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种田:我在古代给祖国寄古董》 一、诸天万界种田系统上线 “你个丧门星。不就破点皮装什么装,赶紧回家做饭。愣着干什么?耳朵聋了?” 周围一片嘈杂,骂声尖锐刺耳。陈绛晕乎乎睁开眼,额头疼痛一摸是血。 她是个探险主播,拍摄时没注意一脚踩空掉落悬崖。 以为死定了,结果穿越到这个同名同姓的古代女子身上。 原主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累死累活当牛马还不受待见,窝囊又憋屈。 陈绛翻个白眼,用袖子随意擦拭脑门上的血。 【叮咚。诸天万界种田系统上线。宿主你好,我是你的专属小统。】 【凝心聚力促发展,全力以赴奔小康。直播已开启。请宿主完成新手任务。】 啊? 陈绛眉头拧成麻花,让她一个把惊险刺激活动当日常的主播种田? 下一刻,游客进入直播间。出于本能反应,陈绛立刻摆正态度。 就在这时,那道刺耳的声音又响起来。 “哟呵,还敢瞪我。丧门星,克死你亲娘,天生不祥。我看谁敢娶你,呸。” 唯一的观众在窥屏,陈绛捏响手指管不了那么多。 她早看这个满口喷粪的大妈不顺眼。 “你干什么?我可是你姨妈,你还想动手怎么着?” 看热闹的村民左一言右一语。 “绛啊,快给你姨妈赔个不是。不然晚上又没饭吃。” “忍忍就过去了,好歹她是你姨妈。” 叽里呱啦一顿说,听得人头疼。被打被骂还道歉,天底下没有这样的理。 陈绛抡起拳头冲上去:“管你是谁。给我脑门开瓢,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姨妈没想到一向窝囊的人真敢动手,措不及防脸上挨了一拳。 陈绛把人掀翻在地骑上去压制住,双手开弓一顿扇。 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播间一时涌进来好些人。 但不评论,基本都是观望状态。或者把直播当短剧看,以为是剧情。 姨妈被扇得说不完整一句话,使出浑身力气想起来又被摁回去。 她只能双手乱挥,又哭又嚎。 “哎哟,陈家犟种发疯了。都别看着了,快拉开她们。” 几个妇女上前拉架。 陈绛直接无差别攻击:“谁敢上前我扇谁。都起开,否则后果自负!” 这架势,一时间没人敢上前。姨妈叫得更加凄惨。 陈绛扇得手疼,额头的血又流下干扰了视线。 原主的身体瘦干,再失血过多怕不是要凉。 她擦着血站起:“今天放你一马。再让我闻到你的嘴臭,信不信拔掉你舌头。” 姨妈爬起来,捂住被扇肿的脸扑上去:“我跟你拼了!” 陈绛直接一个窝心脚,再次将其踹翻在地。 “哎哟。打人了,小辈打长辈啦。没天理啦。”姨妈坐在地上鬼哭狼嚎。 陈绛嚣张双手叉腰。就这? 放着不管的伤口哗哗流血,瞬间盖住半张脸。 还好系统自动打马赛克,否则播出去不止被封的程度。 她的模样吓坏围观村民,大家迅速作鸟兽散。 见撑腰的人都走了,姨妈爬起来拔腿就跑:“你给我等着!” 陈绛不屑一笑。 她抹掉脸上的血,光速变脸开始直播模式:“家人们好。让你们看笑话了。咱们是正经直播间,主打种田,发家致富奔小康。好,现在我们先来处理一下流血的伤口。” 【啊?直播?我以为短剧呢。还在想演技不错,可以追。】 谁家好人直播这么刺激啊? 陈绛撇撇嘴,弯腰在田埂上寻找能止血的药草。 她揪住几棵草,用田间的水洗干净后撕碎,揉成汁液:“这叫车前草,是中药哦。像我这样揉碎,均匀抹在伤口上可以止血。对小伤口很有效,伤口过大的话还是建议上医院。” 敷好药血渐渐止住,陈绛看看四周。 青山绿水,稻田泥路。深呼吸一口气,还能闻到青草的芳香。 肚子咕噜噜叫,陈绛决定先干饭:“家人们,咱们回家吃个午饭。” 镜头随陈绛移动前行,大好风光让人眼前一亮。 她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发现这里属于平行世界。 原主的父亲是泥瓦匠,在村里条件一般。住着用泥土砖砌的房子,盖的是瓦片。 陈绛回到家直奔灶房找吃的。 见人回来,继母叉腰上前:“好啊,翅膀硬了是吧。敢对你姨妈动手。” 陈绛看看躲在堂屋往外瞅的姨妈。哟,还会告状呢。 她现在肚子饿,没力气再战。 等填饱肚子,看谁更狂。 “我回来做饭。让不让做?不做你们吃狗屁?” 继母一愣,多瞅两眼:“算你有眼力见,去吧。做完把衣服洗了,然后挑粪去菜地施肥。” 陈绛懒得搭理,进灶房做饭。 米缸的米挺多,她舀上两大碗。十七岁的年纪还在长身体,吃饱才行。 农村的灶台她用着很顺手,生火洗锅,淘米煮饭。 碗柜里有存起来的猪肉。陈绛提溜出来,午餐搞个几菜一汤不过分吧? 刚洗锅烧油,继母进来监督。 她见锅里一大坨猪油,顿时心疼坏了:“你个败家玩意儿,有你这么做菜的吗?吃油还是吃菜?沾沾油沫子够了,其余的倒回去。” 陈绛毫不理会,继续炒菜。 继母嗓门加大:“耳朵打蚊子去了?我说话你听不见?” 手持锅铲,陈绛怼上去:“你做还是我做?想吃饭就闭嘴别逼逼。我怎么做你们怎么吃,不然我就做自己的。现在立刻马上滚出去,杵在这里干什么?碍眼又碍事。” “你。”继母气急败坏,看着烧热的锅铲怼在面前一瞬间有些怂。 陈绛眼神鄙视:“我什么我,出去。还要我请啊。” “你给我等着。当家的。”继母愤愤转身,喊人撑腰。 “嘁。”陈绛扭头继续炒菜。 堂屋。 抽着旱烟的陈父,用烟杆敲敲桌角:“吵吵吵,一天天就知道吵。不得安生。” 此话一出,姨妈和继母不敢再吱声。 “爹,你说娘干什么。肯定是妹妹哪里做的不好。”陈彩从屋里走出来。 她是原主同父同母的姐姐,长相标致。平时在家做做针线,穿的比妹妹不知好多少。 有人帮腔,继母瞬间挺直腰杆:“她个好吃懒做的,说说还不行。” 二、不让我吃,大家都别吃! 陈父皱眉抽烟,谁好吃懒做心里门清。 灶房。 饭焖好,陈绛掀开锅盖闻到一股子饭香。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就着菜狼吞虎咽吃一碗。 垫了肚子,陈绛盛饭端菜去堂屋。 有肉有菜有汤,十分丰富。陈彩眼睛都看直了。 继母一直把肉藏着,没想到现在一大碗摆上桌。 姨妈咽咽口水,拿起筷子就想吃。 家里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是继母的孩子。他抓着碗,口水直流。 陈绛把碗放桌上,齐了。她刚准备坐下,哪知继母抽走凳子。 “干什么?你不是有凳子吗?” 继母把凳子踢远:“浪费油又浪费肉,你今天不许吃饭。去把脏衣服洗了。” 说着,她站起想把肉端走。 陈彩和姨妈着急忙慌夹肉,嘴里塞好些。 继母打她俩的手:“别吃了。八辈子没吃过肉吗?” 陈绛简直气笑了。她做的饭菜不让她吃?很好很可以。 二话不说,陈绛直接掀桌:“不让我吃,大家都别吃!” 碗盘碎裂,饭菜散落。 谁都没料到这出,身上被溅了脏污呆愣原地。 姨妈眼疾手快,抢救出自己的饭碗。 陈彩端着肉碗往后缩,奇怪看一眼自己的妹妹。 地上一片狼藉,陈绛扫视在座。她一个踏步冲上去,打落所有人手里的碗。 “啪!”彻底没得吃了。 陈彩愤怒站起:“你干什么!好好的一碗肉,你不吃我们吃。” “我说过不让我吃,你们谁都别想吃。老娘做的饭菜,喂狗你们也别指望沾一点。”陈绛跑出去拿来扫帚,将地上的饭菜和灰尘一顿扫,“我让你们吃!吃啊!” 又是灰,又是被弄脏的饭菜。 大伙本来身上没沾多少,这下从头到脚抹了个遍。 姨妈呸呸两下往后躲:“疯了吗你?还不停手!啊,浇到我脖子里了!” 男孩哇哇大哭。 继母抱着儿子躲远,这发癫的架势谁看谁害怕。 陈彩只顾自己,站得很远拍掉衣上的污秽。 饭菜好弄掉,油污越弄越糟糕。 陈父身上最糟,他阴沉着脸低声呵斥:“够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站直身体,陈绛抓着扫帚像个战士:“我要分家!这个鬼地方我一天也待不下去!” 继母又怒又怂:“不可能。你想分家就分家,你爹还在呢。” 这个世界和她熟知的古代最大的差别就是,女子能享受的权利很多。 分家就是一项。 女子可以分家,但有先决条件。 陈绛知道自己不符合,但就是要提:“怎么的,你还想我一直给你当牛做马啊?这些年家里干活最多的是我,吃的最少的是我。不分家是吧。从今以后你们别想有好日子过!” 姨妈找到机会指指点点:“你个姑娘家好的不学,我看谁敢娶你。” “用不着你操心。好过你被丈夫赶出来没地可去。”陈绛扫视众人,“不分家是吧。行。” 她转身往外走。 继母赶紧追到门口看,看见陈绛进了灶房。这是又做饭去了? 下一刻,叮铃哐当一顿响。 大伙吓了一跳,忙跑去灶房看。 邻居听到响动,观望一下立刻去找村长。 灶房。 陈绛彻底翻了天。 她掀翻碗柜,能砸的全砸。还手握菜刀,不好砸的狂砍。 继母心疼坏了:“哎哟,家里就剩这几个碗。我陪嫁的柜子……你个丧门星,停手!” 陈绛站在米缸旁边,一手握菜刀,一手抓着缸口:“再问一遍,分不分家?!” “砸我东西,我跟你拼了!”继母怒火腾腾冲上去。 陈绛乱挥菜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继母到底怕死,冲了几步又退回来:“当家的。瞧瞧你的女儿,还管不管!” “闹够了没!”陈父上去想抢菜刀。 陈绛推动米缸:“敢过来我就掀了这个!” 米缸倾斜一半,里面的米眼看快被倒出来。 继母慌了:“当家的。那些米没买多久,不能被这样糟蹋啊。” 陈父停下脚步,气急败坏:“一天天的你发什么癫。把米撒了,看我不打死你。” 最讨厌被威胁,陈绛越发恼火:“好啊,你最好打死我。不然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你!”陈父火冒三丈,不管不顾就要冲上去。 “这是干什么?”邻居把村长请了来。 村长沉着脸看看狼藉的现场,还有对立的一家人。 继母正准备哭诉。 哪知陈绛扯着嗓子一嚎:“村长啊,你可来了。看看我的脑袋,被他们打的哟。你再不来,我就快被打死了。你要为我做主啊。” 村长瞅见陈绛头上的伤,瞅瞅两口子:“你们干的?” 继母赶紧摇头。 陈父没好气道:“谁知道她哪里摔的。” “什么摔的,分明是被打的。不信你上村里问问,好多人看见呢。”陈绛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可怜我娘去得早啊。留下我一个孤女受人欺凌,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哇。” 姨妈心虚往后躲,不敢让人知道那是她打的。 村长过去安抚:“好了好了,你受委屈了。我让他们给你赔个不是。” 陈绛低头捂着脸,半点眼泪也无只有干嚎:“我受这么重的伤肯定干不了活,我要钱看伤,要休息。就算我伤好了也不能只我一个人干活,全家人必须轮着来。” 继母瞬间不乐意了:“哪家儿女不干活?我就知道你个丧门星想偷懒。” 村长一眼瞪过去。 陈绛抓住机会控诉:“村长,你看她。我是人还是牲口啊。受了伤还要干活,自己做的饭不给吃一口。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村长你做主。我要分家!” “什么?!分家?!” 陈父扬起烟杆子:“越说越不像样,我看你皮痒欠揍!” 继母尖叫:“想分家,你做梦!村长,你可不能纵容她的无理取闹。” 【有爸有弟。在古代,一个女的想分家?主播你疯了?什么鬼编剧写的剧情?】 村长十分为难:“这不符合规矩。你换个要求。” “那我要搬出去住。” “你一个姑娘家搬出去住不安全……” 陈绛嚎得更大声:“你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就是跟他们一伙的。我不活了。我下去跟娘告状,说你们欺负我。我要上吊,我要跳河。反正我不活了。” 三、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务,获得新手礼包 “这……”村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陈父烦不胜烦:“那你就去死!房梁高度正好,适合你上吊!” “吊就吊!我吊死在这,看你们还敢做饭不!”陈绛抓起绳子,站上灶台扔向房梁。 村长和邻居赶紧阻止。 “有事好商量,别冲动。一家人吵架拌嘴不是真心的。” “对对对,你赶紧下来。你爹说着玩的,老陈,你说句话啊。” 陈父感觉颜面尽失,梗着脖子不肯松口:“让她吊,吊死了省得闹腾个没完。” 村长怒喝:“老陈,你胡说八道什么。人命关天,是犟的时候吗?” 陈绛继续扔绳子,好几次了还没扔不上去:“你们看见了,我在这个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还不如吊死一了百了,你们都别拦着。我没了娘,爹又不疼。我怎么活啊。” 村长快步过去用力拍陈父:“把自己闺女逼到这份上,你这个爹怎么当?” 陈父堵着气不说话。 陈绛假模假样嚎得更大声。 村长也怒了:“没见过你这么当爹的。绛啊,伯伯给你做主。搬出去住,省得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继母大惊:“不行啊。她搬出去算怎么回事,我们还不被人戳脊梁骨。” “怪谁?怪你们自己。绛啊,你下来。伯伯在,他们别想继续欺负你。” “好嘞。”陈绛二话不说跳下灶台。 还想让她当牛做马,没日没夜干活?想得美! 陈父皱眉:“村长,你不能这么做。” 村长拉着陈绛往堂屋走:“现在知道急了?你刚刚不是死活不说话吗?” 大家跟去堂屋。 村长发话:“绛头上有伤,给她钱看大夫。还不去!” 继母哪愿意出这个钱,看看当家的。在村里住,以后有的是地方仰仗村长。 继母不敢得罪,回屋取来一个帕子一层层打开。 里面包裹着铜钱,有散,还有两串整的。 陈绛起身一把抢过:“拿来吧你。” 继母火大:“你干什么!还回来,看大夫哪用这么多。” 陈绛直接揣怀里:“多的算你们给我的补偿。咱们以后划清界限,各过各的。” “你!当家的,你管不管?”继母气得要死,又不敢当着村长的面发作。 陈父冷静下来,软了语气:“绛啊,一家人都在呢。说什么搬出去住。” “我搬定了。”陈绛半点面子不给。 反正钱已经到手,她麻溜跑进柴房卷铺盖。速度快得所有人没反应过来。 村长干笑两下:“动作挺快哈。” 那当然。 陈绛扛住铺盖转身往外走:“我记得我家村尾有座茅草屋,以后我就住那。” 村长追上去:“茅草屋年久失修,恐怕住了人。你先住我家吧。” 眼看人要走出院子,继母赶紧上来拉住:“你不能走,把钱留下。” 陈绛一把甩开:“钱是不可能留下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邻居帮忙扯住继母劝解:“消消气。绛在家里当牛做马那么多年,没功劳还有苦劳。一点小钱别放在心上。你们又没分家,还是一家人。等你老了还要她孝顺呢。” 继母愤怒甩开邻居的纠缠:“放屁,谁要她孝顺!我有儿子!” 陈绛脚步轻快,离骂声越来越远。 自由的味道,简直太幸福了。 【粉丝+1。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务,获得新手礼包。是否领取?】 来得正好。陈绛点击领取。 新手礼包里有五样物品:一盒泡面、登山靴、消炎药、砍柴刀、打火机。 非常好,都是现在需要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脸上乐开花了。不过见到茅草屋后,笑容又一点点消失。 村尾独门独户,背靠小溪,从正面看貌似还不错。 陈绛欢喜进屋,下一秒被迎面扑来的灰尘劝退。 “咳咳。”她挥挥手咳嗽两声。 这是多久没住人了? “嘭——” 门应声倒塌,掀起更大的灰尘。知道这个屋子破,没想到破成这个样。 村长叹口气:“这屋子没法住人,你还是跟伯伯去家里住吧。” “不用,这里挺好的……”陈绛小心进屋四处打量,这才发现屋顶和墙都只剩一半。 另一半大概被风刮跑了。 【哈哈哈哈。种田爆改荒野求生。】 环境艰苦怕什么,自己住着舒服最要紧。 其实把屋子补一补,打扫一下还是能住人的。 陈绛走到木板床边,把被子放上去。 “咔嚓。”床断裂。 她蹲下检查,发现支撑的木棍早已腐蚀。不碰还好,一碰可不就断了。 行吧,什么都要重头来过。 村长看不下去了。这环境真没办法住人,何况还是个小姑娘。 “绛啊,跟伯伯回家住吧。明儿我让人把屋子修好了,你再搬过来。” “不用,真不用。村长伯伯,我能照顾好自己。”陈绛想开新手礼包,不方便有人在场。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屋子再破,比寄人篱下好。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快跟伯伯回家去,让你伯母给你做好吃的。” 陈绛连连后退:“谢谢伯伯,我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快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村长伸手打算直接把人拉回去。 陈绛绕着屋子跑,连跑几圈气都不带喘的。 “你们父女真是,一个老犟种,一个小犟种。那行吧,我明天来看你。”村长拧不过,只能作罢。 陈绛挥手目送:“村长伯伯慢走。” 人走远,她立马回到屋里打开新手礼包。 砍柴刀十分顺手,上山会方便很多。 原主的破布鞋,底薄又硬,走路非常不舒服。 陈绛换上登山靴蹦两下:“爽!” 消炎药暂时用不上,收在系统背包里。 泡面……她幸福蹭蹭桶装泡面,以后很难吃上的美味啊…… 茅草屋的灶是露天的,棚子早塌了。只有土堆,没有锅。 怎么烧热水呢? 陈绛在灶附近找找有没有破碎的瓶瓶罐罐,还真找到几个。 拿到小溪边洗干净盛水放在一边。她重新堆土,弄成个方便野炊的临时灶。 然后把破罐子放上去,底下找来柴塞进去,用打火机点火。 火烧开后,陈绛泡上泡面。一口下去别提多香,简直舒服到骨子里。 全心干饭的她没注意旁边草丛,一条蛇正悄然接近。 四、又怂又爱搞事的劲演得太好了 【啊啊啊啊,辣条!主播,后面有辣条啊!辣条!】 嗯? 陈绛淡定回头,看见蛇果断伸出一只脚踩住头部,然后抓住脑袋拎起来。 直播间的观众倒吸一口凉气,就这么水灵灵抓起来了? 蛇身盘在手腕处,陈绛捏着脑袋打量:“家人们,这个呢叫草腹链蛇,也就是我们说的草花蛇。体型中等偏小,没毒的。不用担心哈。我把它放远一点,等下别又过来了。” 她说完起身,揪着蛇头甩几圈抛出老远。 【……】 【好一个放,用词精准。】 网友们十分无语,有点心疼辣条。估计这会头晕目眩着呢。 放走蛇,陈绛回来继续吃泡面。 吃完她拿起砍柴刀,把房子里和附近的杂草割干净堆在空地上晒一晒。 再打扫蜘蛛网,把床板换到能遮雨的屋顶下摆放。 断裂的床腿不要了,丢在灶台前当柴火。 干完这些,陈绛撸起袖子拿着刀到屋后的山脚下挖点野菜。 天黑的早,她不敢走远。 傍晚时,陈绛煮野菜填饱肚子。 接着把晒了一段时间的草搬进屋子铺在地上,再放上带来的被子。 脏的垫在下面,另一半盖在身上。 还剩最后一点光亮,她朝镜头挥手:“大家早点睡。明天见。” 然后果断关掉直播。 陈绛躺在被窝里,翻一遍系统的任务和商店。 钱放在系统背包里,不用担心小偷。她美滋滋裹着被子睡去,一觉到天亮。 鸡叫了一遍又一遍,鸭子和鹅在小河下游洗澡。 陈绛伸个懒腰打开直播,把被子折好后到小溪边洗脸漱口。 她正思考早上吃什么,屋前传来喊声。 “绛啊,我带人来帮你修屋子。” 陈绛忙不迭跑回家,看见村长带来好几个汉子。 她受宠若惊:“村长伯伯,谢谢啊。家里没地方坐,我去打水你们喝点。” 村长笑呵呵摆手:“不用忙活,吃了早饭来的。屋子这么破哪能住人,让你上我家又不去。我多叫几个人来,两天就能帮你把屋子修好。按我说,父女哪有隔夜仇……” 礼貌一笑,陈绛立刻转头招呼大伙:“麻烦各位了。不让你们白干,一人五文,日结。” “乡里乡亲的,给什么钱。都是来帮忙的,见外了。”村长不满道。 “要给的,要给的。我去买点东西,你们先干着。”陈绛说着跑出老远。 村长无奈摇头,让大家先干活。 村子到镇上走路来回一个上午,今天不是集市没有牛车。 陈绛靠走的,去镇里杂货铺买了东西紧赶慢赶回家。 她背着一口大锅,手上提着不少东西。一路不歇息赶在中午回到村子。 远远的,继母奔上来:“好哇,总算逮住你了。我的钱呢?快还回来。” “钱没有,好狗不挡道。”陈绛推开人回家,惊喜发现家里大变样。 塌掉的灶台重新用泥土砌好,棚子也立了起来。 汉子们挑水的挑水,和泥的和泥。 她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 帮忙的人自发取来家里的工具干上,准备铺的稻草叠了好几摞。 人多真的力量大啊。 陈绛赶紧把锅放下,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立马上前帮忙卸货。 “谢谢。”陈绛把锅往灶眼里一放,正合适,“刚砌好的能用吗?” 小伙回答:“最好等晾干,不然容易开裂。” 行吧。陈绛看见地上放着几个碗,是汉子们带来喝水的。 村长擦擦汗走到棚子下歇歇:“你们应该认识吧?陈家的犟种,陈绛。徐戒酒。” “现在认识了。”陈绛一笑,两人礼貌点头。 同在一个村,他们只打过照面没说过话。 原主的记忆里,徐家挺穷的。父亲酗酒猝死,上年纪的母亲卧床。 仅有的积蓄因买药花光,小伙子每天起早贪黑干活赚钱。 为了记住父亲的教训,母亲特意给他改了名字叫戒酒。 村长瞅瞅放在灶台上的东西:“你买了什么?” “盐、糖,还有碗筷。”陈绛大方打开,家里该有的东西都要添置起来。 继母跟过来,看见这些东西气不打一处来:“拿家里的钱吃独食,你赶紧还回来。” 说罢,就要上手抢。 村长怒喝:“你干什么!把人赶出来不算,还敢上门抢东西!” “村长,我……”继母被喝退,愤愤瞪视。 陈绛做个鬼脸,姿态嚣张:“后娘,说好钱是给我的补偿。你怎么能反悔呢。” “你!”继母气急败坏,有村长在又不敢发作。 徐戒酒看看陈绛,原本同情的眼神瞧清楚对方的表情后染上笑意。 村长不耐烦摆手:“去去去,别打扰我们干活。一天闹个没完,你闲得慌?” 继母不甘心又无计可施,咬牙一步三回头走了。 【主播,继母这个演员要加鸡腿。那股又怂又爱搞事的劲演得太好了。】 “……”陈绛有口难言。 她总不能告诉网友不是演戏。自己穿越到古代,直播内容都是真实的。 还不如让大家当做剧本,看个热闹就好。 太阳正当头,汉子们找阴凉地休息。 陈绛主动打来水,一人舀一碗。 大伙一口下去震惊,怎么甜丝丝的? 村长也尝出来:“绛啊,你在水里放了糖?” 陈绛喝一口:“好喝吧。放的冰糖,清热解暑。大家多喝一点。还有说好的工钱,我今天先给你们。看进度应该还要两天,以后干完活再给。你们没意见吧?” “邻里邻居的,我们哪能收钱。你自己还要生活,快收起来。”村长不赞同道。 陈绛有空时把钱分好了,一一发给大家。 汉子们不收,她直接放在地上或塞进手里:“正因为邻里邻居才要给工钱。不多,是个心意。你们帮我这个大忙,我两手空空干看着算什么。” “哎,你这……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钱拿在手里,村长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陈绛耸耸肩:“你们别嫌少啊。等以后我赚大钱盖新房子,还要找你们帮忙呢。” “不会不会。” “绛妹子说的哪里话。” “是啊是啊。不少,不少了。” 五、我不是来做客的,来讨债 普通短工一天也就十几二十文,村里帮忙大多给点东西意思一下。 陈绛每人开五文一天的工资,算可以了。 其实她心里有点虚,毕竟按照自己世界的物价劳动力起码两百块一天。 村长看陈绛这么会来事,吆喝着大家干活更卖力些,争取早点把屋子修缮好。 日出日落,众人忙活到第三天。 茅草屋各处总算被修好,汉子们还帮忙把屋里的地面砍平。 最后一天,陈绛怎么也要请大家吃一顿。巧了,这天正好赶集。 她起一个大早上集市买几斤肉和豆腐,又添了几斤米。 从集市回来,陈绛拎刀去山脚挖野菜。 折耳根和一些叶子菜,她堆到小溪边洗干净才用盆端到灶台。 徐戒酒十分自觉,一边忙着烧火,一边捡些柴火回来。 有人帮忙,陈绛做饭轻松些。 煮饭期间洗肉切肉,放在一边备用。等饭熟了,打出来用盆装着。 她稍微洗一下锅开始炒菜。先做个辣椒炒肉,下肥肉炒出油再放瘦肉。 边翻炒边加盐,炒出香味。接着放葱蒜爆香,将辣椒倒入锅里。 辣椒和肉的香味勾起大伙的馋虫,之前客客气气说不吃饭的,现在都巴望着快点开吃。 肉炒好,装了满满两大盘。 陈绛就着猪油煎豆腐,把豆腐切成块煎到两面金黄。 撒盐、一些辣椒粉、葱花,倒一点点水焖一下,最后起锅。 下一道菜是炖土豆,土豆去皮切成块下锅煎一煎。 然后倒水,加盐放上锅盖焖熟。 锅里焖着,陈绛把洗好的折耳根和野菜切出来。 折耳根放盐、辣椒、葱蒜凉拌,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人碰都不碰。 土豆炖好装两大盘,洗锅后放油倒野菜。 青菜最简单,撒盐炒熟就能吃。可以拍蒜放进去,味道更鲜美。 几道菜全部做好,陈绛活动活动腰。一个锅不够用,两个锅更方便。 一个锅煮饭,一个锅炒菜。最好有三个锅,逢年过节蒸煮才忙得过来。 锅里倒水,她转身喊:“饭菜都好了,大家来吃吧。” 汉子们早馋了,一个个聚过来拿碗盛饭。家里没桌子,众人夹了菜或蹲或站大快朵颐。 陈绛注意到,打算等今天忙完添置桌椅板凳。 来客人也好有个坐的地方,让人站着确实失礼。 条件不好,大家没多话。陈绛炒菜和原住民不一样,可是实打实的料。 众人吃得满嘴流油,个个称赞味道好得没话说。 陈绛尴尬笑笑,家常菜被他们说的像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给我看饿了。默默掏出手机点外卖。】 “陈绛,陈绛。” 陈绛正吃着,听到喊声看过去。 一个汉子站在不远处招呼:“陈绛,你过来。” 有点眼熟。陈绛放下碗走过去,不确定再看看。 一走近,她发现真没看错人。陈亮,哄骗原主东西的渣男。 “陈绛,听说你搬出来住了。老远就闻到肉味,你搬出来家里是不是给了很多钱?”陈亮伸长脖子瞅灶台,咽咽口水问。 大米饭,分量十足的辣椒炒肉。 谁看了不眼馋? 陈绛双手抱胸:“我记得你好像偷拿了我的银簪子。那是我娘的遗物,还给我。” 银簪?陈亮当即反驳:“什么偷拿,明明是你送给我的。” “现在不送了。立刻马上还给我。拿来。”陈绛伸出手示意赶紧还东西。 陈亮不乐意:“送人的东西哪有还的。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小气?好了好了,不就是我这几天没来看你吗?我还没吃午饭呢。炒这么好的菜不叫我,我都没怪你。走,先吃饭。” 【什么垃圾发言?看出来了,这是个软饭硬吃的渣男。】 把要去灶台的人推回,陈绛没好气道:“今天我家里有客人,不和你掰扯。明天我上你家,你必须把簪子还给我。以前那些七七八八的,算你一两。一起还我。” “一两?!你怎么不去抢!”陈亮拔高声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鸡。 陈绛指着对方警告:“你最好老老实实还,不然别怪我闹得全村都知道。现在,滚。” 到嘴的肉没吃到,陈亮哪里甘心。 凶巴巴抬起手,陈绛作势要打。 陈亮吓一跳,立刻跑了:“你等着,看我以后理不理你。” 冷哼一声,陈绛转身回灶台继续吃饭。 旁边的徐戒酒好心问:“需要帮忙吗?吃了你的饭,总要有点用。” “谢谢,不用。我自己能解决。”陈绛扒饭,不是很爱搭理。 她又不是好欺负的原主。要不是失足摔死,她依旧是主播界最靓的妞。 次日。 陈绛起床伸个大大的懒腰,昨天人多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早饭她打算做粥,焖两个土豆,再搭配凉拌折耳根。 美味!吃着特爽! 吃完洗碗,陈绛撸起袖子关上大门。 是时候该去讨债了。 陈亮的家住在村中间,附近不少邻居。地里有活,大家起得都早。 一大家子吃了饭打算下地。 这时候,陈绛站在屋前大喊:“陈亮,你偷我的银簪子什么时候还?别以为躲在家里不出门就没事,有本事你开门。陈亮,你开门!小偷,还簪子!” 【主播让我想起一位故人。(雪姨叫门jpg)】 屋里的人听到,急急忙忙出来。 老婶子热情道:“哎哟,绛啊。别在外站着,快进来。” 陈绛纹丝不动:“我不是来做客的,来讨债。陈亮,别躲了。还钱还簪子!” 她嗓门大,一下子引来周围邻居的观望。当即交头接耳讨论怎么回事。 老婶子没办法,赶紧把儿子叫出来:“怎么个事,你说清楚。” 陈亮梗着脖子:“陈绛,你别胡说八道。我没偷你的簪子,那是你送给我的!” 人出来,事就好办了。 陈绛双手叉腰气势十足:“我送给你?你说这话要不要脸?我娘的遗物我送给你,你满村问问谁能干出这么蠢的事。大家都来看,陈亮偷我的簪子不承认,还倒打一耙。” 邻居们从小声议论到大声喊话。 “陈亮啊,人家娘的遗物你怎么能拿。快还回去。” “就是。谁不知道陈绛的娘就留下两件东西,银镯子给了姐姐,银簪子给妹妹。” 陈绛翻个白眼,什么叫就留下两件东西。嫁妆和银两被谁贪了? 陈亮涨红了脸,憋半天憋出一句话:“我真没偸。是陈绛胡说。” “不重要。”陈绛大方道,“先不追究东西怎么来的。簪子是我的,你总要还给我吧?” 看看众人,陈亮被母亲捅了捅不得已坦白:“簪子不在我这里。” 六、主播怒气值爆表,路过的狗都要扇两巴掌 陈绛皱眉:“不在你这在哪?你说啊。说!” 老婶子也催促儿子快说。 陈亮一脸为难,死活不再开口。 “你该不会不想还我,所以找这么个借口吧?”陈绛本就不多的耐心快没了。 陈亮慌忙解释:“不是的,簪子真不在我这。不就一个簪子,你至于吗?” 【很好,死渣男成功让我火大。狗东西,不是你娘的遗物是吧。还至于吗。】 昨天的做饭直播吸引来一些观众,今天上线就被推送。 哪知道一大清早看见这么气人的剧情。他们的四十米大刀呢? “不还是吧?行。”陈绛扭头四处找寻。 农村的茅厕大多留一个坑露在外面,方便挑粪施肥。 循着气味,她找到邻居家的茅坑。 用边上放着的桶和瓢舀上大半桶,提起就走。 陈绛回来时,老婶子正在数落儿子。 拿人那么重要的东西不还,以后要被戳脊梁骨的。 见人回来,老婶子张嘴准备说好话。 陈绛舀起一瓢:“婶子让让。” 老婶子退开两步。 下一刻,陈绛毫不犹豫一瓢粪泼上去。 “啊!”众人惊呼。 陈亮被浇了满身,反应过来气得跳脚。他忍着恶心,手臂张开不敢动。气味刺鼻,衣服上还挂着不少污秽。 【噗,瓢泼大粪。我真的不想笑,但我忍不住啊。哈哈哈。】 陈绛又舀起一瓢:“我再问一遍,簪子在哪?” 老婶子赶紧上前劝:“绛啊。别冲动,你先把东西放下。我帮你教训他。” 用身体挤开婶子,陈绛二话不说一瓢粪又浇上去。 陈亮见状想躲,但没来得及。 梅开二度。 还没完,陈绛再度舀起一瓢往门上泼。老婶子尖叫,却阻拦不住。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一个姑娘头戴簪子挤进来:“出什么事了?” 陈亮眼尖瞄到,慌张指过去:“在那,你的簪子我送给她了。” 众人纷纷看向姑娘。姑娘叫陈小雯,长得好,也爱打扮。 她一脸懵,不明白怎么回事。 陈绛看到对方头上的银簪:“簪子是我的,还给我。”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凭什么给你。”陈小雯如临大敌,赶紧捂住簪子。 此时的陈亮只想陈绛把矛头对向别人:“她戴的就是你的簪子,我送给她的。” 这话一说,多少人表情嫌弃。真不是个男人。 桶里还剩最后一点,陈绛丢开瓢端起桶:“不还?你试试。” 陈小雯看到桶里的是什么,又见到陈亮一身狼狈。 她刚换的裙子可不想弄脏了,立刻拔下簪子丢在地上:“破东西,还你就是了。” 一时间,鸦雀无声。 陈绛扔开桶,冲上去就是一耳光:“捡起来!” “啪”一声,众人震惊瞪大眼。 陈小雯不敢置信捂住脸:“你敢打我?要捡你自己捡。地上被你泼了粪,那么脏……” “怕脏是吧?怕脏,怕脏……”陈绛抬手又是一巴掌。 然后把人推倒摁在地上压上去左右开弓。怕脏把她的东西丢地上? 找抽! “啊——救命。救……”陈小雯的喊声戛然而止。 陈绛一把揪住对方的头发,用力将其的脸按在地面:“捡起来!把簪子捡起来!” 以前最老实,话都不敢说几句的人。没想到发起飙来这么凶狠,根本没人敢上去拉架。 “我捡,我捡还不行嘛。”陈小雯试图挣扎,然而徒劳无功。她只能妥协,手摸索着把簪子捡起来。 陈绛拿过簪子在对方衣服上擦一擦,这才放手起身。 她转头狠瞪。陈亮吓了一跳:“钱、钱等下我给你送去。” “算你识相。”陈绛这才满意转身离开。 满身脏污,又被打得到处疼,陈小雯放声大哭。 村民们上前安抚,伸手只敢碰干净的地方把人扶起来。 回去的路上,陈绛用袖子一点点擦拭簪子。 她越走越慢,越想越气。 一只鹅拦路,张开翅膀无比嚣张。 鹅子,号称农村三霸之一。啄人特别疼,还喜欢追着人跑。 面对挑衅,陈绛直接一脚踹飞。 【……】 网友们集体沉默。 鹅子哪是好脾气的,张嘴上来就干。 陈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鹅霸命运的脖颈一顿暴揍。 打一下,鹅不服。 打两下,鹅还是不服。 被扇到怀疑人生,鹅服了。陈绛松手,鹅子扑腾翅膀撒丫子狂奔。 【主播怒气值爆表,路过的狗都要扇两巴掌。】 忍一时……忍个屁! 陈绛掉转方向,目标明确。她冲到陈小雯的家:“陈小雯住哪个屋子?” 大娘还以为来找女儿玩的,好心指路:“小雯不在家,你等等她就回来了。” 陈绛不听废话,直接进屋。她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 大娘听到声音正准备进去看看,女儿回来了。 陈小雯哭得像个花猫:“娘,我身上好痛啊。” 大娘立刻上前:“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打了?我找他算账去。” “被……什么声音?”陈小雯听到自己屋里传来的声音,不敢相信过去。 一进门,她尖叫出声。 收拾整齐干净的屋子被翻得一团糟,她宝贝的东西全被丢在地上。 陈小雯大吼:“你干什么!簪子已经还你了,你怎么能动我东西!” 把衣服扔地上踩两脚,陈绛大踏步上去又是一个大比兜:“动你东西怎么了?” 大娘赶紧护住女儿:“你别太过分!小小年纪有娘生没娘教。” “我就是没娘教。”陈绛扯下铺盖扔出门,“陈小雯,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少惹我。” 说完,她踩过铺盖扬长而去。 陈小雯心疼自己的东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娘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娘在呢。” 这下,走在路上的陈绛彻底心情舒畅。她用手指梳梳头发,盘起来用簪子固定。 手法娴熟,一气呵成。果然有气当然就要撒,憋着对身体不好。 【我看上这套盘发动作了。主播什么时候出教学视频?】 【主播的名字叫纯犟?好别致。】 “……” 陈绛努力挤出笑:“是陈,耳东陈。绛,绛紫的绛。” 【哦。纯犟种主播。】 七、主播你在什么地方? 【知道了,知道了。犟种姐。哈哈哈哈。】 陈绛很想继续纠正,又怕激起网友们的逆反心理。 算了,就这样吧。哪个主播没被网友起过外号,习惯就好。 簪子拿回来,陈绛回家拿柴刀上山。先找到竹林,砍几棵竹子回家。 茅草屋前后都是空地,非常适合种菜。直播热度满一千,她可以兑换几种蔬菜种子。 赶集时买了锄头,陈绛划定菜地后开始刨土。 她打算后面种两片玉米,前面种辣椒、黄瓜等蔬菜。 预留出走路的过道,她把左右两边的地刨出来。 看起来不多,干起来挺费时间。因为土有些硬,一上午也就挖出两片地。 吃过中饭,陈绛继续挖后院的土。前后左右形成一个圆,茅草屋在正中间。 一天啥事没干,只把土挖出来。晚饭过后,陈绛点上蜡烛处理竹子。 做竹篱笆需要把竹子片成一条条,交叉插在土里。 以此预防一些小动物糟蹋菜地。片竹条更不好弄,没做过的很容易扎手。 片完一棵竹子,陈绛吹灭蜡烛睡觉。 第二天吃饭后开始种地。 玉米粒直接丢土里,一个坑两三粒。接着撒上草木灰,盖上土。 弄完一片土,再挑粪在上面施肥。辣椒需要先用籽催芽,长出苗移栽。 她空出一片地撒上辣椒籽,盖上土洒水再铺一层草。 黄瓜、白菜等差不多一样的步骤。干好这些一天又过去了。 睡一觉起来,陈绛从屋子后面开始挖沟。一直挖到小溪边,好引水灌溉。 干累了她坐在溪边歇息一下,打开系统商店盯上水管和水龙头。 有了水龙头用水更加方便,但兑换需要一万热度值。 本人身在古代,怎么在网上做宣传引流?只能靠一天天直播累积? 这时候不得不求助网友了,希望有那么一两个可以帮忙宣传宣传。 陈绛让镜头对准刚挖出来还没放水的沟:“宝子们,主播需要热度值。一万热度值解锁水管和水龙头,希望大家帮忙宣传宣传。有什么想看的内容可以提,我尽量满足。” 【现在直播这么卷吗?服装、演技,加上剧情。现在又整游戏养成?】 “这样大家更有参与感啊。”陈绛笑得有些心虚。 【我可以做宣传视频,只要主播肯进山让我们看看。】 那么一座大山摆着,陈绛只在山脚下转悠。 她转头看看树木茂盛的山,直接拍板:“没问题,明天就进。” 网友发“ok”的表情包。 陈绛挖好沟,筹备进山的工具。首先要换身衣服,最好裹得更严实点。 刀、背篓、绳子等,有些可能用不上,但必须带着。 今儿不是集市,村里又没人卖背篓。她只好给钱借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陈绛吃饭后准备妥当进山。山里有小道,猎户经常出没。 她先沿着小道走。 【等会儿,我没看错吧?那是金银花?】 陈绛停下,找到路边的金银花。 她点击镜头对准拍摄:“金银花很好认的。这边的花白色,这边的已经变黄。不过这里只有一株,而且花不多。我看看,附近没见到还有别的。” 【我一直认为金银花长在深山老林,没想到就大刺刺长在路边。】 陈绛起身继续往前走:“很多药材都长在路边,不过有个好名字听着高大上。比如彼岸花,又名石蒜。生长在山坡或溪沟边,不知道等会能不能看到。” 春天山里一场雨下来很好捡蘑菇,她一边介绍一边摘。 有毒的不要,太小的不要。 再往深处走,没了小道。陈绛一手握柴刀,一手扯树枝攀爬。 辣条时不时出镜,多半窜得飞快。 松鼠、雀鸟等小动物只看到个身影,还没走近就跑没影。 有些野果能吃,陈绛摘一下尝尝味道。酸的能酸出表情包,甜的是真好吃。 山里有条小河,屋后小溪应该是它的分支。河里还能看见不少鱼游动。 【主播,这不下去抓两条?】 陈绛摆摆手:“别闹。你看见鱼很多,实际辣条也多。我还想下山呢。” 这时候镜头正对着她,背景是一处悬崖。 一所农业大学的宿舍。 一个学生躺在寝室里刷短视频,培育没进展,论文没法写。 他愁啊。愁又能怎么样? 先躺下刷刷视频放松放松,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下一个视频是直播,主播穿着古装进山。不知道哪里的大山,植被相当茂盛。 大学生疑惑不解,主题不是种田主播吗?怎么更像进山探险? 直到镜头拍摄小河,背后悬崖陡峭。他猛然坐起来,赶紧截图放大。 视频中。 陈绛继续往前走,随着深入山林,树木越来越高大。 有些树她不认识,也没办法介绍。所以略过。 山林间少不了潮湿的洼地,生长的植物已经开出花,十分美丽。 陈绛远远看着:“好像是兰花吧。太远了看不清,不确定是什么品种。” 【国家一级保护植物,品种有好几个。主播你在什么地方?最好联系官方设立保护区。】 “……” 陈绛扶额,兰花啊。 好几个品种的国家一级保护植物,她的直播间能保住吗? 【真的假的?看着不就是农村随处可见的花吗?】 【楼上的近视吧?明显和野花不一样。】 弹幕吵起来。 陈绛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人总算多起来了,评论区也热闹。 可她怎么说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古代,压根设立不了保护区呢? 陈绛立刻私聊那位网友,要求等下再聊。 揣着七上八下的心,她继续前行。越往深山走,见到的植物越多。 看见保护植物的频率越高,直播间的热度直线上升。 私信亮了又亮,好些网友怀疑她就在保护区。 陈绛只能硬着头皮直播,走到悬崖处没路的时候原路返回。 返程时她特意加快步伐,只想赶快结束让人为难的直播。 但是攀升的热度让她非常舍不得。等回家就关,一定! 网友信息传播很快。大批网友涌入直播间,开始用地理知识分析地址。 陈绛哭笑不得,有时候可以不用这么全能的。 八、群演这么卷,爱了爱了 终于回到家,她麻溜关掉直播。 现在怎么办?私信回不回? 陈绛想想询问系统:“统啊,你看那么多保护植物。我能挖一两棵送给热情的网友吗?我伟大、美丽又可爱的统子啊。你一定可以办到的对不对?” 【正在检测可能性中,请稍后……检测完毕。两个不同世界的物资交换,需要消耗大量能量。一千万热度可邮寄一斤及以下物品,其后每多一斤需要一千万热度兑换。以此类推。】 一千万热度?! 陈绛看看自己刚破一万的热度,任重道远啊。 不过…… 她扬起讨好的笑:“统啊,你说的物资不仅仅是植物对不对?动物啊,古董啊,都可以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虽然你没有实体,姐姐还是给你么一个。” 【……活物需要的热度值翻倍,且不能邮寄人类。请宿主注意。】 “好的好的,一定注意。”陈绛立刻打开私信,找到最初的网友。 先点开主页看看,简介写着农业大学的学生。 难怪能一眼认出国家的保护植物。 她点开私信开始回复。 【你好。我是刚刚的主播。这边因为一些原因不方便透露地址,但我可以邮寄一些植物给你研究。为国家做贡献嘛,人人有责。】 【请主播立刻告知地址,国家的保护植物禁止采摘,更不能邮寄。】 “……” 陈绛掉头讨价还价:“统啊。我这边不能传人过去,那边能不能过来呢?事情闹大,我们的直播间可要没了。你那么神通广大,一定可以的对不对?” 【很抱歉,宿主。就算你把我夸上天,不能做的事就是不能做。】 不能做,不是做不到?陈绛发现了华点:“为什么不能做?” 【系统手册,人只能以灵魂形态穿越世界壁。以肉体进入另一个世界,那叫入侵。会被世界意志发现,进行清理和抹杀。请宿主不要想些违反系统规则的馊主意。】 最后三个字咬牙切齿,陈绛仿佛能看到系统恨得牙痒痒的模样。 估计正在骂她:“这届的宿主真难带!” 短短几句话,她明白存在世界规则和系统规则两种东西。 也就是说,像她这种死过一次得以重生的人必须遵守规则活着。 不然很可能被系统抛弃。算了,命只有一条。 还是老实点吧。陈绛继续私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这地方你们来不了。我只能通过邮寄的方式赠予保护植物,请谅解。你是大学生吧?找你们老师或者教授问问,说不定他们能接受这个方式呢。】 【我会去问,也会报警。】 陈绛翻个白眼。 报呗,她又没干什么违法的事。 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祖国做贡献,超出能力之外的真做不到。 进山闹这么一出,陈绛再开直播老老实实种地。 做些木工,去县城转转。 “听说今天衙门有案子审,我们去看看。” “走走走,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百姓们纷纷往衙门走。 陈绛没什么事,也跟去看看。 衙门前两个大石狮子威武不凡,百姓聚在门口交头接耳。 衙役拦在门口,里面不让进。大家在外面听审案,站远不一定听得清。 陈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后面挤到最前面,左右推推让自个好受些。 旁边是个穿着不错的公子哥,腰间挂着香囊和玉佩。 【这玉水头真好。主播,你家群演戴真玉?】 【还有这衣服质感,刺绣手艺。头戴的金冠,好像真是金的。】 “……” 陈绛只想大吼一声,能不能不要看那么仔细! 网友们最爱凑热闹,保护植物的事一出引来许多观众。 有看看怎么个事的,有想看植物的,有等着主播账号被封的…… 吃瓜第一线,哪有瓜哪就有他们。 公子哥注意到身旁人的视线,看过去微微颔首。 身姿挺拔,君子如玉。 陈绛礼貌回应,瞥一眼评论区。 【哪里来的群演?!这分明是我的男主角!】 【这长相,这仪态,秒杀多少演员。兄弟啊,你不适合当群演,当主角吧!】 【主播怎么还在蹦跶?我等着看封账号的热闹呢。】 看热闹的网友中似乎有懂行的。一传十,十传百。 更多人进来。衙门的大门、匾额,还有衙役的衣服、佩刀等等。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惊堂木一响,所有人注意力转到堂上。县太爷的官服和官帽,以及威仪又惊得网友们哇声一片。 陈绛有种带着乡下亲戚进城的尴尬感,什么都能让他们大吃一惊。 县太爷陈诉案情:“堂下犯人,你谋财杀妻。五日前,你将结发妻子勒死家中,卷走其嫁妆逃走。抓捕时挟持自身亲子做人质,试图逃脱。你可认罪?” 犯人跪在堂下:“我认罪。但那都是她逼我的。给我钱,我就不会动手。” “威武——”衙役高呼,不让犯人继续狡辩。 县太爷结案:“你谋财杀妻,挟子逃跑打伤衙役。证据确凿。你无情杀妻,不配为夫。判你们二人和离,死者归娘家安葬。你罪恶滔天,罚斩首示众,所有财产归死者父母。” 判决一下,犯人惊慌失措:“大人,我冤枉。我冤枉啊——” “带下去!”县太爷疾言厉色。 死者的父母在场,顿时失声痛哭。 网友们愣住那么一瞬,然后刷屏。 【好好好,判的好。群演这么卷,爱了爱了。】 【主播参考的哪个朝代律法?写剧本的人牛啊。】 陈绛嘴角一抽,没有参考,全是现实。 百姓们齐声叫好,犯人押走才散去。 公子哥微笑拱手:“在下步凌风。看你似乎对我很好奇,所以来认识一下。” 【啊啊啊,声音好苏。笑起来更帅了。主播,我要他的官方账号,立刻马上!】 陈绛反射性打算握手,反应过来改成抱拳:“我叫陈绛。刚刚失礼了。” “无碍。介意一起走吗?”步凌风抬手请。 “好。步公子是本地人吗?”陈绛跟上,没话找话。 步凌风摇头:“这里的大山很有名,我来找一味药材。” 九、古代版霸道总裁。你这个店我承包了 “什么药材?我可以帮你找找。”陈绛热心道。专门来找,肯定是稀有且珍贵的药材。 步凌风含笑拱手:“多谢姑娘。我要找的药材名为焰鳞宝兰,花苞似果,花开似鳞,鲜艳如火焰。此药稀少,传闻治百病,解百毒。若姑娘有相关的消息,我愿出高价购买。” “焰鳞宝兰?没听过……”也没见过,陈绛说到一半看见评论区有网友提示。 【主播,在这。(图片)你上次进山时站在小河边,后面的悬崖上有这种花。】 有吗?陈绛没注意到。 她点开图片放大又放大,还真能看到一点红色。 不是,这模糊的画质,网友怎么确定就是焰鳞宝兰呢? 她视力也不差,真没看出来。 不管怎么放大,只能看到一抹红。 见对方没继续说下去,步凌风微笑请:“我观姑娘一身只一根素簪,不如我们去首饰铺逛逛?虽说是个小县城,工匠的手艺远近闻名。前面就有一家,我们过去吧。” 陈绛没来得及拒绝,看人已经进店只能跟上去。 有客人来,掌柜满脸笑迎上来:“这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首饰拿上来,给这位姑娘挑选。”步凌风姿态大方,底气十足。 【哈哈哈,古代版霸道总裁。你这个店我承包了。】 掌柜的立刻引路,让伙计把好东西都端出来:“两位客人这边坐。” 陈绛随步凌风落座。 掌柜的亲自倒茶。 两个伙计端来饰品,一盘朱钗步摇,一盘宝石花冠。 【天呐。好美。上次被震撼还是去博物馆看凤冠。】 【做工好精细。快来个懂行的,看看这些是假的还是真品。】 【楼上,很负责告诉你。都是真品。】 网友们倒吸一口凉气。 主播财大气粗啊,演绎剧情道具上真品?! 陈绛看直了眼睛。 说真的,这顶花冠要是属于她。谁敢弄坏,直接把脑袋拧下来。 掌柜的相当有眼力见,笑呵呵道:“姑娘喜欢?不如试戴一下?” “可以吗?”陈绛跃跃欲试,又怕把东西弄坏了。 步凌风微笑颔首:“喜欢便试试。相见就是有缘,在下送予姑娘。” 试试应该没事吧? 陈绛起身,摸一摸花冠。 看似是花,其实是各色宝石镶嵌成花的模样。质感一绝,工艺顶尖。 成品惊艳,没有人看了不喜欢。 掌柜的唤来梳头嬷嬷,送客人进内室梳发。 帘子关上,掌柜的回身行礼:“东家。这套花冠价值不菲,当真送给这位姑娘?” 步凌风淡定饮茶:“要想有所收获,必先付出。一套首饰而已。” 一套首饰与焰鳞宝兰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是。小的明白了。”掌柜的恭敬站在一旁。 但愿此行,东家得偿所愿。 内室。 陈绛梳完头整个被惊艳到,好的饰品锦上添花。 把她三分的容貌提升到九分。 她咬唇心痒难耐,不行,好想要。 【主播原来这么美?之前不修边幅,完全没发现。一打扮,绝了。】 东西看着就贵。陈绛咬牙:“麻烦摘了吧。我穷得很,买不起。” 梳头嬷嬷慈祥笑着,拆解发髻,小心取下花冠。 陈绛的心在滴血。等她赚了大钱,一定买回来。绝对买回来! 恢复原样,陈绛掀帘出去。 步凌风起身:“如何?喜欢吗?” “好看。但太贵了,我买不起。”陈绛只恨自己没本事,没钱把好东西带回家。 从衣襟中掏出一沓银票,步凌风大手一挥:“没关系,我送你。” 【哎呀,我越看他越帅。怎么能有这么帅,又这么大方的人。】 【好好好,钞能力。谁都不服,就服你。】 “不好……吧。”陈绛转念一想,“焰鳞宝兰真那么重要?一个消息重金购买。” 步凌风点头:“不瞒姑娘,内人命悬一线,急需焰鳞宝兰。请姑娘告知消息。” 【啊啊啊。英年早婚!我不服,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你那张脸啊。】 原来为救人。 陈绛摆手:“我知道点消息,但不确定。无须花大价钱……” 步凌风将银票交到掌柜手上:“我喜欢银货两讫。若消息属实,还望姑娘带路。” 这…… 陈绛突然注意到门口站着两个大汉,好像衙门口时就护卫步凌风左右。 出手大方,来头不小。与其银货两讫,不如做个人情交个朋友。 她一口答应:“我确实在一处悬崖上见过,但不确定是不是焰鳞宝兰。公子也说我们有缘,无须酬劳交个朋友怎么样?东西实在太贵重了,我真的不敢收。” 步凌风一脸笑:“东西已经买了,我留着无用。姑娘不要,不如扔了?” 免费的东西最贵,生意场上的人哪个不明白这番道理。 “……” 陈绛真想给那张笑脸一拳,拿准了她舍不得。该死的。 掌柜的迅速找来一个精致的木匣子,将花冠放进去。 不仅如此,还配赠步摇、耳环等首饰。整整一套,打包好奉上。 动作太利索,陈绛简直要怀疑他们是一伙的。 既然生意要做,自己就不能亏。 首饰固然美,可以收藏。但真正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这些。 陈绛开启谈生意模式:“公子大方,我也不扭扭捏捏了。这些只够买消息,后续的费用可不包含其中。公子明白我的意思吧?” 步凌风颔首:“姑娘还想要什么?尽管提。” “我要一头牛。”陈绛伸出一根手指,露出势在必得的笑。 牛?步凌风眨巴眼。 掌柜的和伙计一头雾水,只要一头牛?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泥泞的土路上,一辆牛车慢悠悠前行。 陈绛好不快乐挥舞鞭子赶车:“步公子,我刚学就能上手。驾车技术厉害吧?” 步凌风抱着匣子和两个护卫坐在牛车上,一路颠簸快颠散架。 他皱眉捂住嘴,感觉五脏六腑快吐出来:“陈姑娘,你赶车能稳一点吗?” 陈绛一挥鞭子:“不是我不想稳,你瞅瞅这路。左一个坑右一个洼,能稳到哪里去?” 十、已经灭绝的植物在哪?马上设立保护区 含着金汤匙长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步凌风捂脸:“那麻烦姑娘快点吧。早点到地方,我也少遭些罪。” “没问题。”陈绛用力挥几下鞭子。 牛吃痛,横冲直撞。 车上本就颠簸,这下更是翻江倒海般。三个男人用力抓住板车才没被甩下去。 他们发誓,再也不坐陈姑娘赶的车。太折磨人了。 “前面拐弯,拐弯啊!陈姑娘,快让牛拐弯!” “呃……车夫只教我走直线,没教过拐弯。”陈绛拼命勒绳子,可一点作用也没有。 牛红了眼,埋头猛冲。 前面是条河沟。 眼见情况不妙,陈绛立马跳车:“要摔了,快跳车!” 什么?!步凌风三人大惊,下一秒连人带车翻进沟里。 陈绛平稳落地,一抬头只看到车屁股。她立马跑过去:“你们没事吧?” 河不算深,牛到水里安静下来。步凌风三人摔得七荤八素,努力爬起来。 陈绛扯着河边的草坠在坡上:“手给我,我拉你们上来。” 两个护卫先推步凌风上去,陈绛在上面接。就算摔到沟里,步凌风依旧抱着匣子。 他上岸后打开一看,还好掌柜的有先见之明,包裹得十分严实没损坏。 两个护卫慢慢爬上去,最后一个脚陷进稀泥里好半天才拔出来。 上了岸,四个人站在岸边看悠然自得泡在水里的牛。 现在怎么办? 陈绛看看四周:“得把牛和车弄上来。我们在这看着,我去找人帮忙。” “上哪找人……”步凌风话没说完,人已经走远。 三个人在风中凌乱,只能守着车和牛干等。 【哈哈哈哈,不行,我要笑死了。主播跳车跳得干脆,完全不管后面的人死活。】 陈绛沿着路走,几分钟后见到人家。她过去说明来意。 一家人很爽快答应,还叫上附近邻居的几个汉子一起。 一个人离开,一群人浩浩荡荡回来。 步凌风抱着匣子站在岸边,看陈绛和一群汉子下去拉牛搬车。 车陷在稀泥里,一群人使好大劲才拉出来推到岸上。 庄稼汉们常年跟牛打交道,牵牛手拿把掐。 等车和牛上岸,步凌风想给些银两感谢。 陈绛拦住,先一步热情上前:“多谢乡亲们。我住在陈家村,以后有事叫我啊。” 汉子们一边摆手说没事,一边寒暄。他们帮忙重新把车装好,跟随一起往前走。 到家了,汉子们才挥手告别。 步凌风看他们走远:“帮我们这么大一忙,不给钱好吗?” “给钱才不好。公子哥不懂了吧?乡里乡亲的,哪家有事一叫都是全村去帮忙。给钱反而见外,以后别人都不来了。”陈绛驾车,这次尽量稳当。 再摔一次,恐怕天黑都回不了家。 步凌风摔到河里衣服湿了,风一吹怪冷的。 牛车尽管走得慢,总有到地方的时候。陈绛直接把车赶回家。 步凌风三人看着仅有一个房间的茅草屋,觉得直接跟来看情况有点草率了。 陈绛解下车,把牛牵到溪水边吃草。 绳子绑在树上,她回头招呼:“别耽搁时间了。我们快点进山,天黑前还能出来。” “这个放哪?”步凌风尴尬问。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放的地方。 如此贵重的东西不妥善保管,丢了算谁的? “给我吧。”陈绛拿走匣子回屋里,实际将东西放到系统背包里。 万无一失,她拿上刀带人进山。 反正身上不算干净,几个人在山里随便滚爬。 陈绛用刀砍草或树枝带路,来到河边指着远处的悬崖:“那里,你们看是不是。” 距离太远,步凌风三人怎么看都只能瞧见一抹红色。 网友们就不同了,截图放大无数倍,看得真真切切的。 【放图放证据。主播,确实是焰鳞宝兰。】 农业大学。 大学生将之前的情况告诉老师,也报了警。但没有后续。 老师认为报了警,警察自然会处理。 可警察没找到主播的ip地址,通过各种分析也没发现镜头中类似的地方。 更奇怪的是,这个直播间不止在一个平台直播。 所有平台均同步直播,按说这是不可能的事。 大学生非常不想保护植物被破坏,罪犯逍遥法外,每天在直播间蹲守。 看到主播又进山,他立马找到老师。 老师一看,光是一闪而过的镜头就有不少保护植物。 而刚好,一位资深的植物学家来学校讲座。 老师拉着一起观看:“网友截图放大的东西,焰鳞宝兰。已经灭绝的植物。” 植物学家拿过手机翻网友的图片,无论怎么看都是传说中的植物。 【这这这已经灭绝的植物在哪?马上设立保护区。】 陈绛已经眼熟大学生的昵称,特意发私信。 【哈喽,找你们老师谈过没有?保护植物我只能用邮寄的方式给你们研究。真不是我不想让你们在这里设立保护区,是做不到。要不你还是报警吧。我跟官方谈。】 “……” 大学生和老师看见私信瞪大眼睛,现在犯罪份子这么猖狂? 植物学家无比激动,管不了许多。 【你在什么地方?焰鳞宝兰是已经灭绝的植物,具有非常高的研究价值。如果能量产,国家的医药会向前迈进一大步。你必须告诉我那里是什么地方,更不能损害植物。】 陈绛已经解释累了,警察叔叔怎么还没找上门? 她想跟说得通的人谈。 步凌风回头:“太远了,看不清。我们要离近一点看。” 陈绛规劝:“我知道你心急,但你先别急。那处悬崖看着很近,实际过去很远。底下是万丈深渊,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倒是可以绕上去,关键是你怎么摘到花。” 焰鳞宝兰生长的地方离悬崖顶有些距离,从上往下是个办法。 现在他们什么装备都没有,不能深入。 步凌风看看天色:“今天太晚了,先回去。明天一大早我们过来勘察地形。” 【主播去过吗?怎么知道底下是万丈深渊?】 【看山势吧。经常探险的人看一眼山势就知道大概什么情况。】 【不是种田主播吗?还懂探险知识?】 陈绛嘴角一抽。不好意思啊,她以前是探险主播。 十一、以前半天闷不出一个屁,现在嘴皮子倒是利索 一行人原路返回,到茅草屋时天刚擦黑。 陈绛的家就那么点大,没办法留客。她领他们去见村长,安排下住宿问题。 村长很爽快,腾出一间房留三人过夜。事情搞定,陈绛独自回家。 村长赶紧追出来:“天那么黑,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看得清路。”陈绛不想麻烦别人。 村长儿子忙拿来火把:“爹,你回屋吧。我送她回去。” 陈绛接过火把,转身就跑:“真不用。你们进屋吧,我自己能回家。” “这孩子,跑得比兔子还快。”村长无奈,招呼儿子回屋。 蝉鸣蛙叫,清风习习。 火把上的火燃得正旺,陈绛脚步轻快走在田间小道上。 她麻溜回家,就着火把做晚饭吃掉。等火把燃尽,再换蜡烛。 这时候,陈绛非常怀念灯泡。 打开商城一看,发电机、电线、灯泡等等都有。 加起来一算要不少热度值。 水管和水龙头的兑换条件还没达标,别说其它了。 照例片一根竹子,做完她吹灭蜡烛上床睡觉。 陈绛睡得很安稳,一觉到天亮。她起床洗漱,做早饭搬凳子坐在灶边吃。 脚步声传来,有人接近。 陈彩走近:“吃着呢?爹让我叫你回家帮忙干活。田里的活忙不过来。” 翻个白眼,陈绛继续扒饭:“没空。之前不是说好了,你们过你们的,我过我的。干活想起我了。吃饭怎么不想着我?忙着呢,少来烦我。别踩菜地,小心我跟你急。” “哟,还气着呐。”陈彩站在旁边上上下下打量,随后拿出一个药瓶递过去。 陈绛瞄一眼:“什么东西?怪难闻的。拿走拿走,我不需要。” 把药瓶放在灶台上,陈彩单手叉腰:“你头上不是有伤?擦擦好的更快。” 不是,大姐。 陈绛一脸无语,她的伤都结痂快好了才想起来送药? 确实挺尴尬,陈彩干巴巴解释:“这几天家里忙不过来,一时没想起来。哎呀,好吧。忘了忘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伤,过去就过去了。哦,对了。爹把姨妈赶走了。” 陈绛碗里的饭吃完,舀水准备洗碗:“那么大个人杵着干嘛?起开。” “哎,你。”陈彩没好气道,“以前半天闷不出一个屁,现在嘴皮子倒是利索。早这样,后娘至于不待见你吗?后娘嫁进来也快十年了,你愣是一句娘没叫。算了,我走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陈绛停止洗碗,关掉直播:“系统,原主和家人的关系是不是和我想的不一样?” 【宿主,你接受了原主的记忆。第一视角什么感觉?】 想了想,陈绛回答:“又苦又累。亲娘在世时,姐姐更受宠。后娘嫁进来,也更喜欢姐姐。爹除了叫我干活,从没关心过。跟同父异母的弟弟更是玩不到一起去。” 【看过原主视角,我们再来看看第三视角。原主沉默寡言,所以……】 半空出现大屏幕,小时候的原主就长得瘦干。 亲娘见了心疼:“瞧这瘦的,让你多吃点非不听。新衣服你喜不喜欢?” 原主闷不吭声。 次次这样,亲娘见了也烦。 画面一转,亲娘离世。 陈彩哭得稀里哗啦,原主半滴眼泪也没掉。 出殡时更是没去,在家睡觉。睡醒找活干,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孩子怎么跟没感情一样?谁叫都不理,亲娘死了也不哭。” 之后,继母嫁进来。 “我既然嫁给你们的爹,就会好好待你们。” 陈彩不服,小声出主意:“她给糖我们不接,不吃。听到没有。” 原主没说话,陈彩以为默认,撒泼又吼又叫表示不喜欢继母。 继母拿来的糖被甩在地上。 原主看见,走过去蹲下捡起吃掉了。 “你这个叛徒!不是说好不认她吗?你什么意思?!” 原主没什么意思。 有吃的就吃,没吃的就捱。别人的话听着,从不回应。 继母一开始挺好,很努力拉近彼此的关系。 可惜原主从没开口叫过一次母亲。 久而久之,转变态度会来事的陈彩更讨喜。 家里的活本来就多,原主闷头干。 反正不说话,只知道干活。继母就当养了个干活的牛,有事尽管使唤。 原主逆来顺受,让干活就干活,不给饭吃就不吃。 “……” 陈绛看完,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凡叫过一声娘,说过一个不字。 也不会那么不招人喜欢。 她眉头一皱:“姨妈打死原主这件事总没错吧?” 【宿主,原主是人,没那么脆。额头上的伤擦点药几天就好了,不至于死人。】 陈绛双眼大瞪:“啊?那原主怎么死的?” 【请看vcr。】 画面又变。 原主早饭吃得少,干活后饿得慌。自己跑进林子里找蘑菇生吃。 陈绛看见红伞伞白杆杆的菌子,险些惊掉下巴:“所以,原主是自己吃毒蘑菇吃死的?” 赶得巧。原主吃下毒蘑菇没多久,姨妈过来喊人回家。 依旧是一贯作风,怎么喊都当没听见,也不回应。 而且这不是第一次,姨妈自来做客就没见原主开过口。 一时气急,动了手。 陈绛表情复杂:“难不成原主是聋哑人?” 【不是的呢。身体器官正常,不然宿主你怎么能听能说?】 “那为什么……”陈绛万分不理解。性格内向,也不是这样的啊。 自闭症?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不过从别人视角看,原主本身的问题很大。 一腔热情接近,以为能交好。结果当头被泼一盆冷水,喜欢才怪了。 陈彩离开茅草屋没多远,遇见步凌风一行人。她不动声色观察。 姐妹俩长得有点像。 步凌风微笑拱手:“姑娘从茅草屋过来,你是陈绛姑娘的……” “姐姐。你们找我妹妹?”陈彩眼里闪过戒备。 步凌风点头解释道:“我们是商人,和陈绛姑娘有约在前。付钱一起进山采药。” 陈彩明白后挥手:“难怪她说没空。你们去吧,她刚吃完早饭。这会应该正等你们呢。” “多谢姑娘。我们走。”步凌风拜别,携两个护卫前往茅草屋。 看他们走向茅草屋,陈彩抿抿唇转身走了。 十二、这反差感,戳中我的心巴 茅草屋。 陈绛刚洗好碗,步凌风三人到了。 他们三个不仅换上更方便爬山的劲装,还背了进山的装备。 陈绛瞧瞧天色:“你们不会天没亮就起了吧?这么快什么都准备好了。” 步凌风笑笑:“天蒙蒙亮我们就起了,租牛车去县城置办些东西。回来时坐的马车,暂放在村长家。你怎么样?我们马上进山?先确定悬崖上的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不是还有时间再找。是的话想法子取了。 陈绛进屋:“等我一会。” 她进屋拿上柴刀,背了个小布包。 出去关上门,陈绛先行:“走吧。” 步凌风跟上:“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你的姐姐。她很关心你,生怕我们是坏人。” 陈绛不想说这个,岔开话题:“你们都带了什么?干粮有吧?” “有。不仅有干粮,还有绳子、驱蛇虫的药、帐篷……” 几人渐行渐远,进入山林中。 另一边。 陈彩回家的路上撞见陈小雯。 两人一向不对付,见面翻个白眼话都不想说。 擦肩而过,陈小雯阴阳怪气:“不知道谁的妹妹啊。以前是个锯了嘴的葫芦,现在变成疯婆子。见人就打,谁遇到不得绕道走啊。也是家里人有先见之明,把人赶出去住。” 陈彩回头狠瞪:“陈小雯,你给我站住!说谁呢?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敢挑衅,陈小雯也不带怕的。 她回身理直气壮:“说谁你心里没数吗?你妹妹什么德行,全村人谁不知道。亲娘死了都不知道哭,就是个没感情的怪胎。现在好了,疯了。” “你才疯了。我妹妹不知道过得多好,比你好几百倍。” 陈小雯嘁一声:“当我不知道啊。她住在倒了一半的茅草屋里。还比我好几百倍,做你的白日梦。你不是不待见她?她过得不好你应该高兴啊。这样的妹妹谁遇上谁倒霉。” “我撕烂你这张嘴!”陈彩一把薅住对方的头发,手往脸上直抓。 “啊——我的脸!”陈小雯大叫,反手也抓住陈彩的头发。 “我打死你。叫你胡咧咧,看我不打死你。” “就说,我就说。你们两姐妹没一个好东西。啊啊啊,我抓死你。” 两个人互不相让,另一只手用力挠。新仇加旧恨,必须抓花对方的脸。 你推我,我推你。陈小雯脚下一滑,两个人一同摔进田地里。 春季是插秧的时节,田里全是泥水。两个人滚在泥里,继续拳打脚踢。 附近干活的妇女看见大喊:“有人掉田里啦,快帮帮忙。” 听到喊声的人纷纷跑来,先把陈彩拽起来。 陈彩起来手还不停拍打,将被人扶起的陈小雯又推回田里。 本就一身泥泞,这下又来一次。 泥水溅起,帮忙的人身上也遭了殃。她们赶紧把陈小雯扶到岸上。 “好好的,打什么打。田里家里一堆活,就你们俩闲。” 陈彩还想冲上去,被一个妇女死死拽住。 “没说你是吧?有完没完。乡里乡亲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平时爱干净爱漂亮,这时陈彩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形象:“松开我。她该打!” 陈小雯抹一把脸上的泥,抽抽搭搭哭起来:“你才该打,你们两姐妹都该打!” 继母和大娘听到消息,迅速赶来。 大娘护犊子指桑骂槐:“干什么这是。前儿跟妹妹干架,今儿跟姐姐干架。没完了?她们是村里的土霸王,以后见到绕着点走。” 听到这话,继母不乐意了:“哎,你什么意思?打架是两个人的错,怎么到你嘴里全是别人的错。你女儿教得好,白收人簪子不肯还。被人打上门那叫活该。” “你说谁活该?你个做后娘的那么上心有用吗?人家叫过你一句娘吗?” “管天管地你还管上别人的家事了?你怎么不管到天王老子头上去?” 围观的妇女劝架:“都少说两句。两孩子身上脏兮兮的,快回去洗了。” 大娘挽着自家闺女:“走,回家洗干净。咱们不跟不讲理的人一般见识。” “你讲理,你怎么没调教出个状元为村里争光啊?”继母狠狠啐一口,“我呸!” 衣服湿透,陈彩后知后觉有点冷:“娘,我们快回去吧。怪冷的。” “走。以后别搭理这种人。”继母带人回家。 劝架的人就此散了。 回到家,陈彩进屋换下衣服。 继母烧水提到屋里:“瞧你一身脏的,快洗洗。你又不是打架的料,跟她扯什么皮?衣服脏了可以洗,身上伤到没有?打架打输了丢人,你没给我丢人吧?” 陈彩钻进木桶里,龇牙笑:“我先薅的她头发,还多推她一次。” “行。算你有本事。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继母给女儿解开头发,洗去泥巴。 说起这个就来气,陈彩回头:“她说陈绛是疯婆子,不该打啊?” 继母点头:“该打该打。别乱动,头发打结了。” “哦。她再敢说我还打,见一次打一次。”陈彩信心十足,她能打赢。 提到陈绛,继母叹口气。怎么有孩子脾气那个样子,真是…… 山林中。 陈绛一行人靠近悬崖,但正如她所说。看似很近,真走却很远。 有些地方又过不去,需要绕路。直到天黑,他们也没到目的地。 两个护卫就地扎帐篷,燃起火在附近撒驱蛇虫的药粉。 陈绛坐在火堆旁,吃着干粮问:“县衙门口那么多人,你怎么就跟我搭话?” 步凌风啃一口干粮:“一看精气神,二观察细节。县城各街道都是石板路,没有泥土。你的鞋子上沾了泥巴,说明你不是县里的人。有可能是靠山的村民,问问又不吃亏。” 一问还真问出东西。这时候就要拿出诚意,交易才能成。 【这么一张帅脸,居然是个狡诈的商人。这反差感,戳中我的心巴。】 陈绛一笑,钻进帐篷:“明天还要赶路,早点休息。” 【别啊,让我们多看看那张帅脸。】 “帅不能当饭吃。ok?” 【可他有钱又帅,还大方。】 “……” 这个该死的看脸社会,没救了。 陈绛关掉直播,果断睡觉。 十三、谁家种田给干悬崖壁上和蛇打架? 森林里的早上,鸟儿叽叽喳喳,树林草丛里挂满露珠。 一行人吃了干粮,收起帐篷再度出发。陈绛带路,通过看粪便尽量避开猛兽的地盘。 镜头中拍到过猴子、梅花鹿等动物。他们只是路过,完全不打扰。 【梅花鹿,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大大的眼睛,真可爱啊。】 【猕猴,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坐在树上萌死了。】 【刚刚飞过去的鸟是不是也是保护动物?声音清脆,尾巴长长的。】 网友们宛如逛动物园,一个个兴奋不已。 陈绛一扫郁闷。 让她安安分分种田,跟把野猪关在圈里当家猪养有什么区别? 世界之大,未知的危险才是永远的神!老本行干起来就是爽! 四人在山里住了四夜,第五天才终于来到悬崖边。 孤峰陡峭,相连的山坡蜿蜒而上。 看清悬崖上随风起舞的花,步凌风欣喜若狂。 他们正对悬崖,下面深不见底。 陈绛看看地形:“走,从这边上去。” 她领路,几个人赶紧跟上。悬崖后方坡度没有前方险峻,很适合爬上去。 大家身上绑好绳子,一个连一个开始爬山。 陈绛一手砍柴刀,一手攀爬。 后面的人紧紧跟随。事关所有人的性命,谁都不能这时候掉链子。 往上走时步凌风忍不住朝下看,一时胆寒险些腿软。 【不行,我恐高。这地方我看了直打哆嗦。】 “别往下看。切记,爬山的时候朝上看才不会有心理压力。”陈绛边喊边上去一段。 步凌风咽咽口水,专注攀爬不再往下瞧。 镜头从几个人身上飞到半空,绕山峰一圈回来。 全方位展示地形,山势险峻,气势磅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永远震撼人心。 【主播真好,还来个无人机拍摄。让我们知道山有多陡。】 【(扶额)还好去的不是我。我真的会忍不住往下看,自己吓死自己。】 这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陈绛松口气,幸好步凌风三个人不是。 一起探险的伙伴,最怕有人不听劝。自己找死,还搭上队友。 谁遇谁倒霉。陈绛不是没被坑过,从那以后基本单独行动。 爬了一上午,一行人终于到峰顶。 上面没有大树,石头缝隙中冒出无数的枝丫。太细,不适合绑绳子。 陈绛趴在悬崖边估摸一下花的位置:“但愿你们带的绳子够长。” 一个护卫喘口气,开始解腰上的绳子:“我下去吧。你们在上面拉我。” 抬手阻止,陈绛揽下任务:“我最轻,我下去。你个大体格,真出事我们不一定拉得住。” 她经验丰富,比新兵蛋子好太多。 步凌风喝好水,把葫芦递给护卫:“我同意你的意见。等回去,重金酬谢。” “不用。”陈绛翻出绳子做准备,“花冠和附赠的首饰已经物超所值。你喜欢银货两讫,我也喜欢。收了钱,不拿出对等的服务可不是我的风格。还有绳子吗?” “有。”几人立刻取下背的东西,拿出所有绳子。 陈绛把全部绳子连在一起,打上死结。她看看附近发现一块有点凸起的石头。 把头端绑在石头上,确定牢固后陈绛把剩余的绳子给护卫。 两个护卫的体格大,拉住一个人不是问题。何况还有步凌风。 “我下去了。你们注意四周,提防危险。”陈绛拿着柴刀,边踩落脚地边往下爬。 步凌风三人疑惑,他们能有什么危险?最危险的不是她吗? 陈绛缓缓朝下挪,观察四周的同时记住来路。 绳子渐渐下放,步凌风三人心提到嗓子眼。 陈绛脚踩的石头不稳,土和碎石掉落。她立刻重新找地方。 干这种事不能心急,必须稳。 用刀砍掉挡路的枝丫,她终于看见焰鳞宝兰。 一株两花,一盛放,一花苞。微风吹拂,花朵轻轻摇曳,舞姿曼妙。 陈绛挪到花的附近,并不着急采摘而是观察四周。 确定没有危险后,她把刀插在崖壁上伸手。花有多珍贵,已经从评论区了解。 所以陈绛此行不仅仅是摘走一朵花,而是移走整株。 开的花给步凌风救人,剩下的交给植物学家研究。 培育、量产、做药。救治许多生病的人,让祖国的医药迈进一大步。 焰鳞宝兰的根牢牢扎在岩缝里不好拔出来,她只能努力不伤植物一点点往外拔。 变故突生。 崖壁上一条红头红尾,中间黑色带白纵线的毒蛇滑近。 【红头环蛇?!这玩意儿不是生活在热带吗?】 【等等,好像不一样。红色的头顶有白色小肉角,是变异品种。】 动植物为了在一个地方生存,不是进化就是变异。 陈绛缓慢收回手,重新握住柴刀。她翻转过来,选择用刀背。 毒蛇的毒液有多种用途,变异品种更有研究价值。能不杀尽量不杀。 奇花附近必有奇兽,至理名言。陈绛紧盯毒蛇,双方僵持,蓄势待发。 有时候,奇兽不止一个。 崖顶。 步凌风虽不明白陈绛话里的意思,还是时刻警戒。 一堆绿油油中,红色那么醒目。步凌风吓一跳:“蛇!树叶里有条蛇!” 一个护卫立刻抽出匕首,挡在老板前面。毒蛇盘在树枝上,头渐渐抬起。 镜头转换为第一视角,毒蛇猛然张嘴袭击。网友们惊呼,吓得心脏狂跳。 陈绛手起刀落,用刀背以刁钻的角度砍在蛇身。 毒蛇出师未捷上身下坠,尾巴缠在枝丫上稳住身形。 陈绛怎会让它卷土重来,立刻砍断树枝。毒蛇和枝丫一同跌落,很快不见身影。 从高空坠落,无论底下是水或丛林毒蛇都不至于死亡。 以后有机会再来抓蛇,目前第一任务移走花。 陈绛继续拽根部,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好厉害。我隔着屏幕都吓得够呛,主播全程冷静自若。】 【我很怀疑这真是种田主播吗?谁家种田给干悬崖壁上和蛇打架?】 崖顶。 毒蛇主动出击,护卫迅速拿起包袱砸上去。 蛇被压在下面,攻击完全化解。 趋吉避凶。 毒蛇迅速游动,销声匿迹。 十四、就算你当面蛐蛐我也没用 绳子被扯动,护卫立马往上拉。 其余人赶紧帮忙,花可以再想办法,人不能有事。 陈绛爬上峰顶,被拉上去。 她坐在地上喘息:“你们没遇到危险吧?” 步凌风老实回答:“看到条蛇,不过已经被打跑了。” “那就好。收拾收拾,我们下山。”陈绛说完,立刻起身。 焰鳞宝兰已被连根拔起,她解掉绳子后赶快铲土把根部包裹起来。 护卫们解开绑在石头上的绳子,边收边在腰上缠一圈。 迅速处理好,一行人下山。刚下去,天便擦黑。 几人只能临时搭帐篷。 原路返回,他们这次在第四天就回到茅草屋。 步凌风取来剪刀,剪掉盛开的花朵。 护卫捧上一个木匣子,匣子铺满冰块,以便保存药材。 步凌风拱手:“多谢姑娘相助。待有缘再见,我一定重谢。” 陈绛无所谓摆摆手:“救人要紧,步公子快回吧。” 毫不拖拉,步凌风带着护卫连夜启程。 陈绛把花小心种在院里,翻翻私信。 官方爸爸怎么还没找上门?不靠谱的大学生到底有没有报警? 出去一段时间,地里的苗已经见长。她揉揉胳膊,明天还有活,吃饭睡觉。 一栋别墅。 年轻小伙拿着手机走到书房:“爸,你看这是什么。” “又刷那些乱七八糟的视频,没几个科普正确的。能是……”戴着眼镜的动物学家猛然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图面上的毒蛇,“变异品种的红头环蛇?生活在国内?” 小伙点头:“这是一个种田主播的直播。不仅拍到很多保护植物,还有许多保护动物。但一直不肯透露地址,奇怪的是到现在直播间也没被封。国内出现红头环蛇,这是头例。” 红头环蛇分布在热带,国内并不具备生存条件。这是一项重大发现。 动物学家推推眼镜掏出手机:“把这个直播间推给我。” “可以了,爸。她一般白天直播,一播就是一整天。”小伙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爸又不是不懂的老古董。”动物学家翻直播记录,仔细观看。 鸡鸣天亮。 陈绛起床大大伸个懒腰,今儿先烧水洗个澡。 换上干净衣服,她才打开直播做饭。吃了饭,陈绛挑选壮实的苗种在地里。 然后把竹片插在土地边上,预防一些小动物。干完活,她坐在棚子里歇歇。 感觉院子有点空,移栽一棵树会不会比较好?什么树好呢? 枣?桃?枇杷? 中午大太阳高高挂。陈绛热出满头汗,到溪水边洗把脸。 溪水对面,一块石头上趴着一只蟾蜍。蟾蜍有毒,她捡起石子驱赶:“嗨,走,走!” 【乐东蟾蜍。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你居然用石头砸稀有的保护动物?你完了。】 【这些天看到的保护动物,其实都有同一个名字。牢底坐穿兽。】 “……”陈绛默默收起石头。 诽谤,全是诽谤。她没打,只是在愉快的玩耍。 古代环境太好,随便遇到个都是保护动植物。她能怎么办? 她也很无奈。 私信一直99+。陈绛懒得翻,偶尔看看全是脏话。 得,更不愿意看了。 还要等官方爸爸主动联系,又不能关掉私信。真愁啊。 【宿主,你为什么不主动联系呢?】 陈绛关一下直播:“我主动联系?然后呢?解释大半天没人信。还不如让他们查半天找上门,我再好好配合。我亲爱的统啊,一千万热度太多了。能不能降降价?” 【我亲爱的宿主。你可爱的种田系统回答:不能。明码标价,不接受讨价还价。】 陈绛嘁一声,再度打开直播:“宝子们,你们觉得寄个东西,要一千万邮费合理吗?” 网友们刷屏讨论,可谓骂声一片。 她欣然一笑,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宿主,就算你当面蛐蛐我也没用。】 行呗。陈绛翻个白眼,不就一千万热度值。早晚会有的。 【主播,请打开定位。我是动物学家,变异品种的红头环蛇相当珍贵。有非常高的研究价值,你一定要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动身,立刻联系当地设立保护区。】 【我是植物学家。焰鳞宝兰属于已经灭绝的植物,对于国家的医药研究特别需要。请务必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来。拜托拜托,我会向警方证明。你没有损害任何保护植物。】 “……” 陈绛无语。是她不想给地址吗?是给了,也没人能过来啊。 她微微一笑:“抱歉,地址和定位这边都给不了哦,亲。要不你们还是报警,让警察叔叔联系我吧。我很乐意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但本人情况特殊需要和官方说明一下。” 【这边是官方。给你发了无数私信,麻烦看一下。】 陈绛皱眉,网友能不能别捣乱啊。冒充什么官方爸爸…… 她点进去仔细一看,不好,真是官方爸爸。 等等,官方爸爸发过私信?陈绛翻到私信,搜索官方爸爸的昵称。 很好,后台早被刷爆。 而官方爸爸被淹没在网友中,她完全没注意到。 陈绛快速看完私信,然后回复。 【抱歉抱歉,私信太多没看到。我是主播,请原谅我的失误。】 【陈绛,鉴于你的直播内容,这里郑重发出警告。请你立刻告知地址,主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你现在的情节还不严重。及时回头,为时不晚。】 【好的,我知道了。关于我的情况,我说明一下。我在古代。】 【严肃一点。少跟我嘻嘻哈哈,你这是犯罪懂不懂?】 【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绑定了一个系统,人目前在古代直播。所以你们查不到我的ip,也定位不到我的位置。动植物我都可以邮寄,请联系能做决定的人。】 【国家保护动植物不是你的个人财产,请立刻说出地址。】 【我知道,可我说的都是真的。求求了,请你向上禀报吧。等你的回复。】 然后无论私信说什么,陈绛选择不回复。再回复也只是翻来覆去解释,没意义。 十五、真真是个女中豪杰啊 逢五赶集。 村民们家家户户起个大早,坐牛车去镇上买需要的东西。 陈绛不着急,她有牛车。 慢悠悠吃过早饭,陈绛才驾车不慌不忙启程。 一路上碰见起晚或者有事没赶上车的人,她帮忙带一段路。 走到一半,陈绛看见前面一个汉子背着老人家走在路上。 车离近了才发现,是个熟面孔。 她赶紧停车:“怎么了这是?要帮忙吗?” 汉子转过头来,正是徐戒酒:“我娘今天咳得特别厉害,我去镇上找大夫看看。” “走过去要大半天,我送你们一程。麻烦后面的给老人家让个位。”陈绛下车帮扶。 村民们自发让出位置,还帮忙把老人扶去更靠里的地方。 年轻人坐在边上,一来方便下车,二来颠簸得厉害还能扶住年纪大的。 众人再度坐好,陈绛上去驾车。 村民们一到镇上纷纷下车,她把徐戒酒母子送去医馆。 大夫把过脉,看过病症提出建议:“我这里药材不全,你最好还是去县里的医馆看看。” 从镇上到县里,又要一个时辰的路程。 陈绛反正没重要事:“走吧。我送你们过去。” 老人家非常不好意思:“太麻烦了。搭进去那么多钱,要不别治了吧。” “娘,我会努力赚钱。你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陈绛,麻烦你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欠下人情的徐戒酒显得格外拘谨客套。 他的眼神甚至有些无措和紧张。 既担忧母亲的病情,又怕人情越欠越多无法还清。债背在身上的滋味,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陈绛笑笑:“没事。正好我要去县里办点事。走吧,别耽搁时间了。” 三人又上牛车,前往县城。 县城的医馆更大,药材更多。 白发白须的大夫望闻问切,给出不乐观的诊断。 开了药方,陈绛拿过一看。好家伙,鬼画符一样完全不认识。 她见没人注意,求助网友:“有没有学中医的宝子们,帮忙看看开的什么药?” 【药开的没问题。主要是老人家得的肺癌,已经晚期。】 【这都能看出来吗?很多病症不是一样吗?咳嗽、发热之类的。】 肺癌晚期…… 难怪镇上的大夫不敢开药。 有些病到后期只能靠药撑着,陈绛在心里无奈叹口气。 徐戒酒内心忐忑问:“大夫,诊金多少?我家里穷,可能……” 陈绛微笑打断:“大夫,你们这收药材吗?我们村在大山附近,能采到不少草药。” 大夫摸摸胡须打量一番:“姑娘识得草药?要知道新鲜药材和干药材两个价。” 采药是个技术活。因为每种药材需要的部分不同,采摘方式各不相同。 错误的采摘方法可能导致失去药性,内里的门道不是门外汉能了解的。 “略懂一二。”陈绛把方子递过去,“大山里的草药多不胜数,偶尔出些珍稀之物实属平常。大夫,我以后把药材卖给你。药方的价钱能不能商量商量?” 大夫看看徐戒酒,又看看陈绛。他笑呵呵收回药方:“好说好说。” 【主播牛啊。生意谈成了,价格也打下去了。】 徐戒酒欲言又止。 陈绛抬手阻止:“你照顾好大娘,我去和大夫商议。” 大夫起身,她跟上去。生意并非口头约定,两人拟定契约签字画押。 懂法律方面的网友们一字一句帮看,提醒怎么写更能保证自身权益。 确定没问题,陈绛拿起毛笔签名。 大夫瞧一眼那字夸赞:“姑娘不仅是个谈判的好手,字也写的漂亮。又懂识别药材,为人处世大方和气。真真是个女中豪杰啊。” 【大夫拍起马屁来,听着就是舒服。重要的是语气特别真诚。】 “多谢老先生行方便。一采到药材,我第一个给你送来。”契约一式两份,陈绛收好一份。 大夫收下一份。 上面写的条约,如果双方谁没完成。另一方拿着契约,可直接去衙门报官。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哪怕抓不到本人,整个村会被一同问责。 “可找到你们了。”村长快步进来,“听说戒酒的娘病又犯了,我来看看。” 大夫颔首打招呼。 十里八村,他认识不少人。自然和村长也熟悉。 村长掏出一个帕子,打开里面包裹的银两:“看病需要不少钱吧?村里人家家户户凑了点。没多少,大抵是个心意。大夫,诊金多少?我来付。” 陈家村在外的名声挺好,没出过什么作奸犯科,不讲信用之辈。 大夫连忙摆手:“我和这位姑娘签了契约。以后她采的药送到我这里来。做生意嘛,讲究礼尚往来。这次看病的钱就免了,药钱也从之后的费用里扣。快收起来,别掉了。” 村长惊讶看向陈绛。从来不说话,不管闲事的人今日居然热心帮忙? 他赶紧拿出一贯钱放在柜上:“那不行,生意是生意。哪能都算到她头上。够不够?” 徐戒酒无比感动:“大家的好意我铭记于心。以后赚了钱一定还。” 眼看村长还要拿,大夫忙推回去:“够了够了。再给就多了。” 陈绛看着这幕欣慰一笑。村民质朴,能帮的事一定帮。 【主播,这段太假了。谁会拿出自家的钱给别人治病啊。】 【你没遇到不代表没有。我爸出意外时,村里人一听到消息就来看了。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我爸好了后,对村里人也这样。反正我们那谁家出事,都是全村人帮忙。】 【大城市连邻居是谁都不知道。回村里谁都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他们。只能应付。】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有慈祥热心的村长带头,村里人差不到哪里去。 陈绛想起还有事:“村长伯伯,你们先给大娘抓药。我出去办点事就回来。” “你去哪啊?快点回来啊,我们等你一起回村。”村长只来得及喊。 陈绛是个行动派,想起来就做。 拖拖拉拉完全不存在。 她来到上次光顾的首饰店:“掌柜的。好久不见。能抽空聊一聊吗?” 掌柜的含笑相迎:“陈姑娘啊。这边请。伙计,上茶。” 十六、有官方爸爸相助,你还怕没热度值? 店里有伙计看着,掌柜的在二楼待客。 陈绛喝口茶开门见山:“步公子是掌柜的东家吧?” 掌柜的一愣,随即含笑问:“何以见得?” “那个花冠华美贵重,应当是镇店之宝。所谓镇店之宝,一般不出售。可你不仅出售,还配赠不少首饰。我没什么身份,有身份的自然是步公子。”陈绛又不傻,一琢磨就明白了。 镇店之宝都舍得拿出来,可见焰鳞宝兰价值之高。 还有步公子深爱夫人的心…… 掌柜的颔首:“姑娘聪慧。敢问姑娘这次前来,有何指教?” 陈绛一笑:“指教不敢当。步公子说过,我们村背靠的大山很有名。能仔细说说吗?” 明白了来意,掌柜的没什么不能说。何况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陈家村紧挨的山不该叫山,而是山脉。清晖山脉,绵延一万里。其中不乏珍奇异兽,奇花异草。此次能如此快找到焰鳞宝兰,实属幸运。多谢姑娘提供消息,采摘药草。” 【里=5000公里,坐飞机最快大约6、7个小时,慢的话10个小时。】 【按照直线距离算的吧?这里到底是哪?我记得世界最长山脉都不到一万里。】 掌柜的拱手间,陈绛的眼睛被那一抹翠色定格住。 她盯着对方大拇指上的扳指:“好漂亮的扳指。翡翠还是青玉?” “一个小物件,不值什么钱。姑娘喜欢?送你吧。”掌柜的摘下扳指奉上。 大学教室。 考古学家受邀讲座,底下的学生有几个没认真听。 一个大学生看到直播间里的物件,震惊站起:“我有个问题,这是真的老物件吗?” 考古学家也不生气,让学生把手机拿上来。他操作一番投屏准备教学。 结果定睛一看傻眼。 考古学家拿起手机,啪啪打字。 【古、古董?真正的古董?!这不是青玉,是翡翠啊。按说只有王公贵族有资格佩戴。】 【楼上说的没错。博物馆里的翡翠扳指,身价两亿。】 无论学生还是网友,均倒抽一口凉气。什么主播这么有钱? 陈绛看到评论,伸出去的手僵住。搞得她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掌柜的很有眼力见,直接戴在姑娘手上:“很相衬。” 皮肤接触到,眼睛看到。陈绛真心感叹,真是既舒服又好看。 她咬咬牙:“无功不受禄。掌柜的,这东西我不能收。” 掌柜的摆摆手:“此话差矣。姑娘是东家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送朋友点小礼物怎么了?姑娘莫不是看不上?唉,谁让我只能拿出这种品质的物件。姑娘将就着收下吧。” 【好……凡尔赛的发言。我咬牙切齿的,咬牙切齿了一下。】 白收人东西不好,但扳指太好看又舍不得。 陈绛吸口气:“掌柜的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尽量帮你弄来。” 掌柜的顿时笑开了花:“这话说的。姑娘何时再进山?听闻山中有一种五彩神鹿,鹿茸比人参效用更佳。姑娘若得空,能否带我进山长长见识?一个扳指不够,价钱好商量。” 【偷盗、贩卖鹿茸违法!主播,你已经很刑了,不能再刑了。】 “五彩神鹿?你确定?”陈绛不怎么信。 那不是动画片或者神话故事里的东西吗? 掌柜的点头:“虽只是传闻,却不止一人见过。即便可能添油加醋,应该也有真的。” 陈绛想想一口答应:“好,下次进山我叫你。先说好,不能带太多人。” “没问题,没问题。”掌柜的喜不自胜。 熟悉地形的人带路,事半功倍。 网友们纷纷喊话要报警,有些已付诸行动。 陈绛完全不理,告别掌柜后回到医馆。 药已经抓好,大家一起回程。 到村里,各自回家。 陈绛刚下车,看见官方爸爸的新私信。今天的直播冲击太大,必须尽快解决。 官方爸爸出动能做决定的负责人,成立专案小组连线后准备追踪。 陈绛关掉直播回屋,锁上门后开启和官方爸爸的视频。 警队办公室。 几个网络高手迅速出动,可怎样也查不出一点讯息。 他们摇头,表示没办法。 接通视频的警员开口:“你要见的负责人已经找来。” 陈绛点头:“系统,把视频放大。你不就是要热度值嘛。有官方爸爸相助,你还怕没热度值?知不知道什么叫先付出才有回报?你个井底之蛙,赶紧的。别磨磨蹭蹭。” 下一刻。手机上的视频飞到半空,形成一个宽大的屏幕。 大家没被吓到,反而更警惕。 负责人坐在办公桌后发言:“我姓王,有要求你尽管提。” “王警官好。”陈绛把之前解释的话又说一遍,“植物、动物、古董等等,我能弄到一定寄给国家。前提是需要热度,一千万热度邮寄一斤。为表诚意,给个见面礼。系统。” 【宿主。你的热度值不达标,不能邮寄物品。小的东西也不行。】 陈绛无奈道:“你个死脑筋。先预支再还不就行了。你快点,不然他们不信。闹大的话全民抵制,你上哪弄热度值?不就一个扳指,你挥挥手就发过去了。” 【……好吧。收件人:王警官。地址:警察局办公室。已发,请查收。】 话音刚落,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裹凭空掉在办公桌上。 众人惊愕,有警察掏枪警戒。 陈绛满眼期待:“我刚到手还没捂热的扳指,给你们了。这样是不是有点可信度?” “先别碰,万一有毒或者是炸弹……” 王警官抬手阻止,亲自拿起包裹拆开。视频中出现的扳指果然在里面。 他当即下令:“找个识货的人来。” 一个警察立刻跑出去找人。 等人来估计要许久,陈绛开门做个午饭。她端着碗边吃边看这边的情况。 为防看漏,警察不止找来一个。 总共三个懂行的人,围着扳指一番查看。最后得出结论:真的。 这么一个讯息冲击所有人大脑。 王警官揉揉眉心缓缓:“你说你要什么?热度值?” “对,热度越高能寄的重量越多。焰鳞宝兰快开花了,再不寄将失去价值。这玩意儿我一窍不通,不知道多久开一次花。浪费可惜了。”陈绛真愁啊。 每天看三回,生怕花开了、落了、死了。 十七、我是说你们系统全是垃圾 赶紧拿走吧。 她快被一株花弄得心力交瘁,不想再照顾下去。 “……” 事件罕见,当事人十分配合。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解决? 王警官一时拿不定主意:“我会上报你的情况。稍等,很快给你答复。” “好的。我等着。”陈绛乖巧回答。事情暂时谈妥,视频中断。 警员们小声议论,活久见啊。小说看多了,现实遇见还是头一次。 王警官轻咳一声:“事关重大,所有人必须保密。听到没有?!” “听到了。”警员们连忙起身立正,大声回复。 另一边。 陈绛吃了饭,小睡片刻。醒后肚子隐隐痛,这股熟悉的感觉…… 她连忙在系统商店里找寻,结果翻了好几遍都没有。 陈绛没好气喊:“系统!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卫生用品?” 【本系统主要提供种田方面工具,卫生用品不在分类……】 “放屁!”陈绛一听火大,“种田是不是生活日常?日常生活中最需要的就是卫生用品,你整个狗屁商店一样都不上架。发电机、热水器倒是样样齐全。咋的?我用不起吗?” “你说你平日呆得一批就算了,这方面功能都没有,我要你有什么用!不光说你,我是说你们系统全是垃圾!赶紧的,给我上架卫生用品。要不然我投诉你,撂挑子不干!” 【……】 系统大概第一次遇见脾气这么火爆的宿主,愣住几秒。 【亲爱的宿主,已将你的诉求上报。请耐心等待回馈。】 【叮!收到主系统的答复。宿主的诉求合情合理,已经批准你提的方案。诸天万界所有系统更新,商店上架卫生用品,永不下架。感谢宿主的反馈,奖励一次抽奖机会。】 “这还差不多。”陈绛看到商店冒出小红点,马上选择更新。 几秒过后更新完成。 终于能在商店看到卫生用品,而且售价很便宜。 她笑笑:“不错哦,统子。你可算干了件人事。” 【友情提示:宿主从商店购买的物品,当地居民不能直接使用。需要二次加工后,才能正常使用。比如:宿主在商城兑换的种子。原居民无法种植,种出的菜他们可以食用。】 陈绛仔细琢磨这条友情提示。 商店的东西原住民不能使用,保障了宿主辛苦得来的收益。 二次加工后能够分享,也不算太不讲情面。 可商店里的有些物品本身就是成品,很难二次加工。比如卫生用品。 很明显,系统防止宿主卡bug。 如果成品能够直接分享,谁还费劲种田。反手做商人,赚得盆满钵满。 做大做强,走上人生巅峰。 “不是奖励一次抽奖吗?让我看看奖品都有什么。”陈绛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一个巨大的转盘出现,标注奖品的地方全是“???”。 陈绛满头问号:“不是,盲抽啊。” 【是的。只要不知道好的奖品是什么,宿主抽到什么都会好好珍惜。】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陈绛摇动转盘直接开抽。 她没抱希望,是个有用的东西就行。转盘转啊转,最后慢慢停下。 中奖的物品被弹出来。 【恭喜宿主,抽中手电筒一只。附赠五节电池。】 陈绛瞪大眼,简直意外之喜。手电筒啊,太有用了。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爱不释手。 兑换好卫生用品备用,陈绛决定晚上出去抓黄鳝。 想到黄鳝,她口水快流出来。 陈绛一直休息到傍晚,吃了饭后才开播。她提上鱼篓,拿着手电筒和铁钳去田里。 月亮高挂,清风习习。 陈绛摸到田埂边,弯腰寻找黄鳝。 农村的夜晚一般没什么娱乐,都在家待着。 她用手电筒照田里,此时的泥水看起来很清澈。黄鳝停在稻子旁一动不动。 陈绛眼疾手快,出手夹起一根丢进鱼篓。田里黄鳝多,辣条也多。 她遇见,要么夹起丢老远,要么发出动静将其吓跑。 伴着月光,陈绛在网友们围观下抓到不少黄鳝。 【主播手太快了。我还没看清辣条长什么样就被甩出去。】 【不甩怎么办?万一是毒蛇。主播还想好好活着。】 陈绛沿着水田一路走,太小的黄鳝放掉再养养。 大条的但凡看见全进鱼篓。 “哎哟!” 突然,不远处传来叫声。 陈绛用手电筒照照,半个人影也没瞧见。 【大晚上的,主播别吓人啊。】 “谁?” 没人回答,只有“哎哟哎哟”的声音。循着声音,陈绛一路找过去。 一片田里,几株水稻被压弯。 陈绛拿手电筒照过去,竟有一个人摔在田里。 她忙上前帮忙:“快起来,你没事吧?” 摔倒的是个中年男人,边起来边说:“我在家里看到这边有亮光。出来瞧瞧怎么回事,哪知道不小心踩空。绛啊,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外面干什么?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亮光?” 闻言,陈绛赶紧关掉夹在腋下的手电筒:“睡不着出来走走。叔,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样啊。估计是我看花眼了。摔了我一身泥,等会回去洗洗。” 陈绛非常不好意思,扶叔叔回家。一家人一番感谢,她实在受之有愧。 【谁看见奇怪的东西,非要过去看个究竟?扣个1,让我知道有多少人喜欢作死。】 别说,不少人扣1。有些人根本不怕,有些人怕还要过去。 剩下的人知道自己菜,选择怂怂待在家。 【记住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 陈绛找到不少黄鳝,已经够了:“今天直播到这里。明天咱们吃黄鳝。” 然后关掉直播。 她回去时,手电筒对着地面照。 以后晚上还是安分些吧。 很多东西这个世界没有,万一被胆子小的撞见吓出个好歹。 她罪过就大了。 陈绛回家,找来桶装点水把黄鳝倒进去。上面盖上篮子,用石头压住以免黄鳝跑掉。 干完这些,她洗洗睡了。 第二天。 陈绛起了个大早,洗漱后煮饭。 接着她利落杀黄鳝,几秒一条。手法熟练,跟菜市场的摊主有的一拼。 【主播以前卖黄鳝的吧?这么溜。】 十八、不怕给准数,就怕看着办 陈绛杀好黄鳝,洗干净切段撒盐腌制放在一旁备用。 切好葱姜蒜和辣椒,饭已经煮熟。 陈绛舀出锅里的米汤装一碗,其余倒掉。米汤舀完,把饭堆在锅中心。 她盖上锅盖继续焖。 灶煮出来的饭不仅香,还有锅巴。掌握好火候,锅巴金黄酥脆非常好吃。 饭煮好盛出来,陈绛咬一口碗里的锅巴麻溜洗锅。 黄鳝腌制得差不多,用水洗一洗。 锅里倒油,把黄鳝倒进去翻炒。 断生后加葱姜蒜和辣椒继续炒,放适当的盐盖上锅盖焖一会儿。 “我家里没多余的调料,做得简单。宝子们想吃可以试试料酒、酱油等调味品。” 焖好再翻炒,熟了就可以出锅。爆炒黄鳝色香味俱全,再加一盘青菜。 陈绛干了两大碗饭。放凉的锅巴有些硬,丢在米汤里别有一番滋味。 她又吃一碗,满足摸摸肚子。人,再勤快也有不想做的事。 陈绛喜欢做菜,但不喜欢洗碗。看一眼灶台上的烂摊子,她一点不想动。 “我就知道你在家。徐戒酒的娘昨夜去了,你不去帮忙?”陈彩站在院外喊,“他以前帮了我们不少,我们都要去帮忙。你上次修房子,他不是也来了。你还不走?” 陈绛大惊起身:“他娘没了?不是买药吃了吗?走得这么突然。” “那谁知道。听说在睡梦中去的,没受什么苦。你到底去不去帮忙?”陈彩耸耸肩。 “去。马上去。”陈绛把脏碗一股脑丢锅里,再用锅盖盖上。 她锁上门,快步跟上。 没想到上次见面是最后一面,人没真的一瞬间。 【太突然了。肺癌这么快?何况还买药吃了。】 【如果是突发性急病,去的非常快。我奶奶刚吃完饭,坐在椅子上就去了。】 徐戒酒家。 房屋中间摆放棺材,徐戒酒披麻戴孝跪在灵前。 村里亲戚关系近的戴白布绑白腰带。老人昨天夜里去的,早上才被发现。 徐戒酒立刻告诉村长,村长把消息传开。村民自发前来帮忙。 家里有上年纪或重病的人,棺材早备好。村民们帮忙把棺材抬到屋中间。 又去置办白布,采购各种需要的东西。村里有办丧事的先生,带徒弟来敲两天三夜。 陈绛到时,屋子到处挂着白布。敲敲打打的办丧先生已开始工作。 院里临时扯起许多黄幡,画着十殿阎罗。办丧先生唱两句敲一下,吵得很。 【有那味了。跟我老家一模一样。】 继母递来白布:“绑在腰上,快去帮忙。洗菜洗碗,你们自己挑。” 家里的碗都没洗,上别人家洗碗。陈绛一时间哭笑不得。 她跟着继母走,一起去洗菜。 停灵第一天,请帮忙的人吃饭。 第二天才是前来吊唁的人。第三天上山埋棺材。 还好已入夏,洗菜不是什么难活。要是冬天,老受罪了。 【帮忙的人不是主人家亲自叫吗?我以为挨家挨户去请呢。】 【楼上的一看就年纪小。喜事才请,丧事不能请。】 【对的。我老家邻居老人下了病危通知书,白天从医院拉回来。我们一家一直打麻将到凌晨,听到鞭炮声我爸妈就去帮忙了。我爷爷去世也是放鞭炮,大家都来了。】 【不要觉得人没很突然。我儿时的玩伴年纪和我一样大,二十几岁就去了。当时半夜,我正准备睡觉,接到电话时人傻了。我没去葬礼,因为我知道的时候葬礼已经过了。】 陈绛帮忙到第三天,跟着棺材上山。 看徐戒酒边高喊娘,边挖新坟的第一锄土。 下棺材填土是汉子们的事,她们没那力气帮忙可以先走。 陈绛刚回到家,官方爸爸发来私信。 她赶紧切换成视频状态。 对面依旧是王警官:“你的情况上面已经知道。我们对你的直播间进行推流,但涉及损害保护动植物的举动不能播给广大群众。保护动植物和古董,我们要求进行专属直播。” 陈绛巴不得:“好的,没问题。每个月我固定播几天种田,然后播其他内容。” 王警官点头,叫来邀请的专家们:“他们懂很多专业知识。可以指教你。” 分别是植物学家、动物学家、考古学家。以后可能会添加人数。 陈绛打招呼:“这几天我播种田。希望快点到一千万热度,好把焰鳞宝兰寄过去。过几天我打算进山。动物学家,你对五彩神鹿感兴趣吗?说不定是这边独有的新物种。” 动物学家双眼一亮,忙不迭问:“变异品种的红头环蛇,你能抓到吗?” “应该可以。进山后我开直播,你记得按时到场。”陈绛这几天腰酸背痛,不宜进山。 每个月几天,刚有征兆果然来了。正好歇歇,把有用的工具准备一下。 合作达成。 官方爸爸一声令下,各大平台首推陈绛的直播间。 眼看着热度值哗哗往上涨,陈绛乐开了花。几个平台加起来,热度值很快破一千万。 她当即把焰鳞宝兰寄给植物学家,顿时一派轻松。可算送出去了。 热度值稳定增涨,陈绛兑换水管和水龙头。 她让系统搜索说明书,按照步骤安装。用水更加方便,陈绛又打上发电机的主意。 一个茅草屋配发电机…… 起码要是瓦房,屋子再大些才能放下电器。厕所和灶台也要改进。 她翻出铜钱数一数,不够。 陈绛上山采两天草药换些钱,得到的依旧不够。 她找上首饰店掌柜的:“三天后进山,掌柜的先付点定金?” “姑娘,我姓李。你想要多少?”李掌柜笑眯眯问。 陈绛不上套:“你给多少,我收多少。李掌柜看着给吧。” 【哈哈哈,主播666。不怕给准数,就怕看着办。】 李掌柜取来五十两。 陈绛笑呵呵收了,约定好见面时间和地点告辞。坐上牛车,她准备回家时看见徐戒酒。 陈绛挥手:“你来县里有事?” 徐戒酒走到车边:“欠了许多债,我想找个事情做。县里给的工钱虽然多些,但来回不方便。租房子又贵,吃喝住一个月算下来也不少。我正不知道怎么办,就遇上你了。” 十九、搬都搬出来了,建个自己住得舒服的房子更好 看着眼前的汉子,陈绛想了想问:“你在县里做工一天多少钱?” “活多的话三四十文,活少十来文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绛一笑:“你帮我做活吧,每天给你五十文。” 徐戒酒愣住,能住在村里,又有稳定的活干。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求之不得。 陈绛扭头示意:“上车。我们路上说。” 徐戒酒坐上牛车。 陈绛挥鞭,牛慢慢前行。 牛车出了县城,走在干燥的泥巴路上。所到之处,两边均是田地或草丛。 徐戒酒还是想问清楚:“你每天给那么多钱,让我做什么活?” 陈绛边赶车边说:“我打算在茅草屋边上建个瓦房。本来我应该亲自盯着,不巧过几天要外出。回来的时间不定,需要个信得过的人帮忙看着点。正巧,你又在找活干。” 听闻建房,徐戒酒吃惊不已:“你才搬出去多久?这么快赚到修房子的钱了?” “运气好采到珍稀药材,药铺大夫多给了点。你应该有建房的经验,回去后我们大概算算要多少钱。前期主要买材料、修地基。我会尽快赶回来。”陈绛给官方爸爸发私信。 尽快搞一份瓦房的修建图纸,后期还需水电工帮忙指导。 官方爸爸立刻回信,马上安排。 现代的瓦房是新中式建筑,和古代原汁原味的不一样。 说了要求后,让设计师设计一份合心意的不难。家具方面,陈绛可以在系统商店购买。 图纸上,房子最基本的独立厨厕所要有。卫生间干湿分离,使用蹲便器。 厨房还是用灶台,糊上烟囱。 旁边挖个烤火的坑,冬天上面可以熏制腊肉等食物。 陈绛的理想房屋,中间是大客厅。两边分别是卧室、书房、杂物间。 卧室两扇门。一边通客厅,一边通厨房。书房也是两扇门,分别通客厅和洗手间。 外面走廊连接整个屋。 客厅再开个后门,可以通往后院。 后院靠近溪水,可以养鸭鹅。前院种菜,养点鸡。 猪不打算养,她一个人买肉吃够了。 至多过年做点腊肉,不养猪还能省去喂养的麻烦。 陈绛说着要求,徐戒酒安静听着。设计师听完,立刻有了灵感。 因为在古代建房,材料需要考虑再考虑。水泥钢筋首先不要。 瓦片、木材、砖、铺地的石板…… 徐戒酒对这些很熟悉,能找到价格合适东西好的店。 牛车绕道,去别村先看看这些货。陈绛满意直接付定金,老板按时送货上门。 他们逛完各种店,快到傍晚。 设计师效率很高,初步的设计图纸已经出来。 平面图…… 陈绛有些头疼,古代人会看吗?反正不难,不然教一教? 回到家,陈绛点上蜡烛拿出图纸。徐戒酒很谦虚,不懂就问。 几分钟后已能看懂图纸,对于陈绛房子的建造产生更多明确的认知。 位置定在茅草屋隔壁。 陈绛指着河:“我外出前会画好线,你们照着线挖地基就行。除了地基,房子和河之间也要挖条道。不要管我做什么,你们尽管挖。不用通水。” 小溪水量有限,旱时可能只够吃用。灌溉用河水更保险,提前挖好道之后埋水管。 找人干活、安排活计全由徐戒酒负责。也就是所谓的包工头。 陈绛本人没办法天天盯着,记账这件事很重要。 等她回来,按照账本付钱。 工人辛苦,她可以给点奖励。 但是不允许偷奸耍滑,偷工减料。陈绛希望徐戒酒不要辜负她的信任。 “今天已经晚了。明天你找人过来开工吧。前两天我还能盯着。” 徐戒酒点头:“好。我尽量找家离得近的人,不用包吃。” 陈绛想想:“包一顿午餐。你找个村里的人帮忙煮饭,我留点钱买菜。你记好账就行。” “行。”徐戒酒同意,随后告辞。 他离开并没回家,而是去找有时间干活的人。 建个房子不是小活,看麻烦程度起码一两个月。遇上下雨还得停工。 徐戒酒找了两个本村的,一个隔壁村的。都是熟人,承诺一天二十文钱。 煮饭的,他和对面关系不错的邻居商量好。每天只煮午饭,不仅轻松,工钱也可以。 一切都谈妥,徐戒酒才回家睡觉。 天一亮,他立马起床洗漱。做点吃的,徐戒酒赶紧吃完就过去。 陈绛刚起,正准备生火煮饭:“这么早?” “早点来早点干活。”徐戒酒也不好干坐着,“我帮你烧火吧。” “谢了。”有客人来,陈绛动作比往日快。吃完后,两人照着图纸划地盘。 村尾空地多,陈绛可以随便利用。她扯几根树枝,先估量大致的大小。 徐戒酒有心想说一个人住会不会太大了点。看陈绛一脸认真,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太阳慢慢移动,干活的人纷纷赶到。陈绛不装了,拿出卷尺丈量。 米数完全按照图纸来,以免后续出现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 光丈量就用一上午,下午送木材的伙计带来石灰。陈绛才彻底画好线。 徐戒酒自发做了午饭,吃饱大家开始挖地基。众人带了干活的锄头来,说开工就开工。 人手和时间有限,一天其实挖不了多少。他们早上来,晚上走。 中午吃饭休息一个小时。 这两天陈绛负责做饭,大概清楚每天买菜的花费。 村长听到消息过来看热闹:“绛啊。真建房?我以为你一时气话,没多久就回去呢。” “搬都搬出来了,建个自己住得舒服的房子更好。”陈绛人虽然搬出来,户籍并没独立。 她除了房子和周围的土地,没有田地。朝廷有什么政策,也要背靠家里。 有好有不好。陈绛没空种田,米花钱买来吃更方便。 第三天,陈绛正准备做午饭。 李掌柜带着三个人到来,其中一个大高个,一个公子哥,一个老实人。 他们坐马车到村里,打听地址后把马车寄存在村长家。 背着进山需要的工具,一行人过来找陈绛。 李掌柜笑呵呵上前:“看来陈姑娘很忙。” “还好。李掌柜稍等一下,我交代一声就来。”陈绛过去和徐戒酒交代一下。 然后她回屋带上装备,顺便提醒动物学家要进山了。 腰后别着砍柴刀,陈绛出门先行:“走,我们进山。” 二十、你敢动它一下! 动物学家一收到消息,立刻赶过来。 植物学家沉迷研究焰鳞宝兰,派学生过来看情况。 有特别发现,随时手机联络。 陪同的几名警察就位,一群人大屏幕观看直播。 视频中。 陈绛走在最前头,用砍柴刀击打草丛排除一些潜在危险。 进山第一天安全度过。 夜晚山里有些冷,他们点起火堆,搭起帐篷。 陈绛吃一口烤好的野兔:“那个什么五彩神鹿,有没有更多的讯息?” 李掌柜据实以告:“传闻深入山脉中有座死火山,神鹿就住在火山附近。” “死火山?周围有其它的猛兽吗?”鹿的生活习性视品种而分,陈绛想了解更多。 思索片刻,李掌柜摇摇头:“没听说更多。只传出山脉有这种鹿的消息。” “……”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里闯。陈绛不知道该说这些人勇还是作死。 鹿茸多指梅花鹿和马鹿的幼角,住在死火山附近很难确定是哪一种…… 传说或神话一般描述梅花鹿,原因很简单:好看。 “吃好就睡吧。明天还要赶路。”陈绛几口啃完烤野兔,起身回帐篷休息。 直播间前的人也下班,明日一大早继续过来。 陈绛等人赶了两天路,队伍里的公子哥开始抱怨:“还有多久能到?” “不知道。与其浪费体力抱怨,不如闭上嘴快点走。兴许我们能早点到。”陈绛砍掉拦路的树枝,观察一下地面确认心中猜测。 公子哥等得不耐烦,上前想理论两句。 陈绛赶紧把人拦住:“别动。前面不通,我们绕道。” “前面不是有路吗?我们为什么绕道?”公子哥累得够呛,半点不想花费更多时间。 他自顾自迈步向前,下一秒脚下陷。茂密的杂草下,是吃人的沼泽。 “啊——救命!”公子哥大喊。 陈绛第一时间把人拉住:“现在知道为什么绕道了吧?” 李掌柜等人赶紧上前,合力把公子哥拉出来。 蓦然,一个血盆大口扑上来。 众人大惊,拖着公子哥快速后退。 鳄鱼的攻击没奏效,退回沼泽中又潜伏起来。 公子哥心跳到嗓子眼,一阵后怕。 “走这边。”陈绛确定行进方向,领路前行。 李掌柜扶起公子哥轻拍安抚,随后跟上。 经过这么一遭,公子哥彻底安分。 在神秘又危险的丛林,他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陈绛特意往高处走,俯瞰四周。死火山就算没喷发过,外观依旧很好认。 她兑换望远镜观看四面八方,没找到再换地方。 这样来来去去几回,总算远远看见目的地。 在植被茂盛的丛林,一座绿色稀疏的山相对容易找。 而此刻,众人已经在林子里呆了五天。陈绛收起望远镜:“找到了。走。” 李掌柜无比欣喜:“真的?快,大家快跟上。” 脖子刺痛,公子哥用手一拍。掌心带血,他打死一只带白花纹的蚊子。 公子哥没在意,跟上大部队。 晚上搭帐篷休息,大家累了一天正准备吃喝。公子哥突然倒地。 众人赶紧上前查看。 陈绛抬手摸一下公子哥的额:“不好,他发烧了。” “好好的怎么会发烧?现在怎么办?”李掌柜心急如焚。 发烧可不是小事,万一烧坏脑子…… “我有药。把他扶进帐篷,我去拿水。”陈绛起身交代。 大高个轻松把人抱起,送进帐篷。 陈绛拿水壶进来:“后面的我来吧。你警戒一下四周。” 大高个点头出去。 陈绛拿出退烧药和消炎药,捏开公子哥的嘴塞进去。 然后打开水壶的盖直接灌。 公子哥被呛到,咳嗽不止。 陈绛趁咳的时候又灌水,强逼着他把药咽下去。 迷迷糊糊的公子哥有点意识,知道是药乖乖喝了。 药吃下去,陈绛松一口气。队里有人倒下,他们的行程被耽搁。 公子哥发着烧,十分难受睡得不安稳。陈绛隔8小时喂一次药,再试试额头热度。 到早上,公子哥的热度降下去。他身体疲累睁开眼,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陈绛端汤进帐篷:“吃点,好恢复力气。你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公子哥接过不知道什么壳做的碗,慢慢喝完汤。汤一直暖到胃里,让他好受很多。 陈绛收回碗郑重提醒:“以后有任何情况,记住第一时间告诉我。这次运气好只是发烧。下次中毒耽误救治时间,你必死无疑。好好休息吧。躺一天什么都别想。” 公子哥点头,倒回去又睡了。 第二日。 大家收拾好帐篷再度出发。 公子哥身体好多了,但还有些精神不济。陈绛砍根树枝做拐杖,递过去。 “谢谢。”公子哥接过,真诚道谢。 陈绛好笑道:“不错,有进步。知道说谢了。” 大家自发多背些东西,让他空手赶路。这次公子哥没一声抱怨,咬牙继续坚持。 年轻人身体好,过两天他又满血复活。他们走了半个月,总算看到死火山。 “加把劲,我们快到了。”陈绛加油鼓劲。有了希望,大家卖力许多。 等终于走到目的地,公子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 进山一趟,治好了他所有的矫情病。又苦又累,到地方后心里充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山脚草丛稀疏,很适合扎营。 大家就地休息一晚,打算第二天寻找传说中的鹿。 次日一大早。 陈绛被一声叫喊惊醒,她立刻奔出帐篷。 “鹿,鹿!”老实人兴奋指着死火山大喊。 众人聚拢看过去,一头白色鹿站在山腰,大眼睛清澈明亮。 鹿完全不害怕,眼神中还有丝好奇。 陈绛的表情一言难尽,这就是传说中的五彩神鹿? 不就是白化的梅花鹿吗?果然传闻传着传着,会越来越离谱。 李掌柜走近伸出手。鹿凑上前闻一闻,还伸出舌头舔一舔。 老实人一双眼紧盯鹿,接近后猛然扑上去抓住角。他拿出刀就要动手。 陈绛快速跑过去:“你干什么?!” 鹿猛烈挣扎不好动手。 老实人用尽全力把鹿按在地上:“我们不就是来找鹿茸的吗?还等什么?” 陈绛一把推开人怒喝:“站那!你敢动它一下!” 二十一、盐和香料是天然的防腐剂 没人压制,鹿爬起来要跑。 老实人翻身而起:“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大高个飞奔过去,一把抱住鹿死死摁住。 陈绛皱眉,正欲上前阻止。 “放心。我们有分寸。”李掌柜掏出一张帕子倒些药水在上面,快步过去捂住鹿的口鼻。 挣扎嘶叫的鹿渐渐不再挣扎,昏迷过去。 李掌柜松手招呼:“快拿刀来取。” 老实人握刀过去,揪住鹿茸开割。 他一脸兴奋笑着:“我们来不就是为取鹿茸吗?不割我们不是白来一趟。” 陈绛非常不喜欢这人的嘴脸:“动作轻点,别让它感觉到痛。” 老实人眼神嘲讽,手上动手未停。 两个鹿茸被顺利割下,大高个欣喜拿在手里。 鹿茸已经获得,老实人却拿来绳子捆绑。 陈绛抽出砍柴刀前去阻拦:“你想干什么?” 老实人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把它抓回去。这样我们就有用不完的鹿茸。” 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存在贪婪的人。 屏幕前观看的专家警察们眉头一皱。 陈绛举刀威胁:“放它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想怎么不客气?”老实人不惧仰头,“你一个人能阻拦我们全部?” “你大可以试试。”陈绛毫不退让。 公子哥帮腔:“鹿茸已经割了,能赚不少。你就把鹿放了吧。” 李掌柜收起帕子:“确实没有必要抓鹿回去。放了。” 大高个看看三人,往后退选择少数服从多数。 “凭什么!”老实人不干,“把鹿抓回去,隔段时间就能割鹿茸。这只鹿死了,我们还能再来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你们让我放走?你们傻,我可不傻!” 就在这时,鹿苏醒过来。它猛烈挣扎,剧烈叫喊。 老实人使出浑身力气按住。 陈绛打算上前,却看见树丛中出现一个身影。 坚实高耸的鹿角,庞大如山般的身躯。鹿王从树丛后走出,身后跟着整个鹿群。 屏幕前。 动物专家惊愕站起:“好大。比我们这边的鹿大多了。” 野生的鹿王不仅大,眼神锐利极具攻击性。 视频里。 大高个默默退到伙伴身边。陈绛抬手阻拦:“都别动,不要刺激它。” 被按住的鹿伤心嘶叫。硕大的阴影逼近,老实人有所察觉转头。 下一秒,坚硬的鹿角直接把他顶飞。老实人摔落地面后,又遭鹿群猛踢。 起初还有叫喊,后面再无声息。 大高个赶紧把鹿茸藏在身后,咽咽口水大气不敢出。 受伤的鹿从地上爬起,轻轻叫唤舔舐鹿王。 暴躁的鹿王情绪被安抚,回舔低鸣。鹿群围上来,虎视眈眈盯着陈绛等人。 这时候谁也不敢动。 论速度,人是跑不过鹿的。何况这里本来就是它们的地盘。 受伤的鹿发出空灵的叫喊,似乎在说什么。鹿群簇拥,形成保护圈撤离。 等鹿群隐入树丛,大高个吓得手心都是汗。 公子哥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绛第一时间冲向老实人,看看还有没有救。 李掌柜跟过去。 可惜,鹿王愤怒的一击穿透身体。又遭鹿群无情踢踏,老实人死得不能再死。 尸体浑身是血,不是很好看。血的味道会引来猛兽,此地不宜久留。 陈绛起身往来路走:“你们擦掉尸体上的血带过来,我去找草药。” 大伙很想问找草药干什么,但人已经跑远。 李掌柜三人只能照办,迅速擦掉血带走尸体。 陈绛走远后寻求专家们的帮助:“人已经死了,我必须把尸体带回去。告诉我最快最省力保存尸体的方法。我这里是夏天,不快点处理尸体会腐烂。请尽快给出方法。” 这种事情,动物学家自然知晓。 防止动物尸体腐烂,多是泡在福尔马林中。考虑到环境和条件,能用的方法并不多。 “你身上有盐吗?会腌制腊肉吧?盐和香料是天然的防腐剂。” 没有可以在系统商店买。 陈绛迅速购买,等李掌柜等人抬来尸体直接动手。 首先把尸体弯曲的部位摆正,掉出来的烂肉和器官塞回去。 公子哥哪见过这种场面,恶心得跑到一边差点吐出来。 大高个想帮忙,站在原地有点发怵。如今的姑娘这么猛吗? 唯一能搭把手的只有李掌柜,他每做一步更佩服陈绛的镇定自若。 好像面对的不是尸体,而是等待腌制的猪肉。 屏幕前。 一片鸦雀无声,哪怕他们中也有面对尸体不敢轻易上前的。 但视频中陈绛手脚麻利,完全不拖拉。恐怕专业的来也就这样。 视频里。 陈绛不仅动作不含糊,心里也在思考。一到三个小时尸体会僵硬,到时最适合搬运的动作…… 她转头询问:“你们不是带了绳子来?拿过来。有没有多余的布?” 大高个做好心理建设,拿东西过去。 公子哥完全不敢靠近,躲在树下熬时间。 为尸体做好防腐,再穿上衣服。 接着把裸露的部分用布缠起来,再使用绳子。 绑好尸体,陈绛招呼大高个:“你背他回去。其余的东西我们来拿。” “我?”大高个直接傻了。 陈绛没好气道:“赶紧的,别磨叽。别忘了我们还在森林里,随时都有危险。” 大高个不再磨叽,立刻背上尸体。其余人分摊包袱,一行人马上赶路。 他们刚走,后面的树丛传来动静。几只野猪闻到味道,在附近转悠。 陈绛感觉到什么回头:“加快步伐。” 森林中到处是危险。 陈绛带路,听到动静迅速躲藏起来。这样躲过好几次危险。 直到看见采摘焰鳞宝兰山峰,她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你们原地休息,我去去就来。”陈绛手握柴刀,往水源走去。 李掌柜等人累得够呛坐下歇一歇,没力气问东问西。 陈绛来到河水旁,在潮湿的岸边找寻。树干上,红色的蛇头缓缓移动。 察觉危机,陈绛转头看去。 找到猎物,她主动出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红头环蛇倒吊在树上,张大嘴发动攻击。 陈绛使用刀背,一击打落蛇。 二十二、我看上这稳重勤快的男人了 蛇刚掉到地上她直接一脚踩住,然后捏住脑袋塞入随身携带的鱼篓。 锁住盖子,搞定。 陈绛原路返回:“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公子哥起身,不知道看见什么瞳孔变大。他哆嗦着手指:“蛇,蛇……” 陈绛转身,看到另一条红头环蛇。 蛇头后仰,已是攻击状态。 解下腰上的小麻袋,陈绛在环蛇出击时当头罩下。 她抓紧袋口,打开鱼篓把蛇倒进去再锁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公子哥反应过来,一切已经结束。 李掌柜三人愣在当场。 “……” 陈绛迈步先行:“休息够了没?够了就走。这里可不是你们舒适又安全的卧室。” “够,够了。”公子哥回神,赶紧爬起来背上包袱。 众人再度出发。进山半个月,出来时加快脚步节省了一两天时间。 远远看见茅草屋,公子哥险些喜极而泣。他们回来了! 回到家,陈绛请他们屋里坐。 公子哥和大高个忙不迭歇一歇,感受安全的氛围。 陈绛把李掌柜叫到一边,直接伸出手:“鹿茸我要一个。” 李掌柜笑笑,取来一根鹿茸递过去:“该付的银两我不会少给。后续我也会妥善处理好,陈姑娘尽管放心。姑娘不愧是女中豪杰,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还请多多关照。” “打住。我一老老实实的村民,不是专干这个的。”陈绛拿走鹿茸。 李掌柜了然,转身招呼:“走了。我们赶在天黑前回到县里。” 公子哥蹦起来,挥手头也不回离开。 大高个背着尸体,心想可算能放下这玩意儿。 陈绛进屋,关上房门:“邮寄鹿茸和两条红头环蛇。热度值不够以后再补。” 【好的。已为你邮寄,包裹准确送到动物学家手里。】 手里的鹿茸和鱼篓的两条蛇瞬间不见,她心里松口气。 在山里那么多天,陈绛也想休息:“东西我已经寄了。这个世界的鹿有点不同,你们研究一下鹿茸的效用。之后我会播一段时间的种田,有需求和问题私信联系。” 【没问题。我说一下焰鳞宝兰的情况,不适应室内环境,已经移到室外。花苞有绽放的趋势,等开花继续研究药用价值。我们会尝试培育更多可能性,期望有一天能量产。】 “祝你们成功。”陈绛加油鼓劲,关掉直播躺床上睡一觉。 休息到傍晚,她起来做饭。 徐戒酒过来巡视地基,看见门开迎上去:“你回来了?” “嗯。我饿得慌。先什么都别说,等我吃饱。”陈绛淘米煮饭。 徐戒酒帮忙烧火。 饭做好,两人边吃边聊。 “账本在我家,明儿我拿过来。地基已经挖好了,你有空看看哪里不满意。” 陈绛吃个八分饱,才有精力开口:“辛苦你了。” 徐戒酒笑笑:“你给那么多工钱,应该的。你回来得正好,后天婶子嫁女儿。” “谁?”村里好几个婶子,陈绛一时不知道说的哪一个。 “村头那个。她女儿叫陈露。你外出没多久和隔壁村一个汉子看对眼,婚事决定下来。请先生看了八字,婚事定在后天。他们借用你的牛车,让我说一声。”徐戒酒温和解释。 乡里乡亲借东西很寻常,陈绛不介意:“认识一个月就成亲,动作挺快啊。” 徐戒酒点头:“男方催得急,表示越快越好。喜事嘛,快一点也没什么。” 吃饱放碗,陈绛不想动了。 徐戒酒主动收拾碗筷:“我来洗碗,你奔波一月肯定累了。” “多谢。”陈绛背靠椅子,怀念有保姆的日子。 她看向屋外忙碌的身影。 反正徐戒酒没别的事忙,建完房干脆招成保姆算了。 不不不,还得考虑考虑。到时候再说吧,首先把房子建起来。 次日。 徐戒酒拿来账本。 陈绛翻看账本,发现对方的字写得不错:“练过?” “读过私塾。后来家里没钱,不能继续读了。好在学到的没忘记。”徐戒酒眼神怀念。 系统录入账本,算出的金额和报数分毫不差。 陈绛看看每样记的价格:“想过继续读吗?” 徐戒酒摇头:“我现在只想努力赚钱,好还清欠乡亲们的债。” 别人的事,陈绛不过多评价。她看完账,取来银两结账:“你数一数。” 徐戒酒当场数清:“有事叫我。我先把工钱发下去。” “好。”陈绛送客人到门口。 她四处转悠看看,发现茅草屋和地基中间的菜地被移开了。 大概为了方便通行,那片菜地被移到对面土地边上。 篱笆被扯开,移栽完菜再绕着新地插上。两边挖土移栽,起码几天的活。 为什么不提一嘴呢? 【我看上这个稳重勤快的男人了。长相虽然不惊艳,架不住耐看。】 【你醒一醒,把咱们的富家少爷放在哪里!别以为他没出场,你就可以爬墙!】 【步凌风确实更帅,有钱还大方。但我觉得徐戒酒这种更适合过日子。】 因为两个风格不一样的男人,网友们吵起来。 陈绛无语。有什么好吵的,吵赢了也得不到。 翌日。 村头吹吹打打。 乡亲们都去捧场,好不热闹。 陈绛换了身新衣裳,特地过来吃席。 鞭炮噼里啪啦响,小孩们等过后捡没点到的炮仗玩。 “过来,我们去看新娘子。”陈彩拉着陈绛进屋。 屋里贴满大红的喜字。新娘穿着红色的衣服,梳好漂亮的发髻。 陈露看见她们,紧张道:“我一个人有点怕。你们陪我一起去隔壁村好不好?” 陈家村相邻的隔壁村共有三个,分别是王家村、张家村、刘家村。 陈露嫁去张家村。男方家里有兄弟和老父亲,母亲已逝。 陈彩有些为难:“这不合规矩。送亲要是长辈才行。” “可我真的怕。他们家我就去看过一次。”陈露显得十分焦虑。 陈绛安抚:“别怕,我可以去。你们家借了我的牛车,我当车夫跟去。” 村里总共两辆牛车。陈露家今天全都借用,办完喜事就还。 “真的?太好了。”陈露握住陈绛的手。 平日两人没怎么说话,这时候却是身边唯一的安全感。 陈绛理解,第一次嫁人难免心情忐忑。 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继母快步进屋:“快快快。新郎来接新娘子了。盖头呢?” 二十三、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陈彩赶紧取来盖头,为新娘盖上:“别急别急,马上好。走。” 她扶起陈露出去。 堂屋热闹非凡,陈家父母高坐主位。 迎亲的男人名为张大,长得憨厚老实。媒婆迎上新娘,牵着一对新人拜别高堂。 陈家母亲哭嫁,陈家父亲也湿了眼眶。同族兄弟背新娘到大门口换喜鞋。 再由张大背新娘出门,坐上牛车。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欢欢喜喜启程。 陈绛换走车夫,载着陈家大伯等人前往送亲。 两村相隔半个时辰的路程。 张家村村口。 小孩蹦蹦跳跳,兴高采烈看新娘。鞭炮一路走一路响,村民沿途瞧热闹。 张大家。 大红喜字和绸布挂满屋,院里围聚许多乡亲。 媒婆领着新娘进门,准备在众人面前拜堂。 陈绛停好车,和送亲的人挤进去。 她含笑正想见证古代的拜堂成亲,网友们也一片喜气洋洋。 农村的土房子,堂屋必有神龛。龛上供奉祖先,对联为“天地君亲师”。 新娘进门拜祖先、后拜高堂。张家父亲出来,拄着拐杖身穿大红新衣。 众目睽睽下,张大把牵着新娘的红绸交到父亲手里。 新娘盖着盖头,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网友们懵了,一时不知道发生什么。 张家村的人没反应,要么早知道,要么也一头雾水。 “拜堂——”张大退开,媒婆甩着帕子高喊。 妇女搀扶,抬手压低新娘的头。 陈绛冲上去一把将人推开:“不能拜!” 媒婆当场指责:“你干什么?大喜的日子,误了时辰怎么好。” 掀开红盖头,陈绛指着张家父亲:“让一个花季少女嫁给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头子,你的心亏不亏?临时换新郎,你们这是骗婚!当我们陈家村的人好欺负吗?!” 送亲的人总算回神,纷纷上去表态。 “你们张家村的人什么意思?还给这么一个快死的人娶媳妇儿。我呸!老不要脸。” “我们村姑娘当初看上的可是大小伙子,换人咱们不嫁!” “对,不嫁!干这么不要脸的事,我宣扬出去看你们村以后怎么娶媳妇儿!” 陈露手里牵着红绸,另一端在干瘪苍老的张家父亲手里。 她不敢置信看看张大,又看看老不死的,吓得赶紧丢掉红绸往后退。 张大捡起红绸,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陈露,我知道你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我爹没多少时日了,就想办件喜事。你行行好,全了他的愿望吧。你会答应的对不对?” 【老子的四十米大刀呢?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砍了他!】 【凸(艹皿艹)要死赶快死,活着祸害谁呢。还玩起道德绑架这套。】 陈露摇头,紧紧拽住陈绛的衣服。她心里一阵后怕,腿有些发软。 陈绛忍无可忍,一个窝心脚将人踹翻在地:“放你妈的屁!” 张家的村的人不乐意了,一拥而上讨公道。 “你怎么打人呢?在我们的地盘这么嚣张,你以为你是谁。” “把新娘抓住,押着她拜堂。等生米煮成熟饭,看她往哪跑。” 陈露被人拉扯不知所措,无助哭喊不要。 送亲的大伯等人阻拦,但双拳难敌四手。 陈绛拔下头上的簪子,哪只手上来戳哪只。好些人吃痛,一时吓退众人。 陈绛一手举着簪子威胁,一手紧紧拉住陈露:“我看谁还敢上前!” 送亲大伯们立刻护在左右。 陈绛眼神凶狠,震慑住张家村的人慢慢走向大门。 张家父亲嘴唇蠕动,腿颤抖两下摔倒在地。 张大从地上爬起来去扶:“爹!快,拦住他们!” 大门近在咫尺,陈绛拉着陈露往外狂奔。送亲的大伯们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后面的人。 张二是张大的弟弟,从手臂下钻出去追。 陈绛快速弄好牛车,挥鞭打向追上来的张二。坐在车上,陈露紧紧抓着车板害怕不已。 张二手臂被鞭子打到,不得已后退两步闪躲。 陈绛趁机驾车离去。 送亲大伯们到底拦不住太多人,许多村民追赶牛车。 陈绛用力挥鞭子,牛发疯般狂奔。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她精准把控方向。车子十分颠簸,却一直没翻。 眼看后面的人要追上来,陈露脱下鞋子使劲砸。 鞋子脱完脱外衣,还有头上的首饰和盖头。 后面追击的人或摔倒或被阻碍视线,渐渐慢下来。 这时,陈露后知后觉落下泪来。好好的喜事,却是这般景象。 陈绛听着后面的痛哭,心情十分不好。张家村的人欺人太甚! 驾车回到村里,陈绛拉着陈露直接找上正在吃席的村长。 众人惊讶,新娘怎么回来了? 陈绛简单概述整件事,陈露抹泪补充。听完整件事,大伙怒了。 “张家村的人太过分了!当我们好欺负的吗?操家伙!” “大伯他们回来了吗?赶紧去接,别把他们扣了。” “臭不要脸的。张家村,老子跟他没完!” 村长皱眉:“徐戒酒,你带人先去把送亲的几位接回来。大家不要激动,后面的事我来解决。张家村欺负到我们头上,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算。嫁妆单子还在吧?” 陈家母亲抱着女儿哭:“在的。我可怜的女儿,怎么就摊上这么件事。” 徐戒酒借了陈绛的牛车,带几个有力气的年轻人去接人。 陈绛仰头喝杯水:“村长,你怎么解决?这可是骗婚,告到衙门有他们好受的。” 两村互为邻居。 不到彻底撕破脸的地步,村长不想把事情闹到衙门。 陈露由母亲扶着,进屋换衣服。 继母没好气道:“有你什么事,少多嘴。” 【主播怼回去。后妈而已,管得还挺宽。】 【楼上好天真可爱。后妈明显看出来村长不想闹那么大,让主播别出头。主播终究是小辈,提一两句够了。一直说有挑唆的嫌疑,容易被人恨上。】 【对的。两个村住得近,祖祖辈辈肯定互相通婚。关系真的闹掰,嫁过去的妇女怎么生活?娶过来的妇女处境也会变得很尴尬。最好的结果是退还嫁妆,婚约作废。】 二十四、这可不关我的事,纯属他自己倒霉 陈绛随便找个椅子坐下。 行吧,能妥善处理最好。告衙门当作最后的杀招。 一番闹腾,大半天过去。她饿得慌,起身去灶房找点吃的。 准备的席还没吃完,灶房里摆放许多准备上桌的菜。 陈绛拿两个大碗,一碗盛满米饭,一碗装满菜。喜欢吃的多舀一点。 陈绛正蹲在灶边大快朵颐。 换好衣服过来的陈露一愣,她也饿了。接着,蹲在灶边吃饭的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 陈露给对方夹个鸡腿:“今天谢了。” “你也不赖。你家请谁炒的菜?挺好吃,等我房子修成摆席也请她。”陈绛吃得倍香。 农村人自己搞的席面,好吃分量足,还卫生。关键比酒楼便宜。 【给我看饿了。她们中间有个位置,我能蹲过去一起吃吗?】 【扣肉一看就做的很地道。肥瘦各半,一夹十分软烂。】 【我看上辣椒皮蛋。一定好吃又下饭,想吃。】 陈绛瞄一眼评论区,一个个吃货。不过确实好吃,再吃一碗。 她以前看着干瘦,这段时间吃得好圆润不少。 身上结实有劲,健康有活力。 两个人吃饱,碗一放走人。 吃饱喝足抬屁股就走,不用收拾真的太爽了。 一把大竹子做的扫帚倒放在门边,陈绛随意折一根须当牙签剔牙。 喜事虽然告吹,席还要继续吃。帮忙的人迅速收拾桌子,再上一批菜。 陈绛打个饱嗝,找不到椅子只能坐在门槛上。 继母进进出出:“一边去,别挡道。” 【哈哈哈。干活的看不干活的,哪哪都不顺眼。】 行呗。陈绛换地方,坐在台阶角落总不至于挡路了吧? 她悠闲看大伙吃席。吃完一批又一批,最后才是帮忙的人。 这边还吃着,徐戒酒接回送亲的大伯们。他们没被为难,只是张家村的人跟着来了。 带头的正是张村长,坐下慢慢聊:“礼已经过了,人也接了。你们逃婚不合适吧?” 陈村长冷笑:“到底是我们逃婚,还是你们骗婚,心里没点数吗?” “想好好解决事情,把人送回我们村。我保证张大他们家好好待她。” “不可能。这件事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退嫁妆,退婚。” 陈露在屋里竖起耳朵听,气不打一处来。张家村的人居然还不死心! 她转身找出彩礼,一股脑全扔出去:“滚!我今天就算吊死在家里也不嫁!” 【姐妹干得好,就要这么硬气。不然他们真以为你好欺负。】 张村长笑呵呵道:“消消气。你仔细想想这桩婚事不亏。老人家不过死前一个心愿,亏待不了你。等过些日子他两腿一蹬,你随便改嫁我一句话都不说。” 陈绛手撑下巴:“那么好,你怎么不嫁自己村里的姑娘?” “就是!那么好你们村的姑娘怎么不嫁?跑到我们村来骗婚。”陈露打定主意不嫁。 无论对方说得多天花乱坠,不嫁就是不嫁。 张村长看向陈绛,眼睛一眯:“好像就是你吧。伤了我们村不少人,这事怎么算?” “怎么算?”陈绛站起走过去,随意踹翻挡路的椅子,“我来告诉你怎么算。我本来是高高兴兴去吃席的。结果你们玩这一出。不仅让我没吃到席,还费了不少力气。” “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十两,这件事就过去了。啊,对,你们村有人受伤了。我大方一点拿出五两给他们看伤。剩下的五两给我吧。一村之长,没必要赖我这点账吧?” 张村长脸色一沉:“好厉害的一张嘴。” “好厚的一张脸皮。年纪一把,脸都不要。整天不干人事。”陈绛反唇相讥。 张家村过来撑场面的人愤怒。 “你有种再说一遍,真当我们不打女人吗?” 陈绛掀翻桌子,一脚踩上椅子:“来啊,怕你们吗?在你们的地盘我都不怕,更何况现在在我的地盘。你们最好下手重点打死我。不然别怪我一个个弄死你们。” 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凶悍模样,震慑力十足。 张家村的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站在门口的继母看看地上碎裂的碗盘努力顺气,等会收拾的人可是她! 徐戒酒走到村长身边:“两位村长,大家都是邻居。乡里乡亲总有互相帮村的地方。今天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退还彩礼和嫁妆,婚事作罢。当这事没发生过怎么样?” 陈绛放下脚,哼一声双手环胸。一个两个都是老不死的。 张村长瞧瞧陈绛:“你的提议不错,我们可以接受。不过要她上我们村道歉赔偿。” “对。她伤了好几个人,伤口深得很。万一落下残疾算谁的?” “什么赔偿道歉,干脆换她嫁去我们村算了。” “伺候完老的,再伺候小的……” 网友们的脏话还没骂出口。 徐戒酒已经操起椅子砸向出言不逊的人。 一声巨响,那人被干翻在地。 徐戒酒眼神森冷,丢掉手里断裂的椅背:“不可能。” 【卧槽卧槽,这一刻他好帅!太帅了!】 “你敢动手!大家上啊!” “在我们村还敢嚣张,给你们能的!” 两村的年轻人血气方刚,说上就上。用牙咬,用脚踹,扯裤头,抱大腿…… 怎么打架的都有。 操家伙的也不少,热血沸腾的两伙人打起架来完全不计后果。 两个村长想叫停,但打红眼的他们已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陈绛笑眯眯活动活动手指,上去毫不犹豫给张村长一巴掌:“滚出我们村!” 张村长摔倒在地沾上尘土和食物残渣,好不狼狈。 观战的人大惊,怎么敢啊?! 待看清张村长凄惨的模样,他们努力忍住笑。 陈村长赶紧把人扶起来:“张村长,你没事吧?姑娘年纪小不懂事,你多担待啊。咱们两村还是好邻居,以后有很多帮村的地方。你大人大量,别跟一个姑娘家一般见识。” 一个打架的人捡起地上的碎片就丢。被丢的人迅速避开,快速冲上去。 碎片直直飞向张村长,砸中额头刹那溅起鲜血。 陈绛摊手:“这可不关我的事,纯属他自己倒霉。” 二十五、以后要拜托很多事,必须给你涨工钱 张村长不敢置信捂住额,看到血气愤大叫。 陈村长没好气吼:“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全都住手!快去找大夫!” 两个村长的大嗓门总算让打架的年轻人停手。 张家村的人簇拥自家村长。 “村长,你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快快快找大夫。” “陈家村的,今天这事没完。你们给我等着。” 陈家村的人自然不可能认怂。 “等着就等着!你们来多少次打多少次!” 张家村村民护着自家村长离开。 这笔账以后可以慢慢算,村长万万不能有事。 陈村长追出去:“哎,你们小心着点。回去再磕着碰着别算到我们头上,喂!” 一群人走远,不知道听没听见。对手吃瘪,陈村长不自觉露出笑容。 他转身看见一众小辈,忙又板起脸:“你说说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忍耐呢。看把张家村的人打的,我瞧见好几个走路一瘸一拐。尤其是你,徐戒酒。今天数你最冲动。” 徐戒酒低头认错:“村长教训的对。我今天太冲动了。我反省。” “反省什么反省。明明是张家村的人长了张臭嘴,这种人就该打。” “对。先骗婚,又上门骂人。这不把我们村当软柿子捏吗?必须给他点教训。” “行了,一个个打得鼻青脸肿还有理了。都散了,收拾的收拾,擦药的擦药。”陈村长没好气道。 看着这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实在头疼。话没说两句就动手,真是…… 年轻人们散了,受伤的回家擦药。 陈绛等人留下收拾善后。 拿扫帚扫地,陈彩小声问:“闹成这样,该不会最后真闹上衙门吧?” “不至于。打架双方都有错。谁让他们本事不济,受伤重些。”陈绛半点没放在心上。 大不了两村不再往来,日子照样过。欺负到头上还不反击,那叫窝囊。 陈彩把垃圾扫成一堆:“没想到今天最先动手的是徐戒酒,平时看着脾气挺好一人。” 按着簸箕,陈绛一脸不赞同:“搞没搞错,最先动手的明明是我好吗。” “这有什么好争的。”陈彩无语翻个白眼,装满簸箕拿去倒了。 活干完,陈绛第一时间撤。 吃席吃了一整天,说出去谁信。 她走到地基边,拿出设计图算一下需要多少水管。 下水道管、水管、电线……这些不方便找工人的活只能自己干。 陈绛正用系统购买下水道管。 哪知道擦好药的徐戒酒来了,他不好意思挠头:“每天来看成习惯了。” 上上下下审视,陈绛瞬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活太多她一个人干够呛,找个嘴紧的人帮忙很有必要。 陈绛一笑:“来都来了,帮我个忙呗。” “什么忙?”徐戒酒满头问号。 但笑不语,陈绛招手转身去茅草屋。徐戒酒不明白,只能老老实实跟过去。 买好的下水道管自动放入茅草屋,陈绛推开门:“帮我把这些管子埋到地基里。” 看到陌生的东西,徐戒酒二话不说扛起就干活。 两个人都是生手,一边看图纸一边尝试埋管。干到天黑也没干多少。 “今天先这样。我去做饭,咱们明天继续。”陈绛收起图纸,决定还是找专业的帮忙。 不光安装需要找专业的请教,选材更是。网友们说什么的都有,不懂真不知道信谁。 灶上点着蜡烛,陈绛简单做两三个菜。两人坐在屋里边吃边聊。 陈绛不是很饿:“麻烦你帮忙。你自己记个账本,半个时辰算五文钱。” “不用。帮忙要什么钱。”徐戒酒觉得没帮上什么忙,大部分时间对着图纸研究。 这样还拿钱,实在亏心。而且时间也不长,帮就帮了不算什么事。 陈绛认为把账算清楚比较好:“哪能让你白干活。以后少不了帮忙,你不收钱我可不敢叫了。临时再找别人,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你说你不是为难我吗?” 徐戒酒无奈:“好吧。我回去记着。今天够闹腾的,你吃完赶紧休息吧。” “行。”陈绛吃完饭继续在系统商城采买东西。 徐戒酒把碗洗了才走。 【看看,多自觉的男人。我老公跟瞎了一样,眼睛永远看不见活。】 【肯定装的。什么故意不会啊,一件事问无数遍啊。就等着你烦不让他干。】 【说真的。没啥作用的男人早点扔了吧。姐妹记住,两条腿的男人一抓一大把。】 夫妻间的事最好不要妄下定论,外人始终是外人。陈绛关掉直播,吹灭蜡烛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床买个家用发电机捣鼓。又在家里放上冰箱和沙发,拉线换上电灯泡。 照着说明书做,通电后成就感满满。徐戒酒到时,陈绛刚忙完。 她关掉灯,把凳子放回原处:“来挺早。你坐,我弄个早饭。” “我帮你吧。”徐戒酒是个闲不住的人。何况主人家在忙,他哪能干坐着看。 吃过早饭,官方爸爸找来专业团队上线。陈绛边看评论边指挥埋管。 她在专业团队指导下重新挑选电线电闸,先把总闸安装在茅草屋。 陈绛学得云里雾里。 在旁边听念叨的徐戒酒已经会了,接手一下搞定。 陈绛不敢置信:“你就会了?” 徐戒酒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照你嘴里念叨的步骤做就好了,不是很难。我应该没出错吧?算装好了吗?” “……” 不是很难,好凡尔赛的发言。 陈绛把电闸打上去,再开电灯。灯亮了又关上。 某些人天生有天赋。 与其咬牙死磕不擅长的领域,不如放手交给做得更好的人。 陈绛一拍对方的肩膀:“以后要拜托很多事,必须给你涨工钱。” 知道打个电话叫水电工上门多贵吗?这波她赚麻了。 “随你吧。”徐戒酒知晓说不过,只能应下。 此后,陈绛放心当甩手掌柜。 她负责转述专业团队的话,徐戒酒负责动手。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该做的准备都做好,工人们可以继续开工了。 二十六、中华田园犬,祖宗严选。谁养谁知道 又一天,天气不错。 之前的工人再次上工,陈绛除了偶尔看看没过多干涉。 中午有人做饭,她不用忙活。 出门找村长打听下谁卖树,想在家附近种几棵。 陈绛已经规划好,在前院后院菜地边种片橘子树。 到时养鸡养鸭,大太阳有地方躲荫。动物拉的粪便是天然肥料,能给树许多营养。 相辅相成,皆大欢喜。 南方农村,家家户户屋边都有几棵果树。橘子、李子、枇杷、橙子等最常见。 陈绛喜欢炫橘子,所以选橘树。 村长带路,两人去专门种橘子的隔壁村买树。确定买了包送,陈绛才付定金。 老板挖树需要时间,陈绛挖坑也需要时间。两人商量明天送树上门。 她和村长回村,道谢后立马回家安排刨坑。叫上几个年轻人,给点铜板到傍晚就搞定。 工人放工。 徐戒酒留在最后:“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今天没有,等砖送来再说。忙一天,你早些回去歇着吧。”陈绛刨除菜地里的杂草。 既然没活,徐戒酒告辞回家。 陈绛除外杂草,看着长高一大截的蔬菜心情舒畅。 再过些日子,就都能吃了。吃多少摘多少,绝对新鲜。 第二日。 老板如约送来树,整整拉了三个牛车。工人们自发帮忙卸货,种树、埋土、浇水。 陈绛把泥踩实,给老板剩下的货款。屋前屋后有树,太阳照射没那么晒。 大家都走后,她一个人规整规整土地。可以买鸡鸭来养了。 等到赶集的日子,陈绛挤进人堆里挑选鸡鸭鹅。 整整买了两大篓,她才驾车回家。家禽幼崽刚买回来不能放在外面养。 一来山里动物多,怕被叼走。二来幼崽身子弱,死掉太亏。 不过窝要弄起来。 陈绛上山砍竹子,前院后院围出鸡鸭鹅活动的地盘。 白天在外面放一段时间,晚上必须收回屋里。 这天。 陈绛放出鸡鸭,挑粪打算给菜地施肥。工人们正好上工,大家各忙各的。 夜里凉,早上露水多。 地面有些湿滑。陈绛来来回回挑粪,健步如飞。 哪知一个没注意,她脚下一滑连人带桶摔翻在地。 【哈哈哈。泼天大粪,直播效果拉满。我相信主播绝对没有剧本。】 【这个表情包我预定了。大触们,搞起来!】 陈绛往后摔的,桶里装满的粪全浇身上了。她坐在地上真的想哭。 起来因为地上太滑,又摔了回去。 徐戒酒赶紧上前扶:“没事吧?快起来。” 陈绛摔的响动大,工人们都看过来。她瞬间红温,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啊啊啊啊,她宁愿死,也不要社死啊! 速度惊人的网友们,已经做出表情包。 【主播,爱你哦。(泼天大粪图)】 陈绛终于站起来,装作很淡定:“我没事。你继续忙,我去洗洗。” 说着,转身就走。只是她越走越快,进屋放水立马洗澡。 直播已经关掉,陈绛坐在浴桶里双手捂脸。 好尴尬啊啊啊啊。估计不出几个小时,村里都要传遍了。 真的,让她死了吧。 所有人忘掉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她要留清白在人间。 忘是不可能忘掉的。 互联网时代不用几个小时,几分钟火遍全网。 陈绛点开网上的热搜,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可气的是网友还在冲,誓要让她社死的场面冲上第一。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多大仇,多大怨。 用得着这么对她吗?还好她人在古代,尴尬能少一丢丢。 洗完澡,陈绛鼓足勇气开门。 她撒丫子跑去小溪边洗衣服,完全不看任何人。 溪水潺潺,脏污被水流带走。 陈绛把衣服在水里过一遍,再用香皂死命搓。 搓完用洗衣棒捶,她还觉得不干净继续又搓又捶。 【主播,真的。要不这套衣服不要了吧。每次看见不是提醒黑历史吗?】 “……” 陈绛深呼吸:“衣服还能穿,不能浪费。谁没有个不小心的时候……” 针对她的嘴硬,网友启动表情包刷屏。时时刻刻提醒刚刚发生的事。 过分了啊。 就不能让事情过去吗? 陈绛很想不气,但越来越用力捶打衣服的动作出卖了她的想法。 窸窸窣窣,一道黑影窜入山林。 陈绛猛然看过去:“什么东西?” 一片安静,什么也没有。网友们凭借多年单身的手速,成功截屏到。 【有点像野猫。动作真快。】 这时,传来微弱的哼哼唧唧声音。陈绛循声找过去。 一只还没睁眼的小奶狗趴在对面水里,用小小的爪子全力扒着岸边的石头。 【好可怜,差点被叼走。】 【应该是主播刚刚的动静惊到捕猎的动物,小奶狗才被放下。】 陈绛淌水过去,抱起小狗擦一擦水。小奶狗吓得全身发抖,不停叫唤。 她抱小狗回屋,细心把水擦干。 小奶狗趴在床上站都站不稳,一直哼哼唧唧。 【是不是饿了?找点羊奶喂吧。】 村里没人养羊,上哪找羊奶?陈绛翻翻系统商城,还好,有宠物奶粉。 她泡上一壶,抱着小奶狗喂。小狗吃得很凶,像饿了很久。 中午休息。 徐戒酒听到叫声敲门进屋:“什么声音?” 奶狗喝饱,睡在陈绛怀里哼唧的声音小些。 她抱过去:“在后面水边捡到一只小狗。你帮着打听打听,看看谁家狗生了。” “行。”徐戒酒伸手轻轻摸一摸小奶狗的头,满足后去村里打听。 【好温馨的一家三口,我截屏了。】 陈绛没好气道:“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不,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主播可以留下养。那么巧,你救了它。这是你们的缘分。】 陈绛有这个打算:“先问问谁家丢狗了。能要我尽量要过来。” 徐戒酒在村里走了一圈回来:“村里没人丢狗。可能是别村的,我再去问问?” “算了吧。一条小狗我养得起。”陈绛摸摸怀里的小奶狗,“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中华田园犬,祖宗严选。谁养谁知道。】 【主播住在农村,非常适合养狗。期待看见群狗炸街的场景。】 二十七、首饰只是装饰,不应该牺牲生命 小奶狗毛色嫩黄,四只脚的毛为白色。脑袋小小,嘴巴圆圆,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吃饱喝足,又被放在暖和的地方。 小奶狗趴着呼呼大睡,摸一下轻轻哼唧一下。 陈绛想起衣服还留在溪边,回去准备继续洗。 等她走到溪边,定睛一看。 哪里还有衣服的影子,石头上只剩洗衣棒和香皂。 她伸长脖子到处找找,真的没有。 【哈哈哈,衣服被水冲跑了。这是天意,不服都不行。】 行吧。 陈绛拿起洗衣棒和香皂回屋。早知道不洗了,直接丢掉多好。 瞎耽误工夫。 她卷起衣袖去给菜地施肥,只是这次很小心很小心。 小奶狗长得很快,喂过几天睁开了眼睛。肉乎乎的,迈着小短腿东倒西歪跑。 【主播,你还没给小狗起名字呢。不会叫大黄吧?】 陈绛蹲下摸摸小奶狗的脑袋,狗尾巴高兴摇晃。 她想了想,手掌任小狗又舔又蹭:“这么小叫大黄多不合适。叫小乖,乖乖巧巧的。” 小乖确实乖巧。除了肚子饿哼哼唧唧,平时很少叫。 狗的本性喜欢追逐,能跑后追着鸡鸭撒丫子狂奔。 陈绛抓住小乖的后脖颈,摁在地上打一顿教育。 养在农村的狗绝对不能咬家禽,开了口见了血就管不住了。 小乖十分听话,渐渐和鸡鸭混成一团。都是小小的,肉嘟嘟的,还挺和谐。 这天,村里来了几个外乡人。他们一路打听过来,找到陈绛。 “听说你能带人进山?价格随便开。” 陈绛打量面前六人,一个个背脊挺直,精气神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没有江湖人那种洒脱,更像受过训练的士兵。 她抱着小乖随意问问:“你们进山干什么?山里又没有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我们来找一种鸟。羽毛是漂亮的亮蓝色,你见过吗?” 【他们不会想找翡翠鸟吧?】 【翡翠是鸟?我又孤陋寡闻了。】 【叫翡翠不熟悉,翠鸟总知道吧?就算没听过这种鸟,点翠明白吗?】 【翠鸟,又名翡翠鸟。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古代传统工艺点翠,一支簪需要数十甚至上百只翠鸟的羽毛。失去羽毛的翠鸟无法存活,所以国家禁止任何人捕杀。】 陈绛一笑:“没见过。我只是住在这里,不常进山。” 为首的男人皱眉,沉思片刻带人去别的地方打听。 寻找翠鸟只有一个目的,这帮人恐怕是哪个达官显贵派来的。 她不进山,重赏下有的是人带他们去。这件事必须从根本上解决。 陈绛牵来牛车,交代徐戒酒帮忙照看下小乖。她立马驾车去县城。 路上。 陈绛关掉直播,和官方爸爸取得联系:“事情大概这样。希望尽快做好我拜托的事。” “没问题。我们立刻行动,一定赶在你到县城前把东西给你。” “好。”陈绛边驾车边等消息。她到县城,直接找上李掌柜。 “稀客稀客。陈姑娘楼上请,今儿哪阵风把你吹来?”李掌柜上二楼,命伙计上茶。 陈绛坐下:“有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在打听翠鸟。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李掌柜抿一口茶笑道:“翠鸟的羽毛颜色艳丽,用于制作首饰非常受人喜欢。京中达官显贵们每个月参加不少宴席,想佩戴独一无二的首饰艳压群芳实属正常。” 不想兜圈子,陈绛眼神认真:“看来李掌柜不仅知道,还知道得一清二楚。” “此行五六人只是探路。若寻到翠鸟踪迹,后续队伍将即刻跟进。”李掌柜气定神闲。 【陈绛,你要的东西弄好了。怎么发给你?】 陈绛起身走到一边小声说:“系统,赶紧把东西传来给我。热度值你直接扣。” 【好的。其他世界传递东西过来,需要的热度值翻倍。扣除成功。传送包裹。】 警察手里的东西消失,下一秒出现在陈绛手里。 总共十张纸。 书法大家提笔,行云流水书写一样样首饰的制作工艺。 她转身将纸放在桌上:“首饰珍贵之处应当在于手艺,而非材料。李掌柜是生意人,相信看过这些东西能知道价值。用新工艺淘汰掉点翠,让来找翠鸟的人哪来的回哪去。” 现代首饰工艺包括:车花、抛光、喷砂、亚光等,古代匠人有技术和工具实现。 审美革新,旧事物不再受追捧。派来寻找翠鸟便没了意义,定会放弃。 李掌柜拿起纸,越看越震撼。不仅仅是字,内容更是一绝。 陈绛端起茶慢悠悠喝一口:“我相信李掌柜手里有杰出的匠人,不仅能完美展现这些工艺,更能精益求精。数量不在多,受贵人们喜爱就行。一项工艺够热卖一段时间。” 等热情淡下去,再放出另一种工艺。如此往复,把客人牢牢抓在手里。 李掌柜喜不自胜:“好好好。陈姑娘真乃奇人。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以后你们制作的首饰,第一批给我。无论是使用这些工艺,还是创造出更新的工艺。不要把主意打在动物身上。首饰只是装饰,不应该牺牲生命。”陈绛表情极为严肃。 动物的羽毛、牙齿、壳…… 无数次被制作成精美的首饰,炒高价格供人挑选。 她每次看那些漂亮的首饰,只觉得血淋淋。背后是无数动物的惨叫。 她希望传统的工艺流传,但不想出现大肆捕杀动物的行径。 李掌柜了然,一口应下:“没问题。陈姑娘大方,我也不能亏待你。咱们签个契约。” 契约内容给陈绛分成,并且赠予第一批成品。 送上门的好东西,傻子才往外推。陈绛立即签字,把契约收起来。 李掌柜含笑相送:“陈姑娘放心。我保证那些人不出几天就打道回府。” “辛苦李掌柜。代我向步公子问好。”陈绛告辞,坐上牛车回村。 李掌柜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上。 陈绛心情很好:“成品送来我马上寄过去,两个世界的匠人可以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背靠官方爸爸的感觉就是好,有整个国家做后盾。 这种被守护的感觉,爽! 二十八、因为赔偿不起,所以不赔偿了? 李掌柜说到做到,没几天那伙人离开。 太阳刚升起,陈绛打开门伸个懒腰。 清晨凉爽,空气十分清新。一只鸟不知从哪飞来,落在茅草屋顶上。 亮蓝色的羽毛被太阳一照,好似闪闪发光。 陈绛仰头笑看。不愧是翡翠鸟,真漂亮啊。 鸟儿盯着人瞅几眼,展翅飞入山林。 林子里传来清脆的鸟叫,此起彼伏分不清有多少种鸟。 声音欢喜雀跃,自由自在。 听到的人不自觉扬起笑容,动物和人之间也能传递开心。 在山林间,乡野里,蓝天下。 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动物们撒欢一整天。 “小乖,不许咬鞋!听到没有!”陈绛朝小小的黄色身影追去,抓到肯定好好揍一顿。 小乖被扼住命运的后脖颈,耍赖躺在地上翻起肚皮。 陈绛没忍住揉两把。 【看起来好好rua的样子。主播寄过来,让我揉几天。】 【楼上,你的算盘珠子都蹦到我脸上了。】 小乖长了牙,正是磨牙的时期。 陈绛买回一个猪大骨,让它抱着慢慢啃。 农村的狗没宠物狗那么讲究,人吃什么它吃什么。 小时候需要注意,长大完全放养。 放一个必不可少的铁狗盆,结实耐摔又耐咬。 陈绛看过房子的进度,在材料里找些木板。 “来,咱们给这小家伙搭个狗窝。省得它老往鸡窝里钻。” 【有没有可能它钻进去是想吃。谁让邻居的身子实在太香了。】 【想起动物园里吃同事的,每次饲养员都要薅出来。】 “瞅它胆小的样。敢咬腿打断。”陈绛想用三块木板拼成方形放在门前。 做着做着发现三块木板不够,她又拿走一块木板把后面围住。 简单便宜的狗窝就做好了。 里面再放上软垫,把狗抱进去。 小乖刚进去,叫得跟杀猪一样跑出来。陈绛没好气又把它塞进去。 连续几次,小乖好像明白那是它的窝。小心翼翼走进去,找个舒服的位置趴好。 很好,完美。 陈绛起身收拾:“小乖长得快,现在这样可以了。等长大重新做。” 【我有预感,等长大钻不进去。它会睡在窝顶上。】 养过狗的很有发言权,买那种软乎乎的狗窝根本不行。 好动的狗就没安分在里面睡过几次,不是各种咬和拖,就是当枕头。 长大睡不下也要挤,拿走还一通抢。真是又气又没办法。 【主播再养只猫。每天一大早门口摆根辣条,也可能是老鼠。】 “……” 陈绛用力揉一把狗头:“养猫看缘分吧。我好像不怎么讨猫喜欢。” 她养过两条狗,一只猫也没养过。也不是完全没养,养过一只小猫。 没养熟,几天就跑了。 猫跟狗完全不一样。 狗到家知道是家,到处嗅嗅安定下来。猫……想跑随时跑,不回来那种。 随着房子第一层的地面弄好,天气正式进入夏季。 大学研究所。 焰鳞宝兰被移到室外,从一开始的病恹恹恢复过来。 大概土质和水质的关系,花苞的火红成为渐变,边上一圈圈粉红。 紧致的花苞松开一点点,看来过不久就能开花。 植物学家高兴不已:“好好盯着,千万不能出差错。” 助手很年轻,也是他的学生:“我一定好好盯着。” 微风吹拂,焰鳞宝兰轻轻摇曳。 大学里栽种很多花卉,它似乎很高兴认识新邻居。 说到大夏天的活动,孩子们下山摸鱼游泳。 陈绛在河的上游放些网,抓点鱼和虾。不出意外,少不了辣条。 她揪出来扔回河里:“够吃一顿了。” 小鱼小虾用油炸至金黄酥脆,拌上辣椒别提多好吃。 陈绛提着满满收获的桶回家,打算中午给工人们添道菜。 她还没动手,接到官方爸爸的私信。 陈绛立刻进屋,打开视频:“怎么了?” 对面是愁眉苦脸的植物学家等人。 警察无奈:“你自己说吧。” 植物学家一脸抱歉:“经过测算,本来预计焰鳞宝兰这几天开花。” “好事啊。开花后研究它的药用价值。”陈绛拉来凳子坐下。 点点头,植物学家踌躇片刻说:“本来是这样。但是发生了意外。今天早上一对情侣参观学校,看焰鳞宝兰漂亮就摘了。花被摘后,从根到叶全部枯萎。再也救不活。” 陈绛愣住,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助手惭愧上前:“是我监管不当,导致焰鳞宝兰被摘。为了实验能够继续,希望你再送一株焰鳞宝兰过来。我保证这次会好好看守,绝不让任何人接近。” 陈绛面无表情紧盯助手,眼神冰冷不说话。气氛沉重,让人喘不过气。 助手缩缩脖子,咽咽口水, 陈绛站起身烦躁走两步:“监管不当?焰鳞宝兰被摘,全株枯萎?再送一株过去?你当那是满大街的白菜,想有就有吗?那是长在悬崖上,我冒着生命危险采摘回来的!” 警察劝解:“你先别生气。谁也不想这件事发生,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确实,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更改。摘花的人怎么处理?”陈绛深呼吸,尽量控制情绪。 助手小心翼翼回答:“焰鳞宝兰是无价之宝,他们根本赔偿不起。” 陈绛气笑了:“因为赔偿不起,所以不赔偿了?你是不是认为悬崖很好上,花很好摘?我完全感觉不到,你们对我辛苦劳动的尊重。是不是因为只从视频上看一切都很容易?” “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珍惜。我只有两个诉求。1、以损害国家财产罪控告摘花的人。他们不仅要赔偿,还必须付出代价。2.、更换植物学家,我信不过这两个人。” 植物学家连忙解释:“你听我说,我们已经尽力在补救……” “达成我的两个诉求再联系。”陈绛直接关掉视频,单方面掐断通话。 她知道要以大局为重,该控制住脾气。焰鳞宝兰被毁,何止辜负她冒着生命危险的辛劳。 那些受病痛折磨的病人呢? 焰鳞宝兰原本可能治愈他们,如今只能等死或继续痛苦捱着。 仅仅只是因为一对情侣看花漂亮,顺手摘掉罢了。 二十九、这是摘了经济命脉和病人的命 遇见这么一件糟心事,陈绛没了做饭的心情。 她去后面小溪,用泥巴堆一个临时的鱼塘出来。然后将桶里的鱼虾倒进去,暂时养着。 什么时候有心情什么时候再吃,实在不想吃就当放生了。 陈绛心情不佳,网友们更是炸了锅。 警方抓走摘花的情侣,全网通报。 神通广大的网友不出一分钟,了解全部事情。 【手怎么那么欠呢。花好好长在那,非给摘了是吧。气死我了。】 【摘一朵花能有多大事。街边开的花不知道被摘多少,也来抓我啊。】 【楼上无知,我来给你科普下。首先焰鳞宝兰不是普通的花,是非常具有药用价值的珍稀植物。传闻已经灭绝,这大概是唯一的一朵。再者花没长在路边,有提示牌和保安。】 【666。越提示不让摘越要摘。有人看着怎么样?两个人打掩护非得摘了。】 【焰鳞宝兰如果能大面积培育,市面上许多特效药的价格会下来。一些难以治愈的病症也会研发出相应的药,所以这不是摘一朵花的事。这是摘了经济命脉和病人的命。】 【手欠带垮整座城市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没事多看看新闻吧。】 【他们会被起诉吧?不知道判多少年。】 【那要看以什么罪名起诉。故意损坏财产罪,还是损坏国家财产罪。情节严重,并使国家和人民利益遭受重大损失的,判刑会更重。目前状况来看,最低七年。】 【官方放出的图好眼熟,我记得这是一个主播摘的。她上交给国家了?】 网友们一听这消息,纷纷跑到陈绛这边来。 从头到尾翻阅过往直播记录,确确实实找到采摘焰鳞宝兰的全过程。 【主播冒着生命危险摘回来,上交给国家希望能拯救更多人的花。就这么被毁了?】 【那么高的悬崖,还有毒蛇。一个不小心就没命,太拼了。必须关注。】 【好,现在更生气了。刚刚说最低量刑多少来着?七年?支持无期或死刑!】 【事情发生在我们市,刚看到消息相关责任人被停职处罚。各大药商、药厂搬迁。】 【卧槽。我记得你们市是一线城市吧?不会造成经济倒退吧?】 【前车之鉴不是没有。所以才说摘了经济命脉。本来花培育出来,大量种植。肯定能带动城市的经济,用它制作的药当地人购买优惠。现在嘛,要你们钱,还要你们的命。】 是人总会生病,当躺在病床上被医生宣告无望。 如果这时候得知本来能研发出治疗的药,但原材料因为一对情侣毁掉。 无比荒唐的理由毁掉多少人生的希望,想想都绝望。 网友们跑到官方账号下,纷纷请求严惩。 尤其家人生病的人们,原本一点点的希望被生生掐灭。 他们怎么可能不痛不恨。 群众的声音越来越大,闹得沸沸扬扬。外媒争相报道,非常好奇已灭绝的植物哪来的。 陈绛开着直播,看到网友们的评论心里涌出暖意。 有人心疼她,有人感谢她,有人激励她…… 或许世上坏人不少,但好人永远存在。陈绛不禁湿了眼眶。 小乖跑过来,轻轻舔她的手。 抱起狗子,陈绛狠狠揉一把扬起笑容:“感谢宝子们的关心,我很好。他们已经被抓,肯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我是个种田主播哦,大家点点关注点点赞。” 心情不好,休息一晚就过去了。 陈绛起个大早,吃了饭拿刀上山。 她早看中山上的野蔷薇,必须带回家栽种。 陈绛砍掉多余的枝丫,只留最粗壮的。接着用锄头挖出根,用土包裹住背回家。 共挖了五棵,打算种在篱笆边防止野生动物。 陈绛边刨坑边说:“蔷薇有刺,我想着种几棵。等它们顺着篱笆长枝丫,形成带刺的屏障。山里动物多,谁知道会不会有猛兽看中我家的鸡鸭。有备无患,再说蔷薇也好看。” 黄鼠狼、狐狸、老鹰、蛇等都会偷鸡。她不能一天24小时盯着,能做的防备尽量做好。 陈绛挖土,小乖在边上打滚玩耍。 时不时追着什么东西跑,还会故意过来干扰干活。 陈绛毫不客气赏一巴掌,狗子瞬间老实了。 但没安分多久,又撒欢跑过来。 中午吃饭,小乖蹲在地上望。 陈绛倒在碗里的不吃,非要捡大家丢在地上的。 打也打了,拖也拖了。 就是不听。 大伙吃完饭,小乖炫完地上的才吃碗里的。 【好聪明的狗狗。知道碗里肯定是自己的,所以留在最后吃。】 陈绛翻个白眼,很想一脚过去。 她把盆拿走,引得小乖蹦蹦跳跳。 看主人实在不给,狗子一会装可怜一会跑出老远。 逗弄够了,陈绛放下盆。 小乖注意到,飞奔过来吃。它吃东西的时候一点不护食,可以随便摸。 傍晚,工人放工。 陈彩提着篮子进屋,拿出做好的衣裳:“给你做了件新衣,你试试。” “怎么想起来给我做?”陈绛接过换上,刚刚好。 “你哪件衣服不是我做的?你会做吗?”陈彩为妹妹整理下衣裳,“以前很久才给你做一件,是因为你不穿新的。非要把你旧的扔了才肯换,还从不爱惜。” 陈绛无话可说,原主可能存在心理障碍。 古代没有这方面的概念,只会觉得脾气古怪。 陈彩拿出针线,再改改领口:“现在不一样,你知道爱惜了。也没过去那么犟。” 【不,主播还是很犟的。犟种姐嘛,懂的都懂。】 陈绛用口型回击:“一边凉快去。” “好了。”陈彩咬断线看看效果,随即满意点点头。 她收拾东西要走。 陈绛有些尴尬问:“家里的活忙完了吗?” “怎么可能忙得完,只能请人做。你忙自己的,不用操心。”陈彩挎着篮子挥挥手。 陈绛送到门口,遥望那道背影。 夕阳西下,陈彩的粗布麻衣被染上红光。天然的构图,意境极佳。 小乖过来,挨着陈绛的脚坐下。 它时不时吐着舌头,好像在微笑。 三十、老家给我寄点特产怎么了? 晚上睡觉,小乖一定要在屋里。 关在外面它不听叫唤加挠门,吵得人根本睡不着。 陈绛打开门放狗子进来,瞬间消停了。算了,等小乖大一点再说吧。 次日清晨。 陈绛刚吃过早饭,官方爸爸发来私信。 她打开视频通话:“你们主动联系我,植物学家换人了?” 王警官坐镇:“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新派来的植物学家和他的助手。” “你好。”新换的植物学家面容和善,笑容慈祥。助手是位小姐姐,瞧着十分温柔顺眼。 官方爸爸办事效率就是快。 陈绛点头:“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植物学家面上不显,心里十分激动。 太好了,能接触稀有植物。 助手小姐姐拿出一袋东西:“你辛苦了。我准备了一点见面礼,请收下。” 【宿主。按规矩,别的世界不能向你传输物资。你想要的商店都能买到。】 陈绛没好气道:“那能一样吗?老家给我寄点特产怎么了?瞧你抠得那样,热度值从我这扣行了吧。翻倍就翻倍,随便扣。我好不容易心情变好,你最好不要找不痛快。” 【好的。扣除热度值。运送……一袋特产。】 助手抱着的袋子消失,下一秒出现在陈绛手里。 她赶紧翻翻,真的是特产啊。 几大节香肠,还有腊肉。光看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陈绛露出真诚的笑:“谢谢啊。” 助手小姐姐也很高兴:“你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寄。” 双方谈话很愉快。 关掉视频通话,陈绛忙不迭掏出香肠和腊肉去溪边清洗。 洗干净后放到锅里,倒上水烧火煮。水沸腾,油被煮出来。 已经上工的工人们闻到香味,一个个咽咽口水。 香肠比腊肉先熟。陈绛捞出来放凉,切几根装满满一盘备用。 她用筷子戳一下腊肉,能直接穿过去差不多可以了。 一大坨腊肉切开,刚好两大碗。 剩余的香肠和腊肉,陈绛拿回屋里放进冰箱。准备好的先盖起来,等中午做饭再炒。 小乖坐在灶边摇尾巴,水汪汪的眼里全是期盼。 陈绛抓一块香肠丢在地上,狗子立马吃了。 她骄傲一笑:“好吃吧?我家乡的特产当然好吃。” 可惜现在还不是饭点,陈绛回屋坐在床上翻翻商城。 没找到想要的,她瞥一眼系统:“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瓶装油辣椒?炒菜需要,难道不属于调料吗?我不管,你必须给我上架。等会儿炒菜要放,赶紧的。” 【亲爱的宿主,你确定把瓶装油辣椒当调料,而不是直接拌饭吃?】 “……” 陈绛有些心虚:“那咋了。能拌饭吃说明是菜,菜你不上架?” 【宿主,你在无理取闹。这边建议你购买辣椒、油等物品,自己制造油辣椒。】 “自己做的味道不一样。我就要买瓶装的油辣椒。”陈绛梗着脖子犟。 吃的就是一个家乡风味,她自己做算怎么回事? 扯皮大半天,系统拧不过总算上架。陈绛嘴角一歪,以后进山带瓶油辣椒。 哪怕难以下咽的干粮也能成美味。 午饭已经做好,该炒的菜也齐了。陈绛撸起袖子,下厨炒香肠和腊肉。 先把切好的肉倒进锅里,炒出油再放辣椒、葱蒜。 香肠和腊肉本就是用盐腌制的,不用另外加。 再翻炒出香味,起锅装盘。 工人们摆上用木板临时做的大方桌,大伙热热闹闹开饭。 陈绛直接夹香肠和腊肉,迫不及待尝一块。 一口咬下,咀嚼两下。 她脸色一变,甜的。失策,忘了问助手小姐姐哪里人。 陈绛不死心,腊肉总不至于是甜的吧?她赶紧尝一口,大失所望。 又油又甜,没谁了。 陈绛表情复杂看着碗里的香肠和腊肉,自己夹的跪着也要吃完。 她忍着吐出来的冲动快速吃完,再吃别的菜压一压。 想到大家,陈绛尴尬探究。 工人们个个大快朵颐,并不介意甜口的香肠和腊肉。 虽然他们不理解,但尊重。 很快,桌上的菜被扫荡一空。 陈绛悬着的心放下,冰箱里还有大半袋,有人可以帮忙解决。 【哈哈哈,无辣不欢的人吃甜味香肠和腊肉。】 【从外观上看就不一样吧。主播做的时候为什么不尝一尝?】 外观是可以骗人的,万一好吃呢?陈绛默默起身,最终选择油辣椒拌饭。 【……】 系统如果有脸,一定翻白眼翻到天上去。 建房的进度不快不慢。下午砖送来,和现代建房用的两洞砖不一样。 实打实的砖,往地上砸都纹丝不动。这种砖建房子结实,但不方便走线。 徐戒酒留下加班,用电钻给砖钻孔。陈绛在边上叠,模拟线的走向。 活干到大半夜,她去下两碗面条当宵夜。两人拌着油辣椒吃得贼爽。 一人一个煎鸡蛋,几片叶子菜。 陈绛夹一筷子面边吃边说:“砌砖的时候你看着点,钻好的洞别被堵了。你自己想一想,怎么方便干活怎么做。他们没做好,直接让返工。” “有我盯着,不会出错的。”徐戒酒第一次吃这么下饭的油辣椒,比肉还香。 陈绛吃了个八分饱:“我想再下一点面条,你还要不要?” “要。半碗就可以了。”徐戒酒不仅吃完面,连汤也喝了个精光。 “行。”陈绛起身去下面条。 水烧开,把面丢进去。一把感觉有点少,再加一把。 用筷子搅一搅,好像有点多…… “……” 陈绛无奈转头问:“我好像下多了。要不你多吃一点?” 徐戒酒走到灶边瞧瞧锅里:“没事,不多。你夹自己的量,剩余的交给我。” 这下,陈绛放心了。 面条煮开,总感觉很多。 陈绛夹了半碗,剩下的全给徐戒酒。 等对方夹完过来,她看见满满一大碗惊了。真吃得完? 油辣椒拌面,徐戒酒大口大口吃着。几筷子干下去一大半。 陈绛目瞪口呆。 吃,赶紧吃,不能输了。 宵夜吃完。 徐戒酒还能动弹去洗碗,陈绛撑得一动不能动。 她暗暗打定主意。下次煮面条,绝对不再煮那么多! 三十一、当老六,我喜欢。搞骚操作还得看主播 不出意外,接下来连续三天吃助手小姐姐送的香肠和腊肉。 吃得工人们看见都变了脸色。尽管这样,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吃下去。 得知总算吃完,所有人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爱辣的人一般不怎么喜欢甜口。 这几天给大伙快吃出心理阴影,真的一点都不想再吃了。 砌砖的活比想象中难搞。 徐戒酒每晚留下来拉线,有些地方第二天需要返工。 夏季正是雨水多的时候,时常停工。 雨降下来,天气依旧闷热。昨儿刚下过雨,河水涨高。 陈露心情烦闷,沿着河散步。 一群孩子在河里嬉戏,男孩胆大往水深的地方猛扎。 看他们玩闹,陈露大喊:“那边水深,你们注意点。” 孩子们在河边长大,每年夏天不泡在河里不舒服。他们没把喊话当一回事,继续到处游。 陈露停留一会儿,见他们没事离开。 不知不觉走到茅草屋,她打起精神过去。 陈绛在地里拔草,看到客人站起来:“过来坐,喝点水。” 拉个凳子坐下,陈露瞧瞧旁边的新房:“修的真快,下个月就建成了吧?” 洗了手,陈绛倒杯水递过去:“还早。看你心情不好,张家村的人还不依不饶?” “他们不退嫁妆,我们不退彩礼。拖着呗,反正算起来也不亏。”陈露喝口水耸耸肩,“那老不死的一把年纪,不出几年就没了。我年纪轻轻的,还怕他?” 两边僵着,婚没退。 传出去没人上门说亲,女孩子的青春就这么耽搁了。 陈绛心里骂骂咧咧:“不行咱们找人去一趟张家村,把婚书抢回来。” “还是别了。现在两村已经闹僵,再搞下去真成仇人。不就是晚几年嫁人,我乐得逍遥自在。我名声不好,他们名声也没好到哪里去。”陈露不想给村里人添麻烦。 上次闹得不可开交,连镇上也听说这件事。赶集的时候,附近几个村都在议论。 她嫁不了,那边也娶不了。她年轻,才不着急。熬死那个老不死的。 【真是厚颜无耻,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第一次这么盼望一个人早点死。】 【老的死了,小的会不会拿婚书继续逼婚啊?小姐姐倒了八辈子霉,遇上这么一家。】 陈绛看到网友的评论皱眉,真有这个可能。 一家子不要脸的,别指望他们有多高的道德。 必须想个法子,尽快把婚退了。 【小姐姐嘴上说不介意,其实心里很不好受。只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谁遇上这种事心情能好?恶心得透透的。】 陈露起身到处走走。陈绛跟着。 两人沿着河聊天散心。 陈露迎着微风,把发丝拢到耳后:“其实我挺期望有个人出现,不顾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上门提亲。知道不可能,心里还是有这么个念想。嫁给那样勇敢的人,才会幸福吧。” 【每个人遇上痛苦的事,都幻想有个强大又勇敢的人从天而降拯救自己。】 【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不仅不会出现这样的人,还会往坏的方面发展。】 【还好小姐姐当时逃出来了。没逃出来会怎么样,简直不敢想。】 陈绛拍拍对方的肩,扬起坏笑:“与其窝在家里伤春悲秋,不如跟我去干件大事。他们不讲武德,我们也不用讲江湖道义。光明正大解决不了的事情,咱们就来阴的。” 【好好好。当老六,我喜欢。搞骚操作还得看主播。】 慢慢转过头,陈露好奇问:“你想搞多阴?” “这个嘛……”陈绛故意卖关子看向远方,却发现河里一个孩子出现溺水的情况。 她边走边解开腰带,脱掉外衣迅速下河:“快叫人来!” “好。”陈露也不含糊,马上跑回茅草屋找人帮忙。 河里的孩子在深水区,有两个孩子在旁边。一开始试图帮忙,后来乏力不得不上岸。 陈绛从他们身边游过:“上岸后立刻叫人来。” 两个孩子一身湿漉漉上岸,光着上半身跑回村里叫人。 河里。 溺水的孩子挣扎慢慢变轻,身子往底下沉。 陈绛过去一把将人抓住,但用力拽却没拽动。 她潜进水里一看,孩子的脚被水草缠住。这种情况下越拽只会越紧。 【系统,兑换一把刀。】 锋利的匕首顷刻出现,陈绛憋着气快速割水草。 草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她手背上一划。 霎时鲜血渗出,陈绛的手背上出现一道口子。 她顾不上那么多,用最快速度割开水草拉着已经没动静的孩子往河边游。 工人们先行赶到,纷纷下河帮忙拉两人上岸。 村里的人后跑来,一窝蜂围上来看孩子的情况。 工人抱着孩子放在地上,孩子父母扑上去哭天抢地。 徐戒酒扶着陈绛,注意到伤口。 时间紧迫,陈绛挥开众人:“散开,散开一点。别围太紧。” 她立马跪在地上,深呼吸后开始为孩子做人工呼吸。 大家心里都急,明白这是在施救自发退开一点。孩子父母眼中含泪,努力压制悲痛等待。 陈绛对着嘴吹了几口气,孩子没有半点反应。她马上按压胸口,然后继续吹气。 动作用力,牵动手背上的伤。鲜血从伤口流出,蜿蜒流到孩子的胸口。 徐戒酒眼神不忍上前:“剩下的我来做,你处理下伤口。” 陈绛马上让开。 徐戒酒按照刚刚看到的方式,一比一复刻给孩子做人工呼吸。 众人的心揪起来,无比期待奇迹发生。陈露递上手帕:“伤口包一下。” 接过帕子,陈绛擦擦血简单包起来。网友们心急如焚,生怕有个万一。 万众期待下,徐戒酒再一次吹气。孩子终于有了反应,吐出水来。 “活了活了。”孩子父母高兴上去拥住孩子。 “快,快去找大夫。” 村民们引路。 孩子父母立刻抱起孩子,马不停蹄去找大夫。 陈绛欣慰一笑,捡起地上的衣服回家。 工人们回去继续干活。陈露和徐戒酒不放心进屋:“没事吧?” “没事。血已经止住了。”陈绛扬起手背,流血的速度果然慢不少。 她另一手捏棉签沾上碘伏,忍着痛给伤口消毒。 徐戒酒拉来凳子坐到对面:“我帮你吧。” 三十二、渣男哥,敬你是条汉子 陈绛松手。 徐戒酒接过棉签,沾上药水轻轻在伤口上涂抹。 陈露取走染血的帕子,去溪水边洗一洗。洗好后,她边走边拧干。 陈绛手背上的伤口不深,只是长长一条看着吓人。 消好毒后,她竖着贴一排创可贴。过个一两天结痂,就没事了。 陈露回来展开帕子甩一甩:“你受伤活就别干了。有什么急的,我帮你干。” “没急事。对了,三天后是不是赶集?咱们去张家村一趟?”陈绛一有想法,心痒难耐。 陈露不免担忧:“真去啊?你都受伤了,过去能干嘛?又打架?” 啧一声,陈绛无奈道:“打什么架啊。趁他们去赶集,咱们把婚事偷……不,拿回来。” “能行吗?”陈露相当怀疑。 她对去张家村有心理阴影,万一大家被扣…… 陈绛拍胸口保证:“肯定能行,相信我。听我的,一大早我们就去。” “我也去。”徐戒酒不放心两个女孩去别村,跑不掉怎么办? 多个人多份力量。 陈绛一口答应:“行。记住啊,天蒙蒙亮我们就集合出发。” 去隔壁村需要时间,越早启程越好。 陈露见劝不动,点头应下。 三天后。 鸡刚叫,天色还没见亮。 陈绛手上的伤结痂,驾着牛车等在村口。 徐戒酒最先到,坐上车耐心等待。远远有人影过来,走近竟然是三个人。 陈绛看看陈彩,又看看陈亮。虽说人多力量大,但这两人有什么用? 【这不之前的渣男吗?他去干什么?卖队友吗?】 之前闹过不愉快,陈亮表情尴尬。 他别扭道:“抱歉啊,把你的簪子给了别人。事情已经过去就不提了吧。陈露是我表妹,你们去张家村必须带我一个。我保证绝对不会拖后腿,而且我人都来了。” 陈绛看向自家老姐:“你又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笑笑,陈露解释:“我不小心说漏嘴。她知道后非要跟去。” “你能去,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去定了,你别想赶我回去。”陈彩一屁股坐上牛车。 陈绛看看天色,没时间扯皮:“行吧。赶紧上车,我们该出发了。” 大伙赶紧上车。陈绛挥鞭驾车,随着牛车前行天渐渐明亮。 天刚大亮,众人赶到张家村。陈绛在路边瞅瞅,把牛停在路边吃草。 “走!”她偷感十足带头,“观察四周,别让人看见。到地方后,姐你留在门口把风。我们四个进屋搜,找到婚书立马撤退。不要恋战,不要恋战。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大家小声回应。 偷偷干大事,他们心里有些激动。一个个东张西望,一点小动静能吓一大跳。 一路上很小心没遇到什么人,大伙来到张大家门口。 因为今天赶集,大部分村民现在应该在镇上或路上。 局势有利,陈绛招手轻手轻脚进屋。 陈彩走在最后面,关上院门把风。 家里只要有人起床,农村一般大门打开。大家进门后,各自散开搜索房间。 徐戒酒和陈露搜堂屋和一间卧室。 陈亮摸进另一间卧室,看到床上躺着个人心提到嗓子眼。 陈绛随后进屋,推一下前面的人示意赶快找。 张大两兄弟不在,应该去赶集了。床上躺着的张家父亲正呼呼大睡。 陈绛走向箱柜,尽量不发出声音寻找。 咽咽口水,陈亮小心翼翼进屋。 他走到床边,不碰到人翻一翻床铺里面堆放的衣服。 找遍了没有,陈亮正疑惑。张家父亲翻个身,呼噜打得震天响。 老人身上本来就有味道,再加上嘴里的臭味。 陈亮闻个正着,闭上眼睛险些吐出来。他轻轻往回缩,注意到脑袋底下的枕头。 家中有老人,陈亮非常了解上年纪的人喜欢藏东西的几个地方。 他缩回来蹲在床边,手慢慢伸到枕头底下摸索。 【这直播有味道,呕~渣男哥,加油。我们看到了,你非常努力。】 【我承认之前对你的声音大了点,这哥们找个东西真拼。】 陈绛翻遍箱柜,烂衣服脏垃圾不少,婚书不见踪影。 她转身看见陈亮的举动,轻抬下巴询问有没有摸到东西。 陈亮摸来摸去抓到一包东西,皱眉想拿出来看个究竟。 院门口。 陈彩伸长脖子看见外面有两个汉子走近,她抵住门盼望千万不要过来。 很可惜,两个汉子直往这边走。 见情况不好,陈彩立刻进屋小声道:“有人来了。” 【快快快,紧张死我了。】 大家聚到卧房。 陈亮用力抽手,摸出那包东西。是件旧衣服,他拆开看到婚书果断拿走。 这一用力,张家父亲被惊醒:“谁?你们干什么?” 声音被走到门口的两个汉子听见。东西找到,大家毫不停留。 陈彩第一个往外冲,边跑边挥舞双手阻止两个汉子的接近。 徐戒酒张开双臂拦住人,给伙伴争取逃走的时间。 陈绛抽走婚书,和陈露二话不说跑出去。最后出来的陈亮,帮徐戒酒阻拦两个汉子。 【渣男哥,敬你是条汉子。关键时刻不掉链子,给你点赞。】 “走了!”陈绛跑到院门口大喊。 徐戒酒和陈亮把人一推,扭头就跑。 张家父亲颤颤巍巍走到门口:“东西,我的东西……” 两个汉子后退几步,站稳后立马追。 他们边追边大喊:“抓贼啊!大家快来抓贼!” 陈亮脚下跑,嘴也不闲着:“你们才是贼!就你们干的破事,比贼还可恶!” 【小腿倒腾得挺快。渣男哥,你是怎么做到又怂又勇,又渣又帅的?】 听到喊声的村民不管在地里还是家里,纷纷过来帮忙。 陈彩跑在最前面,利索解开牛的绳子推动车。 陈绛和陈露随后赶到。陈彩向后招手:“快点,你们跑快点。” 陈绛驾车,陈彩和陈露上车。牛车启动,她们朝后伸出手。 徐戒酒和陈亮拼命跑,分别抓住两个人的手跳上车。 惊心动魄,总算有惊无险。 四人坐在车上,看后面张家村的人慢慢追不上。 突然,车一阵颠簸。 陈彩四个人身体歪斜,连忙抓紧车板免得掉下去。 三十三、脸是正儿八经的,嘴是胡言乱语的 颠簸过后,牛车陷在泥坑里不动了。 陈绛侧头看看轮子:“车轮子陷进去了,你们谁下去推一推。” 徐戒酒和陈亮立刻跳下去,一左一右用力推。 张家村的人还没放弃,看车停了气势汹汹冲上来。 陈彩和陈露赶紧也下车推。 四人齐心合力加上陈绛控制牛,车轮子总算出来。 眼看张家村的人越来越近,陈绛用力挥鞭。徐戒酒四人跑着跳上车。 牛加速又加速,车不断驶远。 陈露四人松口气,态度极其嚣张挑衅:“有本事你们追上来啊。” 【注意嘴脸啊。虽然我喜欢,但还是要注意一丢丢。】 张家村大多数人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无可奈何看着牛车远去。 唯有一个脑子一根筋的汉子,追着牛车跑个没完。 他不理挑衅,不管追不追得上。 总之一句话,追就完事了。这一追,直接追到陈家村村口。 陈绛停车,那汉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见过轴的,没见过这么轴的。不是哥们,真跑啊。】 大伙下车,一时不知该敬佩还是无奈。 陈绛十分无语:“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吗?至于拼命成这样?” “我……不知……道……但……必须……追!”就算喘得声音都变了,汉子态度依旧坚决。 他双手撑地面想站起来,脚软又一屁股摔回地上。如此试了几次,汉子腿抖如筛糠站着。 他梗着脖子,一副不服输的模样。 陈绛扶额:“追上又能怎么样?瞧你倔成这样,不会叫张倔吧?” 汉子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确实叫张橛。” 农村人取名字比较随意,估计不是很有含义的字。 陈绛试探性问:“豆橛子的橛?” “嗯呐。我家贼喜欢吃豆橛子,你有意见?”张橛满脸骄傲。 “……” 陈绛哪敢有意见,这名字取得好,取得呱呱叫。 【噗哈哈哈,豆橛子。这哥们对豆橛子肯定是真爱,不像我吃两顿就不想看见了。】 【夏天了,又到豆橛子泛滥的时候。你们做好被老妈塞几大包的准备了吗?】 【楼上不要提那么恐怖的事,咱们还能好好玩耍。】 徐戒酒边说边示意陈露快走:“瞧你跑得怪累的,坐下歇歇吧。” 陈露带上婚书悄悄溜回家,第一时间把东西丢到灶坑里烧了。 直到扒拉出灰她才放心,可算摆脱那个老不死的。 村口。 目的达到,陈绛几人打算各回各家。 张橛休息过后,腿利索些跳起来:“你们不许走。不管你们做了什么,不许走!” “你管天管地,还管我们回不回家了。哪来的回哪去吧。”陈绛驾车准备走。 打定主意的张橛迅速跑到前方,张开双臂拦住去路:“你们都不许走!” 这时候,最早一批赶集的村民正好回来。路过不免好奇张望,发生什么事? 张家村的人陆陆续续追来,控诉陈绛几人跑到他们村偷东西。 张大和张二收到消息,坐着牛车立马赶过来。 陈绛双手一摊:“张嘴就说我们偷东西,你们有证据吗?” “我亲眼看见的。你们驾着这辆车从我们村跑回来,我就是证据!” “对,我们都看见了。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徐戒酒深知这事不能承认:“胡说,我们今天哪也没去。你们村有什么三瓜两枣,值得别人偷。少来我们村诬陷,一次两次,你们有完没完。上次没打够是吧?有种再来。” 【好演技。要不是观看全程我就信了。脸是正儿八经的,嘴是胡言乱语的。】 被人打上门,陈家村的人拿扁担锄头等围上来。 “张家村的,当我们好欺负是吧?你们自己干了什么缺德事,心里没数吗?” “还敢跑过来诬陷,当我们吃素的?有本事来练练,少胡咧咧。” 双方互不相让,吵得不可开交。 本就不好的关系雪上加霜。 “你们偷东西还有理了。一群小偷!” “哪来的臭嘴。臭气熏天,我十里地开外都闻到了。” “想动手是吧?有本事打啊。以为我怕你!” “来来来,谁不动手谁孙子。你来啊。” 陈绛直接耍无赖:“有证据你们就告官,没证据滚回家吃奶去吧。想讹我,白日做梦。” 【对付无赖,比他更无赖。对付不要脸的,当然比他更不要脸。】 【你们玩阴的理直气壮,我们玩阴的怎么就受不了了?未免太双标了吧。】 你推我搡,剑拔弩张。 陈村长回来,下牛车怒喝:“你们干什么?!” 村长来了,陈家村的人收敛些。 张家村的人七嘴八舌控诉。 陈村长看过去。 陈绛耸耸肩,反正这些人没证据,有什么好怕的。 “够了。”陈村长黑着脸打断张家村的人,“要么自己滚,要么我让人轰你们走。” 张家村的人互相看看,不情不愿选择离开。 张橛还想说什么,被同村的人拉走。 陈家村的人高兴欢呼。 陈绛竖起中指,小样,跟她斗。 陈村长没好气道:“散了散了。都别聚在这,该干嘛干嘛去。” 大伙散了,对这事依旧津津乐道。 陈村长叹口气:“说说吧,怎么回事。” 徐戒酒一五一十交代,并着重强调:“村长放心,他们一点证据也没有。” “看你一向挺稳重,怎么跟他们一起胡闹。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陈村长恨铁不成钢。 年轻一辈中,徐戒酒因家庭关系,脾性最成熟稳重。 这些日子跟陈绛混一起,瞧瞧变成什么样子。打架、上别村…… 以前从不干这种事。 陈绛笑笑:“村长,有什么关系。之前婚书在他们手里,可以拿捏我们村。现在他们手里有个屁,我们鸟都不要鸟他们。陈露那么好的女孩,可不能毁在张家村手里。” 徐戒酒点头表示赞同。 陈亮和陈彩怂怂跟上一句:“是啊,村长。” “这事我心里有数。你们几个以后消停点,少给我惹麻烦。尤其是你这个犟种。”陈村长摆摆手。 陈绛几人立马散了,这关他们算过去了。 陈村长看着他们的背影摇摇头,又欣慰又头疼。 不过能压张家村一头,他背着手迈着得意的步伐哼起小曲。 干得漂亮! 三十四、危险阻挡不了我的步伐 陈绛刚到家,溺水孩子的母亲送来一篮鸡蛋和一只鸡。 “你救了我家虎子。我一直想来感谢,这点东西你必须收下。” “不不不,你太客气了。乡里乡亲的,不用搞这些。”陈绛把东西推回去。 满满一篮子鸡蛋,不知道攒了多久。还有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心意十足。 这些对在地里刨食的村民来说可不是小东西,估计是一家大半个月的口粮。 “绛啊。你可得收下。要不是你,我家虎子早没了。你不收,我心里过意不去。” 陈绛想想,从篮子里拿出十来个鸡蛋:“我收这么多,剩下的你拿回去吧。大热天的,我一个人吃不了完。万一放坏了,不是浪费吗?拿回去拿回去。” 虎子娘又劝了几次,拗不过又掏出些鸡蛋才打道回府。 陈绛送走客人,把鸡蛋放进冰箱里。 晚饭做一顿煎鸡蛋,土生土养的鸡下的蛋就是好吃。 这时,特别关注的私信亮起来。 陈绛把碗筷收进锅里,回到茅草屋关上门接通视频。 对面是动物学家:“陈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上次寄过来的鹿茸,经过精密检测和实验得出结论。因为物种和环境的关系,这只鹿的鹿茸比普通鹿茸效用起码好一倍。” 陈绛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动物这样,植物呢?在完全原生态的大山里…… 动物学家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点点头:“是的。同样的动植物,你那边的比我们这边的价值更高。可惜焰鳞宝兰没能成功培育,不然可以造福更多人。” 陈绛沉思片刻:“焰鳞宝兰如果培育成功,是不是很多治不好的病能够被治愈。” “理论上是这样。但植物对土壤和环境的变化更敏感,就算培育成功说不定效用也会大打折扣。对了,你寄过来的红头环蛇是一公一母。适应良好,交配有了卵……” 后面的话陈绛没怎么听进去,她脑子里被曾经在医院看到的画面占据。 身为探险主播,陈绛少不了出意外进医院。有时候一趟就是几个月。 住在医院里,她见到形形色色的病人。有老有小,有绝望有饱含希望的…… 焰鳞宝兰培育成功,许多治不好的病可能被治愈…… 他们可以欢欢喜喜出院,可以一家团聚,可以享受生活…… 这一刻,陈绛做了一个重要决定。 她有能力,便要去改变…… 次日。 县城的首饰店。 陈绛开门见山:“李掌柜消息灵通,有没有关于焰鳞宝兰的信息?” 李掌柜吃惊:“东家不是留了一朵给你吗?还要?” “实在惭愧。因为我操作不当,花枯萎了。我想再要一株,李掌柜若有消息请一定告知。”陈绛态度诚恳,眼神认真。 无论焰鳞宝兰在什么地方,她都要拿到。 沉默片刻,李掌柜叹口气:“我自然有消息,东家也有。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去找吗?因为太危险。别说一两个人,上百人进去也是有去无回。你确定要知道?” 陈绛微微一笑:“请李掌柜把消息告诉我。” 李掌柜无奈:“你两次进山都是往东边去的。山脉的西边有一处瘴气林,里面到处是剧毒的蛇虫鼠蚁。瘴气林深处有个寒潭,石壁上长着一株焰鳞宝兰。此株并非普通品种。” “它长年受瘴气、毒气和寒气蕴养,效用如何无从得知。寒潭里有一种食肉鱼,凶猛异常。悬崖上还有凶恶的守护奇兽,庞大且凶残。一般人别说摘花,接近都难。” 守在直播前的助手小姐姐当即表态:“陈绛,不要去。再珍贵的东西也没有命重要。” 陈绛扬起自信的笑:“多谢李掌柜。知道还有焰鳞宝兰,我心里轻松不少。西边的瘴气林,我一定要去。危险阻挡不了我的步伐,因为我需要,很多人需要焰鳞宝兰。” 闻言,助手小姐姐湿了眼眶。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多么强大又令人尊敬。 她擦去眼角的泪:“我能做什么请尽管说。” 画面中。 李掌柜点头:“我明白了。陈姑娘决心要去,可否等几天?我认识一名毒医,她每年这时候进山采药。你们同行,互相有个照应。她有进山经验,只带一个药童。” “好。你让她直接去找我就行。我先走了。”去危险的地方,陈绛要做一番准备。 李掌柜把人送到门口,眼神无比欣赏:“希望陈姑娘安全归来。” 陈绛回到家,关上房门和官方爸爸沟通:“我需要专业人士的指导。” “没问题。”官方爸爸立刻安排。 陈绛会游泳,但对生存着食肉鱼的寒潭来说远远不够。 她必须准备整套潜水装备,熟知专业知识,以确保自身安全。 这几天,陈绛一直在专业人士指导下学习。 各种装备,系统已整理在背包里。用的时候直接取,省时省力。 第四天的早上,门被敲响。 陈绛打开门,看见一位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姑娘。 对方自我介绍:“我叫单素云,是李掌柜提到过的毒医。这位是我的药童。” 年轻的药童颔首打招呼。 “我是陈绛。你们先坐,我去倒水。”陈绛挽起长发用簪子固定。 单素云抿唇一笑:“不用忙活,我们马上进山吧。我这里有解毒丸,可以保证我们在瘴气林里的安全。我的目标是长在树干上的一种药草,希望陈姑娘可以先帮我取。” “行。”陈绛爽快应下,背上准备的双肩包关上门。 她交代徐戒酒一声,直接和单素云进山。 一直不服气的张橛蹲守在茅草屋附近,见状想也没想跟上去。 山脉西边比东边的山势更险峻,路十分难走。 草木中常有动静,还有瘆人的鸟叫。张橛被吓得够呛,却非要硬着头发尾随。 前方。 单素云不是第一次过来,偶尔用木筒抓些小巧的蜘蛛。 陈绛趁机打听消息:“单姑娘,能不能具体说一说寒潭那边的情况。” “我曾到过寒潭,也觊觎过那株不一样的焰鳞宝兰。”单素云盖上木塞收起来,“知道为什么我没摘吗?因为摘不到。那不仅仅是寒潭。水中有毒,还有数不清的凶猛食肉鱼。” 三十五、没有药用价值,立刻毁掉 “如果把寒潭当做中心,周围生存不少凶猛动物。它们常年生活在瘴气林,或多或少有毒。被抓或被咬,伤口会迅速红肿溃烂,苦不堪言。超过三天得不到有效救治,便会死亡。” 而从瘴气林出去的时间,不止三天。在这样危险的山林中死亡,结果可想而知。 一行人白天赶路,晚上休息。 走了五天的路程到达瘴气林外。 瘴气有多毒?连草木都被侵蚀,颜色变暗。 “今天我们在外休息一夜,明天进林。”单素云找适合扎营的地方。 药童准备些吃的。 尾随的张橛在山里没吃过一顿饱饭,看到食物两眼放光。 他冲出去抢走干粮狼吞虎咽。 药童警惕退开,叫来伙伴。 单素云上下打量,看到穿着确定不是野人:“你们村的人?认识吗?” “张橛?”陈绛倍感头疼,“你怎么会跟过来?” 张橛吃的急,差点被噎到。 药童赶紧递上水壶。 张橛接过,咕噜咕噜喝好几口。 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说:“当然是来找你评理的。别以为逃到山里,我就会放弃。” 这下不仅陈绛无语,连屏幕外的众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绛真的很想报警,怎么会有倔成这样的人。 她抿唇道:“吃完赶紧回去。深山里豺狼虎豹凶得很,你不怕被吃啊?” 张橛缩缩脖子。 说不怕是骗人的,但让他一个人往回走更害怕。 陈绛无奈:“单姑娘,麻烦你家药童送他回去吧。” “可以。”单素云把药童叫到一边交代一番。 一来一去要耗费十天的路程,还不如等在山外接应。 药童点点头把该留下的留下,背上轻便许多的包袱带张橛出去。 陈绛坐下弄吃的:“抱歉啊。单姑娘,你把我带到寒潭就行。太危险了,你可以先回。” 单素云扎好帐篷接过食物:“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明知道危险,还留你一个人。” 两人边聊边吃东西,越说越投机。她们互相欣赏,相见恨晚。 就在这时,药童着急忙慌跑回来:“不好了。那人掉到山缝里去了。” “什么?!”陈绛和单素云立刻跟去查看。 林中杂草丛生,在岩石和岩石之间有个缝隙。 宽度刚刚够一个人下去。张橛路过时一个没注意,直直掉了进去。 药童急得不行:“我叫了很多声,他都没有反应。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缝隙狭窄,里面有什么完全不知道。 倘若满是有毒的气体,掉进去的人有生命危险。 陈绛假装跑回扎营地,实际从系统背包里取出绳子。 她把一头绑在自己腰上:“我下去救他。你们在上面拉。” 单素云拿出解毒丸:“吃一颗,以防万一。” 陈绛一口吞下,举高双手慢慢下去缝隙。 药童和单素云拿着绳子在上面等待,盼望两个人都不要有事。 缝隙里窄又暗,陈绛拿出手电筒边照边往下挪。 越往下明显感觉到呼吸不顺,底下估计没多少空气。 下到半途绳子不够长,她又从系统背包里掏出绳子。 先把一端绑在腰上,再解开腰上的绳子和另一头绑在一起。 陈绛一手拿手电筒,一手握绳子缓缓下落。 又经过一段时间,缝隙变得宽敞。 她掉进一个还算宽敞的洞穴,脚总算踩上实地。 用手电筒四处照照,陈绛看到张橛赶紧过去。 人还活着,头上有伤昏厥过去。 她马上解开绳子绑在对方身上,再拖到缝隙下扯动绳子。 单素云两人收到信号拉动绳子,逐渐把张橛拉上去。 绳子再下来还要等一会儿,陈绛往前走两步想查探一番。 她闻到什么,猛然退后捂住口鼻:“系统,防毒面罩。” 系统立马给出。 陈绛戴上防毒面罩,这才敢继续向前探索。 洞穴不深,有水滴落。 地面潮湿,泥土间有什么蠕动。手电筒照到地面,陈绛震惊瞪大眼睛。 屏幕前的植物学家和助手不敢置信站起:“人参?!” 视频里。 靠近岩石的一片土地长满人参,换个场景看见很容易让人以为是菜地。 陈绛上前,蹲在人参前近距离观察。和大众熟知的人参有些不一样,叶片颜色更暗。 她伸手拿出小锄头一点点开挖,挖没几下土里冒出密密麻麻暗红色的细长虫。 比蚯蚓细,比铁线虫粗。通体红色,像蛆一样蠕动。 陈绛拿出瓶子装一些进去,又慢慢挖开泥土搞出一根非常漂亮的人参。 全部打包邮寄给植物学家。 她后退到安全距离叮嘱:“不知道是不是变异品种,你们研究时一定注意防护。如果没有药用价值,立刻毁掉。它们能在这地方生存,绝对不简单。” 植物学家收到完全密封的包裹,激动抱起往外冲:“我一定把它们研究得透透的。” 助手小姐姐留下,继续观看直播。 视频里。 张橛被拉出地缝。 单素云立刻解开绳子,察觉到长短但没在意。她把尾部绑上石头,再度丢进缝隙。 药童负责看管绳子,单素云对张橛进行急救。 石头撞击的声音在异常安静的洞穴里格外醒目,陈绛等绳子下来一把抓住。 她收回防毒面罩,开始往上攀爬。药童在上面用力拉,两人合力效果翻倍。 陈绛爬出缝隙,解开绳子卷成一圈圈:“他怎么样?” “头上和身上有伤。吸了些毒气,但没生命危险。”单素云喂下解毒丸。 把绳子绑背上,陈绛过去:“把他背去营帐吧。等醒了再决定下一步。” “只好这样。”单素云让开。 药童背上张橛先行。 单素云随后。陈绛看看四周断后。 几人回到营帐。 药童把人背进帐篷。单素云进去做更具体的医治。 陈绛趁没人注意,将绳子收回系统背包。 这夜很安静。 张橛躺了两天,他们的行程也被耽误两天。 陈绛没闲着,在附近逛了逛。随着她行动,系统自动生成地图。 跟玩探索游戏似的,陈绛去过后地图上都有显示。 “陈姑娘,那个人醒了。”药童过来叫人。 三十六、大家小心点,不要再惊动任何动物 陈绛赶回营帐,刚进她就想退出去。 张橛看到熟悉的人才有安全感,扑上去抱住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林子太可怕了。我跟定你了。要死一起死,黄泉路上好歹有个伴。我不要和你分开,打死也不分开。” 一旁的单素云表情尴尬:“大概受了刺激,现在非常怕死。” 陈绛用力,也没把人推开:“没办法,两条路。我们先送他们,或者带他一起进去。” 单素云耸耸肩:“我没意见,看你怎么决定。我们已经耽搁很久,最好别再耽搁。” “去去去,我去。”张橛生怕被扔下,急忙表态。 陈绛无奈:“行吧。一路听指挥。不该看的不该听的当做没有,知道吗?” 张橛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绝无二话。”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张橛中毒不深,多是皮外伤。一行人收拾下,吃下解毒丸进瘴气林。 陈绛在前面领路。 张橛亦步亦趋,半点不敢掉队。 他总感觉这片林子和之前的不一样,阴森森的。 单素云来过,指路让大家少走很多弯路。 赶一天的路,众人晚上歇息。 张橛睡得很不安稳,一有风吹草动就被惊醒。 看到陈绛,他才放心睡过去。 瘴气林的夜晚比外面更阴寒。大家裹紧毯子挤在一个帐篷里。 单素云搓搓双手小声说:“我要找的药草在鬼狒群居住的地盘。我们接近时需要十分小心。鬼狒不仅性格凶猛,战斗力惊人。而且它们群居,数量在二十至五十左右。” 【鬼狒,国际保护动物。主要生活在热带雨林,按说不会出现在这种森林。看来又是你那个世界的变异种,但一部分习性没变。考虑到环境,这种类别牙齿和爪子可能带毒。】 陈绛了解:“我们尽量摘了草就走,不要惊动它们。那边离寒潭近吗?” “挺近的。鬼狒不敢靠近寒潭,如果出现意外可以直接往寒潭跑。”单素云打个哈欠。 连鬼狒都忌惮,可见寒潭那边有更凶悍的生物存在。 守护花的奇兽…… 夜已深,她们渐渐睡去。 一大清早,张橛被脚上的触感吓醒。 他掀开毯子,看到没见过的虫赶紧甩掉。 动静不小,大伙都醒了。 单素云看到地上的虫无奈:“这种虫毒性小,没什么威胁。” 张橛欲哭无泪,他后悔跟进山了。以后打死也不往深山钻。 吃过早饭,几人收拾赶路。在第三天,他们到达鬼狒栖息的地盘。 越靠近,大家越小心翼翼。 单素云看到附生在树干上的植物:“你们把风,我去摘。” 【石斛兰,颜色更深。又是一个变异品种,不知道效用怎么样。】 陈绛看到这句话,有心搞一株。她悄悄跟上去,和单素云分头采摘。 石斛的根附在树干上,十分牢固。为了不弄断根系,两人只能一点点抠弄。 树上两只鬼狒听到动静张望。陈绛和单素云赶紧躲到树后面,紧绷等待。 药童按住身边人的头,躲藏到草丛深处。张橛捂住嘴,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等待好一会。 陈绛探头瞧瞧,见没有动静继续采摘。单素云也加快进度。 两人费劲把花摘下来,一转头却看见一只倒吊的小鬼狒。 屏幕前观看的人们心一跳,暗道不好。 “走!”陈绛和单素云立马往伙伴的地方跑。 下一秒,小鬼狒发出刺耳的尖叫。鬼狒群被惊动,纷纷在树上跳跃追击。 张橛边跑边哭,又不敢出声引来更多危险。 几十只鬼狒叫声震耳欲聋,山林间好多动物被惊动。 感知到危险逃跑的,马上找地方躲起来的,还有毫不畏惧发出反击叫声的…… “往那边跑。”单素云指引方向。 那边通往寒潭。 几人二话不说跑过去。不成想,一个庞大的身影从天而降。 鬼狒的领头张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直直朝单素云扑上去。 陈绛把人拉开,一脚踹开领头鬼狒:“你们先走,我垫后。” “多谢。”单素云毫不含糊,扭头就跑。药童和张橛紧跟其后。 没有外人在,陈绛从系统背包里拿出大网。眼看鬼狒群扑上来,她动作娴熟撒开网。 不少鬼狒被网住尖叫。其余鬼狒或继续追上来,或帮忙解网子。 陈绛头也不回逃走。一个对几十个,她还没那么托大。 有什么呼啸而过,陈绛反射性弯腰就地一滚。 一只只老鹰落在树上,冰冷的双眼紧盯猎物。 屏幕外。 助手小姐姐握紧双拳担忧喊:“陈绛,快跑!快跑!后面又来了。” 视频里。 鬼狒摆脱网,再度成群结队袭来。 陈绛直接滚进草丛,从坡上滑下去。 鬼狒和老鹰狭路相逢,两者打起来谁也不让谁。 老鹰戳瞎鬼狒的眼,俯冲用爪子攻击。 鬼狒在树枝间跳跃,抓住老鹰的翅膀狠狠一掰。 羽毛落了满地,好几只老鹰坠落。 领头鬼狒张开大嘴,发出气势十足的尖叫。 跑远的陈绛听到,一阵后怕。跟这里一比,前面两次进山简直小儿科。 东边和西边,危险性不在一个层次。 此时,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陈绛停下脚步,戒备观望四周。 在这边林子,出现任何动物她都不觉得稀奇。全是变异种,野性更足。 一只手伸出草丛,张橛冒出头:“陈绛,这边这边。快过来。” 陈绛松一口气,跑过去和大家会合。 单素云弯腰带路:“大家小心点,不要再惊动任何动物。” 在森林里,他们想保持完全安静是不可能的。 有什么湿湿的落在颈部,张橛伸手一摸触感粘稠:“什、什么东西在我脖子后面。” 陈绛回头,走过去查探。 镜头里出现颜色诡异的水蛭,屏幕前的众人吓一跳。 “没事。别动,我帮你拿掉。”陈绛从背包里取出一些盐巴撒上去。 水蛭掉落,她一脚踢开。 药童鬼使神差往上看,哆哆嗦嗦伸出手指:“快,快离开。上面……” 陈绛抬头一看,上面哪里是树叶。 密密麻麻分明是水蛭,它们附着在树干上。因颜色和树叶相似,不注意看发现不了。 这些水蛭不光颜色不对,个头也比普通的大。 三十七、难道我们只能看着吗? 张橛吓得腿发抖,一动不敢动。 陈绛拉着他赶紧离开:“走走走,跑快点。” 大家转头就跑。 镜头从前方拍到后方,几人跑开后树上的水蛭如下饺子般坠落。 这一画面让观看直播的警察等人,只是看着都不由浑身起鸡皮疙瘩。 “咔”一声,树枝干枯倒塌。 他们为陈绛等人捏一把汗,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危险出现。 镜头继续跟着陈绛。 她时刻提防四周:“离寒潭还有多远?” “半天的路程。等一下,我们好像迷路了。”单素云停下脚步查探地形。 跑得够累,大家原地休息。 当时被鬼狒追着跑,慌不择路下可能偏离他们预想的路线。 张橛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几番惊吓,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药童喝口水吃点干粮。 单素云掏出指南针,确定方向后说:“往这边走。” “好。先歇歇再赶路。”陈绛让大伙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休息好后,他们再度出发。 越往前走地面越潮湿,草木的叶片越厚重。还没看见寒潭,几个人已感到一股寒意袭。 张橛搓搓手臂:“好冷。我们应该离得很近了。” 陈绛扒开灌木丛,一个幽深的寒潭映入眼帘。 周围相当寂静,除了从瀑布流下的水声听不到别的声音。 冷风一股接一股,张橛抱着手臂哆嗦。 瀑布边上,岩石缝中。一株暗红色的焰鳞宝兰轻轻摇曳。 助手小姐姐看到十分欢喜:“在那。我看见了。” 陈绛也看见了。 她瞧瞧天色转身:“先找个地方度过今晚。明天我下水。” 其余人没意见,退出去些距离。 药童把带来的衣服分给大家穿上,再搭好帐篷。 情况特殊,不能生火。帐篷一搭好,张橛钻进去窝起来保暖。 单素云走过去:“你真的要下水?别看水挺绿挺清,实际非常深。” “我知道。”陈绛裹好衣服,“平静的表面全是假象,水里非常危险。” “知道还去?焰鳞宝兰固然珍贵,但没命重要。”单素云极力劝说。 陈绛一笑:“放心,我有分寸。你们只管在岸上接应,后面的我可以搞定。” 见劝不动,单素云无奈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千万当心。” “多谢。”陈绛进帐篷闭目养神,顺便整理下明天要用的装备。 夜里安静得过分,大家不敢睡得太死。好在安全度过一夜。 随着太阳升起,几人收拾好再度往寒潭去。 张橛怕得很,缩在最后面不敢多靠近哪怕一步。 陈绛在树丛后换上潜水全套装备,屏幕前外援做足准备。 单素云等人看到奇怪的装扮完全没在意,更担心下水后的安全。 “我下去了。”陈绛戴上面镜走入寒潭。 岸上的三人心揪起来,时刻关注水里的动向。 陈绛慢慢游向深水区。 这时候,有什么东西开始接近。 单素云几人瞧见大喊:“鱼!食肉鱼来了!” 【四面八方都有鱼群,它们在不断接近。个头不是特别大,但数量太多。快游!】 陈绛很想快点游摆脱鱼群,可在水里哪会比鱼快。 不消一会,她被鱼群包围。 清澈的水下全是聚拢过来的鱼,看得人头皮发麻。 陈绛抽出潜水刀,朝离得最近的鱼挥砍。锋利的刀刃划破鱼身,鲜血散开。 鱼群仿若久未进食的饿狼,纷纷拥上去张开长满利齿的嘴瓜分。 陈绛趁机往底下沉。奈何鱼群数量太多,那条伤鱼没撑过一秒。 她依样画葫芦继续,忍着鱼群的撞击艰难往悬崖游动。 【注意!防寒衣一旦出现破漏,立刻上岸。不然没法保暖,你会冻僵的。】 陈绛比个“qk”的手势。 下一秒,鱼群似乎知道自己被戏耍,一窝蜂冲上来啃咬。 陈绛转动身躯防止被咬,可惜周围密密麻麻都是鱼。 她用刀划开挡路的鱼,又有无数鱼补上漏洞。 鱼群的牙齿锋利,陈绛不确定潜水衣能承受多久。 她只能硬着头皮往悬崖游。 明明在岸上看的时候感觉距离不远,却好像怎么游都游不到。 单素云等人站在岸上,只能看见黑色的鱼群。 张橛担忧问:“她没事吧?” “绝对不会有事。”单素云焦急张望,想着必须帮一把。 她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准备放血吸引鱼群的注意。 就在这时。 陈绛在对面悬崖处露出头,手脚利索往崖壁上爬。 蛙鞋和手套增加了摩擦,让她能够稳定重点站立住。 猎物上岸,鱼群跳出水面追击。一时间,鱼群成群结队蹦跳。 陈绛小腿被一条分量不轻的鱼撞到,一滑险些摔下去。 她咬紧牙关,重整旗鼓继续。追捕不到猎物,鱼群渐渐偃旗息鼓。 陈绛一点点接近焰鳞宝兰,伸出手眼看就要够到。 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她的瞳孔不由放大。 屏幕前。 助手小姐姐震惊站起:“节胸蜈蚣?已灭绝的史前巨怪!” 画面里的蜈蚣硕大,体长超过三米。一对触须晃动,全身的脚爬动。 眼看怪物逼近,助手小姐姐惊呼:“快帮她。王警官,能不能寄枪过去?” 王警官正欲开口。 系统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屋子。 【警告。警告。根据世界保护规则,不允许输送杀伤性武器。】 一连喊了三次,红色的警报才解除。 助手小姐姐急得快哭了:“难道我们只能看着吗?” 所有人沉默,心情沉重。 视频中。 节胸蜈蚣逼近,陈绛往后退。 她怎么也没想到守护花的奇兽,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眼角瞄到寒潭里的鱼群,陈绛心里有了主意。她记得蜈蚣不会游泳。 陈绛紧盯蜈蚣咬住刀,用腋下夹住手套脱掉。没了手套,她更方便使刀。 节胸蜈蚣感觉到敌人挑衅,猛然俯冲。 陈绛身子压低更加贴紧崖壁,高举刀想利用惯性把蜈蚣往寒潭挑。 节胸蜈蚣身躯巨大,体重不轻。她感觉手上抵住的仿佛是座大山。 刀划在蜈蚣的腹部,发出刺耳的响声。 陈绛使出吃奶的劲往下推,哪怕手废掉也要成功! 三十八、检测到宿主生命垂危,启动急救模式 屏幕前。 所有人握紧拳头为陈绛加油,千万挺住啊! 视频里。 节胸蜈蚣冲击太过,整个上半身悬空。偏偏它用后半段稳住身体,脑袋一扭就要回头。 单素云惊恐大喊:“小心!” 陈绛直接抬起一只脚,踹上硕大的头颅。锋利的刀根本扎不进蜈蚣坚硬的外壳。 她瞧见足和壳连接的地方。因为碰撞的震动,陈绛的手已被震麻。 她奋力抽回刀,掉转方向捅蜈蚣脚和壳之间的缝隙。 一声愤怒的吼叫,节胸蜈蚣疯狂摆动身躯。 陈绛一手紧紧抓住岩壁,一手再狠狠刺进去。与此同时,她的脚不停踩蜈蚣的脑袋。 节胸蜈蚣的动作本来就不稳,在这一番操作下再难以保持平衡。 它庞大的身躯下落,掉向寒潭。屏幕前的警察等人欢呼,下一秒呆住。 画面里。 节胸蜈蚣并没像所有人预期的一样掉入水中,而是身躯张开停在水面上。 【它在利用水面的张力,把身体短暂浮起来。】 陈绛还没喘口气,便看见节胸蜈蚣快速爬来。 她仰头看一眼焰鳞宝兰,咬牙决定拼了。 无数鱼聚集,尖利的牙齿咬不破蜈蚣的外壳。它们不畏艰辛,依旧此起彼伏往上冲。 陈绛看准时机,松开手往后倒。她的身子重重砸中蜈蚣,一起落入水中。 屏幕前。 助手小姐姐惊呼站起。 警车等人震惊不已。 画面里。 单素云几人双眼大瞪,谁都没想到陈绛会这样做。 水里。 节胸蜈蚣挣扎想上岸。 陈绛按住狠狠往下压,完全没注意失去手套的那只手逐渐变得青紫。 鱼群好似早和蜈蚣结仇,发疯般扑上来。 陈绛趁机朝上游,再度爬上崖壁。右手已经没知觉,可她没时间耽搁。 体力流失,第二次攀爬比第一次艰难许多。 焰鳞宝兰就在眼前,她不会放弃,也不能放弃! “哗啦!” 节胸蜈蚣的头破开水面。看到的人无比心惊。 下一秒,鱼群蹦跳而起把蜈蚣再度压入水中。 此时的陈绛精神高度集中,眼里只看得见焰鳞宝兰。 她的手终于抓住根系,一点点从岩缝中抠出来。 屏幕前。 助手小姐姐捂住嘴落泪。 “血,她的手流血了。而且青紫肿胀,可能中毒……” 视频里。 陈绛终于摘下焰鳞宝兰,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把草揣在怀里,仿佛护着全世界的珍宝:“系统,邮寄。” 【好的。宿主。邮寄变异种焰鳞宝兰,因其拥有较高的药用价值。翻倍扣除热度值。】 “好。”轻轻的一个字,已用掉陈绛全部力气。 待焰鳞宝兰被送走,她慢慢往下爬。现在,可以回去了。 张橛注意到陈绛的手没有防护,这种状态下水肯定被啃得渣都不剩。 他一把夺过单素云手里的匕首,跑到远处划开手腕。 鲜血落入水中,迅速扩散开来。 鱼群闻到血的味道,瞬间蜂拥而至。它们张嘴不断吞食鲜血。 张橛朝对面大喊:“快!陈绛,快过来!” 陈绛跃入潭中,以最快速度往岸边游。 单素云和药童伸手接应:“快快快,快上来。快上来!” 外围吃不到血的鱼群察觉到动静,迅速掉转方向。 “给我过来!”张橛再划开一道口子,让更多的血流入水中。 他为了更加吸引鱼群,趴在岸边接近水面。 鱼群蹦出水面,咬上手臂。 张橛吃痛,却毫不退缩。 鲜血的味道让游开的鱼群又回来,一个个张开嘴跳出水面。 陈绛游到岸边。单素云两人立刻把人拉上来,喂下解毒丸。 见人平安上岸,张橛收回手捂住伤口。但血流不止,根本捂不住。 药童赶紧拿医箱过去:“不要命了?你也太胡来了。” 张橛一脚把跳上岸的鱼踹下去,露出笑容:“这不还活着嘛。” 鱼群锲而不舍追逐鲜血。 药童不得不把张橛拉远一点治疗,然而伤口太深血止不住。 渐渐失去意识,张橛昏厥过去。 单素云扶着陈绛过来:“怎么割这么狠。” 【必须止血。失血过多他有生命危险。】 血不仅没止住,还在慢慢变黑。 单素云急忙拿出解毒丸,药童掰开嘴巴喂进去。 情况危急,两人一同止血。 陈绛脚步不稳,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她的视线逐渐模糊:“系统,不管用什么方法。救他。” 下一秒,陈绛晕过去。 【检测到宿主生命垂危,启动急救模式。直播关闭,消耗热度值进行急救。】 原本积累不少的热度值急速消耗,每一秒以百万计下降。 张橛的血渐渐止住。单素云和药童分别背起两人,找个地方扎营。 迷迷糊糊中,陈绛感觉周围暖烘烘的。不知道张橛怎么样,有没有得救…… 她好困啊。焰鳞宝兰已经寄出去,可以睡一觉吧…… 陈绛和张橛两个病号躺在帐篷里面。 单素云和药童在外面找药材,他们碾碎药做成药汁。 专注的两人没注意到,帐篷里散发温柔的绿色光芒。 绿光覆盖陈绛和张橛两人,他们身上的伤肉眼可见恢复。 【热度值清零,急救结束。】 绿光消失。陈绛缓缓睁开眼睛,她坐起身伸个懒腰。 感觉睡了一个美美的觉,非常舒服。陈绛转头,正好和张橛四目相对。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实话,陈绛真的没想到张橛会那么拼命。他们之间没什么过多的交情,之前还吵过架。 她不好意思笑笑:“谢谢啊。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张橛摸摸手,双眼大瞪不敢置信。一个伤口也没有,好像之前都是一场梦。 他用力捏一下脸颊,疼出眼泪:“嘶。不是梦。我的伤好了?” “……” 陈绛别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系统给力啊,点赞。虽然热度值清零…… 热度值清零?! 她立刻查看,大大的鸭蛋说明一切。攒了那么久,上亿的热度值没了? 陈绛捂住嘴,一朝回到解放前。 她在心里捶胸顿足,那个心疼啊。转念一想换了两条命,不得不说很值。 “你们醒了?”单素云拿着药汁进来。原本打算给两人敷伤口,结果伤口没了。 四个人在帐篷里大眼瞪小眼。 三十九、养狗子哪有不疯的 世上神奇之事繁多,想不明白就当做不存在。 既然伤好,大家收拾下返程。他们十分小心,尽量避开危险动物的地盘。 出瘴气林后,直接加快步伐。 远远望见茅草屋,大家好像看到定海神针暗暗松一口气。 他们互相告别,各回各家。 张橛跑得飞快,对这片大山产生严重的心理阴影。 陈绛还没开门进屋,长大些的小乖兴奋扑上来蹦蹦跳跳,尾巴疯狂摇摆。 看狗子有精神,她摸摸头:“好了好了。别挡道,让我进屋。” 陈绛进门后稍微休息下,随后去隔壁检查房屋的修建情况。 见她回来,徐戒酒迎上去汇报:“回来了?房子的主体基本建造完成,开始盖瓦片。你看一下哪些地方不满意,到时让他们返工。吃饭了没?饿不饿?我去炒两个菜。” “看进度,估摸着几天就能完工。”陈绛每个房子走走看看。 主体建好,瓦片盖完。 便可以开始装修房子内部,到时自己带徐戒酒慢慢干。 徐戒酒去炒两个菜。两个人边吃边对账,把这段时间的款结了。 “房子建好,屋子内部剩下不少活。还得麻烦你……哎,哎。”陈绛一个不小心菜没夹稳掉在地上。 小乖立刻冲上去吃掉,然后仰着脑袋乖巧坐着。 【小乖: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到地上就是我的了。】 徐戒酒笑出声:“没事。反正我也没别的活计,干一天多赚一点。” 陈绛吃了个八分饱,放下筷子捏捏狗子的耳朵。 小乖动动耳朵,歪头一脸疑惑。 陈绛心情大好,双手抱住狗脸又捏又揉。 她提一提狗子:“重了好多。整个都变大了,它每顿是不是吃很多?” “还好。饭菜刚刚一碗。”徐戒酒自觉收拾碗筷。 小乖躺在地上翻起肚皮。 陈绛揉揉肚子,再捏捏下巴:“来,给我看看牙齿。” 狗子张开嘴任瞧,过一会把她的手含进嘴里。含两下吐出来舔,边舔边瞅陈绛的脸色。 徐戒酒把剩菜剩饭倒在狗碗里,敲响碗:“过来,吃饭了。” 小乖翻身而起,撒丫子跑过去狂吃。 陈绛摇摇头,起身洗手。 她回来擦干水:“这么一会吃完了?饿死鬼投胎啊。” 饭菜吃完,盆里被狗子舔得干干净净。 陈绛倒点水喂小乖:“它没霍霍我的菜地吧?” “呃……”徐戒酒努力想委婉的词,“已经教好了,再不会乱来。” 越遮掩越引起陈绛的好奇,必须看看屁大点的狗子能把菜地霍霍成什么样。 她出去绕所有菜地走一圈。小乖心虚跟在后面,时不时停下来瞧脸色。 【哈哈哈。我看见了。玉米杆都啃啊?】 【它啃不是吃,是磨牙。精力太多,好动。】 看着几棵玉米杆的牙印,陈绛一把抓住狗头好好揉一把:“就你有牙是吧?” 小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立马躺倒露出肚皮。 陈绛撸几下,再去瞧瞧鸡鸭。都长大些,到处闲逛。 小乖看到鸡鸭特别高兴,冲上去追逐玩。它不咬,就爱追来追去。 陈绛揪住狗子打脑袋,看到可怜兮兮的模样松开。 她一放手,小乖一下窜出去。这次学聪明了,越喊跑得越远。 “……” 【养狗子就是这样,斗智斗勇。哈士奇除外。】 【磨牙嘛,长大就好了。哈士奇除外。】 陈绛不知该欣慰还是该无语:“幸好我养的不是哈士奇。” 狗子还是要抓的。那么久不在家,不知道洗没洗澡。 陈绛蹲下来使出“嘬嘬嘬”神技把小乖骗过来,一把薅住抱去溪边洗澡。 狗子不是第一次洗澡,洗的时候很乖。等一洗完,立马甩来甩去。 陈绛被甩了一身水,咬牙想好好教训一顿。 小乖四处疯跑,又往草丛里钻。还在地上打滚,到处甩水。 陈绛气得尖叫:“给老子过来,再洗一遍!” 过来是不可能过来的。小乖趴在草丛里啃草,一有动静扭头就跑。 【我就说嘛,养狗子哪有不疯的。澡白洗了。】 【可能狗子不喜欢太干净,洗完澡必须在地上打滚……不好意思,我编不下去了。】 不管了。陈绛破罐子破摔,先自己洗个澡换身衣服。 狗子到处乱跑,饭点回来趴在门前。 工人们放工,陈绛开始做晚饭。小乖似乎真的饿了,爬到灶台边等待。 陈绛没注意,转身时差点踩到:“一边去。” 狗子不得不趴远一点。一人一狗吃完饭,天慢慢黑下来。 这段时间小乖似乎已经习惯等在门口,哪怕被关在外面也没出现挠门的情况。 陈绛不放心,夜里起床查看几次。 狗子好好趴在窝里睡觉,被吵醒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看见主子立马摇尾巴凑上来。 陈绛摸摸狗头,转身回屋洗手睡觉。 夜里刮起风,下起雨。直到白天也没停,工人们不得不停工。 本以为雨下不了多久,没想到断断续续连下好几天。 村民们赶集只能穿上蓑衣,买完东西立刻回家。 雨水顺着屋檐落下,仿若一道珠帘。 一人一狗无所事事坐在门前,下雨哪里都去不成,许多活也干不了。 接连降雨,河里和溪里都涨水。水掺着沙土,相当浑浊。 陈绛在灶台边摆一个大缸,放水静置。待水清后,再用净水机过滤。 下了半个月的雨还没停,陈绛感觉头上有点湿意。 她抬头检查,该不会漏雨吧?一滴大的水滴落下,砸在头顶。 真的漏雨。 陈绛找来盆接住。为什么不能等房子盖好再下雨啊。 瓦没盖好,新房子住不了。茅草屋又漏雨,真的没谁了。 一个人穿着蓑衣走来,他站在门口喊:“陈绛,在吗?” “在的。”陈绛走到门口,发现是徐戒酒,“你怎么来了?” 徐戒酒看到屋里漏雨,递出准备好的蓑衣:“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你一个人住在茅草屋不安全。万一塌了,都没人发现。上我家去住吧。等雨停了,尽快把新房子修好。” “应该不会塌吧……”陈绛瞅瞅屋顶不确定道。 四十、出息了啊,知道看家了 她不想麻烦别人,但继续下雨很难保证茅草屋能挺住。 尤其刮风下雨,打雷闪电。 万一茅草屋塌了,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安全起见,还是暂时离开为好。 陈绛转身回屋:“等我收拾下东西。” 她收拾好背上包袱。 小乖亦步亦趋跟着,一双眼睛委屈巴巴深怕自己被抛下。 陈绛接过蓑衣穿上,戴好帽子抱起狗子护在怀里。 徐戒酒把门关上,两人一起冲进雨里。 瓢泼大雨,道路泥泞不好走。下坡或上坡时,徐戒酒先走再回头拉陈绛。 平时不长的路,这会儿感觉走了很久。 回到家进了院子,徐戒酒关上门:“你睡我娘以前住的屋。我去熬姜汤,千万别着凉了。” 陈绛跑到屋檐下放开狗子。小乖第一次来,到处嗅。 先把蓑衣脱下放在门边,陈绛走进卧室。 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被子也是新换过的。 徐戒酒把一切准备妥当才去找她,或许还在屋里踌躇了很多。 陈绛放下行李,摸一摸木架子床。 床铺很软,挂着洗得白净的帐子。 这床应该是徐戒酒母亲的嫁妆,有些年头。喜庆的红色已经变暗,但不妨碍整体的美观。 狗子跟进屋,四处嗅一嗅。 陈绛打开行李翻找,准备用旧衣服给小乖当窝。 徐戒酒端着姜汤进来:“快喝一碗去去寒。怎么了?有东西忘了?” “没,想找件旧衣服做狗窝。”陈绛接过姜汤一饮而尽。 “不用那么麻烦。我闲来无事做了个狗窝,你来看看。”徐戒酒出去。 陈绛放下碗跟上。小乖一道过去。 他们来到堂屋。 徐戒酒指着角落的狗窝道:“考虑小乖一天比一天大,你之前做的狗窝要不了多久就小了。本打算做好后送给你,一直没机会。小乖,看看喜不喜欢。” 小乖好像知道那是给自己,走过去嗅了两下趴进去。 木制的小房子,里面垫着用旧衣服做的垫子。还吊着一个圆球可以玩耍。 小乖很喜欢,仰头咬着圆球玩。 陈绛一笑:“它看起来很喜欢。多少钱?算我跟你买的。” “不用。我特意送给小乖的。你另外给钱反而见外。”徐戒酒做的时候没想过收钱。 对方这么说,陈绛也不好太客气:“好,谢了。” 一人一狗就此安顿下来。 不过狗窝从堂屋移到走廊,小乖已经长大了可以看家。 第二天一大早,徐戒酒和陈绛正在吃饭。 有人推开院门进来。小乖立马警觉,站在屋檐下冲着陌生人叫。 “哎,戒酒。你家什么时候养狗了?戒酒?在家吗?我来借东西。” 徐戒酒连忙出去:“是婶子啊,快进来。这么大雨还过来。借什么?我给你拿。” “家里黄豆长虫了,我想筛一筛。借用下你家的筛子。” “我拿给你。”徐戒酒马上取了筛子递过去。 知道陌生人没恶意,小乖还是坐在屋檐下盯着。 直到人拿了筛子离开,狗子才回到屋里趴在陈绛身边。 徐戒酒进屋继续吃饭。 陈绛赏小乖一块肥肉:“出息了啊,知道看家了。” 徐戒酒笑笑:“它早知道了。你不在家的这段日子。每天天一黑,除了我谁都不能靠近茅草屋。远远看见一个影子,它就开始叫个不停。别看小小一团,聪明着呢。” 听到这话,陈绛又高兴又担忧:“没咬伤什么人吧?” “那倒没有。说它胆子大吧,人一靠近跑得比谁都快。说它胆子小吧,谁来都敢叫。人不走它不停,边退边叫可有意思了。”徐戒酒喂养了大半个月,越养越喜欢。 小乖竖起耳朵,歪头好似在求夸奖。 陈绛丢一块肥肉:“乖啊,给你买骨头。” 狗子一口吃掉,完全不嚼。 外面的雨还在下,只不过比之前小一些。吃完饭,陈绛穿上蓑衣回去看看。 小乖非要跟,怎么撵都撵不走。 徐戒酒一起去,万一有事也好帮忙。河里的水又涨了,流速又急又快。 陈绛回到家,先看看菜地。 基本没什么事,鸭子和鹅在溪水里别提多快活。只有鸡被圈在树下,下雨只能躲在窝里。 雨水飞溅,窝里大部分地方变得潮湿。徐戒酒赶紧倒下剩饭喂鸡。 陈绛去新房取来几块木板,给鸡搭出更宽阔的地方。 小乖被淋湿,甩甩水。 狗爪子在泥地里走过,再去屋里留下好些泥印子。 陈绛没好气道:“让你别跟来非跟来。淋成落汤狗了吧。” 小乖充耳不闻,继续甩水。然后去屋檐下趴着,舔舔毛。 【哈哈哈。主打一个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幸好河道够深。要不然种在岸边的庄稼都要被淹。】 【下半个月雨算什么。我经历过连续下一个月雨,待在家里人都要发霉了。】 在徐戒酒帮助下,陈绛搭好临时的棚子。刚搭好,雨变得很大。 他们只能回屋里躲一躲,等雨变小再回去。 陈绛拿来扫把,打开狗子用水刷地面。印子刚刷掉,小乖又踩。 她丢开扫把,找来旧衣服给狗子擦脚。擦完再踩,没了泥巴印子。 小乖开始跑进跑出撒欢,跑好几圈才停下。 【看得出来它还是喜欢自己家。】 【狗不嫌家贫。你以为说说而已?就算你流浪街头,狗子也不会抛弃你。】 屋里接水的盆满了,陈绛倒掉后放回去。水滴落在盆里,放出“啪嗒”的声音。 她用手接一滴:“水好像更大滴了。说明屋顶漏得更大了。” 陈绛想到什么,赶紧到床边摸摸被子。潮湿得很,这边也在漏。 恰好漏在被子上没发出声响,所以没注意到。 徐戒酒立马上前帮忙,两人把床换到没漏雨的地方摆。 没了被子接着,水滴砸在地上瞬间打湿地面。 陈绛拆开被子,拿出里面薄薄的棉絮。湿漉漉的,不晒没法继续盖了。 可天天下雨,上哪晒。她把棉絮摊开,用几个椅子撑着晾一晾。 雨还在下,且越来越大。明明还是上午,天却黑压压的。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 小乖吓坏了躲到床底瑟瑟发抖。 四十一、可恶的人类,不讲武德 陈绛穿上蓑衣:“估计暴风雨要来了,我们不能耽搁了。” “你说得对。”徐戒酒利索穿蓑衣,趴在床边把狗子捞出来抱在怀里。 两人关上门,奔进大雨往家跑。 黑云压顶,狂风暴雨袭来。 即便穿着蓑衣,他们身上依旧淋湿大半。到家换上干爽的衣服,整个人才舒坦。 暴风雨持续到后半夜,风声呼号,相当瘆人。 隔天一大早起来,风雨皆停,遍地狼藉。 天刚亮,徐戒酒已经着手收拾到处是树叶的院子。 陈绛做早饭,两人吃过后再去茅草屋。茅草被掀掉半个顶,新房盖了一点的瓦片摔碎在地上。 雨过天晴,陈绛查看鸡鸭的情况。 鸡全躲在窝里,完好无损。 鸭子不知道在哪躲的雨,一听叫唤成群结队从溪边的草丛里出来。 牛没事,溪里的水再怎么涨都不可能淹掉它。 小乖到处跑,在稀泥里打滚。 陈绛已经见怪不怪,懒得管它了。 草地里有些玉米杆被吹倒,她过去扶正再用根木棍插在地上绑一起。 屋子附近整理得差不多。 徐戒酒走过去:“如果明天不下雨,我招呼他们赶工。” “赶紧修好我也安心。再来一次暴风雨,茅草屋彻底没法住了。”陈绛蹲下整理被吹歪的白菜。 小乖瞧见,撒丫子狂奔而至。 岂料用力过猛直接把陈绛推倒,下一秒狗子扭头就跑。 陈绛从后面猛然被推,双手陷在菜地里沾满泥巴。 她咬牙切齿大喊:“小乖,你给我过来!” 【哈哈哈。主播不知道在狗面前不能蹲吗?正面蹲,必定被舔。反面蹲,那就热闹了。】 【需要从小教的。看这架势,现在教已经晚了。】 徐戒酒忍住笑舀来一瓢水:“快洗洗。等会教训它。” 陈绛伸出手,接着倒下的水洗干净:“我背上有泥巴印子吗?” “应该没有吧……”徐戒酒侧头瞅两眼,后面的话咽回去。 这反应……陈绛秒懂。 她洗好手扯后面的衣服看看,果然发现狗爪子印。 小乖站在不远处瞧反应,看陈绛变了脸色瞬间跑没影。 徐戒酒尴尬笑笑:“就一点点脏,脱下洗一洗就好。” “昨天换下的衣服还没干,再洗没得穿了。我去处理一下。”陈绛回屋拿刷子去溪边。 她用刷子沾一点点水,把泥印子刷掉。小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边靠近边瞧。 陈绛转头扬起笑,语气轻柔:“小乖,过来。你看你脏的。” 慢慢接近,脑袋被摸后小乖彻底放下戒心。 陈绛瞬间变脸,一把薅住狗子的后脖颈:“被我抓住了吧!你再跑,再跑啊!” 她双手用力把小乖往溪水里按,好好洗洗身上的泥巴。 【主播你好卑鄙啊,怎么能欺骗可爱的狗狗呢。(狗头)】 【狗子:可恶的人类,不讲武德。】 小乖刚被推到水里奋力挣扎,几秒过后躺平享受。 陈绛把泥洗掉,拿起刷子转头狂奔。 狗子走回岸上疯狂甩水。看到主人跑,它撒欢追上去。 陈绛边跑边往后看,哪知狗子已经到身后。 她停小乖也停,还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歪头瞧。 【有句话说得对。一旦养狗,狗和主人总要疯一个。】 徐戒酒检查完新房过来:“瓦损失了一些。后面数量不够的话可能要补。” “那就补。宁愿多不要少。” “好。等再送瓦过来,我让他们多送一些。” 房子的情况已经摸清,两人边回边聊。 第二天天气依旧大好。 徐戒酒招呼工人们上工,赶快把房子盖好。 陈绛思来想去决定盖个牛棚,牛一直放在外面散养也不是个事。 等房子建好,她想着把茅草屋改成牛棚。上面的顶再修一修,下面铺一层草。 连着干五天活,新房的瓦终于盖好。陈绛检查后,痛快给大伙结账。 夜晚。 徐戒酒把墙里的电线拉出来,按照陈绛的口述装电灯泡、插排等。 一晚上肯定干不完,第二天还得继续干。熟能生巧,徐戒酒很快上手。 陈绛清扫各处的垃圾,把灶房的锅装上开锅。 灶房后面连接柴房,方便取用。 次日一早。 陈绛正在去茅草屋的路上,一个婶子叫住她。 “绛啊。你姨妈到家里来了,你不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我手头还有事忙。”陈绛说着就要走。 “唉,你姨妈也不容易。听说她男人打她,被打得受不了这才老往你家跑。好像这次打得特别重,进村时我瞧着鼻青脸肿的。说是闹和离,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离。” 闻言,陈绛思索片刻:“我回去看看。毕竟好久没见了。” “你别又动手啊。不能打长辈,会被戳脊梁骨的。” 陈绛挥挥手,大步流星往家赶。 好几个月没回来的原主家,一点变化也没有。 远远听见哭声,好像是姨妈的声音。真被打了? 陈绛进院。 陈彩坐在檐下做针线活,抬头看一眼:“回来了。” 朝屋里瞅一眼,陈绛蹲在旁边问:“怎么回事?姨妈真被打了?” “可不是。”陈彩边绣边说,“次次挨打都往咱们家来。不过这次好像打得特别重,眼睛和嘴巴边上都是肿的。她老喊身上痛,又不去看大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陈绛起身:“你这绣的帕子不错,给我整一条呗。我进屋看一眼。” “一条帕子好几文钱呢。你想要就要啊。哎,你别去。”陈彩压根叫不住。 房门没关,陈绛轻手轻脚靠近趴在门边偷听。 继母一眼瞧见贼头贼脑的她:“回来了。想听什么进来听啊。” 陈绛被抓个现行,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路过,回来看看。姨妈这是怎么了?眼睛和嘴巴都肿了。摔的,还是被马蜂蜇了?怪严重的,快去找大夫瞧瞧。” 姨妈别开头:“有你什么事。走走走,少看我的笑话。” 叹口气,继母没好气道:“想怎么样你自己拿主意。动不动就动手,还跟他过什么。” 陈绛点头附和。 姨妈心乱如麻:“不跟他过,我以后怎么办?何况还有孩子。” 四十二、上一整天班又累又憋屈,就想看些不带脑子的 “孩子多大了?自己带呗。”陈绛没觉得是什么问题。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直容忍只会助长家暴男的气焰。 继母皱眉:“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少乱出主意,你以为养孩子容易啊。” 【说实话,这种事主播还是别插手为好。人家两夫妻万一和好,搞得你里外不是人。】 【对。虽说是剧情,外人真的不好过问夫妻间的事。就怕吃力不讨好。】 行呗。 陈绛转身出去,忍还是不忍必须当事人自己做决定。 她没兴趣了,挥挥手回家。 陈彩咬断线头:“你不是要帕子吗?不要了?” 走到院门口的陈绛立马回头,期待瞧装针线的篮子:“随我挑?” “你想得美。就这个,我做坏了的。拿去吧。”陈彩从篮子底下抽出一个帕子。 陈绛接过,翻来覆去也没看出来哪里做坏了。 【傲娇姐姐啊。放在篮子底下一看就是专门留的,或者做的最好的。偏说做坏的。】 【绣工真好。主播,帕子上链接吗?我看上那个蝴蝶图案的。】 “谢了。走了。”陈绛收起帕子离开。 陈彩看着妹妹的背影摇摇头,还是那么大大咧咧的。 去茅草屋的路上,陈绛被网友烦得不行。 【链接,上链接啊。这么好的绣工,泼天的富贵啊。敲碗,赶紧上链接。】 【之前看到的首饰我馋了好久。先上那个吧。】 陈绛坚决摆手:“没有链接,不卖货。看看直播得了,咋想着花钱呢。” 【什么?!我想花钱花不出去?必须上链接,我非买不可。】 网友的逆反真不是盖的。越说不卖货,他们越起劲。 陈绛果断装看不见。以为她和别的主播一样,会被网友逼得爆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夕阳西下,又一天过去。 陈绛首先装修卧房,等搬进去住再慢慢搞别的房间。 两人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家,次日又起一个大早。 这天是赶集的日子。 陈绛把牛车套上,悠哉悠哉去集市上买东西。 回来时,她又遇见上次那个婶子。 “绛啊。快回家,你姨夫带人过来接你姨妈了。听说打起来了,快,快去。” 陈绛驾车赶回家,刚到门口就听见吵闹声。她把牛车停在院里,冲进去。 只见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拉扯姨妈,继母在后面护。 姨妈明显不乐意,哭天抢地往地上坐。 陈彩边拦边劝:“她不想回就别逼了。留下多住几天。” 男人们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多住几天?孩子谁带?饭谁做?衣服谁洗?话说得轻巧,你来干吗?” “就是。长辈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晚辈说话,起开。” 陈绛拦在大门口:“上我们家闹事,你们还有理了?哪个村的,把你们村长叫来。” 继母赶紧用力掰开两个男人的手,把姨妈解救出来。 两个男人上上下下打量陈绛,知道是谁后一脸不屑。 “哑巴开口说话,我今儿真的长见识了。老子的婆娘,老子还不能带回家了?” 陈绛理直气壮:“她首先是我们村的人,其次才是你婆娘。回不回看她自己的意思。” 姨夫往后一瞥威胁:“臭婆娘,告诉她。你到底跟不跟老子回去!” 姨妈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有个红肿的巴掌印。她哭着摇头。 姨夫暴怒,回头就要动手。 陈绛迅速挡在姨妈面前:“搞清楚。这里是陈家村,不是你家。动手前最好想想后果。今天你敢当着我们的面动手,明天我就去找你们村长评理。” 继母惊讶抬头,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儿如此靠谱。 姨妈哭红了眼睛,终于鼓足勇气:“我不回去,我要跟你和离!” “有种你再说一遍!”姨夫牙帮一咬,抡起拳头怒火中烧。 陈绛眼神一冷,直视男人:“她说要跟你和离。你不同意没关系,找你们村长来商量。” 两村联姻,和离谈不拢只能两个村长坐下来讨论。 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离。 财产、孩子,该分的分。 “对,找你们村长来。”继母气呼呼道。 另一个男人比较年轻,脑子一热冲上去继续拉扯姨妈:“找个屁!嫁到我们村就是我们村的人,死也是我们村的鬼。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走,跟我们回去!” 姨夫还在犹豫。 陈绛操起凳子威胁:“你松不松手?” “不松!”年轻男人梗着脖子吼。 “不松是吧。”陈绛冲着年轻男人的背狠砸。 对方不得不松手躲。 姨夫一把夺过凳子:“敢打我兄弟,你是不是找死!” “是我找死,还是你们找死?村里有村里办事的规矩。想在我们村撒野,你们还不够格!滚。再不滚,我不客气了!”陈绛松开凳子,转头去灶房拿来菜刀。 年轻男人终于知道怕了,拉着姨夫就走:“咱们不跟疯子一般见识。” 陈绛追到门口,看人走远才回屋:“家里出这么大的事,爹呢?” “赶集还没回来。你也是真敢动手,不怕把人打出个好歹来。”继母扶起姨妈。 陈绛把刀放在桌上:“我只知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姨妈想和离,必须走村长的路子。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你最后别给我搞个不离了。以后看我还管不管你。” 姨妈咬牙坐下:“离,必须离。我的孩子怎么办?我……” “行了。等村长来再说吧。”陈绛把刀拿回灶房。 【古代女人不可能抢到孩子。不过咱们这是剧情,怎么爽怎么来呗。】 【对。上一整天班又累又憋屈,就想看些不带脑子的。】 陈绛扶额:“你们少看热闹不嫌事大。” 【村长看见你都头疼。附近就三个村,上次得罪一个,现在又要得罪一个。】 【哈哈哈,惹事精。还剩一个村子,主播什么时候安排?】 陈彩皱眉走过来:“姨妈铁了心的话能离掉吧?孩子……” “姨妈的孩子多大?跟她亲吗?”陈绛想来想去只能从孩子本身入手。 摇摇头,陈彩觉得不乐观:“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早被他奶奶教坏了。” 四十三、大晚上的不睡觉,磕什么cp 这事确实不好解决。 陈绛先回堂屋问清楚:“姨妈,你昨天还想着为孩子继续忍,今天怎么改主意了?” 继母拿来帕子给姨妈擦脸:“那个黑心烂肠的,要把女儿过继给他兄弟。你姨妈死活不同意,这不又挨了打。自己的女儿都舍得送人,这是个什么人啊。当初你怎么就瞎了眼。” “过继……就刚刚那个年轻的男人?他生不了?”陈绛皱眉觉得不对劲。 “说是过继,谁知道他们背地里干什么勾当。孩子才五岁,也真狠得下心。”继母抹掉眼角的泪花。 姨妈捂脸,哭得撕心裂肺。陈彩进门听见这些话,震惊瞪大眼睛。 【卧槽。该不会是人贩子吧?亲爹卖女儿?】 【家暴已经够渣了,没想到还有更渣的。这狗男人,必须好好教训一顿。】 陈绛不放心,总觉得要出什么幺蛾子:“我去打探下具体情况。” 姨夫姓刘,住在刘家村。 去一趟走路也就半个时辰,关键是能不能打听到消息。 担心那边有防备,陈绛跑去张家村找到张橛:“帮个忙,打听下消息。” 两人也算过命的交情,张橛拍胸脯保证。 陈绛回家等消息,下午张橛气喘吁吁跑来。 倒碗水递过去,陈绛叮嘱:“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张橛一口干完,擦擦嘴拉过凳子一屁股坐下:“你猜对了,这里面真的有猫腻。” “快跟我说说。”陈绛赶紧坐下。 小乖进屋,趴在边上打哈欠。 张橛放下碗道:“上次跟你姨夫一起的年轻人,两个人称兄道弟。实际亲戚关系远得很,出生到现在没见过几次面。前些日子到刘家村,说是老婆不能生看上你姨妈的女儿。” “其实他压根没成亲。我远方表亲的村子着过道,看谁家女儿漂亮打好关系过继。听说那人名下有好些个小姑娘,基本十岁以下。不知道干什么的,只是家人后来再没见过。” 【卧槽,细思极恐。原谅我往不好的方向想。】 【我也……妈耶。这种人渣必须抓起来。】 陈绛拧眉:“他这么明目张胆,官府不管?” 张橛摇摇头:“孩子父母自愿过继,孩子的户籍在他名下。据说报过官,没查出什么。这次又是同样的招数。和孩子父亲混熟,让人自愿把女儿过继给他。隔天就消失。” 古代没有现代的科技发达,不可能实现数据透明化。 过了官府明路的过继,想追究责任太难。除非找到犯罪证据。 陈绛抬眼问:“你觉得他有同伙吗?” “不好说。”张橛自告奋勇,“这几天我帮你盯着。一有不对立刻告诉你。” “谢谢。我还有事,不送了。”陈绛起身往外走。 事情紧急,两个村长的商谈必须尽快。 她跑去找到村长,把这件事仔仔细细说一遍:“把孩子争取过来的几率大吗?” 村长背着手在院里走来走去:“你说的如果是真的,可不是件小事。谁家没有孩子?事关整个村,不能出差错。走,咱们找老刘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样把人拿下。” 【不愧是村长,有魄力。】 陈绛随村长去找刘村长,几人就这件事商议一番。 最终决定稳住,不要打草惊蛇。明儿演一出争孩子的戏码,逼坏人行动。 对方只要一行动,立刻报官抓捕。 陈绛和村长走出刘家村时,天已经黑了。 她举着火把照明,有些担心问:“坏人被抓,我姨妈还能离吗?” 村长背着手慢悠悠走着:“有我和老刘做主,轮不到那小兔崽子说话。” “那就好。”陈绛放心了。 瞧瞧前面的背影,村长十分好奇:“你和你姨妈不是关系不好吗?为什么帮她?” “啊?”陈绛回头,“毕竟是我姨妈,总不能看着她受罪吧。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忘性大记不住仇。村长,你看这田里好多黄鳝。想不想吃?我抓几条给你炒一盘?” 村长一听,还真有点嘴馋。 但他必须保持威严:“吃什么。看路,别摔田里了。” “好吧。”陈绛无所谓。 不吃就不吃呗。等回去她自己抓来吃,香辣爆炒。 天上明月高悬,地上蝉鸣蛙叫。 微风拂过,心情畅快。 陈绛脚步轻快走在乡间小道上,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她送村长到家再回茅草屋,屋里灯还亮着。 一听到脚步声,小乖冲出来狂摇尾巴。陈绛摸摸狗头进屋:“你还在干活?怎么不歇一歇?” “习惯了。饿了没?我给你下碗面条。”徐戒酒放下手里正在绞的电线,出去做面条。 弄灭火把,陈绛洗手打开冰箱拿出鸡蛋:“明天两个村长开会,你去凑凑热闹呗。” 徐戒酒开始烧火:“那么热闹的事,我当然要到场。刘家村的人居然打媳妇,不像我们村。那么多户没一个人对媳妇动手的,估计那边风水不好。以后谁敢嫁过去啊。” 陈绛打趣:“是啊,哪比得上你。勤劳能干,哪天招呼十里八乡的姑娘都来和你相看。” 对于这个话题,徐戒酒直接求饶。 到了适婚年龄千万别提这茬,一提不出两天,大把人上门介绍。 【戒酒小哥哥别结婚啊。我还磕你和主播的cp呢。】 【大晚上的不睡觉,磕什么cp。我家富贵公子那么久没出镜,我说什么了吗?】 【富贵公子孩子都有了,你还磕得起来?】 【又不是我一个人磕。大把太太剪辑视频,看了直呼好。】 什么?! 太太剪辑cp视频?陈绛惊呆了,是她曾经爱看的那种吗? 主角换成自己,怎么哪哪都觉得别扭呢。可是心蠢蠢欲动,有点想看。 “你先做着。我去喝口水。”陈绛找个理由进屋,让系统把视频搜索出来。 好家伙。 不搜不知道,一搜一大堆。 她和步凌风只接触几天,能剪出那么多视频? 陈绛扬起姨母笑,这不得看看怎么回事。 事实证明太太之所以叫太太,技术杠杠的。画面、配乐、甚至还加上台词。 陈绛看得津津有味,什么他追她逃,她插翅难飞。 还有富贵公子x乡村女街溜子。 四十四、少给我道德绑架。老娘不吃那套! 整活还得看网友,陈绛要不是当事人都要信了。 吃了宵夜,徐戒酒告辞回家。 陈绛关掉直播打算睡了,这时收到官方爸爸的私信。 “给我的直播间做宣传片?歌手随便选?国家队的也可以?” 王警官点头:“上次采摘焰鳞宝兰十分危险,我们这边帮不上什么忙。热度值不仅能让你兑换东西,还可以救你的命。我们集体商议决定加大对直播间的推广,拍个宣传片。” 陈绛兴奋搓搓手,努力压唇角:“真是个好主意。王警官,妥妥的人才。” 点赞,疯狂点赞! 想当初她守着时间点抢演唱会的门票,结果秒没。 现在有机会邀请心仪的歌手,为她的直播间宣传片献唱。 妈妈,她出息了。 王警官微笑询问:“我们会邀请实力派大师作词作曲,由谁唱你决定了吗?” “周月月。”陈绛脱口而出。 她最喜欢的歌手,人间百灵鸟。 王警官一愣:“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没问题,我们邀请他献唱。如果你有需要,我们这边也可以安排连线。以他的人气,会给你的直播间带来更多热度。” “需要,太需要了。”陈绛万分激动,“哪天?什么时候?” “我们安排好了通知你。时间很晚,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关掉视频,陈绛兴奋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连线当天,她一定要好好捯饬。 直到后半夜,陈绛才笑着睡过去。 一大清早,她站在门口伸个懒腰。 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对待狗子都比往日温柔。 小乖歪头,一脸不解。 【主播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快说出来分享分享。】 “现在还是秘密。等官宣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陈绛哼着歌做早餐。 吃完早饭,她喜笑颜开喂狗子、鸡鸭和牛。 小乖瞧瞧碗里的饭,又瞅瞅主人。最后下定决心,闷头干饭。 【哈哈哈。我在一条狗脸上看到丰富的表情。主播,你吓坏狗子了。】 陈绛关上门出发去村长家,路上遇见村民开心打招呼。 大伙纷纷好奇回头,到底什么事那么高兴? 到了村长家,陈绛手撑下巴坐在角落时不时傻笑。 她多想向全世界分享这件快乐的事,可惜这个世界的人不懂。 村长端着茶瞥一眼,又在抽什么风? 刘家村众人如约而至。 刘村长带着姨夫和一个男孩过来,正方形的桌子他们坐在对面。 这边坐着陈村长。 继母、姨妈等站在边上。 姨妈看见男孩,不禁泪盈满眶:“儿子,过来娘这边。” 男孩完全不理,别开头躲在姨夫怀里。姨妈委屈抹泪。 陈村长发言:“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不必多废话。咱们村没出过打媳妇的人,坚决不姑息。我做主,他们两个和离。孩子一人一个,小的归母亲。” 姨夫不乐意:“凭什么!两个孩子都是我家的种,凭什么给她。” 【我有种巴掌扇不进屏幕的无力感。】 【去你奶奶的,孩子她生的。你说凭什么!】 陈村长一拍桌子怒喝:“孩子从谁肚子里出来的?你受过一天苦,遭过一天罪吗?还凭什么。老刘,你瞅瞅你们刘家村出了个多黑心的玩意儿。就这么定了,我说的。” “老陈,消消气。等我回去好好教训他。”刘村长狠狠瞪姨夫一眼。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谁敢嫁到他们村? 屋里两村的村长和当事人会谈,村民们围在外面看热闹。 陈露抓一把瓜子:“来点?赶集刚买的,可好吃了。” 徐戒酒接过磕起来:“这么严肃的事情,你说陈绛一直笑什么?” 眯起眼,陈露瞧见笑个不停的陈绛。好像从过来就没停,有什么天大的好事? 她摇摇头:“不知道。瞧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不会有心上人了吧?” 徐戒酒动作一顿:“不能吧。附近几个村有她能看得上的?” 陈露仔细想想,还真没有。 她撇撇嘴:“等她出来你问问呗。” 屋里。 姨夫见两个村长都不站在自己这边,推推怀里的儿子点头示意。 男孩立刻跑到姨妈面前,拉着她的手哀求:“娘,你别不要我。我听话,我乖。你为什么只喜欢妹妹,不喜欢我。娘,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饭。” 姨妈激动抱住孩子,为难看向村长欲言又止。 陈村长脸色一凛:“和离了你们还是孩子的父母,可以探望孩子。” 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不要不要。我不要爹和娘分开,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拆散爹和娘,你们毁掉我的家。我恨你们,恨死你们了。娘,跟我回去好不好?” 【没看错的话,刚刚死人渣怂恿孩子这么做的吧?】 【当爹的把孩子当什么?再给他继续带下去,孩子长大还得了。】 姨夫站起卖惨:“两位村长,我知道错了。你们瞧瞧孩子才多大,不能没有娘啊。我一定弥补我的过错,我跪下认错行吗?我跪下磕头,磕到你们满意为止。” 他当真跪下磕头。 两个村长同时皱眉。 刘村长不得不去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姨夫满脸忏悔:“村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这个家不能散啊。两个孩子还小,怎么能没爹娘在身边。谁家夫妻间没个小吵小闹?我已经知道错了,求你们行行好吧。” 男孩哭闹不止,非要姨妈回家。继母和姨妈一起哄,半点作用也没有。 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办时,角落里的陈绛静静站起来。 她微笑走向男孩交代:“姨妈,把孩子抱到屋里吧。在外面哭闹成什么样子。” “好。”姨妈与继母合力,抱起挣扎的男孩去屋里。 房门关上,刺耳的吵闹声消减不少。大家的耳朵终于清净,暗暗松一口气。 陈绛满面笑容走向姨夫。 刘村长无奈叹息:“要不,再给他一次机会?毕竟那么多年的夫妻……” 陈绛站定,笑容秒变怒容。 她抬起腿,一个窝心脚把姨夫踹翻在地:“少给我道德绑架。老娘不吃那套!” 四十五、以后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吧 所有人惊呼,却没几个过去把人扶起来。 姨夫爬起来气愤不已:“你干什么!我家的事哪轮得到你一个小辈说三道四。” 陈绛双手环胸一脸不屑:“我就看不惯你怎么了。有本事你还手啊。” 一旦动手,刚刚的认错悔过全都是放屁。 姨夫只能咬牙忍:“陈村长,你们村的年轻人就是这么对长辈的吗?” 陈村长慢条斯理喝口茶:“有些长辈值得尊敬,有些嘛……” 围观的村民毫不客气笑出声。 “对媳妇动手还有理了。我的女儿以后可得擦亮眼,千万不能找这种人。” “这种男人就是孬种,只知道窝里横。谁嫁谁倒霉,早离早解脱。” 姨夫不服气回头吼:“你们知道什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就知道叽叽歪歪。” 这群大娘大婶可不是好惹的主,有人上赶着挨骂她们不可能嘴软。 “刚还说陈绛不敬长辈,你又尊敬了什么?冲我们大呼小叫,谁给你脸了。” “哟。硬气起来了。有本事别跪别认错,瞧把你给能的。” 刘村长连忙打圆场:“各位见谅,他年轻没经历过事。大家别和他一般见识。” 陈绛阴阳怪气:“他哪里知错了,分明是家里少了个人干活。饭没人做了,衣服没人洗了,也没人能打着出气了。他知道我姨妈不愿意回去,所以把孩子带来闹腾。” 陈村长不赞同道:“男人应该顶天立地。你这后生这么做人可不行。” 村民们自然和村长同一阵线,你一言我一语数落。 姨夫气不过理论,一群人围住他被逼就范。 两个村长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一笑。 姨夫意气风发而来,灰头土脸而归。他刚进到家,年轻人便迎上去:“怎么样?” 姨夫坐下没好气道:“两位村长商定我们和离,男孩给我,女孩给她。她当初带来的嫁妆,还留着的带回去,已经用过的折算成钱补上。这娘们铁了心和离,我也没办法。” 老太太抱着乖孙,扯开嗓门喊:“离就离,离了咱们找更好的。丫头是个赔钱货,给她就给她。赔钱?没有。你让村长跟我说。嫁过来那么久,她还剩什么嫁妆。” “要去你自己去。他们人多我有什么办法。”姨夫不耐烦道。 手里的钱绝对不可能给别人,老太太立马上村长家讨说法。 年轻人眼珠子一转:“女孩给她?我们之前说过的事不作数了?” 姨夫双手一摊:“兄弟,不是我说话不算数。是他们陈家村仗势欺人。” 瞅瞅门口,年轻人起身走过去耳语:“不如咱们……” “能行吗?”姨夫听完不确定问。 年轻人拍拍对方的肩安抚:“再怎么说你也是孩子的爹。” 姨夫一拍大腿:“行,就这么干!” 次日一早。 两人抱着女孩去衙门办过继。 早有人盯着他们,一有动静两个村长立刻带人跟随。 姨夫找了个女人假冒妻子,想蒙混过关。 众人冲进去抓个正着,后来顺藤摸瓜破获一桩大案。 女孩被带回陈家村,交由姨妈亲自抚养。 老太太不肯给钱,仗着年龄大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村长叫了一帮年轻人去搬东西。 该是姨妈的谁也别想占,不是姨妈的绝不多拿。 徐戒酒参与全程,回来说给陈绛听。 网友们同样听得津津有味。 陈绛忙着摘草药换钱,后面的事有村长坐镇,没必要非凑热闹。 徐戒酒喝口水:“你姨妈暂时住在你家。她和你后娘是远嫁过来的,一时半会找不到地方住。你不回去看看?我相信,她非常想感谢你。” 陈绛笑笑,继续鼓捣草药:“我有事情要忙,暂时不回去。” “这样。”徐戒酒瞅了又瞅,犹豫再三问,“之前你为什么那么高兴?” 终于有人问了。 陈绛强忍激动:“过段时间我会和一个很重要的人见面。” “哦。”徐戒酒想再问,到底不合适。 他尴尬坐了一会,起身去干活。 【主播主播,究竟是多重要的人啊?】 【你不是一天到晚都在直播吗?还有时间谈恋爱?】 “不是恋爱,是一项合作。你们会喜欢的。”陈绛等不及了,想早点连线。 制作宣传片需要时间,她心里再急也只能等。 陈绛不回去,姨妈提着东西主动找来道歉加道谢。 “绛啊,之前对不住。姨妈当时气急,下手重了点。伤口很疼吧?” 摸摸额头,陈绛抿唇:“还好,已经过去了。你以后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吧。” “哎,多谢你。要不是你那么支持,我真没有勇气和离。” 陈绛宽慰两句把人送走,回头看向姨妈提来的篮子。 篮子里有布、一些钱、鸡蛋等。 她不收,姨妈非塞。 陈绛不缺这些东西,找个机会送给刚接来的表妹吧。 几日后,房子的卧室装修好。 陈绛从茅草屋搬进去住,当晚睡得特别香。 不用再加班,徐戒酒傍晚就能回家。村长等在门口,见人回来背着手等待。 徐戒酒赶紧开门:“村长找我有什么事?快进来坐。” “也没什么事。”村长坐下说明来意,“你也该成个家了。王家村有个姑娘,你有空去相看相看。家里没个女人操持,回家都吃不到一口热乎饭。你条件不差,这方面上点心。” 相亲这事,徐戒酒第一反应婉拒:“债还没还完,家里什么也没置办。再等等。” 村长一脸不认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给陈绛干活,赚了不少钱。村里的债已经还得七七八八,没剩什么了。打铁趁热,明儿就去王家村相看。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起身走出去。 徐戒酒无奈:“村长,我……” 村长抬手打断:“男人一辈子忙活,不就为娶妻生子吗?你个大男人,磨叽什么。” “好吧。我去就是了。”徐戒酒心里叹气。 “哎,这就对喏。”村长满意离开。 徐戒酒送到门口,回头瞧瞧自己的家。两个卧室的大瓦房他一个人住确实有些大。 娶妻生子啊…… 四十六、听闻你在山上救了只食铁兽 隔天早上,徐戒酒含笑请假:“我今天有事,不能过来做工了。” 陈绛伸着懒腰,顺口问:“什么事啊?” “村长介绍我去隔壁村相看。”徐戒酒大大方方说出口。 一愣,陈绛感觉有点尴尬:“好,你去吧。反正剩下的活不多。” 徐戒酒点点头,转身离去。 陈绛扶额,没事多什么嘴啊。人家的私事肯定不想多说。 【真相亲啊?我磕的cp要be了?大清早就给我这么大一个噩耗。】 【主播,别这样。我可以不喝奶茶,但我磕的cp不能be。】 陈绛笑笑:“谁让你们乱磕。你们磕你们的,我们过我们的。” 她背上背篓,拿上刀进山沿路摘草药。卖掉换钱买新衣服,和喜欢的歌手连线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陈绛使用刀开路,专往草木茂盛的地方钻。越往前走越人迹罕至,生长的草药越好。 她抓着树枝从山坡滑下去,背篓没满还要再摘一些价格高的药材。 突然,微弱的叫声传来。很陌生的声音,应该不是常见的动物。 陈绛循声找过去,在一处山坳发现一物。圆滚滚的身体,黑白毛色。 【天哪,大熊猫。它的叫声好弱,是不是受伤了?】 【主播快打电话叫救援。】 事关国宝,陈绛果断关掉直播切换到官方爸爸那边:“立刻联系医疗人员,我去找人。” 她跑回去叫人帮忙,视频画面留着熊猫那。 视频全方位切换,好让屏幕前的人具体知道熊猫受的伤。 熊猫有个外号叫圆滚滚,顾名思义喜欢滚着玩。 这只大熊猫也是这样,只不过这次山坡下有不知什么原因断掉的树根。 尖利的断口刺入熊猫体内,伤势十分严重。 官方爸爸第一时间联系医疗人员过来,等待期间清楚记录伤情。 陈绛连滚带跑回到村里,叫来一群年轻人帮忙。 成年大熊猫的体重一般在60到120公斤,抬下山的话两个人肯定不够。 陈绛重新进入画面,医疗人员听到消息极速赶来。 “它的伤势很重。为防万一,最好先麻醉。” 一防止受惊乱动造成二次伤害,二避免过激伤害施救人员。 陈绛在医疗人员指导下,兑换针筒和麻药给熊猫打上。 等熊猫没了动静,四五个年轻人一起抬。 陈绛趁没人注意,拿出担架和一些止血需要用的东西。 好在顺利,人们把熊猫小心翼翼放在担架上。 陈绛立刻用纱布按住伤口。 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抬起担架,其余人保驾护航下山。 熊猫很重,山路又难走。年轻人们互相轮换,互相帮忙。 一路上,陈绛严格按照医疗人员的口述进行止血。 她做的很标准,可见有经验。 好不容易回到家,熊猫被抬进新房的堂屋。那么大的伤口肯定需要缝合。 手术的话一个人没办法完成,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不仅帮不上忙还会碍事。 陈绛吩咐一个年轻人:“快去把我姐找来。就说有急事找她。” 年轻人立马跑出去。 视频正对伤口,医疗人员迅速制定治疗方针。 需要用到的工具他们一一报出来,系统全数备齐。 陈彩急匆匆跑来,看到妹妹一身血连忙上前:“你怎么了?流那么多血。” “不是我的。留两个人帮忙,其余人出去把门关上。”陈绛拉姐姐到熊猫身旁,“是它的血。姐,现在只有你能救它。等会我怎么说你怎么做,把伤口给缝上。” “缝……”陈彩惊得说不出话来。缝伤口是大夫的事啊,找她合适吗? 陈绛叫来留下的人,在旁边待命。她先把伤口周围的毛剃掉。 年轻人接住,别开头不敢看血淋淋的伤口。 陈彩手发抖直摇头,她做不来啊。 陈绛将周围围起来,手术灯打在上面。熊猫翻个面露出伤口。 她掰开伤口让医疗人员看看有没有伤到内脏。 内脏有损伤,需要怎样的手术。 医疗人员抛却专业术语,用普通人听得懂的方式说。 陈绛给陈彩的手消毒,戴上手套递过去工具:“立刻马上照我说的做。” “不不不,真的不行。我看见血头晕。”陈彩全身都在拒绝。 陈绛边为姐姐穿手术衣边推到手术台前:“别认为那是肉,当成帕子。好好发挥。” 这么一说,陈彩有自信了。 她努力暗示自己这是片不一样的布,要用特别的针法。 陈绛说一句,陈彩照着做。手上的活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拉胯。 两个年轻人在边上递纱布擦汗,拿走伤口里清理出来的碎渣子。 几个小时过去,外面伤口的最后一针完毕。 陈彩松口气,捶捶腰到旁边歇息。 【系统把熊猫的身体实时数据发了过来,我们一致认为良好。注意术后感染……】 “好。”陈绛吩咐两个年轻人收拾东西。 手术后的熊猫被抬到更方便休养的书房,完事他们可以走了。 陈绛在医疗人员指导下为熊猫扎针输液,一切搞定腰快直不起来。 一直等在外面,陈彩小声问:“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陈绛关上书房的门:“有些事不知道更好。有人问起你就说不知道。” “哦。食铁兽我们救活了吗?”陈彩满眼期待。 点点头,陈绛把该收拾的收拾一下:“救活了,你的功劳。” 陈彩得意一笑:“没想到我也有当大夫的潜质。你说我要不要去学医?” “……” 陈绛假装没听见。 【你姐姐确实有天赋,只不过大夫看诊很需要知识的积累。】 想当大夫,不学个几年认识药草根本不可能。 陈绛脱下姐姐的手套和手术衣:“还有事吗?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我……”陈彩瘪嘴一跺脚,转身走了。 一边清理垃圾,陈绛一边听医疗人员的看护指导。 手术虽然成功,后续的照看也不能马虎。陈绛肚子饿了,先去做饭吃。 她忙完,天刚好黑下来。 徐戒酒赶来询问:“听闻你在山上救了只食铁兽。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四十七、你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陈绛啊 陈绛摇头,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血解释:“我没事。你呢?不是去相亲了?” 听到相亲二字,徐戒酒脸色一变:“这件事抛开不要提。” “哦?”陈绛挑眉。 看来是场印象深刻的相亲,有点好奇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徐戒酒不愿多说,确定人没事转身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 陈绛打开直播跟网友们解释下:“打过救援电话,熊猫被运走治疗了。” 网友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陈绛开始装修洗手间,照顾熊猫时就切掉视频。 晚上再向医疗人员传递熊猫的情况,确保术后的恢复。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熊猫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 除了书房,房子其余地方基本装修好。过后的,只能等熊猫放生后再进行。 陈绛把账结了:“还剩最后一间屋没弄,可以的时候我去叫你。” “好。”今天只做些收尾,徐戒酒干完拿钱回家。 走在半道,他远远看见一个身影。 不是吧?徐戒酒转身想躲开。 对面的人注意到:“徐戒酒,你躲什么啊。你给我站那。” 徐戒酒万分无奈转身:“你怎么来我们村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大太阳当空照。 精神头十足的姑娘额上都是汗,她掏出帕子边擦边走近:“是我当时说的不够清楚吗?我觉得你不错,看上你了。这些天你怎么不来找我呢?” 徐戒酒后退一步:“王欢天,我们不合适。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哪里不合适?你没娶,我没嫁,有什么不合适的?”王欢天,王家村的姑娘。 正是之前和徐戒酒相亲的人。她一眼瞧中这个相亲对象。 模样不错,名声好。家里没有要伺候的公婆,本人也勤劳和善。 王欢天当天就挑明了,哪知道分开后左等右等影子都没见。 她只能找来了。 徐戒酒有些懊恼:“那天我跟你说的很清楚。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的。” 王欢天一甩帕子毫不在意:“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照着学嘛。” “你的性子很好,热情大方。是我的问题……”徐戒酒说不上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但他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样的。 所以只能抱歉。 王欢天嘴一撇:“说来说去,没看上我呗。咱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你还不知道我的好。走,上你家去。我给你整几个菜,让你瞧瞧我的手艺。我还就不信了,这都拿不下你。” “不用麻烦。王欢天。”徐戒酒根本叫不住。 王欢天打定主意要展示一番:“你家在那边是吧?别磨叽了,走吧。” “真不用。”徐戒酒只好跟上去。这种过分热情的人,他很不擅长应付。 另一边。 陈彩高兴跑出家门,与一个汉子边走边聊。他叫王喜地,两人互有好意。 陈彩含羞带怯送出亲手绣的帕子:“没想到你今天来看我。送给你。” 王喜地看到上面的图案没接:“我娘说你绣的帕子花里胡哨的,不实用。” 笑容淡下去,陈彩尴尬收回手:“你今天不是特地来找我的?” “我娘让我和刘家的一个姑娘相看。路过这里,我姐非要过来玩。”王喜地不高兴道。 自家姐姐一溜烟跑没影,他只能到处走走看看。这么巧,被刚要出门的陈彩看见。 陈彩脸色一沉:“你倒是听你娘的话。你娘还说了什么?” 王喜地想也没想回答:“我娘说你整天打扮得妖里妖气的,不是过日子的人。还说……” “够了。”陈彩气愤打断,“你娘说我的坏话,你不仅没维护还听进去了。张口闭口你娘说,你还没断奶吗?以前是我瞎了眼,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滚。” 欲言又止,王喜地看对方真生气赶紧走了。 陈彩恼怒揪帕子:“呸,什么玩意儿。” 徐戒酒家。 王欢天进门后到处瞧瞧,越看越满意。她看到打扫整洁的卧室:“你不是一个人吗?这屋有人住?” “那是我娘以前住的房间。”徐戒酒进堂屋倒碗水。 王欢天喝一口,赶忙放下撸起袖子:“灶房在这边是吧?我给你做几个好菜。” 徐戒酒忙把人拦住:“不用,真不用。太麻烦了。我刚吃过午饭,不饿。” “不饿啊。那……有什么活?我帮你干活。”王欢天找扫帚想扫地。 抢过扫帚,徐戒酒将人轻推回堂屋:“你是客人,怎么好意思。天气热,你一路过来挺累的。坐下歇歇,我们好好聊聊。我父母皆亡,家里也没兄弟。婚事我自己做主。” 王欢天娇羞坐下,用帕子挡住有些红的脸。当面谈婚事,怪不好意思的。 徐戒酒落座,认真直言:“我们确实不合适。你如果愿意,我们可以认做兄妹。” 王欢天瞬间变了脸:“有病,谁要当你妹妹啊。” 她气呼呼起身,看一眼桌上的水端起一口饮尽。然后哼一声扭头就走。 徐戒酒叹气,是不是委婉点更好? 王欢天走出门口就后悔了。她频频回头瞧,怎么不追出来呢? 脚下踢石子,王欢天慢悠悠往前走。真不追过来啊? “绛啊。你家屋修好了吧?什么时候摆席啊?” 不远处传来说话声,她好奇走过去。 陈绛提着篮子准备回家看看表妹:“还没修好。早着呢。” “等修好可要叫我帮忙啊。别的不说,洗菜切菜婶子可是一把好手。” “哎,肯定的。”陈绛一口答应。 婶子看见走近的人,笑眯眯打招呼:“这不王欢天吗?怎么跑到我们村来玩?” 陈绛瞧过去,感觉是个特别精神的姑娘。 王欢天自来熟上前:“哎哟,瞧我这记性。我该叫你什么?婶子?” “没错的。跟绛一样叫我婶子。你不是和徐戒酒相看了吗?相中没有?” 陈绛一脸惊讶,这事村里都传开了?好社死啊。 王欢天一笑:“别提了。我相中了,他没相中。估计缘分没到吧。” 婶子有些尴尬:“缘分确实很重要。绛啊,她叫王欢天。隔壁王家村的。” 陈绛点头微笑,和初次见面的人到底做不到熟络。 王欢天打量一番:“你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陈绛啊。” 四十八、百来斤的人拦不住几十斤的狗。玩儿呢。 “应该是我……吧。”陈绛尴尬到脚趾扣地。 原主的名声这么响亮吗? 隔壁村都知道。 村里果然没秘密。什么事只要一个人知道,十里八村都知道了。 王欢天疑惑:“这不说的挺好。怎么传你像个哑巴似的不爱说话呢。” 【不行,我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主播,你还好吗?】 不是很好。陈绛只能赔笑,催促脑子赶紧找个借口走。 徐戒酒听见说话声,看见人迎出来:“陈绛,婶子。你们说什么呢?” 王欢天心花怒放转头:“我们说陈绛的传言……” 后面的话在她看到徐戒酒的眼神时顿住。 【这位小姐姐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哈哈哈哈,表情到位。点赞。】 终于有个熟人过来解围,陈绛从篮子里拿出两个鸡蛋:“刚煮好的,准备拿回家给我表妹尝尝。煮得多,给你两个。婶子,你也拿着。王……欢天,你也吃。” 徐戒酒自然而然接过:“你回去的时间长吗?” 家里有个病号,没人看着可不行。而且还是猛兽,万一闹腾怎么办? 婶子推诿两下接住:“哎,刚吃的午饭。还是热乎的,我尝尝。” 王欢天瞅瞅两人,拿着鸡蛋沉默。 陈绛心里同样不怎么放心:“你现在有空吗?帮我回去看一下,顺便找下小乖。” “小乖不见了?我去找找。”徐戒酒迈步往茅草屋的方向走。 “应该在附近玩。你在草丛边翻一翻。”陈绛对着背影喊。 “知道了。”徐戒酒边走边回话。 婶子还有活,先走了。 王欢天试探性问:“徐戒酒说不喜欢我这样的。你觉得他喜欢什么样的?” 陈绛一愣:“这我不清楚,你还是直接问他比较好。我还有事,拜。” 【主播啊,修罗场啊。不多演一会儿?爱看,想看。】 “别闹。”陈绛真心希望网友不要瞎起哄。 王欢天看看远去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鸡蛋。 她一点点剥掉壳,把鸡蛋吃掉。随后,潇洒转身离开。 另一边。 陈绛进门照样看见陈彩坐在檐下绣东西,只是心情不怎么好。 她进屋放下篮子,站在门边探出头:“谁惹你生气了?” “没什么。”陈彩理纷乱的线,越理越乱。 她烦躁一丢,干脆不理了。 陈绛扭头进卧室。表妹和姨妈正在午睡,还没醒。 姨妈打着蒲扇转过头:“来了。轻点,刚睡着。” 陈绛点点头:“我姐正生气呢。谁惹她了?” “我哄孩子睡觉呢,上哪知道。”姨妈下床穿鞋。 两个人轻手轻脚出了房门。陈绛去另一个屋瞧瞧:“其他人呢?” 姨妈掀开布,看看篮子里有什么:“你爹干活去了。你娘和你弟走亲戚还没回来。” “走亲戚你们没去?”陈绛过去把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陈彩进屋一屁股坐下:“太热了不想出门。那边又远。” “哦。”陈绛拿两个鸡蛋递过去,“我刚煮好的。当零嘴吃呗。” 姨妈坐下剥壳:“吃一个够了,两个噎得慌。” 陈彩剥鸡蛋壳,没说话。 陈绛靠近坐下:“我打算买两匹好点的布。你帮我做身衣裳,大概几天能做好?剩下的布你们随便用。我有事,得打扮打扮。” 她想过买成衣,考虑还有时间量身定做更好。 陈彩咬一口蛋白:“你把布买回来再看。要得急的话,姨妈可以帮我。” 姨妈无比好奇:“什么事啊?是不是看上哪个小伙子,要去相亲?” “不是不是。别瞎说啊。就……蛮重要的人。”陈绛买布怕被宰,“后天赶集。干脆你们和我一起去挑布好了。我要求也不多。颜色好,布料好,价格不太高。” 【这叫要求不多。主播不是挺有钱吗?捡好的买呗。】 陈绛翻个白眼。懂什么啊。 又不是什么只穿一次的礼服,当然要考虑全面。 陈彩点头答应:“好啊。正好我绣的帕子攒得挺多,可以拿去卖掉。” “就这么说定了。”陈绛对选布没有心得。 以前买衣服都在网上,看到模特穿得好看,价格公道就下单。 因此踩了不少坑。选布料还是找懂的人,外行人只会被当成冤大头宰。 有人看家,陈绛等继母和陈父回来一起吃饭。 继母和姨妈做饭,她陪表妹玩耍。 小丫头认人,一开始不亲近她。 玩的时间长了,才肯抱抱。而且也不多话,有些胆小。 吃了饭,陈绛将剩菜剩饭打包回家。她远远看见徐戒酒和小乖在院子里玩。 听到脚步声,狗子扭头狂奔而来。嗅到好吃的,更是兴奋跳起来。 陈绛摸摸狗头,把剩菜剩饭倒盆里:“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点?” “吃了。我肚子饿,自己下面条吃了。小乖也吃了一碗。”徐戒酒给狗子舀来水。 “你说小乖吃了一碗面?”陈绛震惊瞅狼吞虎咽的狗,这可不像吃过的样子。 【有些狗不知道饥饱,有吃的一直吃。别给撑坏了。】 陈绛吓到了,忙上去薅狗头:“你都吃过了还吃。” 小乖使出浑身的劲,头埋在盆里怎么扒都扒不开。 一人一狗较劲,直到盆里的饭菜吃完。小乖回头,舔舔嘴巴。 “……” 陈绛安慰拍拍狗脖子。正在长的狗子,吃的真多啊。 “哈哈哈哈。”徐戒酒笑出声。 一人一狗转头,两脸懵逼。 【哈哈哈哈。我理解戒酒哥的笑点。家人们,谁懂啊。】 【百来斤的人拦不住几十斤的狗。玩儿呢。】 【楼上一看就没养过狗。真的拦不住。】 陈绛没好气道:“有什么好笑的。我不是怕它吃撑了嘛。” 徐戒酒努力忍住笑:“你别看它吃得多,用的力气也多啊。上山下山的跑,不吃哪来力气?小乖很聪明,撑了会停下不吃的。再说它还在长身体,吃得多正常。” “知道了。”陈绛切断直播起身去看看熊猫。 小乖本来跟在后面,来到书房门口低头夹起尾巴。 陈绛回头无情嘲笑:“哟,害怕啊。熊猫是猛兽。瞧见那厚爪子没,一巴掌能拍死你。” 毕竟熊猫是熊,不是猫。 四十九、人间富贵花,我爱了 小乖伸出舌头舔舔主人的手,还讨好般轻轻叫着。 养宠物的人但凡瞧见这副模样,心立马软了。当然,不妨碍该打的时候赏大嘴巴子。 “害怕就出去。”陈绛把狗子赶出去关上门。 熊猫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到陌生生物本能龇牙发出低沉的警告声音。 屏幕前的医疗人员建议不要贸然接近,保重自身安全为上。 陈绛比个“ok”的手势,转头向系统要麻醉枪。 她当着熊猫的面操作,然后biu射出去。 “……” 医疗人员们抿唇不语,是他们多虑了。 等麻醉起效,熊猫慢慢睡过去。 陈绛走近进行全面检查。伤口恢复良好,再过几天就能放生。 野生的大熊猫最终还是要回到野外,她这里实在没条件继续照看。 放生当天,陈绛从头到尾直播。 她控制了麻醉的剂量,把熊猫抬到山上躲在远处观望。 胖乎乎的大熊猫很快醒来,摇头晃脑迈入深山里。 网友们涌入直播间,看到熊猫完好一个个欢欣鼓舞。 夜晚。 陈绛穿着睡衣盘坐在床上,视频对面是官方爸爸的代表。 王警官宣布一件重大决定:“鉴于陈绛同志的重大表现和杰出贡献,经一致商议决定。由官方发出声明,批准你为特例。今后,你对任何保护动植物做出的行为都属于合法。” 这些话在陈绛脑子里转了一圈:“也就是说以后所有都可以播?” 王警官点头:“是的。我们认为,你的功绩不该被埋没。你经历的危险也应该让广大人民群众知道,避免再出现类似的摘花事件。给国家和人民带来永久且不可逆的损失。” 即便后面摘到另一株焰鳞宝兰。可两株生长环境不一样,药用也有区别。 谁都不知道被毁掉的那株,是不是具有特殊又唯一的医疗作用。 “对于这次恶劣事件,我们会严肃追责。在此,我个人为这件事的发生向你表达深深的歉意。是我们保管不当,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非常抱歉。”王警官态度诚恳。 搞得陈绛非常不好意思:“没关系。犯人得到惩治就好。” 王警官微笑,礼貌伸出手:“感谢你的谅解。” 陈绛隔空握手:“为国家做贡献,人人有责。” 次日一早,官方发布重大声明。 第一、严肃处理摘花事件当中的犯罪人。对于损害国家和人民财产的罪犯,绝不姑息。 第二、为陈绛正名。从这一刻起她是官方授权的特殊人员,所有行为均合法。 这则声明一出,立马引爆全网。 不知道陈绛是谁的,立马搜索找到直播间。 知道陈绛是谁的,一个个昂首挺胸,感觉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艳了。 陈绛一大早起来,刚开播涌进来一大批人。 【犟种姐,出息了啊。官方爸爸为你保驾护航,快给我火!】 打哈欠的动作一顿,她赶紧去看看声明。 眼看着热度蹭蹭往上涨,陈绛脸都快笑歪了:“没什么。正常操作。” 【收起你脸上的笑,说不定我就信了。】 陈绛回神,利索刷牙洗脸吃早饭。 然后赶着牛车去县里把草药买了,再去首饰店走一趟。 陈彩和姨妈帮忙挑选了布,正在赶制衣服。 有了新衣服,发型不得搞一搞?搞了发型,首饰也得戴一戴。 陈绛想着,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上交前戴一两回不过分吧? 她一进门,李掌柜热情迎接:“陈姑娘,好久没见。越发容光焕发了。” 陈绛不来那些虚的:“我想看套首饰配新衣服,掌柜有没有推荐的?” 李掌柜想了想:“陈姑娘要的急吗?如果不急,不如再等些时候。你上次给的那些技艺,匠人们已经做出眉目。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成品出来。姑娘,你看?” “真的?那再等等吧。我下次再来……”陈绛话未说完,一群人进门。 为首的是位青春靓丽,身着华贵的漂亮姑娘。 她周身珠光宝气,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李掌柜,我要的人你找到了吗?” “哎哟,司马姑娘。”李掌柜笑呵呵迎上去,“赶巧了不是。这位陈姑娘有进山经验,你要不和她谈一谈?咱们别在这站着了,楼上请。伙计,上茶。司马姑娘,陈姑娘,请。” 陈绛一头雾水,只能跟着上二楼。 司马姑娘身后有六个大汉保护,四个站楼梯口。两个守在身侧。 陈绛不禁打量,这位到底什么来头?之前的步凌风和富家公子也没有这阵仗。 伙计上茶退下。 李掌柜含笑介绍:“陈姑娘。这位是太守的千金,司马姑娘。” 司马姑娘微笑颔首:“司马甜甜,不知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陈绛。绛紫的绛。”陈绛自我介绍。 “满蕊攒黄粉,含棱缕绛苏。真是个好名字。”司马甜甜优雅夸赞。 【妈耶。唐代,王建的诗。本是夸牡丹,她以花喻人。】 【这就是古代官宦子弟的说话艺术。瞧瞧,这容貌、穿着打扮,还有谈吐气质。】 【比起主播,她更像富贵华丽的牡丹啊。人间富贵花,我爱了。】 “……” 陈绛有些无语,网友好像无意识拉踩了她一波。 不就是看脸嘛…… 她瞅瞅司马甜甜精致的脸,当真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眼睫又密又长,像把小扇子。红唇浅笑,温和优雅。 坐姿端庄,简直无懈可击。确实好看啊…… 【她身上戴的该不会都是真的吧?华丽又不喧宾夺主。】 【楼上想听实话吗?从头到脚,每一样都是真的。】 网友们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狂喊美女姐姐求包养。 陈绛真的感觉心累:“司马姑娘想找什么人?” 李掌柜解释:“司马姑娘要进山,想找可以带路的人。陈姑娘你有经验,非常合适。” “你,进山?”陈绛不可思议瞪大眼睛,再度上上下下打量。 这穿着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进山,应该待在亭台楼阁里被人伺候。 司马甜甜轻轻点头:“是的。听闻山中有一死火山,火山底部生长十分罕见的火山雪莲。此莲药效奇佳,更是人间美景。它绽放时五光十色,如彩虹般绚烂。我想一睹其风采。” 五十、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画风 陈绛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就,看一眼?它那么珍贵你不摘?” “不摘。”司马甜甜微笑摇头,“美丽的花应该长在山里,而不是被摘回家摆弄。” 【美女姐姐,yyds。这觉悟,这台词,这表情。她是真只想看一看。】 【她看了会不会找人画下来?毕竟古代没有照相机和手机。】 陈绛尴尬到装作很忙。不好意思啊,她觉悟不够高。 司马姑娘的关注点在人间美景,而她的关注点在药效奇佳。 陈绛不辩解,反正她看见肯定要摘。还是连根拔起,带泥打包。 李掌柜更加推荐:“陈姑娘到过死火山附近,再去不难。对吧,陈姑娘。” 陈绛为难道:“山里很危险。蛇虫鼠蚁,豺狼虎豹,司马姑娘你……” “三百两。”司马甜甜出价毫不含糊。 “不是钱不钱的事。司马姑娘你没进过山,不知道里面有多危险。很可能有去无回……” “五百两。” “……” 陈绛卡壳。去过一次死火山,只要不作死应该不会有事。 司马甜甜满意一笑:“看来陈姑娘答应了。准备几天,我们立刻出发。” 【哈哈哈。不是主播没有底线,实在是她给的太多了。】 【主播你怎么不再憋一憋?说不定她继续加价呢。】 草率了。陈绛无语望天。 不管身处哪个世界,钱的魅力总是让人无法抵挡。 事情商定,司马甜甜告辞。 陈绛看向笑眯眯的李掌柜:“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对方但笑不语。 “……” 陈绛扶额,但愿一路顺利吧。出发前,她需要安排一下。 狗子继续交给徐戒酒…… “这次我能不能一起去?我就是单纯好奇,你每次进山做什么。” 陈绛抿唇瞅瞅狂吃海喝的小乖:“都走了,谁照顾它?你别告诉我一起带去啊。” 一条没见识过什么危险的狗子进山,不纯纯给里面的猛兽送外卖吗? 徐戒酒思考片刻:“拜托你姐姐照顾下怎么样?” “你真要去啊?”陈绛全身都写着拒绝,最后还是选择尊重本人的想法。 看出她的不愿意,徐戒酒再三保证:“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行吧。我告诉我姐一声……”陈绛打算到时用绳子把狗子栓起来,不然跟去怎么办。 就在她为进山做准备时。 王欢天不知从哪听到消息,着急忙慌跑来:“我也要去!” 陈绛愣住几秒,炸了:“不是。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你知道我们去干什么吗?” “反正我要去。不让我去,我就偷偷跟着。”王欢天打定主意。 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哪里比她好,不搞明白哪能死心。 陈绛无奈摆摆手:“随便你吧。先说好,一切听指挥。” “没问题。”王欢天高兴跑回家,带上包袱回来盯着生怕被抛下。 几天后,人员到齐。 六个护卫簇拥着华丽的马车缓缓走来,车停后一只白皙的手掀开车帘。 一身蓝裙清丽脱俗的司马甜甜下车,微笑向众人款款而来。 网友们看看陈绛一群人,再看看司马甜甜。 【噗哈哈哈,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画风。】 【美女姐姐,你确定这样进山?莫名有些心疼主播。】 护卫们背上行李,车夫驾车离开。司马甜甜含笑走近:“走吧。” 陈绛犹豫又犹豫:“你不换身衣服吗?这个样子进山不方便。” “没事。我们走吧。”司马甜甜毫不在意。 瞅瞅六个护卫,陈绛无奈跟上。希望不会出什么意外。 看到主人远去,被绳子栓住的小乖又跳又叫。 陈彩摸摸狗头:“别叫,很快就回来了。” 进山后,刚开始还好。司马甜甜提着裙子,依旧保持优雅。 第二天她老老实实换上更方便行动的衣服,旧衣服被刮破直接扔了。 王欢天可惜嘟囔:“那么好的料子,就这么丢了?补补还能穿。” 她很想捡回来,为了不落单还是赶紧追上大部队。 夜晚休息。 护卫们轮流守夜。 司马甜甜坐在大而宽敞的帐篷里,吃着香脆的烤肉。 【姐姐真讲究。随时随地保持优雅端庄,每一帧都美美哒。】 之前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雨,造成一些山体滑坡。 必须改道,陈绛进来商量:“这边过不去了。我们需要绕一绕。” “没问题。你有经验,都听你的。”司马甜甜倒上一杯茶递过去。 陈绛接过喝一口,瞬间惊艳:“真好喝。一点也不苦。” 司马甜甜微笑:“好水才能泡出好茶。舟车劳顿,还是差了点意思。” 【瞅瞅,人家这才叫生活。咱们只是活着。】 陈绛放下茶杯,起身出去。她站在帐篷前大口大口喘气,被装到了! 徐戒酒拿来一只烤兔腿:“怎么?谈得不顺利?” “很顺利。”陈绛咬牙切齿拿走烤肉,走到火堆边咔咔吃。 王欢天看看两人,默默啃肉。 夜深休息,次日继续赶路。 大山里绕路,绕得有点远。陈绛没来过,格外小心谨慎。 “啊——”王欢天突然指着司马甜甜大叫,“蜘蛛,快落到你肩上了。” 众人转头,只见树上有一个非常大的蜘蛛网,一只巴掌大的蜘蛛倒吊下落。 司马甜甜扭头,淡定用手挥走蜘蛛。从头到尾,面不改色。 她笑着继续前行:“一只蜘蛛而已,何必大惊小怪。” 所有人望着司马甜甜的背影,从此刻起大大改观。 这位是千金,但不是身娇肉贵的千金。人家有的是胆识和气魄,很难不佩服。 前面的司马甜甜趁大家还没跟上来,手扶住树干缓缓发软的腿。 她双眼放空,内心崩溃。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蜘蛛?! 众人走近。 司马甜甜迅速恢复优雅端庄的模样:“陈姑娘,我们大概还有多久能到?” “我也不确定。咱们绕的路有点远。都跟紧了,别掉队。”陈绛走到最前面探路。 徐戒酒、王欢天和司马甜甜随后。 六个护卫垫后。 一声凶猛的吼叫打破平静,所有人停下脚步。 王欢天颤抖着声音问:“有老虎?” 五十一、这可是重大发现,立刻上报设立保护区 “走!”陈绛加快速度赶路。 众人二话不说跟上,避免和老虎正面遭遇。 虎啸声渐渐远去,他们似乎已和森林中的霸王拉开距离。 陈绛不敢松懈。 森林里没有绝对的安全,只有逃得越远才有相对的安全。 大伙一起逃出很远。 陈绛环顾四周,让大家原地休息补偿下水分。 原本艳阳高照,突然飘起小雨。 王欢天展开帕子放在头顶:“找个地方躲躲吧。” “晴天雨下不久。”徐戒酒瞧见远处好像有个山洞,“我们去那边吧。” 陈绛没做声。 眼看雨渐渐下大,王欢天率先往山洞跑去:“你们快来啊。” 陈绛观察周围。 司马甜甜几人没等到明确态度,朝山洞过去。 徐戒酒同样瞧瞧附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应该是我多心了。”陈绛走向山洞。 【一般说出这种台词,后面肯定有事发生。】 徐戒酒跟过去。 山洞不大,刚好够大家躲下雨。 地上有滩水,水里生活着细小的鱼自由自在游动。 司马甜甜好奇蹲下观望:“鱼是怎么到这种地方来的?水干了它不就死了吗?” 岩壁上时不时滴下水珠,王欢天不禁顺着往上看。 湿润的石壁上,长满茂密的爬藤植物。白色的小花绽放,还挺漂亮。 她踮起脚伸手想摘一朵,但没注意到躲藏在叶片下的红色小小身影。 【我没看错吧?放大看果然没错。叶子下面有只红火蚁,这玩意儿有毒耶。】 “你干什么?!”陈绛看到评论,立刻冲上去抓住王欢天的手。 对方一头雾水。 其他人也不明所以。难不成白色的小花有毒? 陈绛轻推开王欢天,找来一根树枝挑开头顶植物的叶片。 哪里是一只,分明是一群。受到刺激,密密麻麻的红火蚁四散开来。 不少只直接掉落地面,陈绛赶紧退开。大家见此情况,纷纷避让。 陈绛丢开树棍:“这蚂蚁有毒。雨变小了,我们继续赶路。” 听到这话,王欢天一阵后怕。 她紧紧挨着陈绛,好像只有这样才有安全感。 众人马上离开山洞,再不敢胡乱碰东西。谁知道有没有毒,保命要紧。 又一天过去,护卫们找个开阔地扎起帐篷。 走了一整天的路,大家没什么精力只想赶快休息。 陈绛在周围撒一圈防蛇虫鼠蚁的药粉,观察地面没发现异常才回营地。 帐篷里。 司马甜甜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没受过跋山涉水的苦。 她咬牙忍痛脱下袜子,脚底板好几个大大的水泡。 有因为走路破掉的,一碰特别疼。有长了好几天,放着不管越长越大水灵灵的。 一个人进入帐篷,她赶紧穿上袜子保持住仪态:“有事吗?” 陈绛一手针,一手药膏:“脚起水泡了吧?我帮你弄。” 司马甜甜往后坐,慢慢脱掉袜子:“谢谢你。” 直接坐在地上,陈绛搬起对方的脚用针扎破水泡:“美景不容易看吧?没走过那么长的路,你能坚持到现在很厉害。等找到你想看的火山雪莲,一定可以成为毕生的回忆。” “明明你更厉害。”司马甜甜咬唇忍住擦药的疼痛,无论如何不在人前失态。 陈绛一笑,用棉签轻轻涂抹药膏。相处以后,美女姐姐还挺对她胃口。 【好好好,你们都厉害。这副画面有点好磕。我去旋转跳跃两秒。】 陈绛无语翻个白眼,现在的网友怎么什么都磕。虽然当初她也是…… 众人一直白天赶路,晚上休息。 终于看到死火山时,那份满足无法言喻。 一路过来的艰辛瞬间荡然无存,只有即将到达目的地的喜悦。 再走大半天,一行人总算抵达死火山山脚。 他们安营扎寨,享受此刻的宁静。 陈绛来到当初鹿群出现的树丛,地面上没发现脚印。 难道从那以后,鹿群再没回来过? 她带着疑问查探周围,确实没动物的足迹。 很不对劲。陈绛转头看向死火山,莫非里面有什么东西? 火山雪莲,无疑属于奇花。奇花伴奇兽,回去还是叮嘱大家当心点。 夜晚篝火旁。 护卫分发干粮。 陈绛边吃边说:“明天下死火山内部,上面必须留人接应。奇花边大概率有危险,一旦发现我们马上撤退。谁留在上面,你们商量一下。” 一听有危险,王欢天第一个表态:“我留在上面接应,不下去添乱了。” 还有两个护卫主动表示留下。 上面三个人,够了。 陈绛点点头:“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动身。” 大家没意见。除守夜的人以外,其余人去帐篷睡觉。 次日清早。 众人吃过早饭收拾好,启程爬上死火山口。 这是一座许久没反应的死火山,有些地方已经风化。 底部有水,被绿色植物覆盖。 陈绛带人慢慢下去,没路走后拿出绳梯。 王欢天三人在上面固定绳梯,陈绛等人一个个下去。 越往下越感觉清凉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到地后气温相当舒适。 野花野草铺满地,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是火山。 陈绛沿着陆地往前,看见一个湖。湖水中间生长颜色绚烂的雪莲, 【真是雪莲。我记得雪莲不是长在高山地区的岩石缝隙间吗?这种为什么长在水里?】 “因为这是新品种。”陈绛注视盛放的花朵,一片片花瓣如彩虹般颜色绚丽。 【新品种?主播你在哪个林子?这可是重大发现,立刻上报设立保护区。】 司马甜甜等人走过来,辛劳那么多天只为看到这副美景。 雪莲悬浮水面上,好似翩翩起舞的美丽仙子。 众人看呆了。鼻尖闻到沁人心脾的香味,大家如痴如醉。 陈绛猛然回神捂住口鼻,立刻转身把司马甜甜往后拖。 到达安全距离,司马甜甜猛然回神。她惊出一身冷汗:“我刚刚好像失去意识。” 陈绛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又把其他人拽到安全的地方:“这花有蹊跷。” 【是不是花香有致幻效果?电影电视剧一般都这样演的。】 【美女姐姐说的是失去意识,不是做了个美梦。更像麻醉后睡了一觉?】 五十二第一次见这么作死的主播 微风吹拂,送来淡淡的花香。 众人迅速往后退,直到闻不到香味才停下。 徐戒酒眉头紧皱:“花已经看过,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司马甜甜连连点头,花是美丽的,花香不是。 “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陈绛掏出防毒面罩,大胆往湖边走。 花就在眼前,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毒花毒草又不是没见过,越毒药效价值越高。 【不是吧,主播。大伙都要走了,结果你作死?怎么角色反过来了?】 【主播你该不会想摘花吧?这可是新发现的物种,相当珍贵。】 【上一个摘花的还在蹲大牢,主播你不会也想进去吧?】 【等等,我记得官方发布过声明。主播做的所有行为都是合法的。】 原本吵翻天的评论区安静那么一秒,随后继续吵。 陈绛完全不搭理,靠近湖后感觉非常阴森。 她兑换钓鱼竿,挂上鱼饵往水里一抛。湖水平静,很久没反应。 司马甜甜等人互相看看,决定留下来等人到齐一起离开。 一个护卫眼角瞄到山洞,等着也是等着。他好奇过去往里探一探,结果越走越远。 湖水依旧平静。陈绛很有耐心,拉起钓竿发现鱼饵被吃掉了。 她再度上饵往雪莲的方向抛,湖里有东西。而且是很不一般的东西。 【我承认我刚刚的说话声大了一点。我以为主播要摘花,原来是钓鱼。】 【花香有毒的话,湖里应该没鱼吧?主播打算钓什么?】 【湖里有东西,不一定是鱼。饵料被吃掉了。】 在网友胡乱猜测时,湖面荡开一圈圈涟漪。好似地震般,火山雪莲剧烈抖动。 【地震了?】 【不,是水里的东西要出来了。】 猛然,雪莲以飞快的速度接近。 水面的涟漪越来越大,一个庞然大物冲出水面。 陈绛转头跑开,回头一看是只比人还大的箭毒蛙。 【箭毒蛙,国际保护动物。怎么会这么大?】 【我的眼睛出现错觉了?它身上的花纹我感觉好恐怖,浑身起鸡皮疙瘩。】 【变了,变了。黑绿色变墨蓝色了!】 徐戒酒大喊:“陈绛,走了!那东西一看就有毒,你快点过来。” 等他一回头,发现少了一个人。 司马甜甜指向山洞:“他好像进去了。我们要不要去找他?” 前方。陈绛突然捂住头,明明戴着防毒面具还是感到头晕。 【不行不行,它身上的颜色看着头晕。好晕啊,我要吐了~】 【看。雪莲在它背上。原来雪莲是它吸引猎物的诱饵。】 使用诱饵,在自然界中很常见。 蛇、鱼等都有进化出这类捕猎手段的物种。 危机当头一个伙伴不肯走,一个不见踪影。 徐戒酒当机立断:“你们去把他找回来。我支援陈绛。” “好。”司马甜甜带着人立刻跑进山洞。 人一走,徐戒酒捂住口鼻走近:“那东西太危险了,赶紧走吧。” 箭毒蛙身体的颜色往橙色变。 陈绛一惊,往后跑立刻扑倒徐戒酒翻滚出一段距离。 下一秒,箭毒蛙长长的舌头攻击地面。 泥土翻卷,草地炸开。它的唾液毒性很强,周围的花草瞬间枯萎。 【卧槽。这么厉害?是现实中能存在的生物?】 【这该不会是特效吧?世上哪有这么大这么毒的青蛙。】 陈绛兑换个防毒面罩给徐戒酒戴上:“你现在只有一个任务,立刻带他们离开。” “你呢?你不走吗?那玩意儿根本不是人能应付的。”徐戒酒翻起身,拉着人边跑边说。 眼角瞄见火山雪莲,陈绛咬牙坚定道:“那朵花我必须拿到。” 徐戒酒气愤道:“你不要命了?别说摘花,你连靠近都难。” 【第一次见这么作死的主播。命都快没了,还惦记摘花。】 “我必须摘。”陈绛甩开手,把徐戒酒推远,“带他们走!” 箭毒蛙只用长长的舌头攻击,本体一直待在湖边没挪动半步。 “你!”徐戒酒恼怒又担心,下一刻心快跳出来。 陈绛绕着湖跑,想确定敌人的视线范围。 箭毒蛙的舌头快而准,擦着她的脚边砸下。 受冲击波及,陈绛倒在地上翻滚差点掉到湖里。 最后关头,她双手死死抓住地面稳住身子堪堪停住。 徐戒酒不懂,面对危险那么坚持做什么? 生存的本能难道不是保命第一吗? 箭毒蛙身体的颜色又变。 徐戒酒左右四望,抓起石头和泥巴丢过去吸引注意。 陈绛趁机爬起来,兑换出麻醉枪。 她快速把麻醉针装进枪里,给箭毒蛙一枪。 【不是,这么危险的东西用什么麻醉枪。用枪杀啊。】 【楼上傻逼吧。这玩意儿一看就全身是毒,你想害死所有人啊?】 箭毒蛙吃痛,眼珠转动紧盯陈绛。 本以为会发起猛攻,它却往后退慢慢沉入水底。 火山雪莲也因此失去踪迹。 陈绛追到湖边,很不想和那样一个怪物在水里打。 徐戒酒立马上前:“它已经逃了,我们走吧。你不会还想下水吧?” “它不是逃。而是蓄势待发。”陈绛正在想怎么把猎物再引出来。 “救命啊——陈绛——”司马甜甜毫不顾形象从山洞狂奔而出。 后面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愣是没追上她。 陈绛刚打算过去,漆黑的山洞中出现一双双绿色的眼睛。 随后,一匹巨大的狼携狼群出现。它们龇牙咧嘴,无比凶悍。 【灰狼,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不过这也太大了点吧。】 陈绛毫不犹豫再兑换一把麻醉枪抛过去:“看我用过,会吧?” 徐戒酒接稳枪,危急关头不会也要会。 举枪冲头狼射击,陈绛大喊:“你们快撤!” “走!”徐戒酒一边装枪,一边护着司马甜甜等人去绳梯前。 上面。 一个护卫放下绳子:“绳梯不够,我们放下绳子拉他们上来。” 另一个护卫抽出匕首威胁:“他们自己找死,就该死在这里。太守千金出事,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不如一起葬身狼腹。立马割断绳子和绳梯,不然我要你的……” 王欢天拿着石头从后面狠狠一抡:“有你什么事,死一边去。” 五十三、我希望用它制作的药物进医保 “命……”护卫转头不敢置信,随后直直倒下去。 “瞎耽误工夫,快把人救上来。”王欢天嫌弃倒地的人占地方,抬脚用力踢远。 她撸起袖子和另一个护卫一起拉绳子。 下方。 狼群不要命扑上来,司马甜甜头也不回第一个爬上绳梯。 一个护卫抱着绳子攀爬。 徐戒酒垫后,没用过麻醉枪不熟练。 第一发被狼躲开。 后续麻醉针塞半天塞不进去,他干脆把枪当棍子拼命抡。 不远处。 头狼张开血盆大口凶猛出击,陈绛边躲边寻找射击的时机。 【啊啊啊,好吓人。电影要有这么逼真的特效,绝对火到爆。】 【这是直播吧?狼看起来也不像特效。世界什么时候变成我不知道的样子了?】 人的速度到底快不过狼。 陈绛被头狼扑倒,随时有被吃的危险。她横放枪使出全力抵住狼的下巴。 猎物垂死挣扎,头狼三番两次咬不到。它暴怒,爪子愤而抓破陈绛的皮肉。 鲜血刺激食肉动物的本能,狼变得越发凶暴。 陈绛吃痛,膝盖用力顶狼的肚子。肚皮是大部分动物的薄弱处,狼也不例外。 趁头狼感到疼痛愣神的一瞬间,陈绛兑换麻醉手枪朝对方的腹部直接开枪。 “嗷呜——”头狼一声吼,大嘴再度攻击。 陈绛死死卡住狼的咽喉,再度向肚子奋力一踢。 头狼惨叫,飞跃而起退开。 陈绛立刻爬起来,瞄到水里有动静。她毫不犹豫往前冲,如一颗炮弹把头狼往湖里撞。 速度太快,陈绛有点刹不住。她不停抓住草减缓速度。 头狼滑向湖水,疯狂用爪子抓地面想稳住身子。 就在它的半个身子落入湖中时,才总算停住。狼马上四肢并用往上爬。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舌头破开水面卷住狼身狠狠往后拖。 头狼惊恐,浑身用劲只想上岸。陈绛立刻滚到角落,麻醉枪对准湖面。 她在等待,等箭毒蛙冒出水面的时刻。不知道需要多少剂量,一针不成再来一针。 头狼发出嚎叫。 原本和徐戒酒以及几个护卫对上的狼群当场掉头,回援头狼。 它们围在湖边,一部分咬住头狼往上拖,一部分发出叫声警告。 徐戒酒见状,让其余人赶紧上去。护卫们毫不拖延,第一时间朝上攀爬。 弓着身子,徐戒酒缓缓走近。 湖边的狼叫似乎威慑到箭毒蛙,水里一直没反应。 可惜头狼中了一支麻醉针,药效渐渐起作用。它慢慢丧失力气,昏昏欲睡。 箭毒蛙感知到猎物的虚弱,霎时冒出水面舌头一卷拖走狼。 狼群疯狂叫喊,在湖边急得团团转。 猎物出水,陈绛瞄准后直接射击。箭毒蛙始料未及,身体中了一针。 “嚎……”头狼闭上眼前,发出最后的微弱嚎叫。 狼群瞬间悍不畏死,一个个如下饺子般跳入水中朝箭毒蛙游去。 它们凶神恶煞逼近,张开嘴死死咬住箭毒蛙的身躯。 即便一个个中毒,到死也不松开。 箭毒蛙浑身疼痛,舌头松开头狼往后缩。 几只狼咬住头狼,飞快狗刨上岸。它们直接带着首领离开,转眼隐入山洞中。 狼群还在啃咬箭毒蛙,一口狠狠撕下一块皮肉。 箭毒蛙的舌头狂卷,身上颜色不断变换。 直到几分钟后,这场两败俱伤的战斗才结束。 狼群全部阵亡,箭毒蛙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随着它的气息越来越弱,火山雪莲的颜色逐渐暗淡。 陈绛大惊,立马上前掏出网撒下去。网抓住箭毒蛙,两人合力拉上岸。 陈绛凑近检查一番,火山雪莲长在箭毒蛙背上。 根系嵌入皮肤里,两者互为伴生。一旦分开,雪莲很有可能枯萎。 可把这么一个危险的东西邮寄过去,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当心!”徐戒酒忽然惊恐大喊。 陈绛刚回神,箭毒蛙的身躯再度换颜色。 它的舌头由软变硬,毫不留情洞穿敌人的腹部。 鲜血喷涌,陈绛一手抓住舌头一手推开跑过来的徐戒酒艰难吐出话语:“走!” 箭毒蛙确实身受重伤,但没到濒死的阶段。 它在装死,减弱敌人的戒心。 【快来个人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特效。主播的手开始变黑了。】 紫到发黑,身中剧毒。 徐戒酒担忧想施救,但周围的草以极快的速度枯萎。 他不得不后退,直到枯萎停下。以箭毒蛙为中心,十米内寸草不生。 陈绛身体发软,没了动静。箭毒蛙拉近猎物,正准备享用一顿美餐。 突然,陈绛睁开眼睛。 她手里握着麻醉针直直插进箭毒蛙嘴里,注射进去:“装死,不是你的专利。” 愤怒抖动,箭毒蛙的舌头用力想勒死猎物。 它现在的身体状况,麻醉针很快起效。箭毒蛙身躯歪倒,舌头变软。 陈绛摔落地面,被震得吐出一口黑血。 箭毒蛙努力想稳住身体,却逐渐东倒西歪。渐渐地,它看不清东西。 片刻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背上的火山雪莲回缩成花苞。 世界安静了。 徐戒酒伸出脚试探性上前一步,随即咬牙大步流星冲过去。 “不要过来。有毒……”陈绛大口大口吐出黑血,模样凄惨。 徐戒酒不管不顾,跑上前抱住她:“我带你离开。我们去找大夫,你会没事的。” 陈绛望着镜头,努力提起精神:“火山雪莲到手了。我尽快寄出。各位伟大的科学家,好好研究它,培育它。我希望用它制作的药物进医保,让吃不起药的穷人也能受惠……” 屏幕前感性的网友们泪流满面。他们总以为自己生活在和平年代。 不是的,是无数人筑起高墙。 无怨无悔默默贡献,为国家,为社会,为和平牺牲。 王警官喉头哽咽,起身敬礼:“我们会做到的。一切如你所愿。” 视频里。 陈绛缓缓露出一个笑:“太好了……” 她放心晕过去。 太好了,她拼命拿到的火山雪莲可以救很多很多人…… 直播就此中断。 箭毒蛙被密封邮寄,瞬间送到王警官面前。 助手小姐姐泣不成声:“她……会没事的……对吗……” 五十四、大猫还怪好的呢 “会没事的。”王警官安慰。 专家们迅速拉走包裹,那么毒的东西需要做足准备才能拆开。 好在密封的材质透明,他们可以观察里面的情况。 陈绛晕过去后。 徐戒酒立刻抱着她往绳梯跑,即使手臂变得黑紫也不松开。 【检测到宿主生命垂危,启动急救模式。应宿主的要求,清除箭毒蛙留下的毒素。】 莫名的声音出现,他举目四望却没发现人。 下一刻,陈绛周身散发绿光。 绿光温和,刹那遍布全身。 徐戒酒看见陈绛身上的伤愈合,中毒的部分恢复原样。 包括他自己黑紫的手臂也瞬间复原,麻痹、肿胀、疼痛等感觉都没了。 绿光向后蔓延,枯萎的草地焕发生机。幽深的湖水变得波光粼粼,微风一吹带来草木的芬芳。 徐戒酒震惊愣在当场。 与此同时,上面的司马甜甜等人也全部瞧见。 王欢天不敢置信:“比起什么火山雪莲,这才是神迹吧。” 司马甜甜定定注视陈绛,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立刻回神,疾言厉色下令:“今天看到的不许说出去,明白了吗?” “明白。”护卫们领命。 让他们说也不敢说啊,遇见已是三生有幸。 徐戒酒用绳子把陈绛背着,爬上绳梯出去。 所有人看向陈绛,心情复杂。 司马甜甜主持大局:“我们先回营地。带上那个叛徒。” 收起绳梯,大家下山回到营帐。 徐戒酒进帐篷,轻轻把人放下。他凝视陈绛的睡颜,不由自主伸出手。 司马甜甜进帐篷:“你们的伤……” 徐戒酒连忙起身,展现手臂:“完全没事了。好像做梦一样。” 最后一点绿光消失在陈绛眉心,她悠悠转醒。 司马甜甜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世上奇人异事不少,这算不得什么。你们回村后一定守口如瓶,不然会给她带来灾祸。记住,我们进山只是看到了火山雪莲。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明白。”徐戒酒点头。 他走出帐篷,望着群山深呼吸。 司马甜甜坐下:“难不成你有先祖的血脉?” “什么先祖的血脉?”陈绛睁着一双眼睛,里面全是求知欲。 被吓一跳,司马甜甜缓缓神道:“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陈绛坐起身动动胳膊:“挺好的。你说什么先祖的血脉?” 司马甜甜解释:“据史书记载,我们王朝的祖先乃神女临凡,有通天彻地之能。只是时间久远,又经历过文明流失。传承断裂,我们皆为凡人。连仰望祖先的资格都没有。” 啊? 确定不是神话,而是史书? 陈绛挠挠头:“我不知道什么史书。人们口口相传下来,我知道的只有王朝曾无比繁盛。经过战乱期,濒死期,后又重建。再是繁盛期,因天灾陷入战乱,偌大的王朝分裂。” 司马甜甜颔首:“没错。王朝分裂后,我们一直互相争斗。长久的战乱致使文化断层,文明流失。曾经的辉煌不复存在,祖先遗留的宝物不知所踪。若神女看见,定大失所望。” 神话只是神话,还是要讲究科学。陈绛顿住,好像她最没资格讲科学。 算了,不重要。 司马甜甜激动握住陈绛的手,双眼灼灼:“陈绛,我相信你能找到先祖留下的遗迹。死火山是我朝守护兽曾居住之地,它离去后火山彻底死亡。山脉更深处,存在一栋宫殿。” “相传里面奇珍异宝无数,更有先祖留下的传承。古往今来无数人找寻,无功而返。你一定要试一试,去看一眼我们曾经的辉煌。然后向世人证明,我们的历史都是真的。” 王朝传下来的史书,因太过奇幻始终存疑。更多人将其当做神话故事。 陈绛抽回手一笑:“我会考虑的。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们出发吗?” “大家都累了。天色也不早,今天休息吧。”司马甜甜微笑。 气氛尴尬,陈绛只能找借口出去透透气。 走出去没多远,她遇见回来的徐戒酒:“谢谢你舍命救我。” 徐戒酒摇头:“实际上我什么忙也没帮上,对吗?” 呃,这话怎么接?陈绛还在想措辞,徐戒酒已经回帐篷了。 现在不是时候,回去好好谈谈吧。 这一夜,大家心思各异。 唯独被绑起来的叛徒,双眼愤恨还在想怎么害司马甜甜。 隔日一早,众人收拾启程。 护卫用绳子牵着叛徒,等回去好好发落。一连好些天无事,大伙难免有些松散。 虽然赶路的时间很枯燥,陈绛看到负数的热度值不得不开直播。 此举瞬间引发热议。 一部分人深感欣慰,主播没事就好。一部分人认为是剧本,是作秀。 怨气更深的黑子则是直接举报,或者刷屏。 刷屏被禁言,举报反而被警察叔叔找上门带走调查。 中午休息。 陈绛收到一条不一样的私信。 【请问你还能弄到什么稀有植物吗?我们花大价钱购买。国外的人民也该被拯救。】 开出的价非常高,能让人一夜暴富。 陈绛果断拉黑删除一条龙,顺便截图向官方爸爸告状。 她视刀乐为粪土,此生只在意热度值。想收买?门都没有,窗也焊死。 陈绛心甘情愿涉险,是为了祖国妈妈。其余有多远滚多远。 有意思的是,这人的ip在国内。 好家伙,妥妥的间谍。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抓了。 当然也有问具体位置的,陈绛偶尔看看接着屏蔽。 休息过后继续赶路。 经由这么一遭,司马甜甜以后再不敢轻易进山。 王欢天只想回家洗洗睡觉,以后打死也不来了。 大家有意无意聊着,没注意到茂盛的树丛中蹲着的庞然大物。 虎啸震耳欲聋,大虎猛然跃出扑倒走在最后的叛徒。 众人回头警备。 叛徒求救的话还没说完,大虎咬断脖子转瞬拖走遁入山林。 “……” 【大猫还怪好的呢。帮忙处理叛徒,省了带回去的力气。】 陈绛回神:“快走,万一它再回来就不妙了。” “啊,是。”司马甜甜应声。 一群人加快步伐赶路。 五十五、你说一声,我也能说走就走 等走出大山,司马甜甜等人顿时感觉重新活了一次。他们毫不犹豫离开,约定明天县城见。 此时此刻,司马甜甜迫切需要洗澡换衣享受美食。 以往习以为常的生活,经过这么一回方觉是神仙日子。 之前是她不知好歹了。 王欢天招手把徐戒酒叫到一边,开诚布公问:“你是不是喜欢陈绛?” 这话把人问住,徐戒酒没想过这个问题。 去一趟山里才发觉,陈绛在他心里的位置不知不觉变得很重要。 王欢天一脸果然如此:“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配不上陈绛,哼。” 她做个鬼脸,转身就跑。 本来跟进山里,王欢天想看看自己到底输在什么地方。 亲身经历后她只想给当初的自己一巴掌,什么东西也敢跟陈绛比。 所以越看徐戒酒越不顺眼,陈绛那么厉害谁都配不上! 徐戒酒呆愣当场。 之前还对他各种夸赞,这才多久就换了副面孔。 女人心海底针啊。 不过这么一来,应该不会再缠着他了吧? 陈绛刚开门,在外面玩耍的小乖不知怎么得到消息。从外狂奔而来,扑到她身上猛摇尾巴。 陈绛抓住狗子的两只前腿安抚:“好了好了,我回来了。又长大了,变得好重。” 她拎一拎,发现不怎么拎得动。狗子老实还好,乱动压根提不了几秒。 夏季换毛,小乖的毛变得又顺又亮。四肢结实有力,站起来有半人高了。 【还是想念小奶狗的时期。哼哼唧唧特别可爱。】 谁不喜欢呢。 陈绛松开小乖进屋,回头招呼:“进来喝杯茶吧。” “好。”徐戒酒进门,坐在凳子上。 小乖兴奋劲过了,趴在地上伸出舌头散热。 陈绛临时烧水泡茶,思来想去把直播关了。接下来的谈话不适合播给大众看。 两人均沉默,没有往常那种随意自然的气氛。 泡好茶,陈绛端过去放在桌上:“我进山干什么,你已经知道了。其实不总是那么危险,平常就在周边采采药。偶尔才走远一点,我做惯了大部分时候很安全。” 徐戒酒沉默良久,抬起头注视对方问:“就算能恢复,受伤时还是疼的吧?” “精神高度集中,没怎么注意……”陈绛看到那双认真的眼眸,选择实话实说,“疼肯定是疼的。当时的情况哪顾得上那么多,反正最后不会死。其实没什么大不了……” 多坚强的人受过致死伤,过后却能笑着说一句没什么大不了? 徐戒酒攥紧手垂眸:“既然没什么大不了。以后你进山去远的地方,我都一起去。” 陈绛不赞同:“没必要吧。我说走就走,你家里还有活干……” “你说一声,我也能说走就走。”徐戒酒抬起头,眼神无比坚定,“你不想说的我不问。但你晕过去总要有个人在旁边守着,以防不测。就算遇到危险,我也能拖延时间……” 哪怕打不过,猛兽吃他需要不少时间。足够昏迷的人恢复过来,平安走出深山。 陈绛听出言外之意,吃惊不已。 空气安静,两个人久久没说话。 “好。”陈绛一笑答应。 和别人的性命栓在一起,她行事会顾虑些。 仗着有系统兜底乱来,养成这样的习惯可不好。 徐戒酒松口气起身:“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洗洗休息吧。” “嗯。”陈绛送人到门口。 小乖追到田埂处,看着徐戒酒走远才跑回家。 陈绛随意坐在檐下的台阶上,撸两把狗头:“他很奇怪对吧?有人会把别人的命看得比自己的重要吗?他说的那么真诚,没有一丝敷衍和虚假。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狗子不懂人类的烦恼,舔舔主人的手又追逐着含进嘴里玩。 “去去去。”陈绛把小乖赶远,关上门烧热水洗澡。 在山里没吃好,洗漱出来她去菜园里看看有什么能吃的。 种的蔬菜大部分有了成熟的苗头。 辣椒结了小辣椒,南瓜开出花,黄瓜花底下也有了小黄瓜。 玉米开始长粒,白白嫩嫩的过段时间就能吃。 陈绛掐一把南瓜花和叶,择掉杆子上毛毛的外皮。 再清洗几遍切好。 随后把冰箱里的冻肉拿出来解冻,切片下锅伴葱姜蒜一起炒。 一盆肉,一盆菜,再下一大碗面条。 舀两筷子灵魂油辣椒,香啊。 小乖蹲在桌边,一双眼死死盯着。但凡丢在地上的肥肉,它立马吃掉。 一碗面不够吃,陈绛又下一碗。 这次特意多下一些,分一半倒在狗子的盆里。 小乖三下五除二吃干净,又回到桌边瞅。陈绛吃完把空碗递给狗子看:“没了。” 暂时不想动,她把脏碗塞锅里。然后四处走走转转,观望菜地和果树的情况。 这段时间一直大太阳,土地干巴巴的。她找出水管连上水龙头给菜地浇水。 果树全淋一遍。这期间小乖追着水跑,被淋湿又不干了。 惹得陈绛哈哈大笑,故意滋水看狗子落荒而逃的模样。 吃饱喝足,又玩闹一番。 再回去睡个午觉,美滋滋。 翌日。 陈绛赶着牛车去县城,买完一圈东西去首饰店。 李掌柜似乎收到消息,早等着了。他将人请上二楼,拿出一套首饰。 精美,华美。 陈绛看得眼睛直了:“真漂亮。这套价值不菲吧?” 【好漂亮。漂亮得不敢戴,只想锁起来收藏。】 “价值太高怕姑娘舍不得戴。这套很适合你,我特意留着的。”李掌柜笑呵呵回答。 上等的手艺,每样首饰做的都如艺术品。陈绛心痒痒,有点不想上交了怎么办? 她收起锦盒,心里天人交战。为什么要做那么好看,谁看了舍得啊? 上楼的脚步声传来,司马甜甜一袭粉裙翩翩而至:“听闻陈姑娘到了。” 陈绛起身,下一刻遭到美颜暴击。 然后被满头珠翠晃到眼睛,真切感受到阶级差距。 司马甜甜头戴凤钗,端庄典雅。 她微笑握住陈绛的手:“李掌柜送了什么好东西给陈妹妹?” 李掌柜满脸笑介绍:“匠人新学的手艺。做出一批成品送与陈姑娘。” 五十六、我是你的粉丝哦 司马甜甜打开锦盒瞧瞧:“手艺确实不错。李掌柜,有更好的送到我那里去。” “明白。”李掌柜退下安排。 陈绛看看司马甜甜头上戴的,再看看自己刚收到的。 人比人气死人啊。 惊为天人的首饰在衬托下瞬间变得暗淡不少,但手艺确实顶尖。 【官宦人家的子女和普通人的差距明晃晃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主播啊。不是李掌柜不给你更好的,而是拿着更好的有灾祸。】 陈绛明白。她现在心里完全没有之前的舍不得,连线后立马上交。 司马甜甜有所察觉,含笑拔出腕上的镯子:“此番进山多亏有你,我们才能全身而退。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过些时候我们要回去了,期待下次见面。” 陈绛看着被塞到手里的玉镯推拒:“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司马甜甜为陈绛把镯子戴上:“愿岁并谢,与友长兮。还望陈妹妹莫要推辞。” 【屈原,《九章》。看个直播还能学到知识,早这样我起码能多考十分。】 【楼上,你少凡尔赛。人家张口就来,你还在死记硬背。】 陈绛咬唇,别吵了。 赶紧解释解释什么意思啊,不然她怎么回? 万一驴头不对马嘴,多尴尬啊。 是不是想看她社死?! 【我看出主播尴尬的处境了。没文化不要紧,张飞教你走天下。】 【哈哈哈。万能答案,俺也一样。】 太损了吧。陈绛说不出口,只能干巴巴道谢。 寒暄过后,司马甜甜送她到门口:“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陈绛挥手离开。 司马甜甜遥望朋友远去的背影。 护卫恭敬垂首:“姑娘,我们该回了。” “知道了,走吧。”司马甜甜转身离去。此行所见所闻,终生难忘。 陈绛回到家,对着镜子学梳发髻。网友们一个个添乱,没几个说对的。 复杂的发髻学不会,搞来搞去还是随便盘个头算了。 “绛,在家吗?”陈彩提着篮子进来。小乖以为是什么好吃的,跳着去嗅。 “在。”陈绛惊喜走到堂屋,“是不是我的衣服做好了?” 陈彩点点头,从篮子里拿出做好的新衣:“快试试合不合身。不好的我再改。” 接过衣服,陈绛立马跑回卧房试穿。出来后一番展示,相当合身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陈彩上前,用帕子拍平褶皱:“这么好的料子,平时可不兴穿。” 农村人总有一两身体面的衣服,走亲戚、吃席、过年等有事才穿。 平时对付着也就过去了。陈绛瞧见姐姐梳的发髻:“帮我也梳个呗。” “行。”陈彩一口答应。 陈绛忙拉着她进屋,坐在梳妆镜前。 第一次进内屋,陈彩打量干净亮堂的屋子。 柜子和梳妆镜都是木制的,但和普通人家又有区别。 陈彩收回视线,拿起梳子解开头发:“打扮那么隆重,要见谁啊。” “没谁。我就打扮打扮。”说了也不懂,陈绛干脆不说。 【号外号外。官方爸爸发了宣传片,献唱歌手是周月月。集美们,快去啊。】 一众人跑去看。 看完只一句卧槽,然后发现这是陈绛直播间的宣传片。 【我最喜欢的歌手要和我最喜欢的主播连线了吗?日子在两天后?】 【什么梦幻联动。周月月的新歌真好听,宣传片也很好看。】 【编曲和作词都是大师级的。放什么预告,放全片啊!】 【全片连线的时候才放。不过月月的嗓子,空灵美妙得犹如仙乐。】 陈绛的注意力被评论吸引,没注意陈彩说了什么。 梳完头后,她很满意。 万事俱备,只等两天后连线。 连线当天。 陈绛早早吃了饭,又请姐姐帮忙梳头。然后换上新衣,挑几件首饰戴上。 防止有人干扰,她里里外外把门全关上。看到时间越来越近,陈绛深呼吸坐在梳妆镜前。 冷静冷静,在偶像面前不要露怯。虽然真的很激动,但先不要激动。 王警官那边处理好:“陈绛,连线时间快到了。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陈绛最后整理下仪容,露出微笑。 两边确定,连线开始。 周月月出现在视频另一端挥手打招呼:“陈绛你好,我是周月月。” 啊啊啊啊。陈绛心里发出尖锐的爆鸣:“你好,我是纯犟。啊不,陈绛。” 太激动了,她险些咬到舌头。 努力说服自己冷静下来,却很难做到平常心。 周月月面前有话筒,今天也是盛装打扮。镜头拉远,两边还有乐队。 他站到话筒前一笑:“为我们敬爱的陈绛献上一曲。希望你喜欢。” 【总有一天,我要月月嘴里也喊出我的名字!】 乐声响起,周月月点头打着拍子。 美妙的吟唱开头,鼓点加入,空灵又气势磅礴。 他后面的大屏幕实时播放宣传片,里面是奇山峻岭。 陈绛攀登高峰的画面出现在镜头里,她的眼神坚毅没有一点迟疑。 周月月的声音低下来,好似在每个人耳边说话。 歌词触动人心,简直是陈绛的真实写照。 连没公开直播的寒潭画面也被剪进来,网友们第一次看见十分震惊。 原来他们看到的并不是陈绛第一次拼命。 一人独行,孤独凄凉。身受重伤,紧握的双手不曾松开。 再加上周月月感染力十足的歌声,无数人热泪盈眶。 镜头切换,曲调一变。 如龙一飞冲天,从低音直达高音,在天空中绽放壮烈。 她一往无前,她笑颜如花。她的身后站着千千万万同胞,呐喊增援。 看到这里,陈绛红了眼眶。一滴泪滑落脸庞,她伸出手擦拭。 高潮部分过后,音调又降下来。 宣传片里的陈绛吐着血扬起笑,说出最美的心愿。 柔和温暖的吟唱,一只狗子放肆奔跑。 陈绛看到自己和小乖玩耍的场景,哭着哭着又笑了。 吟唱结束,画面停留在最温馨幸福的地方。 陈绛擦干眼泪鼓掌。 无数网友鼓掌,掌声好似穿透屏幕响在所有人耳畔。 周月月鞠躬:“陈绛,喜欢吗?我也看你的直播,我是你的粉丝哦。” 这一句话让陈绛绷不住了,眼泪哗哗流个不停。 五十七、谁让你动老娘狗的! 她抽出帕子擦泪:“别招我。那么多人看着,我搁这哭得稀里哗啦的算怎么回事。” 被陈绛这么一逗,众人破涕为笑。 周月月摘下话筒,看动作像是走到一旁的椅子边坐下。 他笑着面对镜头:“我是主持人周月月。第一次主持,不好的请见谅。今天很荣幸,和陈绛老师来一场我梦寐以求的连线。我看直播的时候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勇敢的女孩。” “我们在屏幕前看见那些凶猛的动物都吓得尖叫,她却迎难而上。那一刻大家心里可能都在想,她不怕疼,不怕死吗?是人都怕,可她拥有崇高的理想和顽强的意志。” 掌声雷动,评论两个都夸毫不厚此薄彼。 陈绛有种在看采访新闻的感觉。 以前认为能被采访的人很厉害,轮到自己更多的是尴尬。 有这流程怎么不事先说? 她好排练排练,不至于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月月歪头一笑:“今天陈绛老师是主角,我们一起帮她完成心愿好不好?请问陈绛老师,你有什么非常想完成的心愿吗?我和广大网友一定努力帮你实现。” 陈绛想也没想回答:“我要听你清唱一曲。” 【对对对。有条件一定要月月清唱给我听。我可以听一整天。】 【不需要什么歌词曲子,啊一天也可以。我们爱听。】 周月月笑得有些腼腆:“陈绛老师想听什么?” 【来了来了,点歌环节。兄弟姐妹们,快上啊!】 弹幕刷屏,曲目比曲库还全。 什么歌都有。 陈绛一时想不起最爱听的:“月月自己选一首吧。我不挑。” 周月月,青年歌手。 音域之广,技巧之高超,各种曲风轻松拿捏。 他想了想,选择一首小清新的歌。没有伴奏,歌声一出瞬间吸引住众人。 天生的好嗓子,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周月月唱歌非常有画面感,饱含感情。 陈绛和众人不约而同摇晃脑袋,轻轻打着拍子。 一曲终了,大家还没听够。 网友们纷纷怂恿再来一首。陈绛化身小迷妹,加入摇旗呐喊的队伍。 继续,不要停。 就在大伙正高兴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陈绛不想理,不管外面是谁当做她不在家赶紧走吧。 但是敲门声不仅没停,还越来越急:“陈绛,你在家吗?陈绛。” 忍无可忍,陈绛不得不起身:“家人们等一下,我处理点事。” 她出去打开大门,着急继续听歌有些不耐烦:“到底有什么事?请快点说。” 门外是个年轻汉子:“陈绛,你家狗是不是不见了?” “没有啊。刚还在门外。小乖,小乖。”陈绛在门口没看见,绕房子找一圈。 平日一叫过一会就回来的狗子,一直没有回应。 年轻小伙指指村口的方向:“我刚看见有个陌生人的板车上绑着一条狗,挺像你家小乖。又怕认错,所以过来问一下。真是小乖啊?那快去追,那个人还没走远。” “什么?!”陈绛和网友们同时炸了。 【谁啊!老子正高兴呢,非出来找抽!】 【(暴龙怒吼)谁敢动小乖!那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狗子,老娘跟你拼命!】 “在哪?快带我去。”陈绛着急忙慌跑。 年轻小伙立刻带路。 村口。 以虎子为首的几个孩子叉腰拦住板车。 “不许走!放开小乖。这是我们村的狗,你不许带走!” “对。快给小乖松开,你吓到它了。” 两个小孩爬上板车想给绑得严严实实的狗子解开。 有点驼背的男人一把揪住两小孩丢到地上:“闹什么。谁说你们村的,明明是我的狗。别挡路啊,要不然有你们好看。好好看看,这狗都不认识你们。瞎起哄什么。” 板车上的黄狗四肢被捆绑,嘴也被绑住根本叫不出来。 它尾巴夹着一动不动,只用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瞅人。 驼背男人想继续推板车。 孩子们用尽全力阻挡,哪怕力气根本不是对手也不让步。 “它就是小乖,就是小乖。你不许走,不许走!爹,娘,有小偷!” 就算用尽力气,到底小孩的力量敌不过大人。 眼看着板车还在往前,好几个孩子边推边哭边叫。 路过的陈亮听见大喊:“你干什么!” 驼背男人见大人来了立马丢开板车,拔腿就跑。 陈亮二话不说,撒丫子狂追。 各家各户听到哭声出来,慌忙找自家孩子。 “别哭了,别哭了。怎么回事?我的老天爷啊,这是出了什么事。” 孩子们因为用力推板车,手都被磨破皮血糊糊的。 当爹娘的心疼坏了,有爷爷奶奶的更是扯开嗓门骂杀千刀的。 虎子抽抽搭搭指板车上的狗:“有……有人要……抓走……小……小乖。我们不让……” 众人这才发现被绑着的狗。 “哪个挨千刀的,偷狗偷到我们村了。” “亮……亮叔叔去追了。” 徐戒酒赶到,一眼认出小乖。他忙上前解绳子:“没事了,没事了啊。” 可怜的小乖被吓坏了,尾巴都不会摇了。 “快来人帮忙啊!我把人抓住了!”陈亮的声音在远处传来。 好几个汉子赶紧跑过去,老远瞧见陈亮死死抱着驼背男人。 大伙一拥而上,抓住偷狗贼带回板车旁。 绳子打了死结,有点难解。徐戒酒解半天没解开,叫人找把刀来。 陈绛正巧这时候赶到,和广大网友一起看见被抓的偷狗贼。 还有绑在板车上,一双眼睛委屈巴巴看过来的小乖。 见到主人,它的尾巴轻轻摇两下。完全没有往日的活泼撒欢。 网友们怒火中烧。 陈绛火冒三丈,提起裙摆冲向偷狗贼就是一个窝心脚。 “谁让你动老娘狗的!” 汉子们迅速躲开,偷狗贼被踹了个四脚朝天。 “……” 多么熟悉的画面啊。村民们都习惯了。 偏偏今天陈绛打扮得很淑女,一身长裙头戴配饰。 大好的日子,大好的心情,全被一个臭男人破坏了。 村民拿来刀想割开绳子,小乖吓得全身发抖。 就算这样,它眼睛看着陈绛尾巴还在轻轻地摇。 五十八、暗示那么多次你非犟,现在老实了吧 “我来吧。”陈绛拿过刀。 徐戒酒按住狗子,两人合力把绳子割开。 小乖重获自由,小心翼翼站起凑到主人面前。 陈绛伸手摸摸狗子的头。小乖讨好地舔舔,尾巴缓慢摇着。 “小乖肯定吓坏了,你快带回去安抚。这边我来处理。”徐戒酒把刀还给人家。 点点头,陈绛招手:“小乖,走,回家了。” 小乖从板车上下来,跟在主人身边回家。 徐戒酒和村民们互相看看,最后望向偷狗贼。 好一顿胖揍后把人扭送官府,罪名是拐卖孩子。 村里人一口咬定偷狗贼想偷孩子,他们手上的伤就是证据。 偷狗贼百口莫辩,被关入大牢静候发落。 另一边。 小乖回家后特别安静,给网友们心疼坏了。 陈绛摸摸狗子带着进屋,把门关上继续连线的内容。 小乖可怜巴巴瞅两眼,安安静静趴在主人脚边。 一只手放在桌下撸狗头安抚小乖,陈绛收拾好心情:“我们继续吧。” 周月月同样养宠物,不过是只猫。 他特别理解陈绛的心情:“陈绛老师方便留个地址吗?我给小乖寄点玩具和吃的。” 不是很方便。 陈绛只能婉拒:“太麻烦了。它吓坏了,我多陪陪它就好了。” 小乖时不时舔主人的手,好像终于缓过劲来尾巴摇得勤快些。 “不麻烦。它一岁都没到,还是几个月大的宝宝呢。”周月月笑得相当可爱。 陈绛没顶住,和王警官商量能不能留警局的地址。 小事一桩,王警官点头应允。 陈绛这才私信地址给周月月,可以的话希望附带签名照或者海报。 周月月欣然同意,打算为狗狗的主人精心准备一份礼物。 【我也想要地址,我也要给小乖寄东西。】 【尾巴都不会摇了,它真的吓到了。我给它买几个骨头啃啃。】 网友们非常热情,陈绛的私信瞬间被轰炸。 她一一翻看,不知道点到什么和另外一位主播连到线。 “好,这位宝子要看什么物件?对着东西拍。” 这是位鉴宝主播,小有名气。 网友们乐了。 【犟姐,让他看看呗。说不定能给你看出高价。】 陈绛扶额,先和那位主播解释清楚:“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连到。” “没关系,可以看。你头上戴的簪子挺精致,能拿近我看看吗?” 说到簪子,陈绛也很好奇。 古代的手艺,现代的技艺。还算不算古董? 她拔下簪子,在镜头前全方位展示。自然而然露出腕上的镯子。 “簪子最近的。你这镯子不错,看起来像老物件……” 陈绛咳嗽提醒:“你再好好看看。不一定是最近的吧?还是有差别的。” “我再看看。” 鉴宝主播左看右看,这都是个最近刚做出来的东西。 他的关注点完全在镯子上:“这个,你家祖传的吗?” 陈绛无奈:“朋友送的。” “好东西啊。真的好东西,你这朋友真大方。” 别看镯子了,看看簪子啊。 陈绛真的不想砸别人饭碗,疯狂暗示:“镯子没什么好看的。簪子好看。” “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啊。你这簪子值不了几个钱,值大价钱的是镯子……” 【主播,你怎么没懂啊。犟种姐恨不得直接告诉你了。】 【不管簪子还是镯子,最后都会出现在博物馆。你开口辨假?】 【对。上次的发冠,我以为是道具。结果在博物馆看见了。】 鉴宝主播没懂:“麻烦簪子再展示一遍,我多看几遍。” 多看几遍都是一样的结果。漂亮,材质和手艺都没问题。 可不是古董。 这玩意儿能进博物馆?开玩笑呢。 网友刷屏般的提醒,又让他不自信了。 陈绛无奈:“这不止一件,是一套,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你一套也不值什么……卧槽。不是,我说好看。” 一个簪子或许看不出效果,整套摆出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是现代工艺,却完全是古代审美。匠人的巧思远不是机器能达到的。 陈绛把锦盒放在梳妆台上,一样一样展示:“整个一套。” 鉴宝主播不说话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有这样的的东西出现。 陈绛拔下手镯放在中心:“连线结束后全部上交国家博物馆。” 空气安静几秒。 鉴宝主播回神竖起大拇指:“大气,小姐姐大气。刚刚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认错。我孤陋寡闻,我见识浅薄。这么好的东西肯定是真品,妥妥的。” 【这该死的求生欲。暗示那么多次你非犟,现在老实了吧。】 周月月带头鼓掌:“让我们送给陈绛老师掌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鉴宝主播又懵了。 他不敢置信瞪大眼睛:“周月月?不是,小姐姐,你认识周月月?” 陈绛把东西收起来:“刚在和他连线,回复私信的时候不小心连到你。抱歉。” 【哈哈哈。你是真的孤陋寡闻,见识浅薄。链接甩给你。】 鉴宝主播立马点进链接,看到官方发布的宣传片大脑瞬间空白。 又注意到直播时间,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陈绛收好东西回来:“没事。隔着屏幕有光照干扰,没看清楚很正常。” 【这找补的,不如别找补。】 那能怎么办? 陈绛岔开话题:“这个小插曲不谈。让我们继续点歌。” 周月月抱头:“还来啊。求不要选太难的歌。” 鉴宝主播很想下播静静,可周月月的歌声成功拉回他的心。 这种好机会能错过?必然不能。 闹出这么一个笑话,不抚慰抚慰心灵怎么行。 网友们并没因为这件事质疑鉴宝主播的眼光,更多的是调侃。 一切都怪陈绛,好好的乱点什么。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连线完美拉下帷幕。 宣传片迅速占领各大视频平台,周月月和陈绛火出圈。 鉴宝主播也小火了一把。 不出意外,人们不久后在国家博物馆见到那套首饰和镯子。 官方还发文配图专门感谢陈绛,这套首饰不仅仅是展览的藏品。 匠人们精巧的手,把要说的话藏在每一处细节里。 两个世界的匠人隔着时空,用手艺对话。 五十九、我要我的豹豹 青山绿水,陈绛迎着初升的太阳大大伸个懒腰。 今天天气好,她吃了早饭到菜地里拔草。 小乖安安静静趴在檐下,看不到主人后起身走到更近点的位置待着。 【小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再也没有小时候的活泼开朗。】 陈绛回头看看,还是想念狗子肆无忌惮撒欢的模样。 她过去蹲下,摸摸小乖的头:“变安静了?不喜欢玩了?” 狗子舔舔主人的手,脑袋亲昵蹭蹭。陈绛把拔掉的草提来,逗狗子玩。 小乖咬草玩耍,主人一走它又趴着。乖巧得让人心疼。 一连好几天都这样。 陈绛不得不接受狗子性子变了的事实,尽量多陪伴。 晚上不再把它关在门外,而是放在堂屋里睡。 希望这样能让小乖多一点安全感。 留在最后的书房在这几天装修好,里里外外都是陈绛满意的样子。 地里的瓜果眼看着一天天长大,她养成每天望几眼的习惯。 这天,徐戒酒登门。 他带来王家村的一个消息:“前两天有个富家少爷途径那边,养的宠物猫跑出去不见踪影。找到现在还没找到,那少爷悬赏召集附近村子的人都去帮忙找。” 陈绛洗了手,端水过来坐下:“你打算去?你欠的债应该还得差不多了吧?” “托你的福,还完了。”徐戒酒一笑,“我拿来了悬赏画像,去的人不论找没找到每天二十文钱。不忙的人都去,我过来告诉你一声。有几家人昨天就去了,不累还能赚钱。” “我看看。”陈绛接过画像。 定睛一看傻眼了,这是宠物猫? 是画师画错了,还是她看错了?无论形态还是花纹,画上的明明是只花豹。 陈绛仔细问问:“你确定富家少爷找的是宠物猫?画像没出错吗?” 徐戒酒摇头:“画像有什么问题吗?花色奇怪了点,但确实是猫啊。” 哪怕生活在大山附近,依旧有很多人没见过花豹。 他们或许只在老一辈人口中听过豺狼虎豹的可怕,亲眼见到的屈指可数。 陈绛眉头微皱,那位富家少爷究竟是不是真的丢了宠物猫? 还是拿找猫当借口,实际让人抓花豹?很可疑。 她笑笑:“我明儿跟你们一起去吧。早上去的时候叫我。” “好。”徐戒酒看到小乖,伸手嘬嘬嘬。 狗子摇着尾巴上前,贴近客人的手掌又舔又蹭。 陈绛起身:“你陪他玩会儿吧。从那天起,它情绪一直不高。” “行。走,小乖。我们去院子里玩。”徐戒酒迈步往前跑。 小乖好像找回往日的感觉,欢喜追逐。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扫去多日来的阴霾。 陈绛倚在门边笑看,还是开心快乐的狗子看着更安心。 次日。 徐戒酒一早来叫,陈绛早饭吃了一半出门。 往日不管她去哪,小乖一定会跟。除非用绳子拴住或趁它出去玩时,悄悄出门。 这次一反常态。 狗子站在院子里看他们走,远远瞧着一步也没跟。 小乖懂事固然让人省心,陈绛想到狗子变成这样的契机又不禁泪目。 【看哭了。它是不是以为自己以前没用,所以被主人卖掉啊?所以留下来看家。】 主人走远,小乖摇晃的尾巴慢慢停下。它望着那边看了许久,才转身回到门前趴着。 另一边。 徐戒酒和陈绛来到村口,这里已聚集很多人。 男女老少都有,全是去找猫赚钱的。 陈彩招手:“这边。你们也太迟了吧。” “我早饭只吃了一半,还迟啊。去那么早做什么。”陈绛自认生活习惯好。 和这些人一比,压根不行。 一年到头每天天亮就起,哪怕下雨不干活。 她好歹没事做时还会睡睡懒觉,空闲也会补午觉。 陈露一把挽上陈绛的手臂:“不迟了。隔壁村的人离得近,一起床就开始找。” 人聚得够多,一位婶子带队出发。大伙边聊家常边赶路,一点不觉得累。 “找了几天没见影,会不会跑到深山里去了?” “说不准。山里那么大,上哪找去。猫本来就撒手没,不养熟压根不回家。” 陈露手肘轻撞两下:“你房子不是盖好了?什么时候摆席啊?” “不摆了吧。怪麻烦的。”陈绛不是很想大操大办。 “我也觉得挺麻烦的。不摆就不摆吧。你都住进去好久了,用不着人暖屋。” 陈绛很喜欢村里人这点,对别人家的事不刨根问底。 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羡慕别人家好,也不嫌弃别人家差。 一行人到王家村,其他人早已开干。 他们跟管事的说一声,寻个方向扒草丛找。 一时间到处是“咪咪咪咪”和“喵喵喵喵”的声音。 陈绛觉得这副画面挺好笑。 她打量管事的,穿着干练,布料一看就不便宜。很有派头的中年人。 陈绛微笑走过去:“管事,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管事点头,抬手请。 两人走到一边,避开众人。 陈绛直言:“我看过你们的悬赏画像,瞧着不像猫。是花豹吧?” 管事一愣,拱手回话:“不瞒姑娘,是花豹。那豹子伴着我家少爷成长,如今不见着实心慌。少爷饭吃不进,觉也睡不安稳。眼看着瘦了一圈,若再找不到可怎么好。” 家养的花豹? 陈绛持怀疑态度:“我有法子能够找到,可以见一见你家公子吗?” “没问题。这边请。”管事含笑带路。 本以为会去镇上或县城,陈绛没想到来到一个乡亲的家。 远远听到哭嚎声:“还没找到吗?你们怎么这么没用,我的豹豹。” 陈绛挑眉,尴尬抿唇。敢情是个还没长大的奶娃娃? 管事再度请。 陈绛进屋,不动声色打量。 院门口站着两守卫,院里每几步就有护卫。 堂屋,两位花容月貌的小姐姐一左一右哄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 男孩粉雕玉琢,梳着小辫子。服侍、配饰无不精致华丽,处处彰显身份。 “哎哟我的小公子,那么多人在找了。会找到的,你就乖乖吃饭吧。” “是啊。你瞅瞅,你都瘦了。等回去夫人看到会怪罪我们姐妹的。” 男孩摇头不依不饶:“不吃不吃,我要我的豹豹。” 六十、放开我的鸡,冲我来! 管事先进屋,躬身回禀:“小公子。来了位姑娘,说有办法找到豹豹。” 【哈哈哈,谁懂我的笑点。模样正经,一看就很严肃的中年人笑着开口说豹豹。】 【哎呀,这不安排表情包?姐妹们,动起手来。还有这个小奶娃,好想捏捏。】 “真的?”小公子眼睛一亮,跳下椅子跑到门口背着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就是你说的有办法?跟本公子说说什么办法,说得好重重有赏。找到豹豹,嗯……再赏你黄金屋。” 【瞧瞧,这个年纪有人是熊孩子,有人是张口黄金屋的未来霸道总裁。】 【小脸又圆又白,感觉很好捏的样子。故意装作成熟样子,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陈绛明白之前的担忧都是自己想多了。 她走过去坐在檐下:“你先告诉我,你的豹豹平时喜欢吃什么,干什么。它那么亲近你,为什么会跑掉?来,坐下慢慢说。” 伺候的小姐姐立刻掏出帕子,展开平整垫在地上。 小公子一屁股坐下:“豹豹喜欢吃肉,一定要是新鲜的肉。喜欢四处奔跑。它为什么出走啊……嗯……可能因为那天我骑在它背上,它不喜欢了。你让它回来,我以后不骑了。” 说着说着,他眼泪汪汪。 陈绛的心巴被击中,没忍住捏捏男孩的脸:“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的。” “真的?不骗人?”小公子抓住陈绛的手急切想要答案。 距离太近,院里的护卫神情肃穆。他们全身紧绷,随时蓄势待发。 管事轻飘飘扫众人一眼,微笑凑上前:“小公子,这位……” “我姓陈,叫陈绛。不知道小公子贵姓啊。”陈绛毫不松手,继续捏手感好的脸蛋。 小公子完全不介意:“我姓路,叫……” 剩下的话不确定该不该说,他转头看看管事。 陈绛也不在意:“路小公子,你答应我乖乖吃饭和睡觉。我就答应你尽快找到豹豹。” “好。我们拉钩。”路小公子仰着小脸伸出小拇指。 “拉钩。”陈绛用小拇指勾上去,盖章。 路小公子展开笑脸,嚷嚷着要吃饭。 两位伺候的小姐姐高兴坏了,忙把人迎进去。 管事抬手请,边送边说:“希望陈姑娘说话算话。小公子从小和豹豹待在一起,彼此十分熟悉。千万不要耍小聪明,随便找一只花豹充数。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客客气气的语气,却不是客气的态度。 陈绛回头扫一眼院内的护卫:“我对你们是谁,来干什么不感兴趣。只希望豹豹找到,你们马上离开。住在村里的人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度日,平安一生。” 管事颔首:“我们途径贵地,并不想叨扰诸位。事发突然,实属无奈。” 陈绛不置可否,一笑离开。 她没有和大家继续找下去,打个招呼回家。 找了几天没找到,花豹不可能待在随处可见的地方。 今日天色不早,等明天陈绛打算进山看看。但凡进山,一定有痕迹。 天黑后,她烧热水洗个澡。整个身子泡在浴桶里,别提多舒服。 忽然,屋外发出响动。陈绛警觉看向窗户,难不成有人偷窥? 她立刻穿上衣服,打开直播操起扫帚轻轻拉门。 网友们弹幕刷起来,看她暴打色狼的英姿。 门缓缓打开,外面确实有东西。不过不是人,而是一只花豹。 两两相望,一时都没有动。 【开门见豹,可喜可贺。】 【花豹,又名金钱豹。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白天刚说要找,晚上就自动送上门。这也太好了吧。】 几秒后,另一只花豹从边上出来。两豹一人在灯光照射下大眼瞪小眼。 【哦豁,这情况能跑掉吗?主播,要不咱先把门关上?】 【豹子以速度和爆发力着称,跑过它?做梦吧。】 面对两只花豹的虎视眈眈,陈绛选择默默关上门反锁。 不是说一只吗?怎么有两只?好像后面出现的那只小一点,是雌性? 豹豹之所以离家出走,该不会是为了繁衍后代吧? 她从窗户往外看,发现两只花豹往茅草屋走。 走了好,走了好。 不对!她的牛!还有鸡鸭鹅! 陈绛立刻兑换出麻醉枪,打开门冲出去:“放开我的鸡,冲我来!” 正打算进山的两只花豹回头,看她的眼神如看傻子。 它们有些忌惮拿着武器的人类,转身继续上山。 “豹豹,等等。等等,你该不会不打算回去了吧?”看到目标,陈绛不能让它们走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雄性的花豹回头。雌性的花豹上前蹭蹭,两只豹互相舔。 【好好好,大晚上的被两只豹发狗粮。豹子都有对象,我没有。】 家养的花豹还保留野性吗?能在山里生存吗? 两只花豹舔完上山。 陈绛大喊:“豹豹,明天我带小公子过来。你一定要来啊。” 万物有灵,她相信豹豹懂。无论如何,离开总要告别吧? 隔日。 陈绛驾牛车去王家村,把昨晚的情况说一说。 路小公子听后一言不发,开心的笑从脸上慢慢淡去。 两位伺候的小姐姐很是心疼。 “不过是陪伴小公子的畜牲,哪是它想走就能走的。” “小公子不伤心。咱们去把它抓回来,锁在笼子里一辈子。” 管事叹口气,召集人手准备出发。 【他们不会真把花豹抓回去关起来吧?】 【拖家带口有人养,好像也不错。】 【拜托,动物怎么可能喜欢笼子。肯定更爱自由自在的森林。】 网友们因为观点不一样吵起来。 一方认为动物属于大自然,不该强求。 一方认为豹豹从小被养,可能在野外生活不习惯。 去陈家村的路上,陈绛看看前面华丽的马车。 路小公子一句话都不说,实在让人担心。 豹豹在他心里那么重要,放手必然很难过。对一个孩子来说,这是个艰难的决定。 马车里。 路小公子缓缓抬起头,眼睛坚毅认真。他似乎已经下定决心怎么做。 坐在车前的管事早有所料,轻轻叹息。 六十一、还我黄瓜命来! 到达陈绛家,豹豹还没现身。 陈绛搬张方桌出来,提供茶水方便路小公子等。 两位伺候的小姐姐微笑拿走茶壶和杯子,从马车里取出一套看着就贵的茶具。 “陈姑娘不用忙活,我们会照顾小公子。” “是的。你只需尽快让豹豹现身,别让小公子等太久。” 【这该死的精致感。上次是美女姐姐,这次是可爱小娃娃。】 【投胎是门技术,咱们羡慕不来。希望娃娃别长歪。】 路小公子坐在擦拭过的长凳子上,一双眼焦急望大山。 他的小短腿悬空,不安并在一起。或许怕见面,又怕不见面。 在众人期待下,树丛晃动。 豹豹渐渐从山中显露身形。它身姿矫健,迈着优雅的猫步缓缓走来。 经过小道,越过溪流,站在所有人面前。 “豹豹。”路小公子欣喜跳下凳子,奔上去抱住花豹蹭蹭。 两位伺候的小姐姐想拦没拦住,又想劝诫公子离畜牲远一些。 管事瞥她俩一眼。两位小姐姐瞬间偃旗息鼓。 一人一豹几日不见,亲昵贴贴。 路小公子摸摸花豹的脑袋和下巴:“豹豹,你过得好吗?跟我回去好不好?” 豹豹眼神温和,并未表态。 陈绛站在房屋拐角,看见山道中露出的雌性花豹身影。 护卫们如临大敌,瞬间蓄势待发。豹豹立刻龇牙咧嘴,发出警告的低吼。 路小公子一边摸摸安抚,一边看向雌性花豹。 他年纪虽小,却什么都懂。 管事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不要露出敌意。 护卫们放松下来。 豹豹逐渐平静,用脸颊蹭蹭路小公子的小手。一同长大的玩伴,终究有分别的时候。 路小公子泪眼汪汪,抱住豹豹的脖子:“记得回来看我哦。约好了。” 花豹发出亲近的呼噜声,好似在回应。 瘪着嘴,路小公子松开手。 豹豹转身走向来时路,一步一步线条极其优美。 “豹豹,一定要记得我!”路小公子泪流满面大喊。 豹豹回头看一眼,而后毫不犹豫跑向山林。 两只花豹相携而去,隐入林中。 管事上前抱住路小公子。小小的身子缩在他怀里,拽着衣襟放声大哭。 大多数人的童年,好像总会有一件因离别大哭的事情。 可能因为人,可能因为动物,也可能因为玩具…… 等长大再忆起,全部是珍贵的回忆。很难忘掉…… 路小公子哭够了,眼睛红红的。 他又端起小大人的模样,扯下腰间的玉佩:“陈姐姐,谢谢你帮我找到豹豹。” 【小娃子,说好的黄金屋。你怎么能不算数呢。】 【你们还真想看什么黄金屋啊。一个玉佩足够了。】 陈绛瞅见玉佩上雕刻的纹路,还有一个“路”字。 可谓身份的象征用,膝盖想都知道价值多高。 收了不会被追杀吧?她连忙摆摆手:“小事一桩,不用客气。” 路小公子不高兴嘟嘴。 管事含笑道:“小公子一番诚心,你就收下吧。” 【我的天,好萌啊!又骗我生娃是不是?】 真的可以收?陈绛用眼神询问,看见管事点头才放下心。 她蹲下收了玉佩,没忍住捏捏小公子的脸:“谢谢小公子了,我会好好保管的。” 放在国家博物馆里,妥妥的。就算有人想抢,她身边屁都没有一个。 “说好了哦。陈姐姐,有空来海金城找我玩。”路小公子仰头展开笑颜。 “小公子,我们该启程了。耽误了行程,老爷夫人会怪罪的。” 两位伺候的小姐姐一左一右哄,扶路小公子上马车。 管事拱手道别:“我们这便离开。陈姑娘,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陈绛回个礼。 众人整队,随马车渐渐远去。 陈绛站在院子相送,反应过来忘了问。海金城在哪? 大道上。马车里。 两位伺候的小姐姐服侍用水果。 “小公子,一个乡野村女,何须送贴身玉佩那等大礼。不如我派人要回来?” “是啊。不说玉佩本身价值连城,亮出来各处官衙哪个敢不给面子?” 路小公子轻轻抬眸:“闭嘴。做好你们分内的事。不然别怪我打发你们走。” 两位小姐姐垂头应是,不敢再说话。 路小公子起身掀开车帘,看外面的青山绿水。豹豹在山里会过得很好吧? 一行人渐行渐远,对生活在乡野的人来说终究只是个小插曲。 陈绛转手便把玉佩上交,越珍贵的东西越不敢留。 万一磕了碰了,她会心疼死。还是交给官方爸爸妥善保管吧。 大太阳一天比一天毒,河里的水位下降严重。 土地很干,隔几天陈绛便用水龙头给菜地浇水。 眼看着果实越来越大,她心里乐开花。黄瓜藤爬满木棍做的架子,挂满一个个黄瓜。 陈绛一天到晚瞅无数遍,就盼着长大点再长大点。 她已经想好怎么吃。拍黄瓜,炒黄瓜,清凉解暑,酸辣脆爽。 自己种的吃着也放心,陈绛光想想都流口水。 这天,天气炎热。 她刚浇完水打算睡个午觉。 屋外有动静,好像有人经过。 陈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还是爬起来去看一眼菜地才能安心。 绿绿的辣椒,紫紫的茄子,翠翠的黄瓜…… 她瞪大眼睛凑近瞅,原本悬挂的黄瓜不见踪影,只剩藤。 最靠近路边,最显眼,长得最好的一个黄瓜被摘了。 【我去,哪个手欠的?老娘辛辛苦苦种半天,就等着尝味道。结果被摘了?】 陈绛睡觉前黄瓜还在,出来就不见了。说明人没有走远。 她立刻回屋操起扁担往村里的路上追:“哪个不要脸的摘了我的黄瓜?!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是不是前面那三个人?主播快追追追,就算吃进嘴里也薅出来。】 田埂上有三个背影。 陈绛不管三七二十一狂追:“你们三个,给我站住!” 三个皆是年轻人,听见声音停下脚步回头。 他们手里一人拿着一截黄瓜,停下后还咬了一口。 嘎嘣脆,气死个人。 “好哇,果然是你们!还我黄瓜命来!”陈绛气势汹汹冲上去。 六十二、好会人情世故啊 三个人被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吓一跳,呆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陈绛跑到三人面前,一把薅走他们手里剩余的黄瓜:“我辛苦种的,谁让你们摘了?我还没吃到呢,你们先尝上了。你们谁家?没人告诉你们不问自取视为贼吗?” 三个面生的年轻人总算回神,自知理亏赶忙道歉。 陈绛不依不饶:“道歉就完事了?你们吃下去的能吐出来吗?叫你们爹娘来。” “我们赔,赔你十根。千万不要告诉我娘,她会打死我的。” “对,他娘特别凶。你看我们吃了你一根,赔你十根。你不亏的。” “对啊。我们不是看着黄瓜长得好,一时没忍住想尝尝……” 不说还好,一说陈绛火气蹭就上来了:“是你们家的吗?你们就尝。就算赔一百根,也不是我种出来的这根。这事没得商量,叫你们爹娘来。我好好请教下他们怎么教孩子的。” “别别别,千万别。真的,我们知错了。真知错……” “你们不回家,在那干什么呢?哎,这不绛妹妹吗?”一位中年妇女老远瞧见走过来。 陈绛有些眼熟,好像村里出事见过几次面。不过不怎么熟。 她没好气数落:“就这三个,不知道谁家的孩子。把我种的黄瓜给摘了。瞧,啃得只剩这一点。扔了我心疼,不扔又恶心。菜种在路边是让你们摘的啊?我上你家摘你们乐意?” 中年妇女笑眯眯过来:“乐意啊。二妹妹,别和他们一般见识。还不叫姑姑。” “等等,姑姑?”陈绛否认三连。她不是,她没有,别瞎说啊。 妇女一脸笑点头:“这三是我家的孩子,我俩一个辈分。他们可不就喊你姑姑嘛。” 三个十来岁的年轻人低眉顺目齐声喊:“姑姑。” 【噗哈哈哈,同样是被辈分创飞的姐妹。还有比我年纪大的,喊我姑姑呢。】 【年轻人喊没什么。老人也按照辈分喊你敢信?】 【这……说爽吧也爽。他们这么一喊,瞬间有种德高望重的感觉。不好跟人计较。】 确实。 陈绛无话可说,她一个长辈和晚辈计较好像有点那啥。 她看看手里的黄瓜,但这口气真的咽不下去。 妇女给三个年轻人一人后脑勺来一下:“刚回来就闯祸,还不回家去。” 他们三灰溜溜走了。 陈绛抿唇,实在心有不甘。她的黄瓜啊,死得好惨啊! 妇女自来熟道:“妹子啊,姐知道你种菜辛苦。这三孩子一直在外面读书,这几天才回来。他们手欠,我向你道歉。我家也种了,你可以去摘。随便摘,摘完都没事。” 【让摘就摘呗。她自己说的,快去给她薅秃了。】 【不,一般来说不好意思摘的。毕竟就一根黄瓜的事。】 陈绛无奈:“算了算了,一根黄瓜而已。以后我多看着点。先走了。” 她转身离去,回到家刚好看见回来的小乖。 “说好的看家呢,你死哪去了?”陈绛丢了黄瓜,气呼呼回屋。 狗子莫名其妙挨顿骂,睁着委屈巴巴的眼睛趴在门口。 事不大,但气不顺。陈绛下午在灶房里做饭,越想越不痛快。 “汪汪汪!”外面传来小乖的叫声。 她气急败坏撸起袖子冲出去。咋的,又来薅黄瓜啊?! 妇女提着个篮子站在院外,因为小乖的叫声不敢接近。 她笑笑放下篮子:“我家孩子摘了你的黄瓜,不好意思啊。我弄了点菜园里的菜,你尝尝。可能没有你自己种的黄瓜味道好,到底是个心意。我放在这了,你记得拿。” 妇女说完,转身走了。 陈绛过去提起篮子,里面好些蔬菜。黄瓜、茄子、豆角…… 【好会人情世故啊。事不大,但可能结仇。这样一来,什么恩怨都消了。】 小乖嗅嗅篮子,咧开嘴蹲坐着求表扬。 “等会给你加餐。”陈绛回灶房继续做饭。 人家的好意她收了,当然不会浪费。 一样炒一点试试,气顺了又有好吃的。陈绛连干两大碗。 再过几天,最嫩的玉米出炉。可以炒、烤、煮…… 香香甜甜,特别好吃。 当然,还有一种特色小吃。 玉米,有些方言又叫苞谷。苞谷粑粑,每年嫩玉米长成都会做。 将嫩玉米粒剥下来,洗干净加水打成浆。 糯米同样洗干净泡起来,再选扒开的玉米叶清洗几遍。 不同地方吃法不同,也有用粽子叶的。里面放的东西和做法同样有差别。 陈绛做自己家乡的口味。 把玉米浆和糯米倒在一起,加糖搅拌均匀。 用玉米叶做成三角形包起来,上锅蒸。蒸熟香得很,软糯香甜。 可以直接吃,好些老年人喜欢用油煎着吃。 准备的材料弄完,蒸出几大锅。 陈绛提上篮子,给村里人每家每户分几个。 大部分人会回点礼。 自家种的蔬菜啊,一两个鸡蛋啊,或者做的其他小吃。 陈绛一篮子出去,回来还是满满一篮子。把东西倒出来,她又提一些出去。 东西送的差不多,留了几个带篮子还给上次的妇女。 对方热情邀请留下吃饭:“你一个人回去做饭怪麻烦的,留下一起吃吧。” “不了。我出来时饭煮好了。你们吃,我先走了。”陈绛满意离开。 说是饭做好,实际压根没做。他们一家人吃饭,她哪里好意思留下来。 回到家,小乖晃着尾巴欢迎。 陈绛剥开苞谷粑粑掰开丢地上,狗子一口一块。 小乖特别爱吃,一顿起码两个。陈绛自己也干两个,就着菜当饭吃。 “明天又到赶集了。你不许跟去知道吗?”她教育狗子。 好几次赶集,小乖非要跟去。跑一趟累得狂吐舌头,回来坐车上。 幸好自家有车,如果坐别人的车怎么好意思。 陈绛说一大顿,狗子一直望着吃的,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不过第二天赶集,小乖确实没跟。 陈绛放心进城,去首饰店逛一圈让网友们大饱眼福。 李掌柜借一步说话,微笑递上一个请帖:“东家叮嘱,务必邀请你前去。” 陈绛接过请帖翻开。 漂亮娟秀的字,像姑娘的手笔。 她难免惊讶:“步公子邀请我参加孩子的抓周宴?” 六十三、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是的。因为你东家才找到焰鳞宝兰,治好东家夫人的病。如今一家幸福团圆,自然不能忘了你这个恩人。时间在一个月后,我们走水路可以慢慢赶过去。”李掌柜已做好安排。 陈绛点点头。有人带还好,她人生地不熟独自去肯定两眼抓瞎。 “行。什么时候出发?” “两天后。” “好,我回去准备准备。”陈绛告辞,边驾车回家边想怎么安顿家里。 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徐戒酒,给钱帮忙照看家应该可以吧? 结果…… 徐戒酒一脸认真:“我也要去。” “啊?”陈绛有些为难,“我就去参加个抓周宴,不会撞上什么危险。” 完全不为所动,徐戒酒表情半点没变:“你看我信吗?” 【哈哈哈。前科不怎么好,彻底丧失信任。说实话,我也不信。】 陈绛无奈:“好吧。只能请我姐照看。” 上次照看得不错,鸡鸭鹅和狗子都有喂。菜地也拔过草。 陈彩没二话:“碧川天可是一等一的贸易城市。你会给我带特产吧?” “一定的。”陈绛点头答应。 出去旅游给家里人带特产,这不是基本操作吗? 一切安排妥当,两天后陈绛和徐戒酒去往县城。 李掌柜在店里等,看见多一个人没说什么。 他们先走一段陆路,到码头搭船沿江而下。途经多个城市,最终目的地碧川天。 一听是商业发达的大城市,陈绛偷摸数身上的银两。 到地方一定要大买特买,人赚钱不就为了享受吗? 花两天时间,三人抵达码头。船尚未靠岸,需住客栈等一等。 “来,宝子们。这就是客栈的标间。怎么样?”陈绛推开房门。 床铺、桌椅、茶水等一应俱全。推开窗户还能看到池边的景色。 住宿的花费李掌柜全包,她不知道价格。一看环境和地段就知道不便宜。 陈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空手去赴宴,合适吗?但又不知道该送什么。” 步凌风穿金戴银,什么都不缺。她只好求助官方爸爸。 王警官一口答应,到时候会准备一份合适的礼物。 陈绛瞬间安心了,和徐戒酒到处走走逛逛。 有码头的城市货运发达,很多新鲜玩意。县城根本没法比。 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茶叶、瓷器、绸缎应有尽有。 而这还不是最繁华的城市。 夜晚起风,第二天船依旧没到。李掌柜多番打听,得知迟个两天才能到。 终于在第三天,他们搭上船。 陈绛松一口气,生怕等了又等。 下午船出发,顺江而下。徐戒酒有些晕船,在房间里休息。 陈绛站在甲板上,感受微风。 到晚上,夜深人静时水流的声音特别明显。不习惯的人翻来覆去睡不着。 走了几天,船到下一个城市。客人们自由下船休整,开船前回来就行。 脚踩到实地,特别踏实。陈绛拍拍徐戒酒的背:“没事吧?还晕吗?” 对方挤出一个笑回答:“晕着晕着习惯了。” 两人上岸,在码头附近逛一逛活动活动筋骨。 这次的码头更大,人更多。稍不留神就会走散,他俩决定上船等。 船再次出发,经过两山之间。 陈绛惊叹大自然之美。 镜头从船上往上拍,转一圈升空。再俯瞰山川,网友们倍感震撼。 这么瑰丽的景色,要是现场看该多漂亮啊。 几天后又一次停靠码头,休息几个时辰启程。 水上旅途是枯燥的。 地方就那么大,每天走早腻了。 前方山分两边,水流变得湍急。船只好像撞到什么骤停。 李掌柜出来看情况:“怎么回事?” 右边的岔路出现一艘艘小船,上面站满拿刀的汉子:“万福帮在此收过路费。” 【哦豁。不出意外就是要出意外了。】 陈绛小声问身边的客人:“万福帮是干什么的?” “一群水匪。专卡住水路收过往船只的过路费。好在讲道义,给了钱就能走。” 船长过来,拿出准备好的银钱。 一袋子,够这些水匪过一阵子。 为首的水匪掂掂钱袋,露出不满足的笑:“钱够了,还要留下人。” 船长皱眉:“以前可没这规矩。钱可以给,人不行。” “别急。不要你的船员。咱们寨子新换的当家,需要压寨夫人。” 此话一出,大家都懂了。 船上的女乘客胆子小的赶紧躲起来。家里有些背景的,一脸嫌弃。 船长拒绝:“她们都是我的客人,你们不能这么做。” “我们当然能。不交人船别想走。当然,我们不介意亲自动手。” 此时,李掌柜站出来:“此事好商量。我可以代表船长和你们当家的谈。” 陈绛惊讶转头:“李掌柜?别去,太危险了。” 水匪瞧见陈绛,扬起不怀好意的笑:“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她要一起来。” “没问题。”陈绛绝不可能让李掌柜一个人涉险。 她去,徐戒酒也去。三个人从船上下去,坐上水匪准备的小船。 其余水匪守着,两只小船带他们去寨子。 陈绛思来想去小声问:“李掌柜,你打算怎么和他们谈?” “还没想好。见面再说吧。”李掌柜负手而立,别说还真有点帅。 好吧。陈绛闭嘴不问。 小船顺水从一个山洞而入,在漆黑中往前。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出洞口。 里面竟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岛。 天然形成的易守难攻地貌,成为水匪的保护屏障。 若无精密布局,很难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岛上居民汉子居多,姑娘没看见几个。 小船靠岸,陈绛三人上去随水匪往里走。 经过守卫和长长的过道,他们看见把大石当椅子的两位当家。 一胖一瘦,正举碗干杯。 水匪上前禀报情况。 大当家是胖子,他上上下下打量李掌柜:“你是哪路人?” 李掌柜上前一步,不卑不亢道:“碧川天步家的管事。扣住我,钱和女人你们想要多少有多少。大当家聪明绝顶,想必很会算这笔账。” 陈绛讶异。不是说好谈判吗?什么时候变成扣押人质了? 李掌柜,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六十四、谁懂这两张脸的美颜暴击! “哦?有点意思。”大当家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二当家一口饮尽碗中酒:“你说是就是?拿出证据来。还有,这个娘们要留下。” 徐戒酒当即挡在陈绛面前,警惕盯着两位当家。 李掌柜从袖中掏出一枚印章:“这样你们总该信了吧?” 水匪凑近一瞧,随即朝当家的点点头。 收起印章,李掌柜揣着手不疾不徐说:“她不能留下。她是步公子的客人,此行受邀去赴宴。你把她留下,谁去通风报信?怕是连门都进不去,步公子也不会信。” 两位当家互相看看。大当家豪爽问:“你说怎么办?” 李掌柜大义凛然:“我一人留下。你们放船和其他人走。” “如果步家的人不给钱呢?我留着你还要管饭,岂不亏得很。” “届时,我任你处置。”李掌柜一脸无所畏惧。 陈绛和徐戒酒动容:“李掌柜……” “好。痛快!把这两个人送回去,放船。”大当家果断下令。 二当家规劝:“是不是太过草率?大哥,要不我们再商量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都愣在干什么?嗯?”大当家脸色一沉。 水匪立刻行动。 李掌柜回头叮嘱:“陈姑娘,请如实将此事告诉东家。而后千万不要擅自行动,全听东家的。切记切记,绝对不要擅自行动。不然你就是害了我。” 陈绛点头:“我明白。李掌柜,你保重。我一定会通知步公子来救你。” “别聊了,走吧。”水匪不耐烦催促。 陈绛和徐戒酒一步三回头,不得不原路回到船上。 李掌柜看着他们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笑:“可算走了。” 另一边。 陈绛回到船上,把李掌柜的英勇事迹告知众人。 所有人敬佩。水匪说话算话,拉起水里的铁链放行。 船只缓缓前行,陈绛回头望。 李掌柜,等着。她会搬来救兵的! 发生这样的事,两人没心思闲逛。每天都盼望船快点走,快点到碧川天。 快点见到步公子,快点救出李掌柜。 碧川天。 船靠岸,起锚。 岸上许多工人迎上去,准备搬货。陈绛和徐戒酒挤开众人,带行李下船。 巨大的码头,岸边停满船。人声鼎沸,船只来来往往。 原本以为他们乘坐的船很大,转头一看没想到还有更大的。 他们还在愣神,一男一女走近:“请问是陈绛姑娘吗?步公子吩咐我们来接你。” “我是。”陈绛欣喜不已,“步公子在哪?李掌柜出事了。” 一男一女的表情顿住,让开道抬手请。出了码头,马车等在外面。 陈绛和徐戒酒上车,心急如焚。 外面的热闹繁华丝毫引不起两人的兴趣,只想赶紧见到人。 马车缓缓停在步府前。 门房迎上去。 陈绛和徐戒酒下车。步府高门大户,规模相当大。 一男一女请二人进府,门房牵走马车。府中雕梁画栋,一步一景。 镜头每拍一个地方,网友们就来一句卧槽。 仆人洒扫,途经行礼。陈绛和徐戒酒被领到花厅稍坐片刻。 丫鬟上茶。 陈绛心中急切,随意拿起来喝一口。一尝被惊艳。 步凌风收到消息,喜笑颜开过来:“陈姑娘,舟车劳顿,辛苦辛苦。” 陈绛起身:“步公子。李掌柜出事了。我们来的路上……” 步凌风边听边坐下,对此没太大反应:“难怪你们来得这么早。我原本安排他陪你们到处玩一玩。也好,随我去见夫人。听我常提你,她非要见你好好答谢。” “十分荣幸。可是李掌柜……”陈绛实在不放心。 抬手示意稍安勿躁,步凌风带路去后宅:“这位公子请留步。陈姑娘随我来。你不用操心,我已经知晓此事。余下的我来处理就好。相信我,李掌柜不会有事的。” 陈绛颔首:“那就好。” 陌生男子不方便进后院,徐戒酒由丫鬟带去客房先安顿。 后院。 步凌风走向花园。 凉亭里一女子闻声回头。 她浅笑嫣嫣,眉目如画。唇角挂着温柔的笑,只站在那就是一道风景。 “夫人,我来向你介绍。这位便是陈绛陈姑娘。”步凌风揽住女子的腰语气亲昵。 陈绛缓缓走近,第一次感觉到自惭形秽。 【啊啊啊,俊男美女。谁懂这两张脸的美颜暴击!】 【我一直以为没人能配上步凌风。我错了,他们就是神仙眷侣。】 女子微笑点头:“陈姑娘。我是曲碧晴,步凌风的妻子。” 陈绛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握手还是行什么礼。 这对夫妻男的金尊玉贵,女的神仙颜值。 【女娲娘娘啊!!!为什么对他们精雕细琢,对我随便甩泥点子!】 【我p图都不敢p成这样。做梦都没这么美的程度。】 网友说出了陈绛的心声。 她深吸一口气:“我是陈绛,很高兴见到你。” “你比我想象来得早。坐。”曲碧晴落座邀请。 陈绛坐下,难免拘束。如果不是事发突然,她压根不想来这么早。 什么地方都没有自己家待着舒服,在别人家做客更是很多地方不方便。 步凌风亲媳妇的脸颊:“儿子该醒了。我去把他抱出来。” “好。”曲碧晴眉目弯弯,丈夫走远后转头,“凌风回来后时常提起你。勇敢自信,若非有你我们不可能得到焰鳞宝兰。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姑娘有想要的尽管提。” 陈绛轻轻摇头:“我与步公子银货两讫。他给的钱不少。” 曲碧晴垂首拔下头上的发簪:“特意请你来,除了参加宴席还有一件事。我们偶然得到一张祖先遗迹的地图,你可能用得上。那处深山中的宫殿,或许只有你能去到。” 她扯开簪子,抽出里面的地图展开放在桌上。 陈绛仔细观察,一眼看见死火山:“这里我到过。死火山。” “看来陈姑娘的经历,比我们想象得更丰富。”曲碧晴眼神流露出羡慕。 地图画到死火山前方便没了。 陈绛皱眉:“这是残图。” 曲碧晴点头:“还有一部分在海金城,凛王手里。” 凛王…… 陈绛隐隐有种预感:“他姓什么?” “姓路。” 六十五、走,我们去探险 果然如此。 陈绛把地图收起来还回去:“多谢。不过我更喜欢自己探索,那样更有意思。” 系统已经收录地图,原件有没有都一样。 曲碧晴欣然收回:“你们初到海边城市吧?明儿我找两个人带你们逛逛。” “好。”陈绛一笑。 步凌风抱来一岁大的儿子。奶娃娃继承爸爸妈妈的相貌优点,相当可爱。 【好可爱啊。他笑了,笑了。哎哟,太萌了。】 奶娃娃一点不怕生人,看到陈绛露出笑容。 曲碧晴接过孩子抱在腿上:“一路坐船过来不舒服吧?快去歇歇。” “好。”陈绛忍住想逗孩子的手,起身离开。 【主播,别走啊。让我多看几眼,他简直是个小天使。】 陈绛没好气压低声音道:“喜欢就自己生,想怎么看怎么看。” 眼看离颜值逆天的一家越来越远,网友们一片哀嚎。 由丫鬟带到客房,陈绛赶路确实累了。今天先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次日。 曲碧晴安排的导游正是之前接人的一男一女,分别是林管事和梦管事。 沿海城市有许多内陆没有的海产品,比如海鲜。 好久没吃海带,陈绛站在小摊前走不动道。排骨炖海带、卤海带、凉拌海带…… 她擦擦快流出来的口水,新鲜的海带不能久放。 想买点带回去吃只能找干货,泡开味道照样杠杠的。 步府定时定点开饭,陈绛犹豫该不该先在外面吃上一顿。 一早捞上来,直接下锅的海鲜啊。谁看了不嘴馋? 每样都想吃,可惜嘴只有一张,肚子只有一个。 街边还有卖贝壳做成的装饰,陈绛看两眼没有兴趣。 林管事带陈绛和徐戒酒前往能眺望大海的城楼,一望无际的大海十分壮观。 一连逛了几天,该买的都买了,该看的也看了。 陈绛例行询问:“你派人接回李掌柜了吗?” “陈姑娘放心,我有分寸。来,介绍一下。今日新到的贵客。苍老板和他的夫人。”步凌风介绍一对衣着华丽的中年夫妇。 陈绛含笑打招呼。 苍老板一脸笑:“这位就是你常提到的陈姑娘啊。幸会幸会。” “幸会。”陈绛寒暄两句,找个借口离开。 她摇摇头,商人真累。每天迎来送往,反正她做不来。 拐角处有人探出头来,望向陈绛的背影。 府里待着闷,陈绛在街上闲逛。 一个小姑娘越过人群跑来,躲在她身后:“帮帮我。” 陈绛只能站着不动,看见一伙人四处找寻着什么。 等人走后,她回头:“看穿着他们是家丁。小姑娘,你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小姑娘十岁左右,眼睛大大的:“我叫苍南瑶。暂时不想回家。” “我叫陈绛。小孩子不回家可不行。”陈绛摸摸小姑娘的头,“和家里人闹矛盾了?” 苍南瑶气鼓鼓道:“是他们不好。他们只在乎弟弟,一点不在乎我。” 【重男轻女啊。现代都有不少这样的矛盾,何况古代。】 陈绛叹口气:“我陪你散散心。等心情好了,我送你回家行不行?” 苍南瑶点点头。 陈绛牵起小姑娘的手,沿街逛店铺。苍南瑶兴趣缺缺,没什么反应。 陈绛无奈:“你想要什么?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眼睛蹭一下亮了,苍南瑶激动握拳:“我们出海吧!” 啊?出海?陈绛一脸懵。 仅靠两个人怎么出海? 苍南瑶兴奋招手:“我有船。跟我来。” 陈绛跟上去,想看看这个小丫头搞什么鬼。 她没想到真看到一艘船。停靠人烟稀少的内河中,被绳子拴着。 苍南瑶解开绳子熟练跳上船,双眼熠熠生辉:“走,我们去探险。” 陈绛上船:“行。不过你要答应我,探完险就回家。” 人还没站稳,苍南瑶划起船。陈绛赶紧蹲下,慢慢坐在船里。 小船晃晃悠悠出发。 陈绛伸手:“我来划吧。” “我能行。”苍南瑶一脸倔强,无论如何不肯松手。 陈绛没办法,只能由着。船沿着河道往前,经过一座座桥。 桥上不少行人。 陈绛放松身心,欣赏沿途景色。 随着行人越来越少,小船经过一个隧道。出了隧道后,前面豁然开朗。 陈绛回头望城墙:“我们出城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快回去。” “说好的,出海探险。”苍南瑶努力划船,只想离城市越远越好。 出海探险?靠这么条小船? 陈绛不知道该说有勇无谋,还是勇气可嘉。 她试图抢回桨:“别闹了。海上很危险,我们回城里玩吧。” “我不。”苍南瑶咬牙,“我要离开他们,我自己能养活自己。我才不要回去。你是不是担心吃的喝的?我有准备,放在那个箱子里了。不靠任何人,我们也能过得很好。” 陈绛注意到箱子,打开里面果然是一些食物和水。 但这点量,够吃几天?她一个成年人,想抢回桨很容易。 抢回后呢?强行送小丫头回家? 不吸取教训,依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以后还敢。 这次遇上她,下次呢? 陈绛把东西放回去,决定让小姑娘好好感受下大海的危险。 苍南瑶卖力划桨,眼里藏不住离开父母离开家的喜悦。 【年轻小真的什么不怕。上山下水什么都敢做,长大后看见老鼠吓得疯狂尖叫。】 【小丫头还不知道大海有多大。靠这么小的船出海探险?做梦呢。】 大船都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何况小船。 已经看不到城市,苍南瑶双臂酸软终于停下来。 陈绛扬起笑:“累了?累了就休息,休息好继续。” 苍南瑶一脸不服气,躺在船里休息。等休息好,她继续划桨。 四面大海,分不清方向,看不到陆地。 苍南瑶饿了吃,渴了喝。她朝天扬起笑大喊:“我出来了!” 【瞧给孩子逼成什么样。不知道父母怎么当的。】 【小时候无数次想离家出走,一次也没敢。她比我勇敢。】 陈绛翻个白眼,离家出走还夸上了。孩子没经过社会的毒打,不知道外面的凶险。 遭遇过一次,以后就知道怕了。 六十六、我很质疑李掌柜能不能hond住 达成所愿,苍南瑶欢喜望大海:“看,好多鱼啊。” 鱼群由远而近,飞速从船下面游过。 小姑娘满脸开心,鱼是自由的,她也是自由的。 陈绛微微皱眉,鱼儿成群结队逃跑,后面肯定有猎食者。 果不其然。 标志性的背鳍出现在海面上,在水下极速接近。 【鲨鱼!妈耶。快离开。万一掉下去就惨了。】 陈绛立刻捂住苍南瑶的嘴,示意不要出声。 察觉庞然大物逼近,小姑娘的心提到嗓子眼。 把孩子按在怀里,陈绛轻声叮嘱:“遇到危险不要慌,不要尖叫。保持安静想办法。最好和最坏的情况都要考虑,千万别乱了分寸。鲨鱼不会主动攻击船,不要动。” 苍南瑶轻轻点头。 鲨鱼往下沉,从船只下面游过。 镜头旋转一圈拉高,俯瞰而下向网友们展示船和鲨鱼的大小对比。 这样的小船,鲨鱼轻而易举就能掀翻。一旦掉到海里,就是它的主场。 眼看鲨鱼游走,大家提着的心总算放下。还好,只是路过。 然而,游出一段距离的鲨鱼猝不及防掉头。 所有人的心又揪起来。 苍南瑶微微颤抖,面对海洋的顶尖猎食者本能害怕。 陈绛紧盯鲨鱼的动向,手抚摸小丫头的背安抚。 鲨鱼游回,在船下面转悠。背鳍撞到船,致使小船摇晃。 苍南瑶吓得一哆嗦,赶紧捂住嘴不发出声音。 陈绛已经向系统兑换麻醉枪,鲨鱼一旦发起进攻只能反击。 鲨鱼似乎终于发现船只不是猎物,最后转一圈游走。 直到再也看不见鲨鱼的踪影,苍南瑶才松开嘴大口大口喘息。 陈绛拍拍小丫头的肩:“第一次出海,你表现得不错。不过下次不要再贸然行动。深山和大海固然美丽,同时也很危险。回家吧。有话好好和爹娘谈,说出来他们才知道。” 苍南瑶缓过神抬头,眼里满是敬仰:“其实我认识你。” “哦?我怎么不知道。”陈绛疑惑,她什么时候变那么出名? 一双星星眼,苍南瑶无比向往:“步叔叔说起你时,我在旁边听了。当时我就想,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见到你。我要向你学习,上山下海不惧危险去探索。” 陈绛摸摸小丫头的脑袋:“可这对你来说还太早了。等长大吧。” “嗯。”苍南瑶重重点头。等长大,她也要成为陈姐姐这样的人。 【哇,主播收获一个小迷妹。完全是看偶像的眼神啊。】 【好羡慕。自从看了主播的直播,其他的直播根本看不进去。你也是我的偶像,什么时候安排线下见面会啊?哪怕建个群,唠唠嗑。主播除了直播,啥经营都没有。】 陈绛十分无语。她人在古代啊,怎么搞线下见面会? 虽然粉丝在涨。陈绛真的不知道有那么多人把她当偶像。 嘿嘿,有点小开心。想搞个活动宠粉怎么办? 她瞥向系统。系统立刻装死,喊破天都不回答那种。 暂时没了危险,陈绛划船回城。这才知道苍南瑶原来是苍老板的女儿。 父母心急火燎找半天,看到女儿平安回来又气又欣慰。 之后是一家人的事,陈绛表示不用感谢回房。 她捏捏划船划得酸疼的手。十岁就不省心,叛逆期的时候咋办哦。 抓周宴当天。 宾客盈门,好不热闹。丫鬟家丁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陈绛和徐戒酒特意换上新衣服祝贺,送上官方爸爸准备的贺礼。 一套积木和一套茶具。步凌风十分喜爱,招呼两人就坐。 人太多,跟村里吃席压根不是一个档次。 豪门士绅,当朝官员,一个个面带笑容道喜。 徐戒酒坐立难安小声道:“参加完抓周宴,我们明天走?” 实际上陈绛也相当不自在:“嗯。没看见李掌柜,还在路上吗?” 一位贵妇在旁边坐下,侧目看过来:“陈姑娘?” “我是。你是?”陈绛扯开笑。 步凌风那个大嘴巴,到底告诉过多少人她的事? 贵妇礼貌颔首:“我是李掌柜的妻子。他不是和你们一起过来吗?人呢?” 陈绛赶紧解释路上发生的事:“步公子说会处理好。李掌柜应该没事。” 捏碎手中的茶杯,贵妇淡定露出高兴的笑:“你说得对。” 明明是笑,陈绛却有种危险的感觉。应该是错觉吧? 不远处待客的步凌风,猛然背脊发寒。他一头雾水,天气变冷了? 回头看见贵妇望来的眼神,步凌风手一抖杯子不小心掉地上摔碎。 曲碧晴吩咐丫鬟收拾,含笑环住丈夫的胳膊:“做坏事被发现了?你也会怕?” 步凌风一把抱住妻子:“夫人救我。她那眼神像要杀了我。”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曲碧晴无奈,挥手打招呼。 贵妇转过头,凶恶的表情瞬间换成优雅端庄:“你们何时回去?我们同路。” “明天。”陈绛看一眼哭唧唧的步凌风,发生了什么? 隔日。 两位管事送行,三人同上一艘船。陈绛才想起忘了问名字。 贵妇微微一笑:“我姓任。” “任……”陈绛敏锐发现笑容中的警告,立马反应,“姐姐。” “乖。”任姑娘手指勾起陈绛的下巴,痞痞一笑。 【姐姐好a,我可以!放开主播,冲我来!】 【说好的大家闺秀呢?这个放荡不羁的浪子闹哪样?】 相比宴会上华美的打扮,今日的任姑娘英姿飒爽。 她在女生当中算高的,一米七以上。即便三十好几,但保养得当。 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 任姑娘一上船好像打开什么开关,到处撩漂亮的小姐姐。 有男人投去欣赏的目光。 她一脸嫌弃:“臭男人,滚一边去。” 那眼神如刀,好似能杀人。 “……” 陈绛和徐戒酒愣在当场,昨天和今天的是同一个人? 李掌柜的妻子? 【我很质疑李掌柜能不能hond住。】 同质疑。 在古代,陈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放飞自我的人。 前方。 任姑娘双眼含情撩起一位姑娘的长发:“这么顺,这么滑。美人果然天生丽质。” 被撩的姑娘和小姐妹心花怒放,把同行的男人抛到一边。 六十七、你们来晚了,我已经当上水匪的老大了 这时候喊什么都唤不回女人的心,还会被嫌弃碍事。 陈绛啧啧摇头。女人帅起来,还有男人什么事。 徐戒酒一脸不解:“你们都喜欢那样子的?” 【nonono。男人做起来油腻又猥琐,帅姐姐做起来才能撩动老夫的少女心。】 【通俗点说,看脸。帅不自知的帅哥也行,自知帅的……】 就会变得一言难尽。 陈绛好心提醒:“千万不要学,会被打得很惨。” 徐戒酒受教。不可能学的,那些动作和话他做不来。 夜晚。 任姑娘打算回房休息。 陈绛从后面叫住:“任姐姐,你和我们一艘船好吗?” 任姑娘回头:“不好吗?船上有很多漂亮温柔的姐妹。”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绛连忙解释,“你专门跑一趟是为了找李掌柜吧?步公子应该派了人救他,说不定正在去碧川天的路上。你和我们搭一艘船,不会错过吗?” 摸一把她的脸,任姑娘满眼欣慰:“真是位善心的好姑娘。可惜,步凌风并没派人。” “什么?不可能啊。”陈绛懵了。 什么情况? 她问了好多次,步凌风都一副尽在掌控的表情。结果没派人? 李掌柜岂不是还在贼窝?那么危险,不知会受怎样的折磨…… 任姑娘一笑,转身挥手:“等我们到地方,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李掌柜身处险境,陈绛很惭愧自己在城里到处游玩。 如果能早点发觉,说不定能更早救李掌柜出来…… 之后她想询问更多,任姑娘却不愿说。不是避开,就是和别人待在一起。 直到抵达分叉口,水匪们再度出现。船长老实给银两,对方示意放行。 陈绛心急道:“等等,船长。请放我下去。” 她不能不管李掌柜,一定要把人救出来。 任姑娘含笑双手环胸:“我也要去。” 徐戒酒同样跟随。船长得知原委,放他们上水匪的船。 相同的路,三人到达水匪的老巢。远远的,陈绛看见坐在大椅上的当家。 等走近看仔细后,她呆愣当场。 徐戒酒惊得下巴合不拢,怎么是李掌柜?! 李掌柜高坐主位,举着酒碗和两位当家称兄道弟。 他们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水匪禀报:“大当家,有人来接你了。” “陈姑娘?回来了?来来来,一起喝一个。”李掌柜举碗畅饮。 大当家?谁?!李掌柜? 陈绛不敢置信,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好好的,李掌柜怎么会变成大当家? 【李掌柜:你们来晚了,我已经当上水匪的老大了。】 【卧槽,有点帅怎么回事?大叔我也爱!】 【哇。不敢相信这哥们年轻时会帅成什么样。】 难怪步凌风不派人过来救,这是多相信李掌柜的能力啊。 陈绛松口气,没事就好。 她回头:“对了,你妻子跟我们一起来了。她……” 后面空无一人。 正当陈绛疑惑之际,“啪”一声酒碗落地。发生了什么事? 她转头,只见任姑娘一手叉腰一手揪住李掌柜的耳朵。 “长能耐了是吧?躲着我是吧?你躲,你继续躲。上天下海,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当上水匪的大当家了不起是吧?信不信我找人把这里铲平了!耳朵聋了?说话!” 李掌柜瞬间怂如鹌鹑,十分娴熟“咚”一声双膝跪地:“我错了。轻、轻点。” “……” 陈绛和徐戒酒目瞪口呆。前一秒明明那么帅,后一秒却那么怂。 【(扶额)没眼看。李掌柜,亏我刚刚还夸你的英姿。】 【哦,原来是个妻管严啊。怕老婆怕到躲进水匪窝,顺便当个老大。】 【表情包这不就来了。李掌柜,让我送你火遍全网。】 任姑娘从头到脚数落李掌柜,完全不带重样的。 “嫂子……误会……”两个水匪当家想说情,结果根本插不进去话。 一群人瞪大眼看李掌柜被妻子训,跟做错了事的狗子没一点区别。 不敢回话,不敢动。耷拉着脑袋,理所当然跪着。 陈绛不禁挑眉。看来步凌风猜到李掌柜的用意,哪敢派人来坏了好事。 眼看任姑娘精神头十足,估计要骂很久。 她不得不提醒:“任姐姐。船还在等我们,不能耽搁太久。” 任姑娘收气,气沉丹田:“哼,暂时放了你。等回去有你好看的。收拾收拾走。” 李掌柜窝窝囊囊站起,紧紧跟着。两个水匪头不干了,扑上去一人抱一条腿。 “大哥,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们兄弟怎么办?” “说好的一辈子兄弟,你怎么能弃我们而去。要走,带我们一起走吧。” “对,带我们一起走!”水匪们拦住去路,死活不让道。 陈绛和徐戒酒赶紧躲到角落,李掌柜收拢人心的本事有一手啊。 李掌柜扫一眼兄弟们,眼含热泪:“我……” 任姑娘一个眼刀子过去,他当即闭嘴。 李掌柜痛心疾首。兄弟们,大哥无能为力啊。 水匪们看出来谁当家做主,纷纷跪下。 “求大嫂行行好,让我们跟着大哥吧。大嫂,大嫂……” 一声声大嫂,叫得任姑娘烦不胜烦:“闭嘴!行了,爱跟就跟吧。” 啊? 陈绛一愣,那么多人都带走? 水匪们大喜过望,立马跑出去收拾行李。 斟酌一番,任姑娘走过来:“陈姑娘,不好意思。我们得分开走了。回去再见。” 陈绛点点头:“我知道了。回去再见。” 告完别,双方分开。 水匪用小船送两人回到大船上,这一趟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陈绛站在甲板看水匪窝的方向。 世间之大,奇人异事众多。遇见不过多追问,对彼此都尊重。 她如此,李掌柜也是如此。 大船缓缓驶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水流分叉的地方。 姑娘们恋恋不舍。 “一路没有任姐姐作伴,多么空虚寂寞冷啊。” “为什么相遇如此短暂?我的任姐姐啊~” 同行的男人们眼睛一亮,机会来了。可算把那个碍事的送走。 还没等他们接近,姑娘们一个个眼露凶光回头。 吓得男人们不敢过去,尴尬得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笑死。老娘正伤心,谁来打扰谁死。天王老子也没用。哈哈哈哈。】 六十八、主播,它跟你玩心眼子 姑娘们的情绪缓了好几天才见好。微风吹拂下晒太阳,她们依旧美美的。 船的行进速度不快不慢,相当稳。刚用过午饭,大部分人在甲板上闲聊。 陈绛想家里的狗子了,还有地里的菜。等回去吃不上最嫩的,实在可惜。 最边上,四个年轻小伙高声阔论。 一个人手里握剑比划:“看我学得不错吧?” “你这花拳绣腿。我看不怎么样。有本事上武馆挑战去。” “他哪里敢。随便一个徒弟就能把他打得找不到北。” “你们也不敢啊,有什么好说的。新学的剑法,给我们展示一下呗。” “没问题。”年轻人经不住夸,起范给大伙舞一段。 大伙纷纷观赏鼓掌。陈绛和徐戒酒回身,背靠船身看那人舞剑。 对于剑法他们是外行,最多看个热闹。无论好不好看都值得收获掌声。 同行的年轻人不服气,拿起剑正面较劲。舞着舞着两人对打起来,很显然后者没打过。 船划开水面前行,水中有什么东西悠哉悠哉接近。 没打过的年轻人气愤不已,在船身上乱砍。 立刻有人劝阻。 “你干什么?输了就输了,下次再比就是。哪有你这样乱发脾气的。” “对啊,又不是你家的船。你乱砍什么。砍坏了你赔吗?” 越被说越气不过,年轻人倒拿剑在船边戳泄愤:“赔就赔,以为我赔不起吗!” “不是赔不赔得起的问题。你凭什么损坏人家的东西。” “赶紧停手吧。大家都在船上,万一船坏不走了怎么办?” 年轻人用尽全力戳,几下之后手一阵麻无意松开。 剑带着力道笔直落入水中,水里恰好有一道黑影经过。 几秒后,黑影往下沉。 剑脱手,年轻人终于冷静下来。他急忙探头查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同行的好友上前:“剑没了再买就是。咱们都是朋友,没必要……” “嘭!”一声响,船遭到猛烈撞击。 船摇晃,众人慌忙找东西抓住。有人尖叫,有人手脚并用抱住柱子。 一番手忙脚乱,船的震动慢慢平息。安静几秒,大家松一口气。 好在有惊无险。 “怎么回事?船撞到什么东西了?” 谁料,更为猛烈的撞击袭来。 许多人始料未及,或摔倒地上或滚落一旁。 陈绛努力站稳,确定有东西在撞船。她保持平衡,往被撞的那边奔去。 徐戒酒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跟上去。船长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第三次的撞击到来。 这次最严重,船身倾斜。 好些人东倒西歪,惊叫一片。陈绛终于到达对面,扒在船边往下看。 船长和徐戒酒也赶到,想知道水里究竟有什么。 一个黑影飞速接近,拼命撞上船。船长难以置信:“那是……鳇鱼?” 鱼身硕大,游速极快。鳇鱼不要命般一次接一次撞击,一次比一次重。 “不能让它这么撞下去,船会沉的。”船长招呼船员。 【鳇鱼,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性情凶猛的肉食性鱼类,但从没见过这么巨大的。】 【我截图了。它背上是不是插了一把剑?该不会……】 【卧槽,也太巧了吧。世上不讲逻辑的巧合又多一件。】 船是木质的,再这么撞下去真要出事。陈绛双眼紧盯水面,那把剑必须拔出来。 徐戒酒立刻明白她的意图:“太危险了,何况在水里。被它撞到或咬到……” 黑影又在接近。 陈绛翻身跳入水里:“来不及多想,再犹豫下去船真的会沉。” “你……”徐戒酒话来不及说完,也根本阻拦不了。 船长怒目圆瞪:“简直胡闹。来个水性好的下去救人,再拿绳子来。” 船员们立刻行动。 可还没下去船又一次被撞击,许多人刚爬起来又摔下去。 好几个人吃了教训,干脆坐在地上或趴着。 水里。 陈绛憋气往下游,看到巨大的鳇鱼凶神恶煞冲来。 她侧身避开,伸手去抓那把剑。 鳇鱼愤怒,一个扭身张开血盆大口突袭。 陈绛反应很快向上游,利落翻身握住剑想拔出来。 【我去,好帅!看到没有,你们看到没有!】 【主播加油!不过就算拔出剑,它也不会放弃撞船吧。】 鳇鱼用力甩尾。 陈绛不得不松手退避,游到水面换气再下去。 一人一鱼在船下面过招。 陈绛逃为主,鳇鱼穷追不舍。 那把剑好几次到手边,就是差一点点。哪怕握住,也没机会拔。 鳇鱼擦着船底游动,剑受到剐蹭。顿时伤口更深,鲜血扩散。 疼痛让它暴怒,发疯般撞船。木屑散落,沉入水底。 陈绛趁机游到水面换气。 船身摇晃,众人好不容易稳住。 船员们准备下水。 陈绛阻止:“你们去船底守着。万一漏水立马想办法堵住。” 船长不放心:“那你呢?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还是上来吧。” “我没事。它又过来了,你们快去!”陈绛吸气,沉进水里。 船长马上吩咐船员们去看守船底,自己则守在这里拿绳子等着。 徐戒酒时刻注意水面动向,一双眼里满是担忧。 水中。 陈绛主动迎上去,面对巨嘴的最后关头才向上贴着鱼身移动。 她一把抓住剑用力。剑卡得很紧,非常难拔。 只出来一点点,鲜血散开。鳇鱼吃痛,拼命扭动挣扎。 水被搅弄,视线和行动受阻。 陈绛当机立断后撤。 船里。 船员快步往船底跑:“借过借过,不要挡路。” 边跑边叫上沿路遇到的伙伴,一同往船底去应对突发情况。 不幸的是,船底已经漏水。虽然只是裂开几条缝,但后果是毁灭性的。 “快快快,快把缝隙堵起来!” 水中。 陈绛换气后下潜,那个庞大的身影却不见踪迹。 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 这种时候要靠广大的网友们,发挥他们找茬的能力。 镜头全方位拍摄,网友疯狂截图瞪大眼睛找踪迹。 陈绛浮出水面,抽空看一下评论。 【主播,它跟你玩心眼子。在水底下等待突袭的时机。】 就算网友标出图上的位置,她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 说真的,为什么有些人的眼睛隔着屏幕还那么好? 【主播,小心!它来了!】 六十九、好统子只会选好人,我们互惠互利做大做强 巨大的黑影从水底冲击而来,同时把陈绛和船当做目标。两者挨得近,幸运的话可以拿下双杀。 陈绛怎么可能让一条鱼如愿,即刻潜入水中拉仇恨。 她兑换出麻醉针,系统调整好剂量。能够短暂麻醉鳇鱼,很快就能清醒。 陈绛又一次迎上去,这次选择往下贴着肚皮刺入麻醉针。 鳇鱼感觉疼痛,扭身猛烈甩尾。 陈绛成功后第一时间撤离,堪堪躲开攻击。 她不远不近观望,等待麻醉起效。这么大的身躯,不知道需要等多久。 陈绛仇恨值拉满,鳇鱼对她穷追不舍。几分钟后,水中动静慢慢平息。 麻醉起效,鳇鱼一动不动身躯往底沉。 陈绛换气后立刻游上去,抓住剑使劲拔。 鱼身下坠的力度,加上她往上拔的力度。剑一点点被抽离。 鲜血四散,越涌越多。陈绛向系统兑换药物,简单缝合伤口。 她的手法粗糙,有点丑。好在血止住,伤口成功闭合。 气渐渐憋不住,陈绛看一眼鳇鱼下沉的身体不得不往上游。 她在心里不断问系统:“它会没事对吧?” 【宿主,这点小伤对庞大的它来说不值一提。你已经做好急救,它会好的。】 鳇鱼的身躯还未降到底,猛然停住。麻醉效用过去,它渐渐恢复知觉。 察觉到背上异物刺入的不适感消失了,疼痛的方式不一样。 鳇鱼似乎明白了什么,晃动尾巴逐渐远去。 水上。 陈降浮出水面,大大吸一口气。 徐戒酒连忙把绳梯抛过去:“快上来。” 抹一把脸上的水,陈绛游过去爬上船。徐戒酒无比担心:“没事吧?” 陈绛全身湿漉漉,一上来直接走向掉剑的年轻人。 对方知道做错事,非常心虚和惭愧。 陈绛喘着气横握剑,双眼压迫力十足:“你的剑。下次再乱掉,砍了你的手。” 年轻人吓得一个激灵,慌忙上前接过剑:“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 风一吹,全身湿透的陈绛有些冷。 徐戒酒赶紧脱下外衣给她披上:“回房吧。” 他护着陈绛立刻去房里换衣服。 甲板上的客人们满眼敬佩,现在的姑娘都这么彪悍吗? 换好衣服,陈绛披着被子身体渐渐恢复暖意。 徐戒酒敲门而入,端来一碗姜汤:“我特意叮嘱厨房熬的。快喝了,别着凉。” “谢谢。”陈绛一口饮尽,忍不住打个喷嚏。 把碗放到一边,徐戒酒拿来帕子给她擦头发:“水上夜晚凉得很,头发必须擦干。” “知道了。”陈绛在水里一番缠斗,现在浑身没力气。 她坐在床上,任徐戒酒擦头发。 敲门声响起,船长推开门:“陈姑娘,还好吗?多谢你救了这艘船,也救了我们。” 陈绛笑笑:“我也在船上,救你们就是救自己。船长不用客气。” “事情原委我已经知道,这几位坚持过来道歉。”船长让开一条道。 四个年轻人站成一排,抱拳鞠躬:“非常抱歉,给姑娘添麻烦了。” 陈绛裹紧被子:“你们不是故意的。记住这次教训,以后做事别那么冲动。” 罪魁祸首的年轻人心里十分不安:“姑娘不怪罪是姑娘大度,我却不能原谅自己。我已知错,还请姑娘责罚。无论罚什么,我都无话可说。” 这…… 陈绛拿不定主意,不由自主看向徐戒酒。 【罚他跳江里泡几个小时清醒清醒。要不是主播在,这艘船不定怎么样。】 【楼上说得好。让他好好长长记性,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徐戒酒想了想:“你对不起的是船上所有人。罚你在下船前取得他们的谅解。” “好。我马上去做。”年轻人二话不说,拱手离去。 其他人也走了。 船长一笑,关上门。 房里就剩两人,徐戒酒瞧她脸色有些不好提议:“要不你躺下休息会吧。” “好。”陈绛躺下,感觉身体有点重。 睡一觉就好了吧…… 见她很快睡着,徐戒酒轻手轻脚出去。 船摇摇晃晃,好像睡在摇篮里。陈绛一觉睡醒,感觉相当难受。 伸手一摸额头,果然发烧了。她喉咙干到冒烟,下床想找口水喝。 徐戒酒开门进来,递上凉好的白开水:“难受吧?是不是发烧了?” 陈绛喝下水,嗓子好受些点头:“没关系。我带了药,吃下去睡一觉就没事了。” 她向系统兑换退烧药和消炎药,混着水喝下又躺回床上。 徐戒酒掖好被子,开门出去。 陈绛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进来。 脚步声停在床边,然后是水声。接着她的额敷上热帕子,脸被细心擦拭。 吃了药更加难受,陈绛热得受不了。她心里知道不能踢被子,却还是忍不住掀开。 徐戒酒守在床边,一晚上盖无数次被子。额上的帕子凉了,他又换上新的。 陈绛睡觉期间,系统关闭直播。脚步声渐远,她恍恍惚惚睁开眼。 “系统,好难受啊。你不是有那个急救模式吗?救一救我。” 【宿主,很抱歉。急救模式只在你性命垂危时触发,扣除的热度值接近十亿。】 “那我现在自杀处于性命垂危的状态,你能急救吗?太难受了。” 【宿主生病就好好休息,请不要试图钻空子。如果出现故意利用系统规则的行为,将失去系统对宿主的信任。信任度降低到五十,关闭商城。降低为0,系统脱离。】 “好吧。但我很难受。你有没有更好的药?” 【商城提供的药物都是最好的,可以放心。宿主,请记住你是人。生病很正常。】 陈绛又得知一个消息。 原来系统对宿主有信任度,使小聪明占便宜这种行为不能做。 “系统,你对我的信任度很高吗?有多少?” 【100。统子非常信任宿主,希望宿主不要辜负统子的信任。】 陈绛心里有些高兴:“你这么信任我啊。” 【因为你是本统子选中的。好统子只会选好人,我们互惠互利做大做强。】 “夸我就夸我,咋还夸上自己了。”陈绛说着说着睡过去。 七十、狗子真帅,绝育吧 一觉睡醒,头重脚轻。 陈绛刚站起来又跌回床上,身上出了汗黏黏糊糊的不舒服。 徐戒酒进屋,赶忙上前将人扶起:“你的烧刚退,身体还没好。有事应该叫我。” 陈绛站起来,一个不稳摔在对方怀里。别说,这个姿势还挺舒服。 【啊啊啊,昨晚发生了什么?刚开播就看到这么劲爆的画面。】 网友们一个个化身尖叫鸡,cp粉更是喜大普奔像过年。 徐戒酒一手揽着陈绛的肩膀,一手拿来披风给她披上:“病刚好一点,多注意。” “嗯。”陈绛点点头。 她懒得动,就这样吧。 徐戒酒护着陈绛去甲板上,一眼看见四处道歉求原谅的年轻人。 客人们一开始或许有些怨气,在他软磨硬泡加诚意下选择再给一次机会。 年轻人万分感谢,看到陈绛慌忙走过来:“陈姑娘,我会努力的。” 看到此人专注的眼神,徐戒酒放在肩膀上的手不自觉收紧。 陈绛一笑:“加油。你可以的。” “我可以。”年轻人颔首转身,想到什么回头,“陈姑娘,我叫胡和宇。请记住我。” “已经记住了。”陈绛挥手。不过会不会忘就不知道了。 胡和宇开心得一蹦一跳走远。 陈绛无奈摇摇头:“我想去船边看看风景。” “好。”徐戒酒带她过去,“天变了,风越来越大。你别吹太久。” 陈绛站在船边被风一吹身体轻松许多,似乎病已经好了大半。 她眺望青山绿水,此刻归心似箭。不管出多久远门,最想念的地方还是家。 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有狗子,有养的鸡鸭鹅和牛,有种的菜和树…… 陈绛好像听到屋后小溪的流水声,山林里的鸟叫声…… “风大了,回房吧。”风送来凉意,徐戒酒出声劝慰。 “好。”陈绛转身回屋。 吹风一时爽,事后又卧床不起。 陈绛鼻孔全堵,只能用嘴呼吸。虽然没发烧,但情况一点也没好转。 药按时吃,一天到晚躺在床上睡觉。吸取教训,她再也不敢出去乱走了。 船在中途靠岸。 胡和宇等人到地方告别。陈绛想下去瞧瞧。 徐戒酒只能把她包的严严实实,打横抱下船。 陈绛全程在徐戒酒怀里,脚不沾地。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哪来的力气。 前半段陈绛还有精神,后半段直接呼呼大睡。 她知道药大部分有催眠效果,可不能这么催眠啊。 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陈绛直到下船也没好全,比别人穿得厚实拎行李上马车。 还要颠簸两天才能到县城,这么颠很容易睡。 一路睡过去,到县城天色已晚。 她和徐戒酒只能在客栈住一晚,明天一早回家。 次日。 陈绛神清气爽起床,两人匆匆赶回家。小乖听到动静,本来趴在檐下瞬间竖起耳朵。 它往远处看,瞧见身影站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 陈绛挥手大喊:“小乖,我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狗子尾巴狂摇奔上去。 【哟哟哟,谁的尾巴快摇成螺旋桨了啊?原来是小乖啊。】 陈绛捧住狗头又摸又蹭:“哎呀,咱们家的小乖又长高了。现在多重了?” 徐戒酒含笑看他俩:“钥匙呢?我把东西拿进屋。” “在这。”陈绛给出钥匙。 徐戒酒接过,提着行李开门进屋。 狗子亲昵得很,蹭在脚边根本走不动道。 陈绛拍拍狗头:“好了好了,回家。” 徐戒酒放好东西回来:“东西放桌上了,我回家了。” “好。”陈绛送到路口。小乖亦步亦趋跟着,生怕再次分别。 陈绛带狗子回家,整理行李:“这是姐姐的,这是后娘的。这是姨妈的。” 她整理好放在一个篮子里,叫上小乖一起送过去。 收到礼物,一家人都很高兴。陈彩爱漂亮,送了好布料和珍珠簪子。 继母是长辈,持家辛苦。所以送了方便拆卸的银镯子。 姨妈之前帮忙赶制新衣,表妹年纪小很讨喜。 陈绛送了银镯子和一个长命锁。 继母和姨妈是姐妹,收到同样的礼物高兴得合不拢嘴。 唯有陈父坐在桌边抽旱烟,几次干咳加敲桌子提醒。 关系是相互的。 你对我好,我才对你好。 陈绛拉上陈彩进屋:“快戴上我看看。姐姐长得标致,肯定特别漂亮。” 继母和姨妈跟过去,几个女人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 陈父见状,悄悄起身掀篮子上的布。发现里面什么都没了,气得够呛。 赌气坐回去,陈父决定不搭理这个不孝顺的女儿。 一起用过饭,陈绛和狗子吃饱喝足在夕阳照耀下回家。 陈父坐在门口,没好气抱怨:“不孝,太不孝了。一点不把自家老子放在眼里。” 继母翻个白眼,没搭理。陈彩兴冲冲出门,上唠嗑的地方显摆去。 做完家务,继母和姨妈带上孩子过去。一家人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我家绛别看以前闷不吭声,现在开窍了。知道心疼人了。” 继母可算打了个翻身仗。 以前这些人没少在背后说她热脸贴冷屁股,现在打脸了吧? “谁说不是。要论村里谁最能干,我家妹妹个顶个。” 陈彩姿态得意。 陈小雯看到圆润的珍珠簪子,气得别开头:“有什么了不起的。” “当然了不起啊。怎么?不乐意听?那你什么时候给家里人买好东西啊。” 姨妈阴阳怪气一把好手。 陈小雯气愤跺脚,哼一声跑回家。 继母三人对视一眼,更加洋洋得意。这么好的事,够她们长脸一段时间。 以后有事无事都会拿出来说。不想听?有本事让家里人也出息啊。 陈绛完全不知道村里妇女们一起聊八卦,回到家先把鸡鸭关进圈里。 牛拉进牛棚栓好。茅草屋早已改建,一边是牛棚,一边是家禽的窝。 搞定后,陈绛揪着狗子的后脖颈进屋。好久不见,可不得好好撸两把。 小乖身上还算干净,可见陈彩照顾时洗过澡。 陈绛上上下下观察完,很是满意:“现在你可是帅气的小伙子了。” 【狗子真帅,绝育吧。】 【噗,楼上真缺德。小乖知道,肯定天天跑你家叫骂。】 七十一、什么烂东西也敢肖想老娘 陈绛当做没看见。狗子这么乖巧,她怎么下得去手啊。 “咱们小乖很乖巧对不对?对不对啊?”陈绛双手揉狗头,揉得狗子往后缩。 解救出脑袋,小乖转身就跑。 陈绛搓搓双手,笑得无比猥琐:“你跑啊,跑得掉吗你。” 【主播收敛点,不要演我撸猫的模样。】 【这没得喷,主播演出了精髓。】 陈绛追上去一把抱住狗头,从头揉到尾。 小乖蹲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如果能说话一定大喊“谁来救救我”。 第二天一大早。 陈绛起床开门,先把鸡鸭和牛放出来自由活动。 吃完饭,她提上篮子到菜地里摘辣椒。红的摘掉,青的留着。 一片地摘完满满一篮,陈绛倒在台阶上。她打算做一坛剁辣椒,数量有点不够。 陈绛带上麻袋,去别人家买一些。农村做泡菜的坛子也需要准备几个。 找继母拿一个,等赶集买了再还回去。辣椒和坛子到手,正式开工。 她先将坛子洗干净,放在一边晾干水。再提着辣椒到溪边去蒂,一个个洗干净。 全部洗完端回来,上菜刀和砧板剁碎。 然后把准备好的姜和大蒜洗干净剁碎,和辣椒混在一起搅拌。 加糖加盐,继续搅拌均匀。倒一勺白酒,最后装坛。 盖上盖子,放在阴凉的角落。坛沿上倒一些清水,搞定。 随着天气变化,陈绛决定多备几个泡菜坛。除了剁辣椒,还能做酸菜。 赶集那天,陈绛买回好些泡菜坛。大大小小都有。 酸菜的做法有很多种。 芥菜、大头菜等,可以整棵做,也可以切碎撒盐塞进坛里。 土里的玉米老了,陈绛抽空全部掰回来。四五个绑成一捆,搭在架子上晒干。 玉米杆砍回来,一捆捆立在屋边。 生火做饭时用多少取多少,灶里的草木灰还能再利用。 空出来的地不能闲着,种上大白菜、萝卜等蔬菜。 活看起来不多,每天却都干不完。鸡鸭鹅下了蛋还得去捡,下在窝里还好。 鸭子和鹅喜欢水,经常下在溪边的草丛里。 陈绛每天沿途检查一遍,捡回来放好。能孵出幼崽的放在窝里,不能的炒菜吃了。 自己下的蛋自己孵,陈绛最多给它们喂点吃的。 这天天光大亮,不知道谁家的狗满村闲晃。 鸭子和鹅一出门排排队下水,伸展翅膀相当快活。 鸡在菜地里啄虫子,时不时抬起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到处望。 迎着阳光,一个货郎挑着货物进村。他摘下草帽扇风,笑眯眯叫卖。 村民们听到叫喊,立刻跑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日常用品、精致小玩意儿、简单的首饰…… 买到想买的东西,各家各户含笑回家。 陈小雯来得迟,在摊子上挑挑拣拣。 陈彩不想和那么多人挤,特意等没人过来。 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狭路相逢,各种翻白眼不搭理。 陈彩瞧一些针线:“这怎么卖?有没有其它更好看的颜色?” “有有有,你等一等。”货郎从底层翻出颜色鲜艳的线,递过去时眼睛打量两个女人。 仔细翻翻瞅瞅,陈彩还算满意:“就这几样吧。多少钱?” “一共十文。我帮你包起来,姑娘请拿好。” 陈彩付钱,接过东西时手被摸了一下。她眉头一皱,没好气瞪一眼扭头就走。 陈小雯轻哼一声:“有胭脂吗?上好的。” “有是有。不过很贵。姑娘付得起吗?” 不知想到什么,陈彩停下脚步回头。 货郎笑眯眯递出胭脂:“姑娘请看。” 陈小雯手被摸了,半点反应没有。她在手背上试一点胭脂:“颜色果然好看。” 货郎笑弯了眼睛,觉得有戏。 他凑近上手:“姑娘没钱不要紧,可以用别的付账。” 看一眼被揽住的肩膀,陈小雯微微一笑:“你想我用什么付账啊?” 货郎勾起她的下巴:“跟我进小树林。别说一盒胭脂,你要什么给什么。” 陈彩气得够呛,正准备上前。 陈小雯不屑一笑,抬起膝盖给重要部分致命一击。 她直接将胭脂扔货郎脸上:“你这胭脂表面好看,里面是臭的。我才不稀罕。” 货郎被踢得嗷嗷疼,又被撒了满身红彤彤的胭脂。 他忍痛怒道:“你,你……” 陈小雯嘚瑟自己的脸:“我怎么?我漂亮,又不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赶紧滚出我们村,不然告官抓你。以后别来我们村卖东西,你的这些玩意儿我们不稀罕。” “对,不稀罕!”陈彩把针线丢回去,掏回自己的钱,“滚!” 有村民出来看情况。 疼痛稍减,货郎赶紧挑起担子狼狈逃离村子。 “呸,什么烂东西也敢肖想老娘。”陈小雯骂完,眼角瞄陈彩。 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彩抿唇打破平静:“我还以为你会上当受骗呢。” “虽然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话像在说我没脑子。看在你留下帮忙的份上,这次算了。”陈小雯大方一摆手。 哎呀,这个姿势肯定漂亮。回去对着镜子练习几百遍。 陈彩翻个白眼,小声嘀咕:“给她美的。” “货郎呢?我还有东西没买,是不是走……了。”陈绛急匆匆跑来。 看到陈小雯,她有些尴尬。之前打过一架,后来没什么交际。 最多吃席的时候打过照面,现在正面撞上挺无语的。 陈彩努努嘴:“你来晚了。货郎已经走了。” “哦。”陈绛作势要走,“那什么我还在给狗子洗澡,先回去了。” “陈绛,走什么走啊。一起玩。”陈露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拽住想走的人。 陈绛浑身都在抗拒:“我真的还有事。” “玩什么?”陈彩好奇问。 陈小雯也想走,她和这几个人关系又不是很好。 动动眉毛,陈露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你们不知道啊?刘家村,就陈绛你们姨妈之前的丈夫。经人介绍又找了一个,今天过门。咱们不去凑凑热闹?” 刚转身的陈小雯,听到八卦又转回来:“哪个村的?没提前打听打听消息?” 七十二、什么四朵金花,我看是四个落汤鸡 陈露挽上几个人的胳膊走:“挺远的村子,据说远方亲戚介绍的。死了丈夫,带了个孩子嫁过来。当然有提前打探消息,不过那女子厉害着呢。我看吃不了亏。” 皱皱眉,陈小雯停下脚步问:“咱们走着去啊?等到地方,黄花菜都凉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看向陈绛,眼神再明显不过。 陈绛无奈:“行吧。我去赶牛车。你们在这等我。” “等什么啊,咱们一起去呗。”陈露招呼大家快跟上。 与其在这里干等着,不如上陈绛家看看。 四个女人走小路过去。 陈绛拉牛驾车,让大伙等一会。 陈小雯第一次来,眼前一亮:“你日子过得还真好啊。” “是吧。小乖,我来看你了。”陈露开心摸摸狗子的头,嘬嘬嘬逗着玩。 “又不是没见过狗,有什么好高兴的。”陈小雯不乐意亲近。 小乖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歪头,别提有多萌。 陈露抓着陈小雯的手摸狗头:“哎呀,别害羞。小乖可亲近人了。” 有一阵子没过来,陈彩在屋子周围转转。发现玉米收了,地翻了又种上。 走回院子,她看到陈小雯一脸傻笑揉狗头。 【这姐妹,口嫌体正直啊。】 陈绛把车拉过来:“行了,走吧。快去快回,我还有活要干。” “哪天没活干,在乎这一两个时辰?”陈露第一个上车,对着小乖挥手。 小乖站在车边看着,尾巴摇得越来越慢。 陈彩上车,发现不对劲回头。 陈小雯不舍抱着狗头:“要不我们带小乖一起去吧。” “……” 直接给陈绛三人整无语了。 陈绛无奈:“行行行,你快上来吧。再耽搁下去,黄花菜真的凉了。” 一听能带上狗子,陈小雯喜笑颜开抱小乖上车。 她那瘦身板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陈露两人刚伸出手结果完全没帮上忙。 上了车,小乖咧开嘴尾巴一摇一摇的。 【一起去玩,狗子是真开心啊。】 陈小雯爱不释手,一直撸狗子的头。谁能抵挡一只乖巧可爱的狗狗呢? “坐稳了。”陈绛驾车,沿大路出村。去刘家村的道路不平,车上十分颠簸。 狗子的神情肉眼可见颓丧,最后实在忍不住跳下车跟着。 小乖跳车时,陈露几人紧张得不行。看狗子乐呵呵跟随,心里才松一口气。 “哎,你们说他们两个能过多久?本来就是一人一个,离的时候不会再扯皮吧?” “那谁知道。什么眼神看上那种男的。你们几个想找什么样的?” “说别人,怎么扯上我们。我知道,你肯定想找好看的。” 三个女人坐在车上叽叽喳喳,陈绛偶尔说上两句。 到下坡路,她专心驾车。但路坑坑洼洼,又有不少石子。 屁股颠腾空又摔下去,陈露几人被晃得不轻。 陈小雯哎哟一声:“要不这段路我们下去走吧。太颠了。” “陈绛,停一停。我们下车走。”陈露一只脚已经迈出去,等车停就跳。 车轮碾在石子上,牛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加速。 车子左颠右摇,车上的三人赶快抓紧。 陈绛努力掌控平衡不让车翻:“快走完了,你们忍一忍。” “真的忍不……哎哟!”又一阵剧烈颠簸,陈露话还没说完摔在车里。 道路不平,加上牛横冲直撞。车往一边倾斜,小乖跟在后面狂跑。 “不是,你稳着点啊。往右边一点,下面是河,别摔……” 又一次话没说完,牛沿着岸边飞奔。车子不受控制朝河里甩,所有人掉下去。 一声声尖叫响彻山道,四个女人从坡上直接滚到河里。 小乖见状,撒欢往下奔。陈绛趴在河里急喊:“小乖,不要下来!” 但是已经晚了。 狗子一跃而下,“扑通”一声下河。 大家被溅了一身水,转头一看小乖欢快狗刨。 【哦豁,又掉河里啦。梅开二度。】 四个女人看看狗子,气笑了。牛还在岸上,车悬在半空。 陈绛马上爬起来上岸推车,其余人不顾全身湿漉漉立刻帮忙。 车推到路上,一检查车轮坏了。 牛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况看起来不怎么好。 “……” 四个狼狈的女人大眼瞪小眼。 现在别说去看热闹,她们自己就是热闹。 能怎么办,打道回府呗。 陈绛把车卸下来,一个人牵牛,三个人轮流拉车。 上坡路,陈小雯卖力在后面推:“我真后悔跟你们一起出来。” 不出来就不会遭这份罪。 小乖跟在边上,时不时抖尾甩水。她已经无力生气了。 陈露同样在后面推:“好歹咱们也是陈家村的四朵金花,这点困难算什么。” “什么四朵金花,我看是四个落汤鸡。”陈彩在前面拉车。 陈绛牵着牛,隔一段时间互相交换。不至于让一个人一直累。 等费了好大劲回到村里,四个人身上的衣服干了一半。 小乖在旁边高兴摇尾巴。 陈绛扶额:“咱们八字不合,以后还是尽量不要一起行动。” “同意。”其余三人赞成。刚成立的四朵金花,顷刻解散。 【哈哈哈哈。我真的要笑死了。你们几个怎么那么好笑啊。】 几个人把车和牛帮陈绛送回家,离开时个个跑得飞快。 【你们三个狼狈的背影,不要太好笑。】 陈绛坐在台阶上歇歇,揉揉傻乐的狗子:“你开心了。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吗?” 【狗子:当然知道,看了个全程。所以我才开心啊。】 歇够了,陈绛换身衣裳牵着牛去找村里的兽医。 也不算兽医,只是村里养的出问题都找他看。 老人家围着牛转一圈,发现牛蹄受了伤:“在我这放几天,治好你再牵回去。” “好。多少钱?”出门时牛还好好的,陈绛实在想不起来牛蹄什么时候受的伤。 “乡里乡亲的,给个两文吧。” 陈绛放下钱,摸摸牛离开。回去还得尝试修车轮,不行再找专业师傅。 狗子远远瞧见人,摇着尾巴跑到门口。 徐戒酒从屋里出来:“听陈露说牛车的车轮坏了,我过来帮你修。” 七十三、别说主播,听得我都心动了 “谢谢。我去泡茶。”陈绛赶紧进屋,泡茶端水果一气呵成。 坏掉的车轮放在堂屋,徐戒酒蹲在地上修理。 看看天色,陈绛打算做午饭:“你别蹲着,坐着修吧。” “没事。蹲着更方便。你忙你的,我能搞定。”徐戒酒左右鼓捣找问题。 陈绛点点头:“行。我去做饭,你留下一起吃啊。” 徐戒酒轻轻应声。 小乖坐在边上,吐着舌头乖巧陪伴。 陈绛从冰箱里拿出肉解冻,再去菜园子摘一些葱和辣椒。 在青菜外面刮几片叶子,又青又嫩新鲜得很。 洗出两个锅,一个锅淘米煮饭。等饭焖上,她将肉和辣椒切成丝。 葱洗好后切成小段,取几个之前捡的鸡蛋。 两个灶烧着火,饭冒出香味。陈绛把肉下锅加盐、大蒜、姜炒熟。 后放辣椒,用油炸一炸再翻炒。一盘香喷喷的辣椒炒肉出锅。 留一些油在锅里,下切好的葱撒盐翻炒。打上三个鸡蛋,搅一下慢慢煎。 葱花煎蛋,一个字香。 把炒肉的油又往锅里倒一些,放洗好切小的青菜。 炒熟装盘,饭也刚刚好。三个菜上桌,陈绛用盆将饭舀出来。 【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等我点个外卖先。】 锅巴铲在一个碗里,一同端上桌。 她分开筷子:“先吃饭吧。等会再修。” “好。”徐戒酒起身去外面洗手,回来坐下端碗。 菜刚到桌上,小乖已经守在旁边。 它盯着两人吃饭,一有东西扔地上赶紧吃掉。 自家种的辣椒不辣,混油炒狗子也不挑。陈绛一会扔肥肉一会扔辣椒。 小乖照单全收,一口吞下继续盯着。徐戒酒取一块锅巴,包着辣椒吃。 嘎嘣脆,小乖听到声音欢快摇尾巴。陈绛一笑:“它以为是骨头呢。” 看狗子实在馋,她撕一小块锅巴丢在地上。 小乖立刻去捡,舔了两下不吃。 陈绛玩心大起,再掰一小块锅巴。这次在炒肉里滚一圈,沾上油。 小乖毫不犹豫嚼了两下,吃了。 陈绛抬脚轻踩狗子的爪子:“你还挑食啊。” 小乖挪开爪子,舔舔嘴不搭理。徐戒酒扔块肥肉,狗子立马吃掉。 眼看在陈绛这边没吃的,小乖蹲到那边去。陈绛没得玩了,安分吃饭。 【小乖:虽然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继续逗啊。不理你了吧。】 “陈姑娘在家吗?”一个人在外面喊。 有陌生人来,小乖跑到门口叫唤。又惦记吃的,叫两声跑回屋转转。 来人看门开着进屋。 他是位花甲老人,白发白须。瞧着身体硬朗,精神抖擞。 陈绛和徐戒酒放下碗。 陈绛迎上去:“老人家你是?有什么事吗?” 徐戒酒搬来凳子:“别站着了,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说。” 老人家坐下,看看桌上:“来的不巧了。你们在吃饭啊。” “来得刚刚好。没吃午饭吧?我去拿副碗筷。”陈绛说着就要起身。 徐戒酒抢先行动:“你陪老人家聊吧。我去拿。” 陈绛只好坐下:“不知道老人家找我有什么事?能帮忙我尽量帮。” 拿来碗筷,徐戒酒又倒上一杯茶这才坐下。 老人家笑呵呵饮茶,拿起筷子招呼:“都吃都吃。别愣着,显得我打扰你们了。” “没有。”陈绛端起碗,慢悠悠吃着。 老人家尝一口煎蛋点点头:“做的不错。好吃。我姓卢,是个大夫。” 陈绛放下碗,端着杯子装样子:“卢大夫。” 尝了味道,老人家放下筷子说正事:“听素云那小丫头说,你去过瘴气林?” 单姑娘?原来是熟人介绍来的。 陈绛没什么好瞒的:“去过,和单姑娘一起去的。当时受她好一番照顾。” 徐戒酒吃惊。 瘴气林?想起上次的危机,不难想象那次有多危险。 卢大夫认真道:“距离寒潭不远有一处山谷,谷中盛产一种专吃毒液的蝴蝶。我此行想抓一两只,特来邀姑娘一同前往。此蝴蝶救治中毒之人有奇效,可惜寿命太短。” “专吃毒液的蝴蝶?”陈绛孤陋寡闻了。 卢大夫颔首:“名为月神蝶。它本身携带的毒微乎及微,却靠吸食树木或动物的毒液生存。我曾有幸得到过一只,试探性使用它治疗被蛇咬伤的人。十分奇特,蛇毒停止蔓延。” “中毒之人身上的症状没有一点恶化,争取到更多救治时间。救治过程中我发现,蛇毒的效用有所减轻。月神蝶不光能用于蛇毒,其它毒也可以。哪怕是鹤顶红。” 陈绛咽咽口水:“我狠狠心动了。” 【别说主播,听得我都心动了。不敢想象如果有无数只这样的蝴蝶,能救多少人。】 【我国每年约有20~40万人被蛇咬伤,死亡人数上万。真有这种蝴蝶的话……】 并且还有更大的发展潜力。 科学家们蠢蠢欲动,好想拥有这样的蝴蝶…… 徐戒酒看向陈绛:“这么些年卢大夫只得到过一只?明明知道在什么地方。” 卢大夫叹口气:“惭愧。我曾去过山谷,却铩羽而归。那里很危险,非常危险。” 陈绛一笑:“卢大夫,我答应和你一起去山谷找月神蝶。容我准备两天。” “好。”卢大夫举起茶杯:“让我以茶代酒敬你。” 举杯,陈绛礼貌性喝一口茶。 事情敲定,卢大夫告辞。 两人送到门口。 徐戒酒终究忍不住开口:“卢大夫经验丰富,老当益壮。连他去都没成功捕到月神蝶,可想而知那里有多危险。我不阻止你去,只希望你一股脑往前冲时多考虑自身安危。” 陈绛毫不犹豫答应:“当然。我还没活够,不会故意找死的。” “你知道就好。还有,我也要去。”徐戒酒心里有种不安。 总觉得若不时时看着陈绛,要不了多久人便没了。 陈绛坐回位子继续吃饭:“你肯定去啊。不然危急关头谁来拉我一把。” 徐戒酒回头,无奈叹息。 小乖开心摇尾巴,一脸想一起去的表情。 陈绛没好气道:“你就算了。在山里到处窜,谁知道会不会一眨眼被什么东西叼走。” 七十四、细思极恐。打死我都不敢去这种地方 狗子的尾巴停下,不开心了。陈绛快速吃饱,倒一些饭菜在狗盆里。 小乖立刻忘掉不开心,吭哧吭哧埋头干饭。 说准备,其实没什么好准备的。 进山后出现突发情况,陈绛想要什么直接在系统商店兑换。 主要拜托人照看家。 鸡鸭鹅在孵蛋,牛还在兽医那。菜地需要浇水施肥。 陈彩当仁不让揽下责任,还拉上陈露一起。 一个人干活闷,两个人比较快乐。 两天后。 卢大夫带着药童准时赶到。药童是位姑娘,挎着个小包可可爱爱的。 卢大夫介绍:“她是我孙女,也是我的药童。你们不用客气,尽管使唤。” “卢姑娘。”陈绛和徐戒酒颔首打招呼。 卢姑娘欢喜回应。 人到齐,出发进山。小乖又被绳子拴着,静静看他们走远。 曾经走过一次的路,再走顺畅许多。几人顺利抵达瘴气林外。 卢大夫四处瞧瞧:“今晚在这里过夜,明天进去。” 大家没意见。陈绛和徐戒酒搭帐篷,卢姑娘做吃的。 夜晚静悄悄,时不时响起不明鸟类的叫声。忽近忽远,吵得人睡不着。 最近一次的距离,好像就在帐篷外。徐戒酒死死盯着口子,生怕有什么东西进来。 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再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陈绛睁着眼睛静静听,脑海里想象外面正在发生的大战。 什么东西和什么东西打起来,最后惨败的一方被吃掉。 动静平息半晌,又有什么靠近帐篷。徐戒酒不由自主坐起身,以防万一。 陈绛轻拍对方的肩,示意不要轻举妄动。森林的晚上是猎食者的天下。 黑灯瞎火,万一被盯上行动不便。后面是瘴气林,生存更多更凶猛的生物。 与其自找麻烦,不如老实点。 那东西停在帐篷前,静待许久。 帐篷里和帐篷外的互相煎熬,最终外面的东西离开。 徐戒酒松一口气,抹一把头上的汗。在林子里睡觉压根没有一点安全感。 反观卢大夫和卢姑娘,睡得非常香。一大早起来,根本不知道昨晚的惊险。 徐戒酒顶着黑眼圈收帐篷。这趟很考验心理承受能力啊。 【知道外面是什么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是什么。】 陈绛安抚两句:“没事。除了猎食,动物一般不主动攻击。” 一点都没被安慰到。徐戒酒点点头,收拾好继续赶路。 几人吃下解毒丸,迈入瘴气林。 这次和上次去的地方不一样,从开始路就不同。 卢大夫弓着身子轻手轻脚前行:“小心些,我们会经过好几个动物的地盘。” “尽量不要惊动它们,不然会很麻烦。”卢姑娘回头解释。 徐戒酒表示明白。 陈绛观察四周,紧紧跟着。与寒潭那次不一样,越往前走瘴气越浓。 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她小声问:“卢大夫,那山谷该不会是散发瘴气的地方吧?” 卢姑娘回答:“是的。所以住在那里的动物不仅凶猛还很毒。” 森林里到处是绿色。因瘴气环绕,叶片颜色变深。 草木树叶中总有潜伏者。 肉眼望过去一下子很难找到隐藏的目标,而这就是危险。 【等等,主播停下。前面……当心!】 陈绛反应很快,第一时间侧头避开攻击。 所有人停下脚步,严阵以待。 茂密的枝叶上,一条竹叶青仰起头。它身体的颜色和周围融为一体,相当难以察觉。 徐戒酒把人护到身后:“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咬到?” “没有,我反应快。”陈绛心有余悸。 多亏广大网友们有逐帧逐帧找茬的好习惯。 卢大夫盯着竹叶青,慢慢往后退:“不要刺激它。我们避开。” 竹叶青这种蛇,躲藏时突袭最危险。一旦一击不中,又暴露位置…… 陈绛抽出别在身后的砍刀,用刀背把竹叶青打落。 趁蛇没反应过来,她揪住尾巴旋转几圈扔出老远:“走你。” 【好熟悉的姿势,我是不是在哪里看过?】 【是的。抓红头环蛇的时候也是这样,手拿把掐的。】 “……” 卢大夫三人愣在当场。 扔掉蛇,陈绛转头:“走吧,我们继续往前。” 她收回刀,走在最前面。 卢姑娘双眼亮晶晶:“陈姑娘真是英姿勃发。” 徐戒酒瞅一眼,迈步跟上。 卢大夫招呼:“走了,别掉队。” 【主播的这种帅捕获了我的少女心。感觉走在她身边安全感满满。】 【谁说光你们女人喜欢,男人也喜欢啊。嘤嘤嘤,求保护。】 慕强是生物的本性。无论男女,自身强大自然光彩照人。 走了几天,众人终于到达山谷。这里风景秀美,遍地鲜花。 网友们眼前一亮,好美的地方。简直是浪漫的天堂。 几人站在山上俯瞰下方。 卢大夫一手靠着大树:“风景很美吧?漫山遍野盛放的花,美丽的代价是底下一片尸骸。动物的,人的,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于此。” 陈绛敏锐察觉到不对劲:“下面是沼泽?” “对。”卢大夫神情惋惜,“但凡一只脚踏进去,再也出不来。” 【整片山谷都是沼泽?我不敢想象底下都有什么。】 上面的花有多绚烂,底下的厮杀就有多凶残。动物们每天都在上演吃和被吃。 存活下来的,无疑最凶最猛。陈绛转念一想,听着怎么像养蛊? 鲜花之上,月神蝶翩翩起舞。它们吸食花蜜,偶尔停歇。 【我记得卢大夫说过这种蝴蝶只吸食毒液吧?那花……】 【细思极恐。打死我都不敢去这种地方。】 月神蝶颜色幽蓝,稀有品种为绿色。 它们的颜色白天看起来平平无奇,晚上在月光照耀下闪烁点点星芒。 那场景犹如月神降世,由此得名。 陈绛观察完地形:“想接触月神蝶,我们需要木筏。动手吧。” 徐戒酒和卢姑娘去砍树。 卢大夫认真道:“山谷里的动物经过日复一日的厮杀,已经达成某种平衡。一旦有外来者闯入,瞬间会成为众矢之的。几乎没有人能活下来。” “几乎?也就是说有人活下来?”陈绛倒好奇那人是谁。 七十五、哎哟我的妈。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卢大夫眼神哀伤:“他很后悔活下来。被咬伤后,体内聚集好几种毒。尽管好运得到一只月神蝶,可惜蝴蝶寿命太短。帮他压制不了多少毒素,每次毒发都被折磨得形如枯槁。” “你能想象吗?受尽折磨却死不掉,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我试过各种手段,不仅不能帮他拔除毒素,还变得越发严重。他每天在鬼门关徘徊,一时想死,一时想活。生不如死。” 【别说了,好可怕。主播不会真要下去吧?太危险了。】 陈绛第一时间确定热度值,看到数值足够急救心里松口气。 不慌,她有系统。 热度值扣得起半点不带害怕的,撸起袖子就是干。 做木筏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几人在林子里清理出一块地方搭起帐篷。 砍树、修整、捆绑、防水,一个木筏需要经过这四个步骤。 两两分工。 卢大夫和徐戒酒砍伐合适的木头,卢姑娘和陈绛修整木材的形状和尺寸。 寂静的山谷响起干活的声音,水底下有什么东西被惊动。 忙碌一整天,天黑吃饭休息。 四个人挤在一个帐篷里,缝隙处用石头压实。 陈绛打个哈欠,好好睡一觉明天继干活。不管山谷里有什么,总要下去走一趟。 卢姑娘耳朵动一动,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她吹燃火折子,朝外面照一照。 陈绛转头想问怎么了。 卢姑娘嘘一声,示意不要出声。 众人屏息以待,连屏幕前的网友们都紧张起来。 帐篷瞬间被连根拔起,甩向一边。 大伙看到头上的庞然大物,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硕大的头颅,吐着信子。柔软的身体弯曲,竖瞳可怖又血腥。 【卧槽,好大一条蛇。这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绝对会被吓尿。】 【蛇大成蟒,蟒大成蚺,蚺大成蛟,蛟大成龙。搞不好这东西成精了。】 蟒身挪动,脖子往后缩。 标准发起攻击的姿势,陈绛大喊:“跑!” 四人爬起扭头就跑。卢姑娘收起火折子,眼疾手快躲到一棵大树后。 树林茂密,月光不能照射进来。一旦没有照明,四周一片黑暗。 陈绛立刻兑换出四个手电筒。她打开,一人分一个。 徐戒酒刚一照,巨大的蟒头已到跟前。巨蟒猛然张开血盆大口,迅速咬来。 陈绛果断扑过去,两人一同摔在地上滚了几圈。 卢大夫拽走卢姑娘:“傻丫头,告诉你多少次蛇不是用眼睛看的。” 【蛇类是感知热成像的。只要还有体温,就不可能逃过。】 【妈妈,我要回家。森林太可怕了。】 【正面拍摄那么大一个蛇头,把快睡着的我吓一激灵。现在彻底没睡意了。】 屏幕前。 王警官转头问:“是泰坦巨蟒吗?” 动物专家瞪大眼睛盯着屏幕:“不,看起来更巨大。蛇脑袋后好像有个球。” 视频里。 巨蟒脑袋后方有一个足球大的圆球,看起来十分瘆人。 陈绛和徐戒酒爬起来狂奔,绕着树蛇皮走位。 他们每次惊险和巨蟒的大嘴擦身而过,心脏快被吓出来。 【蟒一般来说没毒。这条生活在山谷附近的,难说。】 【看着速度好像不快,主播快跑。有腿的肯定能跑过有腿的。】 陈绛能感觉到,那球对巨蟒的速度好像有影响。 关键是巨蟒的速度即便不快,他们在山林里也不好跑。 需要注意前路是不是悬崖或沼泽,还要提防潜伏的猎食者。 【巨蟒脑袋下面一点点的地方有个球,说不定是它的弱点。主播快去打爆!】 【别出馊主意行吗?谁会把弱点暴露得那么明显?】 陈绛确实扫到一眼巨蟒脑袋后方,有一个看起来非常不协调的肉球。 弱点还是毒囊? 几率一半一半,可以试试。还没遇到别的猎食者前,拼一把! 陈绛把手电筒抛向身旁的人急转回头:“帮我照明。” 徐戒酒赶紧接住,见附近有大树立刻爬上去。他一手拿一个手电筒,对着巨蟒照。 卢大夫和卢姑娘见状,依样画葫芦上树照明。 “漂亮。”从几个方向投下来的光,可以让陈绛很好看清楚目标在哪。 必须速战速决,如果引来更多凶猛的动物就惨了。 她拿出砍刀死死盯着那个球,快步奔向前。 巨蟒扭头突袭。 陈绛翻身一滚,迅速往旁边跑。 大嘴来不及撤回,巨蟒一头扎在地里。抓紧机会,陈绛倒拿刀想用力戳。 网友纷纷加油,一定要成功啊。 蟒尾狂甩,陈绛被迫后撤。巨蟒愤怒仰起头,竖瞳无情注视人类。 肉球在尾巴还好,脑袋的位置不好弄。看来要使用老办法。 陈绛反手掏出麻醉枪,对着巨蟒射击。无奈鳞片很硬,麻醉针根本射不进去。 卢大夫和卢姑娘看见不禁好奇,那是什么?弩吗? 徐戒酒很想帮忙,又不能不照明。 他瞧瞧四周,用比较细的枝条把手电筒绑在树上。 巨蟒仗着身体长度,一扭身围住陈绛。 徐戒酒跳下大树:“我来帮你。” 他拿出别在背后的刀,从后偷袭巨蟒。“锵”一声,刀根本无法造成伤害。 陈绛瞄周围的环境,慢慢往后退。 她起步奔跑,冲上一棵大树的树干。再一个翻身落在巨蟒的脑袋上。 蟒头感觉到重量,疯狂摆动。 陈绛双手握刀戳入那个肉球。 巨蟒感知到疼痛,瞳孔一缩。球破开一个口子,红褐色的血流出。 网友们激动万分,成功了! 下一刻所有人傻眼。 随着血液涌出,一只只手指大小的蜱虫爬出。 【哎哟我的妈。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啊啊啊。还我一双没看过的眼睛啊!】 蜱虫。 寄生在动物皮表的贪婪吸血者,没想到巨蟒身上有这么多。 陈绛脸色一变,马上跳到地面。 蜱虫沿着蟒头四散而出,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 最后出来的大块头为白色。比一般蜱虫大一倍,应该是首领。 陈绛自我安慰。 至少确定了那肉球不是弱点,也不是毒囊。尼玛是蜱虫住在里面造成的脓肿。 蜱虫如下雨般落在地面,朝陈绛飞速爬过去。 七十六、好奇心害死猫。你们真是又菜又爱玩 【我的天啊,不要过来啊。虫子比巨蟒更可怕啊!】 巨蟒感觉脑袋轻许多,疯狂甩头。 越来越多的蜱虫被甩下来,成群结队爬行。 肉球一时消下去不少,巨蟒毫不恋战果断离开。 陈绛拦腰用刀在地上划出一个半圆,飞快把附近的草割干净。 蜱虫大多数进入其中。 猎物入笼,陈绛掏出打火机抓一把地上落的干草。 她把草绑成一捆点燃,直接烧蜱虫大军。 噼里啪啦响,虫子尸骸一个接一个。卢大夫等人立刻上前,帮忙照做。 蜱虫再多也经不住火烧,没了头领各自逃命。 处理掉蜱虫,陈绛熄灭火:“这里不安全,我们马上离开。” 【说的好像森林里有安全地方似的。哪里都不安全啊。】 【(鼓掌)还得是主播。换成我只会嗷嗷叫到处跑。】 【忘了主播之前教过什么?遇事不要慌,冷静才能想出应对的办法。】 几人把火灭干净,迅速回去找到帐篷。折腾这么久,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 大家重新扎好帐篷,窝在一起睡觉。 经过这么惊险的状况,他们睡觉都很轻。 第二天。 吃过早饭后,几人继续做木筏。 午休时,卢大夫边吃边问:“昨晚你借给我们照明的是灯吗?哪来的?” “算灯吧。我图方便自己做的。”陈绛心虚敷衍。 卢姑娘露出欣赏的眼神:“陈姐姐还会做灯。那东西很好用,能送我们一盏吗?” 徐戒酒慢慢吃东西,抬头瞄一眼没说话。 陈绛尴尬笑笑:“可能不行。那是消耗品,用过要重新做。” 从系统商店兑换的东西,这个世界的人不能使用。 她授权借用一次,无法赠送。尽管是个小玩意,可真的不行。 “好吧。”卢姑娘有些失望,“昨晚那个像弩一样的东西也是你做的?” “算是吧。”陈绛别开头不愿多说。 为防继续被追问,她起身俯瞰山谷意外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徐戒酒看向陈绛的背影,许多事不是没发现,不是不好奇。 而是对方不想说,他便不问。 村里的人同样心照不宣,有些事看见当做没看见。 月神蝶的数量比昨天看见得少,陈绛赶紧叫来大家:“是我看错了吗?” 卢大夫仔细观察后皱眉:“恐怕没有。我们要加快了,有东西在捕食月神蝶。” “等等,那好像是……蚊子群?”徐戒酒指着一团飞在半空的东西。 那东西扑向月神蝶,不出一秒吃掉一只。 卢姑娘不敢置信捂住嘴:“月神蝶真的被吃了。那是什么东西?” 太远看不清。 陈绛拿出望远镜,一看吓一跳:“食虫虻群。” 【食虫虻,专吃昆虫。黄蜂、蝴蝶、蝗虫和蜘蛛等也在它的食谱上。】 【主播说的是群吧?昨晚的虫子阴影还没散,又来了?】 徐戒酒有不好的预感:“它们会攻击我们吗?” “……” 三人沉默。 寻常食虫虻或许不会,但生长在这里的不一定。 那玩意会飞,比较难对付。 “照它们这个吃法,月神蝶撑不了多久。我们赶快造好木筏。”陈绛转身继续干活。 大家抓紧赶工。 因此他们没注意到,食虫虻群捕食月神蝶后。其它猎食者早已盯上,不消几刻吃了个精光。 水面看起来依旧平静,翩翩起舞的蝴蝶多起来。如此寂静又美好的画面,透着些许诡异。 晚上。 又到休息时间,陈绛等人明明很困却无法入睡。 可怖的鸟叫隔一段时间就响起,草丛里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们担心巨蟒卷土重来,又怕碰上更难对付的东西。 翅膀扑腾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一只、两只、三只…… 一直在增加。卢姑娘咽咽口水,努力回想晚上捕食的鸟类。 猫头鹰?蝙蝠?到底是什么?她想出去看一眼,又怕看到一大片。 “吱吱吱。”好像是老鼠的声音。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彻底没声了。 【鼠鼠我呀,今晚回不去了。外面的应该是蝙蝠吧?】 【不好说。万一来个什么变异品种或者新物种。】 【蝙蝠?吸血蝙蝠?主播这一天天的过得也太刺激了吧?】 陈绛无奈。有什么办法,他们在森林里又不是在自己家。 又来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不过这次的更有力。 后来的那方好像和先来的打起来,一时间惨叫连连。 【有点想看外面这出大戏。主播可以不出去,能把摄像头放在外面吗?】 【好奇心害死猫。你们真是又菜又爱玩。】 网友的要求可以满足,陈绛把拍摄角度调整到外面。 确实是猫头鹰和蝙蝠,双方打起来。有羽毛的掉羽毛,没羽毛的掉血。 蝙蝠仗着数量多,进行围殴。 猫头鹰打不过,发出叫声邀同伙。 【我在干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看动物打群架。】 【没想到动物世界也有直播的一天,我脑子已经自动生出旁白了。】 网友们帮忙看着外面,陈绛放心睡觉。 一夜好眠。 早上起来看见帐篷外掉落很多羽毛和血,可见战况凄惨。 吃饭后大伙赶紧开工,终于在上午做好木筏。 陈绛想一个人去。 徐戒酒不同意:“你一个人太危险,我们一起。” “你过来。咱们聊聊。”陈绛走到一边,一脸严肃,“说实话你去只会拖后腿。我一个人能行,不想分神照顾你。和卢大夫他们在上面等着可以吗?我保证很快回来。” 注视半晌,徐戒酒轻轻叹气:“好吧。你记住,要以自身的安危为重。” “知道了。”陈绛满意一笑,欲走时想到什么问,“卢大夫他们第一次见我拿出那些东西很好奇。你不好奇吗?为什么从不问我?而且还替我保守秘密。” 徐戒酒理所当然道:“好奇是好奇。你不说,我怎么能追根究底。其实心里有些怕。我只是个乡野村夫,没什么见识。不想暴露这点,看见什么听见什么我都不会表现得太吃惊。” 陈绛懂那种感觉。从乡下第一次到大城市,非常没有安全感。 什么也不敢问不敢说,看见别人拿出什么新鲜玩意更不敢乱插话。 免得被认为土,没见识。 后来融入进去,习惯就好了。 “挺好的。我不太喜欢大嘴巴的人。继续保持。”陈绛一笑转身。 与嘴巴紧的人交朋友很省心。 她可不想前脚刚发生什么事,后脚已经传遍天下。 徐戒酒眼睛一亮:“我保证,你不想别人知道的事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陈绛挥挥手:“说到做到才是真汉子。” “我一定说到做到。”徐戒酒眼神坚定。至少目前为止,他全藏在心里。 七十七、你们打归打,先放主播走啊! 几人一起把木筏推下去。 陈绛撑竿跳上去。 卢大夫不放心:“要不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我这一把老骨头,没了就没了。” “千万别。你这把老骨头还是好好照顾卢姑娘吧。我走了。”陈绛一笑,转头启程。 三人等在岸边,期盼此行顺利。木筏渐行渐远,他们紧盯远去的背影。 仗着同伴听不到,陈绛开始放飞自我:“宝子们,主播带你们第一视角探索这片沼泽。等会看见什么都不要害怕,隔着屏幕它们咬不到你们。又不是恐怖片,应该没有突脸。” 【应该没有,主播你搁这玩文字游戏呢。】 【水上面全是草啊。底下什么都看不清,怪没有安全感的。】 【相信我,看清了你更没有安全感。一眼望去全张着血盆大口,你还敢往前吗?】 到此还算平静,茂盛的草遮挡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就是没有,陈绛慢悠悠划船。 下一刻,木筏撞到东西停下来。 陈绛不紧张,网友们紧张得要死。 【什、什么东西?鳄鱼?蟒蛇?你们不要过来啊!】 划了好几下,木筏就是不动。 陈绛用竿子朝水里戳,左边戳不下去,右边也戳不下去。 这是个怎样的庞然大物? 或许是石头? 她决定试探一下,使劲捅几下。没有动静,该不会真是石头吧? 刹那间,木筏被猛烈往水里拖。 陈绛连忙拿竿子撑住,和水里的东西较劲。很显然,她不是对手。 【别这样搞,怪吓人的。有本事你出来啊,躲在水里算什么。】 眼看木筏一点点被拖进水里,陈绛来到另一边的顶部奋力往下踩。 徒劳无功,力量的差距十分明显。 底下宛如绝望的深渊,毫不留情拽人下去。 突然,水花翻腾。 一截蟒身露出水面翻搅,似乎在和什么东西干仗。 尽管如此,那东西还是没放开木筏。陈绛被溅了一身水,努力稳住别翻下去。 【神仙打架,犯人遭殃。你们打归打,先放主播走啊!】 真想给这位网友鼓掌,可惜陈绛腾不开手。 木筏只剩最后一点在水上,她扫视系统商店找有用的道具。 巨蟒越缠越紧。 霎时,底下的东西松口。 木筏重新冒出水面,陈绛马不停蹄划走。只要她安全,这些动物爱怎么打都行。 离开一些距离,陈绛回头望。一只庞大的鳄龟浮出水面和巨蟒缠斗。 巨蟒使用强劲有力的身躯缠绕。 鳄龟死死咬住一口肉不松开。 【好大的鳄龟!不是,真有这么大啊?我见识少,别骗我。】 【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主播,快告诉我是特效。】 【所以刚才是鳄龟咬住了木筏。巨蟒趁机偷袭对吗?】 应该是的。陈绛心情有些复杂。 虽说巨蟒算救了她,可还是希望结果两败俱伤。 哪一方获胜,她都会是下一个猎物。死道友不死贫道,往死里打吧! 巨蟒和鳄龟的打斗十分激烈,水花四溅。那块地方暂时没东西敢接近。 估计一时半会打不出结果。 陈绛马上划船继续走,先把蝴蝶弄到手比什么都强。 岸上。 几人看到巨蟒和鳄龟打斗心不由漏跳一拍,陈姑娘不会有事吧? 身后压力倍增,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徐戒酒回头吓得瞳孔一缩。 一头强壮的黑熊悄然而至,已经来到他们身后。 卢大夫和卢姑娘有所察觉,回身被吓一大跳。 遇见危险人的第一反应是跑,完全不考虑能不能跑过。 不跑只能等死,跑还有一线生机。 卢大夫冷静稳住同伴:“不要动,不要惊慌。镇定。” 徐戒酒和卢姑娘咽咽口水,心里怕得要死还要强迫自己镇定。 镜头切到岸边。陈绛扭头一看,黑熊双腿站立凶猛咆哮。 巨蟒和鳄龟的战场隔绝回去的路,她在回与不回间犹豫。 卢大夫举起双臂让自己看起来更强壮,表现出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 徐戒酒和卢姑娘照做。黑熊没有立刻攻击,好似被唬住在思考。 卢大夫轻声指挥:“慢慢往后退。找机会拿到武器,如果它攻上来就打眼睛和鼻子。” 三人和黑熊僵持,转个方向一点点朝后退。 徐戒酒一手摸上腰后的砍刀。如果熊发起攻击,他来垫后。 他们后撤,黑熊亦步亦趋跟随。 很明显没被吓住,而是在寻找攻击的机会。 【主播不回去吗?他们三个有危险。】 陈绛望一眼岸边,转头看向花丛中的月神蝶。 她选择信任伙伴:“不回,他们能够自救。我们继续往前。” 木筏划开水面,不断接近目标。 沼泽中的顶级猎食者在互相攻击,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陈绛眼神坚定,哪怕伙伴受伤。她有系统,可以救回来。 现在必须尽快抓到月神蝶,然后火速赶回去。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沼泽里的顶级猎食者不止巨蟒和鳄龟。 天上有鸟盘旋,水里鱼群接近。 这里是鲜花盛放的山谷,尸骸遍地的坟场。 成群结队的鱼群渐渐露出真面目,飞快的游速,锋利的牙齿。 【水虎鱼,又名食人鲳。性情凶猛,群居。】 【鲸头鹳,国际保护动物。它吃鳄鱼和蛇,鸟喙尖锐又锋利。】 水虎鱼不停游来游去撞击木筏,试图跳出水面咬陈绛。 在鲸头鹳眼里,这是顿美餐。它飞到木筏上,一口一个。 木筏被撞击得不稳,陈绛全身紧绷提防边上的鸟。 水虎鱼出师未捷,不再贸然行动。它们发挥群体的力量,快速游动攻击木筏。 摇晃越来越大,水漫上木筏。鲸头鹳飞身离开,落在岸边继续虎视眈眈。 陈绛咬牙稳住木筏,在水虎鱼的猛烈攻势下一点点前行。 岸上。 三人靠近营帐。徐戒酒手握武器戒备:“我来挡住它。” 卢大夫和卢姑娘快速后退进入帐篷,焦急翻找有用的东西。 猎物只剩一个。 黑熊抓住机会,咆哮发起攻击。 徐戒酒紧张冒汗,一边躲避一边寻找反击的瞬间。 然而一切在压倒性的速度和力量面前完全不够看。黑熊猛冲,一击把他按在地上张嘴撕咬。 七十八、你们八辈子没吃过东西?!至于和主播抢吗? 徐戒酒侧开头避免致命伤。他的肩头被咬中,鲜血淋漓。 卢大夫和卢姑娘拿着棍子和药粉出来,见状一人攻击黑熊的鼻子,一人攻击眼睛。 药粉撒中眼睛,黑熊吃痛张嘴。 徐戒酒连忙逃出来,掏出随身携带的药抹在伤口。 卢大夫拼命挥舞棍子,不停击打黑熊的鼻子。 薄弱处被反复击中,黑熊暴怒。 眼睛看不见,它凭本能猛冲。 卢大夫和卢姑娘赶紧躲开,三人默契放轻举动。 左手痛到动不了,徐戒酒咬牙握住刀站起。生死关头,他不能拖后腿。 沼泽里。 在水虎鱼不懈努力下,快将木筏掀翻。 陈绛只能用竿子击打,却一点不起作用。掉到水里更危险,必须想办法。 就在这时,一张大嘴冒出水面咬中木筏。陈绛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 【恐、恐龙吗?主播,你敢说这不是特效?恐龙都出来了!】 【是沼泽龙。算一种巨鳗,但它有恐龙的特征。白垩纪的一种恐龙。】 也就是说应该已经灭绝的沼泽龙,却出现在视频里。 沼泽龙死死咬住木筏拖拽,陈绛不得不蹲下来保持平衡。 水虎鱼群还在活跃。沼泽龙松口,掉转方向吞食鱼群。 双方打起来。 一方仗着数量多群殴,一方仗着皮糙肉厚多吃一口是一口。 险些掉进水里,陈绛心有余悸。 她马上划船离开战场。拜托,别再出现什么新动物了。 不过一个沼泽,比大海还热闹。木筏仿若在暴风雨中,逆风而行。 【真的不敢相信,这片沼泽里还有什么。】 陈绛全神贯注,奋力划竿。眼看离月神蝶越来越近,胜利仿佛就在眼前。 一只蜥蜴出现在水草上,伸出长长的舌头卷走蝴蝶。 【……】 全场安静那么一秒,接下来无数网友爆粗口。 这只蜥蜴也在他们眼中变得面目可憎,任何动作都像在贱兮兮地挑衅。 陈绛扭头看向别的蝴蝶,加快速度过去。她掏出网正准备行动。 水上蜘蛛的网捕获走月神蝶,迅速接近吃掉。 【不是吧?你们八辈子没吃过东西?!至于和主播抢吗?】 陈绛深呼吸,淡定,淡定。她又掉转头,朝另一只而去。 好几只蟾蜍跃到草丛上,开始大肆捕猎。月神蝶的数量不断减少。 每一次陈绛都慢了那么一步。 她气愤网住一只蟾蜍,掰开嘴巴想把蝴蝶掏出来。 吃昆虫的这些动物,进食非常快。几秒猎物已经不剩尸体。 陈绛一把丢开蟾蜍,只能追击下一只月神蝶。 岸上。 黑熊几次猛冲没攻击到目标,安静下来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肩上刺痛,徐戒酒看到流出的血变成黑色。瘴气林里的动物,个个有毒。 卢大夫赶紧掏出解毒丸。黑熊听到脚步声,不顾一切冲击。 徐戒酒一把将卢大夫推开,整个人被撞飞出去。 卢姑娘含泪捂住嘴。 发现猎物的位置,黑熊自然不会放过。它持续发起攻击。 徐戒酒肋骨断裂,凭借最后的力气滚到草丛里。 “嘶嘶。”一条竹叶青潜伏在此。 徐戒酒惨然一笑。天要亡他,谁也救不了。 卢大夫故意弄出响声,把黑熊引开。 卢姑娘咬牙上前,不管不顾伸出手抓住竹叶青丢远。 她没有陈绛经验丰富,没有卢大夫老练。手不可避免被咬伤。 徐戒酒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失去意识。 卢姑娘从挎包里掏出药丸吃掉。 可惜这里的蛇和外面的蛇不一样,毒素不在一个层次。 她视线模糊,倒地昏迷。 卢大夫爬上树,看到这种情况心疼不已。血腥会引来更多的猎食者,他们处境堪忧。 听不到动静,黑熊用红肿的鼻子闻一闻。嗅到血腥味,它掉头过去。 卢大夫赶紧发出声音,却已经吸引不了黑熊。 他立刻跳下树,跑过去用身体阻挡黑熊。 扬起巨大的熊掌,黑熊一掌拍开猎物。这一掌直接拍碎骨头,让卢大夫倒地不起。 喉头腥甜,他歪头吐出一口血晕了。 黑熊大获全胜,迈着胜利的步伐走向猎物。它低下头,准备享用美味。 草丛里有响动。 一只鬣狗露出身形,随后第二只、第三只…… 黑熊咆哮,谁也别想抢它的猎物。鬣狗拉开架势,一只只包围上去。 眼睛看不见,鼻子闻出来敌人是什么东西。审时度势,黑熊不得不暂避锋芒。 它慢慢后撤,消失在树丛里。 鬣狗们围住地上的三个猎物,张嘴准备进食。 “我说你们,当我是死的吗?”陈绛一手拿网,一手握麻醉枪。 网里有刚抓住的几只月神蝶,它们挥舞翅膀想逃离束缚。 鬣狗群向来无往不利,依靠团队合作谁也不怕。 【掏肛一哥。主播,你确定你不跑?】 “接下来的场面不适合小朋友观看,我先关一下直播。”陈绛关掉直播,直接射击。 一只鬣狗中枪,几秒后倒地不起。她唇角一扬,特意加大的药效杠杠的。 鬣狗们愣住几秒,似乎在思索应对措施。陈绛才不给机会,又是几枪下去。 一眨眼功夫几只鬣狗倒地,其余伙伴夹着尾巴边龇牙边后撤。 它们第一次见人类,一个照面损失惨重。数量的减少,让它们不宜硬碰硬。 但总有不怕死的,尝试偷袭。 陈绛二话不说,直接赏一枪。又一个伙伴倒地,剩下两三只扭头就跑。 陈绛放下枪:“算你们识相。系统,救他们。” 【救治宿主以外的人类,热度值翻倍。请问宿主,是否进行急救。】 “是。”陈绛点头。翻倍就翻倍,热度值用了还能攒。 【好的。启动急救,扣除热度值中……】 卢大夫三人身上瞬间笼罩绿光,伤口肉眼可见恢复。 陈绛转头看向山谷。茂盛的水草被压弯,显示那里曾经是战场。 互相厮杀的动物两败俱伤,活着立马逃窜,死了就地被其它动物分吃。 这便是鲜花山谷时时刻刻上演的戏码,弱肉强食。 她把月神蝶抓出来,留下一只。其余放进玻璃瓶里打包寄给王警官。 希望月神蝶在那边的国家繁衍生息,救助更多生命。 七十九、她说的山神,你见过吗? 系统救治三个同伴,陈绛把他们一一拖回帐篷。 然后拽走被麻醉的鬣狗们,清理地上的战斗痕迹。 干完她拍拍手。表面看不出问题,应该可以糊弄过去吧? 陈绛满意回帐篷,正巧治疗结束绿光消失。 片刻后,卢大夫三人悠悠转醒。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演技了。 陈绛一脸担忧上前:“你们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命悬一线的场景历历在目。 卢大夫慢慢坐起身,却发现身体完好无损。 他不由瞪大眼睛,怎么回事? 卢姑娘摸摸自己的手,蛇咬的伤口不见了…… 唯有徐戒酒见怪不怪,毕竟经历过一回。 他猜出陈绛的想法,帮忙打掩护:“我们怎么了?我感觉头有些晕。” 卢姑娘一脸不可思议转头,直接动手掀徐戒酒的衣服。 没有,一点伤也没有。 陈绛努力憋笑:“我抓到月神蝶回来,发现你们全躺在帐篷里睡觉。怎么叫都叫不醒,特别奇怪。我走后你们遇到了什么?该不会碰到什么毒物,产生幻觉了吧?” 徐戒酒拽回衣领整理好:“卢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卢姑娘惊讶站起:“不对。我看见你的肩膀被熊咬伤,还被撞飞。一身伤,老惨了。” 卢大夫连连点头,他也看到了。那么险象环生,那么真实,不可能错。 “啊?”徐戒酒不可置信道,“明明是你被毒蛇咬伤,我救你好不好。” 卢大夫和卢姑娘一脸懵。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如陈姑娘所言,他们中毒产生幻觉了? 陈绛别开头拼命压唇角。 兄弟,演技略浮夸。下次不要这么演了,怪尴尬的。 她拿出装月神蝶的瓶子:“你们该不会连什么东西都没看清楚,就中招了吧?” “月神蝶?!你拿到了?”卢大夫上前爱不释手打量。 卢姑娘不自信了,有点怀疑自己:“难道那些都是幻觉?未免太真实……” 她想到什么,跑出去察看。毫无战斗痕迹,地上也没有血迹。 这片森林太危险了,他们连什么时候中招的都不知道。 卢姑娘提心吊胆的同时又松口气,准备转身回帐篷时眼角瞄到什么。 那是…… 帐篷里。 陈绛惋惜道:“可惜只抓到一只。能帮助的人有限。” 卢大夫很看得开:“世间稀罕物本就难得,有这一只我已心满意足。劳烦陈姑娘陪老头子我跑这一趟,以后但凡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就算上刀山下火海,老头子也给你办。” “卢大夫言重了。林子太危险,我们收拾下离开吧。”陈绛想家了。 大家没意见。徐戒酒和陈绛拆帐篷,收拾行李打包。 卢姑娘回来,欲言又止。 卢大夫含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没必要刨根问底。不该说的放心里,永远别说出来。记住,我们运气好才得到这只月神蝶。” 看向陈绛,卢姑娘郑重点头。 难怪素云姐姐说,想安全走出瘴气林,必须带陈姑娘一起来。 她抿唇一笑:“爷爷,以前我不相信有什么山神的存在。现在我信了。” 卢大夫轻拍孙女的肩:“走了。赶紧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嗯。”卢姑娘上前帮忙收拾。 一行人小心谨慎走出瘴气林,整个人松快许多。 待能看到溪边的茅草屋,小乖听到声音摇着尾巴奔过来。 或许狗子每天都在朝这边望,日日期盼主人回来。 小乖在陈绛脚边又贴又跳,开心得不得了。 “好了好了,你这样我没法走路。先回家呀。”陈绛摸摸狗头,语气无奈。 她邀请卢大夫进屋坐,先歇歇喝口水。徐戒酒去烧水泡茶。 陈绛拿出些糖果花生瓜子等待客。小乖亦步亦趋跟着,一有机会就蹭蹭。 卢姑娘走进灶房,四处打量一番:“徐公子,撒谎是找不到心上人的。” 徐戒酒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卢姑娘笑笑,转身出去。 陈绛手上拿着茶叶,两人在走廊迎面遭遇。 她笑笑:“卢姑娘,走那么多天不累吗?快到堂屋坐着歇歇。” 卢姑娘自顾自说话:“爷爷小时候常跟我讲山神的故事。山中有灵,修行为山神。他们喜爱人类,常常扮成人类模样住在山脚。会给上山的人指路,救助遇到危险的人。” 陈绛一头雾水,为什么开始讲神话故事?至少等茶先泡好吧? 卢姑娘眼眸温柔含笑:“以前我一直以为,那些故事是爷爷编出来骗我的。这次进山让我明白,世间真的存在山神。他们可能是男,可能是女。可能是小孩,也可能是老人。” “不变的是他们善良的心。陈姑娘,你经常进山,应该很相信山神吧?你见过吗?受他们帮助过吗?我想知道,那些被她救过的人。是不是都忘了说一声谢谢?” 山里有山神? 陈绛疑惑,她怎么没见过?以后多进山逛逛,说不定能遇上。 徐戒酒来到门口:“水快烧好了。茶叶呢?你不是去拿了吗?” “在这。给。”陈绛赶紧递过去,回头想继续聊。 卢姑娘一声不吭,去堂屋了。 陈绛好奇问:“她说的山神,你见过吗?” “……” 徐戒酒摇头后又点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抱歉一笑,扭头去泡茶。 陈绛无语:“聊聊八卦而已,嘴至于那么严吗?” 饮过茶,卢大夫和卢姑娘告辞。 徐戒酒也回了自己家。 陈绛坐在檐下,一把搂住狗头:“小乖啊。你的伙食不错啊,又长胖了。” 小乖蹲在地上,任撸任摸。它吃得好睡得好,身上的毛油光铮亮的。 陈绛摸完头和背,抓住狗嘴:“一眨眼你长这么大了。” 当初捡回来小小的一只,嘤嘤叫着别提多可怜。 现在雄赳赳气昂昂,叫声洪亮。悄无声息溜走的时间,这一刻具象化。 狗子一岁成年,会进入发情期。 配种什么的不想搞…… 陈绛拍拍狗头:“乖啊,要不还是绝育吧。” 小乖震惊到愣住,开始挣扎。 “有吃有喝你还想那些干什么。绝育才是幸福的开始。”陈绛死死抱住狗子劝诱。 “汪汪汪!”小乖骂骂咧咧,拼命挣脱束缚撒丫子狂奔。 任主人怎么叫,下定某种决心的狗子头也不回逃窜。 陈绛单手叉腰:“有本事你别回来。不就是绝育嘛,至于吓成那个样。” 小乖几下跑没影,直到晚上也没回来。 陈绛无可奈何出去找,一打开门狗子站在外面歪头。 “好了好了,不绝育行了吧。咋还玩上离家出走了。长出息了你。” 一听这话,小乖欢喜上前。 一人一狗进屋,这事翻篇了。 八十、想找骂是吧?我奉陪 次日正巧赶集。 陈绛买东西回来后,挎上篮子送些东西给帮忙看家的姐姐。 小乖一时在前面带路,一时跟在后面。它到处嗅,离远了又跑到跟前。 家里门没关。陈绛直接进去。 陈彩同样赶集刚回来:“来了?提的什么?” “买的一些点心,给大伙尝尝。怎么只有你?后娘和姨妈呢?”陈绛一屁股坐下。 其实她更想问表妹,小姑娘日渐开朗。两人关系越来越好,一起玩很开心。 陈彩倒碗水:“你自己吃呗,拿过来做什么。今儿赶集,他们顺路去吃席。我不想去,先回来了。估计过会儿就回来了,你找他们有事?对了,有人给你说亲。” 刚喝到嘴里的水,陈绛差点没喷出来:“说亲?给我?别开玩笑了。” 陈彩摇摇头,递出帕子:“怪脏的,擦擦。美的你,主要给我说亲。你只是顺便。” “哦。我说呢。”陈绛拿起帕子擦擦嘴角。 姐姐都没结婚,哪有妹妹什么事。 她擦完顺手收起帕子,又一个好看的图案。果断收了。 姐姐手就是巧啊。 陈彩瞧见那过分自然的动作,没放在心上:“你也大了,成亲早晚的事。” 继续喝水,陈绛敬谢不敏:“快别。我一个十九岁的花季少女,没必要那么着急。” 【主播,请记住你的时代背景。一般十九岁的古代少女,娃都好几个了。】 还好这里不是真正的封建古代,至少某些思想非常开放。 与现代社会一样,设定十八岁成年。 未成年不得议亲,若有触犯一家子蹲大牢。 陈彩正欲说什么。 外面有动静,继母等人回来了。还带来几位客人,三女两男。 陈绛后悔过来了,起身就想走。 一长相喜庆的妇女笑呵呵进屋:“哟,这就是她们姐俩吧?长得真标致。” 继母惊喜:“绛啊,你来得正好。别杵在那,叫人呐。” “哎哟,咱们都没见过。她哪知道管我叫什么。算了,叫婶子吧。” “婶子。”陈绛喊一声,尴尬到抠脚。完了完了,来不及跑了。 姨妈抱表妹坐下,看到篮子提过来:“绛拿来的吧?瞧瞧,多孝顺。每次赶集买了东西都往家里送。来来来,吃糖,别客气。尝尝味道,看比你们吃过的怎么样。” 【不行,我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主播简直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管他三七二十一,站起来直接走。】 陈绛也想,但手被继母抓着。 对方满脸笑拍拍:“虽说她们姐妹不是我亲生的,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比亲生的还亲。这位是妹妹,那位是姐姐,姐姐手巧,刺绣手艺一绝。” 三位妇女满意看向陈彩。有手艺,长得又好。真是越看越满意。 姨妈发完糖介绍:“这两位是兄弟,正好都没娶媳妇。你们互相聊聊?” 聊什么? 陈绛忍不住找个借口:“我家狗还没喂,我得回去了。” “小乖不在这吗?跟着你过来了。它也知道凑喜事。”继母眉目弯弯夸脚边的狗。 “……” 陈绛暗搓搓瞪一眼狗子,没事跟来干什么。 姨妈笑得合不拢嘴:“赶巧了不是,说明你们有缘。我去做饭,留下吃饭啊。” “我不……饿。”陈绛一心想跑。 看到陈彩镇定自若应付,由衷佩服。 两兄弟姓何,长得有些像。哥哥更稳重,高一些。 弟弟坐没多久,到院子里透气。估计是个坐不住的。 陈绛一把揪住狗子的后脖颈:“我带小乖到院子里玩,你们聊。” 说完,她直接拽着狗脖子出去。 继母和客人继续聊,哥哥与姐姐气氛很好。 陈绛回头瞅瞅,正准备开溜。 何弟弟走过来:“你养的狗?养的不错。” 【落跑呢,能别来沾边吗?瞧瞧,几个妇女露出多么欣慰的表情。】 陌生人接近,小乖边叫边往后缩。 陈绛礼貌笑笑:“狗不是都那样养的吗?人吃什么它吃什么。” “不该是猪吃什么,它吃什么吗?”何弟弟挠挠头。 【好像也没毛病。田园犬嘛,好养活。】 陈绛看屋里的人没注意这边,抱起狗子直接冲出门外。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哪知道何弟弟追上来:“你们不是一家人吗?没住在一起?” 【说实话啊。好听点这人是自来熟,难听点就是招人烦。】 狗子挺重,陈绛抱不动了。她松手没好气道:“你能别跟着我吗?” 小乖力挺主人,警告叫一声。 何弟弟直截了当:“我觉得你不错,可以处处吗?” “不可以。”陈绛扭头就走。 一见钟情起码得是个美人吧?她有自知之明,长相最多算清秀。 难不成十个人就想处? 多随便的人啊。 何弟弟没放弃,不紧不慢跟着。 陈绛停下脚步:“你怎么才能走?” “为什么我不行?我身体没问题,也勤劳肯干。”何弟弟答非所问。 路过的村民看见他俩,毫不掩饰投来好奇的目光。 陈绛气笑了:“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请离我远一点。不然放狗咬你。” 小乖相当给力,龇牙怒吼。 何弟弟却爽朗笑了:“你生起气来挺好看的。” 【主播,别浪费口水了。这人听不懂人话的。】 【别演我相亲的画面。真不知道这群男人哪里来的自信,可拉倒吧。】 陈绛不想理,转身直接走。 何弟弟继续跟,摆明了不走。 陈绛皱眉回头:“你是不是有病?你到底想怎样?” “我没病啊。不信去找大夫看。”对方越生气,何弟弟越喜欢逗。 【哎哟卧槽。我的四十米大刀呢?都别拦着我!】 陈绛不装了,什么礼貌见鬼去吧。 她直接数落:“你确实该找大夫看看。我看你真的病得不轻,不仅脑子有病,还缺心眼。你谁啊你,跟着我想干什么?光天化日耍流氓是吧?信不信我一叫,你得爬着出村。” 何弟弟被怼懵了,试图解释:“我没……” 陈绛撸起袖子打断:“你什么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哪根葱哪根蒜,那么能装。不想理你还来劲了,想找骂是吧?我奉陪。你叫什么来着?” “何……” “何你大爷。” 八十一、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 “我说我姓何……” “姓你大爷。”陈绛完全不让对手把话说完,吵架这件事气势一定要足。 “……” 何弟弟这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脚步声接近,他看过去。 陈绛无所畏惧,回头看到来人一时傻眼。她默默整理袖子,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泼。 形象应该能挽回那么点吧? 背着背篓的徐戒酒看看两人:“你们这是……” 陈绛笑笑:“路上遇到,随意聊两句。你……上山砍柴?” “是。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徐戒酒看破不说破,走远了才笑出声。 【主播跟我一样一样的。在陌生人面前随便撒泼,不服就是干。】 【一遇到熟人就成了柔弱不能自理是吧?如果是闺蜜,还得嘤嘤嘤告状。】 【陌生人嘛以后谁知道还能不能遇见。熟人的话,很容易成为黑历史。】 光黑历史就算了,以后还会被反复提起。让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陈绛变脸极快,零帧起手:“再跟着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哼一声,她带着小乖回家。 这次何弟弟没继续跟,还跟真的会挨打。 他站在原地想不明白,自己有那么讨人厌吗? 次日。早饭时间后。 陈彩送回篮子,并告知喜事。 “这就定了?会不会太快?你们不是昨天才见面吗?”陈绛惊了。 陈彩解释:“他觉得我合适,我觉得他合适,自然要定下。没那么快,今年最多定亲。成亲的日子会看到明年。等我出嫁,该轮到你了。想没想好找个什么样的人?” 摇摇头,陈绛认为谈这个还太早:“那你是不是从现在起,要开始绣嫁衣了?” “嗯。我打算下次赶集去选布。图案我已经有眉目。”陈彩低眉而笑。 看得出来她对这桩婚事很满意。 陈绛不愿扫兴:“到时叫我一起。正好不知道送你什么,布钱我出吧。” “好。”陈彩爽快答应。 家里还有事,她告辞回去。 赶集当天。 四朵金花又一次聚首,纷纷为挑选布出主意。太粗糙的不要,颜色太暗的不要。 镇上没有找到合适的,陈绛驾车一行人去县城。 布店老板热情招呼,听闻喜事一脸笑介绍:“这匹布如何?正红。” 陈彩看中了,一问价格却步:“有没有便宜一点的?” 十几两银子一匹,太奢侈了。 陈绛摸摸布料,反而对材质不是很满意:“会不会太厚了?不透气。” 老板瞅瞅两人,斟酌一番拿出更贵的布匹。 “姑娘看看这匹怎么样。一百两一匹。” “一百两?!”陈彩三人惊得赶紧收回想摸的手,摸坏了可赔不起。 陈绛接过布匹,在陈彩身上比划:“颜色可以。还过得去。” 几次进山她赚了不少钱,终于有用武之地。 陈露小心翼翼问:“会不会太贵了?只有成亲能穿,平时又穿不了。” “还好吧。”陈绛把布还给老板,招呼同伴再去别的店看看。 货比三家,哪家好上哪家买。老板笑呵呵相送,丝毫没有垮脸。 四人逛了好几家,东西各有优缺点。陈绛选不定,觉得可以多买两匹。 陈彩摇摇头:“真的太贵了。我们买便宜一点的吧。” “说好的我出钱,你不用操心那么多。对了,我们去首饰店逛逛。”陈绛打算买首饰为新嫁娘添妆。 几人一同跟去,璀璨的首饰看得她们眼花缭乱。 以前最多在小摊上买些木簪戴戴,哪敢进门店里瞧。 今儿算长见识了。 李掌柜闻讯迎出来:“陈姑娘,好久不见。楼上请。” 陈绛摆摆手:“李掌柜客气。我今天是来看首饰的。我姐姐预计明年成亲,我想添妆一套首饰。有没有推荐的?最好不要太华丽,平时也能戴戴。” “明白。这边请。”李掌柜带一行人到柜前。 伙计很有眼力见,已拿出一套首饰摆上来。 乍一看确实不是很华丽。但纹路细致,雕刻栩栩如生。 陈绛感叹,李掌柜这全是好东西啊。 “好漂亮。”陈小雯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漂亮首饰总能让女孩子们走不动道,哪怕不能拥有,大饱眼福也很满足。 【这套蝴蝶纷飞首饰,真正让我明白什么是低调奢华。】 【单拿出来平时都能戴,合在一起十分惊艳。】 【主播,这套上链接!再贵我也要。】 可惜不行。 陈绛见同伴眼睛都看直了,点点头:“就这套吧。多少钱?” 李掌柜笑眯眯道:“凭我跟姑娘的关系,讲什么钱不钱的。陈姑娘,借一步说话。” “行。”陈绛随李掌柜到一旁。 陈露一脸疑惑:“你们觉得他们在说什么?” “谁知道。我也不关心,我现在眼里只有这套首饰。”陈小雯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 满脸担忧,陈彩攥紧手。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远处。 李掌柜当场戴上痛苦面具:“陈姑娘,你要帮我这个忙啊。” “什么忙?”陈绛挑眉。 第一次见李掌柜这副表情,该是遇到多难的事啊? 叹口气,李掌柜娓娓道来:“上次分开后,我妻子随我到这边来。原以为我们夫妻会和和美美,没想到她根本不搭理我。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是,你们夫妻情趣至于告诉主播吗?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 【帅气姐姐在哪?我已经准备好截屏加录屏了。】 陈绛有些尴尬:“李掌柜,麻烦你说重点。” 李掌柜抬手:“我知道你很急,但先不要急。毕竟是我做错事,理该我认错。最近到吃蜂蛹的季节,我想着买些回来讨好妻子。哪知道买到次货,惹她更生气了。” “所以?”陈绛无语。瞧给逼的,成熟稳重的人变成话痨了。 李掌柜抬起脸笑开花:“所以拜托陈姑娘,帮我找一批好蜂蛹来。报酬好商量。” 【总觉得他没抓住重点,所以帅气姐姐才那么生气。】 陈绛认为网友真相了。有没有好蜂蛹,根本不是任姑娘生气的点。 她想劝又不知道从哪说起:“你确定只要一批好蜂蛹?” “是的。”李掌柜坚定点头。 八十二、它就是只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陈绛抬起手。 李掌柜立刻击掌:“一言为定。” 事情谈定,陈绛招呼伙伴离开。 陈小雯恋恋不舍:“哎,可惜好看的东西不能戴在我头上。” “陈绛,你跟掌柜的谈了什么?首饰的价格还没问呢。”陈露快步追上去。 陈绛先去买布:“我们约好用一批蜂蛹交换那套首饰。明天我就进山找蜂窝。” “太危险了。马蜂蜇人可是出过人命的。别去。”陈彩虽然很喜欢那套首饰,但不愿妹妹冒险。 首饰再好终究是死物,她可以选便宜的。 陈绛直接掏钱进店买三匹布:“没事。我经常进山,这种事手拿把掐的。” 她掏钱大方,惊呆了小伙伴。 陈露咽咽口水:“你这么有钱啊?” “山里的货卖出好价格,不过也就这么多了。花完再赚嘛。”陈绛把布匹搬上车。 陈彩不放心:“明天我也去。不就是马蜂,我又不是没见过。” “你们去,那我也去。好久没上山玩,正好瞅瞅。” “明天没什么事。你们都去,我当然要去。” “……” 陈绛看看眼神坚定的三人。不是,有什么好凑热闹的啊。 马蜂窝啊,真以为上山郊游。 她能买防护服不怕马蜂,这三跟去搞什么? 陈绛抿唇,决定明日早些出发。等她们反应过来,蜂蛹已经到手。 然而她低估了大家要去的决心。 天蒙蒙亮,陈绛打开门。 好家伙,陈彩几人已经等在外面。不止她们,还多了陈亮和徐戒酒。 陈露一副料中的表情:“就知道你打算甩掉我们自己上山。没门。” 徐戒酒耸耸肩:“我劝过了,没用。都是山下长大的孩子,应该没事吧?” 靠山的孩子从小上山摘果,下水摸鱼。掏蜂窝这种事小时候没少干。 长大了更不会怕,谁劝也没用。 陈绛让他们进来:“总要先吃早饭吧。” 陈露自告奋勇:“我来做。有面粉吗?我做的馒头可好吃了。” “灶房在这边,跟我来。”陈绛带路,拿出面粉后去洗漱。 小乖第一次见这么多客人,尾巴开心摇来摇去。 陈绛没好气踢它一脚:“来人了也不知道叫一声。” 狗子一脸无辜。陈彩和徐戒酒都是喂过它的人,叫什么叫? 当然是摇着尾巴上去撒欢一起玩。 陈绛洗漱好,把水倒在菜地里。小乖进进出出追着玩。 馒头稀饭加小菜,一行人吃过后上山。这次陈绛没赶小乖,带着一起去。 陈露准备了小包袱:“我带了好几件衣服。到时我们穿厚点不怕马蜂蜇。” “眼睛总要露出来吧?不然怎么看路?”陈亮找到根棍子杵着走。 山路是小道,一行人排成长排慢慢前行。他们边走边望,寻找马蜂的踪迹。 陈小雯看到树上有个包:“是不是那个?太远了看得不清楚。” “马蜂的窝不一定挂在树上,也有可能在烂木头或土里。先找到马蜂跟着。”陈绛一看就知道不是。 那么点大,很明显是野果。 想找马蜂,先找野花。众人来到一片野花附近耐心等待。 第一次陪主人上山玩,小乖首当其冲跑到野花地里打滚。 陈绛伸出的手根本来不及拽住狗子:“谁带绳子了?必须把它绑起来。” “我带了。”徐戒酒取下腰间的绳子,“有点长。” 接过绳子,陈绛背着手笑眯眯靠近:“小乖,过来。有好吃的。” 狗子果然上当,开开心心跑过来。陈绛一把薅住狗脖子,二话不说套上绳子。 小乖趴在地上毫不挣扎,翻起肚皮一双眼委屈巴巴。 【狗狗这么可爱,主播怎么能捆狗狗呢。我下手轻,让我来。】 捆好狗子,陈绛交给陈彩牵着。 小乖觉得不舒服,不停张嘴想把绳子咬断。 陈小雯摸摸狗头:“给我牵吧。我保证不会让它捣乱的。” “好。”陈彩递出绳子。她跟在陈绛后面,专注找马蜂。 “乖乖,我们在后面慢慢走。”陈小雯一门心思撸狗子。 前方。 陈绛发现一只马蜂。众人停下,守在附近等待。 马蜂采完花蜜飞走。 陈绛带头跟上,其他人随后。因为距离较远,他们跑着追。 小乖见众人跑起来,立刻松嘴撒丫子狂奔。 “啊……”陈小雯还蹲着,被大力拽走。她没来得及站稳,脚步踉跄摔了个大马趴。 狗子完全不看后面,拼命奔跑。 陈小雯被拖拽一段距离,松了手。她的手在地上磨出血,当即坐起来哭了。 前面。 陈绛追着追着,发现小乖越过她跑到前面去。 大伙惊讶,不是有人牵着吗? 停下脚步,他们不约而同回头。 陈小雯哭着抱怨:“你们跑什么啊。它一只狗怎么那么大力。” 【哈哈哈哈,你该庆幸这只不是二哈。不然更惨。】 “……” 大伙回去,扶起陈小雯。 小乖跑得正高兴,转头发现没人跟上来。它慢下来,趴在路边咬草玩。 陈露没忍住,哈哈大笑:“多大的人啊,连只狗都牵不住。” “别笑了,她受伤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陈亮扶着人提议。 陈小雯委屈哭唧唧:“我不走,我凭什么走。你厉害,你牵个试试。” “好了好了。我带了水壶,给你洗洗伤口。”陈彩解下水壶,倒水冲洗伤口。然后拿出手帕包上。 陈小雯吸吸鼻子,举着双手不敢乱动。 这么一折腾,跟丢了马蜂。 陈绛转头去找闯祸的狗子:“小乖,小乖,你过来。” 茂盛的草里探出一只狗头,听到主人的叫喊它跑回来。 【狗子欢喜奔来,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小乖可以的,还能叫回来。试试养二哈,越叫越跑。】 【哈哈哈,追又追不上,抓又抓不住对吧?姐妹,快说出你的故事。】 二哈那种东西还是看别人养更开心。 陈绛一把薅住狗子教育:“你跑什么跑?看把陈小雯伤成什么样。知道错了吗?” 小乖瞅瞅主人,十分熟练翻出肚皮。 【狗狗委屈,狗狗什么都不知道。它就是只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八十三、刚刚小乖啃的骨头是…… 狗子打也打了,教育也教育了。 陈绛抱歉道:“还是我牵它吧。你们扶着陈小雯点。” “走吧。”马蜂还要继续找,陈亮扶陈小雯走在最后面。 徐戒酒和牵着狗子的陈绛领路,陈彩和陈露随后。 小乖待在主人身边老实很多。 幸运的是很快遇到一只采蜜的马蜂,他们立刻放轻脚步以免惊到。 小乖看到活的生物本能想追。 狗子屁股一撅,陈绛就知道要拉什么屎。她立马蹲下按住狗头。 小乖立刻乖乖趴在地上,一副非常听话的模样。 【我敢保证它是装的。主播一放手,狗子立马狂奔。】 想都不用想,肯定的。见马蜂飞走,陈绛才牵起狗追上去。 一跑起来,小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跑两步看主人一眼,然后接着跑。 马蜂一路飞回家。众人跟着到附近,看见一个山坡上的烂木桩。 陈绛把绳子交给陈彩:“你们在远处等着,我和徐戒酒去弄蜂窝。” 这种事不是人多就能办好。 带来的衣服拿出来,大家伙帮两人穿个几层。头裹起来,手也包上。 最后剩眼睛露在外面,陈彩拿透光的帕子遮住。 “……” 陈绛无语。只能勉强看清道,难不成要她盲掏? 陈彩很满意最终结果:“好了,你们去吧。我们在这边等你们。” “你们多注意四周。”陈绛交代完,和徐戒酒一起爬上坡走向烂木桩。 伙伴只能看到背面,她摘掉帕子掏出防蜂面罩:“戴这个。” 既能看清路,又不会被蜇。 徐戒酒立刻接过戴上:“我来扒开。” 裹得太厚的手行动不便,他扒拉得很慢。陈绛也上手帮忙。 烂木桩一点点被扒开,时不时有几只马蜂出来。 上面是腐烂的木头,两人开始朝地里挖。马蜂出来得越来越多,拼命保护家园。 徐戒酒扒开最后一块烂木头:“我看到蜂窝了。” 成群马蜂飞出,发起攻击。 蜂窝很大,陈绛一层层找蜂王。只要留下蜂王,很快蜂窝就能重建。 两人翻找出蜂王,挑选一两层放回去再把烂木头盖上。 马蜂到处飞,死缠着他们。这种情况不能和同伴会合,他们得想个办法。 远处。 陈彩几人等了许久,十分无聊。 陈小雯还举着手:“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 “你着急你先回去呗。认识路吧?再不然让陈亮送你。”陈露没好气道。 办正事时,最讨厌什么事都不做一直催催催的人。 陈小雯一脸委屈:“我手痛啊,你还老说我。早知道我不来了。” 翻个白眼,陈露怼回去:“不来就不来,谁稀罕。要走赶紧走,没人拦你。” “你!”陈小雯气得不行。 陈彩无奈:“你们别吵了,烦不烦啊。” 大伙的注意力集中在吵架上,没注意到一只马蜂接近。 小乖好奇追逐,猝不及防被蜇了一下。狗子惨叫,用力挣脱绳子跑了。 众人听到声音转头,只来得及看到背影。 陈彩大惊,连忙去追:“小乖,你别跑。小乖。你回来。” 哼一声,陈露一同追出去。 陈亮和陈小雯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一起。 陈绛和徐戒酒看见两人跑远的身影,不清楚发生什么。 徐戒酒端着蜂窝,陈绛立马赶上去看看什么情况。 离蜂窝越远,马蜂越少。 身上穿太多妨碍行动,她立马摘掉面罩脱掉多余的衣服。 另一边。 徐戒酒端着蜂窝被马蜂照顾,打手势示意他自己先走。 陈亮看明白了。 陈小雯一头雾水:“现在我们怎么办?” “追也追不上了,我们回去等吧。”陈亮觉得山那么大,先保证自己不走散为好。 几个人跑没影,陈小雯不放心。她决定再等等,许久后才一步三回头下山。 而追出去的三人。 树木茂盛距离稍远一点就看不见人,陈绛喊也没听见回话。 “这边,我们在这边。”陈彩的声音远远传来。 陈绛加快脚步,爬树下坡过去。 凉风吹拂,流水潺潺。 两大高山中有条裂缝,日积月累形成峡谷。岩壁还在滴水,到处潮湿。 陈彩和陈露等在入口,不敢贸然往里进。 “我看到小乖跑进去了。里面怪阴森的,我不敢追过去。” “我们三个人一起,应该就没那么害怕了。” 陈绛走在最前面:“你们跟在我后面。” 风从峡谷吹过,发出怪异的声音。陈彩和陈露手牵手紧挨在一起。 【不得不说,主播每次的取景地自然环境都非常好。】 【当然好。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半死不活。】 陈绛远远瞧见趴在地上在啃什么的狗子:“小乖,你在搞什么。” 狗子没搭理。 三人赶紧跑上去。陈绛一把薅起狗头,这才发现地上的骨头。 她拿起骨头端详,好像有些不对劲。 【哈哈哈哈,你们看小乖的鼻子。是不是被马蜂蜇了?肿起来了。】 【还真是。难怪要跑。看着怪疼的。主播赶紧带回去治吧。】 【为什么注意力在狗子?你们没发现那是人骨吗?】 【?!】 人骨? 陈绛打量一番,还真是。 她拍拍狗头:“哪来的?带我去。” 陈露和陈彩不明所以。 “什么动物死在附近了吧。山里很正常。” “找到小乖了,我们快回去吧。” “你们先回。我过去看看。”陈绛带着小乖去找尸骸。 陈露和陈彩互相望望,立马跟上去。 峡谷前面一段路有个洞口,里面十分阴凉。 三人随狗子往里走,越走越奇特。 【居然是天然溶洞。哇,又一个景点的诞生。】 溶洞本身便是一个美妙的艺术品。千姿百态,陡峭秀丽。 陈露和陈彩狠狠被惊艳到。 “这里好漂亮啊。” “啊!前面、前面是……” 几人停下脚步。 前面坐立着一具骸骨。 陈彩害怕躲到后面:“刚刚小乖啃的骨头是……这狗子不能要了。” “你别拽我的衣服。”陈露也害怕,什么人死在这种地方? 小乖上前嗅。 陈绛蹲在尸骸旁检查。 【肋骨、腿骨断裂。部分骨头呈黑色。这人有点惨。】 八十四、宿主。不要想一些危险的事 深到骨头的伤,还中了毒。 陈绛一碰衣服,直接碎成粉末。 【这是死了多久啊,衣服都风化了。】 【受这么重的伤,能跑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估计没留下什么讯息。】 陈绛抬头一看,不,留下了。 石壁上有明显的刻痕,经过那么多年还能看出走向。 她往后退,渐渐看清一个图案。 这是…… 【怎么有点像地图?边上往下划的痕迹,说明当时的他撑不住了。】 【地图没画完,只有一小部分。他要说的话还是没人懂。】 陈绛让系统把这副地图和之前得到的地图拼接,仿佛浑然一体。 这是通往遗迹的部分地图。 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有地图?为什么死在这里? 【温馨提示:宿主可以消耗热度值提取尸骸的记忆。你的所有疑问都会得到解答。】 陈绛点击提取。 网友们和她看到的画面一变,仿若电影般看到尸骸生前…… 一座恢弘的宫殿,雄伟的雕塑。 死者虔诚叩拜:“你就是证据。史书是真的,是真的!就算他们不承认又怎么样?我朝的开国皇帝就是一名女子,名号鸿圣大帝。哪怕文明被历史长河淹没,你依旧存在。” 画面一转,粗重的喘息,跌跌撞撞的步伐。 死者被什么东西追逐,命悬一线。 他无意间来到溶洞,拼着最后一口气刻下地图。 直到撑不住,那只手才无力滑下。 不管有没有人来,不管会被谁看到。 他相信留下的讯息终有一日能重见天日…… 【这哥们真汉子啊。不过主播,你够用心的。还搞个专门的特殊背景。】 听到鸿圣大帝四个字,陈绛明显感觉到系统一颤。 这个国家的历史她只知道很浅显的一点,原来这么波澜壮阔吗? 陈露不想在这里多待:“陈绛,我们快回去吧。不然他们该担心了。” “嗯。”陈绛把骸骨收集起来,搬下山安葬。 徐戒酒几人先回来,看他们平安无事松一口气。 天色不早,众人各回各家。 陈绛坐在桌前,关掉直播和官方爸爸视频:“我来这边这么久,还没真正了解过这里。系统,查阅这个星球的历史。” 【好的,宿主。已扣除相应的热度值。】 视频一黑,接着开始播放画面。 一群庞然大物显出身影,十分可怖还有超凡的能力。 【此星球名为云鸿星,国家为云鸿王朝。建国者:鸿圣大帝。她踏破虚空而来,救万民于水火。诛杀所有怪物,建立高度文明。外星入侵她毅然决然宣战,至此无踪。】 【云鸿星天灾不断,经过漫长的岁月文明断层。曾经的传承或被掩埋或已消失,成为如今的模样。遗迹是鸿圣大帝留下的瑰宝,地图被四分五裂。古往今来无数人争抢。】 王警官明白了:“这是个文明倒退的星球。他们曾经辉煌过。” 【是的。最顶尖的一批精英随鸿圣大帝离开,这个星球开始自己发展。】 为了活着,抛弃掉多余的。除了自己的命,什么都不要的黑暗时代…… 活下来,才能创造文明。 考古学家对这方面很感兴趣:“真想看看这个遗迹什么样子。” 陈绛不是很懂:“这个世界的历史和你们那个世界的历史,没什么关系吧?” “你错了。文明有一定的互通性,历史也会有相同的走向。我们可以借鉴云鸿星的历史,推我们的过去或未来。反省、深思,他们走过的老路我们绝对不能再走。” 抿唇点头,陈绛咽下到嘴的话。 云鸿星的历史还揭露了一件事,星际战争。这边有,那边有没有? 国家一直在探寻外太空,如果能依靠系统发展…… 视频被切断。 系统发出警告。 【宿主。不要想一些危险的事。依照现在的战力,你们还不具备加入高纬度战争的实力。莽撞闯进去,只会输得很惨。系统没办法为你提供这方面的帮助。】 陈绛边向官方爸爸发私信边说:“你放心,我不会惦记一些危险的事。” 系统表示很怀疑。 【宿主,请记住。我们系统也有分级,上中下的话我在下。真招惹上什么危险的存在,我没办法保全你。为了我们都好,希望宿主安安分分种田赚热度值。】 第一次听说系统还有分级。有分级,有规矩,感觉像个打工人。 陈绛想什么说什么:“你该不会是给谁打工的吧?” 【……】 系统不说话了。 陈绛撇撇嘴,打工的有什么不能说。依靠自己劳动得到报酬,多光荣。 谈话就此告一段落。她没能力想太远的事,连地图都没凑齐。 第二天。 陈绛带着蜂窝去县城换回整套首饰,顺利交到陈彩手上。 继母和姨妈看了爱不释手,连表妹都走不动道。 吃了晚饭,陈绛带狗子回家。 鸡鸭鹅的崽子孵化出来了,成群结队跟着妈妈。 她将所有赶进屋,关上门回家睡觉。 次日。 陈绛把晾了那么久的玉米一一拿下来,找个筐扒玉米粒。 陈露和陈小雯过来聊天,顺便一起扒。 “你姨妈之前的丈夫不是又娶了一个吗?听说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两个孩子也打架。谁的孩子谁心疼,你姨妈急坏了吧。” 陈绛第一次听说:“那孩子被教成什么样了。心疼有用吗?” “说的也是。过年咱们去走亲戚,遇见合适的你也定了呗。” “是啊。十里八乡那么多汉子,就没你看上眼的?” 陈绛笑笑不说话。为什么老说这个话题,她一点不想聊。 【主播扒这个手疼吗?我记得小时候大拇指扒肿过。】 【你要掌握技巧,硬扒啊?】 “有人给陈亮介绍了。小雯,你不后悔?” 陈小雯兴趣缺缺:“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本来就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 “介绍了谁?”陈绛燃起熊熊八卦魂。一个个都成亲,又能吃席了。 “他们那边的远房亲戚。还在相看,不知道能不能相中。” 陈小雯嘴角一勾:“这有什么相不中的。双方爹娘同意,基本就成了。” 八十五、磨磨唧唧的,是个男人吗? “瞧你阴阳怪气的。我一定得看看你最后选个什么样的。” 陈绛打趣道:“能找个什么样的,不就是一张嘴、两只眼睛的男人。” “那倒也是。总不能找女人吧。”陈露笑得后仰,一个不小心摔下椅子。 两人赶紧边笑边去扶。 “哎哟,你可当心点。至于那么激动嘛。” “放心。没摔着。”陈露坐回去继续扒玉米粒。 别看玉米不多,扒几天也扒不完。 扒出来的玉米粒打成粉存放,用的时候舀一些。 这些粉不仅人吃,还可以喂家禽。 又到赶集的日子。 天气逐渐变凉,陈绛打算买个小炉子和一些木炭。 她突然很好奇,关掉直播后问:“家里的发电机是烧柴油吧?油什么价?” 【宿主,发电机烧的是热度值。】 “啊?一天花费多少?你怎么不早说。”陈绛心疼坏了,赶紧查看价格。 【比购买柴油烧便宜。一个小时两个热度值,非常良心的价钱。】 这么便宜?那没事了。 陈绛在商城翻来翻去,除了一些小型家电再没有别的了。 “你这商城多久没上新了?我又不是买不起。多整点商品啊。顾客的需求懂不懂?再这样,信不信给你个差评。” 【宿主,商城上新需要系统升级。到时会新增更多功能。】 “比如?” 【定点返回。】 陈绛惊喜瞪大眼,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的。宿主。但凡到过的地方,可以记录坐标。下次能够直接过去。友情提示:不能携带他人,只能宿主自己通过。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功能,其他的宿主自行探索。】 天大的好事还想什么。陈绛忙不迭道:“升级升级,立刻升级。” 【好的。扣除热度值,系统开始升级。升级中部分功能无法使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陈绛一看热度值不禁瞪大眼睛。什么玩意儿,怎么成负数了? 看在系统升级后功能不错的份上,扣就扣了吧。 直播、视频等暂时无法使用。 她安心去赶集买东西,途经布告栏发现有新通缉令。 陈绛扫一眼没怎么在意。 晚上。 陈绛坐在床上,系统升级的进度条终于满了。 她满心欢喜检查系统更新了些什么。除了定点返回,商城还上架了许多新的商品。 “直升机?!这是什么?飞天摩托?好帅。”陈绛惊到了。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 好好好,果然是个好统子。可以奖励一朵大红花。 正在陈绛兴致勃勃探索时,外面有响动。小乖立刻跑到大门口紧盯。 再传来响声,它狂吠不止。陈绛满心疑惑,不会又是什么动物吧? 这么好的素材,当然要分享。 陈绛打开直播下床出去,猛然拉开大门:“谁?” 没人回答。一开播,等待一天的网友们纷纷赶来。 【刚开播就是这么刺激的剧情。主播你一天天的怎么老遇见事。】 陈绛无语,这是她能控制的吗? 镜头里什么也没看见,就当所有人都认为没什么时。 一个人影飞快窜出来,冰冷的刀架在陈绛脖子上:“不许叫,不许动。” 小乖龇牙凶叫。陈绛一把抓住狗嘴:“小乖,别出声。” 狗子安分下来,但依旧守在主人身边。 男人眼神阴鸷警告:“进屋,别耍花样。” 陈绛照做。 进屋后,男人把门关上。在灯光照耀下,大伙看清他的脸。 【卧槽,有点帅。谁吃这一款?快来认领啊。】 【不光帅,演技也杠杠的。娱乐圈需要这样的人,主播快告诉我他的官方账号。】 真的服了。这个看脸的社会。陈绛偷瞄几眼,别说,真的很帅。 五官立体,棱角分明。一双眼如猎豹,非常具有攻击性。 要是没拿刀威胁她就好了。好好的帅哥,怎么不走正道呢。 可惜,可惜啊。 【呀,他受伤了。肚子在流血。这场景,我已经脑补一出大戏了。】 陈绛举起双手展示自己没有威胁:“你受伤了,我去给你拿药。” 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是吧? 猖狂是吧?必须给点教训,让这个男人知道人心的险恶。 “别动,不然别怪我……”血流不止,男人嘴唇惨白。 陈绛别开头翻个白眼:“大哥,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把你个大男人怎么样?你一直往外冒血,不怕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再说这里是山下,血腥会引来凶猛的动物。” 【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主播,你看着这张图再说一遍。】 抓蛇、打蜈蚣、翻山越岭等等图片被网友们放上来。 【如果主播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我们是什么?会呼吸的废物吗?】 陈绛抿唇,她可没说。网友们自己说的,怪不得她。 伤势越来越重,男人一把掐住小乖的后脖颈坐在桌边:“你敢轻举妄动,知道后果的。” 【不行,我受不了。你可以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不能用老娘的狗狗威胁我。】 陈绛转身进去,从系统那兑换急救箱。她回来把东西放在桌上,伸手去拽对方的腰带。 “你干什么?”男人警备挡开,右手一直紧紧握着刀。 陈绛气笑了:“我能干什么?不脱衣服怎么给伤口消毒包扎?你打算流血流死?” 流死了不要紧,脏了她的家。好好待在家,她招谁惹谁了。 “我自己来。”男人用左手慢吞吞脱衣服。 陈绛看不过去,双手抓住对方的衣襟用力往下一扯:“磨磨唧唧的,是个男人吗?” 【(脸红)主播扒衣服的动作真是熟练。还有,新角色的身材真好。八块腹肌。】 没想到有女人这么大胆,男人直接懵了。 陈绛趁机多瞄几眼,身材确实不错。结实的胸肌,硬邦邦的腹肌。 再加上帅气的脸庞,还会武功。啧,怎么偏偏不是个好人呢。 电视剧、电影等里面的坏角色可以喜欢,但真正面对哪怕脸再好看也没什么好感。 陈绛看到碘伏和酒精。她嘴角一勾,毫不犹豫选择酒精往伤口倒。 痛死你丫的。 “嘶。”男人瞬间咬牙倒吸一口凉气。 八十六、深夜不睡的福利,美颜暴击! 【我看到碘伏了,那个消毒还不痛。主播明显故意的。】 【咋的,你还同情上坏人了?想想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还能平心静气看热闹吗?】 【明显是剧本啊。长得帅,演技又好。谁跟你说真实事件。】 评论区不出意外吵起来。 陈绛懒得看,消毒后包扎伤口。 男人咬牙忍耐,握紧剑的手痛到青筋暴起也没再吭一声。 “好了。”陈绛顺手拽回狗子,“包扎好了,你可以走了。” 走什么走,一转身就用麻醉针弄睡。这种坏人,当然报官府抓起来。 男人抬眸,眼尾猩红。如此画面,竟然有份难以言喻的破碎感。 【瞧瞧,这演技秒杀一大片。帅哥,古偶欢迎你。】 与男人直面的陈绛,只感觉到一股危险。 仿若被凶猛的猎食者盯上,下一刻就要张开血盆大口扑上来。 对方会武功,她必须小心:“你不想走也行。屋子那么大,你随便睡哪里。” 陈绛带着狗子打算回屋。 男人当即逼近,又将刀架上她的脖子:“你最好老实点。” 【好快的动作,好高的武功。这哥们不会真练过吧?】 【敢直播露这一手,肯定有些真功夫在身上。】 陈绛只能和小乖坐回桌边。 狗子全身戒备,紧挨主人蹲下。 男人坐下,一双眼死死盯着。 陈绛努力找话题:“咱们待在一个屋檐下,也算认识了。我叫陈绛,你叫什么?算了,你应该不方便说名字。那个,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她说了一大堆,男人一句不回。陈绛干脆趴在桌上,爱怎样怎样。 侧头看见狗子吐着舌头,她想起日常的夜宵还没吃。 小乖估计饿了。 陈绛看向男人:“我们要吃宵夜了。你饿吗?要不要来点?” 对方还是那副死样子。陈绛真想上去给一拳,奈何武力值有差距。 她试探性站起,想去灶房。 男人握刀警告:“别逼我现在就杀了你。” 陈绛转头没好气道:“来,杀。肚子饿还不让吃饭啊。你直接杀了我算了。怕我耍花样,你跟我一起去灶房不就好了。一天天的脑子里尽想些打打杀杀,你是人吗?不用吃喝?” 眉头紧皱,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站起身,意思很明显。 【我看出来了,这个角色抖m。主播每次一骂就老实。】 【哈哈哈。虽然如此,这是个错误示范。面对真正的匪徒,一定不要这样做。】 大家心里有数,看个乐子而已。 陈绛去灶房,狗子紧紧跟着。 男人四处打量,发现许多没看过的事物。看外形能猜到大概用途,却是从没见过的样式。 陈绛完全当男人不存在,倒水洗锅,搬柴烧火。 晚上一般吃面条。 今天饭不小心煮多了,正好留到晚上做蛋炒饭。 锅里烧油煎蛋,从菜园子里薅一片青菜叶洗干净切碎。 蛋熟后搅碎,再把青菜倒进去翻炒。接着下剩饭,加盐。 最后来一勺灵魂油辣椒。 炒好起锅,满满两大碗。陈绛看看男人,把其中一碗递过去。 对方愣住。 “发什么呆,你真不饿?”陈绛示意赶紧的。 男人端住碗,指尖慢慢被炒饭传来的热度烫到。 陈绛拿来狗盆,自己这碗分一半给狗子。下次别煮这多饭,一人一狗真的吃不完。 回到堂屋。 陈绛和小乖开吃。他们毫不顾忌,吃得特别香。 男人看着面前冒热气的炒饭,再看看对面的一人一狗。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口尝尝。一个家,一份热乎的饭菜。 男人不记得多久没吃过了。他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微动。 陈绛边吃边瞅对面的人,对付习武之人就是麻烦。 不松懈根本无法下手。一击不成,人家一个平a就能秒了她。 小乖吃得最快,连盆也舔得干干净净。 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陈绛吃完,筷子一放撸狗子。 小乖躺倒露出肚皮。 陈绛到处揉:“我摸摸,吃饱了啊。没吃饱?没吃饱也没了。” 男人吃下最后一口炒饭,抬眼定定看着他们。 幸福其实很简单,有个家可以回,每天平平淡淡过日子。 陈绛发现视线,转头一笑:“难道你也喜欢狗?要不要撸一把?” “不……”男人话未说完。 陈绛拽着狗子靠近,按住小乖让安分些。 男人犹豫又犹豫,慢慢伸出手摸上狗头。狗子似乎感受到一点点善意,用鼻子嗅嗅。 它的尾巴轻轻摇动。 男人冰冷的眼里染上一点温暖,越摸越上头。 发觉自己的不对劲,他连忙收回手沉声道:“坐回去。” 陈绛乖乖回去坐下。 气氛尴尬,随着夜深困意来袭。 陈绛趴在桌上睡过去。小乖没回窝里,直接睡在主人脚边。 男人闭目养神,额头冒汗神情很痛苦。他似醒非醒,好像做了个可怕的梦。 桌子睡不安稳,陈绛醒来活动活动手臂。直播还开着,她正准备关掉。 小乖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向对面,陈绛发现男人的情况不对。 先不管直播,她轻手轻脚走过去。镜头越来越近,怼脸拍摄。 【深夜不睡的福利,美颜暴击!这谁能不爱?】 陈绛小心翼翼伸出手,摸到额头果然滚烫。 即使在睡梦中,男人依旧戒备。他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陈绛的手。 小乖爬起来,立马跑到主人身边。陈绛柔声安抚:“你发烧了。我有药你吃吗?” 男人收回本能的杀招,双眼紧盯一言不发。 陈绛抽回手从急救箱里取出药,再倒碗水端过来:“乖乖吃药好吗?” 【(大郎,该吃药了。)满满的画面感,原谅我不厚道地笑了。】 男人没动作。 陈绛拿起一颗:“那我先吃。我吃了你再吃。” 她就水吞掉一颗。 男人迟疑许久,终究接过碗服下退烧药。 陈绛满意收起碗,退烧药一般有催眠效果。不信放不到。 男人因发烧脑子昏昏沉沉,吃下退烧药后没多久彻底睡过去。 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陈绛瞅一瞅,轻轻靠近:“你还好吗?喂。” 对方没反应。 八十七、要不主播你改改策略,顺毛摸 动手的好时机! 陈绛果断兑换麻醉针,刚准备动手发现男人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凶狠,好似恶狼泛着阴森的寒意。哥们这么牛? 陈绛手有些抖,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一针下去,那双眼睛终于闭上。 习武之人意志力惊人,陈绛不放心又补了一针。 干完,她坐回去呼出一口气。接下来就等天亮,找人帮忙去通知官府。 天蒙蒙亮,陈绛驾牛车去到徐戒酒家。 她说明来意后,徐戒酒担心不已:“你没事吧?” 陈绛摇摇头:“他暂时被我药到了。麻烦你帮个忙去找衙役来。” “我马上去。”徐戒酒二话不说,驾车就走。 家里那个人实在危险,陈绛不敢久留。她坐在堂屋守着,害怕人醒再打一针。 天刚大亮,徐戒酒领着两个衙役过来。 衙役进屋一看,惊了:“确实是通缉令上的人。” “通缉令?他犯了什么罪?”陈绛心头一跳,还好没把人放走。 “他是个杀手,给钱谁都杀。这次惹上硬茬受了伤。姑娘机智,帮我们拿下了他。” “确认无误后,衙门会向姑娘发放赏银。我们先把人带走。” 陈绛连忙点头。 村里都是普通老百姓,不能留这么危险的人破坏安宁。 衙役一左一右扶着人,特意借了牛车。承诺等发赏银时一起还。 陈绛当然答应。两个衙役把人抬上车,随即离开村子。 陈绛看着远去的牛车心里松口气,希望以后再不要出现危险的犯罪分子。 【主播,你太不按套路出牌了。说好的一见钟情,互生情愫呢?】 【在正得发邪的主播这里,任凭神仙颜值也撼动不了半分。】 【小哥哥后面还有戏份吗?那么帅,演技又好,给安排个好角色呗。】 安排不了,洗洗睡吧。 坏人一走,小乖总算轻松下来。 陈绛摸摸狗头:“谢谢你帮我跑一趟。进屋喝杯茶吧。” “不了,答应了村长帮忙捡瓦。等明儿有空,过来找小乖玩。”徐戒酒双手揉揉狗脸。 小乖高兴摇尾巴。 陈绛拍拍狗脑袋:“随时欢迎。” “走了。”徐戒酒微笑挥手。小乖追出去几步,看着他走远。 忙到现在还没吃饭,陈绛撸袖子进灶房。狗子听到声音,赶忙跟上。 当天下午,衙役送还牛车。还带来赏银,整整一百两。 陈绛拿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家人们,看见了吗?男人好看没用,钱才是硬道理。” 【我缺那点钱吗?我缺的是帅哥给情绪价值。】 【哟,楼上是富婆啊。富婆贴贴。】 拿了钱,又排除掉危险。陈绛心情极好,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上山挖野菜。 已经到山脚,小乖兴冲冲跑回家。陈绛走在小道上,抬头看见一个人。 那张脸愤怒不已,那双眼饱含杀气。丢下背篓,陈绛转头往山里钻。 男人立刻追击。 小乖到家转一圈,再回头主人不见了。它焦急在背篓附近转悠,冲着山叫唤几声。 今儿徐戒酒有空,提了东西过来做客。他听到狗叫过来:“小乖,怎么了?你家主人呢?” 狗子急切转圈,咬住裤腿往山上拖。明白出事了,徐戒酒即刻进山。 山里。 陈绛专往草木密集的地方跑。衙役怎么办事的? 怎么让犯人逃出来了? 【你逃他追,你插翅难飞。多一点怼脸的镜头,这张帅脸我爱看。】 【之前你们还恋恋不忘步凌风,这么快变心了?】 【刷一个视频我变一次心,何况他们风格不一样。】 男人在后面追,眼看接近又被刁钻逃开。对方很熟悉地形,而且不是什么柔弱女子。 想到这层,他心底越发愤怒。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居然被一个女子欺骗。 无论如何这个人不能留。 杀,必须杀! 陈绛一目十行翻找商店。已经将人引到山里,防止无辜的百姓被波及。 再来掌握时机,放倒对手。不管武功多高,终究是个伤者。 事已至此只能放手一搏。有机会,一定有机会。 后方。 小乖边嗅边带路,徐戒酒心急如焚跟上。他在树干上看到五个爪印。 是人? 那个通缉犯! “小乖,我们得快点。”徐戒酒加快速度往前跑,一定要来得及。 前方。 陈绛翻上一棵树稍微休息下,但愿敌人没有抬头望的习惯。 她和习武之人较量的经验有限,完全不知道对手有多耳聪目明。 男人行至树下,猛然抬头。 陈绛吓一跳,即刻扭身朝远处爬。 男人施展轻功上树,毫不奋力把人拽回掐住脖子按在树上。 脖颈疼痛,陈绛后悔错估敌人的战力。 男人咬牙切齿:“欺骗我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陈绛抓住对方的手用力拍打:“搞清楚,是你先举刀威胁好吗?我只是自卫。换成你是我的处境,难道你不会反抗?你把我当敌人,我才把你当敌人。” 眼眸微动,男人神情纠结。陈绛当即抓住机会,一根麻醉针扎下去。 男人错愕又恼怒:“你……” “我什么我,你掐着我的脖子要杀我。难道还指望我感恩戴德?”麻醉起效力度减弱,陈绛一把掰开大手溜走跳下树。 男人拔掉麻醉针丢掉,再度去追。 陈绛被逼得慌不择路,没想到繁茂的草丛后边是山坡。 她滚下去时护住头,腰部撞到树干才停下。 【这一下听着就疼。要不主播你改改策略,顺毛摸。】 【以我多年的阅片经验,这种类型要用爱感化。】 去他妈的用爱感化。 陈绛捂着腰龇牙咧嘴站起,有本事网友来面对杀人犯啊。 男人站在坡上,眉头打结不知道在想什么。 痛死也要跑,陈绛扶着树继续往下。 男人的视线落在那道背影上,眼眸幽深眉宇拧得更紧。 后方。 小乖嗅到大树下。 徐戒酒一眼瞧见熟悉的麻醉针,赶快往前跑:“小乖,快!” 狗子飞奔,一心只想到主人身边。 前方。 陈绛小心翼翼踩着石头过河,对面出现一个黑影。 她定睛一看,是头长着獠牙的强壮野猪。男人已经赶到,守在后面。 前后夹击,陈绛被困在河中间。 八十八、一个直播间的特效比电影还牛 男人抱胸看好戏,想知道这个女人会怎么选。 陈绛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河里。她水性好,走水路没问题。 男人注意到无比震惊,该不会…… 下一秒,陈绛毫不犹豫跳进河里。朝下游直接避开两个威胁,她太机智了。 男人一副想骂人的表情。就算这样,他也没想放过陈绛。 快速沿着河岸走,男人死死盯着河里的身影。 河道变宽,河水变深。 下游是个瀑布,底下有处深潭。陈绛发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改变方向。 她被水带着往下落,“扑通”一声掉入深潭。 男人惊愕,沉思几秒跳入河中追下去。 小乖和徐戒酒赶到,远远看见河里有个人。 太远不知道是谁。他们跳下河,拼命游过去救人。 深潭下吸力极强,陈绛被迫往下沉。随后男人、小乖和徐戒酒同样被吸进去。 眼看情势不妙,陈绛第一时间兑换出潜水氧气面罩。 迅速佩戴上,不怕出什么问题。她不怕,可是后面几个不行。 男人水性最差,又有伤在身。他很快憋不住气慢慢下沉。 随后小乖和徐戒酒也没撑住。陈绛只能游过去,把他们一一救上岸。 深潭连接一处地下暗河,抵达的山洞阴暗又潮湿。 收起氧气面罩,她一一按压两人一狗的胸口。 等他们把水吐出来睁开眼,陈绛精疲力尽跌坐在地。 徐戒酒醒来第一时间凑近询问:“你没事吧?我跟小乖担心死了。” 陈绛摇摇头:“没事。” 男人坐起,警惕盯着两人。 小乖甩水,朝他狂吠。 陈绛薅住狗脖子:“小乖,没事。别叫。” 狗子舔舔主人的手,尾巴摇啊摇。 徐戒酒看看四周:“这里是哪?” “地下暗河吧。”陈绛揉揉酸痛的手,“这里太冷了,我们要尽快找到出口。” 这么一番折腾,男人的伤口裂开流出血。 因为光线暗,谁也没注意到。只有小乖嗅觉灵敏,低声呜呜叫。 “怎么了?”陈绛摸摸狗头。 狗子被安抚住,不再关心血腥气。 徐戒酒摸索附近的石头:“太暗了,我们根本看不清路。” 【对啊。这么暗你让我们看对话吗?】 【好一个看对话。不知道的看见黑屏,还以为主播下播了。】 网友的要求当然满足。陈绛掏出手电筒:“给,照明用。” 徐戒酒接过。 男人开口:“你进山时身上什么都没有,这东西哪里来的?” 【总算有人问出来了。以前遇到的人接受太快,我还以为是bug。】 “我去前面探路。”徐戒酒带小乖离开。 陈绛照男人的脸:“想看清路就不要问那么多。我刚刚救了你一命,这点要求不过分吧?现在情况不明,我们想活着出去必须通力合作。你怀疑这怀疑那,只会害死我们。” 沉默许久。陈绛以为得不到回答,起身准备离开。 男人抬眸,睫毛上的水珠宛如星钻:“我叫檀飞。” 陈绛回头一笑:“我叫陈绛。起来走了。” 檀飞握住怀里的手电筒,忍痛站起跟上去。 徐戒酒探完一段路回来:“前面没什么危险,就是路有点难走。” 几人一起往前。 陈绛用手电筒一照,两边都是石壁,中间为水。 没有路,他们只能游过去。照射水面没看出不对劲,应该可以走。 “走吧。”陈绛咬住手电筒下水。 狗子紧跟在主人身边。 徐戒酒随后。 血不停在流,檀飞不愿做拖后腿的那个。他下水跟上队伍。 血在水里晕散开来,渐渐变淡。 水路比预料的远。 陈绛用手电筒照照前面,压根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小乖快速狗刨,变成领头。 徐戒酒照一下石壁,没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快走啊,别看了。这种环境让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受不了一点。换成我的话怕水里有东西,又怕岸上有东西。】 小乖最先听到动静,扭头朝后面叫。陈绛几人回头,什么都没看见。 “小乖不可能无缘无故叫,我们快走。”陈绛加快速度往前游。 其余人跟随。 黑暗的水底下有什么东西飞速接近,循着血腥味猛冲而来。 檀飞对杀气十分敏感,立刻大喊:“走!” 他们拼命游,依旧没有水里的东西快。 巨大的阴影逼近。檀飞回头,施展轻功踏水飞上石壁。 一张满是利齿的大嘴冲出水面,直朝他而去。 【卧槽,什么变异巨鳗。这比巨蟒还大吧。】 【每次看我都要感叹一遍,一个直播间的特效比电影还牛。】 陈绛几个头也不回,用尽全力往前游。 檀飞一个转身,沿着石壁躲闪。伤口撕裂,无比疼痛。 【他的伤口裂开了。难怪巨鳗只找他。哎哟,帅哥你不要死啊。】 完全不理会后面巨大的声响,陈绛几个终于看到岸爬上去。 小乖正甩水,猛然转头朝暗处叫。陈绛和徐戒酒戒备,手电筒往那里照。 一只脚相当长的蜘蛛发出惊叫,跃起突脸。 【啊,什么玩意。像蜘蛛又不像,好可怕的脸!】 陈绛用手电筒把蜘蛛拍到地面,干脆利落抬脚去踩。 感受到生命威胁,蜘蛛缩起身子跑得飞快。 【牛批。看那么多遍,好像没有主播怕的东西。什么蛇虫鼠蚁,不上手就上脚。】 石壁上。 巨鳗再度袭击。 檀飞一脚斜踹,将它当做踏板施展轻功飞跃。几秒后,他稳稳落在岸上。 而后方,正发出落水声。 陈绛对檀飞上上下下一照:“伤口必须包扎。血腥味会引来更多东西。帮我扶着他。” “好。”徐戒酒将手电筒夹在胳肢窝,扶伤者离水远一点坐下。 上次只消毒上药,陈将扒掉衣服查看伤口:“按住他,我缝合伤口。” 【不是,这种条件硬缝啊?感染怎么办?】 【活着才有资格感染。他一直流血,会让大家更加危险。】 水面有动静。 小乖夹着尾巴冲水里叫。 陈绛兑换针和线,用碘伏清洗伤口:“这种环境下不适合麻醉。你忍着点。” 【不懂就问,为什么?】 【因为危险来临感知不到。不过主播还真跟玩游戏一样,随时随地能拿出道具。】 【看得爽就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八十九、她正不正常有那么重要吗? 【一想到周围一群工作人员我就想笑。不过一拍就是一天的直播,不会露馅吗?】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直播。说不定是拍好了再放给咱们看。】 不管网友提出什么样的质疑,总有人解答或转移话题。 陈绛压根不用担心穿帮,穿线后给伤口缝针。 针扎进皮肉里,檀飞咬牙捏紧拳头忍耐。 水里的巨鳗闻到浓厚的血腥气,不管不顾张大嘴朝岸上游。 它一跃而起,直冲檀飞。 徐戒酒用手电筒攻击,哪知道顷刻粉碎。巨鳗被激怒,掉转头扑过去。 徐戒酒丢掉手电筒,双手抓住巨鳗抵挡攻击。 小乖龇牙猛咬上去,一口扯下皮肉。 巨鳗剧烈扑腾,徐戒酒摔倒在地手却不敢松开。 那张大嘴里满是锋利的牙齿,散发出格外难闻的腥臭。 陈绛加快速度缝合伤口,剪掉线后上去帮忙。她抬起一脚把巨鳗掀翻。 那东西疯狂扭动,落入水里没了踪迹。 徐戒酒喘着粗气坐起来,手微抬酸痛不已。 陈绛哄着小乖把咬下来的肉吐掉,谁知道有没有毒不要吃。 狗子乖乖吐掉,开心摇尾巴。 陈绛用水给小乖洗洗嘴,随后拍拍脑袋表扬。 【我家狗子有这么听话就好了。但凡到它嘴里的东西,谁都别想拿出来。】 【同楼上。好几次不得不用力掰开狗嘴去抠,谁干谁知道。】 徐戒酒休息一会,帮忙缠绷带。 陈绛带小乖去前面探探路。 檀飞额头冒汗,嘴唇煞白:“你真的不好奇她那些东西从哪拿出来的吗?她明显不正常,你看不见吗?什么奇人异士都是练出的本事。她呢?她什么来头……” “你话太多了。”徐戒酒抬眼警告,“她救了你,但愿你别恩将仇报。她怎么做到的,她正不正常有那么重要吗?我从不在乎她什么来历,因为我知道她是个多么善良的人。” 【这波我站老徐。还得是自家人啊,嘴巴严,不添乱。】 【好神奇。明明檀飞长得比老徐帅,但我看老徐越来越顺眼。】 陈绛看到评论挑眉,什么时候网友们改称老徐了? 以前不都叫戒酒哥吗? 【单论长相,肯定檀飞更帅。可老徐给人的那种安心感,真的绝了。】 【如果老徐出现在恐怖片或灾难片里,你就知道他多靠谱了。】 陈绛耸耸肩,老徐就老徐吧。 叫多了还挺顺口。 她回去通知:“前面没什么危险,我们走吧。” 徐戒酒扶起檀飞:“我来照顾他。你和小乖在前面带路吧。” “行。”陈绛放心走在前面。 道路时窄时宽,一行人小心翼翼前进。有时上坡,有时下坡。 有时淌水,有时游泳。 他们一直走,身处黑漆漆的洞穴里对时间没有那么敏感。 走了那么久,肚子早饿了。 饥饿让他们深刻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但在潮湿的地下暗河,他们该怎么寻找食物? 小乖趴在岸边,眼睛盯着水里的鱼。 鱼儿看起来还算正常,因为常年生活在此处眼睛已经退化。 徐戒酒脱掉衣服:“我下去抓鱼。都饿了,再不吃东西会受不了。” 他跳下水,熟练抓鱼。陈绛站在岸边照明,考虑等会儿怎么吃。 生鱼片?起码要片吧? 她转头问:“你身上有匕首吗?” 檀飞沉默半晌,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拿去。” 陈绛接过,想了想还是在水里洗洗。一遍不够,多洗几遍。 “……” 檀飞见状,眉头紧皱。 徐戒酒抓上来两条不大不小的鱼,他太冷了赶紧穿上衣服。 陈绛拿过鱼,开膛破肚清洗。鱼头和鱼尾丢给小乖啃。 狗子趴在地上,摇头晃脑吃得津津有味。 陈绛片好鱼,平等分给大家。条件艰苦,没人矫情。 有什么吃什么,不好吃随便嚼两下咽下去。他们要活着出去。 吃饱喝足再歇一歇,大伙继续赶路。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只知道饿了好几回。 睡觉并不安稳,身体根本暖不起来。尽管环境不好,檀飞的伤口依然在慢慢愈合。 陈绛暗暗感叹,练武的人身体素质就是好啊。 狗子的精力比人足,它下水后没一会叼回一条大鱼。 大鱼在地上扑腾,相当有活力。 陈绛一把抓起,干脆利落割掉头。哪知有东西窜出来,模样像只恐怖的虫子。 【天啊,什么东西。这让我以后还怎么敢吃鱼。】 虫子飞速攀爬,片刻后消失不见。陈绛看看那条大鱼,心里难免膈应。 徐戒酒解腰带:“要不我下去再抓一条吧。” “不用了。就吃它。”陈绛手起刀落,开膛破肚。 肚子里一切正常,该吃还是要吃。不过吃了那么久鱼,实在有点腻了。 估计以后做梦都是鱼腥味。陈绛点开系统查看地图,他们已经走了很远。 按照系统的记时有好几天了。 她好想出去,躺在舒服温暖的被窝好好睡一觉。 前路未明,休息后还要继续走。又走了好些天,前面赫然是石壁。 水还在流,说明是通的。几人商议,先由陈绛潜水去探路。 “你们等我回来。”陈绛跳入水中。 徐戒酒叮嘱:“一路小心。” 檀飞沉默不语。 小乖趴在岸边,委屈巴巴等待。 水很深,探不到尽头。陈绛戴上整套潜水设备,不断往前去。 游过厚厚的岩壁,前面豁然开朗。陈绛从水面探出头,看到一个宽敞的山洞。 【宿主。游过来需要十分钟。】 “小问题。”陈绛四处打量,没发现危险回去。 出水时,她已经脱掉潜水衣。小乖开心摇尾巴,在主人脚边撒欢。 徐戒酒上前关切:“你没事吧?那边有路吗?” “有。但过去需要一盏茶的功夫。你们可以吗?”陈绛抹一把脸上的水。 【一盏茶是多久?】 【十分钟。应该没问题吧。他们一个会武功,一个在水边长大。】 徐戒酒转头:“我没问题,不知道他怎么样。” 经过那么长时间,檀飞的伤口已经结痂。他明确回应:“我可以。” “好。我带路,走吧。”再次跳进水里,陈绛朝小乖招手。 狗子毫不迟疑,直接下水跟随主人。 九十、主播:你敢下水吗?狼王:你敢上来吗? 到水里,大家最多只能顾自己。徐戒酒和檀飞在后面游,努力不跟丢。 然而等陈绛浮出水面呼吸,回头一看一个没跟上来。 她不得不回去找。首先小乖,四肢拼命刨却不断往下沉。 陈绛一把拽住狗腿用力往上拉。 水面终于露出狗头,它立马往岸边游。上了岸,小乖甩水。 陈绛叮嘱:“在这等着我,不许乱跑。” 她又掉头回去。徐戒酒快憋不住气,双眼紧闭非常难受。 陈绛抓住胳膊带人上去。一出水,徐戒酒大口大口喘气:“抱歉。” 没多话,陈绛深吸一口气又潜下去。檀飞一动不动,正在下沉。 陈绛使劲把人拖上岸,赶紧按压胸口。等水吐出来,人醒就没事了。 大家累得够呛,就地歇一歇。 有股强烈的杀气,檀飞猛然回头。 漆黑的洞口,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紧盯这边。他迅速站起戒备。 陈绛和徐戒酒同样起身,什么东西?小乖龇牙汪汪叫。 洞口的东西慢慢走出来,饱含杀意的眼神落在陈绛身上。 毛茸茸的身躯,高大的身形。绿油油的嗜血眼睛,再加上锋利的爪子。 【这不之前死火山里的狼王吗?怎么在这?】 陈绛猛然醒觉,这里是死火山内部!他们出地下暗河了! 刚出来就面对曾经的仇敌,运气属实有点差。 不过不慌。 陈绛拍拍狗头:“徐戒酒,带他们走。它的目标是我。” 徐戒酒拽住狗子:“我们在上面等你。你快点过来。” “好。”陈绛被狼王盯着不敢轻举妄动。 狼王不管其他人。两人一狗奔向山洞,拼命往出口跑。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两头硕大的狼挡住道路,张着血盆大口咆哮。 小乖吓得“呜”一声,夹紧尾巴往后退。檀飞抽出匕首,飞身而去率先攻击。 徐戒酒抱住吓到的狗子,寻找机会随时准备跑。 水潭边。 狼王咆哮。 陈绛兑换出麻醉枪。看到熟悉的武器,狼王有一丝忌惮。 【我感觉狼王挺有灵性的,要不和它商量商量?】 【拜托,生死大仇。上次主播差点害死它,怎么可能不计前嫌。】 人都不一定做到,何况凶猛的肉食动物。 上次一战,狼群损失惨重。 归根结底是其中一个护卫,不小心踏入狼的地盘。 对手战斗力很高,陈绛不想硬碰硬:“放我们出去,就当没事发生不好吗?” 狼王龇牙,做出攻击的姿势。 陈绛叹口气,讲不通道理只能干! 洞里。 檀飞敏捷躲开狼嘴,一个利落翻身落在狼背上。他匕首朝下正打算攻击。 另一只狼凶悍咬来。 檀飞迅速避开。 狼的攻击快而狠,根本停不下来。就这样咬上同伴。 被咬的狼发出一声哀嚎,倒地血流不止。它颤抖着腿想站起来,却徒劳无功。 同伴的惨叫彻底让狼王的愤怒。它一跃而起,猛扑过去。 傻子才硬碰硬。陈绛扭头毫不犹豫跑向洞口,他们的目的是出去! 狼王速度极快,一个转身奔跑几步从后面攻击。 陈绛察觉到,果断往旁边一滚。这段是下坡,没刹住直接滚进水潭里。 她抹一把脸:“不是能吗?有本事你下来啊。” 【主播,你确定要挑衅?狼会游泳哦。上次不下是因为水里有毒。】 【狼是犬科。狗会游泳,狼当然也会。主播你惨了。】 陈绛的挑衅并没用。 狼王不下水,蹲在岸边守着。 “……” 陈绛相当无语。至于这么聪明吗?要遵循本能,追着猎物跑啊! 【哈哈哈。狼王的表情像在嘲笑。】 【主播:你敢下水吗?狼王:你敢上来吗?】 洞里。 没受伤的狼和檀飞交锋。檀飞仗着身姿灵活,在石壁上游走戏耍。 徐戒酒抱着狗子一点点前行,走到受伤的狼身边时忍不住去看。 狼躺在地上哀嚎,血流了满地。哪怕面对濒死的狼,小乖依旧怂如鹌鹑。 看着狼凄惨的模样,徐戒酒想了又想咬牙往回跑。 他来到洞口大喊:“有一头狼快死了。陈绛,你救吗?” 狼王龇牙,眼里满是戒备。 徐戒酒咽咽口水:“你说不救,我就走过去。” 陈绛一时愣住。为什么?为什么徐戒酒总能明白她想做什么? 狼王转头,慢慢走向洞口。 小乖都快吓尿了。 徐戒酒不退不避:“我知道你能救。但救不救取决于你。” 陈绛上岸:“狼王,做个交易怎么样?我帮你救同伴,你放我们走。” 狼王凶狠扭头瞪,并不相信。 徐戒酒赶紧解释:“你的同伴不是我们伤的。你去看看就知道。” 狼王沉思片刻,迈步走向洞口。 徐戒酒紧张贴着墙壁让开道。 走进洞,狼王奔去查看同伴的情况。 陈绛立刻上去:“你为什么觉得我想救狼呢?” 狼王离开,压迫感减轻。 徐戒酒放松下来:“因为除了吃,你没主动杀过动物。你射出去的箭只会让它们沉睡对吗?狼、那么毒的青蛙、竹叶青,解除危险你都选择放了。” 【蜱虫:合着我不是动物呗。】 【那能一样吗?当时的情况一看就是想咬主播,不烧了养在身上吗?】 “我感觉得到,你非常尊重生命。不论是人,还是动物。能不杀,你都不会杀。能救,你都会救。那头狼被同伴咬伤命在旦夕,如果你选择不救。我就带小乖出去。” 陈绛心中动容,一笑:“已经和狼王说好了,当然要救。” 徐戒酒疑惑:“不怕它反悔吗?” “那就等它反悔再打。”陈绛快步进洞,随后跑起来。 狼王蹲在奄奄一息的同伴身边,仰头发出嚎叫。 陈绛过去推狼王:“麻烦让让。你挡着我怎么救它?那边还在打,你去阻止。” 徐戒酒抱着小乖随后赶来。 狼王愣在原地,久久没动作。 陈绛没好气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真打出个好歹狼群就剩你自己,当哪门子王。” 狼王被骂醒,立刻跑去阻止战斗。 狼当然听从狼王的。就算受了伤,愤怒至极也停手。 檀飞想趁其不备。 徐戒酒赶到劝阻:“别动手。再等等。你休息休息。” 九十一、它那鄙夷的小眼神,看主播跟看垃圾似的 狼王比一般狼大,威慑力十足。 即便暂时停手,檀飞依旧无法完全信任一头野兽。 他走向远处,时刻戒备。 徐戒酒立刻返回:“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有。檀飞呢?把他也叫过来帮忙。”陈绛把伤口附近的毛剃掉。 檀飞听见了:“不行。我就在这守着,哪也不去。” 那里离危险远,出口近。攻守兼备,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能跑。 陈绛也不强求:“算了。徐戒酒,纱布给你。帮忙清理掉血迹。” “好。”徐戒酒二话不说上手。 陈绛给受伤的狼打一针麻醉,起效后检查伤口。 先检查是否伤到骨头,如果伤到有没有碎。 碎掉的骨头不能留在身体里,必须及时取出来。 处理好身体内部,才能缝合伤口。 血腥的画面全程打马赛克,网友们压根看不到。 陈绛全神贯注缝合伤口,其余杂事交给徐戒酒。 檀飞在最远处冷眼旁观。 两只狼守在不远处焦急等待,安静得犹如温和的大狗狗。 【看体型,受伤这只是母狼啊。如果它死了,狼群是不是不久后会灭绝?】 【啊?应该有别的狼群吧?不过这种特大号的变异品种,能和普通狼交配吗?】 【按照逻辑来讲不可以。自然界有很多不讲逻辑的地方,所以难说。】 精神高度集中,陈绛满头是汗。 徐戒酒赶紧轻轻擦拭,随后继续盯着手术的动作。 他希望有机会时多学,以后可以帮上忙。而不是所有事全让陈绛一个人扛。 小乖乖巧趴在不远处等候,尾巴轻轻摇晃。身后就是狼,它不敢太造次。 手术时间持续几个小时。陈绛眼睛都快看花了,终于缝好最后一针。 徐戒酒立刻跑去水潭把衣服打湿,拿回来让她擦手。 洗过手,两人想给狼包扎。 奈何体型和力量的差距让他们无从下手,压根搬不起来。 陈绛朝狼王招手:“别干看着了,过来帮忙。把伤口包上更好恢复。” 两只狼走过去。小乖吓得夹紧尾巴,紧贴着墙让路。 狼王身形巨大,在陈绛要求下咬住同伴的头提起来。 陈绛和徐戒酒抓紧时间,一人一边配合缠绷带。 干完这些,狼王把伤患拖去居住的洞穴。地上铺着些干草,还算舒适。 安顿好病患,陈绛再打吊瓶。手术后无法行动的几天,吊瓶必不可少。 【等会,刚刚镜头一晃我是不是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 【我也看见了。有没有手快的小伙伴截到图?】 眼尖的网友又发现什么? 陈绛举目四望。这个宽敞的山洞并不闷,反而有股舒适的风。 头顶高悬大树发达的根系,四周泥土中长着各种各样的植物。 许多很陌生,根本不认识。 陈绛惊讶瞪大眼睛,认识又震撼的当属半面墙的灵芝。 黑、红、紫,颜色极为丰富。她不由咽咽口水。 网友们跟着咽咽口水。 【天天吃这些玩意儿,难怪狼能长这么大。】 【什么惊世狼富豪,家里灵芝满墙。】 不怪狼群拼死攻击入侵者,换成谁不拼命? 陈绛慢慢走向墙边,努力不看众多的灵芝:“这些植物,有宝子们认识的吗?” 【你太看得起我们了。我这辈子见灵芝都是在电视上。】 【有几种藻类、藤类。其余的不知道。】 【还有苔藓。乖乖,一面墙一整个生态系统啊。】 檀飞站在入口眼神疑惑。 她在跟谁说话?莫非与那些古怪的能力有关? 徐戒酒适应力非常快,和狼王商议后摘下几颗悬挂的野果:“大家吃点,补充体力。” 【我现在知道老徐的内核有多强大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他在衣服上擦一擦,咬一口咯嘣脆。随后分享给伙伴,小乖也得到一颗。 野果甘甜,解了陈绛口中干渴。 檀飞眼神警惕,看大家吃了才吃。 陈绛一口惊艳:“好吃。又甜水又多,还有吗?” 徐戒酒用衣服兜住一些:“还有。过来拿吧。” 【檀飞还在这防备那防备,咱们老徐已经和狼王要到吃的。】 【我感觉他快和狼王称兄道弟了。这社交能力,绝了。】 陈绛又吃了几颗,心里非常满足。 老天安排她带来宝地,空手而归有点不合适。 看见那么多灵芝,谁不心痒? 能生长出这么多好东西,洞穴里的土壤肯定有奇特之处。 说实话,陈绛恨不得连吃带拿把整个山洞挖走。 事实却是不能这样做。 特殊的环境长出特殊的植物,只有在这里它们才能自由生长。 她猛然转头,笑得特别灿烂。 狼王不由皱眉,第一次觉得弱小的东西可怕。 陈绛上前伸手想摸摸毛。 狼王龇牙,发出警告的低呜。 尴尬收回手,陈绛使出浑身的劲卖萌:“亲爱的伟大的狼王。你看狼群就剩你们三个,洞穴里的东西一时半会用不完。不如分给我一些?我不拿多的,就一丢丢。” 狼王居高临下俯视,眼里全是鄙夷。 【这东西绝对成精了!你看它那鄙夷的小眼神,看主播跟看垃圾似的。】 【堂堂狼王耶,看谁都是看垃圾。这么野性又高傲的姿态,有没有太太来个拟人?】 【在画了在画了,不要催。】 徐戒酒低头忍笑。 檀飞一脸不理解,和野兽交谈?疯了吧? 陈绛毫不气馁:“你的同伴……哦,不,你的老婆受伤需要照顾。我愿意留下好好照顾它几天,只希望你给我那么一点点报酬。真的,就一点点。一点点也不舍得?” 不知道哪个词说的狼王高兴。 它起身走到灵芝墙边,咬住一棵摘下来丢给陈绛。 【啊?真给啊?这个洞在哪?我特别会撒娇,求也给我一棵!】 【我敢肯定这是特效。野外的狼不咬死你才怪。】 陈绛看着怀里的特大号灵芝,疯狂压唇角。跟聪明的动物就是好交流,忒大方了。 檀飞愣在当场。那可是狼!冷血无情,凶狠残暴的狼!为什么?! 徐戒酒指着一株不起眼的杂草:“我可以要这棵吗?” 狼王二话不说,答应了。 陈绛奇怪瞅一眼,怎么觉得狼王对徐戒酒的态度格外友善? 九十二、老徐才是主播最好的伙伴! 她好奇也这么问了。 徐戒酒想想:“大概脾性相投吧。就是看着比较顺眼。” 陈绛了然点头:“懂了,磁场相近。那你能不能帮我多要点东西?” 小心带泥土把杂草拔出来,徐戒酒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拿着。别看这东西现在不起眼,开花后十分珍贵。因为幼体和杂草太相似,很容易被认错。但成熟后,价值万金。” 【什么?!有没有大佬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左看右看都是株杂草。】 没人认识。 陈绛半信半疑:“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祖祖辈辈,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啊。”徐戒酒一笑,“还有刚刚我们吃的野果。味道不错吧?食之延年益寿,美容养颜。多少人出大价钱购买呢。可惜,世所罕见。” 【啊?啊???你说延年益寿?美容养颜?快,上链接!】 “太夸张了吧?”陈绛翻来覆去看手里的草,看不出半点特别之处。 【宿主,云鸿星有独属于自己的植物。火山是王朝守护兽曾经的栖息地,它的粪便甚至吐息都能催生出价值连城的药物。尽管时过境迁,火山已死。但植物生生不息。】 这个星球独有的植物…… 陈绛转头看向那些不认识的花草,心头澎湃。 新植物,新功效。 如果这些能寄回去,我国医药成就将引领全世界。 植物学家和科学家们激动站起。 那个世界药材的药效本就比这个世界的强,如果是那边独有的植物呢? 他们简直不敢想。 如果研发成功,什么癌症、白血病是不是都能治愈?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陈绛双眼亮晶晶。 存在一个系统承认的bug。 徐戒酒疑惑:“什么?你该不会想把洞穴薅秃了吧?那不行,绝对不行。” 陈绛摇头:“当然不是。这里很适合做药田。培育药材,再运走。” 【……】 【主播,别说了。狼王一双绿油油的眼盯着你呢。】 陈绛回头,大大方方说出口:“狼王,我们做个交易吧。” 狼王龇牙,压低身子呈现攻击状态。任何东西都别想摧毁它的家园。 檀飞手握上匕首,眼里满是杀气。 狼王感知到,张嘴咆哮。 陈绛拦住冲动想攻击的檀飞,一步一步走向狼王:“狼群只剩你们三个。你们需要繁衍,需要栖息地。我们可以互相合作,互不干扰。外面的森林有多危险,你比我清楚。” 上一次折腾,箭毒蛙消失无踪。死火山底部的毒气全消,狼群数量锐减。 没了毒气和箭毒蛙的威胁,火山底部是很适合的栖息地。 时间一长,总有大型动物探过来。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狼群疲于应对,怎么繁衍? 如果遇到大型群居动物,它们很可能被赶出家园。 当初箭毒蛙成为一道天然屏障,替狼群阻挡住敌人。 现在狼群暴露在大自然中,时时刻刻需要提防敌人上门。 出了火山,外面的森林更加危险。 要么自身足够强大不惧任何,要么族群数量多到令其余动物忌惮。 狼王很强,无可置疑。 但陈绛见过更厉害的动物,体型、剧毒样样可致命。 檀飞焦急大喊:“你疯了吧?那是一头狼,别过去!” 【主播好勇。普通狼我都不敢面对,何况这么大一只。】 【之前还打过架,没干过。一口就能把主播吃掉。】 陈绛无所畏惧,步伐坚定走到狼王面前:“和我合作。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她要把死火山底部变成药田,种上许许多多的珍稀药材。 成熟后运回祖国,帮助更多人摆脱病魔。 这一步她不能退,也不会退。如果狼王不同意,就只能使用非常手段。 原谅人类的无耻。为了同胞,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徐戒酒拦住檀飞:“你的行为很危险,不要一再激怒狼王。她能处理好。” 小乖吐着舌头摇尾巴,始终站在主人这边。 檀飞眉头紧皱:“她冲动就算了,你是不是也脑子不正常?看清楚,那头狼比人高,比人强壮。锋利的爪子可以撕碎你,利齿能够轻易咬断你的骨头。你为什么还让她冒险?” “因为这是她想做的。谁也拦不住。”徐戒酒双眼认真注视那个背影。 既然拦不住,不如支持。共进退,共生死。好过无用的担惊受怕。 【檀飞啊虽然你很帅。但这一刻老徐比你更帅。】 【看脸果然会腻,精彩的灵魂越看越吸引人。老徐才是主播最好的伙伴!】 陈绛瞅一眼评论十分无语,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在燃什么。 狼王眼神凶狠,半分不愿妥协。 陈绛伸手:“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我救了你们的同伴不是吗?和我合作,你们以后不用担心敌人的威胁,不用害怕受伤丧命。” “住手!”檀飞瞳孔一缩。居然把手伸向一匹狼,简直找死! 巨大的狼咬合力惊人,一口下去整个胳膊都要断。 徐戒酒眼疾手快抱住檀飞:“冷静一点。你让狼王很不安。” 小乖立刻挡在前面,拦住去路。檀飞目眦欲裂,一把将人甩开:“滚!” 徐戒酒飞出去,重重撞击在石壁上。他五脏六腑剧痛,吐出一口鲜血。 小乖慌忙跑过去舔舔,转头对着檀飞龇牙警告。 血腥和攀升的杀意让狼王躁动,它与另一头狼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檀飞握紧匕首,一手刺狼王,一手想拉开陈绛。 “别……”徐戒酒又吐出一大口血。习武之人的奋力一击,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乖低声呜呜叫,非常担心。 狼王怒吼,张开血盆大口。 陈绛躲开檀飞的手,不管不顾直接抱住狼王。 双方都在冲击。来不及撤回,匕首直直刺入陈绛的后背。 鲜血喷涌,溅在檀飞脸上。他一瞬间错愕。 狼王直接一爪子把人拍飞,却很奇怪停下脚步没有继续攻击。 陈绛自抱住狼王后一直努力安抚,手不断抚摸毛发。 明明可以互惠互利,她不想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 血染红衣服,一直往下流。檀飞一个翻身落地,抹掉嘴角的血。 他惊讶看着渐渐被安抚住的狼王,那道染血的身影无比刺眼。 【我原先挺喜欢你的。可你怎么老坏事呢。还伤主播。】 【明显狼王能交流,那就好好谈啊。非要激怒它,搞什么嘛。】 狼王的情绪逐渐平稳。 陈绛慢慢回头,看向檀飞:“道不同,不相为谋。” 徐戒酒艰难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陈绛:“我……帮你……拔出来。” 他握上匕首,用力一拔。 陈绛刚想说谢谢,转头却看见徐戒酒昏迷倒下。 九十三、单身久了看一头狼都眉清目秀 小乖奔跑而来,焦急呜呜叫。 陈绛立马扒开徐戒酒的衣服检查,外伤不是很严重。 【是不是内伤啊?有些伤外面看就是不明显,里面伤得很重。】 很有可能。可是内伤怎么治? 她上网查查,什么中药调理,针灸…… 好有技术的方法。 陈绛看向檀飞:“你要么过来帮忙,要么马上离开。” 进山那么多次,这是最头疼的一个人。打又打不过,劝又劝不住。 外面就是出口,赶紧分开算了。 檀飞站立许久,慢慢走过去:“抱歉,我并非有意……”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帮忙把他搬去别的地方躺好,我去摘些草药。还有,”陈绛抬眸极为认真,“能不能不要以你过往的认知判断目前发生的事?不懂,就什么都别做。” 她说完起身,去墙壁摘药草。 檀飞眼眸微垂,扛起徐戒酒去角落放下。 狼王俯视,冰冷的眼里满是敌意。 檀飞肌肉紧绷,努力忍住反击的本能。 陈绛找来草药,直接碾碎把汁液喂进徐戒酒嘴里:“我们不是同路人,你想走尽管走。下次再来这么一遭,我和他命得搭进去。你武功高强能照顾好自己,我们要留下一段时间。” 眉头紧皱,檀飞站起身。他思索良久迈步出去:“抱歉。” 檀飞走着走着跑起来,接着施展轻功出了死火山往远处遁去。 山洞里。 陈绛挥手:“宝子们,今天就直播到这里。我们明天见。” 关掉直播,她松一口气。难搞的人可算走了。 “系统,治疗。”陈绛靠墙坐下。 系统升级后,出现医疗功能。依照伤势程度,安排对应的治疗。 系统扣除热度值,陈绛的背部泛起绿光。 片刻后,伤口恢复如初。她哎呀一声,这么方便该早点升级的。 陈绛瞧瞧昏迷的徐戒酒,顺手让系统也给治了。 【提醒宿主,治疗旁人所需的热度值翻倍。而且不能完全治愈,只能治一半。】 “好。”陈绛点头。一半就一半吧,她需要人帮忙。 【确认指令。实施治疗……】 徐戒酒身上冒起绿光,好一会才消散。没多久,他悠悠转醒。 身体好受许多,还剩轻微疼痛。徐戒酒看看四周:“檀飞呢?” “走了。今天先休息,明天我们开始干活。”陈绛摩拳擦掌。 “干活?”徐戒酒一头雾水? 死火山底部有什么活干? 第二天。 两个人拿着锄头来到空地。陈绛刨土:“你挖那边,我挖这边。” “好。”徐戒酒二话不说,去到另一边直接开挖。 小乖在主人身边,欢快用两个爪子刨开土。 它玩得很高兴,一会儿跑这边,一会儿跑那边。 【主播真想种药材啊?不好照料的。】 【家离那么远。主播打算搬到附近住吗?不然来一回花不少时间。】 不用,想什么来就什么时候来。 陈绛得意叉腰,已经让系统定点这里的位置。而且她在学开直升机,届时进山更方便。 两个人刨一大片土,其中一个还有伤。干了一上午,没挖出多少。 没开垦过的土地,土质比较硬。杂草、石头,弄起来挺费功夫。 死火山口。 檀飞俯视下方,这两个人不仅和狼和平相处,还过起日子来了。 狼王蹲在洞口,歪头不知道人类在做什么。 一连好几天,陈绛和徐戒酒挖出几片土。 受伤的狼恢复力惊人,已经拆掉绷带可以到处跑。 箭毒蛙曾经居住的湖变得清澈,狼和小乖渴了就地喝水。 曾经箭毒蛙独霸一方,湖里的生物很少。到现在几个月过去,水里出现鱼虾。 狼王外出打猎,叼回一头羊。 夜晚。 河边燃起篝火,陈绛把羊腿架在上面烤。 随着皮肉炸开,羊腿滋滋冒油。小乖在边上转圈,看起来等不及了。 徐戒酒找来更多柴火:“土已经挖得差不多,去哪儿弄种子?” “先移植看看效果吧。现在是秋天,正是植物留种的季节。”办法总比困难多,陈绛从不担心。 洞穴石壁上的药材尽量不碰,它们成熟后留下的种子可以利用起来。 羊腿烤好,陈绛用刀划开。她剔出肉放在找来的大叶片上,先给徐戒酒。 然后自己一份,小乖一份。 狼是杂食性动物,吃熟肉。撒了盐和香料的羊腿,它们第一次吃上。 不过因为体型巨大,塞牙缝都不够。 【狼王真是越看越帅,越看越可爱。主播,它会让你摸摸肚子吗?】 网友别的没有,全身都是好奇心。 不管和什么动物直播,一定发问它们吃不吃人类的食物。 让不让摸,亲不亲人。 就连威风凛凛的老虎,大家也想搞一碗螺蛳粉试试吃不吃。 陈绛扭头看向依偎在一起的三头狼,毛茸茸让人很难忍住啊。 上次摸摸还是在上次,注意力全在打斗上没怎么享受。 她起身走过去,应该可以吧?好歹和平相处那么久。 死火山口。 盘坐调息的檀飞看见陈绛走向狼,伸手逗狗般要摸。 真的,他第一次见这种浑身是胆的女人。太不怕死了。 狼王扭开高傲的头,明显不让摸。 伤好些的母狼性情较温顺,蹭蹭陈绛的手。 【啊啊啊,单身久了看一头狼都眉清目秀。它好乖,好想撸。】 【主播主播,快告诉我摸起来什么感情。】 陈绛直接上两只手,摸嘴摸头摸脑袋。谁懂啊,这么大只的犬科任撸任摸。 她的手沿着背往下顺,摸到肚子时母狼发出警告的声音。 【看得我紧张死了,生怕它给主播来一口。】 肚子这种薄弱处,还是不碰为好。陈绛收回手,眼睛瞅向狼王。 小乖摇着尾巴开心跑过来,在主人脚边转圈圈。 陈绛一看过去,狗子熟练翻出肚皮。她蹲下摸摸,还是自家狗乖顺。 【小乖:新来的,看好了。狗哥只示范一遍。】 【之前吓得夹紧尾巴,小乖你也是支棱起来了啊。】 被摸了几下,小乖翻身起来。 陈绛一把抱住往上掂一掂。又重了,真的抱不动了。 狼王和公狼眼神鄙夷。如果能说话,它们一定狠狠骂一句丢脸。 九十四、明天带你们回忆童年 母狼盯着一会儿,学会了。 先在地上打滚翻出肚皮,再过去由后把大脑袋放在陈绛肩上。 在死火山口的檀飞,看见这一幕快惊掉下巴。 陈绛脸皱成一团,好重。她翻身为主,把母狼按在地上当枕头。 热乎乎,毛茸茸的枕头。 好舒服。山里晚上凉,太需要这样的抱抱了。 檀飞看到这里不由皱起眉头。 为什么狼不咬这个女人?双方各种闹着玩。 母狼把陈绛圈在中间,陈绛怀里抱着小乖。 暖烘烘的,晚上完全不会冷。 徐戒酒用土掩埋火堆,骨头丢在固定的一块地方。 小乖什么时候想吃,自己来找。 他靠着墙壁坐下闭目养神。狼王和公狼过去,一左一右把人夹在中间。 死火山底下的人和狼就这么睡了。檀飞跃起潜入山林,上一棵大树休息。 隔日。 陈绛收集药材的种子,处理后埋入土中,再撒上草木灰。 药材是种,菜也是种。 办法应该大差不差吧。没有经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等母狼伤势大好,地里冒出嫩芽。 陈绛在死火山附近安装高清摄像头,然后内部也装上。 工作量大,一个人干够呛。好在有徐戒酒帮忙,并且对方越来越熟练。 商店升级后,上架不少高科技。 陈绛忍着心疼花大价钱买一个机器球,握着想一下丢在地面。 机器球展开,变成她曾经遇见过的节胸蜈蚣。 狼和小乖警备,发出叫声警告。 陈绛上前转一圈检查:“还真是一比一复刻。” 【不是,这道具做的未免太逼真了吧?这只也能动吗?】 当然能动。除了不吃东西,全部数据和真正的节胸蜈蚣一模一样。 她揪着小乖到蜈蚣前。 狗子挣扎,直接吓尿了。等蜈蚣动起来,小乖不管不顾转身狂奔。 陈绛无奈。 算了,过段时间就适应了。 蜈蚣在死火山底部环视,扫描每一个植物和动物。 知道它没有威胁,三头狼十分淡定。只有小乖始终远远的,不敢接近。 “我们要回家一趟,留蜈蚣在这里守卫。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们。”陈绛带狗子和徐戒酒出了死火山。 她召出直升机,直接坐上驾驶位。 小乖第一次见,不敢接近。 徐戒酒用力抱着狗子上去,防止乱跑一直不撒手。 “坐好了。”陈绛心头雀跃,开动直升机。 螺旋桨旋转刮起大风,直升机慢慢升起。檀飞远远瞧见,眼眸一沉。 直升机驶向远方,很快不见。檀飞看向死火山,久久没动。 直升机上。 徐戒酒和小乖朝下看。狗子吓得脚软,他也紧紧抓着座椅。 从上往下俯瞰,山峦迭起,波澜壮阔。这是徐戒酒从未见过的角度。 直升机飞过群山峻岭,飞过森林。 徐戒酒看到擦身而过的鸟儿,这一刻终于有真实感。 他在空中,他在飞! 【哇,景色真好。抛开那些危险,真的很壮观。】 【抛不开。隔着屏幕看看得了,别作死跑去探险啊。】 陈绛唇角勾起一抹笑,放心,他们跑不来。 离家还有一个山头。直升机降落在草丛里,陈绛等人下去。 徐戒酒和小乖脚软绵绵的,完全没有踩在实地上的感觉。 陈绛收起直升机:“我们离开那么久,不知道家里怎么样。” 几人往家走。 徐戒酒的腿好一会儿后恢复正常,看到熟悉的屋子心才放下。 回到村里,各回各家。陈绛四处转转,察看屋子前前后后的状况。 因为走得急,门也没关。家里什么都没少,还打扫得很干净。 应该是姐姐来过了。 家禽的小崽们长大不少,在屋子附近该干嘛干嘛。 陈绛先烧水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再捉一只鸡和一只鸭捆住脚,等会去道谢。 她洗了头正在用帕子擦干。 陈彩欣喜走进来:“绛啊,你回来了?” 边擦头发边出去,陈绛道谢:“家里是你照看的吧?我这次走得匆忙,没来得及交代。谢谢了。我捉了只鸡和鸭,等会你带回去杀了一家人吃一顿。” 陈彩摇头:“咱们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回来得正好,明儿家里打糍粑。你去玩。” 把帕子放桌上,陈绛拎起鸡鸭塞给姐姐:“我养了那么多,吃都吃不完。你就当帮我的忙,替我消灭一只。明天我一定去帮忙,这点东西你就别推辞了。” “那行。家里还有活忙,你明天记得来。”陈彩拎着鸡鸭走了。 【对哦,秋天到打糍粑的时候。现在很少了,基本都是买。】 陈绛一笑:“那我明天带你们回忆童年。打糍粑很好玩的。” 【孩子当然觉得好玩,大人去都是干活。】 次日。 早起洗漱,陈绛吃了饭回家。村民都起得早,这时屋里已有不少人。 要用上的工具和糯米,前一天已经准备好。 陈绛进灶房,锅上放置大蒸笼。蒸笼是糯米,底下烧火蒸。 一位婶子在烧火:“绛啊,回来了?” 【做多少啊?还找那么多人来帮忙。】 【不是一家。打糍粑是好多家分工,谁家要糍粑就拿米来。】 【对。村里早早有人通知哪一天哪家人打糍粑,自家备上糯米过去。】 总的来说,继母一家和一些被请的亲戚出道具和人工。 背来糯米的人家出钱,一斤一个铜板。他们只要等,做好付钱背走就行。 这种活动持续好几天,基本每家每户都会过来做一点。 蒸熟的糯米又白又香。 陈彩进屋,抓一点分给姐妹吃:“尝尝。” 热糯米饭很好吃,冷了会变硬。 一锅熟,倒出来。上另一家的糯米,继续蒸。 蒸熟的糯米被抬起堂屋,放在石臼里用木杵捣烂。 制成面团状捏成小团放在清洗过的门板上,两板一压就好了。 【小时候我最喜欢上去踩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现在的糍粑没有以前的香。】 陈绛没找到机会帮忙,坐在一边陪着聊天。 徐戒酒也背来糯米。两人含笑打招呼,然后各干各的。 小孩子手里拿着一团糯米饭,边嬉闹边吃。整个场面热闹又有序,气氛非常好。 九十五、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丧气话 做好的糍粑,陈绛得了一些。 拿回去立马下锅放油煎熟,两面金黄后装盘。再炒两菜,打个汤。 小乖在边上闻到香味,急得团团转。看主人吃了没给它,叫两声提醒。 【瞧给孩子急的,就差开口说话了。给它吃,你给它吃啊。】 陈绛夹断一小块丢在地上。 小乖囫囵吞了,又眼巴巴瞅着。 糯米做的东西不能给狗子喂多,不嚼比较难消化。 陈绛吃饱喝足洗碗,搬个板凳坐在门前消食。 小乖到处跑,一时在草地里扯草吃,一时追鸡撵鸭。 渴了跑回来喝水,累了趴在主人身边歇歇。 岁月静好。 陈绛嘴馋,一时兴起想吃腌萝卜。 她起身去菜园拔出一棵白萝卜,洗干净削皮。 放砧板上切成不薄不厚的片,然后把剁辣椒坛的盖子打开。 陈绛用筷子将萝卜塞进去,埋到辣椒底部。 做完再把盖子盖起来。光有萝卜好像不够吃,她又瞅上白菜。 摘几片嫩嫩的叶子,洗干净切小一点。直接放到坛子里,用辣椒掩埋。 过一两天就能吃了。想想那味道,陈绛嘴巴里泛起酸味。 黄昏时节。 吃过晚饭,村民们大多聚在一起聊天。陈绛带着小乖前去,磕着瓜子听大伙八卦。 “婶,你家不是腌了酸萝卜吗?卖给我几碗,我媳妇怀着肚子想吃。” “乡里乡亲的,这点东西要什么钱。走,上我家。我给你拿去。” 一个汉子随婶子回家。 陈绛和他们不怎么熟,见过几面没怎么说话。 “他媳妇快生了吧?酸儿辣女,怕不是个小子。” 陈露坐到旁边,伸手抓走一点瓜子:“哎,听说了吗?陈亮相中了。” 哦?陈绛凑近点:“真相中了?定了吗?” 陈露点点头:“和你姐一样。今年定亲,明年成婚。” “日子看到几月?吃席我可一定要去。”陈绛想着,明年估计很热闹。 “还不确定,应该比你姐晚。”陈露小声道,“据我所知,陈小雯也在相看。好像是镇上的一户人家,男方家里条件不错。大概亲戚介绍的,还不知道两人看没看中。” 陈绛吃惊:“这一个个的不是娶就是嫁。喜事聚在一堆,你们随多少份子?” “年龄到了成婚不是很正常吗?我娘一直催我相看呢。暂时没瞧见合适的。你呢?” 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陈绛打哈哈:“先办我姐的事。我再说。” 【哪个时代都逃不过催婚啊。我记得主播的设定还未成年吧。】 【看中了,明天成年刚好结婚。没看中继续看,反正她年龄还没到。】 过几天,陈绛稍微打扮下穿着喜庆回家。 今天是陈彩定亲的日子。 给祖宗上香,摆放聘礼,交换婚书。媒婆笑得合不拢嘴,一切按照流程来。 今天的主人是陈彩,陈绛抱着表妹站在一边看热闹。 何弟弟想上前,前面的教训又让他有些不敢。 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做见证,两人正式定亲。 陈父和继母招待客人,请来的村里人帮着做几桌席。 几杯酒下肚,男人们天南海北地吹。 女人们早早吃好,进屋谈心。 继母抹掉眼角的泪:“而今你定了亲,要学着操持整个家。有委屈记得回家来,你始终是家里的孩子。嫁妆自己好好收着。他虽瞧着是个好的,万一以后……” 姨妈不赞同道:“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丧气话。明年才嫁,她还能在你膝下过些日子。” 【(泪目)想起出嫁前,我妈对我的絮絮叨叨。哎,可惜我一件也没做到。】 表里不一的男人太多,陈绛始终不放心:“找个日子你带我去他家转转。他家住哪儿,家里到底什么情况我们总要知道。逢年过节我去看你,有什么事我也可以接你。” 陈彩一笑:“明天就行。娘,准备些东西一起带去吧。” “是要准备。你过去认门,他们给红包你就接着。”继母边收拾东西边说。 酒足饭饱,男方的人离开。 大伙一样样收拾,看看聘礼都有些什么。东西还算齐全,男方有心。 陈彩拉着陈绛的手,心情紧张想和姐妹聊聊天。 “今晚去我家睡吧。”两姐妹手牵手,带着小乖开心出门。 吹着凉风,迈过田埂。 陈彩有些忧心:“成亲后我多希望像你一样搬出去自个住。和公婆一大家子住一起,免不了磕磕碰碰。我是晚辈,不管事情对错总要吃些亏。” “他们家不就两兄弟吗?还和谁一起住?”陈绛对男方的家庭了解不多。 陈彩叹口气:“他爹在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个老大。两兄弟的房子修在一起,共用一个院子。他那边一大家子,我们这边一大家子。吃饭都在一个桌上,媳妇轮流做呗。” 【上一辈都还没分家?哎哟,我已经能想到有多牵扯不清了。】 【姐姐说轻了,这哪是磕磕碰碰。这是要撕起来。】 一个人做两大家的饭? 陈绛眉头皱起。姐姐绣工一流,后娘都没让怎么进厨房。 “你应该早告诉我。起码让他们把家分了,不然怎么生活。” 陈彩无奈:“爷爷奶奶都还在,怎么分家?就算分了,家离得近还不是住一起。” 【难搞。分了和没分压根没区别。除非搬远一点住。】 【农村确实喜欢两兄弟修房挨在一起。不过至少两个门,两桌吃饭吧。】 不好办。陈绛有些头疼:“他们大伯那边有几个孩子?” “五个。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我过去时还算客气。” 【第一次见面当然客气。装也要装客气啊。】 【明知道这种情况还定亲,姐姐真喜欢那个男人啊?】 到家了。 陈绛推开门:“其实不分家也可以搬出来住,像我一样。你和未来姐夫商量一下,找个合适的借口糊弄过去呗。是不是他不想搬?毕竟做饭的又不是他。” “我还没说。明天我和他商量一下。”陈彩摸摸小乖。 【定亲早了,应该先把这件事解决的。】 陈绛倒茶:“如果他不搬,你打算退婚?不退的话,以后日子很难过。” 九十六、我对这桩婚事的态度,取决于你的态度 “我不知道。”陈彩纠结坐下。 那个男人确实好,可家庭…… 【看来姐姐舍不得姐夫。只能搬出来住,不然过不下去。】 陈绛想想:“姐夫做什么赚钱?他赚的钱以前是交给自家娘吧?成婚后呢?” 小乖趴在地上,咬自己尾巴玩。 陈彩喝口水:“好像在镇上做点小买卖。赚的钱自己拿一部分,给家里一部分。他自觉,爹娘不怎么管。靠着小买卖,存了一些钱。” 一拍桌子,陈绛想到主意:“理由有了。你们新婚夫妻,为了做买卖一起搬到镇上住。很合理,也挑不出错。你们在镇上租个房子,好好过日子。钱不够,我可以借给你们。” 陈彩眼睛一亮:“如果能搬到镇上,我也能支个小摊买帕子。” 【这主意好。两口子做生意过日子,偶尔回老家看看就行。】 有了解决办法,她心里松一口气。如果事情能顺利…… 两姐妹洗了澡,躺在床上说体己话。直到后半夜,困意来袭才睡去。 次日一早,陈绛做早饭。她们用饭后,坐牛车回老家一趟。 陈父几人把准备的礼品搬上车,叮嘱一定要当着众人的面交给亲家。 陈绛一口答应,拜托帮忙照看小乖。她驾车带姐姐离村。 未来姐夫的村子离得有些远,走走停停进村时已快正午。 何哥哥与何弟弟在村口张望,看见人欣喜上来接。 “家里饭菜都做好了。我们快回去吧。” 陈绛想先和未来姐夫谈谈搬出去的事,见村口不少人才作罢。 何弟弟走在牛车旁,犹豫几次想开口。最后还是把话咽下去。 到了地方。 陈绛把牛车停在门口。 何哥哥与何弟弟提东西进去:“爹、娘,彩儿她们到了。还拿了东西过来。” 何母笑呵呵走出来:“怎么这么客气。快,快进来。” 陈彩先进去。 陈绛栓好牛车后才进院,看见不少何家的亲戚。 有老有少,真正一大家子。每天做饭,想想都崩溃。 何母迎在门口:“你便是彩儿的妹妹,绛吧?快进屋吃饭。” 堂屋摆着两大桌。坐得满满当当,只在何弟弟身边留一个空位。 陈绛坐过去先吃饭。怎么说呢,菜不是很合胃口。 一桌子菜,一半以上放了花椒。不是提味,是放了很多。 菜味没尝到,舌头从头麻到尾。她吃了一小碗:“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放了碗,陈绛赶紧找水喝。 何母笑呵呵夹菜:“没什么菜。改明儿多做点。” 陈彩很不好意思:“挺好吃的,手艺不错。这么一大桌菜,很多了。” 【直观感受到两姐妹的为人处世。姐姐真的讨喜,主播太直白了。】 【可是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啊。主播也没说,就是少吃一些。】 陈绛端着水杯到院子里喝。何家养了鸡鸭鹅,全在院子里到处走。 草草吃了两大碗,何弟弟放碗出来:“吃那么少,菜不合胃口?” 【情商低的来了。你让主播怎么回?不怪主播不喜欢你。】 “没有,挺好吃的。我来之前吃过了,不怎么饿。”陈绛拉开点距离。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上次的教训不够?在别人家也不好直接开骂。 何弟弟略显尴尬:“我们这边很好玩的。我带你四处逛逛?” “不用了。”陈绛看何哥哥吃得差不多,“能帮我把你哥叫出来吗?我有事找他。” “我马上去。”何弟弟立刻回屋,把哥哥叫到外面。 陈绛走到没人的角落。 原本只想同何哥哥单独聊,没想到何弟弟也跟了过来。 【哎哟,这人是真没有眼力见。难怪找不到媳妇。】 对方不知是装傻还是不懂,就是不走。 陈绛微笑直言:“我想单独和你哥说话。” “哦,好。”何弟弟反应过来,慌忙走开。 两人出去,沿着小道慢慢走。 陈绛不兜圈子:“你和我姐成婚后,打算和家里人一起住?你家和你大伯家加在一起多少人?我姐没怎么下过厨房,你想让她做一大家子的饭菜?” 何哥哥很是为难:“我爹没分家,我做晚辈的不好提。” “理解。”陈绛扯一片路旁的树叶,“你不是在镇上做小买卖吗?成婚后和我姐搬到镇上住怎么样?租个铺面,做点生意,过你们两个人的日子。不够的钱,我借给你。” 何哥哥欣喜若狂:“真的?我早想在镇上租个铺面,可惜钱一直不够。” 陈绛点头:“等会你就把这件事告诉你爹娘。如果他们不同意,我想姐姐会好好考虑你们的婚事。你也该好好考虑。成婚生子不是家里多一两个人那么简单,而是你成家了。” “身为男人,成家就要有担当。爱护妻子,守护孩子。而不是让我姐替你孝顺爹娘,照顾大伯一大家子。我对这桩婚事的态度,取决于你的态度。希望我离开前,这件事解决了。” 【主播说得好。这个男人最好拎得清,不然赶快让姐姐换一个。】 何哥哥点头答应。 陈绛一笑,两个人回去。 桌子已经收拾好,一大家子围在一起聊天。 何母拉住陈绛:“坐,快坐。你多大了?成婚了吗?” 何弟弟满眼期待。 陈绛笑笑:“还没到年龄,几年之内不考虑。”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何弟弟的眼神暗淡下去。 何哥哥接话:“爹,娘。我和彩儿成亲后,想搬到镇上租个铺面做生意。” 空气更加安静。 大伯那边的儿媳妇最先表态:“不行。你可以去,她不行。” “对啊。说好媳妇轮流做饭,她凭什么不用?以后还是我们来呗。” “你知道每天准备一大家子的饭菜多累吗?她嫁到何家来,搞什么特殊。” 陈绛勾唇:“更正一下,我姐姐还没嫁进来。而且你们好像是大伯那边的儿媳妇,管得着这边的事吗?你们做饭是你们自己同意的,别攀扯上我姐。她不同意。” 何母看向陈彩。 话已说开,陈彩发言:“我在家从小到大没怎么下过厨。靠着刺绣的手艺也能养活家里。凭什么我嫁了人就要进灶房柴米油盐?我不做。” 九十七、让你皮,最后还不是你自己收拾 “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儿媳妇,做这些天经地义。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同样是儿媳妇,我们要讲究公平对不对?我们轮流啊,又没让你一个人一直做。” 何母赶忙打圆场:“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可以商量。” 【开始糊弄了。姐妹清醒点。一开始不坚定说清楚,后面很难搞的。】 陈绛摇头:“还不是一家人。我觉得把事情说明白比较好,省得以后扯皮。” “真是长见识了,做妹妹的管起姐姐的事。你才多大,知道什么。” 陈绛知道有些话姐姐不好说,毕竟之后可能是一家人。 她无所谓,来当这个恶人:“你们年纪大就可以欺负人吗?这件事我绝不退步。” “我们什么时候欺负人了?这不是在商量吗?” “对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欺负人了?你们年纪轻,我们在跟你们讲道理。” 陈绛反唇相讥:“什么讲道理。说白了嫁进来多个人干活。” “你怎么说话呢?懂不懂尊敬长辈?别以为年纪小什么都可以说……” “够了。”陈彩脸色难看,“我妹妹说得对。我还没嫁进来,你们的如意算盘别想往我身上打。我就一个态度,要么我们搬出去住,要么退婚。你们看着办。妹,走。” 她看也不看何哥哥,起身就走。 陈绛立即跟上。 妇人们起身追出去。 何母拽住手挽留:“聊得好好的,走什么走。这件事不是不能商量。” “先回去,回去坐下聊。等会让外人看笑话。进屋,咱们进屋啊。” 陈彩态度坚决抽出自己的手:“希望你们好好商量,尽快给我答复。” 把其他人拦住,陈绛护姐姐上牛车:“别送,也别留了。你们早点做决定吧。” 她驾着牛车,头也不回离开。 何母一时不知道怎么办:“这,怎么搞成这样。” 何弟弟一推何哥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 “哎。”何哥哥立刻追上去。 牛车走得不快,在村口停下。 陈彩下车,走到一边:“话已经说清楚,你得自己拿主意。” 何哥哥认真保证:“我会说服爹娘,风风光光娶你。等着我。” 点点头,陈彩轻轻一笑回到车上。她眼神哀伤,似乎已经预想到结局。 何哥哥挥手,送她们远去。 陈绛无奈:“如果他办不到,你真要退婚?” “嗯。”陈彩望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妥协一次,后面就会要求我一直妥协。刺绣手艺是娘传的,我不可能丢。男人嘛多的是。没有他,还有别人。嫁谁不是嫁。” 【继母还有这手艺?】 【说的应该是死去的亲娘。没见继母绣过,大概赶不上姐姐。】 陈绛垂眸:“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他。或许可以争一争。” 抿唇一笑,陈彩看开了:“过日子,看的是性格条件合适。不合适,喜欢也没用。” 【姐姐太清醒了。那一大家子,嫁过去怎么过日子。】 面上说的轻描淡写,实际呢? 陈绛把姐姐送回家,向网友们征集意见。 有劝放下的,有建议先斩后奏的。还有出各种馊主意的…… 一一看下来没几个靠谱。 徐戒酒背着背篓去山上砍柴,从院子路过。 小乖老远便兴冲冲跑上去摇尾巴。 徐戒酒摸摸狗头:“好了好了,我还得干活。” 听到声音,陈绛眼睛一亮立马跑出去:“你来得正好,帮我想想办法。” “?”徐戒酒放下背篓进屋里坐,边喝茶边听整件事。 陈绛满脸写着一个愁字:“有没有什么不伤两边感情的办法?” 徐戒酒放下茶碗:“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看你舍不舍得出钱。” “我当然舍得出。详细说说。”陈绛竖起耳朵听。 给空碗添茶,徐戒酒慢慢道来:“你未来姐夫不是做小买卖吗?你不用帮他租铺面,直接买下一个铺面当你姐姐的嫁妆。夫妻俩可以做点小生意,但房子始终是你姐姐的。” 【别说,这主意真不错。姐姐的嫁妆,别人打不了主意。】 陈绛没关注过镇上店铺的价格:“买下一个铺面大概需要多少银两?” “看大小和地段。你先挑店铺,挑中再和老板商量价钱。”这方面,徐戒酒有点门路,“镇上我有熟人,明天我带你去找他。价格应该会便宜些,不合适到时再看。” “谢谢,太谢谢了。留下吃晚饭吧。”陈绛起身去做饭。 徐戒酒站起:“不了,我还得上山砍柴。冬天快到了,要早做准备。” 陈绛抓一只鸡:“没事。我做饭需要时间,你砍柴回来刚刚好。” “行吧。”徐戒酒背上背篓进山。 找人帮忙请吃饭,没点肉菜怎么行。 锅里烧热水。陈绛手起刀落杀掉一只鸡放血,丢在盆里。 小乖上去闻,鸡没死透扑腾两下。它吓得连退好几步。 陈绛转身回来,直接剁掉鸡脑袋:“抹脖子不死,这下行了吧。” 【当年我妈杀鸡。抹脖子不下重手,鸡到处飞溅得哪都是血。最后也是剁脑袋。】 【哈哈哈。我过年回去杀鸡,脖子剩一点皮连着还飞到别人家瓦上。】 水烧开,陈绛倒进盆里浇在鸡身上。 接着用火钳夹着鸡,在开水里滚好几圈。 小乖站在旁边看。 惹得陈绛用火钳吓唬,狗子一个蹦跳跑老远。 烫得差不多,她把鸡捞出来拔毛。 大羽毛最好拔,一扯就掉。细小的毛需要更多工夫,一排一排慢慢拔。 【主播,那几根大的羽毛留着做毽子啊。】 【还有鸡毛掸子。这一根一根的,老漂亮了。】 陈绛洗洗手,挑选几根羽毛:“毽子还不好做。找几根大的,顺手扯节草捆起来。” 毽子需要一点点重量。 她把一堆羽毛包在下面,一个简易的毽子就做好了。 不过嘛…… 陈绛试着踢两下。毽子毫不意外散了,羽毛掉得满地都是。 【让你皮,最后还不是你自己收拾。】 小乖凑近嗅嗅。 陈绛抓起一把羽毛丢过去。狗子扭身撒丫子狂奔,跑远才敢回头看。 “傻狗。哈哈哈。”陈绛叉腰大笑。 九十八、他看着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 闹腾完,活还要继续干。陈绛坐在板凳上耐心拔毛。 小乖趴在不远处咬地上的羽毛玩耍。 毛拔好,陈绛给鸡开膛破肚。 内脏用水一一洗干净,鸡的身体也清洗几遍。 而后切片的切片,剁块的剁块。 鸡杂放在一锅炒,加葱蒜姜和盐。装盘后洗锅,再把鸡肉倒进去焯水。 舀起来烧点开水加盐炖,炖熟再放葱蒜姜。 灶里的火退掉。陈绛给另一个灶烧火煮饭,期间再去菜园里摘些菜。 天气凉爽,菜摆上桌没一会就冷了。她搬出小炉,准备打火锅。 饭焖着。陈绛把鸡肉舀在小锅里,放在小炉上。 接着洗灶上的锅,炒几个小菜。等一一做好,最后和鸡肉倒在一起。 饭刚好,徐戒酒背着一大捆柴回来。他放在台阶上,先去洗手。 陈绛盛两碗米饭,把碗筷递过去:“你家里冬天直接烧柴,不烧炭?” 徐戒酒搬把椅子坐下:“也烧,不过烧得少。主要还是柴。” 灶里没烧完的柴火移到小炉子里,他们可以吃热乎的。 不好的地方就是有烟,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飘。 小乖蹲在一旁,眼巴巴看着两人吃。它一会舔舔嘴巴,一会急得团团转。 陈绛没理,啃完骨头丢在地上。 小乖忙不迭咬住,嚼得动吃掉,嚼不动吐出来。 吃完饭,两人约定明天去镇上的时间。陈绛回来收拾碗筷,喂狗子吃饭。 第二天上午,陈绛和徐戒酒驾车去镇上。他们先买些礼品,再上门拜访。 说明来意后,对方带着到处看店铺。偏的近的,大的小的。 价格十几两到几百两不等。 陈绛相中一个街道口的铺子,地段好价格有点高。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店铺老板最后让步。 几人去衙门过户时,还有人前来询问店铺。可见十分抢手,陈绛运气好先到先得。 忙碌一天,两人回到村里天快黑了。他们各回各家休息。 次日。 陈绛把姐姐叫到屋外,趁没人时给出地契:“好好收起来。” 接过一看,陈彩吓一跳忙塞回去:“你哪来的?” “我买的。给你就拿着。”陈绛按住姐姐的手,“你和未来姐夫好好商量,镇上的铺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做点小生意,比待在村里强。又不是断亲,逢年过节还回去。” 陈彩神色复杂:“这铺子要不少银子吧?我给你写个欠条,以后一定还给你。” “我们姐妹,说什么还不还的。这是我给你添的嫁妆。等以后我成亲,你再添回来。”陈绛揽住姐姐的肩,“平时你没少帮我的忙,绣的帕子被我顺走好些。这点算什么。” 陈彩一笑:“你也知道那些帕子是你顺走的呀。行。等你成亲,我给你添妆。” “家里还有事,走了。对了,这事不要跟别人说。”陈绛摸一把姐姐的脸。 “没个正形。”陈彩眉目含笑,挥手送妹妹离开。 如今世道太平,家家户户有存银。 大伙知道陈绛赚了钱,没什么人心生妒忌。 陈绛正往家走,迎面遇见之前为媳妇讨酸萝卜的汉子。 她过去打招呼:“你媳妇还爱吃酸吗?我也做了些腌萝卜,送给你媳妇尝。” “谢谢。我媳妇这几天就要生了。等摆满月酒,你一定要来。” 陈绛还没回应,远处传来喊声。 “陈老大,你媳妇肚子疼要生了。快回家去。” 陈老大立马往家跑。 陈绛跟过去看看,还没进门就听见孕妇的喊声。 一个妇人焦急出来:“你可算回来了。愣着干什么,去找产婆啊。” “哦哦。”陈老大马不停蹄往外跑。 刚出门,一个姑娘拽着个婆子过来:“哎,哥,你别挡道。赶紧去烧热水。” “好好好,我去。”陈老大又回院往灶房去。 老父亲已经在烧水:“你媳妇在喊疼。你不去守着,上我这干什么。” 陈绛看着陈老大又跑向产房。理所当然被拦在外面,还挨了一顿骂。 【原谅我不厚道地笑了。他看着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 产房里孕妇的叫声越来越大。 妇人掀开帘子:“你媳妇饿了没力气,去煮点吃的。” “马上去,马上去。”陈老大转身快步去灶房。 陈绛一个外人在这,什么忙也帮不上。 隔壁邻居听见喊声,有经验的妇人纷纷进屋搭把手。 屋里有隔间。 她们在外面焦急守着,孕妇躺床上在产婆指导下生孩子。 “热水,热水。热水得续上,不能停啊。” “吃的呢?吃的还没来?我去看看。” 说乱也乱,又不是特别乱。 陈老大匆匆端来一碗面:“来了,吃的来了。” 邻居接过,赶紧送进去。屋里的动静暂歇,好一会又开始。 【来个生过孩子的姐妹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感觉好怕。】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有痛的,有非常顺利的。】 【不论哪一种,妈妈生孩子都非常伟大。】 一直忙到下午,屋里终于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陈老大喜不自胜趴在窗户上:“生了生了。我媳妇怎么样?我媳妇没事吧?” “好好好,都好。母子都好。恭喜啊,是个大胖小子。” 产婆满脸笑。 孩子在屋里,先由奶奶抱着。陈老大管不了那么多,冲进去见自己媳妇。 床上的女人浑身汗湿,露出虚弱的笑:“可把那小子生下来了。” “臭小子刚出生就让你这个娘受苦,等长大看我不打他屁股。” 奶奶和邻居争相逗孩子。 产婆进来赶人:“看过就行了,快出去。” 陈老大被赶出产房,总算抱上儿子。小小软软的一团,他身体僵住不敢用力。 “你怎么跟个木头似的。这么抱孩子不舒服。” “给我抱吧。别把我乖孙惹哭了。” 屋里一片喜气。 陈绛默默离开:“又有席吃了。” 【我现在一听吃席就头疼,没钱随份子啊。主播还那么高兴。】 【很简单。主播有钱,你没有。】 【楼上太损了,不过我喜欢。哈哈哈哈。】 远远的,小乖摇着尾巴跑来接。 陈绛双手捧住狗脑袋揉:“咱们家小乖最喜欢吃席了。是不是?” 九十九、狼原来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嘲讽拉满 小乖吐着舌头,一副非常高兴的模样。 陈绛拍拍狗子:“走,回家。晚上吃什么好呢?” 每天考虑下一顿吃什么,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 过几天。回来有一段时间,家里、地里的事忙完。 陈绛通过监控观察到药田的状况,但不放心想亲自走一趟。 【宿主。之前提到过,定点位置只能传输你本人。其他人不行。】 一把抱起狗子,陈绛理直气壮:“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它是狗,不是人。” 小乖不懂,歪头卖萌就对了。陈绛眨巴眼睛,希望系统通融通融。 【活物都不行。】 系统冷血,冷酷,无情。 陈绛没办法,摸摸小乖:“在家等我回来。我快去快回,不会耽搁很久。” 一个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放狗子独自在家应该没事。 小乖叫一声,似乎在说放心。陈绛揉揉狗耳朵:“真乖。我很快回来。” 她带上背篓和小锄头,转身消失。小乖嗷呜一声团团转,然后趴在地上守着。 【定点传输完毕。宿主已到达指定地点。】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陈绛出现在死火山内部。 面前是药田,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她兴奋搓搓手:“系统啊,这项技术难吗?可以使用热度值兑换吗?” 【不能。】 毫不留情的两个字,打消陈绛的热情:“不能就不能呗。” 她边走去查看药材的情况,边打开直播。 有长得格外好的,有悄无声息被杂草取代的,还有不好不坏的。 明明同一片地,同时种下去,为什么出现这么大的差别? 节胸蜈蚣在死火山口游动,俯瞰下方把陈绛的身影映入眼中。 一番扫描后,它转身继续巡逻。 几头狼听到声音赶到,紧绷的神情在看清来人后放松。 陈绛挥手打招呼,这段日子几匹狼看起来过得不错。长胖不少。 【我看错了吗?母狼怀了?】 嗯? 嗯??? 陈绛定睛一看,母狼肚子确实大了。 【主播这时候赶过来,打算接生还是抱养一只?】 【狼一般怀两个月左右,这才一个月没那么快生的。】 陈绛上前。 母狼主动趴在地上,任她摸摸。 冬天食物匮乏,这时候生崽存活率没夏天高。要想个办法保证母狼的食物。 狼王高傲坐着。 陈绛顺毛摸:“我来得正好,和你们一起打猎。” 耳朵动动,狼王眼神鄙夷。另一只公狼直接咧开嘴笑。 【狼原来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嘲讽拉满。】 陈绛指巡逻的节胸蜈蚣:“它也帮忙总行了吧。” 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狼王保持该有的尊重。它仰头嚎叫,公狼跟随。 打猎的事再说。陈绛转身把药田里的杂草拔掉,长出来的药草不去动。 没动静的土地重新种一批。 这一忙,一天过去了。 她擦擦汗:“明天我们出发去打猎,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 先关直播,再传输回家。人影刹那消失,三头狼震惊到处嗅。 陈绛回到家,小乖高兴迎接。 她扒开狗子,先去洗澡换衣服。随后做饭,天黑后睡觉。 隔日陈绛再度来到死火山,第一时间打开直播。 狼王听到声音跑出来,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心生戒备。 陈绛活动活动筋骨:“走吧,去打猎。你好好看着,我绝对不会拖后腿。” 出发打猎,狼对来去的路十分熟悉。 然而上去的路陡峭,狼能跃过去,陈绛却不行。 这时候就要展现技术了。 她把节胸蜈蚣调过来,让其身体绷直当桥梁。 【画面太美,我不敢看。主播主播,你为什么不骑狼呢?】 【这狼跟马一样大,骑上去一定很威风。】 陈绛瞟向狼王。以为她不想吗? 特效电影中,最令人激动的就是主角骑着各种巨兽出场。 简直帅爆了。 母狼怀着孕排除掉。 狼王和公狼……这两高傲得要死…… 来到死火山口,陈绛眺望四方。 她没忍住拍拍狼王:“咱们打个商量……” 森林中。 檀飞惊讶注视死火山口的人,什么时候来的?他居然一点没发现。 死火山口。 陈绛说出诉求,场面变得极为尴尬。狼王一双眼一眨不眨。 陈绛抿唇,不行就不行,犯不着瞪人。她惋惜道:“不同意就算……” 没想到下一刻,狼王竟然趴下来。陈绛不敢置信:“真让我骑?” 狼王扭头,有些不耐烦。陈绛立马爬上去:“好好好,我快点。” 狼背很宽,她抓着狼毛心情激荡。骑狼多帅啊,还不用自己赶路。 陈绛刚坐好,狼王起身一跃而下。风在耳边呼啸,她张开双手死死抱住狼脖子。 这一刻还算美好。等进入森林,一切变得和想象中有些出入。 林中多枝叶,狼本身就高。 陈绛骑在上面,哪怕再压低身子也会被树枝划到。 檀飞注意到他们的动向,立刻施展轻功跟上去。 狼奔跑起来不管不顾,急刹转向完全没有预警。 陈绛被颠得很难受。 她拍拍狼王:“停、停下,我、我自己走。我……哎呀。” 前方有树枝。狼王俯身避开,苦了背上的陈绛。 头发被勾掉好几根,痛得嗷嗷叫。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噗哈哈哈,原来电影里都是骗人的。这才是在树林里骑动物的真实情况。】 【主播,你再不下来头要秃了。】 “停、停下!”陈绛用力拍打,真的受不了了。 狼王放慢脚步,渐渐停下。陈绛立马从背上滑下来,扶住树干缓缓。 狼王蹲在地上,毫不掩饰鄙视的眼神。这东西到底弱还是强? 母狼凑过去蹭蹭。 陈绛摸摸:“我没事了,过一会就好。” 檀飞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停下。 他紧皱眉头,这个女人和狼相处得越来越融洽了。 歇够了。陈绛迈步前行:“你们不用管我,我会跟在后面。” 最后一个字刚落下,三匹狼如一阵风飞出去。 独留陈绛在风中凌乱。还真的一点不管她啊?好歹慢一些。 【不是你让不管的吗?真不管了,你又不高兴。】 一百、我的杀虫剂呢?我要抱着它才有安全感 节胸蜈蚣慢悠悠跟在后面爬行,如果它有表情的话说不定也在嘲笑。 论速度和力量,普通人类确实比不上森林的猎食者。 一股血腥味传来,陈绛快步跑过去。 树丛后,三匹狼抓到一头鹿正大快朵颐。 以它们的体型,一头鹿根本不够吃。吃干净后,还要继续狩猎。 陈绛跟个小尾巴一样,每每赶到战斗已经结束。 一上午下来,她光赶路了。 午饭抓野鸡或野兔烤来吃。吃完继续跟着三头狼屁股后面,探索的地图慢慢扩大。 突然,前面飞奔的狼停下。陈绛好奇跑上去,拨开灌木丛无比吃惊。 【哇,我的天。这是真的吗?我眼花了?】 檀飞这段时间早探查过这边,毫不惊讶。 绿油油的树林中出现一大片空地,黄沙堆积,一个个旋涡诡异可怖。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沙漠?陈绛蹲下抓起一把沙子,是土。 外表像沙子,其实是被磨到相当细致的土。沙子干燥,而土带水分。 三头狼龇牙,似乎察觉到什么危机。 陈绛观察四周,发现黄土中心有棵两米高的仙人掌。 【哪位大佬来解释下什么情况?野外的仙人掌会长在这种地方吗?】 【因为所以,我编不下去了。你们自己看吧。】 仙人掌上开着颜色绚烂的花,非常吸引人。 陈绛若有所思:“我记得仙人掌有药用价值吧。这棵是变异品种?” 【这环境,再加上狼王的反应。很明显是陷阱啊。】 【主播看到一个植物,第一想法是它有没有药用价值。思想觉悟太高了。】 仙人掌生命力顽强。那么大一棵不用全部拿走,掰一小节就成。 陈绛翻找系统商城,找用得上的道具。遇见了,又有用。不取说不过去。 “当当当。出现了,飞天摩托。”陈绛兑换召唤,一辆炫酷的摩托出现在身边。 她早看中一直想尝试,可惜没有机会。现在正好用上。 飞过去掰走一块仙人掌,再飞回来。全程不打扰底下潜伏的猎食者。 完美。 檀飞目睹这一切,眼眸幽深。他想起流传很广的传闻…… 陈绛骑上摩托,直接发动:“我去去就回。你们时刻准备逃跑。” 车子呼啸而出,奔向仙人掌。三头狼全身戒备,慢慢往后退。 陈绛顺利来到仙人掌旁,奈何浑身是刺不好下手。 她兑换剪刀,捏住一块剪断。乳白色的汁液流出,散发诱人的芬芳。 黄沙微动,有什么东西往外爬。 陈绛立刻让系统把弄到的仙人掌打包送走,她准备返程。 不料下一刻,仙人掌身体上的刺暴长。陈绛歪头惊险躲过,差点被戳穿筛子。 檀飞见状,捏紧拳头很是担心。 一击未成,仙人掌身体里释放出许多飞蚁。 密密麻麻冲向陈绛。 【妈耶,又是虫子。我的杀虫剂呢?我要抱着它才有安全感。】 摩托发动,陈绛蛇皮走位逃窜。不想途经旋涡时连车带人被吸附住,动弹不得。 什么东西? 她低头看见暗灰色的事物。 每个旋涡都有东西往上爬,先是镰刀状的头,再是硕大又坚硬的身躯。 【蚁狮?!怎么会这么大?难怪沙坑那么眼熟,乡下土房子非常容易看见。】 正常来说还没人指甲盖大,在泥土上挖沙坑捕猎食物。 是所有蚂蚁的天敌。 摩托不受控制,飞蚁和蚁狮逼近。 陈绛当机立断加大马力掉头往下面冲,狠狠撞上一头蚁狮。 飞蚁狂冲,席卷而来。 蚁狮经过短暂的晕眩回过神,身子一扭沙坑下沉。 吸力加大,飞蚁纷纷坠落。陈绛咬牙稳住摩托,千万不能掉下去。 【这变异玩意儿长这么大,还吃蚂蚁?】 【蚂蚁肯定填不饱它的肚子。何况这里有好多只。】 虽说冲入蚁狮的巢穴冒险了点,但东西已经拿到。 陈绛兑换出麻醉针,射出一枪试试效果。“锵”一声,麻醉针压根射不进去。 檀飞一惊,很想出手。他捏紧拳头,纠结犹豫。 “非要逼我。有本事你进化成不怕火。”陈绛把麻醉枪换成喷火枪。 火焰喷射而出,又因吸力加大攻击范围。火势蔓延,瞬间笼罩整只蚁狮。 对方下潜,黄沙掩埋一切。吸力消失,陈绛第一时间撤离。 同一时间,地上的众多坑全部增加吸力。摩托震动,无法前行。 陈绛环顾四周。这些蚁狮学聪明了,完全不露身形。 现在该怎么办?她想想,其实不用逃吧。直接传回家…… 黄沙飞速下滑,一只只长着透明翅膀的东西飞出来。 【蚁蛉,蚁狮的成虫。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变异品种不知道。】 那姿态非常像蜻蜓,忽闪着翅膀飞翔。陈绛疑惑,真的没有攻击性? 答案是否定的。它们成群结队而来,从上把陈绛往下压。 【自己不吃,给幼虫吃?谁说它们没攻击性的?】 【看清楚后半句,变异品种不知道。】 “你们惹火我了。”陈绛朝上方喷火。下方吸力那么强,火不朝上反而往下。 火苗扑上来,她赶紧关掉喷火枪。眉毛和头发烧掉了些,衣服上有火星。 陈绛没时间拍打,把喷火枪换成麻醉枪。成虫比幼虫弱,麻醉针一射一个准。 蚁蛉一只只坠落,跌入沙坑中没了踪迹。 对方似乎终于知道不能拿陈绛怎么办,放弃攻击躲藏起来。 吸力消失,摩托再度发动。 陈绛回到狼王身边,拍打身上的火:“这都什么事。” 以前道具不多,受伤的是自己。 现在道具多了,受伤的还是自己。 她摸摸眉毛和头发:“回家要修一修,不然怎么见人。” 檀飞跃过去,落在地面。 三匹狼戒备龇牙,做出攻击姿态。 陈绛没想到这人还没走。 檀飞眼眸深邃:“你究竟是什么人?” 【哥们,你不会一直在边上看吧?换成老徐早冲上来帮忙了。】 陈绛翻个白眼:“咱们萍水相逢,没必要刨根问底吧?” “如果我有这个呢?”檀飞从衣襟中拿出一张残缺的地图。 遗迹的地图?陈绛惊讶:“你为什么有地图?” 一百零一、没有副作用的不老不死,谁不想要呢? 檀飞好笑道:“除掉一两个挡路的绊脚石,值得大费周章下通缉令吗?他们在找地图。我无意间得到,便惹上杀身之祸。倘若你的不一般传开,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陈绛单手叉腰。 威胁是吧?有挂不怕。 她直接装傻:“你有地下暗河的地图不早说。早些出来,我们至于遭那份罪嘛。” “……” 一时给檀飞整不会了。这女人简直是他的克星。 陈绛双手环胸:“还有什么不一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一个通缉犯说的话,有人会信吗?你拿着地图被追杀,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个弱小又无助的乡野村妇。” 【主播,给点面子。你看他脸色都变了。按照套路,你应该被吓到。】 檀飞恢复淡定:“看来你不想知道关于地图的传说。” 陈绛还真没什么兴趣。想知道直接问系统,肯定全面又正确。 “……” 又不接茬,檀飞没了往下发挥的空间。 【我真替他尴尬。主播,别逗他了,赶快走剧情吧。】 陈绛身子一歪,靠在母狼身上:“你一直不信任我。巧了,我也不信任你。你说是地图就是地图,谁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拿块布糊弄我。我没告发算讲义气了,别整幺蛾子。” 主要告发风险太大。 这人武功过高,官府根本关不住。她不想再被追杀,各走各路不好吗? 檀飞走近,递上地图:“是不是真的,你一看便知。” 陈绛疑惑接过,展开地图。 系统立刻录入,与之前的连接。地图是真的,不过只是一小部分。 上面标注石林和奇峰。 她一直不懂,通往遗迹的地图为什么是整片山林的地形图。 有什么必然联系? 檀飞解释:“山林的地形图只是表面,内里隐藏真正通往遗迹的地图。” 陈绛把地图还回去:“你主动提起这件事,想同我合作?” “你果然不知道那个传说。”檀飞收好地图,望向远方,“多少年来,无数人争抢地图。想前往遗迹,取得鸿圣大帝留下的传承。从未有人成功,因为他们皆非神女。” “神女降世,庇佑我朝。她们有通天彻地之能,移山倒海之力。不是神女,不得入遗迹。更别说得到传承。陈家村世世代代住在山脚,祖先没传下只言片语吗?” 祖先传下的…… 陈绛不是很清楚,原主是个内心十分封闭的人。 除了自身,根本不在乎旁人。 或许祭祖、拜祠堂时曾有过这方面的讯息。 可原主一点没听进去。所以她一无所知,现在想来很蹊跷。 家里的摆设,还有自己习惯拿出的东西。为什么不止徐戒酒,大家都见怪不怪? 村里所有人守口如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 檀飞了然:“看来你有必要和村长谈谈。” 陈绛有些烦躁:“遗迹里究竟有什么?传承又到底是什么?至于你争我夺吗?” “你,对鸿圣大帝了解多少?”檀飞见其摇头,无奈一笑,“那时候的世界被各种各样的怪物把控。是她杀出一条路,带领人民走向幸福生活。她一身红妆,背生双翼。” 【还有翅膀?鸟人?天使?这,有点离谱了吧。】 陈绛察觉到一个重点。 系统播放的画面,似乎从未展露鸿圣大帝的真容。 檀飞眼眸坚定,向往又决绝:“执政近百年,不老不死。” “什么?”陈绛无比惊讶。 【懂了。山海经有言,食之延年益寿。】 不管哪个世界,人们的追求永远少不了长生不老。 因此诞生许多光怪陆离的传说。 檀飞神色认真道:“不仅鸿圣大帝不老不死,她的两位护法同样如此。没人知道遗迹里面有什么,但他们相信传承定和不老不死有关。所以明争暗斗,千百年来从未停歇。” 【如果是没有副作用的不老不死,谁不想要呢?】 有权有势的人为了这个目的,更会不择手段。 陈绛头疼,怎么不知不觉卷入这么大的事情里。 而且感觉系统有事隐瞒。 她在心里询问:“系统,鸿圣大帝真的不老不死吗?” 【警告,警告。宿主没有权限查询相关事宜……】 警告过后,系统没声了。任陈绛怎么叫,都没有回应。 檀飞直言:“你表现出的不一般我都看在眼里。我不知道你怎样获得的能力,直觉告诉我你是最有可能进入遗迹的人。请与我合作。我不要传承,只想见到鸿圣大帝的英姿。” 不明白系统崩溃还是掉线了。 陈绛皱眉:“我要想想,过几天给你答复。” “可以。我暂住在死火山附近,你喊一声我立刻出来。”檀飞心情激动。 幼时家中众多藏书,他唯独对鸿圣大帝的篇章神往。 遭逢巨变,家破人亡,藏书尽毁。 外面众人传言,鸿圣大帝只是掌权者达成自身目的编造出的故事。 檀飞不信,那样真实的一个人怎会是编造出来的? 他要找,找到证据告诉天下人。鸿圣大帝曾真实存在过。 走南闯北,相关的资料少之又少。正当绝望之际,地图给了他希望。 如果没有鸿圣大帝,何来遗迹?何来地图?人们又在争抢什么? 陈绛看天色不早:“走,先回去。我得去村里打听下消息。” 海金城。凛王府。 步凌风奉上地图:“王爷,地图安然无恙。” 高位上一身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抬眸,他正是凛王。 凛王俊俏非凡,薄唇轻抿:“本王听说你早得到这份地图,却此时才送来。” 跪在地上的步凌风不卑不亢:“地图虽得,却不知真假。草民岂敢让假的出现在王爷面前,故此派人多番打探。确定地图为真,草民才敢奉给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管家接过地图,呈给王爷。 凛王瞥一眼不是很在意,端杯饮茶:“皇上也在派人寻找地图,你为何给本王?” 步凌风垂眸:“皇上并不承认史书,还多次禁止民间传播鸿圣大帝的事迹。既不承认,又为何暗中找寻?草民信不过皇上,草民只信王爷。” 一百零二、这算科学还是玄学? 勾唇一笑,凛王冷哼一声:“以他所作所为,断然找不到遗迹所在。起来吧。” 步凌风起身,立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家村。 陈绛关掉直播,回到家。系统没动静,好在传输功能还能用。 忙一天饿死了,她先做饭填饱肚子。小乖跟进跟出,一直在脚边蹭。 徐戒酒背柴路过。 陈绛看见忙出去叫住:“你等等。过来,我有事问你。” 小乖忙不迭去迎接。 徐戒酒放下背篓,进屋喝口水:“有什么事?” 陈绛手撑下巴,打开和官方爸爸的视频通话:“关于遗迹和地图,你知道多少?” 动作一顿,徐戒酒放下碗抬眼:“说这个之前,我先说说我的来历。” 抬手请,陈绛表示洗耳恭听。 徐戒酒眼眸哀愁娓娓道来:“我们一家逃难来到陈家村。因祖上有过交情,村长对我们十分关照。徐家祖祖辈辈守护真正的史书,几百年前有弟子出世帮助一位权臣夺权。” “女子称帝,史书面世。律法更加完善,不再一味剥削女子。然盛极必衰,王朝更替我们成了眼中钉。家族子弟被大肆屠戮,本就不全的史书丢失的丢失,损毁的损毁。” 屏幕前的众人心情沉重,十分惋惜。 哪个世界都有战争,有保护书籍传承文明的义士。 陈绛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她对这个世界的历史了解得太少。 徐戒酒垂眸继续说:“尽管我们一直在逃亡,却从没忘记坚守使命。他们能烧毁书籍,却拦不住我们世世代代口口相传。我朝开国皇帝是鸿圣大帝,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知来处,有去处。 曾经的文学世家残留的子孙少之又少,但不忘祖宗遗命。 陈绛明白了:“难怪你不问我为什么能随时随地拿出陌生的东西,也从不对任何人说起。你是不是认为我是鸿圣大帝遗留的子孙?让你失望了,我不是。我甚至不知道她……” 徐戒酒抿唇摇头:“鸿圣大帝并未大婚,她没有子孙。遗迹原是当时人们为歌颂她而建,里面金碧辉煌,有壁画、雕塑。鸿圣大帝离开前,在里面留了东西。就是传承。” “传承和不老不死有关吗?”陈绛觉得可能是稀世的药草,药效特别好那种。 摇头,徐戒酒直言:“这点不清楚。因为谁也没拿到过传承。” 陈绛咬唇:“你手里有没有地图?” 徐戒酒沉默许久。 他看着面前的人终究吐出一个字:“有。” “完整的?” “完整的遗迹内部地图。” 陈绛惊得站起。 外面那些人找翻天,结果最重要的东西在徐戒酒手里。 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乡下汉子。 她缓缓坐下:“你把这些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 徐戒酒轻轻一笑:“你不会。村里人或多或少知道我的事,都在帮我隐瞒。所以你的事,他们也不会说出去。也许平时一言不合打架或吵架,大是大非上他们拎得很清楚。” 陈绛犹豫片刻,起身把门关上。 她召出屏幕展现至今为止得到的地图:“遗迹地图,我手里只有这么多。” 徐戒酒惊讶起身:“你……比我想象中还厉害。” 陈绛不理解:“徐家就剩你一个人,你还有使命需要传下去。为什么每次有危险,还要跟我一起冲?一开始,你根本不知道我能急救。箭毒蛙的毒,真的会毒死你。” “事态紧急,哪会想那么多。脑子一片空白,身体自己行动了。”徐戒酒想起当时的情景心有余悸。 但之后的画面,他一辈子也忘不掉。那是……奇迹。 陈绛看着那双纯粹的眼,不自觉躲开:“檀飞手里有地图,他想与我合作。” 徐戒酒颔首:“我认为可以合作。经过地下暗河的同行,我觉得他值得信任。你想要遗迹内部的地图吗?我立刻拿给你。但我希望,除了你谁都不要去内部中心。” “内部中心?”陈绛抬头,“那里有……” 徐戒酒抿唇一笑:“鸿圣大帝的雕像。无数先辈虔诚叩拜过的地方。” 陈绛应下:“好。我答应你。绝不会让别人去遗迹的中心。” “谢谢。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知无不言。” “暂时没有了。我跟你去取地图吧。” “保险起见,还是我送过来为好。你稍等一下。”徐戒酒起身,背上背篓回家。 陈绛看着远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不放心跟上去。 徐戒酒回了家,放下背篓回屋关上门。 周围很安静。陈绛纠结又犹豫,擅自跟过来是不是不太好? 她刚想退出去,却闻到血腥味。 怎么回事?! 血腥味是从屋里传出来的。 陈绛马上冲过去推门,门从里面栓上根本推不开。 “徐戒酒,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受伤了?我马上找大夫来。” 正在她焦急之时,门从里打开。 徐戒酒脸色苍白,手里拿着羊皮纸:“地图给你。” 陈绛看都不看地图,把对方藏在后面的手拽出来:“怎么回事?” 手腕处渗血,只用帕子简单包着。 徐戒酒抽回手解释:“只有我们徐家的血,才能让地图显现。” 屏幕前。 大伙七嘴八舌发表意见。 “跟滴血验亲一样没有科学依据。” “也不一定。可能图是用特殊手法画上去的。” “两个世界连通,还能邮寄东西。这算科学还是玄学?” “……” 视频里。 陈绛把人拽坐下,拿出医药箱处理伤口:“你早说啊。我肯定想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这是我们徐家祖祖辈辈,试了无数次研制成功的方法。除了我们徐家人的血,怎样都无法让图显形。流点血而已,不碍事的。”徐戒酒咬牙忍痛。 就算这样…… 陈绛细心处理伤口:“就算这样也没必要割手腕。” 万一割到动脉不是死翘翘了?虽说几率不大,谁知道会不会出意外。 徐戒酒想拿走棉签:“我自己来吧。地图你赶快收起来。” 陈绛抬头一瞪:“老实坐好。受伤了还不安分。” 一百零三、熟了自然一起笑一起闹 徐戒酒立刻乖乖坐好。 消了毒,上了药,再缠上绷带。 “好了。”陈绛把门关上,这才打开地图。随着地图慢慢展开,她双眼大瞪惊叹。 不是普通的地图,而是一座缩小版的宫殿。宛如3d建模,真真切切展现在眼前。 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宫殿都相当精致完美。 随即点击一座内室,额外生成小型建模,旁边还有详细的平面图介绍。 陈绛想到一种可能:“遗迹里该不会有留存下来的先进技术吧?” 徐戒酒不清楚:“记载文献的书籍被毁,家族子弟四散而逃。我只是一个毫无建树的旁系,不知道很多核心信息。这副图不是唯一,别的徐家子弟手里应该也有。可能……” 落在当权者手中。 陈绛把图收起来,让系统一比一复刻一份交给官方爸爸研究。 她眼里溢满光:“这座宫殿既然是为了尊崇鸿圣大帝而建,无论壁画或者书籍,必然会留下些有用的东西。或许是先进的医学、高文明的建造技术……” 一番话,让屏幕前的众人眼睛越发亮。若得到这些,对国家,对全球都十分有益。 陈绛心潮澎湃,充满前所未有的兴趣:“等找到地图,我一定带你去探索。” “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对了,后天隔壁婶子家杀年猪。记得去看热闹。”徐戒酒原本受邀去帮忙,手腕受伤只能抱歉。 不过可以去凑热闹,买点猪肉预备过年。 陈绛点头:“知道了。你受伤了多休息,我先回家了。” 她一开门,小乖歪着脑袋蹲在院子里。 徐戒酒笑出声:“小乖越来越懂事了,还知道帮我们望风。” “走了。跟个孩子似的,到哪都要跟。”陈绛挥手,带狗子回家。 望着一人一狗远去的背影,徐戒酒眼眸温柔。 他抚摸手腕的伤口。交出地图心里轻松许多,家族使命终于完成了…… 研究室。 科学家们研究遗迹地图,本以为建模是虚影。 谁承想能碰到实物,还可以拆开观察里面。更神奇的是,合上地图后会自动复原。 “这是系统一比一复刻的。是不是代表它已经掌握这项技术?” “如果使用在军事方面……” 会达到怎样的高度,他们不敢想。 陈绛回到家,准备钱明日赶集购买东西。 村里有人杀年猪,她可以买一些肉。抹盐和花椒挂起来,熏制腊肉。 在这之前,把灶房挂腊肉的地方整理出来。地面扫一扫,等天冷关上门在屋里烤火。 南方的冬天少不了烤火架和烤火被,集市上没有合适的。 陈绛找到木匠,说明要求定制。 四四方方的桌子,下面烤火。上面盖烤火被,再放一层板。 暖和又能当吃饭的桌子。 冬天吃吃橘子,嗑嗑瓜子,窝在桌子边别提多舒服。 杀猪当天。 天蒙蒙亮,村里已经有不少人来帮忙。烧热水的烧热水,洗木桶的洗木桶,还有劈柴磨刀的。 聚集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一切准备就绪,几个汉子把猪赶出来。 养了一年的猪白白胖胖,尖叫着到处跑。 大伙纷纷上阵追赶。有些妇女和孩子害怕,能跑多远跑多远。 还得是老练的屠夫上手,抓住猪耳朵一刀捅进去。 有人拿盆赶紧接猪血。等猪死透后搬进木桶,倒上热水烫毛。 陈绛在边上看热闹,直播间的网友们自然看到全过程。 【想起小时候家里杀年猪。那头猪到处乱跑,吓得我又叫又哭。】 【然后被大人嘲笑。我懂,我都懂。】 猪被开膛破肚,肉挂起来。 帮忙的人会得到一些赠送,其余村民出钱买。 都是邻居,价格比外面的便宜。每家每户买上一些,或直接吃或做腊肉。 帮忙的人开始弄第二头猪。陈绛背了背篓,满意买到四块大肉。 猪肝和猪肉也买到一人份的。她拽着恋恋不舍的小乖,火速回家。 早饭都没吃便去等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做饭。 新鲜的猪肉做成红烧肉。猪肝炒一盘,再做个猪血汤。 香味馋得小乖转圈圈,冲着灶台叫。陈绛洗了手,出去摘几片青菜叶。 陈彩提着一块肉微笑过来:“娘让我送过来的。留着下个月你的生辰吃。” “我的生辰?”陈绛接过肉。 生日没什么好过的,每年都是随便吃一顿。 陈彩提议:“我邀请了陈露他们,到时都来给你庆生。只咱们年轻人聚一聚,爹娘不管。对了,陈小雯相中了。婚期好像也看在明年。都成了家,以后想聚可不容易。” 【姐姐、陈亮、陈小雯。明年已经有三个席预定,得随多少份子啊。】 【主播还没嫁人,不用出钱。家里只出一份,能吃回本。】 玩得好的几个年轻人,陈绛、徐戒酒和陈露还没着落。 等三个喜事一办,估计亲戚朋友天天给他们介绍。 陈绛把肉放灶上,等腌制后一起挂上。决定了,明年多出门。 让大伙介绍都找不到人。能挺多久就挺多久,没必要着急结婚。 陈彩跟着进屋:“还有,你姐夫让我代他说声谢谢。” 青菜洗干净,放在砧板上切。 “知道了。生辰那天把他也叫来吧。以后都是一家人。”陈绛洗锅放油。 陈彩点点头:“好。他弟弟挺中意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将青菜倒进锅,陈绛自然而然道:“我们不合适。找他,还不如找徐戒酒。” 说完,她一愣。赶紧呸呸呸当做没说,别闹,怪尴尬的。 【果然我磕的cp是真的。过日子当然找徐哥这样的。】 【别英年早婚啊。大好青春,多耍一阵啊。】 陈彩一笑:“徐戒酒倒也可以。踏实肯干,过日子很舒服。” “你倒是会夸。我看村里压根没姑娘选他。”陈绛翻炒,希望这个话题早点过去。 “因为他生人勿近啊。”陈彩走近,“别看他和和气气的,其实根本不和我们一起玩。每次看他都在干活,打了招呼就没二话。看上去好相处,实际不好相处。” 陈绛拿碗盛菜:“还好吧。不熟都是这样,熟了自然一起笑一起闹。” 一百零四、没见过雪的狠狠羡慕了 “不是那种感觉……”陈彩也说不上来,只能作罢。 菜做的有点多,陈绛留姐姐一起吃饭。姐妹俩有说有笑,聊到天黑。 陈彩赶在天完全黑前回家,点亮油灯赶制给妹妹的生辰礼。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冷风呼呼,刮得人脸疼。白天就算是太阳,也不太热。 晚上一下雨,盖上棉被都有些冷。 陈绛半夜起来喝水,瞅见小乖缩在窝里。 狗屋还是木制的,垫子需要换了。 她赶紧买个暖和的换上,狗子喜欢得不得了。 外面雨哗哗下,打在瓦片上奏起音乐。到第二天,有时下小雨,有时出太阳。 陈绛趁着还没下雪,把地里的菜侍弄好。 冬季十一月,又称冬月。人们换上棉衣,忙忙碌碌筹备过冬的物资。 上山砍柴的人变多。 有小贩推着板车在各村行走卖劣质炭,节省些的人家会买。 这天夜里格外冷。陈绛裹紧被子,脚丫子怎么都不热。 她起床去灶房,生火想取暖。灯一开,看见外面漫天飘洒的雪花。 陈绛开门哈气暖手。雪花如鹅毛般,洋洋洒洒,轻轻飘飘落在地上。 她站在檐下伸手去接,雪落在掌心顷刻融化。 小乖抖毛,打着哈欠出来。它还没有一岁,第一次看见雪。 冷风一吹,陈绛赶紧回屋:“小乖,进来。外面太冷了。” 狗子跟进屋。 门关上,陈绛生起火。小乖钻到桌下,凑在火堆旁。 身体暖了,人和狗才去睡。 次日一早打开门,满世界的白色。 白白亮亮的,美好得让人不愿破坏。小乖兴奋冲出去,在雪地里打滚。 【哇,冬月就开始下雨了?我们这腊月才下。】 【没见过雪的狠狠羡慕了。真的好漂亮。】 银装素裹,天地一色。菜和树都穿上白衣服,勾勒出不一样的美。 陈绛生火做饭。炊烟袅袅,屋上的积雪渐渐融化。 冬月刚至,雪还不算大。只垫了薄薄的一层,下午开始化。 生辰在后半月。清晨地面结了一层霜,比下雪还冷。 陈绛一大早起来,烧水杀鸡杀鸭。随着天亮,客人们提着礼物一一过来。 徐戒酒最先到,帮忙干活。随后是陈彩和姐夫,帮着洗菜洗碗。 陈亮等人最后到。 陈绛在烤火桌上摆放橘子和瓜子花生,让他们坐着聊天。 外面开始飘雪。 陈小雯进屋拍拍身上落的雪:“今年千万别有雪灾啊。” “冬月下成这样,腊月不好说。快坐过来烤烤。”陈亮搬椅子。 跺跺脚,陈露在手上呼气:“好冷。这时节山上的冬菇最好吃了。” 陈彩擦干净手:“那约好明儿上山去挖冬菇。炖一锅,热乎乎的特别香。” 饭菜都好了。陈绛端上桌。 大家一起帮忙。 陈露数筷子:“好啊。说不定还能看见白狐呢。特别漂亮。” “你该不会想抓一只养吧?”陈亮一脸不赞同,“你先把自己养明白吧。” 菜上齐,众人坐下开吃。 陈露夹腊肉:“看看不行吗?” “如果明天雪下得小我们就去,太大不要去了。”陈绛在小炉子里下青菜。 姐夫全程没怎么发言,谁有事都上去搭把手。 徐戒酒吃了肉,给小乖丢块骨头。 狗子一口咬住,一点点撕扯上面残留的肉。 陈彩为姐夫夹菜:“你别光顾着他们,自己也吃。” 咬住筷子,陈露一脸磕到了:“还没过门就护着了?成亲后还得了。” 陈绛把鸭头夹到对方碗里:“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你羡慕啊?还不赶紧找个人嫁了。到时你也给他夹菜,我们绝不拦着。鸭头给你,慢慢啃吧。省得你一张嘴叭叭的。” 一人倒一杯热茶,陈亮可惜摇头:“怎么只有茶?不来点酒。” 陈绛拿起杯子喝口茶:“怕你们喝多了摔在雪地里。冻出个好歹,我罪过就大了。” 瞅准小锅里的鸡头,陈露夹起扔在陈绛碗里:“以前闷声不吭,现在嘴皮子比谁都利索。说人家叭叭的,你就不叭叭?鸡头补,给你吃。你自己养的,特别营养。” 她说完,移开碗以防陈绛把鸡头还回来。 鸡头没什么肉,有些人不爱吃。大伙不约而同拿远自己的碗。 陈绛正对着鸡头无从下手。 徐戒酒把碗伸过去:“给我吧。别浪费了。” 有人接手,陈绛巴不得。她二话不说把鸡头夹过去。 陈露吃口青菜,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你干嘛帮她。她不吃,还有小乖呢。” 地上的狗子,正趴着专心致志啃鸭头。 陈彩舀一勺汤:“人家这叫不浪费。好好的鸭头,你啃都没啃就给小乖了。” 行吧。陈露心虚,无话可说。 陈亮举起茶杯:“今天是陈绛的生辰,咱们来干杯。” 大伙纷纷举杯,碰杯后饮一口。 虽不是酒,仪式到了。一群人围在一个桌,边吃边聊。 吃完拆礼物,女孩多送的首饰。 男孩送吃的。 【实用,又没有特殊含义。不会造成误会,挺好。】 【我也想过生日热热闹闹的。可惜每年都冷冷清清,唉。】 唯独徐戒酒的礼物不一样。他送的一个铃铛,大家有些不解。 陈绛一看就明白了,起身挂在小乖的项圈上:“这样,你就不会丢了。” 狗子的耳朵灵敏,刚开始很不适应。它一直想把铃铛咬下来。 拆完礼物,徐戒酒收拾桌子:“你别动。你今天生辰,应该放松。” 他收了碗筷,烧水洗。 吃饱喝足,大家都不愿动。陈绛看着徐戒酒的背影,不由一笑。 “明儿上山你们带什么?我们商量一下,别带重复。” “背篓要带吗?能找到那么多冬菇?” 大伙就明天的事聊开。 陈绛剥开一个橘子,送一瓣到嘴里。 她瞅瞅忙碌的徐戒酒,这个男人为什么能勤快成这样? 好像干活永远不会累,也不知道什么叫偷懒。 陈露磕着瓜子:“陈绛,你呢?你带什么?陈绛?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陈绛忙回神,“你们刚刚都决定带什么?” “合着我们说半天,你一句没听?” 一百零五、怎么会有人堆出这么丑的雪人 陈绛不好意思笑笑:“走了一下神。背篓不方便,摘冬菇的话带包去装吧。再准备些武器防身,注意下保暖。大伙多摘点,回来做小鸡炖蘑菇。够我们好好吃一顿。” “那就这么定了。你们想带其他的,自己看着办。别太重影响行动。” 大家没意见。 外面飘起鹅毛大雪,众人围着烤火桌东南西北地聊。 雪逐渐垫厚,到下午小了一些。 陈亮兴冲冲跑出去,捏一团雪球往远处砸。 “呀呼——”他冲屋里大喊,“大家快出来。我们玩打雪仗啊。” 陈小雯怕冷,缩在桌边不肯去。 其余人走出门。 陈露兴致最高,跑进雪地里搓雪球和陈亮玩闹起来。 小乖飞跑跟上,开心蹦来跳去。 “走,我们也去。”姐夫拉着陈彩加入。 陈露狡黠一笑,专朝陈彩打。 姐夫毫不犹豫用身体帮忙挡,赢不赢无所谓,媳妇不能伤到。 【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姐姐和姐夫还是很配的。】 陈绛扭头:“你不去跟他们一起玩?” 徐戒酒揣着双手:“我觉得看比加入更有意思。” 【才没有。打雪仗参与最有意思。姐夫,给我弄他!】 陈露不管那么多,一个雪球砸中徐戒酒的肩:“看什么戏,一起啊。” 这么被挑衅还能忍?陈绛含笑挑眉。 徐戒酒淡定拍拍衣上的雪,随后冲出去:“有本事你别跑。” “呀——砸进脖子里了。嘶,好冰。”陈露又菜又爱玩,没几下被雪球砸得嗷嗷叫。 陈彩一个雪球打中妹妹:“你也是。在旁边看多没意思,还不快来。” “你说的啊,等会别后悔。”陈绛活动下胳膊,扑进雪地里一番乱抛。 雪团到处飞,所有人被殃及。 小乖叫一声,跑得飞快。 陈露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被砸中:“好啊,大家一起上!” 大家瞬间统一战线,合力围攻陈绛。连狗子也拱雪反击。 双拳难敌四手。一大团雪砸下,陈绛大半个身子被埋在雪里。 【哈哈哈哈。叫你手欠。前面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惨。】 屋外笑声不断。 陈小雯走在门边,看众人玩闹。冷风一吹,她打个喷嚏拢紧衣服。 闹够了,大伙一起躺在雪地。看天地茫茫,白花花一片。 “明年咱们再一起给陈绛庆生吧。成亲了的带上另一半。” “好啊好啊。人越多越好玩。哎哟,手快冻僵了。” “过年各忙各的,也就这时候能放松放松。别躺了,我们来堆个雪人。” 小乖趴在边上舔雪玩,看主人起来立刻追上去。 大家齐心协力,滚雪球把雪人堆起来。 狗子撒丫子到处跑搞破坏。 陈绛大声叫:“小乖!” 完全没用,小乖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花了点时间,大伙总算把雪人堆好。 虽然模样有点一言难尽,胜在过程很开心。 【好丑啊。怎么会有人堆出这么丑的雪人。你们是认真的吗?】 【这时候不得不放出大神之作。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评论区开始刷图,大神们堆出的雪人美如画。 闹够了,玩累了。众人回屋烤火,冻红的手慢慢恢复体温。 雪完全停后,大家告辞回家。 陈绛送到门口,回来整理礼物。 姐姐送的一对护膝,绣工精致,十分用心。她一笑,有些期待明年。 隔日。 用过早饭,陈绛收拾整齐。 陈露等不及在门口喊:“还没好?就等你了。” “来了。”陈绛出去关上门。 大伙等在外面,小乖尾巴摇啊摇。 陈小雯戴着厚厚的帽子,抱着个汤婆子。明明怕冷,还要来凑热闹。 “我们别走太远,就在附近摘。山上雪还没化,很容易迷路。”陈绛走在前面。 “就摘个冬菇,能跑多远。陈小雯,怕冷就别来了。” 陈小雯缩缩脖子:“想抛下我?没门。山里我也熟,怕什么。” 小乖踩着积雪跑在最前面,鼻子到处嗅沾上雪团。 【真是小狗画梅花。这一串脚印过去,画面还挺美。】 陈露兴奋到处望:“你们多盯着点,万一运气好遇见白狐呢。” “你还恋恋不忘啊。到处都是白的,不一定看得见。”陈亮说归说,还是帮忙瞅。 观察环境,陈绛走在一棵大树下扒开雪。大家凑上去。 出师未捷。第一次没找到。众人分散找,各自挎着个小包用来装。 到处白茫茫一片,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前行。 小乖在边上飞奔,一个没注意踩空滚落下去。 “小乖。”陈绛奔上去。有些地方没路,积雪掩埋起来像有路。 这不,狗子着了道。小乖滚到山坡底部,爬起来甩甩身上的雪。 扭头往山上跑,但雪太轻根本承载不了它的重量。 再次滚落,狗子急得冲山上叫。 陈绛抓住坡边的草滑下去:“你们别乱走。我去救它。” “放心,我们会注意安全的。谁带绳子了?” 徐戒酒带了,他就知道跟陈绛一起进山绳子是必备品。 众人关注坡下的一人一狗。 陈小雯靠在一棵树上歇歇,哪知树上突然有东西冒出来。 “啊。”她尖叫一声,手一滑身子不受控制朝后面倒。 “怎么了?”大伙回头一看,人不见了。闯了祸的松鼠迅速逃跑。 他立即找寻,来到大树边四处看也没找到人。 徐戒酒把绳子交给陈亮:“你把陈绛和小乖拉上来,我们找陈小雯。” “好。”陈亮接过绳子,二话不说跑到坡边。 坡下。 陈绛一手抱狗子,一手拽绳子。 可惜这个姿势不好用力,她没上几步又退了下去。只能再来。 坡上。 徐戒酒观察到树上的痕迹,认为陈小雯可能掉到坡下面去了。 这边的坡比那边陡峭,一眼望下去除了雪还是雪。 陈小雯掉到下面,整个身子被掩埋。她艰难伸出一只手:“我,我在这。” 徐戒酒瞧见,小心翼翼滑下去。 陈彩判断眼前局势,回头和陈亮一起拉妹妹。 坡下。 陈绛上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小乖很乖一点不乱动,还四肢并用帮忙。奈何它的重量着实不轻。 一百零六、保护动物对打,我一时不知道该帮谁 看来一起上去行不通。 陈绛把绳子绑在小乖身上:“先拉它上去。” 狗子很快被拉上去,陈亮赶紧解开绳子往下丢。 陈绛一把抓住绳子,手脚麻利往上爬。 另一边。 徐戒酒下到坡底,扒开雪把人扶起:“你没事吧?” 陈小雯嘶一声:“脚扭伤了。好痛。早知道不来了。” 冰天雪地,不能多待。 徐戒酒弯下腰:“我背你上去。先下山看看脚。” “嗯。”陈小雯手里还抱着汤婆子,在背上趴好。 就在这时,如犬吠的叫声传来。 两人转头,看见灰色的毛发。 那是一只像熊又像貂的动物,四肢粗壮紧盯猎物逼近。 【貂熊,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性情凶猛,善于奔走。】 陈绛爬上坡,刚听说陈小雯的事情过来看情况。 哪知道见到这副场景。 徐戒酒背着陈小雯,当机立断扭头就跑。貂熊狂奔,雪地留下一个个脚印。 陈绛马上滑下去:“你们想办法救他们。” 想什么办法? 事态没给众人更多的考虑时间。 他们包括狗子一起下去。陈亮几人往前跑,护在陈小雯左右。 徐戒酒边跑边说:“她脚扭了,要尽快下山。” 姐夫提议:“你一个人背太累了,我们轮流吧。” 雪地里本就难走,还背着人非常消耗体力。 “我回头去帮忙。”徐戒酒把人放下。陈亮赶紧背上。 徐戒酒往回跑。 四面皆白,其余人埋头往前跑。 后方。 小乖龇牙吼叫。 陈绛垫后,兑换出麻醉枪。 貂熊一会儿往左扑,一会儿往右扑试探。 【貂熊是单独行动的动物,不会有支援。但这边动静太大,会引来更多动物。】 冬季食物匮乏,为了食物动物往往会大打出手。 一只金雕从远处飞来,落在树枝上紧盯战局。 【金雕,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大型猛禽,能单独猎杀,也会合作。】 被猎食者的眼睛盯着,小乖夹紧尾巴瞬间怂了。 金雕评估猎物的体型,最终视线定格在狗子身上。 小乖嗷呜躲在主人身后。陈绛戒备双方,两者速度都快有点难应付。 徐戒酒终于赶到,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与其背对背:“不能硬拼,我们撤。” “你怎么来了?山里危险,他们……走。”陈绛咬牙后撤。 其余人虽然在山脚下长大,一年到头也会进山采野菜砍柴。 可如今手上没有武器,遇到猎食者只能跑。人往往跑不过动物…… 两人带着狗子慢慢后退。貂熊步步紧逼,完全没有放猎物走的意思。 金雕扇动翅膀,换更近的树枝蹲着。它看似放松,实则蓄势待发。 背对敌人是很危险的行为。 陈绛和徐戒酒只能后退撤离,速度快不到哪里去。 一声吼叫,貂熊猛然发起攻击。 陈绛毫不犹豫射击,没想到被扭开。金雕抓住机会,张开翅膀俯冲而下。 徐戒酒压低身子,把小乖牢牢护在身后。 陈绛连续射击。运气好,一根麻醉针击中貂熊。 风呼啸,金雕空中滑翔掉转攻击方向。它锋利的爪子牢牢抓住貂熊,将其带上半空。 【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对打,我一时不知道该帮谁。】 【大自然弱肉强食,顺其自然呗。】 “走!”陈绛转身就跑。 徐戒酒和小乖赶紧跟上,这时候掉队相当危险。 金雕往上飞,松开爪子。貂熊从高处跌下,重重摔在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金雕又抓着貂熊起飞。周而复始,直到猎物没了气息。 金雕落地,开始享用美餐。 前方。 陈绛和徐戒酒沿着脚印追赶同伴,在一处丛林会合。 陈亮脸色不好:“我们没这么深入林子过,分不清方向了。” 趴在姐夫背上,陈小雯的脚非常痛。她咬唇努力忍耐不叫出声。 陈绛上前去扶:“我来看看她的伤。你们在附近找找,最好能听到水声。” 山中的河与山下的相连,沿着河流走一定能出去。 前提是,必须躲开猎食者。 姐夫等人分队,往几个方向找。 陈彩忧心:“天那么冷,湖面都结冰了。能听到水声吗?” “别走远。实在找不到原路返回。”陈绛脱掉鞋子,为陈小雯看脚上的伤。 大家缓缓往前走,然而附近一望无际皆是树林。 陈绛先用雪冰敷减轻陈小雯的疼痛,再消毒擦药。 最后用绷带把伤口包上。她柔声交代:“放心,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陈小雯含泪点点头。 大伙不敢深入山林,一无所获回来。或许休息下,走回头路是个不错的主意。 猎食者不可能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上了坡他们就能下山。 祸不单行。 雪簌簌落下,肉眼可见越下越大。 队伍中有伤者,坡也不好上。陈绛不能冒险,只能退入山林先找地方落脚。 风呼呼吹,暴风雪来袭。 不能继续走了。陈绛环顾四周找到一棵大树。 众人合力在雪里挖开一个洞,把外衣脱下围在一起抵挡风雨。 幸好陈小雯带了汤婆子,大家轮流暖和手。小乖有毛,众人挨着搓一搓也能取暖。 陈小雯牙齿打颤:“咱们四朵…金……花。真的……不适合……一起出行。” “别说话,省点力气。”陈绛不信那些有的没的,是她判断错误。 错估了这个世界的天气。没想到暴风雪说来就来,毫无预兆。 不知道过了多久,呼号的风声变轻。陈绛透过缝隙往外看,只能看到一片白。 寂静的环境下,感官特别敏锐。她能感觉到暴风雪渐渐平息。 当再也听不到风声,陈绛掀开外衣。四面八方被雪掩埋,难怪什么都看不到。 小乖抖毛,欢快刨雪。 徐戒酒用匕首挖:“你看看他们的情况。” 一人一狗往上挖。 陈绛伸手轻拍大家的脸:“醒醒,醒醒。” 身体好烫。陈小雯、陈彩发烧了。 陈露冻得没知觉。 陈绛混着雪水喂两人吃下退烧药,然后在伙伴们身上搓。 等暖和一些,陈亮沿着洞上去一起挖。姐夫抱着姐姐,慢慢爬上去。 陈绛背上陈小雯,陈露顾自己。 洞挖通,大家终于重见天日。 一百零七、我懂那酸爽的感觉 来时路被雪淹没,他们彻底失去方向。陈露到处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可能留在原地,行动才有希望。经过一致商议,大家朝一个方向去。 举目皆白,众人轮流背陈小雯和陈彩。渴了捏团雪挤出水,饿了扒开雪看能不能找到吃的。 运气好会围猎到兔子,或寻到些冬菇。他们找块积雪稍薄的空地生火,烤着吃。 那么多人,量虽然不够好歹能熬过去。柴火烧剩下变成炭,放进汤婆子里大伙轮流抱一会儿。 走了好几天,依旧没看到下山的路。也没找到河,难免心生绝望。 陈彩和陈小雯烧退了。能自己走尽量自己走,不给同伴添麻烦。 陈小雯脚不方便,大家毫无怨言接力背。 “看,那是什么。”陈露远远瞧见一个身影,兴奋指给伙伴看。 像雪一样白,听到响动快速奔跑。那是一只相当漂亮的白狐。 【哇,好好看,好想揉。这谁能顶得住?】 陈绛赶紧追:“狐狸是穴居动物,跟着它就能找到山洞休息。” 众人一听,加快步伐追击。不过转一个弯,眨眼不见狐狸的踪影。 陈绛细心在雪地里找,循着脚印往前。大伙跟在后面,希望早点到可以休息的山洞。 脚印渐渐消失。 陈绛扒开积雪,扯开拦路的藤条看见一个山洞。 “大家快进来。”她率先进去,观察四周的情况。 白狐听到动静,朝山洞更深处躲藏。 【白狐:完了,被偷家了。早知道不出门了。】 众人进山洞,一个个坐下休息。 外面又刮起风,陈绛招呼伙伴捡些柴生火。 或许暴风雪又要来了,陈露留下照顾陈小雯。其余人到附近掰树枝。 一人掰回一大捆。陈亮打开汤婆子,把里面的火星倒出来生火。 徐戒酒和陈绛带上狗子出去,试着找些吃的。 有些鼠在雪地里挖隧道,好躲避猎食者。小乖鼻子灵敏,嗅到气味一直刨。 陈绛和徐戒酒听声音围追堵截,鼠没有选择往上爬。 哪知道一冒头,被小乖叼住。在雪地里找食物,狗子比人有用。 兔子、鼠都逃不过它的追击。天上飘起雪,两人收获满满回山洞。 火堆燃烧,洞里变暖和。众人围着取暖,吃的到后争相帮忙。 陈绛坐下歇歇:“脚怎么样?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说不定已经好了。”陈小雯拢紧衣服,更靠近火堆。 徐戒酒贡献出匕首。 陈亮收拾兔子:“再养养,如果又受伤可就麻烦了。” “他说得对。我们不累,能挺住。”陈露把湿柴放在火堆上方熏干。 下面烧,上面熏。 等柴火干了,更容易燃。 白狐躲在洞穴深处,缩成一团时不时听外面的动静。 小乖在洞里到处闻。两者撞个正着。退无可退,白狐戒备紧盯。 陈绛跑来拽住狗子:“干什么。礼貌点,咱们是借住的。” 小乖开心摇尾巴,看都不看白狐一眼。 无奈摇头,陈绛带狗子离开:“放心,我们躲过暴风雪就走。” 白狐看他们走远,趴回去继续缩着。相安无事最好,不然它也会咬人。 兔肉架在火堆上,被烤得滋滋冒烟。陈绛从小包里拿出盐撒上。 大伙咽咽口水,肚子咕咕叫。 肉烤好,众人分吃。骨头给小乖,它趴在地上啃得相当欢乐。 没吃够,陈亮再弄一只兔子烤上。 陈绛抓着两只鼠去洞穴深处,借住总要给点租金。 她把鼠放在地上,慢慢退出去。 四周很安静。 装死的鼠瞬间精神,扭头想跑。 白狐反应很快,扑上去咬住猎物。鼠鼠他们啊,真的回不去了。 随着风越来越大,暴风雪毫不意外来临。吃饱喝足,大家围着火堆打盹。 暴风雪一下就是一夜,洞口的积雪被压塌掉下来。 等听不到风声,陈绛和徐戒酒合力扒开雪查看外面的情况。 雪停了,不过垫得更厚了。众人齐心合力清理洞口的积雪,慢慢走出去。 必须往前走,不走没希望。收拾好东西,他们出发。 外面没了动静,白狐悄咪咪探头出来。不速之客离开,它顿时轻松许多。 雪地里。 陈露指着一座山:“那座山好高好白啊。太漂亮了。” “像不像超大的馒头?我现在特想吃馒头,从没觉得那么好吃过。” “能别说吃的吗?好好赶路,等回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等等,我放大看看。那座山上的雪是不是落下来了?】 落下来? 陈绛定睛一看,还真是。大片积雪滑落,往四周蔓延。 她震惊大喊:“雪崩了,快回山洞!” 众人一听,掉头就跑。 雪如河流滚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前冲。 陈绛等人马不停蹄朝山洞跑,跌倒再爬起来。 “快快快。”陈绛最先到洞口,一一接应同伴。 等所有人进山洞,赶紧搬一些石头把洞口堵上。 刚搬过去一层,铺天盖地的雪袭来。 大伙被冲得往后退,或摔在地上,或撞到石壁。 好半晌,雪崩才停止。陈绛拍开雪爬起来:“大家都没事吧?” 白狐躲在洞穴深处,怎么又来了? “没事。”徐戒酒脑袋先出来,再推开雪拔脚。 “有点事。”陈亮隔壁撞到石壁,痛得龇牙咧嘴。 陈露摔得七荤八素,好久才缓过来。姐夫护着姐姐,抖落身上的雪。 陈小雯离得最远,没怎么受到波及。 大伙一看洞口,被雪堵得严严实实。再来一次他们会困死在山洞里。 徐戒酒用匕首开挖,至少把路挖出来。姐姐、姐夫和陈露帮忙。 陈绛看看陈亮的伤势,青了一大块。她从小包里拿出药油,倒在手上用力揉搓伤口。 “痛啊——”陈亮哭爹喊娘,双脚蹬直。 【我懂那酸爽的感觉。咱也这样干过。】 揉得差不多,陈绛收手:“好了。过段时间再揉一次。” 陈亮一个激灵站起:“不麻烦你,到时我自己来。真的不麻烦了。” “也行。”陈绛爽快起身,和大家一起挖雪。 洞口被堵,他们只向上挖出一人通过的路。 一百零八、李掌柜笑得像个狐狸,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众人休息会再度启程。如今不过冬月,还有机会走出去。 再过一段时间,大雪封山想走都走不了。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又过了一天,陈露无比欣喜:“我听见水声了。” “河,附近有河!快,我们快过去。沿着河走我们就能回家了。” 大伙兴奋奔去,看到表面结冰的河。即使上面结冰,底下还在奔流不息。 有了目标,就有干劲。他们不畏艰险,一步一步沿着河走。 终于能看到山脚时,陈小雯没忍住热泪盈眶。他们出来了! 忙不迭下山,众人各回各家。第一时间洗个热水澡,美美睡上一觉。 大伙失踪那么久,回去没少挨骂。 危险已经过去,有什么比躺在被窝里更幸福? 休息了一日。 大清早陈绛打开门,雪依旧在下。青菜上结一层厚厚的冰。 鸡鸭鹅在外面自己找吃的,野得不行。陈绛去灶房生火做饭,舀一盆玉米粉喂鸡鸭。 青菜剁碎混合玉米粉,一倒在地上被疯抢。可见饿坏了。 陈绛趁机数一数,发现少了几只。她屋前屋后找一找,影子都没看见一个。 不会被什么东西叼走了吧?不行,晚上必须关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进入腊月。 临近过年,大雪封山。 尽管只有一人一狗过年,陈绛还是准备不少菜。 腊肉、海带炖猪蹄、扣肉等等。 鸡鸭鹅分别杀一只,先熏起来。坛子里的萝卜泡了许久,夹一碗尝尝。 “嘶。”酸得她牙快掉了。而且有点咸,要和米饭一起吃才行。 准备好几天。 过年当天家家户户放鞭炮抢年,接着敬祖先。 燃蜡烛烧纸,敬酒叩拜。最后才是团圆饭,一大桌菜慢慢吃。 陈绛省去那些复杂环节,直接端菜上桌开吃。 猪蹄炖得软烂,肉一咬就离骨。 鸡鸭鹅肉有点烟熏味,恰到好处提升嚼劲。 扣肉底下是自己做的酸菜,拌饭吃特别香。连小乖都喜欢。 狗盆放在桌边,陈绛吃肉丢骨头。狗子把盆拱着到处走。 过年这天不串门,待在家里哪也不去。大年初一开始走亲戚。 陈绛提上事先准备的礼品回家,吃一顿就走。 那些什么不认识的亲戚,她可不愿大老远去走。 陈父带继母和姨妈回娘家,除了陈绛几个孩子都跟去。 初三才回来。陈彩定了亲,提上礼品去未来婆家走一走。 那边回礼,姐夫跟过来住几天。 一个人在家,陈绛并不无聊。吃着橘子嗑瓜子,时不时逗逗狗子。 等开春雪融化,又到种植的时节。 陈彩过来坐:“陈小雯嫁了。嫁得特别仓促,只有自家人吃一顿。” “啊?她那么晚定,我还以为比你们晚出嫁。为什么不摆席,那边不许?”陈绛难掩惊讶。 好些日子没见,再听消息居然已经嫁人了。而且她席还没吃上。 摇摇头,陈彩眼神不满:“男方也没摆。她就这么进门,也不知道日子过得怎么样。” 【离谱了吧。男方明显不重视,这还嫁?】 陈绛剥颗花生:“等地里的菜种上,我们去看看她。” “嗯。”陈彩看向一旁趴着的小乖,有时候真羡慕狗子无忧无虑。 春天翻地种菜。 陈绛每天干活,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干完地里的活,她切换成视频模式去死火山看看。 药草的长势依旧那样,好的特别好,不好的啥都没有。 小狼出生了,共有三只。毛茸茸的,非常可爱。 【啊啊啊,看那小嘴、小脚、小耳朵。好想捏。】 网友们只能在评论区喊。 陈绛可以上手撸,两只温顺,一只比较凶。 撸满足,她出去找檀飞:“我同意和你合作。一起探寻遗迹。” 经过一个冬季,檀飞瘦了些:“很好。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下次来的时候。家里还有些事没处理好。”陈绛带了些吃的来,“尝尝,我做的腊肉。你一直在山里,过得不怎么样吧?赶紧吃,吃完碗还给我。” 一碗饭,满满当当的肉。檀飞狼吞虎咽,没几下解决掉。 陈绛收了碗打道回府。小乖摇着尾巴开心迎接,跟在身边蹭蹭。 这次再探索山林,她要做好准备。备上能存放的食物,还有水。 到赶集的日子。 陈绛拜访李掌柜:“好久不见啊。生意如何?” “还那样。陈姑娘楼上请。”李掌柜笑眯眯相迎。 陈绛不好意思摆摆手:“我路过打个招呼,就不上去了。” 李掌柜一把拉住人:“来都来了,那么着急走做什么。来,我们聊聊。” 【李掌柜笑得像个狐狸,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陈绛用力,却挣不脱桎梏。她无奈妥协,又是什么难办的事? 这时,一男一女走进来:“掌柜的,有什么新货都拿出来。” 男女均打扮得很花俏。李掌柜看都没看一眼,店伙计赶紧去招呼。 见状,女子噘嘴不乐意:“冯大哥,掌柜的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啊。” 【说什么大实话。李掌柜什么没见过,一看就知道你们什么水平。】 冯公子抬头挺胸,叫住上楼的李掌柜:“掌柜的,什么意思?我们可是大客户,你就放着不管?居然去招呼一个穿着如此寒酸的女子,你这店不想开了?” 陈绛停下脚步,看看李掌柜,又看看冯公子。 择日不如撞日。 她决定靠边看戏。 李掌柜换上没有温度的笑:“这位姑娘与我熟识,有要事相商。店里一切伙计都清楚,定能招呼好公子。公子看中哪样随便选,小店价格公道,首饰一等一的好。” 店伙计立刻捧上一套首饰。 女子见了两眼放光:“好漂亮。冯大哥,我喜欢。” “曼曼喜欢就行。多少钱?”冯公子大方准备掏腰包。 店伙计含笑回答:“整套一千两,概不赊账。” 冯公子的动作一顿:“一、一千两?不是说价格公道吗?” “若在京中能卖五千两,卖公子一千两还不算公道?”店伙计礼貌反问。 李掌柜气定神闲:“公子买吗?不买伙计就收起来,别给看坏了。” 曼曼跺脚撒娇。 冯公子硬着头发道:“买,怎么不买。” 一百零九、你那不叫爱好,叫癖好 店伙计笑得无比真诚:“本店不接受讨价还价,还请客人这边付账。” 闻言,陈绛别开头偷笑。 李掌柜和店伙计绝对是故意的,不愧是一个店干活的。 曼曼满脸期待:“冯大哥对我最好了。看在这套首饰的份上,不计较你瞒着我娶姓陈那个乡巴佬的事了。冯大哥,伙计等着呢。快付账吧。我想回去快点戴上。” 姓陈?陈绛微微皱眉:“不知道这位公子娶了哪位陈姑娘?” 冯公子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这家店态度太差,咱们换家店买。走,走啊。” “冯大哥,我就喜欢……冯大哥?”曼曼被冯公子火急火燎推出去。 陈绛下楼去追。 李掌柜在后面喊:“陈姑娘,咱们的事还没谈呢。” “我现在很忙,没空管你的事。你找别人吧。”陈绛跑到街上。 叹息一声,李掌柜无奈:“看来只好如此。” 陈绛追出一段距离,人来人往却没看见那一男一女。 一会儿的工夫跑哪去了?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两人口中说的不会是陈小雯吧? 陈绛不知道地址,只能回去问问村里人。最好再叫上伙伴一起。 陈小雯的爹心情极好:“绛来了?我家闺女嫁到镇上哪户人家?姓冯,怎么了?” “没事。好久没见,我想去看看她。”问到地址,陈绛回家。 夜晚躺在床上。朦朦胧胧中,她似乎听见许多声音。 “陈小雯难产死了。据说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气了。” “姓冯那家就是挨千刀的。陈小雯爹娘去灵堂上闹,掀开棺材才看到女儿。” “陈小雯瘦得就剩骨头,怎么可能平安生下孩子。造孽啊。” “头七还没过呢,那男人就忙着另娶。第二个进门肚子还是大的。” “你们这些黑心烂肺的,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啊!” 凄厉的叫喊,惊醒睡梦中的陈绛。她满头是汗坐起身,拧眉擦拭。 梦?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陈小雯不会有事吧?…… 外面的天蒙蒙亮,陈绛心里装着事睡不着。 她下床开门,小乖兴冲冲迎上来。 无论如何要去镇上看看,不然不放心。陈绛去灶房做饭。 大门一开,狗子边伸懒腰边打哈欠出去。 它跑到菜地里,抬起腿就撒。 公鸡接二连三打鸣,天渐渐明亮。陈绛吃过早饭,回以前的家找姐姐。 “去镇上看陈小雯?”陈彩在做鞋子,“我没问题。知道地址吗?” 陈绛点点头:“我昨天问到了。叫上陈露和陈亮一起去吧。” 赶忙收拾好东西,陈彩整理下衣裳:“走。” 不巧,陈露遇到白事要去走亲戚。姐妹俩到时,一家人刚刚出发。 没办法,他们去找陈亮。 站在门口,陈亮一脸为难:“我不方便去。” “什么不方便……”陈彩没好气问。 一个陌生女子从堂屋出来,站在院中喊:“陈亮,你在外面干什么?还不回来。” 陈绛明白了:“你未婚妻?” 点点头,陈亮十分抱歉:“你们代我去看她吧。我现在真的不方便过去。” 说完,他转身回院。 未婚妻翻个白眼:“什么事聊那么久?你以前是不是喜欢其中一个?” 【妻管严啊。看来以后不能一起玩了。】 姐妹俩对视一眼,坐上牛车去镇上。 聚在一起有多开心,散的时候就有多悲凉。 一旦成家,各有各的事。一起庆生的约定,终究是不作数了。 路上,她们遇见同样有事去镇上的王欢天。 “正好,搭个顺风车。哎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王欢天放好背篓爬上车轻松道。 陈绛尴尬介绍:“她叫王欢天。徐戒酒之前相看过的姑娘。” 双眼燃起八卦之魂,陈彩坐近些:“你俩没成?没看上他啊?” 牛车缓缓前行。 王欢天大大方方说:“是他没看上我,还说什么认干妹妹。跟有病似的。后来没听说他再相看,还是孤家寡人吧?陈绛,你千万别搭理他。让他孤独终老。” 【小姐姐好大的怨气啊。哈哈哈。】 陈彩不以为意:“没有这个,还有那个。哪个男人愿意孤独终老啊。” 王欢天嘴巴比脑子快:“我感觉他会。毕竟他喜欢陈绛嘛。” “……” 陈彩看看妹妹,什么时候的事?没看出来啊。 【我的姐,就这么水灵灵说出来了?主播都懵了。】 王欢天嫌弃撇嘴:“我觉得他配不上你。你适合更好的,让他滚一边去。” 【很好奇。女孩子们看前男友、前夫找下一个是不是都这种想法。】 【和平分手的那些不知道。反正我认为前男友在分手那天,就该去地府报道。】 陈绛好笑道:“什么样才是更好的?有钱?有权?长得好看?” 王欢天相当认同:“有钱什么活都不用干,躺着享福。有权的把你宠成宝贝,日子多舒坦。长得好看,每天起来看着心情就好。总比那个万事不沾的徐戒酒好吧。” “那是你的理想型吧?下次相看让媒婆给你找符合条件的。”陈绛嘴角很难压。 陈彩捂嘴笑出声。 王欢天臊得慌:“哎呀,你们别打趣我。我说认真的。他太普通了,配不上你。” “普通有什么不好?我也就是个普通人。”陈绛的理想型不一样,“我喜欢会干活的。最见不得我在干活,对方不帮忙嘴还一直叭叭。我的爱好之一,看人干活。” 【主播,你那不叫爱好,叫癖好。】 【我理解主播的点。我也喜欢看人干活。人劳动起来氛围特别不一样。】 【勤快的人虽然加分,但找条件好的过得更舒服啊。】 评论区吵起来。 一方认为过日子就该选踏踏实实,勤劳认真的人。 一方觉得王公贵族,躺平享受的日子才是人生追求。 还有一部分人大喊要什么男人,女人独美最香。 陈绛叹口气。 随便他们说吧,反正日子是自己过。不管结不结婚,找什么样的人结婚。 她不会受任何人干扰,随自己心意选择。 王欢天想起来:“对了,你们去镇上干什么?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呗。” 一百一十、欺负我们陈家村的人,你们别想好过 “我们去镇上看同村嫁出去的玩伴。你想去可以一起去。” 王欢天喜不自胜:“真的?反正我的事不急,一起去凑个热闹。” 她的笑到达镇上后消失。 因为徐戒酒看到她们,正走过来:“你们怎么凑一起?” 陈绛下车牵牛:“我们去看陈小雯,路上遇见王欢天。你要不一起?” 王欢天和陈彩下去,走在牛车两边。 前者翻白眼暗骂晦气,后者盯着两人想看出个所以然。 “好啊。”徐戒酒自然接过绳子帮忙牵着牛,“我来镇上学酿酒。还没摸到门路。” 陈绛惊讶:“酿酒?我记得你爹……所以你娘才给你取这个名字。” 徐戒酒一笑:“爹是爹,我是我。我不能因为他的过错,就抛弃自己想做的事。” 王欢天嘴巴动,但没声。心里估计骂的很脏。 陈彩歪头小声说:“哎,你看。她俩还挺般配的。” “般配个屁。分明是徐戒酒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王欢天完全不看好。 拍拍对方的肩,陈彩无奈道:“咱们寻常老百姓,安安稳稳过日子比什么都强。你喜欢的那些什么有钱的,有权的,相貌出众的。别提看上你,能不能遇见都两说。” 王欢天臭着个脸:“陈绛那么厉害,徐戒酒算哪根葱。” “抛开你们之前的恩怨不谈。徐戒酒为人处世十分不错。” “抛不开。别说了,在我眼里他就是不行。” “……” 【小姐姐让我见识到得罪女人的后果。太可怕了。】 一行人聊着聊着,来到冯家住的宅子。徐戒酒去叫门。 过了好一会,一个妇女叉腰出来:“你们谁啊?有什么事?” 陈绛上前解释:“我们是陈小雯的朋友。路过来看看她。” 妇女上上下下打量几人:“哪里来的穷亲戚上门打秋风。她不在。” “哎,你怎么说话呢。住在镇上了不起啊。”王欢天正气不顺,直接开怼。 陈绛把人推开,迈步进去:“我们既然来了,就必须见到她。”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强闯民宅了。”妇女扯着嗓子喊。 徐戒酒和陈彩随后进去。王欢天守在牛车旁等候。 宅子外面看着新,里面有些年头。 陈绛边往里冲边喊:“陈小雯,你在家吗?” 冯公子不耐烦走出堂屋:“谁啊。吵吵嚷嚷的,烦死了。” 果然是他。 陈绛奔上前,一把将人按在门上抵住脖子:“陈小雯在哪?说!” “哎哟,你们强闯进来还打人。我要报官。”妇女追进来叫得很大声,但根本没动。 徐戒酒过去接手:“我来按住他,你去找陈小雯。” “这边交给你了。”陈绛叫上陈彩去后院找人。 冯公子挣扎:“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吃喝玩乐,哪里是常年干活人的对手。 徐戒酒抓住肩膀往后一板,冯公子重重撞在门框上。 他出声警告:“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卸掉你的胳膊。” 妇女冲上去撕扯:“你放开我儿子,放开!” 徐戒酒稍稍用力将人推了个屁股墩:“你们最好祈祷陈小雯没什么事。否则……” 后院。 大多房间门开着,姐妹俩分头没找到人。 陈绛急忙去踹上锁的门。屋里的人听到动静,吓得往后躲。 “陈小雯,你在里面吗?陈小雯!”陈绛边踹边喊。 听见熟悉的声音,陈小雯从床上爬起来艰难扑到门边:“陈绛,是你吗?” 声音微弱,估计身体状况不好。 陈绛四周看看:“你等一下。” 她转去窗户,几脚踹开翻进去。陈小雯转过头来,泪忍不住落下。 几个月不见,玩伴变了个模样。瘦得不成样子,身上还有伤。 【天呐。这是个什么人家。主播,快去打爆那个狗男人。】 陈彩翻窗进屋:“怎么回事?他们敢打你?快跟我们走。” 三人从窗户出去。陈小雯身体很差,跳下去时差点摔倒。 姐妹俩连忙扶住。 陈绛眉头紧皱:“幸好我们来得早。怎么瘦成这样?” 虚弱一笑,陈小雯张张嘴却没力气说话。陈彩蹲下来:“我背你。” 趴到伙伴的背上,陈小雯想起雪地里大家一起度过的时光。 她咬着下唇,泪如泉涌。谁也不怪,怪她自己眼高于顶。 挑来挑去选了个表面光鲜的人家,落得这样的下场。 “走。”陈彩将人背起。 陈绛跟在旁边扶,肌肤接触更真实感觉到那具身体多瘦。 来到前厅。陈绛快步跑,一脚把冯公子踹翻在地。 跌了个四脚朝天,冯公子气急败坏:“你敢打我,你个臭娘们。” 站在旁边的徐戒酒毫不客气补上一脚,重重踢在腰上。 冯公子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妇女扑向儿子:“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是你们给我等着才对。敢欺负我们陈家村的人,你们别想好过。”陈绛怒火中烧。 陈小雯身体不好,他们先离开之后再算账。 徐戒酒垫后,狠狠一眼瞪得冯公子和妇女不敢动。 门口。王欢天见他们出来忙迎上去:“怎么伤成这样?快去医馆。” 陈彩小心翼翼将人放到车上,大伙护在车旁。为防颠簸,陈绛牵着牛前行。 到了医馆,陈小雯被扶进去。大夫看诊,几个人焦急等在边上。 “身上都是皮外伤不打紧。这段时间没好好吃饭,也没休息好。回去多休养,务必吃好睡好。还有,她有喜了。月份小,十分折腾。我先开药,养一段时间再看。” 有喜了?大伙惊愕。 陈绛手心冒汗。如果他们没来,陈小雯是不是会跟那个梦一样? 徐戒酒察觉到她的心神不宁,关切问:“没事吧?” 陈绛摇摇头:“我们回村,把这件事告诉村长。” 拿了药,几人心事重重回去。王欢天半道下车,挥手告别。 牛车路过村口。 村民看见过来打招呼。 陈小雯缩成一团,不愿被别人看见。陈绛没打招呼,直接驾车过去。 “怎么了这是。咦?那个人是……陈小雯?” 牛车停在家门口。陈绛栓牛。 陈彩扶陈小雯进去。 离家不过一段时间,陈小雯却觉得有些陌生。 她身体颤抖,近乡情怯。 一百一十一、成年人,给个机会不过分吧? 婶子正好出来:“你们来了,快进来……小雯?你这是怎么了?瘦这么多。” “娘。”所有委屈全包含在这一声呼唤中,陈小雯扑进母亲怀里哭泣。 “别哭别哭。我的闺女哟,进屋。都进屋说。”婶子拍拍女儿安抚。 大伙进屋,陈彩陪同陈小雯回卧房休息。陈绛坐下,从头到尾说今天发生的事。 婶子听后恼怒拍桌:“那一家黑心烂肠的,我撕了他们!来求亲时说的多好多好,结果这么对待我女儿。也是我和她爹眼瞎,怎么没看出来那是个什么货色。” 徐戒酒起身:“我们动了手,那边不会善罢甘休。我跟村长说一声。” “我和你一起去吧。婶子,走了啊。”陈绛站起一同出门。 婶子送到门口,抹掉眼角的泪轻手轻脚回屋看女儿。 陈绛和徐戒酒来到村长家。 村长躺在摇椅里,喝茶晒太阳:“哎哟,你俩来玩啊?” 他热情招待,悠哉悠哉进屋泡茶待客。等听完整件事,村长脸上的笑没了,悠闲也没了。 【哈哈哈哈。村长的小眼神,看主播跟看个麻烦似的。】 【先是隔壁几个村,现在到镇上。主播以一己之力让陈家村和那么多人闹翻。】 【照这样下去,以后会不会是县城、州府?最后蔓延到京城?】 “……” 陈绛心里大喊冤枉。她也不想啊,谁让那些人一个比一个恶心呢。 村长无奈喝口茶:“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们先回去吧。” 【村长内心:可别再来了,一个个惹事精。】 “那行,我们先回。”陈绛和徐戒酒告辞。 两人走回家,一路无言。 小乖远远看见主人,摆屁股摇尾巴来接。 心情不佳,陈绛关掉直播。 徐戒酒站在院中安慰:“她已经没事了。你放心。” 陈绛停下脚步,随意坐在檐下的台阶上。她轻轻招手示意过去坐。 徐戒酒坐到旁边:“陈小雯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谁也不想。还好救出来了。” “借你肩膀靠一下。”陈绛歪头倚靠,眺望远方的山。 绿水青山,多么美丽的画面。那个梦在脑中挥之不去,细思极恐。 小乖趴在院子里,一时打滚一时翻肚皮。 徐戒酒思考许多宽慰的话:“你……” 陈绛盯着一处发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会害怕,害怕做出错误的决定造成无可挽回的事。也会担心、犹豫、不知所措。我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强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有系统兜底,她敢直面许多危险。 仅此而已。她同样怕死,怕因为自己牵连别人。 徐戒酒抿唇一笑:“如果你都妄自菲薄,我的人生又算什么?” 陈绛垂眸,岔开话题:“为什么想学酿酒?” “喜欢酿酒的过程。你也一样不是吗?每次进山,都很享受探险的过程。”小乖靠近,徐戒酒摸摸狗头。 享受过程…… 探索未知…… 陈绛心情好了些:“你知道我们遇见王欢天,她说了什么吗?” 徐戒酒无奈道:“她对我怨气很大,恐怕不是什么好话。我还是别听比较好。” “挺有自知之明。”陈绛手撑下巴,歪头看过去,“她说你不行。” “……” 徐戒酒扶额尴尬笑:“咱们聊点别的行吗?” 陈绛想到什么问什么:“她背后说你,你背后也可以说她啊。你说,我听着。” “她挺好的,确实是我不配。”错在自己,被说什么徐戒酒都认了。 笑容变浅,陈绛盯着面前的人发现这张脸有些耐看。 她想起谈过的话题:“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选择找下一个还是孤独终老?” “为什么问这个?”徐戒酒转头,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慌乱低头,他很快镇定按捺住躁动的心。 陈绛语气轻松:“随便问问,回不回答在你。” 徐戒酒仔细想一想:“大概会选择孤独终老吧。爱一个人必定全心全意,无法在一起更是遗憾。此后遇见的每个人都会忍不住拿来比较,这样太不公平。所以……” 心只有一颗,装不下第二个人。自己的人生不圆满,何必牵累其他人。 陈绛莞尔:“你们徐家是不是专出情种?谁都知道,一生很长。有些人走不到一起,有些人走散,有些人先走一步。你活到七老八十,不希望身边有个人陪吗?” 徐戒酒摇头:“自记事起,我家颠沛流离。到村子才安定下来,我喜欢这份安定。爹娘先后离世,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若心中无爱,为什么非要一个陌生人陪在身边?” “我学酿酒,做点小生意回报村里。可以天南海北去走,可以躺在檐下晒太阳。我不觉得孤独,反而很享受。之前试过相亲,事实证明我没办法违逆自己的心。” “真固执。”陈绛心里冒出好奇。 明明看起来是个温和的好好先生,骨子里却十分执拗。 难怪姐姐说这个人生人勿近,真感觉对了。 徐戒酒叹口气:“是啊。有时我也很烦这样的自己,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陈绛垂眸,非常想知道一件事的答案:“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徐戒酒轻抬眼,转过头极为认真道:“有。” 这个人从不说谎。 陈绛明白了:“恭喜你啊。好好努力,说不定能修成正果。” 欲言又止,徐戒酒一笑:“好。” 轻轻柔柔的一个字,像羽毛在心上撩。 陈绛好笑道:“任重道远啊。你看你,没个性。长得不惊艳也没什么钱,是个缺点很多的普通人。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家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 徐戒酒边听边点头:“你说得对。我身上缺点比优点多。” “可有时候,不完美才真实。普通也是一种福气。走了。”陈绛起身进屋。 小乖连忙跟上去。 徐戒酒回头,笑笑站起离开。 堂屋里。 陈绛双手捏狗子的脸:“成年人,给个机会不过分吧?” 小乖不懂,咧着嘴摇尾巴。 “小样。”陈绛重重揉狗头。 一百一十二、杀人诛心了,老铁 次日。 一大清早,一群人在村口吵吵嚷嚷。带头的赫然是冯公子一家。 陈绛收到消息,赶忙熄掉灶里的火跑去陈小雯家。 冯家找来了亲戚和官差。 知道陈小雯身上发生的事,村里好些人自发过来撑场子。村长脚步匆匆赶到,屋里已站一堆人。 陈绛和徐戒酒碰巧门口相遇,一起在外面旁听。 官差威风凛凛:“陈村长,冯公子告你们村里的人上门抢人。可有这回事?” 婶子不服:“什么抢人。我生的闺女还不能回自己家了?” 村民们理所当然帮腔。 “就是。嫁了人不能回娘家?上哪也没这规矩。” “谁知道姓冯的一家什么东西。好好的姑娘嫁过去,你瞅瞅成什么样子。” 陈小雯坐在桌边,低头抹泪。她父亲皱眉不悦,捏着拳头努力压怒火。 冯公子伸长脖子:“官爷,你瞧瞧我身上的伤。他们分明是上门抢人,还把打了我和我娘。昨天嚣张的那两个人呢?有胆子做没胆子认啊?你们给我出来,出来!” 陈绛不屑一笑,徐戒酒嫌弃瞅一眼。他们扒开人群走进去。 冯公子立马来劲:“官爷,就他们俩。一个掐我脖子,一个踹我腰子。” 【噗哈哈哈。好好好,真押韵。哥们,腰子被踹能当着众人说吗?】 【我敢打包票,这边还没闹完,外面已经传他腰子不好了。】 官差上下打量两人:“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们私闯民宅,打人抢人。” 这世界没监控,陈绛怎么可能认。 她别开头用口水擦在眼睛下,一脸心疼走向陈小雯:“官爷,你不能听他一面之词啊。我与小雯是好姐妹,昨儿过去探望。他们遮遮掩掩不让我们见,还好我姐妹逃出来。” 徐戒酒瞪大眼睛,事情是这样的吗? 他瞧见陈绛使的眼色,立刻坚定。没错,就是这样的。 陈小雯一愣,逃出来? 太高看她了吧? 陈绛撸起姐妹的衣袖:“看看,大家都看看。她才嫁过去多久啊。不光瘦成这样,还每天被拳打脚踢。回来时我们去看了大夫,我姐妹已经有了身孕。这样他们还下得去手。” 众人看见陈小雯细细的手臂,上面遍布青紫。 “什么人啊。怀孕的媳妇也打,我看你们家就该断子绝孙。” “呸!黑心肝的。还敢恶人先告状,去你的!” 不知道谁从后面狠狠踹一脚。冯公子往前扑,倒在桌上才停下。 他愤愤回头:“谁?谁踹我!官爷,你看见了。当着你们的面都敢打人。” 几个官差看冯公子的眼神变了,特别厌烦。 “踹的就是你,咋了?来来来,我和你练练啊。你过来啊。” “欺负我们村的人,当我们都死了?看我不打死你!” 汉子们个个凶神恶煞,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冯公子瞬间认怂,躲到官差身边:“官爷在呢,你们别乱来啊。” 徐戒酒站出来:“正好官爷在。给我们评评理。” 冯娘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理亏的分明是你们。等着赔钱蹲大牢吧!” “对。别以为你们人多就有理。”冯爹躲在媳妇后面叫嚣。 村民们义愤填膺。 想让他们赔钱,白日做梦! “不可能!我看你真是欠揍,老子这就来打死你!” “跟老娘玩不要脸是吧?关门放狗!” 官爷不耐烦吼:“够了,都闭嘴!村长,你说这件事怎么解决?” 村长老神在在喝口茶:“我记得律法言明,对怀孕的妻子施暴重责二十大板。官爷,人证物证俱在,你别问我怎么处理啊。应该是我问你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哇,这律法好啊。打,打死那个家暴男。】 【又让我想起那迷人的老祖宗。姐妹们需要他啊。】 陈绛眼睛一亮,这个世界关于家暴的律法不错。点赞。 她悄悄过去问:“村长,光打板子有什么用。还要和离啊。” “别急,我自有分寸。”村长端着茶,一脸尽在掌握。 【村长,这一刻你就是我的神!】 【你们尽管惹祸,咱们村长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冯娘立刻把儿子护在身后:“错了,是他们抢人打人。官爷,我儿子没错。” 一个官差把她拉开,另外两个人架住冯公子。 村民看热闹不嫌事大,递出扁担:“不劳官爷,我们自己来。” 真交出去,人估计要被打死。官差接过扁担,把冯公子拖到院里。 村民们自发让路。冯公子被按在长板凳上,脱了裤子重打。 “嗷!爹,娘,救我!啊——”冯公子痛得嗷嗷叫。 冯爹和冯娘想冲出去救儿子。 村民们把路堵死,形成推都推不开的人墙。 陈绛只闻其声,踮起脚尖张望。还是看不见,她直接站在桌子上。 村长干咳一声:“像什么话,赶紧下来。下来,听到没有?” 陈小雯也想看,碍于村长在不敢。不过听到狗男人的呼痛声,心里爽快极了。 总算看到白花花的屁股,陈绛跳下桌:“村长,这二十大板下去他够呛吧?” “平时让你们多读书,关键时刻一个都不顶用。连本朝律法都不知道。”村长恨铁不成钢摇摇头。 什么时候村里能出一个状元啊。 陈绛不服气退开,扭头问:“你也不知道?” 徐戒酒不好意思垂头:“我还没成亲,没关注婚姻方面的律法。” “你也不中用啊。”陈绛转身坐在陈小雯身边。 一句话,徐戒酒如遭雷击。 【杀人诛心了,老铁。】 陈绛想了想问:“这孩子,你留吗?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抚摸肚子,陈小雯咬唇做出决定:“和离,不留。我才不给他生孩子。” 【鼓掌。四朵金花里,我原本以为她是最柔弱的。没想到这么坚强果决。】 【她身体确实比其他几个差,所以给人柔弱的感觉。】 陈绛看向村长:“嫁妆和赔偿都能拿到吗?” 满眼期待,陈小雯一家紧张等答案。这苦,不能白吃。 村长自信一笑:“当然。敢欺负小雯,我让他脱一层皮。” 一百一十三、硬的来过了,现在来软的 京城。公主府。 步凌风跟着婢女进入屋内,朝珠帘跪地一拜:“草民拜见公主。” “听说你给凛王送去了一份地图。”侧卧软榻上的公主红唇轻启。 低眉顺目,步凌风解释:“是,遗迹的一部分地图。草民不知道公主对遗迹有兴趣。若早知晓,定然双手奉上。地图已然呈给凛王,草民实无能耐要回来。还请公主恕罪。” 当朝公主,孟秋灵。皇帝最小也最宠的女儿,可参朝政,掌兵权。 一位小婢女在门外禀告:“公主,驸马求见。” “让他等着。”孟秋灵坐起身,头上步摇轻轻晃动,“起吧。本宫并无责怪你的意思。” 小婢女退下。 步凌风站起候在一旁。 孟秋灵垂眸,端起茶盏柔声道:“自皇叔去往封地,我们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撩袍再度跪下,步凌风抱拳请缨:“草民愿为公主汇报凛王的动向。” “如此,甚好。下去吧。”孟秋灵唇角勾起,语气轻飘。 “是。”步凌风退下,行至长廊时遇见故人。 司马甜甜微笑福身:“步公子既然来了公主府,想必已做出抉择。” 步凌风拱手还礼:“公主不仅拉拢京中官员,竟连京外的也多番照拂。” “驸马与我家有些联系。公主当日择婿,司马家很荣幸中选。”司马甜甜抬手请。 迈步向前,步凌风微微摇头:“我一介草民,说实话不是很想和朝廷官员打交道。奈何我不惦记别人,别人惦记我。生意做太大,赚的钱太多。毫无背景的我到底守不住啊。” 司马甜甜掩唇轻笑:“原来你这样的叫毫无背景啊?表姐夫。” 远房亲戚也是亲戚。 步凌风抬头望天:“你觉得公主能成功吗?” 司马甜甜双眼坚定望远方:“那要看遗迹能否现世。” 树上停留的一只鸟振翅飞向天空,飞往更远的方向。 碧空如洗。 陈家村。 二十大板打完,冯公子直接晕了过去。 冯爹和冯娘好不心疼,一时不知如何下手扶。 村长淡定起身走到门口:“打完了?小伙子身子忒弱了,这就晕了。” 【村长威武!嘲讽拉满!】 【原来村长这么帅!中年正是闯的时节,村长加油!】 冯娘恼怒谩骂:“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们。把我儿打成这样,我跟你们没完!” 村长耸肩,两手一摊。 摆明一副你们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挑衅意味十足。 陈绛简直想鼓掌,村长好样的。 【快快快,我要村长这个动态表情包!谁骂我直接甩过去。】 村长嘴角一歪:“别急啊,还没完。姓冯的在妻子孕期动手,我们决定和离。劳烦几位官爷做个见证,咱们小雯以后和他们冯家没有一点关系。赔偿嘛,我看中他家的宅子。” “你做梦!”冯娘气急败坏,“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一早盯上我家的宅子。” 几位官差皱眉,对冯家人印象越来越差。 一位官差发言:“村长,你继续说。” 村长一脸慷慨道:“我也不是那不讲情理的人。这样吧,两个选择。” 冯娘眉头一皱,感觉没好事。 果不其然,村长竖着两根手指狮子大开口:“一、把房子赔偿给小雯。二、现银二百两。给了赔偿我们就不去告你们,你儿子便不用坐牢。” 【二百两太少了吧。要个几千几万啊。】 【楼上,多读书有好处。寻常老百姓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到二百两。】 【换成我们现代的说法就是一套房和两百万。够明确了吗?】 “你!没钱,你们杀了我也没钱!”冯娘和冯爹干脆耍无赖。 村长不赞同道:“哎呀,你们要这样想。小雯肚子里是你们冯家的大孙子,给他花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孙子养大还能孝顺你们不是。二百两都舍不得?你们也太抠了。” “……” 陈绛记得陈小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村长现在以孩子的名义要赔偿,钱一拿到手扭头就打胎。 人财两空。损,太损了。 不过,她喜欢。干得漂亮。 【硬的来过了,现在来软的。村长开课吧。咱好好学学。】 “不……”冯娘瞅瞅陈小雯的肚子,怎么说那都是她的宝贝孙子。 冯爹一咬牙:“最多一百两。” 村长皱眉不悦:“一百两够干什么呀?养孩子还有讲价的?” 官差没耐心继续等:“就二百两,说定了。拿纸笔来,写契约。” 陈小雯的娘立马找来纸笔。官差当场书写,抓住昏迷的冯公子按手印。 村长大手一挥,签上大名。 此事就此了结。 村长招招手:“村里哪些人有空啊?跑一趟镇上,把小雯的嫁妆搬回来。” “我我我我,我们都有空。” 好些汉子自告奋勇。 最后由徐戒酒带队,一群年轻力壮的汉子借牛车出发。 冯家人背着冯公子离开。 官差告辞回府。 村长揉揉腰活动筋骨:“一大清早不消停,我这一把老骨头哟。等会睡个午觉。” 陈小雯不敢置信:“我已经和离了?” “当然。”村长背着手,“契约进了衙门定档,你们的夫妻关系就解除了。真是的,年轻人一个个只知道玩,哪有好好读书的。律法都不知道,以后有你们吃亏的时候。” 说完,他没好气走了。 事情解决,该散的都散了。 陈绛宽慰两句:“等钱到手,你先把身体养好。打胎还是很伤身体的。” “我知道。我送送你吧。”陈小雯眼里满是感激。 “不用,你好好休息。”陈绛转头离开。她还没吃早饭,肚子饿得咕咕叫。 回家第一件事赶紧做饭,吃饱满足撸狗消食。 陈小雯的嫁妆下午搬回来。 因为冯家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需要几天时间筹备。 陈绛在家看看死火山那边的情况,药草半点变化也没。 出了什么问题?虽说养殖的不如野生的,但这差别也太大了。 官方爸爸安排了种植专家,给了许多意见。 陈绛听着觉得靠谱,打算明天过去试试。 她傍晚在田埂间散步,瞧见对面的人挥手:“明天进山,一起啊。” “好。”刚忙回来的徐戒酒,想也不想回答。 两人含笑对视,片刻后各回各家。 一百一十四、建国后不许成精,别自己吓自己。 隔日。 陈绛吃过早饭,把家里的一切事情交给姐姐照看。 徐戒酒收拾好行装过来。 两人一同进山,在无人处坐上飞天摩托前往死火山。 飞跃山川河流,在山峰间绕行。 徐戒酒不由自主往下看,哎哟,有点高。 恐高的人千万不要看,容易腿软。 镜头带网友观赏大好风景,美丽又壮阔。 终于抵达死火山。飞天摩托落下地面,檀飞第一时间赶过来。 陈绛收起摩托:“这次没吃的。一起去火山底吧。” 一句没吃的,给檀飞差点干抑郁。 哪怕习惯了逃亡,他偶尔也想吃点好的。 三人一同下到死火山底部。 地里的杂草嫩绿,比专门种植的药草长势还好。 陈绛没好气拔草。 徐戒酒放下行李帮忙。狼王几个听到动静跑出来。 小狼长大了不少,亲昵奔上前求摸摸。三只大狼警惕盯着檀飞。 陈绛手上都是土,用手肘蹭蹭毛茸茸:“今天先安顿,明天再启程。” 最凶的小狼靠近徐戒酒,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 它蹲坐在那,看起来特别乖巧。徐戒酒在湖边洗了手,没忍住上手揉。 【它们好萌啊。赶紧多生一点,人手一只啊。狼王,听到没有?】 【你这要求……我很喜欢,一千一万个支持!】 除完杂草,陈绛去狼群居住的山洞瞧瞧。 墙面上冒出很多嫩芽,比当初第一次见时更繁茂。 “上次来没见过这种植物,新长出来的?”陈绛伸手扶住一根嫩绿的藤。 徐戒酒走过去:“应该是。你看那边也长出来很多。” 陈绛举目四望,到底是土的问题还是整体环境的问题? 她兑换一颗白菜种子,手指抠一个洞埋进去。一样一样试验吧。 【哇,好美。鲜活的药材墙,大自然的炫技之作。】 檀飞踏入洞中。 狼王们依旧戒备,但并没阻拦。 晚上。 药田附近燃起篝火。檀飞狼吞虎咽啃香喷喷的烤肉,有滋有味的太爽了。 陈绛咬一口果子:“犹记得,某人刚见面时十分高冷。” 在林子里待那么久,彻底老实了。有吃的赶紧吃,没吃的囫囵填饱肚子。 【本以为是个高冷男神,霸道又酷。怎么成这么个沙雕的样子?】 一夜好眠。当太阳从山的那一头升起,普照大地。 陈绛三人收拾出发。按照地图,他们探索那片奇峰区。 地图看着不远,走起来够呛。两三天还没见到影子。 夜晚住在帐篷里。 陈绛关掉直播:“地图不完整,我们是不是到不了遗迹?” 徐戒酒盘腿坐着:“遗迹有伪装的机关,没有地图找不到入口。” 进不去,遗迹内部的地图就无用武之地。 檀飞悠哉躺下:“毕竟咱们又不能地毯式搜索,把整片山脉翻个底朝天。” 他的话给了陈绛灵感,赶紧翻开系统商店看看。 还真有。 探索类小型机器人,能感应热成像,实时传回画面。 如果兑换一大片放出去,不就能地毯式搜索了吗? 陈绛美滋滋想着,一看有兑换数量限制。最多只能换三个。 她咬牙切齿在心里吼:“系统!为什么限购?!老娘要买!” 【系统版本过低,能购买的数量已达上限。请宿主升级系统,扩充商店。】 陈绛只想骂娘。 她咬牙切齿:“升级,赶紧升级。我一觉睡醒,你最好升级完了。” 【好的,系统开始升级。正在升级中,部分功能无法使用,敬请见谅。】 陈绛躺下睡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她倒要看看系统能升级出什么鬼。 山里的夜静中有闹。吃和被吃,猎物和猎食者。 等到天亮,林子更加热闹。 陈绛收起帐篷,起床一看系统还没升级完。不管了,先赶路。 三个人很有经验,一有不对要么掉头,要么赶紧跑。 几天后。 迎着太阳,他们站在一处山上。前面山石林立,奇峰险峻。 “终于到了。”陈绛扫一眼系统。很好,升级进度一直卡在99%。 “走吧。”檀飞先下去。 此地与别地的不同之处在于,没有特别高的大树。 全是矮树丛,最多有一人高。视野不会被遮挡太多,但路更加难走。 脚下多是硬邦邦的石头,奇形怪状。进了两山之间,无阳光照射却十分干燥。 杂草稀少,怪石随处可见。 一座峰上一块长条大石如一条巨蟒,俯身而下。 头部蔓延到地面,似乎在寻找水源。周围还有龙、虎等模样的。 【看着好吓人。蛇头喝到水是不是就活了?】 【建国后不许成精,别自己吓自己。】 前面有一块大石,背影像猴子。陈绛走过去,镜头照到正面。 【呀!什么东西,快走开!】 眼睛凸起,獠牙锋利。仿佛一个可怕的怪物。 徐戒酒绕一圈观察,发现底部是正方形:“这该不会是路碑吧?” 路碑,指引方向的路标。檀飞立刻蹲下查看:“快看看有没有刻字。” 陈绛转头看向前方:“如果真是路碑,未免太多了些。” 前面两步一怪石,三步一路碑。很奇特,皆是背面朝着他们。 从后看,似乎是十二生肖。猴、牛、羊……顺序不对。 她走过去一一观察,正面全是可怖的样子。面目狰狞,和背面搭配不上。 檀飞不放过任何一个石头,甚至沿着底部挖。可惜,没找到任何文字和图案。 徐戒酒猜测:“会不会它们的面部表情是什么暗示?” 【我看单纯就是为了吓人,能暗示什么?】 陈绛回望来时路,再看看四周:“这地形……” 【好像棺材。还好没封口,不然……】 太阳西移,山峰的影子变动。几道影子在进来的路口汇集,越来越庞大。 宛如一座山峰拔地而起,黑影逐渐壮硕。 【封、封口了。啊啊啊,不要吓我!】 几乎同时,周围变得阴森潮湿。 宛如巨蟒头的大石下方,相差一寸距离的地面出现一个水洼。 水越聚越多,慢慢变成水潭。 【它它不会要喝水了吧?弹幕救我!】 同一时间,四面八方传来可怕的怪声。好似很远,又好似很近。 一百一十五、好像传闻中的食人花 阴森恐怖,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怪物蹦出来扑咬。 “趁天还没完全黑,我们快离开这。”陈绛率先往两峰之间的夹缝跑。 徐戒酒和檀飞跟上。 此地诡异,先离开为妙。 前路灌木丛一望无际,三人边走边扒开树枝。那怪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身边。 【我受不了了,快离开吧。看不到路,恐怖的声音还一直在耳边响。】 【正面撞上不服就是干。这样一直吓人,对心脏真的不好。】 【只有我好奇天黑待在怪石那地方,会发生什么吗?】 不作不死啊。陈绛心里吐槽,双手扒开前方的灌木丛。 没想到是处下坡,她身体前倾差点没刹住脚。 后面的徐戒酒忙上前,抓住手臂往回拉:“没事吧?” “没事。”陈绛稳住绳子摇摇头。坡道很陡,还生长不少灌木。 摔下去搞不好会受伤。 她观察四周,找植物少的坡抓着树枝慢慢朝下滑。 其后徐戒酒,最后檀飞。 三人继续往前,想在天黑前找个宽阔点的地方搭帐篷。 走了不知多久,眼看日渐西斜。 陈绛抽出别在腰后的砍柴刀:“大家小心些。” 徐戒酒也拿出砍柴刀警戒。 檀飞握紧匕首。 等到天黑还没走出这片灌木丛,他们只能就地砍出块空地休息。 怪声忽而在前面响起,三人停下脚步。陈绛慢慢拨开灌木丛瞅,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未知才可怕。她今天非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装神弄鬼。 陈绛走出去,发现地上有许多骨头和腐肉。腐肉散发着臭味,没有苍蝇也没蛆虫。 怪声震耳欲聋,似乎在发出警告。三人捂住耳朵,屏住呼吸向前。 繁茂的藤蔓宛如一张厚厚的屏障,其中生长一株硕大的暗红色花朵。 五片如芭蕉叶般大的花瓣,环绕的中心不是花蕊,而是长满利齿的血盆大口。 【这这这是什么怪物?好像传闻中的食人花啊。】 花朵抖动,发出怪异的长鸣。土地松动,底下好像有什么在动。 血盆大口里射出宛如舌头的藤蔓,速度飞快直面攻击。 陈绛往旁边闪躲。徐戒酒和檀飞同样第一时间躲开,脚却踩到腐肉。 檀飞反应很快,一个翻身往后跳。徐戒酒还没来及反应。 地里冒出树根,如手一般牢牢缠住他的脚。 藤蔓再度来袭,如同鞭子一样甩向三人。 行动过程中,藤蔓分泌出一股黏液。又臭又腥,滴落在腐肉上腐蚀一大片。 徐戒酒蹲下,挥刀用力砍树根。 手指般粗细的树根十分坚韧,一时半会竟砍不断。树根猛然发力,把徐戒酒往本体拖。 陈绛立刻上前拽住:“砍断树根!快啊!” 檀飞脚尖一点飞身向前,倒握匕首重重刺下。 最后关头,树根骤然松开回缩。 陈绛赶紧把人扶起来:“走。” 然而为时已晚。在他们未发觉时四周的藤蔓已迅速聚拢。 【我的天。密密麻麻都在蠕动,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们进入了食人花的巢穴,陷阱的口子已经关上。 夕阳的余晖被隔绝在外,里面光线有限。怪声又起,三人闻到十分难闻的味道。 陈绛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别吸进去。” 她顺便瞟一眼系统升级的进度,还卡着一点没动。狗东西断网了吗?! 檀飞几步退到出口,一手捂口鼻一手用匕首用力划。 藤蔓相当坚韧,一刀下去就破点皮。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知道归知道。陈绛现在没有系统保驾护航,不敢太冒进。 一旦死翘翘,难说还能不能活。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他们能看清点东西。而听觉更加灵敏,不放过任何动静。 好在见识到食人花攻击的手段,心里大概知道怎么防。 然而难闻的气味越来越浓,恐怕没给他们多少思考的时间。 檀飞摸到徐戒酒身边:“刀,我和你交换。” 陈绛皱眉:“你该不会想主动出击吧?” 两人交换刀,檀飞果断走向花朵:“与其等死,不如主动出击。” “行,我们掩护你。拉开点距离,别误伤队友。”陈绛靠左边一步步往前摸。 徐戒酒靠右。檀飞快步往前奔,扬起砍刀直击花朵的大嘴。 几条树根从泥土中冒出,形成盾挡在前面。一击被挡下,檀飞继续猛烈攻击。 视线受限,导致陈绛和徐戒酒行动有碍。他们想立马支援,脚却不知何时被树根缠上。 树根和脚紧紧贴在一起,他们只能蹲下来用手抓住树根慢慢割。 檀飞连续几次攻击不奏效,一把抓住树根翻身飞跃。 可惜树根后面是藤蔓。它们裹挟着黏液,几鞭挥打在敌人身上。 抓住三个猎物,花朵非常高兴。发出诡异的笑声,刺耳又恐怖。 【前面只见识到动物的厉害,现在总算知道植物进化后有多可怕。】 檀飞后退,衣服被腐蚀,身上出现几道血印。 外面应该天黑了,能见度再度降低。陈绛和徐戒酒还在磨树根。 花朵摇摆身姿,猛然一拽。两人被狠狠拖动,吊在半空又摔回地面。 犹如猫戏耍老鼠般。树根接连摔打两人好几次。 陈绛发出一声闷哼,全身剧痛,五脏六腑更被震得十分难受。 檀飞一摸伤口,那股黏液没有想象中威力强。 这朵花不直接吃他们,一定不是为了玩耍。浓重的气味十分呛鼻,他眯着眼咳嗽。 无论动物还是植物,攻击力强大根本用不着用毒。说不定…… 陈绛也想到这层,可她现在自身难保。每次想起身去碰树根,都被拎起又摔下。 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檀飞明白了,握紧刀猛冲向前。 树根和藤蔓再度抵挡。他掉转方向绕开,一个飞扑抓住花瓣。 手上的刀干净利落挥下,狠狠刺进那张大嘴里面。 嘴巴内壁被刀刃划开,花朵发出凄厉的叫喊。 檀飞全力一割,再举刀猛剁。 树根和藤蔓固然坚韧,花朵本体却十分脆弱。 大嘴里也不是可怕的利齿,而是稍稍有点硬度的刺。 树根和藤蔓极速回缩,缠住檀飞保护本体。 陈绛和徐戒酒得救,还没缓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 一百一十六、你们该不会走不出去了吧 藤蔓和树根全缠在檀飞身上,没东西阻碍他们。 两人发泄般把花朵砍得稀巴烂。 树根和藤蔓把檀飞整个人包裹,越箍越紧。 颇有一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架势。 呼吸逐渐困难,檀飞脸部扭曲。 下一刻,力道消失,藤蔓和树根全数掉落。 总算得救,檀飞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呼吸。 本体死亡,所有藤蔓坍塌。 天上明月高悬,已然到晚上。 陈绛和徐戒酒一左一右架起檀飞,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藏入灌木丛,三人喘息休息。 黏液的毒性虽不致命,破开的伤口却止不住血。 陈绛想兑换药品,结果该死的系统还在升级。 最后的1%要升级到什么时候? 徐戒酒从小包里拿出伤药:“你伤得不轻,先擦药吧。” 檀飞想伸手,可动不了:“身体没知觉了。看来毒性不轻。” 陈绛立刻上前,用手帕擦拭伤口。她按住撒上药粉,血渐渐止住。 恐怕黏液不是毒。麻醉和阻碍凝血的功效吗?如果用在医学上…… 可惜花已经死了,系统还没动静。只能说运气不好,这东西拿不到了。 伤口包扎好,檀飞休息一段时间渐渐能动。他活动下双手,依旧感觉有点没力。 突然,怪叫又响起。三人不敢置信张望,难不成那朵花复活了? 【不是吧?又来。一下干掉主播三个半条命,再来一次还得了。】 借着月光,他们盯了许久花朵的残骸。确定声音不是这朵发出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种花附近还有。三个伤员,晚上行动不利。 他们就地安顿下来,打算度过今晚再说。 陈绛和徐戒酒被摔打数次,内里受伤。现在没有药,痛也只能忍着。 三人浅眠,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幸好这晚没再出什么事。 身体的疼痛让他们睡得并不安稳,好不容易捱到天亮。 陈绛睁开眼第一件事,看系统的进度条。还卡着,到底怎么回事? 以前升级明明很快就好,这次出了什么问题?除了直播,其余功能都用不了。 好在随身携带的小包还有点干粮和水,三人应付一顿启程。 走过一段灌木丛,他们看见山峰。进去后不敢置信左右张望,居然又走回来了。 奇怪的石头排列,犹如棺材的地形。陈绛皱眉:“我们没走过上坡路对吧?” “对。昨天出去后走了两次下坡路。”檀飞上前,不死心察看石碑。 徐戒酒惊讶回头:“那我们是怎么回来的?两边的道路都是平地。” 【啊?鬼打墙?莫比乌斯环?主播,你们该不会走不出去了吧?】 少乌鸦嘴。陈绛看向他们进来的路,出口不就在那吗? 白天,棺材地形又处于没封口的状态。她回头看那座如巨蟒的山峰,走到山脚蛇头旁。 地面有个干燥的洼地,可能气温和气流的原因晚上地下水会渗出来。 陈绛蹲下摸摸泥土,这里的土较其余地方的细。 徐戒酒走过来朝上望:“怎么感觉这块石头离地面更近了些。” 【啊啊啊,弹幕附体!别吓我,别吓我!】 “有吗?”陈绛仰头,赫然从侧面发现不对劲。 她迅速走过去。 徐戒酒随同:“这座山峰在倾斜。我们离远点,万一塌了就麻烦了。” 高耸的山峰,石壁占大半。 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倾斜,前面的巨大石块越来越接近地面。 陈绛拨开茂密的杂草:“这里有个洞。还挺大,或许是造成山峰倾斜的原因。” 山峰侧面,杂草遮挡住一个山洞。 洞不高,却很深。 人能爬进去,里面比外面潮湿。 陈绛赶紧缩回头:“这是什么东西的巢穴吧?” 徐戒酒皱眉:“应该是。身体长,能爬进去休息的动物。” “你们快过来。”远处的檀飞大喊。 陈绛和徐戒酒赶紧过去。 仔细观察过所有奇怪石碑,檀飞发现其中一个嘴里的石球能取出来。 石球有拳头大小,颇有分量。整个球无比光滑,看不出有什么讯息。 陈绛揉揉眼睛:“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拿这个球能有什么用?” 徐戒酒看看球,又看看石碑:“石碑底座像不像宅子门口的石狮子?它们嘴里也含着一颗球。据说有些工匠拥有非常高超的技术,石球看似严丝合缝,实际可以打开。” 【真的吗?我读书少,你们不要骗我。】 檀飞试着用力掰,不管怎么弄都打不开。 陈绛瞅一眼石碑:“这球你怎么拿不出来的?一般不是拿不出来吗?” “哦。獠牙可以拆卸。”檀飞还在和石球较劲。 可以拆卸?陈绛上前摸一摸獠牙,还真可以:“只有这一只可以?” “对。所以我猜秘密一定藏在石球里。”檀飞手都捏红了,石球纹丝不动。 陈绛伸手一点点摸索石像嘴巴的内部,不平有凸起。是字? 她回头:“你别鼓捣那石球了。来看看嘴里是不是刻了字。” 檀飞反应过来,趴在石像胸口朝上看:“好像有,在很里面。” “确定是字?也可能是地图。”徐戒酒试着掰另一颗獠牙,掰不动。 【什么牛人能在那里刻字啊。来个大神解释下,能做到吗?】 【古代高超的技术多了去。有些手艺至今机器都达不到,你说呢?】 陈绛再次看一眼系统,还在半死不活。看来真的断网了。 为了得到里面的讯息,他们只能想办法。 陈绛扯杂草撕碎弄出汁液,用手涂抹在石像嘴巴里。 然后把随身带的手帕按压上去,拿出来看个大概。 字确实是字,第一次没弄好有残缺。三颗脑袋围着读半天,皱起眉头。 “女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檀飞的表情一言难尽。 女还不是单字,而是什么字的偏旁。 【哈哈哈哈。我也只看出一个女字,其它都是什么鬼。】 “……” 手帕擦过血,又这么一搞彻底不能用了。陈绛收起来:“这次没搞好,你们谁身上有帕子?继续弄啊。” 檀飞在山里待那么久,有个屁的帕子。 徐戒酒在身上找找,扯住衣角:“要不我撕一块下来?” 一百一十七、你能不能不要对她盲目信任 陈绛摇头:“别了吧。好好的衣服怪可惜的。而且布料太粗,不一定能印好。” 周围只有这里有水源,他们暂时留下。一方面想办法弄清楚字,一方面养伤。 檀飞施展轻功,跑去林子里抓来野兔。吃饱后,三人仔仔细细搜寻。 任何犄角旮旯都不放过,一天下来算把这片地方摸透了。 太阳西移,情景再现。洼地里慢慢出现水,清可见底。 徐戒酒用随身携带的壶装水。陈绛借一点洗净帕子,晾在石碑上。 等干了再试试能不能印出那些文字。 晚上气温骤降,好在他们已经生起火堆。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三人内心毫无波澜。 烤着火,陈绛搓搓手:“如果那里面的文字和遗迹没有关系,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弄那么神秘。即便和遗迹无关,应该也是重要的事。”檀飞这点倒不担心。 横竖不会亏。 徐戒酒不确定:“有关当然好。没关我们也没办法。” 【昨天听着恐怖的声音,今天完全沦为背景音乐。你们还怪享受的呢。】 【那些花打算叫一晚?附近到底有多少啊?】 有叫声,陈绛心里那个放心。待系统升级完毕,怎么也要弄走一朵。 问题是,有藤蔓和树根碍事不好挖。麻醉针刺进花瓣能起作用吗? “嘘。有东西接近。”檀飞耳朵微动,示意同伴不要出声。 陈绛和徐戒酒仔细听,确实有动静。他们想到山峰底部那个山洞,该不会…… 低沉的吼叫和沉重的脚步声同时传来,三人立刻起身戒备。 一道黑影快速接近,近了一看是几米长的巨蜥。 它四肢粗壮,表皮粗糙。长长的尾巴摆动,张开凶恶的大嘴猛冲上来。 【没见过的品种。但巨蜥好斗凶猛,常活吃野猪、山羊等。】 【巨蜥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新发现的品种不好说。】 徐戒酒和陈绛迅速拿起一块燃烧的木柴,想以火吓退敌人。 巨蜥停止脚步,看着移动的火扑咬攻击意味十足。 檀飞一个飞身跃至后方,挥舞砍柴刀出击。一声巨响,刀只在表皮留下浅浅的印子。 巨蜥沉重的尾巴一甩,檀飞立刻撤退。 陈绛和徐戒酒掩护,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檀飞看看有了缺口的刀:“不好办,它的皮太厚了。而且尾巴和爪子都很有杀伤力。” 【巨蜥是日行性动物。】 柴上的火变小,陈绛赶紧换一根:“山峰底下的洞估计是它的巢穴。” 【所以出去一趟找吃的,回来家被偷了?搁谁都生气啊。】 “现在我们怎么办?”徐戒酒担心再恶战一场,他们的伤势加重。 陈绛想想:“要不我们撤去灌木丛?先将就一夜再说。” “你们先走,我垫后。”檀飞紧盯巨蜥,时刻防备。 徐戒酒和陈绛马上收拾东西,往灌木丛撤退。见伙伴走远,檀飞慢慢后退。 他们想撤,巨蜥却没打算善罢甘休。它步步紧逼,抬起爪子愤怒掀翻火堆。 木柴四散,火花四溅。 檀飞转身就跑。巨蜥极速爬行追击,在黑夜中依旧健步如飞。 听到后面的动静,陈绛猜到巨蜥追上来了。他们距离一道怪声很近。 “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把它引到花那边去。” “走!” 习惯了黑暗,两人尽快往怪声的地方赶去。 察觉到伙伴的举动,檀飞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他放缓奔跑速度,充当诱饵。 “来啊,快来追我啊。过来啊,丑不拉几的玩意儿。” 巨蜥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十分愤怒。它四条壮实的腿拼命倒腾,加快速度追击猎物。 前方。 陈绛和徐戒酒藏在灌木丛中,果然见到食人花设立的陷阱。 不知道巨蜥和花打起来谁更厉害。他们一动不动,安静等待。 巨蜥追到附近。 檀飞跑进食人花的陷阱中,眼见巨蜥猛扑上来。 他一脚踢翻腐肉,一个翻滚与巨蜥擦肩而过。 陷阱触发,藤蔓蠕动,树根出击。 檀飞利落翻身半跪时,巨蜥完全淹没在藤蔓中。 徐戒酒和陈绛走过去。 檀飞站起。里面战况激烈,吼叫和击打不断。 【来来来,认为巨蜥能赢的扣1,食人花赢的扣2。我先来,2。】 评论区瞬间开启刷屏模式,1和2都有。 巨蜥和食人花同样战力爆表,谁赢真不好说。 就在这时,熟悉的系统声音响起。 【叮咚。亲爱的宿主,系统升级完毕。更新的内容请宿主自行探索。】 陈绛咬唇,总算升级完成了。再不好,黄花菜都凉了。 三人退回灌木丛里,战斗的结果决定他们的去向。 趁这段时间,陈绛翻一下系统更新了什么东西。 首先商城上新,多了许多实用的道具。再来是本地动植物的收集图鉴。 焰鳞宝兰、红头环蛇等她之前遇见过的都已解锁。 花费热度值可以查看更多资料,比如如何培育、药用价值等等。 陈绛眼睛一亮,好统子啊。升级果然没让她失望,这功能太有用了。 这下不仅能打包动植物给祖国,还可以附赠说明书。 谁不说一句干得漂亮? 心痒难耐,陈绛立刻查询食人花的药用价值。点开后出现一长串,许多医学专用语她压根不懂。 除了黏液,原来花瓣、藤蔓和树根都能入药。 药用价值看都看不完,另外还有经济价值、社会价值…… 总结一句话:全身都是宝。 陈绛双眼铮亮,摩拳擦掌。先挖走一株试试水? 月光朦胧。 徐戒酒转头看见那双眼,瞬间明白这个人想做什么。 他无奈一笑,又来了。 檀飞眉头一皱,他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好笑的? 陷阱里的动静慢慢平息。 陈绛顺手点开巨蜥的资料,瞪大眼睛发现也是个宝贝疙瘩。 她站起伸出手:“等等,先别死!” 檀飞连忙抓住陈绛的手腕:“别过去,你想死吗?别忘了我们三个人才勉强能对付一朵花,还是在没受伤的情况下。” 徐戒酒拍拍他的肩膀:“让她去吧。她会有办法的。” “我承认她很不一般。但你能不能不要对她盲目信任?”檀飞咬牙。 一百一十八、你一点不惊讶吗? “我有分寸,不会有危险的。”陈绛掰开檀飞的手,朝藤蔓包裹的陷阱走去。 她在商店里翻一翻,找出麻醉弹丢出去。 麻醉弹滚落,瞬间冒出浓烟。 浓烟迅速蔓延,藤蔓逐渐软塌。 陈绛站在远处焦急等待,巨蜥千万要活着啊。剩一口气也行。 当陷阱完全打开,她拿出手电筒赶过去。徐戒酒和檀飞跟上。 麻醉弹起效快,消散得也快。 食人花耷拉着脑袋已经睡着,被藤蔓和树根紧紧捆绑的巨蜥也没动静。 陈绛奔过去查看,还好,还有气。她关掉直播,让系统进行急救。 绿光在巨蜥身上亮起,它的呼吸越来越平稳。接着把巨蜥打包送给官方爸爸。 陈绛兑换出三个铁锹,自己拿一个开挖:“帮我把花挖出来。” 徐戒酒二话不说,上前拿起铁锹帮忙。手电筒被放在地上,照明有限。 檀飞四处张望:“你把巨蜥弄到哪里去了?刚刚的绿光,你……” “你能不能先干活。再不挖等会它要醒了。”陈绛心里急得要死,抓紧时间啊! 屏幕前。 动物学家收到巨蜥,马不停蹄安排人抬走。 植物学家焦急万分,一下跺脚一下走来走去。那朵花快点来啊…… 视频里。 檀飞眉头打结,总算开始帮忙挖。 食人花的根系并不发达,只在地下半米左右。 因为它有两种根。 一类是长根,扩散在地面充当武器。一类是粗壮的短根,负责吸收营养。 食人花连带根又重又大,他们三个压根抬不动。 陈绛只能花费热度值,让系统直接打包送走。 攒起来的热度值哗哗往下掉,说不心疼是假的。 邮寄巨蜥已经花费不少,食人花需要的热度值更是翻倍又翻倍。 她看着负几十亿的热度值,险些惊掉下巴。 食人花被移走,剩一个大坑。 徐戒酒被一抹亮光闪了一下:“嗯?底下还有东西。” 陈绛跳进坑里,摸到坚硬的东西。她用手抹开泥巴,璀璨的东西露出一角。 矿、矿石?! 食人花的伴生矿石?不会吧? 陈绛急忙扒泥土。 徐戒酒下去帮忙。 檀飞撑着铁锹站在上边。 粉蓝的矿石透明绚丽,一颗就有拳头大小。 心情激动,陈绛点开系统查询。 【灵彗石。丹彗血花的伴生矿石,十分坚硬,储存能量的晶石。可储存电、风等自然元素。无论军事或民生,都有非常大的经济价值。低等矿颜色为粉蓝,颜色越单一等级越高。】 那个世界没有的矿石,能作用于军事的矿…… 她继续往下挖,最后获得四颗。 都是低等,最后挖出的一颗在往中等转变。 矿石的形成需要数万甚至数亿年,年份越久越珍贵。 这几颗挖早了。 陈绛心痛让系统邮寄。 【宿主,灵彗石暂时无法邮寄。宿主的热度值已经为负,无法继续进行邮寄操作。灵彗石在军用上价值很高,1克需要一百亿的热度值。请宿主准备好热度值。】 “……” 1克一百亿? 陈绛一边感叹贵,一边震撼灵彗石的珍稀。 哪怕寄过去一颗,就能让祖国的军事达到质的飞跃。 所以就算累死累活,她也要赚够热度值! 檀飞丢掉铁锹:“现在可以解释一下,巨蜥和花去哪了吗?” 陈绛把矿石收起来,这可是比命还重要的宝贝。 她爬出坑:“说了你也不懂,还是别问比较好。咱们……” 檀飞伸手拦住去路:“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你到底瞒着我们什么?” 徐戒酒上去劝:“有话好好说。檀飞,你究竟想得到什么答案?” “没人知道鸿圣大帝的来处,就像是凭空出现。陈绛,你是吗?”檀飞想了解,世界之外是不是还有世界。 传闻如果是真,鸿圣大帝不老不死。他是不是有机会面见? 陈绛退开几步:“话说到这份上,我们开门见山。你想追求什么我不在乎,我追求的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损害。还有,我们现在是同伴,一起在寻找遗迹。请收起你的怀疑。” 檀飞惊讶:“这个世界?你果然来自另一个世界。” 徐戒酒用身体挡住他。 陈绛无奈摊手:“很明显不是吗。” 神奇的能力,没见过的工具…… 檀飞稳住情绪:“你的那个世界什么样?” 陈绛想想:“和平、舒适。老百姓安居乐业,和这里的日子差不多。” “她说这些,你一点不惊讶吗?”檀飞看向徐戒酒。 他实在不懂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为什么遇见什么都不吃惊? 徐戒酒轻轻摇头:“我是徐家后人,家族传承的史书我全读过。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穿越、重生等等皆有记载。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陈绛惊了。史书到底写了什么?连穿越重生都有? “鸿圣大帝开了一个好头。传承文明,发展经济,还有各种娱乐……” 陈绛不由自主问系统。 系统直接展开大屏幕播放。 【人们记载的史书虽与真正情形有差,但差不了多少。鸿圣大帝之能,如神明在世。其后每个时代都有杰出人物冒出来,他们带来许多不一样的文明,造福百姓。】 尽管最终都敌不过天灾。 【或许和鸿圣大帝留下的传承有关。与这个世界连通的时空道路总会打开,有人被传过来。当然也有人传去其他地方。多为灵魂状态,除非肉体十分强大之人才可以本体到来。】 【他们总会进入与本身有些关联的人身上。或同时间死亡,或同名同姓……如果毫无关联,就会成为花花草草,甚至动物。最后大概率什么都没做就死了。】 陈绛瞪大眼睛。所以这个世界早被穿成筛子了? 有些人企图隐瞒,有些人想昭告天下,达不成统一互相争斗。 檀飞惊讶看着大屏幕。这么说鸿圣大帝真的存在? 徐戒酒愣在原地,说话的东西是…… 史书记载鸿圣大帝有伴生系统,协助其治理国家。 陈绛开始对传承感兴趣了。 说不定是非常强大的能量,可以让她穿梭两界。 一百一十九、好好笑,关注点完全不一样 徐戒酒指着大屏幕问:“你这个有名字吗?” 名字? 陈绛想想不确定道:“可能、大概有?系统,你说呢?” 【宿主,我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檀飞急于求证:“鸿圣大帝真的存在对不对?我们都是她的子民。” 【毋庸置疑。】 这个回答让他心潮澎湃,一直向往敬仰的人物恍若触手可及。 只要他们到达遗迹,拿到传承说不定可以见到。 陈绛深吸一口气:“系统,老实告诉我。你和鸿圣大帝有什么关系?” 但凡遇到鸿圣大帝的话题,系统骨子里的敬畏做不得假。 她确定系统和鸿圣大帝一定有关系。 【警告,宿主没有权限访问。警告,警告……】 屏幕外。 系统发出警报后彻底没了声音,王警官等人沉默。 助手小姐姐慢慢转过头:“系统会不会就是传承?” 这是很多人心里的问题,但目前没有答案。 王警官沉思片刻:“有可能。就算是,估计也不完整。不然它不会一直引导陈绛去遗迹。当然也有其他可能,不能妄下定断。灵彗石是非常重要的资源,我们需要行动起来。” 加大宣传力度,帮助陈绛更快获得热度值。 除了在视频平台直播,还可以连接到电视上。 他迅速向上禀报,并申请施行。 视频里。 系统遁了。 陈绛翻个白眼,又来这一套。 徐戒酒打破平静:“这边挺瘆人的,我们回石碑那边吧。” 没了巨蜥的威胁,三人回去又燃起火堆。他们钻进帐篷睡了,各自消化庞大的信息量。 “系统,为我们治伤。”陈绛躺下,困意很快袭来。 三人睡着后,绿光游遍全身。 等到第二天早上,他们身上的伤彻底被治好。 山里的早上露水重。 双脚冰凉,陈绛被冷醒了。 她走出帐篷打个哈欠,洗漱后来到石碑前。系统回归,印出那些字轻而易举。 一张纸从半空飘落,陈绛接住。 满心以为是什么线索,她定睛一看眉头打结。 有没有搞错?就这? 闹呢。 徐戒酒和檀飞前后起来,或揉揉脖子,或伸懒腰。 “怎么了?脸那么臭?” 陈绛递出手里的纸:“里面的字印出来了。你们看看吧。” “当真?”檀飞急忙接过,看后傻眼。什么跟什么啊? 徐戒酒连续看好几遍疑惑道:“看起来像……表白信?” 信的内容大半部分夸赞心爱的女子多么好看,后面讲有多思念。 “……” 檀飞嫌弃丢开:“表白信写在那么隐蔽的地方,活该孤单寂寞。” 徐戒酒弯腰捡起来:“或许石碑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就是个简单的路碑。” “非常吓人的路碑。”陈绛开始收帐篷。 目前没找到有用的讯息,他们继续探索四周。陈绛打开直播,脚步比之前轻松许多。 附近是大片大片的灌木丛,还存在好几株丹彗血花。 有了前车之鉴,他们尽量绕道走。等周围探索完,再继续往前。 地图上经过奇峰后还有一小段路途,上面提示为石林。 距离不远,一天的路程。 此地奇形怪状的石头更多,只有杂草,不见树木。 偶尔有些小动物快速路过,其余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夜晚降临。 三人围着火堆坐着。 檀飞看向地图上没有的前方:“继续吗?” “我们出来够久了,要回去一趟。”陈绛有点想家里的狗子。 徐戒酒盯着燃烧的火焰看许久:“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深山老林雕刻路碑?” 檀飞往火堆里添柴:“路碑的作用是指引方向……” 陈绛猛然抬头:“那些石碑全部面朝一个方向对不对?” 【上次谁说那地方像棺材的?比起棺材,更像箭头吧。如果山峰没倾斜。】 网友截图,用红色的笔触简单明了画出来。 别说,俯瞰的话确实像一个箭头。 “他们在给谁指路?指向哪里?”徐戒酒有许多地方想不通。 今晚先睡,明天再讨论。 次日一早。 陈绛兑换一个探索机器人。 圆形的机器人飞在半空,接受任务后往前去。 三人面前出现大屏幕,呈现探索画面。石头,到处是石头。 突然,画面中出现红点。 他们对视一眼,立刻奔过去。 机器人停在一块大石旁,探索画面显示下面是空的。 三人忙合力推,奈何推不开。陈绛看看四周:“应该有机关,快找。” 他们在大石上敲敲打打,而后散开仔细观察每一块石头。 檀飞发现底部的碎石,巴掌大小却拿不动。他慢慢扭动。 “轰——”一阵巨响,伴随着卡顿的声音大石开始缓慢移动。 等大石完全移开,出现往下的台阶。陈绛拿出水电筒往里照,看不见什么。 【建在深山老林里的建筑,我只想到一个:陵墓。】 【不一定,也可能是寺庙啊什么的。】 待灰尘散一散,三人依次下去。台阶很长,常年不透风味道很难闻。 到底后是个小屋子,好似一个地窖。 墙壁处有道门,门前倒着依偎的两具白骨。 石门上画着很奇怪的图案。 檀飞眉头一皱:“门后可能镇压着什么东西。” 陈绛蹲下检查白骨,两具都是身受重伤流血而亡。 看布料款式,应该是一男一女。 徐戒酒脱掉外衣,双手兜着。 陈绛小心翼翼把白骨放进兜里,打算带他们上去合葬。 【好好笑,关注点完全不一样。】 檀飞瞥一眼两人:“不打开门看看里面有什么?” 徐戒酒上去一趟。 陈绛上上下下打量石门:“没见过的图案。有什么特别意义?” “镇压邪祟。”檀飞双手环胸,“路碑指向这玩意儿干什么?” 徐戒酒放好白骨回来:“除了镇压邪祟,还有死者安息的意思。这道门最好别打开。我们的目标不是陵墓,也不是放出什么不得了的怪物。我们的探索是为了找到遗迹。” 【徐哥棒。不作就不会死。】 【前人好不容易把门关上,你们千万不要打开啊。听人劝,吃饱饭。】 檀飞不认同:“万一里面有遗迹的线索呢?” 一百二十、你未免也太贪心了吧? “你魔怔了?镇压邪祟的图案能和遗迹有关系?你看不起谁?”陈绛一脸不赞同。 就算有什么线索,也不该在石门后面。地图四散,说明制造者希望后人找到遗迹,得到传承。 线索放在有生命危险的地方,不是他们的作风。 徐戒酒支持:“我们上去吧。把这个地方彻底封起来,免得再有人进来。” “好吧。”檀飞妥协。 三人转身欲走,没成想石门发出“咔嚓”的响声。他们回头,却见厚重的门出现裂痕。 陈绛后退一步:“我们什么都没碰吧?” 檀飞抽出匕首戒备:“不,我们碰了。” 那两具白骨? 陈绛和徐戒酒吃惊,不会吧? 石门上的裂缝越来越大,宛如蜘蛛织的网。 “轰隆”一声,石门碎裂倒塌。 三人警惕,好一会儿却没半点动静。他们慢慢走向门,里面特别安静。 檀飞打头,跨过碎石进去。 陈绛用手电筒照明,他们看见一个个白色的茧。 半人高,一圈一圈围绕着中心排列。徐戒酒用手摸摸:“蚕丝?” 【确定是蚕丝?不是蜘蛛丝?太多了,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陈绛照射上方,连墙壁上也堆满白茧。她触摸一个茧。 蚕丝和蜘蛛丝完全两个待遇。这么大的茧,如果是蚕丝能做多少东西啊。 倘若是蜘蛛,他们应该立马跑出去把出口关上。 檀飞抓起一个茧:“你们说里面的东西死的还是活的?” 【真是艺高人胆大,这都敢抓。】 陈绛手指细细摩挲茧上的丝:“好像不是蚕丝,也不是蜘蛛丝。” 【那是什么?大扑棱蛾子?蝴蝶?它们的茧不长这样。】 【啊啊啊,我看见一个茧动了。真的动了。】 截屏回放,屏幕中有个茧确实晃动了一下。 陈绛赶紧往后退:“它们是活的,我们走。关上机关,别让它们出去。” 话音未落,白茧一个个晃动起来。满屋子的茧一起动,场面十分壮观。 最靠近门的一个茧,里面的东西耸动。片刻后,一条白白胖胖的虫子爬出来。 【这不就是蚕吗?就是大只了些。】 不对! 蚕结茧后出来的应该是完全变态体,不可能还是虫子模样。 白色的肉虫争先恐后爬出来,朝着光源而去。 密密麻麻的虫子接近,不管是不是蚕都很瘆人。 三人转身跑,没想到虫子速度猛然加快。 它们肥硕的身躯把陈绛几个挤在墙壁上,短短的腿疯狂倒腾往外跑。 被挤得动都动不了,陈绛哎呀一声手电筒掉了。 待虫子全部爬出去,他们才得以解脱。 不好!陈绛三人追出去,虫子们已散向四面八方。 “分头追。” 他们各选一个方向追击。 虫子们飞速爬向树林,一切植物都是食物。场面如蝗虫过境般,惨不忍睹。 【总算知道它们为什么被关起来了。太能吃了。】 绿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而虫子们还没吃够。 陈绛追上一只,甩出绳子捆住。 不料那只虫子身躯扭动,由白色变成绿色。 细腿慢慢变粗变壮,肉肉的身体表面脱变为铠甲。 【它在进化?这玩意儿真的不是蚕!】 铠甲的连接处冒出细小带倒刺的绒毛,高频率晃动把绳子隔断。 陈绛立刻兑换麻醉针,然而针压根扎不进去。 完了完了,不会真闯大祸了吧? 她马上点开系统,查询这是个什么东西。 【金骨蚕虫。幼年期十分凶猛,成群结队捕获任何肉食。结茧后爬出来白色半变态体,以植物为食。繁殖力强,但时间长。成长为完全变态体不惧任何猛兽,吐的丝价值极高。】 不惧任何猛兽,吐的丝价值极高……陈绛往下翻,没看到描写什么危害。 幼年凶猛,长大后反而性格温驯?她查看资料的工夫,虫子长出翅膀飞向半空。 抓是不可能抓到了。 陈绛一转头,看见各种颜色的金骨蚕虫在空中飞舞。 它们不约而同朝一个方向飞,正是石碑面对的那边。 【不看它们吃东西的速度,其实挺漂亮的。】 檀飞和徐戒酒匆匆跑来。 “它们速度快,又长出铠甲,还能飞。完全抓不到。” 那些虫中唯有一只金色,特别显眼。陈绛立马放出追踪机器人跟上去。 或许这些虫能带他们去遗迹。她转头:“抓不到就算了。随它们去吧。” 徐戒酒不放心:“不会造成什么危害吧?” 陈绛摇头:“不会。我猜它们之所以被关起来,是什么人在圈养。” “圈养?为什么?”檀飞不理解,虫子有什么好样的。 答案在地下室。三人回来,看到满屋的茧变得金灿灿。 【哇,好漂亮。刚刚不是白色的吗?什么时候变了?】 徐戒酒震惊查看:“金丝?这么多?” 对,不是金色的丝,而是黄金的丝。满屋子的茧全是。 不知道谁圈养的,陈绛遇到统统收了。上交,必须全部上交。 檀飞的表情一言难尽:“你未免也太贪心了吧?好歹给我们留一点。” “你住在深山里,要金丝做什么?”陈绛表示半点不给,都是祖国的。 徐戒酒一笑:“天降横财哪有自己的劳动所得花着舒服。” 檀飞没好气翻个白眼:“人多欺负人少是吧。” 陈绛把直播切换成视频,所有的茧收进系统背包。 关键这些金丝不仅本身价值连城,还是功效非常好的药材。 来一趟得到这么多东西,值了。之后赚够热度值,全部打包送走。 三人上去,大石关上。 他们原路打道回府,来到死火山后分道扬镳。 陈绛带着徐戒酒回到村里,告别后扑在床上好好躺一会。 小乖听到动静,从老远的山上跑回来。它站在卧室门口开心摇尾巴。 陈绛一个翻身起来,跑过去揉狗脸:“小乖,这一趟收获不少。赚大了。” 狗子吐着舌头扑上来。 陈绛连忙起身往外跑,一人一狗上演你追我赶。 跑累了,她坐下歇歇。小乖乖巧趴在椅子旁。 陈绛眺望远方。 青山绿水,真美啊。 一百二十一、看新娘子啰 天朗气清。 陈露和陈小雯上门。 “陈亮带着几个娃子在河里摸鱼,你不一起去玩玩?” 又下河?陈绛正扫地:“去年那么大一个教训,还敢下河玩?” 单手叉腰,陈露一笑:“还是长了点教训,知道叫个大人再去河里。” 陈绛放下扫帚倒水:“这时节山上的茅尖儿最嫩。去不去?” “抽茅尖儿啊,走。就我们三个?把你姐也叫上呗。” 【大姐,你们也没吸取教训啊。四朵金花又来了。】 “……” 大家心里知道这有点邪门,但落下谁都不好。 她们带上狗子一起去找陈彩。 “我手里还有很多帕子没绣,去不了。你们去吧。” 【呼~替她们捏一把冷汗。还以为又要四个一起上山呢。】 【是我就偏偏不信邪。人多玩起来更快乐啊。】 有时候不信邪不行啊。陈绛三人和狗子上山,没走远就在山道上。 茅尖儿随处可见,抽出来剥开嫩绿的皮里面是毛茸茸的肉。 吃起来微甜,嚼没味后吐掉。吞下去也不要紧,反正最后会拉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四朵金花只到三个的原因,这次上山顺顺利利玩得很开心。 她们回来边剥茅尖儿边闲聊,村里最近的大事只有陈亮成亲。 “他未来媳妇厉害着。以后肯定不会跟咱们一起玩了。” “少自作多情了。人家成亲以后当然忙着生娃娃,哪有闲工夫搭理你啊。” 陈小雯恼怒捶陈露:“我是那个意思吗?你别给我胡说八道。” 两人打闹成一团,很快又没事。 陈绛无语扫了一眼评论区。 【刚刚是不是开了辆车?哎哟,你们女孩聚在一起就聊这些啊?】 【什么车?我不知道。心污的人看什么都污。】 看陈小雯身体恢复得不错,她欣慰问:“冯家的人没来闹?” “怎么没来闹。一大家子在村里撒泼打滚,嚷嚷着还他们孙子。” “闹有什么用,我和他们家已经没关系。想要孩子?埋在山上自个挖去。” 在自家地盘上,还能让别人欺负了?陈家村的汉子们又不是吃素的。 小乖趴在地上啃茅尖儿,还知道嚼了吐出来。 三人看着它又撸又夸。 除了脑袋和脸,陈绛最喜欢捏耳朵。那手感,绝了。 又过几日,陈亮的亲事提上日程。他们家来借牛车,顺便邀请。 陈绛爽快答应:“恭喜啊。到时我一定去。” 看着牛被牵走,小乖追出去几步。陈绛摇摇头,狗和牛的友情怪感人的。 接亲前一天,受邀去帮忙的人吃了早饭过去。 统筹的人给他们分派任务。采买的、砍柴的、洗碗筷、搬桌椅…… 年轻一辈去的少,多是继母那一辈。边干活边聊八卦,一天过得特别快。 第二天早上,陈亮领着一群人去接亲。陈绛换身喜庆衣服,带狗子去看热闹。 席还没摆,老老少少围成一堆唠嗑。小孩子们一把喜糖一把瓜子到处跑。 “看新娘子啰,看新娘子啰。” 跑快了跌倒,保不齐屁股挨上两巴掌。哇哇哭两声,又和小伙伴一起玩耍。 今日天气好,有人说预示这桩婚事好。陈亮一行人去了一两个时辰,回来立刻点燃鞭炮。 新娘子盖着红盖头,由媒婆搀扶进屋。一对新人面朝神龛拜堂。 拜完送入卧房。小孩子们一一挤在门口,想看新娘子漂不漂亮。 新房中新人还要互相洗脸,喝合卺酒什么的。 媒婆嘴里满是吉利话,笑开了花。仪式结束,正式开席。 “陈绛,过来。位置给你占着了。”陈露拍拍长板凳的另一头。 陈绛坐过去,这桌都是熟人。陈小雯、陈彩都在。 姨妈和表妹坐一张板凳。四方桌一面两个人,最多坐八个。 陈绛取来茶壶,一一给大伙倒茶。帮忙的人上菜,陈小雯分发碗筷。 每桌一个饭盆,上一盆饭要吃自己盛。陈露离得近,主动帮着盛饭。 小乖蹲在桌子底下,等着投喂。众人开吃,喝酒的聊天的好不热闹。 “这桌菜够了。那桌,上那桌。” “你们这桌没人喝酒?我拿走了啊。” “坐好。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太真实了。男的找别桌拿酒,小孩子拿饮料。】 陈绛吃肉,把骨头丢在地上。一桌都在扔,小乖忙完这头忙那头。 大的骨头放放,先啃小的。 大伙吃着,新人出来发喜包。每人一个,里面包着喜糖和瓜子、花生。 新娘全程板着个脸,似乎有些不高兴。 大喜的日子,少不了有人敬酒。陈亮一一喝了,新娘子劝都劝不住。 吃完饭,拿了喜包。陈绛放碗准备走。 陈露招手:“你带点回去给小乖吃啊。” “怎么带?”陈绛两手空空来的。这世界又没有塑料袋,再说狗子已经吃饱了。 她一扭头,看见小乖期盼的眼神。呃…… 陈露一抹嘴,去灶房找出油纸。她把桌上的残羹剩菜打包好,递过去。 “谢了。小乖,走了。”陈绛接过,招呼狗子回家。 吃饱喝足在田埂间散步,遇到赶第二趟的人客气打招呼。 小乖一会跟在后面,一会跑到前头。看陈绛走得慢,还会停下来等。 【它好乖啊。难怪叫小乖。看得我也想养一只。】 回到家,天色还早。 陈绛坐在台阶上嗑喜包里的瓜子,清风习习,十分舒适。 她每天在家忙自己的,不怎么关心别人家的事。 但离办喜事已经过去四天,牛还没送回来。回门的日子都过了。 不行,得去要。 赶集没有牛,各种不方便。陈绛刚走到村里,前方传来吵闹声。 “什么你的,这明明是我的。别以为我怕你,我不是好欺负的!” 循声过去,陈绛问围观的人:“怎么了?” “为那只野兔吵起来了。两个人都说是自己的。” 叉腰气势汹汹的女人是陈亮的媳妇,刚嫁进村没几天。 另外一个不认识。身上衣物是兽皮所制,背上背着弓箭。猎户? 兔子身上有个洞,估计是箭矢造成的。 陈绛小声问:“那位没见过的姑娘是猎户吧?兔子不是她打的吗?” 一百二十二、好久没动手,主播风采依旧 “是她打的。不巧的是被陈亮媳妇捡到了,所以才扯皮。” 【这有什么好扯皮的?还给人家就是了。】 哪有那么简单。 看两人僵持不下,陈绛说句公道话:“陈亮媳妇,不是她射中野兔你根本捡不到对不对?她辛辛苦苦打的,你还给她吧。一只野兔,肉又没多少。” 陈亮媳妇没好气道:“你谁啊?轮得到你说话吗?兔子是我的,谁都别想拿走!” 【简直不讲理。跟她理论什么,直接抢走完事。】 不知道她谁是吧?陈绛气笑了,几步上前夺过兔子塞给猎户。 陈亮媳妇尖叫想抢:“你干什么?!那是我的!” “你的个屁!”陈绛拦住再用力一推,“要点脸吧。” 陈亮媳妇后退几步不敢置信:“你敢推我。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围观的人很有眼力见,纷纷上去阻拦。 “多大点的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消消气,消消气。” “是啊是啊。你刚嫁过来,正是高兴的时候。犯不着为这点小事生气。” 陈亮闻讯火急火燎赶来:“发生了什么事?” 自家男人来了,陈亮媳妇变脸比翻书还快。 她哭唧唧扑到男人怀里:“当家的,他们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啊。我不活了,不活了。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嘤~” 听得陈绛直起鸡皮疙瘩。有句话说得对,狐媚子也是需要天分的。 陈亮安抚:“好了,我在呢。怎么回事?她刚嫁过来,你们欺负她干什么?” 【男人遇到绿茶就没脑子?亏我之前还对他改观了。】 双手环胸,陈绛咬牙切齿道:“我欺负的,你想怎么样?” 陈亮瞬间哑火。当初被泼粪的场景历历在目,这个人真的惹不起。 他搂住自己媳妇:“没事了,我们回家。不跟他们玩,我们回家啊。” “我不嘛,不嘛。你媳妇被人欺负了,回什么家。” 【妈耶。我不想看这样的秀恩爱!你们两个还我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陈亮赶紧拽着自家媳妇离开,继续留下去估计他们两个都要挨揍。 搓搓手臂,陈绛满脸嫌弃。 猎户递出野兔:“谢谢,送给你了。” “不用客气。我叫陈绛,你不是我们村的人吧?” 猎户把兔子挂在腰上:“我叫寒松,和爹住在山里。算半个村里人吧。” 陈绛进山那么多次没遇见:“你家住哪?改天我找你玩啊。” “明天赶集。后天吧。后天早上我下山接你。” 陈绛点头答应。 两人告别,分道扬镳。 小乖从头到尾蹲在一边,默默守护。看主人继续走了,才跟上去。 陈绛来到陈亮家,进院直奔牛准备牵走。多留一秒都影响心情。 陈亮媳妇刚巧出来,快步跑到牛身边扯缰绳:“来人啊,有人偷牛啊!” 小乖本来很高兴和好朋友重聚,这么一闹凶巴巴汪汪叫。 之前的不愉快,陈绛心里还有气。一听这话更火冒三丈:“我的牛怎么就是偷了?” “什么你的?上门偷我家的牛,你还有理了。” 陈亮一家人听到声音焦急过来:“怎么了?又怎么了?” 正主来了。 陈绛收手质问:“我倒想问问你们怎么了。我的牛借给你们几天,怎么成你家的了?说好成完亲就还,多少天了?娶个新媳妇,连我的牛都要昧下?” 【终于明白什么叫娶妻娶贤。贤惠妻子旺家,搅家精全给你霍霍了。】 婶子连忙解释:“没有的事。这几天太忙,我本来打算明天给你送去。” “不劳烦。我自己来牵。你,听到没有?我的牛,松手!”陈绛喝道。 陈亮媳妇不服气:“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松,我就不松。” 婶子上手一拉:“有完没完,一天天没个消停。绛啊,不好意思。牛你牵走吧。” “哼!”陈绛重重一哼,掰开陈亮媳妇的手用力一推。接着潇洒转身,带着狗子打道回府。 陈亮媳妇气得跺脚,狠狠瞪自己男人:“呸,你个没出息的。连头牛都挣不到。” 婶子火一下就上来了:“我养大的儿子,轮得到你说。你才嫁过来几天啊。村里的邻居被你得罪大半,现在还数落我儿子。造孽啊,怎么娶到你这样的媳妇。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亮夹在媳妇和亲娘之间,看看这看看那不知道帮谁。 父亲气不顺,扶着婶子进屋。 他们两口子为人和善,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老两口去村口唠嗑,身边的人各种阴阳怪气。 “刚娶的儿媳妇,多厉害啊。抢别人打的兔子,扣人家的牛。” “那么厉害?我看你们干脆让她当家算了。想要什么从别人家抢。” “谁说不是呢。我们脸皮薄,可干不出这种事。” 气氛尴尬,他们不得不起身回家。本是一件喜事,现在成什么样子。 次日赶集。 陈绛套好牛悠哉悠哉赶车。 陈亮媳妇睡迟了,出门看见牛车小跑一屁股坐上去。 后车一重,陈绛回头不耐烦道:“下车。我不载你。给我下去。” 【真是一点脸皮不要。不说一声就上车,而且关系还不好。】 陈亮媳妇不以为然:“乡里乡亲的,帮帮忙怎么了?赶紧走,我忙着赶集。” 【你那脸盘子怎么那么大呢。可惜我的巴掌伸不进屏幕里。不然你等着。】 跳下去,陈绛冲过去一把将人拽下车:“坐我的车,我同意了吗?你谁啊你?我说不载你就是不载你。离我的车远点,听到没有?” “就坐,我就坐。”陈亮媳妇又坐上去,双手死死扒拉着车。 陈绛气笑了:“真以为我治不了你是吗?好。” 她走到车头,卸掉牛后直接掀翻车。猝不及防,陈亮媳妇连人带车一起摔在地上。 她被车压着叫唤:“好痛。你要死啊你!还不快拉我起来。” 陈绛一脚踩在车上:“你不是要坐车吗?继续坐,坐啊。” 【惹主播,你算是踢到铁板啦。好久没动手,主播风采依旧。】 “啊啊啊啊。你给我起开!”陈亮媳妇整个身体被压,只能扯着嗓子喊。 一百二十三、我看你是来找抽的 前一批赶集的牛车恰巧回来,老远听到喊声。他们纷纷下车跑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又怎么了?” 一有人,陈亮媳妇委屈巴巴哭道:“救命啊,她要杀人啊。快救我。” 几个婶子帮忙劝。 “绛啊,咱别和她一般见识。快松脚。” “对。真压出个好歹,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我们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不会帮着她。教训下就够了,别闹出人命。” 陈绛收脚。 村民们合力把车抬起来摆正,两个婶子扶起陈亮媳妇。 “胳膊腿都齐全,没什么大事。回家去吧。” 陈亮媳妇不服气:“谁说没事。我脚疼手疼哪哪都疼,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那你想怎么样?冲上去打一架?我家里还有事,没闲工夫凑热闹。” “哎哟,我想起来猪还没喂。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聊啊。” 大伙一个个找借口离开,转头笑脸变成嫌弃的表情。 “怎么会有这么没眼力见的人,我们多余帮她。” “谁说不是。赶紧走,免得她攀扯我们。” 没人撑腰,陈亮媳妇的嚣张气焰瞬间下降。 重新装好车,陈绛挑衅道:“还要坐吗?来,我请你坐。” 陈亮媳妇看看牛车,气愤一跺脚转身走了。 “你不是要坐吗?我让你坐啊。有什么不敢的。”陈绛切一声,上车赶集去。 陈亮媳妇回到家,一屁股坐在床铺上越想越气。 家里没人在,没人照顾她的情绪。 听着外面的动静,她等到陈亮回来开始摔东西。 婶子刚进门,背篓还没放下不耐烦道:“你去看看,又整什么幺蛾子。” 陈亮应一声进屋,赔笑上前:“媳妇,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陈亮媳妇气呼呼把枕头扔地上,还踩两脚,“你媳妇又被人欺负了。这一天天的,我过的什么日子。男人不中用,谁都来欺负我。” 陈亮一头雾水,揽住媳妇的腰哄:“谁欺负你了?我找她算账去。” “算你有点良心。就昨儿来牵牛的那个人。”陈亮媳妇低头羞涩一笑。 昨儿来牵牛的…… 想到是谁,陈亮皱眉十分为难。 陈亮媳妇不乐意了:“怎么?她是你祖宗啊?你那么怕她?我不就起晚了些,坐她牛车去赶集都不让。你牛高马大的,又是个男人。怕她做什么?她能吃了你?” “那倒不至于。你为什么老跟她过不去。”陈亮不免有些抱怨。 不甘心咬唇,陈亮媳妇娇嗔:“不是我跟她过不去,是她跟我过不去。她欺负我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你个大男人忍得下这口气?我看不如好好教训一顿,她以后就不敢了。” 陈亮推开媳妇,起身出去:“以后再说吧。还有活没干完,我先去忙。” 房门关上,陈亮媳妇气得猛捶床铺。明明很吃她这套,这次怎么不灵了? 天气由晴转阴。 往回赶的陈绛担忧道:“等下不会下雨吧。” 在集市上遇见,坐在车上的陈露抱紧背篓:“放心,下也是下小雨,没大雨。” 陈彩解开提着的油纸:“刚买的点心,你们尝尝。” “我试试。”陈露不客气拿一块。 陈彩捏一块探身喂妹妹吃:“到村里你等我们一下,把东西放了就来。” “试新衣,可得好好打扮打扮。陈绛,你没耳洞。我帮你打一个?” 【我也没耳洞。以前打过,又肿又痒就把耳钉摘了。结果长合了。】 【第一次打没经验是这样的。我打了两次,现在只戴耳棍。】 陈绛摇头:“不用,太麻烦了。” “好吧。”陈露边吃边欣赏沿途的风景。 【戴耳环需要注意过敏。金银是不是假的,我一戴就知道。】 【原来不止我一个戴不了别的。烂过耳朵的在这。】 陈绛一目十行看评论区。 女孩子爱美是天性。漂亮耳环的诱惑力太强,谁能不动心? 但是体质和钱包不给力啊。 牛车慢悠悠回到村里。 陈绛送两人进屋放东西,然后一起回家。 小乖远远来接。 陈绛卸掉车,放牛去吃草。进了屋,陈彩和陈露拿出新衣和首饰。 大喜日子在即,新娘穿嫁衣。 陈绛这个做妹妹的也要好好打扮。三个女孩子进屋,镜头对着关上的门。 里面传来她们的笑声,光听就知道有多快乐。 好些网友情不自禁露出姨母笑。 陈绛换好衣服,戴好头饰。她打开门,迈着模特步在镜头前走一圈。 陈露和陈彩一左一右做夸张的惊艳表情,然后扶着人进屋。 【噗哈哈,不得不说很像我小时候玩扮家家酒。】 小伙伴们一起玩怎样都快乐。大人一来,或被外人看见那叫一个尴尬。 “陈绛,你在家吗?”陈亮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过来谈谈。 陈绛在换衣服。 陈露出去:“哟,新婚燕尔的,你怎么有空过来啊?” “咱们是亲戚,至于这么阴阳怪气吗?我找陈绛有事。”陈亮进屋。 出去关上门,陈彩好奇问:“什么事?你说吧。她能听见。” 陈亮坐下,盯着桌面道:“之前没及时还牛是我们不对。我媳妇人很好,陈绛你不要把火撒在她身上。我觉得,乡里乡亲的应该互帮互助。没必要那么小气……” 【我眼瞎,我后悔。之前我怎么会有一丢丢觉得你还不错。】 “我小气?”陈绛换了衣服打开门,“你仔细说说,我怎么小气了。” 陈亮看看三人,咽咽口水说:“是,牛车是你的。你同样去赶集,捎带一程不过分吧?搭把手的事,大不了给你钱嘛。就算你不想载我媳妇,也没必要动手吧?” “这事我知道。你怎么不问问你媳妇怎么搭的车。”陈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陈亮吓一跳,站起来怂怂往后退:“那么凶做什么。我又不是来吵架的。” 【我看你是来找抽的。】 陈绛走过去坐下招手:“你也坐,咱们好好掰扯掰扯。我的车路过,你媳妇招呼都不打一屁股坐上去。我让她下去,她非不下。捎带一程是小事,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一百二十四、把它交给你认为值得的人吧 “就是。你那个媳妇在你面前柔弱得好像随时会倒一样,在其他人面前呢?横行霸道,不是自己的东西也要抢。你满村问问,谁愿意搭理她。”陈露气得翻个白眼。 陈彩暂时没怎么和陈亮媳妇接触,但听到不少过分的事。 她坐下劝道:“看在你们一家的份上,村里人已经很忍让。你也该管管你媳妇,让她别到处惹是生非。我们年纪相近,你还能上门来谈谈。换成长辈,你敢吱一声吗?” 【陈亮:我那妻子柔弱不能自理。】 【这哥们结婚后脑子都没了,快下线吧。看着烦。】 陈绛指着门口:“出去。趁我现在心情好,你马上消失。” 以前的余威尚在,陈亮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走了。 陈露啐一口:“眼瞎心盲,居然看上那样一个女人。别再来了。” 【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晦气。】 “别在意。我们继续试衣服。你和我身高差不多,去试穿一下呗。” “她比你白,穿亮色的更好看。试了喜欢,回去也做一件。” “我娘总说我衣服多,爱臭美。哪会让我做新衣服。” “哇,好看。” “是吧?” “哎,真的耶。” …… 隔日。 陈绛吃了早饭在山脚等。寒松从山上下来:“等急了吧?我们走。” “没,我也刚到。”陈绛跟着上山。小乖撒丫子跑在前面。 尽管陈绛经常进山,还是有没去过的地方。 走过一段山道,她们开始上坡。坡很陡,一不小心就会往下滑。 狗子连续两次险些掉下去,站稳后老实很多。 穿过茂密的树林,来到靠近河的上坡。这里有棵大树,树上盖着小木屋。 从木制的梯子爬进去,门仅能一人通过。屋里空间不大,木头床上躺着个男人。 寒松用竹筒做的杯子倒水:“他是我爹,卧床几年了。” 看看四周没发现第二张床,陈绛接过水问:“那你睡哪儿?” 席地而坐,韩松一派轻松:“这儿。睡觉时放一层兽皮,其余时间收起来。” 小乖走热了,趴在外面的走廊上吐着舌头散热。 陈绛四处看看。 山里空气好,但昼夜温差大。 还有猛兽出没,相当不安全。能在山里住那么多年,可见本事不小。 寒松拿上弓箭:“我去打猎,中午留下吃饭吧。” “我和你一起去。”陈绛放下杯子跟上。 小乖爬起来,赶紧追上去。寒松对山里很熟悉,知道哪里有动物出没。 蛇、野兔、野鸡…… 她眼疾手快一箭射中,用根绳子挂在腰间。 【和她一比,主播确实逊色不少。】 【一个住在山里十几年,一个偶尔上山。能一样吗?】 这一趟收获颇丰。寒松回去拿出一个木桩,上面开了孔。 她直接塞些干草进去点火,处理好吃的架着烤。 赶集时,寒松会用猎物换些日常用品。小乖闻到肉香,巴巴蹲在旁边守着。 陈绛随意聊天:“你爹什么病?能治好吗?” “从山上摔下来,脊椎摔断了。没可能好的,熬着呗。”寒松轻松说道。 【不怕一秒死亡。就怕瘫在床上一直不死,活受罪。】 【病人痛苦,照顾的人也痛苦。别说几年,有些人几天都坚持不了。】 “小松……的朋友?”床上的男人还算干净,声音嘶哑,眼里死气沉沉。 行将就木。 陈绛不由想到这个词:“是。我叫陈绛,打扰了。” “好,好……”男人嘴角轻扯,似乎想笑一下。 他双眼缓缓闭上,再没了动静。 【他该不会……】 或许真的父女连心,寒松感觉到什么。她没哭,而是默默进屋为父亲盖上兽皮。 对男人来说,死是解脱。 唯一放不下的,现在也放下了。 人死入土为安。陈绛想帮忙,跟过去发现坑已经挖好。 寒松早有准备,知道总有这一天。 男人被白布裹着,放进坑里。上来后,寒松把土往坑里推。 陈绛帮忙。 小乖傻乐,依葫芦画瓢。 新坟堆好,再立个木牌。歪七扭八写着字:父亲之墓。 陈绛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干巴巴说一句:“节哀顺变。” “其实他不是我亲爹。我是他在山里捡来的。为了养大我,他吃了太多苦。”寒松轻轻诉述着过往。 那些开心的、悲伤的、一去不返的过往。 陈绛只能倾听,给予一点点安慰。 寒松从小包里掏出一块布:“爹,我会好好的。” 随意看过去,陈绛不敢置信瞪圆了眼睛。那布上…… 她蹲下:“你这块布从哪得到的?我能看看上面的图案吗?” 寒松大方递出:“我爹捡到我时,除了襁褓就剩这块印着奇怪图案的破布。爹想让我找到父母,我却一点不想找。他们既然抛弃了我,就是和我没有关系的人。” 陈绛接过布缓缓展开,系统自动将图案补到地图上。还真是…… “你知道那些图案是什么?告诉我。”寒松如今孤家寡人,想寻一个真相。 从何说起好呢? 陈绛慢慢道来。从鸿圣大帝的降临,留下传承。 到至今不曾间断的争抢,多少腥风血雨,阴谋诡计…… 听完一切,寒松沉默:“他们究竟是谁?为什么留下这样一件东西?” “你爹有遗物吗?或许能找到答案也说不定。”陈绛想清楚关节。 若父母真心丢弃,怎会留存珍贵无比的地图。其中定有内情。 寒松立刻回屋翻找,终于在包袱里找到一切的答案。 一封用血写就,弯弯扭扭的信。 她展开一字一句看。 原来寒松并不是捡来的。她的养父本是一名侍卫,受主人嘱托抚养。 “我们都是棋子,那位大人的棋子。你的父母明知回去凶多吉少,还是选择回去。留下这份临摹的地图和你,交由我带走。后来我打听过他们的消息,据说死无全尸……” 寒松双眼含泪,双手颤抖。 “你不喜与人交际。我多希望你有个朋友,就算我离开你也不会过于伤心。人活着,便要好好活着。我恨过那副地图,却珍藏下来。把它交给你认为值得的人吧。父亲绝笔。” 一百二十五、系统拥有保护机制,存在不会被说出去 信上提到的大人物,即便不说身份也能知道定然权势滔天。 传承的诱惑力从未减退,反而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人渴望。 “你一个人住在山里不安全,先随我下山吧。”陈绛希望寒松不要钻牛角尖。 什么寻找身世,为亲生父母报仇。仅凭一个人怎可能撼动权力的大树。 养父留下的遗信不透露更多也有这层意思。好好活下去,不要报仇。 寒松点头,收拾东西。 离开前,她最后再看一眼居住十几年的木屋。 过往历历在目,却物是人非。陈绛默默等待,随后两人一起下山。 寒松暂时没有地方去。 陈绛邀请住自己家:“随意些,就当在自己家。” 【好熟悉的话。每次去亲戚家,都会听到这句。】 寒松看看四周:“原来房子里面这么漂亮。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我哪有那本事,大多是买的。我去烧水,你先洗个澡换身衣服。”陈绛去灶房烧水。 低头瞅身上的兽皮,寒松显得有些拘谨。她放下包袱,无措坐下。 小乖很懂事,过去蹲在旁边陪伴。寒松一笑,摸摸狗头心里很暖。 灶房。 陈绛往灶里添柴,烧好水后舀进桶里。接着提去浴室,倒入洗澡桶。 一连好几趟,又添些冷水试试温度。她去卧房找出自己的一套睡衣:“水好了,去洗吧。” “谢谢。”寒松接过衣服走进浴室。里面很敞亮,不像住在山里只能去河里洗。 她脱下衣服,慢慢坐进洗澡桶。温度适宜的水,泡起来非常舒服。 此时的陈绛也没闲着,开始做饭。家里多个人,要多煮一些。 现杀一只鸡炖上,香味引来小乖。它趴在门边,翘首以盼。 炒一个辣椒煎蛋,一盘青菜。端上桌再舀鸡肉盛饭。 寒松顺便洗了头发,站在檐下用毛巾擦干。 饭菜上齐,陈绛拿来筷子:“饭好了,过来吃吧。” “好。”寒松把毛巾放回洗脸架子上,坐到桌边端碗吃饭。 热乎乎的大米饭,还有锅巴粥。 两人一狗吃得津津有味。吃完后,陈绛洗碗,寒松去洗衣服。 小乖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不知道在追什么。 夜晚悄悄来临。 陈绛关了直播躺床上:“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从没睡过这么软的床,寒松心情复杂:“爹说地图珍贵,我只看到不祥。那种东西留在干什么?招祸吗?可一想到他们为了那么一块破布,居然付出生命的代价……” 就下不去手毁掉。生命明明那么重要,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太傻,太蠢了。 陈绛沉思片刻:“你不想寻找遗迹,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吗?” “世人说的神乎其神。它能让死者复生吗?”寒松非常迷茫。 她在山里住惯了,换地方很别扭。没了父亲,一个人待在山里又有什么意思? 陈绛笑笑:“应该不能。传言总有夸大的成分。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寒松翻过身,盯着墙壁发呆。 未来何去何从…… 寒松就此住下,帮陈绛干干活。 偶尔她也上山打猎,却没有以前那么感兴趣。 两人赶集回来。 陈绛看见一位大婶身上穿的衣服很眼熟:“这是……” “你说这件衣服啊?去年在河里捡到的。我看好好的没坏,洗洗自个穿。” 【好眼熟的衣服……啊,是主播泼到粪那次……】 【(泼天大粪)对比一下还真是。洗衣服时捡到小乖,衣服被水冲跑了。】 陈绛闭上嘴,还是别说这件衣服之前经历了什么。 死去的记忆正在攻击她。 黑历史重提,网友们一个比一个笑得大声。 正主不搭理,选择冷处理。 两人刚回到家。 徐戒酒拿着一罐盐过来:“买多了,分给你一些。” “我赶集买了……算了,放着吧。”陈绛把盐收去灶房的柜子。 徐戒酒跟过去小声问:“听说你家住了人,我还以为开玩笑。原来是真的。” 陈绛一笑:“她父亲去世无依无靠,在我这住几天。” 背篓放在堂屋。寒松帮忙提到灶房,听见两人说话站在门口。 “嘟嘟”的声音响起。 陈绛和徐戒酒对视一眼,通讯装置只留给了檀飞。 山里出了什么事?陈绛连忙接通视频:“檀飞?” “有五个人朝死火山去了。他们有装备,目标明确。” 视频里出现五个男人的身影。他们一个个背着背包,全副武装。 寒松不由吃惊,谁在说话?又为什么能看见别人的影子? 这是群老手。 陈绛皱眉:“我指挥蜈蚣试探他们一下,你搞清楚他们的目的。” “我觉得先别轻举妄动比较好。他们可能是朝廷派来的人。” 朝廷…… 陈绛想起司马甜甜,他们的目标不会是火山雪莲吧? 寒松的手攥紧,朝廷的人…… 难道是拥有地图的掌权者,派来探索的人…… “不能让他们下去。你挺住,我们马上就来。”那边回应,陈绛立马切断视频。 一回头,两人看见寒松。这情况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 陈绛在心里问系统:“关于系统的一切,这个世界的人看见也散播不出去对吧?” 【是的。系统拥有保护机制,存在不会被说出去。】 陈绛放心了:“我们有事要出门一趟。麻烦你帮忙照顾家里。” “我也要去。”寒松眼神坚定,这一刻她找到想做的事。 若不探寻遗迹,不搞清楚传承究竟什么。 她永远不会知道亲生父母和养父,究竟为什么宁死也要留下地图。 机会就在眼前,她一定要弄清楚…… “徐戒酒,你带她收拾一下。我去拜托姐姐看顾家里。”陈绛说着往外走。 等她回来,该准备的已经准备齐全。把小乖用绳子拴住,三人上山。 到达空旷地,陈绛召出直升机。 寒松瞪大眼睛,愣愣站在原地。 徐戒酒熟练上去,伸出手:“别发呆了,快上来。” “抱歉。”寒松握住手上飞机。直升机起飞,她急忙抓紧座椅。 这么一个铁疙瘩,却像鸟一样在天空飞翔。 一百二十六、主播,甜妹这个赛道你闯不进去 空中的视野极好,山峦迭起,翠绿一片。飞机从山峰间飞过,与鸟儿并肩。 寒松咽咽口水,看向陈绛的眼神满是崇拜。 【这迷妹一样的小眼神。我也想坐主播开的直升机。】 天气晴朗,远处蓝蓝的天好似和群山连接在一起。 美丽壮阔,令人赞叹。 死火山附近。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一块大石上,等待多时的檀飞从林中跃出。 陈绛跳下去:“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探到什么消息?” 檀飞看一眼寒松:“他们被蜈蚣劝退,守在死火山周围观察它的行动轨迹。你想好怎么处置他们了吗?杀了,还是打退?无论哪一样都有隐患。他们背后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先探清楚情况再说吧。”陈绛把直升机收起来。 她率先过去,其余人跟上。 五人小队在死火山山脚扎营,全力观察蜈蚣的动向。 陈绛兑换出两把麻醉枪给徐戒酒和寒松:“为防万一,我们事先准备好。” 寒松拿到麻醉枪,鼓捣两下射出一枪正中树干。她两眼放光,爱不释手抚摸宝贝疙瘩。 檀飞理所当然伸出手:“给我里面的暗器,有用。” 【好好的高冷帅哥,怎么变得越来越没脸没皮?】 陈绛大方给一袋子,再抓乱头发:“我扮成遇险女子混到他们中间,你们随机应变。” 她又兑换两块通讯设备,“啪”一下戴在徐戒酒和寒松手腕上。 徐戒酒在旁边解释怎么用。 檀飞皱眉上上下下打量:“先不说深山老林出现一个女子合不合理,你觉得你柔弱吗?不如让她……算了,你随意吧。” 他本来想说让新来的上,结果定睛一看。 好家伙,身体素质一个比一个好。 寒松常年在山里,皮肤黝黑有肌肉。那种走路带风的精气神,根本没法忽视。 陈绛在附近扯出一截荆棘,绕几圈缠住双脚:“你们不要暴露行踪。” 她交代完,一蹦一跳往前走。檀飞看不过去抬起一脚:“我帮你。” “你轻点。哎呀……”前面正好是下坡,陈绛被踹倒往前滚。 徐戒酒和寒松一脸担忧,没事吧? 【我来给檀飞配音:走你!让你磨磨唧唧的。】 陈绛借着力道滚出老远,身上沾满泥土十分狼狈。 她看看手上的伤口,效果达到了。死檀飞,别让她找到机会! 陈绛再滚近一些,随即躺在地上扯着嗓子喊:“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 山脚下。 一个男人望向周围:“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能有什么声音,就我们五个。难不成荒山野岭还能出现美貌女子?” “不是,你们仔细听。真是女子的声音。” 几人竖起耳朵,果然听到声音。 “还真是女子的声音,不会是话本子里吸人精气的狐狸精吧?” 男人们激动奔过去,扒开灌木丛看见一名受伤的女子。 陈绛抬起头,矫揉造作伸出手:“几位大哥,救救我。救救我。” 【不行,忍不住了。哈哈哈哈。主播,你没有狐媚子的天分啊。】 【主播:在夹了,在夹了。拼命夹也只能达到这种效果。】 躲在远处观望的徐戒酒几人,看着通讯设备上呈现的画面一时无言。 “……” 有点辣眼睛怎么回事?能骗到那些人吗? 事实是,骗到了。 五个男人看清陈绛的长相大失所望,狐狸精果然是传说。 “姑娘,你没事吧?好好的,你怎么一个人在山里?” 两个人上前解开荆棘,把人扶起来带去营帐。 陈绛尽量表现得很柔弱:“我和同伴们一起上山玩,结果迷了路。我以为在往山下走,谁料越走越深。还好遇见几位大哥,不然我肯定死在山里。太谢谢你们了。” “我姓彭,是几个人里的老大。你叫我彭老大就好了。”热情的彭老大介绍道。 其余几人按照排行叫。 陈绛笑笑:“彭老大,你们进山干什么?” 【主播还是不懂拿捏男人啊。怎么能这么叫呢。应该娇滴滴叫彭大哥。】 “……” 谢邀,叫不出口。陈绛皮笑肉不笑,偷偷翻个白眼。 彭老大憨憨笑着:“没干什么。咱们哥几个听说山里风景不错,特意来瞅瞅。” 【看到没,这才是演技。还以为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原来装傻充愣。】 陈绛敷衍一笑。看来只能再找机会打探,还好他们暂时进不去死火山。 彭老大等人回到营帐,特别贴心照顾陈绛。 烧热水,帮擦药,还开玩笑逗开心。 看到他们其乐融融相处的徐戒酒三人,表情一言难尽。 陈绛一惊一乍指着巡逻的蜈蚣:“那是什么?长得好吓人。” 【主播,甜妹这个赛道你闯不进去。放弃吧。真的。】 彭老大叹口气:“站在死火山口,一定能看见许多美景。可惜现在被这条巨大的蜈蚣霸占,我们根本上不去。刚来的时候我们以为可以仗着人多拼一拼,可惜没拼过。” 何止没拼过,蜈蚣一扭身就把他们五个甩飞了。身体坚硬,刀剑也刺不进去。 正面突破不了,几人只能安顿下来观察蜈蚣的行动模式。 找到破绽,再偷偷摸进去。 暂时没有发现,或者说发现也没用。 那蜈蚣跟不知疲倦似的,成天围着死火山打转。 速度不快不慢,一有敌人靠近疯狂加速。 彭老大头疼不已:“我们试着从五个不同方向同时冲上去。照样被甩飞。” 那一次五个人摔得够呛,只能消停下来养伤。 陈绛在心里默默为蜈蚣点赞。 真棒,好样的。 【我们的大蜈蚣当然厉害。骄傲叉腰。】 她微微一笑:“那么危险就别去了。为了看风景丧命,多划不来。” 五个人互相看看,尴尬笑笑。 “你说的也对。” “确实是这样哈。” “可我们就是不甘心。被一条蜈蚣打倒。” 陈绛眼眸一沉,看来上头下了死命令。他们必须完成任务。 彭老大解下水壶:“妹子,你的伤好些了吧?来,喝点水。” 一百二十七、年轻人就是这么不讲武德 “是有点渴。谢谢。”陈绛仰头喝两大口,还回水壶后歪头晕过去。 彭老大收了笑容抬眼:“仔细搜索四周,找出她的同伙。” “知道。” “走了走了,干活。” “啧。除了相好的,我还没这么讨好过女人。” “你小子想婆娘了?去你的。” 四人带上武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朝发现陈绛的方向搜寻。 大石后面。 檀飞手指夹住麻醉针:“我分散他们。你们善后。” “没问题。你下手轻点,我们还要问话。”徐戒酒担心他没个轻重,把人打半死。 “知道。”檀飞翻身一跃,遁进山林。 徐戒酒和寒松一起行动:“走。” 营帐处。 彭老大蹲下想搜身。陈绛猛然睁开双眼,手捏麻醉针猛扎。 迅速抬手格挡,彭老大借力一推后退:“你没喝水?” “喝了。但对我没用。”陈绛拍拍衣裳站起。 不管水里下了什么药,系统分分钟摆平。 彭老大抽出腰间的匕首歪嘴一笑:“小看你了。” 陈绛摊手:“能不能坐下聊聊?打打杀杀的多不合适。” “小姑娘,别以为自己赢了。交过手才知道!”彭老大眼神一厉,飞速突袭。 又一个练家子。陈绛兑换麻醉枪挡住刀刃,疲于防守。 林中。 檀飞在树枝间飞跃,他夹着两根麻醉针手腕一转射出去。 老二耳朵微动听到破空声:“大家小心!” 被偷袭的老三和老四侧身用匕首抵挡,哪知第二波暗器随后便到。 老三堪堪躲开。 老四反应慢些被扎中脖子,他一把扯下:“什么玩意儿。” “四哥,别扔。给我。好像没毒。”老五接过麻醉针,又探查伤口。 檀飞屏息凝神躲在树干后,探头射出第三批。 “在那!”老二大喝,迈步上前用匕首挡下暗器。 麻醉针掉落,直直插在地上。 檀飞施展轻功,迅速遁逃。 “追!”几人刚跑出两步,老四手脚发软半跪下。 老五赶紧扶住:“二哥,三哥。你们去追,这里交给我。” “走。”老二当机立断,和老三追出去。 气血翻涌,麻醉药发作更快。 老四的眼皮耷拉,凭着顽强的意志力做斗争。 从随身小包里翻出解毒丸,老五焦急喂下:“四哥,你撑住。” 老四刚吞下药,往前栽倒昏迷。 怎么会这样?老五把人扛起欲走。 躲在灌木丛后的徐戒酒和寒松,同时对准射击。 老五转身打落一根,另一根扎中手臂。他用力拔下,带着老四转头便逃。 徐戒酒和寒松弓着腰,用草木做掩护追击。 跑没多远,老五坚持不下去。 两个人倒在地上。 徐戒酒和寒松等了一会,慢慢出来靠近。他们不放心,又补上两枪。 老四和老五没动静。徐戒酒拿出绳子,准备过去把人绑起来。 躺着的老四和老五突然睁开眼,一个转身甩出手里的匕首。 徐戒酒和寒松大惊,互相推开对方。 一击不成,老四和老五再没力气发动第二次攻击。 他们彻底晕过去,不动弹了。 徐戒酒和寒松立刻爬起来,把两人绑住拖去营帐的方向。 营帐。 彭老大的匕首重重劈下。 陈绛艰难用枪身挡住,一脚踹出就地一滚拉开距离。 会武功的人真麻烦。她站起身,只能依靠系统不讲武德了。 彭老大轻松掸落胸口的灰:“身手不错,可惜不是我的对手。” 【反派死于话多啊兄弟。何况你还没见识过主播的老六操作呢。】 正面交锋确实不是对手。陈绛知道自己能坚持下来,对方放了水。 她打个响指:“很感谢你的手下留情。我也会轻点的。” 一架架无人机出现在半空,宛如一个个威武的士兵。 彭老大眼神认真起来:“传闻民间有制作机关的高手,难不成姑娘就是?” 陈绛扬起笑:“两个选择。乖乖被我绑起来,或者被揍一顿再绑起来。” 眼神兴奋,彭老大嘴角微勾:“束手就擒可不是我的风格。” “如你所愿。”陈绛扬手。 所有无人机往前飞,密密麻麻一片压迫感十足。 每一架身上闪着寒光,集体对准目标射击。 彭老大自信满满,扎稳马步应对。 铺天盖地的麻醉针落下,如同暴雨降临。 彭老大起先能抵挡一二,几秒钟后无法招架。 【练武有什么用?兄弟还是太年轻啊,不知道火力压制的恐怖。】 【那一天,他想起被火力支配的恐惧。默哀。】 一轮攻击过后,无人机切换阵型准备第二波。 此时的彭老大快被扎成刺猬。他全身僵住,向后直挺挺倒下。 陈绛无辜摊手:“不好意思,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么不讲武德。” 【没错。能火力压制绝不对打,能群殴绝不单挑!】 徐戒酒和寒松正巧拖着两个人出来,看到这一幕心情复杂。 “……” 看来他们白担心了。 还有,地上的刺猬真可怜。 陈绛潇洒转身:“这里交给你们,我去帮檀飞。” 无人机转动方向,往林子里去。 寒松两眼放光:“陈姐姐真威武。太强了。” 徐戒酒把人放下去看彭老大。满身的麻醉针,不知道要昏睡到什么时候。 林中。 老二和老三追击,或甩出匕首或随手扯树枝当暗器。 檀飞一个扭身躲开暗器,侧头甩出麻醉针。 老二和老三打落麻醉针,一左一右夹击。 檀飞立于树上,冷冷俯视。 【一对二不落下风。我的高冷男神回归了!好帅啊!】 老二眼眸一沉:“你的武功路数让我想起一个人。你最好不是。” 跃上最近的树,老三痞痞一笑:“我看八成是。你手上的东西该交出来了。” 檀飞手指夹着麻醉针淡定道:“不去帮助你们的同伴好吗?” “拿下你再去也不迟!”老二和老三同时飞身出手。 无人机比陈绛先赶到,聚在上空发动攻击。 麻醉针刺破树叶垂直落下。噼里啪啦,一阵火力压制。 老二和老三被扎中,不得不躲到树干后。 檀飞双手环胸稳稳站着,居高临下面不改色。 一百二十八、啧啧啧,这演技一个比一个精湛 老二小心翼翼冒出头,麻醉针对准射击。他咬牙暗骂:“什么鬼东西?!” 陈绛站在不远处,拿着大喇叭喊:“喂,你们的同伴都被抓了。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我数十个数给你们考虑。数到最后你们不投降,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一、三……” “哪有你这样数数的!”老三气急败坏。这个女人出现,大哥出事了…… 檀飞嘴角有点难压。他一直被官兵追堵,这次终于尝到拿捏官兵的滋味。 “七……”陈绛抬手。都是群硬汉啊,不到黄河心不死。 老二举起手:“等、等一下!我们投降。” “二哥?”老三不敢置信。真汉子流血不流泪,哪能投降。 形势比人强。 老二摇摇头:“我们投降。” 事已至此,老三再不情愿也只能妥协。陈绛招手:“檀飞,带他们去营帐集合。” 檀飞一跃而下,出现在两人面前。 老二皱眉:“我们自己走。” 空中无人机保驾护航,又有檀飞盯着。老二和老三老老实实跟着走。 到达营帐,他们撑不住晕过去。 陈绛收了无人机:“都绑起来,等他们醒吧。” 徐戒酒利索拿出绳子,和寒松一起把五个人绑在一起。 檀飞进帐篷翻行李。 陈绛一屁股坐地上:“好累啊。饿了,你们谁弄点吃的。” “等会儿。”徐戒酒把绳子交给寒松,进帐篷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五兄弟带的干粮干巴巴的,味道不好。不过打的野兔处理到一半。 估计本来打算烤,没想到遇上这些事。徐戒酒继续弄,架上火烤。 檀飞翻出五张令牌:“他们是凛王的人。此次进山绝不简单。” “死火山之前有箭毒蛙守护,根本不可能进入。”陈绛垂眸很不愿承认,“上次司马甜甜和我们同行。如果是她递出的消息,一切就说得通了。或者她的随从中有人背叛。” 徐戒酒撒些盐:“还有一种可能。司马姑娘只说了箭毒蛙已死。” 其余的没说。陈绛手撑下巴,这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否则凛王不该派人来死火山,而是直接找她。 凛王想得到死火山里面的什么东西?箭毒蛙已死,按说火山雪莲也消失无踪…… “是地图。”檀飞坐下认真道,“凛王收集了不少地图。他只对地图感兴趣。” 陈绛惊讶不已:“死火山里怎么可能有地图……” 这么一说,她又不确定了。虽然在里面待了不少时日,但没仔细找过。 寒松把人绑好过来:“也可能不是地图,而是某个重要东西。” 陈绛绞尽脑汁想不出来:“等他们醒了问问吧。咱们先吃东西补充体力。” 一只野兔不够吃,檀飞起身又去打一些吃的。寒松加入烤的队伍。 陈绛进死火山看看狼王几个。小狼们长大不少,热情跑上来蹭蹭。 【快生啊。我们想要人手一只!】 和狼群玩闹一会儿,陈绛回到营帐。几人边吃烤肉边等五兄弟苏醒。 夜晚。 大伙围着篝火取暖。除了彭老大,其余四个相继醒来。 陈绛特意留了兔腿,边啃边问话:“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你们来干什么?” 【哎,别说。土匪模样的主播比夹子音看着舒服多了。】 四兄弟不说话。饥肠辘辘,他们看着兔腿咽咽口水。 徐戒酒拿竹筒过去,喂几人喝水:“放心,我们没有恶意。” 老二看清局势,最先喝。 其余几个争先恐后喝了,快冒烟的嗓子总算好受些。 檀飞翻个白眼,这俩又来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陈绛撕下兔腿上的肉:“好香啊。你们不想吃吗?” 老五注意到彭老大的状况:“大哥怎么了?他为什么还没醒?” “没什么。就是中的药有一丢丢多,睡的时间有一丢丢长。”陈绛莫名心虚。 那么多麻醉针,起码要睡上好几天。还是让系统偷偷减轻下效果吧。 徐戒酒解开绳子:“其实我们只想和你们好好聊聊。大家都被困在山里,应该互帮互助对不对?你们都是习武之人,我们不过普通人。难不成你们还怕我们不成?” “……” 四兄弟无话可说。谁让他们全被抓住,彻彻底底败了。 陈绛耸耸肩:“算了,不逗你们了。过来吃点东西吧。” 四兄弟互相看看,坐过去扯肉吃。吃饱喝足,老二仰望星空。 老三一抹嘴:“谁烤的?手艺不错,比我们强多了。” “人生在世,不过为一张嘴奔波。有条件当然要吃好。你们说是吧?”徐戒酒端着竹筒微笑道。 他随手往火堆里添柴,夜里凉火千万不能灭。 老三一拍大腿:“兄弟说的太对了。这个吃啊……” “老三。”老二没好气喊一声。 无意间拉近的关系,让老三瞬间警铃大作。他闭嘴不说话了。 老五凑近:“你那暗器怎么做的?效果非常好。如果用在治病上……” “老五。”老二皱眉呵斥。 老五不乐意道:“干什么?问问还不行了?他们想对我们做什么,我们早没命了。大家诚心相交,你别疑神疑鬼行不行?咱们想取死火山里的东西,多些人帮忙不更好?” 【啧啧啧,这演技一个比一个精湛。我才不信他随口一说。】 陈绛将计就计询问:“原来你们要取死火山里的东西?我们可以帮忙。” 老二叹口气:“哪有那么容易。那条大蜈蚣难对付得要死。” “没事。陈姐姐能应付,你们放心吧。”寒松拍胸脯保证,陈姐姐就是最棒的! 徐戒酒不理解:“死火山里能有什么好东西?里面非常危险。” “以前危险,现在不一定。”老三痞笑道,“死火山里有个湖,以前被个毒物霸占谁也靠近不了。据说不久前被灭了,这不我们才过来。那湖底有种特殊的晶石。” 晶石…… 陈绛没下去过,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很珍贵?” 老二点头:“本身珍贵,还是打开一座陵墓的钥匙。” “陵墓里好东西不少,我们五五分。”老三眨巴眼,一副谁也不亏的样子。 一百二十九、主播进山的宗旨:从不空手而归 檀飞问出重点:“谁的陵墓?在什么地方?” 老二半真半假说:“七八百年的一个富贵王爷,据说值钱的陪葬品堆成山。咱们哥几个来一趟,不就为讨口饭吃。见者有份,我们互相帮忙。五五分很公平。” 陈绛无语翻个白眼,把他们当傻子呢? 她装出一副贪财模样:“真的?里面有金山银山?这忙我们必须帮。” 【主播,演技略浮夸。还得再努力努力啊,反正换我肯定不信。】 “是啊是啊。”四兄弟装傻充愣。 两拨人心照不宣,真假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接下来一起走,谁也别想甩开谁。 “你们吃饱了吗?不够再添点。”陈绛非常热情招呼。 “饱了饱了。再吃就撑着了。” 双方干笑,气氛尴尬。 连屏幕前的观众都感觉,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众人商量,两拨人各派一人轮流守夜。全交给对方,谁也不能放心。 火堆燃烧,黑夜静悄悄。 这一夜有人睡得很踏实,有人辗转反侧睡不着。 次日清晨。 陈绛边伸懒腰边走出帐篷,去林子里采些野菜。 彭老大睡了那么久,终于悠悠醒转。老二凑近小声说明现在的情况。 睡太久全身不利索,彭老大揉揉胳膊捏捏腿:“那女子的机关着实厉害。” “厉害才好。我们利用他们对付蜈蚣,拿到湖里的晶石。”老二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贪财,在拿到地图前对我们十分有用。必要时刻……” 他比划一下脖子,意思再明白不过。明的不行,可以来阴的。 彭老大点头:“按你说的办。他们人呢?扶我出去见见。” “大哥,你小心。”老二将人扶起,慢慢走出营帐。 陈绛刚好采了一大把野菜回来:“你醒了?咱们不打不相识,别见怪啊。” 彭老大又是那副憨憨的样子:“大妹子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怪你。是我们不好,误会了你。老二,愣着干什么?快帮忙啊。哪能让妹子动手,这些粗活理当我们男人做。” “是是是。我来吧。”老二忙过去拿走野菜,招呼老五一起鼓捣。 徐戒酒边收绳子边过来:“正好大家都在,我们商量下怎么应付那条蜈蚣。” 众人或坐或站聚到旁边。 陈绛首先发言:“相信你们昨天都见识到我的机关有多厉害。我有一个计划,你们看可不可行。你们分批牵制住蜈蚣,由我去湖里取晶石。” 老三看看大伙:“你一个人去?不合适吧?起码得两个人。” “怎么?你们怕我拿到晶石藏起来不给?我是那样的人吗?”陈绛有些不悦。 【我们还不知道你。虽然你不会藏起来不给,但你会多拿啊。】 【主播进山的宗旨:从不空手而归。哈哈哈哈。】 彭老大忙打圆场:“大妹子别生气,老三不是那个意思。你那些机关确实厉害,但你本人没练过武。哪像我们皮糙肉厚,能在水里来去自如。脏活累活当然我们干。” 陈绛但笑不语。 檀飞勾唇不屑一笑:“你们若有本事早进去了,还留在这做什么?那条蜈蚣多厉害不用多说,你们放心交给没练过武的寻常女子?她懂水性,比你们更适合下水。” 毕竟在暗河里能来去自如,一个湖算什么。 何况死火山对陈绛来说熟得像回家,不会因为陌生人闯入横生枝节。 徐戒酒伸出两根手指:“不如两个方案都试试。不行再调换人手,你们觉得怎么样?” 话已至此,彭老大等人没意见。一行人吃过饭,收拾妥帖前往死火山口。 陈绛自告奋勇打头阵,三个同伴跟随。四兄弟从另一边牵制蜈蚣。 然而他们还没到指定地点,陈绛四个已经被蜈蚣甩飞出去。 “哎~哟!”陈绛摔在地上按着腰半天爬不起来。 檀飞一跃而起,看着倒地痛呼的伙伴。摔伤怎么还有捂肚子的? 彭老大带人过来扶起他们:“没事吧?怎么打个照面就被甩飞这么远?” 直接从山上甩到山下,仔细查看这些人连皮外伤都没有。 也就衣服上沾了泥土和树叶,显得有些狼狈。 陈绛捂着胳膊:“彭老大,那蜈蚣太厉害了。我真的对付不了。” “……” 五兄弟面面相觑。稍事休息后,陈绛和彭老大的位置调换。 四兄弟先迎上蜈蚣,交手后发现不对劲。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蜈蚣的力道减轻了。 而后彭老大带檀飞三个上。 八个人一起牵制住蜈蚣,陈绛趁机下到死火山底部。 她奔向湖,藏到看不见的角落换好潜水设备跳进水里。 水看着清澈,其实很深。鱼儿从身边游过,受惊后快速逃离。 陈绛下潜,扒开水草寻找所谓的晶石。除了一些石块和泥土,连影子都没看见。 她只能继续往下,在水里慢慢寻找。又下潜两三次,昏暗的水底出现红光。 【湖底火山!以后还有爆发的可能。】 【这场面,好壮观啊。】 水井大的口子,里面红光夺目。越靠近越炙热,仿佛随时会爆发。 距离很近的地方,红色的晶石彷如杂草般一簇簇生长着。 陈绛游过去,边戒备边用小铲子挖。她挖出一块晶石,泥土下面冒出一堆细小的鱼。 家被毁了,它们四散而逃。 不远处。身躯柔软的条形生物,游速飞快接近。 【海蛇!这里怎么会有海蛇?!】 极具代表性黑白相间的纹路,在水里肆意的蜿蜒身姿。 隔着屏幕,怕蛇的人同样浑身起鸡皮疙瘩。 陈绛迅速挖走第二块晶石,扭头往上面游。随着距离渐远,海蛇的身影慢慢看不见。 爬上岸,陈绛喘息缓缓然后换上来时的衣服。 再浇水打湿全身,准备上去。 狼王一大家子蹲在洞口,看她跑来又跑去。不知道又在玩什么。 小狼们欢快追出去几步,在地上打滚求摸摸挽留。 陈绛眼角瞄到,转身跑回来每个摸一下:“走了。有空再来看你们。” 一百三十、弹幕护体! 死火山口。 与其说八个人牵制住蜈蚣,不如说蜈蚣牵制住八个人。 其中还有卧底。 檀飞不尽全力,徐戒酒划水,寒松射些没啥用的箭。 五兄弟压力很重,堪堪维持平衡。不会被逼退,也不可能越过去。 陈绛爬上来直接往山下跑:“东西拿到了,我们快走。” 徐戒酒几人扭头就走。 五兄弟正疑惑,全部被蜈蚣甩飞滚落山脚。 陈绛几人抵达。 “果然是习武之人,撤退都比我们快。”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主播,你是懂说话的。】 陈绛坐下歇歇,拿出一块晶石:“看看,是这个吗?” 彭老大不敢置信端详:“你真的拿到了?不是说湖里很危险,有可能丧命……” “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我保管吧。”陈绛一笑,收回手。 檀飞眼神警惕,防止这些人抢。 徐戒酒开始收帐篷:“现在可以说古墓在什么地方了。” 彭老大朝老二使眼色。 老二进帐篷取出一份地图展开:“离这里几天的路程。这个位置的地势很适合建造古墓。我们得到可靠消息,墓就在底下。不过里面设置了非常多机关,进去有生命危险。” “机关?巧了,我最不怕的就是机关。走吧。”陈绛自信而笑。 五兄弟打眉眼官司,真带他们去? 彭老大眼神一暗:“有言在先,墓里的宝贝五五分。我们先挑。” 陈绛相当大方:“没问题。别杵着了,等会天要黑了。” 五兄弟这才行动。收拾妥当,所有人带上行囊出发。 古墓的位置和通往遗迹的道路不在一个方向,这点让陈绛几人很安心。 几天丛林赶路,他们抵达地图上标记的地方。 这里树木茂盛,蛇虫鼠蚁很多。 就算戴上驱虫的药物也没多大用,好像这里是它们的巢穴。 彭老大寻到一块空地:“我们在这里扎营。明天天一亮就下墓。” 大家各自忙开。 陈绛四处瞧瞧地形,阴凉潮湿,空气中散发着霉味。 严格来说不是个天然的好地势,大富大贵之人理当看不上才对。 时过境迁,地势发生了变化? 或者墓主人刻意为之? 【有没有懂风水的大佬?这里真能出大墓?】 【不像,但不一定。对面的山看到没有,有个缺角。应该是后面塌了。】 【这一塌,吉转凶。财气、福气泄露,有墓的话不是好兆头。】 真的假的?高手在民间,陈绛选择相信网友。 她朝同伴们招手。 徐戒酒三人偷偷走近:“你发现了什么?” 陈绛带他们走远一些:“墓里十分危险,咱们尽量不要走散。遇到不对劲立马说出来,以防突发事件。还有,防着点那五个人。他们都是练家子,背后下黑手可不容易躲。” 檀飞沉思片刻:“我们进去以后,要不要想办法和他们分开走?” “好主意。我先给他们定位,随时关注动向。接着分开,先找到地图。”陈绛拿到地图立刻复制,之后无所谓交不交出去。 寒松鼻子动动,看看天:“明天会变天。我们要尽早下墓。” “就这么决定了。” 四人商定,散场。 【明天的天气能闻出来?闹呢?算了,脑子一丢就是看。】 此处很奇怪。 即使燃起火堆,晚上也很冷。冷意无孔不入,钻进衣服里肆虐。 第二天早上。 山里起了雾,能见度变低。众人吃了饭收拾帐篷后,小心翼翼赶路。 墓的入口在一座山峰的底部,彭老大在石壁上敲敲打打。 空心的声音不一样,他们用力推开石门。门后是长长的走廊,不知道延伸到什么地方。 众人一进去,石门自动关上。他们往前,没走多远遭遇岔路口。 陈绛立刻提议:“你们走那边,我们走这边。走不通退回来会合。” “好。”彭老大求之不得,带兄弟先走。 陈绛几人马不停蹄去另一条路。里面很黑,他们拿出手电筒照明。 寒松皱眉摸摸鼻子:“霉味越来越重了,前面有东西。” “不管是什么,大家当心。”陈绛走在前面,檀飞垫后。 通道里似乎有什么声音,很细微听得不真切。 再经过两个岔路,四周完全一样很难辨别方向。 【迷宫啊。做些记号,实在不行原路返回。】 【一般来说。墓里的迷宫无法原路返回。他们进来那刻,机关已经启动了。】 陈绛立刻查看五兄弟的情况,他们点着一盏灯毫不犹豫前行。 檀飞一看:“他们准备很充分,不是盲目下墓。我们要抓紧了。” “嗯。”一进门,陈绛已放出探索机器人。 随着机器人不断探索,迷宫的地图呈现在几人面前。 然而地图并非不变。他们走过的道路,墙壁移动将活路变成死路。 “走。”陈绛看着地图领路。 他们没有选择,只能往前。地图不断更新,形成广阔又复杂的迷宫。 【我不行了,看得眼睛都花了。】 陈绛揉揉眼睛。 徐戒酒接过重任:“换我看吧。你歇一歇。” “好。”陈绛传输到通讯工具上。 徐戒酒打开地图带路:“我们往这边走更快。只要是机关,变化就有规律。” 寒松观望左右,被墙壁上突然出现的鬼脸吓一跳。 她立刻搭弓射箭,众人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 箭应声落地,鬼脸消失无踪。 寒松跑上前查看:“刚刚这里有张可怕的脸。” 【我也看见了,吓死个人。弹幕护体!】 陈绛用力踹一下墙面,硬的。 她皱眉拉开寒松:“别分散,我们挨近一些。” 四人继续往前。 因此没看到背后的墙壁出现一张张可怖的鬼脸,尖叫怒吼。 另一边。 彭老大提着灯顺烟前行:“别被迷惑。那些鬼脸都是幻觉。” “谁怕他们啊。迷宫到底要走多久?我们进来大半天了吧?” “有那么久?好像半个时辰还没到。你多心了。” 彭老大怒喝:“闭嘴!老五,给他们喂解毒丸。他们中招了。” “中招?怎么可能?大哥,你太……什么东西摸我!” 老三一惊一乍。 彭老大和老五看过去,除了他们根本没有别的存在。 一百三十一、怕什么来什么,你不要过来啊! 解毒丸喂了,没什么效果。 老二、老三和老四瞪大眼睛好像看到十分可怖的事情。 彭老大直接将他们打晕:“走,赶紧离开这个区域。稳住心神别陷入幻觉。” 老五一手拖一个,跟上大哥的步伐飞快往前跑。 经过拐角,环境有了变化。 空旷的通道直挺挺站立着一具具干尸,他们仿若坚守岗位的战士。 其中有几具身穿铠甲,其余衣裳破破烂烂。彭老大眉头紧皱:“跑!” 他们运气加速,不断往前狂奔。 人的味道唤醒沉睡的干尸,他们慢慢睁开眼睛。 空洞的眼眶里冒出绿色的凸起,渐渐膨胀成眼珠一跳一跳的。 另一方。 两排干尸紧挨墙壁站着,越往前走数量越多。 陈绛几人背脊发寒,总觉得这些东西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拜天拜地拜菩萨。千万不要动不要动,主播们安安全全过去。】 “咔哒”一声响。陈绛等人停下脚步,背对背戒备。 干尸们猛地睁开眼睛,绿色眼珠探出眼眶,犹如触须般蠕动。 【啊啊啊。怕什么来什么,你不要过来啊!】 “走!”陈绛等人二话不说朝前跑。 然而前面的道路被密密麻麻的干尸堵死,压根过不去。 眼看他们将被包围。 【我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了!彩蚴吸虫!妈耶,好可怕。】 【听说过僵尸蜗牛吧?被这玩意儿寄生后主动找死。】 又是变异品种?还是墓主人专门培育出来守墓的? 数量太多,什么麻醉枪弓箭皆不起作用。陈绛召唤出无人机大军,对着前方一阵扫射。 子弹瞬间把干尸们打成筛子。 彩蚴吸虫掉在地上,极速移动渴望找到下一个身体寄生。 寒松眼疾手快,一箭把虫射死。 无人机打头阵清扫障碍,陈绛等人立刻往前跑。 后面一群干尸锲而不舍追击。他们对地上的肉泥不感兴趣,只追活人。 无人机前三排后撤,后三排上前。周而复始装填弹药,保障火力压制。 下一个拐弯,通道里空荡荡。没了干尸,两侧换成水渠。 水黑漆漆的,看不出深不深。 陈绛等人紧贴中间的道路走,尽量不靠近水渠。 干尸们追上来,速度减慢露出害怕的神情。他们想退已经迟了。 水渠两边冒出无数触手,卷走一个个干尸拖进水里。 “跑!”陈绛几人使出全力飞奔。触手攻击上来,无人机发动攻势。 触手坚实有力,顶着火力卷住无人机捏碎。 【我去!难怪干尸害怕,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眼看无人机消耗严重,陈绛兑换出喷火枪攻击。 触手被烧伤,立马缩回水里。寒松两眼放光:“陈姐姐,我我我也要。” 【这不就是我玩游戏时,渴望大佬分享皮肤的姿态吗?】 陈绛毫不吝啬,人手一把。 不管多少触手冒出来,都扛不住这么猛的火攻。 总算拐弯,通道里没了水渠。 陈绛歇一歇:“看地图我们连迷宫的一半都没走到。未免太大了,以前的人怎么建造的?迷宫就迷宫吧,还设置这么多危险。存心不让人活。” 【墓主人:都来偷我的家了,我能让你们好受?】 “有火把。”徐戒酒指着墙壁上熊熊燃烧的火,黑漆漆的通道瞬间被照亮。 安静,诡异的安静。前方吹来一阵风,裹挟着腥臭令人作呕。 寒松动动鼻子:“闻着像鱼腥味。哪来的鱼?” “在火面前一切平等。”陈绛迈步向前。几人警惕万分,时刻关注四周。 进入下一段通道,他们发现地上吃了一半的新鲜鱼。 檀飞猛然回头:“我有种被盯着的感觉。大家小心点。” 暗处有东西在窥视,狩猎的视线让人难以忽视。 他们举目四望,却什么也没发现。通道无处躲藏,按说不应该发现不了。 【什么动物喜欢吃鱼?猫?熊?又没地方藏,应该能看见啊。】 破空声响起,檀飞反应极快用枪挡住背后的袭击。 一声刺耳的猫叫响彻通道。陈绛几人回头还没看清,那东西又不见踪影。 徐戒酒观察一下,走向火把仔细查看:“你们看,火把是中空的。” “所以它藏在火把里,伺机而动?”陈绛伸手去拿火把,怎么用力都拽不动。 “我垫后。马上离开这个地方。”檀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与其研究机关浪费时间,不如抓紧赶路。陈绛带头跑起来。 檀飞马力全开,无论那东西从何处攻击均被化解。 【好不容易截到一张图。好像是豹猫。速度这么快吗?】 【好家伙,慢放都只能捕捉到残影。我想问,它从哪抓的鱼?】 一行人不断往前,总算挺过豹猫看守的区域。 通道变化。墙壁由砖变成泥土,潮湿松软脚很容易打滑。 上面长满苔藓,还有些花花绿绿的菌子。其中还有小型飞虫。 【这些菌子看起来就不正常,吃了肯定躺板板。】 陈绛等人十分注意脚下,行动慢下来。奇怪的是并没发生什么,顺利抵达一个宽阔的大殿。 殿中心悬挂一副棺材,四周五个棺材守护。 锁链上点着油灯,经过那么多年还没灭。 檀飞突然感觉全身无力,栽倒在地。陈绛回头:“怎么回……” 几人不由瞪大眼睛。他们的来时路哪里是通道,分明是一条巨虫的嘴。 巨虫外露的利齿张牙舞爪,身躯起伏释放出气体。 徐戒酒和寒松相继倒下。信号被屏蔽,直播闪退。 陈绛摇头,不对。 棺材的场景和她前世看过的电视剧画面太像,肯定是假的。 看着巨虫呼吸的身躯,她感觉困意来袭。 手上湿滑的触感让陈绛吓一跳,当即被惊醒。 她抬头,宽阔的山洞里哪有什么棺材。只有一条条蠕动逼近的巨虫。 陈绛爬起来,用力拍打伙伴们的脸:“醒醒,醒醒!” 檀飞武功最高,睡得最沉。全身泡在黏液里,好似随时会被消化。 徐戒酒最快醒来,然后是寒松。 三人合力把檀飞拖出黏液,抬走冲向另一边的出口。 一百三十二、你们是不是早知道我们的身份? 一行人再次进入通道。 墙壁里长满杂草,上方爬满藤蔓。 乍一看还挺漂亮。 陈绛示意休息一下。他们放下檀飞,左右看看。 闯关遇危机不是稀奇事,绝望的是探索机器人传回的地图还在扩大。 看着不断往四周延伸的迷宫,他们有种蚍蜉撼树之感。 等待檀飞醒来的时间,陈绛看一下彭老大那边的情况。 应该没他们快吧? 画面中,彭老大等人到达第二层。迷宫在第一层,困杀进来的人。 下面一层建设众多殿宇。 五兄弟正四处搜寻地图,目前没什么危险。 有通往第二层的机关。 陈绛点开系统商城,找什么机关,直接来硬的。 钻地车。 陈绛坐上驾驶位看操作手册:“上来。不能让他们先找到地图。” 徐戒酒和寒松立马扶着檀飞坐进去。徐戒酒淡定系上安全带。 寒松十分兴奋,非常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 车门锁死。 陈绛研究几遍后直接发动,钻地车前面的钻头疯狂旋转。 下一刻往地下斜开,钻进地里。砖、石头、树根都拦不住。 檀飞缓缓睁开眼,不禁吓一跳。怎么到土里来了? “呀呼!”寒松高兴喊叫。檀飞抓紧座椅,有点担心这玩意儿的安全指数。 钻地车一路往下,直达第二层。殿宇的天花板被捅破,一辆车落下来。 底部悬浮,钻地车轻松落地。 陈绛打开车门,没看见五兄弟。 寒松意犹未尽下车。 徐戒酒帮忙开门。檀飞腿有点软,大概有点晕车。 陈绛收起车:“赶紧找地图。” 几人分别在殿内不同方向寻找,墙、石像、地面、天花板等等。 一段时间后会合,没找到。陈绛马上放出探索机器人:“找主墓室。” 墓主人把地图当做陪葬品,必然放在身边。 他们跟着机器人前行,走过一个又一个殿宇。 第一层很多干尸,第二层却连副棺材也没看见。 徐戒酒产生怀疑:“这里真的是古墓吗?总觉得哪不对。” “可能不是古墓,而是某个人专门建造出来放置地图的。”檀飞扫一眼天花板的壁画。 如果是这样,可太大手笔了。所耗人力和财力,难以估计。 前面听见声音。 陈绛几人立刻躲起来。 五兄弟在前面的殿宇寻找。陈绛示意后退,走另一边绕到前面去。 大家轻手轻脚,赶紧离开。 前方殿宇。 彭老大气恼叉腰:“又不是。” “大哥。地图肯定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别忘了,晶石是钥匙。” “他们大概死在迷宫里。我们拿回晶石不就好了。” “不,先找到那扇门。连门都没找到,握着钥匙有什么用?” “说的也是。继续找呗。但愿他们死得安详。” 另一边。 陈绛几人跟随探索机器人一路小跑,走过大大小小不同的殿宇。 终于,他们看到一扇巨大的门。门上有个凹槽,是晶石的形状。 陈绛拿出晶石放进去,门“轰隆”一声缓缓打开。 后方。 地面震动。 彭老大一惊:“不好,他们找到那扇门了!走!” 五兄弟朝前飞跃。如果对方先拿到地图,势必有一场恶战…… 前方。 石门完全打开,陈绛等人进去。 不用特意寻找,一尊石像底下放着十分显眼的锦盒。 陈绛边走边戴上手套,随后打开锦盒。一只蜘蛛飞出来,她一把捏住。 就知道要搞这一出。 把蜘蛛放进一个玻璃瓶里,陈绛看盒子里的东西。 她拿起展开,是地图无疑。 但是份足以乱真的假地图,系统一扫辨别。 这么大的阵仗,最后得到假地图。建造这处地方的人心够脏的。 金银珠宝没有,地图是假的。 经过艰难险阻,失去同伴到这里,换个人可能会道心破碎。 “扫描。”陈绛觉得心眼这么脏的人,一定想让进来的人更崩溃。 比如拿到假的发疯,实际真的就在咫尺之间。 【扫描完成。真地图藏在脚下的石板里,内容已收录。】 好巧不巧,五兄弟此时赶到。 陈绛把假的放回锦盒:“没有金银珠宝,白来一趟。” 五兄弟紧盯锦盒。 彭老大笑着上前:“我们情报错误,十分抱歉。我看那个盒子值点钱,你们拿走也算不白走。里面的东西你们看不上,不如给我们吧。” 又到飙演技的时刻。 陈绛想想无所谓道:“算了。一个木盒子能值多少钱。” 老三赶紧上前拿走锦盒:“大哥,你看……” 彭老大展开地图,欣喜的笑容僵住。 为什么是假的?难不成这里本来就是个幌子? 陈绛往前几步,双手环胸斜站跺脚:“能告诉我,你们怎么下来的吗?那么危险,你们身上没受一点伤。所以你们知道怎么回事,却没提前告诉我们。对吗?” 檀飞哼一声:“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索性我们运气好,从上面掉下来。” “我们一路帮你们,差点没命。结果白费功夫。当我们冤大头啊?”寒松愤愤道。 徐戒酒不赞同摇头:“我们真心相待,你们……唉,真令人寒心。” “……” 五兄弟面面相觑,心中有愧。 彭老大听到跺脚声骤然瞪大眼睛,他赶紧过去查看地板:“里面是空的。” 其余兄弟喜不自胜。五人合力把石板掀开,拿出里面的锦盒。 盒子被打开,里面躺着真正的地图。陈绛含笑功成身退。 彭老大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了。找到了。” “可以回去交差了。真不容易啊。” 老五看向陈绛,似乎知道了什么。他一笑:“抱歉,利用了你们。” “没事。”陈绛大方一甩手,“报酬四两。我们一人一两不过分吧?” “嗯,很合理。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老五提议。 “走。”彭老大收好盒子带路。 第二层和第一层之间确实有机关。一行人平安回到出口,此时外面的天已黑。 外面太冷,他们决定在通道里过一夜。累了一天,大伙靠着墙壁休息。 彭老大仰头沉默许久后问:“陈姑娘,你们是不是早知道我们的身份?” 一百三十三、还好姐夫拎得清,不然媳妇就没了 “什么身份?相识就是有缘,一些细枝末节不用在意。”陈绛正查看热度值。 之前欠的没还完,手里存的东西不能寄。她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彭老大敬佩抱拳:“陈姑娘大气,各位的好意我们兄弟五个领了。你们尽管放心,出来混的最讲义气。我们回去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断不会给诸位添麻烦。” 那就好。 陈绛松口气:“这话说的。咱们也算同生共死过,都是朋友。” 老三歪嘴一笑:“对,朋友。改日再会,咱们必须整几壶。” “以后你们上京城报我们名,哪个官差不给两分面子。” “陈姑娘,你那暗器究竟怎么做的?教教我呗。” 系统生成麻沸散的制作配方和步骤。陈绛心里有数:“回营帐给你拿配方。” “好好好。”老五高兴得合不拢嘴。 大夫有了这个,能减轻病患的疼痛。 大伙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逐渐睡过去。通道里很安静,偶有鼾声响起。 次日。 石缝透出光亮,陈绛站起伸个懒腰。昨儿睡觉姿势不好,胳膊酸疼。 大家陆陆续续起来,一同启程去往营帐。 帐篷坍塌,里面一片狼藉。看来他们离开后,有东西光顾。 大家收拾收拾,生个火堆弄早饭吃。和谐吃完一顿,两拨人分道扬镳。 五兄弟出山。 陈绛几人返回死火山,下到底部向狼王介绍新同伴。 寒松双眼亮晶晶,一把抱住小狼:“我以前养过一只狼,后来跑掉了。” 【羡慕嫉妒。我也想揉毛茸茸。它好乖,摸摸。】 药田没起色,陈绛愁眉苦脸。 徐戒酒安慰:“不是你种的问题,还是和环境有关。” 陈绛不明白了,同样的土差别怎么那么大。她蹲下仔细查看,发现不一样。 相距不远的两片土,手感有些微的区别。看来要重新试验。 檀飞抱臂站在不远处。 狼王虎视眈眈,浑身充满敌意。可见它很记仇。 寒松一蹦一跳高兴过来:“不回去了,我要留下。陈姐姐在种药草?我帮你。” “你知道怎么种?”陈绛瞬间来了精神。她不能时刻待在这,有个人看着太好了。 寒松自信一笑:“没种过,但我熟悉很多药草的习性。能照顾好它们。” 陈绛站起,郑重拍一下肩:“以后拜托你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主播你放心,寒松小姐姐在山里过得肯定比你还好。】 【严重怀疑,她是因为能天天撸毛茸茸才留下的。虽然没证据。】 在死火山底再待一天,陈绛告知需要种植的药草类型。 当寒松看到满墙的珍稀药材,狠狠被震撼到。 在山里见到很多奇观,她依然从心底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寒松毫无半点迷茫,大方诉说自己的计划。 建一个木屋,添置必需品。檀飞赶上趟了,一起合作可以拥有一个房间。 需要用什么工具,陈绛一一备齐。 晚上,几人和狼围着篝火玩闹。 玩累了,他们靠着狼温暖的身躯睡觉。这夜,睡得特别踏实。 次日一早。 陈绛和徐戒酒坐直升机离开,有事随时联系。 他们刚走到溪边,听到动静的小乖撒丫子狂奔而来。 狗子摇着尾巴拼命跳。 陈绛抓住两只前爪:“哟哟哟,瞧你高兴的。乖啊。” 看到小乖,徐戒酒担心一件事:“你姐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以后再出远门,家里交给谁看顾?陈亮成了家,他那个媳妇可不是省油的灯。陈小雯?陈露?” 【陈露还好,陈小雯有点不放心。但不是一家人,老麻烦说不过去。】 【给钱呗。雇她看家。其他也没合适的人啊。】 陈绛愣住片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也是。我先走了。回见。”徐戒酒直接回家。 “回见。”陈绛放下狗子,回家四处瞅瞅有什么变化。 傍晚。 陈彩惊喜进屋:“你回来了?还好没错过时间,日子记得吧?” “记得,你成亲的日子我怎么可能忘。”陈绛倒茶,“都准备好了?” 陈彩含笑点头:“我们商量好了,从家里接到镇上。回门后再去婆家聚一聚。” 【还好姐夫拎得清,不然媳妇就没了。以后小两口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每次赶集时还能去坐坐。婆家那边别想整什么幺蛾子。】 陈绛欣慰道:“挺好。我提前带狗子回家住,到时送你出嫁。” “好。”陈彩脸上洋溢着幸福,“你跟我住一屋。咱们姐妹睡一起好好聊聊。” “也是。以后你的被窝我可挤不进去了。”陈绛打趣道。 陈彩羞恼:“胡说八道什么呢。不跟你说了,我回了。记得早一天回家。” “知道。”陈绛送姐姐出门。 她微笑看着远去的身影笼罩在晚霞中,瑰丽绚烂。 时光匆匆。 明日便是陈彩的好日子。请去帮忙的人边干活边闲聊,热闹非凡。 陈绛把家禽赶进窝,多倒一些吃的。随后带着狗子回家。 “绛,回来了?明天姐姐出嫁,你会不会哭啊?” 村里的长辈开玩笑。 陈绛大大方方回应:“有什么好哭。想见我驾着牛车就去了。” “妹妹来了,快进来。”陈彩听到声音出来招呼。 姐妹俩进屋。 陈露和陈小雯看见,趁门还没关挤进去。小乖最喜欢热闹,主人走到哪跟到哪。 直播画面切到宣传曲,网友们一脸懵。 【干嘛啊?有什么我们不能看的?是不是要vip?说个数,我充得起。】 不管评论区的嚷嚷,陈绛几个帮忙陈彩换上明天穿的嫁衣。 等直播恢复,网友们眼前一亮。 【姐姐自己绣的嫁衣。牛,太牛了。好漂亮。】 陈彩坐到梳妆台前。 陈小雯拿起梳子:“明儿掀开盖头,姐夫要看呆了。” “我都看呆了,别说姐夫。”陈露翻开首饰盒,“现在戴上吗?” 陈小雯梳起青丝:“当然要戴。不戴怎么知道有多好看。” 打扮这种事,陈绛插不上手。 她坐在床上:“姐,明早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一百三十四、本王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对此,陈小雯深有同感:“没错。又紧张又饿,特别难受。一定要事先垫肚子。” 陈绛大手一挥:“明早先吃饭再梳妆。吃顿饭,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另一半还没影呢。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穿上嫁衣。”陈露眼里满是羡慕。 陈小雯好笑道:“这么恨嫁啊?男人还不是多得很,只要你不挑。” “怎么可能不挑。”陈露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忍住没说出口。 意识到什么,陈小雯无所谓笑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好好挑,最后说不定落得和我一个下场。谁还没个眼瞎的时候,我迈过来就不会再陷进去。更不会放弃寻找幸福。” 陈绛鼓掌:“瞅瞅,成长了。男人当然要挑,还得往好的挑。挑不到好的,不如自己一个人过。咱们有手有脚,干点什么养活不了自己。没必要将就着嫁,知道吗?” “以前是个哑巴,现在大道理一堆一堆的。”陈小雯笑着打趣,眼里毫无阴霾。 【姐妹外柔内刚。说走出来就走出来,值得多少人学习。】 【谁还记得当初她们打架的样子?不到一年的时间,变成好朋友了。】 人和人的相处很奇妙。 一开始不对付,说不定后面玩得好。起初玩得好,也有可能闹掰老死不相往来。 陈绛摸摸狗头:“时间真快,小乖一岁了。瞧啊,长得多壮实。” 网友们纷纷发出狗子小时候的截图,奶呼呼哼哼唧唧的。 【主播不说我都没发觉已经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不要提醒我又长了一岁啊啊啊!】 四个人躲在房间里玩到傍晚。 陈露和陈小雯吃了饭,告辞回家。 难得一家人团聚,吃完饭后整整齐齐在院子里唠嗑。 继母翻来覆去叮嘱,嫁人后勤快些好好过日子。 陈父抽着烟,一言不发。表妹和弟弟跟小乖追着玩,欢笑声一片。 姨妈一脸笑:“姐姐出嫁,之后轮到妹妹。你没有相中的?” 就知道回家逃不过催婚。 陈绛敷衍道:“不急。人生大事一定要好好挑。” “说得对。好好挑,挑个踏实本分的。”姨妈想起自己,不免叹气。 夜渐深,各自回房休息。 小乖被关在外面,在柴堆上找个舒服地窝一夜。 陈彩先上床。 陈绛睡在外面:“成婚后如果姐夫对你不好,一定要说。我教训他。” “知道。”陈彩躺好,“我嫁了,以后家里少不了催你。我知道你心里有主意,但婚姻大事还是多上点心。徐戒酒挺不错的,勤劳踏实。你和他走得近,没什么想法?” 想法啊…… 陈绛不打算太早结婚:“慢慢看吧,谁知道以后的事呢。说不定遇上更合适的人。” “你心里有数就好。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陈彩很欣慰。 “嗯。”陈绛翻过身,睡不着盯着一处发呆。 感情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比起这个,她更关心遗迹的地图。 海金城。凛王府。 彭老大奉上地图:“属下幸不辱命。顺利拿到地图,请王爷过目。” 管家接过,呈给王爷。 凛王接过一看,心情大好:“好,好啊。你办得好,有赏。” “多谢王爷。”彭老大垂头松口气。等下和兄弟们出去大喝一顿。 放下地图,凛王眼神凌厉问:“此去可有遇见不寻常的事?” 彭老大心里一咯噔,喉结滚动:“并未遇见。王爷准备周全,此行一切顺利。” 凛王冷眼俯视,压迫感十足。片刻后,他摆摆手:“出去吧。” “是。”彭老大忙不迭退下去。 他心里七上八下,担忧王爷是不是知道什么。 见人走远,管家含笑道:“当初我们尚有怀疑。如今看来司马姑娘给的消息十分准确。住在死火山湖里的那只蛤蟆,当真死了。不然五兄弟如何取得钥匙?” 凛王手指轻敲桌面,唇角微扬:“奇了。为取得钥匙,本王派去多少武功高强的队伍,折进去的人数不胜数。侥幸回来的寥寥数人,亦身中剧毒时日无多。那样的毒物居然死了。” 管家垂首:“动物皆有寿命。它活得够久,自然要死的。” 看一眼地图,凛王意有所指:“事出反常必有妖。本王更愿相信其中另有隐情。与司马甜甜一同进山的人好好盘问盘问。他们五个也盯着,本王定要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是。”管家应声退下。 凛王注视地图,扬起感兴趣的笑:“本王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京城。公主府。 贴身丫鬟匆匆进屋禀报:“公主,凛王拿到地图了。” 孟秋灵坐在棋盘前轻轻应声,思索片刻落下一子。 司马甜甜坐于对面,点头示意。 贴身丫鬟继续汇报:“与司马姑娘一同进山的侍卫失踪了。是凛王的手笔。” 孟秋灵抬眸一笑:“甜甜,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或者说你遇到了什么人?你不说,凛王派出去的人也没说。本公主与凛王同样好奇,什么样的人物值得你们如此?” 落下棋子,司马甜甜含笑落落大方:“公主,能否就此作罢?” “本公主卖你面子,凛王呢?你怎么和他谈条件?”孟秋灵眼神一厉,“不如把你隐瞒的说出来,让本公主抢先一步。本公主保证,不会动那个人分毫。如何?” 司马甜甜垂眸:“公主,你不相信史书上记载的鸿圣大帝,怎会信我遇见的事。” 孟秋灵站起,往前走几步:“本公主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能相信。那般完美的功绩,精彩绝伦的人生。本公主不能亲眼得见,乃终生之憾。你明白吗?” “公主何不去遗迹走一趟,直面鸿圣大帝的风采。她留下的传承,定能助公主登顶。”司马甜甜跪下一拜,“有些事我说的天花乱坠,不如公主亲自去看。一看便知。” 贴身丫鬟焦急插话:“京中情形复杂,公主怎能离开。” 孟秋灵回头:“即便本公主灭你满门,你也不愿说?” 司马甜甜沉静淡定:“公主并非弑杀之人。” 一百三十五、上哪可以抢婚? 孟秋灵唇角微勾:“你似乎自认为很了解本公主。甜甜,此乃大忌。” “是。”司马甜甜眼睫轻动。 坐回软榻上,孟秋灵抬手:“罢了。有些事不是你想瞒,就能瞒住的。起来吧。” “多谢公主。”司马甜甜站起,躬身候在一边。 孟秋灵捏起一颗棋子,似笑非笑:“甜甜,下不为例。” 天光大亮。 陈家村。 继母匆匆过来敲响门:“你们快起来准备,不能错过吉时。” 陈绛打开门:“起了。姐,你先洗把脸。我去随便弄点吃的,垫垫肚子。” “你去做什么?我去。你帮你姐梳妆。饭好了,我叫你们。”继母转身去灶房忙活。 表妹起床后巴巴跑来:“表姐表姐,你今天是新娘子啊?” 陈绛捏捏她白嫩嫩的脸:“表姐忙着打扮,我们不打扰她。一起去端热水好不好?” “好。”表妹乖巧回答。 陈绛牵起她的手,去灶房舀热水洗漱。 小乖在院子里伸懒腰,嘴巴张得大大的打哈欠。 继弟弟用小棍在狗狗背上滑,开心后上手从头摸到尾巴。 陈绛舀一盆热水,端到堂屋放在架子上:“姐,出来洗脸了。” “好。”陈彩刚梳顺头,放下梳子出来洗脸。 听到洗脸,继弟弟哒哒跑过来扬起小脸:“我也要洗。” 陈彩拧一把毛巾,先给表妹和继弟弟抹干净脸:“好了,手拿出来。” 两个孩子乖乖伸出小手,陈彩按顺序擦一遍。 明明刚起,继弟弟的手却黑乎乎的。帕子洗一洗,水都变黑了。 陈绛把水倒掉,再端一盆来。 表妹和继弟弟洗好脸,一起去找小乖玩。 姐妹俩洗漱好,进屋梳妆。陈绛打开首饰盒,拿出首饰一一摆好。 “婶子,早。”陈露和陈小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陈绛转头,两人已经进来:“你们没吃早饭就过来了?” “饭又不会跑,急什么。”陈小雯走近接过梳子,细心梳理青丝。 陈露带来胭脂:“昨天我看你的胭脂颜色不怎么亮,瞧瞧我的。怎么样?” “好。”陈彩满意一笑。 陈露放下胭脂:“那就用这个。我瞧瞧从哪开始。” “你们忙,我去看看饭好了没。”陈绛到灶房帮忙。 饭还在锅里焖。帮忙的人陆陆续续过来,继母忙着去招呼。 陈绛一边烧火,一边切出两个菜。时间紧迫,随便吃点。 徐戒酒抱一堆柴进屋:“一个人忙不过来吧?我帮你烧火。” “行。你们这么早过来帮忙?都吃饭了?”陈绛没想到大伙天一亮就来。 小乖摇尾巴进来在主人屁股后面跟来跟去,一看就饿了。 徐戒酒用火钳把柴放进灶里:“不忙的话简单吃点,忙就等吃席。” 席面客人先吃,帮忙的人多半在最后。几个婶子一同进来,动手做顿简单的早饭。 菜做好,陈绛端上两碗饭回房:“我只能拿这么多,你们的自己去盛。” 陈露和陈小雯应声,去厨房盛一碗饭。她俩顺手端来一盘肉。 饭菜放在小桌上,陈露笑得像偷腥的猫:“他们在炒菜,我顺便舀一碗。” 陈绛竖起大拇指:“可以的。他们在外面吃,我们在里面吃。” “我看牛车在院子里。你又要当车夫?”陈露边吃边问。 陈绛点头:“不亲自送姐姐过去,我怎么放心?万一那边的人又整什么幺蛾子。” “说的也是。”陈露吃得很快,几下一碗饭就干完了。她去灶房放碗,回来拿着茶壶和杯子。 四个人吃饱喝足,继续帮新娘子梳妆打扮。 陈小雯瞅瞅门口:“你们没请长辈来梳头?我记得还要说吉利话,什么一梳梳到尾。” “娘说要请,我觉得由你们帮我梳更好。她就依我了。”陈彩眉目弯弯。 一番话,说得陈露和陈小雯心里暖暖的。她们一定做到最好。 化妆的过程原本很枯燥,几个人边干边聊反而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发髻梳好,轻轻戴上首饰。 妆容完整,收尾完毕。 陈绛含笑打开直播。网友们一进来,直面明艳的美颜暴击。 【哇,姐姐好美!便宜姐夫了。上哪可以抢婚?】 一切妥当,陈彩含笑站起转一圈:“还行吧?” “什么还行,非常漂亮好不好。”陈露上去整理下嫁衣。 陈小雯四处找:“盖头呢?戴上盖头才完美。” “我记得放在床上了。”床上一堆东西,陈绛翻好一会儿才找到。 活灵活现的鸳鸯盖头,大红喜庆。 陈绛踮起脚尖,陈彩微微弯曲膝盖。其余两人在后面帮忙。 盖头从后面缓缓盖上,遮去视线。陈彩伸手掀起盖头的一角,歪头而笑。 【截屏,愣着干什么?!赶紧截屏!】 【妈耶,惊艳到了。我决定把婚礼改成中式的。】 陈绛用系统拍照,记录下这一刻。 此时此刻美丽的不仅仅是外表,还有内心。 内心的雀跃和欢喜,让新嫁娘的双眼灿若星光。 陈露眼睛一亮:“你今天太漂亮了。还有时间,先坐下。” 盖头半挂在头上,陈彩向妹妹伸出手:“谢谢你。” 做惯针线活的她最明白布料之间的差别,好布料才能绣出这么美的嫁衣。 陈绛握住姐姐的手:“我们姐妹说什么客套话。你以后一定要幸福啊。” “嗯。”陈彩重重点头。 陈露和陈小雯眼露羡慕,她们也要努力穿上这么美的嫁衣。 “来了来了。新郎来接新娘了。”外面有人激动喊。 陈绛赶紧放下盖头:“你们快把门关上,不能让他轻松把姐姐娶走了。” “说得对。”陈露立刻关门,“用什么为难他?塞红包?” “包的。必须多多塞红包。你俩再问些问题考验他。” “问什么?问什么好呢?啊,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陈露和陈小雯急得团团转,越努力想越想不起来。 【她俩好可爱啊。可以用脑筋急转弯吧?】 【问妈妈和媳妇同时掉进河里先救谁。看他怎么回答。】 【楼上存心不让他娶媳妇是吧?】 一百三十六、这也太溜了,还我的眼泪啊 陈绛一目十行扫评论区,没找到几个靠谱的问题。 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她想想:“问他成亲后谁做家务,谁赚钱养家之类的。” “懂了。”陈露和陈小雯很快淡定。不用紧张,问个问题而已。 “噼里啪啦”外面响起鞭炮声,还有不少人的起哄声。 感觉到有人推门,陈露和陈小雯忙抵住门不让进。 “想接新娘子哪有那么容易,你必须回答我们的问题。” 门外。 姐夫在众人簇拥中满脸笑容,一身新郎装的他容光焕发:“什么问题?” “你们成亲后谁做家务,谁赚钱养家啊?” 姐夫中气十足大声喊:“我!我做家务,我赚钱养家。媳妇儿只要貌美如花。” 周围一片笑声。 年轻人怂恿:“红包,给红包。不给红包不开门。” 姐夫赶忙拿出准备好的红包从门缝里塞进去:“开门,快开门。” 陈露一把拿走红包:“急什么,还没问完呢。你们以后谁当家啊?” 姐夫边塞红包边理直气壮道:“媳妇当家。媳妇让去东,我绝不往西。媳妇让吃菜,我绝不吃饭。我们家媳妇的话就是天,我一百一万个遵守。媳妇儿,我来接你了。” 【社恐的我只感觉到尴尬。这哥们怎么做到这么大声的?】 【所以说人家能娶媳妇,你娶不到。继续单着吧。】 “哈哈哈哈。快开门吧,瞧给新郎急的。哥几个,把门撞开。” 几个接亲的汉子一拥而上,用力撞门。越不开,他们越来劲。 陈露和陈小雯两个人顶不住,门很快被撞开。 所有人看见坐在梳妆台边的新娘子,一身红嫁衣尤为惹眼。 即使被盖头挡住看不到脸,众人依旧眼前一亮。 继母和姨妈扒开人群进来,捏着帕子开始哭:“你嫁人后好好过日子,孝顺公婆,爱护子女。有空回家来看看,你永远是我们的女儿。你要记住啊,一定记住啊。” 陈父站在人群外面,别开头抹掉眼角的泪。 表妹和继弟弟扑上去,抱着陈彩的膝盖哇哇大哭:“姐姐不要走,我不要姐姐走。” 前面还能崩住,陈绛被两个孩子弄得眼眶湿润。 【哭嫁。有些地方没有这个习俗吧?搞得我眼泪哇哇的。】 陈彩抱住表妹和继弟弟,喉头哽咽。她想哭不能哭,妆会花。 这样忍着更难受。 尤其两个孩子真心不舍得,死死抱住姐姐以为可以留住。 “吉时已到。”媒婆一甩帕子,高声喊。 继母和姨妈收放自如,帕子一收站起拉开两个孩子。 【这也太溜了,还我的眼泪啊。】 【你们只是看热闹,我是真经历过。我正伤心我妈哭,下一秒她眼泪一收屁事没有。】 “哇。我不要姐姐走。”两个孩子挣扎,拼命想奔向姐姐。 媒婆上前扶起陈彩,众人自发让开道路。 来到堂屋,新娘叩拜神龛,拜别父母。陈父和继母坐在椅子上,满脸的不舍。 不管其他什么规矩,由陈绛把陈彩背到门口。 新娘子在媒婆帮助下,布鞋换成喜鞋。新郎上前,把新娘抱出家门坐上车。 姐夫很有心,牛车拉的不是板车,而是用木板装了车厢。 同族的叔叔伯伯送嫁。陈绛充当车夫,一行人与接亲的队伍一起出发。 陈父和继母坐在堂屋,落寞看着外面的喜庆热闹。 姨妈同时拽着哭闹的表妹和继弟弟,怎么哄都没用。 陈露和陈小雯目送队伍远去。本来是件大喜事,心里却空落落的。 接亲队伍缓缓前行。陈绛赶着车跟在后面,这条路走得心情复杂。 到镇上。 店铺里围满人,看见队伍回来赶紧点燃鞭炮。 媒婆第一时间跳下车接新娘,领去屋里拜堂。 送亲的一群人进屋,与男方的家人客客气气寒暄。 在众人热情的围观中,新人顺利拜完堂送入喜房。 陈绛不放心跟进去。 进房后,新人还有一套流程。洗脸、喝合卺酒、掀盖头…… 盖头被掀开那一刻,姐夫看呆了。媒婆提醒好几次才回神。 仪式做完,新郎出去招呼客人。陈绛陪伴在侧:“现在心情怎么样?” “很紧张。”陈彩摸着心口,“你吃完饭就走?能不能多陪陪我?” 陈绛一笑:“你今晚洞房花烛,我怎么陪?也太难为我了。” 【怎么陪?听墙角呗。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见外。】 【我们心是红的,脑子是黄的。什么都能看。】 陈彩羞涩一笑:“你回去路上小心些。莫像以前又摔进沟里。” “哎呀,过去的事就别提了。”黑历史不堪回首,陈绛觉得应该往前看。 很快开席,有人来叫。两姐妹依依不舍告别。 但该走的还是要走。喜房的门关上,陈彩拭去眼角的泪静静等待。 送亲的队伍坐主桌,吃完回家。新郎送到门口,再三保证会对媳妇好。 说什么不重要,做什么才是关键。陈绛驾车回村,到家各自散了。 她去接小乖,刚进屋发现表妹和继弟弟含着泪被哄睡了。 或许他们会永远记得,这一天姐姐从家里离开。 大伙还在吃席。陈绛打包一份带小乖回家,刚出门被徐戒酒叫住。 她疑惑回头。 徐戒酒摸摸狗头,显得有些局促:“下次赶集要不要一起去?我问村长借了点钱,打算开个酒坊。去县上租个铺面,做生意方便。” 陈绛一口答应:“好啊。你陪我那么多次,我陪你去是应该的。” “那就说定了。”徐戒酒喜不自胜,一蹦一跳欢快回去继续帮忙。 一笑,陈绛回家:“小乖,走了。这些是你的宵夜,席上你都吃饱了。” 狗子摇着尾巴跟在后面,一人一狗慢慢往家走。 三日后,陈彩回门。 陈绛特意回去,看见姐姐满脸春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继母看女婿,越看越满意。陈父也换了笑脸,招呼女婿喝酒吹牛。 表妹和继弟弟一左一右抱住陈彩,似乎只要不放手姐姐就不会走。 陈绛丢块骨头给小乖:“娘,弟弟的学堂找好了吗?” 这一声娘让全家愣住。 继母含泪点头:“哎。” 一百三十七、我记得之前的县令不是这个人 “弟弟上学的事自有我们做父母的操心,轮不到你多嘴。你还是多关心自己的婚事吧。老大不小了,一个人住在外面。你是没听见那些人背地里说的闲话。”陈父摆着架子说教。 空气安静,好心情瞬间被破坏。 【这死出跟我爸一样一样的。本来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他非扫兴。】 陈绛放下碗筷,发出重重的声响:“我能怎么操心,不过顺口一问。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还有,我没听见谁说闲话。让他们说,又不会少块肉。” 吃着不痛快的饭,还是别吃了。她揪住狗脖子起身就走,以后要少回来。 姐夫表情尴尬。 回个门没想到遇见这档子事,他缩着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 继母没好气瞪一眼:“一家人好好吃饭,你非找不痛快。自己吃吧。” 姨妈一手抱表妹,一手端碗到檐下吃。这一天天的,真晦气。 陈彩扯姐夫的衣袖,两人闷声不吭追出去。 “等等。哎,你等等我们。走那么快做什么。” 陈绛停下脚步回头:“你们出来干什么?今天回门,一家人还不好好聚聚。” “聚了大半天,还要怎么聚?咱们去你家坐坐。”陈彩歪头一笑。 “行。走吧。”他们来做客,陈绛当然欢迎。 刚刚没吃饱,她下厨炒几个菜。三个人边聊边吃,气氛比之前好太多。 下一次赶集。 县城。 徐戒酒和陈绛去看一些铺子,敲定后直接签契约。 从铺子里出来,陈绛一脸好奇:“据说酿酒很难,你这么快学会了?” “平时在家会酿一些米酒过年。步骤大差不差,不难学。”徐戒酒把契约放在荷包里,“难的是做生意。客人不买账,几个月就会亏得裤子都不剩。说实话,压力很大。” 【徐哥开始做生意,以后是不是不能一起进山了?】 【刚成立的探险四人组,直接变三人组?】 看到网友们的评论,陈绛心里有些异样:“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谁说我一个人?我负责酿酒,陈亮负责看店。赚一点后,再请个人帮忙。”徐戒酒止步,转头眼神认真,“放心,不会耽误进山。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非要跟。” 陈绛看向别处:“大概能猜到。我一旦进山,冲劲太过状态很危险。” 徐戒酒莞尔:“原来你知道啊。或许因为有底气,所以你下意识不管不顾。好比走在一根麻绳上,稍不留神就会掉下万丈悬崖。命能救回来,心出了问题很难救。” “若没人拽住你,我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你对生命的尊重,令你很在意别人的安全。我就像个秤砣一样,用命拖住你走向灭亡的步伐。谁让我太弱,让你放心不下。” “谢了。哪有人把自己弱说的那么骄傲。”陈绛继续往前走。 也许因为有系统,知道自己不会死。所以比上辈子更拼命。 她也知道有时候的状态很危险,可遇上事就是控制不住。 徐戒酒跟上。 对面一个低着头的男人匆匆过来,不知道是否有意肩膀撞上。 “对不起。” 那人说一句后快速离开。 徐戒酒不放心摸摸腰间,发现荷包不见了:“小偷,抓小偷啊!” 陈绛回头,看见逃窜的背影。 她毫不犹豫追上去:“站住!别跑!拦住他!” 小偷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穿梭,眼看就要跑没影。 陈绛推开挡路的人,没想到一个老大爷颤巍巍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叫。 【卧槽。古代版碰瓷。大爷,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想干嘛?】 大爷一把抱住陈绛的腿:“来人啊,快来人啊。” 徐戒酒赶上来:“大爷,你先放开。我们不走,你放手吧。” “不放。放了你们就跑了。”大爷的手更加收紧。 陈绛无奈望前面,已看不见小偷的身影。 她冷眼俯视:“说吧,要多少?” 大爷眼珠子一转:“一两。不,二两。没二两你别想走。” 陈绛嗤笑,伸出双手一把薅住大爷的衣襟拎起来:“钱没有。咱们上官府吧。” 话毕,不由分说拽着去衙门。 大爷心虚大声吼:“去就去。撞了我你还有理了?” 他们刚走出几步,巡逻的衙役揪着小偷过来。 “怎么回事?” 小偷被抓到,陈绛松一口气:“他偷了我们的荷包。这位大爷可能是一伙的。” “谁,谁是一伙的。你血口喷人。撒开,撒开!”大爷用力拽衣襟。 陈绛松手。 大爷没刹住,摔了个屁股墩:“哎哟,我的一把老骨头哦。你你你……” 衙役没法断言,全带回衙门好好盘问。 三方各持一词。 小偷倒打一耙:“什么你们的荷包,分明是我的荷包。我好好走在路上,你们直接上手抢。我害怕,当然要跑。官爷,你要为我做主啊。他们俩是一伙的,欺负我这个老实人。” 大爷气愤一跺脚:“我一把老骨头被她摔了两次。青天大老爷,你评评理。” 【好一出颠倒黑白。我要不是从头看到尾都信了。】 【主播说小偷和大爷是一伙的。细思极恐。】 论评理这块,陈绛没怕过:“你说荷包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叫一声看它答应吗?街上那么多人不跑,只有你跑。一看就是心虚。你没干坏事心虚什么?还有你,自己摔的别赖我。” 大爷气得手指哆嗦:“官爷,你看。哎哟我的老腿,老腰啊。” 衙役们互相看看,一时分不清谁的话是真的。 “怎么闹哄哄的?”穿官服的县令走出来。他剑眉星目,仪表堂堂。 年纪轻轻,正气凛然。 【哇,又一帅哥。还是穿官服的帅哥,爱了爱了。】 【我记得之前的县令不是这个人。新调来的?】 衙役拱手,把事情说一说。 新上任的县令姓李,看看四人抬手:“谁先拿出证据,谁说的就是真的。” 小偷眨巴眼:“荷包在我手里还不是证据吗?” 李大人轻轻摇头:“这样吧。你们各自说一下荷包里都有什么。” 一百三十八、这才是对待碰瓷最公正的判决! 小偷悄悄捏一下荷包,怎么感觉是空的?忙半天,白忙活了? 徐戒酒上前一步,行礼先说:“我的荷包里没钱。” “我的荷包里也没钱。”小偷忙不迭接话,表情得意,“还是无法证明。” 【徐哥好坏啊。偷啊,你现在有多得意,等下就有多惨。】 衙役上前伸出手。 小偷大大方方把荷包递过去,这次他名正言顺! 打开荷包,衙役点头:“里面确实没钱。” 小偷越发嘚瑟:“我就说吧。荷包是我的。哪怕里面什么没有也是我……” 徐戒酒镇定打断:“里面有个夹层。夹层里放着一张铺子的契约,上面签着我的名字。陈家村,徐戒酒。敢问这位,你的尊姓大名。仔细想一想,这个荷包到底是不是你的。” 陈绛别开头偷笑,悄悄竖起大拇指。她怎么忘了,钱用来租铺子了。 荷包里除了契约什么都没有。小偷踩点,也不知道搞清楚一些。 小偷愣在当场,不会吧? 衙役翻到里面的夹层,拿出契约呈给县令。 李大人一看:“果然是你的名字。此事已见分晓,把人带下去。” 小偷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被衙役押走。 【本以为迎来人生高光,结果遭遇滑铁卢。这哥们道心破碎了。】 李大人把契约放回去,交还荷包:“接下来说你们的事。” 大爷眼神躲闪,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左思右想,清楚对方没证据便放下心来。 陈绛正欲张嘴。 李大人抬手打断:“大爷,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不会真以为没证据吧?请上来。” 一位衙役听命,请上来几位老百姓。 【啊。他们都是路边摊的老板。】 【对啊。别人可能被追小偷的事件吸引注意,但老板更关注自己的摊子。】 尤其摊子差点被撞翻的小摊老板,当时比任何人都紧张。 理所当然,也比任何人看得仔细。 “这位姑娘在追小偷。大爷看准时机自己倒下去,非说是被撞倒的。” “他当时就站在摊子附近,我看得特别清楚。没错。” “本来我以为他买东西,热情招呼。哪知道他一直看后面,我就多注意了点。” 李大人挑眉一笑:“大爷,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大爷支支吾吾半天,不吭声了。 【好。帅哥早有预料,很精彩。但我更好奇主播原本打算怎么说清楚。】 李大人往前走一步:“你想讹这位姑娘二两银子。本官便罚你赔付这位姑娘二两,可有异议?当然,你不愿赔,也可去牢里待几天。赔偿本官自会派人上你家去取。” 【这才是对待碰瓷最公正的判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大爷一脸不情愿,又没别的办法只能认栽。他身上没带那么多钱,衙役走一趟去取。 陈绛有时间等:“多谢大人。大人刚刚上任?” 李大人点头:“李瑞墨。祥瑞,水墨。不知姑娘名姓。” “陈家村,陈绛。”陈绛自我介绍。跟文化人交流,她莫名有点不知所措。 “北阙临玄水。南宫生绛云。好名字。”李瑞墨赞赏道。 【南北朝庾信的《道士步虚词八》。】 【这里红色的云彩寓意祥瑞和神秘,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陈绛如芒刺背,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其实那二两银子也不是非要不可…… 徐戒酒拱手:“多谢大人为我们讨回公道。恭祝大人走马上任。” “虽然晚了些,但你的心意我领了。”李瑞墨似乎看出陈绛的不自在,找个借口离开。 【名字好听,有文化又帅。啧,主播,让我进去演两集。】 人一走,陈绛松一口气。 徐戒酒轻笑:“他又不会吃了你,至于那么紧张吗?” “哪有。”陈绛死鸭子嘴硬。他们等到衙役回来,拿了银子打道回府。 徐戒酒刚开店有很多要忙。陈绛反正没什么事,有空去帮一帮。 午休时,顺便去首饰店看看。 李掌柜笑呵呵迎上来:“哟,稀客啊。多久不见了。” 陈绛随意挑一挑:“你别打趣我了。怎么样?最近生意红火吗?” “还不那样。对了,新上任的县令你知道吧?”李掌柜神秘兮兮道。 陈绛点头:“他怎么了?” 说谁谁到。李瑞墨走进店:“三叔,你背地里说我什么?” “三叔?”陈绛看看两人。对哦,他们都姓李。 【啊?啊???李掌柜的侄子?】 李掌柜示意低调:“同族的侄子,关系不算太近。不用惊讶。” 陈绛颔首:“李大人。” “你们见过?正好,他刚上任。你也有空,帮我带他到处转转。” 陈绛有些为难:“其实我也不是很熟悉县城……” 李瑞墨含笑抬手:“有劳陈姑娘,请。” 一下被架在那,陈绛只能硬着头皮带路。说实话,她对县城真不熟。 什么景点完全不知道,只能领到街上四处逛逛。 行至一家酒楼。 李瑞墨主动邀请:“我请客,尝尝当地特色。” “好。”陈绛答应。 两人上二楼包间。 店小二热情招呼,报上一大堆菜名:“请问两位客官点些什么。” 李瑞墨直接定了:“上你们这几样招牌菜,再来一壶茶。陈姑娘,没忌口吧?” 陈绛摇头。 店小二帕子往肩上一甩:“好嘞。招牌菜,一壶茶。” 东西很快上来。 陈绛吃口茶,味道还行。 李瑞墨抬眼询问:“陈姑娘与我三叔怎么认识的?你们好像很熟。” 【哎哟喂,这审犯人般的语气。已经感觉到窒息了。】 【说好的约会,你搞打探消息这一出。帅哥啊,懂不懂情趣?】 刚出场,网友们被一眼惊艳。这一次按照女生的观感来说,差强人意。 陈绛不想多说:“我是店里的老顾客,自然而然就认识了。” 李瑞墨微笑:“陈姑娘,我并无恶意。只是单纯好奇,想多了解你一点。” 话到这份上,陈绛也不装了:“李大人,我一个小小农家女,没什么好了解的。你有什么质疑,不用旁敲侧击。直接问出来给人的感觉更舒服。这些菜我吃不惯,告辞。” 一百三十九、我们的主播就是这么彪悍! “陈姑娘。陈姑娘,我真的没有恶意。”李瑞墨慌忙追出去,却拦不住陈绛离开的步伐。 他懊恼叹口气,事情怎么搞成这样?与女人相处比断案还难。 闹了不愉快,陈绛没再去县里。 一连几天在家种种菜喂喂鸡鸭,过得很充实。 “绛啊,绛在家吗?伯伯有事找你。”村长边喊边走进屋。 他还带来一群人,招呼大家先坐。 陈绛在溪水边洗衣服,听到喊声擦干手回来:“村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话没说完,她看见李瑞墨和几个衙役。一时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哎哟喂,又可以看帅哥了。缘分啊,妙不可言。】 李瑞墨含笑点头:“陈姑娘。我们这有件要紧事麻烦你。” 村长很热情:“别站着了。坐。绛,先倒茶来。” 陈绛转身泡来一壶茶,放在桌上坐下:“发生了什么事?” 村长倒茶说:“李大人请。绛啊,事情是这样的。隔壁刘家村你还记得吧?昨儿有两户人家吵架,一个叫赵老三的气不过。拎着刀抹黑把邻居家的牛给宰了,然后跑上山。” “邻居家告到官府,李大人带队上山搜寻。到现在连个人影也没见到。伯伯想着你不是经常进山吗?对山里的路肯定很熟悉。你帮个忙,领李大人他们上山把人抓回来。” 【这是多大气性啊,连夜把人家牛宰了。】 【估计做完就后悔了。不过往山上跑也是人才,夜里多危险啊。】 陈绛立刻起身收拾:“好。等我一下。你们知道他从哪边进山的吗?” “知道。我们搜寻一上午没找到,说不定昨夜他看不清路往更深的地方去了。” 各村的奇葩事处理多了,衙役们已经见怪不怪。 陈绛把砍柴刀别在腰后,又绑好长绳:“有他用过的东西吗?” 衙役摇头:“要不我们走一趟刘家村,到他家转一圈再上山。” “没有就算了。”陈绛换方便上山的鞋,扎起头发,“村长,你在这等。我们很快回。” 村长稳稳坐着:“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去凑热闹了。我帮你看家。” 陈绛弄好,转身出门:“走吧。小乖,走了。今天你可要立大功。” 狗子开心摇尾巴,一路小跑在最前面。李瑞墨带队跟上。 有山道的地方还好,不是特别难走。等陈绛算好赵老三大概的行走方向,钻入密林就不好走了。 小乖游刃有余到处钻。 陈绛用刀砍挡路的树枝或草,让后面的人轻松些。 李瑞墨哪有过这种经历,差点一脚踩空摔了。好在后面的衙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李瑞墨看看四处。别说路,茂密的绿色遮挡大部分视线。 他心生怀疑:“陈姑娘,你确定我们没走错路?” 陈绛早悄悄放出探索机器人,飞向四面八方查探赵老三的踪迹。 深山中人迹罕至,新鲜的脚印十分明显。 她直直往那边去:“放心吧。走这边不会错。” 来都来了,只能继续往前。 李瑞墨手扶住一棵树,歇一会。 陈绛回头,瞥见滑动的身影几步奔上去。 李瑞墨一头雾水,直到看见被捏住脑袋的毒蛇。 他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衙役们同样脸色大变,山里的危险比想象中多。 【帅哥,我承认你很帅。但菜就要听劝,老实跟着少逼逼。】 蛇身缠在手腕上,陈绛走远一些揪住尾巴甩开:“山里毒蛇多,你们小心些。” 李瑞墨和衙役们咽咽口水,一个个脚步加快不敢掉队。 山里有些地方的土壤常年湿润,脚印能保存很久。 陈绛麻利爬上陡坡,找一根结实的藤丢下去拉其余人。 原本跑出老远的小乖,摇着尾巴回来叫几声。 陈绛立即往前去:“人找到了。你们赶紧跟上,别乱走。” 李瑞墨和衙役们累得够呛,喘着气追。 来到一处深沟,陈绛停下脚步。沟里全是软泥,一个人陷进去大半身子。 【一个晚上跑那么远,也是够够的。冲动是魔鬼。看吧,付出代价了。】 瞅瞅周围,陈绛解下腰间的绳子绑在大树上。 李瑞墨等人赶到:“陈、陈姑娘,人、人在哪儿?” 陈绛示意深沟。 众人一看吓坏了,被困那么久不知道人有没有事。 绑好绳子,陈绛慢慢下去:“我弄好喊你们。到时你们用力往上拉,知道了吗?” “知道。”李瑞墨和衙役们抓紧时间喘匀气,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陈绛快速下到沟底,拍拍昏迷中的赵老三。 连着好几下,总算把人打醒。 赵老三着急请求:“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小乖站在不远处,扯一些草嚼两口吐掉。这种坡度对它来说毫无难度。 陈绛把绳子往赵老三身上缠:“双手举高。等下上面有人拉,你要往上爬。” 对方忙不迭点头。 陈绛缠紧绳子绑上一个结:“可以了,拉吧。” 李瑞墨和衙役们当即拉动绳子。一开始很费劲,人拔出软泥后轻松许多。 陈绛在下面托。 赵老三一点点被拉上去,安全后他喜极而泣。 李瑞墨赶紧解绳子,准备往下丢。 爬上来的陈绛一把接住:“人找着了,回吧。” 【主播好帅!帅哥都看呆了!没错,我们的主播就是这么彪悍!】 李瑞墨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对,你说的没错。扶着赵老三,我们下山。” 原路返回,下山十分顺利。至少在李瑞墨等人看来是这样的。 垫后的陈绛时不时关注周围的动静,有大型动物靠近使用无人机进行驱赶。 下了山,李瑞墨一脸真诚:“陈姑娘,非常谢谢你的帮忙。” “举手之劳。赶紧走吧。再耽搁下去,天要黑了。”陈绛肚子饿,想快点做饭。 李瑞墨拱手行礼:“我为之前的失礼向姑娘道歉。请你见谅。” 陈绛摆摆手:“没事,我没放在心上。你们回去小心些。” “会的。”李瑞墨颔首,走出几步后回头。 他看到一人一狗进屋,无比温馨的画面。 【这哥们没懂啊。没放在心上的潜台词,就是压根不在意。无论事,还是人。】 一百四十、我相信她能帮上我 这件小插曲,对陈绛来说不过日常。但在某些人心里,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李掌柜刚到家,无奈摇摇头:“你小子又想干什么?” 先行礼,李瑞墨一脸笑:“三叔,求你帮我一个小忙。就一个。” 李掌柜坐下端起茶,饮一口没好气道:“上次把人得罪了,这次又来?别怪我说话直,你们俩不合适。她呢,身边也不缺人。你说你,早那么积极至于心上人嫁给别人?” “所以我吸取教训,这次要主动出击。还请三叔援手。”李瑞墨厚着脸皮相求。 放下茶盏,李掌柜注视侄子片刻:“行,我再帮你最后一回。” “多谢三叔。”李瑞墨一派信心满满,觉得事情已经成了一半。 隔日。 陈绛收到李掌柜托人带来的书信,她拆开竟是邀约。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可李掌柜来信,好歹要给个面子。 陈绛收拾一下,驾着牛车去县里。走进首饰店,先见到李瑞墨。 她举目四望,没瞧见李掌柜:“李大人?李掌柜在吗?他说有事找我商量。” 把人约来又不露面,什么意思? 李瑞墨拱手:“是我请三叔帮忙邀约。上次惹恼姑娘,可否给在下一个补过的机会?” 【哇,主动出击!我喜欢。主播,答应他。】 陈绛悬着的心放下。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她一口答应:“好啊。你打算怎么补过?” 李瑞墨微笑抬手:“我在酒楼定了包间。陈姑娘,请。” 陈绛先行,又吃饭? 她带着狐疑前往。 此次选的地点不一样。二楼包间的窗子打开,外面是荷塘。 虽尚未有花,一片翠绿也挺养眼。风景宜人,安静雅致。 陈绛瞄一眼池塘。 咦,到晚上得有多少蚊子啊。点蚊香估计都睡不着。 【我感觉主播和我在想一件事。刚好现在又到夏天……】 【满屋蚊子对吧?我懂那种痛。蚊香、杀虫剂、电蚊拍全用上都不管用。】 【而且成群出现,掉地上铺上厚厚一层。】 当然也有喜好浪漫的网友,不管夸景色宜人。美归美,现实问题很残酷。 夏天有水的地方,就是蚊子的产卵地。依水而居,蚊子多到不敢想。 【池里养鱼蚊子就少了吧?】 “陈姑娘?” 陈绛回神:“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李瑞墨微笑再说一遍:“陈姑娘点菜吧。想吃什么点什么。” “我随意。”陈绛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客随主便。 “好。”李瑞墨点几道招牌菜,望向荷塘,“陈姑娘刚刚看着满池的荷叶发呆,是不是非常期待荷花盛放的美景?你想看的话,到时我们再来。” 【他没get到主播的点。或许,这就是阶层不一样带来的思想区别。】 陈绛礼貌一笑:“到时再说。” 接着战术喝茶。尴尬一会儿看这边,一会儿看那边。 李瑞墨眼睛一亮:“好,到时我再邀请你。” 【总算明白什么是鸡同鸭讲。我要是主播,分分钟想走。】 菜上齐,两人慢慢吃。 李瑞墨热情夹菜:“你尝尝,这个很好吃。” 【又踩雷了。不是特别熟的人,夹菜的话我直接不吃了。】 陈绛尝一点点:“是挺好吃。李大人,这顿饭吃过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耿耿于怀。我挺忙的,没事一般不会来县里。所以不是太重要的事……” “陈姑娘。”李瑞墨突然正色道,“陈姑娘有心上人吗?” 啊?陈绛一脸莫名其妙:“没有。问这个做什么?” 李瑞墨坦坦荡荡:“我曾经有过。我们青梅竹马,家世相当。我一直以为我们长大后,会自然而然成为夫妻。可惜没有。我的心意没说出口,她也感受不到。所以嫁给了别人。” 绞尽脑汁想想,陈绛干巴巴挤出两个字:“节哀。” 【噗哈哈哈。我实在没忍住。主播的心思全在脸上了。】 【主播: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李瑞墨释然一笑:“后来我想通了。有话就要说出口,有机会就要争取。不然只能错过。陈姑娘,你以为呢?我未娶,你未嫁。陈姑娘不妨考虑考虑我。我是认真的。” 陈绛呆住。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她不敢置信道:“李大人,我们才见几次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瑞墨点头:“一见钟情,一见如故古来有之。何况我们能多相处,培养感情。” 【哥们你很勇,真的。要不是你的脸够帅,早被扇巴掌了。】 【有些帅的人说这些话也很油。不油还帅的,确实会让人心动。】 陈绛静静思考。李大人真心真意,可以给一个机会。 一片热忱,总不好当头一盆冷水。说不定相处中真能培养出感情。 李瑞墨忐忑等答复。他心中懊恼,觉得自己太莽撞。 而且说的都是什么话,仔细想想过于自信。会不会显得自大…… 陈绛理清楚思绪:“谢谢你的真诚和热情。可以试着相处看看。” “真的?”李瑞墨喜不自胜,怕表现得太过激动赶紧喝口茶压一压。 陈绛一笑,这种笨拙挺可爱的。 气氛好了许多,渐渐有了交谈。 吃完饭,两人走出酒楼。李瑞墨不愿那么早分开:“我送你回去吧。” 陈绛刚想说不用。 一个衙役匆匆跑来:“大人,发生了案子。快去吧。” 李瑞墨看看身边人有些为难,但事情紧急。 他吩咐道:“你送陈姑娘回去。我去看看情况。” 陈绛摆手拒绝:“不用。那边比较重要,你们快过去吧。” “那你回去小心点。”李瑞墨关怀一句,和衙役快步离去。 望着远去的背影,陈绛不由放松。此刻,心底的答案十分明确。 她转身回家。两个人朝自己该去的方向,越走越远。 回去的路上,陈绛遇到徐戒酒。对方二话不说上车,一同回村。 “店铺弄好了?我看你最近忙得都没回家。住在店里了吧?” “忙得差不多了。之后店里交给陈亮打理,我偶尔去看一看就行。” “那挺好。”陈绛犹豫再犹豫,到底问出口,“我问个奇怪的问题。如果店里出了大事,你刚好和重要的人在一起。你会选择留下,还是去店里处理事情?” 徐戒酒抬眼,淡淡一笑:“当然和重要的人一起去处理。我相信她能帮上我。” 陈绛嘴角不自觉扬起:“也是啊,毕竟你很弱。弱到有自己想做的事,可以独自支撑起一个家。还傻,傻透了。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别骂了,别骂了。求求别骂了。”徐戒酒举双手投降。他眼神温柔宠溺,半点也没生气。 一百四十一、你们女孩不就喜欢花花绿绿的吗? 到村里,两人各自回家。 陈绛看到官方爸爸发来的私信,把直播切换成视频。 她走进卧室关上门:“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屏幕前。 王警官郑重行个军礼:“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刚破获一个案件,受害人是个六岁大的小女孩。父母、亲戚,身边没有一个人对她好。被打得差点没了气,好在我们救了下来。” “她现在躺在医院里,身体逐渐恢复。但心理造成的创伤十分严重。护士、心理医师都开导过,她不言不语,完全没有心情起伏。医生诊断为严重抑郁,有强烈的自杀倾向。” 所有工作人员表情严肃。 谁能想到世上有那么狠的人,对个小女孩下手。 陈绛不悦皱眉:“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吗?” 王警官点头:“我们给她看过很多东西。图书、动画片等,她只对你的视频有反应。在保证她身体的情况下,我们尽可能给她多看视频,好让情绪宣泄出来。成效甚微。” 陈绛没办法过去探望:“我方便和她视频吗?或许我们能聊得来。” “可以。”王警官打电话告知在医院探望的同事。 医院。 身上绑着许多绷带的小女孩躺在病床上,小小年纪的她眼里毫无神采。 挂断电话,女警拿来平板进行视频:“小朋友,有个姐姐想和你打招呼。我们也跟她打个招呼好不好?还记得吗?她叫陈绛,你之前看到过的。那个很酷,很努力的姐姐。” 视频里。 陈绛微笑招手:“小朋友,你好啊。见到你很高兴。” 小女孩定定看着视频,没有任何反应。 另一边。 王警官继续说:“你那边药材丰富,我们想拜托你寻找忘忧草。” “忘忧草?萱草?”陈绛疑惑转头。忘忧草能治愈这位小朋友? 王警官解释:“山海经中记载:‘有草焉,名曰薲(pin)草,其状如葵,其味如葱,食之已劳’。有了它,说不定小朋友能更快恢复。她这个年纪,理应开开心心的。” 忘忧草…… 陈绛让系统在去过的地段搜寻,结果没有匹配的。 看来去没探索过的地方,找到忘忧草的几率更大。 【宿主。追踪信号发回视频,金骨蚕虫栖息的大树下发现忘忧草。】 陈绛立刻点开视频。 一棵巨树出现在画面里,树上挂满白色篮球大小的果实。 树下一簇簇草中,果然有忘忧草。 不显眼,好在系统用红线标出来。 她微笑面对小朋友:“姐姐和你隔得太远,很多事情帮不上忙。姐姐发现一种草,能让你开心。姐姐帮你去找好不好?很快的,一点也不危险。你乖乖等着姐姐哦。” 小女孩依旧没反应。 视频挂断,陈绛准备出发去寻找忘忧草。 那棵巨树所在的位置,正好和遗迹地图能对上。说不定还能找到线索。 当下的问题是,她走了家里怎么办?姐姐已经出嫁,不在村里不方便照看。 陈绛更想拜托徐戒酒,其他人实在不放心。 路上,她迎面遇见姨妈和表妹。 “巧了不是。这孩子吵着闹着去你那玩。我拗不过她,只能带过来。” 陈绛不好意思笑笑,抱起表妹逗一逗:“我明天要出趟院门,可能没办法招呼你们。表妹,等姐姐回来再一起玩好不好?到时给你带好玩的,好吃的。” “又出远门?”姨妈看出些什么,“没找到人给你看家吧?我这不现成的吗?” 陈绛迟疑:“你还要照顾表妹,忙不过来的。” 姨妈觉得主意很好:“我带她一起帮你看家。她也该懂事了,帮着干干活有什么。” 表妹举起小拳头:“干活,我能干活。我会扫地,会做饭,会好多好多。” “你看你看。说到干活她高兴着呢。就这么说定了。”姨妈一锤定音。 盛情难却,陈绛只能答应:“那好吧。堂屋和灶房的门我不锁,你推开就能进去。其实也不用干什么,每天把鸡鸭鹅和牛放出来,晚上再关回去。小乖喂食就行,不用多管。” “好。我知道了。”姨妈抱回表妹,“来,跟姐姐再见。” “姐姐再见。” 陈绛送走她们,还是去找一趟徐戒酒。明日出发,如果忙不来也成。 徐戒酒当然要去,剩下的时间把家里安顿好。 次日清晨。 陈绛做好饭菜装进食盒,把卧房和书房的门锁上。 灶房和堂屋的门虚掩。 等徐戒酒到来,两人进山坐直升机前往死火山。 死火山底部。 建造好的木屋里面是两室一厅。床、桌子、凳子等该有的都有。 寒松用小锄头刨除杂草。 陈绛和徐戒酒下来:“看我们给你带了什么。” “你们来了。”寒松放下锄头赶紧去接食盒,“我瞅瞅有什么好吃的。” 炒腊肉、炖鸡、炖鸭、青菜。看着就有食欲。 檀飞和狼群一起外出打猎。 寒松夹一两块尝尝味道放好:“等他回来一起吃。” 陈绛含笑打趣:“这就过上日子了?叫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 “去你的。这次我们上哪?”寒松搬来木头做的凳子。 几人坐下。 陈绛展开视频:“这里。我需要大树底下的忘忧草。” 寒松仔细打量:“这地方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危险。” “……” 此话一出,三人沉默。 深山里多少地方看起来没危险,实际上危机四伏。 话说太满,迟早被打脸。 陈绛岔开话题:“药草种植得怎么样了?看着好像比之前好一些。” 几块药田被重新修整,上面生长的药草冒出嫩嫩的绿芽。 寒松一脸骄傲道:“那可不。等有空,我们再开几块地。全给种上。” 天快黑时。 檀飞一行回来。狼王把猎物丢在地上,高昂头展示。 檀飞神秘兮兮掏出一个七彩蘑菇:“怎么样?罕见吧?” “……” 自然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长得越鲜艳的植物可能越危险。 陈绛十分无语:“这玩意儿一看就不能吃,你捡回来干什么?” “好看啊。不好看吗?你们女孩不就喜欢花花绿绿的吗?”檀飞再瞧两眼。挺好看啊。 一百四十二、别吓我,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徐戒酒低头偷笑。 陈绛无奈扶额:“要不你去问问寒松,到底好不好看。” 檀飞果真去问了。 “不好看。”寒松一把薅过,“一看就不能吃,丢了。” 不仅丢了,她还用脚踩住碾碎。下一刻,冒出许多细小的虫子。 众人吓得连连后退。他们不约而同看向罪魁祸首。 檀飞抬头望天赶快逃离现场:“天黑了,我去生火。你们把猎物弄好来烤。” 黑夜中,群星璀璨。 火堆燃烧,肉架在上面烤。 檀飞和寒松端碗吃食盒里的菜,隔段时间来一顿这样的别提多香。 小狼们个头长大不少,快赶上大狼了。陈绛撸着毛茸茸,心里特别满足。 夜,静悄悄溜走。 隔日。 四人坐上直升机,朝地图中的巨树而去。 陈绛打开直播。 女警给小女孩看视频。网友们纷纷赶来,又有下饭直播了。 茂密的树林一眼望不到头,直升机飞在空中画面相当壮观。 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被震撼。大自然的伟大,以及人类的渺小。 他们看到之前到过的石林,被金骨蚕虫吃秃的树长出绿叶。 再往前树木郁郁葱葱,直升机根本没有降落的地方。 突然一声巨响,山上的岩石纷纷滚落。陈绛一边抬高直升机,一边掉转方向。 万一被石头砸到,直升机坠落不是开玩笑的。 又一声巨响,饱含山崩地裂之威。檀飞三人朝外面看。 “怎么回事?地震了?” 响声一声接一声,震耳欲聋,惊心动魄。 【怎么了?真的地震了?主播不会这么倒霉吧?】 绿色终于到尽头。 前方是光秃秃的大片岩石。 待直升机飞近,他们才发现所有石头皆裂开缝隙。 伴随一声巨响,地面裂开一条缝。 缝隙不断往前延伸,犹如巨人用斧头在地面砍下一道大口子。 【太吓人了。第一次觉得在空中挺好的,别下去啊。】 这块区域干涸,没有绿色。 岩石为山,一片连一片。裂缝随处可见,触目惊心。 金骨蚕虫的坐标显示就在前方,直升机继续飞行。 一大片岩石中有块绿洲。 粗壮的巨树,纷乱的杂草。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却又相得益彰。 陈绛围绕巨树转一圈,地方很窄直升机无法降落。 她只能落到下方的岩石,刚停稳就感觉一阵晃动。 裂缝由远及近,堪堪在直升机底下停住。空中看很细小的裂缝,实际上又深又宽。 最宽的形成峡谷,最窄的又有手指粗细。四人立刻下到地面,第一时间爬上那片绿洲。 陈绛在杂草中翻,找到忘忧草连根拔起。为免一棵不够,她多弄几棵。 檀飞仰头看巨树上的果实。通体乳白,像个大西瓜。 他震惊止步:“等等,这些好像不是果子。里面有东西在动。” 【啊啊啊,真的,我看见了。别吓我,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陈绛收集完忘忧草,查看地图的坐标:“金骨蚕虫应该在附近,为什么没看到……” 寒松站在树干旁朝上望:“在上面。它们已经蜕壳了。” 蜕壳…… “轰隆”又一声,裂缝从直升机底下开始。 巨大的缝隙犹如猛兽的大嘴,吞没看起来弱小的直升机。 四人不敢置信转头。 陈绛赶紧看看能不能再兑换出直升机,可惜又限购。 “咕咚” “咕咚” 好似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跳得越来越急。 檀飞后撤几步:“它们要出壳了。大家小心点。” 圆形的乳白色晃动,被里面的重物拉成椭圆形。随着越拉越长,最后应声而破。 一团漆黑的东西冒出来,长着坚硬的外壳、数不清的结实腿。 它翻身而起,头顶的触须扭动。不大的嘴张开,里面满是利齿。 陈绛立刻用系统查询:“金骨蚕虫的幼体,十分凶猛。跑!” 第一个幼体飞速冲击。 檀飞抽出匕首抵挡,“锵”双方发生激烈碰撞。 其余三人转头就跑。 金骨蚕虫的幼体外壳十分坚硬,几乎没有天敌。 檀飞用力推开幼体,快速撤退。 随着一道道落地声,果实前仆后继破裂。一只只幼体爬出来,晃动着触须全力追击。 就在这时,巨响又起。陈绛四人跑着跑着,地面被分开。 他们紧急掉转方向,四个人分头跑。裂缝根本无法阻拦幼体们前行。 它们有力的多足可以帮助爬行,不管在树上、石头上,还是悬崖峭壁。 陈绛快速翻系统商店,哪知脚下裂缝悄无声息而至。 她毫无预兆掉落。 徐戒酒飞奔向前,扑倒在地抓住陈绛的手:“坚持住。” 后方。 檀飞一脚踹飞接近的幼体,无奈数量太多根本应付不过来。 前路的裂缝扩大,寒松奋力助跑跃过去。无数幼体掉落裂缝,又从另一边爬出来。 前方。 徐戒酒拉出陈绛:“怎么会有这么不合理的地方?” 两人加速往前跑。 裂缝越来越多,防不胜防。避免掉下去,陈绛赶紧兑换出飞行摩托。 她骑上去,徐戒酒坐后面。 摩托掉头奔向后方。 徐戒酒伸出手喊:“上来!” 寒松边跑边伸手,抓住后翻身坐到最后。摩托的体型不算大,坐三个人有点挤。 高度下降,陈绛看到摩托发出的警告。这是单人交通工具,承重和速度都有限制。 管不了那么多,陈绛开着摩托一个扭身。 檀飞立刻施展轻功,几步轻巧站到摩托尾部的一点点位置。 摩托的飞行高度再度下降,速度也降低。 他们几乎贴着地面在飞。 后面的幼体们凶猛追击,甚至一跃而起扑上来。 陈绛兑换出网往后丢。三人接住,赶紧打开网住冲上来的众多幼体。 大部分幼体被网,在里面拼命挣扎。他们立马丢掉网。 檀飞尽量解决漏网之鱼,保证陈绛开车不受干扰。 “这样下去不行。它们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挣脱网的幼体们被惹怒,加快速度冲击而来。 陈绛赶紧兑换出火枪。 后面三个一人一把,对准锲而不舍的幼体喷射。 越过大火,幼体们前仆后继往前冲。坚硬的外壳让它们不惧水火。 一百四十三、看这景色,好美啊 医院。小女孩眼神有了点波动,似乎在担心陈绛几人的安危。 网友们的评论少了,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忘了打字。 视频里。 幼体们穿过火焰凶猛扑上来,檀飞等人或用刀或甩弓使劲把它们打下去。 掉落的幼体们裹成一个球,滚了些距离毫无损伤又爬起来。 即使不慎掉入裂缝,它们也能迅速抓紧岩壁攀爬而出。 前面是条大裂缝,陈绛猛然一个急转弯。 后面三人因为惯性身子往一边倒,好在他们抓得牢没掉下去。 “小心!”徐戒酒望见前面的东西大喊。 缝隙附近,一条橄榄色的蛇高昂头颅准备攻击。 【太攀蛇!毒蛇。主播,快躲开!】 太攀蛇的攻击速度非常快。陈绛听到喊声立刻偏头,堪堪躲过飞跃起来的蛇。 后面的人同样躲开,太攀蛇直直飞往后方落入幼体堆里。 它的牙齿咬不破坚硬的外壳,很快被淹没。 缝隙中,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探出头。见情况不好,即刻往下躲藏。 【兔狲,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猫科兔狲属。】 一旦冒头被幼体们发现,哪有逃脱的可能。 好几只钻进裂缝里快速爬行,兔狲感知到危险毫不犹豫逃跑。 在裂缝里甩不开敌人,它果断奔出地面往前飞奔。 猫科动物的灵敏让它轻松避开正在龟裂的地面,动态视力捕捉到一瞬间出现的生路。 裂缝由远而近,兔狲一跃而起在最后关头跳到对面。 幼体们的跳跃能力不算太强,纷纷掉进缝隙里。 这一耽搁,兔狲已经跑没影。 陈绛几人被幼体们缠上,摩托的速度加到极限也摆脱不了。 双拳难敌四手。 后面三人或多或少被咬伤,幼体们锋利的牙齿直接咬走一块肉。 这样下去不行。 陈绛脚抬起:“徐戒酒,我俩换位置。你来开车。” “好。”徐戒酒二话不说,身子往前探右手抓住车柄。 抱住徐戒酒的身子,陈绛转身坐到后面去。 与此同时,徐戒酒重心稳住。等陈绛挤到后头,他再往前挪。 这段时间,檀飞和寒松尽量抵挡更多幼体为队友减轻压力。 位置交换完毕。徐戒酒操作摩托蛇形走位,一直在裂缝附近徘徊。 因追击速度太快,不少幼体刹不住直接掉进缝隙。 后方伙伴的压力减弱不少。陈绛边翻系统商店,边观察徐戒酒开车。 以前她便发现对方记忆很好,大多事教一遍就会。 徐戒酒哪怕不刻意学,接触新事物时每每暗暗观察。 常年养成的习惯,让他更能冷静面对危险。 【好像我做梦的场景。一直被追,但就是飞不高飞不远。特别着急。】 他们这可不是做梦。陈绛翻来翻去,只找到一种道具有用。 她兑换出朝后一丢。 圆形的铁球掉在地上,四肢伸展眨眼变成一只庞大的蜘蛛。 以坚硬对坚硬,慢慢玩去吧。 幼体们迅速行动,爬满蜘蛛全身攻击。没有天敌的它们遭遇人生第一次滑铁卢,坚硬的牙齿咬不穿蜘蛛。 就算咬开,里面也没有肉。 幼体们铆足劲进攻,蜘蛛一跺脚全被震开。 陈绛几人趁此机会迅速逃离,赶在天黑前进入森林。 天黑下来。飞行摩托伤痕累累,伙伴们都受了伤。 陈绛搭起帐篷,消耗热度值为大家治疗。 新长出的肉有些痒痒的,寒松忍不住挠两下。一下破了皮,只能擦点药。 怕幼体再追来,他们不敢生火。四个人挤在帐篷里,吃饱后轮流休息。 陈绛翻看系统商店。 蜘蛛已经回归,掉入裂缝被损毁的直升机需要一天时间恢复。 挺过这一天,他们就能安全回去。没什么好说的,把时间苟过去。 草丛里传来声音。 四人当即惊醒。 陈绛放出探索机器人,果然发现幼体的踪影。 他们迅速收拾,往森林里钻。 手电筒照亮,他们一个牵一个以防有人遇险。 这一夜,他们东躲西藏。 幼体们不知靠气味还是其它感知,总能精准追上来。 太阳升起之时,四人来到一处高坡。阳光照射下,他们瞪大眼睛看着前面的一幕。 象群慢悠悠边吃边前行,偶尔张嘴发出吼叫。 【猛犸象?不是灭绝了吗?还是这么庞大的一个象群。】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早起的网友可以看到奇观,没睡的网友更能感受到惊险刺激。 后面又有动静。 陈绛回神:“它们追上来了,走!我们绕过象群往山那边跑。” 一行人当即行动。他们从侧边绕,近距离看猛犸象压迫感十足。 硕大的身躯,尖锐的獠牙,如柱子般的四肢。 一个已经很震撼,一群更没东西敢招惹。 幼体们初生牛犊不怕虎,感知到吃的直接奔跑过去。 它们不惧水火,毒进不了体内。 然而有时候绝对的力量差距,就是那么不讲武德。 领头的猛犸象仰头长鸣,一脚抬起重重落下。 瞬间踩死两只幼体。遇到一头象,它们群起攻之或许有胜算。 看见一群还往上冲,数量体型都不占优势。 象群踩踏,地面抖三抖。 这一场厮杀精彩绝伦。以幼体们的惨败告终。 剩余的几只飞速逃窜,不敢继续招惹象群。 危机解除。 陈绛放松一屁股坐地上:“看这景色,好美啊。” 阳光洒满大地,遍地绿色。象群把小象护在中间,悠哉悠哉而过。 “是啊。真美。”伙伴们都坐下歇一歇。 逃了一晚上,又累又饿。他们往后躺倒,望着碧蓝的天空一点也不想动。 陈绛一笑,好在忘忧草到手。这次的任务完成了。 等到直升机恢复。四人坐上去由空中俯瞰,大好景色尽收眼底。 寒松开心朝远处大喊:“呀呼——哈哈哈哈。” 情绪能传染。看见别人高兴,自己也会忍不住扬起笑。 医院。 小女孩唇角微微勾起,她眼里满是向往缓缓伸出手。 自由,天高海阔的自由。 眼角落下一滴泪,小女孩喉头酸涩忍不住放声大哭。被关紧的闸门一旦打开,再也控制不住。 她哭得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心中堵住的郁结在宣泄中,一点点消散。 一百四十四、有一种饿,叫长辈觉得你饿 直升机一路飞回死火山附近。下来后,四人精疲力尽随地就躺。 陈绛无力摆摆手:“累死了,先让我好好睡一觉。有事睡醒再说。” 她关掉直播,扭头睡着了。其余人同样呼呼大睡。 狼群听到动静出来,见他们睡得香挨过去。 毛茸茸,暖呼呼的。四个人不自觉靠近,找个舒服的姿势睡得更香了。 一觉到天黑。 陈绛睁开眼睛拿掉盖着的毯子,起身伸个大大的懒腰。 “醒了?烤肉快好了。”徐戒酒坐在火堆边,专心烤着肉。 小狼们开心跑过来。 陈绛摸摸它们的脑袋过去坐下:“寒松和檀飞呢?” “他俩去找些野果。”徐戒酒在烤肉上撒调料。 香味很快飘出来。陈绛的肚子咕咕叫:“好香啊,手艺见长。” 徐戒酒一笑:“分明是你饿了。再等一下就能吃了。” 陈绛双手捧着下巴,注视这个男人:“谢谢你救了我。” 不以为然,徐戒酒把烤好的肉用匕首划成小份:“这算什么。你救我的次数多了。” 烤肉被割小放在碗里,陈绛含笑接过慢慢吃:“真奇怪,和你相处特别轻松。” 不会觉得尴尬,不会冷场,不会聊不来想走。 “朋友相处不就是这样吗?”徐戒酒用匕首片肉吃几块。 他边吃边喂小狼们。狼头亲昵蹭过来,徐戒酒笑着撸两把再继续喂。 “你们已经吃上了。”檀飞和寒松用衣服兜着野果回来。 光吃烤肉太腻,搭配着吃更好。 陈绛一口咬下去,运气不好拿到个涩的:“你们的甜吗?” “甜啊。”寒松咬下一大口。 檀飞几口吃完一个。 陈绛正打算硬着头皮继续吃。 徐戒酒把自己的递过去:“你吃我这个吧。咬过的周围,用刀削掉了。” “哦。”陈绛和他交换,试探性吃一口。汁多,微甜。 再看徐戒酒,好像没味觉一样把那个涩的果子几口吃掉。 陈绛啃着果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遵循内心往前坐,头靠上那个宽厚的背。 徐戒酒身体一怔,很快放松下来:“还没睡饱?” “太累了。这样靠着舒服。”陈绛转身找个更舒适的姿势。 “那你靠着吧。寒松,帮忙把毯子拿过来给她披上。夜里冷,别睡着凉了。” 寒松取来毯子。陈绛接过自己盖上,背靠背舒服又有安全感。 她吃完手里的果子,身体温暖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陈绛发现徐戒酒还是那个姿势。火堆里的火快熄了,天已然蒙蒙亮。 她凑近盯着那张睡脸,看久了其实挺帅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那双眼睁开,一时间四目相对。 陈绛脸刷一下红了,慌忙退开。偷看被当事人抓包,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徐戒酒活动活动手臂,一晚上没动又酸又痛。 “你还好吧?干嘛不叫醒我?”陈绛语气抱歉。 徐戒酒扭扭肩膀:“哪是我不想叫你。我自己也睡着了,怎么叫?” 真假或许只有当事人知道。 陈绛把毯子扔一边,上前按住僵硬的肩膀:“我给你揉揉。力道够吗?” “够,够的。”徐戒酒垂头,耳根有些泛红。 “你们都醒了啊?”寒松打着哈欠走出木屋,“早上吃什么?不会又烤肉吧?” 陈绛兑换出一口锅:“会揉面吗?早上吃包子馒头怎么样?” 寒松高兴不已:“太好了。我好久没吃包子馒头。特别想吃。” 她们一同进屋,找工具做准备。 徐戒酒伸手摸摸肩膀,唇角带笑眼眸柔情似水。 做包子很简单。 揉面、擀面、包馅、上锅蒸。四人分工,早饭很快做好。 热腾腾的肉包菜包,软乎乎味道杠杠的。吃完早饭,到告别的时刻。 陈绛和徐戒酒坐直升机离开,返回村子各自回家。 忘忧草已经寄出去,小女孩的情况在好转。 陈绛到家习惯性检查附近。没什么不妥,她揉揉狗头。 陈绛抓着狗腿往上提,居然不怎么提得起来。 她震惊上上下下打量:“小乖,你胖了多少?毛油光铮亮的,整个圆了一圈。” 才走没几天,怎么变化那么大?陈绛咽咽口水,狗子一天吃多少顿? 小乖吐舌头歪脑袋,一脸无辜卖萌。 “哎哟,绛你回来了?”姨妈挎着篮子到来,“小乖,来吃饭了。” 表妹开心奔上来要抱抱。 陈绛正准备抱,却看见姨妈从篮子里端出一大碗饭。 一大碗骨头,一大碗杂菜。整整三大碗全倒在狗盆里,直接满出来。 小乖尾巴欢快摇晃,二话不说开吃。 陈绛声音有些颤抖:“姨妈,你一天喂几顿?” “三顿啊。我这不是怕小乖饿着,偶尔给它加加餐。”姨妈心虚看向别处。 【哈哈哈。有一种饿,叫长辈觉得你饿。狗都能喂成猪。】 “……” 陈绛看看圆润不少的小乖,再来几次真的会变猪啊。 【乡下养的狗整天到处跑,运动量很大。这样还胖,只能说吃的特别多。】 表妹深受母亲影响,点头认真道:“对啊。不吃饱小乖会饿的。吃饱才有力气跑。” “……” 陈绛扶额。难怪这次回来小乖摇尾巴没有以前开心,原来根源在这。 主人离开,代表天天大餐加宵夜。主人回来,每天只管饱。 她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揪住狗子的脖子大喊“别吃了!”。 不能浪费粮食,不能拒绝姨妈的好意。这次让小乖先吃,以后再控制。 陈绛笑得十分勉强:“谢谢姨妈帮我看家。我给你们付工钱吧。” “不要,你千万不能给。一家人说什么工钱。走了。”姨妈带着表妹溜得特别快。 陈绛想追没追上,转头一看狗子还在埋头干饭。 她没好气踢一下狗盆:“吃,你就知道吃!” 小乖完全不在意,似乎怕被抢加快干饭的速度。几下吃完,盆里和地上都舔得干干净净。 “……” 陈绛失去所有的力气和手段。这只狗猪,没救了。 小乖吃饱,扭身撒丫子往山里跑。主人别想抓住它。 一百四十五、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天气渐热,该种的菜已种下。 陈绛开始控制狗子的饮食,每天定量定点还带着一起上山跑一跑。 几天下来一点用没有。她不禁想问题到底出在哪? 吃了早饭,小乖照常出门溜达。 陈绛心血来潮悄悄跟在后面,震惊看到狗子进了家门。姨妈又喂三大碗,表妹还分享零食。 她想到这几天给小乖喂的饭都吃得干干净净,实在不解怎么吃下去的。 也难怪减不下去,饭量没少还加了。从家里出来,小乖继续在村里溜达。 它四处串门蹭吃蹭喝,一趟下来肚子吃得滚圆。 陈绛惊了。 这狗东西在别人面前打滚卖萌讨好的劲,到底跟谁学的? “小乖——”她忍无可忍冲上去一把揪住狗脖子,打两下往家拖。 想真正控制食量,必须绑起来。陈绛把小乖拴上,又好好教训一顿。 狗子趴在地上,一脸无辜委屈。 等主人一走,又咬又挣摆脱绳子后转眼跑没影。 “……” 心里愧疚,想过来安慰的陈绛盯着空荡荡的绳子咬牙切齿。 【哈哈哈。按我说,主播还是太宠它了。】 【鬼精鬼精的。它现在皮实得很,打又打不怕,骂又骂不听。】 陈绛不信邪。她赶集时去县里,找木匠打个笼子。 好好关一阵,说不定就老实了。 正打算回家,迎面遇上李瑞墨。不,应该说对方收到消息特意找来。 李瑞墨开心不已:“来县里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带你四处转转。” 陈绛沉默片刻:“你来得正好,我有话和你说。之前都是你请,这次我请。走吧。” “好。”李瑞墨敏锐感觉到气氛不对,稍稍收了笑跟上去。 还是那家酒楼。 满池荷叶中长出数朵花苞,等盛开时一定很美。 陈绛点了两菜一汤,都是家常菜。两个人吃刚刚好,不会浪费。 李瑞墨忐忑吃着饭:“有什么事你说吧。这样怪难受的。” “先吃,吃完再说。”陈绛饭后喝一碗汤,有些东西更加明确。 饭毕。 店小二把碗筷撤下去上茶。 李瑞墨端着茶看向池塘:“花快开了,到时我们一起来看。” 陈绛叹口气,放下茶杯望过去:“李大人,我认真考虑过了。我们不合适。” 意料之中,李瑞墨悬着的心反而放下。他微微一笑:“两个人或许本来不合适,经过相处磨合会变合适的。上次我应该坚持让人送你,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 陈绛轻轻摇头:“不是那个问题。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你家世不凡,当县令不过是历练三年。三年期满必然回京述职。你会平步青云,官越做越大。你需要能扶持你的贤内助。” “门当户对四个字你比我更明白什么意思。你前途似锦,而我不是能安于后宅的人。我的家在陈家村,我养了狗,还有鸡鸭。我不会舍弃自己的小家,也不可能为了你妥协。” 两人不合适的不仅仅是家世,还有理想和生活。 李瑞墨手攥紧:“其实我厌倦了京城的勾心斗角,想过辞官……” 陈绛眼神认真仿佛看透一切:“李大人,那样做你总有一天会后悔。我欣赏的人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委曲求全。仔细想想,你对我又有多少喜欢呢?不过是没见过的新鲜感罢了。” 李瑞墨张口想解释。 抬手打断,陈绛浅笑:“别急着反驳,或许你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样。欣赏、好感这些只是基础。我们相识时间短,多喜欢肯定谈不上。没必要为了证明,硬绑在一起。” 她尊重一腔真心,更不想耽误真诚。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李瑞墨垂眸,自嘲一笑:“难怪你要吃完饭才说。担心我听了吃不下去啊。” 陈绛端起茶喝一口:“相处本就是试错。试过了不对,应该适时改正。” “你说得对。”李瑞墨努力放松,问出心底的问题,“你觉得合适的人是徐戒酒吗?” “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以后才有答案。”陈绛想起那日回头看到的红耳根。 心里冒出继续逗弄的兴趣,挺有意思的。让平时冷静稳重的男人,乱了心神。 李瑞墨看到陈绛不经意流露出的笑,什么都明白了。 他举杯:“陈姑娘,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当然。”陈绛大方碰杯喝一个。 李大人,很抱歉。无论预设多少次,他们都没有好结局。 追根究底不够喜欢,喜欢到愿意为了彼此去做一些改变。 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本身都不肯共同努力,怎么可能有美好的未来。 陈绛付了账,两人告别。 还未开始,便终结的一段。年轻嘛,多经历,多找找。 总能遇上那个最合适的人。 不一定最好看,不一定最有钱,不一定最有才。 但一定是那个相处起来最开心、最轻松,分别最不舍的人。 关于这件事,网友又分成几拨吵翻天。陈绛完全不去看。 人生是她的,有权利选择怎么去过。 隔着屏幕,打着键盘施展控制欲的那群人。别想干扰她内心的抉择。 外人哪会懂自己。 不过是看些表面,想让她按照他们的设想去生活而已。 “你在想些什么?走错路了都不知道。”徐戒酒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面,用力拽着牛车。 陈绛回神,这才发现牛往别村的岔路口走。 她立马往回赶:“你怎么在这?” 徐戒酒帮忙掉头,扶着车坐上去:“去店铺看了看。回去路上遇到你,叫了半天没反应。想什么那么出神?再发呆下去,你晚上估计只能去别村过夜。难保他们收不收留。” 陈绛停车,往后坐递出鞭子:“累了。你来赶车,我歇歇。” 徐戒酒接过,挪到前面:“幸好没摔到沟里。附近没个人,谁能帮忙把你捞起来。” 脚轻轻滑,陈绛舒舒服服躺下:“烦着呢,别吵。” “烦什么?说出来解决呗。”徐戒酒驾车慢慢走,表情有些无奈。 陈绛嘴角有点难压:“李大人你还记得吧?他居然喜欢我。魅力太大没办法。哎,你说,当县令夫人什么感觉?是不是什么事都可以使唤下人做?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一百四十六、要不然我的婚事由你把关? 车骤然停住,徐戒酒握紧鞭子:“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想好了?” 陈绛别开头偷笑:“就是没想好才烦啊。你帮我分析分析,李大人的条件好不好?” “李大人仪表堂堂,正义凛然。条件当然好。嫁给他的人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徐戒酒艰难说着事实。 他扬鞭继续赶车,正因为是事实才更戳心。 陈绛坐起身,从后面瞅不见表情。 她微微皱眉:“所以你觉得这桩婚事好?” 徐戒酒许久没说话。 气氛沉默,到村口他才回答:“你的婚事,应该由你自己做主。” 说完,徐戒酒交还鞭子走了。 陈绛自始至终没看到表情,心里相当不得劲。 和她预想的情况不一样啊。 陈绛回到家,小乖开心迎上来。 卸下车,放牛去吃草。 她坐在檐下撸狗头:“是不是刺激太过?怎么一点不紧张呢?” 【主播的恶趣味又来了。哪有这样开玩笑的。】 【楼上知道个屁。什么开玩笑,明明是拉扯的情趣。不懂别瞎说。】 扫了一眼,陈绛翻个白眼。果然别指望网友们的狗嘴里吐出象牙。 想不通就不想了。 陈绛做饭休息。夜晚躺在床上,她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听到她说的话不应该直接炸毛吗? 再来个霸道宣言…… 呸呸呸。想错了,重新想…… 第二日。 陈绛打着哈欠开门,瞧见靠在门口睡的人吓一跳:“你,你怎么睡这儿?” 徐戒酒睁开眼站起:“我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你要嫁人了,所以……” “所以守在我门口?”陈绛噗嗤笑出声,“你以为我要私奔啊?明媒正娶肯定大操大办。傻不傻啊你。睡在门口也不怕着凉,你一个人住病了谁照顾?进来吧,我生火你烤烤。” 徐戒酒没动,可怜兮兮站在门口眼巴巴问:“你真的想好嫁给他?” 陈绛伸手去拉:“跟你开玩笑的。我拒绝他了。” 她说着正准备去生火。 徐戒酒上前两步,压抑不住由后紧紧抱住陈绛:“太好了。” 那是一个带着凉意的拥抱。 徐戒酒或许发了烧,温热的气息喷在陈绛的脖颈。 她一阵颤栗,感觉痒痒的:“看吧。让你乱来,真的生病了。” 徐戒酒轻轻嗯一声,柔柔软软好似撩在心里。 陈绛的脸发烫,无比庆幸此刻没开直播。不然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我病了。不能传染给你……”徐戒酒松手,慢慢往后退。 陈绛转身,一把拉住:“病了还不安分,你想到外面吹风更难受?” 徐戒酒委委屈屈摇头。 陈绛哪里见过这个人如此乖巧的模样,病了好像也不错。 牵住徐戒酒的手,她柔声引导:“病人就该乖乖躺着休息。来,进屋躺好。” 那声音仿佛有魔力般,徐戒酒毫不反抗完全照着做。 陈绛端来一杯水:“来,把药吃了。” 徐戒酒宛如被蛊惑,喝水吃药一气呵成。别说是药,哪怕是毒大概也会咽下去。 陈绛为其盖好被子:“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听着安心的声音,徐戒酒闭上眼睛睡过去。 陈绛轻手轻脚出去关上门。 她去灶房,洗米给病人做粥。 小乖趴在门口,闻着香味时不时往里瞧。有吃的就吃,完全不在意越来越胖。 徐戒酒身体难受,梦里忽上忽下睡得不是很安稳。 睡意仿佛会传染,忙了一上午的陈绛翻出另一床被子睡到旁边。 小乖打个哈欠,趴在院子里翻来覆去睡。 一个时辰后。 徐戒酒悠悠醒转,转头看见身边的人吓得坐起来。 他想起早上发生的事,掀开被子只想落荒而逃。 陈绛被吵醒,坐起身伸个懒腰:“醒了?身体有没有好受点?” 徐戒酒默默盖回被子点头:“好、好些了。” “真的?”陈绛伸手探额头测试体温,确实没有之前那么烫。 徐戒酒垂头,整张脸瞬间红了:“我我我,你你你。你怎么不赶我回家呢?” 睡在一张床上多不好啊。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陈绛下床:“你什么个头,我什么个头。万一你在路上晕倒,我抬得动吗?” “哦。”徐戒酒跟着下床。 陈绛去灶房端来温着的粥:“我做了粥,你吃一点。” 徐戒酒颔首,拿勺子慢条斯理喝粥。 小乖蹲在桌边守着,掉在地上就是它的。 陈绛肚子饿了,也吃一点:“不想让我嫁人就守在门口。我如果真的打算成亲,你还想抢亲不成?不是说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吗?你这做的和说的不一样啊。” 徐戒酒差点被呛到,咳嗽一声耷拉着脑袋:“对不起。” “你啊,跟小乖一个样。道歉比谁都快,下次还敢。”陈绛无奈摇头。 狗子歪头,欢快摇尾巴。 徐戒酒自我反省,太莽撞,太丢脸了。怎么鬼迷心窍跑过来守在门口,平日的冷静自持去哪了? 陈绛抿唇一笑:“粥凉了,快吃吧。我成亲一定会深思熟虑,不会草率决定。” “应该的。”徐戒酒附和。 吃完粥,陈绛放碗:“你管那么宽,要不然我的婚事由你把关?你觉得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我那么信任你,你一定不会推辞对不对?” “啊?”徐戒酒惊讶抬头,“我把关?所有事都我操办吗?” 陈绛一本正经点头:“对啊。咱们这么熟了,你肯定希望我过得幸福。一切交给你我放心。人你也可以帮忙把关,看看对方的人品、家世怎么样。不行就换人。” “所以……”徐戒酒眼神哀伤。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他…… 陈绛忍住偷笑:“怎么?不愿意?那我找别人好了。” 徐戒酒放下勺子,挤出一个笑:“我可以。没有人能比我做得更好。” 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陈绛手撑下巴:“开玩笑的,别计较了。你没必要摆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脸吧?” 比哭还难看…… 徐戒酒摸摸自己的脸:“确实很难看。你别看了,我也该走了。谢谢你的粥。” 一百四十七、最勤快的你也有犯懒的时候,不容易啊 “我送送你?”陈绛含笑挑眉,故意说得阴阳怪气。 “不用。我自己能走。”徐戒酒心头纷乱,落荒而逃。 陈绛唇角上扬忽然想起药没拿,起身追到门口已看不见身影。 跑那么快做什么,她又不吃人。算了,等会送过去吧。 傍晚时分。 陈绛悠哉遛狗,顺道去徐戒酒家送药。途经陈亮家,听到里面有吵闹声。 娶个媳妇,家里日日不安生。她摇摇头,这日子怎么过哟。 “啪”堂屋传来摔碗的声音,陈亮媳妇气势汹汹冲出来。 她到门口看见一人一狗,张口就骂:“看什么看,有你什么事。哪凉快哪呆着去。” 【哎哟,我这暴脾气。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把嘴闭上。】 陈亮追出来,一脸不耐烦:“你到底要怎样?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过了!你就知道向着你娘,谁心疼心疼我。”陈亮媳妇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吵大嚷。 陈亮不好意思看看陈绛,忙去抱媳妇:“起来,有人看着呢。成什么样子。” “看,让他们看!我过的什么日子啊。”陈亮媳妇赖在地上撒泼打滚。 大嗓门引来更多邻居。正好吃了晚饭没事干,个个探出头瞧热闹。 陈绛站在最佳观赏位置,后悔出来没揣两把瓜子。少了点趣味。 “你,你!”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陈亮脸上没光气急败坏抬起手作势要打。 陈亮媳妇气焰更甚:“你打,你敢打我一下试试!” 成天闹个没完。陈亮父母早心生不满,但家丑不可外扬。 他们急忙出来规劝:“放下,你还想动手怎么的?快把你媳妇领回屋。” “咱们村可没人打媳妇,你敢开这个例试试。愣着做什么?回去!” 【啧啧啧。这一家鸡飞狗跳的,想起来就闹心。】 陈绛点头赞同:“打媳妇的男人算什么男人。不过没关系,我不是男人。” 她上手一把拽起陈亮媳妇,左右开弓就是两巴掌。 这一出所有人懵了。 【老实了吧?非得挨巴掌眼神才变清澈,贱不贱哪。】 陈亮媳妇回神,捂住疼痛的脸发出尖叫:“你打我?陈亮,你死人啊?就这么看着。” 本来就不是很勇的性子,陈亮面对陈绛本能畏惧更不敢招惹。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陈亮父母看不过去,一左一右抓住媳妇拽回屋。 陈亮媳妇奋力挣扎,破口大骂:“陈亮你个孬种,看着媳妇被打屁都不敢放一个。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男人。我的天哪,我的命怎么那么苦……” 房门关上,声音戛然而止。 陈亮垂头道歉:“抱歉,我家的事把你牵扯进来。” “没事。我只是路过。你这日子打算过一辈子?”陈绛无奈摇摇头。 一辈子…… 陈亮瞳孔地震,太可怕了…… “走了。”陈绛挥挥手,带着狗子继续去徐戒酒家。 陈亮转头望着一人一狗的背影,过往的开心日子在脑海中闪过。 他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徐戒酒家。 陈绛在外面喊没人回应,她进屋瞧见徐戒酒趴在桌上睡着了。 估计鼻子堵着,微微张着嘴呼吸。 她进屋找出毛毯为其盖上,感冒了还不多注意身体。 脑袋昏昏沉沉,徐戒酒缓缓睁开眼睛:“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等你一觉醒来估计直接栽倒在地。趴在桌上子睡不冷啊?”陈绛拎起桌上的水壶,发现没水了。 她去灶房生火烧一点,倒一碗稍微放凉。 身体沉重实在难受,徐戒酒乖乖吃药:“小病,明天就好了。” “好不好你说了不算。晚饭吃了没?”陈绛又不是没生过病,哪有一晚就好全的。 徐戒酒不好意思笑笑:“不怎么饿,懒得做。” “最勤快的你也有犯懒的时候,不容易啊。你等会,我去做。”陈绛点亮油灯。 天渐渐黑下来,灯光昏黄。 她在灶房熟练刷锅煮粥,小乖趴在门口站岗。 徐戒酒坐到檐下,看着那道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 他一笑,一切都看开了。幸福不一定是拥有,也可以是远远看着。 陈绛做好粥端来没好气道:“又坐在外面吹风,你的病想不想好了?” 徐戒酒仰头,眼神柔和:“之前说的事我答应你。无论你嫁给谁,我都会亲自操办你的婚礼。让你风风光光,开开心心出嫁。我相信嫁衣穿在你身上,一定非常漂亮。” 大红的嫁衣飘起一角,他似乎看到想象中的场景。 面前人略施粉黛,掀起盖头轻轻一笑。美好的梦,下一刻被微风吹散…… 陈绛进屋:“发什么呆,赶紧把粥喝了上床休息。” 徐戒酒起身回屋坐下,慢慢喝完一碗粥:“真好吃。吃完身体特别温暖。” 叹口气,陈绛拍一下对方的头:“收起你的胡思乱想。好好养身体。” “嗯。”徐戒酒乖乖应声,眼皮打架又想睡了。 陈绛把人扶起:“回房睡。出一身汗就好了。” 进了卧房,徐戒酒在床上缓缓躺下。他眼皮越来越重:“你……” 话没说完已经睡过去。 陈绛盖上被子:“真不经逗。心里想说什么就说啊。憋着做什么。” 她出去关上门,叫小乖一起回家。到家洗澡后,陈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十分担心。 病成那样,喉咙多半干得冒烟。半夜醒了想喝水怎么办? 陈绛坐起来又躺回去,连着好几次犹豫纠结。 她睡不着到堂屋坐坐。小乖打着哈欠靠近,趴桌子底下挨在主人身边。 陈绛坐了好一会,还是回屋睡了。天蒙蒙亮她就爬起来。 做好粥放在食盒里,小跑着去看病人。院子还是她昨晚离开时的模样,轻轻打开门缝发现徐戒酒还在睡。 桌上的碗里剩了点水,看来病人确实起来喝过水。 陈绛不放心,悄悄进屋伸手探额头测试下体温。 好在没发烧。 下一秒,四目相对。 徐戒酒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安安静静盯着。 陈绛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身体好多了吧?我做了粥,你起来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