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些事。 “我说呢，你天天去实验室报道就是去看看那份资料破译多少，进度如何了？” 赖宝庆抹了一把脸，结果脸更花了，他也不在意，边抹眼泪边嚎，委屈的像是三百斤的胖子。 “可不是咋的！我天天盯着，没成想是你先给我开了个大的！” 想到这里，赖宝庆猛的站起身，将资料揣进自己怀里，眼神发光。 “卫同志，你就现在自己家里待着！我去找省里领导汇报！你等我消息！” 卫青风交代了卫强几句，跟着赖宝庆站起身。 “我也要回办公室销假，我跟你一起走，阿瓷，这几天先别出门，等我们消息。” 摸摸妹妹的头，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 卫瓷很听话，本想着说不出门就绝不出门。 但想了想，卢丽丽得去看，她是为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去看说不过去。 隔天，卫瓷带着卫强和卫凯，拎着满满当当营养品敲醒了副厂长家的门。 “你怎么来我家了？” 门打开，卫瓷顺着声音低头，首先看见的就是一张被纱布裹成粽子的卢丽丽。 气氛突然沉默下来，卫瓷抿抿唇，递出去一个果篮。 “听说你爬不起来了，来看看你。” 卢丽丽一瞪眼，声音不自觉拔高。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哼！我就知道你这女人蛇蝎心肠！长得再美也挡不住你心里的狠毒！亏我还……” 还什么，卢丽丽没说完，人已经气的转过轮椅就走，再跟这个乡巴佬多说一句，都是她卢丽丽犯贱。 卢妈妈围着围裙走出来，听完了全过程，无奈笑笑。 她这个闺女啊，嘴硬心软，嘴上说的越狠，心里指不定怎么喜欢人家呢。 上下打量卫瓷一圈，被她长相惊艳到，没想到，自己闺女每天挂在嘴边的村花长这样，果然，是个惊艳的人儿。 “卫同志吧？快进来，别在外面站着。” 副厂长不在家，想来是去解决制药厂实验室被人入侵一事去了。 卢丽丽坐在轮椅上生着闷气，看见卫瓷进来，直接丢了个大大的白眼过来。 “哼！” 卢妈妈拍了下闺女，示意她别这么不礼貌。 “这些是给卢同志的营养品，辛苦她了。” “哼，就会嘴上说的好听……” 啪！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人家卫同志过来看你你还耍小脾气！” 对于闺女会受伤这个事，她只会为闺女的觉悟而高兴，自然也不会去迁怒谁。 卫瓷也没理会她，只当她的话是空气，略过不听，一心只跟卢妈妈说话，这把卢丽丽气得不轻，再次一转轮椅，背对着自家妈噘嘴。 第180章 震动2 卢丽丽对自己的妈是什么样的性格一清二楚，就是因为太清楚才会这么憋屈。 她妈爱美人！他爸说当初他就是用自己那张小生脸把她妈拐回家做媳妇的。 这一点，她深有体会，因为自己就是亲妈颜控下最大的受害者。 她妈嫌她长得丑，就喜欢看别人，尤其是那些长相漂亮，乖巧聪明的女孩子，看见了那都是会两眼放光的程度。 这幸亏她大哥早就有了心上人，不然她妈怕是恨不得见一个爱一个，都想拉回家做自己的儿媳妇。 眼角余光偷偷瞄一眼那边气氛和乐融洽的两人，卢丽丽脸更黑了，结果一转头对上一双咕噜咕噜转的大眼睛，立马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 跟卫瓷那个女人一起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卫强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无辜的眨眨眼。 这女人有病吧，跟只斗鸡似的见谁啄谁。 第一次见面的两人莫名其妙开始了敌对模式，你悄悄瞪我一眼，我偷偷白你一眼，在旁边几人不休息的时候，无声来回厮杀了上百遍。 送走卫瓷几人，卢妈妈乐呵呵关上门，一头回对上自己闺女幽怨的小眼神。 “看啥看？腿折了都不老实，看看人家卫同志，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懂事，哎呦，我要是有这样的闺女，我做梦都得笑醒！” 卢丽丽冷哼。 “妈，你认命吧，你这辈子注定摆脱不了我这个讨债鬼闺女！” 卢丽丽心口憋屈，刺了自己亲妈一句，滑着轮椅走了。 卫瓷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卢丽丽别扭着跟她说的发现，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身材很高大，力气也很大，眼睛很熟悉，应该是制药厂的员工，但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身上还有股很熟悉的烟草味。 到底是谁呢？ 卫瓷边走边沉思。 这个年代吃不饱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能身材高大壮硕的没几个，大部分还都是干瘦型。 另一边的赖宝庆与卫青风风风火火进了省办委办公室，把低头办公的中年男人惊得笔下一滑，一道长长的划痕破坏了整张纸。 有些无奈放下笔揉揉眉心，看向来人，更无奈了。 “我说，赖厂长，咱下次来能提前说一声吗？你来一次我就得换一次钢笔，说吧，这次来，又是为了谁？不会又是为了你们厂里那个小天才吧？” 赖宝庆直接坐在他对面，拿起他面前的茶缸子就咕噜噜一通造。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眼，回想一下今天早上得到的通知，想要猜出他此来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制药厂实验室被袭击一事来的？” 赖宝庆摆摆手，让卫青风坐在他旁边，这才开口说起来这次来的目的。 “我们厂那个小天才又出了一款新药，比和军队合作的那个止血散还要牛上很多的一款药！” “哦？有多牛？实验记录呢？计划书呢？拿给给我看看。” 赖宝庆下意识捂住自己胸口身子后仰，看见多年好友似笑非笑的那张脸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慢吞吞，从怀里掏出那份实验记录。 中年男人段英雄是省里的一把手，同时也是赖宝庆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哥们，就连当初赖宝庆去实验室里做卧底，背后都有他的支持和保护。 对他，赖宝庆非常信任。 段英雄起初不在意，以为是和那些止血散，补血丸差不多的东西，结果，越看心里越吃惊，态度也认真起来。 断肢再生，这是传说中神仙才会有的手段。 “这是真的？你确定过了？还是你亲眼看见了？” 段英雄不可置信站起身子，向来沉稳，不喜形于色的人，如今手都开始抖起来。 这如果是真的，这不亚于在世界上投了一个原子弹！ 赖宝庆重重点头，描述了遍自己看见的东西，最后一把揪起旁边认真听他们说话的卫青风。 “这是小天才的亲哥哥！他是从头看到尾的！不信你问问他——哦，对了，他还是你秘书部的一个秘书！” 卫青风面对沉浸官场十几年的段英雄，表情丝毫不怯，口齿清晰，条理分明把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走！带我去看看那个断肢再生成功的人！” 段英雄等不及，就想大跨步向外走，结果被赖宝庆伸手拦住。 “去啥去！制药厂那个老鼠还没逮住呢，你啥身份你自己心里没谱啊，你要是真去了，卫同志肯定会被盯上！” 虽然，有可能早就被盯上了，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 “对对对，说的对，不能冲动！” 啪！ 桌子拍的震天响，段英雄直接打了个电话出去。 “段冷！给你个任务，去省制药厂调查实验室被入侵一案！”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段英雄虎目一瞪，张嘴就骂。 “放你娘的屁！老子是你爹！公安怎么了？谁告诉你公安只能管杀人放火父女打架了？老子这也是报公安，你不查也得查！敢不去，我让你妈一天给你安排二十个相亲对象！” 又是“啪”的一声，电话挂断，段英雄冷哼一声。 小兔崽子，真以为跑到县派出所去，亲爹就拿你没办法？哼，还是太年轻！ “啧，这么不招自己儿子待见的估计也就是你了，冷子为了躲你都跑县派出所去了。” 段英雄气闷，这能怪他吗？ 谁能想到，那个看上去乖巧柔弱的好友闺女，会在和段冷有婚约的情况下，不但和别人跑了，还翻过身反咬自己儿子一口，说他不举，让自己那么优秀的儿子成了整个政府大院的笑柄。 段冷？ 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卫青风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到是谁，只能作罢。 远在县派出所的男人冷着一张脸挂断电话，剑眉几乎冷的像是出了鞘的宝剑，让一旁几个小公安吓得噤若寒蝉，一声不敢吭。 “小四！找几个人跟我去省制药厂！” 冷嗖嗖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好好的，冷哥！我这就去！” 老头子还想坑他第二次？ 想都别想！ ★ 第181章 袭击 赖宝庆赖在卫瓷院子里，美滋滋喝着茶，畅快的叹口气，这日子，给钱都不换啊。 也不知道这茶怎么炒的，明明看上去不起眼，入口茶香悠远，回味甘甜无比。 卫瓷看了眼这个美其名曰是来保护她的厂长，实际上在自己家骗吃骗喝，连吃带拿的赖宝庆，默默转过身，不想在看这个脸皮和肚子都日渐厚起来的厂长。 “我想把生骨草种在马沟屯子那里，那里依山傍水，山清水秀，适合生骨草生长环境。” 卫瓷说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打算。 一个炸弹扔出来，把还在休闲喝茶的赖宝庆给吓得一口茶水喷出来。 啥玩意儿？ 赖宝庆放下茶缸子，认真打量卫瓷片刻。 “你刚刚说啥？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我说，我想把生骨草的种植培育地点选在马沟屯子！” “不行！坚决不行！”这么重要的东西他都恨不得能种在自己身上好贴身保护，哪会舍得暴露在外面，那不是扎他的心吗！ 知道很难让他同意，卫瓷干脆摆开架势准备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谁知半天过去，对方油盐不进，摆明了不乐意，最后卫瓷站起来一拍桌子，横眉立目，语气坚定起来。 “为什么不行！我当初培育的时候就是仿的马沟屯子那里的气候！再说了，生骨草本就是在深山里挖出来的，那里环境自然比其他地方更合适！” 不是她对自己生长的地方带着厚重滤镜，她是真觉得那里适合生骨草生长环境，湿度，土壤，天气都很合适。 “生骨草喜寒，喜山林环境，马沟屯子三面环山，还有天然的环境屏障，屯子里几乎人人都具备武力值，能尽可能的保护生骨草不被外人或者外来势力私自盗取。” 她知道，为了生骨草生长，赖宝庆准备花大价钱建造培养棚，不说技术上的难题就很多，需要的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赖宝庆被吼得一缩脖子，有些讪讪。 “你让我再想想……” 事情没那么简单，生骨草的珍贵是个明白人都知道，放在外面养殖，他怎么可能放的了心。 卫瓷笑笑，她知道，只要赖宝庆说了再想想，那就说明，这事十拿九稳了。 日子平淡无波的过了两个月。 向来低调的东三省突然传出来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消息！ 他们那里一家制药厂的实验室研究出了一种断肢再生药剂！ 据说，能让那些被迫截肢，或者天生缺失五官四肢的人都能重新长出来！ 此消息一出，信的人很少，不信的人更多，或真或假的消息满天飞，其中不乏一些浑水摸鱼想要查看真实情况的势力，外国势力更是蠢蠢欲动。 段冷现在直接驻扎在制药厂，认真查找着制药厂被袭击偷袭的线索，想早点做完早点回家睡觉… 五月份，消息传出来，制药厂开始面向全省招收无偿志愿者，优先那些断胳膊断腿，眼睛鼻子耳朵严重受创的那些人。 告示刚贴出去第二天，制药厂临时收拾出来给他们休养的空房间就被人占满，叽叽喳喳的问题差点把招待他们的人给吵聋。 当第一个重新长出双腿的人被人从里面推出来，外面那些得知消息，又亲眼看见缺胳膊断腿的人完整出来，直接疯了。 “是真的！” “我的天爷啊！” “你们快看他（胳膊)！” 消息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传开，一时间，制药厂开始重新忙碌起来。 卫瓷告别了二哥几人，带着文件和几十棵生骨草再次回了马沟屯子。 卫建国看看泡沫箱子里了迎风招展的苗苗，再看看卫瓷。 “你说这是啥玩意儿？生骨草？” 卫瓷笑眯眯点头。 “对，再生药的一种主药，我争取让咱们屯子里种植，不占据农田，划出一块林子，直接种在林子里，半年一成熟，到时候会有省制药厂来收购！” 咣当！ 天上砸下一个馅饼，把一干村委干部砸的头冒金星。 卫建国看完了计划书和省里下达的文件，颤抖着手掏出烟袋杆子点燃，蹲在那里吧嗒吧嗒抽几口冷静冷静。 “建国，这事就交给你去办，抽出屯子里几个好手去守着，出了一点岔子，我抽死他们！” 神出鬼没曾叔祖突然出声，神色严肃。 他知道，这是建党闺女捧到他们马沟屯子的一场机缘，抓到了，他们跟着一飞冲天，抓不到，那就继续当着外人印象里的那个马贼后人吧。 “中！我听曾叔祖的，也相信这几个孩子！” 卫建国一拍桌子，干了！ 送上门的馅饼都不要，他又不傻！ 众人聚在一起讨论，最后一致决定就废弃林场那边，那里空间大，很合适，平时也没人去那里。 说到废弃林场，卫瓷就想到了很久没见的卫青苗，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卫二叔家早已杂草丛生。 卫二婶与卫青苗被直接抓走蹲了笆篱子，听说被送去大西北农场改造去了。 卫二叔乱搞男女关系被当成流氓也抓起来，和那个相好一起被送去了边疆开荒，剩下的两个闺女和一个儿子一直生活在姥姥家没回来，后来干脆把户口和粮食关系也转了过去。 所以说，做人啊，还是低调点好。 这样想的卫瓷没两天就被打了脸。 “阿瓷，暂时别回来，待在那里别冒头！” 电话那头，卫青风有些失真的声音传过来，里面是听的清的紧张。 卫瓷眯了眯眼，直觉省里出事了。 “二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卫青风不好明说，怕电话被人监听，干脆用手指在话筒上有节奏的点击，用兄妹俩最熟悉的密码表达自己想说的话。 “省制药厂被炸弹袭击，最先生产出来的一批药剂趁乱被人偷走好几盒，你是药剂研究员的身份被爆了出去，盯上你的人不在少数，所以你就待在屯子里最安全！先别回来！” 卫瓷抿唇:“有人受伤吗？” 知道她问的什么意思，卫青风垂下眼睑，沉默几秒，才叹口气。 “爆炸发生在中午，是员工下班去食堂吃饭时间……” 第182章 愤怒 谁都没想到，那些人会这么嚣张，敢大白天就搞袭击，尽管赖宝庆早有准备，还是造成了几十人受伤，十多个人没了命。 他没对卫瓷说的是，就连他们住的小院都被前前后后袭击了不下三次，包括自己和卫强几人都被明里暗里袭击过。 幸好他们身手都不弱，只有卫强为了保护卫泱受了点轻伤。 时间一长，他们也看出了一点猫腻。 赖宝庆说的对，断肢再生药剂不是他们重点要得到的东西。 他们重点在卫瓷身上。 起初可能还想把她活捉回去，后来就是想毁了把药剂研究出来的研究员，华洲医药崛起，这不是他们乐意看到的。 所以，卫瓷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最让他们难受的是，间谍特务杀不尽，抓不完！大部分还都是国人。 那些人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上一秒还在跟你笑眯眯打招呼的邻居，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掏出枪给你一枪的间谍！ “阿瓷，你认识制药厂门卫室的那个小赵吗？” 卫瓷想了想，脑中模模糊糊有了个印象，似乎是门卫周大爷的徒弟，一个个子很高，身体很健壮，经常低着头很沉默的男人。 “有印象，但不是很熟，我拿包裹时东西太多，他帮了我几次，他怎么了？” “上一次制药厂实验室被袭击就是他干的，这次爆炸可能也跟他有关，他刚开始的目的是你们和部队合作的止血散和补血丸，后来再生药剂出来，他的目的就成了你！” 这些都是段冷审问出来的，没想到，那个段冷就是当初阿瓷被卫青苗拐卖后，派出所的那个警车察，他记得，阿瓷好像还调戏过人家来着。 想到那个小赵最后的模样，卫青风皱皱眉。 得知周老头人没了，还是为了保护一个误闯的孩子，直接被飞溅的碎片给穿透了脑袋，当场没了命，那个小赵居然还会哭？ 既然他对周老头有情，为什么做这些的时候，没去想想周老头呢？ 周老头可能到死都没想到，作为一个因伤退伍的老兵，他光明磊落一辈子，临老临老被身边最亲近的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子，直接没了命不说，还因为徒弟是特务，就算他命都没了，身上也背了一个特务嫌疑的锅。 卫瓷惊讶，真的假的？她居然没看出来？ 挂断电话，卫瓷叹口气，这个世界好复杂。 要达到阿娘跟她念叨的那种国富力强，无人敢惹，究竟还要多久？ 只是出了一款新药，就引得那些人如此疯狂，甚至不在乎别人的性命。 “阿瓷啊，快来二奶奶家，吃饭了！” 路的尽头，满头银发，拄着拐杖的二奶奶对着卫瓷招手，脸上岁月的痕迹舒展，眉眼带着对小辈的包容与温柔。 卫瓷抛弃掉心里的失落，挂上大大的小脸，屁颠屁颠迎了上去。 “二奶奶！我来啦！” 走了这么多地方，还是觉得屯子里生活最让她安心舒适。 “阿瓷，这是我昨儿个回娘家灌得血肠，给你拿上两节，回去让你玲玉婶给你切了尝尝！” 卫瓷哎了一声，接过来闻了闻，熟悉的味道让她笑弯了眼睛。 “好的婶婶！我知道啦！我一定全吃光光！” 她刚到这个世界时，对于这里的食物是真的不习惯。 一口铁锅能炖天下万物，血肠什么的更是不敢碰，觉得很腥，时间久了，居然也习惯了，也喜欢上了这些东西。 回去的一路上，卫瓷怀里塞满了大娘婶子给她塞的各种东西，二奶奶笑眯眯帮她接过来，拍拍她身上沾染上的碎屑。 “你呀，只要一出门都跟进货似的。” 卫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脸红扑扑的格外漂亮。 “是屯子里婶子们太热情了！” 二奶奶但笑不语，拉着小姑娘回家吃饭。 最能闹腾的孙子孙女这一走，整个家都安静的有些不习惯，卫瓷这一回来，免不得要被好好关心一番。 “什么时候回去啊？是青风来接你吗？” 卫瓷握着筷子的手一顿，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卫建党放下烟袋锅子，拿起一个杂粮窝窝就开始啃，听到老娘的问题，想我不想的回答: “回啥回，种植生骨草的事还没完成呢，她走了有问题我找谁去？” 二奶奶白了自己儿子一眼，将他面前放着的鸡蛋蒜端过来放在卫瓷面前。 “吃这个，这个好吃，别嫌有味，奶奶这里有糖。” 察觉到建国叔放在自己身上哀怨的眼神，卫瓷哭笑不得，她真不爱吃蒜，鸡蛋蒜也不行。 省城里人人开始自危，各种势力开始乱杀，时不时就会乱上一场，混乱到不行。 卫青风忙的脚打后脑勺，黑眼圈都出来了，再次被袭击后，护着段英雄回了省委。 “他娘的！这些人未免太嚣张！在咱们的地盘还这么肆无忌惮！真当我们是死的不成！” 段英雄脸色铁青难看，作为一省省长，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居然被人追着打！ “他们在逼卫同志现身。” 赖宝庆脸上有伤，胳膊被吊着，面容愁苦。 段英雄冷笑:“他们想屁吃！呵，去给当地驻军打电话，老子就不信了，收拾不了他们这些杂碎！” 赖宝庆沉默许久，看了眼卫青风，说出自己想了很久的打算。 “卫同志，你有没有想过让你妹妹进入部队医药实验室？” 卫青风清理伤口的手顿住，看向赖宝庆。 “有。” 这是实话，他从小日子那里回来就一直在考虑，让阿瓷去大哥那里随军，那里纪律严明，守卫森严，人人热血赤忱，有特务也在上次大清理中被扒拔了个干净，阿瓷去那里，至少安全能得到保证。 赖宝庆舒口水，结果扯到脸上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不可承认，你妹妹天赋很高，我舍不得放她走，同样的，我护不住她。” 他能在一方势力下护住她，却没信心在同时几个势力中护住她，她的天赋是优点，也是催命符。 自己国家如今处处艰难，各种科技，专利都被外国死死掐住，这猛不丁出了个卫瓷，就像是黑暗里的一盏五千瓦电灯泡，太显眼了。 第183章 过渡章 段英雄叹口气，谁也没能想到，断肢再生药剂现世，会让那些人这么疯狂。 “就算你们不说，咱们也留不住小天才，喏，刚下的文件。” 卫青风意外接过打开，看完后舒口气，放下心来，将文件递给赖宝庆。 赖宝庆看过后立马脸色就耷拉下来，苦唧唧的开始唉声叹气。 “咋了？你刚刚不还说要把小天才让给部队研究所吗？咋又苦着张脸了？” 赖宝庆无声委屈。 这自己让出去和别人主动抢回去，那能一样嘛！ 段英雄无语，读不懂好友这突如其来的矫情，双手撑着红木桌子站起身，段英雄声音低沉下来: “青风，准备一下，咱们得开始反击了！” 钓鱼钓了这么久，大鱼小鱼虾米该出来的都出来了，接下来，就是一网打尽的时候了！ 憋屈了这么久，也该出个气了！ ★ 再次回到马沟屯子，卫瓷生活过得如鱼得水。 每天不是跟着小松鼠山里山外的乱窜，就是骑着白鹿在深山里到处打劫。 蟒蛇守护了十几年的珍贵药材被卫瓷连根拔走，狼群藏起来的人参地被差点被卫瓷薅空，一人一鹿成了深山里动物们避之不及的两个万人嫌，如果不是地盘不能轻易改变，他们恨不得连夜搬家。 卫瓷起初还很意外，这只食草动物居然是周围百里深山最彪悍的存在，至少在这一片没有动物敢惹它。 后来才明白，这只白鹿是少有的觉醒了灵智的动物。 卫瓷每天不是去山上祸害小动物，就是憋在家里研究各种医药，空间里小图书馆更是她待时间最久的地方。 等顾战带着小队过来接她时，她浑身药香弥漫，嘴里嘀嘀咕咕着别人听不懂的药材名，人还有些木木的。 顾战哭笑不得，牵着人的手把人拉进去，打湿毛巾给她擦脸擦手。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卫瓷被脸上的热气激回了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谁。 “你怎么来了？！” 卫瓷扑上去，双抱住他脖颈，双腿盘在他腰间，笑容甜蜜蜜，差点闪瞎了一众队友的眼。 啧啧啧！这还是他们那个队长吗？看看笑的那死出样！ 顾战显然也被自己女朋友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抱懵了，手反应却很快，几乎是下意识，一手护住她，一手托住她娇臀，随即又被手心接触到的手感给羞红了耳朵。 “咳，你还不知道吧，你档案，工作关系，粮食户口都被转移到了部队，我是奉上级命令过来接你去部队，最重要的是保证你的安全。” 谈到正经事，顾战依依不舍把卫瓷放下来，放下毛巾，开始一五一十说着省城这段时间经历的腥风血雨。 卫瓷并不惊讶，前几天谢宁蒗带着他小侄子谢君过来看他，也大致讲了遍省城发生的大小事，她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 “所以，我以后得在部队待着？不能随便出门，不能随便买东西。” 卫瓷越想越觉得那种日子暗无天日。 顾战无奈一叹，果然，他做的所有准备都没错。 “不会，放心吧，你很自由，不会有人太过管束你，只要你不一个人乱跑，部队给你最大的自由。” 这倒是出乎卫瓷预料，她还以为自己会被严加管束呢，毕竟，她自由惯了。 “而且，我这次不止是要把你安全护送进部队，还有一个原因，我小叔已经平反了，这次他也和咱们一起回部队，这次他和你都是被特聘进去的。 这倒是个意外惊喜，顾小叔本身知识点就多，再加上在国外留过几年学，有他加入，想必是更加如虎添翼。 “到时候阿瓷可以使劲儿使唤他，别怕把他累着。” 顾战拧了把卫瓷鼻尖，语气宠溺。 卫瓷默默给顾小叔送上同情风，他侄子这么坑他，他知道吗？ 安排好屯子里种植生骨草的一切后续，卫瓷坐上了汽车，前往五八二部队。 ★ 卫瓷没想到，自己这一去，就在那里扎了根。 时间如梭，光阴如水。 不知不觉中，卫瓷已经是个二十二岁的人。 这几年，华洲的医药，科技水平几乎是坐火箭似的往上窜，卫瓷这个名字也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防卫森严，一步一个巡逻队的医药研究室里。 实验室门向着两侧滑开，卫瓷揉着疲惫的眉眼走出实验室。 一身白大褂，身材修长，6齐腰长发被随意用一根朴素桃花木簪挽起一个慵懒的发髻，碎发随风在鬓边不断飘动，划过白皙如玉的脸颊。 宽松的白大褂穿在她身上，不仅不显得累赘，反而多了抹让人移不开眼的性感。 扣到脖颈的扣子被纤细修长的反手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脖子上带着的帝王绿平安扣。 今天是自己对象生日，她如果再忘记了，那男人可能又得找借口收拾她。 不知不觉四年过去，卫瓷不止是在药品研究上取得了好的成绩，让人提起她就会满脸笑意，能竖起一个大拇指。 整个部队谁不知道，隔壁五八二特种大队里有一个绝世大美人，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只是可惜，对方早已名草有主，那个人还特别护食，别人多惦记一下都不可能。 鞋子踩在地面发出啪啪啪的清脆响声，众人只觉得香风一闪而过，下意识再次定睛看过去， 哦，原来是那卫瓷啊？那没问题了，谁让人家长得美，身上也很香呢！ 好多人假装忙碌，实际上脑中弹幕几乎快被那摇曳生姿，步步生莲的背影把人迷的分不明东南西北。 推开门，家里很安静，卫瓷早已习惯了这个场面，关上门径直进了空间，准备好好泡个热水澡。 这几年，大家都在努力，二哥仿佛天生就是个搞政治的人，最近几年情绪越发收敛，他也越来越忙。 而收获最大的应该是大哥。 两年前，他终于被施诗姐霸王硬上弓拿下来，两人不过半年就结了婚，如今，施诗姐在家里老老实实养胎呢。 第184章 南有乔木北有卫瓷 ”卫同志，下班了啊？这么高兴？” 卫瓷点头，笑容灿烂。 能提前下班啊，谁不高兴？ “呦，卫同志，你对象又来接你了？” 这小两口感情好的嘞！ 一度让她们这些结过婚生了娃的女人们羡慕不已。 再看自己家那个只知道上厕所，睡觉，吃饭，训练，然后训练，吃饭，睡觉，上厕所的男人，怎么看都不顺眼，同样是当兵的，怎么区别这么大？ “对呀！他怕我一个人迷路。” 女同志一见我懂的表情，笑容诡异莫名。 哎呦，就这么点路还会迷路？小年轻就是会玩。 顾战一身作训服，武装带勒出他劲瘦腰身，一双大长腿修长有力，古铜色肌肤上脸上还带着汗珠，宽大帽檐遮住了他好看的眉眼，就那么安静站在那里，也吸引了无数来来往往人的目光，但没人上去搭讪，整个军区谁不知道，这是卫瓷那个对象。 “下班了？饿不饿？喏，给你带的汽水，用冰镇过的。”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顾战抬头，原本还淡漠的人立马温和下来，走上前接过卫瓷手中拎着的箱子，将手中沁着凉气的汽水递到卫瓷面前。 “不饿，老师给我带了面包和牛奶。” 卫瓷右手接过汽水，下一秒，左手被握住，五指紧扣，男人手掌宽大，虎口带着厚茧，因为一直拿着汽水，还带着凉气。 卫瓷垂眸，眸底带上了温柔的笑意。 四年来，她专心研究医药，不问外面风雨，他就在一旁默默守护，自己说暂时不想结婚，他就不再多提，说会一直等她想结的时候再结。 “顾旅，来接对象下班啊？” 恰好遇到实验室下班，陆陆续续有人端着饭盒走出来，看见那对极为登对的男女，都不自觉露出一个姨母笑。 如今的他们还不懂什么叫磕cp，但只要看到那对小年轻在一起，就心里欢喜的不行，多养眼一对啊。 顾战停下脚步，礼貌点头打招呼，研究所的人，他基本都认识，还能对上名字一一打招呼叫人。 等两人走出实验大楼，时间都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走远了，卫瓷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二十层大楼，目光悠远感叹。 四年前的她绝对没能想到，四年后的华洲发展简直是坐上了火箭一样速度。 卫瓷这短短四年拿下各种医药专利不下四十种，为国家赚取了数不尽的外汇，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命。 当然，同样的，她脑袋在外国也挺值钱，据说，悬赏榜上已经开出了八位数，如果不是人在部队，被一层又一层保护着，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听说你们实验室要和首都科研院合作了？” 卫瓷小口小口抿着汽水，闻言，点点头。 对顾战，除了空间重生，和保密协议不能说。 她基本没什么隐瞒，不过，她估计这家伙可能早就猜出她身上有猫腻了，只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和尊重，才什么都不问，还默默替她收了不少尾巴。 比如，她突然拿出来一种新药，配方里的主药来源解释不清，顾战都会站出来说是他给她从山里挖出来的，因为不认识，所以才交给她研究。 索性，每次卫瓷都会拿出来四颗，两颗用来做药，剩下两颗用来在外界培育。 “对，听说南方那个科研天才被特招进科研院了，她下一个研究目标据说和医疗有关，上面让全力配合她，她申请把我调过去。” 四年里，不止卫瓷这个大名传遍四野，连刚学会说话的奶娃娃都知道卫瓷是谁，还有一个人，名声同卫瓷齐名。 不同的是，外面人称卫瓷是救苦救难小菩萨，那个人则是堪比斗战胜佛孙悟空。 “乔木？” 卫瓷点头:“就是她。” 南有乔木，北有卫瓷。 这是整个华洲人都知道事情，也是他们走出国门后挺起胸膛骄傲的底气。 北有卫瓷，医学天才，研究出再生药剂，抗癌特效药，小儿麻痹治疗液……拯救无数人命，家庭。 南有乔木，物理，机械，数学全能天才，不过短短几年，就觉得把整个华洲科技水平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据说，顾战他们现在使用的所有先进热武器，都是出自她手。 据说，国家渴求不得的航母，飞机，战斗机都已经开始秘密建造，准备在未来某个国庆节露面，给世界来一个震撼力爆表的开场。 如果说，卫瓷的脑袋在国外值八位数，乔木和她不相上下，两人被称为华洲双姝，名气不相上下，但还是卫瓷知名度更高，因为她救得人最多。 顾战点头，对乔木，他知道的比卫瓷多一点，毕竟，他那个为老不尊的亲爹又被拉着坐上了重要位置，和乔木多多少少接触过一两次。 那可是个容貌，气度，脑子都不弱于阿瓷的天才，同样，脾气也不好惹。 举个例子。 某次，她参加国内科技交流会，路上被重火力袭击，身边战士为了保护她，牺牲八人，她也为此受了伤。 这事一出，上层震怒，用雷霆手段再次把国内里里外外犁了一遍，杀了不少特务间谍。 谁知，乔木伤好后，一言不发进了研究室，一呆就是半年，等再次知道她的消息，就差点震掉人下巴。 这家伙无声无息弄出来个导弹，射程达到上千公里，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这家伙一个人直接几枚导弹发了出去，无声无息炸掉了小日子一座城不说，还把美洲一个临海的城市给轰的成了渣渣。 乔木因此一战成名，当然只在国内上层圈子那里。 国外混乱成一团，被打的一脸懵，连轨道都分析不出，完全不知道从天而降的导弹来自哪里，效果这么强悍，甚至超越了他们自己。 他们压根就没往华洲想，因为在他们印象里，华洲还是那个吃不饱，穿不暖，贫困的落后国家，尽管开始腾飞，他们也没放在眼里，固有印象害死人啊。 最后，这场袭击被定义为恐怖袭击。 “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她。” 第185章 幽怨 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卫瓷，顾战眉眼带上了化不开的宠溺。 卫瓷意外，歪头看着顾战:“怎么说？” “同样的绝顶天才，同样的睚眦必报。” 一个为了报仇用药毒翻了半座岛，一个一个也是为了报仇，直接炸没了人家一座城。 那些不听医嘱，吃了药又吃了海鲜，结果导致自己全身瘫痪，只能躺在那里无助看着自己一点点腐烂走向死亡却无能无力。 卫瓷冷哼一哼:“我这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性情儿女，哪里睚眦必报了？会不会说话！” 小日子人习惯了对华洲人傲慢，让他们接受华洲人的药还要遵守医嘱，哪能这么听话，不对着干，卫瓷都瞧不起他们。 结果嘛，她自然很满意。 对华洲友善的自然会遵守医嘱，活下来，对于不友善，放下碗骂娘的，那就早死早托生吧。 顾战失笑:“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是我说错话了。” 对象生气，顾战立马承认错误，坚决不让对象多生一秒的气。 卫瓷破功，立马笑出声，嗔他一眼，带着女儿家被娇宠出来的小傲娇。 二十二岁的卫瓷，再没有了十八岁的青涩，五官完全长开，明艳浓丽，衣服下浑圆挺拔，腰身纤细不盈一握，白大褂下隐约露出来一双修长笔直长腿，一举一动间带着不知名的妩媚风流，不知道迷了多少人的眼。 顾战浑身一麻，喉结上下滚动，眼神深邃幽深，再开口，声音都低沉沙哑起来，带着诱哄: “乖乖，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转正？” 明明是他先有的对象，结果卫青山孩子都有了，他对象还是他对象，只能看，不能吃。 卫瓷抬头看向顾战，柳叶眉微挑，怎么又扯到了转正上？ 顾战深吸口气，明明面无表情，语气却幽怨极了:“我从二十啷当岁等到了三十啷当岁，再不转正，我怕自己得等到八十啷当岁，你还是我对象。” 想把对象变成媳妇，怎么就这么难呢。 卫瓷噗嗤一声笑出来，眼尾因为笑意带上了潮红，妩媚极了，把一旁顾战看的热气下涌。 艹！他都快变成欲求不满的变态了！然而，对象一句话再次让他心凉。 “嗯，最少也得等到我二哥把自己嫁出去吧？” 哐当～ 听，这是顾战那颗心沉入海底的声音。 完了！他这辈子恐怕都娶不到卫瓷了。 别人他不知道，这个小舅子他了解啊，那就是个工作狂，压根没结婚找对象的打算！ 如果说大舅子卫青山是开窍晚，不懂风情，非要人家女孩子主动才行。 小舅子卫青风就属于那种桃花很旺，奈何本人凉薄，压根把女人当红粉骷髅，除了他妹妹，所有女人在他眼里跟男人都没区别。 有一次，从他们屯子出来的女知青回城前找到他对他表白被他们撞见，还来不及看热闹呢，就亲眼目睹那女知青被他一句话打击的转身就走，再也不多说一句话。 卫瓷为了这个笑了好久，她曾经以为那女知青是想对他二哥用美人计来着，谁知，人家是看上她二哥了，只是很可惜，她在屯子里等了卫青风几年，结果人家很少回去，这才决定接受家里安排，回家结婚。 卫青风如今仕途如火如荼，加上有谢家，顾家，段家在他身后，还有个卫瓷为他保驾护航，平常人轻易不会对他下手。 那家伙又是个心黑手狠的，谁敢伸爪子，他能一边笑着一边把人爪子毫不犹豫剁下来，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降服他？ “阿瓷，你说，青风今年能结婚吗？” 顾战问的小心翼翼。 卫瓷笑而不语，这事谁知道呢。 按理说，她二哥长相不俗，人高腿长，有钱有势，怎么就不招桃花呢？身边都是一干跟着他的兄弟，唯一一个外人还是当初卫瓷抓到的那个小可怜，如今是卫青风身边的秘书。 卫瓷跟他偷偷打听过，得到的答案一如既往，卫青风身边别说女孩了，连一只母蚊子的都没有，也有可能缘分不到。 完了，顾战叹气。 离得老远，卫瓷看见自己嫂子施诗挺着大肚子正等在门口张望，看见她立马笑了出来。 “回来啦？快点，饭菜都凉了！” 卫瓷挣脱顾战的手，小跑上前扶住她。语气带着嗔怪。 “嫂子，你身子这么重，还出来做什么，我又不是不认得自己家在哪，你要是有了意外，我哥回来不得拆了我？” 啧啧，谁能想到，她大哥速度这么迅速，前一秒还躲着人家姑娘，下一秒就老老实实娶了人家，婚后更是成了全能丈夫，那叫一个体贴入微，无微不至。 施诗轻拍卫瓷一下，声音里带着羞窘。 “说什么呢，你是她亲妹子，他敢！” 她本人其实很容易害羞，不然也不会暗恋卫青山两年，才敢偷偷接近，结果还被那个木头误会自己要跟他妹子抢男人。 她唯一一次鼓起勇气，放下矜持，就是那次喝了点酒一冲动直接按住卫青山亲，让那个木头注意到自己，这才有了结果，不然，等卫青山开窍，她得气死。 卫瓷偷笑，扶着她走进屋。 “我就说卫同志快回来了吧？哎呦，顾同志也来了？” 家里帮忙做饭的帮佣大娘擦擦手从厨房出来，看见跟在姑嫂两人身后的顾战，笑弯了眼。 她明面上是国家送过来照顾卫瓷身体的，实际上，她是顾战亲妈送过来的，就是为了照顾她未来儿媳妇，对顾战，她自然很熟稔。 顾战轻轻点头，熟练的洗手，盛饭，给卫瓷剥虾挑鱼刺，时不时还会照顾一下身怀六甲的表妹，这事他做的熟练，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 “来，叫声嫂子听。” 施诗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逗顾战，一见面就逼着他叫自己嫂子，看这个自小就沉稳的表哥变脸是她最大的乐趣，饭都能多吃一碗。 一只虾在顾战手中不过一转，虾头虾壳虾线完美分离，顾战似笑非笑着把虾放在施诗面前的碟子里，语气带着隐隐的威胁。 “少说话，多吃饭。” 第186章 初见 施诗见好就收，她怕这家伙被逗急了又爆自己小时候的蠢事。 “我大哥什么时候回来？他这都走了两个月了吧？” 顾战手中动作不停，卫瓷面前碟子里已经堆了座小山出来，嘴里还不忘回应着卫瓷的问题。 “快了吧，他这次是带新兵去山里拉练，时间不会太久。” 三人边吃饭，边聊着天，说着最近国内国外的变化，时不时的啧啧称奇。 “对了，阿瓷，你什么时候去首都？帮我带点东西给我妈，就是你给我做的那个护肤品，效果不错。” 她爸待在部队一年到头回不了一次家，她妈待在外交部，更是忙的看不见人影。 也不知道两口子一年四季见不到两面，是怎么维系感情的。 就这居然还能相安无事过一辈子？！ “柏拉图式婚姻啊。”换她她就不行。 “不用，你那个是孕妇用的，不一定适合姑姑，我这里有，到时候让她自己挑。” 她在大哥婚宴上见过了顾战所有亲戚，包括那个爱钓鱼的未来公公，自然跟着顾战这边叫。 说到去首都，施诗格外好奇。 “你真的要和那个乔木合作吗？你一个研究医药的，怎么跟她合作？” 看一眼屋内电视机，冰箱，空调，那个乔木研究的不是这些吗？这也和医药也不搭边啊。 “唔，有可能是要往医疗机械那发展吧？” 这是卫瓷从一些内部小道消息那里分析得到的猜测。 那个乔木性格很是黑白分明，还极为仇视外国人，得知国内用的医疗机械每年要给国外交大笔大笔专利费，直接一拍手，决定自己生产。 机械她擅长，但她又对医药这一块委实一点不了解，只能找最了解的人，卫瓷名声在外，又年轻，能跟上她的脑回路，自然是最佳人选。 如今的华洲，医药百花齐放，卫瓷所在的部队更是受益最多，很多外面没有的东西，这里几乎人人都能享受到，还为此被其他军区眼红过。 强身健体的药浴，能最大可能让他们力气增长，强身健骨。 能激发人最大潜力的药剂，会让速度原本就很快的人更上一层楼，全力之下，只能看见一道残影。 还有那些效果比外面强了不止一星半点的伤药，大大减少了部队伤亡率。 所以说，人的名，树的影，卫瓷会被选上，一点都不意外。 “什么时候回来？能赶上我生产吗？” 她现在六个月，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卫瓷回来，她听说，孩子睁眼时第一眼看见的是谁，就会长相随谁，她虽然不丑，但小姑子可是美得倾国倾城，孩子长相随她，自己非常乐意。 卫瓷也拿不准，一进入实验室忙起来没日没夜的，最容易被忽略的就是时间。 “我尽量吧，实在不行，嫂子会首都生也行，姑姑到时候会给你找好月嫂，待在这里，大哥意外出任务，姑父又很忙，谁来照顾你？” 施诗头疼，这也是她正在考虑的问题。 娘家父母比陀螺还忙，婆家又没有父母，只有小姑子，小叔子，同样忙成陀螺，她没带过孩子，连换尿布都不会，到时候怎么办？ “把黄大娘带着，你习惯了她的照顾，她对看护孩子也有经验。” 卫瓷建议道，黄大娘就是来照顾她的那个大娘。 施诗摇头拒绝，“不行，她是来照顾你的，照顾我算是怎么回事，放心吧，到时候我妈肯定会安排一切的。” “结婚生孩子好麻烦啊。” 顾战敏感的雷达瞬间锁定关键词，心里一个咯噔。 “你放心，你如果不想生，咱就一辈子不生，但你不能说结婚麻烦。” 反正有他大哥生的两个儿子前面顶着，顾家应该不会绝后。 卫瓷原本就是随意感慨一句，没成想顾战当了真，懵了片刻后，无奈一笑，伸手牵住他大手，语气认真: “想什么呢，你不想结婚还不行呢，我就感慨一句，你别多想。” 施诗捂唇偷笑，没想到，表哥这么恨嫁啊。 顾战舒口气，这担惊受怕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不行！他得去磨磨小舅子，实在不行，他去政委那里把那一大叠照片拿着，他就不信了，环肥燕瘦，没一个他喜欢的！ 卫瓷不清楚自己对象心里的小九九，她现在正忙着把手中众多项目一一归类，完成的就先交接出去，没完成的就暂时封存，等她回来再继续。 “去了首都要注意安全，有事就去找我爸，实在不行找大哥大嫂也行，他们都在首都军区。” 至于其他姑姑叔叔，都太忙，平日过年都很少能见到人，平日里就更别想了。 卫瓷点头，认真记下顾战的叮嘱。 越看心里越软，顾战伸手把人搂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怎么办？我已经开始舍不得你，想无时无刻把你带在身边。” 他以前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女孩患得患失，恨不得捧在手心，放在心里。 卫瓷被勒的翻个白眼，拍拍他后背，示意他放松些。 “你做任务一走就是一个月半年，也没见你这么舍不得啊。” 顾战一噎，半晌不知道该回什么。 他在这柔情似水，小对象一盆凉水泼下来，他的所有黏黏糊糊都成了烂糊糊。 狠狠掐住她小蛮腰两人提起来，托住她翘臀让她盘在自己腰上，顾战一手按住她后腰，一手摁住她后脖颈低头就亲。 他这小对象对甜言蜜语过敏，他还是直接行动表示吧。 卫瓷把这里实验室的项目结个尾，剩下的就是临床实验，这个可以交给其他人。 告别依依不舍的众人，转身上了车。 “我们要去哪儿？” 看方向越来越偏，卫瓷疑惑，这不是出军区的路。 “京都来了飞机接您。” 拿着枪的小战士目光炯炯，带着兴奋。 那可是最新版的武装直升机！ 他们听过，还没见过呢！ 产量有限，几个军区争的头破血流，部队申请打上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们，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了！ 第187章 初见2 几辆越野车前后驶进一个大操场，鸣笛声换来几道打量眸光。 “那个就是你对象吧？你小子眼睛黏上去了。” 男人看了眼自己弟弟，眸光带着打趣的笑意。 没想到，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如今也有了心上人，要成家立业了。 顾战轻哼:“你个万年单身汉懂什么，这可是我媳妇！ 男人嗤笑一声:“你哥我谈初恋的时候，你尿布还没脱呢，我懂的可你多多了。” 顾战无语，有必要拿小学时和女孩子过家家的事情来说吗，你管那叫初恋？ 在众人保护下，卫瓷下了车。 “阿瓷！” 卫瓷抬头，最先看见了前方停放的三架崭新的橄榄绿直升机，看样子，应该是最新样式的，线条流畅，整体看上去极为霸气。 顾战站在那里正低头跟一个男人交谈着什么，偶尔还能看到他在翻白眼，应该是熟人吧。 卫瓷猜测。 听顾战到动静转过头，看见卫瓷来了，这才抬脚走过来，伸手熟练的牵住她，把人带到男人面前，郑重介绍: “阿瓷，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哥，二哥，这是我对象，卫瓷。” 身边小战士在顾战接近时瞬间散开，围绕在卫瓷前后左右，抱着枪目光警惕环顾四周，坚决不放过周围一点异样，耳朵也同时竖的老高。 顾旅的八卦在他们军区可是最受欢迎节目之一，遇到了就听上那么一两句，到时候就能在联谊会上和其他女同志说八卦，用来交流彼此信息，说不定还能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就脱单了呢！ 卫瓷跟着顾战走到男人面前，意外的感觉男人五官眉眼有些熟悉。 个子很高，大概在一米八五以上，皮肤被太阳晒得黢黑，两颊还带着冻伤后留下的红晕，身板似乎比顾战更壮硕，能看出是个俊朗男人。 “卫同志，久仰大名，我是前来护卫你去首都的负责人，负责把你安全送到首都军区，我叫顾商，你应该听说过。” 顾商？卫瓷咻的抬头，目光震惊。 是她听说过的那个顾商？ 等等！ 卫瓷桃花眼瞪得溜圆儿，抓着顾战的手不自觉用了点力。 被她这反应逗笑，再看二哥那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懵逼模样，顾战没忍住闷笑出声。 “你没听错，这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二哥，顾商。” 卫瓷这才认真打量面前男人，剑眉星目，男人味十足。 没想到就这样优秀的男人，居然会玩爱而不得那一套。 顾家男人均痴情，这个顾商更是痴情中的异类。 听顾战说过，好像是爱上了一个有家有室的女人。 一直暗恋人家，等对方男人病逝后，大胆追求，结果被拒绝了，一直求而不得，差点走上歪路。 索幸在他犯错误前，被老爷子察觉到，一脚给踹到了边境守雪山去了。 卫瓷不止一次听顾战满脸可惜提过这个二哥，知道他同样是个军人，还是个优秀的军人。 就因为救了一个女人，对人家一见钟情，就差点毁了他自己，估计那时候的顾商自己都纳闷，为什么他会不顾一切迷恋上一个已婚之妇，还为了她跟家里老爷子闹翻。 结果被顾老爷子一脚踢到边境守雪山去，这一去就是十年，中间一次都没离开过。 没想到，她会在此刻见到他，卫瓷很好奇。他是什么时候从雪山调回来的？难道他那事解决了？ “你好，久仰大名，我是卫瓷，谢谢二哥每年寄过来的东西。” 顾商摆摆手，“你都叫我二哥了，那就是自家人，不用客气。再说那些算什么，你想吃可以随时找我，我战友都在那里，别的不多，特产要多少有多少。 我还没谢你寄过来的冻伤药呢，这可帮了我和战友们不少忙。” 他们常年待在雪山，不止手上都是冻疮，脸上，耳朵上，脚上都是，又疼又痒，折磨的他们欲仙欲死。 卫瓷那些药送来的很及时，效果更是立竿见影，看看他现在的手就知道了，一点都不出，这双手曾经长满冻疮。 顾战无奈，这两人怎么一见面就谢来谢去个没完。 “行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聊，时间不早了，你们必须早点出发，二哥，我可把阿瓷交给你了，一定要护好她。” 顾商认真点头:“放心，我知道轻重。” 顾战又转头看向卫瓷，带着不舍仔细叮嘱。 “记得给我写信打电话，你工作别太辛苦，要记得按时休息，按时吃饭，找不到路就找自己警卫，别自己一个人出门，丢了可没我满世界去找你……” 卫瓷讪笑，不就是有次熬夜熬的太狠，出门犯迷糊没带脑子把自己弄丢了吗，这事他还要记多久？ 一旁顾商啧啧称奇，他们家小三长大了，没看出来有了媳妇居然这么贴心入微，还话特别多，委实稀罕，要知道，这家伙小时候可是一天都说不来五句话，有时候一沉默就是一天。 不过看着两人之间外人插不进去的氛围，顾商眸色暗淡下来，又高兴，又羡慕到不行。 高兴自己弟弟找到了未来能相伴一生的挚爱，羡慕自己弟弟得偿所愿，而他，多年渴求最终成了一场空。 他这次之所以被调回来，不是因为老头子想开了。 而是，他的想法落空了，那人和他之间一丝可能都不会有了，当初给他希望的是她，如今决绝的还是她。 “走吧，等你忙完，我去接你。” 在她额间印下一吻，顾战把人送上直升机，给她披上一张毛毯，直升机升入高空会冷。 “二哥，辛苦了，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别逮着老头使劲儿气他，他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放心吧，我和他一个月也见不到几面，气不着他。你自己注意安全，出任务别太拼命，我在首都等你！” 顾商拍拍顾战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转身大跨步上了直升机。 卫瓷几个随身警卫在其他战友羡慕的目光中，跳上直升机，动作间透露着欢腾雀跃。 嘿嘿，没想到，他们也坐上直升飞机了嘿！这下子好了，那些兄弟看见了还不得羡慕死他们。 第188章 初见3 飞机螺旋桨开始旋转，风声呼啸，在众人各种复杂目光中直冲天际。 “顾旅，咱们军区啥时候也能来上这么几台，练习机会太少，年年跳伞都输给其他军区，太憋屈了！” 小士兵仰着头目送几架飞机远去，目光里带着浓浓的羡慕。 顾战目送飞机飞远，直到看不见了，这才招呼众人回身向着车子走去。 心里忍不住悠悠叹口气，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对象飞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忙完回来。 “别急，快了，申请早就批准下来了，下一批名额就是咱们军区的。” 闻言，其余士兵双眼放光，开始期待未来自己军区有了飞机，他们能坐上去过个瘾。 顾战自豪一笑，这得多亏阿瓷在他们军区，所以，他们军区名额优先。 这时候的顾战怎么也没想到，他猜到了开始，就是没结局，卫瓷会因为太过优秀而被留在首都回不来。 ★ 飞机就是比火车，汽车快，一路风驰电掣，在众人精神紧绷，全神贯注警惕中，直升机在首都军区停机坪慢慢降落。 看见迎风飘扬的红旗，所有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万幸这次任务很顺利，中间没遇到麻烦。 “卫同志，还好吗？” 顾商有些担忧，没想到卫瓷会晕机，坐了几个小时，人都蔫巴了。 卫瓷咽下最后一口灵泉水，苍白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我没事二哥，走吧。” 双脚站在大地上的感觉让她长舒口气，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世界终于不转圈圈了。 “你就是卫瓷？” 清丽嗓音传来，卫瓷抬头，和一双犀利丹凤眼对上视线，两人都是一愣。 卫瓷心里有了猜测，下意识眼睛一弯，露出自己最无害的一面来。 “乔木同志？” 乔木点头，上下打量卫瓷一圈，挑眉，果然，历史书诚不欺我，卫院士果然是个绝世大美人儿，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久仰大名，我是乔木，欢迎你的到来，走吧，今后你所有的一切都由我负责，未来半年，咱们俩可能要吃住都在一起了。” 乔木边说边走，卫瓷边走边乖乖点头，眼角余光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个和自己齐名的天才。 短发，五官精致，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眉眼里带着卫瓷熟悉的桀骜不驯。 这个乔木和以前的二哥好像，不是说长相，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敢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来的嚣张自信气质。 “好，我没问题，关键是怕到时候你不习惯。” 她工作起来，可不分日夜。 乔木眉毛一动，手不小心碰到了卫瓷软乎乎的小手，表面看似不动如山，实则心里的尖叫几乎要突破喉咙，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妈妈！我出息了！我和医药大神卫院士握手了！ 天知道，她学生生涯里，最崇拜的就是上个世纪为人类进步做出重大贡献的几位院士们，其中最喜欢，最崇拜的就是卫院士。 不只是因为她长相绝美，会吸引自己这个死颜控。 更多的是她明明草根出身，结果努力让自己成为医药行业内的领头羊，成为人人尊敬的卫院士，此后更是一生荣耀加身。 啊啊啊啊！！ 这可是卫瓷卫院士！ 乔木心里复杂难言，她没想到不过是虫洞跃迁失败，一醒来她莫名其妙得到一个机会回到上个世纪，还见到了她偶像，还跟她握上了手！ 不行！今天回去后，她绝对不洗手！ 卫瓷有些奇怪对方的态度，总觉得以传言中她的性格，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抓着她的手大有一副不撒开的样子。 “你——能先放开我吗？” 乔木眼神飘移，假装无事，随意放开手，立马将那只手缩回袖子里。 在卫瓷看不见的地方，疯狂握拳再松开，来回一个动作，用来压抑住自己即将疯狂的理智。 嗷嗷嗷！她好漂亮！她好温柔！她身上好香！她皮肤好好！ “你认识我？还是你见过我？” 卫瓷直接问出口，她总觉得，对方对他的态度很奇怪。 乔木轻咳一声，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咳，有看过你照片和资料，对你好奇已久。” 顾商挑挑眉，看看乔木，再看看卫瓷，心里突然开始为自己弟弟担忧，总觉得，他未来情敌可能不止是男人，还有女人。 “你坐飞机也累了，今天回去，你就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去报到，实验的事不急。” “咳，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顾商轻咳一声，示意两人看看他，他有话要说。 “我爸在家里等卫同志呢，要不，今天天先跟我回去吃顿饭？” 卫瓷脚步一顿，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答应过顾老爷子，如果到了首都，就去顾家看他，给他带上自己酿制的果酒。 乔木这才想起来，她偶像好像有个伴侣来着。 “她坐这么久飞机会累的，你们都不知道心疼心疼吗？” 顾商挑眉，这语气，这用词怎么听都有些怀怪异。 上下打量她一圈，没看出来哪里不对。 “放心吧，我家就在军区家属院，离得不远，吃过饭顺便在那里休息。” 说着，目光看向卫瓷，语气柔和下来，生怕吓到她。 “你放心，我和大哥不住在家里，老爷子也不经常回去，你就住在阿战房间里，家里有吴婶照顾你，她从小看着阿战长大，应该会很喜欢你。” 早在得知卫瓷要来首都科研所，她爸就高兴的不行，连忙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姑姑和大儿媳妇都被他薅回来给未来小儿媳妇布置房间，买衣服鞋子，就怕人来了住不习惯。 卫瓷拒绝不了，她也挺喜欢顾老爷子的，这么些年，他可没少往自己那里寄东西钱票。 “好，离得又不远，我住家里也可以的。” 乔木瞬间失望，瞪着顾商的眼神飕飕冒冷气。 万万没想到，居然来了个截胡的，把她偶像给拐跑了！ “那行吧，但你要记住，千万别离开军区！” 乔木不放心叮嘱，她记得，偶像在今年似乎有一个大劫，她之所以现在把她拐到首都，就是想试试，让她离开那个地方，能不能让她不受一点伤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