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千亿物资,女配她归隐山林》 第1章 穿越,成了恶毒女配 轰隆! “轰隆一声巨响,主角闪亮登场!” 云景国临川县有一个特别美丽的地方名叫雾溪村,村子前面是一片巨大的湖泊,还有瀑布,村子的背后是一座座绵延不绝的山峰,青山绿水,美得像是一幅画卷。 没有工业污染,空气十分清新。 村子不远处还有一片桃林,如今正值四月,桃花开得正盛,美不胜收。可偏偏大雨噼里啪啦的下个不停,桃花都没来得及开就过了花期,树枝都断了许多,而村子里因为大雨冲刷,路面泥泞,没有半分美感。 在村子山脚下的一间破茅草屋里,一个莫约三四岁的女孩的坐在屋檐之下,杵着下巴,看着眼前的瓢泼大雨。 只是很快,一声好似孩子的啼哭声响起,那声音整个村子都听得见。随着这么一声,原本挂了一个多月的乌云慢慢的散开,大雨骤然停下。天边好像被仙女施了魔法一样,一层层的朝霞晕染在天边。太阳也偏偏拨开云雾,露出脑袋,好似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彻底露了出来。 连续下了一个多月的大雨,在这一刻忽然停了。 雨过天晴,百姓们纷纷探出脑袋来,看着许久不见的太阳时,情不自禁的跑出来欢呼。 他们临川县已经连续下了一个月的大雨,许多地方都遭了洪涝,他们雾溪村虽然就靠着水边,但因为村子地势比较高,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安然无恙,并没有任何伤亡。 不过河水上升,把地里都给淹没了,路也淹了,他们这一个多月,只能在每日待在家里,看着家里的粮食一点一点的消耗,看着地里的粮食被毁,如今终于雨过天晴了。 就在这时,天空被云彩晕染成了彩色的,更是有一只如同凤凰一样的鸟儿在天空盘旋。村民们纷纷忍不住侧目,看着它盘旋的方向竟然是苏家,然后只见那鸟儿直奔下去,消失在苏家,伴随着一声孩子啼哭。 “这是天降福瑞啊!” “这老苏家生了个宝贝吧!” 众人议论纷纷时,只有茅草屋的女孩那张蜡黄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愁云惨淡。 女孩名叫鹿竹,来自于现代世界的2033年。 一个偶然,她得到了一个手镯空间,然后又一直做梦,梦到未来一年后世界会步入末世时代。 一开始鹿竹并不信,可是连续一个星期做了同一个梦,又有手镯空间,她想到了小说里的说法,觉得这也许不是巧合。鹿竹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还是大批量购买物资。 在现代,她是一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一直到二十岁时才找到了自己的家里人。只是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只有爷爷奶奶。两个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又加上白发人送黑发的痛苦,找孙女是唯一坚持下去的信念。鹿竹被找到后,两个人没几年也就撒手人寰,她也就继承了爷爷奶奶留下来的千亿资产,一个人过着咸鱼人生。 至今也才二十五岁。 想着还有一年的时间,她并不着急,没有大批量囤货,而是积少成多的囤,这样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年的时间她把手中的资产全部换成了物资,等待末世到来,结果末世没有到来,而她自己却在找东西时架子倒下来把她砸死了,来到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是一本她看过的小说世界,名叫《福宝降临:我成了团宠》。女主苏宝儿是云景国雾溪村的一个小农女,出生时就让原本下了一个月的大雨骤停,还天降福瑞,被雾溪村的人认为是天降福星。 苏家几代人都是男子,没什么女孩子,到了苏宝儿这一辈,女儿家倒是多了起来,家里对女孩子都比较宠,尤其是刚出生的苏宝儿。 她一出生就让大雨骤停,还天降福瑞,苏家把她当成了宝贝一样,大名叫宝儿,小名叫福宝。 苏宝儿也的确没有辜负这个名字。 苏宝儿是末世穿越重生而来的女主,和丧尸王同归于尽后成了胎死的苏宝儿。 因为大雨连续下了一个月,除了雾溪村外,好多地方都遭了洪涝,死了很多人,良田尽毁,就是雾溪村因为田地都在地势比较低的地方全部被水淹没,刚种下去没多久的粮食颗粒无收。 一时间,周遭的百姓都没了粮食还闹瘟疫, 物价飞涨,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吃的。而苏家却因为有苏宝儿这个天降福星,随便想点什么都能实现,不仅有吃的还能顿顿吃肉。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鹿竹这具身体的主人,在这本书里可是一个恶毒女配。 “鹿竹”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父母都是有商户,吃穿不愁,原本“鹿竹”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而不是待在这个小山村里。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和女主有鲜明的对比,“鹿竹”的出生和苏宝儿就是两个极端。 “鹿竹”出生的那天电闪雷鸣的,“鹿竹”的母亲足足生了八个时辰才把孩子生了下来。可惜“鹿竹”一出生,就因为在肚子里被憋的太久,最后母女二人一尸两命。 “鹿竹”的父亲伤心欲绝,抱着妻子的尸体痛哭流涕时,却忽然听见了孩童的哭泣声,原来是“鹿竹”没死。 可没曾想又是一阵电闪雷鸣,还将鹿家的房子劈了一间,引发大火。 满月那日,更是碰上了难得一遇的天狗食日和血月,有和尚断言她是灾星,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鹿父不相信,可紧接着没过多久,鹿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一时间,“鹿竹”是灾星的说法更是稳稳当当,鹿家是个大家族,自然不可能任由鹿父护着“鹿竹”,便逼着鹿父将“鹿竹”扔水井里溺死。 鹿父不愿意,便抱着“鹿竹”离开鹿家,来到了雾溪村生活。 父女俩的日子过得不算艰难,可偏偏一个月前下了大雨,导致家中断粮,鹿父为了让“鹿竹”不饿肚子,冒着大雨出门找吃的,却被水冲走了。 之后鹿竹一个人成了小乞丐,还被村里指指点点,她恨着村里每一个人,尤其是被万般宠爱的苏宝儿。为此她一直和苏宝儿作对,可苏宝儿是天命真女,“鹿竹”对她做的事不仅没有伤害,还全部反噬在了自己身上。 最后还和苏宝儿的堂姐苏可可狼狈为奸,想要设计卖了苏宝儿,结果却被苏宝儿反设计卖了。 —— [我真服了,好多看书不评论的吗?我都说了写不来那个山里的剧情,因为书是一年多以前创建的书名,改不了了,所以介意的就别看!!!!] 第2章 离开,打算藏起来 鹿竹记得自己当时因为无聊发现了这本小说,一开始就看到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就被吸引了看下去,结果发现是个恶毒女配。一边气愤一边好奇书中鹿竹的结果,继续看了下去。 最终再看到三分之二剧情的时候终于看到“鹿竹”的结局。 “鹿竹”被卖后流落青楼,因为长得貌美成了头牌,可她不甘心自己成了这样的人,而苏宝儿却嫁给了侯爷当侯夫人,还成了郡主,于是继续作妖,最后被病态男主抓住关进地牢折磨而死。 虽然书里对于鹿竹被折磨而死只有一句:祝清宁看着眼前恶毒的女人,冷笑一声,眼里有些猩红,吓得鹿竹骨子生冷。就听祝清宁冷冽且充满无情的声音响起:“好好招待我们的贵客,别怠慢了!” 祝清宁说完,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转身离开。他每走一步,身后的暗牢好像就更黑了一分,而鹿竹也终究一生都要被困在黑暗之中,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生不得生,死不能死! 想到书中那个病态的男主祝清宁,鹿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书中没有明说“鹿竹”的下场怎么样,可是落在了一个病态且十分记仇护短的男主手里,想想都觉得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尤其是有一章里,可是特意描写了男主祝清宁打造的暗牢,里面的刑具都有几十套。 虽然她不会去招惹女主苏宝儿,可是她看书的时候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女主光环很强大,只要有任何不喜欢苏宝儿的都会有一点倒霉,更别提伤害苏宝儿的了。 而且书中记载,因为洪涝的原因,很多地方都被大水淹没,百姓没了家园只能去别的地方生活。大水退了之后,那些因为大水死去之人的尸体和动物的尸体都暴露出来了。尸体在水里泡了一个月早就腐烂生蛆,那些尸体都带着病毒,溶在水里之后水也带着病毒,许多水源被污染,然后百姓们不仅要面对流离失所还要面对瘟疫。 古代对于瘟疫并没有有效的解决方法,只能烧,为此许多百姓都被活活烧死,有些人为了活下去便奋起反抗造成暴乱,最终还是祝清宁的父亲路过此处才将暴乱镇压。 而男女主的初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鹿竹无父无母,住着的小茅草屋也是破破烂烂,下午都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只有屋檐下才有那么一点能够待人的地方。 她如今才三岁多,而且因为常年营养不良,更是瘦弱,这要是发生了暴乱她可保护不了自己。而且因为这场大雨,大家都没了吃的,有的人为了活下去就会吃人,而她这样没有父母看管的小孩绝对是被最先盯上的。 而且…… 她看了一眼旁边。 可能是真的为了形成对比,又或者是女主定律,苏家也在山脚下,距离鹿竹的家里只有十米不到的距离。她现在都能清晰的听到苏家因为得了这么一个孩子高兴的笑声。 她准备离女主远一点。 反正她握着千亿物资,怎么都饿不死自己。 说到这个,鹿竹忽然有些心疼。 她想着到了末世,钱财肯定是没什么用的了,所以把大部分钱用于去各国买了物资,反正她能用到的能想到的全部都囤上了。 家里的古董和黄金都没卖。 古董是爷爷的收藏品,她留着当作纪念品,而黄金,她想着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的说法也留了一些,想着万一有用呢?于是留了个七八个有24寸大小的箱子,里面都装了金条。 当然,让她心疼的不是这个,而是想着末世的话肯定需要一个安全基地,所以她把在郊区的房子特意花重金打造成了一个安全的基地,丧尸和人都无法闯进去。 早知道来的是古代,她浪费那个钱和那个精力做什么? 打造安全基地,花了她整整几个亿啊不说,这要是把房子卖了还能多个几十亿呢,这能买多少物资了? 心痛! 鹿竹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越想越觉得心痛,尤其是在转身后看到屋子里已经满屋子水的时候她更心痛了。 家被淹了,目前住不了人。 鹿竹把目光看向身后绵延不绝的大山陷入了沉思。 在小说里鹿竹的父亲落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想来是已经死了。那她也没必要留下来了,因为再过不久,周边村民没有粮食吃后,就来了雾溪村准备寻找一线生机。 因为雾溪村背靠雾溪山脉。 雾溪山脉不仅是云景国最大的山脉,还是整个九州大陆最大的山脉。雾溪山脉有十八条山脉,一百多座山峰。而雾溪村后面的山峰是原始森林,里面的物产丰富,大家都想来找一找吃的。可是因为大雨的缘故,这山里的野兽都进了深山之中,外围什么也没有,就是野菜都被雾溪村的村民摘完了,于是就和村民们闹了起来,发生了第一次暴乱。 有人趁此机会就想要把无父无母的“鹿竹”抱走卖钱换粮食,还是被苏家人救了下来的。 她不打算和女主扯上关系,也不打算留下来被人当成食物,倒不如主动离开。 她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社恐,但是也不太喜欢热闹,一个人生活也挺热闹,她打算去雾溪山里久居。 雾溪山脉山连着山,又是原始森林,常年被大雾笼罩,又有许多野兽,基本上没什么人进去。就是外面没了吃的,百姓也只敢在外围走一走,生怕往里面去就遇到了什么猛兽,把自己啃得骨头都不剩。 鹿竹才三岁,之所以想往里面头并不是胆子大,而是根本不怕。 她从小就和动物比较亲切,还能和一些小动物交流,来了这里后本来以为这个技能就没了,谁曾想她发现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比以前更厉害了,小动物说的话她能听得到,她说的话小动物也能听明白,而且对她都很亲近,不会伤害她。 这才是她敢进雾溪山脉的原因和底气。 不过今天大雨刚停,外面的水还没退下去多少,路面也很湿滑,不宜上山。 看着村民们家家户户都过来了,就为了看一眼苏宝儿这个天降福星,鹿竹连忙转身进屋,拿着小水桶将家里的水一点一点的弄出去。 过两天再进山,反正这几天大水还没退,许多人都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暴乱在三个月之后,来得及。 第3章 进山,找到居住地 之后的七八天里都是烈阳高照,水位退下去了一些。 雾溪山脉如同一个半圆的形状,和村子前面半圆的河水正好形成一个包围圈把雾溪村包围起来。想要出村唯一的一条路就是穿过河边的桃林后过了桥就能出去。但河水上升,桥被淹没了,如今还在不能出去,家家户户都在整理自家被泡发的东西,或者是看着还在水里的农田叹气。 鹿竹家背靠大山,她又要去山里,不需要等水位退下去。经过七八天的暴晒,山上的地面已经没有那么湿滑了,可以上山。 家里的东西她除了拿了一些鹿父生前用的衣服和东西外,其他的全都不打算要了。 鹿父被大水冲走的,尸骨是找不回来了,只能用衣服做个衣冠冢什么的了。 收拾好东西丢进空间里,鹿竹拿着一根木棍出了家门,看着不远处苏家院子,里面几个妇人将被褥什么的都拿出来晾晒,忙得不可开交,并未注意到这边。 她连忙朝着后山而去。 雾溪山脉是一座巨大的原始森林,外围还好,经常有人走动也没什么危险,越往里面走杂草越多,而且冷飕飕的,冻得鹿竹瑟瑟发抖,连忙拿了一件羽绒服披上。 把羽绒服穿好后,鹿竹摸着羽绒服叹了口气。 以为是到末世,准备的衣服都是比较利于行动的衣服裤子,一年四季的都有不说,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准备一些,但就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到了古代,古装她是一件也没准备啊! 她空间里有几件,那也是她长大后喜欢就买了几件,以她现在的的个子根本穿不了! 好在她一个人生活的话,穿什么倒是也无所谓了,如果以后打算出来走一走的话,空间里有一些布料,大不了自己做几身也行,反正她们孤儿院的院长是个江南女子,一身好本事她学了个七八分,做衣服是够用了。 想到这里鹿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继续往里面走。 大雨很大,却没对雾溪山造成什么影响,如果有,那就是更冷了。 不过往里面走了走后,鹿竹还是发现了一些动物的尸体,鹿竹也怕感染,就拿了口罩和手套戴上,就地掩埋。 漫无目的的一路走走停停,累了就歇一会儿,饿了就吃点东西,走了不知道多久鹿竹才碰到了活物,然后给了它一杯灵泉水后询问:“野鸡大哥,你知不知道这山里哪里风景好,适合有人居住?” 野鸡虽然震惊自己竟然听得懂人类的话,但是心思很快就被灵泉水吸引,一双斗鸡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鹿竹手中的杯子,闻言就用翅膀指了指一个方向:“那边,一直走,碰到了别的再问!” 野鸡说完,不等鹿竹反应,竟然抱着纸杯就跑了,那模样和人没什么区别了。 鹿竹:“……” 她朝着野鸡指的方向走,又碰到了一些动物,给了灵泉水指路后碰到了一只狼,鹿竹坐在它背上,不知道被它带着跑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个地方。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悬崖,杂草丛生什么也看不见。 “到了,把东西给我。” 鹿竹将准备好装着灵泉水的水囊挂在狼的脖子上,它高冷的看了一眼鹿竹,一跃而起跳进草丛不见了踪影。 鹿竹有些怀疑的看了看四周,不过还是觉得动物不会骗人,于是往前走了走,扒开草丛,之后就张大了嘴巴。 眼前的地方是一个峡谷,三面环山,中间的面积大概有三个标准的足球场那么大,其中包大部分都是水,而且后面的峡谷上还有巨大的瀑布落下来,偶尔能看到一两只飞鸟。 鹿竹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面前就有一条小路可以下去,花了一个小时才从杂草丛生的外面来到了峡谷里。站在峡谷之中发现三面的山更加的高,好像戳破云霄,直达南天门一般。 她进来的那个地方,是一个不高的悬崖,被杂草挡住不说,悬崖上还有几棵特别高大的树木将这里遮挡,如果不是那只狼带她过来的,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 瀑布很大,河流很宽,她四处观察着,发现河水到了一处杂草就没了,走过去一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得搬起一块石头丢过去,那石头落进去就没了声响,可见这是一个地下暗河。 看来要小心一些,免得别的地方也有,掉下去可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 除了河流之外,还有一些荒地,不过因为长期没人踏足,基本上没什么可以比较空旷的地方。 鹿竹想要在这里居住的话,只有把这里进行开荒修房子了。 好在空间很大,还有土地,想着到了末世肯定是没什么吃的了,而且在末世吃的是最重要的。她当初准备物资的时候就想着空间的事谁也不能说,但这样空间的活就需要一个人做了,为了让自己清闲一点,特意买了一些干农活的机器,这下不就派上用场了? 不过,她走了一天的路了,最后有那只狼把她带过来可还是很累,而且现在很晚了,天色就要黑了,还是休息一下吧,明天再干活。 想到这里,鹿竹闪身进了空间。 她的空间很大,她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大,反正就是中间有一大片平原,远处的山就像巴掌大一样。一条河流从山上流淌下来,将空间一分为二。 左边是一间小木屋和一口井,右边是土地,有黑色的,黄色的和红色的,黑色的上面被她种了一些蔬菜,但大部分还是空着的。 想当初刚来到这里时,她心里就感叹完了,想着自己白囤那么多物资,好在最终都跟着她过来了。 木屋就是一个简单的小木屋,四四方方的模样,门口摆着一口井,屋子里被划分为客厅、厨房、卧室和库房四个房间。 库房有点小,她特意找人做了一百个活动板房当成库房,里面分类放着自己购买的物资,就在小木屋的后面。 小木屋里也都被她放着各种各样的现代家具,全都没有花钱,而是她把以前在市区里父母居住的房子里的全部收了进来。 大到窗和衣柜,小到杯子茶具。 看了一眼,鹿竹用意念取了一个面包吃了下去,就躺在了床上。 到底是年纪太小了,走这么一点路就累得要死。 先睡觉吧! 第4章 改造,让小动物干活 睡了一觉后,鹿竹心满意足的伸了一个懒腰,随便吃了一份打包好的早餐后,就去了存放停放各种机器的仓库。 想着到了末世肯定是会断水断电的,所以除了食物之外,鹿竹囤得最多的就是太阳能发电的东西和枪 支 弹 药。一开始还想着末世或许雾蒙蒙的天空太阳能发电不一定有用,没曾想来了古代,这烈阳高照的,绝对有用啊! 她爬上一辆车,打算用意念带着大家伙出去,可是进去才发现,她如今只有三岁的年纪。在空间里倒是可以用意念操控,可是到了外面她手短脚短的,别说碰到油门刹车了,就是方向盘和操作杆她都碰不到。 尴尬了不是! 当初买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会变成一个三岁的奶娃娃! 好了,这下没用了! 鹿竹下了车,坐在下方杵着下巴看着大家伙们,不由得叹了口气。 在她长高前,这些东西都不会有离开空间的机会了。 出了空间,看着地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思考该怎么办时,忽然间看到了盘旋在自己头上的老鹰,一时间有了想法。 她拿着灵泉水诱惑老鹰下来,和老鹰一番商量后老鹰飞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鹿竹听到隆隆隆的声音,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扬起一片灰尘,她人小,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吃了很多,不停的咳嗽。 许久灰尘散去,鹿竹看着自己面前的动物们,有狼群、野猪、熊瞎子、猴子等几十种动物,看得人头皮发麻,就是鹿竹都忍不住后退一步。 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你说是不是真的,这个两脚兽真的有这么好心吗?咱们会不会被骗了?” “应该不会吧,这不是人类幼崽吗?那么小一个,敢骗我,我一口吞了她。” “她好香啊!” “对啊,让我好舒服啊,想亲亲!” 鹿竹:“……” 大可不必。 她咳嗽一声,就见所有的动物停了下来看向她,鹿竹微微一笑,一挥手立马弄出来一盆灵泉水。 灵泉水的香味传到每个动物的鼻子处,纷纷止不住往前走,一时间乱成一锅粥。鹿竹听到它们议论的声音,连忙将灵泉水一收,板着一张脸:“看到了,这个水我是有的,所以不是骗你们的,只要替我清理了这里的杂草,每个动物都有一盆。” “奇怪,是两脚兽在说话吗?” “好像是的!” “大雄不是说了吗,一个会说话的两脚兽需要我们帮她干活,她说话不是很正常吗?” “对啊,不过她好厉害,其他两脚兽都不会说话,一天天叽叽喳喳不知道说啥,跟他们沟通都费劲。” “所以,我们要不要听她的?” “听呗。” “那要是给她干了活不给我们那个水怎么办?” “她要是干了活不给水,大家一起吃了她。” 鹿竹:“……那个,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说这些?” “我这个人绝对说话算话,既然你们商量好了,那我就安排了……”鹿竹爬上一个大石头上,拿着木枝给每个动物安排活。 每个动物都会有自己的特长,鹿竹只需要让它们发挥特长就可以。 就这样,峡谷里开始忙碌起来,不过峡谷很大,就是有了这些动物帮忙一天也没弄好。好在,这些动物干活结束,到了天黑时,鹿竹按照承诺每个动物给了一大盆灵泉水,动物们高兴得喝了水离开了,然后奔相走告,第二天来的动物更多了。 还有山羊、水牛、野马不说,竟然还有几只野生大象。 动物的数量一天比一天多,好在鹿竹空间里的灵泉水是用之不竭取之不尽的,使用也没有任何时间限制,否则还真的没办法供应这么多动物。 四五天的时间,整个峡谷的杂草都没有,甚至于地面上的青草都被清理干净了,还在角落里堆着许多的木头。 修房子动物做不到,鹿竹也做不到,因此就自己画了图纸,用白色的石灰粉撒在土地上,画出格局所用的地基,让小动物们把泥土弄出来,然后堆砌石头当地基。 她在空间里用意念弄了许多水泥,弄出去后让大象把水泥倒在石头上凝固,之后就没需要小动物的事情了。只是以后可能依旧用得上,找它们是难事,所以特意找了一个陶埙吹了吹,才说:“好了,谢谢大家这些天的帮忙。” “今日的水增加了一些,你们喝了就回去吧,以后找你们帮忙的时候我会吹陶埙的。” 经过快十天的时间,这些小动物天天一盆灵泉水,灵智早就不是以前的了,聪明了许多,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鹿竹的话自然也是听得懂。 喝了灵泉水后叽叽喳喳的和鹿竹告别结伴离开。 鹿竹看着动物们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失笑。 真是难得看到这么一副食物链和谐相处的画面。 只是感叹一句后,鹿竹就进了空间。 地基小动物可以帮忙,倒是房子不可以,所以她打算在空间里自己用意念修房子,修好后直接用意念把房子移出去安装在地基上面就可以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她囤物资的时候没想到自己要修房子,所以除了囤了一些水泥之外,砖头是没有的,而且水泥也并不是很多。 一楼的地基留了承重墙用的柱子,里面是空心的,到时候只需要把弄好的房子的承重墙柱子对进去,再倒去水泥凝固,二楼等水泥干了再弄,免得塌了。 这个房子只要不对上大地震,十几年是可以的,到时候她长大了,也能自己维修,或者重建。 里 承重墙柱和一楼房顶肯定是需要用水泥的,这么做的话就需要支模,钢筋空间里只有一点,还是当初改造房子时买多了的,水泥也是这么来的,所以不多,但用来做这个是够的了。 鹿竹不会这个,好在买了很多书,里面有关于这个方面的,看了许久后,鹿竹就开始动手了。虽然一开始弄不好,但是后面渐渐的就顺手了,干起来也是游刃有余,不过到底不是专业的,速度有点慢,哪怕她用意念控制。 她这具身体才不过三岁,又营养不良,哪怕现在她顿顿吃好的,可失去的营养并非能这么快补上来。 第5章 居住,终于弄好了 大概花了七天时间,一楼就弄好了,但凝固又花了四五天时间,鹿竹将它弄到外面对准放好后又加入了水泥固定承重墙。 都说暴雨过后必有大旱,如今外面的太阳非常非常的大,就是峡谷里也都十分的热,更别说外面的世界。水泥两三天就能风干。 趁着这个时间,鹿竹将小动物们弄来的木头开始搭建二楼,二楼需要用到古代的铆钉技术,好在鹿竹以前家里的老房子就是这种结构的,她对此有所了解,倒并不是什么难事。 花了一个月就将房子搭建起来,用意念装在楼上。 一楼的房子已经晾干了。 水泥和钢筋不够,所以只做了一个框架而已,也就是承重墙和房顶而已,如今还需用木板将里里外外钉起来,这是一个不小的工程,鹿竹只得再次找小动物帮忙。 如此又花了半个月,房子彻底完工。 鹿竹看着修好的房子满意的点点头。 这里是她一个人住,没有必要弄太大,虽然鹿竹以前过得不是很好,但是自从找回家里人后过得都是人上人的生活,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久而久之也养成了一种习惯,既然有条件,自然是不会亏待自己。 房子弄成了一个冂(jiong)框的结构,上下两层楼,一楼包含客厅、厨房、洗手间、书房、药房和储物间,二楼小了一点,两侧做成了阳台,弄了凉亭,中间有两个卧室和一个卫生间。 除此之外,房子她是依山而建的,门前有一片空地就空着,搭了一座桥到了对面,依水而建一个莫约30平方米大小的凉亭。 峡谷之中水很多,而且河流不规则,因此鹿竹特意弄了九曲回廊,四周的空地也没荒废着,让小动物们找一些好看的花草树木告诉她,她利用空间去移植过来种植装饰美化。 门前的院子里用竹子弄了一个围栏,在空间里找了找,终于找到了几包鲜花种子。 她当时想着,蔬菜什么的可以在空间里种,这样能省很多钱去买其他的,就买了很多蔬菜和水果的种子。至于鲜花种子也买了一些,因为觉得空间里光秃秃的,打算种点花美化一下,如今派上用场了。 在围栏下种下月季蔷薇花,浇点灵泉水就疯狂开始生长,不到片刻就爬满了围栏,发芽开花。粉的红的白的紫的,每一朵花苞都有成年男人拳头大小,好看极了。 院子里也没浪费,种上两颗桃花、两颗银杏,再把流苏种子种下去,浇了一小水桶灵泉水下去,很快就生长了,十来分钟就有两米高,开了花。 房子上的凉亭也种上一些盆栽,院子里也种上一些。 其他的地方种上各种水果,很快就把地种满了,她还有很多水果没有种植,只能种在空间里。 家里的家具她也没打算亏待自己,反正一个人住,爱怎么样怎么样。 她喜欢复古的家具,但又喜欢现代的生活,所以太阳能发电安装上,自己一边学习一边摸索将电线排好,安上古风的吊灯。洗手间也都是冲水马桶,房间里的床是自己以前睡的床,床架是黄花梨做的,还有淡淡的香味,上面的床垫是席梦思,非常柔软。 沙发也都是红木的,也是放了软垫在上面,铺了印花防尘罩,家具也都是木制的,有楠木的、紫檀木的,这些都是鹿爷爷置办的。 鹿家祖上传下来的,也亏得那个动荡年代,鹿爷爷将大部分资产上交才保留了房子和这些家具,否则早就被当成柴火烧了。 看着这些家具,鹿竹忽然很想念自己的家人。 不知道他们死后,是投胎转世了,还是和她一样,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继续生活呢? 叹了口气,鹿竹躺在沙发上,看着偌大的房间,第一次觉得太大了并不是一件好事,一个人住很是空荡。 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她人小,就算有动物的帮忙,可将整个峡谷弄好后,从她进来那天开始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如今外面的世界应该很乱了吧? 洪涝将大部分庄稼淹没,百姓不仅流离失所还没有粮食可以吃,再加上又发生了瘟疫,整个禹州都被笼罩着一层死气。 哪怕皇帝用心的救灾,帮助禹州渡过难关,可是力度根本不够,又面临大旱。刚刚种下去的粮食没有水源基本上枯死在地里,也就只有靠着雾溪山脉的村子,靠着从雾溪山脉下来的水源,刚种下去的粮食没有旱死。 可这些村子也没有保住粮食。 人们没了吃的,什么都能做出来,更别说粮食了,没长多高就被人吃了,都来不及长大结粮。 活不下去了也就不怕危险了,许多人结伴入雾溪山脉,想找点吃的活下去。 鹿竹记得书里说过:整个禹州都处于无粮的状态,人们都饿疯了,禹州的山头基本都被人们走过了,可依旧没办法度过这个难关。 雾溪山脉是整个禹州最大的山,里面物产丰富,自然也被人惦记。 这些日子来,雾溪村经常能看到许多不认识的陌生人过来上山,可雾溪山脉外围能吃的都被吃了,就是野菜和树皮都不剩了。许多人商议着进山去,只是到了中围时就碰上了熊瞎子,死了不少人,才让人们悻悻而归。 鹿竹听小动物们说过,这个峡谷不偏不倚,属于雾溪山脉的中心边缘的位置,而中心就是她背后高那流淌而下的瀑布上方。 所以,那些人就算进山来,也是碰不到她的,那她就放心了。 倒也不是她心狠,而是她如今不过三岁的年纪,就算想要做什么也都不方便,更何况她什么本事都没有,要是发生了暴乱自己都没办法保护自己,更别提帮助别人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 想到这里,鹿竹心里就好过多了,每天就和小动物们四处走一走,然后做个标记,再画一份地图,如此自己以后要去哪儿也不会迷迷糊糊的。 今日和往常一样出门。 她看着背后的大山,心想这个地方还没去过,今天就朝着这边去。一边想着一边顺着河流的方向往上走。 天色很是炎热,晒得人脸有些发烫,好在整个峡谷里都是山,大大小小也有好几条瀑布,悬崖比较高,水流落下来带起好几米的水雾,倒是清凉了许多,只是空气中散发着水和泥土被太阳蒸发过的气味,不是很好闻。 第6章 拜师,闻人褚一 上山的路并没有,她就拿了一个电动除草机,一边走一边将自己前面的路清理出来。 她人小,除草机拿着很费劲,而且因为是向上爬,不到片刻就把除草机收了,反正她人小,从哪里都能钻过去。 唯一不友好的就是,她所在的峡谷,大山的崖壁全都是那种光秃秃的大石头,除了偶尔有一些小树之外就只能看到水。能走的地方全都是杂草,想要清理出来特别的困难。 走了一小会,她忽然觉得有些清凉,抬头一看,自己站在一棵大树之下,太阳被大树的枝丫所遮挡。 大树是一棵巨大的美人松,就像是一个妖娆的女人跳舞姿势,枝干很粗大,莫约有一头大象体积那么粗,目测高度比长颈鹿还高,枝繁叶茂的,将大树方圆七八米的地方都遮挡住了。 她回头看去,发现此处距离自己的房子竟然只有五十米不到的距离。 所以…… 这么久了,她才走了这么点距离吗? 叹了口气继续往上走,过了大树十五米的距离之后路就变得不平坦了,左右总共也就不到三米的宽度,大多还被杂草覆盖,稍不注意踩空就得摔下去。旁边就是那条最大的瀑布,她不仅能听到水流落下的哗哗声,水雾还溅了她一身,倒是让她凉快了许多。 本以为就这么走要走上很久,没曾想大概又走了十米的距离就没路了,而旁边有一个山洞,走进去一看里面有一条小溪流和一条看不到头的青石阶。 没有杂草,路也是台阶,好走了许多。 她也不敢大意,怕有什么危险,拿了一根电棍在手里,看着山洞里的情况。 山洞里比较暗,一开始还能看清楚路面,往里面走了十来米就看不清了,到了后面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电棍是两用的,不仅可以防身还能照明,她打开灯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山洞就是一个天然的岩洞,墙壁和头顶的每一处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若是在现代一定被发现开发成了旅游区。 一边感慨一边往里面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已经走得发软的双腿一时间都觉得没事了,大步往前跑出去,就出了山洞,却发现自己站在悬崖之上。 头往下看去,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绿茵茵的树木,要么就是看到远处一座座此起彼伏的山峰。 旁边有一条不太明显的小路,往上走了一小段距离,鹿竹目光不由得瞪大了。 她所在的位置就是雾溪山脉的一条山脉之上,左右两边都还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山脉。她所在的山脉和右手边的山脉中间是看不到边的江河,河水很大,才从各个狭小的地方流下去,接着形成大大小小的瀑布。 左手边是较高的山头,有许多高大的树木,树木之下有一座木屋,门前好像还有一个人。 这里竟然有人! 鹿竹很是惊喜,朝着那个人走了过去。 慢慢靠近,鹿竹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一头白发,留着白胡子,一副仙风道骨的老人家。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打坐,怀中放着一把飘逸的拂尘。 鹿竹看着他坐着的位置,又看了一眼一点不留情的太阳公公,心想,这么热的天打坐还不找个阴凉的地方,不热吗? “老爷爷?” 没人回答。 鹿竹抿了抿唇,转身就走。 人家在打坐还是不要打扰了,这怎么看都是人家的地盘,万一人家不想有人来呢?而且这个地方,全都是水,河流湍(tuān)急,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是刚转身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的声音:“小友留步。” 鹿竹猛地转身,就见刚才双眼紧闭的老人睁开了眼睛。他一说混浊的眼睛却又好似透着清明,嘴角含笑,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手拿拂尘,站了起来朝着鹿竹走了过来:“小友能入这雾溪山内围,想来也是一个能力超群之人。我观小友天庭饱满,口正珠红,是个有福之人,而且小友骨骼清奇,若是习武的话,一日千里,不知小友可有意拜师?” 鹿竹:“……” 说了这么多,我算是明白了。 让我拜你为师呗! 鹿竹蹙着眉头,认真思考,老者也并不着急,微笑着等待鹿竹的答案。 鹿竹心想,这个山脉这么危险,一般人根本没办法进来,更别提生活了,她是因为天生有动物亲切的原因,又加上灵泉水加成才能安然无恙,眼前的人只身一人,能在这里手脚健全,想来是有一些本事的。 她虽然打算住在这里,不太想和人相处,可是做不到真的一辈子封闭在这里,将来肯定是要偶尔出去走一走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很有必要学习一些本事保护自己,毕竟谁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呢? 管他的,先试一试! 这个老爷爷看着倒是有那么几分世外高人的感觉,说不定真的是有本事的人。 想通了之后,鹿竹便昂首挺胸看着老人,然后直直跪下去,双手叠加叩头,拜了三次,才道:“鹿竹拜见师父!” 老人闻言立马哈哈大笑,上前一步将人扶了起来,看着不大的鹿竹满意的点点头:“好好好,那你便是我的第九个徒儿了,为师便叫你小九吧。” “第九个?” “嗯,为师名闻人褚一,年轻时收了几个徒弟,年纪不一,本事也都一样不一样,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时间来看老头子我,你也无需在意。” 鹿竹信以为真,也就没当回事。 “你是一个人?” 鹿竹点点头:“我就住在山下。” 这下轮到闻人褚一震惊了。 不过很快又扬起一抹笑容来。 不愧是他看中的徒弟。 “你年纪小,就从基本功开始吧,每日看看书,山上山下往返个十来次,慢慢再增加吧。” 鹿竹:“……” 就是爬上来都要了我的老命,你竟然让我往返十来次,不把我当人吗? 你这是虐待儿童! 早知道就不拜师了,呜呜呜呜! 第7章 告别,打算出去看看 有了这么一个师父,鹿竹每天任务繁重,没了一开始的那般轻松,也没有什么时间想东想西的,偶尔休息一下就是听小动物们说八卦,要么就是看书。 日子日复一日的过去了,鹿竹也慢慢的适应这个训练强度了,还被加大了训练。 没办法,闻人褚一对她说他懂的很多,会医会毒,内家心法、外家功夫、轻功和阵法,十八般武器都会,让鹿竹选一样学习时,鹿竹一时间难以抉择,贪心的说什么都想学。 毕竟谁会嫌弃本事多呢? 这都是保命用的! 闻人褚一说鹿竹是一个千年一遇的武学奇才,但是性子是个三分钟热度的,如果学习一样的话还能做到顶尖,如果什么都学的话很容易什么都学不好。 鹿竹为了证明自己,每日都很努力。 上下山二十次,逐渐增加,这是修炼轻功,路上顺便找药草学医学毒,每天打坐一个时辰,武术招式每天练个几十遍,至于阵法偶尔看看。 闻人褚一默默的将她的努力看在眼里,不由得染上一抹笑意。 一转眼就过了五年,鹿竹八岁。 今日,闻人褚一把人叫到面前,摸了摸鹿竹的头,轻柔的说:“小九,师父要走了。” “去哪儿?” “去外面的世界。”闻人褚一回答道,又说:“你的天赋很好,如今为师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剩下的都是熟能生巧,你就是一个人也可以学习得很好。 这是给你的东西。 这一本是为师从学医开始到今天所书写的手札,上面记录了各种疑难杂症,还有为师所见所知的毒药以及解毒方法。 这几本是祖传的内功心法,为师交于你保存,莫要弄丢了。还有这枚玉佩、你的每个师兄都有,有了这玉佩,日后你若离开了此处,碰到师兄也能有个信物相认。” 鹿竹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又抬眸看着闻人褚一。 为什么有一种这是在交代身后事的感觉? 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似乎是知道鹿竹的想法,闻人褚一一个糖炒栗子打在鹿竹的头上,有些好笑的说道:“想到哪里去了? 为师好得很,没有大限将至,也没有要去完成什么回不来的日子,不过为师年轻时被困在一方天地,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是打算出去走一走,四处看一看。” 鹿竹:“……” “您直接说明不就行了,搞这么一出,我误会了难道不是您的错?” 闻人褚一:“……” 这个徒弟为什么要认? 是上天派来气自己的吧? “明天我就走了,你就不必上来了,走吧,看见你就烦。” “哦。” 鹿竹转身就走,看得闻人褚一心里堵得慌。 就这么走了? 就在这时,原本走了的人忽然跑了回来,直接将闻人褚一抱了一个满怀,亲密的蹭了蹭,道:“师父,一路平安啊,如果想我了就给我写信。”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鹿竹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不过下山时,还是给闻人褚一放了三个装着灵泉水的水囊,然后才朝着山下而去。 她和闻人褚一相处了有五年,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如今他就要离开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心里真的很难过,可是她知道没办法阻止闻人褚一离开。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也没有一直结伴同行的人,就是最亲近的夫妻也不是一开始就在一起,也不一定会走到最后,更何况只是师徒。 不过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经历分别了,又不是天人永隔,将来也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闻人褚一就离开了,拿着鹿竹准备的水囊离开的,鹿竹收到小动物报信时就看到凉亭之中放着一个包袱和一把剑。 长剑有二十一寸长,剑鞘是红色的,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还有四颗绿色宝石,剑柄挂着紫色的流苏,压着下方的书信。 书信上只有寥寥几句话。 小九亲启: 包袱中的东西,衣服是生辰礼物,长剑是补给你的拜师礼。 已走、勿念,来日方长,总会再见。 鹿竹将书信折叠放进空间里的抽屉里收好,才看着桌上的东西。 将包袱打开,里面有两身这个时代小女娃的衣服,做工比较粗糙,但是布料是上等的,可见这是闻人褚一自己做的。 鹿竹不由得笑了起来,一双眼睛都成了月牙状。 她虽然自己会做衣服,不过太懒了就没做过,穿的衣服都是从空间里拿的。她比较爱干净,想着哪怕就是末世,也要经常换衣服,所以特意买了很多衣服。想着名牌衣服穿着太浪费了,而且末世穿什么牌子的都一样,地摊货反而质量好,特意去了三线城市的地方,买了许多地摊货,除了自己的也有男装童装。裙子杀丧尸肯定是不方便的,特意买了很多的卫衣运动裤或者是牛仔裤t恤什么的。 男人的用不上,自己穿的如今缩水了也穿不了,反倒是有备无患买的童装同到了。 从婴儿时期的到她那个年纪的全都买了一遍。 来了这里后,原主那两身破烂乞丐装她是不想穿了,一直穿的都是自己的现代衣服,可能她觉得没什么,在闻人褚一眼里就是穿不起衣服吧。 看了一眼自己,一双白色运动鞋、黑色的牛仔背带裤,搭配橙色短袖t恤,长发被扎了一个丸子头撇了撇嘴。 其实在森林里,她这个打扮反而方便了不少。 不过这是闻人褚一的一番心意,她自然也是不会拒绝。 将东西全部收进空间里,鹿竹换上了一身闻人褚一做的衣服,打算出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头发她倒是会梳古代的发髻,不过太麻烦了,她懒,就那么保持着刚才的丸子头,然后朝着外面而去。 来到峡谷唯一的入口,鹿竹看了一眼四周,打算回来之后将这里多弄一些树来,或者直接摆一个阵法,免得有人进来发现。 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上。 出了峡谷,鹿竹碰到了觅食的一只大老虎,让它载着自己出了森林深处,给了它灵泉水作为报酬后,鹿竹继续往外走。 第8章 拦路,想去做什么就去 出了森林后,鹿竹别的想法没有,就只有想法,那就是这也太热了吧。 她住在森林之中,气候宜人,在森林之中也觉得刚好,但是出了森林后就觉得这天气简直不给人活路,热得不到一会儿就恨不得把衣服都脱了。 她此时此刻,无比后悔穿了好几层的古装。 好看是好看了,但是是真热啊! 从空间里拿了一个小风扇拿在手里吹着风,朝着山下而去。 雾溪山很大,老虎带着她走的方向距离田源镇非常近,她下了山只需要步行三十分钟就到了镇上。 刚下山走了没多久,就看到许多躺在路边的百姓,尤其是大树下面,挤着一团人。 这些人都是难民。 五年前的大雨只有禹州遭了难,刚刚恢复元气之时,几个月前又是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雨倾盆而下,这次禹州无事,但云景国大部分地区都发了洪涝。不仅是云景国,就是其他国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地方遭了难。 大雨接连下个三个月,许多地方都是无人生还,如今皇上还在组织人治水呢。许多人活不下去了就开始逃荒,而禹州处于西南方,没有受灾不说,吃的东西还很多,许多人都逃荒到了这边来了。 这些百姓全都是逃难来的。 看到鹿竹时一个个眼冒绿光。 鹿竹这身衣服一看就是好料子,肯定是非富即贵的人,再加上鹿竹这五年吃得也没什么烦心事,养得白白胖胖的,又是一个人走在路上,自然会被人盯上。 在他们看来,鹿竹这么一个奶娃娃,一看就有钱或者有吃的,身边随从都没有,那不就是上天送给他们的礼物。 把这个孩子抓住,问了地址,拿她去换粮食应该也能换不少,如果换不到……这么白白胖胖的,肉一定不少,那就把她吃了。 这么想着,有几个胆大的率先动了,在鹿竹一靠近时就将鹿竹的去路挡住:“小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路上,你家大人呢?” “让开!” 鹿竹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嘿,小孩,识趣的就自己乖乖让我们绑起来,告诉我们你家在哪儿,否则的话……”几个人摩拳擦掌,威胁着鹿竹。 在他们看来,鹿竹就是一个小屁孩,别说他们这么多人了,就是一个人也足够将她拿下,所以才没动手。 毕竟鹿竹一看就是富家小姐,这要是伤了哪里,那可不得少了许多粮食? 鹿竹看了一眼众人,沉默。 众人见鹿竹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一拥而上。 人群里一个中年男人,早就注意到这一幕了,不止是他,就是所有人都看到了,毕竟鹿竹这样打扮的人出现在“乞丐”窝里,十分引人注目,不想看到都很困难。 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好像不关自己的事。 他咬了咬牙,就要起身。 他没办法看到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 刚要起身就被人一把抓住,低头看去是自己的妻子。 “夫君,你去哪?”虽然是在问,可是妇人知道自己的夫君要去干什么,毕竟同床共枕这么多年, 她还是清楚的。正是因为清楚,她才想要把人拦下来! 他们都是逃难来的,一路上艰辛只有自己才清楚。 家中大水,村子里逃出来的并不多,她们一家子很幸运的全部跑了出来,可是除了人其他的什么都没带出来,一家七口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生活都困难,如何还能管别人的闲事? 他们势单力薄,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如果当家的有个好歹,她带着三个孩子还有两个老人怎么办? “可是” “爹爹,我怕!” 男人还想说什么,却对上了妻子哀求的目光,还有女儿害怕的神情迟疑了。 一旁身着褴褛的老妇人开口道:“去吧,那孩子看着小小的,这要是出了事多可怜啊!” “娘……”妇人不满! “听你娘的,要去就去,不去就坐下!”男人的父亲也开口了,妇人只得闭嘴,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男人。 男人看了一眼家人,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被一群人围住,都快看不见身影的小孩,咬咬牙冲了出去。 “住手!” 一群准备动手,大干一场的人男人们和刚要拿出匕首,让这些人体会一下社会险恶的鹿竹都因为这一声停了停下,不约而同的看向说话的男人。 男人一下子挤进人群里,看着鹿竹护在身后:“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欺负一个小孩子,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众人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冲出来当好人! “这是哪里来的酸秀才,自身难保还学着人家救人,怎么你是想救了人去邀功换粮食?”说话的人越说越觉得可能,如今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会救一个毫不相干的孩子?除非是有目的的! 这个孩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要是被人救了,父母肯定会给一大笔银子。 他们费劲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却因为穿着破烂,身无分文,只能吃野菜,可灾民太多,野菜早就被吃光了,只能扛着。如果有了银子,那就可以买粮食了,找个地方暂且定居了。 想到这个人是来和他们对着干的,眼神都变得狠毒。 “我只是看不惯你们欺负一个孩子,有什么冲我来!” 鹿竹看着眼前的人愣神片刻。 除了父母和爷爷奶奶,从没有人会挡在她的面前,一时间心里十分复杂。抬头看着男人,她人小,而男人莫约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二左右,从她的视角看去只能看到高大的后背。 他的后背挺的很直,让人很有安全感! 居鹿竹盯着他的背沉默许久。 “兄弟们,怎么办?” “既然是他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们了,小的抓起来,大的杀了吃肉,老子已经很久没尝尝荤腥是什么味了!” 男人闻言身子颤抖了一下,但还是做出防备的姿势,在众人一拥而上时,想抱着鹿竹找机会跑出去。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和想象确实截然相反! 他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 看着白嫩嫩的鹿竹,直接把人抱住护在怀里! 第9章 保护,教训灾民 “夫君!” “云泽!” 男人的家人一直看着那边,看到一群人捡着木棍朝着男人打下去都变了脸色,朝着这边就要冲过来,可是太久没吃饭,饿的没有力气,爬起来又倒了下去! 周边的人也只是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这一幕,心里觉得这都是男人自找的,谁让他非要作死去管一个陌生人? 就在这时,众人听到一声尖叫声,还以为是男人,更是皱起了眉头,然后又听到几声,发现不是同一个人发出的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看过去。 这不看不要紧,看了之后被吓了一跳! 只见原本气势汹汹的一伙人全部倒在了地上,抱着头、腿、肚子、手臂大喊大叫的,他们抱着的位置都有鲜血流出。而原本被包围的两个人,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而那个小孩拿着一把匕首,一只脚踩在其中一个人的脸上。 匕首被鲜血染红,还在滴滴答答的流血!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一个想法…… 发生了什么? 只有那男人的家人全程看完了。 他们本以为自家夫君(儿子)就要死了,万分难过却又无可奈何时,就见一个人飞了出去,然后又是两个,紧接着就见那个小孩飞了起来,甩出手上的刀,那刀自己飞了出去将所有人全部砍伤又回了她的手里。 小孩直接飞了起来,一脚踩在一开始飞出去的人脸上,把刚要爬起来的人又踩了回去。 他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男人是个读书人,看到这一幕也很震惊,久久不能回神! 鹿竹蹲下去,用匕首贴着脚下之人的脸,男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姑奶奶饶命,饶命啊!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放个屁放了吧!” “这是第一次吗?” “什么?” “吃人!” “是是是,不不不,小的没吃过人,这不是想着吓唬吓唬他,小的发誓,姑奶奶,小的真的知道错了,小的该死,再也不敢了!” 鹿竹看着男人,眼神有些混浊,却的确没有那种嗜血的目光,眼睛里也没什么血丝,这人应该是没有说谎。 “我问你,镇上什么情况?” “镇上……”男人没想到鹿竹转话题这么快,脑子懵了一下,但对上鹿竹的目光连忙说:“和这里差不多,难民更多,不过镇上搭了粥棚!” “既然有粥棚,为何不去讨要却在这里干非法之事?” 鹿竹对于搭粥棚的事情并不意外。 在小说里有写过,女主苏宝儿也有一个空间,里面有十亩不到的黑土地,被她用来种地了。一家人吃不完,看到灾民们饿死,她于心不忍,便让家里人搭了棚子施粥。 她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圣母心,而是因为自己的大哥今年要考秀才,施粥只是为了给大哥造势,让上头注意到自己大哥罢了。 书里也写过,说女主从末世而来,早就生性凉薄,根本不会管别人死活,来到这里后苏家人对她不错,所以她也人全心全意的对苏家人。 这个时候苏宝儿的大哥苏青州准备考秀才,可县老爷和苏家有仇,不让苏家有出头的机会,故意打压苏家,苏宝儿听说有钦差会路过,特意搭棚施粥,让苏青州亲自布粥,让钦差看到禀报上方,如此就能直接越过县令,秀才考试便不会被为难了。 鹿竹一开始也没想起来,是看到了这些灾民才想起来这件事的,如今想来的确没错。 “姑奶奶,你是不知道,镇上早就不让我们这些人进去了,不然里面有吃的,我们又怎么会留在这里呢?” “姑娘有所不知,听闻镇上有人步膳施粥,许多人都过了,我们来得比较晚,就被拦在外面了。”身后响起声音,鹿竹起身收了腿和匕首看了过去,男人这才松了口气,连忙爬起来,离鹿竹远一点。 本以为是个好欺负的小屁孩,没曾想是个隐藏不露的高手。 他们真是瞎了眼,惹了这么一尊佛,好在人家心善,不与他们计较! “在下江云泽,是福州人士,因为家乡发生洪涝,便带着家人来了此处,方才多谢姑娘相救。” 鹿竹看着江云泽,一身青色的长衫,衣服上补了一个又一个的补疤,还有些脏,头上的头发却是一丝不苟。模样大概二十七八岁到三十二三左右,身上有淡淡的书卷气,一看就是一个读书人。 “不必客气,说起来是我感谢你才是。” “哪里,就是江某不出手,姑娘也不会有事。” “一码归一码,我有能力只有我自己知道,你又不知道,如此你还会挺身而出,自然是要感谢的。”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江云泽的家人也都围了过来,拉着江云泽仔细检查,鹿竹见此大步离开。 等江家人回过神来时发现鹿竹已经不见了。 江云泽回过神来后,看了一眼四周的人,觉得和这些人待在一起太过于危险,想了想便对父母妻儿说:“爹娘,如今镇上进不去,咱们就去县城看一看,或者去别的镇上,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被饿死。” “对,就是一路乞讨也好。”这些人有的心怀鬼胎,有的性子凉薄,还是不要待在一起了,免得什么时候出了事。 一家人也没什么东西,唯一的行囊就是几身换洗衣服,也被妇人背着的,因此说走就走。 他们说的话又大声,足够所有人听见,见一家七口离开,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也有一些看热闹的人说着风凉话:“这有的人啊就是蠢!” “可不是,拼了命的去救人,谁曾想人家就一句口头感谢!” “自己存了什么样的心思真当人家看不出来一样!”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被江家人听了去,妇人想要骂回去,却被江云泽拉住,对她摇了摇头。 “算了,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妇人咬了咬牙。 救人的时候怎么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救了人,人家也没什么表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江云泽扶着自己母亲继续往前头,忽然间感觉到腰间有什么东西,伸手一摸硬邦邦的,有点像…… 第10章 感谢,前往县城 江云泽心中有了猜测,却是不敢拿出来。 扶着自家老母走得快了一些,其他人感觉了出来却是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跟着加快了步伐。 直到出了很远很远的距离,看不到那些人了,江云泽才停了下来,他刚停下来江父便忍不住询问:“云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江云泽没有回答,而是从腰间把那包东西倒了出来。 一家人看到他手上的两个元宝还有一些散碎的银两愣了片刻。 “夫君,你哪来的银子?” 她可不觉得这是夫君私藏的银两! 她夫君是福州一个镇上的教书先生,有功名在身的举人,一个月也有那么一些银两入账,再加上夫家有几亩良田,过的日子还算可以。 她不会持家,因此家中的银钱全部都上交给了婆母掌管,因为家中两个孩子是男子都在书院读书,家中的银两基本上都是进多少花多少,存下来的并不多。 大水来得突然,一家人什么都没带,只有婆母带了一些银两在身上,一路从福州过来,买了粮食和换洗的衣服,如今哪里还有钱。如果夫君有这么多钱,一家人也不会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让一家人饿肚子。 其他人也很好奇! 江云泽仔细回想,好像是他把那个小姑娘护在怀里的时候,她塞在自己衣服里的。除了她,也没有别人可能会给他塞银子了! “应该是方才那女郎君给的。” 江家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说不出来话,只有江夫人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刚才她被那些人的话影响了,忘记了公爹说的,帮助他人不求回报的话,如今却发现人家给了一包银子,足足一百多两,足够他们一家人在禹州的村子里买房买地生活一年了,如果省吃俭用,两三年也是可以的。 “这女郎君可真是一个好人啊!” “是啊,下次遇到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鹿竹却是不知道一家人怎么想的,而她现在正直奔镇上而去。 至于江家人,以后大概率是不会见面了。江云泽挺身而出这件事她挺感动的,虽然并没有做什么,她也不需要,但还是需要感谢的,毕竟人家有这份心,不能因为她不需要,没有帮上忙而抹去。 粮食她是没办法给,毕竟那么多人给了也不一定保得住。这些人饿得太久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看见江家有粮食恐怕会合力抢走。 她空间里东西挺多的,但是给什么都不太合适。 好在自家师父走的时候,给她留了一袋子钱,她留了一锭银子前期花费,其他的全部偷偷放在了江云泽身上。 虽然她从现代带了很多钱,但现代的金子都是工艺品,大多都做成了好看的饰品,只有少部分金条,她还得留着慢慢用。 禹州和福州距离很近,禹州也没遭受洪涝,总之他们有了这些银子,随便找个地方住下来也能度过这一年去,其他的她就管不了了。 — 田源镇并不是很富有,就像是一个更大的村子,只有中间的十字路铺设了青石砖,其他的都还在是土路,房子也大多都是土房子,少部分是木楼,豪华点的就更少了。 此时镇上唯一能够进去的路被人用路障挡了起来,许多灾民都在镇子外面徘徊。想要进去也不是不让,给钱就能进。 当然,鹿竹并不知道! 她大摇大摆的进了田源镇! 看守的见鹿竹穿的衣服很好,白白净净的不说,胖乎乎的,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若是拦了收费,恐怕会招惹麻烦,倒不如当没看见直接放行。 鹿竹来镇上并不是来偶遇女主的,故意绕路去了镇上卖衣服的铺子,打算买了一身男装穿着,可是看见男子服饰后嫌弃的摇摇头还是买了布料放空间,打算回去自己做,也不白跑一趟。 之后又去马行租了马车和车夫,直接去了县城。 临川县距离田源镇大概有一百多公里,按照现代的发展可能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但落后的古代,没有铺设公路,马车很慢,慢慢行驶的话大概需要一天才能到,走路的话就更慢了。(按照现代来算,古代的不一样) 鹿竹坐在马车上,将帘子挂了起来,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 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些野花,吹来一阵风都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天晴晴朗,是一个出行的好日子。 她仔细回想着这本书的故事背景[架空历史]。 这是按照历史背景云景国作为背景的,从历史书上写的,九州大陆的历史也不过才百来年。[例:商朝背景] 这个年代主要的粮食是是黍(shu:大黄米)、稷(ji:小米),麦(大麦)、麳(lái:小麦)、菽(shu:豆类)。除了这些粮食,还有各种水果,最多的水果是杏,同时还有桃、李、梅、樱桃等水果,总之都是非常少的。 食材很少,吃的也都是炖菜,也没人发明炒菜,甚至于炒菜锅都没有,都是用于炖菜的。 也就是肉类比较丰盛,什么猪肉、驴肉、鹿肉、兔肉、鱼等,只要能吃基本上都会吃,再配上各种各样的酒。 写字用的是毛笔,但没有纸,用的大多都是牛皮卷、木板卷。 如今的时代,男子穿衣坦 胸 露臂,力求轻松、自然、随意的感觉,名士们多光身着宽大外衣,或者外衣内着一件类似今天吊带衫的奇特内衣,并不穿中衣。女子服饰则长裙曳地,大袖翩翩,饰带层层叠叠,表现出优雅和飘逸的风格。[南北朝服饰] 而且服饰并没有有尊卑,不管是皇亲国戚、平民百姓还是商贾名仕,只要你有钱,什么样的款式什么样的布料都可以穿,甚至于颜色都没有要求,更没有士农工商的说法。 唯一体现尊卑的地方,大概就是衣服上的图案,皇帝为龙、后为凤(牡丹)、妃嫔公主等为芍药,皇亲男为蟒女为蔷薇。 而且云景国不论男女都会簪花,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是喜欢,头上的花越是名贵代表身份越贵重。 想到这里,鹿竹还挺庆幸自己穿越到这个年代的,起码除了皇家和皇亲国戚之外,其他人的身份还没有准确划分为五六九等,高度自由! 她做什么也比较方便! 第11章 寻找,路遇刺杀 她记得就是因为这个,女主之后便大量购买土地,修房子、种菜和酒楼合作,卖各种各样的菜谱,自己家也开了铺子,卖各种各样的糕点,生意红火得不得了。 不过因为这个时代很多东西缺少,女主也没办法,只能重新想办法挣钱,最后发现了海盐,因为这个年代盐还没有管控起来,女主因此成了盐商,又赚得盆满钵满。 她这次出来其一是打算看一看外面的世界,虽然她知道小说剧情怎么发展的,但是小说大多围绕女主和苏家写的,后期加入了男主,其他的描写的太少了,有的一两句话就带过了。 她是打算长时间住在森林里,但是不代表会做一个消息闭塞的人,所以隔个几年打算出来一趟。 毕竟一个人就是再喜欢孤独,可是一个人待久了还是会觉得孤寂,所以需要偶尔出来和外面世界的人接触,感受一下人的气息才不会得心理病。 其二,她就是打算出来赚钱的。 不管在那个时代,钱都是硬通货,没有钱去哪儿都不行。她虽然有那么多几辈子吃不完用不完的物资,但并不代表着不需要钱。 虽然还有那么十来箱金子,可那金子都是精致的饰品,她真舍不得融了拿来用,所以只能想点办法赚钱。 她不用像女主那样,努力将自己发展成九州大陆第一富豪,只需要每次出来不缺银子就行。 人一生最不能缺的就是衣食住行,所以她也打算从这里入手。 吃食已经被女主包揽了,两个人都来自现代,女主会做美食,而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只能口头说或者照着菜谱做,味道肯定是比不了的了,那只能给女主让路。 毕竟女主那厨艺,一出来可就把大多酒楼干倒闭了! 除了吃,那就有还有服饰、客栈等,在古代只要你想不滑坡,总能赚钱的。 她来的时候就想清楚了。 书里曾说过,田源镇距离临川县实在是太远了,路上就要耽搁许多时间,路上连个水源都没有,每次出行都要带上装水用的竹筒和干粮很不方便,而且还有山贼。如果从距离田源镇远一点的地方出发,还没到临川县就天黑了,很不安全。 她打定主意,在这半路上开一个客栈,包揽衣食住行,能赚一些钱,出来也能有个落脚地,来往都有行人,和人接触了不说,还安静。 所以,她除了看风景之外,自然是在挑选比较合适的地方,特意让车夫走得很慢,也就比人跑起来快那么一点点而已。 这要是速度快一点的,都能超过她们去! 这不,鹿竹听到身后有动静,往后一看是一队人马疾驰而来,莫约二十多个人,除了一辆马车之外,其他的都骑着马。 一群人直接超过鹿竹向前而去,带起一阵灰尘,鹿竹反应快把帘子放了下来,而车夫就没那么幸运了,吃了一嘴的灰尘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咳嗽几声继续慢悠悠的赶车。 等灰尘散得差不多了,鹿竹这才掀开帘子。 他们所在的位置和刚才那队人正好在一个u型的路口上,她正好看到那队人从对面离开,目光落在那些人的身上挑了挑眉。 都带着佩剑,是练家子! “女郎君,咱们不加快速度吗?这天就要黑了,走夜路可不安全,前方那一带经常有山匪出现。” “无事,天黑了就停下来休息休息,我想看一看风景。” 人家是客户,给了钱的,车夫也只能闭嘴。 这个女郎君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气度不凡,知道有山匪还这么淡定,想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敢问撵[liǎn]父(撵父、造父、驸马都是车夫的称呼),此处可有比较平原的地带,可用于修建客舍?” “女郎君要修建客舍,可是在这路途?若是,那万万不可,此处山匪横行,恐怕到时有出无进啊!” 鹿竹给钱大方,车夫也乐得劝说几句。 “我这般问自然是有依靠,撵父尽管说来便是。” 车夫也没想到这个女郎竟然这么执着,不过想想人家这么小一个敢独自出门,肯定是不怕的,说不定来头不小,背后有人,便也不再劝说。 “女郎君那可算是问对人了,我老家便是这附近的,还真知道这么一个地方,前方距离此地十里不到有个地方叫英女亭的。 那儿路面平坦宽阔不说,还有一片竹林,风景秀丽,那个位置无论是从县城出来还是镇上过去,路程都差不了多少,若是开客舍,此处最为合适。 不过,这个地方两面都是大山,只有一条路横插过去,山匪经常在此处出没。” “是吗?” 鹿竹似而非的说了两个字便不再言语了,车夫见此也没在开口,安安静静的驾车。 很快,就到了英女亭。 “女郎君,前方好像出事了!” 鹿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发现不远处竹林里,刚才碰到的一群人被一群黑衣人围攻。 两方正在火拼,不适合前行。 “掉头吧!” 车夫闻言连忙就要掉头,奈何刚要动,两边就跑出来许多人,手拿着大刀将马车包围起来,吓得车夫瑟瑟发抖,一句话不好说。 想到鹿竹的话,连忙往车厢里爬,这个时期的马车和后面的不一样,更多的是像黄包车一样,只能容纳一个人。也是鹿竹人小,占据的空间不大,车夫才能爬进去。 “女郎君,救命啊!” 话音刚落,帘子就被人掀了起来。 一个莫约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虎皮袄子,一把大刀抗在肩上,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打量着马车里。 “真是晦气,难得遇到一票大的却被人捷足先登,如今有了碰到一辆马车,却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还没什么油水! 也罢,看着小孩生得细皮嫩肉的,带回去养养也是一个美人胚子,到时候给爷做压寨夫人!” 闻言,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鹿竹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却没想到会碰到山匪,还听到了这么让人恶心的话,一双眸子瞬间冷了下去。 在山匪上来要把她拖下去时,直接摸出一把匕首将山匪的喉管割破。山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鹿竹一脚踢了出去,最终捂着脖子死不瞑目! 一群人因为这个变故愣了愣,倒是车夫松了口气。 果然,这个女郎君一个人敢出门,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的命保住了! 第12章 赶路,拿到地契 “这…” “老六!” “愣着做什么?上,杀了她给老六报仇!” “不知所谓!”鹿竹冷冷的说了一声,握着匕首飞了出去,车夫只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飞来飞去,伴随着刷刷刷几声,一群山匪全部倒地不起。 鹿竹随手将匕首在一个人尸体上将血迹擦干净。 真是的,第一次出门就遇上了两波不长眼的人,她本欲不想杀人,奈何这些人非要凑上来,就怪不得她了。 至于第一次杀人害不害怕,鹿竹表示半点波动都没有。 一来,这是古代,本身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鹿竹早就做好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思想,一点都不会迟疑。 二来,她是一个医学生,从大二开始就接触各种各样的尸体,胆子早就被练大了。 她抬眸看着前方。 可能因为这边的打斗声吸引了那群黑衣人,见鹿竹杀了人,又看向他们,一时间还以为是那群人的帮手,提着武器就冲了过来。 鹿竹就是不想插手也没办法了。 将匕首一收,取出闻人褚一给她的长剑,朝着黑衣人而去,小小的一个,穿梭在人群里。 对上没什么武功底子的山匪鹿竹很厉害,可是如今面对杀人如麻的杀手那就有些吃力了。她虽然武功底子好,可是也只是照着书本学,第一次和人对上,不懂变通,有些吃亏,好在并未受伤。 她可以用毒解决这些人,但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历练机会,便没有使用。 有了鹿竹的加入,拖住了一些黑衣人,倒是让原本被刺杀的一行人轻松了许多。 大概半个小时后,所有的黑衣人都被解决了,鹿竹转身就要走,却被人叫住:“小女郎留步!” 鹿竹转头看着说话的人,是一个莫约三十多岁到四十岁年纪的男人,男人长相儒雅,气度不凡,身边还跟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小小年纪就冷着一张脸,当然也可能是刚才被吓到了。 “方才,多谢小女郎出手相助,然感激不尽。” 男人看着鹿竹心中暗暗思考,这是哪个大世家的孩子,如此年纪竟然就这么厉害,也不知道怎么教养的。 “女郎不知姓甚名谁,将来也好有个报答。” 鹿竹并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闻言转身离开,摆摆手说:“家父姓鹿,氏竹,若日后想要报答寻找,来此处便是。” 说完,鹿竹将比她差不了多少的剑挽了一个剑花背在身后,飞身进了马车里。很快,车夫就驾驶着马车朝着一条小道离开,男人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无人听。 鹿竹…… 鹿姓,倒是没听说过,想来应该是什么隐世家族。 罢了,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快点离开最好。 另外一边的鹿竹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车夫知道一条小路,虽然路是绕了很多但风景特别好,还没有山匪。 夜间赶路并不安全,两个人休息了一夜才出发的,有了鹿竹之前那一手,车夫如今胆子很大,是半点都不怕了。 到了县城,鹿竹已经没什么银子了,特意换了一身衣服,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将空间里的东西拿出一些来摆摊。 她倒是想学别的小说女主拿去典当,可是这个时期并没有当铺,因此只能出此下策了。 好在她卖的都是一些粮食和稀奇古怪,这个时代没见过的,来询问的很多。不过因为价格昂贵,能买的是少之又少。 说到这个,她不得不感叹一句,这本书的作者没写到的地方,这个世界会因为主要大背景来补全,但是作者写到的地方就会按照作者写的来。 比如,如果真正按照历史来,这个时期可没有银子,用的货币还在是贝币、贝蚌、铜贝,后来还有海贝、石贝、骨贝等,但银子和银钱都是没有的。 而作者写过银子,所以这个时代的货币主要采用银子金子打造的各种货币,还有铜钱。 她摆摊摆了一天,赚了一千两。 其实一开始是没那么多的,林林总总也就百八十两,但快要收摊的时候碰到一个大客户,将她的东西包圆了,给了两锭金子。 按照换算,10两银子1两金,一锭就是五十两,两锭金子就是一千两。 这个时期也没有钱庄,金子并不能去钱庄兑换小额货币,鹿竹只好拿着金子去了一个比较大的酒楼订了房间和吃食找零开来。 第二天拿着银子去了县衙,将看好的那处地带买下来,县令一开始不卖,但鹿竹说帮他解决附近的山匪,立马就将地契给了鹿竹,甚至于钱都没要。 临川县的县太爷叫陈贵生,这个职位是花钱买来的。 这个时期已经有了科举,不过要求比较严格,却管理宽松,许多人科考都不理想,官员大多都是花钱买的。 临川县的县令就是其中一位。 在位期间,一直想着怎么捞油水,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别以为让鹿竹去处理山匪他是为了百姓,不过是因为此处山匪横行,上面早有耳闻,让他赶紧解决。书里也曾提过,后期好像是女主的小叔在女主的帮助下铲除了山匪,为此立了一功,直接成了临川县的县令。 如今…… 不好意思了女主,我也是没办法,谁让我看中了这块地呢! 鹿竹拿着地契,带着衙役们去了英女亭,把人留在山下自己上山,衙役们也乐得清闲,又觉得鹿竹一个小屁孩就是去送死的,看着鹿竹离开后头都不带回的就离开了。 回到县衙时也没有丝毫的愧疚,直到看到鹿竹时被吓了一跳,鹿竹却是似笑非笑,看着他们说:“各位大哥,说好了山下接应,怎么就走了?” 一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鹿竹却懒得理会,直接对着县令说:“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主要人员都在大门外,地契我就拿走了!” 鹿竹说完大摇大摆的就走了,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 “大人,咱们就让她这么走了?” 陈贵生翻了一个白眼:“那你去抢回来啊!” 衙役:“……” 陈贵生又翻了一个白眼。 真是一群蠢货! 一个小孩上了土匪窝却安然无恙,还给人家一窝端了,自己去不就是找死吗?不过是一块地方,没了就没了,也没什么损失,说不定还能因此结交这人。 这要是动手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13章 开工,建立客栈 鹿竹可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就是知道了也不怕,毕竟她空间里那么多东西,可不是当摆设用的,这要是敢惹她,直接把这里夷为平地都是可以的。 此时的她,买了一匹马骑马去了刚刚“买”下来的土地上。 英女亭就是一条山间,中间种植了一大片竹林,官道将竹林一分二为,从镇上往县城方向的右手边竹林后面有一块平地,莫约十二三亩的大小。 趁着晚上没人,开始干活。 如今的她可以碰到操作杆了,就自己开着挖掘机把地面铲平清理出来,划分了各个区域。弄好后画了自己想要的图纸,写了一个招聘,拿着银两去招人,花了几天时间招了一大堆人,然后开始干活。 工人按照图纸工作,至于修建的材料,有工头去管,她只需要给钱就行。而她自己继续招聘,毕竟她大部分时间住在山里,这里还是要交给别人管理的。 鹿竹没曾想会碰到江云泽一家。 江云泽带着一家人拿着鹿竹给的钱来了临川县生活,想着这钱总有花完的一天,夫妻俩就准备出去找工作。没曾想,江云泽看到有人招聘,走过来一看竟然是鹿竹! “恩公!” “是你啊。” “恩公,你招人啊,你看我可以吗?不用钱的!” 鹿竹:“……” 你这也太热情了! 最后的最后,鹿竹还是没有拒绝,毕竟江云泽是个举人,而且自己对他们算有恩,把客栈交给他管理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鹿竹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真的一分钱不给,还是要给钱的,还让江云泽的妻子过来,听闻她做的菜非常好吃。 不过目前客栈还在修建,不需要上工。 鹿竹这个客栈打算把它弄得大一些,除了吃饭住宿之外,还可以雇佣马车车夫。 所以特意设计了一个四合院的设计,西厢房为厨房和柴房,东厢房为茶铺,两边皆为二层楼,楼上就是员工宿舍。正房弄成三楼。一楼是大厅,吧台和吃饭的地方以及隔出一些来当下房[大通铺],二楼和三楼都是客房,二楼是双人间三人间,三楼就是一人间。 后面圈出一个院子来,中间用花草树木隔开,右边建立茅厕、马厩,左边弄一个阁楼,安排几间房间。楼下打通连接不远处的凉亭。 整个房子用围墙弄起来,修一个回廊用于停放马车。 虽然用的土地才花了四五亩地,但整个客栈还是非常大的,有个几千平,因此足足花费了三个月才建起来,这还是鹿竹使用了钞能力才建造而成,不过还需要晾晒通风以及布置。 找了木匠买了许多木制的用具,比如床、花盆架、桌椅等,至于锅碗瓢盆,鹿竹空间里很多,都不需要购买。 一楼的大通铺是给那些没钱住不了房的人居住的,弄了四间房,男女隔开,鹿竹采用了东北炕的建造方法,接连了厨房。 厨房生火时就能烧热,夏天时可以关闭,冬天打开就能温暖许多。 三楼和阁楼是给那种不缺钱的人住的,里面的床都铺了柔软的床垫,放了空调被,冬暖夏凉。 江云泽一家和员工都来上工了,一群人将客栈布置起来,而鹿竹则是拿着木头制作马车。 如今这个时代的马车还没建造完善,坐着特别不舒服,而且空间又小。她打算自己弄几辆,把空间扩大,安装了承轴减震。不仅可以坐几个人,还可以放行李在里面,一匹马可以拉,两匹马也可以。 看着成品出来特意试了一下,发现完全没问题。 “东家还会这样的手艺?” “还行吧。” 鹿竹挑了挑眉,背着手进了客栈里。 三天的时间,整个客栈都布置好了,鹿竹也教江秦氏一些菜品,加上江秦氏本身会的一些菜品就足够了。 找了一个好日子,一群人一起敲锣打鼓,放了鞭炮,一起吃了一顿饭就算开业了。 因为被竹林挡着,路过的人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了一家客栈,因此整个客栈一个客人都没有。江云泽便让人将竹林砍了一些,弄出一条足够马车通过的路来,如此也能让路过的人看到客栈。 鹿竹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她的钱花得差不多了,所以把这事交给了江云泽,自己则是去了省城,游玩了一番后,顺便将金子拿出来使用。 她回到客栈,发现大厅有几个人在吃饭,挑了挑眉,叫了两个人去了后面,将那块没用上的地种上一些蔬菜。 把事情交给两个人做,自己则是到处走一走,打算看一看把水怎么引过来。 之前的车夫说此处没水,可是她那天她发现山上有一处泉眼,不过被山贼圈了起来,只要弄下来客栈就有水了。 勘察过后,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叫了除了江秦氏之外所有的人,拿着工具从水源的下方开始挖,一直挖到客栈。她和江云泽在后面,埋水管。 水源的位置在客栈的对面,中间会途经官道,避免被踩坏,因此埋得比较深,然后安上水管,把水源处弄好就通了水。把水管打开,将里面的混水全部放了,水源变干净之后才关闭。 “这就好了?” “嗯。” “东家,你脑子可真好使,竟然想到了这个办法。” 鹿竹可没用现代水管,就是要用她也没有,所以用的是竹子,水龙头是用铁打造的。将来竹子要是用不成了也不会怎么样,地下的水流依旧流淌,当然也可以过两年换一次,并不影响。 如此,客栈用水就方便了,不需要每天去挑水来喝。 鹿竹无视了小二拍的马屁,大步往外走去。 客栈外面,江云泽正指挥着众人忙碌。 今日无客,他就让人把青石板铺设在门口,一路延伸到官道上,如此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倒不如在旁边弄个牌子。”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东家脑子好使!”江云泽拍了拍脑袋,立马让人去找木板来,然后看着鹿竹:“东家提个字?” 鹿竹接过毛笔和木板,在上面写下“右转,‘随遇而安’欢迎您”,然后拿了几颗木钉,将木板钉在柱子上。几个人挖了坑把木牌放在路边显眼的位置,盖土踩实。 第14章 收徒,捡到一个人 以前许多人不知道这里有了一个客栈,也怕山匪出没,如今有了这个牌子,路过的人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就算不住宿也会留下吃顿饭或者喝壶茶,也是因此附近百姓才知道山匪被解决了,如此就敢大胆的出行了。 不过这路都是山路并不好走,客栈和村庄离得远,也不好走,鹿竹还特意趁着晚上弄了一条两米宽的路出来,如此以后做点什么也方便。 比如客栈刚刚步入正轨,以后也可以跟村民收购一些山货。 临川县还算富足,来来往往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也是有钱赚的,而且吃食味道独特,许多人会特意跑来,专门吃一顿饭。 鹿竹见此,去了一趟县城卖了一些东西后,买了一些布料,给江云泽留下一笔钱,用于最近的花销,还留了一大坛灵泉水用于种菜和水果。 除此之外,还留下一句“有事找我就让鸟儿带句话。” 她这段时间已经和附近的小动物混熟了,又喂了灵泉水,多多少少能听懂人话了,因此她并不怕鸟儿听不懂江云泽的话。 走的时候她带走了一个小女孩,江云泽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二都是儿子,老三是个女儿。那日两个哥哥都睡了,只有她看到了那天的情况,因此特别佩服鹿竹。 她一心想学武,鹿竹见她天赋不错,就收了当徒弟,带回峡谷也有一个伴。至于江家兄弟也想学,鹿竹也没拒绝,给了一本外家功夫,教了两天让他们自己来。 只是走了一半,鹿竹才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 如今灾民太多了,如今知道山匪没了,也不知道灾民会不会去客栈闹事。想到这里,鹿竹只好去找了附近的狼群,给了一大桶灵泉水作为交换,让它们帮忙保护客栈,这才放心离去。 一只狼两只狼灾民可能不怕,一群狼就不一定了。 确定了客栈不会出什么事后,鹿竹才带着江晚晚回了峡谷,她给峡谷取名幽幽谷,这里环境清幽,又十分安静,而且当时脑子里就想到了还珠格格,如此取名幽幽谷。 她也是第一次当人家师父,啥也不会,所以就跟着闻人褚一教人的样子教江晚晚。 江晚晚虽然小,一张小脸被折腾得皱了起来,可依旧是不喊苦不喊累的。 为了训练方便,鹿竹特意给了她两套自己现代的童装,而她拿着针线认真的做着新衣服和新鞋子,偶尔做一些首饰什么的,但大多时间都是在习武训练。 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五年。 如今的鹿竹已经十三岁了,因为喝了灵泉水,吃得又好,还是习武之人的缘故,十三岁的她个子已经有一米六八,身材纤细,穿着一身青色的古装,浑身的气质清冷,好似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 这五年鹿竹一直都在幽幽谷,从未出去过。 倒是江晚晚,每年的春节都会出谷去陪家人过节。 江晚晚的年纪也就比鹿竹小三岁,如今十岁的年纪,还没长开却也已经初见模样,看得出来日后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裙,站在鹿竹的不远处,目光看着鹿竹目光触及的地方,不解的开口:“师父,你在看什么啊?” 她怎么什么也没看到? “没什么!”鹿竹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转身询问:“叫你做的事做好了吗?” “好了,就等师父验收呢!” 鹿竹点点头,飞身朝着山上而去,江晚晚紧随其后,很快就来到了那棵百年大树的下方。 那棵大树如今挂着两个秋千,大树的不远处就有一个新修的房子。路上的杂草也被清理出来,路上铺了台阶,岩洞里也被挂了一些灯,明亮了许多。 来到山上,师父闻人褚一的小竹屋还在,周边也被清理出来,种了许多的花草。竹屋后面搭了一座桥,直直通向远处的山峰。 “做得不错!” “嘿嘿。”江晚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外面呢?” “也都弄好了。” 鹿竹点点头。 她觉得,不管什么时候自己有能力有势力才是最好的。 前些年灾民太多了,洪涝之后就是三年的大旱,大半个国家都遭了殃,为此许多人离家寻找生机,不乏有许多无家可归的人。 鹿竹给了江晚晚一个考验,那就是将一些有天赋的孩子收集起来,找个地方安置,给他们吃喝,同时教他们武功,建立自己的势力。 如今过去两年之久,做不好她倒是要怀疑江晚晚的能力了。 这山脉很大,不可能只有幽幽谷适合居住,因此那些人就被安排在距离幽幽谷不远的山谷之中。听小鸟们说,那处地方比幽幽谷大,不过没有这里美丽就是了。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山下的幽幽谷。 以前幽幽谷的山上基本都是杂草,如今大多变成了果树和观赏花树,空地基本上都用来建房子种菜地当药田了,剩下的地方就全部都是水,的确非常地漂亮。 “师父,那是什么?” 忽然间,江晚晚开指着不远处惊呼出声。 鹿竹闻言看了过去,便看到海水之中,有些一个漂浮物,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漂浮物,而是一个人。 那人越来越靠近,鹿竹本想着不知道这个人是好是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不打算救人的,奈何终究是敌不过心里那道坎。 这个人没有得罪她,她狠不下心来。 叹了口气,见那人就要落下瀑布时,飞身过去拎住他的衣领拉着人落在了另外一个小山包上。又借助山包转身回去,这才把人放在地上。 江晚晚立马围了过来! 被救的人是一个男人,莫约十四五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因为服装轻薄,被水一泡全都贴在了身上,身上的肌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男子五官俊朗,皮肤白皙,妥妥的一个日系美少年。 鹿竹却忽视了他的模样,伸出手探了探鼻息,却根本感觉不到,只得又在男子脖颈的地方伸出两根指头摸了一下。 大动脉还在跳动,说明这个人还没死! “下去吧!” 竹屋是闻人褚一的地方,哪怕鹿竹是他徒弟,还是遵循着没有经过同意不去人家的道理,更何况竹屋也没什么可以用的东西。 看了一下江晚晚,十岁的年纪才一米三,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把人拎着从山崖上跳下去。 江晚晚看了一眼被吓了一跳,随即是满满的佩服。 山崖很高,突出来的石头非常多,可是因为瀑布很大,带起来了很多雾气,根本看不出石头在哪儿,很容易没踩稳掉下去摔死。 反正她是不敢走这个捷径的。 还是老老实实从岩洞下山吧! 第15章 救人,再次出谷 江晚晚下来时鹿竹已经用内力将人体内的积水排出来了,发现他中了毒,便写了方子,见江晚晚进来便把方子递过去。 “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给他服下,一日三次。” 江晚晚立马接过方子去抓药。 鹿竹本就是医学生,再加上闻人褚一也教她医术和毒术,为此鹿竹的药房很大。面积就有一百平方米的大小,墙边放着两米高的药柜,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药材。 有的是鹿竹以前采摘的,有的是江晚晚采摘的,有的是小动物们为了换灵泉水找来的,从普通的到珍稀的药材都有很多。 药房中间就有桌椅,也有熬药用的工具。 江晚晚跟着鹿竹多多少少学习了一些,医术虽说一般,不过抓药熬药还是非常熟练了,因为只要有小动物受伤了就来找鹿竹治疗,鹿竹负责开方子,然后交给江晚晚抓药熬药,鹿竹制作成药膏给小动物敷上。 江晚晚在忙碌,鹿竹看了一眼男子,发现他身上还有很多伤口,微微蹙眉,一点都没有男女大防的意思,直接将人的衣服脱了,只剩下里面的衣服。 作者描写的时候,大概也没仔细了解两晋时期的服装,这个时代的女子服装的确好看,但男子的却是一般。 男子的衣服在外面套了一件外衣,里面就穿一件吊带,或者是肚兜,后世女子的里衣或多或少和这个有关系。 伤口很多,大多在手上背上和腿上,胸口有一刀,伤口本就很深,又不知道泡了多久的水,伤口都被泡发了,皮肉翻卷,看着格外恐怖。 亏得江晚晚没在。 比这个还恐怖的鹿竹都看过,早就习惯了,可江晚晚接触的不多,这要是看了估计早上吃的饭都要吐出来。 将伤口附近涂了一层麻药,拿出了自己的手术工具,消毒后将伤口翻卷有些发烂的皮肉刮去。鲜血立马流了出来,不过可能因为流的多了,如今鲜血并不是很多。 消毒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失血过多,她没有血包,就给喂了一小杯灵泉水。 这般重伤,灵泉水不会恢复他的伤口,而是会先恢复他的元气,能够补血,免得伤口治好了他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那衣服是不能穿了, 她也没有古装的男装,便在空间里,找了和他大小合适的t恤和运动裤换上,这才把东西收起来消毒离开。 一楼空间很大,除了客厅、厨房、药房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空的,用来当库房。因此江晚晚到来后就让她暂时住在二楼的另外一间房,然后再修建一处房子在大树旁边。 想着江晚晚一家过来也能有个地方,修得比较大,是个两层楼的木楼,如今正好把人安排在了此处。 “师父,药熬好了。” 鹿竹下去时,正好碰到端着药从药房出来的江晚晚。 “嗯,给他喂下去吧,然后把东西收一收,搬回来住。” “是。” 江晚晚知道男女有别,虽说以她如今的武功,一个受伤的男人对她自然是无可奈何,但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哪怕这里没有人会说出去也要注意。 看着鹿竹上了楼,回了自己的卧室,江晚晚这才端着药去了木屋。 木屋距离这里并不远,尤其是如今铺了路,不过两三分钟就能到,她使用轻功的话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过师父说,这点距离不能偷懒,否则日后走路都不会了,她只能老老实实走过去。 男子虽然昏迷了,可还是有意识的,给他喂药时还是会主动喝药的。 中午时,是鹿竹做的饭。 师徒两人坐在一起吃饭时,江晚晚看着自家师父,不由得感叹一句师父真的太完美了。虽说才十三岁,可是已经长得很好看了,武功又好,连吃饭都这么优雅,真是让人羡慕! “看我做甚?下饭吗?” “嘿嘿,师父,如今又到年底了,今年不如就留下来陪你过节吧。” 江晚晚这么说鹿竹才反应过来,这已经是年底了,因为这里气候一年四季基本上没什么变化,鹿竹都没什么反应。 每年这个时候,江晚晚已经差不多准备出去过年了。 她想了想,想到后面那个男人,对着江晚晚说:“不用,过两日等他伤口结痂,可以动时,一起出去吧,正好为师已经几年没出去过了。” 这个地方她还是不打算对外人曝光,所以趁着这个人还没醒过来,赶紧转移地方。 江晚晚很意外的看着鹿竹,随后当然是兴奋的应下来,连饭都不准备吃了就要去准备东西,被鹿竹一把拉住:“先吃饭。” “哦。” 她就是太高兴了。 下午时,两个人就开始准备东西了,第二天,江晚晚跑了一趟去给那些小孩送了吃的,还发了红包。两天后,男子还没醒,师徒两人带着他一起出发了。 行李由一只大象帮忙,鹿竹骑在马背上,身前横挂着男子,江晚晚在训练轻功。 从山脉出发,一直走森林,不需要下去,直接绕路走近道。下了雾溪山脉就进入下一座山,再到下一座山就到了客栈门前。 将行李拿下来挂在马背上,江晚晚在提着一些,鹿竹提溜着男子先一步进了客栈。 客栈里阁楼很大,整个院子都搭建了回廊,上方就是阁楼,阁楼后面有一个四合院,依山而建,是留给鹿竹居住的,这是后来江云泽让人建的。 四合院不大也不小,除了有房间卫生间之外,还有茶室、药房以及客房。 鹿竹将人放在客房之中,没多久江云泽一家就来了。 “东家。” 五年没见到鹿竹了,如今看到鹿竹江云泽都还有一些恍惚。 “嗯,我方才看见马车很多,想来如今生意不错。” “这客舍在这途中位置好,不管是从县城来的还是省城来的,到了这里不是饿了就是渴了,要么就是累了,自然会留下休息。 而且也是东家心善,这几年一直让客舍施粥,将名气打了一些出去,许多人都知道此处开了一间客舍,路过都会停下来歇歇。 再者,还有很多为了马车而来。” 对于这点鹿竹并不意外。 这个时代马车根本不是很好,在她以前学的历史上,也是后来姬昌为了姜子牙特意制造了马车,否则以前的都算不得马车。这个世界没有姬昌,也不知道马车会不会有,为了自己的屁股,也为了小钱钱,鹿竹自然不会放过。 她做了几辆摆着,又教了江云泽怎么做,就是为了想用这个赚他一笔。 可见这个法子非常可以。 第16章 下雪,花痴的男人 “已经到了晚间,东家要吃些什么?我这就下厨!”江秦氏连忙开口。 鹿竹看了她一眼,摆摆手:“不必为我准备,倒是可以准备一些汤送来。”说着她又看向这一家老小,有些无奈:“你们不必都围在此处,我也不需要伺候。” 他们只是雇佣关系,又不是奴仆关系。 江云泽看出鹿竹的想法,连忙招呼着一大家子离开了,很快江晚晚送来了一碗非常稀碎的米粥,给昏迷的男子喂了下去。 鹿竹也不是不饿,只是忽然间太久没吃泡面什么的,想吃了而已,所以自己吃了一桶泡面后就坐在院子里打坐。 不知不觉天色就黑了下来,冷风习习,让鹿竹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睁开了眼睛。 乌云盖月,难怪觉得冷。 回了房间,鹿竹直接去了空间里打坐,里面灵气浓郁,最适合打坐。 她不由得想到师父闻人褚一说过,曾经的九州大陆也是一个人仙魔妖都有的世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妖魔一夜之间全部消失,神仙也不见了。修仙之人都隐世了,许多修仙功法都消失了,否则以她的天赋修仙的话一定是天才中的天才。 她嘴角上扬,心想,不管哪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传闻,如果真的有,她天赋这么好又有空间作弊,恐怕还真的逆天了。 将思绪收了收,鹿竹继续打坐。 许久,等她睁开眼睛出了空间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听到外面有动静,打开门一看,整个院子里都堆积了许多雪,而客栈的员工们正在勤勤恳恳的扫雪。 “东家醒了?” “何时下的雪?” “昨儿夜里,大概丑时,小的起身时看到飘了雪,今儿个一早起来就堆了这么多。这不,掌柜的怕雪大,让我们过来扫雪,没曾想扰了你休息。” “无事,这里不用你们,天冷了,这里比较冷。我见你们穿着单薄,去账上支些银子,一人做两身厚实的衣裳。” 闻言,众人笑得牙不见眼,连忙道谢,高高兴兴的拿着扫把离开了小院,徒留鹿竹在院子里。 她看了一眼一地的大雪,拿起角落里的扫把走到中间,握着扫把带着内力打了一套武功。等末尾结束,院子里的雪也大多被扫到了角落里堆了起来。 耸了耸肩膀,将扫把放在一旁这才去洗漱,然后换了一身衣服。 这个年代没什么披风,更别说现代的羽绒了,防寒用的都是动物毛皮,这也不是谁都买得起的。 鹿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因为是习武之人,又是常年喝灵泉水调养,身体早就不一样了,可谓是冬暖夏凉。就是冬天穿薄薄的几件衣服也不会太冷,因此她也没打算穿厚实的衣服。 换了一身淡紫色的衣服,裙子是米白色的,上面印染着一朵朵好看的紫色花朵,腰间是红色的腰带,垂到和裙摆一样的长度。衣服穿了四件,白色印花吊带,白色的里衣紫色的中衣再加一件淡紫色的轻纱外衣就行了。 发髻采用的也是南北朝的发髻,款式还是挺多的,不过没几个特别好看的,鹿竹便不打算照着来了,而是梳了一个现代的汉服发髻,发髻是平髻,在发髻上绑了红色的发带,两侧留一些碎发,左侧拉一股头发垂在肩膀上,最后插上两根紫色的簪子。 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鹿竹都想自恋的夸一句仙女下凡。 整理好自己,鹿竹才穿上高筒的白色鞋子,大步往外走去,直奔客舍。 她的小院修得比较高,打开门就是一个回廊上方的阁楼。 阁楼在中间,两边的位置留出两米宽的距离作为行走的路,鹿竹打开门穿过阁楼就能从一楼大厅后门内走进大厅。 因为忽然下雪,许多人的行程都被耽搁了,全都滞留在了客栈之类,此时客栈里做了很多人闹哄哄的,鹿竹一出来就像是被按下了静音,一点声音都没有。 鹿竹却没有在意,看着江云泽在打算盘,直接走了过去。 “东家。” “客舍之中可还有多余的布料?” 江云泽思考了一会儿,道:“应当是还有一些的。”说着又不确定,对着门外扫雪的人说:“二良,你去仓库看看,布还有没有,若是有送到东家哪儿去。” “哎。” 被称为二良的立马应了下来。 两个人的谈话外人听不见,但江云泽这么一声,声音有点大,一楼的人全部听见了。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鹿竹是这掌柜的女儿,没曾想竟然是人家老板。尤其是不是第一次居住客栈的人很是惊讶,他们以为这个客舍是江家夫妻开的,没曾想另有其人。 不得不说,这随遇而安的东家眼光是真的好,在此处开设客舍,很是赚钱啊。 说话间,几个人冒着大雪冲了进来,其中一人一边抖落身上的大雪一边对江云泽道:“掌柜的,还有房间吗?” “有的有的,客官几位啊?” “五间上房,再送些热水来,这天也太冷了,说下大雪就下,半点都没个准备。”后面这句话单纯的就是吐槽。 江云泽立马给几个人开房间,笑着回答:“虽是突然,不过下这么一场大雪也好,这天干了几年,地都裂了,日子真是不好过,下了大雪,来年啊肯定有大雨,日子才会好过许多。 客官,一间上房十两银子,热水免费,随便用,吃食也包含在里面了,五间上房一共五十两。” 一听十两一间,男人瞪大了眼睛,不过听到后面的话又觉得合理了。 如今这个光景,也就他们禹州山脉居多,又没下大雨,许多人都来这里避难,天下干旱五年,水源和食物都成了奢侈品,因此他闭了嘴。 掏钱时发现了鹿竹,手中的银子都掉在了地上,然后得了鹿竹一个白眼。 收到这个白眼,男子才回过神来,连忙把银子捡起来,尴尬的挠了挠头,把银子递给江云泽,道:“掌柜的,这是你家女子?” “不是,这是……” “东家。”二良回来了,笑呵呵的对着鹿竹说:“东家,布匹已经取来了。” “给我吧,你带客人去上好的客房。”江云泽连忙说。 “好勒。” 男子看了一眼鹿竹,跟着二良,带着自己的伙伴离开了。 第17章 下雨,男人醒了 “东家要这布做什么?” “那人衣服坏了,打算给他做身衣服。”反正有缝纫机,给他随便缝一套。 “这哪里用得着东家,我母亲就会做,让她做一身就行。” “这可以吗?” 江云泽笑了笑道:“自然是可以的,母亲一直待在客舍,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一直向我抱怨,生怕自己吃白食,这让她做身衣服她自然是高兴的。” 鹿竹想了想,古代结婚早,老太太如今却也才五十岁的年纪,做一身衣服倒也没什么的。 她自然是不愿意给旁的人做衣服,不过想着这客舍的基本上都是男子,没几个女子,而且女子家也不愿意给别的男子做衣服,唯一能用的就是江秦氏,但江秦氏是大厨,做饭已经挺累的了,才想着自己来的。 买的话附近也没有卖的,店里的人和那人身材都不合适,根本穿不了! “也好,做一身将就着,总归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等这雪化了,让人去买几身换洗。” “哎哟,这雪啊恐怕一时半会儿化不了哦。” 鹿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地上的大雪还没清理干净,这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想来也是,这天干了五年,如果再不下雪下雨,恐怕这百姓啊是真没什么活路了。 “这雪今日想来下不大,让人拿着工具将路修个回廊,也省得每日扫雪。” “这也是个办法。” 鹿竹没再说话,而是朝着门外走去,看着门外的大雪,便对着扫雪的众人说道:“不必忙了,这雪下着也扫不完,等停了再说吧。” “哎。” 众人应下,回到屋檐下将扫把放下才将身上的落雪扫落,对着鹿竹说:“东家,我们去忙了。” “二喜、二平、大山你们去将放在仓库旁边的木料拿过来,搭个廊。” “是。” 三个人力气大,想着今儿也不忙,叫了其他人帮忙,就把木料全部搬了过来,挖坑将圆木放进去盖土踩实。 鹿竹让人去叫了江家三兄妹,在其他人弄好后,拿着横梁搭好,再把中间钉上厚厚的木板,最后鹿竹拿了凉席铺在上方,凉席很长,将大半的风都挡在了外面,两侧还挂着紫色流苏,在这冬日添了一份色彩。 客人也是闲的无事,本来看着热闹的,见四个人在忙活,会武功的想着闲着没事也去帮忙,莫约五十米的长度,倒是完成得很快。 也亏得当初修房子时木料买多的,还剩下这么些,否则想要临时搭建也是不可能的。 “感谢大家帮忙,晚上给大家加个菜!” “多谢掌柜的。” 一场大雪来得很突然,将整个云景国都覆盖在银装素裹之下,大雪越下越大,许多干枯的树枝都承受不住重量断裂下来。 就是江云泽也不得感叹一句:“幸好皇上将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安置了,否则这么大的雪,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这日子难过,许多人选择回了自己的老家,毕竟天下大部分都陷入了干旱,就是其他国家也不例外,倒不如回到自己的故乡,就算死了也落叶归根,总比客死异乡的好。 也有一些少部分人,还是留在了少数没有受灾的地方,等着这老天爷把怒火收一收,日子好过了再回去。 灾民们整日围在外面也不好,皇上便下旨让各个村子帮忙搭建一些房子,暂时收容这些人,等这些人离开后房子便归村子所有。 鹿竹却是有些担心的。 毕竟天干旱了五年之久,若是突然间下雪,还下很久的话,恐怕会让人雪上加霜。 好在,老天爷到底没有让人们太遭罪,把神通收了。 大雪下了大概十来日的时间就停了,等人们过了春节时,大雨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这五年一滴雨都没有,突然下了雨,所有人不管不顾的冲出门,站在大雨之中,一边呼喊着老天爷万岁,一边在雨中尽情跳舞。 鹿竹负手而立,站在门边,看着大雨落下。 心里松了一口气。 干旱五年,冬日的天气都没怎么降温,如果突然下雨,很容易被大地的炎热蒸发变成蒸汽伤人,但提前下了大雪,将整个大地降温,再下大雨,倒是没什么异样。 看着客栈里的人都跑了出去,她无奈摇摇头转身端着药回去,推门而入,正好看到在换衣服的男子,连忙移开目光。 男子也没想到有人忽然推门而入,赶忙背过身去,将自己的衣服系好。 “抱歉,我不知道你醒了。” 其实她啥也没看见! “无事。” 男子的声音略带沙哑,大概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说话的原因。 “是女郎君救了我?” 鹿竹闻言转过身来,目光看着男子。 五官俊朗,线条流畅,尤其是一双桃花眼格外好看,左眼角还有一颗泪痣,让一双眼睛更加的魅惑。他身材纤长,那腰比女子的还要纤细几分,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衣服仙气飘飘。 当然了,如果胖点就更好看了! 昏迷了大半个月,每日进食一些汤汤水水吊着一口气,都快瘦成皮包骨了。 而男子也把目光落在了鹿竹身上。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衣服上印着不知名的花朵,身材纤细,五官明艳却周身清冷,水光潋滟,嘴角带着一抹笑,让人不自觉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不过,他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当时郎君落了水,正巧碰见便打捞起来,将你带回来,你在榻上躺了足足半月有余,还是坐着歇歇吧。” “半月有余……”难怪觉得周身酸软无力。 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看向已经走到身边,正在放托盘的鹿竹,开口道:“这段时间,多有麻烦。” “既然醒了,那你自己把药喝了吧,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弄一点。”鹿竹放下东西就走,男子本想还想问点什么的,见此只好闭嘴。 看着桌上的药,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走了出去。 四合院的位置高出一点,站在门外,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山头和下面的阁楼以及客栈三楼。他觉得有些熟悉,却又陌生,远处的山林很熟悉,可这个地方却是哪里他并不清楚。 第18章 询问,原来是她 他静静的坐了下来,等着鹿竹回来。 不知多久,他听到了脚步声,朝着门外看去,却发现来人另有其人。 是一个男子! “我是来给你送吃的,东家说了,你如果有什么想问的,问我就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江云泽。 鹿竹本想自己送过来的,可是仔细一想,这人刚刚醒过来,指不定要了解了解外面的情况。可她这五年都在幽幽谷,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问她也答不出什么来,索性让江云泽过来。 男子闻言点点头。 那人考虑得还挺周全! “你刚刚醒来,腹中也没什么东西,只能吃点粥。” “已经很好了。”男子接过江云泽手中的小碗,却看见里面的粥时愣了一下。 江云泽大概看出来他在想什么,连忙说:“这是大米,我们东家研究出来的吃食,最适合你现在吃,养胃。” 男子也没再说什么,端着粥一点一点的吃着,江云泽便在旁边开口:“我们家东家便是救郎君的女郎,此处还在云景国,地处禹州临川县城和禹州省城的途中地带,名叫英女亭……” “英女亭?” 男子诧异抬眸,粥也没喝了,看着江云泽询问:“儿时曾在禹州待过几年,未曾记得此处有一个宅子。” “郎君有所不知,此处地带乃是五年前我家东家修建的客舍,并非什么宅子。” 五年前,英女亭! 男子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求证一般的看着江云泽:“你家东家可是姓鹿,氏竹。” “郎君如何得知?” 江云泽诧异。 莫非是东家讲的? 男子却是笑了笑没说话。 难怪他觉得鹿竹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原来是五年前在此处见过。不过当时她才八岁,而他也才十岁,这么些年模样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变化,一时间认不出倒也正常。 只是没想到,他和她如此有缘,两次皆为她所救! 江云泽见他没回话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忽然间想到鹿竹说的话,连忙说:“东家说了,你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不过还有一些余毒在体内,五年之内不能近女色,否则很容易反噬再中毒。” 男子闻言捂着自己的心口,点点头。 吃了药,喝了粥,江云泽便离开了,男子也觉得无聊,起身打算四处走走。 大雨下得很大,发现墙角放着几把油纸伞,随手拿了一把撑着伞走了出去,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英女亭。 传闻,有一个叫徐英女的女子,是个富家姑娘,和未婚夫两个人情投意合,两家都在操办婚事时,有一个大家族的公子看中了徐英女,便用计害死了两家人。 可怜的徐英女一直不知道,高高兴兴坐上了花轿前往未婚夫家里,所在此处得知家中噩耗,最终嫁给了恶霸,却在大婚当日往酒里下毒,毒死了恶霸一家。 最后她回家途中,在此处自杀。 从那之后路过的人总能看到她时不时的出现,一个道士路过给附近的百姓说,英女死后执念未消,怨气不散。想要解决这件事,便只能为英女竖碑。 后来有一个富家女郎买了地处的地,闻言后觉得很同情,便修了一个凉亭,取名英女亭。亭子很大,听说每根柱子代表英女的一个亲人,和英女碑正好遥遥相望。 此后,这个地方就叫英女亭! 他一边想着这个传闻一边靠近,却看见一个姑娘在练武,本欲不想打扰,没曾想人家却发现了他。 “是你,你醒了?” “女郎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你不就是师父救回来的那个人嘛,你怎么到处乱走?师父说你身体被毒侵蚀许久,要好生将养着,冷不得热不得。” “你是鹿女郎的…徒弟?” “对啊,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师父厉害,我拜她为师也不奇怪啊!” 男子仔细一想,也是。 鹿竹才八岁的年纪,却已经那么厉害了,的确可以收徒了。 “对了,你怎么会在水里?” “与你无关。” 听了这句话,原本还有些好脸色的男子,立马冷下一张脸来,看都没看江晚晚一眼,转身离开。 江晚晚看着他的背影无语的撇撇嘴。 我不就是好奇的问一问嘛! 不说就不说,甩什么脸子? 冷哼一声,江晚晚继续练武。 她今日的成绩还没达标呢。 师父说了,想要变得厉害,那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所以每天打拳都要练上一两个时辰,然后再继续打坐。 男子这边,离开英女亭便来到了客栈,看到了上面提的字,随遇而安,倒是一个好名字。 注意到有人过来,连忙转身离开,从方才出来的小门回了客栈,发现有书就拿了一本,只是在触及到旁边的书本时愣了一下,手不自觉的拿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书吗?” 打开翻看了两下,发现里面写着字的,确定了这是书,只是不知道这是用什么做出来的,费不费力,否则普及出来,肯定会方便许多。 小小的一本轻便了许多,比用木板和竹简方便多了,也能书写更多的字,还没什么重量。 他看了一眼,发现这个房间是个书房,类似于这种的书本非常多,还是占据大部分,想来应该这里的人做出来的,极可能是鹿竹。 他很想拿着书本去找鹿竹问一问,不过想到客栈有很多人,他如今伤势未愈,不宜暴露,只能等着。 不知多久,一只鸟儿落在了窗边歪着脑袋看着他,他只是看了一眼,发现没有牛皮卷,就拿着纸写了纸条绑在鸟儿的腿上,鸟儿立马飞走了。 鸟儿从客栈上方离开,鹿竹从回廊而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还能听到鸟儿激动的声音:“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找到小主人了,等我把信送回去就能歇一歇了,太累了真是太累了!” 小主人…… 应该是被救回来的男子! 他当时穿着的衣服布料极好,定然是非富即贵,家中豢养着这种通人性的信鸽也正常,只是没曾想这只信鸽还挺好玩。 看着小院她不由得挑眉,回头看了一眼雾溪山的地方。 说起来,这个时候,女主应该也早就遇到男主了吧! 第19章 赶人,想要合作 雾溪村 这两年,雾溪村生活是越来越好了,虽然做不到家家户户都是青砖大瓦房,但是起码家中不愁吃喝。 其中山脚下有个修着气派的四合院,还围了围墙,院子里还种了一些蔬菜,远远看着就让人觉得生机勃勃。 此时,苏宝儿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语气有些冷淡,将手中的药放在桌上,立马退后两步,一副不想和人有任何靠近的模样。 “你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喝了这药就不用喝了,过两日就能下床,到时候恢复了,赶紧离开我家。” 说实话,她是真的觉得挺烦的! 在末世待的久了,她深知这个世界上最经不起考验啊就是人性,没有人知道一个人在一定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来。 因此,重生一世,苏宝儿半点不想和外人扯上关系,只想着带着家里人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而不是和这些陌生人扯上关系。 在她看来,任何陌生人都可能带来危险,尤其是这种来路不明还身受重伤的人,一般都是有身份的人,还有一大堆仇人,稍不注意就和这些人扯上关系,不注意就给家里带来毁天灭地的灾难。 可是这个人是父母捡回来的,她怎么说都没用,倒不如尽快救治,让眼前的人滚蛋。 虽说苏宝儿才十岁,可是心理年纪已经三十多岁了,她死的时候就二十五,如今过去了十年,也三十五了。她又是末世来的,并不是什么柔弱的小白花,只是随意的一个眼神都带着威压。 对面的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长衫,莫约十八九岁的年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 嘴角带笑,有淡淡的两个不太明显的梨涡,少年的稚嫩之中又带着些许不该有的成熟。 他拿着竹简坐在窗户边,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圣洁的光辉,有些恍惚仿若神明。 可惜,这样好的样貌在苏宝儿看来真是没半点用! 闻言,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轻轻抬眸看了一眼对面半大的女孩,放下书轻柔道:“苏女郎且放心,予(我)如今感觉好了,明日必当离开,不会给苏女郎和家人带来任何危险。” “最好如此。” 苏宝儿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他笑了笑,转头看向竹简上方放着的羊皮卷,才将放着的草药喝了。 草药很苦,他最是怕喝药,可如今不得不喝,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阿宁他…… 罢了,舅父想来再寻他,也不可能不寻自家儿子,先离开此处再说。 将羊皮卷反过来,没有笔就用血,写的一张纸条绑在藏在被窝里的鸟儿腿上放飞,这才看着门外。 也罢,自己的身份的确不宜久留,舅父能找到他那些人也能找到,还是尽早离开,不要给这家人招惹麻烦,否则就是恩将仇报了。 早一天晚一天离开,还是有很大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他将书本放下,打开窗户跳了出去,飞身离开。 在他离开的瞬间,苏宝儿就知道了。 她一点都不在意。 早点走才好,免得还要担惊受怕的。 —— “吃饭。” 鹿竹将饭菜放在桌上。 一碗米粥,还有一碟青菜以及一盘水果。 男子回过神来,朝着鹿竹微微一笑,然后坐了下来,拿着筷子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开口询问:“鹿女郎……” “叫我鹿竹就好。” 这个时代的称呼也太麻烦了点,她有点不习惯。 她本意是随口一说,却没发现对面的人因为这句话脸色发红,耳朵更是红得滴血。尤其是他最近重伤未愈,本就白皙的脸色更白了,随意的一红看着十分明显。 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忍不住摸了摸耳朵,却发现鹿竹没有注意到他,连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过来。 “鹿…鹿竹,我方才看见旁边屋子里放着许多从未见过的书本,不知是何材料,可否普及。” “那个是采用木质纤维或者是竹子,经过数道工序制作而成,名为纸。” “纸?” 鹿竹想着,云景国虽然是历史上存在的朝代(鹿竹现代世界的历史),但是这个世界只是作者采用云景国作为背景写的一本小说世界。她的任何决定都不会给历史带去任何改变和蝴蝶效应,她改变的只是这个书中世界。 因此,她并没有什么把这个隐藏下来,不干预世界发展的想法。 听到他问便脱口而出: “纸的种类很多,有麻纸、竹纸、草纸、树皮纸、宣纸等几十种,采用不同的材料制作而成。而你方才看到的是宣纸,采用青檀树皮制作而成,是所有纸中最好的一种。” “那这些纸你可都会做?” “不会,我会的只有我说的这几种。”这些还是她闲来无事在网上学的,因为记忆超群,她不仅记住了,还是一个行动派,特意试过,也成功过,虽然不如世面上的这么好。 已经够了! “说来,我家中也有一些生意,不知道鹿竹你可有兴趣与我合作?” “造纸贩卖?” “对。” “如今大家都还在使用羊皮卷、竹卷和木板,如果造出纸来,一定会赚一大笔的。” “我不缺钱,也不缺技术,为什么要与你合作?” 男子一顿。 想了想也是。 这个时代没有纸张,鹿竹能制作就是第一人,不需要和任何人合作,她也能赚得盆满钵满。毕竟这个法子只有她会,并不担心有人会抢她生意,还真没必要扯上自己,还分出去一部分的钱。 脑子有病的才会这么选择! 看来不给鹿竹透露一点自己的底牌,是没办法合作了。 他也不是缺钱的人,只是觉得鹿竹这个人太过淡漠,不好亲近,只得用合作先把两个人绑在一起。 “的确是这么一个理。”他笑了笑,放下碗筷起身,朝着鹿竹拱拱手,道:“说来,我还未与鹿竹道明自己身份。 我姓祝,氏亭,名清宁,乃永宁侯府的小侯爷。” 第20章 晦气,原来是祝清宁 “你说你是谁?” “永宁侯府小侯爷祝清宁!” 鹿竹脑子里好像有一道惊天雷劈了下来,把她整个雷得外焦里嫩。 她张大嘴巴有些诧异的看着祝清宁,似乎是在怀疑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难得看她波澜不惊的面上有这么丰富的表情,祝清宁不由得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对她这样的反应很是满意。 “我可能没办法给你带去什么生意,不过以我的背景,倒是能让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要不要合作?” “不要。” 鹿竹回过神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心里却还在思考,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怎么应该被女主苏宝儿所救的人最后被她给救了。 她一直在说远离男女主,不要掺和进他们的事情里,可是到头来还是掺与了进来? 目前来说只是救命之恩,没有其他牵扯,如果要是一起合作做生意,那可真是牵扯不清了,很容易招惹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祝清宁愣了一下。 本以为自己说出自己的身份来,鹿竹就算不答应也会考虑考虑,没曾想竟然拒绝得这么彻底,一点犹豫都没有。 “为什么?”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以我的能力,开设铺子也不会有人敢来闹事,如果有,打断他的腿!” 祝清宁眸子黯淡下去,却也没有继续说。 鹿竹看着他,却是道:“你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日就走吧,我这个庙小,就不留小侯爷了。” 鹿竹说完就走,半点停留都没有的。 祝清宁委屈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不明白她怎么听到自己的身份后反应这么大,都开口叫他离开。 虽说明日他也是要离开的,可是自己离开和被她赶出去是不一样的啊。 他认真想了想,也没想到自家有什么得罪鹿竹的地方,反倒是还欠了鹿竹恩情,总不能是因为他们没有报恩所致。 鹿竹离开后,接连说了两声晦气这才下了楼。 说实话,这十年过得太过于安逸,导致她都忘记了男女主这件事,剧情也都忘得差不多了,没有一开始穿过来时记得那么清楚,但是大部分还是记得的。 原着里写过,女主从小就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到大都非常努力。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起步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可是因为孤儿的身份在学校里被人瞧不起,曾经也有喜欢的男孩子,却意外听到男孩和朋友吐槽嫌弃她的身份,从此之后她就无心恋爱。大学还没毕业就面临了末世爆发,被同学推出去阻挡丧尸,差点丧命。 因为这件事她获得了异能,也明白了,这个世间没有那么多人值得自己信任,但还是存有一丝善念,却在被人关在基地大门外面对成千上万的丧尸时彻底冰封。 穿越过来的女主性情冷淡,不爱和外人接触,尤其是男子。 碰到男主时她也很嫌弃,巴不得男主赶紧离开,而男主却非常喜欢女主。男主对女主十分温柔,但背地里却是偏执狂病娇鬼,私下里为了留住女主不择手段,女主却一点都不知道。 想到祝清宁刚才那个如沐春风的模样,背地里却是一个阴暗小人盯着自己,想着把你怎么弄死…… 咦惹,想想都觉得可怕! 还是远离的为好! 她可不是女主,能受得了这样的人,她还是比较喜欢那种温柔似水的男人。 当然了,如果能单身一辈子也挺好的! 当天晚上,她没回小院居住,而是在三楼的上房住下。 第二天一早,得知祝清宁离开的消息鹿竹并不意外,只是收到祝清宁留下的东西时恨不得把它给丢了。 将它丢给江云泽:“你保管吧,若将来有什么需要的就去永宁侯府寻求帮助。” 江云泽:“……” 我的东家哎,永宁侯府的东西,你怎么看着这么嫌弃呢? 他看着手上的玉佩,还是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这东西可不能乱丢。 —— 大雨一直不见停,却没有人担心。 干旱了太久,只有下大雨才能让这片大地重新恢复生机,只是看着大雨一直下个不停,又隐隐有些担心,怕再次发大水。 大雪刚停没多久,大雨紧随而至,导致很多人都还没离开客栈,如今又停了下来。 有急事的便不顾大雨,在客栈买了马车,将自己的马套上马车,穿戴蓑衣离开,没有急事的便停了下来。反正正好可以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离开了这里可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大堂里,大家齐齐坐在一起,喝着酒聊着天,江云泽在柜台上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其他的人都没事做坐了下来。 江秦氏和婆母江陈氏都在做衣服,有两个女孩在一旁学习,其他的却是盯着江家兄弟俩比划招式,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 鹿竹坐在隔壁茶室之中,慢悠悠的泡茶,旁边坐着江晚晚,正在认真的打坐。 在这份欢声笑语之中,鹿竹忽然看向了外面,微微蹙眉,起身走了出去,发现不远处好像躺着一个老人。 老人看不清模样,躲在竹林之下避雨,周围的雨水有些血红色,空气中似乎隐隐带着一些血腥味。 鹿竹想了想,还是拿着一旁放着的油纸伞朝着老人走了过去。 老人还未昏迷,腹部受了伤,鲜血直流,就是他用手捂着也没什么效果,听见声音抬眸看着鹿竹。 鹿竹站在雨中,拿着油纸伞,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需要帮忙吗?” 老人看着鹿竹:“若小女郎不嫌,来日必当报答。” 鹿竹没有回话。 里间,江云泽注意到了鹿竹的动作,觉得事有蹊跷,便让自己两个儿子去看看。 两个人来得刚刚好,鹿竹指挥着两个人将老人抬回房间去,两个人二话没说就动手。 老人也彻底晕了过去。 “你们先去换衣服。” 把老人安排在客房后,鹿竹看着已经被大雨淋湿的两个人,吩咐道,两个人这才离开。 江云泽安排了两个伙计给老人换了衣服,鹿竹这才坐在床边,看着老人腹部的伤口。 腹部的伤口是一支箭。 许是着急离开,箭矢被砍断,还有一小节箭头留在体内,也是因为箭头还在体内,才没让他大出血,不过时间太久了伤口腐烂,已经隐隐堵不住了。 第21章 师兄,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鹿竹也没想到,自己又捡了一个人回来! 她本来是不打算多管闲事的,可是看着老人的模样,莫名的想到了自家师父,心中一动,就把人救了回来。 “东家,伤得很严重,要请医者吗?” “不必,各自去忙吧,我这儿可以。” “好。” 江云泽走了。 鹿竹将房门关上,拿出一支麻醉药打进去,这才把人带进了空间。 她是医学生,还是毕业已经实习的医生,奶奶是军医,加上爷爷身体不好,家中是有一套医用机器的。而她在囤货的一年也去国外买了一套最好的医用工具,还有大批医药。 她在空间里弄了一个无菌室,本想着有备无患,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不过鹿竹刚刚毕业没多久,以前跟在奶奶身边学习的更多的是中医,也会看病抓药。但是西医是在学校学习的,也就实习了两年,一直都在打下手。 模型和大体老师她上手过,真人可是第一次,不免有些紧张。 深呼吸几次,将手消毒,戴上手套后换上无菌服,同样给老人消毒这才收进手术室,然后一个人做手术。 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好在可以用意念取东西,只是消耗精神力而已,还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经过两个小时后,鹿竹将伤口缝合好打结,转过身去用意念给老人穿上衣服,已经是精疲力尽,连忙把人带出空间。 空间里的垃圾她并没有丢在空间垃圾处理站,而是端了出来放在房间里,怎么说也要做做表面功夫。 自己也换了一身衣服,这才拿出纸笔写了药方,还不忘给老人喝点灵泉水。 打开门,江晚晚就在门外。 “师父!” “父亲说,让我等在此处,或许师父需要帮忙,师父,您要有什么吩咐的尽管说。” “去抓药,熬药送过来给他服下,再把房间收拾一下,我去休息一会儿。” “好勒,您放心。” 鹿竹自然是放心的。 江晚晚跟在她身边五年,虽然没有她天赋过人,可是倒也不差,五年的时间除了武功突飞猛进之外,还是学了一些医术,简单的病还是会治的。 吩咐完,鹿竹便回了小院,换了一身衣服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两点,午饭都错过了,醒过来时江晚晚正好过来送吃的。 看见鹿竹醒了很是激动:“师父,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为师很好,如果你能闭嘴就更好了。” 江晚晚委屈的嘟嘟嘴巴。 师父真不可爱! 不过她也知道鹿竹救人很累,也就识趣的闭嘴了。 把饭菜放在桌上,呜呜几声就离开了,倒是把鹿竹给整无语了。 让她闭嘴,还真是闭得彻底! 拿着筷子吃饭,吃完了才去看老人,他依旧没醒,鹿竹也不意外,毕竟麻药还没过去,应该会在晚上醒过来。 “东家…”江云泽推门而入。 “嗯。” “这是这位老先生的衣服和东西。” “放在这里吧。” 江云泽刚要将东西放下,鹿竹随意的看了一眼,却发现上面有一块玉佩,模样有些眼熟。起身拿起来一看,又从空间里把自己的玉佩拿出来对比,发现两块玉佩一模一样。 不管是材质、图案和纹理还是雕工,都是一模一样的。 “一样的!”江云泽也很震惊。 鹿竹把目光看向老人,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自家师父说过,他有九个徒弟,而她就是第九个,也就是说上面还有八个。 这个老头不会是其中一个吧? 这白胡子白头发的,看着和师父年纪差不多,当真会是她师兄? 还是说这玉佩是他从别处得来的? 看来,也只能等人醒过来再问了! 将两块玉佩分别收好,吩咐江云泽:“可能和我师门有关系,先好生照顾,等人醒了再说。” “好。” 下午时分,老人提前醒了过来,江云泽立马让人来通知鹿竹。 鹿竹过来时,就见江云泽在和老人说话,见她来了,便笑着说:“老先生,这就是我们东家。” “小女郎,多谢你救回老夫这条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要老夫做得到的,随你提。” “救命之恩先放放吧。” 鹿竹说了这么一句,江云泽就知道鹿竹打算问师门的事情,本要离开,鹿竹却摆摆手:“无事,没什么听不得的,晚晚是我徒弟,你是她父亲,自然是一家人。” 江云泽点头称是,也就没有离开了。 鹿竹看着老人,见他疑惑的看着自己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把玉佩拿了出来,道:“这块玉佩从何而来?” 老人看到玉佩惊了一下,连忙去找自己的玉佩却没找到,确定是鹿竹拿着这一块。 “这玉佩乃师门传承之物,女郎若喜欢我别的都可以给,独独这个不行。” “师门?你是闻人褚一的徒弟?” 鹿竹言语之中带着些许怀疑。 “你是如何得知家师名讳?” 看来是真的无疑了! 鹿竹将自己的玉佩也拿了出来,两块玉佩同时落在老人面前,他先是惊讶了一瞬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将属于自己的那块拿了回来,才看着鹿竹说:“之前师父突然回去,说是给我们收了个师妹。 听闻师妹住在深山,不爱与人打交道,本以为无缘得见,没曾想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 老人说着朝着鹿竹笑了笑,拱手:“我名楚天机,乃师父名下排行第三,师妹叫我一声三师兄就行。” 楚天机还是有些震惊! 自家师父忽然心血来潮收了一个徒弟,可是这个徒弟怎么这么小? 叫人家一声师妹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按照年纪,自己当人家爷爷都是年轻的了。 不过他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得笑了起来。 鹿竹对比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之外没什么感想,闻言也回礼道:“鹿竹见过三师兄。” “嗯嗯,好好,说来师妹可了解师门?” 鹿竹摇摇头。 那老头收了她之后除了每天教她本事,告诉她上面有几个师兄外,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就是玉佩什么的还是分别时留下的。 闻言,她期待的看着楚天机,想从他这这里知道一些什么 楚天机看出了她眼神的意思,却是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这事我不好说,师妹还是自行发现吧!” 鹿竹:“……” 淦!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第22章 师门,楚天机身份不简单 鹿竹翻了一个白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没说什么,也没有好奇心的继续问下去。 楚天机自己也说了,师门……那么想来闻人褚一的身份并不简单,身后还有一个门派,并不是孤身一人。而楚天机也是门派中人,还可能地位比较高。 按照正常的发展,应当是个长老什么的! “这位是?” “哦…,鄙人姓江,名云泽,是这客栈的掌柜。” “你好你好。”楚天机立马笑呵呵的打招呼:“你女儿是小九的徒弟,那咱们就是一家人。 你说说这缘分可真巧啊,我随便一倒就倒在了自家家门口,这要是落了其他地方,估计就没命了。” “哪能啊,先生福大命大,就是不在这儿也能平安无事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捧互吹起来,鹿竹无语的看了一眼,将楚天机的玉佩放在床上,自己起身离开了,两个人只是施舍了一个眼神,又转过头继续聊天去了。 鹿竹下了楼,发现大堂里有很多人,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模样。其中有一个白衣男子,身长玉立,头戴帷帽看不清模样。 一行人开了房间便去住宿了,路过鹿竹身边时,她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血腥味,虽然有意掩盖,奈何她鼻子灵敏,在她这里就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 不过这群人应该没什么恶意,她也就没兴趣管这些。 “晚晚。” “师父!”江晚晚闻言,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出来,站定在鹿竹面前,等待吩咐。 “你去给楼上的老爷子送点吃的,顺便把药一起送过去。” “好勒,这就去。” 江晚晚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小东家!” 目送江晚晚离开,鹿竹听到有人叫自己,扭过头去,发现是一桌的客人。 这些客人在这里住了有一个多月了,也算是熟悉了,因此鹿竹脸色并没有太过于冰冷。迈着步子走了过去,直接在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叫人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衫,一副书生模样的打扮。 在鹿竹坐下来时立马给她倒了杯茶,这才开口:“听掌柜的说,小东家会简单的观天象,您觉得这大雨会什么时候停?” 鹿竹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并不是很明显的笑容。 放下茶杯。 “观天象…小女可不会,不过是会观察一些周边的事物变化,了解一下天气反复罢了,上不得台面。 昨儿小女看过一些,明日午时过后这大雨便会停了。” “明日就停了,小东家这话可真?”说这话的是旁边的客人。 其他人也是热切的询问着。 “自然。” 闻言,一群人立马笑了起来,说着停了雨就要离开了,舍不得这里的饭菜酒水什么的,鹿竹也只得客气几句,随后转头看着面前的人。 大家在这儿都住了不短的时间,从四面八方而来,因为一场雪一场雨在这里相遇,成为了朋友,天天聚在一起,也只有这位书生比较特立独行。 所有人好似都结了朋友,只有他一直是一个人,而且好像有什么秘密。 随身带着一个木盒子,宝贵得很,也不知道放的什么! 好奇归好奇,鹿竹却也没有打探别人事情的爱好,把茶杯中的茶水喝了,才朝着书生点头:“先生不急的话,可后日再走,这接连大雨,路面湿滑,可不好赶路!” “多谢小东家提醒!” 就在这时,鹿竹察觉到有东西飞过来,她立马一个后腰躲开,只听砰的一声,一把斧头落在了桌上。鹿竹直起身来,就看到桌子被劈成了两半,桌上的茶具和饭菜全都洒落在地上。 再看着刚才和她说话的男人,握着茶杯一动不动,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可鹿竹知道,这是他装的。 在他入住后鹿竹就看出来了,这个人是个练家子,而且还很厉害。 刚才那木盒子分明在桌上的,如今却在他坐着的板凳上稳稳放着,可见他刚才也听到了动静,反应甚至于还快她一些。 这一动静把店里的人吓了一跳。 混江湖会武功的纷纷拿着自己的兵器警惕的看着门外,不会的就往后退,瑟瑟发抖。 客栈里的员工除了江家人,基本都是附近的村民,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全都吓得躲在柜台后面。 “东家!” 江晚晚的两个哥哥走了出来,一左一右的站在鹿竹身边,手里都提着一把砍柴用的大砍刀。 鹿竹看向门外,就见一群穿着蓑衣的人走了进来,数了数,大概四五十个,一进来就把大堂塞得满满当当的。 “你们什么人?为什么砸店?” “把楚天机交出来,饶你们不死!!”说话的是一个男人,他从后面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材高大,莫约有一米九的高度不止,体重大概在两百斤网上,穿着皮草坎肩,扎了脏辫,还留了胡子弄成一个小辫子。肩膀上一肩扛着一把巨大的大锤,一侧肩头上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孩。 女孩大概十七八岁左右,长得十分艳丽,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白嫩的香肩露在外面,胸前的白隐隐可见。裙摆开了高叉,一双雪白的大长腿露在外面。 她手里拿着一面不大的铜镜,时不时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子里微卷的头发和辫子,手腕上系着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动一下就叮叮作响。 这种香艳的场面,怕是去楼里也未必能够看到,男人们的眼珠子全都落在她身上,半点都舍不得移开。 就是鹿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姑娘简直就是个人间尤物,不仅身材好长得还漂亮,妥妥的性感大美女。 对于自己的面容女子相当自信,感受着他们的目光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不过她可不是来陪这些玩的,而是有正事。 她放下镜子,看着对面,目光触及到鹿竹时明显的愣了一下。 鹿竹长得很漂亮,只是她长相带着些许清冷,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和她根本没有可比性,因为两个人就不是一挂的。 像她这种的男人只会用恶心的眼神看着她,而眼前的女人,目光就会变得虔诚和收敛。 这就是差别! 第23章 找茬,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两个人互相打量着对方的时候,后方的一个壮汉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女孩:“小姑娘,你们是不怕死吗?我们这么多人也敢在这里闹事!” “就是啊,小东家别怕,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大侠,但也不会让你被欺负了去。” “对!” 闻言女孩捂住笑了起来,目光看着鹿竹身后那一群的人,根本没有当回事。倒是她坐着的男人,砰的一声将大铁锤放在地上,青石板的地面瞬间裂开了,好似还颤了颤。 “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我们霹雳门的事也敢管?不想活了!” 一听是霹雳门的,众人纷纷震惊,也不敢再开口。 鹿竹察觉到了,却也并不在乎,只是好奇霹雳门是何门何派,好像听着很厉害的,否则也不会让人这么忌惮。 “小妹妹,楚天机是不是在这儿?” 小妹妹? 鹿竹看着女孩,她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也没比自己大几岁,竟然这么称呼自己,不觉得很奇怪吗? “在又如何?不在又当如何?” “楚天机是我们霹雳门的仇人,把人交出来我可保你们安然无恙,如若不然,这桌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小东家,既然是霹雳门要的人,还是交出来吧,万不可以身犯险。”有人劝说道。 鹿竹依旧不语,只是看着这一群人。 四五十个人,每个人应该武功都不弱,尤其是为首的这个女孩,应该是个高手,也不知三师兄怎么和人结怨了。 不过她这个人一向护犊子,不管三师兄和霹雳门什么仇怨,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背景,和她对上她就不会认怂! “我这桌子是上好的紫兰木,茶具是青花瓷器,碗筷是琉璃盏,地板也是花费功力铺设的,姑娘打算怎么赔?”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小东家也太敢说了吧! 竟然问霹雳门要钱! 女孩也是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从腰间摸了一把,取下荷包丢给鹿竹,鹿竹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只多不少。 她这个人不爱钱,钱对她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是因为时代的需要,但是只要够用就行。因此,多出来的钱她也不要,将足够的银子拿出来放在江大手中,把荷包丢了回去。 女孩被她的动作取悦了,又哈哈大笑起来。 她从高大男人的肩膀上一跃而下,脚尖轻轻点着地面落地,轻盈又动人,裙摆被带起一些弧度又落下去,挡住了露出的大白腿。但衣服轻薄,薄薄的一层好似没有遮挡,反而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 惑 感。 她朝着鹿竹靠近了几步,目光又将鹿竹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打量了一番后:“你这个小妹妹倒是有些意思,要不要加入我们霹雳门,姐姐我罩着你。” “不必。”鹿竹淡淡的回答道。 她抬眸,和女孩的目光对视上,才发现女孩的目光是雾蓝色的,配上这浓郁的五官,妥妥的异域美人。 “退出去!” “哈?退出去?行啊,把人交出来吧,也避免了一场厮杀,不然这客栈损失了可以再修,要是这你漂亮的脸蛋不小心磕了碰了,那多划不着?” 鹿竹闻言,不再犹豫。 眸子一冷,背在背后的手一动,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朝着女孩而去,女孩立马往后退。二人一人退一人进,以极快的速度往外而去,众人甚至于都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来时,就见女孩到了门边,一手抓着门借力整个人横挂在门框上,手里也出现了一把剑朝着鹿竹劈下。鹿竹用剑身挡住,一个下腰从不多的空隙里滑了出去。 “天,小东家会武功啊!” “真看不出来!” 女孩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嘴角一勾,翻身下来,举着长剑以极快的速度再次朝着鹿竹而去。 鹿竹脚尖轻点,往后躲避,到了回廊尽头看到放着的雨伞,侧身躲过她刺过来的剑,用剑挑起一把油纸伞甩过去。 那伞看着轻飘飘的,却是带着很厉害的内力,女孩弯腰躲过,顺势用脚踢了回去,被鹿竹稳稳接住,把伞打开,而她已经落在了回廊外面的竹林下。 女孩提了一把伞打开,也追了出去。 众人纷纷跑出来看戏,就见两个人在竹林里打得不可开交,在雨中你来我往身上却没有淋到一滴雨。 女孩也没想到,鹿竹竟然这么厉害,武功隐隐约约还比自己高一些,她恐怕是打不过了。 心里暗暗咬牙。 如果不把人带回去,恐怕她自己也会受到惩罚的! 想到这里,她不再犹豫,趁着鹿竹不注意摸了一把腰间,手里便多了几根浸了毒的银针,朝着鹿竹甩去。 鹿竹对于暗器没有防备,但是她五感比习武之人还要灵敏,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暗器。飞身而起,用剑带着几片竹叶甩了出去。 轻飘飘的竹叶却将带着力量的银针击落。 女孩愣了一下,就是这一下让鹿竹有了可趁之机,反应极快的上前,一个飞踢踢在她的胸口,女孩直接飞了出去,油纸伞落在地上,她吐了一口血正好落在油纸伞上。 雨水很大,很快就落在油纸伞里,那鲜血被雨水冲淡。 她刚要起身,一把剑已经指着她的喉咙了。 她抬眸看着前方,鹿竹一手举着长剑,一手握着油纸伞,站在前方目光平淡的看着她,眼中半分波澜都没有。 女孩惊了又惊! 这个人怎么跟没有思想似的,杀人都这么平淡! 见自家的人被抓,那些人原本信誓旦旦的看戏,坐等鹿竹被教训一番的众人纷纷坐不住了。各自提着武器而来,而冲在最前面的自然就是那个用大锤的! 鹿竹听到了破风声,用剑打了一下女孩将她定住,而她自己脚尖一点,飞身而起稳稳的落在了竹子上,看了一眼又快速的飞了下来。 手中的剑带着些许反光,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感叹这剑的锋利。 可这般锋利的剑却钉在了大锤之上! 就在这时,一把斧头又劈了过来,鹿竹只好松手退开躲避,身后又出现一个用大刀的想趁机将她腰斩,她轻飘飘的一个后空翻就落在了男人头上。双脚落在他的肩膀上,盘着他的脖子看着下方全部朝着她而来的人们。 第24章 解决,杀人不眨眼 客栈之中,在客房里的人也都听到了动静,纷纷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情况,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主子,咱们要不要去帮忙?” 那小姑娘武功看着的确很厉害,可是霹雳门的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人又这么多,怕小姑娘一个人对付不过来! 被问话的白衣男人,咳嗽了一声,看着鹿竹面无表情的把踩着的人脖子扭断,摇了摇头:“这位看着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不用去帮忙。” “啊!” 白衣男人没管手下的疑惑,只是好奇的看着手中的纸笔,心中对这个客栈的东家有些好奇。 还真希望别死了呢! 另外一边,江晚晚也焦急的看着下方的情况,都快急哭了,身后的楚天机却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半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小姑娘就是心浮气躁,坐下喝杯茶,你这走来走去的老头子我头都快炸了。” “师伯,我师父可是为了你才打起来的,那么多人…万一受伤了怎么办?你不担心就算了还不让我去帮忙,还有没有良心啊!” “嘿,你这妮子,叫我一声师伯,那就得听我的!” 楚天机虽然第一次见鹿竹,可是对于鹿竹的本事那是十分相信的。 没办法,谁让师父回门后一直看他们不顺眼,说自己刚收的徒弟这里好那里好的,他就是想见识一下。 他刚才也看了鹿竹和那个红衣女孩的招式,看得出来鹿竹有所收敛,不是打不过而是在慢慢聊手脚呢。 下方这些人根本不够她看的! 要不是他被霹雳门的暗算中了毒,也不至于被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追杀至此。 事实也的确如此,下方鹿竹已经杀了十几个人,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只是鞋子不可避免的被地上的泥泞沾到了一些,她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她有洁癖,还有点强迫症。 对方的那个女孩,也没想到鹿竹年纪不大,武功却是这么厉害,她知道再这么打下去,她们也大概率不会占到什么便宜,只好朝着鹿竹开口:“女郎的武功很厉害,小女子很是佩服,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句。 楚天机是我们霹雳门的仇人,门主有令,只要楚天机不死霹雳门就一日不会放弃报仇,也会不惜一切代价。 他和你不过是陌生人,给不了你任何好处不说,为此你还要和整个霹雳门作对,你觉得划得来吗? 只要你现在退回去,不再插手这件事,我们霹雳门就当算了,还会给你一些相应的报酬,你觉得如何?” 鹿竹看向她。 “你是在威胁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这话不是鹿竹说的,而是楚天机说的。 他人并没有出现在外面,而是用内力扩音,让自己在屋子里说话,声音也能传播得很远。 “楚天机,这是你和霹雳门的恩怨,有本事自己出来解决,为何当缩头乌龟躲在一个小姑娘身后。” “不好意思,我就是不出来。”楚天机悠哉悠哉的吃着江晚晚准备的葡萄,闻言就立马回了这么一句,听得江晚晚的嘴角都抽了抽。 师伯的这话也太欠打了吧,她她要是下面那个女孩,估计得气个半死。 事实的确如此,闻言下方的人都很生气,就差冲上去把楚天机提溜起来毒打一顿,可惜面前有人防着。 “师妹,这是霹雳门的蛇蝎女,鬼主意多得很,别和她废话,把他们都杀了。” 女孩很会从中抓重点。 她看着鹿竹,没想到这个豆蔻年华的姑娘竟然会和耄耋[mào dié]之年的人是师兄妹,这也是奇葩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个人是师兄妹,那她的威逼利诱都不管用了。 “上!门主说了,不惜一切代价!” “是!” 一群人再次朝着鹿竹攻击,不过这一次学聪明了,知道鹿竹武功厉害,单打独斗肯定是打不过的,就选择了布阵,将鹿竹围在中间,打算以多制少。 鹿竹一手拿着油纸伞,一手握着长剑,被围在中间,目光直视前方,实则耳听八方,稍微有点动静就立马躲开。 阵法她也会,不过会的不多,这个阵法偏偏是她会的,只是她懒得花费时间去破阵,直接以伞为盾以剑为矛,将其中一个人挑飞。 缺了一人其他人立马补上,似乎是打算把鹿竹拖死,鹿竹自然是看出来了,却是半点都不慌乱。 脚下几个人使用长枪刺了过来,她飞身而起,稳稳落在长枪之上,眯了眯眼睛,眼中寒意彻骨。手中的油纸伞被她扔了出去,所有人的视线便跟着油纸伞而动。 她施展轻功借助油纸伞助力飞身而起,挥出一剑朝着竹林而去,啥时间竹叶被剑气击落掉下。她用内力附在剑上,绕着竹叶,带着内力朝着那群人而去。 轻飘飘的竹叶好似锋利的剑,划破了一个又一个的脖颈。 只是一招,死了大半,剩下的多多少少都受了一些伤。 鹿竹稳稳落在地上,油纸伞被她拿在手里,头发丝上微微落下几滴水在地上溅起不大的水花。她脚下微动,整个人犹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身体旋转着,犹如一阵风掠过便停了下来。 她面对着客栈,背对着女孩,留下一句:“我不喜欢欠人恩情!” 她说完就朝着客栈而去。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油纸伞上落下的血水,以及在后面纷纷倒下的尸体,看着鹿竹感觉到了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这个小东家也太深藏不露了吧! 有些人心里甚至于还比较庆幸。 因为大雪又大雨被困快一个多月了,身上银子都快花完了,有心想在客栈搞点。只是才有这个心思还没动手,这要是动手了他们恐怕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吧? 毕竟他们的武功甚至不敌这些人中的其中一个! 见鹿竹走了进来,纷纷收敛了看戏的目光,主动给鹿竹让出一条路。鹿竹不紧不慢的把油纸伞收了放在墙角专门放油纸伞的地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如果不是目睹了这一切的一切,大家估计都会被她无辜的面容给欺骗了。 实在是这小东家长得太过于漂亮,一双眼睛又清澈,一副仙人之资,看一眼就觉得她是个无辜的人,不会联想其他,可谁曾想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第25章 规矩,这是捧杀 “这就结束了?” 楼上,侍卫看着鹿竹就这么走了,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那不是还有一个人没有解决吗? 就在他疑惑时,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一支箭,直接穿透了女子的眉心,她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鹿竹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了这一幕,她看向了竹林外的森林中,可大雨滂沱什么也没看到,只得收回了目光。 原本她是想放了这个人一马的,一来可以让她回去传达自己的想法,二来……这人刚才一再劝说,是有意留她一命的,她不过是有来有往,谁曾想还有人渔翁得利。 “东家!” “阿浩,将尸体处理了。”她淡淡的收回目光,将一个黑色的瓷瓶交给了一旁的江家老大。 江浩是江晚晚的大哥,长得一副憨厚模样,但是一双眼睛十分精明,一看就知道是个主意多,思想活络的人。 他接过瓷瓶后鹿竹就朝着后院而去,准备回房。 江浩拿着瓷瓶走出去,拿了一把油纸伞挡雨来到一地的尸体旁边,打开瓷瓶倒出液体。只需要几滴液体滴在尸体上,尸体便立马滋滋作响,不到片刻就只剩下一滩血水。 大雨很大,不到片刻就把血水冲洗到竹林里没入了根部,滋养着翠竹。 这让客栈里的人不由得想,这竹子长得这么好是不是因为它是人血浇灌才这般好的。想到这个可能顿时觉得后背发凉,觉得那竹子阴森森的,怎么看怎么可怕。 老二江渡也是一个机灵的,似乎是看出了众人的想法,淡定的将武器放回腰间,拿着白色的汗巾搭在肩膀上,笑着说:“各位放心,这也是第一次,而且东家为人和善,只要不破坏客栈的规矩,一切好说。” 这话看似安慰,却感觉是在威胁。 这不是说,你要是不遵守客栈的规矩,那下场就是这波人的模样。 啧啧啧,这客栈本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客栈,可现在怎么感觉好像很不一般,惹不得惹不得,还是祈祷雨停了赶紧离开吧。 鹿竹可不清楚下面发生的事。 从后院上了回廊,准备回房间,却发现回廊上都是人,这些人是刚才入住的那些人。 她一靠近,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却在经过一个房间时多看了一眼。 房间的窗户大开着,一白衣男子坐在窗边,手拿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翻看着。听到动静微微抬头,正和鹿竹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鹿竹看着男子,他长得十分好看,五官精致,棱角分明,两辈子加起来鹿竹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尤其是他脸色很白,嘴唇也毫无血色,一看就是个病怏子的模样,可这病恹恹的模样却让他更加增添了几分柔美的意味,让人忍不住心生保护。 不过鹿竹对于这种长得好看的只是会多看两眼,根本不会有其他的想法,更不会犯花痴什么的。因此她只是微微点头,露出一抹礼貌的微笑,就大步向前,很快离开了。 却不知,男子却是愣了许久。 客栈大堂遇到过一次,但是他戴着维帽也没注意,方才打架离得远他并没有看清楚鹿竹的模样,却没想到两个人会如此近距离的对上。 他自认为不是那种好色之人,可是看到鹿竹的模样时,整个人心神都为之晃了晃,到这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尤其是她离开时的那抹微笑,让他好似沉溺其中,脑海中一直都是这个画面,手中的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许久,他被侍卫的声音拉了回来,目光看着早就没人的地方微微蹙眉。 “主子?你没事吧?”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闻言只是摆了摆手,目光再次落在书上,脑海里却想着刚才的笑容。 他的心脏为什么好似不受自己控制?莫非他其实也是一个好色之徒,否则怎么会见了人家一眼,眼里心里都是她呢? 鹿竹却是没想那么多,只是片刻就把男子抛之脑后,来到了自家三师兄的房间。里面不仅是师兄和自家徒弟,还有江云泽。 “师妹,不错不错,才十三岁就有如此厉害的功力,等你有了三师兄这般年纪…不,再过十年肯定世上已经没有对手了。” 鹿竹撇了撇嘴:“你这是捧杀。” “什么叫捧杀?”三师兄楚天机一脸懵逼的询问,就是江家父女也是不解的看着鹿竹。 鹿竹才想起来,这是现代世界才有的词。 这个世界好多他们学的词都没有,更别提现代才有的词了。 “顾名思义,就是把人高高捧起来,让他得意洋洋的时候摔下来把人摔死。” 几个人了然。 “那怎么会,我这是实事求是的说。” 鹿竹懒得和他掰扯这个,而是询问起了霹雳门的事情。 虽说她穿越到了这里已经十年了,可是这十年大部分都在山谷和动物们生活,她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对于历史她是学过的,但是云景国时期还没怎么开始记录,历史上关于云景国记载不多,只有历代皇帝的一些记载。 她所了解的是小说,可小说里主要讲的是女主苏宝儿的生活,讲述她怎么赚钱的,怎么和男主相爱的,然后斗各种白莲花的剧情,关于世界背景说的不多。 她知道的也只是朝堂上一些官员名字。 小说里也涉及了一些江湖门派,可是说的却不多,这个霹雳门也在后期出现过,但鹿竹可没看到那么多,和她同名同姓的女配还没到那里就死了,她也就没看了。知道霹雳门,因为她看书有先看简介和评论的习惯,因此知道有,却不了解。 今天经过这件事,她和霹雳门可谓是结仇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有必要了解关于敌人的一些资料。 江家父女也不约而同的看着楚天机,对此很是好奇。 他们江家人以前是商人,就顾着赚钱了,哪里会了解江湖上的事情?今天看着那些人都特别怕霹雳门的样子,听起来应该很厉害,的确得了解了解,有备无患不是。 楚天机被看着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随后将事情缓缓道来。 第26章 历史,各大门派 “都说这朝廷风起云涌,可江湖也是一样的。 其他国家的暂且不说,就说一说咱们云景国的江湖吧。 江湖上门派众多,但大多都是小门小派,最主要的还是一楼二门二殿二派五世家。”虽说三个人问的是霹雳门的事情,可楚天机还是打算将江湖的门派一一告知。 毕竟他们都是会武功的人,将来肯定会和江湖的人打交道的,就是不打交道了解了解也没坏处。自家师妹常年待在深山,而父女俩看着也是一知半解的模样,他不说恐怕他们是两眼一抹黑了。 因此,他一一认真的说: “一楼名为天星楼,总楼建立在盛京城,除此之外还有雍州、平城、安阳城、阜阳都有一个分楼。 天星楼不参与江湖争斗,一心收集情报和武功秘籍,听闻没有天星楼不知道的事,天星楼有的武功秘籍比自家门派的还要齐全。不过天星楼背靠皇室,因此,哪怕天下门派不喜欢天星楼却也没有半点办法。 二门,其中一个说的自然是锦州霹雳。 霹雳门是门派之中弟子最多,也是最为记仇最为护短的。 门中弟子的武功五花八门的,除了阵法并没有统一的武学,其中还有一个武器叫霹雳雷火弹很厉害,听说最厉害的可以毁灭一座城池。 霹雳门门主说来也是你的师兄,名叫任胤,排行老六,人称任老六,至于我和他的仇,这是私人恩怨,你们不必知道。 另外一个就是菩提门,是一个和尚庙,佛家讲究以慈悲为怀,主要修心修身,在江湖上露面的时候并不多,只需要知道就行。 二殿指的是苍炎殿、和神殿。 苍炎殿里面的基本修行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的功法,修行方法比较邪恶,被江湖人称之为魔教组织。 位置在德州,殿主不明,在江湖上露面的一直都是他们的圣女,武功一般却擅长狐媚之术,因此也不容小觑。 神殿,据说这是几千年前就有的了,里面供奉着各路神仙,里面的弟子大多都是道士,基本只待在神殿之中。只有神殿之下有个神庙,里面弟子不少,个个都很厉害,只不过里面的弟子不怎么参与江湖朝廷的事,大多时候都在赈灾做好事。 二派为云阳宗、天机阁。 天机阁就是你师兄我创立的门派,因为我学的主要是机关阵法,所以门派中的弟子机关术很厉害,基本江湖上看得到的武器暗器和各大机关都是我们天机阁弄的。 云阳宗是江湖上最大的门派,落地在平城,门中弟子学习的也很杂乱,有的武功很厉害,有的却是能掐会算,也有的医术很厉害。在江湖上,只要是云阳宗的基本都能横着走,毕竟门派弟子很多,又极其护短。 只要死了一个云阳宗弟子,整个云阳宗都能为他报仇。 因此云阳宗算是江湖门派的领头。 最后的五大世家,分布在各地。 盛京的沈家、宣州的陆家、禹州的顾家和嘉州的林家以及雍州的司马家,这五大世家都是以家族绝学为主。主脉加上各大旁系,也能比拟一个江湖门派。 沈家主要以拳法出名,陆家以剑法出名,顾家的主要是暗器,林家是医学世家,医术和毒术无人能敌。最后的司马家,武功其实一般,但是家中以打造兵器为主,还贩卖马匹,和四大世家都有联姻,有四大世家护着才能有今天的地位。 其中,陆家和神庙都在宣州,也有皇室在背后支撑,因此陆家的地位堪比云阳宗,很有说话权。 至于其他的小门小派,基本上都不足为惧,也就不和你们说了,以后慢慢的了解吧。” 楚天机说完觉得口干舌燥的,江晚晚立马有眼力见的给他倒了一杯茶,看得楚天机十分高兴,想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给她,让她可以随时去天机阁,可是摸了一个空才想起来自己被任胤那个混蛋抓了去,身上除了师门令牌,什么也没有。 他连忙喝口茶掩饰尴尬。 好在他还没把话说出口,不然更加尴尬。 还是等他回了天机阁后,再让人给他们把东西送过来的好。 鹿竹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却也没有拆穿。 “那师伯,师祖他老人家是何门何派的?” 楚天机一顿,看了一眼鹿竹,笑着说:“你这个丫头倒是机灵。” 话都说到这里了,也没必要隐瞒了,就道:“你师祖他老人家的事一般不告诉我们,我对于他的事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你师祖并没有师门,曾经他是云阳宗出来的,至于为什么离开了云阳宗谁也不知道,而且和神庙有些关系。 说起神庙,我才想起来,不管是武林人士还是朝廷的人,或多或少都和神庙有关系。” 楚天机越说江晚晚越是疑惑。 “我曾听说过神庙,因为云景国大多地方都有神庙,里面供奉的也是一些神仙,每年元阳节和三月三时就各地举办庙会。 原来神庙也是江湖门派吗?” “算是吧,神庙和江湖和朝廷都有一些关系,听说神庙里有一个真人,也就是云景国的国师,不过不太清楚,谁也没见过,只是传闻。” 鹿竹沉默了。 神庙…… 这个她知道一些。 不过知道的并非是楚天机说的这些,是从历史上了解的。 历史上的朝代很多,云景国是历史上真正意义上的以国统治的第一国,前期的国家都称不上是国。从云景国开始才慢慢有了一些朝代记录。 云景国很多历史都是模糊的,但神庙却是有的,还一直保存到了现代,里面也的确有神像。不过少年的时间,大多神庙里的神像都残破不堪,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哪怕专家已经努力恢复了。 历史书上关于神庙的解读就是朝廷供奉的庙宇,每代国君登基都要在神庙举行。每年元旦和三月三都要祭祀,也是从神庙传下来的。 她一直以为神庙就是云景国第一任皇帝打造的,除了祭祀之外并没有什么用途,历史上也是这么说的,可真正的神庙竟然还和江湖有关系。 看来历史学家们还是不够努力,研究了这么多年的事情都没研究明白。 第27章 安排,缺不缺打杂的? “算了,我说了这么多你们也不一定了解,这样,改天我回了天机阁,让人送几本江湖录过来,里面详细记载了各大门派的一些资料,就连小门小派都有。” “多谢师伯。” “乖。” “东家在想什么?”江云泽看着一直不曾说话的鹿竹,有些疑惑。 江晚晚和楚天机也看向了她,她却是摇摇头,转移话题:“师兄,我排行第九,而你第三,霹雳门的门主是老六,那其他的师兄呢?可否告知?” 说到这个,楚天机叹了口气。 “你三师兄我如今已经八十二岁了,上头的师兄师姐都已经仙逝,老四名唤陌千叶,年纪与我一般,和你性子是一样的,喜欢清静,因此找了个清静的山峰闭门不出,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老五景云骞,如今应该有七十岁了吧,主要学的是学问,不会武功,在弥山书院教书。 老七名叫沈义云 ,也就是盛京沈家老爷子,今年大概有七十一了。 老八六十有五了,剑术一流,学着师父喜欢云游四海,他的名字从来不和我们说,我们都叫他老八,他在江湖上混了一些名气出来,人称鬼剑仙,因为他对剑法痴迷,又不走寻常路,因此得名。”说着他看了一眼鹿竹,眼神怪异的又补了一句:“对了,还有一个师弟,是师父前两年收的最后一个弟子,名秦晏风。” 鹿竹:“……” 她怎么记得某个人说过,她是他最后一个徒弟了,怎么又收了一个徒弟? 至于楚天机的眼神,她就当作不知道。 谁知道这个师兄想表达什么意思。 了解清楚了鹿竹也就不打算再继续问下去了,至于以后能不能碰到各位师兄,全看缘分吧。她目前还是考虑该考虑的,其他的全部放在一边。 想到这里,她看向了江云泽:“江大哥,麻烦你明日跑一趟附近的村庄,看看能不能买一些地。”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鹿竹是江晚晚的师父,就像父母一般尊敬,辈分自然是和江云泽同辈,因此江云泽让她叫的江大哥。 鹿竹没办法,也只能应下。 “好。” 江云泽对于鹿竹的话没有半点意见。 鹿竹要买地做什么他不会过问,只需要执行就行,她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用途的,他不懂就不问,不过……“东家觉得买多少合适?” “能买多少买多少吧,我打算用来种植粮食和瓜果蔬菜,如果可以再养一些牲畜,场地自然不能太小。” “好,明日我就去办。” “嗯,麻烦了。”鹿竹点点头,又想到什么连忙开口:“再让阿浩明日跑一趟县城,找一些能工巧匠过来,我打算将客栈再改一改。” 如今的客栈实在是太过于简陋,不够安全,她并不想今天事情再次发生,所以将客栈整改是必须的。正好楚天机在,他精通机关术,可以给客栈弄上一些简单的机关。 而她也打算在客栈四周布置一些阵法,和机关联合使用,确保客栈能够有进无出,又或者根本进不来。 “好。” “我呢,我呢,师父有任务给我吗?” “有,明日你回山庄去给孩子们送点吃食,看看武功学习得怎么样,然后继续去找小孩送到山庄。再让你二哥去找一些会武功的打手,将客栈的这些普通人全部换了。” “是。” “师妹,你就当着我的面……”楚天机想说你这么信任我吗?忽然对上了鹿竹的目光,有一种自己被人盯上的感觉,他心里毛毛的。 被算计了? “师兄,师妹我替你疗伤解毒,又替你杀了霹雳门的人,得罪了六师兄,你总不能什么好处也不给我吧?” 看着鹿竹奸商模样的楚天机:“……” 草率了! 他撇着嘴看着鹿竹,最终没有拒绝。 “师妹,可否给师兄我拿一些笔墨和羊皮卷,师兄得送信报个平安。” 鹿竹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起身去拿了纸墨笔砚回来递给他,谁知楚天机没有写信,而是拿着宣纸反反复复看个不停:“师妹,这是什么?” “纸。” “什么是纸?” “就是用来代替羊皮卷和竹简等更加轻巧方便的东西。”鹿竹一边说着一边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个字,看得楚天机十分眼热。 “师妹啊,难怪师父喜欢你,一直夸赞你,你简直太聪明了,这东西都能做出来。” 鹿竹想要解释一句,不是她发明的,但想了想,如果按照历史来,这造纸的人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说了也没用。 “这么好的东西,能送点给师兄不?你放心,师兄不白拿,回去立马给你送些需要的防身暗器。” “师兄喜欢,走的时候带上一些就好,以后需要,书信一封师妹会派人送过去。” “不用麻烦,我让人来取。”本就占了大便宜了,怎么还能让人家送货上门呢,肯定得自己来啊,不然太没道德了。 鹿竹对此并没有说什么。 楚天机也是好奇的玩了好久这才提笔写信,至于信怎么送到天机阁那自然不用鹿竹操心了,古代的人自然是有他们的办法,不过时间慢一点罢了。 —— 第二天大雨慢慢就变小了,在午时过后终于放晴,天边还挂着一抹好看的彩虹。 江家父子四个人,各自行动起来。 没了江云泽在客栈守着,鹿竹只好亲自上阵打算盘,给那些要离开的客人办理退房。 不到半个时辰,客栈里滞留的客人就全部都离开了,只剩下昨日入住的那一群人和昨日和鹿竹说话的书生。 “小东家,来一壶酒。” 鹿竹闻言拿了一壶酒送了过去,书生正提笔写着什么,看到鹿竹过来也不避讳,甚至还错开一些身子让鹿竹看得更清楚一些。 “小东家觉得这字如何?” “苍劲有力,暗藏杀气,倒不像是书生写出来的字,更像是江湖侠客,带了几分江湖自由洒脱之意。” 书生一顿,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小东家果然是个妙人!” 鹿竹笑而不语,将酒放在了桌上,转身就走,却听身后的人叫住她, 她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 “不知这客栈可还缺打杂的?小东家觉得我如何?” 第28章 留下,制作柠檬雪碧水 “先生留在这里打杂那可真是大材小用了,小店可不敢收。” “还有你小东家怕的?” 鹿竹笑了笑,又说:“打杂的的确是不需要了,不过缺一个师父,不知道先生能否胜任呢?” “什么师父?” “我这儿有一群孩子,正是读书好动的年纪,可惜没个正规师父,不知道先生……”后面的话没有说却已经十分明显了。 书生一愣。 他自以为隐瞒得很好,没曾想早就被人看得透透彻彻的,不由得在心里有些暗暗感叹,这个客栈的东家果然是不一般。 也的确是不一般! 一开始,就是他也认为这个东家就是个文弱的女子,没曾想武功隐藏得那么深不说,还暗地里培养了一批孩子,将来恐怕这江湖也有她一席之地。 “可管吃?” “自然,一日三餐,顿顿有酒有肉。” “可管住?” “这客栈房间任先生选,如果不喜欢也可在附近按照先生喜好建造。” “月俸呢?” “每月一百两纹银。” “那司空见就却之不恭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人继续喝酒,一人回了柜台看着账本。 客栈里的员工因为接连下雪下雨,许久没有回家了,鹿竹今日给他们放了假,因此客栈里除了她和司空见之外就只有后厨里的江夫人和老两口。二人沉默不说话,整个客栈好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安静没有维持多久,就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鹿竹轻飘飘的抬头,正好和昨日看见的男人目光撞了一个正着,她微微点头,继续低头看着账本。 很快,男人身边的侍卫走了过来,鹿竹还以为他们要退房,谁曾想男人已经坐下了,其他人就守在身边。 鹿竹感叹了一句,排场还挺大! “客官可是要用饭?” “对,不知道你们这有什么吃的?” 昨日他们来的时候是下午,但因为这里以前没客栈的,忽然间有了一个客栈便心生警惕,并没有用客栈里的水和食物,吃的都是自带的干粮。 今天是见昨日那些人都离开了,确定客栈是安全的,才想着下来吃着热菜热饭,毕竟主子还有伤,若是一直吃干粮不利于养伤。 鹿竹把放在柜台上的菜单递了一本过去。 “小店吃的很多,都在这里,客官可以看一看。” 侍卫接过菜单,发现这菜单很轻,翻开一页,一页写着一道菜谱,包括了菜名,主要食材,还有口味如何,甚至于还配了图画,那图画非常地逼真,看得人直咽口水。 他就盯着两道菜一动不动,鹿竹看了一会儿微微蹙眉,轻轻敲了敲桌子,侍卫才回过神,他看了一下菜单的厚度,大手一挥:“掌柜的,把你们这上面的菜品都来一份。” “你确定?” “废话,你做就是,我们人多。每道菜都匀出来一点,单独送给我们家郎君。” “行。” 鹿竹也不废话了,反正她只负责赚钱,这些人点得越多她赚得越多,没必要把要进口袋的银子往外推的道理。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好。 “不过客官,小店这本子上的有的是糕点,有的是小菜,还有的是甜品酒水,这个可不好分。” 说着将菜单往翻了翻,把酒水和甜品小菜的那几页找了出来,侍卫看了看说:“那就菜都做一份吧,糕点不要,甜品也不要,酒…这个是什么?” 侍卫指着一杯绿色的东西询问。 鹿竹看了一眼,发现是雪碧,于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弯腰,从柜台里拿出每日准备用来品尝的雪碧,倒了一杯给侍卫。 看着那白色的气泡,侍卫瞪大了眼睛。 咋滴,明目张胆的给他们喝毒药? 鹿竹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意思,又倒了一杯自己喝了一口,才说:“小店特色酒水,不醉人,只是喝多了容易打嗝,这是正常气泡,并非毒药。” “那来一杯!”他可耻的动心了。 “一杯够吗?” “一人来一杯!” “客官大气!”鹿竹笑着将菜单一收:“请稍等,很快就来。” 说着转身往外走去了厨房,侍卫就回了男人身边,兴致勃勃的把刚才的一切告诉了男人,男人闻言只是淡淡的喝了一口茶,目光看着东厢房厨房的位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兰嫂子,辛苦了你们了,外面有人点了一整本。” 原本坐着聊天的三个人,见鹿竹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刚要打招呼,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有些震惊的起身:“这么多?能吃完吗?” “他们人多,没事。” “好。” “每样菜品分出一小部分,用盘子单独装起来。” “行,错不了。” 三个人开始忙碌起来。 说来也是巧了。 鹿竹一开始并不打算做吃食生意,毕竟女主那手艺堪称人间少有,她一个普通人可比不过。没曾想江云泽的夫人赵庆兰的爷爷,竟然是曾经在宫里当过御厨的人,而她跟着爷爷学习了很多。 她的手艺很好,原本普普通通的炖菜也是做的色香味俱全,有了鹿竹的菜谱,她自己捣鼓捣鼓,味道就很是好吃了。虽然她没吃过女主做的怎么样,不过她觉得阿兰嫂子和她比起来应该是差不了多少的。 也亏得这个时代还没那么多重男轻女的思想,虽然口中都说当官是男子,继承香火的是男子,但是女子要做生意也是可以的,不会被说成什么抛头露面不知羞耻之类的话。 否则这么好的手艺恐怕只能浪费了。 也正是因为有了阿兰嫂子,她的客栈吃食才能卖得这么好。 江老爷子和江老夫人,年纪也才五六十岁的年纪,一直说不能白吃白住就在厨房帮忙了,厨房有三个人也是忙得过来的。 至于现代的甜品什么的自然是鹿竹负责了,鹿竹不在就不卖了。 外面的人也不需要甜品和糕点,她只需要做饮料就行。 虽然卖的是雪碧,但是也不是像刚才那样倒一杯在杯子里就行了,自然是要好好的进行装饰的。 拿了一个柠檬用盐水洗干净切片,放在白色玻璃杯里压出柠檬汁,放上一些冰块,然后倒去雪碧,放上一片薄荷叶装饰,一杯柠檬雪碧就做好了。 店里没小二,只能自己跑堂了。 第29章 玻璃,合作愉快 “客官,您的饮品,请慢用。” 一次性只能上六杯,鹿竹来回往返了六次,最后拿着一壶雪碧出来时,之前上的都已经喝完了,看到鹿竹纷纷表示这饮品很好喝,从未喝过。 鹿竹微微一笑,察觉有人看着自己便看了过去,正好对上男子还没收回的目光。他也没想到偷看会被抓个正着,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着问: “女郎君这杯子很不同,不是陶瓷的,看着像琉璃却又不是琉璃,不知是什么?” “玻璃。” “玻璃?”男子疑惑:“从未听过!” 鹿竹笑而不语。 没听过就对了! “不知可否卖在下一些?” 鹿竹挑眉,看向了男子。 昨天还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他皮肤很白,白得不正常,像是生了重病或者受了伤一样,就连唇色都是淡淡的,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难得碰到这么好看的人,鹿竹对他就宽容了一些,要是别的人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行啊?” “一百只可以吗?” “不行!” 上一秒还笑着的鹿竹立马收敛了笑容。 这变脸的速度让一旁的人都叹为观止,不过碍于自家主子得买人家东西,他们还在人家的客栈里,这话就没说出来。 “很为难?” “当然。”鹿竹点头,道:“我是见你合眼缘才愿意卖你几只的,要是别人一只都不可能。 我这玻璃比琉璃还要难得,我总共还没有一百只呢。” 鹿竹可没有说谎,而是实话实说的。 她又不知道自己会来到古代,只以为末世要来了,想着囤上一些物资,她也不知道囤什么最好,就杂七杂八的都囤了一些。 玻璃杯在末世根本没什么用了,她买玻璃杯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喜欢吃零食,各种饮料也少不了,去批发买的,人家见她买得多,就送了一些玻璃杯。 鹿竹也不需要那么多,最后挑了一些特别好看的玻璃杯,大概有七八十个,这要是卖给了他,自己那不就是没有了吗?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那就买一只吧。” “一只?那送你得了。”鹿竹说完转身就走,好像不愿和他多说似的。 她刚走,饭菜就上来了。 不同于这个世界的炖菜,大多都是炒菜,各类名菜都有,每一道都味道很好。 男人面前满满的一桌子,每样都不是很多,他一个人吃也不会浪费,而旁边饭菜足足摆了两张桌子,一大群人也完全吃得完。 鹿竹正拨动着算盘,感觉有一片阴影下来,她抬头就发现男人正笑语盈盈的看着她,立马扬起一抹标准的职业微笑:“郎君有事吗?” “昨日订了一日的房间,再续房,饭钱从上面扣。” 他说着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柜台上,鹿竹没有犹豫就收了,然后把金额写在账本上。男人好奇的盯着她书写用的宣纸有些惊讶,眸子都带着些许光芒。 “女郎君这本子是何材质?” “用竹子制作而成的宣纸。” “可否观览一番?” 鹿竹把宣纸递了过去,男子迫不及待的接了过去,然后仔细观察,反复观看,许久才带着激动的语气对鹿竹说:“女郎君,这宣纸若是普及可比羊皮卷竹简等之类的书写用具方便,不知是何人制作?能否结识一番,在下想同他做个生意。” “你想怎么个做法?” 鹿竹淡淡的说了一句,男子便知道,这宣纸是她做出来的。 “原来是女郎君做的,不知女郎君如何想到制作宣纸的?” “发明这东西的人去世多年,我不过是跟着他的方法制作罢了,当不得夸。” 鹿竹说这话时没有半点心虚。 她说的也是实话,发明造纸术的人在她这个后世之人这里本就是去世多年的了,她也是因为喜欢这些历史,特意学习了很多的东西,只不过结合了现代技术,宣纸更加的好了一些。 而她这么拿了出来也不怕会影响历史,因为这个世界只是一本小说形成的世界,如果是历史,那就不会出现银子,身上穿的衣服也不会是这个款式。 所以,当她的到来后,其实就已经发生了蝴蝶效应改变了很多,她也不觉得束手束脚的就能保持原状。 “原来如此,但也很厉害。”男子将手中的宣纸放下,道:“在下陆商,字暻韫,不知女郎君尊名?” 陆? 不知道是不是师兄说的那个陆家。 虽说姓陆的人家很多,但鹿竹觉得他应该和师兄说的那个五大世家的陆家有关系,毕竟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可都是会武功的,看样子还不弱。 “鹿竹。” “真是巧了,你我几百年前…”应该是本家。 话还没说完,鹿竹就只记得打断了:“你想错了,我的鹿并非你那个陆,而是‘呦呦鹿鸣,食野之苹’的鹿。” “是在下唐突了。”他脸上罕见的有了两分红晕,神情也有几分尴尬,连忙转移话题:“在下在禹州也有一些祖产,正是不知道用来做什么营生,如今看到宣纸有了主意,不知道鹿女郎可有合作之意? 你放心,店铺、人力和售出全都陆某负责,你只需要出技术,咱们五五分账如何?” 鹿竹在他说话的时候就低头看着账本,其实在思考他的话。 她这个客栈生意还是不错的,每月入账都有一万两,除去开销和员工的工资,也有很大的收入,足够客栈运营和她使用了。 不过她这个身体是书中女配,她虽然已经改变了人生方向,但谁知道结局会不会突然扭曲把她又带上小说的结局呢?为了自保才让江晚晚去找了小孩子培养势力。 如今他们还小花销已经有些大了,更何况长大以后呢,而且她又不是只收这些小孩子。 她懒得去自己做生意,但如果将生意交给别人,她什么都不用管就有钱入账,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总归不过是一个造纸的技术,她又不是只会这一样,就算这个人不靠谱也就是损失了一个技术而已。 想到这里,她抬眸看着陆商,露出一抹笑容,让陆商心都跟着荡了荡。 “陆郎君都这般说了,我若是再拒绝那的确有些不知好歹了,合作愉快。”她下意识的朝着陆商伸出右手,看着陆商茫然的表情才反应过来,这可不是现代。 她刚要收回手,谁知陆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笑着说:“合作愉快。” 第30章 叫我暻韫就好 鹿竹拿了宣纸,提笔刷刷写了一些条约,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还从抽屉里拿出印章盖了上去。 一式两份递给了陆商,陆商接过没有直接去签名,而是认真地看了看,确定没什么问题后签了名,也让侍卫把自己的印章拿了过来直接盖了上去。 两个人一人一份收好,鹿竹才说:“今日是来不及了,明日一早我便将图纸给陆郎君。” “女郎君客气,叫我暻韫就行。” 鹿竹点点头,也没拒绝,而是说:“那你也不必叫我尊称,叫我名字吧。” “好。” 鹿竹说话算话,晚间等江家父子四人回来后鹿竹就有了时间,将制作的材料包括制作的步骤全都写了下来。甚至把用得到的工具都一一画了出来,每个工具都写明白了叫什么,怎么使用,什么材质等。 忙完后天色已经差不多快亮了,她也就没睡了,直接将之前没用上的土地全部利用起来。 她是打算把之前住在森林里的那些孩子全部接到这里来,客栈肯定是不够住了,所以就需要扩建。扩建的同时还需要制作各种机关阵法,她都懂一些,图纸上就画好,制作的话交给楚天机这个更加熟练的人吧。 等画好图纸后天色已经大亮,鹿竹在空间里收拾了一下自己就下楼了,把图纸放在柜台上:“江大哥,等会陆郎君下来了,你直接给他就行,然后让江渡等着他的安排。” “好。” “阿浩,咱们去村子里。” “好勒。”江浩立马放下手中的抹布,看着鹿竹出门了,连忙跑着跟上去。 昨天中午天空就放晴了,晒了一个下午今天倒是没有那么冷了,只是路面还有些泥泞,坐马车还是比较麻烦,两个人就骑马朝着村子而去。 昨天她让江云泽去村子里看看买上一些土地,江云泽回来交差,把地契给了鹿竹,鹿竹大概看了一下有二十来亩,大多都是旱地。 村子里的土地都是村民们自己开荒出来的,开荒后去官府报备,官府来量了大小后记录,村民给上一百文钱就能将地契拿到手了。 虽然一百文不是小钱,但种点地终归不会饿死自己,而且还能卖出去一部分收回本金,还是有很多村民开荒的,因此家家户户都有很多土地。但这些年收成不好,土地就荒废了,没吃的没力气根本种不了地。 卖地的却因为无良地主给的钱太少了,一直拖着,难得鹿竹买,给的钱还算公道,自然是就都愿意卖给鹿竹,否则土地在村民这里就是命根子,一个下午根本不可能买下这么多地。 鹿竹和江浩来了村子里,根据地契上的位置看了看,发现江云泽买的都是靠近客栈这边大山的土地,而且都是连成一片的,种起来很方便。 下马看了一下土质,发现土质很是一般,种粮食基本只能种比较耐旱的土豆红薯之类的,其他的能种,但是会减产。 还是种蔬菜吧。 空间里有泉水可以改善种子,蔬菜种子是最好改善的。 “明日去找些工人,把这些土地都给圈起来,修个墙,那边山上的土地能开荒的就开荒出来。” “好。” 鹿竹说着上了山坡,看着土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和笔,将土地划分出来,种菜的种菜,养殖的养殖,可是发现场地还是太小了。 她放下纸笔,对着身旁的江家说:“等会儿你再跑一趟,看看能不能将那些地都买下来。” “东家,那都是荒地,咱们要来干什么?” “荒地也没关系,尽管买,买上个百来亩都没关系。” “好勒,我现在就去。” 江浩说完风风火火的就走了,鹿竹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山头,想着得在山上修个山庄出来,如此也能把那些小家伙全都接过来,这样也能护住客栈的平安。 这般想着,她牵着马往回走,回到田地时却看到两三个小孩子在田埂边嬉戏,田埂不宽,只够一个人行走的,她便停了下来,三个小孩子也因为她挡住了路停了下来。 三个人好奇的看着鹿竹,尤其是看到鹿竹牵着的马,眼神里的羡慕根本掩饰不了。 “漂亮姐姐,你的马好漂亮啊。” “谢谢。” “姐姐,你是那边来的吗?” 鹿竹蹲下身去看着几个人,有些好奇:“你们怎么知道?” “听我母亲说的,她说那边修了一个特别好看的房子,他们买了我们家的地,我们家今年就能过个好年了。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穿的衣服也漂亮,肯定是那边来的,对不对?” 鹿竹笑了笑没说话,三个人也当她默认了。 “等我长大了,也要让父亲和母亲住上那么好的房子,骑大马。” “我也是,我还要像姐姐一样好看。” 三个人说着掉头就跑了,然后从另外一处田埂离开了,鹿竹起身看着三个孩子离开的身影淡淡一笑。 回到客栈时,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在说话,而其中的一些人就是入住客栈的陆商等人。 人群之中,还有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衣,手拿一把长剑,生得可当真是好看,就是鹿竹也无法形容的好看。他就是那么站在那里,就吸引了人的目光,让人情不自禁的看向他。 他个子很高,面色却带着些许生人勿近的气息,隐隐还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竟直接把一旁的陆商还压了下去。 似乎是注意到了鹿竹的目光,他眸子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带着上位者的威压,那一刻竟然让鹿竹都有一些喘不过气来。好在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看向前面站着的陆商,点点头后便带着一群人乌泱泱的离开了。 他翻身上马,动作利落。 忽然,他回头看了一眼鹿竹,鹿竹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说不出来是哪里熟悉。她认真的想着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不成以前见过? 没等她想清楚,那人已经带着人走了。 她这才走过去,陆商看到了她便过来打招呼:“鹿竹。” 鹿竹微微拱手,算是回礼。 “说来也是抱歉,本想着等合作稳定些再离开,可方才家中人寻了过来,家里有些事需要处理,暻韫便要先行一步了。 这生意暻韫会交给放心的人,这玉佩还请鹿竹收好,若有事直接到省城,按照上面的图案便是陆家的铺子,找他们即可。” 鹿竹没有拒绝,接了过来,陆商也朝着鹿竹抱拳,然后转身上马,带着一群人离开。 鹿竹看着玉佩沉默不语,见江云泽走了过来,直接丢给了他, 江云泽:“……” 第二个了! 第31章 苏家 “东家……” “如今春暖花开,一切都要抓紧起来。” 闻言,江云泽把话咽了回去,抱拳应下:“是。” 合作说得很明白,鹿竹只提供图纸技术,其他的一律不管,因此进度怎么样她并不知道,而是认真地看着客栈的发展。 土地已经购买了两百多亩,完全超出了鹿竹的预期,但是她也不会觉得太多,找了工人将土地全部围起来,包括客栈和后山一起全部规划在里面。 客栈后山上的山庄也动工了,建成用的时间不短,但也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鹿竹每天的工作就是将土地划分,弄成各个区域。 后山除了用来建立山庄的地方,其他的全部种植树木,果树和各种观赏树木。 地里分为四个区域,养殖区、水果区、蔬菜区和建房区。 养殖区,养一些鸡鸭鱼鹅和猪,水果区最大,基本现代常见的水果都有,蔬菜区同样如此。 建房区,就是用来给工人住的地方。 毕竟这么大的农场,不招工根本不可能忙得过来,附近的村民可以招工,他们住的近不需要回家,可附近的村民不可能全部都要,也可能有远一点的会来,那么员工宿舍就必须要弄的了。 除了员工宿舍自然还有库房。 这些都不需要鹿竹来,但是为了方便,她设计了一些水管,用水就方便了。 客栈也圈在农场里面,做了扩建,把凉亭也全都弄在了里面,在靠近农场的地方做了一道门分开来。 一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 楚天机早就伤好,替鹿竹在客栈里里外外布置了各种机关后便拿着许多的宣纸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地址留下来,说是以后用完了就来找鹿竹够买。 鹿竹笑着点头,还表示会给他打折。 亲兄弟明算账不是? 楚天机一走,客栈里彻底冷清下来,只有偶尔路过一两个过客,在这里吃顿饭喝点水后就离开了,住宿的并没有多少。 鹿竹也不指望着客栈赚钱,因此对于客人有没有并不在乎,每天的生活除了教江晚晚武功都是当咸鱼,偶尔听听小动物们听来的八卦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原本是想回山谷的,不过上次杀了霹雳门的人后,她也担心她离开后霹雳门的人找上门来,到时候除了江家兄弟和刚刚来这里当先生的司空见之外,可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到时候都不够人家杀的。 不过她的担心纯属多余了。 她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霹雳门的人来,倒是等来了一封霹雳门门主的书信,大概就是知道了她的身份,这次就算了,下次希望鹿竹别插手,因为这是他和楚天机的私事。 楚天机也送来了一封信,一方面是报平安说自己到了天机阁,一方面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楚天机说的话就好听多了,不像任胤说话半点不委婉,脾气不好点的,估计都能因为这句话暴走。 得知这里不会再有危险,鹿竹也就放心了,把各种菜种子和水果苗放在仓库,又在水窖里放了一水窖的灵泉水后,鹿竹带着江晚晚和司空见走了。 江晚晚是她徒弟,还没出师,自然是她到哪儿江晚晚到哪儿了,于是乎江晚晚每天都是早上跟着鹿竹打坐,吃了午饭后就在瀑布上来回跑,稍不注意就变成了个落汤鸡,下午点回来跟鹿竹学武功一直到晚上,每天如此重复。 司空见则是被带去了山里的山庄里,说是山庄,其实也就是几间木屋和一个院子,这里住着的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和一些妇女老人。 司空见看着一群孩子才明白自己被坑了,什么只是当师父,他以为只是教书育人而已,没曾想还要教他们武功! 不过来都来了,他这个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了鹿竹自然是不会反悔,于是硬着头皮留了下来,带着孩子们早上练功,下午学习,什么都不用去想,也是过得逍遥自在。 —— 今天是二月十四,寒食节。 是云景国重要的日子之一,全国各地都在庆祝,雾溪村自然也不例外。 这些年雾溪村发展起来了,家家户户都不愁吃喝,家中还有闲钱,也不像以前一样舍不得买东西,今年家家户户都买了很多吃食庆祝寒食节。 苏宝儿家自然也是不例外。 曾经的苏家穷得揭不开锅,如今却是整个村子最富庶的一家,而这一切全都是苏宝儿的原因,对此苏老太太一直对家里道:“家里能有如今的日子都是宝姐儿的功劳,你们可都不能忘记了。” “娘,你放心,肯定不得忘。” “就是啊,我们都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宝姐儿的福气。” “奶,你放心,等将来我赚了钱,就养着妹妹。” 苏宝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苏老太太,又看向一家人,感叹苏老太太不去当营销员真的浪费了,就这口才,不知道一年能赚多少提成。 不过这样也好。 他们家人太多了,就苏老太太和苏老爷子膝下就是五个儿子,除了最小的儿子苏子深,其他的全部都成了家有了孩子,家里大大小小接近三十口人。 就光她爹苏老三膝下就三儿一女。 自家房中的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别人却是不知道,有苏老太太这么一个人在,倒也不用担心其他房的人会对她有什么算计。 在这一群人中,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不满的看了一眼苏宝儿,很快低下了头去,把眼中的怨恨尽数掩藏。 哼,奶奶就是偏心,什么都向着苏宝儿。 她也是苏家的女孩子,可凭什么苏宝儿什么都不用做?而她自己却要天不亮起来干活?分明家里有钱了,哥哥们和苏宝儿都能去学堂就她不能?分明苏宝儿也是女孩子,偏心! 她都十五岁了,已经及笄了,可一件好看的衣服都没有,反倒是苏宝儿那个贱 人却穿着最好的绫罗绸缎。 这不公平! 想着想着苏可儿越发讨厌苏宝儿。 明明苏家一开始只有她一个女孩子的,全家都愿意宠着她,可苏宝儿的到来却让她变成了小透明,凭什么? 轰隆! 一声惊雷响起,苏可儿直接尖叫一声跳了起来,院子里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不满的看着她。 第32章 我会百倍千倍还给你们 “你个死丫头,一惊一乍的想吓死谁?” “死丫头!就打个雷,你要死啊,都没点姑娘家的样子!” 苏可儿看着自己的娘亲,委屈的抿了抿唇。 奶奶骂她就算了,毕竟在老太太眼里所有的儿子孙子都比不上她的宝贝孙女,可她娘之前分明还讨厌苏宝儿那个贱 人的,今天却就骂她了,不就是因为苏宝儿昨天给了她一套银首饰头面嘛! 真是见钱眼开的东西! 再看看家里其他的人,全都用一种不喜的眼神看着她,她的心里更加委屈了,便瞪了一眼苏宝儿,却对上了苏宝儿似笑非笑的眼神,吓得她立马低着头缩成一个鹌鹑。 她可没有忘记,苏宝儿这个丫头邪门得很,上次在后山她想把苏宝儿推下山去,这样苏宝儿死了她的日子就能恢复原样。可苏宝儿好像有所察觉的躲开了,而她滚下山坡。 她命大没死,本想着回到家里委屈一番让苏宝儿受罚,可苏宝儿逼着她发誓自己说的一句话不假,否则就天打雷劈。她自然是不信,发了誓后就被一道雷劈中,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 被雷劈的感觉她至今不能忘! 她眼神怨毒的看着地面,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将苏宝儿大卸八块。苏宝儿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她已经重生了,她知道上辈子的走向,便能先苏宝儿一步抢走她的所有,到时候她一定要狠狠的把苏宝儿踩在地下。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恼怒。 自己要是再早重生一个月就好了,那样的话,她就是世子的救命恩人了,未来就是世子妃。 她最恨的就是两辈子都被雷劈了在床上躺了一个月,错过了救世子的机会不说,世子在家里养伤的时间也是一面都没见上,都怪苏宝儿。 苏宝儿看着犹如鹌鹑的苏可儿,嘴角扬起一抹不太明显的嘲讽,淡定的收回目光,亲昵的挽着苏老太太的手臂:“奶,算了,毕竟可儿姐曾经被雷劈过,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看这天气应该是要下雨了,咱们还是先进屋去吧,今天过节,难得一家团聚,可别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苏老太太一听,也是这么个理。 如今家里越来越好了,几个儿子儿媳,除了老大夫妻俩在家看着田地,孙女陪着她之外,其他的儿子儿媳都在镇上,做生意的做生意读书的读书。就是几个孙子也都是在书院里学习,要不是寒食节了,学院放假,平时还真见不到什么人。 “对,今天寒食节,可不能因为她扫了兴致。” 苏宝儿微微一笑:“今天寒食节不能有烟火,家中灶台也不能用了,咱们就吃凉粉吧,我做给奶奶吃。” 苏老太太一听高兴得不行,眼角都笑出了几道褶子:“好好好,那奶奶就等着吃我孙女给我做的凉粉。” 苏宝儿点头,扶着老太太在堂屋住下后就去了厨房了,让丫鬟帮着忙做了准备功夫,好在凉粉这段时间天气热就会做出来卖,家里一直有,否则还需要等待好长时间。 调好佐料后就让人端着去了堂屋。 苏家一家人坐了一张大桌子,全家老小都能坐下,大家坐在一起吃着凉粉,对苏宝儿不加吝啬的竖起大拇指,夸赞起来。 “不愧是宝姐儿做的,就是好吃。” “妹妹做的味道天下一绝。” “对对对,好吃!” 一句句夸赞的话听得苏可儿不屑的撇了撇嘴,不就是做一碗凉粉而已,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味道也没什么区别啊! 她不由得冷哼一声,分明声音不大,可苏老太太就是听到了,立马不满的摔了一下筷子把所有人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苏老太太瞪着苏可儿:“今天过节,老婆子不想找麻烦你别得寸进尺,不吃就滚出去!” 众人明白是因为什么了,纷纷不满的看着苏可儿。 这个可姐儿也真是的,好好的过节,一再惹老太太生气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嫉妒心太重了,从小就不喜欢宝姐儿,什么都要和宝姐儿争抢,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听着苏老太太不顾丫鬟婆子还在就这么甩脸子骂自己,再看着家里人嫌弃和不满的眼神,苏可儿再也忍不住了,丢下筷子跑了出去。 她漫无目的跑出来也不知道去哪儿! 苏家容不下她,整个村子也容不下她,因为她们全都喜欢苏宝儿那个贱 人! “贱人!” 她不满的用手拔着路边的荒草,却没想到手被杂草划破了手心,剧烈的疼痛让她回过神来。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捂住将伤口包扎好,她感觉肚子很饿,准备回去吃饭,却被石头绊了一下摔了一跤。 这一下摔了一个瓷实,她感觉手心和膝盖都火辣辣的难受,赶紧爬起来坐好查看,发现另外一只手蹭破了皮,膝盖更严重,还有小石子卡在了伤口里。 “肯定是因为苏宝儿这……” 她想到苏宝儿的邪门,最终还是把贱人两个人吞了下去,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和膝盖。 膝盖还在流血,没办法只能回家。 起身时她才发现自己跑出来后慌不择路竟然来到了一处荒废的茅草屋前,看着荒草丛生,房屋还垮了一半的茅草屋,心里觉得晦气,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开,可刚下了台阶就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顶着茅草屋。 她记得这里曾经是一对父女居住的地方,那个小女孩和她相差不了多少。她记得上辈子父女俩都被大水冲走了……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茅草屋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直接回了家里。无视了那些暗暗嘲笑她的丫鬟婆子们,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大门一关就闭门不出了。 “小翠,大小姐膝盖好像受伤了。” “受伤就受伤呗,又死不了!” “可是……” “你别忘了,谁才是这里的主子,更别忘记了,她平时是怎么欺负二小姐的。” 原本还心软的婢女闻言也不再言语了,沉默的干着自己的活,另一个叫小翠的婢女厌恶的看了一眼房门,吐了一下口水:“活该,叫你欺负二小姐!” 屋子里的苏可儿 听得清清楚楚,下意识想要出去破口大骂,但忽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最终沉默下来。 随你们骂吧,将来我会百倍千倍还给你们! 给我等着吧! 第33章 改变了故事线 第二天,一声声尖叫声在苏家院子里响了起来,不仅惊动了苏家的丫鬟婆子,就是住得近的两家人也听到了,纷纷套上衣服拉开门出来查看情况。 苏老太太睡得深沉,并没有听到尖叫声,却是被身边伺候的婆子叫醒的, 婆子告诉她家里遭贼了,一听这话她瞬间清醒,换好了衣服就来了堂屋。 这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已经有很多人了,苏家人都在不说,还有一些关系比较好的村民们,包括里正和族长都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里正和族长,你们也来了?” “是吧,一大早听说你们家丢东西了,急急忙忙就过来了。” 苏老太太点头,她刚坐下,苏家老大便抱着她的腿:“娘啊!家里遭贼了,我们屋子里的钱和宝姐儿送的那些首饰全都不见了。” 苏老太太嫌弃的将他甩开,看着其他人:“你们几个可有丢东西?” 其他人摇头。 他们都在镇上做生意,就在镇上买了房子,常年住在山上,很少回家,家里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就身上带了一些银子。 其他小孩子就更是如此了。 他们年纪不大,家里有钱了也不会给他们太多,就算有不是自己用了就是给苏宝儿买东西了,哪有什么余钱啊! “唉,可姐儿呢?”其中一个妇人看了看四周,发现苏可儿不见了,这让原本准备询问下人的苏老太太顿住了。 莫非,是这丫头拿了东西! “快去把那个死丫头叫过来,还有她院里的人。” “是。” 没一会儿,苏可儿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来了,一共就三个人,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生怕自己被连累了,连忙说道:“老夫人,我们没拿东西啊,大小姐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了,房间里值钱的东西也都不见了,肯定是大小姐拿的啊!” 事情破案了! 是苏可儿偷了家里的东西半夜跑了。 苏老太太也没想到,捉了那么一会儿的盗贼,最后竟然是内贼,她顿时感觉胸闷气短喘不过气来,得亏苏宝儿快速给她倒了一杯水,拍着她的后背顺气。 苏老太太被苏可儿气得不轻,然后直接吩咐下去,从此以后苏家再没有苏可儿这个人。此话一出,除了苏可儿的母亲极力阻止,其他人全都是认同的,包括里正和族长,他们认为苏可儿此举让苏家蒙羞,直接把苏可儿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 从小鸟嘴里听到这样的八卦,鹿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一家人了。 虽然苏可儿在小说里拿的是恶毒女配的剧本,可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而苏可儿的可怜之处就是苏宝儿。 老苏家几代都没有女儿,在苏宝儿出生之前苏可儿是苏家唯一的女儿,倍受疼爱,可苏宝儿一出生后,便被认为是福星,从此家里所有的疼爱都给了苏宝儿,苏可儿除了母亲无人关注。 小说里,一家人团宠苏宝儿不说,就是村子里的人说到苏家女儿时想到的只会是苏宝儿,从小到大苏可儿喜欢的人都喜欢苏宝儿,可以说苏可儿成为恶毒女配和苏宝儿脱不了关系。 不过小说里,苏可儿如今可没发生这件事,应该是后年,苏可儿才联合原主打算把苏宝儿卖到青楼,最后原主被卖了进去,苏可儿才跑了,从此下落不明。直到几年后,苏宝儿一家因为苏家大哥苏朗高中员和苏深升官两大喜事降临,一大家子进京述职后才碰到了苏可儿。 那个时候的苏可儿成了一个皇子的小妾,很是耀武扬威,一直针对苏宝儿,最后被苏宝儿杀了抛尸乱葬岗。 难道说,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改变了这个轨迹? 想到这里鹿竹耸了耸肩。 随她去吧,反正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只奉行一句话,离男女主远一点,尤其是女主苏宝儿,那女主光环简直就是1000%的亮度,稍微有一点对她不好的想法,她的天道亲爹就会有所警告,俗称倒霉。 “师父!” “何事?” “按照规矩,寒食节一共有七日,咱们今日还吃凉粉吗?” “吃凉面吧,厨房里准备了的,顺便让大白送一些给孩子们去。” “好勒。” 江晚晚的声音离去,鹿竹满意的放下了书本,看着窗外的景色。 窗户外正好能看到湖水,还能看到瀑布,瀑布对面有一棵很大的桃花树,此时此刻已经开花了,十分好看。 她不禁想,这样的景色不拍下来了发朋友圈太可惜了。 她空间里手机倒是有,但是只能在空间里使用,也不能发朋友圈,发了也没用,空间只是有网络信号,但没有穿越的作用,消息什么的发出去了也只有她一个人看得到,就跟开了仅自己可见一样,没什么好玩的。 很快,江晚晚把吃的做好了,鹿竹坐在餐桌前漫不经心的吃着凉面,心里已经想着明天吃什么了。 寒食节活动和习俗很多,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不能生火,这期间都只能吃冷食。也亏得如今的皇帝,他觉得吃冷食不好,把原本三个月的寒食节缩减到了七天,否则还真的得疯。 不用火也没事,反正她空间里有各种电器,也不能做吃的,实在不行,就拿一些蛋糕三明治什么的出来吃。 吃了饭后,江晚晚练武去了,鹿竹拿着哨子吹了吹,小动物们跑来了很多,每个都拿着一个碗,大的小的不规则,然后排成两队眼巴巴的看着鹿竹。 鹿竹耳朵里听着它们吵吵闹闹的声音,一个眼神过去瞬间安静,这才满意的发灵泉水。 “吃了就不要闲着,人都可以修仙,你们动物肯定也能成精,努力点修成人形,别浪费了我的灵泉水!” 说着鹿竹不禁感叹,要是她也能修仙就好了,可惜师父说了,修仙的功法早就在几百年前全部没了,没有功法都找不到入门的诀窍,有灵气也是徒劳。 她叹息了一声。 “嗷呜……” “汪…” 听到鹿竹的话,动物们纷纷对着鹿竹嚎叫,似乎在保证,它们一定会努力的,鹿竹见此莞尔一笑,继续派发灵泉水。 领到的就去半边喝去,要么就是小心翼翼的让鹿竹封存带回家给妻儿,排队的也是认真排队,没有插队哄抢的场面。 这让一旁看着的江晚晚很是羡慕。 第34章 师父不叫闻人褚一,叫贺北淮吧 一开始的时候江晚晚看到这么多野兽也害怕过,不过经过五年的相处,她已经不怕了,甚至于也能简单的懂一些小动物想表达的意思。 她特别喜欢老虎,也就是大白,还有那只胖乎乎的松鼠,可惜她不懂兽语,她没有天生的让小动物亲近的那种能力,它们都不怎么和她亲近,这样的场景只能看看了。 “别看了,去练功。” 江晚晚:“……” “是。” 不情不愿地离开,鹿竹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而是看了一眼山顶,想了想朝着山顶而去。 如今会了轻功,鹿竹发现自己是越来越懒了,眼前的山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爬上去了,这样养成了一个习惯可不好。因此没有使用轻功,一步一个脚印上了山。 本以为这一次依旧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可没曾想却发现茅草屋的门被打开了,而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白胡子老爷爷。 这老爷爷不是别人,正是她师父闻人褚一。 “你倒是能掐会算,为师刚回来你就知道了。” 闻人褚一看到鹿竹没有半分惊讶,脸色十分平淡,而鹿竹好似对他的出现也并不意外,嘴角扬起一淡淡的笑容。 她哪里会什么掐算啊,就是刚才那么一眼她心里好似有所感应一般,好像知道师父回来了,就想着上来看一看。 没想到,还真的回来了。 她朝着茅草屋走了过去,然后接过闻人褚一手中的簸箕,将药草翻了翻就晾晒在架子上。 闻人褚一站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眼底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温柔,可很快就被他收敛,变成了慈爱的神色。鹿竹对此并不知道,将药草晾晒好后,看着院子石头上晒着的书本眸子暗了暗。 “师父,你不是说要去游历天下,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来也是有事情要做,待不了多久就要离开。” 鹿竹点了点头,对于心里的怀疑并没有问出口。 在山顶帮着闻人褚一干了一些活,闻人褚一亲自做了吃的,还把江晚晚叫了过来,祖师三人一起晚饭。 因为寒食节的原因不能吃热食,因此三个人吃的也是简单的生鱼片还有一些糕点和日料。 看着日料,鹿竹没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的吃着饭,一直到吃完了,江晚晚去收拾,师徒二人才有了独立的空间。 “为师听老三说,你会造纸术?” 果然。 “师父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徒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正好,徒儿也有一些疑问,希望师父能解惑。” 鹿竹第一次师父徒儿的这般称呼,看着也很是正经,这让闻人褚一不由得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笑。 “你和她真的很像。” “像谁?师母?” “你倒是聪明。”他莞尔一笑,眼神也因为这个称呼变得缠绵又温柔,眼底深处还有一些浓浓的思念。 “看来,你果真和她一样,来自同一个世界。” 鹿竹没有反驳。 这个世界没有造纸术,她拿出来了,也没有任何感觉,可是当楚天机问她要宣纸时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她记得,初次见闻人褚一时他的茅草屋里就有纸,给她的武功秘籍也是纸制的。 作为闻人褚一的徒弟,怎么可能不知道宣纸这个东西呢? 就算自己没有,那也应该不会那么惊讶才对。 当时她就有一些怀疑闻人褚一的身份,觉得他应该和自己是来自于现代世界的,因为仔细想想,她当初穿着现代的衣服闻人褚一却没有半点觉得奇怪的。当时还觉得他那么厉害,应当对世间的许多事情都保持无感,所以才没有什么反应,后来觉得他是现代人就不奇怪了。 甚至于刚刚日料出现的时候她都这么怀疑的,直到闻人褚一说出刚刚那句她很像一个人就觉得不对劲了。 看来,来自于现代世界的人不是闻人褚一,他只是认识而已。 “既然确定了,也没什么想问的,倒是你有什么要问为师的?” “那日客栈门前看到的人是师父你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 闻人褚一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看着鹿竹有些诧异:“怎么看出来的?” 没有否认,那就是了。 鹿竹嘴角勾起一抹笑,道:“原本是不知道,只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哪里见过,可今天看到师父时就确定了。要说原因,大概是气质还有这一双眼睛。 师父的眼睛万中难有,气质更是无人能比,因此认出来并不困难。” 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可是鹿竹说的话确实一点没有掺假。 闻人褚一的眼睛很好看,是一双少有的瑞凤眼,狭长的眼睛充满了深情,眼尾好似带着勾子,让人沉沦其中。 他的气质带着些许上位者的霸气,更多的是独立而世的仙人之资,让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心。 闻人褚一闻言笑出了声:“这点你倒是和她不像,她那个人啊,从不拍人马屁,总觉得天下人在她眼中都一样。” 他说着自顾自的和鹿竹说了起来:“她名陆南涔,和你一样来自于几千年后的世界,她这个人冷冰冰的,很难走进她的心里。不过她天生招人喜欢,许多男子女子都喜欢她,可她就像是无心一般,谁也不喜欢。 我也这么认为,可是没想到有一天她和她的兄长在一起了……” 鹿竹:“!!!” 我去,这么劲爆吗? 不愧是前辈啊,别人穿越不是王爷皇子谈恋爱,你是不走寻常路,直接骨 科啊。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震惊,闻人褚一解释道:“你想多了,他们并不是亲生兄妹,她是陆家捡回来的孩子。” 原来如此。 “那怎么和你在一起了?” “其中缘由太长了就不细细道来了,总归最后她成了我的妻子,但只是名义上的,因为她最后为国捐躯。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到几千年后的未来到来,届时我便能和她重逢。 时间太久了,能碰到和她一样来自于未来的你,真的很高兴。” 鹿竹眸子深了几分,忽然开口:“闻人褚一不是师父你的名字吧,贺北淮才是!” 这下贺北淮是真的震惊了。 这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 因为按照阿涔所说,在后世并没有关于上云或者以前的历史,因此也没人知道他贺北淮。 第35章 别花痴,别恋爱脑! “你怎知?” “我老师是一个历史爱好者,喜欢研究各个朝代的历史,甚至于达到了痴迷的程度,有一些杜撰野史他都会去深挖查证。 我们有一节课堂,他曾和我们讲过上云有一个帝王可称千古一帝,他的名字就叫贺北淮,还有贺北淮之所以是千古一帝,也是因为有一个将军叫陆南涔,为他守护边疆,他才能够安心治理国家。 你说师母叫陆南涔,那么你的身份也不是很难猜。” “嗯,你说的没错。” 闻人褚一,也就是贺北淮不由得点点头。 他的确就是贺北淮。 这些年他一直守护着上云,直到大战,天河之水毁灭世界,没了上云,他带着陆南涔留下的空间,提前救了一些人,之后带着这些人开创新的朝代—北涔王朝。 看着新的朝代一代代传承,认识他的人基本都死了,他也不想引起普通人的怀疑,因此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更换身份。最终北涔王朝被分割成两大帝国,而他就化名闻人褚一守着神庙。 “那师父你年轻那副姿容叫什么?” “陆怀涔。” 鹿竹:“……” 我就不该问! 吃了一嘴狗粮的她翻了一个白眼,觉得没必要留下了,直接起身:“告辞。” 她说完就跑了,贺北淮嘴角抽了抽:“多好听啊。” “师祖…我师父呢?” “下山去了。” “哦,那徒孙也告退了。” 贺北淮摆摆手,江晚晚抱拳告退往外跑,就看到自家师父从悬崖上一跃而下,她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也想学着一跃而下,不过她还没达到自家师父的实力,只能老老实实步行下山。 鹿竹回了房间,坐在椅子上,手指敲击着桌面。 嗯,她记得没错的话,云景国是建国后的第二个朝代,而第一个朝代叫南北王朝,再往前推还有原始时代,距今有五百多年的历史。老师说,上云可能存在于更早的几千年前,所以贺北淮已经几千岁了,容颜至今不老…… 是长生不老,还是像神话故事一样,他其实是神仙,或者是修仙者? 那自己能不能跟着学呢? 这般想着,她又上山去了,然后发现贺北淮已经溜走了,可能是怕她问一些什么。 鹿竹有些失望,转身准备下去,却眼尖的发现桌上有些东西,于是走过去一看,又露出了欣喜。 有一封信,是贺北淮留下来的,除了信还有一个白色的玉扳指。 再看看信上后面的话,说是玉扳指里有她要的东西,最后又说了一句句话,让她去盛京城。鹿竹看完后心想,这个师父倒是挺了解她的,这都猜到了她会跑回来问他要东西。 玉扳指里? 莫非,玉扳指也是一个芥子空间? 想到这里,她立马用针扎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果然,鲜血被玉扳指吸收了,而她也看清楚了玉扳指里的情况。 和她的空间不一样,里面乌漆麻黑的,但是又有一些星光点点,就像是夜晚的天空,很黑,但是又因为有星星和月亮的照射,隐隐约约还是能看见一些的。 里面画面也不是静止的,而是流动的,其中有几本书就飘在半空中,飘来飘去的,速度很慢,但没有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 她感觉玉扳指和自己有了联系,就用意识抓住了一本书,下一秒手里就多了一本书。书封上写着“天地缘法”,她翻看一下觉得太过于高深,又换了一本,这下拿到了一本“天地玄黄”的书,本想再换,却看到贺北淮在旁写了字。 基础入门! 基础入门,看来就得先从这一本开始了! 她翻来看了看,里面口诀较多,还有一些手势,贺北淮甚至还细心的在一旁批注,需要怎么去修炼学习。 鹿竹高兴不已。 她这个师父也太好了吧! 想到这里她坐了下来,抱着书就一点一点看了起来,还试着学习。可忽然看到了书信,这才想起来,信上还说了让她去盛京城呢。 去哪儿干什么? 鹿竹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些排斥不想去,可是吧心里又觉得好奇,师父为什么不明说要她去干嘛呢?莫非是有什么安排? 压下心中的不解,但她还是准备走一趟。 于是下了山谷去找江晚晚,带着她一起去找了司空见和她的父母,把这事就说了。 信上也没说让她现在就去,只是让她先学一学法术,等把基础入门学好后就可以去了。她不知道自己悟性算不算好,也不知道自己能多久学会,但该安排的还是要安排下去,到时候再临时安排,又太过于手忙脚乱。 “放心吧东家,我们定当会把一切安排妥当。” 鹿竹笑着点头:“那就辛苦大家了。” 基础入门很厚的一本,上面记载了百十来个法术,其中前面一小半都是讲解怎么入门的。再加上鹿竹除了修炼,还要教没比自己小多少的江晚晚习武,时不时还要被司空见拉去给那些小家伙们讲解,她学习进度就更加慢了。 “师父,外面来了好多人,其中有一位郎君,长得好生俊朗。” “小小年纪就花痴,这可不好,容易恋爱脑。” “师父?花痴是什么?什么又是恋爱脑?” “花痴呢就是看见长得好看的人就走不动道了,就像一个傻子似的。恋爱脑呢就是脑子里长了一颗瘤子,陷入爱情后瘤子就变大了,压迫了自己的智商,也变成了个傻子。” 江晚晚:“……这么严重吗?” “嗯。” “那徒儿绝对不花痴,也不会恋爱脑的。” 鹿竹微微一笑,给她顺了顺毛。 “乖啊。” “你说来了一群人是怎么回事?” “哦,他们是上山来打猎的,不过我已经让大家都躲起来了,也去布了阵法,他们发现不了的。” 大家,指的自然是山里的小动物! 鹿竹入山十余年了,早就和山里的动物们打成一片,因此江晚晚他们也和动物们保持良好的邻居关系。有了鹿竹,山里的小动物基本不会再有下山吃村民的粮食,或者伤害村民的存在,怎么这些村民还会组织人手上山打猎? 莫非是冬天快到了,所以上山打猎,打算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那也不至于吧,有了女主后,山下的村民哪有饿肚子的时候? 第36章 初见女主 鹿竹还是准备去看一看。 带着江晚晚,两个人朝着发现村民的地方而去,很快就发现了他们。 莫约二三十个人,全都是青年壮丁,手里穿着朴素的衣裳,但相比以前全都是补洞的衣服,如今穿的虽然依旧是最差的料子,却并没有补洞了。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锄头或者耓耙,正在搜寻着什么。 而其中一个人,在人群里十分显眼。 毕竟周围的都是大人,只有“他”是个半大孩子。 八九十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盘起来用簪子固定在头上,然后绑了一条白色发带。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圆乎乎煎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闪闪的,就像是一颗黑葡萄似的,好看极了。 “师父,你看我没说错吧,是不是特别好看?” 江晚晚小声地凑近鹿竹说,然后还不忘补充一句表达自己对鹿竹的喜爱:“不过,我还是觉得师父你最好看,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鹿竹没有说话,而只是定定的看着人群中那个小萝卜头。 这就是书中女主苏宝儿,哦,如今不叫苏宝儿了。 因为女主出生就自带祥瑞,家里是她为宝贝才取了宝这个字,跟前面的几个姐姐一样,都是带了一个儿,就叫苏宝儿。小时候女主没办法选择名字,长大后就改了名字,叫苏千落,这是她本来的名字,而宝儿就成了小名。 别说,不愧是女主,天道的宠儿,这女主长得的确是真的好看,哪怕年纪尚小,模样也是格外出色。如今就能窥得以后长大那倾城的容颜。 她不由得感叹。 女主就是女主,就没有丑的, 哪怕前期丑,后期都是能逆袭的! 她想了想脑子里那本就不多已经快记不清的剧情里。 这段时间,如果没记错的话,女主如今已经重新有了异能,并且做了不少的生意。 除了人来客往的酒楼,还有布庄,不仅如此还捡到了一个师父,跟着那个师父学习武功。但怎么想都没有关于女主为什么会上山的剧情啊! 雾溪山脉里面各种动物都有,还有凶猛的凶兽,各种蛇虫鼠蚁,毒草瘴气,就是大荒的那几年都没带着村民上山,也就她自己仗着有精神力和一点点微末的异能偷偷摸摸进山,打了一点兔子野鸡什么的打打牙祭。 也因为这样才能救了男主祝清宁! 说到祝清宁,鹿竹还是有些心虚的。 莫名其妙救了男主,间接让男女主错过了再次重逢的机会,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什么。 作孽啊! 正想着呢,江晚晚却按耐不住,又悄摸摸的说:“师父,你说他们找什么呢?” 话音刚刚落下,几乎是瞬间,鹿竹就拉着她从这棵树上跳到了另外一棵树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个人刚才所在的树已经倒在地上,惊起了数只原本歇息在附近的小鸟。 “阁下看了那么久的戏,到底意欲何为?” “师父?” 鹿竹闻言并不觉得惊讶。 原着里女主穿越过来时就自带异能,不过她因为年纪太小无法使用,也就只有精神力有用,再加上她是天道亲闺女,谁和她作对就会倒霉。 而如今的女主,精神力几乎恢复了大半,刚才距离还有点远江晚晚说话没什么问题,随着女主走近,自然就会轻而易举的发现她们。 只是没想到女主还有点狠,一出手就是大招。 鹿竹摸了摸自己的脸,如今的自己和当初还是有一定的差别,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从空间里拿了一块面具出来。 这是她之前在现代世界时,看到簪娘博主按照一本小说里仿造的面具,她很喜欢就联系了博主买了下来。来到这里之前,家里的东西她都是带着来的,这个面具自然也在。 面具是全脸覆盖的一张古风美人脸,脸上画了妆容,眉心还有用红色玻璃钻弄的一个花钿,看着好看却又格外诡异。 随后给江晚晚递过去一块面纱。 江晚晚:“……” 她接过面纱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额头。 面纱是白色的,上面挂着流苏,完全不像电视剧里那么敷衍,绝对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 见鹿竹飞身而下后,江晚晚便立马跟了上去,两个人稳稳落在了一群人的前方,几乎是瞬间,两个人就被包围了起来,村民们拿着农具,神情戒备的看着两人。 苏千落上前几步,目光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高一点的穿着一身天青色的纱裙,气质斐然,却戴着一张极其诡异的面具,旁边矮一点的女孩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裙,头发编了俏皮的辫子,戴着面纱露出一双眼睛。手里拿着一把剑,抱在胸前,一副不喜的模样。 苏千落看着两个人,心里却是有些微微惊讶,如果不是她听到了一个人说话,还真没办法发现两个人。也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雾溪山脉。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是,快说,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江晚晚才不惯着他们,闻言,冷哼一声,看着众人语气并不是很好:“我还想问你们呢,为什么这么多人进雾溪山脉,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这山是我们雾溪村的,想来就来,倒是你们,一看就是外地人,进雾溪山脉有什么目的?” “屁,这雾溪山脉几年前我们就在官府购买了使用权,这是我们的领地,你们进别人家不打招呼还有理了?” 村民还想说什么,苏千落阻止了。 她的目光落在两个人身上,打量一番,最后看向了鹿竹:“这位姑娘,你们说雾溪山脉被你们买了使用权,可有凭证?” 虽说现在这个国度可以买卖土地,但是也有一定的规定,像雾溪山脉这种连着几个城镇的山脉是不可能卖的,只能买使用权。 附近的村民依旧可以上山打猎、砍柴贴补家用,但是如果打扰了购买使用权的主人家,人家也是有权利把你扔出去,以后禁止进入的。 同样的,人家在山脉里做什么,附近的村民也无权干涉,还不能乱闯,否则同样触犯了法律。 第37章 哪里不爽扎哪里,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被欺负了 鹿竹没说话,只是从袖子里,其实是空间里拿了一份文书,递给江晚晚,江晚晚不情不愿的接过,走到苏千落面前,把文书展开给苏千落查看。 苏千落如今已经不再是“文盲”了,将信左左右右看了一下,确定两个人说的不假。 江晚晚冷哼一声,收了东西回到了鹿竹身边, 苏千落朝着两人微微抱拳,道:“此番进入雾溪山脉也是无奈之举,只因为这几日山中常常半夜传来尖锐之声,吓得村民们夜不能寐,人心惶惶,在下才带着大家上山查看,不曾想打扰了二位,实在抱歉。 只是不知,这声音……” 鹿竹听着女主知道情况后立马说明来意后道歉,又暗暗询问是不是他们做什么才发出的声音,心里感叹,不愧是女主,说的话都让人觉得心中舒服。 不过声音? 她没听到! 她虽然习武之后耳朵好了很多,只要不是太远的距离都能把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她居住的幽幽谷是在山脉中心,又是个山谷,还真听不到什么外界的声音。 她看向了江晚晚,江晚晚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鹿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看来是和她们有关系了! “怎么回事?” “那个师父,是司空先生带着大家学习呢。” 鹿竹:“……” 苏千落:“……” 村民:“……” 不是,你有毛病吧你! 大半夜学习就算了,跟个鬼叫似的,还以为闹鬼了呢,导致大家都不敢睡觉了。 “抱歉!” 鹿竹也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乌龙。 这的确是怪她们扰民了,得道歉! 误会也解释清楚了,江晚晚保证回去后让大家小声点,苏千落这才满意的让村民们下山。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 雾溪山脉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行人,而且这两个人的实力都不错,也不知道她们在这里是好是坏。 夜里大声音那么大,绝对不可能是一两个人发出来的,所以这山里大概养了一批武士。不,听着那声音,而且还是半夜训练,这更像是杀手! 想到这里她也不由得微微蹙眉起来。 今天的事也算是提醒她了。 上辈子的她单打独斗习惯了,可是重活一世,这里和末世可不一样,末世异能越厉害话语权越重,一切都用实力说话。但是在这里,它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做什么都得考虑很多。 更何况,上辈子自己无依无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己做什么也不会连累任何人,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反而让很多人开心不已。 如今她有了家人,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她一个人能力再强也没用,也可能会有不在,或者疏忽的时候,倒不如在他们身边安排人手保护,或者让他们也变得能够保护自己。 同时,有自己的一些势力,倒是能让她在这里过得更好一些。 另外一边,鹿竹并没有询问司空见怎么训练那些孩子的,只是告诉江晚晚:“你以后离那个小萝卜头远一点,她可不好对付,邪门得很。” 这个世界如今法术已经没什么人会了,会的都是武功,而女主苏千落除了武功之外还有异能。她是难得的三系异能,精神异能、植物异能还有空间异能。 这三种异能,随便拎出来一种都是绝杀,不过因为作者可能是新手小白,不知道这种异能正确使用方法。所以,设定里女主的异能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精神异能在她这里只是一个探查危险和四周有没有人,以及用来刺坏人。 哪里不爽扎哪里,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被欺负了! 植物异能,在女主这里,就是一个用来催发植物生长,让粮食水果品质变得更好,然后用来制作藤蔓攻击,以及控制一些植物攻击人。 这算是女主三个异能之中用得最好,最全面的一个。 最后的就是空间异能。 空间异能如果能用得好,那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可惜,设定就是一个储存东西的空间,在没有其他的用处。而且,这个空间,女主本人也是进不去的,只能放死物进去。 还不如她的手镯空间呢,起码里面是个小世界。 不过仔细一想,人家有天道爸爸宠着,只要这个世界有的,女主想要,天道就能用合理的方式送到她的面前。 女主家里人饿了,女主想要吃的,家里人就能抓到鱼了、那山里的动物不要命的撞在树上等着她家里人捡;女主想要人,没过几天就会有各种落难大佬倒在苏家门前,或者被女主人格吸引,留在了她的身边,为她效力;女主想要钱,家里人随便做点什么生意就能赚到钱,总有不缺钱的大傻子送上门合作。 女主一个不喜欢,天道就让人倒霉。 这种人自然是能躲就躲,不能惹就尽量别招惹。 “可是,万一惹了怎么办?” “只要不是咱们的错那就不怕,打不过没关系,咱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回来找我,我给你报仇,我没办法就找你师祖,绝对不会有问题,咱背景强大。” 江晚晚:“……” 所以,到底有多强大? 江晚晚很好奇,不过不敢问。 而且她觉得自己问了,鹿竹也不一定会告诉自己,还不如不问呢。 鹿竹这边,回去后就继续修炼了,完全没把碰到女主这事放在心上,毕竟她很忙的。 这世界虽说是个小说世界,可小说里描写的是有限的,世界的法则也并非小说写的那么简单。很多小说没写到的地方,天地法则就自己补全。 如今还在是武学巅峰时代,虽然小说里女主最厉害,可是小说外的人呢? 这个世界武功厉害的人,和修仙界里描写的练气期也差不多了,总归是很厉害的,还有什么剑仙,什么刀仙等等等之类的。 她的武功虽然已经非常厉害了,可是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不能太过于自负。 就算做不到天下第一,起码在遇到敌人时一定要是自己才是那个能打的。 不仅是她,江晚晚也是如此。 所以,鹿竹努力的时候还不忘让江晚晚一起,导致江晚晚更是“怨声载道”。 第38章 小心扒手 时间一晃,两年时间一晃而过。 鹿竹如今十五岁,江晚晚十二岁。 对于那本书上的法术,鹿竹已经全部看完了,包括空间里的另外几本也都看完了,虽说法术不是特别厉害,却也是每个都会就对了,基础法术更是融会贯通。 给贺北淮写了一封信,确定江晚晚也能修炼后,自己看完了基础法术就把这本书丢给了江晚晚,可惜江晚晚就没她那么好的悟性了,至今还在看基础法术那本书呢。 她的书看完了,自然也就根据信上所写,前往盛京城了。 此番一同前往的自然是不止她一个人,江晚晚肯定是要跟着的,然后是司空见,至于江家夫妻就留在了这里看守客栈。司空见所教的那些人也都全部出师了,被司空见挑了十来个最优秀的跟着。 除此之外,江晚晚的二哥江渡自然也是带着的。 江云泽说他机灵,有他在鹿竹身边,他起码稍微放心一点,鹿竹就点头答应了,不过江云泽还是不太放心,一直拉着江渡说:“好生照顾着东家,我不在身边,自己机灵着点,做事情多听多看多思考,不该自己管的事也不要插手,知道吗?” “是,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江云泽点点头,又朝着鹿竹拱拱手:“那东家就一路小心。” 十五岁的鹿竹,早已经长成了风华绝代的模样,不过性子是越发的沉闷了几分,闻言只是抬了抬下巴表示自己知道了。 队伍缓缓出发。 一开始走得很快,但出了禹州地界后就放慢了速度,一路上在郊外购买人手,土地,建立客栈,然后把带出来的十几个人留一个下来管事。鹿竹布下阵法后,教了厨子厨艺,然后丢了几本菜谱就继续出发了。 就这样,一路上这里耽搁一下,那里耽搁一下,等到了盛京城时已经过了大年,正好赶上元宵节。 贺北淮也传来书信,让鹿竹去神庙。 元宵佳节,是云景国重要的节日之一,神庙也是盛京城除了皇宫最为神圣的地方,不用怎么打听,就知道今天元宵节,神庙会举办大型祭祀活动,不仅百姓们会去,就是盛京城里的贵人和皇宫里的陛下娘娘们也都会去。 所以,不需要问,直接跟着百姓走就是。 朝着盛京城南方出发,走个二十里的路就能看到一个镇子,镇子不大,却是十分热闹,街上一眼望去全都是人。卖东西的,买东西的,来凑热闹的,这也导致整个镇上车辆都无法进入,只能徒步前行。 走到了这里,如今鹿竹身边只有江晚晚、司空见和江渡了。 江渡驾着马车,看着前方的情况,只能无奈朝着里面说了一声:“东家,前面人太多了,车子进不去,只能徒步前行了。” 闻言,江晚晚掀开了帘子一看,果真如此。 将帘子挂了起来,自己跳下了马车,鹿竹和司空见也随之走了下来。 鹿竹看向前方,一眼望去只见一个个黑乎乎的头顶,几乎是没什么缝隙,街道两侧都是摆摊的,每个摊子都挂着大红灯笼,在这里就能听到里面的热闹声。 再看看四周,这就是一个典型的盆底,四周都是山,镇子就在山脚,而远处一座山上道路两侧都挂着五颜六色的布料和大红灯笼。台阶上不停的有人上山下山,其中也有不少衣着华贵之人,可见马车是上不去的。 “阿渡,你将车辆找个地方停好,咱们徒步上去即可。” “是。” 江渡闻言立马去找地方了。 好在有眼力见的一些商家,大概是知道如此盛况,就在镇子入口处修了客栈,以供有钱人家停放马车,饲养马匹,也能赚到不菲的银子。 停放好马车,马儿交给掌柜的后,江渡快速回来找到了鹿竹,四个人就进入了镇子上,穿梭在人群里,朝着山上而去。 “好热闹啊,我以前从未看过如此热闹的场景。” “今天是元阳节,是云景国最重要的节日,同时,今天也是神庙之中供奉的昭华皇后的生辰。” “昭华皇后是谁啊?” 司空见笑着解释:“在云景国统一之前,往前继续推是还有朝代的,不过天河之水注入人间,人类遭受灭绝……而这昭华皇后是在这之前最后一个国家上云第四任皇帝宣治帝的皇后。 听闻当年的她骁勇善战,带着神羽军所向披靡,为上云带来了统一。 而听闻宣治帝修炼了法术成为了长生不老的仙人,在人间灭亡后重建人间,又设立神庙保佑人类。” “原来如此。” “神庙之中,除了供奉昭华皇后之外,还有几位神明以及宣治帝,所以这里在每年的元宵节、三月三、十月初五节都会举办庙会。 不过只有元宵节和十月初五这两日,陛下才会亲临,三月三也是三年一次举办,也是十分热闹。” “三月三我知道,母亲曾告诉我,三月三是人族之母落衡的生辰,所以每年三月三家里都会吃得好一点,供奉神明。每三年一次的三月三,母亲就会带我们上街去看庙会。” 鹿竹作为穿书人,闻言点了点头。 后世,书中的确记载了很多神明,有的生辰不详,有的却记得很清楚,而人族之母落衡的生辰书上是没有写的,只写了不详两个字。 而且,那个时候的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被现代教育长大的孩子,一直都是奉行“相信科学”的无神论者,更不会去管落衡出生什么时候,死在什么时候了。 如今穿越了,无神论也被打破了,对于这些还是不管身心都敬奉是最好的。 镇上的人很多,上山的下山的本就多,再加上也有一些觉得好玩留下来逛街的,导致镇上拥挤,走了很久都没走到头。 司空见还不忘提醒:“东家,你们仔细些,人多,扒手也多,莫要被摸了东西去。” 闻言,江晚晚立马捂住了自己的钱袋子,然后趁着没什么人看见,丢进了自家师父给的戒指空间里,然后紧紧握拳,避免戒指被顺走。 江渡可没什么空间,就紧紧的握着钱袋子,又觉得不放心,取下来放进了衣襟里,目光看着四周,有一种看谁都像小偷的感觉。 鹿竹却是一脸淡然,反正一个法术让身上自带结界,如此,小偷也靠近不了。 第39章 见到几个师兄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出了镇子,踏上了上山的青石台阶,兄妹俩松了一口气,赶紧拿着剑跟在鹿竹身后。 来往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丑有美,鹿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裙,衣带飘飘,脸上哪怕戴了帷帽也是引得上下下山的人驻足观望,更别提身边跟着的三个人个个气度不凡。 神庙所在的山很高,爬了一个小时多才爬了上去。 到了上面又是一番景色。 山顶很是平敞,神庙的门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可以容纳数千人之多,这也导致人没有山下那么拥挤了。 往前走,有个小道士拿着香烛正在发送给上山的人,几个人路过时也每个人领取到了三炷香,拿着往里面走了没多久,就能看到几个香炉,里面基本都插满了香。这也导致这一块地方香烟阵阵,味道有些刺鼻,敏感的都忍不住打喷嚏。 再往前十来步,左右两边各摆了摊子,坐着不同的道士,一边是写着捐香油钱,一边是这些解签。 正中间就是神庙了。 和现代看的不一样庙宇很不一样,门前童男童女守门,里面供奉在最中间的是一尊巨大的神女像。 江渡去捐了一些香油钱,拿着香才一起进入里面去,这才发现神女像下方供奉着一些小的神像,这些和现代的那种芭比娃娃差不多大小,有男有女,前方都有放着牌位,写着谁谁谁。 左右两边也做了一些台阶似的板子,上面供奉的都是各种牌位,有神位,有普通人的名字,也有一些王侯将相,以及皇家之人。 四个人跪在蒲团上拜了拜,将香插进香炉里,江晚晚去拿了签字过来抽,江渡则是去问了一旁的小道士:“小先生,不知闻人大师在不在?” “在的,请跟我来。” 江渡立马看向了鹿竹,鹿竹便跟了上去,司空见看着还在摆弄签子的江晚晚,便对江渡说:“你跟上东家,我在这边看着。” 江渡点点头,立马跟了上去。 前面的道童带着鹿竹来到了庙宇的后面,步入了一间院子,大门敞开着,一眼就能看到院子里有不少的人,颜色各异,但总有几个是一模一样的,这会儿都站在院子里,就像是护卫。 道童不再往里去,而是停在了门口,对着鹿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鹿竹大步走了进去,院子里的人全部朝着这边看了过来,随即又收回了目光。 这些人每个人都是手染鲜血的人,气势凌人,江渡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有些害怕的停顿了一下脚步。 他紧张的抿了抿嘴唇,心中害怕,可见鹿竹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最终一咬牙跟了上去。 怕什么,你也是有武功的人。 他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强忍着害怕跟在鹿竹身后。 院中堂屋里坐着很多人,鹿竹到了门口就看到了,让江渡在外等着,自己则是轻轻拉起裙摆,跨进了门槛,里面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也顿时禁声,朝着门口看了过来。 鹿竹戴着一顶白色帷帽,穿着一身引人注目的红色长裙,帽子下被白帘遮挡的目光依旧没什么波澜。抬眸淡淡的扫视过屋子里的每一个人。 “哎呀,小九,你可来了,就等你了!”其中一人身穿一身暗蓝色的长袍,一头白发,直接一拍大腿,说着就朝着鹿竹而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三师兄楚天机。 鹿竹没有忘记礼仪,朝着楚天机行礼,楚天机却是摆摆手,一把拉住鹿竹到了堂屋中央,挨个和她介绍。 “来来来,师兄带你认认人,这个是你四师兄,这个是五师兄,七师兄和八师兄。” 他介绍一个时鹿竹也一一看过去。 四师兄陌千叶同样是一头白发,打扮得和她初见贺北淮时是一样的,一身白衣,手拿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五师兄景云骞,头发微微发白,更像是银灰色的,留着的胡子也不长,穿着一身杏色的长袍,衣服没有一点褶皱。他学的是学问,不会武功,因此,整个人的气质就是文学大家那种,让人一眼就觉得他应该什么都知道。 七师兄沈义云,穿着一身紫色的衣服,对比其他人,他的衣服可谓是最为华贵和繁琐的。头发不像别人是发簪或者一个简单的冠子束起来,他用的是一个九金流冠,一看就是贼有钱那种。 他看起来有一种自家家里和蔼爷爷的感觉,但是又透露出一种愚蠢,总之很是矛盾。 八师兄不愧是在江湖上浪荡的,和其他几个人的打扮完全不一样。穿着一身看着破破烂烂的布条子衣服,头发花白,用一根木簪子随意的挽了起来,也没有用头油,头发就十分凌乱。 他不像其他人都是个帅老头,反而长了一张小圆脸,个子却并不矮小,手里拿着一把剑,腰间还挂着一个酒葫芦。 最后,她又看向了被三师兄刻意忽略的六师兄任胤,穿着一身黑色的鎏金长袍,头戴黑色玉冠,算得上是几个师兄中最会保养的。一头头发还在是乌黑亮丽的,一丝不苟的贴在头上。 他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脸上留着一一些黑色的胡子,眸子里散发着冷意,浑身透露着我不好惹的气势。 看着极难相处! 鹿竹将自己面前的白纱挑了起来挂在帽子上,才一一朝着几个师兄行礼:“小九鹿竹,见过各位师兄。” 看着鹿竹稚嫩的脸都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礼貌的和鹿竹打招呼,纷纷送上自己准备的见面礼。 鹿竹来的路上也给众人准备了见面礼。 好在之前楚天机和她说过几个师兄,她也都有了解,送的礼物虽然不是全然贴合心意,起码也算送到点上了,也不会用不到。 只是轮到任胤时他收下了礼物,把自己的礼物拿出来给鹿竹,嘴上却道:“师妹倒真是后生可畏啊。” 鹿竹深吸一口气。 这话的背后意义她可能不懂,但是这话语气就不对,她还是听得出来的。 这六师兄不会是还在记恨她帮助三师兄的事吧? 果然,三师兄说得对,六师兄极为记仇! 第40章 贺北淮的意思? “任老六,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单纯的夸赞一下师妹,能有什么意思呢?” “你……”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五师兄立马打断了两个人:“好了你们俩,从进门开始就吵,吵得我们头疼。这都没吵够吗?” 他叹了口气,又看向鹿竹,温和的笑了笑:“师妹,你还没见过小师弟吧,宴风。” “师弟秦宴风,见过…师姐。” 鹿竹闻声扭头看去,这才看见右侧还有一个人,看到她时鹿竹有些微微诧异。 倒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因为这位小师弟一看就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 小师弟秦宴风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衣服,端的是温文尔雅,如果忽略他的年纪的话,被这么一个人叫师姐,鹿竹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她之前听到三师兄说师父收了徒,而且他表情怪异,就想到了这位师弟年纪大约比她大。毕竟她拜师时也才三岁左右,不管后面是谁再认师父,按照入门时间她就是师姐。 但是,她也没想到,这位师弟年纪竟然大了她这么多啊! 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亏得不是一个老头,不然她的心情就更加不美妙了。 原先想着秦宴风这个名字听着就很年轻,想来年纪大约也就是二十几岁,准备的礼物也是年轻人会喜欢的,可是如今这样子原先准备的礼物定然是送不出去的可是。 她在空间里搜了一下,最后发现了一把她爷爷收藏折扇,上面可是有名家的绘画,虽然距今那位名家还没出生,却也不影响什么。 把盒子取出来递了过去:“嗯…这是见面礼,还妄不弃。” “不敢。” 秦宴风这会儿也是风中凌乱的状态。 他认识师父比较久了,早些年被师父提点了几句就想要拜他为师,可是最后却没了师父的踪迹,拜师的事情只能就此作罢。 靠着师父的提点和秘籍,他在云景国也多多少少有了点名气,直到几年前碰到了师父,便拜了师,这才知道,头上还有师兄师姐。 没人和他说师兄师姐什么样的,高矮胖瘦,年纪多大都一概不知。 此番元宵节收到师父书信,让他来了神庙,见到了自己的几个师兄,除了六师兄个个都是鹤颜白发,他觉得挺正常的。可是怎么到了九师姐这里就突然画风突变呢? 鬼知道他刚才那句师姐在心里犹豫了多久,差点说不出来。 这么大的丫头,才和他侄女一样大啊! 造孽啊! “这是孝敬师姐的。”叫出口了一次,后面就感觉容易多了。 “谢谢…小师弟。” 鹿竹也是一脸便秘。 上面的师兄们个个都是年纪过百的,下面的师弟也奔四的年纪,而她才十六啊,这要是出去了,很容易被人误会她是个老太婆,是吃了什么丹药,或者修炼了什么功法,返老还童了! “拜见九师叔!” 屋子里放了很多椅子,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前面两把椅子是空着的,但身后坐了人,也站着一些人。 包括楚天机、任胤和沈义云以及秦宴风身后都有人。 而就是这些人朝着鹿竹行礼问好,接着是身后他们站着的人又抱拳行礼:“见过师叔祖。” 鹿竹:“……” 超级加倍! 作孽啊! 心里觉得很怪异,可是又说不出来任何的不对劲,毕竟自己的几个师兄目前年纪最大的也已经八十五了,就算三十收徒的,那徒孙也差不多和她年纪相仿。 她尴尬的笑了笑,觉得需要给些见面礼,可是又不知道给什么最好,想了想,空间里有不少的珍珠,于是拿出来每个人给了一些。 师侄给大的,颜色好看的,师徒孙们就给小的,一般的。 “多谢九师叔\/九师叔祖。” 鹿竹:“……” 行了行了,知道我辈分大,闭嘴吧,啊! 她看了一眼屋子里,座位刚好是十,前面两把一左一右是空着的,左右第二把的分别坐着出天机、陌千叶,然后第三的景云骞、任殷。 沈义云和鬼剑仙。 右边最后坐着秦宴风,那么他的对面,沈义云的下首位就是她的位置了。 她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整个房间里忽然间变得格外安静,细微的一个动作都能被无限放大。 鹿竹倒是很享受这种。 倒是急性子楚天机受不了了,率先打破了这个氛围:“师父他老人家叫我们来此也不知是要做什么,各位师弟可有知道的。” “不知。” “连四师弟你都来了,肯定是有大事,可又迟迟不出现,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九师妹,师父一向疼你,你可知?” 鹿竹:“???” 疼我?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总不能因为我是女的,你们都是一帮子男的吧! 不对,排行第二的也是个师姐。 她去查了闻人褚一江湖背景,上面说是神庙的,是个真人,会仙术,活了不知多少年了。然后有八个徒弟,最开始的两个徒弟是一男一女,如今还活着的话年纪在一百多岁了。 听说这二人互相倾心,在闻人褚一见证下结为夫妻。 二十五年前,老大林正清不知为何原因去世,其妻子湘雪在其第二日追其而去。[以上都是江湖传闻] “不知。” 她说完就不打算再说什么了,楚天机不由得郁闷起来。 这些个师弟师妹里,除了老八,没有一个有意思的,个个都十分无趣。 “许是,师妹和秦师弟还未曾见过我们,才这般安排的?”老四猜测到,倒是老七沈老爷子,目光落在了鹿竹的手上:“师妹,你这玉扳指……”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鹿竹…的玉扳指上,就连秦宴风都露出了一抹诧异的目光,只有鹿竹茫然的看着自己左手大拇指。 “玉扳指…有什么不对?” “我看看。” 鹿竹把玉扳指取下来交给沈义云,他接过去在手中左右端详,然后又交给了其他人。 每个人都看过了后,楚天机忽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嘛,师父不会无故叫我们,原来是如此。” “师妹。你可能不知道这玉扳指的含义,这玉扳指是师傅随身携带的东西,有了这个便能接手师父的势力,以及神庙,还有……总归师兄我也算是明白了师父为何叫我们来了,既然如此,师兄门派还有庶物,先行一步。” 鹿竹:“???” 什么鬼啊? 不解释清楚,就走了? 她看着自家三师兄离开的背影,一向是没有表情的脸露出了一抹不解来。 第41章 玉扳指背后的意思 “那我也告辞。”四师兄看着三师兄离开了,眸子闪了闪,也起身离开了。 六师兄更是直接,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跟在四师兄屁股后面走了。 “这老六招呼都不打一个,这多不好,我去追他,好好的说说他,师妹,下次有机会再见。”八师兄说着,取下自己的酒葫芦,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房间里,那速度就跟一阵风吹过似的。 这下,屋子里就只有五师兄、七师兄和十师弟了。 她把目光看向了三个人,五师兄起身朝着鹿竹说道:“师妹,这书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很多,此番见面回去恐怕堆积了许多庶物,便先告辞一步。你若有不懂的,问七师弟就行。 对了,若有任何学问上不懂的问题,也可写信到糜山书院。” 他说完露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就这么走了。 鹿竹赶紧看向老七沈义云,“七师兄不会也要走吧?” 沈义云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摆摆手:“不会不会,更何况师兄我就在盛京,又如何走得了呢?” “那这玉扳指……?” “这玉扳指啊,这是我们门派的信物。” “门派?师父不是说没有门派吗?” “也算不得门派,可以说是势力,这接管了玉扳指便是继承了师父的衣钵,这神庙便算是交到了师妹手中。同时还有大师兄二师姐的势力。” “哈?” “不仅如此,师父乃是云景国的国师,他早就有退下的意思,坐下弟子只有大师兄和五师兄最为合适。不过大师兄年纪大了去了极乐世界,五师兄呢志不在此。” 鹿竹彻底懵了。 “想来,此番召集大家过来,便是为了通知这事。” “师父呢?” “此时正是祭祀大典,想来正在主持呢。” 鹿竹:“……” 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未来。 难怪呢,难怪看到信上说让她来盛京时,她总觉得有一点不舒服,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沈义云把玉扳指递给她,鹿竹此时此刻觉得这玉扳指有千斤重,根本不想接过来,奈何沈义云直接塞在了她的手里。 我就知道,他什么都没说就让我学法术,有点不正常,没想到。 “陈一,柳吉,还不来拜见。” 沈义云话落,在最前面后面两个为首的弟子,一同起身走了过来,然后朝着鹿竹行礼。 “陈一见过师叔。” “柳吉见过师叔祖。” “师妹,这陈一是大师兄的义子,也是二师姐的弟子,柳吉呢是两个人的外孙。陈一手握云景国最大的地下城,有整个云景国的情报。 柳吉呢在明面上做生意,咱们以前主要收入就靠这个了,我们都是门外人,不知具体内情,以后他们自会与你解释。” 鹿竹在心里叹了口气。 面前的两个人,一个人年过半百,一个四五十岁的年纪,却一个叫她师叔,一个叫她师叔祖,她这个辈分高得离谱。 “师妹,到吉时了,师兄我去前头看看,让他们二人于你说吧。”沈义云说着还把十师弟也给拉走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屋子里,瞬间就只剩下七八人了。 鹿竹看着两个人,觉得自己被贺北淮给坑了,很想把手上的玉扳指给摔地上。 无语死了。 她一心想摆烂,躺平,过自己的退休生活,怎么贺北淮还背后黑她一手呢! 这是真亲师父! 花了一个多时辰,鹿竹算是了解了这大师兄和二师姐的产业了。 贺北淮一共十个徒弟,大徒弟是个举人,但因为改朝换代没了用武之地,和一心爱财的二师姐后互相喜欢后,就在私下里调查什么方式最赚钱,那家贪了多少钱。 后来两个人认识了贺北淮,拜他为师后,跟随他学了不少东西,尤其是赚钱的方法。 钱好赚了,二师姐却不满足于此了,打算帮助百姓过得更好,于是大师兄就建立了地下暗网,收集各种资料。 后来两个人去世后,暗网和所有的铺子都交给了贺北淮和他们唯一的女儿。 可惜,两个人把女儿保护得太好,导致于女儿太过于天真烂漫,被渣男骗心又骗财,最终红颜薄命。 所有的东西都交到了贺北淮手中,在他的手中暗网和所有的铺子逐渐壮大,后来赚来的钱一部分培养了几个徒弟,一部分赈济贫苦百姓,还有一部分进入了如今的云景国国库。 暗网是地下最大的消息网,也算是皇家在云景国留的一双眼睛。 神庙呢是云景国重点地区,每年都会在这里举办祭祀活动,还会有不少人来上香祈祷。 这三个地方,除了认贺北淮那张脸之外,就认这个玉扳指了。 贺北淮曾说过,以后拥有玉扳指的人就继承这三个地方,以及他国师的位置。 其他人也不是不眼馋,毕竟天下最大的消息组织和最有钱的商行。可是因为神庙和国师的职位让他们打了退堂鼓。 这个福还是不要了吧。 “师妹,师妹,师父忙完了,叫你过去呢。” 沈义云大步跑了进来,还不停的朝着鹿竹招了招手。 鹿竹抿了抿唇。 沈义云已经来到了屋子里,拉着鹿竹就往外走,鹿竹只好跟上。 很快,两个人来到了另外一个院子里。 这个院子可谓是重兵把守了,不仅是院子外面有士兵把守,里面也有许多带刀护卫。 走到最里面,堂屋的主位上坐着两个人。 上位坐着的是一身素白衣,头发只用一根白发带绑起来,那张绝色容颜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正是贺北淮。 旁边坐着的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服装,上面还绣着八爪龙纹,神情威严,是个儒雅却又带着上位者威压的帅大叔。 想来,这就是云景国的开国皇帝和煦帝了。 她浅浅的朝着两个人行礼:“鹿竹见过陛下,拜见师父。” 贺北淮还没开口,一旁的和煦帝就笑了起来,亲自起身过来,伸手虚扶着鹿竹起来:“免礼免礼。 你就是国师所说的小九,没曾想竟这般年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鹿竹抿了抿唇,看向了贺北淮,见他在笑,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笑个屁! 第42章 九竹先生 “看来,你是知道了。” “为什么是我啊?您老不是还年轻吗?” 贺北淮起身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鹿竹的头,才道:“云景国还没建立之前我便已经在了,若还一直存在,容易让一些生出怀疑,也容易让这个世界一些有心之人有可趁之机。 再则,为师还有需要去完成的任务。” “任务?” “是啊。”贺北淮叹息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眼神带着些许惋惜和悲伤:“我答应了一个人,待世间重新归于平静时,便会去完成她的嘱托,这个任务也不知道需要花费多少时日。 云景国建国不久,周边国家依旧虎视眈眈,为师离去并不放心。 如今几个徒弟之中,千叶过于沉闷,也不善和人打交道,义云空有蛮力却没有什么聪明的头脑,更不懂卜算一事。天机和任胤却因为一些私事,至今打得不可开交,公私不分,不看委以重任。司空这个人更是做事毫无章法,唯有你和云骞最为合适。” “那十师弟呢?” “他醉心医术,其他的一概不知。” 跟着来的沈义云和秦宴风:“……” 沈义云:我空有蛮力没有脑子? 秦宴风:还好还好,师父对我的评价比七师兄好太多了! “那为什么不是五师兄?” “云骞他的确合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和为师学了算命卜卦之术,可他天生有所不全,外强中干。” 鹿竹:“……” 怎么感觉几个弟子到了你的嘴里就没有一个是好的呢? “可是师父,你不知道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吗?” “是不喜欢不是不能,不会。” 鹿竹:“……” 好有道理哦! “九先生请放心,国师一职乃和我平起平坐,到了云景皇城,您不需要和谁打交道,只需按照先生之前那般,为国看国运,举办祭祀,达通神明,朝堂您不愿去就不去……。” 一旁的和煦帝闻言也是一个劲的配合,说了不少当国师的好处。 鹿竹听完竟然觉得不错。 国师这个位置和皇上平起平坐,不用上朝不用行礼,没事的时候就在自己的国师府里度过,就算皇家有事找,那也是自己上门来的。 当了国师后不用天天干活,每年都有不少银子可以拿,说实话她心动了。 “这么好?” “是。” “行吧,勉强答应。” 和煦帝立马露出了一抹笑容。 — 第二天,祭祀结束后,和煦帝当众宣布神庙的妄无真人羽化登天(死了),国师一职将交由国师的弟子九竹先生担任。 九竹先生,自然就是鹿竹了。 因为沈义云说,他们几个都有一个称号的。 大师兄叫云清真人,二师姐叫妙清仙子,老三叫天机老人,老四因为常年避世,没见过人也就没什么称呼。老五就是个教书的,最后叫五书先生。老六因为手段太过于狠厉,被人称之为六毒道人,老七也就是他了,因为身在盛京,又为朝廷做事,就被称为齐天将军。 因为他是一位将军,排行第七,云景国建国有他一份,和煦帝亲自赐名齐天。 老八也就是鬼剑仙了,就是排行第十的秦宴风也被世人称之为神医圣手,因为他医术了得,传闻能医死人肉白骨。 沈义云给她取了好多高大上的名字,鹿竹都觉得太过于夸张了。 而且她之前一直生活在山谷之中,也的确没什么建树,武功什么的也没去认真的和人打过,太过于夸张容易引起注意。所以,最后就以自己的名字中的一个字和师门排行叫九竹。 如今只要有才能的人,无论男女都可称呼为先生,九竹先生这个称呼自然是最好的了,和自家五师兄的没差不多,也不觉得丢面。 不过她这张脸的确太过于年轻了,再加上女子如今出行在外虽说没有那么多顾忌和规矩,不过若她以女子示人当国师,难免被人说三道四。因此,此时的她,在和煦帝说完后就走了上去,站在他的身边。 穿着一身张扬的红大袖衫,上面没什么图案,只用金丝线和红色丝线一起编织而成,金色的丝线在太阳下发出一丝丝光芒,让衣服没那么普通。 她个子虽然在同龄人中比较高的,但对比男子还是矮了一些,却也和一旁的和煦帝持平。 身形纤长,可谓是风度翩翩。 头发也没过多的装饰,只是用一条红丝带绑了一小部分放在脑后,精致的五官也被一块白玉面具遮挡,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下巴,显得格外神秘。 看着身形就知道,定然是个年轻人。 可是九竹先生……这个名字,该不会是国师的第九个徒弟吧? 那么他们没有意见。 想到这里,众人纷纷下跪:“臣等,见过过国师。” 鹿竹感觉这样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她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可忽然间看到了一个人,脸上顿时没了什么笑容。 握敲,男主? 真特么晦气! 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语气也没什么波澜:“众位不必多礼。” “陛下,国师,祭祀大典已经结束,是否整装行囊回京?”一旁的国君贴身伺候的大总管,弯着腰朝着二人行礼,小心翼翼地开口。 “国师觉得呢?” “陛下决定就行。”她怎么知道? 她第一天当国师,不熟悉业务了。 “即使如此,那就回京。” “是。” 大总管立马把消息传了下去,所有人准备,一个时辰后部队浩浩荡荡的往回赶。 途中,司空见和江晚晚和鹿竹乘坐一辆马车,江晚晚坐在马车上,看着自家师父的模样,不禁感慨:“师父,你若真是男子,长得这般模样,徒儿我定然会忍不住以下犯上,欺师灭祖的。” 鹿竹有些无语,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一把折扇,用它轻轻打了一下江晚晚的头,后者立马一副被打得很重的样子捂住:“师父,我本就不如你聪明,再打就更不聪明了。” 鹿竹没理会她的耍宝,而是轻轻打开折扇给自己扇风,觉得有点冷。一看外面,下着雪呢,扇风的确有点不合时宜了。 合拢扇子,挑开车窗帘子往外看,一片银装素裹,路上除了他们这个队伍再无其他行人。 第43章 到达国师府 “师父,我们之后是不是就要一直留在盛京了?” “大抵是吧。” 江晚晚心中暗暗高兴。 她本就是一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之前一直跟鹿竹在森林之中居住,除了那些小动物就只有那些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了,可是一个她不会沟通,一个整天忙着训练学习,根本没办法陪她。 如今终于离开了山谷,定居盛京,那外面的生活肯定很热闹。 “司空先生,既然定居了盛京,那就把主要重心都放在这里吧,我见那处山头不错。” 司空见知道鹿竹的意思,于是也朝着她看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远处有大大小小的山,竹林茂密,有一处正正平,如果买下来弄个庄子什么的的确也不错。 “是,到了盛京安顿后,我便立马安排下去。” 鹿竹点点头,又对门外的江渡说:“阿渡,到了之后你就去城中熟悉熟悉,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或者房子,买下来后做个客栈,日后把你父母他们接过来。” “是。” 队伍很快就进了城,前方一人骑马过来,对着鹿竹所在的车厢拱拱手,才道:“国师大人,陛下说了,您不必在进宫了,由属下带您去国师府住下。” “也好,劳烦。” “不敢。” 男人骑马在前方前行,在一个路口时往右行走,和队伍脱离出来,江渡驾着马车跟了上去,不到片刻来到了一处院落停了下来。 鹿竹从马车上下来,目光看着眼前的宅院。 四周都是一些宅院,因为每家每户房子面积都比较大,倒显得安静了几分。 院子的高墙足足两米多,大门更是有三米八左右,门口摆放着两座威严的石狮子,三道大门齐齐打开。走上七八阶台阶,便看到里面站着数十人,男的女的都有,应当是国师府的下人。 “拜见国师。” 众人齐齐行礼,鹿竹轻抬手让众人起身。 其中为首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短打褂子,他卑躬屈膝的上前几步,朝着鹿竹拱拱手:“大人,小的是府中官家宗申,还请大人示下。” “你之前在师父身边做事吗?” “回大人,是的。” “那你继续当原来的值吧,至于贴身伺候便不用了。” “是。” “大人,所有房间已经收拾妥当,大人是先沐浴休息还是看看府宅,熟悉一下。” “先熟悉一下吧。” “好的,大人这边请……”宗申领着四个人进了里面,一一为鹿竹介绍:“这宅子乃是云景建国后前主子自己修建而成,并没有按照四合院的设计……” 鹿竹一边听着一边跟在宗申后面看着国师府。 国师府很大,面积如果全部算下来的话有几万平方米的大小,穿过莲花台就看到了正厅。正厅天井周边八角上站立八只石狮子,左右对称,形态各异。六块护栏长条石,双面均雕有双龙,身曲尾卷,首尾相接,雕工精巧,造型独特,别具风格。仰视大厅顶部,水波形吊顶木板,庄重又威严。 从正厅出去后是一个花园,花园里栽着各种名贵的花草,虽说是冬日,却也开得极为鲜艳。 花园里有四个小门,上面有一个黑色的牌子,分别写着四君子“梅兰竹菊”。 每个门后都通往不同的地方,宗申说梅苑是主院,里面有十二间房,包括了主人的卧房、书房、私人库房、客房还有一些亭啊阁啊什么的。 兰苑是侧苑,主要是主家的家人居住的地方,也就是夫人小姐这类女眷居住的。 竹苑是给下人侍卫们住的地方。 至于最后的菊苑,是训练场,因为贺北淮的要求,府中的丫鬟小厮都会武功,因此建立了一个训练场让他们训练,这个院子是最大的。 因此,宗申直接带着人到了梅苑。 梅苑又分为好几个院子,其中一个院子写着“己思”二字,便是贺北淮曾经的住所,也是主家的住所。 宗申正要带着他们进去,鹿竹却是摆摆手:“这是师父的院子,我这徒弟不能碰,换一个吧。” “这……” 鹿竹听到了他迟疑的意思,她朝着宗申看了过去,后者感觉脖子一凉,只好继续带路。 鹿竹又看了一眼己思二字,这才收了目光。 她如果要住在己思院,想来贺北淮也不会说什么,他脾气一向比较好。不过只是看着这两个字她就知道,这个院子大概对他是比较有意义的,那她还是没必要住进去了。 反正有那么多的院子,住哪里都一样! 很快,一行人又到了一个院子门口,鹿竹却没听宗申的介绍,而是指着另一个地方:“我倒是觉得那里不错,去那里吧!” 宗申自然是不敢反驳,就带着人走了过去。 一路上穿过一个花园,又过了一座假山,过了一座小桥后终于到了鹿竹看中的院子。 院子叫“无舍”,建立在府中一个小山头上,上去有三条路,左右两侧木制的回廊,中间有一条石头铺设的台阶,都可以上去。 鹿竹率先从石板路上去了。 石板路比较绕道,面对的是亭子,等到了院子后却是从亭子后方上去。 亭子是个八角亭,朱红色的八根柱子上雕刻了八条不同的龙纹,亭子的顶部也是采用黑色琉璃瓦。 亭子后面是个阁楼,从阁楼里进去就是正厅,右侧是个书房,后方是洗澡沐浴的地方,左侧是卧房,卧房出去还有一个更高的八角亭,站在亭子里几乎能看到大半个国师府。 鹿竹对这里是真的很喜欢。 房间很大,外面空着许多地方,可以种一些花花草草,而且这里正好处于梅苑边缘一点的位置又在高处,更加的安静一点。 站在假山上的八角亭上,看着下方,才对宗申说:“我就住这里。” “是。” “大人,那先前大人留下来的东西可都要搬过来?” “公文和书籍搬过来就可,其余的能收好的就收好,莫要损坏。” “是。” “你们也可寻了一个符合心意的住下。”这话是对江晚晚三个人说的:“总归以后就要在这里久住了,自己满意是最好的。” 第44章 长见识了 “东家,我便不在这里居住了,来时父亲就嘱托我,到了盛京城安定后便选一个院子买下来。”江渡朝着鹿竹拱拱手。 鹿竹想了想也没反对。 江家人并没有卖身给她,只是在她这里谋了一份工作,住在府中的确不太合适。 “也好,不过晚晚是我徒弟,我们也是一家人,我便让人清扫一个院子出来,你们偶尔住住也是好的,更何况院子一事也不着急,总归也是要好好的选选,满意了才好。” “好。” “我随阿渡先住客房即可,日后也是要搬出去的。”司空见如此说道。 他想着鹿竹让他去山头买地,建个庄子,大概也是想要和之前那样,找一个无家可归流浪的孩子训练培养。那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留在庄子上的,府中住的不多。 “虽说住不了些许时日,可总归要住的不是,你们都去看看,反正府中院子很多,不住也是闲置的。” “是。” “那晚晚呢?” “师父,我当然是想和师父一起住了,不过我知师父你素来喜欢清净,所以就不打扰师父了,我去兰苑随便选一个院子住下就行。”江晚晚说着亲昵的挽住了鹿竹的胳膊撒娇。 鹿竹闻言,却是不吃她这一套。 伸手轻轻敲打了一下她的额头,直接拆穿她的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你,刚一入城,你那心思就跑了。 你也是嘴上说说,真让你和我一起住你怕是不愿的。 罢了,总归你如今大了,出去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那想去就去吧,莫要闯祸就行。” “嘿嘿。”江晚晚嘿嘿一笑,然后说了一句师父师父懂我,师父最好了,直接就跑没人影了。 临走时,拉了一个丫鬟,让她带着自己去兰苑看一看。 “好了,我这里也不需要人伺候,都退下吧。” “是。” 乌泱泱的一群人都离开了。 无舍这个院子算是主院最为偏僻的院子,就连一个正经的大门都没有,也就在外面的假山上刻了两个字而已。 鹿竹想了想便走了下去,在过假山的石洞外面用石头摆了一个阵法,如此整个院子就被隐藏了起来,除非能认出这个阵法或者破阵法,否则就会一直在原地打转。 这样的话就不怕有人打扰了! 至于有人来访,自然会有人通报。 她防的就是不会通传的小人! 再看看别的地方。 院子前面是假山,左右两侧是高墙,连同一起被隐藏了起来,在外人看来这里就是一座假山,后面是一片竹林。 来到院子后面,一眼望去就是一片荒废的竹林,绵延出去百米,在院子后方二十米的地方弄了一个阵法。 收工。 司空见是懂这个的,江晚晚跟着她耳濡目染也会阵法,宗申的话她不信他不会,毕竟跟在贺北淮身边那么久。而且贺北淮住的己思就是有阵法的。 来她这里的也就这几个人,她用的常见阵法,几个人能看懂的。 想到这里,她背着手,没有走路,而是一跃而起回了屋子里,看着整个屋子。卧室只有一张床,外间客厅只有简单的桌椅,洗澡的地方倒是多一点东西。 看见里面的场景她并不觉得惊讶。 贺北淮虽然不是穿越的现代人,但是他认识穿越的现代人,所以盥洗室里有蹲坐的便捷的抽水马桶,有浴缸和淋浴头,还有一个电灯,她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不过看着电灯她摸了摸下巴。 莫非自家师娘穿越还带了电灯什么的? 这房间里不会安装得有吧? 她四处摸索着,发现除了盥洗室里有之外,其他的地方没有,而且盥洗室里的也就是一个安装电池的灯,如今电池没电了,已经没用了。 鹿竹习惯了现代生活的电灯,在山谷里自己有了能力后都安装了起来的,在这里自然也要安装了。 于是,趁着还没人她就从空间里拿出了电线灯泡什么的自己安装。 如今的她已经有了经验,不会再像第一次一样因为没有经验,要么接错了线头,要么没接好漏电把自己电到的情况了。 她安装得很快,不到片刻就弄好了。 刚弄好,管家宗申就带着一群人来了,鹿竹确定他懂阵法,也就放心了。 至于其他鹿竹不会多想,毕竟贺北淮也是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狐狸了,不会把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放在身边,还让他懂这么多的。所以,国师府里的人她都能毫无怀疑的使用。 “大人,书籍和公文都搬过来了,您看怎么安置?” 鹿竹并没有回答,反而是蹙眉问:“宗管家以前如何称呼的师父他老人家?” 大人两个字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回大人话,属下是称呼为主公的,或者是家主。” “哦,既然如此,你便称呼我为少主公或者少家主吧。” “是。” “至于这些,都放置在书房里吧。” “是。”宗申立马让人归置,又看向鹿竹:“少主公,这屋子以前不曾住过人,也没添置什么东西,不知少主公喜欢什么,我让人去库房看看。” “不用,我自行添置就行。” “是。” 放好东西后宗申带着人离开了。 鹿竹这才看着自己的新家。 书房里的书架上摆了满满当当的书籍,桌案上也准备了笔墨纸砚和一些书籍和公文放在上面。书房里有这些东西,基本上就不缺什么了。 不过看着里面所谓的书籍,有竹简的,也有毛皮的,也就文书是纸制的。 看来,那个人生意做得很厉害嘛! 目光再看着其他地方。 盥洗室已经足够完美了,放一些自己的日常用品,比如牙膏牙刷护肤品,洗头发的洗发水护发素什么的就行。 卧房里比较大,只有一张床,空荡荡的,不过床鹿竹很喜欢。 床是那种古代特有的拨步床,四四方方的围了上来,光是床就有四米多宽,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张矮桌在床上。床的前方,是一个两米宽的平台,床前放了一个宽五十厘米高八厘米的矮凳,用来放置脱下来的鞋子。 左右两侧呢都做了不同的设计,左面是一个双开门的柜子,下面打了几个抽屉,最下面做了一个空格,大概是用来放鞋子的。右侧类似于一个梳妆台的样子,因为安装了一面镜子在上面,下方是个桌子样式,还放了一个小圆凳子。 床顶做得比较高,因此站在这里换衣服什么的并不会碰到头。 这就是古代闺阁女子的床啊! 鹿竹表示长见识了! 第45章 不是让你来闲聊的 正想着呢,宗申又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少主公,属下给您送东西来了。” 鹿竹走了出去,往他身后一看,托盘里放着一些衣服鞋子,还有一些女子用的首饰什么的,最重要的是还有一面很大的穿衣镜,由两个小厮抬着。 “这都是主人之前吩咐我们为您定做的。” “那都收起来吧。” “是。” 宗申挥挥手,后面的人立马忙碌起来,鹿竹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向了宗申,后者又说:“这几个人都是主人特意精心挑选出来的,每个人都比较机灵,武功也还算可以,便留下来在无舍伺候。若是少主不喜,打发了她们在外间做些粗使活计就行。” 鹿竹也没拒绝。 因为阵法划分的原因,这个院子大了很多,好多都是屋子外的地方,种植的树木花草都比较多,落叶打扫起来,还有花草养植都是需要打理的。 她虽然学习了清洁术,可是这么大的地方打扫起来也很伤神的,还是交给别人打理吧。 “可。” “对了,我见那处那片地是空着的,你让人在那儿修个屋子,不需要太大,我就用来做个厨房。” 有了自己的小厨房,那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做自己喜欢的菜了,还不用自己洗碗,简直不要太爽。 “是。” 鹿竹看着送来的人,男男女女都有,她选一个看起来比较合眼缘的人,让她管着这些人即可,然后把他们都赶出屋子里了。 屋子里添置了一些东西,但看起来依旧是空荡荡的,她本想自己弄一些的,结果看着宗申让人又来了。不仅让屋子里多了很多家具,还有各种花瓶瓷器和书画,让屋子看起来有了生活的痕迹。 不仅如此,还又让人打扫卫生,把屋子里挂了不少的帷幔,基本都是以青白、红紫为主,包括了两个八角亭还有回廊以及屋子里,就连床都挂上了红色的蚊帐。 被褥也是特制的,和床的大小几乎贴合,也就空出来那张桌子放置的位置。 鹿竹:“……” 说好的我自己置办的呢? 你连日用的茶壶都准备了,花花草草都弄了,我还置办个屁。 “少主公看看还缺点什么?” “有竹席吗,把这里都挂一些,防风。” “有,属下这就让人去取。” 宗申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几分钟东西就拿来了,花了十几分钟是全部挂好,屋子里的卫生也全部打扫干净了,窗户全部都打开通风,然后在屋子里烧了两炉炭火,屋子里很快就暖和起来,地面的水汽也都蒸发。 鹿竹闲得无事,就让人把前面八角亭里的桌椅都给搬到后面去,弄了一个躺椅和一张矮桌放在这里,闲来无事就可以坐在自己吃点东西,看看书什么的。 “宗管家去忙吧,我这里不需要什么了。” “是。” “你们也是,把院子里的落叶扫一扫就歇着吧。” “是。” 鹿竹看着门口左右两侧空着的地方,就摆了一些花草,依旧空旷,就拿了一个自己闲来无事买的那种吊椅放在那里,顿时觉得好了很多。然后把旁边的几盆盆栽搬到对面空着的地方,拿了桌椅放在旁边,再放上两个糕点,拿了一本文书坐在吊椅上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入了神,不知不觉过去了很久,直到院子里的管事丫头雪无叫她吃饭了这才抬头,发现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而且还落了大雪。 “少主公?” “嗯。” 她起身把文书放在一旁的桌上,回屋子里坐下,丫鬟们立马从食盒里把餐食一一拿了出来。菜品很多,但是清一色的淡口味,没什么鹿竹特别喜欢的,却也不算讨厌,毕竟古代厨子做饭是真好吃,哪怕不用放那么多调味料,也能把食物本身的味道放大。 “江姑娘她们吃了吗?” “晚姑娘她们那边都有下人会送吃的过去的。” 鹿竹闻言点头,不再说什么。 — 之后的半个月,鹿竹都待在国师府里,每天就是看看公文,也都是一些人琐事,不过交给江晚晚处理也是一样的。也就是需要打理一些柳吉管理的铺子,不过柳吉这方面很厉害,基本不需要鹿竹操心。 她每天都生活除了吃就是喝,要么看看书,或者学习法术,偶尔江晚晚会过来和她说一说这盛京城的繁华,还有好玩的东西。 客栈已经准备就绪,再过几天就能开门营业了,所以这段时间江渡很忙,基本没怎么看到过。 这日,她闲来无事就坐在了亭子里,躺在躺椅上看着人家写的话本,穷书生进京赶考途中碰到了小狐娘的故事。正看到关键时刻,忽然听到了脚步声,就把面具戴了起来,人却依旧躺在躺椅上一动不动。 很快,宗申走了进来,人没上来,只是在下方朝着鹿竹拱拱手:“少主公,宫里来人了。” “让他进来吧。” “是。” 宗申微微拱手,转身走了出去,很快就带了一个人过来。 “臣见过国师。” 鹿竹放下书,直起身来看了一眼下方的人。 是她认识的。 “原来是徐大人,快些起来吧。不知道陛下有什么事,竟劳烦你跑这一趟。” 下方的徐大人只是微微起身,依旧行着礼。 虽然他有官职,被称之为大人,不过说句不好听的,他也就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下人,因为是皇上身边伺候的,所以官级才会高一点。可也就管理着宫中的人,朝廷的事他是过问不到的。 旁的人也就因为他是皇上跟前的人,一副谄媚模样,却并不会有人如此称呼他。 一声徐大人让他多少内心有些惶恐。 “国师抬举,臣不过是一下人,担不得一声大人。” “既有官职品级,那就担得起。” “是是是,国师说得极是。” 鹿竹:“……” 无了个大语了! 皇帝让你来和我闲聊的吗? 鹿竹内心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面上却是扬起了一抹笑,询问:“徐大人,还是说正事吧。” “是,是臣忘记了。今天来国师府,主要是给国师大人送帖子的。”他说着把帖子拿了出来递给一旁的宗,宗申拿着上去交给了鹿竹。 鹿竹随意的翻看着竹简,听着下方徐道:“过几日是太后的岁辰,陛下想要好好的办一下,特意邀请了一些皇亲国戚和大人们进宫赴宴。因此,陛下特意写了帖子,让臣给国师您送了过来。” 第46章 我师父就是一个妙龄少女 “师父,师父,我回来了!” 鹿竹刚要开口应下,谁知就听到了江晚晚咋咋呼呼的声音,她扭过头看了过去,就见她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过桥的时候都没走桥,直接踩着两块石板就跳了过来。 没有注意到徐敬,直接来到了鹿竹的身边,然后笑嘻嘻的看着鹿竹:“师父,我今天去了天下第一楼,说实话,味道真的挺好的,不过吧卖相差了一点,热闹挺好看的。” “热闹?你这又是看了什么热闹,如此兴奋?” “一出英雄救美的热闹。” 鹿竹:“俗气!” 江晚晚:“……” 俗气吗? 她满脑子问号,不过却不敢问出来。 目光随着的一瞥,看到了鹿竹手中拿着的帖子,于是好奇的开口:“这是什么?” 鹿竹没有回答,宗申刚要回答,下方的徐敬就开口了:“见过女郎君。 这是陛下下的帖子,邀请国师过些时日参加太后娘娘的生辰宴。出来前,陛下反复嘱咐臣,让女郎君跟着一起去,热闹热闹。” “去皇宫?” “正是。” “好啊好啊,我还没去过呢!”她一听皇宫自然是满口答应,不过又意识到还是得看鹿竹的意思,于是看向了鹿竹:“师父,您会去的吧?” 鹿竹无奈摇头,起身看着徐敬,朝着他浅浅点头。 “麻烦徐大人跑一趟了,回去请告知陛下和太后,我们一定准时到。” “好,那臣这就回去禀明消息。” “嗯,慢走,宗管家,送一送徐大人。” “劳驾。” 徐敬没有拒绝,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国师府了,知道国师府很多地方都可能会有阵法。如果没有个府里的人带路,自己也不懂的话,根本走不出来,必定迷路。 他对自己还是认知清晰的。 哪怕来了这么多次,依旧没有记住,靠他自己走不出去,只能劳烦人家带路了。 “你说的什么热闹?” 江晚晚目送两个人离开,忽然听到鹿竹的话还有点懵,回过神来后一脸不解:“师父您不是觉得俗气吗?” “闲得无事,听听也无不可。” 江晚晚:“……” 行吧行吧,谁让你是师父我是徒弟呢! 仔细想想,虽然鹿竹是师父她是徒弟,可是鹿竹的年纪也才比她大了不过三岁而已,如今也才十六,本就是青春年华。 不过是自家师父平日里太过于老成,所以她都差点忽略了年纪。 想到这里,她顿时兴致勃勃的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鹿竹身边,开始讲起了这件事的经过。 来到盛京城后她就是彻底脱离了鸟笼的鸟儿,整天整天的往外跑,把盛京城不少地方都去看过了。 而且因为鹿竹和沈义云是师兄妹的关系,沈义云知道江晚晚是鹿竹的徒弟时自然也就多了几分关爱。就怕江晚晚人生地不熟的觉得无聊,这不特意把自己家里和江晚晚年纪相仿的女孩介绍给江晚晚认识。 不过几天她和沈家的人就认识了一个遍。 今天和往常一样出门,正好碰到了来找她玩的沈家兄妹俩。三个人在集市上玩了一会儿后肚子饿了,沈家的四少爷沈翊就立马说:“饿了,那我们就去天下第一楼吃饭吧,你还没去过呢。” “天下第一楼?”好高调的名字。 这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一旁的沈家五小姐沈轻轻便解释道:“天下第一楼是盛京城有名的酒楼,菜品做得很是好吃,里面的糕点更是一绝。第一楼的东家曾放话说,没有任何一家酒楼的味道能胜过他们的,所以就取名天下第一楼。 这个天下第一楼,在云景国很多地方都有呢。 里面的菜不仅贵,而且很难吃到的。” “不过你放心,我们沈家和第一楼有点关系,不用等位置。”沈翊拍着胸脯保证,然后一把拉住江晚晚的手朝着第一楼而去,沈轻轻立马跟了上去。 三个人来到第一楼门前。 就像沈翊说的,他们家和第一楼有点关系,刚到门口小二哥就把兄妹俩给认出来了:“哎哟,是镇国将军府的郎君和女郎君啊,里面请,楼上包间,给您们留着呢。” 一进门江晚晚就四处看了看,不禁在心里发出感叹。 难怪敢叫天下第一楼啊,这酒楼不仅很大,装修也是尽显奢华。 难怪菜贵,装修成这样不贵点都没收益。 虽然觉得天下第一楼很好,不过在江晚晚心里,还是他们“随遇而安”是最好的。客栈格局规划好,装修低调大气有内涵,菜品也很好吃,酒水也很美味。 来到包间,很快就上菜了,看着普普通通的菜,江晚晚几乎没什么食欲,不过见兄妹俩都一个劲的夸赞好吃,她也拿起筷子尝了尝。 怎么说呢,和他们客栈的味道不一样。 每样菜都被厨师将菜的味道做了出来,哪怕是一道清水白菜也让人觉得好吃。 她一边品尝一边说:“这第一楼的菜的确很美味,有自己独特的味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差了点。颜色上太过于清淡了,味道吧还没我师父的随遇而安做的好。” 鹿竹听了都得说一句,那当然不一样了,毕竟人家是真手艺,而她的不过是投机取巧了一点,因为泉水的原因让食物本身的味道更加浓郁了许多,加上江秦氏的手艺才能这么好的。 单纯就是自家滤镜! “随遇而安,我碰到过,是一家客栈,没曾想竟然是师叔祖的产业?师叔祖可真厉害,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老人家!”沈轻轻双手托腮,眼神崇拜。 听到“她老人家”四个字,江晚晚喝进嘴里的汤都忍不住喷了出来。 也亏得她没对着菜和人,不然可就惨了。 “没事吧?” 兄妹俩立马拿出手帕送了过去,她随手拿了一块擦了擦嘴巴,连连摆手:“我没事,我不过是觉得好笑,你为什么认为我师父是老人家呢?” “不是吗?师叔祖是我祖父的师妹,我祖父都那么大年纪了,师叔祖总不能是个妙龄少女吧?” 因为沈义云提过自己的师妹,所以沈家人自然是知道鹿竹是个女的了,江晚晚并不觉得奇怪,只是诧异这个回答。不过仔细一想,好像这么说也挺有道理的。 “那你猜对了,我师父就是一个妙龄少女!” 第47章 这个人好没礼貌 “我师父就是一个妙龄少女!” “哈?” 兄妹俩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不怪他们这么好奇,而是鹿竹的几个师兄年纪都非常大,包括师弟都接近四十了,鹿竹的年纪应该和他们差不多才是最正常的,可没想到是个妙龄少女。 “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没骗我们吧?” “我骗你们做什么?” “那师叔祖到底有多大?” “这个……不告诉你们!” 沈翊:“……” 沈轻轻:“……”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翻了一个白眼,很想吐槽一句,但想到人家算得上是自己师叔,最终只能把这话咽了回去。 吃了饭,三个人打算去其他地方逛一逛。 第一楼一共是三楼。 三楼是包厢用来招待第一楼的贵客,基本上是不对外开放的,有钱也没有。一楼是大厅,只要有钱吃得起的,拿了号码牌就都能进来,因此一楼一直都是乌泱泱的。 二楼是折中的,没有包厢,不过都是独立的雅座,中间还有一个台子,请了戏班子或者是一些卖艺之人会每天表演。可能是唱戏,可能是说书,也可能是唱歌跳舞的。 三个人刚从楼上下来到二楼,也没往那边看,而是继续往下走,谁知刚走了一半,忽然间听到了后面有动静,不约而同的往一侧躲开。 沈翊见是个人从楼上掉了下来,还伸手扶了一下:“这位郎君,你可有事?” 谁知,那人竟然一点都不领情,反而恶狠狠的推了沈翊一下:“滚开,多管闲事!”若不是江晚晚拉了一下,沈翊很有可能就滚下楼梯了。 “你这个人好没道理,好心搀扶你,你却不领情还如此没有礼貌!” 男子并没有回话,而是说完就怒气冲冲的往楼上走,就在这时,楼梯口又飞下来几个人。 楼梯就那么大,三个人如果不躲开绝对会遭受无妄之灾,于是三人不约而同的施展轻功,飞身下了一楼。 几乎是同时,楼梯传来呯呯嘭嘭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本来吃饭人的目光。 楼梯口,像是叠罗汉一般叠了七八个人,最下方的就是一开始那个极不礼貌的人。看到这里,沈轻轻和江晚晚直接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是沈翊都觉得心里松快了不少。 “滚开,你们是想压死本少吗?” 男人一声怒喝,可被压着的他说出这话却没什么力度,轻飘飘的,却也让自己卖身契被人家紧紧握住的家仆们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他满脸愤恨的爬了起来,看向上方。 三个人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腰间还挂着一块绿色的竹节玉佩。随着他走了下来,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脸上。 看样子莫约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皮肤白皙,脸上还有一些婴儿肥,脸上的五官确实格外优越,尤其是那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格外的漂亮。 “好俊俏的郎君!”沈轻轻不由得感叹一句。 江晚晚目光落在那少年的脸上,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 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呢? 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江晚晚也就把这事抛之脑后。 那少年嘴角扬起一抹笑:“怎么着?这位郎君似乎还不服气!” “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父亲又是谁?” 对比男子的愤怒,楼梯上的少年却是一脸震惊加疑惑,总扇子捂住了自己的嘴,看向下方的男子:“不会吧,郎君这模样少说都有二十多了,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是谁?难不成是个傻子?” “你!” “至于你爹是谁?我如何得知?毕竟又不能是我,这问题理应去问你家中母亲才是。” “哈哈哈哈哈!”这话顿时让看戏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沈轻轻更是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笑出来的眼泪,对江晚晚和自家三哥说:“这个郎君真会说话,笑死我了。” 本就因为少年的话气愤的男子,又听到如此被人笑话,脸色顿时像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难看至极。 “你,你……”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捂着自己的心脏好似提不上气来,一旁的下人们纷纷凑了过去给他顺气。 楼上又下来几个人,站在了少年身边,其中一个穿着朴素的少女,抱着一把琵琶,小心翼翼地说:“郎君,他是户部侍郎的独子,母亲是昭德县主,惹不得啊!” 这话虽说不大声,可如今大家都在看戏,酒楼里安安静静的,除了那个男子还在不停的喘息声,这话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耳朵里。 大家这才把目光看向那气坏了的男子,确定他的身份后这才后怕的丢下银子在桌上,然后忙不迭的跑了。 这可是盛京城的小霸王之一的连羽,他的脸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还真没第一时间认出来。 这小霸王记仇得很,还是赶紧离开别被他记住了脸,不然明天就等着被他报复吧! 几乎是片刻,原本乌泱泱的一楼瞬间空了,二楼的人趴在楼梯处看热闹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心里暗暗愤恨,早知道坐一楼了,二楼跑都不好跑。 江晚晚刚来盛京城不久,对这些同龄人都还没怎么搞清楚谁是谁,更别提父辈的了。 户部侍郎和县主她都知道,都是属于高等的存在,不过……这也不至于这么害怕吧? 同样想法的还有楼梯上的几个人,其中一人是个胖乎乎的少年,生得玉雪可爱的,他双手环胸,不解地问:“这很厉害吗?” 女子不敢回答了,倒是一旁的老人说:“郎君有所不知,他父亲是朝中重臣,母亲又是陛下嫡亲的表妹,而且他的姨母还是宫中的静妃娘娘。因此他在盛京没人能够对他如何,若被他记恨上,后……” 老人说完叹了口气,满眼绝望。 今天算是把人得罪死了,就算今天这几位帮了他们,可明天他们就会被千倍百倍的报复。 他不恨这些人,只恨世道的不公。 第48章 炮灰连羽 “原来是他啊,我当是谁呢,这脸打得太狠了,我都没认出来!” “你们知道?”江晚晚问。 “盛京有名的纨绔,仗着自己后台过硬,在盛京城整天招猫逗狗,强抢民女,这盛京城的百姓都十分惧怕他们。不过我们家中管得比较严,不常出门,只是见过一两次,因此也记不得他长什么样了。” 如果不是祖父让他们陪着江晚晚熟悉这盛京城,恐怕如今还很难出门呢,每天就是在军营要么就是在家里锻炼。 哪能天天像这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啊! 全托了江晚晚的福! “知道怕了吧?我告诉你,现在滚下来给本少跪着磕头谢罪,我勉强不与你计较!” 沈轻轻看着连羽那副嚣张至极的嘴脸,恨不得冲上去把他脸给撕下来,上随即看向那个少年,想着长这么好看多可惜啊。正要开口帮忙,却见少年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连羽还以为他要给自己道歉,昂着高傲的头颅,却不曾想直接被扇了一个巴掌。 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连羽就摔在了地上,牙齿都被打落了一颗,直接飞到了沈轻轻面前,可见少年这一巴掌有多狠了。 少年却是不慌不忙,走过去一脚踩在了连羽的脸上,神情平淡,话语却铿锵有力: “从她们如此惧怕尚能看出,你是个无恶不作之人。身在高位,却不为百姓谋其利,反而嚣张至极,祸害百姓,当真可笑。 陛下以仁爱治国,也不知知道了你这些所为,他会不会治你们连家的罪。” 提到这个,原本还在气愤的男人顿时有些哑火了。 “这祖孙二人今日我保定了,若之后你再去寻她们麻烦,那缺胳膊少腿什么的可怪不了别人。” 他冷哼一声,让人带着那对祖孙离开了,出门前还不忘放话警告:“有些人太过于嚣张总归会得到报应的,你如今依靠的不过是自己的家族身份,若家族没了,也不知你是不是还有嚣张的资本!” 说完一群人走了。 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唾了一口,捂着自己肿起来的半张脸,恶狠狠的看着少年一群人离开的方向:“你给我等着!” 因为掉落了一颗牙齿,说话有些漏风,口齿也有一些不太清晰。 “给我好好查查他们的身份!” 一行人随即也要离开去看大夫,却在路过时看到三个人,男子冷哼一声,又瞪了一眼三个人,好似在说:看我笑话是吧,给我等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三个人都没太当回事。 江晚晚虽说才来盛京城,可她是鹿竹的徒弟,国师和皇帝平起平坐,那她就跟皇子公主的身份差不多,并不是连羽惹不得起的人。更何况,江晚晚并不觉得身份决定一切,反正她不怕连羽的报复,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灭一双! 沈轻轻和沈翊也不必说。 两人出身于镇国将军府,沈义云可是跟随如今的陛下南征北战过的,是本朝的开国元勋。给连羽十个胆子,量他也不敢对两个人如何。 因此,三个人都没把他当回事。 热闹结束了,付钱走人。 “这个连羽也是活该,听说本人极为好色,仗着自己的身家在盛京城害了不少良家女子,如今踢到了铁板,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教训。 等我回了家,定然要把这事告知祖父,让他明日上朝时在陛下面前参他一本,看他如何嚣张。”沈轻轻的气愤的挥了挥拳头。 对此,江晚晚和沈翊都没说什么,但却是支持她的。 因为这个小插曲,三个人也没了再去游玩的想法,因此两个人把江晚晚送到了国师府,沈轻轻有些不舍的拉住江晚晚的手:“晚晚,我不想和你分开。 你都不知道,盛京城中的闺阁女子们,个个都柔柔弱弱,装腔作势的,同龄的女孩子我知道交好的都没有。难得你来了盛京城,我不想分开,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呢。” “你就不能去我们沈家做客吗?” “不行,师父给我安排了许多任务,我还得回去,不过你可随时来国师府找我玩啊!” 沈轻轻一顿,目光看着庄严的国师府,咽了咽口水:“算了吧。” “又不是见不到了,不必如此吧。”沈翊蹙眉。 “是啊,师父成了国师,要留守盛京,作为师父唯一的徒弟,我自然也要留下来的,改天再约就行。” 两个人轮番劝说,沈轻轻才恋恋不舍的和江晚晚分别。 江晚晚目送马车离开后,提着自己的裙摆进了国师府里,直奔鹿竹的院子而去。 — 鹿竹听着,手指轻轻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那基本快要被遗忘的剧情。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今日晚晚她们遇到的应该就是女主了。 她记得这本小说足足有八百多章,前面三百章都是在写女主小时候被家人宠,被村子里宠,自己凭借好运救了不少人的故事。也就是三百出头的时候恶毒女配鹿竹和堂姐苏可儿才联手打算把她卖了,结果女主不仅没被卖,还救了不少人不说,把女配鹿竹反卖了。 然后结尾提了一句,也不知苏可儿是不是害怕,从此以后再没有回苏家,时间就跳过了一些,直接到了几年后女主的大哥高举中榜,直接拿下头名状元,风风光光回到家里。 因为云景国人才稀缺,所以就留在了翰林院当差。陛下特许他三个月回家整顿后回京述职,因此苏深回去报喜后把一家老小都接到了盛京城。 来盛京城的前几天女主都女扮男装出门,查看了盛京的地貌,然后买了院子和铺子,开了酒楼。 她喜欢做什么事都做足了准备,因此门店之前,她就去了各大酒楼吃饭,看看这些酒楼的特色菜,在根据情况而定酒楼的菜品。 这天去酒楼吃饭后,就碰到了有京城小霸王称呼的连羽正打算强抢卖艺的女孩,还打算打死人家爷爷。女主立马见义勇为把连羽打了一顿,还放了一句类似于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你家要倒霉的话后扬长而去。 连羽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回去就让人调查女主身份,准备报复回去。 然后…女主的特殊技能发动。 惹她不高兴的都要倒霉! 这不,第二天连家的所作所为就被捅到了陛下那里。陛下很是生气,却也因为表妹的原因,最终一家人抄家流放。 连羽的父母在途中死了,连羽受尽折磨半路跑了掉下悬崖,生死不知。 因为这件事,连家的姻亲妹妹静妃记恨上了女主,后面可是在女主和男主的爱情路上使了不少坏。 这也是一个炮灰! 第49章 只要是女的都没好下场! “师父,您在想什么呢?” “无事。” “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鹿竹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杯子,认真地看着江晚晚:“你还记得为师给你说过的那个小孩吗?” “哪个?” “就是那个森林里遇到的。” “哦……我记起来了!”江晚晚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我觉得他有些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原来是他啊!” “师父您曾经说,他有些诡异,让我离他远一点。放心吧师父,我绝对不会往她跟前凑的。” 鹿竹满意的点点头。 她如今倒是不怕苏千落的女主光环了,可江晚晚就不一定了。而且也不知道作者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女主身边出现叫得上名字的男子基本都会被她吸引,喜欢她。然后呢,全文没有一个女生喜欢女主的。 哦,也不是没有! 原本是有一个的,不过因为喜欢的是女扮男装的女主,得知女主身份后就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了,最后也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反正苏千落身边的女生都没好下场,江晚晚若是和她走近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还是不提他了。”江晚晚撇了撇嘴,拿起帖子看了一眼,还不忘对鹿竹说:“我说师父,咱们来盛京也有半月有余了,您就待在国师府里有什么意思?冷冷清清的,一点都不好玩。” “我以前不也是一个人待在山谷里?” 江晚晚嘴角一抽。 “那不是还有那些动物朋友们嘛。” 她是真的不理解,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师父就这么喜欢一个人待着?而且又是怎么做到一个人待着不会觉得无聊的? 这要是换作她,两三天就不行了。 鹿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反正她并不无聊。 她的物资里有不少手机,里面都下载了各种电视剧综艺和无网游戏什么的。无论是山谷还是国师府,她都吃穿不愁,还不用自己做饭洗碗,想睡多久睡多久,这生活简直就是理想生活。 外面的世界虽然繁华,可是套路太多,坏人太多,她搞不来的! “算了,不和师父说了,我要去习武了,顺便挑一挑过几日的宴会穿什么好。” 她也算是被爱屋及乌了,有鹿竹这个师父在,无论是师祖老人家还是其他的师伯和师叔都给她准备了礼物。不知道多少的师兄们也是给她准备了不少,衣食住行都有,她的小院都快塞满了。 好些个师兄看着她就跟自家闺女似的,送来了不少衣服,她还有很多衣服没有穿过呢。 虽然衣服不分三六九等,什么颜色的自己都可以穿,不过她更多的时候就是在森林里,稍不注意就脏了破了,自己就觉得心疼。如今不在山里了,可算是可以穿衣自由,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了。 想想就觉得开心! 看着江晚晚一蹦一跳的离开,鹿竹只是摇了摇头,继续把放着的话本子拿了起来,脑子里却想着送什么礼物好。 她新奇的东西挺多的,不过人家是一国太后,也不知能喜不喜欢,所以,最终鹿竹还是让宗申在自家师父的库房里选一些作为礼物就行。 — 正月二十,这天是太后的生辰,一大早上的江晚晚就来了鹿竹的院子。 她刚刚打坐结束,就听到江晚晚咋咋呼呼的声音,睁开眼睛往下看,她已经跑上了石阶。 “师父,师父,我来了!” 鹿竹看着上来的少女。 她穿着一身明艳的大红色长裙,外搭一件紫色的纱衣,衣服上绣着紫色的兰花,腰间的腰封上也是兰花,还挂着紫色的流苏压住裙摆。平时随便扎个辫子的头发也弄了好看发髻,比往日更是多了几个辫子。 为了和衣服配套,辫子上绑了红色的环扣,还有两个银做的小铃铛,随着她奔跑起来叮叮作响。 “师父?好看吗?”她在鹿竹一米外的地方站定,然后转了个圈。 “好看。” “这是宴会穿的衣服?” “对啊。” “那你去换了吧。” “为什么啊?”江晚晚不解。 “宴会是晚上,你这性子等会儿弄脏了,有你哭的。” 江晚晚:“……”是吗? 她的确不知道。 她没仔细看帖子。 又因为和鹿竹相处久了,她也习惯了自己亲力亲为,换衣服也不用别人伺候,所以穿衣服的时候也没婢女问一句。就是梳头发的时候,婢女也不会多问,恐怕也只是在心里好奇,她今天怎么弄了复杂的发髻。 她挠了挠头,又摆烂了。 “不换了,太麻烦了,反正师兄师姐们给我送了很多衣服,都还没穿过呢,到时候我再去换一身。” 鹿竹无奈摇头。 吃过午饭后就准备进宫了,毕竟还要去贺寿呢,而且一般这种宫宴都是一种相亲宴,因此时间会定得早一些,方便撮合年轻男女,这也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规定。 江晚晚回去换了一身明艳的鹅黄色长裙,发髻没变,只是把环扣变成了黄色的,然后在头上插了几个首饰,看起来更加正式一点。 就连耳朵上都挂了一对小巧的耳坠子。 一换好衣服她就来找鹿竹了。 而此时鹿竹也换好了衣服。 一身淡青色的长裙,外搭了一件白色的纱衣,衣服上绣着一些她看不懂的图案,却格外的好看。脚上的鞋子是白色的,绣了同样的图案,还有珍珠流苏挂饰,腰间搭配紫色的压衬玉佩,流苏一直到了裙摆的位置。 一头黑色的长发也不像平时一样披头散发了,而是梳了一个发髻,打扮得就跟在客栈时一样。不过衣服更加繁琐,多了几层,头上也多了一些发饰,脸上还多了一块面具。 看到面具江晚晚都无语了。 “师父,您这般好看的脸为什么要遮起来啊,这也太过于暴遣天物了,就应该露出来,让大家看看。” “我又不是商品。”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闭嘴。” 江晚晚立马闭嘴。 不过才一会儿功夫她又忍不住破功了:“师父,不拿剑吗?” “不拿,到了宫门也会收了的,多此一举。” “那咱们现在出发吗?” “等宗管家来了再说。” “哦。” 眼看江晚晚还要说什么,她立马抬手示意让她闭嘴:“从此刻起,安静!” 第50章 宫中的贵人 一个小时后,宗申来了。 “少主子,小主子,马车已经备好,可以出发了。” “嗯。” “太好了,终于可以走了。”江晚晚兴奋的起身,不过也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就算很激动,也是老老实实的跟在鹿竹的身后。 来到大门外,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一共两个马车。 前面的马车是黑金木所做的马车,刷了一层淡淡的蜡油,雕刻着繁琐复杂的图案,马车顶上的棚子挂着白色的珍珠。马车的帘子和车帘都是白色的,上面的图案十分复杂。 四四方方的马车,人走进去可以直直站在里面,也能容纳七八人,还有一张小桌子。 因为马车有点大,用了两匹马拉车。 这辆马车是鹿竹自己做的马车,也是从客栈带着过来的马车,和后面那辆矮小的马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人出来,车夫立马从马车上把凳子拿了下来组装成小梯子,搭在马车上面。 鹿竹轻轻提起裙摆走了上去,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江晚晚紧随其后,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看着小桌子上有糕点,就拿起来一块品尝。 “师父,你尝尝,盛京的糕点味道真的不错。” “自己吃吧。” “哦。” “走吧。”鹿竹小声地对车夫说了一句,然后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马车动了起来,坐在车里却没有感觉到一点颠簸的感觉,江晚晚很快就昏昏欲睡起来。 这辆马车走在路上一时间就吸引了周边百姓的注意力。 以前的马车都是类似于黄包车那种的,后来盛京城里流行起了四四方方的马车,不仅更加好看了,空间也大了很多,和后面那辆马车也就没什么区别。 反倒是前面这辆黑金木马车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这马车大了一倍不止,而且更加的漂亮,但是看着马车是从国师府出来的,又觉得没什么不对劲的,纷纷避让。 途中不乏有许多同样出发进宫的大臣们,一开始也觉得好奇,还觉得这么大的马车太过于招摇不说,还太占地方。可得知是国师的车就默不作声了,还得夸赞一句这马车真好。 鹿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而是看了一眼困得快睡着的江晚晚,便开口道:“知不知道宫中有什么人?” “啊?”江晚晚听到声音清醒了一下,随即对上了鹿竹的目光彻底清醒了过来,老实摇头。 “宫中的陛下号和煦,后宫之中除了太后娘娘之外呢,就只有三位主子,一位是皇后、一位是贵妃,还有一位是静妃。 皇后有一独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也是长子。 贵妃膝下有二子一女,分别是二皇子、四公主和五皇子,静妃也有一子,排行第三。” “师父,你竟然都知道?” 鹿竹笑而不语。 她为什么会知道,自然是因为小说里,这个三皇子可是一位人物呢,他们母子都是本书的大反派角色。 如今的和煦帝并非一开始就是皇帝的,曾经的云景国还没有统一,有无数个小国家,有的仁智爱国,有的却是弄得民不聊生。和煦帝在国师的帮助,还有一些大将之下实现了统一,建立云景国。 当今的皇后是她的发妻,贵妃是他的恩人。 皇后与他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还从小有婚约,可大婚之日,和煦帝家中遭逢大难,最终大家世家破灭。皇后对她依旧不离不弃,岳家依旧不嫌弃他的身份,把女儿嫁给了他。 之后他揭竿起义,上了战场,意外受伤,被周边国家的公主所救,公主带领自己的国家的人帮助和煦帝,却被其他国家联合灭国。最后公主的哥哥也为了救和煦帝而死,临终前把妹妹托付给了和煦帝。 和煦帝在征求皇后同意后娶了公主作为平妻。 之后皇后替和煦帝照顾后方,贵妃陪着和煦帝征战四方,渐渐的他也就喜欢上了贵妃,三个人的生活也算和睦。 之后云景国建立,他登立为帝,本想册封东西宫皇后,贵妃却觉得太过于委屈皇后,所以自己屈居贵妃之位。 至于静妃…… 她记得历史上没有这个人,而小说里设定是静妃喜欢和煦帝,可和煦帝心里只有皇后和贵妃,也没有再充纳后宫的意思。她就不惜在宴会上设计了和煦帝,发生了关系,没办法和煦帝只能让她进宫,却也只给了一个婕妤身份,也再没有去过静妃宫中。 可谁也没有想到,静妃就那么一次就怀孕了,而且一举得男,生下了如今的三皇子。 和煦帝对她本就没有好脸色,这个被算计而来的儿子他更是不喜欢,但到底是他的儿子,该有的还是有,也没对他怎么样。可静妃母子却觉得不甘心。 毕竟无论是皇后的儿子还是贵妃的几个孩子,和煦帝都喜欢得不行,不仅年纪轻轻就有了封号,各自有了封地不说,和煦帝抽空就会去看他们,却从未来过静妃这里看过她们母子,自然就怀恨在心了。 鹿竹记得,女配鹿竹之所以下线,就是在静妃的上线后不久,和静妃联手对付女主,最终下线的。 鹿竹想剧情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驾车的车夫之前就是给贺北淮驾车的,因此宫门处的守卫都已经认识他了,都没阻拦就放行了。 宫门处还有其他的官员,见到一辆从没见过的马车悠哉悠哉的走了进去,还有些不解:“那谁家马车?竟直接进入宫门了?” 他们都是在宫门处下车,然后经过守卫检查才能进入宫门的。 “还能是谁?自然是新国师!” 这就不意外了! “也不知新的国师到底是何模样,那日我们也没资格去神庙,倒也不曾见到过。” “我倒是远远瞧了一眼,不过戴着面具,也不知长什么样,不过瞧着年纪应该不大。” 官员们说着话一起往里面走,还不忘交代自家身边的女眷,让她们看着点,别在宫里惹了贵人。 一旁,刚下马车的女子闻言,也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倒是一旁另一位女子有些不满:“怎地我们到了这里就下车了,那辆马车却直接驶进去了?” 第51章 不会说话就回去! “没听到吗?那是国师!” “听到了又怎么样?”女子满不在乎的说。 “小姑,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们今日进宫参加宴会,万不能得罪了人去。”女孩微微蹙眉:“这国师马车直接进入了宫门,侍卫也不曾阻拦,可见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况且我朝的建立和国师密不可分,陛下对国师礼让三分,咱们也得敬着。” “阿落说得没错,你要是再这般口无遮拦,惹了什么人苏家可不会护着你。”最后下马车的男人说了这么一句,说完后站定在前面,女子立马低下了头。 “这里不是咱们临川县了,不是人人都会敬着你的,比你身份高贵的多了去的。你这话被人听了去,不说你自己,就是咱们整个苏家都会惹了麻烦,你说不会说话便回去待着。” “我不说了不就是了!” 女子撇了撇嘴,男子这才冷哼一声。 三个人就是刚刚中榜的苏深,还有她的妹妹苏青,以及侄女苏千落三个人。 苏深穿着一身青色长衫,茂林修竹。 身旁的苏青穿着一身粉色的长裙,头发弄了好看的发髻,戴了好多的簪子,脸上也是化了妆容。不过簪子太多,妆容也很夸张,配上她本就姿色平平的脸,一副暴发户的喜感。 苏千落则是穿了一身藕色的衣服,头发也弄了一个平髻,绑了同色的发带在后面,戴了一根簪子和一个蝴蝶发钿。未施粉黛的小脸带着些许婴儿肥和满满的胶原蛋白,格外吸引人的注意力。 这场宴会苏深本意只带着苏千落前来的,毕竟他也是初入朝廷,还有很多事情不懂。可帖子里请了女眷,不带也不好。 家里人虽说都和善,可到底都是农民出身,很多规矩学也学不会,就怕在宴会上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或者闹出笑话,才想着带着阿落来。他倒也不是嫌弃,只是想着趁这个时间让父母好好学学,以后便能进宫了,免得被人说乡下人没什么规矩。 父母也都是这个意思! 偏偏这个妹妹,非要缠着父母来,父母拗不过就让她跟着来了。 早知道不带她了! 他大步朝着宫门而去,两个女子跟在身后,被侍卫拦下,他赶紧把帖子递了过去:“劳驾,我是翰林院学士苏深。” “原来是新任苏大人,见过大人。”侍卫恭恭敬敬行礼,又接着说:“苏大人,宫中有规律,不可携带利器进宫,若有携带,请放在此处交由属下看管,宴会结束时便可收回。” “并无。” 苏深浅浅一笑。 侍卫也没有为难,只是问了一下女眷:“这二位是?” 苏深知道规矩。 这么问并非是八卦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么,而是进宫的都会进行了解登记,如此宫中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也能明白谁谁谁进了宫,更容易查。 “这是家妹,这是家中小辈。” “属下打扰了,请。”恭敬的请三个人往里面走,苏深温和的点了点头,大步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 “大人,到了。” 马车终于停了,鹿竹从马车上下去了,江晚晚跟在后面,刚下来就看到徐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鹿竹这才发现,她们的马车竟然直接进了内宫里。 “见过国师大人。” “徐大人有礼。” “国师,陛下说距离宴会还有一些时日,便让臣过来迎迎您,请您去御书房坐坐,稍后一起去宴会即可。” 在人多的地方待几个小时和一个人待几个小时,鹿竹自然是选择后者了,于是点点头:“也好。” 她深知江晚晚性子,恐怕是待不住的,便对她说:“你若觉得无聊,可先去宫宴看看。” “对,这御花园的梅花正开得好,女郎君若是觉得无聊,也可去御花园逛逛。”徐敬说着又对一旁的小内侍说:“你去陪着女郎君,带着她去宴会,若是无聊了就看看宫里的景色什么的,好生照顾着。” “是。” “女郎君,请跟奴这边走。” 虽说于敬有官职,可以自称臣,不用称呼为奴,但他的职权只限于宫中,不能再朝廷的事上插手。这个特权也是只给他一人罢了,只因为他曾经为了保护和煦帝才才成了如今模样,因此宫里除了他都是没有官职的普通内侍。 这样的内侍就自称奴! “师父,那我就先走了。” 鹿竹点点头,目送江晚晚跟着小内侍,带着贴身伺候的两个婢女离开了。 徐敬又看着另外的小内侍:“你们带着国师府的人去太后娘娘宫中,务必把礼物好生送到。” “是。” 国师府的人也从后面的小马车里把礼物一一拿了出来,然后跟在小内侍后面走了。 “国师,这边走。” “好,有劳。” 徐敬带着她一路往前走,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宫殿门前,徐敬在门外说了一句:“陛下,国师到了。” “快请进来。” “国师,请。” 鹿竹微微点头,跨进大门走了进去,穿过屏风就看到了和煦帝,还有一个背对着她的男子。男子身穿一身黑色的长袍,头发上束了一顶精致的玉冠。 和煦帝看着她立马笑呵呵的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身走了下来,鹿竹微微点头,算是行礼。因为她师父和和煦帝说过的,她不需要朝着任何人行礼。 “见过陛下。” “嗯,国师免礼。” “对了,暻韫,见过国师。”他给鹿竹介绍道:“这是寡人的儿子,也是当今太子,商陆。” 在鹿竹开口的瞬间,商陆就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心里已经有了猜测,闻言立马上前朝着鹿竹拱手:“暻韫见过国师。” 说完他抬眸看向鹿竹,没曾想却看到了鹿竹面具遮脸,和那日祭祀大典时一样,但是那双眼睛让他很熟悉。 “不知国师可知临川县的随遇而安客栈?” 在祭祀大典看到他的瞬间,鹿竹就把他认了出来。 那天得知贺北淮身份时她就觉得这人身份不简单,那天祭祀大典也不知他身份,不过看到他也只是认为他身份更不简单,却没想到竟然是太子! 三年时间不见,这人长得倒是越发的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了。 就是比起自家师父来还是差了一点。 她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抬手将面上的面具给摘了。 第52章 这不就是师父说的绿茶吗? 面具之下的脸是他记忆中的那张脸,不过比之三年前又长开了些许,变得更加的精致漂亮,眉眼之中也比三年前多了几分清冷。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回以一笑。 “国师和暻韫认识?” “三年前在临川县见过国师。” “原来如此,真是缘分。” 鹿竹笑而不语。 “宴会还有一些时日,正好坐下来陪寡人下盘棋。” 和煦帝根本没想过鹿竹会不会这个问题,毕竟在他看来贺北淮的徒弟,自然是什么都会的,不过是琴棋书画而已,更加不可能不会了。 鹿竹也没反对。 下棋这种娱乐她还是特别喜欢的,上辈子就喜欢待在家里,实在是闲得无聊了,出门后就去楼下小区里找老大爷下下棋,打发时间。 小区里的大爷就没有是她对手的。 这些年也没有把这个放下,只是平时都是自己和自己下的,至于江晚晚,每次都耍赖,她不喜欢和她下。 正好,可以看看这个时代的人棋艺如何! 和煦帝让徐敬准备好了棋盘等东西,然后和鹿竹面对面而坐,太子商陆就坐在两人中间的位置,拿了桌案上的公文看,时不时看一眼两个人的棋局,可谓是一心两用。 不知不觉间,天色就到了傍晚。 江晚晚也没有第一时间去宴会,而是想着第一次来皇宫,就让内侍带着她在宫里逛了逛,一直玩了几个小时才转身去了宴会。 她到的时候宴会上已经落座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都在和相熟的人聊天。内侍带着她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就退在一旁等待吩咐。 江晚晚看着桌上,有几份糕点和几份水果,拿了一个苹果啃着,目光在人群里打量着,没曾想却在对面不远处的位置上,看到了正襟危坐的人。 女孩长得很漂亮,也很眼熟。 仔细一想,这不是那个小郎君吗? 原来她是女的吗? “晚晚!”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晚晚循声望去就看到了朝着自己奔跑而来的绿色身影,不是沈轻轻还能是谁呢? 她的身后还跟着好大一群人,男男女女的都有。 她连忙起身朝着沈义云行礼:“见过七师伯。” “嗯。” “这是师伯母吗?见过师伯母。” “快起来吧,你就是晚晚,一直听轻轻提起你,当真漂亮。” 闻言江晚晚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笑呵呵的。 如果是以前的江晚晚肯定是会害羞的,被这么夸早就脸红了,奈何跟在鹿竹身边被鹿竹洗脑后,她一点都不觉得害羞什么的。 自己本来就好看,人家夸夸没有问题,越是自信的人越是好看! “对了,晚晚,这是我小妹沈暖暖。” “姐姐好。”沈暖暖年纪不过才七八岁,穿着一身粉色的裙子,梳了一个双丫髻,头上戴了两个毛茸茸的小球,圆圆的脸蛋看着格外的可爱。 她年纪比江晚晚小一些,叫姐姐并没有问题,但江晚晚和沈义云是师侄关系,那就不可以了。 “媛媛,不可无礼,这是江小师叔!” “没关系,小孩子嘛,怎么叫都可以。” 师父,我跟着你,以你的一举之力,同样拉高了徒弟我的辈分,年纪轻轻就被人叫师叔了 不过想想,叫师叔也好,起码只是看辈分,如果是叫叔叔,那可就真扎心了! “你师父呢?” “师父被陛下叫走了,没来这里。” 沈义云点点头,带着自家夫人去自家位置上坐好,就连平时话特别多的沈翊也没多言,跟着离开了。只有沈轻轻带着自家妹妹坐在了她身边,打算和江晚晚聊会天。 “轻轻,你父母没来吗?” 沈轻轻原本笑着的脸立马收敛了:“我父亲和母亲在几年前上战场去世了,我们都是祖父和祖母带大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 江晚晚是真不知道。 “没关系的。”沈轻轻摇摇头:“你肯定也疑惑,我哥排行第四,那上面的三个兄姐怎么没来,其实原因也很简单。 我大哥他是个病秧子,因此很小的时候也就去世了,二哥是跟着父母在战场上一起去世的。 三姊到了年纪,儿时家中和她订了婚约,因此三年前便出嫁了,因为夫家不在京中,因此也没来赴宴……” “阿姊∽” 刚说着,耳边就传来矫揉造作的声音,沈轻轻抬眸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粉色长裙,手拿团扇,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似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立马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 靠近江晚晚几分,小声的说:“这是我们家的六姑娘,我一点都不喜欢,我们全家都不喜欢!” 江晚晚立马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这不会是沈轻轻她爹的私生女?或者是小妾的女儿吧? 奈何人已经到了面前,沈轻轻没时间和她解释,她也就抬眸看了一眼。 眼前的姑娘穿着粉色的上衣,下身的裙子也是粉色的,只是颜色深一些,上面绣着木棉花的图案。腰间系着蓝色的围裳,手臂间挂了一条同色的披帛,手中的团上绣着小兔子的图案。 长得一副小白花模样,柔柔弱弱的,让人很有保护欲那种。 “阿姊,你们怎走得这么快?我不过是和三皇子说了几句话便看不到你们了。” “你还没去和祖父他们打招呼,就来了这里,不怕知书达礼这词放不下吗?” 女子脸色僵了僵,立马又恢复了过来,笑着说:“是我疏忽了,依依这就去。” 女子说完就转身走了,朝着沈义云等人而去。 “这是我们家六姑娘沈依依,是我二叔外室女。奈何我二叔父是个宠妾灭妻的,非喜欢那外室冷落叔母。说是叔母膝下无子,想要把这女子寄养在叔母名下,叔母被叔父气坏了,上告陛下后与之和离。 祖父祖母闻言大怒,又闻叔父欲将外室带回府中当妾室养着,险些气个半死。后来也是见这沈依依可怜让她入了府,却依旧是个庶女。 可也不知是不是沈家的原因,叔父两年前身亡,临终时就惦记此事,祖父无奈让她入了族谱,成了叔父名下嫡女。 不过她成了嫡女之后一直扭捏作态,装腔作势的,还希望为那外室求情入府为叔父续弦。总之她不是一般讨人厌,又惯会装的,不动声色让人吃亏,我就上过几次当,你离她远点。” 江晚晚:“……” 好大一个瓜! 不过……这不就是师父说的绿茶吗? 第53章 宫宴 “这是能说的吗?” “为什么不能说?”沈轻轻冷哼一声:“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觉得那三皇子对她极为不同,一心想着做三皇子妃。 可任谁都知道,这三皇子是静妃所出不受陛下待见,若安分守己也好,将来也是一个王爷,享受荣华富贵。可我听祖父说,这三皇子和静妃并不满足于此,拉拢了不少臣子呢。 再则,这三皇子看似一表人才,可实则府中侍妾夫人都不知道多少了。 我可是拿你当手帕交的,才和你说这些的,以后离三皇子也远一点,他惯会哄女子开心的。” 江晚晚瞪大了眼睛。 来的路上,她只听了师父说了宫中一些简单的人物,没曾想,竟然还有这么一层? 正思考着呢,忽然听到一声三皇子到。 沈轻轻不满的起身,江晚晚也就懵懵懂懂的起身,跟着众人朝着来人的方向轻轻行礼:“见过三皇子。” 她轻轻的抬眸看了一眼来人。 男人年纪莫约十七八岁,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头发因为还未及冠,因此,只是用一根发带和簪子束。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 但江晚晚总觉得有点怪异,却又说不出来。 她正思考着呢,就发现三皇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心里微微蹙眉,他已经准备开口了,奈何又被人打断。 听着“四公主、五皇子”到的声音,三皇子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和厌恶,但很快就被其收敛。他自认为被掩饰得很好,却不知道自己的那一下异常被江晚晚成功捕捉到。 难怪轻轻说这个人惯会装的,看来的确是如此。 用师父的话来说就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见过四公主殿下,五皇子殿下!” “嗯,大家都起来吧。” “三哥也来了?那便一起入座吧。” 刚来的一男一女,女的长着一张娇小的瓜子脸,似乎用一只手就可以挡住,那粉白的肌肤,好似羊脂美玉一般,吹弹可破。细长的弯眉之下,一双如水般的眼眸,清澈而又明亮,挺翘的鼻梁,就像上帝雕塑的艺术品,红润的嘴唇,小巧而又可爱。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上衣,下裙是白色,还有一些蓝色的挑染花瓣,手腕上挂着同样布料制作而成的披帛。 男子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两人看着年纪相仿。 沈轻轻靠近江晚晚,小声地和她咬耳朵。 “这是四公主商瑶和五皇子商珏,均为贵妃娘娘所出,是一对龙凤胎,他们还有一个同胞亲哥哥二皇子商鞅[实在是取不出名了],都是很好的人。” “那他叫什么?” “商洛。” 江晚晚:“……” 云景国很在意这些有的没的,所以取名也有忌讳的,像洛这个字,除非是姓氏,不然不会有人用它做名字的。因为洛谐音落,寓意非常的不好。 “好了,两位皇子和公主都来了,我不能在这里待着了,得回祖父身边去。” 江晚晚点点头,看着沈轻轻从后面绕了一圈才重新入席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上,她忽然才反应过来。年轻一辈子,几乎都是坐在后排,要么就是坐得比较远一点,也就她坐在了前面第二排,斜前方空着一个位置,而她前面落座了四公主,旁边坐了坐了五皇子。 而那个三皇子坐在了对面。 看来她能坐在这么靠前,也是托了师父的福。 “你就是国师的徒弟吧,你叫什么名字?”前方的商瑶扭过头来,小声地询问着江晚晚。 “江晚晚。” “晚晚?我今年十七岁,叫你晚妹妹可以吗?” “可以,公主开心就好。” “晚妹妹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国师大人可是和父皇平起平坐的,你和我们便是一样的,随意即可。你也不必叫我公主,叫我四姐姐或者瑶姐姐都可以的” “不知晚妹妹今年多大了?”一旁的五皇子也好奇的问道。 “今年刚十三。” “那倒是挺小的。” 有两个人陪着江晚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倒是不觉得无聊了,反而从两个人这里得知了很多八卦。 户部尚书和刑部上司昨天在宫里吵起来了。 三皇子府的兰夫人和云夫人争风吃醋打起来了,整个京都都知道了,三皇子还被陛下骂了一顿。 工部尚书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答非所问,笑死个人了。 陈大人已经六十多岁了,却人老心不老,前几日刚娶了一个十五岁的小妾,夜夜笙歌。 岳阳王爷昨天和自家王妃打架了还输了,被王妃在脸上挠了三条血痕,今天宴会都不敢来…… 听着一桩桩一件件,江晚晚可谓是目瞪口呆。 这么有趣的吗? “还有,听闻最近冬日科考刚刚结束,三榜已出,状元和探花郎长得特别好看,也不知是真是假。” “探花郎也不知道,不过状元郎挺好看的。” “当真?”商瑶立马来了兴致。 江晚晚点点头,身子上前一些,靠近了商瑶,但:“你看前方第六席位的第三位,那位就是新科状元郎。” 商瑶闻言看了过去,在人群里看到了状元郎苏深,他穿着同样的白衣,整个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春风如沐一般。再看看醉千年的三皇子不由得撇了撇嘴:“同样都是如沐春风般的男子,有的是性格如此,有的却是装腔作势。” “四姐,你小声些。” “那又如何?我又不怕。”商瑶撇了撇嘴:“我说的不过是实话罢了,他一向惯会装模作样的!” 因为他总是这样装模作样,外面不知情的都觉得她和五弟身为公主皇子,性格并不和善反而喜怒无常,不好惹。反倒是他,待人温和,对待百姓也是如此,全都是夸赞的话。 为此,她可没少被说教。 因此,商瑶可谓是讨厌极了商洛! 第54章 因为一个茶杯要把人杀了? “静妃娘娘到。” 静妃? 江晚晚好奇的看向了宴会入口的地方,跟随众人一起微微行礼,却久久没有听见来人让他们起来的声音,她便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 就见一穿着蓝色华贵服装的貌美妇人,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妇人生得珠圆玉润的,盘着复杂的发髻,头上还插了代表身份的芍药花,一副贵气模样。 她施施然的走到最前面的位置上,轻轻坐了下来,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目光看向下方好似不把所有人放在目光中一样。 “都起来吧。” “谢娘娘。” 静妃看着下方的一众人群,心中不屑。 哪怕都知道本宫不受陛下喜欢又如何?可见了本宫不是照样要卑躬屈膝行礼吗? 到底是本宫比你们高贵。 想到这里,她目光一一扫过下方,一旁贴身伺候的大宫女悄悄附耳,小声地对静妃说:“娘娘,那六席穿桃花裙的便是苏千落了。” 闻言,静妃朝着苏千落看了过去,苏千落正因为宫中宴会无聊呢,一手托腮撑在桌子上,目光百无聊赖的看着院子里的花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就在半月之前,她的姐姐一家和后家,原本还过着人上人的日子,结果就是因为和这个苏千落扯上了关系,最后导致姐姐一家人被判流放,后家也遭受了牵扯,为此花费了不少银子打理。 就在昨日,她才收到消息,姐姐姐夫半路就身亡了,她那侄儿至今生死不知。 这一切都是沈义云那个老匹夫的错。 这个苏千落的也脱不了关系! 沈义云是跟随陛下开创国度的开国元勋,当朝元老,家中势力庞大,她暂时没有办法,可苏千落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也就叔叔如今在翰林院当差。初入京城,也没什么背景和势力,想要捏死她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苏千落在末世生活了十来年,早就练就了一身的本领,尤其是第六感,总能精准预测到危险。 她忽然间感觉后背发凉,好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这让原本无所事事的她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不动声色的用精神力捕捉这份恶意,没曾想却看到了上坐的静妃。 静妃? 为什么对她抱有敌意? 忽然间,她想到了前些日子自己出手帮助了一对祖孙教训了一个恶霸,当时那小姑娘说,那个恶霸的母亲是昭德县主。 她去打听了一下,昭德县主出生于盛京城的一个世家,如今也在朝廷当官,不过是个闲散的职位,连入宫赴宴的资格都没有。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家还有一个女儿,是如今陛下后宫的静妃娘娘。 她当时还想着,连家恶贯满盈,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为民除害也好。正想着有静妃撑腰的话那就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时就听说连家被抄家流放的消息。 如此也就说得通了。 静妃想必是把这事怪罪在了她的头上,暗戳戳的想要报复回来! 无所谓,她才不怕! 冷哼一声,悠闲的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反观静妃,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苏千落后,端起茶杯准备喝一口茶,却不曾想手刚碰上去,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自己的手,她疼得叫唤了一声,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低头一看,她的食指指尖已经被戳破,流出去一滴血。 身旁的大宫女银杏一看,那还得了?直接反手甩了一旁的茶水婢女一巴掌,怒斥道:“贱婢,怎么伺候的?茶杯有问题也敢往上端,娘娘身子金贵,岂能马虎?” “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那茶水婢女被打了一巴掌就立马跪在了地上,听到这话立马不停地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这般动静早就吸引了所有宾客的注意力,可发现是静妃那边也只能目不斜视装作没看到。 静妃在宫中一向横行霸道,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他们若为了一个宫女上去触了她的霉头必定会记恨,引得日后报复,并不值得。 因此,一个个的都低着头装作没看见! “不就是一个茶杯,这就要把人杀了?”江晚晚震惊。 这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吧! 可在再看看周围,似乎所有人都是这么觉得的,没有一个挺身而出的。 苏千落也微微蹙眉,却并没有开口的意思,毕竟末世先杀的就是圣母。 “饶命?娘娘手都见红了,如何能饶得了你?”银杏冷哼,让人把她拖下去,随即拿了帕子把静妃的手包住。 那婢女的哭喊声十分刺耳,却无人在意。 江晚晚不忍,却又怕给鹿竹惹事,犹豫了片刻还是觉得那宫女何其无辜,正要求情,却听一道好听的男声响起:“等等。” 众人闻言,纷纷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宴会入口处缓缓走来两个人,身高差不多身形也差不多,一人穿着紫衣,一人穿着黑衣,模样均为上乘。 “见过二皇子殿下,小侯爷!” “都起来吧。” 看到两个人,静妃脸色十分难看。 身着黑衣的男子正是宣阳侯府的小侯爷祝清宁,他微微拱手,笑着看向静妃,道:“静妃娘娘,今日太后生辰,原是大喜的日子,不宜打打杀杀,免得冲了晦气。 不过是一个茶水宫女罢了,粗心大意,清宁觉得拖下去打几个板子便也算了,如此也能凸显娘娘的大气,您觉得如何呢?” 静妃闻言,只觉得自己被祝清宁高高捧起,下不来台的感觉,心里很不爽快! 目光落在他身侧的男子身上,男子二十岁上下,眉星剑目,却浑身上下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她暗暗咬了一口银贝,最终也只得露出一抹笑容来:“既然祝小侯爷都如此求情了,本宫再抓着这么一件小事不放,那的确是太过于不近人情。 不过这婢女做事如此不谨慎,有一便有二,今日是伺候本宫不得当,本宫饶她一次,下次若伺候别人出了问题,那可就不好了。 为了警示,拖下去打她五十大板,让她长长记性吧!” 闻言,祝清宁微微蹙起眉头,有些不满。 那原本觉得得救的宫女更是一副天塌了的模样,直接瘫软在地。 第55章 不知静妃有何指教? 五十大板,听着不多,可那板子足足有两米长,一寸半(五厘米)的厚度,打人的也是有武功在身的侍卫,这打下去还不得把人打死了? 江晚晚虽然不知道宫中的板子有多厚,可是曾经的她在县衙见过,看着就特别吓人。 这五十大板打下去一定没命了啊! 这静妃真是好样的,明面把人放了,实则还是想把人搞死,还堵住了祝清宁再次求情的话,太狠了! 她忍不了了,直接站了起来,看向静妃:“五十大板,她一介弱女子,这五十大板打下去还有命在?静妃娘娘不觉得这样太过于狠辣?更何况我见那杯子也并无缺口,想来也不是她的过失。” 静妃原本得意的眸子瞬间变冷,目光看向了江晚晚所在的方向,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又是哪个不见眼的东西敢反驳她? 其他人也是纷纷看了过来,看见江晚晚一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时顿时感到惋惜。这又是谁家不知轻重的女郎?竟然敢如此反驳静妃的话,不怕日后被穿小鞋吗? 在场的大概也就沈家人一点都不怕江晚晚出事了,毕竟她今天就是把静妃打一顿估计也没什么影响的。虽然可能存在夸张的说法,但是这还真不一定。 毕竟静妃陛下本就不太喜欢,江晚晚可是国师的徒弟,陛下怎么可能为了她得罪国师呢?说不定还会在心里夸江晚晚做得好呢? 其次就是三皇子商洛了。 他这段时间听暗卫说了,沈家四公子和五小姐一直跟着一个女子四处游玩,他让人暗暗调查,发现这人竟然是新国师的徒弟。 方才本就注意到她,想着去刷刷好感,如果可以让江晚晚喜欢上他那就最好了,如此他也就获得了国师府的助力,届时无论是商陆还是商鞅对他来说都不足为惧。 如今眼看自家母妃和江晚晚就要对上了,刚要开口阻止,就听静妃抢先一步开口:“住嘴!” 静妃拍桌而起,指着江晚晚:“你是哪家女郎如此不懂规矩?本宫做事如何轮得到你来置喙?莫不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银杏,给本宫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所谓的女郎,让她知道知道宫中的规矩。之后丢回府中去,看看是谁家中的女郎,让她长辈进宫来,本宫教教他这宫中的规矩。” 商洛:“……” 就你有嘴! 静妃说得太快,他都来不及阻止! 闻言,刚要补救,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道清脆好听的声音:“她是我府中的女郎,不知静妃有何指教?”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入口处来了一群乌泱泱的人,其中有和煦帝、太后、皇后、贵妃,还有太子殿下以及那日见过一次的国师大人。 “臣等(儿臣)见过陛下(父皇)! 见过太后娘娘(皇祖母),皇后娘娘(母后)和贵妃娘娘(母妃)! 见过国师大人,太子殿下!” 静妃看着一群人脸色难看,只得走下来行礼:“妾身参见陛下,见过母后,皇后娘娘和贵妃姐姐,太子殿下。” 哪怕心有不愿,可见到这两个女人和商陆,她还是得行礼! 静妃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把儿子扶持上位,届时她就是后宫主宰,定要把这两个贱 人狠狠踩在脚下,反复折磨才能抵消如今的屈辱。 “师父!” “嗯。”鹿竹看向了她,发现银杏正在她前方,便问:“可有事?” “我没事。” 鹿竹闻言点了点头,不用想也知道,江晚晚这性格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哪能轮得到别人欺负了她去? 不过,有没有事另说,她护犊子,有人欺负自家人就是不行! 反正和煦帝说了,她位同皇上,既然如此,静妃能够用身份压人,她自然也能可以,还之彼身! 她冷着一张脸看向静妃:“方才听静妃娘娘说要找她家中人?晚晚父母不在京中,我是她师父,形同父母,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不知她如何不懂规矩,触怒了静妃娘娘,竟然惹得您发这般怒火?” 闻言,跪着的银杏立趴在了地上,降低自己存在感! 方才听到这些人称呼她为国师,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身份了! 她竟然差点打了国师大人徒弟的脸! 还好没打下去,应该只是受点皮肉之苦,若打了,恐怕这条命今天就丢在这里了! 静妃也知道了鹿竹的身份,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一个奴婢触了霉头不说,想拿个人发泄怒火,对方竟然是国师的徒弟! 若别的臣子的女儿或者徒弟还好说,不过也是敢怒不敢言,对她不会怎么样,也不敢怎么样!可如果是国师,陛下都要退让几分的,更不可能会给她面子了! “本宫竟不知,这女郎是国师府中的,在此大放厥词,还望国师见谅。” 江晚晚翻了一个白眼。 不知道的时候就能随意了,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人是就会低声下气做人了,真是变脸大师! “静妃,寡人给予封号静,就是希望你能收收你的性子,做个沉静稳重之人。不过是一点小事,何至于如此计较?” 静妃之前不过是个婕妤,因为一举得男,为皇室生下了一位皇子,她身为婕妤自然是不能够养育的。和煦帝想着把三皇子商洛送到皇后身边养着,如此也不至于被她教养歪了。 静妃却知道,三皇子是她的依靠,如果三皇子从她身边离开了,那么她这辈子也就是个婕妤了,又不受宠,人人都能踩上一脚。为此不惜一哭二闹三上吊,惹得和煦帝烦不胜烦,再加上太后求情,最终才给了静妃一个妃位,封号静,就是希望从此她能够安分守己,安安静静的当她的静妃。 结果,静妃根本没有做到,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惹出事端,之前都是一些零碎之事。再加上虽然他讨厌静妃,却是亏得亏欠了商洛,也就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今却惹到了鹿竹跟前了,那不作为也不行了。 “你看看你,还有一宫之主的(一个宫殿的主人)样子吗?” “…妾身知错。” “好了,做错事就得罚,从明日起你便给我在靖康宫里反省三月。贴身宫女银杏和那茶水婢女都拉下去,各打十大板。” “是。” 静妃也只得屈膝应承:“妾身领命!” 鹿竹看了一眼和煦帝。 不愧是帝王,权衡之术玩得可以啊,这就三两拨千斤揭过去了? 不过也没什么所谓,总归晚晚也没受什么委屈! 第56章 活该被人欺负死! “好了,大家也都起来了吧,各自入座,宴席马上开始。” 和煦帝说着便大步流星的朝着上方准备的椅子而去,那几个位置是所有人都面向它的地方。 最中间的位置上自然是和煦帝坐着了,而他旁边不是皇后也不是太后,反而是鹿竹坐的,这让她都有一些震惊。 原来平起平坐并不是口头承诺啊? 虽然她的位置稍微靠前了那么一点,但是却也在太后和皇后等人之上。 太后坐在皇帝的左下方,右边是皇后和贵妃,太子就坐在了左侧最开始的位置上,然后旁边是二皇子,对面坐了三皇子,还有祝清宁。 祝清宁此时此刻正盯着鹿竹看。 在鹿竹进来时,他看到这个人就觉得格外的熟悉,但是三年的时间,鹿竹长高了不少,之前的婴儿肥也褪去了一些,和之前的身形还是有所不同的,再加上面上戴了面具,祝清宁看了一会儿也没认出来。 鹿竹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直接选择无视。 在她看来,祝清宁就是一个变态,没有必要和他有过多的牵扯。因此,鹿竹并没有打算对他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此也能省了不少事情。 几个位高权重的人一入座,其他人便纷纷起身,朝着太后的位置拱手,齐声道贺:“恭祝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凤体康健……” 听着齐齐的祝贺声,鹿竹很是好奇,大家是怎么做到这么统一的? 难道说私下有商量怎么说的?又或者是像学渣考试时一样,你抄我的答案我抄你的答案? 脑海里忽然间就有了一副画面,是一群严厉的大臣偷偷摸摸挤在一起,小声地讨论着:太后娘娘生日要说什么祝福语啊? 啧啧啧…… “好好好,大家的祝福哀家收到了,都入座开席吧。” 和煦帝家中曾是大家氏族的人,一夕之间遭了难,全家一百多口人就剩他一个了,如今的太后也并非他的亲生母亲。不过是儿时母亲去世后父亲再娶的小娘,正好回家省亲,因此躲过一劫。她从入门之后就一心一意照顾着和煦帝几个兄弟姐妹,将他们当做亲生儿女一般,和煦帝对这个小娘十分敬重,在登基之后就册封小娘为太后。 太后出生农户,却也在大户人家长大,一举一动都不失礼仪,却又言语之中透露出和蔼可亲的态度,让人忘记了她的身份,倒觉得她是个亲和的邻家奶奶。 随着她一声令下,早就候着的乐人们纷纷开始动了起来,不似现代的钢琴小提琴,而是最原始的乐器。 萧的潇洒、鼓的振奋、笙的自由、编钟的肃静、还有二胡、琵琶,各种乐器,时而这个响起时而那个响起,又或者交叠吹奏,声声于耳,鹿竹觉得美妙极了。 果然啊,这乐器,还得是咱们自家的乐器好听。 她儿时是孤儿,后来找到了爷爷奶奶后就学了一些乐器,什么古筝啊琵琶的都学了一些。 随着音乐的响起,象征着宴会正式开始了,外面的舞女们也纷纷上场了,穿着统一的服饰跳着统一的舞蹈,鹿竹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国师觉得这舞如何?”和煦帝问。 鹿竹:“……” 我觉得这个时候没必要聊天! 当然了,她肯定是不能这么说了,虽然很想看到和煦帝听了这话愣住的模样,但是也没必要。 “挺好。” “我之前未曾去神庙,倒也没见过国师,听闻国师是个郎君,没曾想今日一见,与传闻中……倒是有些不同。”静妃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鹿竹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传闻这东西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任何事情,还是要眼见为实才好。” 眼见为实或许也不一定是真的,毕竟也有一些人会制造一些障眼法,不然所谓的误会是哪里来的? 静妃总觉得鹿竹这话是在内涵她,可是又挑不出来什么问题,只能对着鹿竹笑了笑。 “国师是男子是女子其实也不影响什么,毕竟女子入朝为官,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一旁的贵妃接了话。 贵妃曾经是一国公主,又是跟随和煦帝上过战场的,如今她哪怕穿上了繁琐的宫装,打扮得漂漂亮亮,性子却也没什么改变,依旧是直来直往,不喜欢谁就直接放在脸上,最不屑的就是这种背后软刀子。 因此,她不喜欢静妃,也不喜欢静妃的儿子。 她的身旁是皇后。 皇后是贵族女子,名门望族的闺阁小姐,此时穿着一身深红色的宫装,衣服上绣着凤凰的图案,手臂上挂着绿色的披帛。头发也是盘了一个发髻,头上除了一根步摇之外就只有两朵牡丹花作为装饰。 不同于静妃的浓妆艳抹,也不同于贵妃的精干妆容,她的脸上几乎没怎么涂脂抹粉,可面容却依旧年轻,颇有点珠圆玉润的感觉。 她的眼神里和贵妃一样,有着自己的傲气,浑身上下也透露出幸福的气息,可见当真和传闻中一样,和煦帝对这个发妻是同样喜欢的。 她坐姿端正,侧耳倾听着众人的谈话,听到贵妃的话,轻轻拉了拉贵妃的衣服,示意她不能这么说话。 贵妃冷哼一声。 这一声不仅是针对静妃,也是针对皇后。 对静妃的是讨厌,对皇后的就是怒其不争,有点恨铁不成钢。 她家一家都是一夫一妻制的,因此她曾经发誓自己也要寻一个只爱她,只娶她一个人做妻子的男子。见到和煦帝后她便喜欢上了和煦帝,可得知他家中已经有了妻子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跟着和煦帝上了战场,家里人一一死去,她无助之时想到的也是和煦帝,因此在哥哥给她托付终身时她没有拒绝,心里也想好了被皇后发泄怒火的准备。结果皇后听了泪流满面,拉着她的手说她好苦,以后就是姐妹之类的话,让她一时间无所适从。 之后她嫁给了和煦帝,和她平起平坐她也不介意,反而处处对她关怀备至。这也就算了,可赵心盼这个人怀有敌意接近夫君,设计嫁了进宫,就对这种人她还能和颜悦色? 也亏得是她拉着自己,不然她早就拿着剑一刀砍了这个贱 人! 抢自己丈夫不说,还时不时在这里面前得意炫耀,谁给她的脸?皇后给的! 活该被人欺负死! 第57章 就是为了看这出戏[给你们加更] 鹿竹目睹了两个人的小动作,也看到了贵妃眼里对皇后的表现怒其不争的模样,心底不由得有些好笑。 她记得剧情里,静妃虽然不得宠,可她有个精于算计的儿子,为和煦帝做了不少事,因此静妃没少因为这事洋洋得意。 后宫之中就只有她们三个人,贵妃性格爽利,基本是看谁不爽就怼回去的性子,一言不合就动手,静妃可不敢惹她。倒是皇后,出生名门,却被教养得天真无邪,胆子过于绵善,就成了静妃的针对对象。 静妃经常去未央宫里对着皇后炫耀,然后再对着皇后一顿阴阳怪气的贬低,就连太子也被她说了几句无用,皇后生气了却不是找静妃麻烦,而是自己病倒了。 每次还得贵妃知道后上门替她教训静妃,看得鹿竹也有些对皇后无语,但又莫名的觉得两个人挺好磕的。 武力高超的大灰狼贵妃和她的小白兔皇后,简直不要太甜! 想到这里,鹿竹看着两个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有些不对劲起来,然后又看了一眼和煦帝,觉得他是有点多余的。 说起这个来,鹿竹想到了一件事。 静妃之所以那么嚣张,无非是仗着自己有个能力出色的儿子。 如今的云景国朝中大臣分为两大势力,保皇派和三皇子派。 其中保皇派比较多。 原因无他,和煦帝还在年轻,还能在位置上坐个十几二十年,他在商陆八岁时就册封他为太子,自然是属意商陆将来继位的。 商陆本人能力出众,又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自然是被和煦帝的心腹大臣们承认的。 贵妃的两个儿子,小儿子一心想做个闲散王爷,因此一直都是吃喝玩乐的,是有名的京城小霸王之一。二皇子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不过他心不在此,一心想着守护边关,在朝中做事。 他的母妃和皇后交好,他们也和商陆形同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他自然是支持商陆的。 剩下的一些就是支持三皇子的,三皇子自己本身也够努力,近些年来做的事也做得很是完美,被和煦帝不止一次夸过,他的外族家也是有名的名门望族,势力不小。 也有人觉得他会在以后上位。 但是很快这个两大势力就会变成四股。 只因为在后面的剧情里,太子忽然晕倒,御医检查后发现是中了毒,而且药石无医,性命垂危。 刚到这个剧情不久女配鹿竹就下线了,再加上商陆这个太子笔墨不多,她也没太在意,后面就没看了。只是看到过太子病重后,支持太子的被三皇子拉拢了不少,而有的却支持了二皇子,也有保持中立的。 她看了简介上只写了,女主成了摄政王妃,至于结局如何她也不知道,毕竟八百多章,前期幼儿时期就写了三百多章。遇到女配鹿竹时已经到了五百多章,还没完结,想来剧情还挺多的。 不过中毒…… 她看向了商陆。 虽然两个人这是第二次见面,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还可以,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的。想到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男子将来可能英年早逝,鹿竹觉得还挺可惜的。 按理说,文中没出现过国师,可她穿越来了是有这些人的,除了贺北淮也有其他人,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救得了他? 要不要管?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商陆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发现是鹿竹便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鹿竹瞬间觉得这样好的人不应该就这样短命。 得救! 宴会进行到一半,一直安安静静的静妃又出幺蛾子了。 她将舞女挥手退了下去,然后目光看向了太后和和煦帝:“母后、陛下,妾身觉得这舞蹈年年如此,没什么新意,倒是今日在场的女郎众多,都是才艺双绝,不如请咱们设个彩头,让各家女郎展现一下各自的绝活,也算给母后的生辰天天喜气。” 为了让自己的提议看起来没什么漏洞,她特意将自己手腕上的一只镯子取了下来:“这镯子乃是妾身出嫁时父母花重金打造的镯子,也值得几个钱,便拿这个做个彩头吧。” 她手上的镯子的确价值不菲。 通身是金子打造,上面还镶嵌了各种宝石,有大有小,在有些昏暗的灯光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 贵妃闻言翻了一个白眼,倒是皇后觉得静妃提议不错,便说:“静妃妹妹这提议甚好,如此,那本宫也把这步摇作为彩头吧。” 她头上的步摇和静妃手中的镯子有些相似,同样的贵重。 “这……倒也不错,那哀家……”太后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最后无奈说了一句:“哀家也没什么好东西,那就许个承诺,只要不太过分,哀家都允。” 一听这话,下方的贵女们眼睛亮了。 虽说云景国对女子并没有那么严格,但是家中婚事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能得了太后的承诺,日后婚约大可以自己做主。就算不为了婚约,就是其他的事,那也是好的。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跃跃欲试。 大概只有江晚晚沈轻轻还有角落里无聊得快要睡过去的苏千落并不在意了。 苏千落心里想着,这些人是因为太过于无聊了吗,怎么想的这种事? 还一个个的争着抢着去,那些东西和一个承诺也没什么值得自己去上台当着这么多人表演的。 她却不知,静妃的提议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在场的大概只有鹿竹知道静妃这番举动的意思。 原着里就有这么一幕。 女主刚到京城就碰到了太后马上过生日,所以生日当天跟着进了宫,却被怀恨在心的静妃提出表演。虽然她自己没那个想法,可静妃目的本就是她,所以不管她愿不愿意,静妃都点了她的名字。 静妃想着苏千落不过是农户出身,因为运气好,靠着苏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小门小户出来的哪里有什么规矩可言,更不会什么琴棋书画,舞蹈乐理,正好让她丢脸,先解解心头之恨。 结果呢,人家女主是不会舞蹈唱歌,可琴弹得特别好,然后打脸静妃。 她无聊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看这出戏啊! 第58章 国师富可敌国 “既然如此,寡人也添个彩头。 前些日子刚得了一对玉如意,成色不错,就拿这个当彩头。”和煦帝笑眯眯的说道。 贵妃见此,也只得说自己有一把琴不错,自己也不怎么弹琴,就拿出来当彩头了。 闻言,和煦帝看向鹿竹:“国师可要添个彩头?” 鹿竹倒是无所谓,反正贺北淮留下来的东西足够她霍霍的了,更别提自己空间里的那么多物资,几辈子都用不完。她也不是什么守财奴,不会觉得舍不得。 更何况,皇帝都添了,她要是不添一点,那不是有点不太行?多丢她师父的脸啊! 可添什么好呢? 所有人都在等鹿竹的回答。 静妃和皇后、和煦帝添的彩头虽然贵重,不过只要家中有点底蕴的也不是拿不出来,她们并不在意,反观太后的承诺和贵妃刚让人拿过来的琴,却是让她们心动的。 那琴可是琴中榜首的流芳,天下就那么两副,是顶级大师制作的琴,无一不是完美的,只要是爱琴之人都恨不得收入怀中。 鹿竹作为国师,传闻前任国师的新钱富可敌国,家中宝贝更是数不胜数。更何况,鹿竹能当国师,肯定也是有一些特殊能力的,若能得了她的一个承诺或者什么,那都是顶好的。 “如何?可是家中宝贝太多,竟不知道拿什么好?”和煦帝调侃。 鹿竹莞尔一笑,随即说:“那倒是,如此我也不费脑子了,我就给个口头支票吧,谁得了彩头可问我要一东西,承诺也好宝贝也好都行。 能给则给,不能给换一个。” “哈哈哈,得国师这句话那可比什么彩头都好,看来大家都需要更加努力才好。” “父皇,我反对。”就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五皇子商珏站了起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哦,你有何不满?” 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家母妃道:“母妃偏心,这琴我喜欢好久了,问你要了许多时日你都不肯给,如今拿来做彩头。” 贵妃:“……” 是吗?我不记得了! 有这回事? 五皇子看着自家母妃的模样,有些无语自家母妃的记忆力,只能对和煦帝道谢:“父皇,国师的口头…支票,我也想要,所以为何只能女郎们参加,我们这些男儿就不可以了,不公平!” 商珏这话说出了大多人的心声。 男子自然也会四书六艺,才艺这东西他们自然是也会的,也想着比较一番,万一就拿下了魁首,拿到了这些彩头呢? 不过他们虽然心生羡慕,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提出来,如今听到五皇子这么说,一时间在场的男子纷纷抬头看向了和煦帝,眼神充满了期待。 “也罢也罢,既然想凑热闹,那寡人就多添一份彩头,加在一起,男郎们也能参加。” “多谢陛下。” 众人纷纷朝着和煦帝道谢。 “这忽然兴起,也没个准备。”静妃忽然拿着帕子掩面笑了起来,随即看向了江晚晚:“不如国师家的这位小女郎先来?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谓是无所不能,想来徒弟也不会太差,不如给各家贵女公子们打个样?” 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不仅说了江晚晚这个徒弟,也说了鹿竹这个身为前任国师的徒弟。把两个人高高的捧起来,就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鹿竹慵懒的用手撑着头看着下方,一副看热闹的嘴脸,闻言却是微微蹙眉。 她没想到静妃会忽然朝着江晚晚发难。 这话让江晚晚根本无法拒绝。 她目光看了一眼静妃,眸子泛着冷意。 不过第一次见面,怎么江晚晚这个小丫头就招惹了静妃这个文中boss? 江晚晚听到提起自己也是心有不满。 她家是商户之家,自然是不缺钱的,从小就学习琴棋书画和乐理,后来跟着鹿竹时也跟着一直在学习,就没放下过,就是表演了也不会丢脸,可那也不代表她愿意表演啊! 这个静妃也太过于记仇了吧? 她就是看不过眼为那个宫女求情,就被她记恨上了? 难怪皇上不喜欢她,小心眼,我也不喜欢! 见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静妃又说她是无所不能的国师徒弟,若是拒绝太打师父的脸了。 刚要站起来,没曾想就听到了自家坐在上方的师父开口了。 “静妃娘娘谬赞了,臣也并非无所不能,人无完人,别说是人就是神仙也不是十全十美的,臣自然也有不会的东西。”她说着看向静妃,语气平淡,却是铿锵有力:“晚晚这丫头跟在我身边随性惯了的,总是喜欢任由自己的性子胡来,这献才艺之事还是算了吧,否则若是她胡来,惊扰了陛下和娘娘们,那可是大过。” 江晚晚闻言原本离开座位一点点的屁股又坐了回去,不打算再动一下了。 反正静妃如果还要坚持让她表演,那她就算是做了什么吓到了她,师父也是提前打过招呼的,这可怪不了她。 静妃想着江晚晚方才那样子,还有如今看着她跃跃欲试的表情,她忽然间觉得如果让江晚晚表演,恐怕第一个后悔的就是自己。 算了,反正这个举动也并非是为了她,好戏还在后面呢,没必要为了她得罪国师。 虽说这个国师还没露出自己的本领来,可到底是那人的徒弟,还是不能大意,得小心应对,谁知道她会不会一些特殊的手段呢?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那大家自由商量着来吧。” 静妃话音刚落,一道声音立马响了起来。 “我来,我先来!” 话音落下,一个模样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就从后面的席位跑了出来,来到中央,竟然也不行礼,便大大咧咧的说:“陛下,娘娘,我先来,我准备了一个舞蹈。” 鹿竹看着下方的人,心里猜测着她的身份,对于她的举动倒是没太当回事,倒是别的人家,看到这人大大咧咧跑了出来,不仅不行礼,还这般没大没小没规矩的说话,有震惊地,有好奇的,也有幸灾乐祸和嘲笑的。 这到底谁家女郎,竟然这么没规矩,也不怕殿前失仪! 偏生这女孩还没看出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上方的人,等待着回答。 角落里,苏深头疼不已,小声地转头和苏千落嘀咕:“她怎么跑出去了?” 没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跟着苏深一起进宫的苏青。 第59章 年纪都能当你爹了 苏千落也是无语了,她对着苏深摇了摇头。 她不清楚啊! 她觉得这个宴会无聊至极,所以一直在发呆,根本没怎么在意旁边的苏青,哪里知道她自己会跑出去啊。 苏深扶额。 苏青其实并不是他的亲妹妹,而是自家母亲的娘家侄女,不知自家母亲怎么回事,回了一趟娘家后就把这个苏青带了回来,说是以后就是她亲女儿了,还改名苏青。 为此,父亲还和母亲大吵一架,最后他们也不知道母亲怎么说服的父亲,他也同意了,如此苏深等人自然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看着苏青没什么规矩的冲了出去,就怕和煦帝等人生气,届时不说苏青,就是苏家一家人都得倒霉。 好在,和煦帝并没有责怪。 他看着下方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眼神和善:“也好,不知你是哪家女郎?” 苏青正要说,苏深立马站了起来,朝着和煦帝等人拱拱手:“陛下,这是臣的小妹,家中对她有些宠溺,惯坏了,没什么规矩,触犯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无妨。”和煦帝摆了摆手,看向苏青:“苏家女公子,你要展现什么才艺啊?” “舞蹈,陛下,臣女擅长舞蹈。” “那要跳什么舞?” “月下舞。” 角落里,一个世家贵女模样打扮的女人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学人精! 她在心里冷哼一声,目光落在了对面座位上的苏千落,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眼神恨不得把苏千落千刀万剐一般。 苏宝儿,你终于是进京了,我倒是要看看,有了我,你怎么还能像上辈子一样,在盛京城过得风生水起的。 随即又看向了上方坐着的鹿竹蹙眉。 她明明记得,上辈子没有新任国师啊,怎么重生回来后多了一个所谓的国师呢? 哼,不管是谁,都无法阻止她成为人上人的脚步,她再也不要走上辈子的路,并且她要把苏宝儿对自己做的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月下舞,她记得不错的话,原着里,这个舞蹈是苏千落跳的,她以前在老家时因为想念家人,就跳了一曲自己母亲教她的月下舞。当时被苏可儿暗地里偷偷看到了,然后就学了个七七八八,在宴会上跳了这段舞蹈。 结果,没跳出这个舞蹈的精髓还出了丑,不仅没有表现自己,还因为出丑被三皇子嫌弃,冷落了一段时间。 所以,这就是苏可儿? 不对,苏深说这是他妹妹? 苏深有妹妹吗? 原着里有一章可是用来介绍了女主的家里人,她当时还吐槽人物太多了,根本记不住,但只是吐槽。她记忆力很好,至今都还没有忘记。 苏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苏老爹和苏老太却十分能生,一共有五个儿子,并没有所谓的女儿。 苏千落就是大儿子家的最小的小女儿,是除了苏可儿之外苏家唯一的女孩子,所以这个人怎么来的? 蝴蝶效应? 鹿竹懵了一下,不过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反正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苏青已经准备好了,乐声也已经凑了起来,苏青开始跟着舞蹈舞动起了四肢。鹿竹看了都得惊叹一声:这简直就是早期人类驯服四肢的珍贵影像! 真是手是手,腿是腿,舞蹈是舞蹈的,看得她都想掏出一个手机录制视频发到小视频上去。 其他人也是被苏青这犹如丧尸的舞蹈给怔在了原地。 本以为苏青敢第一个出来跳舞,肯定是有实力,心里还稍微有些紧张,没曾想他们紧绷着看了一点,小脑都萎缩了。 就这? 你告诉我跳的什么玩意儿? 我家狗跳的都比这个好! 出于礼仪教养,哪怕是觉得苏青的舞蹈好笑,可是谁也没有笑出来,硬生生的憋住了。偏生苏青依旧没有看出来,还在忘我的跳着舞蹈,时不时给和煦帝抛个媚眼。 和煦帝虽说四十多岁了,可是依旧长得很帅气,加上上位者的气势,让他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这么明晃晃的眼神,和煦帝看不出来就是眼瞎。 他顿时后悔了,连忙看向了皇后和贵妃。 皇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贵妃也是瞪了一眼和煦帝,冷哼一声扭过了头。和煦帝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了这句话:“可以啊你,年纪不小了魅力不减啊,小姑娘依旧能够勾 引!” 和煦帝:“……” 他冤枉啊! 静妃也看了出来,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声。 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要家世没家世,要才艺……这跳的什么玩意儿?就这还妄想进宫当主子?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 苏家还当真是好样的! 原本只是想找苏千落报仇的静妃,如今是把整个苏家都给恨上了。 就是鹿竹都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和煦帝:不错嘛老头儿,就算是年纪大了,也有小姑娘往上贴啊! 收到眼神的和煦帝:“……” 我忍! 打不过! 下方的世家公子们松了口气。 还好目标是陛下,不是我,不然那可太倒霉了! 世家贵女们更是忍不住想笑,又怕被发现,纷纷用帕子捂住了嘴巴。 苏深更是头疼不已,甚至是额头上已经冷汗直流。 真是一个惹事精! 这明晃晃的勾 引真不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你要是有本事也就算了,可偏偏……他已经想得到自己会被同僚嘲笑,被陛下穿小鞋的结局了。 苏千落嘴角也是抽了抽。 她不理解! 这和煦帝都能当苏青的爹了,怎么还想嫁给人家的?而且和煦帝对皇后贵妃十分喜爱,至今皇宫里就三位主子,静妃还是不择手段上位的,根本不受宠爱,完全可以预见入宫的后果,到底是怎么会这么想不开的? 在众人思绪纷纷中,苏青那要人命的舞蹈终于结束了,她还不忘给和煦帝抛了一个媚眼,又做出一副害羞的小女儿家姿态。 按理说,和煦帝以往看世家贵女跳得一般,那是都会说几句鼓励的话,如今他是理都不想理,恨不得立马逃离。 你别在看寡人了,不然寡人死定了! 今天得自己一个人睡了! 他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家两个老婆,两个人都没理他。 和煦帝哭唧唧! 和我没关系啊! 第60章 真是清新脱俗 “苏家女公子这舞…可谓是清新脱俗,不错!”商陆见自家父皇那样子就知道,他是绝对不可能开口的了,而他也不能让气氛就这么毁了,便站起来开口。脑子里想了很多,最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夸,只能这么说了。 众人纷纷抿唇,真是难为太子殿下了! “苏家女公子这舞蹈本宫倒是觉得有趣,只是以前从未见过,不知道女公子从何处学得?”静妃忍着自己的怒火,微笑着看向苏青。 苏青并不知道自己的舞蹈怎么样,她是一个无比自信的人,对自己每一处都是觉得都是完美无瑕的。因此,听到这句话,只觉得静妃是真心夸赞她的,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这个舞蹈她也就是看了苏千落跳了一遍而已就记住了,这个天赋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她看着静妃眼神带着些许轻蔑。 是静妃又如何? 还不是人老珠红,哪里比得了她貌美如花,年纪轻轻? 将来,等她进了宫,不说静妃,就是贵妃和皇后也没办法和她比! 静妃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后院勾心斗角不知道看了多少,正是因为这样,苏青的那点小心思她一眼就看了出来,心里是又气又怒,暗骂苏青眼高于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皇宫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看来女公子是不太愿意,那本宫也不强求了。”静妃别了一眼苏青,给自家娘家侄女使了一个眼神,一直坐得板板正正的女孩收到眼神后点了点头,随即起身。 她穿着一身翠绿色的长裙,腰间系了红色的围衬,手腕上披了红色的锦帛,左腿往前,右腿往后屈膝,右手握拳竖起大拇指,左手搭在右手上,行了一个礼仪。 她的语气轻柔:“陛下,臣女前些日子刚学了一段舞蹈,特恭贺太后娘娘岁辰万安。” “准!” 和煦帝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只希望她赶紧上来表演,让这苏青赶紧下去,再不下去,他以后的幸福可就没有了。 “多谢陛下。” 她说完缓缓起身,讲手臂上的锦帛给了一旁伺候的丫鬟,这才步步生莲往宴会中心空着的地方而去,苏深见苏青一动不动,连忙开口:“陛下,臣妹第一次进宫见到陛下圣颜,难免被陛下的威严吓到了,还望陛下恕罪。” “自然。” 这话并没有计较,苏深松了口气,连忙走上去把苏青拉了回来,苏青还心有不满,刚要说话却对上了苏千落的目光。 这几年在苏家被苏老太太极致宠爱,为此家里人也都会礼让她几分,就算不会,只要她去老太太那里告状,老太太定然是站在她这边的,但是除了这个苏千落。她的目光就像是要吃人一般,每每看到她都会心底发寒,有种说不出来的害怕,而且老太太更宠苏千落,要是和苏千落对上,最后吃亏的只会是她! 更重要的是,她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只要对她稍微不好点,一定会倒大霉的! 她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想到这里,她只能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这边,女孩也已经站在了苏青原本站着的地方,随着音乐动了起来,一举一动格外的优雅,她的舞蹈让人看了赏心悦目,还有一些享受。就是一向喜欢动来动去的江晚晚也紧紧盯着她,没有再动一下。 每个人心中都觉得她的舞蹈好极了,尤其是和刚才的苏青对比,那更是觉得这舞蹈不凡,对女孩儿好感更是蹭蹭蹭往上涨。也只有苏青并不觉得女孩的舞蹈好看,心里暗暗吐槽:和我跳的相比,差远了! 一段舞蹈结束,女孩气息依旧稳稳当当,脸不红气不喘,好似这点程度对她来说不过是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她施施然行了一个礼仪,和煦帝可没有像对苏青那般一言不发,反而带头鼓掌,还不忘夸赞几句:“寡人记得,你是叫赵微雨?是大理寺少卿之女?赵爱卿倒是会教养女儿,这舞蹈跳得极好,极好啊!” “多谢陛下夸奖,微雨不敢当。”赵微雨微微一笑,配上她那张人畜无害,一脸无辜的模样,让在场的不少男儿郎都对她多了一些心思。 就是那些眼光极为挑剔的世家夫人们,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赵微雨不像苏青那般跳完了还不肯离开,在和煦帝夸赞了之后就行礼准备离开,只是在回座位的时候,好似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商陆,鹿竹立马两眼泛光的看着商陆。 有瓜吃! 好奇! 不得不说,这和煦帝本身长得就好看,是那种儒雅的大叔,自己的三个妃子,那是一个比一个好看,尤其是贵妃娘娘。完全是一个西域美人的长相,因此,和煦帝的几个儿女个个都是长得贼好看。 尤其是商陆。 突然,商陆一下子捕捉到了鹿竹的眼神,她心里有些慌乱,面上却一本正经,眼神都十分平静。 握草,没发现吧? 我就吃个瓜,你要不要这么灵敏啊? 商陆对上她的眼神莞尔一笑,嘴角的两个梨涡浅浅的露了出来,鹿竹愣了一下。 这个家伙还有梨涡呢?以前都没怎么注意到! 不过不得不说,如今的商陆可是又比三年前好看了许多。 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最好的模样,五官已经彻底长开了,眉宇间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和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倒是更加的迷人,也难怪有女孩子喜欢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有一个女子一段表演结束了,鹿竹反应过来时已经结束了,有些遗憾自己没有看到。好在下一个是一个俊朗的少年郎,手里拿着一根玉箫吹奏起来。 箫声悠扬,却透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一些苦闷和哀愁。 都说音乐是最能传递一个人的心,鹿竹看着他,不过才二十一二岁的年纪,也不知道怎么就有这么多的心事。 一曲结束,不少比较感性的世家女子们都纷纷落了泪。 男子朝着上方行礼,语气不悲不喜:“愿祝太后娘娘洪福齐天。” “好好好,你的祝福哀家收到了。” “怀安,若是没什么事就常常进宫来,找璟韫他们说说话,你们兄弟几个培养培养感情。” “是,多谢陛下关心。” 听到这个名字,鹿竹终于明白他是谁了! 第61章 有没有觉得眼熟? 一般只要男主是个情绪不稳定,或者说是个高冷霸气的,那么女主身边必定有一个长相和男主并肩,却极其温柔,对女主好得不得了却爱而不得的男二号。 而这个怀安就是书中的男二号。 他名商珩,字怀安,是云亲王府的世子爷,也就是和煦帝亲弟弟的儿子。 和煦帝本以为自己自家一百多口人全都死了,伤心不已之下进入军营为国效力,却碰到了杀害自家的仇人。仇人还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他无可奈何之下去刺杀却险些被万箭穿心。 当时,有一个能人正好路过把他救下,发现和煦帝竟然身怀紫气,掐指一算可不得了,他的后代能够统一天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更是千古一帝。因此能人就帮助和煦帝揭竿起义,自立为王,成就了至今的云景国。 征战途中,和煦帝碰到了毁容的亲弟弟。 因为毁容亲弟弟万分自卑,好不容易走了出来和一个女子结了婚,两个人婚后也十分恩爱,可天不遂人愿。在十三年前的天灾之中,他自愿请旨去救助百姓,结果却死在了洪水之中,只留下了一对儿女和妻子,王妃更是为此哭瞎了眼睛,为此和煦帝很是自责,对一家三口几乎是有应必求。 可没多久眼瞎的母亲因为父亲的去世郁郁寡欢,没几年就撒手人寰,留下一对年纪不大的孩子。如果按照剧情来说,此时此刻商怀安的妹妹大概又身染重病,卧床不起了。 正如鹿竹所想,下一秒和煦帝就问到了商珩的妹妹,语气担忧:“怀安,平安如何了?” 怀安的字,平安的封号都是和煦帝赐的,只是希望兄妹二人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 “劳烦陛下关心,还是老样子!” 和煦帝叹了口气。 为了平安公主的病御医们想了无数的法子也没能想出治疗的方法,如今只能看着她被病痛折磨。 他也曾经询问过国师,可是国师只是淡淡的说平安有自己的机遇,而他能不能过多的干预旁人的命格,也不能说得太过于详细。总归时机一到,贵人将近,平安公主自然会康健无忧。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时机,什么时候贵人才会将近,他只希望这个贵人快点来。 商怀也不愿意多说,转身回了自己的席位上。 鹿竹的目光跟随着他,想到平安公主后面的确是安然无恙的,因为男二号商珩意外之下帮了女主,女主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她就说让商珩随意提一个条件。商珩一开始也不知道提什么就先放着了,后来女主发现平安身体不好,商珩为此寻遍天下名医,她就帮平安治好了。 因为这个商珩对女主上了心,处处帮衬,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她,结果为了守护一直不开口,给了男主可乘之机,然后眼睁睁看着两个人走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后面他的结局怎么样了! 啊啊啊啊,早知道会穿书,应该全部看完的,这多耽误吃瓜啊! 想到这里,鹿竹不由得后悔自己没把这本书加入书架,否则现在看也是一样的嘛! 因为这个,鹿竹看表演都有一些心不在焉,觉得有些无聊,于是朝着和煦帝拱拱手:“陛下,臣觉得有些闷得慌,想去走走。” “自然可以,让…”和煦帝想说让徐敬跟着鹿竹去给她带带路,结果话说了一半,就见自家儿子站了起来,道:“父皇,儿臣陪着国师去吧。说来,国师也是第一次进宫,也没好好逛逛这皇宫,不若暻韫带着国师观赏一番如何?” “国师觉得呢?” “何其荣幸,劳驾!” 两人起身离开,一旁伺候的宫人也在后面跟着,商陆觉得天色有些黑,拿了一个灯笼和鹿竹并肩前行。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表演上,并未注意到两个人离席,倒是苏千落看到了。 她之所以会看到就是觉得这宴会无聊,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准备偷偷溜走,结果就看到了商陆,隐隐觉得他有些眼熟,不过她这个人一向有点轻微脸盲,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这个人在哪儿见过。 就这么愣神的功夫,她被苏深发现了,只能留了下来。 “小叔方才说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觉得这女郎有些眼熟,好像是可姐儿。” 闻言,她把商陆的事抛之脑后,而是看向了苏深说的人, 女孩莫约十五六岁左右的年纪,上身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印花大袖,下身搭配了一条粉色的裙子,头发也十分繁琐,还戴了几朵花。她模样长得不算特别好看,只能算清秀,但因为衣服和妆容的原因,让她三四分的颜值提升到了六七分。 她觉得有点熟悉感又有点陌生,不过苏深给了她提醒,她便努力回想苏可儿的模样与其进行对比。 苏可儿与她怎么说也相处了五年时光,她自然是记住了苏可儿的模样,不过当时苏可儿不过才八岁的年纪,皮肤还有一些黑,和面前的人还是差别太大,她不能确定。 “不知,有些熟悉,可也很陌生!” 苏深也有这个感觉!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很熟悉,面容也有一些熟悉,可是仔细一看又觉得陌生。尤其是记忆里的苏可儿什么都不会,性格咋咋呼呼的,根本不像眼前的人。 她举手投足间都是贵女模样,说话的模样也是,还有她的行为也挑不出任何问题,就连舞蹈也是一等一的好,应该是他感觉错了吧?? 想到这里,苏深叹了口气! 他不过是去学院学习了一段时间,回到家里才知道苏可儿偷了家里的钱后下落不明,他也曾去寻找过,可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他是魔怔了吧? 他可是听到旁边之人说的了,这人是盛京城中四大世家,陆家的女郎君,叫陆思浔,可不是什么苏可儿。 虽说只是京城世家,可是这四五世家可比大部分官员还有势力,尤其是这陆家,可谓是五大世家之首,更是不容小觑。这种家族,又怎么是可姐儿那丫头能够混进去的? “大概是我想岔了,不可能是可姐儿!” 第62章 踏雪寻梅vs富贵 “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来盛京城,还是陆师父的徒弟。” “陆师父?”鹿竹挑了挑眉。 “我本意想拜他为师的,不过他说与我无师徒缘分,因此并未有拜师仪式,但陆师父也教了我很多本事。”想到这里,商陆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作为太子,他碍了一些人的眼睛,因此这些人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也亏得从小被国师指点,他的武功也并不弱。起码在年轻一辈中,他武功算是佼佼者。 若不是上次被身边人背刺,他和阿宁也不会双双身受重伤。 幸好阿宁也没事,不然他恐怕会愧疚死! 鹿竹闻言点了点头,却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她觉得或许某人就是懒! 毕竟像她一样,她收了江晚晚当徒弟,主要原因除了江晚晚武功天赋好之外,那就是她自己觉得懒,有个人帮着干活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爽好吧。不然传授武功什么的,江浩和江渡她也教了的。 “对了,造纸术我已禀明父皇,父皇让人建了一个造纸司,目前由我管理。造出来的纸最终会大部分留在宫中,这部分钱…”商陆还没说完,鹿竹就摆了摆手:“不用,官场商用,不用给我分成,卖出去分一半就行。” 商陆闻言,自然是觉得不能让商陆亏了的,准备开口说该鹿竹的一分不会少,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忽然被一声猫叫打断了。 “喵~”两脚兽?味道还不错! 它迈着高傲的步子走到鹿竹腿边,用头蹭了蹭鹿竹的小腿。 鹿竹很喜欢小动物,除了峨眉山讨人厌的猴子和冷冰冰的蛇之外,她对动物都很喜欢,尤其是毛茸茸的小猫咪和小狗狗,那更是爱不释手。 上辈子自己就想养,但是吧又怕养了,过了十几年二十年,看着它们去世后自己会受不了就没养,而是每天会拿着罐头猫粮什么的去小区里喂流浪猫。 这会儿看到一只小猫咪蹭自己的腿,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慈爱之心泛滥,直接蹲下去抱着小猫咪。 小猫咪是一只全黑的猫咪,但鹿竹发现它的四只小jiojio是白色的,古人形容它叫“踏雪寻梅”,鹿竹很喜欢这种极致的雅,对老祖宗的审美更爱了。 “喵~”好好闻的两脚兽! 鹿竹眼神温柔,替它顺着毛发:“好可爱的小猫咪,你是谁家的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商陆没想到鹿竹还喜欢猫,蹲下去用灯笼照亮,看着鹿竹怀里的猫,露出浅浅的一抹笑:“这是母妃宫中的猫儿,叫富贵。” 贵妃的猫? 鹿竹看着它眼神里的高傲和那种不屑一顾的眼神,想了想贵妃的样子,格外的贴合。 “喵~喵喵!”本大爷才不是谁的猫,不许叫我富贵,难听! 富贵被这个名字激怒了,不停的对着商陆喵喵叫。 鹿竹:“……” 骂的挺脏! 商陆不知道自己被一只猫给骂了,听着富贵喵喵喵的叫声,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没管,只是偏头看着鹿竹,但因为面具的原因,他也只能看到鹿竹的嘴唇。 此刻,那张粉嫩的小嘴微微上扬,可见主人心情很好。 小嘴一张一合的,他也听不到鹿竹再说什么,目光一直都没移开,鹿竹也因为富贵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有察觉到商陆的视线。 “富贵,这个名字挺好听的,不喜欢吗?” “喵?”好听?你再说一遍? 鹿竹没有不怕死的再说一遍,她敢信自己再说的话,估计要被喵喵大侠给教训了,因此没说,而是从空间里取了一点灵泉水喂给富贵。 闻到泉水灵气的富贵眼睛一亮,试探性的尝了一口,眼珠子都瞪圆了,就跟前世鹿竹刷视频看到第一次吃到瓜瓤的小猫咪一样,可爱极了。 “喵!”这是什么?这么好喝?不确定,再试试! “喵!”这太好喝了,再喝点! “喵!”以前那两脚兽给本大爷喝的什么? 听着富贵喝一下就要吐槽一下,鹿竹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它圆乎乎的小脑袋,富贵已经喝完了,用头不断的蹭鹿竹的手。在旁的人听到的是喵喵叫,而鹿竹听到的是:“什么?什么?你给我喝的什么?还有没有?快点再给我点,求你了求你了!” 鹿竹:“……” 富贵,你知不知道你高冷人设掉地上了! 鹿竹的这个能力上辈子就有,因此不管走到哪里都很受小动物欢迎,每次去小区里喂流浪猫流浪狗,它们总会一大群的围上来。后来可能是谁在它们里面传出了她会“说话”的事,好多流浪猫流浪狗都会来找她要吃的。 以前没有钱的时候她也是尽力而为,后来有了钱了,来再多的也不怕,随便它们造,对它们撒娇卖萌更是早就习惯了,因此也没因为富贵撒娇就妥协。她对着富贵摇了摇头,富贵顿时耳朵都耷拉了下去,就像没吃到骨头的小狗狗似的。 “不是不给你吃,而是这个呢不能吃太多,不然你会受不了肚子痛的,等改天我进宫了再给你喝。” “喵!”说好了,不许反悔! “不反悔,击掌!” 富贵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伸出小爪爪,把粉嫩嫩的小掌和鹿竹的手击掌一下。 鹿竹把富贵抱了起来,凑近它的耳边小声地说:“作为条件,你帮我看着这个人,看看有没有人给他吃的喝的里下毒。” 富贵歪了歪头,目光看着商陆,立马点头:“没问题!” 这个两脚兽每次来都会给它带好吃的,那它就勉为其难的帮帮他吧。 达成合作的鹿竹自然是非常高兴,把富贵放了下来,富贵就一个纵身跳上了一旁的树上,几个跳跃间就不见了。鹿竹却能听到它说:“我一个喵喵多难啊,不行不行,让我的小弟们一起帮我盯着!” 鹿竹:“……” 还挺聪明,竟然会想着找帮手! 她和富贵的话说的很小声,在外人看来就是鹿竹抱着它蹭了蹭而已,并不会想到鹿竹还会和动物交流,也不知道鹿竹这个举动将来会救了商陆一命。 第63章 什么都会,什么都不精通! “国师很喜欢小动物?” “嗯,除了蛇之外,大多都很喜欢。”说到这里,鹿竹忽然间就想到了一件事。 这个时代是古代啊,国宝大熊猫目前还不是国宝,私人圈养完全是可以的啊! 想到那黑白色的软绵绵,又可爱又萌萌哒,心里顿时一阵柔软。 不行,不能想了,再想就要去找一只了! 哪怕是古代,大熊猫也不是能够随随便便遇到的,而且古代的大熊猫可不仅仅是吃竹子的,肉也是吃的,凶残无比,也是森林一霸,一般都在深山,不好找啊! 蛇这种冷血动物,想来的确没有什么女孩子会喜欢,国师就算再厉害,那也是个女孩,不喜欢这东西也是常理之中。 正想着呢,忽然间发现鹿竹已经离开,连忙提着灯笼跟了上去。 古代的夜晚和林南知小时候看的差不多,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满天星辰做伴,没有那么多污染的气体,天空一片清明,就是不打灯笼,在黑夜里行走,也是能够看得清的。当然了,近视眼的不建议这么做,还是提着灯比较好。 “御花园那边的梅花开得挺好,国师可要去瞧瞧?” “也好。” 两个人并肩同行,身后远远跟着几个伺候的下人。 商陆看着鹿竹,想着找一点话题聊天,想了许久才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话题:“国师此番初到盛京,想来也有许多不熟的地方,若有问题,可差人来宫中说一声,我定当不会推辞。” “好。”换了一个地方,的确是人生地不熟的,很多事都不知道,鹿竹闻言也就没有拒绝。 忽然间,鹿竹想到了一件事,便问:“听闻永宁侯府和殿下有些关系,不知是真是假?” 商陆有些诧异! 不是诧异鹿竹会知道,而是诧异她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只要是盛京的人,那就没有不知道的,他的母后是永宁侯府的人,如今的永宁侯侯爷就是他的亲舅舅,而她竟然不知道。不过转念一想,鹿竹自从来了盛京后就闭门不出,谁也不见的态度,不知道这些事也是十分正常。 “永宁侯是我的亲舅舅。” “所以,那祝清宁是你的表…” “表弟。” 鹿竹挑了挑眉,心里想着要不要和商陆也离远一点,毕竟人家是表兄弟,离得近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和祝清宁有了牵扯。 如今的她自然是不怕祝清宁弄死她了,毕竟她十分自信,如今的祝清宁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过一般男女主都有光环,尤其是爽文男女主,光环更强,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呢? 祝清宁那个偏执的变态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惹的! “国师识得阿宁?” 鹿竹呵呵一笑:“有过一面之缘,不熟…不熟!” 不熟吗? 商陆自然是知道她和祝清宁认识的。 他和祝家的关系亲近,阿宁也就会时常进宫和他切磋什么的。之前他带回了造纸术,实行下去后阿宁知道了,还特意来询问了他他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告诉了阿宁。 他记得当时阿宁也很惊讶,说是自己受伤后被一个女郎救了,那个女郎就是几年前帮了他一次的人,他也看到了宣纸想要寻求合作,奈何鹿竹好像因为这件事不高兴,他只能离开了。 那个客栈绝对不可能出错! 当时阿宁还觉得疑惑,询问他是怎么说服鹿竹同意合作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鹿竹让阿宁离开的原因,好像并不是因为宣纸的事。尤其是这会儿,听到她连连否认不熟的样子,这个猜测更加的被证实了! “我曾听阿宁提起过国师。” 鹿竹一听,面具下的脸立马呈现出黑人问号脸。 “哈?他和你说过我?” “是啊。阿宁说国师曾两次救她于危难,他心怀感激,若是再相见,定然要好生报答。” 不知为何,她忽然间想到剧情里有一段,男主祝清宁对着女主来了一个壁咚,然后说:“以前你我便见过数次,后来你更是救我于危难之中,此情此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想到这里,鹿竹顿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觉得浑身鸡皮疙瘩! 被祝清宁这个变 态提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是被他划入仇杀名单的就是被他记在心上的,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鹿竹说着看向商陆,嘴角扬起一抹笑:“这并非是什么值得记挂的事,我这人最怕别人报恩了,所以我的身份,殿下切莫和小侯爷说明。” 果然如此! 不知道鹿竹是出于什么原因,一副不想和阿宁扯上关系的样子! 想到祝清宁提起鹿竹时的样子,再看着鹿竹一副恨不得和祝清宁划分界限的模样,他不由得嘴角上扬,看着鹿竹认真地点点头。 “国师所托,定不会忘记!” 鹿竹:“……” 倒也不用这么说,好奇怪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这才继续往前走,“你方才说跟着我师父学习了许多,那他都教了你什么?” 两个人干巴巴的走在一起鹿竹觉得不太习惯,气氛很是尴尬。总归商陆都已经起了话题,那她也随便找一些话题聊一聊吧。 “剑术武学、为君之道、琴棋书画都有,奇门遁甲也会一些,不多。” “国师呢?”商陆反问:“陆师父他一共有十个徒弟,每位都有擅长的东西,不知道国师擅长什么?” 这还真把鹿竹问到了! 她擅长什么呢? 师父都是把书丢给她自己看的,她每天也就是陪着他下下棋,或者练剑的时候师父会稍微指点一下。像商陆说的奇门遁甲她也会,但是不多,医术也有所涉猎,但中医学的不多,勉强勉强。观天象看地理也会,但是看人的面相差了点… 这么细细想来,她好像注重于数量技能,没有注重质量,所以什么都会,但不是什么都精通! 她尴尬的抿了抿唇,又觉得这么说太丢脸了,犹豫了片刻,道:“我精通…这个!” 她指着刚刚飞过去的一只小鸟。 兽语,就是师父也不会呢! 她点了点头,自信的走了。 商陆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着那落在墙头的小鸟。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和小鸟有关系? 他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只能跟了上去。 第64章 渣男和可爱小姑娘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一片梅林之中。 许是冬日已经过去了,梅林之中的梅花已经开始凋零,地上落了不少的花瓣。 已经是晚上了,梅花看得也不是特别的清楚。 鹿竹觉得没什么可看的,而且冬天刚刚过去,晚上还是有点冷的。打算和商陆换一个地方去,不曾想忽然间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带着些许的急切:“元音,你信我,我和她真的只是逢场作戏,我和她没什么关系,我心中最爱的女子是你。” 闻言,鹿竹的脚步一顿。 有瓜?! “当真?”女子带着半信半疑的声音响了起来。 “自然是真的!” “可是我听闻你和那司马家的女郎已经订下了这事,许是不久就要成婚,如此,我算什么?”女子的声音带着泣音。 “阿音,我不爱她,不过是家中长辈订的婚事,你知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如何能反了去?”男子一副我同样很委屈的语气,然后把那叫元音的女孩子抱在了怀里。 “阿音,你不知道她几次三番纠缠于我,为了要嫁给我,不择手段,在家中一哭二闹三上吊。她的母亲和我母亲乃是手帕交,也把她当成女儿一般照顾的,哪能看着她一条命就这么被糟践了,所以就逼着我娶她。 我不愿意,母亲便以命相逼,我也是没办法才…” “阿音,你信我可好?我不爱她,我的心中只有你!”说着,他亲了亲女孩的眉心,语气暧昧:“阿音你很好,可是我母亲不喜欢你,我也无可奈何。不如…你我生米煮成熟饭,届时我再去求母亲,她定然不会再阻止我们了!” 鹿竹:“!!!”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棒打鸳鸯的戏份,听到这句话顿时明白了过来! 什么棒打鸳鸯啊,分明是这个男的心不在此,他不过是色心上头想要人家女孩子的心和身子,还不想负责。 她敢确信,只要这女子同意了,那么生米煮成熟饭的那一天,就是她被抛弃的那一天。 虽说这个时代对女子十分开放,女子能够自由出门,能够和男子坐在一起,也能和男子交朋友,还能入朝为官,自己当老板。可在有些事上还是比较封建的,就如男子婚前能够花天酒地,婚后能三妻四妾,女子婚前却必须守身如玉,婚后必须一心一意在丈夫身上,还不能心生嫉妒,还要照顾老公的三妻四妾… 这女孩子如果真的和这男的成了,最后被抛弃,若没怀孕家里人对她不错,顶多是找个普通人匆匆把她嫁了,如果怀了孕那么她的人生到此也就结束了,能被世俗给杀死。 同为女子,鹿竹十分明白女子的不容易,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哪怕是到了她所在的时代也有。她记得历史上有一个词叫受害者有罪论,说的就是这个。 女子丢了清白,不是自己的错,可是却被人指责,是她长得太漂亮、穿得太暴露、大晚上不老实在家等,这些都是在勾 引男子犯罪的证据,所以是女子的错。 而她所在的历史,虽说女子清白什么的已经没有那么重视了,但是结了婚和没结婚的待遇依旧很明显……想到这里,她想要阻止这个女孩子,别为了一个渣男而毁了自己的一生,根本不值得。 没曾想,她还没动作,对面的假山后面走出来一个女孩子,鹿竹看得很是清楚。女孩子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张扬的大红色衣服。应该是为了方便活动,她衣服的袖子是直筒袖,还用皮革袖套绑在手臂上,身上也套了一个暗红色的皮革马甲,裙摆是采用了冰丝制作的蓬蓬裙款式,到小腿的长度。 头发盘了一个双丫髻,就像个哪吒一样绑了几根红绸带在头发上,手上拿着一根火红的长鞭。一张圆圆的小脸蛋上满满的胶原蛋白,胖乎乎的,眼神黑白分明,眉心还点了朱砂痣,像极了年画娃娃。 鹿竹心里直呼好可爱啊! 她的小脸紧绷着,看着前方的男子,冷哼一声:“哼,我司马家就是再不济那也是名门世家,如何被你说成这般模样!” 她的出现太过于突然,一下子打断了两个人的暧昧,男人瞬间把怀里的女孩子推开,然后紧张地看着跳出来的女孩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连忙上前几步,想要拉住小姑娘解释几句,顺便推责任,奈何刚开口就被小姑娘打断,她退后一步,抽出腰间的鞭子甩在地上,嘭的一声,把地上的碎石头都打成了两半,吓得男子不敢上前。 她这才开口:“哼,你还想狡辩? 我二姊那是什么样的存在?是我们司马家如珍似宝的存在,如何到你嘴中竟成了那般不堪入目之人? 我司马家虽然是五大世家末首,家族势力也不在这盛京城,可也不是旁人能够欺负得去的。你不过一个尚书府的郎君,若不是因为母亲和你母亲有些许关系,就你那般死皮赖脸的求着阿姊下嫁,我司马家也绝不可能选你作为夫婿。 如今两家刚定亲,你就四处坏我阿姊名声,当真是不要脸。” 男子没想到她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把所有的事都和盘托出了,脸色难看至极,他回头看了一眼叫元音的女子,她明显是听明白了前因后果,顿时失望的捂着嘴哭着跑了。 见此,被坏了好事的男子更加气愤了! 他瞪着小女孩,女孩却丝毫不怕,反而朝着他露出一抹厌恶的表情,不紧不慢的把鞭子收了起来,重新挂在腰间,走上前狠狠地一脚踩在男子的脚背上。 “既然你已有了心上人就不要来招惹我阿姊。” 女子退婚也是大事,如今为了这么一个不值得的人退亲,也不知道阿姊会不会找不到如意郎君! “我方才并不是,是她…” 女孩没想到自己都亲耳听到了他竟然还要糊弄过去,心中气愤不已,可自己又不能乱来,于是冷哼一声:“这婚约老样子你约莫是不想退了,那我就去禀明陛下,让他评判对错,届时看你还有何话说。” 她说着就走,却没看到男子那恶毒的眼神,他悄无声息的抽出了一把匕首看着女孩,对着女孩后背刺了下去! 第65章 诬陷赵庆? 男子眼神寒凉,带上了些许杀意。 这事可不能闹到陛下那里去,这种事会让陛下讨厌他们家,说不定父亲的官职也会有影响。家中子弟众多,若是因为这事让父亲丢了脸面,恐怕到时候他在府中也没了什么立足之地。 同时,无论是司马家还是秋家,恐怕都不会放过他。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男人眯了眯眼睛,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二话没说,趁着那女孩背对着他离开时,毫无防备,直接用匕首刺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鹿竹在男子掏出匕首时就知道他要做什么,随意看了看,发现附近也没什么趁手的工具,就把自己腰间的玉佩丢了出去,玉佩正正砸在男子手上,他吃痛松了手,匕首就掉在了地上! 铛! 匕首落在地上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女孩听到声音回头,却只见方才的男子捂着手,面露痛苦,而他的脚边正有一把匕首,可见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她到底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又被家里保护得太好,哪里想到不过是自己拆穿了他的算计,这人竟然就对她动了杀心准备杀人灭口! 她吓得赶紧后退一步,二话不说扭头就跑,那方向赫然是宴会所在。 那人手实在痛得很,可看着女孩跑了,立马捡起匕首追了上去,鹿竹一行人才从另外一边靠近,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鹿竹嘴角扬起一抹笑:“看来有好戏可以看了!” 商陆在草丛里把鹿竹的玉佩捡了起来,玉佩已经碎成了两半。 闻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前方,眼神冰冷:“赵家真是教养了一个好郎君,竟然在带了兵器进了皇宫,还敢大胆行凶杀人,不知所谓!” 下人们纷纷低着头不敢接话。 -- 兰花厅 宴会还在进行之中,前面的世家贵女和公子们都热了场子,这也让宴会越发热闹起来,就连皇子公主也加入其中。这会儿,正好是四公主表演的时候,她跳着欢快的舞蹈,引得大家连连点头,夸赞她跳得好。 也是这个时候,女孩跑进了宴会厅,大喊着:“陛下,父亲,救命啊!” 接连两声,人已经冲了进来,因为惯性她没有停下来撞到了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四公主,两个人双双倒在了地上。四公主只听到咔嚓一声,自己的脚踝就痛的不能自已,脸色瞬间就发白。 皇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连忙叫旁边伺候的宫女:“快,快把司马家的女郎和公主扶起来。” 宫女赶紧去把两个人扶了起来,四公主脸色不是很好,皇后让人去找御医,随即看向了那个女孩。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头发凌乱,鞋子都没了一只,她朝着和煦帝磕了一个头:“陛下,臣女不是有意的,是大理寺少卿家的赵二公子,他要杀我!求陛下为我做主啊!” 一语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尤其是司马家此番来为太后贺寿的人,纷纷用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看向了赵家。而赵家只觉得头皮发麻,立马走出来跪在了地上,心里暗暗把赵庆骂了无数遍。 “说话可要讲究证据,司马女郎君,你可知道诬陷皇亲国戚是什么罪过?”静妃冷着一张脸,直接拍桌老向女孩说道。 “陛下,父亲,我没有说谎。我说的是真的! 之前家中二姊和赵家的赵庆刚定了亲事,二姊因为路途遥远此番就没来京城,便托臣女给他送个东西。因为看到赵庆离席便去找他,没曾想却看到他与女子私会,我出面拆穿,他便要杀我灭口!” “胡说八道!”大理寺少卿赵大人闻言自然是满脸怒气,他他想也没想就否认了这事,随即双手抱拳看向和煦帝:“陛下,庆儿一向知礼懂礼,怎会和别的女子私会?更何况,入宫之前门外的护卫都会搜查,庆儿又怎么会有兵刃杀人灭口呢?” “赵大人怎么知道赵庆是用兵刃杀我,而不是其他呢?”女孩反问。 瞬间,赵大人脸色难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倒是赵微雨闻言,轻轻的笑了笑,语气依旧温柔:“司马家一直在边关替陛下镇守外贼,又是武林人士,家中儿郎都是习武之人。我二哥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又如何能杀司马女郎你呢?” 这话让许多人都觉得在理,表示认同! 五大世家,分为盛京的沈家、宣州的陆家、禹州的顾家和嘉州的林家以及雍州的司马家,这五大世家除了林家,那都是武林世家。家中无论男女都是从小就启蒙习武的,眼前的女孩少说十二三岁了,武功可能没那么厉害,可赵庆可是不会武功的,如何能杀一个会武功的人。 “莫不成我还会诬陷于他?” “那可说不一定!”静妃冷笑一声:“本宫听闻你二姊与那顾家的六公子走得很近,关系亲密,说不得……”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分明是在说,司马家的二小姐喜欢的是顾家的六公子,在和赵庆订了婚后依旧恋恋不忘,于是女孩才故意在这次宫宴之中策划了这么一出,就是为了退婚,还不让司马家背锅! “静妃娘娘,说话慎言!”司马家主闻言也有些生气了。 静妃却不在意,往后一靠,姿态悠闲,把玩着自己手上的豆蔻,漫不经心:“是吗?若真像司马女郎说的,那不知道那位所谓和赵庆私会的女郎是谁呢?又在哪儿呢?” 她笃定,那个人不敢出来! 二人私会,还是男方有未婚妻的条件下,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恐怕将来就嫁不出去了,只能当老姑娘了。 闻言,刚回到宴会上不久,在女孩进来后就惴惴不安的秋元音神情越发紧张,双手死死的搅动着手里的锦帕。 女孩紧紧抿唇看向了静妃。 她明明知道,这种事如果被知道了对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有多么的影响。 “对啊,司马女郎,你倒是说,那个女郎是谁?”赵大人也面露得意。 女孩紧紧握着手,目光看向了那秋元音所在的地方,沉默。 许久,她没有开口,也没有人站出来! “看来,是本宫说对了?”静妃嘴角上扬,下一秒笑容凝固。 第66章 就你会阴阳怪气吗? 宫宴入口处,鹿竹和商陆大步走了进来,身后的侍卫押着五花大绑的赵庆走了进来,更是在走近后直接把赵庆粗鲁的丢在了地上。赵庆被堵住了嘴,只能呜咽的对着自家父亲求救。 赵大人刚要开口,却对上了商陆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话语就卡在了喉咙之中。 商陆淡淡的收回目光,这才老向和煦帝:“那真是巧了,我与国师路过那梅林时,正好瞧见赵庆拿着匕首追着司马女郎身后要杀了她,若非国师出手相助,恐怕司马女郎已经命断梅林了。” 闻言,赵家人都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额头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秋元音更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那个小女孩! “哦?”和煦帝尾音拖得很长,无形之中让赵家人更加害怕了几分,就是静妃也老老实实坐直了身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赵庆。 你说私会就算了,被司马家的撞上了! 杀人的时候处理干净也没什么的,可怎么又被国师和太子撞上了? 这番,想保他也是没办法了! 商陆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不过见司马家的小姑娘没有想要把秋元音说出来,他也就帮忙遮掩一下,只说因为离得远并未看清楚是谁。这话让秋元音才放松了下来,惹得旁边的女子对她翻了一个白眼。 旁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这和赵庆走得近的不只有这秋元音了? 秋元音藏的很深,她也是无意间看到了赵庆给秋元音写的信才知道,两个人私下里就定了终身。她一开始也没什么感觉,可是听说赵庆和司马家的司马玉沁定亲了,她就劝说过秋元音找郎君的时候得放亮眼珠子,免得被人给骗了。 如今好了,事情被知道了,还差点害了一个人,当真是…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哼,赵德宏,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和煦帝冷哼一声,吓得赵家的人纷纷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赵庆也不敢动了,眼神绝望中带着恳求的看向静妃,静妃却侧过脸不去看他。 “赵庆私带兵器,妄杀世家贵女,罪不可恕,打入大牢,择日问斩!” 直接定了死罪! 赵家人和静妃都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他们以为杀人未遂,顶多是废除公民贬为庶民,再不济也就是流放,可竟然直接定了死罪! 静妃有心求情,可话还没开口,就听和煦帝又说:“赵家教子无方,赵德宏从今日开始在家闭门思过七日,罚奉一月。” “谢陛下!”赵大人哪怕心有不甘,可他知道和煦帝说出来的话就绝对不会收回去的,因此只能在心里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谢恩。 “你叫?” 他老像跪着的那个小女孩! 女孩仰起头,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水,脆生生的回答:“回陛下的话,臣女顾清埘!” “姓顾?” 一旁的司马家主闻言,双手抱拳回答:“启禀陛下,司马家有一个规矩,家中小辈都会有几个随母姓,阿埘的母亲姓顾,她随母姓顾。” 司马家之所以能够挤进五大世家,但却和其他家族都有联姻,家中特意立了规矩,家中男子只能一生娶一个妻子,而且只要生下第一个男孩,姓司马,第二个就跟随母姓,无论男女。 司马家主是家中第三子,他的妻子正是顾家的女儿,顾清埘上面有两个哥哥,而她跟自己二哥是双胞胎,两个人都跟随母亲姓顾。 “难怪。”和煦帝点点头:“司马家女郎顾清埘在宫中受了委屈,从寡人私库拿百两黄金,一套面首,十匹涓布,一对血珊瑚送到府中,以示安慰。” “谢陛下!” “至于司马家的二姑娘,因此无缘没了未婚夫,那先前赵家送去的礼品就概不退换,作于补偿。” 赵家:“……” 这个意思是,他们要退还司马家送来的东西? 司马家虽然是五大家族之一,却不像陆家、林家那般是百年世家,听说还是之前就存在的家族,传承并非百年,恐有千年。沈家的家主沈义云是国师的徒弟,家中传承也有百年,又是开国元勋,顾家的暗器可谓是遍布整个九州,都不是司马家能够比拟的。 但是司马家也不是他们赵家可以比拟的,司马家的兵器虽然不如顾家的,可是那也十分出名,还有马匹生意,这每年也是赚了不少钱。定亲时两家互换东西,司马家可是送了不少来的! 如今要送回去不说,自家的还拿不回来,赵庆也要命丧黄泉,这简直就是亏大发了! 可却不能反驳。 “是。” 这场戏终于是落幕了。 鹿竹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女孩,最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商陆摆了摆手,立马就有人来把赵庆拖了下去,赵庆被堵住了嘴,求饶都没办法,只能不甘的看了一眼鹿竹和商陆。 静妃看着鹿竹,心中也记恨上了鹿竹。 “今日还真是多亏了国师呢!” 鹿竹:“???” 和我阴阳怪气做什么?本来就是你娘家侄子做错了,怪我做什么?我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鹿竹嗤笑一声:“正巧碰到了,倒是静妃娘娘的心态可真好,赵家公子都要被斩首了,竟然还能和我这个‘罪魁祸首’道谢,真可谓是大义灭亲的榜样,值得我们学习呢!” 就你会阴阳怪气吗? 我不仅会,我还会戳人心窝窝! 怎么样,感受到了吗? 静妃不仅感受到了,还被气个半死,直接站了起来就要破口大骂,可看着鹿竹那平静无波的眸子,她才想到鹿竹的身份和能力,只能硬生生闭嘴。最后生怕自己忍不住会说出什么话,引得和煦帝不满,只能微微屈膝:“陛下,臣妾觉得心口有些不舒服,想要先行告退。” 能舒服就怪了,谁让你没事找事? 不过和煦帝也没想到,鹿竹看着温温柔柔,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没曾想她竟然也会这样嘴下不留情! “嗯,退下吧!” 静妃再次行礼,这才带着一众宫人乌泱泱的离开。 鹿竹见此,往后一靠,手肘放在椅子上撑着脸,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心里却想着,这静妃看来今天对她们师徒都记恨上了呢! 不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能怕了不成? 第67章 我是不是做错了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也没什么心思在举办宴会了。 和煦帝道:“宴会就到这里吧,至于魁首,众位觉得何人能够拿得?” 和煦帝抛出了问题,所有人都互相看了看,随即讨论起来,说谁的都有,倒是其中一个比较随和模样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陛下,臣觉得陆家的女郎君陆思浔能得魁首!”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人瞬间都附和起来。 试问,今天所有人的表演中,的确是陆思浔的舞蹈最为亮眼,让人至今还在回味无穷。 鹿竹挑眉。 陆思浔是谁? 女主没有表演吗? 她目光看向下方,就见比较靠前的座位上一女子站了起来,她长得算得上是个清秀佳人,行为举止之间可观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朝着和煦帝微微屈膝行礼,又朝着众人拱拱手:“岂敢。阿浔不过是随意的跳了一段舞蹈,比不得其他的郎君女郎们,承蒙各位大人抬爱。” “的确是可圈可点,那魁首就是陆家的陆思浔了。” 闻言,陆思浔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走上前来朝着和煦帝等人跪下:“民女多谢陛下。” 到此,宴会就结束了。 鹿竹领着江晚晚一起往外走,商陆赶紧追了上去:“国师,稍等。” 鹿竹回头看着他。 他快步走了上来,把方才的玉佩拿了出来:“这玉佩…”他想了想又收了回来:“坏了,我让人修修看看能不能修好,届时在送到国师府吧。” 鹿竹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不用了,不过是一块压衬用的普通玉佩,坏了就坏了,殿下不用劳心。”鹿竹说着从他的手里把玉佩拿了回来,道了一声告辞后就转身继续往前走,商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沉默良久,目光也是许久没有收回。 鹿竹看着手里的玉佩,在袖子的遮掩下丢进了空间里。 这种用来压裙摆的玉佩她空间里没有,但是贺北淮可是准备了很多,而且如今她的财富和贺北淮的财富加起来,一块玉佩而已,碎了就碎了,又不是买不起。 想到玉佩为什么会碎,鹿竹就觉得应该随身准备一些暗器什么的,这样避免到时候遇到特殊时刻又要丢玉佩。虽说她不缺玉佩,可是也不至于一直拿玉佩去当暗器吧? 那也太过于奢侈了,地主也经不住这么造。 “晚晚,你和静妃怎么回事?” 江晚晚立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大概就是静妃被茶杯伤了,要杀了那个奉茶的侍女,她有一些不忍心,又发现茶杯根本没有豁口,所以觉得静妃有点小题大做,才开口替宫女求情的。 闻言,鹿竹微微蹙眉。 好好的茶杯却划伤了静妃的手指,而静妃也是入场后一句话没说就被扎了的,难道…鹿竹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 原着里是因为女主的光环太过于强大,所以静妃有心伤害女主,天道对她进行了警告而已,在原着里哪怕二皇子出口求情,那个婢女也是挨了板子。而且静妃的贴身宫女银杏还去让人行刑时用点力,所以那个宫女才挨了十八个板子就一命呜呼了。 “师父,我是不是做错了?” “好心不是什么坏事,你的举动没错,不过下次还是不要那么冲动。这宫中以权势压人,你的身份倒是没人会为难你,但是若碰到江湖人,他们可不会讲究这些。所以,武功好好练,别整日里往外跑。” “哦,我知道了。” 国师府的马车在内宫,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走到宫门外去乘坐马车或者骑马,只走了一小段路就看到了马车。刚上了马车,鹿竹就觉得脸上的面具戴着太久有些不舒服,于是掀开帘把面具摘了。 面具之下的有些青涩却让人惊艳的容颜彻底暴露在外。 “走吧。” 车夫闻言,架着马车往外走,没走一会儿鹿竹就听到沈义云的声音,于是掀开帘子看向沈义云:“七师兄,师妹载你一程?” 听到声音,沈义云正在教育沈轻轻的声音一顿,目光朝着这边看了过来,看看鹿竹,那张原本严厉的脸瞬间变得如沐春风,二话没说拉着自家媳妇儿就走了过来。 “师兄和你嫂子年纪大了,那就不和师妹客气了。”他说着就上了马车,才转身去扶自己的媳妇儿。 车夫已经把帘子掀开了,鹿竹和江晚晚站起来迎接,沈义云笑眯眯的和鹿竹介绍:“这是你嫂子,这是九师妹,鹿竹。” 后面这句话是对自家媳妇儿说的。 鹿竹看着头发花白,面容和蔼的老太太,拱了拱手:“师嫂。” “见过七师伯,七师伯母。”江晚晚行礼道。 夫妻二人点点头。 “我方才见师兄和师嫂身侧还有其他人,怎不一起上车?” “没事,他们年轻,自己走出去也是一样的。” “马车够大,无妨。” 鹿竹话音刚落,江晚晚就露出一抹笑容,掀开车子窗口的帘子,看着外面还没走开的沈轻轻:“轻轻,快,我师父叫你们上车。” 沈轻轻想都没想就拉着沈暖暖上了车,沈翊和沈依依一前一后的跟了上去。 马车非常大,再加上鹿竹为了坐着舒服,还特意在里面布置了阵法,如此内部的空间就比外面大了很多,加上沈家六个人,一共八个人,也是完全可以坐的。 好在马车比较大,用了两匹马拉车,否则还真怕马儿拉不动。 “见过师叔祖。” 这个称呼听得多了,鹿竹如今也能够波澜不惊面对了,闻言神色不变,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倒是沈轻轻几个人看着鹿竹的脸时愣了愣,尤其是沈轻轻和沈翊不由得想到江晚晚说的。 她师父还真是一个妙龄少女啊! 而且,这个模样,看起来竟然比沈翊还要小上一些。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沈翊的脸红扑扑的,找了个最后的位置坐了下来。 “师妹,你这马车真是宽敞,我家的着实不能比。” “师兄喜欢的话,改日我送师兄一辆。” “那感情好!”沈义云一拍大腿,完全没有拒绝的想法,引得旁边的沈老夫人恨不得给他一锤子,把他给醒醒脑子。她轻轻拉了拉沈义云的袖子,某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反而继续和鹿竹讨论:“和这个一样大?” “一样大!” “一样舒服?” “嗯。” “好,那师兄就等着师妹的马车了。” 鹿竹只是点点头,没有回答。 第68章 觉得她很奇怪 “你一直拉我做什么?” 说到最后,沈义云都想让鹿竹弄快一点,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炫耀了。 虽然如今的马车已经经过改革,变得大了一点,舒服了一点,沈义云以前还觉得哪里都好,可今天坐了鹿竹的马车,那就觉得以前的马车哪里都不好了。可沈老夫人看出了他的想法,用力拉了一下,让他的话最终没有说出来。 沈老夫人:“……” 我恨你是块木头! 她别了一眼沈义云,看着鹿竹那稚嫩的小脸,眼神瞬间变得慈爱,犹如看自家的孙女一般:“那个阿竹啊,你别听他的,这马车看起来就是费时费力,定然是不好制作的,不必如此费心,以前的马车也坐着甚好。” 鹿竹浅浅一笑。 “没事,并不是很难。”只要有材料,不过是几个小时的功夫,并没有特别的费心。 而且,她空间里还有之前制作时剩余的材料,再做两辆马车也是足够的。 “听到没,不难。”沈义云看了一眼自家媳妇儿,随即讨好的看着鹿竹:“放心,师兄不让你白给,师妹你要什么尽管和师兄说。” 鹿竹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马车朝着宫门外而去,里面除了不喜欢说话的鹿竹和不怎么说话的沈老夫人,其他人大抵都是个话唠,一直说个不停。外面的人,看着马车路过纷纷往两边靠,目送马车离开。 陆思浔看着马车眼神闪了闪,随即想到了什么眼神亮了几分,也有几分势在必得。忽然,她的目光看到了一个人,快步提着裙摆追了上去,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人。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这才上前说话:“珩世子。” 商珩扭头,目光落在了叫他的陆思浔身上,眼神有些不解,却还是抱拳问礼:“原是陆女郎,不知叫住我有何事?” 陆思浔也屈膝回礼,这才甜甜一笑:“是这样的,阿浔对乐理十分喜欢,之前宫宴上曾听了世子的箫声,觉得很是动听。箫声婉转悠扬,又带着些许凄凉和悲伤…我觉得很好,不知以后是否有时间和世子探讨?” 商珩没想到,眼前这个女郎竟然能听懂他的箫声,这让他十分的意外,也有一种难觅知音的感觉。 他对陆思浔没了一开始的那么疏离,多了几分知音的情绪。 “若要探讨,陆女郎随时来云亲王府就是。” “好。”陆思浔浅浅一笑,随即上前和商珩并肩前行,商珩也没在意,也没因为刚才的感觉和陆思浔闲聊,毕竟如今的他没那么思绪放在旁的事上。 陆思浔却看到了前方的三个人,眼神暗了暗,也不知道想什么,也没再主动找话题闲聊。 前方的人有所感应回头却又什么都没看到,淡淡的收回目光,听着耳畔传来的抱怨声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耳边听到些许动静,侧头一看是国师府的马车,她和苏深立马往旁边靠了靠,却忽略了苏青惹事的能力。 几乎是两个人后退的时候,苏青却上前一步,直接拦住了马车,好在因为在宫里,宴会散幕,人挺多的,马车的速度并不快,车夫及时拉住了马车才没有撞到苏青。 里面的几个人却都被晃了一下。 “你这人做什么?想死吗?”车夫是国师府的人,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看着拦车的苏青,根本不管她是谁家的女郎,直接就吼了一声。 苏青也是被吓了一跳! 她刚才差点就被撞到了! 这个人怎么驾车的?有没有眼睛? 本就生气的她听到这句话立马生气了,张嘴就要骂回去,不曾想被苏深一把拉住:“给我闭嘴!” 第一次见苏深生气,苏青一时间愣在原地。 苏深深吸一口气,朝着马车里的人拱手,语气谦卑带着恭维:“国师,臣苏深,没有管好舍妹,让她冲撞了国师,还请国师恕罪。” 江晚晚掀开了帘子,看着苏深已经拉着苏青和苏千落跪了下去,眸子落在苏青身上没说话,倒是沈轻轻探出头来,道:“师叔祖说算了,也没受什么惊吓,苏大人起来吧。” 两个人把帘子放下去,马车慢悠悠的离开,苏深这才松了口气。 苏千落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不由得在心里吐槽,古代就是麻烦,动不动就要跪! 她吐槽着忽然看到苏青站了起来,直接指着苏深的鼻子,声音大得让路过的其他大人,世家贵女公子们纷纷看了过来:“苏深,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要做什么?那是谁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苏青梗着脖子:“我正是因为知道才想要上去打个招呼,说不准……” “说不准什么?”苏深起身看着苏青,眼神幽暗,好似一眼就看透了苏青的心思,她心中有些慌乱,不敢去看苏深,苏深却是冷哼一声:“你真当盛京的贵人是村子里的普通老百姓没见过什么世面?你那点心思人家一清二楚,只是懒得和你计较,否则你这番行为,早就足够死千八百次了!” “真是不知死活!”苏深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苏千落也很是无语。 苏青当真是一个眼高于顶却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她一心想要往上爬,想要成为人上人,可是却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能不能够配得上。 这盛京城能够不在意身世的有多少?不,应该说整个九州不在乎的都是少之又少的存在,更别提天子脚下! 如今她们苏家不过是刚入京的新贵,不是大家士族,只是普通农户出身,人家指不定在心里嫌弃呢。更何况,那是谁?是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人,她竟然敢去拦马车? 真当自己是死不了的龙傲天? 她翻了一个白眼,跟上苏深。 苏青觉得他们两个人孤立自己,顿时委屈的看向路过的行人,希望有个盖世英雄跳出来为她讨回公道,可她却看不出来这些人看她的眼神有多么的嫌弃。 陆思浔已经来到了苏青身边,看着和苏老太太有几分相似的苏青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苏女郎,你的家人都走了,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苏青扭头,就见陆思浔笑语盈盈的看着她,语气温柔,笑容甜美,她立马就点了点头:“好啊,谢谢你。” 两个人并肩离开。 商珩看着陆思浔的背影觉得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第69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新科状元倒是有些本事,可这后宅…”沈义云轻轻摇了摇头。 “新科状元?” “是啊。” 鹿竹蹙眉,她刚才没听错的话那个人是说自己是苏深吧?所以她没有搞错。 她记得今年的新科状元是苏家大哥苏朗才是,怎么成了苏深?不过仔细一想也是,那劫匪被她灭了,女主恐怕也也没办法让自己小叔当官了,所以叔侄二人一起科考,那肯定是苏深更加厉害了。[我说过我脑子有时候会经常抽风,有时候记忆不好,所以前面的设定有时候会忘,写到这里才想起来前面苏深苏朗的剧情乱七八糟的,已经改过了。原着里大哥是科考的新科状元,小叔是县令步步高升。有前后矛盾的请大家帮忙指出,一定会改的!] 是她产生的蝴蝶效应! 她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按照云景国的规矩,科考前十名的都是举人,除了前三名,如果有能力的也会给个芝麻大的官当当。前三名的状元郎自然是委以重任,榜眼次之,探花郎是长得比较好看,也有才学的人。有的可能会留在京城,有的可能就去其他地方外放当官了,也不知道苏朗今年得了一个什么名次。 如果不是因为她,苏家如今就是两个新贵了。 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她也不是针对女主,只是自己做的事就是那么巧。 “我记得师妹也是禹州临川县人士,你与这新科状元家可识得?” “不识。” 她可没有说假话。 虽说原主和她爹是在临川县的雾溪村住过几年,不过在她所拥有的记忆里,她们父女二人一直都是很少出门的,也不怎么和村里人打交道,就是离得很近的苏家人同样如此。 鹿竹的父亲每次出门采购都是把鹿竹关在家里,不让她和外人接触的,也就是因为忽然来了天灾,才有了鹿竹和苏家人的交集,否则鹿竹的父亲还活着,恐怕也不会让鹿竹成为什么恶毒女配,下场那般凄惨。 而她自己,也就是从书里了解过苏家人,但现实里也就三年前见过一次女主,今天是第二次见面,算不得认识。 \/ 鹿竹将沈家人直接送回了家,拒绝了沈义云邀请她们留宿的建议后,看向了沈轻轻,想到江晚晚时常说起她,想来关系不错。 江晚晚十三四岁的年纪,在现代社会也才是个初中生,正是最活泼喜欢玩乐的年纪,难得交个朋友,她自然是希望两个人不会因为自己影响什么,便笑着老向她:“你和晚晚年纪相仿,她刚来京城也没什么玩伴,可常来府中寻她。” 沈轻轻眼神亮了几分! 她早就想去国师府了,不过因为之前的太师祖的原因她一直不敢去,因为太师祖不怎么让人进府中,整个国师府戒备森严。她听晚晚说,她的师父和太师祖一样不怎么喜欢和人相处,所以她觉得师叔祖和太师祖是一样的,她自然是不敢去。 如今得了鹿竹的话,那代表国师府不会有人阻拦她,她自然是可以随意进出了。 她高兴的连连点头,鹿竹这才放下帘子和江晚晚一起回了国师府。 第二日,鹿竹早早的就起床了,打坐冥想,练剑,忙碌了许久,吃了早餐后才在房子下面的竹林里开始捣鼓马车,几乎是达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午饭都没吃,一直到了下午才做了三辆马车。 一辆比较大的马车就送给沈义云,剩下的两辆外观比较小,不过利用了阵法,里面的空间没什么区别,甚至还在一辆马车上镶嵌了两颗大宝石和一颗夜明珠。 嗯,适合江晚晚! “少主,可以用膳了。” “嗯。”鹿竹点了点头,接过宗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吩咐道:“这马车做好了,大的这辆送到将军府给七师兄,这最漂亮的给晚晚。” “是。” 交代好了,鹿竹把帕子递给宗申,自己提着裙摆从刚开辟出来的石头台阶上回屋子里,心里还想着,这后面的竹林太乱了,得好好的让人整理整理,平时就可以在这里练剑打坐修习法术,总比在前面院子的好。 而且她发现竹林后面还有一个山头。 嗯,她都好久没回去了,也不知道那些小家伙们想不想她,要不要把它们弄过来在这里养着呢? 正想着呢人已经到了屋子里,桌子上婢女已经在摆弄餐盘了,而江晚晚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殷勤的把帕子递了过来,她摇了摇头,手伸进放在架子上上的盆里洗了手和脸,才用帕子擦干净。 “你怎么过来了?” “我是觉得好久没和师父您坐在一起吃饭了,所以才过来混吃的,师父,您坐。”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江晚晚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一副小心思被发现的模样。 “师父,其实就是师祖给的书我有些没看懂。” 鹿竹:“……” 我自己都是自学的! 鹿竹在这一刻突然很后悔收了一个徒弟,又很羡慕贺北淮有她这么一个不需要操心的徒弟! “一年了,你看到哪里了?” 江晚晚立马把书拿了出来,翻到自己不会的地方,鹿竹看了一眼,刚要开口,却见江晚晚又随手翻了两页:“这些我都不会,怎么练都感觉没用。” “罢了,先吃饭,明日为师给你讲解。” “谢谢师父,师父是最好的师父了!” “师父辛苦了,师父多吃点!” 鹿竹呵呵一笑,看着碗里的菜小声嘀咕:“为师不辛苦,是为师命苦!” “啊?师父说什么?” “我是说你太瘦了,多吃点。”她笑眯眯的给江晚晚夹菜,江晚晚立马笑着吃了下去。 宗申看着眼前这对温馨的师徒很是欣慰,想想以前的主子虽说有那么多徒子徒孙可一直都是一个人,也不吃饭,这府里半点烟火气息都没有,整个府中死气沉沉的。 好在,如今少主和小主子来了,这府中好像也鲜活了起来。 就是不知道主子去哪里了? 被宗申惦记的贺北淮,此时身在何处呢?他一身白衣墨发,身着单薄,行走在云景国最边缘的地方,这里是一座白雪皑皑的雪山。山上被大雪覆盖,寒风凛冽,暴风雪随时都会降临,他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他扭过头看,目光看向盛京所在的方向,不过片刻就续朝着山顶出发。 这才是第一个地方,还有很多地方要去呢,必须加快速度了,否则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到时候完不成任务那可就糟了。 第70章 去集市逛逛 “宗叔,明日找些人过来,将后面的竹林修修,打扫一下,再弄个亭子,我练武用。” “是。”宗申点点头,又说:“少主,旁边的清兰苑也没什么人,而且比较小,要不要把墙去了,这样院子也能大一点。”这个院子可不是国师府最大的,他觉得府里的主子,总不能住这么小的院子吧? “可。” “这边不用伺候了,宗叔带着人下去吃饭吧。” “是。” 很快,屋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江晚晚和鹿竹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了饭,江晚晚就要告辞了,鹿竹也没在意,在婢女把饭菜收拾了下去后就在屋子里盘腿打坐,在体内运转几个小周天,这才洗漱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鹿竹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衣服,上衣里面是淡紫色的外面是粉色的扎染大袖,衣领有一圈淡淡的紫色。裙子是粉白色的,主要以白色为主,上面是扎染而成的紫色小花朵,再在上面搭了一层淡紫色的纱裙,腰间用紫色的腰带封腰,显得腰肢盈盈一握。 衣服配了紫色的锦帛,鹿竹却觉得有些碍事,所以没披。 头发随意弄了一个发髻,额角露着一些碎发,面上戴着一副镂空的金色面具,露出眼睛和下半张脸,头发上依旧只戴了两根和裙子颜色相似的簪子,后面戴着一个带着紫色发带的梳蓖(bi)。 “少主,您要出门吗?” “嗯。” “我让人跟着保护。” “不用。”鹿竹摆了摆手,随即从凉亭处飞身而下落在了假山下的山洞前,穿过假山山洞(类似于上错花轿嫁对郎,或者是淳儿遇害的地方那种)就到了院子外面,直直朝着府外而去。 宗申见此,忽然才反应过来,主子那么厉害,少主又怎么会差呢? 谁要是不长眼的找少主麻烦,恐怕到时候惨的也只会是那个人吧? 他摇了摇头,不再关心这事,而是吩咐人速度快些,尽量今天把竹林弄好了,少主也能早一点用上。 鹿竹穿过弯弯绕绕的国师府,心里还在感慨,这种才是真正的古风宅院,亭楼阁榭,小桥流水,名贵的花草树木应有尽有,可不是什么除了房子就只有鹅卵石的,鹅卵石都算不上的。 总归,电视剧太敷衍了,一点都没有以前认真取景的好看! 鹿竹没有打算坐马车,她今天就是觉得江晚晚说的挺对的,都来盛京城那么久了,可是连盛京都没逛过,这要是说出去了多丢脸啊?趁着今天天气好,出去看一看这繁华的盛京。 毕竟她来了古代这么急,说实话除了来盛京的路上见过一些繁华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且途中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车上,没有走在街上逛起来那么有感觉。 刚出了大门,她就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上正好下来一个女子。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将军府的沈依依。 今天的她穿着一身白色的上衣,粉色印花的襦裙,胸前还穿戴了一件颜色重一点的粉色围衬,手臂上挂着白色的锦帛,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她一眼就看到了鹿竹,立马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快步朝着鹿竹走了过去:“依依见过师叔祖。” 鹿竹点点头,就要离开,沈依依立马开口:“师叔祖是要出门吗?” “嗯,随意走走。” “师叔祖刚来盛京不久,许多地方不熟,不如依依与您同行,也能为师叔祖介绍一下这盛京城?” 鹿竹扭头看着她,沈依依挂着一抹敬重的笑容,眼神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想了想,她的确不了解盛京城,如果有个人跟着做也挺好,能做导游。 “嗯。” 她淡淡的应下,大步下了台阶往街上而去。 沈依依连忙追上去,正想请鹿竹上马车,却见鹿竹直接略了过去,想来是要徒步前行,她只能挥了挥手让车夫待在一边,而她自己领着身边的丫鬟小桃跟了上去。 她落后鹿竹半步,身后的丫鬟离了两步远的距离,三个人就朝着集市而去。 “师叔祖想先去什么地方看看?酒楼?或者是集市?” “先去集市吧。” “东市主要都是客栈酒楼和各种铺子,西市那边都是贩卖粮食和一些农用工具,北市马匹兵器甚多,倒是南市,基本都有,我们去南市吧?” 鹿竹点头。 她不认识路,而沈依依作为千金大小姐,什么也不需要她出来采买,也就是偶尔闲得无聊了会去东市逛逛,买些衣服首饰。至于南市她也去过,却是坐马车去的,如今走路去还真不知道怎么走。 好在贴身丫鬟小桃有眼力见,不停的用眼神给她辨别方向,一路上倒是也没有什么事,顺顺利利的到了南市。 南市很是热闹,街上人来人往的,就像是鹿竹还没穿越前看的一部以后世大楚为故事背景的古装剧里一样,街上的人很多,街道两侧都是房屋,全部都开门做生意,前面还有小摊贩摆摊,街上也有人挑着担子叫喊。路过的人穿的衣服有好有坏,大家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她一眼看过去,卖的东西有限,基本上就是卖布料的卖铁的,卖一些农具的,还有卖吃的,卖首饰的都有,但是卖粮食的却很少。 走了很久才看到一家粮食铺子,鹿竹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儿,里面的掌柜就出来了,笑呵呵的老向鹿竹,推销店里的粮食:“女郎君,是买粮食吗?小店里的粮食那可都是上好的粮食,都是今年刚收上来的。” 鹿竹闻言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个袋子。 除了有小麦、栗、黍、粳稻和豆类之外,竟然还有一些晶莹剔透的大米。 历史上这个朝代可没有大米… 也是,这本来就是小说世界,设定都是人家作者的,估计有这个时代该有的食物,还是因为世界背景自动补全的。 “这大米怎么卖?” 闻言,掌柜的脸上被巨大的惊喜替代,看鹿竹好像是在看财神爷。 “女郎君,这大米这个数一斗。” 鹿竹看着他伸出来的五根手指头,微微挑眉。 “五两银子?” 她本来想说五十文的,但是一想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该有的,那么没有的肯定很贵,所以才改口说了五两银子,她觉得有点贵了,但应该符合,却不曾想话音落下就见掌柜的脸色大变。 鹿竹:“???” 第71章 你说夺少?五十两一斗的大米? 沈依依轻轻拉了一下鹿竹的袖子,鹿竹回头看向她,她才小声地说:“师叔祖,是五十两一斗。” 鹿竹:“!!!” 夺少? 你跟我说夺少? 一向沉稳,遇事不慌的鹿竹闻言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五十两一斗? 一斗米换算现代的重量是12.5斤,而一两银子是一千二百文,五十两就是五十乘一千二,就是六万文啊,就是现代一文等于一块钱都是六万块…四千八百文一斤?(算得对不对不知道,有问题尽管指出来) 这卖的啥啊? “女郎君应当是从不曾外出采买过粮食吧?”掌柜的问。 鹿竹点点头。 说实话,她都忘记了这个时代不能有米的存在,所以当时在英女亭时还特意让江云泽让人买了地,种了大米,她们吃的都是米。后来来了盛京城,府里的事都是宗申管的,吃的也是大米,她今天不看到这些东西都给忘记了这个朝代背景是历史朝代。 “女郎君有所不知,如今大家生活都过不下去,这不都出来讨生活了,收上来的粮食越来越少。这大米更是大部分都要送进宫里,又或者进了士族的大门,我这小店拢共也就这一袋。 我也是看女郎君面善才收这个价格的,别的粮铺都是卖这个价呢。” 他朝着鹿竹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鹿竹忽然明白了过来。 这个朝代刚刚建立不久,前人也没有什么留下什么可学的,再加上这个时代没有士农工商的说法,所以普通百姓在吃不饱穿不暖后都会开始做生意。 这样的情况一开始的几年,或者十几年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如果时间再长一点呢? 到时候人人都去做生意了,没人种地,没人科考,那么这个国度也就快灭亡了。 虽然她觉得士农工商的说法的确存在问题,但是抛开这些,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发展,平心而论士农工商的说法在有一些时代上实行,绝对是利大于弊。 她记得历史上这个国家的存在的确不长,只有短短三百年不到的时间,若不是因为历代的皇帝勤政爱民,朝堂上的大臣清多于贪,否则根本坚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不过又仔细一想,这个世界是以历史为背景改编而来的小说,女主到了盛京不久后就知道了这个问题,后续粮食也的确不够吃,为此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苏深主动请命解决这件事,最后女主帮着他把粮价降了下来,后来买了不少地,和祝清宁合作,让祝清宁封地的人开始种粮食,两人因此赚了不少钱,百姓缺粮的问题也慢慢的有所改善。 后来因为这事,苏深继续往上升,从一个三品升到了正一品,深受和煦帝的重用,女主也因此被封为县主,和煦帝还把临川县给女主做了封地。 距离女主种粮食还有很久呢,但如今恐怕已经有很多人饿肚子,往后粮食只会越来越贵,必须改变现状,否则她真的不太好意思当这个国师。 食民之禄衷民之事! 如今她每年拿那么高的俸禄,这些钱都是来自于民,若知道民有需求却当做没有看见,鹿竹还真的觉得没脸,倒不如趁早辞官回幽幽谷去。 作为一个现代人,说实话她不太想实行什么士农工商,但是不实行士农工商制度的话要怎么改变现状呢? 鹿竹有些苦恼。 她是学医的,学的是救死扶伤的事情,不是从政的,要她帮助百姓过上好日子,专业根本不对口! 这也太难了吧! “其他的价格呢?” “这些都没有大米贵,小麦12文一两…” 云景国的一两等于十三克,一斤等于十六两,也就是说192文才能买一斤小麦,其他的虽然都比小麦便宜一点,但也没便宜多少。 鹿竹问了这么多,人家老板也没有不耐烦,反而细心介绍,她要是不买一点自己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走,于是看着店里的粮食…吃惯了细粮大米这些后,这个时代的粮食鹿竹是吃不下去的,于是管他贵不贵,买一点。 “这大米都要了,麻烦掌柜的送到国师府。”鹿竹说着假装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掌柜一锭金子。 付了钱她又不忘吐槽作者,既然银子金子都有了,怎么不把银票写出来?银票轻飘飘的多适合随身携带啊,银子和金子一点都不好拿! “好勒。”掌柜的兴高采烈的收下金子,笑得牙不见眼,看着鹿竹三个人离开,还不忘笑着送别:“女郎君慢走,下次再来!” 鹿竹走着总感觉沈依依有些欲言又止,便说:“你有话要说?” “师叔祖,是府中米粮不多了吗?” 鹿竹:“???” “这大米是太师祖种植的,因此宫中和将军府以及国师府都是不缺的…方才,所以依依才觉得…” 这么说的话,鹿竹终于明白了。 她就说嘛,女主都还没开始大面积种粮食,大米也没被朝廷知道,怎么盛京城就有了卖的,还以为又是自己产生的蝴蝶效应呢,没曾想是她师父弄的。 师娘来自于未来世界,那么师父会种植这个也就说得通了。 “倒也不是,不过是见那掌柜的说了许久,一走了之难免让人觉得寒心失落。” 沈依依顿时瞪大了眼睛。 是这样吗? 她平时出门去买东西,人家介绍了很久,她不想买还是一走了之了,难道不对吗? 鹿竹自然是发现了她的表情,生怕沈依依被子里带歪了,毕竟这种其实是有点道德绑架的,她自己不好意思买东西带走无所谓,反正花的是自己的钱,别的人因为她这样跟着学,不情愿的花钱,那着实是自己间接道德绑架了。 “他是卖货的自然要对顾客讲明这件货物的好坏和价格,顾客因为不满意看不上不买也没什么问题,不用觉得不对。不用学我去花自己不情愿,本不用花销出去的银钱。” 沈依依顿时松了口气。 “是,依依明了(liao)。” 鹿竹看着她莞尔一笑,随即继续往前走。 她发现一个摊子上的帕子挺好看的,就凑了过去。 这个时代无论男女都随身携带帕子,当纸巾用的,她也只能入乡随俗了,而且上面的图案的确好看,很有收藏价值。 第72章 女主的酒楼 锦帕很多,颜色很多,上面的图案也都十分好看,不过因为时代的原因,布料上还真的没那么好,基本上好的就那么几块,说实话摸起来并不是那么舒服。 她有点后悔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没有多屯一点古代用的东西了,可仔细想想,她也不知道会来古代啊,本以为自己是要迎接末世降临的,准备的物资大多是药品、生活用品、吃的用的和枪支弹药啊! 再次叹了口气,鹿竹最后一块都没有买,继续往前走,还看到了有牵着马匹卖的,她没有在意,却没想到看到了一个人牵着骆驼走了过来。 根据历史记载,云景国时期是有骆驼的,不过商队并不多,也没人会买,顶多就是外来的商户在这里贩卖一些东西罢了。 她走过去发现,骆驼立马看了过来:“好香啊!” “女郎君,要不要买点东西?” 牵着骆驼的是一个留着满脸的胡子的男子,他穿着一身类似于印度的服装,头上也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模样比较深邃,一看就不是云景国的人。 南涔王朝覆灭后天下被分割成了许多小国度,最后和煦帝揭竿起义建立云景国。除了云景国自然也有其他的国度,其他的国家都是小国,主要还是需要依附大国,而云景国之外还有一大国度—天盛。 天盛和云景的繁华差不多,不过那边的人民更加的重视农种,可惜天盛国只有两代贤明的君主,在天盛国第二位皇帝去世后,留下的那么多儿子,却没有一个能够继承大统,最终被内部腐蚀,外部划分,最终彻底亡国。 扯远了! 眼前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西域那边来的,说不定还真的有好东西,鹿竹便点点头,男人立马把自己有的东西拿出来一一介绍起来,大多是什么吃食的种子什么的,要么就是镜子等,总归都是鹿竹有的,不需要的。 后世的朝代开创的丝绸之路,主要换取玉石、皮毛、珠宝、香料、丝绸、瓷器、铁器、金器、银器、镜子等商品,这些这个人都有,不过不多,最多的是珍珠和香料,鹿竹都不感兴趣,于是摆了摆手走了。 她空间里这些东西很多,根本不需要再换。 沈依依倒是很喜欢,可是看着离开的鹿竹只能跟上,倒也不忘给丫鬟小桃使了一个眼神,让她问问这个商人在盛京城停留几天,如果时间久的话,到时候再来看看。 鹿竹一直没看到什么特别符合心意的东西,就打算去东市看一看,她记得阿渡说了,客栈就开在东市的一个地方。 走了一会儿,察觉身后的人越来越慢,脚步越来越轻,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沈依依已经是丫鬟小桃扶着她走的,行走间双腿一瘸一拐的。她这才想起来,两个人已经逛了很久了,差不多南市都逛了个遍,她倒是没什么的,但沈依依是府里娇养长大的,也不会武功,出门都是车接车送,能走的路程很少,这么久了早就走不了了吧。 “走不了了?” “师叔祖,我没事…” 鹿竹摆摆手:“不用逞强,我也不会怪你,反倒是我的不对,忘记你是个弱女子了。”她说完目光四处看了看,看到一家酒楼,于是开口: “还能走吗?” 沈依依咬牙点头:“能。” “是吃午膳的时辰了,我见那有一个酒楼,我请你吃饭。” 她说着就先朝着酒楼而去,沈依依立马让小桃扶着跟了上去。 一进门小二哥就迎了上来:“二位女郎君,里面请。” “有包间吗?” “有,二楼,二位楼上请。” 上楼坐在包间里,鹿竹才老向小二:“你们店有什么吃的?” “女郎君,小店吃的很多,就看您们口味如何了,有清淡的也有重口的,有咸口也有甜口的,各色菜品都有。” “你喜什么?” 沈依依正想说随鹿竹点她都可以,但是一想到这一上午鹿竹的表现,大概猜得出来,自己直话直说比较让她喜欢,于是话到嘴边改了口:“重口不行,其他的都可以,甜的最好。” “小店甜口的有糖醋排骨、红烧肉、糖醋鱼、糖醋里脊等。” 鹿竹:“……” 这些菜她敢肯定这个时代是没有的,所以能有这个菜品的只有一个可能…这是女主苏千落的饭店。 小说全片太长,她真的忘记了很多,就像是一些人物名都记不得了,更别提出现得很少的酒楼名字。 不然,看到名字她就不会进来了! 来都来了她也懒得换一家了,再则书里有介绍到,女主苏千落可是宫廷御厨的传人,做菜的手艺绝对杠杠的。如果不是因为末世的到来,女主最后不是一个出色的商人就是一个顶级的大厨,甚至可能去做国宴。 “有想吃的吗?” “糖醋排骨和糖醋里脊吧。” 鹿竹点头,又点了几道自己喜欢的辣菜和一些清淡的素菜和汤。 小二哥离开后把包厢门关上,鹿竹这才起身将屋子里的窗户打开,回头见沈依依不舒服的揉着自己的腿,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膏递给小桃:“给你家姑娘上药。” “是。” “多谢师叔祖。” 小桃扶着沈依依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去,搬了凳子把她的腿放上去,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鞋袜脱了,脚心已经有了几个水泡,看得鹿竹都在心里叹气。 古代的人太过于娇气了吧,走这点路就能起水泡! 她在心里摇了摇头,坐了下来不再去看,而是把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一手撑着脸颊靠在了窗户边,手放在窗沿上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百般无聊的看着下方形形色色的人。 忽然间,目光看着一个身着普通气质却不凡的男子行走在街市上,他手中拿着一尊不错的白玉雕像,在街上看到身着华贵的人就拉着人不知道说什么,又被无情抚开,他又寻找下一个,周而复始。 鹿竹耳朵好,在一片叫喊热闹声中听到了他的话。 “郎君,要买白玉神像吗?保平安的,只需要三百两。” 三百两? 这尊玉雕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本身价值就超过了三百两,更别提玉雕的神像做工栩栩如生,那神像仿佛活了一般,像极了鹿竹在现代去博物馆里看的古代瓷器。虽然没有瓷器那么逼真,却也十分难得。 看着男子接连碰壁,鹿竹忽然间来了兴致。 第73章 玉神像 “那位抱着玉雕神像的郎君。” 鹿竹的声音不大,却正好能够让路过下方的男人听到。 闻言,他抬眸看了过来,就见楼上窗户边坐着一个人,正撑着下巴看着自己,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可笑容里却十分疏离,让他感觉这只是敷衍的笑容。目光又落在她的身上,衣服看着还不错,虽然头上没什么发饰,但能够在酒楼包厢里吃饭的,自然是不缺钱的主。 “女郎君是要买这玉雕吗?” “下方看得不是很清楚,你拿上来我再看看。” 男子闻言,沉思片刻还是转身进了酒楼。 他问了好几天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的,如今碰到一个,无论人怎么样,如果能买下去自然是好的, 不到片刻,包厢的门就被敲响了,是小二哥。 “女郎君,门外有个郎君说是您叫的?” “暂时不方便,郎君稍等片刻。” 小桃闻言,不由得加快了动作,很快就给沈依依的脚擦好药了,又给穿好鞋袜,沈依依整理好裙摆,小桃这才去把门打开。门外,男子抱着玉雕有些手足无措,听到动静立马看了过来,心里也松了口气。 好在,不是耍他的! 这段时间他见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也被一些人无缘无故的戏耍,他本以为自己习惯了,可是在门外等着的时候还是担心自己又被耍了。 他怀着忐忑的心思进了屋子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鹿竹,比在下方看着的冲击力更大。 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就是眼神看着有些薄凉。 他走上前把木雕放在桌上,鹿竹终于舍得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玉雕上,没有一丝瑕疵,心里感慨果然还得是老祖宗啊,能造出这样精湛的工艺品。 “云景玉可不多,这玉雕又栩栩如生,毫无瑕疵,怎三百就卖?” 男子惊叹鹿竹的耳朵好,他方才说的竟然都听到了,随后又低下头,嘴角挂着一抹苦笑:“这玉神像乃是家中母亲的陪嫁,也是传家之宝,得来不易。若不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我又如何能把它拿出来卖?” 鹿竹捕捉到了他眼神里的悲伤和无奈。 鹿竹看过那么多电视剧和小说,一下子就把套路猜到了。 这男子大概是大家士族的公子哥,他虽然身着普通,可周身气质却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这种气质都是在家族的熏陶下慢慢形成的。想来家里出了事,如今落难,家中有什么必须需要钱的地方,可家里拿不出钱来,也只能把这贵重的东西贱卖了。 鹿竹猜测的还真是八九不离十。 男子名叫宣荀,宣家是一个大户人家,虽然比不得那些大家士族却也财力雄厚,可惜家中父亲好心收留落魄兄弟,却给家里引狼入室,导致家破人亡。 父母双双惨死,家中的钱财也落入了贼人手中,如今只剩下他和一对年幼的弟妹以及母亲留下来的唯一玉神像。 为了逃离贼人追杀,他带着弟弟妹妹一路南下来到了盛京城,没曾想途中弟弟身染重病,银钱所剩无多,如今再不舍也只能卖了玉神像换钱给弟弟救命。 他的母亲就是盛京人士,他本意来投奔外祖家的,可谁料外祖家根本不认他们,把他们赶出门外,还让人处处针对,否则这玉神像也不至于卖不出去,如今低到三百两也无人买。 他猜到了是外租家想要把玉神像拿回去,可他不愿意上门去求,只能在每个市集不停的问,或许就卖了呢? 这些话他没有逢人就说,也没有卖惨的想法,因为他不敢保证自己遇到的都是好人,有的人在得知他家中的事情后,只会把价格压得更低。 也是鹿竹不懂她心里的想法,如果知道了,大概会说,有点聪明,但是聪明不多。 只要有点头脑的听到这玉神像才三百两的价格,都会觉得要么玉神像有问题,要么就是他的家里有困难吧?那样也一样会压价的。 “你问了那么多…”鹿竹本想说,问了那么多人都不买,怎么不去当铺试一试,可是忽然间一想,好像几年前自己也没找到个当铺,才想起来这个世界背景是没当铺的啊! 忽然觉得自己又找到了一个赚钱的方法了呢。 但是鹿竹又觉得困难,毕竟自己身边的人大多都有自己的事了,没有时间再找一个来管理当铺了,她是不想自己上的,也不怎么想动用… 等等! 鹿竹老向玉神像的底部的莲花图案,底座有些怪怪的,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她看向眼前人:“你叫什么?” “在下宣荀,庆州人士。” 宣荀! 难怪鹿竹觉得这个剧情有点熟悉,原来是自己碰到了书中的男配啊! 书中也有这么个剧情。 不过当时时间还在后面一点,那个时候宣荀的弟弟已经因病去世,和妹妹相依为命,却依旧被势利的外祖找麻烦。一次,他出去干活时,外祖家的表兄带了人上门抢夺玉神像,妹妹死死护住被打成了重伤。 他把妹妹送到医馆后就去外祖家讨要说法,却被无情的丢了出来,表兄还半路带人围堵,路上遇到了女主因此救了他,可是他的妹妹却因为伤势太重死亡。最后他成了女主的左膀右臂,也是女主产业明面上的大老板,之后替家人报了仇后就自刎而死的宣荀。 作者对他的笔墨不多,只是用了几句话概括了他家破人亡的惨况,之后一直替女主处理产业赚钱,让女主能够有时间和男主谈恋爱。 鹿竹之所以对他记忆深刻,主要是因为他是女主身边有名有姓的男配,最后没有爱上女主,一心报仇的配角,让鹿竹觉得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角色,不像其他的男配,有点降智还恋爱脑。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了宣荀,还是在这个时间点遇到的,鹿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一点幸运在身上的。刚想着自己身边没什么人,结果就发现了一个大宝贝,这简直和天上掉馅饼没什么区别了啊! “你把这个卖给我,不会后悔?” 闻言,宣荀的目光落在了玉神像上,万分不舍。 后悔吗?他肯定会,但是如果不卖了它,他短时间怎么凑够了百两银子呢? 如果它能换弟弟的命,想来母亲在天之灵也会觉得十分欣慰的。 第74章 弟弟比什么都重要 “会,但是我如果不卖,我会更后悔。” 玉神像就算再贵重,意义再怎么重大,可那也是死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而弟弟对他而言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玉神像和弟弟之间,他自然是选择弟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鹿竹闻言挑眉笑了笑。 目光落在玉神像上,把玉神像推了回去。 在原剧情里,这尊玉神像可不是普通的玉神像,而是一个藏宝洞的钥匙。 宣荀的外祖家之所以费尽心思想要拿到这个玉神像就是为了这个宝藏。 宣荀的母亲是她外祖家收养的,来的时候手中就带着这尊玉神像,宣家外祖知道玉神像的秘密,从未想过私吞,毕竟宣荀的母亲是故友的孩子,情谊恩重。可是他在和自家夫人说话的时候被宣家大舅母听到了,和丈夫合谋后瞒着老爷子准备抢夺玉神像。 为此,宣荀的母亲为了不受伤害,做了一个假的玉神像让人以假乱真的给了宣家大舅舅夫妻俩,两人以为得手后就迫不及待的让宣荀母亲嫁了出去。安安稳稳的度过了一段时间,后,不知道这事怎么就被戳破了,宣家大舅舅夫妻再次密谋。 这才有了宣家灭门的惨案。 宣荀也是最后才知道的,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心如死灰,根本不在意宝藏,而且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刚刚报了仇,闻言只觉得可悲。 他家所有的灾难都来于这个玉神像,它代表的宝藏富可敌国,可是却连弟弟生病用的钱都拿不出来。本就报仇雪恨后没什么留恋的他更没了活下去的欲望,于是写了一封信,把玉神像交给了对他有恩的女主后,自刎在了宣家外祖的房间里。 后来,玉神像的秘密不知道怎么的被泄露了出去,一时间让许多人动起了歪心思,女主也多了很多麻烦,为此宣荀下线后没少被女主粉丝骂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类的话。 她又有一个犹豫了。 她这个人最怕麻烦了,宣荀这个人虽然惨,虽然值得同情,可是他背负的麻烦也挺多的。 玉神像她是真的不想要。 “女郎君…”看着鹿竹把玉神像推回来的动作,他的眼神暗了几分。 “这东西对你来说意义重大,那就不要卖了。” 宣荀紧紧握着拳头,最终点点头,抱着玉神像大步离开,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鹿竹正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最后毅然决然的走了。 “小桃。” “国师请吩咐。” 鹿竹对她招招手,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给了她一个瓷瓶,小桃看了一眼鹿竹,点头转身离开了包厢。沈依依很是好奇,可是她虽然年纪和鹿竹差不多,却辈分小了很多,不能逾矩去问。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饭菜上桌了,鹿竹看着和现代没什么区别的饭菜挑眉。 女主的空间虽然一开始没有很大,但是会升级的,如今也已经升级到了能够储存东西,也能够进人的程度,这些菜里的配料都是她末世收集的种子种出来的。 吃了饭,鹿竹就把面具戴了回去,随即看着沈依依:“回去歇着吧,那药每天三次,不出三日就无事了。” 她说完就离开了,沈依依都站起来了的,闻言只得行礼:“谢师叔祖,送师叔祖。” 见鹿竹彻底离开了,这才坐在凳子上,一脸苦涩。 “女郎君…你说你这是为了什么呢?”小桃一脸心疼。 今天女郎君可是陪着国师走了大半个南市,说了很久,从小到大女郎君也没吃过这份罪啊。 “你懂什么啊! 师叔祖是云景国的国师,和陛下平起平坐的,又是祖父的师妹,若和师叔祖打好了关系,不比和其他人攀交情的好? 有师叔祖关系,我日后这才能嫁个更好的人家,夫家也不会对我冷眼相待,只会敬着我,捧着我,我如今在世家贵女面前也能抬起胸膛做人。只是受这么点小罪,换来以后的好日子,这点罪算什么?” “可是,总觉得国师她…如果被她发现女郎君的心思,会不会?” “你当师叔祖的脑子和你一样啊?”沈依依用手指头戳了一下小桃的眉心,冷哼一声:“师叔祖能年纪轻轻的成为太师祖的弟子,越过几个师兄当了国师,你以为她会简单吗? 她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啊?”小桃疑惑。 国师看出了女郎君的心思,可是怎么却依旧带着女郎君呢?还请她吃饭,又心疼她的脚受了伤,给了药。 沈依依却是没有再给小桃解除心中的疑惑,而是站在窗边,看着鹿竹的身影出了酒楼,然后朝着东市的方向而去。 鹿竹之所以知道了她的心思还让跟着,沈依依有两个猜测,一来就是鹿竹就像她表现出来的气质一样,对什么人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态度,所以自己想跟着就跟着了,根本不在乎。 二来,那就是鹿竹知道她的算计,但是却也因为自己没有对她有什么伤害,也没利用她的势去欺负其他人,只是为了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而已,所以也就不在意了。 她觉得第二个更加的靠谱。 如果是前者,既然丝毫不在意,那么也就不会注意到她的腿走不了了,也不会给了她药还特意叮嘱。 可沈依依仔细琢磨又觉得不太对劲,总归她还是有些猜不透鹿竹的心思。 “师叔祖和你说了什么?” “国师让我给方才卖玉神像的人带了一句话和药,药是给那人救他弟弟的。” “带了什么话?” “带…”小桃正要说,可是忽然间感觉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怎么不说了?” “女郎君,说什么?” 沈依依怪异的看着小桃:“说师叔祖让你传的话啊!” “国师让奴婢传的话…没有啊,女郎君,你莫不是记错了?国师只让奴婢去送药了啊!”小桃一脸的迷茫。 沈依依觉得小桃脑子不好使,正想说什么,可看着小桃眼神里的迷茫和疑惑不似作假,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闭嘴了。 看来师叔祖是用了特殊的手段让小桃忘记了这句话,只记得鹿竹让她去送药的事了。 她抿了抿唇:“大抵是我真的记错了吧! 咱们回去吧。” “是。”小桃蹙了蹙眉,扶着沈依依下楼,却发现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沈依依看着马车沉默许久。 第75章 我后世的人,你就不能明说? 穿过热闹的集市,渐渐的变得冷清起来,穿过几条街终于来到了东市,这里同样热闹,不过比起南市来那的确是差得远了。 街道两侧都是门店,一眼望去,药铺、卖布料的首饰的,瓷器的还有一些古玩什么的,街道两侧没什么摊贩,反而被许多马车占据位置。 她漫步走在街上,很快就看到了一家客栈。 客栈正正在南市和东市中心靠左的方向,一眼望去,附近没什么别的铺子,只有一栋楼,牌匾上写的正是随遇而安。 她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儿,就打算过去看看,却见客栈里走出来一个人,正是祝清宁,想也没想,鹿竹转身就走。而不远处的祝清宁有些失落的出了客栈,并没有看见鹿竹的身影,朝着和她相反的方向离开。 鹿竹走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想着也有时间随意走一走也好,可下一秒她听到有声音在头顶掠过:“仙水,仙水我来了,马上就要到了。但是国师府在哪里啊?啊啊啊啊,我找不到,我快累死了!” 鹿竹:“……” 她无语的看着天上那个不停转圈圈的某只蠢鸟无奈扶额。 叹了口气,将食指弯曲放在口中,一声哨子声响彻上空,原本迷路团团转的鹰立马听到了,它眼神一亮,朝着声音来源直接俯冲而下。距离越近它就发现了鹿竹的身影,然后稳稳当当停在了鹿竹的肩膀上。 “我终于找到了,我快累死了,还迷路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 鹿竹无视了话唠的它,见它腿上绑着纸条,抬手就取了下来,将信上的话一一看完后纸条就扔在了空间里,这才看着不听叫的某只蠢鹰:“闭嘴,不然没得喝的。” 老鹰立马闭嘴,安安静静的停在鹿竹肩头,这让被老鹰叫声吵到的出来查看情况的人们都觉得神奇,心中对鹿竹充满了倾佩。 耳边吵人的声音停歇了,鹿竹这才在这条街上随意的逛了逛,发现这条街就在一条城中河的旁,河的对面就是南市,而这里距离东市也不远。 她走了十来米,看到一个铺子贴了售卖的字样,她便提着裙摆走了进去,里面是一家酒楼生意,但生意惨淡。分明是吃饭的时候,却连一个人都没有。 “女郎君,您吃饭吗?” “不是,我看你这店要卖,进来看看。” “女郎君要买?” “买啊。价格几许?” “女郎君,这店比较大,楼上两层楼,左侧的铺子也是连着一起卖的,价格也不便宜。”就是因为要全部卖了,地方有点大,价格又贵,至今都没卖出去呢。 “嗯。你说。” “这个数。” 鹿竹:“……” 她看了老板比出来的手势顿时无语了。 家人们谁懂啊,咱就是说,你们报价格的时候就不能直接说吗? 我后世的人,不了解了啊! 她没有回话,而是在店里逛了起来,老板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说着这铺子怎么怎么好之类的。 鹿竹看了看,发现的确很好,铺子也很大。 铺子一层就有两百多个平方米,还是三层楼带一个小阁楼,后面还有一个不太大的四合院,门前就是清澈的小河,旁边还有一个五六十平方米大小的小铺子。 总体看下来,鹿竹也没说满不满意,这让掌柜的有些着急了,就笑着说:“女郎君,如果你觉得价格贵了,咱们就再商量商量,八万两你觉得如何?” “成交。” 掌柜的:“……” 玛德,亏了一点,早知道多要一点了! 掌柜的把房契拿了出来给鹿竹,鹿竹检查后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就收了起来,至于钱…她身上有这么多,但是不可能真的拿出这么多来,就说:“我给你写了条子,你拿着条子去国师府拿钱。” “啊?” 国师府! 掌柜的惊讶的看着鹿竹。 新国师入京的事情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说是国师是个美男子,也有说国师丑的,这几天也有说国师是个女的,总之说什么都有。不过有一点统一,国师年轻,脸上戴着面具,所以…… 这个女郎君不会就是新国师吧? 鹿竹见他没反应,还以为掌柜的害怕她骗人,不给他钱,便解释:“我是国师府的人,绝对不会骗人。” “女郎君误会了。” “您写个条子就行。” 鹿竹写了纸条后又觉得掌柜的怕也不是没根据的,于是把房契留了下来,让他们到时候拿着房契过去换钱,这样宗申会让人去官府更改契书,省得自己跑一趟了。 离开了铺子后鹿竹就回了国师府,开始想着怎么解决粮食,解决百姓不愿意种粮食的问题。 百姓不愿意种粮食无非是土地大多都被富甲商贾买了,百姓很少买得起一块地,有了土地,种植后粮食收成不多,还要大部分上交国家。一年到头的忙碌,到头来自己一家人还吃不饱,所以才会弃耕从商! 想到这些问题,她拿出钢笔加了墨水,开始将自己想到的问题还有解决办法全都一一写了下来,连宗申叫她吃饭也没吃,不知不觉就写到了天黑,这才停了笔。 轻轻吹了吹让墨迹干透,这才放在一旁,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宗申正好端来一碗补汤,放在了桌上,看着鹿竹有些心疼。 “少主,您和主子真像,忙起来都是这般废寝忘食。 我让人做了汤,您垫垫肚子,我让他们给您做点吃的。” “不用麻烦了。”鹿竹轻轻扭着脖子,一直低着头怪难受的。 至于吃的,这会儿开始做,就是厨房里提前有准备也要很久了,正好她很久没吃自热火锅了,于是就不打算麻烦厨娘们了。 “你让人给我准备一些冷水即可。” “是。” 鹿竹把自热火锅拿了出来,宗申很快就送来了冷水,她把水倒进去后盖上就没管了,而是看着宗申:“宗叔,平日里上朝是什么时候啊?” “少主明日要去早朝?” 鹿竹点头。 “如今正值春日,上朝时间在卯时二刻。” 鹿竹:“!!!” 卯时二刻,五点半? 握草,这么早的吗? 那么从这里到皇宫需要十几分钟的马车时间,穿衣洗漱也需要时间,所以四点多就要起床? 真的服了古代人的作息! 第76章 还有这种操作?现代习惯了! 第二天四点的时候鹿竹就起来了,慢悠悠的洗漱,任由婢女给她梳头发,然后自己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衣服比平时穿的复杂了许多,还在外面加了一件比较厚重的外衣,裙摆拖了一节在地上。 她将昨天写好的折子誊抄在了一张比较长的纸张上,然后放进专做的书卷筒里,内有小巧的机关,就像是水井打水的原理。把绳子比做纸张,把棍子比做卷轴,用手一摇,纸张就一点一点的卷在卷轴上,打开从反方向拉开就行。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出去了。 上了马车,晃晃悠悠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宫里,她这才拿着书卷下车,一同来上朝的人看到鹿竹纷纷行礼问安,鹿竹点点头就没再说什么,也没想和他们说话的想法,众人也都有眼力见,没有上前打扰。 “国师…” 鹿竹扭头,就见太子商陆走了过来。 “见过太子殿下。” “都免礼吧。”商陆摆摆手,来到了鹿竹身边,笑语盈盈的看着她。 鹿竹的目光落在了商陆身上,今日的商陆身着的官服是云景国高级权贵的服饰,通常是上身穿短衣,交领右衽,衣长及臀,袖长及腕,袖口窄小,下身穿带褶长裙,腰间束有宽带,裹腿,脚上穿翘尖鞋。 因为是皇族,他的衣服颜色多为黑色,腰间的宽带是暗红色,头上只是戴了簪子和白玉冠,和别的臣子不同,他们穿的大多为暗红色服饰,头上也是戴着一顶帽子。(可参考陈键锋老师的封神英雄榜里的男子服饰) 看着他下身穿着的红白色裙子,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女主没有上过朝,作者也没怎么写上朝的剧情,这也导致民间服装是按照作者的设定来,没有穿着云景国服饰,否则这云景的男子服饰也并不差,依旧是好看的。 就是这个时代的衣服多为麻、革皮和丝为主,所以衣服看起来有点厚重,没有那么有后代的汉服有飘逸轻松的感觉。 商陆被鹿竹一直盯着看有些不好意思,手紧紧握着手中的笏板,紧紧抿唇。 “国师今日是有事?” “是有一点。”她说着往大殿里走,商陆就在一旁跟着。 大概一会儿的功夫,大殿里两侧就站着乌泱泱的两群人,鹿竹倒是比较轻松,她在最前面的地方有一个椅子可以坐,这会儿无聊的撑着下巴,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大殿里平日是吵吵闹闹的,在和煦帝还没来的时候总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朝政,不过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全场安静如鸡,只闻鹿竹的敲击声。鹿竹也不知道,还以为大家上朝就是这样的,心里还感慨,看来电视剧里拍的是真的,大家还真的老老实实的等着皇帝上朝,都不带说小话的。 好在,这诡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和煦帝就来了。 他穿着和商陆身上差不多的服饰,头上戴着冕流冠,身上透露出帝王的威严。 大臣们纷纷行礼,他摆了摆手让众人起身,然后坐了下去,这才发现还在出神的鹿竹,不由得咳嗽一声,鹿竹不远处的商陆见她依旧没反应,只得叫了一声:“国师!” 鹿竹回神,这才发现和煦帝来了,人立马坐直身体。 “抱歉,走神了。” “无妨。”和煦帝摆摆手:“今日国师是有事要说?” 鹿竹点了点头。 她的手一挥,桌子上就多了一个书卷还有一沓纸张。 她起身将书卷递给徐敬,然后自己拿着那一沓纸张,朝着大臣们而去,嘴里说道:“昨日臣去街上走了走,发现街上的粮铺很少,商贩很多,粮价也十分的昂贵。询问一番才得知,如今粮食不景气,所以农民们都弃耕从商,导致粮食收上来的不够,所以价格就越来越贵。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将来粮食只会越来越少,没了粮食来源,百姓们就是有钱也无用,云景国将会面临缺粮的问题,便会从别的国家购粮,之后又会产生一系列的问题,所以对此,臣想了一个应对方法。” 她一边说一边给每个人发了纸张,纸张有六七页,用了固体胶粘住了一边,不至于不好翻动。 拿着纸张的大臣们都愣了一下。 还有这种操作? 一般上朝,臣子有事说就把一份整理好问题的折子交给陛下,然后自己在下面说解决的办法,头一次见把问题和解决办法一起写在上面,然后给每个人发一份的。 鹿竹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因为现代习惯了。 不管是在哪里开会,开的什么会,只要开会,那么就是人手一瓶水一个文件夹自己看的,她就弄习惯了。为此自己把草稿打了后誊抄一份做成了书卷给了和煦帝,其他人的就用草稿那份,在空间的打印机里复印出来,装订,每个人一份。 本来想用订书机的都想到不合时宜,改成了固体胶粘合。 商陆看着手中的纸张,研究了一会儿也没看出来怎么粘合在一起的,最终只能放弃看向了里面的内容,前面一两页都是不种地会引发的一系列问题,而后面的都是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 农民不种地无非是收成产量不行,又要上交大量粮食,导致自家温饱有问题,农民没有太多自己的土地,大多都在商户官员和士族手中,还有就是农民种地成本很大,累死累活家里也没什么钱,看病都是问题。 鹿竹按照现代思想去改革,但是又觉得不太行。 如今的背景不是国家掌控人人平等的现代,而是贵族和平民阶级分明的古代。如果完全照搬现代的办法的话就相当于动了他们的蛋糕,想要实行起来难上加难,定然有不少人从中作梗,所以就只能挑挑拣拣,拿出一些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的东西给农民,他们自然不会管了。 比如,收成少那就研究粮食品种,让粮食产量翻倍。 农民觉得自己没什么土地,那就可以让农民自己购买土地。 农民觉得种地看病都看不了?那就实行农民看病有优惠和福利。 最后两条可能有点困难,但是实行起来也并不会太难,只需要从中做好细节,就能解决。 鹿竹也是没有办法了,谁让她不是做这一方面的呢?只能一点一点的琢磨,一点一点的学习。 第77章 商陆和商珩一起来 每个人都认真的看着手中的纸张,鹿竹可是写得很详细的,除了那三大点还有很多一起实行起来的小东西,甚至于还动用了现代 画大饼技术,把未来改革的状况写在上面。 大臣们看完纷纷目瞪口呆,和煦帝却是觉得把鹿竹拐来当国师那真的是太对了。 别的人都是提出问题,让他来解决,他看多了头都大了,第一次碰到这种解决问题都写好的文书,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国师,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出一次门就有如此大的发现,若是多出几次门,云景河何愁不国泰民安啊?!” 鹿竹:“……” 倒也不必这么夸我! 鹿竹之所以能够那么快的拿出解决办法,那也不是她的功劳,是九州经历了数千年的文化历史,一步步的实践,把那些错误答案和正确答案留给了后人。她也只是学习了前人的经验,把那些不好的用现代的一些政法结合修改了而已。 她假如是个真的古代人,大概是连前人都比不了的。 “陛下,臣当不得。如今云景能如此,大多都是陛下和众位大人的功劳。” “国师谦虚了。” “众位爱卿觉得国师的提议如何?” “国师英明。” “好,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国师所说实行下去…”和煦帝开始一一点名,让谁谁谁负责哪里,而最后研究粮食量产的问题却是无人可以胜任,最后和煦帝交给了鹿竹。 鹿竹:“……” 我是医学生,不是农学生! 但是是自己提议里,自己扣的锅自己背着! 她只能应了下来。 下朝之后就跟随大家一起在宫里吃早餐,鹿竹拿着手里的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就慢慢的嚼,开始想着怎么解决。空间里有电脑,或许可以查询?不对,都没网络… “国师还在忧愁粮食改良的问题?”太子商陆坐在了鹿竹身边,看着没怎么吃的鹿竹,笑着问了一句,鹿竹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就听商陆说:“陆师父之前曾给了我一本文献,好像其中就有记录,不如稍后拿给国师做个参考?” 文献?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鹿竹猛地一拍桌子,把商陆和众人吓了一跳,见是她又纷纷安静吃东西,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主要是之前的国师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鹿竹和国师的性子差不多,估计是一类人,小心为上! 鹿竹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而是经过商陆的提醒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当时想到末世到来后,那么粮食一定是会成为最紧缺的物资,但粮食储存都是有限的。短时间可能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时间长了呢? 尤其是,万一以后末世结束了,世界归于平静后大家都要吃东西,她空间里的粮食是足够她吃到死了,可末世结束后大家都没粮食吃,她有的话岂不是很显眼?而且末世结束后肯定会恢复原来的生活,就是不恢复进入了星际,她可吃不来营养液。 就算是星际,那粮食也是宝贵的,自己种粮食无疑是最好的。 她又不是农科院的,土地经过末世的侵蚀肯定会发生变化,所以她就收集了很多书籍,反正只要有钱,什么都能搞来。什么农学院研究的书,什么粮食种植改良的书籍,还有一些别的,反正多得很。 有了书,那她回去学习学习不就好了? 毕竟前人已经交出了最满意的结果,她就算做不到最好的杂交水稻,那也能做出和其他朝代差不多的吧? 还有那天遇到的胡人…或许可以通过他把土豆、红薯什么的拿出来,届时种植的粮食种类没有那么少,也能增加百姓的粮产不是吗? “想到什么?” “没什么!” 鹿竹说完觉得没必要留下来,趁着这会儿记起来了赶紧回去弄好,免得扭过头她就忘记了,她的记忆里说好是真的好,说不好也是真的不好。 她拿着手里的包子大步离开了,众位大臣看到她出了门总算是敢发出动静了。 鹿竹这边还在想着空间里是有地图的,因为怕末世到了后手机不能用了,对她这个路痴来说逃跑就是问题。所以收集了很多地图,从她生活的京都开始,大到全国地图,小到县城都有。 甚至于还有一份世界地图和一些古时候的国度划分地图。 她回去规划规划,把适合种什么的地方全都划分出来,然后根据土地来种植,产量又能提高一些。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上辈子自己是不是太过于闲鱼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才把她弄到这里来的,从此之后就要体验一下劳碌命的生活了? 回到家里就谁也不见,进入空间去寻找各种书籍去了,毕竟书籍太多了,她也不记得放在哪里的,寻找起来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边,商陆回到宫里就一头进了书房,然后把贺北淮送给他的那本书找了出来。 书是用竹简制作的,他用一个锦盒好好的装着。 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他才拿着书籍让人备马,出宫去国师府。 只是不曾想到了国师府门外就碰到了来国师府的商珩。 “怀安?” “见过太子殿下。” “快起来,你来寻国师?” 商珩点点头。 “为了平安。” 商珩依旧点头,商陆沉默片刻:“倒是我们疏忽了,说不定国师对平安的病能够有解决办法。” 商珩没有说话,商陆也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一起往国师府而去。 守门的自然不会不认识商陆二人,看到两个人立马跪下行礼:“见过太子殿,见过世子。” “国师在府上吗?” “在。” “麻烦通传一声。” “殿下,世子,里面请。属下这就去通传!”守门的给了旁边的人一个眼神,让同事照顾好二人,而他自己进去找宗申了,再由宗申去禀告鹿竹。 两个人来的时候鹿竹已经把需要的书籍找了十来本出来了,连着地图一起全部放在在了桌上,宗申就敲门了:“少主,太子殿下和云亲王府的世子爷来了。” 鹿竹闻言把门打开。 “商陆和商珩?” “是。” “要请过来吗?” 鹿竹:“??”你问我? 按理说不应该是我去前面见吗? 哦,位同和煦帝! 鹿竹忽然间又体会到了当国师的好处之一,不用去见别人,都是别人来见自己,省得跑了。 第78章 这个面具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国师。” 鹿竹闻言侧头,看着俊美无寿的兄弟俩露出浅浅的一抹笑。 这会儿的她在家里,自然也就没有戴面具,又穿了一身青色的衣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像极了商陆第一次见她的样子,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一旁的商珩同样如此,不过他倒不是有什么别的,只是单纯的诧异,国师竟然这么年轻。 这个样子,应该和他妹妹差不多大吧? 说不准还没平安年长! “坐吧。” 鹿竹坐在凉亭里,给二人倒了一杯茶水,两个人就在她手边一左一右坐了下来。 商珩没说话,商陆见此就率先开口了。 把准备好的锦盒放在桌上,往鹿竹的方向推了推。 “这是陆师父之前留下来的书籍…” “恐怕劳烦殿下白跑一趟了,臣用不到。” 商陆:“……” “对,是我疏忽了。国师是陆师父的弟子,这书也是陆师父的,想来你也是有的,倒是我多此一举了。”他说着自嘲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眼神里透露出旁人看不懂的愁思。 “殿下也是好心,我自是感激不尽。” 鹿竹说完目光落在了商珩身上:“不知道世子找我是所为何事?” 商珩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朝着鹿竹拱拱手:“国师,家中舍妹自小体弱多病,寻遍天下名医也不得其法,所以想请国师出手救治舍妹,怀安定当为国师做牛当马,任你差遣。” 救平安公主? 鹿竹端着茶杯沉默不语,手指轻轻在转动着茶杯,。 她不说话,商陆和商珩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她。 许久,鹿竹才抬起头来:“既然世子都亲自上门了,那我也只好跟着世子走一趟了。” “多谢国师。” 两个人就要出发,鹿竹刚要和商陆说一声,让他先回去,不曾想商陆已经站了起来,看向两个人:“正好,父皇母后他们都挺担心平安的,今天顺道去看看。” 人家都这么说了,商珩也没拒绝,鹿竹自然是不好再说什么。 拿了面具戴上,三个人一起往外走。 商陆商珩都是骑马来的,这会儿就和鹿竹一起上了马车,马儿栓在马车后面跟着。 看着鹿竹的面具,商陆犹豫了几次还是开口问道:“国师怎么一直以面具示人?” 一般戴面具都是因为有难言之隐,容貌暴露出来没有什么好处,但鹿竹的这张脸完美无瑕,可以说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怎么就用一个丑不拉几的面具挡了起来? 多可惜啊? “我面瘫。” 商陆:“???” 商珩:“???” 面瘫? 什么意思? 鹿竹意识到两个人不懂,轻咳一声缓解尴尬。 我总不能说因为我觉得我长得太好看了,每次一出门路过的人都会看自己,她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目光,也不太喜欢吧? 那肯定是不能说的! “就是没什么表情,和人说话的时候给人疏离的感觉,所以拿面具挡一下!” 商陆:“……” 商珩:“……” 你对这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鹿竹长得很好看,自带清冷感,哪怕没什么表情,但是她的眼睛却很灵动,偶尔也看得到她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就是她不爱说话,比较清冷,但也不是什么难以接近的人。反观戴上面具后,她又不爱讲话,加上面具,总给人一种她特别不好相处的感觉,神秘而又危险。 反正商珩之前没见到鹿竹没戴面具之前的就是这种想法,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否则也不至于鹿竹来了盛京城这么久,今天才来国师府。 来的路上考虑了很多,就是怕鹿竹拒绝后自己能拿出什么来说动鹿竹,可发现没戴面具的鹿竹虽然给人有一种疏离的感觉,可还是比较好说话,也没那么恐怖的感觉。 两个人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鹿竹已经从两个人的眼神里看了出来这个意思,顿时觉得无语了。 她懒得再和两个人说话,沉默不语的单手撑在身边的小桌上杵着脸,闭上眼睛在脑海里运转自己的功法。 最近学习法术武功都疏忽了,还是得努力啊! 不然过段时间就要出门了,万一碰到什么高手打不过,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鹿竹不说话,兄弟俩也没什么话可说,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到达了云亲王府。 如今的云亲王府除了商珩和平安公主两个主子之外就还有云亲王妃,不过听闻王爷去世后王妃太过于伤心,连着哭了很长时间,导致眼睛哭瞎了,所以一直待在云亲王府之中。 王爷没了,王府爵位自然是由商珩继承,不过因为和煦帝还年轻,各位皇子也都还没封王封侯,再加上商珩本身也还没什么建树,至今还没继位,只是一个世子爷。 到了王府,商珩带着两个人直奔了平安公主的院子,刚进院子就听到了欢声笑语声,商珩愣了一下。 “自从父王去世,母亲眼睛也看不见后,府里哪里还有什么笑声?更别提这笑声还是从他妹妹屋子里传出来的! 他脚步顿了顿,随即快速走了进去,就见屋子里除了自家母亲和妹妹之外,还有一个人。 是陆家的陆思浔。 他看到陆思浔的时候陆思浔自然是看到了他,立马起身,笑语盈盈的看着他:“民女陆思浔,见过世子殿下。” 陆思浔… 鹿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她走进来看着屋子里的人,一眼就看到了在右侧的陆思浔,陆思浔看到她有些意外,还是行礼:“见过国师,太子殿下。” “暻韫来了?” “是,暻韫见过叔母。” “唉。”王妃穿着一身普通的衣裙,面容亲和,一双眼睛有些红和混浊。 “我听说国师也来了,臣妇见过国师。” “王妃不必多礼。”鹿竹上前一步扶住了正要行礼的王妃,随即目光落在了左侧那位穿着厚重,脸色毫无血色的女孩。 她生得一双瓜子脸,眉眼却比较深邃,但因为脸色不好,亦或者长时间生病的原因,脸色蜡黄,眼角还有些许青色,竟生生坏了这份美感。 女孩正是平安公主商渘。 她见鹿竹盯着自己,心里莫名的紧张,不自觉站了起来躲在自家哥哥后面,怯生生的看着鹿竹。 鹿竹:“……” 不是,这个面具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第79章 一起踏春游湖如何? “抱歉国师,舍妹有些认生。”商珩先朝着鹿竹抱歉,随即看向了自家妹妹,温柔地解释:“阿渘,此乃国师大人,是来给你看病的。” “看病?”王妃脸上立马洋溢着笑容,反手拉住了鹿竹的手:“那真是麻烦国师了。” “不麻烦。” 鹿竹没废话,而是认认真真的开始看病。 她之前也看了贺北淮给的几本医书,再加上会内力和法术,厉害一点的医术可能没有,但是望闻问切还是会的。 给商渘把脉,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她体内的情况,随即挑眉,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但是吧又不太确定。最后想了想,让其他人都出去,她带着商渘进了空间的医疗室用现代科技来了一个全身扫描。 为了让商渘配合,她是直接用法术催眠了商渘,如此的话商渘不会知道空间的事,也不会好奇现代医疗机器,乖乖躺在上面任由她检查就行。 很快,片子就出来了,鹿竹习惯性的戴上眼镜开始看片子,最后确定。 商渘的病是心脏病! 这小说里也没描写商渘是什么个病啊,只是说了女主来看了病后把人赶了出去,然后外人在外面焦急等待,最后女主把商渘缓解了疼痛,后面每过一段时间就需要治疗,渐渐的就好了。 鹿竹: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好写的? 她在空间这段时间,外面的几个人也如同原着那般,焦急万分,不停的朝着房间里看去,可大门紧闭,什么声音也没有。 尤其是王妃,眼睛瞎了一点都看不到,心中更是担心和紧张,不停地询问,一旁的陆思浔每次都会耐心的回答解惑。商珩注意到了,看着陆思浔的小脸不由得挂着一抹感激的笑容,陆思浔似乎是注意到了,抬眸和她四目相对,大大方方的露出了一抹笑,随即拉着王妃的手安慰道:“王妃放心,国师是能人异士,肯定是能够治好公主的。” “嗯。”王妃回答得心不在焉的。 大概一个时辰后,鹿竹打开了门走了出来,商珩第一个冲了上去:“国师,我妹妹怎么样?” 鹿竹看着他急切的模样,说实话真的很不忍心打击他。 她是医生,可是不过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医生,也只是副手的存在,就算她自信,可她是外科医生,和心脏科之间还是存在壁垒的。像商渘这种心脏病患者,只能找到一个匹配的心脏进行更换。 在古代做心脏移植手术根本就是难上加难,成功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只会更低。 目前只有两个办法。 一呢,就是让女主来治疗,女主的植物系异能是治愈系一类的,只要达到了一定的等级,她就可以像书里那样,日复一日的将商渘的心脏治好,让她的心脏重获新生,那就不需要换心脏,是最稳妥的治疗方法。二呢,就是她再努努力,学习更加厉害的法术,然后寻找合适的心脏,她用法术进行更换。 只是这样呢,还是会和现代手术一样存在风险。 心脏匹配是一回事,移植过去会不会进行排斥就是大问题了,有排斥行为的话很大可能会死,除非立马找到第二个心脏进行更换,难上加难。 神仙的法术并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像她这种不是神仙,只学了一些法术的普通人,还没办法做到动动手就能把人治好的程度。 不过,她或许可以像女主那样,利用法术一点一点的修复商渘的心脏? 鹿竹暗暗点头,觉得可行。 她思考间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让几个人经历了一下手术外等待消息亲属的感受。 就是那种家里人重病推进手术室,等了很久,医生出来后一言不发,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又是点头的,直接脑补一场大戏。 其中也就陆思浔和商渘没什么交情,所以看到鹿竹这样心里也没太大感受,见三个人都一脸菜色 便问:“国师,是公主的病你也无药可医?” 鹿竹摸着下巴又觉得自己人设崩了立马放下,放在身侧,才回答道:“平安公主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心脏坏了,这个的确不好治,不过努力一试。” 如果不成再去找女主吧! 按理说,现在的商珩早就认识了苏千落,这会儿在苏千落那里刷了不少好感呢,可怎么没听到什么消息呢? “多谢国师。” “谢什么啊,这都不知道成不成呢,不要抱有太大希望。”失望越少到时候不成功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商珩:“……” 国师,你这样说话很容易挨打的知道吗? 鹿竹看也看过了,眼看就要中午了,得回去吃饭了,于是拿出一个药瓶给商珩:“这个药每日一颗,吃了没那么难受,以后每日午时过后我再来。” “是,多谢国师。” 鹿竹摆摆手,直接往外走。 “国师,我送您。”商陆和商珩同时道。 陆思浔见此看着三个人离开的背影,也对着王妃告辞:“王妃,时辰不早了,家中人还在等阿浔,这便告辞了。” “算算时辰也午时了,不如留下来用膳吧?” 陆思浔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拒绝了,告别王妃后领着婢女出了门,正好看到国师府的马车离去,商珩往回走的场景。 见陆思浔要走,商珩迎了上来:“陆女郎这是要走了?” “嗯。”她轻轻点头,嘴角挂着得体大方的笑容:“世子,我们也算认识,您陆女郎陆女郎的称呼…叫我名字即可。” “行,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唤我世子,叫我怀安即可。” 陆思浔点头。 “今日,谢谢你来府中陪母妃和小妹,很久没看到她们像今日这般开心了,我很高兴,不知怎么感激才好。” 陆思浔佯装思考一会儿说:“马上就是花朝节了,不如届时一起去踏春游湖如何? 届时,你带上箫,我带上琴,你我二人合奏一曲那日的曲子,也算完成了那日的约定如何?” 听到前面一句商珩本想直接拒绝的,如今家中母亲和妹妹都这样了,他哪里有什么心情踏春游湖啊,可是听到后面一句十分心动,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答应。 “好。” 陆思浔得到肯定的答复,脸上洋溢着一抹如同小孩子得了糖的笑容,商珩的心都跟着动了一下,随着陆思浔的离开,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也被她带走了。 第80章 下次不要从后面出来了 鹿竹这几日可谓是忙得很。 早上起床后要练武,要学习法术,吃了饭后就要去王府给商渘看病,回来后又要整理改良粮食产量的问题,以前只需要喝喝茶下下棋赏赏花的日子终将不复存在。 “师父,我这几日终于学会了一些法术,不仅能够将东西瞬移了,还能自己瞬移呢,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吗?” 江晚晚顿时蔫了。 行吧,好像比起师父来的确挺一般的。 她学习了一年,结果就学了一点鸡毛蒜皮的法术,还没她学武功时厉害呢,师父可是花了两年就把师祖给的书全部看完了的,如今还自创了不少法术,她自然是望尘莫及。 有这么一个鲜明的对比,她的确废物了。 “过些日子我要出远门…” “我也要去。” “你啊,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吧!”鹿竹伸手戳了一下江晚晚的额头:“我已经和司空师傅打过招呼了,等我离开后你就去庄子上住,要来盛京城可以,自己练习轻功或者法术飞行的方法过来,不许骑马坐马车,每天和大家一起训练。 你如今来了盛京是越发懒惰了,只知道吃喝玩乐,和那些二世祖有什么区别?” 江晚晚不敢说话。 “还有,我离开后不准惹事,你是我徒弟没人敢怎么样。”至于静妃,防不胜防,只能让江晚晚去庄子上住,免得她使什么阴招。 她倒也不是不能带着江晚晚去,主要是这丫头真的挺烦人的,比小鸟还要能够叽叽喳喳的,她受不了。 “哦。” “再过几日就是花朝节了,你父亲母亲和家里人都会来盛京,届时他们会看着你的。” “真的吗?” “嗯。” 之前就给她来了老鹰传书,是她给忙忘记了,今天才想起来。 “太好了,什么时候来?” “大概花朝节时。” 江晚晚高兴得又蹦又跳,吵得鹿竹脑仁疼,赶紧把人赶走了。 江晚晚刚走,宗申又来了,说是太子商陆送了一封邀请函过来。 鹿竹接过邀请信,商陆邀请她去花朝节玩。 花朝节? 鹿竹一开始她还是准备去的,和谁去也没什么区别,于是点点头:“派个人去回个信,就说花朝节时不见不散。” “是。” 宗申离开了,鹿竹看着手里的邀请信,嘴角扬起一抹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和他说一说离京的事。 一转眼就到了二月十二这天,这天是云景国的花朝节。 云景国的人民还是非常重视花朝节的,因为花朝节代表了一年四季中的春的到来。 俗话说得好,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是万物复苏的时候,也是百姓们开始播种的时间,因此,无论是高官士族还是平民百姓,都十分重视又期待,每年都是十分热闹的。 这不,一大早的街上就已经变得十分热闹了,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士族贵女们也都纷纷出了门,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了彩带和布料制作而成的鲜花。 鹿竹也准备出门和商陆去汇合了。 今天穿了一身青色的裙子。 裙子有好几层,最里面的两层白色,套了一件青色长衫裙子,外面搭了一件颜色比较深一点的绿色上衣和裙子,上面是涂染而成的花纹,最后又加了一层青色上衣,裙子上只在前后加了宽带裙子,两侧露出里面的绿色裙子。 袖口和领口还有裙子前面都有一些黄色的图案,头发依旧是平髻,除了和往常一样的两根簪子之外,还因为今天是花朝节的原因,婢女特意在她头上戴了一些花。因为鹿竹不太喜欢夸张的发饰,所以头上戴着的花也是小朵小朵的,就像是一个发箍一样戴在发髻上,正好可以把头发弄了一圈。 至于锦帛,鹿竹看了一眼还是带上了,戴不戴后面再说吧。 她出了门,正好碰到了江晚晚。 她难得的穿了一身粉粉嫩嫩的衣服,鹿竹看了一眼,师徒二人一起上了马车,半路的时候把江晚晚放下,让她去找自己的父母,而她则是坐了马车出了城,去了和商陆约定好的十里亭聚头。 十里亭基本上已经是盛京城旅游胜地了。 盛京城少山多水,山峰除了神庙附近那里之外,百里之内都没有山,反倒是湖泊很多,出城不远后就有一条河,河水从神庙而来,分出许多分支,有一条进了城中,有一条一直朝着十里亭而去,在那里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湖泊。 十里亭除了水之外,那边的花很多,桃花杏花等层出不穷,如今花正好开了,最是适合举办花朝节的地方。 这也是花朝节的习俗,在花朝节到来时人们会结伴到郊外游览赏花,称为“踏青”,姑娘们还会剪五色彩纸粘在花枝上,称为“赏红”。 各地还有“装狮花”、“放花神灯”等风俗。 旧时江南一带以农历二月十二日为百花生日,这一天,家家都会祭花神,闺中女人剪了五色彩笺,取了红绳,把彩笺结在花树上,谓之赏红,还要到花神庙去烧香,以祈求花神降福,保佑花木茂盛。 而十里亭不远处就因此建立了一个花神庙,每年这个时候香火不断,很是热闹。 商陆约定的地方就是花神庙。 坐在马车上到达十里亭附近时,鹿竹就感觉耳边传来了热热闹闹的声音,持续了很久终于到了花神庙附近,因为人多马车过不去了,只能下马车徒步而行。 今天她不打算以国师的身份出门,因为面具代表国师的事已经沸沸扬扬了,她还是不戴面具了,为此还特意换了一辆马车。 下车时就拿了一块面纱遮在脸上,朝着花神庙而去。 刚走了几步,就感觉后面有动静,眼神一冷,抬手握住了伸过来的手,正要用力忽然间看到了商陆这张熟悉的脸动作的几度瞬间缷去大半,剩下一些力气对商陆这个习武之人来说,倒是没什么伤害。 “殿下,下次可不要从背后出现了。”她很可能会把他当成什么刺客给杀了。 也亏得她反应快,不然商陆这只手恐怕得断了! 商陆扬起一抹笑淡淡的笑容,嘴角的两个梨涡若隐若现,鹿竹不由得移开眸子。 这人虽然没有自家师父生得那么好看,却也是一等一的绝色,再加上这对梨涡,真的很要人命,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乖乖的,有点想rua。 第81章 花朝节 今日的商陆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身上的布料采用的是丝线制作的,颜色就没有那么白,衣服上也没有什么多的图案,就是衣领和袖口绣了黑色的图案,和腰间的宽带裙图案一模一样。 头发只是用了一根簪子全部束了起来。 这样最是普通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也穿出了一种极为贵重的感觉。 “是暻韫的不对。” “国…” “叫我名字就行。” “好,阿竹,一起去祭拜花神?” 鹿竹点点头,两个人朝着花神庙而去。 花神庙里有很多人,十二花神位都有不少人跪拜,两人拿了香烛同样的去进行祭拜,这才往外走。 来往的人无一不是头戴花朵的,桃花、杏花、梅花等,代表十二花神的花朵都有,包括男子头上也有簪花的,只不过大概是不太好意思,没有弄得那么夸张罢了。 “快,花神选举开始了!” 不知道人群里是谁大喊了一声,一时间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鹿竹还不知道被谁挤了一下,商陆连忙把她护住,随即看着前方:“咱们也去看看?” 不等鹿竹回答,他一把拉住了鹿竹的手,牵着她朝着人群而去的地方跑。 大概没跑多久就到了湖边,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好在鹿竹和商陆两个人跑得快,个子也不矮,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的情况。不过,并没有看到什么十二花神,倒是只有一个青年才俊,身穿青色的衣服,头上也戴了花,在人群里说:“十二花神选举马上就要开始了,十二花神的候选人已经在此之前就选出来了…” 紧接着就走上来了了好些人,都是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穿着漂亮的衣服,头上戴了花朵。脸上的妆容也比较简单,因为化妆技术并不发达,没有出现假发,但已使用铅粉作为粉底。 还出土了朱砂用于唇妆的点描,也会将原来的眉刮掉,用黛来画眉,蛾眉是非常流行的眉妆。 没有后面夸张的模样,却也十分好看的,不过…铅粉,这东西是有毒的,用多了容易腐蚀皮肤,如果卖化妆品的话应该能赚不少钱吧? 算了,没那个精力! 选十二花神没什么特别困难的,主要就是看候选人谁比较合眼缘,然后把头上的花拿一朵插在候选人头上,一炷香的时间,谁头上的花朵多,那么谁就是十二花神。 每个候选人手里都拿着各自代表的花神花枝,一共二十四位,也就是说重复的两个人之间选择一个就行,完全没有难度。 随着选举开始,大家也纷纷开始行动起来,鹿竹也想去凑热闹,于是在头上取下一朵花,又见商陆没有,便又摘了一个给他,拉着他往前走。 很快她就看到一个小姐姐,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裙子,头发也盘得很漂亮,个子比较高,五官精致,手中拿着荷花,一副高冷的模样,像极了那首诗的描写,出淤泥而不染,那种出尘的气质很是难得。 她毫不犹豫的把花戴在了她的头上。 就觉得她合眼缘。 旁边的商陆也给了她。 一炷香的时间过得很快,最后十二花神都选了出来,而那个小姐姐赫然在列。 花神选举结束后十二花神会去祭拜花神,然后登上花船表演节目,跳祭祀舞蹈,最后进行游行。游行是十二花神站在竹竿上,上面铺满的鲜花,由人抬着游行。百姓们会用布缝制小狮子或者把花丢在上面,类似求福。 后世发展得越好,这种活动越是热闹。 现代的时候虽然妆容服饰漂亮了,却少了很多传统习俗,倒不如如今的好看。 后面鹿竹没跟上去,商陆则是问她:“要去游湖吗?” 鹿竹还真没坐船游湖过,于是点了点头,正和商陆往前走时忽然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正用眼巴巴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位女郎君,不知道你身上所穿的衣服是用的什么料子,摸起来竟然这么轻薄舒服,上面的图案也好看。是从云纺阁买的吗?” 鹿竹愣了一下。 云景的服饰采用的布料是丝线、皮、革和麻,而现代的丝绸、亚麻、天丝、棉布、雪纺、涤棉、锦棉、涤纶还有纱类的汉服,都是采用了最舒服的料子。 鹿竹的衣服大部分是贺北淮让人做的,料子就是这些种类的,看起来更加的轻薄也更有垂感,看起来仙气飘飘的,和别的人穿的的确很不一样。 她穿习惯了都给忘记了,这些衣服可半点不符合这个朝代的布料。 等等…云纺阁? 商陆看出了她的疑惑,不由得有些诧异,但还是低头,凑近在鹿竹耳边说:“云纺阁是陆师父他名下的产业,如今在你名下。里面的布料如今的工艺还做不出来,里面的布料不对外售卖,以前陆师父特别合眼缘的人才能拿得一匹。” 鹿竹点头。 如果是师父开的,那倒是不意外了。 “是。” “那你还有没有多余的?”女孩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太过于无理:“算了,这个料子极为难得,还是不难为女郎君了。” 女孩说完就走了,却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几眼。 鹿竹:“……” “连你也没有?” “也不是,陆师父也给了许多布料,不过我觉得那料子极好,便给了母后或者是四妹和阿渘她们。女孩子嘛,衣服自然是要漂漂亮亮的。” 其实想一想也是,现代的布料太过于轻薄,做出来的衣服的确仙气飘飘的,可是如果做成这个时代的服装,女装还好,男装就没那么好看了。云景国服饰的男装,就是要厚重一点才觉得好看。 她笑了笑没有再说,商陆便领着她去坐船。 湖边停了不少船,都是小船,像是后面的船舫还没有那么豪华,也顶多加个棚子和顶什么的。 商陆租的就是加了顶的,进去后有个顶,一侧是船夫所在的方向,用竹席挡住,另外一侧挂了帘子,掀起来可以看外面的风景。里面有一个坐榻,中间的位置加了一张矮桌。 今日花朝节,还在船顶插了一些鲜花。 商陆付了钱后就伸手去扶鹿竹,鹿竹也怕自己没站稳摔了,借助他的手进了船里坐下,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船晃晃悠悠的,一点都不舒服,早知道不坐了! 第82章 花魁娘子曼娘 “暻韫过些时日忙吗?” “为何这么问?” 鹿竹笑着说:“再过些时日,我打算离开盛京,去云景国的四处走一走,看看哪里适合种植什么,帮助百姓改良粮食,提高收成,想邀请你一起去。” 商陆这个人很和她的眼缘,所以她不愿意看到商陆会有书里的那个结局,只希望自己能够改变他的结局,而她离开后不确定能够让他安全,所以最好就是带着他一起离开,这样也能让他远离静妃,让她没可以下毒的机会。 倒是商陆闻言愣了一下。 鹿竹要离开京城? 这事鹿竹不说他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也没想到鹿竹竟然打算直接去田里看,进行改良。他忽然间明白,陆师父为什么最后选择了鹿竹这么一个年纪小的徒弟来继承他的位置了。 她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 不过鹿竹刚才说什么来着? “国师要带着暻韫同行?” 鹿竹点头。 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所以她想了想,说:“嗯,你作为一国储君,要解决百姓的困难,要让云景国过得更好,那么就要去了解百姓最需要的是什么,了解民间对于皇族的看法,跟着我一起游历去,这样最能看到百姓过的日子,他们的需求,如此才能对症下药。” “还是说,殿下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觉得苦不愿意去?” “不曾,只是觉得有些诧异。暻韫自然是愿意去的,什么时候出发?” “回去后我就写折子,后日就出发。” “好。” 两个人说话间,忽然耳边传来阵阵乐声,商陆起身把帘子掀开,发现船已经到了湖中央,船夫也没有继续划船了,而是拿着撑杆时不时转动方向,避免和别的船只撞到。 中央这段位置聚集了不少船只,此时正有一艘船上传来动人的乐声,远远看去竟然是商珩和陆思浔的合奏,二人一萧一琴相辅相成,时而对视一眼,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俊男美女,好不相配。 周围的人纷纷侧耳倾听,享受着这动人的曲调。 “那二人是谁?这技艺真是不遑多让。” “这都不认识? 男的是云亲王府的珩世子,女的应该是陆家的女郎君陆思浔吧。” “陆思浔?是不是那个前几年刚刚被陆家找回来的姑娘?” “就是她。”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就是流落在外多年,可人家回来几年而已,却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咱们这些普通人还是有云泥之别的。” 鹿竹听着耳边的议论声,目光落在了陆思浔身上,眸子微微低沉,脑子里回想着剧情,依旧没有找到陆思浔的戏份。不过她穿越而来的时候故事都没看完,也不知道陆思浔是不是后面的人物,因为她才这么早冒出来的。 又或者是蝴蝶效应,产生的这么一个人物。 正想着,忽然间又听到一阵不是萧琴的乐器声,闻声看去,就见不远处一艘并不大的船舫上,一女子坐在甲板上,怀里抱着琵琶,手指轻轻拂过琴弦,好似春风拂面,润物细无声的融入了之前的音乐声,没有半点突兀,反而平添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鹿竹原本闭目欣赏的,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小船,就听商陆:“可惜,错了两个音,虽然处理得很好让人看不出来,但却坏了整首曲子的意境。” “看来暻韫对乐理也十分精通。” 在场的人依旧是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并未察觉到陆思浔的一点小瑕疵。 是的,陆思浔忽然间弹错了两个音,虽然及时做了处理,而且处理得很好,可是因为突兀的两个音,这首原本带着愁思和思念的曲子就变了一点小意境。 “阿竹也不遑多让。” 鹿竹笑而不语。 目光落在陆思浔身上,见她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商珩,随即就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偷偷的看了一眼远方,鹿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好是船舫上弹琵琶的女孩。 女孩十八九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大红色的丝线制作而成的衣服,露出一对雪白的香肩,头发弄得很是复杂,脸上画了精致的妆容,额角还画了好看的牡丹花,手拿琵琶,安静的弹着曲子,就如同仕女图一般。 看到她额角的牡丹花,鹿竹顿时知道她是谁了。 原着里,盛京城有一花魁娘子名叫绮娘,传闻她长得倾国倾城,一段舞蹈更是可以让人迷失魂魄,花朝节时更是在画舫上跳了一段舞蹈,不知道让多少人迷了心神。就是女主都在心里感叹,这个女子的美,还惋惜这种女孩竟然流落风尘。 而这个花魁娘子不是别人,正是卖女主不成反被女主卖的鹿竹。 她辗转反侧被一个妓院的妈妈买了去,因为长得好,妈妈费尽心思培养,让她成了名动京城的花魁娘子,风头一时间盖过了原本的花魁娘子曼娘,而眼前的女子就是原来被女配盖住风头的花魁曼娘。 曼娘长得格外的好看,一手琵琶更是弹得绝无仅有,被人称之为天上人间曲。 她额角的牡丹花就是证明她身份的象征。 外人只以为她额角的牡丹花是觉得好看故意画,其实是被人推了一把破了口子留了疤,在古代留了疤痕就是毁容了,为此她才想出用脂粉在伤口处画了牡丹花掩盖,一时间还在盛京城盛行过。 果不其然,下一秒周围人的谈话就证实了鹿竹的想法。 “那好像是红曲阁的曼娘。” “的确是。” 闻言,男子们纷纷双眼冒光的看向曼娘,不停的和她打招呼,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而曼娘却谁也没有理会,只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认真地弹琵琶。 鹿竹看着男人疯狂,女子嫉妒的模样叹了口气。 真可怕! 不过她成了鹿竹,改变了女配的轨迹,没了女配成为新的花魁,曼娘依旧还是红曲阁的头牌花魁。 “暻韫觉得她弹奏的琵琶如何?” “担得起天上人间曲这几个字。” 鹿竹有些微微诧异:“暻韫竟也知道?” “阿竹才来盛京不久都知道,总不能我这个土生土长的盛京人士会不知道吧?”商陆嘴角挂着一抹笑:“只要热爱乐理的人,便没有不知道她的。” 鹿竹点头,没再询问。 第83章 有刺客 一曲结束。 画舫也靠近了这边。 曼娘起身老向商珩和陆思浔,微微屈膝行礼,语含歉意:“抱歉,曼娘逾矩了。只是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听到二人合奏的曲子便觉得手痒,一个没忍住便…是曼娘失礼了,还望二位海涵。” 商珩抱拳回礼:“不碍事。姑娘说的也正是在下所想,倒是还要感谢姑娘的弹奏,让曲子多了更加饱满。” 陆思浔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上前一步,看着眼前的曼娘,深吸一口气,笑着说:“姑娘的琵琶声真是好听,难怪被人称之为天上人间,倒真是贴切,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姑娘说笑了,都是大家抬爱曼娘罢了,姑娘的琴也是一绝。” 陆思浔脸色顿时白了一分,看着曼娘的眼神也多了一分别样的情绪。她快速的收敛了眼神里的情绪,没有让任何人有所察觉。 “姑娘的琵琶的确好听,大家的称赞也绝非信口开河。”商珩目光落在曼娘身上,眼神格外的明亮(解释一下,他就是单纯的喜欢乐理,所以对所有爱乐理的人都这样,觉得是知音!) 曼娘笑而不语,浅浅的朝着两个人笑了笑,转身回了自己的画舫,看不到美人,看客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鹿竹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反而是在四处寻找着女主的身影,最终在不远处的一个小船上看到了她。她身着一身白色的男装,手拿折扇,利用现代的四大邪术化妆术改变了一些女子的特征,看起来像是一个俊美的少年郎。 她这会儿站在船头,目光四处看,好不惬意。 “阿竹在看什么?” “没什么。” 鹿竹摇了摇头,淡定的收回了视线,目光则是老向湖面:“这湖有荷花吗?” “有,待到开花的时候再邀请你一同来观看。” “说不定呢,也许届时还没回来呢。” 商陆没接话。 这真的没办法接,谁知道这一去需要多久呢? 其实去一趟要不了多久,不过既然都要出去了,鹿竹就打算做个江湖人,好好的去闯一闯江湖,也别有一番滋味,否则就得被困在这盛京城了。 打工人的痛苦,懂的都懂! 随着方才的热闹散去,一时间湖面上又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做着自己的事情,谁也不打扰谁。 鹿竹正欲喝一口茶,却不料茶到嘴边就感觉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虽然不是很明显,可鹿竹的鼻子灵敏,还是闻出来了。 她看向了商陆,没曾想商陆也看着她,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和她一样,二人立刻飞身出了船只,朝着岸边而去。不曾想刚飞出去一段距离,几个黑衣人瞬间从水里冒了出来,手里挥着大砍刀朝着两个人砍了下来,二人不约而同的偏头躲了过去,脚尖轻点水面,借助这些许力道落在了附近的一艘船上。 船夫见此,直接从船浆里抽出一把长剑,其他的船夫同样如此,然后朝着两个人而来,甚至于有的还因为面前有人挡着,直接把人推水里去了。就是没被推下水的,也有大部分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到,自己掉进水里去。 一时之间,扑通扑通的落水声层出不穷,还伴随着一些害怕的哭泣声和叫喊声。 鹿竹见那船夫抽出剑后直接朝着商陆而去的,正想着商陆手无寸铁,要不要给他丢把兵器,就见商陆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迎了上去,见此鹿竹也不再担心。转过身去,正好对上飞身而来的黑衣人,没有犹豫,挥手就是一阵掌风把人打了出去。 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商珩也发现被刺客追杀的是商陆和鹿竹,正要去帮忙,忽然听到陆思浔的惨叫声,别无他法,只能先拉着人,带着她飞身离开,直接把人送到岸边去。 商陆注意到了,见此大喊一声:“不用管我,救人。” 水里好多人都不会水,又是因为他被连累掉进水里的,此时此刻他没办法去顾及,只能找人帮忙了,还好商珩也在附近。 商珩看了一眼那边的情况,商陆自己本就游刃有余,还有一个女子在身边助阵,那人武功也不低,既然如此,那就救人吧,免得因此死了无辜的人,商陆心怀愧疚。 商陆身为太子,身边自然也是有暗卫的,不过一直在岸边,这会儿也拿着武器过来了,倒是让两个人更加轻松了不少。 鹿竹这边围了几个黑衣人,她发现商陆那边没什么危险,本来也不忙着把这些人收拾了,准备顺便练练手的,可听到商陆的话才注意到不少人落了水,于是不再犹豫,手中双手结印,身前出现了一把剑,一把剑又变成了几把剑,她挥手而出,几把剑把黑衣人插了一个对穿,又变成一把剑回到手中。 几个黑衣人纷纷掉进水里,鲜血把附近的湖水都染红了。 再看看商陆那边,没什么压力,那她就飞身去救人。 一手拎着一个人的衣领把他们丢上附近的船,正把一个小孩救上来,准备去救不远处的女孩时,忽然间感觉迎面飞来一个什么东西,带着凉凉的杀意。她侧身翻转,就感觉脸上空了什么,正正看着一支锋利的箭从自己眼前带着自己的面纱飞了出去。 落在船上又看见那箭要刺中一个人的后心,连忙轻点脚尖,利用了瞬间移动的法术,正正一把握住了箭矢。 身前的人察觉到了动静转头,只看到鹿竹扭过身子,把手中的箭甩了出去,速度很快,甚至能听到那箭掠过时带起的风声。 远处,一个黑衣人还保持着放弓箭的姿势,想着一击不成就来两次,总有一次会成功,没曾想第二只箭还没放出去,就被自己的箭正中眉心,死得不能再死了。 鹿竹没管黑衣人,她有把握百分百命中,而是看向之前的女孩,发现她已经被人救了,还是女主救的,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女郎君,方才多谢。” 鹿竹扭头,下意识想说不用谢,可看着这熟悉的脸话都说不出来了! “鹿女郎!” 声音饱含惊喜! 鹿竹:“……” 她没理会他,而是老向商陆那边,眼见有黑衣人偷袭,再次瞬移过去,抬手将黑衣人拍飞,黑衣人立刻下水洗了一个凉水澡。 第84章 我倒是希望永远不见 “没事吧?” 商陆摇了摇头。 “殿下,刺客已经全部伏诛。” “没留活口?” 暗卫摇了摇头:“和之前一样,又是服毒自尽了。” 商陆摆了摆手:“算了,把尸体处理干净。” “是。” 暗卫退了下去,鹿竹才开口:“需要我帮你调查吗?” 不说她大师兄创建的暗网,就是她自己的特殊技能,想要调查起来也并非什么难事。 “不用,我知道是谁。不过他处理尾首很干净,没留证据,否则也不会让他一次次刺杀我。” 鹿竹耸了耸肩。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不是静妃就是三皇子,母子两个人都是坏的一批,也是最恨不得商陆快点死翘翘的。不仅是商陆,就是二皇子商鞅,母子二人也是一直盯着的,总归两个人都是目前为止和三皇子竞争力最大的。 至于五皇子商珏,大概得等他们搞定了商陆商鞅后才会动手。 “暻韫。” 商珩和祝清宁一起飞了过来落在小船上,让本就没多大点的小船拥挤得不行。 也亏得这艘船没有顶,不然还不一定能够站得稳。 “没事吧?” 商陆摇了摇头。 商珩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商陆这边的女子长何模样,虽然只见过一次,商珩却也是记住了她的样子,恭敬的抱拳行礼:“国师。” “国师?” 祝清宁语气疑惑。 他歪着头去看鹿竹,鹿竹在心里骂了商珩七八十句,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在祝清宁看向自己时更是平静无波,只是点了点头。 祝清宁这才知道,原来国师就是鹿竹,可他竟然这么久都没有认出来,反倒是商珩都知道了,表兄竟然也不和自己说一声,他分明知道…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商陆,后者却是笑语盈盈的,好一副无辜的模样。 “没想到国师竟然是你,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我倒是更加希望和你永远不见。 鹿竹不明白,她和祝清宁之间是不是因为男主和非男主不可的女配之间的宿命感,总是会莫名的有一些牵扯,就好像有人操控这一切一样。 她也庆幸,这个世界的剧情君并没有那么强大,否则的话她恐怕会受一些影响成为一个恋爱脑,如果真的是那样,她估计想找个豆腐一头撞死。 祝清宁同样的不明白,他和鹿竹第一次见面时是在客栈,虽然之前就被她出手相救,但是并没见到,自己也记得没有和什么姓鹿的人家结仇,怎么鹿竹却对他好像很是不待见?恨不得和自己撇清关系呢? 这个疑惑他很想问出来,但是也知道恐怕问了也不一定会有个什么答案,或许还有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还是算了吧。 “国师和阿宁也认识?” 当今皇后姓祝,是祝家人的女儿,也是祝清宁的亲姑姑,祝家和商家关系自然是亲厚,商珩和祝清宁也是一同长大的。祝清宁什么性子他最是清楚了,很少看到他脸上洋溢着笑容的。 “算上今日这次,清宁可是欠了国师三次恩情了。” 鹿竹敷衍的笑了笑。 特么的,知道是你我才不救呢,反正你是男主,除非七老八十后病死,不然绝对不会死的,有光环呢。 “原是如此?那看来阿宁和国师当真是有些缘分的。” 这话说得,祝清宁挺高兴的,但鹿竹和商陆却都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眼神冷了几分。 鹿竹一声不吭,直接瞬移到了岸边,然后闲庭信步的离开。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同飞身而去。 鹿竹这边,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陆思浔走了过来,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男子,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手拿一把长剑,眼神没什么温度,长得浓眉大眼的,也是一个顶级帅哥。 二人正正撞上了鹿竹,鹿竹只是斜着眼睛瞥了一眼一副虚弱模样的陆思浔便继续往前走,脚步没有任何停留,倒是陆思浔看到鹿竹的那张脸时一愣,随即扭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盯着鹿竹离开的背影。 “怎么了?”身旁的人关切的询问。 陆思浔这才惊慌回神,对着男子摇了摇头。 “没事,只是觉得方才那人穿的衣服好像是云纺阁的。” “是吗?” 男子闻言要扭头去看,陆思浔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三哥,咱们还是去看看殿下怎么样了吧!” “好。” 话音刚落,三个人就迎面走来,陆思浔的目光顿时落在了商珩身上:“世子,你没事吧?” 商珩对上陆思浔担忧的目光,心里忽然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他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我没事,多谢阿浔关心。” 阿浔? 男子在心里琢磨着这两个字,目光落在了两个人身上,顿时明白了什么,看商珩的眼神可就没那么和善了。 商陆和祝清宁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鹿竹,目光触及在一起,又不约而同的移开。 “殿下,那贼人没伤害到您吧?” “我没事。” “你可有看到国师?” “国师?她老人家也来了吗?”陆泽忻一脸好奇。 其他几个人:“……” 老人家??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陆泽忻:“…” 抱歉,嘴快了! 我想成了以前的国师大人了! 商陆也想起来了,鹿竹国师身份都是戴面具的,想来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他也没有再继续询问,而是告辞离开了。 而鹿竹这边,走着走着发现十二花神正在游行。 湖那边的事并没有影响到这里,大家依旧热热闹闹的在过节。 她和车夫说了让他自己回去,而她则是飞身往回走。 小时候谁看到电视剧里的仙女飞的时候不幻想自己是仙女,也会飞呢? 鹿竹以前只有轻功,飞行还是要有借力点,如今学会了法术,能够借助大自然的力量,御风而行,如此就和会飞是一样的了。 她飞在上面,看着十二花神的队伍朝着城里而去。 十二花神会在街上游行,给人们赐福,人们也会把准备好的“狮子”和鲜花拿出来,到时候用于祈福,到了晚上还会有放花灯的环节,总归花朝节可是热热闹闹一整天呢。 鹿竹却没有留下来继续观看了,而是直接进了皇宫。 第85章 到底不过是一个女郎 皇宫里今天同样很热闹。 宫里的人不可能像外面的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里进进出出都是有规矩的,没有令牌根本出不去,皇宫就在宫里举办了一个花朝节在过,因此也是十分热闹。 鹿竹直接去了御书房,在御书房现身时,和煦帝被吓了一跳,差点就叫人了,发现是鹿竹后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生气。 “国师,你知道寡人今年贵庚吗?” 鹿竹不明所以的摇摇头:“不知道。” “寡人今年五十有三了,半截身子都在土里了,受不得这样的惊吓,所以下次国师突然到访的时候,还是走门比较好。”外面守着的都是年轻人,经得住吓,他是真的经不住了。 他年纪本就大了,每天还要处理那么多事情,这要是再被吓一下,恐怕会一命呜呼的。 他还想多活两年呢! 鹿竹:“……” 好吧,是我没考虑那么多!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不是想着在外面的话,还要徐敬去通报一声,怪麻烦的,也没想到会这样! “记住了,下次绝对走正门!” 商渘可是有心脏病的,还是先天性心脏病,这病可是家族遗传的,谁知道和煦帝有没有呢?要是有,以前从来没问题,被她吓出一个好歹来,那的确挺不好意思的。 “好了,国师忽然造访,有事吗?” “有。”鹿竹点了点头:“之前提出的粮食的问题,臣打算亲自走一趟,去云景国的四处看一看,在当地进行研究改良,所以是来和陛下您辞行的。” “国师打算去实地考察?” “哇,陛下还知道实地考察呢?” “…寡人当然知道。”当然是国师说的啊。 自从云景国建立后,也就前面几年时国师是老老实实待在盛京城的,直到彻底稳定后,就说自己要去实地考察,然后一走就是很长时间,一开始是几个月,后面就是半年、一年,两年,几年….最长的时间就是五年,然后就说收了一个徒弟,过三年就来盛京接替他了。 他真的无语极了! 不愧是师徒俩,借口都一样,想出去玩就明说,还给找个借口,他是不许怎么的? 他也不敢啊! “国师这次打算去多久啊?” “时间不确定,臣也不知道,毕竟研究这东西吧就是存在不确定的可能,可能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吧。”鹿竹摊手,还不忘又补了一刀:“臣这次出门,打算带着太子殿下一同前往,让他看看民间苦楚,日后登基才能懂百姓所忧,解百姓之苦。” 和煦帝:“……” 得,你自己走就算了,还要把太子拐走,这让我忙的时候找谁分担啊? 担子全压在我的身上了! 偏生他还真的没什么反驳的话,最后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的摆摆手,鹿竹见此就懂了他的意思,快速消失在了御书房,把和煦帝气得不轻。 回到国师府,鹿竹把一切都交代好后就躺在躺椅上休息,想了想又进了空间里忙碌起来,直到第二天才出来,把准备好的东西让宗申送去皇宫给和煦帝。 另外一边的紫云宫里正在大发雷霆。 静妃化身为桌面清理大师,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推得一干二净,还有些不解气,又打翻了一旁的烛台,也亏得烛台旁边没什么易燃物品,否则恐怕一把火就烧了起来。 她的举动吓得跪在地上的人瑟瑟发抖,连声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息怒?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还让本宫息怒,简直就是个废物,草包!” “是奴才的错,奴才也没想到,那商暻韫身边竟然有一个高手,还有祝家小侯爷和世子爷,一时疏忽才…” “疏忽?同样的借口你还要用几次?就是你们无能!”静妃气愤的一甩手,又觉得气不过,走下去一脚将人踢翻在地。 “三年前那次,原本能将祝家和商暻韫一起连根拔出的,可你们竟然让人逃走了,还活着回来的。今日说什么将功赎罪,呵,那人也是活得好好的!” 静妃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商陆没死,那狗男人就会尽心尽力培养他,只看得到他看不到自家的锦隆,可三番五次都让他逃脱了,真是命大! “国师府呢?” “娘娘…国师府固若金汤,莫说奴才们,就是…”跪在地上的男人看了一眼一旁坐着悠闲品茶的商洛,心里五味杂陈,“就是殿下也进不去啊。” “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做什么都做不好!” “母妃息怒。” 商洛放下茶杯,看了一眼跪着的人后才老向静妃,语气温和:“母妃,成大事者一次两次的失败算什么,我不信他商暻韫的运气会一直这么好,总归时间还早,咱们可以一步步徐而图之,不着急。 再则那国师府是之前陆怀涔留下来的,有他做了加持,莫说他们,就是把天下阵法师都请来了也不一定进得去。 如今的国师之位是个女子,看那身段想来也不是很大,说不定能为我们所用。” “为我们所用?这可能吗?”静妃有些怀疑。 “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女郎,想要对付她可比对付商暻韫简单多了。倒是那商暻韫,背后有永宁侯府撑腰,不说祝长德,就是那祝清宁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祝清宁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立了不少功劳,武功智谋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之前商暻韫提出去禹州时,他得知祝清宁也会跟着一起时就在策划,本想杀了商暻韫嫁祸给祝清宁,以此还能把祝家彻底清除祝家,没曾想马蹄失手,但是他不会就此放弃的。 “皇儿想怎么做?” “今日刺杀失败,定然是打草惊蛇了,短时间内不可轻举妄动,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先行把他往后放放。 我听祝心音和乌尔尔说想让陆思浔嫁给商暻韫,父皇一心培养商暻韫,什么好的都要给他,这当然不行,所以…”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是静妃也听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 陆家并没有人在朝为官,虽说只是平民百姓,但却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比拟。 陆家作为五大世家之首,无论是在江湖还是朝廷都是有一定的地位,而且国师陆怀涔的陆可就是陆家的陆,而且传闻陆家富可敌国,身怀异宝,能够倾覆一个皇朝(别问为什么没人对陆家做什么,问就是人家有能力,啥也不怕,随便,有来无回)。 而这陆思浔可是陆家唯一的女儿,深受陆家疼爱,如果能娶了她,的确可以增加势力,或许还能让和煦帝对商洛看重,直接把商暻韫比下去! 第86章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都要! 她对陆思浔是挺满意的,可是陆思浔愿意吗? 陆家的人可都是高傲得很,更何况… “可我听说那陆思浔和商怀安走得很近,最近总是往云亲王府跑,更是惹得萧蔷和平安那个死丫头高兴不已。想来,她怕是对商怀安动了心思。” 这事商洛还真的不知道。 最近这段时间,他都是出门在外,想着和江晚晚打好关系,倒是没把商怀安给放在心上。 商怀安和商暻韫关系好得不得了,如果陆思浔和商怀安在一起了,同样是给商暻韫做了助力。 “而且,你不是要让江晚晚…若是娶了陆思浔,恐怕……” 商洛闻言眯了眯眸子。 “总归是有和平共处的办法,一个陆思浔而已。” 静妃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只是听到这里就知道他是想用什么样的办法了。 两个人既然都无法取舍,那就都要了,总归男人三妻四妾又不是什么稀罕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只是对普通人有用,而他们自然是都要了。 “那速度要快点了,否则这乌尔尔去给你父皇吹吹枕边风,到时候名声不会太好听。” 商洛点了点头。 “距离三月三也没多少时日了,这个是最好下手的机会。” 三月三是人族之母落衡神尊的寿辰,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云景国举国上下都是欢庆一堂。 当天和煦帝会带着皇后等亲眷前往神庙祭拜,百姓们也会放祈福许愿的孔明灯,到了晚上也会在宫里举行宴会。 每年这个时候,不仅是大臣们,就是皇亲贵胄和五大世家都会派人进宫参加宴会,那个时候人来人往的,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二人密谋了许久,三皇子商洛才离开紫云宫,目光落在和煦帝的御书房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笑。 既然父皇偏心,那就不能够怪他自己争取该有的公正了。 皇位一定是他的! — 这边,江云泽夫妻在花朝节结束后的第二天一早,来了国师府拜见鹿竹。 “东家。” “来了?坐吧。” 夫妻二人坐下来后,鹿竹才给二人倒了杯茶水,然后说:“明日我就要离开盛京城,大概几个月或者一年,这段时间客栈还有其他的就交给你们了。” “东家放心。” 鹿竹自然是放心的,夫妻俩都是做事稳当的人。 “另外我在杏花街那边买了一处房产,准备开一个当铺,也交给你来办理吧。”鹿竹把自己写的策划书给了江云泽,里面详细介绍了运营模式,以江云泽的能力完全是可以看得懂的。 “是。” “晚晚年纪小,我也就不带着她了。这些年她一直跟着我,倒是让你们分离多年,正好享受母慈子孝的时光。” “多谢东家。” 鹿竹摆摆手,拿起桌上准备好的书信交给江云泽:“再过不久就是三月三了,按照规矩我是要登神台为云景国祈福的但必去恐怕赶不回来,这事就交给晚晚了。 祈福的步骤还有一些注意事项都在这里了,你们交给她吧,我就不见她了。” 以江晚晚的性子,自己要是亲自和她说,恐怕她要哭鼻子了。 “是。” 鹿竹又和两个说了一些话就让两个人离开了,目光落在两个人身上,心里有一股不好的第六感,于是临走之前还是去找了管家宗申。 她比较担心江晚晚的安全,她的性子不太能保护自己,只能劳烦宗申了。还有她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商渘那边她治疗得差不多了,吃点药就行,她昨天熬夜做了不少,自己就不去王府了,只能让宗申跑一趟了。 解决了自己的心头事,又拿着猫粮狗粮去收买一些猫猫狗狗,让它们暗中收集情报,回来时自己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日一早就要离开,鹿竹是没打算收拾什么的,反正空间里都有,就是贺北淮给她准备的衣服都给带上就行,她虽然会做,却也架不住没这个时代的布料啊。要不就去库房里拿几匹? 想了想还是算了,做衣服挺麻烦的,贺北淮给她做的足够她穿好些年了。 “少主,需要给您准备什么吗?” “不用,给我准备一匹快马就行。”坐马车的话不太合适,毕竟她打算轻装上阵,骑马才符合江湖气息。 “是。” 宗申抱拳应下。 鹿竹又进空间了,准备去炼制一些丹药,如此的话行走路上也有一个保命用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鹿竹就换上一身衣服上马朝着城外而去,到门外的时候看到了商陆,还看到了祝清宁,原本因为要去浪迹江湖的兴奋看到祝清宁时顿时没那么开心。 “国师。” “你也要去?” “嗯。奉陛下的命随身保护国师和太子。” 鹿竹顿时在心里骂了和煦帝一万声,最后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三个人骑着马出了城。 “国师,咱们此番去哪里?” 去哪里? 鹿竹想了一下。云景国的国土占地面积是后世九州的三分之二,盛京的地在后世种植小麦的较多,大米的话就是在南方或者北上,但是南方是最适合种植大米的。 北方不是云景国的土地,而是天盛的版图了,两方如今势如水火,边境更是戒备森严,并不允许两国的人互相踏足交易,那边是不能去的,能去的只有南下。也能顺路去临川县看看,也能去看看小动物们怎么样了。 “南下,去荆州。” 云景国地区划分是以盛京城为中心,然后以画圆的方式以外扩建不同划分成社稷邑、大邑、郡邑、城邑、四邑和乡邑,每一个地区都是按照身份来划分的。 云景虽然没有士农工商的说法,但是阶级层次依旧很明显,越是尊贵的人越在里面,越是贫穷的越在外面。 出了盛京城后,按照古代划分,村、镇、县、郡、州,县城又分为上县、中县、下县三个等级,而且也有后世的一些自治州。这些都是属于独立的州城,下面没有郡,没有三县,只有镇和村子。 荆州就是这自治州的其中一个。 也是南方非常适合种粮食的地方。(文中所有地区都是随意取名的,没有参照物,想画个地图吧,又实在是能力有限,等以后再说吧) 第87章 坏消息:有刺客!好消息:不是杀自己的! 鹿竹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个人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如此,三个人就朝着荆州出发了,一路上都没什么意外,反倒是在接近荆州的时候碰到了一次刺客。这些刺客并不是朝着三个人来的,而是一身男装的女主苏千落。 在一片竹林里,女主拿着一把匕首,快速的穿梭在人群里,明显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人多势众根本不在怕的,一时间气氛有些焦灼。 鹿竹没动,商陆也就没动,目光却落在了苏千落身上。 他觉得有点眼熟! 鹿竹看了一眼身侧的祝清宁,他只是微微蹙眉冷冷的看着,并没有露出什么担心之余的神色,她愣了一下,却见另外一边身侧的商陆忽然间抽出马上的佩剑飞了出去,一下子就加入了混战之中。 商陆都出去了,祝清宁为了保护他,犹豫了一会儿:“我去帮殿…表哥。” 鹿竹点头。 祝清宁也飞身掠了出去,加入战斗。 有了两个人的加入,几乎是没怎么费力就把刺客全部解决了。 鹿竹看到这里,不由得嘴角扬起一抹笑,两个笨蛋,估计人家还在心里感叹你们多管闲事呢。 她可是知道的,女主三系异能,想要解决这些人轻而易举,怎么会需要人帮助呢? 的确如同鹿竹想的那样,苏千落看着忽然出现的两个人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她完全有能力解决这些人的,如果不是他们忽然出现,自己早就解决了,也不至于还受了伤。 想到这里,她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一条刀口,暗骂一句。 到底是谁,竟然想置她于死地! 商陆微微蹙眉,“你受伤了?” 苏千落没有回答,随意的抬头,目光落在男人脸上,脑海里瞬间想到了几年前看过的一张脸,虽然稚嫩却完美的重合。 是他! “没事。” 商陆点了点头,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了过去。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我就算扯平了。” 苏千落没有回答,目光却是看着商陆。 她以为商陆早就把那件事情给忘记了,因为商陆只在家里待了几天而已,商陆走的时候伤还没好,却留了一大笔钱给奶奶,其实足够还恩情的了。再加上之前宴会时,知道商陆是一国太子后更是加深了这个想法。 一般上位者都觉得下位者救了他们是应该的,不需要回报,就算是回报了也无非是黄白之物,难得他竟然还记得。 “救你的是我祖母又不是我。”我当时恨不得你死得远远的,今天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受伤,哪里来的扯平了? 不过人家是出于好心,也不知道她有特殊的能力,正是因为这样,苏千落并没有黑脸,还能回答商陆的话。 “不管怎么说,…郎君的的确对在下有恩。” “也罢,就当我们之间扯平了。”正好,她也不想欠人人情,就这样谁也不欠谁自然是最好了。 两个人的话让祝清宁和鹿竹都听到了,心里都有一些诧异。 她救过商陆? 难怪商陆会冲出去救人,原来是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她救了男主,而女主却阴差阳错救了商陆,商陆欠了人家一条命,如今路见不平自然是要拔刀相助了。 祝清宁则想的是,这个人原来就是表兄说过救他的那个农家女。 而且,他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能把这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压了回去。 苏千落目光朝着鹿竹看了过来,随即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鹿竹看着她离开的方向,那方向分明是荆州。 原文里女主的确去了荆州,只是…女主到荆州的剧情不是还在后面的后面吗? 因为荆州就是藏宝洞的剧情,女主来荆州就是寻找那批宝藏的,怎么如今就来了? 她看了一眼祝清宁,难道说是因为男女主互相吸引的原因,不管两个人在哪里都能机缘巧合的碰到? 祝清宁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她思考间,祝清宁和商陆已经翻身上马,看着坐在马背上发呆的鹿竹互相看了一眼,商陆轻声的唤了一句,鹿竹这才回神,然后看向了商陆:“怎么了?” “出发吧?” “哦,好。” 三个人继续出发,只是没有多久就又听到了打斗声。 鹿竹:“……” 没完没了是吧? 她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想要绕路,可是这条路是唯一去荆州城的路,绕路是不可能了,只能继续往前走。不过因为打斗声,三个人不明状况的情况下只能小心翼翼的靠近。 不远处,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正在围攻一个身穿青衣的老头,老头在一群人里游刃有余,但又好像无可奈何。 鹿竹却是认了出来。 这群黑衣人穿的衣服分明是之前客栈见过的那群人穿的,也就是霹雳门的人,而那中间被围攻的青衣老头,不是自家三师兄还能是谁呢? 她不知道两个人到底结了什么仇,但是七师兄说过,两个人之间的仇怨很大,可谓是不死不休那种,所以让她不要插手进去,让他们两个人之间互相去解决。 鹿竹想到第一次见到楚天机的时候,他身受重伤,半死不活的,后来霹雳门的人还到客栈再次刺杀,不过被她给阻止了而已,以至于后面六师兄极为记仇。 这世间的仇怨无非是生死仇敌,爱恨纠葛,楚天机和任胤都是男子,生死恩怨是最大的可能,但是也不排除爱恨纠葛,说不定是夺妻之恨什么的。这两件事都不是自己这个当师妹的能够插手的,就像七师兄说的,袖手旁观就好了。 “那是天机老人。”商陆说着老向鹿竹,眼神里分明在询问鹿竹,要不要去帮忙。 贺北淮虽然有很多个徒弟,不过除了盛京城的沈义云和云景骞之外,其他人都身在江湖,大多人只听过名号,没见过本人。商陆之所以认识楚天机,还是因为几年前在客栈时看见了那场斗争,所以才知道的。 “天机老人?那不是你的师兄吗?”祝清宁也问。 鹿竹想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楚天机这个人吧,武功一般,但是轻功和阵法绝对是一绝,五官也特别灵敏。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他绝对逃不过他的耳朵,哪怕两个人的声音并不大。 第88章 师妹,你太无情了 “师妹,还不来助我!躲着偷看做甚,莫非你忍心看着师兄我死于刀下吗?” 鹿竹:“……” 得了,不现身也没办法了! 鹿竹无奈骑着马靠近。 原本打得火热的一群人全部停下了动作。 霹雳门的人把楚天机围在中间,楚天机在一个圆形阵法里看着鹿竹,而鹿竹三个人骑着马站在不远处看着。 “师侄天泉,见过九师叔。”黑衣人一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朝着鹿竹拱了拱手:“九师叔,三师伯和师父他老人家有私怨,就是师祖老人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还请九师叔也行个方便。” 这话意思是说你们都是师兄弟,两个人打架师父都不管,你个师妹就更别管了。 鹿竹听出来了,嘴角抽了抽。 “师妹,你不会真的打算不管师兄了吧?” 鹿竹有些尴尬的看着楚天机:“三师兄,可是这也是六师兄的人,你们作为师兄打架,我这个师妹挺为难的。我帮你吧,六师兄会生气,我不帮你…” “师妹,你不帮我,我可是会没命的。” “那怎么办呢?”鹿竹蹙着眉头,又好奇地问:“所以三师兄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六师兄,让他倾尽整个霹雳门都要杀了你,你该不会是…抢了人家娘子吧?” 不说还好,这一说吧,楚天机的脸色就变了,原本一张焦急的脸多了几分心虚,哪怕他掩饰得很好,可是还是被鹿竹尽收眼底。 我敲! 所以真的猜对了? 三师兄抢了人家六师兄的老婆? 啧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鹿竹瞪大眼睛看着楚天机:“啧啧啧,三师兄不是我说你,你这是做得不地道,也难怪六师兄要杀你了,师妹我也没办法了。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楚天机:“……” 他无话可说! “师妹我这个人呢最是恩怨分明了,帮理不帮亲,爱莫能助!”鹿竹说完双手一摊,然后骑着马就走。 鹿竹这个师妹都不打算管这件事了,那么祝清宁和商陆更没理由去管了,免得被霹雳门记恨上。 江湖是江湖,朝廷是朝廷,只要江湖人不触及到朝廷的事情上,那就互不干扰。 “师妹,师妹…” 无论楚天机怎么叫喊,但是鹿竹都不为所动,骑着马悠哉悠哉的从旁边路过,然后就这么走远了。 天泉确定鹿竹走了后,才转身冷冷的看着楚天机:“三师伯,得罪了,师命难违。” “嘿,你个不…”尊师重道四个字楚天机说不出来,因为师伯和师父比起来自然是师父更为亲近,他没有任何理由,只能迎难而上。 不行,他武功平平,可打不过他们这么多人! 忽然间,他的脑袋瓜里想到了什么,嘴角洋溢起一抹笑容,老向鹿竹离开的方向大喊一声:“师妹,就是现在!” 天泉当真以为鹿竹又悄悄摸摸回来帮助楚天机了,下意识闪身,其他人也是同样如此,可别说武功招式,连鹿竹的身影都没看到。再一回头看楚天机,哪里还看得到人影?只听得到他从远处传来的嘲笑声。 “天泉,跟我斗你还是嫩了点,回去和任老六再好好学学吧!” 天泉暗暗咬牙。 几个师兄姐弟妹,老大善用的是观相算命,无论是天还是人,基本都能精准预测,老二善用药理和弓箭,一手穿云箭使得炉火纯青。 老四算得上天赋异禀,什么都会,但是又爱安静,因此来无影去无踪,没人知道的位置。 老五是个柔弱书生,只会读书不会其他的,如今朝廷上大部分官员都是他的学生。 老六武功不算顶尖,却也是上乘,没几个比他厉害的,最擅长的却是制作各种火器,这也才有了霹雳门。老七沈义云和老八两个人的武功是几个人之中最高的,一人善剑一人用枪。 老三楚天机武功平平,阵法和轻功一绝,有阵法和轻功的辅助,世间虽然大多数都能打败他,但是想要抓住他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这一次就是耗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才把他堵在了这里,结果又让人给跑了。 天泉暗暗咬牙,都怪自己太过于轻敌了,也太过于重视鹿竹。 鹿竹是贺北淮徒弟之中年纪最小的,天赋和老八一样,万中无一的天才,年纪轻轻就武功决然。之前临川县的斗争就看出来了,更别提如今又过去了几年,不知道武功精进到什么地步。 如果鹿竹帮忙的话,他们根本活不下来! “真是一个老奸巨猾。”天泉用力打了一掌出去,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掌风所到之处,竹林里的竹子断了几根。 “师兄,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如果还找不到,那就去天机阁抓几个人逼他出来。”不解决楚天机他们是不会回去的,所以还能怎么办? “是。” 一行人四散开来,然后各自行动。 鹿竹这边,商陆还有些担心楚天机:“当真不管?” “不管。” “师妹,你也太过绝情了吧,怎么着我们师兄妹的关系也比你和任老六强吧?” 楚天机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提前到了这里,突如其来的就倒挂在了鹿竹面前。 他的脚勾着一截细细的竹子,还不忘做个鬼脸,又是突如其来掉下来的,商陆和祝清宁都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瞪大眼睛,手摸上了自己的佩剑。倒是鹿竹已经听到了细微的动静,知道是楚天机来了,却也没想过会是以这种方式出场。 她的确是被吓到了。 有的人被吓到了会啊啊大叫,有的会愣在原地,还有的会有应激反应的直接打人,而鹿竹属于第二种,直接愣在原地,连个表情都没有。当然,外人看来是,而她自己却感觉原地升天了! 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师妹,师父是个变态,你就是个小变态,这都没吓到你!”楚天机觉得有些无趣,叹了口气,松开脚,一个后空翻轻轻落在了地上。 鹿竹看着一脸没吓到她很遗憾的楚天机,忽然很想用刀把他给切片了。 “难怪六师兄对你穷追不舍,三师兄你是真的欠揍。”我也想打你了! 真没有这样当师兄的。 楚天机:“……师妹,咱们可是亲师兄妹,你太无情了吧。” 鹿竹:“亲兄弟明算账,没办法,我也帮不了你。” 第89章 味同嚼蜡 楚天机眼神幽暗的看了一眼鹿竹,后者耸了耸肩,还不忘说道:“三师兄,你可是打不过我的。趁着天泉还没追上来,你要不要先跑路啊?” 楚天机:“……” “师妹,你是真狠啊!给我等着!” 楚天机说完,身影飞掠出去,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鹿竹看着他消失的地方,目光却是落在了天空上盘旋的一只小鸟,只听见它叫个不停,抱怨自己好累啊,能不能找个地方歇歇,它快跟不上了。 鹿竹认得这只鸟,这是祝清宁的鸟儿。 她记得三年前祝清宁在客栈时这只鸟来送过信,如今跟在祝清宁身边,还是整天叽叽喳喳的,完全就是个小话唠,不过鹿竹倒是借此吃了不少瓜。 大概两个人之间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联系,上一秒小鸟还在抱怨太累了,下一秒祝清宁就说:“咱们赶了两天的路,找个地方歇歇吧。” 荆州距离盛京城并不远,三个人从盛京城出发,走了两天一夜的路程,如今还有一百多里的路程就到荆州了,一路上基本没怎么停下来歇过,就是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 这不,祝清宁话音刚落,她就听到自己的马儿也开始抱怨:“对啊对啊,休息一会儿吧。我是没什么,但是那两个废物可不行,它们快要累死了。” 一听这话,祝清宁的马和商陆的马不满了。 “你才是废物,你全家都是废物。” “真服了,就你会说话,要不是驮着主人,看我不咬死你。” “你来呀你来呀!” 鹿竹:“……” 这欠揍的语气,自己听了都想给它两巴掌,更别提另外的两匹马了,顿时怒火中烧,但想到背上还有人,就只能打了一个鼻息表示自己的不满。 “那往前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落脚休息。” 商陆的提议让两个人一致认同,于是继续出发。 大概走了十分钟之后,三个人看到道路旁边有一个茶馆。 说是茶馆也不对,倒不如说是一个小吃店。 这店是个木楼,大概有一百多个平方米,两层楼,还有一个小院子。进了院子把马儿拴起来后进去,发现里面人还挺多的,空间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基本都利用上了,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吃饭的吃饭,喝茶的喝茶。 “客官,吃饭点什么?” “先不急,给我们上壶茶,再给我们的马匹喂些草料。” 鹿竹和祝清宁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主,也是面无表情的,同行的路上,大多说话的都交给了商陆。他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起码能让人有好印象。 当然了,其实就是三个人想多了。 他们三个人俊男靓女的,而且这姿色世间少有,任谁看了都会有好印象的,哪怕都不说话都冷着脸都没关系,从古至今,颜值即正义这句话一直都有用。 小二却是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客官,小店是自家店铺,就是家里生活困难,才想着在这里赚点钱,这比较寒酸,没备有草料,您看这…” 他们家就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因为种地没什么收成,去城里找份工作也找不到,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和亲戚们东拼西凑才弄了钱修了这么一个店面赚钱养家糊口。 家里的人不多,能走动的都在这里帮忙,哪有时间和银子去准备什么草料啊,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骑马来的。 鹿竹几个人也想到了这个。 云景国马匹并不是很多,大部分都被朝廷收了用于战马,普通人家不会有马匹,就是有身份的人家也不见得有很多,大部分还是用的驴和骡子。 三个人也不为难他,只是摆了摆手表示算了。 “好勒,三位楼上请。” “你们上去吧,我随意,我去给它们找点吃的。” “还是我去吧。”祝清宁道。 两个人一个国师一个太子的,他不过是一个小侯爷,怎么说也应该自己去。 鹿竹却是摆摆手,直接转身离开,都不给两个人说话的机会。 她自己出了小店,然后往右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草地里割了不少鲜嫩的青草出来,然后用绳子捆起来出了空间,拖着青草进了小店,解了绳子就丢给马儿了。 小店的院子里就有几口大缸,还有一个给路过的骡子什么喂水的水槽,她舀了一些水,加入了一些适量的空间泉水,三只马儿草都顾不上吃,就争先恐后的低头喝水。 鹿竹满意的看了一眼,转身去给自己洗了洗手才回了小店。 二楼的两个人已经入座,点了茶和一些糕点,吃的还没上来,看到鹿竹来了还诧异她这么快,但又在心里替鹿竹解释,她会一些特殊能力,能快速找到青草也正常吧? 而且现在是春天,草是很好找的。 鹿竹也没解释,坐了下来,商陆立马给她倒了一杯茶,鹿竹道谢后开始品茶。 嗯,没什么感觉! 鹿竹这个人对于古代的一切都很喜欢,唯独不喜欢两样东西,一样是茶,另外一样就是药。 古代的药都是中药,那个味道闻了一下就直击灵魂让她想吐,更别提喝了。好在她因为习武的原因,又有灵泉水,从来没生过病,也没喝过药。江晚晚生病了,她得给江晚晚熬药,闻不得那个味道,就把药做成了药丸,至今如此。 还有茶,放多了觉得苦,放少了没什么茶味,味道还怪怪的… 在她这里就一个词形容—味同嚼蜡! 不过古代人就是这样的,喝的都是茶,想喝点水还是比较难的。 三个人各自喝着茶,很快饭菜就上来了,都是一些最普通的饭菜,但相对于赶路吃的都是干粮,这热乎乎的饭菜自然是最好的。 鹿竹看着碗里所谓的饭,最后吃不下去,就看着两个人:“这主食…” 两个人也看着主食尴尬住了。 在盛京久了,吃的都是最好的,这忽然间变成了手里的这个,别说鹿竹了,他们也吃不下去。 这吃一口就夹嗓子。 “就吃菜吧,将就一下,到了荆州就好了。”商陆说着把两个人面前的碗都给挪开,两个人看着他尴尬的笑了笑。 这顿饭吃的,三个人就光吃菜了,虽然是最普通的菜,没什么味道,但三个人也吃得津津有味。 总归比那个还没磨碎的栗米好。 第90章 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饭菜还没吃完,三个人忽然间听到马的嘶鸣声。 来的时候,院子里一匹马都没有,就只有三个人牵着进来的三匹,所以是谁的马儿叫很显然了。 三个人坐的位置正好是对着小院的,于是三个人都起身走过去查看,窗户是关着的,只开了一点缝隙,透过缝隙发现是几个人想要偷偷把马骑走,但是三匹马有了灵性,看到不是主人,直接把他们摔下了马背。 就这,几个人还不肯放弃,用力的拉着缰绳,一人推着马屁股,想蛮力的把马儿拉走。 如今马匹贵重,一匹普通的马都能买百两银子,更别提三个人这马可是万中无一的汗血宝马,千金不换。 想来,这些人就是识货的,所以打算把马偷偷迁走拿去卖。 “蠢货。” 祝清宁看着几个人生拉硬拽都没成功,还被马儿踢了一脚,不由得嗤笑一声嘲讽道。 的确是蠢货。 马匹不多,所以云景国对于马匹管理很严格的,每一匹马都是在官府备了案,做了记好的,就是他们偷了马去卖了,只要随便一查谁买了马没去官府登记就能把马儿找回来。 “不是蠢,不过是鸟为食亡罢了,为了赚点钱,反正他们转手卖了,买家也不知道他们是谁,马儿被找到了那也是买家亏了,他们早拿了钱溜之大吉,怕什么?”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哪怕管控严格依旧有人顶风作案。 俗话说得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要你胆子大什么都不怕,那么就能赚的盆满钵满。总归就算马匹被找到了,他们都跑了,也不怕,这也是旁边的人看到偷马却不管的原因。 人家跑了,你如果管了,到时候就会被报复。 鹿竹说的话两个人无言以对。 几个人见马儿怎么都带不走只能不甘的放弃。 “头儿,怎么办?” “玛德,这汗血宝马就是性子烈,别管他们了,惊动了楼上的人就不好了。”他说着往二楼看,又说:“马背上的东西应该不少,拿着快走。” 闻言,几个人纷纷去扯马背上的东西,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看就有不少钱,几个人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可刚出了小院,就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一头如同黑色绸缎的长发被微风轻轻吹起了些许,她扭过头来,精致的容貌让人感叹,嘴角挂着一抹笑,眼神却十分冰凉,让人心生害怕。 几个人下意识的往别的地方跑,可是左右两侧忽然飞来两个人,一人一边将几个人的路挡了一个严严实实,还想反抗,可看着那发着寒光的的兵刃,几个人只能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人饶命,饶命啊。我们一时间鬼迷了心窍,求求你们把我们放个屁放了吧。” 鹿竹:“……” 商陆:“……” 祝清宁:“……” 三个人对视一眼,祝清宁冷冷的将几个人手里拿着的包袱抢了回来,鹿竹也没打算放了他们,手里忽然出现了一根绳子,二话没说就把几个人绑了起来,完全无视了几个人的痛苦哀嚎。 这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放了他们下次还会再做,那还是送到大牢里去改造一下吧。 几个人的确也不是第一个这么做了,但是这一次踢到了铁板,见求情没什么用只能老老实实的被捆着了,没看见那姑娘脸色不好,觉得他们烦了吗?还是老老实实闭嘴吧,免得被杀人抛尸。 祝清宁拉着几个人直接绑在了院子里的一棵树上。 小二看到三个人回来,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回来了。 店里就是个小本生意,这要是跑了,他们可亏了不少钱呢。 “还吃吗?”商陆问鹿竹。 鹿竹摇了摇头。 那些饭菜实在是没什么味道,她真的是一口都不想吃了,还不如自己的火锅麻辣烫麻辣香锅呢,吃碗面条也比这个好。 “我去结账。” 祝清宁说着把三个人的水葫芦拿去顺便找店家要了点水。 三匹马还没吃完,结了帐等它们吃完了,才上马离开,临走的时候祝清宁拿了一根绳子把那几个小偷拴了起来,然后拴在马鞍上,让他们在后面跟着。 几个人欲哭无泪。 “距离荆州没多远了,大概从这里出发,一个时辰后就能到达城外。” “如今也不知道荆州是个什么情况。”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的惩罚还是什么,云景国建国不过数十载,之前是动乱不停,好不容易平复了洪涝瘟疫干旱接踵而至,这让云景国很多地方的百姓至今温饱都成问题。 荆州就是比较困难的地方。 之前的洪涝虽然不是受灾最严重的,但干旱那几年却是最严重的。 五年时间,一滴雨都没有,大地都干裂了。今年干旱的地方下了大雪,也一直有雨,但荆州的雨水不多,原本处处都是水源的,如今也找不到多少水了。 这都是祝清宁在那家小店打水时知道的。 “那院子里好几口大缸呢,都有水,这也缺水?” “店家的意思是,他们小店里有一口井,里面有水,所以他们是不缺水的,但很多地方也缺水。” 云景国大部分粮食都是旱地种植的,没有水还好,只要偶尔下雨就行,只是这样的话,粮产的数量恐怕就更少了。 鹿竹骑着马,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把笛子,此时拿在手里把玩着,认真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如果没水的话,水稻怎么种植啊? 难不成…她要跳个大神求雨? 这倒也不是不行。 师父给她的法术里也有水系法术,如果要求雨的话,大概率是会成功的,但这样够吗? 这个想法一直到鹿竹几个人逐渐靠近荆州时,看到了一条非常大的湖泊为止,顿时无语的看向了祝清宁,商陆同样如此。 这就是你说的缺水? 祝清宁:“……” 我也没想到啊,这是店家说的啊! 鹿竹看着眼前的湖泊,一眼望去都是水,没有精准的测量,她也不知道有多大,不过足够整个荆州的人用个几十年了,而且水是流动的,说明是再生的,那几辈人使用也是足够的。 这都缺水的话,别的地方是什么? 吃的都是口水吗? 她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 [二]01:到达荆州城 鹿竹翻身下马,走到湖边,蹲下身去,用手捧了一点水送到面前,闻了闻没什么问题,尝了一口,淡水,顿时眼睛一亮。 淡水湖… 这…鹿竹立马起身,看向了这湖泊的附近。 一眼望去,整个湖泊周围都是空地,绿草茵茵的,还有一些野花,五颜六色,竞相绽放,漂亮极了。 “怎么了?” “这里距离荆州还有多远?” 商陆不知道。 祝清宁回答:“大约有十几里路。” 十里等于五公里,十几里也就七八里吧,总归不是很远,但走路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他们在的地方已经是荆州的地界了,只是距离荆州城有一些距离而已, 三个人继续出发,骑马的速度比较快,按理说十几分钟差不多能到,但是后面还带着几个累赘,速度放慢了不少,大概四十分钟后才到了城下。 城门大开,也有进进出出的百姓,城门下还有士兵把守。 看着进入的百姓单独有一个地方,大家有秩序的排队进入,鹿竹还在感叹这个荆州管理得还挺不错的,没曾想靠近了才知道,排队是为了方便收取进城用的铜钱。 每个人五个铜板,如果还有货物或者马车、马匹什么的都需要额外付钱。 像鹿竹她们,每个人五个铜板,马匹单独收取十个铜板一匹马,加上抓起来的六个人,加起来就要一百零五个铜板,鹿竹直呼你怎么不去抢啊。 尤其是看着几个人的目光格外的不友好。 “官爷,这几个人路上想偷我们的马匹,偷卖马匹可是重罪,人我们就不带进去,劳烦你们了。” 商陆笑呵呵的解释道。 收钱的人看向了后面的几个人,每个人贼眉鼠眼的,穿着普通,还绑着手,和眼前三个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人显然不是一路的。因此,自然是没有任何怀疑商陆说的话。 在这里守门来来往往的人看了不少,也算是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一眼就知道这三个人不是普通人,自然是不得罪的好。于是士兵摆摆手:“贵人,我们还要守门这也不好擅离职守,不若劳烦您们把人送进去,这进城门的钱也就免了。” 既然如此,商陆也没拒绝,假意推辞一番后,三个人分文不出的带着六个人进了城,寻找客栈落脚。 客栈并不多,而且都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比驿站好,最后订了三间房后祝清宁把人送去府衙,鹿竹和商陆则是出门,趁着天色还早,去看看荆州的粮价如何,主要又是售卖什么粮食。 荆州是个独立的州,按理说本应该很热闹才是,却发现街上有些萧条,大多的门市都是关门的状态,开门的就那么几家,还没有多少客人去光顾。倒是街道上有一些挑着东西售卖的卖货郎,偶尔会有一些生意。 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粮铺。 这家店的生意倒是好,门口都排了长队,每个人手里都拿了布袋准备买粮食,两人也只能在队伍后面排着。没曾想,刚到两个人的时候,小二就挂了一个打烊的牌子。 其他人也只能叹了口气,说明天来早一点就离开了,可见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了。 看着还有很多粮食的袋子,两个人有些不解。 明明还有,怎么就挂了售罄打烊的牌子? “伙计,你这粮食不是还有吗?怎么就写了售罄呢?我们排了这么久的队,结果什么也没买到!” 闻言,那伙计满脸的不耐烦:“我说没了就是没了,谁让你不不早点……”他说着不屑又高傲的看向商陆,却见两个人气质非凡,衣着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脸上挂着几分讨好的笑:“贵人,您二位这是才来荆州城的吧?” “对,听闻荆州山水极美,就想在这边定居,家中无粮,准备来买一些回去,可排了很久的队却看到这牌子。” “郎君有所不知,这前些年大地干旱,就是咱们这儿也没怎么有粮食,今年雨水不多,刚种下去的粮食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就有的,怎么说也得年底去了。这一年还长得很呢,这粮食不多,自然是要省着点卖了,所以掌柜的定了规矩,每日每样粮食就只卖十石[dàn]。” 十石,每石粮食换算成斤是五十九斤,十石也才590斤,粮食也就七八种,这点粮食能卖多少户人家? 而且她看着牌子上的价格,更是贵得离谱。 栗米23文一升,黍12文一升,菽21文一升…… 一价格对于他们花钱大手大脚的人来说很便宜,但是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销不过几两银子,甚至贫穷一点的,一两就是一年花销,这个价格的确很贵了。 而且,她看到了,还有一个伙计正在改价格。 看来是每天定量,每天一个价格,也难怪百姓们早早就来排队了。 “那伙计,这荆州城内有几家粮铺?” “七家。我们这边就这一家,东市有三家,南市有一家,北边也有两家。” “郎君要买粮食,不若就在我们这里买,其他家的价格比我们家还贵,而且还有陈米。” 商陆没说话,只是用手抓起粮食看了看,发现这粮食的质量也都是非常一般的。大多都没去壳,买一升拿回家去去了壳恐怕只有半升不到。 也就豆子好一些,但豆类在云景国并不畅销,所以价格自然还算不是特别贵。 他看向鹿竹,后者往别的地方走,他只能摆摆手,快速跟了上去。 再去看看其他的东西价格,基本和盛京的差别不大,就是粮食价格高而已。 前面六家都去看过了,最后来到南市的粮铺,却看到了两家铺子。一家门庭若市,一家萧条无人,对此鲜明。 两人对视一眼,朝着那个人群的铺子而去,见铺子牌匾上写着陈记杂货铺,伙计拿着一个铜锣敲得砰砰响,不断的吸引人的注意力。嘴里大喊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快来看一看瞧一瞧勒,陈记杂货铺第一天开张,东西应有尽有,价钱公道童叟无欺,都来看一看。进来看一看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听着熟悉的喊声,鹿竹一下子就明白了。 感情,这是女主苏千落开的杂货铺啊! [二]02:土地私有 “杂货铺,生意倒是不错。” 商陆淡淡的说了一句。 “进去看看。” 两个人一起走进了杂货铺里,里面早就人山人海了,而大门的位置摆了不少粮食,伙计正拿着秤给来买东西的称重算钱,那长长的队伍就是排在这里的。 她扫了一眼,发现卖的还挺多的,小麦、大豆、土豆、红薯面粉、还有大米,再看看上面的价格,除了大米,其他的都很便宜,尤其是土豆和红薯粉。 这个世界还没有红薯和土豆,而女主的杂货铺有卖,鹿竹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女主有女主光环,能够找到红薯,找到土豆、辣椒、蒜苗什么的。她虽然没有从末世把这些带过来,但基本都能在古代发现野生的,从而种植在自己的空间里。 这么多年了,她的空间估计也升级了,这些东西自然是不少了。 想来,女主也已经售卖化妆品护肤品什么的了吧? 而店铺里,也是有不少东西,基本上都是一些新鲜的小玩意儿,还有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蔬菜水果,比如什么豆芽啊、豆腐啊、西红柿、葡萄等。 鹿竹来自于现代并不觉得奇怪,看了一眼商陆,他也不觉得奇怪,心中好奇又转念一想,他和自家师父那么熟悉,或许在师父那里见过,并不觉得奇怪。 好似这些年书里,每个穿越的人多多少少都带一些金手指,师娘有金手指带过来,也不会让人觉得意外了。 离开了铺子,商陆摇了摇头:“这铺子也不知能开多久,若是能久一点,咱们后面的工作也比较好做。” 鹿竹知道他的担心。 他们走过了前面六家粮食铺,一家比一家贵,而且每日都在涨价,反观女主这里价格很是公道,也没有规定每个人只能买多少,每天只能卖多少,而且品质都比较好。这样下去,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荆州百姓都会来这个陈记购买东西,其他七家就没人光顾了。 一般每个地方都是有自己的规矩和势力的,就像现代的物价局一样,是有商会的。 苏千落没有加入商会,又把价格设置得那么低,影响了其他人的商议,那么后面只有两条路。 一,加入商会,跟着其他人一起涨价,每日价格不断上升。 二,不加入商会,也不愿意涨价,那就只能面临商会这些人的打压了。 被商会打压,刚要在这里做生意,寸步维艰。 但苏千落是谁?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女,是被天道眷顾的,这点困难对比她的能力和气运,完全不是问题。 “要不要打个赌?” “打赌?”商陆好奇:“莫非,你觉得这铺子能长久的下去?” “嗯。” “赌什么?” “如果我输了,随你,我赢了,你听我的,随叫随到如何?” 商陆几乎都没有考虑,点头:“好。我赢了的话,那国师就进宫陪我…下棋。” 鹿竹:“……” 咱就是说,你说话别大喘气行不行? 吓死我了! 她无奈摇头,转身就走。 两个人的赌约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回到客栈,祝清宁早就回来了,还给两个人点了菜,回来就能吃。 “回来了。” 两个人点头入座。 “这里的城主如何?” 荆州是独立的州城,没有郡守,城主最大,配了县令,不过县令隶属于城主,只是管理一些小事,大事情还是需要询问城主的意思。 “我一路打听了不少,听百姓口中的,这个城主不是个好人,与一些富绅狼狈为奸,还私下里加收赋税。百姓的温饱看不见,还劳民伤财的大肆修建别苑山庄。” 闻言,商陆蹙眉。 看来这是一个贪官无疑了。 “先不管他,总归不会让他跑了。走了这么久也没休息好,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去地里看一看。”鹿竹道。 两个人点头,开始吃饭。 吃了饭后回房间洗漱后开始两个人就休息了,倒是鹿竹,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裙出了门。 她是不打算学前辈们那样刻苦的研究了,她懒得很,能早点解决就是最好的,所以,她不打算研究,而是直接给他们改良过的种子。土地不行,她可以用办法给土地增加营养,总归,这个简单。 所以,这会儿就去看看,找个合适的地方,把空间里的种子拿出来。 — 第二天,三个人一起去了最近的村庄,看看附近的种植怎么样。 一眼望去,大部分都是荒地,因为干旱了几年,又没有人种地,以至于荒草丛生,而只有少部分的地方是黄土地,一看就是有人种着的。 见此,祝清宁看到不远处正在种地的老人家,便开口询问:“老人家,这些土地是都不打算种植?这样荒废了岂不是很可惜?” 闻言,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抬起了头,看着祝清宁指着的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着三个人的模样,心里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会这么大? 他们这些富贵人家又怎么明白呢? 他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锄地,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祝清宁身在高位,自己问的话何时被这么忽略过?心里有些不舒服,但看着眼前的人是个老人家也就不打算计较了,而是打算去问问其他人。 一直在勘测土地的鹿竹抬起了头,祝清宁和老人的对话她是听到的,于是阻止了祝清宁。 “不是他们不想种,而是种不了。” “为何种不了?” 鹿竹:“……” 不知道你是傻还是因为不懂人间疾苦。 “农民,本就贫穷,又被当地官员富绅压着,除了科举没有任何出路,但科举艰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没有钱寸步难行。这些土地可能曾经是他们的,但是为了生活,只能卖出去成了别人家的。” 土地私有最大的不便就是,有钱人有钱,想买多少买多少,就是普通人家的,他们看上了,也有的是办法让这些普通人家把地卖给他们。到了他们手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是放荒了谁也管不着。 所以,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要土地国有化,才能解决。但土地国有的话,就会得罪所有的达官显贵,她倒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和煦帝那里能不能扛住,因此她才没有提议这个问题。 [二]03: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因为有钱有势的人将土地大量购买进了手里,又增加了赋收,要么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要么去租赁富人的土地。但自己的土地不多,收成也不多,那么高的赋收他们的收成被占去了八九成,自己的一两成无法支撑一个家庭的一年。 若去租赁富人的土地,那价格高昂,还要被富人家收取大头收成,再加上赋收,恐怕比自己的那一点土地还要困难。” “也难怪了他们好似都不待见我们。”商陆瞬间明朗了。 他们一路走来,的确受了不少白眼,这么说也就说得通了。 富人不断的打压他们,他们衣着华贵,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小姐,所以在这些人看来,他们三个人和那些富人都是一路人,心中肯定讨厌,没冲上来殴打都算不错的了。 当然了,主要是不敢,怕被报复,否则早就有打人事件了吧。 鹿竹说完后就继续走动看着附近村庄的地形。 这个地方很适合种植水稻,而且远处就是湖泊,完全可以将湖泊引流进来,灌溉农田就比较容易多了。 “接下来怎么办? “去别的村子看一看。” 三个人又陆陆续续走了好些个村子,情况都和这里差不多,有好一点的,也有更坏的,有的甚至于已经吃不上饭,就要饿死了。有的因为没钱看病,只能在家里等死。 “老人家,陛下已经下令,普通百姓看病可以免百分之八十,怎么不去医馆看看?”难道是这个城主对这事阳奉阴违?又或者是医馆的大夫做的? “郎君啊,虽说陛下下了令,可是我等也进不去啊,医馆明令禁止,不许穷人入内看病,我们…”说到这里老人叹了口气。 鹿竹这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是自己的问题。 她太过于急于求成,也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工作,所以一下子忘记了,这是古代。 这不是现代,有国家开设的公立医院,古代的医馆都是私人开的,如果碰到心善的可能就没什么了,但是大部分的医馆肯定是为了选择不让自己亏钱,就会让这些人不要进入医馆,不接待病患那么就不存在减免了。 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普通人原本能进入医馆的,哪怕贵一点也能进去,可如今因为她的这个提议,反倒是害了这些百姓,无法进入医馆,小病都会拖成大病。 好在这条律令还没发下去多久,为了避免这个事情发生她还是赶紧给和煦帝说明这件事先行撤回,等以后她努努力,建立公立医馆,如此才可以把减免这事提上日程。 为了弥补自己犯的错,鹿竹只能自己给老太太看好了病,还免费给了药,然后准备之后的几天就在禹州城外给没钱看病的普通人提供义诊,能挽回一点是一点了。 “这太劳烦女郎君了。” “不麻烦。”本就是我的错。 看来以后做的每一件事,还是需要再仔细斟酌,不能再像这一次了,得考虑到现代和古代的差别。 看了病往回走的时候,祝清宁和商陆都明显的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对视一眼后,由商陆开口:“阿竹,你从那老人家出来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出来,我和阿宁看看能不能与你分担。” “我是想到了治病的问题。之前我只想着如何帮到普通人减少负担,所以才出了主意说看病免去百分之八十的医药钱,却忘记了,人家医馆也是要养活一家老小的,不可能一直做亏本买卖。 所以,这个举动对富人没什么影响,却让医馆和普通人都糟了难,此举没有半分利益,全都是弊端。”我看来是真的不适合当官,只适合当咸鱼。 “原来是这事啊!”商陆忽的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抽还是怎么样,忽然就伸出了手揉了揉鹿竹的头,忽然意识到不对,连忙收回了手,笑着说:“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毕竟你才不过十六的年纪,也不能什么事都不会做错。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行差踏错的地方,能够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你已经很厉害了,不是吗?” “表哥说得没错,你以前也没当过官,本就怪不了你。”祝清宁也沉声安慰道。 “是吗?”不怪我吗? 不,怪我。 “我回去就写书信让陛下停止这个律令,然后准备这几日在城外义诊,给没钱看病的人看病,城主府那边还是要麻烦暻韫和…清宁,你们二位了。 只有先把城主解决了才能镇压荆州的富绅,如此就能土地国有化,届时土地才能更多的被利用起来。” “好,交给我们。” 两人拍着胸脯保证。 鹿竹自然是笑了笑,就往前走了。 经过这件事,她明白了,有些事不能乱来,但是有些事必须得强硬,既然自身有能力,那么就用武力镇压,省得她还需要考虑那么多,结果步步错,所以直接采用最简单的办法,效率也是最高的,其他的就不管了。 富豪乡绅怕什么?不服就打到他们服为止! 她的脑袋瓜,只适合各种简单粗暴的解决! 于是,回到客栈后她就出门去准备一些中药材了,这才让人把药材和桌椅送到了城门外,找了个地方搭建了一个比较简单的小屋子,挂上牌子就成。 之所以选在城外,主要是进城的话就需要收取入城费用,设立在城门外,百姓们来看病之后就不需要付进城所用的费用了。 摆好东西,又怕一些人不认识字,就让人拿着铜锣敲得咚咚作响:“各位过来看看啊,我家主人家途经此处,在此地摆摊义诊,医药费用全部免费…” 义诊、免费四个字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 不少人都在一大早进城购买粮食,尤其是听说城里新开张一家粮食铺子,卖的粮食又好又便宜,还不限量,一大早的就进城来了。因为人多需要排队,所以至今还在城门外徘徊。 听到这叫喊声纷纷看了过来,好奇想去看看又怕自己好不容易排到这里的队伍被人顶了,去晚了的话,那么粮食没了怎么办?因此一直犹犹豫豫的。 倒是本就在末尾的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直接跑了过来:“这话说的可是真的?不收钱?” “自然是真的,看病不收钱,还免费送药。”敲铜锣的男子回答道。 他是祝清宁身边的暗卫,会一点药理,鹿竹此刻没有能用的人,祝清宁就把他借给了鹿竹用于跑腿抓药。 [二]04:城主府门口闹事 城主府外 祝清宁和商陆出现在了城主府的大门外。 城主府很是豪华,堪比盛京的行宫了,门外还有带刀侍卫守着。两个人到的时候还想着直接进去,还是伪装身份先去打探一番,却不曾想会看到城主府欺负人的场景。 远处,一女子扶着一个老太太走了过来,老太太满头白发,穿着的衣服是打了一个又一个的补丁,身旁的女子亦是如此。穿着一身廉价的短打,袖口和领口都有补丁,头发也是用一块灰扑扑的帕子做了简单的头巾包住头发。 两人着急忙慌的往城主府而去,甚至于太过于着急,上台阶的时候老太太差点摔了一跤,亏得商陆出手一把把人扶住了。 “老人家,您慢些点。” “谢谢,谢谢啊。” 两人再三道谢后去了城门口,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了下来:“做什么?眼睛放亮点,看不到这是那里吗?敢擅闯城主府,不想活了是不是?” “大人,您行行好,行行好,我们家二郎是冤枉的。您让我们见见城主大人吧。我儿冤枉!” “大人,我们乃是赵家村人,前些日子夫君出门赶集去不回,后来才知道被官府抓了去,我夫君为人老实,不可能杀人的。”见自家婆母说话已经无与伦比了,女人连忙开口解释道。 “这里是城主府,有冤屈就去县衙,来城主府哭哭啼啼的,晦气。” “大人有所不知,那县令大人一口咬定是我夫君杀了人,下令斩杀,民妇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城主护还我夫君清白。”女子说着跪了下去,手里还哆哆嗦嗦的掏出了诉讼书。 护卫却并没有因此心软,反而十分不耐烦的一脚踢在女子的胸口。 他一个习武之人,而地上的女子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这一脚落在身上,直接被掀翻在地,嘴角也流出了一抹鲜血。老太太一看,立马去扶,却被侍卫提溜着手臂拉了起来,恶狠狠的说:“我管你什么冤屈,有事去找县令,在城主府闹事,老虞婆。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他说着就要挥手打下去,不曾想手却还没碰到那老太太就被人挡住了,看着挡住自己的剑,顺着剑往上一看,看到的是一张没什么表情,双眼不怒自威的男子。 不知为何,他心里抖了一下。 一旁的另外一个侍卫见有人公然出手挡住他们的人,直接拔剑而来,不曾想祝清宁眼皮子都没动,直接用剑一抬,身边的侍卫就被他的力道带着往后倒,不偏不倚撞到了后面的侍卫。他一个转身绕到后面,抬腿就是一脚,两人顿时跪在了地上。 刚爬起来,一把没有出鞘却露了锋芒的剑横在两人脖颈之前,二人顿时一动不敢动了。 余光再看看旁边,另外一个身着华贵的男子将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 “大嫂,没事吧?” “咳咳,没事,谢谢郎君。”女人爬起来,看着自己婆母也没事,心里才松了口气,赶紧过去把人扶住,婆媳二人互相依偎着。 侍卫,看着两个人衣着不凡,想来不是普通人,但是他对两个人完全陌生,可见不是他们荆州人,既然如此,那就不怕了。 将心里那点害怕压了回去,冷哼一声:“两位,这是荆州城,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劝二位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大家都互相行个方便,相安无事岂不是很好,要是闹得太难看也不好吧,难免二位倒是走不出荆州。” 闻言,祝清宁眼神带上了几分杀意:“不过是小小的城主府护卫,说话都如此嚣张,这城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两位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祝清宁懒得再说一句话,直接抹了两个人的脖子,两个人气息断绝,眼睛还大大的瞪着,可见是死不瞑目。 婆媳二人被吓到了,商陆赶紧上前一步挡着:“老人家,方才听你们说,你家二郎被冤枉杀人入狱,这事是真是假?” “郎君,我不敢作假。”女人说着掩面哭了起来:“我夫君只是一个读书人,莫说是杀人了,就是平日里杀只鸡都不敢的,怎么就敢杀人了?我和婆母得知情况后就去了县衙看望夫君,从他口中得知。 那日他和往常一样到城中贩卖字画,顺便给人写家书和诉讼书赚些钱贴补家用,有一个人来买他的画作,莫名其妙就倒在地上死了,他也被当成杀人凶手抓了起来。 我与婆母上县衙求大人还夫君清白,那县令嘴上满口答应,私下却找人让我……却让我给县令大人的儿子做小妾,我自然不愿意,升堂那日他们就对我夫君屈打成招,三日后问斩。 我和婆母四处寻找办法,可没人敢对上县令,眼看就要到了处斩之日,我们也是无奈才来寻找城主的,没曾想……”女人说到这里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神情也充满了绝望,大概是觉得自家夫君如今必死无疑了。 “郎君,你们杀了城主府的人,还是快些离开吧,否则晚了可就走不了了!” “已经晚了!”就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子声音响了起来,几个人转头一看,就见城主府里走出来乌泱泱的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身着暗红色长袍,留着胡子的男人,他的身后是二十多个带刀护卫从两侧大门鱼贯而出,将四个人团团围了起来。 看着围着自己的人,祝清宁眼神不屑,提着剑站在商陆的旁边,商陆也把手往后一背,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这就是荆州城的城主许仕常? “你就是荆州城城主?” 城主也将两个人打量了一番,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同样把手往后一背,目光落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上,冷哼一声:“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杀城主府的守卫是什么罪?” “什么罪?”商陆问。 城主一副你不配和我说话的模样,给了身边佝偻着腰的人一个眼神,那人就立马挺直了腰杆,看着商陆时,眼神和城主是如出一辙。 “什么罪?自然是死罪!” “来人,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就地绞杀。” “是!” 围着几个人的守卫们纷纷举着刀一拥而上。 [二]05:有气,还活着! 都不需要商陆出手,祝清宁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些护卫全部打趴,毫无还手之力。 城主见此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和管家一起往城主府跑。 作为一城之主,他手中自然也是有兵权的,不过按照规矩,守城所用的士兵都会有独立的地方,大部分都在城外,城主府也只有守卫。 还是先保住命要紧,等后面去调兵遣将过来,在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一举拿下,届时在好好出一口恶气。 奈何,祝清宁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一个空中后空翻就落在了两个人前面,抬手用剑指着两个人,两人顿时不敢再前进一步。心里一慌:“我是荆州城城主,是云景国的臣子,尔等若敢动我,官府定会通缉你们的,届时你们必定插翅难逃。” “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祝清宁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给城主看了一眼。 他看清楚令牌上的字后,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一旁的管家见城主都被吓到了,他也没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祝清宁嫌弃的退后一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都是城主的意思啊!城主收了县令的钱,让他不要管的,我们做下人的,也没有办法啊,大人饶命!” 商陆:“……” 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你就不打自招了? 婆媳二人看着商陆和祝清宁,对视一眼,心中明白,她们是遇到了贵人。 夫君(儿子)的命保住了! 两个人在心里松了口气。 女人叫薛莲,是赵家村的人,夫家姓赵,丈夫赵民生是个书生,从小寒窗苦读,就为了有朝一日参加科举能够入朝为官,让母亲和妻子孩子过上好日子。 赵民生七天前被抓去大牢,说他持凶杀人,三天前,县令忽然下令说赵民生杀人的事情人证物证齐全,还有本人签字画押的认罪书,所以直接下令三天后的午时在菜市场斩首示众。 如今距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 “劳烦阿宁你跑一趟调查证据了。” 祝清宁点头。 “大嫂,老人家,我们去一趟牢狱,看看你夫君怎么说。” 薛莲说过,她丈夫出事后县衙并没有让他们见面,他们不断的上诉讼书,却也都被打了回来。倒是前些日子,县令公子在街上碰到了薛莲,让她委身于他,如此他就能和县令求情,让赵民生无罪释放。 薛莲也曾犹豫过。 如果真的可以,她想去救自己的夫君,可是又怕他说话不算话,而且这种事就是背叛了夫君,犹豫再三,她还是和婆母说了这件事,婆母自然是不愿意。然后,县令就下令三天后处斩赵民生。 商陆闻言,眸子眯了眯。 或许,这件杀人案件都是自导自演。 他虽然有所怀疑,没有证据之下还是不敢断定,只能把猜测压在心里。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终于来到了县衙关押囚犯的地方。 守门的衙役已经认识了薛莲婆媳二人,见到两个人就没什么好脸色,直接用手把两个人拦住:“你夫君杀人的事情大人已经查明,证据确凿,片刻就要斩首,此时不让探监。你还是早早去菜场口等着,或许还能送他最后一程。” “官爷,求求你,我们就见一面,我夫君他是冤枉的。” “与你好说你却不听,别逼我们动粗。” “那我能见吗?” “你当然…”也不能。 衙役一边说一边扭头老向商陆,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商陆手中拿着的令牌上。 令牌是金子制作的,上面雕刻了龙纹,中间写着东宫二字。 龙纹乃是皇室所用,外人也不敢冒充,否则株连九族,所以他自然是不会怀疑商陆的身份,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匍匐在地,声音有些颤抖:“贵人…见过贵人。” “怎么?能见了吗?” “能能能,小的给贵人带路。”衙役的声音都充满了谄媚,麻溜的爬了起来,卑躬屈膝的往前走,商陆这才扶着老太太和薛莲一起往牢狱里走。 大牢里没什么门窗,又是建立在地下,整个大牢昏暗又潮湿,走廊里点了几盏煤油灯,忽明忽暗的。薛莲和婆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从未来过这大牢,第一次来着实被这种气氛吓到了。尤其是两侧大牢里不知道关了多少人,每个人看到他们时眼神都很冷,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婆媳二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若不是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夫君(儿子)了,两个人恐怕早就掉头跑了。 商陆作为太子,经常会替和煦帝分担政务,再加上祝清宁被和煦帝授予调查盛京城官员的责任,他也经常会去看祝清宁审问,自己偶尔也会练练手。对比那些,这些算是好的了,起码血腥味没那么重,他完全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很快,终于到了目的地。 婆媳二人看到赵民生时都不敢认。 他浑身伤痕累累的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哪怕两个人在牢房外面呼喊,他也没有任何回应,就像是死了一样。 商陆的眼神落在衙役身上,如实质的刀子一般,吓得他哆哆嗦嗦的把牢门打开,因为太过于紧张,钥匙都掉了。 “小的马上就打开,贵人恕罪。”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快速的把门打开,然后赶紧抽出铁链,站到一旁。 “去找医师。” “是。” 他应下就赶紧往外跑。 商陆看着他的背影,对着空气说:“你去县衙看着,若有人通风报信,先把狗县令父子抓起来。” 没有人回答,但隐藏在暗处的一个护卫闻言就飞身离开了。 “二郎啊!” “夫君,夫君你醒醒。我和婆母来看你了,夫君!”两个人对着赵民生又哭又喊的,商陆本不想打扰人家,可是看着两个人的动作,又怕两个人把赵民生给摇死了,只能开口:“大嫂,老人家,赵郎君受了伤,切莫摇晃崩裂伤口。” 闻言,两个人立马犹如触电般似的收了回来,看着商陆不知所措。 商陆没管,走上前蹲下身伸手查探赵民生的鼻息。 还好,有气! 再拉起手把脉,因为受了重伤,又失血过多没人医治才如此的,如今还没死,就是伤势过重晕过去了。 “放心吧,还活着。” “太好了,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啊!” [二]06:速度可真够快的 “谢谢郎君,谢谢郎君。” “来人。” 外面的衙役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可见都是知道商陆的身份了。 “贵人有何吩咐?” “赵民生的案子还有疑点,我要亲自审问,将人带出去。” 他还是怕人在这之前死了,从腰间取出药瓶,倒了一颗药给赵民生喂下去。 “是。” “动作小心些,若是人死了,你们的脑袋也不用待在脖子上了。”商陆的语气很是温柔,可说出来的话让几个衙役都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连忙轻轻的把人抬起来,跟着商陆一起往外走。 另外一边,如同商陆所猜想的那样,那出去叫大夫的衙役根本没有去找大夫,离开地牢后他就撒腿直奔县衙而去,根本不知道暗处还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县令本该住在县衙,但是县衙的房子并没有那么大,县令觉得住着很是不舒服,就自己买了房子,经过改造后格外的豪华。 此时此刻,县令正左拥右抱,看着刚来的戏班子唱戏,随着乐声脑袋左摇右晃,好一副悠闲的姿态。 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县令之子完完全全和县令一模一样,穿着锦衣华服,浑身上下都是堆积的脂肪,手上戴了好些个绿宝石戒指,一副暴发户模样。 看着自己的爹左右拥抱,还有美丽的丫鬟一左一右的捶腿,他顿时不满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爹,那赵民生马上就要处死了,您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看戏,我不管,你给我想想办法,我必须得到薛莲。” 县令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睨了一眼自家的蠢儿子,冷笑一声:“不过是一个书生,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 “目光短浅。”县令冷哼一声:“她不过是一阶农妇,大字不识一个,赵民生死了她一个女人如何活得下去?届时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闻言,他的眼神亮了起来。 “当真?” “瞧你那点出息,不过就是一个农妇。你是我的儿子,想要什么样的黄花大闺女没有,却偏偏要一个二手货,下 贱。” “可是薛莲长得好看,比那些贵女还好看。” 县令嗤之以鼻。 贵女?你见过贵女吗? 不可否认的是,薛莲的确长得好看,哪怕是一个农妇,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却依旧长得水灵灵的,虽然有一个孩子,那身材也没任何臃肿,反而比黄花闺女更加多了一些韵味。 可世家贵女们那都是家族从小精心培养的,哪怕底子不好人家也能从小改过来,而且行为举止哪里是一个农妇比得了的?也就是他们没这个福气,否则还真想试试贵女的滋味。 “好看能当饭吃?” “你还说我,府中这些个娇妻美眷这么多。” “你个…”蠢货二字还没出口,就听到一声由远而近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他扭头看去,就见原本当值的衙役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爷,出事了啊!” “你老爷我好得很,说这话不觉得晦气?”他别了一眼衙役,一点都不慌不忙的,端起一旁的茶杯饮茶,不曾想下一秒就听衙役说:“老爷,真的出事了,太子来了,还把赵民生带走了,说是要自己查啊!” “噗!” 县令一听,一口茶直接吞了下去,太过于着急,直接被呛到了,嗓子,嘴里和鼻子里都火辣辣的,他咳嗽几声,顾不得难受,赶忙询问:“你说谁来了?” 衙役连忙把事情又快速简洁的说了一遍,说完后又道:“老爷,我来通风报信,也是因为你对我有知遇之恩,如今我也要去逃命了,老爷也赶快走吧。”他说完就往外跑,不曾想还来不及跑,一转身就被人点了穴,无法动弹。 县令见此被吓了一跳,知道太子的人已经来了,这么短的时间肯定是不会有这么多人的,他眼睛一转,直接跑过去抱住暗卫的大腿,对自家儿子说:“儿子,快跑,离开荆州!” 县令之子已经被吓傻了,整个人一动不动,更是在衙役被忽然点穴时吓了一跳,跌坐在地。闻言,爬起来就要跑,暗卫见此也不慌,直接把手里的剑丢了出去,剑柄打在他的后背穴位,他便一动不动的保持逃跑的动作。 “完了!” 县令见此也是知道没用了,直接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府里的人吓得不轻,开始四处逃窜,暗卫冷声道:“东宫办案,想死的就跑,不想死的原地待着。” 这下原本还乱作一团,尖叫着四处逃命的人顿时停了下来。 暗卫将县令抓了起来,让府里的人全部到院子里集合,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这里就聚集了不少人。看着暗卫吓得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大人,我们都是下人,什么都不知道,饶命啊!” “你们有没有罪,太子殿下和国师自然会定夺。” — 鹿竹这边义诊到了天黑才回到了客栈,收到消息说让她去城主府,她这才知道城主和县令双双落马了,她不由得挑眉:“你们俩,速度还挺快。” 商陆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这也是他们做贼心虚,更何况还妄想杀了我和阿宁,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鹿竹点了点头。 目光又落在一旁站着的婆媳二人,好奇的问:“这是?” 话音刚落,两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接触地面砸得咚一声,吓得鹿竹脸上的平静都没办法保持,眼睛都瞪圆了。 “民妇拜见国师。” “免礼,起来吧。” 婆媳二人这才爬起来,商陆刚要和她解释,一旁的祝清宁却先一步开口了:“我们去城主府时碰到了,她的丈夫赵民生被县令冤枉入狱,马上就要问斩了,所以去找城主求情,正好被我们遇到。” “那后来呢?” “后来自然是县令和他儿子做贼心虚,不打自招,和盘托出了。 那人根本没死,不过是用来嫁祸赵民生,只想着他入狱后让这大嫂嫁给他儿子当小妾才肯放了赵民生。” 鹿竹:“……” 咋滴,想当曹操? [二]07:臣女觉得国师有一种熟悉感 “原来如此。” “阿竹,此事我已经上书禀明父皇,荆州城主和县令大概过些时日就会前来赴任,这些日子,恐怕我目前是没办法跟着你跑了。”商陆有些抱歉的说,毕竟这次出来是要跟着鹿竹做事的。 鹿竹却是摆摆手,并不在意。 商陆跟不跟着对她来说都无所谓,毕竟她本来就是准备一个人来的,只是想到他在盛京城挺危险的,所以才带着他离开了盛京城,如此将他带离那个地方,如今离开了,身边又有祝清宁这个男主在,那就随便吧。 “那我陪着国师去吧。” “不用。你还是保护暻韫吧,这是你的任务。” “国师要做的事,或许阿莲我能帮上忙。” 鹿竹看着她,还是摇头拒绝。 她丈夫被陷害入狱,又是因为情,那么肯定会挨了不少打,这个时候陪在身边才是最重要的,她还是不要做电灯泡什么的了,她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去做一件事。 荆州城主和县令都落马了,他们手中的金银珠宝和房产地契全都抄了入国库,鹿竹写了一封书信让小鸟帮她送给和煦帝去。 她要把这些东西全部留下来作为启动资金。 她之前医疗的事情没做好,想要给普通百姓减免医药费,那么就不能让别人去承担这个结果,所以她打算成立一个国企的医馆,就从荆州开始,以后每到一个地方建立一个,虽然会困难很多,却也比一开始的好了很多。再者,也告知和煦帝,将税收先改一改。 富人的税收和穷人的一样,富人完全给的起,穷人给不起就出粮,又没多少粮食,只能挨饿,这不公平,那就按照现代方式一样,不同阶段的人按照自身的情况收税。为了避免那些村里的流 氓二赖子不努力逃避税收,不交税的在指定一些东西,让他们必须努力才能交税。 忙至天明才把所有的事情写清楚,仔仔细细看了好些遍,确定不会出现如同这次的事情之后,鹿竹才把信交给了祝清宁的暗卫,由他快马加鞭亲自送回去。 忙完后天也亮了,她收拾收拾后就写了块牌子立在城主府外,在出城后就贴在了城墙下的公示栏上,还嘱咐祝清宁弄个意见箱摆在城主府不远处的地方,让百姓自己提意见。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而她自己,自然是又在城门外义诊了。 应该是昨天的人回去后给附近的人说了,今日来义诊的更多了,但大部分都是怀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来的,这种人鹿竹直接让他滚,不滚?一个武力镇压,自然就走了,还把混在其中的一些贪小便宜的一同震慑了。 这一下人数就少了大半。 之后剩下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头疼腰疼,总归就是干活久了留下的一些小毛病,不会要人命,就是疼起来疼得生不如死。像这种情况,鹿竹简单的用针扎几针就好了。 中医她也学了,配合西医,就是疑难杂症也不在话下。 忙到中午,终于没什么人了,让人(守城的士兵)收了摊子,而她自己则是带了一个士兵往城外而去。 因为今天要下地,昨夜还下了雨,鹿竹特意穿了一身短一点的骑马装,鞋子也是长筒的靴子,如此才不会被弄脏。 “国师,那边到那边都是无主的。” “那边就是前任县令的良田,由下人照顾着。” 城主和县令是真的贪啊。 两个人名下的土地上百亩良田,还有百亩荒地。 占据了三分之一,其他的三分之二在荆州富绅的手中,想来今日商陆和祝清宁到了荆州的消息已经闹得全城皆知了,那么又会收回来一部分土地,她就可以放开双手彻底大展拳脚了。 “其他地方还有,国师要去看看吗?” “这里是最大的?” “是。国师让属下找的是连片的,所以这里是最多的地方,比较连贯。” 鹿竹点了点头。 这时,一阵风吹了过来带着些许凉意,鹿竹抬眸一看,头顶已经不再是风和日丽,而是被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挡住了。 还好带了雨伞。 她随手拿出两把油纸伞,一把递给了身后的士兵。 士兵:“……” 不是,国师,你从哪儿弄出来的雨伞? 也难怪是国师,果然很厉害,这一定是仙术! 鹿竹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她敢明目张胆的拿出来那就是不怕。 身怀异宝要藏着掖着,那不过是怕杀人夺宝,而她…只要那些觊觎的人有胆子,随便来吧,正好给她练练手。她虽然自认为武功不错,可说句实话,目前为止也就打过三次架,经验还是很不足的。 刚把雨伞打开,雨就落了下来,不过并不是很大,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她打着伞往前走,准备去看看良田的土地怎么样,没曾想会在前面碰到一个熟悉的人,她穿着一身素白的短裙,身后还跟了一些人,正好就和鹿竹对上了。 两个人一红一白,面对面而站,四目相对。 苏千落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鹿竹。 她也是听说了国师太子和小侯爷到了荆州的事,也不意外,毕竟荆州城外就碰到了,只是没想到堂堂一国尊贵的国师会出现在这田地里,不怕弄脏名贵的鞋子吗? 她是和鹿竹打过照面的,若是不上前打招呼那就不太对劲,哪怕不喜欢古代封建的制度,但身在古代,有些时候还是必须要妥协的。 “臣女苏千落见过国师,国师千岁。” 闻言,她身后的人呼啦啦的一群全部惊了,随即全部跪在了地上,学着苏千落:“草民见过国师,国师千岁。” “都起来吧。”鹿竹微微抬手,目光看着苏千落:“苏女郎在此是?” “大概是和国师想法一样,不过看来应该是慢了国师一步。”苏千落深深的看了一眼鹿竹,随即又对身后的人说:“眼前的人是国师,她能更好的处理这件事,我就不管了。臣女还有事,就不和国师说了。” 后面这句话是对鹿竹说的。 鹿竹虽然有些诧异苏千落的举动,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两个人擦肩而过。 苏千落已经走出去了几步,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正好和同样回头看着她的鹿竹来了一个四目相对,她缓缓勾起一抹笑:“臣女总是觉得国师有一种熟悉感,不知道上辈子,我们是不是认识!” [二]08:开始干活 闻言,鹿竹并不慌乱,反而低头浅浅一笑,再次抬头时笑容又深了两分。 “谁知道呢,或许吧。” 苏千落微微点头,不再停留,转身就走了,鹿竹看了她一眼后也转头。 苏千落末世之前可是一个九五八二一一双流的名牌大学的学生,智商本就高,后来末世来临,不仅要杀丧尸找物资,也要学会看人。末世时代,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人心,所以苏千落这个人,并不像她看的别的小说里那样,无脑爽,她可是有智商的大女主。 所以,苏千落看似是在说和她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其实就是在说,她知道鹿竹是来自于哪里的了,鹿竹也并不会觉得奇怪。 她做的那些事本就没有太过于隐藏,苏千落能够发现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她忽然开口这么说,的确是让她有点意外得措手不及。 还有…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群眼神里充满了希望又带着些许担忧的百姓们。 她此番来有两个目的,一来是看看土地的土质怎么样,适合种什么粮食,二来就是说服这附近的村民,让他们有能力的可以承包土地种植,她包教包会。 毕竟她们又不会一直留在这里,土地收回来后也不是为了让它继续放荒的,同时也是为了避免以后被那些富人给买了,百姓们的日子又恢复到了以前。 没曾想,她倒是来捡大便宜了。 也不知道苏千落为什么要这么做! 越想鹿竹越是觉得不对。 “方才的苏女郎有和你们说什么吗?” “启禀国师,草民乃这附近的里正。方才苏女郎和我们说过,官府把土地收回去了,可以去官府申请土地种植,也可以把土地卖给官府。” 土地对于农民来说那就是命啊,不到关键时刻自然是不会卖的,可是这些年来家家户户都卖得差不多了,手里本就没多少,卖不卖的不说。但是可以去官府申请土地种植,这个就心动了。 虽然他们一开始也怀疑,苏千落是官府的人,官府又找了一个新的办法来收了他们的土地,但苏千落一再说明,再过不久官府的县令和城主都会落马,他们本是不信的,直到今天听到了消息,就打算试一试。 总归,再差也就这么差了。 “倒也没错。”鹿竹点点头,说:“陛下马上就会颁布政令,云景国实行土地国有化,也就是说,要卖土地也可以卖给国家,价格合理公道,还有各种补偿补贴。同时,也实行国土租赁化,也就是说普通百姓可以去官府申请土地种植。 所以,你们都是要租赁土地?” “国师大人,那苏女郎说您要带着我们种植量产更多的粮食,这事?” “是真的。” “那我们租赁。” 鹿竹:“……” 这么草率的吗? 鹿竹也是后面才知道,这个国家的人对国师这个身份是有多么的推崇和信任,如果是换个人来,或许真的不会完成得这么快。 鹿竹看着雨,虽然说不是很大,但是也是想着淋了雨不好过,尤其是村民们,就穿了蓑衣头戴草帽,虽说挡住了雨水,但是依旧会有一些将衣服打湿。她本来是想着让他们回去,明日天气晴了再说的,可是村民们想到未来就干劲满满,纷纷嚷着没事,她也只能带着一群人量土地,写契书。 最先自然是最好的,想要哪里的土地就量哪里,要多大就量多大。 鹿竹生怕他们吃不下还说:“这以后种的粮食比较累,你们最好考虑好,如果租赁了土地却没有种植,这可是要赔钱的。” “国师大人,我们都是农民,除了干活也不会其他的了,肯定是不会耽误的。” “是啊,是啊,以前没土地,如今有了,那可能是不会浪费的。” 鹿竹也只好答应了。 文书一式三份,她一份农民一份,还有一份留在府衙备案,她写不来那么多,就找了村子里读书的人一起写,她就只负责盖章,签名就行。 公章是她的和县令府衙的公章,双重保险。 文书字数不多,主要是把租赁的地方,土地尺寸,租的时间和年份,还有多少银子。 第一年免费,也算是给交不起钱的百姓一个过渡期,就是到了年底,粮食多上交一倍就成。 忙完附近的几个村子,天色也差不多黑了,大概是鹿竹白天表现得没什么架子,和普通百姓相处也十分融洽,她也是被村民们热情的留下来吃饭了。 “国师,这粮产真的能达到你说的那么多吗?”里正问道。 “当然,这还是比较保守的。” 水稻在现代亩产最高已经达到了一千六百多斤,她的种子是最高产的水稻,但是也不确定能不能种植那么多出来,所以就报了最低产的六百斤。 要知道,他们这个时代水稻也就只有贺北淮种的那么一点,也只给皇室提供,其他的粮产只有两三百斤,这还是高产的了。 “那真是太好了。” “明天我就组织人手去除草翻地。” 鹿竹点头。 她空间里倒是有很多机器可以帮忙,不过她不可能一直帮忙,这些人都干劲满满,就让他们自己去干吧,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她可以让人去修个水闸引水,同时也能去别的村子看一看。 荆州城管理之下有四个镇子,十一个村子,目前也才弄了三四个村子的统计,还有其他村子的。 “好。” 吃了饭,鹿竹才和那士兵骑着马回了城。 之后的几天她都是早上在城门外义诊,吃了午饭后就去村子里给村民们说明情况,没有苏千落提前说服,她也花了一些时间,可一说她是国师,人家就立马转变了态度。到了晚上回去后也没怎么休息,连夜整理了各个地方的土地信息,把适合种什么的土地划分出来,同时还画了引水的路线,让荆州守军们去负责挖。 但是这么一来,她又有了新的问题。 她的空间是可以种植的,以前自己也没怎么种,就是最近才种了收种子,但也仅仅够荆州的,那出了荆州后别的地方就不够用了啊。再种也收得没那么快! 荆州这里一半是她空间里收起来的种子,一半是她现代储存的种子。 正在她为这件事烦心时,忽然间看到了一只黑色的大雕在天空盘旋着,她懂雕语,听懂了它的话。 [二]09:还有这种功法? “小主人,主人让我给你送个东西,说你有用,接着。” 大雕也是实实在在的,确定鹿竹看到了它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把脚上抓着的一个盒子扔了下来。 它的位置挺高的,距离地面大概有几千米的距离,东西要是掉在地上肯定会坏的,她赶紧从窗户跳了出去,飞身而上接住了盒子,落在房顶上后再抬头就只看到大雕飞远的身影。 听师父说,这是她师娘的坐骑,如今成了他的了,还说这大家伙和另外一只雕儿下了崽崽,问她喜不喜欢,喜欢的她给她送来,反正在他那里也就是用来送信的存在,平日里都用不到。 鹿竹一开始的确是想要,但是她一直生活在森林里,又不出去,也没用处,也就拒绝了。 如今想来,应该要的。 多拉风啊! 她倒是养了一群老鹰,体型也不错,可和大雕比起来,差远了。 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盒子,直接坐在房顶上把它打开了。 盒子里放着一枚石头,石头很是普通,但是上面有一个很好看的图文,她伸手拿起来打算仔细看一看,自家师父怎么会给她送一个石头过来。不曾想刚碰到石头,它就自己飞进了她的眉心消失不见。 脑海里好像多了一个神秘的联系,闭上眼睛一看,竟然看到了那块石头在她的识海之中。 这是什么宝贝? 再看盒子里,还有一封书信,便拆开书信看了起来。 小九亲启 此石无名,内有乾坤,能助眼前难关,暂借小九一用,切莫损坏,时间一到,自行取回。 简洁又明了。 她赶紧用神识去查看那块石头,却发现自己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一望无际的地方,就像是一个世界,而她就像是一个卫星,能够检测到里面的所有,能放大能缩小。她眨了眨眼睛,面前就多了一个透明的界面,看着和网购平台差不多的功能,鹿竹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就是师娘穿越带来的金手指吧? 不是,这也太大了吧,而且师父也太好了吧! 她一边滑动点击,一边感叹。 这完全就是一个移动的购物app啊。 里面售卖的东西只要是现代的她都有,这辈子都用不完的那种,就是粮食种子不多,而这个完全可以随意购买,而且余额里那一长串的零,根本不用担心支付的问题。 还有一点,这个可比她的好多了,有网络不说,还能链接各大世界,需要什么东西也能跟不同世界的人进行以物换物,简直牛批。 “师父,不得不说,我真的太需要这个了。”她也没有那么贪心,只要给她解决了粮食种子的问题就行,毕竟其他的她也不缺,其他世界的东西她也不感兴趣。 有了这个鹿竹的确不担心了,不仅不用担心水稻的种子,就是各种各样的种子都不用担心了,她空间里那些还是留着吧。反正师父有钱,从这里买,嘿嘿! — 已经接连义诊了五天,鹿竹今天就不去了,昨日就让人贴了告示的。再加上,她之前写的招聘也有人来应聘了,考验后发现医术的确不错就直接录用,再加上几个药童,国企医馆就开业了。 普通百姓去医馆看病就能减免了,以户籍(身份证的存在)缴费减免。 有了医馆,她也更不需要去义诊了。 这几天最开始的那几个村子已经将土地整理得差不多了,鹿竹打算去看看土地目前土质怎么样,以前她无法确定完全数值,如今有了自家师父给的宝贝,那自然是不用担心了。 有检测仪器。 把仪器拿出来就准备出门,却对上了祝清宁和商陆,两个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官服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刚来的城主和县令。 鹿竹没戴面纱也没戴面具,但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再加上她本身就有一种高人的气质,两个人一眼就把她给认出来了。虽然也很震惊鹿竹的年纪,可什么也没说,恭恭敬敬的行礼。 “见过国师。” “嗯。” “你们是新来上任的城主和县令?” “正是。” “国师要去村里。正好城主和县令都来了,我也无事了,一起去吧?” “行。” 鹿竹点点头,率先往外走,一回头发现不仅商陆祝清宁跟着的,还有县令和城主也跟着的。 鹿竹:“???” “你们没事吗?” “回国师话,这些日子太子殿下和小侯爷都把事情处理好了,我和林大人倒是没了用武之地。日后要在此处长久管理,因此就打算随国师您一起去看看。” “行吧。” 带一个两个是带,带三个四个也是一样的,无所谓! 她大步往外走,县令狗腿的上前把鹿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鹿竹赶忙说:“我自己来,你给我弄坏了可不好。” 县令“……” “是。” “还是我来拿吧,不会弄坏的。”商陆温柔的从鹿竹手里把那仪器接了过去,然后示意鹿竹继续走,鹿竹也就只能随便他了。 商陆看着今日的鹿竹,依旧是一身随意的短打劲装,头发直接扎了一个高马尾,长长的马尾辫落在身后,额角留了一些碎发,更是突出了眉心的一个红色印记。 这不像是画的,以前也是不曾有的,莫非是… “这里,是受伤了?还是……?” 他指着自己的眉心道。 闻言,鹿竹一脸茫然,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这才发现自己眉心多了一个红色的印记,这个印记和那块石头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她又灵泉水,所以不用护肤化妆,早上也就是随便的打了水洗脸刷牙梳头发,整理好就行了,也没照镜子,根本没发现,如果不是商陆提醒还真不知道呢。 这个要怎么解释呢? 这也不像是画上去的,像是自然而然生出来的胎记! “额,练功导致的,大概过段时间就消失了。”嗯,等师父拿回去了就自己消失了,差不多。 商陆:“……” 祝清宁:“……还有这么特殊的功法??” 鹿竹:“……” 就你有嘴了! 她尴尬的笑了笑,神色不变的点头:“当然有,少见多怪。” 祝清宁委屈的撇了撇嘴。 我就是好奇! [二]10:三月三 今天天气好,晴空万里。 土地已经完全划分好,各家各户也把土地开垦出来了,这几天按照鹿竹说的,往里面添加了天然肥料。在太阳的照射下,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传了出来,几个人哪里见识过,纷纷蹙眉掩住鼻孔。 鹿竹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昨天下过雨,所以地里的天然肥料也挥发得差不多了,她看了一下土质,虽然不是最好,却也不是那种贫瘠的,精心呵护还是能够亩产几百斤的,第二年就能收获更多。 鹿竹可没有让他们几个人闲着,每个人都被安排了活计。 之后的日子,鹿竹就是每日都去地里,带着大家种粮食,水稻小麦都有,还有玉米和红薯,土豆的话土质不合适,种是能种出来,不过品质肯定一般,她就不鼓励了,而是愿意种的种,不愿意的就算了。 但是能多一点收成,百姓自然是同意的,先种一年看看,总归第一年的租金是粮食,他们还是能承担的。 嗯,跟着国师,就是这么自信! 一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 前期都在种玉米土豆和红薯以及小麦,水稻的苗也才培育好,但云景国最重要的节日之一的三月三已经到了。所有百姓都放下了工作,准备好好的过一过这个节日。 鹿竹在现代时并没有过过,也只是知道这个节日,只有少部分地区的人特别信这个,所以每年都是大办特办。她来了古代几年,也没怎么热热闹闹的过过,今天倒是要去见识见识。 早晨,由她和商陆带着荆州大大小小的官员一起去神庙祭拜大地之母落衡,祈祷今年一年到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同时,还找了一个善于舞蹈的姑娘打扮成神庙的落衡像那般,坐着花车在城中走遍每一个角落给百姓们赐福。 她的面前还有两个十岁的童男童女,打扮得就像是年画里的福娃娃似的,一人拿葫芦,一人牵着一头九色鹿。扮演落衡的女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广袖裙,层层叠叠,衣服的颜色很多却不觉得俗气。上面还绣了不同的荷叶荷花图文,脖子上戴着璎珞,耳饰和头饰都像是孔雀的羽毛和莲花瓣。 手中拿着荷叶和荷花以及莲蓬,手腕上披了淡绿色的锦帛,随风而动,倒是真有一副神仙下凡的姿态,只是眼神少了几分悲天悯人。 终归这只是普通人装扮的,不是真神,所以只有几分韵味,却依旧差了十万八千里。 神女出街,前前后后都有人在跳舞奏乐,两边的围观的人都拿着香朝着神女拜,整个荆州不似之前看的那般荒凉,格外的热闹。 今天是人族之母落衡的寿辰,所以今天会煮五谷饭,吃寿桃,当然了,普通人不一定能吃到寿桃,也就只能吃五谷饭了,以前恐怕五谷饭都不一定能吃到,但是最近陈记开业后家家户户都去买了五谷蒸上。 除了吃五谷饭和寿桃之外,也会在今天去祭祀神明。 鹿竹结束祭拜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人山人海的模样。 她看着神女花车从身边经过,却意外的看到那神女有喉结,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随即一想又觉得正常。 传闻落衡是无男无女相,也就是非男非女,亦男亦女相,也只是她在人间的形象就是这副神女像,在后世男子觉得装扮成女人的模样丢脸,所以后世的落衡神女都是女子装扮的。 看来古代有些地方可比现代开放多了。 不得不说,这男子简直就是一个女装大佬,装扮的神女模样简直能够迷死一群人,这样的人肯定没有烦恼。 “差不多到午时了,咱们回吧。” 鹿竹这才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于是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晚晚今日有没有惹事。 —— 盛京城 今天是三月三,和煦帝带着亲眷和朝中的文武百官一起登神庙祭拜,为了贵人的安全,百姓不准上山,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护卫,戒备森严。 江晚晚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跟在和煦帝身边。 她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也亏得跟着鹿竹练出了胆子,否则恐怕就要怯场了。 和煦帝和皇后并肩在前,她和贵妃,静妃落后一步,后面是皇子公主,最后才是大臣们。至于贵女们,这会儿轮不到她们,全都在城里呢。 “跪!” “拜—再拜—三拜。” “起,上香!” “拜!” 神庙里的道士主持着进度。 祭拜完落衡就是江晚晚代替鹿竹登上高台跳祈祷祭祀的舞蹈,她最近一直在练,总算是毫无差错的完成了。 她松了一口气,赶紧下了高台,和煦帝笑呵呵的:“不愧是国师的徒弟,不错不错啊!” 江晚晚:“……” 她忽然间就理解师父为什么不喜欢人多了,她刚才登上去时,看到一群人盯着自己看,仿佛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半点不受控制,好在最终没有出什么差错。 祭祀的舞蹈结束了,之后就是献五谷,这主要是和煦帝的任务,其他人就在下面看着。 静妃看了一眼,没人注意到他们,就小声地询问商洛:“事情准备好了吗?” “母妃放心吧,一切准备就绪。” “锦隆,这么做真的没问题?”静妃有些担心。 商洛知道自家母妃担心的是什么,目光落在前面的江晚晚身上:“我调查过她,她的家族不过是普通的家庭,外族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寒门,她祖父家往上都是普通百姓。 之前家中遭难,逃难遇到了九竹,想来也没什么见识,事后说几句谎话骗骗她定然相信。” 静妃闻言却并没有放心多少。 她总觉得自从新国师九竹入京后事事不顺利。 要死商陆结果她也在,把人救了,本想给商陆下毒,结果她和商陆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还治好了那个死丫头的病,如今云亲王府更是成了商陆稳稳的势力之一。 可这也是唯一的机会了,只希望能够成功吧。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将心里那点不祥的预感压了下去。 江晚晚觉得后背一凉,好像被什么给盯上了,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倒是看到了商洛那溺死人的笑容。 江晚晚:“……” 咦惹! 师父,我好像看到你说的油腻男是什么样的了,想吐! 她打了一个寒颤,赶紧收回目光。 [二]11: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等忙得差不多了,回到宫里时已经是下午了,皇宫里宫宴也开始了。朝中女眷还有世家贵人们都三三两两的进了宫。 江晚晚自然是也在的,不过并非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司空见。 她觉得师父说得挺对的,她性子过于冲动,所以还是安静点,带着司空先生也能出出主意,在必要的时候阻止她犯傻。 宴会进行到了一半,江晚晚已经坐不住了,整个人都快瘫坐在椅子上了。 “唉,你是国师的徒弟江晚晚对不对?” 江晚晚听到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年纪不大,穿着一身红色的骑马装,发髻上还扎着两个铃铛,一双眼睛又圆又亮。 她认出来了,这个人好像姓顾,就是那日听到她未来姐夫和别人秘密私会,被她发现后差点被杀人灭口的那个小姑娘。 “是你啊。你有事吗?” “姐姐,国师没来吗?” “你找我师父干什么?我师父和太子一起离开盛京城了,我也不知去向。” 闻言,顾清莳露出一抹遗憾的神色,眼神也瞬间黯淡了下去,看得江晚晚一愣一愣的。不过转念一想,这段时间不少人都来和她套近乎,其实都是为了自家师父的。 师父可是被很多人崇拜喜欢的,这个顾清莳自然也不例外。 “好吧,谢谢。”顾清莳没有再打扰,低着头遗憾的走了,江晚晚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和司空见吐槽:“师父真是坑徒弟,她是一走了之了,我却被烦得要死。” “那你便去庄上住,和大家一起训练。” “那还是算了吧。”每日的训练都够她头疼的了。 司空见无语了。 “我说晚晚,你除了东家安排的之外别的一概不做,如此怎么努力?虽然你天赋好年纪小,正是喜欢玩乐的时候,可笨鸟先飞,你若再这般下去,总会被后来居上。” “我知道了。你怎么跟我爹娘一样啰嗦,我师父都不管我。” 司空见闻言闭嘴了。 罢了,终归江晚晚努不努力和他没什么关系。 将来她就知道了。 她这个年纪是最好的年纪,以后再想努力,那可就没有这么好了。如今他说多了,只会让人厌烦,觉得他多管闲事。 “女郎君,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陆思浔正寻找商衡呢,身边就来了一个低眉顺目的小丫鬟,丫鬟把一个纸条塞给她后就跑了。她看着丫鬟离开的方向,疑惑的打开纸条先看了末尾的署名,是商衡。 在看笔记,是她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字迹了。 看着这信,陆思浔的脸色一变,紧紧地握着书信,脸色很白,让一直注意到她的几个人立马注意到了。 “阿浔,你怎么了?” “没什么。” “可是你脸色很是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大哥我去……”陆家大哥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思浔一把抓住,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这才说:“没什么,就是方才看到了一只虫子,被吓到了。” “虫子?” “嗯。” “没事就好,这到了春天蚊虫就是比较多,你再看到和我们说就是,我们帮你赶走。” 陆思浔点点头,忽然间看到苏千落离开了席位。 她这段时间忙着刷商衡的好感,倒是忽略了她,等想起来的时候苏千落早就不在盛京城了,没想到今日竟然回来了。 她眼神眯了眯,随即和身边的几个人说:“大哥、二哥、三哥,我有点闷,想去透透气。” “好,要我们陪着你吗?” “不用。”她摇头拒绝后,独自起身离开了。 几个人看着她离开后也就收回了目光。 陆思浔步子很快,不到片刻就追上了苏千落,看着苏千落一个人坐在河边,于是走了过去,脚下一滑往水里掉了下去。 “救命,救命,我不会水!” 她不断的在水里扑腾着,动静很大,苏千落的注意力自然是被吸引了。 她目光落在了水里的人身上,只是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开。 在她的世界里,能别多管闲事就别多管闲事,否则很容易引火上身! 尤其是在宫里,人均心眼蜂窝煤,她这个人心眼直,不会这么多,所以还是离这些人远一点比较好。 想到这里她二话不说就要离开,却忽然窜出来一个人,她连忙侧身躲开,那人摔了一跤愣了一下。却又不死心,直接抱住了刚走两步的苏千落。 低头看着一个小丫鬟,她微微蹙眉。 怎么着,这是故意落水,要对她栽赃嫁祸?这是怕她走了,无人抓到现行? 刚要一脚把人踢开,就见小丫鬟哭出了声:“女郎君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家女郎君,她不会水!” “那你自己怎么不去救?”有缠着她的功夫,早就把人救上来了吧。 “奴婢也不会啊,求求你了。” 苏千落依旧没有心软。 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她已经上过一次当了,所以也对自己说过,不要当烂好人。 “这里离宴席也不远,你跑去找人帮忙就好了,得快点,不然你家姑娘要被淹死了。” 陆思浔在水里折腾了一会儿,呛了不少水,看着苏千落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感叹她的冷血,对她的恨意更是达到了鼎盛。 就这样一个冷心冷血的人,凭什么让那么多人喜欢她? 苏千落被小丫鬟死死抱着,也不高兴了。 老天爷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开心,顿时打起了响雷,把小丫鬟吓了一跳,下意识害怕想要松手,却又想到自家小姐的命,只能紧紧抱住,大喊:“你怎么能这样冷血,你明明可以,为什么要见死不救?”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一声落水声,二人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就见一个人已经跳进了水里,正朝着没力气要沉下去的陆思浔而去。 见此,苏千落直接把小丫鬟一脚踢开。 “我救不救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道德绑架我?你怎么就没想过我也不会水呢?你家姑娘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了?可笑!” “现在你家姑娘有人英雄救美了,别缠着我了!” 她冷哼一声,快速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陆思浔在看到来人的模样后也松了口气,眼睛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二]12: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姑娘,姑娘!” “愣着做什么啊,还不去给你家姑娘拿披风,再请医师。” 小丫鬟被这么一吼,顿时清醒过来,赶紧跑了。 这边距离宴会厅并不远,动静早就传了过去,听到动静,众人都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人群里的陆家人本是漠不关心的态度,但看到是陆思浔时慌了,赶紧跑过来,从商珩怀里将陆思浔抱了过来。 “小妹?” 大哥看着她一身湿漉漉的,赶忙把自己的外衣袍脱了下来,包裹在陆思浔的身上,不断的拍打着陆思浔的脸蛋,想把她叫醒。 “小妹,醒醒啊。” 老二目光四处环顾着,并没有看到陆思浔身边伺候的丫鬟,倒是看着商珩浑身也是湿漉漉的,于是便问商衡:“世子,我家小妹怎么会落水?” 众人也是纷纷看向了商衡,一副吃瓜的模样。 商珩却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 “我方才路过时听到有人求救救过来看看,没曾想就看到陆女郎落水了。我见她快沉下去了,才不得已……”商珩说着沉默了片刻,最终好似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这事是我不对,我愿意求娶陆女郎。” “呸,你说娶就娶,哪有这么好的事?”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他穿着一身宝绿色的衣服,一副看不起商珩的模样。 “三弟,不得无礼!” 老大陆思游制止了自家三弟的发言,这才带着歉意和道谢的目光看着商珩:“不好意思,是小弟口无遮拦了。 世子殿下也是为了救小妹才不得已而为之,大恩大德陆家记住了,必定会偿还的,至于嫁娶…世子爷不必介怀。今日的事,是为了救人,就算是传出去也不会有人误会的。”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哪怕比较开放,不会阻止男女自由恋爱,也不会阻止男女见面,更没有七岁不同席的说法。但是有些男女大防还是需要注意的,就比如女子的身子。 虽说陆思浔穿着衣服的,两个人也没什么,可落了水衣服贴在了身上,曲线全部看得清清楚楚,就好似被人看光了。这要是被多嘴的人传出去,和丢了清白也没什么两样的。 商珩说求娶陆思浔,就是怕这样的情况出现,所以他是为了保护陆思浔。 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但是人家救了自家妹妹,他们总不能这样忘恩负义吧。 更何况婚姻大事,还是需要慎重。 他这么说拒绝了商珩的请求,告诉他这是为了救陆思浔,做的好事,他们家不是恩将仇报的人,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事就让商珩必须娶陆思浔。 最后的一句话,无非是在警告在场的人,今日的事情最好都不要出去乱说,否则就别怪他们陆家人动用手段了。 在场的都不是简单的人,也没有蠢的,所以自然是听出来了陆思游的意思,纷纷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 这陆家可是百年世家,家底丰厚,势力庞大,国师也是这家人出来的,虽说家中无人为官却也无人敢惹。谁敢传陆家的闲话,怕是不想活了。 陆思游把陆思浔抱了起来,看着自家二弟:“我带小妹先行回府,你去回禀陛下和娘娘,顺便告罪。” 随即看了一眼自家有些白痴的弟弟,语气就没那么好了:“你随我回家。” 真是蠢笨如猪。 人家上一秒救了你妹妹,结果下一秒你就怪人家说要娶你妹妹,这不是忘恩负义吗?这话被人传出去那还得了?不得被人家猜测他们陆家的教养! 陆家老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低着头不敢看自家大哥,屁颠屁颠的跟着离开了。 兄妹三人离开了,其他人也纷纷离开回到宴会,陆家老二陆思源也随随即来到了前面,和煦帝看着他立马露出关切的目光:“二郎啊,你家小妹如何了?” 他朝着和煦帝等人跪了下去,抱拳回答:“回禀陛下,小妹不知因何原因落水了,如今昏迷不醒,大哥有些担心,便带着她一起回家去了,思源也是特来告罪兄长未经允许离席……” “无事。”和煦帝摆了摆手。 国师临走时和他交代过,陆家有事就帮忙照顾着一点,如今这陆家宝贵的小女郎出事了,他自然得关心,一些小事就没必要计较。 “徐敬,你赶紧带着万御医去陆家,让他带上最好的药。这不过刚刚春日,湖水还很凉,莫要伤了根本。” “是。” “二郎放心,你家四妹的事,寡人必定会彻查清楚,若不是意外定当会把幕后之人严惩不贷。” “多谢陛下。”陆思源跪了下去:“陛下,草民担心家中小妹,自请离席。” “应该的,快去吧。” 陆思源拜了一拜,随即赶紧起身就离开了。 “寻厉,这事便交给你查吧。” 闻言,坐在下方,没什么表情的商鞅站了起来,朝着和煦帝拱拱手:“是,儿臣定会彻查清楚。” 因为这个小插曲,宴会是没办法进行下去了,和煦帝摆摆手就散了。 静妃也起身回了紫云宫,而商洛早早的就等在了紫云宫,见静妃进来了,连忙站起来询问情况:“母妃,我听说陆思浔落水了。” “是啊,大庭广众之下被商怀安给救了起来,这下,若是商怀安有点什么心思,恐怕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闻言商洛的脸色很是难看。 他策划了那么久,结果最后还是被商怀安截胡了! “该死的商怀安,处处与我作对!” “那陆思浔也不是一个简单的” “母妃的意思是……?” “或许陆思浔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她看上了商怀安才故意设计了这么一出,一举两得。” 商怀安虽说是世子,深受和煦帝喜欢,可是没有父王,母亲是个瞎子,还有一个病秧子妹妹拖后腿,京中有些眼光的姑娘都不会看上他。 陆思浔虽说没有什么封号,可陆这个姓就让她天生高人一等,京中的高门子弟任由她选,就是当太子妃也是绰绰有余的。 正是因为如此,她和商洛才会这般在意陆思浔。 陆家家主还是那个老东西做主,他对门第很是看重,商怀安这种他必定是看不上的,陆思浔想要嫁给商怀安可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二]13:人前人畜无害,人后心如毒蝎 “倒是我小看她了。”商洛眯了眯眼睛。 “此事我做的隐秘,怎么会透露了风声。”他说着又觉得疑惑:“方才我可是询问了参与这事的人,没一人出了问题,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先不着急,总归会知道的。”静妃摆摆手。 “陆思浔这边看来是废了,江晚晚那边药不能再出错了。” “母妃放心。” — 陆家 作为五大家族之首的陆家,宅子落座于盛京城最繁华的富人区地带,宅子面积更是达到上万平方米,家中仆人不计其数。 作为家中唯一的女眷,陆思浔的闺房可是豪华得不得了。 住的院子是后院最好的一间院子,里面的摆件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 此时此刻,她躺在床上,身边站着几个人,正是她的几个哥哥,床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鹤颜白发的老人,手拿一根玉杵,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他的下首也站着一群中年男女,全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大夫看过之后才抱拳道:“陆老爷,陆女郎此番只是被惊吓过度,还有受了凉,并没有其他的什么问题,这几日只需要吃几副药,好好的养些时日就能完好如初。” “嗯,麻烦万御医跑这一趟了。” “应该的。” 等把人送走了,陆老爷子这才跺了跺手中的玉杵,目光犀利的看着三个人:“说说吧,怎么回事?怎么去一趟皇宫,回来就成这样了?” 这些年来他年纪大了,便不怎么管事了,所以家中的事情基本是当甩手掌柜,交给了老二一家。 就连进宫参加宴会什么的都是交给小辈的,以前从来不曾出错,今天确实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闻言,屋子里的几个女人你看我我看你,随即都暗暗的撇了撇嘴。 这老爷子,表面说不喜欢陆思浔,当初也是信誓旦旦的说什么都不管了,可是在这个孩子上门后还是让她认祖归宗了。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给她最好的,如今出了事也是第一时间就来了。 平时他们要是有个什么事,人都见不着。 “祖父,孙儿也不知道。只是听苏家女郎说小妹落了水,急急忙忙就去看了,前因后果也该不曾得知。陛下说会让人调查,想来应该用不了多久。” “真是废物,三个大男人还看不好一个小姑娘,让你们进宫是做什么的!”他瞥了一眼三个人,三人顿时大气不敢出,一直低着头。 “父亲,这事……”二夫人想要给自家儿子说说情,可是刚开口就对上了老爷子沧桑中却带着伶俐的目光,顿时闭嘴了。 “好生照顾着,人如果死在了陆家,唯你们是问。” “是。” 一屋子的丫鬟小厮纷纷跪着应下。 等陆老爷子等人都离开了,丫鬟把门关上后陆思浔才敢睁开眼睛,捂着有些闷得难受的胸口,恨得牙痒痒。 苏千落,你还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你面前死去,无动于衷! 你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 暗暗骂了苏千落两句后才想到那个让她比恨苏千落还要恨的人,脸色白了又红。 她绝对不会忘记那个人的一切,包括他的字迹! 上辈子,她联合鹿竹将苏宝儿给买了,没曾想苏宝儿那么厉害和聪明,不仅自己跑了还把其他孩子一起给放了。最后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和鹿竹。 苏宝儿把鹿竹卖了之后她深知下一个就是自己,所以就连夜跑了。 她当时不过一个八岁的孩子,身无分文又没有路引,她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兜兜转转到了盛京城。一个机缘巧合下就成了三皇子商洛的小妾。 她本以为是苦尽甘来,要过上好日子了,不曾想那商洛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表面没有任何小妾,实则府中养了不少歌姬供他玩乐,她为了争宠一步步往上爬。为了他去学习了不少东西,只因为商洛说她除了有几分姿色外就什么都不会了,她不甘心。 既然她不会,那就学,使劲学! 为了学舞蹈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为了学习琴艺,手指头都破了不知道多少次才能和那些人平分秋色。 苏宝儿一直说她蠢,可到了三皇子府,她见惯了不少勾心斗角…… 这一路上她付出了太多太多,最后终于成了她的侧妃,那些女人都羡慕她,却不知道商洛就是个变态,她每日受尽折磨才达到这个位置! 最终,她被商洛推出去给他挡刀而死! 她曾经很爱商洛,是他带着她脱离了猪狗不如的生活,可如今的她恨极了商洛,只恨不得他去死! 为了爱商洛,对于他的一切全都了如指掌,哪怕那封书信上有特意更换了字迹,她依旧认了出来。 她不愿意再进入那个地狱。 如今的她有身份,是高高在上的陆家嫡女,怎么可能再去吃那份苦? 她看到苏千落时本想利用落水一事,带着苏千落去换衣服,把她推到商洛那里去。如此,她便能一举两得,让两个最讨厌的人成为夫妻,余生互相折磨。可她没想到……苏千落竟然见死不救。 想到这里,她冷哼一声,看着房间里的烛火。 “阿萍。” “四姑娘,你醒了?”闻言,门外的小丫鬟推门而入,看着陆思浔激动不已,顺手把门关上走了过来。 “事情成了吗?” “姑娘放心。” 闻言,陆思浔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已经不是上辈子的苏可儿了,早就做好了失败的后招。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又阴狠的笑容:“苏千落,虽然计谋没有成功,但那药也够你喝一壶的了!” 说来真是可笑。 她出生于一个普通农户家,阴差阳错进了三皇子府,为了商洛做了很多事。学习琴棋书画,甚至于为了讨好他特意去那种肮脏之地学了媚骨之术,也学了调制香粉。 催 情 粉也是其中之一! 阿萍看着陆思浔的表情害怕的缩着头,不敢说话。 府里的人和外面的人都说四姑娘温柔可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可只有她知道四姑娘的真实面目! 她没有表面表现出来的人畜无害,反而心如蛇蝎,算计起人来让人头皮发麻。 [二]14:后位既然你不坐那就我来坐 “商珩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阿萍摇了摇头。 陆思浔微微蹙眉。 她自从来到这个府中后除了几个哥哥之外,其他人都一副看不起她的模样,尤其是老爷子。她也是听陆思匀说的,说是当年陆家长子外出,回来后就带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回来。 陆家最看重门风,尤其是老爷子。 陆家大爷可是嫡出长子,将来必定是要接管陆家偌大家业的,他的妻子也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女人。老爷子一直很反对,只因为他早就给陆家大爷物色好了未来的陆家大奶奶。 但陆家大爷自然是不愿意,甚至于以死威胁,才逼得老太爷退一步,愿意让那个女人为妾室。陆家大爷没办法反驳,却也没有娶妻,后来凭借自己努力让陆家生意每年收入进账不少,才说服老爷子让女人当正房。 却不曾想,女人怀孕的时候大出血出事了。 孩子更是被在满月之时被人断定是灾星降临,所以老爷子便让陆家大爷把孩子丢了,没曾想陆家大爷竟然偷偷抱着孩子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而那个陆家的大爷陆景和,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雾溪村的鹿和。 上辈子的她也是不知道鹿家父女的身份的,只当两个人是普通的商户,因为当时鹿和就是这么和村子里的人说的。说他家是个普通商户,结果家中出了事,娘子又难产而亡,他便离开了伤心之地,带着女儿来到了这里定居。 她是后来在鹿竹死后很久才知道,鹿竹的父亲竟然是五大世家之首的陆家嫡长子,陆家的大爷,而鹿竹就是陆家嫡女。 只是那个时候鹿竹早就被祝清宁弄死了。 她之所以会知道,也是商洛一直想要陆家的支持,所以一直都在寻找陆家父女的消息。想借此给陆家卖个人情,陆老爷能够支持他。 他后来调查之后发现,鹿和在很早时就去世了,而陆家的嫡女鹿竹就是当时名动京城花魁云音娘子。而且,这人和祝清宁的心上人有过节,被祝清宁弄死了。 他想利用鹿竹死把陆家拉入自己的阵营,一起对付祝家,如此能够斩断这个和他一直作对的强敌。 可谁知陆家人得知了却没有和他站队,反而倾尽全家之力对付祝清宁,最终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她重生回来后,意外发现鹿和死了不说,那个鹿竹也死了,再想到陆家人得知鹿竹的死后那么恨祝清宁。本以为她借助鹿竹的身份回到陆家,一定会备受宠爱,所有人把她当个宝。 但是没曾想,陆家家主的老爷子根本不待见她,就她回来时那日见了一次,就那一次还冷着脸,说了不少不好听的话。 陆家还有陆二爷陆三爷和陆四奶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都想争夺家产,对她这个长房嫡女自然是不待见。 外人只知道她光鲜亮丽,是陆家最宠爱的嫡女,可是这个家里除了三个哥哥,没人会给她好脸色。那老爷子对待旁支的子女,态度都比对她好。 要不是在这里锦衣玉食,还有三个兄长的疼爱,以及这个高贵的身份她早走了。 只有这个身份,她才能嫁给想嫁的人,直接当正妻,在夫家还有绝对的话语权。 而她认定的这个人就是商珩。 虽说他只是一个世子爷,除了有皇帝的宠爱怜悯外什么都没有,可是她是重生的,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未来会怎么样。 别看如今和煦帝有四个儿子,却没一个人坐上皇位的,包括那个野心勃勃,满腹心机的商洛。 大儿子,也是太子商陆是被商洛和静妃联合下毒,最终不治身亡,享年二十三岁,也就是今年八月的事。 二皇子商鞅,武功高强,谋略也不错,可惜了就是太过于相信自己身边的人,最终被商洛算计死于战场,享年二十七岁,也就是四年后。 最后剩下的五皇子,因为有两个哥哥撑着,他就无心学习,只想当个闲散王爷,心思单纯。在两个哥哥和和煦帝都死了后就上位成了皇帝,可他什么都不会,最终商洛逼宫造反,跳楼而死。 当时也还没达到而立之年。 但他却是一直扮猪吃老虎,一直怀疑商洛暗中调查,确定后商洛已经要逼宫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算计人,最终也让商洛止步于那天。 她也是在那日死的。 她死后以灵魂状态看到了最后的场景。 商珩作为商家唯一子嗣,也是商珏相信之人,跳楼之前就留了遗诏,让商珩继位。 虽说是得了便宜上位,成了万人之上的帝王,可他勤政爱民,是个难得的贤明帝王。 他一心爱慕苏千落,那个女人却嫁给了祝清宁,最后两个人成了摄政王和摄政王妃,便去周游世界了。 他的后宫终其一生都没有什么人,皇位最终也是落在了苏千落的儿子身上。 她满心不甘。 凭什么苏千落有祝清宁的疼爱,还有商珩那般痴心的人喜欢她? 这不公平! 既然苏千落不坐那个后位,那么重生而来的她,一定要坐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成为人人羡慕,人人敬仰的存在 届时别说苏千落,就是陆家…… 不过目前的商珩还只是一个无人在意的世子,苏千落也因为她的干预和商珩没了交集。只要不让两个人有机会单独相处,那么救命之恩什么的商珩自然也不会在意了。 只是现在商珩除了一个世子身份就再无其他的,以陆老爷子的势力,绝对是不可能让她嫁给商珩的。她当时看到商珩时就故意倒下去抓住了他的衣服,为的就是让所有人看到这副场景。 以商珩的人品,定然会来求娶她的,如此她就可以用自身身子被人看了为由嫁过去,老爷子想阻拦也没用。 可是为什么商珩会没有动作? 她之前装作不会水在水里折腾了很久,的确没了力气,见到商珩时也的确是装的,但是后来也是真的晕了过去,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就是大夫给她把脉的时候,因此也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把之前前因后果说与我听。” “四姑娘,奴婢也不知道!”阿萍回答。 看着陆思浔脸色难看,眼神恶狠的看着自己,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二]15:这人性最是经不起考验 “四姑娘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道。到时您落水昏迷后,世子殿下就让奴婢去叫御医,给你拿御寒的披风。 奴婢后面的事真的不知,拿了披风后就看着大郎君抱着您,身后跟着小郎君出来了,紧接着就回府了。至于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她说完砰砰砰的给陆思浔磕了几个头,陆思浔紧紧握着拳头,将手边的枕头随手丢了过去,正好砸在阿萍脸上,阿萍只能把头低得更低了。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给我打听清楚!” “是。” 阿萍如蒙大赦,赶紧起身离开了屋子里。 陆思浔眼神落在了忽明忽暗的烛火之上,握紧了拳头。 不行,陆思浔,冷静,冷静! 重来一世,你已经比所有人掌握了先机,还有机会! “苏千落,你且等着,你我之间的仇恨我只取这一些利息,时机已到,必定让你百倍偿还!” 另外一边,苏千落和小叔一起坐在马车上,忽然间就感觉体内有些不对劲。她感觉血液里就像是有小虫子在不停的涌动,直冲她的面容之上,她的脸很滚烫。 苏深和她说着话呢,见人没有回答,就侧头看了过来,见苏千落的脸色很是不对劲,脸色一变:“阿落,你脸色怎么这么红啊?” 苏千落还在思考着自己怎么中招了时,苏深的手搭在了她的手上,她体内的那些东西更加兴奋起来,甚至于贴合的肌肤也让她有一种舒适感,想要更多。 虽然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走路! 她之前还在学校时就能听到同学们说书里女主或者男主中药时的反应,所以……她是中了媚药? 第一时间,她就想到了那个水边,不去救自家小姐却一直拉着她的丫鬟。 所以就是那个时候! 她和陆思浔无冤无仇,她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自己!想到这里,赶紧点了自己的穴位阻止了体内的躁动,这才看向苏深:“小叔叔,我没事,就是被人下了毒,你离我远一点。” 苏深也不笨,也就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于是赶紧甩开苏千落的手,离她远远的,最后还是觉得不安全,直接出去坐在马车外面的车撵上。[别想多哈,单纯的叔侄关系,就是比较关心她] 是谁要算计阿落,还是是要算计他? “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不确定,但大概率应该是那个陆思浔。” “陆…她是陆家人,都说她贤良淑德,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闻言,苏千落冷哼一声。 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性也是世界上最经不起考验的。 “小叔叔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闻言,苏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苏千落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他自然是听了出来。 画师可以画一个人的皮相,但是里面的骨头是什么样就不一定能画出来了。就像认识一个人一样,你了解的都只是表面,人家的心思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呢? 千人千面,一千个人对一个人的认识都会有一些细微的不同。 他对陆思浔的了解也只是听人说的,不知自己去了解的,所以自然是不能通过这些去判断一个人好坏。 是他太过于片面了单纯了,苏千落这是在敲打他呢。 他有一些汗颜。 作为长辈竟然还不如一个小辈透彻。 “是小叔叔狭隘了。” 苏千落没有回答。 她不会医术,自然是不会解毒,刚才也只是用内力压制,最后还是去找了大夫解毒。好在香粉沾染不多,也不是无药可解,最终安然无恙。 “按理说你和她也没交集,为何她要这么做?” “不知道,但会知道的” 苏家的院子是在东市的富人区,不过豪华的地段都是有钱有势的土着,像他们这种外地来的,能买到好一点的宅院也是很难得的。 苏家如今住的就只是一个简单的三进两出的宅子,一大家子住在一起。 两个人刚到府中,一道人影就朝着苏千落冲了过来,苏千落退后一步,苏深赶紧挡在她的面前。 啪的一声脆响,苏深的脸偏到一边,其他人也是纷纷愣住了,就是罪魁祸首的苏青也愣在了原地。 “我……我……”她支支吾吾想要解释,但下一秒又是一声脆响,而这一次苏青捂着脸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她心里那点愧疚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委屈得不能自已,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千落,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苏千落,你个贱 人,你竟然敢打我!” 苏千落想到了港剧的台词,觉得很合时宜。 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人:“打你就打你了,还需要挑日子吗?” “你…!娘,你快管管她啊!我是她小姑,她竟然以下犯上打我,要是我这副花容月貌破了相怎么给你钓金龟婿啊!” 苏千落:“……” 苏家其他:“……” 不是,你是屋子里没有镜子吗?怎么好意思说出来这样的话! 苏千落都觉得她有病。 她不觉得美丑如何,反正容貌这东西是遗传的,但是吧,看着苏青过于自信的发言,她都觉得苏青投胎时,是不是从阎王给她的眼睛里装了美颜和滤镜,否则她怎么对自己的容貌这么自信? 在她眼里谁都没她好看! 自信是好事,太过于自信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阿落啊,这事,的确是你不对,阿青怎么说也是你的姑姑,作为晚辈,哪有对长辈动手的道理?”说话的是苏家二婶。 闻言,苏千落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她冲过来打我我为什么不能还击?如果不是小叔,她的巴掌就落在我的脸上了,你眼瞎吗?” 二婶看向旁边脸色黑沉,有半张脸都肿起来的苏深顿时无语了,又指责起了苏青:“阿青,的确是你的不对,你怎么能打阿深呢?” 苏千落闻言,更加觉得嘲讽。 她是听明白了,打苏深不可以,打她就可以了。 如今这个家里除了她就是苏深最有本事,可是苏深是男子,而她是个女子,所以重男轻女的二婶就觉得她被打也没什么的了? 真是可笑至极! 果然啊,这人性最是经不起考验! [二]16:你对他她什么个心思? 她不再看地上的人,直接绕过她进了里面。 见苏千落这么无视自己,苏青自然是不满了,于是乎赶紧爬了起来打算去抓苏千落的头发,谁知自己左脚绊右脚,直接狠狠的摔在地上。 她只感觉嘴唇一麻,抬手摸了一下,满手的鲜血,顿时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苏千落回到自家的院子里,没过一会儿自家父母和弟弟也来了。 看着苏千落不是太好的脸色,弟弟苏沅就噔噔噔的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自家姐姐的大腿,用那双大大的眼睛圆溜溜的看着苏千落,声音软糯:“姐姐是不是不开心,沅沅把所有的零花钱都给姐姐,姐姐你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苏千落看着弟弟单纯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把人抱起来放在腿上,这才看向自己的爹娘:“父亲,母亲,咱们搬出去自己住吧,可以吗?” 夫妻俩对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刚才的事他们已经听说了。 这些年来苏深越来越厉害了,又有苏青从中挑拨,如今老太太也不是对自家女儿唯一宠爱了,宝儿总是受欺负,他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闻言也没有反驳,点头同意。 她会刺绣,做的还不错,就是分出去了也不会饿死,而且女儿也能赚钱,一家人单独分出去住,的确会更加舒服一点。 只是… “老太太和老爷子会同意吗?” “我会让他们同意的,您们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先搬去师父那里,之后再去看看哪里有合适的房子。” “好。” — 世子府 商珩从昨天回来后就一直心绪不宁的,商渘自然是看了出来。 这会儿吃饭呢也是一言不发,好似有什么心事一般。 “大哥。” “啊?”商珩回神:“怎么了?” “你有心事?” “没有。” “还骗我,我都看出来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阿珩,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家人商量着来,你别一个人憋着,知道吗?” “母亲我知道了。”他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放下筷子看着自家母亲和妹妹:“还真有一事要说。” “什么事?” 商珩将昨天的事情完完全全的说了一遍经过,同时又把自己的想法给表达了出来,最后等着自家妹妹和母亲的回答。 商渘对这些事不太懂,所以给不了什么建议。 王妃沉默片刻后,道:“既然陆家都说不用,也封了口咱们也不用再上赶着,万一被人误会了就不好了。毕竟你也是出于好心救的人,总不能因此赔上你一辈子。当然,如果你对她有意思的话,母妃很是支持,那陆家的女郎倒也的确很不错。 只是那陆家的老爷子可不好过。 当年陆家大爷就是带回来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为此陆家闹了很大的事,陆家大爷才会消失那么多年。 咱们家如今的光景…”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商珩却也是听懂了。 他们家如今就是一个破落贵族,比起陆家来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所以很可能会遭到陆老爷子的反对。 但是问他对陆思浔的感觉….怎么说呢?很复杂! 他觉得陆思浔很多地方都和他很是契合,吃饭的口味,还有生活中的一些小习惯都一模一样,就连很多书籍的见解,以及琴艺的事都和他很相似,就像是另外一个自己。 她的出现就像是上天特意安排好的,任何的一点都正好迎合上了他的喜好。 他有时候的确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再进一步相处后又觉得她这个人有点矛盾,总之,导致于他如今对陆思浔的感觉很奇怪。觉得他认识的好像不是她,而是透过她认识了另外一个人。 就很奇怪。 “儿子也不太确定。” “这…”这话她没办法接,而且有一种自家儿子有些负心汉的感觉。 莫名其妙! 商珩也是这么想的,于是郁闷的出去逛一逛,心不在焉的就撞到了一个人。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是世子殿下,奴见过世子。” 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这让商珩抬起头来。入目的是一身穿红色长裙的女子,而且也是见过一次的女子。 “你是…曼娘?” “世子还能记得奴,倒是奴之幸。”曼娘用团扇遮住半张脸笑了笑。 商珩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朝着曼娘拱拱手:“方才的确是我的错,抱歉,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殿下稍等。” 商珩回眸看着她,她笑着说:“奴刚从一位好友那里得了一把琴,这琴是着名的流光,想到殿下也是爱琴之人,奴斗胆邀请殿下赏琴,不知殿下可有兴趣一观?” 流光,是琴中极品,乃是一把九弦琴,而且无论是琴身还是琴弦,都是最好的,每一处做功都十分精致,它和流芳都是百年前一位大师最后的作品,也是最好的作品,尤其是流光,只要是喜欢琴的人,都没有不知道流光的。 不过流光最后的消息是落在了一个富家公子手里,之后就再没有了任何消息,至今已经百年了,不曾想竟然被她得了。 若是别的他倒是可以拒绝,可是流光,这真是没办法拒绝。 “好。” 闻言,曼娘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请。” 商珩大步往前走,曼娘落后半步,看着商珩的侧颜,心里万分激动,可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最终只能把这份激动压下去。可遇见他实属难得,总不能这样一句话不说,想了想,还是找了一些关于琴艺的话题和他聊天。 别的就罢了,琴艺这个她是很在行的,聊起来也不觉得吃力,反而有很多自己独特的见解。 商珩听着听着,从一开始心思只在流光身上慢慢的就和曼娘聊了起来,发现曼娘说的很多都和他不谋而合。 至于流光一事,早就被抛之脑后了。 直到两个人到了一家酒楼后停了下来,他才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他都还有很多没说完呢。但是当看到屋子里放着的流光的时候,他的眼睛都恨不得一直粘在上面。 看着小心翼翼抚摸着琴弦的商珩,她嘴角勾起一抹笑。 [二]17:小可爱,跟我回家吗? “看来,世子殿下的确很喜欢这琴,要试试吗?” 商珩自然是不会拒绝了,赶紧坐了下来,轻轻拨动琴弦,生怕把它弄坏了,确定琴音没什么问题后,这才开始弹奏起曲子来。曼娘找了位置坐了下来,侧耳倾听。 一曲结束后自然也是夸赞了几句商珩,还说了自己的一个见解。 商珩看着她愣了一下。 这话和陆思浔说的很像。 “怎么了?” “没事。” 他摆了摆手:“只是好奇,这流光失传很久,不知曼娘是如何得到的?” “这是朋友送给奴的,他说是他家里的东西,不过他不喜欢琴,也不会弹奏,所以就送给了奴。”她说完又看向了商珩,他的目光依旧落在琴上,根本舍不得分一个眼神给她。 “这琴和世子倒是相配,若世子喜欢,送与殿下如何?” 这话让商珩回了神。 “君子不夺人所好,曼娘也是爱琴之人,这琴在你手中自是极好的。更何况,流光这琴极为贵重,不比寻常的琴。” “再好的琴也要有相配的人才行,奴身染风尘又如何配得上?而且,世子也说,这琴名贵,沉浸百年重新面世,奴身份低微,如何能够护得住呢?倒不如送给世子殿下,日后若有机会再看看,也是极好。” 商珩这才想起来她的身份。 点头:“好。” “这琴就当是我替你保管的,只要你想可以随时来看。” 她看着他莞尔一笑,他也回以一笑。 - 四月,清明时节雨纷纷,五月,端午粽飘香。 一转眼就已经到了五月,鹿竹三个人离开盛京几个月的时间,看着地里从青黄不接,变成了如今的一片绿茵茵的情况,从荆州到了锦州,如今又到了禹州。 禹州是鹿竹的家乡,到了到了,自然是打算去森林里看一看小伙伴们的,不过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身边的两个人给带着。 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带。 吓着谁了都不好。 于是,她看着两个人说:“这段时间都忙着粮食的事情,接连走了这么多地方,肯定是累坏了,前方就是‘随遇而安’了,不然去前方休息休息?” “好啊!” 两个人自然是没有拒绝,于是乎三个人就骑马快速前行,大概半个时辰后就到了随遇而安。 五月,禹州的雨水还是有点多。 这不,三个人刚到随遇而安附近就下了大雨,三个人赶紧躲了进去。 “客官….东家!”小二哥看到有人来了,热情的扬起一抹笑容,要问几个人吃饭还是住店,结果就看到了鹿竹,眼神亮了起来,大声吆喝了出来,声音大得所有人都听到了。 闻言,店里的服务员小二全部都探出了头,看到真的是鹿竹顿时又惊又喜,赶紧跑了过来围在鹿竹身边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很是热情。鹿竹难得的扬起笑容,和每个人说着话,一问一答的。 “好了,都去忙吧,别影响了客人,我们直接住后面去。” “是。” “走吧。” 两个人跟在她的后面从一楼去了后面的小院,没有住在客房。 哪怕鹿竹不在,她的小院也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她自己住原来的房间,至于祝清宁和商陆就自己随便选吧。 放下东西,她就自己去了森林,让小二和两个人说一声她出门办事了。 因为刚刚下过雨,森林里的雨水很多,到处湿答答的,空气中也是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让鹿竹心里很是宁静。 使用瞬移,片刻的功夫就到了森林深处,才刚刚进入,那些小动物好似就闻到了她的气味似的,一窝蜂的全部跑了出来,围着她又蹭又亲的,就像是摇着尾巴争宠的大狗狗。 鹿竹对这种热情是很高兴又很害怕,听到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争宠声,她感觉脑子就要炸掉了,赶紧拿出泉水也才让一群小动物安静下来。她也才注意到竟然又多了一些新的朋友。 竟然还有一只大熊猫! 啊啊啊啊,竟然能够看到野生大熊猫! 鹿竹很是激动,就连平日里波澜不惊的脸色都绷不住了,露出一抹痴迷。 听说野生大熊猫很凶的,尤其是古代的野生大熊猫,更是凶残。想到这里她是拿出灵泉水引 诱后,然后试探的碰了碰,见它没有反驳才放松开始撸猫。 “小家伙,你叫什么?吃得圆滚滚的,太可爱了吧!” “汪~” 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那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小可爱吧。” “汪。” 我好喜欢这个名字。 它高兴的一翻身露出肚子来给鹿竹摸,鹿竹自然是不会拒绝,赶紧撸。 太可爱了,想拐。 现代大熊猫可是国宝,那只能在动物园看到过,是不能私人喂养的,此时此刻,她忽然有点想喂养它了,想想就觉得倍有面子。 “小可爱,要不要跟我走啊!” 闻言,小可爱还没回复呢,它就被一只大老虎用头推倒了一遍,占据了鹿竹手下的位置,鹿竹脑海里还有它激动又兴奋的声音:“带我走,带我走,它不过是长的好看,但是啥也不会。我可凶猛了,带我!” 下一秒它也被人挤走了。 “我聪明,带我,带我!” “不要它们,带我!” 一时间,一群动物都开始互相揭短夸赞自己,就为了能够让鹿竹给带走。 鹿竹自然是很想把它们都带走,反正她的空间里挺大的,也有山头的,在里面养一群小动物完全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你们舍得离开自己的家吗?而且你们走了,这个森林谁来守护啊?” 一时间,小动物们纷纷沉默。 “虽然很舍不得,可是总得出去闯闯。至于森林里,还有很多小动物呢。” 这森林很大,他们这群小动物十分之一的数量都达不到,有开灵智的也有没开的,他们离开了也不会影响什么。而且,虽然离开了这个家,但跟着鹿竹的家肯定更好,绝对不会后悔。 “我们愿意。” “我也要跟着。” “我我我,还有我!” 一群小动物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最后鹿竹大手一挥全部把它们给收进了空间,让他们别乱喝灵泉水,也别破坏仓库,更不能进去,只能在草地和森林里玩耍。 里面的空气比外面多了一些灵气,小动物们一进去就喜欢得不行,闻言全部冲进森林里,应该是去找落脚的地方安家。 —— 这几天没什么灵感,感觉这几章质量都不太行啊! 啊啊啊啊,我疯了! [二]18:不知道取什么标题,就这样吧 将小动物们全部收了起来后,她还是打算去幽幽谷看一看,毕竟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这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 脚尖轻点,不过片刻就到了幽幽谷。 这里的环境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因为下了雨的缘故,幽幽谷中雾蒙蒙,这并不是雾气,而是因为下雨导致的水流增大,瀑布也变大后,落下来带起的水雾。 幽幽谷前左右都是水,只有后面是大山,房子就在最中央的位置。 好在修建的时候就考虑到了水涨的情况,如今也没半点影响。 她当时种的桃花什么的全都长大了,鲜艳的桃红色已经褪去了,反而结了一些果子,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吃了。 她不在,小动物们也不在,也不会知道会是被森林里的其他小动物摘走,还是会归于尘土。 来到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种的花还在竞相绽放。推门进了屋子里,里面竟然也干干净净的,想来是小动物们帮她打扫的屋子,别问她为什么。因为除了它们,就只有江晚晚和她以及师父知道这里,不是她和江晚晚,更不可能是师父,只能是它们了。 看来,灵泉水没有浪费嘛! 一直待到天黑之后,鹿竹才披着夜色回了客栈。 禹州算是在边境不远的州城了,这里的土地大多更加适合种土豆和红薯,这个时候再种下去已经晚了一点,但是也是来得及长大收成的,因为禹州这里比较冬天来临比较晚,周期也很短。 而且,她之前就买了很多土地种植粮食,也从小动物那里知道,女主苏千落也买了很多地种植粮食,这里的粮食已经种了很多年了,所以大家一到开春时就动工了,三个人来这里不需要再管理种地的事。主要的事情就是建立医馆,招募医师。 医师这个世界不多,招募起来很难,但前些日子都已经解决了,所以就是单纯的玩一玩了。 她走的时候,庄子已经初具模型,可惜来不及看到成果就前往了盛京,如今倒是可以去看一看了。 这不,一大早的,鹿竹就上了山,看着山顶的庄子,巍峨壮观,还能听到里面训练有素的声音。她没上山,而是在半山腰,看着山下。 这座山不高,大概几百米的高度,以前光秃秃的没什么看头,如今山顶上修建了庄子,大部分地方种了果树,在最下面的地方种了土豆和红薯,山下的田地种了水稻。这会儿正是疯长的时候,一眼望去绿茵茵的,配上刚刚升起来的太阳,好似有层层金粉洒落在上面,很是好看。 再看看远处,距离农场比较近的村子,升起了阵阵炊烟。 她忍不住拿出相机对着这样好看的风景咔嚓咔嚓的拍了几张照片,哪怕是她这个没什么摄影天赋的小白,拍出来的照片也是好看得不得了。 可惜了,不能发社交动态,不然肯定会有很多人点赞,问这里是哪里的。 她忽然间觉得有些可惜,上辈子的她就想当个咸鱼,所以在爷爷奶奶去世继承了家产后,她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每天网上冲浪,或者看看小说。出过最远的门,那就是那天国庆时特意去天安门看升国旗,其他的地方都没去过,只是在网络上看过。 不然,也能对比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风景和后世怎么样。 正想着呢,察觉到有人靠近,鹿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商陆,什么也没说,默默收回目光,继续看着那片染了金色余光的水稻。 商陆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目光也落在了上面。 之前看到的水稻只有一点点秧苗,这里的水稻却是长势极好,看着就像是快要可以收成的样子,他确信,如果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只需要再过两年,他们云景国全国百姓都能吃饱,不会再挨饿了。 “想来再过几年百姓们就不会再挨饿了。” “大概可以吧。” 九州从历史有记载开始到现代,几千年的历史,每个朝代都有不然饿死人的情况,一直到了现代被伟大的水稻之父研究了杂交水稻才让九州人民彻底摆脱粮食的问题,从此不再会饿肚子。 甚至于还有多余的拿出来浪费… 这人啊,其实得到了太多就不容易珍惜。 虽然如此,鹿竹还是想努力努力,让大家过更好的日子。 “那里是做什么的?” “养殖场。” “以前客栈的菜和肉需要的都挺多的,去买的话也买不到多少,还特别贵,所以我让人买了地修了农场,自己种菜养殖牲畜,自给自足,自产自销。” “吃的要解决了,殿下有没有想过解决穿的问题?” “穿?” “是啊,每年饿死的有不少人,可是冻死的也有不少人。 百姓最需要的是什么?别的先不说,最重要的是吃饱穿暖,吃的有了,那就是穿的了。” 商陆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有钱人家的人,到了冬日可以去买皮草,也可以整日窝在家里,可是普通的百姓呢?每年不知道要死去多少被冻死的人。 “这的确是个问题,阿竹有想法了?” “有啊。种棉花。” “棉花,那又是什么?” 鹿竹没有回答,她没有现成的棉花,就直接在贺北淮给的空间里的商城买了棉花,拿到了后就交给了商陆。后者接过拿在手里,看着手里如同白云一样的东西,十分柔软,也很暖和,这就是棉花?如果冬天能够穿上这样的衣裤,或许能够减冻死的死亡率。 “这个棉花可以缝制在衣服里,被子里,鞋子里,还可以做成帽子、手套、袜子,总归用处很大。” 在记忆里,棉花这东西还有几百年才会在记录中出现,如今早点拿出来也没什么的,总归这里只是书中的世界…就算是真正的历史里,她也会拿出来。 “这个是需要怎么种植??” “和水稻差不多吧,有种子,用种子培育成苗后种植,不过不需要种在田地里,它需要种植的土地也是有很大要求的,目前禹州不行,得去雍州。 那边的土质是十分合适的。 当然了,锦州也行,只不过收成可能没有在雍州的那么多。” “那就北上去雍州吧。” “太远了,会错过最佳种植时间,还是去锦州吧,时间正好合适。” 雍州和禹州那可是隔着几千公里的路程,单程都是几个月,到了那边早就过了最佳种植时间,但是锦州距离这里也就是隔着几个城,几百里路程,速度快一点,能够赶得上。 [二]19:谁会嫌钱多呢? “自然是听国师的。” “那我们何时动身?” “明日吧。” 两个人商议好后就在半山腰的位置上坐着,一直到太阳彻底升了上来,这才回到客栈,在英女亭的时候碰到了找过来的祝清宁。 “你们去哪儿了?” “去看了看那边的风景,怎么了?” “没什么,可以吃早餐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三个人一起往客栈走,刚到大门口就听到阵阵马蹄声。闻声看去,就见一群人骑着马匹正朝着这边儿来,马蹄带着许多的泥泞。 三个人并没有太过于在意,毕竟随遇而安建立在这荒郊野外,有许多过路人都会来这里休息,吃饭喝茶什么的,有点江湖人也不例外。 回到客栈,就在给鹿竹准备的茶室里吃着早餐,欣赏着外面的花草。 鹿竹很喜欢这些花草树木什么的,所以不管是哪里都会种上许多的花草树木,茶室外面就是种了许多兰花,屋子里每张桌子上也都放了盆栽树木,专门用茶水灌溉的。屋子里久而久之也有淡淡的茶香味,不浓,恰到好处的香气。 “接下来咱们去哪儿?”祝清宁问鹿竹。 “锦州。” 锦州是九州边缘地带的去了,但是距离禹州的确不远,只需要经过管辖的两个城池就到了锦州地带。 “明日出发还是今日就走?” “明日吧,这几日挺累的,休息一日。” “好。” 话音落下,就听到一阵吵闹声,三个人闻声看去,竟然是大堂那边。 之前看到的那群人气势汹汹的进了客栈,这会儿一群人全部站了起来,其中一张桌子倒在了地上,而其中一个人,一把拉住了其中一个小二的领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小二被揪住了衣领,也没有半点害怕的情绪,脸上依旧挂着笑:“客官。小店不问客人信息,但小店有小店的规矩,凡是来小店吃饭的,都是需要先缴纳银子的。” “你是说我们吃霸王餐。” “不是,小的没有这个意思。 因为此处人来人往的,不凡都是急急忙忙有事在身的人,先给钱后吃饭,也是能够解决不少问题的。这不是为难客官,这规矩是小店一直以来的规矩,这事,其他的客人都能给小的作证。” “我管你什么规矩,我的话就是规矩。你说我吃霸王餐,那老子还真就吃了!”他说完就拔刀要砍下去,小二刚要动手回击,那人的手却被一个茶杯打中,手中的刀掉在地上,不偏不倚的将他的脚趾头砍到了。 “啊!我的脚!” 疼痛使他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大家低头一看,他脚趾的位置已经被砍得和脚掌分离,而断口处不断的流淌着鲜血,不到片刻就染红了一小块地板。 众人老向茶杯被丢出来的方向,正是茶室,而里面只有三个人,两男一女,不确定是谁丢的,但一定是三个人其中的一个人,都是一伙的,谁也逃不过。 留下两个人照顾那个人,其他的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顿时,客栈里忙碌的其他人全部动了,纷纷来到茶室站在三个人左右。一群为首的一眼就知道什么情况了,但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倒是旁边的一个人,目光流转在鹿竹的身上,满满的不怀好意。 这眼神就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了! 鹿竹很是不喜欢,想要教训一下,不曾想身侧的两个人,同时出手。 只听咻咻两声,那不怀好意的眼神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看见那人捂着眼睛发出痛苦的哀嚎,他的手指缝里能明显的看到两根筷子。不用想都知道,是祝清宁和商陆丢出去的筷子。 鹿竹还挺满意的! “奶奶个熊,欺负我兄弟,当我万平是死的吗?老子要把你们大卸八块!”男人说着抽出一把大刀,直接朝着身旁的商陆劈了下去,商陆不慌不忙,脚下借力往后一推,人坐在椅子上就退后了很远,他刚才所在的地方,地板被劈裂了。 他见没有碰到商陆半分,又把目标对准了鹿竹。 只见他手腕一转,那刀就斜着朝着鹿竹切了过来,鹿竹往后一靠,一只脚勾在桌子下方,正好保持一个平行的姿态。刀没有碰到鹿竹,反而被她用另外一只脚勾住了刀柄,她笑着看向祝清宁,踢了过去,祝清宁正好伸手接过,然后用力朝着左手方甩了出去。 这一下他可是带了内力的,雄厚的内力万平根本挡不住,直接握着刀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把他后面的小弟们吓了一跳,纷纷下蹲抱头,搞笑至极。 商陆见此,飞身而起,一脚踢在万平的背后,他整个人就四仰八叉的飞了出去,倒在了外面的绿色草坪上,刚要爬起来,刀就落在前面。 万平:“……” 其他人见此,全部一拥而上朝着三个人而去。 鹿竹是生怕再把自己的心血坏了,就没有回击,而是不停的躲避,然后出了茶室,来到了外面的院子里,商陆和祝清宁有样学样。最终在院子里,三个人三下五除二,轻轻松松的就把一群人全部打翻在地,发出痛苦的哀嚎。 照顾人躲过被打的两个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庆幸。 还好因为要照顾胖子被砍了脚趾头,不然肯定也就像别人一样鼻青脸肿的。 太惨了吧! “来随遇而安,也是要遵循我们的规矩的,不是让你随意的,懂?” “懂懂懂,女侠,我们懂了,懂了,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不是,没有下次了。” 鹿竹笑而不语,倒是祝清宁冷着脸:“行走江湖,最好低调行事,否则可就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了。” “滚。” “是是是。” 一群人夹着尾巴跑了。 鹿竹这才收回了目光,老向那个一开始威武不屈的跑堂小二:“你才学武功多久?他们虽然武功平平,对付你绰绰有余,下次遇到这事让别人来,除非你能够对付得了的时候。” “是,东家。” 鹿竹目光落在了地上,蹙眉。 “大意了,忘记了让他们赔钱了。” 商陆:“……” 祝清宁:“……” 看戏的其他人:“……” 不是,你那么多钱,还在意这点小钱? 鹿竹:再有钱也不耽搁人赔我钱! 谁会嫌钱多呢? [二]20:去锦州贺寿的! 经过七八日的时间,鹿竹一行三个人终于到了锦州的地界。 虽然还只是锦州的边缘地带,不过距离锦州城也没多少时日,大概再走两三日就到了锦州城。 走了很久,三个人看到一个路边茶肆,就想着进去喝杯茶。 茶肆很是简单,就是一间木制茅草屋,房屋的四面墙都只有一米的高度,上面都是采用的竹席遮挡,外面搭了一个简易的小棚子,里面有一对老夫妻和一个妙龄少女在忙碌着。 看着三个人过来,少女便语气轻柔的问:“三位客官,赶了很久的路吧,要不要歇歇喝杯茶,小店还有吃食。” “有什么吃的?”商陆询问。 “面食,水的话只是普通的白水和廉价茶水。” “那就给我们来三碗面,一壶滚烫的白水。” “好的,稍等。” 三个人自然不会在外面等着,抬步往小房子里走去。 掀开帘子,里面有七八张桌子,大部分的桌子都有人,每个人身边都有武器,可见都是江湖人士。这段时间,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不少的江湖人士,目的好像都是锦州,也不知道这锦州是有什么事发生,竟然吸引了这么多江湖人士。 空着的桌子还有几张,三个人就朝着最里面的一张走过去坐下。 鹿竹习惯的用手摸了一下桌子和板凳,干干净净的,甚至于一点倒刺都没有,这才坐了下去。 商陆和祝清宁倒是没有在意,直接坐了下去,还把剑放在了桌上。 鹿竹从空间里把自己常用的茶壶茶杯等一切用具都拿了出来摆好,正好那个少女进来送热水,商陆道谢后接过拿在手里,在祝清宁把茶水放好后就倒进了准备好的茶壶里。 简单的过了一遍又重新泡,这才提起来给三个人一人倒了一杯茶。 这举动被周围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毕竟三个人长得都很不错,衣着华贵,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再看到鹿竹三个人一系列的动作后都纷纷翻了一个白眼。 “这般讲究混什么江湖?!” 不知是谁吐槽了这么一句,三个人均没有理会。 鹿竹习惯性的端起茶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确定没问题后才送进嘴里,小口的抿了一口茶,两个人这也才大胆的把茶水送进嘴里。 鹿竹还不忘拿出几份点心。 对于鹿竹随身能够拿出东西,又随时可以收起来的事,两个人早就见怪不怪,毕竟他也不是第一个人了。陆国师、还有和煦帝都可以,因为陆国师曾经说过,有个东西叫做储物戒指可以存放东西。他给了和煦帝一个,至于其他人想要,他的回答是,造起来太麻烦了,所以懒得弄。 鹿竹如今很多事能够大展拳脚,毫无顾忌,其实都是有贺北淮行事在前,有他这个人物在,鹿竹做什么大家都不会觉得奇怪。 而且,以她如今的实力,也不怕谁杀人夺宝,那就随便吧。 就在这时,又进来一个人,众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在鹿竹等人左边的一个人看到他后立马笑着打招呼:“唉。赵兄,没曾想竟然会在此处遇到你。相请不如偶遇,坐过来一起啊!” 闻言,姓赵的男人没有拒绝,大步走过去在他身边落座:“的确,江湖之大,本以为上次分别就是再也不见,不曾想竟然会在这里相遇。陈兄,你这是要去…锦州城霹雳门贺寿?” “怎么?你也是?” “是啊,我们大家都是去锦州贺寿的。” 闻言,姓赵的男人微微蹙眉,疑惑出声:“这霹雳门的门主这么大面子,让你们这么多人都去给他贺寿?” 鹿竹三个人对于其他人的聊天本是没什么兴趣的,可是忽然间听到了霹雳门门主,神情一顿,然后侧耳倾听起来。 “你去贺寿,你竟然不知道?” “陈兄见笑了。我这个人虽然混迹江湖,也是初入不久,许多事都不甚清楚。这次也是家中父亲重病,自己不能前往,才让我前往锦州贺寿。不知道,这霹雳门的门主是不是很厉害?陈兄可要和我好好说说,这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惹了麻烦,回去我父亲肯定要教训我。”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赵兄你好好说道说道。 这霹雳门的门主叫任胤,江湖人称六毒道人,门下弟子众多。当然,也有称呼他任老六,只因为他在师门里排行第六,上面还有五个师兄师姐。那个鬼剑仙和天机门门主都是他的师兄。他的师父是神庙的妄无真人。 不仅是江湖,就是朝廷里的齐天大将军和国师都是他的师弟师妹。 你说说,不说他自身,就是为了他的这些师兄弟妹们,江湖人士都会给一个面子,无论如何都要去贺寿的。 他之所以被人称之为六毒道人,那也是因为他本人…” 后面一大堆都是夸赞任胤的,鹿竹就没有再听下去,而是思考起来。 任胤的寿辰,那她去不去呢? 主要是她和任胤还没见面就把任胤给得罪了,第一次见面她可是见识到了任胤的记仇,自己要是去了人家不给面子,把她轰出府门,那挺尴尬的。 这要是不去,她不在锦州不知道还好,如今知道了还到了锦州,后期还要留下来很长时间,这要是不去的话传出去也不好听,那他岂不是更要记仇了? 她左右犹豫的,商陆和祝清宁坐在她的左边和右边,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既然来了,知道了这事那都有必要备一份礼物,无论去不去,这份礼物都得送到任家去。 思考间,三个人的面食送了上来,女孩温温柔柔,笑着说:“客官,你们的面已经上齐了,请慢用!” 放下后她拿着托盘就往外走,坐在右手方的一个男子,忽然间伸出一只脚拦住了女孩,见此商陆和祝清宁都蹙起了眉头,只有鹿竹依旧淡定的喝茶。 女孩看着面前伸出来的脚,也没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老向男人,用脚轻轻的把男人的脚压下去:“客官有什么事?” “有。老板,你看你长得貌美如花的,却在这里干着跑堂的活计,哥哥心疼你!”男人说着站了起来,伸手就去拉那女孩的手,想要吃一波豆腐。 见此,不少心底好的人都纷纷握住自己的武器,准备给女孩教训一下这个登徒子,不曾想下一秒男人就摔在了地上。 众人:发生了什么? [二]21:三分熟的人肉排 只见那人手要碰到女孩的时候,女孩却是灵活的旋转,裙摆带起一层层波浪,众人的视线随着她转动,就看到她一下子就窜到了男人身后,在男人没有反应时,抬腿轻轻一脚,男人就摔了一个大马趴。 “客官,你没事吧?” 她依旧笑眯眯的。 男人被她的行为气的不轻,同行的人更是拍桌而起,将武器拿出来对着女孩:“能看上你,那是你的荣幸。” 地上的人也爬了起来:“你就是一个农女,整日做着伺候人的下等事,老子能够看上你,带你过好日子,你却不知好歹,信不信老子掀的你的摊子。” 闻言,女孩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那双眼睛也变得冷血,一行人却都没有看出来。 祝清宁和商陆准备出手帮忙,鹿竹却是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说:“你们没注意到她身上有很多疑点吗?”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又把目光落在女孩身上,回想从进来时女孩的一举一动,忽然就明白了过来,这个女孩会武功,不仅是女孩,就是门外的老太太和老爷子都会武功。 也是,这荒郊野外的,老弱妇孺怎么敢在这里开茶肆,恐怕每日不仅赚不到钱,赔上所有之外,这等貌美的女子早就被人给掳走了。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 听着男人越说越无耻,女孩终归是忍不住,直接拿起手中的托盘打了下去,男人被托盘打了一个全脸,只感觉男子嗡嗡作响,天地都在不停的旋转,晃晃悠悠的就倒在了地上。 见此,其他人哪里还能忍,纷纷朝着女孩挥动兵器。 女孩往后退后一步,往后一仰躲过了砍过来的一刀,随即一个侧身三百六十度旋转又躲过了砍她脚的那刀,落在身后,毫不犹豫踢出一脚,那男人就扑了出去,正正被挥刀的另一个一刀穿胸而死。 死了一个人更加激怒了其他人,也让原本准备女孩帮忙的人都停下了动作,退后一步,给女孩留出更大的一点空间来。 除了地上昏迷的那个,如今一群人还剩三个人,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准备将女孩包围,然后一起出武器。茅草屋不高,不允许女孩往上躲开,她就往下一个滑铲躲开。 手掌拍在地上,借力而起又踢飞一个,门外的老太太直接来了一个接力,把人踢进了她煮面的汤锅里,里面煮了一锅满满的热水,这会儿沸腾着,人落在里面连尖叫声都没有发出来。 鹿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咦,太狠了吧! 这得有个三分熟了吧? 不过对于这种流 氓,就该这么做。 解气! 剩下的两个人,女孩抓住两个人的手,手指轻轻打在两个人的手腕,两人的手顿时就使不上力了,刀掉在地上,她提溜着就把人丢了出去,最终全都被丢进了锅里烫成三分熟的“人肉排”。 其他人纷纷退后一步,似乎是被女孩的狠厉给吓到了。 地上的人终于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女孩。 女孩的确很漂亮,二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脸是那种很标准的国泰民安的长相,明艳大气。她的皮肤很白,一双狐狸眼满是柔情,头发全部盘了起来,用一根长长的银簪子挽发。 整个人多情却又纯情,满满勾人的意味,他顿时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眼神露出一抹痴汉的笑容,却被女孩毫不犹豫的打了几个巴掌声,他这才清醒过来。 “想打本姑娘的主意,简直是不知死活。” 她说完毫不犹豫的拔下头上的簪子,一头长发随之散落在肩头,她却毫不在意,而是把簪子送进了男人的脖子里。男人只来得及瞪大眼睛,就这么死了。 他抓起男人的衣袖堵住他的脖子才将簪子拔出来,一滴鲜血都没染在身上。 起身时还不忘把簪子上的血迹在他的肩膀处擦干净,若无其事的把头发重新盘起来,踢了男人一脚,就这么走了出去,众人才敢大口的呼吸。 没曾想这么一个美艳的小娇娘竟然是霸王花,还好他们没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否则岂不是就是这样的下场? 鹿竹并不意外。 她在看到女孩时就觉得诧异。 因为女孩很好看。 不是她心怀恶意,而是世界就是如此,不管什么时代对女孩都没有那么友好,现代如此,更别提法律没那么完善的古代了。若是有钱人家的姑娘长得好看一点,起码还好一点,虽然可能会身不由己嫁给不喜欢的人,或者入宫为妃,又或者成为家族联姻的工具,起码过的日子还算不错,前后不会吃那么多苦,也是明媒正娶的。 若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就会被豪门家族里的一些公子强取豪夺,那就只有做小妾的命了。 再普通一点的人家,就像是女孩这种表现出来的农女模样,那么下场就只有一个,被人强取豪夺是一种,还可能被人玩弄,最后送到烟花之地,总归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所以,看到女孩长得这么好看,只有一对老人在身侧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做生意的农女,却皮肤白皙,说的话也是官话,没有半点土方言。而且她注意到女孩走路时脚步轻盈,怀疑她会武功,在放面的时候特意观察了。她的虎口没有老茧,但是几个手指上却结了厚厚的茧子。 这种老茧一般都是弹琴的人会有的,可是她一个普通农女,就更不可能会弹琴了,所以就没管。结果,这女孩还真的是会武功,而且还不弱。 “面都要坨了。”她不经意提醒两个人,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吃面,而鹿竹的在人打斗的时候就开始吃了,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两个人赶紧加快速度。 其他人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 作为江湖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不就是死了人,怕什么的?没见过死人混什么江湖? 不过…真没在死人面前吃过东西。 看着那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还能闻到阵阵血腥味,哪里还有胃口吃下去? 看着三个人坦然自若,面色无常的吃完了所有的东西,不由得感叹一句,这是变态吧! 三个人却没有去在意他们的表情,在吃完后把东西一收,由祝清宁给钱后就翻身上马,朝着锦州城而去。 [二]22:师兄,你是真记仇啊 “到了锦州地界,要去贺寿吗?”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去。” 鹿竹咬了咬牙。 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三个人终于到了锦州城,第二天就是任胤的寿辰,所以三个人是在一大早就出门去选礼物去了。 鹿竹还好,空间里有不少的东西,实在是买不到什么好东西,就从空间里买了一把剑,看着还是不错的。 反正花的是她师父的小金库,和她无关,半点不觉得心疼。 下午时分,寿辰宴正式开始,鹿竹三人也拿着礼物,来到了任家,也就是霹雳门。 霹雳门虽然是江湖门派,选址却没有在深山老林或者是人少寂静的地方,反而是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 怎么说也是个门派,霹雳门还是很大的,光看门就知道里面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此时此刻,霹雳门三道大门全都打开了,一头发花白的老人,一副管家打扮,正站在门口迎客进门。客人们更是一个接一个的上门道谢,恭贺任胤生辰快乐。 三个人之中,就祝清宁这个小侯爷位置最低,所以三个人的礼物都被他提在手里,跟在鹿竹右侧。商陆拿了一把剑站在另外一侧,中间的鹿竹没穿自己最喜欢的红色,而是穿了一身淡紫色的纱裙,双手背在后面,两个人俨然一副左右护卫的姿态。 这纱裙还是在空间商城里买的,穿起来整个人仙气飘飘不说,也比较凉快,就算是穿了几件也没那么热。 看着霹雳门三个大字,她扬起一抹笑,大步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前面的人进去后,三人也就上了台阶,来到老管家面前。 看着三张陌生的脸,老管家还是扬起笑:“三位有礼,不知可有拜帖?” 鹿竹摇头:“没有。” 闻言,老管家也不曾甩脸,依旧笑呵呵的:“抱歉啊三位,今日家中老爷大寿,府里来的客人不少,若三位没有拜帖,恐没有位置。三位来贺寿我们自然是欢迎,但实在是人多,怕是坐不下了。” 有人来贺寿,送礼物,却把人推之门外的,这大概是第一次了。 鹿竹也不在意。 虽然六师兄有那么一点记仇,但还是有规矩的,想来也送了请帖去了国师府,不过她不在而已。再说了作为他的师妹,上门贺寿,怎么可能拦在门外不让进去呢? 鹿竹莞尔一笑:“的确没有拜帖,不过我姓鹿,路过此地,听闻师兄生辰将至,今日特意带着两位贵人来贺寿,来得匆忙,未曾通知,备有薄礼,还望不弃。” “原来是女公子、太子殿下和小侯爷,是老奴没认出来,里面请。”他说着赶紧给旁边的人使眼色,让他代替自己招呼客人,而他亲自带着三个人进了里面去。 进门时还不忘让人把祝清宁提着的礼物给接了过去,省得还要客人提着,没礼貌。 “前些日子老爷就让老奴给女公子发了帖子,不过后来听闻女公子和太子殿下以及小侯爷一起南下,行踪不定的,因此也就留了下来,不曾想贵客上门都不知,还望恕罪。” “没有,是我们贸然上门叨扰才是。”商陆温和的摇头道。 管家看了一眼商陆,心中感叹,这太子果然如同传闻那般,温和有礼,为人谦逊。 倒真像传闻那般,贺北淮的几个徒弟在江湖和朝堂都是鼎鼎有名的存在,这不,一路走来,看到了不少人,大多数来自于江湖。 因为人数颇多,所以一般不太重要的客人就被安排在了外院,而比较有头有脸的就在里院了。 管家就是带着三个人穿过了很多建筑,最后来到了一个精致别雅的院子。 鹿竹看着这院子的布置,暗暗道:这一看就是女主人设计布置的,就她那六师兄,绝对没有这样的审美。 这个院子里也坐了不少的客人,而最前面的地方,自然就是坐着任胤了。 今日的他还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不过大概是因为是大喜的日子,所以衣服的衣衬是红色的,头上的黑色琉璃冠也变成了红色的。 即便如此,他的那一张脸依旧没个笑脸,就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就这样,也没人说? 或许有,但是都是背地里说。 管家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任胤也看了过来,看到鹿竹时还有一些诧异,但很快就被他收敛。他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目光落在鹿竹身上,直到她走近才道: “师妹与姓楚的关系一向极好,我以为师妹不会来呢?” 鹿竹:“……” 原本热情想要打招呼的她立马闭了嘴。 不是,师兄你是真记仇啊! 三师兄,你说你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六师兄,这记仇的性子,难怪会追杀你这么久,打算不死不休! 原本还好奇三个人身份的众人,听到任胤的话,立马明白了三个人的身份。 妄无真人一共有十个徒弟,这第九个九竹,便继承其衣钵,担任了云景国的国师。前不久国师带着太子和小侯爷南下,这事不仅是民间,江湖上也是人尽皆知的。 虽说他们是混江湖的,可那也是云景国的百姓,也只是普通民众,见到普通官员客气一下算是给面子,但这三个人自然是不能马虎。 “草民见过国师,见过太子殿下和小侯爷。” “都起来吧。”商陆抬手示意:“今日是任门主生辰之喜,我们三人也是前来贺喜的,大家随意就好,不必拘束。” “谢太子。” “六师兄,我与三师兄关系自是与你一般……都不熟,哪能这么说我。” 任胤:“……” 他还以为鹿竹会说,她和楚天机和她和自己是一样好的,谁曾想她竟然不按套路说,倒是让他无言以对了,后面的话竟然说不出来。 鹿竹成功的把人噎了回去,顿时觉得身心舒爽。 第一次她又不是故意的。 当时楚天机是她师兄的身份,而她呢对于几个师兄是一点都不清楚不了解,所以哪里知道霹雳门是六师兄的势力?为此,她才杀了霹雳门的人,帮了三师兄。 这事啊就怪三师兄。 明明什么都知道,结果啥也不说,把她当工具人,用完后才把一切告诉她,后悔晚已。 她也很无辜啊! 呛她一次够了,再来一次,她自然也要反击了。 [二]23:惦记九师叔的宝贝了 “既然与我不熟,还来凑这热闹做什么?”任胤紧紧的盯着鹿竹看,他长得本就有些恶人感,再加上脸上的疤痕,刻意板着脸的他可谓是恐怖至极。 也难怪会得了一个六毒道人的称号,被人说是面目可憎了。 鹿竹却是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师兄你这般记仇,我路过不来,怕你又记我一笔,所以赶紧屁颠屁颠的来了。” 任胤:“……” 这小丫头就是来克我的吧! 你才记仇,你全家都记仇! 他冷着脸不说话,在场的客人就更不敢说话了。 一个是江湖人的高人前辈,一个是云景国二把手,谁也得罪不起啊,只能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倒是祝清宁和商陆对视一眼,觉得鹿竹就是开玩笑的。 鹿竹这个人不怎么喜欢说话,偶尔也会开玩笑,但只要开玩笑,说明她心情很不错,对这人也是比较喜欢的。所以,不用担心两个人会打起来。 “你这嘴皮子与老五倒是有得一拼,一样的不讨人欢喜。”任胤说完冷哼一声,却依旧让人给三个人加了位置,而且是最前面的位置。 鹿竹丝毫不在意,笑呵呵的坐了下来。 环顾四周,竟然没看到其他的师兄,倒是只看到了自家的“小”师弟,师弟秦宴风见她看了过去,连忙拱手:“见过小师姐。” 小这个字加得很是灵性。 鹿竹白了他一眼,回道:“嗯,‘小’师弟有礼了。” 她刻意加重了那个小字。 秦宴风:“……” 师姐,你还说六师兄记仇,你也挺记仇的,而且有仇就当场报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的,可是他做不到像鹿竹这样明面刚回去,还有…他觉得自己未必能够说得过鹿竹,还是别自取其辱了。 默默的坐在原地,啥也不敢说。 其他人更是啥也不敢说了。 任胤重新入座后,菜品就上桌了,基本上都是硬菜。 所有人共同举杯,朝着任胤祝福。 就在所有人坐下的时候,外面又进来一个人,一个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孩,女孩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长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五官也很精致。身后跟着一群的人,手里都拿着一些东西。 鹿竹觉得她有些眼熟,仔细一看,那眼睛和任胤有些像。 难道是任胤的女儿? 果不其然,下一秒鹿竹就听下面的女孩朝着任胤拱拱手,说:“女儿见过父亲。” “快起来吧。”任胤说着就起身走了下去,将她扶了起来,神情有些担忧:“瘦了。” 这段时间,她都出去找楚天机了,哪怕他百般阻止也没用。出去没多久回来,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 “没有。” “嗯,来,见过你二位师叔。” 任胤拉着她来到了鹿竹这边,鹿竹看着不符合他人设的表情挂在脸上,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女儿奴这个词。一个对谁都严肃的他,对女儿却是温柔至极,连带着旁的人也温和许多。 “这是你九师叔,鹿竹。” 女孩目光落在鹿竹身上,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 这也没比她小多少吧,就是她师叔了?而且和她爹年纪跨度也太大了吧! “紫汐见过九师叔。” 鹿竹点头,忽然就严肃了起来:“你好。” “这是太子和小侯爷。” “见过殿下,小侯爷。” “你好。”两个人也打招呼,不过一个是笑着的,一个却没什么太大的表情。 任胤目光紧紧的盯着鹿竹,鹿竹有些茫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说:“来得匆忙,也未曾听说师兄您有个闺女,所以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等我回去找找。” 难得啊,任胤这么一个看似满不在乎这些俗物的人,竟然为了自己女儿这么暗示见面礼,很不可思议。 “师妹那可要好好选了。” 鹿竹:“……” “我不知道紫汐喜欢什么,倒不如你想想在与师叔说,绝对不吝啬。” 任胤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拉着紫汐去找秦宴风了:“这是你十师叔,秦宴风。” 闻言,鹿竹这才坐了下去,目光随意的一瞥,却看到了那日见到的几个人。 那日茶肆遇到的赵公子,还有那日茶肆的那个女孩子,两个人就坐在院子里不太明显的角落里,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又或者是不经意的对上,女孩朝着鹿竹微微一笑,端起了酒杯朝着鹿竹敬酒。 鹿竹莞尔一笑,点头,却没头回敬。 一来,以她的身份不敬酒也没什么关系。二来,她也不会喝酒,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喝茶的。三来,她和她不熟,没必要。 之后的时间三个人就一直在吃饭了,一直到饭后结束,有的告辞离开,有的就留下来住在霹雳门,打算第二天离开。 “那师弟我就告辞了,门中还有事。” “嗯,走吧。”任胤摆摆手,完全没有挽留的意思,秦宴风就这么离开了。 鹿竹三个人也是想要走的,不过她忽然间有点想吃瓜,于是第一次脸皮厚的主动说:“那就劳烦师兄给我们准备几个客房,可能要叨扰你一段时间了。” “你是真不客气啊!”任胤半点没给好脸色,还是招招手吩咐管家:“给九公子和太子殿下以及小侯爷安排最好的房间。” “是。” 鹿竹微微一笑,跟在管家身后去住宿了。 赶了几天路都没怎么休息好,所以还是早早休息吧。 “九师叔有什么特别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您对其他的师伯师叔们都没什么好脸色,也不怎么和他们说话,倒是九师叔有些意外,还能和她拌嘴呢。” 任胤:“……” 这小棉袄漏风! 至于对鹿竹有什么不同吗?那还真是有! 毕竟其他的师兄弟们都相处了几十年,彼此了解,他不太喜欢和他们打交道,反倒是鹿竹和他不熟,而且年纪又小,下意识的把她当成了女儿看待,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放松许多。 他没解释,反而看着自家女儿,拍了拍肩膀:“楚天机的事我会解决,与你无关,你莫要牵扯进去,怎么说他也是你长辈。这是长辈之间的事,你个小辈,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紫汐想要说话,又听自家老父亲说:“你倒不如想想问你师叔讨要什么吧,她的宝贝可多着呢。不仅是她的,你师祖的也给她了,别亏了。” 紫汐:“……” 第一次知道,自家老父亲对这些所谓的珍宝也是上心的! 不然,也不会惦记九师叔的宝贝了。 [二]24:两个人各有千秋 “父亲,会不会太夸张了?” “不会不会,我跟你说,你九师叔很大方的,尽管问她要东西。” 他其实也很不想惦记鹿竹的东西,主要是鹿竹的东西真的很不平凡,尤其是师父给她的东西,更是不平凡。随便给自家闺女一个什么武器防身, 那也是好的啊。 他年纪也大了,和楚天机的恩怨总有一天会解决的,届时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把女儿托付给谁,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让女儿自身强大起来是最好的。 “算了,还是明日我带你一起去,我脸皮厚,你在我身后就行。” 紫汐:“……” 老爹,你知不知道,你的人设已经崩塌了? 鹿竹是半点不知道任胤在惦记自己师父给她的宝贝们,一夜睡得很是安稳。第二天一早,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进空间洗漱后打开房门透口气。 不得不说,这古代的空气就是清新,这霹雳门风景也是不错的。 第一次听到霹雳门的时候,鹿竹就以为霹雳门应该就是那种到处采用黑铁制作,房子也是冷冰冰的没什么人气。结果人家房子是用的最好的木材制作,院子都是精心布置的,和国师府真是差不多,甚至于比国师府还大一些。 也是,国师府只是一个人家,霹雳门却是一个门派,门派里那么多人,房子不大一点也住不下不是。 回房间去,在空间里重新选了一套衣服。 衣服是蓝白色的,上身就是蓝色吊带,搭配一件淡蓝色的里衣,外搭一件米白色的外衫。所以也是两层的,最里面的是白色的,外面一层是淡粉色的,最后加了一件淡蓝色的半裙,手上也挂了淡粉色的锦帛。 她觉得自己这一身非常的好,淡雅却也不失俏皮。 虽说她辈分很高,但是年纪很小啊,穿嫩一点的衣服也没什么的。 如果是在现代,她可能对衣服没什么要求,但是在古代,她就随心所欲穿啦。主要是现代的衣服她其实觉得无所谓,她更加喜欢古装。现代的时候她不怎么出门,也就经常穿睡衣,买了一些汉服也没怎么穿过,忽然到了古代倒是满足了她穿古装的爱好。 怎么好看怎么来! 换好衣服商陆和祝清宁就来了,还跟着霹雳门的人,手里还准备了早餐。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穿了白色的衣服,不过一人面带笑容,穿着白色的衣服更像是那种温文如玉,气质出尘,怜悯众生的谪仙。另外一人面若寒冰,生人勿近的姿态,穿上了白色的衣服平添几分禁欲之感。 两个人各有千秋! 鹿竹只能说,不愧是原男主和笔墨不多却让很多人惊艳的角色,真是处处透露着完美。 “坐吧。” 两个人一起入座,鹿竹就坐在上座的位置,霹雳门的人这才将早餐一一摆在桌上,还不忘对鹿竹说:“今儿个门主有事,一大早就和女郎君出门去了,门主交代了,若女公子你们要出去也可以让人陪着去逛逛,若是要看看霹雳门也是可以的。 大概午时门主和女郎君就能回来了,届时再好好款待女公子、太子殿下和小侯爷。” “知道了,谢谢,去忙吧。” “不敢,小的告退。” “传闻霹雳门的门主心狠手辣,冷血无情,没曾想……”祝清宁啧啧两声,引得商陆摇了摇头:“也不一定传闻都是假的。” 他可是还在记得几年前霹雳门的人奉命追杀楚天机,结果对上了鹿竹的场景。 当时,鹿竹对那个霹雳门的女人手下留情,已经放她一命,可是暗处却躲着人将那女人给杀了。他认得放暗箭的人,也是霹雳门的人,如果没有任胤交代怎么会下手那么果断决绝? 除非霹雳门有奸细,想借此挑拨一下任胤和其他几个师兄弟的关系。 “这倒也是,所见不一定是真,所闻也不一定是假。”祝清宁颇有感慨,说完喝了一口茶。 鹿竹却端着一碗粥,看着两个比自己还操心的人:“想那么多做什么,赶紧吃吧,吃了咱们去府衙看看,如今锦州城还有多少闲置的土地,闲置了多久……这时间可不等人。” 两个人点头,赶紧吃早餐。 吃完才一起出了门,直奔府衙而去。 锦州并非独立的州县,所以锦州管理着三个郡,每个郡又管理着三个县城,每个县城之下有四五个镇子,下面的村子就更多了。 因此,这里的官员很多,各司其职,互相牵制。 他们要看土地,自然得去府衙。 三个人刚出门,一行人却是已经结伴来到了霹雳门外,其中一小厮上门对守门的人抱拳问礼道:“兄弟,我们家主人是锦州的地方官员,特意上门前来拜见国师和太子殿下,不知可否通报一声?” “你们来得不巧,他们刚走。” “走了?”小厮懵了。 这么早的吗? “往哪里走了。” “说是要去府衙。” 锦州城的三个郡分别是锦宁郡、长河郡和兴明郡,而锦州城就在锦宁郡的县城江宁县主城里,沿用了锦州二字为城池取名。 所谓的府衙,其实就是江宁县的县衙。 锦州城里除了县衙,就连郡守府、刺史、知州、知府全部都在这里。 昨天任胤生辰,除了县令通判来了之外、知府都来的了,只不过他们地位不够,也就是去行了个礼,一句话都没说上。这不,今天一大早的就把这事告诉了知州等官员,这才一大早的一群人就来拜见三个人了。 没曾想,他们来得已经够早的了,却还是晚了一步。 尤其是听到三个人去了府衙,顿时脸色大变,赶紧上马车,紧赶慢赶的朝着府衙而去,最后终于在府衙的大门口追上了三个人。 “国师,太子殿下,小侯爷!” 三个人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结果下一秒面前就跪了一堆的人,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不过因为“人设”原因,三个人各有不同反应。 商陆作为太子,早就习惯了,只是瞪大了眼睛而已。祝清宁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是后退一步。反观鹿竹用衣服袖子挥了挥,将扬起来的灰尘赶紧挥开,却还是吸了一些,咳嗽了几声。 我去,你们是鼓风机吗?怎么还能带着这么多灰尘? 呛死我了! —— 说一下哈,目前出现的客串人物,目前人物戏份不多,都得在后面一点一点才会慢慢增加。 还有关于人设问题,每个人都是百变的,只是不熟悉的人看不到而已。 女主是不爱说话,但不代表是哑巴,所以必要时候也会说。高兴的时候话也会多一点,必不可少。 太子呢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却不代表他是个单纯傻白甜,他有武功有谋略,也不缺心狠手辣的手段。 祝清宁呢是个高冷的人,却不代表是个冰块,也会有七情六欲,会哭会笑会生气会开玩笑,只不过这个触动的点比较高,达不到这个点他就会显得高冷,话也不多的样子。 然后是原女主苏千落,来自于末世,所以性格比较冷漠果断,却不代表她冷血无情,毕竟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她也不例外。所以她也会有好心的时候,也会帮人救人,但凭感觉凭心情,更多时候是无所谓的态度。 其他的就不说了,有机会我做一做人物小传,大家可以踊跃投票,谁的呼声高写谁的哈。 [二]25第一次看海 “臣薛浩凌,乃锦州刺史。” “臣顾风岩,是锦州锦宁郡郡守。” “臣陈志列,是锦州城的知府。” “臣……是锦州城知州。” “臣……是锦州城州同……” 乌泱泱的一群人,一眼望去七八个人,全都是文官的服饰。 “你们谁是知县啊?” 跪在后面的一个青年男人上前,跪在了前面:“启禀国师,臣张万民如今担任这江宁县的县令。” “你这大街多久没打扫了,灰尘太大了吧。” “是臣疏漏了。不过…国师有所不知,这锦州城距离海岸并没有多远,因为海岸常有龙卷风,吹的风沙到处都是,这打扫起来就比较麻烦。 ” 这点鹿竹并不意外。 锦州城从西城门而去,出城不过百米距离就是海岸,正因为这里距离海岸很近,所以怕海盗上来欺负百姓,这才把这里定为锦州州城。如此的话,整个锦州城的兵力大部分都会在这里镇守,震慑住那些想要上岸的海盗。 鹿竹也没责怪他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说句玩笑话,但是如今看来,这个玩笑不合时宜,古代人太容易当真了。 懒得再说什么废话了,赶紧让人全部起来,然后说了此行的来意,之后就是一群人陪着三个人查看江宁县所有的土地。 这里的土地大部分都在府衙这里,因为这里靠海,土地少得可怜,收成更是不多,所以大部分农户都把地给卖了。 目前除了官府就是霹雳门的土地最多,而且霹雳门的土地在东边,正好是鹿竹等人来时那条路的方向,那边距离海岸离得最远。 鹿竹想了想,还是不准备打六师兄的主意,而是让州刺史修书几封,给其他几个县城的县令送过去,让他们把所有地契统计一下,看一看各地所有能用的土地有多少。 主要是还要把种了粮食的和有没有租赁的以及荒着的土地分开统计,看一看有多少。 到了中午的时候,一行官员非要请客,三个人也想看看本地官员如何,于是就答应了。 一行人来到了本地最大的酒楼,点了满满一桌的菜,看着县令和通判那肉痛的表情,鹿竹大概能够理解了。 这里好比现代的职场。 她和商陆是对方合作的甲方公司董事,掌管公司大权,祝清宁是高层。刺史等人就是等级不同的总裁、主任、主管。而县令就是一个小组长,通判就是普通员工。 一行人出门聚餐,他们作为上位者也是甲方,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事,而作为总裁和主任的就更不需要管了。主管有能力,但是吧觉得还有下属,所以吩咐下属组长。组长没什么钱,但是对比钱更少的普通员工,只能咬咬牙自己付钱了。 这钱后面绝对是报销不了,只能自掏腰包。 付了这钱,大概要吃几个月的土了。 最后大概率主管还要把锅推给甲方,也就是他们,说都是因为请甲方吃饭,为了合作等等之类的。 唉,职场和官场没什么不同! “也不知道国师太子殿下和小侯爷对这菜满不满意,如果不满意让人撤了再换。” 闻言,商陆在微微蹙眉,赶紧阻止:“父皇提倡节俭,国师也曾说要节约粮食,这一桌子的菜是若是撤了,恐怕就浪费了,不必再破费。” “这……是臣没有考虑到。臣只是想到贵人们远赴而来,怕招待不周……” “这已经很好了,都不必拘谨,入座一起吃吧。” “是。”众人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这才敢一一入座。 饭桌上几个人不停的拍马屁,明里暗里说自己这些年做了多少多少,大概是希望三个人能和皇上说说他们的好,或许就能往上升一升了。 尤其是特别巴结鹿竹。 鹿竹作为国师,身份虽说只是国师,权利却是和和煦帝平起平坐。与其讨好商陆和祝清宁,倒不如哄一哄鹿竹,或许就能扶摇直上了。 毕竟在他们看来,鹿竹虽然有国师身份却是个女人,女人最是感情用事,若是哄高兴了,她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升职,那岂不是更加的容易? 几个人的算盘,珠子都崩在鹿竹脸上了。 她闻言端着茶杯品茶,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县令张万民身上,倒是高看了几分。 至于最后,她一句话也没说,倒是让几个努力表现的几个人尴尬住了。 不是,这个国师怎么这么冷淡啊? 一句话不说,他们倒是说得喉干舌燥的。 最终,鹿竹吃饱了,看了一眼商陆和祝清宁,用眼神询问,得到回答后她才看向张万民:“既然众位都这么忙,我也不好打扰,倒是张知县好像没什么事,我们三人想去码头看一看,不知可否一同前往带个路。” 闻言,张万民想也没想的赶紧起身:“能,当然能,贵人们请。” 其他人也想要跟上,商陆赶紧说:“各位既然如此忙碌,那就去忙吧,本宫和国师就不打扰了,告辞。” 就这样,五个人离开了,徒留一行人咬牙切齿。 下了楼后,又得知酒钱没付,刺史大人和知府都一甩袖离开了,知州和州同也紧跟其后,最后只剩下历目,只能由他付钱了。 而另外一边的鹿竹三人和县令以及通判二人一起出了西城门,来到了外面的码头。 这里靠海,因此有不少百姓会下海打鱼上来售卖,以此为生。当然了,因为鱼有腥味,再加上不像现代那样渔民很多,所以导致于鱼群泛滥,普通人家都能捉到鱼。只有那些不想沾染土腥味的富庶人家才会买鱼。 因此鱼的价格在这边很便宜,根本炒不了太高的价格。 这码头上也只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并没有电视剧里那么壮观,很是冷清。 一路走来就看到了几个渔民在将鱼儿分类,或者偶尔几个人在买鱼。 来到海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鹿竹不禁感慨,原来这就是大海啊!上辈子只在手机上看过,现实这还是她第一次看海。 海风轻轻吹过来,带着些许腥气,也有大海的味道。 再看看海边,竟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船,也只是有一些普通的船只,码头更是冷冷清清,也没什么特色,就搭了几块木板当做高台。 或许,海产品能够让这个地方的人过上好日子。 但前提是要有人来做一个样。 [二]26:或许她也只是某个人的笔下人物 一艘小船晃晃悠悠的靠近海岸,很快就停在了沙滩旁,鹿竹便走了过去,看着那船上下来的夫妻俩将鱼儿一点一点的拿下来放在准备好的木盆,木桶里。 看到鹿竹时,自然以为鹿竹是来买鱼的,那妇人便擦了擦手,笑呵呵的老向鹿竹:“女郎君,您可是要买鱼?” 云景国在后世被称之为水族,因为云景国的人特别喜欢吃鱼,也特别喜欢鱼的一切,玉佩、木材什么的都会雕刻成鱼的形状。吃的鱼也很多,基本上听说过的本土鱼都被他们吃了个遍,不过也只有鱼和一些贝类。 像小龙虾啊,还有螃蟹什么的是没有的。 因此,她看向船里,看到了不少的鱼,好几个种类都有,还有鱿鱼之类的,但都是浅海区的,深海区的没有。 再看看这船,更是差的不得了,比起后世的来说差得太远了,更别提现代的船了。(船是船,画舫是画舫,画舫就是好看却不能航行海上,不然容易散架,速度也慢,就是好看而已。” 她笑着摇了摇头:“大嫂,你们打捞的鱼类就这些?没什么新奇的??” “新奇的也有,不过是些带壳的,那肉都不知道怎么取出来吃,所以一般打上来我们就给扔回去。女郎君可是想要,若是要,明日我们还出海,打了给你留着可好?” “好啊,有新奇的海物都留着。”她看看古代的海产品里有些什么。 小龙虾肯能是没有的,毕竟那东西是属于入侵物种,传进九州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她也就不期待了,反正想吃的话空间有,不过…自己倒是可以养一些。 和夫妻俩商量好后鹿竹也没打算回去,而是走在沙滩上。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现代的时候感叹总有一天得去看一看,因为太懒一直没动,结果没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看海,竟然是在几千年前的云景国。但是千年前的海可比后世的好看,更加的蓝,更加清澈一些。 “你们说,这里千年后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 两人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感悟,不过千年后…他们还从来没有想过千年后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毕竟人生短短几十年,所想所做的事情太多,只在乎当下,也没闲暇时间来想未来会怎么样,更别提是千年之后的事情了。 鹿竹这么问,很突然,但两个人还是认真思考起来。 祝清宁想了一会儿,率先开口:“如果云景国每位皇帝都像陛下一样仁智爱国,有贤臣辅助,也有国师这样的能人监国,想来未来的百姓吃穿不愁,也能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每个人都会很开心吧。” 鹿竹闻言点了点头。 大差不差的说法。 未来的生活和他说的一半一半吧。 “暻韫觉得呢?” 商陆目光落在了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看着微风吹过,海面荡起层层波澜,道:“陆师父曾说过,海外很远的地方也是有其他国度的,还有一些是从九州分裂出去的。我想未来或许能够去到那些遥不可及的地方了吧。 这里一定会有很多的人,和现在肯定是不一样的。” 鹿竹闻言,同样认同的点了点头。 未来有了飞机和游轮,出国就变得容易起来,跨越海岸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这里也不再是普通的一个渔村,而是旅游胜地,还是九州很大的码头之一,也是九州国内最大的海产品出产地。 鹿竹继续往前走着,忽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心里不由得感叹一句,这该死的小说命运感。 两个人也看到了前面的女孩。 她穿着一身短打的衣裙,提着自己的鞋子,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沙滩上,海浪扑打过来她也不闪不避的,反而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头而去。 鹿竹嘴角扬起一抹笑,真是想要什么来什么呢,她的运气也是不错得嘛。 她快步追了上去,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人,和她并肩而行,女孩也察觉到了,回头一看发现是鹿竹,心里也感叹一句:鹿竹的武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靠近她她都没有任何察觉。 “国师大人,好巧啊。” “叫我名字吧,你我都对彼此的身份清清楚楚,没必要搞那一套,怎么舒服怎么来。” 闻言,苏千落露出浅浅的一抹笑,回头看着距离两个人不近不远的商陆和祝清宁,确定两个人说话他们听不到后这才回头,道:“好。” “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种棉花。”鹿竹没有对她有所隐瞒:“粮食的问题,目前已经解决了一些,最近几个月也做不了什么,正好是种棉花的季节,所以打算种棉花,用来做棉被,棉衣御寒。” 虽然她和苏千落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但是却同是一个现代背景的,所以她面对苏千落时还是会觉得亲近一些,话也不免多了起来。 苏千落也有这样的感觉。 她从末世而来,见惯了人情冷暖,心早就不会有所温暖了。来到这里后虽然有父母疼爱,可总觉得自己像一根无根浮萍,不知道何去何从。倒是面对鹿竹时有一些莫名的亲近感,后来知道鹿竹来历便明白是什么原因了。 对上鹿竹时,她的话也多了起来,也不像对别人时冷冰冰的。 “种棉花?那后面是不是还要挖煤啊?” “你这倒是提醒了我,以后走到哪里,碰到山我就试一试。” 苏千落:“……”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说自己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在这里了,你信吗?” “信,比我好。”她探查过的,鹿竹没有异能波动,所以鹿竹和她不是来自于末世的,肯定是末世之前来的。 比她好。还没经历过末世。 鹿竹自然是知道她想的什么,却没有解释。 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自己只是一个书中纸片人的事比穿越了还要难以接受,更别提苏千落这种要强的性子。如果知道自己的人生之所以是这样,都是被人用笔写下来的,可能更难以接受吧。 说不定她也只是什么人笔下的人物呢。 大千世界,奥妙无穷,人类至今探索的都不知道是多少,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或许整个世界都只是更大的世界的一个玩具呢? 所有的事不能细思,也没必要全部知道,当个糊涂蛋可能会更加的幸福。 [二]27:时空胶囊 “所以,你找我又是因为什么事?” “我知道,你来这里是弄盐的,所以有没有兴趣合作?” 苏千落停下来看着她,越发觉得鹿竹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了,真是有一种什么都瞒不过她眼睛的感觉,难怪她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怎么合作?” “你知道的,盐这个东西是有多么的重要。也就是如今盐不多,再加上普通百姓粮食都是问题,更别提盐了,所以这个东西国家并没有把控起来。但是只要百姓生活好了起来,盐就会变成了最珍贵的东西,国家也会加以管控。你就算再厉害,也胳膊拧不过大腿,倒不如和国家合作。”她说完眼神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商陆,意有所指。 苏千落寻着视线看了过去,也知道鹿竹的意思。 在历史上每个朝代对盐都管控特别严格,贩卖私盐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到了建国前都是如此,一直到改革开放后才慢慢放松,一直到现代不缺盐了,才没有管控私人卖盐。 如果她要做这个生意,最好就是和官府合作,她还在想要找谁呢,没曾想鹿竹三个人就送上门来了。 三个人无论是谁都能当靠山,所以她自然是心动了。 “放心。不让你吃亏,咱们四六分,你六我们四,人力财力我们也出,但是售卖渠道什么的就交给你了。”她就是一个咸鱼,大学学的是医学不是金融,不懂怎么做生意,所以出钱出力就行,动脑子的事交给苏千落。 “我这可是占了大便宜了,你不是诓我吧?” “不会。不过我准备在这边弄个棉花加工厂,还有海产品农贸市场,这些也要劳烦你了,给你两成分成。” 苏千落:“……” “行。” 鹿竹满意了,将脑子里的计划全都过了一遍,打算回去做个简单的策划书,然后就给苏千落,之后她选好地址,给钱给人,其他的就不管了,专心忙着种棉花。两件事同时进行,速度就快了。 她继续往前走,感叹道:“这海边好像也没那么好玩。” “我赞同。”苏千落上辈子就是个普通阶层的家庭,父母也是普通的人,爸爸是某个小公司的职员,妈妈就是个高中老师,家里的收入不多,要还房贷车贷,供她上学就没什么多余的钱了。 为此,她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兼职,大二就没要父母的钱了。 因为这样她的钱剩的也不多,她的生活也比较枯燥乏味,从来没有去旅游过。 大海也从来没有看过。 末世时倒是看到过大海,不过那个时候的大海黑漆漆的,海面也是浓浓的黑雾,里面的鱼类什么的全部变异,会攻击人类。她也就是远远的看过,一点都不好看,只想离远一点。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她第一次看海,看这种蓝天白云,波光粼粼的海面。 鹿竹说完也就没有再开口了。 怎么说呢,她不是那种擅长社交的人,能不说尽量不说话。而且面对苏千落的时候,她心里总是有一点膈应的。 一来,苏千落是女主身份,而她是恶毒女配,两个人身份天生不对付。 二来,因为她的穿越,产生了蝴蝶效应,导致男主祝清宁和女主感情线好像一下子被隐藏了起来似的,还无意中截胡了,莫名的心虚。 三来,原主鹿竹虽然不是苏千落杀的,也是她罪有应得,还重来一世,可接手了她的身体她也怕啊。怕原主知道她和女主走得近了来找她。 为此,她这段时间和祝清宁可都是保持距离的,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毕竟原主死在他的手里,怨气肯定很大。 不知不觉就到了一个山头这里,鹿竹看着山头有几棵树,忽然间就有点想做一个实验了。 师父同样是修仙的,已经活了几千岁,那她也差不多能吧?她想看一看,自己能不能活到现代,如果到了现代,又还是她所在的那个世界吗? 说干就干。 她要弄个时空胶囊埋起来。 想到这里,她爬上了山,拿了一小铁锹开始挖坑,三个人便觉得好奇的爬了上来,看着她的动作很是好奇:“这是做什么?” “埋个东西。” 同为现代人的苏千落便立刻明白了过来:“你是要做时空胶囊?” “对。” “什么是时空胶囊?” “所谓时空胶囊就是找个东西把自己想要埋起来的东西,可以是珍贵的东西,也可以是一封信,然后等到一定的时间,就来把时空胶囊取出来。 因为人是最复杂的生物,每个阶段的所想所思都是不同的,等未来把胶囊取出来,回头一看,也别有意思。” “原来如此,那我也想埋一个。”商陆很是积极。 祝清宁也想。 至于苏千落,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也准备埋一个。 于是鹿竹又给了每个人一个玻璃瓶,她在瓶子上面画了符咒,确保瓶子不会进水,里面的东西也不会被腐蚀。瓶子很大,是个圆溜溜的瓶子,能放很多东西。 坑她就挖大了一点。 等挖好后,看了看自己身上,没什么东西,就拿了一个这个时代的戒指丢了进去,才拿了纸笔出来,开始写信。 来了这里十几年了,她习惯了写这个时代的文字,提笔就是这个时代的甲骨文。她当初觉得好奇就跟着爷爷学了甲骨文和不常用的金文,一开始想着就是学着玩的,没曾想会穿越,倒是用上了,避免自己成了一个文盲。 落笔间本想问一问自己是否回到了现代,但是觉得这样的话不能明说,落笔下去瞬间就改成了回家了吗?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吗?如果没有,就继续写一个,等回家后再打开。 写完后将纸卷了卷丢进了瓶子里,最后又往里面丢了一块手绢,反正有符文,这是不会坏的。 将口封好,就将瓶子丢进了坑里。 苏千落问的和鹿竹的差不多。 她想回去,回去救一下爸妈,所以她也用了隐喻的话问自己回去了吗?如果回去了,能够把父母救下来吗?至于东西,她什么都没放,就盖好丢了进去。 商陆和祝清宁两个人第一次写,因此有很多的话想写,两个人就洋洋洒洒写了很多,最后都取下自己腰间的玉佩放在里面,将瓶子封口后也就放在了坑里。 土坑挖得很深很深,风吹是吹不出来的,除非有人挖开。 鹿竹想,如果不是被她们自己挖开的就是未来的考古学家,当然也不一定,结果谁也不知道。 [二]28:画画 埋下去后她拍了拍旁边的树木,其实是趁着人不注意给它浇了灵泉水,还灌了一些灵力:“你可别死了,将来不认得路,只能靠你挖出来了。” 树木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好像在回应鹿竹的话似的。 “既然合作了,请你尝尝这里的鱼?” 苏千落:“…要不,还是算了。我请你吃,我做,我可是新东方出来的。” 新东方什么自然是假的,她不能说自己是御厨的传人,只能这么提醒鹿竹她做饭挺好吃的。 鹿竹一直都知道,书里作者可是把这个技能给女主点满了的,不过因为两个人不熟,所以她也就是想吃,也只能想想的存在。如今却能真正的尝一尝,鹿竹是不会拒绝的。 而且,她记得书里的苏千落虽然做饭好吃,却不常做,大部分是露一手,给了个方子让大厨自己学。 她能在自己说请吃饭后说自己做饭,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世界的鱼并不好吃? 那还是算了,等女主把食舍开起来后自己再去尝尝吧,现在还是算了。 主打一个听劝。 “什么合作?” “走着慢慢说。” — 来到苏千落租的院子,距离海边不远,但胜在好看和干净。 鹿竹一路上也告诉了两个人自己的计划,包括和苏千落的合作,两个人算是懂了。 不过心里又好奇了。 鹿竹什么时候和苏千落关系这么好了?都能够和她谈合作了? 当然了,这个问题没人会回答他们。 到了苏千落家时,鹿竹主动帮忙,商陆和祝清宁更不能闲着,只不过两个人到底是人上人。从出生时就有人面面俱到的照顾着,什么时候下厨过,因此忙是一点没帮到,反而是添了不少麻烦。 苏千落脸色黑得两个人都看出来,最终悻悻然的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鹿竹和苏千落。 鹿竹做饭一般,也是能做,但有苏千落这个大厨在,她就打打下手,洗菜切菜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顺便偷一下师,或许能够拯救她的黑暗料理。 很快,一桌子菜就上桌了,其中也有苏千落买的鱼类和一些海产品。 尝了一口后几个人就埋头苦吃,至于其他的话就算了吧。 吃了饭,太阳也落下了。 鹿竹坐在门前的沙滩上,看着海面。 原本蔚蓝色的天空已经变成了橘红色,天边的火烧云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太阳也慢慢的落下。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很是好看。 她忍不住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又觉得反正都无聊,又拿出了一套画具来。 以前的时候她是孤儿,所以孤儿院也只能支撑他们小学到高中所有的费用,到了大学都要自己开始挣学费。学习其他的才艺简直就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她比较幸运,找到了自己的亲人,还是特别有钱的那种。所以后面不仅出钱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去学习一项才艺外,自己也报了很多兴趣班。 琴棋书画都有。 这些她的爷爷也会,可惜爷爷年纪大了,也没教她几年,最后全都是自己努力学习的。尤其是画画,她特别喜欢,为此学习了水墨画、素描和油画。 水墨画是九州最古老的画法,还分为黄派、徐派、南北宗、北方山水画派、南方山水画派、湖州竹派、常州画派、米派等。 她学的就是南方山水画,“平淡天真”是南方山水画派的重要审美特征之一。 她学的不过是皮毛,就算这些年闲来无事也没什么特别的长进,倒是在油画这里天赋很高,因此大多时候都画油画,工具也买了很多。 囤货时想着末世来临,也没时间画画,所以并没有在物资里,只有她之前买的,到如今还剩一些。 如今有了贺北淮的空间,她毫不犹豫的下单了很多。 现在她花钱起来更不会心疼了。 因为她发现了,这个空间商城是采用积分制的,她买东西有积分,她种地有积分,她改变百姓生活有积分…反正她用的早就赚回来了,还有多余的,那就更加不会心虚了。 花得理所当然。 将工具一直摆好,自己就开始动手了,拿着画笔时不时比一下大海,又在画纸上开始动手。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不过谁也没有来打扰。 “有多余的工具吗?我也想画一幅。” “在这里,你自己拿。” 苏千落就不客气了。 她的空间刚开始不大,她的物资大多也在末世消耗完了,来到这里全是没有任何的东西了,只剩一些普通的粮食种子。够啦她花费很多时间才让空间升级,却也拿不出现代的东西。 她读书时家里虽然只是普通家庭,却依旧选择让她去兴趣班,因为妈妈是老师,她说过,多学一些才艺,长大后才能比别人多一条路选择。 因此,她当时学了钢琴,也学了古典舞和油画。 钢琴她没坚持多久,倒是古典舞和油画一直没有放弃。如果不是末世忽然的将近,她毕业后大概会当一个舞蹈老师或者是画家吧。 来到这里,想家时就会跳舞,可油画却是很久没有碰过了。看到鹿竹的工具,她才会忍不住想要一份来画一下。 拿到工具后,鹿竹就给了她画板和画架,苏千落就坐了下来,开始动笔。 太久没画有些生疏,她一开始下笔都是会犹豫一会儿,直到后面就快了很多。 两个大男人不会油画,虽然会水墨画,但是这会儿海边风很大,不适合画,就站在鹿竹身后,看着她画画。 看着鹿竹的画两个人一直没看懂,就觉得颜色挺好看的,但是这种也不好看啊。直到鹿竹后面把颜色晕染开来,加上一些细节后,整幅画变得生动起来。 波光粼粼的海面、低空飞行的海鸥、浪漫的落日还有倒影,就连沙滩上的沙砾好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还有那拍打在海岸的白色浪花,更是惟妙惟肖。 鹿竹很快收了笔,看着自己的作品再看一眼海面,满意的点了点头。从腰间挂着的小荷包里拿出印着九竹的印章,盖在右下角的地方。 这幅画就算完成了! [二]29:你不会让我给你养女儿吧? “这是什么画,颜色倒是特别。” 水墨画都是黑白色的,如今还没发明出彩色颜色的水墨画来,所以看到彩色的油画,商陆很是惊奇。 “这叫油画,很简单的一种画。至于颜色……其实也很简单,用一些花啊草啊弄出来的……”鹿竹说到这里就和两个人科普起来,两个人也是听得极为认真,想着后面可以学习一下。[自己上网查哈,我就不写了] 鹿竹的水墨画也是彩色的,来到这里后也画过,比如雾溪村,幽幽谷,随遇而安都做了画,采用的是古代技艺。这种画防潮防虫,能够存放几百年几千年不腐败。 如果将来能够回去,或许可以看一看,自己的作品有没有在世界上有名。 三个人说话间,苏千落的话也结束了。 她画的可谓是有山有水有树了,落日有、大海有,还有四个人埋时间胶囊的那座山那棵树,甚至还有四个人拿着铁锹的身影,就差没把四个人埋胶囊的画面画在里面了。 画了画,天色也着实不早了,鹿竹才想起来出门时那下人说的话,自家师兄还等着自己呢,于是赶紧和苏千落告别,带着二人回了霹雳门。 回到霹雳门时天色早就黑了下来。 在管家领进门就看到了任胤和紫汐在大厅里等着了。 紫汐乖乖巧巧的起身给三个人行礼,任胤却是冷哼一声:“师妹倒是玩得开心,可是叫我们好等。” 鹿竹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我的错,你说要怎么办吧。” “你让我父女二人等你,那就各自给一个宝贝赔礼吧。” 鹿竹:“……” 你的目的其实是这个吧! “行,要什么?” “我知道师父给你留了不少东西,那把千羽剑我就不要了,就拿那把无痕吧。还有我记得有一把法器叫千变万化,器如其名,可千变万化。” 任胤不说,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些东西。 她记得师父给她留的东西除了国师府里的东西没去看过之外,就只有戒指空间、法术修炼的秘籍、还有一把剑等,东西少得可怜,并没有任胤说的这些啊。 这些东西她也是随身携带的,闻言还特意去找了找,依旧没有找到。 唯一的那把剑是贺北淮给她的拜师礼,自然是不可能送人的。 任胤见鹿竹一脸茫然,顿时明白了过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把玉佩滴血认主?” 玉佩? 是了,玉佩! 拜师后的第五年,贺北淮就离开了,然后给了她一块玉佩一把剑还有几身衣服。 所以,玉佩也是一个储物空间? 鹿竹将信将疑的将玉佩拿出来,伸出手指,另外的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合并,对着手指轻轻一划,手指顿时破了,鲜血沽沽冒了出来,她抹在玉佩上手又轻轻拂过,伤口便愈合了。 再去感受玉佩时,发现玉佩和自己有了一丝联系,利用神识去查看,顿时被里面堆积如山的宝贝晃花了眼。 握草! 鹿竹差点骂出声来! 她的师父真的牛逼啊! 而且听六师兄的意思是,师父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她,她顿时觉得很感动。 谢谢师父,谢谢师母! 为什么谢师母其实很简单,因为她觉得大概是自己和师母很像,所以才让师父能够这么舍得把东西都给她吧,不然其他的师兄们都没有呢。 想到这里她又不得不感慨,不愧是师父,修炼之人就能够把一些东西变成简单的储物东西。但是自家师父为什么不把东西统一? 而且这么重要的事竟然都不和我说。 她一一去看,发现武器有很多,法器也有很多,还有很多书籍和丹药,草药等。 最重要的是,里面挂了一张画,是师父和一个男人的画。 贺北淮穿着一身黑色的龙袍,身旁的人穿着一身紫色的五爪蟒袍,一人笑得温和,一人虽然没有笑容,眼神却是很平易近人。 他长得很是好看,也很有气质,眉心还有一颗朱砂痣,多了几分魅惑的感觉。 她应该就是师父的爱人陆南涔了吧。 的确是很好看,两个人也很是般配。 但是想到两人已经阴阳相隔,她也染上了几分忧愁,神识退出了玉佩空间。 一出空间,就看见自家六师兄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朝着鹿竹伸手,鹿竹也没有不给的意思。毕竟这是贺北淮的东西,虽然给了她,但是她觉得太多了,难免有些心虚,还是给吧。 用意念召唤了自家师兄说的两个武器。 霎时间,她的左右手就出现了两个物件。 左手是一把白色的长剑,剑鞘看着很是平平无奇,但握在手里都能感觉到它的寒气,可见其威力。右手是一把的翠绿色的笛子,尾部还挂着紫色的流苏。 她把两个东西都递了过去,任胤立马接了过去,全部塞在了自家女儿手中:“这都是保命用的好宝贝,尤其是千变万化,只要有口诀,就能跟随心意变成任何东西。可以是笛子,剑,刀,弓箭,也可以变成簪子插在头上,是个出其不意的武器。” 紫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鹿竹,鹿竹只是淡淡一笑。 “还有一个,师兄要什么?” “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将来再说吧,总归不会让你去杀楚天机,也不会让你做什么坏事或者自杀的。” 鹿竹:“……” 鹿竹不太想接受。 因为电视剧看多了,总觉得应下后,将来肯定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再加一句,如果让给你报仇,或者养女儿可不行。” 任胤没说话,鹿竹顿时怔在原地。 我敲,他还真的这么想的。 我又不是托儿所,自己都是孩子呢,照顾不了。 刚要反驳,就听任胤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女儿以前有我养,我还怕你养不好呢。磨磨唧唧的,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 他大有一副威胁的模样,鹿竹更加怀疑了。 她盯着任胤,第一次使用了贺北淮教她的卜算之术。 手指藏在衣袖里不停的掐算,不久之后,她忽然间脸色一变,嘴角也随之溢出一抹鲜血。 身子有些不稳的后退,被一直关注着她的商陆和祝清宁一左一右的搀扶着。 “阿竹……” “师叔,你没事吧!”紫汐也是很担心,赶紧跑过来给鹿竹把脉,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摸出来,只能求助的看着自家老父亲。 [二]30:姐姐是好人 任胤也快步上前来,拉起鹿竹的手号脉,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看着鹿竹的眼神极为复杂,鹿竹看着他的眼神又何尝不是呢。 兄妹二人相顾无言,却又十分清楚,旁人不懂,万分焦急。 “任门主,国师到底怎么样?” “没事,死不了。最近好好休养就行,不要想那么多事好得比较快。” 看似是在和商陆几个人说,实则是在暗示鹿竹让她不要说出来,也不要管他的事,这样才是最好的。 鹿竹自然是听了出来,看着任胤的目光更是复杂了。 她松开两个人,站直了身体,看着任胤,他的目光也不闪不躲,和鹿竹眼神对峙着。这让三个人摸不着头脑,却也提着心,怕两个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许久,任胤才说。 “师妹,师兄的这个要求你该不会不答应吧?” 鹿竹沉默片刻,低下头眸子:“师兄第一次提要求,师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应下便是。” 任胤笑了。 他拍了拍鹿竹的肩膀:“好了,多加休息,下次莫要逞强。” 任胤说完自己走了,紫汐不明所以,却还是注意到了自家老父亲的不对劲,便朝着鹿竹行礼:“多谢师叔赐礼,师叔早些休息,紫汐还有事,先行告辞。” 鹿竹点头后她才离开。 “阿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和任门主好似有事瞒着我们。” “这么容易被发现的吗?” “嗯,恐怕不仅是我们,就是那个霹雳门大小姐都看出来了。”祝清宁道。 鹿竹闻言却是不语,也没和两个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 鹿竹一夜无眠,因为心里有事,避免自己胡思乱想就讲脑子里的策划书写了出来,第二天让祝清宁送给苏千落去,顺便让他去买几个铺子留用。 而商陆和她则是去找了本地县令张万民后,让人去安排把地开垦出来,又在一些地方选择当加工厂的建设位置。 之后的几天,其他几个县的县令都来了,带来了鹿竹要的地契还有土壤,看过后也进行了检测,确定大部分都可以种植,甚至不需要多加改动。 她拿了种子开始育苗,让人趁着这段时间按照她的方法改造土地。 她育苗成功后开始种植,苏千落这边工厂也弄得差不多了,卖海鲜的场地和食舍也弄起来了。盐巴想来没多久就能制作出来。 鹿竹忙碌起来后也就渐渐的忘记了那日的事,或者说只是把事藏在心底,避免整日跟在她身边的紫汐看出来。 为此他也给贺北淮写了书信。 只是不知道如今贺北淮去了哪里。 她没有大雕,鹰的飞行距离还是有限定的,想找贺北淮太难了。 一切步入正轨后,鹿竹又来到了海边散步。 漫无目地的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海边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鹿竹察觉到了,感觉人没有恶意也就没管,没曾想,后面的人直接拉着她往后,直接下了石头栽在沙滩上。 她微微蹙眉,正要开口,就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她:“我说这位姐姐,你这般人物,也会有想不开的时候吗?” “什么?” “我想一下,你穿着华贵,肯定不缺钱,养得也好,父母肯定对你不错,长得也漂亮,肯定没什么烦心事。你想不开该不会是为了情吧? 那我跟你说,这个就更加的不值得了。 天下男子多的是,你这般模样的,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啊,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你这么漂亮,死了多可惜啊。” “我不是。”鹿竹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小姑娘以为她是为情所困,想不开自杀呢。 但是她是真的冤枉啊! 一来她不怕死,对活着也没什么要求,但是不代表她会不珍惜生命选择自杀。 二来,就算她真的想不开自杀,那也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一个男人。 “不是?” 女孩惊了。 鹿竹看着她,和自己大概差不多的年纪,长得还算漂亮水灵,扎着两个最为简单的麻花辫。皮肤白皙,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裙子,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让鹿竹最记忆深刻的是她的眼睛。 眼睛很大,黑白分明,有些这个年纪的烂漫,却也有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沧桑,很是复杂的两种情绪。 “我只是因为一件事有些苦恼,所以想在这里吹吹风,透透气,真的没有想自杀,你放心。” “那就好。 我跟你说,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为男人去死是最不值得的一件事。而且自己死了,家里人会很难过的,所以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嗯,会的。” 女孩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有人叫她。 “阿桑,回家吃饭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循声看去,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男人莫约三四十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最是普通的短打粗布衫。头发也只是用一块布扎了起来,正朝着两个人招手。 女孩立马露出一抹笑,站起身来挥手,大喊回应:“知道了,马上。” 她看向鹿竹:“姐姐,我爹爹叫我吃饭了,你要不要去我家做客?我爹爹做饭可好吃了。” 鹿竹轻轻摇头。 “不了,我也该回家了。你说的很对,如果有什么事,家里人会很担心的。” “姐姐家里人也在等姐姐?那姐姐快快回去吧。” 家里人…… 鹿竹仔细一想,上辈子的家人全部都死了,这辈子父母都死了,其他的家人也不认她的。她还有家人吗? 好像是有的。 有师父有晚晚,还有江大哥他们,都是她的家人。 而且她出来这么久了,商陆他们也会担心的。 “嗯。” “那姐姐,我走了。” “好,” 女孩转身朝着中年男人跑了过去,鹿竹看着她挽住男人的手,笑着问:“爹爹,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小馋猫,都是你爱吃的。” “真的吗?” “嗯,回家吧,等会儿就凉了。” “好。” “对了,刚才那个人是谁啊?”中年男人说到这里有些担心,赶紧交代:“以后别和陌生人说话,很危险的。” “我知道了。不过那个姐姐人很好的,说话很温柔,不是坏人。” “你小小年纪会看什么!” 两个人说着说着走远了,后面的话鹿竹也听不到了,却依旧盯着父女俩看了很久很久,这才往回走。 [二]31:有备无患,希望用不上 棉花种下去后,之后收成,怎么弹成棉花就归苏千落管了,鹿竹就不需要管理了,这倒是省了不少事。 锦州这边很快就种了大片大片的棉花,鹿竹一直守着,直到棉花彻底不会死亡后,告知怎么收成后就算完成了。 算一算时间,已经到了六月。 今天还是她的十七岁生日。 和原主的生辰也是同一天,而且也是原主母亲的忌日。 说来也巧,也是她妈妈和爸爸的忌日。 因此,鹿竹也就小时候过过生日,长大后就不过生日了。 回到田埂上,鹿竹看着种下去的棉花,嘴角洋溢着好看的笑容。商陆二人也来到了她的身边,目光落在棉花上:“想来到了冬日,就有一些百姓们能够穿上保暖的衣服了。” “我已书信给了父皇,他在回信里百般夸奖国师呢。” “在其位谋其职,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君分忧罢了。” 如果她没有当国师,大概还在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根本不会为百姓做这么多。 因为身份不同,所以做的事自然不同,也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罢了。 “好一个在其位谋其职,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君分忧!”一旁的张万民忽然的一个拍手,把三个人吓了一跳,就又听他说:“这话下官一定要记下来,挂在屋子里,然后日日警醒自身。” 鹿竹:“……” 大可不必! 一听张万民这么说,本就累得精疲力尽的几个官员,纷纷在心里吐槽张万民,却还是要纷纷附和。 鹿竹看着这群各个肚涌肠肥的几个大人,在心里暗暗摇头。 这群人就是啥都不会,也不知道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目前来说也不是一个什么特别坏的人,所以鹿竹也就懒得管了。 走的时候让祝清宁去警告一下,让他们收敛即可。 —— 鹿竹在锦州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所以也要提出告辞了。 之后要去哪里,一时间就没想到了,于是三个人就漫无目的的选了一个方向出发。 她还没想到呢,结果收到书信说盛京发生动乱,祝家出事了。 听到这里,祝清宁哪里还待得住,自然是要回京了。商陆也要回去,毕竟祝家是他的外祖家,所以自然也要回去看看。鹿竹想了想,没准备跟着回去,打算自己一个人走江湖。 说来也巧,她第二天就收到了一封来信。 是来自于自家五师兄的。 一大早的,鹿竹三个人从驿站出来,她看着两个人:“一路平安。” “嗯。国师接下来要去哪里可有想好?” “去弥山。” “弥山……”商陆想了想,这弥山有一书院,这里出来的学子都大有作为,而这院长正是鹿竹的师兄。 听说书院每三年就会举办一次雅集(读书人的聚会),广邀天下人参加。 弥山在两国交界之处,属于云景国领土,但因为五书先生大名,两个国家的人都默认了那是一片清净之地。无论是云景还是天盛国的人都能入书院读书。 每次举行雅集时都会有不少人参加,不仅云景国的人,还有天盛的人。其中不少是五书先生的学生,参加雅集自然都是给五书先生面子。 因此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弥山都是最热闹的时候。 商陆不曾去过,只是听祝清宁说起过,他也爱书,心中对五书先生十分敬佩。哪怕他和贺北淮关系不错,却也不曾得见过五书,本想着今年去看看的,如今只能遗憾错过。 “想来是弥山三年一度的雅集要开始了。” “雅集?!”鹿竹默默的重复一遍。 她喜欢历史,自家爷爷也是一个历史爱好者,再加上大学时期有选修历史,所以对于雅集这个词自然是知道的。 这是文人墨客的聚会,主要就是聚在一起讨论学术,比一比笔墨书画什么的。 她对这个不怎么感兴趣,但是想到了一件事。 她师兄是顶顶有名的五书先生唉,名下学生那么多,历史上也有几个有名气的,或许能够一睹风采? “那真是遗憾呢。” “是啊。所以再见时,阿竹届时可要把所见所闻说与我听。” “行,没问题。” 祝清宁话本来就不多,再加上信上说了祝家出事了,什么事又没说,他一颗心都提着的,根本没心情和两个人讨论这些。 告别时,他牵着马缰绳,看着鹿竹许久,才说出一句:“一路小心。” 鹿竹点点头,难得的对他回了一句:“知道,一路保重。” 祝清宁一直都知道,鹿竹好像有些排斥他,他不知道为什么,但鹿竹和他说话他就很高兴了。若换作以前听到这关心的话,他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如今却毫无波澜。 他只想飞奔回去,看一看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鹿竹却是偷偷给祝清宁算了一卦,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父母宫暗淡,想来是家里的亲人出事了,这次回去就是白布加身。不过她没有选择告诉祝清宁,怕他太过于难过,路上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途中恐怕会有危险,这个用于防身。”她给了两个人一人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 这是她连夜做出来的阵盘。 两个人武功都很厉害,还有四五个暗卫在暗处保护,但但是都有意外,多一重保护总归是好的。 这阵盘必要时刻可以启动一个小型传送阵,将人送到十里之外的地方。因为时间仓促,她学艺不精,只能做到这么短了,但应该是足够争取一些时间保命了。 “这是传送阵盘,必要时刻可以扭动这里,瞬间可以到十里之外,争取片刻时间。使用时一定要想着东南西北的方向,不然很容易出错的。 当然,我还是希望下次见到你们的时候,阵盘还在。” 意思是,这只是个备用的,但希望你们用不上。 有备无患嘛,商陆懂的。 他看着手中的阵盘,露出一抹笑容,好好的将阵盘放进自己的怀中:“好,我们会收好的,也尽量不要用到它。” 鹿竹点头。 两人翻身上马,快速离开。 鹿竹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叹了口气:“此行定然有难,不过我算到你们会化险为夷,安然无恙,就不跟着去凑热闹了。” 好不容易才离开了盛京,哪能这么快就回去? 那当然是要多潇洒潇洒了! 之前说有时间就弄个地图,今天总算是弄好了,地理一般的我弄了一个多小时,将就看吧。 陆家分为两脉,主要的在宣州(大家族,人很多),在盛京的只有一家人。 很多江湖门派我就不写在上面了(包括天盛)因为后面基本上用不到,所以不占地方了。 [二]32:苍炎殿 盛京比起弥山近了不少,而且路也很多,商陆和祝清宁自然是选择了最近的一条路。从锦州出发途经平州,横穿宣州,就到达了盛京城。 而鹿竹的距离可就远了。 弥山就在雍州,那可是在北上的位置,真的是天南地北的存在。 鹿竹要去雍州,最近的一条路就是从锦州的西南方向出发,从禹州和平州交界处到达兖州后,穿过德州或者嘉州就能到达雍州了。 弥山在雍州靠东北方,所以从德州会更近一点。 和商陆两个人走的路线是不同的,所以在锦州分别自然是最好的。 看着帖子上的时间还早,但是呢她也想先去,然后把棉花种下来,再去参加雅集。所以路上鹿竹基本上都没停下来。 总归空间里那么多小动物不是摆设。 马儿是经过灵泉水喂养的,她取名白龙马,比汗血宝马还能跑,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反正白天他来,到了晚上鹿竹就骑着白虎大白从森林里横穿而行,天亮时自己飞行一段时间。就这样,原本需要几个月的路程,她花费了两天两夜就到了,甚至于还在商陆两个人之前到达目的地。 商陆和祝清宁的是汗血宝马没错,可只有一匹马,总不能把马累死了,再担心也只能白天行走,到了晚上要么住客栈,要么就在荒郊野外凑合一宿。 夜晚,两个人停下来休息,捡了一些干燥的柴火堆在一起,抓了两条鱼,开膛破肚后就架在火上烤着。有鹿竹给他们的烧烤料,两个人也不算吃得不好。 就是以前也没烤过鱼,稍微有点糊了。 看着黑乎乎的鱼,两个人不由得怀恋起鹿竹来。 “看来阿竹一走,咋俩连烤鱼都吃不上。”商陆看着手里的鱼叹了口气,更多的是不解。 他分明是按照鹿竹的步骤一点一点来的,一点都没有出错,怎么鹿竹烤出来的香味十足,而他的…… 尝了一口,他顿时满脸苦涩。 鱼表面糊了,一股焦味不说,里面竟然还是生的,还有一股土腥味,根本无法下嘴。 祝清宁闻言看了一眼自己的,比起商陆的勉强能看来,他的看都不能看,主打一个惨不忍睹,更别提吃了。 他想了想还是没塞进嘴里,丢在一旁,拿出包袱里准备的干粮,递给商陆一半,自己吃一半。 商陆看着这干巴巴的饼子,更加怀恋了有鹿竹的日子了。 忽然间,他察觉到有东西飞了过来,立马往后靠了靠,便看见一根箭矢飞了过来,直直穿过烧饼,带着那张不太好吃的饼子飞了出去,钉在了树干上。 祝清宁也注意到,将饼子往怀里一塞,拿起自己的长剑。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箭全部朝着两个人飞了过来,两个人用剑轻轻松松上全部挡了下来。 箭雨停了,隐藏在四周的黑衣杀手也全部飞了出来,二话没说对着两个人就攻击而来。 两个人同时后退一步,暗处隐藏的暗卫纷纷现身,落在二人前后左右,将两人完全的护在身后。 “杀!” 黑衣人一拥而上,用几个人各自把四个暗卫引来拖住,其他的全部朝着两个人而去,招招毙命。两人的武功都经过贺北淮的点拨,又是从小学习的,天赋很是不错,在高手中也排得上名号,自然是不怕他们的。 两方互相厮杀起来,你来我往,谁也没有落于下风。 “看来这次是大手笔,请了苍炎殿的人。”从招式之中,商陆看出了一些苗头。 苍炎殿也是江湖之中的大门派,不过因为他们学习的武功诡异,做事也不分好坏。只要有钱什么都做,什么人都可以杀,不管对方是谁,是好是坏,他们只管完成任务。 里面的杀手各个训练有素,武功高强,还都冷血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此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又或者是普通世家,对苍炎殿都是又敬又怕。 “苍炎殿的人只要不完成任务,就会一直执行,哪怕伤亡惨重。接下来的路程恐怕是不好走了。”祝清宁难得露出了一抹担忧。 商陆一边杀了一个苍炎殿的人,一边和祝清宁说:“难得看你也会露出这种神色,想来是真的麻烦了。” 祝清宁一剑抹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随即看着商陆,有些无语。 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很危险,你还在这里开玩笑! 你觉得合适吗? 商陆可没有开玩笑。 他不是混江湖的,祝清宁却因为有些原因和江湖上的人打过不少交道,自然知道江湖上的各门各派实力到底如何。 而且祝清宁本人就很厉害,面对危险也是一向不会放在心上,好似根本不在意似的。如今能让他说出麻烦了,想来那是真的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也认真起来。 注意到身后有人偷袭,脚下用力,借助内力抓紧地面,身子前倾,身后的刀就从背后刺了过来,正正躲过。杀手前后夹击,他连忙往右七百六十度旋转,长剑着地,人也借助剑的力量飞了起来。 二人又挥刀砍他的脚,却被祝清宁直接抹了脖子,而商陆落在地上后拿着起长剑,也将想从背后杀祝清宁的人给解决了。 二人从小一起习武,又经常一起办事,面对刺杀,早就默契十足。 互相看了一眼,提剑朝着对方身后而去,犹如一阵风似的。 一些武艺不精的小喽啰是解决了,但有几个实力是真不错,一眼望去,还有十几个。 商陆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手臂,白色的衣服已经破了,沾染了不少鲜血,隐隐还能看到里面深深的刀口。再扭头看着暗卫,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就是祝清宁也不例外。 还好杀手也受了不少伤,比他们过之而无不及,不然都得郁闷死。 “真应该拐着阿竹一起上路的。”商陆笑着说。 祝清宁看着商陆还有心情开玩笑,就知道他没什么事,心下也就放心了。 “殿下,等会儿我们拖住他们,你赶紧走!” “走去哪儿?”商陆说:“你也说了,他们不完成任务不死不休,这里距离盛京还远得很,丢下你们我一个人走了,后面估计也得陪你们去。” 祝清宁:“……” —— 没毁人设,两个人在鹿竹面前时因为她的气场太过于强大,所以基本上都不会随意开玩笑,都是绷着的,这才是他们真实的样子! [二]33:好用是好用,就是废人 “上。” 杀手一声令下,众人又一拥而上。 商陆退后一步,看着黑衣人目光冷冽:“谁想和你们过多纠缠!” 他说完,从贺北淮给的空间袋里拿出几个黑色的圆球,朝着地上丢了下去,吓得杀手们纷纷停下脚步,朝着两侧躲开。 随着砰砰砰的几声炸开,商陆几个人也快速施展轻功离开了这个地方。 等浓烟散去,哪里还有几个人的踪影。 “头儿,怎么办?” “回盛京的路很多,但是最后都会途经仙侠谷,去那里守着埋伏。” “是。” 黑衣人闻言纷纷散去,只剩下领头人,看着地上被炸出来的几个大坑。 还好他们做事喜欢调查清楚,否则这又要白白牺牲不少弟兄。 商陆几个人跑出来后,确定身后没有人追来才松了口气,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丹药喂进嘴里。 还好国师早有准备。 这药就是防备路上有人刺杀,受伤准备的,不过一直都没用上。 “之前都没碰到刺客,如今刺客来了,想来之前是因为阿竹在。觉得如今阿竹离开,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如今我们所在的地方,想要去盛京必须经过一条路,恐怕他们早就在前方埋伏了。”祝清宁也是眉头紧锁。 前方的道路很多,但是所有的路最后都通向一条路,那路并不宽敞,也没什么有利的逃跑路线,尤其是前方有一截,是处峡谷,是最适合埋伏的地方。 那里山下只有一条路横穿而过,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山上树木茂盛,就是藏了人也不知道藏在了哪里。而且,此地距离县城也远,回去搬救兵再来太过于耽误时间。 “主子,那咱们怎么办?” “不然,我们几个拼死一搏,主子和殿下趁机离开。” 商陆摆摆手,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有块平坦的石头,二话没说就坐了下来。 “不用急,反正他们知道我们只有那么一条路可走,就算知道有埋伏也会去,所以晚一点也没关系。”说着从空间袋里拿出一袋馒头,自己拿了一个咬了一口:“来来来,分下去,大家都吃点。 刚才都没吃东西,又打了这么久,还受了伤,补充一下体力。” 暗卫:“……” 太子殿下,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啊! 还有杀手要杀我们呢! 祝清宁想了想,走过去拿了馒头给几个人一人塞了两个,也附和着商陆的话:“知道我们回去,定然不会追来,此时暂时安全,就好好的吃饱饭,休息一晚。”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我与阿宁都不着急,你们急什么?” 暗卫们更加无语了。 可话也是这么说的,主子发话了,他们着急也没用,于是只能闷闷的吃着馒头。 祝清宁则是找了棵树木,飞身而起落在一根伸出来的粗支上,靠在树上,拿着馒头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商陆看了一眼,给他丢了一个水囊过去,他稳稳的接住。 看着他一言不发,商陆有些担心。 他也知道,多待一段时间,祝清宁内心就煎熬一段时间,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握了握拳头,也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祝家出事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母后她又怎么样了! 他母后向来柔弱,身体也不大好,平日里磕碰了都会掉眼泪,若是祝家出了事恐怕会打击太大,说不定已经卧病在床。 想到这里,他也有些吃不下去了。 —— 一大早几个人就出发了。 两个人走在前面,祝清宁看着峡谷越来越近,便说:“届时我和众人为你争取时间,你……” 闻言,商陆赶紧抬手打断他:“好了。” 他停下脚步,两手背在身后,眼神无奈又有一些暖意:“用不着你们为我牺牲。 你是我表弟,他们和我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谁留下我都不愿意的。更何况,我们也不是到了绝境的地步。” 祝清宁看着他一副有信心的模样,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你不会是说……” 商陆点头。 “我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带着我们都走。” 他已经想过了,既然不能绕过这条路,那就直接跳过去。 跳过去的方法有很多,飞天遁地什么的都有,他们是没有办法,但他们有鹿竹给的阵盘不是。鹿竹说了,阵盘使用后能够传送到十里之外,那峡谷定然不会超过两里,直接过去是完全没问题的。 不过,也不知道阵盘一个能不能传送这么多人。 这才是他一直考虑的问题。 “总归试一试再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 商陆莞尔一笑,继续往前走。 很快就来到了那条必经之路,峡谷距离他们还有一里不到的路程。因为正好有个大转弯,所以也不怕被埋伏的人发现。 商陆偷偷的看了一眼。 峡谷很是安静,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怖感,想来杀手早就埋伏起来。 他回头看着几个人,稍微的点了点头,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人用手搭在一人的肩膀,一直到祝清宁这里。 祝清宁也将手搭在了商陆的肩头上。 商陆拿着阵盘,在心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断祈祷,希望可以成功,大家都不用留下来。想到这里,他按下了鹿竹说的那个按钮,随即扭动转盘。 转动的一瞬间,几个人脚下就多了一个复杂的阵盘图案,和商陆拿着的阵盘一模一样。商陆见此,高兴不已,赶紧想着方位。 下一秒,一阵光芒闪过,几个人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随即阵盘也快速的消失了,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过多久,十里之外的一处地方,几个人的身形再次出现,因为第一次经历这种传送阵,感觉一阵晕眩,忍不住有些犯恶心,而且还因为是第一次,人都没站稳,差点摔了一个大马趴。 “呕~” 一个暗卫还是没有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他的动静也牵动了其他几个人,都纷纷捂着胸口呕吐不止。 商陆和祝清宁原本就是觉得有点晕的,听到这声音更加觉得恶心。 “这玩意儿,好用是好用,但是呕……有点废人。”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快走吧。” 他们打架时,马儿受惊跑了,只能靠两条腿了。 虽说已经离开十里之外,但能走远一点就走远一点。 几个人点点头,快速调整,往前行驶。 可怜在峡谷一处草丛里的一行人人,还不知道几个人早就逃之夭夭,此刻还在喂蚊子呢。 [二]34:为什么会中毒? 等了几个时辰,从早上一直到了晚上。 晚上的蚊子更多,尤其是荒郊野外的草丛里,可谓是漫天飞舞。 一行人每个人身上都有十几只蚊子,惹得一行人都没了什么耐心,不停的挥手驱赶蚊子。 “头儿,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来,再不来,兄弟们都要喂蚊子了。” “就是啊,头儿,他们不会是绕路了吧。” “绕路是不可能的。情报上不是说了,宫里出事了,他们着急回去,若是绕路的话就要耽搁七八天不止,他们定然不会选择绕路的。” “既然是这样,为何还不见踪影?” 为首的男人也是懵了。 按理说,这几个人早就该到了啊,怎么这会儿都还没来? 难道真的绕路了?不应该啊! 总不能是害怕,回去了吧? 不对,这也不可能的。 那祝清宁他也是认识的,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定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人又没来,莫非真的是绕路了?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再看看弟兄们,各个脸上都有些许的蚊子包,手就没停过,时不时挥手驱赶蚊子,要么就是挠一下身上。就是他自己,别看风轻云淡的,其实是被蚊子咬得最多的。浑身上下这会痒得难受,只是碍于身份,所以一直没说而已。 “距离最近的一条路在哪个方向?” “那边,虽说绕了点,只需要多上三四日的时间。” “追。” 闻言,众人迫不及待的的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管他对不对的,终于不用喂蚊子了。 他们可以死在敌人刀下,绝对不可以死在蚊子的嘴下,说出去太丢人了。 商陆几个人还不知道,因为几个人来了这么一招,导致于杀手几个人喂了蚊子不说,还被误导绕路,为他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也算是意外之喜! 因为这个意外,一行人到了县城后买了马匹前行,两三日的时间就到了盛京地界。虽然距离盛京城还有一段时间,却也不用担心了。 若是他们在这里碰到了杀手,只需要拖延片刻,就能得到救援,或者再使用一次阵盘,直接就能跳过十里。这段时间足够他们在杀手赶到前进入盛京城中。 事实也如同他们想的一样,到了盛京地界,杀手就没有再来了,几个人骑着马大概一个多时辰后就到达了盛京城外。 城门大开,但高墙之上却挂着白绫。 看到白绫,祝清宁更加慌张,紧紧握着缰绳,双腿用力夹紧马肚子:“驾!” “阿宁!” 他有些担心。 一边担心祝清宁太过于难受,一边又担心城中百姓。 他的速度太快了,城中人来人往的,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他赶紧骑马追了出去,好在一路安然无恙的到了永宁侯府。 祝清宁看着府外也同样高挂白绫,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鼎盛,直接跳下马背,跑了进去。 商陆紧随其后,目光落在那抹白色的白绫上,神情也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来到大厅,看着里面停放着的棺材,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哭哭啼啼的往火盆里烧着黄纸。 谁…… 永宁侯府只有三个主子,他的父母和他,能让丫鬟婆子这么哭的只能是主家。所以,棺材里的人不是他父亲就是母亲,无论是谁他都接受不了! 想到这里,他喉咙干涩,脚步也如同灌了铅,一步也迈不出去。 商陆紧随其后而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眼眶也顿时就红了。他上前两步,却看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棺材前放着的灵位不是一块,而是两块。 他脚步轻缓的走过去,动静很小,若不是看到了影子,跪在地上的人都没注意到有人来了。抬眸一看,竟然是太子殿下。 管家往外面一看,果然看到了脸色惨白,哭成泪人的小侯爷。 “小侯爷……” 商陆来到棺材旁,终于看到了里面的人。 棺材比较大,是双人的,里面躺着一男一女,按照男左女右的位置,二人皆是穿着一身崭新的寿服。面色没有一点血色,甚至于呈现出青色,嘴唇也是一片乌紫。 他顿时跪在了地上。 膝盖碰到地板发出咚的声响,可见是有多疼,然而他却没有感觉到似的。脑子里想着曾经的记忆。 “殿下,皇后过于仁慈,乃是后宫之主,天下女子表率。但是您身为男子,又贵为殿下,切莫优柔寡断,做事,必要时候也需要一些铁血手腕。 殿下,您这个招式不太对,应该这样。 殿下,臣虽说是您的舅舅,但也是云景的将军,有些话不得不说……” “暻韫啊,你和阿宁一起长大,说句大不敬的,舅母心里自然是把你当亲生儿子的。 你若是觉得宫里烦闷,就时常来家中坐坐……” 他还记得,自己离开时,他们还在拉着他的手说:“此行一定要万分小心。” “舅舅,舅母……” 怎么会呢!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祝清宁也缓缓来到了这里,看着棺材里躺着的两个人,他的手紧紧地握住边缘,神情不悲不喜:“康伯,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父亲和母亲会出事?” 康伯顿时跪在了地上,哭了出来,语气哽咽:“小侯爷,这……” “说!”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是静妃娘娘的寿辰,因此宴请了一些宾客。侯爷和夫人本不想去的,听闻娘娘病了,却又担心娘娘,没曾想这一去,回来就昏迷不醒。请了御医来瞧,说是中毒了,可还没来得及解毒,侯爷和夫人就吐血身亡了!” 闻言,祝清宁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握着棺材的手更加的紧了。 他再次抬眸时,那双眼睛已经充满了红色的血丝,眼尾也是红彤彤的,可这会儿所有人都低着头,都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为什么会中毒?” “这……老奴也不知道。 这事已经交给了二皇子殿下调查,想来很快就会有了结果。” 结果,有个屁的结果! 祝清宁闻言一声不吭,用力拍了一下棺材,随即大步朝着门外而去。 商陆也意识逐渐回笼,思考一番后,顿时清醒了过来,知道祝清宁要去做什么了。他脸色一变,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小侯爷,殿下……” [二]35:傻不拉几的祝清宁 祝清宁出自永宁侯府,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子,和煦帝对他自然是格外宠爱,进宫也没有什么限制。 宫门守着的人也只是恭恭敬敬行礼,可谓是畅通无阻。 一路来到后宫,直奔静妃所在的紫云宫,正好听到了静妃一句:“处理干净了吗?” “娘娘放心,尾首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静妃闻言冷哼一声:“真是痛快。这祝家只剩祝清宁了,相信很快就有了好消息,真是让人高兴呢。” “敢挡我儿子的路,都别想活!” 她说完,直接将手中的糕点丢进盘子里,眼神嫌弃得不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主仆二人被吓了一跳。本以为是什么不懂规矩的下人,结果却看到了提着剑的祝清宁。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背光而来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但是他手中的剑反光照射在静妃的脸上,她下意识握住了身下的椅殿。 祝清宁大步跨了进去,静妃也终于看清楚了来人是谁,特别是看到他脸上的血迹,以及门外倒了的几具尸体时,主仆二人更是吓到一句话不敢说。 祝清宁活着回来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祝清宁步步逼近,她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强装镇定。 “祝清宁,你这是要谋反吗? 你可知道,携带兵器入宫是死罪,外男闯入后宫亦是死罪,还有不问缘由杀我紫云宫的人,同样是死罪!数罪并罚,就是满门抄斩也是应得的。” 祝清宁停下脚步来,静妃还以为他怕了,便坐直了身体,摆出一副一宫之主的态度来。 “你别以为你是皇后的侄儿,陛下就能事事宽恕,你最好想清楚了。” 话音落下,祝清宁的头抬了起来。 他那张俊美无寿的脸,皮肤很白,因此衬得脸上的那丝丝鲜血越发的浓烈。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抬手轻轻用拇指擦去嘴角的鲜血,用嗜血的目光看着静妃。 “你以为我来时没想那么多吗? 我既然来了就是做好了准备!就像你,既然下了手,就要做好被我所杀的准备!” 闻言,静妃瞪大了眼睛,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站起来:“祝清宁,你敢! 我是陛下的妃嫔,你敢对我大不敬,莫非想要抄家灭族!” “无所谓,我祝家就我一人了,爱怎么样怎么样,与我何干!”他说着不再犹豫,怕晚了那可就杀不了了,于是提着剑就朝着静妃而去。 静妃是个狠人,虽说害怕,却还是保持一分理智,见祝清宁冲上来,拿起旁边的软枕丢了过去。 祝清宁一剑将枕头劈开,里面的布条落了一地,趁着这个时间她往外跑了出去。祝清宁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她跑了?刚要追,却被静妃的婢女抱住了腿, 他试图挣脱开来,却根本没用,婢女抱得太紧了。 “娘娘,快走!” 眼看静妃就要跑了,他用力一甩把婢女甩出去,随即飞身落在了静妃面前,毫不犹豫的挥出长剑。却被赶来的三皇子商洛挡了一下,剑只是将静妃头上的发冠扫了下来,珠钗散落一地,头发也断了一截。 静妃吓得抱住头倒在了地上。 “祝清宁,你疯了!” 他听闻祝清宁气势汹汹的进宫来,就知道大事不好,连忙来了母妃这里,正好看到这一幕。 还好他来得及时! 祝清宁真是疯了,他怎么敢的! 祝清宁看到他就更生气了,二话没说拿着剑对了上去,商洛只能用剑去挡。因为武功不如祝清宁,反击都做不到。 同样,他也不想反击! 他只需要拖延时间,等待父皇他们的到来,届时看到这一幕,祝清宁有理也变得没理了。他再让人参他一本,祝清宁也只能吃哑巴亏。 祝清宁可不笨,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但依旧和他纠缠,只是余光一直在找机会。 今日,赵心盼必须死! 他作为儿子,不可能不为自己的爹娘报仇! “锦隆,小心!” 眼看自家儿子就要受伤,静妃心都提了起来,连忙出声提醒。商洛看着自己后面退无可退,就借助柱子悬空而起,然后飞身落在祝清宁身后。 祝清宁转身看着他,就在商洛以为他会再次挥剑杀自己时,却不料祝清宁反手将自己的剑丢了出去,正正刺在了静妃的脖子上。 商洛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 “母妃!” 商洛一惊,连忙丢下手中的剑跑了过去。 祝清宁这一剑是直接穿过静妃的喉咙,直接刺穿了喉管和大动脉,她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没了气息。等商洛把人抱起来时,只看到静妃死不瞑目。 “母妃!母妃!” 不管他叫多久,静妃都不会再回应他了。 “娘娘……娘娘,你醒醒啊!” 看着商洛悲伤难过的模样,祝清宁心中只觉得畅快。 他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去杀了赵心盼的父母,把消息告诉她后再杀了她,这样才能让他们母子二人都体会一番他的痛苦。 可……那又有什么用? 他的父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他眼神黯淡,眼眶也红了,整个人好似泄了力。 “祝清宁,你杀我母妃,我杀了你!” 商洛看着自己最敬重的母妃,唯一疼爱他的人死在面前,也无法保持理智了。爬起来,将地上的剑捡了起来就朝着祝清宁而去。 噗呲一声,长剑的一截刺进了祝清宁的身体,然而伤害却不大。 商洛看着用剑挡住自己剑的人,眼神冰冷。 此人正是比祝清宁晚来一些的商陆。 他进宫后先让人去找了和煦帝,自己因为交代了几句话晚来一步,静妃就已经死了。 眼看祝清宁不闪不躲的,准备就这么赴死,连忙用剑抵挡住了商洛的剑柄,还好刺进去的只有剑尖,伤害不大。 “滚开!” “三弟,冷静。”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她杀了我母妃,他是你表弟,你自然宽宏大度,可我不能!”他说着竟然一掌朝着商陆而来,商陆连忙抬手一挡,也用了内力。 商洛不敌,飞了出去,将烛台撞倒停了下来,自己也吐了一口血。 他愤愤的看着商陆,商陆却是担心祝清宁:“你疯了!” 人家要杀你,你都不躲一下的! 那你杀静妃有什么意义? 真像鹿竹说的一样,有时候傻不拉几的,如果不看着点很容易被骗。 这岂止是容易被骗啊! 差点丢命了! [二]36:祝清宁被关入大牢 他看着地上已经气绝身亡的静妃微微蹙眉。 他倒不是觉得静妃不应该死,而是觉得静妃这样死了不好,祝清宁这么做也不好。 他理解祝清宁想要手刃仇人的心理,可是如今证据还没找到,结果也还没有,祝清宁却已经把人杀了,这就是不问缘由。静妃虽然不受他父皇的宠爱,可好歹也是一宫之主,也是有封号,上了皇家族谱的妃嫔。祝清宁就这么把人杀了,会被天下人指着鼻子骂,前朝官员定然也会揪着不放。 尤其是商洛一脉的臣子,恐怕就会想方设法,趁此机会把祝清宁拉下马来。 舅舅舅母已经没了,万不能为了这种不值得的人再折进去永宁侯府的独苗苗。 他知道这事的后果,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深深叹了口气,脑海里却在思索着,怎么才能将祝清宁这件事大事化小。 想着想着,耳边传来抽泣声,他循声看去,目光落在了抱着静妃尸体哭得那个叫一个梨花带雨的小婢女。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趁着商洛没有注意到这边,给暗卫打了几个手势。 暗处的护卫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很快就消失了。 商陆叹了口气。 他一向不屑用这种手段的,可是为了祝清宁也没办法。 按照以前的种种来看,这次的结果定然还是一样的,静妃早就找到了人背黑锅,尾首也是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恐怕想要找到证据,根本是难于登天的事…… 祝清宁杀静妃却是人尽皆知了,父皇想保也没办法。 只能走别的法子了。 祝清宁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可是他并不后悔。 他的父母就那么死了,若他知道凶手是谁,却只能看着的话,那他就对不起父母的生养之恩。那他也没必要在人间活着了。 至于会不会杀错,或者自己的结果怎么样,他都不担心,也不在意。 他的父亲除了是国舅外,还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永宁侯这个殊荣也是他跟着和煦帝驰骋沙场,用赫赫战功换来的。 他为人正直,与人和善,朝中不曾树敌,唯一的敌人就只有商洛。因为他父亲手握重兵,是皇后的亲哥哥,所以也是商陆的左膀右臂,除了他们会想他的父母死,其他人都不可能。 就算真的错了,可静妃这数十年来,不知道暗中出了多少次手,本就无辜,死了也就死了,也算是报了仇。 顶多就是真正的仇人只能交给表哥了…… 至于他的结果如何,最差就是死,父母都没了,他死了也就死了。就是难为姑母等人,刚送了他父母又要因为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想到这里,他抓住了拉着自己的那只手,目光落在商陆身上:“表哥,若大仇未报,清宁唯有托付给你。” “胡说。我不会让你死的,父皇也不会。” 祝清宁没有回话,只是笑了笑。 他的笑带着几分释然,更多的则是开心。 姑姑和姑父对他的情谊他当然知道。 姑父肯定会不顾朝中重臣的话,一定会保他一命的,可他又怎么能让姑父为了他左右为难呢? “你别想不开,我会让你活下去,也会让那些人不敢太过,但是…”商陆说到这里没了下文,祝清宁却也能够猜得出来。 就算真的找到了证据,是静妃毒害他的父母,可静妃有这个身份在,朝臣就能抓住这一点,参他不顾律法杀人,还是后宫嫔妃。 哪怕有理也不行! 所以,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我明白。” 商洛看着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捂着心口爬了起来,用剑指着两个人:“祝清宁,你无视朝廷律法杀我母妃,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他的话音落下,门外就响起了阵阵脚步声。 不到片刻,和煦帝带着一群人来了,其中也有贵妃娘娘。 贵妃看着死了的静妃,眼底浮现痛快之色,不过很快目光又落在了祝清宁身上,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感。 蠢! 这下直接把把柄送到人家手上去了! 天下之事不可能事事俱全,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她就不信赵心盼是真的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只要有,一直调查下去,那么一定能够将人揪出来。届时,他一句恳求手刃仇人,陛下如何会不应允。 如今倒好,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把自己搭进去了! “父皇,你要为儿臣做主啊!”看到和煦帝,商洛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然后控诉祝清宁的所作所为:“父皇,儿臣听闻祝清宁进了宫直奔母妃的紫云宫,想到祝家于母妃一向不和,母妃也是心直口快得罪不少人,便有些担心赶了过来。 没曾想来了之后就见祝清宁拿着一把剑要杀我母妃,我已经阻止,好说歹说,祝清宁却趁我不注意将我母妃…… 父皇,祝清宁身为外男,闯入后宫本就是死罪,还无视律法杀我母妃,这是大不敬之罪,还请父皇依法定罪!” 看着跪在地上的商洛,倒在地上已经死了的静妃,再看看旁边一副我没错,我不知悔改的祝清宁他觉得头疼。心里骂了静妃一句活该,却也担心祝清宁。 可身为皇帝,他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不能随心所欲,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虽然他明知道赵心盼这个人有罪,却因为没有证据没有办法。就像如今,明知道凶手是谁,却只能看着,在侄儿报仇后却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偏袒他。 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来人,先把祝清宁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是。” 禁卫军很快就走了上来,一左一右架着祝清宁,他也没有反抗,只是看着和煦帝道:“清宁让姑父伤心了,清宁有错。以后无法尽孝,姑父姑母保重。” 和煦帝闻言握紧了拳头,尽量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却已经是红了眼眶。 “带下去!” 禁卫军把人带了下去。 和煦帝深吸一口气,目光又落在了小声抽泣的婢女身上,冷着脸:“把这护主不力的婢女一并压下去。” “是。”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父皇!”商洛闻言立马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和煦帝,眼神里还有隐隐可见的担心。 [二]37:屁大点事都要管 他当然不是担心婢女会不会死,而是担心她会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银杏是他母妃的贴身丫鬟,也是家生子(家里的小厮和丫鬟生的孩子,从小就出生在主家),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母妃了。在静妃贴身宫女当上掌事姑姑后她就成了一等大宫女。 因为银杏这个人听话,而且还很聪明,做事也是干净利落,很受静妃的喜欢。静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都是交代给银杏去做的。 因此,银杏可是知道不少关于静妃做的恶事,好多事也都是经过她的手的,可以说是如今最大的一个定时炸弹。 他自然是怕银杏会随时爆炸! “怎么,皇儿要为她求情?” “三殿下……” “父皇,银杏一直是母妃的贴身宫女,一直尽心尽力,看在她忠心侍主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哼,忠心侍主,主子都死了,她却完好无损,这等奴仆,如此护主不力,皇儿不必求情,拖下去,关入大牢,听候处置。” 和煦帝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么在意静妃,所以看到静妃死了,丫鬟一点事都没有才会这么生气迁怒。但是商洛却是清楚的明白,和煦帝这么做,无非是要把银杏关起来,好让银杏说出点什么,也顺便保护起来。 银杏知道太多秘密了。 静妃死了,难保她不会为了活命透露点什么,也是证人,所以关起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防止他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商洛就捏紧了拳头。 所以,父皇是也怀疑是他母妃和他做的? 还说一视同仁,可这就是所谓的一视同仁吗? 他咬着后槽牙,很想发泄自己的不甘和怒火,可他不能,只能忍着。 “父皇圣明。” 和煦帝看着地上的静妃,心里只觉得晦气,但还是要有所顾忌,只能将手背在身后:“如今太后年事已高,皇后又卧病在床,不宜操劳,静妃丧仪一事就交给爱妃你了。 出殡之事不急,待事清后再说。” 乌尔尔最讨厌的人就是静妃,没有其他。 她是半点都不想给静妃办丧事,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不过她也知道,不愿意也没办法,毕竟规矩在那儿。 总不能真让皇后来吧? 就她那多愁善感,病歪歪的心善姐姐? 算了吧,别到时候隔应又倒了! “是,臣妾遵旨。” “暻韫,寻厉如今在查永宁侯夫妇一案,无暇抽身,这事就交给你查清楚。我倒是要知道,祝亭那小子到底为什么要杀静妃。” 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商洛如何看不出来? 这一家子就是在糊弄他了!想拖延时间,寻找一些证据来争取祝清宁的宽大处理! 他不会让母妃就这么白白死了的。 —— 回到东宫,商陆就马不停蹄的让人将大牢看管起来,谁也不准进入,尤其是祝清宁和那个银杏务必要保护好。 “特别是银杏,一定要让人盯紧,别让她死了,刺客是,她自己自杀也不行。” “是。” “对了,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已经办妥了。” “嗯。”商陆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是觉得有点良心不安,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想保护自家表弟,就卑鄙一次吧。 “二殿下那边有消息了吗?” 商陆刚刚问要,一个小太监就来了,说是和煦帝让他去御书房说话。 他想,大概就是为了这事。 从进了盛京后就没换衣服了,然后直接去了永宁侯府,又发生了这么多事,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本想沐浴的,却也来不及了,只能随便换身衣服才去了御书房。 他到御书房的时候看到二皇子商鞅也在门外。 商鞅看到他,就拱手行礼:“见过太子。” “你我兄弟,不必每次见面都如此。” “你我是兄弟,也是君臣,礼不可废!” 商陆:“……” 他能怎么办呢? 自家这个二弟一向如此,话少得可怜,却特别注重规矩,一板一眼的,说了无数次也没用。 “怎么不进去?” “殿下,是赵大人来了。”一旁的大总管徐敬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 赵大人,自然是赵心盼的大哥了。 这么大的事根本压不住,估计外面早就闹得沸沸扬扬,更别提赵心盼的娘家人。肯定是得了消息,马不停蹄的进宫来哭诉,然后逼着他父皇给清宁定罪。 “这次过于鲁莽。” “情有可原,毕竟舅舅和舅母双双……”商陆叹息,心里也忍不住难过,想哭,却又要让自己忍着。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当一个普通老百姓挺好的,没有这么多的身不由己! 商鞅没有回话,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其他人就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了。因此,里面的声音,外面多多少少也能听到一些。 “陛下,您一定要为臣的妹妹做主啊! 她年纪轻轻就跟了陛下,也为陛下生了三皇子殿下,是上了皇家族谱的,是有功之臣,如何能任由那祝清宁喊打喊杀? 虽说祝小侯爷刚刚没了双亲,心中悲愤,可他也不能仗着这点就杀人啊,这完全是不把我朝律法,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啊!” 赵大人听闻这件事后差点没晕死过去。 他心里恨死了祝清宁,在得知祝清宁被关入大牢却没有当即处死后就更气了。于是拉着几个同僚就进宫来了御书房,势必要让祝清宁命丧当场,否则如何对得起他死去的妹妹? 要说他对自己的妹妹有多在意那倒是没有,不过静妃死了那可是牵到很多利益的,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因此,他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跟着来的几个人大多都是三皇子一派的,还有御史台的人。 御史台的人本就是闲职,有什么说什么,管天管地管人家花天酒地,更别提这么大的事。这不,折子都写好了,在赵大人说完后,纷纷开启了对祝清宁的口诛笔伐。 和煦帝坐在上面听着,觉得头疼欲裂。 他最烦的就是御史台了。 天天屁大点事都要说,都要管。 不仅管人家纳妾,管人家吃饭,就连他,因为那天不小心上朝打了一个哈欠都能被说。 无语至极! 但偏偏吧,大多事御史台消息来源快,他还不能消了这个职务……看来,只能想办法让他们别那么悠闲! 人物小传:陆思浔 姓名:陆思浔(苏可儿) 性别:女 身高:166 体重:108 和煦十四年六月生人,云景国禹州临川县雾溪村人士。 苏可儿出生在一个比较普通的大家庭里,祖父祖母都是最是普通的农户,膝下有五个儿子,而她是二儿子的小女儿,也是苏家唯一的女儿。 苏家几代人都是男子,因此苏可儿的出生备受关注。 家里人对她都格外的宠爱,从不让她做农活,一直和颜悦色。直到三岁时,家里大伯家又出生了一个女孩子,因为女孩出生时天降异象,被称之为福星。 从苏宝儿的到来,打破了苏可儿的专宠,让她从什么都不用做的农户“千金”,变成了一个和别的小农女拥有同样的待遇。 家里的人因为苏宝儿是福星,总能心想事成,带着家里过上好日子对她好的不得了。而她自己却从天堂一下子坠落地狱,以前什么都不需要做,如今什么都要做,甚至于待遇还不如其他的人。 嫉妒蒙蔽双眼的她联合同村的鹿竹将苏宝儿卖给了人贩子,却没想到苏宝儿半点事没有,反而把鹿竹卖了,她怕被报复连夜跑了。 没有身份路引,她一路乞讨为生,受尽白眼,好在碰到了生命中的光。可她以为是她的光,殊不知是出了狼窝又去虎穴。 十六岁的她进入三皇子府成了三皇子的通房丫鬟,因为长得有几分姿色,被其他的丫鬟打骂。不甘心的她偷偷学习府中歌姬的舞蹈,也会装可怜博取同情,一路往上爬。 十七岁成为歌姬,十八岁成为侍妾,二十岁就贵为了三皇子侧妃。 她一个毫无背景毫无身份的,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手上也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她从一个只有一些小算计小恶毒的农女,变成了一个心机颇深,步步为营的皇子侧妃。 成为侧妃,她的野心依旧没有停下来,因为身为侧妃,三皇子却并没有来过她的房间,为此被私下的丫鬟们笑话。她不甘心,也不愿意被人嘲笑,因此在夜黑风高的晚上杀了三皇子妃,花了三个月时间如愿坐上了三皇子妃的位置。 哪怕被静妃鄙夷,哪怕背地被三皇子折磨,她也心甘情愿。直到看到比她过得更好的苏千落,她心里的欲望便止不住了。 一步错步步错,最终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重生一世,冒名顶替成为陆家嫡女。拥有一世的记忆和傲人的身世,她的目标是天下女子表率的皇后之位,为此可以不择手段,算计一切。 或许上天是眷顾她的,她的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自己都有所怀疑,甚至于马上就要对自己想要的唾手可得。可偏偏,上天和她开了一个玩笑,一个让她再次变得一无所有的玩笑。 —— 陆思浔这个人呢,上辈子就是一个比较没什么智商的人,但是因为进入了三皇子府,又有自己的野心和不甘心,一步步往上爬。学会了自己很多不会的东西。重来一世,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偏偏阴差阳错,最终一无所有。 她有女主的本事胆识,也有反派的心机算计和手段,却没有那个女主光环的命运。 我第一次写人物小传,感觉没写好,所以以上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我也尽量把陆思浔往这个人设上靠。 说实话,这算剧透了吧? 不过没关系,无所谓。 最后说一句,因为番茄章节最低一千字,所以师父的小传凑不了那么多字,就加在这里了。 请看…… 人物小传1 姓名:贺北淮字子彦[号宣治,谥宣高宗] 性别:男 身高:183 体重:128 别名:慕容子彦\/陆怀涔\/贺子彦\/闻人褚一\/妄无等。 妻:陆南涔字若宣[封宣,谥贞元皇后] 父亲:贺序[号崇德] 母亲:慕容雪[号静贤皇后] 好友:君北月、林允唐、韩素衣、慕容云辰等。 出生于上云国崇德年间,十月五日出生。 他本凡人,因功德圆满被天神点化成仙,成为天界之主,却因为意外原因下凡历练,历经九世轮回。 贺北淮乃他第九世历劫,投身于帝王世家,排行十七,乃皇后嫡出。 从小没了母亲,不受待见被兄弟针对,十五岁流放边关,和兄弟林允唐闯出一番名堂。 十九岁时崇德帝病重,从边关回京,途中遭遇刺客,被陆南涔所救。 二十岁称帝,改国号宣治。同年边境起纷争,亲自带领部下南下征战。 二十一岁时再次碰到了进入军营的陆南涔,在她的帮助下,击退两国大军。花费五年时间,统一了南方几个国家。 之后,在位期间更是勤政爱民,重用贤臣,听取朝臣意见,做出无数斐然政绩。让上云百姓吃穿不愁,过着富庶的生活。 二十九岁时,后宫任无一人。也是同年恢复自己的记忆,却与爱人天人永隔。 三十七岁传位旁支贺佞为帝,开设术法学院,守护上云,一守就是三千两百多年。 因为天灾,世界毁于一旦,他作为所剩不多的人类,带着人类重新发展文明,耗时一千一百余年,之后建立第一任王朝,北涔王朝。 北涔王朝于七百五十三年时分崩离析,各路诸侯封地称王,持续三百二十多年。 随后他算到拥有帝王之相的商起,化名陆怀涔扶持商起称帝,统一周边小国,建立云景国。从此担任云景国国师。 和煦三十二年时退位让贤,由其徒弟鹿竹继续担任国师一职,从此下落不明。 [二]38:她可太高兴了,恨不得敲锣打鼓庆祝 盛京陆家 清幽别致的小院里,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孩闻言后激动得站了起来,面露一分不解和震惊:“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如今盛京里都传遍了!” 陆思浔手紧紧的捏着帕子,目光盯着前方却没有聚焦。 “怎么会呢? 这一切怎么都和上辈子不一样呢?难道说,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才导致这样的情况?” “姑娘,你说什么?” “没什么。”陆思浔摇了摇头:“那祝清宁呢?” “陛下让人把他关入大牢了,太子殿下下令不得探视” 她这才坐了下来,面露喜色。 上辈子的祝清宁可是那个贱 人的背后靠山,因为这个她针对苏千落屡屡败下阵来,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如今祝清宁若是死了,那么便没人给苏千落当靠山了,她要弄死苏千落,岂不是容易得很?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来一个推波助澜,却不会被人发现呢? 又或者还是静观其变,袖手旁观好了? 毕竟赵心盼那个老巫婆死了,她也挺开心的,就是比较遗憾,没有死在自己手里。 要知道,她上辈子被赵心盼嫌弃出身不知道刁难了多少次,为此她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因此,前段时间赵心盼不死心的想拉拢她,她可是给赵心盼留了点小礼物的,可惜赵心盼是体会不到了。 不过如今赵心盼死了,她自然是最高兴的人之一了,恨不得拿出好酒好菜,敲锣打鼓庆祝一番。 尤其是听到丫鬟说,静妃的遗体还需要等待事情解决后再行出殡,她更是差点仰天大笑起来。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懂了和煦帝的意思。 想来,只要脑子不笨的都能懂。 静妃入宫不是和煦帝本意,是她算计来的,因此对她很是冷落。静妃这个称呼可是太后可怜她求来的。 按照规矩,只要妃嫔有了妃位的封号,都是可以入皇家墓陵的,以和煦帝讨厌静妃的心思,肯定是不想让她入皇陵,所以这是等着抓到她的把柄。一来可以为祝清宁开脱,二来,自然是可以让静妃不入皇陵了。 想到静妃那趾高气昂,高高在上的态度她不由得冷笑。 上辈子欺我辱我,这辈子算计我,我要是什么都不做,那倒是不符合我的性子了。 她重生之后,想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杀了苏千落,将上辈子的屈辱全部还给她和祝清宁,比如坐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比如将商洛和赵心盼给弄死。 她一直都知道,祝清宁出身永宁侯府,家大势大,她如今刚回陆家,暂时没办法动他。苏千落那个女人诡异得很,如今的诡异好像弱了一点,但还是不能大意,所以也先不着急。商洛和赵心盼很小时就在谋划了,其中势力盘根错节,她暂时也没办法动,所以只能先提升自身实力了。 这些年,她也不是只在陆家学习闺阁女子那一套的。 “二殿下那边如何?” “不知道,还没消息。” “再去打听打听,如果没有什么消息,就给他一点线索。”说着走进屋子里,站在桌案前,坐下提笔,很快洋洋洒洒写了不少的东西:“找个靠谱的人,给一些银子,让他在静妃出殡那日,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我要整个盛京城的人都听到,最好能闹出点大的动静来。” 丫鬟接过信封,恭敬点头。 “奴婢知道了。” 丫鬟离开了,陆思浔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的实力还是不够,陆家没有完完全全的接纳她,她也还没接触到陆家的底蕴,如今还是需要努力。否则,她做起事情来,也没必要如此束手束脚。 “姑娘。” 思考间,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什么事。” “明日是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的祭拜之日,老太爷让您和大郎君前往吊唁。所以,特意准备了几身合适的衣服,您看看。” “进来吧。” 门外呼啦啦进来一群的人,为首的大丫鬟恭恭敬敬的行礼,其他人因为手里拿着托盘,只能微微屈膝。 陆思浔起身上前,目光看着第一排丫鬟手里的衣服,随意的拿起来看了看,又不由得想到自己曾经的日子。 普通人家的衣服穿了一年又一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她在家时也是这般的,倒是苏千落,每年都会有两套新衣服,这就是差别。 如今好了,不说每年,每个季度她都能有十几套新衣服,首饰更是随便挑。 想到这里,她也没了什么挑下去的欲望,而是看着一套比较素雅的淡蓝色长裙,花纹却很多的服装,指了指:“就它吧。” 丫鬟看着那一身衣服,虽然是白色的,却是最新款的衣裙,上面有的丝线都是金丝的,图案更是请了扬州的绣女一针一线做的。 其实这衣服去参加人家的丧事,是不适合穿的。 但是这是裁缝铺送来的,她们作为丫鬟也不能说什么,尤其是主子是这种唯我独尊,不许她们提意见的。她抿了抿唇,也就没有说出来。 陆思浔不知道吗? 如果她还是苏可儿时,那肯定是不知道的,但身为陆家嫡女陆思浔,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不过对她来说,永宁侯夫妇死了是特别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她其实想穿红色去的。不过是顾忌如今的身份,才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衣服选好了,就是首饰了。 每套衣服都会有配套的首饰。 这不,一眼望去,琳琅满目,但因为要搭配白色的衣服,所以都是比较素雅的。 陆思浔看了看,本想夸张一点,选一个镶嵌着蓝宝石的头面,但是又想到明天大概会碰到商珩,于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指着另外一套白色的裙子:“明日还是穿这个吧,至于首饰什么的,这根步摇,还有这个、这个,最后加这对珍珠耳环。” “是。” 丫鬟不知道陆思浔为什么忽然换了一套衣服,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应了下来。 招呼着丫鬟们把衣服拿下去,熨烫干净,万不能出一丝错。 陆思浔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现在赶紧笑笑,明日可就不能笑了。 [二]39:吊唁 永宁侯府 永宁侯夫妇因为参加一场宫宴却中毒身亡,这事整个盛京城都知道了,百姓们都很是唏嘘。 永宁侯骁勇善战,是个为国为民的将军,永宁侯夫人也是一个很好的人。经常会搭棚施粥,救助百姓。 夫妻俩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阴谋诡计上,如何不让人感叹?不让人唏嘘? 虽说陛下下旨追封永宁侯为一品镇国大将军,追封夫人为敬德夫人,还以皇室亲王礼下葬,可他们总觉得这样也配不上永宁侯夫妇的生前功绩, 这不,百姓们纷纷自主在家门口挂上了白绫,点燃香烛,为永宁侯夫妇点长明灯。 今日吊唁更是来了不少人。 不仅是往日里看得到的文官,就是不怎么见的武将也来了。 陆思浔和哥哥来的时候没什么人,因为差不多都回去了。 两个人进入灵堂,看着那黑漆漆的棺材,左侧方跪着一个男子,身穿一身白衣,披着麻线制作的孝服和孝帕,不是祝清宁又是谁呢? 不是说祝清宁被关进大牢了?怎么会在这里? 陆思浔很是疑惑,不过很快又明白了过来。 祝家如今就祝清宁一个独苗苗了,夫妻俩又立下战功赫赫,若二人死了,唯一的儿子都不能送最后一程,这传出去,和煦帝的脊梁骨都得被戳断吧? “陆家大郎君陆思游和陆女郎前来吊唁。” 下人将准备好的香递过来,两个人拿在手里,对着棺木拜了拜,又交给下人插在香炉里。 “家属还礼。” 跪着的祝清宁,转动身子,朝着两个人的方向,微微点头。 “小侯爷节哀…”陆思游道。 祝清宁没有回话,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前方,眼神没有聚焦。 “云亲王府世子,平安公主前来吊唁。” 闻言,陆思浔快速往后看去,就见商珩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那个病秧子。 如今的商渘看着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没有那么惨白,很是红润。穿着同样的白色衣服,头发也只是梳了最常用的发髻。 陆思游把她拉到一边,看着兄妹二人给永宁侯夫妇上香。 “家属还礼。” “清宁,节哀。” “宁哥哥,侯爷和夫人在世时就一直希望你能平安快乐的生活着,如今切莫太过于伤心,否则他们定然会不舍得你的,在下面也会伤心的。”商渘也安慰着祝清宁。 祝清宁自从那日被打入天牢后就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直到昨日,和煦帝让他出来吊唁父母,才说了一句感恩的话。 “清宁,你已经跪了一天了,起来吧。” 从昨天出来后他换了衣服就跪在这里,不吃不喝,商陆很是担心。劝说了也没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国师前来吊唁。” 门外响起了这么一道声音,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去,也包括了祝清宁。就见原本应该出现在雍州的鹿竹,此时此刻出现在了院子里。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衣裙,外面还套了一件大袖衫,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一半盘在头上,一半弄成一个麻花辫放在右侧的胸前。 头发上只有两根同色的簪子。 她的手里还抱着两束白色的菊花。 她走进来后所有人都朝着她行礼,鹿竹只是抬抬手,径直走过去,看着棺木里的永宁侯夫妇。将手中的菊花放在两个人胸前,这才拿了香祭拜。 “家属还礼。” 祝清宁点头还礼,抬眸看着鹿竹:“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要……” 不是要去参加五书先生的集会吗? “还有一些时间,又听闻了永宁侯和夫人的出殡在明日,就赶来祭拜一下。” “谢谢…”祝清宁看着鹿竹,认真道谢。 鹿竹却是笑而不语。 她其实早就知道了祝家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当时她看到的是祝清宁父母已经死了,也就没有说。到了雍州后,永宁侯夫妇去世的消息已到了雍州。 她想了想,记得书里的剧情,永宁侯夫妇那可真是实打实的好人,对原主也有帮助过。只是后来死了,原主甚至于都没机会报答,后来知道祝清宁是他们的孩子时,就对祝清宁芳心暗许。 可惜了,祝清宁不喜欢她,还爱上了她最讨厌的苏宝儿。 她犹豫了一些时日,将水稻苗培育后,还是想来看看,就当是完成原主的心愿吧,所以直接利用了时间传送卷轴。这可是她在贺北淮给的宝贝里找到的,就那么一个。 好在没有来迟。 祝清宁不知道那么多,但是他是真的想谢鹿竹的。 她好像总是会出现在自己最需要人的时候,他看着鹿竹,心里很是复杂,有感谢也有感动,还有其他的。情绪太多,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鹿竹察觉到众人都纷纷看看自己,一一看了过去,商陆、陆家兄妹、商家兄妹,目光落在陆思浔身上时有些诧异,不自觉挑眉,又淡定移开。最终她的目光落在商渘的身上。嘴角扬起一抹笑:“看来你的身体好了很多。” “都是国师的功劳。若不是国师为阿渘针灸,还制作了那么多灵药,阿渘也不可能好得这么快。” “虽然有所好转,但这几年都不要太过于情绪激动。” “阿渘谨记。” 鹿竹点头,目光又重新收回来看着商陆,好似有话要说,祝清宁看了出来,便沉声道:“陆郎君陆女郎,清宁很是感谢你们前来吊唁,还请移步后院用斋。” 知道他们有话说,除了他和妹妹都是一家人,于是就拱拱手:“国师、太子、世子、公主、小侯爷,草民带妹妹告辞。” 陆思浔有些不死心。 她今天是为了商珩来的。 商珩自从上次她落水被他救起来后,就不怎么和她走近了,她问过他,他的回答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尤其是两个人之前落了水,更不能太过于亲近了,会坏了她的名声。 她也知道,商珩想要娶她,结果大哥拒绝了,后来上门也被祖父推拒了。她以为商珩是因为这件事,一直想找个机会解释清楚。 可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呢,鹿竹就来了。 她愤恨的咬牙,最终只能不甘心的被自家哥哥拉走了。 [二]40:让人又爱又恨 鹿竹侧头看着兄妹离开的方向,沉思,直到两个人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商陆: “查得怎么样?” 如果他们依旧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她或许就动用一下自己的兽语了。再让暗网去查一查,肯定会有所收获。 “已经查得有眉目了,证据抓到了一些,还有一些其他的收获。不过……”商陆说着看向祝清宁,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不管静妃有没有错,阿宁闯入宫中杀他是事实,恐怕届时还是不好解决。” “就算我们一心想保他,牢狱之灾肯定是免不了的。” 鹿竹闻言看着祝清宁,也是有些头疼。 “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冷静理智的人,没曾想……”人啊,果然只要在情这个字上都会栽跟头,爱情、友情、亲情,又或者恩情,总归都逃不了。 祝清宁低下了头,淡淡说了一句:“我不后悔。” 他当然清楚当时出手的后果是什么,可是他就是觉得不甘,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他父母冷冰冰的躺在这里,而罪魁祸首却在皇宫里享受着那悠闲的生活? 她多活一日都是对他父母的不敬。 他如何能忍! “不过,我有一件事觉得很疑惑。静妃和商洛处理尾首很是干净,除了银杏这个人证外,只找到了毒药,却无法确定毒药是谁下的。可就在今天早上,有人给府上送了东西,才找到了下毒之人,我觉得这背后还有一个人在推动这件事。”说话的是商珩。 商陆和商鞅都还没有封号,所以全部都居住在皇宫里,那人才把线索送到了亲王府上。 鹿竹闻言没有什么反应,目光只是看向了方才陆家兄妹离开的地方。 自从学习了法术后,鹿竹对于一些气的感知力变得很强,包括一些七情六欲也能感知到。 她刚才看到陆思浔时有些意外,陆思浔身上竟然隐隐有一些气运,这个气运若隐若现的。 气运虽说不多,可是这个世界是小说世界形成的,除了男女主之外其他人并没有气运这个东西。但偏偏,一个书中不曾出现的人身上萦绕着气运,这不让人奇怪才怪。 还有,陆思浔兄妹离开时,她感觉到了陆思浔那一瞬间的恶意,虽然只是一瞬间就没了,她却还是捕捉到了。 陆思浔这个人不简单。 她想了想,打算回去后让暗网查一查陆思浔这个人。 陆思浔是书里没有的角色,本身就充满了很多的不确定,身上又有气运加持,很难不让她怀疑,陆思浔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 — 第二日一早,一个消息传遍了盛京城的大大小小每个角落里。 静妃下毒残害永宁侯夫妇,导致永宁侯夫妇中毒身亡,竟然还多次买通杀手刺杀太子殿下和永宁侯府的小侯爷。陛下为此十分震怒,因静妃身死,遂下令免去静妃身上所有一切殊荣,贬为平民,即可入殓下葬。 贬为平民,莫说皇陵了,就是给皇亲贵胄准备的陵园她都进不去,又因为出嫁了,连赵家的坟都入不了,只能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至于怎么处置祝清宁却没有说,但很快盛京城里对祝清宁的谣言四起,说他进宫欲对静妃图谋不轨,也有说他进宫实则是去刺杀陛下,谋权篡位的等。也有说陛下因为祝清宁是皇后的侄儿,所以故意放纵,任由他杀了静妃等。 说什么的都有,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为此,赵家,三皇子派还有一些比较迂腐的大臣纷纷进宫,只为了让和煦帝严惩祝清宁。 和煦帝觉得头疼不已,忽然听闻鹿竹回京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让人到国师府请人进宫议事。 鹿竹这边还不知道和煦帝因为这件事把她拖下了水,此时此刻,手里拿着陈一拿来的情报,眼神疑惑又震惊。 情报上将陆思浔的过往写得明明白白。 陆思浔,来自于禹州,是临川县的一个小农女,九岁时来到了陆家认亲,说自己是陆家嫡女。她的父亲是陆家大爷陆景和,之后被陆家认回后改名陆思浔。 陆思浔表面是个胆子很小,性子温和的小姑娘,实则胆子大得很,小小年纪就建立了自己的一部分势力,甚至于还养了私兵。商珩收到的消息就是她让人送去的,而且人证物证也都是她准备好的。 鹿竹心里有了怀疑,看向陈一:“有她之前在禹州的情报吗?” 陈一摇了摇头:“没有。 师叔,是有什么不对吗?” 鹿竹没有回答,只是又问:“那那个陆家大爷陆景和的资料有吗?” “想着师叔可能会要,也准备了。” 鹿竹接过后,十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也终于确定了。 陆思浔这个人物根本不是什么不存在的人物,只是改了名字的恶毒女配苏可儿。 苏可儿这人她记忆很深刻。 她的年纪和原主没差多少,都是六月出生,不过两个人还是差了几天,她比鹿竹要大上几天。 按照书里说的,苏可儿这个角色呢,就用一句话形容“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苏可儿出生的家庭虽然贫穷,生活很是一般,可是因为几代人都没女儿,所以对苏可儿很好。苏可儿也不是一直坏的,而是在苏宝儿出生后,家里人不公平的待遇让她逐渐走向了邪恶。 她的人生可谓是跌宕起伏,忐忑不定,但是苏可儿虽说是恶毒女配,却是一个发奋图强,十分励志的人。无论身处怎么样的困境,她好像都能绝地逢生一般。 她在三皇子府被处处欺压,能忍,也能暗暗努力逆袭反击打脸。甚至在看书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感叹一句:苏可儿的开局人设更像是团宠文女主,后期坚韧不拔,努力向前,逆袭打脸时,就像是成长文的大女主文里的女主。 她就像是一个女主,但是偏偏没有女主光环。 她当时看到鹿竹下线时,苏可儿已经成为了三皇子侧妃,听说马上就要转正了,才短短几年,可见她的心机。 当时她对苏可儿这个角色就是又爱又恨。 如今到了书里,发现很多都不一样了,对苏可儿这个角色又多了一些更深刻的印象,甚至觉得她像极了书里觉醒的女配角。 [二]41:寻找陆景和 “师叔……她有什么问题吗?” 鹿竹目光落在那玉佩上,脑子里浮现出鹿父把玉佩给原主的记忆,直接确定了一件事。 书里对原主父女的描写和陆景和的资料完全对上了。 所以,鹿父的确是高门公子,还是那种顶级高门。 “师叔?” 鹿竹回过神来,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桌上,拿着扇子给自己扇风,看着远处的风景,轻飘飘的说:“没什么,不过是想知道那送线索的是不是她,结果意外发现了一件事罢了。” 陈一不是那种多嘴八卦的人,但是也比较担心鹿竹,便问:“那她会影到师叔吗?要不要我……”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鹿竹摆摆手。 “不用,她的目标也不是我。” 鹿竹吹着风,赏着花,心里却想着,陆思浔既然是冒名顶替了原主的身份,那她要不要去弄回来?可是陆思浔是假的,她又何尝不是假的呢? 她用的身体是这个世界的鹿竹的,可家人却不是她的。 一来,她不是真正的鹿竹,哪怕用着她的身体,也没资格享受她的家世,她的亲人。 二来,她这个人不太喜欢麻烦,陆家是五大世家,家族势力盘根错节,亲戚那么多,规矩也多,她半点不想应付。 她是不想认陆家,可是也不想让陆思浔占着原主的身份,利用陆家的势力针对她在乎的人。 目光落在资料上,回想上面说的,陆思浔回到陆家后除了学习琴棋书画,大家闺秀的礼仪外就是在创建自己的势力。她对自己在乎的人如今也没什么牵扯,既然如此那就暂且算了吧。 “陈一,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师叔请说。”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陆家大爷陆景和,化名鹿和,我这个鹿。十几年前他带着一个婴儿去了禹州临川的雾溪村定居,十四年前雾溪村发大水他被洪水卷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十四年前,这找起来恐怕不容易。” “我知道很为难,但还是拜托你。” 鹿竹说完进屋找到笔墨纸砚,按照已经有些模糊记忆里,将那张脸画了出来,顺便将当时的情况画了下来。 “这是他当时的模样,二十多岁,如今想来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他当时是从这里被冲走的,按照河流走势,可以顺着这里往下找。” “师侄一定会尽力的。” “麻烦了。” “师叔哪里话,是师侄应该的。” 鹿竹看着陈一离开后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她当时穿越过来时发现自己浑身冷冰冰的,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处破败的地方。屋子是土坯,屋顶是茅草,还破了好几个大洞。屋子里家具不多,除了衣柜和一张床纹丝未动之外,其他的全部都飘在水上。 而她自己躺在不大的一张木床上,床上的被褥全都湿答答的,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湿的,头上还哗啦啦的下着大雨。 她懵逼的爬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屋子里的情况整个人都是愣住的。直到很久之后,才接收了一些记忆,这才知道自己穿越了。 而她穿越的时间是女主苏千落出生的当天,原主的父亲在前几天已经被大水冲走了。原主却不知道,傻乎乎的等着父亲带着食物回来,可等不等都没等到,等着睡了过去。 到了晚上,雨势更大了,将屋顶砸了几个大洞,家里被淹了,原主不知道还在呼呼大睡,结果吹了一晚上的冷风,还淋了雨,发了高烧。 没有吃的,又发了烧,最终迷迷糊糊的就死了,变成了她。 她当时就是想救鹿父也是无能为力,毕竟几天的时间,鹿父都不知道会被冲到什么地方去。 书里说过,鹿父是死了的,所以她一直认为鹿父也是死了的,就没有去寻找,只是做了衣冠冢就进山了,之后早就忘记了这事。如今陆思浔的事情,忽然间让她觉得,这世界有她的到来已经有了bug,苏可儿也冒名成了陆思浔,那么鹿父或许也有别的可能呢? 或许,他还活着? 之所以没有回来,可能是失忆了?又或者受伤了回不来! 更甚者,他可能回来过了,只是她入山后村子里的人都以为她也被河水卷走了,所以鹿父回来就告诉了他这个消息,所以鹿父就离开了……又或者还在雾溪村! 她自从离开了雾溪村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后来都是直接从森林里进进出出的,雾溪村有什么事她也不知道,就八卦了苏家的事。 想到这里,鹿竹后悔不已! 如果鹿父真的在雾溪村的话她该怎么办? 他那么疼爱自己的女儿,如何会分辨不出来?哪怕这么多年没见…… 鹿竹各种纠结起来,精致漂亮的小脸苦哈哈的。 还没等她想出一个结果来,下方管家对着鹿竹道:“少主,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请你进宫议事。” 鹿竹:“……” 她扭过头去看着宗申:“陛下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的少主啊,您昨儿个去祭拜永宁侯夫妇,那事全京城都知道了,陛下还能不知道吗?” 鹿竹:“……” 她也没戴面具啊! 那日看门的是暗卫,所以认得她,而且当时也没什么人,到底是怎么传得这么沸沸扬扬的。 她想不明白也没继续想,而是往外走,让宗申备马,打算骑马去。不曾想在国师府外,就看到了陆思浔,一副等候许久的模样。 见到她,陆思浔就走了上来,恭敬行礼:“民女陆思浔,见过国师千岁。” “陆女郎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思浔抬眸,看着鹿竹的脸,不由得捏紧手中的帕子。 昨天因为想着商珩的事情,所以没太注意到这位国师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是听到了一句国师就行礼了。回去后复盘,想到那刹那间见到的容颜,竟然让她觉得很是熟悉。 她和国师九竹并没有见过几次面,每一次见面也都是隔着一个面具的,所以不太明白熟悉的感觉是为什么,今天才来确认一下,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见到鹿竹的一瞬间,她就恍惚想到了那日花朝节时也曾远远见到过,可也没这会儿来得真切。 这张脸,真的太像了! 像极了记忆里的那张脸! [二]42:拐个弯思考 “是这样的,之前太后寿辰之时,国师曾许诺民女一件事,民女一直没有想好,如今想好了。冒昧上门,只是想问问国师,那日的话可还算数?” 鹿竹对于这些事情记忆不是特别的好,但陆思浔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她回想了一下后,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件事。 “算数。不过目前陛下让我进宫议事,不方便逗留。不若午时,陆女郎去前方那当阳茶肆等我。” “好。”陆思浔点头应下,鹿竹饶过她就上马离开,回头看了一眼,见陆思浔恭敬的行礼:“民女恭送国师。” 不得不说,她的礼仪真是挑不出半点错漏。 她这个人肯吃苦又有耐心,能忍也狠辣,是个能成大事的人,鹿竹对这种人还是比较喜欢的。不过想到书里的描写,顿时无语了。 怎么说呢,书里的有几个女配角她都是比较喜欢的,作者塑造得不错,就是可能为了让女配和女主作对,所以后期女配都会变成恋爱脑。 比如鹿竹,在进了盛京成了花魁,她是卖艺不卖身,那可真是男子喜欢女子不嫉妒的存在。如果不是后期喜欢上了祝清宁,为了祝清宁处处针对苏千落,大概也会过得很好。 又比如苏可儿,书里的她后期心机智谋都在线,偏偏喜欢三皇子那个死变 态,最终却死在了那个冰冷无情的皇宫里。 还有一个,她记得好像是尚书千金还是谁,也是随着女配鹿竹一起上线的。听说是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于君子六艺也都有所涉猎,并不比男儿差,结果也喜欢祝清宁。 她是没看到后面不知道结局怎么样,只是看了评论说她是个恋爱脑,不然一心搞事业绝对是大女主的。 大概是引发的蝴蝶效应导致,她来到盛京城后,知道的第一才女是陆思浔,大多夸赞的都是陆思浔。对于其他女子提及很少,她至今都不知道那个尚书家的千金是谁,长什么样子。 想着想着,人已经到了皇宫门外。 直接进了宫门,在内宫下马后缰绳交给小太监,自己直奔御书房。 她到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是一群大臣让和煦帝重重处罚祝清宁。 “陛下,虽说是赵氏下毒害了永宁侯夫妇,可祝清宁带兵器入宫,又不顾宫规,未经允许进入后宫,在没有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杀了人,这本身就是不对的。” “是啊陛下,这永宁侯和夫人的确是功臣,可却也不能纵容祝清宁,否则其他人有样学样,这岂不是乱了套?” “臣附议。”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和煦帝觉得头疼不已,心里感叹鹿竹怎么还没来啊,忽然间看到了一身青色长裙的鹿竹走了进来,顿时喜笑颜开。他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烦躁和疲惫一扫而空。 “国师来了,快赐座。” 徐敬搬来凳子给鹿竹,七八个大臣看到鹿竹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恭敬行礼:“臣等见过国师。” “嗯,都起来吧。”鹿竹说着,伸出手朝着和煦帝拱了拱手:“见过陛下。” “国师快坐。” 鹿竹:“……” 你的目的不要太明显。 “国师,想来你也听到了几位大臣的话,依你看如何处置祝清宁啊?” “这个先不着急,臣还有事要和陛下说,不知道众位大臣…”她说着目光落在一群人上,尾音拉得有些长,意思不言而喻,几个人都是老狐狸了,自然懂。 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拱拱手:“既然国师有要事禀报,臣等就告退了。” 和煦帝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赶紧笑呵呵的摆摆手,让几个人走了。 等人走了,鹿竹才老向和煦帝:“陛下的意思是什么呢?” 鹿竹外出种水稻、土豆玉米还有棉花等,这些事情贺北淮都是知道的,也都写了折子让信鸽给和煦帝送来了,所以他清楚得很,不需要鹿竹再禀报一次。 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看和煦帝觉得烦了,她也没心思和他们掰扯,才故意用的这个借口。 她以前或许对祝清宁没什么感觉,他死不死都觉得无所谓,可这段时间的相处不是假的,自然还是希望他能活下去吧。不过,这话她说了没用,最后还是要看和煦帝,可他虽是祝清宁的姑父,却又不能包庇。 和煦帝叹气:“寡人自然是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赵氏那个杀人凶手死不足惜,可问题是,他杀人在前,调查结果在后,寡人就是有心也无力啊。朝中不少大臣都拿着不同的话来让寡人处置他,就是那些以前一向看好他的几个大臣也都如此。 国师,你可有什么办法?” 鹿竹又不懂什么政事,这让她一时半会儿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也不一定想得到。 “这的确挺麻烦的。 不过,大臣们能找一堆理由定他的罪,为什么我们不能找一堆理由来为他辩解呢?” 和煦帝闻言眼睛一亮。 对啊。 “还是国师旁观者清啊,寡人之前想得太复杂了。” 他之前一直觉得要怎么去洗清这件事,想来想去发现也没办法,又想不处置祝清宁,因此一直在纠结。如今被鹿竹这么一说倒是清醒了。 祝清宁这事没办法洗,那就直接认下呗,然后再用各种恩德减轻他的处罚,那也是一样的效果。毕竟在外人看来,祝清宁杀静妃这事可以不追究,但是其他的事却是有问题的,同样都是拐弯的,别人可以他也可以嘛。 “国师果然是寡人的福星,你一来问题就解决了。” “陛下还是别给我戴高帽了。”她可承受不住。 帽子戴得太高,会压得她长不高的。 她如今十七岁,才一米六七,还是有点矮了,得再长一长。 主要是古代人在身高方面着实内卷了,男子基本都是一米八一米九以上的,女子都是一米六以上的,她觉得自己有点矮,得再高一点。 她以前的理想身高是一六八,如今是一七五。 扯远了。 她咳嗽一声,老向和煦帝:“陛下找臣来,就是为了这事吗?”如果是的话,差不多解决了,那她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如此想着,却不料和煦帝摇了摇头,将一个牛皮卷让徐敬交到了他的手上。 [二]43:陆思浔竟然会武功 “近几年来,云景和天盛一直大大小小的战乱不断,因未曾动用大军,也就不曾正式开战。前段时间,天盛来了使臣,说是有意和我们云景休好,便想以两国联姻来稳固双方的关系。 这不,天盛那边的公主銮驾已经出发,想来再过一月就能到达云景边境。 寡人今日找国师来,其实主要是为了这件事。 国师觉得天盛此举是因为什么?” 鹿竹将手中的羊皮卷收了。 上面说的和和煦帝说的差不多,和煦帝简单的概括了而已。 问她觉得对这事怎么看? 用眼睛看呗。 书里她并没有看到后面的全部,所以并不知道有没有和亲公主来和亲的事情,历史上关于大景(云景是书里取的名字)的介绍文献少得可怜。她回想自己所学,也没从中找到和亲公主的事情,所以大概是作者自己添加的人物,没有历史原型。 她虽然不懂政事,但依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来,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男频文里一般都是来羞辱的,女频文里就分各种情况了。 有的就是单纯来和亲,结果看上男主和女主争抢,以此来展开后面的剧情,补充缺失的恶毒女配来增加爽点,突出男主的魅力女主的本领。 有的呢就是阴谋诡计。 找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来和亲,半路整点什么意外死在对方的领土上,来一个贼喊捉贼的栽赃陷害,以此达到发兵的理由。又或者就是准备开战,送一个公主来和亲,其实就是当卧底打探消息,最好杀了皇帝,引发内乱,他们好浑水摸鱼,渔翁得利。 总归这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鹿竹也就只好把自己想的,联合一些剧情猜测告诉了和煦帝,后者闻言点头:“寡人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天盛的公主已经出发了,想拒绝也是来不及了,只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了。” 说到这个他还是有点生气的。 天盛这个做事风格他很不喜欢,就是让人来送封信,结果人已经出发了,都不给拒绝的余地,这哪里是商量,分明是通知。 就按照这点来,这肯定来者不善。 “国师啊,为了避免这公主半路出什么事,所以寡人才想着让你进宫,就想着让你带着人去雍州接人,将那和亲公主护送到盛京。” 鹿竹:“……” 自古以来,这种事最是累了,你倒是会安排! 鹿竹很不情愿,但是作为打工人她没办法拒绝,真是无比心酸! 师父啊,人家是坑爹,或者是徒弟坑师父,你倒好,坑徒弟! 我问候你啊! “正好,我若是让清宁半点罪都不受肯定是堵不住悠悠众口,届时国师带着他一同出发。” 鹿竹更无语了。 “是。” 鹿竹满心不情愿的接下了这个任务,然后才回了国师府。回去后天色已经差不多到了中午,换了一身比较薄一点的衣服去了茶肆和陆思浔见面。 她倒是很好奇,陆思浔要什么。 当阳茶肆距离国师府只隔了两条街的距离,虽说是个茶楼,却也做了一些吃食生意,因为地段好,还能看到很不错的风景,因此也是吸引了不少的客人。 二楼和三楼都是雅间。 陆思浔这个名字在盛京可谓是如雷贯耳,基本没有不知道。她来的时候只是稍微问了一嘴,小二哥就带着她到了三楼的一间房间里。 陆思浔的丫鬟守在门外,还有一个小厮跟着,屋子里还有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而陆思浔拿着一把蒲团扇子,惬意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见过国师。” 听到动静,她回头看了过来,嘴角露出得体的笑容,将扇子放好,这才向鹿竹行礼问安。 “思浔见过国师。” “坐吧。” 鹿竹摆了摆手,自己率先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许是算好了时间的,又或者是准备好了的,一直让人温着,在她入座后,店里的伙计们纷纷把菜上了桌,甚至还有一股酒。 丫鬟拿起来就要给鹿竹倒酒,鹿竹抬手阻止:“我不喜饮酒,茶即可。” 闻言,小丫鬟看了一眼陆思浔,后者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亲自拿着茶壶起身给鹿竹倒了茶。 鹿竹看着她,说实话,真是半点看不出来,曾经的陆思浔是个什么样的人。尤其是她的目光落在陆思浔手上时,发现她的虎口和指腹都有淡淡的老茧。 这并不是干农活导致的。 干农活的老茧一般都在手指根部或者每个指节下方一点点的位置,她这个反倒是习武之人。 再观察她走路的模样,但因为她的裙摆比较长,也看不到,但鹿竹还是能够分辨的。 她就是一个习武之人,不过功夫不到家,防身可以,打架算了吧,大概就是因为太弱了,所以毫不起眼,以前都没被发现什么问题。 仔细观察,又处处都是问题。 “今天之事,是思浔不对,贸然上门,还望国师不要在意才是。” “难为陆女郎费心准备这些,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比较直爽,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只要是我能力所及,又不违背道德的事,我都能应允,为你办到。” 陆思浔手顿了顿,但还是很快恢复过来。 她今日并不是来让鹿竹兑换承诺的。 她的那个承诺她知道何其珍贵,所以必须用到最关键的时候,如今完全轮不到浪费。今日她找鹿竹过来,一是想看一看鹿竹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二来是想知道,假如是的话,鹿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至于要求什么的,她还真没准备提,鹿竹这么说她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犹豫了片刻,道:“是这样的,思浔想来想去,觉得那不过是女儿家的心思,还是不劳烦国师了。今日害国师白跑一趟,是思浔胡闹,以茶代酒,国师不要见怪。” 鹿竹:“……” 是吗? 我怎么觉得你是不安好心呢? 总有一种鸿门宴的感觉。 虽然心里很是疑惑,但还是举起茶杯,凌空和陆思浔碰杯,随即就要离开,陆思浔却先开口了:“国师,这家的菜品很是不错,您尝尝?” 这要是换作别人,多多少少都要尝一尝,给个面子。鹿竹却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起身拒绝。 [二]44:显眼包林北斗 “不了,我最近减肥,不吃这些荤腥。” “既然陆女郎你没什么话要说,那我就打道回府,下次想清楚之后,差人来告知一声就是,不必自己跑一趟。”她说完直接转身就走。 陆思浔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自然是不能让鹿竹就那么走了,她看着鹿竹出门,赶紧追了上去。 “国师,今日的是思浔真的很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无事。” “听闻国师也是禹州临川县人士,真是巧,我以前也是临川县雾溪村人士,或许以前我们还见过呢。” 鹿竹自然是知道陆思浔打的什么主意,正要开口,忽然间,感觉到了身后有什么动静。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只见一个人往前就要飞了出去,她眼疾手快的将人一把抓住。 因为那个人冲出来太快,鹿竹也只来得及拉住了他的衣领。 好消息:没有摔下楼梯! 坏消息:被抓住了衣领,要被勒死了。 男人正感叹自己遇到好心人,没摔下去让自己毁容呢,但下一秒就感觉脖子勒得难受,有些呼吸不上来,频频翻白眼。他一双手不停的乱动,试图将自己解救出来。 鹿竹注意到了,赶紧用力把人往后一拉,男人在台阶上站稳,扶住一旁的扶手,咳咳的咳个不停。 鹿竹:“……” 哈哈,我也只是好心啊! “谢谢……” 虽说差点被勒死,但是男子还是很感激鹿竹救了他的,毕竟他要是没被拉住就要摔下去了,轻则骨折,严重点那可就毁容了。 他这张盛世美颜怎么能毁容呢? 这简直就是世界的遗憾啊! 他说着,心怀感激的看向鹿竹,却不料看到了鹿竹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他后面的话完全说不出来,只是瞪大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鹿竹:“……” 她往左边移动了一下,男子目光就往左,她往右男子也往右,她微微蹙眉,男子笑得像个二百五。 这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喂,你口水要落下来了!” 忽然间,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直接将原本沉浸在美色之中的男子给拉了回来,他下意识去擦了擦嘴角,还真摸到了一些湿润的口水,顿时尴尬不已。 鹿竹同样很尴尬! 虽然她长得的确挺好看的,可有这么夸张吗? 这人是没见过女人还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啊? 为了转移尴尬,她把目光看向了说话的人。 台阶之下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好久不见的徒弟江晚晚。 小姑娘穿着一身明媚的红色长裙,发髻不再是双丫髻,而是变成了一个简单的高马尾,搭配了一根红色发带。发带上系了小铃铛,她走起路来就叮叮作响。 她见鹿竹看了过来,注意到了自己,赶紧朝着鹿竹挥手,噔噔噔的就跑上了楼梯,拉着鹿竹的手臂撒娇:“师父~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你了。” “是吗?有认真学习功课?” 江晚晚:“……” “师父,你非要刚见面就问这个吗?还有没有点师徒情了?” 鹿竹:“……” 你说这个我就知道,肯定是没有认真了! 她正欲教育几句,不曾想面前的男人忽然摆了一个极其骚包的造型,笑眯眯的看着鹿竹,还不忘抛一个媚眼。 “这位小女郎,你我之间相遇定然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在下姓林,林北斗,北斗七星的北斗,不知道女郎君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有婚配啊? 若是没有,你觉得在下怎么样?” 鹿竹看着一个大男人都快扭成s型了,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其他人也都无语了。 尤其是围观的看客们。 鹿竹这逆天的颜值,又没戴面具,走到哪里都是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了不少人。早在她拉住林北斗时就看了过来,也和他一样看傻了眼。 不过他们也很清楚,鹿竹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都不凡,衣着也华贵,一看就非富即贵,可不是他们能配得上的。远远的看一眼也就满足了。 但看着林北斗如此不要脸心里都万分鄙夷。 有钱又怎么样?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林北斗其实也不丑,但是也不是特别帅就对了,顶多一个五官端正。单独看挺好看的,如果和一些好看的男子站在一起就会逊色一些。 在场的除了啥也不知道对他鄙夷的人,还有知道鹿竹身份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为他捏了把汗。 少侠,好胆量,国师你都调 戏! 陆思浔看着鹿竹的表情,好像并不太喜欢,于是正要说话表现一下自己,顺便打好关系,方便试探时,却见林北斗身后的护栏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缓缓往后倒了下去。 林北斗为了耍帅,整个人都重心都靠在护栏上,护栏往后倒下去,他都来不及反应就跟着往后扬。 鹿竹吓得一瞬间变了脸,下意识伸手去拉,结果拉住了林北斗的衣袖。 只听撕拉一声,林北斗短暂的被拉住后,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碰~咚~ 护栏掉在地上摔成了几半,林北斗倒在上面,整个人呈现一个卐字型。 鹿竹上前一步往下看,他还不忘继续耍帅。 将额前的一缕头发吹开,然后伸出手朝着鹿竹竖起大拇指:“女郎君不必担心,在下无事。” 鹿竹:“……” 你像没事的样子吗? 鹿竹有点道德,但是江晚晚没有,看着林北斗的惨样,忍不住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是来搞笑的吗?” “我的妈呀,我真的要被你笑死了,哈哈哈哈,师父说我是个显眼包,我觉得你更合适,哈哈哈哈……” 大概是江晚晚笑得太过于有感染力,原本疯狂压嘴角的其他客人也是极其辛苦。尤其是不知道是谁憋不住,用嘴放了一个“屁”后,场面顿时失控。 “哈哈哈哈。” “我的娘唉,这也太搞笑了这个人!” 陆思浔也是忍不住了,不过她还是顾忌自己身份,所以笑得比较含蓄,用帕子捂住了嘴,没有笑出声来。 鹿竹也是疯狂的压住嘴角! 嗯,我是专业的! 林北斗:“……”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显眼包,不过莫名觉得不是什么好形容词。 想到在美人面前丢了这么一个脸,他也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真服了这个体质,喝凉水都塞牙! [二]45:师父不按套路出牌 林北斗艰难的爬了起来,结果不知道是谁在地上丢了个菜叶子, 他一脚踩到菜叶子,直接原地来了一个一字马表演。 嘶啦一声,林北斗顿时脸色一红,其他人看官们笑得更是大声了,只有少部分感同身受的捂住了下方位置。 鹿竹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倒霉体质啊? 忽然从楼上摔下来,她拉住了差点送他见阎王,结果这家伙耍个帅就从二楼摔了下去,还来了一个一字马,那疼痛她看着都觉得疼。 这娃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真是一个奇迹啊! 鹿竹可没兴趣关心他会怎么样了,生怕自己也被这倒霉体质给沾染了,赶紧快速下了楼梯,又被坚韧不拔的林北斗拦住了。 “女郎君,在下还不知道你的芳名。” 鹿竹看着锲而不舍的林北斗都觉得佩服了。 就这种情况了,他是一点都不忘记撩拨人啊。 鹿竹盯着他,嘴角扬起一抹笑:“你姓林,应该是五大世家之一的林家人吧?” “女郎君眼神真好,这都被你猜出来。”他说着不忘撩拨一下自己额前摔散落出来的一缕头发:“在下正是嘉州林家,林北斗,在家排行第七。”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林家人,还是林家七郎,那可是主脉嫡出啊。 想到刚才还嘲笑人家,顿时觉得自己命有点硬,赶紧各自忙碌起各自的事,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鹿竹却是没有什么太过于震惊的表情,反而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只见她拿出一枚龙纹玉佩,中间有个令字,展示在林北斗面前:“那你既然是林家人,肯定是知道这是什么了?” “那当然,就没有我们林家…”不知道的。 他自信的说着,目光却落在玉佩上,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如遭雷劈。鹿竹这才心满意足的将玉佩一收,然后扬长而去。 “师父,等等我!” 林北斗终于回过了神,就看到五大世家之一的陆家嫡女陆思浔站在自己面前,他不由得问了一句,颇有一点不死心的挣扎感:“她不会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新国师吧?” “是啊。” 陆思浔点头。 她回到陆家时,陆家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说她回来了,不过当时她上门的时机好,正是陆老爷子的生日宴会,当天可是来了不少人,所以很多人都看到了,这才知道陆家嫡女回来的消息。这些年来,因为五大世家经常会有走动,所以五大世家的一些小辈们都互相认识。 林北斗她自然也是认识的。 林家人很多,但是主脉小辈只有林北斗一个人,将来家主之位必定是林北斗的。 这也是为什么知道林北斗身份后,所有人都害怕的原因。 林北斗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完了,他竟然调 戏了国师大人,就是国师不计较,他爹娘也会让他脱一层皮的。 他只希望,这事不要传到嘉州去,不然他是免不了被一顿毒打的。 陆思浔不知道他的想法,就是知道也不会同情,反而还觉得活该。因为他忽然出现,打断了自己和鹿竹说的话,所以她啥也没有问出来。 她不是没有让人去调查鹿竹的身份,可是调查的结果也很简单,就是个什么“随遇而安”客栈的东家,常年住在深山,深居简出,神出鬼没的,所以更多的消息并不清楚,只知道她现在世人面前时用的就是九竹这个称呼,真实姓名他们也不知道了。 知道鹿竹身份的都是非富即贵,谁又会告诉她鹿竹的名字叫什么,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呢? 另外一边的鹿竹和江晚晚一起往国师府而走,看着仿若有多动症的江晚晚,便忍不住开口问:“跟着司空先生你学了些什么?” “学的可多了,武功、学问、礼仪等,每天都有不少知识,休息时间少得很,您看,我都瘦了,是不是没有以前可爱了?” 鹿竹看向她,圆乎乎的小脸的确瘦了不少,变成了一个瓜子脸。 “是瘦了不少,你这个年纪抽条也很正常。” 江晚晚:“……” 不是,师父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按照正常来说,看到我瘦了,不应该说:瘦了,可怜见的,多吃点补补之类的吗? 哪有人说,到了年纪抽条了? 她气鼓鼓的看着鹿竹,鹿竹莞尔一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别以为卖萌就能蒙混过关,该怎么样,还是要怎么样的。” 江晚晚闻言,觉得自己想立马死过去。 之前鹿竹说她要离开一段时间,不带着她,她虽然觉得失落也没什么的,可谁知鹿竹这一走就是小半年。期间来信,她也回信想说出去闯闯,结果自家师父以她能力不够为由拒绝了,还布置了作业,说她回来要考核的。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但是面对自家师父时还是会有一些不自信,所以害怕不会通过。 “师父,徒儿知道您回来了,可是马不停蹄就来了,先去了家里也没看到,宗爷爷说您来了这里我就立马就来了,您怎么能这么对我啊!” 她一副哭唧唧的模样,手也在抹眼泪,还偷瞄着鹿竹。 许是她哭得太大声,四周投来了不少目光,鹿竹面对这些目光依旧有些不太适应,于是乎别了一眼江晚晚,直接使用轻功飞上了房顶,几个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盛京城看到会武功的人不是什么稀罕事,百姓们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感叹一句这姑娘长得好看,武功也俊。 他们也想学武功,飞来飞去的多好? 不过也只能想想,毕竟他们都只是普通百姓,一来没有那个时间,二来没有那个天赋,三来哪有机缘啊? 武功这东西都是有钱人家学的,他们普通人能解决温饱之后再来考虑这些事吧。 人和人啊是不一样的。 江晚晚看着自家师父飞走了,顿时愣在了原地。 是她错了。 她就不该这么做的,毕竟她师父从来不按套路走,她做戏师父也不会接啊! 呜呜呜! “师父,等等我啊!” 江晚晚赶紧收敛情绪,快速朝着国师府而去。 虽说如此,速度却不快,脑子里趁着这个机会把鹿竹布置的作业加紧看一看。 临时抱佛脚,希望有用吧! [二]46:仙鹤 哪怕是临时抱佛脚,江晚晚的考核依旧不通过,最终耷耸着肩,垂着头,伸出自己的手心,一脸生无可恋。 鹿竹手中拿着一把长长的戒尺,看着江晚晚,并没有任何犹豫或者舍不得的情绪,直接用力朝着手心打了五下,江晚晚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眶。她怕鹿竹发现就一直低着头,眼泪差点憋不住落在地上。 “晚晚,看来是我太过于疏松了。 你的天赋和我比起来并不差太多,你的年纪也只比我小三岁,若是你肯努力,也不会太差。可是你呢?三心二意不说,对于学习更是抱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种可不行。 陛下让我明日带着队伍前往雍州接和亲公主,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吧,好好努力。” 她这个人就是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态度,而且她也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基本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更没有当师父的自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她带着江晚晚才让她也变得什么都无所谓。 又或者是她的教学有问题。 每个人适合的学习都是不一样的。 贺北淮是她师父,他丢给自己一些书后就不管了,其他的都靠着自己摸索。她也没教过徒弟,不知道怎么去教,就按照了贺北淮的方式,丢了书籍给江晚晚学习。 她疏忽了江晚晚和她是有所不同的。 她虽说在这里年纪不大,但灵魂却是很大的,再加上自己性格使然,她不爱玩,那些武功秘籍什么的是她喜欢的,所以只要有时间就练,偶尔才会让自己放松一下看看小说,电视剧什么的。但江晚晚是一个实打实的小孩子,还是家里特别受宠的孩子,玩心很大。 像她这种,让她自己去修炼完全就是没用的,必须有个人在后面不停的鞭打才行。 想到这里,她都有些后悔了。 当年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山谷的确挺无聊的,江晚晚的厨艺也是不错的,于是就收了江晚晚为徒,这样省了她不少事。不然,她这样嫌弃麻烦的人是不会收别人当徒弟的。 “师父,您说真的?”闻言,江晚晚也不哭了,抬眸时还在是眼泪汪汪的,不过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激动和兴奋。 “当然是真的,不过别以为很轻松,从今天开始有你受的了。” “嘿嘿,能跟着师父,自然是高兴的,就是苦点也没事。” “最好如此。” “明日一早就出发,趁着现在去收拾东西,和你爹娘他们告别。” “好。”江晚晚立马就要离开,想到什么又快速回来给鹿竹行礼,这才离开。 鹿竹无奈。 在礼仪方面江晚晚是半点错都挑不出来,就是性格太过于奔放聒噪,还有对于学习太过于懒散,其他的都是不错的。 看着江晚晚离开,她也要去准备一下自己的东西了。 身上的银子没了,去拿一点存在空间里,同时和宗申说一下自己又要出门。 从盛京出发到雍州,快一点的话有一个多月的路程,慢一点两个月,都是赶得上和亲公主的队伍。因此队伍并不着急出发,只是鹿竹着急出发而已。 再过几天就是书院集会了,她按理说应该已经在书院的了,因为永宁侯夫妇她就提前回来了,所以为了避免来不及她准备提前出发,依旧采用阵盘出发。 她也是不常用这个,用一次都会觉得晕,所以打算用一次休息一下下,到达之后再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上山,如此还有一天时间,正好。 想到这里,她还要去接祝清宁呢。 今天是永宁侯夫妇出殡,所以和煦帝的旨意也还在鹿竹的手中,等祝清宁回来后就会被送到天牢去,她还得去一趟天牢救人。 算了,不着急,晚上再去。 她悠闲的坐在凉亭里乘凉,却忽然发现自己院子的那片竹林里有个白色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白色的鸟儿。 白色的羽毛,翅膀和脖颈是黑色的,有着长长的喙[hui],头顶有一点点的红色,还有着一双大长腿。 这不是仙鹤吗? 好家伙,自家院子里竟然有这个东西! 鹿竹有些兴奋的飞了下去,仙鹤不同别的动物,看到鹿竹并没有太过于欢喜,反而一副高傲的模样,淡淡的瞥了一眼后就低头吃着青草了。 仙鹤吃草吗? 这个涉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她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仙鹤,脑子里不由得想到人如果坐在上面,一定会很拉风的。想着想着她不由得笑出了声,但忽然间脑海里又冒出来一个词。 驾鹤西去!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 再一想,在古代的时候驾鹤西去可是一个好的成语。 在古代,驾鹤西去是一个具有浓厚文学意境的典故,常被用来形容文人士子追求仙境的境界。 典故源于《庄子·逍遥游》中的一则寓言故事,故事中有一个名叫庄周的道士,他通过修行达到了一种超凡脱俗的境界,可以与天地万物相通。庄周有一次梦到自己化为一只大鹤,飞翔而去,翱翔于西方。 当庄周醒来后,以为自己已经成了一只鹤,为了回归仙境,他立刻开始修炼仙术,希望能够真正实现自己的梦幻之行,最终成为一只鹤飞向西方。 这个典故的寓意是,庄周以鹤喻自己追求超越尘世的愿望,西方象征着神仙、仙境,代表着宁静、安逸和无忧无虑的境界。 并不像后来,这个成语通常用来形容老人家去世,让人家听了就觉得是骂人的成语。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只鹤身上有些淡淡的灵气,或许已经是个开了灵智,自己修行的精怪,假以时日,定然能够修炼成人。 比如自己空间里的那些小动物们,都是有灵智的,鹿竹可是给了它们一些修炼秘籍(贺北淮的),还有丹药和灵泉水,将来肯定也会幻化成人。 她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玉佩空间里有不少自家师父给的丹药,她搜寻一番后找到了一颗丹药递给仙鹤:“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这里有好吃的哦,要不要吃?” 原本还高傲的仙鹤,像极了一只大狗狗贴了过来:“重阳重阳,我叫重阳。” 鹿竹听到的是奶声奶气的声音,和仙鹤本身的模样,说实话有点不配。 这么奶的小奶音,外形却有点霸气。 而且这声音,一听就是幼崽。 不愧是已经修炼的,体积都不像幼崽的。 [二]47:来了就不想走了 “重阳,你好啊。” 她把丹药又递过去了几分,重阳立马迫不及待的就吃了,鹿竹脑海里还传来他有些愉悦的声音:“这个地方可真好,不仅灵气充足,而且还有这么好的人类,这丹药可真好吃。” 鹿竹:“……” 国师府是贺北淮让人建造的,本身就是一个聚灵阵,只要在国师府里待着,修炼之人不缺灵气,修炼速度更快。习武之人待久了也能对内力有所增长,就是普通人待久了也能美容养颜,益寿延年。 仙鹤知道并不奇怪,想待在这里也不奇怪。 可奇怪的是,这国师府可是有贺北淮布置的阵法的,若非从大门正式进入,从别的地方可是进不来的,就是天上也不行。那它是怎么进来的?总不能是从大门大摇大摆进来的吧? 谁会放行啊! 看来这家伙为了进入这里也是很拼了! “重阳,想不想以后都有吃的啊?” 重阳看了过来,鹿竹便接着引诱:“我跟你说,我可是有很多宝贝的,有丹药,有灵植、灵药,还有灵液呢。” “真的吗?” 重阳果然兴致勃勃,如果不是它的尾巴不像狗狗的一样,大概率他的尾巴都快摇成螺旋桨了。 “当然了。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她说着用神识将仙鹤一起带着进入了自己的空间里。 空间里的小动物们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鹿竹的气息,急急忙忙的朝着鹿竹而来,不到片刻时间就到了面前,围着鹿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鹿竹看了一眼已经“目瞪口呆”的重阳,嘴角微勾,也没理会它,而是和好久不见的小伙伴们挨个打招呼,尤其是大熊猫她摸了好几次,把大熊猫都整害羞了。 重阳则是在空间里看着。 鹿竹的空间虽然大,但是不可置否的是她的那个空间虽然大,但是灵气一般,她也就用来存放自己的物资。然后在里面种了许多的药材就基本是闲置了。 她让小动物们如今都搬家了,全部搬到了贺北淮给的那个空间里。 里面自成一个小世界,有足够的地方让小动物们每个都自立为王。空间里的海水也都是有洗经伐髓的作用,更别提还有七彩泉水。 里面的药材和灵植数不胜数,基本上空间里,山上的草都是,草原的草也是,这些都是贺北淮种下去的。 除了有一部分有结界,小动物们进不去,其他地方都是畅通无阻。 重阳别的来不及去看,但是充满灵气的水就在面前,它二话没说一头栽了进去,还抓了一条鱼,咕咚一口吞了。 鹤这种动物,吃的东西也是很多的,但是绝对不吃草。它为了在国师府待着多吸收点灵气,可是吃了好久的草了,如今终于能吃点自己爱吃的了。 鹿竹终于安抚了一群小动物,来到水边看着在水里不停吃鱼的重阳,好心提醒:“这鱼可不是普通的鱼,吃多了当心爆体而亡。” 她也不是特别的了解这个空间,摸索了很久才知道,商城里有个系统小助理,空间里有什么,要怎么用问它就行。 她也才知道空间里除了中心的那个巨大宫殿外,其他的地方她都能去。七彩泉水在宫殿里,她进不去没办法拿到,贺北淮还特意用现代那种巨大保温桶装了好几桶给她放在了单独的仓库里。 鹿竹还发现,这个空间里有个平原上有不少的房子。 房子都是木头制作的,而且非常豪华,就是里面的家具都没有,像是一座人去楼空的荒废城池。她看得出来,这个城池以前是有人居住的。 位置选得很好,门前不远处就是水,后面就是大山,左右都是农田,地里的粮食还生机勃勃的生长着。小助理这里设置了自动种植,自动收割的功能,并不担心会坏在地里。 山上,小动物们也说,有不少的巢穴,可见以前也是有动物居住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走了,动物也没了。 重阳被阻止了也不生气,毕竟他已经能感受到那鱼儿里蕴含的灵力了。于是乎兴奋的飞了上来,落在鹿竹面前:“我跟着你,我要住在这里。” 鹿竹就没想过它进来还会不同意。 不管是什么动物,只要来了这里大概都是不会再选择出去的。 她又看向身后那些小动物:“你们也要努力,争取早点修炼成人。”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距今还有几千年,赶紧的吧。 “我会努力的。” “小竹竹放心,我肯定是第一个修炼成人的。” “胡说。第一个肯定是我!” “……”一群小动物为了谁是第一吵了起来,鹿竹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空间,她还不忘喝了一滴七彩泉水。 这个灵气太浓郁,她如今还是凡人之躯,只能一滴一滴的消化,还不能每天喝。 她想着如果回不去这样也挺好的,或许她能达到长生,能看着祖国大好河山经历一代代改革,迎来新的大夏国。 很快到了晚上,鹿竹动身去了天牢。 里面关了不少的人,进来很久的人早就被严酷的刑法折磨得眼神无光,看到人也只是缩在角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刚进来不久的,满身不甘的怒吼自己无罪冤枉。 因为天牢建立在地下,空气本就不怎么流通,审讯凡人时留下的血腥味至今还在。 甚至于,刚才大概是才审讯过,狱卒只是提了桶水将血水冲进天牢两侧牢房,有一个不大的沟壑,正好可以排泄血水进入地下。 那血水还有一些从道路流下来,到了鹿竹的脚边。 跟在身后的狱卒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鹿竹,正准备跪下来请罪,却见鹿竹提起裙摆,淡定的跨了过去,也没说什么,更没问罪的话,他才顿时松了口气。 鹿竹则是吐槽,这也太不卫生了。 难怪都说天牢里老鼠蚊虫多的很,这不多才怪呢。 这么多鲜血流入地下,都不知道这底下藏了多少蜈蚣,半夜说不定有不少上来呢。 她最是怕这种脚特别多的昆虫了,看到就觉得恶心想吐,还头皮发麻。 想到这里,她只想赶紧离开,因此走得特别快,很快就来到了关押祝清宁的牢房。 [二]48:传送阵 祝清宁虽然下了大狱,但是他的封号他的荣耀都没有被褫[chi]夺,和煦帝也还没有定罪,因此他没有被审问,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还是他穿着进来时的衣服。 一身素色的长衫,外面是麻绳制作而成的孝服,头上还有一块三指宽的孝帕系在额角。 鹿竹来时,看到的是他盘腿坐在地上,闭目思考,大概是在等自己的处罚结果,又或者已经准备了慷慨夫妻。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睛,看到鹿竹时有些意外。 站起身来,看向鹿竹,目光落在她手中那份白色的手谕上:“是陛下的手谕?” 鹿竹点头。 “没想到会是你来。”他说着便直接跪了下去:“罪臣祝清宁听谕。” 鹿竹没想到他会直接跪下去,但是又想到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也就没管了。至于宣读手谕,那她更没这个想法了,在狱卒把门打开后,就走了进去,直接把手谕交给祝清宁,让他自己看。 祝清宁拿到手谕有片刻的懵逼,随即想到鹿竹的性子,就起身看了起来。看完后他明白了。 手谕上说得很清楚,静妃虽然该死,但是轮不到祝清宁在情况未明之下杀了。祝清宁还拿着兵器入宫行凶,是大罪,但是因为永宁侯府战功赫赫,祝清宁自身也是立下不少的功劳,可以功过相抵。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他跟随鹿竹一起前往雍州,护送和亲公主。 护送和亲公主,这事听起来可能是危险的事情,可是说明危险就晋升大,只要路上不出差错,公主平安到达,那升官发财也不是不可能的。 “和亲公主?” “嗯。” “走吧,我还要去参加书院集会,咱们早点出发,不必等大部队。”她说完就往外走,祝清宁握着手谕跟在后面。 马车早就候着的了,两个人出来后,发现商陆就在马车前等着两个人,看到他们立马迎了上来。 “殿下。” 商陆莞尔一笑:“本想着来接你,没曾想国师先来了。” “听闻国师明日就要出发,可是要去参加集会?暻韫对这集会也很是好奇,不知可否同行?” 鹿竹:“……” 我说不,你能真的不去吗?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了。 她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点头:“自然,明日辰时在国师府汇合。”说完目光又看向了祝清宁: “已经准备了马匹,你先回家里吧。” “多谢,明日再见。” 祝清宁没有废话,朝着二人拱拱手,随即拉了天牢外拴着的一匹马,翻身上马,策马离开。 “殿下还不走?” “怎么回来后你我之间倒是显得有些生疏了?” “殿下说笑了。不过这是天子脚下,一步一个坑,事事皆小心,总归是没错的。”她说着笑眯眯的又看向了他:“再说,殿下不也生疏的叫我国师?咱们彼此彼此。” 商陆:“……” 我一时分不清你是记仇还是小心了。 鹿竹不再说什么,只是提着裙摆上了马车,车夫驾着马车缓缓离开,徒留商陆和一个贴身伺候的小厮。 “殿下,国师都走了,咱们还不走吗?”他小心翼翼的提醒。 商陆回头看了一眼,小厮总觉得那眼神充满了杀意,赶紧缩着头。好在商陆啥也没说,翻身上马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第二天吃过早餐后,几个人准时的到了国师府来,鹿竹昨夜熬夜做了一个传送阵,现在直接启动传送阵就行。 进入传送阵时,和传送阵盘不一样,一个闪现就出现在了十里之外,而是有一个长长的通道。通道是五颜六色的蓝,而且还在不停的旋转。 几个人都觉得眼花缭乱的,赶紧闭上了眼睛,而鹿竹这个开启人还得辨别方向。只能忍着恶心往前走,后面江晚晚拉着她的手,商陆的搭在她肩膀上,祝清宁又搭在商陆肩膀上。 大概十米的距离,已经是鹿竹忍耐的极限了,赶紧喝一口灵泉水才让自己活过来。 出口就在前方,她赶紧带着人走了出去。 再次现身,几个人已经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雍州边境。 天盛和云景交接的不仅仅是雍州,还有和天盛苏州交界的德州,和芸州交界的和州、阜阳,以及和和潭州交界的金州。 从天盛的京都出发到达云景最近的是德州和和州,不过因为这段区域是海水的分流,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湖泊,河水湍急,自然是不会走这里。从而会选择雍州或者金州,但天盛金州方向的潭州方向也是有河流的。 导致于潭州如今其实是独立状态,听说那里的封王准备自立为王,也是有矛盾的。 所以最后的选择自然是雍州。 而公主的队伍会选择在雍州距离德州的边界处而来,从德州前往盛京城。 正好,书院的位置也是正好在这个区域,也省得几个人跑了。 鹿竹经过一晚上的改良,才做出来了这个传送千里的传送阵。不过只能从国师府单边传送,不用担心被有心之人发现拿去做坏事了。 而且,一次到位。 她也庆幸自己连夜改良,一次性就到了目的地,否则她还要多受几次这样的罪。再看看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扶住一棵树吐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鼻子。 还好她喝了灵泉水,不然也得哇哇吐。 拿了水壶装了灵泉水,给每个人倒了一杯:“喝点水缓解一下。” 江晚晚看着自家师父脸色只是有点难看,并没有像他们一样,她顿时觉得心里有点不平衡了。 师父这样,简直是要把人给气死。 “这是到了哪里?” “雍州啊!” “已经到雍州了?” “嗯,再往前面应该就是扶苏城了,再往北走一段时间就能上弥山。”鹿竹可是看过地图的。 这个地图还是在系统商城里发现的。 她发现系统商城里有个地图的图标,点进去后各国各地的地图都有,无比清晰,还能打印下来。也亏得她不是一个不懂东南西北的人,否则别说地图,传送阵都不一定能做得出来。 “扶苏城,这个名字真好听。”江晚晚道。 “别说好不好听了,我看前面有个茶肆,去休息一会儿了吧。”商陆感觉太难受了,喝了水也没用,难得的没了架子和人设,脸色惨白的对几个人说。 三个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还真看到了一个摊子。 [二]49:人生不如意之十之八九 扶苏城外雍州和德州的交界处,距离德州的天云城并不远, 同时距离天盛国的丽城也不远。 虽然是边缘城市,但却十分热闹。 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雍州大多都是荒原,还有一些沙漠地带,扶苏城正好是在沙漠之中的城市。 他们从客栈出发没多远就进入了沙漠。 如今正值七月,在沙漠里的温度高达四十多度,太阳光落在沙子上,沙子又散发出阵阵热浪。远远看了过去,好像要把人融化一般。 哪怕是有武功,用内力散热的商陆和祝清宁都有一些受不了,额间沁出些许汗珠,更别提江晚晚这个武功一般,内力更是一般的小姑娘了。整个人已经大汗淋漓,拿着一把扇子不停的给自己扇风。 鹿竹修炼了法术,有灵力护体,倒是不怕冷也不怕热,走在沙漠里依旧没有半分影响。 见三个人都热的不行,尤其是江晚晚那汗流浃背的模样,从空间里拿了几个手持电风扇给三个人。 这个电风扇可是她花重金买的。 她不知道末世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只是看末世小说时看过一些。 末世到来时可能会出现极端天气,比如大暴雨、烈日炎炎、还有极寒天气。因此她买了不少皮划艇,救生衣游泳圈,还有各种电风扇,以及各种暖宝宝、天然暖炉,羽绒服等。 电风扇大多都是需要插电的,太阳能的很少,她买了不少那种太阳能的、换电池的,也储存了不少冰块。 后来想着出门不可能带着那么大的电风扇,就在商店里买了一批可以手持的电风扇。 电风扇只有一个成熟男人的巴掌大,有三档风,风力很强,也是采用换电池的。质量是绝对没问题的。 她从小就是一个怕热不怕冷的人,所以到了夏天后就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没钱的时候只能买那种十几块钱的电风扇用,后来有钱了就去淘各种电风扇,这个可是她用过最好的。 当然了,价格也是最美丽的。 一个就要一千一百多,后来她买得多,老板才给了一个比较低的价格,一个六百块钱。 她足足买了两千个,颜色也各不一样,有粉色的,蓝色的,绿色的和黑色的。 “师父,这是什么?”看着手中粉粉嫩嫩的风扇,好奇的问。 另外两个人也是拿着风扇左看看右看看。 鹿竹拿过江晚晚手中的风扇,道:“这个叫风扇,会吹风的。这里有几个按钮,这个红色的是开关,这个蓝色的是灯光,这个橙色的呢就是风力。按一下风力比较小,按两下增强了一些……” 她每个都按了一下给三个人看,三个人看着手中这个新奇的玩意,不仅能吹风还能当灯笼用,这也太神奇了吧。 “这个里面的东西叫风叶,是制作风的一个零件,特别锋利,所以不要把手伸进去。也要注意自己的头发别被卷进去了。” 古代人用风扇那可真是要注意,毕竟无论男女头发都特别长,沙漠里风沙很大,稍不注意就会把头发吹进里面。 “我知道了。”江晚晚接过后,兴奋的自己玩了起来。 吹到冷风她别提多开心了。 这大沙漠里热得要死,吹来的风也是热风,整个人都闷得心慌。忽然吹到冷风,她感觉身心都舒畅了,自己也终于活过来了。 商陆和祝清宁自然也是迫不及待的尝试了起来。 有了风扇,速度也提了一些起来。 四个人脚程快了不少,很快就碰到了路上一些行色匆匆的人。 他们每个人都穿得严严实实的,但是却背着一个背篓,像极了电视剧里那些进京赶考的书生,在背篓上安装了一个棚子,正好能够遮风挡太阳。 不过还是大汗淋漓,衣服上能够清晰的看到一圈圈汗印。 这里距离他们刚才在的绿洲还没多远,沙漠里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稀稀疏疏的树木,有不少人在树下乘凉。 商陆看了一眼天色,差不多到午时了,便看向鹿竹开口:“到了午时了,要不要歇一歇,吃点东西?” 鹿竹看了一眼三个人,哪怕有风扇却也被晒得脸色红扑扑的,尤其是江晚晚。 “那就歇息片刻吧。” 四个人朝着不远处的一片林子里走了过去。 林子不大,莫约有十几棵树,都是那种红了叶子不知名的树木,树下并没有多少被遮挡起来的阴影,但对于沙漠里来说却已经是个很好的休息地方。树下已经坐着不少人,四个人就找了一棵树坐了下来。 “这距离弥山还有多久?而且这么热的地方,真能举办集会吗?”跟在鹿竹他们身后不远处也陆陆续续走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白面男子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水,坐下来就询问同伴。 “你们是第一次来吧?”坐着有一会儿的其中一人闻言就出口搭话。 “兄台怎么知道?” “如果是第二次来就不会这么问了。” 鹿竹从空间里拿了牛奶还有一些包子递给三个人,四个人一边吃着一边听着男人说:“此地距离扶苏城还有两刻钟的路程,出了扶苏城往北而上,再走上一个时辰就能看到弥山了。 这五书先生可是前任国师,也就是妄无真人的徒弟,也会一些仙术。 传闻啊,这弥山原本是不存在的,是妄无真人后来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才弄了这么一个山,让来往的人都能有个落脚休息的地方。不过山上树木不多,只有一个小河流,后来五书先生在这里开设学院,才取名弥山。 之后也是五书先生,弥山已经不是当初的弥山了。 山中树木茂盛,小河也变成了大河,比外面的风景还好。而且出了扶苏城,越是靠近弥山越是感觉不到热。 举行集会自然是能够举行的。 也只是需要经历这一段路受点罪,五书先生常说,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有,人的旅途也不可能一帆风顺。 弥山是读书人向往的天堂,而这里就是考验,若是这点苦都受不了,又怎么能受得了学习的苦,又怎么能为百姓鞠躬尽瘁?” “好,不愧是五书先生,就是透彻!” 男人说完,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鼓掌,开始夸赞起五书先生。 鹿竹咬了一口包子,心里却想着,现代的时候弥山为什么没有呢? [二]50:苍炎殿颜九烟 五师兄景云骞这个名字她并没有听说过,后来也是听七师兄提起五书先生才知道,原来五师兄是历史书上有名的五书先生。 无论是天盛还是云景,因为时间久远,很多文献都丢失了,所以历史记载特别的少。关于历朝历代的人物记载更是少得可怜。 五书先生之所以有名,主要是因为他是做学问的,担得一句桃李满天下。后世不少人都在自己的文章里表达了对五书先生的喜欢。更是有一些被后世称为诗仙诗圣的人也在诗里提及,因此五书先生的名字,他们读书时也学过。 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他的名声更大。 “原来如此,是在下浅薄了。” “你第一次来不知道也正常。” “好了吗?休息好了咱们就继续出发吧。”她看向三人询问,三人点头,起身离开。 刚走没多久,就碰到了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人。 熟悉是因为见过,陌生是因为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前方的人正是之前三个人在锦州时遇到的那个茶肆老板娘。 她穿着一身类似于少数民族的衣服,红色的灯笼裤,搭配红色的小背心。腰间系了一条金色的细链条流苏,细细碎碎的落在裤子上。 手臂上套着十几个非常细的金镯子,头发是一个麻花辫,头上也没多余的头饰,就是有一个花环。身上还披了红色的纱,大半被风吹在后面轻轻舞动。 她坐在一头高大的骆驼上,一张好看的脸,目光灼灼的看着鹿竹,身后跟着一群差不多类似于这个打扮的人。 “又见面了呢,国师大人。” “你怎么知道我师父身份。” 鹿竹:“……” 她瞥了一眼江晚晚,无力扶额:“你也不必如此上赶着自证。” 江晚晚:“……” 好的,我错了,我闭嘴! “国师自从上任后,天下谁人不知?恰巧小女子不过是有一些眼力见,认得…旁边这位小侯爷罢了” 一时间,三个人都看向了祝清宁。 祝清宁:“……” 看我干嘛?我也不清楚啊! “以前小侯爷也来过雍州,小女子呢就是雍州人士,有幸见过一次。而当时都在说,国师和小侯爷以及太子殿下出京了,那么国师和太子殿下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 小女子能够见到三位贵人,当真是三生有幸。”语气那个叫一个恭敬诚恳。 鹿竹不由得看了一眼女子。 她知道他们的身份,却依旧如此平淡,甚至于还高高在上的坐在骆驼上,这本身就是大不敬。所以说,别看她说话恭敬,其实吧对他们也没多少尊重。 她嘴角也不由得上扬几分,目光却犹如看待一个死人一般。 “所以,这次你的目标是谁?我?” 女子闻言,伸出一双细长白嫩的手鼓掌,手上还戴着套指的手链,上面挂着金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叮作响。 这也让原本面无表情的三个人纷纷警惕的看着她。 “国师大人当真是聪明呢。”她笑得极为妩媚,这要是换了寻常的人,早就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了。 “不过呢,我可不是来杀国师的。我这个人呢就是有点喜怒无常,觉得国师顺眼,给多少钱都不干。不过是放弃了这单子,我的钱可就要少赚了不少,国师大人怎么赔偿呢?” “赔你个大头鬼啊,你都要杀我师父了,还想我师父赔偿你,做梦呢。”江晚晚一听生气了,指着她破口大骂:“你都知道我师父是谁了,还大言不惭。就你们这点小喽啰,都不够我师父杀的。” 被这么说女子也不生气,反而呵呵的笑了起来,声音婉转,江晚晚都愣了一下。 她感觉这个人笑起来特别好看,而且还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她原本生气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甚至于还觉得她长得贼好看。 江晚晚顿时甩了甩头,把这种情绪甩出去。 不对劲! 这个女人怎么都不对劲啊! “小姑娘,人外有人这句话可曾听过?你怎么就知道你师父一定是天下无敌呢?说不定她打不过我呢?” “哼,我师父不是天下第一,但是打你绰绰有余。” 她没有再理会江晚晚,毕竟两个人都没交手,如此争夺谁厉害就是一个无解的,她也不想和今天和鹿竹打架。 她看向鹿竹,嘴角轻勾:“小女子颜九烟,今日就当交个朋友,下次见面再和国师好好切磋一番。” 她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鹿竹,然后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鹿竹对这个人也多了几分好奇。 上一秒还说交朋友,下一秒就说再见面我就要杀你了。 这人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什么人啊!”江晚晚看着颜九烟离开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怎么看出来的?”祝清宁问。 他问鹿竹是怎么看出来这个人是来杀她的。 “直觉。” 她对善意恶意的感知很清楚,能感觉到颜九烟看到她时,身上透露出来的杀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要放弃。 “阿竹,你的意思,之前杀我们的也是她?” “不是她,不过肯定和她有关系,大概是她身边的下属。” “那她也是苍炎殿的人。” 三个人说话江晚晚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听得稀里糊涂的。 什么叫她杀师父几个人,又不是她杀的? 这个女人到底是好是坏,是敌是友啊? “这些日子咱们最好不要分开,我觉得这个颜九烟,并不简单。” 商陆隐隐觉得这个叫颜九烟的很危险,他的感觉也从没出过错,所以她定然武功不弱。虽说他是相信鹿竹的,但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颜九烟也是神出鬼没的,小心提防总归是没错的。 鹿竹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前方的人背影上,眼神闪烁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怎么了?” “没什么。” 她觉得这个颜九烟怪怪的,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可是记忆里从未见过这个人,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份熟悉感,到底来自于哪里呢? 她一时间有些搞不懂。 “师父,要不要我去杀了她,省得下次见面还脏了你的手。” 鹿竹收回视线,看向自家徒弟:“你怎么就自信一定能杀了人家,而不是给人家送人头呢?” 江晚晚:“……” “能走有多大就做多少事,别逞强。” “徒儿知道了。” “走吧,继续出发。” [二]51:不是说琴而是说人 盛京城 陆思浔昨天准备试探一番鹿竹,被林北斗给打断了,回去后没多久就听说了和亲公主的事情。 没曾想今天一早就听说队伍要出发了,领军的人便是国师和祝清宁。 听到这个消息,她便迫不及待的去了国师府,开门的小厮看到她依旧是很有礼貌的拱拱手,回答:“实在是不巧了,少主她因为还有事情,所以一大早就和小侯爷出发了,女郎君你来晚了。” “国师已经离开了?” “具体是什么时辰,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大概是寅时二刻吧。” 陆思浔捏紧了手中的锦帕。 寅时二刻,那是城门刚刚开门的时间,而这会儿都已经是辰时一刻了,已经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她就是追也追不上了。 她没想到鹿竹会走得这么让她措手不及。 “多谢。” “女郎君,你有什么事与我说也是一样的。我会告知宗管家,他也会转告少主的,耽误不了你的事。” “不用了。”她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不行,这事拖得越长越是危险,她等不及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想到这里她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鹿竹,不管是不是你,我都不可能给自己留下危险来。你若就丧命在河中也就罢了,如今回来了,那就别怪我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想到这里,她转身去了别的地方,小丫鬟远远跟在后面。 很快就从一家铺子里走了出来,脸上有着放松的神情。 “陆女郎。” 听到声音,陆思浔扭过头去,却看到商珩和蔓娘并肩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看到两个人,她脑子里浮现出郎才女貌的词,瞬间觉得气血翻涌。 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总是和她不对付! 或许她要除之而后快的不仅仅是国师,还有这个碍眼的东西。 不过是一个妓 子,有什么资格和她争抢? 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是如何都不能表现出来的,还得忍着厌恶表现出一副很高兴的模样。 她巧笑嫣然走过去,朝着商珩微微屈膝行礼:“思浔见过世子。” “阿浔快起,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商珩手轻轻抬起把人扶了起来,就听陆思浔说:“许久未见世子,世子风采依旧。 思浔几次上门都不曾见到世子,今日倒是好运气,这都能碰到世子和蔓娘子。”[注:没结婚的高门贵女称呼女郎君,普通人家叫姑娘,没结婚辈分高一点的,为了区分叫女公子。结了婚的叫x娘子,妓 院,人们都觉得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所以不管结没结婚都那个了,也叫娘子。再大一辈(奶奶)的就叫夫人。 男子没结婚的称呼郎君,结了婚的就称呼爷,长辈没结婚的也称呼为爷,大一辈的普通人就叫大爷,有权有势的就叫大人。] 蔓娘依旧笑着,闻言也没有说什么,倒是商珩看了一眼蔓娘,说道:“阿浔别误会了,我与蔓娘不过是有些琴意上的交流。今日也是碰巧遇到了,打算一起回府去看看流光琴。” “流光琴,那真是凑巧,我得了流芳琴,都是冠绝天下的琴,也不知道到底谁更胜一筹。” 原本听到商珩说的话时蔓娘眼神里就闪过一些失落,又听到陆思浔这么说,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流光和流芳都是出自大师一尘之手,不过流芳是大师认真雕刻而成,流光却是一尘大师的徒弟用剩下的材料制作而成。也是经过一尘大师之手粉饰调整后,才成了传承百世的流光琴。 世人只知道流光是一尘大师制作,却很少有人知道这是他徒弟做的,不过是大师改了一下而已。 而她正巧是少部分知道的人。 她觉得陆思浔这话不是在说琴,而是在指人。 偏生商珩还没听出来,一脸兴致盎然:“这个提议甚好。” 流芳琴他也是慕名许久,知道在贵妃手中,不过贵妃膝下有两个孩子,五皇子本身就是一个爱琴之人,他就从未想着去看一看。那日流芳琴被拿出来当彩头,他也是真心想要,最后输给了陆思浔,他也是心服口服。 事后他也想借琴一观,因为那日落水,他和陆思浔的事在许多人之中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达官显贵之中),又因为陆家大郎说的话,他不敢和陆思浔走得太近。 这段时间陆思浔常常上门,他都是避而不见的,就是为了再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传出来。 如今听到这里,心里又再次蠢蠢欲动。 “既然如此,蔓娘便还是不去打扰世子和陆女郎的雅致了。” “怎么会呢。”他说要看向陆思浔:“你是不知道,蔓娘对于琴艺方面见解也很是独特,和你可谓是不谋而合,你们定然能成为知引好友。” 闻言,轮到陆思浔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 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是吗?” “岂敢。小女子不过是随便学学混口饭吃,如何能够和陆女郎比较。” 她说完没注意到陆思浔脸色更加不好看了,手中的锦帕也快被她扯烂了。 “你不必自谦,很厉害。”说着又看向陆思浔:“我们正准备回府,你也一道一起吧。” “锦书。回府将流芳琴取来,送到世子府。” “可是……”丫鬟有些迟疑。 “担心什么?我和世子在一起,还能有危险不成。” “锦书姑娘放心,我自会照顾好阿浔的。” 锦书这才屈膝行礼,转身朝着陆家而去。 “请。” 商珩对着二人说。 三人一起向王府而去。 说来也巧,三个人刚进去,就见里面的小厮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朝着商珩行礼:“殿下,宫里来了陛下的旨意,王妃和公主都在,就等您呢。” 和煦帝的旨意,那肯定是不能耽搁的。 商珩加快步子朝着大堂里走了进去,就见自家母亲和妹妹都坐着,而皇叔父身边贴身伺候的徐敬也坐在里面,正和自家母亲热切的聊着天。 听到动静扭头,看到是他赶忙站了起来:“哎哟,世子殿下终于来了,就等您了。” “麻烦大人跑这一趟,不知道皇叔父有何旨意?” “好事,自然是大好事。”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后面进来的陆思浔身上,笑得更加灿烂了:“陆女郎也在,那真是巧了,正好一起听旨吧。” 陆思浔很疑惑,和她还有关系? 不过虽然疑惑,却还是跟随众人一起跪了下来。 [二]52:陛下赐婚 “奉 天承运,皇帝诏曰: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云亲王护国有功,治国有方,名在当世,功在千秋。其子怀安知书识理,贵而能俭,无怠遵循,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今封秦王,赐平洲封地,百亩良田,食邑三千。 另,陆家嫡女陆思浔知书达礼、娴静端方、秀外慧中,与之年纪相仿,与之相配,特赐为正妃,择日挑选吉日完婚。 钦此。” 闻言,在场的人神色不一,有高兴的有复杂的,也有失落和不解的。 徐敬可不管这些,而是笑呵呵的看着商珩:“王爷,接旨吧。” “臣商珩,接旨。”他抬起手来,徐敬就将圣旨放在了他的手上,然后赶紧把人扶了起来:“王爷,恭喜啊。这真是双喜临门。” “也要恭喜陆女郎,想来陆家也收到圣旨了。” 陆思浔万万没想到,和煦帝竟然会给她和商珩赐婚。 不过想到自己昨日进宫去陪太后说话,不经意提起了这事,或许是和太后有关系。 不管和谁有关系,但是这赐婚的圣旨当真是来的符合她的心意。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掏出荷包,直接全部塞给了徐敬:“今日出门匆忙,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点银子不多,大人拿去买点酒吃。” 封赏都是喜事,所以一般主人家都会给个红包什么的讨个吉利,大多公公出宫宣旨也都是为了这个钱。徐敬虽然不缺这点钱,不过也没有拒绝,毕竟谁会嫌弃钱多呢? 就是王妃也兴高采烈的让人拿了钱来,笑着对徐敬说:“这点事还劳烦大人跑这一趟,这点钱不多,千万不要嫌弃。” 徐敬看着托盘上的几锭银子,心想这可不少了。 “那就谢谢王…亲王妃了。” “陛下还在宫里等老奴的消息,老奴这就告辞了。” “好好好,添福,送送徐大人。” “是?”管家点头,朝着徐敬伸手做了请的动作:“请。” 也就在这个时候,锦书抱着流芳琴来了,脸上红扑扑的,嘴角却挂着笑容,看到陆思浔便笑语盈盈的,道:“女郎君,琴奴婢取来了。” 陆思浔闻言点头,目光落在商珩身上,却见他盯着手中的圣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因为低着头,谁也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陆思浔觉得他好像没有那么的开心。 她感觉得出来的。 以前的商珩与她亲近,偶尔也会有一些面红耳赤的时候,甚至于她能看得出来,商珩对她是有点好感的。可是因为落水之后他就有些避着她了,尤其是后面曼娘出现以后,这个感觉更清晰了。 想到上辈子的事,她暗暗咬牙,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曼娘。 既然你执意要和我抢,那我就让你抢,我倒是要看一看,你我到底谁会赢。 “世…王爷今日得了恩赐,的确是一件大好事,思浔在此恭祝。” 商珩没说话,依旧低着头。 王妃今时不同往日,以前那双混浊的眼睛重新变得明亮起来。鹿竹给商渘治疗时,发现她的眼睛还没坏死,自己的医术完全可以让她恢复,于是治疗几天搭配灵泉水洗涤,王妃的眼睛已经重获光明了。 恢复光明后她不仅重新看到了这个世界,也看到自家儿子长得如何的玉树临风,也看到了经常来陪她说话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了。虽说模样不是最出挑的,可是也是上等,温温柔柔的,对她也好,她是非常喜欢陆思浔这个女孩子的。 她一直在想,若是陆思浔是她儿媳妇,她定然是很高兴的,可她并非是那种不开明的父母,不会自己喜欢就要自家儿子把人娶回来让她高兴,还是他的想法最为重要。 前些日子她也是看出来了,自家儿子对陆思浔也不是没什么意思,很大可能会成的。 不过,两个人忽然间就没了什么联系,让她心急。 这下好了,皇弟亲自赐婚,人家女孩子也主动开口了,结果自家儿子却是一言不发,他的模样让她有些气恼,随即又笑呵呵的看着陆思浔,为商珩这模样找了一个借口:“这孩子,高兴傻了。” 她一把拉住陆思浔的手,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正好,你也好些时日不曾来王府了,前几日陛下送来几匹云锦,颜色鲜艳漂亮,就适合你们这些小女郎,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不用了,府中并不缺少思浔的吃穿用度。陛下赏赐的云锦,那肯定是好的,倒不如给公主多做几身。” 商渘也是笑呵呵的挽住陆思浔的手臂,带着女儿家的娇憨:“那有什么的?陆家给的和我们给的意义自然是不一样的。而且,浔姐姐也不是外人,马上就是我的嫂嫂了,有好东西,那自然是要想着嫂嫂的。” 左一句嫂嫂,右一句嫂嫂的,把陆思浔说得很是不好意思。 她脸色红润,含羞带怯的看向商珩,正巧和他四目相对,顿时不好意思的收回自己的眼神:“公主,你别乱叫。” “我哪有乱叫?本来就是,虽说还未成婚,不过已经赐婚了,这是早晚的事,我这般称呼也是早早习惯罢了。” “是这么个理。”王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站着不知所措的曼娘,然后才对商珩说:“阿珩,我和阿渘带阿浔去看看布料,家里的客人你便招呼吧,莫要怠慢了。” 闻言,曼娘抬眸望向王妃。 这话任谁都听出来了。 他们都是一家人,包括陆思浔,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客人。 想到这里,她眼睛有些微红,随即看向商珩:“今日王爷大喜,定然是要一家人坐下来庆祝的,奴在这里的确不妥。这琴还是改日再看,奴告辞了。” 商珩也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随即说:“既如此,也不好留曼娘了,那一路小心。” 曼娘咬了咬牙齿,最终转身离开。 陆思浔看着她的背影沉默片刻,随即抬眸老向商珩,发现他正把圣旨交给身边的小厮:“找个贵重的盒子装好,放在书房,莫要弄坏了。” “是。“ “阿浔,走,布料都在我的房中,去看看。” “…那阿浔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53:不三不四的女子 夜晚 王妃看着还在忙碌的商珩深深叹了口气,接过嬷嬷手中的燕窝,走了进去。 “母妃?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 “听下人说你还没睡,不放心过来看看,顺便给你送点吃的。”王妃把燕窝递过去,商珩接过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王妃看着儿子俊朗却消瘦的脸,不由得叹了口气:“陛下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心疼心疼你,最近都瘦了。” “母妃,这话可不能乱说。 太子殿下和小侯爷都跟随国师去接和亲公主了,二皇子又一心身在军营,五皇子年纪还小。陛下也是信任我,才会让我处理这些事的,哪能说苦呢?” “母妃知道,只是心疼你忙起来就不知节制。”她替商珩整理了一下掉落在肩头的头发,装作不经意的问:“今日你怎么不太高兴,可是对阿浔有什么意见?” “没有,母妃想多了。” “是吗?”王妃表示不太相信。 “阿浔那孩子是个好的。她是陆家嫡女,虽说儿时在农户家里长大,可后来回来也被教养得极好。长得漂亮,知书达礼,孝顺长辈,又那般维护你,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你可别犯糊涂。”说着还不忘表达自己想法:“母妃和你说,你不在的日子都是她不嫌弃我这个眼瞎的老婆子你你病弱的妹妹,做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我对她这个儿媳妇可是很满意的。” 商珩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也没说这赐婚不好啊,只是心里总觉得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才是。 见商珩不说话,王妃以为他是不想听自己的这些话,脸色沉了几分,语气也带上了些许严厉:“我和你说,阿浔这般好的女子你可要珍惜,别为了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子伤了她的心。” “母妃,你胡说什么?哪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女子?” “就那个曼娘。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地方出来的。 就她那样烟花之地的女子,又如何配得上你?莫说是王妃,就是一个夫人她也是够不上的。” 都说男人三妻四妾,可那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三妻四妾的。 三妻四妾这种说法并不完全准确,因为古代并没有严格的一夫多妻制,通常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古代合法的唯一妻子,通常来自与丈夫社会地位相当的家庭,是家中女主人,享有最高地位。 平妻或侧室[媵(ying四声)妾],地位与正妻比低一头,之后相对高地位的小妾,之后是陪嫁丫鬟,以及通房丫鬟。 皇帝呢是一位皇后两位贵妃四个妃子,其他的就是夫人了。 王爷皇子都是一位正妻两位侧室四位夫人,六个小妾,至于陪嫁丫鬟和通房丫鬟人数不定。 普通的达官显贵就是直接缩减成一位正妻,一位平妻,四个小妾和通房陪嫁等。普通百姓,只要有钱的,可以是一妻两妾。如果超过了一定的人数,是会挨板子的,小妾也会被强制发卖。 同样的,正妻的地位是很高的,尤其是云景国的正妻,那也是有一定的法律规定的,如果妻子还在就娶了别的妻子丈夫就会被处斩等,还有平妻,除非是有什么对夫家重大的贡献,或者得了什么封赏才能抬到平妻的位置,否则也是会受到惩罚的。 以前的商珩只是一个世子,只能有一位正妻,一位平妻和四个小妾,如今成了王爷,自然是除了王妃还有两位侧妃,四位夫人,六个小妾等。 王妃是主子,侧妃也是主子,比王妃低一点,却也是要明媒正娶的,身份也是必须尊贵,家族不能比男方家族低了去。而夫人就只是半个主子了,身份也得是良家女子。曼娘哪怕是卖艺不卖身的,可身份在那儿摆着,还不如奴籍。 别说夫人,就是小妾也轮不到她。 而她那个样子,看样子可不仅仅是想当一个简单的侍妾那么简单。 王妃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给她面子的了。 “母妃,曼娘原也是大家族的女子,不过是家中出了事才流落烟花之地,并非本意。她已经很可怜了,这话切莫再说。”让人家听了去,心里指不定有多难过呢。 见自家母妃还一副不放弃,要反驳的样子,他赶紧打断:“更何况,您想多了,我对她并没有那个意思。” “哼,说得好听。你若是无意,为何最近处处疏远阿浔,反倒是经常去那茶楼见她?还不是她使了手段,把你迷住了,才让你为她开脱。” 商珩:“……” 哪里是他有意疏远了陆思浔? 不过也是情非得已! “我并未有意疏远她,不过我和她都到了一定的年纪,若是走得太近对她名声不好。你不常出门,自然是不知道,外界是怎么说她的。” “怎么说的?”这个她还真的不知道。 “怎么说的?说她一个高门嫡女,自降身份倒贴我这个破落世子,说她作为女儿家不矜持,总往王府跑。”说着他也是很无奈,又心累的看着王妃:“我曾经就和您说过,让您不要再邀请她,可您半点不听。” 王妃:“……” 她真的不知道这些事。 “别想转移话题,还没解释清楚。” “母妃,我的意思很明白了。我对曼娘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是觉得她在琴艺方面的见解很是独特,与我的见解很是苟同,我把她不过是当做知音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你莫要乱说,又坏了人家的名声。” “当真?” “当真!” “最好你说到做到,否则让阿浔受了委屈,我第一个不饶你。” “我知道了,天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你不是说明日还要去陆家,可别睡晚了,错过时辰。”他开始赶人了,王妃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叮嘱让他早点睡,明天一起去陆家后,就离开了。 商珩看着王妃离开的背影,又把目光落在不远处架子上放着的圣旨。 他想不明白,皇叔父为何会突然给他赐婚呢? 再一想到明天还要去陆家他就觉得头疼,而且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适感,说不出来具体的感觉,他也没太在意。 作者的话: 我不知道我塑造的商珩在大家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但还是怕文笔不好,没塑造好,所以在文里强调一下。 商珩这个人呢看着温文尔雅的,对谁都好,看着像一个中央空调,但其实对谁他都有一个把控的尺度,绝对不会越线。同时呢,他对琴是非常非常爱,可以忽略所有那种。最后呢就是对于感情方面,其实是一个白痴,也是一个大直男,所以很多牵扯感情的事他就跟个二傻子似的,啥也不知道。 其他时候还是很聪明的! [二]54:非他不可吗 陆家 得到旨意后将传旨的公公送走后,一家人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老爷子。陆老爷子一张本就盱衡厉色的脸更加的严厉几分,看得众人大气不敢出。 老爷子坐在首位一言不发,其他人更是一句话不敢说,你看我我看你的。 等陆思浔回到家里,看到的就是老爷子坐在最上面,面如冰霜,其他人在她进来时也是看了过来,面上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 倒是几个哥哥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关心。 她知道,肯定是因为陛下赐婚的事情。 “其他人都给我下去!” 众人闻言震惊地看了一眼老爷子,却不敢不听话,只能离开。 陆思浔看着他们,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为她担心的,她知道今日的事情,她必须说出来一个所以然,所以…… 只能不躲不避,直面迎上。 “跪下!” 待众人离开后,这里便只剩下了祖孙二人和一直伺候老爷子的总管。 老爷子用力拍了一下身边的四方桌,厉声道。 陆思浔闻言,不卑不亢,也没有什么委屈的神情,就那么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扑通一声,总管都不由得蹙眉,心里想着,这四小姐也太诚实了。 “你可知我为何让你跪?” “思浔知道。” “那你想没想过,你做了就要面对我的责罚?” 陆思浔还真没想过。 不,是她没想到太后会直接让陛下赐婚,否则的话她做的事又怎么会被看出来? 她知道,陆家人除了陆家老三陆思恒,其他的都没有一个蠢的,尤其是陆老爷子,其城府深不可测。若非她来陆家时将自己打造得格外可怜,抓住了陆老爷子对陆家大爷的愧疚,也不至于那么轻松的入门。 即使如此,陆家老爷子也没有想要昭告天下她这个陆家嫡女的身份。 她做事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被他看出什么来,这一次本以为也会算无遗漏,可是……偏偏没想到太后会来这么一出。 她的想法是暗示太后,让太后和王妃提起这件事,再让王妃求个恩典,无论是皇后、贵妃,又或者是太后,谁的懿旨都行。最好是王妃自己上门,她一个王妃身份上门求娶,陆家就是再不乐意,也会看在这一点上考虑考虑,可不曾想…… 一步到位,省去了她不少事情,却也引起了老爷子的注意。 “为何不说话?” “思浔知错,错在没有和祖父说明,但思浔却不觉得自己的作为有什么错。我不过是想要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而且……思浔也没想到陛下会亲自赐婚。” “哼,你倒是主意大得很。” “思浔不敢。” “不敢?我看你胆子很大,又怎么会不敢?”他说着用力放下手中的茶碗,可见是真的很生气。 “你堂堂陆家嫡女,想要什么样的夫婿没有,最后却选了商珩这个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就知道养花莳草的废物世子,如何对得起陆家对你的栽培?”他气愤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拿起手杖指着陆思浔。 闻言,陆思浔抬头,目光和老爷子对上,他虽然有六十多岁的年纪了,头发已经花白,可是眼神里的精明半点不少,身上那盛气凌人的气势让陆思浔的心都漏了一拍。强忍着害怕,毫不退缩的对上,语气认真诚恳。 “祖父为何认定他一定是个废物呢?再说,为什么我就一定要按照祖父的心意嫁给自己不想嫁的人呢?我只是想嫁给我喜欢的人,有错吗?” 老爷子看不上商珩,一半是因为商珩这个人,一半是因为商珩的家世。 商珩是云亲王府的世子,可云亲王早就死了,家中只有一个瞎眼母亲和病弱妹妹。再加上商珩这个人,大概也是自暴自弃了,所以整日就喜欢养养花草,和朋友诗词歌赋,看着的确没有什么本事。 在他看来,商珩就算深受陛下疼爱又如何?可是自身不行那就是不行,以后陛下死了,无论是谁上位。还能这般对他好吗? 他比较属意的是二皇子商鞅和祝家的祝清宁以及定国公府的大郎君。 二皇子商鞅是贵妃所出,如今在军营已经是身负要职,只要不是三皇子上位,对他都没任何影响。 祝清宁无论是家世还是自身都是不错的,盛京不知道多少贵女想要嫁给他呢。 退而求其次,定国公府的大郎君,祖父和父亲都是开国元勋,而他自己如今也在中书省任职,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这些才配得上他陆家的女郎。 本想把这些告诉陆思浔,可是看着她不卑不亢的眼神,还有说出来的话,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他那个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就是这么跪在他的面前,眼神坚定的拉住女子的手: “为什么我一定要按着父亲您的安排?从小都是如此,按班就部的读书习武,孝顺长辈,做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只知道给家族争抢荣誉的木偶! 我不过就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想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和她琴瑟和鸣,这有什么错? 我不像像父亲一样,遗憾终身,有错吗?” 恍惚间,那个曼妙的身影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站立不稳,退后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家主…”总管把人扶住,担忧的看着他。 作为家主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当然知道,家主定然是又想到了那件事。 当年,家主就是不同意大爷和大奶奶在一起,大爷说了这么一番类似的话,家主就更生气了。如果不是后来大爷以性命威胁,大奶奶恐怕会被家主悄无声息处死吧。 而如今,四女郎竟然又说了这么一番话。 他不仅担心家主,也担心女郎君会和当年的大爷一样。 他紧紧抿唇看着老爷子,老爷子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最后闭上了眼睛,脸上有些许痛苦的神色。 “你当真非他不可吗?” “是。”陆思浔回答得郑地有声,和当年陆景和回答得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犹豫。 老爷子闻言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摆了摆手,赶陆思浔离开,也同样算是妥协了这件事。 陆思浔顿时喜极而泣,朝着老爷子磕头:“思浔多谢祖父成全。” “思浔告退。” 陆思浔一脸的感动,起身往外走时却一脸的淡然,将眼泪抹去,眼底的不屑和得逞展露无遗。 [二]55:谁也不能阻止我 “家主……” “你说,上天是不是在惩罚我,所以无论是阿陵还是他的女儿,都是如此。” 总管看着老爷子的模样,有些不忍心:“家主,每个人的选择都会不同的。” “所以,你也认为当年是我错了吗?我不应该在她和家族之中选择了家族是吗?所以,真的是她在惩罚我吗?” 总管闻言没有再回答。 多说多错,这事说多了家主只会更加的难过。 只能说当年的事家主可能错了,可是当时是他最好的选择,他如果不那么选择,如今只会更加后悔吧? —— 陆思浔回到院子后才彻底松了口气。 好在她反应及时。 她记得陆家出事后,后面才扯出了一桩陈年旧事。 陆家老爷子年轻时和一个女孩一见钟情,两人互相喜欢,本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是家族里的人都嫌弃那女孩是个无父无母的女子,所以极其反对这件事。 老爷子也试图反抗过,可是自己的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逼迫他,他的父亲也是用陆家的责任,各种理由对她施压。 他再三犹豫后打算放弃自己的身份和那女孩子私奔。 两个人已经出逃了几个月,陆家找到他们的时候二人已经成亲了,还在一个小村子定居,过得虽然清苦却也幸福快乐。可陆家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 两个人都被关了起来,当时的陆家家主威胁老爷子,要么休了那个女子,要么就是把她处死。为了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最后他把人休了,还说了很多决绝的话。 之后又听从家里安排娶了和他门户相对的贵女。 那个女子在婚礼上露了一面,说了一些挽回的话,老爷子却怕她出事只能狠心说了不爱她的话,让她滚,还说了很多羞辱的话。可没想到那女子听完后就走了,之后再无消息。 几年后陆家家主和夫人双双去世,老爷子成了家主。 再去寻找那个女人时,却得知女人早就死了,却给他留了一个儿子。而那个儿子就是陆家大爷陆景和。 他把孩子接回来后遭受家族反对,说什么有辱门楣,还是陆家一个身份尊贵的人为他说了几句话才把孩子留了下来,也保住了他的家主之位。 不过从此之后,陆老爷子就带着他这一脉的人来到了盛京城定居,只是偶尔会回到宣州去祭拜先祖。 曾经的往事也成了不能提起的事情,所以当看到陆景和走上他的路时,第一反应就是气愤,不同意。 她也听说了这事,所以很明白,老爷子的弱点是什么。 自己的遗憾,在第一次被触及到时他下意识的反应是嫉妒,是仇恨,也是不甘。而在做出同样的选择时,更多的是悔恨,所以在有第二次触及时,第一次的遗憾,第二次的愧疚,全都会爆发,那么或许就会放下,不再阻止。 同样的,她一直觉得老爷子有些怀疑她的身份,故意这么说,他定然在心里相信了九成。 谁也不能阻止我! 她眼神里充满了势在必得的神色。 —— 陛下赐婚的事情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传得沸沸扬扬的。 与此同时,一行队伍在这个时候低调的进了盛京城。 一辆马车之上,一清秀佳人轻轻挑开帘子,目光看着四周的环境,感叹这些年的变化还真是挺大的。也不知道,当时的好友们是否还记得她。 忽然间,她听到了一些议论声,好像是什么王爷世子的,她本来不太在意的,可是忽然间听到了商珩,她立马竖起耳朵听了一耳朵,听着听着脸色就难看了几分。 “小婷,你听到了吗?” “女郎君说的什么?” “就是外面议论的声音。” “听到了,好像是说世子被封王爷,还赐婚了陆家女郎。” 闻言,女子脸色有些惨白。 她紧紧捏住手中的帕子,呼吸急促:“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 “也是,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如今也二十有二了,是我来晚了。” “女郎君,您在说什么啊?”丫鬟小婷一脸的不解,看着自家姑娘脸色惨白,一副要哭的模样,有些担心。 女子却是摇了摇头,努力将情绪压了下去,让自己看起来和刚才没什么区别。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沈家门外,早早得了消息的沈老爷子带着自己的一大家子纷纷出来迎接。 一行队伍中,骑马的是一对模样相似的父子,母女二人各自乘坐一辆马车,带着几个丫鬟婆子。 妇人莫约三十多岁的年纪,下车后在婆子的搀扶下走近,看着那慈眉善目的老头,顿时留下一行清泪:“兄长,嫂嫂。” “唉,瘦了不少。”沈义云将人扶了起来,旁边的几个人纷纷行礼问好。 “郑磊见过兄长,嫂嫂。” “远庭见过舅父舅母。” “鳕舒见过舅父舅母。” “唉,好。”沈义云满意的点头,又看向了身后的一群人:“快来叫人。” 沈轻轻一行人纷纷上前,朝着一家四口问好:“见过姑父姑母(姑奶奶姑祖父),表兄表姐(表叔父表姑姑)。”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午膳已经准备妥当了,快进去,吃了东西后便好好休息。” “好。” 一行人往里面走,沈轻轻看着郑鳕舒不由得感叹一句:“咱们这辈分真是被压得死死的。” 年纪没她大的是她师叔,和她差不多大的是她师叔祖,比她大的又是她表姑姑,这日子真是没办法过了。 沈依依:“……”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不然呢?”沈轻轻反问:“这里还有别人吗?” “那真是难得,我以为你是不屑和我说话的。”沈依依道。 她说完就走了,半点不想和沈轻轻说话,沈轻轻顿时嘴角抽了抽,露出一抹不屑和鄙夷。 真是的,自从在师叔祖那里卖了点好,真当自己就是嫡女了?以前唯唯诺诺,背后使手段,如今却嚣张的和她呛声了,真是了不得呢。 哼,等师叔祖回来,我也去抱她大腿,届时祖父才不会对你有那么好,看你还嚣张不嚣张。 被人惦记的鹿竹却是打了一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 一想二骂三感冒,所以是谁在惦记她? [二]56:弥山书院 “没事吧?”商陆注意到了她的动静,一边关切的询问,一边递过来一方手帕。 鹿竹盯着他手里白色绣着梅花的手帕,摆了摆手:“不用,就是打了个喷嚏,用不着。” “房间安排好了吗?”她看向江晚晚,江晚晚正好看了过来:“师父,已经安排好了,咱们上楼吧。” 几个人已经到了扶苏城中。 扶苏城建立在沙漠之中,这里的房子和外面的不同。木质结构的根本承受不住风沙,所以大多都是石头,或者是泥土砌砌而成。 这里还是因为是主城,又距离绿洲没多远,所以房子才有石头的,在外面的路过时看到的村庄,大多都是土坯。 扶苏城的城主府就是一个沙漠城堡,之后队伍就会经过扶苏城,但是他们没有打算去城主府,而是来了客栈。 客栈是一个筒子楼模样的,一楼是大堂,坐落着不少的客人。但因为是土房子,又要防止风沙,窗户开的不多,也不大,整个屋子里点了些许煤油灯,还是有些昏暗。 客栈一共五楼,每一个楼层都不高房间却多,楼梯是木制的,房间却都是四四方方的,空间不大,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放了四张圆凳子。桌上摆着茶壶和茶杯,再多的没有了。 四个人住在同一层,但房间并不是都有窗户的,又避免离得太远不好互相感应。所以最好的两间房给了鹿竹和商陆住,江晚晚和鹿竹住一起,祝清宁住在两个人中间的房间。 看着屋子里的环境,谁也没有露出嫌弃的神色。 鹿竹和江晚晚是过过苦日子,见怪不怪,祝清宁在雍州待过几年,早就习惯了。倒是商陆这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啥也没说,挺让鹿竹意外的。 “我去让人准备吃的。”祝清宁说完转身就走。 其他三个人就在鹿竹这间房子坐了下来。 ——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四个人就再次出发了。 出城之后的确会感觉到炎热,不过越往里面走就感觉越来越凉快,走起来也就快了很多。 大概一个时辰不到,四个人就到了弥山脚下。 沙漠里的山丘很多,但都是沙石,不像外界的山头一样。而这弥山,山明水秀,层峦叠嶂,可比外面的不少山更加的漂亮。 鹿竹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首诗: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弥山脚下是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水,湖底还能看到各色的石头。不过月光没有却有日光。 光芒将弥山照应下来落在了水面上,若是用镜头换个角度,恐怕也不知道水中的是山,还是山是水中倒影了。 弥山很高,海拔莫约有五百米往上,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偶尔还能看到一些五颜六色的,大概是花也可能是其他。山上还笼罩着似有似无的雾气,一眼看去像极了电视剧里拍的修仙之地。 沙漠里一片金黄色,这弥山的绿色无比的显眼。 “这湖挺大的,也没船啊!”江晚晚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三个人也才发现,这湖水上很是平静,一艘船都没有。 “还未到雅集的日子,这弥山为了不让其他人打扰,所以平日里不会有船只,只有雅集的时候,还有休放日才有船只。”祝清宁道。 难怪。 商陆和鹿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附近有很多人在这里歇脚,却没有上山去了。 来参加雅集的大多都是文人雅客,大部分都是文弱书生,少部分有武功在身,却也只是强身健体或者保护自身用的,要说厉害那是根本排不上号的。 之所以提前来了这里,无非是这里舒服罢了。 他们也是体会过的。 沙漠里白日里热得要死,到了晚上却又格外的冷,简直不是人待的。也就靠近弥山后气候才是正常的,白天不热晚上不冷,所以很多人都会提前来到弥山这里休息。 “那怎么过去?” “你学武功做什么的?” 江晚晚听着自家师父的话,再看看莫约十来丈的湖面咽了咽口水。 这么宽? 这怎么飞得过去啊? “让你平时努力你三心二意,如今知道用武之地了?” 江晚晚心虚的低头。 鹿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一把拉着人的手,径直飞过湖面,片刻就落在了对面的木板之上。 商陆和祝清宁对视一眼,也使用轻功飞了过去。不过他们不像鹿竹一样是会飞的,不需要借力就能直接到达,而是中间借助了湖面的水波,这才到达了对面。 江晚晚更加心虚了,暗暗发誓,回去后就努力学习,不再偷懒,觉得差不多就行了。 “真羡慕啊,要是我有武功就好了,也能飞过去。” “做梦吧,我就是习武的。你没个十几二十年的能力,根本不行,而且还是天赋很高的那种。” “这几个人看着就非富即贵,说不定就是五书先生的学生。” 对面看着四个人离开了,一脸的羡慕。 他们没有这种能力,只能等两天后雅集开始时,书院安排船只把他们接过去了。 弥山很陡峭,但可能为了方便上下山,有一条用青石板铺设的路面,一开始还好,越到后面越是陡峭,走得很是吃力。 好在,四个人都是习武之人,爬个山而已并不觉得很累,除了一般的江晚晚有点气喘吁吁之外,全都面色如常的到达了书院门口。 弥山书院建立在半山腰的位置,门前是比较宽敞的广场,都铺设了青石板。中央的位置就是书院竖立的石门,上面写着弥山书院,两侧摆着石狮子。 进入石门再上一些台阶就能够看到壮观的书院了。 书院外观的设计是一个反过来的凹,左右两侧大门紧闭,中间的房间三道门都是打开的。上面挂了一个牌匾,题字弥山书院,左右两侧刻着“青山傍屋,绿水盈门”的对联。 还有几个学子打扮的人,拿着竹扫把打扫着卫生。 其中一人看到四个人,便走了过来询问:“四位,来书院可是有什么事?” 四个人扭头看着他。 一身白色的学子服,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冠帽,长得还算清秀,胜在有气质。 [二]57:你当时跑得很快,我应该不来的 “我们找山长。” 鹿竹说着把自家五师兄给她的请帖拿了出来给学子,他接过看了一眼,随即震惊地看着鹿竹。 大概两秒钟后他回过神,将请帖合上,退后一步,恭敬地朝着鹿竹行了一个学子礼,也就是作揖礼。 正规的作揖礼,双手四指合并,左手压在右手上面,左手大拇指在右手大拇指下方,手藏在宽大的衣袖里,举手和额头一样高,弯腰九十度。 “原是先生来了,山长早就等候多时,还请先生和三位同我往这边走。”他朝着正门的位置做了一个请字。 四个人跟在他身后从正门后的门穿出,走过回廊,书院的整个样貌才真正露了出来。 前面的房子就是一个门面,在一个小的山头上,书院真正的位置是在山头下来后的一个平地上。 从上往下看,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中间类似一个广场的模样,但是里面都是沙土,还放着马匹,想来是平时用来上骑射课的场地。 左边是一排排林立的房子,大概是学子宿舍。 右侧房子就是不规则的了,大概就是学子的课堂还有一些其他的建筑,不远处还有一座塔,大概率是图书馆。正面的山上还有一座别致的院子,门前还种着两棵树,也不知是什么花,开得正好。 广场被四四方方的回廊围了起来,穿过回廊往上,爬上二三十个台阶就到了那个院子门前,也看到了门口的花。 原来是两棵海棠花。 这可不是海棠花开的季节。 微风吹动,海棠花的花枝随风而动,花瓣也随之落下不少,鹿竹情不自禁的抬眸,想着,这要是拍照片肯定非常的好看。 殊不知,她在看花,别人却在看她。 她素来喜欢红色的衣裙,贺北淮好似也很喜欢红色,给她准备的衣服也是红色居多。今日穿的衣服也是红色的衣裙。 没有任何的图案,就是最简单的红衣,唯一的颜色就是腰间挂着的一个玉佩了。 可她皮肤很白,长得也很漂亮,分明是最简单的衣服却也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好看。 海棠花落下,落在了她的裙摆上做了点缀,还有一朵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她不点而朱的唇瓣上。她轻轻伸手将花瓣拿下来,然后勾唇一笑。 就是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动作却让几人都看呆了。 带路来的学子更是面红耳赤,结结巴巴道:“山长就在里面,先生自行进去即可,学子还有功课,先行告辞。” 鹿竹回头看了一眼,刚好听到开门的声音,又重新扭头看了过来,就见自家五师兄身着一身青色长衫,身长玉立站在门口看着她。 鹿竹感叹:不愧是读书人,哪怕到上了年纪,却依旧给人一种儒雅公子的模样。 “师兄,好久不见。”她歪着头,朝着景云骞轻轻挥了挥手。 江晚晚赶紧行礼:“晚晚见过五师伯。” “晚辈见过五书先生。” 三个人都是恭敬地行礼,没有一丝的错,反倒是鹿竹的有点过于敷衍了。 景云骞对此并不在意。 目光从鹿竹身上移开,看着其他三个人微微点头,让开了些许空间:“进来吧。” 屋子完全就是木制的,并没有多大,就是一个简单的四合院构造。屋子里的房间也不大,但是该有的都有。 四个人落座后,江晚晚这个小辈就单独坐在一边。 景云骞给三个人都倒了茶,至于江晚晚,他也没有忘记,不过江晚晚可不敢让长辈倒茶,自己赶紧接了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她这个人不爱喝茶,但是这品茶也是有规矩的,一口不喝那是不尊重不礼貌的,所以她品了一口后才没动的。 “好茶。” “知道你爱茶,这可是我珍藏的茶,若不好喝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鹿竹:“……” 几个师兄是一次次的破人设啊! “我那里倒是有些不错的茶,不过倒是比不得这个,师兄过于谦虚了。” 景云骞莞尔一笑,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又浅浅行礼:“方才失礼,应是草民见过太子和小侯爷才是。” “五书先生说笑了,晚辈们不敢当。你的身份和对云景的贡献,我二人万不能及,向你行礼问好,理应如此。” 景云骞微微一笑,又给三个人添了茶。 “师妹能来,其实我还是很意外的,不过是每年随手一发,除了师妹还真无人前来。” 鹿竹:“……” 上一次六师兄生辰宴,除了她和十师弟去了之外,其他的都没个踪影,礼物都懒得送。这一次五师兄办雅集,结果又这么说? 再想想上次自己被坑,个个跑得贼快的样子,鹿竹彻底无语了。 这该死的塑料师兄弟情! 除了是同一个师父之外,几个人就好像各自互不相干了一般。 不过想想也是。 贺北淮十个徒弟,每个徒弟各有所长,在各自领域都算得上是领头人人物的存在。如果十个人全部拧成一股绳,估计就不会是什么被歌颂的事了,恐怕就得被人忌惮。 而且不来五师兄的雅集好像也是说得过去的。 大师兄二师姐都不在了,三师兄、六师兄、七师兄、八师兄都是武人,只对武学功法感兴趣,文人墨客是他们非常不喜欢的。四师兄呢虽然也是文武届会,偏偏又不喜欢和人打交道,除非必要,不然绝对不出门。 最后就只剩下她和十师弟了。 人家十师弟江湖人称神医,整日忙得很,哪有时间啊,不像她都快成街溜子了。 “是啊,知道难得了吧? 其实我挺后悔的。当时五师兄你跑得挺快的,今日我应该不来才是对。” 景云骞:“……” 这记仇莫非是祖传的? 一个两个都这么记仇! “师妹,不是师兄不想帮你,而是师兄无能为力。师尊肯定是和你说过我的情况的。” 鹿竹:“……” 按理说景云骞才是这个最适合国师位置的人,因为他学问好,也学了能掐会算的本事,可偏偏这人有一个病恹恹的身体。最终她这个入门不久的小师妹成功背锅! 想到这里鹿竹就生气。 早知道自家师父给她丢了这么一个大摊子,她是说什么也不会学法术的。 现在被坑了! 呜呜呜,后悔啊! [二]58:他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她伸手给景云骞把脉,想看看能不能为他治病,毕竟也是自己的师兄,总不能看着他被病痛折磨吧。 可是鹿竹给他把脉之后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又换了一只手继续把脉,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去! 景云骞脉象全无! 什么情况下脉象会没有呢? 除了死亡自然是也有其他特殊情况存在的,比休克、心力衰竭、低血压…等情况下都会有短暂的脉搏变弱或者消失的情况。可是她能感觉得出来,景云骞并不是因为这些原因,他的脉搏消失完全是因为最直接的原因。 他就是一个死人! 他的皮肤入手很冰,脸色也很白,没有半点气色,整个人看起来也很是瘦弱。 她的基础术法已经学完了,最近在学习贺北淮给她玉佩里面的一些其他书籍记录的术法。里面也有很多的阵法等等,而她记忆很好,曾记得一本书上有记载复活体的存在。 就是人死了,但是可以利用法术将人魂魄封在体内,再打造一个阵法蕴养身体,从而达到让这个人继续活下去。 她确定,五师兄就是利用了这样的法术。 上次初见时分明还很好的 “你……” “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景云骞依旧笑着,语气也很是温柔。 鹿竹知道他这是不想被人知道。 [为什么会这样?] 她想到自己学的法术,用识海给另一个人传音,两个人在脑海里交流,外人是听不见的。 景云骞既然是师兄,没道理不会。 可她并没有得到回应,心里有些气馁。 六师兄有秘密,五师兄也有,可是她知道却是无可奈何。 “我已经让人准备了午膳,舟车劳顿,吃了午膳后便好好休息,再好好逛一逛。” 他明显不想说这事,鹿竹也只能闭嘴不提。 —— 吃了饭后,四个人被安排在书院一处环境清幽的地方。 这是一个独立的院子,两层楼,一楼是堂屋、厨房、卫浴还有一个房间,二楼有三个房间,还有一个别致的凉亭可以乘凉。 鹿竹此时坐在凉亭里,手中拿着一个陶埙,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她很爱乐器,现代的时候没什么时间学,因为在孤儿院,读书都是孤儿院的院长支撑的,哪里还有钱让他们学才艺? 她会陶埙,不过是因为五岁那年,孤儿院来了很多的志愿者。其中有一个叔叔会,看她很喜欢就教了她,走的时候还把陶埙给了她,还捏着她的小脸说:“竹子,你等等叔叔,我回去和阿姨商量一下,很快就会来接你的。” 她依稀记得,叔叔离开时的背影,可是他的模样却是怎么样也记不起来了。 后来她没等来叔叔,只等来了阿姨。 那个阿姨说,叔叔去出差时碰到了空难去世了。去世之前两个人还商量着,回来后就一起来接鹿竹,可是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她每次想那个叔叔后就会吹陶埙,哪怕后来有钱学了其他的乐器,她最爱的还是陶埙。 想到这里,她不禁落泪。 五师兄让她想到了那个叔叔。 因为那个叔叔离开时她就有强烈的感觉,心里很空,感觉他不会回来了。她小时候不懂是什么,如今懂了,那是一种对死亡的提前感应。 就像现在的五师兄一样。 她觉得,这五书雅集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吧…… 思绪翻涌,情绪也融入陶埙之声中。 商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后,在 声音结束后才准备坐下来,鹿竹赶紧将眼泪一擦。猝不及防的,一方手帕落在了眼角,抬眸一看,商陆已经拿着锦帕替她轻轻拭去眼泪。 商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耳根子有些红,手也收了回去,语气有些结巴:“对不起,失礼了。只是看到你第一次哭,难免有些……” “谢谢。” “不用。”商陆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几不可见。 他老实坐在鹿竹身边:“自从你给五书先生号脉后就一直心神不宁,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 “对了,我有些事需要去找师兄,先行一步。”她说着起身离开,很快就从小院离开了。 商陆站在凉亭之中,一直看着她的身影,直到那抹红色彻底消失在了视线里,一扭头却发现祝清宁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鹿竹。见不到鹿竹后就收回视线,转身回了屋子里。 他又看了一眼鹿竹离开的方向,好像明白了什么。 而鹿竹这边,来到之前的院子,发现景云骞就在海棠花下品茶,看到她后并不觉得惊讶,反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鹿竹坐下,面前的茶杯里有茶水,还在是热的。 显然,景云骞猜到她会来。 她要说话,景云骞却是笑了笑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不急,先尝尝这海棠花茶,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鹿竹哪里还有心思喝茶,可见景云骞的态度,最终还是将茶水端起来一口喝了。 “你…真是牛嚼牡丹。” 鹿竹:“……” “师兄既然知道我为什么来,要说什么,那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先说一个故事和你听吧。” “从前有个男子,他出生在普通人家家庭,家里算得上贫穷,还有一大家需要生活,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 为了生活,家中父母就将他卖给了有钱人家当小厮。 他在大户人家的日子并不好过,经常被人欺负,也吃不饱饭,每天只能缩在柴房里瑟瑟发抖。 直到有一天,他被欺负的时候碰到了大户人家的小姐。小姐心地善良,见他被欺负救了他,还让他去身边伺候。 他很喜欢读书,小姐就带他认字,带他学习。他很聪明,小姐觉得他如果考取功名,必定能够高中,大展身手。可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小姐,所以并没有去考取功名。 一转眼,小姐到了出阁的年纪,家里给她定了未婚夫,她却不喜欢那个夫君。所以大婚之夜和男子表明心意,还让男子带着她逃婚。 男子自然是愿意的,就拉着小姐跑了。 可是未婚夫家里很有势力,很快就找到了小姐和男人,把他们抓了回去。以小姐逃婚为由杀了小姐家里人,还要让小姐嫁给他。 男子为了保护小姐被打得半死,小姐不忍她受伤,最后妥协了。” [二]59:空手套白狼?不要! “后来呢?” “后来? 后来小姐和那个未婚夫成了亲,晚上洞房的时候男子冲了进去,把人给杀了。他在酒里下了药后,拉着小姐跑了。 未婚夫死了,小姐跑了,未婚夫家里的人大怒,下令追杀两个人。 两个人躲了很久还是被发现了。 那天雨很大,两个人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方向,只知道往前跑。可最后还是被追上了,小姐为了保护他却被人推下了悬崖而死,而他也被人狠狠一剑捅了心脏。 可能是命不该绝。 他就要死的时候,被路过的一个仙人所救,从此改名换姓,拜仙人为师,成了人人敬仰的……五书先生。” 鹿竹知道主人公是他,可是听完这个故事,在最后他亲口说出这个人名字的时候还是觉得心头一颤。 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讲述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大概也是吧。 当年的那个少年大概就跟着小姐一起死在了那天的雨夜里,而如今活着的只是世人所知的五书先生。 “当年,师父把我救了回来。我是不想活的,但师父说活着才有希望,才能让她的死有意义。于是我想着给她报仇,不断的学习,最后收集证据让那家人满门被斩。 报了仇,支撑我活下去的意义没有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欲望。自戕时被师父救了回来,但是当时为时已晚,最终师父才弄了阵法让我活着。 世人都以为我体弱不能离开这里,其实不过是因为我离开这里太久后我就会死。”他说完笑了笑,笑容里却没有苦涩或者是不甘的神色,更多的是解脱。 “我已经活了很久了。 前不久我得知她已经轮回转世,所以我想去再看她最后一眼,就一眼便无憾了。 只是可惜,这是最后一次的弥山雅集,本想让几个师兄弟都来看看,结果啊,只有你来了。” 鹿竹闻言握紧了拳头。 “师妹……” “虽然师兄的故事听完后师妹感触颇多,但是如果师兄要让我给你接收弥山书院的话,那就不必开口了。”鹿竹一句话把景云骞的话全部堵住了。 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这些年他能活下去,无非就是靠着这个书院的存在,舍不得书院里的学子们罢了。 他想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可想来又想去,只能想到鹿竹了。 而鹿竹呢,和景云骞是是兄妹没错,可实际上这不过是两个人第二次见面而已,算不上多么熟悉。她已经背了贺北淮的包袱,不可能再背一个的。 故事听起来的确让人挺动容的,可是是却也不能让她接收一个大麻烦啊! 这可比空手套白狼还要恶毒呢。 “师妹年纪不大,倒是不好骗。” “你有那么多学生,让他们随便一个接手就是。” 景云骞是却是没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继续喝茶。 鹿竹看着她,他面上的确没有半分难过不舍得情绪,甚至很是高兴。 她大概猜得到,他这些年都活在愧疚里吧,所以如今要死了觉得是解脱,才会这般高兴。 既然如此,那她也没什么好难过的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俗话说得好,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若她帮他活下去,恐怕他不会感谢反而觉得她帮倒忙扯后腿,心里恨不恨不清楚,肯定会影响兄妹情。 三师兄也说了,五师兄七十多岁了,这已经是古代老人的高寿了,到了生老病死的年纪。 回去的路上,鹿竹想着这些事情,等回过神来时发现已经走错了,所处的不是几个人住的地方,而是另外一个人地方。 牌匾上写着敬师堂。 大门敞开的,里面有几个学子在打扫卫生。 中间挂着三幅画像,中间的画像是两个人,一男一女,是贺北淮和师娘陆南涔的画像。左右两侧的要矮一点,预示着地位比中间的低一点。 左边的是一个青衣男子,模样和景云骞很像。 不,应该说这就是他,不过是年轻时的她。 右侧的女子穿着白色的裙子,面若桃花,她不认识,但一眼就看到了画像上的字。 这是景云骞说的那个小姐。 她一直都觉得五师兄哪怕年纪很大,却也很帅,是个帅大叔,没曾想年轻时比她想象得好看,也难怪小姐会喜欢他了。 按照术法所说,师父封印他的魂魄时他的模样就不会再变了,五师兄如今模样肯定是用了法术改变的,也不知道如今长什么样。 敬师堂这种地方就像是一个家族的祠堂,外人是不能随意踏入的,所以她也就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 不知不觉来到了山顶,站在一块石头上俯视整个弥山。 难怪五师兄会想让她接手。 她的阵法一般,却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弥山就是一个阵法,而阵眼就是景云骞。可以说他和弥山共存亡的,只要他死了弥山就会消失不见,以后弥山书院也会不复存在。 她沉默片刻,从空间里叫出几只老鹰出来。 几只老鹰还在空间里吃果子,忽然间换了一个地方,感觉灵气有点变少了,有些惊恐。 [啊啊啊啊,我怎么在这儿?] [这里是哪里?不是刚才的地方!] [啊啊啊啊,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怎么回去啊!] 鹿竹:“……” 不是,怎么越来越蠢了? 完全没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么看着精明了啊! 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化形啊? “咳。” [完了完了,回不去了!] [啊啊啊啊!] 鹿竹无奈扶额! “咳咳!” 这一次,终于吸引了几只鹰的注意。 二话没说就要朝着鹿竹扑过来,高兴得热泪盈眶的: [呜呜呜,家人!] [小竹子,见到你太好了!] [快送我们回去,我要回去!] 鹿竹赶紧抬手阻止几只鹰飞过来,几只鹰赶紧用翅膀刹车,停在了她不远处的空中,用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鹿竹。 “不是,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怎么这么不着调?” 几只鹰被说得一句话都不敢回应,低着头像是被老师数落的小学生,看得鹿竹更加觉得他们化形这条路,前路渺茫。 算了,正事要紧! “是我把你弄出来的,你们去帮我办一件事,速度快点,回来后给你们吃更好的水。” [真的吗?] “废话,有骗过你们吗?” [那要做什么?] “简单……” [二]60:不想留遗憾 雅集,专指文人雅士吟咏诗文,议论学问的集会。 这一直是九州传统文化活动,经历各朝各代演进到现代,文人墨客以不同的雅集形式,流露出高雅意趣使得心灵自若。 或抚琴读画、或赏香啜茗、或侍花选石等,将闲逸的生活形态推衍到生活艺术的顶峰,遂成为宫廷倡导的文士潮流,渐渐地也派生出竞相尊崇的儒雅风尚。 而雅集在历史上最开始举办的就是五书先生。 听老师说,虽然后面也有很多人会举办雅集,却也没有了五书先生在世时的辉煌。 鹿竹自问不是那种特别喜欢文学的人,所以现代没有了解过雅集,也就是看过书里的插画和文字,远远没有自己亲眼看到的冲击力大。 眼前的场景就像是真的赶集一样,人很多。 这边围上三个人在讨论书画,那边围上三五个人讨论字迹,那边又围了许多人讨论琴意。 除了这些,还有品茶、赏花、闻香制香、鉴石等。 鹿竹对于什么品茶,弹琴赏花都不感兴趣,倒是品香她很是喜欢。 避免江晚晚在这里闯祸,所以拉着她一起的。本意两个人一起走,让商陆和祝清宁随意自己去,却不曾想两个人也一直跟在后面。 懒得管他们,鹿竹来到品香的地方。 这里摆着各种各样的香,甚至于还有香料,其中有一点香已经点燃,香炉里升起阵阵青烟,带着若有似无的香味,好闻极了。 “好香啊。” “好了,大家猜猜我这香又是什么香,放了些什么。” 闻言,大家闭上眼睛,细细辨别,然后开始讨论起来,可见这香有点难度,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有人回答是什么。 很快,有一个人说了香的名字和其中几味材料,多的却是说不出来,有些苦恼起来。 这香一般都是秘方,除了一些大众香配方都是公开的,一些厉害的香方都是不会透露出来的,否则生意可做不了。当然了,如果这种场合,碰到一个鼻子厉害的闻香人,配方也会被猜出来。 为了保护隐私,猜出来的人会把材料写出来给香主辨别,对了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旁的人依旧不知道。 鹿竹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有意思的。 因为她鼻子就好,闻一闻就知道都有什么了,还是不要砸场子。 随即去了她喜欢的鉴石处。 这就和赌石是一样的。 有人会拿一些石头出来让人观察,看一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好的玉石,有的人就是单纯拿不准让人看看,有的就会借此出手赚点钱。 鹿竹发现她有法术,能够感觉到各种气,所以石头里有玉没玉也能感觉到,又觉得有个挂在,看起来很没意思。 逛着逛着,发现有人讨论贺北淮的书法,走过去一看还是真的。 耳边还有乐声,偶尔是独奏的,偶尔是一起合奏。 “师姐。” 听到声音,鹿竹扭头看去,看到几个人并不意外,笑了笑,朝着几个人问好:“各位师兄安好。” “小九,好久不见,越来越好看了。”八师兄笑呵呵的说道,还不忘扒拉自己酒葫芦喝酒。 “你能不能有点正经模样?”老三看不下去,用手推了一下,结果把老八酒葫芦里的酒弄掉了不少,看得老八很是心疼。 “要你管!管好自己!” “我就管,谁让我是你师兄!” 鹿竹:“……” 其他人:“……” “你俩都闭嘴!”任胤瞪了一眼两个人。 “小九,老五呢?”沈义云问。 鹿竹刚要说,忽然间看到了人,于是指着旁边的林间小道上。 几个人纷纷看了过去,就见景云骞穿着一身白色的服饰,身后跟着两个学子,不急不缓的朝着这边而来。 他也看到了几个人,眼底里闪过一丝诧异,又看了鹿竹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轻轻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即走上了早就准备的高台上,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原本热闹的雅集也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位,感谢你们百忙之中还能来参加书院举行的雅集,今日呢,便不像往常那般讨论什么学究了。景某得了两幅书画,觉得甚是不错,想邀大家一起品鉴。” 话音落下身后的学子就把书画挂了起来,众人纷纷围了上去,凑近看一看是什么画。 鹿竹也瞥了一眼,是一幅万里江山图和一幅美人图。 众人开始讨论起来,哪怕人多,却也是一人一句的,并没有混乱。 鹿竹觉得,景云骞说着不讲学究了,其实不过是换了一个方法说而已。 自古以来,江山和美人都是难以选择的东西,就好比此时此刻,有人觉得万里江山图好,也有人觉得美人图更胜一筹。 每个人意见都有不同,就像每个人的选择也会不同。 景云骞也趁着时间走了下来,看着几个师兄弟,行礼:“见过众位师兄师弟。” 几个人同样回了一礼。 “那边亭子坐着说吧。” 几个人都走了,鹿竹却没跟上。 “阿竹不去吗?” “不去了。” 她拜师已经十几年了,可是一个人没和他们在一起过,交情并不深。反倒是几个师兄们,以前都在一个师门,感情自然是不一般的。 她不想过去凑热闹。 一来呢是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二呢,几个人反应肯很大,情绪也有,她还是不去消化那些情绪了。 不过…… “四师兄,你……” 陌千叶并没有一起跟上去,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几个人。 鹿竹的声音响起,他才分了一个眼神过来,看着鹿竹道:“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在我选择一人修行时便与所有告别,也没什么可说。” “既然如此,师兄还来做什么?” “最后一面总归是要见的。” 他这个人生性冷淡,入门时和老五一起入门的,因为年纪长了几岁成了师兄。当时大师兄二师姐都不在,只有三师兄在,可以说三个人当时感情是最好的。 同时,他和三师兄,也是除了师父之外,知道老五的故事,和他再三自杀的事,包括他不过是以傀儡生活下去的事。 老五估计也就是说这事。 而他来,只是不想老五最后有遗憾离开。 也不想将来自己想到这件事后会觉得后悔和遗憾。 [二]61:离开弥山 “自己去玩吧。”鹿竹对江晚晚挥了挥手,江晚晚觉得自家师父自从今天的雅集结束后就不太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想问,可是看着师父又不敢问,只能默默离开。 她刚走,祝清宁就来了,还拿着两把书院里用来学习的桃木剑。 鹿竹看向他时,他道:“你的剑术很厉害,想讨教一番。”说着就把其中一把桃木剑给了鹿竹。 鹿竹下意识接住,目光落在祝清宁身上,来不及说什么,祝清宁已经挥剑而来,她只好提剑挡住。 祝清宁的招式并不华丽,更多的是实用。 他前些年跟着父亲东奔西走,偶尔会遇到刺杀。后来一起来了雍州镇守边疆,再之后回盛京,也经常遇到刺客,久而久之他就的剑术基本都是杀招,争取一击必杀。 反倒是鹿竹的有所不同。 她实战经验并不多,招式也都是跟着书籍上的一招一式学的,招式大多过于漂亮好看。她内力不弱,招式虽然看着中看不中用,只有对上的人才知道她每招每式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无用。 两人一黑一白,招式一人伶俐一人柔美,一招一式之间带起许多的落叶,当真是一幅好景色。 商陆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两个人身上,眼神复杂暗沉。 江晚晚也在观察,目光落在自家师父那漂亮的招式上眼睛冒亮光。 她之前的武功都是师父给了她书籍自己学,后来有了司空先生后就是一直跟着他学的。他的招式过于霸道,也比较实用没有美感,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今天看着自家师父的招式真是大开眼界。 动作柔美,一招一式带着裙摆秀发飞舞,就好像在跳舞一样,可每一个招式却都又暗藏杀机,简直就是应了一句话:越是漂亮越是危险! 她什么时候才能有师父这么厉害啊! 鹿竹却是不知道她的想法,她为了躲避祝清宁的招式,来了一个后空翻一字马,红色裙摆呈现一个开扇形状,好看极了。 她落在地上,感觉祝清宁往后刺来,一个弯腰侧身躲避,自己已经到了祝清宁另外一边,手刀落在了祝清宁的脖颈上。 因为手贴着皮肤太近,她感觉到祝清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退后一步,看着祝清宁道:“我这个人最不擅长就是教人,我能知道你的破绽却又说不出来,所以演示一遍,你自己看。” 这大概就是没有师父带领的问题。 她很多专业的词根本不会。 脑子里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招式和祝清宁的招式,然后一招一式比划起来。两个人刚才的招式,再加上她改过的招式。 祝清宁本意只是想让她打一架,不要想那么多伤心事,结果看到鹿竹的动作也忍不住认真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招式。 “而且,我看你提力时有点问题,招式功法有问题,我给你演示一套功法,你们也看看,能学多少看自己能记多少。” 她说着拿着桃木剑开始舞动起来,祝清宁退后几步,认真地看着,江晚晚和商陆也是不敢眨眼睛。 三个人都是天赋不错的,鹿竹不过演示了一遍就记了下来,不过领悟如何就看三个人了。 —— 雅集一共有三天。 三天后雅集结束了,几个师兄也各自回去。 他们收到鹿竹的书信后马不停蹄的使用了传送阵来到了这里,很多事情都没安排好。待了三天,避免家里乱作一团,还是赶紧回去吧。 而四个人依旧没有走,而是看着景云骞开会给书院的学子说明了情况。 他没有明说,只是说自己大限已至,没多久可能就要去世了,届时弥山书院也会跟着他一起埋入黄沙之中。所以学子们领了各自的束修后就回到各自的家乡去。 这书院里的东西很多,他有一些想要自己留下来陪葬,已经收入了库房。其他的,大家可以每人挑一样带走当做纪念。 他还说在禹州有新的弥山书院,去不去就看他们自己本意了。 学子们一听哪里舍得啊,纷纷哭了起来,可却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只能不舍的拿了东西,拜别景云骞后离开了弥山。 不到三天时间,弥山上就只剩下五个人了。 “师妹啊,师兄法术一般,阵法不行,你能否给我一个传送轴?” 鹿竹没有拒绝,立马给了一个。 景云骞已经想好了。 他能短暂的离开一段时间,弥山并不会有什么事。传送轴并非一次性的东西,他利用传送轴去看看她后,在快要离开时就传送回来。跟随弥山一起埋入黄沙之中。 以后这块黄沙之下就是他和妻子的墓穴了。 也避免后世之人打扰他的清净。 景云骞离开后,四个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弥山,而是在这里等待大部队。 他们来弥山已经半个月了,大部队紧赶慢赶的,想来还需要一个多月。他们准备再待个几天后就前往雍州,届时和亲公主的队伍也差不多到了。 让雍州的军队派十几个人跟着护送,出了雍州也就和大部队汇合了,省得大部队进入沙漠。 人越多越不好。 于是乎,几个人没待几天就离开了弥山。 四个人刚出了弥山,就见弥山脚下的湖面上机关制作的路面消失,再次变成了河面。弥山也好像被一个透明的玻璃罩保护起来,谁也进不去。 “这么好的地方,可惜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不过咱们幽幽谷也差不了。”江晚晚嘿嘿一笑。 “出发吧。”商陆道。 这段时间相处,还真让鹿竹有些舍不得景云骞了,但想到四师兄说的,人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就是她也有一天会死的,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纠结那么多了。 她点了点头,转身往雍州城而去,走了没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弥山,许久才收回了目光。 她就说现代没有听说过在沙漠里有这么一座山,原来是随着师兄沉了下去。 后世对五书先生记载很多,可大多都是学问,却没关于他这个人的。 出生地在哪儿,死亡时间,包括那个所谓的书院叫什么书院,一直都无从查找。 她忽然间有了想把他们都记录在册的想法。 这是一种对他的敬仰,也是作为后世之人的一种特殊感情吧。 她想让后世的人对这些人都能够知道一些。 [二]62:国师竟然是个女子 四个人再次出发。 离开弥山之后,沙漠里的天气可就变化无常了。 热一热都是最简单的,主要是怕遇到沙尘暴龙卷风,那才是最危险的。 几个人遇到过一次沙尘暴,好在离得比较远,赶紧找地方躲藏后也就安然无恙了。以后遇到了几只结队行走在沙漠里的骆驼,四个人骑着骆驼继续往前,一直到半个月后到达了雍州城。 雍州城正好建立在一片绿洲之上,背靠沙漠,前面过了分界线就是天盛国,左边再走个百里路就是几个不大的小国,有几个国家都依附着云景。 雍州城的守军得知四个人到来自然是喜不自胜,热情的招呼几个人,为其接风洗尘。 以前天盛和云景总是有一些矛盾,时不时就要面对天盛的偷袭,再加上雍州这个地方真的是差得很。 只有少部分城池是在绿洲的,还有一些都是在沙漠比较湿润的地方,建的房子,粮食更是种不出来。因为沙漠炎热,后背粮食送过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因为早晚温差很大,士兵们都是比较痛苦的。 鹿竹听着他的抱怨,第二天就带着江晚晚几个人出去逛雍州城。 雍州城虽说叫这个名字,不过却并非雍州主城,而是因为镇守边关才叫的这个名字。这里的百姓因为常年打仗,所以慢慢的离开了不少,如今留下来的多为老弱妇孺。 沙漠里行走不仅要有充足的食物和水源,还要有过人的体力,尤其是自己走的话基本上很难活下去,就得依靠骆驼。但是骆驼就和外面的马一样,不仅贵还是严格管控的,穷人家根本有不起。 因此街上很是萧条。 这里的土地呢虽说是绿洲却没看到多少绿色的植物,只有一些发黄的小草,水源也不多,还是被军队管控起来,每天按时按量发放的。 对比对面的天盛,那边关不是森林就是大水的,雍州这边的情况可谓是惨极了。 或许,她可以利用阵法改变一下,就像师父弄的弥山一般,如此雍州城能有青山绿水不说,也能有农田,可以自己种地。至于沙漠里,其实完全可以买一批骆驼,来往方便了不少,还可以和周边国家交换物资,也比从盛京时来的近。 说做就做,她和几个人商议后就带着几个人去不同的地方埋下她刻画了灵阵的灵石,等所有的都放好后,她把最后一块放在将军府的一个房顶之上。 霎时间,将军府的房顶发出一阵光芒,直冲天际,其他位置的灵玉也都发出光芒,和将军府的这道光芒汇合在一起。此番情景,让不少人都将目光看了过来。 “你们看,那是什么?” “那光可真好看,这是有什么仙人在这里吗?” 百姓们在街上看到这光芒可谓是议论纷纷,忍不住发出感叹。 其中一人却大声地说:“你们这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 “对啊,你知道什么,快跟我们说说。” “行吧,看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们吧。 这不是天盛有意和我们云景和亲嘛,所以陛下就让国师和太子殿下前来迎接公主。” “这个我们都知道,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男人抬起头,高傲的道:“当然有关系。你们还想不想听? 这国师来了雍州之后呢发现雍州和其他地方大多都是沙漠,百姓们生活很是艰难,所以呢,于心不忍就想要帮助百姓改变。 听说前些日子,国师和太子殿下他们都在四处奔跑,就是为了这事。 今日布置好了一起,国师正使用仙法启动阵法,只要成功了,我们雍州就能慢慢的全部变成绿洲,也能自己种粮食了。”[雍州并不是全部都是沙漠,所以之前种了棉花] “真的?” “那当然了,这还有假。你们看,那就是国师大人。”他臭屁的说了一句,忽然间发现将军府上空飞起来一个人,他立马指着说。 众人闻言全部把视线看了过去,因为离得远,所以他们并不能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只看见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头发很长,是个女子模样。 她的手好似在动,就像是神女跳舞,为黎民百姓祈福一般。 “这就是国师吗?” “国师竟然是个女子!” “女子怎么呢?巾帼不让须眉你不知道!” “就是,谁说女子不如男,国师大人可真厉害。” 云景国百姓都听说过国师,她为百姓种粮食种棉花,解决了吃穿,如今,她在云景百姓的心里地位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母亲,我以后也想像国师一样厉害。” ”好。” 不远处一栋小楼上,脸上戴着面纱的女人闻言也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了天空上那个正在施法的鹿竹身上。 改变一个城池很简单,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可若是要把雍州所有的沙漠都改变了,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而且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真的会有人去做吗? “主子,此等阵法,哪怕借用了灵玉的力量,可消耗的灵力依旧需要很多,这鹿竹恐怕必定要修养一段时间。她如今虚弱,定然没有还手之力,还不是我们案板上的鱼肉,随意挥挥手就解决了。” 旁边的人看着鹿竹的动作眼神很亮。 这可是他们殿中近些年来价格最高的一单,如果完成了这单大家都能好好过一个年了。 本以为鹿竹只是武功厉害,主子随便出手就能将其杀了,不曾想她还会灵力,否则她们也不至于等了这么久。不过没想到鹿竹会如此自掘坟墓,真是给了她们大好的机会。 她刚说完,女子就回头了,一双极其漂亮的狐狸眼带着些许威压和狠厉,她顿时被吓了一跳,赶紧跪了下去。 “是属下逾矩了。” “这些年来我游走周国,疏忽了殿中的事,让人钻了空子。本以为将他处置了就好,不曾想是我疏忽了,他倒是惯会蛊惑人心。” 颜九烟眼神不明。 这些年她游历周边各国寻找自己需要的药材,殿里的事没办法顾及就交给了长老打理,不曾想短短些许时日,这苍炎殿不论是朝廷还是江湖,名声都这么臭了。 下属一听立马跪在了地上:“主子饶命,属下知道错了。” 她害怕的瑟瑟发抖。 这主人从来都是喜怒无常的,她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嘴呢? [二]63: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颜九烟什么都没说,而是淡淡的把目光老向鹿竹,漫不经心的玩着自己的豆蔻。 “鹿竹…” 鹿竹可不知道这些事情,此时此刻阵法已经完全启动,为了避免后期灵力不够,她用自身灵力布了一个阵法,吸收日月精华,再从中提取灵力,如此也能给灵玉提供灵力补充,聊胜于无。 随着砰的一声,从她为点画圆开始,一圈红色的光芒犹如水波纹一般层层往外而去,直至消失不见。十几道光芒也随之消失,鹿竹灵力全无,一下子就从上面掉了下去。 商陆等人一直在下方等待着,见此情况,他使用轻功飞身而起,不料祝清宁也是这么想的,两人一人扶住了一只手,带着鹿竹落在了地上。 鹿竹刚落地就吐出了一口血来。 “师父!” “国师!” “阿竹,你没事吧?” 鹿竹整个人没什么力气,只能摇了摇头说:“这个阵法需要的灵力太多,我抽空了身体里的灵力,所以有些虚弱,修养一些时间就能没事,不用担心。” “真的?不能骗我…我们。”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她说完就觉得很困,都来不及再说什么,头一歪靠在商陆的肩膀上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她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很是轻松,看着外面的天色,她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喝了一口七彩泉水,整个人就好似重获生机一般。 原本因为灵力抽光的脸色有些惨白,如今也变得红润起来,身体里也没有那种难受的感觉。 她立马盘腿打坐。 江晚晚推门而入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把吃的放下,没有打扰鹿竹,转身又离开了房间,转而对上了一双灵动狡黠的眼睛。 “你是…顾清埘!” “哇,你还记得我!”顾清莳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然后跑过去拉住江晚晚的手:“国师她醒了吗?” 顾清埘前段日子跟着母亲回娘家省亲去了,不在雍州,倒是前些日子,听说五书先生在弥山举办了雅集,国师也去了,她就特别后悔自己没去参加,而是跟着母亲去了禹州。她紧赶慢赶的回来了,得知国师在雍州城,别提多高兴了。 自从上次在宫里鹿竹帮了她之后她就特别想当面感谢鹿竹,可是鹿竹身为国师,父亲说不能凑上去,而且国师也喜欢安静。她都来不及感谢就跟着父亲回了雍州,因为雍州只有哥哥在,怕他出问题。 而且,她也想拜鹿竹为师。 她可是听说了,鹿竹那天的行为,以及这两天雍州城的改变。 她也想和她一样厉害。 “醒了。” “真的吗?那我能进去吗?” “不能。”江晚晚双手环胸:“我师父她太累了,所以在打坐休息,谁也不能打扰。” “好吧。”顾清埘虽然有些遗憾没能见到鹿竹,不过却也清楚,鹿竹此时此刻的确需要休息。 反正和亲公主的队伍还没来,那么鹿竹一时半会都会留在雍州城,既然如此那就半点不着急。 还是明天再来吧。 她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个院子。 江晚晚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的人,啥也没说,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吃饭。 她和鹿竹住在一个院子里,因为鹿竹喜欢安静,也不喜欢有人贴身照顾,但是她现在很虚弱,需要人照顾,她只能留下来了,就和以前一样。 夜晚,她躺在床上,想到之前鹿竹在空中施法的事心里多了一些想法。 她以前总是活得迷迷糊糊,浑浑噩噩的,啥都不知道,尤其是在师父进入了盛京城当了国师之后。她总是觉得师父很厉害,什么都不需要担心,还是国师,谁也不敢得罪,而她依靠着师父的背景也在雍京横着走。 这次和师父一起出门后,一路上师父和她说了很多,她也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有师父在,什么都不需要她管。可是这件事让她明白,师父也只是人不是神,她需要强大起来,在师父需要的时候保护师父,就像师父保护她一样。 嗯,想通了这点,她就进入了梦乡。 鹿竹自然是知道江晚晚来了,还在外面和顾清埘说了话,她并没有出去,反而是进了空间里去修炼。 反正外面有江晚晚,没人会进来打扰她,空间里灵气充足,自然是恢复得更快一些。 而且,师父的那个空间里时间和外面还是不同的,她在空间里修炼了很久,外面也不过才过去一分钟时间而已。 或许,应该带江晚晚进来修炼。 外面一夜的时间,空间里可以修炼两年时间。 她一向是一个行动派,想到什么就立即去做。 她出了空间,打开房门敲醒了江晚晚的房门。 江晚晚平日里睡得比较死,但这两天要照顾鹿竹,生怕那个颜九烟来杀人,所以一直都是警惕的状态。听到敲门声她立马坐了起来,看向门外,有一道影子,看样子是个女的。 “谁啊?” “是我。” 师父! 江晚晚连忙下床去把房门打开,连鞋子都来不及穿。 看着门外穿着得体的鹿竹,心情又是激动又是难过的。 她一把抱住鹿竹,语气哽咽:“师父,您醒了。您都不知道,看到您吐血,我可担心了,还好您没事。” “但愿你等会还能这么担心我。” “啊?”江晚晚一脸懵逼。 啥啊? “你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江晚晚太过于依赖她和父母了,而她本身也没个人打过什么交道,更别提教徒弟了,江氏夫妻俩对她这个女儿也是纵容,才导致江晚晚过度懒散,摆烂的态度。 如今,她要把江晚晚好好的教起来。 江晚晚:“……” 感觉后背一凉,有事要发生,还是不好的事。 “带你去个地方。”她朝着江晚晚伸出了手,江晚晚自然是不会怀疑什么,把手递给鹿竹,鹿竹把她带进了空间里。 “哇,师父,这里好漂亮,比您的空间还漂亮。” 鹿竹:“……” 虽然这是事实,但你也不用这么诚实! “你随便逛一逛吧。”她先去百度一下,怎么教徒弟。 实在是性格使然。 上辈子她前期是个孤儿,哪有时间交朋友,后来过上了咸鱼人生。这辈子呢十几年都在森林深处,打交道都不多,更别提当人家老师了。 还是去求助一下万能的度友去。 — 作者有话说 天气太冷了,中午就不更新了,把两章都一起发布在晚上,但是时间不定,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码字结束,实在是没存稿了。 [二]64:《论语言的艺术》 “好了,从现在开始,除了睡觉吃饭时间,每天都跟着我上课。”鹿竹做好准备后找到了江晚晚。见她在和一群小动物打招呼,她直接开口。 江晚晚听到声音回头,有些疑惑:“上课?” “对,上课。”鹿竹点头:“从今天起开始上课,不仅要学习武功、法术、还有琴棋书画、君子六艺等,还有一些教育理论和文化课。” “还有这些,你休息时尽量看一看。”她一挥手,江晚晚手上就多了很多书,书很重,直接把她压了一个一个屁股蹲。 坐起来看着地上的书,莫约有十几本,每一本都特别的厚,字体也都是简体字。 这个世界虽然是才开始没多久的,但是贺北淮并不是后来的,他曾经也是看过无数史书,在书中见过历朝历代如何一步一步发展的。 所以这世界一开始并不是人类一点一点把字研发出来的,而是直接采用他用的甲骨文,文字一直沿用至今。 现在已经多了很多种类的字,但是甲骨文是通用字体,官话也是同样的道理。 鹿竹学过历史,也学过甲骨文,来到这里时用这个字体并不觉得困难,也不是文盲。不过她用了二十多年的简体字,自然成了习惯,平时书写什么的也是采用简体字。 江晚晚是她徒弟,她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所以空间的存在江晚晚知道,而她也跟着鹿竹学会了简体字,如今让她看简体字就跟她看甲骨文是一样的简单。 她看着书上的书名,有《教你怎么说话》、《如何做好表情管理》、《别让这些害了你》、《如何与人相处》、《论语言的艺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失败是成功之母》…… 江晚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么多啊,她怎么看得完? 而且还要每天上那么多课。 命苦啊! 鹿竹可不会理会她的叫苦连天,而是开始准备起来。 以前的那些房子都是小动物的和村民的,如今也被新的小动物占领了。宫殿她也不能去,只能自己制造一个,但是她觉得太麻烦了。 她记得网购平台也是有房子卖的,就是那种几万块或者十几万就能买到的阳光暖房或者是木制小屋。不用太大,她和江晚晚一人一间足够休息,再加上一间当做教室上教育和文化课就行。 至于其他的,外面学习比较好。 她想到这里,就开始上平台看了起来,认真挑选房子。但是选了很久也没什么合适的。 有的看着就像是骗人的,有的不喜欢,有的呢是需要定制的,太过于麻烦。 她忽然间想到自己学的法术有一个法术叫点石成金术。 这个法术是大家最为常见的法术,因为很多都会提到这个,顾名思义就是把石头用法术变成金子。但其实,它也可用在别的地方。 比如让纸人变成真人,让死物变成会动的活物等一系列操作。 她想的就是,这房子没有自己满意的,那就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个房子模型或者是玩具,利用法术把它变成真的。不仅便宜还不会上当,而且玩具的房子那各种各样的,每一个都很是好看。 她有点想念现代了,就放弃了古代建筑的各种精美小房子,而是看中了现代别墅。现代别墅在平台都是图纸,而她联系了客服,才买来了一个模型。 模型还是比较大的,有一个七八斤重的南瓜那么大,做工很精致,里面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就是没有什么家具。 反正不缺钱,全部自己添置就行。 她找了一个离河水比较近的地方,规划了一下位置后就把房子模型放在合适的位置。双手掐诀,将法术打在模型上,模型发出一阵光芒,待光芒消失后房子模型就在一点一点的变大。 她在心里想着,高按照正常的三米,占地面积为三百个平方米。 房子定格好了,她进去看了看很是满意。 房子外观是白色的,有两层半。一楼的正面是红木漆的指纹锁大门,左右两侧都是很大的玻璃窗。 一楼进入后就是玄关处,左手边是客厅,右手边是个房间。往玄关处穿过过道门,正前方是餐厅,右手边是卫生间,右前方是厨房。 左前方是一个休闲棋牌室,左手边呢就是楼梯和洗衣室了。 上了二楼,左手方是一个品茶区,右手边是起居室。 起居室的后面是卧室,前面和右手边都是露台。品茶区的后面也是卧室,后面是个书房。 上面就没有什么了,就是一个顶房和露天阳台。 就她和江晚晚住,所以二楼两个房间就足够了,书房保留。一楼的棋牌室改成琴房,卧室改成教室。 因为是模型所以都是装修好的,除了家具没有,该有的都有。她决定好后就买了家具,开始布置家里,顺便来了一个一键上色,把江晚晚的房间换了一个颜色。 她喜欢露台,就住在露台这边的房子,想着江晚晚可能也喜欢,就在她的房间后面给她弄了一个阳光露台。 她除了不喜欢粉色的房间颜色之外,其他的都喜欢那种特别少女的东西。她想着江晚晚也是个年纪不大的,肯定喜欢,就按照自己房间那样布置。 少女心的四件套,地上铺着毛茸茸的地毯,在角落和床上放一些绒毛玩具,书桌上化妆品不能少。 因为房子弄得比较大,每个房间都扩大了,完全可以弄一个衣帽间,放上一些漂亮的衣服。 天花板的灯也是可爱的花瓣形状的,接连露台的窗户上挂着小兔子的珠帘。 至于外面,颜色改成暖白色的,各种家具小摆件不能少。 一边摆弄一边买,用意念就把东西放好,像极了在手机里玩的房子改造游戏,玩的是不亦乐乎。等改造完了,再看着自己的成果也是很满意的。 再利用法术一键除味,直接就能拎包入住,不需要再等几个月的时间。 来到外面看看。 房子前面是河水,很宽很宽,对面就是小动物的家,右手边百来米就是从天上落下来的水流。左手边是一望无际的田园,后面同样如此。 她买了一些铁栅栏,然后把房子围了起来,围着栅栏下撒了蔷薇花的种子,灌溉泉水,蔷薇花蹭蹭蹭的疯长,很快就把整个栅栏爬满了。 最后再利用法术,在河面搭一座桥,一切就好了。 [二]65:颜九烟是白狐 她看着房子越看越满意。 等以后把空间还给师父后,她就把这房子给带走,然后放到她的空间去。 她的空间也是有山有水有农田的,不过是灵气没有这里浓郁,也没有这么宽广而已,但并不影响什么。 有总比没有好! 她去对面找江晚晚过来,江晚晚看着眼前新奇的房子好奇不已,在屋子里逛了一圈喜欢得不行,尤其是她的卧室,她表示很满意。 空间商城的小助手说过,空间里也会有黑夜的,不过黑夜并不会每天都有,之前的主人都是用闹钟计时的。 她让小助手定个时间,外面天亮了就叫她们出去。 而她自己拿了一个闹钟设定好不同的时间。 早上六点起床,十二点吃饭,十七点吃完饭,二十一点睡觉。 “所以,现在开始,先上文化课吧。”她说着往一楼用卧室改成了教室的房间。 里面所有家具都没有,就只有一张桌椅和讲台,以及现代科技黑板。 她也不知道怎么教,所以提前在网络学了教案,也学习了教学方式,江晚晚以前也就在她爹那里学过,所以不用担心出问题。 就这样,两个人早上六点起床吃早餐,吃了早餐后不能剧烈运动,所以就坐下来弹琴下棋,每样一个时辰。然后就是上两节教育文化课。 十二点吃饭。 吃了饭后休息一个小时,下午一点时学习君子六艺,吃了晚饭后学习法术和武功。 一日三餐都有小助理准备,省了不少事。 她每日拉着江晚晚学习,小动物们也是排排坐跟着一起学习,休息的时候还特别勤劳的找江晚晚识字。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在空间里都过了两年多的时间,两个人的模样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江晚晚的气质更加成熟了许多。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得出去了。” 江晚晚这两年多过得很是充实,都没时间想其他的,如今要离开了,她是很不舍得。但,即使再不舍得也要离开了。 回到外面时,天刚亮。 鹿竹身上的伤早就全部好了,甚至于在空间修炼了两年多,法术还更上一层楼了。 她伸了一个懒腰,是却忽然间看向了一个地方,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一只纸做的小鸟飞了进来。 江晚晚也注意到了,顿时警惕的看着四周。 鹿竹伸出手,纸鸟落在她的手心变成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句话:呈请国师福德酒楼一见。 “师父,这是……” “我如果没猜错,大概是颜九烟。” 两年多的时间,江晚晚早就把这个人抛之脑后了,鹿竹说到这个名字,她一时间没想起来这是谁。还是过了一会儿后才想起来说,这个颜九颜是她们在雍州碰到的那个扬言要杀师父的女人。 “师父,那我们可不能去,万一是陷阱呢?” “怕什么?”正好,她也想去会一会这个颜九烟,她给自己的感觉很奇怪,之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如今好像有那么一点明白了。 她想去确认一下,或许有意外收获。 毕竟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的好。 “那我陪您去。” “不用。你还是留下来应付太子和祝清宁吧。”她说完换了一身衣服往外走。 她没有走正门,而是利用瞬间移动的法术来到了外面的街上。看着百姓们个个面黄肌瘦,眼神却很是明亮,她不禁觉得好奇。 行走在街上,偶尔听了一耳朵才明白,是因为她改变了雍州的风沙,让百姓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酸涩也有其他,总之很复杂。 现在种粮食是来不及了,可以种棉花,届时把棉花送到别的地方去换粮食也是可以的。不过风沙土地化也需要一些时间的,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就看商陆怎么做了。 不知不觉间她就到了福德酒楼, 房子是黄土建造的,一共有三层。 她感觉有人注视自己,抬眸一看,正是颜九烟。 她穿着一身紫色的衣裙,手撑着窗台,眼神意味不明,似笑非笑的看着鹿竹。她收回目光,进入酒楼,直接上了三楼,来到颜九烟所在的房间。 颜九烟扭过头来看着她:“国师竟然真的来赴宴了,不怕是一场鸿门宴?” 鹿竹看着桌上丰盛的菜嘴角抽了抽。 “这大早上的吃这么油腻?” 颜九烟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菜品上,五菜一汤,羊蝎子、羊腿、羊杂汤等,好似都是荤菜。 不过油腻吗? “还是说,这对你们妖族来说,并没有任何的不对呢?”鹿竹撑着桌子,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 颜九烟有些诧异,随即捂嘴笑了起来。 她模样好看,一双狐狸眼充满了情感,加上她的笑声和那动作,当真是风情万种,这不禁让她想到了历史上的那个祸国妖妃。 颜九烟啪啪啪给鹿竹鼓掌,手上的铃铛也叮叮作响。 “国师不愧是天帝的徒弟,这眼光真是厉害。”她说着双手手肘撑着桌子,十指交叉撑着脸,眼神期待的看向鹿竹:“国师不如再猜一猜,我是什么?” 鹿竹坐了下来,不急不缓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才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一只狐狸成精。” 天帝吗? 原来她师父来头这么大的! 她算不算是抱上了强有力的大腿? 不过想到师父说的,如今天界通道已经关闭了,凡间的人无法在飞升到天界,天界的人也无法再进入凡间,也就撇了撇嘴。 就是天帝,如今这身份也没什么用了。 “厉害。”颜九烟淡淡一笑,目光落在鹿竹眉心的图案上。 鹿竹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抬手抚摸着自己眉心的图案,确定了。 “你是这里面修炼成精的。” “是啊。” 颜九烟没有隐瞒,点头。 她本就是一只普通的白狐,是被陆南涔收进空间里的,她在空间里长大。空间里灵气浓郁,她渐渐的有了灵智,开始修炼。 因为没有功法只能一点一点摸索,最后在一间屋子里发现了修仙的书籍,有妖族的,她就跟着学习了。 但是,因为天地发生灾难,六界被毁,她也被贺北淮带到了外面了。 这世界的动物都是空间里动物的后代,而她不愿意繁衍后代,找了个地方修行幻化成了人 她一直在找陆南涔却没有半点头绪,直到看到了鹿竹眉心的图案,那是空间里的那块石头上的图案。 或许她能知道一些情况。 [二]66:谁要杀我? “我只想知道,玉灵石是不是在你那里?” “玉灵石?” 颜九颜解释到:“玉灵石乃是上古灵石,据说是上古大神落衡的伴生石,灵力很强,还有空间之力。不过里面大多灵力都注入了落衡体内,因此掉落凡间,成了一块并不起眼的石头。 灵玉石兜兜转转经历过了很多人手中,最后落到了我的一个朋友手中,不过后来她失踪了。 我也是想找到她。” “你说的朋友,该不会是叫陆南涔吧?” “没错。” “你认识她就会认识贺北淮,便知道我是怎么拿到的灵玉石,你觉得你问我的话有什么用呢?” 颜九烟:“……” 这不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嘛。 灵玉石已经对陆南涔认主了,它如今能给鹿竹使用,不过是借着贺北淮的这个面子。而且她查过资料,灵玉石是能够追踪主人气息的,她只是想借来看看,能不能通过它找到陆南涔。 鹿竹看出了她的想法,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东西并不是我的,是我师父暂时借给我的,所以我不能转借他人。 至于你说的寻找我师娘,我师父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 “正因为如此我才着急。”颜九烟冷哼一声:“他们俩个都说喜欢她,结果呢?一个人飞升上界,一个人根本没想过寻找她。” 一个人飞升上界? 难道是师父说的那个兄长? 想吃瓜。 可惜师父不知道去哪儿了,也没办法吃瓜了。她不觉得颜九烟会告诉自己,还是闭嘴吧。 不过有一点她还是必须要说明的。 “我师父他并非不寻找师娘,因为师父说师娘来自未来,已经回家了,所以你要见她的话就努力修炼吧。你们妖族的寿命本就比人类长,再努力修炼,活个几千年不是问题,届时你就能看到她了。” “你说真的?” “当真。”鹿竹撇了撇嘴,见她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不由得想逗弄一番:“你这么想找到她,该不会是…” “你想多了。不过是如果没有她,我们大概率也不会有机会变成人。” 当时的世界灵气虽然有却并不多,所以没有人会去修仙,陆南涔当时虽然有空间有功法,但灵玉石当时并没有全部的开放,灵气并不够。她也没有师父传授,所以没有学习,反而是学习了阵法和卜算之术,在这个上面可谓是造诣高深。 她炼了很多丹药,大部分都被她们给吃了,也是因为丹药和泉水的缘故,她们才得以开了灵智。后来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贺北淮才修炼成人的,但是她就觉得贺北淮对于陆南涔的事太过于懒散了。 她没有和鹿竹说,鹿竹也没去挖那么多,毕竟她虽然喜欢吃瓜,却不会主动去八卦人家的事,人家说她就听,不说也不必追根究底。 “行吧。” “我也算是为你解答了你想知道的事,公平交易,谁要杀我?” 颜九烟:“……” 真的服了! 苍炎殿有自己的规矩,不会泄露雇主的信息,也不会主动去调查雇主和目标之间的恩怨。她犹豫了一会儿,想着如今的苍炎殿名声在外并不是很好,索性就再背锅一次,之后再宣布叛徒的事。 总归她养了那个人那么久,花费了那么多心血,让他背个锅而已,已经很善良了。 “盛京陆家陆思浔。” 听到这个名字鹿竹竟然觉得没有半点意外的。 她都能怀疑到陆思浔是苏可儿了,苏可儿也同样可以怀疑她的身份,所以陆思浔害怕事情暴露,杀人灭口也不是什么让人奇怪的事。 她本想着不去管她,一来呢原主和陆思浔上辈子没什么仇怨,这辈子冒充人家的身份那也是这辈子的事,冒充的算得上是她,她对陆家嫡女的身份不感兴趣。二来呢,因为记忆里那些事情,陆家判定原主是灾星,她觉得陆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没必要去帮陆家解决真假千金的事。 三来,她已经让人去找陆景和了,能找到人的话就让他自己去解决是最好的,如果找不到她才会准备出手。 反正对她来说多了那些家人反而挺麻烦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才没去拆穿陆思浔的身份,不曾想陆思浔竟然还买通杀手来杀她。 以前两个人没什么恩怨,现在是有了,此仇不报非君子,等她回京再去会会这个陆思浔。 “你不觉得意外。” “意料之中。”鹿竹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直接起身:“谢谢你的招待,交易结束了,以后希望别再见了,小狐狸。” 小狐狸? 叫她吗? 颜九烟嘴角抽了抽,正要说点什么,鹿竹却已经从窗口飞身而出,脚下御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只得郁闷的喝了一口酒。 未来的人,等待千年! “看来,还是得回去闭关修炼,等到了一定时间再出来吧。”颜九烟想到这里又觉得头疼,毕竟苍炎殿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呢。 鹿竹这边,并没有直接回城主府去,而是去了城外,看着雍州城外土壤已经在发生一些改变了心里也轻快了些许。这个阵法虽说好用,但是她法力不足以支撑这么多沙漠瞬间土化,所以还需要时间。可能十几年,几十年,只要阵法不被破坏就行。 她想到后世的葡萄和红枣,觉得或许能够让这里的百姓种一些,将来也能拿出去和别的人换粮食。 这个就比较好种了,届时她提供葡萄苗和红枣树,其他的就交给其他人吧,毕竟算算时间,那个公主的队伍也快到了。 “阿竹。” 鹿竹听到声音扭头,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蓝白色的绸缎衣裙,腰间还挂着暗红的裙压,她不由得挑眉:“暻韫怎么在这儿?” “来看看这里的土质。”商陆走了过来,笑着说:“这还都是你的功劳,有了阵法,这风沙都停了,百姓们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这里是沙漠里,经常会有沙尘暴和小风沙,沙子吹得到处都是,百姓们每日都会被吹得一脸灰尘,街上也不敢怎么做吃食的小摊,否则就全都是沙子。 经过鹿竹弄个阵法后,风沙都没了,困扰大家的沙子消失了,任谁都很高兴。 [二]67:她想成为和鹿竹一样的人 “方才去院子里,那丫头说你出门了,身体恢复了?” “嗯。” 一时间两个人又没了什么话题,颇有一些尴尬。 “你这是要回去了吗?” “嗯,一起。” 两个人并肩同行,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鹿竹不是特别喜欢和人聊天的,商陆不开口她也就不说了,而商陆呢,也不知道怎么说。 两个人回到了城主府,祝清宁就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守军司马将军以及江晚晚和…另外一个女孩。 “国师,殿下。” 司马将军朝着二人拱了拱手行礼,鹿竹和商陆微微点头。 “你身体还未养好,怎么就出去了?”祝清宁问。 鹿竹看着他眼神里的关心,说实话真的很诧异。 因为书里的祝清宁整个人描写得很是高冷,而且还有很强的控制欲,甚至于还有一些病态,可她认识的祝清宁虽说不爱说话,却称不上高冷,也别说什么病态了。 而且她总觉得祝清宁和她这个女配走得太近了,反观是女主都不知道被他忘记在那个犄角旮旯了。两个人之间好似一下子就没了任何交集,更别提产生其他的了。 她都不确定,男女主没有在一起,这个小世界会不会崩塌。 想得出神,一时间竟然没回答他的问题。 “对啊国师,您昨日那般劳累,理应好好休息才是。”司马将军也是赶紧附和。鹿竹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几个人,摆了摆手:“没事,我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 对他们来说只是休息了一天两夜而已,不过对她来说已经是两年多了,她这要是还没恢复,那是得废物到什么程度去。 “啊?”司马将军还有一些迟疑,不过还是相信了鹿竹说的,笑呵呵的说:“这马上就是午时了,我让人准备午膳。” “好,劳烦司马将军了。 还有一事,也想拜托给将军。” “国师请吩咐,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里面说吧。” 一行人纷纷往两边让开,让鹿竹和商陆先走,随后按照身份顺序往前。 鹿竹经过顾清埘面前时抬眸看了一眼。 初见时这小姑娘才十岁的年纪,如今过去了一年多,小姑娘基本没什么变化,不过圆嘟嘟的脸有些抽条了。因为年纪还小,没了肉嘟嘟的脸少了几分可爱,很是稚嫩。 见鹿竹看到了自己,顾清埘嘴角立马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可鹿竹没有停下,大步离开了,她又只得撇了撇嘴,跟在最后面。 鹿竹说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她想百姓种葡萄和红枣的事情,两种果苗她都会准备的,不需要操心。种植方法也记录下来,交给司马将军,让他着手安排即可。 司马将军自然是十分愿意的了,吃了午饭就让人去准备了,而鹿竹也出去一趟。颜九烟果然还没走,就让她把果树给自己运过来,也好有个出处。 对此,颜九烟没有反对,答应得很是爽快。 鹿竹解决完后回了城主府。 江晚晚这段时间都在空间里,因为她最近有事情要做,所以只能让小助理看着她学习了。 回到院子里也就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坐下喝茶,就见顾清埘噔噔噔的跑了进来,本来都要进来的了,硬生生的在门口止住了脚步,朝着鹿竹行礼:“臣女见过国师。” 鹿竹觉得小姑娘还挺可爱的,笑着点了点头:“嗯,进来吧。” 她赶忙走了进来。 已经入秋了,但雍州城还是很热,因此她今日穿着的衣服是雍州这边的特色服装,身上有不少的铃铛,随着动作间就叮叮作响。她腰间挂着一个蓝色的小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应该装了不少东西。 她进来后就把手伸进去往外拿东西,糖果、糕点,还有一些饼,一边拿一边说:“国师,这些都是我们雍州的特色,特别好吃,你尝尝,还有这个马奶酒,也特别好喝,这个奶糖你也尝尝。 还有这个,是骆 驼肉干,可香了…” 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觉得顾清埘今日带了这么多好东西来,必定有自己的目的,于是也没打断她,眼睁睁看着她从背包里拿了很多东西出来,整张桌子都被摆得满满当...当的。 “你这是?” 顾清莳嘿嘿一笑。 “我把好吃的都给你,你能不能收我为徒啊?” “你要拜我为师?为什么?” 顾清莳可不缺好的师父。 她是司马家的人,司马家是五大世家之一,她的父亲能够在雍州屹立不倒这么多年武功自然是不弱的。别说,她还有那么厉害的其他亲戚了。 她并非司马家独女,还有两个哥哥以及几个姐姐,都和其他家族都有联姻,其他的不说,就说她的外祖家顾家,那也是五大世家之一的。而她常年是在禹州顾家长大的,顾家也是武学世家,会不给她找武夫子。 她没必要拜自己为师。 “因为你厉害啊。”顾清莳眼神亮晶晶的:“其实我想和你学法术,就是你前两天的那种,好厉害,我也想学。 我很厉害的,而且也很听话的。” 学法术? 这倒是说得通了。 这个世界虽说灵气没有空间里那么浓郁,法术的书籍也不多,但是并不代表没有人会。她之前就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后来学了才知道,其实这个世界会法术的也不是没有。 不说她的几个师兄,就说别的吧,也不是没有,神庙里就有好几个呢。 不过会法术的一般都不怎么在世人面前表现,也就贺北淮的人尽皆知,所以导致于他的徒弟世人也都知道。这也是鹿竹使用法术时毫不避讳的原因之一。 想学法术的很多,但能拜师的就那么几个人,顾清莳能找到她头上也不觉得奇怪了。 可是鹿竹已经很后悔收江晚晚当徒弟了,没打算再收一个。她觉得徒弟这种生物真的很麻烦。 “顾女郎,我并没有再收徒的想法,拜师还是算了吧,你大可找别的能人。” “可是,他们都没有你厉害。”她拜鹿竹为师也不全是想学法术,主要是那天鹿竹帮了自己她一直铭记于心,就关注了鹿竹很多事情,对她的所作所为很是钦佩。 她想成为和鹿竹一样的人! [二]68:宝藏被人挖了 鹿竹看着女孩一脸的认真,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她真的不想再收徒了。 最终她丢下两个字,一挥手就把人送了出去。 顾清莳只听到“不收”两个字,然后自己一眨眼就出现在了门外,原本没了东西轻飘飘的口袋也重新恢复了重量。她低头看了一眼,再抬头后就看到大门被关了,嘴角不由得切了切。 她就想拜个师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啊。 她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她是不会放弃的,等她再去准备准备 哥哥说烈女怕缠郎,她就不信不能成功拜师,嘿嘿。 鹿竹对此可是不知道的,在把人送走后就去了空间给江晚晚上课。除了上课的时间,也不忘去学习炼丹术什么的。 只因为想到颜九烟说的,她师娘炼丹和卜卦之术可是一绝。 她的卜卦之术火候差得远了,不能一眼看面相观天象,只能掐指一算,而且太过隐秘的还会遭到反噬,所以这一行它基本是废了。她想试一试炼丹。 这个贺北淮是真没教过,以前的丹药也都是讲药材熬制成膏状,一颗颗揉搓出来的,这直接成丹……只能自己摸索着学习了。 说不定将来自己也能通过炼丹让自己的一群小动物们变成人呢? 颜九烟说空间里的,所以她就去找了炼丹的书和妖族修炼的术法,还真的被她找到了。 一群小动物里,仙鹤和狼王是灵智最高的,所以就把书本给了两个人,让他们自己摸索去。反正她不是妖族,不知道怎么修炼,只能靠着它们自己了。 或者说……找个时间写封信问问颜九烟,她马上就要闭关了,最近在处理苍炎殿的事,之后想找她可就找不到了。 这样的日子真是太悠闲了! 鹿竹坐在房子的顶楼露台上。 这里简单的放了一个遮阳伞,下面放了两张躺椅,她闲来无事就坐在这里晒晒太阳,嘴里吃着果园的水果,一时间都不太想出去了。 心里想着,如此好的生活才是人过的,她最后悔的事就是去了盛京城。 否则的话,自己在幽幽谷也是这样舒服。 这样的生活什么都不用去想,人间天堂啊。 —— 不同于鹿竹的生活,另外一边的荆州,此时此刻,一群人正在奋力的挥动铁锹。 随着最后一铁锹落下,泥土后面变成了黑漆漆的一个洞,挖开的人顿时面上带着惊喜,朝着众人大喊:“挖到了,挖到了。” “主子,在这边。” 闻言,站在不远处的一男子打扮的人立马走了过来,看着一个不大的黑洞,他让人退开些许,用力拍出一掌,泥土瞬间刷刷刷往下掉。 映入眼前的是一道不是很长的通道,通道很黑,不过两侧都有油灯。后面的人立马拿出火折子将油灯点上,男子大步走过去,看着一道铁门,眼神亮得吓人。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大铁门,铁门是黑铁的,上面有几百个铁钉,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似的,只有心情无比的激动。他的目光四处搜寻着,最终落在了一个油灯之上。 他走过去轻轻转动,随着轰隆一声,铁门缓缓的上升,露出里面的山洞。他等不及门彻底打开就弯腰走了进去,本以为会看到无数的金银珠宝,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山洞。 他不可置信的上前查看,可里面的确什么都没有。他不死心的找到一个地方,有个砖块可以按下去,随着暗门打开,里面更大的山洞露了出来,可里面除了一些破烂货,值钱的宝贝一样都没有。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人都面面相觑。 “主子,这里好像是有人比我们先来一步,把东西都拿走了。” 闻言,不可置信的男人,怒火攻心,整个人无处发火,转身甩了一巴掌在说话的人脸上:“废物!” 下属捂着脸,敢怒不敢言。 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可里面有没有东西也不是他们说了算啊。 “一定是那个贱 人!”男人生气的一脚踢在脚边一个破罐子身上,整个人气愤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思浔。 自从怀疑鹿竹的身份后她就日日提心吊胆,哪怕找到苍炎殿的人去下杀手依旧如此。鹿竹是贺北淮的徒弟,有点别的手段十分正常,如果苍炎殿的人杀不了她怎么办? 又或者苍炎殿的人反水怎么办? 果不其然,好消息一直没得到,结果却听到苍炎殿的殿主之前闭关去了,如今出关,得知管理人员做的事,直接来了一个大扫除,以前接的单全部退了。 苍炎殿也就地解散。 听到这个消息她夜不能寐,日日折磨。 她想着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给自己留个后路。脑子里忽然间想到上辈子天盛和云景开战,因为云景这十几年来大大小小的天灾不断,所以国库并没有多少银钱。 苏千落意外之下得了一个宝库,里面封存着一个堪比一个国家的金银珠宝。为此她上交了大半给和煦帝,为自己换得了一个封地。 可她死后才知道,她上交的不过是那些财富中的一小部分罢了,根本就不是一大半,连一个零头都没有。可见这宝库里到底有多少的好东西。 她想着时间,发现宝藏的时间还在几年后。 还有时间,她不知道具体地址,只能让人慢慢探索附近的山头。想着只要拿到了宝藏,届时鹿竹回来拆穿她的身份又能如何呢?她不要这陆家嫡女的身份就是,只要有了这些钱,她什么不能做? 甚至于如今就能杀了和煦帝,自己当女皇,又何提一个皇后之位? 可…… 怎么是空的呢? 这一路上她满怀欣喜,已经想象了自己拿到这笔宝藏的用途了,可竟然被人先行一步。 这个藏宝洞听闻是曾经北涔王朝留下来的,外人根本不知道。知道这个宝藏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苏千落。 除了她,陆思浔也想不到会是谁抢先她一步了。 “主子,那接下来如何?” “还能如何?回去!”她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但走了几步不死心的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山洞咬紧后槽牙,心里又给苏千落记了一笔。 苏千落,我和你势不两立! 总有一天,我会把这所有的全部百倍还给你。 [二]69:宝藏? 宝藏被谁给挖了呢? 还真如同陆思浔猜测那样,就是苏千落挖的。 宣荀离开酒楼后不久就被一个丫鬟追了上来,丫鬟给了她一个瓷瓶,说:“国师大人说了,这里面有可以给你弟弟治病的丹药,还有说有一句话带给你。” “国师?”宣荀有些疑惑。 谁是国师? “就是方才那位看玉神像的女郎君。” 宣荀闻言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玉神像。 国师,那竟然是国师大人! “姑娘请说。” “国师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这玉神像内有乾坤,不如你你求求它。”小桃不明白鹿竹这句话的意思,不过还是把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闻言,她把瓷瓶塞给宣荀:“这话已经带到,小桃先走了。” “唉…”看着小桃离开的背影,宣荀还在是一脸懵逼,可想到小桃说的,他握紧瓷瓶,赶紧朝着家里跑去。 他的家中并不富裕,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处无人来的破败小院。虽说如此,却也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就是家中家徒四壁,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卧房里,破败的木板搭成一张床,上面放着一床缝缝补补的被子,里面鼓起一个小鼓包。旁边坐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女孩瘦瘦小小的,穿着的衣服也有很多补丁。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里犹如针扎了一般。 是他没有照顾好他们。 “大哥,你回来了。”小姑娘看到了他,也看到了他怀里的玉神像,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关心的看着他,害怕哥哥又被欺负了。 宣荀揉了揉小姑娘的头,温柔地笑了笑,随即赶紧走过去,看着脸色红得充血的脸,伸手抚摸一下,烫得吓人。 他看着手中的瓷瓶,想到酒楼看到的鹿竹……她既然是国师,那就选择相信一次吧。 把玉神放在一旁,打开瓶子把里面的丹药丢了出来喂给自己的弟弟,然后就守在床边,眼神不敢移开一丝一毫。 他看着自家弟弟快速的发生变化,原本红彤彤的脸颊恢复了正常,干裂的嘴唇都恢复了。他激动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握住弟弟的手。 小姑娘也是大气不敢出,直到男孩睁开了眼睛。 “大哥,小妹……” “唉。” “哥哥,呜呜呜”看到二哥醒了过来,小姑娘一个没忍住就哭了起来。她一哭宣荀就想到了弟弟妹妹吃的苦,也是没忍住,但为了不被两人看到,他把人抱在怀里,倔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 — 到了晚上,弟弟妹妹都睡了,而他则是想着怎么赚钱,这一次的事让他彻底明白,没钱根本不行。 他已经失去了父母,不想失去弟弟妹妹了。 而且,仇人还在潇洒自在的活着,他必须得站起来才行。 可是他真的能做到吗?想到自己来到盛京后遇到的一切,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生活下去,更别提报仇了。 忽然间,他的目光落在了被他随意放在床上的玉神像,脑海里想到了小桃传的话。 求求它? 自从家里出事他求了那么多次却没有半点用处……不对! 内有乾坤?莫非,玉神像里有什么东西? 他将玉神像拿过来认真地看了起来,随即抬手晃了晃,并没有任何的声音。他前后左右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却都没有看出来什么,本以为是自己魔怔了。 不曾想,第二天时自己的妹妹和弟弟拿着玉神像,不小心手指被割破了,一滴血落在了玉神像下的莲花座上。莲花座发出一道光,然后就听咔嚓一声,莲花座就转动了起来,玉神像却没有半点动静。 弟弟妹妹被吓了一跳,他同样如此。 把两个人抱在怀里,甚至于来不及去查看妹妹的伤口,眼神一直盯着玉神像。很快,玉神像停了下来,他想到小桃的话,壮着胆子走过去抱起玉神像。 玉神像被他抱了起来,莲花台却在床上,而莲花台上竟然有一把钥匙,还有一封书信。 他把玉神像放在一旁,拆开书信认真看完,终于明白了。 玉神像是北涔王朝留下的东西,是当时的皇上见他母亲亲生家族,当时的一个大人立了功,就给了这么一个玉神像。之后这个东西就成了家族世世代代传承的东西,最后到了他母亲的手中。 母亲临死之前把玉神像交给了他,而他一直以为只是家传之物所以很重要,原来重要的是这个! 他母亲家族姓秦,北涔王朝的第一任帝王给他玉神像不仅仅是一个玉神像,而是玉神像里的东西。母亲让他带走,也是因为里面的东西。 包括家里被灭,外祖家的算计。 他们想要的不是玉神像,而是玉神像里的东西。 这是一个宝藏,一个富可敌国的宝藏。 他握着钥匙,一时没有忍住哭了起来。 原来他手握一个国家的财富,可连给弟弟请个大夫都做不到。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哭了?”两个小孩看着哥哥又哭又笑的,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一左一右的拉着他的手,给他擦眼泪安慰着他。 他把两个人抱在怀里,笑着说:“没事,哥哥就是太开心了。 因为我们有钱了,再也不怕饿肚子了。可以给阿苓买好看的衣服,让阿辛去学院念书。” “真的吗?”两个人不明白家里怎么就有钱了,但是听到有钱了,两个人眼神都亮了起来。 他们从小都不缺吃穿,可随着家里遭难后,吃饭都成了问题。两个人也很懂事不给哥哥添麻烦,就算是想要东西也就忍着。 如今听到家里有钱了,二人可高兴了。 “哥哥,我要吃红烧肉。” “好。” “我要买糖葫芦,好多好多糖葫芦。” “好,都买。”他一一应了下来,随即看着两个人说:“不过钱不在身上,还得等一段时间,但是一定不会太长的。” “嗯。” 宣荀看着书信,后面有一张简单的地图,看标注的地方,在荆州。 虽说荆州就在盛京隔壁,可是从这里出发到荆州,走路需要半个多月。他不放心把弟弟妹妹留下来,要带上他们就需要盘缠,如今他身上只有几个铜板,根本不行。 他的目光落在了玉神像上,最终打算把它给卖了。 [二]70: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玉神像虽然是家里的传承物,但是比起性命来它就不值一提,更何况里面重要的东西他已经拿到了,那玉神像就并不太重要了。 既然那家人想要,给人家便是,总归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没有任何损失,还能多重得利。 他们三个人去荆州的路费有了,那些暗处追杀的也换目标了,那家人也没必要再让人盯着他们处处为难了。 想到这里他看着两个人,安抚了几句后就用把玉神像抱着去了富人区的一户高门大户前:“我要见你们家主。” 再次出来后,宣荀看着荷包里的钱,心满意足的拿着,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去药铺抓了一些补药装装样子,随即又去买了糖葫芦和一只烤鸡回了家。 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的弟弟妹妹,他眼睛有些发涩。 第二天一早,他带着弟弟妹妹,坐着一辆慢吞吞的牛车,离开盛京城,直奔荆州而去。 宣荀本以为如此就平安无事了,没曾想到途中遇到了劫匪,他们的银钱被洗劫一空不说,还受了伤。就这样,还被仇人追杀。 他以为会命丧当场,却碰到了苏千落路过,救了他们一命。 “谢谢女郎君,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在下……”宣荀抬眸看着苏千落,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忽然间觉得有一种熟悉感。 就好像两个人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 “女郎君,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苏千落:“……” 苏千落带着一家人搬出来住后就觉得在盛京城没什么意思。她之前是个大学生,还没毕业呢末世就来了,好日子基本没有享受过。 所以打算一个人潇洒自在闯荡江湖去。 安排好了家里人就骑马准备随便走走,刚出盛京就看到一群人提着刀准备杀人。她本来不打算多管闲事的,可看着三个人手无缚鸡之力不说,两个还是小孩子,于心不忍就出手了。 没曾想就是顺手救了人,怎么就有一种被人赖上的感觉? 她有一些嫌弃的退后几步,随即翻身上马准备离开,前路却被宣荀给拦住了。 “让开。” 宣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就是没有动。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一个想法,不能让她走,不然自己会后悔的。 苏千落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个小孩,最后还是心软了,想着带着三个人离开了山匪最多的地方就走,不知不觉间就把三个人送到了荆州。 她把人送到后,丢下一笔钱就走了。 宣荀很失望,以为两个人不会再见了,没想到在荆州又遇到了她。 他赶紧叫住人,却发现她受了伤,把人带回去包扎人又消失了。再次遇见时他觉得是缘分,而且他这个人有恩必报,所以打算换她的恩情。 他如今是彻底定居在荆州了。 因为钱被劫匪抢了,他靠着苏千落给的钱暂时带着弟弟妹妹落脚,然后去找宝藏。找到后宝藏太多了,他也拿不走,所以就一点一点拿,用来买房做生意。 他想把钱还给苏千落,而且成倍还回去。 于是他找到苏千落合作。 “你宣家的宝贝,就这么和我说了?不怕我杀人夺宝?” “你不是这样的人” 苏千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尤其是看着宣荀那双无辜的眼睛时,心里不知为何莫名的有些触动, 她赶忙移开视线,然后咳嗽一声:“行吧。” “太好了,到时候咱们就三三分。” “三三分?” 这个人算数有问题? 宣荀连忙解释:“嗯,因为这个宝藏虽然是我家传承的,可是没有一个人的话我也发现不了,我弟弟……所以我要给她留一部分。” 对此苏千落也没什么可说的。 于是乎,她召集人手,在一天月黑风高的晚上,带着人把藏宝洞里的宝箱全部搬走带下了山。 一部分交给了苏千落,一部分他留了下来,最多的那一部分他请苏千落送回盛京城,找个地方安置。 他要去宣州一趟,等解决了家里的事再上门报恩。 鹿竹也不知道,宣荀还留了一部分财宝给自己,此时的她正专心致志的炼丹,结果没想到,轰的一声,炸炉了。 江晚晚听到动静急急忙忙来看,结果看到了鹿竹一脸黑乎乎的,前面的头发全部变成了焦黑卷发,还在冒着黑烟,很是想笑。不过人家是自己的师父,是长辈, 她如果笑了,训练加倍。 她紧紧咬着自己的贝齿,不让自己笑出来,脑海里想着伤心的事,尽量让自己压下去。 她是忍住了,但是后面随即而来的一些小动物见此忍不住了,各种各样的笑声此起彼伏的回响在屋子里,引得江晚晚也是直接破防了。 “哈哈哈哈” 鹿竹:“……” 她的目光看着衣钵得东倒西歪的小动物们身上,嘴角抽了抽,正准备说话,结果不小心瞥了一眼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她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她张大了嘴巴,结果牙齿很白,在一脸黑灰下更是衬得反光,小动物们衣钵得更欢快了。 “闭嘴!” 她呵斥了一声,瞬间安静,但片刻笑声又响了起来,还比之前更加大声了。 “哈哈哈,这个爆炸头我要笑死了。” “不行了,我衣钵得肚子疼。” “小竹子,你真的太搞笑了,不行了哈哈哈哈” “师父,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都怪他们哈哈哈,我没忍住哈哈哈哈” 鹿竹:“……” 她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动物和江晚晚,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腮帮子,随即想到了一个坏主意。 她看着地上的碎片给黑灰,轻轻朝着他们挥袖,一阵风吹过,黑灰被带了起来,准确无误的全部落在他们的身上,个个都成了黑色的。尤其是脸正面对着的,更是吃了一嘴灰,顿时咳嗽不停。 江晚晚闭着眼睛,嘴唇还没合上去,但牙齿露了出来,这会儿也都脏了,也就一双眼睛的眼白部分是白的了。 鹿竹乘其不备,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放声笑了起来。 鹿竹随意挥了挥手,自己就恢复干净了,不过她还是打算去洗个澡,就笑着离开了。 小动物们:“……” 江晚晚:“……” 完了,风水轮流转,笑不出来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随即不约而同又笑了起来,很是欢乐。 —— 说实话,宣荀这个故事我在脑子里构思了很多的,但是写的时候发现写不出来那么多,就才这么一点…… 我以为第二卷能再写个十几二十章的。 写出来了,走第三卷 [二]71:你也心悦阿竹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鹿竹最后还是成功的学会了炼丹,只不过不知道效果,看了一圈小动物和江晚晚,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其他地方。 鹿竹:“……” 就是试个药而已,有必要吗? 她翻了一个白眼,随即出了空间打算找个人试一试。 刚出去就迎面碰上了商陆和祝清宁,还有司马将军。 “国师。”司马将军朝着鹿竹拱拱手,鹿竹轻轻点头算是回应,目光落在两个人身上,商陆笑着说:“天盛公主的队伍已经到了边境,此时正在关内休整。明日午时便会两军会合,所以我们和司马将军过来找你商议一番。” “行,里面说。”她说完往屋子里走,坐下来后给几个人倒了茶,几个人才坐了下来。 “你们有什么提议?”她问。 “国师,是这样的。天盛和我国一直都有一些小摩擦,如今突然送和亲公主过来,总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末将觉得,明日将军汇合之时,还是得小心应对,以防突发情况。” 鹿竹当然明白,所以才问有什么提议。 司马将军继续说:“因为我方边境大多为沙漠,虽说如今承国师之恩已经逐渐转为绿洲,但是边境处还未改变,也不适合大军埋伏,所以……只能随机应变。 因此,才来和国师商议,明日应该带多少人合适?” “不用那么多,照常即可。”鹿竹悠闲的品着茶,似乎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按照正常的人数的话,鹿竹和祝清宁作为这次的迎亲使和司马将军这个驻守大将军都是要去的。然后是外交大臣和几十人的士兵们即可。 若是对方有所准备,这点人头完全是去送菜的,但鹿竹并不怕。 说句实话,如今的她已经能够一人抵千军,不过贺北淮和她说过,世界有道,每件事都是有自己的规则发展的,他们学习法术的,不能太过于干预人世间的事,否则会受到天道的惩罚。 她来自于现代,最是明白一句话,也奉行一句话。 犯我国领土者,虽远必诛。 她学习了那么多历史,知道国家一步步走来的不容易,所以来到这里成为了云景国人,自然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国家。别的国家若想打云景的主意,她是不同意的。 她的话很轻,也没什么特别的语气,但三个人就是觉得她这话格外自信,同时也认同她这份自信。 这大概就是莫名的一种相信。 祝清宁和商陆是见过的,知道鹿竹的厉害,而司马将军完全是因为这个国师身份。 因为这样,三个人也没觉得她说的有什么狂妄的。 “行,那末将这就去安排。” 鹿竹点了点头,司马将军便朝着三个人行礼告退。 他走后,鹿竹把目光落在了商陆和祝清宁身上。 她正要找人试药呢,还不知道找谁,这可是他们俩自己送上门来的。 她看这两人,一时间不知道选择谁比较好,于是目光也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量。 她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掩饰,明目张胆的神色让两个人都颇有一些不自在。祝清宁耳根子都红了,商陆则是握紧拳头放在嘴边不自然的咳嗽一声,试图让鹿竹移开目光。 鹿竹却没有,而是继续思考。 商陆是太子,一国储君,将来是云景的皇帝,如果出点问题那可就不好了。虽然她是相信自己的技术的,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防一下总归是没错的。 祝清宁呢,如今是个侯爷,身份同样尊贵,这些她都不用考虑,可他是男主的身份需要考虑啊。 师父说了,这个世界是有天道的存在的,所以男主是受天道保护的。很多小说都说男主不会轻易死去,但一旦出事,这个世界也会跟着坍塌。 嗯,未来国君和天道选定男主……不好选啊! 要不,换个人吧? 可其他人资质平平,万一成功了,承受不住爆体而亡怎么办? “咳,阿竹,是我和阿宁有什么不对吗?” “那倒没有。” “那你为何如此看着我们?” 鹿竹收回目光,说:“其实是想让你们帮我试个药,但是不知道谁合适。” “我来。”两个人异口同声道,引得鹿竹又看了过去。 祝清宁先开口:“暻韫乃是一国储君,虽然我也是相信阿竹你的,但以防万一,还是我来吧,” 鹿竹:“……” 你说你相信我,又说以防万一? 你确定你相信我? 鹿竹有些双标的想。 “我……”商陆想说自己没事,可以试一试,可刚开口就听祝清宁又说:“我来,最合适。” “阿宁,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我也担心你啊,永宁侯府如今只剩下你了,我不能这么自私。” 鹿竹:“……” 说得好像我让你们吃毒药一样,搞得这么生离死别! 她有些生气了,觉得两个人太不相信她了。她眼睛眯了眯,手中药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的手中,在祝清宁说话时直接弹进他的喉咙里,他咳嗽一声就吞了下去。 “阿…”宁。 后面的一个字还没说出来,鹿竹就趁势用同样的方法给商陆喂了一颗丹药。 “行了,不用争了,这下可以一起死了。”她皮笑肉不笑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给自己倒了茶,继续喝茶,好似半点不在乎两个人接下来会怎么样。 商陆:“……” 祝清宁:“……” 好了,把人给得罪了! “阿竹,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不相信你。” “嗯。”鹿竹淡淡的应了下来。 商陆无言。 祝清宁见此也知道解释没用了,因此就问起了别的:“这是什么药?” “毒药,吃了会穿肠烂肚的那种。” 祝清宁一噎。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这药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什么,于是鹿竹摆了摆手把两个人赶了出去。为了避免自己的药真是败了,给两个人身上用了符咒,只要有任何问题她就能立马过去。 随着砰的一声,大门被关上,祝清宁和商陆对视一眼,商陆耸了耸肩,大步往外走。祝清宁看着他的背影,选择跟了上去。一直出了鹿竹待的院子,商陆才停了下来,看着祝清宁:“阿宁,你……是否也心悦阿竹?” [二]72:对她我不会放手 也这个字,用得很是巧妙。 祝清宁听出来了他的弦外之音,商陆喜欢鹿竹。 他面对商陆,眼神和他直视,点头:“是。” “我小时候就见过她,那个时候她八岁,我十二岁。 当时父亲奉命前往禹州处理灾情,在临川时被人追杀,当时虽然父亲受了伤。刺客是苍炎殿的人,武功都很厉害,若不是当时遇到她,恐怕当时我和父亲以及一众人等都死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 那个时候我看着比我小几岁的姑娘,心中震惊又倾佩。觉得这个姑娘年纪比我小,武功却比父亲还厉害,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努力学武,将来要和她一样厉害。 后来再次见到她时,是五年后了。 我和你一起前往禹州顾家途中遭遇刺杀,你我二人被分离后,我落入水中被她所救。 那个时候她不过十三岁,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裙,虽然年纪小,却已经长了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她人很温柔,也知进退,再后来相遇就是在盛京了。 她这样有实力有才学,好似无处不完美的人,我喜欢她有何不可呢?你不也是吗?” 商陆对于这话他还真没办法反驳,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早就认识了。 他认识鹿竹时她也不过才十三岁,不过当时的她穿的是白色衣服。那一场漂亮的厮杀,让他对她产生了兴趣,那惊鸿一瞥就让他的心全部被她填满了。 他马上就要离开,又怕这一走以后就再也不会见面,才想着和她合作。也没想到,两个人后来会在盛京城里遇见。 而她成了新国师。 “对于她我不会放手。” 商陆看着祝清宁那战意满满的眼神,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放不放手这事和我没太大关系。反正我是看得出来,阿竹那个人啊,完全没开窍,根本不懂男女之事。 她对我大多时候都是同僚之情,偶尔呢是朋友之谊,对于你……很复杂。” 正是因为如此,他知道祝清宁喜欢鹿竹却也没有什么举动。一来是鹿竹对于感情之事根本没开窍,你给她暗示了她也不知道,看不懂。 二来,他也没什么举动,是因为如果有什么举动被鹿竹看了出来,大概率以后她会离自己远远的。 还是温水煮青蛙,在生活里一点一点靠近,从同僚成为朋友,又从朋友成为知己,最后再努力努力,让知己成为夫妻。 他说完就走,完全没考虑祝清宁听了会怎么样。 祝清宁如何呢? 能如何? 他也不傻,也不是没有眼力见,商陆能看出来的他也能看得出来。 从第二次见面他就有所感觉。 一开始鹿竹对她还是很客气关心的,是在他说了身份后,鹿竹就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了。虽然不是什么厌恶憎恨的,却也是满满的嫌弃和疏离。 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后来鹿竹隐瞒国师身份,他如果不是那天偶然看到了她的脸,根本不知道。在三个人一起前往荆州时,他也能感觉得出来鹿竹对他刻意的疏离。 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甚至怀疑过鹿竹和他家是不是有什么恩怨,可查了之后也没发现什么,这让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正因为这样,他对鹿竹虽然喜欢,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半分。哪怕如今鹿竹对他的态度慢慢有所缓和,依旧保持着一些距离感。 如今还多了一个竞争者,回头看了一眼,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对于这些,鹿竹是不知道的,她此时坐在窗户边,撑着手看着窗台上的一小盆菊花。她觉得很是无聊,可是因为担心着两个人也不敢进空间里去,只能无聊的敲着桌面,数着花瓣。 忽然,她听到了什么动静,抬眸一看,是一只纸鸟。 她伸出了手,纸鸟落在她的手上没了生息,她拆开来一看,是陈一写来的信。说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寻找,最后在锦州碰到了一个和鹿竹说得很像的一个人。 但不确定是不是,那个人也很警惕,他们没有贸然上门,问鹿竹有没有时间过去确认。 鹿竹看到这封信的内容,心里很是复杂。 陆景和有了消息,她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陆景和如果活着,她该不该告诉他自己的女儿已经变成了她的事实?还是把自己当成原主,替原主尽孝照顾陆景和呢? 如果陆景和知道自己女儿死了,如今的不是自己的女儿,心里是不是很愤怒?会不会想杀了她解恨呢? 还有,如果那不是陆景和,他死了,那她要不要回陆家解决陆思浔的假身份? 她一时间无比的苦闷,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一个所以然。 好在她现在还有事情在身,一时半会儿是去不了了,只能给陈一回信,让他留个人在那个人身边保护。然后继续寻找,看看有没有其他符合的人。 她如今还有事,大概得把和亲公主送到盛京后才有时间去锦州了。 将写了字的信折成千纸鹤模样,施展生息术,让千纸鹤有短暂的生机,从这里飞到陈一身边,把信送给他。 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个时辰的时间,鹿竹一直没感觉到两个人有什么不对,于是就去两个人住的地方看看。 她先去的商陆那边,叫几声没人应,推门进去才发现他晕了过去,可把她吓得不轻。然后上前查看,发现商陆没有什么问题,就是疼晕过去了,她又去看了看祝清宁,也是一样的。 她保守起见,炼制的丹药是最普通的万灵丹,对修仙之人来说可补充流逝消耗的灵气和灵识。对普通人来说不能用,对习武之人的话可以增强他的内力十年到二十年不等。 武功天赋好的才能承受的住,太一般的容易爆体而亡。 显然,商陆两人超乎意料之外。 天赋太好,武功内力没涨,倒是清除了体内杂质,经脉被扩张了,成了修仙的好苗子。 经脉扩张不是小事,疼痛也不是一般能比的。无论是她还是江晚晚都是因为从小喝了灵泉水,身体慢慢被改造过的,所以一点事没有。 不像两个人,以前可没接触过这些。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对她来说,会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二]73:真是巧了,以后有热闹看了 两个人醒过来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鹿竹为了方便看顾,就把两个人带到了一起。 忽然间醒过来,两个人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对方。脑子一下子就懵了,随即坐了起来,才发现坐在不远处的鹿竹,心里松了口气。 “你们俩命还挺大的。”鹿竹想到刚才两个人怀疑自己的场景,心中还有一点小生气,因此,见两个人看过来后就半开玩笑的说了这么一句。 两人无言以对。 从床上下来,发现自己半点事没有,而且感觉身体很是轻快,就好像卸了十几斤的重量,轻松无比,还能打死一头牛。 “阿竹,你给我们吃的是什么?” “不是说了吗,毒药。” 商陆:“……” 你是有点记仇的。 鹿竹:记仇是一脉传承的。 “丹药名为万灵丹…”鹿竹还是没有把玩笑一直开下去,见两个人表情都变了变心里就爽快了,也就认真地和两个人解释万灵丹的作用。 解释完后她看着两个人耸了耸肩,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倒是很高兴。 毕竟谁不想变得更厉害呢? “所以,我们可以学习法术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看你们自己本事吧。”鹿竹觉得这也是两个人的机遇。 她学习炼丹,找两个人试了一下结果两个人阴差阳错改变了些许体质,能够修仙了,这也是她种下的一些因果。既然如此,那她还是必要做到底的,但是她又找麻烦。 这不,说着就给两个人一人一本基础法术书籍,其他的就不管了。 她有一个徒弟已经很麻烦了,不想再多两个麻烦。 给了书她转身就走,但是很快又想到了什么,扭过头来说:“这件事最好不要透露出去。”尤其是在雍州的时候。 她可没有忘记,那个小丫头天天都来,就是让自己收她当徒弟,她一直都没见。这要是被她知道了,估计后面更加的锲而不舍了。 说完不给两个人说话的机会,直接打开门离开,正好对上来送吃的丫鬟小厮们,她也就赶紧回去,送吃的丫鬟已经摆好了菜品,朝着鹿竹行礼:“国师,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慢用。” “嗯,谢谢。”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鹿竹面对这些下意识就是谢谢麻烦了这些话,哪怕她现在已经适应了这个尊卑的世界,但是有一些习惯还是没有改掉。 她也不想改掉。 这大概就是她唯一能够怀念,提醒自己,自己曾经是个现代人。 等人都离开了,她才把江晚晚放了出来,江晚晚还在练剑呢,忽然一晃就出来了,差点没站稳,还好及时稳住了。 “师父。” “和亲公主已经到了,明日就去汇合,就待在这里吧。” “哦。”江晚晚应下,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大肘子上眼神亮了,把剑一收,她坐在椅子上:“师父,能吃了吗?” “吃吧。” 得到允许,她赶紧拿起筷子夹了肘子。 肘子炖得软烂,尤其是猪皮,不肥不腻,软乎乎的,又有浓郁的肉香味,别提多好吃了。 曾经的她是个孤儿,吃饭也是狼吞虎咽的,后来被找回去,花了很多时间才学了规矩,如今吃饭,就算是在饿,吃得再快,也是格外的优雅。久而久之,江晚晚跟在她的身边,也是学了这些。 现在哪怕是吃得很快,她也并没有显得急促狼狈。 鹿竹也拿着筷子吃饭。 刚刚吃完商陆和祝清宁就来了,手里拿着书籍,看着鹿竹便凑了上来,好似争抢一般,一左一右的快速坐在她的身边。弄得江晚晚不知所措,退后一步,站在了一边。 “那个,国师,这个我没看懂。” “阿竹,这个我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鹿竹:“……” 不是,你们怎么比晚晚还笨,基础法术也要问我? 鹿竹一脸的嫌弃,指着江晚晚:“问她。” 她还有事情呢。 颜九烟给了她一些资料,是关于和亲公主的资料,说是什么希望这个东西希望鹿竹有用,就当交个朋友,以后让她见到狐狸一族,有什么危险被她遇到时能够出手帮一帮就好。 她不乐意给自己找事情做,可颜九烟已经闭关了,她也没办法了,只能作罢,算是默认了。 她说完没管两个人,拿起资料继续看了起来。 天盛的皇室比起云景来说,那就复杂多了。 当今皇帝是先皇第六子,皇后嫡出的皇子,也是皇太子。先皇去世后,太子便继位了。 在他之上有两个哥哥,分别是大皇子,四皇子,下面也有两个弟弟,是十一皇子和十三皇子。二公主和三皇子小时候夭折。五公主嫁给了一个大将军,七公主和八公主待嫁闺中,九公主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而来和亲的是先皇宠爱的十公主。 虽说是先皇最受宠的公主,但先皇已经去世,又加上这十公主本不是先皇所出,但莫名其妙成了公主,她的来历不明。在天盛皇室看来,这个十公主就是他们皇室丢脸的存在,因此她在先皇去世后就成了任人欺辱的小可怜。来和亲这种事,也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天盛和云景同样有个习俗,女子出嫁,由家中舅舅和兄弟送嫁。 十公主生母不明,没有外祖家舅舅,因此此次前来送亲的是先皇的兄弟陵亲王和十一皇子。 鹿竹倒是不太关心这些,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天盛皇室的姓上。 和她一样的姓,鹿。 这倒是巧了。 她又重新看向资料。 十公主鹿惜缘,十九岁,因为深受先皇的喜爱,因此和别的皇子一样在宫学读书,君子六艺样样都会,但是样样都废,性子也是有些软绵绵的,看起来很好欺负。尤其是在先皇去世后,倍受皇子公主们的欺负,过得要多惨有多惨。 看着她的资料,鹿竹手撑着下巴,心里忽然间有了一个词:扮猪吃老虎。 她看着这十公主这些年的事,欺负她的人后面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或者受伤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月。 就离开燕京前一天,还被七公主欺负,结果当天七公主就缺席了她离宫的场面,说是病了,但真相谁知道呢? 以鹿竹的经验来说,这位十公主必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看来后面有好玩的热闹可以看了。 [三]01:和亲公主到了 雍州和幽州的边境线处,鹿竹穿着一身淡粉色和红色相间的衣裙。 上身就是简单的交叉白色里衣和淡黄色的中衣,一件粉色吊带,搭配一件淡红色的衣衫,上面采用印染弄了许多的图案。下身的也是穿着一条白色亵裤。一件为白色淡黄色和白色组成的裙子。 外面的一层裙子采用的布料是蕾丝布料,上面绣了很多的羽毛图案。最后搭配一件粉色的长衫,衣服上没什么图案,却把里面一层的图案印了出来。 衣服的袖子上还有一节淡黄色的蕾丝做的荷叶边。 虽说这衣服花里胡哨的,但是在鹿竹身上却穿出了一种世外之人的清冷感。 她的身边左右两侧分别是商陆和祝清宁,二人都是穿着上朝时期的衣服,也就是所谓的裙装,一黑一红,同样的好看至极。 后面的是司马将军,还有一些其他的人 江晚晚和顾清莳也来了。 看着自家师父,她对着顾清莳说:“怎么样,我师父那衣服是不是特别好看?我挑的。” 她师父虽然也喜欢颜色鲜艳的衣服,不过衣服上基本没什么特别花里胡哨的图案。 她觉得师父平日里太过于浪费她那张脸了,所以今日看到了这身衣服,特意让鹿竹穿的。 不是红色的,不怕那个公主生气。 “是挺好看的。”顾清莳还挺羡慕的:“这云锦阁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不过买不到。” 江晚晚本想说自己有很多还没穿过的,可以送她,不过忽然话到嘴边意识到这话不对,就憋了回去。 她笑了笑说:“这也是沾了我师父的光,等我回去问问,如果可以,就给你开个后门。” “好啊好啊。” 鹿竹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她的头发很长。因为她喜欢长发,所以从自己武功学得差不多后就再没有剪过头发,就是偶尔修修。导致于她的头发很长,就是盘了头也到达了屁股的位置。 若不是她个子高,全部放下来,估计都要落在地上了。 这不,这会儿哪怕已经做了造型,还是有不少散披下来的,被风吹得很乱,她拨弄了几次心里顿时觉得烦躁。 再扭头一看,商陆在她左手边,风刚好吹向这边,自己头发落了不少在他肩头。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身侧的人侧头看了过来,见她看着自己肩头,目光也落在了上方,却见两个人的头发被风吹得纠缠在了一起。 他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鹿竹抬手将头发整理好,单手掐诀给自己做了一个防风诀。瞬间功夫,她周围的风就停止了,头发也老老实实的待在后背上。 她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想着,回去就拿把剪子剪短一点,她留得太长了。 因为学会法术后洗头发就简单多了,都不用吹风机和毛巾,直接灵力烘干,省事不少,导致于她就彻底忽略了头发。 如今发现长发太长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做完一切,又目视前方,没看见商陆有些受伤和委屈的眼神。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对面绿洲来了一行队伍,队伍很长,莫约几百人,队伍之中挂着的旗帜写着盛字,可见是和亲公主的队伍。 随着队伍慢慢靠近,她们都翻身下马,对面的队伍也停了下来,其中几个人去了队伍之中车架的位置,迎下来一个人。 天盛的服饰和云景的服饰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一样的交叉领的大袖,不过他们也穿襦裙,说的话不同,但是也说官话,交流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因此没有什么翻译的人。 一行人来到了鹿竹对面,鹿竹一行人是主家,公主又是来和亲的,所以天盛的人先朝着众人行礼。他们也知道此次前来迎亲的是谁,于是队伍里的一人看着鹿竹开口:“这位想必就是贵国国师了,本王乃天盛陵亲王鹿戌。” 鹿竹看着他。 他穿着一身暗蓝色的服饰,上面基本上没什么图案,也就是衣领和袖口这些地方用了不同颜色的丝线,模样呢还算周正,看起来就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当然了,鹿竹觉得他掩饰得很好,可眼神里的不屑和高傲她还是看到了。 因此,她没搭话。 陵亲王也不在意,又说: “容本王介绍一番,这位是我国的成王鹿潋。”新皇登基,他的兄弟们就不能在是皇子了,否则会被人笑掉大牙的,因此每个人都有了不同的封号。(王爷就是最简单的,x亲王更加尊贵一点,上面还有,不过不多。) 鹿潋微微抱拳行礼。 他身穿一身白色轻纱长袍,上面有用金色丝线绣了图案,素雅里又有一些小心机,这么穿倒也不算不合时宜。(全白没图案的都是有人死的时候穿的,所以一般白色的日常服装都会有不同的图案) 他的脸很好看,不过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帅哥。皮肤很白,眼睛很大,鼻子和嘴巴都比较小,脸也不大,看着用现代的词形容的话就是一个小奶狗,看着很乖,尤其是一双眼睛,像极了二哈似的,清澈又愚蠢。 但是他走的可能是高冷路线的,看起来有点违和,反而拉低了自己的颜值。 “这位是就是这次前来和亲的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 长乐这个封号,一直都是最高的封号,就是嫡出公主都才封号永乐,可见这位长乐公主,以前的确是非常受宠的了。 她目光落在鹿惜缘身上。 因为前来和亲的原因,穿着的自然也是大红色的婚服。 内搭红色的交领,外面是一件齐胸柯子裙,胸前绣着粉色牡丹花,裙摆也是红色的,缝了一些珍珠,腰带是蓝色的,外面搭了一件长长的大袖衫,逶迤(衣服后面很长的那一块)被几个侍女拉着,并未落在沙漠之上。她的头上戴着精致的头冠,面部也被面纱遮挡,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抱歉,我国的风俗。未出嫁的女子,都得以面纱遮脸,直到大婚之夜,夫婿亲自摘去。” 鹿竹没有接话,商陆和祝清宁也不打算说话的样子,司马将军暗暗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接话:“理解。” “本将司马建平,乃雍州守军。这位呢是我国太子殿下,这位是永宁侯。” [三]02:人家也看不上我啊 两个人也朝着陵亲王拱拱手。 祝清宁和鹿竹是这次的迎亲使,见鹿竹不说话,他也只好上前一步,拱手说:“贵国一路远道而来,关内已经准备酒菜为几位接风洗尘,请。” “好。” 陵亲王大手一挥,婆子扶着公主回了车驾,其他人也是各回各位。 天盛的队伍不能进入雍州太多,所以只留了十几个护卫以及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丫鬟婆子加起来就有十几个,这些以后都是和亲公主的陪嫁。 这不,其他的人,在这里就返回了。 鹿竹这边,众人也都翻身上马准备回程。 商陆和鹿竹走在侧方,没靠近队伍, 天盛使者都由司马将军和祝清宁陪着。 “你方才为何一句话不说?”商陆对于这点很是疑惑。 鹿竹这个人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是不爱闲聊,不爱说废话,也从不缺礼仪。可今天两国见面,她竟然一言不发,这让商陆很是奇怪。 鹿竹拉着缰绳:“你有注意到队伍中那个扶着公主的嬷嬷吗?” “嗯。” “她虎口有茧,眼神也不同,应该是个习武之人。” 鹿竹叹息。 是她疏忽了,商陆也才学的,不可能就真的那么厉害,这要是看出来她才应该震惊好吧。 “那个人也是修仙者……”这种说法还是商陆能够接受的说法。 因为在她眼睛里,那个人身上有修仙者的气息,但是那气息却是冒着丝丝鬼气的。 人死之后都会变成鬼,但是鬼魂只能在人间逗留三天就必须去鬼界报到,等头七时再返回人间看望活着的亲人。之后的时间就会一直在鬼界,等着地府的人安排投胎的事情。 除非每年都七月鬼门大开之时才会来到人世间。 因此,她修行这些年并没有看到什么鬼魂,没曾想这里竟然碰到了,还是一个鬼修。 这鬼修也厉害,竟然一点都不怕阳光,看来道行高深。 “修行者?” “嗯,而且很厉害。” 商陆看着那嬷嬷,一身黑色的衣服,一张脸有些白,面若冰霜,其他的也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如果按照鹿竹说的,她这么厉害,那的确要小心一些。 “这车架可真厉害,这般重也没陷下去。”这边江晚晚本来想去找鹿竹的,却见鹿竹和商陆在说着话,最终只能作罢。 目光落在公主乘坐的车驾上时才有这样的感叹。 只因为那公主的车架很大,全都是红木做的,要知道红木本身就比普通木材重了很多,车架又大得可容纳十几人。行走在普通 泥土路面上都算是困难的,更别提这松软的沙漠里了。 可神奇的是,这车架竟然也没有半点陷下去的痕迹,看起来轻盈无比。 她好奇得不得了 顾清莳就在她旁边,闻言看了一眼,车架的几个轮子虽然都在转动行走,可她看得很清楚,车轮全都在沙漠上滑行。 再仔细观察就明白了其中细节。 “这是用了阵法的。” “啊?”江晚晚听她这么说,也认真观察起来,终于发现了,不由得叹气,觉得自己还是学得不到位,后面要更加努力才行,不然师父知道了,肯定又要说她了。 难怪大家都不觉得惊讶,肯定是都看出来了。 “你说那公主长什么样?” “不知道。”顾清莳摇了摇头,又说:“不过看轮廓来说,不会太差,就算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也一定是个好看的。” “……废话文学被你拿捏了。” “什么是废话文学?”顾清莳忽然间听到这么一个新奇的词很是好奇:“还有,拿捏,这又是什么意思?” 和鹿竹的空间不同,她自己的空间没有自带网络的,但是贺北淮的空间可是有信号有网络的。除了在小店上找卖家或者买家沟通之外,其他的不能发消息,否则什么都可以用。 能够上网,刷小视频什么的。 江晚晚休闲的时间遇见得很,开头只知道看电视剧,有一天看到鹿竹在玩手机刷视频,她就很是感兴趣。鹿竹给她买了一个,她休闲时间就成了网瘾少女,天天玩手机。 通过手机也是了解了不少关于现代世界的事,不止一次感叹过自己也想去那个世界。对此鹿竹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就是来自于那个世界。 江晚晚可是通过手机了解了不少网络热梗。 “废话文学呢就是说当没说一样,而拿捏呢……简单来说就是掌握。” “哦。” “对了,你当初是怎么拜国师为师的。”她想要学习一些经验。 时间有点久了,江晚晚都快忘记了,仔细想了想说:“就是那样拜的呗……” 她父母找活计时正好碰到了鹿竹,他们一家人就跟着鹿竹做生意了。因为之前被鹿竹救过,看到了鹿竹的厉害,她很佩服也很羡慕,也想和鹿竹一样厉害。想到之前听的说书人说的故事,就跪下来拜师,然后鹿竹没怎么拒绝就同意了。 鹿竹当时唯一的话就是,她也年纪不大,还是个孩子,江晚晚如果拜师的话,可能她照顾不到,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自己觉得没问题,父母也同意,就拜师成功了。 听完后顾清莳身上仿佛被抽光了力气一般:“要是我也早点遇见国师就好了。” “我师父这人软硬不吃,但是对坚持不懈的人很看好,所以你懂吧?” 顾清莳眼神亮了几分,浑身又充满了力量:“我懂了。” 江晚晚和她对视,笑眯眯的,结果一抬眸就和自家师父的眼神对上了。师父的眼神里有训斥也有些许生气,她顿时抿了抿唇,低下了头。 她忘记了,师父耳朵好得很,这点距离,她们说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师父肯定是完全听见了。 呜呜呜,师父肯定觉得她多事了! 师父,我错了! 鹿竹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又看了一眼顾清莳,最后什么也没说,收回目光,看着漫天黄沙。 “我倒是觉得这司马家的女子天赋不错,你不考虑一下。” 商陆可见也是听到了,毕竟他们俩距离江晚晚二人的确不太远,耳朵好一点的确能清楚的听到。 “你怎么不收?” “人家也看不上我啊。” 鹿竹:“……”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她嫌弃地看了一眼商陆,没再说话。 [三]03:女子能顶半边天 回到雍州城中,司马将军就将一行人安排了下去,等着洗漱一番后就直接上桌。 鹿竹有些好奇那个嬷嬷,便做了一会儿梁上君子,不过什么也没听到。倒是回去的时候,碰到了陵亲王正在对她破口大骂。 “什么玩意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女子竟然也敢给本王甩脸色。” “皇叔慎言,小心隔墙有耳。”成王淡定的品茶。 “哼,就是听到了又如何? 此番我们来云景是送公主和亲,建立两国友谊的,就是听到了她能把我如何? 要我说,这云景皇帝也是糊涂虫一个。否则那妄无那么多的徒弟,最后怎么就选了一个年纪最小,还是女子的人继承他的位置? 我看这云景也不需要我们如何,自己就能国破家亡!” “皇叔!”见陵亲王越说越过分,越说越没边,鹿敛赶紧打断他。他的脸色很是难看,发现四周没什么人,才沉声说:“皇叔莫忘了,这里不是燕京,而是雍州城,这是云景领土,说话还是要注意分寸。” 被一个小辈给教训了,陵亲王自觉挂不住脸面,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鹿竹躲在暗处,看着脸色黑沉的鹿敛,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天盛皇室,果然如同资料上说的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思,对那个位置都是虎视眈眈的。 而且,大多都是蠢货。 倒是这个成王有点看头。 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 到了晚上,宴会正式开始。 为了接待和亲公主,这雍州城有点官职的都来了,不少武将都是带着家眷的。 鹿竹的座位在最上面,左边第一排的位置是商陆、祝清宁、司马将军等,右侧是客人的这次的主角长乐公主、陵亲王、成王。其他人都早早到了,只有鹿竹没有选择那么早去,而是踩点去的。 她到的时候里面热热闹闹的,随着她进去里面就安静了下来,云景的官员和其他人都对着她行礼:“见过国师。” 她随意的抬了抬手,目光落在了那陵亲王身上,最终什么也没说,抬步就要坐在最上面的位置。屁股刚要坐下去,就听陵亲王笑呵呵的开了口:“一直听闻贵国民风开放,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国师一介女子,竟然也能成为万人敬仰的国师,高坐贵国太子之上,当真是女子之表率啊。” 这话表面听起来倒像是夸鹿竹很厉害,可仔细一品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是暗指云景国太过于开放,但至于忘记了男尊女卑的规矩,让她一个女子骑在男子的头上就算了,还是一国储君的头上,这云景国的皇帝分明是打自家的脸面,他觉得不耻,丢脸。 脑子反应得快的人,自然是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所以脸色并不是很好。但是也有一些脑子一根筋,听不出来的,还当真以为人家夸鹿竹呢,高兴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 “那是自然,国师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就是,国师乃巾帼不让须眉。” 鹿竹并没有把陵亲王的话放在心上,在他说话时就丝毫不受影响的坐了下去。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紫色的衣裙,头发也只用了三根紫色玉石雕刻而成的镂空扁方盘了一个简单的头发,就连妆容都没有,素雅到了极致。可却依旧没有影响她的美貌,她那双眼睛里透露出丝丝笑意,面上却是冷若冰霜。 “真人曾说过,女子亦能顶半边天。若没有女子,何来的男子?这天下本就有女子一半,既然如此,那女子便能做男子做的事。自然可以当官,也能从商习武。”商陆的声音不重不轻,说完又看了一眼陵亲王:“我们云景国男女并无不同,只是有能力者和无能力者罢了。怎么,贵国不是如此吗?” “那看来,天盛是有点迂腐保守了。”祝清宁跟着附和了一句。 两人说完,那些脑子简单的也算是听出来了,一时间纷纷闭嘴,眼神不善的看着陵亲王。 他们云景国虽然有些家庭重男轻女的确是存在的,但是提倡的是男女平等,所以,女子能够做生意,也能去学堂,入朝堂或军营,并不会有人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更别提鹿竹这个国师了。 他们可是从来没有怀疑过鹿竹的能力问题,尤其是在鹿竹那日露了一手后,雍州城的人对她那可不仅仅是信服的事了,更多的是崇拜敬佩。 陵亲王这话分明就是在质疑国师的能力,他们自然是不满了。 “就是啊,是你们思想过于迂腐了。女子的能力也不比男子差。” “国师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云景国百姓可没有不信服的。” “对啊。自从国师来了之后,带领百姓们种高产量粮食,种棉花,为了云景国付出了许多,比男子还厉害,如何就坐不得这个位置了?太子殿下都没说什么。” 陵亲王脸色不是很好。 他就是觉得女子应该在家中相夫教子即可,没必要搞那么多,就像前朝一样,女子称帝,否则也不会导致于一个王朝的覆灭。他们天盛如今就不错,男子和女子分工明确,那才是治国之道,云景的国风他不能理解,反而觉得十分鄙夷。 他觉得让女子有如此高的地位,就会增长女子的野心,届时就会和前朝一样,女子霸占朝堂称帝,最终走向灭亡。 他以为他这么说没什么问题,在坐的男子都会附和他的话才是,也让这位云景国师丢丢脸,看她如何有脸面坐在上方,还对他无礼。不曾想,那女子一句话还不曾说呢,他就被云景国的人怼了回来。 偏生还都是一些男子,其中还有云景国的太子。 一个太子,一国储君,竟然心甘情愿被一个女子压着一头,真是给他们男子丢脸。 鹿潋知道,陵亲王这人一向是男权主义者,他从心底里看不起鹿竹,如今也看不起商陆。不过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就算是再不服也不能这么说出来,他怕陵亲王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就赶紧开口:“哈哈哈,皇叔他的意思不是这般,只是的确觉得国师一个女孩子,能够这般厉害,很让人敬佩。 大概是在天盛随意惯了,说话也没个章法,闹了误会,还望国师不要介意才是。” 他目光看向了鹿竹。 [三]04:没一个聪明的,都是蠢货 鹿竹眸子轻飘飘的老向了他,瞬间明白了他的什么意思。 这是让她开口结束这个话题呢。 可是,她为什么要呢? “是吗?陵亲王很是敬佩吾?那真是恕吾眼拙,竟是半点没看出来呢。”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成王,整个人往后一倒,翘着二郎腿,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撑着头,眼皮轻轻撩起,很是随意,眼神老向他时仿佛在看垃圾一般。 就这么一瞬间,鹿潋感觉心头一震,头皮发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说实话,在他心里,他也是有些不太喜欢鹿竹的,和陵亲王的感觉差不多。他觉得鹿竹是个女孩子,年纪也不是很大,却是国师,而且还十分的目中无人,这让他极度不喜。不过他知道这不是天盛,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心里却没有多恭敬。 如今对上鹿竹的眼神,分明她的眼神很是清澈,也没什么威压,可是就是让人莫名的觉得心里害怕,忍不住的低下头逃避她的目光。 他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云景国的人会如此敬重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和煦帝又如何让人担任国师的职位了。 她的话很是平淡,里面的阴阳怪气任谁都看得出来。陵亲王不满,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人一把拉住,低头一看是长乐公主,他下意识就想要甩开,却听长乐说:“皇叔莫不是忘了,这是哪里? 侄女提醒你一句,这里是云景地界,不是天盛,更不是陵亲王府。” 陵亲王冷哼一声,却是没再说什么了。 长乐见此,起身端着酒杯朝着鹿竹拱手示意:“方才是皇叔冒昧了,长乐以酒赔罪,还希望国师不要太过介意才是。 还有,今日多谢贵国如此热情招待,长乐先饮为敬。” 鹿惜缘为了方便,晚宴就没穿那身繁琐的婚服,而是穿了一身红色的简易襦裙,面纱也摘了,换成了一个面具,倒是方便吃东西了。 她说完就把一杯酒一饮而尽。 对于女孩子,鹿竹自然是比较宽容的,也没有再一直抓着不放,而是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我不喝酒,以茶代酒。” 长乐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 晚宴结束后,一行人各自房,休息一夜后,明日一早就要出发去盛京城了。 长乐公主没管叔侄俩,自己和嬷嬷先行一步回了房间,长乐把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清水芙蓉般的脸蛋。 “真是一个自大的蠢货。”她这话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谁,可是身边的嬷嬷和贴身宫女听心对视一眼,都对这句话的主人公是谁心知肚明。 除了那个陵亲王,还能有谁呢? 当年天盛皇子斗争不断,最终只剩下先皇和六皇子的陵亲王和当时八皇子建阳王。先皇因为他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对他自然是比较好的。如今新皇上位后,对这位亲叔叔自然也是尊重的,给了不少殊荣,这就让陵亲王觉得他身份很是高贵,越发的目中无人。 在雍京如此也就算了,毕竟有皇上护着,随他横着走,可来了人家的地盘也是如此,那真是蠢笨如猪了。 “小主子莫生气,为了这样的人可不值当。” “我当然知道。不过是怕他太过于愚蠢,届时连累了我。”长乐气鼓鼓的接过听心倒来的茶,一饮而尽,啪的一声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还有鹿潋也是,太过于自负,同样是个蠢货。” 二人对视一眼,不敢接话。 对小主子来说,天盛皇室大概除了八公主和靖王之外,没有一个是聪明的,都是蠢货。 “对了,嬷嬷,你今日可看出来什么没有?” 长乐身边伺候的嬷嬷本家姓田,大家都叫她一声田嬷嬷,是看着长乐长大的,也是长乐的奶娘。 田嬷嬷听她这么问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 来的路上她们也了解了一些云景如今在盛京时的一些势力,毕竟要去和亲,有些事情,自然是要了解清楚了才好。否则真到了盛京,嫁了个废物,那得憋屈死。 云景皇室单调,也就四位皇子一位公主,旁支也没有,只有一位世子。其他的皇亲国戚,除了皇后娘家永宁侯府之外的,那就是五大世家的嫡出公子和定国公府了,其他的都不在考虑之内。 “小主子,我觉得那永宁侯和太子都不是必要的选择。嬷嬷我也算过来人,看人是不会错的,虽说他们隐藏得很好,但眼神里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他们都有心仪的姑娘。 今日永宁侯与我们交谈之时,目光总会时不时看向云景国师。那太子商陆更是一直陪伴在侧,一句话都不曾来和小主子说过。” 长乐:“……” “我何时问他们了?”长乐撇了撇嘴,不过还是认真想了一下田嬷嬷说的,果然是这样。 “不是?那小主子说的是?” “那个国师九竹。” “这……”田嬷嬷迟疑了。 “小主子恕罪,老奴看不出来。” “连你都看不出来?”长乐有些震惊:“看来,这位云景国师的确神秘。” 她看的资料除了那些人之外,还有不少云景国大臣的资料,其中自然也有国师的,不过关于她的资料少得可怜。只是说她是前任国师妄无真人的第九个徒弟,和煦帝对外称她九竹,她之前的来历并不清楚。成了国师后深居简出,半年前带着太子和永宁侯前往荆州、锦州等地带带领百姓种粮食什么的,其他的也是一无所知。 甚至于不知道她的年纪到底有多大,武功厉不厉害。 她这次来云景,最好奇的就是她了。 本以为要到了盛京才能够见到这个人了,不曾想到了幽州边关才知道,此番来接亲的队伍是这位国师带队的。 可惜了,两个人如今也就说了那么一两句话。 她一直以为田嬷嬷是厉害的了,没想到连田嬷嬷都看不出来,那还真的是不一般呢。 “算了。她既然是妄无真人的徒弟,肯定是有些本领的。以后行事,尽量低调一些,尤其是在这段时间里,咱们就明哲保身,让那个蠢货去作死吧。” “是。” [三]05:想和国师交个朋友 鹿竹看着眼前跪着的小姑娘,无奈扶额。 顾清莳知道,鹿竹马上就要离开雍州了,她要再见鹿竹就得去盛京城了,所以,得在鹿竹离开时拜师成功。 “顾姑娘,我真的不收徒了。” “国师不收是国师的事,我想要拜师是我的事。” 鹿竹:“……” 她真是一点都不想收徒,可是这要是再拒绝了,顾清莳肯定还会锲而不舍的。她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办法。 手一伸,一本书籍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走过去看着顾清莳:“你我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这样吧……这本书给你,你若能够把上面的自学到融会贯通,就来找我,届时我定然收你为徒。” “真的?”顾清莳眼神一亮,抬眸看着鹿竹。 鹿竹点了点头。 顾清莳立马把书接过去:“一言为定。” “绝不食言。” “那好,我现在就回去学,一定会以最快的时间去找您的。”顾清莳说完,抱着书籍跑了。 鹿竹见此松了口气。 那书也是简单的法术入门书籍,就看个人悟性如何了。 想要入门,就得先悟道,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她入门时算是时间短的了,七天时间,而江晚晚却花了三年。 江晚晚的天赋很好,万中无一的存在,顾清莳就算和她一样的天赋,最快也不过两年半。若真的如此,那她就按照承诺收徒。 这点时间,足够她教育江晚晚,届时也不怕不会教徒弟了,毕竟有经验了嘛! 如果她学不会那就更好了,不会来烦她了。 鹿竹耸了耸肩,转身回房关上房门。 —— 第二天一大早,队伍整装出发。 来接亲的大部队已经进入了雍州地带,不过并不是沙漠区域。队伍里除了公主的队伍,就是雍州城的一些人了,人不多,就十几个。 主要是负责衣食住行的。 尤其是和亲公主的。 杀手这种事还能防范,但是如果有人在吃食上做手脚,成功率是很高的。所以,和亲公主每天用的饭菜都是江晚晚负责的。 主要是因为她从小跟着鹿竹学习草药知识,也会自己上山采药,如今在医理方面也还是可以的。她可以检查吃食有没有毒之类的。 同时,这个队伍里女子并不多,天盛那边的不算,云景这边就只有她和鹿竹两个女子。 她不去看着,总不能让鹿竹这个国师去照顾人。 当然,沙漠里也吃不了什么热乎的,基本都是干粮。 队伍不算很长,但也不算少。沙漠里队伍行走本就困难重重,不仅要注意到风沙、发疯的骆驼、一些沙盗之外还要注意流沙坑,稍不注意人就没了。 因此一行队伍走起来很慢。 大概半个多月时间,才来到了弥山,可这里已经没有弥山了。 弥山整座山峰都已经消失了,变成了一片沙漠。 鹿竹看向腰间挂着的玉佩,眼神暗淡。 这玉佩不仅仅是代表他们的身份,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够知道师兄弟们有危险或者是陨落的消息。鹿竹也是十天前才知道的。 玉佩毫无征兆的动了起来,还发出阵阵光芒,她拿起来一看也没看出来什么。注入灵力一看,却看到了五师兄站在弥山后山一处坟包前,随着整座弥山陷入流沙之中。 哪怕是早就知道了,可真的看到时鹿竹还是会觉得难过。 如今刚从悲伤中走出来,看到这光秃秃的地方又难过了起来。 “唉,弥山怎么不见了?我记得是这个位置啊?”陵亲王道。 “沙漠那么大,一眼望去也没什么标志性的东西,你怎么知道就一定在这里?”江晚晚反驳。 “这点位置本王还是知道的。” 弥山靠近的是芸州。 芸州和雍州交界处就是弥山,如今弥山消失了,一眼望去全部变成了沙漠,竟然也看不到芸州的边界了。 江晚晚在心里轻哼一声,最终什么都没说。 到了这里,距离绿洲就不远了,进入扶苏城就到了晚上,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出发,中午的时候就到了绿洲的土地上。再走一段距离就到了雍州一处驿站,便能和大部队汇合。 “午时了,先休息片刻吧。” “大家吃点东西再出发。”商陆说着又看向江晚晚:“晚晚,你去看看公主,询问她想吃点什么。” 既然到了绿洲,那就可以生火做饭了,不用啃干粮了。 至于吃的,都在扶苏城时买了。 “好。”江晚晚应下,赶紧去了公主的车驾。 “公主,我们太子殿下问您,想吃点什么?” 鹿惜缘掀开布帘,从车架上走了出来。 不是大婚之日,为了方便,她没穿婚服,而是穿了一身普通的常服。依旧是面纱遮面。 在丫鬟听心的搀扶下下了车架,看着江晚晚,柔柔一笑:“我都可以的,大家吃什么我便吃什么吧。” “行,那我让人安排下去。” 江晚晚离开了。 鹿惜缘看着远处坐在树下一块大石头上的鹿竹,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衣服是轻纱的,层层叠叠,上面绣了朵朵霜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头长发也只是简单的盘发,用白色发带弄了个不大点的蝴蝶结绑在后面。 她就那么坐在那里,一副仙人之姿模样。 见她这副模样,鹿惜缘莫名觉得这人有点像她认识的一个人。 鬼使神差的,她朝着鹿竹走了过去,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鹿竹只是看了她一眼,最后啥也没说,心不在焉的把玩着腰间挂着的玉佩。 “国师看着很是年轻,不知今年几何?” 鹿竹看向她没有回答,她笑了笑,哪怕有面纱遮挡,眼神里的笑意却是表露无遗。她的眼睛很奇怪好看,是琥珀色的,在阳光下时像极了琉璃,晶莹剔透,像是什么绝世瑰宝。 “国师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国师这般厉害,是女子的榜样,所以想和国师交个朋友罢了。 怎么?国师应该不会嫌弃我吧?” 她的语气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就是听声音的话,就觉得这个人很温柔,完全就是知心大姐姐那一挂的。 鹿竹笑了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道:“怎么会,不过我这个人不太喜欢交朋友,恐要辜负公主好意了。” 鹿惜缘闻言也不生气,笑着说: [三]06:你们陛下还管人交朋友啊? “人这一生,除了伴侣陪伴自己最长的就是父母,但帮助自己的一定都是朋友。都说出门在外靠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看来……国师是认为自己很厉害,所以不需要朋友咯?” “我可没这么说。” “只不过你我如今是不同国家的人,立场不同。以后你到了盛京,嫁给盛京的贵人们,和我算得上是君臣关系,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否则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怎么?你们云景的陛下还管人家交朋友啊?” “是啊。”鹿竹没有犹豫的点头。 和煦帝:你在胡说八道! 鹿惜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鹿竹旁边有一个石头,就直接坐了下来,拿着胸前垂落的头发在手指头上轻轻挽着:“那挺遗憾的,毕竟我是真的很喜欢国师您呢。 您不知道,在我们天盛,一向是男尊女卑的,所以女子都一直在相夫教子,做一些针线活。 就是我也是如此的,不过碰见国师之后,倒是觉得国师这样的人很厉害。不仅活得通透潇洒,也能压着男人一头,真是给我们女人长脸。”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天盛一向是女子为尊的?”鹿竹有些疑惑的问。 就在这时,商陆走了过来,她便问商陆:“我一直在深山消息闭塞,这个应该是没错的吧?” 商陆点头:“没错。” 以前没有云景的时候,有很多国家,不过都是很小的那种。只有天盛是最大的强国,当时盛行的就是女尊男卑的时代。 听说当时是女子称帝,女子当储君,朝堂官员也大多都是女子。但男子约束不像女子一般,能够从商入官场。不过有些事情上,一切都要以女子为主。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变成了男尊女卑。 当时正是天下大乱的时候,各国纷争不断,也没谁留意这个。直到云景统一了不少国家,成为和天盛并列的强国,世人才发现天盛的皇帝已经是男子了。 废除了许多的规定,制订了不少新的规定,也变成了女尊男卑。 鹿竹看向鹿惜缘,后者挑眉,也没反驳,反而附和道:“的确如此。” “那为何,成了如今男尊女卑了呢?” “国师猜猜。” 鹿竹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我才不想猜呢。 不过大概还是能猜得出来。 无非是男人一直被压着,所以心生不满,就反了。推翻了女子撑地的规矩,男子登基后自然而然就废黜了女子为尊的规矩。 不过中间所发生的故事,还真没有人知道。 她没有回答,鹿惜缘也没有再和她说话,反而看向了坐在对面小板凳上的商陆:“太子殿下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商陆看向她,她说:“在雍京时就常听说太子殿下的大名。 外人都说,云景太子暻韫殿下,风度翩翩,茂林修竹,温文尔雅,长得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才学更是一等一的好。 之前我还在想,世间之人哪有十全十美,定然是那些人夸大其词。如今一见,才发觉那传闻也不是不能信。 就殿下的姿容,我还真是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商陆:“……” 听着是夸我的,可我并没有那么高兴。 他余光瞥了一眼鹿竹,却见鹿竹抿唇偷笑,他又觉得能逗鹿竹笑一下,这夸赞也不是不可以。 “是吗?公主在深宫之中也能知道本宫的事情?” “那当然。 毕竟殿下的美名远扬。 殿下不知,我们天盛可是有不少关于殿下的事迹流传,还有殿下的画像呢。不过那画师可能是技术不行,那画可画不出殿下的十分之一神韵呢。” 商陆:“……” 不是他自恋,而是这长乐公主的话真的很让人想入非非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看上自己了呢。 虽说云景人可三妻四妾的,可他觉得人这一辈子,一生只爱一人足矣,所以他的妻子未来只有一位。 他目光看向了鹿竹…… 如果不是她的话,其他人也不将就,大不了就是一生不娶,绝对不会娶别人的。 早知道他就不跟着来了。 “公主谬赞了。”他目光见鹿竹没什么反应,他心中又是失落又是叹气的,随意的敷衍了一句。 鹿竹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回头一看,正好和他四目相对。他朝着鹿竹微微一笑,随即又移开了目光。 “我去看看午膳准备得如何了。” “好。” 商陆起身离开了,鹿竹正欲收回目光,就看到了一张千纸鹤,她站起身接了过来。千纸鹤落在她的手中变成了好几本书,她随意翻了翻,立马变得欣喜。 这是她问颜九烟问的心法,没曾想她直接把秘籍全部给她送了过来,真是太够意思了。 “这是……”鹿惜缘站起身来,刚开口想问,不曾想话刚开口就被鹿竹一把拉住了手,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一倒,被她单手环抱着往旁边躲开。 二人一红一白的裙摆在半空中转动,形成了一朵好看的花,然后稳稳落在了远处。 两个人刚才在的地方有一支箭。 鹿惜缘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才发现鹿竹手中还握着一支箭,她微微蹙眉。看到她受伤,心里莫名的冷了几分。(不喜欢哈,别磕,有原因的) “你……” “注意,有刺客。” 鹿竹没管她,把手里的箭矢一丢,朝着众人示警。 耳朵好点的几个人都注意到了,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鹿竹和鹿惜缘身边,将两个人包围起来。 下一秒,从东南方的位置咻咻咻的飞出来几十支箭矢,这可把众人吓得不轻。没来得及反应的直接被射杀,反应及时的赶紧躲在大树后面或者用武器把箭矢打开。 丫鬟婆子的叫声络绎不绝,其中还伴随着陵亲王那响彻上空的杀猪声:“护驾,护驾,快护驾!” 他一边说着一边四处乱窜。 鹿潋离得比较近,见此情景,飞过去一把提溜着人将他丢在一棵树后面,面色不是很好:“闭嘴。” 陵亲王立马闭嘴了! 鹿竹几个人也躲在一棵树后面,鹿惜缘才看着鹿竹,略带关心:“你手没事吧?” 鹿竹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展开自己的手心:“无事。” [三]07:姐姐不喜欢女子 箭矢结束后,地上已经躺了几个人,都是一些不会武功,又躲得不够及时的人。 躲藏在暗处的人也纷纷现身,出现在了森林前方。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蒙着面,手拿统一的刀。 队伍之中的护卫们也纷纷迎了上去,两队人马开始厮杀起来。 “晚晚,保护好公主。” “是。”江晚晚点头,手伸展开来,一把长剑就出现在了手中。 这段时间江晚晚可是在空间里学习了不少,其中就学了一个法术叫乾坤袖。能够用法术把自己身上的东西变成一个能够储物的地方,如此也没重量,还能随身携带。 她刚学会,鹿竹让她平时多练习,因此她的储物戒指什么的都没用,东西也全都放在了身上。 包括这把剑。 祝清宁看了一眼远处的马匹。 马儿都是用缰绳拴起来的,这会儿听到动静躁动不安,胡乱挣扎,有的挣脱跑了,有的还在原地。 他和商陆的马就还在原地,他打算去拿过来,不曾想刚要动,就被鹿竹一把拉住了。他低头看了一眼,鹿竹对他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他不明白鹿竹拉着自己要做什么,但她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因此也就按耐下来。 鹿竹看了一眼这会儿才想起来害怕的鹿惜缘,她拉着丫鬟的手瑟瑟发抖,嘴里还不停地呜咽着:“这些是什么人?是来杀我的吗?” “公主,没事,不哭,有成王在,定然不会有事。”田嬷嬷拍打着鹿惜缘的后背安慰。 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鹿竹的一只手藏在衣袖之中,单手掐诀,然后不动声色的朝着田嬷嬷打了过去。原本还在安慰鹿惜缘的人一下子就飞了出去,迎面就是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也没想到还有送上门来的业绩,他二话不说,提刀就砍。眼看刀就要落在田嬷嬷身上,吓得鹿惜缘惊呼一声,随即晕了过去。 鹿竹就在她前面,她直接倒在了鹿竹怀里。 鹿竹:“……”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演戏太过于认真,眼泪流得挺多的。再加上这个时代的化妆品真不贴脸,她哭这么一会儿脸上就变成调色盘了。 鹿竹今天穿的可是一身白色的衣服,她直接扑进自己怀里,她就是及时的伸手挡了一下,可还是慢了一步。 她眼睛周围的胭脂水粉全部沾在了自己胸前。 鹿竹没有洁癖,但可能学医的就算没有洁癖也会特别爱干净,她这会儿真的忍受不了自己的白衣服就这么毁了。 她二话没说,撑着鹿惜缘额头的那只手,面无表情的用力一推,鹿惜缘往后一倒落在了祝清宁身上。 祝清宁:“……” “公主……” 鹿竹低头看了一眼衣服无语极了。 反观田嬷嬷,在快要被刀碰到的时候,在空中来了一个优美的自由旋转落在地上,但衣服被斩断了一些。 黑衣人没想到她能躲开,又挥刀横劈过去,田嬷嬷也赤手空拳的接招,此时此刻两个人是打得难舍难分。 因为鹿惜缘那声田嬷嬷吸引了黑衣人的注意力,才看到一棵y字型的大树后面藏了好几个人,其中也有他们这次的目标。因此,一大群黑衣人提刀而去却被人拦住。 其中一人见此,竟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雷火球出来,直接朝着几个人丢了过去。 鹿竹一把拉住鹿惜缘的手飞快往后飞了出去,江晚晚不确定丫鬟听心会不会武功,还是拉住了人朝着右边躲,祝清宁和商陆朝着左边纵身一跃。 几个人刚离开,方才的地方只听到一声砰,就看到冒起阵阵黑烟,那棵树也轰然倒地。 鹿竹看着手边的人,直接毫不留情的丢在了地上,鹿惜缘依旧一动不动。听心的速度很快,片刻就来到了身边,看着倒地不起的鹿惜缘还不忘指责鹿竹:“云景国师,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们公主?” “那不然呢?”鹿竹挑眉,手一伸,一把抓住了飞过来的飞镖。 飞镖很是锋利,上面还有淡淡的紫色,一看就是被涂抹了毒药。这要是擦破了点皮,就算是飞镖杀不死人,这毒药也能立刻要了人命。 接着,好几个飞镖飞了过来,鹿竹随手薅了一把叶子甩了出去。 分明只是没什么重量,也没什么危险的叶子,却好似带着无数的力量。精准无误的和每个飞镖对上,将飞镖完全击落。 “你还要装吗?” 没人回答。 “那我可要大开杀戒了。” 闻言,听心脸色涨红,唇齿紧紧咬住,江晚晚则是懵了。 下一秒,就见鹿惜缘睁开了眼睛,嘴角挂着笑容:“不愧是国师,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江晚晚很是惊讶。 感情你是装的? 鹿竹白了一眼鹿惜缘:“你还是别笑了,你现在笑起来很诡异,我觉得有点害怕。” 鹿惜缘:“……” 她有些无语的站了起来。 这云景国的国师真是半点都不可爱,非得这么扎心吗? 她拿出一块帕子将眼角的胭脂水粉给擦干净,这才柔柔的说:“放心吧,我不过是想借此机会,除去几个不想要的人罢了,不会伤及国师的。” “不打算装了?” “本来是想装的。不过既然什么都瞒不过国师,倒不如坦诚相待,或许……国师还能看在我这般真诚的份上,能够通融合作呢。” 鹿竹闻言,挑眉看了一眼鹿惜缘。 鹿惜缘忽然的靠近,拿着手帕就要接触到鹿竹的某处,鹿竹眼疾手快的一把把人抓住,眼底有些嫌弃。 倒不是嫌弃鹿惜缘这个人或者是讨厌这个动作,而是嫌弃那块帕子。 那帕子上面全都是她刚才擦的胭脂水粉,这要是用来给她擦衣服,她这身衣服就彻底不能要了。 这件衣服她可是很喜欢的。 鹿惜缘却是不知道她嫌弃什么,只是看到了眼神里的嫌弃,只得收回手后退一步和鹿竹保持距离。她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容:“放心吧,我对女子可不感兴趣,虽然妹妹这模样生得倾国倾城,可姐姐我还是更喜欢男子。” 鹿竹一个现代人,虽说没谈过恋爱,但书里写了那么多面红耳赤的剧情,她都习惯了。鹿惜缘的这几句话对她来说完全没什么的。 反倒是江晚晚和听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三]08:我给你把风 “怎么样?妹妹要和我合作吗?” “我与你有什么好合作的?”鹿竹语气有些冷。 此时,打斗已经结束了。 黑衣人好似是觉得落于下风了,因此就撤退了,而这边的人正在收拾尸体,避免被路过的路人看到,吓到人。 鹿竹说完就甩袖离开,来到外面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眸子暗了几分。 她看向商陆,后者对一人说:“对死去的将士好生安葬,给家里人的赔偿款多一些。” “是。” “没事吧?”商陆看向鹿竹,鹿竹摇了摇头。 “马上就能结束回去了,结果遇到了这事。” 刚由听心扶着走出来的鹿惜缘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她的眸子落在地上的尸体上,有七八个婢女,两个小太监,还有一些士兵,其中有几个是从雍州城跟着出来的云景国人。 她算是明白了鹿竹为什么对她态度不好了。 原因无他,因为这场刺杀就是她安排的。 沙漠里不好动手,再往前就是驿站,就会和云景大部队汇合,届时不一定能够成功。所以,这里是最佳适合动手的时候。 她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有两个,将那些人安插在她身边的人一一铲除,届时她到了云景地界,就是想要再安排人,也手不够长了。 二来,就是杀了陵亲王。 可惜了……她看了一眼从角落里出来的陵亲王。 他不仅没死,还一点伤都没有,算是失败了。 陵亲王见刺客都走了,又想起来了他作为皇室的尊严来。只见他头发凌乱,脚步却是半点没有任何虚浮,直接来到鹿竹面前,指着鹿竹的鼻子: “好你个九竹,我们千里迢迢来和亲,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贵客的?” “王爷慎言,这和国师有何关系?”被司马将军派来的小分队队长,闻言不满了,心里后悔刚才一直保护着人了。 不过又觉得庆幸。 亏得保护了他没让他死了,否则要是天盛的人都这么不讲理,他真死了,到时候还不得让他们云景背锅?说不定还要借此机会引发两国战争呢。 这些年天盛是越来越自负了 若不是陛下说过云景刚刚建立不久,天灾不断,百姓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已经过得很辛苦了,不能再有战争,否则他们早就准备灭灭他们的火气了。 他心里本就憋着一口气,还听到这话,心中更气了。 “说不准啊,是你们天盛哪个贵人收买的杀手,借此报仇,好杀人灭口后栽赃嫁祸给我们云景。” “你……” “怎么?我说得不对?” “好了。”商陆赶紧出口打断,他责备的看着那小队长:“亲王好歹也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不能如此对贵客大呼小叫的。” “是。”小队长闭嘴了。 陵亲王并没有觉得心里舒服。 商陆表面是为他说话,可是这话没有一句是为他的。他又不傻,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 商陆只是说小队长说话的语气不对,声音太大没规矩,可是没说小队长说错了。也就是说他也认为小队长说的是对的了。 偏生,人家又没有把这个拎出来说,他还无从反驳,只能在心里独自郁闷。 众人打扫战场的打扫,处理伤势的处理。 因为刺客忽然来的,刚做好的饭菜打翻了一地,又得重新做。 鹿竹独自朝着一处森林里走了进去,商陆不经意看到了,立马跟了过去。鹿竹注意到他时扭过头来,他加快了步伐和她面对面而站。 “阿竹,你有心事?” “没有。只是忽然间觉得,在这个王权至上的世界,普通人的性命好像很不值一提,谁都能践踏。” 鹿惜缘为了除了眼线可以雇佣杀手来刺杀,不仅杀了眼线,为了不那么显眼,还杀了一些无辜的人。 尤其是那些一心一意保护她的人。 他们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本就做好了用命去保护的人,最后会背后捅他们一刀,送他们上黄泉。 商陆闻言沉默了一瞬。 或许在此之前,他也没有这样有什么不对的。 从出生开始他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因为是太子,所以有不少人会保护他的安危。他的成长也的确是用了一些人命的,可他之前竟然没有特别太大的感触。 他能做的就是让人厚葬,给人家家里人多点抚恤金,可这有什么用呢? 鹿竹也没想到自己随口感慨的一句话会让他想那么多。见他表情不太对劲,立马明白过来,安慰道:“这也怪不得你,谁也怪不了。” 要怀只能怪这个时代。 莫说古代这个皇权的时代,就是现代,也有不少有钱人,在他们看来普通人或者穷人的命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死了也没什么的。 就像富二代开着豪车在市区超速驰骋,直接撞死了一个人,结果被抓后死不悔改,还叫嚣自己上面有人,他不会有事的等等。 这还只是网络爆出来的,没爆出来恐怕比这些还要劲爆。 商陆也没说什么。 这是他从小以来的教育思想,也亏得有三观正常的父母,还有贺北淮照顾着,所以他并没有那种他是储君,所以天下百姓能够为他去死都是一种福气的想法。 只是因为天生高位,让他从小有同理心还真的挺难的,也就最近和鹿竹四处游历后才明白白银到底有多不容易。 以前知道的不容易只是从大臣嘴里听说,从折子上看到而已,远没有现实里残酷。 “我明白。”以前不知道,以后就会了。 “对了。 阿竹有没有觉得今日刺客有些蹊跷?”分明是占据上方的,可是怎么忽然就撤退了? “有什么蹊跷的,不过是他们内乱我们背锅罢了。” 这么一句话商陆就懂了。 看来这个公主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这要是到了盛京城,那的确是热闹了。 “难怪你会这般说。” 鹿竹笑而不语。 见走的距离差不多了,再走就走远了,于是看着商陆:“行了,该说的都说了,你……” 她暗示商陆可以走了,商陆却没有看出来,疑惑的歪了歪头。 鹿竹没办法,指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商陆顺着手指看过去,莫的脸色一红。 少女十七岁的年纪,可身材却是极好,前面的部位哪怕隔着衣服也能看出来很是饱满…… 他在想什么啊! 他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才背过身去:“我留在这里为你把风。” 鹿竹:“……” “随你便。” [三]09:田嬷嬷会武功 鹿竹进入一处草丛之中,随即借助草丛进入了空间,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了下来,一点一点手洗。 这件是她在现实生活中买的,那一针一线都是纯手工制作的,如果用洗衣机洗的话就得坏了,只能手洗,还不能太过于用力。 还好,她师父空间里那条河水随便弄一点,衣服泡一下就能把污渍去除,不用那么麻烦。 把洗好的衣服晾晒起来,这才去自己的房间里挑选衣服更换。 选来选去,最后换了一身杏粉色衣服,衣服采用的是涤纶材料,款式是直裾大袖衫。白色的里衣,外面搭了一层淡淡杏色的直裾长裙。最后搭配两件印染大袖衫。 这衣服穿在身上就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但偏生被鹿竹穿出了几分清冷感。 头发没改,鞋子也是,和衣服都挺搭配的,也没有换,就这么出了空间。 “你需要更换衣服吗?”鹿竹来到商陆身边,发现他的衣服也有点脏。 衣摆和衣袖的位置,或多或少的有些血迹。 听到动静,商陆扭头,在看到鹿竹的时候,眼神里闪着一丝惊艳,但很快就压了下去。 他发现鹿竹穿的衣服最近都是比较宽松休闲的,不像之前都是比较修身。 鹿竹不知道他的想法,如果知道她估计会说:是为了凸显国师的成熟稳重新做的气质。 说实话她本人是比较喜欢那种比较日常的贴身古装,因为在现代,穿那些复杂的衣服是比较麻烦的。而且她不怎么出门,在家里自然是还是穿睡衣舒服,只有出门才会穿汉服。 她喜欢穿那种日常风的,一条裙子搭配小马甲那种,襦裙什么的不太喜欢,主要是穿起来很麻烦,裙摆很大,也不方便。 来到这里后,以前年纪小随便穿那种,如今虽然也小,可是十七岁在这个古代就不算小了,还是国师,她还是尽量穿稳重一点,凸显气质。 “不用了,就是一些血迹,也不是特别明显的地方,到了驿馆再换吧。” 鹿竹闻言也没说什么,大步往前走,商陆不紧不慢的跟在身侧和她并肩同行。 回到队伍,尸体已经拖走掩埋去了,地上的一些血迹也用新鲜泥土掩盖,但还是有一些血腥味。避免一些猛兽闻到味道而来伤人,因此队伍不得不往前再走一段距离,这才重新停下修整。 新鲜的菜都浪费了,如今大家也只能煮点粥搭配干粮吃饭了。 江晚晚一直都是负责鹿惜缘的吃食,见此就端着一些走了过去,刚开口就见鹿惜缘掀开了帘子。她也换了干净的一身衣服,由听心扶着走了下来,身边还跟着田嬷嬷。 看着江晚晚,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上扬,说:“麻烦晚女郎了,我去那边吃吧。” 她指着不远处,江晚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就看见了自家师父。想到师父不想见到她,刚要开口拒绝,奈何鹿惜缘走得很快,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她只能赶紧跟了过去。 鹿惜缘是半点不在意刚才的事,在鹿竹身边坐了下来。 鹿竹这里可是弄了桌椅的,还坐着商陆和祝清宁等人,江晚晚把属下鹿惜缘的吃食放下,站在一边啃着自己的面板。 商陆看着鹿惜缘道:“今日还得委屈公主一日,待明日到了驿馆便能好上许多了。” 出了雍州后到达德州后,后面有水路,走了水路可以省不少时间。坐船的话,船上也不缺吃的。 从德州出发到扬州,再到盛京城,完全能够直达。 “无妨。” “这位是公主的嬷嬷?武功很厉害,不知道出自哪里?”鹿竹不经意的提了一嘴,田嬷嬷面上没什么表情,倒是听心藏不住表情,有些慌张的看了一眼成王和陵亲王的位置。 果然二人脸色不是很好。 成王还好,有什么也不会当面说出来,尤其是在鹿竹这些外人面前,只是神色不满的喝着茶。倒是陵亲王冷哼一声:“不仅武功不错,这隐藏的本事也是挺厉害的。 本王竟然是半点没看出来,田嬷嬷武功这么厉害。” 田嬷嬷不慌不忙,侧身朝着陵亲王见礼:“老奴并非有意隐瞒,不过老奴也是先帝陛下怕公主有危险,才让老奴寸步不离保护她,还不能暴露身份,避免有心人故意支开老奴,对公主不利。” 她竟然是把锅全部甩给了先皇,这让陵亲王一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成王一想,这倒也是。 在他记忆里,父皇没有去世的时候最是宠爱鹿惜缘,因为天盛一向是以女子为帝的,所以不少人担心将来鹿惜缘成为皇太女,从小就让人暗杀她,结果没有一次成功的。 他们一直以为是父皇在暗处安排了人保护她,从没想过竟然是她身边伺候的嬷嬷。 这要不是今日突发情况,还真不知道,这田嬷嬷这般厉害。 二人都不说话了,田嬷嬷这才看向鹿竹:“国师谬赞了,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罢了。 儿时家中清贫,为了过活父母将老奴以三两银子卖给了过路的戏班子,跟着他们学习了一段时间,这才学得一些本事。 因缘巧合之下进了宫门,因得陛下赏识这才到了公主身边伺候。” “哦,原来如此。”鹿竹挑眉,一副了然了的表情。 田嬷嬷不知道她信了没有,但大概率是没有的。 信不信也无所谓了,总归就是糊弄人的借口,聪明人都不会再问下去。 鹿竹也的确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好似刚才随口一问就真的是好奇而已。 — 因为这个插曲耽搁了不少时间,队伍再次出发上路时天都要黑了,天黑之前是到不了驿馆的。 驿馆都是在城池之中,而距离下个城池还有一段距离,最终就在一个野外的客栈暂时入住休息一夜,明天再去驿馆了。 客栈还是比较大的,前后都有一个院子,房子也是三层楼的。外面看着很不错,但是里面却就差了很多,里面的用具都比较破旧,看样子就是用了很久舍不得还的样子。 小队长负责去沟通,等沟通好了鹿竹等人才进入的客栈。 鹿竹看着眼前的模样,房子一楼大概有两百多个平方大小,有厨房、柜台,其他的都是大厅。摆了不少的桌椅,屋子里除了他们的人还有一些看起来是客人的人。 刚好坐了一桌。[八个人] 客栈的人除了老板娘之外,还有三个跑堂的以及一个厨师。 [三]10:黑心客栈 “女郎君,大人,您们的房间在楼上。”小队长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并没有直接叫鹿竹国师,叫商陆太子。 大人这个称呼并不只是适用于当官的,一般用于尊称,这么称呼也没错。 “三楼已经安排好了,除了您们还有祝郎君、远方的贵人都在三楼。” “好,辛苦。”商陆拍拍他的肩膀。 “不辛苦,那属下这就去安排吃食。” 商陆点头,这才看向鹿竹,凑近几分,压低声音询问:“进了客舍后你就一直在观察,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是有一点,外面看着很是崭新,里面却如此破旧,反差挺大。” “女郎君有所不知,这也是有原因的。”一道清脆却又带着些许魅惑的声音在二人头顶响起。二人抬眸一看,是楼梯上站着一个女子,正是这客栈的老板娘。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手拿一条红色手绢,打扮得很是艳丽,嘴角一直挂着讨好的笑容。 她一步一步走了下来,那水蛇腰也是扭来扭去的,鹿竹看了在心里感叹一句不怕扭断吗? 同时她也格外警惕了。 这女人明显的不怀好意,而且她的打扮加上这客栈,让她想到了一个故事。那主要讲述的就是一个黑心客栈,利用各种下作手段打劫来往商客。 或许,被他们给碰到了。 “这不,还有两个月就要下雪了。我们这客舍啊开了十几年了,修修补补的。这不,怕下雪时承受不住房子塌了,所以趁着这段时间就准备里里外外翻新一遍。 本来这几日就要翻新里面的,这不,这就接待了贵客,这才耽搁了。” 她已经来到了两个人面前,说话时还不忘给商陆抛媚眼,手帕也不经意的扫过鹿竹的脸上。 鹿竹蹙眉。 商陆见她手帕又往自己脸上招呼,更是吓得往后后退好几步,却不防一脚踩在了一个人的脚背上。他赶紧躲开,往后一看,是祝清宁。 他方才去安排马匹去了,这会儿才进来,刚进来就被商陆踩了一脚,还没反应过来呢,一块帕子就扫到了他的脸上,耳边是女子的略带轻浮的声音:“哎约喂,奴家今日可真是好运,碰到了这么多的美男子。” 她说着就要上手去碰祝清宁的脸,祝清宁反应极快的用剑挡住了她的手,低声警告:“你若敢凑上来,仔细你的命。” 老板娘动作一停,随即收回了手,一副很害怕的模样:“郎君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罢了,奴家不碰就是。” 说完她又看向了商陆,商陆见她就要靠过来,赶紧一溜烟躲在了鹿竹身后,拿她当挡箭牌:“这位呢,是在下的夫人,你有话和她说就是,家中之事一向是夫人做主” 鹿竹:“???” 你在说什么东东? 祝清宁:“??!” 你要不要点脸? 说好的公平竞争呢? 两个人都一同看向了他,他眼神颇有一些可怜的看着鹿竹,手还轻轻扯了一下鹿竹的衣服,鹿竹妥协了。 罢了,就是一个借口而已,没必要在意。 她看向老板娘,老板娘一副没有意思的模样,扭头就走。 江晚晚安排好了人,刚下楼就看到了刚才的事,这会儿见人走了,才跳下来,小声嘀咕:“这什么人啊?见到好看的男子就凑了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客舍,是青楼呢? 她那模样,哪里像是做正经生意的? 我真怕她腰给扭断了。” “哎哟。”她刚说完头上就吃了一个小馒头,她顿时委屈巴巴的看着鹿竹,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打自己。 鹿竹则是蹙着眉:“你才多大,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莫不是小小年纪就去逛花楼吧?” 鹿竹猜得没错, 她的确去过,不过就去过一次。 那日是沈轻轻的生辰,她拉着自己装扮成男子,说是带她去有意思的地方,她也是去了才知道,那竟然是青楼。 可她就去过那么一次啊! 江晚晚想到这里,心虚的低下头,两根食指不停的打架。 这是她心虚时一贯的动作,鹿竹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小丫头还真去逛了青楼。 服了。 她还没去过呢! 以前的小说穿越中,只要是现代穿古代的,必定有女主女扮男装去青楼的故事。她其实也挺好奇的,就是一直没有去过而已。 想象一下,一进去就有一堆的漂亮姐姐把自己包围起来,表演各种才艺,想想就觉得高兴。 “师父,我错了。” 商陆:“……” 祝清宁:“……” 不是,你还真的去过啊? 不愧是鹿竹的徒弟,做的事让人很出乎意料。 鹿竹没管她,而是看着商陆两人,眼神示意,楼上说话。 两人看懂了,不约而同的点头。 于是乎四个人一起上了楼,进了一间房。 “阿竹你是看出了什么不对之处?” “你们没有察觉到吗?那帕子上有迷药,吸入之后武功内力就会一点一点消失,半点力气都没有。” 祝清宁摇头。 在女人靠近时他就屏住了呼吸,啥也没闻到。 “难怪我觉得那味道有些刺鼻,只以为是脂粉味。”商陆说。 他鼻子一向比较灵敏,在她靠近时已经往后躲了,可因为祝清宁出现在了身后,他虽躲开了却也闻到了那个味道。 他赶紧运转内力,发现体内果然有一些阻力,可见的确是中了迷药。 “看来是遇到了黑店了。”他道。 鹿竹给了他一颗解药,感叹:“还挺聪明。” 她不是对商陆说的,而是夸赞那个老板娘。 因为要护送和亲公主,所以为了不耽误事,没有药酒,也怕在饭菜里下毒,特意找了人盯着的。那老板娘大概也是看出来这一点,见没机会下手,就把迷药弄在手绢上。她说话时不经意一甩,上面的迷药变成粉尘飘散,就能悄无声息的被吸入进去。 同样的会中招。 “就是不知,她们是谋财还是害命了。” “这么恐怖吗?”江晚晚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听完后直接颠覆三观。 “那我赶紧去看着那公主。” 鹿竹一把拉住人,把药给了她一瓶:“注意安全,别逞强。她们主仆没有一个简单的,必要时刻还是自己最重要,明白吗?” “嗯。”江晚晚用力点头。 师父还是最疼她的。 [三]11:只是普通的黑店 “那我去嘱咐其他人。”祝清宁道。 鹿竹点了点头,在祝清宁离开后坐了下来,想给自己倒杯茶,可想了想最终还是重新拿了新的茶壶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普通的空间泉水。 “你学习得如何?” “还好吧。”他坐了下来,鹿竹就给他倒了一杯水,听他说:“最近基本都没什么时间,只能打坐。” “我也不知道如今是怎么样了。” 鹿竹闻言,抓住了他的手,搭在脉门上,用灵力顺着他的手臂进入丹田查看,随即了然。 “再努力吧。” 商陆有些气馁。 他这么弱的吗? 到了饭点,鹿竹几个人没有在房间里,而是全部下楼吃饭。发现楼下的人东倒西歪的倒在了地上,或者趴在桌子上的。 客栈老板娘肯定是一个人下不了那么多迷药,所以酒水也是有问题的。 包括之前那一桌的客人,此时也是昏迷不醒的全部趴在桌子上。 鹿竹三个人刚下楼就察觉到了后面有动静,一转头就被匕首抵在了腰间。鹿竹看了一眼两个人,眉毛一挑,然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祝清宁:“???” 商陆:“???” 还带这么玩的? 对于鹿竹晕倒的事,客栈的人并没有想那么多,反而把重点关注在了祝清宁和商陆身上。 两个人看着面前的人,是老板娘和厨师。 “三娘,楼上客房的人也全都中招了。” 闻言,老板娘得意一笑。 她看着眼前的商陆,伸出鲜嫩白皙的手指准备抚摸他的脸颊,商陆往后一躲,却被她一把掐住了下巴。 “躲什么? 不防告诉你,在你们踏进这个客舍时就已经成了我们的目标。酒水里都有软筋散,你就算是个武功高手也没办法反抗。 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咀,我想如何还不是我说了算,你最好乖乖的?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做出来什么。” “你们到底要如何?” “放心吧。我们只是谋财,不会害人性命。”老板娘说着给手下的人使了一个眼神,手下的人立马去找值钱的东西。 她直接点了两个人的穴,自己去搜鹿竹的身。 不曾想,刚伸出去的手就被人一把抓住,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想要反击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地上原本昏迷的人也睁开了眼睛,美目流转,闪烁着戏谑。 其他人都走了,就只有厨师还在屋子里,他一回头就看到了老板娘一动不动的姿态。因为鹿竹背对着他,他也没发现不对劲。大步走过来,对着老板娘说:“三娘,你做什么呢?赶紧拿东西啊!” 老板娘一动不动,也不能开口说话,只有一双眼珠子可以动,她不停的给厨师使眼色,厨师却木讷的一个都没看懂。甚至于还想走过来拉老板娘,结果自己还没靠近就倒在了地上。 鹿竹的手一撑地,自己就从地上起来了,看着面前半蹲着的老板娘,啧啧两声:“真是可惜了,我还以为是什么杀手呢。” 老板娘:“……” 鹿竹看了一眼没动的两人,正准备给他们解穴,不曾想刚靠近就感觉到了危险,手快速收了回来,一把匕首从中穿过,稳稳钉在楼梯的木制扶手上。 她扭头看着发出攻击的人。 是那一桌原本昏迷不醒的“客人”。 一共四个人,这会儿全都站了起来,各自亮了武器。 “小娘皮,早就防着你们这一手呢。” “是吗?”鹿竹歪了歪头。 几个人不懂她什么意思,还以为害怕了,刚想得意的笑笑把人拿下,可下一秒几个人脖子上就被点了穴。 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眼前多了一个少女。 少女身穿一身绿色的长裙,搭配一个短褂,背着一个绿色小布包,头发弄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编了一些小辫子。 辫子在她出现时有几根也灵动的动了一下,上面的铃铛叮叮作响。 她回过头看着几个人,得意的甩了一下胸前的辫子:“没关系,我们也防着你们这一手呢。” 她回过头去看着鹿竹,眼神闪烁着求夸奖求表扬的意味。 鹿竹见此不由得失笑,毫不犹豫的夸奖:“嗯,做的不错,这些日子没有偷懒,继续努力。” 江晚晚顿时高兴得笑弯了眼睛。 是她以前太过于摆烂了,如今她才觉得学好东西才有能力摆烂。 商陆和祝清宁也动了。 两个人根本没有被点穴。 他们都跟着贺北淮学习了一段时间,虽然没有像鹿竹和她几个师兄那么厉害,武功却也能够排名在前面。并且,一般普通点穴对他们来说根本没用,随便用内力就能自行解开。 方才,不过是为了配合,看清楚这些人目标到底是什么。 没曾想还有这么一出,好在鹿竹有所安排。 鹿竹其实一进屋时就注意到了不对,也注意到了那几个人,不过一直没说,也没有安排江晚晚下来,让她保护好公主就行。本想着自己就能解决的,但江晚晚出现解决了,那也省事,挺好的。 这丫头最近看来是没有偷懒,这瞬间移动和移形换位的法术就用得挺好。 也就在这时,外面小队长抓着出去的几个人回来了。 三个人被五花大绑的丢在了中央,看着前面和点穴的几个人,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经过祝清宁一番审讯过后,几个人全都被堵住嘴巴丢在了角落里由人看着。 鹿竹和鹿惜缘几个人都在不远处坐着,祝清宁走过去看着鹿竹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对商陆说:“就只是普通的黑店,并非什么刺客之类的。” 鹿竹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却什么也没说,淡定的吃着自己拿出来的好点。 “那就扭送官府吧。他们能够如此大胆,想来以往也犯下了不少这些事,送去官府,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商陆道。 “是。”小队长应下。 对于这个处置,天盛的人没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云景国的地盘,和他们没太大关系,只要不是刺客,那就无所谓。 因为祝清宁提前说了,每个人都没有喝这里的酒水,菜都没吃几口。这不,又得一行人自己忙活。 好在,蔬菜和肉什么的都有,能够自己做一顿热乎饭吃。 [三]12:登船 “你方才有话要和我说?”鹿竹回到房间后,祝清宁就跟了过来,看着他鹿竹便问了出来。 “我问了一下,她们说是收到了一封书信,说是有队伍会经过。队伍里有个很好看的女子,极为有钱……” 他没有再说下去,鹿竹也明白了。 这是有人故意透露了这个消息。 “我知道了。” “行,有需要的话就找我。早点休息。” “嗯,晚安。” 晚安? 祝清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鹿竹将房门一关,眼神冷了几分。 很好,她猜到是谁了 就像之前说的,她这个人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不至于被人如此针对。若有人针对她,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是那个冒名顶替的陆思浔。 这是第二次了。 —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早早的出发了,到达驿站时不过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 驿馆的官员和当地县令都是第一时间在门口迎接。 “下官恭迎国师、太子殿下和永宁侯。” “起来吧。” “诺。” “国师,殿下,侯爷,房间已经打扫好了,午膳也已经准备妥当,里面请。” “去请公主和使臣。” “是。” “船备好了吗?”祝清宁问。 “好了,备好了。”县令立马说:“下官想着,国师和殿下、侯爷和使臣一路舟车劳顿,肯定是要好好休息的,所以想着安排船只明日一早出发。 今日正好有时间去采买足够的东西。 不知,下官如此安排可还妥当?” “就这么安排吧。” “诺。” 午饭结束后,从盛京而来的接亲队伍领头的将军已经来拜见鹿竹几个人了,和小队长交接后,小队长就带着自己的几个兄弟骑着马往回走。 次日清早,队伍上了船。 扬州是江南水乡,整个州城水很多,有一条河更是横跨了大半个云景。从东边的青州一直到禹州,途中经过扬州、德州、平城、兖州、禹州,最后流入地下暗河。[别问问什么江南水乡,女主却不先去,后面有解释] 走水路的话就得从德州出发,经过兖州和平城边界,再进入扬州,最后到达盛京城。陆路的话从德州出发,直接横穿一直到达扬州进入盛京城就行。 但是水路比较快,同时也比陆路安全,这也是几个人商议的结果。 船只很大,一共有三层,一层是在船内,都是一些用来堆积货物和下人以及船上的船夫居住的地方。 二楼是一般的房间,还有厨房等房间,这一层也就和甲板差不多的高度。 三楼高一层,这一层房间都很精致,主要就是给贵客居住的。 这是鹿竹第二次坐船,第一次的时候就是那日花朝节时和商陆坐的那种小船。那个时候就有一些想吐的感觉,这会儿看到这船,还没上去就有点想吐了。 她也很是不理解。 她学的法术并不像小说里那种修仙等级的法术,什么体系只能学什么。而她学的是正统道家法术,主要就是感应天地灵气,借助世间万物助自己修炼。天地之间的法则只要自己运用好了,就能借用,完成自己法术。 比如飞行就不用御剑,而是御风,最简单的就是借助风的力量飞行,再厉害一点就是利用天地法则借来风,如此无风也能自己召唤风来飞行。 就像瞬间移动,也只是利用了时间法则完成的时间穿梭。 她因此不仅仅会一个体系的法术,而是会很多,只要是人类用的都能学。水系法术也不在话下。 可是就是如此,她看到海水时还会觉得心里有些恐惧。 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山间那种流动的瀑布她不觉得害怕,反观是这种表面风平浪静的水面,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在想什么?” “没什么。”鹿竹看着身边的人摇了摇头,随即走了上去,站在甲板之上,看着河面。 这河水很宽,莫约河宽在一千米多一点的宽度上,河水也比较深,表面风平浪静,也不知底下是何风起云涌。 她看着河面,努力让自己克服这个困难,见祝清宁还在身边,就摆摆手:“无事,我自己待会儿。你去安排和亲公主和使臣吧。” “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如今已经进入了九月中旬,马上就要十月了,天气也渐渐转凉。河岸两侧的山上,树木大多都变成了金黄色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很是漂亮。 蓝天白云的倒影落在湖面上,伴随着晨起的日光,别有一番滋味。鹿竹很快就被景色自信,也逐渐忘记了还在船上。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相机来,对着周围的风景拍了很多照片。 “师父。” 听到声音,鹿竹扭头看了过去。 是江晚晚。 她穿着白色的纱裙,鹅黄色的上衣,打扮得很是少女,青春洋溢的笑容炙热而温暖。 她手中拿着一件不是很厚的披风朝着鹿竹跑了过来,递给鹿竹:“师父,要不你把这个披上吧,一直站在这里吹风,可别感染了风寒。” “没事。”她接过披风收进空间。 她今日穿的衣服虽然挺薄的,但是因为修行的原因,她并不觉得冷。 江晚晚也没再说什么,趴在护栏上看着眼前的美景,感叹一句:“这里好漂亮啊。” “师父,你刚才是在拍照吗?” 鹿竹把相机给她,她抱着翻看里面的照片,每一张都特别好看。结果自己拍了几张,怎么看都挺一般的,她不由得撇了撇嘴:“师父,你这相机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是你技术不行。” 江晚晚:“……” 怎么可能?就是相机的问题! 她不太想承认,可是又不得不承认,同一个东西同一个风铃,在鹿竹手里拍出来的就很漂亮,而她拍的也不丑,就是挺一般的。 拍风景还行,拍人,那就是真的丑了。 但她还是不死心,对着鹿竹说:“我就不信邪了。” 她退后几步,对准了鹿竹,鹿竹扭头看了过去,她刚好按下快门。也就是这时候,船动了,她差点没站稳。 最终,人是没事,不过照片拍成了模糊的一片,连人样都看不出来。 鹿竹看了照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13:入京 “这不怪我,是船忽然动了。” 所有东西都上船了,船准备开了,当地官员走了过来,朝着鹿竹行礼:“国师,一切准备妥当,可即刻出发。” “嗯,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下官份内之事。” “这东西以备妥当,下官就在此告别,愿国师此行一路平安。” “借你吉言。”鹿竹微微一笑,官员拱了拱手,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开,想来还要去找商陆和祝清宁告别。 鹿竹收回了目光,就听一声咔嚓声,看向江晚晚,她高兴的收了相机过来,兴奋道:“师父,你看,我还是有天赋的,这拍得多好看啊?” 鹿竹低头看着送到眼前的相机,目光落在了里面的画面之中,忽然间有些怔住。 熟能生巧这并不是说说而已。 鹿竹在现代时因为喜欢买了汉服,觉得穿汉服头发还是要弄成盘发才好看,因此跟着各大博主学了不少。来到这个世界后,大了一点后她都是自己梳头发的,久而久之就跟现代梳马尾辫差不多,很容易。 如今不看镜子她也能梳头发,只是不像别人用了头油,所以头发更帖服,她的有些零零碎碎的。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怎么照镜子了,也就是透过水中看过倒影。但如今看着相机里的自己,她忽然发觉,这张脸竟然越来越像自己现代的那张脸了。 她穿越过来时也不过二十多岁,现在的她眉眼很是相似,但是脸上更多的胶原蛋白和青涩,看起来和二十多岁的自己差别还是有点大的。 “怎么样?师父,是不是很好看。” “还行。” “这还行?多好看啊!”江晚晚看着相机里的人,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大袖上衣,下身搭配的是白色的长裙,裙子上还有漂亮的小花。头发随意的盘了一个平髻,除了一根青色发带之外,就只有两根白玉簪子插在头上。 她站在甲板上,站姿随意却又不失优雅,目光轻柔柔的看着镜头,身后的景色好像都一瞬间黯然失色,成了她的陪衬。 就这还只是还行? 她小声地嘀咕着。 鹿竹听见了却没有太过于在意,将相机接了过来:“你站过去,为师给你拍几张。” “好呀好呀。” 鹿竹的技术江晚晚自然是相信的,因此,二话没说就走到甲板前面站定,随意的摆着动作,鹿竹给她拍了一些。 她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三楼一间房间,商陆正拿着毛笔绘画着这四周的美名,也包括了两个人。 船很快就动了起来,开始朝着朝着盛京出发。船动了起来,四周的美景也慢慢的丰盛起来。 经过一处峡谷之时,有一处峭壁上一棵梅花树顽强的活着。还没到开花的时候,它却已经开得绚烂无比。 鹿竹将它拍了下来,又看着眼前的美景,觉得有必要把它弄下来给世人看一看。于是乎无聊的时候就回空间,开始绘画。 她采用的是水墨画画法。 用的东西也都是贺北淮的东西,都是古人聪明脑袋想出来的,这话只要保存好,千年不腐。 或许能够让现代人看到呢。 如果能够在那场乱世中保存下来的话。 — 时间转瞬即逝,一行人一直在水面飘行,除了在各个码头停靠时采买东西时会下去走一走逛一逛,其他时间都在船上。鹿竹都渐渐适应了,看着水面也不觉得想吐了。 两个月时间,秋去冬来,到盛京的时候,道路两侧的树枝上已经挂着冰霜了,远远看着白茫茫的一片。 河面吹来的风可谓是冰凉刺骨。 鹿竹哪怕是不冷,却也不想在外人眼前显得格外不一样,因此在大家穿着厚衣服时她也穿上了冬衣,或者披着厚厚的裘衣。 鹿惜缘大概是怕冷得很,基本上都不出房间了,进入房间里,里面也是生着炭火,暖呼呼的。 到达盛京时,正好遇上了大雪天,天空还飘着鹅毛大雪。船上也落了不少的雪,地面更是铺了一层银白的雪。 船只停靠在码头,这里几乎没什么人了,船夫把船稳定住后,士兵们就开始搬东西。 天盛的人别的都不着急,而是先去弄鹿惜缘的车架。 车架当时江晚晚等人还担心不能带上船,谁知鹿惜缘说是可以拆的,于是乎直接拆成了很多大小不一的材料放在船里。如今又一块一块搬出来,重新进行组装。 江晚晚暗道挺神奇的,不过还是比较麻烦。 不像师父做的马车,可以直接一键变小随身带着,那才是真的方便呢。 等车架装好后,听心才扶着鹿惜缘一点一点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服,身披一件大红色的裘衣,头发也全部盘了上去,戴着些许发饰。面上戴着一块红色的面纱。面纱比较轻薄,能大概看到她容貌的轮廓。 等人上了銮驾后,鹿竹等人这才上马出发。 虽说地面铺了一层雪,但刚落下来的雪并不湿滑,走在上面也没什么太大的危险。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队伍进入了盛京城中,街上的百姓这才多了起来。 毕竟什么时代都一样,有富人就有穷人,有的穷人为了活下去已经是拼尽全力。 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都想着这段时间多赚点钱,如此也能过一个好年。 街道上也有一些人,铺子大多也都是开着的,路上的行人也很多,看到一行人进了城,纷纷侧目看了过来。看着长长的队伍,还有不同于云景打扮的人,百姓立马明白了,这就是天盛来的什么和亲公主了。 听说国师大人就是此次去迎接的节度使,也不知道谁是国师啊。 百姓们好奇的看着队伍,一边好奇和亲公主长什么样子,一边想看看鹿竹在哪儿。不过鹿惜缘坐在车架里,布帘都拉了下来,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而鹿竹在云景百姓眼中都是戴着面具的,如今鹿竹没戴,谁也没有把她和国师联系起来,只是看到时感叹一句,这个女孩长得可真好看。 鹿竹也不知道他们心中想法,只当他们四处张望是好奇公主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背上,直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她停了下来。目光落在祝清宁身上,扬起一抹笑:“之后就交给侯爷了,我先行一步。” 祝清宁:“……” [三]14:那若是如此,世间之人还有必要信奉神明吗? 又来? 我也想撂挑子! “行。”他们有什么办法?当然是同意了。 总归已经到了盛京,明目张胆的刺杀是不会有了,只需要注意暗杀了。 天盛自从新皇登基后就一直不断 骚 扰云景,这次忽然提出来和亲,想要做什么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所以,和亲公主断然是不能在这段时间出什么事的。 这陵亲王和成王会留在盛京,如果公主出事,两国开战,届时二人的下场定然不会很好。天盛定然会因此忌惮些许,不会在这段时间动手,怕的自然是别的国家想借此浑水摸鱼,挑拨两国战争,最后来个渔翁得利。 鹿竹也不可能时时保护,这事自然会有其他人做。 鹿竹闻言,看了一眼商陆,拱了拱手,骑马从另外一条街离开,江晚晚骑着马屁颠屁颠跟在身后。 队伍重新出发,鹿惜缘便问坐在外面的听心和田嬷嬷:“发生了何事?” “公主,是云景的国师先行回府了。” 闻言,鹿惜缘没有再说什么。 — 几乎是同时,很多地方就收到了消息。 亲王府。 “确定吗?” “嗯,奴婢确定。”丫鬟锦书点头。 “那有看到国师吗?” 锦书摇了摇头。 “没有看到。” 陆思浔闻言微微蹙眉,最终摆了摆手,锦书退到了一边去。 她暗暗拳头,心里想着各种可能,可再想到鹿竹的身份她又觉得只要鹿竹活着就是问题,她解决再多问题也没用。 另外一边的鹿竹并不知道这些事。 和江晚晚一起回到了国师府。 国师府还是和离开时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大门紧闭,门外并没有人守着了。这也是国师府的规矩,只要天气太冷时,就不用有人守着,总归国师府外人也轻易进不来。 江晚晚快速跑上去,拉着大铁环敲响了厚重的大门,不到片刻大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军中服装的士兵打开了门。 看到江晚晚时眼睛一亮:“小主子?” “快开门,我们回来了。” 那士兵往后一看,看到了鹿竹,顿时眉笑颜开,将厚重的大门拉开一侧,另外一侧由另外一个人拉开了。 两个人看着鹿竹很是激动,却也没有忘记礼仪,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迎少主子和小主子回家。” “嗯,把马牵下去吧。”鹿竹笑着回应,大步往里面走。 因为下雪的院子,院子里的绿植上都是积雪,路面也是薄薄一层的雪,下人们正分工明确的收拾院子,打扫积雪。 看到两个人自然是高兴的,一路问好。 鹿竹这个人在国师府时经常待在自己院子里,很少出来,下人们也只是偶尔碰见。鹿竹比较和善,没有脾气,他们对鹿竹那是真心喜欢和尊敬的。 至于江晚晚,她没有那些尊卑之别的想法,和下人也是打成一片的,回来后就立马和大家热情打招呼。 鹿竹可没理会她,大步往前走,碰到了得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的宗申,嘴角扬起一抹笑:“宗叔。” “唉,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你看,外面太冷了,小脸都冻红了,赶紧回屋暖暖身子。”他说完也不忘嘱咐江晚晚:“小主子也是。老奴见你衣裙都湿了,得赶紧回去换一件,别感染了风寒。” “谢谢宗爷爷关心,这就去。” 国师府里的下人很多,因为屋子大,人不多的话根本忙不过来。鹿竹回去的路上,一直都能看到忙碌的人,鹿竹想到大冬天的干活也挺辛苦的,就和宗申说:“宗叔,这到了冬日,天气寒冷,让大家不用这么勤奋。 这落雪只要不大,三五天打扫一次就行,闲置的屋子也是如此,其他的就烧热水,可别用冷水。” “少主放心吧,老奴都知道的。 主子一向心疼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所以都是安排了轮班的。” 鹿竹闻言,心中明了。 师娘来自于现代,师父后来也有了那么一个空间,这些事情其实都能安排得挺好的。 不过…… 如果是按照轮班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国师府的下人远远不止她现在看到的这些? 也亏得自家师父本就富可敌国,否则就以她这咸鱼的性子,估计养不起这么多人。 “对了,师父他有回来过吗?” “未曾。”宗申摇了摇头,但是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交给鹿竹:“倒是前不久的时候,送来了这封信,说是交给少主您的,您看看。” 鹿竹接过书信并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而是等回到了屋子里,换了一身衣服后,坐在暖呼呼的火盆前,才将书信拆开看了起来。 大概是他师父有很多事情要说,书信很厚,足足好几页纸,她一页一页认真地看了起来。看完后神情很是复杂。 宗申刚给她端了一碗热汤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关心的问出口:“少主,是主子说了什么事,不如与老奴说说,说不定能与您分担一些。” 鹿竹并没有避讳着宗申,直接把书信递给宗申。 “建立道观的事情我能做到,也能理解,可是另外一件事,我不理解。” 宗申也很快把书信看完了。 他将书信收好放在桌上,这才开口:“主子以前常说过,世间之事,万事皆有因果定律,有一些事并不能插手更改,否则会造成更大不可逆转的危害,好心办坏事。” “是吗?” “少主,普通人会不会不知道,但是修行者对这个很是看重。因果轮回报应,这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你若干扰了别人的因,就得承受这件事的果,而且因为插手这个不是自己因,背负的果是双倍,甚至于更多。 主子以前就常说,人各有命,问心有愧之事人皆有之,但这才是世间常态吧啊。” 鹿竹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目光看着桌面的书信,脑子里反复琢磨宗申说的话,想来又想去还是万分不解:“可是……修行之人不就是为了造福百姓吗?若修行却又不能干预别人因果,那修行的初心是什么?” 她看似问的是宗申,其实问的也是她自己。 她曾进入这条路,无非就是因为现代年少时的一个梦想。但是真的有这个能力了,真的要做到什么都不管不问吗? 那若是如此,世间之人还有必要信奉神明吗? 道观,有必要修建吗? [三]15:差点就毁容了 “少主……” “我知道了,不管就是。”鹿竹摆了摆手,把书信往旁边推了推:“道观的事情还是宗叔你安排人去做吧,开春之后,我大概要南下一趟。” “是。”宗申也没有问她南下要去做什么,但鹿竹说什么就是什么。 宗申走后,鹿竹偏头,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此时的御书房,和煦帝正拿着奏折处理着,徐敬大步走了进来,面带喜色,恭敬地说:“陛下,太子殿下和永宁侯来了。” 闻言,和煦帝手中动作一顿,抬眸一看,就见两个差不多高的美男子并肩走了进来,随即跪在下方:“儿臣(臣)不负父皇(陛下)所望,已迎回和亲公主和天盛使臣,特来复命。” “好好好。”和煦帝高兴得连说三个好字,赶紧走下去把两个人扶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辛苦了。” “不辛苦。” “父皇,如今公主和使臣都已经安置在了驿馆之中,就等父皇下令安置了。” “这事不急。”和煦帝摆了摆手,这才注意到鹿竹并没有来,于是好奇的问了一嘴。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正想着给鹿竹找个借口,却听和煦帝笑了起来:“行了,我还不了解那丫头,估计嫌麻烦,就回去了让你们来的吧。” 两个人无言以对。 按照鹿竹的性子,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罢了,随她去吧。” 他转身就回去坐着。 见和煦帝并没有责怪的神色,商陆和祝清宁心中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公主已经来了咱们云景,你们觉得应该把公主嫁给谁呢?”反正他是不会收进自己后宫的,他有两个妻子已经是足够的了。 商陆在心中撇了撇嘴,只要不是我,谁都行,哪怕是商洛都行,无所谓。 祝清宁也在心中感叹一句,如今自己家中只有他一个人,一般女子都不会选择嫁给他的,所以,不关他的事。 两个人似乎是有心电感应一般似的,对视一眼后,朝着和煦帝拱手:“儿臣(臣)不知。” 和煦帝:无语,还得自己安排! 他冥思苦想,想着怎么把这个山芋给丢出去,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办法:“我们云景在婚事上一向开放,女子也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夫婿。既然如此,那就让公主自行选择吧。 再过不久就是元年,届时让公主在绣楼选婿吧。”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 竖日 鹿竹回京了,也要去报告自己的成果了,她手里拿着荆州、锦州、雍州等地的粮食产量报告,打扮得体后坐着马车往皇宫而去。 今日依旧是大雪纷飞,上朝时间推迟了一个半小时,但天色依旧是黑的,路上也没什么人,安安静静的。 鹿竹到达宫门时,掀开帘子随意的往外一瞅,却看到了苏深,还有他身边的一个男子。 男子莫约二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赤红色的官服,看样子是个品阶不高的官员。 她和他们也不熟,没有打招呼的心思,直接将帘子放了下来。 大概片刻后,鹿竹到了内宫,下了马车抬头往上看就是上朝的龙德殿。 虽说天色还早,但此时龙德殿门前台阶上的积雪已经打扫干净,只是因为还在下雪的缘故,地面湿漉漉的。 台阶上有许多往上走的官员,每个人都穿着厚厚的官服,但是……鹿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一身暗红色的衣裙,外面披了一件红色的裘衣,怎么看都觉得他们穿的好少的样子。 “国师安好。” 听到声音,鹿竹扭头,看向了身侧和她行礼的人。 不太认识。 她微微点头,大步往前走,第一步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地面湿滑,一不小心摔了一跤,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什么来什么的缘故,鹿竹刚这么想完,下一秒,前面的人就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往前跌。前面都是层层台阶,这要是摔下去,面朝地上,估计摔得很惨,说不定还会毁容呢。 鹿竹下意识的就伸出手,一把拎住了那人的衣领,避免了他摔下去破相的悲剧。 心里还不忘吐槽,她刚开始还以为路很滑,但踩上去就发现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滑。 他是怎么就摔倒的? 把人拉起来,那人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身上,确认安然无恙心中松了口气,劫后余生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想要感谢一下拯救他于危难之中的人时,就见身侧的人已经往前走了,他只好跟上把人叫住:“这位大人留步。” 鹿竹停下脚步看着他,然后有些诧异。 怎么是他? 也难怪这都能摔了! 那人也怔了一下,愣在原地不敢说话,但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只能硬着头皮对鹿竹说:“原来是…国师大人,方才…多谢国师…出手,否则下官可就丢人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有一面之缘的五大世家之一的林家公子林北斗。 初见时,这人还搭讪过自己,不过太倒霉了,接连摔了几次。 不过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在皇宫里,而且看林北斗的打扮,竟然还是朝廷命官,难得啊。 林北斗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 林北斗虽然是有一些贪玩成性,但是悟性极佳,才学也是极好。读书时在书院也是佼佼者,从童生一步步到了秀才,总之,除了运气不好之外,他的人生一路都很顺畅。 他来盛京城主要就是两个目的,一,参加入秋后的科举考试;二,前往国师府看看能否有改变自己霉运的办法。 他也是没想到,来到盛京不过两天,正准备备下厚礼去拜见国师,请她出手,结果提前碰到了国师,然后……他一时间没脸,就没去国师府,后来鹿竹就离开了盛京城。 他之后就一直努力学习,等待考试,一转眼就过去几个月,他也成功考了个第二名的榜眼,留在了盛京任职。 只是霉运依旧缠身,倒霉事不断。 就这条路,他这几天每天都要摔个几次。 这不,他都已经很小心翼翼的走了,没曾想还是摔了,还好被鹿竹拉了一下。 [三]16:扫把星转世吧? 鹿竹看着他身上那黝黑的气,伴随着一些红色金色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随即挑眉:“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林北斗:我已经很小心了。 这几天他不知道被笑了多少次,他都已经习惯了。 要不是怕被嘲笑,他都想直接爬上去了。 想到这里,他抬眸看着眼前的台阶,顿时欲哭无泪。 龙德殿门前的台阶很多,一共有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有一二十个台阶,而他现在还在第一层前几个台阶呢,距离上面还有很远的距离呢。 见鹿竹就要走了,他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拉住了鹿竹的衣服,鹿竹扭头看向他。林北斗顿时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来:“国师,您行行好,带一下下官吧。” 鹿竹没说话,目光落在了刚刚而来的两个人,对苏深说:“苏大人来得正好,这位林大人交给你了。” 她一甩衣袖,林北斗就感觉自己不受控地松开了,整个人往后一倒,正好落在苏深怀里。 林北斗:“……” 苏深:“……” 什么? 我刚刚来,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鹿竹没有解释,转身就走,一步步上了台阶。林北斗退出苏深怀中,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苏大人,你如果不忙的话,能否扶着下官一把。” 苏深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几日上朝他也是看到了,这位新上任林大人,在这个台阶上是摔了十几次的。一时间,整个朝堂就没有不知道他这个人的。 风头直接盖过了新科状元。 “行,林大人你抓稳本官就行。” “谢谢哈。” 鹿竹来到最上面的宫殿里,里面已经站着不少人了,这会儿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讨论着政事,或者互相拍马屁。 云景女子可以入朝为官,但之前并没有开设科举制度,科举制度也是近两年才恢复的。所以朝堂官员大部分都是跟随和煦帝一步步走过来的元老,新的年轻面孔在少数,还都是今年春闱和秋闱时前三名。 女子有政策,却不妨碍家中人阻碍。 因此,学堂里女子读书是少数,导致于科举时也没女子,如今朝堂除了鹿竹之外,也没有女官。 女官大多都是六品以下,没有资格入朝堂上朝。 因此,她不同的打扮一时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都看着她,一时间没搞清楚这位是谁。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从未见过鹿竹的真面目。以前的她极少来朝堂,来了也是戴着面具的,如今没戴面具,这些人不认识也极为正常。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来得早的祝清宁、商珩、沈义云等人都见过她,自然是认得人的。 几个人先行朝着鹿竹行拱手礼:“下官见过国师。” 国师? 这就是国师?竟然这么年轻? 这是和陆国师一样返老还童? 心中震惊又疑惑,却还是动作比较快的给鹿竹行礼,鹿竹轻轻点头,然后一步步往前走。 中间的大臣纷纷让路。 旁边的小太监也极为有眼力见,赶紧把鹿竹不怎么坐的那把椅子搬了过来放好,鹿竹走过去就坐了下来,然后往后一靠,发呆。 原本闹哄哄的龙德殿顿时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敢说话,全都低着头等待上朝的时辰。 这个时候,林北斗三个人缓缓走了进来,众人又回头看了过去,见到林北斗今天竟然半点事都没有,身上整洁干净,头发也没乱,还觉得很奇怪呢。 这个倒霉蛋哪天来不是一副狼狈模样? 这是没摔? 真是难得呢。 众人还在感叹他今天转运了,谁曾想下一秒,苏深刚把人松开,林北斗回自己位置是时,竟然来了一个平地摔。 林北斗:“……”玛德,真特么社死! 所有大臣:“……”果然,还是那个倒霉蛋,半点没转运! 鹿竹:“……” 她再一次对林北斗的运气进行了深刻的了解。 “林大人,你没事吧?”苏深惶恐 你快起来啊,不然好像是我故意推你一样! 他手忙脚乱的去扶林北斗,其中有不少人都在暗暗憋笑,鹿竹也不例外。 要不是那黑乎乎的气, 她都以为林北斗是扫把星转世了,哪有人这么倒霉的? 林北斗这一摔,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帽子都飞出去了,他顿时觉得丢脸至极,想捂着脸找条地缝钻进去,不愿意面对众人。 他不太情愿的爬了起来,刚伸手去捡自己的帽子,却有人快他一步捡了起来,他连连道谢,却在抬眸时看到了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时整个人愣在原地。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 “嗯。” “林大人,下次小心。” 论自己社死时被自己少东家看到时有多尴尬? 林北斗皮笑肉不笑的接过帽子,随意又敷衍的行礼后就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把头低着,恨不得做一个鹌鹑。 商陆走到最前面,看着鹿竹手撑着头,一副闭目沉思的模样也就没有打扰,默默站着。 随着一声咚的一声,上朝时间到了,鹿竹睁开眼睛,就听徐敬高呼:“陛下到。” 众人统一弯腰行礼迎接,鹿竹也从位置上起身,朝着和煦帝拱手。和煦帝走出来坐下去时,大臣们才纷纷下跪:“臣等拜见陛下,恭祝陛下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和煦帝这才注意到鹿竹,嘴角含笑:“这天寒地冻的,国师不待在国师府取暖,看来是有事要说了。 既然如此,国师说吧,寡人洗耳恭听。” “陛下,臣也无什么大事要说,只是这是今年荆州、锦州、禹州、雍州各县的收成,还有今年上交的粮食。” 徐敬赶忙下来将东西接过送到了和煦帝手中,和煦帝打开一看,被里面的数字吓了一跳,顿时瞪大了眼睛,语气满含惊喜:“这……这么多?” “对,而且这还只是半年的。这个水稻是可以种植两季的,有些地方种三季也行,明年大概会收成翻上两倍,” 听完,和煦帝更加高兴了。 他哈哈大笑,对鹿竹说:“好啊,不愧是国师,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你这收成,哪怕是土地最少的雍州也比扬州的收成多。 如果一直如此发展下去,云景百姓定然不会再出现饿死的情况了。 这是大功一件啊!” “这是臣分内之事。” [三]17:国师,你真是云景的大功臣 “拿下去给众位爱卿传阅一番。” 徐敬拿着折子又下去了,第一个交给的是太子商陆。 虽说是商陆和祝清宁跟着一起去的,但是两个人还真不知道会收成多少,也就看了起来,看完后同样很是惊讶。 父皇说的也没有半点错。 扬州气候宜人,田地和水源很多,因此扬州每年收成也很多,尤其是贺北淮之前在扬州一个郡的地方种了水稻。 后来扬州大多地方种植水稻,贺北淮名下种植的全部进入了皇宫和皇亲国戚之中,其他的就流入市场,但价格贵得离谱。 而雍州的总数量比扬州每年的总数量多了三万斤。 虽说看着不多,可是要知道雍州面积虽然比扬州多,可大部分都是沙漠。一部分种植了棉花,只有一小部分是可种植水稻,就这还高出这么多,就更别提其他地方了。 其中禹州的数量是最多的,其次就是荆州,然后才是锦州。 两个人看完往后传。 然而,这还没完,鹿竹又将种植棉花的东西交给了和煦帝,和煦帝看完后更震惊了。 棉花也能做这么多? “不过因为棉花种植时间比较短,也不多,当地比较冷,臣就让当地官员大部分留下给士兵和百姓们制作冬衣,少部分送往皇宫,届时,陛下可看看。” “好好好,国师啊,你真是云景的大功臣啊。” “臣不敢居功,这事也多亏殿下和侯爷前后帮忙,还有各地官员的配合。” “都有都有,放心吧,寡人定当论功行赏。还有你两个月前让寡人的吩咐让做的那个土炕,也已经成功了,盛京城大多百姓都用上了土炕,包括青州、金州等地。” 今年肯定不会再死真多人了。 鹿竹闻言笑了。 她也是那日在船上时觉得无聊,拿了本小说看,看到里面女主自己制作土炕,她才有了这个想法的。 棉花种植很少,这两年估计都是供不应求的存在,百姓肯定轮不到。冬天天气那么冷,她也想学着制作土炕,让百姓们能暖和一点是一点。 这不,她不懂这些,赶紧去空间里找了各种制作的图纸,还有视频,把里面的材料都写下来,自己买了在空间里实验。直到成功后才把需要的东西还有图纸放在书信里让老鹰送到和煦帝跟前。 她提供了图纸,也有材料,还有怎么制作,因此也不费工夫,瓦工试了一次就成功了,如今穷苦人家都有土炕。 而她,则是想着,挖掘煤炭。 这个时代还没有煤炭,因为没人发现,家里冷时穷苦人家就直接烧柴,烟很大。而有钱人家用的就是火盆,这个火盆也是烧的木柴,不过为了不让浓烟呛到主人家,下人都是把木柴烧到没有烟时送到屋子里,频繁更换就行。 所以,她想把煤炭挖出来。 届时,吃饱穿暖不愁问题,百姓手中或多或少也能有一些闲钱,买不起煤炭,也能买煤球,或者蜂窝煤使用。 她也没时间去,看来只能找个机器,让人去在盛京附近的山看看,实在不行就去平州看看,那地方可是煤矿很多的。 很大可能能够挖出来。 “那就好。” “国师大义啊。”不知是谁忽然高呼一声,然后对着鹿竹发射彩虹屁:“云景能有国师这般为国为民的之人,乃国之幸事啊。” 鹿竹:“……” 倒也不必如此! 她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赶紧说:“陛下,臣的事情已经说完。” 她赶紧回自己位置坐好。 “众爱卿可还有事要说?” “陛下,臣有话说。”祝清宁站了出来,把和亲公主的事情说了,和煦帝便问:“天盛使臣在何处啊?” 徐敬道:“陛下,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是。” 徐敬高呼一声,一声接一声,没多久鹿惜缘几个人就来了大殿之上,朝着和煦帝行礼,众人也把目光放在了鹿惜缘身上。 鹿惜缘不卑不亢的,和煦帝早就有了想法,所以这会儿也就是走个过场,把那天御书房说的话又当着大臣的面重新说了一遍。 如今十月,距离元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鹿惜缘也可以在盛京随意走动,认识认识盛京城的公子们,到时自行选择就是。 鹿惜缘满口答应。 至于陵亲王和成王,作为使臣他们不能在盛京待多久,所以大概是等不到那天了。和煦帝便说:“明日,寡人便设宴好生款待二位,二位也可在这段时间好好体验一番云景的风土人情。” “那就多谢云景陛下了。” 之后又讨论了一些事,早朝结束了,因为天气太冷,鹿竹不想留下来吃早膳,直接在下朝后就离开了。 刚出门就看到了徐敬,猜到和煦帝找她,就走了过去。 “国师,这边请。” 来到御书房,和煦帝朝着鹿竹招了招手,鹿竹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和煦帝便眼神示意。鹿竹低头一看桌上的棋盘,无力的拿了黑色的棋子开始陪他下棋。 “听说你之前一直沿途开设医馆,给百姓减免医药费。” “嗯。” “唉,是寡人不中用了,还得靠着国师才行啊。对此,寡人真的很感谢伙食,你的此行此举对云景来说,是莫大的福气。” “我只是……” “我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话啊暻韫常和我说。但寡人心里觉得愧疚,你的俸禄才多少,一家医馆都不够吧。”和煦帝这些事都无比清楚,毕竟商陆都把这些事告诉了他。 他当初听到时既觉得欣慰又觉得感动和无奈。 这个国师真是选好了,不知道为此帮他解决了多少头疼的事。 鹿竹没想到,和煦帝还会这么想。 医馆开设的钱,如果遇到贪官污吏就把 他们贪的东西和钱财全部用于医馆。如果没有,那就自掏腰包。 上位者闻言大概只会觉得她蠢吧,没曾想和煦帝竟然还会心怀愧疚。 虽说有时候不一定是真的,只是嘴上说说,但是她看得出来,和煦帝并非只是嘴上说一说而已,他的确就是心怀愧疚。 也难怪师父要帮他起兵,最后建立云景。 不得不说这和煦帝还真的是一个好皇帝。 —— 2024年的第一天,祝大家元旦快乐,新年快乐啊! 祝看这本书的大家都能红红火火,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三]18:道德绑架? “臣当然知道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可是臣也是云景国的一份子,自然想大家都能够过得好一点。 能够吃饱饭,冬天不会冻死,生病时能够看得了大夫,所以,我愿意去做这件事。” “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什么话?”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意思是一个人在不得志的时候,就要洁身自好,注重提高个人修养和品德;一个人在得志显达的时候,就要想着把善发扬光大,有惩恶扬善之意。 但后来也有另外一种解释,就是贫穷的时候关注自己,不给人造成麻烦,富裕的时候也可以适当的帮助身边的人。” 鹿竹一直觉得这句话其实后来的意思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还不如最开始的解释呢。 可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的确有了这个想法。 别人如何她管不到,也不会去道德绑架别人,但是她想这些百姓已经很苦了,她既然有能力为什么不改变呢? 或许这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吧。 和煦帝听完后愣在了原地,因为这句话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很久之后才笑出了声。他将棋子落下,看着鹿竹:“国师不仅能力出众,才学也是斐然。 云景有你,真是国之幸事。 不过,你说得对,你作为你份子都能如此,更何况寡人还是一国之君。之后其他的地方,建设医馆之事就不麻烦国师了,寡人安排人去便可。” “行。”有人接过她的摊子去,她乐得清闲自在,也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 从御书房出来时,外面天色已经亮了,鹿竹往外走时就碰到了商陆,他走过来对鹿竹笑了笑,语气诚恳邀请:“去东宫坐坐?” 东宫? 鹿竹还没去过呢! “好啊。” 听到她答应了,商陆笑得更开心了,嘴角的梨涡很是明显,鹿竹只是看了一眼就有点手痒。 大概商陆是想维持太子的威严,所以不怎么笑,就算是笑也只是浅浅的笑。因为他天生有一对梨涡,只要一笑就特别明显,整个人就如同换了一个风格,半点威严都没有。 鹿竹就特别羡慕有梨涡的人,可惜两辈子自己都不曾拥有。 看着商陆嘴角很是明显的梨涡,她有些蠢蠢欲动,想用手指去戳一下。但她知道这么做很不礼貌,因此就赶紧移开目光,不去看就不想戳了。 商陆还因为鹿竹要去东宫做客高兴不已,根本没有注意到鹿竹的这点不对劲。 很快就来到了东宫。 东宫也是一个独立的宫殿,但是比后宫娘娘们住的可就大多了,毕竟太子相当于一个小太子,他也有妃嫔的,每个也都要有一个院子才行。 想到这里,鹿竹忽然好奇了。 听闻古代男子十四五岁就知人事了,更何况皇室的人,他都快二十四了,所以不知道有没有…… 也没听他提起过。 两个人虽说很熟了,可到底男女有别,问这个问题好像有些不对,最终,鹿竹还是没有选择问出口。 来到东宫后,这里果然很大,里面丫鬟小太监也是一大堆的,各自忙碌各自的事。看到商陆也是行礼后就赶紧离开。 管理东宫一切事宜的是个嬷嬷,商陆看到她就赶忙吩咐:“习嬷嬷,咱们东宫今日来了贵客,午膳准备一些好菜,再上一壶最好的茶还有一些糕点过来。” “诺。” 来到正房,商陆便说:“阿竹,你先随意看看,我去换身衣服。” “好。” 商陆走了,而她就在屋子里逛了起来。 这屋子里和她想的差别可太大了。 屋子里每一处的建造都是精妙绝伦,材质也是最好的,屋子里布置的比较文雅。书籍很多,还有不少的帷幔,房子里还有一小桥流水,水还是流动的活水。 她仔细一看,还有鱼儿在里面欢快的遨游。 旁边摆放着一个瓷碗,里面有一些新鲜的蚯蚓还在不停的蠕动。 鹿竹:“……” 我去,差点以为是鱼饲料,直接伸手抓一把了。 虽然鹿竹不怕蚯蚓,可是看着它们蠕动的模样觉得有些恶心,也不喜欢那个手感。软乎乎的,感觉跟捏着毛毛虫一样。 她后退一步,注意到了一幅字画就走了过去,这才发现,这字画竟然是她的。 不是画的她,而是她画的。 她在国师府闲来无事时就会写字画画或者喂喂小动物,弹弹琴,又或者看看小说什么的。 这画就是她无聊时画的。 她记得当时画得比较多,也没怎么在意就放在了角落里,大概是宗叔看到了就裱起来了。但是它又是怎么到的商陆这里的?不应该在国师府吗? 她没太在意,又去看了看其他的,却发现大多都是贺北淮的画或者是他自己画的。 也是,按照历史来说,这个朝代没有纸,就算有画家,那画也在羊皮卷上面,但羊皮卷很贵,布料画出来的远远没有那么好看,因此这个时代很少有画家,也没什么出名的画家。 后期的画家大多出自于缙(唐朝背景)、秦(宋朝背景)居多,以及之后的一些画家,缙朝以前的真心不多,甚至于大多人都不知道他们。 她耸了耸肩,又去看那些花瓶摆件什么的。 这个时代已经有陶瓷的东西了,但是因为技术还在不是特别的成熟,所以民间陶瓷很贵,皇宫和皇亲国戚家中。其他的大部分是铜打造而成的。 看了一圈后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好看的了,正好商陆回来了,看见鹿竹还穿着厚厚的裘衣,便道:“阿竹,你怎么还穿着裘衣啊?” “我忘了。”鹿竹听到动静,回头看见他,就听他说了这话。一边回答一边解了带子把裘衣脱了下来。 旁边的婢女刚准备过来接过放好,结果商陆快她一步接过,自然而然的挂在了架子上。 鹿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就坐了下来。 丫鬟什么也不敢说,默默后退几步。 正巧,习嬷嬷也让人端着糕点和茶水来了。 “我这东宫的东西定然不如国师府的,你凑合些许垫垫肚子,等会儿便能用膳。” 鹿竹也不是那么挑剔的人 而且,古代别的东西不说,就是这茶和糕点,那是真的好吃,两样最好配着一起吃,否则有所欠缺。 [三]19:我送你回去吧 “没有,挺好的。” “这屋子挺漂亮的,是你自己弄的?” 商陆闻言浅浅露出一抹笑:“这倒不是,不过是有一次去了国师府,特别喜欢里面的风格,便求着陆师父给我改改。正好父皇册封我为太子,迁居东宫,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他老人家画的图纸,让人精心改造过的。 不说东宫,就是整个皇宫都是如此。” 见鹿竹有些疑惑,也不觉得奇怪。 听闻鹿竹年纪很小时就入了森林隐居,近年来才出来,所以对于这世间事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他便开口,缓缓解释道:“这天下原本只有一处皇宫,也就是前朝的皇宫,如今成了天盛的皇宫,在雍京城。 天下分裂,大多国度都没有像样的皇宫,都是一处豪华别院。直到天盛逐渐强大后,搬到了前朝皇址。 云景建立之初也并没有皇宫的,是后来父皇和陆师父以及大臣们决定把盛京当做云景皇都时,陆师父才开始设计图纸,花了三年时间,才打造了这座巍峨壮观的皇宫。 皇宫虽说没有前朝皇址宫殿那么大,但是青砖绿瓦、亭楼阁榭,自成一番韵味。” “原来是这样啊。” 云景皇宫大多都是采用的木材建房,只有一些地方才采用了厚重的青砖板石。屋顶也是黑色的瓦片,前朝巍峨壮观,大气磅礴,后宫却是美轮美奂。 假山林立、亭楼阁榭、花草绿植,住在里面心情都会好上很多。 也难怪了,她会觉得皇宫、东宫和国师府,感觉设计都差不多,原来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这些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这些事书籍上很少有,而你又鲜少入世,并奇怪。”商陆说着品了一口茶,又说:“他老人家设计的的确好看,所以不少王公大臣都想求着他设计呢,不过除了沈家、陆家和岳阳王府之外,他老人家可就再也没出过手了。” 沈家她知道,是七师兄的家,师父出手情理之中。 陆家、师父在这里姓陆,也出自陆家,也不奇怪,倒是这岳阳王府是个什么情况呢? 她虽然好奇也没问出来。 两个人聊着天,午膳也很快备好了。 鹿竹这个人吧除了不吃茄子和胡萝卜之外,其他的也都是吃的,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菜,如果有那就是土豆。她觉得土豆软软糯糯的,世上没有比这个更好吃的蔬菜了。 吃饭的时候,商陆也不停的给鹿竹夹菜,生怕鹿竹吃不饱一样。一旁备菜的下人也被他弄得手足无措,倒是让鹿竹觉得挺好玩的。 吃了饭没有多留,她就准备走了。 “我送你吧。”商陆起身。 鹿竹摇头,表示不用:“不用了,我坐马车来的。” 说完她还在内心吐槽自己,真是被这个时代的主仆思想带歪了,完全忘记了天寒地冻,车夫在外面怎么办,而且都没吃饭呢。 不行,回去就包个大红包去。 “我想着外面天气比较冷,便让人回去了,为了赔罪,我送你吧。” 鹿竹:“……” “没关系,我自己走回去,正好看看雪景。”她是正统南方人,说实话没怎么看过雪,来了这个世界后看了许多大雪,但还没看过古代集市的大雪呢。 想来应该很好看的。 她说完挥手就准备离开,商陆有些微微愣住,但还是起身:“没关系,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我送你。” “行。” 鹿竹闻言,也没有再拒绝,点头答应下来。 习嬷嬷赶紧让人给他准备了裘衣,还不忘准备两个小暖炉让他们拿在手里。 东宫也在皇宫之中,不过不在后宫而是前朝,距离上朝的地方有些距离,距离宫门却是更近一些。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就到了宫门口。 门外果然没有马车了。 严冬大雪别有一番情趣。 鹅毛般大雪漫天飞舞,似玉一样清,似银一样白,似烟一样轻,似柳絮一样柔,纷纷扬扬地从彤云密布天空中向下飘洒。树木、房屋都是银装素裹,地上,积满了厚厚白雪,把整个大地盖得严严实实。 鹿竹都得感叹一句,这么大的雪,要不是自己是修行之人,一般的冷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否则大概是不会想走路回去的。 一旁的商陆穿着黑色的裘衣,衣领上的毛却是白色的,他的下巴都被毛茸茸的衣领挡住,行走在雪地里,自成一片风景。 好在行走的道路上积雪是被打扫干净的,否则走回去倒是挺困难的。 她走了没多远,回头看了一眼皇宫,巍峨壮观的皇宫房顶也是白茫茫的。 道路两侧也有零零散散的摊贩正在摆摊,鹿竹和商陆并肩而行,鹿竹忽然间想起一件事,便对商陆说。 “修行不可怠慢,记得练习。” 努点力,成功入门的话,那一般的毒药对他来说就没什么危害了,就算是商洛要再杀他,有大半的生存率。 静妃已经死了,商洛那个人虽然聪明又有心机,却瞻前顾后的,每一件事都要步步斟酌,不会那么快对商陆下手。但是只要他出手了,那么就是做足了准备的。 她只希望,商洛出手的时候商陆已经不怕这些了。 “会的。” 鹿竹知道商陆的为人,是那种和他说过一次后就会记得并且实行的人,所以不用她过于费脑子。 她也就没有再多嘴。 走着走着,忽然间看到一个小姑娘,她穿着单薄的衣服,小脸冻得通红,正站在一个摊子面前看着过往为数不多的人。注意到鹿竹的目光后,嘴角扬起一抹笑,声音也甜甜的:“漂亮姐姐,您要看看胭脂水粉吗?” 鹿竹走了过去,看着小姑娘缝缝补补的衣服,而且还是一件单衣,顿时有些心疼了。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卖东西,还穿这么少?你家大人呢?” 小姑娘看着也就七八九岁的年纪,这么小就出来讨生活了? “姐姐,我父亲他去世了,往日都是母亲靠着这个小摊子生活,养活我和弟弟妹妹们。如今母亲又生了病,家中也快没有吃的了,所以…… 姐姐,您买点吗? 我们家胭脂水粉都很好的,您可以看看的,我不是骗子,而且不贵的。” [三]20:哥哥姐姐都是好人,我祝你们白头偕老 鹿竹沉默。 她用不上胭脂水粉。 这个世界的胭脂水粉并不是很好,甚至于是很差,用多了会铅中毒的。但是因为不怎么盛行,所以她也没有过多的干预这事。 她因为泉水的原因,皮肤并不需要特意的去管理和护肤,皮肤依旧很白很嫩,也没有什么斑点瑕疵。再加上她长得漂亮,平日里都是素面朝天的,别说这个时代的化妆品,就是现代世界的也用不上。 她买胭脂水粉,买了还真是不知道做什么用。 不过……倒是可以做做好事。 她刚要开口,就见身旁的商陆伸出手来,递过去一个荷包:“我全部买了。” “真的吗?”小姑娘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商陆。 商陆莞尔一笑,点头。 “当真。我都买了,你就赶紧回去吧,外面很冷。” “谢谢哥哥,我这就给你包起来。”小姑娘欢快的找出一块布来,然后把摊子上的胭脂水粉全都放进去打包递给商陆。 她接过荷包正要数钱把自己的拿出来,就听商陆说:“不用数了,多的就当照顾你生意了。” “不行的,太多了,母亲说不能这么做的。” “没关系,可以的,这是我自愿给你的,因为你懂事,你和你母亲说,她不会怪你的。你赶紧回去吧,不然被小偷盯上就不好了。”商陆笑着说。 小姑娘一听喜颜笑开,连连朝着商陆鞠躬:“谢谢哥哥,谢谢你。你和姐姐都是好人,我祝你们白头偕老。” 她说完就赶紧走到摊子前面,拉起一根绳子拉着摊子就跑了。 鹿竹:“……” 她偏头看向了商陆,后者低下头,耳朵有些粉红,嘴角的梨涡越发明显。 “她大概是误会了。” 鹿竹并没有把小孩的话放在心上,毕竟童言无忌嘛。 “你买这么多胭脂水粉做什么?” “送给你啊。” 鹿竹没曾想他会这么说,看向他时正好和他四目相对,商陆眼含笑意:“虽说阿竹天生丽质,不需要胭脂水粉点缀也很好看,但还是想送给你,毕竟我身边也没什么女孩子。” 鹿竹听了前面,还以为这家伙喜欢自己呢,听到最后一句,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又有一些别样的感觉。那感觉不是很重,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虽然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不过你先别出发。” “啊?”商陆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说,谢谢,我很喜欢。不过这些胭脂水粉制作都有铅,这个东西用多了会中毒。不仅会让皮肤溃烂。严重的会导致死亡的。” 商陆懵了,脸色一下子就红了,赶紧解释:“抱歉,我不知道,我只是……” “不用解释……”鹿竹抬手打断他:“我知道你是好意,也的确不知道,所以没有怪你。” “既然如此,那我拿去丢了吧。” “别啊。”鹿竹赶紧出手阻拦。 商陆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这买都买了,丢了多浪费银子,带回去吧,我自有用处。” 商陆不解,但看着鹿竹灵动狡黠的眼神时,心情很好。 她年纪分明不大,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很少看到她少女的一面。难得露出这样的眼神,商陆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回到国师府,他就跟着鹿竹进去做客了。 看到宗申,赶紧对他说:“宗叔,你让人把处理的雪都弄到无舍去。” 院子里的积雪下人都会处理的,然后统一运到国师府后苑的一座小山丘里,任由它化成水,然后顺着河流去往别处。 总归都是要运的,送到无舍去也一样。 “少主要那么多雪做什么?” “闲来无事,用来玩。” 宗申第一次听到鹿竹居然要玩,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毕竟少主年纪轻轻的,没有少年的朝气蓬勃,却像主子一样苦闷。 难得听到鹿竹想要玩,自然是满口答应:“行,不过少主都要吗?” 鹿竹想了想国师府,挺大的,她大概也要不了那么多,于是说:“先弄两个院子的吧,要干净的。” “好。” “对了,你再差人跑一趟,去我师兄府中说一声,我请客吃饭,还有永宁侯那边也去一趟。” “是。” 鹿竹说完就要走,但又想到女主来自于现代,于是又说:“还有,去学士府苏大人家里看看,问一问苏家苏千落苏女郎在不在,如果在就把人一道请过来。” 宗申连连点头。 少主请朋友来府中,这简直就是入府以来第一次啊,他赶忙问:“少主,就这些人吗?” “就这些没了。” “那贵客来了安置在何处?” “就在我屋子即可。晚膳也不用准备,我自己准备就行。” “那怎么行呢?这种小事用不着少主您亲自动手。” “没关系的,你让他们准备府中大家都吃食就行。” “是。”宗申只能答应。 鹿竹交代完后就带着商陆去了自己的院子。 这倒不是商陆第一次来了,毕竟上次出发去雍州时就来过一次了。每走一步都是跟着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踩错了。 好在他简单懂一些,没什么问题。 到了屋子里,里面下人已经把火盆送进来了,好几个火盆,里面暖呼呼的。 鹿竹院子里的积雪都被处理了,就是竹林里的雪并没有弄,远远看着还别有一番滋味。她随意瞥了一眼,就对商陆说:“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拿一些工具,咱们玩雪去。” “师父,我也要玩。” “你怎么来了?”鹿竹看着江晚晚,挑眉道。 “嘿嘿,我听到宗叔说把雪送到你这里,我一想就知道了,师父是打算堆雪人。我从来没有试过,所以我也想玩,就过来了。” “那你等着吧,顺便帮我照顾一下殿下。” 她说完就进里屋去了,江晚晚这个自来熟,又是个话唠,半点不害怕商陆,被留下来也不觉得尴尬。她赶紧朝着商陆说:“殿下,你坐。” 商陆刚坐下,下人就把茶水送了过来。 “你方才说堆雪人?” “是啊?殿下也没玩过吧?” “不曾。” “那就对了,我跟你说,可好玩了。我看人家堆的,都可漂亮了,可是我堆的……”她刷小视频看到过,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直到今天下了大雪她试了一下,结果…… 丑到她都不忍直视。 她这会儿过来就是打算跟鹿竹取取经的。 商陆听他这么说也很是好奇,不禁期待起来堆雪人了。 [三]21:堆雪人 鹿竹这边,直接进了空间。 空间里和外面不同,里面四季如春,气候宜人,一点都不觉得冷。她从外面进来,身上的寒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将裘衣给脱了,然后上网,买了一堆的食材,一个人慢慢的清洗摆盘,又弄了材料后就放在了一旁,这才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她在里面忙活了大半天,在外面也不过是稍纵即逝的时间,因此也没着急出去,反而去找小动物们聊聊天,顺便看看它们修炼得怎么样了。 结果,家家户户门牌上挂着“闭关修炼,请勿打扰”八个字,她只能耸了耸肩,拿了一些水果洗干净,让小助理切了摆盘。她自己则是又重新上网,买了一些堆雪人用的工具。 想了想,又弄来一些工具和材料,自己尝试着做了一个炉子。 里面的位置是铁皮的,外面是防火的仿木材料,一张圆桌子。中央的位置就像是缙朝时期的流水桌。在最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些桌面仿生绿植,然后四周就是流动的水流,外面是桌子。 水流里放上盘子,里面是各种菜品,桌子的位置隔一段距离就弄一个火炉子,自己一个小祸祸。炉子还能取暖,简直不要太方便。 虽说是第一次做,但鹿竹在这方面也是天赋异禀,尝试了两次失败后第三次就成功了。 就是她没打算用电锅,所以真的是用火,吃火锅的过程切换大小火就比较麻烦一点了。 等弄好后她出了空间,还不忘把衣服拿上,把它挂在一旁,明天会有人把它拿走清洗。 她进去了很长时间,外面也就过去片刻的功夫。 “走吧,堆雪人去。” “好耶。” 三人一起往外走,商陆想到鹿竹说的,也没忘记把胭脂水粉带上。 来到下方院子里,下人们已经送来了很多雪,全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脏的东西。 鹿竹没管江晚晚,而是对商陆说:“堆雪人其实很简单的,就是把雪弄在一起,然后把它弄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你可以自己尝试一下。” “好。” “这个先放在这里,选地方,堆雪人吧。” “我要在这里。” 鹿竹的院子之前比较小,宗申让人把隔壁的院子一起划分过来了,墙都给砸了。她这边的院子,大多都是假山、水流和树木,空地并不多,反而是划过来的院子,中央有一块空地比较大。 江晚晚就在一处没什么东西的地方准备动手。 鹿竹则是选择在了一棵比较高一点的树旁边,正好也在河流的旁边。商陆见此,就在鹿竹不远处找了个地方。 鹿竹把手套给他,又给了江晚晚一双,然后开始堆雪人。 把雪堆在一起,按照自己想要的高度堆,每一下都要按压得实实在在的,这样后面才好把它弄成自己想要的模样时不会突然就坏了。 鹿竹一边堆一边给商陆讲解关键,江晚晚也听得很认真。 难怪我之前总是失败,后来堆成功了却丑不拉几的,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师父,咱们是不是还要拿胡萝卜和树枝,还有围巾和帽子?” “看自己作品吧,我不需要。” 江晚晚:“???” 不需要吗?为什么我看的雪人都是用树枝当手,胡萝卜当鼻子,然后围着围巾戴着帽子的? 她不明白,但还是没有说,而是默默看向了鹿竹。她怎么样弄自己就怎么样弄。 鹿竹都不知道自己要弄什么雪人才好,想了又想,蓦然看到了旁边的男人,脑子里就有了计划。于是一直不断的堆雪,直至把雪人的外形弄到和商陆差不多高为止。 商陆目前并不知情鹿竹的想法,只是听了鹿竹的解析后就开始忙碌起来,时不时看一看鹿竹,然后就认真堆雪人。倒是江晚晚,雪球不断的倒塌,她忙得手忙脚乱的。 鹿竹弄好了体型,然后就拿着工具开始仔细的雕刻。 堆雪人最简单的就是堆雪人,高端的就不单单是堆雪人了,没有一些雕刻的技术还真不一定能弄好。 “师父,这样有什么用?” “修型啊!” “啊?” “用工具把多余的雪去除,堆起来的雪人就更加好看了。”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我弄的怎么那么丑。”她决定了,不学师父了,还是堆她的雪人吧,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实在是师父的看起来不太容易啊! 她拿了一些工具后,沉浸式开始堆雪人。 商陆若有所思,也继续忙碌着。 鹿竹因为要堆的是商陆,所以就时不时看他一眼,然后完善细节。 先把头和造型弄出来,随后开始一点一点的处理细节,就像是他的裘衣,发型还有脸型,每一处都认认真真的弄。 拿着一小个工具仔细地雕琢,尽量做到完美。 衣服上的毛茸茸衣领真没办法做到那么完善,因此她看了一眼四周,也没发现什么,就在商城里买了一些白色的拉花球,扯下来弄在雪人衣服领子上,最后雕刻他的脸。 最后晚膳他衣服上的细节,就连衣服上的褶皱和层次都是清清楚楚的。 就是因为这个,最后胭脂水粉没有用上。 为了看起来更加真实一点,她抓了一些雪,将雪撒在衣领上,看起来就像是真的雪一样。 她退后一步,用手托着下巴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得不行。 拿出相机,拍了一张照片后,看了一眼商陆,本想叫他来看的,但是看他很认真的在堆雪人,就没开口了。 不过……怎么感觉商陆的雪人有点熟悉? 说不出来哪里熟悉,还是不管了。 再看看江晚晚,她还在手忙脚乱的堆雪人,嘴角抽了抽。收回目光后,她又重新开始堆雪人。 她来之前上网看过小视频的雪人,那些大神之作的各种美女雪人,她也想尝试一下。不过在此之前,她打算在“商陆”旁边堆个小熊,还可以把胭脂水粉给用了。 说干就干。 这个就比较容易了,先弄两个大小不一的圆球,堆在一起后拿工具开始仔细雕琢。 圆滚滚的脸蛋,圆鼓鼓的身体,坐在地上,腿也就是放在前面的,双手抱着一罐蜂蜜。 耳朵和手手以及脚都是用雪弄的,然后五官就用胭脂水粉上色制作,包括它的耳朵、爪子的肉垫,还有脸颊的两坨高原红都上了色。 她满意的收了笔。 完美! [三]22:不同往日的祝清宁,商陆:显得你了 鹿竹堆雪人来了兴趣,堆完这个又接着堆了一个。 她在河边弄了一个。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晚晚忽然惊呼一声:“呀,师父,您快来看,殿下堆的雪人好像您啊!” 鹿竹闻言,手下的动作一顿,正要看过去又听江晚晚说:“好巧唉,师父,您也堆了一个太子殿下,你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她说着还不忘对着两个人眨眨眼,眼神揶揄。 鹿竹:“……” 她看向商陆的雪人,别说,还真是她的模样,她又把目光看向了商陆,发现他也刚刚收回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嘴角含笑。 “的确很巧。” 商陆闻言,笑容越发明媚了几分,在这冬日里添了几分暖意。 他的眼神炙热的落在鹿竹身上,鹿竹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移开目光,咳嗽一声,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语气里的羞赧:“你堆得还挺好,挺像我的。” “我倒是觉得,雪人再好也没阿竹的十分之一神态。”他抿了抿唇,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怕鹿竹察觉到什么,就转移话题:“阿竹可有带伞?” “有,你要伞做什么?” “自有用处。” 鹿竹闻言,不再过问,手腕翻转,一把油纸伞就出现在了手中。商陆道谢后就将油纸伞打开,然后放在了雪人的手中。 鹿竹目光落在雪人上面,才看出来,这竟然是几年前的自己。 也是在那日,两个人认识的。 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连忙转过头去,继续忙碌着自己的雪人。一开始还有点心不在焉,但是很快就沉浸其中,反而忘记了其他的。 江晚晚:“???” 为什么觉得气氛怪怪的? 她说不出来哪里奇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摇了摇头,啥也没说。目光最后落在鹿竹堆的小熊身上,觉得可爱得很,自己也就拿了胭脂水粉去用在自己的雪人身上。 商陆倒是没有再堆雪人,而是看着眼前的雪人,觉得有些细节还可以再完善一下,就又开始动了起来。 就在这时,响起一道声音。 “少主,永宁侯来了。” 鹿竹的雪人已经弄好了,她正欣赏自己的作品时,就听到了宗申的声音。她扭头看了过去,就见祝清宁穿了一身暗红色的衣袍,外面搭了一件白色裘衣。 祝清宁的衣服除了黑色就是黑色,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穿其他颜色的衣服。这身衣服让他冷峻的脸柔和了许多,多了几丝清冷感。 当得一句: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鹿竹的目光很是直白,没有半分掩饰,祝清宁又不是傻子,自然是感觉到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来。大步走过去,站在鹿竹面前抱拳行礼。 商陆也注意到了祝清宁的不一样,同时也看到了鹿竹眼神里不加掩饰的惊艳和欣赏之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翻了一个白眼。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想这出美男计! 呸! “难得阿竹请客吃饭,清宁不敢怠慢,因此特意换了一身新衣,应当…不丑吧?” “不丑不丑。”鹿竹摆了摆手,在心里感叹一句,帅哥也是要打扮的,不然多好看的一张脸啊,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你平日里除了黑的就没其他颜色了,这身衣服的颜色极为衬你。大好年纪,应该多穿一些鲜艳的颜色。” “好。” “对了。”祝清宁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侍卫青云就能把一个精美的盒子送了过来。 “今日第一次正式上门拜访,备了一件薄礼,还望阿宁不要嫌弃才是。” 空手上门的商陆:“……” 感觉被背刺了! 这是不是暗戳戳点我呢? 显得你了! 他心里有一股气发不出来,只能等着祝清宁。 我认识你二十多年了,从来不知道你竟然是这种人。好得很,真是好得很啊! “怎么会呢。我就请客吃饭,来就来了还带礼物,多见外啊……”她忽然间脱口而出了这句话,说完后愣了一下。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鹿竹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了出去,收了礼物就放进空间了:“来这么早?” “嗯。听说表兄也在,就特意过来的。” 商陆:“……” 我谢谢你啊! 他眼神不善的看着祝清宁,后者却是扬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看得商陆无语至极。 行了,学到了! “你们这是在?” “堆雪人啊,侯爷要一起吗?”江晚晚回答道。 “好啊。” “那你们玩吧,我去厨房看看,准一些菜。”鹿竹说完看着江晚晚:“照顾好殿下和侯爷。” “师父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鹿竹莞尔一笑,没有回应。 她往外走,路过宗申身边时宗申立马跟着,直到出了无舍,鹿竹才问:“宗叔,府中往年冬日都是怎么取暖的?” “烧的木柴,用火盆取暖。” “不是用电吗?”鹿竹疑惑。 她之所以会这么问,主要是因为府中的一些陈设。夜间回廊上会有所感应的灯、厕所的自动抽水马桶、热水器、包括道路两侧只有膝盖高的路灯,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些有些都是用电的。 贺北淮有这么大一个空间商城,又有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看破,所以用一些现代电器并不奇怪,府里会有也不奇怪。 宗申和府里的人都是对贺北淮忠心耿耿的死士,所以什么事情都是知道的,这也是她毫无想要隐藏的原因。 “其实主人是弄得有,不过府中下人用不来那个东西,所以除了住宿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是用的火盆,也包括少主和小主子的房间,都是如此的。” “哦。”那国师府这么多人,一年得消耗多少木材啊? “柴房在哪儿?” “在厨房那边,少主和老奴往这边走。” 两个人往外走,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厨房。 厨房可比鹿竹的小厨房大得多了。 是个四合院的模样,正屋和右侧的屋子打通了当做厨房,洗菜配菜烧菜都在这里。虽说鹿竹和江晚晚今日的晚饭不用他们忙活,但府中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呢,里面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鹿竹又看向左侧的房子,是柴房。里面堆了满满当当的柴火不说,还有一道门通往后院,后院也放了很多柴火,都快堆不下了。 [三]23:苏千落不在 她看着院子靠墙的角落里,大概是这几日用了不少柴火,所以有一个角落空了出来。 她手一挥,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就将那个地方堆得满满当当。 “这是木炭和竹炭,用用来烧火用的,比木柴经用一些,就是有一些需要注意……”鹿竹一一和宗申说了,让他待会儿可以让人试一试,最后让人待会儿送一些去小厨房,顺便把准备好的菜也都拿了出来,让人等会儿送到小厨房。 “是老奴疏忽了,方才忘了少主屋里还有个小厨房。” “无事。”因为我也忘了。 回去的途中碰到了一个小厮,看到鹿竹便上前抱拳,说:“少主,方才属下去了苏深苏大人府中,苏家人说,苏家大爷一家单独搬出去住了。属下又打听了地址找过去,苏家大奶奶说苏女郎有事去了宣州,大概还要一个半月才能回来。” “我知道了。” 小厮闻言,拱拱手就离开了。 “看来啊,这火锅她是吃不上了。” 她记得书中曾写过,苏千落最爱的就是火锅。 末世爆发前她家也不是特别有钱的人家,所以勤工俭学,吃火锅这种事她也就是兼职发工资时会去吃一顿奖励自己。 末世爆发后呢,她并不是第一时间有的空间,所以也没有储存过多的食物,更别提吃火锅了。后面觉醒了空间异能,食物已经是十分稀少的了。 她就是找到了一些种子也没办法种植。 穿越后来到这个世界,她学着自己弄火锅,但是就是味道不太对,没有现代慢点吃不说,因为在这个时代牛是不能吃的,猪肉也很难得,因此也没吃上一顿满意的火锅。 本想着,自己觉得冬天吃顿火锅挺好的,想邀请她来吃一顿,但是就是这么不凑巧,只能下次了。 回到无舍时,几个人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因为又开始下雪了,他们都回了屋子里。 鹿竹也没上去,而是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在右手边,正好和回廊连接,后面就是假山。 她进了厨房,这个厨房就小了一点,毕竟只需要做几个人的饭,不用太大。 里面的人因为不用忙碌晚膳,都没在这里,厨房里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桌面也是干干净净。她将准备好的菜品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这才想着在哪里吃饭。 她平日里吃饭都是在卧室的小客厅里,但小客厅里并不是很大。外面的客厅倒是很大,但是它一开始就只是个绣楼,所以里面的格局精美为主,人多了坐不下的。 除了客厅之外就只有凉亭,也没办法坐下。 左手边的那个院子是个?型的院子,院子也不是很大,坐不下那么多人。 她想着出了厨房,站在回廊,随意一瞥,目光落在了右侧的位置上。 这里是屋子后面的竹林。 右边是假山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竹林,林子很大,一眼望不到边。因为她之前想要个竹林木屋,所以宗申让人把树林砍了很多,修出来一个丄的造型。 这块地方空荡荡的,就简单的弄了绿草坪,在中间铺了一条路,这条路正好从阁楼修了一条台阶下来连接上。 她看着空间,还是差了点。 利用风系法术,御风为刀,将靠右侧的竹子砍了一些,右边角落总面积有五六十个平方米这么大后就足够了。 在空间商城里买了青石板铺设了一层,然后又买了一个仿木颜色的铝合金四角凉亭。凉亭的外观看起来好像是古风建筑的镂空雕花屏风设计,一共三个门。 后方是屏风设计,上面的防水画布一共四块,分别画了梅兰竹菊,左右两侧是一个小小的缺口,正前方的圆月拱门。 上面打了一个随意可以变化大小的符咒,弄出来后用法术变到自己想要的大小,最后在里面挂上保暖的帘子,再把桌子放好。 桌子她当时觉得菜不够放,因此做得比较大,除了中央的活水之外,外面的桌子也采用了现代酒店旋转圆桌的特性,做了三个可以转动的圈,最后一圈才是火炉。 桌椅放在中央,前后左右的位置不够大,鹿竹又让亭子大了一点,留出来的位置有两米到两米三,就是人起来走动也不会拥挤。 在后面的角落放两个小四方桌,等会儿放一些小点心和高汤。 “少主。” “我在这儿。” 宗申很快闻声而来,看到院子里多了一个建筑,半点不觉得奇怪。因为主子以前在的时候,家里也会偶尔多一些家具什么的。不过不同的是,主子是自己用法术做的,少主这个……看材质,不是她自己弄的。 “少主,我来看看您这里用不用帮忙。” “不用。” 宗申点头,又说:“老奴已经让人将屋子里的火盆换成了火炉,里面用的是竹炭。” “好。” 鹿竹一边应付着,一边将桌子里的火炉打开,然后准备生火。 冬天的时候天色黑得都比较早,古人睡得也早,这会儿才三点多,但差不多能够准备吃饭了。她这会儿把火生起来,否则等会儿人都来了,这里还冷飕飕的可就不好了。 “少主,这个我来就可……” “不用不用,宗叔去忙别的吧,我自己来就行。” “这…行吧,少主小心,别伤着自己。” “放心吧,不会。”真要是把自己伤了,那她可以找一块豆腐撞死自己了。 宗申走后,她去厨房拿了木材过来开始生火。 她算了算了,她准备的桌子是十二个人的,如今苏千落不来的话,她和江晚晚、商陆、祝清宁四个人,七师兄、七师嫂、沈轻轻家姐弟妹三人和沈依依七个人,加起来一共十一个人,那最后一个火炉生还是不生? 算了,生起来不用就是。 还有后面放高汤的炉子也需要生火。 她想到这里忙碌了起来 木材都是干巴巴的还是被下人们处理过的,特别好烧,她用的又是火系法术的小火球,根本不费工夫。片刻功夫火就着了,等木材烧了一会儿,底部有了火种,一个炉子放两节竹炭,完美。 等会儿等人来了就能美美的吃顿火锅了。 [三]24:任老六也被称之为任半仙 说曹操曹操到,她刚洗了手,就听见了脚步声,她的位置在小厨房窗口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一行人穿过假山,跨过小河上的青石板走了过来。 她甩了甩手,用毛巾擦干净就走了出去。 “师兄,师嫂。” “小九,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鹿竹浅浅一笑。 “师叔祖。”沈轻轻几人也连忙朝着鹿竹行礼,鹿竹一一看过去,点了点头。 “这是礼物,不值钱,小九你可别介意啊。”沈老夫人指着后面婢女手中的礼物说。 鹿竹摆了摆手:“怎么会呢?” “天色也差不多了,要不…直接入席吧?” “那自然是好的了。” “师嫂,今日吃的有些不一样,所以没什么在身边伺候,您莫怪。” “不能不能。”沈老夫人连连摇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带来的几个人就看到宗管家安置了。” “自然。”宗申应下。 鹿竹领着人入席,看到桌面上的摆置,别人不知道,沈义云是一眼看了出来:“这是要吃火锅?” “对。” “那感情好啊。”沈义云一拍大腿就坐了下来,对鹿竹说:“小师妹,你不知道,我这个人最是好这口。不过啊,都是师父偶尔才会弄,他也没说怎么弄,我们自己想吃都吃不了。 还以为啊这以后都吃不到了,不曾想小师妹你还会呢。下次要吃火锅,还叫上师兄我。” “行。” 宗申也去请了商陆几个人下来,见到沈家人,双方又是一阵寒暄就入座了。鹿竹在把火生了之后桌子擦干净就把菜放好了,就是没放锅。 因此问了众人想吃什么口味的。 有辣、清汤、番茄和菌汤四种选择。 “暖暖年纪还不大,辣的恐怕吃不了,吃个番茄或者菌汤的可以吗?”她看着小姑娘征求意见。 小姑娘今年九岁不到的年纪,脸蛋依旧是圆鼓鼓的,满满的胶原蛋白,扎着个双丫髻,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跟个年娃娃似的,别提多可爱了。 小姑娘点头如捣蒜。 “嗯嗯。” “师妹,我要辣的,最辣的那种,你嫂嫂要菌汤的。”沈义云迫不及待的道。 “好。暻韫和清宁呢?还是以前的口味吗?” 她不是第一次陪两个人吃火锅了。 这个时代也是有火锅的,不过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古董羹”,因为火锅煮沸时会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就取了谐音“古董”二字。 不过古董羹味道一般,毕竟不是经过后人改良过的版本,也没有那么全面的汤底。 有一次三个人正好碰到一家店卖这个就去吃了,味道不好,鹿竹就在弄了一次给两个人吃。祝清宁喜欢吃辣,特别喜欢的那种,而商陆就只能吃清淡的,最爱菌汤。 “好。” “那你们了?”她看向了沈轻轻、沈依依和沈翊三个人,至于江晚晚,她知道,就不用问了。 “师叔祖,我也想要辣的,但是不用太辣。”沈轻轻道。 “我和她一样。”沈翊说。 鹿竹把目光落在沈依依身上,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我也要菌汤吧。” 辣椒也是这些年才兴起的,她尝试过,不能吃辣,至于清汤番茄和菌汤,她也不知道那个好吃,就跟随大众选择菌汤。 “好。” “晚晚,你给大家调一下料汁,就在后面。” “好。”江晚晚挽起袖子就开干,鹿竹则是去厨房弄锅底。 “师叔祖,我帮您。”沈依依连忙起身,鹿竹没有拒绝。 汤底她都已经准备好的了,全部都在锅里,凝固状态,加入高汤后煮开就行,现在也都摆在桌上的。 “还不去帮忙。”沈义云看着自己两个没眼力见的孙子孙女,语气不善。 沈轻轻和沈翊对视一眼,连忙起身跟上。 — 酒足饭饱后,众人也不着急离开,而是坐在椅子上聊着天。 鹿竹看着沈义云,斟酌片刻:“七师兄,之前三师兄和我说起过,每个师兄和师父学的东西都不一样,是吗?” “是啊,怎么了?” “除了术法、君子六艺、阵法、剑法这些之外,为什么没人跟师父学习卜算之术呢?” “哦,你不知道吧。”沈义云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解释道:“师父他老人家也不擅长卜卦之术,甚至于医术也不是很擅长,这些都是师母擅长的。 正是因为如此,那十师弟一直想拜师父为师,师父都是避而不见的,因为他不怎么会,怕误人子弟。 大概是后来发现了你这么一个妖孽,所以才有了十师弟拜师的事情。” “那师弟也挺厉害的。”鹿竹面上夸奖着秦宴风,心里却因为沈义云的话多了几分忧愁。 “所以,师父的几个徒儿之中,只有你什么都学了。师父也说过,你天赋很高,又学什么都快,什么都能学,就是太过于三心二意,若你专注卜算之术,必定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世间再无你不知道的事。” “第一次知道,师父不觉得我笨。”鹿竹闻言嘴角抽了抽,心里也没有因为这话好过半分。 “对了,任老六也会一些简单的卜算之术,年轻时还被人称之为任半仙呢。” 鹿竹闻言,下意识握紧手中的茶杯,茶杯承受不住她的力道,直接碎裂成了几半。 这一动静把人吓了一跳。 众人都纷纷看向了她,眼神充满了担心。 鹿竹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将手中的茶杯碎片放在桌上,站起身来对众人说:“我没事,只是有些不太舒服,想去休息一下。 晚晚,你送送大家。” “师父,您哪里不舒服,我去给您叫个医师。” “不用。我就是,我自己很清楚。” “是。” 鹿竹起身,快速的从楼梯上回了阁楼。 几个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互相面面相觑。 沈义云和鹿竹说的话没人听到,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沈老夫人还以为是自家相公说了什么话惹了鹿竹生气,毕竟就他和鹿竹在聊天。她顿时扭头看着他,毫不犹豫照着肩膀打了一巴掌:“你和小九说了什么?她就是听你说了什么才这样的,是不是你惹她生气了? 你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惹一个小姑娘生气,要不要脸?” 被无辜躺枪沈义云:“……” 我没说什么啊! [三]25:要去一趟锦州 “胡说什么呢?我什么也没说!”他也很无辜好不好,他真的什么也没说,就正常聊天呢,谁知道鹿竹忽然就…… “沈老爷子,你和阿竹在谈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他问我师门里除了她还有谁会卜算之术,我就说任老六也会一点,还被人称之为任半仙,结果就……”总不能是因为这个吧? 小师妹也不能是小气的人啊! “我去看看。”商陆沉思片刻,还是起身追了上去。 鹿竹已经回了房间,大门紧闭,他只得敲了敲门:“阿竹,你…真的没什么事吗?” 屋子里很快就响起了鹿竹的声音:“我真的没事。” 他还想再问什么,鹿竹就将门给打开了,看着商陆脚步往旁边挪动一下:“陪我下盘棋?” “好。” 他点头应下,却没见鹿竹出来,疑惑的看着鹿竹,鹿竹却没什么反应不说,反而疑惑的看着他,好似在说你怎么不进来? 商陆表情僵硬了一分,但很快意识到鹿竹不太懂这些,于是一咬牙走了进去。 他第一次进入女子的闺房,房间里的前房很简单,挂着淡黄色的帷幔,中央放着桌椅,后面有块屏风遮挡,左右两侧都是木板阻隔的,也看不清什么模样。 屏风两侧可以通往后面,鹿竹已经往后面走了,他只好跟上,每走一步心跳就更快一分,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目不斜视跟在身后,不敢看半点里面的情况。 好在,从屏风这里之行出去有一道半月拱门,后面是个八角亭,里面就放着棋盘等东西。 走出去后寒风拂面,他才感觉自己面上的燥热褪去了些许,才敢走上凉亭坐了下来。 鹿竹没打算猜数,让商陆先行。 商陆也没拒绝,手拿黑色棋子,落在了一个位置上。 他看着鹿竹,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微微有些蹙眉。 “你既然没有不舒服,那就是心情不好,因为什么?”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鹿竹看向他时又怕被误会,连忙解释:“我不是想打听你的事情,只是觉得有事憋在心里不好,说出来有个人听听,哪怕帮不上忙也会轻松一些。” “你说,如果我知道了一个人即将死去,而这件事他本人也知道,甚至于不希望去我插手,那我该不该听他的?” “那要看是什么人了?素昧平生?还是关系斐然?” 鹿竹想着她和任胤的关系,说实话算不上是素昧平生,却也不是关系斐然。 “交情不深,但关系斐然。” 这个商陆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鹿竹也没想着他能回答自己,就是想着找个人分享一下,或许心里没那么难过。 她在现代时在网络上看过一句话: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她不想去管这些事,可生长在红旗下,接受现代思想教育,她还真的做不到心如止水,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就那么死去。 她有能力去救,可是又害怕…… 害怕自己不过是多此一举,从而被人记恨。 她的表情不停的变化着,手中的棋子久久不落,商陆见此,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鹿竹抬眸看着他,对上了他盛若星河的眸子。 商陆莞尔一笑:“你说交情一般,那就是不熟悉,可既然你这么纠结,那肯定是不愿意看着他就这么死去,那就跟随心中的想法。 或许你可能后面会后悔,但如果不去救,你大概会后悔一辈子,还愧疚一辈子。”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救?” “我可没这么说。” 鹿竹沉默了。 许久之后,她将棋子放在棋篓里,目视前方:“你说的对,我既然犹豫了就说明了我想去的。他知不知道是一回事,想不想活是一回事,我救不救又是一回事,我只需要问心无愧。” “我决定去一趟锦州。” 正好,陈一也说了,找到了陆景和,人就在锦州。 不是没想过把人带到这里来,但是陆景和不愿意来,只能她自己去看看人是真是假。 这次去了,正好两件事一起解决。 “我陪你。”商陆赶紧站了起来。 鹿竹看向商陆,他眼神坚定又决绝,好似鹿竹不答应他也会跟着。无论如何都要陪着她一起去的态度让她神情怔住了一瞬,心里莫名有些痒意。 她下意识就要答应下来,但是很快回过神来。 定然是商陆的眼睛太过于好看了,所以导致于她差点被男色迷惑。 “你是一国储君,如今天盛的使臣还在盛京,你就这么跟着我离开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商陆闻言却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对于那些想要增加自己势力的人来说,的确是最重要的时间,可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一来,他又不需要通过联姻来稳固自己地位和势力,二来,他的心上人要去救人,他也要去,看看那个人是谁,还有陪着她。 哪怕她很厉害不需要人保护,但万一呢? “再说了,父皇还年轻。以后我要是真的坐在了那个位置上就和他一样,后半生都被困在了那个座位上,就在那片天地之中。如今趁着年轻,还没上位,自然是得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留遗憾才是。” 鹿竹:“……” 这么说得我都无言以对了。 “所以,我陪你一起去。”他看着鹿竹认真而郑重。 鹿竹被他说得没话,只能点头答应。 “行。不过到时候你的安危最重要,如果……真的出了事,我没办法解决,你自己就先走,不用管我。” “到时候再说,阿竹这么厉害,也不一定就解决不了。”商陆没有答应。 鹿竹却对于他这句话并没有任何的信心。 之前她不小心看到了一些,六师兄命有一劫,而且这个劫难不是普通的劫难,还牵扯一些别的因素。至于是什么,她没有看出来,也无法探查,正是因为尝试过才受了反噬。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鹿竹道。 她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心神不宁的,尤其是在听到六师兄任胤也懂算命之术时,心里更是觉得不安。她隐隐觉得应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而且是不好的大事。 她害怕是任胤要出事了,所以打算现在出发。 能提前一点是一点,防患于未然。 [三]26:你看,有流星唉 “好。 那劳烦让人去东宫说一声。” “行。”鹿竹自然是没有反驳。 “那你要不要换身衣服?”吃了火锅后一股火锅味,都没来得及换呢。想了想他也估计没带衣服,就补充了一句:“府中还有一些师父没穿过的衣服。” 商陆和贺北淮身高差不了多少,身形也差不多,穿他的衣服也没什么问题的。 “好。” 鹿竹让人去准备了衣服,也让人去东宫说一声,而她先去换了一身厚厚的衣服,又把仙鹤重阳叫了出来。 好好的待在暖呼呼的空间里的重阳,忽然间到了冰天雪地的外面,一时间还有一些不适应,抖了抖身上的羽毛。 它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出了那个温暖的地方,回到了以前的竹林里,顿时有些委屈巴巴起来:“小竹子,你干什么?这里怎么这么冷啊?” “你是鹤唉,这么厚的毛会冷?而且你学了那么久的法术,白学了?”鹿竹没理会它的委屈,直接拆穿。 重阳:“……” “我只是叫你出来,让你带我们去锦州。” “你为什么不自己飞过去啊?” “那么远,要累死我!”她现在还只是凡夫俗子,只是会法术而已,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仙,所以飞行的话也是可以,但灵力耗费太多,而且……多冷啊。 她又要御风而行,又要弄个结界保护自己,自己飞还行,再带着一个商陆那可就不行了。 她又没带过人,要是出了问题尴尬也就算了,出了人命那可就不好了。 当然了,这些都不能说。 重阳闻言无言以对,只能认命同意,谁让鹿竹如今是它的恩人,是它的衣食父母呢? 它们当仙鹤的不怕冷,但不是傻子,所以大部分时间,到了冬日里,基本都很难看到它们的存在。 它如今修行了法术,自身的毛发也从头到尾换了一遍,不仅变得更加漂亮了不说,还有了冬暖夏凉的功效。 这点温度对它来说,并不冷。 就在说话的功夫,商陆也换好了衣服,四处寻找鹿竹时就看到她在竹林里和一只白鹤站在一起。那白鹤很高大,比一般的白鹤大得多,鹿竹和它站在一起,也才堪堪到它的肚子上一点点位置。 他快步走了过去,眼神有些担心。 “这……” “这是重阳,为了省时间,我们坐着它去锦州。” 她的决定太过于突然,又临时准备走,因此她也没有准备好的传送阵盘,唯一的传送轴当初送给了五师兄。 这也是她找重阳的目的。 其实这点时间也是可以进空间去制作阵盘的,可是阵盘的工具不齐,只能作罢。 商陆心里松了口气,随即笑了起来。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声音略带打趣:“看来,这是师门传承了?” “啊?” “我记得陆师父他老人家,身边也有两只大鹰当做坐骑,一只叫追日一只叫天鹰。” 追日鹿竹见过,就是那只对她高空抛物的老鹰。 虽说是老鹰,却身形巨大,身长三四米,伸展翅膀长度就有五米多,体型也很庞大,是那种一爪子就能送人上西天那种。 她当时还想着,也要把她空间里那几只老鹰养得和师父的那只一样大,到时候坐在上面肯定很威风,不曾想还没养大老鹰呢,先得了一只白鹤。 这白鹤已经称得上仙鹤了。 个头当时就很大了,如今看着比以前更大了一些,和追日比起来没差多少。 不过……师父有两只宠物鹰?这倒是第一次知道。 “大概吧。咱们还是先出发吧。” “好。” 两个人飞身上了仙鹤的背上,它身上的羽毛表面油光水亮的,坐上去滑溜溜的并不柔软。鹿竹还怕没坐稳摔下去,放了一块毛巾铺在上面。 因为有它的体温,坐上去很暖和。 重阳在二人坐好后就拍拍翅膀飞上天空,朝着锦州而去。 这会儿正是晚上七八点的时间,在现代大部分人刚下班没多久,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但是在古代,大家没什么娱乐活动,所以这个时间早就早早睡了。哪怕天盛没有宵禁,盛京城的夜间光芒并不多。 天空中黑漆漆的一片,白茫茫的雪花就像是从一个巨大的枕头里掉落出来的棉花撒在大地上。寒风呼啸,打在脸上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刮得人脸疼。 两个人就是穿了厚衣服,还是觉得冷飕飕的。 鹿竹双手掐诀结印,利用法术做了一个简单的保护罩,将两个人保护在里面。有了保护罩,风雪都避开了二人,身上也很快回暖。 鹿竹盯着保护罩,想到了自己以前看电视剧的疑惑。 电视剧里也有这种保护罩结界什么的,在地上的还好解释,毕竟接触了地面,会有氧气。但是在天空里,尤其是那种完全包围的状态,不怕里面没氧气后憋死吗? 如今发现,还真不怕。 虽说起了一个天然屏障,但是里面的氧气很是充足,并不会出现氧气不足的情况。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过都会法术这种神学了,那么科学就完完全全被推翻了,没必要一定要搞清楚是什么原理。 牛顿还说过地心引力呢,但现在还不是照样飞。 商陆有很多话想问,但是看着鹿竹没什么表情的脸,手上还结着法印,怕说话打扰了鹿竹,只能沉默不语。 鹿竹也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表情认真地看着前方,脑子里却是天马行空的想象着。刚才还在想着保护罩里氧气的问题,这会儿就想着别的事了。 忽然间,她看到了一抹亮色,整个人的思绪从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抽了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惊喜,对着商陆兴奋出声:“商暻韫,你看,有流星唉。” 不知不觉间,重阳已经离开了盛京城的地界,出来了很远的距离。虽说还没离开盛京地界,但这里却没有大雪纷飞的情况,反而别有一番景色。 天空中的一轮圆月高高悬挂着,一颗流星从眼前划过飞向远方后消失不见。 然后又是一颗、两颗…… 商陆闻言,把看着鹿竹的目光看向了流星,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好看的,反倒是鹿竹格外兴奋。 [三]27:流星雨 “在我们那边,如果看到流星,对着它许愿就会很灵验,你要不要试试?”鹿竹对这样的说法并不相信。 其实一开始她也是相信的,曾经不止一次的许过愿望。虽然每一次许的愿望都没实现过,但是她觉得这也是一种美好的精神寄托,无伤大雅。 她说完没管商陆,自顾自的双手合十许愿。 商陆沉默片刻,也学着他许愿。 刚许愿完睁开眼睛,就听鹿竹有些失落略带遗憾的说:“就是可惜了,不是流星雨。” 她小时候见过两次流星雨,满天的流星划破夜空,漂亮极了。不过后来就没见到过了,就连流星都很多年没见过了。专家每次都说有流星,她守了一晚上也没看到,气愤得差点破口大骂。 说到这里,她忽然间有了一个想法,手指掐诀打向天空,不到片刻,天空上的流星就变成了很多,速度极快的滑落。鹿竹不紧不慢的掏出相机,点开摄影功能,把这个拍了下来。 虽然没有流星雨,但是能自己创造流星雨,自欺欺人。 商陆目光落在她手中黑乎乎的东西上,却不觉得奇怪,这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了。他曾经也看到过贺北淮拿过这个用,一直以为,这是神仙的东西,因此从来没有问过。 他的视线再次缓缓上移,落在了她漂亮的下颚线、不点而朱的唇瓣、珠圆玉润的鼻梁… 哪怕是在夜间,他的视线也是看得清清楚楚,更别提两个人此时此刻在空中,天空中还有那么一点大轮圆月。人在月光下,皮肤越发白皙不说,五官也柔和了许多,整个人温柔似水一般。 微风吹起她的秀发轻轻抚过他的脸庞,他有些痒意,下意识伸手触摸那块地方,摸到她的头发拿起来观看,秀发却从他的手指空隙中轻轻溜走,只留下一芳沁香。 他的心因此而悸动,眼神也有些痴迷的看着鹿竹。 鹿竹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回头看了一眼,他一双眸子灿若星河,月光落在他的脸上仿佛度了一层光似的,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她的心不可控制的顿了一下,她赶忙装作无事发生转过头去。 不是,这商陆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比现代娱乐圈里大部分男星都要好看,尤其是那对梨涡,不仅没有影响他的美貌,反而让他清俊的脸因为这对梨涡变得没那么不近人情,反而觉得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这要是生在现代,估计网上一堆叫他老公的,还会嚷嚷着给他生猴子吧。 想到这里,鹿竹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过怕商陆听到,没有笑出声,而是极力忍耐着。 流星雨也拍得差不多了,她收了相机,目光老向前方。 飞得不是很高,距离地面大概是几百米的距离,从上往下看只能看到在月光下越发白得显眼的大雪,其他的也看不清楚,而头上还有一些薄薄的云层。准确来说,是天气回暖造成的水汽变化成的雾气。 重阳的飞行路线是直接从宣州经过而去,最后从平州边界进入锦州,这是最快的一条路。 刚刚飞离进入宣州后冷风都变少了许多,地上的树木也看不到什么白了,反倒是看到了影影绰绰的树木,鹿竹视力好,还能看到丛林里奔跑的一些夜间小动物。 她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是现代来的,打工人的世界就没有睡得早的,哪怕是她这个不用打工的,每天也是刷小视频很晚才睡,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是标准的十点以后才会睡。倒是不像商陆似的,八点前就睡了,第二天还不到五点就起床了。 这会儿看他精神好得很,但怕他是强撑,就好心的询问他:“你困不困?” “不困。” 听他的声音没什么疲惫的感觉,但鹿竹飞了这么一会儿觉得有点饿了,也想着让重阳休息一下。她的目光落在下方,发现有一个地方有个山洞,于是乎就用传音之法告诉重阳,到山洞里休息一下。 重阳发出一声鹤鸣,回应鹿竹的话,直直朝着山洞飞了过去。 山洞在一处密林之中,重阳飞得越来越矮,商陆自然是发现了。他本想说自己不用休息,还是救人更重要,但是想了想,万一鹿竹和重阳累了呢?因此,他没有说什么。 很快就到了山洞之中。 山洞隐藏得很严实,外面有很多树木不说,还被一些藤蔓挡住了大半洞口,这都能被发现,说实话商陆真的很佩服鹿竹的眼神。 鹿竹担心这些藤蔓这么多,里面会有毒蛇蜗居。虽说这是冬天,蛇开始冬眠,而她会兽语,可还是得小心提防,毕竟不是所有动物都那么好说话的,尤其是像蛇这种冷血动物。 因此她还是用神识查看了整个山洞,发现并没有什么蛇,也没有蛇窝,反倒是山洞上面还有一个小洞,里面有一群蛇在冬眠。但两个山洞之间并不互通,这倒是好办了许多。 用法术将山洞外和里面的杂草清理干净,布了一个阵法,防止小动物进来,也能阻挡冷风侵袭。 商陆也没闲着,在附近找了一些干树枝进来,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火堆,山洞里面变得明亮些许,也暖和了不少。 山洞虽然大,但是不是特别高,重阳想要进来就只能蹲着还要低着头才能进,因此鹿竹把它收回空间,它回家休息就行,还能吃东西去,更加不需要操心。至于她和商陆,她看了看空间里,基本能立马吃的都是水果,其他的都需要在商城购买才行。 她不想浪费那个钱了,就转头去翻找自己的空间,在里面找到了自热火锅还有自热米饭,但觉得大晚上没必要吃这么多,就转头找了两桶泡面,加了香肠和卤鸡腿,泡好了递给商陆。 “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天亮了再出发。” 商陆看着眼前的泡面,有些新奇,于是乎接过。 他不知道怎么吃,就看着鹿竹,学着她的样子打开,拿着叉子吃了起来。 吃了东西后鹿竹就找了个地方坐下,神识进入空间里开始修炼。 商陆也就找了个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下,靠着墙壁入睡。 谁也没有注意到,鹿竹腰间的玉佩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 (小时候看过流星雨,长大后就没见过了。而是以前许愿一点都不灵,还和愿望反着来。) [三]28:霹雳门出事了 在空间里里的鹿竹感觉自己心里有些沉甸甸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她的胸上,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无心打坐,出了空间,才发现自己的玉佩有些烫,立马意识到了不好。 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商陆,直接用保护罩把人保护起来,把重阳叫出来,丢在它的背上,对着重阳说: “重阳,快点,我觉得出事了。” 重阳一听,也不生气,默默加快了速度。 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鹿竹说:“小竹子,你知道为什么任胤知道自己会死,却不想麻烦任何人,甚至于没让你和你师父为他改命吗?” “你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但是却也能猜到一些。 这个世界灵气浓郁,可是修仙者寥寥无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因为六界通道关闭,即使修炼成仙也无法飞升成仙?” “这是其中之一,还有一点是因为修炼很难,不仅是功法缺失,更多的是有人暗中阻拦,但我也不知道是谁,只是听我父母是这么说的。” 鹿竹蹙眉。 有人阻拦?是谁? 可是重阳不知道,她也没办法追问。 要不要问问师父? 可是师父行踪诡异,只有他找别人,哪有别人找他的可能? 想到这里,鹿竹又想到了她师父那封让他不要过多介入任胤的事,还说让她自己量力而行,这也是疑点重重。 她想了无数的可能,但都又被她一一推翻。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而鹿竹也终于到了锦州的地界,很快就到了江宁县城。还没靠近霹雳堂,就看到了那满天的火光,鹿竹意识到了什么,呼吸一滞。 商陆也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醒来了,一路上也没说话,这会儿看到火光也是愣住了。他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眼神震惊地看着远处的火光。 火很大,将整个霹雳堂都包在了里面,里面时不时发出霹雳啪啦的声音,声势浩大,吸引了全城的百姓,不少人都围观在这里。 鹿竹两个人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番场景。 霹雳堂的弟子们不少都在外面,身边堆着不少的水桶,衣服湿答答的,脸上也是脏兮兮的。整个人无力的跪在地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诉着。 鹿竹直接从重阳背上跳了下去,商陆可做不到,只能着急的让重阳找个地方飞低一点,他再下去。 鹿竹有法术,这点高度对她来说不是问题,因此轻而易举的落在地上,半点事都没有。 她的出现,吓到了不少百姓,可是看着鹿竹的模样顿时想起来了,这不是国师大人吗? 其中一人最先回神,直直跪了下去,朝着鹿竹大喊一声:“草民拜见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 她就是国师! 百姓们闻言纷纷心怀激动,呼啦啦跪了下去叩拜鹿竹,鹿竹却来不及让他们起来,而是九看着被烧得差不多的霹雳门,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霹雳门的人也听到了这一声国师大人,纷纷回头看了过来就见鹿竹一步步走了过来,心里的委屈越发抑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他们纷纷朝着鹿竹磕头:“九师叔(师叔祖),您快救救师父(门主)。” 鹿竹看着他们,心里也很不好过。 “天泉?” “师叔…”天泉此刻浑身脏兮兮的,眼神很红,脸上还有明显的泪痕。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天泉摇着头,语气哽咽:“师父只是说,给弟子们放个假,让他们回去看看亲人,因为元年时得在门中度过。就是我也被师父安排去做了其他事,等回来时…就成了这个模样。” “国师,我知道。” 身后有一道声音响起,鹿竹扭头看去,是一个年轻男人。 见鹿竹看了过来,立马说:“是天火。” “天火?” “是啊,昨天夜里我睡不着,忽然间听到一声巨响,以为是打雷也就没有在意,可是后面又是好几声。我一想不对啊,哪有冬日里打雷的,就爬起来看,才发现一道火光伴随着巨响落了下来,可把我吓到了。 不少人都被惊醒了。 我们怕出什么事,在声音结束后就去那个方向看看,就看到霹雳门着火了,好大好大的火。这事也惊动了官府出面,可是都没把火救下来。 这会儿官府的人还有那些参与救火的人都累坏了,这会儿都回去休息了。县太爷知道火势太大救不下来,就组织人去了后面,防止大火烧山。” 怎么会这样呢? 真的是天火吗? 鹿竹沉思时,忽然间感觉玉佩在发烫,还有些许光芒。她的眼神顿时一亮,抬眸看向了里面,不顾大火直接冲了进去。 “师叔!” “阿竹!”商陆没想到自己刚来就看到鹿竹往大火里冲的场景,整个人被吓了一跳,连忙朝着她奔跑过去,不顾危险就要冲进去,却被这次有了防备的天泉一把拉住:“殿下,殿下你不能进去!” “放开我。阿竹!” 鹿竹刚进来就差点撞上火苗,赶紧用法术给自己弄了一个保护罩,耳边传来商陆担心的声音,出声道了一句我没事,然后就继续往里面走。 跟随玉佩的指引,鹿竹来到了一个院子里。 奇怪的事,整个霹雳门都在大火之中,这个院子却好像被隔绝在外一般,没有半点影响。她察觉到任胤就在里面,直接推门而入,便看到任胤坐在上方的椅子上,和她的视线对上。 他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鲜血流了很多,手上的血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掉。他的一双眼睛没了往日的精明,变得混浊,看到她时扯出一抹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 分明两个人不怎么熟悉,可看到此情此景,鹿竹还是没有忍住,眼泪顺着眼角滚落,走过去时,更是差点摔了一跤。 看着伤痕累累的任胤,她抬手就要为他治伤,却被任胤一把抓住,打断了她的动作。她不解的抬眸看着他,任胤却只是浅浅一笑:“小九,不要为我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不值。” “可…” “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吗?” 鹿竹当然记得,若他将来出事了,便帮他护着紫汐。 她点了点头,任胤笑了,笑容带着些许遗憾和不舍。 可惜,没能见到他闺女成家。 [三]29:凶手肯定是楚天机 “小九,这个世界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安全,尤其是对修行者…你不知道的地方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任何举动都可能要了你的命,知道吗?” 鹿竹想到重阳的话,联想起任胤这会儿说的话,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个世界应该有什么不希望这个世界存在修仙之人,所以一旦被他发现就会被杀死。 “所以,师兄你…” 任胤点头。 “把这封信交给汐儿,让她不要给我报仇。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汐儿,小九。” 鹿竹还想问一问这个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任胤这么厉害为什么都能够轻易的杀了?到底又是谁在背后监视着。 还有,为什么师兄说不要使用自己的法术,可是她使用了那么多次,却也没有受到伤害? 她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可任胤已经没了气息,甚至于魂魄都在他死去的那一刻灰飞烟灭,根本不给鹿竹挽救的机会。 师父给她的书上有写,天地有六界,分别为神、仙、人、魔、鬼和妖,这六个地方都有各自的通道,但是千年前,天地崩塌,六道连通的道路全都断裂。从此,六界分离,变成了独立的一个世界。 凡人能够修仙却无法飞身,在人间的动物修炼成精极为困难,就是成功了也无法进入妖族,人间也不会有。同样的,人死后,魂魄无法进入地府,会在人间游荡,逐渐消失在天地之间。 任胤日后,魂魄也会消失,可是她有法术,能够保他灵魂不灭,说不定还能蕴养重新复活。但是没想到,幕后之人这么狠,连魂魄都下了禁制,在他死后竟然就烟消云散了。 连女儿最后一面,一句告别的话都说不了。 怕他的尸体也保不住,鹿竹把他收进空间,自己也进了空间,利用法术把河水凝聚成了一口玉棺,再加入符咒术法,如此便能保证尸身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总得让沈紫汐看一看自己的父亲才能下葬。 她出了空间往外走,刚出了院子,身后的禁制就破了,鹿竹飞身而起,身后发出一声巨响。回头一看,整个院子瞬间被夷为平地,火光冲天。 这火烧了一夜,火势不仅没有半分减少,反而越来越高涨,若非霹雳门旁边没什么房子,恐怕是两侧的房屋都会毁于一旦。怕火势再大下去,烧了山林,届时引发山火,那才是麻烦事了。 鹿竹想了想,还是一咬牙飞身而起,站在高空之中,双手结印,随着法印结成,整个霹雳门上方落下了大颗大颗的雨水,雨水落在大火上发出滋滋声。 鹿竹忽然感觉有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打量、疑惑、不解等复杂情绪。 她没在意这目光到底复不复杂,只是想知道这是不是幕后之人?可是,没等她看明白这眼神来自于哪里,却感觉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消失了。 她有些茫然的望向四周,却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又用神识查看远一点的地方,也没有发现,心里越发奇怪了。 随着雨水哗啦啦的落下,大火终于被熄灭了。 鹿竹看着下方变成一片黑漆漆废墟的霹雳门,心里五味杂陈,久久挥之不去。 下方的霹雳门众人也纷纷跑进去开始寻找任胤的尸身,鹿竹隔空把棺木放在了院子里,这才飞身而下,落在棺木旁边。正好天泉众人也来到了这里,看着棺木里的任胤全部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鹿竹看到这里,背过身去,正好对上了商陆关切又担心的目光,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商陆怕鹿竹想不开,觉得是她来晚了,便在没人的时候站在她的身边:“阿竹,这事不怪你,谁也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巧合。 要说怪,也怪我吧。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让重阳休息,这才耽搁了一些时间。” 鹿竹闻言看着他,怕他多想,于是乎摇头解释:“没有,不怪你按照时间来说,就是我们不休息那段时间,也赶不上。” 任胤的死可和天火没有关系,而是人为的,他身上的伤就能够看得出来。至于天火,应该是凶手想要掩盖自己杀人的事,故意弄出来的,让人误以为任胤是死在天火之中。 “天泉,把师兄带下去吧,给他换身衣服,等紫汐回来再说。” “是。” 好在霹雳门也并非就只有霹雳门这个地方,还是有一些房产的,完全可以去随意一处院子暂且安置。 天泉安排好大家把任胤送下去,他来到鹿竹身边,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师叔,您可知道是谁杀了师父?” 鹿竹摇头。 “不知。我见到师兄时他还活着,可没有告诉我谁是凶手。” “肯定是楚天机。” “为何这么确定?” “师父虽说为人严厉,做事果断,可是江湖人并没有得罪什么人,也没什么仇家。只有楚天机,所以除了他还能是谁?”天泉愤愤道。 鹿竹无语。 “这么说太过于武断。 哪怕三师兄和六师兄有仇,可他绝对会光明正大的上门寻仇,再则三师兄的武功可不如六师兄,如何能杀得了他?” 天泉被问得哑口无言。 鹿竹说的话他无力反驳,因为以他师父的武功,的确天下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楚天机也就是奇门遁甲和阵法厉害,但是这些本事不足以杀了师父。 难道凶手真的另有其人? “别乱猜,下去洗洗休息下,给师兄找一个风水宝地。” “是。” 天泉离开后,鹿竹站在废墟之中,抬眸望向浩瀚的天空,心里好似有了点想法。 她忽然间感觉脸上落下一块冷冰冰的东西,抬手一抹是一滴水,再次看向天空时,才发现天变了。方才还升起来的太阳这会儿已经消失不见,天空也落下了不少雪花。 锦州地处南方,雪这个东西百姓们难得一见,这会儿忽然大雪纷飞,百姓们也忘记了吃瓜,纷纷看着雪花。大概是觉得有些冷,很快就各自回家了。 原本热闹的霹雳门外瞬间变得冷冷清清起来。 两个人出去时百姓早就不见了,只剩下张万民带着衙役站在外面等候着鹿竹和商陆。 “下官见过殿下,国师。” “起来吧。”商陆抬手示意,看了一眼鹿竹,对她说:“阿竹,你去休息吧,这里由我交接就行。” “好。麻烦你了。” [三]30:找到陆景和,还有意外收获 鹿竹离开后就直接去了码头,按照陈一信上说的地址找了过去。 信上的地址是一个小渔村,村子不大,房子一眼望去稀稀疏疏的,大概也就十几个。每家每户都是独立的,有个小院子,邻里之间也隔着一段距离。 她来到一个小院子看着自己。 房子是用泥巴做的,房顶是茅草屋,院子用了泥巴糊了一个半人高的围墙。她站在院门外都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况。 院子里的大门是开着的,院子里挂着些许咸鱼,还有一个小姑娘坐在角落里洗着衣服,她看着那小姑娘觉得有些熟悉。 “你找谁?” 鹿竹一直盯着院子里的女孩,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了一个人,忽然出声让她心里惊了一下。 她回头一看是个俊美的大叔。 大叔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最是朴素的灰白短打开衫,手里还提着一个水桶。他的脸棱角分明,五官优越,留着些许的胡茬,尤其是一双眼睛格外的好看,但目光却是充满了沧桑。 她看着人的时候,男人也在鹿竹转头时看到了她的模样,整个人心头一颤,手中的水桶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鹿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莫名的紧了一下。她几乎是不需要再询问什么,只是这一眼她就确定了。 陆景和没死。 他就是陆景和! “你……” “阿爹。”院子里的女孩听到动静连忙走出来查看,发现自己爹爹正和一个人站在一起,她不明所以。担心自家爹爹被人欺负,赶紧跑过来,却在看到鹿竹的脸时惊喜出声:“是你啊!” 鹿竹看向她,瞬间就记了起来。 上次来这里时碰到了这个女孩,她当时还以为自己要想不开救她来着。 “阿桑?” “你知道我的名字?”阿桑有些诧异的惊呼出声。 在两个人说话的功夫,陆景和已经回过了神,把地上的桶捡了起来,目光看着鹿竹:“你是谁?” 鹿竹深深的看了一眼阿桑,这才对陆景和说。 “里面说。” 她说完就自顾自的转身进了院子里,反客为主的姿态看得陆景和有些无语。这里分明是他们的家,可是怎么好像是她家一样? 他一把拉着阿桑回了院子里,把院门关上就进了屋子里,阿桑见此赶紧跟了进去。 鹿竹已经坐了下来,见父女二人进来抬眸看向他,陆景和直接坐了下来,吩咐阿桑:“阿桑,倒茶。” “哦。” 阿桑听话照做。 陆景和目光看着鹿竹,后者嘴角扬起了一抹笑:“看来你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不,我不知道。” “哦,也是。你知道的只是这副皮囊。” 陆景和:“……” 陆景和人都麻了。 他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这么直白的。 他在见到鹿竹的第一眼就知道鹿竹了,正如鹿竹说的一样,他认识的只是这副皮囊,里面的是谁他并不知道,所以才会问出那么一句你是谁的话。 这种事太过于匪夷所思,任谁听了都觉得诡异,然后心生害怕。旁的人恨不得把这事捂的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知道了,可她好像不知道一样。 他沉默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的这句话。 是承认还是否认。 阿桑把茶杯放在鹿竹和陆景和的面前,就在一旁坐了下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鹿竹,眼神好奇:“姐姐,你还认识我爹爹啊?” “认识。” “哦。”她低头应了一声。 鹿竹却把目光看向了她,道:“我还认识你。” “当然了,我们之前见过的。” “我说的当然不是这个。”她极快的否认了 阿桑闻言整个人顿住了,看着鹿竹时情不自禁的抓住自己的裙摆,手太过于用力,整个手背都白了。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同样有着惨白。 她下意识的看向陆景和,后者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表示剩下的交给自己。阿桑这才松了口气,默不作声的起身去了一旁,拿着刺绣开始绣花。 虽说在绣花,但整个人心神不宁的,一针也没落下。 “你到底是谁?”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鹿,叫鹿竹。” 陆景和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就连一旁的阿桑也因为这个名字分了神,一针扎在手指上。 “不是骗你的,而是我就叫这个名字。”她说完不给陆景和说话的时间,继续道:“其实站在外面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真的找到了人该怎么说,怎么面对?可是当我看到你认出我的那一刻就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在看到她时,就更加释然了。” “你知道?” “机缘巧合之下拜了名师学艺,懂得一些算命卜卦的术法,这些不在话下。” 陆景和看了一眼阿桑,随即露出了一抹笑。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要怎么办?杀人灭口还是怎么样?” “你想多了。”鹿竹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第一次见面,我在你心里就成了坏人了? 这么草率吗? “我之所以来,是因为其他的事。 在此之前大家都说你死了,我呢也就没有想过你还活着的可能。直到前不久,忽然间想起来万一你还活着呢?所以让人寻找。 知道你在这里就过来确认,至于她……意外收获罢了。 我来这里,也只是想着你是我名义上的父亲,同时呢,想让你去京城解决一个麻烦的。” 陆景和蹙眉。 “什么麻烦?” “有个女孩自称是陆景和之女,被陆家老爷子认了回去,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发现了我的身份,所以一心想要杀我灭口。我这也算是替她背锅挡灾了!”后面这句话她是看着阿桑说的,把阿桑看得一个激灵。 按道理,她占据了人家的身份,背负人家的苦难和因果也是应该的。鹿竹其实也不想这么说的,可是如今“鹿竹”也没死,想让陆景和回去,那就有点困难了,她也只能这么说了。 更何况,来到这个世界非她所愿,成为了别人也非她所愿,她也并不是想占据别人的身份的。原主莫名其妙的死了,而她醒过来就成了这世界的鹿竹,已成定局,她就是不愿意也没办法更改。 哪怕是现在她有能力,却也没办法把身体还给人家。 除非她能飞升成仙,届时舍去肉身才能还回去了。 可六师兄的死告诉她,飞升成仙是不可能的。 [三]31:上门说亲 陆景和闻言,目光也落在了阿桑身上,阿桑也看了过来。 两个人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果然看出来了,并不是唬人的。 陆景和这下是真的诧异了。 他记得自己出门去给女儿找吃的,本来都已经找到了,所不曾脚下一滑就从山上滚了下去,头还撞到了石头没了意识。再次醒过来时他就已经被海边的渔民救了起来。 他醒过来后就想到家里的女儿,如果他不在了女儿一定会被饿死的。可惜他忽然病了一场,昏迷了几天后醒过来,又因为救他的这户人家的女儿贪玩掉进了海里。 村民把人救回来时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他会一些微薄的医术救人,也没把人救回来。 救他的人家就是一个老奶奶和小女孩相依为命,小女孩一直痴痴傻傻的,去世后老太太接受不了打击也跟着走了。他花光积蓄给两个人下葬时,小女孩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就叫他爹爹。 她说了一堆话,他也以为是她说胡话呢,谁知道后来越说越是不对劲,相处过程中他也发现了,小女孩和他女儿的习惯如出一撤。 他这才知道,女儿死了,但用了另外一种方式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放弃了回禹州的想法,就和女孩在这里落脚,相依为命,一住就是十几年。 阿桑也就是曾经的鹿竹。 他心里最大的秘密被人知道了,他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这十几年父女俩一直背负着一个秘密,生活中一直都是万分小心的,生怕说错话暴露了什么,到时候阿桑就会被当做妖怪抓起来,后面的结果他不敢相信。 如今有人知道了这个秘密,却也不会说出去,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 “抱歉,我不想回去。” 鹿竹想到书里写的剧情。 陆景和和他的妻子并非家族联姻,而是陆景和外出游学时认识的人,带回来后非要成亲,甚至于不顾家族的反对。最终家里虽然妥协了却也没给陆夫人名分,但陆景和对外宣称的却是。 本来就不满陆夫人的陆家人在“鹿竹”这个“扫把星”降世后就更不满了,一心想要把孩子丢弃。 他没了妻子,女儿还要被人给丢了,他自然是恨极了陆家人,不想回去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陆景和……不,如果她是陆景和,只会杀上门去,把老爷子挤下去,把陆家一切都攥在手里,想要如何就如何。 不过她不是陆景和,用他的想法来看待这件事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 她抿了抿唇,最终只是看了一眼两个人,沉默起身,微微点头就走了。 出了小院,正好碰到一个妇人挎着一个篮子走了过来,看到鹿竹时眼神一亮:“姑娘,你是来找鹿大夫的?” “不是,问个路。”鹿竹说完大步离开了,那妇人还想说什么都来不及,只能看着人走远。 回头见院门是打开的,直接走了进去,见陆景和父女俩都在,立马笑得牙不见眼的。 “哎哟,鹿大夫在家呢?” “在呢,她婶子,你坐。” “阿桑绣花呢?” 阿桑点了点头,继续绣花,妇人看着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才转过头来看着陆景和:“鹿大夫,刚才那个姑娘是你亲戚吧?我就说嘛,你当初来这里的时候穿着不凡,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这是不是你家里人来找你了。” “不是。” “这样啊。” “她婶子,你上门有什么事吗?” “哎哟,瞧我这记性。”妇人一拍自己脑门,“刚才光顾着聊天了,忘记了正经事。 是这样的,我看阿桑啊也到了找婆家的年纪,所以这不是上门做媒呢嘛。就是村东头的那个柱子,你知道的那个小伙子……” 陆景和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人,无论是气度又或者是其他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他的教养告诉他,别人说话的时候别打断,让人家说完。可是提起阿桑的婚事他就蹙眉,也顾不得什么教养礼法,赶紧打断。 “她婶子,这事不急,我们家阿桑今年也不过十七岁而已,不着急找婆家。” “哎呀,我知道鹿大夫你人好,把阿桑当…当眼珠子疼的,想把她多留两年。可是这人啊就是等不得的,这一等好人家都成了别人的,到时候只能挑别人剩下来的。 那柱子家里虽说也是打渔为生,但家里也有一些地在别的地方。前段时间跟着国师种了粮食,今年年底就收了,可是卖了不少钱呢,如今吃喝不愁。保管阿桑嫁过去啊过上好日子。 再说了,这订了亲也不一定就要立马嫁过去,你大可以留她两年。而且,柱子家就在村东头,距离这里也不远,她嫁过去,你也能经常看着不是。” 说完她又移动屁股凑近陆景和,小声地说:“鹿大夫啊,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实诚呢? 要我说啊这阿桑又不是你亲生的,这些年你又当爹又当娘把她拉扯长大。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还送去学堂念了书,这哪是别人家女子比得了的? 你对她对春华婶子已经仁至义尽了,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就前几年死了丈夫的秦王氏可是对你很有情义,你们还年轻可以再生个亲生儿子……” 陆景和在她说到阿桑不是自己亲生女儿时脸色就已经不是那么好了,但还是极力忍耐,但听到后面最终是忍无可忍。 他脸色一沉,手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把妇人和阿桑都吓了一跳。 “鹿大夫……” “她婶子,你来的目的我已经很明白了,但是我的态度也很明白,阿桑要嫁给谁不是我说了算的,是她自己说了算。” “这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相看主张的道理?” “有,我的女儿当归如此。” 陆景和说话的语气因为刚才的话有点冲,脸色也是黑得吓人。妇人再蠢也是看了出来,心里也有些不太舒服了。 她站起身来往外走,但心里堵着一口气,不发不痛快。 “哼,又不是自己亲生女儿待得这么好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嫁出去的,没有儿子,百年之后无人送终,死了都没脸见地下的祖宗。” [三]32:跟她回去 一直默不作声的阿桑听到这话半点忍不了,丢了手中的刺绣篓子:“你说什么呢你个老虞婆,你诅咒谁死呢?” “我可没有诅咒,这是实话。 自古以来都是男子养老送终的,他如今一心为了你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将来啊没有自己的儿子,死了都没人收尸。 我好心好意上门给你们父女俩说亲,结果两个人不领情也就罢了,甩脸色给谁看了?我呸!” “你……找打!” 阿桑闻言气得不轻,指着妇人鼻子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话,最后看到门边的扫帚,直接跑过去拿起来就往人身上打。 那妇人被吓了一跳,连连躲避,还不忘继续说着一些没边没际的话,陆景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出手阻止了阿桑。 “她婶子,看在平日里你对我们颇为照顾的份上,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以后我们两家也不必往来了,请。” “呸,走就走,以后请我来我还不来呢。” 妇人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爹……” “好了,不生气了,以后不往来就是了。”他揉了揉阿桑的头,随即道:“阿爹出去一趟,你在家里收拾一下东西,等我回来我们就离开这里。” 阿桑愣住了。 “您要跟她一起回盛京?” “嗯,我们一起回去。 是我想岔了。 陆家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总不能让冒充的享福,而我们过得苦哈哈的吧?” “所以,我们回去,享受本该享受的一切。我去找她,你在家收拾东西,随便拿一些衣服,把钱也收起来,其他的就不要了。” 他的女儿自然是值得最好的,她有些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在渔村里草草度过一生?她有更辽阔的天空,有更好的人等着她,这里不是她的终点。 陆景和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走了,阿桑看着陆景和的身影,低下了眸子。 爹,他们真的希望你回去,可不一定会希望我也回去。但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等一下。” 鹿竹离开渔村后就打算回去了,因为心情不好也没走得很快,而是漫不经心的走着,目光看着附近的风景,直到有人把她叫住。 她回头一看是陆景和,心里有些诧异,但还是停了下来,看着他跑了过来。 他是一路跑着来的,哪怕有点武功底子,但冬日的海风呼吸进了身体里格外难受,他的脸色还是白了几分。 “你想好了。” 陆景和点头:“我们同你回去。” 鹿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陆景和许久。 — 陆景和和阿桑的个人东西并不多,大多都是一些家具什么的,他因为会点医术,也不用出海打鱼赚钱养家,就是偶尔给人看看病就行。 她就把钱拿了,收拾了两个简单的包袱,等了很久之后,陆景和回来了,身边并没有鹿竹,反而是另外一个婶子。 他认得这人。 这人叫荷花婶子,就在她家旁边,因为住的近,所以两家经常有来往。荷花婶子家还有一个女儿和她年纪差不多大,以前关系还不错。不过那女孩两年前就出嫁了,嫁去了别的村子,也没了联系。 “那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借您吉言。” “到了。”陆景和推门而入,指着屋子里的东西说:“荷花嫂,你也知道的阿桑家里除了她就没别人了,我们要走了,这些东西也带不走,你看看要什么都拿过去。 房子你要是家里不够住也尽管住,我们以后想家回来看看的时候也希望房子没有那么破烂。” “那你放心,保管给你把房子看好了。” “那谢谢你。” “阿桑……” 阿桑拿着两个包袱从里面走了出来,陆景和接过她手中的包袱,从身上摸出一两银子给荷花婶子,荷花婶子连连拒绝:“鹿大夫,你这是做什么?这可使不得啊!” “一点小心意,这房子还要麻烦你呢。” “你说什么呢?这房子你说了可以借给我们住,家具什么的都给我们家了,本来就是我们占了便宜,哪里还能收你的钱?你们这回家去,路上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呢,留着自己用吧。” “好,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推辞了。”他笑了笑把钱收了回来,才说:“嫂子,这天色不早了,我家亲戚还等着,这里就交给你了。” “唉,马上就吃午饭了,吃了饭再走啊,我都让栓子准备你们的份了,叫上你家亲戚去家里吃顿饭再走。。”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还着急赶路,不吃了。” “阿桑,和荷花婶子说再见。” “荷花婶子,我们走了,多保重。” “这…好吧,那你们路上小心,常回来看看。” “一定。” 荷花婶子把父女俩送到门外,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赶紧把门锁上往家里跑。 等陆景和和阿桑找到鹿竹时,荷花婶子就和她丈夫儿子追了上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见到陆景和后一股脑塞给了他。 也有不少落在了阿桑手中。 “荷花嫂,强子哥,你们这是……” “兄弟啊,知道你们要走了,这一离开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我们都是平民百姓,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都是一点心意,你们带着路上吃。” “强子哥,不用……” “收下吧,不然我们哪里好意思收你的东西!” “就是啊鹿叔,这些东西都不值钱,你们都带上吧。” 一家三口你一句我一句的,陆景和也是没有办法,就应了下来。临走时还表明自己会经常写信的。 栓子跟他学过一些字,看书信不是问题。 等三个人离开后一家三口才看着他们的背影,满眼的不舍。 “当初他到这里来的时候就觉得不是一般人,如今一看还真是。看看那小姑娘,身上穿的料子咱们见都没见过,长得白白嫩嫩的,让人也不敢直视,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 “只希望鹿兄弟回去后能过得好。” “爹娘你们别担心了,鹿叔那么聪明,也有本事,肯定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也是。” “行了,回去把东西收一收吧。” 一家三口说着往回走,栓子这才有些不舍得回头看了一眼离开的三人,目光落在了阿桑背影上。 从此你我身份悬殊,就再无可能了,希望你幸福,阿桑妹妹。 [三]33: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我来锦州除了这事还有一事,所以暂且不回盛京了,劳烦你们陪我在锦州待上一段时间。” “行。” “还有……”鹿竹停下脚步,看着提着很多东西的父女二人,轻轻挥手将他们手上的东西收了起来。 两人东西忽然没了,感觉到一阵轻松,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又在看向鹿竹时闭了嘴。 好吧,人家有点特殊本事,不奇怪。 “我的名字就叫鹿竹,我不会改。至于阿桑,她要叫鹿竹我也无所谓,要叫别的名字也,总归,我只是把你们带回去。她才是那个陆家大爷和大奶奶的亲生女儿,血浓于水,我只是我。” 在现代重名的人多的很,身边可能没那么多,但是网络上你就能碰到一些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 她这个名字现代重名倒是少,仅有两个。 这也不是重点。 “好。”陆景和应下了。 至于阿桑,她觉得鹿竹已经是过去式了,这个名字并不重要了,反观她是鹿竹的时候,一生凄凄惨惨的。如今是阿桑,虽然过得并不是很富裕,但有父亲在,就是最大的幸福。 这个名字她很喜欢,没必要叫回去。 鹿竹转身往回走,正好碰到了出来寻找她的商陆。 他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出去见了见故人。”她说完侧开身子,让商陆看到了身后的两个人。 看着男人时他微微蹙眉。 这个人怎么有点熟悉……他莫名的看了一眼鹿竹,发现他和鹿竹的眉眼有些相似,也难怪自己觉得熟悉了。 陆景和朝着商陆行了拱手礼,商陆也回了一个,才说:“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午膳已经准备好了。你不在,他们都不动筷子。” 鹿竹:“……” “紫汐那边联系了吗?” “嗯,天泉说已经飞鸽传书去了,不过说是紫汐知道了你三师兄的下落,追他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何时能回。” 鹿竹沉默。 “放心吧,天泉没说是任门主出事了,只是说霹雳门发生大事,需要她回来一趟,路上出不了什么事。” 想来等沈紫汐回来,看到自己父亲已经去世,霹雳门变成了废墟,会后悔离开霹雳门吧? 鹿竹听闻这话面上好看了一点。 等沈紫汐回来,还有得忙了。 “那就等等吧。”她答应了任胤,替他照顾好沈紫汐,那么就会说到做到。 — 回到别院时,提前来的众人都在院子里,看到鹿竹时纷纷起身,鹿竹摆了摆手:“大家不必等我,先吃吧。我也知道大家可能没心情吃饭,但最近肯定会很忙,只有吃饱喝足才能做要做的事。 师兄之所以让你们离开,一是为了保全你们,二来就是不想你们因为他的死太过于难过,他知道你们如此肯定不会高兴的。” “师叔,我们都知道,但就是有些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 人生自古谁无死,反正人都是要死的,他只是离开得比你们想象的要早一点而已,看开一点。 我虽然是你们长辈,可我只是外人,霹雳门的事还是要交给你们的。 尤其是紫汐…她回来肯定会很难过,短时间内没办法振作,那就更需要你们了。” 众人闻言,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坐下吃饭。 陆景和和阿桑鹿竹没把他们带过来,因为想着霹雳门最近事情肯定很多,到时候也没时间照顾他们。因此她找了家客栈安置,到时候回盛京城时再去接上两个人。 回到屋子里,鹿竹和商陆一起坐了下来,刚坐下鹿竹就看到一只千纸鹤飞了进来,抬手接住,千纸鹤平铺成了一张纸。 任胤一事,切莫多管,低调行事。 “这是……?” “我四师兄写的纸条。” 这才是让她最为费解的事。 四师兄这个人大家都说他不爱热闹,最喜欢清净,所以一个人找了个山头修行,世间之事并不过问。 若是别的师兄给她传信她还不觉得奇怪,可这个人是四师兄的话,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幕后之人不想修行者飞升成仙,这又是因为什么呢?而且师父说了,通往天宫的天门早就关闭了,所以就算到达了可飞升的实力,却也没办法飞升成仙,那幕后之人这么做有什么用呢? 她感觉这并不是简单的不让修行者飞升,而是在酝酿一个极大的阴谋。他们这些修行者都在这个计谋之中,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阿竹!” “啊?怎么了?” “我叫了你几声你都没有应我,你在想什么?” “我觉得六师兄的事情并不简单,尤其是无师兄也刚刚出事……四师兄、我师父都让我别管这事,这更加的不寻常了。”在她记忆里,师父可不是这种见死不救的人,尤其是还是自己的徒弟。 好像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唯独她不知道。 “大概是巧合吧。” “大概吧。”鹿竹点头,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敷衍了。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问你,知不知道凶手是谁?我和天泉、官府去看了霹雳门,可什么都没发现,就好像真的只是天火引发了霹雳门的火药库,引发的爆炸一样。 但任门主身上的伤分明是有人用利器划伤的,这也说明这并不是天灾。” 鹿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想,但没什么头绪。” “我吃不下,去看看我师兄,你吃吧。” 鹿竹放下筷子起身。 她来到了停尸房,看着透明棺木里的任胤,却发现她脸上竟然已经有了一些黑色的尸斑,而且伤口上还有一些黑色的气。 她拉开衣服看着伤口,眉头紧锁。 这是修行者留下的…但是又不像,这到底是什么人? 她看着伤口暗暗咬牙,心里有些气愤,他实力还是不行。不能使用高级法术,不然也能使用时光回溯的法术,看一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厉害一点,当时就能及时把任胤的魂魄救了下来。 “师叔,你有发现吗?” 鹿竹抬眸看了一眼是天泉,她摇了摇头:“这伤很复杂,无法分辨是谁。 师兄不希望紫汐为他报仇,所以…她回来后就说是天火导致的吧。” “是。” 鹿竹用法术把任胤的伤口全都抹了去。 瞬间,她感觉被人盯上了,可只是一瞬间的事,那种感觉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就消失了。 到底是谁? [三]34:沈紫汐回来了 任胤这个人在锦州还是很有声望的,平日里也是积德行善做了不少好事,因为有他和霹雳门的原因,锦州可比其他地方好多了。 这里欺压百姓的事不多,就连一些扒手拍花子也不敢在这里犯事。 在这里如果被官府抓到了还好,按照律法判处,但是如果被霹雳门的人知道了,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因此这里的坏人不多,百姓们也算安居乐业,对任胤自然是敬重的。知道他出事后大家都觉得惋惜和愤恨,这几日有不少人前来吊唁任胤。 被任胤打发出去的弟子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每个都去任胤面前哭诉很久。就这样过了几天后,沈紫汐披着月色赶到了别院。 她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部分人都休息了,只留下几个人给任胤守着灵堂。沈紫汐回来时没有人注意到,直到沈紫汐到了棺墩旁他们才注意到。 “大小姐……” 沈紫汐收到飞鸽传书时就隐隐有所感觉了。 霹雳门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她父亲在家,除了父亲还有几个师兄师姐都是非常优秀的。所以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她在不在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 书信上却说家中有事,必须让她回去,她就很意外了,想着肯定是父亲出事了,可她还是希望只是自己猜错了。 她从扬州日夜兼程,一个多月的路程仅仅用了几天的时间,半点不敢停歇。 回到锦州,她先回了霹雳门,却看到一堆废墟,遇到百姓指路才来了这里。看着灵堂、棺材前摆放的灵位,一切都让她感觉到不可置信。 她上前几步,透过透明的棺木看着里面的父亲,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就像是喉咙里塞了一块海绵。她的心也仿佛被人紧紧握住,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想哭也哭不出来,好像她的情绪都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 “大小姐……”众人有些担心的看着沈紫汐,她充耳不闻,上前几步想要看一看任胤,却在刚刚碰到棺木时,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大小姐!” “大小姐!”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跑了过来看着沈紫汐,一直呼喊她却没有任何回应。 鹿竹在沈紫汐进城时就得到了消息,一直跟在她身边,见此也没有再隐藏自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走过去把人抱了起来,看着几个人:“没事,她这几日太过于劳累,又太过于伤心过度引起的晕厥,休息休息就好了。 你们继续守着吧。” 她抱着人离开了,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重新跪了下来守灵。 鹿竹把人带到一个房间,喂了一点稀释过的灵泉水,这才替人盖好被子。起身走出去后就看到天泉和商陆站在门外,天泉一脸的担忧。 “师叔,阿汐她……” “没事,伤心过度晕过去了,休息就能好。她一路不停歇的赶路,都没休息好,估计得睡个几天,这是正常的。” 天泉闻言止不住的心疼。 以她的聪明劲,其实他写的那封信他估计已经猜了出来。她只说要去找楚天机,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但就是离这里最近的福州,用最快的速度也需要两日才能到,他不敢想她从哪里来,这一路上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艰辛。 他的眼眶微红,连忙抬头望天,不让自己哭出来。 “师叔,这里交给我吧,您和殿下回去休息吧。” 鹿竹也没拒绝,点头应了下来。 —— 沈紫汐醒过来时已经是六天以后的事情了。 六天的时间,霹雳门又回来了很多人,大家一起组织着将霹雳门该整理的都整理了,如今一切妥当,就差给任胤入土为安了。 人死之后都会停棺一些时日,按照任胤的年纪和地位,九天已经很多了,但如今已经超过了九天。但鹿竹和天泉一定要等着沈紫汐醒过来,亲自送任胤下葬,这才耽搁到了现在。 好在,有鹿竹提供的水晶棺木所在,任胤的尸身并没有任何损坏,就是再放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 沈紫汐醒过来时看着自己所在的房间,刚起身,鹿竹就好像有所感应一般推门而入。看到她醒了过来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好似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九师叔…” “醒来了就把这个吃了,恢复一些体力,什么都不要想,你父亲耽搁了很多时间,就等着你送行呢。” 沈紫汐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也是灰败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鹿竹递过来的白粥上一言不发,鹿竹也不着急,就一直等着她。很久之后,沈紫汐才接过白粥吃了起来。 鹿竹坐在她床边,看着她时眼神充满了心疼。 沈紫汐吃着吃着就哭了,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落在碗里,没有味道的白粥也添了一些眼泪的咸还有苦涩的味道。 鹿竹没有打扰她,而是等她吃完后把准备好的衣服放在她的床边。 “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还是要说。 大家都等着你呢,等着你给你父亲下葬,马上就要出发。” 她说完就走了。 沈紫汐看着那身素白得没有任何图案的衣服,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起身洗漱,将衣服穿在了身上。 一身白色的长裙,身上披了一件麻绳制作而成的孝衣,头戴三角孝帽的沈紫汐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她一张小脸没有任何血色,就连唇瓣都白得像死人一样。 她走一步大家就把视线移动一步。 鹿竹今日也穿了白色的衣服,没有任何图案。 因为她和任胤是亲属关系所以穿白衣,但是同辈不用披麻戴孝,反观商陆,任胤和他没多大关系,也就只是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但上面也有一些暗纹的。 鹿竹抱着任胤的灵位,在沈紫汐出来时走过去把灵位塞在她的手里。 沈紫汐看着灵位没有忍住,她无法忍受自己的父亲从此变成了冷冰冰的灵位陪着她,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但还是紧紧泯住嘴唇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低着头往前走,鹿竹也抬了抬手,天泉忍着悲痛大喊一声:“送门主上路了。” 一瞬间,队伍里的乐师们纷纷吹奏起了哀乐,孝子们也小声地哭泣,霹雳门送行的弟子在队伍之中撒着冥币。 [三]35:师叔,我没爹了 任胤的墓地也是一个风水极佳的地方,这里是任胤特意打造出来的凤凰于飞的风水,他的妻子沈蔓就葬在这里。 此地在锦州一处偏远的山头上,很少会有人踏足这里。 等把任胤送到墓穴时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了,一路上不带停歇的,累了就换人,终于到了墓穴。 等把他下葬了又花费了两三个小时,等忙完这些天色已经来到了下午三点接近四点左右。 回去途中大家都没有说话,沈紫汐抱着任胤的灵位也是一言不发,就这样沉默回到了别院。 晚上沈紫汐没有出来吃饭,鹿竹刘把饭菜送了过去,见她坐在床上抱着灵位生无可恋的模样,把饭菜放下看着沈紫汐:“你父亲有东西让我交给你,你不想知道是什么?” 闻言,沈紫汐忽然抬头,大步跑过来,目光一直盯着鹿竹。鹿竹却没有再说什么,无视她的目光,将饭菜一一摆放好,才把筷子递给她。 “吃饭,吃完了你就知道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灵位放下来,拿着碗筷吃饭。 她几天没吃东西了,鹿竹让人准备的也是一些比较普通清淡的菜,就怕味道重的刺激到了她的味蕾。 见沈紫汐狼吞虎咽的,便微微蹙眉:“慢点吃,有点烫,也别噎着了。” 沈紫汐只知道吃完了就能拿到东西,想快点吃完,但是看到鹿竹的眼神还是放慢了速度,小口小口的吃着。鹿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闲品茶。 沈紫汐也的确是饿坏了,将饭菜基本是一扫而空。 吃完后她都来不及咽下嘴里最后一口就看向鹿竹,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 鹿竹也没有食言,将任胤让她交给沈紫汐的一个盒子拿了出来就离开了。 沈紫汐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里面放了很多东西还有一封信,东西有什么她不好奇,而是拆开书信看了起来。 看完书信再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她没忍住号啕大哭。 门外商陆几个人听到了哭声。天泉有些担心想去看看被商陆拉住了,商陆摇着头,劝解道:“让她哭吧,哭出来就没那么难过了。” 比起哭出来,让自己的悲伤释放出来,不哭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她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一直不发泄出来,久而久之心里会生病的。 天泉闻言,也是叹了口气。 这时,一个小弟子跑了过来:“师父,天杨师伯、天惠师叔……他们来了。” “我知道了。”天泉应下,朝着商陆和鹿竹说:“师叔,殿下,我去前面看看。” “去吧。” 天泉走了,鹿竹就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天色,开始计算起时间来。 就这样,她在院子里坐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沈紫汐打开了门,她的一双眼睛肿得跟双核桃似的,在她走过来后鹿竹把准备好的冰袋递了过去。 “吃早餐吧,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沈紫汐看着冰袋,好不容易收回去的情绪又止不住了,她伸开双手一把抱住了鹿竹的腰,声音略带哭腔:“师叔,怎么办,我没爹了……” 鹿竹身子顿了一下。 她能够理解沈紫汐的心情。 当初她也以为自己只是个孤儿,没曾想被爷爷奶奶找了回去,虽然没有爸妈,但是爷爷奶奶对她特别好。她想要什么都会满足她,在她不高兴时总会想尽办法逗她开心。 她知道两个人会离开,但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快,那么突然。 把爷爷奶奶火化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心里想着陪着他们去了好了,反正她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亲人了。可当时院长妈妈对她说:“没关系的,竹子,你还有我,有孤儿院的兄弟姐妹。 我们都是没有亲人的人,但我们互相心里有彼此,就是彼此的亲人不是吗? 我是你的妈妈,大家都是你的亲人,你不是一个人!” 她当时听到这话时哭得稀里哗啦的,但心里却很温暖。 如今,这一幕好像和记忆里重合了。 她抬手揉了揉沈紫汐的头,虽说比沈紫汐还要小几岁,但却一副长辈的语气宽慰着她:“没关系,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们都很难过。倒是紫汐,你不是一个人,你有师伯师叔,有师兄师姐,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师叔…” 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她也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这样了。 好在,沈紫汐自己调整了过来,松开鹿竹,擦干自己的眼泪,抱歉的看着鹿竹:“师叔,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弄脏你的衣服的。” “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她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自顾自坐下:“好了,坐下来吃点东西吧。霹雳门还有很多事,最近都是天泉在忙前忙后的。虽然他不说什么,但总归你才是霹雳门大小姐,出了事如此躲起来可不好。” “嗯,我知道了。” 父亲的去世其实早就有迹可循。 她离开家门也是父亲说的,临走时还说了一堆的话,就跟交代遗言似的。她当时只想着去找楚天机,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如今才发现,其实当时父亲就做了准备,只是她没有看出来。 如果她看出来了没有走,是不是能陪在他的身边? 可惜,有钱难买早知道,世界也没有如果和后悔药。 她吃着早餐,心里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后抬眸看着鹿竹,发现鹿竹在看书,又不知道应不应该打扰。 “说吧。”鹿竹开口道。 “师叔,我想解散霹雳门。” 闻言,鹿竹有些意外的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看着她:“你想好了?” “嗯,我考虑了很久。 霹雳门一直都是父亲在打理,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接手了恐怕也没了往日的辉煌。师兄师姐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而且霹雳门的事让我觉得肯定有人盯着,我不想因此拖累了大家。 霹雳门这些年来也积攒了不少钱,我打算分给大家,让他们去过自己的生活。 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鹿竹点头,笑着回答:“虽然不知道师兄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你想做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但是解散了霹雳门,你就和我回盛京,我可是答应了你父亲照顾你的。” “嗯,我知道。” [三]36:师父,太子殿下呢? 吃了早餐后沈紫汐就出去了,鹿竹本想陪着,但是她想自己去,鹿竹也就随她去了。 沈紫汐让天泉召集了所有人。 门下弟子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全部都来了,但都在各个别院里住着,而这一次她见的只是霹雳门中那些高层。 她把自己想法说了一遍,说完后所有人自然都是不愿意的,沈紫汐只能继续说:“我知道大家舍不得霹雳门,我同样也舍不得,毕竟这是父亲留下来的基业。但这是我父亲的意思,我昨天晚上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听从他的意思,解散霹雳门。 霹雳门虽说产业不多,但是给每个弟子发一些遣散费还是能够做到的。大家可以拿到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没必要在霹雳门卖命。” 外人只知道霹雳门心狠手辣,做事狠毒,可是任胤对下却是很大方,也很舍得,大家之间也算和睦,忽然间要解散,谁都不舍得。 “各位师兄师姐能力都不弱,你们可以自己开山立派,也能加入其他门派,这都是很好的选择。日后再见,我们也依旧是师兄妹。” “大小姐……” “好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了,没必要再说。” “天泉师兄,霹雳门产业到底有多少我也不知道,所以只能拜托你将所有铺子折现去兑换成银子,到时候分发给每个兄弟。 普通的就给一百两纹银,有贡献的加五十两,以此类推,多了大家就分了吧,不够我再添一些。 还有,日后我会遵循父亲的意思跟九师叔去盛京,此处的别院也劳烦你全部帮我给转手了。” 所有的院子她都不太想要了,唯一有记忆的地方也被大火烧了,重建也没什么意义。她在这里还有一处房产,没什么人知道,届时回了锦州住在那里就行。 天泉看着沈紫汐决绝的态度也只能起身应了下来。 整理所有产业这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做到的,因此回盛京的时间又往后推迟了几天。 等把所有的事解决之后,鹿竹才去客栈找了陆景和父女俩。 二人都换了衣裳,不是初见时穿的那人朴素的衣衫,衣服料子好了很多。再加上陆景和本身就是贵公子,阿桑在他的教育下也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二人真是半点看不出来曾经的模样。 “事情处理好了?” 陆景和见鹿竹来了,起身朝着她拱了拱手。 两人一开始并不知道鹿竹的身份,也是在客栈入住后几日才知道霹雳门的事情,也才知道鹿竹是当今国师。 陆景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是很震惊地,心里很是佩服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竟然就成了一国国师。心里除了震惊和敬佩就是心疼,心疼她一个小姑娘做到这个位置,估计很难。 鹿竹:想多了,一点都不难,甚至于糊里糊涂的! 大概是这具身体和他有血缘牵扯,每次看到这小姑娘都会不自觉软和下来,看她的眼神也是带着父亲看女儿的慈爱。 鹿竹不是没有看出来,不过是选择了无视罢了。 “是,已经准备妥当,一刻钟后出发,所以我来叫你们收拾东西一起出发。” “好,我去告诉阿桑。” 很快,父女俩都收拾好了一个包袱跟在鹿竹后面下了楼。客栈门外已经停了马车,两人跟着她进了马车,车夫这才驾着马车出发。 来到城门处和人汇合,鹿竹才离开了这辆马车去了前面 不同于来的时候只有鹿竹和商陆骑着仙鹤来的,回去的时候都是坐的那车。商陆一辆、陆景和父女俩一辆、还有鹿竹和沈紫汐一辆。 还有两辆马车装着沈紫汐的东西。 这些都是她父亲留下来的。 当然了,大部分还是说衣服和一些水和干粮。 马车车夫也是霹雳门的弟子,打算去盛京就和一行人同行,顺便给几个人驾车。 此时距离年底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因此为了早点回到盛京城,一路上速度都不慢。 锦州还好,到了平洲后越走越冷,后来下了几次大雪,没办法停下了脚步休息了一些时间,等到盛京时,距离过年也就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了。 盛京和他们走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好在路面的积雪都是清扫干净的。 一行人到了国师府停了下来,江晚晚得到消息匆匆而来。 她马上就要十五岁了,在古代女子十五岁及笄就成年了,她也长开了不少,穿着红色的衣裙和裘衣,跑过来时步摇上的坠子叮叮作响,可爱的紧。 “师父!” “慢点。” 鹿竹刚下车就看到急急忙忙跑出来的江晚晚,生怕她摔了,赶紧提醒。奈何江晚晚没听,大步跑了过来停下。 “师父,你怎么忽然就走了,还不带我!”她委屈巴巴的拉着鹿竹的衣袖撒娇,目光却落在了鹿竹身后钻出来的女孩身上。 女孩穿着一身紫色的衣裙,白色的裘衣,打扮素雅,模样长得明艳大气。她忽然间就愣在了原地,有些疑惑这个姐姐到底是谁。 “师父,这是哪里来的姐姐?” 鹿竹:“……” 忽然间就想到了那个叫宝玉的,说的话和这个差不多的意思。 沈紫汐下了马车看着她,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女孩儿身份,因为来的路上鹿竹已经和她介绍了府里的人。 “你就是晚晚吧?” “你认识我?” “这是你六师伯的女儿紫汐姐姐,你叫她姐姐可以,叫师姐也行。” “哦,原来你就是紫汐姐姐,师父和我说过的……”她一把拉住了沈紫汐的手,却又看到了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两个人,又懵了。 这两个人又是谁啊? 师父不是和殿下一起离开的吗,怎么殿下不在,反倒是多了这么一些人呢? 两个人来到了面前,鹿竹看向两个人,介绍:“这是我徒弟江晚晚,这是我的一位故友陆予,还有她的父亲。” “陆女郎好,陆叔叔好。” “你好。”陆景和笑着打招呼,阿桑只是微笑着点头。 “先在国师府住下吧,之后的再作打算。” “好。” 管家宗申自然也来了,鹿竹就让宗申给三个人安排住的地方。 “师父,太子殿下呢?” “回家了啊。” 江晚晚:“……” 是哈,我犯蠢了! [三]37: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距离过年只有三天不到的时间,国师府上下也是一片忙碌,打扫卫生的打扫,准备的准备。 宗申也是一大早的就拿了名册过来找鹿竹了。 “少主,您看看,准备这些行不行?” 鹿竹看着他手上厚厚的一叠,嘴角抽了抽,没有选择接过来,而是直接让宗申口述就行,这样快一点,她等会儿要进宫一趟。 “是这样的,明天呢一大早就要起来沐浴更衣,这都是云景国祭祀的习俗。按照普通人家都是后日一早才开始祭祀的,不过那日一般都是祭祀先祖的。 明日需要祭祀的则是供奉在府中的落衡神像、长卿仙君、还有一些为国战死的将士。他们有不少无人供奉的灵位都被主子供奉在府中,每年的二十九都会选择祭祀的。 后日是给少主的先祖祭祀,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个年夜饭,因为到了三十那日,陛下会宴请五品以上官员参加宫宴,一起吃个团圆饭……” 宗申先是把重要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然后又说明了每一件事需要怎么做,怎么进行,鹿竹都一一听着。 “至于二十九那日,还得看少主您怎么安排。” 鹿竹想了想,她这具身体的亲人自然是陆家的祖先,如今除了她、陆思浔、陆景和和阿桑就没人知道了,她不去才是正常的。 而她的身份就是一个孤儿,父母双亡的,先祖是谁肯定是“不知道”的,只需要祭祀父母就行了。 如今沈紫汐在这里,她肯定是要祭拜自己的父亲的。 “我也不太清楚这些,毕竟从没有祭祀过,宗叔去问问紫汐吧,她定然是知道的,届时和她商量定下几天。”她在现代的时候是个孤儿,从来没有学过这些事,也没经历过。后来认祖归宗,爷爷奶奶也只是带着她逢年过节时去看一看自己的爸妈和外公外婆罢了。 后来爷爷奶奶也死了,她也学着他们以前一样,买点鲜花、水果和吃的去他们墓前说说话。直到她得到了空间,得知末世要来临后,在最后一段时间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外公外婆的坟都给偷偷挖了,放在了空间里。 这些年来,除了每年清明节时,就是偶尔想他们时就去空间里看一看,并没有认真的祭祀过。 “好,老奴知道了。” “宗叔。有这方面的书籍吗?我从未祭祀过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怕到时候出了问题。” “有的,等会儿老奴就让人给少主送过来。” “好。” “那老奴就先去忙了。” 鹿竹点了点头。 宗申走了出去,鹿竹就继续看自己的文章了,这段时间大概和煦帝有不少事要她做,都送了好多过来,她刚回来都来不及休息,就得一一处理。 “陆先生。”宗申的声音忽然响起,鹿竹抬眸看着外面,透过书房的窗户看到了外面的陆景和。 他一身白色长衫,儒雅随和。 “宗管家,国师在忙吗?” “在,陆先生找少主有事?” “对。” “陆叔叔直接进来就好,宗叔,你去忙吧。” “是。” 宗申走了,陆景和也进了屋子。 鹿竹已经放下文章,起身来到外面给陆景和倒了杯茶:“陆叔叔请坐吧。” 陆景和听着她的称呼觉得怪怪的,但是又挑不出来任何的问题。而且他觉得鹿竹其实已经很好了,起码也没有生疏的叫他一声陆先生。 “陆叔叔此番前来,是为了认亲一事?” “是的。” “在我的记忆中,陆家住址是在宣州,所以家族的宗祠也都在宣州,我的想法是想先回一趟宣州认亲。” “现在去?” 鹿竹蹙眉。 宣州虽然就在盛京城的隔壁,可是盛京和天盛的雍京不同,盛京的地域比较宽广,下面还有不少镇子。要到达宣州最少也需要几天的时间。 “嗯。”陆景和点头。 “我不打算带阿桑去,我想自己去宣州认回去,届时再恢复阿桑的身份。” “你是怕阿桑有危险?” “我还在陆家的时候,父亲就已经是陆家的家主了,当时的他一心培养我,想让我接替他的位置。但是因为我的母亲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女子,族中人想拉我下马上位的比比皆是。 这些年来我隐姓埋名生活,就是怕被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我无所谓,可是阿桑不能有任何事。 这一次去宣州不会太久,因为陆家作为五大世家也会参加几日后的宫宴,我也会参加。他们暂时不敢动我,但如果带了阿桑,她就成了活靶子。” 世人只知道陆思浔是他女儿,不知阿桑身份,陆家如果刻意隐瞒,将阿桑杀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不敢赌。 “所以,我想请你帮忙照顾她一段时间,等我将陆家处理好了,没有任何危险了再接她回去。”他的妻子就是因为他的无能,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才会年纪轻轻就没了,他绝对不能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也再次离他而去。 他不信别人,但他信鹿竹 可能是因为他们之间存在的血缘关系,也可能是他们有共同的秘密,又或者是其他。鹿竹是他唯一相信,也唯一能够把阿桑保护好的人。 鹿竹自然不会拒绝。 她让陆景和回来就是让他处理陆家的害虫的,还有那个冒牌货的。 她这具身体是以前鹿竹的,是陆家人,是“鹿竹”的,以前知道“鹿竹”死了,而她也不是有意接手这具身体的并没有什么愧疚感。如今“鹿竹”活着,哪怕是另外一个方式,可她还是觉得愧疚。 她没死,灵魂重生了,会不会是因为死了,而身体被她占据,所以她无法回来才借助别人的身体借尸还魂的? 这种事不能想,越想越不对劲。 “放心吧,我会的。 这具身体是阿桑的,我欠她的可不仅仅是一条命,所以为了弥补,只要你们需要我,我都会竭尽全力帮忙。” 陆景和忽然笑了,眼神却是心疼的看着鹿竹。 他抬手摸了摸鹿竹的头,就像是对待阿桑那般,语气柔和:“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鹿竹还因为他的动作有些排斥,可听到这句话忽然间愣在了原地,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红了。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她把差点落下来的眼泪憋了回去,看着陆景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38:把我给整无语了 在阿桑出现后,得知她是“鹿竹”时,鹿竹表面没什么,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那种不安和愧疚,还有惶恐害怕,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情绪,很是复杂。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这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过我会穿越,而且是借助了别人的身体。 可是每每看到阿桑时,她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偷,偷走了她的身体,偷走了她的一切。 以至于,这一路上她基本上不怎么和两个人说话,也避免和阿桑见面。 忽然间,听到这么一句这不是你的错,她心里那根弦忽然间就断了。 “你的到来并非你情愿,阿桑的离开却是她情愿的,所以你不需要自责和内疚,因为你没错。 你有如今的能力不是因为鹿竹的身份,而是因为你这个人,这是你的机遇和能力。 我作为她的父亲,我很清楚,就算她没有死在那一天,可也绝对不会成为你如今这般的存在。甚至于我和阿桑都很高兴,因为有一个人能够因为她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不是吗?” 鹿竹这个人没怎么哭过,因为在孤儿院长大的原因,从小到大就锻炼了一种心态,遇到事情哭鼻子不能解决事情,反而会给人增添麻烦。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怎么哭过,哪怕被人说没人要的野孩子、被人骂有娘生没娘养、和小朋友打架都没有。只有爷爷奶奶去世后很久,突然有一天就莫名的想他们想到哭,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打起精神后就再也没有哭过。 但是最近她好像太过于情绪化,五师兄、六师兄的死,还有今天陆景和说的话,她都很想哭。尤其是陆景和的话,她很想嚎啕大哭,把这段时间心里的委屈、害怕和不安全部宣泄出来。 可是她还是憋了回去。 陆景和不是她的父亲,她怎么会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柔软的一面呢? 她站起身来,把眼泪憋了回去,背对着陆景和:“或许是吧。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选择,最后的结局也就会不同。 我也想通了,我如今的一切是归功于实力,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运气占了大半。 因为好运所以借助这具身体复活、因为好运认识了师父,学了那么多本事。这些都是不可否认的,所以我还是坚持那句话,既然承接了这份因,我便要还回去这个果。 所以,只要你和阿桑有需要我,而我也能办到,我不会拒绝。” 陆景和看着鹿竹那挺直的背影,倔强又坚强的语气,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却能说出这些话来,还故作坚强,看来以前过得不是很好。作为父母的,最看不得孩子受罪,哪怕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没有再拒绝,怕鹿竹会因此陷入执拗的愧疚当中。 或许让她补偿回馈一些,她才会觉得没什么负重感。 “好,那我也就不拒绝了。” “我要回宣州需要一匹快马。” “我让人给你准备。” “好,那阿桑就拜托你了。”陆景和说着看向鹿竹,她随意的挥了挥手,他只能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鹿竹才回过了头,此时的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深吸一口气,去书房里把剩下的都给完成了,这才拿着出了门。 因为上次和煦帝被吓到的原因,所以她就老老实实的从宫门进入,畅通无阻的一路进了皇宫。得知和煦帝在朝阳宫(皇后宫殿)吃饭,本意是等等他的,谁知徐敬来了,让她过去一起吃饭。 鹿竹没办法只能跟着。 到朝阳宫时除了和煦帝和皇后之外,还有太子商陆以及四公主商瑶。 “陛下,娘娘。” “国师来了,快入座吧。”和煦帝招了招手,鹿竹也没客气就坐了下来,宫女也把准备好的碗筷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她刚要开口就被和煦帝打断了。 “国事不着急,先吃饭。”他说着用筷子给鹿竹夹了一个菜,笑呵呵的模样,就像是家里的长辈对小辈的态度:“这是瑶儿亲手做的私房菜,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鹿竹:“……” 皇家公主做菜? 别具一格! 她看向商瑶,后者立马对她微微一笑,正要说点什么,就听商陆说:“我这个妹妹啊,不爱女红不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不爱舞刀弄棒,就喜欢做吃的。她经常会在母后这里或者母妃那里做菜,味道还不错。” 见自己的话被抢了,商瑶不由得瞪了一眼商陆。 她如今最佩服的人就是鹿竹了,可惜鹿竹自从入京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在盛京城的时间少得可怜,就更别说皇宫了。 她作为一国公主,没有出嫁就只能待在皇宫里,鹿竹不进来,进来了也遇不上,她又出不去。今天难得碰到了,好不容易能说上话了,却被自家哥哥抢了去。 真讨厌! 鹿竹闻言,赶紧尝了一下,随即眉头轻挑,眼神看向商瑶时淡淡一笑,犹豫了一会儿道:“公主做的菜还挺…特别的哈。” “其实……” “她就是特别喜欢研究各种菜。”说着商陆毫不犹豫的凑近几分,用看似小声其实谁都能听到声音说:“研究怎么把人毒死的菜。” 鹿竹闻言,颇有一些赞同。 她刚刚入口的一瞬间差点吐出来。 她最爱的就是土豆,她觉得土豆怎么做都是最好吃的,可她今天发现了,其实也有能把它做到特别难吃的办法。 表面酥黄,内里清脆,吃起来味道就像是红糖熬干了粘锅铲起来加了点辣椒和油的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这样说我!” 商瑶没想到商陆这么拆她的台。 而且她觉得自己做的挺好吃的,哪有那么严重啊?大家每次吃了不都是挺好的吗? “我倒是觉得你太子哥哥说的没错。”和煦帝附和:“我说瑶儿啊,你实在不喜欢做那些事就不做了,没必要……” 说到后面他叹了口气,俨然无话可说。 鹿竹:“……” 感情你知道不好吃,你还给我夹? 整半天冲我来的?! 鹿竹被整无语了! [三]39:要是我那是什么时间都不合适! “瑶儿,别听他们父子俩乱说,母后觉得挺好吃的,而且国师也夸不错,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真的吗?”商瑶真的有些被打击到了,但听到皇后的安慰又立马来了精神,认为自己又可以了。 皇上:“……” 商陆:“……” 救命,我们是真的不想吃这个黑暗料理了! 不仅是父子俩,也就是贵妃几个人不知道,否则的话恐怕也会赞同两个人的话。 也不知道商瑶怎么的就忽然对美食有了兴趣,整日研究了不少食谱。一开始还好,只是比较难吃而已,但是有一次五皇子吃了上吐下泻的,足足躺了七八天才好呢。 就因为这个,几个人都不敢随意的吃商瑶做的东西了。看着商瑶难得有了一件自己喜欢的事,又不忍心打击她的自信心。 可随着老二和自己都中招了后,全家算是意识到了商瑶的可怕之处。 皇后此时也是,说完后见商瑶那副模样,顿时就后悔自己一时间看不得孩子委屈,心软安慰了这么一句了。 面对商瑶的问题她肯定会的话到了嘴边,但就像是烫嘴一样,怎么都说不出来。 商瑶原本笑着的脸瞬间收了,一脸失落,又不死心的看着鹿竹。 鹿竹:“……” 你知道我夸这个特别就知道这菜有多特别了,别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夸了。 “国师,你有没有那种让人做菜特别好吃的东西?”和煦帝问。 鹿竹:“……” 你当我天眼啊! 啥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她看着商瑶期待的目光,实在是不忍拒绝,于是乎开始认真思考起来。现代科技发展,到了她穿越过来的时间,做菜的机器都有很多了,还有私家机器人做菜。不过机器人什么的一般都只流通于独居有钱人的世界。 像她的话,虽然后面有钱了,但还是钟情于外卖。 至于炒菜的机器,她买来也不能给人用啊,毕竟是用电的。 想来又想去,她也只想到了最常见的菜谱。 “臣也没什么好的东西,只有一些菜谱,大概率还是可以的。” “菜谱?”商瑶双眼冒光。 “嗯。公主如果需要,回去后臣便找出来,届时让人给公主送过来。” “不介意不介意,应该是我感谢国师才是。” 鹿竹也理解,毕竟菜谱这东西在古代那可是用来传承的独家秘方,一个菜谱可以一代一代传下去,是不能让旁人知道的。不像现代,你上网一搜,八大菜系的菜谱都有,不同人都会有不同的改良做法,看得没那么严重。 除非是那种祖上传下来的秘方,那种也只存在过国宴上。 “国师,你吃这个,这个不是我做的。”她指着一道菜,后面的宫女立马上前给鹿竹布菜。 其他三个人:“……” 看出来了,你其实是知道自己的水平的,双标也是真的。 — 吃了饭后,鹿竹跟着和煦帝和商陆一起去了御书房。 鹿竹把自己的文章交给了和煦帝。 她的工作其实比较简单的,说好的不需要上朝,所以那些国家大事她也不用参与。但身为国师,她就要批星运。就好比什么看天象、气象、还有测算凶吉,在重要阶段选择一些好的日子,为刚出生的皇室子弟择名等。 之前不在,还没怎么工作,这次回来了,发现有很多,包括过两日的祭祀时间等等,这也是她着急立马送过来的原因。 “国师啊,你今年十七了吧?” “是。” “那你可有考虑婚嫁之事?” “暂时没有考虑,毕竟十七岁并不是考虑这些的年纪。” “哦?那你认为什么时候才最好呢?” 什时候才最好?如果是我个人,那我肯定是觉得什么时候都是不好的。 十七八岁,在现在社会也才读高中的年纪呢,这要是谈感情,那都算早恋。 “嗯…男子的话有房有车有存款有事业,知道顾家的时候,女子的话二十五岁以后吧,反正脑子清醒就行。” 和煦帝:“???” 啥? 商陆:“???” 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他想了想自己,房子…东宫不知道算不算,不过不算也没关系,他在盛京也有几处房产。有车…应该是马车吧?那也有。钱也有,地也有,也有权,都比较符合。 就是顾家这点,他也能够做到的。 和煦帝后面的话题因为鹿竹这番话咽了回去,又把目光落在商陆身上,商陆一瞬间就知道自家父亲要说什么,在他说之前打断了他。 “父皇,您不是说还要让国师选个好日子吗?” “好日子。” “是的。” 和煦帝也才想起来自己要说的事,又看向鹿竹:“是这样的,元日那天和亲公主会在绣楼远亲,届时选定驸马后成婚。这也是两国联姻的大事,日子不能草率,才让国师选个好日子。” 和煦帝不提这事,鹿竹都要把这个和亲公主给忘记了。 闻言点头应下。 “臣记住了。” “陛下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既然如此,那臣就告退了。”鹿竹拱了拱手就离开了御书房,商陆想要追上去,却被和煦帝给留了下来,只能看着他离开。 鹿竹出来时正好在下大雪,徐敬立马恭敬地递过来一把油纸伞:“国师和陛下聊完事了?这是要回府?” “是。” “那咱家找个侍卫送国师回去……” “不用了。”鹿竹接了过来油纸伞,婉拒了徐敬,拿着油纸伞朝着宫门外而去,不曾想碰到了三皇子商洛。 商洛刚从宫门外走进来,身穿一身白色的衣服和裘衣,身旁一个小太监给他打着伞。他不经意抬眸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鹿竹,眼神里的惊艳没有任何的隐藏。 鹿竹读过原着不喜欢这个人,因此眼神都没给一个,大步往外走,和人擦肩而过之时,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声音:“大胆,见到三皇子殿下为何不行礼?” 鹿竹停了下来,歪着头看了过去。 你是在说我? “你是哪家的女郎君,怎如此不懂规矩?”小太监指着鹿竹,那手指就差戳在鹿竹鼻子上了。 鹿竹正要怼回去,却被商洛抢先一步。 [三]40:同为打工人,我理解 “阿福,怎么说话的?怎么能对女郎君如此无礼呢?”他看向身侧的小太监,语气责备:“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的?对女子说话要礼貌,不能丢了我的人。” “是,三皇子,奴知道错了。” 小太监拱了拱手往后退了一步,商洛就看向了鹿竹,鹿竹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商洛立马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 鹿竹嘴角抽了抽。 她可是熟读原着的,知道这个三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外人对他的评价都是不错的,都说他待人温和,性子沉稳,有礼有度,又长得貌比潘安。除了他的生母静妃不受和煦帝宠爱之外,这个三皇子算是挑不出来一丝错,为此可是有不少人倾心于他。 就比如现在陆思浔,也就是上辈子的苏可儿。 她被三皇子救了带了回去当做家中奴仆,因为苏可儿长得还有几分心思,所以三皇子对她还算有好脸色。后来得知她是苏千落,三皇子便想着利用她一下。 可惜苏可儿半点没有看出来,活脱脱是个恋爱脑,可惜她穿书的时候没有看到苏可儿后面的剧情,也不知道她最后如何了。不过按照商洛的这个性子,肯定不会过得很好。 她在书里看到的他就是一个心机深沉、会做表面功夫获取他人好感又特别好色之人,所以鹿竹可不会因为他如此为自己说话就能有好脸色。 他这分明是装出来的。 她以前都是戴着面具上朝的,那日唯一一次没戴面具去时她的身份已经很清楚了。不过……那天这个人好像不在。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大概也不会这么装吧。 作者:不,应该会更装! 见鹿竹一直盯着自己,商洛自以为的鹿竹和以前那些女人是一样的,所以嘴角露出一抹极为自信的笑容。 他后退一步,一副进退有礼的态度朝着鹿竹拱了拱手,饱含歉意: “这位女郎君,方才是我的宫仆无礼,我代他向你道歉。不知道女郎君是谁家女郎?届时定当备下厚礼,亲自上门赔罪才是。” 鹿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就有太大的改变。 她拒绝了商洛的提议,道:“上门道歉就不必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行礼……”她看向那个小太监刚要说话,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阿竹!” 她回过头去,见商陆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服朝着自己跑了过来,他的速度不快,行动之间也是充满了美感。 商洛虽然也长的不错,可是人品的确一般,惺惺作态的模样让鹿竹更是心生恶心。在看到商陆时,感觉自己的眼睛和心里都受到了洗涤,面色也自然而然的柔和了下来。 她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眼神也带着几分光亮。 这模样被商洛看得清清楚楚,再看向奔跑而来的商陆时暗暗咬牙,心里恨不得把商陆生吞活剥。 又是你!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 太子的位置是你的,只要是我看中的人父皇也把他们留给你,如今又要和我抢? 他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商陆已经来到了跟前,鹿竹看着他身上落了不少的血,微微蹙眉:“你怎么没带伞?这雪都落在身上了!” 她说着还不忘把自己的伞移动一点,将商陆挡住了一半。 商陆闻言扬起一抹笑,嘴角的梨涡很是明显,他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鹿竹。鹿竹在他黑色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面色忽然间就有些红润了。 “大哥,你认识这位女郎?” 听到商洛的声音,商陆好似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惊讶的看着商洛:“三弟?你也在这里?抱歉,方才我没有看到。” 商洛被气得不轻。 狗屁的没有看到,分明就是故意忽略我的存在! 他心里恨不得把商陆反复鞭打,但面上却是一副温和至极的态度:“无妨。” “怎么?三弟不认识国师?也是,国师向来很少上朝,三弟不认识也是正常的。”商陆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商洛的问题。 商洛闻言,面上的表情差点破裂。 商陆说什么? 这个人是国师?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鹿竹。 她今日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没穿裘衣,头发也没有盘发,只是弄了一个辫子,用一根簪子挽了一些弄成了一个盘花。身上没有多余的首饰,只戴了一对长长的耳坠子,面上也没涂脂抹粉,却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风华绝代都难以形容她的容貌。 当然,让人震惊的是,她的模样不过十七八岁…… 所以,这个就是那个神秘的国师? 网传国师戴着面具肯定是长得比较一般,说不定已经是一个半老徐娘了。毕竟妄无真人的最后一个徒弟秦宴风也都四十多岁了,这排行第九的年纪肯定也不会很小。 否则他也不会想着通过攻略江晚晚来获得国师府的支持。 可谁知道,这个国师不仅长得如此好看,就像是九天仙女下凡尘一般,而且年纪还不大。正是因为这个误会,他竟然想着去勾搭江晚晚,偏生江晚晚油盐不进不说,见面也是困难重重。 她前段时间离开了皇城去了郊外的别院,他身为皇子,出皇宫还行,出城可就得三丝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商陆,尽量把心里的怨气压下去,才对着鹿竹说:“竟然是国师大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有看出来。实在是国师年纪轻轻的,不像是那种……下次我一定记得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鹿竹行了一个拱手礼。 云景成立以来,国师的地位就是和他父皇平起平坐的。如今妄无真人退位,鹿竹给和煦帝行礼,也是拱手礼,还因为她是晚辈的原因。而对他们这些皇子公主就不用了,反观他们见到她是要简单行礼问好,以示尊重的。 叫阿福的小太监也听明白了,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鹿竹磕头赔礼:“国师恕罪,是奴没有眼力见,不知是国师,方才口无遮拦。” 鹿竹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太监,毕竟这事也全都是他主子的问题,为难他就好了。 同为打工人,理解! [三]41:富贵生崽崽了 “无事,起来吧。” “谢国师。” 阿福千恩万谢的站了起来。 “你找我干嘛?”鹿竹把人叫起来后就没管了,也没有看商洛,而是看向了商陆,后者立马神秘兮兮的凑近她说了些什么,鹿竹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真的吗?” “真的,我带你去看看?”他说着一把拉住了鹿竹的手就跑了。 商洛本来还想着和鹿竹说说话,拉近一些关系,到时候就上国师府去,他就不信不能拿下鹿竹。不过都是一个女子,女子自古以来心系情爱,只要喜欢上了他,还不是他说什么都唯命是从。 可还没来得及打个招呼,就被商陆拉着带走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两个握在一起的手上眼神眯了眯:“一个女子,如此和人拉拉扯扯,真是不知检点。” 这话阿福可不敢应和。 这要是被人听了去,还不是他们当下人的遭殃。 还没跑出去多远的鹿竹顿时把这话听了一个完全,她立马停了下来,商陆一点没注意,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好在他腿足够长,一点问题都没有。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听到几声鬼叫。” 商陆:“……” 真的假的? 他看了看四周,啥也没看到,想问问鹿竹说的鬼是什么,却见鹿竹双手结印,然后嘴里念叨着什么,他也没有听清楚,但大概是咒语什么的。 随后,他看到鹿竹把法印朝着商洛走去,商洛并没有注意到,他正经过要过内宫的大门,在法印落在他身上的同时他脚踩着衣服,以一个狗吃屎的模样摔倒在地。 阿福被吓了一跳,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突发情况。着急忙乎的去拉商洛,却一脚踩在商洛脚上,只听咔嚓一声,商洛顿时疼得惊呼出声。 这还没完! 阿福因为被他的脚绊了一下,人也没有站稳,直接往前一倒,严实合缝的倒在商洛身上,只听咔嚓一声,商洛晕了过去。 阿福叫这个名字真对得起,他本人就是一个高高胖胖的人,接近三百斤的体重,看起来特别有福气。 随后又是其他的人,见此去扶,却都不明所以的倒在商洛身上。 鹿竹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商陆看到这里也有一些忍俊不禁。 他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弟弟,但是母后告诉他,兄弟手足,能让尽量就让,只要商洛不做得太过分他都不会计较。不过平日里不会来往密切,也只是表面交好。[作者的话:这里还是得说一些废话,所有的人长成什么样和天生的血脉有些关系,但大部分来自于后面父母的教养。商陆的母亲皇后就是一个性子软绵,没什么主见的人,所以商陆也有一些,不过没那么软性子就对了。 就好比贵妃的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脾气不好,对商洛也是直接甩脸子的,这也是和贵妃的教养有关的。他的性子要后面才会有所改变,也才会开始和商洛针锋相对。] 但是看到商洛吃亏,他还是觉得挺高兴的。 “让你多嘴,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吧你。” 鹿竹可不担心他会不会找这些人的麻烦。 一来,商洛自己给自己立的人设就是温温而玉,待人和善,对谁都特别好的那种。 他就是生气,想要问责,也要顾忌自己人前的人设,所以表面上他是不会怎么样的。 二来,除了阿福这个是他自己的人之外,其他的都是禁卫军。 如今的禁卫军是二皇子在掌管着,二皇子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对手下的训练也是如此。所以禁卫军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如果商洛想要对他们问责,也要问一问商鞅是否愿意。 禁卫军他动不了,阿福就随便吧。 书里的阿福也不是个好人,毕竟也是帮着商洛干了不少恶心人的事。 之后如何,鹿竹也不想知道,轻哼一声转头就走,商陆赶紧跟了上去。 —— 晨阳宫 “见过殿下。” “母妃在吗?” “娘娘去太后娘娘宫里品茶去了,不在,只有四公主和五皇子在。” “我知道了,忙去吧。” 商陆摆了摆手,拉着鹿竹进了里面,直奔一间房间而去。还没进门呢鹿竹就听到里面传来小奶猫喵喵叫声音,还有一男一女讨论的声音。 “它们好可爱啊。” “有那么可爱吗?” “不可爱你在这里看什么啊?” “你管我!” 鹿竹和商陆走进去就看到商瑶和商珏两个人蹲在一个地方,探着头往前面看。走过去才看到,他们的面前有个木盆,里面有一窝的小奶猫。 猫妈妈就窝在旁边,鹿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之前宫宴上遇见过的富贵。 那日没有仔细看,没想到富贵竟然还是一只小母猫。 富贵正慵懒的舔毛,忽然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它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鹿竹,顿时眼睛瞪圆了。它娃也不管了,直接纵身一跃跳了起来,飞扑进了鹿竹怀里。 商瑶和商珏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不知道两个人什么时候来的,但在看到鹿竹时商瑶立马笑了。 午饭刚吃完,她想找鹿竹聊天,可鹿竹被她父皇带走了,她这才回了晨阳宫,没想到鹿竹竟然来了这里。 “国师,你怎么来了?” 鹿竹一直在听富贵抱怨,说她交给它一个任务,可是商陆都不在皇宫里,还说鹿竹也不来看它,然后又说自己生了崽崽,让鹿竹去看看。 鹿竹听着也不停地给它顺毛,它舒服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听到商瑶的话,便回:“是太子殿下说富贵生了一窝特别漂亮的崽崽,所以我就过来看看,顺便看看……能不能拐一只回去。” 一听这话,商瑶正要开口应下时,富贵却飞快的跳了下去,然后在猫窝里选择了一只和它很像的猫咪,叼起来送到鹿竹面前。 它似乎在说,这只好看,这只给你。 商瑶顿时撇了撇嘴:“富贵,你真是看人下菜碟,我说抱走一只,你却怎么都不愿意,还喵我。怎么国师要,你就要给了?” 富贵当做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依旧对着鹿竹喵喵叫。 鹿竹是听懂了。 “这只崽崽好看,你带它走吧,快带走吧。” 它一点不觉得伤心,反而还很着急,生怕鹿竹不答应一样。 鹿竹明白,它是知道自己有灵泉水,所以才那么爽快的。 而且这只崽崽很瘦小,看着一副快死的模样,恐怕给她活下去机率才大。 [三]42:就叫酥糖吧(生日加更) “富贵,你要把崽崽给国师吗?可是这只不行……” 下面的人说这只猫营养不良,恐怕活不了多久,怎么能送给国师呢?要给也是给很健康,最漂亮的那一只才行。 商瑶说着就要把那只小猫咪抱回来,打算换一只,不曾想富贵忽然炸毛,发出喵叫。不像是平日里的温和,反而浑身带刺,把商瑶吓到了。 见商瑶没有再轻举妄动,它转而又看向鹿竹,眼神里的祈求很是明显。 “求求你带它走吧,只有你可以救它,你只要救崽崽,以后无偿帮你看着这个笨太子。” 鹿竹因为它一句笨太子差点没笑出来,好在她憋笑是一流的,完全憋住了,半分笑容没有表露出来。 鹿竹从小就很喜欢小动物,又因为有和动物沟通的能力,因此她把动物的生命也是看得很重的。(除了二师兄) 没办法,她真的做不到不吃猪肉啊,毕竟慢点吃!其他的我都可以拒绝,但是这个没办法,只能对不起二师兄了。 当然,主要是现代和这里不同,现代能开灵智的很少,她也不是能听到所有动物讲话的。而且她也不是圣母,不是素食主义。 食物链如此,她一个人不可能逆转或者去改变,只是不让自己成为那种滥杀之人。 尤其是猫猫狗狗。 猫猫治愈人心,狗狗看家护院,都是最好的,她对这两种动物好感最好。尤其是看到那猫咪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她还是蹲下去抱了起来。 猫咪小小的一只,被她抱起来就窝在她的手臂上一动不动,睡得格外香甜。鹿竹伸手抚摸,借助这个动作给它输了一些灵力。 否则她也怕还没回家呢,这小奶猫就死在半路上了。 这猫不大,最多两个多月的大小,还小小的一只,没什么肉看着比其他的区别很大。模样的话因为还小也看不出来具体的样子,但全身上下是黑色的,鼻子是白色的,有些炸毛。 还有它的两只前爪的爪子是白色的,其他的都是黑色的,也不知道以后会长成什么样。 见此,富贵松了一口气。 —— 鹿竹回去的时候怀里多了一只猫,商陆撑着伞送她到了宫门,她就拒绝了他再送自己离开的提议,而是看了一眼外面。 大雪停了,露出了太阳,冰雪也正在融化。 “不用送了,我自己就能回去。” 她说完不给商陆反驳的机会,直接大步离开了,商陆想叫住她,可终归没有什么叫住她的理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他叹了口气,想到今日和煦帝和他说的话,心中堵塞。 说实话,他有些时候真的挺羡慕二弟的,因为他不是太子而是皇子。皇子年少时住在宫里,但是只要过了及冠之后,就能封王,赐府邸搬出皇宫居住。 他二弟也就比他小了一岁,几年前就及冠,封缙王,搬出皇宫住进自己的秦王府了。也只有他,身为太子,不能封王,只能住在东宫里。 如今,三弟也要及冠了…… 如果他也住在皇宫外,那就能够经常去国师府找她了。 越想他越是担心,毕竟皇宫外还有一个祝清宁对她虎视眈眈呢。 祝清宁在父亲去世后就直接继承了爵位成了新的永宁侯,身在孝期,父皇又让他最近在家思过。虽说是做给那些人看的,可那也不用来上朝,不就能天天见到鹿竹了? 她下次进宫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看着宫门,有一瞬间觉得他们之间好像隔着很多东西,怎么也跨不过去。 他稀奇古怪的想法鹿竹是不知道,也没想那么多,抱着小猫咪,思考着取个什么名字好。 她是个隐形的吃货,所以以前给流浪猫流浪狗什么的也是用食物取名的,如今还有什么名字呢? 她低头看着黑乎乎的小团子,觉得吃食不适合它,叫小黑炭、小煤球什么的才比较符合。 不行,太难听了,还是用食物吧! 又想了想,鹿竹最终想到了一个。 “那不然就叫你酥糖好了,其实我更想叫你麻汤(糖)的,不过酥糖不仅好听好记,以后你跟着我说不定有朝一日也能化形呢?到时候不需要再取名字,把酥改成苏就好了。” 她自顾自的说着,也不奢望小猫咪会回应,毕竟才两个月的小崽崽,根本听不懂,哪怕是她有这么一个外挂,也没用。 但没想到,酥糖还是抬起头来小声地喵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 “你还真聪明,就是病怏怏的,不过有我在,绝对让你健健康康的。” 她兴致勃勃的带着酥糖往家里走。 很快就回到了家里,她迫不及待的打开商城,从里面买了猫窝,还有猫猫喝的奶粉,喂奶器。 刷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搜索词条都原因,除了这些之外还有玩具、猫粮、猫砂,甚至于还有一些狗狗的图片。她看到一只软萌软萌的二哈,一眼就被吸引了,但…… 网上的这种买卖她不知道能不能买,靠不靠谱,她也没关注过。也不知道他们的狗狗是自家狗狗生养的还是为了做生意才…… 俗话说得好,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可现实生活中这样的狗狗很多…… 忽然间,鹿竹想到了什么,拿出自己买的手机上网,很快就找到了一些狗狗收养站和救助站,其中有不少流浪狗。 她和客服聊了很久,看了不少狗狗,最后收养环节需要身份证,她把自己现代的拍了过去。大概在空间里等了几天,客服就说狗狗已经发出,又交代了各种事宜之类的。 鹿竹查询了一下后台,还没看呢,两个狗笼子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看着眼前的两只二哈,一只幼崽柯基,顿时喜欢得不行。三只狗狗闻到她的味道也是兴奋得不行。 鹿竹把它们放了出来,它们也不认生也不跑就围着鹿竹,不过还没开灵智,鹿竹也听不见它们的话,但是也能看出大概意思。 她高兴的买了狗粮,还有各种狗窝和玩具,最后又买了不少狗粮和罐头,地址填写的是救助站。 [你好,我很喜欢小动物,也想为猫猫狗狗救助出一份力,以后如果小动物需要吃的,可以联系我。] [好的鹿女士,感谢你的爱心捐赠,我们这边也会尽心照顾好这些毛孩子……] 聊了一会儿,鹿竹放下了手机,看着三个小动物,给三个取了名字,用节气命名,分别是芒种、除夕和初八。 —— 哈哈哈,想了想,我还是今天努力给你们加更了算了,明天不一定能够加更,因为后天还有事,没有时间码字,我还要明天存后天的稿子呢。 [三]43:嫁给了秦王成了秦王妃 鹿竹在院子里给三只小动物弄了房子,还用麻绳把一棵树包裹起来,这样以后酥糖长大后就可以爬树玩了。 在院子里打扫卫生的人看了都暗暗感叹一句,少主不仅心善,而且胆子还很大,竟然养了两头狼。 两只二哈,模样长得很像狼,平时看起来可能傻傻的,不过在这零下的天气里却格外的清醒,眼神伶俐,还真有狼的模样。 看着鹿竹给它们做窝,心里高兴得在雪地里打滚,鹿竹看了一眼连忙制止:“雪化了,你们打滚弄得太脏了,我可不想给你们洗澡。” “嗷呜~” 两只二哈嚎叫着,但还是没有再打滚了,而是去树下草坪不知道刨什么,鹿竹也就没管了。 冬天,二哈估计也不愿意睡在屋子里,就在门外给他们安了窝,里面做了保暖的。 初八是一只幼崽柯基,才两三个月大小,看起来软萌软萌的。它和酥糖都不能放在外面,所以就在屋子里给他们做了窝。 正好她房间除了卫生间和衣帽间之外,在卧房客厅进门的地方还有是空着的,后面也是有一道门连通了外面的八角亭。 或者直接把卧室客厅改成它们临时居住的卧室也是一样的,反正卧室客厅的作用不大。 于是乎把买来的木制猫窝安排在了卧室客厅里,把里面的桌椅全部收了起来,位置一下就空旷了起来。 卧室客厅的格局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前面的门并没有门,而是一个半月拱门,用布和珠链做了所谓的门。后面连接卧室的只是用一个屏风而已,里面除了花架上摆了一些花瓶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花瓶也全部收了,屏风撤了,安装成一个滑轮的门,右边放着他们的小房子,不管大的小的都弄。还有喂食用的猫粮狗粮盆盆,还有水。左边就是玩具还有猫爬架。 至于猫砂盆,她买了一个防臭的猫砂盆,猫砂也是用的最好的。后面教它们使用猫砂盆,等以后它们能够听懂话了,就把卫生间那里开个门,让它们去卫生间里上厕所。 正弄得兴致勃勃的时候,门外的侍女忽然走了进来,朝着鹿竹行礼,才道:“少主,陆女郎来了。” “阿桑?” “不是,是五大世家陆家的陆思浔女郎君。” 陆思浔? 鹿竹这下有点诧异了。 她怎么会来? 她看了一下自己因为忙碌有点脏的衣服,就对侍女道:“让她在前厅等着,我换身衣服就去。” “是,” 侍女离开了,鹿竹也进衣帽间里重新换了一身暗红色衣服,头发也不乱她也就没管了。洗了把脸,这才离开了自己的院子,去了前厅。 到前厅的时候宗申已经给陆思浔安排了茶水和糕点。 鹿竹刚走进去她就注意到了,眼神在对上鹿竹的视线时立马移开,低头行礼:“见过国师。” 鹿竹却是把她眼底的心虚和忐忑尽收眼底。 以前吧她还觉得这个陆思浔还是不错的,只是有点心机深沉,但和她没关系。可如今吧才发现,这人脸皮是真够厚的。 这是觉得自己不知道她的刺杀计划,所以才敢登门拜访? 她在心里冷哼一声,面上不显。 走到上位坐了下来,才让陆思浔起身:“陆女郎起身吧,请坐。” “谢国师。” “听闻陆家已回宣州祭祖,怎么…陆女郎没去,还滞留在盛京城?”她看着陆思浔。 她一身鹅黄色繁琐的衣裙,层层叠叠的,衣服上还用金色丝线绣了富贵花,头上的首饰也多了不少,不像是往日的打扮。 目光又落在她的脸上,忽然发现有些不一样。 许久不见,她的面相却和第一次见到时不一样了。 犹记得第一次她看到陆思浔时,发现这人面相她根本看不清,就像是蒙了一层浓浓的雾气一般,否则也不会不知道陆思浔这个冒牌货。 如今,她的面相鹿竹虽然不是所有的都能看到,但是明显的能够看出来,陆思浔早期过得不顺,后面就会富贵起来,但后面却有生死关,看起来应该是不长命的。 她正想着怎么忽然间会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就听一旁的宗申说:“少主,前段时间您和太子、永宁侯爷一起去了雍州接和亲公主,陛下在此期间给陆女郎和秦王赐婚,前不久二人刚完婚。” 结了婚之后,女子就算是嫁出去的不再是家里人,所以祭祖什么的自然不会去,就算要祭祖也是跟着夫家祭夫家的祖先。 “秦王?” “就是云亲王世子。” 鹿竹这还真的不知道。 她没想到,他们出去了一趟,回来时陆思浔竟然都已经和商珩成亲了。 书里的剧情不是这样的,好像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一些事情,苏可儿没有流落被商洛带回去成了他府中姬妾,而是冒名顶替成了陆家嫡女,嫁给了商珩。 难道也是因为她的原因,商珩的感情线也变了? 毕竟按照剧情里,商珩在宫宴上见到女主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之后因为因缘巧合之下两个人认识了,一来二去的相处,他就喜欢上了女主。不过女主已经喜欢男主了,无论他做得怎么好,女主也只是给他发了一张张的好人卡。 她没看到结局,也不知道最后商珩有没有放弃女主和别人在一起。 她感觉剧情越来越不对劲,甚至于怀疑自己穿的剧情到底是不是原着,毕竟她看过一些现代文小说。女主是女明星,有不少黑粉,就穿书进了自己黑粉的同人文里,最后发现自己就是那个世界的人。 还有那种,以为自己穿的是原着里,但是却根本不是,而是其他作者以原着改编的同人文小说里的那种修仙文。 所以,她该不会也是这样,穿的不是原文小说,而是同人文,而且还是以苏可儿为同人文的吧? 毕竟自从她来了盛京城后才发现,女主苏千落的剧情根本没怎么有,苏千落大部分时间也是在外,重心在江湖。反倒是围绕着陆思浔的故事挺多的。 所以,也不是不可能。 “原来如此,这事我还真不知道,那就恭喜…秦王和秦王妃新婚大喜。”她的祝福并不走心,甚至于有点敷衍,但陆思浔并没有听出来。 她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国师的祝福我收到了,也会告诉王爷的。” [三]44:上门来要自己的命 “秦王妃今日上门,有何事?” 两个人成亲的事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和商珩相处不多,却也是知道的,那个人对陆思浔并不是排斥,走得也比较近。再加上陆思浔如果一心想要促成的话,成亲了也不是很意外。 只不过陆思浔如果已经嫁给了商珩,那么就算把她冒名顶替的事说了,陆家也不一定会承认。 听陆景和的话中之意就明白了,陆家人一心只有权利,其他的并不重要。商珩以前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世子爷没什么用,如今可是秦王了,有自己的封地不说,陛下也各位重用,让他在中书省里有了不小的实权。 她还怀疑,陆思浔是重生的。 原着后期肯定是有写到鹿竹的身份的,否则她怎么会那么早离开禹州苏家?之后再无下落,再见时就成了陆家嫡女。 按照陆老爷子那样的性子,恐怕不是确定了也不会让她进陆家门的。 如果是重生的,这对付起来,如果不用特殊手段还真有点麻烦。 “是这样的,国师之前答应了我一个条件,我今天是来找国师兑现诺言的。”她说着示意旁边的奴婢,锦书立马拿出一个准备好的文书送到鹿竹手中。 鹿竹接过看了起来,顿时被逗乐了。 “你确定是要我帮你这件事?” “是。国师能力厉害是毋庸质疑的,对这事应该不会拒绝吧。” 鹿竹是确定了,这陆思浔并不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且知道了是她找的杀手追杀的自己。 否则陆思浔就不会只是让她在有人来问她,陆思浔身份时,一定要帮她糊弄过去了。如果知道,她应该会跪在地上,哭着求着让自己不要杀她吧? “秦王妃,可是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毕竟…我若是说了假话,以后谁还信我?” “不用说假话。国师只需要不见不说就行,我有我的苦衷,所以希望国师能够应下,这也是当初你的承诺。” 鹿竹无所谓,拿着毛笔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 她不会拆穿陆思浔的身份,但也没想过自己去拆穿,否则她也就不会去找陆景和了。她只会在她身份彻底暴露之后杀了她,如此才能报追杀的仇。 见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陆思浔松了口气,将这份文书认真地折叠起来收好,这才笑着说:“我与王爷成婚之时国师不在,也没喝上一杯喜酒。今日前来除了方才的事,就是亲自给国师送一壶当日的酒还有一些糕点糖果,沾沾喜气。” 锦书身旁的婢女青瑶上前拿着托盘,里面就是她刚才说的东西。 国师府在里面伺候的丫鬟见此上前一步接了过来。 “好,那就谢谢了。” 陆思浔闻言起身告辞:“既然事情已经谈完了,那我就不打扰国师了,明日还要准备一些祭祖的东西,就先行告辞。” “嗯,宗叔,送客。” “是。” 陆思浔带着丫鬟跟在宗申后面离开了这里,朝着大门走去。鹿竹起身看着丫鬟手中的糕点,没有任何问题,又拆开一颗糖果也没问题,最后目光落在酒壶上。 她打开闻了闻,发现有一股细微的味道,不是酒的味道,再加上被酒味掩盖,还真的不是特别明显。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酒,又闻了闻,心中顿时冷笑一声。 看来今日无论是来求恩典还是送东西都是借口,想要她的命才是真的。 而且还是用的这种把戏。 酒壶里的酒没毒,但是把毒粉抹在了酒壶口,只要倒酒,第一杯绝对有毒,测试酒的话根本不会有问题。所以这是计划好了杀了她后全身而退? 她冷笑一声,把酒放回去,吩咐婢女:“这些东西都不要,全部拿去丢粪坑里。然后把这个给秦王妃送过去,就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是我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她拿出来的东西是个蛋糕。 文中有写过,苏家老太太过生日的时候女主亲自给她做了一个蛋糕,一家人都特别喜欢吃。那个时候剧情在苏家到了盛京城时,当时苏可儿也是在的。 因为她的身份,又家人她诚恳认错,所以就和苏家相认了。 毕竟当时的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身份,在在外人看来就是个无权无势,三皇子的歌姬出身的夫人,她想要更进一步,她的身份不允许。当时苏家人家里有人在朝廷当官了,苏千落也在盛京做生意,家里很有钱。 她认回去那就是苏家的嫡女,是苏家的大小姐,这个身份可比歌姬出身好多了。 所以,这个蛋糕如果她是重生的肯定知道是什么。 还有,她也在里面放了点好东西。 她可不想陆思浔现在就死了,不然她死了身份拆穿了也没什么意思了,所以还是得活着。 她也就在蛋糕里下了一点轻微的毒,吃了上吐下泻不说,还会长痘痘。 得吃素几个月才能好了。 “一定要给秦王妃尝一尝,就说我在里面放了糖还有一些花粉,所以秦王他们都不能吃,这个是单独给他们准备的。” “是。” 鹿竹说完就离开了,丫鬟也让人把陆思浔送的东西拿去丢了,而她则是带着几个人跑一趟秦王府去。 秦王府的府邸还是在原地,只是把云亲王府四个字换成了秦王府而已。 她上门刚说了自己是国师府的人,看门的侍卫就放行了,还让人去通知了秦王一家人。 很快,除了陆思浔之外,还有几个人也来了前厅。 “奴婢春分,是国师府的丫鬟,见过云亲王妃、秦王秦王妃、平安公主、侧妃娘娘。” “起来吧。”老王妃听说是国师府的人自然是笑嘻嘻的让人起身,连忙问:“可是国师有什么事要吩咐?” “回云亲王妃话,是这样的,刚才亲王妃去了府中给国师送了些许糕点和喜酒。国师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特意让奴婢等人给王妃回了礼。” 她说完身后的几个婢女就把准备好的蛋糕拿了上来,每一个都不是很大,却很漂亮。老王妃和商渘只是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就是商珩眼神也没有移开。 只有陆思浔眼神平淡。 “这是什么?好漂亮啊!” 春分刚要回答,一旁的陆思浔急于表现,就把话接了过去:“这是一种糕点,叫蛋糕。” [三]45:蛋糕 “蛋糕?” 老王妃很是好奇。 陆思浔继续解释道:“这个是一种甜点,据说是西方人特别喜欢的,一般都是有人过岁辰时才能吃的,而且制作比较困难。” “没想到嫂子你还知道这么多啊!” “…我也只是以前有缘吃过一次。”她说完看向了春分:“这个礼物我真的很喜欢,回去替我谢谢1国师。” 春分点了点头,又继续说:“国师说这份糕点加了糖的,还有奶油,也添加了一些花粉花蜜,因此是特意给王妃准备的。这个两个无糖的,这个是没有花蜜的。” “国师想得真周到。”老王妃道。 她年纪大了,吃不得糖了,而商渘,鹿竹也是交代过的,以后不能吃太辣的也不能吃太甜的。而商珩呢,他对花粉过敏。 闻着或者碰到都不会有事,但是如果吃到了就会浑身起疹子,看起来十分吓人。 陆思浔想到上辈子自己吃过的蛋糕,一时间嘴馋了。 她第一次吃到那种特别的糕点,再加上苏千落的厨艺,让人历历在目,她至今都没忘记,回想起来嘴里好似都还有那个味道。本以为今生是无缘再吃了,没想到鹿竹竟然也会制作这个糕点。 听说苏千落和她走得很近,或许是苏千落教她的。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苏千落对她差别待遇了。 她这个人别的不喜欢就特别喜欢吃甜的,小时候没钱吃不了,长大后就想加倍补回来。在吃到蛋糕后她瞬间被俘获了,想要苏千落教她做蛋糕,可苏千落根本不教,还说她学不会。 怎么可能? 她学习能力那么强,就连歌舞都学会了,这个就学不会了?分明是不愿意教,怕自己抢她风头。 想到这里,她眼神看向了蛋糕,用勺子吃了一点,想看看鹿竹送的这个蛋糕味道怎么样,没曾想一入口就感觉不一样。味道很好吃,奶油并不是很腻,还带着桃花香,吃起来很甜。 商渘也是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过性格使然,就算是特别好吃,她也没有惊呼或者去努力夸赞,只是继续吃了一小口。 商珩看了一眼大家,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蛋糕,最后目光落在对面下手方的女人身上,拿着蛋糕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莞尔一笑:“蔓娘,尝尝我这个。” 鹿竹并不知道商珩娶妻是娶了两个,因此准备的蛋糕也就漏了一个。 蔓娘一直没说话,就是怕尴尬。 并且她也只是个侧妃,这东西本来就轮不上她的。 商珩的做法她是没想到的,于是乎柔柔一笑点头,拿着勺子尝了一口,随即对商珩说:“挺好吃的,夫君也尝尝。” 原本还因为吃到蛋糕特别开心的陆思浔:“……” 她觉得手里的蛋糕瞬间不香了! 她被赐婚给了商珩,之后陛下选了日子,婚期定在了一个月之后。她本以为如此就能高枕无忧,等着嫁过去就好了,却不曾想,就是自己太过于自信,导致于疏忽大意,让这个狐媚子钻了空子。 她了解商珩这个人,他除了特别喜欢琴之外就是喜欢看书,平日的时间都在家里,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偏偏这个狐媚子有些本事,三番五次把人叫了出去不说,还哄骗得商珩为她赎身。最后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失身于人的戏份。 别以为她不清楚,这个狐媚子在上辈子可是勾搭了不少人,早就没了清白。分明是个 破 烂 货,又怎么会被商珩夺了清白? 无非就是故意装作一副清白女子失身的样子,让商珩对她负责,好嫁进王府罢了。 她上辈子对于这种手段见得多了。 也就商珩这个蠢货信。 可那又能怎么办?这狐媚子在陆家门前跪了一天求她原谅求她成全,而她为了人设也就没计较,愿意许一个侍妾身份。可商珩却早就去找了皇帝,不知道怎么和人说的,之后就让这狐媚子成了侧妃。 两个人同一天进门,为了面子上好看,商珩在大婚之夜是在她的卧房过夜。谁都以为他们圆房了,其实那天商珩早早就睡了,而她最后割破自己手指弄的血。 成亲几个月,这男人来她房间的次数不多,但好在也不去那个狐媚子那里。气就气在,那狐媚子虽然说些委屈,他就恨不得把心给人家。 嘴上说得好听,说什么他对不起人家,一个好好的清白女子被他给糟蹋了什么的之类的。他也不想想,自己也是清白人家女子,名正言顺嫁给他当正房夫人的,还没过门呢丈夫就搞出这么一出事,还让小妾和她同一天进门。 如今小妾都和他有了关系,她却还在是完璧之身,这要是一年以后没个孩子,恐怕她就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想到这里她愤恨的咬了咬牙。 要不是因为进门时间不长,避免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她早就把这狐媚子给弄死了。 不过也没关系,这狐媚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放下勺子起身,对着老王妃行礼:“母妃,儿媳顿感身体不适,想回房歇息片刻。” 老王妃看着面色红润脸色却并不是很好的陆思浔,目光又落在自家儿子和另一个儿媳妇身上,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起身拉着陆思浔的手,轻轻拍了拍:“行,回去好好休息,晚膳要吃什么尽管说,如果不想出来吃,就让锦书拿回房间去吃。” “嗯,儿媳告退。” 她转身就要走,看了一眼商珩,后者却只是看了她一眼,问了一句:“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 她转身就走,锦书连忙把蛋糕拿上后追了出去。 等陆思浔走远了,老王妃才看着春分:“春分姑娘,辛苦你跑这一趟,回去替本妃谢谢国师,就说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奴婢记下了,那奴婢就先回去复命了。” “慢走。” 等春分几个人也离开了后,老王妃才坐下来,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蔓娘顿时被吓了一跳。商珩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母妃,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老王妃闻言更生气了。 商珩依旧是一脸不解。 [三]46:除夕夜 “当初我也问过你的,你说的什么你不会忘记了吧? 人家阿浔还没进门时就对我和阿渘尽心尽力的照顾,比你这个儿子都尽心。后来婚前你闹出那样的丑闻,她也不介意,可你呢?自从她入府以来就处处冷落她,你说说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啊!” 老王妃气不打一处来,不想再和自家这个棒槌儿子,她起身时瞪了一眼那个柔柔弱弱的蔓娘。 不过是一个妓 女出身,就算是卖艺不卖身又如何?那种烟花之地,谁又能确定她当真的清清白白? 她的儿子她最了解,能让商珩不顾礼仪要了她要么就是装的,要么就是使了下作手段。 她可看不上这样的人。 蔓娘对上老王妃的目光,立马低下了头去,手中拿着勺子一言不发。 商 见此,也抱着自己的蛋糕离开了。 老王妃的话让商珩意识到了陆思浔为什么生气,想着人虽然不是自己要娶的,可是已经入门了,如此把人丢在一边,的确不太好。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和蔓娘说了一句,随即转身离开,去找陆思浔了。 他没有注意到蔓娘的不对劲,而蔓娘在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死死捏紧自己的锦帕,眼神晦暗不明。 — 第二天一早,沈紫汐就去祭拜了父母,鹿竹也去祭拜了国师府里供奉着的那些人。 这里是一个特别大的房子,不做他用,就是用来供奉的。 最中间的位置是一尊神女像,之后就是牌位,最中间女神像下有三个金色的牌位,其他的都是最普通的牌位,一眼望去全是贺家的。 左右两侧则是一些其他姓氏的人。 鹿竹跟着流程走,祭祀结束后就回去了。 今日没有下雪,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就是不少绿植因为冬季的到来全部变成了光秃秃的树干。但此时此刻,奴婢和小厮们一起在上面挂上小灯笼。 鹿竹疑惑的凑过去看了看,发现里面放的是蜡烛,不过没有点燃而已。 房檐之下也挂了大一点的灯笼,图案特别,造型也不是简单的圆形灯笼,总归家里布置得很是喜庆。 她回到屋子里,初八和酥糖就过来贴她的腿,她把两个小动物抱了起来,抱着撸了一会儿,宗申就来了。 “少主。” “宗叔?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这马上就要过节了,所以皇宫那边派人来了。以前每年这个时候,陛下都会让人来拿那个烟花,以前都是主子拿的,库房里也不会有多余的,所以老奴才来找的少主。” 鹿竹闻言点了点头:“这样啊,以前的都是一些什么的?” “这个老奴也不懂,不过都是有单子的,少主看看。”宗申把单子交给鹿竹,鹿竹看了一眼就知道需要准备什么了,于是又问:“已经来了?” “是。” “也是老奴的错,之前把这事忘记了,太过于匆忙,耽搁少主的时间。” “没事,我又没什么事。” “我先看看。” 因为宗申在,鹿竹没有进入空间,只是用了神识进入,在里面搜索需要的烟花,然后手一挥就把所有烟花放在了院子里。 宗申立马让人把烟花搬了出去。 鹿竹见此就继续撸猫逗狗了。 — 三十这天是除夕,早上和中午都是在府里度过的,刚吃了午饭,宫里的人就来了,说是请她带着家眷去宫里过年。 江晚晚这次就不打算去了,因为她要和自己的父母一起过,所以就去不了了。 府里除了她之外就是阿桑、沈紫汐两个人,其他的都是下人。 鹿竹把所有人都放了假,她带着两个人去皇宫里就行。 没有车夫,她也不用担心驾车的问题,一来她也会驾车,二来白龙马可是有灵智的马,它认路,不需要人驾车也能自己走。 这次宫宴还是在后宫御花园里举行,还在是上次那个地方。鹿竹带着两个人几乎是卡点去的,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正是上菜的时候。 鹿竹坐在最上面,阿桑和沈紫汐就坐在下面,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喜欢往上凑的,作为就让人安排在了第三排的位置。 鹿竹坐在上面,无聊的听着和煦帝就像是公司老板到了年底汇总发表讲话一样,无聊没有新意。好在没有像那些领导一样废话反复吐出来又吃回去的,让人恨不得给他几个大嘴巴子。 随着宴席开始,歌舞也开始表演起来,大家谈笑风生的,鹿竹看着面前的菜,半点没有胃口。用筷子戳了戳米饭,一口没吃。 大臣们今日来参加宴席可不是来吃饭的,来的都是人情世故。这不没吃两口呢,就起身来敬酒,恭祝和煦帝怎么样怎么样的。 有的更是准备了礼物。 鹿竹眼神随意的一瞥,想看看陆景和有没有来了,还真就在人群里发现了他。他坐在右手边第四排的位置,他的前面是个老头儿,看着年纪应该挺大的了,头发白了,还就一缕白胡子。 而且他旁边不远处就是苏千落、苏深,之前那个苏青倒是并不在。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苏千落对她浅浅一笑,陆景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宝姐儿,你和国师很熟?”苏深注意到了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有些疑惑。 毕竟他了解自己的侄女,她几乎没什么朋友,所以她是怎么认识国师的? “还好吧,是朋友。” 苏千落淡淡的说了一句。 得到答案的苏深更加的疑惑了。 朋友? 这个他倒真不知道。 鹿竹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话,而是看到了前面坐着的和亲公主鹿惜缘,她坐的很端正,面上戴着面纱,一直盯着鹿竹。见鹿竹看过来时,她端起酒杯朝着鹿竹敬酒。 鹿竹感觉这个姐妹有点不太正常,所以不太想理会她,随即就坐在了自己位置上发呆。直到有人提到了她的名字,她才看了下去。 “什么?” “没什么,只是恭贺国师新年快乐,希望你新的一年里,越来越漂亮。” 鹿竹看着说话的商洛,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三皇子的恭贺我收到了,谢谢。” 多余的不想说。 —— 小孩子放假了。 我姐两个孩子,父母都在外地,以前大女儿跟我们的,因为读书的原因最近去了奶奶家。就想着放假了接来住几天,才一天,我就被她家小女儿折腾废了。 这个文一个字都不想写,天知道我码字的时候有多绝望…… [三]47:不知天高地厚 商洛对鹿竹的态度也并不生气,反而笑得依旧温和。 朝着鹿竹举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示意,就坐了回去。 有了商洛的开头,原本那些想和鹿竹套近乎却又不敢的人都纷纷起身恭祝鹿竹怎么怎么的,鹿竹都是淡淡的接受,礼貌回应。 和煦帝身在高位,自然是看得出来鹿竹表面没什么,但其实已经有些不耐烦的。他不由得感叹一句,这个小姑娘可比前面的国师还能忍。 这要是国师,来都不来,一直待在他的国师府里,别人想见一面那真是难如登天。 想到这里,他在下一个准备起身时把话题接了过去,如此后面的也只能安静听他讲话。 “没想到国师这么年轻啊!” 参加宴席的人是五品以上大臣和家眷,有的家眷可不止一两个,而是一大家子。因此御花园的座位不可能都安排在一起。 越是官级大的官员和家眷越是在前。 苏家这一次,苏深和刚刚入朝为官的苏朗都来了,也带了家眷。只不过他们的座位都在后面一点的位置,只能远远的看着前方的席位。 苏母看着坐在最上方的鹿竹不由得发出了感慨。 “看着和我们宝儿也没差多少。”她和旁边的丈夫说着。 苏大山闻言,目光落在鹿竹身上,也是连连点头,就是旁边的苏老爷子也是忍不住夸赞道:“的确,年纪轻轻的就位高权重,将来啊也不知道谁有好福气。” “这样的女子谁敢娶啊?”苏青闻言撇了撇嘴,不屑的看了一眼鹿竹:“她这么厉害有什么用?这么厉害夫家都拿捏不住,谁家敢娶这样的女人!” “这话也是。”苏老太太附和。 “人家有本事,何须自降身份?”闻言,苏家三郎就立刻反驳:“夫子曾说过,男女平等,女子也并非男子的附属品……男子能做的,女子也能做。祖母和姑姑看看,今日来的除了朝廷官员的家眷,也有一些是女官,她们都不需要依靠男子,也能撑起一片天。 更何况,祖母和姑姑也是女子,怎么能说出这番话?连我一个男子都不如。” “对啊,姐姐也和我说了,女子本强,和男子一样,将来就是不成亲也不会如何,反而能过得更好。”窝在苏母怀里的苏家小弟闻言也跟着附和。 “你们懂什么?我们都是女人,自然是知道的,你们男人懂什么?”苏老太太说着又看向了苏母,语气苛责:“还有你,当娘的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我看那宝儿姐是越发不像样了,一个女孩子那么要强做什么?整日整日不归家,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后面的话被前面的苏千落听了一个清清楚楚。 闻言她往后看了一眼,目光落在苏老太太身上眼神眯了眯。 她总觉得奶奶变化越来越大了,尤其是在苏青进入苏家后,一心只有苏青。一开始还能顾忌着她,可是这段时间回来发现,她事事以苏青为主,苏青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怀疑过被夺舍之类的,可是又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正想着,忽然见苏青抱着苏老太太的手臂摇晃:“母亲,你不是说了,今天要帮我的吗?可是你看看苏千落,她都坐到前面去了,而我却只能坐在这里。我这番打扮,陛下怎么看得到!” 她这句话说得不是很大声,却也不是很小声,周围坐得近的一些人都听到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在看到苏青后纷纷嫌弃的别过脸去,偷偷发笑。 今日的苏青看得出来是认真打扮过得,只是这装扮让人看了眼睛一花。 大红色的衣裙搭配了绿色的锦帛,就这还好,偏生在头发上插了各种的簪子,还戴了两朵大红花。脸上也是涂了厚厚的脂粉,根本看不出来本来面目。 众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这姿色连她们都比不上,哪里来的脸? 要知道当今皇后虽然上了年纪却也是端庄大方,长得也是很美的,更别提有异域长相的贵妃娘娘了。 就是之前那个被贬为庶人的静妃都比她好看不知道多少倍,陛下除非眼瞎,否则根本不可能看上她。 “再看什么?”苏深见苏千落一直盯着后面,便有些好奇的看了过去,却并不知道她看的是哪里,就询问出口。 “没什么,不过是看跳梁小丑罢了。” “??” 苏千落没有隐瞒,直接和苏深说:“是苏青,她缠着奶奶,让你给她撮合个机会,让她在陛下面前表现一番,进宫为妃。” 苏深:“……” 他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自从苏青进了苏家后,可以说是用了一己之力让苏家大团圆了。以前苏家二房极为不喜欢苏千落一家,如今二房最讨厌的是苏青,连苏千落都看顺眼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坐在后面的苏朗闻言冷哼一声,继续说:“谁不知道陛下只喜欢皇后和贵妃,否则这些年也不会后宫只有三位主子。 就她?不是我打击她,而是事实如此。” 苏千落耸了耸肩:“她知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冒犯天子,届时倒霉的可不止是她,而是整个苏家。 说不定还连累整个苏家九族,届时怕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遗臭万年。 所以,小叔,你最好还是小心提防。” 苏朗补刀:“还好我官不大,也就刚刚五品,坐在这里也亏得是小叔你的面子,不然估计就要缠着我了。” 苏深:“……” 他觉得整个人都汗流浃背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上面的和煦帝开口了,他一说话,前面的大臣们都正襟危坐,认真地听着。 “长乐公主,明日就是元日,不知道公主可有想好怎么选婿了?” 鹿惜缘闻言,起身先朝着和煦帝拱了拱手:“回云景陛下的话,本宫已经想到了,设擂招亲。” “设擂?怎么个擂台?” “长乐自幼就喜欢文武双全的男子,夫君自然也要如此,而且长乐自身也是一个爱美之人,所以长相也有要求。 除了长相之外,不能有家室,正妻侧室又或者侍妾都不行,除此之外家世高低不问。 第一关就是君子六艺,缺一不可,从中选择。 第二关是比武。 最后一关,则是和本宫面对面聊天,回答得称心如意就行。”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小声的议论起来。 [三]48:择婿标准 这选婿的方式倒是正常,可是这关卡也太过于严苛了。 君子六艺指的是礼、乐、射、御、书、数这六样。 礼:涉及礼节、仪式和规则,是个人社交能力和道德修养的重要组成部分。 乐:包括音乐、诗歌和舞蹈,旨在陶冶情操、调节情绪和精神修养。 射:指射箭技术,不仅是一种体育活动,也是一种修身养性的方式。 御:指驾驶车辆的技术,包括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等多种技巧。 书:即书法,涵盖书写、识字和作文的方法,也是学习和传承知识的重要手段。 数:也称为术数,涉及计算、算术和解谜等活动,是锻炼思维和分析能力的科目。 这个只要是有点门户的人家都是会让家中郎君学习的,只是学习的深度不同,这个就看个人能力,他们无可厚非。 可是其他的,长相这东西也并非自己能够决定的,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这公主长什么样。 再说妻妾这一条,只要是有门有户的人家,家中在郎君到了十四五岁后就会安排府中漂亮一些的丫鬟作为通房,教他们人事。之后也会有侍妾,只是正房和侧房一直空着罢了,这都是大户人家一直以来的默契。 要说府中没有正房或者侧房的人家一抓一把,可是这没有侍妾,一下子就用船桨将不少人挥下了船。 再说武功,大多都以文为荣,会武的并不多,这不是又要刷了不少人? 这公主怕不是不想嫁,诚心找麻烦吧! 他们心里不满,可是当着皇帝的面又不敢说,只能期待和煦帝能够为他们说一说。偏生和煦帝不仅不觉得有问题,还笑呵呵的表示:“公主这个想法真是不错。 听闻公主在雍京时就有第一美人的称呼,那自然是不能配个丑的。而且公主千里迢迢前来和亲,自然也是不能受了委屈的。 不说你是天盛公主,就是我国的公主,她的夫婿也不可能低于这个标准,更不可能找个有妻妾的人家。 这事关公主幸福,自然是应该慎重。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公主说的做就行。” “多谢云景陛下。” “明日辰时天星楼前设擂台,盛京城中的名门世家公子,符合的都可以去打擂台,当然五大世家的有愿意的也可以。” “谨遵陛下圣谕。” “国师,旁人我也不放心,明日就由你和缙王陪同公主坐镇。” “是。”商鞅起身应下。 鹿竹微微点头,算是同意。 “陛下,吉时到了,烟火可以放了。” “好。” 他话音落下,就有不少人把烟花搬了进来,和煦帝起身走到最大,放在最前面那个烟花前,接过徐敬手里的火折子点燃引线。 很快,随着咻的一声,烟花飞了出去在天空炸开,图案是一朵红色祥云。 其他的烟花也被点燃,各个地方都有,耳边只有砰砰砰的声音,天空之中也变成了绚丽多彩的。各种各样的烟花炸开来,好看至极。 在场的都抬头看向天空,欣赏这美丽的一幕。 鹿竹也坐在位置上,往后一靠,抬眸看向天空,发现国师府那边也有烟花绽放。这样的场景,在现代真的很难看到。毕竟现代社会大多都是高楼大厦,也有不少的电线,还要注意森林防火。不说孔明灯什么的,烟花爆竹都是禁止燃放的。 越是大城市越是看不到。 如今这漫天烟火,真的很漂亮,就是火药的味道有点严重。虽然不好闻,可有这个味道她觉得才有年味。 “新的一年里,国师有什么打算?”坐在鹿竹身边不远处的贵妃娘娘,只是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目光,看着鹿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问出了口。 “没有。” 贵妃:“……” 这话她没办法接。 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啥也没问。 — 皇宫之外,百姓们都知道皇宫和国师府每年都会放烟花,这东西很漂亮,他们也买不到,也就每年蹭着看一看了。 一到时间,所有人就走了出来看着天空,果然看到了五颜六色的烟火,特别的漂亮。 “这个烟火真漂亮,就是买不到,不然就算是再贵,我也要买一些回来,这过节一放,多好看,多有面啊!” “就是,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东西。” 一处院落里,宣荀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站在院子里,两个孩子看着天空的烟花喜欢得不得了,一直在讨论哪个更好看。 宣荀看着他们,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很是感激鹿竹。 是她给的药救了弟弟一命,也是她那句话让他能够回了宣州将自己的一切拿了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被敲响了,三个人都看向了院子外面,两个小孩瞬间高兴得往大门外跑,还兴高采烈的说:“肯定是千落姐姐。” 妹妹宣云高兴的把门打开,却在看到来人不是苏千落,而是一个讨厌的人时脸色顿时不好了。一旁的弟弟宣朗更是害怕的往回跑,一把抱住了哥哥。 宣云也赶紧回去,躲在了宣荀的身后。 “大郎君安好。” 宣荀看着眼前的人,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这是他母亲的“娘家”人的管家。 大概是听说了他回宣州拿回了宣家的家产,所以这所谓的外祖家又眼巴巴的凑了上来。说什么他们三兄妹父母都不在了,家中没有大人主事会被欺负了去,所以跟他们回家里,产业也交给外祖家打理,等他们再大一点时双手奉还。 再大一点? 他还不够大吗? 他已经过了弱冠之年,怎么都不是小孩了,无非是觉得他们好欺负,想把那点家产私吞罢了。 这不,为了达成目的,这段时间可是往这里跑了好几次,说什么都要让他们去家里过年,打得什么主意他清楚得很。他拒绝了几次,可这些人还是不死心往这就跑。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地址。 要不是因为过年了,最近房子都没办法更换,他早就带着弟弟妹妹搬家了,谁稀罕和他们打交道? [三]49:宝藏归处 “这位先生叫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可担不得你一句大郎君。” “不知先生上门是有什么事?” “大郎君说笑了,您是我们楚家大小姐的儿郎,自然也是我等的大郎君。我今儿来也是因为今夜是团圆夜,老太爷说姑奶奶和宣家大爷都不在了,便想着让您和小郎君云女郎一起去府中团圆过节。” 宣荀闻言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背着手上前两步,眸子微冷:“是吗?可我母亲不过一介孤女,何来的父母?我又何来的外家? 你说楚家是我外家,可是我母亲求助时为何视而不见?我母亲出嫁时又怎么不见父母登高堂?为什么我们小时候从未见过所谓的外祖一家?为什么宣家出事时不见?为什么在我上门时一句不认识把我打发了?”宣荀问一句就往前走一步,眼神冰冷,语气冷冽,吓得管家和两个下人一退再退。 “难道不是楚家说的,楚家没有这个女儿,没有我们这些外戚? 难道不是楚家说的,自此以后,银货两讫,楚家和宣家再无瓜葛? 怎么?如今看我宣家重新复户,还要惦记着这点微薄家产?” 看着几个人已经退出了大门之外,宣荀冷笑一声:“一清二白不是戚,腰贯缠身便是亲,真是可笑! 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我们宣家没有任何亲戚,楚家高门,宣家可不敢攀附。” 宣荀说完,不带一丝一毫犹豫的,直接关上了大门,至于这管家回去怎么答复,会不会受罚,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转过头时就看到了弟弟妹妹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他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所谓的亲戚还不如随意碰到的一个陌生人,这样的亲戚要了也没用。 —— 鹿竹自从修炼之后,每日都是早早的起床在竹林凉亭里打坐,之后练剑一个小时。 刚刚结束,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汗,就见宗申来了。 “宗叔,一大早您就过来了?是有事吗?”这也还不到辰时啊,这不才刚刚卯时吗? “少主,是有客来访!” “谁啊?”鹿竹漫不经心的将剑收了起来,一边往楼上走,一边问。 宗申落后一步跟在她的后面。 “他说自己叫宣荀,宣州人士,曾受国师之恩,今日特上门拜访的。” 鹿竹闻言脚步一顿,宗申便接着问:“人还在门外等着,少主要见见吗?” “见啊,怎么不见?把人请进来好生招待,我换一身衣服就过去。” “是。” 鹿竹看着宗申离开后,这才快步往楼上走,去空间里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弄了个头发后才朝着前厅而去。 宣荀今日穿着的还是一身朴素的青色长衫,不过衣服比较崭新,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洗的发白,一看就知道很节省了。 她目光落在那院子里一抬抬箱子上,瞬间明白他是来做什么的。她不觉得意外,因为这个就是宣荀。 这大概是她当时看书时第二个喜欢的角色了,因为他的人设设定得非常好。 他具备了反派所有黑化的条件,可他却始终保持如一,没有黑化,反而一直默默帮助那些和他经历相似的可怜之人。之后跟着女主做生意,却也本本分分,从来不赚黑心钱,只要有什么地方出了困难,他都是第一时间出手帮忙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的亲缘凉薄,所有的亲人都离世了,而他最好的结局是没有喜欢上女主,不用最后受到伤害。 和她一样喜欢宣荀的人不少,如果当时作者脑抽让宣荀喜欢上了苏千落,苏千落却选择了男主祝清宁的话,估计粉丝都得疯了。 宣荀见到她时立马站了起来。 她有官职而他只是平头老百姓,见到了鹿竹自然是要行礼的,他恭恭敬敬的就要跪下去行礼,被鹿竹一把扶住了。 她很快就把人送来了,一边说一边往旁边走,在旁边的餐厅坐了下来,上面已经摆了一些丰盛的早餐。 “坐下来吃点吧。” “宣郎君请。”宗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草民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国师赐宴。” 宣荀微微抱拳感谢,随即走过去在鹿竹下首坐了下来。 “不过是普通的早餐罢了,如何算得上赐宴?我这个人比较随意,你大可不必如此事事规矩。” “是。” 丫鬟为宣荀添了一副碗筷。 早餐不多,就是最简单的一碗白粥、一碟咸菜、一碗清汤、还有煎蛋油条以及一些糕点和茶水,每样都不多,主打一个南方人的精致摆盘。 丫鬟为他盛了粥退到一边,鹿竹也默不作声的吃着早餐,宣荀也就安静的当一个陪吃。 虽说鹿竹让他随意,可他是受过家族教导的,不可能真的随意来。吃东西也是不出声,尽量吃面前的,目光也是一直注意着鹿竹的,鹿竹一放下碗筷他也就立马停了下来擦嘴擦手。 “那日国师赠药一事宣荀无以为报,再加上国师指了一条明路,宣荀才能够有如今的生活。宣荀今日贸然上门,只是为了报答那日的恩情。 宣荀知道国师什么也不缺,可宣荀也没什么可报答的东西,因此宣荀想了很久,打算将找到的物器全部交给国师。 除了之前宣荀用于打点夺回家产的金银,还有请朋友干苦力分出去的三分之一,其余的一分不留全部交给国师,都在这儿。” 他没见过鹿竹,也没见过国师,因此在此之前并不知道帮助自己的是谁。在他找到黄金宝藏后也被迷了眼,但是他明白,没有鹿竹的点明,没有苏千落帮忙弄走,他根本没办法拿到这么多宝藏。 他拿了一点点,借用了苏千落的人就将仇人解决了,拿回了宣家的一切。就想着所有的金银分为三分之一,一部分给苏千落,一部分给鹿竹,一部分是他的,但想了很久,还是打算把自己的那一份给两个人平分了。 宣家的家产已经够他们生活了,而且他也有信心利用那点家产换取更多,绝对不会让弟弟妹妹再挨饿受冻。 他知道鹿竹身为国师,所以自然什么都不缺的,可这是他的心意,和鹿竹有没有这个都没有关系。 他本意早就要送上门来的了,只是鹿竹一直不在盛京,他也在宣州耽搁了很久,一直到了今日才有机会。 [三]50:设立免费学院 “全部?” “这当然不是全部,不过除了答应给苏女郎君的,其他的我只用了一小匣子的。” “你就这么给我了,舍得?”鹿竹又问。 “自然不舍,但是值得。 这本来也就不是我的……” “可那瓶子就是你母亲家族传承下来的,也就是你母亲的东西,自然也就是你的,如此都给我了,不后悔?” “不后悔。” “那……” 鹿竹正打算再问一问,就听门外传来了声音,二人都往外看,就看到一个小厮走了进来。 他朝着鹿竹拱了拱手:“少主,太子殿下和永宁侯来了。” 商暻韫和祝清宁? 他们俩来干嘛? 鹿竹虽然觉得三个人一起经历了很多,关系是挺不错的,可也不至于让两个人来串门吧?毕竟两个人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哪有这么闲?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鹿竹还是对着那小厮说: “快把人请进来。” 不到片刻,两个美男子走了进来。 宣荀立马朝着二人跪下去行礼:“草民宣荀见过太子殿下,永宁侯。” “免礼吧。” 鹿竹:“……” 商暻韫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 “谢太子殿下。” 商陆和祝清宁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宣荀。 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衫,人如松柏,气质卓然,生得也是白白净净的。 不过也就一般般吧! “你们怎么来了?”鹿竹重新坐了下来,两个人也不跟鹿竹客气,没等她邀请就坐了下来。 鹿竹抬了抬手,下人立马就准备了碗筷,又以最快的速度更换了一些早餐,宣荀看着三个人,最终朝着鹿竹拱手:“国师,既然您有客,宣荀也就不多待了。” “可是我们的话还没说完呢。” “坐下来慢慢说吧。” 宣荀有些不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但他还是选择坐了下来。 鹿竹这才开口:“你要说救命之恩的话我倒是认,不过另外一件事,就是我不说,将来你也会知道的,与我关系不大,因此这东西我拿了大半觉得有些亏心。” “不,国师当时没说,我兄妹三人就算是过了这一关也会有其他的苦难。更何况,如果不是国师宣荀也不能拿回宣家,所以,这些东西是您应得的。” 鹿竹莞尔一笑,对宣荀的话很是受用。 不过她和宣荀说明这事时并没有想要得到回报,如果想要这些宝藏,她直接不告诉宣荀,买下神像就行。不仅悄无声息拿了所有宝藏,还让宣荀对她感恩戴德,可谓是一石二鸟。 她之所以点明这事,主要是这个书中人她是真喜欢,不想看到他真如书里写的那样,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最终孤独终老。 而且,这点宝藏她也看不上。 国师府有的是钱,都不知道能够她用几辈子的了,而且她这个人觉得人不能没钱,但不一定要很多钱。 但是好话她还是喜欢听的。 “可是你也知道,国师府什么都不缺。师父离开后,这偌大的国师府都是我的,你的这点东西微不足道,我并不需要。” “国师虽然不需要,但这是我唯一能够用来报恩的东西。” 两个人的对话让商陆和祝清宁一脸懵逼,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和无语。 其实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听到府里的人来说,有人上国师府了。 上国师府?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可下人又说,带了几十个红木箱子,好像是去提亲的。 提亲? 谁这么大胆啊! 两个人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的就来了国师府,在门外时看到了不少议论的百姓,进了国师府发现好多大箱子,似乎都证实了这个言论。 所以两个人一进来就看向了宣荀,不由自主的和自己进行对比,可发现他根本不如自己,但这对话也不像是什么提亲啊! “你执意如此?” “还请国师笑纳。”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鹿竹应下,宣荀也松了口气,但很快就听到鹿竹说:“这些金银珠宝对我来说的确是九牛一毛,没有半分用处,但对于有的人来说,却是救命用的东西。 所以,既然宣郎君送给我了,是否就可以任由我全权处置?” “自然。” “好,那如此我就回赠给宣郎君。” “国师,这……” “你且先听我说,我的意思是,除了这些金银之外,我再让人添置一部分,全部给宣郎君你。而你呢,既然要报答我救命之恩,那就换个方式吧。” “国师请说,宣荀若能做到,一定义不容辞。” “很简单,这些钱,我希望宣郎君你能够用于学业一事。” 宣荀疑惑了。 鹿竹接着解释:“一个国家想要强大起来,有很多需要做的,首先是解决百姓吃饱穿暖,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之后就是学问。 不管什么时期,有学识的人都是最好的,一个国家最缺少的也是人才,但培养一个人才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等。 富家子弟们家中有钱,自然是有没有学问都无所谓,但穷人能够逆天改命的机会渺茫,读书虽说不是唯一的出路,却是最好走的一条路。 所以,我想让宣郎君拿着这些钱,成立一所免费入学的书院。为普通学子们提供一个机会,让他们免费念书六年。 不仅束修不用,吃饭和住宿的问题一并解决,成绩好的话还能为其提供笔墨纸砚,如此穷苦人家的孩子也能念书,也能改变命运,同时也为国家培养了人才。” 六年,这是鹿竹觉得能够学到知识最好的时间,有能力的这就能够改变了,若没能力,学院也不是无脑做慈善,能帮到这里已经算是做好事了。 “并且,男女都可入学,年纪最好是六岁到六岁以上,一直到二十岁。 六岁到十五岁之间,却能考取童生、秀才,可免费再念三年。二十岁以上的,若家境困难的,可背景调查,开设一个考试,通过也能入学,时间为三年,你觉得如何?” 她在各地弄了简单的医馆之后就一直都想这么做的,不过最近都没时间,正好宣荀来了,她忽然觉得把这事交给宣荀也是一件好事。 宣荀听完鹿竹的话久久不语,看着鹿竹的眼神从不解到惊叹又到了如今的敬佩。 [三]51:有我的功劳,但并不是全部 不说宣荀,就是商陆和祝清宁都因为鹿竹的话而感到震惊。 教育这件事一直都是重中之重,可是学院读书都是需要束修的。每年的教育花费的银钱都是很多的,所以书院不会有免费的存在,除非个别个已经有杰出表现的,学院才会免去学杂费,但束修依旧不会免。 不说束修,就是杂七杂八的学杂费都劝退了不少穷苦人家。 和煦帝也想解决这个问题,可是建立学院容易,想要免费让学子入学读书,那就是一个特别困难的事了。云景国建国不久,早年战争、天灾人祸不断,国库并没有那么多银钱可以支撑,所以一直搁浅。 不曾想鹿竹会这么说。 宣荀后退一步,朝着鹿竹拱手:“国师大义,这是宣荀愿代其劳。” “那就麻烦了,学院的服装、选址、夫子和书籍,我都会安排好,届时就靠宣郎君帮忙照看一二了。” “是。” “既然如此,这些金银珠宝宣荀也就不带回去了,届时需要时宣……” “不必,我这人不喜欢麻烦,你还是带回去吧,免得还一直往这边跑。” “…是。”宣荀应下,也提出了告辞,带着人抬着箱子,原封不动的回去了不说,还有加了二十多个箱子。 “阿竹果然如同父皇和陆师父说的那般,这个位置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鹿竹以前不太懂师父为什么说几个弟子之中她是最适合在这个位置上的,如今大概是明白了吧。 她来自于后世的盛世华夏,出生在和平年代,又是作为孤儿出身,是最能体会到百姓不易,也能改变这一现状的人。 可是她觉得自己并不合适。 她这个人懒散怕麻烦,没什么太大的抱负和追求,特别容易满足,虽然有同理心,但不到眼前的不会付出行动去照付。她也不懂上位者的心理,不懂所谓的人情世故,不懂政策、军事,所以……她当不好这个国师。 她之所以被人称赞,无非是因为她是国师,所以得对得起自己这个职位,对得起和煦帝和贺北淮的以及天下人对她的信任和推崇罢了。 但是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前人一步步走出来中途不知道因此牺牲了多少,而她只是搬运了成果,如何担得一句称呼。 每次听到这些夸赞,她只觉得挺心虚的。 因此,闻言她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说:“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 “你们怎么忽然来了国师府?不忙啊?”鹿竹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又问起了两个人这件事。 她一个闲散人员而已,可不像两个人,各自有各自的事情需要忙碌。 “没什么,就是想跟着你去现场凑个热闹。” 鹿竹:“??” 她疑惑的看向两个人,有些疑惑,路上也没看出这两个人对那个长乐公主有什么好感啊。 “哦,那你们吃好了?时辰差不多了,天星楼距离此处有些距离,还是早早过去吧。” “好啊。” 鹿竹起身往外走,两个人赶紧擦手跟在后面,宗申又走在两个人后面,看着两人一左一右的跟在鹿竹半步之后,瞬间明白过来了什么,笑容止都止不住。 今日是新年的第一天,云景人格外的注重这一天,街上人满为患,有各种各样的表演。什么小戏法、戏班子、还有马戏团的。 不过马戏团没有那么多动物,就是几只猴子、蛇还有鹦鹉什么的。 街上两侧的商户和摊贩都挂着红灯笼,就连头顶都挂了不少。 今天是新年,本身就热闹,到了晚上还有花灯表演、游行、也能放河灯、孔明灯许愿,因此早早的就准备了起来。 街上可谓是人来人往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鹿竹三个人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欣欣向荣的景象,就是一向不太爱说话的祝清宁都忍不住开口了:“今年各地粮食收获丰收,百姓们上交了税收后,大部分都卖给了粮铺,只留下足够家里一年的吃食。 粮食价格打了下来,百姓们今年也有个丰收,吃饱的年,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这都是因为你。” “不是因为我,我只是一个芥子,他们之所以能如此,是因为他们自己辛苦劳作,是因为老天爷给面子风调雨顺,是陛下大力支持,也是……”袁爷爷和那些辛苦奉献的农作物科研人员的功劳。 她有功劳,但不全是她的功劳。 “总之,一切都不是我一个人的原因。” “虽说如此,你的功劳最大。”商陆也笑着附和。 鹿竹没有再回话,只是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人。 因为人多,马车也就走得比较慢,到达天星楼时,时辰刚好差不多,也没耽搁去。 天星楼在盛京城的北城区的中央,是一个地标建筑。 这里存放着各种各样的绝版书籍,不少文人墨客的文章书画也会挂在此处售卖,或是让人欣赏。 楼一共有五层,前后左右都没有商户,而是一些建筑风景,门前是一处空地,以前会让一些贫苦的读书人在这里摆摊售卖字画,替人书写书信赚一些钱谋生。 如今临时搭建了一个一米多高的高台,高台之后,天星楼门前的台阶上和两侧都放了不少椅子。 因为早早就听说了和亲公主今天会在这里选夫婿,所以不少的百姓都早早来了这里围观。两侧的椅子上也坐了不少的达官显贵,包括最上面的地方也坐了一个人,正是二皇子商鞅。 人太多了,三个人进不去,马车也就停在了外面。 鹿竹起身出来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站在马车上,看了一眼眼前人山人海的景象不由得啧啧两声。 “看来聊八卦看热闹,从古至今都是九州大陆之上生存之人的天性啊。” “大概是因为最近都在说天盛公主倾国倾城,所以想来看看这位公主好不好看吧。”商陆从鹿竹左面探出头来应了一句,随即也站在了鹿竹身边。 祝清宁从右边钻了出来站好,看着前面的景象,要不是他们眼神好,而且擂台比较高,估计都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时辰还没到、鹿竹也还没到,所以比试也还没开始,如今擂台上也是空空如也。 倒是天星楼之上的三楼,鹿惜缘正坐在外面的回廊上看着下方,因此吸引了不少人。 [三]52:野史不一定真,但一定野 “殿下,咱们从后面进去吧,这里人太多了。” “何须这么麻烦,让他们让开不就好了。” “人这么多,你一喊,人乱了发生踩踏事件怎么办?殿下和国师仁慈,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你的意思是我家主子不仁慈了?” 商陆的书童兼职带刀侍卫旭阳和祝清宁的贴身近侍明天,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着,因为这事吵了起来。牵着马的国师府小厮已合一左一右的看了一眼,最后翻了一个白眼。 鹿竹左右看了看,商陆和祝清宁同时开口:“闭嘴!” 两人同时闭嘴,还不忘瞪对方一眼。 “你们俩以前也不曾吵闹过,怎么最近总是吵个不停?”商陆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对这事无力吐槽。 祝清宁虽然没说话,但意思也是这个意思。 鹿竹默默吃瓜。 这意思是最近经常吵架? 她脑子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起来,很快又甩出去,暗暗吐槽,都怪那些电视剧小说魔怔的cp粉的cp脑把她带歪了,看啥都是cp。 这样不行。 “太子殿下,属下是说真的,从后面绕一圈的话肯定会耽搁了国师的,从这里过去可要不少时间呢。”明天不死心的又补了一句,得了祝清宁一个白眼。 “你当我废材啊?!” 他冷哼一声,看了旁边的两个人,三个人也算是默契了,一个眼神瞬间秒懂。 于是乎,三个人不约而同,一起飞身而起,从上方飞身掠过,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落在了高台之上。 明天:“……” 旭阳:“……” 已合轻笑一声,牵着马车去了旁边,尽量不在这里堵着,免得走的时候都走不了,他还是去后面吧。 旭阳和明天对视一眼。 “他是在笑话我们吗?” “应该是吧?” — 三个人落在了高台之上,众人正要行礼,鹿竹就抬手免了:“都免礼吧。” 二皇子商鞅走了下来朝着鹿竹和商陆拱了拱手:“国师,万事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入座开始了。皇兄和阿宁也入座观礼吧!” 鹿竹和他是和煦帝指定主持这件事的见证人,两个人的位置自然是中央的两把椅子。这会儿下面的人见商陆和祝清宁来了,已经有眼力见的安了两把椅子在左右两边。 鹿竹没有客气,走过去入座。 商鞅看着商陆,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看得出来他的恭敬:“皇兄,请上座。” “不必,今日是和亲公主选婿的日子,父皇让你和国师主持这事,我自然是不能喧宾夺主。我坐在旁边观看就行。” 说完他直接坐在了鹿竹左手边的位置上,商鞅也只好朝着祝清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坐在了鹿竹右手边的位置,他的旁边坐的是祝清宁。 刚入座,时辰也就到了,宣布开始这种小事也不用两个人,反倒是换了一个人。这个人鹿竹也认识,是那个没见过几次的林北斗一样。 他还是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处处充满惊喜。 上去的时候脚绊在了台阶上,直接摔了一个大马趴,现场一片寂静,鹿竹都有些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她连忙看向旁边,发现大家都在憋笑 大概是因为林北斗如今也是个正三品大臣,而且还是五大世家之一的人家,所以没人敢当着面笑他。 倒是看戏的百姓,不知道他的身份,沉默片刻后还是笑出了声,但可能是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场合,又立马憋了回去。 “噗呲!” 倒是楼上鹿惜缘和她的婢女们因为离得远,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直接笑出了声来。 “公主,这人怎么这么笨?这都能摔跤!” 鹿惜缘没有回答,只是漫不经心的用手撑着头,目光落在林北斗身上。 这就是那个五大世家之一,林家唯一的嫡出林北斗? 看来真的和消息上说的一模一样,这人运气极差,走路都能平地摔的人。 林北斗半点不生气,也不觉得丢脸,毕竟他倒霉出了名的,喝口水都塞牙,这摔一跤很正常。 他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这才笑呵呵的说:“嘿嘿,意外意外……”林北斗扒拉扒拉讲了一大堆,都是一些两国之间的联谊,还有这次是长乐公主选婿的,一旦被选中,此人前途不可限量等,最后才说:“现在由我正式宣布,天盛长乐公主择婿正式开始,第一次场比试,文斗。 所谓文斗,就是考验各位贵公子的君子六艺,最终由国师和二皇子决定好坏淘汰。长乐公主若有特别喜欢的落选,可有特权让其过关。 第一比礼,这关并不在现场比试,因为这段时间长乐公主已经暗中考察过,最终确定了以下人员……” 一听这话,不少人脸色一变,想说什么,可是碍于今日在场的人很多,而且还有鹿竹和那两个铁血煞神在,只能闭了嘴。 林北斗可不知道,而是尽职尽责的念了很多名字后,继续说:“第二比为乐,各位世家公子可选择自己擅长的乐器乐曲演奏一曲。” 经过第一轮的礼淘汰了不少人,很多人都以为今天才比,早就打点好了一切,甚至于觉得第一关轻轻松松。可因为一个礼他们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剩下来的人不多,大概有十几个人,每个人都选了自己拿手的比试。 毕竟都是世家公子,从小经过这方面的教育,因此多多少少都会,只是好听和不好听的区别。从头到尾听下来,鹿竹只觉得有其中三个人很是不错。 她看向两个人:“暻韫和清宁不去凑热闹?” “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不去。”祝清宁依旧言语简洁,但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我又不喜欢她,没必要上去凑什么热闹,要是被她看上了……” 鹿竹:“……” “二皇子呢?” “没什么兴趣,在我心中,儿女情长都是拖累。” 鹿竹:“……” 牛批啊! 难怪身边没有女人,最后死于战场。 不过…… 鹿竹忽然间想起来,她好像看过一部野史,说商鞅之所以没有喜欢的人,甚至于女子都不曾近身,是因为他是男 同,在府里养了一个腰细腿长,舞蹈特别好的男舞姬,夜夜笙歌,也不知真假。 她有些想笑。 大家说得没错,野史不一定真但是一定野。 她看商鞅,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人啊! [三]53:我认输 “国师为何这般看我?可是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鹿竹摇了摇头,淡定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听说古代人玩得很花,现代的“一夫一妻制”古代可是特别盛行的,而且这事在达官显贵之中都不是什么秘密,可她从来没见过。 忽然有点想看。 乐比完之后就是射、御、书、数,御不需要比试,所以还剩骑射、书法和数学。 骑射这事对于有点武功底子的简简单单,倒是没有武功的比较一般,骑马时不脱靶就是最好的了,倒是站着不动射箭还能射中十环。 书法字画文人的个个都很好,武将的潇洒恣意,都很不错,数学时文人越胜一筹,两方都差不多。因此君子六艺,除了礼之外,其他的人一个没有淘汰,全部晋升。 “第二关为比武,比试很简单,车轮战,谁能站在最后谁就胜出,由国师和二皇子决定排行。最后前五名可以前往天星楼三楼应对公主最后一关。 从第一名开始,如若不满意就继续往下,以此类推。” “那如果公主都不满意怎么办?” 不知是谁忽然问了一句,林北斗被问住了,他回头看向了后面的人,就听天星楼一女子开口道:“若是没有,公主说了,那就抛绣球定亲,最后五名的郎君各凭本事。” 原本那些没机会的因为抛绣球一话又高兴了起来,觉得自己有机会了,可听到后面一句话觉得不公平,却也不敢说什么。 林北斗说了一些擂台打擂规矩,不能伤人性命,点到为止,摔下擂台、自己认输都可以。 如此,比赛正式开始。 他走下去后,竟然没上台。 最终一身穿天蓝色衣服的男子,莫约二十五六的年纪,长得很是俊朗,一上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不少女子都发出了惊呼声。 他上去就立马有人飞了上去,他拱了拱手:“五大世家之一的陆家陆思源,有礼。” “我知道你陆家大郎君的大名。”对方也拱了拱手,回礼:“在下蒋良,家父中书省尚书。” “请。” “请。” 两个人立马打了起来,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却又惺惺相惜。 “国师觉得二人谁会赢?” “应该是平手吧,不过他们在最开始上场,打到天黑恐怕也分不出胜负,倒不如让其他人先上。”说话的是祝清宁。 闻言,商鞅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把目光看向鹿竹,鹿竹嘴角上扬:“我也这么觉得。” 商鞅:“……” 行了,我懂了! 很快,比赛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因为两个人旗鼓相当,谁也没办法赢了谁,这不,就一直在上面打。因为规定是车轮赛,但必须一对一,所以其他人也没办法上,就这么干着急的看着。 “不是,你们还要打多久啊!” “就是啊,该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不能打就下来吧!” “下来吧!” 下面的人也觉得看累了,纷纷扬言让人下来,林北斗见此赶紧上去制止了两个人,并说:“二位郎君武艺非凡,旗鼓相当,但是这样打下去也分不出来个输赢,倒不如二位先下去,等到最后时再上来?” 陆思源其实并无意来争什么驸马的位置,而是陆家老爷子让他来的 陆老爷子的原话是:“虽说咱们陆家是五大世家之首,可是陆家家大业大,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众人,其他家族也是虎视眈眈。 从前陆家还有一个陆怀涔在,这世人皆是捧着敬着陆家,可如今陆怀涔退位了,这新国师性子捉摸不透,我曾几次三番的送请帖想去拜访,将关系拉近一二。 可那国师却全都拒之门外,也不曾提过和陆家的交情。 对她是指望不上了! 没了国师,陆家的地位将会大打折扣,再加上如今这些年林家和司马家逐渐壮大,长此以往下去,五大世家之首的位置必定易于他人。 阿游,如今这和亲公主就是一个机会,你若在擂台上赢得她的青睐,与之联姻,届时也能借她的势力稳住陆家的地位。” 想到这里他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决然的朝着上方抱拳,目光落在中央位置的鹿竹身上:“是思游技不如人,既然如此,比赛也就到此结束,思游认输。” “蒋郎君,你赢了!” 蒋良:“???” 啥? 他懵逼的看着陆思游从擂台上飞身到了席位上安稳坐着,还没弄清楚情况。 林北斗见此也反应过来了,大声说:“陆家郎君主动放弃,这局蒋郎君胜,可接他人挑战,若无人挑战,蒋郎君则为魁首。” 他说完沉默了片刻,直到有人上了擂台才下去,下去的时候一个脚滑,差点从台子上滚下去,还好他做了准备,因此没有再次丢脸。 他心里万分吐槽。 他就说不来吧,可是陛下非要他来。 “真是没用!” 在他庆幸时,身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林北斗看了过去,是他的堂兄弟,排行老三的林桔。 他翻了一个白眼:“是是是,我没用,你最有用你最厉害了,那你上去啊,把那蒋良打下来啊! 你厉害,你就拿下公主,我算你这个!”他竖起一根大拇指,又轻嗤一声:“哦,我想起来,你只是一个旁系的庶子,连上去的机会都没有,啧啧啧!” “你……!” “你什么你?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五大世家,除了司马家之外,其他几个家族都是势力庞大,家族子嗣众多。林家主脉只有林北斗的父亲和姑姑两个人,而他父亲呢花心多情,儿子女儿一大堆,但是只有他一人是嫡系出身。 而这个林桔,是他祖父的庶子的庶子,甚至于连他的嫡系兄弟都比不上,又如何和他比? 他本意是不想和这些人有所牵扯的,甚至于不想和那些个庶子们抢夺什么,所以才来了盛京做官。就是如此,还有人眼巴巴到他跟前来犯贱,他也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看着林桔那犹如菜色的脸,他顿感心情舒畅。 哼,让你非要嘴贱,被我戳肺管子了吧! 我不想和你计较,你却非要凑上来,真是烦人! [三]54:我可不想加班 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的,鹿竹也觉得挺有看头,目光一直看着高台上。不过很快,就没人上台了,最后只有最后剩下的傅临和蒋良二人争夺第一。 为了让傅临休息下,所以暂停了一柱香的功夫,鹿竹也才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身侧二皇子商鞅身上。心里感叹,这和煦帝的儿子果然是一个比一个好看,就连那个最是不讨喜的商洛也是一个万中无一的长相。 “阿竹…” “嗯?”鹿竹听到商陆的声音,转头看着他,见他似乎是有话要说,就靠近了一些。商陆见此,嘴角上扬几分,手臂撑着两个人隔着的桌子上靠近几分,小声地问:“你之后可有事?” “没有,怎么了?” “今日是新年头一天,百姓们都会放孔明灯许愿,你要不要去?” “人太多了。” 她不想去。 “这也无妨,我知道一个很安静的地方,而且还能看到盛京城。” 鹿竹这下不好意思再拒绝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好,什么时候?” “咱们酉时出发,到那里大概需要半个时辰不到。” 鹿竹点了点头:“行。” “届时,我到国师府接你。” 鹿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很快,两个人的比赛再次开始,傅临不敌被蒋良踢下了擂台,蒋良成了这次武比的魁首。鹿竹和商鞅还要决定出一些人的排名,只有前十。 “国师觉得,那陆家大郎如何?” “挺好的,不过他大概志不在此。”陆思游那人她看得出来,分明是故意藏拙,所以才和蒋良打了平手。 看来他并不想成为什么驸马爷。 商鞅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乎又问了鹿竹其他人怎么样,两个人根据各方面表现选出了十个人提供那位公主选择。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和亲公主谁也没选,反倒是把目光落在了陆思游身上。 她的丫鬟也在这个时候走了下来,朝着鹿竹几个人施施行礼,才转身对着陆思游道:“我家公主让奴婢问问这位陆郎君,可否入楼谈话?” 婢女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陆思游身上,陆思游自己也没想到,这和亲公主会让他上楼。 开始之前林北斗好似说过,如果和亲公主有看得上落选之人,亦可以让他进楼谈话。 看来,这和亲公主是看上了陆思游了! 平心而论,陆思游论是家世是五大世家嫡出的大郎君,将来或许有望接任整个陆家。论模样,他的外貌遗传了家中父母优点,那叫一个清秀俊逸,人品更是人群中的佼佼者。 虽说他们心有不甘,可是又能说什么呢? 在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下,陆思游站了起来,朝着上方拱了拱手,才道:“思游却之不恭。” 奴婢又看向鹿竹旁边的商陆:“公主还说,请太子殿下入楼一叙。” 嚯! 这和亲公主胃口不小,眼光也不错! 这是所有人心里的想法。 陆思游还行,起码和他们差距不大,他们还觉得自己是有什么希望的,可是这太子殿下若是跟他们抢,那真是希望渺茫。 谁人不知道太子殿下威名? 他出生后不久就被册封为太子,从小又是在前任国师妄无真人接受教育的,听闻学得一身本事。况且太子殿下不仅长的好看,更是心系天下,心存仁厚。 他们是自认为比不上太子殿下的。 鹿竹几个人纷纷看向了他,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纯纯好奇的。商陆在心里暗暗对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自家弟弟和幸灾乐祸的表弟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立马对公主婢女说:“不必了,孤觉得孤没什么和公主可以聊的。” 他这都不是婉拒了,而是直接明了的说,我不喜欢你家公主,所以我就不上去了。 婢女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拒绝得如此干脆,神色怔了一分但还是很快的重新挂上笑容,继续说:“公主说了,若是殿下拒绝,那就让奴婢和您说句话,去不去由您。” “什么话?” 婢女犹豫了一番,好似在纠结什么似的看了一眼几个人,几个人都是聪明人,有什么不明白的? 鹿竹朝着旁边做的一个请的动作,婢女就看向商陆,后者也只能起身跟着她去了旁边。也不知道奴婢和商陆说了什么,总之他是改变了刚才的主意。 “阿竹,届时酉时再见。” 鹿竹看着他和陆思游一起跟着婢女离开上了楼阁,她这才收回了视线,看着商鞅,却见他也盯着自己看,而且眼神很怪异。 她微微蹙眉:“王爷有话要和臣说?” 商鞅摇了摇头,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摆,刚要说自己军中事情繁忙,之后的事就交给鹿竹了,准备溜之大吉。却不料鹿竹看出了他的意思,为了不加班,她反应极快的在商鞅开口前说了出来: “殿下,今日竟然已经到了此处,也算是末尾了,臣忽然想起家中还有急事,之后的事就劳烦殿下一人在此主持大局。” 她根本不给商鞅拒绝的机会,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快速的下了台阶。 “恭送国师!” 众人纷纷行礼恭送。 商鞅:“???”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不是,她怎么还抢我台词啊! 商鞅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低头看着放在衣服上的手,恨不得给它两个大巴掌。 让你这个时候多此一举,就该立马脱口而出,就像她一样啊! 看着这些花拳绣腿,无聊至极的比赛,他都烦死了,恨不得早点结束。好不容易到了末尾,想找个借口开溜,但怎么还被抢先一步了? 商鞅整个人生无可恋。 他不可置信的坐在了椅子上,但面上却是没什么表情。 坐下去后目光看到了一旁的祝清宁,心想还好不是我一个人,有人陪着我。他刚要开口说几句,祝清宁起身了。 “缙王殿下,臣家中也有事,臣就先行一步了。” 不给商鞅拒绝的机会,他赶紧转身离开,追着鹿竹而去。 商鞅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无语之色。 这一个个的真是好样的! 忽然,他看到了一个人,顿时眼睛一亮。 “林大人……” 林北斗:感觉后背发凉!怎么回事? [三]55:殿下,你糊涂啊! “阿竹。” 鹿竹回过头来,看着祝清宁,看着他三步做两步的追了上来,放慢了些许速度等他到了跟前,这才恢复正常的步伐。 “阿宁,你有没有什么可以推荐的夫子?” 祝清宁整个人顿了一下。 鹿竹从来都是叫他侯爷侯爷的,后来关系亲近一些才叫的清宁,忽然听到她叫自己阿宁,他竟然有些愣住。就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轻轻的撞击了一下他的心脏,从心脏开始有一种麻麻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 他的眼底不自觉染上了几分笑意。 他知道鹿竹问这个是要做什么,于是认真地想了想说:“我还真认识几个不错的夫子,他们曾是前朝官员,后来大多国家归顺了天盛和云景,而他们也都退出官场,闲云野鹤去了。 不过,你若是请他们出山,想来应该是可以的。” “莫非,他们和我有些关系?” “嗯,他们此前都是五书先生的学生,想来会看在五书先生的份上同意出山。”祝清宁说着看了一眼鹿竹:“我知道的不多,但也有个两三人,回去便将地址给你。” “好。” “阿竹是真的要建立书院?” “是啊,所以稍后打算去皇宫一趟,让陛下下个书,再弄个地,等开春时就请人前来动工,修建学院。 而且不单单是盛京,我打算全国普及,但以如今的能力暂时无法做到,所以也只能找几个地方实行。” “那你有想好选哪几个地方了吗?” “有。”鹿竹早就想好了。 手腕翻转,一份云景地图就出现在了手中,她展开后祝清宁拉住一边,她指着几个地方说:“平城、荆州和兖州都是独立的城池,三个地方只有荆州有一所学院,而兖州距离比较远,所以我打算在兖州建立一个。 北上扬州的建德城是天机门的地方,也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地方,还有福州和江州以及宣州三个地方交界处的云衡山,禹州、锦州和平洲交界处的太行山,以及德州的宣平。 一共五个地方,所消耗的人力物力还有金钱也是在可控制之内的,同时有三方势力同时管理,也能轻松很多。 如果后期不错的话再进行建立别的学院。 我比较担心的是夫子的问题。 云景有很多才华横溢的人,但大多文人雅士都喜欢独居一隅,平日里诗词歌赋,少部分入朝为官施展抱负,愿意当夫子的少之又少……” “可是我觉得阿竹你若是建立学院,那些独居一隅的文人雅士他们定然会来。” 鹿竹看向了他,祝清宁便将地图收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说:“他们之所以不愿意当夫子,那是因为如今的学院都是为了钱财,能够真正为教育做贡献的并没有。他们觉得自己清高,不愿意与之为伍,所以才选择独居一隅,归隐山林。 但你不同,你建立学院是为了帮助云景,是为了帮助那些想念书却没因为没钱念书的孩子,他们只会觉得你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你若是请他们出山,自然会有大批的文人雅士前来。” 这话虽然说得有些不太好听,可这就是文人雅士的想法。 他们自觉清高,视金钱为粪土,所以才会和那些入朝为官,从商的人不予来往。鹿竹做的事不管到底为了什么,表面上就是利国利民的事,他们大概率是不会拒绝,或许还觉得若是来当了夫子,世人更是会高看他们一眼。 鹿竹经过祝清宁这么说也很快明白了过来。 “我比较担心的是学子的问题。” “儿时我跟随父亲在雍州,后又跟着他去过很多地方,看到过很多的风景,体验不同的人生。我也看明白了一件事,富裕人家什么都不缺,而贫穷人家除了人什么都缺,他们能来念书吗?” “我知道你说的意思。 高门大户不缺钱,所以那些公子小姐们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学习琴棋书画、君子六艺什么的,所以有大把时间学习,但他们也不缺钱,不用到免费书院学习。 而那些贫穷人家,莫说上学,就是平日里吃口饭都是拼尽全力。家里的孩子都是豆丁大小就跟着分担家务,也是家里不可缺少的劳动力,就算是有免费学院,父母也不一定会让他们来学习。 是这个意思吧?”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话在这个时代是最常见的。 “没错,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所以我才选择了这几个地方。”鹿竹背着手继续往前走,对祝清宁解释道:“扬州是我国的鱼米之乡,那里的人不缺粮食,普通人家也过得比较好,所以学子问题并不存在。 宣州是曾经的皇朝选址,也算是第二个盛京,连带着江州福州的水产生意也跟着水涨船高,百姓在此之前也比其他地方的人生活富足。 锦州、禹州同样是盛产粮食和水产的地方,禹州的粮食更是销售到了很多地方。那边的百姓不缺吃不缺穿,这样的问题并不存在。 兖州那边,相当于三个城,总会有学子去的,只需要等今年上半年过去后,粮食大概能全国普及,再过一年就不缺吃的了,自然会多起来的。 唯一的担心是德州,但是德州距离曾经的弥山不远,希望能够因此吸引一些学子吧。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这里能够成为新的弥山书院。” “看来阿竹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倒是我想多了。” 两个人已经到了后面,看到了马车。 “一起回吧?” “不了,阿竹不是还要进宫吗?我就不跟着了,我还要去军营一趟。今日缙王不是在这里主持大局,军中无人,我得给他们送去吃食和酒,让他们也过一个好年。” “行。”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己合已经把梯子放好了,鹿竹点了点头,提着裙摆上了马车,己合收了梯子跳上去,驾着马车离开。 “侯爷,我家殿下呢?” “在和和亲公主聊天呢。”祝清宁说完就走了,明天对着旭阳啧啧两声,好似嘲讽一般,然后快速跟上了祝清宁的步伐。 旭阳:…… 啊?和和亲公主在一起? 不是,殿下不是喜欢国师的吗? 殿下啊,你糊涂啊!公主哪有国师好啊! [三]56:合作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天星楼 鹿惜缘走进里面坐了下来,很快就看到商陆和陆思游一起走了进来,她便起身朝着商陆行礼,陆思游这才朝她行礼。 “殿下和陆郎君请坐。” 商陆抬手拒绝:“孤上来并非是因为……公主和陆家大郎君的话孤也不适合听,在间等候。” 他说着就要走,鹿惜缘却把人叫住:“我当然知道殿下来此绝对不是属意于我,这也也不是什么见不得的话,殿下不如坐下来一起听听?” 商陆看向陆思游,这人也没反驳,因此就直接坐了下来。 陆思游见此这才朝着公主又拱了拱手说:“公主,实不相瞒,思游此番前来并非是为了驸马之位,而是因为家中长辈嘱托罢了。因此,在下也觉得和公主不如就此告别,也不耽搁时间?” 鹿惜缘往后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抬眸看向他。 “莫非是鹿郎君心中已有意中人?” “并非。” “那为何如此着急拒绝?莫非是……”她说着抬手将自己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出水芙蓉般的脸:“莫不是觉得长乐太丑,所以才这般推脱?” “这…思游并非是这个意思。” “既然如此,为何不坐下好好聊一聊?” 陆思游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坐了下来,贴身丫鬟给他倒了一杯茶,他低着头不敢去看鹿惜缘。 “公主把孤叫来,总不能就是说一些闲话吧?” “自然不是。” 她懒洋洋的看向商陆,莞尔一笑:“当初多谢殿下长乐才能安然到达这盛京城,本想着去东宫感谢,这才知道殿下和国师去了锦州,便没有见到。 如今见到殿下,自然是想好好感谢一番。” 听着她半天不说事,商陆也没了什么耐心,起身告辞:“若只是这件事,那么孤就恕不奉陪了,告辞。” “殿下如此急着走,莫非不想知道鹿女郎的事吗?” 商陆没有回头,冷哼一声:“阿竹的事何须你来告诉孤?孤今日上这天星楼,为了什么公主心中自是清楚,既然没有孤想要的,那便恕我不便久留。” 商陆说完就走了,鹿惜缘也没有再阻拦,只是笑着看着他离开,随即看向了陆思游:“听闻陆郎君是五大世家陆家的大郎君,不知可是陆家陆青谌的子孙?” “看来公主是做了功课的,所以你让思游上来是所为何事?”陆思游在她问出自己祖父名字时就知道她别有目的,只是不知道这个目的是什么。 “只是想和郎君你做一笔生意罢了。” “生意?” “对。”鹿惜缘起身走了下来,说道:“我只身一人来到异国他乡和亲非我所愿,可我身为公主却又无法拒绝。这天星楼下各色郎君都没有长乐钟意的。 既然如此,那长乐也不祈求什么,便想着找个不喜欢长乐的,如此可以做个生意。 你来这里既然是因为家中之人的嘱托,那若是空手而归也不好交差。倒不如你我成亲,如此你我的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你我表面是夫妻,但不用有感情,也不用有夫妻之实。只需要在人前装装样子就是。若是你有了喜欢的姑娘,我也能让她给你做平妻,不知道陆郎君意下如何?” “不如何!”陆思游起身拒绝。 鹿惜缘依旧保持着笑容看着他,陆思游慢慢的说:“思游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女郎,绝对不会让她屈居人下,做一个平妻。 这事恕思游无法接受,公主还是另寻他人吧,告辞。” 陆思游不敢再做停留,转身走。 鹿惜缘没想到他会这么决绝,笑容也挂不住了。 “小主子,这怎么办?” “人家不愿意我又能如何,总不能把人绑着与我成亲吧?” “您可让景国皇帝下旨赐婚。”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何必呢?我若是强行如此,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那怎么办?您这次来云景就是为了调查主子的事情,她和陆家绝对脱不了关系。若是要搞清楚当年的真相,必须进入陆家才行。” “母亲的事我会调查清楚的,不过我让你查的怎么样了?” “依旧是一无所获。那个国师的身份背景极其干净,不知道从何而来又姓甚名谁,只知道她是妄无真人的第九个徒弟。” 鹿惜缘闻言又笑了起来,温柔的看着身旁的嬷嬷:“只要是人,就一定会线索的?她又不是无父无母,也不是没有朋友,怎么可能一无所获呢?” “是,老奴知道了。” 鹿惜缘的意思是,人活在世界上就会留下痕迹的,鹿竹不可能是真的突然出现的,她有那么多朋友,总有人是知道她的来历身份的。 “不过小主子,您会不会猜错了?听闻陆家有一个嫡出大小姐,乃是陆家大爷陆景和所出,如今嫁给了秦王为正妃。” “陆家嫡出大小姐?秦王妃?”鹿惜缘笑得越发温柔似水,任谁看了不说一句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那我真是要去见一见这位…陆家嫡出大小姐了!” 后面的话她说得极为用力,嬷嬷也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这后面的是?”嬷嬷指的是擂台和亲的事情。 她可不是本朝公主,是来和亲的,不可能一拖再拖下去,今日恐怕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公主看上的两个人,结果两个人都走了,只能看向别的人了。 鹿惜缘眸子轻轻抬起,勾人心魄,她红唇微张,淡淡的说道:“我方才注意到有一个人很是不错,陆思源这边走不通,那就换个人吧。” “小主子说的是……?” 鹿惜缘微微一笑,缓缓说出一个名字。 很快,下方的人看着上去的太子殿下和陆思游没待多久就下来了,然后直接离开,看来是没有捕获公主芳心了。 他们正想着要不要毛遂自荐时,就见那个公主身边的奴婢再次下来了,个个昂首挺胸。却见婢女直直的朝着一个人而去。 坐在席间的苏深没想到人回到了自己面前。 今日苏朗不知说也来参加擂台,不过他到了现场苏朗却没来,他要走时商鞅来了也只能留下,可是他只是个看客啊,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您是苏深苏大人吧?” “他不是!” 苏深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人就到了他的面前,直接摇头说:“再说他没上台就代表着不愿意和亲,你们公主怎么不遵守规定呢?” 奴婢被问得哑口无言! [三]57:我可以凭借我自己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陆思游的脸上,他俊俏的脸瞬间红肿,却也未曾说什么。 “我让你去竞选驸马,你是怎么做的?竟然选择了放弃! 陆思游,你可知道如今陆家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陆家了,如今只有借助这和亲公主,才能在我死之后,陆家才不至于被排挤出五大家族之列。 这些你可都知道?” “父亲,这事成与不成也不全在大郎身上。” “可我没多少时日了,而你呢,离开了陆家这么多年,什么势力都没有,仅凭他如何能够抢夺得过那些个狼子野心之人?” “祖父,为何我一定要娶那个和亲公主? 没有公主我也能带领好陆家,而且…陆家家主之位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不想和祖父一样,心中永远留着一个遗憾。 他有喜欢的人,他不想要所谓的家主之位,甚至于也不想参与朝廷家族之争,他一生愿望不多。他想要的只是那个她,还有自己的家人平安即可。 “胡说,当然重要了!”旁边的妇人一把拉住了陆思游,笑呵呵的看着陆家老爷子道:“父亲,思游今日做事的确有所欠缺,儿媳定会好好教导,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母亲!”陆思游将人甩开,却被妇人拉着离开了。 “母亲,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卿儿的。” “你傻了不是? 那云卿月不过是长得好看罢了,还是个病秧子,又能给带来什么?” “母亲,您以前也很喜欢卿儿的,可是现在怎么?怎么变得这么陌生了?”有一瞬间他好像觉得不认识了自己的父母。 以前的他们从来不会让他们去争夺什么,可是如今的母亲一直为他介绍各种高门贵女也就罢了,父亲整日里也说让他多回宣州和那些族老打交道。 他以前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只觉得他们虽然来了盛京城却也是陆家一份子,自然是不能因此断了联系的。如今发觉,父母的意思分明是让他去讨好族老,让他们支持他罢了。 卿儿分明也是母亲说给他听的,之前把人夸出来一朵花,如今却好似哪里都不行了。 “她是很不错,可是那也是以前,能和现在比吗?她云卿月只是个郡主罢了,而且是个病秧子,也不如她妹妹受宠。 倒是这个天盛来的和亲公主,虽说她在那边也不受宠,可到底是个公主,还是和亲来的公主,陛下也能……” “母亲!那您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朝和天盛再起纷乱呢?” “这怎么可能?” “如何不可能?”陆思游冷哼一声:“天下自古以来分分合合,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天盛和云景注定会有一战的。届时我若成了驸马,那陛下是用我还是不用我呢?” “这……”妇人这倒是真没想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陆思游见此继续说:“我陆家身为五大世家之首,本就不参与朝堂之事。可是因为祖父的原因和本家有所分割,旁人就等着找机会给陆家来致命一击,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拱手送人? 云卿月虽然只是个郡主,可是她的父亲是岳阳王,其母也是大将军。家中只有她和妹妹云卿尹二人,将来岳阳王府定然就是她们姐妹二人其中一人的。 无论是她还是妹妹,对我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比那个和亲公主可强多了。再则,如今大伯回来了,这陆家如何还不知道呢。” 听陆思游提起了陆景和,妇人顿时急了。 “是啊,这陆景和竟然没有死在外面,如此安然无恙的就回来了,还在祭祀时闹了那么一出。本家的族老颇有不满,可你祖父处处偏心,若真的…… 还有那个陆思浔,亏得咱们对她那般好,这一成了王妃,竟然半点面子都不给。 哼,真不愧是父女俩! 今日她会来府中,届时必定要好好敲打一番才是。” 见自家母亲被转移了注意力,陆思游心中松了口气。 他真的不想参与这些是非之中,这些年因为大伯不在,父亲也没什么出息,所以祖父的心愿全都落在了他的肩头。他不忍祖父难过,他要求的都尽力满足,可是娶妻这一点他并不愿意如此草率! 他不想像祖父一样,娶一个不爱的人,也不想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婚姻只是利益关系。 他想和大伯一样,无论前方多么困难,有多少人阻止,他都要娶自己喜欢的女子,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他不在意对方家世如何,能不能帮到这里,只要是他喜欢的就可。 这是他唯一一次不听祖父的话,但是他并不后悔。 以前的他从来都不开心,但唯独这件事,他做了之后很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 见自家母亲还在想怎么对付大伯心中无奈。 以前大伯离家,与家中断绝关系,父亲、七叔都没有任何感觉,如今大伯一回来,甚至于都还没做什么他们就自乱阵脚。如此又怎么斗得过大伯呢? 他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了。 今日妹妹要回家里来聚一聚,正好之前淘到了一些好东西,一直没有机会送过去,趁此机会都给妹妹吧。 “思游,不行,母亲觉得你和云卿月……思游!”妇人说着回头,哪里还有陆思游的身影,她顿时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想来想去,觉得如今情况对他们很是不利。 老爷子本就喜欢陆景和,又加上当年的事情,对陆景和也心怀愧疚,再加上陆思浔也成了秦王妃。今天父女俩就要见面了,这要是统一了一条心对付他们,那家主之位他们是别想了。 她想来想去觉得陆思游说的也对,那个和亲公主目前看起来很好,但其实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既然如此,那就要不得,还是选择高门贵女最为保险。 盛京城身份贵重的女子很多,岳阳王府的两个女郎、国师府的江晚晚、齐国公府的女郎君、沈家的沈轻轻,还有当今四公主以及平安公主。 以陆家的身份自然是都配得上的,可是江晚晚、沈轻轻和四公主以及平安公主都各有千秋,可问题在于这几个人都有一定问题,年纪也有些不太符合,近两年恐怕也无法完婚。 [三]58:陛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剩下的只有岳阳王府的云卿月和云卿尹,还有齐国公府的郑鳕舒三人,年纪和陆思游相仿,家世也很不错。 但是她更为满意郑鳕舒。 岳阳王府没有什么势力,岳阳王和妻子的荣耀都是自己挣来的,所以在盛京城势单力薄不说。家中一切事情大多都是岳阳王妃说了算,她这个人太过于强势,她儿子要是娶她家女儿,恐怕也不会有任何帮助。 倒是郑鳕舒不同,她父亲是齐国公,母亲是一品镇国夫妻,舅舅是沈家家主,而且郑鳕舒性子软绵好拿捏,比云家那两个人好多了。 那两个人,一个病秧子,一个只喜欢舞刀弄棒的,却都被岳阳王府那个男人婆教养得性子固执。这要是嫁了进来,谁拿捏谁还不知道呢! 只是郑鳕舒跟随父母镇守河州,并不是久住京城的,也就每年沈家老爷子生辰时或者陛下入诏以及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入京。 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眼睛一亮。 再过半月就是元宵佳节。 在云景,元宵佳节可比元年更加的重要,每年这个时候一家团圆不说,宣州就会举办游会祭奠创世神女。到时候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基本都会前往。 她听闻郑家的几个女郎郎君们也会在这一天前往宣州,或许这就是个机会呢? 她必须好好筹谋,找个机会让两个人认识,等二月三皇子及冠时或许就能撮合。 她想到这里,对于今天陆景和和陆思浔见面的家宴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 皇宫 “鹿竹啊,你一来啊朕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鹿竹疑惑的歪了歪头,就见和煦地帝将手中的毛笔放了下来,然后抬眸看着她问:“好了,有什么事就说吧,若是问煤炭的事,如今尚未有所消息。” “并非是询问这个,而是想向陛下要一封谕令,再要几个地方。” “哦?什么谕令啊?” 鹿竹将准备好的文书递给和煦帝,他接过认认真真看了起来,然后不断的点头:“你这个想法很大胆,也的确是为国为民的事,不过……” “陛下放心吧,这钱呢不用陛下出,陛下只需要写个谕令让当地官员配合宣传,再把这几个地方修建学院的文书批了就行,其他的臣自行解决。” “嗯…你这个想法很是不错,不仅为国家培育了人才,也让一些没钱的孩子念书,即使做不到成功起码也能认个字。这可是个一个不小的事,耗时耗力不说,前路亦是艰难。 你也知道,国库没什么钱,所以除了钱,朕提供任何帮助,只需要国师开口就是。” 鹿竹点头。 和煦帝爽快的写了几份文书,盖上私印和国玺印交给鹿竹。 鹿竹接过文书收好,正要告辞离开,却听和煦帝道:“难得来一趟皇宫,坐下来和朕下一盘棋。” “是。” 鹿竹没办法只能留了下来。 两个人面对面而坐,开始举棋对弈。 “国师可知你师父如今身在何处啊?” 这个鹿竹还真不知道。 “师父一向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也不会告知我们他的行踪,鹿竹还真不知道师父如今身在何处。当初他也只是留下书信告知,说他有事需要去做,但是什么事,师父却未曾告知。 陛下忽然问起师父,可是有什么紧急的事?” “那倒没有。”和煦帝将手中的棋子放下,然后说:“只是朕这个人呢向来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的,若非是因为家中仇恨,也不会走到如今,坐到这样的位置。 人生数十年,朕的前半生啊一直忙于国事倒是疏忽了自己的爱人,因此,朕有意退位让贤。” 鹿竹:“……” 这么突然的吗? 她整个人愣了一下,举着的棋子许久未曾落下,直到和煦帝提醒后才落了下去。 “这也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这个想法。” “可是陛下还年轻啊!” “你师父曾说过一句话,明天和意外不知那一个会先来,所以人总是要提前准备的。朕也怕自己忽然就没了,到时候徒留遗憾,下了地府也心有不甘。 所以,趁着还有时间便退位给年轻人去操心吧。 只是这人选朕一直定不下来,不如国师和朕参谋参谋。” 鹿竹:“……陛下还真是一点都不见外哈!” “哈哈哈哈,你是真人的徒弟,朕对你是百分百信任的。” 鹿竹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朕一直在暻韫和寻厉之中犹豫。 暻韫身为皇长子,朕自然是希望他能继位的,否则也不会让他当太子了。可是这孩子心性善良,上对得起朕下对得起百姓,是个难得的明君。可坏就坏在,他是皇后教养出来的,所以性子有些和善。 他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有这份和善自然是最好的,可是他身在皇家,将来若是继位,太过于和善反而不好。 为君之道在于心系百姓却又要雷厉风行,有铁血手腕,可暻韫如今尚不能做到。[我写的时候是参考扶苏的,商陆就是那样的] 其次是寻厉。 他自小就是贵妃教导长大,性格和朕颇为相似,能和善也能御下,可偏偏有一点随了贵妃,那就是不争不抢。上敬重兄长,下爱护弟妹。 他一心扑在军营里,对于朝堂之上的事却不甚在意,也没想过坐在这个位置上。他有护佑百姓的心,却也没有带领云景富强繁荣的本领。 你说说……他们二人若是能够互补,朕如今也不至于如此纠结。” 鹿竹虽然看了原着却没有看完,知道商陆死了,但如今商陆改了命,后续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所以,国师觉得,他们二人谁才是最好的人选?” 鹿竹认真回想着,景国历史上的皇帝第二个是谁,可想来想去,上面也只有一个号,叫什么元祯,后世人称之为云景太祖皇帝,简称景太祖。 她掐指一算,却发现算不出来,看来这也是天机了。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陛下,这个问题您心中必定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不愧是国师。 朕心中的确已经有了答案。” 他说着从面前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交给鹿竹:“你回家后打开便知道了。” 鹿竹:“……” 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三]59:要不你和他俩赐婚吧 “到你了。” 鹿竹挑眉,将盒子收进空间,然后看着棋盘,落下一子。 和煦帝拿起棋子正要落下,却不料一看棋盘… “看来是朕老了,不下了。” 鹿竹:“……” 我看你是输不起! 鹿竹没有拆穿和煦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正想着告退了,就听和煦帝开口道:“国师啊,你今年有十七了吧?” 鹿竹点头。 是十七,虚岁十八了。 “当初你师父把你交到我这里可是特意叮嘱的,朕也是在心里把你当成了自家小辈的。所以,咱们也是一家人,就不说那些有的没的。 朕有个问题想问你,国师你可要如实回答。” “陛下请问。” “你觉得暻韫和寻厉那个更好一些?” 鹿竹:“……” 你这相当于是送命题啊,我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她一脸纠结,和煦帝见此笑眯眯的摆手:“朕说的不是这个位置,而是他们二人的为人和人品。不把他们当做朕的儿子,只是普通人家的郎君,国师觉得谁更好一点?” 鹿竹一脸疑惑,不明白和煦帝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 “既然陛下都这般问了,那臣也不好隐瞒,便实话实说了。 二皇子殿下臣和他并无什么交情,也就是几面之缘,甚至于称不上点头之交,这人品如何,臣不敢打包票。 至于太子殿下,臣和太子殿下认识比较早,这一年里走南闯北倒是互相了解些许。他这人为人和善,性子沉稳端正,是一个文武全才,各方面总体来说都很不错。 人品是无话可说的,虽说这性子就像陛下说的有些过于柔软,但也并非立不起来。” “看来国师对暻韫的评价很是不错,那清宁呢?” “他…”说实话,鹿竹对于祝清宁这个人改观是最大的。 其他人都是通过相处了解的,只有祝清宁是她先入为主的,觉得他这个人表面冷冰冰的,其实内心就是个偏执狂变 态,但是长时间的相处之后发现,祝清宁这个人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他表面的确不爱说话,但是和她是一样的,只是不喜欢说那么多废话,但做起事情来还是井井有序。相处之中也没有书中说的那样过于自我,自负等等。 “他虽然不爱说话,表面看起来有些冷淡,不过他这个人其实内心是很善良的,也是一个很贴心的人。” “看来对清宁评价也很不错啊!” “那若朕让你在他二人之间选一个赐婚,你会选谁?” 鹿竹:“……” 感情你在这里等我呢? 鹿竹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表面却笑呵呵的说:“不如陛下给他们二人赐婚吧。” 和煦帝:“???!!!” “我开玩笑的。” 鹿竹呵呵一笑。 糟糕了,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她是不太想考虑这些了,虽然她心里觉得这两个人都很不错,但目前来说她感觉对两个人没什么特别的情感,也没有特别心动的感觉,她还是老老实实的修仙吧! “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 鹿竹赞同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臣就告退了。” 和煦帝摆了摆手,鹿竹就离开了御书房。 离开御书房,她慢悠悠的往宫外而去,却发现外面竟然在飘着雪。雪花不大,地面也还在是干燥的,想来也是刚刚才落的雪。 她停下来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一点一点融化在自己手中。 “国师。” 鹿竹听到这一声国师,原本还算好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扭头看去,就见商洛朝着她拱了拱手:“国师,咱们又见面了。” 鹿竹:“……” 我和你好像不是很熟! 她扬起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面对这种她不太想打交道的人,鹿竹是理都不带理会的,装一下都不愿意的那种。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这个人没什么朋友,因为大多人都会人情世故,她不会! “臣还有事,告辞。”鹿竹微微点头,说完就离开了,甚至于怕商洛纠缠,鹿竹都没走,直接飞身离开了。 商洛看得无语,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有那么可怕吗? 鹿竹如果知道,大概会说是的。 她到了宫门后,就对己合道:“你去宣公子府上把人请过来,就说商量学院一事。” “是。可是少主你……” “我没事,去吧。” 己合点了点头,驾着马车离开。 鹿竹回到国师府后让人准备吃食,等会儿和宣荀说完学院的事情之后,刚好可以去见商陆。 没多久宣荀来了,朝着鹿竹就要行礼,鹿竹赶紧抬手阻止:“不必多礼,入座吧。” “多谢国师。” “方才我已经去了皇宫,让陛下下了谕令,还有这个,这是图纸和地图。 里面包含了学院选择的位置、学院建设,还有几个地方的官员的配合文书。至于修建需要的材料,当地也有所准备。” 宣荀没想到鹿竹速度会这么快! 他早上来见的鹿竹,这会儿不过才下午不到,中间鹿竹还去了和亲公主选婿的现场旁观,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做到这么完善的。 不仅是选址已经定了,还有图纸,就连材料都准备好了。 这说明鹿竹实力强悍。 当然,这也可能是她早就想好要这么做的了。 不管怎么样,宣荀对于鹿竹是很佩服的。 鹿竹将一块玉佩和一个哨子交给宣荀:“这玉佩是一个信物,我会交代下去,你如果有困难,只需要拿着它去找带着北字的商铺,便能帮你解决。 还有这个哨子,若是要联系我吹响哨子,会有飞鸟落下给你送信。 至于你的弟弟妹妹,我也会让人妥善照顾。” “国师考虑得很仔细,宣荀定然不负所托。”他郑重的接过了这两样东西。 鹿竹莞尔一笑。 “那就吃个便饭再走吧。” 她从早上去的,然后看了那么久也没吃个饭,一直到了这会儿,早就过了饭点,已经快到了晚上的饭点了。 古人吃晚饭都是三四点吃的,因为到了七八点就睡觉了,甚至于会更早,所以她这个时间点也不算太早。 宣荀摆了摆手:“草民答应了弟弟妹妹要回去陪他们用饭的,请国师恕罪。” “这有什么的,那你就回去吧。” “是。” 他没走,鹿竹疑惑了。 不是说要走了吗? [三]60:我真的很害怕 “你不是要走了?” “草民还有一事。” “你说。” “草民放心不下弟妹,所以草民此番前往,还是希望带着弟妹同行,恳请国师答应。” “你带……”鹿竹想说你想带着就带着呗,和我说干嘛啊?但是话到嘴边,她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她一脸无语的看着宣荀。 我这个人有那么可怕,不近人情吗?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若是去帮我弄什么学院的,你的弟弟妹妹无人照顾,并不是把他们当成什么人质威胁你。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选择了你就是百分百相信你的,不会害怕你拿着这些金银跑路的。”就是你想跑,也跑不了,跑了老娘立马掘地三尺把你挖出来! 鹿竹心想着,找人这事只要不涉及她本身和亲眷,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困难! 宣荀原本低着头的,听到鹿竹这话,不可置信的抬眸,眼神里很是复杂,随即又快速的低下头去。 “国师大义,是草民小人之心了,还请国师恕罪。” “理解理解,有什么事你就走吧,出发时不用来了,找个人上门告诉我便可,我会通知下去安排好的。” “是。” “草民告退!” 鹿竹挥了挥手。 又宣荀刚走,阿桑就来了。 她朝着鹿竹标准的行了一个礼仪,随即道:“那个…国师大人,今日有花灯,阿桑想出去看看,不知可否……” “好啊,马上就要吃饭了,吃了再去吧。正好,如今元日,你我正好互相陪伴吧。” 阿桑点了点头。 她在鹿竹旁边坐了下来,鹿竹撑着头好奇的看着她:“陆叔叔独自回了陆家,你会不会心中难过?若是你心中难过,可与我说的,说出来我开解开解你。” 阿桑摇头。 “阿桑不是小孩子了,重活一世,我也看透了人间的冷暖,也明白了人心。所以以前很多不懂的事情也都懂了,我也知道阿爹如此是想要保护我,所以我并不伤心,反而很是担心。 我担心父亲独自一人回家恐怕……” 她上辈子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家人,一直到鹿竹找上门才知道,她爹爹竟然是陆家的长子,而她是陆家嫡长孙女。 虽然爹爹和鹿竹都没明说陆家是怎么样的情况,可她很明白,高门大户的勾心斗角并不比深宫的阴谋诡计少。 这世界上只要有人,只要涉及利益,大多都会互相彼此算计。 陆家那么大一个家族,那么大的势力,家族人员那么多,总有一些心有不甘,心比天高的人。她爹一向没什么心眼子,所以她害怕陆景和回去后会过得不好。 更加担心,他会遭人算计! 尤其是这几日,她也打听过了陆家的事,听说了一些传闻。 她父亲并非如今陆家老夫人所生,虽说是长子,却并非是嫡出。因为父亲的母亲,她的亲祖母是祖父无媒做亲,私自娶的妻子,是当时陆家并不承认的。她的祖母死后,父亲回到陆家才被寄养在嫡祖母膝下。 所以陆家很多人看不上她父亲,肯定会有暗地里搞事情的。 上辈子她做错了太多的事,这辈子其实她什么都不想要,她觉得能和父亲在小渔村过一辈子就是最好的。 “放心吧,我让人暗中保护他的,你父亲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阿桑闻言点了点头。 “鹿姐姐,我能叫你阿姊吗?” 鹿竹愣了一下,定定的看着她。 阿桑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直很羡慕人家有姐姐或者是兄长的,可惜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但如今,有了一个你。 你血液里流淌着父母的鲜血,骨肉也是他们二人铸成,而我的记忆灵魂是他们赋予,所以我们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亲姐妹。 所以,我才想着……” 她眼神期盼又带着一些忐忑的看着鹿竹。 鹿竹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拒绝还是答应。 就像阿桑说的,她的血液里有陆家的,骨肉也是父母给予的,因果关系上她和陆家是注定有关系的。此前十几年不曾联系,如今把人找了回来,或许是个断开因果关系的机会。 可真的能断开吗? “鹿姐姐,你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鹿竹还真有一些不太愿意,不过仔细一想,叫一声姐姐而已,其实也没太大影响。 “你愿意叫就叫吧。” “真的?阿姊,你真好!” 鹿竹笑而不语。 很快,饭菜就被端了上来,两个人刚吃着,祝清宁就来了。 鹿竹是在无舍吃的饭,祝清宁人还在大厅里,是管家宗申让人来通知的。 听到永宁侯三个字,阿桑的筷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整个人也有一些魂不守舍。鹿竹一把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这才看向小厮。 “可有说来此是有什么事?” “侯爷并没明说。” 鹿竹看着阿桑,最终还是拒绝和祝清宁见面。 “你去告诉永宁侯,此时不方便见客,明日有时间上门拜访。” “是。” 人走了,阿桑才松了口气,但却一直拉着鹿竹的手不松开。 鹿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穿的可能不是原着的书中世界,大概率是小说延伸的同人小说世界,否则阿桑也不会重生。 所以书中的事上辈子已经是发生了的。 上辈子的鹿竹,也就是这辈子的阿桑,是死在祝清宁手中的,所以她害怕祝清宁,以至于听到名字都会被吓到的程度。 “还好吗?” “我……” “我知道。”鹿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阿桑却摇头,也没了什么心情吃饭,而是眼泪婆娑: “其实从回来以后我一直充傻装嫩,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过往,甚至于都没全部告诉阿爹。除了害怕之外,更多的是不知道如何面对。 我知道我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无法得到原谅,甚至于不配得到原谅。我也知道做错了事应该道歉,可是我不敢。自从来了盛京城,我就日日提心吊胆,我害怕见到他……阿姊,我真的很害怕! 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和谁诉说了!” 她扑进鹿竹怀中放声大哭。 鹿竹无奈叹气。 世间因果都有定数,做错了事注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三]61:他这个人很可怕 “没事,已经过去了。” 鹿竹除了这么说也没别的办法安慰了。 “鹿姐姐,那个…那个苏宝儿是不是也在盛京城啊?” “在。” 阿桑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鹿竹也只能看着。 等阿桑离开后,她还有一些时间,想了想就把和煦帝给她的盒子拿了出来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顿时无语的抿了抿唇。 “不愧是帝王,这心思就是多!” 她从盒子里拿出了两份诏书。 即使不用打开,她也能够知道里面写的什么。 她缓缓打开,看着里面的内容,内容都是一样的,若是有什么意外,就让xx继位成为新的皇帝。两封诏书上,一个写的名字是商陆,一个写的是商鞅。 同样的,上面也提到了她。 她依旧是国师,作为监国辅助新皇。 鹿竹:“……” 这个是把决定权交给了她吗? 这么草率的吗? 今天没怎么注意,看来下次遇见两个人的时候可以认真看一看,两个人到底谁更有帝王之相了。 她真的是不太想参与进这些事里面的,可是…… 她叹了口气,人往后一靠。 冬日的盛京城天色黑得都会比较早一点,虽说这会儿不过才四点多,但已经是夕阳西下。外面,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头,却已经接近黄昏,只留下一片金色余晖。 落日的光芒洒在房顶,房顶因为刚才还有一些积雪,此时此刻把雪照得有些金黄。面对太阳,房子看得不太真切,也只能看到轮廓,却是别样的景色。 难怪现代大家都嚷嚷着要穿越,其实只要不穿越到封建王朝,除了不能玩手机,也没什么不好的。 当然了,她不存在! 她是可以玩手机的! 她来的时候就带了手机,只是因为想着末世大家也不一定会手机联系,只是下载了小说和单机游戏。后来来到了这里也只能无聊时打发时间,但现在不同。她师父的空间里可是有网络的,随她玩! 她躺在躺椅上,轻轻摇晃着。 直到到了约定的时间,她才幽幽起身,想了想换了一身衣服后朝着外面走去,正好碰到了管家宗申。 “是太子殿下来了?” “对。” “不用招呼,我们有事出去一趟。” “是。” 鹿竹来到大厅看到了负手而立站着的商陆。 大概是因为过节,他难得的没穿自己钟爱的白色,而是穿了一身紫色的常服,衣服比较朴素,没什么图案。只有在衣领的位置有一圈毛领。 他站在那里挺拔如松,让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殿下,国师来了。”明天抱着一件披风,看到了鹿竹,一边说一边朝着鹿竹拱了拱手。 商陆扭过头来看着鹿竹,鹿竹想到了之前的事,忽然就笑了笑,开玩笑打趣道:“臣以为殿下有美人相陪,大概是不会理会臣的。” “怎会?”商陆连忙解释:“我与那和亲公主并没什么可说的,本以为她让我上去是说什么要紧的事,可全是废话话,我便回了宫中,不曾想也没和你碰上。 想着之前的约定,便让人准备了一番,咱们出发吧?” 鹿竹没有拒绝,点头。 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商陆走了下来对她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往外走。明天在后面看得直挠头! 不是,殿下和国师都这么熟了,怎么相处起来看着还是很疏离一样呢? 他想着又摇了摇头。 不对,这已经是很好的了,毕竟旁的人国师要么不见,怎么就是点头之交,他家殿下也算亲近了。 鹿竹和商陆并不知道明天心里的想法是怎么样的,知道了大概也是觉得有点不理解吧。毕竟他们之间也并不疏离,这样的动作话语不都是礼貌吗? “殿下,阿竹,好巧啊!” 两个人刚出了大门,祝清宁就翻身下马走了过来,还不忘给两个人打招呼。 商陆:“……” 明天:“……”巧个屁,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 他瞪了一眼旭阳,后者装做没看到一般,高冷得一批。 商陆淡淡一笑:“阿宁怎么在此处?” “是这样的,我听闻西郊那边梅花开了,尤其是夜间美景很是不错,就想着来邀请阿竹一起去观赏,没曾想阿竹当时在忙。 没办法我边回去等了片刻,这会儿才过来,不曾想殿下也在,不如一起?” 好一个反客为主! 商陆笑容有些牵强,后者却是无辜至极的看着鹿竹,对他的眼神当做没看到。 商陆自然是知道祝清宁打的什么鬼主意,心中郁结 说好公平竞争,结果你就这样和我竞争? 你就不能换一天吗?非得和我凑一起三人行?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鹿竹拒绝他。 可惜,天不遂他愿,鹿竹闻言立马露出一抹笑来:“好啊,我还没看过梅花呢,不如一起去看梅花?你说的地方冲突吗?” 商陆依旧微笑着,但笑容里略带苦涩:“不曾,也是西郊,那便一起吧。” 鹿竹闻言挑眉上了马车,商陆瞬间变脸,没了刚才的温和模样,而是瞪了一眼祝清宁,用眼神询问他干什么呢!祝清宁撇了撇嘴,斜着眼看了一眼马车,似乎在说:阿竹还在这儿呢,你确定要和我说这些? 商陆没了脾气,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上了马车。 祝清宁满脸得意,上马车时,他忽然间感觉有一道视线好像看着自己,于是乎扭头看去。 国师府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衣裙,模样莫约十七八岁左右。长得不是很白,一双眼睛很大,黑白分明,但却充满了惊慌和害怕。 她的手紧紧捏着裙摆,好像很紧张一样。 他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心中疑惑这个女孩和鹿竹的关系,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好奇而已。他不甚在意的转过头去,进了马车里。 马车缓缓离开,站在门口的阿桑才松了一口气。 她捂着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仿佛就要冲破皮肉跳出来一般。 曾经的她喜欢祝清宁,见到他时只有开心和激动,满心喜悦,如今看到他却全无女子的爱慕,只有害怕。 她太了解祝清宁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也不知道鹿姐姐她…… 不行,等她回来一定要和她说清楚,祝清宁这个人很可怕,让她多加小心才是。 她想到和陆景和见面的事,也只能先离开了国师府去找陆景和。 [三]62:我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阿竹府中何时又有了新的朋友?” 坐在马车上,祝清宁想到门口站着的人,莫名觉得她的眼神很是熟悉,便不自觉的问出了口。不等鹿竹回答,一旁倒茶的商陆却先开口了: “你说的是眼睛很漂亮的女孩子还是很娴静的那个?” 这下轮到祝清宁无语了。 我服了,你就不单独和阿竹去了一趟锦州吗?有什么好炫耀的? “前者那姑娘叫阿桑,是阿竹一个叔叔的女儿,后者叫沈紫汐,是她六师兄的女儿。” “这样啊。”祝清宁挑眉,眼波流转,眼角的泪痣好似也在勾人,他往后靠在马车上,双手环胸:“阿竹,你们这次去锦州想来是很有意思了?” “没什么意思。毕竟这次去,任门主去世了,哪有什么意思?” “殿下,你今日话好像很多。” “我平日里一向如此,倒是阿宁你今日怎么这么多问题?” “好奇罢了。”祝清宁淡淡一笑,又看向了鹿竹:“阿竹,你给我的秘籍里,有一些我不是很懂……” “我都知道,我给你看看。” 祝清宁无语的看着商陆,后者也回眸看着他,互不相让。 鹿竹:“……” 我今天就不应该出门! 从上了马车开始,两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她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莫名就觉得自己很多余了。 或许我不应该在车里,而是在车底! 她默默的往后靠,双手环胸,一脸看戏的看着两个人,跟着两个人视线左右移动,眼神变得逐渐的有些不对劲。 “阿竹?”忽然间,两个人同一时间看向了她。 “嗯?我没事,你们俩继续,不用管我!” 祝清宁:“……” 商陆:“……” 两个人以前也算是无话不谈吧,如今忽然就觉得以前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还是没什么可说的了,闭嘴吧。 两人不约而同的扭过头去不看对方。 祝清宁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来的路上我忽然记起阿竹你很喜欢珍宝阁的点心,特意给你带了一些。” 他呼叫旭阳,旭阳坐在马背上,听到祝清宁的话,赶紧从窗户把盒子递了过去。 祝清宁把糕点摆放在桌子上,鹿竹顿时眼睛一亮。 来到这个古代,虽然吃食种类不多,但是这里的人也很会研究。无论是那些美味佳肴还是这些糕点,都是非常不错的。 尤其是糕点,做得图案精美不说,颜色也好看,味道也特别好,甜而不腻,她特别喜欢的。不像现代的那些糕点,随便一口就腻得人心慌,就像那糖不要钱似的。 她赶紧拿了一块绿色的糕点放在嘴里,是绿豆糕。 一口咬下去满满都是绿豆的味道,多余的添加剂并没有,糖分也不多,能吃到甜,却感觉刚刚好,就是不用就着茶水吃也是好吃的。 “谢谢。” 她满足的又咬了一口,还不忘给祝清宁道谢。 祝清宁见她吃得开心也就笑了,鹿竹却是立马发现了,感叹道:“真难得,我和你认识这么久,还真没怎么见你笑过,尤其是这么开心。” 商陆:他开心了,我不开心了! 他别了一眼祝清宁,拿了一块自己爱吃的桃花酥放进嘴里,像是把他当做祝清宁一样,狠狠的咬了一口。 但是他忘记了,桃花酥是脆的,就这一下直接碎了不少,还有一块残渣飞到鹿竹脸上去。鹿竹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把对方当成了现代人,直接抬手往他胳膊轻轻锤了一下。 “干嘛啊?你都弄我脸上了!” 祝清宁赶紧递过去一块锦帕。 商陆挨了一下,一点都不觉得疼,反而感觉心头一颤,在鹿竹抬手就要接过锦帕时,他抬手用衣袖替鹿竹擦了一下脸。 祝清宁和鹿竹都因为他的动作愣了一下。 鹿竹盯着忽然靠近几分的商陆,目光落在他脸上,心中感叹,这么牛的一张脸,简直毫无瑕疵,肯定是女娲造人时的得奖作品。 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干什么?怪勾人的! 鹿竹别的心思没有,就是单纯的欣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因为每个人对于美好的东西都是比较喜欢的,她也一样。 祝清宁看着两个人,默默的把锦帕收了回去,咳嗽一声。 商陆这才意识到两个人离得很近,他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步,也收回了自己的手。不曾想鹿竹忽然靠近,在他面前嗅了嗅。 “怎么了?” “你身上熏的什么香?挺好闻的!” “桃木香。” “哦。”鹿竹只是好奇的一问,得到答案后坐了回去,继续吃糕点。 糕点很多,有绿豆糕、红豆糕、桃花酥、梨花糕、一品糕等,都是她喜欢吃的。她吃饭吃得比较早,这会儿正好有点饿,不知不觉就吃了很多。 大概四十多分钟,三个人到了西郊梅林。 这会儿太阳已经下山了,天边暗了下来,还有不少的晚霞挂在天边。梅林这会儿没什么人了,积雪也化了,梅花开得更加的繁。 粉白色的梅花点缀在枝头,没有绿叶作配,却也格外的漂亮,难怪会入选国花备案了,的确好看。 两个人是知道她有相机的,至于明天和旭阳,离他们远远的,所以不用担心。没有顾忌两个人,拿出相机,调好数据后对着梅花拍了几张看,对自己的作品万分满意。 她这个人喜欢摄影,从小就喜欢,以前在孤儿院时去婚纱店兼职学徒,跟着学了半年来着。摄影没学到,倒是剪辑、p图,还有一些电脑操作美图倒是学会了。没办法后来她就兼职凑巧买了书来自己看,直到大学后淘了一个相机来试着拍摄。 从一开始的生疏,慢慢的熟练,在网上发表了自己拍摄的照片,还有一批粉丝呢。 后来有了钱买了相机却成了咸鱼躺平,反倒是没了什么用武之地。 如今来到这个世界后倒是用了起来,一点都不带生疏的。 她满意的收起了相机,就听商陆说:“阿竹,咱们的目的地还需要往前走。” “好。” 她赶紧跟上两个人,几个人一起朝着一座山上而去。 这山不高,路也是铺设了石板的,很平稳,几个人都有武功底子,爬上去不仅不累,而且也才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山顶。 [三]63:放天灯 山顶上很平整,一眼望去是一个平原,在上面种了一些梅花,靠近悬崖旁边修建了一个阁楼。 阁楼就两层楼高,一楼是凉亭的设计,除了一些柱子外就是一张石桌子和几个石凳子了。 楼梯在外面,可以上到二楼去。 来到二楼,这里就是一个简单的单人居室,不过里面没有家具,空荡荡的,面对悬崖那边还有一个阳台。 “这里是个荒废的阁楼,也不知主人是谁,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里鲜少有人来,倒是我无意中曾来过一次,发现风景不错,还很安静。 后来也时常会来这里放松放松,你去那边看看!”商陆指着阳台。 鹿竹走了过去,站在阳台上往外一看。 这里虽然地势不高,但是却能俯瞰整个盛京城 盛京很大,在现代也堪比一个市区那么大的,不过盛京城却并不是很大,远远的一眼望去好似就只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家家户户都点了灯,街上也挂着不少红灯笼,从这里一眼望去很是漂亮繁华。 她听说,在云景最热闹的并不是元年,而是元宵节。 到时候还有各种各样的花灯,那才热闹呢。 她来这个世界也十几年了,元宵节也不是第一次过,不过却是第一次在外面度过,她很期待。 “怎么样?还好吗?” 鹿竹点了点头。 祝清宁看着两个人,出声打断:“那个,还做孔明灯吗?” “做!”鹿竹赶紧走了过去,在祝清宁身边蹲了下来,看着地上的材料,有些疑惑:“这个要怎么做?” “你不会?” 鹿竹诚实摇头! “难得碰到你不会的,我教你!”商陆在两个人中间蹲了下来,然后拿起地上已经修好的竹条。 “其实很简单的……” 鹿竹听着他说的,目光也紧紧盯着他手上的动作,然后拿着跟着学,很快就完成了底部框架,最后用糊糊把纸糊在了上面。 “这个孔明灯,你们是怎么会的?”她记得这个时期也没孔明灯吧,因为按照时代发展,这个时代纸张没有,孔明也没有吧。 “这个是陆师父教我们的,后来也是因为造纸术传播后,孔明灯才传遍了大街小巷。 民间都叫它天灯,因为它飞向天空,把大家的美好心愿传到上天,我们则是听陆师父这么称呼,才叫孔明灯。” 鹿竹点了点头,那样的话也就说得通了。 很快,三个人制作好了一个孔明灯,拿着笔墨在孔明灯上作画,在最下方挂上红色飘带,写上自己的心愿。 鹿竹写心愿的时候也不知道写什么,想来想去,写下:“希望师父的事早日完成!” 她是真的有点坐不下去这个位置了,所以师父啊,你可快回来吧! 三个人和己合三个人,将六盏孔明灯放飞。 同一时间,盛京上空也飞起来了很多孔明灯,一眼望去犹如颗颗星星坠落人间,鹿竹看着在心里感叹一句好美。她双手合十紧握,对着孔明灯虔诚许愿。 直到睁开眼睛看着那么多的孔明灯,鹿竹这个作为现代穿越而来的人,脑子里的浪漫过去后,想到的就是“森林防火,人人有责”。 她联想到不少现代人偷偷放孔明灯,结果引发山火的新闻,心中一沉。 这么多,万一出事怎么办? 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有这种失火的情况发生的,不过因为古代传播速度没那么多,后世也没记载罢了。但是这样才感觉热闹,有年味啊! 她灵机一动,双手结印,一个法术打了出去。 一抹流光飞向天空,然后变成星星点点落在孔明灯上。 这样就好了! 启动保护机制,让孔明灯一直飞,直到那个里面的烛火灭了才撤去保护掉落吧。 她收了手,注意到了几个人的动作,她立马义正言辞道:“森林防火人人有责!” “看来的确是我们考虑不周。”商陆沉声道。 鹿竹摇了摇头。 古代制作工艺都比较牛逼的,所以森林引发大火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太多,否则的话,不知道要引发多少火灾,死了多少人和动物。 “所以结束了吗?” 商陆:“???” 他不解的看向了祝清宁,后者也疑惑的耸了耸肩,就听鹿竹说:“既然你们没事了,那就学学法术?” “术法乃是利用天地法则,借用五行八卦,金木水火土五行,还有阴阳术法以及风雨雷电,我记得给你们的法术书籍是最简单的,包含了五行八卦。 你们学会了多少?” “第一篇章,是最为开始的就是控火术,我方才看你们还用的是火折子,没有用心学?” 商陆和祝清宁对视一眼,忽然感觉到了被夫子课堂揪着提问的刹那。 “学了,大部分都会,控火术也会,不过不常用……”商陆有些心虚的看向别处。 鹿竹理解了。 “不必觉得有什么的,我一开始也是这样的。”她学的很快,但快归快,用起来又是不同的感觉。 因为她刚学会就试了一下,发现就那么一点火苗,而且坚持时间不久,但只要长时间练习也就好了,慢慢的就能熟练使用。 “熟能生巧,加油!” “那其他的呢?” 鹿竹就像是个布置了作业,然后今天开始批改的老师一样,将一个又一个的法术看了一遍。她发现两个人天赋很不错,不少的法术都学会了,有的运用自如,有的却像是婴儿学走路一样,目前还在爬行阶段。 其中也有两个人不会的,一样的鹿竹教,不一样的就让对方互相指导。 一时间,原本浪漫的约会变成了考核会。 祝清宁和商陆对视一眼,看着坐在石桌子前的鹿竹无声叹气。 明天和旭阳把己合围了起来:“己合,你是不是也会法术?” 己合高冷的点了点头。 “府中的人多少都会一点。” 明天立马凑近几分:“那你们国师府还招人不?看看我行吗?” 己合:“……” 旭阳:真是不要脸! 己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丢下一句:“少主不喜欢碎嘴子!” 旭阳:“哈哈哈哈!” 明天:我碎嘴子?有吗? ———— 这几天快过年了,昨天打扫家里,因为是农村自建房,两层楼不说还有一个小楼房,真是累死! 明天还要办席,接着就要过年,感觉太难了!(天天吃酒,真要疯!) [三]64:鹿惜缘上门 “你们俩学得都差不多了,只需要勤加练习,熟能生巧即可。 这是高级法术,主要是运用风雨雷电,借助天地法则的术法。 你们拿回去看吧!” 这两个人不愧是天赋出众,江晚晚目前都还在学习最为普通的基础五行八卦呢,两个人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能做到这里,和她天赋也差不多了。 她当初学会初级的时候也是花了几个月,主要就是高级法术,后期一直练习直至熟练,这才花了两年时间。 两个人或许也能和她一样! “时间差不多了,会吧。” 她说着就往回走,两个人也只能跟了上去。 回到盛京城时,鹿竹掀开帘子看着街道两旁。街上人满为患,灯火通明,比现代的夜市还要热闹,颇有一点不夜城的感觉。 看着鹿竹,商陆在心里叹气。 原本好好的一个约会插了一个祝清宁也就算了,主要是被鹿竹变成了研学会,一点浪漫都没有。 罢了,他还是努力修行吧。 陆师父说过,修行之人寿命可长达百年,他一定要努力修炼追赶鹿竹,哪怕是几十年,一百年,他也不会放弃。 — 鹿竹回到国师府就洗漱早早休息了。 不曾想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沈紫汐对着鹿竹拱了拱手:“九师叔,紫汐有话要说。” “你说。” “紫汐想离开国师府。” “离开?”鹿竹微微蹙眉,阿桑也随之看了过来,不太明白沈紫汐怎么忽然就要离开了。 沈紫汐也怕鹿竹是误会了,连忙解释: “您放心,我并不是要去报仇,而是想去闯荡江湖。 从小我就没有母亲,也知道父亲对母亲情义深重,害怕我走了之后父亲会孤单。所以从小我就没怎么离开过他的身边,如今他走了,我也想去看看这个世界。 他的去世让我明白一件事,人生无常,下一秒不知道就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我知道师叔您受父亲嘱托照顾我,紫汐很感激,但紫汐也不太想麻烦师叔。 所以,还请师叔恩准。” “我啊不过是你的师叔而已,不是你的父母,的确没办法为你的人生做主,所以只要你想好了,那我也不会过多阻拦。不过出门在外危险重重,我也的确不放心。”鹿竹说着把任胤当初佩戴的玉佩拿了出来交给沈紫汐: “这是你父亲的令牌,握着它江湖人对你也会礼让三分,有什么危险也可以去找刻着令牌上花纹的铺子。知道吗?” “嗯,谢谢师叔。” “那你可有想好什么时候走?” “我打算立即出发。” 鹿竹点头,除了让她一路平安,时时写信之外也再没说什么。 早餐结束后,她和阿桑一起把人送到门外,看着沈紫汐上马离开。 “阿姊,你就放心让她走了,万一她去找仇家怎么办?” “她是个知道分寸的孩子,不会去的。”而且她听说三师兄最近闭关了,她就算是去找恐怕也只会扑了一个空,大不了就是在天机门闹上一闹。 她只是觉得,这个世界那么大,也没现代通讯发达,这一次见面下一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或许这一别就是永别。 她无声叹了口气,看向旁边的己合:“己合,马车准备好了吗?” “少主,已经准备好了的。” 随着己合的话音落下,一辆马车从国师府侧门的巷子里出来了,停在几个人面前。车夫跳下来朝着鹿竹行礼,然后就回去了,己合把马儿牵住。 “你是和我一起还是留在府中?” “阿姊要去哪里?” “北山,天心观。” “那我和阿姊一起去。” 鹿竹点头朝着她伸手,阿桑立马提着裙摆,扶着鹿竹的手上了马车,坐在侧方。鹿竹这才往马车上走,就看到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而来,一个小丫鬟走了出来,还没停稳就朝着快要进马车的鹿竹大喊:“国师请稍等。” 鹿竹停下脚步看着马车。 马车停了下来,小丫鬟跳下来,马车里一个粉衣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鹿竹定睛一看是鹿惜缘。 鹿竹下了马车微微点头,鹿惜缘则是朝着她浅浅行礼:“长乐见过云景国师,国师新年安康,长乐给国师拜年了。” 鹿竹嘴角抽了抽。 来得真早! 她就知道,按照习俗,大年初二到初八就是拜年的日子,这几日国师府肯定又会来不少人。拜年的话她就不能像之前一样拒之不见了,只能出门躲一躲。 正好,之前贺北淮让她在盛京附近弄个道观,她把这事交给了司空见,如今已经初具模型。她今天就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然后就要准备请神像入住了。 没曾想,她觉得自己已经够早的了,这个鹿惜缘更早。 “公主同样安好。” “国师这是要出门?正好长乐有些事想要请教国师,不知可否打扰同行?” 鹿竹:嗯,特别打扰! “自然可以,请。” 她说着转身上了马车,在主位坐了下来,后面鹿惜缘紧随其后,坐在了右侧,也就是阿桑的对面。 鹿惜缘虽然是个公主却不是云景公主,阿桑也只是微微点头,鹿惜缘回了一个微笑算是打招呼。 马车缓缓启动,鹿竹这才看向鹿惜缘:“不知道公主一大早就来国师府,是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听闻云景国师能掐会算,所以我也想来算一算罢了。” 鹿竹闻言没什么表情,继续问:“那不知道公主想要算什么?姻缘?财运?子嗣还是其他?” 鹿惜缘笑得极为温柔,闻言只是轻轻摇头:“长乐夫婿已经定下,姻缘自然是不必算了,总归只是联姻罢了,多少真情长乐一清二楚。财运的话,更不用说了。 子嗣这个有则有,命中若是没有我也不会强求,一切顺应天命就行。 我想问的,自然是别的。 不瞒国师说,我自小有一个亲人,待我极好,可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忽然间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所以我想知道,她如今活着与否,身在何处?” 她说着定定的看着鹿竹,等待着她的答案,眼神期待又带着一些害怕。 [三]65:天心观 鹿竹闻言,盯着鹿惜缘的面相。不过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来什么,她对面相还是不足,需要再学习学习,只能掐算。 她也不是那种随便一算就什么都知道的大能,便开口询问:“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亲人?” “不瞒国师,是长乐的义母。” “可有生辰八字?” 鹿惜缘将准备好的生辰八字拿了出来,鹿竹接过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随后掐指推算,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公主,根据推算的结果,你的义母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鹿惜缘闻言脸上并没有太过于震惊,或许是她早就设想到了这个可能,所以对此接受得很快。 “节哀。” “其实义母消失多年,我大概已经知道了结果,只是不死心的想再问一问而已。今日多谢国师为长乐解惑,长乐便不打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鹿竹莞尔一笑,让人停了马车。 鹿惜缘走了之后,阿桑这才询问鹿竹:“阿姊,我怎么觉得这个公主很奇怪啊?”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阿桑嘿嘿一笑,说道:“其实我认识她的,不过也没见过,只知道她来云景并非真正想要和亲,不过具体是来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 她上辈子只是个青楼女子,很多事情没办法知道。 不过和亲公主来云景的事也是知道的,毕竟那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不过和亲公主最终没来盛京城,而是在半路死亡,因此挑起了两国战争。 那个时候她已经被祝清宁关了起来,也是迷迷糊糊间听到祝清宁说这和亲公主不是来和亲的,好像是有什么目的,不过最后被天盛皇室给杀了,目的就是嫁祸云景。 这辈子大概是因为有了阿姊的原因,所以才让和亲公主到了盛京城吧。 “旁的不知道,不过她说来寻亲肯定是真的。” “寻亲?”她有这么说吗? 阿桑疑惑了。 鹿竹笑而不语。 她刚才问了鹿惜缘姻缘,听她那番话就知道她并非自愿来和亲的,所以对婚事不太在意。而她作为和亲公主,来了盛京城几个月,就打听了一些世家公子和她之外就没有动静了,也不曾向天盛传达过什么,那自然也不是作为奸细来的。 反倒是她刚才说的义母,或许才是她的目的吧。 马车从北城门而出,大概走了两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山脚下。山上马车没办法上去,只能下车徒步而行。 北山高耸入云,一眼望去十分笔直陡峭,山上虽然已经铺设了阶梯,可是一阶接一阶,好似看不到头。 鹿竹倒是没什么,阿桑不行。 她这具身体是个渔民女孩,平日里陆景和也只教她识文断字,琴棋书画,顶多再教一些护身的招式,她也不会武功,就是个弱女子。因此爬了才一点点就累得气喘吁吁,不停的喘着粗气,脸色也是红扑扑的,鬓角还有不少的汗珠。 鹿竹无奈摇头,一把搂住人,对己合道:“我带着她先行一步,己合你后面跟上。” “是!”己合抱拳。 下一秒,鹿竹就带着阿桑御风而起,不到片刻两个人就到了山顶,阿桑还在是懵逼状态! 这就上来了? 她看着四周,周围基本没什么建筑,除了树就只有一个道观。 道观很大,就是一个最简单的四合院模样,正大门前放着一个很大的香炉。牌匾上写着天心观,一共三道门全都是打开的。 往里面走是大堂,中间有一个供台,其余的没有,两侧也是空荡荡的。从大堂右侧往后走就是后院,这里是房舍和厨房,还有不少人坐着休息。 “阿姊,这个道观好空啊,不仅没有人来,还没有神像!” “因为道观刚刚竣工。” “啊?”阿桑好像明白了,不过看着道观发出了心中的疑问:“那为什么要把这个道观建立在这里啊?” 鹿竹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 贺北淮让她选个地方,没说什么地方,但是却说最好是个地势高一点,不容易上去的地方,最后她看了地图后就选在了这个位置。 因为她记得,好像在现代时,这里就有一个道观,听说香火鼎盛。而且在破四旧那些年中,因为地势太高,所以得以保留,后世还挺火的。 然后她就确定远在这里了! 她取名天心观,因为这里很高,虽然不是最高的山峰,但也绝对是不低的,距离天很近的。这样许的愿,或许老天爷听得到呢? “东家!” 鹿竹听到声音扭头,就见身穿青色长衫的司空见走了过来。 他朝着鹿竹拱了拱手:“东家来了。” 鹿竹点头。 “天心观的主观已经竣工,如今就差后面的一些房舍,用于给来往的香客留宿。东家可要四处看看,还有哪里有问题?” 鹿竹摇头:“不用,方才已经看过了,后面的客舍呢也不需要去看。”图纸是她给的,修建成什么样她都知道,没必要去看了。 “落衡神像打好了吗?” “好了,就差选个好日子请神像入观。” “师父说不用请,直接蒙着眼睛放在位置上就好。” “这…这会不会犯了忌讳,引得天神不高兴啊?” 鹿竹不知道,但是这事贺北淮着重交代的,她虽然不明白,却也不会质疑自家师父的话。 “无事。” 她说着,手拿了出来,掌心向上。下一秒手中出现了一个莫约长一米宽三十厘米的盒子。她把盒子交给司空见道:“把神像放好后,就将这里面的画像挂在身后的墙壁上。” “是。” 司空见着手去弄神像的事了,鹿竹抬眸看着四周的建筑,每一处都是采用最原始的建筑。这样的建筑可以保证千年不坏。 也不知道,师父让她弄这么一个道观做什么,还有为什么供奉的不和别的道观一样是三清,而是这位落衡呢? 不仅如此,还要把她师娘、师娘的阿兄还有他自己的挂上去,很奇怪。 她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打算和阿桑在这里住上几日,等过几天出发去宣州,看一看元宵节的花灯到底有多好看。 [三]66:元宵祭祀 神像第二天就已经摆放在了大殿里。 神像是一座女神像,她整个人是直立站着的,左手掐着道家诀手势,右手低于左手做着同样的手势。下方站着一男一女的道童像,身后就是各种画像。 不过…… “这是…我?”鹿竹指着最后一幅画像,疑惑的看向司空见。 画像里的她身穿一身红色衣裙,扎着的发髻就是此时此刻扎的平髻,裙摆和锦帛随风飞扬,一副神女飞天姿势。那脸虽然不确定是她,但那神态分明就是她,衣服上的图案也一模一样。 旁边还写了字,天心观祖师九竹圣像。 “是啊。” 鹿竹:“……” “挺好的!”她呵呵一笑,想到道观修建之后也的确会把第一个道长称之为祖师,这么称呼她也无可厚非。 她让人盖的,虽然出力不多,但也出力了,这也是她应得的。 “东家,您看看如今还缺什么?” “不缺,什么都好。” “那需要让人去宣传宣传吗?” “不用。”鹿竹摆了摆手。 师父说不用大肆宣传,这个主要等的就是有缘人,所以一切就看缘分。不去宣传,还能到这里来拜的,都是有缘人。 至于道童什么的更不需要了,总归以后都会慢慢有的。 她如今是有徒弟的,自己修炼的原因能活百年,谁知道百年之后是什么情况呢?总归也不可能依旧是什么人也没有的破落道观吧? 她和阿桑在道观里住了几日,收到和煦帝的飞鸽传书,这才和阿桑不慌不忙的前往宣州和和煦帝等人汇合。 她到达宣州的时候是正月十三,距离元宵节还有两天。 和煦帝等人都在神庙,所以她让己合带着阿桑去玩去的,而她则是去了神庙。 宣州很大,一共有七座城池,而神庙就建立在宣城的北山附近的一座山峰上,上去并不困难。 这里供奉的同样是落衡,但除了落衡还有一些其他的神明,反正基本上有名有姓的都在这里有一席之地。 鹿竹被领着去见了和煦帝。 和煦帝看到她立马笑呵呵招呼人过去:“国师可来了,一路风尘仆仆,快过来歇息歇息。” 鹿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和煦帝立马给她倒了杯茶,她也不客气的端起来品尝,然后才说:“陛下,直接说流程吧。” “也好。 不过说起来太过于麻烦,也怕说漏了什么,你就看看往年的记载,有不懂的问徐敬,朕对这些也不是很了解。” 他把准备好的流程文书交给鹿竹,鹿竹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早上起来沐浴更衣,然后跟随和煦帝到大殿去祭拜神像,供奉瓜果,给神像洗涤。然后跟随和煦帝一起在大殿外诵经朗读道家经书,之后就是身为国师的鹿竹对天祭拜神明,跳祭祀舞。 最后一起上香叩拜就结束了。 也就从早上五点开始一直到下午一点,一共九个小时,这也不短了。 鹿竹感觉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 反正后面的时间自由支配,她也可以下山去宣城看花灯去。 “没什么不懂的,臣知道了。”细节什么的她回去背一背,还有舞蹈,她也会认真学习的,毕竟还有明天一天时间呢。 她怎么说在这具身体里之后也是从小学习舞蹈的,再加上过目不忘的能力,肯定是能够很快学会的。 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 一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 鹿竹早早的爬起来沐浴,然后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大红色衣服。衣服的款式很漂亮,图案就更漂亮了。就是衣服一层又一层的,还不是那种轻纱的,穿上之后感觉有点笨重。好在她不是普通的弱女子,所以这点重量对她来说没啥感觉。 任由婢女给她弄了很是复杂的头发,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这才走了出去,到大殿外的空地里集合。 大部分官员都来了,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而商陆、商鞅和商洛几个人站在最前面。每个人都穿着这个时代最为尊贵的黑色,上面绣了四爪蟒的图案。 鹿竹到的时候不是最后一个,但也算是比较晚的了。 众人朝着她弯腰行礼,鹿竹走到太子商陆旁边站定,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又默默看向前方。 和煦帝也在这个时候来了。 他穿着黑色的龙袍,下摆是红黑相间的裙子[那个时代都穿裙子],头戴冠冕,威严的走到二人前面,待众人行礼后转过身去。 徐敬高呼一声:“吉时已到,点香!” 话音落下,早就准备好的一些小太监,一人拿着一把半米长的香,一人拿着火把将香点上后送到每个官员和和煦帝手中。 “进香!” 和煦帝上前一步,走到香炉前三鞠躬,然后把香插进香炉样里面走,商陆和鹿竹紧随其后,后面是商鞅和商洛还有商珩,紧接着是各路大臣。 进入大殿后,又接过比较细小的三三柱香,朝着几个方位跪了下去拜了又拜,将香插进去后焚烧黄纸,最后离开大殿。 外面已经准备好了很多蒲团,随着徐敬高呼一声“坐”,众人纷纷盘腿而坐,静心。最前面的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手拿拂尘坐下,面对众人开始念经。 众人跟着一字一句的念,鹿竹目光却落在好几本经书上面,感叹难怪要这么久,这么厚的几本经书,念完的确需要不少时间。 鹿竹听得有些无聊,觉得还有一些饿,快要睡着的时候,一旁的商陆却递过来一个东西,她一看是一块糕点。于是乎悄咪咪的往旁边挪动蒲团,和商陆的贴在了一起,顺利接到了糕点。趁着无人看到,用袖子遮掩喂到嘴巴里 她一口闷的,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有一些干巴,她也不嫌弃,反而觉得挺好吃的。 商陆看着她脸颊被塞得鼓鼓当当的,不由得扬起一抹笑,凑过去小声地说:“慢点吃,别噎着。” 他没准备水,那个水壶有点大,不好藏着。 鹿竹点了点头。 吃完后又看着商陆,小声地问他还有没有,就看到商陆掏出锦帕,里面还包着两块糕点,他全都给了鹿竹。 鹿竹接过后又小心翼翼的塞在嘴里一块,最后给商陆留了一块,递回去示意他吃。商陆看着送回来的糕点,嘴角上扬,梨涡若隐若现。 他拿起糕点咬了一口就收了起来,因为和煦帝回头了…… [三]67:祈福舞 和煦帝什么都没说,又收回了目光,只是看着二人的眼神很复杂,又有一点兴奋的感觉。 商陆:我大概是感觉错了吧? 鹿竹并没有注意到这里,而是觉得吃多了糕点有点干巴,自己整了一杯灵泉水喝下去后又给商陆偷偷摸摸递过去一杯。 在商陆接过后她立马老老实实坐好,想着听这些经也挺无聊的,就直接打坐运转灵力,如此也能提升自己的实力。 商陆注意到了,也就跟着鹿竹一起打坐。 祝清宁身为侯爷,但是因为前面的有皇子公主,还有王爷什么的,他的位置就在第五排中间一点,距离第二排的两个人还是有点距离的。 他也只能看着商陆“近水楼台先得月”。 一直过了几个小时,终于讲完了,鹿竹在司仪的高呼下,也举着三炷香上了大殿前准备好的高台。 高台莫约四五米的高度,插着小旗子,最前方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香炉、贡品和贡果,身后还有两个奴婢伺候着。 她上去朝着天拜了拜,将香插在香炉上,婢女已经把红色的蜡烛点燃了。她拿起一旁的黄纸焚烧,后退一步,两个婢女将她的外衣脱了。里面穿着的是一身比较更加轻便的服装,特意用来跳祭祀舞的。 这个舞蹈是从上古就流传下来了, 传说是落衡在人间时看着人间百姓生活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生活富裕时有感而发跳的这么一支舞蹈。后来民间就把这支舞蹈称之为“落神舞”,也叫“祈福舞”。[参考舞蹈《祈》] 后来这个舞蹈一直被传承了下来,寓意着五谷丰登,风调雨顺,每年开年时都会有很多百姓在耕种时举行这样的祈福活动。后来云景国建立后,贺北淮就把这个舞蹈列入了元宵节的一个重要环节,甚至于也亲自跳过一次舞蹈。 不过后来他总是在外游历,每年的这个祈福舞都是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在民间选举,最后由皇上和文武百官定下跳舞的“落神”。 直到鹿竹当了国师,所以这个职责又重新落在了她的身上。 鹿竹特意看过了这个舞蹈的,而她自幼学习,跳舞自然是不在话下。 她身穿一身红色的轻纱长裙,衣服袖子是带着些许水袖设计的,随着乐声和击鼓声开始翩翩起舞。 她身姿曼妙,动作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舞蹈轻盈飘逸,那一刻她的身体与心灵与舞蹈融为一体,宛如仙子降临人间,让人移不开目光。 直到舞蹈结束,一群人还没从舞蹈中回过神,还沉浸在方才的舞蹈之中, 这个舞蹈美,鹿竹这个人也美,有一瞬间,大家都觉得真正的神女跳舞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听说当年妄无曾跳过这个舞蹈,当时看过的人都为之震撼,好像看到了真正的神明。而且那一年也是百姓过得有史以来过得最好的一年。 因为云景国建立之前各国纷乱不断,云景建国后天灾不断,百姓可谓是苦不堪言,而那一年却平平安安,无事发生。 也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也和之前那般一样! 而鹿竹则是已经后退了几步,准备下来了,因为流程还要继续,听着徐敬这个司仪高呼一声跪,所有人才回过神,跪了下去朝着上天祈福,希望这一年能够风调雨顺,平平安安。 最后大家跟着和煦帝一起再次点香祭拜后就彻底结束了。 鹿竹在跳完舞蹈后也回到了人群里,她把香插在香炉里,香灰不小心抖落在了她的手上,她不觉得疼,反而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偷 窥感。 自从上次在锦州经历了任胤一事之后,她就感觉背后有一个很神秘的人在操作着一切,同时也在暗中观察。客气啥她让周边的动物帮她留意有没有人跟踪偷 窥她,可得到的答案是没有。让人调查的霹雳堂一事,结果也好像真的是天灾意外。 但这都只是错觉吗? 她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看见! “怎么了吗?”商陆关切的问。 鹿竹摇了摇头。 那种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就好像真的只是她感觉错了一样。 — 祭祀结束后就真的没有什么事了,鹿竹三个人结伴一起下山前往宣城。 宣城两个字占了一个宣字,可见就是不平凡的。 它是靠近盛京城的一个城池,也是宣州最大最为富庶的一个城池。 从山上走路而下,乘坐马车到了城池,路上比较慢,因此到达的时候也已经是下午了。三个人就先去酒楼吃了晚饭,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街道上已经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盛况了。 比较宽阔的街道两侧就挂着红灯笼,若是比较一般的就在两侧用绳子连接,上面挂着各种颜色的圆形灯笼。街道两侧都是各种小摊子,卖什么的都有,更多的是卖各种各样的灯笼。 有红色的大红灯笼,莲花形状的莲花灯,小兔子、小猪、小龙什么手提花灯,甚至于还有不少海产品的灯笼。大概是宣州这里地广物博,所以海边州城的海鲜也是有运输过来售卖,才有人做成这样的。 以前鹿竹从来没有出来看过,大概是深受现代影响,忘记了他们国家本身是个多么丰富多彩的国度。尤其是古代,无论是哪个朝代哪个节日,都是特别热闹的存在。 她走在街上看着五花八门的花灯,还有各种新奇的玩意儿,用一句琼瑶阿姨的话来说就是,太震撼了! 元宵节在古代可是有不少习俗的,尤其是在元宵比春节还重要的元景。除了祭祀之外,还有各种花灯、舞龙舞狮等活动。 而且舞龙舞狮还都是用花灯制作的。 舞龙舞狮在前面热热闹闹的,后面跟着各种各样的漂到极致的花灯,有花灯马车、船、鸟、神女像之类的。甚至于还有“落神”在跳着祈福舞,吸引了不少人。 鹿竹看着这群队伍从自己眼前消失,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商陆一把拉住她:“那边有灯谜会,阿竹去吗?” “灯谜会有什么好玩的?那边有打灯,去试试?” 打灯? 灯谜会鹿竹知道,就是猜灯谜赢彩灯,而她不喜欢,看电视剧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反倒是打灯第一次知道,她想去看看。 “在哪儿?走!” [三]68:元宵花灯节 来到打灯这里,这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围观凑热闹,鹿竹个子算是比较高的,更别提身边两个人了。三个站在后面也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鹿竹这才知道,打灯玩法其实就和现代射气球是一样的。 不过比射气球困难一点。 老板会把一个绣球丢起来,挑战者得用弓箭在不伤害到绣球,穿过摇晃的灯笼,把绣球钉在后面的靶子上就能随意挑选两盏花灯。 至于为什么用的是绣球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元宵节除了叫花灯节、小元年之外,还叫七夕节。以前的女子有很多的约束,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女子就能随意出门,也能和心上人正大光明约会,也能挑选中意的夫君,所以才有了绣球。[以上剧情,是为杜撰] 鹿竹听完两个人科普完后点了点头,然后没什么兴趣。 随意的看向了其他的地方,看到一个表演,她瞬间又被吸引了过去,两个人赶紧跟了上去。 街上有很多表演的,有皮影戏、喷火、舞龙盛典、踩高跷、划旱船等等,热闹非凡,鹿竹感觉自己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走着走着,她看到一个螃蟹灯超级好看,没忍住就买了一个,还给两个人送了一个。却没注意到两个人拿到花灯原本高兴的模样,却又在另外一个人拿到同样花灯时无语的表情。 在云景元宵节未婚男女送花灯的意思就是无声地表白,可见鹿竹依旧是不懂这个风俗, 两个人顿时觉得心里有点憋闷。 还是别说了,影响她心情! 两个人心里怎么想的鹿竹不知道,她被一个表演惊艳到了,再次被吸引了目光。 打铁花! 她在现代时上网看到过,红色的铁花就像是金黄色的雪花一样,美丽到让人只有一句:握草,太漂亮了! 她以前只在网上看到过,第一次真切的在现实生活中看到,她的震撼远比网络上时看到的多得多。 她记得打铁花又叫铁水打花,是米脂县一种独特的民间花会活动形式,被视为一种古老的烟火。 一般在正月十四、十五、十六的晚上即每年的元宵节前后进行表演,以祈求国泰民安、五谷丰登,亦有祥和喜庆之意。 夜幕降临,匠人们将砸碎的生铁装入坩泥锅中,在拉风箱的作用下,上串的火苗和炉底被吹出的炭花成了打树花之前一道绚丽的风景。 待铁熔化成沸腾的铁汁后,打花者从坩泥锅中用坩泥勺舀出铁水,倒在放有湿锯沫且用水浸泡过的木板上,锯沫立即燃烧,但不着火。打花者即快速离开炉子,平端着盛上铁水和锯沫的木板跑出几十步,先将铁水与锯沫向上抛起二、三十公分,在铁水还没有洒落的瞬间,用木板对准铁水猛击,酷似棒球运动员击球时的动作。 顿时,铁花像金蛇飞舞,流光溢彩,从高处倒悬坠落如火山喷发,火花稀落之时又如火树银花,场面甚是壮观。 据说,最初铁水打花用的只是铁水一种,后来发现,铁水的“花”是红色的,铜水的“花”是绿色的,铝水的“花”是白色的。在火炉里加些铜、铝,打起的“花”就显得五彩缤纷了。[以上打铁花资料,均来源百度] 也不知道以后她能不能看到五颜六色的打铁花。 鹿竹看着天空落下的铁花,不禁在心里想着。 铁花落下那一刻天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是富贵人家放的烟火和鞭炮,也为这个元宵节添了几分热闹。 她不禁在想,为什么现代对景国的介绍不多呢?这里的百姓虽然比不得后事的缙朝,却也不弱,男女平等,很多都比较自由…… “阿竹,吃糖葫芦。” 祝清宁递过来一串糖葫芦,鹿竹低头看着糖葫芦,忽然间看到了一个人,不禁扬起一抹笑,朝着人招了招手:“苏千落!” 苏千落早就看到了几个人,在犹豫着要不要过来,没想到和鹿竹对视上了。鹿竹开口叫她,她也不好在避着,就走了过去 恭敬地朝着几个人拱手道:“民女见过殿下、国师、侯爷。” 鹿竹听着她的自称,忽然间想了起来,如果不是自己的介入,想来她也已经是个县主了,过不了多久就是个郡主了才是。 “苏女郎不必如此多礼。”商陆莞尔一笑,虚空把人扶了起来。 鹿竹看向苏千落:“你来这里也是看花灯?” 好像穿越文女主都喜欢花灯节的。 如今有她的插入,剧情早就歪到爪哇国去了,所以她也不知道苏千落如今在做什么,倒是…她能感觉到苏千落身上的异能波动。 想来她的异能已经突破了四层了吧。 一个四层并没有什么,但是她是三个,而且是在古代不是末世,可没有那么多丧尸晶核给她晋升,这都不是牛 逼可以形容的了。 苏千落点头:“听说宣州花灯很热闹,就和家里人一起来看看,不过和家里人走散了,便碰到了你们。 上次不在盛京,未能赴约,等回去之后千落必定会找个机会上门拜访。” “好,我等着!” 正好,阿桑那个小妮子也说要给苏千落道歉的,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或许这也是个机会! 道歉是没办法了,毕竟两个人这辈子的确没什么关系牵扯,苏千落也不知道她做的事,只能补偿,否则那丫头估计心里会一直提心吊胆的。 说起阿桑,也不知道她和己合去哪儿疯了,一直不见人! “既然你一个人,那不如同行?” 苏千落想了想,点头应下。 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除了之前的那些,还有放花灯许愿,几个人自然是也没错过,然后碰到了猜花灯。几个人没参与,而是作为看客看着其他人猜。 有一个公子倒是很厉害,花灯上的灯谜全都猜出来了,成功拿到了老板准备的灯王。老板也是一个爽快人,没有半点心疼,反而笑呵呵说:“大家看看,我王某人做生意讲究诚信为本,只要猜出所有的灯谜,灯王拱手相送。 郎君,这是你赢的!” 他的作为赢得一片喝彩! 那公子接过灯笼,笑着送给了人群里的一个姑娘,两人相视一笑,引得旁边的人纷纷起哄。 就在姑娘伸手去接灯笼时,意外横生! [三]69:活死人 一支箭矢不知道从哪儿射了出来,直直朝着鹿竹而来,鹿竹看着前面的两个人,来不及多想,把男子推出去,而她拉着那个女人往另外一边躲开。 那箭划破了她肩膀处的衣服,射中后面的花灯,又直直朝着一个路人而去,好在最后关头被祝清宁一脚 踢飞落在了地上。 瞬间,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慌乱躲避。 鹿竹见人没事,把她推给那个男子后:“快离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高声呼喊一句杀人了,男子慌忙的拉着女子离开,附近的百姓们也是往外拼命逃窜。所有的人全都慌不择路,你往这边我往那边,你进来我出去的,乱作一团。 此处灯谜吸引了不少人围观,地方也不大,这么多人乱作一团的跑,让原本还站在一处的几个人纷纷被人群冲散。 商陆看到鹿竹伸手去拉,却被一个人用力往外推挤,再抬眸时哪里还看得到鹿竹! 他还来不及细想,他已经被逼到了一个巷子旁,他往巷子里退了进去却迎面对上了十来个黑衣人,巷子里站得满满当当。 他想着身后的百姓,不想伤及无辜,因此借助旁边的木箱子飞上了房顶,身后黑衣杀手紧追不舍。 “暻韫!” “阿竹!” 祝清宁也被人群冲散开来,一直推搡着不知道朝着哪边离开,他焦急的呼喊两个人,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房顶有动静,抬眸一看是商陆,身后还有不少黑衣人,个个拿着冰刃,可见不是好人。他看了一眼四周,没看到鹿竹的身影,只得跟了上去。 而鹿竹这边呢,她同样被人挤着往外走,她感觉这些人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她看向四周也没看到几个人。忽然间感觉后背一凉,她转过身去,就连一普通百姓装扮的男人握着一把匕首就要落下来,却被一只手紧紧握住,二人僵持着。 帮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千落! 鹿竹看向苏千落,她一个用力,那人感觉手一疼瞬间松开了手,匕首瞬间掉落,鹿竹接住,毫不犹豫抹了他的脖子。 围着两个人的不少“百姓”见此情况纷纷露出了锋利的匕首,挤进人群朝着两个人而来。两人对视一眼,也不想伤及无辜,于是乎鹿竹一把拉住苏千落,将她送上房顶,而她自己也瞬间飞了上去。 两个人朝着远处而去。 杀手见此,退出人群,也追着两个人而去。 “他们的目标大概是我,你往那边走,不用管我。”鹿竹对苏千落说道。 苏千落摇头:“不行,我绝对不会丢下你的!” 鹿竹在心里无奈叹气,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得和她一起到了没人的地方。可今天是元宵节,整个有宣城热闹非凡,不仅是宣州人,就是很多周边地方的人都来了,如今宣城哪里都是人满为患,真没人少的地方。 两个人就这样跑着,直到出了宣城之外的两里地,被一群黑衣人堵住了去路。 鹿竹察觉到了让她熟悉的感觉,是那天霹雳堂出事时她感觉到的奇怪气息,不是仙不是人,像是魔气又像是鬼气的东西。 她看着苏千落,挑眉一笑:“这下,你就是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只能并肩作战了。” “他们很奇怪。”苏千落没有在意鹿竹说的,反而蹙眉的看着前方。 她的精神异能最是能感觉到这种危险的感觉。 她能够明显的察觉到,这些黑衣人不简单,不是简单的杀手,有古怪。 “我知道,所以得小心!” 话音落下,两个人身后追着来的那些人也到了,周边又落下不少黑衣人。他们出现的瞬间是一团黑雾,整个人也是面色惨白,哪怕是夜间都遮掩不住,反而越发明显,甚至于脸上一些奇怪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他们落下之后,四周安安静静的,不是那种寻常的安静,而是那种诡异的安静。无论是动物还是什么,除了她们和那几个普通人打扮的杀手之外,就再无其他的生命气息。 苏千落感觉头皮发麻。 她刚才想用精神异能,可是却发现除了那几个人之外,其他人一点表情都没有,她也无法感觉到这些人的情绪。 “鹿竹,他们很诡异,好像是……” “活死人!”鹿竹答道。 “人死了,但是灵魂还在体内,被咒法禁锢,没有自己的思想,就是个傀儡人。” “活死人?你得罪谁了?竟然这么大手笔!” 鹿竹眸子低沉,她的仇人好像就那么一个! 可是她能做到这个吗? 不是鹿竹轻敌,看不起陆思浔,而是陆思浔真的做不到,因为她自己目前恐怕也是做不到这个的。 她更加倾向于这是杀了她六师兄的那个幕后黑手! “鹿竹。苏千落?” 人群之外不知是谁忽然开口了,不见其人只闻其声。他的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可是这声音听起来却很是尖锐,不像是正常男人的声音。 “死娘炮,有本事出来说话!” 那人根本不在意苏千落的话,反而自顾自的吩咐:“买一送一,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杀了吧!” “是!” 百十人的杀手齐声应道,那声音很大,鹿竹和苏千落都感觉自己的耳膜快被震破了。 来不及多想,因为黑衣人已经全部朝着两个人而来,两个人瞬间加入战斗。这些人很是诡异,用的刀都是冒着黑气的,功法也不同寻常,甚至于还会法术。鹿竹怕苏千落会隐藏实力吃亏,便大声对她说:“使用异能,否则危险。” 苏千落没想到鹿竹知道自己的异能,心中虽然疑惑,可保命要紧,其他的之后再说,也就使用起了自己的异能。 鹿竹看着她一直使用的是植物系异能,对黑衣人来说没有任何伤害,只是能够拖延住短暂的时间。 鹿竹便对着她说:“使用精神异能和空间异能。” “我也想啊,可是没用!” “笨,使用精神异能把空间异能变化成你想要的东西或者是什么,什么缩地成寸、绝缝求生、瞬间移动、空间转移都行。” 苏千落顿了一下,瞬间好像是被什么砸了一下,脑子瞬间清醒。 [三]70:举一反三,很聪明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 苏千落语气兴奋。 以前的她真没想到那么多,大概是因为家庭比较幸福简单的原因,又加上学校循规蹈矩的学习知识,很多东西她的确不会有所变通。所以她认为的空间异能就是用来储存,还有升级后可种植植物的作用。 还有精神异能,她以为就只是可以用来攻击别人的大脑,感觉别人对她的恶意善意等。 两个异能都很有用,但是并不是全面的。 只有植物异能,不仅能让她和植物沟通,也能使用各种植物攻击,比如什么藤蔓、藤球等,还有末世小说里常说的治愈能力。 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异能还能一起搭配使用,如此岂不是无敌了? 她思考着要怎么用,毕竟她没用过也没试过,不知道怎么配合才是最好的,所以只能一点一点试探。 鹿竹见此也就没再管她了,而是专心对付起杀手来。 这些杀手身手有些迟钝,但是会法术,而且因为本就是死人的缘故,怎么打都没事,也杀不死,哪怕是鹿竹再厉害也没办法,只能不断的应付,从中寻找破绽。 所有的人和东西都不可能是完美无瑕的,总会有缺点的,活死人也一样,只要找到了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她思考间,一把刀朝着她面门劈了下来,鹿竹瞬间双手结印,一个透明的保护罩挡下了这一个攻击。她侧身一踢把人踢飞出去,脚下就又来了两把刀,她飞身而起躲开,落在两把刀上,迎面两把刀而来,又是一个后空翻。 同时双手结印,在落地时打出一个攻击法术,前面的十几个黑衣人瞬间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但很快就像是没事人一般又重新站了起来。 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又蜂拥而上,倒下的爬起来围在后面,一波接一波,不带任何停歇的。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疲惫了,互相靠在一起,看着围在四周,一个人都没减少的杀手蹙眉。 “这样下去不行,你我都得死!” 就这样,两个人就算是不被杀死也会被累死,所以必须找到命门所在才行。 鹿竹微微点头:“我知道,可是现在是晚上,根本不容易发现他们的弱点,只能慢慢来了。” 她手腕翻转,一瓶丹药出现在了手中,她递给苏千落,对她说:“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躲开,别被刀伤到了,上面的气息不同寻常,可能有剧毒。” “你也小心!” 黑衣人又来了,两人只能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 苏千落一把拿了药瓶,单手打开药瓶,一口气喂进嘴里,鹿竹都看得目瞪口呆。 全吃了? 她倒不是心疼,只是担心苏千落会承受不住,但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人家一点事都不带有的,反倒是精神抖擞,满血复活。 鹿竹:“……”牛逼! 她在心里为苏千落竖起大拇指,然后又面带正色的应敌。 忽然间,鹿竹好像发现了什么,试探性的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在黑衣人又靠近时,蹿到一个黑衣人身后,丝毫不拖泥带水,簪子尾部直直插进了黑衣人太阳穴里。 黑衣人倒在了地上化作一抹黑雾消失不见。 鹿竹脸上面露欣喜。 终于找到了! 她见此也不再束手束脚,直接开大 飞身而起,整个人飞到了空中,一边飞一边双手结印,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四周的树木发出沙沙声。无数的绿色叶子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鹿竹身边。苏千落听到动静,一抬眸就看到了这一幕,见此,她连忙飞身后退,离开了包围圈。 下一秒,鹿竹对着黑衣人将法术打出,树叶瞬间朝着黑衣人落下,每一片都精准的落在黑衣人的太阳穴上,黑衣人瞬间全部灰飞烟灭,消失不见。 鹿竹这才落在地上。 苏千落跑过来看着前方,黑衣人全部解决了,只剩下几个正常人。 几个人看到两个人这么厉害一开始也不害怕,但是看到黑衣人全部被解决了,心里才害怕起来,想也没想的就要逃跑。苏千落自然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用刚学会的空间转移的异能,在几个人面前开了一个传送门,几个人瞬间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 鹿竹挑眉:“学得不错!” 第一次就能精准的控制方向,没有传送错方位,的确值得表扬。 苏千落嘴角勾起一抹笑,看着几个还在懵逼的人,冷哼一声,拿出剑指着几个人:“说,是谁让你来杀我们的!” 她本以为这些人的目标只是鹿竹,鹿竹身为国师、也是她异世老乡,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可刚才那个人说的话很明显,她也是暗杀目标。 仔细一想,只要她不在盛京城时就必定会遭遇刺杀,想来就是这幕后之人的手笔。 几个人被吓了一跳瞬间跪了下去求饶,可就是不说谁是幕后之人,鹿竹没了什么耐心。她学的搜魂法术还不到火候,所以她看向了苏:“利用精神力进入他的识海,直接搜索记忆,不说也能知道。” “正有此意!”苏千落莞尔一笑。 鹿竹也跟着笑了。 举一反三,的确聪明! 两个人身材瘦弱,长相貌美,看着人畜无害的模样,可此时此刻两个人这一笑直接让几个人心中发麻,觉得二人简直就是恶魔! 果然,最毒妇人心,这话一点没错! 他们不想被搜魂,因为听说过搜魂下场是什么,为首的人连忙磕头:“二位姑奶奶,千万不要被,我说,我都说,只要别杀我们,什么都说!” “废话那么多,说!” 苏千落闻言不满,踢了男人一脚。男人敢怒不敢言,爬起来后跪在地上低下头,整个人哆哆嗦嗦的:“有人给我们钱这么做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个人蒙着面的!” “说谎!” 死到临头还没有半点意识到! 鹿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人一脚踢飞,那人飞出去倒地身亡,其他几个人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 “姑奶奶饶命,我们说,我们说,是……” 就在这时,一把箭飞了过来,明显是冲着几个人的,鹿竹抬手用法挡住,不曾想几个人还是死了。 几个人脖子上缠绕着一股黑气, 两个人都来不及做反应,几个人就都死了。 [三]71:二皇子指使的? 鹿竹来不去查看是谁杀了人,但心和任胤一样,当机立断的蹲下身去用灵力禁锢了其中一人的灵魂,让他魂魄不至于忽然灰飞烟灭。 她的手青青搭在男人眉心,神识进入对方识海,可男人的识海好像有什么禁锢一般,她并没有看到幕后之人,也只是看到了一个身穿黑气斗篷的人。 看那个身形是个女人! 难道真的是陆思浔? 能和她、和苏千落都有仇的,那就只有陆思浔了! 真的是她太过于小瞧了陆思浔吗? 她站了起来,男人的魂魄也消失在体内,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再看其他几个人也都不见了,只剩下躯壳。 “发现了什么?”苏千落问。 鹿竹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察觉到了什么,她立马双手掐诀,一个保护罩将她和苏千落保护起来。下一秒,四面八方飞来不少的箭矢直奔两个人,好在有保护罩,箭矢全部落在了上面。 “看来,战斗还没有结束,幕后之人是不杀了我们不罢休!” 苏千落沉声道。 大概持续了一分钟的箭雨,终于停了,鹿竹和苏千落却不敢有半分懈怠,背对背,把背后交给彼此,然后看着四周。 就在这时,草丛里有声音传了出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去,同时瞪大了眼睛。 — 另外一边,商陆引着杀手到了郊外一片空地之上,这里没有任何树木遮挡,只有一条不大的小河。 他停了下来后黑衣人就紧随其后将他团团包围,他是出来玩的也没带武器,只能看着一群人。 敌不动我不动! 一个黑衣人走了出来一步,想来是个领头的。 “太子殿下,你的死期到了!” 商陆目光看着黑衣男子什么都没说,做了防御的姿态。 下一秒,领头的人摆了摆手,一群黑衣人纷纷一拥而上。商陆没有武器,只能赤手空拳和他们打。好在,他也不是什么文弱书生,会的也不只是三脚猫功夫,在一伙人里也算游刃有余。 他没有武器没办法杀人那就借助别人的力。 在黑衣人迎面而来时他侧身躲过一把抓住了黑衣人的手腕,握住他的手横劈了一个人的脑袋。鲜血溅在了他的衣服上,他有一些嫌弃的蹙眉。 就这样你来我往打了一会儿,祝清宁终于来了。 “殿下,接剑!” 闻言,商陆下意识的朝着声音来源转身,就看到一把剑被丢了过来,他二话不说,对准面前的黑衣人肚子一拳。黑衣人吃痛弯腰,他一脚踩在黑衣人背上飞身而起拿住了长剑剑柄,直接拔了出来,落下去对准一个黑衣人一剑劈下。 黑衣人用刀挡了一下,兵器相碰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他一个用力,黑衣人承受不住跪在了地上。这时,察觉到身后有危险,他借助力道飞起,一个蝎子摆尾将面前的一个人踢飞占据位置,躲过了背后的偷袭,趁势用剑抹了跪在地上之人的脖子。 一个旋转转身和飞身而来的祝清宁一个对视,二人从彼此身边掠过杀了对方身后的黑衣人。 一剑封喉! 两个人自小一起习武,大多招式都是一模一样的,也足够默契,配合之下,解决了不少的敌人。 祝清宁刚杀了一个人,身后前面都有人攻击,他往后一倒,前踢左腿踢在前面之人剑柄上,手中的剑插在地上,正好挡住了身后之人的刀。一个顺时针旋转,飞身而起踢飞了那把剑,反手抹了握刀的黑衣人。 他飞身落在地上,手腕翻转,剑就把后面的黑衣人一剑捅死。 飞快抽出长剑又直奔其他黑衣人,干脆利落的将不少黑衣人解决了。 很快黑衣人就只剩下两个武功比较不错的,二人对视一眼,各自挑选了一个,飞奔而去。黑衣人见此也提刀朝着两个人而来,可他们的武功在两个人面前的确不够看。 祝清宁这边,不过是才用了几招就解决掉了最后一个人,转头看着商陆,看看需不需要帮忙。显然是不需要的,因为商陆已经将人活捉了。 他拿着剑横在黑衣人脖颈上:“不想死,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若是有半句谎话,这些人就是你的下场。” 黑衣人一副被吓破胆的模样,连连求饶:“殿下饶命,是二皇子殿下买通我们的,一切都是二皇子指使我们的。” “不可能,怎么会是寻厉,死到临头竟还妄想说谎!说,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商陆并不相信黑衣人的鬼话。 二弟和他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可也犹如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他最是了解商鞅为人,怎么可能是他? “殿下明查啊,小人说的都是真的!” 下一秒,杀手被一把箭射穿了喉咙。 商陆抬眸看去,是祝清宁。 “他铁了心要攀咬二皇子,定然是问不出来什么的,倒不如杀了一了百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地上黑衣人的面巾擦去自己宝剑上的鲜血。 有几滴血落在了他的眼睛下方,配着他那晦暗不明的眼神,让人心生害怕。 商陆默默收了剑看向祝清宁,就听他说:“不管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这事都要查清楚。” “不可能是寻厉!” “我知你相信他,但有些事不可片面,证据才是最有力的说辞,这事交给我查。” 商陆点头。 他在杀手身上寻找着,最终找到了一块二皇子府的令牌,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好似就在验证杀手的话一样。 商陆把令牌拿着,继续寻找,最终在杀手身上肩头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图腾,不仅他一个人其他杀手也都有这个图腾。 “这是什么?” “看着像是什么花。” 商陆看不出来,祝清宁也看不出来,只好把图案记在心里,回去印下来后再去调查了。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阿竹她们,之前那般混乱,也不知道她们如何了。” “阿竹有法术在身,那个苏女郎也不一般,想来暂时不会有什么事。”商陆沉思片刻,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神庙方向,却看到一片冲天的火光。 “不好,神庙出事了!” 神庙里除了那些文武百官之外,还有和煦帝等人,这要是出了事难道是闹着玩的! 二人对视一眼,连忙朝着神庙所在的方向而去。 —— 除夕快乐! [三]72:厉鬼 森林深处冒出来不少的人影,可仔细一看,那哪里是什么人影,分明就是鬼影。 密密麻麻的,莫约有几百个,每个都穿着大红色的长裙,披头散发的,模样恐怖至极。它们身上冒着浓重的血腥气,逐步朝着两个人靠近。 随着它们的靠近聚集,四周变得更加的昏暗,原本圆圆的明月也被乌云遮挡,还有阵阵阴风吹过。 “在穿越之前我一直信奉马克思主义,是个无神论者,可是穿越后我就发现有些事还是不得不信的,否则我也不会穿越。 所以,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并不真的想碰到鬼!” 难得的,苏千落说了这么一番话,看似是在调侃。 鹿竹看着四周逐渐靠近的鬼,心中不由得暗暗感叹,这真的是陆思浔能够做到的吗?不说她师父给她的鬼怪记载吧,就说现代电视剧里拍摄的鬼片,常见的是白衣服的鬼,如果是红衣服的就惨了。 这种鬼被称之为厉鬼! 鬼划分为很多种,最低等的叫魂体,这种鬼一般没有任何思想,就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因为没啥能力,普通人根本看不见,就是碰到了也没什么影响。 然后就是常见的鬼魂,这种是心中有执念,死后不知道自己死亡了,还在每天重复着生前的事情,因为魂体不稳,是最容易被一些体质差的人见到的。 人们口中的见鬼、撞鬼,都是这种鬼。 之后是恶鬼,这种鬼事执念比较深,知道自己死了的鬼,已经有了点鬼力但是还没害人的鬼。 厉鬼在恶鬼之上,这种鬼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恶鬼演变而来,执念太深又没有了结执念,杀了人之后就会变成厉鬼。成了厉鬼之后,就会不断的害人。 而厉鬼也是有了不少的鬼力的,普通人见了必死无疑,修行的人,若不是道行深一点的都对付不了。 而她们眼前的就是厉鬼,还是那么多,鹿竹也不确定,光凭她们两个人,到底能不能解决她们。 她想了想,把贺北淮给她的那把剑给了苏千落,对她说:“这些都是厉鬼,而且道行不浅,你拿着这个,如果能走就走,知道吗?” 苏千落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鹿竹的能力明显比她高,她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没有犹豫接过了那把红色的剑,但对于鹿竹的话却是微微蹙眉: “恐怕这会儿真走不了了,它们的目标也有我!” 鹿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默默的拿出了一把剑,割破自己的手指涂抹在剑上。瞬间功夫,剑上的鲜血被剑吸食干净。 “嗷!” 一群厉鬼忽然对着天空仰天长啸,然后露出锋利的指甲,直接飞扑朝着两个人而来。鹿竹在刚才就已经做了法术的结印,见此直接打了出去。 法印带着金色光芒,从她为圆点扩散,所到之处厉鬼纷纷发出哀嚎,那声音尖锐无比,听得人毛骨悚然。 厉鬼们纷纷后退,有些警惕地看着鹿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它们再次朝着天空发出尖锐的声音,好似是在询问呼唤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月亮彻底被遮住,天色再次变得暗沉几分,厉鬼们浑身散发着红色的血雾,下一秒再次朝着两人而来。二人纷纷握着剑开始杀敌。 苏千落拿的那把剑是贺北淮送给鹿竹防身用的,是一把很厉害的法器,不需要特别加持就能让厉鬼害怕。 鹿竹手中的剑比较普通,但沾染了她的血,同样很厉害。 她将长剑插入厉鬼心脏,厉鬼发出尖锐的哀嚎声便灰飞烟灭了。 但是厉鬼太多了,用剑杀不过来,用法术的话她的修为还没达到不需要掐诀使用的程度,更加慢一点。想了想,忽然间想到了空间里他师父送给她的东西。 她分心翻找了一番也没找到,又去师父的空间里找,在一个仓库里看到了很多大箱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什么法器、丹药、书籍和符咒…… 符咒! 她冷笑一声,用意念抓了一把天雷符拿在手中朝着苏千落而去,在她身边后道:“用空间墙建立传送门,我劈死它们!” 苏千落瞬间明白了,朝着鹿竹点头。 鹿竹吸引厉鬼注意力给苏千落提供多余时间,大概两三秒不到传送门建立好了,所有的厉鬼在靠近两个人时就会莫名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不过苏千落如今的等级还没办法支撑太久,所以鹿竹得加快时间! 她朝着传送门丢去很多符咒,然后默念口诀,双手结印,全部一起注入灵力。 片刻功夫,雷声阵阵。 下一秒,一道道雷电落下,正正劈在那个传送过去的地方,里面不少厉鬼被劈个正着。 鹿竹还觉得不够,又丢出去一大把,如法炮制。瞬时间,两个人耳边只能听到雷电的轰隆咔嚓声还有厉鬼的惨叫哀嚎声。 两个人一个异能几乎全部消耗殆尽,一个体内灵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都面色惨白的看着浓烟滚滚的前方。 对视一眼,没感觉到那股阴气。 难道说是全部解决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真的是太好了! 两个人死死的盯着前方,也不敢松懈,还是用神识注意着四周异常。直到浓烟散去,那个地方没有一个厉鬼,地上只有无数黑色的地坑。 “解决了?” “大概是?”鹿竹也不确定。 苏千落没有因为这句话放松,而是看着四周:“该不会等一会儿又来一波更厉害的吧。” “不知。” 鹿竹闭着眼睛用神识查探,可好像有什么东西故意阻挡她,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片白花花的,就像是电视机故障白屏了一样。 想来肯定是幕后之人在搞的鬼! 想到这里,她更是不敢松懈了,一直盯着四周。 四周安静得吓人,一点声音都没有。鹿竹不敢放松,从空间里拿出彩虹泉水给了苏千落一杯,苏千落没有问也没有说什么,接过后一饮而尽。 忽然间,她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刚才的疲惫感一扫而空了,而且她的异能也从四层晋升到了五层。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肯定要好好感谢鹿竹。 而鹿竹也喝了一杯,连忙坐下来盘腿打坐消化泉水。 忽然,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前方! —— 这条线是支线,不会写得太明白,因为是下一部的剧情内容,大家可以猜一猜! [三]73:你真是个乌鸦嘴【除夕加更】 “你真是个乌鸦嘴!” “不是吧?!”苏千落闻言整个人大惊失色,她慌张的看向四周,最终目光看向了前方。 那里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个人! 鹿竹也站了起来,目光盯着前方,心里却在吐槽:苏千落不是这个世界女主吗?可是为什么自从再见之后,她就没见过苏千落有什么女主光环呢? 说好的对她有恶意的人都会遭雷劈的,可怎么没有呢? 还有,到底是谁这么大手笔,竟然出动了那么多厉鬼不说,竟然还召来了鬼将! 鬼将,顾名思义是个将军,和人类不同的是,它手下的士兵都是鬼魂,它的实力也不是厉鬼可以比拟的。就像是一个士兵和大将军的差别,中间可是隔着好多个等级的。 而眼前的这个鬼将,穿着一身黑色的盔甲,脸色呈黑青色的,手拿一把偃月刀,眼神里的伶俐可不仅仅是杀了人那样的可怕。 他一言不发,刚冒头就朝着鹿竹二人劈下一刀,那刀带着鬼气朝着二人而来。鹿竹快速结印挡住,还是不可避免的往后退后了几步,随即一个用力破了这一招。 她不打算束手束脚的等死,而是打算先攻击而去。 挥手将苏千落屏退数米,她虽然有异能,可是到底只是普通人,若是太过于靠近鬼将,会沾染它的鬼气。轻者从此缠绵病榻,日日梦魇,寿命也只有短短数年,严重的当场死亡。 她自己不同。 她是修行之人,已经不是普通凡人之躯,这点鬼气对她还是没有什么用的。 苏千落也明白这点,所以没有靠近,而是紧紧的盯着两个人,看着鹿竹和鬼将打了起来,心里也隐隐为鹿竹担心着。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暗处偷袭的人再次放冷箭,苏千落也没心神去看鹿竹,而是开始躲避着飞来的箭矢。 以前的鹿竹打架都是用的武功,法术不常用,因为这个世界修仙之人其实不多,大多都归隐山林了,所以她的法术也没什么用武之地。这一次对她来说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她自己心里虽然很担心,但是并不害怕! 大不了打不过就跑,或者摇人了! 她打了一会儿发现鬼将的实力其实比她还弱一点,只是她没有常常使用法术,所以有些生疏,一开始有点落于下风,但很快就逐步追上,占据上风。 她找准机会狠狠一脚踢在鬼将的身上,不曾想鬼将毫无动静,而她则是被震飞出去。她稳住身形看着自己的脚,嘴角抽了抽。 不是吧,铜墙铁壁! 不行,不管怎么困难,今天都必须要杀了这个鬼将。 以他的实力,若是现世,恐怕就是人世间的灾难! 所以,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些无辜,手无寸铁的人,她必须将它给铲除! 铜墙铁壁又如何?我就不信你真的坚不可摧! 鹿竹将剑举过头顶悬空,双手结印,头顶那把剑瞬间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以此类推,直到变成了无数把冰刃,鹿竹才挥了出去。无数的剑直接穿过了鬼将的身体,他瞬间烟消云散。 鹿竹来不及高兴,因为下一秒鬼将又恢复了原样! 握草! 她气得想骂娘! 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 “阳间人对你没有办法,那我就让阴间人来对付你!”鹿竹记得贺北淮给她的玉佩里有很多书籍,其中就有关于鬼怪的书籍,里面也有打开鬼门,将恶鬼收入地府的阵法! 虽然师父说,鬼门早就关闭了,可是她还想试一试,总比永无止境的打下去的好。 否则人家开了挂,她就是再厉害也没什么卵用啊! 她按照记忆里的步骤来,先用阵法困住了鬼将,然后划破手指以鲜血画符,注入符咒以灵力,拍在鬼将脚下,再次注入灵力。 鹿竹看着地面没什么变化,心想难道是失败了? 她心中气馁时,忽然看到自己的伤口飞出一滴鲜血落在了阵法上,紧接着地面的阵法和符咒同时发出耀眼的金光。符咒快速转动起来,下一秒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就出现了,鬼将瞬间被吸了进去,洞口也随之消失不见。 鹿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虚弱无力的往后一倒,苏千落及时出现将人扶住。 “没事吧你?” 鹿竹摇了摇头。 “刚才是?” “那个应该是鬼门吧!” “什么叫应该是?你做的你都不知道?” 鹿竹撇了撇嘴,她还真的不知道! “这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更厉害的boss出现了吧?就是刷副本也没这么难的!一个接一个的,不给人休息时间!”苏千落吐槽了一句。 鹿竹沉默着没说话,忽然间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苏千落已经有些应激了,以为鹿竹又看到了boss,她的嘴开光了,赶紧往那个方向看去。结果她没看到什么丑陋的boss反而看到了一个身穿紫衣,好像是天神下凡一般的人物。 鹿竹震惊地看着来人一步步靠近,不确定的唤了一声:“师父?!” 贺北淮莞尔一笑,随即摸了摸鹿竹的头,眼神就像是老父亲看女儿一样慈祥:“察觉到你有危险为师就立刻赶来了,没曾想我们家小九已经这么厉害了。” “师父察觉到我有危险?” “嗯。” 鹿竹闻言就一直盯着贺北淮,贺北淮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背着手看着鹿竹,神色认真:“为师知道你心中的疑惑,可你们终究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 鹿竹话音落下,她就感觉到了其他几个气息,她往后看去,就看到几个传送阵出现了,然后从中走出来几个人,分别是三师兄、四师兄还有一个陌生人。 鹿竹看着他们更加不解了。 “小九,这事关天机,为师暂时不能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鹿竹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又察觉到了更为严重的阴气,几个人不约而同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不远处一棵被劈得焦黑的树上此时坐着一个人,他身穿红衣,墨发飞舞,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笛子。他的模样很是俊美,皮肤比较白,看着整个人也更加的阴柔。 若不是他浑身冒着阴气,大概谁都会认为他只是一个比较病弱的美男子。 [三]74:我有特殊身份吗? 他忽然从树上一跃而下,几个人警惕的看着忽然出现的男人,尤其是几个师兄,不约而同的将鹿竹两个人护在身后。 他穿过几个人的身影,目光和鹿竹对视上。 他的眼睛是白色的,没有一点黑色,脸上没有明显的黑色纹路,但是他露出来的脖子上还有一些黑色的纹路。他的脚没穿鞋子,还戴着红色的铃铛,走起路来叮叮作响。 “我可是找了你很久的。” “找我?”鹿竹反问,带着不解。 男人咧嘴一笑,瞬间朝着鹿竹而来,前面几个师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甚至于都能能力抵抗就飞了出去。 关键时刻,贺北淮挡在了鹿竹面前,但鹿竹和苏千落还是被二人对战带起来的气流震飞出去。 好在两个人只是退后了十几步,并没有受伤。 这是…… “鬼王!” “是你!你竟然还在人间!”鬼王在对上贺北淮的瞬间整个人都惊住了,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但很快就是害怕。 他飞身后退数米,眼神在鹿竹身上扫过,最终又落在了贺北淮身上,语气有所不甘:“竟然被你抢先一步!” 贺北淮闻言面色如常,双手负立在身后,目光冷冷地盯着男人道:“她如今有我护着,谁敢造次,杀无赦!” 他最后三个字掷地有声,带着上位者的压迫,让人心生服从,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鬼王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鹿竹,转身化作一团红色的东西潜入地下消失不见。 鹿竹这才上前一步,刚要说话,贺北淮却转过头来,不给鹿竹说话的机会,伸出手指在她眉心一点。鹿竹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可是什么也没摸到。 “记住,以后术法少用,如今会法术的人寥寥无几,你的武学已经天下无敌。” “可是如果是刚才那种情况呢?我也要不用吗?”鹿竹有些不满。 她不是那种喜欢挑衅、主动挑事的人,可是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啊!她要是被人欺负了肯定是要反击回去的,绝对不能被欺负了去的性子。 总不能以后见到这些东西也只能躲着吧,这怎么躲啊? “放心吧,为师会尽快解决。” 鹿竹更加疑惑了,她深深地看着贺北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迟疑地问出口:“师父,我是不是有别的什么特殊身份,所以有人要杀我,而你要保护我。所以当初并不是偶遇,你是算到我会去那儿,所以才等着我,收我为徒,教我本事让我自保!?” 贺北淮看向了鹿竹,眼神里的震惊和诧异一闪而过,哪怕被他掩饰得极好,鹿竹依旧是看到了。 她想要接着问下去,不曾想被人一把拉住,整个人被往后拽。她回头看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的八师兄和三师兄,两个人一左一右拉住了她的胳膊,架着她远离了贺北淮。 八师兄还是初见时的那般模样,穿着破破烂烂,十分潦草的打扮。他站定后,喝了一口葫芦里的小酒,才一副得道高僧的口吻道: “小师妹,有些事情呢可说,有些事情呢不可说,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所以你懂吗?你个小孩子没必要问那么多,等将来你自然而然就会懂了。” “对,老八说得没错!” “我现在就要知道会怎么样?” 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对鹿竹说:“不会怎么样,但是我们不说!” 鹿竹:“……” 我现在很想骂人! 她不想理会这俩二货,于是准备继续缠着贺北淮追问,却发现贺北淮那边早就空空荡荡了,哪里还有人?不仅是她师父,还有跟着来的那个不知名的人以及四师兄都不见了! 她上前两步,的确没看到人,于是看向苏千落:“人呢?” 苏千落耸了耸肩。 她刚才注意鹿竹去了,也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不过…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封,还是没告诉鹿竹这事。 鹿竹赶紧回头去看三师兄和八师兄,结果两个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她嘴角抽了抽。 想到贺北淮刚才的动作,她赶紧 掏出来一面镜子,但天色太暗,镜子看不见。她想用法术照明,又想到贺北淮的叮嘱,没有办法,只能作罢。 她走到苏千落身边:“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就是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第一次见鬼和知道有鬼还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这些鬼一个比一个可怕! 鹿竹倒不是第一次见鬼了。 在自己穿越后她就相信人世间鬼魂的存在,而且学了法术之后她也能看到一些游魂。不过书籍有说,这个世界六道关闭,鬼魂也没办法去投胎,所以只能在人世间徘徊,随着时间流逝就会彻底消散在人世间。 那些人一般都是不知道自己死了的,所以模样还是原来的模样,就是比较白而已。 但刚才那些面目可憎的,完全是不一样的! 要不是她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知道这个世界有鬼,再加上自己也是意义上的借尸还魂,所以接受程度比较大,换作别的人当场就得吓死了。 “刚才那个鬼王好像很怕你师父。” “我师父本身就很厉害,一个鬼王而已。” “鹿竹……”苏千落有些犹豫。 “嗯?” “我能不能拜你为师,跟你学习术法?”苏千落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鼓起勇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鹿竹诧异的看着她。 “拜我为师?” 苏千落用力点头。 鹿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托着自己的下巴,心里想着这件事可行度,但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 “你有异能,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能够学习法术,但是我觉得保守起见你还是别学了。你的异能也很厉害,只要你把异能升级到了九阶,这些鬼什么的不在话下!” “可行吗?” “应该行吧,毕竟鬼达到厉鬼以上之后就有了形体,跟丧尸一样啊,厉鬼之下你更不用怕了!” 苏千落点头,觉得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回去吧,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两个人一起结伴往宣城而去。 “鹿竹,你看!” 忽然,苏千落惊呼出声,鹿竹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瞬间瞪大了眼睛。 [三]75:怎么忽然就变了个模样? 远处,一片火光冲天,那片的天空好似都被染成了火红色的。 而那个方向,是神庙的方向! 鹿竹这会儿没什么灵力了,服用了丹药也还需要一些恢复时间。她来不及等了,从空间里把重阳弄了出来,然后跳了上去,苏千落紧随其后。 “重阳,去那里!” 重阳本来还有一些不满鹿竹招呼不打一声就把它弄出来,还要它工作,可看到那边的情况也知道情况紧急。对天鸣叫一声,扑着翅膀,载着两个人而去! 重阳的速度很快,不到片刻的功夫两个人就到了神庙。 神庙被大火吞噬,道士、宫女和小太监还有卫兵全都在来来回回奔跑提水救火,可是这火势不仅没有半分减少,甚至还越来越旺。 鹿竹和苏千落从重阳背上一跃而下,重阳就找了个地方待着。 “二皇子,这是怎么回事?” “国师?你来了,真是太好了!不知是谁放了一把火,大家都在前面燃放天灯,并未注意到,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是这样了。” “陛下呢?” “父皇和真人还在里面下棋,也不知道……” 鹿竹闻言就要使用法术,想到贺北淮说的,她也只好收了手,转而拿出一些黄纸,在上面画符,紧接着注入灵力打入神庙上空。霎时间,符咒燃烧,雨水落下,很快就将大火熄灭了。 鹿竹率先往里面跑,其他人也是顾不得什么礼仪姿态了,鬼哭狼嚎般的往里面冲,担心和煦帝出点什么事。也只有少部分倒是觉得,和煦帝如果真的死了或许是一件好事。 总归每个人各怀心事来到了和煦帝的住处,结果这里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众人着急万分,鹿竹却是没停朝着旁边而去,众人又立马跟上。 来到青一真人的卧房,在这里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和煦帝和青一,两个人甚至于还专心致志的下棋,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看到一行人毫无形象,有的人帽子歪了,有的人鞋子不见了,有的衣服凌乱,就连一向成熟稳重的二子都有些衣衫凌乱,身上也有一些脏污。 一眼望去,竟然只有国师看着干干净净,一丝不苟的。 “国师回来了?可玩得开心?” 其他人:“……” 鹿竹:“……” 您老心可真大! “要不您出来看看?”鹿竹示意他。 和煦帝微微蹙眉,最终还是大刀阔斧的走出了这间屋子,结果看到外面一片狼藉,他瞬间觉得是自己走错了。疑惑的回头看,自己方才所在的屋子依旧是完好无损,和外面的残垣断壁完全是两个世界。 和煦帝:发生了啥?我不就下个棋,怎么就整个世界好像都变了?谁能告诉我? 他看向了商鞅,后者将刚才那番话说给了和煦帝听,并且加了一句:“而且这个火很是奇怪,无论怎么灭火都没用,还亏得是国师及时赶到才灭了火。” 和煦帝瞬间明白了,他沉思片刻,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父皇!” 就在这个时候,商陆和祝清宁终于来了。 两个人先鹿竹两个人发现神庙出事的,不过两个人距离的地方比较远不说,两个人也是刚解决了一批杀手就立马往神庙赶,也没重阳那样的飞天神兽,自己徒步上山。 最快的速度赶来却也慢了两个人一步。 看到和煦帝安然无恙心里松了口气,在看到鹿竹也在这里后心里的大石头彻底放了下去。 “儿臣(臣)来迟,请父皇(陛下)治罪。”商陆和祝清宁跪下请罪,其他人见此也纷纷跪了下去道:“陛下,臣等让陛下受惊,臣等有罪!” “好了,你们俩都起来吧。”和煦帝将两个人扶了起来,又看向其他大臣:“都起来吧,这事不怪你呢,更何况朕也没有受到惊吓,倒是各位爱卿们受苦了,都退下……” 休息吧三个字在看到一片狼藉时沉默了,怎么都说不出来。 整个神庙,除了供奉神明的大殿之外就是青一的卧房没事了,其他的全部被烧毁变成了废墟,后期都得重建。 此时此刻是真没落脚的地方! 和煦帝只能让人安排下去,连夜下山前往宣城驿馆落脚,明日休息一天,后日一早启程回盛京城。 因为山上马车上不去,所以马车和马匹都在山下,这里有专门做这种看管马车生意的人。所以到了山下坐车前往宣城,倒也能轻松一些。 鹿竹几个人挤在一辆马车里,鹿竹注意到了商陆和祝清宁身上的血迹,有些诧异:“你们也遇到了刺客?” “也?”商陆注意到了她话语里的重点,不由得眉头紧蹙:“看来,阿竹你们也遇到了刺客!可有受伤?” 他说着就要去看鹿竹有没有受伤,但手伸出去一半又意识到不对,收了回来。 一旁的祝清宁也是万分担心的看着鹿竹。 鹿竹见此,也只好赶紧说:“没受伤,倒是被吓到了是真的。” 祝清宁:“吓到了?此话怎么说?” 鹿竹便将事情说了一遍,不过省略了贺北淮和她说的话而已。 “没想到竟然还有鬼魅,也幸好陆师父及时出现,否则后果不可估量。” 鹿竹颇为认同的点头。 鬼王和鬼将之间还隔着一个鬼神,鬼神是阴间的神明,像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都能称之为鬼神,这类鬼是善良的。 鬼王却是那种邪恶的鬼形成的,从执念的厉鬼,杀人、杀鬼,吞噬怨气阴气,修炼成的鬼王,可不是鬼神能够对付得了的。一百个鬼将都不是一个鬼王的对手。 她对付一个鬼将还可以,但是让她对上鬼王,恐怕是真的没有办法与之对抗,下场也不过是负隅顽抗后被其所杀。 “那看来我们都不可懈怠,要更加的努力才行!” 鹿竹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马车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最终什么也没说。 马车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进入了宣城,迅速的入住驿站。 一直疯玩不知下落的阿桑和己合终于出现,两个人拿着灯笼有说有笑的进了对面客栈。鹿竹也是在进入驿馆时看到的,也没出声叫两个人,转而进了驿馆。 —— 新年快乐唉,祝大家龙年大吉,龙腾虎跃,龙年吉祥! 新的一年里都能够步步高升,财源滚滚来!!! [三]76:夜探秦王府【春节加更】 商鞅和祝清宁带人留下调查失火和商陆被刺杀的事,其他人返回盛京城。 这一开年,她要忙起来的事情就多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必须弄清楚到底是不是陆思浔搞的鬼。 于是鹿竹准备夜探秦王府。 为了方便隐藏,她也学着电视剧里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裙,戴着面纱,不曾想看到了苏千落。她微微挑眉,朝着她飞了过去,然后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千落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准备将人解决,鹿竹立马拉下面纱露出自己的面貌,她瞬间松了口气。 正好有人路过,两个人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看来咱们心有灵犀。” “这秦王府还挺大的,我从那边来的,没看到。” “我从这边,也没看到!” 两个人一起看向后面的位置,飞身上了房顶,看着灯火通明的一处院落,直奔那边而去,在墙角落下。 这个院子还挺大的,但是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留守。 主屋的窗户是开着的,鹿竹看了一眼苏千落,两个人走过去往里面看,果然是陆思浔的屋子无疑了。为了避免暴露,鹿竹没打算留下来,而是在窗口放了一个录音器。 她可是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套路的。 有点本事的都能察觉到小动物偷听,而她们偷偷摸摸站在这里也不行,倒不如放一个录音器。到时候让鸟儿来取回去,有就最好,没有的话就换一个继续录。 苏千落也没想到还可以这样,默默朝着鹿竹竖起大拇指。 鹿竹得意挑眉。 苏千落给她打着手语:“那怎么知道是谁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得懂手语的鹿竹:“……” 玛德,没想过 “算了,还是我们听吧。”她也用自创的手语回复,得到了苏千落的同意。 鹿竹想了想,还是使用了障眼法让别人看不到他们,如此也能“正大光明”的听。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人这一趟还真没白来,果然等到了他们想要知道的。 大概是一个小时后,陆思浔回来了,她穿着一身素白色的里衣,头发散披着还湿漉漉的,俨然一副刚刚洗漱了的模样。 “王爷今日回来,去了那边吗?” 婢女锦书摇了摇头。 “听那边的婢女说王爷也没去那边,依旧是歇在书房。” 闻言陆思浔拍了一下桌面,面色不太好,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询问:“今日陛下着文武百官归京,你可看到那个人?” “王妃说的是…国师?” 陆思浔瞪了她一眼,锦书立马低下头去,然后说:“那个人也在仪仗之中,后来改道直接去了国师府。” 陆思浔闻言紧紧咬牙,摆了摆手,锦书立马退了下去,还把房门给关上了。 陆思浔这才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又化身桌面清理大师,将桌上的珠宝首饰全部扫落在地。 “鹿竹,一定是你!为什么你还活着?你不应该早就死了的吗?上辈子都是如此,这辈子为什么要回来? 不行,如果让陆家人知道我不是鹿竹,我的地位一定会有所影响。鹿竹既然除不掉,那就只能除了陆景和了!” 鹿竹顿时深吸一口气! 真狠啊! 不过…… 她和苏千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又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看来不止是她一个人觉得陆思浔不对劲。 这原来是个重生的啊! “还有苏千落,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这次算你走运!” 话音刚刚落下,她感觉身后有什么,下一秒房门被打开,却什么都没有。她站了起来,房门又自动关闭,房间里忽然就多了一个白色人影形状的浓雾,但浑身却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原本还怒火中烧的陆思浔连忙跪了下去,她抬眸看向光影,语气疑惑中带着些许质问:“您不是说只要我把血给你,你就能帮我杀了鹿竹和苏千落吗?为什么她们没死?” 光影轻哼一声,漫不经心的开口:“放心吧,她们迟早有一天吾会替你解决的。” “迟早有一天?那是什么时候?我找她们现在就死!” “你是在命令吾?” 他语气很冷。 陆思浔意识到不对,可来不及道歉,她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狠狠掐住,她也从地上被人拽了起来悬挂在空中。感觉到脖颈的疼痛还有呼吸逐渐减少,陆思浔不断的挣扎,脸都红了。 “我错了。” “尔不过凡人蝼蚁,竟敢用此等语气与吾说话!这次就是个教训,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陆思浔顿时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丢了出去,她撞在屋子里的柱子上跌在地上,滚了两圈吐出一口血来。光影见此,一抬手,那丝丝血迹就到了他手中一个瓶子里。 它看着陆思浔,步步靠近,陆思浔害怕的往后退,直到整个人靠在了柱子上无处可退,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光影。 她错了, 她不应该和这种人做交易的! 光影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似乎是在打量一般。 陆思浔看不到他的模样,也不知此时此刻的他是喜是怒,只能低着头不敢去看。 “记住,吾与尔的契约,吾才是主,尔莫要越界。” “是,我知道了。” 光影瞬间消失了,陆思浔这才犹如一摊烂泥似的倒在地上,久久没有动作。 就在这时,门又打开了! 她以为又是那个光影回来了,害怕的跪在地上,可久久没听到有人说话。她缓缓抬起头来,却看到了两双黑色的鞋子,她顿时抬眸,却看到两个黑衣蒙面的女人。 她赶紧站起来指着两个人,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畏畏缩缩,反倒是盛气凌人得很:“大胆贼人,竟敢夜闯秦王府,当真是不要命了!” “秦王妃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苏千落将面纱摘了下来,陆思浔看到她的脸顿时惊了,心虚的后退一步,但很快又看着苏千落,冷哼一声:“原来是苏家女郎,不知道你和你的朋友夜闯本妃府中,到底居心何为?你就不怕本妃上禀陛下,诛你满门吗?” 苏千落闻言顿时笑出了声,然后冷漠的看着陆思浔,好似要把她整个人看穿一样! [三]77:杀了陆思浔 “我倒是想问问王妃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陆思浔眸子闪了闪,没想到苏千落听到了这些话,也不知道她听了多少去。总归不管听了多少,今天都不能让她活着离开,否则就是自己的死期! 没有多加犹豫,想清楚这一点后,陆思浔飞快的抽出挂在柱子上的宝剑朝着苏千落来,也亏得苏千落反应快速,否则此时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她还震惊于陆思浔会武功的事,可陆思浔下一招已经到了面前,她只能赶紧躲开。陆思浔见此,手腕翻转,挽了一个剑花直奔鹿竹而去,鹿竹往后一仰,翻身而起一把握住了陆思浔的手,快速到了她的身后,借助她的手她的剑横架在她的脖颈上。 陆思浔顿时不敢动了。 “你是…鹿竹!” 鹿竹没有犹豫,直接一个用力抹了陆思浔的脖子,陆思浔瞪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鹿竹,大概是没想到鹿竹会这么决绝的就杀了她。 苏千落也是万万没想到。 她蹲下身去发现人已经死了。 “你就把她杀了?” “不然呢?” “我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 “问不出来的。”鹿竹大概都能猜的出来,陆思浔身上肯定也是有禁制的,这些事她是不会说出来的。如果她们强行问话的话,恐怕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还会像之前一样招来杀身之祸! 既然是这样,倒不如爽快的给自己报仇,至于幕后之人,总归他不可能只出现这么一次,后面肯定还是会出现的。 一步一步来吧! 苏千落想了想也是,颇有遗憾的叹气。 为了避免长时间待在这里被人发现,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走了。 回到国师府,鹿竹给苏千落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品味,轻声道: “她想杀你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难道你没觉得她很熟悉吗?” “熟悉?” “再给你个提示,她来自于雾溪村。” 苏千落又不傻,鹿竹都说到这里了,联合京城的传闻,她就是傻子也猜到了吧。 “她是苏可儿!” “没想到竟然是她! 当初她偷了家中一些钱财后不见踪影,自此以后下落不明,没想到竟然来了盛京城,冒名顶替你的身份。” “不是我的身份,而是原来这具身体的身份。” 苏千落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对于谁的身份不重要,反正是鹿竹就对了。让她疑惑的却是:“即便如此,我和她的恩怨也不至于仇恨到想要杀了我吧。” “我倒是觉得挺至于的。” 苏千落:“……” “你想啊,你还没到来之前她可是苏家唯一的姑娘,深受家中宠爱。你来了以后,所有人都只关心你,从未关心她不说,还把她当牛做马使唤,这样的心里落差谁都会不满的。” 这是苏千落没有想到的。 她原先也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姑娘,本该开心快乐的上完大学、毕业后找工作、组建自己的家庭。可是末世忽然来临,她的父母、弟弟、同学和老师,大多死在丧尸口中。 她亲眼目睹着丧尸杀人吃人的画面,她一开始还会害怕、恶心想吐,睡觉都不敢睡,就是睡着了也会做噩梦。 后来经历了种种,她在末世待了十年之久,经历过丧尸潮的危险、朋友的背叛,各种丑陋不堪的人性。所以她养成了一副生性冷淡的性子,哪怕来到这世界后也没有任何改变。 当初的她很是排斥这家人,也没怎么注意家里人,也是在后来无数个日夜相处中,她才渐渐放下却也一直提心吊胆,直到在异世界碰到了同乡,那种无法言喻的亲近才让她有了归属感。 所以,之前苏家人对她和苏可儿的差别待遇她还真的没怎么注意到,如今被鹿竹这么一提醒,认真回想一番,还真的是。 她也在心里询问,如果她和苏可儿得到了公平待遇,她还会走向极端吗? 答案她不确定,但是更加偏向于不会。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最终,她也只能用这么一句话评价陆思浔。 鹿竹笑而不语。 “如今她也是一个王妃,死了这样的大事恐怕会让朝堂上下震惊,盛京恐怕也要不安宁了。” “无所谓,总归查不到我们手上。那剑是她自己,而且本就是她有错在前。” 苏千落认同地点头。 “你之后是不是又要周游各州县?我与你一起结伴。” 鹿竹看了一眼苏千落,没有拒绝,只是朝着她举杯,苏千落瞬间明白她是答应了,立马笑了起来。 喝了一杯茶后鹿竹把一个锦盒给了苏千落:“这是有个人让我转交给你的。” “给我?” 鹿竹点头。 苏千落疑惑的接过来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颗特别大的紫色珍珠。 “这珍珠难得,谁这么大手笔给我这个?” “你猜。” 苏千落猜不出来,摇了摇头,鹿竹莞尔一笑,道:“大概是某个心怀愧疚之人给你的吧。” 苏千落明白了。 “其实上辈子的事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我来说无所谓,但这个人肯悔过就是最好的。 东西我收下了。” 谢谢就不说了,这既然是赔礼没必要道谢。 鹿竹点头。 “过几天就是和亲公主的婚嫁,你要不要去凑热闹?” 鹿竹盯着苏千落,怀疑她被什么夺舍了,和之前的那个人分明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以前的苏千落和她一样不怎么和人打交道,喜欢自己独处,如今的苏千落依旧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但是话多了不少。 “不去。不过她嫁的人是?” “陆家二郎陆思源。” 鹿竹闻言差点没有一口茶全部喷出来。 陆思源? 那鹿惜缘不是要嫁给陆思游的,结果好像没成,怎么就变成了陆思源? 这有一种,相亲对象和我弟弟结婚了叫我哥哥的既视感! “两个人名字还挺般配的。”鹿竹感叹了一句:不过她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陆家呢?陆思游这里不成功就换了陆思源,这怎么看都透露着不对劲! 她抿了抿唇,忽然看到一只小鸟飞了过来,她伸出手臂,小鸟落在她的手臂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三]78:出京准备 “怎么了?” “陆思浔没死。” “不能吧。”苏千落瞪大了眼睛。 她可是特意检查了的,的确是没有任何气息了,陆思浔绝对不可能还活着,怎么会没死呢? “我也很疑惑,不过它说秦王府今天乱作一团,说是秦王妃受伤了,卧床不起,好多大夫去了王府诊治。” “那她的命可真大,这样都死不了!” 鹿竹耸了耸肩。 “那就再杀她一次。”苏千落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说着就要去,鹿竹赶紧把人拉住。 “此时天色很晚了,你再上门,万一是陷阱呢?” “也是。” “那就静观其变。” 鹿竹点头。 陆思浔身为王妃,被人入府刺杀,这事闹得人尽皆知的,最近盛京城都加派了不少人,祝清宁和商鞅刚从宣州回来就又被派去调查这件事。 而鹿竹通过陆景和这里也知道了,陆思浔还真的没死,不过整个人陷入了昏迷,至今都没醒过来。 鹿竹也没想着现在再去杀第二次,毕竟她人躺在那里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还不如她醒着的时候去解决呢。 “少主,三皇子来了。” “他?” 这段时间,商洛可没少往国师府跑,不过鹿竹一直以忙给推了。听见他又来了,整个人万分嫌弃,挥挥手就要让宗申打发了,却听宗申说:“少主,这次推脱不了,三皇子可是有正事的。” “什么事?” “再过几日便是三皇子的及冠礼,到了及冠陛下就会赏赐封地,封王后给府邸让他出宫居住。这出宫之前王府需要选个黄道吉日暖房,他今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 鹿竹掐指一算,对宗申说:“后天七天后都是不错的日子,而且阳光明媚,让他自己选吧,一个前一个后。” “三皇子还说,请您务必前往暖房宴。” “告诉他,不去,我忙得很!” 她来了盛京接近两年了,这段时间有不少官员家中有喜事丧事的,喜事鹿竹一律拒绝了,丧事让江晚晚前去吊唁就行。 久而久之,这盛京城的官员也都知道了鹿竹的脾气,所以帖子什么的都是让下人送来的。这只是一份礼节,鹿竹来不来是一回事,他们送不送是一回事。不然要是邀请了别人,不给鹿竹送去,鹿竹又觉得怠慢了她怎么办? 商洛不可能不知道。 这亲自上门来送帖子,大概以为自己会给几分面子吧? 可他又不是鹿竹的谁,鹿竹才懒得管呢。 她这几日都在准备出府的事情。 在天心观时她就写了书信传阅下去,的确吸引了不少有能力的读书人,他们自发前往书院教学。宣荀也传来书信,如今几个地方的工程已经全部启动,书院已经建立完成,后期再准备准备,不出两个月就能开学。 她打算先去那些之前没去过的州县把水稻粮食和棉花什么的种下去,等开学的时候到了哪里就去哪个学院看一看。 她特意准备了一些笔墨纸砚和书本什么的,也整理了学院管理体系的报告,到时候全部用下去,才能井井有条。 她哪有时间去管无关紧要的及冠不及冠,暖房不暖房的? “是!” 宗申离开了。 鹿竹把整理好的东西放进信封,让老鹰传送到各个学院去。 随即她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门,想着某个人在大厅,她就没走门,而是坐着重阳离开的。 贺北淮不让她用法术,她能感觉到自己使用法术时有些禁制,也是那日杀了陆思浔回来后,天亮梳洗时才发现那天贺北淮在她眉心留了什么。 她的眉心以前有一个图案,是三个红色水滴形状的花钿,是空间石的印记。而现在水滴的图案没有了,原本的位置变成了一个金色的凤尾花图案,正好在眉心中央的位置,无论她怎么擦都擦不掉那种。 从此之后她就感觉她的法力被封印了一样,除了在空间时畅通无阻,如果在外使用时就会感觉提不起气来。 没有办法,她只好研究阵法、符咒之类的,然后在空间里制作好后拿出来随时备着防身用。她其实是想直接找一本符咒类的书籍看看的,可是她发现根本没有符咒,只有阵法,没办法才自己研究的符咒。 如今她连御风而行都做不到,只能够使用传送符咒和传送阵盘或者是借助重阳。 轻功的话也行,但是太累了! 她来到苏家门前,这里没人守着,大门也是紧闭的。 鹿竹走上前轻轻敲门,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小厮探出半个身子看着鹿竹。看到鹿竹时愣了一下,心中感叹这莫非是仙女下凡? 他心中感叹万分,礼貌拱手:“女郎君所为何事?” “你们家女郎可在家?” “在的,女郎君找我们女郎,小的这就去通传!” “不用了。”鹿竹赶紧阻止:“劳烦你把这封信交给她即可。” 小厮接过信都来不及说什么鹿竹就走了,他也只得关上门把书信送到了苏千落手中 苏千落和家里人正在吃午饭,小厮把书信递给她时,她下意识问了一句:“信?谁送来的?” “是一个长得极为貌美的女郎,让小的特意转交给女郎君您的。” 极为貌美的女郎? 她瞬间想到了鹿竹,赶忙放下筷子接过书信拆开查看,饭桌上的几个人也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盯着苏千落。 直到感觉差不多了,大哥苏郎才问苏千落:“小妹,是谁送来的信?” 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他家小妹性子比较冷淡,不怎么喜欢笑的,到底是谁能让她笑成这样?该不会是外面的野小子吧? 苏朗有些急了,其他人也是如此,只有苏家小弟懵懵懂懂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是国师的信。” “国师?!”一家人除了苏小弟,纷纷震惊出声。 “真是国师?”苏朗有些着急:“国师说了什么事?还有,小妹,你和国师什么时候有这般交情了?” 那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国师啊! 平日里朝堂都见不到,怎么会和自家妹妹扯上关系? 苏千落淡定的将书信收了起来,才有功夫回答苏朗的话。 [三]79:有国师在怕什么? “让我收拾东西出京。” 苏家人:“什么?” “小妹,你得罪国师了?” 看着苏家人一脸震惊的模样,苏千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分歧,于是又赶紧解释:“去年国师出京游历,今年就要出发了,我要跟她一起去,明天走。” 苏家人这才松了口气。 苏千落一直都是在外游历的,也不带个人,他们其实说不担心是假的,如今能和国师一起出行,他们反而没那么担心了。 苏千落则是想的比较多,于是吃完饭后去了苏朗的书房,和他说了陆思浔的身份。 “你会不会搞错了。” “大概不会,这是国师说的。” 苏朗顿时无话可说。 苏千落继续说:“前几天我在宣城和你们走散了碰到了刺杀,国师也在,怀疑是陆思浔干的。回到盛京城后我们一起去了秦王府,亲耳听到她自己承认的。” “刺杀?”苏朗震惊:“那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看看……” 他说着就要去拉苏千落的手,苏千落却是摆了摆手:“我没事。” “那就好。” “你说去了秦王府,那秦王妃遇刺一事,该不会是……?” “嗯。”苏千落没有反驳。 信息量太大,苏朗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去接受哪一个,整个人一个头两个大。 苏千落之所以告诉苏朗这些也是怕她们离开后,陆思浔醒过来,找不到她们,会拿苏家撒气,尤其是她这个小家。 “我还怀疑,苏青可能是祖母的亲生女儿,是陆思浔把人送到祖母身边的。”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万事皆有可能!” 苏朗之所以不相信,无非是苏家那么宠爱女孩子,如果苏老太太生了一个闺女肯定是宝贝得不得了的,怎么会送给别人家去养? 而苏千落之所以那么肯定,其实是她之前对于苏老太太和苏青的感觉觉得很奇怪。就算苏青是她的亲妹妹的孩子,是她亲侄女,可是苏老太太可是严重的重男轻女,怎么会疼爱苏青超过其他儿子呢? 就拿她来说。 她的父母,几个哥哥对她的确很好,宠爱至极,连带着几个叔叔也对她好了很多。但苏老太太对她的宠爱,单纯的只是因为一个路过高人的批命,说她生下来必定是福星。 之后她出生后,天降异象,还让下了几个月的大雨骤停,所以苏老太太和老爷子才对她最好。 人都说小儿子大孙子,在家里除了她这个“福星”之外,苏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小儿子苏深,大孙子苏朗。可自从苏青来了以后,苏老太太骂了苏深多少次?在她提出一家人搬出来住时,为了苏青竟然也没有阻止。 她真的舍得自己这个“福星”吗? 所以以上种种她都很怀疑,就让手下去调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大哥,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目前知道了一些,但还不够细致,想来再有一两个月便有消息。 如果苏青真是陆思浔送到老太太身边的,那么你可就要注意了,还有提醒一下小叔叔。” 陆思浔是重生者,有着上辈子的记忆,或许真的知道一些什么。 “行吧。” 苏朗知道这件事可不是简单的小事,在苏千落郑重的表情下还是选择了答应下来。 — 东宫 这是鹿竹第二次来东宫,商陆高兴不已,赶紧让人把菜撤下去上新的。鹿竹阻止了,对他说:“我已经吃了,这次来,是来和你告辞的。” “告辞?” 鹿竹点头。 “明日我就要出发离开盛京了。” “我陪你一起。” 鹿竹失笑。 “你一个一国储君,整日里跟着我四处跑像什么样子?” “正因为我是一国储君,所以我才要跟着你四处游历,看看世间苦难,如此将来才能真正的忧民所忧,知道百姓需要什么,怎么做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若我什么都不知道,坐在那个位置上,整日吃着鲍鱼海参、人参鹿茸,穿着锦衣玉食,听着下面大臣送上来随意糊弄敷衍的折子,又怎么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呢? 君父君父,是君也是父。 我将来若是天下人的衣食父母,那么自然是要把他们要走的路走一走,然后为他们扫清障碍的。若我只坐在高台高喊,又如何对得起他们一声君父?” 鹿竹被他这番话震在原地。 许久她才回过神,看着商陆的眼神也多了一些敬佩。 “你这么说,我倒是拒绝不了了。” “不过我可决定不了,你得去问问你父皇怎么说。正好,我也要也去和陛下告别,一起?” “好。” 两个人结伴去找了和煦帝,说来也是巧合,和煦帝在皇后宫里,陪着皇后和贵妃一起这,刚吃了饭在和皇后贵妃聊天呢。 两个人说明来意之后,和煦帝一脸苦涩:“真是巧了。 方才朕还在和你母后她们商量这事,说是你今年年纪也不小了,马上就二十五了,也能继承大统了。 如此,朕也能带着她们去别宫休养生息,过一过清闲日子。结果你可倒好,要和国师出门,那朕岂不是又要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 不行不行,朕不同意!” 商陆:“……” 鹿竹:“……” 皇后和贵妃对视一眼,对和煦帝这老小孩的模样习以为常。 皇后看向商陆:“国师此去又不是去玩的,你去凑什么热闹?朝中的事情繁忙,你不若留下来帮你父皇分忧解劳也是好的。” “母后,儿臣也不是去玩的,而正因为知道自己身份,所以才想跟着阿…跟着国师出去看看,增加眼界,才能明白自己需要怎么做。” 贵妃看了一眼鹿竹,便什么都明白了。她看向又准备说话的皇后,为商陆说情:“祝姐姐,我看暻韫说的也没错。 国师此去不是玩闹,而是做正事的。倒不如让他跟着去好好学习一些,将来也才能知道百姓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贤明君王。 还有陛下你,暻韫也才二十五岁,你也五十不到的年纪,如何就要退位了?你想早些休息,可人家小孩也想多学习两年。 你也不必如此着急!” 商陆闻言立马点头。 “而且有国师在,你们还担心什么?” 商陆恨不得给贵妃竖起大拇指。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母妃你说的完全没错! [三]80:为何留下如此一个隐患? 和煦帝思考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再拒绝。 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他有一些不高兴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那就去吧,不知道国师何时启程?” “明日。”鹿竹满口回答:“三皇子的及冠礼臣是没办法参加了,定时让人准备厚礼。” “国师有心了。” 说起商洛来,他颇有一些头疼。 因为他生母的缘故,他也因此忽略了这个孩子,没有好好教导,让赵心盼给带歪了。如今就算是扭也是扭不回来了。 之前神庙失火和暻韫的刺杀调查的结果全都指向他,赵家一心想保他。自己也觉得这些年太过于忽视了他,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就以赵家抄家流放揭过。 他也怕商陆太过于伤心,所以决定在商洛二十岁及冠礼时便给他该有的,让他一个人去封地里待着,如此算是最大的宽容,只希望他能够知足于此吧。 和煦帝心中长叹一口气,对着鹿竹笑了笑:“极好。 不过明日就出发,会不会太过于匆忙?” “不会,再晚上一些,就会错过了许多地方最佳种植粮食的阶段。” “这……既然如此,那就出发吧,明日朕带着文武百官欢送你们离京。” 鹿竹一听连忙拒绝:“大可不必!” 她之所以明天走就是不想大张旗鼓的,准备低调一点离开,才不想那么高调呢。 和煦帝闻言只好随鹿竹去了。 因为商陆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皇后舍不得,所以就把人留下了说说话。鹿竹自然是不可能不让的,于是独自一人来到了永宁侯府。 这里也是她第二次来,不过和上次不同。 上次来的时候是因为祝清宁父母去世的缘故,也没来得及看一看整个侯府到底如何。而这一次,却是不同的。 管家看到鹿竹都没通传,一边让人去叫祝清宁,一边领着鹿竹往里面走,以至于鹿竹刚坐下,就有人送来了茶水。 鹿竹一路走来发现了一个亮点,那就是这个永宁侯府竟然一个丫鬟都没有。她记得原文里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说是祝清宁自从父母去世后,便遣散了府中所有的丫鬟,就连嬷嬷也留了一个桂嬷嬷,因为这是他娘年轻时的陪嫁丫鬟。 这也导致于永宁侯府完完全全的是一个“和尚庙”。 大概是为了凸显“双洁”和男主不近女色的点,毕竟现在网文读者要求挺高的,尤其是女频言情小说,男女主必须双洁,男主必须一心一意喜欢女主(虐文除外),否则就配不上女主。 正想着呢,祝清宁来了。 鹿竹起身,祝清宁笑容满面:“阿竹,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吗?” “没有,很欢迎的。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过来,当然,如果你想来随时都可以过来。”他招呼着鹿竹坐下,然后也坐在鹿竹旁边,问:“你的性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你来是所为何事?” “两件事。” “你说。” “第一件,你不是和二皇子在调查陆思浔受伤一事?” 祝清宁迟疑片刻:“莫非,你来告诉我,是你做的?” 鹿竹挑眉,不愧是男主,这就听明白了。 “那日我们遇到的刺客就是她找去的,所以一时气愤杀了她,没想到没死。” 祝清宁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鹿竹看着他,忽然间想到文里的男主除了对待感情有点小变 态之外,其他的一向是刚正不阿的。她这么说,他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不过她既然选择告诉了祝清宁,自然是不在怕的。 只是祝清宁后面的话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做事一向缜密,这次也没留下什么线索痕迹,我和殿下也一直查不出结果。可是,你如此缜密,又怎么会留下如此一个大的隐患? 虽说是她有错在先,可你夜闯秦王府,还杀了秦王妃,若她醒过来指认你可怎么办? 不行,留下她太过于危险,得找人想办法把她除了才能万无一失。” 鹿竹看着祝清宁,忽然有一种被人无条件支持的感动,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小说里的事一直都没发生,她不再是原来的鹿竹,和祝清宁也没有任何仇怨,如今成了很是亲近的朋友。越是相处就越是能感觉到祝清宁的为人,虽然不爱说话,但为人真诚! 眼看祝清宁就要离开去解决陆思浔,她赶紧制止。 “不必去了,我之前我去看过的,她醒过来的几率不大。” 祝清宁疑惑的看着她 鹿竹却是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总之,她不会那么轻易苏醒,就算是醒过来了恐怕也不会把这事说出来的。” 这事本就是她有错在先,而且还牵扯了那么多厉鬼什么的,这要是说出来了,鹿竹没事,她毕竟是国师,无论是和煦帝、文武百官还是百姓,那都是无条件相信她的。不仅觉得她有什么问题,反而觉得要杀鹿竹的陆思浔心思不纯不说,还和厉鬼牵扯,说不准会把她当妖怪烧死呢。 再者就是,她的确去看过陆思浔的。 陆思浔之所以没有死去不是她没有杀死,而是被人复活了而已。不过复活她的人没有让她苏醒,而是让她一直吊着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总归她也懒得动手,免得被那日的光影发现,牵扯更多。 祝清宁是无条件相信鹿竹的话,闻言也就作罢。 “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是马上就要二月了,地里庄稼可以种了,书院也要开学了,所以我打算明日离京。” “我陪你一起。”祝清宁不假思索道。 “你手中的事情还没有结果,但是时间不等人,我们要先行一步,给你一路留书信。” “好。” 他会尽快解决这些事情,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的。 鹿竹来这里主要就是说这两件事,说完了她也没留下来的想法,告辞离开后就回国师府去了。让陈一找人盯着商洛和陆思浔,随时给她报备一切。 这一次她没带江晚晚,主要是江晚晚以前和父母分别太多了,让他们好好聚一聚也好。再则就是还需要她帮忙盯着鹿惜缘,照看着阿桑。 小姑娘还挺不乐意的,但却也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一早,鹿竹、商陆和苏千落和祝清宁告别,骑着马离开了盛京城。 [四]01:和煦帝薨逝 鹿竹几个人这一走就是三年多。 几个人从盛京出发直奔扬州,又从和州出发直达阜阳,然后途径金州、青州、建州,将整个云景国走了一遍。本想着去番外看一看,可不曾想收到信息,说是宁王在太后生辰时回京,竟然起兵谋反。 最终和煦帝中毒身亡,如今的盛京城只有缙王一人在京主持大局。 宁王,正是被和煦帝在及冠礼之后册封的三皇子。 他刚封王的当日就收到圣旨,让他前往自己的封地,无诏不得入京。这一次太后生辰,也是想着他在阜阳过得艰难,所以才特意恳求和煦帝让他回来待一段时间,不曾想…… 几个人收到消息就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盛京城。 一国之君去世,整个盛京都为之哀悼,街上都挂着白灯笼和白绫,皇宫里更是如此。 鹿竹三人穿着一身素衣入宫,来到灵堂,看着棺材里躺着的和煦帝,商陆和祝清宁瞬间跪在了地上。就是鹿竹也没想到,上次一别竟然就是永别! 商陆心里却是觉得万分遗憾和后悔。 如果当初他没离开,父皇早早离宫,或许结局会不一样…… — 商陆留在了灵堂守灵,而祝清宁则是也要把缙王的担子接过来,负责整个盛京城的防卫,还要兼顾皇陵的建造。 和煦帝是云景国第一位皇帝,祖上没有皇陵,好在地方不需要重新选择,因为和煦帝早就想到了这个,所以在年轻时就让贺北淮选好了地址,改好了风水局。 鹿竹也不需要再去弄这些。 前朝此时没有人主持大局,她也只能暂时上朝顶着。 她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衣裙,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一步步走上了高位,在龙椅旁放了个椅子坐下,看着文武百官。 “臣等拜见国师。” “众位请起。”鹿竹抬手,看着众人深吸一口气,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明了的询问众人,有什么要说的就说,没有说的就直接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国师,臣有事说。” “可。” “如今陛下薨逝,臣等痛心疾首,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国师乃陛下亲近朝臣,不知陛下之前可有什么口诏?” “你是觉得太子不堪重任吗?”不等鹿竹回答,另外一个大臣就跳了出来,指着开始说话之人的鼻子。 那大臣立马颤颤巍巍的低下头,连忙解释:“微臣并非这个意思,魏大人可莫要给我乱扣帽子。 只是陛下生前也曾和我等讨论过,太子殿下虽然仁慈,可是没有什么为君之道,难免……” “说得好听,不过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罢了。”另外一个大臣冷哼一声。 “我倒是觉得杨大人此话不无道理。”有一个大人站了出来,朝着鹿竹拱了拱手:“国师,臣觉得陛下薨逝一事突然,天盛一直对我国虎视眈眈,若是知道我云景无君主,定会撕破合约,攻打我云景。 臣觉得杨大人这么问也是担心这件事,只有让新帝尽快登基,让天盛还没反应过来所有的想法皆夭折,也能稳定民心!” “杜大人这话是不错,可太子殿下乃是一国储君,陛下亲封的太子,按照祖制是为第一继承人。这新帝除了太子殿下,还有谁能坐?谁敢坐? 也不知道是看中了哪位皇子啊?他有何才能能让杜大人如此推举。” “自然是缙王殿下!” “笑话,自古以来,都是传嫡不传长,传长不传忧,无论是何种情况都应该是太子殿下才是。谁生下来就是帝王的?有国师和我等辅佐,太子殿下定能成为一名千古明君。” “缙王殿下也只比太子殿下小了一岁,更何况当初陛下也是亲封贵妃娘娘为西宫娘娘,下旨册封皇子公主均为嫡出。 缙王殿下能文能武,小小年纪战功赫赫,不仅能体恤百姓,也能戎装上线,还有铁血手段……” 两方争执不下,互相争吵,还有一些大臣左右观望。 鹿竹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整个人往后一靠,双手环胸,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两帮人争吵。 按理说商陆是太子,在没有被废黜太子之位的前提下,他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不可能会有人质疑。哪怕是站二皇子五皇子的都绝对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有人背后挑唆。 但这人绝对不会是他们推举的二皇子。 毕竟哪有一个这么蠢的? 那么这些大臣幕后真正推举的到底是谁呢? 五皇子? 又或者是其他人?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听着两群人的争吵,就像小学生吵架似的毫无新意却特别聒噪。 “够了。” 鹿竹抬手打断,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只说了一句:“这件事轮不到你们操心,新帝是谁陛下早有决断。 眼下陛下新丧,几位皇子恐怕也无心朝政,此事暂时放一放。有其他的事就说,没有就回家去各找各妈!” 众人:“……” 他们想说点什么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不作声的回到自己的位置里去。 “国师,臣有事启奏。”林北斗站出来朝着鹿竹拱了拱手。 “说。” “宁王毒杀陛下一事证据确凿,如今陛下薨逝,宁王和其党羽还关在大牢之中等候处置,依国师看应该如何处置才好?” 这还真的问到点上了。 如果是和煦帝没死,大概他只会废黜他的位置,贬为庶人流放吧?如果是商陆来解决,他最是了解和煦帝,肯定会按照和煦帝的意思来。 如果商鞅或者其他人来,恐怕都会下令处斩,整个宁王党都没好下场。 如果是按照她的想法来…… “宁王商锦隆密谋谋反,私下豢养私兵,打造兵器,毒杀九五至尊,一桩桩一件件罪不可恕。 褫夺其封号,择日问斩。 其家产全部充公,私兵编收,其党羽全部一同抄家问斩,其家眷流放,十年内不得入京,九族之内不得参与任何朝试。” “国师,这等处罚会不会太轻了,这可是重罪,理应诛连九族啊!” 鹿竹看向说话的大臣,没有说话,那大臣就不敢言语了。 [四]02:推举商鞅为帝 鹿竹当然知道按照规矩来办的话,这种事情就应该株连九族,以示告诫众人,可是大概是她来自于后世,所以于心不忍吧。 有一句话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祸及九族就要恵及九族。 不是说所有人在一人得道后都会想到九族的,多的是那种一人得道全家升天,然后搬离原来的地方。他们五服之内的亲戚,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过得苦哈哈的。 什么福都没享受到,但是出事了他们却要跟着遭殃。换位思考,鹿竹要是摊上这样的亲戚,气都会被气死。 “株连九族,商洛九族包含了太后、皇后、太子等人,也要处斩吗?” “这……”那个大臣无言以对。 鹿竹看向林北斗:“林北斗。” “臣在。” “抄家一事交给你去办吧,男子送到苦寒之地去做苦工,女子就找个远点的地方流放,幼童可跟随妇女一起离开。 同时,按照杜大人说的,那些同谋的九族都查查,若是有什么为虎作伥祸害百姓的就都同罪处理,若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也就罢了。” “是。” 鹿竹挥了挥手,林北斗犹豫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鹿竹重新坐了下来,看向众人:“还有事吗?” “国师,臣还有一事启奏。” “说。” “春天来了,南方多雨水,以往像扬州、福州、江州、和州等地都会有大面积降雨,诱发洪灾,今年雨水不停,臣觉得有必要关注各地雨水,提前预防水灾。” 鹿竹挑眉看向说话的大臣,对他好感倍增。 总算是有人说了正经事了。 “傅大人所说一事我已经知晓,傅大人也不用担心,这三年里我和殿下几人游历时,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在这三年里兴修水利,改善河道,能避免很多。 但我不敢百分百保证会安然,所以也会让人时刻盯着。” “国师英明。”傅大人拱了拱手退回了原来的地方。 “国师,臣也有一事……” — 御书房 鹿竹、商陆、商鞅、商珏还有商瑶都在这里,鹿竹将两封圣旨拿了出来。 从和煦帝留下这两道圣旨可以看得出来,他既觉得商陆可行,也觉得商鞅可行,就是一直拿不下这个决定。他把决定交给了鹿竹,但是鹿竹不想给人做决定,避免自己将来后悔,有人会恨自己,所以她选择让当事人自己决定。 她顺便把和煦帝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两个人。 商瑶和商珏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然后又一起看看商陆看看商鞅。 两个人各自拿起了圣旨,看着上面的名字又不约而同的放弃。 “二弟,你坐吧。” “大哥,你才是太子,名正言顺的新帝,理应是你坐,我辅佐你。” “正好,你们都在,大哥也和你们说实话。其实我并当皇帝的想法,我更喜欢自由自在,什么都不用管的生活。 以前之所以从来没有说过,那也是因为我是大哥,我是太子,所以那是我的责任,我没办法逃避。 可是如今,父皇这两封圣旨让我明白,我其实也是有选择的。所以,寻厉,以前都是我让着你,这一次你让着我好不好? 就让我卸下这个担子,去过一过我想要的生活?” “大哥,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当然。” 这就是商陆的真心话。 父皇对他的评价很对,他这个人若是寻常人家的公子那就是顶顶好的存在,但如果是君王,那就太过于温和。不说能不能让天下百姓信服,就说朝中大臣恐怕能够任意拿捏。 若是有人犯了什么错,他大概率都会酌情处理,所以不太适合朝堂。 他如今也明白了一件事,想要帮助百姓,为国为民也不一定要身在帝位。他可以做一个闲云野鹤的王爷,四处游历,还能平不平之事。 他的想法是谁也没想到的。 毕竟从小到大,商陆都是那个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的大哥,他们可以随意玩闹,大哥却要跟着父皇在御书房里认真学习,夫子对他也是比较认真的,对他们都没有那么严厉…… 可能是习惯使然,他们也就觉得商陆是喜欢那个位置的。 商鞅深深看了一眼商陆,最终目光落在象征着帝王的大印上,点头:“一直以来都是你顶着,我们轻松快乐的度过了一个童年,这一次我替你顶着。 不过还是要先麻烦国师和大哥留在京中一段时间。” 商陆和鹿竹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 新帝上位,不满的大臣肯定是有的。而且商鞅这个人以前大多都在军营打交道,武将服他,但是那这个文臣就不一定了,特别是支持商陆和原本支持商洛的。 有鹿竹和商陆在,也能稳固局面,让他坐稳那个位置。 “我们也会帮二哥你的。” 商瑶立马附和,商珏跟着点头。 商珏是最高兴的。 还好他有两个极好的哥哥,不然这要是交给他,他肯定会头疼死的。 — 死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那么大一个国家,不可一日无君。所以和煦帝的葬礼在半个月内就完成了,鹿竹这段时间除了休沐整天都在朝堂。 今天葬礼结束,她就拿出了和煦帝写的那封圣旨宣布由二皇子商鞅接任云景皇帝的位置。 她知道太子党肯定是不相信的,所以也没隐瞒,直接说明了情况:“的确,陛下在世前,不止给了我这一道旨意,还有一道是太子殿下的,都可看看。” 她把两道圣旨都给了徐敬,后者拿着放在托盘上展开上下放着,拿下去从每个官员身边路过,为了让他们看清楚,速度特意放得很慢 鹿竹接着开口:“之所以会有两道旨意,是陛下觉得太子殿下有仁慈之心而缙王殿下有帝王之威,二人皆有优点也有缺点,一直犹豫不决。 他交给我,我也不知道选谁,所以我交给了两位。” 她看向了两个人,商陆主动站出来说:“各位,这皇位暻韫自觉无力担任,所以愿意主动放弃,拥护二弟为帝。” 两个人的话让文武百官议论纷纷。 —— 啊啊啊啊啊,要疯了没灵感了,我都想完结了,可是我剧情还有很多没写呢,坚持!!! [四]03:新皇登基 “殿下,万万不可啊,此等大事,怎可儿戏?”一直支持商鞅的大臣此时此刻是最高兴的,反而支持商陆的大臣最先没办法接受,站出来跪在了地上,希望商陆能够重新考虑一下。 这可不是不是过家家,自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的。 “是啊,请殿下三思啊!” “殿下……” 有一就有二,随着第一个第二个大臣跪了下来,后面的大臣也一一跪了下来。 支持商鞅的人一言不发,反倒是有一些大臣比支持商陆的大臣还要着急,连忙跳出来反驳:“殿下,此事的确不能儿戏,请三思而行啊。” “杨大人,我记得昨天你不是也赞成缙王称帝的吗?”鹿竹忽然挑眉询问,那开口的大人无言以对,沉默下去,其他人见此也不敢跳出来了。 商陆则是去把跪在地上的帝师、太师还有丞相几个人扶了起来,这才看着其他跪着的人抬了抬手:“各位大人都请起吧。孤知道,你们一直以来对孤的期望,是孤辜负了你们的信任。 可,孤和二弟比起来,的确不够格,因此是自愿让位二弟的,也希望各位大臣能和孤、国师一起尽心尽力辅佐新帝,让云景将来变得更加的繁荣富强。” “这……” 帝师最先叹了口气,后退一步朝着商鞅跪了下去:“臣孙邵拜见新帝。” 帝师可是先皇的老师,除了国师,文武百官那就是他最大,他如今都如此了,其他人也只能有样学样,不管心中愿不愿意。 商鞅看向商陆,后者朝他点点头,商鞅就这样一步一步朝着龙椅而去,走到鹿竹身边时朝着鹿竹点头,然后三步做两步跨上台阶,坐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爱卿免礼。” 商鞅抬手,朝着众人道:“父皇忽然崩逝,本王同众位爱卿一样心中难过,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因此临危受命……” 商鞅说了许多,但大多就是他既然成了新皇,那么就会认真地对待,让百姓不愁吃喝,平安喜乐。让云景繁荣富强,不受战争侵扰等。 最后就是,如今还在和煦帝孝期,所以不算正式登基,日子选在三个月后,也就是六月初六正式登基。 — 三个月的日子几乎是一晃而过。 这段时间不仅是商鞅,就是鹿竹商陆和文武百官都忙得不可开交,因为先皇去世,新皇登基,这一切一切都还没结束。 好不容易熬到了登基这一天,鹿竹穿着最为华贵的衣服站在最上面,把帝王玺印亲手交给商鞅。后者接过后转过身去面对文武百官,下方呼啦啦跪了一地,行拜礼。 按照流程,徐敬上前一步,拿着一封黑色的诏书,开始高声朗诵:“ 先皇骤崩,归于五行。 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先皇之遗命,另国师、皇兄暻韫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 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惟我父和煦皇,运抚盈成,业承熙洽。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 其以云景和煦年四十八年,更改年号景元。大赦天下,与民更始! 钦此!” 商鞅开口道:“今日,朕向文武百官,向天下保证,朕在,当守土开疆,扫平四夷,定我云景万世之基!让云景百姓,衣食无忧,夜不闭户!朕亡,亦将身化龙魂,佑我华夏永世不衰!” “陛下圣明!” 商鞅掏出一封诏书,徐敬又开始高声朗读。 这是一封册封册封诏书。 皇后册封为孝贤皇太后,贵妃册封为敬德皇太后,太后册封为太皇太后。 太子商陆不再是太子,册封为御贤王,和国师鹿竹行摄政之职。 四公主册封为康宁公主,五皇子也因为和他辈分平等,不需要等到成年再行册封,直接封为逍遥王,全部赏赐各自的府邸,无令可进宫。 除了几个人之外,朝中不少大臣因为之前商洛造反,不少党羽被除,位置空了许多。在和鹿竹商陆还有丞相帝师商量过后,也有了不少的变动。 登基大典一直持续到了很久,从早上去祭拜先祖到现在都册封大典,十几个小时就过去了,等结束了天色也黑了。 商陆终于是如愿的在宫外有了自己的府邸,之前一直在修建之中,今天终于能够入住进去了。而且位置和鹿竹的国师府就是隔壁的距离,这才是让他最为高兴的。 “阿竹,今日我要回王府去,能否搭个便车?” 他掀开马车帘子,却发现里面坐着的可不止鹿竹一个人,还有祝清宁和苏千落,他的脸色瞬间有些失落了,不过很快隐藏起来,走了进去。 “你们都在啊!” “难得清闲下来了,没几日就又要忙碌了,恐怕会没有时间好好聚聚,所以准备去庆祝潇洒一下,就差你了。” 他在祝清宁身边坐了下来。 他自然是明白鹿竹这句话的意思。 和煦帝出事的消息哪怕已经尽力压制了,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消息还是传了出去,周边列国都知道了这件事。 这不,前段时间纷纷来信,说是要遣派使者前来恭贺新帝登基大喜,按照时间来算的话,恐怕再有个几日就都能陆陆续续到达盛京城了。 这些年来和煦帝在,又有贺北淮坐镇,所以周边那些番邦小国只能老老实实听话上贡,如今和煦帝死了,新皇登基。他们明面上是来恭贺新帝登基的,但其实就是想试一试新皇的底细,看一看能不能为他们争取一些什么有利的条件。 尤其是,此行队伍中还有天盛国的人。 天盛自从送了和亲公主来了之后一直挺老实的,甚至于以前经常骚扰边境的士兵流民都不存在了。如今忽然又要来云景,还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怎么想都不对劲。 不仅要忙着接待周边国家,还要玩心眼子,自然是会累的,鹿竹这么说真是半点问题都没有。 “那正好,走吧!” [四]04:忙着府斗 “今日好像不见秦王?”苏千落忽然开口询问。 鹿竹和商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耸了耸肩,鹿竹回答:“听说如夫人离家出走不知去向,所以追妻去了。” 苏千落:“???” “我刚回京,展开说说。” 鹿竹立马摇了摇头:“这个故事太长了太复杂了,总归用我们那儿最流行的虐文小说来说,追妻火葬场文最为贴切!” “虐的谁?” “都有吧。”鹿竹撇了撇嘴。 苏千落:“哈?” 一脸懵逼的商陆和祝清宁:“你们再说什么?” 鹿竹和苏千落都没理会二人,鹿竹继续说:“总归这三年啊我们过得很潇洒,秦王府过得很热闹,两女争一夫,极其热闹!” 她临走时让人留下监视着秦王府的一举一动,也让人盯着商洛。可惜,商洛那边是防不胜防,导致于和煦帝出事了,倒是秦王府这边大大小小的事就没断过。 三个人的故事那可真是足够写一本书了。 简单来说就是陆思浔经过这次刺杀之后,她在床上躺了半年之久,商珩就一直照顾着,一直到陆思浔醒了过来。 陆思浔醒过来后的确没说是鹿竹和苏千落杀的她,只是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装失忆,处处缠着商珩,绿茶曼娘。那曼娘看着柔柔弱弱,却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陆思浔绿茶她,她就装白莲,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过招,弄得商珩烦不胜烦。 索性他谁也不管了,然后陆思浔的假身份曝光,她立马可云附身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委屈落泪,甚至于自杀自证清白。商珩吃软不吃硬,见此就对她多了几分怜爱,尤其是再见到陆思浔认回亲生父母亲戚时他更加觉得陆思浔这个人好的不得了,和陆思浔恩恩爱爱去了。 陆思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欺负曼娘,曼娘每一次都不反击默默承受,却又“不经意”让商珩看到,然后上演一出“你们是真爱,我就是个小三,都是我的错,我成全你们”后离家出走了,商珩便去寻找她了。 苏千落听完目瞪口呆,然后竖起大拇指:“真会玩!” “难怪呢,我刚回家我那二婶就迫不及待上门炫耀她的女儿,我还想着他们什么时候相认了,没想到这中间这么曲折呢? 还有这商珩到底是喜欢谁啊?还是脚踏两条船?” 鹿竹耸了耸肩,回答:“如果是小说,按照剧情的话她是喜欢……”你的,鹿竹后面这两个字没有说,而是开口:“喜欢陆思浔的,因为怎么看都是陆思浔才是那个恶毒的啊!” “你是懂剧情的!” 苏千落不怎么看小说,不过也刷到过小视频。 不少小视频里,都是“恶毒”的那一个不受喜欢,被“喜欢”的那一个各种设计陷害,消磨了男主的喜欢,对她厌恶至极后,虐心虐肝,等“恶毒”的那个死了之后,男主疯狂后悔…… 套路啊! 也难怪,陆思浔醒过来后都没再找杀手来杀她们,原来是自顾不暇,忙着府斗呢! “可惜了,没在现场!” 鹿竹深表赞同! 虽然土,但是热闹啊! 她们最爱看的就是热闹了! “你觉得谁会赢?” “按照情况而言,两败俱伤。” 苏千落认真点头,她也这么觉得。 商陆、祝清宁:“……” 插不进去,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很快,四个人就到了火锅店,点了菜坐在包厢里聊着天:“好久没吃火锅了,今天吃个够。” “无所谓,反正你有的是时间,倒是我们几个接下来休息个两三天,就又要忙起来了。” “无所谓,我闲着就行。”大概是相处久了,苏千落和祝清宁都没了以前那么高冷不爱说话,两个人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彼此也都会开玩笑了。 唯一不变的是,除了商陆之外,三个人面对陌生人和不熟悉的人时话依旧很少,除非必要的话,能不说就不说。 四个人聚在一起,除了祝清宁,大多都是个话唠。 商陆:“莲湖的荷花最近开了,明日天气不错,我们一起结伴去游船赏花如何?” “好啊。” “我赞同。” 三个人不约而同一起看向祝清宁,他耸了耸肩:“我没意思见。” “那就说好了,明天辰时,莲湖的八角亭下见。” 几个人纷纷点头。 菜也在这个时候上来了,只是锅底还没热起来,因为用的是竹炭,温度不高,还需要等一会儿。 鹿竹看着情况,就想着先去上个厕所,却不知道她刚刚离开,三个人就看着她的背影互相打眼色,然后凑在一起密谋。 鹿竹对此全然不知。 她出了大门往右走打算下楼去一楼后院卫生间,却不曾想撞上了苏深、林北斗二人。 林北斗上楼梯一瘸一拐的,任由苏深搀扶着,而苏深还在吐槽:“我说了,让你小心点你不听,这下摔老实了!” 林北斗委屈的揉着屁股:“这怎么能怪我呢?这都是老天爷的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到他了,让我从出生之后就一直倒霉,外人都说我是扫把星转世,谁都避着我。 我看啊,你也离我远一点,你看看,因为我你也经常倒霉!” “我没事,我经常锻炼,不像你……” “我怎么了?我也很强壮好不好?”他说着挣脱开苏深,撸起袖子,扬起自己的肱二头肌。 不过只有那么小小的一点,看起来就跟没有似的。 正巧这个时候迎面对上了鹿竹,一时间林北斗尴尬得想找个地缝立马钻进去。 他朝着鹿竹尴尬的笑了笑,一旁的苏深则是朝着鹿竹恭敬的行了拱手礼,他这才回过神来。 鹿竹双手环胸,目光游离在两个人之间,最终看向林北斗:“莫要听他们胡说,你可不是什么扫把星转世。” 林北斗瞬间眼睛一亮:“真的?我就说嘛,我这么英俊怎么可能是扫把星转世呢?分明是有人嫉妒故意传的流言! 那国师,您可看得出来臣是什么转世?是不是什么英俊不凡的神仙?” 鹿竹:“……”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手腕翻转,一块玉牌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往林北斗怀里一扔,林北斗赶紧抱住。鹿竹却是直接离开了,挥了挥手说:“不谢!” [四]05:不是天上的而是地下的 一开始两个人还没懂鹿竹什么意思,但是很快就明白了,立马朝着鹿竹拱手:“多谢国师!” 林北斗一直一直想去找鹿竹来着,可是关于鹿竹的传闻还是挺多的,尤其是国师不怎么见外人,所以一般送去的帖子都是石沉大海的,除非是陛下或者是太子殿下送的帖子。 他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大本事让太子或者是陛下给他求见鹿竹,于是乎只能就这么一直拖着,一直拖了快四年。他这几年可没少倒霉,一开始还有大臣和他往来,但是后来和他相处久了也都会跟着倒霉,也就渐渐疏远他了。 苏深是他如今在这盛京中唯一的朋友了,他其实真不想和他走得太近的。甚至于都想着要不要辞官回家去算了,可是想了又想,当官的日子是他倒霉最少的,或许也有所压制这才还没决定下来。 如今有了这玉佩那他是不是就不用辞官了? 他高高兴兴的将玉佩挂在自己的腰间,双手叉腰,感觉屁股也不疼了,腰杆都能挺直了 “哈,我以后不用倒霉了!哈哈哈哈!”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莫名其妙的笑声弄得莫名其妙的,纷纷侧目看了过来,心里想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在这发什么神经呢? 苏深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不好意思的一把拉着还在傻乐的林北斗进了一个包厢里,这才杜绝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眼神。 鹿竹回到包厢后,火锅已经可以下菜了。 商陆看着她问:“我方才好像听到了林北斗的声音。” “嗯,是他。” “林北斗?我认识,和我小叔关系不错,听说很倒霉,大家都说他是扫把星转世。” 商陆:“我也听过这样的传闻。” “扫把星倒不是,不过的确来历不凡!” “哈?那他是什么星君或者是仙君吗?” “他的确是星君转世,不过不是天上的,是地下的。” 几个人闻言,纷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不是天上的是地上的,那就说明是地府的了? “阿暻和阿宁,你们学了这么久不会还什么都看不出来吧?” 商陆和祝清宁对视一眼,由商陆开口解释:“大概是道行不到家,我和阿宁也只能看出来他身上有许多的黑雾环绕,但真身如何,还真看不出来。” 鹿竹挑眉,什么也没说。 吃了饭四个人就各自回家了 鹿竹到了国师府,宗申立马走了过来,送上一个拜帖:“少主,这是司马家送来的帖子,说是过几日会上门拜访。” 鹿竹一般对于这种拜帖都是不管的,不过宗申还是会给她看一看,鹿竹看过后都是拒绝的,甚至于有的都是不看的。但是听到是司马家的帖子,还是伸手接过。 帖子上的署名果然是顾清莳。 之前她给了顾清莳一个初学法术的本子,让她学会了融会贯通后再来盛京找她。如今接近四年的时间过去了,想来她也学得差不多了。 她这个人别的不敢说,但是说到做到,所以把帖子合了起来收下,看着宗申吩咐:“那就好好准备吧。” “少主是接了?”宗申难得的语气都提高了几分。 不怪他震惊,实在是自从鹿竹来了之后,盛京城有头有脸的都送过各种拜帖、请帖,鹿竹都是不接的。 这还是第一次接了帖子。 “还有这个,是中书省的苏大人送来的。” 这个中书省的苏大人并非是苏深,以前的苏深不在中书省,如今也不在,而是在尚书省任尚书令。[按照两晋时期官职来,多加了丞相等职位,因为是架空,不要考究那么多,按照我写的来] 这个苏大人是苏千落的大哥,在中书省任职中书侍郎。 闻言,鹿竹也接了过来查看。 原来是过几日是苏千落父亲生辰,所以邀请一些朋友去参加宴会,至于为什么会给鹿竹送来帖子,也只是按照老规矩办事。不管家里办点啥事,都给国师府送帖子,来不来一回事,送不送一回事。 鹿竹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去。 虽然是苏千落父亲的生日,不过按照他的年纪和地位肯定是没什么长辈去的,都是小辈。如果都是小辈去的话,那么她去了恐怕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的,那还是不去了。 等再过些时日,是苏千落的生辰,到时候再依情况说吧。 “我就不去了,让人准备一份厚礼送过去恭祝就行。” “是。” “等等……” “晚晚在吗?如果她在,让她替我跑一趟。” “是。” 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又忙了一天,鹿竹累得要死,回去后洗了个战斗澡后就躺在了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夜睡到天亮,她伸了一个腰,看了一眼时间,距离辰时没多少时间了。 去空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吃了个早餐出来也才过去片刻时间。 把之前养的猫猫狗狗放出来,摸摸它们的头:“回家了,自己去玩吧。” 三个小家伙撒丫子跑了。 鹿竹也往外走,准备去莲湖。 “少主,您要出去?” “嗯。” “吃了早膳再出发吧?” “不用了,我吃了,赶时间。”她摆了摆手,步色匆匆的往外走。出了国师府就看到对面的御贤王府门口停了马车,明天朝着鹿竹拱了拱手。 坐在马车上的商陆就掀开了帘子笑眯眯的看着鹿竹:“一起?” 鹿竹立马提着裙摆而去。 进了马车里看到了商陆 今日的他穿了一身琉璃蓝的衣服,衣服采用绸缎制作,除了衣领和袖口其他的没有什么图案,很是素雅。倒是对比她,穿了一身石榴红的流仙百褶裙,鲜艳得很。 “就知道会这样,我可是没带己合的。” 商陆莞尔一笑,吩咐明天出发。 马车立马慢慢悠悠的前行。 莲湖在西城门外,两个人住的地方在东北方位,距离西城门还是有一定距离的,相当于要横跨整个盛京城。穿过热闹的街市,速度也比较慢,还好明天选择了绕路。否则,在这个时间段,早市大开,百姓更多,他们要是有主街,恐怕会迟到的。 即便如此,两个人到的时候都辰时一刻了,迟到了十五分钟。 [四]06:二十岁生日 “抱歉,来晚了。” “无事,我们也是刚到。”祝清宁笑着说。 苏千落:“……” 放屁,分明早就到了,等了好久的。 她没有直接说出来,毕竟她也知道什么情况,所以也没有真的去怪罪两个人,而是站了起来说:“既然都到了,那么咱们出发吧,不然等会儿人多了可没办法赏花了,看的都是人了。” 在此之前,两个人已经租了小船,一直停靠在岸边。 一艘小船除了船夫能够乘坐四个人,四个人正正好,不多不少,一艘船足矣。 莲湖很大,湖水边缘大多都是荷叶,荷花也有,不多都较为普通,倒是中间的比较好看。不仅全来了,可能还有并蒂莲什么的。 不过为了防止破坏了荷花,所以船只不多,大多人都只能在岸边观望。 正值六月,荷花开得最是好的时候,来看的人络绎不绝。 昨天是六月初六,在民间六月初六也是一个特别热闹的日子,因为这个时间正值夏暑。烈阳高照,不少的人都会把衣服、被子,还有不少粮食拿出来晾晒,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习俗。 在这天都会拿东西出来晒,说是去除病死邪气什么的。 六月初六刚过去,今天是六月初七,不少人都出来活动,将身上的晦气晒一晒,去一去,因此路上也有不少的人。 可谓是人山人海的! 四个人坐在船上,船夫开着船往中央而去,小船穿梭在荷花中央。色彩斑斓的荷花,白中带粉,粉中透红,既有雍容华贵的深红,又有清新淡雅的浅白。荷叶碧绿如玉,婀娜多姿,与荷花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甚至于还真的能够看到并蒂莲。 鹿竹拿着相机拍了一些照片,一直到回到岸边还是有一些恋恋不舍,意犹未尽。 莲湖比较大,几个人游了一圈下来,已经到了中午了。 鹿竹出门时看着天气不错,索性就准备了野餐用的东西。一个烧烤架还有一些串串,拿了一张用餐的床单,还有小桌子以及糕点零食。 找了个没什么人的树下铺开,四个角用石头压住,避免被风吹起来,桌子和零食放在上面,糕点又放在桌子上面。 这些鹿竹交给商陆和祝清宁,而她生火给苏千落弄烧烤,分工明确,不到片刻就弄好了。剩下的就是等着苏千落的烧烤了。 几个人也没闲着,帮着苏千落一顿忙活,就看着她烤了。 在这个时候,眼前走过去几个人,正是商珩和曼娘。鹿竹和苏千落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 商珩和曼娘也看到了鹿竹几个人,走了过来朝着鹿竹和商陆行礼:“国师,御贤王安。” “王兄也来赏花?” “是啊。” “曼娘见过国师大人,御贤王,永宁侯,还有这位姑娘。” 苏千落赶紧说:“民女不过一个普通人,可担不得如夫人一个礼。” 曼娘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商珩。 苏千落:“……” 呵,果然是个白莲! 她嘴角抽了抽,继续做自己的烧烤。 “王嫂没来吗?”商陆问。 鹿竹憋笑。 不是,你多少有多笋了! 曼娘脸色几不可见的变了一下,倒是商珩依旧是笑着的,闻言只是回了一句:“她身体不好,留在王府。 今日风大,曼娘怀有身孕,不能吹风,我便先行离开了。” “王兄慢走。” 商珩点了点头,扶着曼娘离开了。 “怀有身孕?”苏千落嘴角抽了抽:“我没感觉到她肚子里有什么生命象征。” “你是正确的。” “不会吧?”商陆到底是太过于单纯了,不懂这些其中弯弯绕绕,因此听到这话觉得很意外。 他刚才还替商珩高兴呢,毕竟马上就要有孩子了! 结果,这是假的! 祝清宁也不懂,毕竟他父亲就他母亲一个老婆,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所以他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假装怀孕的事,就不怕被人拆穿吗? “怎么不会?这不过是常用的争宠手段罢了,你们且等着看吧,大概用不了多久,秦王府就一定会传出如夫人流产消息,而且还是秦王妃做的。”来自于现代的苏千落,那可不要太熟悉这些套路。 鹿竹深表赞同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耸了耸肩。 按照这么说来,曼娘和陆思浔都不是好人,那么斗来斗去和他们都没什么影响也不用去管。就是有些心疼商珩,毕竟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如果知道了真相肯定会很难过的。 很快,烧烤就好了,全部摆在盘子里,几个人坐在一起吃着烧烤。 忽然,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给鹿竹送了一个礼物,鹿竹诧异了一下,不解的看着几个人。 “怎么忽然送我礼物?”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笑了笑。商陆伸手在她眉心一弹,笑着说:“看,忙忘记了吧!今天六月初七,你的生辰啊!” 鹿竹怎么会忘记自己的生日呢? 但六月初七是“鹿竹”的生日,可不是她的生日,她出生于十月一日。不过是农历十月初一,而不是新年。 不过看着认真地三个人,她嘴角也扬起一抹笑。 现代的她已经死了,如今接手了这具身体,迎接了新生,那么以后她就是六月初七的生辰了。 她接过礼物,朝着几个人道谢:“谢谢,我还真的忘记了,谢谢你们还记得。” “看看我还给你准备了什么!” 苏千落从准备好的食盒里拿出了一个蛋糕,鹿竹有些惊喜。 她空间里囤得有蛋糕,网上也能买到,不过到底是不一样的感觉。 “蛋糕!” “对。”苏千落拿出皇冠给鹿竹戴上,又拿出二十的蜡烛插上点燃:“许愿吧,二十岁可是人生一个节点,一定要认真许愿才行。” 鹿竹:“……” 她双手合十,默默在心里许愿:“那就希望我们以后都还能够和现在这样!” 她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好了好了,切蛋糕!” 鹿竹切开蛋糕,给每个人分了一块,自己拿着一块,尝了一小口。 她不怎么喜欢吃甜食,蛋糕也不怎么喜欢吃,不过这是她的生日蛋糕,还是苏千落费尽心思做的,她自然是要尝一尝的。 “很好吃唉,不甜。”没想到入口就是惊喜。 “就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没放糖,甜度就是奶油的甜味,喜欢就好。” “肯定喜欢啊!” 两个人相视一笑! —— 唉,平台后台登不里去了,看不到评论了,所以这段时间只能不回复大家了! [四]07:顾清莳拜师 国师府 “少主,人带来了。” 鹿竹闻言,放下茶杯,目光落在了顾清莳身上。 几年的时间她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当初那个十一岁不到的小娃娃,如今也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了。按照这个时代的年纪,也是一个成年的女孩子了。她五官张开了不少,身穿一身白色的衣裙,气质反倒是更加清冷。 她的周身萦绕着一些淡淡的灵气,看得出来是已经踏入了修炼的道路。 “清莳见过国师。” “真是好久不见,可谓是女大十八变。” 顾清莳淡淡一笑,没有回话。 “你还坚持当年的想法?” “是。”顾清莳坚定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也言而有信,宗叔…” 宗申立马把准备好的茶水还有软垫拿了过来,鹿竹也转身面对坐在顾清莳面前。她瞬间明白了什么,直接不需要软垫跪了下去,朝着鹿竹咚咚咚磕了几个头。 鹿竹:“……” 真实诚! 宗申也把垫子放在一边,在顾清莳磕头结束后把茶水递了过去,顾清莳把茶杯举过头顶,对着鹿竹说:“师父请喝茶。” 鹿竹接过茶没有第一时间就喝,而是象征性的说了一些话,都是一些学习法术用在正义上不能作恶等等之类的,然后才喝了茶。 “见过你师姐。” 顾清莳又立马转身,朝着站在鹿竹身后的江晚晚拱了拱手:“师妹顾清莳,见过师姐。” 江晚晚一直以来都是最小的,如今有了一个师妹自然是很高兴的,立马摆摆手,送出去一个盒子:“师妹你好,这是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多谢师姐。” 江晚晚笑了笑,又回到了鹿竹身后。 “伸出手来。” 鹿竹道。 闻言,顾清莳立马把江晚晚给的东西放在面前,举起双手,掌心朝上对着鹿竹。鹿竹一挥手,她手中立马多了几样东西,她放下来一看是一个盒子还有一把剑。 “你已经拜入师门,那就和晚晚一视同仁。 这把剑是为师亲手打造的,你和晚晚各有一柄,没有名字,你可自行取名。 盒子里的是武功、术法等一些书籍,还有丹药符咒以及本门弟子身份象征的玉佩,你且收好。” “多谢师父。” “起来吧。” 顾清莳从地上站了起来,又听鹿竹说:“为师也没比你年长多少,所以不太会当人师父。之后除了每日跟随为师上课之外,其他时间自由支配,有困难…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不能解决再找师父,这是我的宗旨,也是门规。” 顾清莳:“……是!” “至于上课时间,自然会有你师姐和你说。” “你在盛京可有住处?” “有的。” “也可。国师府你找个喜欢的地方可以想住就住,但为师建议你住在国师府,免得早课来不及。” 鹿竹说着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毛病,以前自己的人生是准备咸鱼的,结果给自己收了徒拜了师,导致于如今闲鱼生活离她是越来越远了。 她也给忙得自己都变得勤快了,早课定得那么早。 她有时候都不一定能够起得来! 造孽啊! “是。” “好了,下去吧。”她脑壳头的挥了挥手,江晚晚赶紧抱起地上的盒子,拉着还在懵逼的顾清莳,对着鹿竹说了一句徒弟告退就跑了。 鹿竹也没看一眼。 另外一边的江晚晚拉着顾清莳往外走,十分自来熟:“师妹,以后不懂的就问师姐我,我罩着你。” “谢谢师姐。” “国师府分为竹兰梅菊四个地方,我住的是兰苑的一个院子,取名星辰阁,旁边空着的,你要不要住我旁边,也能有个伴?” “好。” “那往这边走。”江晚晚兴奋的拉着顾清莳往兰苑而去。一边走一边对着顾清莳说:“我跟你说,师父这个人呢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待着,所以平时里除了上课最好没事不要去打扰她。 上课呢就在师父的无舍阁上。 早课比较早,就是卯时,一个时辰,主要是跟着师父打坐。之后练半个时辰剑法,一个时辰的术法。午膳过后再跟着师父上一些知识理论教育课程,一个半时辰,之后就没事了。 我跟你说,你来的时间真巧,我以前全天除了吃饭睡觉整天都在学习的,也就是最近师父游历回来后才减少的时间。” “对了,你要给这把剑取个什么名字? 我拜师的时候,师父年纪也不大,就给了我一把桃木剑。之后师父学会了锻造就打了一把剑给我,就是这把,我取名叫星辰,就是星辰阁的星辰。 你的呢? 师父说,行侠仗义就要有一个武器,这个就是你的伙伴,取名一定要认真对待。” 江晚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顾清莳一直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直到江晚晚说到这里,她才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 剑身是银色的,剑鞘和剑柄上还有明亮的红色珠子,拔出剑来,剑只有两指宽,莫约七寸长。剑锋锋利,中央有一条红色纹路,剑身上也有一些好看的暗纹,不知道是什么,看着像是什么语言,她也不懂。 她简单的挥了两下,脑子里瞬间有了一个名字:“那就叫不忘。” “啊?不忘?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没什么。” 不忘,不会忘记的约定! 三年多,她 听了鹿竹的话,一直努力,花了接近四年的时间她终于来到了盛京,她没忘记和鹿竹的约定。还好,鹿竹也没忘记,她来到盛京成功拜师了。 她笑着把剑收了起来。 “到了,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了。” 顾清莳看了一眼,这里比起雍州的条件那简直不要太好,而且建筑风格,布置都很漂亮雅致。 她也没进去,只是对着江晚晚说:“谢谢师姐送我过来,你去忙吧。” “行吧,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嗯。” 江晚晚离开了,顾清莳这才在院子里的桌子上把盒子打开,看着里面的玉佩,迫不及待拿出来挂在了腰间,用手轻轻拍了拍,心里才彻底安定下来。 她这才拿起里面的书籍翻着看了看…… [四]08:各国使臣到 江晚晚说的打坐顾清莳自然是不会缺席,不过除了第一天之外,之后的时间因为鹿竹要去早朝,基本都是两个人自己打坐,鹿竹都不在的。 鹿竹也不想去早朝的,但是谁让自己答应了商鞅呢?再不情愿也得去。 时间一晃而过,一转眼过去大半个月。 六月二十三日 今天是苏千落的生日,同时也是天盛使者到来的日子。 前段时间,各国使臣陆陆续续都到了,只有天盛幽幽来迟,昨天才到。休整一夜后,今天一大早的就领着人来面见商鞅了。 商鞅坐在高位上,鹿竹和商陆有摄政之职,因此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商鞅下手方,下面站着文武百官。随着徐敬一声高呼:“天盛使者进殿面见”,不久之后十来个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大殿之中。 为首的是一个女子,身穿一身襦裙,面带面纱,和鹿惜缘来的时候打扮竟然一般无二。 “我乃天盛庆安公主鹿朝歌,此次代表天盛前来恭贺云景新帝登基大喜,特备薄礼,还望新皇不弃。” “公主说笑了。 公主远道而来前来道贺,朕自然是心中欣喜万分。”商鞅挥了挥手,徐敬立马安排人把礼物一一接了过来。 “公主远道而来,此番朕特意让人备下宴席为公主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还是明日吧,本公主与妹妹一向感情深厚,妹妹远嫁他国,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因此想先去看一看妹妹。” “自然,是朕未曾考虑周到,那就明日晚间再为公主接风洗尘了。”商鞅说着,看了一眼在人群里的陆思游:“陆爱卿。” “臣在。” “那就由你为公主领路吧。” “公主,这位是长乐公主夫婿的兄长,同为陆家人,你跟随他前往陆家即可。” 鹿朝歌回头看了一眼陆思游,随即朝着商鞅微微点头,就大步往外走了,陆思游连忙行礼告退跟上。 等人走远了,不少大臣才纷纷吐槽,这个公主半点礼貌都没有,倒是不像鹿惜缘一样,表面可是什么错都挑不出来的。 “国师,皇兄,你们觉得这个公主此行前来所为何事?” “总不会是真的来姐妹叙旧,也不是恭贺陛下就对了。”商陆道。 “两个原因。 一来,此番来到这里,说是恭贺你登基,其实不过是想来试探一下你这位新皇实力如何。 如果实力不错,那么就真的只是来恭贺的,如果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恐怕他们回去之后就会举兵攻打云景。 二,有人和我说过天盛那边的情况……”她说着把那小狐狸给她的资料拿了出来,商陆接过拿上去和商鞅一起看。 鹿竹继续说:“她恐怕不是来姐妹情深的,而是来冷嘲热讽的。” 兄弟二人全部看完后表示认同。 在这一份资料上,天盛皇室的人很多,斗来斗去的,而其中长乐公主鹿惜缘是所有人都不喜欢的那一个,甚至于是仇恨的存在。 尤其是这个庆安公主,和长乐是最为不合的,处处针对鹿惜缘。只要鹿惜缘有一点好的她都要比一比,把人压下去! 恐怕说是要去看鹿惜缘,就是想着怎么把人压下去吧? 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哪怕是他们都没想到,鹿惜缘嫁给陆思源之后,两个人一开始还真的只是相敬如宾,之后却互生情愫,如今恩爱不疑。 她一向不想让鹿惜缘过得好,如今知道了,恐怕就想着要破坏吧。 不过这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三个人也不准备管。 下了朝两个人陪着商鞅一起吃午饭,商鞅感叹一句:“如今皇兄你,还有四妹五弟都有了各自的府邸,搬出宫去居住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倒是显得冷清了。” 太皇太后在静妃一事后就一直不问世事了,如今和煦帝去世之后,就要去神庙待着,说是为和煦帝祈福,也是为自己赎罪。祝太后不放心,就跟着去了,以后就连乌太后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偌大的皇宫里竟然只剩下了商鞅,其他的只是宫女太监,却因为身份原因,不会和他聊天。这也导致于,他每天最期待的竟然是早朝时间。 “那昨天大臣们不是还纷纷上言,让你选妃吗?有了妃嫔,你也就不孤单了。” 商鞅闻言,摇了摇头:“选妃? 看看父皇,后宫不过三个而已就闹得如此人仰马翻,我哪里还敢往后宫放那么多女人?” “那你就找个心意相通的姑娘,让她当皇后,也让阿竹清闲一些。”要知道因为没有皇后,太后也不在,后宫空虚没人管理,大多事都落在了鹿竹这里。 因为其他人都有事要忙碌,也就只有鹿竹事情不多。 商鞅沉默良久,最后看向鹿竹:“那就劳烦国师你再操劳一段时间,再过两月便到了科考。女子科考一直都有,但是往年却无人前来参加,今年我听闻不少州城都有女子通过乡试。 等女子入朝为官,这些事便也不用劳烦国师了。” 鹿竹闻言只是笑了笑。 “对了,听闻国师又收了一个小徒弟?” “是收了一个,是雍州守军司马将军之女,天赋的确还不错。” “阿竹,我们还约了千落和阿宁,一起给千落过生辰,时辰差不多了。” 闻言,鹿竹才想起来这件事,朝着商鞅告辞,商鞅却站起来说:“我与你们一起去吧,正好许久没出宫去看看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最后点头答应了。 这一次聚会又不止他们几个人。 苏千落还是有几个朋友的,所以过生日就约了朋友在她新开的酒楼里一起度过,多一个人不会怎么样。 于是三个人一起出宫来到了一品楼。 一品楼在北城区的一个地方,有六层楼。 地下一层楼,主要是苏千落用来酿酒存酒的,一楼是大厅,中间连通三楼做了一个天坑的形状,搭了舞台,四周都是零零散散的桌子,舞台上此时此刻正在跳舞,台下鼓掌喝彩,热闹非凡。 二楼三楼是包厢,每个包厢都有一个阳台,可以观看一楼的表演。 四楼是全封闭的包厢,隔音效果特别好,一般都需要提前预订。 五楼就只有一个大平层,是苏千落特意留出来给自己用的,而他们的目的地就是五楼。 [四]09:滤镜全碎了 三个人一进入到五楼就看到了不少人。 祝清宁、苏千落、苏深、苏家一家人,还有林北斗、宣荀兄妹三人。 五楼整个楼层都是,一眼望去很是宽阔,中间摆了一些桌子,上面放着糕点,四周扎了一些气球。三个位置都开了窗户,房顶还有一个天窗,因此屋子里很是亮堂。 刚踏进去,就听到乐声,不过商鞅左右看了看都没看到乐队。 苏朗陪伴着已经怀有身孕的妻子,夫妻俩有说有笑的,忽然间一个回头看到了三个人,他立马跪了下去:“臣苏朗见过陛下,国师、御贤王。” 听到此众人纷纷回头,看到了三个人就要行礼,商陆赶紧说:“免礼了吧。今日陛下前来是来玩的,没有那么多规矩是吧?” 商鞅点头:“我只是来看看的,你们随意即可。” 说着他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给苏千落:“这个是送你的礼物。” “谢谢。”苏千落大大方方的去伸手接了过来。 “就等你们来了开席。”苏千落说着去了角落里拉了一个铃铛,厨房里就收到了消息,将准备好的菜品一一上来。 桌子是做了一个特别大的圆桌,转盘形式的,足够三十多个人坐下去,而在场的也不过十几个人罢了,位置足够空旷。 坐的时候自然是让商鞅这个皇帝坐主位,不过商鞅却只是说:“今日我不是皇帝,只是跟随哥哥来蹭吃蹭喝的普通人,所以把我当客人就行。今日既然是苏女郎的生辰,自然是客随主便。” 他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见此也不好再推拒了。 苏千落只好坐在了主位,然后苏家人坐在右手边,商鞅等人在左手边,宣荀自认为他就是个商人,带着弟弟妹妹坐在了最末尾的位置。 一行人刚坐下,菜就慢慢上了。 “二哥,苗姐姐没来吗?” 苏千落上面有三个兄长,下方有个年纪比较小的弟弟。最大的兄长就是苏朗,年纪和苏深一般大,今年都二十七了,和妻子成亲三年不到。 她二哥苏庆,也只比苏朗小了一岁,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子,反而喜欢武功,如今自己开了一个武馆。这位苗姑娘就是苏千落师父的女儿,也是苏庆的师父。 当初苏千落救了无处可去的师父,从此他留在了苏家传授苏千落几个人武功学问,直到来盛京之前才意外找到了妻子,才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女儿。 “她跟着师母今天去山上了,因为今天是师公的忌日。” 苏千落点头,表示明白了。 “这个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让我祝你生辰快乐。” “替我谢谢苗姐姐。” 其他人也一一送上了礼物,苏千落一一道谢,招呼着几个人吃饭。 鹿竹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在大家举杯时默默拿起自己的饮料举杯,又默默放下。 吃了饭就坐在一起玩游戏,蛋糕则是要到下午吃了饭才切的,这会儿时间还早呢。 鹿竹就坐在角落的沙发里,苏千落就坐在她的旁边,看着玩疯了的一群人感叹:“如果不是大家都穿着一身古装,我大概率还以为自己又在现代了呢”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还亏得你物资多。话说,你是哪一年过来的?” “你呢?”鹿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她可不敢乱说,因为苏千落只知道她们俩都来自现代,却不知道并不是一个世界的。 对她来说,这个世界的背景是历史背景,对苏千落来说却是架空的,她怕苏千落没办法接受自己只是书中人的事,所以没有完全告知。 “我啊,2163年,末世十年后。” “2033年。” “你比我幸运,还没到末世呢。” 鹿竹笑而不语 她觉得自己也挺幸运的。 刚收到系统说马上就要末世了,所以提前一年囤了许多物资,甚至于每天锻炼,看丧尸电影学习如何杀丧尸。结果却在丧尸爆发前就穿越到了古代。 虽然古代是一个吃不饱暖不暖的地方,可她却又带着那么多物资来的,又幸运的碰到了贺北淮这个师父。从穿越过到今天,她觉得自己一直过得挺顺利的。 如果她没有穿越,以她的性格在末世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或许又是一个另外的故事。 “我还是想和你学法术,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够长寿。” “你也要追求长生不老啊?” “我才不是为了追求长生不老,我只是想带着记忆看看这个时间的纷纷攘攘,如果可以,未来能够阻止末世的到来。 异能虽然厉害,却也不能延长寿命,未来还有几千年的时间呢,不过也不知道回去的还是不是我们那个世界。” “或许我们来的不是同一个世界。” 苏千落诧异的看着她。 “我发现我们俩说的还是有一些差异的,我出生于2010年,2033年也才二十三岁,正好是末世开始的时间。” “其实我有想到的,毕竟我们俩很多说话方式,还有一些东西叫法都不一样。不过都是现代就对了,也是老乡!” “这倒是没错!” “那没关系,到未来你的世界去看一看也是不错的” 鹿竹莞尔一笑,往后一靠,双手环胸:“其实我还挺喜欢古代的,毕竟按照我这个性子,现代的快节奏不适合我,反倒是古代这个车马时代更适合我。 你要是想学呢我也不反对,不过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带徒弟,所以给你本书自己看吧,不懂的呢自行琢磨,实在是不行再问我吧。。” 她伸出手来,手上出现了一本书,苏千落拿过去翻着看,还不忘吐槽:“你不是刚收了一个徒弟吗?” “真不明白,古代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的,消息怎么传的那么快的。” “大概是靠朝阳群众吧。” 鹿竹闻言笑出了声。 “这个…和我看的小说里说的不太一样。” “这个法术不需要什么灵根,主要看自己的悟性。 借助的是天地法则,五行八卦,乾坤阴阳,能够学到多少全靠自己的脑子和感悟,所以你明白为什么我不教了吧?实在是天赋出众,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的没办法传授速成之法。” 苏千落:“……” “你在我这里,滤镜全碎了!” “呵呵,彼此彼此!” [四]10:这不是还在努力嘛! “你要不要学异能?” “这个能学?”鹿竹反问。 苏千落:“……” 她默默抱着术法书籍看了起来,没有再理会鹿竹的意思,鹿竹也不生气,坐在角落,拿了一颗巧克力吃着。 身边坐下来一个人,是商鞅。 “陛下怎么不玩了?” “我和大家都不熟。” “那倒是。” 鹿竹递给他一块巧克力,商鞅喂进嘴里,结果脸色大变,鹿竹立马压住上扬的嘴角,一副啥也不懂的模样:“怎么了吗?” “没什么。”这什么?这么苦? 他默默把巧克力咽了下去,鹿竹笑而不语,又塞了一块在嘴里吃着,就听旁边的商鞅问:“国师觉得皇兄如何?” 鹿竹看向他,挑眉问:“你这么问什么意思?” “就是觉得你和皇兄挺般配的!” “咳咳咳!”鹿竹顿时咳嗽起来,差点被嘴里的巧克力噎死。 一旁的苏千落也默默竖起耳朵,吃瓜。 “为什么这么觉得?” “就…感觉。” 鹿竹尔康手:“我不要你感觉,你也别感觉,谢谢!” 商鞅:“……” 他坐在旁边不说话了,鹿竹则是询问他:“对于云景之后的发展,陛下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三年多里他们到处忙碌,基本上每个地方都种上了高产粮食,不少地方也种了棉花、水果,和煦帝也让人挖到了煤矿。苏千落治盐也很成功,如今的云景富饶,百姓吃穿不愁,到了冬天也不怕冻死了。 学院开设,大概再过个几年就能大规模全国发展,再过个十年就能像现代一样,家家户户的孩子都能上学。医疗的事情鹿竹也一直再办,如今各个州都有医馆,穷人看病也有了保障,可以说一切都是往最好的发展而去的。 只要后期不崩,鹿竹觉得,一代一代发展下去,再不济也能比她来的时候好一点,至少不会被别的国家压那么一头。 “国师几人游历这些年带领不少地方发展起来,如今百姓不用为了吃饭发愁,也不用担心会冻死,看病读书都有了一部分保证,我又还能做什么呢? 我能做的就是把这份现状维持下去,然后去关注一些其他事情。 就像皇兄信上所说,男女平等又没有真正的平等,不少女子因为名声问题自缢,被浸猪笼,被烧死。有的女子嫁人之后被夫家虐待,还有拐卖人口,这些事我也都会让人关注起来,争取让云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干干净净,安居乐业。 而且我还发现我朝律令有不少的问题,抽空时重新整理杜撰了一份,国师看看可有要修改的地方。”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鹿竹看。 鹿竹接过认认真真的一条一条查看起来,上面还有很多没有写的,但是就是上面这一些改变已经很多了。 “自古以来,更改律令都是一件大事,必定会有官员站出来反对抵触,尤其是这么多的律令要更改,陛下当真确定?” “自然。” “既然要改,那就一次到位,那些话也只听一次,免得后面改一次他们说一次,烦得很。” 鹿竹轻笑一声,觉得商鞅这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阿竹,麻将玩不玩?” “玩。”鹿竹立马把纸给了商鞅,直奔商陆而去。 商鞅看了一眼,将纸整理好收进袖子里,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苏千落一直盯着自己,他扭头看去,有些疑惑:“康佳郡主为何如此看着我?” 苏千落康佳郡主的封号也是商鞅册封的。 毕竟她提供的制作细盐的办法是大功一件,又跟着鹿竹几个人四处奔波,一个郡主封号是值得的。 苏千落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扭过头去继续看自己的书,商鞅这才收回了目光。 — 第二天一早早朝,鹿竹昨天睡得有点晚,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这会儿有点困,坐在最上面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怕自己要像小时候上课打瞌睡就丢脸了,于是忽然站了起来,见所有人看向她时,她活动了一下手臂,道: “这坐久了挺难受的,我活动活动,你们继续!” 她说着下了高台朝着旁边角落里而去,大臣们见此也只好收回了目光,感叹一句年轻人真是不行,他们站着都没喊累,坐着的倒是喊累了。 当然了,这话只敢在心里说! “陛下,臣还是附议之前的事,如今陛下后宫空虚,膝下也并无子嗣,此乃大忌。 无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陛下还是一国之君。所以臣斗胆再次上奏,请陛下选秀广纳后宫,为我云景皇室绵延子孙。”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等附议!” 商鞅觉得头疼不已。 前几天才提过这件事,他已经严词拒绝了,不曾想这些大臣依旧是不死心,还想着让他选秀,把他们家那些个女儿孙女的往皇宫里送。 他苦闷的看着商陆,感叹恐怕皇兄早就想到了这个才不愿意坐这个位置的吧?真是奸诈? 我后悔了! “选秀选秀,如今云景刚有点起色就选秀,让一堆女子在后宫什么都不做只知道争风吃醋,尔虞我诈,这就好了?” “这……”几位大臣被一句话怼了回去。 “陛下,臣也附议。”就在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商珩朝着商鞅行礼道:“陛下若不想广纳后宫,但后宫之主不可空虚,还请陛下择优,为我云景选一位心性纯良,品德端方的皇后才是。” 别人说商鞅还不怎么觉得,看到商珩都这么说,有一种被人背刺的了感觉。 商陆看着商鞅一脸菜色,也有些心疼,心里想着怎么着也有自己一半责任。如果不是商鞅,那么此时此刻坐在这里被催婚的就是他了,所以不能眼睁睁看着。 “陛下今年不过二十五,正直青年,又刚刚登基,自然是心有抱负,选妃一事本王倒觉得不必急于一时。” “王爷,二十五也不年轻了,再过几年就到了而立之年,届时再要子嗣恐怕艰难啊!” “臣也这般认为。” “自古长幼有序,就算是陛下娶妻,那也要在御贤王之后吧?”一个大臣站了出来,对着商陆说:“王爷,您比陛下还大一岁,如今府中也无妻妾,这实为不妥。” 商陆:“……”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 我倒是想娶妻啊,可是这不是还在努力吗? 他看向了鹿竹的方向,却发现鹿竹双手环胸,靠着一把椅子睡着了。 商陆:“……” [四]11:三师兄六师兄过往 “这…本王觉得这种事情急不来,毕竟本王的王妃自然得是本王倾心之人。况且,感情之事又不是什么寻常的事情,本王不成亲并不会影响到陛下的。 若陛下有了心仪的人,自然是不用管本王这个兄长的。” 商陆笑着把皮球踢了回去。 商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商陆。 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商陆莞尔一笑:死道友不死贫道! “陛下,请以江山社稷为重啊!” 重个屁! “国师!” “啊?”鹿竹睡得迷迷瞪瞪的,忽然间听到有人叫她,疑惑中带着懵逼的坐直了身体,看着四周,寻找声音来源。 忽然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她咳嗽一声,面色尴尬。赶紧端正身子,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看向了上方。 谁叫我? 商鞅也没想到鹿竹睡着了,但已经开口了,便继续接着说:“朕记得你说有重要的事要与朕和皇兄讨论……” 他疯狂的给鹿竹使眼色,可鹿竹整个人还迷糊呢,也没听见他们之前说了啥,因此没看懂他的眼神示意。 她疑惑的歪着头看着商鞅。 什么啊? 商陆也朝着鹿竹眨了眨眼睛,鹿竹这才明白过来,刚要开口,不曾想最前方的太师开口了:“陛下,后宫之主不可空虚,还请陛下尽快选定国母才是啊。” 鹿竹耸了耸肩,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商鞅顿时觉得头疼不已,伸手揉了揉眉心。 良久,他摆了摆手。 “也罢。 如此由尚书省选定一些能够刊登大任的女子,从中挑选一位就是。” “陛下,此事不能儿戏。按照规矩,理应由文武百官向尚书省举荐,届时层层筛选,由陛下以及太后定夺才是。” “是啊陛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要求真是多,不如这个位置让给你们来坐好了。”商鞅觉得自己仅有的一点点的好脾气如今全部被消磨了。 他用力一拍龙椅,指着说话的那个人。 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了。 商鞅站起身来,看着文武百官,深吸一口气,道:“那就按照你们说的办吧,不过太后如今在神庙祈福,就不劳烦她们二位长辈了,届时…由尚书省整理好,交由国师即可。” 正在无所事事的鹿竹:“……” “我?” “嗯,劳烦国师了。朕相信,国师定能为云景挑选一位合格的国母,这朝中,朕最信的就是国师和皇兄了。 不过皇兄到底是个男儿身,不了解女子,所以拜托国师了。” 鹿竹莫名其妙的又有了一个任务,整个人嘴角抽了抽,正要拒绝,就听商鞅说: “好了,今天就议到此吧,众位爱卿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晚间赴宴即可。” 商鞅说完大步转身离开。 “恭送陛下。” 鹿竹恨不得对着商鞅拳打脚踢,才能解心头之恨。 她的咸鱼人生是越来越遥遥无期了。 她生气的抱着胳膊往外走,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看向另外一面也没有,转过头来,撞上了自家七师兄。 “七师兄,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我叫你,你没听到,这个给你。” 鹿竹看着眼前的请帖,疑惑的翻开看了看,并不太意外。 “恭喜七师兄呢。” “恭喜什么啊,这孩子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了,以后受了欺负都不知道。” “有你在,谁敢欺负她啊?” “那也是,再不济我也是个大将军,镇国公不是!”沈义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 “谁家郎君啊?” “是尚书省的陈尚书令的孙子,家中行六,嫡出一脉,是个不错的少年。那少年是个读书的料子,刚过乡试,打算今年参加秋闱。 师兄我知道小竹子你啊一向不喜欢这些热闹事,不过那孩子挺崇拜你的,这也是个大喜事,一定要来。” “肯定的,师兄你的亲自送来帖子了,怎么可能不去?以前师兄师嫂寿辰我也不是不去,这不是你们没送帖子,我怕厚着脸皮去站不住脚嘛!” “那倒是老夫的不是了,下次,下次一定给你送帖子!” “好。”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鹿竹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于是乎小声地和他八卦:“师兄,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三师兄和六师兄到底是怎么结仇的?” “任老六没说?” 鹿竹摇了摇头。 沈义云叹气,背着手,这才缓缓道来:“这事啊任老六一直不让人提起,我们也就不说了,但如今他人都不在了,和你说说也无妨。 这事啊,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当年其实几个师兄弟中,就楚老三和任老六的关系最好,两个人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称兄道弟的,一起合作去探寻各个古墓……” 楚天机也是身世坎坷,少年时他还不叫楚天机,而是叫楚玉,家中被当时的官府为了抢夺家产,来了一招栽赃嫁祸,说楚家和山匪合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因此满门抄斩。 楚天机因为淘气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逃过一劫,等他饿肚子回到家里就看到了满目疮痍,鲜血横流的楚家。 他那个时候还小,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心中害怕就去找了父亲最好的朋友。那朋友得知情况后收留了楚天机,并且让他姓沈,以沈家长子的身份生活了十几年。 好景不长的是,沈夫人在楚天机还没去时就去世了,而沈老爷子也在押送镖局时出了意外,被官府抓了起来,宣判斩立决。 他把自己的女儿沈蓝心托付给了楚天机。 楚天机为了报仇,听闻贺北淮名声后去神庙拜师学艺,之后成功报仇后改回楚姓,天机二字也是贺北淮取的。 之后他就和沈蓝心在宣州安家。 虽说沈老爷子把她托付给了楚天机,可沈蓝心并不喜欢楚天机,后者呢没心没肺,也没想过那么多。 之后任胤拜入师门,和楚天机相熟,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楚天机就带着他去见了沈蓝心。两个人因此一见钟情,互生情愫,久而久之就在一起了。 “所以,最后是三师兄发现自己喜欢那个妹妹,然后就开始了三个人的相爱相杀?” “那你想多了!” 鹿竹:“???” 不是吗? [四]12:过往2 “楚老三是真的把沈蓝心当做亲生妹妹的,所以知道任胤和她在一起后自然是高兴的。 甚至于还在第一时间和我们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那为什么后来两个人走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因为沈蓝心死了。” “因为三师兄?” “是,也不是。” 当年楚天机虽然为了家里人报仇,可是却总觉得沈老爷子的死有所奇怪,于是乎一直在调查。不过距离当年的时间久远,不像楚家的事情有卷宗在,沈家的事就像是被人刻意抹除了一样。 楚天机一直在调查,甚至于求贺北淮帮他算上一卦,但贺北淮却也只是说:“这都是命数,你若一味的调查真相,或许最后的结果并不是你不想要的呢?” “不管如何,徒儿一定要知道真相!” 贺北淮无奈,给了他一个调查的方向,楚天机顺着线索查了下去,结果就查到了任家头上。 当时的任家并没有霹雳堂,任胤的父亲还是一个地方官员,势力遍布整个宣州。 当时的宣州,是陆家一家独大,其他家族也暗暗较劲,势必要把陆家拉下来。为此,当时的任家家主,也就是任胤的祖父策划了很多事情,不管是楚家的事还是沈家的事都是他背后策划,推动的一切。 正因为如此,任家和沈家、楚家都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楚天机虽然心中悲愤,但还是没有责怪任胤,因为他是毫不知情的。 他只身去杀了任家主,为此和任胤站在了对立面,为了救任家主任胤挨了楚天机一剑,他脸上的那个疤痕也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楚天机却也因此恨上了任胤,从此之后离开宣州,建立了天机门。 沈蓝心不知真相,不明白两个人怎么忽然就闹矛盾了,便想着从中调和。于是乎四处寻找楚天机,想要劝说他,不曾想得知真相了。 她回到宣州和任胤大吵一架,割袍断义,让楚天机带她离开,这一走就是十几年。任胤找了她十几年,可再次见到沈蓝心时她已经抱着一个孩子和楚天机谈笑风生。 当时的沈蓝心已经和任胤成亲,但是两个人却还没有孩子,又分离了十几年,任胤便觉得沈蓝心背叛了他和楚天机在一起有了孩子。 他一气之下就和楚天机打了起来。 楚天机武功不如他,却懂得奇门遁甲和阵法,任胤心中激动,招式也毫无章法,根本不是楚天机的对手。结果就是,楚天机和他在打斗途中不小心杀了沈蓝心。 最爱的女人死了,死在了他的怀里,任胤就把罪责怪在了楚天机身上。 这里都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毕竟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更多的过错是他。可是,楚天机心里也生气啊,觉得任胤有问题,又因为任家家主的原因,不想沈蓝心葬在任家祖坟里,所以偷偷带走了沈蓝心的尸体。 任胤几次三番上门讨要,甚至于还把那个女婴抱走,试图威胁无果后,放下狠话和楚天机是兄弟情义彻底断裂。他离开宣州到了锦州建立霹雳门,自此之后宣布和楚天机不死不休。 鹿竹听完整个人嘴角抽了抽。 不是三角恋,但是也挺狗血的! “那…紫汐到底是不是三师兄的女儿啊?” “不是。” 鹿竹也这么觉得,如果是他会让任胤养着。 “其实我们一开始也以为是楚老三和沈蓝心的女儿,可是后来他才在有一次无意说了出来。 在沈蓝心离开任家后,任老爷子便给任胤安排了联姻,任胤不愿,再三之下烦不胜烦,选择去了盛京城待一段时间。正好那段时间,云景刚刚建立,师父在盛京当国师,我们几个都在盛京城。 所以,他便想着沈蓝心也会在盛京城,想碰碰运气。 不曾想就是因为此行,他被有心之人算计下了那种下作的药。巧的是又碰到了沈蓝心,替他解了毒。 两个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沈蓝心自然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甚至于都没告诉楚老三,直到楚老三察觉不对逼问之下她才说了出来。 所以,那个孩子就是任老六的孩子! 任老六把孩子带走后,楚老三想着孩子没了母亲,总不能没了父亲,所以也就没有去抱回来。 直到有一次无意之间,老八喝醉酒说了这件事,任老六才知道紫汐是他亲生女儿,对楚老三也就不再追杀。可刚缓和没多久,几年前楚天机就去霹雳门偷了人家的至宝,这不,霹雳门新仇旧恨一起算,非要他死不可! 师父也曾和我们几个说过,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牵扯太多了,我们不好插手,所以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便好。” 鹿竹总算是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也难怪任胤会让沈紫汐不要去找楚天机报仇,沈紫汐也为什么会姓沈了。 一来,怀念自己逝去的妻子。 二来,如果沈蓝心在世,估计不会想让自己的女儿姓任,跟她仇人一个姓! “所有事情就是这样了。” “嗯。” 瓜吃了那么多年了,终于吃完了,满足的勒! “如今任老六不在了,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你有她的消息吗?” “前段时间刚刚收到,她去了天盛!” “天盛?去那儿做什么?” “玩。” “这有什么好玩的?咱们云景风景优美,大好山河还不好玩?” “年轻人的思想,七师兄,你不懂!” 沈义云:“……” 他生气的瞪了一眼鹿竹,想反驳两句,忽然间看到了商陆,于是立马打招呼:“王爷。” “镇国公。”商陆礼貌的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一眼四周,官员基本都走完了,只剩下两个人在宫门口这里说话,一时间好奇的看着鹿竹:“怎么还没走?” “和七师兄说了一些话。” “既然王爷找小九有事,那老夫也就告辞了。”他朝着商陆拱了拱手,才对鹿竹说:“一定要记得来,别迟到,准备厚礼!” 鹿竹:“……” “师父总共没留多少宝贝,你们几个尽想办法的找我要回去!” “所以,多准备点!” 他摆了摆手,不带停留的上了马车离开了。 [四]13:立后一事刻不容缓 “你找我有事?” 商陆看着鹿竹那张清冷美艳的脸,她的眼神透露着疑惑,但更多的是平静,他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看到你过来打个招呼罢了,一起回去吗?” “嗯。” 早晨两个人是骑马来的,这会儿又一起牵着马走回去。 来的时候天色还没亮,这会儿却是十分明亮了,不过整个天空阴沉沉的,看样子是要下雨了。街上的百姓也没怎么出摊,大概是觉得今天天气不好,路上也格外空荡冷清。 “又到了秋天,晚风谷的枫叶大概红了,改日一起去看看?” “好。” “要下雨了,快点回去吧。”她说着翻身上马,商陆也点了点头。 街上没什么人,两个人不用慢悠悠的走回去,几乎是快马回到了府门外。刚到了门口,雨点滴滴答答的就落了下来,鹿竹急急忙忙往国师府跑,还不忘对商陆说:“赶紧回去,别到了家门口成了落汤鸡!” 小厮把马牵了回去。 商陆也回了自家府门下,雨水便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鹿竹将头发整理了一下,看着这偌大的雨水,不由得感叹:“还好就下一会儿,不然晚上的宴会肯定是办不成的了!” 如同她说的一样,雨水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停了,太阳冒出了头。阳光很辣,光芒落在地上将大自然独特的气味散发了出来。 鹿竹看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水从房顶落了下来,对着江晚晚二人说:“好了,今日提前结束课程,晚间的宴会晚晚要去吗?” 江晚晚头都摇成了拨浪鼓:“我才不去,那个宴会无聊至极。 师父,你是不知道,你们不在盛京这几年里,我觉得无聊便跟着去参加了宴会,什么赏花会、诗会之类的,结果全都是变相相亲的宴会。 那些个世家贵女们个个跟开屏的孔雀似的,为了一个男子勾心斗角的。 就几年前,就有一个贵女被人算计了,差点没了清白,还好被我所救,不然就要毁了三个人了。” “为什么是三个人啊?” “因为差点拆散了一对有缘人,为此陛下都惊动了,就是陆家二奶奶做的好事。 所以,我算是明白了师父以前为什么不喜欢参加宴会了,后来的我也就不参加这种活动了,没什么好玩的,宁愿陪陪我爹娘,自己打坐。” 北涔王朝建立以来,提倡男女平等,甚至于有女子为帝的先例。不过在北涔王朝覆灭之后,天下诸分,各地王侯将相各自揭竿起义,自立为王。之后就开始打压女子地位,让本来觉醒的女子意识再次熄火。 如今虽然云景提倡男女平等,可到底有不少人思想还在是男子为天,许多妇人也都是传授自己子女,自己努力没用,倒不如嫁一个好的如意郎君,郎君就是自己的第二次投胎之类的话。 所以,女子学院有,朝廷也支持女子为官,可到如今也没几个女子在朝堂之上。不多的几个女官还都是军中的将军,祖上都是武将。 因为她们觉得女子为官是不对的,当了官员的话将来必定会压夫家一头,会因此找不到好的婆家…… 鹿竹深深叹了一口气。 要改变现状,还是得一步一步的来啊! “不去就不去吧。” “那我也不去了。”顾清莳道:“这种宴会我爹离得远,我在盛京城也没什么人知道,就不去凑热闹了。” “行吧,那后面的时间你们自由支配吧!” 鹿竹说完就走了。 — 准备一番后,换了一身红衣白裙坐着马车去了宴会。 她是最早到的。 刚到,负责这些事情的尚书省的尚书令就送来了一沓沓的东西,里面是宴会各个大臣还有家眷的座位以及每个人的忌口等。 没办法,这些事都是后宫之主做的,如今没有皇后就落在了她这个没什么事情做的国师身上。她很是无奈的递给商鞅一些,皮笑肉不笑:“我觉得,你立后的事情刻不容缓!” “是朕的不是,劳烦国师了。” “呵呵。” 鹿竹冷笑一声,认真地看了起来,又吐槽:“这都没多少时间了,也不提前弄,非得临时临坎的弄。” 商鞅没有说什么,倒是刚走进来的商陆听到这话,连忙接了一句:“这不是前段时间忙的事情挺多的,这天盛的人又缓缓来迟,许多事这才没跟上。” “别说废话了,一起看!” 鹿竹白了一眼,又拿了一叠给他,商陆看了一半,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头,对商鞅说:“真的,后宫还是得有人管这些事才行,不然下一次还得是我们三个人。” 商鞅:“……” 就你俩有嘴了是吧? 好在,三个人一起忙碌算是看完了,很快吩咐人安排了下去,处处看着,在宴会之前终于准备好了一切。 还好这一次来的只是三品以上官员以及家眷,否则的话人多了,恐怕还没这么快弄好。 鹿竹伸了一下懒腰,商鞅看了一眼,对着二人说:“不少大臣都来了,后面的事交给尚书省就行,我已经为皇兄和国师准备了衣服,换了衣服,一起去宴会吧。” “好。” 三个人各自去了一个房间里更换衣服。 鹿竹的是一身紫色的衣服,白色的裙子,裙面上绣着蓝色鲫鱼的图案,上面覆盖了一层淡紫色的开叉曲裾裙,上身是淡紫色的上衣,带着荷叶边的坎肩款式,荷叶边是和裙子一样的白色,里面的搭了几件淡紫色的交叉广袖上衣。 胸前的吊带裙面和袖子上都绣了同样的图案,最后在腰间挂上紫色的莲花压衬,脖子上戴着白色珍珠璎珞,披上白色的锦帛。 “国师穿这一身衣服真好看!”为鹿竹梳头发的婢女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鹿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不由得暗暗感叹,商鞅准备的衣服还真是挺好看的。 婢女在她头上插好最后一根簪子,她的造型完成了,没有涂脂抹粉,就走了出去。 外面兄弟俩早就换了衣服等着了,看样子是准备一起去宴会。 [四]14:她们的喜欢和我有什么关系?自我感动罢了! 鹿竹看着两个人,商陆的衣服是红色的,不过加入了一些黑色元素。 红色的交领衣服,上面用黑色丝线绣了四爪蟒的图案,下身的裙摆也是黑色的。头上就戴了一顶黑色的头冠,将头发全部束了起来,鞋子也还是那种船鞋。 这个时代,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都是这种鞋子,能够有效的挂住裙摆,防止走路的时候踩到裙摆摔倒,丢脸。 旁边的商鞅则是一身黑,衣服上的图案是金色丝线绣了的龙纹,裙摆是白色的。 “这……” “这衣服很适合你。” “是吧?我也觉得。” 她平日里穿的都是那种广袖长裙,头发也是简单的平髻,然后插两根发簪,多了就加个发带绑在后面,加一件外衫。这种衣服还真的是第一次穿,头发也不是以前的发髻,发簪都多了一些。 今日的她清冷感少了很多,倒是多了几分温柔的感觉。 “那现在走?” “走。” 鹿竹默默让开,商鞅大步上前,两个人一左一右的跟在他半步之后,一起到了宴会的地方。 今天天气不错,除了早上好的一泼雨水之外,之后就是艳阳高照,到了晚上才凉爽下来。宴会设立在了御花园,正好御花园里牡丹花开了,能一边赏花一边吹风。 三个人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 “臣等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见过国师,御贤王殿下。” “都起来吧。” “谢陛下。” 众人纷纷起身,直到商鞅三个人入座,让他们坐下后众人才纷纷入座。 各国使臣也都纷纷朝着三个人问礼,只有天盛那位公主朝着三个人微微点头,话都不带说的,高傲得很。商鞅没和她计较,挥了挥手,徐敬就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一时间歌舞升平起来。 一般说什么话都是酒过三巡之后再说的,所以大家也都各自开始吃菜喝酒,和旁边的三五个好友聊聊天。 鹿竹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陆家座位上,那里坐着的是陆景和还有阿桑。 两年前,陆景和就收复了整个陆家,然后也拆穿了陆思浔假冒身份,把阿桑认了回去,陆老爷子也站在陆景和这边。陆思浔便没了陆家嫡女身份的倚仗,不过她会卖可怜装乖的,秦王府上下可是很喜欢她呢。 “阿竹在想什么?” 鹿竹看向商陆,笑着说:“在想选妃的事。 方才尚书令的陈尚书还在和我说,既然要选妃,那就一次性选好就行,陛下御贤王,还有逍遥王,如今都没有正妻,膝下无子,所以让我给你们也选选。 我觉得那个齐国公府的女郎君不错,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那岳阳王府的小女郎也挺喜欢你的,整个盛京城的人都知道。 据说为了你,一个为了你至今尚未出嫁,一个为了你拒绝了不少世家公子的提亲呢。 你有没有中意的?” 商陆嘴角微微上扬,往后一靠,双手环胸,定定的看着鹿竹:“那倒还真有一个中意的女郎。” “谁?是齐国公府的姑娘还是岳阳王府的?” “都不是。 虽然她们此举听着挺让人感动的,不过在我看来也只是自我感动罢了。我未曾给她们许下什么承诺,也未曾表现出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 她们至今尚未婚嫁,与我何干? 总不能她们一句喜欢我,为了我,我就要娶了她们吧。” “你现在…和我初见时那个贵公子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初见时只觉得你这个人气宇轩昂,温文尔玉,如今贵气不减,性格倒是变了不少。” “大概是近朱者赤吧。” 鹿竹:“……???” “你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当然是夸你啊!”商陆笑着说:“主要是阿竹你有感染力。” “哈?有吗?” 他坐直了身体,靠近鹿竹,然后对她说:“那是你没有发现,你自己看看,我、阿宁、千落…,如今就连陛下,都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全托你的福。” 有吗? 鹿竹疑惑的看向下方,大概是自己cp脑上头,所以把祝清宁和苏千落的座位安排在了相邻。两个人这会儿还在聊天呢,看着和之前的确有些不太一样。 尤其是祝清宁。 苏千落还好说,大概是知道了自己是“老乡”的原因,所以才话多了一点。可是祝清宁,和书里写的除了不爱说话这一点之外,性格完全是不沾边啊。 她至今都觉得祝清宁除了不爱说话,整个人就是一个模范好青年啊,怎么都不像是个病娇变 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蝴蝶效应。 仔细一想,这个世界早就和书里不一样了。 两个穿越的,两个重生的,早死的没死,晚死的大反派却快死了。 想到这里她看向了商鞅,正巧看到商鞅看过来对她浅浅一笑,鹿竹回了一个笑,对商陆说:“估计吧。” 以前的商鞅还真没见他笑过。 “不对,别和我转移话题,问你呢。” 商陆:“……” “我啊,两个都不喜欢,那群世家贵女也一个都不喜欢,所以啊就不劳烦阿竹为我操心了。”他说着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鹿竹往后一靠,整个人慵懒的杵着下巴看向下方的歌舞。 这次没有那些才女们献舞了,有点可惜呢。 “阿竹也二十了,就没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有啊。” 商陆立马看向了她,有些紧张:“说来听听。” “很简单,我要是要找就找一个长得帅,痴情的男子,要么就不找,不过我又觉得一个人挺好的,反正男人能做的我也能做,不需要男人,所以就不想考虑了。” 商陆:“……”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鹿竹没有再说话,商陆也因为鹿竹的话蔫巴了。 她目光看向了下方说话的两个人,离得远,人又多,她也听不见两个人在说什么,不过她觉得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挺般配的。 不愧是官配! 苏千落和祝清宁并不知道鹿竹在上面暗戳戳磕他们俩的cp,他们俩聚在一起,主要是在谈论鹿竹的事,为了怕鹿竹耳尖听到,还特意用手挡住了嘴巴,说得很是小声。 [四]15:三件宝物 酒过三巡,大家差不多吃饱喝足,歌舞也看得差不多了,鹿竹知道重头戏这才要来了。 果然,下一秒,下方一个国家的王子站了起来,举着杯子朝着商鞅敬酒:“云景陛下,我敬你一杯。” 商鞅端起酒杯示意,两个人纷纷一饮而尽。 随即那王子放下了酒杯,道:“云景陛下,其实这次我这次来云景,除了恭贺陛下登基之外,也是特意来送贡品的。同时呢,我听闻云景人才济济,此次前来,特意从我草原带来了三样宝物,想让云景的能人掌掌眼。” 商鞅没说话,而是看向了鹿竹,似乎在说,看来你还真的说对了! 在这些人来之前鹿竹、商陆和他就一起讨论过这些人来的目的,肯定不是单纯的来恭贺登基,而是另有目的。 萧国、蒙柯、狄那还有香云都是云景的附属国。因为地盘不大,兵力也有限,地貌一般,发展没有那么快速,又在云景和天盛的边缘,为了不被吞并,所以就找了云景当靠山。 近两年萧国和狄那联姻,也收了一些周边民族和城池,扩大了地域。不过那边不是沙漠就是草原的,常年干旱,也没什么雨水,粮食种不出来,只能和周边国家互换。 这样的日子过得苦巴巴的,但是为了靠山不成为杀了他们的刀,还是每年上贡。如今云景新皇上位,自然是想来试探一下这位新的皇帝,如果可以尽力给他们的国家争取少一点的贡品。 鹿竹理解,商鞅也理解。 如今的云景吃穿不愁,每年的税收百姓也给得起,那点贡品少一点他也不在意。如果真真实实说出来,表达他们的难关,或许还好说,不过…… 如果真的像鹿竹说的一样,想用打压的方式的话,那他也不会任由他们踢云景的牌面!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端正坐姿,似好奇的看着那王子。 这是狄那的王子耶鲁那,穿着一身现代类似于藏族的民族服装,黑色的长衫,外面是白色毛茸茸的坎肩,头上的头发大多弄成了小辫子,头上戴了毛茸茸的护额,额间挂着蓝色的珠宝。 他的皮肤大概是在高原,是土黄色的,长得却是眉星剑目,硬朗俊逸。个子挺高,莫约一米九,站起来显得旁边坐着的人格外弱小。 “哦?三件宝物?是何稀奇之物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乐声也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耶鲁那身上。一边吐槽狄那的狼子野心,一边又好奇那所谓的三件宝物是什么。 耶鲁那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三个莫约两米高的东西被人推了进来,上面盖着红布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鹿竹如今学习了一些高等法术,有一个法术就类似于透视眼一样的,因此用法术看了一眼就看了出来。 她小声地和商鞅说:“一个匣子,一个成精的妖物,还有一个…人。” 商鞅挑眉,目光落在了中间,随即又看了看两边。 既然是宝物,那么都不是简单的。 与此同时,耶鲁那也走了过去,揭开了第一个大铁笼,里面有一个桌子,桌子上就放着一个莫约70*110*20(宽*长*高)的木匣子,上面镶嵌了一些五颜六色的珠宝,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是第一件宝物,名叫七宝玲珑匣子,这个匣子除了好看之外还有一个特别的能力。据说它能装下无数的东西,哪怕是整座宫殿都可以。” 一听这话当即有人反驳:“一个这么小的箱子,怎么可能装下整座宫殿?我看顶多放一些女子的珠宝首饰。” “就是,反正我是不信。”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忘记了前任国师,他便有一个能装东西的宝物,不过这匣子真是第一次见。” 众人议论纷纷,但是不信的居多,主要是不相信这么一个小匣子能装下整座宫殿,怎么听都觉得离谱至极。 耶鲁那闻言,得意一笑。 这些声音都是他预料之中的。 “信不信,这个谁也不知道。”耶鲁那道。 有人嗤笑:“既然你说它是宝物,可能不能容纳宫殿你都不知道,又如何说它是宝物,莫不是诓骗陛下?” “莫急,我之所以说不知道,乃是因为这个宝物有一能力,只有它认可之人才能触碰,若是旁人碰了,就会遭到排斥。重者死亡,轻者受伤。 这个宝物也是先祖偶然识得,祖上有记载,但我后辈却无人能够靠近。听闻云景人才济济,这才想着带来让云景众人试试,或许能够不让宝贝蒙尘。 若是有人能够打开这宝物,那这宝物,我狄那双手奉上,赠与云景陛下。” 这话说得表面好听,不过就是把云景高高捧起,准备随时摔下来罢了。 说他祖上有人打开过使用过,又让云景来试试,如果云景无人打开,岂不是还不如狄那?那这一巴掌是狠狠打在云景脸上,也让后面狄那提出条件时多了一份底气。 商鞅很明白,可是如果不答应,那不就是默认云景无人能够做到?同样是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那倒真是一个宝贝,不过既然是狄那的宝贝,朕又怎好夺人之爱?” “既然已经到了云景,那么自然是做好了送给云景的准备,陛下大可放心?” “如此,那就试试吧。”商鞅看着下方众人:“众位,可有谁上前一试?” 听着耶鲁那的话,早就有人不信跃跃欲试了,这不,商鞅话音落下就有人站了起来:“陛下,臣愿上前一试。” “准。” 商鞅摆手。 那人是个武将,他大步流星走了过去,耶鲁那把大铁笼子打开退开。武将看了一会儿,直接伸手去碰,不曾想还不等碰到整个人就被一道光芒击飞。 商陆暗暗出手把人用法术接住,那人还是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商鞅摆了摆手让人带下去医治。 耶鲁那见此情况自然是很高兴的,不过他没有表现得太过于明显,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笑容。 随即他又看向四周,似乎在说,只要不怕死,大可以接着上。 —— 剧情有点土掉渣了 [四]16:你行你上啊! 有方才那人的前车之鉴,一般人还真的不敢上,一时间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要上的意思。 祝清宁想着自己去看看,不过忽然见前方的男人站了起来。 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衫,身形修长,朝着商鞅拱了拱手:“陛下,臣愿一试。” “王兄,这……” 站起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商珩。 他的武功也是不错的,可是到底是自家人,又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商鞅自然是担心的,有些迟疑不愿答应。 商珩却是继续说:“请陛下恩准。” “也罢,准了。” 商珩点头,朝着那边而去。 鹿竹的目光因为他才注意到了这边,目光落在他起身的地方。 一年前平安公主出嫁,人在宣州,如今的秦王府自然只有商珩夫妻三个人,还有老王妃了。不过今天的宴席,作为妾室的曼娘自然是不能来的,老王妃身体一向不好,宫宴都是不参加的。 所以此时此刻,秦王府来的只有商珩和陆思浔。 不,如今她的身份已经归还给了阿桑,阿桑作为陆家嫡女,取名陆与,而陆思浔重新认回苏家,叫苏可儿。 她此时正盯着鹿竹看,眼神平静无波,看着鹿竹的神情不像是看仇人,反倒像是看陌生人。 这才是鹿竹最为不解的地方 按理说她昏迷一年不到醒了过来,两年时间有的是机会对付鹿竹,可是两年时间一点都没有。如今她回了盛京城,苏可儿依旧没有动作,甚至于不曾去找苏千落的麻烦。 这更加的奇怪! 在她思考间,商珩已经被打飞了,还好被祝清宁接住了,没有摔个大马趴。他也受了伤,不过没有刚才那个人那么严重罢了。 “王兄,还好吗?” “陛下,臣无事。” “传御医。” 他捂着胸口拒绝了商鞅的好意,而是拱了拱手:“是臣无能。” “这怎能怪你,既然是宝物,自然不是随意可以触碰的,王兄莫要站着了,快坐下来休息。” “谢陛下。” 祝清宁把人扶着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宝物跃跃欲试,却听鹿竹开口:“阿宁且慢。” 他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鹿竹。 鹿竹一开口,所有人也都看向了鹿竹,包括耶鲁那。 他之前注意力一直在商鞅身上,倒是没有怎么注意到鹿竹,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了鹿竹,不过一直选择性的忽略了她。 在他们狄那同样的男女平等,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不过他们那里的女人个个腰圆腿粗的,不像是这里的女子,个个柳若扶风。鹿竹那个小身板在他看来就是不顶用,他一拳下去就能把人打死,所以从始至终他都自动忽略了鹿竹。 如今看到鹿竹开口,他眯起了眼睛却又什么都没说。 “阿宁你还是歇歇吧,换个人来。” 祝清宁闻言,明白鹿竹是有了人选,因此点头坐了回去。 其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并且认为这个人就是鹿竹自己。他们对鹿竹都有一种盲目自信,所以在想到鹿竹上后个个抬起头来,完全没了刚才的蔫样,一瞬间生龙活虎。 国师,让他们看看我们云景的实力! 奈何,鹿竹没动,只是看向坐在席间正在大吃特吃的某人。 林北斗正在啃鸡腿呢,忽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他茫然抬头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忽然间发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一脸怪异,直到身边的苏深说:“国师看你呢。” 林北斗闻言看向鹿竹,鹿竹浅笑看着他。 他一向是一心三用的,所以虽然在吃却也听着前面的动静,看到这里瞬间明白了过来。他瞬间感觉手里的鸡腿不香了,啪叽一下子从手中掉下去落在了盘子里。 “我?” “国师,您不会让我上吧?” 鹿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然后施展法术。林北斗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他就感觉自己被一股神秘力量带起,然后就飞得起来落在了中央。 林北斗:“……” 我现在依旧倒霉,不过霉运都来自于国师! 他回头看了一眼鹿竹,后者挥了挥手,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抹嘴,磨磨蹭蹭上前。 “他行吗?”商陆问。 “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两个人说的话商鞅听得到,于是乎也放松下来看着林北斗。 不管他怎么磨蹭,但路程就那么短,他还是走到了那边。转过头去委屈的看了一眼鹿竹,后者努了一下下巴,他只能撇嘴回头,抬手触摸,试探性的接近。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这一幕。 就快要碰到的时候,林北斗忽然间又缩了回来,所有人都无语的看着他。 不是,国师都让你上了你就上啊,你怕什么?能吃了你不成? 林北斗: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你行你上啊! 耶鲁那看着林北斗犹犹豫豫的样子心中不屑,冷哼一声,看着商鞅道:“云景陛下,是云景没有能人了吗?竟然派出这么一个胆小如鼠之辈,真是让耶鲁那大开眼界!” “你才胆小如鼠呢!你行你怎么不上啊? 你把这东西拿到我们云景来,不就是因为你们狄那没有人可以触碰吗?如果有,你们会送来? 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碰啊,你要是不飞出去,我给你磕头!” 耶鲁那被怼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毕竟林北斗这话一点错都没有。 这么一个宝贝他们怎么舍得送到外人手中?自然是因为在狄那百年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触碰,就是他自己也受了伤。 虽说是宝贝,可是无人能够使用,放在狄那也是长灰的,这次带来云景无非是当做谈判的敲门砖。 成了就成了,总归在狄那无人能够打开,也是一个摆设。若是没有成功,也能借此羞辱一番云景。 这虽然表现得很明显,可是大家心知肚明和当众说出来还是有所区别的。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北斗,“若是你能够打开这七宝玲珑匣,我跪下来给你磕头!” “那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话绝无反悔!” 林北斗闻言,心想不蒸馒头争口气,为了这个赌注他拼了! 于是乎,他一咬牙伸出了手,他的手碰在了匣子上,匣子再次发出一阵光芒。 [四]17第二个宝物 光芒散去,林北斗没有像众人一样飞了出去,反而还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随着咔哒一声,林北斗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前方。 原本还在密封的匣子竟然打开了,他一脸的震惊。 “打…打开了?” 他迟疑的扭过头看向苏深,后者点了点头,他立马扬起一抹笑来,扭头看向耶鲁那,正要说点什么时,感觉到一个吸力,他直接飞进了匣子里。 又是一声咔哒声,匣子再次上锁。 苏深原本笑着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直奔匣子而去就要触碰匣子,却直接被震飞。 他捂着胸口退后两步吐了一口血,依旧是满脸担心的看着前方。 众人也是震惊万分! 林大人打开了匣子?! 林大人飞进匣子里去了!? 只有鹿竹不慌不忙,她站了起来,缓缓抬起一只手,那七宝玲珑匣就自己飞到了鹿竹的手中。众人的视线也跟随着落在了她的身上,直到看到匣子稳稳当当落在了她的手中。 苏深转过身来跪下:“国师,林大人他……” “苏大人放心,没什么问题…”鹿竹沉思一秒,道:“宴席结束之前,定能还你。” 苏深:“……” 什么叫还我? 他抿了抿唇,朝着鹿竹微微拱手,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耶鲁那目光落在鹿竹身上眸子闪了闪,鹿竹却是把匣子放在一旁,双手放在小腹的位置上看着他,莞尔一笑。 二十岁的鹿竹模样已经完全长开了,皮肤白皙,五官越发优异,她这一笑可谓是风华绝代,不少人为之倾倒。 “既然是送云景的,那我便替陛下收下了。” 耶鲁那整个人郁闷至极。 他想到云景会有人打开匣子,毕竟不得不承认云景地大物博,总有一些能人异士。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啊,他完全还没做好接受的准备。 而且那个人能碰就算了,这个国师也能碰,反倒是狄那,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成功的,简直就是对他啪啪打脸。 他在心里暗暗骂了几句,这才笑着说:“自然。” “七宝玲珑匣也只是传说而已,不曾想竟然真的被打开了,那就请陛下和众人看看我狄那的第二件宝贝吧。” 说着就有人把第一个铁笼子推了下去,将第二个铁笼子的红布揭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竟然是头老虎。 看清楚那老虎的模样,众人纷纷吓了一跳,尤其是女眷们,都吓得站了起来,纷纷往后退。 铁笼子里站着一只白色的银虎,它的身体莫约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那么高,体长大概有两米多。红布被拉开,它瞬间站了起来趴在笼子上,两只前爪有人大腿那么粗,趴在笼子上,笼子都颤抖了两分。 它的眼睛冒着绿光,让人看了就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吼!” 它忽然的发出一声吼叫声,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子纷纷吓得面色惨白,又往后面退后几步。那些个会武功的人也都自发上前,挡在了前面。 耶鲁那看了一眼贵女们心中不屑。 果然,云景的女子就是娇弱,一只老虎都能吓成这般模样! “这就是宝物?” “云景陛下有所不知,这只老虎乃是我狄那的祥瑞。因为它的保护,我狄那这些年来百姓们才能安乐无忧!” 这意思岂不是说没有云景任何功劳? 真是吃饭叫娘,放下饭碗骂娘! “老夫看着也就是普通的老虎,有何特别?”沈义云问。 “既然是宝物,那必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耶鲁那王子,还是别卖关子了。” 耶鲁那微微一笑:“这只老虎乃是我狄那云灵山上一只修炼成仙的虎仙,会一些变幻之术。” “变幻之术?” “那都能变成些什么?” 听到疑问,耶鲁那继续说:“美女俊男、金银财宝无所不能。” 听到这里,众人眼神纷纷一亮。 苏可儿忽然询问:“那这个宝物可是也是赠送给云景的?” 众人也好奇。 耶鲁那摇了摇头,朝着商鞅行了一个礼道:“其实此次前来,耶鲁那是代表狄那而来,和云景陛下做一笔交易的。” “哦?”商鞅挑眉,这个哦字尾音上挑:“做交易?” “是的。 云景陛下有所不知,近两年来我狄那天灾不断,大地干旱种不出粮食,水源也变得稀缺起来,以至于牲畜也死了不少。 每年我狄那还得向云景上贡无数的贡品,百姓们苦不堪言,父王无奈,我才代替父王前来云景,就是想和陛下做个交易。” 闻言大臣们自然是不愿意了。 毕竟他们又没被压着一头,反倒是每年狄那送来的东西有不少稀罕玩意儿。陛下每年赏赐时也会给他们一些新鲜的东西,自然是有些不愿意放手的。 众人议论纷纷,出言让商鞅拒绝不要同意,商鞅却是抬手制止了吵闹,看向耶鲁那:“那你要怎么谈这笔生意?” “我想和陛下比试。 当然,并非是你和我比试,而是你我分别代表云景和狄那。神兽就是我派出的代表。 若是有人能够破了神兽的变化之术,并且将它收服,那么我狄那将神兽送给云景,并且赠送一座城池。若是云景输了,那么就请陛下免了狄那七成的贡品。” “嚯,好大的口气!” “王子打得一手好算盘,狄那如今贡品都怕是拿不出来了,我国要你一座城池有何用?”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 无视了众人的话,商鞅看向了鹿竹:“国师怎么看?” 用眼睛看! 她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随即道:“既然耶鲁王子都这么说了,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毕竟王子也说了,我云景地大物博,人才济济,自然是不怕这些的。” “哦?那不知道国师这次又要选哪位能人呢?”他说着目光看向了四周,众人也跟着他纷纷看着,寻找最为合适的人。 鹿竹嘴角上扬。 说实话,她会兽语,又会术法自然是自己上最为合适,不过…还有第三个宝物呢。她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个是冲她来的。 为了避免耶鲁后面说什么她参加了就不能再上场,所以还是不准备自己上了,换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四]18:幻境! “阿落,交给你了,把它拿下。” 鹿竹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坐了下来。 正在吃瓜的苏千落:“……” 众人:“???”谁啊?到底是谁啊?让我们看看是那个能人! 众人目光四处搜寻着,在想着到底是谁,然后就见一个女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这是…… 这不是康佳郡主吗? “你又是谁?” “云景康佳郡主苏千落!” 看到苏千落,坐在席位上的苏可儿暗暗咬牙,手上的锦帕都快被她扯烂了。鹿竹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低眸看去,却发现她浑身黑气弥漫,还在不停的生长。 啧啧啧,看来刚才是不够恨她啊! 看看对比苏千落,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云景陛下,你确定让一个女子前来比试吗?” “国师选的自然是不会错的,朕信她!” 最后三个字掷地有声! 鹿竹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和煦帝那么信她,其实是因为相信她师父贺北淮,但她和商鞅不熟,他怎么对自己这么自信的?谁给他勇气这样信任自己的? 她目光又落在了身边的商陆上,暗暗点头。 明白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目光落在苏千落身上,二人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鹿竹之所以选择苏千落自然也是有她的思考。 苏千落是个异能者,那只老虎精修炼的是妖术,自然是都不一样的。不过这又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老虎擅长变幻之术,那么她不出手由苏千落去是最合适的。 她的空间和精神异能对付这种变化之术最是有用。 苏千落主动上前:“怎么比?” “简单,你进笼子里,以一柱香为限,一柱香内你能出来那么就是你赢了,反之则是我赢了。” “打开!”苏千落听了没有半分害怕的神色,直奔老虎而去,反倒是苏深吓得不轻,可看了看鹿竹最终咬牙没有开口阻止。 他眼睁睁看着苏千落进了笼子里,众人害怕老虎直接生扑了苏千落,有些不敢看的闭上眼睛,可等了很久都没听到什么别的声音。小心翼翼睁开眼睛看去,却发现那老虎也没攻击苏千落,反而乖巧的坐在笼子里,就像是一只猫咪似的。 苏千落就在它面前盘腿而坐,一人一虎没了动静。 商陆也让人把香点上,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笼子里。鹿竹则是往后一靠,目光落在了匣子上。 “国师,林卿应当无事吧?” “没事,好得很。”鹿竹随意的回答着。 商鞅便放心了,目光也再次落在了苏千落身上。 而苏千落这边,她发现自己在进入笼子后,目光就和那只老虎对上了,然后就进入到了一个地方。 这里是……末世之前的世界? “千落?愣着干嘛?上课要迟到了!” “是啊,这个月要是再被抓到一次,学分就要扣了,我估计又要挂课了,快走吧!” 苏千落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拖着往外跑,她看着熟悉中带着一些陌生的地方,很快回过神来,将拉着自己的人一把甩开,头也不回的跑了。 她朝着学校门而去,从教学楼到学校大门有很远的地方,可她不过跑了一会儿就到了,又跑了一会儿就到了家里面。她迫不及待的敲响了门,门从里面缓缓打开。 站在苏千落面前到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美貌妇人,留着一头大波浪卷发,穿着一身杏色连衣裙。超准的瓜子脸,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知性温柔。 “落落?你怎么回来了?” “老苏,落落回来了。” 她朝着屋子里大喊一声,不到片刻玄关处又来了一个人,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接近五十岁的年纪,头发有些花白,戴着一副黑边眼镜,手里还拿着锅铲。 “落落?你怎么回来了,快进来啊,看看你满头大汗!” 他说着伸手去拉苏千落,苏千落却忽然一把抱住了他,许久之后又抱住了女人,夫妻俩一脸茫然。 苏千落后退一步,对着两个人说:“爸妈,谢谢你们,也很高兴能够再见你们一面。” 苏千落说着,眼神忽然变了,她背过身去,整个环境也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周遭的墙壁一点一点的倒塌消失,然后变成了大铁笼子,苏千落才睁开了眼睛。 她起身站起来,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白狐狸身上,大步走了进去,再看那香,正好烧尽。 “这……”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耶鲁那震惊地看着苏千落。 “唉,方才的老虎呢?怎么不见了?” “是啊,怎么笼子里的变成了狐狸?” “那狐狸可真漂亮!” 苏千落冷冷地看着耶鲁那:“怎么做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耶鲁那王子,你输了呢。” 耶鲁那:“……” 苏千落朝着鹿竹拱了拱手:“千落幸不辱命!” 她在进入笼子里的瞬间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可是一直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直到她出现在了现代那个校园里,忽然就明白了哪里不对劲。 她之所以没有那么快出来,只是想着在看一看自己的父母。 丧尸爆发的时候她还在学校呢。因为太过于突然,不少同学老师都变成了丧尸,学校里乱作一团。她的家距离学校有点远,她千辛万苦回到家里的时候父母早就被丧尸啃食了。 之后末世十年她一直努力的生存,根本没有时间去想父母,一直到她来到这个世界。可是那些记忆她有些记不清了,脑子里更多的都是一些丧尸,还有那些恶毒人的嘴脸。 时至今日,她早就不记得父母长什么样子了,她飞奔回家只是想在时间结束之前看一看父母,把他们的模样重新记在脑海里。 只要见到了,那么其他的就不是问题了。 幻境而已,幻境和精神力有关系,而她如今精神力可不比从前,完全能够轻松的破解了幻境。 不仅仅是那个幻境,包括这个幻境! 在红布被掀开的那一瞬间,在场的人都中了幻境,所以才会认为那是一只白虎,其实是一只修炼成精的小狐狸。 狐狸最擅长的就是幻术和媚术! 鹿竹则是在第一眼就明白了,不过一直没有说出来,也正因为知道才会让苏千落上场。她的精神异能已经到了五级,再加上她本身重生,活了两世,精神力自然会更强。一只刚成精的狐狸,还真难不倒苏千落! [四]19:你确定这是人?嗯~怎么不算呢? 鹿竹微微点头,苏千落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眼看大老虎变成了小狐狸,原本因为被吓到的人都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依旧是心有余悸。 沈义云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那个耶鲁王子啊,看来这一场是康佳郡主赢了,你可想好要割舍哪一座城池了?” 沈义云不说还好,一说耶鲁那的脸色直接难看到了极致。 他回头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萧国使臣,最终冷哼一声:“比试还没有结束呢,这不是还有一个宝贝吗?” “你这不是耍赖吗?” “何时耍赖,不过是想和陛下再赌一次罢了。” “脸皮真厚!” “好了镇国公。”商鞅打断了沈义云,目光看着耶鲁那:“那不知道耶鲁王子还想要赌什么?” “听闻贵国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够通天彻地,十分好奇。正好我狄那这个宝贝也会一些术法,奇门遁甲,想和国师比试一番。” 他说着拉开了红布,笼子里的东西瞬间把众人吓了一跳。 “国师,这是你说的人?” 商鞅看着笼子里的东西有些迟疑的问。 笼子里的看外形的确是一个人,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四肢健全的,可是她的眼睛是白色的,脸是黑色的,脸上还有奇奇怪怪的红色纹路。她的嘴巴很红,那红得十分不正常,就像是刚吃了人一样。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露出来的皮肤都是青黑色的,指甲更是留了两三寸长,颜色也是鲜艳的大红色,一头黑色头发全部散披在身后到达了小腿位置。 鹿竹看着里面的“人”,听到商鞅的问题,歪着头:“嗯~怎么不算呢?” 商鞅和商陆的嘴角抽了抽。 这个已经称不上是什么人了吧? 不少人都被吓到不敢看,也有一些认真讨论这是什么玩意儿的。 耶鲁那得意洋洋的看着上方的鹿竹,却见鹿竹依旧神在在的坐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的害怕和惊慌。他一时间拿不准鹿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真本事了。 “如何,国师可应战?” “你先说说,这次的条件吧。” “很简单,既然国师会法术,那么就打个擂台比武,赢了即可。 若是我狄那赢了,贵国割地一座城池、黄金白银万两、粮草万石,免除狄那十年的上贡。” “你倒是敢开口,我答应你,不过你拿什么来交换?” 鹿竹说完耶鲁那就要说话,鹿竹却先开口打断他,语气带着些许劝告:“耶鲁王子最好想清楚了,如果这次输了,那后面可没有赢回去的可能,所以确定要比吗?” “你们云景有句话叫开弓没有回头箭,本王子说话算话,比。” “好。 之前的条件是狄那说的,那这一次就换我来吧。 如果我输了,再赔你三座城池,粮食万石不说,还去狄那待三年为狄那祈福。如果你输了,那么我要狄那的所有。” “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狄那不再是云景附属国,而是狄那州。” 耶鲁那还没说什么,狄那跟着来的人自然是就不愿意了,就连天盛的人都微微蹙眉。 狄那虽然地方不大,可是如果加在了云景领土之上,那么就扩大了云景的领土,天盛就不再是第一大国了。而且狄那作为云景和天盛共同的邻国,那可是有不少利益牵扯的! 耶鲁那不会那么蠢答应吧? 耶鲁那却是低头沉思起来。 “王子,三思啊。” “王子,此事万万不可啊!” 反倒是云景这边安安静静,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这更是让其他翘首围观的几个国家心里的秤又偏了偏。 在坐的没有一个是蠢的,他们来云景自然也不是单纯的来恭贺的,都是试探一下这位新皇帝和新国师的底的。他们任由狄那打头阵,就是要看看云景会怎么应对,然后才能更好的去转变。 如果狄那占据上风,他们也可以有样学样,如此也能为国家争取一些利益。如果狄那落于下方,那么就什么都不说,就当是真的来道贺,上贡的。 如今看来,是云景更厉害一些! 耶鲁那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也知道鹿竹提出这个赌约后他面临的会是什么。可是想到那些个百姓,又想着临行前父王和他说的话,他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好,就这么定了!” “王子,不可啊!” “闭嘴!”耶鲁那呵斥道,几个狄那大臣瞬间闭嘴。 “比试一事今日太晚了,明日一早……” “不用,就现在吧。” 商陆闻言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鹿竹,在她起身时瞬间拉住了她的手,鹿竹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你的法术不是……”不能用了吗? 鹿竹听出了他没说完的意思,抬手摸了一下眉心的图案,随即笑了笑说:“放心吧,对付她,我即便不用法术也能胜出。” 这就是一个人,不过是修炼成这样的,不是鬼不是傀儡的,所以不用担心。 “既然如此,那好吧。”商陆松开了她的手:“小心。” 鹿竹微微点头。 商陆挥了挥手:“众人后退。” 所有人立马纷纷起身退出去很远,把中间的位置留了出来,鹿竹看了一眼桌上的盒子,抬手一挥飞了出去落在了祝清宁怀里。 祝清宁:“……” 给我做什么? 他想给苏深,又想到刚才苏深被震得的画面,只能抱着了。 商陆和商鞅也退到了一旁。 耶鲁那走到笼子前,小声道:“尽力而为。” 这一次他赌上了所有,只赌一个结果,赌这个国家的君臣是否贤明,这是一个很长的赌注,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也是狄那人民唯一的机会! 他后退,一直退到人群里。 笼子里的女人也推开了笼子大门走了出来,她刚走出来浑身上下就冒着黑气,鹿竹能够感觉得出来,这是陌生的气息。 思考间那个女人已经张牙舞爪的飞起身直奔她面门而来,鹿竹不躲不闪,女人在她面门停了下来。她的前面好像有个看不见的屏障挡着,她竟然无法再靠近鹿竹半分。 她用尽全力落下一击,却依旧没什么用。 众人:“!!!” 国师牛逼,国师威武!!! [四]20:我信国师! 鹿竹墨发飞舞,神情不变。 忽然,她轻轻抬眸,眉间的图案也跟着隐隐发光,女人瞬间就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铁笼子上,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黑血。 她不死心的又朝着鹿竹而来,鹿竹一抬手她就被禁锢在了原地,鹿竹的手往下一压,她也就跟着落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耶鲁那:“……” 这的确是没必要设擂台,也亏得没设擂台! 云景众人:国师牛逼,我为国师痴,为国师狂,为国师框框撞大墙! “是我们输了,还请国师高抬贵手!” 是他小看了这位云景国师了! 鹿竹抬起了手来,女人被松开立马就站了起来,耶鲁那看了她一眼,她立马低下头去,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 耶鲁那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了上方的鹿竹身上,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可耶鲁那在这一瞬间就是觉得她像是个高不可攀,凛凛不可犯的仙人。 “愿赌服输,我愿意带领狄那归于云景!” “你说的能够做主?” “回到狄那,我定水劝说父王。若…若是狄那成了云景领土,那国师能否像对待云景百姓那般对待狄那百姓?” “能!” “我信国师!” 鹿竹没说话,只是看向了匣子,匣子冒出一道光来,林北斗出现在了人群里,还有些站不稳往祝清宁身上倒下去,祝清宁嫌弃的往旁边移开,把他一脚踢到苏深那边。 苏深:“……” 林北斗:“??”发生了什么? 鹿竹淡定收回了目光,朝着商鞅道:“陛下,今日天色不早了,臣还要回去打坐,便先行告辞了。” “好。” 鹿竹淡定地看了一眼使臣位置那边的众人,然后离开了宴会。 “恭送国师!” “陛下,臣也有些乏了,就先走一步了。”商陆赶紧告辞,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不曾想刚走了没多远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看样子是等候他多时了。 “臣女云卿尹,见过王爷。” 她不似别的女子一样屈膝行礼,而是像男子一般抱拳行礼,然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商陆。商陆随意的点了点头,想要离开,云卿尹却又从另外一边拦住:“王爷,臣女有些话想和您说。” 商陆已经完全看不到了鹿竹的身影,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随即看向云卿尹:“云小郡主,本王还有事,再见!” 他二话不说赶紧绕过她离开,不曾想云卿尹一把抓住了商陆的衣袖,眼神委屈:“王爷,我就说两句话,不耽误你时间的。” “好,那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云卿尹瞬间害羞的收回了手,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支支吾吾就是不说一个所以然。商陆见此,真的没了什么耐心:“既然云小郡主无话可说,那本王告辞。” 商陆说完就走。 “唉,王爷!” 云卿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看着商陆离开的背影,她气愤的跺了跺脚。 然而等商陆去找鹿竹时,却发现鹿竹没走,而是就在不远处,双手环胸,靠着一棵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心里忽然有些莫名心虚。 “阿竹…” 鹿竹刚要开口打趣,不曾想就看到了追过来的云卿尹,心想这人还真是契而不舍啊。 云卿尹也没想到会看到鹿竹在,上前一步恭敬行礼:“见过国师。” 鹿竹微微点头。 云卿尹看着她又看看商陆,想着商陆如今是一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跟着国师出去游历四方了,有些话不说就没机会了。她鼓起勇气上前,朝着商陆道:“王爷,我…我心悦王爷。” “卿尹从很小的时候便喜欢王爷了,想着长大了一定要嫁给王爷为妻……” 商陆对她的话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他不过是看了一眼云卿尹的功夫,鹿竹就走了,他也没有耐心听云卿尹说完了。 他礼貌拒绝:“谢谢你的喜欢,不过姑娘,本王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心里也容不下旁的人了,所以抱歉。你值得更好的,不必一棵树上吊死,再见!” 他急匆匆的说完直奔宫门而去,终于在国师府门外追上了鹿竹。 “阿竹!” 鹿竹忽然回眸看向他。 商陆深呼吸一口,翻身下马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走到鹿竹面前:“你怎么跑这么快?” “不过是不想打扰你的好事罢了。” “什么好事?虽然她喜欢我,可是我又不喜欢她。我如今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想着和你……还有阿宁千落一起去游历四方,其余的没有想过。” “说来,你都二十六了,的确是该成家了哈。” 这要是在现代,二十六岁这个大好年华干什么的都有,有的呢还在是单身贵族,有的呢为了事业奋斗,有的呢已经有了老婆孩子,二十六岁不结婚真的没什么的。不过这是在古代,一个女子十四五岁就能出嫁的世界,二十六岁的男子没有成家的真的很少。 尤其是像商陆这样的贵族。 十四五岁就启蒙了,十八九岁结婚,四十岁不到可能就当外公爷爷之类的了。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游历,耽误了人家。 “可若不是喜欢的姑娘,我宁愿不成家。” 鹿竹只是笑了笑,然后看向天空:“好像很晚了,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她说完就转身进了国师府,徒留商陆看着她的背影许久,眸子也黯淡了几分。 他说徐徐图之,可是鹿竹实在是太冷了,温水煮青蛙对她没什么用,他都已经逐渐表现明显了。他能够感觉得到鹿竹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可是她如今这样的态度,倒像是在无声的拒绝。 难道说,他和鹿竹此生注定无缘吗? 他失落的转身往王府而去,一转身却看到了远处的祝清宁,他牵着马就站在巷子里定定的看着这边。 “要喝一杯吗?” 祝清宁说着抬起手来,他手中提着两坛子酒,商陆失笑,随即点了点头:“好啊,走,去哪儿喝?” “就你家房顶吧,今天月亮挺圆的,正好赏月!” “好。”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在房顶上互说心事,最后喝得酩酊大醉,导致于第二天的早朝都没去不说,还传得沸沸扬扬的。 [四]21:诸国使臣拜访 鹿竹也是在上朝的时候才知道。 她昨天回到国师府后就进了空间修炼去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出来,还真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还是林北斗兴致勃勃和她分享:“昨天夜里,想来国师肯定是没睡好吧。” “???” “国师不知道?” “什么?” 苏深也在这个时候搭话:“据说昨夜更夫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一开始以为是闹鬼了,后来才看到是王爷和永宁侯在王府房顶上耍酒疯。” 鹿竹一脸的不可思议,毕竟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耍酒疯的人啊! “还不止呢,也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今天一大早就议论纷纷的,说是二人是因为轻伤,而且还是因为国师你!” 鹿竹:“……” 难怪今天一早那些人看自己眼神就有些不太对劲,原来是因为两个人。 今天不来上朝,恐怕不是因为喝多了来不了,而是不敢来吧! 林北斗还有心八卦两句,却发现鹿竹脸色不太好看,心知不对,连忙拉着苏深撒腿就跑。 鹿竹无视众人的目光,回了国师府刚坐下不久,宗申就来了,朝着鹿竹拱手:“少主,天盛的庆安公主来了,说是特意来拜访国师的。” 鹿竹挑眉。 “怎么暗访无果,明查来了?” 昨天夜里就有人夜闯国师府,不过国师府本就有阵法,外人根本没办法闯入,抓住了人询问后确定是天盛的人。 宗申也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昨天才派人来了,今天就迫不及待上门,是生怕我们不知道是天盛干的,这天盛这次派来的人怎么这么蠢?” “因为天盛就那么几个聪明人。” 颜九烟可是说了,天盛除了那个鹿惜缘还有那个皇帝,其他的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聪明人了,个个都是蠢笨如猪的。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不见。” “那老奴这就去回了。” 鹿竹微微点头,却见宗申又转了回来:“少主,诸国使臣也都来了。” 鹿竹深吸一口气:“走吧。” 她起身下了阁楼,不到片刻就到了大厅里,看着里面坐着的一行人,神色不变的走了进去。几个使臣纷纷行礼,只有庆安坐着一动不动。 鹿竹也不气恼,笑着让几个人入座,自己则是坐在了主位,立马就有丫鬟给她上了茶,她不急不缓的喝了一口茶才问:“不知诸位来此,所为何事啊?” “早就听闻云景国师之名,此次前来,也是受了可汗旨意,前来拜见。”说话的是萧国的使臣,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马就把礼物拿了过来:“这是特意为国师准备的礼物。” 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然后把礼物拿了出来。 鹿竹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 目光落在那些礼物上,笑着说:“那就劳烦各位回去替我谢谢各位王上。” 庆安冷哼一声,鹿竹挑眉看向她:“那不知道公主前来是为了什么事?” “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昨夜没怎么看清楚,今日特意来看看。” “哦,那公主可看明白了。” “也就一般吧。” 诸国使臣:“……” 有没有点脑子啊? 鹿竹却是不生气,对着她依旧是笑着的:“既然公主已经看清楚了,那么就不留了,慢走不送!” “你什么意思?赶我走?” “是呢。”鹿竹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庆安整个人气得发抖,站起来指着鹿竹的鼻子:“我是公主你是国师,说到底只是一个臣子,竟然也敢如此和本公主说话!” 鹿竹还没说什么呢,宗申就不满了。 他怒斥一声:“放肆,你当我国师府是什么胡乱撒野的地方吗? 你不过是天盛一个公主而已,你别忘了这里可是云景。陛下都要对我家少主礼让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好,你们国师府竟然如此不懂尊卑,一个下人也敢如此与我说话,我非要进宫问问云景皇帝,你们如此对待我,要治你们什么罪!” 鹿竹一听,眸子抬了起来,见人气冲冲往外走,给宗申使了一个眼色,宗申立马让人把人抓了起来,压着庆安,咕咚一声她就被压着跪在了地上。 她带来的人立马就要护主,下一秒就被旁边伺茶的丫鬟禁锢了起来,诸国使臣一惊。 这国师果然是不简单,府中连伺茶丫鬟都会武功,他们半点不曾察觉,可见武功并不弱。 “九竹,你到底要做什么?放开本公主,你敢如此对我,就不怕天盛发怒,起兵攻打你云景吗? 因你一人,挑起两国战争,你就不怕天下人用唾沫淹死你吗?” 鹿竹闻言轻笑一声,依旧稳如泰山,坐在原地神情自若。 “你觉得你的皇兄会为了你一个人挑起两国战争吗?” 她的反问让庆安顿住了。 他们天盛最不缺的就是皇子公主,如今在世的公主还有好几位,有才有颜,并不缺她一个,皇兄还真不一定会为了她攻打云景。 鹿竹淡定的喝茶。 “昨日夜里公主的人上门拜访,天色过晚便留在了府中做客,今日本想去找公主的,不曾想公主却自己来了,也省得我让人跑一趟了。”她说着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既然公主对国师府如此好奇,那就把公主带下去,回天盛的话,就说公主留在国师府做客。” “是。” 宗申抱拳应下,立马让人把庆安堵住嘴巴拖了下去。 诸国使臣觉得后背发凉,毛骨悚然。 怎么感觉鹿竹这是在杀鸡儆猴呢?庆安公主是被杀的鸡,他们就是警告的猴! 众人纷纷吞了一口唾沫,然后看向了鹿竹,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 耶鲁那先开口说:“国师,今日除了来拜访国师,其实也是想和国师告辞的。 我准备稍后就启程回狄那劝说父王,带领狄那归于云景,只希望国师能够说到做到。” “自然。” 耶鲁那拱了拱手就带着人离开了,其他人见此自然也是纷纷离开了,只有萧国使臣依旧没走,好似还有什么话要说。 鹿竹看向他时,他站了起来,单手握拳放在胸前:“国师,这次前来,其实我等还带着可汗的任务来的。” [四]22:好好照顾公主 “请说。” “此番前来,其实是想为我大萧求娶一位云景公主。” 鹿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看着这人认真的神色,整个人嘴角抽了抽。想来这使臣肯定是对商鞅说了这话,商鞅没同意吧? 云景的公主可不多,就那么两位,一位是平安公主商渘,一位是康宁公主商瑶。商渘一年前就已经出嫁一位探花郎,跟随探花郎去了宣州当官,只剩下康宁公主商瑶。 康宁是商鞅的亲妹妹,他怎么可能舍得商瑶去萧国呢?要知道萧国在草原上,因为那边文化普及不高,许多东西匮乏,对待女子更是一般,去了那里哪有什么好日子过? 云景又不需要借助萧国,所以和亲什么的完全可以拒绝。 “使臣既然提了出来,想必就是知道云景的情况。如今云景皇室未出嫁的公主只有一位,是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康宁公主。陛下和公主感情甚好,自是不可能送公主和亲的。 况且,以我云景如今的实力,并不需要送公主和亲。” “这点我等也知,所以为了求娶公主,萧国愿意出万两黄金,牛羊马匹各三千,再加两座城池。” “多少都不嫁,使臣请回吧。” “国师,若是能够帮助萧国求娶公主,萧国愿意奉上厚礼感谢。” “使臣来之前没有调查清楚吗?我国师府什么都不缺,所以请吧。” “国师……” “送客。”鹿竹懒得听他再说话,直接起身离开,留下两个字,宗申立马让人离开。 萧国使臣也只能不甘的离开。 鹿竹却是对此有些不屑的。 以云景如今的实力,根本不需要送公主去和亲来稳固地位,更加不会送公主去做什么奉献。 这件事商鞅也是这么想的。 使臣来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是非常气愤的,只是说了一句话他就想要赶人,不过因为他如今身份是帝王也只能听完,之后再拒绝。 等人走了之后,立马吩咐下去:“这事给我封口,不能传到康宁公主耳朵里。还有,让人盯着使臣,别让他们靠近公主府。” “是。” 商鞅没曾想,使臣没去找商瑶反倒是去找了鹿竹,心里气得牙痒痒。对于使臣最后被赶出来的事他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这萧国我看是过得太过于安稳了。”他气得拍了一下桌子,徐敬忍不住抖了一下,随即安抚道:“陛下息怒,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不必为了此事生气,气坏了龙体不得当。” “陛下,国师府派人送来了国师的折子。” “国师?” 商鞅赶紧抬手,下方跪着的人把折子交给徐敬,由他转交给了商鞅。 商鞅赶忙打开,看完上面说的事,正是她把平安公主扣下的事。看完之后,商鞅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对着下方的人说:“去国师府一趟,告知国师,此事她做主就好,不必和朕禀明。” “是。” 很快,鹿竹就收到了消息,对此并不意外。 “宗叔,让人好好照顾公主。” “是。” “驿馆那边人来了吗?” “来过了,不过老奴已经把人给打发了。”宗申说着看着鹿竹,小声询问:“少主,真的不放人吗?” 使臣来他国,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是不能久待的,所以使臣们都要准备离开了,天盛的也不例外。 国师府的人去告知消息,他们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得知庆安被扣在了国师府,马不停蹄上门道歉希望把人带走,不过被宗申三言两语打发了。 主要意思就是,你们公主说话不过脑子得罪了国师府,所以留在了国师府,如果想要庆安回去就拿出诚意来。为此,使臣一番威胁,宗申不再怕的,直接怼回去,最终使臣妥协了。 他们都是使臣,没什么说话实权,要么把人带走要么回去禀明天盛皇帝后再做定夺。 没办法,谁让庆安让人夜探国师府,这事可是实打实的阿,鹿竹没有因为这件事把所有人扣押下来,已经是莫大仁慈了。 使臣也只能送了一些礼物,希望庆安不要太过于受罪。 “不过,他们找了长乐公主前来。” “人呢?” “她说来看看庆安公主,说几句话,老奴便没请示少主。” 鹿竹点了点头,也没因此说什么。 “看来,很快我就要离开盛京城了呢。” 掐指一算,耶鲁那此行九成会成功,而云景和天盛必定是有一战的,应该是差不多了,那就收拾收拾准备前往狄那。 “少主真是长大了。” “为什么这么说?” “以前的少主虽然雷厉风行,可是却不像今天一样,更多的是待人礼貌温和。” “大概是随着年纪增长的原因吧。” 鹿竹说着继续看自己的书。 忽然间想到自己很久没有画画了,而且她写的这个朝代的记事录也停了下来。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是穿书了还是到了真正历史上的古代,但是不管在哪儿都是一个世界,她希望自己可以给后人留下一些什么。 她历史还是可以的,所以了解过一些史书记载,有些历史人物真的好像是穿越过去的,很多东西后世没有的却都会被挖出来。 近代史很齐全,但是远一点的历史记载很少,不少的皇帝和人物都因此被抹黑。她希望自己能够通过字画、手记这种东西给后世留下一些关于这个时代的记载,不希望就像上云一样,将来消失在历史的长流里。 想到这里她进了空间,发现顾清莳和江晚晚还在这里,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把两个人带进来,今天早上给忘记带出去了。 “师父。” “嗯,我不在没有偷懒吧?” “没有,绝对没有。” “嗯。”鹿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两个人对视一眼,继续和小动物们玩耍,却听鹿竹说:“去修炼!” 两个人抿了抿唇,立马去修炼了。 鹿竹在房间里待了很久才出来,看着在吃饭的两个人,便对江晚晚说:“过段时间估计要离开盛京,等会儿出去你就回家去住一段时间吧。” “哦。” “师父?要去哪儿?我呢?”顾清莳问。 “去狄那。” 顾清莳一想,距离雍州不远,或许她到时候可以回去看看。 [四]23:沈依依出嫁 第二天一早,师徒三人才出了空间里。 按照空间里的时间算,她们在里面已经度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两个人也算有所长进。鹿竹就让两个人一起出发,江晚晚回家,顾清莳前往雍州。 届时他们会前往雍州,因为去狄那,要么就是从禹州走水路,要么就是从雍州穿越大沙漠,但沙漠太过于难走,鹿竹也没去过海上,所以决定走水路,这样就不会经过雍州,顾清莳可回不了家。 如此,她提前回家去看看,届时发消息给她,禹州汇合就好。 两个人送走了之后鹿竹也回了国师府。 今天休沐不用去上朝,可以在府里休息一天。 不过刚吃了早餐,陆景和就带着阿桑来了,鹿竹自然是不会拒绝他们的拜访的。只是来到大厅看到两个人的打扮,她还是有些愣住。 “这是…” “昨天夜里,老爷子去世了。”陆景和解释道。 鹿竹点了点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毕竟她虽然和陆家有血脉关系,但是却又不熟悉,也没有相处过,并不会觉得难受或者是怎么样。 “此番来是告辞的。” “要回宣州?” 陆景和点头。 “陆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宣州,老爷子一时赌气才来了盛京,临死之前就是希望落叶归根,所以我们一家都会搬回宣州去,日后恐怕难以相见了。 国师保重!” 鹿竹微微点头。 父女俩也只是来说这个消息的,说完就告辞了,鹿竹把两个人送到门口,看着陆家的马车渐渐远行。 “少主,咱们不去吊唁吗?” “不去了吧,师父都不曾和陆家过于亲近,我就更没必要了。” 陆家,是师母陆南涔的后代,所以贺北淮才照顾了几分。 可是认真算起来,又并不是。 师父说过陆南涔并非是陆家的孩子,而是被收养的,而陆南涔的兄长陆南知也是终身未娶,所以两个人并没有留下后人。而如今的陆家人不过是当年被陆南涔救的一对秦家姐弟,为了报答陆家改姓陆,照顾二人的母亲。 如今的陆家人就是当年那个弟弟的后人。 爱屋及乌,贺北淮对这些后人一直有所照顾,每三百年就会换一个身份名字,以陆家人出现在世人面前,如此保证陆家一直长盛不衰。 陆怀涔这个人比陆老爷子还长两辈,如今算来已经有两百年了,所以陆怀涔“死了”。 她作为陆怀涔的徒弟,和陆家自然是有关系的,不过贺北淮说过自己愿意怎么来就怎么来,所以她至今没有去过陆家。 她是外来人,鹿竹和陆家人的因果不在她这里,她只是和原主有一些因果牵扯。如果去了陆家,那么牵扯到就多了,到时候就要像他师父一样,牵扯不清,那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吊唁什么的没必要! 宗申点头,没有继续询问。 —— 一转眼过去了半个月,今天是沈家女沈依依的大喜之日,她嫁的郎君是四品的大将军,年纪虽然比她大了十二岁,却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为人踏实肯干,他的品级都是自己一点一点在战场上挣来的。人长得也还不错,而且虽然是个武夫却也能识文断字,写写诗作。而且,他的品级大概很快就要往上升一升,大概率会是三品骁骑将军。 沈依依虽然是镇国公府的女子,但是却是嫡次子的庶女,能够嫁给骁骑将军当正妻也是有些高攀了的。 沈义云虽然不太喜欢自己那个二儿子,可孩子到底是无辜的,沈依依出嫁他还是邀请了很多人,让她风光出嫁的。 鹿竹拿着帖子上门的时候人还在不多,可以说来得很早了,镇国公府除了一些和沈义云夫妻特别好的朋友之外,其他宾客都还没来呢。 “难得,你一向都是准时准点的,老夫还以为你会在仪式开始时才来呢。” “臣(草民)见过国师!”沈义云夫妻俩的朋友们纷纷朝着鹿竹行礼,鹿竹莞尔一笑让人起来,才对沈义云说:“可你是我师兄,依依就是我晚辈,自然是不能和旁人一样的。” 沈义云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还得是有点关系才行,来,入座吧。” 沈老夫人却是打了一下沈义云,翻了一个白眼,才笑着看向鹿竹:“距离宴会还有许久的时间才开始,坐着也是无聊,我让人给你准备了房间休息。 正好最近府中的菊花开得不错,我让下人领着你去看看?” “不急,我先去看看新娘子吧,作为长辈,给她添一些嫁妆。” 沈依依这个人她还是挺喜欢的。 虽然她有心机,可是却不会让人对她的心机感到厌烦。她觉得沈依依用一些小聪明得到自己想要的,又没有伤害任何人,这样的人她并不觉得讨厌,反而欣赏。 不过因为太过于繁忙,倒是后面接触不多,不曾想她都要结婚了。 仔细一想,她的年纪比自己还大了三四岁呢,如今也是二十三四了,已经是出嫁得比较晚的。 “好啊。”沈老夫人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她寻找着沈轻轻,想让她带着鹿竹去,却没看到,便蹙眉询问一旁的沈暖暖:“你阿姊呢?” “是晚晚小师叔来了,和她一起回房间去了。” “这孩子……”沈老夫人叹了口气,又对沈暖暖说:“那你带着师叔祖去依依那边。” “哦。”沈暖暖应了下来,领着鹿竹往沈依依房间而去。 鹿竹看着当年只有七八岁的姑娘,如今已经长高了不少,没有以前那样肉嘟嘟的了,不过眼睛自己是圆溜溜的,很好看。 “好了,师叔祖就是这里了。”沈暖暖对鹿竹说了一声后才去敲门。 门被打开了,里面的婢女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鹿竹,立马跪在地上:“奴婢见过国师。” 正在房间里梳妆打扮的沈依依瞬间扭头看了过来,然后起身,果然看到鹿竹领着沈暖暖走了进来,连忙行礼:“依依见过师叔祖。” “师叔祖,您怎么来了?”看到鹿竹沈依依还是很惊讶的,毕竟鹿竹自从来了盛京城后,也就去参加过永宁侯夫妇的葬礼。 忽然出现在她的婚礼上,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和满足。 [四]24:添妆 她扬起一抹笑,乖巧的看着她。 鹿竹莞尔一笑,回答她的话:“自然是来参加婚宴的。 作为长辈,特意来这里给你添妆的。” 鹿竹说完素手一挥,房间里的桌子上和地上瞬间就出现了很多东西。每个盒子都打开的,里面的东西清清楚楚。 地上的几个箱子,放着一箱金子,一箱银子还有一箱珠宝以及一箱子的衣服。桌上的则是一些个小盒子,每个盒子里都有东西。 夜明珠、拳头大的珍珠、头面一套、玉如意一对、手镯一对、玉佩一对、还有一对玉扳指,一对孔雀步摇、以及一些地契房契等。 “师叔祖,这太多了吧?” 云景的确有在小辈结婚时,作为亲近的长辈会给小辈添妆的规矩,不仅是长辈,还有一些关系不错的亲友都会给新娘子添妆。大多不看数量和贵重,只是心意而已。 但是鹿竹给的太多了吧! “师叔祖,这太多了吧!”要不是两个人之间只是亲戚关系,她都觉得鹿竹会不会给她从头到尾,从生到死全都准备一份了。 “不多。” 鹿竹还真的没想过给沈依依送那么多东西,在她看来,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不值一提的。 她也是问了宗申才知道,小辈成亲长辈要添妆的,她也不知道要添多少合适,要添什么才行,所以就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弄了成双成对的。 这个在她国师府的库房里也只是占据了一个特别小的角落而已,自然是不多的。 总归在古代,嫁妆都是女子自己的东西,和夫家无关,所以准备了再多也是给沈依依的,希望她一个女儿家有点钱傍身不会被夫家给欺负了去。 “那…依依谢谢师叔祖。” 鹿竹只是微微点头,对她说:“那你继续准备吧,我去外面走走。” “师叔祖慢走。” 把人送走了,小桃赶紧把门关上,然后看着这些东西不由得发出感叹:“女郎君,这国师大人也太大方了吧,竟然添了这么多嫁妆。” 来国公府吃席送的礼是礼,添的妆是嫁妆,两个不是同一件事。 别的人添妆都是意思一下,送个镯子步摇什么的就行了,不曾想鹿竹竟然添了这么多嫁妆。 沈依依也拿起放在一个箱子上的清单看了起来。 玉如意一对、翡翠玉镯一对、玉扳指一对、龙凤呈祥玉佩一对、珍珠头面一套、东海夜明珠一对、粉红珍珠一对、孔雀灯一对、牛犀梳子一对、琉璃盏茶杯一对、孔雀毛扇子一对。 别院三处,庄子一处,田地百亩、金银各五万两、珠宝首饰若干,衣裙十套。 这些东西全都是用红色的盒子装起来的,下面还垫了红纸,可见是用了心的。 这些东西,最不值钱的就是那对翡翠玉镯,但是就是这对镯子也能卖百十两,若是普通人家,足够花费好些年头的了。 “我也不曾想到,师叔祖会来,还添置了这么多的嫁妆。记住回礼的时候一定要用心,不能怠慢了去。”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沈依依还是觉得怎么回礼都是怠慢了。 按照规矩,她回的礼不需要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准备喜糖还有喜饼就行。可这个怎么准备都比不上啊! 沈依依拿着清单叹息,让小桃把清单收好,这才坐了下来让嬷嬷丫鬟继续给她装扮。 时间慢慢流逝,后面也来了不少的亲友前来添妆,就是江晚晚也玩的差不多了后来了这边给沈依依添妆。 她也是长辈,自然是需要添妆的,所以送了五子登科,金镯子一对,一对步摇还有一些首饰珠宝。 沈依依连连道谢。 江晚晚走后她的几个朋友来了,其中有一个忍不住艳羡的看了一眼房间里有些堆积如山的礼物,“依依,你可真幸福,成亲竟然添妆都这么多,不像我成亲的时候,收到最为贵重的就是你送的那套头面了。” “这也不是因为我,无非是因为祖父和师叔祖罢了。” 沈义云可是一个自来熟,身为镇国公和妄无真人的徒弟,他是没有任何的架子不说,还特别亲人,为此结交了不少的朋友。这些人都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多少少送一些。 然后就是鹿竹。 方才舅母来添妆,看见桌上的东西问了一嘴哪些人来了,她只说是鹿竹,不曾想舅母转头就抖了出去,不少人因为鹿竹的原因,后面的添妆都多了一些不说,还有一些没什么交集的人都添了妆。 比如王爷侯爷郡主什么的,说什么鹿竹的小辈就是他们的小辈。 到现在,她就收了不少,屋子里能放东西的地方基本都放了。 “真羡慕你有这样的祖父和师叔祖。” “对啊,要是我也有这么好的祖父和师叔祖就好了。” “唉依依,你祖父给你准备了多少嫁妆啊?” 沈依依没有父母,自然由沈义云夫妻俩给她准备的。 她看了一眼说话的女人,摇了摇头没有说实话,只是说:“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祖母办的。” “这样啊!” 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话,沈依依却是给小桃使了一个眼神。小桃看着好奇摸着各种东西的其中一人瞬间明白,故意开口:“女郎君,这些东西都誊抄在了一个单子上,您点点?” 一听这话,原本拿着粉红珍珠的女人立马把珍珠放了回去。 沈依依看着镜子里那人的动作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却是对小桃说:“那你点吧,然后让人送到祖母那边去,一同列入嫁妆单子里。” “是。” 小桃叫了家丁进来,点一样搬一样,那个女人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致。 其他人也是看了出来,不由得心中嗤笑。 这些东西都是有单子记录在册的,少了一样只要一查都能查出来。更何况她刚才拿的可是有婴儿拳头大的粉红珍珠,这种宝贝千金难求,丢了很容易被发现,找起来也很容易,不知道这人脑子怎么想的。 几个人纷纷走到沈依依那边巴结去了,她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走过去,不让人引起怀疑,却不知她早就暴露了自己。 [四]25:她可不是去打仗的 婚礼很快就结束了,毕竟只是送嫁,所以鹿竹并没有在镇国公府待很久。 她吃了饭早早的告辞回了家,把那些该整理的整理了,把黄道吉日挑选出来,还有哪些地方会下大雨之类的都整理出来,到时候交给商鞅就行。 狄那距离云景也有几千公里的路程,不像现代有飞机高铁,最快的速度也就是骑马,怎么着最快也要三个月之后的事情,再加上耶鲁那说是劝说,可不一定到了就能劝说成功。 现在刚七月中旬,使团已经离开盛京十来天了,算一算,大概十月底才会有消息。但她觉得或许不用等到十月…… — 就像鹿竹猜测的那样,她在盛京城等了两个月不到,就收到边关消息,说是天盛动兵,直指狄那等国家。 狄那自然不是天盛的对手,于是乎立马上书来了盛京,说是愿意对云景俯首称臣,只求云景派兵帮助狄那。 而此时的鹿竹已经带着几个人到了禹州地区。 在这里停几日等顾清莳汇合。 收到商鞅的来信毫不意外,将书信交给了商陆,后者接过一看,不由得摇头叹息:“这天盛的人还真是有些蠢,也不知道他们的先祖知道如今的子孙如此,棺材板压不压得住。” “难得啊,你也会说这话。” “阿竹对我还是有偏见。” 鹿竹笑而不语。 祝清宁看完了书信又交给苏千落,苏千落则是询问鹿竹:“这也是意料之中?” “嗯。” “如今云景势力逐渐壮大,前些年天灾不断,一直发展起来不起来,如今天灾没了,粮草不是问题。内忧解决了那么自然是应付外患了。 天盛一直觉得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自然是不能容忍云景压了一头才会各种试探。狄那若是划分成了云景的版图,那对天盛自然是不利的,所以他们自然是想办法阻止。” “你甚至于想到了他们会用这么蠢的办法?” “他们太过于自信了,觉得能在云景出兵之前收了狄那。”可是他们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成功,那么反而让狄那更快的纳入云景的版图之中。 “那咱们是不是要加快速度了?”江晚晚问。 “不急。”商陆摇头:“从禹州坐船前往狄那虽说有一段距离,不过司马将军早在半月之前就出发了,想来已经是到了狄那那边了。” “那我们还在这里等师妹,她没跟着一起出发吗?” 顾清莳还真没有。 司马将军并不知道顾清莳要跟着鹿竹去狄那,而且他带兵出发狄那是保密的,一群人伪装成商队前往的狄那,因此没和顾清莳说。 顾清莳如今都还不知道自己父亲去了狄那,所以在鹿竹的传书到了之后就立马快马加鞭的前往禹州。 鹿竹一行人在禹州沿海地区的盐城,这里有不少的船只来往,鹿竹在这里也有一艘船。主要是之前就有所准备,所以特意让人打造的一些船只。 几个人等了两天不到就等来了顾清莳,这才上了船朝着狄那而去。 云景和天盛属于中原地区,划分为两大国家,而从狄那天启划分开始,往西边的地区就是外族番邦。 一共有十一个国家,从东到西分别为天启、狄那、乌拉、阿尔贝尔、离玥、古拉尔沁、萧国、大戚、蒙柯、禹国和香云。 其中狄那、萧国、蒙柯和香云是云景附属的国家,对云景一直是俯首称臣的。天启和离玥因为和天盛离得近,也是天盛的附属国,其他的国家都是独立自主的。 其中阿尔贝尔地区最小,全国上下的地区加起来甚至于没有盛京那么大,不过据说他们神秘而古老。外人只知道国家的方位,却没办法踏入进入,他们国家的人也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大戚和禹国是最为零散的国度,因为他们的国家虽然是一个国家,但是只是一个统称,他们的王却不止一个,忙着内乱,因此不怎么和其他人国家的人打交道。 他们个个实力强悍,也因为在最西边,中间隔了很多个国家,所以天盛一直有心收服却又无能为力。 香云那边白人比较多,语言上和中原这边差异很大,但是一直和云景有海上贸易往来。因为距离大戚太近,才寻求云景的保护,但并不怎么和云景往来。 蒙柯和萧国,他们以前也是一个国家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分裂成了两个国家近百年。那边的人五官深邃,皮肤较黑,虽然很有野心却又胆小。 古拉尔沁是一个自由民主的国度,他们没有王,只有圣女,但因为擅长各种蛊虫,才没有被周边国家吞没。 乌拉,是在狄那旁边靠着海岸线的国家,总体面积也不是很大,他们的名声一向不是很好,因此,一直是透明的状态,很少有人提起。 坐在船上的时间,鹿竹把调查到的消息一一给众人说清楚,然后指着地图上一个地方道:“咱们此番从这里出发前往狄那,走最近的海岸线的话就是这里,到达的地方是狄那海岸地区的库纳尔,中间会经过嘉州的平阳城。 库纳尔距离乌拉很近,那里比较乱,所以到了地方后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走散了。” “好。” 几个人连连点头,鹿竹依旧是不放心,又着重交代了一些,这才收了地图说说:“到了库纳尔后,出了城走一百多里路就是沙漠,一路骑马前往肯定是会慢一点的,大概七八天才能到狄那的王城。” 狄那的领土面积算是这些个国家最为广阔的了,从南到北横跨了嘉州、雍州、幽州几个地方,有大海有草原有沙漠。 王城在靠近雍州的位置,那边正好是大沙漠,草原也不多,这还是她估计的最快时间,如果路上耽搁一些,十天半个月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司马将军肯定是能坚持那么久的,如今的天盛从上到下都格外的自负却又极其散漫,军队恐怕也有所偷懒。对付狄那不过是人数上和武器上占了优势,若是对上云景的军队,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此番前往狄那,她可不是去打仗的,只是为了签署合约。 [四]26:姐姐,救救我! 船上航海大概用了七八天左右的时间才到达了库纳尔的海岸,因为这边也会有许多的人前来,并没有需要检测什么身份之类的。 这边的人很多,来做生意的,来淘金的,乱糟糟的一团。鹿竹几个人一直遵循鹿竹的话,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一直前后脚跟着,不敢有一点走神。 走了没多远,鹿竹忽然停了下来,几个人看向她,却见她一把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而那只手对着顾清莳,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几乎是瞬间,几个人的脸色都冷了下来。 “你干什么?”江晚晚等着他。 不过因为语言不通的原因,那个人根本没有理会江晚晚,只是看着鹿竹,脸色很难看,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什么。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在云景里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地方话,因为之前国度划分太多,每个国家都有自己语言和字体。也是后来才统一了官话,如今大多讲的都是官话,却也又少部分讲的地方话。 如今来到了别的国家,人家讲的自然也是自家的地方话,他们属于外来人听不懂也实属正常。 因此,几个人看向了鹿竹。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觉得鹿竹能够听得懂,否则她不会那么大胆的选择走水路。 鹿竹自然是听得懂的。 现代的时候她可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语言小天才,在网上就能学着全国各地方言。大学时期她的专业是医学,却报考了一门外语的,因为要兼职,又自学了不少的语言。之后有了钱后闲着无聊,她就看各种电视剧,跟着学了一些外国话。 但是现代的发音和古代也是不一样的,她在盛京时就发现了,所以来的路上她每天在空间里跟着小助理学习古外语。不仅是狄那的,还有其他的国家也学了,想着技多不压身,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这不,这就用上了! 这是天竺的古话。 “你要偷东西?”她用古天竺话问了出来,眸色冷冷的,那人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为自己辩解:“胡说,我只是路过!” “你最好是路过,如果你敢打什么主意,那么小心你的小命!”她说着一个用力把人推了出去,那人后退好多步撞到了一个人,两个人因此争吵起来。 鹿竹这才收回目光说:“这边的人扒手很多,注意自身的东西,还有女孩子,更加要注意。这边距离乌拉很近,他们那边对女孩子不太友善,可能会上手。” “咦。”江晚晚嫌弃的道:“那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尽快离开这里。” “嗯。”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鹿竹还是有些担心,于是乎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她自创的符咒。把符咒贴在身上,自身就会形成一个结界,就好像前后左右都有了一个人隔出来一个地方,别人没办法接近自己。 如此就能杜绝了很多事情。 因为库纳尔很乱,一行人不打算在这里停留,想着趁着天黑之前离开这里,在城外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明天之后再出发直奔王城。 不曾想,鹿竹却忽然间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有些破烂的短打,背着一把很重的剑,发白的头发扎了一个丸子头,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不是司空还能是谁? 她正要出声叫人,面前却忽然飞来一个人,她下意识躲开,再抬眸时前面已经没了八师兄的踪影。 她抿了抿唇,低头看着脚下的人。 原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倒在地上的人是一个莫约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头上还用布包了一个帽子戴在头上,怀里抱着一个莫约七八岁的小姑娘。 不等她思考发生了什么,小姑娘抱着男人痛哭流涕,男人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那一个血手印瞬间印在了鹿竹的衣服上,她愣了一下。 江晚晚和顾清莳不约而同的上前来查看。 “大叔,你没事吧?” “你还好吗?这是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馆吧。” 那中年男人没说话,只是看着鹿竹,用力抓着她的衣服。男人张嘴,用着另外一种语言对她说了一句话,然后就白眼一翻倒了下去。 鹿竹很明显的看到他的眼神里闪过的担忧以及愧疚。 他是在赌! 江晚晚伸手去探鼻子,对着鹿竹摇了摇头:“师父,死了。” 那小姑娘虽然听不懂,但是却是看懂了江晚晚的动作表情,瞬间明白了过来,抱着男人号啕大哭,嘴里又说着几个人听不懂的话。 江晚晚想问问这人说了什么,师父听不听得懂时,人群里冲进来一伙人把几个人团团围住,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退散跑了。 原本热闹的街市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晚晚看向四周,不少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往这边看,人却瑟瑟发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看样子,这群人来头不小! 几个人瞬间靠近,围在鹿竹身边,顾清莳还不忘拉了一把小女孩,把她藏在身后。 鹿竹看着眼前的一群人,莫约有四五十个,从衣服上来看,应该是萧国的人。每个人都凶神恶煞的,手中拿着弯刀,眼神凶狠的看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几个人,用着不太熟练的汉语询问:“你们是云景的人还是天盛人?” 不等回答,他又说:“不管你们是天盛还是云景的人,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速速离去饶你们不死,否则杀无赦!” “师父,怎么办?” 鹿竹没说话,只是低下了头看着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长得很漂亮,模样五官一看就是中原人,不过那双眼睛却是宝蓝色的。她怯生生的抬眸看着鹿竹,眼神里有哀求和害怕。 “姐姐,救救我!” 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拉住了鹿竹的手,再次恳求。 鹿竹眸子落在了地上了男人身上,最终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一下江晚晚的肩膀,后者移开一步,让鹿竹走到前面来! 鹿竹抬眸看着那个人,摇了摇头:“抱歉了,我们就爱多管闲事!” 男人一听瞬间怒了,他恶狠狠的盯着鹿竹,然后后退一步,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全杀了,活捉那个女孩!” “是!” 一瞬间,所有人朝着几个人而来。 [四]27:到达狄那 鹿竹拉着小女孩没动,周边的几个人却是纷纷拔了剑,不过片刻的功夫,一群人全都倒在了地上,只留下那个为首的人。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 下一秒,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一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必留口。”鹿竹冷声说了一句。 闻言,祝清宁直接用剑抹了黑衣人首领的脖子。 “师父,这怎么办?” 鹿竹没说话,掏出一个瓶子交给江晚晚,江晚晚立马明白了,拿着瓶子走过去给每个尸体身上倒了一点,尸体瞬间变成血水消失了。 “走吧。” 她一把把小姑娘抱了起来,大步往前走,几个人立马跟了上去。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人,朝着鹿竹拱了拱手:“少主。”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他话音落下,就有几个人牵着马走了过来,鹿竹先把小女孩抱着坐在一匹马上,这才看着几个人:“咱们出发吧。” 几个人翻身上马,送马来的人拱了拱手就走了。 鹿竹几个人也骑马继续前行,鹿竹和那个小姑娘共骑一匹马。 一柱香的功夫,几个人就出了城,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等着明天一早再出发。 几个人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只有那小姑娘,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棵树下抱着自己的膝盖,然后目光就盯着鹿竹。鹿竹拿着帐篷搭建,对她的目光完全忽视。 “那男人看着就像是个书生,这个女孩也年纪不大,没什么特别的,怎么会被人追杀?” “阿竹,方才那人对你说了什么?” 鹿竹一向是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这还是在别人的地盘,救的人也不是云景的人。这一看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她以前从不会愿意做的。 一开始她也有所迟疑,直到那个人说了一句他们听不懂的话之后。 他有些好奇。 鹿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这才道:“她的确是个麻烦,但是…我大概是不想一个净地被毁吧。” 商陆有些疑惑,准备再问问,却忽然间感觉到了什么,他抬眸看向一个地方。就见不远处尘土飞扬,很快就出现一群人骑着马朝着这边儿来。 其他人也感觉到了,纷纷停下动作看向那边,小姑娘更是跑过来抱住鹿竹的腰肢。鹿竹低头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很快,那些人就到了跟前将几个人团团围住,看着人数就有百来十个人,服装全都不是狄那的。 人群里首领走了出来看着几个人,目光落在鹿竹那边的小女孩身上,对着鹿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几个人都听不懂只能看着鹿竹。鹿竹淡定的看着几个人,然后冷冷地回了一个字:“滚!” 她用的是对方的语言,所以那些人听得很清楚很明白,顿时心中气愤,直接大手一挥:“真是不知死活,给我杀了他们!” 一群人全部纵马而来,几个人各自拿着武器应战,鹿竹拉着小姑娘飞身往后离开圈子里,然后站在原地看戏。 也不是没有人朝着她而来,只是每次靠近时,鹿竹就会消失不见,换了个地方。这诡异的一幕让他们心中震惊,久而久之也就没了往前凑,而是去对付几个人了。 几个人个个都是武功高手,又跟着鹿竹学习了术法,算不得普通人了,这些人在他们眼里很是笨弱。大概几分钟时间几个人就解决了大部分人。 其中一个人见此,拿出一个哨子吹奏起来,耳边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们纷纷往四周看去,发现地面出现了很多蛇虫毒蚁,直奔几个人而来。 苏千落微微挑眉,直接使用空间异能将所有的东西困在一个地方,商陆丢了一个符咒过去,直接一把火全都烧死了。 原本胜券在握的杀手:??? 发生了啥? 他还一脸懵逼呢,下一秒就被祝清宁一剑抹了脖子。 苏千落看着满地的尸体,满脸嫌弃:“刚找了个地方休息,偏生不让人安生,弄成这般模样。” “处理一下也是没什么影响的。” “此处荒凉,血迹太多容易引来野兽,不必久留,出发吧。”鹿竹摆了摆手,几个人只得点头。 于是乎几个人又继续赶路,一直到了凌晨才找到了一家客栈,不过大门紧闭,几个人只能离开,在不远处找了个地方暂时休息。 天亮之后继续赶路 大概是两次的震慑,后面并没有什么杀手来了,几个人安然无恙的到达了狄那王城拂衣城。 “咱们接下来是去边关还是王宫?” “王宫。” 鹿竹看着前方那巍峨雄壮的宫殿,对着苏千落说:“千落,你带着她们找个地方住下来,我和暻韫去王宫一趟。” “我陪你们一起去!”祝清宁提议。 “不,你去找司马将军。” 祝清宁不明白,鹿竹给了他一封信,她也只能点了点头。 随即鹿竹看向了江晚晚:“为师也有事让你去办。” “师父您说。” 鹿竹看了看四周,依旧是给了她一封信:“自己看吧。” 她说完朝着王宫而去,商陆连忙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王宫,被人拦在门外,商陆拿出一块令牌,然后说道:“本王乃云景御贤王,这位是云景国师,前来面见你们可汗。” 他说完,面前的人无动于衷,甚至于一脸懵逼。 商陆尴尬了一下,鹿竹差点笑出了声。 她咳嗽一声,朝着那守卫说:“我们来自于云景,我乃云景国师,这位是御贤王,今日前来拜访可汗,还请通传。” 鹿竹说的自然是狄那的话。 商陆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云景话,人家刚才根本没听懂。又不像之前那些人,因为人家本就是使团,自然是会各国语言的,来了这里,不是所有人都会的。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倒是守卫听了这话瞬间大惊失色,直接朝着鹿竹二人跪了下来,然后对着鹿竹说:“国师、王爷请,小的这就去通传!” 他让人带着二人进去,而他自己则是快速去王宫里禀报狄那可汗。 [四]28:和她有些牵扯 王宫 狄那可汗听着前面传来的捷报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来:“好啊,真是好啊,这国师当真是能掐会算。 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件事,早早派了司马将军前来,若非如此,恐怕我狄那就要丧失不少领土,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啊!” “我儿,这是多亏了你!” “父王,那国师的提议?” “之前是本王没有想明白,如今本王明白了,我狄那势力太弱只能任人宰割,不论是天盛还是萧国,又或者是天启都虎视眈眈。 倒不如彻底依附云景,也能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耶鲁那看着自家父王那张有些失落的脸,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什么也没说。其他的大臣也是你看我我看你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报告可汗,云景国师和御贤王来了。” 闻言,耶鲁那瞬间站了起来。 “王爷和国师,他们远在盛京,怎么会在这里?”耶鲁那觉得奇怪,心里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道。 “我儿是怀疑这是假的?” “不管真假,总归看一眼就知道了。”耶鲁那冷哼一声。 所有人都看着门外,不到片刻功夫,身穿一身红衣的鹿竹和一身白衣的商陆从外面走了进来。可汗连忙看向耶鲁那,后者微微点头他这才走了下来,朝着二人行了一个简单的礼仪。 “国师,王爷远道而来,本王有失远迎。”他说的是汉语,商陆自然是听得懂的,于是乎拱了拱手,道:“狄那王言重了。” “来人,给国师和王爷落座。” “王爷和国师这是?”耶鲁那问。 “自然是为了赌约而来。”鹿竹也不废话,直接拿了一张纸出来,上面写着许多的字,耶鲁那接过来一看是归降书。 鹿竹还贴心的准备了两份,汉字的和狄那文字的,可汗接过去也完全看得懂。他虽然已经想通了,不过看到这个的时候还是万分诧异。 这个云景国师还真是奇人,他刚下定决心她就到了,真是预料的一分不差。 “可汗应当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吧?” “未曾。本王……我儿去之时我便对他说过,狄那的未来全权交给了他,他既然和国师打了赌,那我也愿赌服输。”他说着直接跪了下去,单手放在胸口,朝着鹿竹行礼:“草民富呐尔汗拜见国师,王爷。” “起来吧。”商陆把人扶了起来。 鹿竹直接绕过他上了才有一米高的高台,目光落在下方众人的身上,声音清冷:“从今开始,狄那归于云景领土,狄那子民皆为云景子民。我代表陛下全权处理。 从此之后,狄那改为云景狄那州,富呐尔汗担任狄那州城刺史。” 所有人朝着鹿竹纷纷跪了下去,鹿竹用眼神示意富呐尔汗,他沉默片刻,走到一旁拿过笔墨签名按手印,然后交给了鹿竹。 鹿竹将其中一份给他,另外一份收好,轻轻一挥手,原本挂着的狄那旗帜全部变成了云景的。 — 两个人一同走出了王宫,商陆看着鹿竹,忽然笑出了声。 鹿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我发现阿竹你越来越有一个国师的样子了。” 鹿竹蹙眉。 “我以前没有吗?” 商陆摇了摇头,回想过去轻笑一声:“以前的你并不是没有,相反的很有那种世外高人的遗世而立。不过如今的你多了人情味,烟火气息,一心为国为民。” 鹿竹停下来看着他,最后扬起一抹笑。 “对了,你让晚晚去做什么?” “和那个小姑娘有关系,如果能够成功,或许云景版图还能更大一些呢。” 商陆不觉得她说的话不可信,反而觉得或许真的能够实现,于是笑着点头:“看来,陆师父找你来是最正确的事。” “走吧,咱们去找千落她们。” 苏千落和江晚晚带着那小姑娘找了个饭店待着,刚吃了饭就上街准备找个客栈落脚,正好撞上了两个人。 小姑娘原本怯懦懦的,看到她时立马甩开江晚晚的手扑进了鹿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鹿竹盯着她的头顶,随即把人拉着。 “这么快就办好了?” “嗯,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了陛下,如今这边也没事了,咱们去和阿宁汇合吧。” “那这个小孩咱们就一直带着?”苏千落问。 似乎是怕几个人把她给丢下了,小姑娘紧紧抓紧鹿竹的衣服,鹿竹叹息一声把人抱了起来:“既然救了那就带着吧,她一个小孩,你能放心她一个人?” 苏千落:那还真是挺不放心的! 狄那领土面积不大,他们去找祝清宁也没用多少时间,也就一天两夜的功夫就到了。 小姑娘一路奔波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着之前拉着鹿竹衣服,睡着了之后也紧紧拉着,谁都拉不出来。 “这小孩一路上问什么都不说,要不是那天说了一句话,还以为她是个小哑巴呢。” “阿竹,她到底是哪国的人?” “应该是古拉尔沁的人,追杀她的人听口音是戚国人。” “古拉尔沁?” “难怪长得不太一样,我觉得她大概是个混血儿。”苏千落说。 “大概是吧。” “我觉得我和她之间好像有一种莫名的牵扯,我感觉以后和她还会再见面。” 苏千落有些诧异的看着床上熟睡的小姑娘,才问鹿竹:“你和她?你看出来了什么?” 鹿竹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也算不出来,不过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不救她大概会影响什么。” 苏千落觉得莫名其妙的。 “不管是现代还是现在,我都觉得这种玄学的事情很奇怪,无法理解。” 鹿竹莞尔一笑,抬头看向苏千落,却忽然间有些愣住,直直盯着她。她的视线太过于明显,苏千落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她一脸懵逼的摸着自己的脸上,语气疑惑:“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你脸色怎么这么奇怪?” 鹿竹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却是在心里暗暗想着。 怎么和开始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她暗暗掐算,可是什么也没算出来,只能叹了口气。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四]29:飞机是什么? 司马将军大概十几天前就到了,有他助阵,天盛这边也节节败退,最终退回了平凉城。 “国师,如今需要如何?”司马将军看着鹿竹询问,鹿竹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道:“没什么事了,将军回雍州驻守。” “国师是觉得天盛会调转枪头打云景。” “不得不防,小心为上。” “是,末将领命!” 司马将军半点不废话,在鹿竹交代了之后就带着不多的军队回雍州了,那速度可谓神速。 鹿竹算了算时间,她之前写的书信商鞅肯定是早就收到的了,按照那些军队的脚程,大概还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到达狄那。 如今正值九月,什么也做不了,小麦倒是可以种植冬季的,不过按照狄那的土地,还是别想了。 也只能算了,让他们种一些蔬菜什么的,然后等着大部队前来接管狄那,届时和嘉州开通贸易往来,也能慢慢改变现状,实在不行就养牲畜。这里沙漠居多,可是也不是没有草原,可以在草原上多养一些牲畜。 总归也没什么需要她做的了。 “咱们准备一下出发吧。” “出发?去哪儿啊?”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鹿竹怎么就忽然说要走了。 “天盛。” 几个人更加疑惑了。 “师父,晚晚还没回来呢。” “我和她说过的,办了事直接去天盛雍京汇合就行。” “那这小孩呢?”苏千落问。 闻言,小姑娘立马捏着自己的衣摆,眼神怯懦的看着鹿竹,好似生怕被丢下一样。 “自然是带着了。” 她立马扬起小脸,一双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一颗蓝宝石,漂亮极了。 鹿竹没什么表情,倒是顾清莳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小蓝可真可爱!” 因为小姑娘不说自己的名字,鹿竹也不问,总不能一直喂喂喂,小孩小孩的叫她,顾清莳就给人家取了一个小蓝的外号。小姑娘好像也不排斥这个名字,反而每次叫她小蓝,她都会抬眸看过来。 顾清莳都怀疑她是不是听得懂。 几个人可没管她,各自收拾了东西,然后鹿竹就把重阳叫了出来。 重阳的本体本就比别的鹤大出不少,如今经过修炼,虽然他还在不会变成人形,但是却能让自己的身体变大变小了。 这不,它此时此刻利用法术将自己变得大出两三倍的大小来,人站在它的旁边,也没有它的一个腿高,小蓝一个小姑娘若是不注意,估计都会被它一脚踩死了。 “咱们要飞过去?” “嗯,秘密前往。” 虽说如今天盛和云景因为和亲暂时稳定了关系,可是谁都知道鹿惜缘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和亲也是别有目的,只是被鹿惜缘不配合所以打乱了。这层关系岌岌可危,一捅就破。 如果天盛人知道鹿竹几个人到了天盛,恐怕到时候就会采取一些手段了。毕竟一个国师、一个王爷和一个侯爷以及一个郡主,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举足轻重的,这要是都扣下来了,云景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天盛和云景是邻国,因为一条河分隔,交通两国的城池并不多,主要交通就是幽州和雍州的。狄那和天盛的交界也很多,但主要就是平凉城,这几个地方如今都是严防死守的,审查很严格。 鹿竹也是想到了这个,所以决定从天上飞过去。 重阳如今是修仙的,所以它可以飞到很高,能达到和飞机一样的高度,穿过云层,如此也不会被下面的人注意到。 “我让人在那边给我们安排了一些身份,具体要做什么,路上再说。”她说着给每个人发了一个瓶子:“这个里面是我连夜炼制的丹药,呼吸不畅时就服用这个。” 主要是鹿竹不会开飞机,不然贺北淮给的空间里也有飞机卖,虽然挺贵的,不过也不是买不起。她甚至于也问过苏千落这个末世来的大佬,不过苏千落也表示,坦克她可能会开,飞机嘛不会! 没办法,只能让重阳带他们了! 鹿竹率先拉着小蓝上了重阳的背上,在靠前的位置盘腿坐了下来,其他几个人紧随其后,鹿竹才把小蓝放在中间,由顾清莳抱着。 她给小蓝和顾清莳用了保护罩,避免两个人飞得太高被冻坏了,至于她和其他人,就不用了,锻炼一下吧。 “重阳,出发!” 重阳发出一声鹤鸣,扑着翅膀,很快就飞上了天。甚至于它也明白不能直接飞上去,而是一点一点的飞到高处,几个人也没任何颠簸。 顾清莳和小蓝到底是孩子,在坐上重阳之后就好奇的观望四周,就连祝清宁和苏千落也很震惊,倒是已经坐过一次的商陆很平淡。 “感觉重阳比之前大了不少。” “它也在修炼,学会了化形术,不过功力不到家,只能变大变小了。” “原来如此。” 说话的功夫,重阳已经飞了很高,冲破一层云端,几个人也被眼前的风景所吸引。 苏千落甚至感叹道:“以前只是在飞机上看到过这样的风景,这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视角去看。没有限制,一眼望去所有的风景尽收眼底,而且也比那个时候的风景好看。” “那自然是不能比的,毕竟工业化污染严重,云层哪有这样好看?” “师父,飞机是什么?”顾清莳有些好奇的问。 “飞机就是能飞的一种东西,不是活的是死的,比重阳还大的一种器械鸟。” “哦。” 祝清宁和商陆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这几年相处他们是看出来,苏千落和鹿竹总有很多共同的话题,两个人认识的东西也很多,都是他们不知道的。两个人隐隐约约能够猜到一些。 她们都是来自于雾溪村,可是雾溪村两个人也去过待过,这些东西根本不可能有,再结合书中所说,世界万千、大道万千。 书中也说过,学法者能够上天入地,也能灵魂互换,借尸还魂等。 两个人都觉得鹿竹和苏千落或许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过不管两个人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是来自于那个世界,但都是他们最好,最信任的伙伴。 [四]30:到达雍京 鹿竹也盯着前方的风景看。 眼前可谓是云山云海。 因为云是千变万化的,眼前有不少的形态,此时还正是正午时分,太阳高高挂在中央。阳光穿过层层云层落在下方的云层上,仿佛给云镀了一层金光,好看极了。 甚至于还能看到五颜六色的云层,美得不像是真实的画面。 鹿竹拿着相机记录下来,又默默看了一眼几个人,发现他们都没有因为高空缺氧或者是感到寒冷的状态,心也彻底放了回去。 人体都是有极限的,所以普通人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会出现不同的身体反应。就像是她第一次带着商陆坐在重阳背上一样,那是第一次,身体也还没适应,所以会感觉到缺氧,感觉到冷风,才需要保护罩。 保护罩能够隔绝冷空气,提供足够的氧气。 如今他们可以一点一点的适应,以后还可以飞到更高的地方去。 “阿竹,你还没说我们去天盛做什么。” 经过祝清宁提醒,几个人才想起来他们是要去天盛的,而且还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天盛。 几个人纷纷看向鹿竹,就连小蓝都歪着头看向鹿竹。 她才说:“我忽然算到天盛最近会大乱,所以呢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可以捡。” “捡便宜?”几个人异口同声道。 鹿竹还会捡便宜吗? “你可别开玩笑了。” 鹿竹莞尔一笑,随即一脸认真的看向前方,继续说:“我可没有开玩笑,不过具体的你们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几个人又懵逼了。 不过他们一向是鹿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看相算命这个吧主要还是要看天赋的,他们看着那些书本就像是看天书一样。要是再学一学,简单给人看看面相手相,看看地势风水可以,但要是像鹿竹这样能够算到很多事,那还真的做不到。 鹿竹说完眉头有些不平,她看着前方,只有小蓝用一双蓝色的目光紧紧盯着鹿竹,然后歪着头,又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重阳的速度很快,天黑之前几个人就到了雍京城。 雍京这边不像是云景的盛京城那样有一些山峰,这边一眼望去全都是平原。京城之下只有一些村落,雍京也没有盛京城那么大。 重阳就在城外十几里的地方找了个光秃秃的山丘落了下来。 几个人跳下它的后背,它便进入了空间之中继续修炼去了。 “咱们要怎么进城?” 古代并不是所有人以为的那样,走到哪里都可以,想去哪里也可以。其实不是的,每个人出生之后村长就会上报给府衙,然后府衙会给一个出生证明,之后又给办理户籍。不仅在家里、村上有,府衙都有也有备案。 想要去一个地方也需要去当地办理路引,到了目的地后也要去府衙登记, 有的地方管理没有那么严格,进入城池都不会调查就放行了,有的城池却比较严格了。他们会在城墙处设立关卡,查看每个人的路引户籍。 像雍京盛京城这种皇城,天子脚下的地方检查自然是比较严格的。没有户籍和路引一定是进不去的,同样的有了也不一定进的去。 “利用阵盘。” “啊?阿竹你不是让人准备了身份吗?” 商陆摇了摇头:“虽然这么说有点自恋,不过我们一行人进入城池那定然过于高调,天盛皇室虽然蠢笨,但也一定有聪明人的。” 苏千落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如今被商陆这么一提醒她还真的反应过来了。 世界之大,总有一些人吃饱了无事干,然后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手机的普通人就只能八卦了。他们都听说过天盛皇子公主的事,人家又怎么会没有听说过他们呢? 聪明人只要认真一想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伪不伪装都没用了。 悄无声息进了城,有了身份也没有会太过于在意。 “暻韫说的就是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利用阵盘进入雍京,然后利用身份租了院子,在城中生活也能大大方方的。” “那咱们进城吧。”苏千落跃跃欲试。 鹿竹手腕翻转,一个黑色的阵盘就出现在了手中,她单手注入灵力,心里默念口诀,想着要去的方位,然后丢在地上。阵盘瞬间变成了一个复杂的图腾,紧接着就出现了一道光门,几个人纷纷走了进去。 同一时间,一个院落里出现了一个光门,其中一个原本无所事事的人立马站了起来,对着里面说:“打起精神,少主来了!” 众人纷纷聚了过来。 下一秒,光门消失,鹿竹几个人就出现在了原地,众人纷纷单膝跪了下去:“少主。” 鹿竹看着几个人,心里不由得感叹一句:师父还真是给力呢,打造的地下势力遍布云景就算了,其他国家都有,要办点事真是太方便了。 “都起来吧。” “是。” “属下张秋,是雍京城这边的领事,少主有事随时吩咐。” “你好。”鹿竹微微点头,问道:“我们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少主里面请。” 几个人跟着张秋进了屋子里,张秋才把准备好的户籍还有路引以及居住的单子全部交给了鹿竹。 “属下收到消息后就着手准备了,这是户籍路引还有暂时居住的证明,都是官府亲自盖章,不会有问题的。按照少主要求的,都是采用的假名字,对外说的是我们来天盛是做草药生意的,身份是天启人。” 云景和天盛并近年来没有开通贸易往来,因此也没有人到天盛来,而且以前关系还挺不合的。反观天启人,模样和云景、天盛人是长得一样的,又是依附天盛的,这个身份是最好的。 “那我们不会说天启话怎么办?”顾清莳看向鹿竹。 鹿竹呢已经把上面的名字全部看完了,然后根据每个人的信息分发下去,闻言就说:“无事,这段时间呢咱们也没什么事,就在这里待着,我教你口音。 天启也说官话的,不过每个地方都会带着一些口音,只要这个不出问题就行。”说着她又朝着张秋看了一眼,张秋立马明白了,又拿出一些东西恭敬交给鹿竹。 [四]31:未来会乱,早作准备 “这个呢是我让张秋收集的一些关于天启的资料,里面包含了如今天启在位的君王,各个王爷,还有前十的富商。 这些呢是天启的一些习俗和禁忌,一些一些简单的话语,你们可以都在这段时间看看。如果有人试探也能应付,这些也就足够了。” “阿竹你真是想得太周全了吧。” “既然做自然是要做到万无一失的。” 看着几个人拿着看了起来,鹿竹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心里却是想着她家师父这个人。 师父和师兄们对她都有所隐瞒,而且她的身份也一定有问题,到底是什么事呢?还有她之前在狄那看到了八师兄,肯定不是相似。 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狄那呢? 还有,师父让她建立道观,又说自己有任务要出去,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事太多太多的未解之谜,她感觉自己就快要知道真相了,或许此行就会有所收获。 “阿竹……” “嗯?”鹿竹回过神,发现几个人都盯着她看。 商陆温和开口:“你在想什么?” 鹿竹摇了摇头:“没什么。” “今天已经有点晚了,大家好好休息吧。”她说着就起身离开了,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商陆一脸的担心。 “师父她好像有什么心事。” “要不,我去问问?”苏千落问。 几个人立马点头。 苏千落:“……” 在众人鼓励的视线中她缓缓起身,来到了鹿竹居住的地方,看着鹿竹正在铺床,并不像是有心事的模样,她走了进去。 “阿竹,你有点不对劲哦。” 鹿竹转过身来看着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从哪儿看出来了不对劲?” “哪哪都不对劲。”苏千落说着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看着鹿竹。 大有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咱们一起熬通宵的架势。 鹿竹无奈一笑。 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就见苏千落一直盯着他看,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道:“无非是想到了很多事罢了。 你还记得那日我师父和我说过的话吗?还有关于我身份的事?” “所以说,你还真的有特殊身份?” “我不知道。”鹿竹摇了摇头:“这个只是我的猜测。不过如今我好像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 “你不对,阿宁也不对!” “我?怎么不对了?”她连忙抬起手来看着自己,可是并没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啊。 鹿竹叹了口气,隐瞒了她传书的事实,只是说:“我会算命卜卦,所以看到你和阿宁时便看出来了,你们俩是天选之子。” “哈?” “就像小说一样,每本书都有一个两个主角,而这里你和他就相当于主角。在我眼里,你们俩头顶都有一个光环很是亮眼,不过如今黯淡了很多。” “我?主角?那挺搞笑的!”苏千落嗤笑一声,觉得鹿竹在开玩笑,可是看着她一脸认真,这才恍惚想起来,鹿竹这个人从不开玩笑,比她还无趣,所以她的话绝对是真的。 仔细回想,她从小到大好像都被幸运女神降临一般,做什么都特别的顺畅,而且想什么有什么。 只是这些年来逐渐变小了,她也只是以为自己小时候运气太好,如今用得差不多了,所以才这样的没想到竟然是主角光环的原因。 “我只在小时候感觉到过,现在还真没感觉到。” “对吧,那就是因为主角光环黯淡的原因。”她摸着自己的下巴:“按照小说定律来说,如果主角光环黯淡了,要么就是有人吸取你们的光环,要么就是有人在替代你们成了主角,拥有了光环。” 鹿竹甚至于想过会不会是自己,可是她发现自己也没有被上天过多眷顾,而且她也没看到自己有主角光环,所以这个人肯定是别人。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了。 “那你觉得会是谁?” “暂时毫无头绪。” “所以你说的隐藏身份,该不会其实是你吧?”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你看我头顶……没有!” 苏千落:我又看不到! 鹿竹则是杵着下巴,目光盯着远处的蜡烛,心里想着到底是谁呢?还有她师父到底在隐瞒什么?这一切难道和师父说的那场天灾有关系? 苏千落也百思不得其解。 她总感觉好像有大事要发生一样! “那我们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总觉得这个世界大概率不会太平了,大家最近都努力修炼吧!” 苏千落点了点头。 既然知道了该知道的,她也该去给其他人说个信,于是乎就离开了。 等人走后,鹿竹一挥手将门关上了,然后托腮看着蜡烛,又拿出一个小说看了起来,打算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相似的蛛丝马迹。 不过小说到底是小说,这里也是现实世界,每个人都可能改变后面的事情,所以套公式恐怕是没什么用了。 叹息一声,去洗漱休息去了。 之后的日子,几个人都待在院子里,每天认真的修炼,鹿竹在外修炼不行,所以也进了空间里去修炼,争取在这个世界乱起来之后保护住自己想要保护住的人。 鹿竹也担心几个人,所以不加隐瞒,带着他们一起进了空间里。 苏千落自身就有空间,又是空间异能,对此自然是不意外的,反倒是祝清宁和商陆第一次进入到空间里,对此事比较好奇的。 “你们可以随便看看,这里灵气比外面浓郁十倍百倍不止,修炼起来速度也会更快。再加上这里的空间时速比外面快,这里待上一年外面也才过去一天,所以在这里修炼,事半功倍。 那边的地方你们就不要过去了,都是一些小动物们,它们太喜欢见到外人。那边是果林,还有那边的房子,自己可以挑选屋子居住。 好了,你们自己看看,我先去修炼了!” 鹿竹走了,徒留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四]32:这会儿可以打了 “师父,咱们来了雍京半个月了,就这么每日修炼吗?” 午时,几个人坐在了一起吃饭,顾清莳觉得挺无聊的,于是就问出了这句话来。 鹿竹闻言放下了筷子,答非所问:“晚晚应该是快到了。” “咱们出去吧!” 几个人纷纷点头,一起出了空间。 江晚晚还真的到了,一路风尘仆仆,连忙给自己倒了杯水,话都来不及说就一连喝了好几杯水,这才坐了下来。 “师姐,师父到底让你去办什么事啊?” 江晚晚看向鹿竹,用眼神询问能不能说,鹿竹微微地点头,她才说:“也没什么,就是去了一趟古拉尔沁送了一封信。” “就这?” “对啊。” “不能吧,师父,就真的这么简单?” “嗯。”鹿竹点头。 其他人:“……” “送封信需要这么久吗?” “那当然了,主要是古拉尔沁不好进,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进去的。” “好了,今天是寒衣节,可是天盛非常重要的节日,所以非常的热闹,去凑热闹去。” “真的?” 鹿竹点头。 一听这话江晚晚都顾不上休息就要出门去了,还不忘带上了顾清莳。鹿竹看了一眼几个人,然后挑眉,也出了门。 天盛长得和云景人一模一样,很多习惯风俗也是一样的,不过穿着打扮却是不同的。云景那边的服装采用的是广袖交领上衣搭配束腰长裙,而天盛的服装大多以襦裙为主。 及胸的,及腰的都有。 几个人来了之后也算是入乡随俗,纷纷换上了这边的服装。 鹿竹也不例外,穿着她喜欢的大红色及腰襦裙,外搭了一件外衫,头发也盘起来一部分,不过头上依旧没什么头饰。只有一根发带两根步摇。 身边的几个人同样是穿着一身天盛服装。 寒衣节又称呼为冥阴节,十月朝,是古代用来祭祀悼念死去的人的节日,街上虽然很热闹,不过并没有那么张灯结彩的,大多以白色为主,放河灯的最多。 一行人走在街上,江晚晚和顾清莳一人拉着小蓝走在最前面,鹿竹四个人走在最后面,默默看着前面的三个人。 苏千落双手环胸,抱着一把剑,板着一张脸,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 鹿竹有些好笑的看着:“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出来玩的,放松一点,你怎么一副要去干架模样?” “自然是以防万一了,我总觉得咱们每次出来玩绝对没有好事发生。所以自然要小心为上!” 经过她这么一说,几个人发现好像真的是唉。 只要出来玩,必定会碰到刺客,目标可能是商陆祝清宁,可能是鹿竹和苏千落,反正就没有一刻安生的。 鹿竹却忽然扬起一抹笑:“不得不说,你学聪明了唉!” 闻言,苏千落立马看向四周,瞬间感觉毛骨悚然,后背发凉。这种感觉只有在那天碰到了那么多厉鬼才有。 祝清宁和商陆也立刻警惕了起来。 鹿竹却是拍了拍左右苏千落和商陆的肩膀,挑眉:“没什么的,这会儿不会怎么样,毕竟这里人多不适合动手,好好看看热闹吧。” 三个人:“……” 感情你早就知道了? 鹿竹笑而不语,继续往前,还不忘对着前面的三个人说:“你们俩带着她走慢点,不要离我们太远。” “知道了。” 大概是因为有了鹿竹的保证,几个人也放松下来看热闹,不过说实话真没什么好看的。所以才玩了一会儿就准备回去了,刚回到小院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鹿竹一摊手。 “好了,打吧。” 她说着往后退了一步,下一秒,小院里瞬间多了无数的黑衣人,每一个都是斗篷遮面,浑身泛着黑气。 鹿竹第一时间把江晚晚顾清莳还有小蓝收进空间里,然后看着三个人。 黑衣人一拥而上,三个人也立马应敌,鹿竹转过身抬眸,看着房顶上坐着的红衣男子。 “师父说解决就是这般解决的?果然,亏得我没信他!” 男子把玩着自己手中的辫子,闻言轻笑出声,直接飞了下来落在鹿竹身边,对着鹿竹从上至下的看了一遍,随即冷笑:“你就是那个新的……”他说着语气一顿,最终没有说出来,而是吐槽: “看着也就一般,我随便都能捏死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选择你。” 鹿竹明白,他停顿的那里就是有关她隐藏身份的事情,不过这人嘴估计有点硬,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我不知道天盛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然会让你们对着无辜之人下手。” “果然不愧是他的徒弟,这些事情都知道了。”他笑眯眯的看着鹿竹:“那你猜猜,你能不能阻止这一场悲剧呢?” “会。” “当真是自信呢。”他嗤笑一声,随即忽然眼睛变得冰冷,充满杀意,直接直奔鹿竹而来。鹿竹有所准备,直接朝着后面躲避。 两人一前一后,目光对在一起,直到退无可退,她抬起手来对上他的一掌。二人灵力相对,掌风掀起巨大的气浪,小院的人瞬间被掀飞。 也亏得几个人早有准备,提前躲开了! 小院也瞬间被毁,不过被提前下了结界,巨大的动静也没有影响到外面的人。 两个人纷纷后退数步。 男子稳住脚步,看着鹿竹眼神诧异:“不过是三年不见,你修为竟然增长得如此迅速?” 他忽然间笑了起来。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选你了。” 鹿竹微微蹙眉。 “别卖关子了,什么意思?” “看来你不知道?那我……偏不告诉你!” 鹿竹:“……” 她恨不得立刻提刀杀了他! 真的是太欠揍了! 她轻哼一声,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先行一步出击,对着男子一掌拍了下去,男子躲避开来。两个人你来我往也是打得不可开交。 其他人站在旁边也只能干看着,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倒是苏千落,犹豫片刻使用了空间异能,将他困在一个地方片刻。鹿竹瞅准时机,直接使用法术对着人打了下去,男子不偏不倚挨了一下,直接吐了血。 “你……好得很,咱们来日再见!” 他说着就消失在了原地,其他鬼魅也跟着消失不见。 [四]33:既然起了,就开门迎客 “走了?” “嗯。” 几个人松了一口气,却听鹿竹说:“他出现在了这里,那么边关那边肯定也有动静了。” “什么意思啊?” 鹿竹没有说话,回了自己的屋子,徒留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的不解。 而鹿竹这边,她把江晚晚三个人从空间里带离出来,随即把自己的空间戒指交给了江晚晚。 “师父,您这是?” 江晚晚接过戒指一脸懵逼。 “此时此刻,天盛已经集结了十万大军抵达雍州城,按照司马将军的本领,为师并不担心。可是除了十万大军之外,还有能人异士所在,司马将军定然是打不过的。 为师已经召集了一些人手,不过他们都心高气傲定不会服从司马将军,所以你和清莳拿着这个玉扳指前往雍州城,助阵司马将军。 里面有很多武器,必要时你可用。你跟着为师在空间里那么长的时间,里面的东西都会了吧?” 江晚晚和顾清莳没想到鹿竹一开口就是这么一个王炸。 两个人都因为这事愣了下,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 江晚晚点头:“会。” “那就好,那你们带着小蓝出发吧。” “为什么要带着她?”顾清莳不解的看着手上牵着的小姑娘。 小姑娘这就是不说话,就一个劲的盯着鹿竹看。 她才七八岁的年纪,怎么能上战场呢? “她能帮得上忙的。” 两个人虽然不知道她能帮什么忙,不过听鹿竹这么说也没有反驳,鹿竹一向有自己的原因,她们不知过去未来,还是老实听话就好。 “我让重阳跟着你们。”她说着把重阳从空间里召唤了出来,重阳变成一只白色的小鸟落在她的手心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鹿竹什么也没说,只是往前一送,它就飞到了江晚晚肩膀上。 “即刻出发吧。” “是。” “师父,您们也要保重!” 两个人朝着鹿竹恭敬行礼拜别,拉着小蓝就要走,小蓝却一把抱住了鹿竹都大腿,鹿竹说:“跟着她们去吧,你的族人在那里等着你呢。” 小蓝仰着头,用一双蓝色的眸子看着她,鹿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小蓝拉开推给江晚晚,然后挥了挥手。 “小蓝,走吧。” 她拉着小蓝,小蓝一步三回头看着鹿竹,最终还是被带走了。 鹿竹站在院子里抬眸看着天空。 三年前她察觉到不对劲后就离开盛京城去游历了,说是游历,其实是修炼。除了修炼法术之外,还一直在看书,给人算命,以此来增加自己卜卦的不足。 三年时间,她的掐算能力的确厉害了许多,也能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东西,还能看到一些过去未来的事情。 她回到盛京城也并非是因为要辅佐商鞅才留下的,只是有事需要做。 —— 第二天一早,天气骤然降温,每个人昨天夜里就冷得受不了,把冬天的被子拿出来盖上才觉得舒服了很多。今天一早更是把披风穿在了身上,因为降温太突然,都没准备冬天的衣服。 苏千落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打开门,看着门外整个人张大了嘴巴,然后发出感叹:“不是,这才刚进十月,怎么就下雪了?” 按照古代的计时,没有阳历只有农历,所以十月的确是冬天了,可是一般下雪也是在十一月十二月左右,然后持续到一月份,可是怎么才刚刚十月就下大雪了。 难道说是因为天盛在北方的原因?这边冷空气更强? 她一边猜想一边准备退回去,却发现对面鹿竹的房间是打开的,鹿竹穿着一身单薄的青色广袖交领上衣搭配白色的裙子,裙子上的图案采用扎染弄出来的一些山峰,和青色的上衣相辅相成。 外面搭了两件淡青色的外衫。 头发没有复杂的发髻,也没有多余的首饰,就两根竹子形状的簪子插在上面,搭配了青白两根发带。一张绝色的脸蛋未施粉黛,皮肤白皙,五官大气浓郁,漂亮得像是世外仙子。 她站在院子里,没有一句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静静的看着外面的落雪,让人情不自禁为她止步。 “阿竹,你这么早啊?” “不早了。” 她话音刚落祝清宁和商陆也是穿着披风打开了房间门,就听到鹿竹说:“既然都起床了,那开门迎客吧。” 她说完,门就自己打开了 一瞬间,一群穿着天盛士兵衣服的人,拿着佩刀鱼贯而入,全部对准了几个人。紧接着,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华服,披着白色大氅,五官俊朗,但眼神却透露着愚蠢傲慢。 走路的模样更是像是小人得势一般,处处透露着市井小民得道的寒酸气。 “看来情报还真的没错啊。”他的目光落在了祝清宁身上。 而祝清宁也把他认了出来,这是天盛四皇子,如今是邑王。在军中有任职,祝清宁以前和他打过交道。 这人就是一个蠢货,一个空有蛮力却没有一点脑子的人。每次打仗都是依靠自己身边的一个军师出谋划策,否则早就不知道被祝清宁削了几次了。 “十一弟,你来看看。” 他话音落下,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白色锦缎华服,披着白色狐裘,双手放在胸前。一张脸也长得很是不错,比起前面的这人让几个人感觉,对自己眼睛都友好了一些。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鹿惜缘进京和亲,跟随队伍送亲的十一王爷成王鹿敛。 他目光落在几个人身上,微微挑眉:“还真是国师大人和御贤王啊,真是好久不见啊。怎么?四位贵客到访也不曾和本王说说,却居住在这么一个破落地方,可真真是委屈了几位。 来人啊,请几位贵客换个地方,免得被人说我们天盛不懂待客之道!” “是!” 几个人瞬间冲了出来,直接把刀架在几个人脖子上,三个人看着鹿竹没有动,于是乎也就没有反抗。 “带走!”四王爷冷哼一声,一挥手,士兵立马用刀往前送了一分,鹿竹不闪不避,而是莞尔一笑,看着两个人。 她率先往外走,不过被四王爷拦住去路,士兵们都没反应过来,倒是成王挥了挥手,士兵们都纷纷退下。 [四]34:你长得可真像她 “国师,这里是天盛可不是云景,由不得你来去自如了。” 鹿竹嗤笑一声,并没有看向他,反而将手背在身后,道:“你以为我们是害怕吗?这些人…我们还是可以应对的。” 她说完,身后的几个人瞬间动了。 犹如一阵风似的,不过是片刻功夫所有的士兵都不能动了,苏千落更是直接将刀全部丢在了四王爷的脚边,有一些砸在他脚上有些生疼。 他也因此回过神,看着几个人,祝清宁直接把他推开,几个人离开了小院。成王看着他一脸犹如吃了屎的表情,心里万分得意,恨不得找个画师画一幅像下来,传播到各个角落去。 “你他娘……”四王爷自然是注意到了成王的笑容,张嘴就骂,却听成王冷哼一声说:“与其在这里和本王对骂,倒不如赶紧跟上去,不然弄丢了人你看他会不会饶了你。” 他说完转身一甩袖子就离开了,徒留四王爷咬牙切齿。 看着院子里一动不动的一群人,大骂一声废物,然后转身追了出去。 好在门外还有一些没进来的人跟着,也没让人跟丢,不过…… “你们来了天盛这么久,难道不知道天牢往哪边走吗?” “我们可没说要去天牢。”苏千落撇了撇嘴。 “你真当你们是什么人物?没有通关手令直接进了我天盛皇城,待了十天半个月,自然是当奸细处置。奸细要去的是天牢。” “若我非要往这边应当如何?” “死。” “哦。”鹿竹轻飘飘的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往前走,速度非常快,四王爷都来不及反应,几个人就已经离开了这条街。 — 天盛皇宫 天盛陛下是皇太子出身,排行第六,如今也有三十岁的年纪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龙袍坐在最上方的位置上,听着下方大臣们讨论关于如何处置鹿竹几个人的话。 就在刚才,国师说,云景的国师九竹和御贤王商陆以及永宁侯祝清宁在雍京,而且已经待了快半个月了。 此话一出,众人可是坐不住了。 要知道他们天盛刚出兵攻打云景,没想到这云景的国师御贤王就悄无声息到了雍京,也不知道待了多久,有没有获取什么重要的密令。还有,听说那云景国师来无影去无踪的,万一来宫里刺杀陛下,那他们天盛岂不是不战而败? 因此,天盛皇帝鹿隐便让人去捉拿几个人,他们不觉得会失败,反而认为此时此刻鹿竹几个人肯定已经在天牢里待着了,所以便开始商量着怎么处置几个人了。 “陛下,臣认为,云景极为看重九竹和商陆,倒不如将二人斩其头颅,尸身挂在天门城外,也能震慑云景军队,还能鼓舞我方士气。” “陛下,臣认为不妥。 正如萧大人说的,他们几人对云景至关重要,或许我们能利用他们几个人和云景谈判,让他们割地赔款。虽说我天盛地广物博,将士们也个个训练有素,但云景如今越大壮大,又刚刚收复狄那,还有萧国香云等附属帮忙,想要彻底将云景拿下恐怕会有所困难。” 朝堂之上分为两帮人,一群人觉得应该把鹿竹几个人立刻处死,一来呢震慑敌军,二来鼓舞士气,三来杜绝后患无穷。 另外一群人呢觉得云景如今越来越厉害了,如果和云景开战耗时耗力,倒不如用几个人和新皇谈条件,让他们花银子来赎人,如此不用一兵一卒就能利益最大化,这才是最好的。 总之,两群人为了这个争吵不休。 上面的天盛皇帝却是揉了揉头,看向了下方最前面的一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宽大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拿着用槐树制作的法杖。 “国师,你觉得此事应当如何啊?” 闻言,一直不说话的国师冷哼一声:“人都没有抓到,就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一群蠢货!” 被骂了的大臣们:“……” 敢怒不敢言! 天盛皇帝也是微微蹙眉,“国师此话何意?” “鹿建成和鹿敛没把人抓住,而人已经来了!” 他说完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朝着大殿外面看去,就见四个人从下方阶梯上一步步走了上来,众人大惊失色。 门外的守卫想要阻止,却在靠近时好像被什么阻挡了一般,然后被一股力量掀飞出去。所有大臣被吓得不轻,纷纷往后退后两步。 四个人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 天盛皇帝目光落在最前方的鹿竹身上,在她走进大殿的瞬间,他的脑海里瞬间就看成了另外一个人。 女子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襦裙,打扮得极为素雅,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却又充满了疏离,眼神高傲却又不让人心生讨厌。 他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然后从位置上走了下来,激动得差点摔倒,还好被旁边的大太监扶了一下。而他也彻底回过神来,看着站在中央的女子,才发现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人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其中有不少人都震惊的看着鹿竹,甚至于还有人惊呼出声:“长公主殿下?” 鹿竹听到这个称呼并没有好奇看过去,而是朝着天盛皇帝微微一笑,道:“云景国师九竹,见过天盛皇。” 虽说是这么说可是一点动作都没有,只是口头问好,身后的几个人更是连话都没说。 上方的人没有回答,而是从台阶上走了下来,靠近鹿竹,甚至于抬起了手,在快要碰到鹿竹时被商陆和祝清宁同时一把抓住了手。 他这才回神往后退后一步,然后轻笑一声,目光落在鹿竹的脸上,好似在回忆着什么:“你长得可真像她!” 像谁? 商陆几个人心中疑惑。 不过商陆还是冷冷地开口:“世上的人那么多,相似的人不止其一,陛下可要看清楚了,这位不是你的什么故人,而是我云景国师。” 天盛皇嘴角扬起一抹笑,转过身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甩袖重新坐了下去,然后说:“朕自然清楚。 国师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而我那故人如今也有四十来岁,自然不会是她。 不过是骤然看到这张脸,有些惊讶罢了。” 他目光依旧没有移开。 他怎么看都觉得像,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四]35:不会是怕了吧? 雍州城 江晚晚三个人坐着重阳,到了中午时分终于到了雍州城上空。 两个人往下看时,发现雍州城外两军已经打了起来,下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两个人对视一眼,江晚晚对着重阳说:“重阳,你将小蓝送回城中去,我和师妹下去帮忙。” 重阳发出一声鹤鸣。 它的声音洪亮,下方城墙上的人都听到了,纷纷抬眸往上一看,却见一只白色的鸟儿朝着这边飞了过来。那鸟儿身形巨大,众人还以为它是要攻击他们,纷纷提着兵器准备反击。 不料下一秒,大鸟的背上跳下来两个人,仔细一看身形是两个女子。二人落下去的方向竟然是两军交战的地方,而且还加入了他们的军队斩杀敌方将士。 “望远镜。” 这望远镜还是自家女儿给他的,说是她师父给的东西,她也用不上,反倒是他在军中肯定能用得上,于是回家来时就给了他。 他用过,看远处的东西的确很清楚。 一旁的下属将望远镜递给他,司马将军拿起来一看,却惊奇的发现,那两个人其中有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儿。他放下望远镜疑惑着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于是乎又看了一眼,是他女儿没错。 “阿莳?” “大小姐?” 副将也愣了一下。 他盯着下方的人,终于发现了,人群里那个奋勇杀敌的还真的是顾清莳。 她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和国师在雍京城吗? 倒是司马将军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大手一挥:“鸣鸡收兵!” 鼓手闻言,拿着鼓槌邦邦邦的敲打着鼓面,下方的将士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纷纷收兵撤退。 天盛那边紧追不舍,好在由江晚晚和顾清莳断后,成功让所有士兵退回城中,而两个人则是飞身回了城楼上。 “爹!” “阿莳。” 顾清莳一把抱住了自家父亲,后者也是轻轻揉着她的头顶,随即看向了江晚晚。他对这个小姑娘有一点印象,这好像是国师的徒弟。 “你是江姑娘?” “顾伯父好。” “你好你好。”他连连点头,又看向自家闺女:“是国师让你们来的吧。” “这你都知道?” “这些事国师都料到了,并且告诉我,如果你和江姑娘来了,那么天盛就准备了一些特殊手段要攻城,让我将普通百姓带出雍州城安置,其余的交给你们安排就好。” 师姐妹二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师父没告诉我。 师父也没告诉我! 两个人心里都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任凭两个人安排,她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排,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听师父的总是没错的。 “好了,不急,你们俩刚来,咱们回去休息一下。” 于是乎一行人都回了城中。 司马将军也只是坐下来说了一会儿话后就离开了,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没时间照顾两个人。 “你说师父让我们安排,怎么安排?” “师父这么说定然是有她的道理,现在不明白,后面会知道的。” “也是,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睡一觉,这一晚上都没休息好。”说着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小蓝,又没了困意。 顾清莳也看向了她,同样的不太明白,师父让她们带着小蓝来这里的目的,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能有什么作用呢?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耸了耸肩。 — “国师不在盛京好好待着,竟然有闲情逸致来我雍京,不知道我雍京有何吸引国师的?” 鹿竹抬眸看着上方的男人。 颜九烟说过,天盛皇族这一辈里基本都毁了,除了那个十公主鹿惜缘和这个天盛皇帝,其他人都蠢笨如猪,十分没有脑子。 鹿竹看着男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天盛这边的空气和云景有所不同,所以来随便玩玩罢了。” 一听这话,大臣们无语了,其中一个大臣更是冷哼一声,对鹿竹可谓是横眉冷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我看并非如此吧? 先是我朝陵亲王送和亲公主出嫁,回来途中遭遇刺杀身亡,后是我朝庆安公主被国师扣押在了国师府中。如今国师又带着人来我天盛,没有通关手令和玉碟,在雍京住了那么久,若说没有阴谋,国师觉得你自己相信吗?” “这么说来……我还真有点不信了。” 大臣:“……” 你不应该反驳吗? 鹿竹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 她来天盛还真的不是随便来的,而是真的有目的的。 她算到了天盛和云景会开战,所以来到这里自然是想出其不意了,同时呢,她也察觉到了这边有那股熟悉的气息。想要查清楚她师父所隐瞒的事情,那么天盛是必须走一趟的。 最后,她看向上方坐着的人,心中有些微微失落。 她还以为此行能够找到那个人呢。 “你笑什么? 尔等来我天盛,没有我朝陛下允许,定有不安之心,理应处死。莫非你觉得尔等能够安然无恙离开我天盛皇宫? 我等或许是不行,可如今我朝国师在此坐镇,也未免会怕了你!” 其中有一大臣指着鹿竹,气愤又自豪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鹿竹这才看向了那个浑身冒着熟悉气息的人。 这个天盛的人真是古怪,先是鹿惜缘身边的那个嬷嬷,后是这个国师。两个人都不是人,而是活死人,使用秘术复活的人,虽然活着却没有生人的气息,更贴近于鬼魅。 也不知道是这个国师的原因还是背后有人。 商陆几个人也不知道鹿竹此番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于是乎商陆用传音询问鹿竹:“阿竹,你到底要做什么?” 鹿竹用余光看着几个人,回音:“稍后为你们解释。” 鹿竹几个人不回话,大臣还以为是鹿竹怕了,不由得嘲讽的笑了起来:“怎么,戳中心事了?” “陛下,他们四人无视两国合约,理应将他们关押起来,等候处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四]36:人都不见了? “这次我来,自然是为了贵国国师,听闻国师法力高深,所以前来讨教。再则嘛,听闻明日乃是陛下生辰,所以略备薄礼恭贺。” 所有大臣:“……” 你看我们信吗? 他们正要反驳,却听上面的人,他们的陛下开口说:“是吗?那朕倒是要好好谢谢国师还有几位贵客了。 既然如此,那便在宫中小住几日。” “多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这件事定了下来,不管大臣们怎么反驳都没用,天盛皇只是挥了挥手就宣布了退朝。大臣们只能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纷纷不甘的瞪了一眼鹿竹。 “还请国师,御贤王、永宁侯和郡主跟随老奴这边走。” 鹿竹微微点头:“劳驾。” “不敢,请。” 鹿竹看了一眼那个国师,然后跟着大太监离开了,几个人也默默跟上。等到了人少地方,商陆才用传音之术询问鹿竹此行的目的。 鹿竹也没隐瞒,用传音回答,除了商陆,祝清宁和苏千落也能够听到。 “此番我来雍京城目的有三。 其一,我在天盛时卜算时发现云景和天盛最近这段时间一定会发生一场战争,如果不加以阻止,那么两方必定损失惨重,尤其是云景,会死伤无数。 而这一切都是天盛一手促成,所以化解的办法也在天盛。 其二,我察觉到天盛有那天那个鬼王的气息,我想要弄清楚师父说的话,还有隐藏的事情。 最后,这里有一个人我需要找到她。” “找人?谁啊?” “这个你们不用管,我自己会找。倒是你们,天盛如今已经举兵攻打云景,两方如今已经在雍州城开战,你们若是要去帮忙得尽快,这边…我自己也行。” 祝清宁沉思片刻,道:“我要去雍州城。” 鹿竹理解。 祝清宁父母都是战场上下来的,他从小也是在边关长大,骨子里刻着的就是保家卫国。两国交战,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鹿竹虽然已经派了江晚晚和顾清莳去,还有小蓝那个秘密武器在,可是以防万一生了变故,他去助阵也是好的。 鹿竹微微点头算是同意,然后停下脚步看向商陆和苏千落:“你们俩不然也跟着一起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边也能处理好。” 苏千落和商陆对视一眼,最终商陆开口:“作为云景的御贤王,如今两国交战我知道了的确不能不管。以前都是我在皇城,二弟冲在前面,如今也该我和他换一换了。 阿竹,让千落留下来陪你,能行吗?” “好。” “国师,你们这是?”大太监一直在和几个人说着话,忽然听到身后没了动静,一扭头才发现四个人停了下来,只能折回来。 鹿竹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苏千落立马用精神力控制着让他没动,包括周边的几个人都是如此。 鹿竹右手掐诀指向自己的眉心,将那个空间之石取了出来,然后放在了商陆的手中。 “这是师父的东西,也就是平时我们修炼去的那个地方,里面有很多东西。丹药、符咒、阵盘我都准备了很多。 重阳我已经让它带着晚晚她们先行一步去了边关,你们使用阵盘或者是让里面的小动物们帮忙也是可以的。” “不行,我不要。”商陆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立刻还给了鹿竹:“这个最后关头是可以用来保命的东西,你和千落在这里危险重重,比我们更需要。” “不,边关那边想来不久之后就会出现很多的鬼魅,你们更需要这个。千落功法特殊,而我也比你想象的厉害,不太能用得上这个。” 她也就是平时修炼用得上,不然一开始除了购买种子,下载书籍之外,这个空间也是毫无用处的。 鹿竹不想和他再掰扯,于是乎直接将石头朝着他眉心打了进去,商陆只感觉眉心有点痒,抬手摸了一下却取不出来。 鹿竹看着他眉心,没有三个水滴形状的图案,也不像是她师母眉心的一点朱砂痣,反而是一个细细长长的红色痕迹,像是有人用剑划破了眉心的皮肤,伤口被鲜血覆盖的样子。 没有过多的夸张,却显得原本气质儒雅的他多了几分别样的邪气。 鹿竹这才知道,这个空间石印记还会根据不同的人变化成不一样的图案。 她笑着阻止了商陆想要取出来的动作,说:“赶紧走吧,千落精神力控制不了太久。” 两个人对视一眼,说了一声:“你们也要万分小心。” 鹿竹颔首。 商陆拿了一个传送阵盘,注入灵力后阵盘会自动启动,两个人踏入图腾之中,片刻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怀疑这场战争和那个鬼王脱不了关系,不过他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们也找不到她,只能按兵不动,等待他的出现。 寻找人的事情我自己来就行,倒是那个国师需要麻烦千落你暗中调查。” “你怀疑他不对劲?” “我觉得他或许和那个鬼王有关系。” “好,交给我,你自己小心。” 苏千落说完也就消失不见了。 国师府同样是在宫外的,想要调查国师也只能离开皇宫。 鹿竹并不担心她,因为苏千落自身异能的原因,如今配合着法术使用,能够在方圆一百米之内来去自如,悄无声息。皇宫虽然守备森严,但是她利用空间异能,也能达到来无影去无踪的效果。 苏千落离开了,她的异能自然也是随之消失了,被控制的人纷纷回过神来,依旧做着自己的事。只有大太监原本笑着的一张脸,在看到只有鹿竹一个人时瞬间变得惊恐和害怕。 “这……国师,这其他人呢?” 鹿竹摇了摇头:“不知。” 大太监:“……” 你看我信吗? 不行,必须得尽快去告诉陛下才行! 他收敛了神色,泰然自若的领着鹿竹到了一个地方安置下来,然后吩咐让人明面照顾,暗地里死死盯着别让她跑了,便赶紧回去找天盛皇帝说明这件事。 鹿竹可是将他的话原原本本听清楚了的。 闻言她也只是淡定喝茶,装作没听到一般。 —— 啊啊啊啊啊,我感觉崩了! 完了,完了! 不会烂尾吧? [四]37:那个宫的新人? “国师,陛下宣见。” 门外,宫女对着鹿竹行了一礼。 鹿竹闻言放下茶杯起身,跟在宫女身后,目光落在四周。 这天盛皇宫的风景也是不错,不过大多都是高墙别院,看着就死气沉沉的,尤其是一段段长长的回廊,让人呼吸不过来。不像云景皇宫,采用的是江南水乡的建筑风格,除了正殿庄严大气之外,其他的地方基本都是山水楼谢,很是好看。 一路上也有不少人偷偷打量着鹿竹,不过只是偷偷的看了一眼,随后又快速的收回。 走着走着,两个人迎面撞上了一行队伍。 宫女太监的一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襦裙,满头珠钗,生得也是珠圆玉润的美。 小宫女见此退到一旁,恭敬的弯着腰。 鹿竹想着人家的地盘,肯定是要给点面子的,于是乎也退到一边把路让出来。不曾想那个女人直接停了下来,然后斜着眼看着她。 下一秒,她身边的大宫女就率先发怒了,语气责备不说,甚至于直接抬起手来就要打鹿竹。 “你是那个宫的?竟然如此不懂规矩!” 鹿竹轻轻抬手把她的手抓住,反手一巴掌打了回去,那宫女直接倒在了地上,脸颊瞬间肿了起来,嘴角也破了皮,渗出丝丝鲜血。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鹿竹,鹿竹却依旧一脸平淡。 “放肆!” 见自己的人被打,女人自然是不能一言不发,瞪着鹿竹,抬起手来,用染了寇丹的手指着鹿竹:“你是那个宫的新人?本宫的人你也敢打?” 鹿竹还没说话,前面带路的小宫女立马跪了下去,整个人瑟瑟发抖:“贵妃娘娘息怒。 这位是云景国师,冒犯不得啊!” 一听这话,贵妃收敛了生气的表情,反而换上了一副不屑的模样。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鹿竹,轻哼一声:“不过是云景的国师罢了,在我天盛,竟然也有如此架子,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在云景我与陛下平起平坐,天盛和云景地位相当,你一个妃嫔,我又为何要向你下跪?” “你……” “贵妃娘娘,我还要去见你家陛下,先行告辞。”鹿竹不想和这种人掰扯,敷衍了一句就走。 小宫女见此,起身朝着贵妃微微屈膝行礼,连忙追着鹿竹而去。 贵妃没想到鹿竹竟然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回头盯着鹿竹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手里的锦帕更是都要扯烂了。 身边的下人们更是大气不敢出! “走,去见陛下!” “娘娘,可是陛下刚才不是……”一旁的宫女想要提醒她,刚才去见了陛下,可是陛下说了不见的,这去了不也是无功而返吗? 而且陛下特别不喜欢不听他话的人,这要是去了,万一触怒了陛下怎么办? 不曾想,她话都还没说完直接挨了一巴掌,脸上的疼痛让她心中委屈,可还是不敢说什么,只能低垂着头。 贵妃冷哼一声,盯着鹿竹纤细修长的背影,眸子眯了眯。 “本宫不去,难道让这个狐媚子和陛下独处吗?更何况,陛下都要见她了,自然是要见人的,本宫不过是见陛下处理公务劳累,给他送点养心汤罢了。” 众人不敢言语。 陛下后宫妃嫔众多,可是只有贵妃敢如此嚣张跋扈。 她的父亲是当朝宰相,而且她的妹妹还是国师的徒弟,大哥也掌握着不少的兵权,都是陛下重用之人,正因为如此,陛下对她多有宠爱。若非当今皇后是陛下太子时期就成亲的结发妻子,又贤良淑德,恐怕这后位也是她的。 自从进宫之后,她嚣张跋扈,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一步步高升,打压宫人,欺负妃嫔都是常事。 尤其是见不得比她好看的人。 若是比她长得好看,明里暗里她都会想方设法让人毁容。 方才那云景国师长得那般好看,定然是让她心生嫉妒,让陛下被那国师勾 引了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低着头不敢说话,默默的跟在贵妃身后。 — 鹿竹看着上方写着的“承君殿”三个龙飞凤舞的字,不由得挑眉。 这字笔锋锋利,下笔果决,可是又有一些女子的婉约,也不知道是谁写出这样的字,当真是称得上绝笔。 “国师,请。” 鹿竹微微点头,大步跨了进去。 屋子里的色调基本都是黑色系的,虽然有门窗,可屋子里依旧有点黑,因此便点了不少的蜡烛。 皇帝坐在中央位置的地方,低头看着大臣们的折子。 “陛下,云景国师来了。” 闻言,他抬眸看了过来。 鹿竹不得不承认,这天盛皇室虽然一个比一个蠢,但是吧却一个比一个好看。就这个皇帝,虽然已经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了,可是却依旧是好看的。 皮肤白皙,棱角分明,五官优异,岁月的沉淀在他身上展现出独特的魅力。他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如同春日阳光,温暖而沉稳,即使历经风雨,也丝毫不减其魅力。 他的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隐藏着无尽的故事,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挖掘。 “国师请坐。” 他指着旁边的位置,自己也在说话间站起来往下走。 鹿竹走过去坐下,他也便落坐在了旁边,大太监立马给两个人倒茶。 鹿竹将一个盒子拿出来交给他,天盛皇一愣,随即想起来鹿竹说的话,又笑出了声:“朕当国师不过是说着玩的,不曾想竟真的准备了礼物,这倒是让朕惊喜万分。” 他坦然的把盒子接过去当着鹿竹的面就打开了,里面放着的是一座精美的琉璃塔,隐隐泛着七彩的光。 “琉璃塔,当真是漂亮。传闻国师府中的财宝富可敌国,看来所传不虚。” 鹿竹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然后在心中掐算。 不曾想,他忽然靠近了几分,笑着问:“国师为何一直盯着朕?” 鹿竹刚要回答,就听到外面响起小太监惊慌失措的声音:“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留步,陛下在面见贵客,恐怕没时间见娘娘,娘娘……” 下一秒,几个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四]38:莫非是羞辱我? “胡闹什么?” 被人打断了话,天盛皇很是不满,盯着几个人眉头紧锁,语气带着帝王的威严震慑。 “陛下,贵妃娘娘硬闯,奴才也不敢阻拦啊!” 一听这话,贵妃立马一跺脚,直奔天盛皇而来,然后坐在了他的脚边,整个人趴在他的腿上,抬眸,用水汪汪的眸子看着天盛皇。 “陛下,臣妾也不是故意的。 以前臣妾来这承君殿都是畅通无阻的,今日这奴才竟然阻拦臣妾,臣妾以为是他不让我见陛下您。臣妾也不知道您在见别的妹妹吧。” 她说着眼神似有若无的看了鹿竹一眼,语气更加的委屈了:“都说自古以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的。这位妹妹生得如此好看,陛下以后该不会不来臣妾宫中了吧。” 鹿竹直接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刚才分明见过,也知道我的身份,偏偏还要这么说,搁这里膈应我呢? 鹿竹吧宫斗剧也看了不少,不过来到了古代还真没怎么看到过宫斗剧。毕竟云景的后宫当时只有三个人,两个人和睦相处,就只有一个人可劲的蹦哒,但是吧那点手段全是刺杀,宫斗是一点没感觉到 好家伙,来这天盛却是体验了一番! 无语极了! 她坐在椅子上,眼神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贵妃,却发现她正看着自己,眼神充满了挑衅。 鹿竹:“……” 多少是有点毛病了! 我又不是妃子,你和我斗什么? 在贵妃说这话的时候,天盛皇一直盯着鹿竹看,发现她没什么反应,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他不由得想到了那个人,无论什么事她好像都不在乎一般,清冷出尘。 两个人可真像啊! 他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膝盖上的人,直接一把把人拉了起来,脸色也没了之前的温和,反而有些冰冷。 贵妃对上他的眼神心里紧张瑟缩了一下,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慌忙低下了头。耳边响起天盛皇冷漠到没有什么情感的声音:“爱妃,朕说过今日不见客,你好像没有听进去。” “这位是云景国师,这话切莫再说,不然朕明日上朝可要问问宰相,到底是如何培养女儿的。” 贵妃闻言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臣妾知错,臣妾…臣妾只是和国师开个玩笑。” 鹿竹轻笑一声,往后靠在椅子上。 “开玩笑是要两方都觉得好笑,我不觉得你刚才的玩笑有什么好笑的,反而挺无脑的。 我与贵妃娘娘方才见过,你深知我身份却还要说这样的话,是为了羞辱我吗?” 贵妃没有想到鹿竹竟然会毫不犹豫的拆穿她,她抬起头愤恨的看着鹿竹,却见鹿竹歪着头挑眉看着她,眼神好像在说:哦豁,你完了! 她忿忿咬牙,又瞬间变脸,无措的看着天盛皇:“不是的,陛下,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只是想和她开个玩笑。” “那爱妃这个玩笑属实有些过头了。” 他弯下腰,轻轻抬起了贵妃的下巴,强迫她抬眸看着自己。他嘴角分明挂着笑的,可鹿竹却觉得没什么温度,反而有点后背发凉。 嗯~ 这个祝清宁没有看出来是个病 娇变 态,反观这个人挺有那个感觉的! 这个亲要不还是别认了? 反正和我其实没什么关系! “孙常德。” “老奴在。” “贵妃脑子有点不太清楚,想来是近日气候变化感染了风寒,烧糊涂了,送贵妃回祥云宫好好休养,没养好之前就不要随意走动了。” “……陛下!” 这话的弦外之音分明是觉得她说错了话,要禁她的足,没有他的命令不可以出来。 她怎么能够被禁足? 若是被禁足陛下就不会到她的宫里,还不被其他的小 贱 人给勾了去?而且她素来骄傲,若是被禁足,还不让她们笑话死? 这怎么可以? “陛下,臣妾觉得好多了,回去休息休息就能好的。明日就是你的生辰,臣妾不想缺席。” 鹿竹觉得有点尴尬。 “陛下,你和贵妃娘娘好像有家事要说,那我就先告辞了。”她说着起身就要离开,却被天盛皇反手一把抓住。 鹿竹觉得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他这才松开了手,笑着说:“抱歉,失礼了。 方才国师说要走,不过朕还有一些话要和国师聊聊,一时心急才……还希望国师不要在意才是。” 他说完挥了挥手。 作为贴身伺候的太监孙常德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让身边的小太监扶着贵妃离开。 “陛下,陛下……” “放开我,你们这群奴才是要造反吗?” 鹿竹目光从他身上又看向了被拉走的贵妃,什么也没说,回过头看着他,却见他依旧笑着,笑容温润无害。 哪怕三十多岁了,可除了那双眼睛有三十多岁人生阅历的沧桑之外,外表看着也就二十多岁,和商陆他们看着没差多少。 “陛下要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国师是云景哪里人士?”他说着坐了下去,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鹿竹也就跟着坐了回去。 “朕儿时跟着一位长辈去过云景,那边的风景的确是漂亮,山水如画,美人如斯。尤其是禹州,听说那边个个都是美人。 国师生得这般好看,莫非也是禹州人士?” “陛下还去过云景?” “嗯……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刚刚记事,不少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他说话时目光一直盯着鹿竹看。 “那长辈莫非就是与我长得很相似的那个人?” “正是。” “我和她真的很像吗?” “很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看到国师时,朕还以为是她出现在了朕的面前,有些恍惚,这才那般失礼。” 他说的自然是刚见面就抬手要抚摸鹿竹脸的那事。 鹿竹闻言也不由得挑眉。 天下相似的人的确很多,不过像这种一模一样的还真的不多。 似乎是怕鹿竹不相信,说完这话的天盛皇就起身了,然后在一处显眼的地方拿起了一副卷轴展开,示意鹿竹过去看看。 鹿竹有些好奇,起身走了过去。 [四]39:长公主 画像上的人穿着一身束腰的襦裙,站在杏花树下,怀里抱着一只小兔子,微笑着看向这边。 画像之人功底也是不错的,五官棱角都画得很传神,仔细看,还真的和鹿竹这张脸有七八分相似。 鹿竹不会怀疑是天盛皇帝故意作假的,毕竟她已经差不多了解了。 虽说算命之人,算人不算己,可是鹿竹能够看出来谁和自己有牵扯,谁和她之间有因果。 就比如那个庆安公主,她初见时就觉得这个人莫名的熟悉,哪怕从来没有见过,回去后认真掐算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之后又看到陆景和的面相,子女宫看不出来什么,夫妻宫却能发现一些端倪的。 他夫妻宫虽有黯淡,可是仔细一看并没有血色,说明那个人还活着,只是下落不明罢了。 她有些疑惑,无论是陆景和还是书里都是说,鹿竹的母亲在生产时难产而亡,又怎么还会活着呢?可是再仔细一想,书里不是还说了吗? 鹿竹出生后引发了天雷劈中了陆家的房子,然后发生了火灾,鹿竹的母亲也被吞噬在大火之中,可万一这都是人为呢? 这一切疑点重重,她才不得不想着来一趟天盛寻找她,也当是偿还了因果。 至于为什么会来天盛,自然是因为书里还是陆景和都没提起过鹿竹的母亲叫什么,书里只是一笔带过,用的还是一句 “当初,鹿竹的母亲在生她时难产,孩子生了许久才出来却是一死胎,而她也因为生产时间过久,又身中奇毒,死在了产房之中。”以及一句“天雷滚滚落下,不偏不倚劈在了产房之上,瞬间引发大火。陆景和因为心下不舍,追了出去,从产婆手中抱过鹿竹满脸悲痛,因此逃过一劫,而伺候的两个奴婢以及生产去世的陆夫人,一同被熊熊大火吞噬,尸骨无存。” 她找人调查之下,才查到“鹿竹”母亲的姓氏。 她因为不受陆家待见落得一个妾室的名声,所以名字没有上家谱,众人也只是称呼她一声姨奶奶。经过几番调查之下,才得到了一个鹿的姓氏。 鹿这个姓氏在云景不是没有,不过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如今只有天盛皇氏姓鹿,这就是她为什么来天盛皇宫寻找她的原因。 她看过天盛皇室的卷宗,上面对天盛近几代都有介绍。 先皇也是有不少兄弟姐妹的,不过大多死在了夺权之下,最终剩下两个王爷和一位公主。 而那位剩下的公主年纪比皇帝小了十岁左右,听说从小爱玩,不过后来失踪了,皇帝倾全国之力寻找也没将其找到。 联合那些大臣意外叫出来的称呼她已经确定了这具身体的母亲是谁。 唯一让她不明白的是,如果她真的长得那么像这个长公主,那为什么陵亲王和四皇子半点没有看出来?鹿惜缘和十一皇子以及庆安可以说年纪小,不记得也很正常,可陵亲王怎么会不记得自家妹妹长什么样呢? 她当初可是没有戴面具也没戴面纱的! “是不是很像?像到初次见面,朕还以为是姑姑回来了。” “这位是陛下的?” “这是朕的姑姑,比朕也大不了多少。”他回想往事时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笑容:“朕记得当时还在是太子的时候,父皇总是对我格外的严厉。除了每日要去学堂读书之外还要学习武功,跟着父皇大臣们学习如此治理国家,当好一个明君。 那个时候的我并不快乐。 因为我觉得所有人都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反而好像是在培养一个听话的木偶,也没有人会在意我愿不愿意,问过我开不开心。只有姑姑会注意到我的各种情绪,也总是会偷偷带我出去玩。 她潇洒、自在、无拘无束,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谁也拿她没办法。那个时候我最期待的就是每个月的月初,那是姑姑进宫的日子,她总会给带很多礼物,吃的玩的都有,那个时候我才觉得我是小孩子。 有一次,父皇和母后吵架,说是母后害死了一个妃子,要将母后打入冷宫。不曾想母后第二日就在宫中上吊自缢了,我因为太过于难过就把自己关起来不吃不喝。 姑姑知道后偷偷来带我离开,说是带着我出去散心,她带着我到了云景去。不过当时的云景刚刚建国不久,天灾不断,战火不熄,倒没那么好看,却是我最开心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再后来,我长大了,姑姑却和父皇发生争吵,最后不辞而别,从此之后便下落不明,父皇还有我寻找多年,至今都没找到关于她的下落。” 鹿竹微微蹙眉。 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这话是真话还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她看向天盛皇,发现他紧紧盯着画,眼神悲切,还有浓浓的思念,可见这话并不是骗她的。 也就是说,鹿母还活着但是下落不明? 她思考间,听旁边的人说:“抱歉,今日话有点多。不过实在是国师这张脸太像姑姑,情不自禁的便说了这么多,还希望国师不要嫌朕烦才是。” “没事。” “不过听起来,陛下和这位长公主感情很好。” “在朕心中,姑姑不仅仅是姑姑,是母亲也是姐姐更是懂我的知心知己,她爱我护我理解我,比任何人都重要。 姑姑她是个很好的人,不仅是对我好,对谁都非常好,就没有不喜欢她的。无论是父皇、大臣们还是百姓们都很喜欢她。 姑姑出现在人群里,总是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鹿竹越听越觉得这个长公主不是普通人。 天盛皇一边怀念一边将画收了起来放进盒子里再次放回架子上,无声叹气:“只是人走茶凉,如今姑姑已经消失了二十多年,并没有多少人记得她,真是可悲可叹。” 鹿竹闻言也不由得沉思。 假如她离开了这世界,那么又有多少人会记得她呢? 人就是这样的,面对失去的东西都会短暂难过,惋惜一段时间,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就会把那个人淡忘。 就像后世经历了时代变迁,能够记得住这个时代的人也不多。 [四]40:或许应该叫你表妹 “朕一直觉得两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那么相似,国师觉得呢?” 鹿竹从思绪中脱离情绪,看向他,发现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副已经看出来什么的模样。鹿竹没有回话,只是挑眉看着他,等着他后面的话。 他负手而立,目光落在鹿竹的脸上:“我看到国师时总觉得心中亲切,一来是因为这张让我觉得相似的脸,二来是有一种感觉,不知国师对我可有这种感觉?” 那当然有了,毕竟你我也是有着四分之一的血,熟悉不是很正常的吗? “或许说,我不应该称呼你国师,而是一声——表妹?” 鹿竹这才笑了起来。 “有人告诉我,天盛皇室除了天盛皇帝和长乐公主之外,其他人个个蠢笨如猪。皇室那些王爷公主的蠢我是见识过了,这聪明的见过其一,这其二倒也不遑多让。 不过…我也是刚刚确定,陛下怎么就敢如此确定呢?” 对于鹿竹辱骂那些王爷公主的天盛皇并没有什么反应,听到夸他和鹿惜缘的话眉毛挑了一下,嘴角也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的心里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他父皇的儿子女儿很多,可是没有一个能和他相比的,这也导致于他根本不需要争权夺利就登上了皇位。 至于那个十妹,虽然聪明,可是他也没有多喜欢。之所以让她去和亲,主要目的有三个, 云景和天盛如今关系已经有所破裂,他也不敢贸然动手,只能让人去试一试底细。其次,也是知道其他弟弟妹妹不喜欢她,想要除之而后快,他没有管,反而想借此机会乘东风攻打云景。 不过可惜,给了机会那些蠢货都如此没用。 至于最后嘛,那就是他也猜到了他们没什么用,鹿惜缘会安全抵达盛京城。他也想通过她的手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关于姑姑的事情。 只是可惜,鹿惜缘同样的没用。 一开始立下志来不找到姑姑不罢休,可是如今却也陷入儿女情长,每天只知道相夫教子,完全忘记了自身去云景的目的,让他无语至极。 好在他安插在她身边的人也送回来一些消息,起码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想到这里,他看着鹿竹,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嗯~大概是你和姑姑不仅长得相似,气质也一样吧,不过姑姑比较活泼好动,没有你这般沉稳。” 鹿竹:“……” 我觉得你说的沉稳不是它这个词本身的意思! 她也没去拆穿,而是伸出手来:“凡事讲究证据,哪怕我和她相似,可是呢没证据不敢乱说,所以还请陛下给我几根你的头发。” “头发?”他有些疑惑,忽而明白了什么似的又说:“是我忘记了,你并非常人,有些特殊手法认亲也正常。” 他说着左手抚摸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戒指出来一节锋利的刀锋,他抓着一小捋头发就要动手。鹿竹连忙一把阻止了他,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抬手在他头顶上拽了几根头发。 “这样才有用,你那个没用。” 她是学医的,也懂得怎么做dna,她也发现师父空间里有做这个的机器。她也早就想到会用得上,所以将一些需要的东西和机器放在自己神识开辟的洞府之中。 她回去就做鉴定,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和天盛皇室有关系。 天盛皇帝看着退开的鹿竹,手上还有她残留的体温,不动声色的用手握住那个被她碰过的地方,嘴角依旧挂着笑,只是这次的笑容真诚了许多。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有有结果会告诉陛下的。” “常德,送国师回去,好生照顾,切莫怠慢。” “是。” 鹿竹将头发装进一个荷包里放好转身就走,不曾想刚走出去没多远就撞上了一个人。 一个长得娇俏的粉衣女子。 她走得极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什么东西追着她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得太快了,她后脚踩前脚,直接一个踉跄朝着鹿竹而来。鹿竹下意识往旁边一躲,那人直接以一个狗吃屎的动作摔在地上。 身后的一众人吓坏了,手忙脚乱的上前搀扶。 鹿竹可不想被人给讹上,就要离开时却听到女子蛮横无理的声音响了起来:“站住,你个贱 婢,撞了本公主,害得本公主摔倒在地,竟然就想一走了之,谁给你的胆子?” 鹿竹:“……”脑子有病就去治! 王常德:“……”今天是怎么了?先是贵妃后是公主,个个都来找不痛快? 他怕公主说出来什么不好的话得罪了鹿竹,连忙笑呵呵的解释:“公主,这位是云景的国师……” “云景国师?”王常德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公主揉了揉手腕走了过来,一把将挡在前面的王常德推开,看着鹿竹。目光触及到鹿竹那张脸时,顿时心生嫉妒。 她双手叉腰,眼神斜视的看着鹿竹:“云景国师?怎么着?你云景打不过我天盛,所以就想着让你来迷惑皇帝哥哥,想让他退兵? 我告诉你,这件事根本不可能! 皇帝哥哥最宠爱的就是我了,你今天得罪了我,我只要和他一说,管你什么心思全都没用! 你现在最好给我磕头认罪,不然的话我就让皇帝哥哥斩了你的狗头!” 鹿竹看着她。 眼前的少女看着比她还大几岁,穿着一身粉色的襦裙,头上插着不少珠钗,长得是小家碧玉那一类的。这类长相往往是邻家妹妹,让人心生好感,可偏偏她嚣张跋扈,眼神里的傲慢让人只是一眼就心生厌恶,对她的好感荡然无存。 看着她的年纪,鹿竹大概猜出来她是谁了。 天盛皇帝的妹妹也挺多的,七八九十都是公主,还有一个是先皇老来得女的十二公主。七公主就是如今还在国师府关押的庆安公主,十公主自然就是鹿惜缘了。 八公主和九公主同岁,都只比鹿惜缘大了一岁,如今二十三岁,八公主去年已经出嫁。而眼前的人年纪二十岁左右,又是少女模样打扮,自然就是九公主了。 九公主名叫鹿熙云,乃是云景皇帝的嫡亲妹妹,同父同母的那种。 因为刚出生不久母亲就去世了,所以天盛先皇和如今的皇帝对她都格外宠爱,又是嫡公主,自然是娇纵蛮横,不可理喻的存在,但谁也不敢对此有所想法,不然以天盛皇帝对她的宠爱,只会继续纵容她,让她为所欲为。 [四]41:裕阳长公主鹿相思 当然了,这又不关鹿竹什么事! 她想怎么蛮横怎么蛮狠,想怎么娇纵怎么娇纵,但是舞到了她的面前来就是不可以! 她抬眸看着鹿熙云,眼神冰冷,把鹿熙云吓得后退一步。 后面就是王常德,她被撞到才回过神来。 这里是天盛不是云景,这个女人不仅让她摔倒还不道歉,如今还敢瞪她,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她必须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不然的话还不被笑话了去? 想到这里,她冷哼一声:“你竟然还敢瞪我?本公主要打烂你的嘴!” 她挥起手来朝着鹿竹脸上而去,鹿竹直接一把抓住,冷冷地看着她:“你们天盛的人还真是一模一样,都喜欢打人嘴巴子。” 打人不打脸,这都不知道吗? 鹿竹轻哼一声,直接反手用她的手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去,力度很重,鹿熙云被这力道打得不自觉后退几步,转了一个圈撞在旁边的回廊护栏上,脚下不稳往后栽了下去。 说来也巧,天盛皇帝在这回廊下让人挖了一个很大的水池用来养鱼,种了一些荷花。 如今十月,荷花也谢了,只剩下荷叶和满塘淤泥。 鹿熙云这往后栽下去,直接扑通一声掉进了荷花池中,呛了不少水不说还吃了满嘴泥巴。下人们反应过来后,连忙去把不断呼救的鹿熙云救了上来。 此时的鹿熙云一身锦衣华服满身污泥,头发凌乱,还有不少贴在脸上,脸上更是有不少泥巴,简直就像是熊孩子刚玩泥坑回来一样。 看着自己满身脏污,鹿熙云怒了。 “啊啊啊!”她跺着双脚,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嘴里发出尖叫声,摇头晃脑的。 “你个贱 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本公主抓起来,本宫要把她大卸八块!” “是!” 一群人奔着鹿竹而去,却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威严不满的声音:“住手! 你们在这里胡闹什么?还有没有规矩?” 众人纷纷回头,就见屋子里的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背着双手,不满的看着他们。众人立马吓得瑟瑟发抖,全部跪在了地上。 “陛下恕罪!” 鹿熙云朝着他跑了过去,看着满身泥巴的女人,他嫌弃得不行,连忙开口阻止:“建宁,你看看你这副模样,还有一国公主的模样吗?” 鹿熙云跺脚,指着鹿竹:“皇帝哥哥,是她! 是她把我弄成这样的! 我听说她欺负子玉嫂子,于是乎就来找她要说法,谁想到我都还没开口她就把我推倒。我让她给我道歉,她不仅不道歉还打了我一巴掌把我推进了荷花池里! 这都怪她,你快把她抓起来,给我报仇啊!” 鹿竹冷笑一声。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是厉害呢! 她懒得理会这个沙币,直接看着皇帝,对他说:“陛下的家事自己解决吧,我就先告辞了。” 她说完就走。 看着鹿竹离开,鹿熙云自然是不愿意了。 “皇帝哥哥,你怎么能让她走了?你看她把我弄成了这样,你以前可是最宠我的?不仅是我,还有子玉嫂子,你也是最疼爱的了,今天你却为了这个女人,不仅关她的禁闭,还不为我讨回公道,你是不是被她给迷惑了! 我就知道云景让她来这里就是不安好心,这分明是想用美人计对付你,然后让天盛……”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鹿熙云脸被打着偏到半边去,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即一跺脚,捂着脸就跑了 这一巴掌不仅让在场的宫人们觉得意外,就是还没走远的鹿竹都有些意外的回头看了一眼。那鹿熙云来到她身边时,想都没想就要伸手推她,鹿竹往旁边一躲,她并没有碰到,反倒是自己摔了一跤。 鹿竹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 走在路上,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听到不少人议论纷纷: “听说宫里来的那个漂亮姑娘是云景的国师。” “好像是,而且我还听说她长得和长公主很像呢。” “和长公主很像?不能吧?” “谁知道呢?长公主怎么样我们又没有机会见到,毕竟那个时候咱们都还没有进宫呢。” “我听千灵姐姐说,陛下很喜欢这位国师,让她住在相思阁,那里可是长公主以前住的地方。至今为止都没有住进去过。” “陛下对她竟然这般好,你们说…她将来不会成为咱们宫里的娘娘吧?” 王常德看着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的鹿竹,心里却一直悬着,额头也是冒出丝丝冷汗。生怕鹿竹不高兴,他便走了出去大声呵斥:“住嘴,宫中的事岂是可以随便议论的?” 几个凑在一起八卦的小姑娘被吓了一跳,纷纷跪在了地上。 “你们是哪个宫伺候的?” “问你们话,为何不答?” “公公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乱说了。” “我看你们就是太过于清闲了,从今日起全都去浣衣司干活!” 王常德说完,一回头发现鹿竹已经不见了,心下担心,连忙去了相思阁,就看到鹿竹站在院子外看着上面的“相思阁”三个字。 长公主姓甚名谁鹿竹并不知道,只知道天盛有一位裕阳长公主,是成元帝的妹妹,也是建宁帝老来得女。在成元帝登基时不过是幼年一两岁的年纪,因为年纪小所以夺嫡时活了下来,还深受成元帝的喜爱。 对于她的记载更是不多,书上也只是简单介绍裕阳长公主,母不详,死亡不详。在十七岁那年离宫,自此下落不明。 成元帝和他的儿子宣文皇帝和孙子昭武皇帝都一直在寻找,可是没有半点线索,最终只能作罢,追封恵德裕阳长公主。 她是生是死没人知道! 鹿竹曾经在历史课上还学过这一段历史,不曾想有朝一日自己竟然阴差阳错成了这位裕阳长公主的女儿。 原来,她叫鹿相思! “国师,您这是?” “这字写得很不错,所以多看了一会儿。” “这字啊是先皇题的,长公主当年可是很喜欢的。” “是吗?”她笑着看向王常德:“王公公,不知道可不可以和我讲讲这位长公主的事?” “这……也罢,国师里面请。” [四]42:符咒兵团 从王常德嘴里,鹿竹了解了鹿相思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她是一个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人,但是却又心怀天下的人,心中有小爱也有大爱。虽然很调皮,但是也很懂事,总之就是一个很复杂矛盾的人。 听着王常德的话,她甚至于都觉得鹿相思是来自于未来的人,可是又很快被她推翻了,因为有很多事情上鹿相思的作为又是一个土着才会有的思想。 总之听完之后的鹿竹,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母亲”越发好奇起来。 等王常德走了之后,苏千落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屋子里。 “这个鹿相思不会就是你娘吧?” “算是吧。” “算是?” “只是这具身体有血缘关系的娘,但她的女儿是阿桑不是我。” 苏千落点了点头,觉得鹿竹这么说也是没错的。 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开始也不认同苏家人,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占据了别人的身份,而她是未来的人,父母都在末世中去世了。可是久而久之,她想明白了。 无论是苏千落还是苏宝儿都是她! 她和别人不一样,并不是直接借尸还魂,而是穿越到了苏母的肚子里,怀胎十月之后出生的。顶多就是带着记忆重新投胎,无论是现代父母还是这里的父母都是她的爹娘。 “那有线索了吗?” “我一直以为她没死,而是被天盛的人秘密带回来关了起来,可是今天去试探了一下宣文帝,他没有任何反应,或许她并不在这里。 不过陈一调查的结果显示,当年鹿相思生产的时候的确有天盛人进入了盛京城,而且生产前的时间经常在陆家周围游荡。 这事定然和成元帝有关系,想要找到她还是得在皇宫调查下去。” “你不是说不想牵扯那么多因果,那为什么还要找鹿相思啊?” 陆景和那边因果解了,阿桑也是,只有她了,她的又是她的,自然是不同的。 不过鹿竹没有回答,而是询问苏千落的进展怎么样。 说到这个苏千落就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什么都没查出来。 那个国师回到国师府后就不见踪影了。 而且国师府很大,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就只有一些毒虫蛇蚁什么的,我便想着回来和你说一声,然后一直盯着国师府。 我觉得越是安静越是不同寻常,其中一定有猫腻。” 鹿竹闻言有些意外的挑眉,随即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想法,还不忘嘱咐:“那你注意安全。”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苏千落说着就离开了,鹿竹摸着下巴,思考着这国师的奇怪之处。 — 雍州城 商陆和祝清宁几个人站在城墙上,看着黑压压的大军,脸色都有一些难看。 “司马将军带兵一向是训练有素,阿竹让晚晚和清莳来支援我就觉得不对劲,如今看来的确是有很大的不对劲。” 商陆和祝清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蹙眉。 “王爷,侯爷,这该怎么办?” “司马将军,这些士兵都不是普通的士兵,让重将士按兵不动,其余的交给我们几个就行。” 司马将军一听不是普通士兵,目光又再次落在前方,大军压境,黑压压一片。他拿起望远镜一看,那些士兵竟然个个面色发青发紫,人也不多。黑压压一片,主要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散发着黑气。 这的确不是普通士兵。 “这……这是?” “爹,这是鬼魅,也可以叫他们活死人!是用邪术注入死去的人身体里让他们得到复活,不过他们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只知道听从命令杀人! 而且极为难杀,一般人的武器对他们根本没用!” “这…这天盛竟然有这般恶毒的法子?还好国师有先见之明,否则我等恐怕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 “不过,王爷你们要怎么做?”司马将军担心的是,他们虽然跟着国师学习了法术,可是也不知道厉不厉害。 而且对面那么多人,他们只有几个人,这能够对付吗? 顾清莳最是了解自己的父亲,见他忧心忡忡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乎便从空间里拿出来一堆的符咒。江晚晚也随手拿了一把出来。 “爹,你就放心吧,,师父早有准备!其实王爷和侯爷不来,我们也能应付的。” 她和江晚晚对视一眼随手一挥,符咒瞬间飞了起来围在两个人四周,两个人一同默念口诀,双手结印。 “去!” 二人指着下方,符咒闻声而动,全部朝着下方飞了下去,落在地上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士兵模样。 一个接一个的,很快就有了一个军队。 司马将军目瞪口呆:“这…这难道…难道就是折纸成兵?” “差不多吧。”符咒成兵也是一样的。 司马将军算是大开眼界了。 就是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夸赞起司马将军有个好女儿之类的话,司马将军听了高兴不已。 原本准备下去应战的商陆和祝清宁也没动,默默看着下方。 符咒变成的士兵一动不动,师姐妹二人再次双手结印,异口同声道:“杀!” 瞬间,符咒兵睁开了眼睛,握着武器快速往前冲,很快就和对面的士兵撞上,双方大战立马拉开帷幕。 符咒是鹿竹亲自画的,里面都注入了灵力,这符咒便不是普通符咒。那些士兵便也不就是普通的士兵了,他们的语气都有灵力,一枪刺在鬼魅体内,鬼魅就倒在地上消失不见。 哪怕只有二三十个人的符咒兵团还是将有百十个的鬼魅全部斩杀。 “退!” 随着两个人一声令下,符咒兵团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闭上眼睛,等待着两个人下一步指令。 “这就结束了……?” “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商陆摇了摇头。 “这些鬼魅动作迟缓,也没什么武器,恐怕是最低级的鬼魅,厉害的还在后面,不可大意。” “师父信里也这么说过,说是这些鬼魅很大可能死了还会复活,要么就是越来越厉害,让我们小心,不要太过于得意自负。” “这…那这越来越厉害的话,还能打吗?”不知是谁语气低迷的说了这么一句。 众人也都议论纷纷。 他们只是普通人,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啊?所以听到这里有些害怕。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此没有人说他们。 [四]43:这是幻境! “能不能打都要打,我们身后是数万雍州城百姓,也是云景重要的防守,若是这里被攻破了,后果不可想象。”祝清宁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众人一想。 这可不是嘛! 云景和天盛虽然是邻国,但是中间隔着一条河,那河的两岸是高耸入云的断崖,那河面又宽,所以除了雍州这边是和天盛连接的,其他的地方都没有。 这里就成了至关重要的地方。 如果雍州城破了,天盛的士兵就可从各个地方前往盛京城,那到时候无数的百姓就要面临着战火,无家可归! “我们是云景的盾牌,所以决不能退缩!” “决不退缩!” “决不退缩!” 众人的士气再次被鼓舞,商陆和祝清宁相视一笑,随即看向了前方,就见原本没人的地方此时此刻又汇聚了一团黑气,然后那黑气就形成了士兵。 符咒兵团也在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厮杀。 这一次的鬼魅厉害了不少,起码不像刚才一样毫无还手之力,符咒兵团虽然赢了,可是也都只剩下一半不到的人。 “都怪我没有努力点,不然就学会了撒豆成兵,管他们来多少,也能拖一段时间了。”江晚晚懊恼。 “这也不能怪你,这撒豆成兵的法术也不是谁都能轻易学会的。” 祝清宁和商陆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尴尬。 他们俩刚跟着鹿竹学习不久,这撒豆成兵也不会。 “又来了!”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众人纷纷朝着那边看去,就见又来了不少的鬼魅士兵。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前面骑着马的十来个,每个人的衣服都是将军才有的,应该是个等级高一点的千户。 符咒兵团是彻底没用了。 商陆见此,直接飞身而下,手腕翻转,一把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鹿竹说过,他们既然都是修行之人了,那么就要换一个武器,避免下一次碰到鬼魅时普通的武器对鬼魅没用。所以历练那段时间,她也不忘收集材料,给几个人打造了不同的武器。 剑、鞭子、弓箭等,都不是普通材料的,都得配合灵力使用,普通人拿在手里无法将它发挥到最大的能力。 他、祝清宁、苏千落和江晚晚都有,后来顾清莳拜师之后也给了她一把剑。 他注入灵力挥出一剑,在前面的一群鬼魅士兵全都烟消云散。祝清宁等人也很快飞身而下加入战斗,司马将军等普通人,只能站在城墙上眼巴巴看着。 司马将军沉思片刻,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看着,可是他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会拖后腿。想了想,他看着旁边的鼓,走过去接过鼓手的棒子自己打了起来,给几个人加油助威。 与此同时,鹿竹站在院子里看着乌云密布的远处暗暗蹙眉。 看来鬼魅军团还是出击了,和商陆他们已经打了起来,她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几个人都是初学者,也就江晚晚比他们提前学习了一段时间,可她以前太过于懒散,也厉害不到哪里去。一开始或许能够游刃有余,可后面呢? 就算鬼魅兵团没有厉害的存在,可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几个人也总会有精疲力尽的时候。 她虽然做好了准备,可是就怕几个人没有发现。 小蓝是个小姑娘,几个人对她肯定照顾有加,不会把她带上战场去。 她只希望重阳不会忘了这事就行。 不过目前她还是先去找找那个幕后之人。 她感觉到了那个人的气息,就在皇宫里。 想到这里,她隐身离开了相思阁,然后直奔一个地方而去,可等她到了目的地后,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荒废的院子门口。 这个院子里格外破败,木门已经有所损坏,通过缝隙能够看到里面的一些情况,杂草丛生,看着那野草就有她这么高,房屋的瓦片碎得七七八八,院子里的树木也都全部没了生命,只有两只乌鸦停在上面。 她转身就要走,可是想了想,还是撤去法术,提着裙摆走了上去。 轻轻推门,那门年久失修,在她触碰的瞬间倒在地上,扬起漫天灰飞,鹿竹后退一步,用袖子遮挡飞扬起来的灰尘。许久之后,灰尘散去,她才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眼望去全都是荒草,她直接脚下御风飞了过去。 落在房子的门口,这里的门紧紧关着的,门上落了厚厚的灰尘,轻轻推开都飞起来不少的。走进去一看,里面并不是她想象的那种破败,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的情况,反倒是干净整洁,陈设都是好好摆放着的,甚至于明显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她往后看去,院子里的杂草已经不见了,门也是完好无损的。院子里里种了很多的花草,就连那两棵干枯的树木也都开着粉红色的花,和方才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这是幻境! 她想要打破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并没有打破。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说话声。 “娘亲,你真的要走吗?能不能带着阿念啊?” 她明白,应该是谁想让她知道什么,于是乎就朝着在里间走了进去,在卧室里看到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姑娘。女人背对着她,她看不见模样,倒是那个小姑娘,看年纪不到四岁。 女人蹲在地上,看着抱着自己的小姑娘,把她轻轻推开,抬手替她拭去眼泪,语气温柔:“阿念乖,你就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阿娘还有事要去做。” “阿娘要去做什么?为什么不能带阿念?” “阿娘要去找你的爹爹和妹妹,可是这很危险,阿娘可能会死,所以……就不能带阿念了。” “什么是死?”小小的姑娘对于死并不明白是什么,闻言只是歪着头看着女人,疑惑她为什么要因为这个不能带她离开。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阿念乖,你在这里很安全,忘记阿娘吧!” 女人说完就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她的模样莫约二十多岁的年纪,生得极为漂亮。 鹿竹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愣了一下,却不是因为她多漂亮,而是这张脸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四]44:密室 鹿竹看着女人,她的模样和自己别无二般,如果一定要有区别的话,那就是女人的眉心没有那个凤尾花的图案。 若不是因为这点,还有两个人穿着的衣服不同,表情不一样,她都以为这里有一面镜子,而她是在照镜子! 她短暂的愣神之间,女人就已经走了过来,直接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她回过头,这里却又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杂草丛生,灰尘繁多,就连屋子里也变了,到处都是蜘蛛网不说,东西更是东倒西歪的,还有老鼠在啃食着什么,似乎是察觉到鹿竹的眼神很快就跑掉了。 “表妹!” 听到动静,鹿竹转过头去,就见天盛皇帝鹿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无聊,随便走走!” 对于他出现在这里鹿竹并不觉得奇怪。 在她住进相思阁就知道,四周不少人盯着她,她要是长时间不出现那么就会去告诉他。皇宫又是他的地盘,想要找到她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她身形刚刚出现在了这里,没准就被谁看见了去告诉了他。 “这个地方竟然是这样的。” “怎么?自家的地方都不清楚?” 鹿隐听了笑了起来,道:“皇宫那么大我不知道有些地方也很正常。这个地方我是知道的,不过因为自己有个结界,谁都进不来,表妹是怎么进来的?” “还不确定呢。” “表妹这张脸绝不可能会出错。” 鹿竹这下还真的无话可说。 之前她觉得这些人说她像可能是夸张,就是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她都觉得只有七八分相似,可是刚才发现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也难怪无论是鹿隐还是陆景和都在看到她第一眼时就确定了她的身份,换作是她她都是这样的想法。 “我和她既然这么像,可为什么有些人并不清楚呢?” “姑姑是在十七岁的时候消失的,那个时候我也才八九岁的年纪,其他的弟弟妹妹最大的五岁,最小的也才一岁,都不记事。 几个兄长如今也只剩下二哥和四哥,不过他们俩那个时候并不在雍京城,而是跟随他们的母亲和皇祖母在道观里祈福,难得回来一次。姑姑呢从小就喜欢往外跑,基本都在外面,难得进宫一次,而且天盛以前的规矩,女子未出嫁之前都要戴着面纱,虽然有的时候姑姑没带,可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如今距离姑姑失踪已经二十三年了,大概他们都忘记了吧。 至于两位皇叔,各自都在封地,父皇对他们有所忌惮,便不曾叫他们入京。他们也只是见过小时候的姑姑而已。 朝中几位大臣见过姑姑,也是因为资历老,如今朝中的人换了不少,见过姑姑的也少。” 鹿竹听完后整个人只有一句话: 这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吧? 见过长公主的如今都辞官了,要么就是忘得差不多了,而本该见过她的人却都不在雍京。 小辈就算了,这些大人,十几年的时光,就没人记住她长什么样子? 这让她有些阴谋论了!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说的,只是点了点头。 忽然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进了旁边偏殿,她想也没想的就追了上去,鹿隐不明所以还是跟了上去。可两个人到了偏殿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到。 “怎么了?” “难道是我看错了?”鹿竹小声嘀咕。 她低着头,却发现地上有东西。 这里太久没人打扫,房子的各个角落都是灰尘,就是地上也不例外,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而如今的地上有一串脚印,她确信不是她的或者是鹿隐的,那么就是刚才那个黑衣人的。 鹿隐也看到了这个脚印! “有人来过?” 两个人一起顺着脚印走了过去,却见脚步停在了卧室里的一个地方就没了。鹿竹仔细观察,发现一个花瓶明显有挪动的痕迹。 她立马就明白了,这是个机关! 这房子里还有密室! 她握着花瓶试着挪动,刚动了一点,就听到咔嚓一声,两个人闻声看去,就见房间里的床缓缓移开。床的下面有块地方被弄得好干净,一尘不染,必定是有原因的。 鹿隐走过用手摸了摸,摸到了一个铁环,用手一拉木板就被拉了起来,露出了下面的密室。 鹿竹见此,拿了旁边落了灰的蜡烛,用法术清洁干净,点燃火苗,递给鹿隐一个,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下去。 与此同时的雍州城外也不平静。 正如鹿竹担心的一样,这些鬼魅士兵最厉害的也就是一个大将军,几个人对付起来并不困难。可这群士兵一波接着一波的,四个人就算是再厉害,如今也精疲力尽了,无力再战。 一开始这些士兵们消失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空隙,又有江晚晚和顾清莳用符咒用符咒兵团帮忙应对了。可是是随着时间流逝,一次出现得比一比快,如今刚消失就立马出现了,几个人已经有些无力应对了。 司马将军等人在上面看得也是焦急万分,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帮上忙。 商陆看着几个人,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城墙,想到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对着几个人说:“晚晚,你和清莳回去吧,我和清宁留下。” “那怎么行?” “听话。” “我不要,您们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我们更不能走了。”她想要摸丹药,可是想到鹿竹说的,他们身体还是肉体凡胎,不能服用太多丹药,不然会爆体而亡,只能作罢。 “身后是那么多无辜百姓,我们要是退了,怎么有脸见他们!” “王爷,侯爷,别说了他们又来了!” 顾清莳的话让原本还要说什么的商陆只能回过头,认真地盯着前方,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哪怕他们已经很累了,可还是要硬着头皮上!他们修行之人都这样了,那普通人恐怕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想到这里,几个人越发卖力杀敌。 可是越杀越多,几个人都快坚持不下去,忽然听到了一声鹤鸣,不约而同抬头看去,就见重阳来了。 它说身体是正常的大小,从城墙上飞了下来,然后在他们头顶飞过,又是一声鹤鸣,几个人就见它抖了抖背,一个人就被甩飞下来,那个人正是在将军府的小蓝! [四]45:小蓝是神明转世? “小蓝?” 看到小蓝忽然出现在这里,几个人都有一些懵逼,下意识的去将小蓝护在怀里。江晚晚更是指着重阳,怒吼一声:“重阳,你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添乱啊!” 重阳对此只是发出一声鸣叫,然后就飞走了。 江晚晚:“……” 江晚晚气得恨不得给重阳几个大比兜。 两个人显然都忘记了鹿竹出发前和她们说的话,看到小蓝就觉得她一个不大的小孩子,自然是需要保护的。因此两个人一直护着小蓝,而祝清宁和商陆在外围杀敌。 即便两个人已经严防死守,可是本身就很累了,如今还要保护着一个人便更加的没办法了。一个不留意,两个人就被鬼魅士兵围了起来,小蓝身边也没了人保护。 “小蓝,快跑回去!” 眼看着鬼魅士兵朝着小蓝而去,江晚晚对着她大喊一声。听到声音小蓝朝着她看了过来,正好对上了鬼魅士兵劈下来的刀。 商陆见此,将手中的鬼魅士兵解决,顺手用剑把旁边士兵的刀夺过来朝着那边丢过去。 不曾想,那刀还没碰到士兵,而士兵就飞了出去。 小蓝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但是她身上却发着金色的光芒,她的身后有一个金光形成的巨大女神像。 几个人都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原本还麻木着往前冲的鬼魅士兵瞬间犹如老鼠见到了猫似的,面露惊恐之色,全部钻进了地下去。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晚晚目瞪口呆的看着小蓝,忽然间就想到了自家师父的话,也明白过来重阳为什么要把小蓝带过来了,原来是因为小蓝有这个作用啊! 不过…… “这尊神像我见过!” “你见过?” 江晚晚连连点头。 她跟着师父去天心观的时候见过,那就是天心观里供奉着的神像,不过这个比观中的那个更要让人震撼,还让人情不自禁的折服。 几个人也看着小蓝,却见那个神像很快消失了,小蓝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几个人连忙跑过去查看,商陆拉着人的手把脉,发现什么事都没有。 “难怪师父让我们带着你,小蓝,你也太厉害吧!”江晚晚激动的伸手捏了捏小蓝的脸,小蓝歪着头也不说话。 对此,几个人也不意外。 自从捡到小蓝之后,她就是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也不说话,就好像是一个傻子一般。 “那它们是不是不会来了?”顾清莳问。 闻言,几个人纷纷看向了敌军的方向,可是许久也没等到动静,江晚晚立马高兴的把人抱了起来:“小蓝你也太厉害了,简直就是我们这群人的金手指,有你,我看那个妖魔鬼怪能够靠近。 我就说师父为什么让我们带着你,原来是看出你的身份了!” “身份?什么身份?还有什么神像?怎么我们都不知道?”顾清莳好奇的四连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身份,因为我没仔细看供奉的名字,不过师父让人弄了一个道观,里面供奉着各路神仙,还有师祖。” 商陆:“这么说来,我也有印象。” 祝清宁看着几个人:“的确见过,她背后那个神像是大地之母落衡像。” 顾清莳瞬间明白了。 她是没有看过什么神像不神像的,不过大地之母的话本子还是听说书人说起过的。 有个话本说的就是在北涔王朝之前还有王朝,往前推的话还有各路神仙。大地之母落衡呢,男女生相,雌雄莫辨,乃掌管人间的神明,还是天帝的直属上司呢。 至于为什么说她是大地之母,听说是她造就了人类,帮助人类一步步发展,不过真假如何谁也不知道,只是传说罢了。 她也一直当话本子听的,一直没有太放在心上。 “那她该不会是落衡转世吧?”话本子里可是说了,千年前大战,导致于七大上古神全部陨落。 “应该是吧。” “转世都这么厉害,不愧是神仙哈!”顾清莳感叹了一句,也想去碰小蓝的脸,不曾想小蓝却一直盯着她,她的手情不自禁就缩了回来。 她双手合十朝着小蓝拜了拜:“弟子无意冒犯!” “你拜错了。” “那怎么拜?” 师姐妹二人讨论了起来,商陆无奈的扶额。 “先回去吧。” “对哦。” 四个人带着小蓝回去,司马将军早就打开城门迎接几个人了。他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家女儿,发现没什么问题后才看向商陆:“王爷,这……鬼魅士兵应当不会再来了吧?” 商陆摇了摇头:“本王也不知道,虽然有了小蓝,可是谁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有更厉害的鬼魅。所以大家累一点,加强巡逻。 我们今天也就不要睡了,回去打坐休整,以防万一。” 他说完抬眸看着重阳还在天空盘旋着,便对着重阳说:“重阳,麻烦你帮着一起巡逻,有问题就去里面找我们。” 重阳回应了一声后继续在天空盘旋。 吩咐完,商陆看着缓缓关闭的大门,他心里总觉得这个不会那么快结束的。 小蓝是落衡转世恐怕也没什么用,毕竟只是转世不是本人,除非一定的情况下才会展现真身。而且作为转世,没有前世的记忆,也只能威慑一些比较弱的鬼魅,若是碰到厉害的恐怕也是束手无策。 所以,不能大意! 他有预感,今天晚上才是一场恶战。 既然是鬼魅,那么自然是晚上更厉害! 与此同时的天盛皇宫,鹿竹和鹿隐也小心翼翼的往下,下方黑漆漆的什么看不见,楼梯也很长,两个人每一步都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摔了下去。 走了有一会儿两个人才发现台阶没有了,鹿竹摸索着把墙壁上的蜡烛点燃,里面瞬间明亮了几分,却依旧昏暗,迷迷糊糊间能够看到,两个人前面出现了三条路。 “你走右边我走左边,到头了回来这里汇合,然后一起去中间。” “好。” 鹿隐应下后不放心的看着鹿竹:“你小心。” 鹿竹没有回话,拿着蜡烛先走了左边,等走了一段距离后觉得蜡烛不亮,干脆用法术照明,然后继续向前。 [四]46:隐隐发抖的隐是鹿隐的隐 她本以为甬道会很长,可是发现走了没多远之后就没路了,眼前的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山洞。 她正准备离开时,忽然想到有个地方不太对劲,转身走到那个地方,用力一按。 只听轰隆一声,一道石门打开了。 她走过去后发现里面是一条很长的甬道,她跟着甬道一直走一直走,大概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了光亮。她加快了速度走过去,看着青山绿水的地方微微挑眉。 天盛大多都是平原,山并不多,就算是有也是光秃秃的。 天盛皇宫很大,在皇宫后面有一座山,上面可是种了不少的树木,十分茂密。想来,这里就是皇宫外的那座山的某个角落。 她转身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鹿隐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他一点都没什么架子的坐在台阶上,看到鹿竹回来后立马站了起来:“你回来了?你那边是通向哪里?怎么去了这么久?” “后山。” “后山?这么远!我这边是承君殿。” 鹿隐走到头就看到了和这里下来的台阶一样的阶梯,他走上去试着推开,却发现上面好似有千斤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压在了上面。 他想着可能有什么机关就四处找了找,发现墙壁上有一个烛台的摆放方向不一样,试着转动了一下。他只听到一些细碎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什么东西打开了。 很快头顶的铁板也打开了,他走了上去,觉得有些熟悉,等完全出去后才明白,这里是承君殿的卧房,而刚才压在上面的东西是个书架, 他有些震惊。 承君殿自古以来都是天盛皇帝的卧房和处理公事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地下通道?如果是代代传承的,他怎么不知道? 他一时间思绪万千。 这个通道要么就是天盛之前的那一位皇帝秘密挖出来的,要么就是有心之人挖的,至于要做什么,他大概能猜到。 想到鹿竹可能回去了,他来了还是有一段时间了,怕人久等就先回去。没想到他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却没有看到鹿竹,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如今听她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 后山在皇宫的外围,从这里走过去也需要接近一个时辰的路,更别提一来一回了。 鹿竹呢,听到左边去的是承君殿也有一些疑惑,对于这个答案很是意外。 “去这里看看。”她指着中间的通道说。 鹿隐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起朝着中间的地方而去,而这边就没有多远就看到了一道大铁门。上面还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孔,鹿竹意识到不对便拉住鹿隐:“可能有机关,小心。” 两个人此刻距离大铁门还有接近五十米的距离,还是一条很奇怪笔直的路。 鹿隐闻言,目光在四周寻找,终于发现了一块石头,走过去捡起来朝着那边滚了过去。 在石头滚过去的瞬间,墙壁喷出数道火焰,然后是头顶和下方都有尖锐的铁板升起落下,最后是大铁门放出来很多的箭矢朝着两个人而来。 两人反应很快,全部灵敏度躲了过去。 等箭矢没了鹿竹也不敢大意,使用冰系法术把上下左右给冰冻起来,然后走了过去。 冷得有些隐隐发抖的鹿隐:“……” 真“隐隐”发抖了! 这个隐是鹿隐的隐! 来到大门前,鹿竹看着四周,寻找着机关,可是吧没发现,于是乎又看向了鹿隐,他也摇了摇头。 鹿竹试了一下,没有了箭矢,于是才贴耳听着,确定里面没有水银啊什么的,直接后退一步,一个高踢,门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扬起不少灰尘,就连两个人手上的蜡烛也都因此灭了。 鹿隐无奈的重新把蜡烛点燃,两个人一同走了进去。 他摸着四周的墙壁有烛台,一盏一盏的点燃,整个山洞都被照亮了。 里面堆了几十个大箱子! “这都是什么?” 鹿竹见他准备一箱一箱的打开觉得麻烦,手一挥所有箱子同一时间被打开,瞬间,差点亮瞎两个人的狗眼。 因为箱子里的基本都是黄金,就算不是黄金,那也是珠宝首饰。 整个山洞都是金色的光芒。 鹿竹随意扫了一眼。 嚯,还都是实心的,满满一箱子,可不是下面空空如也,上面铺了一层装面子。 这山洞里最少有二三十箱黄金,一箱金子都是国家一年的花销,这都能花二三十年不止了吧,更别提还有珠宝首饰。 “嚯,你家的藏宝洞。” 鹿隐对她的调侃嘴角抽了抽。 是啊,自家地下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他是一点不知道啊,要是知道也不至于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过得苦哈哈的。 云景前些年来天灾不断,可天盛最近几年也是灾难不断。 大雪太大引发雪灾死了不少人,天气太热导致干旱死了不少人,雨下得太多引发山洪河水死了不少人,还时不时地龙翻身,房屋倒塌又死了不少人……国库里的钱和粮食基本都拿去救灾了,这几年都是入不敷出的。 没想到啊,这里竟然有这么多金子,能够解决国库银钱不足的困境了。 “那还得多亏表妹,不然我也不知,这皇宫之下竟然还有如此福地。” 鹿竹笑笑不说话。 她来这里又不是来寻宝的! 她在山洞里寻找起来,鹿隐也不知道她要找什么,他没有询问,而是思考起来这些钱应该怎么用。反正是不能让那些废物知道,不然又要到他这里哭穷,然后讨要一笔钱了。 鹿竹四处寻找,发现这个山洞里除了箱子之外还有一些书,这些书都是采用的羊皮卷和竹板。大概因为是时间有点久了,书受了潮,上面有许多的霉斑,不少字都看不清了。 鹿竹随手拿起一本看了看又放下,目光又落在别的地方,忽然发现箱子里还有 这箱子大概是有防潮防霉的作用,里面的东西全都完好无损,也包括这书。 她拿起来,是羊皮卷,可上面什么都没有。 正是因为没有鹿竹才觉得奇怪呢。 她看了一眼鹿隐,他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就将羊皮卷收了起来,随即说:“我方才看到一个人进来才来到的这里,可这里面并没有任何的痕迹,难道是从通道里跑了? 既然跑了,那也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毕竟这么多金子,我一个外人在场不合适。” 鹿隐想着那些个大臣,也觉得鹿竹说得对,于是点了点头。 [四]47:我需要你的心头血 两个人从地道出来,却看到了一抹红色。 他坐在那棵已经干枯的树上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在两个人看过来时也抬眸看了过去,随即扬起一抹笑,直接飞身落在了鹿竹的面前。 “很高兴再次见面。” 鹿竹翻了一个白眼:“不觉得。” “是依旧要杀我?” “那倒不是。”男子朝着鹿竹浅浅一笑:“介绍一下,在下朗玉,很高兴认识你。 算起来你也是实打实的仙二代了,要是天界通道没有关闭,像你这样的人,我这种小鬼王还真是没办法够得上。” 仙二代? 鹿竹微微挑眉。 哦,是了,他师父说起过自己的故事,他曾经是神仙来着,后来来到了凡间历练。后来师母出事他就留在了凡间,所以她师父是仙一代。 不过朗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 她以为自己是在历史书上看到过,不过搜寻了一番之后也没有找到关于朗玉的资料。她忽然间有些疑惑,这个名字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开着? 忽然,她好像想到了! 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在那些神话故事上看到的过的,这是神话故事中的鬼王。不过书里对他的描写是,丑陋不堪,身高八尺,嗜血成性。 嗜血成性这点鹿竹挺赞同的,不过身高八尺?按照古代的八尺那绝对是夸张了的,他顶多一米八左右,而且一点都不丑,反而挺好看的,简直就是雌雄莫辨的长相。 果然啊,神话故事也是有些虚假参半的! “所以,你这是?” “没什么,只是来打个招呼,想问问你对看到的满不满意?” “所以,是你让人故意引我过来的?” “自然。”朗玉挑眉一笑。 “我今天来呢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知道你在找鹿相思的下落,而我呢正好知道关于她的一些情况,我拿她作为交换如何?” 鹿竹挑眉,对这个提议有些心动。 不过她也知道,这个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也没有第一时间就答应下来,而是看着他问:“你要什么?” “很简单,你的一滴心头血。” 鹿竹顿时警惕起来。 鹿隐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听到这里也瞬间警惕,然后一把拉住鹿竹护在身后,瞪着他:“绝对不可能!” 他怕鹿竹答应下来,连忙转过身去看着鹿竹:“表妹,这事可不能答应!心头血这个东西可是很重要的,能用到的地方也很多,谁知他拿去做什么用?万一用来做法,伤害你怎么办? 他肯定是别有用心,不能答应啊!” 鹿竹看着鹿隐焦急的模样有些惊讶,难得的对他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来,随即道:“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心头血这个东西她自然是知道重要性的。 就说普通人取了心头血那都是危及性命的,而修行了之后自然明白心头血更加的重要。 它不仅是心头血,还是一个修行之人的本源聚集之地,一滴心头血可是会伤及根本的。哪怕后面能够恢复,也是要花费不少时间的。 若是心头血被一个会术法的人拿到,用在邪术上,那她可是要承担因果不说,也可能会被人控制或者是杀掉。 这鬼魅可是最擅长用邪术的。 她自然是觉得不值得的。 见鹿竹的表情他就知道了什么意思,于是乎立马解释:“放心,我不是用来做坏事的,而是想要帮助一个人。” “帮人?” 朗玉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说: “她叫雀漾,和我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我们本就相爱,刚成亲过着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生活。 可是好景不长,大战开始,天河之水注入人间,人间变得满目苍痍。我和她的亲人全都葬送在了这场灾难之中,就连我和她也没有避免。 只是那年我正前往京城赶考,死去不久天河之水就退散了,而我灵魂不至于被天河之水覆灭……” 死去的朗玉心有执念,便回了家中,可是因为天河之水的缘故,房子树木荒草粮食全都变成了废墟,那些尸体更加不复存在。 他一心想要找到自己的妻子,阴差阳错碰到一个神仙,神仙看出他心有执念。鬼魂没有心愿和执念是最好的,可是若有了执念,那么就会化身为厉鬼为祸世间。 于是在那个神仙的帮助下找到了他妻子的灵魂。 可是雀漾魂魄不全,无法投胎,需要蕴养好后才能投胎转世。他为此在神仙的帮助下便修了鬼道,替他妻子蕴养神魂。 世间之事就是有那么多巧合。 他刚把妻子的神魂蕴养好,可是六道通道全部关闭,修仙者不能飞升,鬼魂者不能入地府。他的妻子也没办法入地府转世投胎。 雀漾的灵魂没有修炼,又还没有自己意识,若是长时间不投胎就会消散在天地之间。所以他一直在想进入地府的办法,找了一千多年也没有,而那天鹿竹将鬼门打开的瞬间他就感应到了。 他本意是杀了鹿竹取血的,可是因为有贺北淮在只能无功而返。上一次也是因为发现她进步太快,自己已经没办法武力取胜,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既然如此也用不到心头血!”鹿隐可没有因为他的故事心软,反而第一时间拆穿了他的说法,让鹿竹理智。 “心头血的作用是让她可以生生世世转世投胎,你也不想让我每过一段时间就去找你开鬼门吧?”他是半点没有怀疑鹿竹不会长生的。 “而且心头血能够在她体内留下印记,让人可以生生世世找到她,也能唤醒她前世的记忆。当然,不是所有人的心头血都有用,只有你的。” 鹿竹闻言微微蹙眉。 只有她的可以? 这跟她隐藏的身份有关系? “为什么只有我的可以?” “这个就是第二件事了。” “可我觉得鹿相思的事情和心头血不对等,我就要用这个换!”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这个是关于天机,若是我告诉你了,那么就会有因果报应,我如今是鬼自然是不怕,可我找你是因为雀漾,所以会报应到她的身上,我只想让她平安快乐。 只能是鹿相思!” 鹿竹:“……” 牵扯了这么多吗? [四]48:鹿相思的过往 “不换。”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之外,朗玉整个人愣了一下。 他都这么说了,鹿竹怎么还是不答应啊? 他咬了咬牙,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交换的条件人家也不心动,真是……无力极了。 “这样,只要你答应了我便认你为主,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害你。” 鹿竹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盯着朗玉,很久之后,朗玉都以为鹿竹不会答应的时候,鹿竹却一点头:“行啊。” 朗玉盯着鹿竹,许久扬起一抹笑来。 “表妹,不可。” “我决定了。” 鹿隐想说什么,可是鹿竹根本不给他机会,而是直接离开了。朗玉深深看了一眼鹿隐,最终跟着鹿竹一起离开。 两个人结了主仆契约之后,鹿竹才给了朗玉自己的一滴心头血,她的脸瞬间变得有些惨白:“鹿相思的事,你知道多少?” 朗玉:“……”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他在心里吐槽了这么一句,但还是娓娓道来。 “知道的不算多,不过应该足够了。” 鹿相思作为天盛最小的公主,出生之后就倍受宠爱,也因为如此躲过了夺嫡的迫害,在新皇登基之后被册封为长公主。 鹿相思从小到大就格外的聪明,她也怕自己一直就在皇宫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乎就经常出宫游历,甚至于会去别的国家。同样的,她只要出现在天盛也会为天盛解决不少问题,因此作为兄长的成元帝对她越发宠爱。 她的殊荣是旁的公主怎么都比不上的,因此那些年她可没少被那些公主们给阴阳,看不顺眼。她也不在乎,总是来去如风。 直到她十五岁那年及笄礼时意外从奶娘嘴里得知,她并非是先皇的孩子,而是当时的淑妃娘娘为了争宠才从外面抱养来的孩子。只因为当年的皇帝膝下多为儿子,一心想要女儿,可惜夭折了不少,只有当时的八公主健康成长。 当时八公主可是深受宠爱,为此她的母妃如妃也因此地位水涨船高,皇帝经常去她宫里。 淑妃怀孕之后一直希望是个女儿,又想着万一生的是男孩就偷偷抱来了一个女孩,到时候一起养着,对外称龙凤胎。如果是个女儿的话,那么抱来的孩子就直接丢井里养自己的女儿即可。 可能也是上天眷顾她吧,淑妃的确生下来的是个女儿,可是却胎死腹中,生下来就是个死胎。正好让鹿相思顶替了过去。 大概也是淑妃这个人命不好,她生下孩子之后自己都还实现如意算盘就因为大出血去世了。之后没几年当时的皇帝就去世了,之后陷入夺嫡争乱之中,由成元帝登基结束。 听完自己的身世鹿相思自觉没有脸享受该有的一切,于是在盛京待了两年,一直对成元帝这个哥哥和他的子嗣都很好。两年后留下一封书信离开,自此下落不明。 她去了哪里朗玉也不知道,因为他的家乡曾经在天盛,也就一直留在了天盛。 直到三年后,他在皇宫发现了鹿相思,她是被秘密送回来的,当时身体不好,就被成元帝安置在了那个破落的院子之中,无人知道。 这些事他并不好奇,也是在得知鹿竹寻找鹿相思后才让人去调查的,结果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秘密。 成元帝这个人早就知道鹿相思不是他的妹妹,所以他对鹿相思也不是单纯的兄妹情,而是有特殊感情。所以在鹿相思失踪后就四处寻找,得知鹿相思下落后就要把人带回来,却得知她结婚了还生了孩子,最重要的是连个正室名分都没有。 于是他买通了产婆,给鹿相思下了药,导致鹿相思早产。那把火也是他放的,正好借助了天雷掩盖了过去。 他把人带回来后怕被人发现,才让人打了这么一个地道。 “后来呢?” “后来,鹿相思知道了他的想法,便想到了离开,于是也买通了打通地道的人挖通了后山的地道,策划了一场宫乱后乘机离开了。 她很聪明,没有走通道而是利用通道迷惑了成元,还让鹿惜缘给她争取了一些时间。” “鹿惜缘?那个小姑娘?” “是啊。”他说着看向了鹿竹。 “她刚刚生产就被带走了,一心思念自己的女儿,成元帝无可奈何之下就找了一个孩子陪在她的身边,那个孩子就是鹿惜缘。鹿相思对她也挺好的,把她当成女儿一般对待,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带着鹿惜缘离开恐怕走不了太远,而且可能会被成元帝发现,恼羞成怒之下伤害两个人。 反观把人留下才能保全。 她当时还保证等安定好了自己,风声过去后就会回来接鹿惜缘,可惜她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 鹿惜缘也因为长得有几分像鹿相思,被成元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养育。” 鹿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会觉得鹿惜缘有点眼熟了,也明白她为什么会在所有人不愿意的情况下选择到云景和亲 肯定是有人告诉她,鹿相思曾经在云景出现过? “那鹿相思的下落呢?” “她猜到了成元帝会恼羞成怒追杀她,所以绕路到了狄那而去,没有回云景。不曾想成元帝让人各个国家都追了去,所以追踪到了鹿相思在狄那的千云雪山。 听闻最后引发雪崩,最终葬身雪海之中。” “葬身雪海?那倒未必,她还活着,肯定是有人救了她!”鹿竹说着将地图拿了出来,目光落在了雪山的位置上。 巧的是,雪山在狄那和阿尔贝尔的交界处。 无法确定鹿相思是在狄那还是阿尔贝尔。 不过好在两个地方都不是很大,狄那的全部面积加起来,也只有云景两三个面积大的州那么大,有一半是沙漠不能居住,找起来容易。 反倒是阿尔贝尔,那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地方,外人根本进不去。因为踏足领地就会碰到鬼打墙或者是莫名其妙大迷失方向,最终出现在别的地方。想要进去也不知道容不容易,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不管如何,总的来说是要去一趟的。 当然了,目前最主要的还是先解决那个国师 那个国师太过于奇怪了,不解决了他,两国的战争恐怕短时间停止不了。 也不知道苏千落查得怎么样了。 [四]49:选后一事再次搁浅 “那个国师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朗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这个人一直都是努力修炼的,之前从不怎么出现在人类眼中,是后来察觉到鹿竹开了鬼门才出现的。他对世间的事也不了解,关于鹿相思的事也是不知道,只是为了有个交换条件询问鬼魅的。 他是个鬼王,大部分的鬼都要听他的,询问一些事情很容易。 “不然,我去问问。” “那就去吧。” 朗玉:“……”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没办法,如今两个人结了主仆契约,他不听话也不行,只能听话的去找那些鬼魅了。 孤魂野鬼是不希望了,毕竟他们全都没有记忆,啥也不知道,倒是鬼魅,也就是修炼的鬼魂,或者是修炼了鬼道的人,都有记忆的。 朗玉走了之后,鹿竹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目光看着外面,那个方向是阿尔贝尔的方位。 她的直觉告诉她,鹿相思很有可能在那儿! — 云景·盛京 “陛下,这是司马将军传来的战报。” “呈上来。” “是。” 快马加鞭送信的小将起身将书信交给的徐敬,他接过送到了商鞅手中,看着里面的书信嘴角扬起一抹笑来。 “陛下,可是捷报?”沈义云问。 “自然。”商鞅大手一挥,将书信收好,才笑着说:“此番天盛侵我国领土早在国师预料之中,她召集了一些特殊的军队前往了雍州城。 虽说天盛动手过早,不过有国师两位徒弟和王兄以及永宁侯在,天盛屡战屡败,如今军队已经到了雍州城。” “那么这么说岂不是不用担心了?” “那是自然,毕竟是国师出手。” “国师真是神机妙算啊!” 众人纷纷拍鹿竹的马屁! 要知道之前司马将军写信来时,可是说了天盛的士兵全都不是普通士兵,他们整日提心吊胆,好在如今被国师轻松化解。 众人一顿夸夸,不仅是鹿竹,还有商陆几个人,包括商鞅都夸了一遍。 早朝结束后他回了御书房批改奏折时,尚书省的礼部来人了。 “张大人免礼吧。” “谢陛下。”张大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红色官服,手里还拿着几幅画像。在起身之后就放到了商鞅面前,将其一一展开! “陛下,这个都是礼部选定的几位世家贵女,长得倾国倾城,而且琴棋书画精通,品性纯良,可堪任皇后,管理后宫。 只是每个都很优秀,臣等拿不定主意,国师又不在,还请陛下定夺。” 商鞅看着眼前的画像,将折子全都盖住了,他就是不想看也没办法。 他一一看了过去,发现其中还真有不少人。 沈家的沈轻轻、岳阳王的小郡主、中书省中书令的女儿、相国的孙女以及帝师的孙女五个人,每个人都美得各有特色。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沈国公的孙女我记得今年二十二了,好像家中有心仪的人选,而且她性格活泼,怎么会愿意待在皇宫里? 这福宁郡主性格也是如此,而且她一心爱慕御贤王,兄弟阋墙的事朕怎么能做? 这位中书令的女儿……”一共五个人,商鞅都能从每个人那里挑出来一点不合适的理由,说得离谱又合理,张大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纠结的看着商鞅,又说:“臣等还准备了一些其他贵女画像,陛下再看看?” “不必看了……咳咳咳!” “陛下,您这是龙体不适?臣去给您请御医。” 商鞅摆了摆手:“不必了,御医来看过,不过是感染风寒,吃点药就能好了。爱卿若是体贴朕,这段时间就不要用这种小事来烦朕。” 小事? 张大人嘴角抽了抽。 一国之母的事怎么能是小事呢? 不过他也知道,如今的这位新皇可不像先皇,他虽然擅听大臣意见,但是却也很是固执,自己决定不愿意更改的事怎么说都没用。 可是…… “陛下,可后宫一直无人甚是不妥,以前由国师打理倒是也没出乱子,如今国师不在,总要有人管。 即便不选皇后,您敲定一位妃子也是极好的啊,否则臣如何向国师交代啊?” 商鞅:“???” 为什么是国师? 他也是有些烦了,便摆了摆手:“朕知道了,下去吧。” “这……”张大人自然是听得出来话中的敷衍,可是商鞅的语气分明就是有些不耐烦了。他不想那么早就死了,所以只能叹息一声,收拾了画像离开。 他不明白,国师在的时候为什么一切都那么好说话,怎么国师一走就啥都变卦了? 早知道他就在国师在的时间里第一时间就去敲定下来,也好过如今处处受委屈。 国师啊,你快回来吧! “张大人,你怎苦着一张脸,莫不是被陛下责罚了?” 张大人刚从御书房出去,迎面走来两个人,正是帝师和亲王商珩。 他朝着两个人拱手行礼,这才说:“唉,倒也不是。不过是为选后一事困扰罢了,这段时间每日都给陛下送来不少画像,可陛下总有各种不合适的理由。 下环退而求其次让陛下选妃,也能管理后宫事宜,不曾想陛下还是敷衍了事。 下官为了此事已经好几日没睡好了,唉!” 说着她看向商珩:“秦王殿下,您劝劝陛下吧。” 商珩看了一眼里面说了一句尽力试试,他也不敢打包票,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他太了解商鞅的性子了。 他决定的事,就是皇伯伯都没办法改变,更何况是他呢? “那就拜托王爷了,下官告退。” 商珩看了一眼帝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很快,徐敬就走了出来:“王爷,帝师,陛下宣见。” 二人一起走了进去,二人一个是堂兄,一个是传业授道的老师,商鞅在两人进去后立马让两个人坐了下来。 “陛下,这是秋闱所有的答卷,这些都是摒除了较差的,余下的还要陛下审批。” 商鞅看着厚厚的一沓纸,看着商珩问:“王兄和老师觉得那些答卷较为出类拔萃?” 二人对视一眼,从中拿出了一些两个人共同商讨过,比较优秀的答卷。 商鞅一一看去,发现都很不错,其中有一份答卷非常的引人注意。 答卷不是最好的却是最认真的,也是最真诚最异类的。 [四]50: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商鞅将文章全部看完之后,目光落在了答卷人名字上,霍兰。 从这个名字还有答卷上的字迹来说,这都是一个一个女子。很难想象到,这是一个女子能写出来的文章。 并非是商鞅看不起女子,而是因为自古以来重男轻女,虽然云景提倡人人平等,可是大部分人心里都是重男轻女的。 学堂里从未规定过女子不能入学,但是除了京中部分女子,家中会送她们到宫学读书,一般人家都不会让女子读书,更别说贫穷人家了。鹿竹开设的公立学院,虽然免费入学,可是也有不少人因为家中活计需要人做不让女子入学。 所以哪怕学校已经有了三年,入学的人寥寥无几。 同样的,女子入学也都是这几年的事情,能通过短短几年时间,从入学到童生再到举人进京考试,这几年的时间简直就是天才,这才是让商鞅震惊的。 “老师和王兄比较看好哪一位进士的文章?” “正是陛下手中这一篇。” “哦?朕也是很中意这一篇。” 只是中意,并没有说这篇文章就是最好的。 他把霍兰的文章放在一旁又看起了别人的,当然,看的都是两个人挑出来的那一些。 文章太多了,一一看过去的话那太费时费力了,他让两个人合作出题,一起负责监考,审批,那就是十分相信两个人的。他也不会觉得两个人会有徇私舞弊的存在,因此其余的就没想过去看。 他看了十来篇,最终挑出来五篇,让两个人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最终两个人都是最为看好霍兰的文章。商鞅嘴角微微上扬,然后道:“既然老师和王兄都如此钟意,朕也很喜欢,那么便定这位霍兰为魁首吧。” “臣无异议。” 虽然现在已经定下了魁首,却不代表就是状元了。 除了魁首,还要选出甲乙,三个人一起上殿面试,最终才定下排名。至于第四名以至于后面的,只排出前三十为进士,其他的就不出排名了,也只能是举人。 他们也不会有上殿面试的机会,只能等明天再参加了。 商讨好一切后帝师就告退了。 他说起来都是和煦帝的老师了,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头发和胡子都白了。考试的事情上商鞅还是觉得他最可靠,因此才让他出山来忙的,不然帝师早就辞官在家养老了。 如今事情也算了结了,后面就不需要他了,他也就回家去了。 “咳咳,王兄,听说最近皇婶身体不好,御医那边看了如何啊?怎么好端端的,忽然间就病了。” 商珩摇了摇头:“不太好,母妃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御医说是她身体不好,饮食上过于油腻导致,只能吃点清淡的,慢慢喝药调养。” “真是不巧,若是国师和千落在也好,她们二人医术都是顶好的。如此天盛和云景争乱不休,也不知何时会停止,否则也能让她们给皇婶看看。 不过朕听闻真人的小徒弟秦宴风出自于医仙谷,又拜得真人门下学得一身本领。医仙谷距离盛京也不远,可让人去请来给皇婶瞧瞧。” “已经派人去过了,不过秦神医不在医仙谷,据说他四处游医,谷中弟子也寻不到他的行踪。” 商鞅蹙眉。 这么巧? 看来也只能希望不是什么严重的病。 毕竟商珩已经很不容易了。 年少时没了父亲,母亲瞎了眼妹妹是个病秧子,如今母亲的眼睛好不容易治好了,没过几年好日子就病倒了。 而他呢,听说府中的王妃和那位如夫人可是争风吃醋闹出不少笑话,不少大臣都在上朝时曾为了这事掺了商珩一本。 他不太想过问别人家的私事,因此也没有问出来,只是关心了几句后就让人离开了。 “咳咳咳……” “陛下,药已经准备好了,趁热喝。” 商鞅看着黑乎乎的汤药十分嫌弃,可是还是端过来一饮而尽,询问徐敬:“国师那边没有信件传来吗?” 徐敬摇了摇头:“并未有国师的信件。” “国师每次出门就是下落不明,若不是知道她的厉害之处,还真是让人担心。” “陛下放心,国师本事大着呢,肯定是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过几日就有消息了。” 闻言,商鞅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回应这句话。 他啊也想像他们一样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去驰骋沙场,而不是蜗居在这个皇宫里被琐事困住。 他真的太久没有感受到沙场上的那种的抛头颅洒热血的畅快感! “皇兄!” 忽然间,门外探出来一颗小脑袋,商鞅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就见商姚探头探脑的。见他看到了就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商珏。 “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我多大可都是皇兄的妹妹啊,在你面前幼稚点也没什么不对的。你刚才……” 商鞅疑惑的看着他。 “我刚才看到你笑了,真是难得,从天到大你都怎么笑过,刚才是因为什么?” “对啊,还笑得那么宠溺,该不会是因为喜欢的姑娘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话调侃商鞅,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姐弟俩立马凑了过来,然后一件好事的盯着他。 “到底是谁啊?” “胡言乱语,没有的事。” “不说就不说嘛。” “你们俩怎么进宫来了?”两个人可是非常喜欢宫外的生活,之前因为公主不出嫁不出宫,男子及冠后封王才能搬离皇宫。 可当时的两个人也不过才十几岁年纪都不能出宫,因为商鞅登基,二人的这个例子就不作数了。作为一母同胞的公主和皇子都得搬离皇宫,两个人也就各自有了府邸,住在宫外。 宫外的生活多姿多彩,两个人可谓是喜欢得不得了,进宫还真是不多见。 “那还不是因为暻韫哥哥不在,怕你一个人无聊,所以来陪你聊天,顺便蹭个饭呗。” 以前商陆和鹿竹在的时候,大部分时间的确都在皇宫和商鞅一起忙碌,他那个时候也的确不觉得孤单。 想到这里,他嘴角情不自禁上扬。 “看看看,你又笑了。” “我是笑你们长大了,不再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也会懂得心疼人了。” 姐弟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切!” 商鞅默默喝茶,眸子暗了一分,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四]51:新科状元 “我们方才来的路上碰到了张大人,他可是和我们抱怨了不少,说皇兄你出尔反尔,对纳妃一事敷衍了事。”商珏笑眯眯的看着商鞅:“皇兄,你都二十六了,马上二十七了,就没心仪的姑娘?” “没有。” “回答得这么快,肯定有,是谁啊?”商瑶眨巴着一双眼睛。 商鞅微微蹙眉,抬手用手背轻轻敲打了一下商瑶的头,她立马捂着自己的头。 “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吧?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我给你赐婚?免得总有人惦记你。” “谁惦记我啊?我打爆他的头!” “皇都谁不知道你的脾气,能喜欢你的定然是真心实意的。之前诸国来访时可是有不少人打你主意,如果不是我和国师反对,你啊,此时此刻就得去和亲了!” 闻言,商瑶立马笑眯眯的一把抱住商鞅的胳膊,轻轻摇晃:“我就知道,皇兄最好了。那些地方那么偏远,你肯定舍不得我去吃苦的。” 商鞅没理会她的耍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商珏:“五弟,你如今无所事事,有没有想过做点什么?或者进入朝堂的想法?” 商珏立马摆手。 他才不要呢。 “二哥,你最清楚的,我这个人从小性子就跳脱,坐不住的。而且胸无点墨,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这天下你管着,有大哥和珩哥哥还有国师清宁表哥帮你,不差我一个。 我呢就想着吃喝玩乐,逍遥人间。 而且我觉得国师游历很好玩,打算学着她也去游历去。不过你放心,我肯定等大哥他们回来再走,免得留你一个孤家寡人。” 听到孤家寡人四个字商鞅眸子黯淡了几分。 商瑶注意到了,于是乎直接对着商珏头上就是一个巴掌,随即笑着说:“皇兄才不是什么孤家寡人,有我们,有大哥和国师,还有母后母妃呢。” “说起她们二老,你们之前去宣州时可有去拜见?二老如今身体如何?” 皇后和贵妃因为和煦帝忽然死亡都备受打击,一夜的时间好像老了二十多岁。如今头发花白,身体也不是很好,更是不想留在盛京城,一直在宣州神庙中待着。 “还是老样子,不过还好两个人能彼此说说话,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商鞅听到这话心里也就放心了一些。 三个人聊了很久,又在宫里陪着商鞅吃了午饭后才出宫去。 第二天一早,商鞅在殿上亲自考验三个人的功力如何,问题就是对于国师的兴修水利如何看。三个人各有各的见解,不过另外两位大多拍鹿竹马屁居多,倒是霍兰举例很多,甚至于在所有人追捧鹿竹时,敢于指出鹿竹水利的一些不对。 商鞅看着她的目光也多了一些赞赏。 “你有这般见解,想来定是了解颇多了?” 霍兰拱手行礼,答:“回陛下,臣对国师十分仰慕,家乡也是在嘉州,水利工程最为颇多的地方。为此也曾各处走访过,亲自勘察,才得出如此结论。” 她也只是觉得好奇,鹿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所以对于偶像的好奇和倾佩,她就去勘察走访,发现水利虽然很不错,但也不是全无缺点,还能加以改良。 只不过她也没有想到,商鞅殿试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嗯。” 商鞅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三个人回答得都很犀利,看得出来三个人都是真才实学的。不过看着另外两个人,总是一副看不起霍兰的姿态,而霍兰却大大方方,谦卑有礼。 总体来说,他更加钟意霍兰。 于是按照自己的心意,霍兰为魁首,夺得头筹状元。 “多谢陛下!”霍兰高兴的跪了下去。 “至于这职位……”他看着下方众人:“苏尚令,朝中空缺的职位还有哪些?” 苏深站了出来,恭敬拱手行礼,才回答:“回陛下,朝中之前或贬或升,的确是空出来不少的职位,臣为此也准备了一些名单,请陛下过目。” 他将准备好的名单拿出来,徐敬走下去接过才送到商鞅手中。 商鞅认认真真的查看,发现空缺的还是挺多的,不过大多是可有可无,没什么实权的官职。有些官职吧又太高,不适合新科状元。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尚书省上。 “那就封新科状元担任尚书省右丞,苏爱卿意下如何?” 苏深能有什么意见?自然是没有了! “陛下圣明!” 其他的大臣就更没意见了。 想当初苏深科举之后也是直接四品起步的,霍兰才学的确可以,这四品尚书右丞也是担得。 “陛下,臣倒是觉得,这状元郎如此精通水利工程,在尚书省着实埋没人才,倒不如去都水监发挥她的才能。” 商珩忽然间开口说道。 商鞅有些犹豫了。 他之所以安排在尚书省,也是因为都水监职位已经满了。 都水监最大的官也就是少监,官至从四品,但这个官职已经有人了,总不能把人赶下来换霍兰上去吧?而且都水监想要升职基本很困难。 他觉得这样的人才去了那些地方才是浪费了! “王兄,这状元郎也并非会水利,不过是因为仰慕国师学得一些罢了,她的才能远远不止都水监,此事就这般定下了。至于另外的进士,便分别进入御史台、国子监,为治书侍御史(六品),从六品助教。” “谢陛下。” 因为新科状元都是要回亲告知亲人这个消息的,所以不用那么快的来赴任。商鞅随着交代了两句后就退朝,紧接着写了圣旨下去! 霍兰夺得新科状元郎,官至四品,这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从大殿里走出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知识改变命运! 她如今高中状元,便可以带着母亲还有几个姐姐离开那个地方了,也终于可以让她们抬头挺胸的做人,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了。 尤其是听着身边人的贺喜声,霍兰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她有今天,真的很感谢鹿竹。 也感谢家里的人支持她! 她也一定会回报的,努力做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四]52:前来报喜 她的假期不多,而嘉州有点远,一来一回真的赶不上,毕竟如今不像之前,如今陛下十分缺人,只给了她半个月假期。(为什么会写她的戏份,主要是为了下一部有个剧情点,不多,就这一章和后面半章不到) 半个月的假期,都到不了嘉州的! 没办法,只能给家里写了一封信,然后自己则是去状元府里查看,给几个人分配房子。 没两日的时间,霍兰家中亲人还没收到信件呢,官府就收到了上面的通知,于是乎立马敲敲打打的前往霍兰的家中。 霍兰的家乡在嘉州昌平县的一个村子里,这里的人思想格外的重男轻女。霍母和丈夫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一起的,两个人膝下全都是女儿,一连七八个女儿,霍母也没少被人责骂是生不了儿子的废物。 为此婆家也不喜欢她,将她休弃后连带着几个还没出嫁的女儿全都赶出了家门。村里的人对她一直都是不待见的,如今被赶出了家门更是遭受白眼。父母也因为她休弃的身份嫌弃不接纳她。 霍母本想一死了之,可是还有几个女儿要养,没办法,为了养几个女儿,霍母就带着几个人在山里搭建了一个简陋的住处,之后以野菜为生。 好在她也会一些手工活,为此能做一些东西拿去卖,几个女儿也听话懂事,能帮着她分担。之后听说鹿竹开设了免费学院,也能让女子入学。霍兰喜欢读书,家里人就支持她去了学院读书。 嘉州没有免费学院,要去兖州才有,因此霍兰一个人出门读书,三年多的时间,其实她们也不知道霍兰如今读书读得怎么样了,人到底安不安全。 因此,霍母只要想起来时就会唉声叹气,想着自己让霍兰去读书的事到底正不正确。 “娘,你又在想七妹妹?” “这两天我总是梦到她,眼皮也是一直跳个不停。她这一走就快四年了,除了一开始就再无一封书信,我这心里很是放不下。 你说她会不会是出事了?咱们这里距离兖州城也是很远的,她一个小姑娘……” “娘,你就别担心了。咱们家就兰儿最有脑子了,肯定不会出事的。肯定是学院里比较忙吧。”其中一个人出声安慰。 霍母一共生了八个女儿,老大老二都出嫁了,但因为婆家的洗脑,也万分嫌弃自己被休弃的母亲和赶出来的妹妹们,从没来过一次。 老三被霍母的婆婆趁着她不在家偷偷给卖了,说是给人家做丫鬟,可也不说被卖去了哪里,至今毫无下落。 老四是个傻子,因为小时候落了水,发烧感冒后家里人觉得是个丫头片子就不让去看病,因此脑子就烧傻了。虽然没有疯疯癫癫的,但是就是喜欢一个人坐着发呆,拉屎拉尿也跟孩子似的需要大人注意,因二十多岁也没有出嫁。 老五和老六是一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性子很是活泼,也是家里唯二能帮上忙的。 老七霍兰,老八比霍兰小一岁多,如今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不过因为被赶出来时年纪小,她什么也不懂就喜欢往村子里跑,听了不少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就变得自闭起来,只知道埋头干活,不爱说话。 五姐和六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提起一口气,忽然间听到下面吵吵闹闹的,顿时警惕起来。 她们孤儿寡母的,没少被村子里的人欺负。 以前半夜里不少汉子偷偷来过,想要强迫霍母,被霍兰听到,直接用锄头把人脑袋开了瓢,后来半夜没人来了。但因为这件事村子里不少人隔三差五就来闹事都被霍兰的暴力给吓退了。 大概是怕了霍兰,这些年他们不知道霍兰离家了也一直没有来过,今天该不会是知道霍兰不在家又来闹事吧?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这个可能,下意识的寻找趁手的武器。 以前都是妹妹保护她们的,去林妹妹不在家,她们必须厉害起来才能保护家里人。 霍母也是有些被吓到了,下意识的握住刚才自己砍猪草的刀,紧紧盯着前方。 因为鹿竹的缘故,粮食的价格不高,百姓吃穿不愁了,霍家的生活也好了很多。房子也采用了竹子制作的,家里也弄了一个像样的院子,还有篱笆墙。 院子里种了不少蔬菜。 篱笆墙不高,只有一米的高度,还是能很清楚的看着外面的情况。 她们家位置正好在一个平坦的地方,后面是个山洞,借用山洞在前面搭建了竹屋。所有能用的地方都被圈了起来,上来的路是个斜坡。 所以人是一点一点冒头的,而最先露出来的也不是人头,而是衙差举着的旗子。看到旗子时几个人就短暂愣了一下,随即不明所以向前走了两步。 很快,人就全部走了上来,最开始的就是一个身穿灰扑扑衣服的中年男女,身后是跟着两个穿着红色衣服的衙差。 看到三个人,中年男人立马笑眯眯的说:“霍兰娘,你在家啊,快把门打开,喜事临门,可莫要怠慢了。” 三个人对视一眼,看到衙差在还是下意识去打开那个根本没什么用的门,衙差们瞬间全部走了进来。 “村长,这是?” “您就是霍兰霍大人的母亲吧?”衙差不等回答就先问出口了。 霍兰霍大人? 霍母还有几个人都被这一句称呼震惊到了,一时间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衙差自然能够理解,于是乎把霍兰中了头名状元郎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他们是特意来贺喜的。 霍兰距离太远,只会在盛京城穿着状元服转一圈,不会回家,而他们就负责来这里报喜了。 霍家人也总算是回过神来了,还是在村长的提醒下才想起来给包了一个红包。 这钱主要是给霍兰读书用的,没想到霍兰临走时没带走,放在了霍母枕头下。霍母也一直不敢用,如今用来封红自然是最好的。 等官差走了霍家几个人还是懵逼的。 村长夫人笑呵呵的,一把拉住了霍母的手:“我就知道,你啊是个有福气的,你看,你家小七这不就不声不响的当官了,你往后啊就要享福了。”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啊!” “小七能有如此作为,也要感谢你们,村长和夫人的恩情,我们一辈子不会忘。” [四]53:我都出国了还要加班,真服了 当初他们虽然在山上安家,可是被村里人反对,因为山是村里的公共财产,不让霍母私自建房,要么她们出钱把那个地方买下来。 其实就是想把她们母女赶出村子罢了。 村长见他们可怜,就自掏腰包买了下来借给霍母居住,之后村长夫人也是时不时会接济母女几个人,否则就靠着霍母一个人,恐怕也没办法在天灾之下把几个女儿都养活。 “嗨,小事,如今啊你们总算是熬出头了。我看啊,以小七的性子肯定会接你们去京城,你倒不如收拾东西带着几个女子去盛京,免得啊到时候你那前婆婆赖上来。” “对啊娘,如果那个老巫婆和爹知道了七妹中了状元,肯定会死皮赖脸的缠上来的。” 当初霍母几个人被扫地出门后,那婆婆就立马花了不少钱给儿子娶了一个新媳妇,就盼望着新媳妇给她生个孙子。 那新媳妇入门第一年就怀孕了,结果是个女儿,接连三个女儿才得了一个儿子,宝贝得不行。可谓是要什么给什么,还时不时带着那个宝贝孙子上门来侮辱霍母。 霍兰因此就一怒之下,让村长提供证明,她们和父亲一家断绝关系,从此跟着母亲姓霍。 并且把名字也从招娣盼娣什么的全给改了。 那个老太太当时因为改名字还哭哭啼啼闹过一次,如今要是知道了肯定更得闹。 “而且以那个老太婆的性子,说不定还会说让小七把官给她那个不成器的大孙子呢!” 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霍母立马下定了决心。 去京城! 她并不是舍不得离开,而是因为此地距离京城太远了,去京城的路费肯定要花费很多,还有……万一去了给霍兰添麻烦怎么办? 但是听自家六姑娘这么一说,瞬间想到了老太太的尿性,还真有可能。于是乎,一咬牙应了下来:“好,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出发!” 霍母吩咐几个女儿:“小五小六小八,你们去收拾自己的衣服,再准备一些吃的东西,等会儿就走。” “嫂子,村长,这些年多谢你们的照顾,这屋子里院子如今就物归原主,东西我们也带不走就都留给你们了,当做是这些年的租金。” “行。”村长夫人也知道不应下来,霍母不安心,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霍母也去自己房间将衣服还有钱全部带在了身上,从小路带着几个女儿走了。临走时在屋子里留了一些钱,她也没有告诉村长两口子。 小路直接通的村外,因此等老太太知道后来找人时几个人早就走了。 两个月后霍母带着几个女儿到达了状元府见到了霍兰,一家人之后越过越好,当然,这也是后面的事了。 —— 商陆这边有小蓝这个外挂在,又因为陈一带着不少人前来,他们几个人也能够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他刚刚给鹿竹送了一封信,看着渐行渐远的鹰,他总感觉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心脏,那个感觉又很快消失了。 信很快就到了鹿竹手中,不过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拆开,放飞鹰后,苏千落便问:“是前线的信?” “是暻韫的信。你调查的结果怎么样?” “这个国师和你一样,基本都不出门,别人也找不到,不好查。我查了这么几天也只是查到了一点点线索。” 忽然被内涵的鹿竹:“……” 查鹿竹的人:终于体会到了我们的感受了吧?哈哈哈哈! “什么线索!” “这是从国师府离开的书信,被我截胡后誊抄的一份,不过我看不懂,你看看。” 她把书信交给鹿竹,鹿竹看着上面颠三倒四的符号,因为从系统学过这些国家的话,所以自然是看懂了。 上面虽然只有简单的三行字,但是内容却不少。 “怎么样?写的什么?” “我。” “你?” 鹿竹点头。 “他告诉对方我的身份还有这段时间的行为,着重我的外貌。” “不会是看上了你的脸,想把你抓去当压寨夫人吧?” 鹿竹立马给了她一个大白眼,苏千落举手投降:“我开玩笑的,难道和鹿相思有关系?” 关于鹿相思的事以及鹿竹的猜测,她都告诉了苏千落,所以提起鹿竹外貌她就觉得和鹿相思一定有关系。 “这字是阿尔贝尔的文字,这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她说着打开了商陆写封信,里面的文字很多,都是这段时间战争的只言片语,最后问候她和苏千落是否安好。 “难道说,鹿相思真的去了阿尔贝尔,因为阿尔贝尔只进不出,所以成元帝和宣文帝才会找不到她?” 鹿竹一目十行看完就给了苏千落。 苏千落把目光从鹿竹身上收了回来,盯着书信看,看完之后叹息:“这个战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快了吧。” “真的?”对于鹿竹的话她没有不信的。 “嗯,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个月。” “那我们岂不是也能很快动身前往阿尔贝尔了?听说这个国家很神秘,我倒是好奇到底有多神秘!” 苏千落话音刚落,她就看到飞来一只老鹰,微微蹙眉:“怎么又回来了?” 鹿竹闻言看了过去,发现老鹰时轻轻抬起手,老鹰直直飞下来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这是留在陛下身边的。” “陛下有什么事?” 鹿竹摇头,将绑在老鹰腿上的书信取了下来,发现里面竟然是两张纸条。一个是商鞅的笔迹,另外一个不认识,不过看了内容嘴角抽了抽。 “没了我是不行了吗?我真服了,我都出国了还要加班,真是没一个能用的!” 苏千落:“……” “这是看到了什么?你竟然如此生气?” 她好奇的接过鹿竹看的信,结果看到一个大臣让鹿竹给商鞅选一个皇后时嘴角抽了抽。 “果然,你就是云景的承重柱,没你真不行!” 鹿竹:“……” 你觉得我听了高兴吗? 她翻了一个白眼,看到末尾几个名字就觉得无语,不过为了避免这个张大人一遍又一遍的烦她,掐指算几个人的命格,最终用红笔圈了一个人的名字。 陈语宁! [四]54:鹿隐想要和谈 随手放在一边,拿着商鞅写的书信看了起来,发现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都是一些繁杂琐事,主要就是和她说碰到了一个和她很像的女子,一样优秀。 鹿竹无声叹气。 就不能有点用吗? 不过她还是给商鞅认真回信,连带着给张大人那一封信都给绑在老鹰的腿上,让它休息休息送回去。 “既然有了方向,不如我先去阿尔贝尔看看?” “小心为上。” “嗯,放心!” 苏千落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自己则是拿着史官记载的书籍看了起来,里面详细记录了关于鹿相思的事情。这个可比朗玉说的更加清楚。 虽然有了鹿竹的心头血,可是朗玉依旧没有让他妻子第一时间转世投胎,毕竟当年被收集起来的魂魄只有一点。这些年他一直用鬼气蕴养她的魂魄,如今也才修复好,但不是投胎的最佳时间。 她的魂魄有损,若是不蕴养到十全十,那么魂魄进入地府肯定会有影响,投胎之后很可能成为天地残缺(哑巴\/瞎子\/聋子或者是傻子等)的人。 鹿竹也暂时用不到他,最近几天都没看到他。 不过签订了主仆契约鹿竹也不怕他跑了,总归她一个法术就能把他召唤回来。 想着苏千落离开了,她就利用法术把人召了过来。 “找我什么事?” “帮我盯着天盛的国师,看他最近和什么联系没有,如果有来往书信就誊抄一份给我。” 她能感觉得到,那个国师不简单,她去的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被发现了肯定会打草惊蛇。朗玉可是鬼王,虽然没办法进入地府却也能在地下自由穿梭,比她隐藏起来容易。 “行吧。” 朗玉很快也消失了。 他走了之后鹿竹就无所事事了。 这日。 鹿隐忽然来到了相思阁。 “表妹可有收到来自于雍州城的来信?” 鹿竹没有回答,鹿隐也不生气,走进来坐下,把手中的书信给鹿竹看。 鹿竹看着信上的内容,主要就是说雍州城如今聚集了不少修士,他们一时间也无法攻克雍州城,所以请示鹿隐下一步该怎么办? 鹿隐直接单手撑着脸,笑眯眯的看着鹿竹:“表妹,看来两国实力相当,如此耗下去也只会两败俱伤,让别国捡了便宜,倒不如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也能避免一场战争。” 虽然话是这么说,鹿竹很明白,他这么说无非是仗着自己留有后手,而云景不如天盛那般不顾后果。 无论是她还是商陆又或者是商鞅,都明白如今过得多好,而之前有多不好。天灾人祸都有,百姓流离失所,吃不饱穿不暖,日日提心吊胆。如今好不容易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再次打仗受苦的依旧是百姓。 如果是其他国家云景自然是不害怕的,毕竟实力摆在那里,可是天盛就不一样了。他们比云景狠得下心来,也和云景一样有不少江湖门派,修仙名士,就单凭那个实力不详、诡异莫极国师就是一个劲敌。 “你要怎么谈?” “这个呢就是我和云景皇帝的事了,表妹算起来可是天盛的郡主呢,总不能帮着云景打自己家吧?” “我又不是你亲表妹。” 鹿相思又不是鹿家的人。 鹿隐嘴角依旧是笑语盈盈的:“旁人又不知道。” 鹿竹:“……” “为表诚意,我愿带人亲自前往盛京和云景和谈。就连给贵国陛下的书信都准备好了,劳烦表妹转达。” 鹿竹直接接过拆开,书信上的确是这个意思,而且她认真检查过了,也没动了手脚。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鹿隐,后者挑眉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可鹿竹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有一种被饿狼盯上的感觉。 他爹是个变 态,他该不会也是吧?毕竟第一次见面那天,他对那个贵妃的样子就挺像的! 这段时间她在皇宫里住着也是听了不少的传闻,反正对他的言论都是褒贬不一的,还是要小心一点。 “怎么?表妹觉得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 她将自己留在身边用来传信的老鹰召唤了来。 老鹰体力比鸽子好,飞得更高更快,不会被人半路截杀,也能更快的到达。而且,这个还是她用泉水蕴养过的,虽然还没达到妖族的地步,但是已经来了灵智。 她把书信收好,自己又写了一封信后绑在它的腿上,摸了摸它的脑袋。 “乖,把信送到盛京城陛下手中。” 老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就飞走了。 “表妹养的还真是灵性,而且用鹰来传达书信,的确比信鸽好。” “你话真多。” “既然要和谈,那我这就去让前线停战,云景那边表妹搞定吧。如此,我便不打扰表妹了。” 鹿隐来得快走得也快。 鹿竹盯着他的背影许久,这才转身去写了一封书信。 因为鹿竹的原因造纸术提前了不少,但是仅限于云景,在天盛这些国家用的依旧是羊皮卷。 她自己有许多宣纸,桌上放了不少,快速写了一封信后就把书信折成了千纸鹤模样。 她养的鹰不多,代代繁衍后就挺多的了,不过大部分都留在了云景给暗网用来传递消息,还有各个驿馆、公立学院、公立医馆以及客栈。最后就那么几只在身边,还给司空、商鞅、商陆、苏千落各一只,这最后一只刚才也去送信了。 只能用法术使用千纸鹤传信了。 忽然间她听到了打斗声,距离这里不远。一开始也没在意,毕竟这里是天盛皇宫,估计也有想要刺杀鹿隐的刺客,总会有护卫解决。 她可是发现了,这皇宫里护卫挺多的,比云景皇宫的防守更加牢固,尤其是相思阁附近,还有鬼魅,大概是防止她离开吧。 总归,这要是有刺客来了,那肯定有来无回。 果然,片刻之后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鹿隐去而复返。 他身后还跟着不少护卫。 “表妹,你没事吧?” 鹿竹摇了摇头。 “刚才是什么情况?有刺客?” “应当是,可惜了没留下活口,唯一一个还让他跑了,担心来表妹这里便赶了过来。你没碰到吧?” 鹿竹摇了摇头。 鹿隐不放心的交代了几句,随即让人保护鹿竹后就离开了。 鹿竹也以为就是简单的刺杀并未放在心上,不曾想到了晚上整个皇宫就乱作一团了。 [四]55:皇宫内乱、刺杀 听到动静的鹿竹走了出去,看着外面。 寂静的夜里厮杀声响彻上空,不远处的黑暗更是被一点点明黄色的光点亮。 “国师,你怎么出来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 “是乱臣贼子逼宫谋反,如今外面乱得很,我等会誓死保护国师的安全。国师还是快快进屋,外面太危险。” 为首的侍卫小队长焦急的看着鹿竹,其他人更是将她团团保护起来。 说实话,鹿竹还挺佩服他们的,毕竟她怎么说也是一个他国的外人,为了保护她牺牲自己,嗯……是她或许真不能做到。 不过…… “还是你们退后吧!” 在小队长还没反应过来时,鹿竹直接使用法术将一群人换位到了后面,另外一只手直接隔空打出法术,刚从地下冒出来的一群鬼魅全部飞了出去,直直把墙壁砸出来几个洞。 护卫们目瞪口呆! 一直以为云景国师厉害都是云景人夸大其词,没曾想是真有本事。 小丑是他们! 鹿竹看着破了的墙壁没什么反应。 这个相思阁,想来就是鹿相思在也不会喜欢,大概想要毁了吧? 那就没必要在意了! 察觉到地下还有鬼魅,鹿竹虽然没有那么大发慈悲的去救和自己无关重要的人,可却也没办法看着因为自己死了无辜的人。因此,她飞身而起,鬼魅全都直冲她而来。 她一个后空翻俯冲而下,一掌拍出,鬼魅全都烟消云散,一点气息都没留下。 下一秒她察觉到天上有人落下,又是一个后空翻退着飞了出去,刚才的地方落下一个身穿黑色袍子的黑衣人。 “国师!” “国师来了!” “来要你们命来了!” 看到黑袍人,护卫们高兴得很,没曾想下一秒就被鹿竹泼了一盆凉水。他们下意识就要反驳,国师怎么会杀他们呢?不料国师还直接一挥手,一个法术打了过来,他们因为太过于震惊瞪大了眼睛,半点反抗都没有。 鹿竹抬手一个法术打了过去,将危机化除。 国师又把目光落在了她的,浑身冒着黑气。嘴里念叨着鹿竹听不懂的咒语,手上的法杖也在散发光芒,凝结出一个光球来。 他一挥手光球就飞了出来直奔鹿竹,鹿竹见此飞身而起上了一根支撑房子的柱子上,身后的光球紧接着又来了,她转了一圈躲避,柱子都被她霍霍了。 最后一击她直接朝着屋子里飞了进去。 看着迎面而来的鹿竹和她身后的光球,护卫门吓得拔腿就要跑,可是脚下好像被人拉住似的,一点都挪动不了。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 你不要过来啊! 众人尔康手时,鹿竹用法术将几个人包裹着,推着往前,直接祸祸了屋子里的摆件设施什么的。 最后破窗而出损坏了一面墙。 随着几个人离开,光球压在屋子一个摆件上炸开,整个房子本就摇摇欲坠,此时此刻更是直接坍塌,变成了一片废墟。 鹿竹回头看了一眼十分满意,朝着火光的地方而去,没再换护卫们。 她一走国师立马追了上去,侍卫们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还好他们命大,都活着! —— 鹿竹飞身落在了大殿之外,发现这里已经打成一片了。 她以为是伙食叛变,用鬼魅杀人,理应是单方面虐杀,不曾想还真是皇子造反,两群人打得难舍难分。 既然如此,她就没想要插进去的想法。本想着转身离开,不曾想发现那个国师在不远处看着。 “表妹?” 她回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鹿隐,再回头看国师,他已经不见踪影。 看来两拨人只是凑巧了! 过朗玉是怎么回事?让他看着人,结果这人都杀上门来了也不见他,该不会躲在哪儿偷懒摸鱼吧? “表妹,你怎么过来了?” 鹿隐急匆匆走了过来,鹿竹摆了摆手:“有人杀我,不经意就来这里了。” “有人刺杀你?”他的目光瞬间看向了对面人群里的一个人身上。 鹿竹知道他误会了,不过她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想法。 那个国师可是鹿隐的肱骨之臣,对他来说就相当于自己对云景来说那样的地位,他绝对不可能因此问罪国师,倒不如不说。 很快,这场纷乱以鹿隐获胜结束,谋反的王爷和大臣们全部都打入了天牢,那些士兵全都就地斩杀。不过一夜的功夫,承君殿外血红一片,水都被染红了。 清扫的宫女太监们更是忙了一晚上才将血迹全部擦去,若不是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恐怕还真想不到昨夜经历了那么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 相思阁毁了大半,基本都变成了废墟,住人是不可能的,而且想要恢复只能重建了。 鹿隐得知后嘴角抽了抽,看着鹿竹时后者特别无辜的耸了耸肩表示不关自己的事。鹿隐只得吩咐宫人,让他们之后重新修建相思阁。 鹿竹挑眉。 里面的摆件能毁的都毁了,除非他来过这里无数遍,把每个角落都记住了,否则就算修一个一模一样的也是没什么用的,也不是记忆的那个样子了。 这就不归她管了。 “表妹,既然相思阁没办法住人了,那你就暂时居住在……” 鹿竹赶紧先开口说:“我觉得我还是去住驿馆最好,毕竟我如今是云景的国师,住在皇宫里可不恰当。” 皇宫里住的都是皇子公主妃子什么的,她就算是以鹿相思女儿的身份那也是住公主府而不是皇宫。更何况她如今是云景的国师,住在皇宫里怎么都说不过去。 大臣们可是不止一次说过这个了 当然了,鹿竹又不觉得他们的意见和她有关系,主要是这宫里就没一个正常的。 那些个妃嫔总是觉得她会抢她们的宠爱,那些个皇亲国戚也觉得她这个长公主女儿的身份对他们威胁很大,整天都要来找麻烦,挺烦的! 她还是去驿馆住,正好啊,可以去看看那个国师,朗玉是一点都靠不住,枉费她之前还觉得他挺厉害的呢,结果这么不靠谱! 还得是自己来才行! 真是作孽啊! [四]56:世界颠倒之术 “表妹要出宫去住?可是宫中哪里怠慢了你?” “那挺多的!这里死气沉沉的,你的那些个妃子吧也挺烦的,还有你的弟弟妹妹们也挺烦的。” “而且我只是告知于你,不是请示。” 鹿隐:“……” 他知道以鹿竹的本事自然是可以来去自如的,就皇宫里这些个废物根本拦不住。 于是乎他笑了笑说:“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挽留了,不过表妹也要时常进宫看看。” 鹿竹回了一个微笑,伸出手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随即转身离开。 等她走远了,鹿隐才对着隐藏在暗处的人吩咐:“把人盯住,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随时告知朕。她很厉害,切勿被发现了! 若是她离开天盛便给我拦下来,不惜任何手段!” 回应他的只是寂静。 鹿竹对此虽然不是很清楚,对于暗处有人盯着这件事很快就发现了,不过没有拆穿罢了。 这些都是普通人,哪怕隐藏得再好她也能察觉到气息,在她这里根本就是透明的,藏在哪里都没用。只是她觉得她又不是要做什么大事,调查国师的事也没必要隐瞒,那就随便了。 更何况,她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事也绝对有自己的办法。 — 雍州城 老鹰飞得很快,在今天中午时分就到了雍州城,把信送到了商陆的手中。 “这是阿竹的书信?”祝清宁问。 商陆点了点头。 “是她的。” 一边回答一边快速拆开,上面只有简单的几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宣文帝不久之后就会前往盛京议和,两军交战暂停。留陈一等人在雍州城驻守就可以了,他和祝清宁前往狄那秋云城等她,到了之后可以先去联系苏千落。 四个人之间可是有特殊联系方式的,不过距离太远不能用罢了。 “秋云城?去那里做什么?” “大概是和她要找的人有关系吧?” “那就和大家商议一下,安顿好后咱们前往秋云城。” 两个人的意思是,信上没提到江晚晚还有顾清莳,就想着让她们带着小蓝先去回盛京城。一来,那边比较安全,二来,这边关什么都缺,女孩子还是不适合待。 不过两个人自然是不同意的 尤其是顾清莳:“可是我从小大部分时间也在雍州城度过的,我的家在这里我父母都在这里,我肯定是要在这里的。 师父既然说双方战争已经暂时停止,那么就不会有危险了,而且还有小蓝在,不会有事的。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到时候再一起回去不好吗?” 商陆和祝清宁对视一眼,最终无声叹气,同意三个人暂时留在了雍州城,到时候有什么行动(去哪里)在写信告知她们。 安排好一切之后两个人就出发前往秋云城。 从雍州去秋云城可谓是一条直线,距离是不远,只有几百公里的路程,可是这几百公里的路程全都是沙漠,走起来可就不容易了。 江晚晚想了想就让他们带着重阳走。 两个人想着距离也不远,以重阳的速度的话早上去的,半个时辰都要不了就到了。(白鹤平均速度为50-60\/h,以最快能达到144\/h,重阳是修炼的白鹤,所以不能用这个速度比,可以三或者乘十,主要看自己想象) 他们到了之后重阳可以返回雍州城,也不耽搁什么。 就这样,准备妥当后两个人第二天一早就坐在重阳的背上到了秋云城,这里一眼望去都是沙漠,不过还是有不少绿洲的。 鹿竹可是安排了不少人帮助狄那这边的百姓,想来慢慢的就会变成雍州城那般,逐渐绿洲化。 两个人到达秋云城后重阳就飞走了,而他们也不知道苏千落在哪儿,用玉简联系发现根本没办法找到她,消息也就发不出去了。 “只能先找个地方住下,等阿竹来了再说。” 这边没有外来人,因此客栈也没有,两个人只能先租了一个房子暂时住下。 鹿竹这边,到了驿馆之后住了下来,安分了两天后朗玉都不见来,于是乎就准备自己去国师府看看。 她去的时候是下午,国师府就像是苏千落说的那样,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就是荒废的地方也会有一些风吹草动,也有小鸟驻足,可是这里都没有,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不,有的,有她走路的声音。 大概是太过于安静了,她走路的动静不大,声音却格外明显,就像是被放大了一般,听在人心里有些诡异发慌。 鹿竹走了很久发现,这里就是什么都没有,甚至于都不是被设了障眼法或者是环境之类的,而是偌大国师府就是空置的。 忽然间,她发现府中的荷花池很不对劲,它很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不是荷花开花的季节,里面荷花却开得格外的鲜艳。 她想了想,纵身一跃进了水中。 入水那一瞬间,鹿竹感觉自己不是进入了水中,而是像触碰果冻一般,qq弹弹。而随着她的进入,她发现自己是从水底钻了出来,看着四周的环境和进来的地方一模一样,瞬间明白了。 世界颠倒之术! 外面那个是假的,这里才是国师府! 也难怪苏千落会说国师进入国师府后就消失不见了。 还是修行不到家,否则她的空间异能这个应该是最容易发现的才是。 她飞身出了水面,用灵力烘干身上的水,看着鲜活起来的国师府,选择隐身。刚隐身,就走过来一支巡逻队,每个人都是板着一张脸,面色白的青的紫的都有,个个都是死人脸。 她感觉到一个地方有朗玉的气息就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因为隐身的原因她不躲不避,大摇大摆的进入了一个院子里,看着贴满了符咒的房子。 她翻了一个白眼穿门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鬼。 “你堂堂一个鬼王,竟然被这么一个阵法给困住了,这要是传出去了,那些鬼还会信服你吗?” 朗玉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就立马兴奋的站了起来,结果听到了这话,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愣在了原地,很不想搭理鹿竹。 [四]57:陛下生他的气呢 盛京城 皇宫之中的商鞅一早就准备去早朝了,刚刚换了衣服准备去大殿时忽然看到了熟悉的鹰,抬起手来。 鹰俯冲而下,稳稳落在他的手臂之上,待商鞅将纸条给取了之后它就立马飞走了,找了个房顶歇歇脚。 商鞅看着书信,是两封,一个是羊皮卷一个是宣纸的。他先打开了宣纸书写的书信,上面是鹿竹的字迹。 天盛皇意在和谈,不日前往盛京。竹有事在身,归期不定。 他又拆开了羊皮卷,上面的字迹他见过,是天盛使臣之前来的时候,里面有他们皇帝书写的恭贺。而且上面盖着天盛的帝玺,又是鹿竹送来的,自然是不会出错的。 他什么也没说,拿着书信去了朝堂。 大臣们早就到了,在他坐下去瞬间就高声齐呼万岁,商鞅让人起来后,先是解决了各个大臣的问题,最后才把那书信拿了出来说:“正巧,既然提起了两国纷争,朕这里刚刚收到国师来信,其中还有天盛皇帝亲笔御书。 他的意思呢是想亲自来我云景和谈,诸位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闻言,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这天盛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送和亲公主来和亲建立两国友谊的是他们,后来他们单方面撕毁合约,朝着云景发动战争。如今又要来云景和谈,这是搞什么? 过家家吗? 一时心血来潮就和谈,一时心情不爽就开战? 什么毛病? “陛下,臣认为此事不妥。天盛屡次屡犯我国,难免这次不会如同之前那般,和谈不久之后又再次侵 犯我国领土,如此行为万万不能纵容。” “臣附议。 天盛此举行为臣看来犹如小儿儿戏一般,一而再再而三,此事不能惯着。” “臣也附议。 以我云景如今国力不输天盛,又有各路能人异士和国师王爷等人助阵,理应直捣长龙,让他天盛明白,我云景不好欺辱。” “陛下,臣认为此事虽然欠妥,可是却也不妨看看他此举到底要做什么。虽说我云景如今不怕天盛,可云景百姓刚刚过着吃饱穿暖,不用担心战事波及,无家可归,定然是不能再面对战争了。” “臣附议,和平来之不易,能不动干涉的便不动,若是什么都只是用武力解决,那和莽夫有何区别?” “你这是说我等是莽夫?没有我等武将,何来的如今?” “君子动口不动手……” 文臣武将瞬间就争吵了起来,一时间朝堂可谓是乱作一团。商鞅看着下面快要打起来的两拨人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每天都要面对这些小事上的争吵,整个人烦得不行,尤其是后悔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商珏作为亲王上不上朝都是无所谓的,可今天心血来潮就来了。何曾见过这等场面,顿时瞪大眼睛看热闹,想着等回去了就去公主府,把这个热闹给自家姐姐说说。 “好了!”商鞅烦不胜烦的用力一拍桌子,直接打断了争吵的一群人,指着他们怒不可遏:“身为一群朝廷命官,你看看你们那有官员的模样?倒像是市集之上的泼妇行为!” 他的话众人纷纷不敢回话,只得跪在地上请求恕罪。 商鞅不耐烦的看着他们,最终叫了几个大臣去御书房议事就下朝了。 御书房中,商鞅坐在椅子上,下面站着几个人,分别是陈丞相、云帝师、亲王商珩、尚书省尚书令苏深以及中书省的中书令张大人。 几个人来了有一会儿,结果一个都没说话,商鞅也不急,让徐敬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茶,随即才看向几个人:“怎么?各位都没有什么要说的?” 几个人沉默片刻,还是陈丞相开口:“陛下,既然是国师书信,那不知道国师是如何看这件事的?” “以国师秉性,既然把书信送到了此处,就是表明她是同意谈和。不过朕也了解她,她这么做只代表她自身想法,并不是代表云景。” 这意思就是国师是赞同的,但是不代表她的意见就是你们的意见,你们不能因为她什么都不说,还是要给我说出来个一二三。 几个人不笨,自然是听出来了。 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商珩开口:“陛下,臣倒是觉得既然对方要和谈那就和谈? 按照之前那般,我国虽然有能人异士,可是天盛的手段也不遑多让。尤其是近几年里天盛也招揽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为国师,术法也不弱。若是一味的打下去,恐怕只会两败俱伤,届时边外的国家定会举兵攻打中原。 如此着实不是一件好事。” 商珩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云景和天盛的争乱那也是中原之争,可如果两边谁都不肯退步,实力相当,到时候只会是两败俱伤,便宜了其他人。 这些年来,戚、萧、天启三个国家一直都是狼子野心的,尤其是萧国和天启,一直以来都是不断的挑衅。虽然如此附属在天盛和云景之下,可造反的事又不是第一次,保不准他们会再次趁势而上。 届时那才是无颜下去见列祖列宗了! “臣觉得亲王殿下言之在理啊!”张大人附和。 商鞅顿时瞪了一眼他。 张大人立马低下了头。 嗯,陛下生他的气呢,他还是减少存在感吧! 为什么生气呢,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天写信的时候,他主动说给商鞅放鹰,就趁此机会加了自己的信。结果国师还真的回了一个名字陈语宁。 陛下一直敷衍了事,别人治不了他,国师还治不了吗? 果然,拿到名字的时候陛下问什么意思,他解释了一番后,虽然陛下最后脸色不是特别好,起码不像是之前那般敷衍了事了。 如此,皇后之位的人选就定了下来,昨天就下了圣旨,就等着黄道吉日一到就迎娶陈语宁入宫。 他知道陛下不想娶妻,可是他是皇帝,不立皇后可不行,只能出此下策了,生气就生气吧,不砍他头就行! 想到这里,张大人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把自己半个身子藏在了苏深身后。苏深顿时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这是做了什么缺德事了?这么怕陛下? 不过目光看到旁边的丞相时忽然间就明白了过来。 啧啧啧,那是得罪得不轻! 好运! 他心里这么想的,行动却是毫不犹豫的往旁边走了一步,把刚躲在后面的张大人又暴露出来。 张大人:“……” [四]58:废物的鬼王 好在商鞅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随即看向苏深:“苏卿,以你的话,怎么看待这事?” 苏深拱了拱手,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陛下心里已有答案,又何必问臣呢?” “废话,朕是问你,你觉得这天盛皇帝亲自来和谈的目的是什么?” 几个人眼睛一亮。 难怪苏大人能一步步高升,如今位居尚书省的尚书令,这的确挺懂陛下的。 陛下的意思也很明显了,那就是主张和谈。 “臣不知。” 商鞅顿时无语极了。 说实话他也不太清楚天盛皇帝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因为一般来说,这个两国需要谈和的时候是双方皇帝特派官员前往两国交战的城池里,找个地方互相商量。 从来没有哪一个朝代,自家君主上别人家家里谈的。 就不怕被扣下来吗? 这自然不得不让人心中对他产生怀疑。 “臣倒是觉得走一步看一步,总归谈判的也就那么多,和亲、割地赔款什么的,不过也要担心他们目的在于陛下。”帝师道。 “臣觉得帝师说的也不无可能。” 天盛也有能人异士,万一他们是假装和谈,其实意在刺杀商鞅呢? 几个人纷纷讨论起来,商鞅认真的听完,之后丢下一句他会认真想想,总归时间还长,就让几个人先行离开了。 张大人和商珩留了下来。 “陛下,这是礼部选择的黄道吉日,陛下看看。” 商鞅一点都不想理会,揉了揉太阳穴,敷衍的挥手:“你们自行定下吧,随便选一个就是。” 张大人:“……”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最终什么也没说,然后告退离开了。 如今也就剩下商珩和商鞅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商鞅示意他坐了下来,商鞅忽然发现商珩头发里竟然有些白头发。 “王兄最近有烦心事?” “未曾。” “那你这是?” “过几日是母妃生辰,她又不想大办,便想着请陛下过去吃顿饭。” “好。” 说完事情,商珩就离开了。 商鞅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看向了桌案上摆着的画像。 陈语宁。 他有些不想看见,将画像收起来放在一边,继续忙碌起来。 —— 另外一边的天盛国国师府中。 鹿竹走进屋子里看了看,发现什么都没有,本来想坐下来的,结果里面的家具也是破破烂烂的。 啧,难得他们找了这么一个地方安置朗玉。 她背着手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朗玉。 “有查到什么吗?” 朗玉:“……” 他有些不敢去看鹿竹,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着头,语气低沉:“没有。” 他那天进入国师府后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心下疑惑,各处看了看都没有发现不对劲,于是乎就准备离开。 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湖面不对劲,就直接进了里面来,结果进来之后发现这里就是一个颠倒世界。国师府里的人都在这里,于是乎他就想着开始调查。 他非常自信的认为不会有什么情况出现,可偏偏大意了,走到这个院子里时被人从后面偷袭。为了躲避,他下意识往后一躲,不曾想就进了这个屋子里。 随着房间门关闭,他就发现自己出不去了。 外面贴着符咒,无论是门窗还是天花板以及地下都弄了,一看就是防他这个鬼的。 然后他就离不开了! 他从头讲了一遍,听完的鹿竹翻了一个白眼:“要你一点用都没有。” 还鬼王呢,结果就这实力?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件事,这个国师的确是有真材实料的,所以不能大意。 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 “你是说,你都没发现什么人?” “对啊!” 鹿竹立马明白了过来。 “快走。” 她说着就连忙往外离开,朗玉也瞬间明白了过来,他飞快跟在鹿竹的身后,畅通无阻的离开的房间。两个人离开的院子,朝着一个地方而去。 不过两个人走了一会儿发现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这是障眼法?” “阵法!” 鹿竹说着,看着四周,很快就找到了阵眼。捡起一块石头将左手边一个柱子上的鸟儿打死,眼前的场景立马就变了。 是在荷塘边。 两个人四周站着不少人,准确来说是鬼魅,都是活死人,称不上是人!每个人穿着小厮丫鬟的服饰,脸白得跟刷了大白似的,眼睛也是无瞳,只剩下黑黝黝的一个框框。 周身弥漫着死气! “这是用死人炼制而成的傀儡,不生不死的怪物!”朗玉看着近乎百来个的鬼魅,心下还有一些奇怪。 鹿竹无语。 你一个鬼王,怎么一副没什么见识的样子? 不过,这些的确是称不上是鬼。 因为鬼只是灵魂有执念而成,这些就像是朗玉说的,是用尸体采用秘术后制作而成的傀儡。 不人不鬼的鬼魅! 两个人说话间,一群鬼魅全部忽然抬头,场面惊悚。紧接着就像是丧尸爆发似的朝着一人一鬼而来,好似要把人生吞活剥一般。 鹿竹后退一步。 “你来!” “不行啊,这个地方邪门得很,有阵法,我的鬼力使不出来!” 鹿竹:“……” 这么多黑暗能量,按理说你不应该变得更厉害吗?怎么还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了? 鹿竹深吸一口气,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上前一步,双手快速结印,然后打出一个法术,所有的鬼魅全被一击而中消失。 鹿竹忽然间看着自己的手。 灵力呆滞,这里对他也有影响! 她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拉着朗玉就要跳进水中。就在这时,一团黑色的雾气从水中而来,鹿竹和朗玉不约而同的一个后空翻后飞回了岸边。 黑雾飞了出来落在岸边,形成一个人影。雾气也慢慢消失,直至最后露出一个人来。 是天盛国师! “国师不请自来,这倒是让我怠慢了贵客。”他大半张脸都被帽子遮住了,根本看不出模样,只有一张薄厚正好的嘴唇露了出来。 他的声音淡漠至极,语气更是像蛇一般冰冷,让人觉得被他缠上,后脊发凉。 他说着将头抬了起来,模样也多露了一点出来,但也只有鼻子和小半张脸来。 鹿竹看着他,目光注意到他鼻子上有一颗红色的痣,忽然间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睛,直接抬手朝着国师而去,作势就要攻击。 国师下意识的躲开,不曾想鹿竹根本就不是想要杀他,而是想要看他的模样。 他未曾想到这里,身上的黑色袍子直接被鹿竹撤下,下面的脸也露了出来。鹿竹看着他那张脸时愣了一下! [四]59:竟然是女人 “竟然是个女人!” 朗玉惊呼出声。 这个人身形挺高大的,而且说话声音虽然说不上粗犷,可是也绝对不是女子的声音,怎么斗笠下的脸竟然是一张女人脸? 女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头发扎了很多个小辫子,眉心有一个暗红色的花钿图腾,一直延伸到了太阳穴位置。瓜子脸,大眼睛,五官虽然并不优越,但是凑在一起却很好看。 称不上什么绝世大美女,但也是清水芙蓉。 “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学这种诡异的法术?真是浪费!” 鹿竹:“……” 女人:“……” 她也没想到鹿竹会忽然来这么一下,她的脸彻底暴露出来。本想隐藏一下的,可是听着朗玉的话就知道也没必要了。 她伸开手看着鹿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露出淡淡的死气。 “既然你们看到了,那么就没必要留着了。”她说完挥动着手杖朝着鹿竹两个人而来。鹿竹一掌使出法术将朗玉推开,而她自己则是用另外一只手对上了她的掌力。 两个人的灵力撞击在一起,周边的花草树木都遭了殃。 朗玉抬手挡了一下,这才避免了自己被湖水、灰尘什么波及的下场。 鹿竹后退几步,感觉手掌微微发麻,甚至于体内灵力也有一些紊乱。 这里不仅颠倒了世界,甚至于设置了阵法,对外来人的法力有所影响。她明显的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个人的灵力在这里是完全释放的,而她被压住了大半。 同时后退两步的女人我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面上虽然不显,可心里却是万分诧异。 她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在这里设立了一个阵法,除了她和她的傀儡人,其他人进入这里都会灵力全失。按理说鹿竹的法力绝对是使不出来的,可是方才那一掌,她对付起来竟然隐隐有些吃力。 虽说表面看起来是她赢了,可实际上她是全全盛实力,鹿竹的确是不知道保留了几成。 她心中也暗暗庆幸。 上面传来了消息,让她杀了鹿竹,她一直在找时机动手,因为鹿竹的实力到底有多深她也是看不出来,不过依旧让她忌惮。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让她来到了自己的地盘,没曾想实力竟然还是这么厉害! 不行! 如果今天不彻底解决鹿竹,让她从这里出去,自己恐怕是拿她真的毫无办法! 想到这里,她眯了眯眼睛,又快速默念咒语,法杖再次凝结光球朝着鹿竹而去。鹿竹眉毛一挑,快速飞身躲开。 她是半点没伤到,这里的环境是破坏得足够彻底了! 看着这一幕,女人气得要死,恨不得立马把鹿竹生吞活剥。她选择了其他的术法,光球变大了,同时还会追踪了! 鹿竹一时间还真甩出来! 想到了什么,她眸子一眯,直接朝着国师而去。 国师大概没想到鹿竹会来这么一下,根本来不及躲闪,她看着鹿竹飞了出来,然后消失不见又快速出现在她身后,下一秒她就被光球击中了。 大概是因为这光球是她法杖发出去的,威力并没有那么大,发出爆炸后她也没有死亡,只是原本一条条乌黑亮丽的辫子彻底炸毛卷曲在了一起。 鹿竹瞬间想到了《欢天喜地七仙女》中那个扫把星爆炸时的造型,不由得笑出了声。 朗玉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下一秒,他就被人瞪了一眼! 女人摸着自己炸毛的头发,眼睛里惊恐万分。 在她们种族之中,最为宝贵的就是头发。她平日里极为爱护头发,不然也不会穿着那么丑的斗笠。可是没想到……没想到鹿竹竟然毁了她的头发! 士可忍孰不可忍! 国师生气了,她要准备发大招了! 这是鹿竹此时此刻的想法。 果然,下一秒,她就看见那个国师周围黑气弥漫,四周已经残破不堪的花草似乎都有所感应,全部嗡嗡嗡的动了起来,随即飞了起来。 朗玉立马跑过去躲在鹿竹的身后,鹿竹看了他一眼,直接赏了一个大白眼! 真是给鬼王丢脸!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出场的模样吗? 你不记得,我还是记得的! 拉风帅气,英气逼人,妥妥的世界大反派既视感,结果现在呢?怎么考都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怂货! 朗玉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有实力的时候自然就是想狂就狂,没实力了,该怂的时候也得怂啊! 国师操控着所有的东西直接朝着鹿竹而来,鹿竹这才转过头去,一抬手, 她面前就多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将那些东西全部阻挡下来。只是她实力受限,竟也后退几步,但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她用力往前一推,那些东西全部朝着国师而去。 国师立马用法杖挥开。 见此情形,鹿竹连忙掏出一把剑,灵力附在上面,朝着国师挥了出去。几乎是下意识的,国师就用自己的法杖去挡。可惜,她低估了鹿竹的实力,高看了自己的法器。 只听咔嚓一声,她的法杖应声而断成了两节,上面的宝石也变得黯淡无光。瞬间功夫她就飞了出去半跪在地上,她只感觉整个人胸口火辣辣的,就像是有一把火在心里燃烧着,异常难受。 她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顾不得伤痛,她连忙查看自己的法杖,却发现法杖彻底坏了。 她抬眸看着前方的鹿竹,心里万分仇恨。 先是毁了她的头发,紧接着毁了她的法杖,这是她最重要的两样东西。这个仇非报不可,可是……可是她的确不是鹿竹的对手,看来只能暂且作罢。 她站了起来,看着鹿竹步步而来,双手掐诀,嘴里却对着鹿竹说:“今日一事本国师记住了,九竹,我一定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你且等着!” 说着,她朝着天上打出一个法术。 瞬间的功夫,整个国师府就变得昏暗无比,鹿竹听着周边的环境,有不少东西再靠近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么黑简直就是防不胜防,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她双手快速结印,嘴里默念口诀,随即飞身而起,直奔天空! 没多高就碰到了一个结界,她大喊一声破。 耳边传来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束光照射进来,鹿竹和朗玉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次回过神就已经站在外面了。 原本波澜不惊的湖面也重新生活起来,可见颠倒世界破了! [四]60:很期待 “总算是出来了!” 朗玉长呼一口气,随即看着风轻云淡的女人,不由得暗暗感叹,这个女人进步真的是太过于迅速了,完全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他四年前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有点弱,和他比起来可谓是差远了,如今四年过去了,竟然已经远远超过了她。 他也总算是明白了,那个人为什么会选择她来到你这个世界了! 或许只有她才真的能够做到吧? 毕竟天下那么多人,那么多的修士能人,可是大多都是终其一生都无法做到。在此之前也来了不少人,可是都没有一个人能有她这般让人惊叹的天赋。 “你看着我做什么?莫非要良心发现,要告诉我身份?” 朗玉轻呵一声:“你想多了,我不过是觉得你的天赋真是够逆天的。” 如今这个天下,六道通道全部关闭,没有了仙界、花界,那么这些个花花草草就都是最为普通的花草。随着时间的流逝,死去的人越来越多,灵力也就会一点一点的变弱,直到没有。 哪怕是如今修炼之人已经是很少了,鹿竹却能在这种情况下有这般修为,挺让人羡慕的。 或许,他的选择是对的吧! 鹿竹看着他表情就知道,他又在想那些隐藏的剧情线,可惜啊,她没办法知道一个鬼在想什么,不然或许可以试试读心术。 她刚学的! 心里有些可惜。 她撇了撇嘴,背着手往外走。 “咱们现在去哪儿啊?去找那个国师吗?” “你知不知道你崩人设了?” “什么意思?”朗玉好奇的询问。 “你不觉得你和初次见面反差很大吗?” “不觉得啊!” 鹿竹:“……” 她算是明白了商鞅的那番话! 好像和她走近的人好像都越来越不对劲,全部都崩人设了! 她整个人一整个无奈住了! 摇了摇头,加快步伐离开。 朗玉摸了摸自己的头,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劲啊,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 两个人离开国师府后自然是就没有回那个驿馆了,而是前往狄那和商陆两个人汇合。 她察觉到那个国师刚才已经离开了雍京,直奔西南方而去,那个方向正是狄那的方向。 她留下来一来呢是调查鹿相思,二来就是为了这个国师,如今呢鹿相思的事情都知道了。国师这里呢跑了,所以自然也就没必要留下来了! 至于要不要和鹿竹的说一声,鹿竹觉得挺没必要的,所以压根没去,甚至于都没想起来! 一人一鬼快速的朝着狄那的方向而去。 鹿隐这边自然是很快就得到了暗卫传回来的消息,得知鹿竹去了国师府后就不见了踪影。暗卫去了国师府后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于是乎就立马进宫来告知鹿隐了。 鹿隐从宫里来到国师府,天都黑了。 整个国师府安静得可怕,众人谁也不敢言语,就怕在此时此刻被殃及池鱼。 鹿隐紧紧握着拳头,许久之后才松开,转过身正要离开时,却忽然感觉踩到了什么。他移开自己的脚,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根发簪。 他见鹿竹戴过,可见是她不小心遗留在这里的! 他捡起来,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这才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的水面,对着人吩咐:“云景那边已经传来消息,景云帝已经收到了消息,让人准备准备,两日后从芸州方向出发,在潭州乘船从东洋海前往云景盛京城。” “是!” 鹿隐紧紧握着翠绿色的簪子,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既然走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就把你抓回来! 自己从东边出发前往盛京城,肯定会提前到达,到时候鹿竹回国看到他,表情一定很精彩!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 当真是期待呢! — 被惦记上的鹿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喷嚏! 她用手揉了揉鼻子,感觉后背发凉,不过也没有在意放在心上。 没有重阳两个人只能飞,不过她有所限制。昨天打了那么久,灵力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一用灵力她的眉心就发光,她脑子里就想起师父贺北淮的声音,一个劲念叨:“别动用法力!” 就跟和尚念经似的! 说起和尚,鹿竹恍惚发现,现代的时候和尚可是很多的,她穿过来至今都没见到过一个和尚! 转念一想,种花家可没有和尚的,和尚是西方的,如今和尚还没有流传过来,只有道士,也难怪她没有见到过了。 话扯远了! 总归呢,此时此刻,朗玉呢走自己的地下,鹿竹是骑马。 按照雍京到狄那的距离,骑马的速度也就日行百来公里。因此花了七八日时间一人一鬼才到达了雍州,又用了两个传送阵,终于到达了约定的秋云城内。 秋云城是边陲小城,又身处沙漠,因此并不热闹,街上很是冷清。房屋建筑大多都是沙土材料。土地也是如此,走在上面都挺松软的。 这里风沙也很大,鹿竹有些不太适应,就拿了一块搭配衣裙的红色丝巾挡住自己的头发和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进入城中后她看了看,很快就注意到有一个地方有修士灵气,于是就朝着那边而去。 刚走了几步她就被人拦了下来。 鹿竹看着前方拦住她的人。 大概有三四个人,每个人都有一米八到一米九左右的身高,身材魁梧,穿着独有的服装,还用麻绳编织成抹额戴在眉心。 几个人眼睛就显得贼眉鼠眼的,看着鹿竹时的眼睛更是不怀好意,充满了打量还有那种像是看货物估价一样的眼神。 鹿竹抬起眸子,眼神冰冷,周身也散发出一种我很不高兴,你最好快滚,别让我动手打气息。跟在后面的朗玉都察觉到了,可几个人天生迟钝,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仅没有赶紧离开,反而还越发放肆! “你打哪里来?”他们说着狄那的话语,朗玉听不懂。 “和你有什么关系?” “妹妹,我看你身段不错,哥几个想和你玩玩,给个面子?” 这话是云景的话! 鹿竹懒得和他们纠缠。 她看都没看一眼,对着朗玉打了一个手势,随即直接从几个人旁边掠过。几个人不满,还要追着去,朗玉却忽然双手环胸的闪现在几个人面前,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没走远的鹿竹很快就听到了几声惨叫,顿时满意的勾起唇角。 [四]61:消失的阿尔贝尔国 “怎么样?” 祝清宁摇了摇头:“没有。” 商陆皱起了眉头。 “我这边也没有找到,那她会去哪里呢?” 祝清宁耸肩。 鹿竹让他们来秋云城和苏千落汇合,可是根本就没有看到苏千落。这秋云城也不大,两个人几乎都要把它翻过来了,可也没有找到她。 为此两个人很是担心,只能每天不间断的出去寻找,以防自己有忽略的地方。 咚咚咚—— 就在这时,大门被敲响了。 祝清宁刚从外面回来,距离大门很近,于是乎转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穿着耀眼的红衣,女子头纱挡住了面貌,但露出来的眼睛还是让祝清宁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身份。 “阿竹!” 他声音中透露出来十分的惊喜,里面的商陆也听到了,连忙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了鹿竹将头纱取下来的一幕。 “嗯。是我!” “你终于来了,千落不见了!” 鹿竹笑着的脸瞬间沉了下去,眉头紧锁,从门外走了进来,疑惑道:“怎么会不见了呢?” “不知。 我和阿宁一起来到了秋云城,第一时间就寻找千落,可是整个秋云城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她人。”甚至于他们都担心苏千落是不是被人给抓起来了,还在夜里每家每户都去看了。想着这里人都有地窖,还特意连地窖一起寻找过,可依旧不见踪影。 两个人心里都在想着,如果还不能找到,只能通知鹿竹了,不曾想她就已经到了这里。 鹿竹算了算时间,苏千落利用空间异能的话,从雍京到这里只需要三日时间。除去这三天的时间,她到秋云城理应有一个半月,再加上自己赶路这点时间,快两个月了。 她并没有察觉到苏千落性命有危险,那只可能是在哪里被关起来了,或者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可是…按照苏千落的空间异能,又有什么地方能够困住她呢? 这点才是让鹿竹想不开的! “城外也去找了吗?” “城外都是沙漠,只有一片绿洲,去找过了,并没有!” “绿洲……” 几乎是瞬时,鹿竹就联想到了那个国师府中的湖面,总觉得这片绿洲是有问题的。 心存疑虑,鹿竹不会放任不管。 不过一柱香功夫,三人一鬼就出现在了这片绿洲边缘。 四周都是沙漠,沙尘很大,只有中间位置有一个莫约二三十的水塘,周边有些绿茵茵的小草和几棵不大的沙树。水面很是平静,水也十分清澈,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沙子尘土。 还真的是颠倒世界的术法! 她眯了眯眼睛,准备进去一探究竟! “我们进去看看,你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朗玉:“……” 没有这样打击人的!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进入里面或许又会使不出鬼力来,到时候只会拖后腿,因此也没说什么,而是快速消失了。 鹿竹见他走了之后这才看向了前方的水面,对着两个人说:“这里面很危险,不仅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而且很可能你们的灵力会有限制使不出来,你们还跟着我去吗?” 鹿竹之所以要带这两个人,无非两个原因。 和朗玉不同,朗玉因为是鬼,如果他的能力被封那么就是一个很弱小的魂魄,只要懂点这方面的都能弄死他。商陆和祝清宁不同,两个人就算没了灵力也是可以使用武功的。 虽然可能没办法对付那些人,却也能给予帮助。 最后一点就是,几个人可是说好的,不管前方的路怎么样,都不要想着抛弃彼此,去哪里都是要一起的。 两人同时扬起一抹笑,又一起点头。 商陆上前一步,他不知道怎么把空间还给鹿竹,于是乎就走上去低头,用他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空间石就会自己飞回到鹿竹的眉心。 从背后的角度看,像极了他低头亲吻鹿竹。 他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余光落在地上的影子上,他稍微一歪头,他的影子嘴角明显的碰到了她的影子嘴角。 他笑着往后退后一步:“物归原主!” 鹿竹挑眉。 这可不是物归原主! 这东西,不是她的,是贺北淮对象的! “那进去吧。” 她伸出手示意牵着手。 她的本意是随便谁牵着她,另外一个人牵着另一个人就行,不曾想商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时,祝清宁没有按照她想的那样握住商陆的手,而是忽然握住了她放在侧方垂落的另外一只手。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祝清宁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鹿竹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商陆一眼,最终啥也没说,拉着两个人纵身一跃跳进了水中。 原本清澈见底,也没多深的水,三个人跳下去却并没有栽在里面,而是好像冲破了什么似的。眼前的水底也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片绿色的草地。 三个人一起空中一个后空翻,才避免了一头栽在地上的惨剧。 稳稳落在地上,这才观望着这里的环境来。 和沙漠不同的是,这里全部绿意盎然,远远的望去皆是一片青色。蓝天白云,青草幽幽,还伴随着不少五颜六色的花,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若不是这里灵气不足,我还真的以为落进了某个大能开辟的仙境之中。” 商陆虽然不曾从小学习法术,却是从小就接触这个,看了不少这方面的怪论杂谈。书中都说,当初九州大陆可是修仙圣地,不少大能都会在一些地方死去后建立神府洞天,给后世的人留个机缘,给自己找个继承人。 正因为看得多了,他才会有这么一说。 “师父说过,千年前的大战,天河之水注入人间,修仙之人都死了,更别提什么洞天福地了,那些都深埋地底,哪有这么容易被找到?”鹿竹看着四周道:“这里应该是后世有人利用古书阵法研习后布置的一个结界。 这里应该就是阿尔贝尔了。” “消失的阿尔贝尔?” 为什么要说消失的,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国家,地图上也有这么一个地方。可是到了这个地方却根本找不到这个国家,甚至于连国界都不知道在哪儿。 也是因为按照领土来算,狄那连接天启、萧国和古拉尔沁的中央地段少了一座城池的领土,估计谁都不会承认这个国家的存在。 因此,提起阿尔贝尔,基本都是说消失的。 [四]62:找到苏千落 “是的。” “没曾想,这国家竟然藏在这里,谁也不会想到入口是在湖水之下!难怪百年来,无人进入这个国家!” 在沙漠,绿洲是极为稀罕的地方,无论是本土还是外来人,都不会在绿洲搞破坏。 而且绿洲在沙漠也是极为珍贵的,谁会那么浪费的想着跳进去吗?更不会想到那么大一个国家,竟然藏在那么小一个水下。 三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面走。 阿尔贝尔虽然是一个国家,但是国家领土只有一个市区那么大,莫约一千七百多个平方米。城池不大,周边都是森林,百姓也全部居住在城中。 至于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那是因为有空间小助理在,鹿竹简单询问就知道有多大了。同时,她们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不过倒是发现了一样东西! “这是千落留下的。” 鹿竹看着祝清宁手中的一块不大的布料碎片,的确是她身上衣服都布料。 正思考着,鹿竹便察觉到四周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她顺着声音看去却又什么都没发现。又听到脚步声,不过距离这里还有点距离。 忽然间,森林中渐渐笼罩起了雾气。 “屏气凝神,别吸入雾气。” 两个人闻言立马照做。 他们是修行之人,就是关闭了自己的五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任何事,更何况只是不用鼻子呼吸,更没事了。 雾气渐渐变得浓郁,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森林里都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让人竟分不出东南西北在哪儿。 “注意四周,方才有脚步声,想来已经到了附近,小心偷袭。” 说着,鹿竹试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灵力,发现没有半点不通的情况,可见这里没有压制灵力的阵法。毕竟这么大一个地方,那得多厉害才能同时布置那么大的两个阵法?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必然要借助其他东西了! 果然是这雾气的原因! 同时,祝清宁和商陆也极为聪明,在她说屏气凝神时瞬间就靠近了她,三个人此时此刻互相背对背形成一个三角形,不至于失去彼此的方位。 “阿竹,倒不如将计就计?” 鹿竹微微点头,又想到他俩看不到,于是轻轻应了一声。 很快,三个人就装模作样的倒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 大概几分钟后,她才感觉到有人靠近,然后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鹿竹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说话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听声音不大,大概只有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声音还带着些许稚嫩。女的声音带着一些粗犷,像是嗓子里卡了一口痰似的,年纪应该在六七十左右。 男的问:“姥姥,又来三个外来人,怎么处置他们?” 被称之为姥姥的老妇人说:“把他们全部带回去和之前那个人一起关起来,再过几日就是祭祀大典的日子,届时把他们献祭给神明大人。” “是。” 几个人用绳子把三个人绑了起来,然后直接扛在了肩膀上带走,鹿竹差点没吐出来。她有些不太舒服的想动,可是还是忍住了,同时也把那恶心感压了下去。 我真服了,就不能换个人吗? 不仅扛着我难受,对我的鼻子也很不友好啊! 这会儿雾气散了,鹿竹已经打开了呼吸,谁知道瞬间闻到了一股馊臭味。这个味道就类似于穿出汗的臭袜子放在了水里泡了几天后就那么晒干的味道,太上头了! 她赶紧又紧闭呼吸! 她真的很想大吼一声,大哥,你都不洗澡吗? 然而,她的吐槽男人注定是听不到了,兴致勃勃的扛着人回了城中。百姓们看到他纷纷投来目光,他不由得得意的挺起胸膛! 鹿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男人停了下来,然后直接把她往外一丢,她就重重砸在了地上。当然,她感觉自己没有砸在地上,而是一个人身上。 她为什么会知道,因为巧的是不知道哪个人那么不要脸,竟然不穿衣服。那个男人丢她时也不避开一点,直接把她丢在了人家身上不说,她的嘴角还碰到了人家的胸膛。 地面和肉的区别她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 她想要起身,可又因为那些人没有离开就没动。直到听到关门上锁的声音,她才赶紧坐直身体,同时睁开了眼睛。 她没想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会是这么一个画面。 商陆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衣服,以以一种侧躺的姿势躺在地上,胸口的衣服不知道怎么的被扯开了,露出了大片的肌肤。而且他的面色张红,好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所以,她刚才亲到的是商陆? 是吧? 真是让人怪尴尬的! 商陆看着她耳根子也是红透了。 如果不是顾忌到怕那些人知道他们是装的,估计在鹿竹碰到时他就忍不住发出了声音。主要是因为鹿竹亲的地方实在是有些过于羞耻不说,她的膝盖还砸在了自己某个地方,真的挺痛的。 鹿竹当做无事发生的看向别处,看到了祝清宁还有不远处倒在角落里的苏千落。 她衣服完好,也不像是受了伤的模样,但鹿竹还是赶紧用法术解开了绳子,走过去查看苏千落的情况。 还好,只是昏迷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她心里放松了下来。 亏得苏千落如今也是修行者,哪怕灵力被封,异能也用不出来,可是身体也大不一样了。否则昏迷了这么久,恐怕早就死了。 那些人真的挺可恶的,竟然不给吃喝! 她拿出一杯灵泉水给苏千落喂了下去,苏千落察觉到水源本能的就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很快,一杯灵泉水就见了底,而她也在灵泉水的助力下恢复大半体能,幽幽转醒。 看到面前的鹿竹她嘴角扬起一抹笑:“你来了。”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祝清宁和商陆也解开了绳子围了过来,关切的看着她。 苏千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到了秋云城后就四处寻找线索,最后发现城中百姓都无可疑之处,于是乎就发现了那水不对劲就下来看看。没想到没有多远就看到林中弥漫雾气,之后就感觉灵力和异能都无法使用,就晕倒了。” 晕过去前,她还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扯了一块布料丢在了角落里。 她相信她们会来找她的! [四]63:不会是要烧死我们吧? “如今我们什么情况也不了解,贸然离开也不是好事,倒不如将计就计?” 祝清宁提议道。 几个人一致同意。 那些人估计也是真的不在乎鹿竹几个人,把人关起来后就让人在门外守着,竟然也没有进来看一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他们的毒太过于自信。 不过这也给了鹿竹几个人舒坦自在的空间,毕竟有人来了还要用法术重新绑起来,装昏迷什么的,那挺麻烦的。 如此,很快就过了几日,到了那些个人说的祭祀日。 因为在此期间这些人从没在意过几个人,只有今天把门打开了,然后纷纷让人把几个人带着离开了这里。 几个人闭着眼睛的,看不见情况,却是能听到那些人议论纷纷还有百姓们的欢呼声,以及很多的死气。 他们被带到一个地方绑在了十字架上,鹿竹才装作幽幽转醒的样子。发现自己被绑得还挺牢固的,这才把目光看向了四周。 她们的身后全都是穿着色彩鲜艳的百姓,左右两侧也站着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脸上还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最前方是一个小木屋,屋檐下摆放着几个座椅,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手拿法杖,瞎眼的老妇人。 老妇人一头白发,头发扎了几个辫子,上面挂着铃铛和红色的绳子,眉心有和那个国师一模一样的图案。而这个图案,在小木屋挂着的帆旗上就有,像是一种鸟。 而且,像极了后世神话故事上说的不死鸟,可是仔细一看又不是,它的翅膀没有不死鸟那么大,而且不死鸟也不是黑色的啊。 不死鸟和凤凰很像,这个图案和凤凰相差十万八千里。 就在这时,站在下方一个身穿黑棕色长衫的男子对着老妇人说:“巫师,时辰差不多了。” “那就去请大祭师和圣女吧。” “是。” “你们把贡品弄醒。” “是。” 立马有人应下,拿着酒就往几个人脸上泼,亏得鹿竹提前“醒了”,不然也要被泼了。 虽然很奇怪鹿竹提前醒了过来,不过泼酒的男人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转身跳下高台。鹿竹看了他一眼又淡淡移开目光,看着旁边几个湿身的人。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 很快,那所谓的大巫师和圣女就出来了,众人热烈欢呼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追星现场。 不同于这些人的打扮,大巫师和圣女穿着打扮更像是中原的打扮,身上穿的和他们差不多,只是布料不一样而已。尤其是那个所谓的圣女,她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衣裙,带着面纱,头发是编发,头上就只有一个额间点缀的珍珠发饰。 她的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眼角用红色的胭脂画了眼线,让她原本清水芙蓉的气质多了一些别样的感觉。 “见过大祭师,圣女大人!” 被称为大祭师的男人穿着同样的一身素白长衫,头发是卷发,同样的用绳子编织而成的抹额戴在眉心,不过他的比别人多了一个银子打造而成的坠子挂在耳侧,长长的一截,垂落至胸前位置。 男人莫约四十来岁,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就是人中留了胡子,他的气质也挺儒雅的。 看外表还真以为他是个儒雅随和的帅大叔一枚! 他扶着圣女坐在了椅子上,这才背着手看着前方,目光在几个人之中来回游离打量,落在了鹿竹的脸上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他用余光看了一眼身侧坐着的女人,她面纱遮面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垂着头并没有注意到前方如何。 他这才微微抬眸看向前方,视线和鹿竹的对在一起,他扬起一抹笑。分明笑得很随和,可鹿竹就是看出了他笑容中隐藏的阴冷。 “时辰到了就开始吧,神明等久了会降罪的!” “是!” 巫师应了一声,随即朝着旁边的中年男人点头,中年男人便走到旁边,拿起火把,直接往前面的火堆上一丢,其他拿着火把的人有样学样。 很快,这里堆放的好些个火堆都被点燃,鼓声阵阵,穿着鲜艳的百姓们纷纷围着火把跳着奇怪诡异的舞蹈。 鹿竹:“……” 这里是西方,不是东北方向,不然她都要以为这是那群小日子过的不错的人的后人了,这个舞蹈简直不能说很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他们四个人被绑在高台上,也有不少人围着四个人跳着舞蹈,嘴里唱着诡异的歌谣不说,还不知道往几个人身上撒着什么,还一个劲往脸上喷酒! 鹿竹可没有品尝进口酒和别人口水的爱好,便使用法术弄了一个外人看不见的屏障把几个人保护起来。管他们丢的什么,喷的什么,无所谓了! “这是做什么啊?这个舞蹈怎么那么像小鬼子的舞蹈。” “小鬼子是谁?”商陆问。 “不是人。” 这句话鹿竹挺赞同的。 的确不是人,而是畜牲! 不过,这个目前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办。 “他们不会想把我们烧死吧?” 那还真没有,因为这些人是准备把几个人生生凌迟。 舞蹈结束后,那个巫师就递给大祭司一把匕首,大祭师直接朝着鹿竹而来。旁边的一点都不觉得残忍,反而纷纷欢呼,高喊:“杀了她,杀了她!” 几个人虽然知道鹿竹的本事,但是还是担心的看向了鹿竹。 男人在鹿竹面前停了下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对鹿竹怎么样,而是伸手抬起的鹿竹的下巴,目光寸寸打量着她的容颜。 “还真是很像呢!” 鹿竹偏头,躲开了他的触碰。 她看着眼前的人:“那个国师是你的人? 我和你从未见过,按照年纪来说也是无冤无仇,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就因为这张脸?” 男人闻言呵呵一笑,凑近鹿竹,在她耳畔轻声的说:“这张脸……我还真下不了手,不过…怪就怪在,你身上流的血有一半是那个人的,所以你必须死了。” “你确定吗?” 鹿竹并不害怕,反而扬起一抹笑,看着他:“你说,此时此刻如果我叫她一声会怎么样? 你……还能杀了我吗?” 她挑衅的挑眉看着男人,后者恼羞成怒一把掐住了鹿竹的脖子。下一秒,他的手却受到攻击,他痛得收回了手,下一秒胸口挨了一掌,顿时后退数步。 [四]64: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攻击他的不是别人正是祝清宁和商陆。 苏千落的法力因为中了毒无法使用,好在还有异能,此时此刻也站在了鹿竹的身边,而祝清宁和商陆两个人站在最前方,保护两个人的安全。 这事发生不过是瞬间的功夫。 所有人看到男人被打了全部站了起来,最前面那些画着图腾的人全部朝着四个人群起而攻之,却听身后响起一道女声:“住手!” 听到这熟悉的女声,众人只能全部停了下来,扭头看着身后。 四个人也不约而同看了过去。 原本坐着一动不动的女人此时此刻站了起来,她看着鹿竹眼神有惊诧有惊喜也有疑惑。她一步步走了过来,最终到了前面,却被祝清宁和商陆一把拦住。 鹿竹将两个人拉开,女人这才彻底看清楚她的模样,眼神变得震惊而惊喜,随即伸出手来。 她的手很好看也很白,可是却毫无血色,白得不像是人拥有的手。 她的手颤颤巍巍的想去触摸鹿竹的脸,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而是转头将自己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众人纷纷瞪大眼睛,一时间看看她又看看鹿竹,眼神来回在两个人脸上流转,充满了不可思议。 在场的大概也就鹿竹和那个男人最为淡定。 就是商陆三个人也是如此! 只因为眼前的两个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脸型五官,从上到下就如同复制粘贴一般。不同的是,两个人打扮不同,眼神不同,还有白衣女子左脸上有两条莫约七八厘米长的刀疤交叉在脸上,看着有些恐怖。 哦,看起来,红衣的女子身高要高出来一个头,否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商陆和祝清宁对视一眼,没想到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发展,有些意外。用眼神看着苏千落,后者耸了耸肩:“大概这就是她娘吧。” 鹿竹知道她和鹿相思长得一模一样,也在天盛皇宫看到了留影,因此知道鹿相思跟她可谓是一模一样,此时此刻看到她并不觉得惊讶。 鹿相思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想对鹿竹说我是你娘,是你母亲,你还认得我吗?可是仔细一想,她离开时她的女儿刚刚出生,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子又怎么会记得她呢? 甚至于,她都怕说了,女儿问她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家,她却无从解释。 然而,她想多了,鹿竹还真不打算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她以前只想着把鹿相思找回去,也算是偿还了借阿桑身体的恩情,可是来之前她真没考虑到两个人那么像。如果把她带回去,必定会引起别人对她身份的怀疑。 真的要这么做吗? 她思考间,只听到一声小心,然后鹿相思就把她拉到了身后,自己挡在她的面前。她抬眸一看是那个男人握着匕首要杀她! 眼看着距离靠近,鹿竹也来不及掐诀施法,直接拉了一把握住了匕首,那匕首距离鹿相思的咽喉只有一寸的距离。 鲜血瞬间顺着她的手滴滴答答落在了地方,周围大气不敢出,这个声音都好似被放大了一般。 男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只是想杀鹿竹,而不是她! 他想说话,鹿竹却不给机会,直接用手肘将鹿相思推开,自己一个高踢腿把人踢飞出去。苏千落立马使用植物系异能,利用周边植物变成一个牢笼把他困在里面。 看着大祭师如此,巫师坐不住了,让人杀了几个人,可这些人根本不是商陆和祝清宁的对手。人群里有一个人看着鹿竹落单便朝着她而来,哪怕背对着鹿竹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直接转过头去对上一掌。 女人不敌被震飞出去! 鹿竹裙摆飞扬。 看着那个女人,眸子微微一亮。 “要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她说完身形犹如一阵风,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女人面前,在空中是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和陆思浔什么关系?” 这张脸和陆思浔竟长得一模一样! “我不会告诉你的!”她说完直接抬手一击打在自己天灵盖。 天灵盖乃是修行之人根本所在,她这一下下去不仅根基全废,人也必死无疑。 她的头顶很快流出鲜血,鹿竹松开手她就掉了下去狠狠砸在地上,随即身体里钻出一抹黑色的气体直奔天空,最终消失不见。 鹿竹甚至于捕捉不到! 之前也是这样,那个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大家对这个不用在意,本文略过了,后期不会写到具体情况的。] 她飞身落下高台之上,看着那个被困在用植物编织而成球里的男人:“我不觉得你只是为了这个杀我,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幕后之人是谁?” 里面安安静静的。 鹿竹示意苏千落撤去异能。 比藤蔓树枝离开的瞬间,男人就要离开,鹿竹却用法术把她抓住,直接使用搜魂,不曾想男人识海之中竟然有禁制,在鹿竹探寻时立马触发爆炸。 男人体内蕴含着许多灵力,他的爆炸无疑一个炸弹,一但爆炸,这些人都要全部死无全尸。鹿竹想要出手,可察觉到那个东西竟然直接通过她放出去的神识攻击她。 她尽管躲得很快依旧是受了伤! 她往后退后几步,捂着心口看着前方。 关键时刻,一道法术从天而降,变成一个光团将男人包裹住,他的爆炸没有影响到任何一个人。可鹿竹的眼中却是看到一支金色的箭穿破光团直奔她而来,并且它好似带着特别的能力,她明明发现了却没有能力躲开,就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一般。 商陆几个人也发现了,可他们同时也像是被人使用了定身术一般,不仅动不了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支箭朝着鹿竹而去! 几个人内心同时大喊不要,却又做不了什么! 鹿竹看着那支箭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却只能等死,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憋屈了,尤其是还不知道要杀她的幕后之人是谁的情况下! 想了那么多其实也只是一念之间的想法,时间也才过去不到一秒钟。 在那支箭靠近鹿竹时,鹿竹只感觉到了眼前发出惊人的光芒,恍得她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四]65:我的到来是因为师父吗? 鹿竹感觉到眼睛一阵灼热,伴随着阵阵刺痛,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倒是察觉到一阵清风拂过,之后所有都归于平静。 “阿竹!” 商陆三个人在能动的一瞬间纷纷跑了过来。 鹿相思刚靠近,却被几个人堵在后面,只能担忧又关切的看着鹿竹。 “你怎么样?” 苏千落拉着鹿竹查看,发现她身上没有什么伤,这才看向了前方背对着他们的人。这是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叫贺北淮,是鹿竹的师父。 同时,当初也是让她跟在鹿竹身边的人! 刚才在最后关头,他忽然出现,一把抓住了那把箭,才避免了鹿竹被一箭穿心的结局。 “陆师父……还好你来了。” “师父?”鹿竹茫然的睁开眼睛看着前方,可是眼前却是一片明亮,就像是近距离直视太阳,让人睁不开眼睛。 她下意识的又把眼睛闭上。 贺北淮扭头看着她,微微叹气,一挥手,鹿竹眼睛上就出现了莫约三指宽的白色丝带。 鹿竹感觉眼睛上的灼热感消失不见,眼睛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她这是瞎了吗? “陆师父,阿竹的眼睛?”商陆急切的询问情况。 贺北淮背着手,道:“为师不是曾和你说过不要用法术吗?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师父,我都这样了,你还有时间说教,真是难得。” “哼,谁叫你活该呢? 不过放心吧,不会一直看不见的,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为师也不知道,也没有办法。” “连陆师父您也没有办法?” “没有。” 他斩钉截铁回答,随即走过去一把拉住鹿竹:“跟我走,有些话需要你我私下说。” 他拉着鹿竹独自离开,其他人也不能跟上,阿尔贝尔国家的人更是不敢了,毕竟大祭司那么厉害都死了,他们去了完全就是送人头。 师徒二人到了一处安静的林中,贺北淮背着手看着坐在石头上的人,问:“你碰到落衡了吧?” “嗯。目前,她应该在雍州城。” “你卜算之术倒是有所长进。” 鹿竹:“……” “师父,她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并没有关系,只是她需要你帮助罢了。 千年前大战,七大上古神除了落衡全部陨落,而她为救世人也消散天地之间,只留下这一抹神魂。我蕴养千年才找到了这么一个合适的躯体,不过…… 这躯体的主人已死,落衡神魂强大,凡人之躯也承受不了多久,或十年或十几年,甚至于可能是几年她就会死。 你且将她留在身边,她死后将魂魄送入地府转世轮回,记住,必须用你的血。” 鹿竹沉思片刻,问:“师父,我会来这里是因为你的原因吗?是你一手操作吗?”是不是根本没有什么末世?而是你为了让我来到这里的借口? 后面两句鹿竹没有问出来,也不敢问出来。 虽然师徒二人相处不久,可贺北淮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她对他自然是对旁人不一样的。(单纯师徒情,可以理解为鹿竹把他当爹看的) 她不能接受是贺北淮算计了她! 她想要知道答案,可是又害怕得到这个答案。 贺北淮知道她想什么,走过去犹如之前那样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说:“你的到来是因为我,不过……末世也是真的会到来。 抱歉小九……是师父不对。” 鹿竹听到答案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的父母早就死了,爷爷奶奶也在之前就去世了,她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生活,只要末世不是师父骗她的,也不是他造成的就行。 不过,末世真的会来吗? “阿竹,幕后之人你莫要继续调查,他的身份你查不到的,若继续调查,不仅是你,还会死更多的人,明白吗?” “我不明白!师父,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吗?” “是!” 贺北淮甚至于都不带任何思考的回答,一下子让鹿竹怔住,不知道怎么去反驳,只是抬眸看着贺北淮。可是她眼睛如今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贺北淮此时此刻的表情。 “也不全是。” “什么意思?” “小九,你的任务就只有两个,努力修炼,守护着落衡,让她这抹神魂得以生生世世的转世投胎。其余的事情,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又是时机到了就知道了,可是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呢? 一年?两年?还是十年?百年?又或者是千年吗?” 这句话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贺北淮背对着她,抬眸看着天空,不再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对她说:“如今你伤了眼睛,而云景百姓安居乐业,你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此时就是时机。” “我真的不明白,师父~让我去当国师的是你,如今让我离开的也是你。教我修炼的是你,不让我使用法术的是你。 如今背后之人想要我的性命,可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问,甚至于不能反抗,既然如此,那我学法术又有什么用呢? 师父,你告诉我! 我这样有什么用呢?” 贺北淮依旧沉默! 鹿竹站起身来,被白纱覆盖的眼角落下一滴泪。 “师父的所作所为小九不懂。 小九也不是不听话,只是师兄他们都知道,可师父您为什么只对我隐瞒呢? 是不信任我?还是说觉得没有告诉的必要呢?” 鹿竹说完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贺北淮的回答,她忽的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一个不注意,被一块石头绊倒,好在被贺北淮扶住,才避免了摔倒的危险。 鹿竹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深吸一口气:“师父所嘱托的事小九记住了,回到盛京城后就去向陛下提交辞呈,也会努力修炼,照顾落衡,让她神魂转世投胎。 师父保重吧!” 鹿竹说完将空间石取了出来还给他,不再停留,手抚摸着四周离开了。 贺北淮在她身后,一直看着她,确保她安全回到了商陆身边,这才无奈的叹气。 小九,不是为师不信任你,可这事谁都能说却独独不能对你说,否则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未来还要靠你! 贺北淮察觉脸上的异样,轻轻抬眸拭去眼角的泪,转身离开。 鹿竹有所感应的回头看了一眼,可惜她如今什么都看不到。 她大概不会想到,这一次闹别扭再见师父就是千年之后了。 [四]66:我想你们了 “怎么了?”苏千落察觉到她的眼神,有些不解的问。 鹿竹摇了摇头。 “千落,三年前你选择跟着我,到底是因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还是因为……是师父给了你指示? 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说的姐妹,我不希望你隐瞒我。” 苏千落看着她,最终叹了口气,点头承认。 “的确是因为你师父的原因,他告诉我让我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帮助你,你能帮我回家。” 苏千落并不是那种喜欢依附他人的人。 她大概是在末世生活久了,和鹿竹一样,只喜欢一个人,因为遭受背叛所以她只相信自己,什么事都自己做。尤其是关系到自己生命攸关的事,更不会把后背交给别人。 哪怕身在异世,这个人来自于同一个时代的老乡。 这个世间最经不住考验的就是人心,她那个时候也不会真正的信任鹿竹,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有一个共同的仇人就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呢? 她之所以答应,正是因为贺北淮离开时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说了,让她保护鹿竹,帮助她成长。鹿竹身份特殊,以后可以帮她回到自己的时代,甚至于能回到任何时间点。 她心动了! 回不回去其实无所谓,毕竟末世比古代可差远了,但是如果是回到家里人还没出事之前的话,她愿意一试。 听到她的回答鹿竹不觉得意外,同时心里也觉得悲凉。 好像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她摇了摇头,松开苏千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苏千落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沉默良久,最终卷曲手指又放了下来。 鹿竹的脾气她太了解了,所以在说之前她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不过,她也的确不想隐瞒鹿竹了,如今告诉她总比以后她知道的好。 —— 阿尔贝尔这个国家一直都是隐世而居,这里的人一向是自给自足,也不会和外界打交道。 鹿相思本来就是阿尔贝尔的公主,但很小的时候被当时爱慕国王的郡主给抱走,从此下落不明。王后因此伤心过度而亡,国王接连深受两个打击,没过几年也病逝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当时的大祭师接手了一切,带着阿尔贝尔的人彻底避世,同时信奉那个所谓的神明。如今的大祭师就是当时大祭师的徒弟。 鹿相思当初被天盛的人追,一路逃亡到了秋云城外,意外掉落了进了阿尔贝尔碰到了大祭师。大祭师发现了她的身份,就让她做了圣女。 她也不止一次想出去找自己的夫君和女儿,但大祭师告诉她。鹿相思难产“去世”后,陆景和就带着女儿离开了盛京到了禹州,但没几年碰到洪灾,父女俩双双离世。 从此之后她也没想过再离开,但是整个人也不怎么说话了。 在天盛去杀鹿竹的就是大祭师派去的人。 因为他喜欢上了鹿相思,但是鹿相思一心思念着那死去的父女,他也没有办法。反倒是得知了鹿相思在天盛的遭遇,所以才派人去了天盛,杀了天盛皇帝,挑拨各个皇子争夺。 本想着让他们自相残杀,可全都是蠢货,又全部被唯一一个聪明人拿捏,只能让人在天盛做国师,一点一点渗透天盛皇室,终有一天会杀了天盛皇室所有人。 计划还没开始实行呢,他就收到天盛传来的消息,说是出现了一个和圣女很像的人,疑似是长公主,也就是圣女的女儿。大祭师害怕鹿相思因此会抛弃他,才选择的动手。 这些事当然都是从巫师嘴里得知的。 这些年她也为大祭师做了不少事,是大祭师信任的人,所以所有一切都知道。至于她为什么要说出来,原因很简单,阿尔贝尔的人注重血缘身份。 鹿相思是公主,鹿竹是小郡主,那么自然得站在她们这边才是。 听完所有故事,晚上鹿竹听着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开口道:“你不必麻烦了,这些事让别人来做就是。” “别人能做,可我想做。 阿娘缺席了你的人生那么多年,想尽可能的弥补你。” 鹿竹不想和她兜圈子,直接了当的告诉她:“我不是你的女儿,所以就算弥补也不用对着我,而是你真正的女儿。” 鹿相思手上动作一顿,随即转过头来:“阿竹,是不是今天伤到了,怎么胡言乱语?你看我们这么像,你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呢?” “你我这么相似,的确是因为这层关系,可是……你生下来的女儿不是我,陆景和养育的女儿也不是我,她如今在宣州城和陆景和在一起。” 鹿相思漂亮的脸上充满了疑惑。 鹿竹便简单的用几句话概括:“总体来说就是,你女儿死了,我呢借助她的身体活了,而她借助别人身体活了,所以我和你有血缘关系,但我不是你女儿!” 鹿竹说到这里语气都有一些冰冷,和平日里差别很大。 不仅是鹿相思听出来,就是她自己也察觉到了。 十几年了,她终于说服了自己,接受这个身份,接受这具身体,可是……他们所有人好像都在提醒她:鹿竹,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不是长这个样子的,这些人生都不是你的,他们都不是你的家人、朋友。 在这一刻,她甚至于心里对贺北淮生出了责怪的心思来。 也在想,如果有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宁愿面对那些毫无人性的丧尸,哪怕丧命它们口中,也不想来到这里顶着别人的身份活下去。 这里的一切好像和她都没有任何关系,都不属于她。 “阿竹……”鹿相思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上前想要关心,鹿竹却立马背过身去,指着门外:“出去。” “阿竹……” “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的女儿,我来找你只是偿还她。”这样我才不觉得亏欠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小偷! 鹿相思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离开了,还不忘轻轻把门带上。 鹿竹眼角落下一行清泪。 师父,如果不是朗玉的话,我是不是会被你瞒着一辈子? 我一直以为我自己是意外来到这里的,可是到头来这都是你的手笔。 你又还有什么隐瞒的呢? 这一刻鹿竹觉得这个世界好像都抛弃了她,她无助的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看着忽明忽暗的蜡烛,无声哭泣。 爷爷,奶奶,我想你们了…… [四]67:回京 雍州城 阿尔贝尔在鹿相思的决定下,从此决定归属于云景,同时也开通了一个可以进出的通道,从此改名扶摇城。 离开扶摇城回了雍州城,得到消息的江晚晚、顾清莳还有小蓝在第一时间就过来了,原本激动的心情在看到鹿竹眼睛时愣了一下,随即满脸担忧:“师父,您的眼睛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鹿竹微微点头也没有解释过多,而是询问:“古拉尔沁的人来了吗?” “哦,来了,王爷他们刚走就来了,说是要带小蓝回去。不过我们想着您可能另有安排,就把他们留了下来。” 鹿竹表示知道了,并且让江晚晚领着她去见古拉尔沁的人。 古拉尔沁来了不少人,不过只有两个人暂时住在司马府中,一来就是保护小蓝,另外一个就是等鹿竹的到来。知道鹿竹来了自然是跟着过来的,因此听到鹿竹的话就主动上前。 “见过云景国师。” 鹿竹点头。 “里面说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同点头。 三个人在鹿竹暂时居住的地方,坐在院子里。 鹿竹开门见山:“她呢不会跟你们走了。” “这……” “国师,加玥儿是我们古拉尔沁的公主,之前被贼人抓走,如今才有了下落,自然是要把她带回去的。” “抱歉,她如今不是加玥儿,加玥儿刚出生时就已经去世了,如今躯体里的是落衡神尊的一抹神魂。为了天下苍生,我需要带走她。” “落衡神尊?” “不错。” 两个人对视一眼,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鹿竹的话。 九州大陆就没有不知道七大上古神的,更没有不知道落衡的。鹿竹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是没有再把人带走的道理。 而且跟着鹿竹总归比跟着他们的好。 等古拉尔沁的人走了之后,鹿竹等人这才启程前往盛京城。 至于狄那这边,她让陈一安排人留了下来,帮助他们有土地的地方种植粮食,沙土的地方就种植她留下的树木,终有一天也会变成一片绿洲。 船上 一行人从雍州出发到了禹州,之后乘船往上前往盛京城。 自从那天之后鹿竹就不再说话,总是一个人坐着发呆,或者在躺椅上睡上很久,众人万分担心。尤其是江晚晚和顾清莳,两个人没去阿尔贝尔,什么都不清楚。 问商陆几个人吧,他们也说不知道,问鹿竹吧,她自己又不愿意说,只能干着急。 尤其是师父如今眼睛还受了伤,就更担心了。 就在这种心情中,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荆州,最终决定鹿竹等人前往盛京城,而江晚晚和苏千落护送鹿相思前往宣州城。 虽然鹿竹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可是鹿相思还是把她当自己孩子看的,临走时万分不舍想要和鹿竹说说话,可鹿竹却根本不见她。 剩下鹿竹、商陆、祝清宁和落衡四个人一同前往盛京城。 到达盛京城时正好又是一年冬日。 船到了城外就没办法进入了,而是乘坐马车进入了城中。鹿竹眼睛看不见,两个人便把她和小蓝一同送到了家门口。 管家宗申看到三个人很是惊喜,不过在看到鹿竹的眼睛时立马涌上担心:“少主,您的眼睛?” “没什么,过段时间会好的。” 她浅浅一笑,主动伸手,宗申立马将手递给她搀扶着,鹿竹这才对两个人说:“坐了大半个月的船辛苦了,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有宗叔在,我没事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依旧是不放心。 “我真的没事,回去吧。 对了,算算时间明日休沐不上朝,后日我要去上朝,届时还需要暻韫你照顾几分。” “好。” “届时等你。” 鹿竹莞尔一笑,径直走了进去,小蓝一把抓住她的衣角跟在后面。 两个人看着她离开,国师府大门重新关闭这才转过身去。 “你有没有觉得自从那天陆师父和阿竹单独去谈话之后,她变得很奇怪了?” “有这样的感觉。 很像是刚刚见到她的样子。” 祝清宁回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不过才八岁,而自己十二岁。那个时候的鹿竹杀伐果断,整个人也没什么人情味,毫无感情。 第二次见到她时是在随遇而安的客栈,那个时候再次被她所救。她模样长开了不少,话也多了一点,不过依旧给人一种不好接近,不食人间烟火,犹如客栈的名字,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 之后几个人慢慢相处,她虽然依旧没有那么多话,不过却不像之前那般冷漠无情,甚至于能够明显感觉她对几个人有所不同。可就是那天之后,就好像一切都又归于最初,他们也变成了她最熟悉的陌生人。 商陆蹙眉。 看来不止是他一个人这么觉得。 那天,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阿竹会变化那么大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国师府,最终叹气:“不管说了什么,不管她是不是变回了最初的性子,但这么多年的相处也不是虚假的。 犹如以前那般相处,她总会再回去的。” 祝清宁也不由得叹气。 “你我曾经还说公平竞争,如今才发现,好似就是我们自作多情。阿竹她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想法。”本就感情不深,如今鹿竹一副又要疏远他们的姿态,这让祝清宁觉得很是头疼。 商陆耸了耸肩,也没再说什么。 “行了,那我先回去了,后日宫门见。” 祝清宁说着就独自离开了。 商陆又颇为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国师府,最终还是转身进了对面的御贤王府。 同一时间,在四个人进入城中时,商鞅就收到了消息。 “国师她们回来了?” “是的,城门处的人前来告知的。说是国师几人进了城,看方向应该是回了国师府去,陛下,可要召见?” “不必了,一路兜兜转转,奔波劳累,让他们各自休息吧。” 说完他看着桌案上的东西微微叹气。 天盛的皇帝鹿隐比鹿竹他们早到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却一直没有要和谈的意思,一直推拒,说是要等到鹿竹回来。可他总觉得这人不安好心,肯定有什么想法。 他希望鹿竹他们回来,又不希望他们回来,一直互相矛盾,可如今不需要矛盾了。 人回来了! 且看后日天盛到底要做什么! [四]68:她还没死呢? “少主,您和老奴说句实话,您的眼睛……?” “只是受了点小伤,师…师父说过,会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少主,前些日子天盛的君王带着一些人来到了盛京城,说是要和云景和谈。那地牢里关押着的公主,是否要……” “她还没死呢?” 宗申:“……” “没有。” “那就丢回去给天盛的人,问他们拿点赎金就是。” “是。” 宗申扶着人把人送到了鹿竹居住的地方之后就按照鹿竹的意思,他亲自把人带着去了驿馆。 鹿隐看着宗申身后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妹妹,轻哼一声,对着身后的人吩咐:“没听到吗?给宗管家拿钱!” “是。” 很快,钱就交到了宗申手中,整整一小箱子的黄金。 宗申拿到了钱也没再停留,等人走了,趴在地上的鹿朝歌才坐了起来,一把拉住鹿隐的衣服:“皇兄,你要为臣妹做主啊!九竹那个贱 人,竟然把我关在那黑乎乎的地牢之中,每日吃剩饭剩菜,我从小到大都没遭受这般屈辱,我要她不得好死!” 此时的鹿朝歌哪里还有一开始的盛气凌人,光鲜亮丽?此时的她衣服破破烂烂不说,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还隐隐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她的头发凌乱,油头满面,手上也是黑乎乎的。 她拉住鹿隐的衣服,那块衣服瞬间就黑了一块,一向有洁癖的鹿隐紧紧盯着那处没说话。直到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他一挑眉来了兴致。 蹲下身去,竟也毫不在乎鹿朝歌脏乎乎的脸,直接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笑着询问:“你方才说什么?要谁怎么样?” 鹿朝歌一点都没觉得鹿隐眼神不对,还以为鹿隐要替他报仇,忙不迭的重复刚才的话:“我要九竹那个贱 人遭受我所遭受的一切,我要她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鹿隐轻轻重复这几个字,声音婉转,最后一个音隐隐上挑,很是好听。 鹿朝歌情不自禁的抬眸看着他。 天盛皇室的人大概都是花痴吧,无论是找的女子还是男子都是容貌至上,所以天盛皇室那是一个生得比一个好看,就没有丑的。 鹿朝歌自认为她长得很是不错,可是对比这位皇兄还是差了很多,尤其是皇兄不仅长的好看,声音也好听。要不是这是她亲哥哥,她肯定会喜欢,收入公主府当面首。 鹿隐嘴角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大,直到笑出了声,鹿朝歌忽然间觉得这笑声有点阴恻恻的。刚才的恍惚立马消失不见,有些害怕的看着鹿隐。 她怎么忘了,这个皇兄行为怪异,自己竟然这般盯着他看。 “皇兄,我不是有意的。”她立马低下了头去。 鹿隐却是松开了手站了起来,轻轻拉住衣服一扯,他的衣角就脱离了鹿朝歌的手,然后被他拿了起来仔细观望。 鹿朝歌心中一慌。 “臣妹,臣妹不是有意的,方才也是看见皇兄太过于激动万分,皇兄恕罪啊!” “衣服弄脏了没事,我不和你计较,毕竟你可是我的妹妹呢,起来吧。” “多谢皇兄。”鹿朝歌刚松了一口气,扬起笑容。因为关的太久,她身体有些差,起身也很是缓慢。她刚爬起来,依旧想让鹿隐给她报仇时,不曾想却被鹿隐一把掐住了脖子。 她顿时觉得呼吸不过来了,双手使劲拍打鹿隐的手:“皇兄…饶命!” 鹿隐歪了歪头,表情万分无奈。 “妹妹,哥哥我不在意你弄脏衣服,也不在意你让我赔了那么多钱,但是谁让你不识好歹呢,非要触碰我的底线。 她……也是你可以辱骂的吗?” 鹿朝歌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明白皇兄怎么会这么说。 她才是他的亲妹妹啊,可他怎么会因为一个外人要杀自己?她想要开口质问,可是话到嘴边却因为喉咙发疼问不出来,只能不解和震惊以及愤怒的看着他。 她的表情却是成功逗笑了鹿隐,他笑容扩大,手上的力道也慢慢收紧。 “不得好死?那你去死吧!” 他说完一个用力,鹿朝歌只听到咔嚓一声,她的喉管破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终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鲜血顺着嘴角滑到了,眼看就要落在鹿隐白皙的手背上,他嫌弃的蹙眉,犹如丢弃破布娃娃似的把人甩了出去,砸了一个屏风。 听到动静,门外的侍卫走了进来,就看到地上已经没了生命体征的公主。而杀人者正是在慢条斯理给自己擦手的鹿隐,自家主子。 鹿隐仔细查看自己的手,白皙细长,骨节分明,每一根都恰到好处的笔直,就像是一件工艺品。 他将手帕丢在地上,吩咐:“拖出去处理了吧。” 侍卫一下子就明白了。 主子这是不想让公主入皇陵了,让他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就是。 他心中不由得感叹一句皇家无情,动作却是麻溜利索的把地上的帕子捡起来把她脸遮起来,然后扛了起来带走。 外面的其他人也是快速的进来将损坏的东西给搬走了。 “主子说杀就杀了?你说我们会不会?” “做好本分,主子也不会对我们如何。而且依我看,那个国师对主子很是不同,以后对她尊重一点总归没有坏处。” 几个人议论着,把人带到了城西郊外一处乱葬岗,直接往坑里一丢,然后拜了拜:“庆安公主,这事怪不得我们,你要是要报仇就去找主子。” “好了,赶紧走吧,这里阴恻恻的,挺让人害怕的。” 这边的事鹿竹并不知道。 洗漱之后换了一身白色的寝衣,坐在床边想着那个人。 她的脸和陆思浔一模一样,而陆思浔呢死而复生,性格就完全不同了。到底她是被人再次穿了,还是说又是那个幕后之人搞的鬼? 她有太多疑惑想要弄明白了,可是又想到贺北淮的话,最终摇了摇头。 算了,不想了。 这些事情对比起人命来的确是不值一提,她的无所谓,如果还牵连旁人,那就是造孽了! [五]01:准备辞官 第二天一早,鹿竹早早就起来了,同时召见了一些人。 “明日之后我会向陛下递交辞呈,之后前往天心观静心养神,其他的事就不再过问了。 之后你们就各司其职吧,所赚的银钱你们取走百分之四十,其他的取之于民便用之于民吧。” “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话而已。 如今云景的百姓不愁穿不愁喝,想来也不会有战争了,那我也就没了用武之地,从此之后呢就不想管什么事了,只想找个地方过之后的清修生活。”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想说点什么,可鹿竹根本不给机会,直接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只有司空没走。 “那那些孩子怎么办?” “修缮义善堂,收容那些无家可归之人,成年之人让他们干点活,小孩子就养着吧,读书识字,十八岁之后就让他们自行寻找生存机会,可帮一把就行。” “行,我明白了。”司空抱拳,转身离开。 交代好一切,鹿竹就往后一躺,沐浴阳光。 — 休息了一天,鹿竹在第二天时让人给她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官服,随即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大门口。忽然间察觉到搀扶着自己的手换了,她摸了一下。 “暻韫?” “嗯。” “一起去吧。” “好。” 他扶着鹿竹上了自己的马车,两个人坐在马车上,他看着鹿竹的眼睛,犹豫片刻还是问:“你有什么事,如此还要去朝堂?” “是有一件事,必须亲自去。” 商陆闻言也没问是什么事,只是点了点头。 很快,马车就到了宫门,祝清宁早早的就等着了。商陆掀开帘子眼神示意,他就上了马车,在另外一边坐了下来。 他和鹿竹的马车是能够直接进去的,倒是省了自己走一段路。 到了里面,有一些来得比较早的大臣已经到了,看到三个人纷纷拱手行礼。在看到鹿竹眼睛蒙着白纱时又纷纷关心:“国师的眼睛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伤?” “对啊,怎的用白布蒙着?” 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鹿竹浅浅一笑:“多谢大家关心,没什么事,只是受了点刺激,暂时不能见光罢了。” “原来如此,那就好。” “是啊,国师可是云景的肱骨之臣,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是于国于民之大事啊。”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鹿竹听了嘴角抽了抽。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些人这么热情? 也是众人不知道她的想法,如果知道了,肯定会说:那还不是因为国师你很少来上朝,来了吧也是一脸生人勿近的感觉,谁敢上去和你说话啊? 也就是现在以为鹿竹受了伤,关心之下才上前来的,这关心了之后还不是赶紧就离开了附近,免得被她给讨厌了。 毕竟典籍里说了,她不是特别喜欢身边有人叽叽喳喳的,喜欢安静。 很快,随着钟声被敲响,也到了上朝的时候,所有的大臣排好队伍一一走了进去站好,等待商鞅到了之后便跪了下去行礼。 商鞅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鹿竹的眼睛,大步走过来询问:“国师的眼睛……” 鹿竹还是用对大臣说的那套说辞应付商鞅,后者听了点了点头,连忙扶着人让她坐下:“既然如此,国师还是快些坐下吧,不必那么多礼仪。 如今眼睛多有不便,有什么事让人来告知就行,不必自己前来。” “多谢陛下关心。” “好了,众位爱卿也起来吧。” “谢陛下。” 文武百官纷纷起身,徐敬照常询问那句话,然后就会有一些大臣出来说一些需要处理的急事,不急的事后面把折子交给尚书省,由苏深处理一遍给交给商鞅就行。 这不,立马就有人站出来了,是中书省的张中书,他抱着笏板道:“陛下,大婚将近,这是臣草拟的一切流程示意图,请陛下观阅。” “呈上来吧。”说到这个商鞅脸色就有一些不太好,不过终究没说什么,只是这么几个简单的字。 徐敬下去拿上来给他,他看了一眼后就放在徐敬手中:“就按这个办吧。” “是。” “陛下,臣有本启奏。” “准……” 一二二去讨论了不少,商鞅觉得商议得差不多的时候看向下手坐着的鹿竹和商陆:“王兄和国师可有事要说?” 商陆并没有什么要说的。 摇了摇头看向鹿竹,她今天来是有事情要说的。 鹿竹站了起来,面对商鞅,刚拿出辞呈要开口说话时,门外的小太监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陛下,天盛皇在宫门外求见。” 商鞅蹙眉。 这人来得倒是快。 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自从天盛皇帝来了之后整日就待在驿馆之中,说是来和谈的可是一点表示也没有。知道的他是来两国和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天盛待不下去,到这里来混吃混喝了。 今天竟然主动来了,真是奇怪! 商鞅看了一眼鹿竹,便大手一挥:“请。” “是。” “有请天盛皇进殿。” 小太监在门外朝着远处大喊,紧接着一声接一声,不过多时鹿隐就带着两个人进入了大殿之中,朝着商鞅微微点头。 目光落在鹿竹的脸上时微微蹙眉。 毕竟是一国君王,哪怕两国闹得有些不太愉快,但是待客之道还得是有的。商鞅招了招手,让人给鹿隐在旁边放了一把椅子,请他入座。 鹿隐也不客气,一掀衣袍坐下,随即打开折扇看着鹿竹:“表妹的眼睛这是怎么了?之前分别时还好好的,如今怎么弄成这般模样?” 表妹? 谁啊? 众人疑惑,这哪里有他表妹啊?可是听着他说眼睛时纷纷看向鹿竹,心里发出一声震惊! 哦豁,表妹! 国师? 吃到大瓜了! 商陆和祝清宁倒是已经知道了,半点不觉得奇怪,商鞅则是微微蹙眉,看向鹿竹。 “表妹?天盛皇这是叫谁?” “自然是贵国国师九竹姑娘了。” 鹿竹要不是眼睛瞎了,这会儿一定要给他一个大白眼。 “天盛皇认错人了吧?” “就是,国师乃云景国人,怎么会是你的表妹?莫要攀亲带故!” 大臣们也是不信这话的,纷纷吐槽鹿隐,鹿隐不仅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看着鹿竹,道: [五]02:求娶鹿竹?你在想屁吃! “自然是不会作假,朕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家表妹呢?是吧,表妹?” 所有人全都看向了鹿竹。 鹿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向他所在的方向,不用看也知道他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肯定是戏谑。 “你不是来和谈的?” “自然是啊!不过表妹迟迟不见回来,我也只好一直等着了。你看,得知你回来了,我不是第一时间就来了?” 鹿竹:“……” 说话真是完全不顾后果! 如果不是因为商鞅对她很是信任,不会因为这话怎么样,不然换作其他人,恐怕会因为这番话对她心生忌惮。 毕竟堂堂一国之君就在这里,你来和谈的不和人家国主谈,而是要和他的臣子谈,这不明晃晃打人家脸说:你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我懒得和你说,因为你不如你的臣子! 完完全全的捧杀啊! “那你是脑子不好使?我国君主在这里,你不会找他吗?找我是自降身价吗?” 鹿隐:“……” 众位大臣:“!!!” 国师她有话是真骂啊! “表妹教训的是。” 大臣们:“!!!” 哦豁! 他们顿时用吃瓜的眼神看着两个人。 鹿竹:“……” 不用看你的表情,听语气就知道你那一脸不要钱的贱兮兮模样! “天盛皇,既然是来和谈的,那就说说你的条件吧。” 两国和谈嘛,就是你说说你的条件,我说说我的条件,然后互相思考,愿意就行,不愿意再修修改改,直到双方满意就行。 闻言,鹿隐挑眉,摆了摆手,身旁的一个人就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徐敬下去接过交到商鞅手中。 商鞅看着上面的条件,越看眉头越是不平,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这就是贵国诚意吗?” 商鞅质问。 看不到上面内容的文武百官们你看我我看你,纷纷好奇上面写了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然陛下怎么脸色会这么难看? 一时之间,他们纷纷看向鹿隐。 “怎么?云景陛下觉得有什么不够的吗?” 商鞅冷哼一声,直接一个用力,把羊皮卷扯成两半,然后丢在地上:“简直就是荒唐!” 商陆见商鞅难得的发这么大脾气,便把地上的羊皮卷捡了起来一一看完,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指尖冒出丝丝火苗,将羊皮卷焚烧殆尽:“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下众人更加好奇了! 鹿隐见此并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看着商陆:“陛下和王爷这般生气做什么?这合约书朕有很多,烧了一份还有一份。 更何况,这事,主要还是要看她的意思不是吗?”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商陆冷哼一声,直接一甩衣袖坐了下来。 鹿隐身边的大臣不满了,立马站出来道:“我国君主自然是带着诚意来的,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国愿将幽州拱手相让,并且以黄金万两白银十万两,贵国有何不满。” 众人哗然。 幽州直接拱手相让? 要知道幽州是天盛领土最大的州池之一,包含了七大城,同时周边连接了平凉城、苍梧城还有天启国,也是边关要地,易守难攻。 如此重要的一个州竟然拱手相让不说,还有黄金万两白银十万两? 这真的是有诚意了! 陛下和王爷又为何这般生气呢? “我看天盛不是诚意满满,而是挑衅我云景!若是如此,朕不介意亲自领兵出征,踏平天盛国土!” “呵呵,云景陛下如此大动干戈又是何必呢?这事,其实主要也是要看国师是不是?” 众人又纷纷看向了鹿竹。 鹿竹微微挑眉,不明白关她什么事? “我?” “对。”鹿隐站了起来,背着手,笑盈盈的看着她说:“其实我此番来这里并不是来和谈的,而是来求亲的。 我愿意用幽州,黄金万两,白银十万两,还愿意和云景签订一份百年互不侵犯的文书,只要表妹嫁给我当皇后,如何啊!” 闻言,鹿竹还没说什么呢,朝堂上站着的文武百官率先炸了! 文臣还好,一向斯文,一时间没找到什么话来说,武将直接破口而出:“放你 娘的屁!” “就是,简直就是胡言乱语,狗屁不通!” “真是痴心妄想,凭你也想求娶国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文臣听着武将骂个半天,最后也只是憋出来一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们泱泱大国,何需一个女流之辈去和亲换取和平? 更何况,还是国师! 那可是国师啊! 她出现后,让云景百姓吃饱穿暖,开设水利工程,让那些个河水泛滥的地方如今洪灾减少,让荒凉沙漠渐渐变成绿洲,让百姓冬日不会冷死……让看不起病的人都可以看病……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利国利民之事,并非是旁人能够做到的。 别的不说,有了国师,只要他们想要,别说一个幽州,十个幽州都能拿下来,会在乎这么一个? 这么想来,天盛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用最少的聘礼就想要把他们国家最好的人儿娶回家,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这会儿的大臣们都不觉得刚才那些条件诱人了,反而对此嗤之以鼻,全都指责起了鹿隐。他身边的两个大臣也不遑多让,直接和一群人对骂起来。 鹿隐倒是十分淡定,目光落在鹿竹身上,笑着问:“旁人意见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表妹你怎么想呢?” 霎时间,原本争吵的所有人全部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鹿竹,期待她的回答。 而鹿竹怎么想的?她只想呵呵两声! 表兄妹结婚属于近亲结婚,生下来的孩子就会有问题的! 当然了,她和鹿隐之间不是亲的表兄妹,就算是,古代里表兄表妹结婚概率是最大的。 又扯远了…… 总归,她的意思呢就是,她对鹿隐这个变 态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于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嫁给他,还不如嫁给祝清宁呢,起码他现在不是变 态,只是一个不爱说话的阳光大男孩! 因此,她一步步走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跟着她的动作移动起来,商陆和祝清宁更是紧紧握拳,但又怕她摔倒,同时走出去,一前一后到了身边,一左一右扶着她。 鹿竹愣了一下,随即被二人扶着下了楼! [五]03:递交辞呈 “你在想什么呢?你觉得可能吗?” 鹿隐:“……” “第一,我和你并没有血缘关系,你并非是我表兄,我母亲并非是你姑姑,涉及当年天盛皇族秘辛,你可自己去调查。 第二,我不喜欢你,所以不会嫁给你,你如果来和谈只是为了这事的话,那么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去了,我不会同意,陛下不会,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都不会同意。” 她说着上前一步,靠近鹿隐,只用两个人的声音说:“我这个人呢,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你后宫妃嫔无数,又有儿有女的,我觉得脏…… 所以,你最好回到你的雍京去,盛景两国便互不打扰,否则我不介意亲自杀入雍京去。” 听到前面的话,鹿隐原因笑意盈盈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侧脸看着鹿竹,紧紧握拳。 鹿竹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继续说:“鹿相思是鹿相思,我是我,我不是谁的影子,你喜欢她的事不想人尽皆知,就滚!” 鹿隐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分明隐藏得那么深! 他看着鹿竹,想说什么,可是想到前几日收到的书信,又想到如今云景的能人异士那么多……如果真的打了起来,天盛没有了国师,不可能再和云景持平,只有被挨打的份! 他虽然是很喜欢鹿相思,也因此喜欢鹿竹,可以为了他放弃幽州,但是绝对不可能因为他放弃自己权力地位,也不会因此让百姓成为亡国奴! 深吸一口气,最终把心中的不满压了下去。 “好……好得很,鹿竹,我记住你了!”他说完一甩袖就走了。 走到大殿门口不甘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最终轻轻抚摸着藏在袖子里的簪子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又好奇国师到底和他说了什么,竟然让天盛皇帝就这么算了。 商陆和祝清宁才是这群人中最为担心的。 他们是真的害怕鹿竹一口答应了下来。 哪怕他们自认为很了解鹿竹,明白以她的性子绝对不可能会答应,可是还是提心吊胆的。 还好,还好她没有答应下来! 二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庆幸。 “陛下,咱们就这么走了吗?” 出宫的路上,身旁的大人犹豫了几番还是开口询问鹿隐。 鹿隐紧紧握拳,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这片天空,声音带上了一些落寞:“不然呢?不走等着他们把我们抓起来,然后吞并天盛吗?” “可是……” “没有可是,不过是一个女人,得不到就得不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对比权利和地位,一个女人算什么?” 鹿隐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不是! 鹿竹说得没错,他喜欢鹿相思,很早的就喜欢了,同时也知道鹿相思不是他的亲姑姑。所以他就在想,等他长大了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因为那是唯一一个在乎他开不开心,难不难过的人。 她就像是自己黑暗生命中的一束光! 可是……他刚刚长大姑姑就不见了,如今再得知她的消息,竟然是因为看到了她的女儿,真是何其可笑? 他想,如果得不得到,得到她的女儿也是好的,尤其是她们长得那么像。 她以往的一颦一笑还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记忆犹新。 “姑姑啊姑姑,你这个女儿倒是和你一模一样,能言善辩,也最是会抓人小辫子,让人是又爱又恨啊!” 旁边的两个大臣什么都不敢说。 —— 这边,朝堂之人众人还对这事议论纷纷,尤其是特别八卦的看着鹿竹、商陆和祝清宁之间。 之前三个人的谣言可是传得沸沸扬扬,还说他们两个人为了她大打出手之类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如今又加了一个天盛皇帝,那可真是太热闹了! 鹿竹可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之前要递交辞呈的,被鹿隐忽然到来给打断了,如今他人走了,那么这话自然是要重新提起了。 她看着商鞅:“陛下,臣有本启奏。” 商鞅坐了下来,笑着说:“国师请讲。” 鹿竹没说话,把那个辞呈交给徐敬,后者看到上面两个字愣了一下,随即不敢耽误,赶紧送到商鞅手中。 商鞅看到也是惊得站了起来,原本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辞呈?国师要辞官?” 众人一片哗然! 什么? 国师要辞官? 这是什么惊天大爆料啊? 他们怀疑自己是还没有睡醒,不然怎么刚刚面临了敌国来求娶国师,现在国师又要辞官呢? 到底是他们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商陆也没想到,鹿竹今日说要上朝,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早知道就不该让她来的。 “国师,莫非是因为眼睛?若是如此……”商鞅自然是不愿意鹿竹辞官的,还想要挽留,但鹿竹心意已决,摇了摇头打断他道: “陛下,并非是因为此事! 当初入京为官并非是我本意,我这人从小性子淡漠,不喜人间烟火。只是因师父有事在身,他又无法放下云景才特意让我代替他。 如今天下和平,百姓安居乐业,臣也该功成身退,回归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才写了这份辞呈,想要辞官,从此归于闲云野鹤,不再过问世间之事。” “国师,三思啊!” “是啊,国师,你年纪尚小,并未到退休的日子,云景尚且需要你啊。” “国师,万万不可啊!” 大臣们也纷纷劝说。 他们其实都很明白,云景能有今天都是国师的功劳,无论是前任国师还是这一任国师,都有不少的功劳。这朝堂之中,缺了谁都行,就是不能缺了国师啊! “沈国公,你快劝劝国师啊!” “对对对!” 沈义云大概是最为淡定的一个,因为他早就知道了,并且也没有劝说的立场,因此他并没有开口,低着头不说话。 商鞅站了起来,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了下来,来到鹿竹身边和她面对面站着。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国师真的想好了吗?” “对。” “即便是我想要让国师留下来帮我,国师也不愿意,非走不可吗?” 鹿竹沉默片刻,点头:“是的,非走不可!” 商鞅再次沉默。 一时间,大殿之中也是安安静静,谁也不敢说话,等着商鞅的回答。 [五]04:好像有事要发生 良久之后,商鞅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 “也罢,既然是国师已经决定了,那便如你所愿。” “多谢陛下。”她朝着商鞅就要拱手弯腰行礼,商鞅却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 他刚要将手收回来时,却被鹿竹反手一把握住,他顿时愣住,抬眸震惊的看着鹿竹,眼神里还有一丝不让外人察觉的喜悦。 鹿竹却没想那么多,而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在他手心摸了摸,微微蹙眉:“陛下,您身体怎么这么差,要注意。而且,我发现你未来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闻言,商鞅眸子里的喜悦消失不见,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鹿竹听出了他的毫不在意,便郑重的说:“我说真的,而且稍不注意可能危及生命,不可玩笑,更不可疏忽大意!” 她说的话声音不大,只有附近的商鞅和商陆以及祝清宁和站在最前面的商珩听到了。不过这事不能大声嚷嚷,避免造成恐慌,便没问出来。 商鞅点头。 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藏在袖子下时忍不住轻轻握拳。 “再过一月表示我大婚,国师不如留下,参加了婚礼之后再走吧。” “好。” 闻言,商鞅露出一抹笑,转身离开了,徐敬回过神,连忙说:“无事退朝!” 商鞅走了,大臣们纷纷围了过来试图说服鹿竹不要辞职,并且还说只要她反悔,陛下肯定是不会计较的,所以现在还有回转的余地。 对此,鹿竹只是笑了笑,说了一句心意已决,大臣们哑口无言,只能叹气离开。 鹿竹和商陆二人并肩一起走了出去。 “怎么忽然就要辞官了?” “并不是忽然,是一直,只是知道云景需要我陛下需要我才一直留了下来,如今不需要我了,所以就辞官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祝清宁问她:“那你之后要如何打算?是回禹州随遇而安客栈还是幽幽谷?” 鹿竹摇了摇头。 “我是想回禹州去的,可是师父还有任务交给我,所以不会回禹州会留在盛京城。不过不会留在这里,而是要去天心观。” 在盛京还好,距离并不是很远,也能经常走动,两个人因此也就没说什么了。 三个人说着话往外走,远处商鞅站在高处,看着三个人离开的背影一言不发。 “陛下,天亮了,添件衣服吧。” “不必。” 徐敬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个人,在心中叹了口气:“陛下既然舍不得国师辞官,可为什么不拒绝呢?” 只要他不同意,国师就是想辞官也没办法啊。 商鞅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可是她不想待在这里了,朕又何必阻拦她呢?她留下来也会不开心的。” 徐敬瞬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不过帝王的心思不能乱猜,他也不敢说,只能把这个想法藏在心底之中。 他暗暗想着,国师这样的女子可谓是万中无一,谁都会喜欢的,更何况是陛下呢?不过她的身边从来不缺优秀的人,比如永宁侯,比如御贤王…… “咳咳咳……” “陛下,您还是把衣服穿上吧,别伤了龙体。” 他连忙给商鞅披上衣服,商鞅这次没有再拒绝,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抬眸看着天空,发现在飘雪。 已经进入十月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 一个月后 商鞅和陈语宁大婚之日。 一大早的鹿竹就爬了起来,然后乘坐车去了皇家道观。 作为皇帝和皇后,成亲时是需要祭拜先祖的,之后才会回去拜堂,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鹿竹今日穿了一身青蓝色的衣裙,眼睛依旧没有好,因此也没有看到这位皇后长什么样,穿上新郎服的商鞅又是什么样的。 婚礼很是繁琐复杂,等到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了,鹿竹也坐在一个位置上,身边坐着刚回来的江晚晚,一个劲的给鹿竹加菜。 “晚晚,你有没有兴趣做国师?” 江晚晚闻言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 “不不不,不要,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鹿竹浅浅一笑,忽然间察觉到一道目光,她有所感觉看过去,什么都看不到。 “秦王妃在看这边?” 江晚晚立马看了过去,正好看到苏宝儿往这边看,于是点头:“嗯,而且我看过去她就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鹿竹也没太在意。 直到忽然闻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了江晚晚的手,这让正准备喝酒的江晚晚愣了一下。 “怎么了师父?” “把酒给我?” 江晚晚疑惑,却还是把酒递给了她。 鹿竹接过之后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很快就辨别出来,其中有一股别样的味道,分明是毒药。 “有毒!” 周边距离比较近的全都听到了,闻言被吓了一跳,纷纷把手中的酒杯丢了出去,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见众人看过来,那个惊慌失措的人立马解释:“是,是国师说酒里有毒!” 鹿竹:“……” 我没说所有啊! 不过她也没有解释。 众人也不敢再动了。 商陆让人检查所有的酒杯,发现不少人的酒里都有毒,有的却没有。有毒的不多,但偏偏是鹿竹、江晚晚、苏千落、苏深、商陆、祝清宁,还有商珏、商瑶、商珩,还有一些大臣。 目的很明显,是所有的皇室,以及一些重要的大臣。 闻言,鹿竹总觉得心跳个不停,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掐指一算却什么都算不出来。 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站起来对祝清宁说:“阿宁,你留下来控制这里,调查下毒之人,苏大人安排人把皇宫把控起来,别让人跑了。 暻韫,我们去陛下寝宫看看情况。” 这么一说,商陆也想到了商鞅。 皇室成员一个都没放过,可见幕后之人就是冲着谋反来的,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放过身为皇帝的商鞅呢? 这里这么多人都下了手,商鞅那里…… 他连忙召集了一些人,然后拉着鹿竹,两个带着人朝着商鞅寝宫而去。 祝清宁也连忙安排人调查,同时请御医来看有没有中毒什么的。 因为发现及时,鹿竹又快速安排下去,皇宫里没有如愿的乱成一锅粥。 [五]05:鬼影 祝清宁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人,忽然间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向四周,莫名觉得心里隐隐不安,甚至于察觉到了一些特别的气息。 他看向苏千落,后者也微微蹙眉,朝着他走过来:“不对劲!” “你也察觉到了?” “嗯,我去疏散宾客。” “来不及了!” 祝清宁话音刚落,天空的乌云散去,明亮的月亮此时此刻竟然变成了红色的。周遭有大量黑色的浓雾,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浓雾,分明是鬼影。 宫中此番前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是一些名门贵族,都是娇养着的,顶多见过打打杀杀,可这鬼哪里见过?顿时间吓得哇哇乱叫,慌不择路,整个宴会厅瞬间就乱作一团。 鬼影更是冲进人群里准备肆意残杀人类,祝清宁看向江晚晚和顾清莳:“保护众人。” “是。” 两个人纷纷掏出鹿竹制作的符咒,布了一个阵法,招呼所有人去那边。 听到声音,乱作一团的人们有了方向便朝着两个人而去。 好在两个人聪明,找的是后面一个房子,将整个房子圈在阵法之中,否则两个人恐怕要被挤死了。 站在房顶之上看到不少人因为推搡倒在地上被人踩踏,又用法术将人扶起来带进屋子里。 祝清宁和苏千落没有闲着,二人在一群鬼影中战斗。 “老夫来助你们!”沈义云将自己的夫人和家人送到阵法之中后再次转身去帮祝清宁两个人。 他虽说年纪大了,可怎么说也是贺北淮的徒弟,自然是会法术的,只是不如鹿竹那般厉害。再加上,他在盛京城也用不到法术,在人前也从未使用过。 看到这里,大臣们还有些意外。 “这沈国公也会法术?” “他也是真人的徒弟,会法术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倒也是。” “不过,这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团,真是可怕。” “应该是鬼。” “鬼!” 千金小姐和夫人们又吓得尖叫出声,一些胆子小的男人也是缩在角落里。 江晚晚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鬼影,而且还有不断冒出来的,顿时微微蹙眉。她对着顾清莳说:“师妹,你且在这护法,我去国师府把小蓝带来。” 小蓝虽说是落衡的一抹神魂,但只因为是一抹神魂,她天生会残缺,所以此番并没有把她带出来。 “还是算了吧,她的神魂师父说用一次黯淡一次,这点小事不用她了。师父的空间不是还在你那里吗?把重阳召唤出来!” 鹿竹将戒指给贺北淮时早就忘记了空间里的小动物们,大概是贺北淮发现了,所以给送到了这里。反正江晚晚查看的时候就发现空间变大了,而且小动物们都在里面。 她觉得顾清莳说的话也没错,于是召唤重阳出来,还有一些其他的动物。 “重阳,去帮忙!” 重阳发出一声鹤鸣,带着一群动物去帮忙了,有了它们的帮忙,祝清宁三个人轻松了不少。 “也不知道师父他们去哪里了!” 鹿竹和商陆两个人察觉到不对劲后就立马去找了商鞅,却发现这里黑气弥漫,大量鬼气聚集,还有一个红衣女人站在房顶上。 她穿着一个红色的斗篷,那斗篷很是宽大,没办法看清楚她的模样。 而她手中劫持了商鞅! 再看看地上,穿着一身婚服的陈语宁还躺在地上。 两个人刚刚靠近就有一大批的鬼影朝着他们而来,商陆想到鹿竹如今法力使不出来,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鹿竹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鬼气,也能用武功和符咒阵法。 这些小鬼交给我吧,你去救陛下。” “……好,那你小心!”商陆沉默片刻,还是同意了。 他交代了一句后飞身而起朝着房顶上的红衣女人而去,鹿竹也取出了自己的剑握在手中。右手持剑,将剑一横,左手食指和中指合并放在上面轻轻一滑,红色的鲜血涂满了剑锋,很快就消失不见。 耳边传来一声声刺耳尖叫,她静下心来认真听声辨位,随即挥动手中的剑,出手速度不慢,没有一剑是落偏的。 商陆飞上房顶,目光看着商鞅,发现他没有受伤,只是被抓住了。想来也是因为发现得早,这个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只不过应该是被点了穴,他哪怕是清醒的却也没有动作,看着商陆时也只是眼珠子动了动。 商陆这才看向女人。 她大半张脸都藏在帽檐之下,只露出一张红得滴血的嘴唇。似乎是察觉到商陆看了过来,缓缓抬头,不曾想下面还戴了面具,依旧是看不清她的长相。 她漫不经心的看向鹿竹,冷笑一声:“这么快就发现了?还真是没有任何意思呢!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还要去一个一个的找,哈哈哈哈!” 她说着就笑了起来,笑声癫狂,整个皇宫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是陛下寝宫那边传来的声音!”苏千落解决了一个鬼影看向了祝清宁,后者也杀了一个,看向了那边。 “快点解决,去帮忙!” 他有些不放心。 要是以前肯定是不担心的,可是从阿尔贝尔回来以后,鹿竹就说她的法力如今不能使用了。她如今就是一个武功比较厉害的人,对付普通鬼可能没问题,如果是邪修,那…… 苏千落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因此也是一脸的沉重。 “这是谁啊?笑得也太过阴森恐怖了吧!” “谁知道呢。” “王爷,我们该怎么办啊?”大臣们议论纷纷的,其中一个人看向了商珩询问。 商珩闻言看向外面:“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本王看这些鬼都比较普通,会武功的都出去出一份力!” 他刚说完,手就被一把拉住。 他低头看去,是苏可儿。 她大概是跑的时候被人撞到了,头发散落下来一缕,微微蹙眉,泪眼婆娑,看着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 “阿珩,危险,不要去!” “不行,暻韫和陛下都还在外面危险重重,身为臣子怎么袖手旁观,苟且偷生? 放心,我会小心的!” 苏可儿依旧不放心,紧紧拉着他的手。 [五]06:杀了她! “可是王爷,我等无兵器,如何帮忙?” 听到这里,商珩才想起来,今日陛下大婚,来参加宫宴的人都会在宫门接受检查,将有危险的东西全部没收,出宫时才会归还。 他们虽然有武功,可是若是没有兵器,难道要赤手空拳和鬼打架?那能打吗? “我管不了,我去!” 人群里的商珏冷哼一声,从人群里挤出去,就这么出去了。商瑶也不甘落后,只不过她比较好,她是公主,有一条鞭子宫人没收,起码不是赤手空拳。 商珩也要出去,苏可儿死死拉住。 “阿珩,不要~ 母妃走了,我的家里人也都走了,如今我就只剩下你了…可不可以不要去?为了我,好不好?” 她说着就哭了出来,梨花带雨的! 商珩犹豫片刻,还是说:“身为臣子,理应为陛下鞠躬尽瘁,哪怕是死。” 他义无反顾的挣脱苏可儿的手跑了出去,苏可儿的手还在半空中,她卷曲着手指,目光看着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 众人感叹着亲王的忠义,也感叹着夫妻二人情深义重。 只有角落里站着的曼娘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苏可儿时只觉得这个人太过于恐怖。所有人都被她的表面给欺骗了,都以为她是什么纯情白莲花,可其实是个黑心莲。 正想着呢,她忽然觉得自己被什么阴冷的东西盯上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因为她的眼神已经对上了,她瞬间觉得汗毛竖起。 她连忙紧紧握住胸前的挂牌,这才觉得心安不少。 “王爷公主都如此,我等还有何好顾忌的?为了君主,死就死吧!”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一时间武将们都连连点头,一起冲了出去。只有文臣们想去但还是没动。 他们是学过什么君子六艺,会一些简单的拳脚,但是普通会武功的都打不过,更别提这些鬼了。他们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就不去添麻烦了! 另外一边的鹿竹很快就将一群虾兵蟹将解决了,她看不见情况,却也能听见商陆和那个女人打了起来,而且打得还很激烈。 就在刚才,女人一言不发就动手,她也没有兵器,而是用她那一手血红色的长指甲。 指甲和兵器碰撞发出格外瘆人的声音。 “阿竹,接着!” 商陆看似被打得后退一步,其实早就预谋的靠近商鞅,将他往下一推。鹿竹这段时间耳力练得不错,自然能分辨。飞身而起一把接住了商鞅,抱着他的腰缓缓落地。 察觉到人没有声音,想到肯定是点了穴,于是替他解了穴。 “陛下?你还好吗?” “没事,还好你和王兄来得及时。”他说着看向了宫殿门外躺着的人,犹豫一番还是走了过去将人叫醒。 鹿竹听到动静,还是跟在后面走过去,然后背对着两个人听着四周的动静。 陈语宁幽幽转醒,想到了什么害怕得正要出声,却看到了商鞅和鹿竹。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委屈,直接一把抱住了商鞅的脖子,商鞅吓得一动不敢动,双手更是僵硬的放在身侧。 “陛下,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还好能再见到你。” 她哭得那个叫一个伤心,商鞅觉得有些头疼,看向鹿竹:“国师,能否帮个忙?” 鹿竹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意思,都没回头:“我不会!” 商鞅:我也不会啊! 听着女孩的哭声他不仅不觉得心疼,反而觉得挺烦的。他不太喜欢这种遇到事情就哭哭啼啼的人,如果不是后宫需要一个皇后,而她又是……他定然不会娶这样的人。 他喜欢的是那种能和他一起并肩,遇到事情能够冷静解决,自主自强自立的女子。 就在这时,鹿竹忽然间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向陈语宁和商鞅。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气息不会错! 她来不及说什么,直接一把拉住商鞅的衣领将他提溜了起来。 她是没有看到,但是商鞅看得很清楚。原本刚才还在哭泣的陈语宁这会儿浑身冒着黑气,红色指甲有二十厘米那么长,直冲他的脖子,若非是鹿竹拉了一下,他的脖子肯定被戳了几个洞! “陈语宁”直挺挺的站了起来,挥动手臂再次攻击而来,鹿竹一把推开了商鞅,自己也连忙躲避却还是慢了一步,脖子被抓了一下,瞬间多了几道抓痕,血迹丝丝往外冒。 她好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随手掏出一个符咒打了过去,只听“陈语宁”发出一声惨叫后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她这才感觉到伤口有些疼,抬手去碰。商鞅也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见此,一把拉住,阻止了她的动作。 “国师……对不起。”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 商鞅没说话,看着鹿竹的脖子。 原本白皙的脖子上多了三条血痕,皮肉外翻,鲜血流出来不少,伤口还冒着黑气。 鹿竹掏出一个符咒贴了上去,符咒消失不见,黑气也跟着消失了,鲜血也停了,只剩下三道伤痕。 商陆也飞了下来落在两个人身边,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来不及关心一句,因为那个红衣女人又来了。 “暻韫,小心一点,她还会附身,别被她附身了!” “知道。” 鹿竹看不见情况,只能略微着急的看着前方,眉头紧锁。她整个人全神贯注看着前方,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商鞅此时此刻有些不对劲! 商鞅只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他轻轻拍了拍又好了一点,但是脑子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杀了她!” 这声音似有魔力,带着蛊惑,让人情不自禁的听从照做! 他看了一眼对他毫无设防的鹿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紧紧盯着她。 “杀了她!杀了她!” 他举着匕首靠近,却在看到鹿竹的伤口时有短暂清醒,直接倒在了地上。手中匕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鹿竹被吸引了注意力,转头看了过来。 “陛下?你还好吗?” 商鞅捂着头,看着要靠近自己的鹿竹,大吼一声:“你别过来!” 鹿竹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她看不见情况,却能听到商鞅在拍打自己的头。 “你怎么了?” “杀了她!快杀了她!” 杀了她! 商鞅一把捡起匕首,握在手中,看着靠近的鹿竹,目露凶狠! [五]07:没了法力,一个瞎子,如何对抗我? 噗呲—— 兵器刺破皮肉的声音。 鹿竹微微张嘴,眼睛看着前方,忽然感觉肩膀一沉,有个什么东西靠在了上面。 “陛下……” 商鞅感觉脑子里的声音忽然间就消失了,他扬起一抹笑,目光落在鹿竹的侧脸上,微微启唇,道:“我不想变成怪物,也不会伤害你。” 鹿竹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伸手往前,便碰到了一把匕首,正插在商鞅的小腹上。大概是碰疼了,商鞅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吓得鹿竹连忙收回了手。 她没有多想就想要用法术治疗商鞅,可是抬起手运转灵力后感觉到体内的禁制,才恍惚想起来,她体内的封印被加重了,如今根本使不出来。 不,她不能放弃! 她再次运转灵力,用灵力去冲撞禁制封印。 商鞅见她嘴角溢出丝丝鲜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摇头拒绝:“不必了,不必为了我伤了自己。 国师,大抵是我命该如此,只是生命到了尽头,有些话不说我终归是会遗憾,所以想要一吐为快……。” 他受了伤说话有些困难,每说一个字好似都用尽了力气。 鹿竹没有听进去,而是用另外一只手取出一些符咒,贴在他的身上,让他生命流逝缓慢。起码等等,等等苏千落,她的异能可以救人的。 “你穿红色真的很好看。” 他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鹿竹的时候。 那个时候并不是在鹿惜缘比武招亲的现场,而是在更早之前。 那天父皇和国师一起前往神庙祈福,他负责巡视保卫,在山下时就看到了一身女装的鹿竹。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坐在马车里,微风吹过正好将马车帘子吹起,让他不经意间窥得她的容貌。 只是一瞬间,却让他深深记在了心中。 第二天,她站在高台,穿着一身男装,被父皇册封为国师。下山时他就在她的马车外骑马前行,也听到了她和江晚晚嘻 戏说笑。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这么一个人儿娶回家肯定很有意思,只是可惜后来听到她和自家大哥走得很近,他就歇了心思,一直在军营里待着。 只是后来,她便很少再穿红衣了! “我可以叫你阿竹吗?”就像是大哥和清宁那样亲切的称呼你。 “嗯。” 得到回应他扬起一抹笑:“阿竹……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 其实我…心悦你,很早很早之前,只是碍于大哥只能藏在心中。我不想娶妻也是因为心有所属,但如果这个人是你选的,我愿意…… 阿竹,这身衣服很适合你,很漂亮……”这样,也算是你为我穿了一次嫁衣了吧? 他忽然的告白是鹿竹意料之外的事情,甚至于都没察觉到他竟然是喜欢自己的,甚至于只因为自己随意选的一个名字就娶了。 也难怪他为什么要邀请自己来参加婚礼,还让人送了一身红衣让她今天穿来。 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但眼角却已经不经意落下了一滴泪。 商鞅看着她落泪微微蹙眉,抬手轻轻替她拭去,笑着说:“不管你选择大哥还是阿宁,我都真心祝福你幸福快乐。” 鹿竹有些不太适应的想要避开,于是连忙去呼叫商陆:“暻韫,快点解决,商鞅受伤了!” 原本还在一心和女人打斗的商陆闻言慌了一下,他用尽全力挥出一剑,对面女人惨叫一声飞了出去。他有了机会,飞身而来,落在两个人身边,正好看着商鞅吐了一口血。 他手中的剑不受控制的,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鹿竹挥手丢出十几个符咒,三个人瞬间被一个保护罩圈了起来。 她一把握住商陆的手:“我传你咒语手势,你救他。” 商陆立马蹲了下去,闭上眼睛,瞬间就感觉到有什么飞进了脑海之中。吸收完后看着商鞅,运转灵力,默念口诀,施展法术救商鞅。 商鞅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把头抬了起来,尽量让自己坐直身体,离鹿竹远远的,不让商陆误会。 忽的,保护罩发出砰的一声,鹿竹看去是女人在攻击保护罩。 又是一声保护罩应声而碎,鹿竹飞身而去丢了一个阵法落在两个人身旁,保护罩再次出现。而她自己提着一把剑,看着女人。 女人缓缓落在她的对面,衣角无风而动。 “鹿竹,你如今没有法力,就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就算武功厉害又如何?你没了法力还是一个瞎子,如何对抗我?” “那就试试!” 她后退一步,收了自己的剑,双手结印,嘴里念着:“天地阴阳、万法莫开,以吾之魂、借汝之力,力破苍穹……” 女人一开始还洋洋得意,根本不把鹿竹放在眼中,认为她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可是发现周围的花草树木在鹿竹的召唤之下发出星光点点,涌入了鹿竹身体时她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可以! 她来不及多想,飞身朝着鹿竹而去,想要打断她施法,可刚一靠近,鹿竹身边就有一个结界屏障将她撞飞。 “破!” 鹿竹这边,也施法结束。 随着她一声“破”结束,身上好似有什么炸开似的,发出数道光芒,整个皇宫好似被一下子照亮,那些个源源不断的鬼影在光芒的照耀之下无处可躲,纷纷发出惨叫声化为云烟消失得渣渣都不剩。 这让还在战斗的一群人纷纷愣住,只有祝清宁几个人看向了寝宫方向。 女人距离很近,也被光芒灼伤,但是她很快用术法将自己保护起来,才没有被过多的伤到。哪怕如此,她还是被震飞出去很远,落在房顶之上停了下来。 她发现自己手臂被伤到了,留下一个洞还不断的扩大,及时用了法术救治,但依旧看见了森森白骨。 她恶狠狠的瞪着鹿竹,却见鹿竹一身红衣落在半空之中,头发飞舞,浑身有着无数的金色光芒。 怎么会? 她紧紧握拳,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鹿竹很快就落在了地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眉心的图案也从红色凤尾花变成了金色的祥云图案。 她站了起来,轻轻擦拭嘴角的鲜血,随即抬眸看着女人。 女人意识到不对想要跑可是已经晚了,鹿竹一抬手她就被法术禁锢,无法离开。 [五]08:最后还是我赢了 城外天心山 山顶之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站在最高处,目光看着远处城中。哪怕距离很远,宫中的情况也被两人尽收眼底! 原本要出手帮忙的白衣男人微微挑眉,收了手转而拿起晚间的酒葫芦打开喝了一口酒,这才惊诧的开口:“这小师妹果然天赋绝佳,竟然能破了师父您下的禁制,假以时日,定当能不负师父所愿。”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贺北淮和司空。 贺北淮听闻这话,却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高兴或者是觉得得意,反而微微蹙眉。 司空察觉到了贺北淮的不满,一时间也反应了过来。 师父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师妹,可师妹破了封印,那就会再次被盯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怕贺北淮生气责罚鹿竹,连忙为她说话:“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这个法子师父您又没传授师妹,她却能自己发现,而且第一次使用就成功了,这多厉害啊? 而且,师父您也没有告知她过多详情,她不知道自然也不会有所避讳,保不准还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您。反正换做是我,我有能力却因为能力被封,只能看着在乎的人死在面前,我虽然不会记恨封了我能力的人生,但一定会对此心有膈应。” 贺北淮依旧没说话,司空也无法确定他的想法,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却见贺北淮好看的脸有些郁闷之色,他忽然间想笑。 大概是师妹和师母很像,所以师父对她和其他几个师兄弟都不太一样,如今也是怕师妹会因此记恨他的吧。 啧啧啧,你说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你去找她,切莫透露她的身份。” “不能说吗?” “不能,否则如何是历练?”贺北淮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即看向司空,眼神冰冷没什么温度。 司空:我算是见识到了师父你的两面派,真双标! 敢怒不敢言的他点头应下,贺北淮便消失不见了,他叹了一口气,再次喝了一口酒,这才收了酒葫芦。默念口诀,酒葫芦变大,他坐在上面朝着皇城而去。 ——皇城 鹿竹将人丢在地上,她眼睛上的白纱也随之消失,看着地上的人走了过去,女人不断往后退。 她手一挥,女人脸上的面具就掉落在了一旁,露出了那张白得跟死了三天似的脸。 “鹿朝歌?” 她停了下来,蹙着眉头看着地上的人。 不是让宗申把她送给鹿隐去了吗?为什么没有跟着鹿隐回天盛,而是在这里?而且成了鬼? 鹿朝歌被她的眼神给刺激到了,直接站了起来,浑身黑气更多了。看着鹿竹时,满心不甘和愤怒:“看到我很意外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鹿竹,我恨你,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她飞身而来,那双手的指甲瞬间变长,仿佛要将鹿竹戳出几个洞来。 鹿竹侧身躲了过去,一把揪住她的腿,用力一丢,鹿朝歌就跌在了地上,直接砸出来一个洞,扣都扣不出来。 她以怪异的姿势从里面爬了出来,眼睛变得血红。 “我可没杀你,你记恨我?为什么?” 她才不想背锅呢! 鹿朝歌四肢趴在地上,闻言冷笑一声:“当然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鹿隐怎么可能会杀我?都是你迷惑了他!” 鹿竹:“……” 鹿朝歌心中恨极了鹿竹和鹿隐。 她被鹿竹关了起来,见不到任何阳光,和最讨厌的老鼠住在一起,吃的都是剩菜剩饭,还要每日被那些丫鬟恐吓。好不容易等来了鹿隐,以为他是来救自己的,可没想到他竟然为了鹿竹杀了自己,还把自己抛尸乱葬岗。 就连一个公主的体面都不给她! 她不甘心,不甘心! 凭什么她这么惨,而鹿竹却能依旧做自己高高在上的国师? 她要报仇! 鹿朝歌死的时候眼睛都是睁着的。 她魂魄离体后执念很深成了鬼,可是她刚刚成了鬼什么都做不了,但是那天有个人来了,帮了她,唯一的条件就是杀了商鞅,她自然是答应了。 好不容易变成了厉害的鬼,想要先杀了商鞅再杀鹿竹报仇,最后去找鹿隐,可她万万没想到,鹿竹分明没了法力竟然还能利用天地之气恢复。 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是她的! 越是思考,鹿朝歌身上的阴气就越多,而她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红。祝清宁、苏千落、顾清莳、江晚晚和沈义云、商珩几个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顾清莳和江晚晚第一时间将几个不会法术的护在身后,苏千落和祝清宁则是闪身到了鹿竹身边。 鹿竹看着前方,话却是对苏千落说的:“去看陛下。” “好。”苏千落也发现了鹿竹周身的灵气,明白她法力恢复了,也不再担心,转身去看商鞅。 “鹿竹,凭什么,凭什么你高高在上,而我却变成这般模样,我不甘心不甘心!你去死吧,你去死吧!”她说着站了起来,双手缓缓抬起,瞬间狂风大作,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祝清宁站在鹿竹前面替她挡去等啥,鹿竹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手一挥,鹿朝歌就飞身过来被她一把掐住了脖子。 “我若是让你就此魂飞魄散倒是太过于简单,不足以平心中之愤。你既然如此恨我,那你就去地府好好的忏悔,体验一下十八般酷刑!”她说着直接用力往下一摔,鹿朝歌的魂魄瞬间就被拍入了地底,直奔地府而去。 她颇为不甘的看着鹿竹,却也只能无能怒吼! 跟在后面缓缓来迟的众人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帅气场景,纷纷对鹿竹投以钦佩的眼神。 国师不愧是国师! 简直太帅了! 只有人群里一个人看着此情此景高兴不起来,而是暗暗握拳,却又担心鹿竹察觉她的眼神,只能低着头暗暗咬牙。 鹿竹! 又是你赢了,但是我不会就此放手的! 既然你敢如此高调,那么可就要做好准备承担后果,莫要到时候后悔才好!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的,到时候还是我赢了,哈哈哈哈! [五]09:他们会死吗? 鹿竹回过头去看着商鞅,却发现了旁边站着的一抹透明魂魄,她穿着大红色的嫁衣,正焦急的看着商鞅。 她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这个陈语宁也是因为她才有了这无妄之灾。 她沉默片刻,一挥手将人收进袖子里,这才走过去看着面色依旧很白的商鞅,连忙问苏千落:“他怎么样?” “王爷给他输入灵力护住了心脉,我用植物系异能将体内的伤都治好了。不过到底是挨了一刀,得休养几天。” 鹿竹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不然她就罪过大了。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商鞅竟然为了不伤害她直接准备捅死自己,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察觉到了商陆的目光,抬眸看着他,竟然莫名有些心虚。 忽然间,她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视线,她站起来却发现又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六师兄死后被人盯上的感觉。 “怎么了?” 祝清宁关切的询问。 鹿竹摇了摇头,又察觉到了什么转身,直接对上了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在她眉心一点。 不仅如此,还顺带的在商陆眉心点了一下。 众人见此纷纷拔剑看着来人,以为他是要来伤害鹿竹的,刚准备动手,鹿竹却阻止了。 “等等。” 她抬手摸了一下眉心,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于是拿出一个小镜子来看,却见眉心的凤尾花不见了,变成了一颗朱砂痣,显然是刚点的。 她顿时气愤又无语至极的看着自家师兄。 “八师兄,你做什么?” 她刚解了师父的禁制,为此还受了反噬,结果倒好,她这个几乎就没见过几次面的八师兄又给她弄了一个禁制。 她一个初学不久的怎么有这个老家伙的法力高深,想要破解肯定又要遭受反噬。 “这个我不能说,只能说无论是师父还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 鹿竹对于这话是信的,可是对于他们每次只说保护却不说为什么时真的很讨厌,因此她没给好脸色。 以为她是不信,沈义云也站了出来:“师妹,老八说的没错,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 鹿竹扭头看着他,正要说他怎么也和八师兄他们统一战线时却看到沈义云眉头有一团黑气,顿时就察觉到了什么。 沈义云却是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师妹,我们都是最亲的人,不会害你的。” 鹿竹盯着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沈义云好似也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看来啊老头子也只能活到这个岁数了,师妹…以后沈家还需要你多帮衬啊!” 鹿竹不明白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世界容不下修炼者?为什么修炼者一旦暴露就会死?如果是这样,那修炼的目的在哪儿呢? 她看向司空,后者微微叹气,又摇了摇头。 鹿竹明白,他是说禁制对沈义云来说没用。 可为什么对她有用,对其他人却没用了?那商陆他们呢?也会死吗?她教他们法术是害了他们吗? 沈义云又说:“师妹,时间不多,老头子啊有点怀念你做的吃食了,你啊先别急着走,改日登门拜访。” 他说完笑着转身离开了,鹿竹却觉得他是在交代身后事一样。司空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臂,说:“换个地方,你有疑问都可以问我,能说的就告诉你。” 她不放心的看着身后几个人,商陆莞尔一笑道: “阿竹,你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 国师府 鹿竹看着来了之后就一直喝酒的司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躺椅上,等待着他自己说。 两个人谁也不开口,就像是在看谁能坚持得更久。 显然是司空先坚持不住了。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鹿竹别了他一眼,说:“我问得你都能回答吗?” “……这个…不能。” “那你就挑着你能说的说吧。” 司空:…… “师妹你果然是和别人不一样哈!”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一句话就让人无言以对,不知道怎么接。 “就先说为什么封印你的法术不让你使用吧,并非是针对你,只是为了保护你罢了。 这个世间有不允许修仙者的存在,所以所有修仙者一旦使用法力被发现,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只不过是看早晚时间问题罢了。 至于你为什么使用禁制而不给其他人用,也是因为其他人使用了也没用,依旧会被发现。只有你和那个苏丫头不同,你们皆为现世身异世魂,哪怕被发现了也只会认为是原来的那个人,只要你没有法力就不会暴露。” 鹿竹听到现世身异世魂几个字原本还漫不经心的她立马坐了起来,盯着司空。 “否则,师父那般通天本领?为何除了你我们师兄弟不用呢?那是因为大师兄和二师姐的死已经对我们警告了。 因此,师父不让我们使用法术,我们也只能各自选择擅长的学习。” “所以,六师兄、五师兄皆是如此?” “你六师兄的确是因为无意之间暴露了法术而被抹杀,至于你五师兄,那不过是心愿了结,自己不想活了罢了。 你七师兄也快了。” “就没办法救他们吗?” 司空摇头:“若是有办法,师父怎么会不救呢?” “所以之后师父就不再收徒,因为你的特殊才收你为徒,传你术法。至于十师弟,师父并未传授术法,只是教了他医学。” 鹿竹沉默了。 她无力的躺在躺椅上,看着天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商陆他们都会死吗?”她不知道这些,也没阻止,他们可不止一次使用了法术。 “他们会死,不过不会因此而死。” 鹿竹又不明白了。 “旁人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是问苏家那个丫头、还有太子商陆和祝清宁的话,那我只能说,只要不再使用就不会。” 鹿竹反倒是听糊涂了。 这到底是怎么算的?为什么他们几个人又不用了?甚至于除了她和商陆,祝清宁和苏千落都不需要禁制? 怎么着?难道是因为两个人是男女主? 毕竟小说里都是这样的,对男女主就是无限宠爱! [五]10:怎么送你回去? “先说苏千落和祝清宁吧,他二人乃是仙界神明转世投胎,身负大气运的男女。她二人自然是深受后待的,只要没有在出现新的气运男女时,他们便不会有事,哪怕暴露了是修行者一事也不会死。 再说太子商陆吧。 他的命格是早死之相,却因为你的插入导致于他的命运更改,所以他在命簿之上就是已死之人,很好异世之魂殊途同归。 至于你那两个小徒弟,法力不高,暂且不会找她们,莫要让她们在继续使用便好。 但有两点必须和师妹你说清楚。 我可是发现了,苏祝二人的气运在逐渐减少,他们是气运男女,定然被早早注意到了。若他们的气运男女身份消失,必死无疑。 那太子商陆本是已死之人却被你改了命运,种因得因种果得果,你该的命就要承担后果,自行小心。” 鹿竹:“……” 早知道不插手了! 当然了,这是她说着玩的。就算知道了,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还是会选择救商陆的,绝不犹豫! 至于祝清宁和苏千落的气运男女主身份,这一点她已经发现了,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新的气运者,暂时没办法帮他们,只能慢慢来了。 “还有吗?” “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了,不过还有一点,你需要特别注意。 历史是不可更改的,若是强行更改历史,你就会遭受反噬,同样的也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 鹿竹刚要说她又没准备要改写历史,可是忽然间就想到了什么。 她可是高材生,历史课也是满分的,对于大景历史也有所了解。 大景历史记载不多,皇帝记载也不齐全,但是有历史记载,大景第二位皇帝可不是什么景元帝而是元祯帝! 小说里也是这么写的,和煦帝有五个孩子,四个儿子。太子商陆一直是当继承人培养的,但是却英年早逝。 二皇子商洛心思不正,工于心计,做了很多坏事,为此还设计了三皇子商鞅,让他战死沙场。他和老五商珏争夺皇位时他直接起兵谋反,最终命丧皇宫。 商珏因为无法接受二哥为了皇位杀了父皇,谋害大哥三哥,还杀了那么多,更是对那个位置充满了不喜,因此没有自己上位,而是支持堂兄商珩继位,而他自己被封逍遥王,从此下落不明。 历史上没有明说第二位皇帝是谁,可是却说了商鞅战死沙场,商陆英年早逝,但皇位是不是商珏继承的无从考究。 “那商鞅有此劫难也和这个有关系吗?” “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找答案,我也不知道,我又不会算命,这些都是师父说的。” 鹿竹:“……” 那你装得一副你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做什么? 司空耸了耸肩,将酒葫芦一收,说:“你自己慢慢思考吧,该说的我都说了,继续去闯荡江湖了!” 他出了国师府后,想了想还是转身朝着镇国公府而去! 鹿竹想也想不通,最终还是去厨房做了一堆好吃的,让人给送去国公府给沈义云。至于她自己,万分纠结,她想去,不想经历生离死别那种情绪,可是又想去,想去见最后一面。 犹犹豫豫之间,她还是决定去,总比以后回想起来后悔吧? 毕竟对比其他人,三师兄和七师兄是平日里相处比较多,关系也比较亲近的,尤其是七师兄。 —— 国公府 鹿竹穿着一身素白色衣裙,目送着沈家人送着一副黑色厚重的棺材离开,久久不愿意收回目光。 “你说,我把你们带入修行者一事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纷纷摇头:“没有,我们也不曾后悔。” “对啊,大不了就是你和暻韫不能使用法术,我们保护你,而你们帮助我和清宁找到气运男女,把气运拿回来。” 鹿竹回头,三个人皆是笑着看向她,她也想通了,瞬间扬起一抹笑来。 “陛下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只是你说……阿竹,那原本的帝王是谁?” “我不知道。” 几个人又同时叹气。 如果一直找不到,让原本轨迹回归,那商鞅必死无疑,而鹿竹这个参与修改者也会沾染因果,谁也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鹿竹不知道新的帝王是谁,但是因为小说的原因,她觉得商珩的可能性很大。并且,那日的事情也绝对不是鹿朝歌一个人的手笔。 “清宁,那日下毒的事调查得如何?” 祝清宁摇头。 “没有结果。最重要的人已经被灭口了,线索断了,无从查找。” “从苏可儿下手。” “你怀疑是她?” 鹿竹想说还需要怀疑吗?根据小说定律来说肯定是她! 她本就是重生者又死而复生,之后在天盛时那个国师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又能和背后之人联系起来,还能帮助鹿朝歌成为厉鬼,又知道她真实名字的,这除了她也不会是别人了。 “好。” 祝清宁离开了。 这事必须早点调查清楚,不然就像是一把随时悬挂在头顶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下来。 前方的队伍已经消失不见了,鹿竹扭过头来看着被人搀扶着在门口的老夫人走了过去,犹豫一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说:“师嫂,节哀。” 老夫人点了点头,又抹了一把眼泪。 “目前我会留在盛京城,有什么事你尽管来国师府找我。” “好,这几日也麻烦你了,回去休息吧。” 鹿竹本就也要告辞的,听到这话自然是拱手离开了。 商陆和苏千落也告辞离开。 “师父有告诉你,要怎么帮你回去吗?” “什么意思?” “鹿竹看着她,认真地说:“偷你气运的我可能知道是谁了,但是背后之人既然能找一个人代替你就还能找一个,我们不可能一直防着。既然师父说我能帮你回去,那我就帮你回到你的世界。 你有异能,也有法术,我再送你一些法宝,送你回到十年前,末世对你来说不成问题,也能保护你的家人。那你也没必要守在这里等死。” 苏千落沉默着。 她是想回家,可是…… “我是要回家,但是不是现在。” “再说吧。”鹿竹也是棱模两可的回答。 商陆也不是蠢的,听得出来话中之意,但是什么也没问。 [五]11:元祯帝是谁? 皇宫 鹿竹和商陆一同进了宫,见到了刚刚恢复的商鞅。 他如今没有任何问题了,只是小腹的位置留了一个伤疤罢了。 两个人到的时候他正在处理公务,看到两人放下了毛笔,目光看向鹿竹又很快收了回来,笑着说:“坐吧。” “之前大哥已经告诉了我,我也考虑了一晚上,决定退位。如果是堂王兄的话他无论是才学还是什么都很好,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是无比合适的。 如果是小弟,他的性子太过于跳脱,我便留下来辅佐他几年。” 说完,他和商陆同时看向鹿竹,等待她回答到底谁是。 鹿竹:“……”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信吗? 九州大陆上万年历史,从萧国往前数,记载都是比较模糊的。能够明白也只是因为出土的文物中有所记载,证明这些国家是出现过的。所以关于大景呢,只记载了四位帝王,第一位和煦帝,第二位元祯帝,第三位崇祯帝,第四位是大景末代皇帝嘉明帝。 只有和煦和最后一位帝王记载比较详细,第二代元祯记录不明,第三位崇祯帝据说是元祯帝的小迷弟,而且是个龙阳之好人,后世对他的桃色历史挺多的,但也都是无从查证。 唉,又扯远了! 话说回来了,她是不太清楚的,于是耸了耸肩! “我也不太清楚!”她说着和商鞅目光不经意对上,商鞅是没什么反应,但是鹿竹却是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 嗯,按照她的性格,最怕的就是亲近的人和她表白了,如果有人表白她肯定是离得远远的,以后再也不见面。可是如今不得不见面,这弄得挺尴尬的! 商陆一直观察着鹿竹,因此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两个人的不对劲。 那日看到商鞅受了伤时他就明白了弟弟的心意,但是却什么也没说。 “难道要一个一个试吗?” “这种事怎可儿戏?”商陆摇头:“历代皇帝登基都要祭拜先祖,还要上皇家史册,记录在案。届时不仅没有让历史回归正途,反而会让历史多了一个变故,都反噬在你身上如何是好?” 鹿竹点头。 这么说也是哈! “你说过,这位元祯帝既然登基了,那可有记载他的妻子?” 鹿竹摇了摇头。 “记载是没有,只有一些野史提及,说是元祯帝登基之前有一位极为宠爱的女子,但没有记载,称为无名氏。据说她深受元祯帝喜爱,却在产子当日难产而亡。” “那只可能是堂兄。 按照阿竹你说的,登基之前就有宠妃,那必然是堂兄,只有他的年纪能在父皇死后娶妻的,小五年纪不到。” 在云景对于这个婚姻法也是管理很严格的,女子必须十六岁以后才算成年,十七十八出嫁算是早的,晚一点的二十二十一正好。男子成年是二十岁,也必须在二十岁之后成亲。 并且,普通人家是没有资格娶小妾的,而富人家若是没有正妻之前也不能纳妾,只能有通房,无名无份还不能在正妻入门之前有孩子。 按照鹿竹说的时间,和煦帝死的那一年是历史上的时间线,而还有几个月就是新皇登基的时间。商珏也就比鹿竹大两岁,如今二十二岁,刚成年两年,尚未定下正妃。 只有商珩符合。 有一正妻有一爱妾,并且如今如夫人已经有了身孕,而且她的确深受商珩喜欢。 鹿竹听了商鞅的推测也不敢确定,毕竟按照小说里来说最后登基的的确是商珩,但是吧他没有妻子也没有爱妾。登基之后和商鞅一样后宫空虚,最终过继商瑶的儿子继承皇位的。 “问问逍遥王的意思吧,无论他愿不愿意总要问问,不要伤了和气。总归你们是兄弟,谁来继位也是你们商家一家子的事,我这个外人还是别管了。”鹿竹觉得太难了,直接两手一摊不准备管了。 商鞅和商陆对视一眼,觉得这个可以。 谁愿意谁当吧! —— 鹿竹并不清楚后续他们商量的事,她如今不需要去管那些事了,难得的身心舒畅,就准备上街去看看。 穿上她最爱的红色衣裙,漫步走在街上,身旁跟着江晚晚和顾清莳。 “你二人接下来要如何?” “师父,我想回雍州。”顾清莳看着鹿竹:“按理说师父在哪儿徒弟应该在哪儿,可是父亲传来书信说母亲如今身体不大好,所以我准备回雍州,等父母百年之后再到师父跟前尽孝。” “这是应该的。晚晚呢?” “我……” “没考虑好?” 江晚晚点头。 “你父母年纪也的确有些大了,以前你又是一直在我身边的,如今也没什么事了,你就跟在他们身边吧。偶尔上山来看看我,就行,不用这样纠结。” “可是我和师妹都不在您的身边……” 鹿竹闻言笑了笑说:“我身边不会缺人的,虽说千落以后会离开,但还有阿宁和暻韫。以后他们就是成了亲,那观中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的。” 大不了到时候她就一个人出去游山玩水。 她的法术是暂时不能用了,但是她的武功也是不弱的,总归至今也没碰到一个对手。 江晚晚和顾清莳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 就在这时,天空飘起了雪花,鹿竹停了下来,伸手去接,抬眸看着漫天飞舞的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个人也不敢打扰,就这么看着他。 “那是国师吗?” “是。不过已经不是了,听说国师已经辞官了。” “辞官了?为什么啊?不是好好的吗?” “我听我二姑妈家儿子的表哥的干爹说的,他在一个府中当差,听说国师辞官是因为如今天下太平,她就要功成身退了。” “真是遗憾,国师多好啊!” “在我心里,国师一直在。” “不愧是国师,长得可真好看,就跟那天上的仙女似的。” “说得好像你见过仙女一样!” “我是没见过,但是我就是觉得国师肯定和她们一样,心地善良又漂亮。” 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皆传入江晚晚和顾清莳耳朵里,两个人看着自家师父,对这话深表认同! [五]12:国师可真是一个大好人 鹿竹自然也是听到了,不过并没有去回应,也没有因为这些话而沾沾自喜。 忽然间,她感觉有什么在扯她的裙子,低头一看是个扎着双丫髻,长得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年纪,虽然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衣服,却没有任何补丁。 她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眼神里还透露着崇拜和向往。 见鹿竹看向了她,她羞涩的笑了笑,扭扭捏捏的把手中的一个苹果递给鹿竹:“国师姐姐,这个给你!” 鹿竹蹲下身去看着她。 “给我的?” “嗯。阿娘说都是因为你,所以我们现在才能过上好日子,不怕吃不饱饭,不怕冬天会冻死了,也不用担心流离失所,所以我喜欢你,这个给你吃。” 她说完不好意思的把苹果塞在鹿竹手中就跑了。 鹿竹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消失不见,拿着苹果站起身,低头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议论纷纷的百姓们也各自出动了,全部凑了过来,给鹿竹送吃的喝的。有蔬菜、水果、小零食等,甚至于有个妇人直接把一只鸡递了过来说是给鹿竹补身体。 鹿竹比较宅,在盛京无事可做时就是待在国师府不出门来的,之前来过一两次也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国师是个女子,很年轻但长什么样子从未得知。 直到新皇登基后,有人写了国师的同人话本子,里面还画了国师的画像,一时间风靡全城,百姓们才知道这位国师长得什么样。 鹿竹一出门就被注意到了。 大抵是因为贵人和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之间还是有差距的,他们只是一个劲偷偷议论打量,谁也不敢上前。直到那个小姑娘出现,他们发现鹿竹也没有那么不好相处,这才纷纷围了上来。 “国师,这个是自家养的鸡下的鸡蛋,吃了补身体,您看看您太瘦了,得补补。” “国师,这个是自家种的蔬菜,很甜的。” “国师,还有我家的果子,您尝尝!” “国师……” 不到片刻的时间,鹿竹身边就被围得水泄不通,江晚晚和顾清莳更是因为“碍事”,直接被人给拉着推出人群,这会儿站在人群外面看着鹿竹,一脸错愕。 鹿竹看着众人,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是真情流露的,并没有虚假,可见是真心的。这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的意义。 她知道了自己的到来并非是意外,而是贺北淮一手策划,她心里就格外不舒服。好不容易接受她是这个世界的人,把自己当成了云景一份子努力付出,到头来发现却都是算计。 那个时候她是埋怨贺北淮的,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到这里来,但是此时此刻心里那点不舒服却消失了。 或许就是为了看到他们能够洋溢着幸福轻松的笑容吧。 贺北淮虽然有空间,可到底不是现代人,哪怕有东西他也一知半解不太会用,只能一点一点摸索。可是他还有事情要做,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才会让她来的吧。 或许目的不止这一个,但是目前都是她能接受的范围。 “谢谢大家,不过府中什么都有,不用给我送,大家过得本就不容易。你们只要能吃饱穿暖,过得幸福快乐,就是最大的回报了。” “国师可真是一个大好人!” “以后我一定要把国师的画像挂起来!” 鹿竹:“……” 倒也不必如此! 她劝说了好久,众人才纷纷离去,满脸遗憾。 鹿竹装作没看见,对着身后二人说:“你们各自去忙吧,我独自走走。” “是。” 师姐妹二人告辞之后,鹿竹就继续往前走。 集市上很是热闹,街边的小摊贩很多,出门逛街的行人也很多,一副欣欣向荣。 她漫无目的的行走,忽然间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眼神不自觉往上看。脑子里想到了原书的剧情,心中感慨万分。 忽的,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是苏千落! 不同于平日里的打扮,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贵公子衣服,手拿折扇,好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态。 鹿竹看过去时更是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眼眉上挑,故意压低了声音,发出低音炮:“姑娘长得这般貌美如花,不如陪公子我共度良宵?” 鹿竹翻了一个白眼,轻轻移开,将她的手推开。 “你怎么这副打扮?” “哎呀,这不是没来过青楼,准备去看看。我听说女子进不去,只能男装打扮了,怎么样?哥俊俏吧?” 最后四个字她又用了自创低音炮。 鹿竹立马捂着胸口,做了一个反胃的动作。 “别用这声音和我说话,恶心!” 苏千落:“……” “女孩子不都爱这个吗?” “你也是女孩子,你喜欢吗?” “那倒是……也不喜欢!”苏千落立马恢复了正常,打开折扇给自己扇风又觉得有点冷,匆忙收了。 “不过你怎么也在这里?该不会是……” “嗯。有何不可?” 她并没有打算来这里的,不过刚好走到了这里,想到了书中剧情,鹿竹就是在这里当的青楼头牌,因为长得漂亮,名动京城。 而她呢,一开始还想过有时间一定要来看一看,这里是不是真如小说里说的那般纸醉金迷。 这不是还不进去就碰到了苏千落。 “你说话是越来越文绉绉的,被同化了。” 鹿竹没应。 苏千落却是一把拉住她:“正好我也好奇,我们俩就进去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她拉着鹿竹就往里面走。 鹿竹那张脸如今走到哪儿都是令牌,哪怕穿着女装也没被拦下,反而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 有眼力见的立马就去找青楼妈妈了。 两个人一走进去,扑面而来的脂粉气和酒味。 哪怕是白天,这青楼里也是高朋满座,并不像小说里那样冷清,只有晚上才灯火通明。 屋子里挂着五颜六色的帷幔,男男女女的都有。男子基本都是一副色眯眯的眼神,女子大多穿着清凉。最中央的位置有一个舞台,此刻坐着几个女孩子在上面弹奏曲目,两侧则是楼梯,通往二楼三楼。 地上狼藉一片,糕点、瓜果都有掉落在地,甚至于有的人丝毫不顾他人,在大堂里就抱着啃,很是痴迷,旁边还围了好多人现场“指导”。 苏千落:“……” 真是大开眼界了! 鹿竹:“……” 妈妈,我长针眼了! [五]13:卿卿姑娘 两个人默契移开目光,对视。 啧啧,还说老祖宗封建,看看,这玩得多花啊! 这时候,老鸨也从楼上下来了,看着鹿竹眼睛都亮了,立马小跑着过来。犹如对其他人那般,下意识一挥手帕,挥出去才想起来这人身份,立马尴尬的收了回来。 “国师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贵干啊?” 应该不会是想坏她们生意吧? “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毕竟没来过。” “原来是这样啊!”老鸨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笑得真诚明媚了。 “那国师可是来对地方了,就我们红绡坊啊可是京城最有名的快活楼,里面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身怀绝技。不若楼上请?我让最好的姑娘来伺候。” “那就多谢。” 老鸨笑得一脸谄媚。 两个人被带到了三楼的房间,里面布置得清新淡雅,也没有那么重的脂粉味道。 两个人坐了下来,大门打开,七八个女子便踏着莲花步走了进来,每个人都生得一副好相貌。身材纤瘦,皮肤白皙,手里各自拿着不同的乐器。 “奴家见过国师,这位公子。” “姑娘们,把你们的绝活都拿出来。” “是。” 鹿竹和苏千落坐在最里面的桌案前,看着一群姑娘唱歌跳舞,好不欢乐。 哪怕如今的人基本都能吃得饱饭了,可还是会为了生活发愁。哪怕律法规定不能私自贩卖人口,可是这个时代的背景是古代,总归和现代是不同的。 虽然规定不能私自贩卖人口,却也是有规定允许正规贩卖人口。 像那些个家里过不下去把儿女卖了的,又或者是家中犯事被发卖的,还有一些因为如今还在是奴隶时代,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奴隶,主家想卖就能卖。若是只是被卖给大户人家做下人干一些苦力,都是最好的了。 其中不乏有被卖到青楼的。 大概是生活所迫,这些人在这里有情愿的也有被迫的,却都只能认命。 对她们来说,伺候那些男人要求还挺多,一个不满意就得挨打,倒不如伺候这国师来的好。起码只是表演自己的才艺,陪着说说话,不用做那种事,还能看着这么好看的脸,简直就是最好的了。 一群人为此都是十分卖力! — “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妈妈叫您去包厢伺候贵客呢。” 红绡坊门外身穿一身粉白色衣裙,香肩半露的女子朝着这边走来,一个小丫鬟早早等着了,看到她立马就迎了上去。 闻言,女子神情淡漠,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进了红绡坊也没有要上楼的意思,而是直奔后院而去。 楼里的姑娘基本都在一楼和二楼住宿,后院都是老鸨、丫鬟和打手居住的地方。不过这姑娘觉得楼上一到了晚上那些靡靡之音就烦躁得很,就在后院找了个院子独自居住。 她长得漂亮,舞蹈更是跳得很好,以至于来看她的客人多不胜数,红绡坊生意都好了不少。这不,老鸨也把她捧在手心,要什么给什么。 “姑娘,不是在这边,是在三楼雅间。” 三楼是给身份贵重的人准备的,里面打扮得高大上,可没有像下面的房间那般俗气。一般在三楼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多为朝廷官员或者是豪门贵公子以及皇亲国戚等。 女子看了一眼三楼,冷哼一声:“不去,我与妈妈商量好的,每三天一次登台表演,其他的不做。伺候人,我可伺候不来!” “姑娘,你想多了,今日来的贵客啊是国师,咱们楼里的姑娘都想去呢。不过妈妈说国师身份尊贵,所以姑娘们也是严格挑选的,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国师? 女子闻言有些诧异。 “姑娘,快走吧,国师等着呢。” 这话像极了哄骗小姑娘卖身的话,楼里不少人都听过,这位惹不起那位惹不起,去了不做什么就是表演才艺,人家等着呢。 她也不止听了一次,以往从来都是不放在心上的,也不会去。不过…如果真的是这位国师的话,她或许真的要去看一看。 因此她没有再拒绝,提着裙摆往楼上走。 来到三楼最为雅致的房间,这里围了不少的姑娘,不过都聚在门外讨论。她听了一耳朵,都是在夸那位国师长得比画中还要好看之类的话。 “让让,让让。” 小丫鬟上前给她开路,姑娘们看到是她也纷纷让了出来,看到她来就觉得没什么可以看的了,纷纷扫兴离开。 女子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只看到坐在中间跳舞的姑娘,还有两侧坐着好几个楼里的姑娘为其伴奏。至于那位国师,坐在最里面,并没有看到。 丫鬟走了进去,来到老鸨身边说:“妈妈,卿卿姑娘来了。” “卿卿来了?”老鸨立马笑了起来,打断了正在表演的一群人,这才对鹿竹二人说:“国师,这些都是开胃菜。我红绡坊头牌卿卿那才是重头戏,她方才出去了这会儿回来了,要不您掌掌眼?看看她如何?” 卿卿? “也好。” 鹿竹点头。 苏千落就更没意见了。 小丫鬟出去把卿卿叫了起来。 卿卿看向里面坐着的人,身着一身红衣,头发只用一根红色发带绑了起来,不施粉黛不戴金银却美得清新脱俗,也难怪只是一张画像而已,也能被称之为第一美人了。 就这张脸,远远比画像上来得震撼! 而鹿竹和苏千落也看着这位卿卿。 精致的瓜子脸,桃花眼,高鼻梁,皮肤白皙,画了一个精致的桃面妆。哪怕穿着一身有些微微暴露的衣服,却并没有青楼女子的那种放荡感,反而更像是名门贵女。 不用想也知道了,定然是家道中落,要么被人拐卖到这里,要么就是家里犯了罪,女眷被发卖,她才流落至此。 “卿卿见过国师,这位公子。” “请起。” “我早就听闻了卿卿姑娘舞艺高超,这京城之中谁人不知。可卿卿姑娘三日才跳一段舞蹈,平日里很难碰到,今日也算是跟着国师沾光了,不知道能否得以一见啊?” “自是可以。” 卿卿没有拒绝,点头应了下来。 [五]14:朝廷风云 众人为卿卿伴奏,而她呢也做好准备,很快进入状态,开始翩翩起舞。 她的身段很是柔软,舞蹈并不露骨,眼神分明很是清澈却好似带着勾人的意味,大概率是因为生了一双桃花眼的原因。 舞蹈虽然是欢快的,可是她的眼神里和跳出来的神韵却带着那种悲伤之感。 如此反差,也难怪那么多人都挤破头颅想要见她一面,看一段她的舞蹈了。 鹿竹觉得她是对自己如今这下场不满。 心里也难免的多了一丝同情。 古代女子将自己的清白看得极为重要,她一个高门贵女却因为家道中落流落至此,还不如杀了她的好。 她倒是想破了这个买卖人口的法律,可是这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就算法律规定了不能让人口买卖,依旧会有人偷偷的进行。如果强行停业所有青楼,那么这些姑娘何去何从,没有技能又该怎么生活呢? 就算替她们都赎身了,给她们找了安分的工作,也难免她们不会觉得辛苦,又或者外人觉得她们出身青楼,所以嫌弃她们的东西。 有些事看似做起来容易,但其中却牵扯了太多的利益关系,想要做起来却是难于登天! 她思考间也没了什么看热闹的心思,却忽然间感觉到了什么,一抬眸才发现卿卿已经到了跟前跳舞。并且,趁她不注意时竟然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把匕首,直直朝着鹿竹心口扎了下去。 鹿竹一个抬眸就察觉到了,因此,她的两根手指夹住了匕首,距离她的心口还是有一点距离。 卿卿见此不甘心的用力,可分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却也没办法再前进分毫。一旁的苏千落手拿茶杯往她身上一打,卿卿被震飞出去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抱头尖叫。 老鸨更是在反应过来后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国师饶命,饶命啊,我不知道她竟然想杀您,我真的不知道,国师饶命啊!” 众人也纷纷跪下去求情! 苏千落那一下打得可不轻,卿卿趴在地上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她捂着胸口抬头看着鹿竹。眼神里的仇恨似乎要把人吞没,看着众人冷笑一声。 “此事为我一人所为,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谁?竟然敢青天白日刺杀,找死吗?”苏千落看着眼前的人蹙眉道。 鹿竹:“……” 这意思晚上刺杀就对了? 鹿竹也站了起来,把苏千落拉到身后看着卿卿。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杀我?” “无冤无仇?好一个无冤无仇!若非是你,我也不会沦落至此!”她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还差点没有站稳。 “若非是你,我赵家何至于满门抄斩,我等女眷又怎么会在流放途中全部惨遭不测,而我又怎么会从高高在上的贵女流落至此,给人表演卖笑!” 两个人瞬间明白了。 苏千落无语至极,上前看着赵卿卿,直接翻了一个大白眼,就像是看白痴似的看着她:“你搞笑呢吧大姐? 赵家人三番两次谋害皇子,国师也不过是按照法律行事罢了。甚至于你还应该感谢她,若非是她心软,你们赵家可就不是满门抄斩,而是株连九族了! 按照律令,你们这些个女子全都应给发卖或者是送入军营充当官 妓,也是她同为女子所以才大发慈悲,让你们去偏远地区种地,就这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要杀她? 你脑子要是没点病都指定干不出来这事!” “可那些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好笑了勒,你们赵家搜刮民脂民膏,你能养得这么好都是吃老百姓肉喝老百姓的血养成的。你享受了,你爷爷犯了错,你不承担谁承担?” 赵卿卿还想要诡辩,苏千落却是觉得她烦得很,直接丢了一粒花生米过去给她定身,连话也不能说。 “真是的,难得来一趟,都没体会到多少乐趣就被你扫兴了!”她撇了撇嘴,这才看向鹿竹:“我把她押送去大理寺,这里你自己处理吧。” “好。” 苏千落走过去,看着她,发现她挂着的锦帛,直接取下来将她给绑了起来,然后推着离开了。 地上众人还跪着,见人被抓走了,老鸨还在不断求饶表示这事和他们没关系。鹿竹当然知道,却是也没了看戏的心情,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间里。 老鸨顿时如蒙大赦,跌坐在地。 “妈妈,这怎么办啊?”国师不会让她们全部赔罪吧? “放心吧,国师既然没说什么,就是不会怪罪我们了。” 老鸨虽然是第一次见鹿竹,可鹿竹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的,她觉得以鹿竹的脾气,既然不说就不会怎么样了。 不过,这事再来一次可一定不会这么幸运了,看来以后每个人都要调查清楚,也不能让她们带着这些东西了,每个人也要严加管控。 鹿竹也的确没想和她们计较,毕竟她还是能看得出来这些人到底和赵卿卿有没有联合。 她出了门一时间就不知道该去哪儿了,但是又不想回去,就继续漫无目的往前走。忽然间看到了一个书舍,她便走了进去, 为了避免被人出来,到时候打扰别人看书,她特意拿了面纱把脸挡住才进去的。 历代历史还有各大文学她从小就看也没什么兴致,至于医理什么的就更没兴趣,因此直奔一些杂书书架而去。 这里一般都是一些书生写的话本子,又或者是一些杜撰的文学史,还有一些普通字画等。 她一一翻阅,忽然间看到了一本叫“朝廷风云”的书名吸引了她。拿起来翻开第一页她就惊讶的挑了挑眉,再翻几页一脸吃到瓜的表情。 她一时间来了兴趣,不知不觉就把一本看完了,有些意犹未尽,却又发现了二册。仔细一看,这本书可不止一二册,还有三四五六册呢! 第一本就这么精彩绝伦,瓜那么多,那剩下的…… 她立马将目前有的所有都抱在手中去结账。 [五]15:成为了诗中人 “女郎君,你也看这个啊?巧了不是,正巧啊送来了第七册,还有最后一本……” “一并拿了!” 鹿竹说着拍下一锭金元宝来,老板眼睛一亮,立马就把书拿了出来,鹿竹才抱着书离开。刚出门就听见有人问朝廷风云还有没有,老板说没了,下一批还要半个月才有。 她心里想着,这书竟然这么火,不过也是,里面全都是朝廷官员那些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别说普通人,她这个前朝廷命官也是很好奇啊! 她回到了家里就躺在椅子上看书,从第二册开始看,一直看到了第六册。 这每一册都讲了好几个官员不得不说的事,多为兴趣八卦,家中秘事,这不得不让鹿竹好奇起来,能写这本书的才人究竟是谁。 这些事到底是真是假!? 她继续往下翻看着,第六册更加劲爆,竟然写了苏深和林北斗,说两个人关系亲密怎么样怎么样,至今尚未娶妻,肯定是有点什么关系之类的。 她仔细一想,按照这个时代的背景,并没有规定男子只能和女子成亲。只不过男子和女子成亲是大部分,也是必要的趋势,但男子和男子,女子和女子并不是没有。 女子还好,并没有人关注,所以听说的案例不多,倒是男子和男子,甚至于还有一套专门的律法。 这个时代不仅妓 院里有男子,高门大户也可以娶男子为夫,娶进门的男子和女子是一个地位。不过因为男子和男子不能孕育子代,大多都会再娶一个同妻绵延子嗣。 总之各种各样的案例鹿竹都听说了不少,不过都只是听说,如今传闻中的就是自己认识的人,忽然间就觉得劲爆起来了呢! 她看着看着都只想感叹一句,我也有点磕了呢! 一册里写了不止一个故事,因此苏深和林北斗的故事很快就看完了,她还有一些意犹未尽。不过想想前面每一个都不觉得无聊,继续往后面看肯定更加精彩。 她继续翻阅,很快就看完了,拿起最后一本,翻开第一页却在看到她的一张图时愣了一下。 第一页插图就是她的画像。 画像中的她身穿一身红衣,站在风雪之中回眸,画得吧挺好的,不过和她本人还是有所区别的。主要是右下角写了一行小字——国师九竹先生雪景肖像图 前面每一本书每一个故事一开始都会有插画来表明主人公,所以,这个故事主人公是她? 她倒是要看看写了自己什么! 她往后翻了一页,是关于她的介绍,什么十五岁进京官拜国师,长得倾国倾城,修仙之人,实力不凡等等之类,然后又说她做出了什么什么贡献。鹿竹都感叹一句,这写的比她记得的还多。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句,她不仅能力出众,魅力更是不减,引得许多名人雅士倾慕。 ??? 倾慕? 好家伙,她往后一翻,全都是她,但是主人公却是不同,有她认识的有她不认识的。 什么文学第一公子为她写了一首诗,称得上可以流传千古的佳句;什么富人公子花重金建造了一个阁楼,取名惜竹楼,希望她能到惜竹楼一游;什么大诗人、剑客都为她为之倾倒。 而且,里面还写了商陆、祝清宁和商鞅等人。 说商陆和祝清宁为了她大半夜的在房顶借酒消愁,在她身边默默守护不敢表明心意! 说商鞅喜欢她但是因为兄弟情义一直没有表明出来,所以才让她管理后宫事宜,最终不愿娶妻,立后也是因为这个皇后是她选的! 说什么商隐为了她停了两国战争,亲自前来求娶,却因为她一句话回到了天盛后遣散后宫,建造了一栋望月楼,每天在上面看着月亮思念她! 不仅是男子,还有不少女子都视她为榜样,模仿她的穿衣打扮,为人处世,在各个地方发光发热。 看完最后一本书时,鹿竹的脸色很是复杂。 这个惜竹楼和望月阁她都在后世听过,而且还是着名旅游景点,不过怎么和她扯上关系了?还有那首千古名句,一直找不到作者是谁,没曾想她会在这里知道作者是谁,还变成了诗中人? 离谱啊! 商鞅的事她以前肯定也会骂一句简直就是胡编乱造,为了吸引眼球乱写一通的,但是如今却说不出来了。毕竟前不久商鞅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坦诚相告了。 这不说她还真看不出来! 商陆和祝清宁吧,一开始她可能真的不太懂,如今是看出来了,但感觉这里面说的有些夸张的成分在。 只有最后,很多女孩子学习她自主自强自立,不再为了男子要死要活,也不会把嫁给好的男子作为终极目标,而是有了自己的奋斗目标,努力做自己,她觉得挺好的! 将书放在一旁,她躺在椅子上,看着天空! 贺北淮说不让她改变历史,大概就是因为会产生这么多蝴蝶效应吧? 也亏得关于大景的记录不多,否则她改的太多,万一影响后面的发展就不好了。 忽然而来一阵清风,吹动书页翻开在了一页之中,是一张插画,她和商鞅在御书房议事的插图。 嗯,见过她容貌的,能画出这幅图来的,那么这个人肯定不是普通人,一定是朝廷官员,职位还不低,到底是谁呢? 年纪大的官员不会写这些东西,所以只有年轻的官员。 年轻又身在高位的官员不多,能去御书房的就更少了。鹿竹在脑海里一一列举出来,又将不对的排除,最后选出了两个人。 一个是占据了苏深以前职位的尚书侍郎苏朗,一个是今年的状元郎霍兰,再根据这本书开始的时间,嗯……是状元郎霍兰了! 好家伙! 胆子真大啊! 当然了,鹿竹就算把作者分析出来了也没准备威胁她或者怎么样,不过是想知道是谁,万一以后吃瓜不全面,还能有个地方找人吃瓜不是。 不过……她忽然间想起了那日在皇宫里收来的魂魄。 她想着这个人因为自己而死,大好年华之际就去世了,便想着收了送她去投胎,后来给忘记了。 这般想着,一挥手把魂魄放了出来! [五]16:他一直分的清太阳和月亮 陈语宁感觉自己一直被困在一个地方,无论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去的路,不过却能感觉到身体变得更加充实,不再是透明的,也就不再挣扎。 可是没想到,忽然袭来一阵风,她瞬间就换了一个地方。 看着陌生的地方,她有些害怕和惶恐,却在看到鹿竹时瞬间安定下来。 她朝着鹿竹缓缓就要跪下去,鹿竹连忙抬手托住了她,并说:“你如今已经已经是皇后了,而我也不再是国师,你不必跪我!” 陈语宁却摇头,坚持跪了下去。 她说:“我虽然和陛下去参拜了先祖,也接受了文武百官朝拜,可名字尚未上皇家族谱宗祠,和陛下婚礼也尚未完成,并非是皇后。 可您对云景做出的贡献却是实实在在的,哪怕辞官了依旧是所有人心中的国师。您这般的人物,自然是能受得了语宁一拜的! 再说,语宁还没感谢您出手相救!” “我并没有救你,相反还害了你。” 商鞅登基就是改变了历史轨迹,历史会自己拨乱反正,最先遭殃的就是这位新皇后。如果不是自己指的她为后,陈语宁此时此刻大抵会嫁给别人,什么样的生活无从得知,但绝对不会如此英年早逝! “这怪不得您,只能怪那些贼子。 如果不是国师,语宁大概已经不复存在了,也谢谢国师救了陛下。”她说着重重的朝着鹿竹磕了一个头。 鹿竹沉默。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陈语宁说,她真的不需要谢自己,犹豫了许久,也只是让她表明未完成的心愿,自己会替她完成,再送她投胎转世。 陈语宁却摇头表示:“语宁并无什么遗憾,只是……想去再见家人一面,可以吗?” 这当然可以的! 不过陈语宁如今是鬼魂,不能和生人接触,尤其是她的祖父。 他是和煦帝的老师,又是商鞅的老师,他作为两代皇帝的老师,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功德和真龙之气,陈语宁靠近他很容易被他的光芒所伤。 而她自己呢死去多时,哪怕她已经为她蕴养魂魄却依旧带着鬼气,接触家中其他人多多少少会给他们带去一些病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以托梦的方式再去见一见最后的亲人。 只是这般她不使用法力,画一个阵法后让朗玉把人送去就行,届时利用阵法送她投胎转世即可。 朗玉去的快回来得也快。 “你妻子怎么样了?” “有你给的法宝,再蕴养个十几年就能投胎转世了!” “好,到时候我来为她转世投胎。” 朗玉心中一喜,连连点头。 鹿竹算是半个仙人,又做了这么多好事,整个人就是背负大功德的人。她又是选定的未来……有她亲自操作投胎,那么下面的鬼神也会看在这些原因上对妻子颇为照顾,让她投个好胎。 甚至于不用受苦,还能插队,当然是比他操作好了。 “谢谢。” 鹿竹没有应话。 她坐了下去又随手拿起一本书查看,怀里窝着一只猫,整个人慵懒至极。 她的心里却是想着鹿隐的事。 人人都说那望月楼是为她所建,那后宫也是为了她遣散的,可是只有她和鹿隐清楚,那不过是因为鹿相思罢了。 她和鹿隐才见过几次啊?怎么会让那个变 态喜欢呢? 无非是把她当成了替身罢了!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天盛·望月楼 望月楼建造选址时,鹿隐并没有按照匠人提供的地址建立在皇宫,而是建立在了天盛郊区一座山头上。 这里有一条很大的湖泊,但山上只有绿茵茵的荒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他花了许多的金银才在这里建立了一共九层楼的望月楼,在光秃秃的山上种了许多的凤凰花。树刚刚种下去,也不是开花的季节,一眼看去依旧是光秃秃的,只有那一座孤零零的望月楼。 望月楼刚刚竣工。 夜,鹿隐站在最高一层眺望着远方。 身后传来动静,他便开口问:“查到了吗?” “回主子话,查到了,那人回了宣州,如今是陆家家主的夫人。” “我本以为她消失了二十多年,可是如今才知道,我那好父皇竟然早就把人找回来了。好啊,如今他们一家人倒是能相聚了,真是让人……生气呢!” 那个被她称之为姑姑的人和她的夫君,她的女儿都在一起了,就连那个他以为是私生女的鹿惜缘竟然都和他们团聚了,却留他一个人在这冰冷的皇宫里。 脑子里想起鹿相思的话:“以后啊,你想去哪儿都和姑姑说,姑姑偷偷的带你去,绝对不会被你父皇责罚!” 又想起鹿竹的话:“我这个人呢,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你后宫妃嫔无数,又有儿有女的,我觉得脏…… 鹿相思是鹿相思,我是我,我不是谁的影子!” 想到这里,他从怀里取出那根翠绿色的簪子,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擦着,脑子里是她和鹿相思的画面。 他真的分不清两个人吗? 并不是! 相反,他分得很清楚! 两个人虽然长着同一张脸,可是鹿相思是活泼热烈的,很有生命力,表情更丰富!鹿竹是清冷淡漠的,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但是后者对比前者,会更加的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征服欲! 她就像是天上明月,让人想要触摸,把她拉下来看看是不是会一直清冷淡漠,更加让人不能忘怀! “听说她辞官了?” “是。” 当时鹿隐求娶失败后,当即就出宫,没做任何停歇就带着所有人出发回天盛。因此并不知道鹿竹后脚就提出辞呈的事,也是后面他回到了天盛才知道的事! “主子是想……” “她不会来的。” “月亮升起来了!”他说着伸手去碰,可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又岂是那普通人能够触摸的? 鹿竹说他喜欢的是鹿相思,把她不过是当成了鹿相思的影子,一开始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回了皇宫,看着那些莺莺燕燕,他忽然间觉得厌烦,才恍惚明白…… 他从来都能分辨太阳和月亮的区别,只是太阳过于温暖,月亮过于冰冷,平日里只记得太阳,可是每到夜深人静时却最是思念月亮。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从未真正看清过自己的心思! [五]17:聚会,告别 云景国景元二年十一月初八,景元帝退位,推崇秦王商珩为帝。 商珩更改年号为元祯,以三月初七正式登基为帝。 听到国号为元祯时鹿竹松了口气,但商陆和商鞅的解释是,商珏不愿意为帝,所以几个人一致推举商珩为帝,又怕历史轨迹不同,才让商珩以元祯为年号。 鹿竹恍惚。 是啊,以前怎么没想到可以利用写个bug修复呢? “那你们既然想出来为何……” “大抵是都不愿意待在那个位置上吧。”商陆笑着说。 商陆从小到大就是以继承人培养的,虽说他从不叫苦,也不说什么,但长期以往,他更加向往普通人的生活。只是因为他是长子,又是嫡出,弟弟们都一副不愿意的样子,父皇对他寄予厚望,他才一直坐在太子位置上。 商鞅呢,自小就不会和商陆争抢什么,对比在大殿坐着听大臣议事,他更喜欢在战场上,军营里舞刀弄枪。 商珏就更不用说了,几个哥哥一个比一个有能力,将来怎么都轮不到他他是一心想做米虫的。武功一般,才学也就一般,最重要就是开开心心的,让他坐在上面啥也不会。 虽然大臣们对这事很是抗拒,但是商鞅说一不二,不是商议而是决定,他们再不满也没办法。 如今十一月,距离三月还有四个月,这四个月里商鞅和商陆要留下来辅佐商珩,让他先处理一些事宜,熟悉起来。等到三月初七的登基大典一过,两个人就把权力都交给他,以后就靠他一个人了。 尽管如此,商珩也已经带着家眷住进了皇宫,而商鞅成了亲王,王府还没选好,就暂时居住在商陆家中。 鹿竹无奈摇头。 “旁人为了那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也就你们这一家子谁都不愿意,你推我让的。” 从御贤王府离开,她准备去苏千落家中看看。 她家已经搬家了。 苏朗如今也是四品大臣,苏千落身为郡主,自家也赚了不少钱,因此就搬到了更大的宅院之中,距离国师府也不远。 不曾想她刚走到一半,就迎面碰到了苏千落。 今日下了雪,两个人都打着油纸伞,站在雪中遥遥相望。随即二人同时向前走了一些距离,在只有两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找到了离开的方法?” “嗯。” “七星连珠?”鹿竹用开玩笑的语气笑着问。 苏千落摇了摇头:“才不是,不过再过几日就会有红月,天狗食日的景象,届时就是我回家的时候。” “那你……” “我和家里人都已经说清楚了,也都帮他们安排好了,只是还没和你们告别。” 她话刚刚说完,鹿竹就看到了她的身后,祝清宁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身披裘衣,没有撑伞,就那么站在苏千落身后。 显然,对于两个人的话他听到了! 鹿竹莞尔一笑:“咱们四个最近的确没怎么见面,正好去我家中吃火锅?” “好。” 两个人跟着鹿竹回了国师府,如今这里已经更名为逸养斋斋,不再是国师府了。 差人去对面请了商陆和商鞅一同过来,鹿竹和苏千落就在小厨房里准备着食材,祝清宁一个人苦哈哈的生火。好在他在边关待过,自给自足是常事,生火也不困难,否则鹿竹是真的怕他把这里给烧了。 很快商陆和商鞅也来了,苏千落便说:“今日没人帮忙,要吃饭就得动手。” “没问题,我洗菜!”商陆立马脱下裘衣,挽起袖子就去帮忙。 商鞅有些诧异几个人的相处竟然是这样的,更加惊讶于自家大哥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竟然也会干活。 不过他也只是愣了一下就被商陆拉着一起去洗菜了。 鹿竹和苏千落则是准备各种调味品,切菜,还有负责调制火锅底料。 鹿竹看着差不多了就往锅里加入油烧热后开始炒各种佐料,很快呛人的味道就传了出来,几个人咳嗽不已。尤其是商鞅,虽然觉得呛鼻,可是却觉得味道香极了。 很快,火锅底料炒好了,加入到小锅之中,清汤和辣锅都有。 苏千落也把蘸料调制好了。 菜洗好了,摆盘装好,几个人就可以坐了下来准备吃火锅了。 鹿竹给每个人倒了饮料,这才坐下:“好了,大家开动吧。” 几个人纷纷开始往锅里下菜,商鞅虽然是第一次来国师府吃火锅,但不是第一次吃火锅,因此也是知道怎么吃的。 吃得差不多了,苏千落才站起来说:“各位,其实今日聚在这里,主要是因为我,因为我要快离开了,按照时间来算,可能就是这几日了。 说好的今年一起跨年,肯定是没办法实现了,所以今天这顿饭就是告别宴,我也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鹿竹和祝清宁已经知道了,并没有太大反应,商鞅也不知道苏千落的身份,只是以为她要回禹州老家,还笑着说:“那就祝你一路顺风!” “好。” 商陆却是沉默了片刻,最终举杯看着苏千落,也扬起一抹笑:“那我也祝你一路顺风,和家人和和美美,安稳度过,迎来新生活!” 他们不知道苏千落那个世界是怎么样,只知道那个地方有很多怪物,充满了危险,但是只要努力战胜了怪物就能够迎接更好的世界,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苏千落笑着应了下来。 “谢谢你的祝福,会的。” 这一次她回去就是带着异能的,就算是没办法使用异能,那她就学习法术,总归,这一次她一定要利用先知救下家人,带着他们度过可怕的末世。 饭后结束,几个人在堆雪人,鹿竹走到苏千落身边对她说:“你如今这具身体回去肯定是要摒弃,你的法术你的异能都需要从头再来。 没有空间异能,前期你还好,你的家里人恐怕也很难度过,所以我帮你打造了一个空间。” “打造空间?”苏千落诧异。 “嗯,不是很大,约约有五千个平方米。” 苏千落:“……”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五千个平方还不叫大? 她震惊地张大了嘴巴,随即一把抱住了鹿竹:“我真的是太爱了你,要不是我的家里人还等着我,我肯定舍不得走!” 鹿竹失笑。 [五]18:回到现代 “这个里面呢,我没办法给你弄一条灵泉水,所以就利用阵法石在里面弄了一条灵脉,到时候你的植物系异能,或者是再次修炼法术后就能催动。它虽然不会有那么大一条灵泉水,但也足够你用来提升实力,改变你家里人体质了。 同时,我还在里面放了一些东西,还有一些黄金,你在前期都用得到。 我也怕你带不走,所以可以用了秘法制作而成,你契约绑定后就会跟随你的灵魂回去,不怕带不走……” 听着鹿竹絮絮叨叨的话,苏千落简直就是亚麻呆住了! 不是,这么贴心的吗? 她还在感动之中呢,鹿竹已经将空间阵盘给她了。 “跟着我念。” 她握紧空间石,默念口诀,很快空间石就消失不见,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和她灵魂绑定了,冥冥之中有一种牵引,那就是空间阵法。 她对鹿竹简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激和感动。 她还以为鹿竹会生她的气,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她了,没想到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给她准备了空间,甚至于贴心的想到了她会不会带走的可能。 忽然间,她也想到了什么,担心的问:“你八师兄说我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女,如果我走了,那岂不是让那个人光环更强,你能找到她吗?” “放心吧,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已经找到了,至于杀她的办法我也想到了。” 苏千落有些疑惑,不过见鹿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也几天没问了。 想着以后可能见不到面了,她今天特意给每个人准备了礼物,鹿竹这个人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所以她就用银子,自己手工打造了一枚戒指给她。而商陆和祝清宁的则是同样的一枚玉扳指,至于商鞅,没有他的。 祝清宁和商陆都有给她准备东西,不过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也没带在身上,只是说到时候她要离开时再给她。 “阿竹,我想要一个相机可以吗?” 鹿竹明白她要去干什么。 苏千落要相机就是想要把这里的亲人拍照留念,到时候回去了也有一个念想。之前想着就算拿了东西也带不走,如今有了鹿竹给的空间,那她就可以带走一些东西了。 和家里人的合照,还有四个小分队的合照 “那些旅游照需要给你一份吗?” 五年前几个人一起云游云景,去了很多地方,帮助百姓也看了不少风景,拍了很多照片,不过只有鹿竹有。其他的人都是画画留下来的。 如今能够拿到照片那自然是最好的。 “要。” 鹿竹点头,想着今天晚上给她拷贝一份。 她不由得感谢贺北淮那段时间给了她空间,她买了很多之前自己没有储存的东西。比如摄像机、打印机、储存卡之类的,如今她的空间利用法术也能够有电有信号。 就是遗憾,他们四个当初在锦州埋下的时空胶囊,以后就少了一个人见证了,不……或者说,只有她一个人可以见证了。 苏千落要离开了,而商陆和祝清宁会正常的生老病死,大概只有她因为背负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任务,大抵是不会死的吧。 想到这里,鹿竹忽然间有些惆怅! 这就是她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因为只要想到身边的人会一个一个的离她而去,她就觉得还不如一个人呢。 可是事与愿违,不知不觉间她也有了很多放不下的人。 —— 十二月十三日,今天据说有红月,还会有天狗食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象,不少人都出来看热闹。但是天狗食日对古代人来说,这是不祥之兆,因此大部分都是在家里闭门不出,生怕沾染了什么不好的厄运。 鹿竹四个人站在天心观山顶,地上摆着天地五行的阵法,她和苏千落分别站在阴阳的位置上。 她双手掐诀,极快的念着咒语。 苏千落盘腿坐在对面,眼神不舍的落在三个人身上。 很快,月亮竟然慢慢变成了红色,又一点点加深变成了血红色。 鹿竹割破手掌,鲜血洒落许多在阵盘之上,大大部分都被血月吸收,她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她再次默念法诀,手上也在快速结印,随着一声引落下,血月撒下一抹红光将苏千落包裹住。片刻之后,血月被一点一点蚕食,天地之间也变成一片漆黑。 他们只听到一声再见,等天地恢复明亮时,月光变成了柔和的白色,而阵盘之中倒着两个人。 商陆和祝清宁二人第一时间都去查看鹿竹,把她扶了起来。她的脸色很白,嘴角还有一丝丝鲜血。 “去看千落。” 祝清宁起身去看,发现对面的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呼吸,便对着鹿竹摇了摇头。 鹿竹这才闭上眼睛,手中掐算,得到答案时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是害怕的,毕竟这个方法苏千落说无人使用过,万一没有成功,她灵魂没有回去,而她又让其离体,那岂不是害了她。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空间里练习,炼制阵法识也留了自己的神识附在上面,就是为了此时此刻确定她到底回没回去。 算到她并未死去,反而是回归本体,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回去了,这具身体就埋了吧,省得苏家人想要祭拜时无处寻找!” 于是乎鹿竹准备棺材,祝清宁和商陆负责挖坑,将苏千落的尸体装入棺材埋在了天心山一处地方,墓碑按照苏千落所说,刻苏宝儿之墓几个字。 — 与此同时,平行世界千年之后的现代,原本在宿舍里午休的女孩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茫然看着四周。许久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连忙下了床,打开阳台门走了出去,看着偌大的校园神情狂喜。 她不是别人正是苏千落! 她真的回来了! 她连忙回去找自己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显示的是2152年。 这是末世开始的前一年,而她刚刚读大学的第一年,此时此刻父母和弟弟都还在! 她内心激动,又连忙闭上眼睛去查看鹿竹给她的空间还在不在,感觉到还在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试了一下自己的异能,发现毫无波动,看来是没有跟着过来。 亏得鹿竹心细给了她一个金手指,否则她提前回来了,恐怕也没办法做到最好。有了金手指,她就可以大胆的实行自己的计划了! [五]19:差点被你们给送走 她想看看空间里能不能进人,但是宿舍里还有其他同学,并不方便。她拿起手机给导员发了消息请假,然后就离开宿舍直奔校门外。 批假不批假那就随便了! 找了没人的巷子,她才用意念说进入空间,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进入了里面。 这个空间和她想的那种完全就是一模一样,有黑土地有仓库。至于鹿竹说的那个灵脉,竟然还用的是现代水管连接的一个小山丘…… 她去了仓库里,这里都是鹿竹给她准备的东西,以前没仔细看,如今一一打开才发现竟然有那么多。丹药、符咒、阵盘、药材、金子,还有很多的书籍,不仅仅是用来学习法术的,还有炼制丹药、画符咒的书籍。 甚至于考虑到了她现代身体会不会不适合修仙,准备了给她洗髓伐筋的灵泉水和丹药,包括了她家里人的。 还给她准备了一些法器,在初期丧尸爆发时就能使用。 祝清宁和商陆也不知道她需要什么,所以就准备了一些兵器、还有很多金子。加上她准备的金子,那真是不要太多。 她想了想,可以把这些金子全部处理了,可以慢慢来,也可以一次性换了,反正她这里有很多鹿竹准备的东西,能够让人忘记她。又或者还有一年时间,她可以先试着修炼,这样还省了丹药。 前期的话就一点一点多跑不同的金店,让家里人换着去,用于生活。家里的资金可以全部用来打造安全堡垒! “阿竹啊,还真是要谢谢你,不然我这突然回来了,还不知道哪里去弄那么多钱,也没有地方储存这么多物资。”如果没有你,甚至于我都没办法回来。 说起这个,她忽然间很想去见自己的家里人。 他们对于自己来说容貌已经是完全模糊了,可是心里那种感情却是怎么都割舍不掉的。 — 另外一边 三个人将墓碑弄好。 “要给她弄点供果吗?”祝清宁傻乎乎的问。 鹿竹:“……” 弄啥弄啊? 她是回家了不是真的死了! 而且苏千落属于胎穿,所以无论是哪个世界都是她,她只是更多的放心不下那个世界,对那个世界的亲人有遗憾罢了。 可如果换作任何一个人,她的家人对她万分宠爱害了一个女孩,而之后又帮着这个女孩针对她,大抵都不会有所留念吧? 她感觉自己有点头晕,商陆立马注意到了:“你还好吗?” 鹿竹摇头,刚要说没事,不曾想直接往后一倒,两个人同时接住了她,而她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阿竹!” 两个人吓了一跳。 祝清宁急忙查看她的脉搏,确定没什么大事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太大的事,就是太累了。” 两个人将她送回了家中,也没有离去,就一直守着,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 刚醒过来就对上了两张脸和一张鸟喙,她吓了一跳,刚坐起来的身子直接往旁边一滚。看清楚是商陆祝清宁和重阳后她极度无语。 “你们干什么啊?” “阿竹,你终于醒了?” “我还不想醒,差点被你们给吓死!” 两人一鸟心虚的别开眼去不敢看她,鹿竹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直接往外走,两人一鸟又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然后到了卧室门外,鹿竹一个转身,两人一鸟顿住,回头时只听到一声碰。 门被关上了,吃了一鼻子灰! “咱们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商陆问。 祝清宁也觉得,于是乎转身出去在凉亭里等着。 商陆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随即转念一想,这里有结界,坏人也进不来,那就不管了吧。 他和重阳也去外面等着。 鹿竹去了卫生间洗漱后,才换上衣服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衣裙,一头墨发也没束发,直接披在身后。 “我睡了多久?” “就一个晚上。” 鹿竹:“……”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躺了十天半个月呢。”刚才真的差点没把她给送走。 她看着外面,鹅毛大雪,地面、房屋,就连假山上都全都是积雪,婢女们正在勤快的进行洒扫,看起来应该还在是一大早上。 于是看着商陆二人问:“你们今天不上朝?” “今天休沐。” “哦,是哈。”太久不用上朝,我给忘记了。 “少主,苏深苏大人求见。”管家宗申从假山那边走了进来,站在下方对着鹿竹拱了拱手。 苏深? “请。” “是。” 苏深就在假山外等着,因此宗申出去没一会儿就把人给带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披着白色的裘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将近三十岁的他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 “见过国师……” “苏大人,我已经辞官,不是国师了。” “陛下在朝堂说过,国师永远都是云景国师,在外碰到也要礼遇有加。” 鹿竹随他去了。 苏深又朝着商陆二人行礼问安:“下官见过王爷、永宁侯。” “苏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是为了阿落一事前来。” “她没和你说吗?” 苏深摇了摇头:“并非,她已经告知了家中人,只是她昨日离家后几天没有回家,也没书信,家里人才托我来问一声,她是否回家去了?” 他说的家里人指的就是苏千落一家。 大抵有句话说的不错,花花迷人眼,财帛动人心。 苏家人在禹州时对苏千落很好,连带着对苏家大房也比较好。可是就在苏青到了苏家之后,苏家发生了些许变化却也不显。 之后一家人举家来到京城,苏深苏朗当了官,苏家也变得有权有势起来。他母亲也一个劲的宠爱苏青,苏青要什么给什么,甚至于帮着她算计了一个公子哥,让苏青嫁入高门。 只不过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让苏青做了一个夫人,打了苏家一巴掌。 之后苏千落成了郡主,但是苏可儿身份也曝光了,两个人自小不和。在苏家二房和苏青的挑拨下,苏老太太和大房断绝了关系。 而他和父亲认为母亲这么做不对,也受不了母亲的撒泼,就搬了出去住在苏家大房家中。 一家人挺担心苏千落的,苏千落什么都说了,他们万分不舍,可她想回去他们也只能同意。但是又怕出了什么意外,想来问问鹿竹。 他们和鹿竹没什么交情,不敢来,只能让苏深来了,起码苏深和鹿竹同朝为官那么久,关系也还算……可以? [五]20:真特么狗血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你们放心吧,她已经回去了,安然无恙。她的身体被我埋葬在了天心山,若你们想找个祭奠的地方,可去天心山。 不过她灵魂不在此处,恐怕也不会听到。” “多谢国师,我知晓了,不过…苏深还有一事想要请国师帮忙。” “你说。” 他看了一眼商陆和祝清宁,两个人瞬间明白了,这是隐私一点的事,他们俩在不好说。 于是两个人就说去下面堆雪人,把空间留给苏深。 两个人快速下了阁楼,苏深这才看向鹿竹,从怀里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块方巾,里面又用手帕包着不同的东西,头发、还有血液、以及自制牙刷,而且看样子不止两个人的。 “这是?” “实不相瞒,苏深此番前来是为了一些家中辛秘……” 他和苏千落之前一直觉得苏老太太对苏青格外的好,并不像只是侄女那么简单。 于是他就找人回到了禹州暗中调查,调查之下发现,苏青竟然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妹。 早年家中父亲外出做工时母亲经常回娘家,每次回来总是会带着很多东西,对外人也是说是她娘家接济她的。后来父亲回来后她就怀了身孕,怀胎十月生下了他。 而调查中,他的母亲回娘家的确是回娘家了,可每次回去都会去一个远房表哥家。这个表哥的妻子正是他母亲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姨母、苏青的母亲。 他的母亲在父亲和姨母不知道的情况下和姨夫竟然偷偷有苟且,而且算了算时间,苏青和他是同年同月出生的,相差了没几天。 而他姨母当时也怀有身孕,不过是早产,还生孩子难产而亡,最终留下了一个女儿,就是苏青。 姨夫为了她终身不娶,一个人养着女儿长大,却在苏青十五岁左右时从山上摔下来死了,母亲心疼苏青将她接回了家。 也从名字李梅改成了苏青。 总之有太多的巧合,他有些怀疑苏青其实是他母亲的亲生女儿,至于他和苏青是不是双胞胎,是不是父亲的儿女,这一点还没办法确定。 他之前和苏千落有说过,想着她会不会有办法确定,但是苏千落告诉他,她也没办法,但是鹿竹一定有办法可以鉴定。她将自己身世告诉他们后,也告诉他,如果要确认的话,准备这些东西来找鹿竹就行。 鹿竹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帮他的。 鹿竹听完后心里直呼一声,真特么狗血啊! “国师,这有办法确认吗?” “有。” 巧了不是,她学的西医,来这里之前没有囤机器,只有药。毕竟想着她是末世到来,要机器也没用,倒是多囤一点药就行。不过前段时间想要检测她和鹿隐的关系,她从贺北淮那个空间商城里买了机器。 当时是放在自己的灵府的,如今就放在了空间里。 “那这些东西可以吗?这一份是我的,这是苏青的,还有我父亲、母亲的。” 他用了不同的手帕包着用来区分。 鹿竹手一挥就收了, “我知道了,可以。” “那什么时候可以有结果?” 鹿竹想了一下,她的空间里时速比不得贺北淮那个,外面一个时辰里面就过去了几天。她这个空间也就比外面多了一倍的时间而已。 简单来说,按照古代的时间来算,古代一天十二时辰,而她空间里就是二十四个时辰,四十六个小时。 于是乎对他说:“明天,明天日落之后。” “好,那就拜托国师了!” “无妨。” “那苏深就告辞了。” “苏大人不介意的话,可留下来吃个早膳再走啊?”说实话看到苏深她瞬间就想到了之前看的话本子,他和林北斗的故事瞬间涌入脑海,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里面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过可惜,苏深没给她这个机会,婉拒了,告辞离开。 鹿竹有些恋恋不舍! 别走,我的瓜! 吃不到瓜固然可惜,不过也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 吃了早餐后她就进空间里给苏深做检测去了,忙碌了很久才结束,把自己累得够呛。 毕竟来到这里学习了中医,西医就没怎么用过了,更别说一直盯着仪器做检测了,感觉有点不太适应。 古代人和现代人基因可能会存在不同,所以她是做了很久,确定精准无误才行。 等时间差不多了去拿结果,打印出来,看着结果她瞬间张大了嘴巴,感觉是吃了一个大瓜。 “这是什么?” 晚间,两个人坐在屋中烤火,看着鹿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些白纸,脸上万分复杂,不由得好奇。 “瓜。” “瓜?” 不是纸吗? 鹿竹表示两个人说了也不懂,因此什么也没说,而是去了书房,拿起纸笔在上面写下结果。毕竟机器打印出来的都是简体字,苏深不可能看得懂,苏千落又不在,只能写清楚一点了。 写完后将墨水吹干,折叠装入信封之中,那几张打印出来的结果单据卷起来用绳子绑起来。 她出去叫了一个侍卫过来,吩咐他:“你去苏朗苏大人府上一趟,将这封信和这个交给苏深大人,记得必须是亲自交到他手中。” “是。” 侍卫拿着东西就快速去办了。 两个人站在她身后,不明白她给苏深送去什么,但也没有过多询问,而是说:“再过不久就是元年,一起过?” 元年就是春节,只是这里的人生都是叫元年的,就和元旦、元宵一个意思,都是新一年的第一天、第十五天的意思。 之前四个人约好了一起在当天去游湖放灯的,如今苏千落离开了,也不知道商陆会不会很忙。 “可能不行。” 问话的是祝清宁,回答的则是商陆。 鹿竹和祝清宁疑惑的看着,想着他也有事? “如今陛下不是寻厉了,阿珏也准备去云游闯荡江湖了,阿瑶也要成亲了。之后我们兄妹三人就要分道扬镳了,今年是最后一个团圆日,所以我得和他们一起吃团圆饭。 不过游湖放灯还是可以的。 阿竹和阿宁,你们也无什么亲人,不如咱们在船上一起过元年?” 祝清宁和鹿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好。”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五]21:鹿竹风评被害 苏家 刚刚吃了晚饭,苏深就想着明天就能看到结果了,心里有些不上不下的,因此一个人站在屋檐之下,看着天上高高挂着的月亮出神。 苏朗走到他的身边,递给他一件厚衣服,也抬眸看月亮,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好看的,疑惑的看着自家这个没比他大多少的小叔。 “小叔,你在想什么呢?” 苏深将衣服穿在身上,微微叹气。 “在想,如果是真的,那我是说还是不说。” “嗯?什么是不是真的?什么说不说?为什么我有点听不懂?” “说了你也不懂。” 苏朗:“……” 你不说我怎么懂? 算了,到底是自家长辈,也不好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没见过的人。 “同安,你这是去哪儿?” “唉…大郎君、四爷,小的正准备去大厅找四爷呢。” 四爷自然是苏深。 他上面有三个哥哥,他排行第四,又长一辈,因此被家里下人称之为四爷。 “找我?” “对啊,这是国师府来的人,说是找您的。” 侍卫也在这个时候上前一步,把拿着东西递过去,表明来意:“二位苏大人安康,小的逸养斋侍卫,奉少主命前来给苏深苏大人送东西。” “送东西?”苏深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但很快就明白了。 心中诧异,不是说明天日落之后才能有结果吗?怎么这么快? 他赶紧接了过来。 “国师送来的什么?” 国师府更名为逸养斋,这事是京城人都知道的,因此听到这个名字,苏朗就知道是鹿竹送来的。 苏深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手中的东西,一些和宣纸不同材质的纸张,还有一封信。他自然是先拆开了纸,不过上面的东西他看不懂,字也看不懂。 苏朗好奇凑过来看了一眼,表示:我也看不懂! “这个字怎么缺了不少?而且这字体自成一派,是国师新研发的?” 苏深别了他一眼,直接将东西放他怀里,拆开了书信。 开头第一句就是: [苏深台鉴 晨起苏所托之事,吾不敢怠慢,以物查验,恐苏急切,又罔知其意,特书信一封,结果如下: 苏与妹青与令堂确为母女关系、令尊为苏生生父亲、妹青与之乃无生生关系,苏与妹青双生异父,乃有之先例,可实。 景元元年十二月十八 鹿氏竹] 苏深看懵了。 鹿竹写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是怎么连起来他就不认识了? 她的意思是……自己和苏青的确是一母同胞,但是却不是同一个爹?他是父亲的孩子没错,也是母亲的孩子没错,苏青也是母亲的孩子,但不是父亲的孩子? 离谱到家了简直! 可是鹿竹信上也说了,这种情况也有先例,所以这个是真实有效的结果。 他能说什么吗? 说他母亲真能玩? “国师说了什么,怎么你的脸色这般难看?” 苏深摇了摇头:“稍后再说。” 他看向还没离开的侍卫,问:“这位小哥,可否为在下带一句话给国师?” “大人客气,您吩咐就是。” “我想问问国师可知秦王妃身份,之前我与阿落调查,可阿落还未曾与我说明。” “好的,小的一定会转达的。” 侍卫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见苏朗一直盯着自己,满脸好奇,苏深把书信递给了他:“你自行看吧。” 苏朗立马接过,看完之后发出一声:“握草!” 苏深:“……” “你小声点!” “我这不是太震惊了嘛,我人麻了!” 苏千落虽然已经走了,但生活里处处都是苏千落! 苏深无奈扶额。 “我说祖母怎么对小姑那么好,没曾想竟然是她亲生女儿,祖父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苏深无语。 你可真敢想! “这是暂时不能告诉父亲,他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这倒也是,不过小叔你准备怎么办?” “我调查这件事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苏青除了任性之外也没对我们做出什么。母亲的话……他们二老年纪大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不说其实都无所谓了。倒不如就这样闭嘴,让父亲安安稳稳过完最后几年日子吧。” “那苏可儿呢?你怎么问起了她?而且还和小妹有关系!” “一开始是怀疑她是不是苏可儿,后来证实了是,可她昏迷后醒过来我总觉得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尤其是母亲和二哥他们,接触了她之后都变得一反常态,我怀疑她是不是和天盛傀儡人般。 我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苏朗被苏深这么提醒也觉得很不对劲了。 怎么说呢? 苏可儿离家出走后十几年不见,她以陆思浔身份出现谁也没有认出来,之后被陆家拆穿身份忽然回家认亲,哭的梨花带雨的,他们那个时候已经搬出来住了,和她也没过多接触,并不是很了解。 但是他总觉得她和传闻中的完全不同,处处透露着古怪,尤其是看他和家里人的眼神,冷冰冰的,像是一条缩着脖子随时攻击人的毒蛇。 “小叔,你这么说我有点害怕啊!” “怕什么?”苏深白了他一眼。 苏朗:“……” 苏深想着鹿竹做事不拖泥带水,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回复,果然,没多久侍卫又来了,带来的还是一封书信。 大概是觉得烦的,都没有信封,前缀的苏深台鉴几个字也被去掉了,只有:暂且不知、莫要招惹、随其自然十二个字。 “这意思是国师还不是特别清楚她的身份,但是也有所怀疑,所以让我们别去招惹,等她解决吗?” “应当是这个意思,国师既然说顺其自然,那就就当做不知道,别管了。” 苏深这么说着把书信收好,心里想着,国师果然如传闻中那般一样,脾气好但是没耐心。 第一封信认认真真地回复,还不忘对他这个下首者用了平辈尊称,礼貌到了极致。第二封信立马本性暴露,就差说一句:你真特么烦,就不能之前一次性问完吗? 好在他没有问题了,否则估计下一封信就没有下一封信,国师会直接上门提着他衣领让他一次性说完吧? —— 鹿竹:??? 鹿竹:谁让你这么难补我的? 鹿竹: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不?是在传闻中是这样的人吗? 鹿竹:风评被害!!! [五]22:过年 景元二年一月初一,元年日 早上一整天鹿竹都是一个人在家里度过的,哦,也不是一个人,虽然家里的侍卫丫鬟全部放假了,可是小动物们没有啊! 这不,鹿竹把它们全部放了出来,一整天叽叽喳喳的,她是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快到了晚上,她便拿了一些现代的零食,用古代装零食的盒子装好,提着朝着湖边而去。 盛京城算得上是依水而建,西城门外就是一条河水,横穿了整个盛京城,一直到东城门外流入大海之中。 在西城外有一个湖泊,大多人都会去那边,不过今天几个人约的地方可不是郊外。毕竟是过年,城外冷冷清清的哪里有过年的喜悦,所以自然是安排在城中的。 这个皇城本没有的,听说是贺北淮用法术建造而成。城中的房屋都是江南那种九曲回廊、亭台楼阁的建造,还有不少的河流,四通八达。 刚出门,外面冷冷清清的,直到走到了集市上,街上才变得热闹起来。街上有些吃饭早的已经在外游玩,开门做生意了,街市上也挂着大红灯笼。 她穿过拥挤的街市终于到了约定的地方——桐华街。 这里的河流比较宽阔一点,水面上停了不少船,不过有一条画舫,第一时间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脚尖轻踮,飞身落在了画舫之上。 大步走了进去,里面热热闹闹的,她一眼望去,发现就差她一个人了。 “看吧,是不是准时来的?” “还真是。”商瑶穿着一身梅花拖地长裙,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挽住她的手说:“国师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结果大哥说你会来,而且一定很准时,还真是不早不晚。” 鹿竹:“……” 鹿竹还是有一些不太适应有人这么亲近,尤其是和商瑶并不是这么熟悉,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将人给推开。 她笑眯眯的看着几个人。 发现一向穿着黑色衣服的祝清宁换了一身白,还挺新奇的。 “快入座吧,就等你了。”商鞅说道。 鹿竹看了一眼桌子上,摆了十几个菜。 她微微点头,在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其他人也纷纷入座。 几个人都是只身前来没有带着丫鬟小厮,因此什么事都要自己自给自足。 “国师你快尝尝,这个是我做的。” 鹿竹:“……” 她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公主以前也会做菜,不过她做的菜实在是很一般,还问了自己要菜谱来着。 她有点害怕,不过看着商瑶期待的眼神,还有其他众人也纷纷盯着这里,又不太忍心拒绝。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面前看着还算不错的红烧肉试了一下,细细品尝,不假思索的夸赞:“味道挺好的。” “真的吗?” “嗯。” “是吗?那我也尝尝。”一听这话,商珏有些迫不及待了,拿着筷子也尝了一口肉,可是刚入口就脸色大变,随即吐了出来,半点不给商瑶情面:“呸呸呸,什么鬼啊? 我说四姐,你是真的不适合做菜,你在这个上面没有任何天赋,你还是放弃吧 唉,真是心疼姐夫,以后日日都要吃这样的饭菜,肯定一个月瘦七八十斤。” 鹿竹:“……” 少年,你是我的嘴替! 不过你也是真敢说啊!就不怕挨打吗? 商瑶:“……” 她瞪着商珏:“你会不会说话。国师都说好吃,你说的不算!” “那国师是给你面子,不想怕你伤心,所以才昧着良心说话,” 内心良心说话的鹿竹:“……” 她看向商珏,心里有一种想拿针把他嘴缝起来的冲动。 下一秒,商珏头上就被一左一右打了一下,他立马捂着头,愤愤不满看着两个哥哥:“干嘛打我啊?” 商鞅:“谁让你说话不过脑子?” 商陆:“阿瑶做不好你可以说但要鼓励,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父皇也说过让你尊敬国师,你就是这么尊敬的?” 商珏撇了撇嘴,满脸心虚:“我知道错了。” “那大哥你尝尝,评价一下!” 商陆立马顿住了,说:“不必,我不爱吃甜的。” 商瑶:“……” 你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我感受到了深深地恶意。 “真有这么差劲吗?” “清宁哥哥!” 祝清宁立马低头喝汤,一副我没听到的模样,可把商瑶气的不轻。 这么看来还是国师最好,虽然自己做得不好,但起码还愿意试一试,并且毫不吝啬的夸她。 “国师,我要是一个男子,肯定把你娶回家,他们这群男人真是太讨厌了!” 闻言,除了鹿竹,在场的四个男人异口同声的说:“你别胡说八道!” 她茫然的看着几个人。 “你们……” 商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祝清宁低头继续喝汤,商鞅则是看了一眼鹿竹然后看向别处,只有商珏毫不客气的说:“因为你配不上!” “我感觉国师这么好,肯定是神仙下凡来历劫的。我听说一般像这种神仙,都是不可以有感情的,也不能成亲,不然修为会毁于一旦。” “还有这种说法吗?” “当然了。” 两个人立马凑在一起讨论起来了,鹿竹也是无奈摇头,吃起了别的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三个男人都因为商珏这番话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他们竟然觉得商珏说的话没有任何不对劲,相反还觉得挺有可能的。 鹿竹这个人天赋很厉害,好像做什么都难不倒她,而且因为有她云景才变得越来越好。而她自己呢,好像亲缘淡薄,对于男女之事也没什么欲望。 真就像是话本子里那些下凡来的神仙,完成任务后就会回到天庭。 “那国师,你真的是神仙吗?” “不是。”鹿竹斩钉截铁的回答。 “啊?”两个人一脸遗憾。 两个人还想要继续问,不过被商陆给打断了:“好了,赶紧用膳吧,等会儿还有游灯会和烟花看,不想看了?” “想,这就吃!” 两个人立马不再言语,安心干饭! 鹿竹看了一眼商陆,微微一笑,也继续低头吃饭,商陆却在心里叹了口气。 温水煮青蛙,是他水温太低了?还是鹿竹冷热不吃呢? [五]23:不知道用什么标题,就这样吧 吃了饭,几个人就坐在船里吃着鹿竹带来的零食,鹿竹忽然间觉得有些无聊,于是乎就说:“要不,咱们打麻……马吊吧?” 古代没有麻将的说法,都是叫马吊的,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但是还是不要破坏一些所谓的叫法了。 “马吊,是什么?”商瑶一听有好玩的,立马来了兴致。 “先把桌子收拾干净。” 几个人立马行动起来,很快就将零食全部放到了旁边的矮桌上了,桌面空了,她手一挥,一副白色的麻将就出现在了桌子上。 她以前不会这个的,是后来读书时碰到了一个随处大小打的川省人民同学,闲暇无事就拉着一个寝室的打,久而久之,他们也算得上是“高手”了。 给他们说了所有的规则后,她带着商陆商鞅和祝清宁玩一把打个样,商瑶和商珏在一旁看着。 洗牌,码牌,开打! 因为除了她都没玩过,所以她速度放得比较慢,商鞅还不忘笑着对鹿竹说:“国师,先说好,不能掐算,否则我们可打不过你。” 鹿竹嘴角扬起一抹笑:“笑话,我一个老手,要是还用掐算,那算是废了,我不用算!” “好了吗?” “我先出,然后顺着商陆这边来。” 她看着自己的一手牌,感叹自己运气真的是不太好,简直就是乱七八糟,啥都有。 “四筒。” “二条……” 四个人开打,商瑶和商珏就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看看这个,时不时看看那个。 四个人打得火热,接连打了几次都是鹿竹赢,她还是赚了不少钱的。 商瑶后来上桌接连输了两次,连规则都还没搞懂,整个人手忙脚乱的,最终又输了后说:“国师,有其他的玩吗?这个不会玩啊!” 鹿竹看着赚了不少的银子,“大发慈悲”放过了几个人,将麻将一收:“那玩斗地主吧,我拿两副牌,我们六个人,正好可以一起玩。” “斗地主,怎么玩?” “六个人的话就是四个农民两个地主,农民打地主,赢了农民分钱,地主赢了地主分钱。牌就是比大小,可以单出……”她一边说一堆规则一边拿出两副牌来洗牌。 地主家三张牌,两个人就是六张,发牌后自己看牌叫地主。 六个人坐在一起玩也是玩的不亦乐乎。 不过商瑶大抵在这方面运气真不行,接连输了几次,耍赖皮就不玩了。 “唉,你们看,放烟火了!” 她指着外面的天空之上,几个人看了过去,果然看到烟花一声接一声飞上天空后爆炸开来,形成了绚烂夺目的烟花。 几个人也放下了牌,走出船上厢房,来到船头看着天空。 “好漂亮啊!” 画舫缓缓前行,正好到了一处地势比较低的地方。两侧都是居民房,有几座拱桥,桥上有不少的人。河水之中倒映着岸边的红色灯笼,真可谓十分热闹。 众人都在看烟花,忽然有人往下一瞅就看到了船上那六个俊男美女,顿时惊呼一声:“啊,是国师和王爷他们!” 她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看热闹的六个人。 “唉,真的是唉!” “长得太好了吧!” “国师!国师!” 鹿竹听着岸边传来的呼喊声,而且因为这声音又吸引了不少人,岸边顿时围了不少的人呼喊着,她有一种现代被追星的感觉。 尤其是她下意识抬手轻轻挥了挥,感觉更像了呢! 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背在身后,假装淡定的继续看风景。 “国师,请你吃枣!” 不知是谁忽然大吼一声,然后就提着一个篮子丢了下来。 篮子里装着满满当当一筐的枣子,不少因为惯性飞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商陆飞身而起接住篮子,将飞出去的枣子全部抓住丢进篮子里,最后以一个极为帅气的姿势落下,送到鹿竹身边。 鹿竹朝着那个扔东西的人笑着道谢。 她拿了一个尝尝,味道很是不错。 “挺好吃的,你们尝尝。” 话音落下,也有不少人有样学样的丢东西下来,几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很快就收到了不少吃的喝的,还是鹿竹出口组织才停了下来,不然可能更多。 因此几个人也就安安静静待在画舫里,下棋的下棋,玩游戏的玩游戏,鹿竹就坐躺在椅子上,拿了一本书看着,还不忘吃着送来的苹果。 就在这时,听到阵阵丝竹声,她朝着外面看去,竟然是身后有一艘船靠近,而船上可谓是热闹至极。跳舞的、唱歌的、弹奏乐器的都有。 按照往年习俗,过年是有花船的表演的,一般都是青楼歌姬们组织的,所以这大概就是花船了。 “咱们上去走走吧,给船让个路!” 几个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听鹿竹这么说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反对了。于是不约而同的点头,出了厢房,飞身上了对面不远处的一座桥。 鹿竹将画舫收进空间之中,随即也飞了上去。 落在桥上,目光看了一眼花船,周边聚集了不少观看表演的人,而且朝着这边来了便赶紧下了桥。 刚下桥就看到了一个卖各种面具的摊贩,鹿竹停了下来。 “你喜欢?” 祝清宁问。 商陆也拿着一个看了看,对她说:“这个好看。” 鹿竹却拿起一个狐狸面具,戴在脸上:“我更喜欢这个!” “那我要一个和你一样的!”商瑶说。 几个男人纷纷对视一眼,最终都挑了一个不同的面具戴在脸上。 如此几个人戴着面具行走在集市上,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力。不过这花船的确是吸引了不少人,今天又是过年,街上的人很多。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稍不注意就可能被挤散了。 这不,几个人刚买了面具没多久就被来看热闹的人给挤散了。 鹿竹一个人被挤得步步后退,最终在一个摊子后面停下才没有继续“随波逐流”,只是等她寻找几个人时却已经看不见他们了。 她目光四处寻找着却也没有看到,于是乎飞身上了房顶,打算继续寻找,却看到了一行三人,人也就停了下来。 [五]24:月老祠表白 她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出宫来游玩的商珩,还有苏可儿以及曼娘。 苏可儿和商珩走在最前面,而曼娘落后两个人一步,身后跟着不少的丫鬟和小厮。 看到他们不觉得意外,平时鹿竹也不会停下来,不过今日却例外。只因为她发现苏可儿身上有隐隐可见的气运。 看来她猜得没错,那个影响了苏千落女主气运的人是苏可儿。 不过…… 鹿竹目光落在了商珩的身上。 祝清宁的男主气运也逐渐消失,可是她一直找不到是谁,没想到竟然是他吗? 也是,这本小说本来就是古代言情文,主要讲述的就是男女主和女配之间的爱恨纠葛,之后才是朝廷的风起云涌。 如今因为她的原因,男女主只是朋友,而且女主角现在也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去了,那没了男女主的感情线还能称之为言情小说?那自然是要补上的! 她之前可是听了不少关于这段“三角恋”的故事,那个叫一个跌宕起伏啊完全就是男女主的爱情故事嘛! 有一瞬间,鹿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没有多想,反正苏可儿这个人前前后后杀了她那么多次,她肯定是要报仇的。上次杀了人都没将她给杀死,如今有了女主光环,那更是需要小心一点了。 她飞身朝着一处人少的地方而去,很快就落在了地面,不曾想正好和一个人撞上。吓得她都来不及阻止,直接撞进了他人怀中,却在感觉到熟悉的感觉时抬眸。 那个人也戴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具,比她高出了一个头,正低着头看着她。 “慢点儿。” “暻韫?” “嗯” “你在这儿?其他人呢?” “不知道。” 被人群挤散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四年前那件事,他有些担心,所以就飞身上了房顶寻找鹿竹。却发现鹿竹就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就过来了,也没想到会和她撞一个满怀。 其他人他也是真的没有注意到。 “不过,应该是没事的。” “那去找找吧。” 她说着就要离开,却被商陆一把抓住了手,她回头看着他,商陆淡淡的说:“他们武功都不弱,不用担心,我知道有个地方很热闹,带你去。” “啊?” 鹿竹都来不及拒绝,就被商陆拉着跑了出去,裙摆都荡漾出一个极其好看的弧度。 被他拉着穿梭在人群里,鹿竹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又看向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有一瞬间的愣住。 街边的风景和来来往往的人好像都被一键处理,变得模糊起来。 她不知道商陆要带她去哪儿,不过还是没有说什么,安静的跟在身后奔跑,直到两个人来到了一棵巨大的树下,而这棵树上挂了不少的红色丝带,上面写了不少的字,也有不少的男男女女前来。 商陆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来这里做什么?” “你看!”他指着那棵树,鹿竹也看了过去,就见一大群萤火虫从树里飞了出来,在四周腾飞。原本正在许愿的男男女女也都停了下来。 还有不少飞到了两个人身边,围绕在两个人身侧。 “萤火虫?” “嗯,你喜欢吗?” “你准备的?” 商陆笑着点头。 狐狸面具只有上半张脸,因此他下半张脸的笑容一览无余,嘴角的梨涡更是明显。 鹿竹好像明白了什么,诧异的看着商陆,后者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情感,大大方方的表达出来。 “阿竹,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走进去就是月老祠,月老是掌管姻缘的神明,据说这棵树叫姻缘树,有情人来这里拜一拜,最后一起挂上红丝带,就能被月老看见,此生都会在一起,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会在一起。 我……我带你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的那种。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喜欢了,所以和你一起合作做生意,在你邀请我一同外出是满口答应……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一开始喜欢你的容貌、你的果决、你身上清冷的气质,后来渐渐相处之中,又喜欢的善良勇敢,还有正义,以及对天下百姓的爱护,你的一切都让我为之着迷。 如今不仅仅是喜欢,而是深爱,无法放下的那种。”商陆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到这里害怕鹿竹拒绝他,小心翼翼的打量她的神色,发现没有不耐烦,也没有阻止他,就继续说: “一开始我是想一步步慢慢来的,但是后来一想,人生短短几十年,重要的就是及时行乐,未免后悔,所以……阿竹,我想娶你为妻,照顾你、保护你、爱护你,可以吗?” 鹿竹并不是不想反对,而是陷入了思考。 虽然她是一个母胎单身,也没有任何恋爱经验,可是相处了那么几年,如果还看不出来的话那就是蠢货了。不过以前她从来没想过这件事,甚至于在纠结。 大概是看过了太多太多的失败案例,她自己不想成为那个之中的一员。 她真的很喜欢商陆和祝清宁这两个朋友,她不敢去想,如果后面分手了,自己会不会接受不了。 她以为以他们两个的性子是不会说的,可是如今商陆说了,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是扭头就走,还是说想试一试呢? 商陆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回应,心里的那点期待也一点一点的消失。 就在这个时候,祝清宁来了。 “阿竹!暻韫!” 鹿竹瞬间回神,抬眸看去,祝清宁小跑着走了过来,在二人面前站定。他看着四周的环境,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微微紧张。 “你们……在一起了?” “没有。”鹿竹回答得很是平淡。 商陆却因为这简单的两个字,心就像是沉入了冰窖之中,寒冷刺骨。 他紧紧握紧拳头又很快松开,随即看向了祝清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祝清宁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扭头看着商陆离开的背影,感受到了他的失落和难过。 随即他又看向了鹿竹。 商陆都失败了,他又有可能成功吗? 他自己都有一些不自信了! [五]25:表白扎堆 御贤王府 商陆告白失败,心里难过,没了继续游玩的想法,独自一人回了家里,拿出鹿竹送他的酒喝了起来。 他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和鹿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和祝清宁被他的人背叛,在禹州救灾回程途中被人刺杀,两个人都受了伤一同掉进了水中。他被苏家所救,得知祝清宁安危后就第一时间准备回京和他汇合。 途中在随遇而安入住,看着她大杀四方的风采,心里对这个人就充满了好感。之后她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衣裙从他窗外走过,两个人短暂的对视直接让他失了神,从此倾心。 不过当时鹿竹年纪尚小,他觉得不可就离开了,也没表明心意,或者说再去见她。不曾想她来了京城,是以国师的身份,两个人再次有了交集。 出去巡游那一段时间,他们之间经历很多,他的心就一直系在她的身上拿不回来了。 今天告白,只是深刻明白温水煮青蛙对她同样没什么用,如果再不说那可能就是以朋友一辈子在她身边了。可他又不想和她只是朋友关系。 他犹豫了一段时间,最终才决定和她告白,哪怕心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没得到回应时他还是难过。 她没有选择自己那是不是选择了阿宁呢? 是啊,她最先遇到的就是阿宁,先入为主,阿宁也很优秀,她喜欢阿宁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他们此时会在做什么呢? 会靠在一起互说彼此心意吗?还是会做……那些爱人才会做的事呢? 越想商陆越是觉得心烦意乱,又是一口酒下肚。 正准备再喝一口时,手上的酒坛子被人拿走,他侧目看去,就见来人拿着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阿宁?你怎么在这啊?” “找你喝酒咯。” “你和阿竹……” 祝清宁苦涩的耸了耸肩:“和你一样。” 商陆:?? ?. ? .? ?? 忽然间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少幸灾乐祸了!”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商陆心情大好,半点没有隐藏。 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好奇的询问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祝清宁不由得回想起刚才的事。 商陆离开后他自觉是没什么机会的,毕竟鹿竹一开始对他避如蛇蝎。之后大概是误会解除,她对自己慢慢的没那么不近人情了,可他能明显感觉出来,鹿竹对他和对商陆有所不同。 商陆都失败了,更别提他了。 算了,还是别说了,说了万一朋友都做不了呢? 因此,他没有表白,而是看着鹿竹说:“我送你回家吧。” 鹿竹没说话,只是默默往前走,他就跟在身边。大概走了一段距离后,鹿竹把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对他说:“其实我知道,你和暻韫对我可能都有那个意思,不过我这个人呢大概是天生在这方面不怎么开窍,所以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他都是一样的。 是那种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感觉,所以我觉得你们这么优秀,完全可以去接受更好的女孩子,不必一直将时间和青春浪费在我在我身上。 你明白吗?” 她停下来看着祝清宁后者也停了下来,面对她这番话一副并不怎么在意的神情 “阿竹,感情的事情我自然知道强求不来,无论是我还是暻韫都是如此。喜欢你是很喜欢的那种,能拿得起放不下的那种。 不过我也并不会要求你必须要给我一个答案,只是想告诉你的我喜欢你这件事而已。 你答应了好,不答应也不会影响什么,所以……我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至于更优秀的女子,天下有没有我并不知道,就算有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因为我只喜欢你,大概是不会喜欢上别的人了。” “难道你就守着我一辈子,不娶妻不生子?” “有何不可?” 鹿竹一时间呆愣在原地,脑子里好像有一团浆糊似的。 这两个人怎么一点都不听劝呢? 祝清宁却是想的更多。 他觉得鹿竹大概是喜欢商陆的,不过她更加注重感情,无论是商陆还是他。她大概是害怕和商陆在一起了,从而伤害到他。 可怎么会呢? 虽然会难过,但是他觉得只要她能够幸福,那又何尝不是一种喜欢的成全? “阿竹,若你对暻韫有情,那就不要退缩,我也不想成为你们之间的障碍。我知道你注重感情,但对我来说,你开心,你幸福也是一种让我幸福的事。” 喜欢商陆吗? 鹿竹不由得扪心自问,她真的不喜欢商陆吗?那可能大概率比较低的。 祝清宁和商陆都很优秀,他们在这几年对她都很好,但有些事一旦先入为主就很难更改。 在她的第一印象中商陆就是个性格温和、待人和善的谦谦君子,而祝清宁则是那种心狠手辣、面若寒冰的腹黑病 娇,两者对比,自然是前者深入人心。 许多事情里不自觉就偏向他多一点。 更何况,商陆也的的确确是她最开始的理想型。 “看来你有了心中的答案?” 鹿竹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摇头,大步往前走,祝清宁就跟在了身后。 一直把人送到了家门口,却看到了等候许久的商鞅。 祝清宁暗暗感叹:还真是喜欢凑堆! 他知道两个人有话要说,脚步一转就进了御贤王府,找到了商陆。 说完事情,还不忘补了一句:“你不去看看两个人说了什么?” “你不好奇?” 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往外走。 而此时逸养斋门外。 这里除了逸养斋和御贤王府之外就没其他,整个巷子里格外安静。 天空还在这个时候飘落着不大的雪花。 “你有事?” “嗯。” “那日的事情我很抱歉。” “你抱歉什么?是抱歉你被人控制杀我?还是抱歉说了那些话?” 商鞅脸上有些红了,不过他皮肤没那么白,并不明显,鹿竹也没看出来。 “都有。” “你那是被人控制杀我,并不怪你,更何况后面你不是也没碰到我,而是为了不让我受到伤害杀了自己?理应是我说抱歉,若非是我也不会连累你! 至于你说的话,是胡言乱语?” 商陆和祝清宁刚来就听到了这句话,有些不明白是什么话。 [五]26:商鞅告别 祝清宁:“什么话?” 商陆:“我不知。” 祝清宁:“那日你不是在吗?” 商陆:“……” 我在打怪,没听到,谢谢! “并非如此。”商鞅连忙摆手解释:“那日的话鞅并非是胡言乱语,而是出自于真心的。 但是说出那番话也并非是想从国师这里讨得什么,只是抱歉,那些话对你造成了困扰。” 我也没想到我会没死,以为必死无疑了才会说那番话的,只是不想让自己有遗憾留下,所以想要临死之前把心意告诉她,不曾想…… 如果知道自己不会死,那他绝对不会说出那番话的,只是埋葬在心里,一直直到老死,带去棺材里去。 “今日来这里,其实一来是抱歉,二来就是想和国师说清楚,不用在意那番话。我说只是想了结临死之前的遗憾,并不奢望你能回应或是如何。 最后就是来告别的。” “告别?” “嗯。 大典之后,我会让人将这段历史修正,然后就去云游四海,看看云景的大好河山。”我也想去看看你看过的风景,去看看那些因为你不再挨饿受冻的百姓,走一走你曾经走过的路,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此去恐无归期,因此想问国师求一个物件,不知国师可否割舍?” 鹿竹沉默良久。 她今日穿着一身红色的素衣,头发都没束发,只是用了最简单的红发带绑着。手上也只有自己的手镯空间和玉扳指,却都是不能给的。 再看看身上,就只有一个荷包压裙。 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头上的红色发带取了下来,一头黑色墨发瞬间散落,她也丝毫没有顾及,上前一步递给商鞅。 商鞅接过红色发带,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看着她就是一身红衣,那日以为死到临头,看着她穿着自己送的红衣,如今这份礼物是红发带,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一般。 他眼神柔和,将红色发带紧紧握在手中,朝着鹿竹拱了拱手: “国师,鞅在此与你告别,希望国师平安喜乐,此生无忧!” 他说完不带停留,从鹿竹身边走过,径直离开,鹿竹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收回视线回家。 商陆和祝清宁对视一眼,一同走了出去,只看到商鞅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衣,整个人几乎融于黑暗之中。他将红发带绑在了自己头上,红发带被风吹了起来,在黑夜之中格外明显。 —— 登基大典,商鞅并没有出现。 那日和鹿竹告别后就一直待在皇宫之中,直到距离登基大典只有十来天时他忽然就留下一封书信离开了。 鹿竹和他上次见面就是最后一别。 鹿竹如今不是国师,只是普通人,但还是在今日出现了。她穿着一身不明显的杏色衣裙站在人群之中,戴着面纱看着商珩一步步走上高台,举行祭祀大典。 在他上告神明之后,她清楚的看到祝清宁身上的气运彻底消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如今不仅仅有天子的真龙之气,也有了男主角的气运。 所以,苏可儿一事必须今天解决,否则她的光环加重,想要解决她就困难了。 登基大典举行结束后,商珩就要回到皇宫接受文武百官朝拜,同样的,当场册封他的家中人。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个道理。 鹿竹不能去和她硬刚,而且有她在,也不一定会让苏可儿老老实实认罪。她准备了一切的资料,交给了商陆,由他和祝清宁去揭穿苏可儿的所作所为! “不用,我都收集了。” “你……” “有件事一直没和阿竹说。” “什么?” “天星楼是陆师父一手建造,后交给了我,它的消息网遍布天下,该有的证据我都有。” “那你之前还被那个商洛那般欺负?” 商陆莞尔一笑:“因为在我心中他也是我弟弟,手足情深,我希望他能够改过自新,一直不断的放纵。没曾想他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反而愈演愈烈。 而我自己呢,过于心慈手软,所以才造就了那么多的悲剧发生。我心里自然是后悔的事,所以之后我也就学会了运用这些势力,让不少贪官污吏下台。” 鹿竹:“……” 难怪呢,难怪三师兄说天星楼低调,但是有皇室关系,无人敢动。 难怪商鞅在位期间杀了那么多贪官污吏,还个个证据确凿,原来都是他准备的。 “行吧。” — 第二日 未央宫中 苏可儿看着送来的皇后制服,忍不住轻轻抬手触摸。 “娘娘,这凤袍可真好看,是奴婢看过最为好看的衣服。” 苏可儿嘴角扬起一抹笑,看着眼前挂着的红色拖尾凤袍,上面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布料也是采用最好的。还有一旁的皇后头冠和步摇,全都是纯金打造,还有不少的珍珠宝石,熠熠生辉。 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脑海里回想着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艰辛,不由得笑出了声。 “就是可惜,苏千落那个贱 人没有机会看到这一切了。” 苏千落离开了自然是不能说的,所以苏家对外只是说苏千落忽然身染重病去世,甚至于还给她办了一个风光的葬礼。 如此,盛京的人都知道那位年纪轻轻的郡主英年早逝了。 得知消息的苏可儿高兴了许久,那天晚上还兴奋的跳了舞,只是因为身份,她又不好在人前表现出来,否则肯定是要敲锣打鼓庆祝的。 “那边怎么样了?” “那边一早就送去了衣服,不过规格自然是不如娘娘的,据说陛下只是准备册封她为良妃。” 皇宫妃位制服并不多,人数也是有规定的,一共一百多个人。 第一的是正妻,皇后(天后),一人就能居住六个宫殿,和皇上待遇差不多。 之后是三夫人,位于皇后之下,是妃嫔中的高级阶层。 四妃五嫔,在三夫人之下。 之后是二十七世妇,最后就是八十一御妻,地位最低,和宫女没什么差别。 而和煦帝有一位贵妃,那也是他觉得夫人太过于怠慢,皇后也不适合,就自己弄了个贵妃来平衡。 她本以为商珩会沿用这个封号,不曾想竟然只是妃位,还不如皇后在下的三位夫人。 她不由得笑出了声。 [五]27:封后大典 册封之时,苏可儿穿着一身属于皇后的黑红配色的凤袍,整个人打扮得极致招摇。 在宫女的搀扶下,她迈着自信的步子踏上百米长的红毯,脸上是止不住的傲气。 她走在红毯上,周边的人见了纷纷行礼,她目光看了一眼,过去的往事皆浮现在脑海之中。 想她苏可儿,原本是苏家唯一的女孩子,受尽宠爱,可是自从苏千落这个人出生后,一切都变了。她不再是唯一,而家里人也因为苏千落有着福星的头衔对她处处宠爱,却把自己贬入尘埃。 她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苏千落的到来就要抢走她的一切? 苏千落,我说过的,我如果得到了一次重来的机会,一定会比你爬得更高。 摄政王妃又怎么样?有皇后的地位高吗? 更何况,如今我受万人敬仰,以后荣华富贵受之不尽,而你呢英年早逝,魂归尘土,这一辈子是我赢了你。 看着远处台阶之上的清俊男子,苏可儿觉得自己这一路吃的苦,所有的谋划都得到了最值得的回报。 不,不仅仅是这样的! 她还要继续谋划,她如今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皇后之位那么简单了。她也不再是单纯的只知道情情爱爱的女人了。 通过鹿竹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只有自己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才能得到所有人的尊敬,才会毫无顾忌。她做了那么多,如果被商珩知道,以他的性子就是舍不得也会大义灭亲。 所以,她必须在东窗事发之前解决了他。 如今在她心里,商珩就是一个帮助她爬到高处的踏板,等她精心谋划后,也要效仿前人做女王。如此她想做什么做什么,也不用担惊受怕的想着自己的头随时会掉下来了。 她心里想法万般恶毒,但脸上却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在走到商珩身边时更是扬起幸福的笑容,旁人看了根本想不到这样一张脸下会藏着怎么样的恶毒心思。 商珩也朝着她温柔的笑,伸出了手,牵着她一步步跨上台阶,直至走到了最后一阶,二人一同转身看向文武百官。 “宣。” 商珩抬手。 一旁的徐敬立马拿出册子,开始朗读。 这是册封大典,但是不会一开始就册封,而是要告知天上地下,神明祖先,所以一步步流程可不少。 苏可儿一点都不觉得繁多,反而觉得只有这样的辛苦才能对比她的付出。 她重生后一直被苏千落的武力压制,她有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护着,自己动不了,只能想着长大了再报复回去。可那天在破茅草屋门口她想到了什么,进去一顿翻找,找到了一枚玉佩。 那是陆家嫡亲一脉的玉佩。 有了那枚玉佩,她瞬间就有了想法,所以偷偷拿了父母的钱,就连夜逃离了家中,一路朝着京城而去。 可她一时间忘记了,她没有去找里正开证明,去官府拿路引和户籍,以至于她是黑户存在。一路上兜兜转转,吃了不少苦,还差点被人给侮辱,要不是她机灵跑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吃了许多苦到了京城,却被人当做是乞丐欺负,偏偏正巧碰到了陆思游。 她如愿到了陆家,却被老爷子怀疑,她尽力模仿着上辈子得来的一些消息,老爷子这才信了。可是她因为是个小农女,什么都不会,连最简单的行礼都有问题,处处被人嫌弃。 她知道这盛京的高门大户最讲究规矩,琴棋书画也必须精通,否则以后怎么能让世子对她刮目相看?她为了这个努力学习,甚至于有一次为了练习弹琴,指甲都裂开了。 她做了太多太多,只有她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 她想着,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下方,却发现本应该在最前面的商陆却不见了,还有祝清宁也不在。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两个人不出现一定是没憋什么好主意。 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慌乱。 她看了一眼徐敬,这会儿倒是希望他可以说快一点,可是这都是得一步一步来的。 商珩还以为她有些站不住了,便轻轻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累了吧?没事,坚持一会儿就能结束了。” 苏可儿有些笑不出来。 “是孩子在闹我,我肚子有些不太舒服。” 商珩闻言,笑着伸手想要抚摸一下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可苏可儿却躲开。见商珩愣住,笑着解释:“我有点害怕。 妾身和夫君成亲将近五载,才有了这么一个孩子,因此妾身有些反应过于大了,夫君莫要责怪。” “不怪你,小心一点没错。” 苏可儿笑了笑,用手抚摸自己的肚子,眸子暗了几分。 商珩收回了目光,却忽然间察觉到了一道视线,他朝着那边看了过去,却看见曼娘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正站在回廊下看着他们二人。 他微微蹙眉,她怎么没穿自己让人送去的衣服? “娘娘,咱们回去换衣服吧,等会儿就要参拜了。若是您不出现,那皇后肯定会借题发挥,到时候指不定又在陛下面前抹黑您。” 曼娘今日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没有任何图案,头上也没有金银,只有一根白色的发带。 “娘娘?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娘娘在说什么?” 曼娘摇了摇头,握住了手中的匕首,最终还是收好,目光就盯着前方。 徐敬也终于说得差不多,步骤来到了最后面,说了一大堆夸赞苏可儿的话后,便要说册封皇后时,响起一道声音:“且慢!” 徐敬停了下来,所有人也都看向声音来源,而苏可儿更是紧紧握着手,红色的指甲扎破了手心的肌肤她却浑然不知。 商陆和祝清宁到底还是来了! 是的,商陆和祝清宁,两人穿着黑白的朝服,从大门外一步步走了进来,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来到了商珩的面前。 “臣商暻韫见过陛下。” “臣祝清宁见过陛下。” “二位爱卿请起,你们这事?” “陛下,我二人此番前来就是要阻止册封大典,因为苏氏根本不配为后!”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所有人都听到了,纷纷议论起来,苏可儿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五]28: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一时间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起来。 就是商珩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了,但并未说什么,等着商陆的话。 “本宫知道,王爷和侯爷因为千落妹妹的事对我有些误会,但今日可是本宫的封后大典,王爷还是慎言。” “怎么?敢做不敢当?”祝清宁冷笑。 “本宫有什么不敢当的?” “那就好办了。” 随着祝清宁话音落下,商陆直接拿出一个卷轴来,随即手指松开一些,那卷轴便伸展开来,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 “那上面这些,你可认?” 苏可儿自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留下把柄,毕竟那些人全部被她或者是被鹿竹他们给杀死了,哪有什么证据? 她自信至极的拿起卷轴的一头看了起来,可是看一条心惊一下。 这上面陈列了她的罪状,后面附赠了证人提供的画押。 她不由得心下凉了片刻,但还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也没让人发现她的任何不对劲。 商珩也很好奇是什么,于是示意徐敬拿了过来,他一一看了下去,上面的字字句句全都是诉说苏可儿的种种罪证。 买凶杀害鹿竹、苏千落、只要京城之中的贵女谁压了她一头,就让人去毁了人家的容貌,或者设计意外让人家断手断脚,甚至于还和天盛有意勾结,贩卖情报。 他看完种种罪责,目光落在了苏可儿身上。 他从不觉得苏可儿是个这样的人,在他印象中的苏可儿是大方善良的,是温柔纯情的,是多才多艺的。哪怕冒名顶替陆家嫡女也只是想摆脱自己的困境,也不是不可原谅的程度。 可是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无数的鲜血,他不敢相信这是她。 “可儿……你告诉我,这上面的可真的是你做的?” “夫君?你不信我?” 苏可儿立马变了脸色,满脸的委屈,脸色也是说掉就掉了下来。 “这些事情我从未做过,我不知道 他们为什么要污蔑于我。” “别装了,我们可是有人证和物证的,并不是空口白话。”要不是怕你那诡异的手段,早就把那些人给送到你跟前了。 祝清宁当然也不只是用来吓唬苏可儿,而是把鹿竹给他的手机拿了出来。里面录制了那些人交代事情的全部经过。 他把视频找出来给商珩看。 “陛下,此人无恶不作,如今还不知悔改,拒不承认,你不如自己看看。” 苏可儿不认识手机,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名堂,可是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这声音……太过于熟悉,根本忘不了。 “当然,你可以说这些人你不认识,都是我们伪造的,可是你的声音你总不会说是我们伪造的吧?” 苏可儿愣神之际,商陆也把三年前那个录音笔拿了出来,点开录音播放,她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 “鹿竹,一定是你!为什么你还活着? 你不应该早就死了的吗? 上辈子都是如此,这辈子为什么要回来? 不行,如果让陆家人知道我不是鹿竹,我的地位一定会有所影响。 鹿竹既然除不掉,那就只能除了陆景和了! 还有苏千落,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这次算你走运!”声音到了这里,里面传来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没多久就想起了苏可儿那带着谄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您不是说只要我把血给你,你就能帮我杀了鹿竹和苏千落吗?为什么她们没死?” 后面的话苏可儿已经不想听了,伸手就要把录音笔抢过来,可商陆早有准备,立马躲开。 她还想要有所动作,可是却被商珩一把抓住,她扭过头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最终低头哭泣:“不是的,不是的,是…… 是,我是让人去杀她们,可是我也是有原因的啊。 阿珩,你不知道我在家里时,因为苏千落处处被家里人欺负,像个奴隶一般使唤。苏千落还想将我卖到……那种地方,是我机灵才跑了出来,意外成了陆家的女孩。 而鹿竹,分明是她杀的我! 我四年前昏迷不醒躺了大半年,就是因为她闯入王府杀我,亏得我命大才活了过来,所以我就想找她报仇……” 商珩虽然人太过于荀善,可是并不是一个傻子。 “你说的身份曝光什么意思?重活一世又是什么意思?” “我……” “当然是她冒名顶替,占了别人的身份,发现了正主后想要除之而后快,避免身份暴露,没了嫡女身份让她嫁入高门。”祝清宁冷笑一声:“你杀阿竹的事分明是六年前,阿竹去迎接使臣途中。 后来阿竹不和你计较,你却三番五次杀她,如今竟然还反咬一口,颠倒黑白!” “是这样吗?” “是,我可以作证。” 文武百官们正吃瓜吃得上头呢,忽然间听到了这声音,于是乎又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发现竟然是皇上的如夫人。 哦,不对,如今应该叫一声良妃。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裙走了过来,和苏可儿正好面对面而战。 贱 人! 苏可儿心中将人骂了无数遍,指甲更是狠狠的嵌进皮肉之中。 “曼娘?” 曼娘朝着商陆几人行礼,这才开口说:“妾身曾亲耳听到她让人去杀陆家家主陆景和还有苏郡主。 甚至于还听到她密谋,想要害我和肚子里的孩子。” “此事当真。”商珩问。 不等曼娘回答,苏可儿先反驳:“自然是假的。 阿珩,你又信她不信我吗?” 这话让商珩犹豫了。 毕竟一开始两个人入府,人人都说王妃欺负曼娘,甚至于他都看到了好几次。后来才知道,是曼娘的手段,故意挑衅激怒苏可儿,自己在假装被欺负,博取他的同情。 二人不合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没办法不去想曼娘今日此举是不是为了编造谎话,想要借此机会把苏可儿踩下去。 曼娘见他的模样,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不由得呵呵笑出了声。声音悲凉又无助,隐隐还有一些嘲讽。 只是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商珩了。 —— 没灵感啊没灵感,疯了要! [五]29:到底杀了多少人 “看来,陛下还是信她。 也是,我在陛下眼中不过是一个为了争宠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人。我心思歹毒,善妒、不敬长辈,和你那无辜单纯的王妃,你自然是信她了。 可是,最开始的你不也是相信我的吗?” 商珩沉默着,但眼神里所透露出几分挣扎。 曼娘见此将准备好的东西拿给商珩。 苏可儿不知道这都是什么,可是直觉告诉她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下意识伸手去拿,却被商珩先行一步拿了过来。 苏可儿整个人紧张不已。 商珩看着手中的纸张,每一张都是供词,是府中下人的供词画押,而这些人都因为陷害苏可儿和曼娘全都被赶出府去,还有的是家中有事请假离开的。 他看着上面的字字句句,心里一瞬间不知道该信谁。 这上面说的真的是苏可儿吗? 他低头看着苏可儿,眼眸充满了怀疑,苏可儿看得清楚,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陛下,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和她之间的恩怨你不是不知道的,她冤枉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陛下,你要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 商珩深吸一口气,随即问道:“她的话我不信,可是王兄和阿宁定不会骗我。 可儿,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让人去杀国师,有没有去杀卿佳郡主,她的死和你有关吗?” 苏可儿暗暗咬牙。 她并不知道苏千落真正离开的原因是因为回家了,只以为她是真的病死的。可是她也心虚啊,因为她找人去杀苏千落,不止一次。而且苏千落的死,她的确让人给她下毒,也不知道到底是病死的还是毒死的。 她怕自己反驳了,商陆两人又拿出来证据…… 至于鹿竹,她的确是让人去杀了,也的确是怕身份暴露想要除之而后快。 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模样,商珩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来真和她脱不了关系。 他甩开了苏可儿的手,苏可儿却是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拉着他的衣服恳求:“陛下,我……是,我是做了,可是,可是这些都是事出有因啊。” “事出有因?” “卿佳郡主或许和你有仇,可是国师和陆家主和你有仇吗?”他冷漠的看着苏可儿:“我如今不知道,你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背后又到底策划了多少,杀了多少人!” 他一时愤怒,将手中的纸张全部扔在了苏可儿身上,苏可儿目光也随之落下。下面的文武百官也是好奇不已,很想知道那些都是什么。 上面写的都是她陷害曼娘的证据。 她的手不由得紧紧握紧。 不是,她不是让人灭口了吗?为什么还会有这些? “你不会说,这都是我伪造的吧? 苏可儿,我进入王府之后并无意与你争强什么,甚至于处处尊敬你。可是换来的却是你一次又一次的针对,我的孩子因为你而死。 我忍无可忍才对你进行报复,你却装柔弱处处陷害。 这些都是我私下收集的证据,还有人证,若是陛下不信,大可以去找人询问。” 曼娘在商珩说他不信自己的话时,她心里那点唯一的期盼也彻底没有了,如今说这些话时也在无感情波及,冷淡至极。 “苏曼娘!”苏可儿咬牙切齿? 这个贱 人! 她平日里竟然都是装出来的,背地里却暗暗收集了这么多证据。 “看来,这都是真的?!”商珩觉得心凉。 他没想到自己枕边人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同时,他也觉得自己眼瞎心盲,好像无论是苏可儿还是曼娘,他竟然都没有彻底看清楚她们的本来面目。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相信二人的话了。 他揉了揉眉心,看向祝清宁:“阿宁,还有什么,一次性说了吧。” “陛下还是自己看吧。” 祝清宁将那些证据全部都拿了出来,甚至于还有人证,全都指控苏可儿。 她在苏家的时候就欺负下人,谁家千金越过她去都会收到伤害,冒名顶替,找人刺杀陆景和、鹿竹、苏千落,甚至于如今处处针对苏千落一家,暗地里针对曼娘。 甚至于毒杀先王妃,还有之前宫宴毒杀皇子大臣,刺杀商鞅全都是她做下的。 听到最后,商珩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可儿。 “母妃,是你杀的?” 前段时间,商陆等人离开京城不久之后亲王妃就去世了。死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御医诊断死于中毒,可是凶手是谁,却并没有查到。 这件事至今还在调查之中。 他也不明白,他母妃待人和善,而且以前因为眼睛不好也不出门,又怎么会得罪了人被人毒杀,是谁要杀她。可如今却告诉他,自己的母妃死在了苏可儿手中。 他更不明白了。 府中要说谁最喜欢苏可儿,那绝对是自家母妃了。 两人还没成亲时他母妃就处处夸赞苏可儿,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在她入府后更是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甚至于自己不愿意同房,自己母亲还来劝说。 在他对曼娘好一点时,母亲也会拉着他说,让他不要辜负了苏可儿,让他对苏可儿好一点,顾及苏可儿正室的颜面。 对她这么好的人,她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商珩看向苏可儿时并没有注意到曼娘的不对劲。 苏可儿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你也觉得我会杀母妃吗?” 苏可儿冷笑。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了。 是,那些事都是我做的。 我看不得别人比我好,所以长得好看的我就让她们毁容,会跳舞的就让他们断腿,弹琴的就毁了她们的手。 我不想再被人欺负,所以冒名顶替,害怕事情暴露杀鹿竹和陆景和,这些事我承认。 可我从不觉得是我错了,错的分明是你们。” “荒唐!”商珩听到这话,看着她痴狂的模样,没忍住一甩衣袖,冷着眸子看向她:“那些人何其无辜,只因为你的私心害了人一辈子!” “那是她们活该。” “你…… 所以,陷害曼娘一事你也认了?” “是。” “那我母妃呢?她对你那般好,犹如亲生女儿一般,你如何下得了手?” [五]30:阻我者,皆杀! 闻言苏可儿挑眉一笑,语气嘲讽:“商珩啊商珩,你说我该说你单纯还是傻呢?” “你心瞎眼盲! 不,应该说你自大,或者是蠢笨。 你这个人凡是都是听之信之,从来不会去调查结果。 当初的事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怎么?你不会觉得那些事都是我陷害她,所以她如今在你眼中就是清纯无辜的吧?那这和我以前有什么区别?” 一句话让商珩想到了之前的事。 在秦王府时,商珩以为是苏可儿处处欺负曼娘,所以对曼娘极好,不给苏可儿好脸色。后来却发现一切都是曼娘自导自演处处陷害,所以他才对苏可儿改观,认为曼娘是心思恶毒之人。 如今和之前只是两个人身份再次调转而已。 看着他左右摇摆的模样,苏可儿笑了,笑得很大声,眼泪都笑出来了。 “看吧,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你当真以为她如今清纯无辜?可是她也做了不少呢。 我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可是我不会给这个贱 人背锅。我倒霉了,她也逃不了。” 她目光直直的看着曼娘,商珩也看了过去,包括看热闹的文武百官。 哦豁,这个瓜越来越大了! 曼娘触及到商珩的目光,身子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随即跌坐在地,不敢去看他。她想要张嘴解释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没说。 看着她这副表情,商珩便明白,曼娘也不清白。 苏可儿接着说:“你这位如夫人,可是比我谋划的还要大。 我要的只不过是这个皇后之位,我的谋划都是为了让你可以坐在这个位置上,而我可以配得上你而已,可她要的可是你和你全家的命啊!” 曼娘抓紧自己的小腿,低着头不敢说话。 因为苏可儿说的并没有错。 她不知道苏可儿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可是也明白,事情已经做了,哪怕处理得很干净,可总有一天会暴露的。她甚至于已经想好自己和商珩说清楚,可却还没有做好准备,如此被拆穿出来。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苏可儿冷笑:“苏曼娘,原名叫司徒曼禧,是前朝的公主。她的父亲死在你伯父手中,她的哥哥和未婚夫死在你父亲手中,而她家女眷大部分死了,她流落青楼。 高高在上的公主,流落青楼,因此,她对你们商家可是恨之入骨! 她想要报仇,奈何商家人谁都不好接近,也就只有你比较容易,所以她策划失 身,如愿嫁给了你。 是她杀了你母妃,而且你妹妹生产她也动了手脚,下一个就是你!” 商珩想到了之前,妹夫家中的确来说妹妹难产,他和苏可儿去了妹夫家里,是苏可儿救了妹妹。 这竟然也是曼娘做的。 “前朝公主?” 官员们也是议论纷纷,讨论起了司徒家的事情。 云景的建立的确是推翻了好几个国家,其中也的确有一个叫越国的国度,皇族就是姓司徒的。 没曾想竟然还有遗孤! “如她所说,属实吗?” 听到质问,曼娘不敢抬头,只是轻微点头。 苏可儿说的的确没错。 她是前朝公主,原本无忧无虑的,有父母哥哥宠爱,还有一个优秀的未婚夫。可是一夕之间,国破家亡,而她也流落青楼。 为了报仇,她策划了好多年。 她最开始的目标是商陆,因为他是太子,若是接近他来报仇会更容易。可是商陆这个人很少出宫,根本没什么机会,她也只得放弃,把目光放在了商洛身上。 她听说商洛这人沉迷美色,或许能让她进去。 可后来安插进三皇子府中的人来说,商洛虽然沉迷美色却爱打人,府中死了不少歌伎。她也怕出什么意外,最终才借助商洛的手对商陆下了杀手,自己又谋划接近商珩。 本以为时间还多,可忽然的赐婚,她也只能出此下策,失身给商珩,以妾室身份入府。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爱上仇人的儿子。 她纠结之下又被苏可儿处处针对,还有王妃和商渘处处帮忙, 她忍无可忍之下才进行反击,杀了亲王妃。 她其实动手之前就后悔了。 她杀了他的母亲,两人之间就有了隔阂,以后恐怕再无可能。可是她又觉得不能对不起父母兄长,犹豫之下还是选择动手。 亲王妃的死,商渘难产都是她的手笔,甚至于宫宴也有她的推波助澜。 能杀了商家所有人,还有那些参与灭门的人有何不可? 商珩止不住后退两步。 “呵,如此,我倒是真的蠢笨了。枕边人个个蛇蝎心肠,我却都不知道。是我识人不清,害了母妃,也害了卿佳郡主。” 苏可儿眸子暗了一分,手中蓄力,直接朝着商珩和祝清宁两人同时发起攻击。 商陆在祝清宁身边,自然也会被殃及,因此二人以极快的速度躲开,那攻击飞出去砸在了宫墙上,宫墙多了一个大洞。 另外一边的商珩却飞了出去,所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商珩本人却没什么事,而替他挡下攻击的曼娘却是口吐鲜血,弄了他一身。 她趴在他的胸口,气息微弱,却还是用最后一点力气对他说:“是我对不起你和商渘,我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替我和她说声对不起。” 曼娘说完这话彻底没了生机,倒在商珩身上一动不动,商珩整个人愣住,久久没有回神。 谁也没有想到苏可儿会突然杀人。 而且…… “你果然会法术。” 闻言,苏可儿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暗道一声可惜。随即才看向说话的商陆,笑着说:“你知道了又怎么样?鹿竹那个贱 人不在,就凭你们二人,如何是我对手?” “就差一步,就差那么一步,我就成了万人敬仰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你们非要横插一脚,那我也没办法了。 我只能把你们都杀了,这样,我就是万人之上了!” “你想效仿前人,女子为帝?” “有何不可?”苏可儿伸开双臂,神情痴狂:“这世界上的不公那么多,既然给不了我想要的公平,那我就自己争取! 阻我者,皆杀!” [五]31:你没机会了 她说完不给两人机会,眸子一冷,身上的外袍瞬间炸开,只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上面用金色的丝线绣了龙纹。 她冷着眸子看向二人,下一秒身形犹如鬼魅朝着二人而来,双手成爪,手上的指甲也变得很长,红得像是鲜血,格外的妖异。 二人连忙躲开。 文武百官们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原本看热闹的心瞬间没了,四处逃窜,找了安全的地方看着三个人斗法。 徐敬也被吓到了,生怕商珩再有意外,赶忙跑过去把曼娘拉开,拉着商珩就往后退,一直到进了大殿之中才停了下来。 商珩则是看了一眼曼娘,什么都没有再说。 她说得对,哪怕是她为自己而死,他也不会原谅她。 她杀了那么多人,自己的母亲也在其中,妹妹差点也死于她手,这种仇恨又岂非是救命之恩能抵消的? 他是他,家人是家人! 三个人打得很是热闹,你来我往的。 苏可儿二对一竟然也半点不落下放风。 两人明显的有些力不能及。 商陆能够感觉得到,苏可儿身上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他和祝清宁已经用尽了全力,可是还是差了一点,永远差一点。 苏可儿看出了两个人的力不从心,瞬间嘲讽:“别白费力气了,没了鹿竹,你们所有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既然你们送上门来,那就一起下地狱去吧!” 她说完拍出一掌,两人也利用法术阻挡,却根本没用,二人直接飞了出去。关键时刻,二人身后出现了一抹淡青色的身影,将二人接住缓缓落地。 “是国师!” 不知道是谁惊呼出声,众人抬眸看去,还真是鹿竹。 “鹿竹!真的是你!” 她怎么来了? 她不应该在天心观静心修炼吗? “我不藏着,你怎么会暴露自己?”鹿竹歪着头说。 苏可儿一噎。 是了,她敢这么快承认,无非是想着鹿竹不在这里,无人是她对手。她不当皇后就不当,杀了这些人自己当皇帝,有何不可? 史书向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届时让人将这事抹除,谁又知道呢? 鹿竹知道了又如何?事已至此,她还能多加干预吗? 想到这里,她心里那点警惕也消失了一些,笑了起来:“果然是老奸巨猾,不过那又如何?你敢解除封印和我打吗?” “我不用解除封印也能和你打!” 鹿竹说着手一挥,三个人面前就多了一个人,是小蓝。 看到她苏可儿并不觉得害怕,甚至于嘲讽起来:“看来你真的是狗急跳墙了,竟然拿一个小屁孩来对付我,真是可笑。” “那你就尝尝轻敌的滋味吧。” 鹿竹说着默念着什么。 苏可儿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和鹿竹打交道这么久,三番五次被她破坏自己的计划。她对鹿竹警惕很高,下意识的想打断,于是乎就先行一步做出攻击,先下手为强。 她手指成爪攻击小蓝,却在靠近小蓝的时候被一道金光震飞出去,她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眼神不解的看向小蓝,却见小蓝身体站得笔直,左手在下横放,右手在上竖放,手指做莲花状。 她闭上眼睛,身后瞬间冒出来一尊和她动作神态一模一样的神女像,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让人心中生畏。 在场的见此情景,纷纷跪了下去。 “落衡神像!” “看来你认得!”鹿竹挑眉。 苏可儿知道此事不利,转身就要跑,可那神像却忽然伸出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她抓住。身边响起一道声音,像是远方传来,却又像是在脑海之中。 “尔敢。” 她被重重摔在地上,又吐了一口血,只能跪着求情,求落衡宽恕。可落衡的声音不悲不喜,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充满了绝望。 “尔做下种种,理应承受种种。” 她说着手一挥,金色光芒落在了苏可儿身上,她瞬间发出痛苦的哀嚎声,整个人抱着头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旁人看不见,但是鹿竹却能看见,苏可儿身上有不少的东西飞了出来,有鬼气,魔气,还有女主光环。 下一秒,她仿佛进入了一个世界,身边的人全部消失,只有一些画面在加快的后退,直到许久之后才停下。紧接着又快速的前进,看得鹿竹头有些疼。 回过神来,她后退了一步,被商陆二人扶住。 同一时间,苏可儿也停了下来,眼神绝望的看着蓝天白云。 她刚才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原来这辈子不是她第一次重生。 第一世的她并没有被家里人虐待,家里人对她就像是透明人,不欺负也不关心。对于苏千落也是平常心对待,但苏千落脑子不太好,家里人就不让她干活。可是她就是觉得家里人偏心,联合鹿竹将苏千落给卖了。 没想到苏千落之前救了一个人,就是世子商珩。 他碰到了苏千落,把她带回了家,还治好了脑袋,娶了她为妻,两个人过得很是幸福。 而她嫁给了一个普通书生,因为不满两人夫君一个是身份尊贵的世子,一个只是破落书生,处处针对苏千落,最终落得一个夫离子散,饿死街头的下场。 之后重生回来,她没了记忆,但家里人对她更不好了,非打即骂,还让他干各种活。苏千落也变得更厉害了,会雷电,救的人也变成了小侯爷祝清宁。 她和鹿竹联合卖了苏千落,却被苏千落反卖,她机灵躲过了被卖入青楼的下场,却流落街头,最后进了三皇子府被处处针对,最后死在了夺嫡之中。 再次重生后,她依旧没有记忆,生活里没了鹿竹,她也没想卖苏千落。而是冒名顶替了苏千落的救命之恩。用救命之恩要挟进入侯府,成了一个侧室,之后和苏千落处处作对,被祝清宁知道身份后杀死。 之后她碰到了一个光球,说是可以改变她的命运,保留她的记忆让她再次重生,目的就是接近世界男主角,攻略他。可是她重生回来后记忆错乱,把几世记忆搞混,也忘记了目的,最后来到了商珩身边。 她不甘心! 不甘心! 我还要重新来过,这一次,绝对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没机会了。” “不!” 苏可儿不甘绝望的怒吼,却最终化为灰烬,连一点气息都没留下。 苏可儿消失了,落衡神像也就消失了,鹿竹一挥手把小蓝收进空间里。 看着又变了一个环境的小蓝:“……” 我就纯纯一工具人。 鹿竹回头看这个商陆:“苏可儿解决了,其他的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好。” 随着商陆点头,鹿竹也召唤了重阳来,一跃而起跳在它的背上离开了这里,文武百官这才敢跑出来,看着鹿竹离开的方向倾佩不已。 还得是国师啊! — 此事发生了,商珩不愿意再坐在这个位置上,可是他是众人推举出来的。 先皇去世不久,商鞅也退位不久,他才刚刚登基,又更换皇帝肯定是不行的。在劝说下,商珩也只能应下,但是却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不过储君之位必定是你们之中的子嗣。” “阿珩……” “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决。” “其实不必如此。” 商珩摇了摇头:“经此一事,我已经想明白了,并且也无心再娶。我会让史官抹去两人的痕迹,之后无论是你、寻厉或者是阿珏的,我都会尽心尽力的培养。” 商陆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最终商珩坚持,他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他和祝清宁也就离开了朝堂,一起上了天心观,陪着鹿竹。 番外1:就非得给我一个死法呗 随着苏可儿的落幕,一切都结束了。 商珩称帝,让人将苏可儿和曼娘的事迹抹去,两人也列为入皇陵。苏可儿做的事可谓是恶贯满盈,人人喊打,苏家人仗着她的身份为非作歹,在京城之中也无立足之地,狼狈离开京城。 那些朝中的贪官污吏,在商陆和祝清宁的帮助下也都抄家灭门。 商珩提拔苏深为新丞相,霍兰为尚书省尚书令,重用贤臣,把云景治理得一片欣欣向荣。 商鞅在大典之时并未出现,之后更是下落不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身在何方。临走之前只留下一封书信,让商珩抹去他在史册上的一切,无论是皇子时期还是皇帝时期,但这个到底抹去没有谁也不知。 不久之后商瑶风光出嫁,商珏也去逍遥自在,在这之后祝清宁和商陆辞官,上了天心观。 天心观 鹿竹穿着一身白色的简单道袍,身侧跟着商陆和祝清宁。三个人一起到了“苏宝儿”墓前祭奠,虽然知道她不会听到几个人的说话,甚至于也收不到任何东西,但是却依旧想图个心安。 大概是四个人一起经历了许多,对于她的离开,是赞同的也是祝福的,但依旧是不习惯的,思念的。 “阿竹,你说我们还会再见吗?” 鹿竹摇了摇头,将怀里的梅花放在墓前。 这是苏千落最爱的花。 她说她很爱一句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她喜欢梅花的孤冷高傲,不卑不亢。 “我也不知道我们将来还会不会有再见的一天,但是我希望是有的。人生在世有无数的遗憾、期望、期盼,也有失望。但是人活着嘛总是要留一个期盼在心里的,说不定那一天就达成所愿了呢?” 她也很希望和苏千落再次见面。 只是目前的她还没能力去见她,毕竟跨越时空屏障还是需要花费不少精力,送苏千落回去已经让她精疲力尽,得修养个百十年。 如果师父在的话…… 想到贺北淮,鹿竹不由得叹气。 那日的话是她说得太严重了?还是说师父的事情还没忙完,他们上次一别,竟然就真的再没见过。 见她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很是入神,祝清宁看着她又看了看商陆,拍了拍他的肩膀,选择离开,留给二人独处的空间。 鹿竹不在身边的日子,祝清宁总是到王府找他喝酒,二人一起诉说心事,包括那日祝清宁尚未说明的话也尽数倒出。 他抿了抿唇,犹豫着要不要再试一次,可是又怕拒绝。 在这时,鹿竹回过了神,一抬眸才发现这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祝清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看着局促不安的商陆,好像明白祝清宁为什么离开。 “那日的事好像还未给你一个答案。” “什么事?”或许是过于紧张,商陆竟然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听到鹿竹这么说还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明白过了,鹿竹说的是月老祠的事。 那天他和人表白来着,不过鹿竹当时沉默了很久,所以他以为是没希望了,又看到祝清宁自然就选择离开。 今天鹿竹又重提这件事,他的第一反应是,鹿竹是不是要拒绝自己。 他脸色白了几分,道:“阿竹,我不着急,你不用这么快给我答案的。” 鹿竹笑了笑:“距离上次月老祠过去了大半年了,我觉得我应该是考虑好的了。” 商陆:“……” 就非得给我一个死法呗? 他沉默着不说话,鹿竹却看着远处的山,说:“阿宁说,我若是对你有情,那就不要退缩,他也不想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因为我注重感情,不想伤害他。 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 他其实说得一点都没错,我的确是喜欢你。” 商陆失落又局促不安的脸上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立马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诧又疑惑的看着她,心里万分激动,他想说什么可却听鹿竹又说: “但是我这个人呢大抵是天生的六亲缘薄之人,我虽然对你是喜欢的,但是却并非是阿宁说的那样因为他而不同你在一起。我只是不想嫁人,不想去维持一份不知前路如何的关系。 所以即便喜欢,我也不会与你在一起。今天说出来,只是他和我说过一句话:我喜欢你,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并非是想要索求什么,非要你回应什么。 你明白吗?” 商陆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好消息:我喜欢的人她也喜欢我,还和我告白了。 坏消息:她不想和我在一起,只是告白而已。 “没关系,如你所说,我喜欢你只是想告诉你,不是要索求什么,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什么。 因为我明白,你只是不放心没有安全感而已,但是我会让时间证明一切。” 商陆沉默良久才给了这么一句话。 他看着鹿竹眼神坚定,说出来的话也是如此,鹿竹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远处,祝清宁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角落里偷听。 他其实是想离开,给两个人足够的空间说话,可是走到一半脚步好像不听使唤似的停了下来。他想大概是自己的心迫使他的停留。 他喜欢鹿竹,很早很早就喜欢了,比商陆还久。虽然说不需要她的回应,只是陪着她就够了,可是心里还是觉得遗憾、不甘和不满。 他不甘自己明明先遇见的她,不满商陆后来者居上,可他也很清楚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只想给自己一个结果。 如今看来,商陆也没什么好结果嘛,顶多就是喜欢得到了回应。 嗯,心里莫名平衡了,也算是报了仇,让他上次幸灾乐祸! 祝清宁如此想着,嘴角挂着笑容满意离开。 无所谓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他能陪着她走到自己生命尽头就好,那样也不会留有遗憾。 “是因为阿宁吗?” 祝清宁走后,鹿竹朝着这边看过来,商陆也看到了他离开的背影,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询问。 番外2:彻底完本 “自然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没有具体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从小到大她养成了一种独立的想法,觉得靠着自己就可以。异性对她来说可以是朋友、同事,但不能是恋人和爱人。 因为后者的关系最不稳定。 她说着就要离开,但却被商陆一把拉住。 “阿竹……”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但是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商陆忽然间改变了主意:“我觉得只要表明心意,之后陪伴你就行,可是我现在知道了你的心意,我便觉得不够。 我想和你携手一生! 我知道,你的修为已经达到了长生的阶段,你的未来可能是百年、千年,或者是更久。而我……顶多还有三五十年的时间。 这短短的一生,我不想留下遗憾。 既然你我心意相通,为何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你的未来很长,我可能只是短暂的一角…这都不行吗?” 鹿竹沉默着,商陆依旧不死心。 “阿竹,你不要这么心狠好不好?” 他是有一点道德绑架了,可是在不知道鹿竹心意之前他被拒绝了还可以安慰自己,她心怀天下,不能为了自己一人而停留,而他也是天下中的一员,如此已经很好了。 可是如今他知道了她的心意,又怎么可能还坚持之前的想法呢? 他只想自私一点。 从小到大,他都是被人推着走的,所有的一切都被人安排好了,他只需要跟着走下去,可是现在他想随自己心意走一次,就一次! 他语气卑微,眼神祈求,一张脸委屈极了,鹿竹看着他这个样子,一时之间心里软了下来。 是啊,她如今修为足以支撑她活百年甚至于千年,商陆如今断了修炼,寿命也不会延长。谁也不知道他将来什么时候就离开了,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十年、二十年…… 届时自己真的不会后悔吗? 师父说了,因为六界通道关闭,如今死去的人除了变成厉鬼之外就再无其他生还可能,就是投胎也是不可能的了 她是能帮助他投胎,可能做一次、两次,能做三次四次吗? 投胎转世之后的又还是他吗? 或许和他在一起将来会被伤害,也会后悔,但总会不会有这么后悔吧? 她想到这里她心里也坚定了几分。 “好,我也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所以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 商陆一直盯着她,听到这话心里犹如无数的烟花爆炸了似的,他心里无以言表,只能激动的看着鹿竹。 不,不够,这远远不够! 他一把将人抱住,语气激动,无与伦比:“太好了,我太激动了,阿竹谢谢你,我谢谢你。” “你说,你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咱们不成亲。” 察觉到商陆抱着她的身体僵硬住了,连忙把后面的话补上去:“不是不成亲,是现在不成亲,先谈恋爱。如果将来不合适,你也不能过多纠缠……”就当是给我一个后悔的机会。 商陆沉默,他明白了鹿竹的言外之意。 依旧抱着人,用头蹭了蹭她的脖颈:“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的,我们一定会成亲的!” “看你表现,说大话画大饼谁不会?” 画大饼商陆不明白什么意思,说大话还是明白的。 他想要解释,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用行动向他表达就是。 两个人在外待了很久,等回到住处,小道童却是送来一封书信,是祝清宁留下的。 [ 阿竹 暻韫台启 深知你二人情深,留下无意,不用牵挂,亭畅游一番,自有归期。 祝亭清宁留] 商陆看着书信,心虚的看了一眼鹿竹:“看来是因为我。” 鹿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也不知再见会是什么时候。” 她心里有些伤感。 毕竟四人相处了很久,早就是无话不谈,密不可分的知己好友。 前有苏千落回家去了,如今又有祝清宁离开,只剩下她和商陆了,在这天心观竟然还有一些孤寂。 “暻韫,我们去禹州看看吧。”她忽然有些想念幽幽谷了。 她想回去住一段时间。 如果有可能,看看师父在不在。 “好。” [本文完] ————作者有话说———— 再次强调,这本书我说烂尾的意思是没有把结局写好,不是没有写完。因为剧情到这里就完了,番外也是男女主没在一起,大家在说我才补写的。 前文我就提醒了不止好几次,说过了,这本书因为和下一部作品有关,牵连比较多。比如师父的任务、鹿竹的身份、还有鹿竹的到来、以及提及的幕后之人等等全都在下一部里会有结果。 所以没认真看就不要瞎跟风评论,你随手一点是没什么,但是对我影响很大,对这本书影响也很大。 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