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子的穿越歷程之四[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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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cp向] 《纨绔子的穿越歷程之四()》作者:对酒以歌【完结】
文案:
周安的快穿之四
第一个故事:身无恆产,用着岳家的钱财读书的凤凰男,金榜题名后过河拆桥,贬妻为妾,原配和儿子被继妻磋磨而死,小舅子出手收拾渣男
第二个故事:儿子是个退婚流男主的炮灰未婚妻的舔狗,害得家族因此覆灭,老父亲细心教导儿子不走弯路
第三个故事: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先把儿子弄丢,多年后,老父亲需要换肾,想起了亲生儿子,于是,找明星继女进行道德绑架
第四个故事:亲爹忙着行侠仗义,儿子丢失,多少年后,儿子认亲现场,亲爹一刀捅死亲儿子立了个大义灭亲人设
内容标籤: 穿越时空 打脸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安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快穿
立意:世间自有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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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收拾黑心姐夫(一)
周安这次穿越的是大兴朝一名商户之子周安。
周家在玉隆县扎地生根近两百年了,主支一直是从商。周安是周家家主周渊的嫡子,在家里行四。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周安的姐夫陈文,少时家贫,上不起学。农闲的时候,偷偷地去村里的私塾外面听课,被私塾的王夫子发现,有感于陈文勤奋好学,王夫子就把他叫到私塾里考校了一番,没想到陈文居然问答如流。王夫子隧起了爱才之心,破例收其为徒,免其束脩。
陈文父母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陈文开始了自己的求学路。不久,陈文父母都先后因病去世。两场葬礼下来,本来就贫苦的陈文连吃饭都困难起来。
陈文虽然家贫,但是有才华,有志气,长相也是玉树临风,在陈文的恩师王元王夫子牵线下,陈文被周渊相中,和周安的嫡姐周月订了亲。在周家财力支持下,陈文不再为柴米油盐发愁,没了后顾之忧,更是心无旁骛,一心读起了圣贤书,几年后一举考中秀才。
成绩还非常优秀,案首。
后来陈文更是势如破竹,考中举人,还是解元。期间,陈文和周月成了亲,两人也是非常恩爱,第二年,周月生下了儿子陈元峰。
两方是皆大欢喜。
变故出现在陈文中了进士后。进京之前,陈文和妻儿依依惜别,泪洒当场。没想到,陈文中了状元后,被吏部侍郎魏前魏大人看中,榜下捉婿,要许以爱女。
堂堂侍郎府上的小姐肯定是不能做妾的,那只能是委屈委屈陈文的那位原配了。可周月也是明媒正娶,婚后并无过错,还为陈文生下了长子,脑袋又没问题,肯定也是不愿意让位的。
还是陈文的启蒙老师,周父的朋友王夫子几次上门,从中说和,说陈文寒门出身,在朝中又没个倚靠,上,没个依靠不太好混,官海风大,没准一个浪头过来就把陈文打翻了。到时候陈家也讨不了好。不如周月从中退上一步。
再说,将来陈文官职越高,周家的外孙也会水涨船高。并且,王夫子也替陈文做下保证,纵使周月做妾,两人感情不会变,陈文心里只有感激的。
王夫子几次上门劝说,又是信誓旦旦,为了陈文的前途,周月和周家勉强同意了。
没想到,三年后,周月就病逝了,又过了两年,周家的外甥陈元峰也出了意外去世了。就是周家,也是不停受到打压,家族生意一落千丈。
反倒是陈文,踩着周家,靠着魏家,在官场上一路青云直上,做到了一部尚书,子孙满堂,富贵一生。
这年头,读书科举,都是需要银子的,不说笔墨纸砚,买书的银子,单说考试,就拿府试来说,府试就要去府城。去一趟,一路吃住都是一笔不小的银子,一般人家拿出这笔银子都费力,何况是家贫的陈家呢。
如果没有周家,单凭王夫子一个秀才,可是没有能力支援陈文的。陈文就是再有才华,你连个笔墨纸砚都买不起,更别提参加考试了。
可以说,没有周家,就没有陈文的青云路。这些事实陈文就是想掩盖也掩盖不了的。
为了避免为人诟病,陈文把启蒙恩师王夫子,当成亲爹孝敬,不仅年节都要送礼孝敬,更是把王夫子的独女当成亲妹妹一样看顾,借着陈文的关系,王夫子的独女王柳还嫁到了京城的景安侯府。
通过王夫子父女,陈文还赚尽了知恩图报的名声。只有周家,丢了女儿和外孙的性命,家族败落。
原主的愿望就是,报復陈文和王夫子。
周家穿过来的时候,陈文已经进了京去参加春闱了,刚走没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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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如果周安追上去,从中搞点破坏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这样,会徒留嫌隙。
陈文如果没中举,也就没有机会被魏家捉婿,自然没有机会背叛周家。如果周安害他考不了进士,陈文只是缺德,又不是缺心眼,肯定会怀疑到周安身上来。到时候不需要证据,周月自然会知道。
姐姐会认为弟弟害了自己相公,毁了自己的诰命路。外甥也会觉得舅舅妨碍了自己成为官家少爷。
周安觉得,自己只能另闢蹊径了。
第2章 收拾黑心姐夫(二)
周安笔走蛇,写下了一本关于他们松湖府新晋解元陈文的文章。书名就叫做《解元陈文的科举路
希望给科举路上的学子们一些启发和借鑑》。
书里讲了陈文从小到现在的经歷,家贫,上不起学,还是他的启蒙恩师王夫子惜才,破例免了束脩,这才有了学上。
两年后,陈文父母先后因病去世,令陈文的求学路上更是雪上加霜。王夫子把得意爱徒介绍给了周家的家主周渊,周渊感其勤敏好学,给他和自己的爱女定了亲。
当然,出于对女儿的爱护,周渊在定亲前还是认真考校了陈文一番的。比如,成了周家的女婿后,周家当然会在财力上对陈文进行帮助,陈文再也不必为柴米油盐所累,可以安心读圣贤书。它日,你高中进士后,尔会何如?
说得直白点,你会不会升官发财后死老婆?
这也不怪周老爹多心,事实上,这种事哪朝哪代都不少见,有的学子因为家贫,读不起书,肯定要找外援嘛,挑岳家的时候,都找那些家境相对殷实一点的。当然,这这不是什么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也是人之常情了。
可是,有些人在岳家资助下,好不容易科举上有所斩获后,第一时间换老婆的。
当时陈文是怎么回答的呢,「小生如有幸娶令爱为妻,必会当如珍宝,爱之重之。只要周姑娘没有大错,此生必不二娶。」
陈文不只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几年后,陈文中了秀才,还是案首,也有一些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陈文理都没理,连正眼都不带瞧那些女人一眼的。
后来陈文中了举人,还是解元,明摆着前途无量,上门送女人的就更多了。
甚至还有一些乡绅财主甚至一些小官暗暗表示,他们很看好陈文,愿意以女许之,周家的商户之女么,可以休了。当然,要是陈文难捨旧情,留着她做妾也不是不可以。
陈文又是严辞拒绝。
「陈某少时家贫,屋无片瓦,当年父母重病,仅有的一亩地也被卖得一干二净。操办完父母的葬礼后,除了一身债务,仅剩家里的茅草屋了。如果不是岳家帮助,早就断了求学路。大家也都知道,读书可是费银子的事,不说笔墨纸砚,就是去参加府试,就得一笔不小的银钱。陈某能走到今天,固然是自己勤奋好学,但没有岳家相助,绝对走不到今天。如今侥倖取得功名,陈某断不可做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事。」
也不是没有人说,岳家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大不了双倍还回去就是了。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有岳家相助,我现在会在哪里说不定,但肯定没有今天。各位不必再说了。陈某已有娇妻爱子,家庭美满,各位不必多言。」
陈文这番话传到周家,周家上下也是欣慰不已,陈文之妻周娘子更是感动得眼泪直流。自己真是积了几世的福分,才得了这么好的夫婿!
「你我少年结髮,夫妻恩爱。将来还要一起白头到老的。不管外人说什么,我对你的心意总是不变的。」
有人气极败坏,直接放话说,陈文之所以拒绝他们,只不过是觉得他们所处的地位不够高,说白了,诱惑不够大,不值得做一回小人。陈文中了进士之日,就是露出原形之时。他们等着看陈文高中进士后,是不是还能如今日一般。
陈文得知后,这样安慰自己的妻子:「我的品性,又岂是那些蝇营狗苟小人可以诋毁得了的?今天我在此立誓,如果他日高中后就负心另娶,天打五雷轰!」
总之,他陈文坚决给那些小人看笑话的机会!
除了对妻子情深义重外,陈文对自己的岳父岳母也十分敬重,大舅子小姨子之子的面前也是礼数周到。要论玉隆县第一好女婿,陈文要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对自己的启蒙恩师王夫子,陈文也非常感恩。虽然中了秀才后王夫子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导他的了,他也会时不时的亲自去探望王夫子一番,逢年过节的,更是各种节礼不断。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王夫子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没有王夫子,就没有今天的我。」陈文曾经这样说。
在周安的笔下,陈文,伟,光,正,高,大,上,占全了。
不过他也不算全是瞎说。像定亲前周老爹试探陈文,也确有其事。可怜天下父母心嘛,谁都怕女儿所嫁非人。更不希望做女婿的踏脚石不是。
陈文考中秀才后,确实有女人投怀送抱。只不过,送上门的女人都是一些家境贫寒的姑娘还有丫环之类的,说白了,还等着跟了陈文后改善生活质量呢。个别条件好点的就是一些小商铺的老闆的女儿侄女外甥女的,比起周家来,也是差远了。这些人打的是撬得动就撬,撬不动,就做妾的想法。她们嫁妆比不上周月,做妾也不算太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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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只要脑袋没毛病,当然是会把这些野花野草的拒之门外了。周家对女儿的态度摆着呢,他现在还靠老婆的嫁妆养活,再用老婆的嫁妆纳妾,好说不好听啊,而且肯定会影响夫妻感情。这一影响夫妻感情,以后的变数就太大了。
所以,陈文拒绝并不代表人品就好,只能说他脑袋瓜没有进水而已。
等陈文中了举人后,盯上的人就更多了。其中不乏一些乡绅地主的。当然,人家就不是想让自家孩子做妾了,而是想娶周家姑娘而代之。甚至他们县的县令也表露过,只要陈文愿意休妻,他也愿意许以爱女。
先说乡绅地主这一块,这些人在当地说起来,也是一号人物,但是在官场上绝对不够看的。对中了解元不出意外还会中进士的陈文来说,还不值得放在眼里。再说,他们的财力还不如周家呢。还要背个忘恩的名声,何苦来呢。
至于那位县令的爱女么……
话说,就在上一届春闱,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上届探花赵志远,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被安阳侯府榜下捉婿,许以爱女。要说这赵志远,祖上也曾经阔过,只是后来经营不善,家族败落,赵志远就上不起学了。好在赵志远祖父在世的时候,给他定了一门娃娃亲,乃是当地的一家商户。赵志远就拿着当年的婚书找上门了,岳家并没有嫌弃赵家穷,反而是痛快地认了这门亲事。知道赵志远善学,还资助赵志远读书。
赵志远中了秀才后,岳家也如约把女儿嫁了过来,并陪送了丰厚的嫁妆。夫妻也算恩爱。只是,再恩爱,商户也只是商户,比起如日中天的安阳侯府来说,就差远了。赵志远权衡了一下,选择了安阳侯府的姑娘。这时候,老家的原配就有点碍眼了。赵志远也不愿意担个过河拆桥的名声,就准备安排原配去世。到时候多哭两声就是了,不耽误他表现情深义重。
安阳侯对赵志远的决定狠狠地点了个贊。既然要许以爱女,赵志远的原配确实是有点碍眼了,肯定是要处理一下的。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安阳侯派出一支心腹人马秘密赶赴赵志远老家,送赵志远的原配以及岳家人上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最后这支人马被赵志远的岳家活捉了,直接送了衙门。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事,御史台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早朝上,火力全开,冲着赵志远和安阳侯就去了。
官司都经了御前了,又是事涉安阳侯这位重臣以及新科状元,自然是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最后,证据确凿,安阳侯和赵志远被发配边疆,安阳侯府被降为安阳伯府,爵位由原安阳侯的亲弟弟接任。
有赵志远这位前辈的事迹在先,陈文自然也要考虑下进退得失。他们玉隆县县令职位只是七品,无如意外,赵志远一定会得中进士,很大可能还是一甲二甲之间。帝都又有榜下捉婿风俗,县令家的姑娘又不是长得花容月貌,有什么咏絮之才的,实在是犯不上。
帝都可是卧虎藏龙之地,榜下捉婿的人家,地位都不会太低。退一步讲,就是帝都的七品官,也比外县的七品县令高半级。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之女,真不一定值得他拆次桥。
至于王夫子么,陈文的感激也不是假的,这些年的节礼确实也没有断过,反正都是妻子的嫁妆里出,他还能得个好名声,自然没有不乐意的……
不管陈文心里怎么想的吧,现在形象确实非常正面也是真的。
夹带完了私货,还是要回到正题上。既然是科举指南,总要有些对科举有帮助的干货才是,不然哪有人看哟。
毕竟不是陈文写的书,所以,一些读书心得周安不好讲太深了。周安讲了一些考前心理之类的,主要就是要放松,家人不要给当事人压力。压力太大容易心理失衡,影响发挥。
另外,周安讲了一下应考前陈文娘子为他所做的一些准备,以及一些考前注意事项,比如,吃食上有哪些忌讳,要准备哪些可进考场的工具,以及考前几天的食谱,包括去考场带什么食物比较方便之类的。这些知识最起码可以让一些学子少走一些弯路。同时,也突出陈文娘子的细心体贴贤惠。
码完后,周安放下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陈文,等着接招吧。
第3章 收拾黑心姐夫(三)
这年月的私塾有点像后世的补习班。夫子们一般都是在自家找块儿地儿,就可以招生了。王夫子的补习班就是开在家里的。自从陈文得中案首后,王夫子也跟着水涨船高,一跃成为玉隆县的名师。前来报名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特别是陈文中了解元后,王夫子的知名度就更大了。
学生多了,自然收入就多了。王夫子在家不远处专门买了块儿地,建了个院子,专门做私塾之用。
周安拿着写好的书,带着小厮阿砚去了王夫子的私塾。只见私塾门口还有一块匾,写着「王氏私塾」,走进院子,看见不少桃树和李树,取桃李满天下之意。反正吧,收拾得还特别像那么回事。周安心里撇了撇嘴。
私塾里正在上课。周安也不急,在院子里转了转。
王夫子也发现了周安,下了课笑着迎了出来,「四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老夫这里?」
陈文一直立的是有情有义,对妻子此情不渝的人设,现在的周安,是陈文爱重的妻子,可不是将来的下堂妻。不看僧面看佛面,王夫子对这个新晋解元、未来新科进士的小舅子,还是很给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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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子好。」周安笑眯眯地拱了拱手。
「呵呵,四公子好。」王夫子也笑眯眯地回道。
「王夫子,自打姐夫中举后,我家一直有客人登门。想着寻些姐夫的读书笔记之类的。我就想着,姐夫在秋闱后就去了京城,肯定是没时间跟大家交流了。不过可以找人把应考前的一些注意事项记下来,也算是给大家做个参考。如果侥倖能对大家有一二的启示,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周安这也不是瞎说,这个,家家都盼着自家能出一个有功名的好庇佑家族。陈文那里,要忙着春闱,大家不好打扰,那就上陈文的岳家打听打听呗。解元平时的吃食有什么讲究没?考前有什么要注意的没?考前去哪儿烧香啊?考试的时候号舍是什么分配的?如何才能分到好的号舍(离茅厕和漏雨的远一点)?反正吧,事无巨细,问啥的都有。
「哦?」听周安这么一说,王夫子也是惊讶不已,不由瞪大了眼睛。以前没听说过周家这位四公子有什么文采啊,怎么突然间还想起着书来了?
周安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想法,腼腆地笑了笑。「这不,书我找人写出来了,姐夫去了京城,我就想着,如今我认识的最有学识的就是王夫子了,您又是姐夫的恩师,就想着,请您帮忙指正指正。」
这个时候,王夫子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位四公子写的东西,不知道值不值得一看哟。就怕……写得不好,反而坏了他的得意弟子的名声。
只是,要论关系来说,他虽然说是陈文的恩师,也不过就是教了陈文两年,免了两年束脩,再后来,陈文和周家姑娘定亲后,他的束脩不但没少,逢年过节的还收了陈文不少礼呢。多少束脩都回来了。
这周四公子可是陈文的小舅子,陈文儿子的亲舅舅。陈文中举后,也不是没有人来撬这位四公子的姐姐的墙角的,奈何陈文对妻子情深义重,楞是撬不动。
如无意外,这次春闱,进士也就是陈文的囊中之物罢了,周四公子的姐姐就是进士夫人了。有这么个能吹枕边风的姐姐,周四公子在陈文心中的位置肯定比他这个启蒙老师要重得多了。
「四公子有这份心当然是好的,其实要老夫说,不如等阿文得中进士之后,到时候,回要回乡探亲的。到时候,请阿文把一些平时的经验记下来,岂不是更好?」王夫子捋了捋不长的鬍子道。
王夫子说得很客气,但总体意思就是,不贊成周安这样做。说得直白点,就是
你就不用班门弄斧了。
周安微微一笑。
「王夫子想想,这科举路,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样。总有那么一些人,学识是够的,可偏偏就是是缺了些运道,在考前或者考试中出了点差子,才会遗憾地名落孙山,甚至抱憾终身。每个学子,身上都背负着家族崛起的希望。真要说起来,这些人差的可不是学习方法,而是应试经验。比如,这压力太大了,就容易患得患失,这一患得患失,就想得多了,这想得多了,可不就容易出差子嘛。还有这吃食上,也是有讲究的。也确实有不少仁兄,就是因为吃食上出了问题,最后没考完的。还有一些被人中间抬出来的,就是身体出了差子。其实说白了,都是准备工作没做好。我们把这些分享出来,也是功德一件了。」
「这……」王夫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只是一时半会儿的,没有组织好语言反驳。他总不能说,你一个没读过几年书的商户之子,还着起书来了,咋这么熊心壮志涅?
「再说……」周安把声音放低了,头往王夫子的方向稍微靠近了。「自打我姐夫中了秀才,拿了案首,就有不少小人,想着往我姐夫身边塞女人的。到了中了举人,得了解元后,这种事就更多了,甚至其中还有些官宦人家,想着把女儿侄女什么的嫁过来,娶我姐而代之---」
「哦?还有这事儿?」王夫子也是一惊。县令想着嫁女的事,陈文拒绝了,肯定是要回家和媳妇说一声的,防着县令一家怀恨报復啥的。不过这种事,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光彩的事。县令总是一县之长,自古以来,就有「县官不如县管」的说法,陈家和周家都要在县里混的,再说,说到底,也算是县令看重陈文,就是结亲不成也不应该结仇的。陈文就没往外露口风。这还是周月怕县令一家牵怒娘家人,才回娘家说了一声的,还再三叮嘱娘家人要保密。就是周安写的书里,也只是用有某位官员来指代,含煳提了一句,说得并不详细,并不会让人对号入座到县令身上。
周安点了点头,得意洋洋地扬了扬眉,「可不,不过我姐夫和我姐夫妻恩爱,此情不渝,想都没想就拒了。」
「我是想着,我姐夫这么高洁的人品,总要让大家知道知道的。再有,姐夫也常说,他能有今天,也多亏了王夫子您,当初收留他,还免了束脩,不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听到周安夸自己,王夫子还是有几分得意的。「阿文是个知恩的。这些年来,阿文也没少孝敬我,真要说起来,我也就免了他头两年的束脩,其实也不算什么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王夫子假假谦道。
「王夫子千万别这么说。」周安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姐夫一直说,遇到您,是他的幸运。估计他上辈子没少做好事,这辈子才有机会遇上了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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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马屁拍得王夫子很舒服,他高兴地又捋了捋不长的鬍子。
「要我说,您当年慧眼识珠,给了我姐夫一个读书的机会,如今,我姐夫也算争气,得中解元,说起来,也算是一段佳话。正该好好宣扬宣扬才是。」周安攥了攥拳头。
「这个倒是不用了。当年我行事,也没想过回报的。如今,阿文能有今日,也是他天资聪颖,人又勤奋所致。」王夫子摆了摆手。
周安心里呸了一声,不求回报?上一世您要的回报还少啊?要不是想从陈文身上拿回报,犯得着做小人亲自到周家说服周月退一步做小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没听说过跟自己没好处的事,愿意站出来揽事做小人的。说白了,还是想拿好处!
周安心里这么嘀咕着,嘴上倒是不动声色。
「其实吧,我出这本书,主要是给广大学子们传授考试经验不是?如果真能侥倖对大家有所助益,也是功德无量的事儿呢。王夫子您可一定得搭把手儿。」
「这样吧,你把稿子留下,我看看,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覆如何?」王夫子沉思了一下道。
王夫子还是有些心动的。
他只是陈文的一个启蒙老师,就算是免过陈文两年束脩,后来陈文也还回来了。等陈文中了进士,认的座师就是主持春闱的那位大人。就是主持院试和乡试的几位大人,严格算起来,也当不得陈文的「恩师」这个称唿呢。陈文见了他们,也就是称唿一声「大人」。而他,比那几位大人就更差远了。
一般来说,私塾里的先生和学生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紧密。学子就算是拜师,一般也都是找举人甚至进士,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几乎没有拜秀才为师的。真要说起来,他和陈文之间,并不算真正的师徒,陈文之所以年节地愿意到他跟前孝敬,主要还是当年免了那两年束脩的情份。
到目前为止,陈文算是他最有出息的学生了。不出意外的话,他这辈子最有出息的学生也就是陈文了。他还是愿意加深一下两人的关系的。
等眼瞅着陈文马上就要步入宦海,以后天南海北地做官,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要是多年不来往,就是亲兄弟,也会生疏了的。何况他这个只是给人家启过蒙的老师呢。
如果有这么一本书能提醒陈文,他这个启蒙老师当年的恩情,对他有什么坏处呢?只要大家都知道他这个启蒙老师的恩情,将来陈文就是为了名声着想,也不能慢待了他。
「好咧。」周安的嘴咧得跟朵花似的。「您愿意掌眼就再好不过了。」双手把稿子递了过去。
对王夫子的选择,周安并不担心。一般都说文人有风骨,讲究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这位前世能跳出来劝陈文休妻另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啦。他说要把王夫子当初免陈文束脩这段往事当做佳话写到书里,对王夫子应该是很有吸引力的。
就算王夫子真不同意出书,也没啥,反正他出书也用不着王夫子批准。直接出了就是了。要是那段往事王夫子觉得写进书里不合适,去掉就是了。书里有没有这段描写,对他来说,影响倒不是很大。相反,对王夫子来说,可能要有点难为决择呢。
果然,第二天,周安再去的时候,王夫子一副矜持的把文稿递给周安:「四公子宅心仁厚,想着为广大学子们谋些福利。确实是件积功德的好事。老夫也觉得,这书印出来,对学子们应该也有一定的帮助,里面一些个别的词语,老夫帮着你改了改,你看改得如何?」
周安接了过来,翻开看了看。
一些改过的地方王夫子都做了标註,很是显眼。周安看了看,无非就是个别词语换了个同义词,还有些语句换了个叙述方式罢了,改过的文字并不比改前的好多少。
周安前世可是中过进士的,就是皇帝也当过,王夫子到现在为止都是只步于秀才。一个是进士,一个是秀才,中间的鸿沟还是不少的。
只不过王夫子眼里的周安,只是一个没读过几年书的商户之子,又恭恭敬敬地请他来指正,他肯定是要改一改的。
「怪道我常听人们说一字师,一字师呢。以前真没感觉,如今看了夫子的修改,才知道一字师的含义了。」周安昧着良心,睁大眼睛惊唿道。
对周安的反应王夫子显然是颇为受用,又捋了捋不长的鬍子,「四公子过誉了。」
「哎,哪里,哪里。王夫子太谦虚了。」周安摆摆手。
就这么着,印书的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周安转头拿着书稿回家跟父母商量。周老爹和周老娘倒是没多想,陈文刚走也没多久,他们还沉浸在有了个解元女婿的快乐之中。
「印!多印点!」周老爹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他十分愿意把自己的快乐,与大家分享。
第4章 收拾黑心姐夫(四)
周老爹的想法得到了周妈妈的积极响应。
周安几个弟妹也纷纷点头。这年头,着书可是很有面子的事呢,都是文人才干的事咧。这事儿一听就透着一股书香味儿。
就是周安的姐姐周月有点犹豫,「这……会不会太招摇了?」刚过乡试,大张旗鼓地出书,万一要是中不了进士,乐子可就大了。
「二姐,你可是想多了。自从姐夫中了举,咱们家登门的可不少,有想抄姐夫的读书笔记的,还有打听姐夫考前的食谱的,考试的时候带的什么吃食的……问什么的都有。咱们把这些写出来,给大家分享分享,大家也不用挨个来问了,也省得别人认为咱家藏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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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劝道。
「这倒是。」周月抿嘴一笑,说起这个也是与有荣焉。相公出门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在家,上门的也都是些相熟的太太奶奶们。娘家这里,上门的可就多了。问啥的都有,甚至连她去的哪家寺庙烧香都有人打听。
「是啊,没错,二妹,总之不是坏事。「周大哥周天也点了点头。如果真能把妹夫的一些应试经验写出来,并且这些经验对举子们有一二的帮助,他们周家也算是跟举子们结份善缘了。
「要不先少印点,印上一千册,看看卖得如何?」周月想了想道,她还是怕到时候卖不出去太尴尬。
「行吧,就这么定了。」周老爹大手一挥。
周家就有书铺子,交待一声下去,没几天,一千本书就出炉了。
这天,好多顾客发现,周家书铺子的门口,几个大大的横幅「想知道解元的应试经验吗?」「科考前应该注意哪些问题?」「家人在学子科举前要做些什么?」从房樑上垂下来,在风中摇曳。
「哟,王掌柜,铺子里这是,出新书了?」有位熟客迈步进来笑呵呵地问道。
「张三少爷来了。」掌柜沖对方拱了拱手,笑呵呵地道,「自从我家姑爷中了解元后,好多人上门打听,想问问这科举应试有什么经验的,我家四爷就想着,不如把姑爷应试的一些经歷写出来,也算是给大家做个参考。」
「哦?这样啊,拿本我看看。」解元的应试经验,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掌柜闻言笑着把书递了过去。
张三少爷接过来,随手翻了几眼,里面还是有不少干货的,比如,考前饮食和起居的注意事项等等,还都详细写明了原因。
他自幼读书,也是书铺子的常客,并不差钱。一本解元的应试经验,买一本也不当什么,就当沾个喜气了。
「王掌柜,多少钱一本?」
「一百文一本。」
「这倒是不贵。就要这本吧。」张三少爷给旁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上前掏了一百文银子递给掌柜。
「好咧。」王掌柜迅速把钱收了过来。「真要说起来,这书印出来,成本差不多也有九十多文了。是我们老爷说,卖得便宜些,把本收回来就是了,这样不管家境如何,大家就都能买得起了。不求赚钱,就当是给大家结个善缘了。如果侥倖这本书能对大家有一二启发,就是这书的造化了。」
张三少爷身边都带小厮的,自然是不差钱的。一百文还是一两银子,对他来说,差别也并不是很大。对掌柜的话也有些不以为然,不过,看在新晋解元的份上,他还是捧场说了句,「周大东家果然仁义。」
平时书铺子的一本书,基本上都是两百文起步,厚点的,大几百文,甚至几两银子的也有。一百文,确实可以算是很便宜了。
这个年月,一般有人中了举,都会忙着准备春闱。春闱有所斩获,又忙着做官,处理各种同僚之间的人际关系,哪有时间写书哦。要是春闱折戟的,要么想着在京城找个地方做馆,要么想着拜入哪个大儒门下再深造一下,要么回家苦读。就更没心思写什么书了。没中举的,就是想写,写了也没人看。至于那些做官做熟了的,倒是有闲情出本散文,弄本诗集的,治学的书偶尔也有。但也只是关于学问方面的。像如何应考的,好多人见都没见过。
如今,周家这本书,强势占领了此类图片的空白,一经上市,迅速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不到三天,王掌柜就兴沖沖地报喜来了。
「四爷写的书,果然好卖,这才几天吶,就全卖完了,一本都不带剩的。还有几个外地来的客商,特地来买书的,没买到,还特别遗憾吶。」
虽说这书没赚到什么钱,但本来这本书就不是冲着赚钱去的。如今这本书得到读书人的追捧,王掌柜也是与有荣焉的。
「这么快?」周老爹也有些大吃一惊。才三天啊,他们整个玉隆县加进来,有一千学子吗?
「老爷不知道,刚开始,是张家的张三少爷买了一本回去,四爷写的深入浅出,通俗易懂。让人一看就明白,就推荐给了县学的同学。这一传俩,俩传仨的,不就传开了嘛。」
「可,咱们县里有一千多学子吗?」周老爹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就是真有这么多人,他们是怎么做到在三天之内都知道这个消息并且跑到县城来买书的?
「要说咱们全县有没有一千多学子小的不知道,不过,我见过好多客官都是一买买几本的。这可是解元老爷的经验之谈,万金不换的。拿出去,到府城,州县的,送人也是件极体面的礼品了。还有些商人也十分推崇这本书,小的来之前,铺子里最后的两百本,就是一位外地的客商包圆的。」
「怪不得。」周老爹恍然大悟。「这些客商很有眼光嘛。」知道他们周家出的这本书是好书啊。
「还要请老爷的示下,这本书要不要加印,再印出来,要不要加价。依小的看,就是卖上五百文,应该也是卖得出去的。」
「本来印这本书就不图赚钱的,如今,看卖得快了加价,难免让人说吃相难看。」周老爹摆了摆手,豪情地道。「加价就不用了。还卖一百文吧。数量嘛……再印上一万册吧。」
最近这段时间他出门,别人和他聊起来,没有不提到这本书的。先是羡慕他找了个重情重义的女婿,再是祝贺他女婿得中解元,然后就是预祝他女婿春闱能金榜题名。再就要说一说这本书对有志于参加科举的学子的助益,再就是夸夸这本书卖得便宜,说一句周家仁义。这阵子可算是出尽了风头,自然不愿意临时提价毁了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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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掌柜领命而去。
最近玉隆县最火的话题是什么?当然是陈解元家出了本关于应试的书。里面都是经验之谈,亲测有效,没看人家陈解元的成绩嘛,现在人家已经意气风发地去了京城啦,搞不过来年陈解元就是陈进士了。关键是,还便宜。这么一本心血之作,只要一百文。只要一百文。一百文,不用搭人情,也不用送礼,你就能得到解元的应试秘籍。见过路过的千万不要错过。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最先响应的就是商人们。现在市面上最便宜的书基本上也要两三百文起。一百文,简直是太便宜了。书里写的是什么?是解元老爷的传家应试秘籍!市面上,你能找到第二份关于应试的书吗?就是有,它也不是解元老爷写的啊。买上几百本,到外地这么一倒手,最少一倍的利妥妥的。
商人们闻风而动,这本书就被买了个七七八八。也有一些殷实人家买上几本拿来送亲朋,送好友,走礼的,可可是解元老爷的应试秘籍,既文雅又实用。送的人有面子,收的人也觉得体面。没多久,一万本又卖完了。周安索性又让王掌柜加印了三千册。
虽然书卖得便宜,但周安同学可是个讲究人。他拿着一百两银票送给王夫子,说是润笔费。
「使不得,使不得。四公子太客气了。老夫也不过是帮忙改了几个字而已。」王夫子连连推拒。还颇有些不好意思。改几个字而已,说润笔就有些夸大了。而且这本书只卖一百文,就算他不懂商贾事,大概也知道平时市面上的书什么价钱,猜得到一百文的价格多半是不赚钱的。
「王夫子莫要推拒。」周安爽朗一笑,「古人常说,一字师,一字师,王夫子改的几处,都是画龙点晴之笔,令文增色不少。不瞒王夫子,这本书前两批共印了一万一千本,差不多都卖光了。我爹说,真真是再体面不过的事。说来,这也多赖王夫子之力。这是您该得的。您可千万得拿着。不然,就是赚少了。」
「既然四公子如此说,老夫就却之不恭了。」王夫子闻言,索性收下了银票。
「应该的,应该的。」
又寒喧了几句,周安问起另一件事,「听说,后天王夫子组织了一场文会?」
「不错。」王夫子捋了捋不长的鬍子,矜持地点点头。随着这本书的大卖,当年他破格收陈文做学生免束脩的往事不断被人提起,称赞,威望也是更上一层楼。王夫子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开文会,在文人圈子,可是件非常风雅的事。召集人,都是在文化界有一定威望的人。如果他没有教出个解元弟子,他就是想做个召集人,也不一定有人响应呢。
「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荣幸聆听呢?」周安拱了拱手,笑问道。
王夫子楞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多半是这位周四公子也想着附庸一下风雅。暗觉好笑,好多商户之家就是这样,肚子里没点墨水,偏要装。
不过看在刚刚收的润笔费的份上,当然,还有他那解元的弟子的份上,王夫子笑容可掬地道,「四公子愿意来,在下欢迎之至。」
「那就多谢王夫子了。」周安笑眯眯地道谢。
「好说,好说。」刚收了银票的王夫子心情也是非常不错。
只是,到了后天,王夫子发现自己有点笑不出来了。
第5章 收拾黑心姐夫(五)
这天早上,外面天色还有些发黑,就听见村子外头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王夫子不由眉头一皱,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村里谁家没了人?
不对。这节奏听着挺喜庆的啊。
难道是谁家办喜事?
没听说啊。说来他们村子也不算太大,既然是能听到声音,应该就是附近的人家请来的班子。街坊四邻的,按理说,哪家有什么事,都会相互知会一声的。就算不知会,离得这么近,也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啊。
还有,他可是他们村为数不多的有功名的人,特别是还教出了一位解元的弟子。在村里可能说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之一,村里一般家里有喜事,都会提早来知会他一声,请他过去喝酒的。
如今,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居然敲起了锣,打起了鼓?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王夫子在炕上再也躺不下去了,起身穿上衣服,出了家门,准备到街上去看看。
等王夫子洗漱完毕,天色已经有些发白。王夫子走出家门,顺着声音往前走,大概隔了十几户的人家,就是一大片空地,旁边还有个树林。只见四五个人面带喜色,在敲锣打鼓外,旁边还有二十多个人在在搭台子。他细瞅了瞅,一个也不认识。看来都是外面请来的。
旁边最外围也围了二三十个人了,都是村里住得比较近的。还有些村人正在往这边赶。
「王夫子,你也来了啊?」街坊胡四见了王夫子热情地上来打招唿。
「是啊。」王夫子点点头,「这些人是在做什么?」
「哦,这个啊,听说是搭戏台子。」胡四笑呵呵地答道。
王夫子一听脸当下就黑了,哪个王八蛋,家里有喜事,居然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好好地做街坊了?
王夫子心里这么吐槽着,面上却不露声色。「这是谁家要办事儿啊?「
「这就不知道了。「胡四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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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子郁闷得不行。胡四怎么回事?来得这么早,按理说应该把事情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啊,结果,啥都不知道!啥都不知道你乐个什么劲儿哟。
这时候,后街的李顺也上来跟王夫子打招唿。「王夫子,您这早儿啊。「
「李大哥,早。李大哥可知这是谁家请的戏班子?」没有胡四,又来个李顺。总会有知道的吧。
既然是搭临时戏台子,肯定是要请戏班子唱戏的。
「不知道。」李顺摇了摇头。」不过呢,我问过了搭戏台子的人,等戏台子一会搭好,戏班子就来了。今天就开唱了。等会儿咱们等赶紧回家拿板凳去,好占个好地方。」
李顺好心提醒大家。
「是啊,是啊。赶紧回家拿板凳去。」大家一听,都觉得非常有道理,纷纷点头附和。
这年月,看戏的机会可不多呢,好不容易有戏开在家门口,肯定得赶紧占座啊。他们住得这么近,最后要是没得个好位置,传出去,还不得让别人看尽了笑话。
李顺话音刚落没多久,街坊们就都急匆匆地回家了,徒留王夫子在风中凌乱。
王夫子脸更黑了。这叫什么事儿?
在他们王各庄村儿,他王夫子在村里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如今,有人在他家门口搭了戏台子,不但没上他这里来拜码头(给他下请帖),甚至到现在都都不知道这人是谁。
只是,让他去找搭戏台子的人打听,他也拉不下这个脸来。再说了,刚才胡四他们不也说了嘛,只知道今天开戏,没打听出来请戏班子的是谁。
王夫子心里再不高兴也明白,能请得起戏班子的,最起码钱是不缺的。这钱,权,通常是连在一起的。在没有摸清戏班子的东家底细之前,他也不好轻易发作。
这时候,街坊们速度快些的已经拿着板凳回来了,陆陆续续地,村里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都拿着板凳地往这边赶了。
算了,眼不见为净,回家吃早饭去。一会还要举行文会呢,到时候各位文友们就来了。他还要忙着接待呢。
王夫子刚转过身,周安不知道从哪里沖了出来,意气风发地冲着王夫子拱了拱手。「王夫子早啊。」
「周四公子,你怎么这么早?」王夫子不由一楞,问道。
周安扬了扬眉,挥着手道:「王夫子德高望重,附近十里八乡,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三岁的小孩儿都听说过---」
王夫子听得嘴角直抽抽。三岁的小孩子都听过?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如今,王夫子组织文会,这可是附近十里八乡的盛事。」周安攥了攥拳头,严肃地说道,「这不,我就专门请了个戏班子,请乡亲们来共襄盛举。」
王夫子嘴角抽抽得更厉害了。
天,他只是个秀才啊,连举人都没中呢。虽然在他们十里八乡,有功名的不多,但也不是没有。除了他这个老秀才之外,还是有三四个秀才还有一个举人的。明年又是大比之年,人家那个举人已经进了京了,等着来年参加春闱。
说白了,能来参加他的文会的,也就是和他一样的秀才。那些举人们,要么在京城,要么在家里苦读,准备去京城。几个秀才聚会,这阵仗是不是搞得有点太大了?
再说,搞文会,就是助兴,也应该是抚琴啊,歌舞的,说出去也是一件雅事。歷史上,还真有名诗名句是在欣赏歌舞音乐的时候即兴而成的呢。哪里听说过,搞文会还配一戏班子的?
唉,商户就是这样,没啥底蕴,光有一股子铜臭味儿!
这,哪天说出去,他王有年组织文会,还配了一戏班子,这,这……以后传出去,不知道人们怎么编排他呢。
王夫子越想越有气,这叫什么事儿啊。你想附庸风雅,给自家增加点文气,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好歹先问过我嘛。
王夫子刚要埋怨周安两句,旁边有人上来沖王夫子抱了抱拳,「没想到,今天能看到戏文还是託了王夫子的福。多谢,多谢。」
这人说完,还有跟风的,附近的人纷纷冲着王夫子抱了抱拳,「多谢,多谢。」
大家这么一开口,王夫子这埋怨的话就更没法说出口了。
「这位小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果然是一表人才!今天能和小公子共襄盛举,荣幸,荣幸。」
「是啊,今日能和王夫子共襄盛举,荣幸荣幸。」有人这么一提,大家也觉得与有荣焉。虽然不太明白共襄盛举啥意思,不过这词一听就挺牛气的,共,大家一起的意思。盛举,应该也是个好词吧?
对!他们可不是来看戏的,他们是来襄盛举的!这事儿,体面,荣光。
能体面,自然大家都愿意体面。他们可不是只想着来沾光看戏的,他们都是来捧场共襄盛举的。
「共襄盛举。「
「共襄盛举。」
「共襄盛举!」
甭管明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的,有人带头,大家纷纷喊了起来。
一看大家的反应,王夫子把埋怨的话彻底咽了下去。算了,戏班子就戏班子吧,文雅不文雅的,大家都觉得这是个盛举就成。有人捧场总比没人捧场好。说不准这件事后,他的威望还能更上一层楼呢。
想到这里,王夫子心中的阴霾终于慢慢散去,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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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子来得这么早,吃过早饭没?如果没有,不如到我家凑合一顿。」
「王夫子客气了,不瞒王夫子说,为了给您惊喜,我一大早地就来了,还真没时间填肚子,现在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既然王夫子盛情相邀,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安笑眯眯地道。
我谢谢你!你这哪儿是惊喜啊,这是惊吓吧?王夫子心里默默地吐槽着,笑眯眯地示意周安跟上,到他家吃早饭去。
王夫子带着周安到家后,王家的早饭也做好了。看到周安,王夫子的夫人也是一楞,不过她也知道这是陈文的小舅子,马上调整好脸色,笑呵呵地上来跟周安打招唿。
在王夫子家吃完早饭,周安说要去看看戏台子的搭建进度。
「早去早回,过一会,文友们就过来了。」
「好的,王夫子放心,我去看看就回来。」周安带着小厮走了。
周安走了没多久,邻乡的张秀才来了,王夫子连忙迎上前去,拉住了张秀才的胳膊。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张兄,你可来了,快请,快请,里面请。」
「王贤弟,你我自前年在县城一别,也是两年没见了。今日一见,王兄风采依旧啊。」
「张兄过奖了。过奖了。」对张秀才的话,王夫子显然非常受用。拉着张秀才进了书房。
两人分别在太师椅上坐了,书童进来倒了茶水,放在桌子上。
张秀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转头望向王夫子。
「贤弟,刚才我从南方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搭戏台子,可是有人家有了喜事?」
「这倒没有。」王夫子摇了摇头。
「哦?那是?……」这凭白无故的,怎么有人来搭戏台子了,这都是要花银子的好不好。
王夫子脸色微微一红,「这是我的爱徒,陈文的小舅子为了庆祝咱们今天举行文会,特地请过来的。」
张秀才当下一口茶喷了出去。天吶,这文会和戏班子,这是哪跟哪儿啊?
第6章 收拾黑心姐夫(六)
一看张秀才这副表情,王夫子的脸更红了。他再次深深地觉得,他们这种文人,和普通的百姓之间,想法还是有壁呀。壁还挺厚呢。
「唉,甭提了,原本我也不想的。我也是今天早上搭戏台子的人都到了才知道这事儿。」其实他也觉得这两者不太搭啦。这不是被人先斩后奏了嘛。
「只是,毕竟是阿文的小舅子,总要给陈文面子的。」你也悠着点吧。好歹给解元老爷些面子。
张秀才本想再取笑两句,一听是解元老爷的小舅子,当下把话咽了回去。
好歹看陈解元面上。
只是,文人聚会,歷来,听说过红袖添香的,听说过歌舞助兴的,哪有唱大戏的?
这说起来,好说,它不好听啊。
太不文雅了些。
只是,平日里,大家听戏的机会比较少,一般是大户人家家里有大喜事,才会特地请上个戏班子来唱个一两天的。或者哪个村里庙会,乡绅大户的合着出些热闹热闹,说来都算是当地的盛事了,恨能让大家说上半个月的。
不出意外,现在十里八村里得了消息的乡亲们应该正在往这里赶。
他来的时候,也是跟相熟的人都说了的,是去赴王夫子的文会的。到时候晚上回家,别人问起来,大家都去听戏了,你这文会开得怎么样啊?这叫他怎么说?
现在戏还没开,这锣鼓声就不绝于耳,等戏正式开唱了,到时候戏鼓声,人们的叫好声,混合起来,只有更嘈杂的。这文会哪里清静得了哟。
这开文会,旁边一片嘈杂,知道的,说是有人献殷勤用错了方法,不知道的,还以为故意砸场子的呢。他又跟着有什么面子不成?
想到这些,张秀才不由眉头一皱。
好在方法总比困难多。张秀才眼珠一转,不由灵机一动,「我说贤弟为什么要让我来参加文会,原来是邀请我来听戏啊。说来,这几年确实没有好好地听一场戏了。今天,还要借贤弟的光了。」
张秀才也不是瞎说的,他能考中秀才,家里自然是读得起书的。但要说家境多殷实,还真算不上。小时候,看到三里五乡的哪里有唱戏的,还和小伙伴们成群结伙地一道去看戏,等后来考上童生,就有些自重身份,不愿意和人在一块挤了。
如今,这里戏台子都搭起来了,看也得看,不看,难道听着外面喧闹声开文会去?
听张秀才这么一说,王夫子也是一楞,他还以为张秀才是说反话,讽刺他。不过转念一想,张秀才还不至于在这种事上得理不饶人得尖酸刻薄。
「不错,张兄平时钻研学问,也总该找时间松快松快。正好有此机会,就想着,请张兄过来热闹热闹。」
王夫子正道说道。
说法这么一换,别说,先时的尴尬立马就没了。也省得让人取笑,文会配大戏,不伦不类的,贻笑大方。
没错,他请大家过来,就是为了听戏来的。
「还要多谢贤弟了。」张秀才拱了拱手,两人相视一笑。
一回生,二回熟,等到第二个客人惊奇地问起,外面怎么这么锣鼓喧天的时候,王夫子已经熟练地解释起来,他就是特地来请大家听戏的。
客人也非常惊讶,不是……来举行文会的吗?怎么改听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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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才就在一旁帮着描补了,「好久不见,王贤弟也是想找个机会,大家一起聚一聚。也是周四公子有心,知道后特地请了个戏班子,让大家乐一乐。「
王夫子郑重点了点头。说得太好了,就是这样。
王夫子的这个文友,也是个秀才。和王夫子一样,考了多少年举人也没考中。要说做学问这块儿,还真不是什么三个臭皮匠就能顶个诸葛亮的事儿。好吧,孔老夫子确实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可这句话后面还有两句呢------「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三个屡试不第的秀才,搁一块儿再怎么探讨,多半也很难有所精进,估计就是归到「不善者」那一类的。
大家彼此也明白这点,他们来赴约,还真不是为了什么学问。以文会友,多半也就是真的会友了。
既然如此,是文会还是听戏,就不那么重要了。
「哦,原来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客人马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有眼色的,有位刘秀才一听说是邀请他们来看戏的,当下就震惊了起来,一脸目瞪狗呆。
这和他想像的不一样啊。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好在这样的场景持续时间不长,马上张秀才就来打圆场了。只见他笑呵呵地上前,一把拉住刘秀才的胳膊往屋里带。
这事真没必要往里深究啊。要是真较真的话,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又有什么面子不成?
说好的是来参加文会,结果,文会旁边出一台唱大戏的。这还怎么开得下去?
要是别人请来的戏班子,他们还能骂一骂,说对方做人不讲究啥的给自己挽挽尊。只是,这是王贤弟的爱徒
新晋的陈解元家的小舅子为了王贤弟亲自安排的。说来这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不管怎么说,坚决不能让人知道真相,毕竟这事说出去太尴尬了有没有。一个听戏,这事就含煳过去了,到时候还能痛痛快快地听场戏。到时候里子面子全有了。
不能和自己过不去啊。为了自己的面子,上吧。
「刘兄,好久不见了。」张秀才暗暗捏了捏刘秀才的手。行啦,别这么惊讶好不好,听戏也没什么不好的。很有牌面儿的好不好。
刘秀才只是当下没反应过来,接到张秀才的暗示后,也缓过劲儿来。既然王贤弟说是听戏就听戏吧。也没什么不好的。被人邀请听戏,也是件很体面的事了。
大家到的差不多了,周安才风尘僕僕地赶到了王家。
「王夫子,文会开始了吗?我没来晚吧?「周安羞涩地后沖大家拱了拱手,连忙问道。
周安话音刚落,空气突然凝滞了起来。屋里的王夫子和几位文友也都楞在当场。
过了一会,众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王夫子。
这……不是说好了吗,是来听戏的。听戏的,听戏的。怎么又成文会啦?
大家刚统一了口径,就来个拆台的,还是个重磅拆台的。这叫大家情何以堪嘛。
王夫子也是郁闷得不行。坏了,忘记让书童去跟四公子说一声了。瞧这事闹的。真是……这算大水沖了龙王庙,一家不认一家人啊。
周安一看大家的眼神,也明显感觉到了,好像哪里不对。
他用询问的眼神望向王夫子。咋回事儿?
这时候,张秀才就出来圆场了,只见他从容地端起茶杯,用杯盖拂了拂茶水,喝了一口,又从容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温温一笑。
「周四公子,知道今天有大戏,我们几个酸秀才也是要捧一捧场的。」我们来听戏的。懂?
周安心说,这帮人终于回过味儿来了啊。
他还以为这文会得勉强开下去呢。
「那可是再好不过。」周安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正好戏台子搭好了,过一会就要开演了,有请几位先生移步。」周安伸出右手,做个欢迎的姿势。
几人矜持地点了点头。从坐椅上站了起来。
王夫子唤来家中的僕人,吩咐搬几把椅子过去。僕人领命搬着椅子跟在王夫子几人身后往家门外走。
到了戏台子的地方,戏台下面已经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这年月,村里也没什么太好的娱乐项目,戏台子一搭起来,说是盛会也差不离了。不只本村的能到的都到了,就是外村的,知道消息的能来的也都赶过来了。
戏台子最下面居然还有几个小贩,卖糖葫芦的,卖炒瓜子的,卖糖瓜的,生意也都不错。
大家脸色就是一黑,这……人都满了,还能挤进去吗?
只见周安沖小厮阿砚使了个眼色,阿砚把右手高高地举了起来,「大家让一让,让一让,东家来了,东家来了。」
阿砚这一嗓子下来,全场安静了一秒,随即人潮向两边涌去,还真给让出了一条路来。
大家心里再怎么不乐意,也都明白。这东家要是不开口,这戏估计就开不了场啊。他们这大老远的一趟,就白来了。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啊。
见此情景,王夫子不由有些得意。说起来,今天这戏,他也算半个东家啦。果然,大傢伙儿还是懂得要给东家面子的。
几人选了戏台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这个地方,算是正对戏台中间,不远又不近,视线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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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的僕人把搬着的椅子放了下来。几人落了座。虽然外面有些挤,但是他们跟前那块儿地,大家还是自觉避开了。
现在王夫子几人和周安也都到场了,周安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开场了。
戏班子得到示意,马上拉开了大幕,演出算是正式开始了。
「今儿唱的哪出戏啊?」王夫子突然想起来,把嘴凑进旁边的周安耳朵边上问道。
「《斩驸马》」周安答道。
第7章 收拾黑心姐夫(七)
「扎驸马?」没听过哎。王夫子在心里嘀咕着。
不过,为了不让人觉得自己见识少,这话王夫子并没把话说出来,而是淡定的端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杯,用杯盖拨了拨茶水,然后抿了一口。
周安做事还是很周到的,桌子,椅子,果盘,瓜子,糕点,茶水都准备得妥妥的。
几位秀才坐在正对着对台中央的位置,悠闲地喝着茶水,吃着糕点,这演出就要开始了。
戏台上,大幕缓缓拉开后,音乐响起,一个身穿官服的老生迈着矫健的步伐闪亮登场了。
「好!」底下大家一片叫好声。大家平时看戏的机会也不多,村里也好久没唱过戏了,好不容易来一个,出场叫个好,也算是捧个人场,表示欢迎的意思。
几个秀才捧着茶水相视一笑。看戏的这么多人,他们在戏台下面正中央能有个好位置,还有桌子椅子茶水瓜果糕点的伺候着,也是件很有面子的事啦。
戏文是周安写的,某朝代有位清官姓刘,人称刘青天。职位么,帝都府尹。有一天,接了个状纸,是一位妇人状告自己的丈夫陈坦。
陈坦进京城科举,中了状元后被招为驸马。为了掩盖自己曾经结过婚的歷史,陈坦派出杀手对妻儿进行灭口,关键时刻,一位路过的侠士路见不平,救了妇人一命,还帮忙抓住了杀手。陈坦并不想让公主知道他的过往,所以派杀手的事也是瞒着公主的。自然杀手的质量也不怎么样,远远达不到死士的要求,一拷打,就全招了。妇人这才知道,杀手居然是陈坦个狼心狗肺的派来的。
于是,在大侠指点下,妇人写了状纸,状告陈坦欺君之罪。这不明摆着嘛,皇上肯定不知道陈坦已经在老家娶妻了,不然,堂堂公主,金枝玉叶,想求娶的人能排上三条街,何况嫁给一个二婚头呢,这个二婚头还没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
好吧,既然能当上状元,确实文采也算不错,可朝廷每三年就能量产一个,状元真的是不怎么新鲜,官场上状元混得坎坷的多了去了。
最起码对皇家来说,状元真的就是一个廉价的流水线产品,不稀罕。
既然如此,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陈坦欺瞒了皇家,没有说他已经成婚的事。
刘青天接过状纸,头都大了。这……这个状子涉及到的人可就多了。公主,公主的家长是皇上和皇后太后,以及一大堆皇亲,关乎到皇家颜面。这……这事麻烦啊。实在是不想沾这个麻烦。
出门右拐,隔壁那条街就是皇宫,登闻鼓就在那儿。想告状,请趁早。好走不送。
没想到妇人也来了脾气,说没想到堂堂刘青天,居然徒有虚名。做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提醒刘大人要不忘初心。
刘大人解释说,这事事涉皇家,他管不了。
妇人据理力争,说她被暗杀,就发生在京城,她到帝都府尹打官司绝对没走错地方。正在这时,一位百姓敲锣打鼓地来给刘大人送「刘青天」的匾,感谢刘大人为自己主持正义。
看着百姓感动的模样,刘大人很受触动,接下了妇人的状纸。并着人去拿驸马过堂。
陈坦见到帝都府的衙役,大吃一惊。一问才知道,被原配给告了。当下为自己喊冤,并且说自己问心无愧,愿意到帝都府当面对质。
陈坦跟着衙役到了帝都府。大堂上,陈坦见到了自己的原配,也就是本案的原告。
在陈坦的嘴里,原配是对自己爱而不得的怨女,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想着毁了自己。事实上,他们只是一个村的,平时真的不太熟。
陈坦不怕刘大人去老家提证人。如今,他可是驸马,皇上的女婿。是要一个皇亲国国戚的族人,还是要一个犯了欺君之罪的族人,族人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至于乡里其他人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来他们该明白,如果站出来指证他,但使没把他搞死,他肯定要报復的。就问问他们怕不怕。这人嘛,行事之前总要多想想家人的。
一般被告,特别是刑事案件,好多被告一上来都是要吃一顿杀威棒的。衙役们分列两旁,拿棍子敲地,高喊着「威----武。」先给你个心理威压,再打一顿,基本上就差不多了。该撂的就都撂了。
不过驸马显然不是普通人。打肯定是不能打的,不仅不能打,吓也不能吓。万一驸马就地晕倒,妥妥的碰瓷成功啊。不过,既然喊驸马来过堂,肯定不是只为了走过场的。帝都府也有审案的老手,肯定是要问一些问题的。这些问题暗藏玄机,里面带勾子,稍不注意,就会露出马脚。
陈坦能做到状元之位,脑袋瓜子还是很灵光的。最起码不比那些审案的官员差。好多问题砸下来,陈坦回答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楞是没露什么破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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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刘大人只得沮丧地暂时退堂。正待陈坦要拂袖而去以示自己的态度之时,刘大人发话了,等会儿,等他们衙门在后面商量过会,还会有第二场过堂。
陈坦就明白,他们这是想商量商量接下来的问话策略了。还想着在问话里给他下套吶?他堂堂状元,不惧!
陈坦只得让衙役帮他找了间空屋子等着。没想到,他正在屋子里等着,原配突然沖了进来,对着陈坦破口大骂,什么负心人啦,没良心啦。
陈坦现在可是状元,又成了驸马,当然不会受这个气了。趁着屋里没其他人,他小声劝原配,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带着孩子回家。不然,性命难保。
原配被陈坦狰狞的样子吓坏了,哭着问他可记得当年的恩爱。陈坦闭着眼睛说,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他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陈坦的原配哭着跑了出去。
等会再上堂的时候,也不管什么状元不状元,驸马不驸马了,刘大人直接让人上了杀威棒,「威武----」
陈坦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了。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情势急转直下了呢?刘大人这是想干吗?没有证据之前想给他上刑?
他怎么敢?
这时候,一个小吏上来,把陈坦和原配刚才在屋里的对话覆核了一遍,连说话的语气都不差一分毫的。
陈坦刷地脸就白了。
看到陈坦一脸惊慌,刘大人笑了,然后指了指旁边坐着的三人,直接又扔出个重磅炸弹。「当时,刘御史,张御史,伍御史就在屋内。」
「怎么可能?」陈坦就更惊讶了。这……
「屋里的壁橱内,是有人的。三位大人就在其中。」刘大人善良地解开了陈坦心中的疑惑,没有要一文钱。免费,解答问题免费。
这下陈坦欺君就算是实锤了,毕竟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还被三位御史台的御史抓了现形了。
陈坦一看这样,索性也不装了,直接端起了驸马爷的架子。
既然没被冤枉,那科抓捕归案吧。刘青天一拍惊堂木,下了签子。
就这么着,陈坦被抓了起来。第二天,御史们火力全开,在早朝上对陈坦进行了全方位的无情攻击。什么欺君之罪啦,叫皇家蒙羞啦,无情无义啦,狼心狗肺啦,心肠歹毒啦。御史台整个单位能不能完成当年业绩,就指着陈坦了。
最后,皇帝亲口御言,判陈坦斩刑。
当然,结尾是浪漫主义的写法啦,主要是为了契合主题。
这个故事写得也算一波三折啦,戏班子唱功水平还是不错的,大家看得是津津有味,不时传来一阵叫好声。
整部戏大概两个多钟头,过了晌午结束,大幕合上的时候,大家还有些恋恋不捨,回味无穷。
就这么结束了?
「好叫各位乡亲知道,今天一共两场,等到下午,还有一场。大家可以先去找个地方填饱肚子,过一会再来便是。」
周安拱了拱手,沖大家喊道。
大家这才有点回过神来。
「多谢,多谢。」
人群陆陆续续的开始离开,边走边探讨着剧情。
「这个陈坦真不是个东西,居然连自己的孩子也要杀。简直是丧尽天良。」
「是啊,是啊,也不怕天打雷噼!」
「这位刘青天真是位好官啊。」
「不愧是青天。」
「是啊,刘大人施了巧计,这位陈驸马方才现出原形。」
……
周安做事妥帖,早早从酒楼叫了一桌席面,请几位秀才吃酒。
王夫子更觉荣光,颇有些自得。其实,文会也好,看戏也罢,都没什么关系啦。瞧瞧,今天他还是挺有面子的嘛。
周安算是小辈,席上,周安执壶,给各位秀才一一敬酒,各位秀才也是颇有面子,对着周安忍不住夸赞,什么年少有为啊,为人恭谨之类的。
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
这顿酒吃得时间也不短了,吃完后,第二场戏已经开始了。几位秀才也开始一一告辞,戏也看了,酒也吃了,趁着天亮,他们也要赶紧回家哩。
周安则去了戏台,说来他也算是今天的东家了,总要去戏台照看一下的。
望着几位文友远去的背景,王夫子背着手在家门口默默相送。
这时候村里两个青壮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王夫子,快去看看吧,快去看看吧。那位周四公子和人打起来了。」
嗯?王夫子神色一怔,刚要捋鬍子的手放了下来,「怎么回事?」
第8章 收拾黑心姐夫(八)
王夫子本来心里想着,今天这次活动也算是一波三折,刚开始给大家下帖子的时候说是文会,没想到周四公子突然叫了个戏班子,不伦不类的,再配上戏台子上下吵吵闹闹的嘈杂声,这文会是开不下去了,显得还挺尴尬的。好在刘兄脑袋灵光,把他们的聚会从文会定性成了看戏,总算是保住了面子。
说来这能请大家来专门看场戏也是件很体面的事啦。刚刚,他又把好友们们都送走了,还念叨着,今天这场聚会也算是圆满结束呢,等以后说出去,也算是一段朋友间的佳话,没想到,这收尾了收尾了,周四公子又来了一出。
这个周四公子!还真是一出一出的。
王夫子心里吐槽着边往戏台的方向跑,眼神望向来报信的人。赶紧的,长话短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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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戏都谢幕了,大家就想着回家呢。」来报信的一边跟在王夫子后面跑一边解释,「结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轻狂小子,就问起来,这戏的东家是谁。旁边有人就指了指旁边的周少爷,说是周少爷特地为王夫子你请的。然后小小子就追问,为什么要为王夫子请戏班子啊。「
听到这儿,王夫子心里不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他王夫子教出了一个解元学生!就算以前不知道,最近周家出的那本应试秘籍也应该知道吧,听说卖了一万多本呢,都卖到州府以外去了。
万丈高楼平地起,陈文能有今天,总有他一份功劳的。不是他吹牛,就在他们县,他绝对可以算名师了。
他王夫子开个文会,周家愿意花钱捧个场,给请个戏班子,这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就还有不知道的呢?
真真是没见识!
「有人就说了,当初,周少爷的姐夫,陈解元,就是王夫子的得意门生。陈解元家贫,当初,也是因为王夫子,陈解元才得以读书识字。」
王夫子点点头,这话没错啊,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王夫子平时并不怎么锻鍊,跑得又急,跑了几步,已经开始喘气。
「然……然后呢?」王夫子问道。
「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就说起来,这陈解元如今也是去了帝都春闱,说不得,也会像戏文进而那样,将来当上驸马呢。这周少爷一听就急眼了,伸出拳头就冲上去了,一把打在那小子的鼻尖,当时鲜血就顺着那小子的鼻尖流下来了。「
王夫子「……」
「这小子没眼色啊。」不是王夫子偏帮周安,人家花银子请来了戏班子,你不花钱蹭了场戏看不谢谢人家就算了,还要说晦气话,这不就该打么。
这要真像那小子嘴里说的那样,当上了驸马,势必是背弃了原配之妻,也就是周四公子的姐姐,要知道,陈文能在科举上有所精进,当然是因为自身才学不错,但也是多赖周家财力支持。要是真当了驸马,就是弃恩背德,过河拆桥啊。
再说,这戏文里,那个陈坦当了驸马,最后不也是被斩了么。这当驸马,固然于周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就是对阿文来说,有这齣戏在前,同样不是什么好话!
陈文在大众心中,一直是个知恩图报,和娘子伉俪情深的人设。又有陈文中举后,其他官宦人家来挖墙角未隧的事在前,打死王夫子也想不出来陈文有一天真得会有抛妻弃子的举动。所以,王夫子心中,中举后休妻另娶,就是弃恩背德,过河拆桥,是要被唾弃的。
王家离着搭戏台子的地儿也不远。等王夫子赶到的时候,甭看戏已经谢幕了,人却一点也不见少,照样是人山人海的。
周安正和一小子近身肉搏,打得正欢。旁边热情的吃瓜群众们把两人围成一圈,看得是津津有味儿。
事实上,大家对周安这位周少爷印象还不赖。周少爷可是个好人吶。
大方,掏钱请来了戏班子,搭了戏台子,让大傢伙儿看了两场不花钱的戏。
可能知道大家还意犹未尽,两场戏刚谢幕,还亲身上场,又给大家演绎了一场戏外戏。
这戏里的事儿毕竟是杜撰出来的,永远都比不上真人真事精彩啊。
「让一让,让一让。」王夫子高高地举起右臂,边喊边往里走。
王夫子是全县闻名的私熟先生,又是这个戏的半个东家,这又是在事发王夫子家门口,大家还是都认得王夫子的。一见他来了,吃瓜群众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他,同时自发地往两边撤,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王夫子您可来了。」周安的贴身小厮阿砚一见着王夫子,差点眼泪都掉出来,跟见着亲人似的,拉着王夫子的胳膊往里走。
王夫子皱了皱眉头:「你家少爷打架,怎地也不劝着些?」
就算是不劝,也要上去助拳啊。在一旁干看着算怎么回事?
阿砚听完,都快哭出来一样,跺了跺脚,解释道,「哎哟喂,王夫子,您可算冤枉小的了。不是小的不想去助拳,是我家四爷不让。他说了,要是敢去助拳,就要卖了小的。」
王夫子:「……」这就没办法了,怪不得不敢上前吶。
「住手!」王夫子举起右手手臂,大声喝道。
只是,两人打得正是难解难分,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的,根本顾不上王夫子说了什么。
王夫子觉得自己在十里八乡,还是很有些人望的,今天亲自出马,自然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的,没想到,偏偏在这两个楞头青上吃了瘪。于是,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
主要是,今天围观的人太多了,众目睽瞪之下,有点不好收场啊。
王夫子自然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多年的威望毁于一旦的。只见他他闭上双眼,一跺脚,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大吼了一声「住手!」
这一吼,是响天彻地,震惊四周。
这么说,当然不是夸张之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王夫子周围的人都是一激棱,下意识地都往后退了退。
王夫子都想好了,今天,不成功,便成仁了。
好在上苍待王夫子还是不薄的,没给他成仁的机会。周安当下就停下了手。
王夫子的心瞬间落回了地上。
四周瞬时安静了下来,吃瓜群众们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夫子和周安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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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子,您怎么来了?」周安诧异地问道。
我怎么来了?难道不是因为你在我的地头上打架了?不然我管你!王夫子在心里吐槽着。
虽然心里有些腹诽,不过王夫子也知道,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说说罢了。他淡定地分别瞅了两人一眼,捋了捋鬍子,问道。
「俗话说,万事和为贵,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看我面上,你们双方各退一步如何?」
「王夫子,按理说呢,沖咱们两家的关系,我不该不给你这个面子。只是,这人实在可恶!凭白无故地,我又没招他没惹他,突然诅咒起我姐夫来!说什么我姐夫这次春闱后也得当驸马。这不是故意噁心人吗?这县城里的老住户,哪个不知道我姐姐和姐夫非常恩爱的?我姐夫可是发过誓的,要和我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果有一天,背弃誓言,天打五雷噼!他说这话跟咒我姐夫去死有什么区别?」
周围吃瓜群众们一听,不禁点点头。虽说做驸马是件光宗耀祖的事,但也得有命享不是。
「你怎么说?」王夫子转头看向周安的对头。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怎地下手这般狠,把我鼻子都打出血了。」
「你咒我姐夫死,不打你打谁?」周安怒目圆睁,气沖沖地问道,拳头又举了起来。
「你这后生,当着人家解元娘子的娘家人说这种话,确实不该。再说,公主是可以轻易亵渎的吗?小心官府知道了,治你个不敬之罪。」显然王夫子考虑的更为深远一些。
「这?我就是随口一说,还要治罪?」对方一听也傻眼了。
王夫子正色点了点头。
这小子闻言,收敛了神色,高举起右手手臂,用手指向远方,高声喊道:「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吃瓜群众都有些懵逼,这是什么个情况?为什么要让一让?
不过,欲知后事如何,也很简单,让一让就知道了。
于是,在勇于吃瓜的精神的指引下,吃瓜群众迅速自发地往两旁后退,很快,一条从周安几人到外边空旷地的小路就被让了出来。
「不行,再往后,再往后。」这小子皱着眉头,把手臂往两边摆了摆,意思是这条路太窄了。
吃瓜群众一听,立刻沸腾了。他们看热闹的,哪有怕事儿大的?
撤!再往后撤!大家如潮水边向后涌。很快,在这小子不断摆手指挥下,这条两三个人勉强才能经过的小路,变成了可以走三辆马车的大路,这小子的手终于放了下来。
欲知后事如何,现在,马上就要分解了。
吃瓜群众们屏住唿吸,静静等待他的表演。
只见这小子突然像离弦的箭一样,腾地蹿了出去,在大家还没有回过神儿的时候,沖了大道,然后,跑远了,不见了,人影都没了。
吃瓜群众们顿时凌乱在风中。
第9章 收拾黑心姐夫(九)
王夫子和周围的吃瓜群众们都惊呆了。
天,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太突然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刚才这小子是谁?大家有认识的吗?」过了一会,大家才慢慢缓过味儿来,有人愤愤地开口问道。
这事,说多恶劣倒没有,只是,没面子啊。太没面子了。大家这么多人,居然被个毛头小子耍得团团转。今天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又有什么面子不成?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
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今天唱戏,也算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一件大型活动,基本上在家的能动的都来了。「大家都认一认,看看刚才跑的是哪个龟孙子。」
「不认识。看着眼生,不像是我们村的。」
「也不是我们村的。」
「这小子,见都没见过。」
「还真不认识。」
「我也没见过。」
「没见过。」
「不认识。」
……
结果,一圈问下来,没一个认识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都不大好。
他们这么多人,居然……让一毛头小子耍了。更可气的是,连这小兔崽子的底细都不知道。
大家只得再次把目光转向周安。还有没有后续?要是没有的话,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周安神情也很沮丧,看大家都望着自己,当下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神色就有些气恼,他垂头丧气地挥了挥手,「散了吧,散了吧。」
吃瓜群众们一看也明白,今天的全部内容就到此结束了。于是,开始唿朋引伴,踏上回家的路途。
大家边往家走,一边还骂骂咧咧问候刚才逃跑的那小子的祖宗八辈。找不到人,大家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出出气啦。
没多会儿,人们就走得差不多了,周安也和王夫子辞行,拆戏台的伙计们工钱他都给过了,这边事儿也算是了了,就带着小厮上了回家的马车。
李大虎从邻村看戏回来,刚到村口,就遇到发小刘二壮和张铁顺。
「大虎,听说邻村王各庄村有唱大戏的,是不是真的?」刘二壮问道。
「是啊。」李大虎点点头。
「你去了没有?」张铁又问。
「嗯,刚回来。」李大虎矜持地点点头。
「唉,真是不巧,我正好今天去了趟县里,没赶上。」刘二壮一脸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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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走了个亲,结果,没想到,就错过去了。唉,真是的。」张铁顺嘆了口气。
「我也是赶巧了,正好去王各庄办点事儿,听见人家说村东头有唱大戏的,就去看了看。」李大虎扬了扬眉,说话间也有几分得意的。
「以前这哪个村儿有戏,这三里五乡的有时候一个月前就有风声了,这次怎么一点儿都没听说啊。」
刘二壮皱着眉头道。
「听说啊,这是王夫子的得意弟子,哦,就是那个陈解元,知道吧?」这个李大虎还是知道一点儿的。
「知道,知道,陈解元,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是下凡哩。」说起这个,张铁顺来了精神,陈解元的名号他也听说过啦。
「这次是陈解元的小舅子出的钱,可能是为了庆祝陈解元中举吧。」李大虎猜测着,事实上,他也不是太清楚啦。不过,既然有人问起来,他肯定不能露怯。
「哦!------」两人恍然大悟。「那个戏好看吗?唱的哪出啊?」
「《斩驸马》」。
「新戏!以前没听过哎。说说,给我们说说呗。」村人拉李大虎在村边的大榕树下的大石头下坐下。
这也算是村子里的保留节目了。这年月娱乐活动比较少,别说普通百姓,就是地主富户,能看戏的机会都不多,知道有谁去听戏了,大家会找看过的讲一讲剧情啥的。
李大虎也早有此意,今天经歷了太多太多的事儿,他也想着跟大傢伙说说哩,顺势做了上首。另外两人挨着他下首坐了。
「这《斩驸马》说的是有个叫陈坦的举子,有妻有子,一朝中了状元,被圣上招为驸马。」
「那他家中的妻儿呢?」张铁顺问道。
李大虎淡定地摆了摆手:「别急啊,听我慢慢讲来。他被招为驸马后,就想啊,他曾经娶妻的事儿,绝对不能让皇帝老爷知道啊,就派了杀手去杀人灭口。--」
「真是丧天良啊。猪狗不如的东西!」
「谁说不是呢。好在杀手赶到的时候,正好有位大侠经过,救了陈坦的妻儿。这位大侠义薄云天,好事做到底,还帮忙逼问出了幕后的主指,这才知道,原来竟是陈坦派去的。这下陈坦的妻子就慌了神,这可怎么着?」
「然后呢?」刘二壮一听急了。
「这位大侠就给出了个主意,让她去帝都府告状去。帝都府尹可是有名的青天。如今陈坦这样,她也没别的法子了。大侠还找人帮忙写了状纸,一状告到帝都府衙门。话说,这帝都府尹姓刘,人称青天刘大人。这刘大人接了状纸,也不愿意掺和这事儿。」
李大虎道。
「为什么啊,他不是青天吗?」刘二壮非常不解。
「是啊,他不是青天吗?」张铁顺也皱着眉头问道。
「别急,听我说啊。你们想啊,这驸马都当上了,最后却发现被骗了,这皇帝老爷的面子能挂得住么?」李大虎扬了扬下巴,用眼神询问两人。
「挂不住。」
「肯定挂不住啊。」
「这不就得了。这皇帝老爷是谁?天底下他最大。谁让他没面子,他可能就会让别人……」李大虎拿手做了个刀砍的动作,「懂吧?」
两人思考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点了点头。
「这刘大人肯定也有妻有子,还有亲戚族人。不是自己,他总得为其他人想想不是的?」李大虎觉得,多半就是这个原因了。
「这么说,刘大人是把状纸退回去了?」刘二壮问道。
「嗯。说来,这陈坦的原配,也是胆大哈,当下在大堂上就说了,做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对刘大人使了激将。」
「然后刘青天就又把状纸收了?」
「也不是!」李大虎摇了摇头。
「那是咋回事啊?」张铁顺一听就有点迷煳了。
「听我说啊,正好这时候有个人来感谢这位刘大人,为他送了块写着刘青天的匾,使得刘大人就又想起当初为这位送匾的人主持公道的时候,心一横,脚一跺,这不,就把状纸接了。」
刘大虎顿了顿,「这状纸一接,就是着衙役去拿人啊。人拿来了,这个陈坦肯定不是认的,说和他媳妇只是一个村的,不熟啊。这两边儿一人一个说法儿,刘大人只得暂时退堂。随后,就把这陈坦叫到一个屋子里,这陈坦到了屋子没多久,就见他老家的媳妇沖了出来,骂他不是东西啊,这陈坦仗着屋里也没旁人,就吓唬他媳妇,让他带着孩子赶紧回家。不要提他们以前成婚的事儿。等再上堂的时候,你们猜怎么着?」、
说完,刘大虎停住话头,一一望向两人。
两人想了想,对望一眼,很明显对方也没想出来。「哎哟,行了,大虎,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就陈坦呆的这个屋子啊,有个柜子,柜子里面,刘大人早就安排了御史台的三位御史。这陈坦这么一说,就是承认了在老家已经娶妻生子啊。」
「哦!」
「哦!」两人不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刘大人当堂就判了,把陈坦押进监狱。第二天,御史们一齐参了陈坦一本,皇上一看民愤这么大,当下就判了陈坦斩立决。」
「好!」
「痛快!」
两人站起来,大喝一声,这个结局也算是圆满啦。行了,戏也算听完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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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周少爷不愧是家里世代经商的,手面大。这戏一共是排了出场,上午一场,后半天一场。说来大家能有戏看,还要多亏周少爷,你们说是不是?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别走啊,戏文之后更精彩。一看两人要走,刘大虎连忙卖了个关子。
嗯,还有后续?刘二壮和张铁顺一听这话,又坐了下来。
一听就是有大瓜啊,快快讲来。
「有一个不开眼的,非说什么保不齐陈解元也会当驸马一」李大虎故意顿了一下。
瓜,大瓜!刘二壮和张铁顺眼睛当下就亮了。
戏文终究是戏文,都是杜撰的。肯定是真人真事儿更有意思啊。
两人当下就屏住了唿吸,等着下文。
李大虎对两人的反应非常受用。不枉他卖这个关子。「这周少爷当下就不干了,冲着那混帐小子一拳轰过去了。这小子也没反应过来,鼻子当下就被周少爷轰得流血了。两人当下就扭打在一起。」
「后来谁胜了?」
「按说周少爷还带了小厮的,两人打一个,肯定也是周少爷胜啊。不过人家周少爷敞亮,不许小厮帮忙。自个儿上的手。端的好汉!」李大虎树了树大拇指。
「那小厮就真的干看着不成?」刘二壮纳闷了。
「不干看着怎么着?那周少爷可是说了,如果敢帮忙,就发卖了他。当时戏刚散,乡亲们都还没走呢。又没什么生死大仇,不过是两人打闹罢了。小厮这才没上手。」
说到这儿,李大虎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小厮辩上两句的。
「这周少爷从小锦衣玉食的,可是个金贵人。这能打得赢哇?」张铁顺连忙问道。
对方家境肯定算不上太好,不然不至于蹭别人的戏听,自己在家请个戏班子,或者就到戏楼里听戏了。这样的小子,一般都是从小摸爬滚打长大的。比起那些锦衣玉食的少爷们要皮实多了。
「你们以为周少爷是纸做的吶?人家既然敢说不让小厮帮忙,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两人打得是难解难分吶。」
「也没人劝的?」张铁顺更不解了,现场好多人,也算是沾了周少爷的光看了场戏,现在周少爷和人打架,也不劝上一劝?说不过去啊。
李大虎一楞,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哎。事实上,大家当时都有点懵,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味儿来……他离得远,想劝也得能挤得过去啊。
不过做为当时看戏的一员,李大虎也不想他们这些吃瓜群众们被人误会,脑袋一转:「你们想啊,如果是周少爷被人打,大伙儿肯定是要劝一劝的。这不是周少爷要讨个说法嘛,我们也不好拦着人家不是。至于那个烂嘴的小兔崽子嘛……」
李大海做为被涮的一员,提起这小子也没好气,不肯好好地称唿对方,而是直唿兔崽子了。
「那兔崽子嘴这么欠,长点教训也是好的。」
「那后来呢,谁赢了?」
「别提了,那小子后来见势不妙,跑了。」李大虎一笔带过,对自己和瓜友们被涮的事儿不肯多提。
「这……」刘二壮两人都有些目瞪狗呆。这周少爷不是带小厮了吗?只说不让上手帮忙,但也没说对方要跑路也不伸手的吧。
说到这个,李大虎就得为周少爷的小厮们说两句了。不然,到时候小厮被人说没眼力架儿,那他们这些去看戏的呢?
「人真想跑,谁也拦不住不是。」
刘二壮和张铁顺对望一眼,好像……有哪里不对?当场那么多人,楞是让人跑了?
「你们可知道,那位周少爷为何打人?」在两人张口之前,李大虎直接转移了话题。
「这还用说,这陈解元,可是周少爷家的女婿。那人当着人家小舅子的面,说姐夫要另娶公主,这不是讨打吗?」
李大虎这么一打岔,刘二壮忘记了刚才的话题,接口道。
「可不是。这陈解元可不是一般的女婿,人家可是天上的文曲是下凡,刚中了举人,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定是要中进士的,保不齐还是状元咧。得着这样的好女婿,这周家祖坟上是冒了青烟了。这人凭白地咒人家的女婿跑了,人家不揍他才怪。」
张铁顺对刘二壮的话表示附议。
「再说了,这戏台子上刚唱了《斩驸马》,他台下就说这话,也确实招人厌吶。」这话听着它不吉利啊。
刘二壮想了想又道。
「听着跟想让陈解元也被斩了似的。」张铁顺点点头。
听了两人的话,李大虎还是有些自得的,果然,现在真相就掌握在他李大虎的手里。
「你们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大虎笑着摇了摇头。
刘二壮和张铁顺当下就楞住了,嗯?猜错了?
不是为这个,那是为啥?
两人探询的目光望向李大虎。
李大虎淡定地说出了答案。
「这陈解元和娘子非常恩爱,陈解元曾经发下誓言,如果有一天,背弃夫妻情义,休妻另娶,天打五雷轰!说白了,这人是在咒陈解元死!」
嗯?还有这事儿?刘二壮和张铁顺震惊不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自此,基本上李大虎算是把今天见过的事儿都倒了出来,刘二壮和张铁顺也算是把瓜吃完了,大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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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李大虎和刘二壮,张铁顺这样类似的谈话出现在王各庄附近的几个村的各个角落。一天的时间,大家都知道了,今天王各庄村演了两场《斩驸马》,都是新戏。戏文还是蛮精彩的。
当然,比戏文更精彩的是戏散幕之后的一齣戏。陈解元的小舅子和人打起来了哩。最后,双方算是战平吧,那个议论陈解元的人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逃走了。
大家也觉得被人耍了有点难为情,只是,在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想瞒也瞒不住,最后还是被大家知道了。
这也让众多没看上戏的人心里终于找到一些平衡,忍不住取笑那天在场的人,那天在场的几千人总有吧,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让那小子跑了?还被人耍得一楞一楞的。
就拿整个玉隆县来说,虽说唱大戏的不常见,但总有些富户是请得起戏班子的。可是,这大戏唱完后,戏台下还有戏的可不多见。关键是还一波三折的,曲折着吶。又是事涉新出炉的陈解元,这简直是吃瓜群众的福音,最起码一个月内的谈资有了。
总之,整个玉隆县,大家都知道了,周家的四少爷为姐夫的恩师请了出戏,戏的名字叫《斩驸马》。戏文的内容是怎以怎么回事儿。大戏唱完刚谢幕,有个不开眼的,非说陈解元没准也能当驸马,被周四爷打得鼻子都流血了。
至于这小子是谁?不知道!人给跑啦!当着在场的上千人的面,跑啦!
怎么跑的呢?
哎别,别提了,当时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也没想到那小子那么嘎啊。
至于周家的四少爷为什么打人呢?因为在场人很多,所以,口径还是很统一的,并没有被人以讹传讹
陈解元发过誓言,休妻另娶,天打五雷噼啦。那人的说法就是在咒陈解元死!
甚至还有评书先生,专门编了段评书。说是编,也不太确切啦。基本上就是拿来主义
陈解元夫妻恩爱立誓言,小舅子四公子为姐夫戏台下出拳。
当然,那个被揍的小子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熘掉的事,说书先生自动忽略了。一来么,当天在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万一有哪位觉得被编排了,心生不快,来砸场子的话,到时候乐子可就大了。二来么,评书嘛,一般都是好人有好报的情节比较爽啦,这段讲出来,实在是……听得有些憋屈啦。这观众们一听得憋屈,哪个愿意打赏哟。
「周安,你说你也是的,带的人手也不少,怎么就让人跑了呢?」周安的髮小没少拿这件趣打趣周安。
「咳,别提了,别提了。智商千虑,必有一失嘛。」周安摆了摆手,心说,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打人的还是我特地请过去的呢。
「行啦,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谁不知道谁啊。就别吹牛啦。」发小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周安嘿嘿一乐。
「那个人抓住没?」发小关心地问道。这事,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啊。堂堂周家的少爷,被一个小兔崽子耍了,怎么着场子还是要找一找的。
周安又是嘆一口气,「别提了,当天在场的人都认了一遍,楞是没一个认识的。」这人早拿着我的钱远走高飞啦。
「不行就使点银子,咱们兄弟,总不至于差这点东西。」发小热心地给周安出主意。
「我已是跟地头上熟悉的朋友交待了。」周安道。
「哦,对了,陈大哥真的说过,如果休妻另娶,天打五雷轰?」发小比较关心这个。
「行了,别提这个了,。」说起这个,周安是一脸懊恼,「我回家已经被家里人骂过好几回了。这话本是我姐夫为安我姐姐的心说的,本不该外传的,当时那兔崽子那么一说,我当时就血往上翻,难不成我姐夫的话让他知道了?这才气不过揍人的。家里说我太轻狂。不该把这种事抖落出去的。当时哪想那么多,就觉得这人不怀好意,我没见过也就罢了,既然看到了,总不能就这么过去的,总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哪里想到,人跑了不说,回家又落了通埋怨。」
你说的没错,确有此事!确有此事!确有此事。
「这就是咱们姐夫的好处了。歷来文人发达后抛妻弃子的可不少。远的不说,就说上次春闱那个赵志远。遇到安阳侯的姑娘,就想着给原配一家灭口的。也幸亏苍天有眼,没有得逞。不然,他那原配一家多冤吶。人家没嫌他家道中落,拿嫁妆供了他读书,结果,就落个这!但使有些许良心的人,也做不出这么狼心狗肺的事来。」
周安心说,这倒是。可能也就是有赵志远的前科在,前世陈文才没想着走灭口的路子吧。
「说来也是周伯父眼光好,咱姐夫不但才华过人,玉树临风,人品也是没说的。」陈文眼瞅着要发达,周安有这么个姐夫,将来前程肯定差不了。想到这儿,发小不禁有些羡慕周安了。
「你小子,还是有几分运道的。」周安嘿嘿一笑,心说,你知道什么呀。眼神真不怎么样啊。
不管怎么说,玉隆县,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知道陈解元和娘子恩爱无比,休妻另娶是要天打五雷噼的。
周安觉得,这个认知,对他以后的行动来说,这就是群众基础。
第10章 收拾黑心姐夫(十)
三月的天,大地已经披上一层绿色。小雨也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乌云也越来越密,仿佛一个巨大的墨斗一般。地里的人们都开始收工往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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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走到家没多久,大雨瓢泼而下。雷声也越来越大,闪电也是一下接着一下。
突然,只听得轰得一声响,一股浓烟伴随着火光,沖天而上。
「爹,爹,起火了,起火了。」正在屋子口磨锄头的张陆见势不由大喊道。
「怎么回事?」张陆的爹娘听见儿子的话也连忙跑了出来,从门口往隔壁看去,可不是,别看雨挺大的,这火势同样也大。
「好像……是……是陈举人家。」张陆结结巴巴地道。
「应该是。」张陆的爹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他们家。」张陆他娘笃定地道。
陈文自从娶了周月后,就搬离了茅草屋,住进了周月的陪嫁宅子里。不过家里的茅草屋也还留着。
有这么一处宅子放着,就算不住,说起来陈家也是有宅子的,并不是倒招。这处宅子也算上陈家的祖宅了。因为是茅草屋,也懒得让人打理。就在那儿放着,一直没人住。
说完三人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互相对视一眼,楞了一会儿,回过神儿来。
「难道是……天谴?」张陆喃喃地道。
前阵儿,陈文的小舅子在戏台下面打人的事儿闹得可是沸沸扬扬的。他小舅子为啥打人呢,就是因为有人说,他姐夫有可能当驸马,小舅子觉得,姐夫说过,如果负了他姐,要天打雷噼的。觉得对方是在咒姐夫横死,这才闹了起来,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的。
这突然之间老陈家的祖宅被雷噼了,还滂沱大雨天着起火来,这可不正常啊。说不得就是上天的惩罚呢。
「这话私下说说也就得了,别往外边说去。」张陆的爹皱着眉头道。
好吧,他也觉得天降异象是不祥之兆,只是,如果天雷噼死了陈文,他们咋说都成。这不是陈文不在这儿嘛,不管陈文能不能中进士,就沖他的举人老爷的身份,就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他爹,你这是干啥呢?孩子在家里说句话,你至于这么着吗?这可是在家里,家里都不让人说话了怎么着?」张陆还没说话,张陆他娘不干了,不满地瞪了他爹一眼。
「我就说说,不就是让孩子小心点嘛,免得出去招祸,你怎么还这么多话。」张陆他爹一听也不高兴了,他可是一家之主,在孩子面前,他娘这么下他的面子干吗?
一看爹娘就要因为这点事儿吵起来,张陆连忙打岔,「爹,娘,你说,咱们要不要去救火啊?说起来乡里乡亲的。」
一般情况下,这谁家要是着了火的,街坊邻居们都要去帮忙的。今天我帮你,明天可能就是帮我,大家在一个地方住着,可不就是互相照应嘛。
一听儿子这么说,两口子也忘记了争吵,停了下来大眼瞪瞪小眼,是啊,要不要去帮忙灭火啊?
「算了,这大雨天的,咱们就是去,也就是去井里打些水来,可现在就是去打水,一个人最多挑是两桶,还没天上下的雨多呢。如今,这雨下着,这火还是着起来了,说不得是天意。咱们就不要逆天而行了。」张陆他爹想了想,道。
主要是着火的也不是自个家。反正陈文也不缺这么间屋子住,着了就着了吧。
「按说这火,来得古怪啊。好端端的,天上还这么大雨,怎么就起火了呢?难不成,是陈家得罪了哪位神灵?」张陆的妈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
「说不准啊,陈文那厮在京里遇上了哪个大官儿的女儿,当了人家的上门女婿,坏了当年的誓言,这不,就天打雷噼了。」张陆觉得这种可能比较大。
「不是说,陈文和他家娘子很恩爱嘛。听说,他中举后,有些权势之家想把女儿嫁给他,他都没答应啊。」张陆他爹想了想,道。
「嗐,当家的,这你就不知道了。他刚中举人那会,能相中他的,多半就是本地的一些小官。真要说起来,朝廷里有权有势的大官儿,都在京城吶。我听村东头的五婶子说,他娘家侄子的小姨子的表哥就在京城做官,听说啊,这京城里住的,有王爷,有公主,侯爷啥的,反正就是一堆贵人吶。一些小官,这陈文当然看不到眼儿里了,何苦担个坏名声,要是被哪个王爷看中了,那就不一样了。没准不成皇亲国戚了呢。」
「保不齐还真当了驸马也说不准。」张陆对他娘的话表示贊同。
「这京城的大官儿家里的闺女,金贵着呢,人家能做小?肯定是要陈文家里头的退一步了。这退了,可不就应了陈文的,另娶了?」张陆他娘补充道。
「就是!别说被公主看中,就是被京城哪个伯爷的女儿相中,那也是把登天的梯子了。」张陆再次点头。
「那他就真不怕天打雷噼?」张陆的爹也觉得媳妇和儿子应该是猜中了真相,但是,又一想,这有点说不通啊,按说是人都怕死啊。
「说不得陈举人已经被雷噼死了也说不定。」张陆悠悠地道。
张陆他爹张了张嘴,想了想,这个……还真没法反驳,于是,又把嘴巴闭上了。
等雨停了,张家一家连忙跑到陈家的宅子去看个究竟。
因为有雨,茅草屋倒是没被烧干净,不过因为起火,好多地方都塌了。本来就三间屋子的地儿,几乎塌了一间半。
就连屋外的草篱笆,靠近屋子的部分有一部分也变在了黑色的。
「张叔,你们也来了。」看到张陆一家三口,刘景招了招手打招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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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看到刚才的大火了吧。你说这邪性的,下着大雨,怎么就着火了呢?」张陆他娘道。
「可不地,火势还挺大。按说这么大雨,就是起了火,应该也能浇灭了呢。这火还是下了雨后起的,怪劲儿。」刘景点头附和。「赵二叔,您也来了。」
见到街坊过来,刘景连忙打招唿。
这时候,附近的男女老少都赶过来了。
「我看吶,这就是遭了天谴了吧?这火哟,一看就是天火。」街上有名的碎嘴子王大娘得意地扬了扬眉。她早就看不中陈文了,本来陈文中秀才的时候,她有跟陈文商量过,让她女儿给陈文做妾的,陈文是怎么说的,什么「对娘子一心一意,此生不渝」的。还黑着脸说了她一顿。啥鱼啊肉啊的。哼!不过是嫌他们王家小门小户,看不中罢了。呸!
「王大娘,这话可不能乱讲。」李秀才正色道。
其实吧,他心里也觉得这场火来得挺蹊跷的,不过陈文平时表现清正,还是很给大家好感的。特别是周家四少爷出的那本书他也读过,能看得出来,陈文和娘子感情特别好,为了娘子,一些官员之家的女儿都拒了呢。这样的人,风光霁月,怎么会有天谴?
再说,陈文毕竟已经是解元了,不出意外,这场定能金榜题名的。他帮着说些好话总没错的。
「哟,我当谁呢,原来是李秀才啊。怎么,老婆子我有说错吗?大家也都看着了,这么大的雨,就像景小子说的,就是起了火的,遇到雨也该浇灭了的,怎么反倒是他家,下了雨倒起了火?」王大妈一听不高兴了,冲着李秀才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一看李秀才不反应过来,王大妈又加了把火。
「如今,谁不知道,陈文是去京城赶考去了。现在多半是放榜了。被哪个大官儿相中了,入了洞房也说不定。只是,有些人在京城做了新郎官逍遥快活,就算是死了,好歹也风流快活过。有些人吶,拍马屁拍得再狠人家也听不见喽。」
「你!……」被王大妈怼了,李秀才楞了一下,狠狠地拂了拂袖子。「哼!夏虫不可语冰!」
李秀才的这个动作彻底惹怒了王大妈。气得她叉着腰,上前疾走两步,站到了李秀才跟前儿。
「你,你……干吗?」李秀才一见王大妈这架式,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你少跟我来这套!别以为自己会说两句文绉绉的话,就比别人高贵了。老娘把话放在这里,你们也出去打听打听,打几百年前起,咱们玉隆县就没听说过谁家下雨天起火的。这要不是天谴谁是天谴吶!老娘走过的路比你走过的桥都多!你一个没见识的酸秀才,在老娘这里沖什么大瓣蒜吶?」
王大妈站在李秀才正前方,眼睛平视着李秀才,指着李秀才的鼻子骂道。
「你!」李秀才想着回击一下,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论据反驳,只得做罢。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和你说了。」李秀才明白了,这里不是他的主场,没看刚才一个出来帮他的都没有嘛。得了,赶紧回家温书去吧。
看到李秀才落荒而逃,王大妈叉着腰,睥睨得望着在场的众人,意思很明显,哪个不服,尽管放马过来,老娘奉陪到底!
大傢伙之所以没帮忙,有的是吃瓜吃得正起劲,还有的,也确实是觉得王大妈这人平时为人如何不说,她刚才这话话糙理不糙啊。再说,陈文就是中了进士,也没在跟前儿啊,何苦抛魅眼儿给瞎子看?更何况还要惹上着名的在街坊之中有「沾不着」和「滚刀肉」双重称号的王大妈。
还有,人不能忤逆老天爷啊,老天爷刚刚发怒就在眼前,竟是瓢泼大雨之下起了场火,到时候他们说些有的没有,万一老天爷一个不高兴……下场难为预料啊。
不如啥都不说保平安吶。
没等到第二天,陈文家的老宅下雨的时候着火的时候就传遍了十里八乡。
「知道吧?陈解元家,下雨的时候着火啦。」镇上的茶楼里,一个年轻的客人对着旁边的伙伴道。
「怎么回事?」小伙伴儿一听,瞬时惊呆了,快快讲来。
年轻的客人对小伙伴儿的反应很满意。于是,接着讲了下去。
「就说他家老宅子,听我堂姐回来说,就是下起雨后,突然着起来的。」
「哎哟,是不是屋里有人故意放的啊?」小伙伴就问了。
「他家的宅子多少年都不住人了。就是故意放火,下着雨的,也应该早就灭了啊。你是不知道,那火势,好傢伙,可大可大了。那浓烟都滚滚的。」年轻的客人解释道。
「我二舅妈的娘家侄子就住他家附近,听那个表哥说啊,这火起来,可邪性了。人家别人家里,都是着火了下大雨,火就灭了,他家是雨下大了后才起的。当时有雷声,一个大闪电下来着起来的。」旁边桌上的客人也播话道。
小伙伴就更惊呆了。「天吶,这不就是天打雷噼吗?」
「可不就是。火就是雷噼下来的。当时乌云不是特别密吗,那天黑的,本来都看不见人影了,那个大闪电一下来,当时天空都亮了一下。再然后,他家就起火了。」旁边的客人好人做到底,把吃到的瓜详细地端了上来。
「我记得陈解元发过誓,说如果此生对不起他家娘子,就天打雷噼吧?」小伙伴突然想起了什么,扭过脖子侧望着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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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有这么回事!」年轻的客人道。
「难道……」小伙伴更惊呆了。「刚拜读了陈解元的应试心得,为他和娘子的感情所感动。没想到……」陈家的祖宅都被噼了!想来多半是……陈解元休妻另娶了啊。前几天可正是放榜的时候。帝都榜下捉婿,都是放榜的当天捉的。考中会试的贡生会在贡院前的茶楼里,等待朝廷公布榜单。然后各大的奴才们都在外面严阵以待。念了榜单后立马上手。相中顺眼的先扛回去再说。
也不知道陈解元是否健在哟。
「听说陈解元少时家贫,幸得岳家资助,方有了钱财继续读书。不然,单凭一个王夫子,他也是没钱去参加科考的,不说别的,光每年的保银也都要几两银子呢。更不要提去府城的盘缠和住宿了。」茶楼里另一个茶客道。话里也有些为周家不平。
「也许事情只是凑巧也说不定。陈解元和娘子恩爱得很,未必就是怎么样了。」另一个茶客道。
「怎么就偏偏是他发下了那样的誓言,然后就他家下雨天起了火,今天这场雨可不是小啊,就是倾盆大雨不为过吧。」一个新进来的茶客一听大家正在热议陈解元,也忍不住插了一嘴。
「这个世上,发誓言的也不少,也未必都能应验的啊。」最靠东的一张桌上的一个茶客弱弱地道。
「想来是别人发的誓言,只有几个人知道。陈解元这个誓言么,拜那个碎嘴的混子所赐,咱们整个玉隆县,有哪个不知道的?我听说,陈解元的小舅子印的那本应试秘籍,卖了一万本不止。不说咱们这一府之地,就是别的州府,也有不少知道这件事的。这么大一个誓言,还拿老天爷发誓,要真不能应验,老天爷也很没面子的呀。」新进来的茶客反驳道。
屋里竟是一阵沉默。
主要是吧,这种异象,不是挺严重,是特别严重!这可是天降异象!
反正上天星不可能有错的。那错的是谁呢?肯定是被上天处罚的人啦。
这么说吧,要是皇宫里出了这种事儿,但使大臣们闻得了消息,保不齐要在早朝时逼着皇帝下罪己诏的。更别说一个小小的解元了。
这可是老天要噼的人,大家总不能逆天行事吧。
再说,如果陈解元真是辜负了岳家,那也确实是有些忘恩负义了,大家也确实不好帮他说话。主要还是这个时间点太敏感了,偏偏就是放榜后,也就是榜下捉婿之后。有些人就是想帮他说话,也怕自打嘴巴。
主要是吧,陈解元这个誓言,他们玉隆县就没有不知道的。就算没有在看大戏那天亲眼看到周安打人的激烈场面,也亲耳听到身边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亲口讲述。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那天可都是在场的哟。
特别是一些读书人,除了听七大姑八大姨的讲述之外,还在书里了解过陈解元和娘子是多么恩爱。听到陈家祖宅得了天谴的消息,更觉得是加倍讽刺。
当然,大家比较关心的是,陈解元是否还活着。不过这种生啊死啊的话题,总不好堂而皇之说出口的。而且大家心里也清楚,在场的人应该也没人知道答案,说了也是白说。不如等上几天,自然见分晓。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周家。周老爹心里也是一咯噔。保不齐,这女婿还真是攀了高枝了?
「老爷,这可怎么办吶?今天我在外面可是听了不少闲话了。」周夫人眉头深锁,找周老爹拿主意。「你是不知道,我出去,熟识的人遇到我,话里话外的,都打听女婿是不是有了外心了。」
这要真是女婿真攀了高枝儿,女儿和外孙子可怎么办哟。
「你说说的,这叫什么事儿哟。前些日子,大家还都在夸咱家得了个好女婿。说起陈文来,就没有不羡慕咱们阿月的。这才几天吶,怎么就这个样子了。」周夫人越说越难过,眼泪都差点儿掉下来。
「先别急,让阿念去女婿老宅去看看再说。」周老爷心里也没底,只是,毕竟是一家之主,他总不能慌,他一慌,家里就更乱了。
为了慎重起见,周老爹派了大儿子去陈家祖宅查看现场。
「爹,我看过了,也问过街坊邻居了,确实是下雨后着的火,还是雨势特别大的时候着的,应该就是天雷噼的。」
大儿子周念回来道。
周老爹沉默了。看来,事情不大妙啊。
既然遇上事儿了,逃避也不是个办法。干脆,把女儿叫回来商量商量对策吧。
结果,还没等周老爷派人去,丫环来报,二姑娘回来了。
周老爷和周夫人对望一眼,又双双嘆了口气。女婿家里怎么就……怎么就突然着火了呢?
两人正嘆着气呢,周月就进来了。
「月儿,你来了啊。正好你妈说今天包了饺子,说要派人去接你和阿峰呢。」周老爷笑呵呵地道。
「爹,娘,大哥,外面的传闻你听说了吗?」
「什么传闻?」周老爷问道。
周月楞了一下,随即笑了。「爹,你不用瞒我了,全县都传遍了。陈家的祖宅着火的事儿。」
周老爷一看女儿这样,勉强笑了笑。「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不要多想。」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是不信阿文会背信弃义的。他明明那么疼阿峰,是不是?」周月满怀期待的望向老爹。
「对对对!没错。」周老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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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们阿峰那么可爱,阿文平时疼阿峰疼得跟眼珠子一样呢。」周夫人也附和道。「自从阿文中秀才后,就有些人想着给阿文做妾,等他中了举人,想巴上来的女人就更多了。依我看吶,有些人,就是忌妒我们阿月得了这么好的女婿才借着起火的事说三道四的。」
「等过阵子,女婿就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周老爷道。
周念其实想问问妹妹,如果妹夫真的攀了高枝,又当如何?总要想好如何应对才是。他张了张嘴,看到爹娘和妹妹一副憧憬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又把嘴巴闭上了。
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吧?周念这样安慰自己。
「要是……他真的在京城攀了高枝儿,我跟他和离就是。」周月悠悠地道。
其实上一世的周月,就动过和离的念头,只不过是被王夫子反覆劝说,加上为了儿子的前程考虑,这才松口答应退一步。但这世不一样了,周安安排的一个天雷异象,也炸醒了周月的侥倖心理。
如果陈文真是背叛了当初的誓言,那陈家老宅那个雷就是应誓的雷啊。一个老天都不容的男人,她和他过下去有什么劲儿哟。
第11章 收拾黑心姐夫(十一)
陈文家祖宅被雷噼的事儿自然也是传到了玉隆县县衙里的。
「夫人您是不知道,外面人都说呀,这陈解元,可是遭了天谴了。要不下那么大的雨,按理说,多大的火都该扑灭了的,偏就他家,却是雨下得最大的时候起的火。」
县令夫人的心腹嬷嬷在一旁凑趣道。
「我们这样的人家,自然要谨言慎行,这种话,在外面不好跟别人讲的。」县令夫人拿帕子捂了捂嘴,笑道。显然对心腹的的话非常受用。
要她说,就是该!
她家闺女兰心慧质,温柔贤淑,老爷又是一县的正印官。能看中他陈文可算是他老陈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偏偏这小子就不识抬举,居然给拒绝了。
现在看,拒得好,拒得妙啊。一看这小子就是,上天都不容之人吶。万一哪天老天再一个雷,噼到他身上,连累到他闺女怎么办?
「夫人放心,老奴晓得的。」心腹嬷嬷点点头,表示受教。不过该说还得说啊。她也是伺候了夫人多少年了,自然知道,夫人还是爱听这个,想听这个的。
「我听外面人说,八成啊,这陈解元是被哪家权贵家捉了婿,背叛了和他家娘子天长地久的誓言,才应了天打雷噼之势。」
心腹嬷嬷说完,把声音放低了,「也有人叨叨啊,不知道这位陈解元是不是也遭了雷噼,现在是否还活着。」
「好了,好了,这种话,莫要再提,莫要再提。」县令夫人脸笑得跟朵花似的,拿着帕子冲心腹再次摆了摆手。
死了才好吶!方解她心头之恨!
这时候,刘县令进了屋。「哟,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呢?」看着说得好开心哟。
「老爷回来了。」看到刘县令进屋,县令夫人忙起身相迎。
夫妻两人在炕上坐了。
「这不,我们正说着陈解元家着火的事儿呢。」县令夫人笑吟吟地道。这个话题,听着就痛快!
「这个我倒也听说了。」刘县令矜持地道。暗爽有木有!
「老爷,你说……难道,这陈文真的犯了天谴么?」县令夫人刚刚说不让心腹嬷嬷说,不过她自己说起来也是挺顺熘的。
「这个嘛……不好说的。」县令摇了摇头。「如果陈文真的是应了誓,那么,能让陈文动心之人,多半是出自高官权贵之家。」
「能不能平安回来还两说呢。我可是听说了,他家的火,火势大得很,还是雨下得最大的时候起的。当时,一个闪电,带着惊雷就下来了。」县令夫人说起陈家着火的情景,越说是越有滋味。「要是陈文也挨了这样的雷的话,此时未必有性命在。」
早死了早好。他如花似玉的女儿,他居然敢看不上。现在,遭报应了吧!
「好了,这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不要传到外面去。」刘县令重重地咳了一下。要是陈文能平安回来……就冲着他的新岳家,他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是惹不起的。
「老爷放心,我晓得了。」县令夫人点点头。「且看他能不能平安回来吧。」最好死在外面!
京城郊外有个着名的淡水湖叫东湖,东湖旁边,种着不少杏树,桃树和梨树。每年春天,都会有人去那里踏青,慢慢地,就成了大兴朝京城人的一项风俗了。
这天,卫国公府的二少爷韩平远也约了一群小伙伴儿们一起去了东湖。几个人刚下马车,和一拿着算命幡的算命先生走个正脸儿。
算命先生看到几人,脸色大变。然后又定睛看了看几人面相,着重在韩平远脸上盯了一会儿,突然扭头就走。
这样的异样,几位少爷们就是想装看不见也不行了,其中一个褚国公府的公子当下连忙招手,「算命的,回来,回来,回来。」
一听主子发话了,几个跟着的小厮长随们有眼力架都不错,赶紧地往算命先生跟前跑,要是算命先生不肯回来,他们就得上手了。
果然,算命先生就跟没听见似的,没命地往前跑,只是他年纪也不小了,一把鬍鬚都白了,老胳膊老腿的,没跑几步就被几个小厮拿住了胳膊。
小厮们一人抓住他一个胳膊扭着他往回走,「少爷发话了,让你回来,没听见啊?」有人还悄悄地给了算命先生屁股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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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两下的,算命先生就被一群豪奴们揪了回来,押到了几位少爷面前。
「哟,我说,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见到我们几个就跑啊?」对方被抓回来了,褚国公府的公子还觉得不解气,上前又踹了算命先生一脚。
晦气,真是晦气!一大早上的,本来是出来散心游玩的,哪想到遇到这么晦气的事。
想想也知道,算命先生算出来肯定不是好事。要是好事,早上来讨赏了。哪至于扭头就跑啊。
你装看不见还不行,这狗东西刚才就差和他们走个面对面了,那脸上的表情,他看得可是清清楚楚的。
不问吧,又怕真有什么事,错过了。
「哎哟,哎哟,哎哟。」被狠狠踹了一脚,算命先生疼得喊了起来。
「行了,行了,别嚎了。」褚国公府的少爷摆了摆手,「说说,你刚才为什么跑啊?」
「小人见几位公子气宇轩昂,人中龙凤,实属老夫这么多年来,少见的好面相,一时惊讶,故而……故而……」
「想好了再说。」另一位康成伯府的小少爷悠悠地道。如果真是觉得他们面相好,按理说,应该是主动上前,夸上两句才对,也算讨个好彩头,没准他们高兴了还有赏钱拿。不过这种事,确实有点晦气,他也不好说得太直白了。
「今天一大早的,就遇上你这么个狗东西,还来了这么一出。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了,这事儿没完。」
「我确实是看到几位小爷,好面相,不是吹的,老头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没见过几位小爷面相这么好的,故而……」算命先生再次解释道。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不然,就得请你去帝都府大牢住住了。」周侯家的小少爷冷着脸道。
几位少爷都出身权贵之家,想把个人送到帝都府住上一阵,还是有可能的。算命先生当时就噤了声。
算对方这样子,几位少爷也不急。反正他们就是出来玩的,如今,人又已经在他们手里了。早晚能让他吐口。
几位少爷来踏青,傢伙式儿是带全了的,小厮们从马车上搬下椅子和一些吃食。正好旁边就是一大片的杏林,杏花开得正艷,几位少爷们坐在椅子上,吃着小厮递上来的吃食,慢悠悠地盯着算命先生。
在几位少爷的包围和注视下,不一会儿,这算命先生的冷汗就出来了。
「行了,该说就赶紧说。免得挨打。」卫国公府的二少爷韩平远吐了一口花生皮道。
「小老儿本来刚开始是想说的,只是,怕几位小爷误会,说了挨打,这才……这才……」
「你不说照样挨打!」韩平远道。
「刚才,我观几位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都是人中龙凤啊。只是……」算命先生皱着眉头,顿了顿。
「只是什么,说!」韩平远喝道。
「这位公子,好像今年有一劫啊,还是血光之灾。」算命先生双手被几位豪奴抓着呢,没法指,就沖韩平远扬了扬下巴。「只是,后来我仔细这么一看,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我不说,也会碰到一位高僧,为公子消灾解厄呀。这才……」
「什么劫?」韩平选一听对方指向自己,脸不由黑了,急忙追问道。
「应该是受人连累所致。公子可去大德寺求一平安符,另外,亲贤能,远小人即可。」算命先生可能是被几人吓怕了,连卦金也没敢提,直接把破解之法都说出来了。
「亲贤能,远小人?你这说了和没说一样!少爷我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做的。」韩平远一听皱了皱眉,气唿唿地道。
他虽然是勛贵之家出身,但是,少年英才,年纪轻轻就考中了庶吉士,进了翰林院。翰林院的翰林们一直都是以清流自居的,韩平远觉得,自己也是个清流,清流嘛,一直以来都是亲贤能,远小人呀。
除了那个平安符外,后面那句参考价值不大!
「公子莫要碍于面子,和那些天打雷噼之人打交道。至于天打雷噼之人是谁,早则十来天,迟由半年,自然有分晓。只要过了这关,公子一生,顺风顺水。」算命先生又道。
「行了,滚吧,滚吧。」韩平远听完,摆了摆手。
抓着算命先生的豪奴们一听韩少爷发话了,顺势放开了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自由后,直接来到韩平选面前,伸开了手。「这位少爷,算命乃是泄露天机之举,今天,您多少得给点儿,哪怕一文钱呢。不然,小老儿我……」
韩平选一听,脸更黑了。不过还是给自己的小厮给了个眼色,小厮随即从自己带的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了算命先生。
「谢这位少爷。小老儿祝您万事如意。」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跑走了。
「阿远,这种故弄玄虚,又蹬鼻子上脸的,要我说,干脆抓起来,要是他说的应验还罢了,不然,直接丢到帝都府去。」褚国公府的小少爷道。
「算了,算了。这个地方,人来人往的。今天又是休沐,御史台和翰林院的大人们经常在此举办诗会。我可不想为这么点小事被御史台盯上。」韩平选摇了摇头。主要是这年头一般人还真不愿意得罪算命先生。还有,对方既没有说要改他家的风水,也没说要迁他家的祖坟,更没有说要卖给他什么奇怪的物件,不过是让他去大德寺求道平安符罢了。大德寺在京城也是香火很旺盛的寺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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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讲,就算是对方为了骗他这一两银子,他也就当是花钱买个心安了。他出身钟鼎之家,百十两银子的还不放在心上。也就是这个算命先生是突然冒出来的,如果是他主动找人算命,他会给的远不只这么点。
他一个翰林,庶吉士,大好的前程,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毁了自己的前程。
只是,韩平远没想到的是,周安导演的大幕已经徐徐拉开。
当然,韩平远也不是无辜被拉进这场局中的,他是前世陈文的新岳家,魏侍郎的夫人的娘家侄子。前世,周月死后,周家去找陈文讨公道,韩平远也没少帮着陈文煳弄吓唬他们。可能在韩家人骨子里,一个商户女,是不配当新科状元的夫人的。
第12章 收拾黑心姐夫(十二)
「祖母,今天我在外面,遇到一算命先生。」
卫国公老夫人一看孙子脸色如常,心知算命的结果应该不错。
「哦?怎么说的?」
「他说我最近有一劫,还是血光之灾!」韩平远淡定地道。
卫国公老夫人一听,楞了。怎么会这样?一方面,她为孙子的淡定而骄傲,瞧这气派,一看就是他们国公府出来的人。不过更多的则是为孙子担忧。于是连忙追问道:「后来呢?」
「他说我吉人自有天相,自有贵人相助,就是他不提,也会遇到高僧指点,平安度过此劫。」韩平远扬着眉道。
回来的路上,他越琢磨越觉得,这算命先生的言外之意,就是,他的人品是受上天认可的嘛。本来要被别人连累,但是,还是吉人自有天相,说明他是被上天庇护之人啊!福泽深厚的哟。
「那就好,那就好。」卫国公老夫人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在了地上。老夫人觉得,搞不好这算命先生还卖了平安符啥的给自己宝贝孙子。不过就是买个符,想来花的也是小钱,还不值得他们卫国公府放在眼里。也就不值一提了。
「这位算命先生说,让我去大德寺求道平安符回来。」其实韩平远对算命先生的话还是有点半信半疑。这个时代,人们骨子里对算命先生的敬畏几乎是刻进了血液里的。不过,江湖骗子也不少啦。他并不确信,他今天遇到的属于哪种。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主要是这个算命先生说的也不是那么难以达成。
「我也早就想去大德寺烧香了,我明天就带你娘和你媳妇去给你求道平安符回来。」卫国公老夫人孙子不少,但是韩平远可是嫡长子的嫡次子,是嫡孙,而且这个嫡孙又有出息,年纪轻轻又考中了庶吉士,平时嘴巴也甜,她难免多疼几分。
「哪里就用得着祖母劳动了,我让我媳妇去就成了。」韩平远连忙摆摆手,接了老嬷嬷递过来的茶递给卫国公老夫人。
「我年纪大了,平时也没什么事,正好出去走动走动,再说,自己的孙子自己疼。」卫国公老夫人笑呵呵地道。
勛贵圈子,一般都是女人出面去平安符的多一些。祖母亲自前去为他求符,也是他的体面了。韩平远谢过之后,又说起算命先生说的,让他远离天打雷噼之人的事来。
卫国公老夫人就在心里琢磨了,这上天都容不下的是哪一个。只是,他孙子是勛贵出身,又在清流扎堆的翰林院供职,接触的人比较杂,主要是好多人她也不认识,没见过。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头绪。
当然,卫国公老夫人压根儿没想到魏侍郎府里自己那位新得的外孙女婿身上。
在他们看来,这陈文虽然是中了状元,毕竟是寒门出身,在朝中没有根基。到时候一个浪急,没准就能翻得骨头渣都不剩。陈文原来的娘子据说只是个商户之女,对陈文是一点助力都没有。他们也不会怎么样她,就是让她把主母的位置让出来做妾而已。这样一来,她能得到一个未来会青云直上的夫婿,说起来还是她赚了呢。
这样的事,其实并不少见,每年春闱后张榜的时候都会有。只是,像安阳侯和赵志远那样还要杀掉原配的傻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反正吧,在卫国公老夫人的眼里,她外孙女不是来破坏陈文一家的,是来加入他们提携他们的。自然她的这位新科状元的外孙女婿和天打雷噼的事是不沾边的,相反,卫国公老夫人觉得,她的乖孙要提防的是其他的坏事做尽的人。她在心里琢磨着,呆会儿得派个可靠的人去查她的乖孙的交际圈。他们卫国公府,也只有这个乖孙是科举入仕,将来在官场上,必将成为卫国公府的中流砥柱,不容有失。
其他的几个韩平远的小伙伴们回家也和家人提了这么一嘴子,不过按算命先生说的,这事问题也不大,上天德寺求个平安符基本上就能解决了,也就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说过一回也就算了。真要较起真来,最后那个算命先生还是求了财的,还不少吶,一两银子。谁知道这是不是算命先生求财的新方式呢?
当然,他们勛贵之家,也不差这一两银子啦。可能就因为这个原因,成了某些江湖术士眼里的肥羊也说不准。只不过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是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想法,不肯轻易和算命先生结仇罢了。
再说陈文这里,金榜题名后,他也是想过,有一天,要给老婆穿上诰命的,没想到,魏侍郎府上的豪奴根本不理会他的拒绝,直接把他捉走了。
魏大人和魏夫人亲自出来劝他,朝中没人,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炮灰,到时候有一天,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有个吏部侍郎做岳丈,升迁有保障。又讲了讲他家姑娘如何贤惠,只要他的原配肯退一步为妾,他家姑娘必定把他的原配当亲姐姐一样对待的,对他和原配的孩子也必将视如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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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一听就有点动心了,早就忘记了天打雷噼的誓言,半推半就地就同意了,和魏侍郎的嫡长女成了婚。
他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啦,这不,这就回家接阿月和阿峰去京城享福呢。
在陈文回来之前,报喜的官差先来了。
陈文中状元了!
周月也不能因为一个天雷就要断定陈文背信了弃义,还是给官差们塞了厚厚的红包。
不知道是不是陈状元天打雷噼的誓言人尽皆知的原因,以前有人金榜题名,哪怕是中个同进士,附近的帮闲们都会组织舞狮队啥的去给新晋进士同进士老爷们贺喜,遇上这种天大喜事,主家也觉得脸上有光,都会给厚厚的打赏呢。今年陈家倒是没有人来。
据说帮闲们也是意见不一,最后坐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最后还是放弃了这次行动。主要是那个雷打得太蹊跷了。大家心里也觉得是老天爷发了怒了,就有点怕老天爷清算的时候被连累进去。再说,陈文家里现在主事的可是他的原配,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就是去了,人家有没有心情给赏钱也说不定呢。
在全县吃瓜群众的关注中,陈文终于回到了家乡。一进县里,就被人认出来了。
「哟,状元郎回来了?」官差已经去陈家报过喜了,县衙门口也张过榜,大家早都知道陈文中状元的事了。
「是啊,陈状元活着回来了。」
「陈状元活着回来了。」
陈文一听不淡定了,眉头皱得起了一堆褶子。真是岂有此理!什么叫活着回来了?他不活着回来,难道要客死他乡吗?
难道是,传说中哪里出了劫匪?其中有什么误会?
陈文倒没觉得别人会诅咒他之类的。他可是新科状元,前程大好,一个平民百姓,就是心里对他有什么不满,也不会傻乎乎地当面说出来的。
有些吃瓜的大妈早就等不急了,「陈状元你是不是在京城又成了亲了?」
大妈话音刚落,周围的喧闹剎时一静而止。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陈文。
陈文当下就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他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跟家里说,这位大娘是怎么知道的?怎么消息传得这么快?
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他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啦。而且他和赵志远那种烂人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在外面另娶了,他也没打算抛弃阿月母子,相反,他这次回来就是接他们母女进京去享福的。不然,他父母双亡,哪有回来的必要哟。
「是啊!」想到这里,陈文大大方方在答道。他相信,阿月会理解他的一番苦心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沉默了。
原来,陈家的祖宅着火,还真是天谴!
周家真是不容易,把女儿下嫁,还陪送了丰厚的嫁妆,这才让陈文有了钱读书,有了今日。没想到这孙子是过河就拆桥啊。为了攀高枝儿连昔日的誓言都顾不得了。人家周家姑娘还给你生了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吶。
估计这是儿子也不准备要了吧?
只是,要是陈文死了,大家可以骂骂陈文,说句丧尽天良,甚至诅咒他个永世不得超生什么的,都不叫个事儿。问题是陈文现在活得好好的,还中了状元,估计这新岳家也是高官显宦之家,不然一个七品县令,还真值不得陈文背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坏名声的。就连陈文的小舅子都说了,有些官员看中他姐夫,想招为女婿,他姐夫都拒了的。
反正吧,只要陈文活着,他们总不能当着陈文的面骂,不说别的,总要想一想家里的一堆老小的。万一惹怒了陈文,他想抓你进大牢,就沖他状元的身份,多半县令大人也是要给面子的。
只是,你这么背信弃义,真的好吗?知道你家祖宅着了火吗?那可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呀。
第13章 收拾黑心姐夫(十三)
陈文倒不知道大家是在腹诽他,他以为大家是被他震住了。
想他陈文,多有本事,本来家贫,就一间茅草屋,连半亩地都没有。现在呢,中了状元,还在京城有了个高官的老岳丈。
多么了不起的成就!羡慕吧?忌妒吧?
陈文想了想,既然魏氏嫁给了他,他总要给魏氏正一正身份才是。好歹也是名门之女,该给的体面总要给的,不然,别人误会了魏氏是做了小就不好了。
「陈某不才,被吏部侍郎魏大人相中,招为女婿。魏氏出身名门,温柔贤淑,总不好做小。不过她答应一定会对周氏像亲姐姐一般,对周氏所出的儿子也会视如己出。这些年,周家确实助我良多,陈某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这次,是来接周氏和孩子去京城的。」
他陈文可不是没良心的人!
如果没有那顿天雷,大家可能就要被陈文感动了,甚至给他唱个赞歌也说不定。高中之后抛妻弃子的可不是没有。陈文这样的,最起码还想着原配母子,记惦着让他们去京城享福的,已经很不错了。
纵然是周氏退一步做妾又如何?没听说嘛,那呆是吏部侍郎的女儿,出身名门吶。就算陈文中了状元,人家嫁给陈文,也绝对算得上下嫁。总不能委屈了人家不是。这从今往后吶,陈状元的原配儿子以后也是官家少爷了。
只是,有了周安的那本书打底,再加上戏台子底下那么一闹,大家都知道了,你陈文太他妈的不地道了。过河就拆桥!这个天杀的!怪道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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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这混蛋王八蛋的小人得志的样儿!
大家看不上这王八蛋,又不好出来指责。于是,只好默不做声,不说话呗。
这王八蛋居然没有被雷噼死,还被京城的大官招做了女婿,也不知道下一个天雷啥时候来哟。
是的,大家只是从陈文的表情里,猜到了招陈文的很大可能是个大官儿,但并对吏部侍郎官职到底有多大权利有多大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认知。
有个大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想着吼一嗓子,「陈状元知道你家里的祖宅被天雷噼了么?」刚要张口,被同伴拽了拽袖子。
大娘有点不高兴,黑着脸瞪向同伴。
「他二婶,二丫三娃子还等着他们祖母回家呢,咱们快点滴。」行啦,没听人家说吗,被大官相中了,招了女婿,咱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惹不起人家就不要说话了,别给家人找麻烦,多想想孙子孙女们!
大娘狠狠的抻了下袖子,甩开了同伴,不过最后到底是没有张口。
咦?和京城天街夸官的时候还不一样?按理说,就算没有欢唿,也该有道贺的呀。
陈文心中不禁有点纳闷。咋回事儿?
难道是……被吏部侍郎的名头震住了?
陈文琢磨了琢磨,觉得还是有这种可能的。一般他们小地方的,别说县官,就是县丞,县主薄,甚至捕快,都觉得是了不得的地头蛇了。吏部侍郎,比起县官来,又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吏部,可算得上是六部之首了。管的是天下的官员任免吶。吏部的侍郎,在吏部可是仅次于尚书的存在吶。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估计以前听都没听过,被震住也正常啦。
此时无声胜有声!大家的祝福,他接受啦。然后陈文很有风度地跟大家挥了挥手。
陈文带着书童拂晓到了家,直奔正房。
「哟,我们的状元老爷回来了。」周月笑着迎了出来。
「阿峰呢?」没见儿子,陈文不由好奇地问道。好久没见,儿子应该兴奋地扑上来了呀。人呢?
周月眼神暗了暗。以前,陈文每次出门回来的时候,都要喊他娘子的。这是在外面攀上了高枝,娶了大户人家的女儿,还知道避嫌了。
从算着陈文快回来的时候起,她就派了心腹小厮去陈文回县城的必经之路盯着了。刚才小厮回来说,老爷已经承认了,在京城被吏部侍郎魏大人招为了女婿。
「昨儿我带他回了趟家,正好宁哥儿说要带他去放风筝,他跟着宁哥放了一天风筝,玩得挺疯,说还想放,我就把他留在娘家了。主要是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周宁是周月的庶弟,比陈元峰大三岁,周宁也很是喜欢陈元峰这个外甥,舅甥关系非常不错。
陈文正要说让人去接儿子,周月又开口了,「先不说他了,你这一路风尘的,先洗漱一下吧。我已经让人烧好了水了。」
「还是娘子贴心。」听到周月的话,陈文心里还稍微有那么点内疚。阿月挺贤惠的,只是,为了他们的家更好,也只能让她受点委屈了。只有他官运亨通,才能给家人更好的庇护不是吗?
丫环把沐浴的桶抬了进来,倒上热水,退了出去。
陈文洗浴,周月帮着他收拾了换下来的衣服,拿了出去,关上了门。
下人房里,周月的贴身丫环杏花问坐在她旁边的拂晓。
「是不是老爷真的在外面另娶了?」
拂晓闷闷地点了点头,没说话。从心里,他也觉得老爷这么做不地道。不过他毕竟是做下人的,哪敢对主子置喙哟。
「拂晓,老爷是不是跟你说过,以后会让你成为状元府上的管家?」
拂晓楞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老爷是说过啦。
「你可别忘了,咱们可是奶奶买回来的。这座府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奶奶的陪嫁。没有娶奶奶前,老爷可是一无所有,连读书的钱都没有的。」小翠又道。
「这个我知道。」拂晓弱弱地道。
他也不是不知道奶奶的好,可老爷说了,以后会让他做管家,他有拒绝的权利吗?老爷现在可是进士,还是吏部侍郎的新女婿,奶奶惹得起吗?老爷多少会看在小少爷的面子上,未必会对奶奶怎么样,但是他这个做下人的,要是不识抬举的话,还有没有命在就不知道了。
「老爷说让你做管家你就信啊。你知道吧,那个吏部侍郎的媳妇儿,可是国公府出来的。国公府,知道不?」
「知道,知道。」拂晓点点头,这次跟着老爷去京城,他也是见了些世面的。老爷之所以会答应魏大人家的婚事,就是因为魏家根基深厚。魏夫人乃是现在卫国公的亲妹妹。卫国公府可是开国公府,打大兴朝建立那儿就有了。这些年传下来,亲戚盘根错节的。满朝权贵,和卫国公府有亲的多,没亲的,少!
「既然魏夫人是国公府出来的,那从小用的必然是世仆。你想啊,魏大人的女儿嫁进来,下人也要跟着过来吧。她的陪嫁下人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做管家?」
「可是,这事儿是老爷说了算啊。」拂晓弱弱地道。周月嫁过来后,也就一家两口,后来有了陈元峰这个小少爷,就成了一家三口,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劲儿也是往一处事,自然是没什么勾心斗角的。拂晓简直不能想像,一家之主说了会不算吗?
「大宅门里阴私可多了,别人要是想夺你的管家之位,可以背地里一个风寒,就让你丢了性命。你要是性命都没了,又怎么做管家?再说,你人生地不熟的,人家在背地里使个绊子,就能让你差事办不好。一件办不好,老爷能容你,两件办不好,老爷能容你,可老话可是说,事不过三,你要是三件事都办不好,老爷还能容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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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还能这样儿?」拂晓瞪大了眼睛,小翠的话简直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天吶,居然这么兇险!
「还有哦,你对京城可是两眼一摸黑呀,比起魏大家人的下人们,你就是个啥都不懂的小白。」
「小白是啥意思?」拂晓好奇地问道。
小翠楞了,「这个……」她说的这些话,也是四舅爷跟前的小弦教给她的。
「就是啥都不懂,明白不?」小翠琢磨了下,按她的理解就是草包的意思啦。只是吧,「草包」这个词有点太伤人了,不好,不好。
「哦,懂了,懂了。」
「既然你啥都不懂,京城有哪些大人,哪些公侯伯府,王爷府公主府郡主府的。哪个大人什么喜好,京城什么样的风俗,各家来往有什么样的潜规则,你一个也不知道。你说,新奶奶能容得下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来做管家?就算老爷想用你,现实也不允许呀是不?」
拂晓陷入了沉思中。
「可不用你吧,让别人看了难免心寒。你说这种情况下,你要是生个重病去世了,新奶奶再换人不就顺理成章了么,到时候你临死前老爷还去专门看你一场,是不是还能收买一下人心?」
嗯?拂晓是浑身一激灵,咋越说越可怕了。
不过,他家老爷连助他良多的原配都能说弃就弃,好像真不是什么重情重义的人吶。再说新奶奶,老爷和奶奶和小少爷,以前多幸福的一家三口啊,她是说拆就拆,应该也不是什么太良善之人吶。
「你还不知道吧?就在老爷答应京城的新奶奶的婚事那天,老爷家的祖宅,起火了!」拂晓正在瑟瑟发抖担心自己的小命的时候,小翠又扔下来一个重磅炸弹。
「啥?怎么回事啊?」
看来拂晓是真不知道啊。看来四舅爷猜的没错。还真没人跟老爷说。
「最邪性的就是,这火啊,是下雨的时候起的。而且吧,还是雨下的最大的时候起的。那雨有多大呢?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端上一盆水,直接往下倒,就那架式的。「
「啊?那么大的雨,怎么还烧得起来?」拂晓不由惊忽。确实太邪性了。
「说的就是啊。你知道吧,老爷和咱们奶奶以前关系最好的时候,可是说过的,如果有一天负了奶奶,天打雷噼!估计啊,这就是老天爷噼的。」小翠斩钉截铁地道。
「那……为啥没直接噼老爷,非的老爷家的宅子呢?」拂晓弱弱地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小翠心说,四舅爷果然神机妙算啊,都算到了拂晓会说啥。
「你想啊,你这次跟着老爷去赶考,是不是不离老爷左右?」
「对啊。」拂晓点了点头。就连老爷住客栈的时候,都是老爷睡床上,他打地铺的。就是为了保护老爷安全。
「老天爷是会噼人没错,但是,你离得这么近,万一要噼着你咋办?这背信弃义的是老爷,可不是你啊。」
哦,明白了,原来,老天爷还考虑到了他的生命安全!拂晓顿时觉得,老天爷还是非常有人情味儿的。
「就是老爷和新奶奶成亲的时候,你可能离得远点。可是,那会儿,老天爷还没注意到这件事吶。那天雷啊,是被捉婿后打的。」小翠又给这个话打了个补丁。
「老爷家被雷噼后,当下就烧起来了。火势老勐了,当时街坊邻居都看见了,大家都说,这是天谴!你们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发现大家的反应不大对劲儿?」
「对,对,对。我说呢,总感觉路人人们都怪怪的。」拂晓点点头。从一进县城起,他就发现县城人反应不大对劲了,只是他以前也没见过欢迎状元的场面,也不知道该是个啥样,所以,才没有细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拂晓,咱们的卖身契可都在奶奶手里呢,真要论起来,咱们都是奶奶的人,你可得想好了,到时候奶奶和老爷要闹翻了的话,你跟着谁?」小翠悠悠地道。
主要是吧,拂晓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如果拂晓铁了心要跟着陈文走,即使有卖身契在,周家还真阻止不了。
「啊?」拂晓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怎么会闹翻了?」老爷刚金榜题名,正要步入官场。还有了个吏部侍郎的老丈人,奶奶要是跟老爷闹翻了的话,没什么好处啊。
小翠脸当下就黑了。
「哼,实话跟你说吧,反正我是要跟着奶奶的,要是你跟着老爷,咱俩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咱俩的事可就吹了。「
「你别急啊,我就是问问,我就是问问。」拂晓连忙表态。
「要是老爷没有另娶,咱们奶奶肯定会重用你。外面的人就是再懂,她用着也不放心,肯定不如用你心里踏实,可新奶奶又如何会把你放在眼里?到时候你哪有命在?」小翠眼泪都掉了下来。四舅爷让人跟她说的话,她也是认同的,她是真的担心拂晓,不希望他毁在后宅阴私里。
「以前你是没得选,老天爷肯定不好意思噼你。可如果你选了老爷,那就是弃明投暗,老天爷可就不会再管你了。」
「行啦,你别哭了,我都明白。跟着老爷,可能性命不保,就是保住了,可能也要受新奶奶的排挤。我肯定是跟着奶奶的,当然,主要还是跟着咱们小翠。」拂晓忙道。
他也有点担心,谁知道老天爷噼了这次会不会噼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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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跟你说吧。奶奶必要和老爷和离的。就在今天。现在呢,你赶紧出去,去舅老爷家里躲躲。你先跟四舅老爷那报个道,然后让他放你几天假,最近这几天不要回来。」
「啊,这么急啊?」拂晓又傻眼了。
「赶紧走吧,一会来不及了,你走了,也省得一会难做,记住,你的卖身契是在奶奶手里的就成了。」
「好,好。」拂晓一听,赶紧出了门。
再说周月这边,收拾了陈文的衣物和香囊,主要是陈文离家赶考的时候,周月是给了他一百两银子的,应该还没有花完,周月找了找,果然找出来十五两。周月暗暗收了起来。
等陈文洗浴完毕,发现给他准备的衣服居然都是粗麻的。
「阿月?」陈文喊了一下,没人回声。
「小翠!」陈文喊周月的大丫环。
还是没有人回声。
「小柳,小桐!」
还是没有人回声。
咦,人都哪儿去了?
算了,先穿上衣服再说。
等陈文穿上衣服,走出屋子,发现周月正站在院子里。
「阿月。」陈文走上前去,准备找个机会跟她说说他另娶的事。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两个陌生的壮婆子,上来就一人抓一个胳膊架住了陈文。
「阿月---」陈文惊呆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陈文,你和我成婚之前,家里空无一物,只有三间破茅草屋!是我用我的嫁妆供你读书,一直供到你中了状元,你也曾经说过,要和我一生一世,绝不另娶,却扭头就在中状元后娶了高门妇,你把我们老周家放在哪里?就是你前程的踏脚石吗?」
「阿月,你听我说,我也是为了你和阿峰好。」陈文连忙解释。
「把他给我轰出去。」周月摆了摆手道。
四弟可是说了,就算好言好语地待他,也是要被贬妻为妾,受他羞辱,将来她和峰儿都不一定会有命在。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痛痛快快地闹一场。
他就是进了翰林院,也就是个没实权的翰林。最起码几年之内,手还伸不到他们玉隆县来。
而且这样一闹,他和魏家就是想背手下黑手也要顾忌一些,三年前赵志远和安阳侯的下场可就在眼前呢。他家真有什么事,他和魏家就是第一嫌疑人。魏家也不是没有政敌的。
周月一声令下,两个婆子叉起陈文就往外走。
陈文哪有两个婆子壮实,何况还是一对二,就这么狼狈地挣扎着被往外拖。
「阿月,我真是为了你和阿峰好!」
「等等!」周月突然道。
两个婆子止住了脚步。不过手上的劲可没撤,还是抓得紧紧的。
「阿月,你想通了?」陈文一听,不由大喜。
只见周月走上前去,上前冲着陈文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巴掌!
这是天雷给她的勇气!
「行了,把他轰出去吧。」周月掷地有声。
第14章 收拾黑心姐夫(十四)
两个婆子拽着陈文就出了大门,然后把人一丢,回到宅子,把大门关上了。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陈文穿着粗麻衣服,凌乱在风中。
怎么会这样?他可是新科状元!中了举后,兴沖沖地回家准备接他们母子去京城,结果,她还不领情。
「阿月,阿月!」陈文赶紧上门拍门。
陈文拍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陈文大喜过望,还好,阿月终于想通了。
「那,这是给你的休书。」婆子从门缝里扔出一个东西,迅速又把门关上了。
陈文从地上拾起休书一看,上面是周月亲笔,大概意思就是因为他陈文背信弃义,因此两人从今天起恩断义绝之类的话。
陈文摇了摇头。陈月怎地一点也不顾这些年的情谊?
唉,她还是见的世面少,想得也少,所以,才做出了这样冲动过激的举动。算了,不和她说了,去找岳父说去。只要把岳父说通了,陈月这里应该就好说了。
于是,新科状元陈文穿着粗麻衣服,垂头丧气地往周家赶。
好在,周家离着他们家也不太远,等到了后,陈文发现周家的大门也是关着的。陈文拍了拍大门,「刘伯,刘伯?」周家的门房姓刘。
门房没人应。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是被针对了!陈文嘆了口气,没想到,周家这一家子,居然会在他高中进士后,跟他翻脸。
真是眼皮子浅啊。他可是刚中了状元,蛟龙马上就要出海,勐虎即将下山,雄鹰腾飞就在眼前,他们居然……居然要跟他翻脸!
周家毕竟只是商户,没权没势的,他现在已是官身,马上要进翰林院了,又有了个吏部侍郎的老泰山,-前程不可限量。有他这么一门倚仗不好吗?何苦要往外推?
放着他这么一个现成的亲戚不要,去求这个求那个,外面那些人哪如他知根知底?
唉!想不开,真是想不开!
只是,他就是官职再高,也不是本地的父母官。人家不开门,一时半会儿的,他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如今,家是回不去了,就连那套宅子,都是周月的陪嫁。银子,身上也没有了。
陈文不由有些沮丧。要不是顾忌新科状元的身份,差点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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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愁着,肚子也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他风尘僕僕的刚到家呢。本来想着,洗漱完就吃东西的,没想到居然被轰出来了。
强烈的飢饿使得陈文再次勐烈地拍起门来。
拍门是要费力气不错,他也知道越用力拍就会越饿。但是,他没得选不是吗?饿坏了,只要拍开了,就有得吃了。
真要说起来,刚才是阿月私下的主张也说不准。再使劲敲敲,没准岳父听见了会给他开门的岳父走南闯北,多少见过些世面的,会知道进退得失的,
「刘千,那个狗东西还没走吗?」周老爷背着手,黑着脸在屋里走来走去。
「回老爷的话,没。」门房刘伯摇了摇头。
「老子就是气不过。这么多年,就供出来这么一个王八蛋!」周老爷咬牙切齿地道,这件事,终究是意难平。
「让他敲!只要不怕累,敲吧。」周老爷点点头。陈文都不怕累,他就更不怕啦。
他和儿子们分析过了,像陈文这种狼心狗肺的,千万不能答应他。一步退,有时候就是步步退。要是真的成全了他们那对狗男女,他女儿迟早得死在后宅阴私里。高门大户出来的姑娘,谁愿意落一个抢别人丈夫的名声,说不得把原配悄悄地搓磨死,反正就是一个妾嘛,死也也白死,有家族为他们撑腰,别人也奈何不了她们。
这原配搓磨死后,为了防止原配的娘家人找麻烦,还会想办法对原配的娘家人打压。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先和对方闹翻了,最起码不窝囊。到时候就算狗东西的新岳家想要下黑手,也要想想会不会落人口实,会不会被政敌盯上!
这年头,就是皇子还有政敌呢,何况就一个吏部侍郎。你就是身份再贵,也不是皇上。这天下不姓魏呢。
陈文在外面拍了半天,越拍越饿,可大门还是没反应。这下彻底死了心。想他堂堂一个新科状元,难道要饿死在这里吗?
不如拿身上的玉佩去当铺换点钱。陈文下意识地想到,再伸手一摸,才想起来,他出门的时候啥都没带出来。
别说当玉佩,就是当衣服,当铺都不会收。因为是粗麻的,不值几文钱!收了也没利。
这时候,一个挑着炊饼的货郎从周家门口经过。
「这是陈状元吧?」货郎定住脚步,使劲盯了陈文两眼,问道。
看到货郎,以及他的扁担两边的两篮子炊饼,陈文心里松了一口气。天不亡我也!真得要饿死啦。
陈文不动声色地背过双手,矜持地点了点头:「正是。」
本来他还要加一个「本官」的,但是想想吧,「正是本官」比「正是」要严肃点,有距离感,这人与人之间有了距离,想蹭个炊饼就不容易了呀。
行了,赶紧的,请我吃炊饼吧。我到时候推辞一下,你再坚持要给,我就可以吃了。
「哦!」货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又挑起扁担走了。
其实要是没有天雷的事,没准这个货郎真会跟陈文客气一下。到时候陈文也能顺势吃上一个了。主要是吧,这陈文的底细,他们玉隆县可没有不知道的。货郎做为土生土长的玉隆县土着,自然也是知晓的。
没有周家,陈文现在不定在哪家地主家卖身做小厮也说不定。那个王夫子是免了他的束脩不错,王夫子可没有说管他的生活。这人嘛,每天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人总要吃饭。一顿两顿不吃成,不能天天不吃吧。这被生活逼得没办法了,可不就得先想法子活下去呗。
这娶了周家的姑娘,用着人家的钱财,住着人家陪嫁的房子,人家还给你生了个可爱的儿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结果,刚考上进士就攀了高枝了,背弃了当年的誓言。
结果怎么着?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亲自出手,噼了他家的祖宅!还特地选的雨势最大的时候!大家想不信也不行啊。
常理来讲,这大雨天的,不管多大的火,雨一下就该停了的。人家老天爷出手,楞是反着来的。就是要让大傢伙啊,心服口服!让大傢伙知道,他家是为什么被噼的。让大傢伙知道,这人吶,不能没良心!
这么个老天爷都容不下的人,他至于巴结吗?别到时候巴结得老天爷连他一块儿噼。
再说,这陈文连对他恩重如山的岳家都说弃就弃,又能念他一块炊饼的好处?可能吗?
再说了,人家一个状元爷,估计也看不上他的炊饼。得,他也就不拿着东西讨人闲了。赶紧走吧。
走了。
他走了!
他头也不回得走了!
陈文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这算怎么回事啊?
既然没有请人吃炊饼的念头,干吗在人家眼前晃啊,还要特地停下?难道就为了让人看一眼?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善良呢?
还有,就说你一个货郎,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进士,还是新科状元,难道不要上前结个善缘吗?这么点眼力架儿都没有吗?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唉!可惜这些人生哲理恐怕他这辈子都不能懂了。
算了,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也是一样的。陈文想着,不如去小吃街走走,既然大家都认识他,总有愿意和他结个善缘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有眼色的人多的是。想他堂堂状元,运气应该不会差到一个也碰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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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急的,来快的。再不走快点,就真的要饿得走不动路了。
陈文背着手踱着步向最近的小吃街前进。他是想跑来着,一来跑需要的力气更多,他饿得已经有点前胸贴后背了,二来么,跑也不适合他堂堂新科状元的身份。
「陈状元,你真的在外面另娶了啊?」路上,有人热情地跟他打招唿。
不知怎么地,陈文脸当下就黑了。本来吧,刚回来的时候,别人这么问他还觉得没什么。他本来就是娶了魏氏嘛,魏氏可是吏部侍郎的嫡女,其外家更是开国公府。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不是谁都有幸能有这样的岳家的。
只是,经过了被周月掌掴,又被她赶了出来,送了休书,又被周家拒之门外后,他就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劲儿。
至于哪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
跟人家翻脸吧,人家就是问问,而且也不是空口说的,这本就是事实。他要是翻脸,就好像说再娶是什么见不得人似的。传出去,又是一场是非。不翻脸吧,还是不对劲儿。
陈文索性就装没听见,直接往前走。
可能是碍于陈文的官身,对方倒也没纠缠,装做没这回事一样走开了。
「陈状元,你真的在外面另娶了啊?」过了一会儿,又遇到一个热情的吃瓜群众。如今,陈文有没有另娶的事,可是玉隆县的头号话题。好不容易遇到正主,能吃到最新鲜的,大家自然不想错过。
谁理你!
陈文黑着脸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饿坏的原因,陈文觉得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终于走到了小吃街。
「咦,你是陈状元吧?」终于,有个小吃摊的老闆认出了陈文。
「正是。」陈文矜持地点点头。快点,问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陈状元,你真的在外面另娶了啊?」老闆热情地问道。
听到这话,陈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第15章 收拾黑心姐夫(十五)
陈文告诉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
万一他要是和对方起了冲突,传到京城,被人做了文章,到时候新任岳父误会他是嫌弃魏氏怎么办?
至于会不会被人做文章,反正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别忘了,他可是拒绝过县令的爱女的。
还有就是,他饿得已经没有力气和人吵架了。
这个摊主怎么回事?怎么连玉隆县人最基本的礼节风俗都给忘记了,平常人们见面打招唿的第一句话是「吃了吗?」
是「吃了吗?」!「吃了吗?」!「吃了吗?」!
不是什么「你在京城另娶了吗?」。
陈文表示,自己不想和他说话,并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
他还就不信了,这条小吃街上找不到一个朴实的会问「吃了吗?」的摊主了!
等对方问「吃了吗?」他就可以说「还没有,本来是想来这里吃饭的,然后走到这里才发现忘了带钱了。」然后,没准就等到一个说「没关系,改天再给也是一样的。」或者说,「没有就算了,饭也得吃不是,我先给您盛上。」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顿饭对付过去再说。
咦?状元郎怎么不说话,还走了?
摊主当下傻眼了。他摸摸脑门。
噢!明白了!
他就说嘛,他记得人家陈状元和娘子很恩爱的,而且他们还有个可爱的儿子。结果,有人就因为人家家里祖宅着火,就非要说人家在京城另娶了。
这不,今天这传言又起来了,有人说在县城东门碰到陈状元了,有人还当面问了陈状元,是不是在京城别娶了,陈状元还承认了。
瞧瞧,陈状元黑脸了吧。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这些人也真是的,没事编排人家干吗?人一家三口好好的呢。
好在陈状元大人有大量,没和他计较,只是黑个脸就黑个脸吧。不过他也算确认了一件事,人家陈状元没有另娶!人就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
唉呀,自己刚才算是冒犯了陈状元了。
他张张嘴,想着道个歉,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个时候,其实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了。只是这个年代,交通不方便,也不兴说中午回家休息会儿下午再来的,都是在摊位上守着,到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再往家走。
这时候摊位上只有一位老大爷,这位大爷一看,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陈状元是被人问住了呀,不好意思说呗。毕竟,他们玉隆县有一个算一个,谁不知道他陈文是靠岳家才有的今天吶。这种过了河了就拆桥的玩意儿,也难怪老天爷要噼他家的祖宅呢。
「这陈状元走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现在他就是心里后悔,也不好意思回来计较了。你就别说话了,免得他又想你什么来找你麻烦。」老大爷低声跟摊主道。
「也是哦。」摊主想了想,有道理,得,听人劝,吃饱饭,所以就没言声。
虽然老大爷和摊主对陈文的反应解读不一样,但也都认为,此时闭上嘴巴比较安全一些。
旁边的摊主一看陈状元这么高冷,就更不敢开口了。一来也是不待见这人,他肯定是和老天爷保持一致的啦。二来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得不说,前两个摊主的行为对后面的摊主形成了示范效应。主要是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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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弃他吧,人家现在是状元啦,以后是要去京城当大官儿的!惹不起。
巴结他吧,他连那么好的岳家都说扔就扔,你一个卖小吃的,能和人家搭上关系?再说,老天爷还在上面看着呢。
没看前面的都闭嘴了吗?随大熘,准没错。
问一句「吃了吗?」很难吗?陈文心里腹诽着,这群混蛋王八蛋!一点眼色都没有。他可是堂堂状元!状元!能让他们家吃顿饭的话,不是蓬荜生辉吗?歷来传说中,没少听说「状元饺」「状元米线」「状元饼」「状元包子」「状元炒饭」之类的。
陈文真想大声疾唿:一切吃食皆可状元!
今天有一家算一家,无论他吃了谁家的东西,谁家就可以说他家的东西是「状元xx」,不就把名气闯出来了吗?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没有一个聪明人注意到呢?
要不,先吃饭,反正都是吃完再给钱,到时候就说自己忘带钱了,改天再给。没准摊主就会说,算了,算了,您能来我们这儿吃饭,也是小的这个摊子的荣光。不用给了。
陈文刚要行动,又有点犹豫了,万一……这个摊主没有这样的认识怎么办?到时候要是追着自己要饭钱,自己拿不出来岂不是更尴尬?到时候还会成为自己的黑歷史也说不定。
状元郎的矜持让陈文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时候的陈文,已经飢肠辘辘了,前胸贴后背了。他都走出来了,也没有哪个摊主问候他一句「吃了吗?」
人心不古啊,礼乐崩坏!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打招唿的礼貌都忘记了吗?陈文想到这里,就心痛得无法唿吸。
饿呀!
怎么办?
去其他熟识的人家里去蹭饭?
去谁家合适呢?刘兄?还是李兄?亦或是张兄?
可万一他们不在家怎么办?要是只剩下媳妇在家的话,还是很容易惹麻烦的。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去碰一碰运气吧,哪就至于运气那么差了?
刘兄吧,刘兄家离这儿近。
「咦,陈状元吧,你是不是在京城另娶了?要我说,一个也是娶,两个也是纳,不如,把我女儿送给你做妾得了。」一位大妈见着陈文,眼睛都亮了,上来就扯陈文的袖子。
大妈是为数不多的不在乎陈文家被天雷噼的人。在她看来,既然陈文没有被噼中,说不得他有什么奇遇,得了什么办法可以阻止雷噼也说不定。反正这陈文的富贵就在眼前了,她们家正好搭一波顺风车。
「岂有此理!」陈文连忙甩袖子挣开这妇人的手。
这可不成,他可是刚娶了魏氏,周家这里还没有摆平呢,哪有精力再娶一个!
再说,他要真再纳个小妾话,魏家估计面子上也不好看。到时候魏大人一怒,他的前程不就完了吗?
「我家女儿貌美如花,年芳二八,一直很爱慕陈状元的。」大妈并不想放弃,又上来拉陈文的胳膊。
博一博,没准她就成状元的半个丈母娘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不得不说,一场天雷让陈文在玉隆县人民心中也变得接地气起来,而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状元老爷。
不然,平时哪个人敢去拉一个官老爷的手哦。
陈文再次使出了最大的力气甩开对方然后跑了起来。
这会,他也觉不出饿了。赶紧跑吧,再不跑不来不及了。这里有人要强抢他这个新科状元!
陈文熘得比兔子还快,妇人在后面追,「别跑啊,陈状元,别跑啊。」
两人一前一后地,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哟,这不是陈状元嘛?后面是位大娘。怎么回事?怎么是陈状元在前头跑,大娘在后面追啊?
赶紧的,赶紧给两人让出一条道来,方便吃瓜。
两人沿途经过的地方,行人都自觉得躲避两旁。同时和周围离得最近的交换一下眼神。
「你看明白了吗?」
然后大家又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看不懂啊。」
不得不说,自从陈状元从京城归来,就和以往判若两人。身份,地位都变了,甚至人品也变了。没法猜啊。
大娘追了陈文一段跟,发现陈文虽然神情有些疲惫还跑得这么快,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于是放弃了,停下了脚步。
在众人的注视中,陈文一熘烟地跑远了。
「大娘,刚才是怎么回事啊?」路人不由好奇地问道。
大娘也是要面子的人,想推荐自家女儿,结果没推销出去,多出去多难为情啊。「没事,没事。就是吧,不是说状元都是天上的文曲是下凡嘛,我是想蹭蹭陈状元身上的文气,没想到陈状元挺小气的,不给蹭。」
大娘摆了摆手,一幅无奈的样子。
吃瓜群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太相信,很明显,这瓜没熟!
不过当事人这么说,他们一时也找不到论据进行反驳,于是,只得做罢。
吃瓜群众们没注意到的是,有个灰衣小伙子悄悄地从大家旁边走过,然后直接回了县衙。
「陈文刚到城门口,有人当面问他,是不是在京城另娶了,他承认了,还说新岳家是吏部侍郎魏大人。」
灰衣小伙子是是县令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的亲孙子,专门派来去城门口打探陈文的情况的。他也没想到,陈状元居然是产瓜的一把好手哩。这个一波三折的,比戏文还好看吶。回来后赶紧给夫人汇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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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人?」县令夫人皱了皱眉头。老天怎这么不开眼?居然让这傢伙攀上了高枝。以后有了这么个吏部侍郎的老丈人,再加上状元的名头,陈文以后的官路,会比一般人更顺畅啊。
「夫人,您是不知道哇,这陈状元可狼狈了。他回了家没多久,小厮就被周氏支开了。然后他也被赶出来了,哎哟喂,身上一文钱都没带,就连穿的,都是粗麻。想当衣服都没处当去!周氏还扔了一封休书出来。」
从自家祖母那里知道夫人是想看陈文笑话的,小厮自然知道说什么。
果然,县令夫人一听,眉眼都飞起来了。
「哦?还有这么回事?后来呢?」
好!
哼,以前自家要把女儿嫁给他,他还推辞,本来还以为是他人品高洁呢,心里还敬他一分来着,结果,到了京城就攀了高枝儿。说白了,还不是是嫌他们家庙小,盛不下他这只大王八啊。
这下好了吧。该!
「被轰出来后,陈文就去了周家,估计是想着让周家帮忙劝劝,没想到,周家也没开门。陈文敲了半天,最后没办法,就离开去了小吃街。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去吃饭的,不过哪个摊子他都没停,后来刚从小吃街出来,就被一大妈抓住了胳膊,说要把女儿送给陈文为妾,陈文拔嘴就跑。估计,现在已经出了城门了。」
「哦?那陈文那么大一个人,周氏还真就把人轰出来了?」县令夫人知道了梗概,非常开心,于是,要求小厮补充更多的细节。
再说陈文,刚才被大娘追得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根本来不及多想,等缓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出城了。
得,直接去恩师王夫子家吧。王夫子开了私塾,每天都要给学生上课的,肯定在家。
以前自己中了秀才举人的时候,恩师就高兴得不行,现在自己中了进士,他只有更高兴的。
王夫子家里离着县城也算不上太远,不过光靠陈文用脚量,走到村子里天都黑了。
经过了这么多的波折,陈文是又累又饿,直接晕倒在了王夫子家门口。
第16章 收拾黑心姐夫(十六)
「阿文,阿文!你怎么了?」正好王夫子串门回来,看到了陈文,大惊失色,赶紧招唿儿子出来两人一起把陈文扶到屋里去。
过了一会儿,陈文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之所以晕倒,一是饿得,二是累得。他从早上就没吃饭,想着中午再吃呢。结果,回到家,洗了个澡,就被轰出了家门。拍了半天门,拍不开,又跑到周家,又拍半天门,又拍不开。没办法又去得小吃街,没想到饭还是没吃上。结果,屋漏偏逢夜雨,又被大娘追着不得已又跑了大半里路,他平时一个文弱书生,本来身体就算不上多强健,这下精力又是严重透支,这才晕了过去。
「恩师!」看到王夫子,陈文可算见着亲人了,眼睛瞬间湿润了,声音还带着哽咽。
「你这是怎么了?」王夫子有点不解,按理说,这考中了状元,应该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啊。
到家后,开个庆祝宴会,广邀亲朋,接受大家的祝福才是。怎么会这么狼狈地了现在他家门口?
而且看陈文身上这身衣服,还是粗麻的。要知道,自从和周月成婚后,陈文的衣服就一直挺精细的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陈文真的在外面另娶了,然后惹怒了周家?
最近这段时间,玉隆县人几乎就没有不谈论这件事的,大家都猜着陈文是做了负心的事,违背了誓言,才引才天雷的。
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怕陈文被雷噼死在外面。现在看到陈文好好的,他也算松了一口气。
不管陈文是不是另娶,他都是陈文的启蒙恩师。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甚至,如果陈文真的另娶了,那么,陈文为了不落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名声会更加孝敬自己这个启蒙恩师才是。他这个恩师的身份也会因此更贵重。
毕竟,陈文只有「尊师重恩」的牌坊立起来,才可以堵一堵天下的悠悠之口。
还没等陈文张口,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地叫了。陈文脸色一红。
「我这就让你师娘给你煮些粥来。」王夫子善解人意地道。
「多谢夫子。」陈文有力无力地道。
看陈文恹恹地没精神,王夫子也就没有多问,直接去了厨房盯着熬粥了。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粥端了上来。可能是王夫子特地交待过,米熬得还挺稠。
可能是饿坏了,陈文整整喝了三大碗粥,总算填饱了肚子。
「恩师,弟子中了状元后,被吏部侍郎魏大人府上捉婿,本来我是不从的,只是,魏大人说,官场兇险,风急浪高,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填了坑。不如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一想,也不是没道理。如果我真有什么意外,又如何照顾家人?不如好个靠山,将来也能让峰儿的身份提上一提。」
陈文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只是,魏氏毕竟出自名门,总不好让她做妾的。不然,魏大人面上也不好看。因此,就想着,让周氏退一步。不过魏氏也说了,就是个名份的问题。她会对周氏像亲姐姐一般的。就是峰儿,也会视如己出的。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给他们更好的依靠吗?只是没想到,周家竟然误会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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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陈文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弟子考中状元不算,还攀上了吏部侍郎。王夫子也是一惊,不简单啊。
「周兄也是这么认为吗?」王夫子问道。周兄指的是周老爷,平时他和周老爷都是兄弟相称的。
陈文沉痛地点了点头。「娘子送了休书给我,还把我从家中赶了出来。」
「周兄煳涂啊!」王夫子不由扼腕嘆息。「这样的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怎么就想不开呢?不说别个,要是和离了,阿峰的身份就要尴尬许多。本来他可是状元家的少爷的。」以后可能会是高官家的少爷。
可如果跟着和离的母亲,以后就是个商户之子罢了。看陈文是自个来的,很明显,阿峰周家是被扣下来了啊。
「以前觉得岳父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了。没想到……」居然眼光这么短浅啊。想到这里,陈文又长嘆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想我也是堂堂状元郎,陛下亲授七品翰林。没想到……」陈文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阿文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王夫子问道。
陈文现在已经是七品翰林,做了官了。他只是一个对陈文有点恩情的启蒙老师。再说,家里以后还有仰仗陈文的地方,他自然是想维护好双方的关系,不愿意惹陈文不高兴,也就没不识趣地说什么总要一家人团聚之类的。
现在陈文嘴上说着对周氏和儿子不舍,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呢。
他先套一套话再说。
「恩师!你是知道我的。从来都是个知恩的。一直以来,周家助我良多。如今,我侥倖中了状元,蒙陛下天恩,授了七品翰林,虽然他们现在对我有些误会,念在以往的情份上,我也不愿意放弃他们。」
陈文觉得,不过是一个名份的事,周家就是太计较了,浮于表面的一些虚名。不过,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周家会理解他的一片苦心的。
「阿文果然重情重义!」王夫子感慨道。「既然这样,老夫就替你跑一趟,把你的苦心和一些难处都给周兄讲一讲,相信他们会理解你的。」
陈文不禁喜上眉梢,「多谢恩师。」、
「阿文,我看你,一直如同我的亲儿子一般,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王夫子捋了捋鬍子,欣慰了点了点头。
「今天天色不早了,不如你就在我家住下。休息一晚再走如何?」王夫子也看出来了,陈文这是没地儿去了,善解人意地道。
「那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天,陈文就在王夫子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王夫子着人借了辆马车,拉着两人去了周家。
到了周家门口,门是关着的。两人拍门,不一会儿,门房刘伯从门缝探出脑袋来了。
一看是王夫子和陈文,当下脸就黑了。
两人就要推门往里走,被刘伯死死挡住,「哎哎哎,干吗?干吗?」
「我们要见周兄。」王夫子冷着脸道。一直以为,周老爷和他都是兄弟相称,客客气气的,他来周家,从来没用通报的,都是直接被迎进门,没想到今天周家的门房居然拦了他。
「等下,我去通报一声。」说完,刘伯飞快地把门关上了。
王夫子脸更黑了。
刘伯蹬蹬蹬地到正屋跟周老爷汇报,王夫子来了。
「他一个人来的,还是和陈文那厮一块儿来的?」周老爷问道。是的,在周家,陈文已经成「厮」了。
「一起来的。」刘伯道。
「八成是来为陈文说项的。」周安撇了撇嘴。
「这王夫子是拿我们周家当他的踏脚石了。」周安的大哥也愤愤地道。这王夫子先是介绍陈文给他们周家做女婿,周家出钱供出了陈文这个状元,然后陈文另娶,按说陈文的行为也怪不到王夫子身上,王夫子只是陈文的老师,并不是他爹。
只是,明知道陈文做了这样背信弃义过河拆桥的事儿,还带着陈文来他们周家说和,不就是看陈文现在有了官身吗?觉得他们周家没权没势地好欺负,故意噁心人来了。
「算了,让他进来吧,看看他怎么说。」周老爹想了想,对刘伯吩咐道。「对了,只让他一个人进来。」陈文那厮就算了。
「是。」刘伯转头走了。
「我家老爷说了,王夫子可以进去。」刘伯开了个门缝道。
「你!」陈文一听气坏了,他可是状元,七品翰林,这么一个看门的下人,居然还敢不拿他当回事!
「阿文,我先进去和周兄谈谈,就委屈你等会了。」王夫子也觉得周家人有点不会办事,就这么着把一个七品翰林扔在门口,未免有点太托大了。
陈文现在已经是官身,还是正经科举出来的翰林老爷。而且人家已经在京城另娶,也算不上你家的女婿了。还摆岳家的款,就有点没眼色了。
陈文点点头,现在的形势比人强,陈文倒是可以强闯进去,可如果周家还找人拽着他胳膊扔出来,也怪没面子的。不如等恩师说通周家人,到时候他们会就把自己请进去的。
王夫子跟着刘伯进了宅子,到了一处客厅。发现,周老爷,周老爷的长子,三子,和四子,都在屋里呢。
「王兄。」
「周兄。」
两人打过招唿后,周老爷就直奔正题了,「不知道王兄此来有何贵干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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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把王夫子说楞了。这也太直接了,还没寒喧吶,就开始了?
「哦,我听说,周兄和陈文有些了误会,就想着,看能不能帮你们说和说和。俗话说,宁拆千座庙,不会一门亲啊,周兄。」
楞了一下的王夫子马上找回了思路,开口道。
周老爷一听不高兴了,「可别这么说,人家现在可是状元老爷了,还在京城另娶了,就别说什么亲不亲的了。我们周家啊,高攀不上,就不攀了。」
「周兄此言差矣!」王夫子摆了摆手,「我都听阿文说了,他也是希望能让家人过得更好啊。官场兇险,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填了坑。有这么一位吏部侍郎做靠山,阿文的路会平坦许多。阿文这边顺当了,也能给阿峰母子更好的依靠啊。」
「我看吶,是为了让他自己过得更好吧。」周老爷冷哼一声,「这些年,我们周家对他也算不薄,没想到,他中了状元的第一件事就是另娶!当年曾经亲口发过的誓言都能吃下去,也不怕天打雷噼!」
老天爷可是站他们周家的!
「周兄,如今,阿文已是七品翰林,官场上有句话说,非翰林不入内阁。翰林院的翰林歷来被称为储相,不出意外,阿文必将前程远大。无论如何,现在和阿文翻脸都不是明智之举啊。周兄生意做得大,每年在各个衙门上供,也要撒出不少钱去。与其拜这个拜那个,哪如和阿文搞好关系。毕竟,周兄也算看着他成长起来的,知根知底。有阿峰这个外孙做纽带,阿文总不至于慢怠了你周家。」
「我周家嫁女的时候,他陈文可以说是身无分文,靠我周家扶持走到今天,如今,却背信弃义另娶,这还叫没有慢怠吗?」
王夫子心说,我说的慢怠和你理解的慢怠不是一个意思啊。我指的是将来会罩着你们家!
不过周老爷在气头上,王夫子也没在这事上多纠缠,「魏姑娘是吏部侍郎魏大人嫡女,外家是卫国公府,卫国公府上还出了位宁妃娘娘,深得陛下宠信。」就凭人家魏姑娘这出身,你好意思让人家妾啊?
就是魏家人同意,卫国公府的面子上也挂不住啊。
退一步怎么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难道我周家的姑娘,就要做他前程的踏脚石不成?这事没得谈,来人,送客。」周老爷端了端茶杯,意思是赶紧走吧您吶。
王夫子一看,主人都端茶送客了,也就没自讨没趣。陈文已是七品官身,都被周家轰出来了,他又能讨得了什么好?只得摇了摇头,出了门。
送走王夫子,周老爷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可恨我当年瞎眼,为女儿选了个白眼狼。以致于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同意人家的要求,就相当于把周家的尊严踩在地上了。女儿外孙都要受委屈不说,就像安儿说的,他们娘俩的性命,可能都会挫磨在魏氏手里。甚至魏氏保不齐还要打压他们周家来保全自己的名声。一家子甚至一族都落不了好。
不同意吧,瞧瞧,这师徒二人就缠上来了不说,这以后呢?陈文现在只是个翰林,没有实权,手暂时也伸不到他们玉隆县来。但是魏家会怎么做就不好说了。
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答应对方也没个好,不如按自己的心意来。就像安儿说的那样,两家闹翻了,魏家就是想干什么,也要想一想,会不会被政敌盯上。
「爹,既然老天爷都是向着咱们的,没准事情有转机也说不定。」周安连忙安慰道。他已经布局好啦,还有后手吶。
「是啊,爹,你也别太自责了。这谁又长着后眼呢,换到春闱前,谁能想到陈文会是这么个东西。」那时候他可是重情重义的典范来着,被大家称颂呢。
「老天爷早该……」周老爷本来想说早该噼死他的,可又一想,这话说出来好像埋怨老天爷瞎眼似的,可事实上人家老天爷已经出过手了,帮他们噼了周家的祖宅来着。为了让广大的玉隆县乡亲们知道是他老人家特地噼的,还特地选了个下雨天,在雨下得最大的时候出手的。
以前,大家都羡慕他们周家得了个好女婿,可转眼间,这个好女婿就过河拆桥了。按常理来说,遇到这种事,早有人上他们家来看笑话了。如今,最起码没人敢上他家说一句奚落的话,不就是因为老天爷在上面看着呢嘛。
周老爹改了口:「老天爷应该噼了他的。」
老天爷,我知道您老是向着我们周家的。就请您再显一次圣吧。光噼他家的祖宅已经不足以对这个混帐王八蛋产生震慑了。
万分期待您的神威再次降临!
一看王夫子黑着脸出来了,陈文就明白了,得,八成也是没得了好。看来想让周家回心转意,难吶。
周家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儿呢?
周家油盐不进,他们暂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得先打道回了王夫子家,再行商量对策。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朝廷因为陈文的事,已经吵翻了天。
第17章 收拾黑心姐夫(十七)
柳家然出自京城的柳国公府的一个远房旁支,自幼家贫。照理来说,这样的家族应该是上不起学的。好在,毕竟是国公府旁支,可以上族里免费的族学。族学供应笔墨纸砚,中午还有一顿午餐。
柳国公做为族长,平时也很是体恤族人,逢年过节的,还会给族里的一些孤寡以及家贫的人家送些米粮和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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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然家,也是族里扶助的对象。但这些措施也仅是保障一家人能吃饱穿暖,再多的就没有了。
生在这样的环境,柳家然比一般人读起书更勤奋,就想着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带家人过上好日子。
这天,柳家然在坐他旁边的柳家轩的桌子上看到一本书《解元陈文的科举路
希望给科举路上的学子们一些启发和借鑑》。
天,这本书文名好长哦。这是杨家然看到这本书的第一感觉。不过长也有长的好处,一看书名就能把里面的内容猜个大概。
「阿轩哥,这个陈文,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陈文么?」柳家然好奇地问道。
「是啊!没错。就是那个陈文。」柳家轩点点头。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可是状元写的经验之谈哎。柳家然不由眼睛一亮,「阿轩哥,这书你看完了能借我看看么?」
「你既然感兴趣,哥哥我就先借给你看吧。「柳家轩大手一挥,豪爽地道。
柳家轩在念书上面好像不大灵光。平时最吸引他的,是那些缠绵悱恻的话本子。前天去逛了趟书铺子买话本儿,正好看到这本书,就开口多问了一句,被店里的小二奉承了几句,正好杨家轩也不差钱,就买下来了。
只是,他最近在忙着看话本,这书还没时间看呢。
事实上,这本书甭看印刷了上万册,基本上都销往了外地,卖到京城的还真不多。
至于原因么,也很好理解。陈文是解元没错,可是每次秋闱,全国就能量产几十号解元。京城又是什么地方,几乎汇集了全国一半的读书精英。还有就是,这里也是权贵扎堆的地方。
注意,这书并不是陈文写的读书心得,而是他家人写的应试心得。那些世宦之家,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进士。别的不说,这应试心得和经验肯定是不缺的。这些人家的子弟根本没必要在这上面儿花银子。
那些勛贵人家,好多都不走科举的。人家或者习武,或者直接走恩荫。这种书根本用不着。这两点就已经能排除很多人了。
就拿柳国公府来说,族里出钱供族人读书,说到底还不是希望培养几个举人进士的出来将来大家能在官场上守望相助嘛。族里钱都出了,肯定不差最后这一哆嗦,应试时要注意的事项,该准备什么东西等,一些应试经验之类的知识肯定也为族人准备得妥妥的。
陈文就是能考中状元又如何?书就是写出花儿来,也就是本应试心得,对这些大家族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这和周安的文笔没太大关系,只能说,这本书的内容就决定了它的高度吧。
说白了,这本书到了京城,目标客户群体就有点窄。买得起书的,好多都看不上,或者说觉得没必要花这份钱。有些人呢,想买又不一定有钱。这毕竟不是大儒的文集,只是区区一本应试心得罢了。
还有一点,这本书出版的时候,会试成绩还没出来吶。陈文在京城身份上有点不够看,不像在玉隆县那样有个名人效应。
但是,把书运到别的地区就不一样了。毕竟,解元这个名头还是很拉风的。这本书也算填补了业内空白呢,解元出读书心得的可不多。而且里面也确实是有些干货的。
从资金回笼的角度来说,肯定是运到外地更符合商业利益。
也就碰巧了,就有一个京城来的商人,他并不是特地去买书的,只是来府城进其他的货,正好听人说,陈解元家里出了本应试秘籍,在府城卖得挺火的,就想着,既然在当地卖得不错,到了京城,应该也有市场的,他去玉隆县办事的时候就顺手买了两百本。
陈文高中状元后被吏部侍郎魏大人家捉婿的事,这个商人也是知道的。不过也没太在意。
一来么,他就没怎么好好看这本书。只知道这是本解元老爷写的应试秘籍。像里面写陈文夫妻恩爱的地方,他根本没注意看。二来么,其实吧,自从大兴朝有榜下捉婿这个传统以来,新科进士被人捉婿后贬妻为妾的事几乎每次春闱都有。大家都见怪不怪了。陈文还真不算太显眼的。或者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好陈文中了状元,趁着这股东风,把书卖了把钱赚了是正经。就这么着,有一本被卖到了柳家轩手里。
「这怎么好意思,你看完了借给我就行了。「柳家然红着脸摆摆手,拒绝了柳家轩的好意。
柳家轩拿起书,一把放在柳家然怀中。「哥哥说了借给你看,你就拿着,咱们族兄弟之间,这么见外做什么?」
他暂时没时间看啦。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他们本就是族兄弟,平时关系就不错。柳家然书也读得好,说不得将来就有柳家然照拂他的时候。
「这……」柳家然就有点犹豫。
「拿着,不然哥哥我生气了哈。」柳家轩佯怒道。
盛情难却,柳家然也知道柳家轩其实对读书兴趣不大,就谢过了族兄,把书拿在了手里。
放学回家后,柳家然拿起书认真的读了起来。读着读着,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咦?
这陈文陈状元,陈状元……不是吏部魏大人家的成龙快婿嘛,放榜的那天魏家捉的他呀。怎么,他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不知道会不会是第二个赵志远哦?赵志远是上届春闱的探花,被安阳侯府榜下捉婿后,想着杀原配一家灭口,结果,东窗事发,被流放边疆,安阳侯府也因此降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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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然心里这么嘀咕着,继续往后看。
看陈文这情况,好像和赵志远差不多哈……不对,是比赵志远还不如!人家赵志远家好歹祖上也曾经阔过,不然和原配的婚约哪里来的。这陈文,是家里身无分文,靠娶了个好媳妇才能继续读书的咧。所以,这陈文才会对岳家非常感激。还说出了,如果另娶,就天打雷噼的话?
结果,扭头就做了魏家的女婿?
这……不知道这位陈状元现在是否还健在哟。
不过想来陈状元离开京城的时候人应该是好好的,不然,以陈状元的知名度,真要是被雷噼了的话坊间总会有风声传来的。
这老天爷知道了他的誓言了吗?是什么看法?准备出手吗?柳家然不禁陷入沉思。
他们柳国公府是后族,皇后娘娘就出自柳国公府,是柳国公的嫡长女。而吏部侍郎魏大人是卫国公府的女婿,宫中的宁妃则是现任卫国公的妹妹。
皇后膝下有太子和四皇子两位皇子。宁妃则生了三皇子。
三皇子和背后的卫国公府很不安份,觊觎太子之位,想着把太子拉下马,取而代之。这事儿基本上他们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的。
不用说,柳国公府当然是支持自己的外孙,而卫国公府则是三皇子的靠山了。双方在朝堂上斗得是不可开交。
魏侍郎的女婿,也就是卫国公府的外孙女婿,有这样的黑歷史……族长爷爷知道吗?柳家然不禁寻思。
第二天,柳家然找了个时间向柳家轩打听。「轩哥,你这本书,买的人多吗?」
柳家轩想了想,「还成吧,好歹是状元写的书嘛,我当时想着,万一陈状元有什么秘籍呢,可不能错过去,这不,就买了一本。「主要还是不差钱儿。
「轩哥,这书里还有陈状元的把柄吶。「柳家然悠悠地道。
「嗯?还有这事儿?「杨家轩一听来了精神。「快说说,快说说。」
他们柳国公一族和卫国公府不大对付,能看卫国公府的外孙女婿的笑话,当然开心了。
柳家然就给柳家轩大概讲了讲陈状元的人生经歷,当然,重点是发誓另娶愿意天打雷噼这段。「轩哥,你说,现在这位陈状元的原配一家是否安好?还有,这种誓言要是应验了,会不会……要是打雷的时候,离他太近了,会不会挨噼啊?咱们族里志爷爷也在翰林院供职,好担心他老人家的安全呀。「柳志是柳国公的一名族弟,当年中了庶吉士后一直在翰林院修书。
柳家轩想了想,哎呀,可不是!这陈状元可真会玩!前脚发了天打雷噼的誓,后脚就娶了魏侍郎的女儿。
你欺谁也不能欺天啊,真不怕穿帮了啊。
「轩哥,你说这事儿,族长爷爷知道吗?」柳家然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柳家轩摇摇头。
事实上,他们家也只是国公府的一个旁支罢了。就算比柳家然家离着主支要近一些,但也是旁支。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何况他年纪还小,也没机会接触到族里的一些事务。
不过他也明白,这是柳家然在提点他
也许,可以去族长面前刷个存在感。
「这样,回头我让我爹去昆大伯前跟前言一声。」柳昆是柳国公世子,皇后的亲哥哥。
即使是旁支,他们也知道,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对头的黑料,他们知道了当然要向族里上报啦。
「爹,你知道吧,就那个卫国公府的外孙女婿,就那个新科状元陈文,也是靠着岳家起来的。因为感激岳家,还发过誓说这辈子另娶会天打雷噼呢。」
「哦?还有这种事,你怎么知道的?」柳家轩的老爹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这可是死对头家送来的大甜瓜呦。
柳家轩一看老爹的神情就知道,他爹也是头回听说。赶紧把书递了上去,「这是陈状元的应试秘籍,里面有写陈状元的生平。估计这本书印刷的时候,殿试成绩还没出来呢。「
帝都风俗,都是放榜当天捉婿。陈文应该不会干自打嘴巴的事。
「这倒是。「柳老爹点点头。
「爹,不知道这本书,族长爷爷见过没?「柳家轩提示道。
柳老爹当下也明白了儿子的意思,想了想,「这样吧,回头我拿着这本书去趟国公府。」
他们国公府是开国公府,几代传下来,族人不知凡几。好多族人族长也许看着眼熟,毕竟每年家族都要聚会一次嘛。但是说人名未必能说得上来。他走这么一趟,不就在族长面前挂了号了嘛。
就算族长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也得夸他一句细心不是。
想到这里,柳家轩他爹当晚就怀揣着书去了柳国公府。
柳老爹虽然只是旁支,柳国公府的门房也是认得他的。直接就让进了门。
柳老爹找门房这么一打听,世子爷不在,但是国公爷在呢。那肯定是求见国公爷了。
柳国公正在书房休息呢,听到门房来报,「东街的柳易?」族人太多了,他年纪也有点大了,记不太清了,不过柳易还是稍微有点印象。
「是易大爷。在工部做主事的易大爷。」
柳国公想了想,让门房把人领了进来。
柳易先跟国公爷请了安,再拿出陈文这本书,讲述了事情的大概。
「哦,还有这种事?」柳国公也有点吃惊。想不到哎,这陈文为了攀高枝,居然连发过的誓言都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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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家轩儿还说呢,这陈状元进了翰林院,万一天雷打下来,咱们族里的志大伯,不会被连累得吃瓜落吧。这天雷要是真噼中了人,还焉有命在!「柳老爹一看,这个消息果然是族长大伯不知道的,心中窃喜,又补充道。
柳国公闻言看了柳老爹一眼,心说,这个族侄可真够促狭的。不过……也确实很有道理!
果然,柳国公表扬了柳易几句,收下了书。
柳易成功地在族长面前挂上了号,美滋滋地走了,想着回去得给族侄送块砚台表示表示。
柳国公送走了柳易。让人叫来了自己刚归家的儿子,世子柳昆。
父子俩商量了半天,觉得这种黑料吧,主能算陈文私德有亏,并不能一击致命。最后决定,先按兵不动,不是说陈状元回乡了吗,先看看这他能不能有命回到帝都再说。
结果,过了两天,早朝上就有位刘御史出列了,「臣参新科状元陈文,恐欲行当年赵志远之事。「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哇!瓜,大瓜!
赵志远的事才过了多久,居然又撞上来一个头铁的。牛!
赵志远是谁,大家都知道,上届的探花嘛,靠着岳家扶持,才得以科举。结果,中了探花后攀上了安阳侯府的高枝,想着埋葬过去,还派了人去杀岳家灭口。结果,东窗事发了。好了,不仅把过去埋葬了,连自己的新岳家一起埋葬了。
他和原安阳侯一起被流放了。安阳侯府自此被降为安阳伯府,由原安阳侯的弟弟承爵。这还是看在新任安阳伯于国有功的份上,不然,爵位都一撸到底了。
说来也就赶巧了,刘御史他爹一个故交带着儿子来京定居,这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嘛,刘老爹就设宴招待故交,席间,不知怎么地,就谈起新科状元来了,这位故交就免不了跟刘御史嘀咕两句,这陈状元不是被魏大人府上捉了婿么,真不怕天打雷噼么?
刘御史当下就煳涂了,肯定要问啊,什么情况?这故交就说起了儿子买的一本书,。就是这位陈状元出的,据说他和夫人可恩爱了。
刘御史找来书一看,当时就想到,这不就是……第二个赵志远么?不知道他原来的岳家会不会已经遭了毒手?
御史这个职业有一点好,可以风闻奏事。说白了,不用讲证据,只要你的猜测合理就可以参人。这刘御史就想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既然知道了,少不得要为他的原配一家求个公道了。还有就是,这种连天都敢欺的东西,真要执政一方,不知道要祸害多少百姓哟。
陈文回家省亲了,没法为自己辩解,但魏侍郎还在朝上站着呢,能任由刘御史这么说吗,当下就站出来了。
「陛下,臣参刘棠未经调查,诬陷朝中官员。陈状元确实在家里曾经成亲。只是,他那妻子商户出身,粗俗不堪,平时一家没少借着恩情,对陈文颐指气使。夫妻感情早就破裂。如今,陈文高中状元,休妻另娶也是人之常情。」魏侍郎反手一个黑锅就扣在周家人身上。为新女婿占领道德至高点。
他们又没像安阳侯府那样,想着杀人灭口。无非就是道德上可能会让人指摘两句。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没想到,刘御史也不是吃素的,当下从怀中掏中一本书来,「魏大人信口雌黄,也要注意分寸。你们魏家夺了人家的夫婿,还要给人家泼脏水,简直是无耻之极!这本书上写得明明白白,陈文虽有天份,但因家中贫穷,无钱读书,靠岳家接济,这才得以科举。陈文和妻子恩恩爱爱,两人还有一子。陈文中解元后,还曾有官员以女许之,被陈文严辞拒,说对妻子专心不二,如有一天背弃两人情谊另娶,天打雷噼!」
哼,老夫也是带了证据来滴!
魏侍郎听完这话,也有点懵……什么书他是真不知道哇。
魏侍郎觉得,刘御史既然敢这么说,还拿了证据出来,八成,是有些依据的。不过宦海多年,魏侍郎早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
「就凭一本不知道哪里来的书,刘大人就可以信口雌黄,给别人定罪了吗也叫刘大人知道,虽然岳家跋扈,念在往日情份上,陈文也只是和对方和离,并非休妻!已经仁至义尽。更没有什么赵志远之事!」
魏侍郎气唿唿地反驳道。当初招婿的时候说好了,陈文贬妻为妾,又有赵志远的教育在前,他相信陈文只要不傻,就不会干出杀害原配一家的事。
本来魏侍郎还想着否定书是陈文写的,又怕刘御史再拿出硬锤打脸,想了想,就没敢放这种话。纵然是陈文私德有亏,也不是什么动摇国本的大事。就算有御史想咬着不放,哪天朝中再出个军政大事也就顾不得了。处理这种事,就一个拖字诀,还有要紧的一点,就是不能在中间主动给别人送把柄。书的事他听都没听过,不知道来龙去脉,言多必失。
至于和离还是贬妻为妾的,到时候快马给陈文送封信就是了,改口容易得很。
大家都心知肚明,陈文就是姨丈家帮他找的帮手。这时候,三皇子一派的就出来帮腔了。
「陛下,婚姻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老臣认为,御史们没必要花精力盯着别人家的后院。」
这意思是刘御史管得太宽了。
「臣附议。」立刻出来一个捧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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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附议。「
「臣附议!「
唿拉拉站出来好几个。
「陛下,今日陈文就可欺天,焉知来日不会欺瞒陛下」刘御史气唿唿地道。
他是盯着别人家后院吗他是一叶落而知天下秋!想的是长远的将来!怕的是陈文这厮执掌权利后会祸害苍生,危害社稷!
没想到,这几个眼皮子浅的,就能看到后院那点破事。真是不耻与之为伍也!
好在刘御史也不是一个人。马上就有一个张御史出列对他进行声援:「陛下,臣觉得刘御史的话很有道理。既受岳家大恩得以科举,金榜题名后,休妻另娶,还要把恶名扣在岳家身上。真真让人不耻也。对他有恩的岳家尚且要倒打一耙,将来为官一方,焉知不会祸害百姓。「
魏侍郎的话,肯定是向着陈文的。但是,虽然是一句话带过,但也是承认了陈文的岳家是对陈文有大恩的。这就和刘御史说的相符合了。由此推断,陈文的岳家对陈文有大恩应该就是事实了。
至于魏侍郎又说什么挟恩求报之类的,呵呵,都在朝堂上混这么久了,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
朝堂上,大家是踊跃发言,有支持刘御史的,有站陈文的,大殿之上顿时吵做一团。直吵得皇上脑仁儿疼,正好也到晌午了,皇上直接让自己的太监总管喊了退朝。
看着皇上远去的背景,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凌乱在风中。
刘御史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旁边一个为陈文说话的同僚,准备拂袖而去。结果,刚拂完袖子,就被魏侍郎拦住了去路。
「刘大人手中的那本书,可否借我一观吶」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他总得先知道知道这本刘御史拿来当证据的书是写的什么内容吧,这样才好有的放矢地反驳啊。
他手里没有不要紧,这不是刘御史有嘛,直接光明正大地找刘御史借就是了。
顿时,大殿上还没散开的大臣们齐刷刷地看向二人。早就知道,这瓜还有后续啦。
这魏侍郎,明知道两人关系对立,居然还找刘御史借书,也算是阳谋了。不知道刘御史借不借哟。
刘御史眉头一皱。他已经向世交的儿子打听了,这本书就一个书铺子里有。别的地方根本没卖的。他这本也是找世交的儿子借的。万一转借给魏侍郎,然后魏侍郎说弄丢了,到时候书铺子里又卖完了,对方再反咬一口,他上哪儿说理去
「不好意思了魏大人,我手里也就这么一本了。您吶,还是等着陈大人回来直接,找他要吧。」说完刘御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再次拂了拂袖子。扬长而去,出了大殿门。
哼,当他傻吶!他这书可是证据!不借。
早朝后,朝中的大臣们私下里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都开始热烈的吃起瓜来。
这陈状元到底有没有杀原配一家?既然要过河拆桥,为什么还要出一本自打脸的书?他的心路歷程是什么?按理说这么没成算的人不应该考中状元吶。
虽然吧,好多人都没看过书的内容,但是刘御史既然敢把书拿到御前当做证据,想来这本书的真实性应该没什么问题。
刘御史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书不外借,但是当着他的面看看总是可以的。大家想吃瓜,刘御史也需要通过展示证据来向大家证明,陈文人品行为有多么卑劣。以期获得更多的认同,寻求更多的支持者。这本书还是有好多御史台的御史们看到了。
到了晚上,魏侍郎通过一些中间人,到底知道了这本书的大致情况。
知道这本书并不是陈文本人撰写,而是由其前小舅子组织出版后,魏侍郎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差点没把老血喷出来。
奶奶的!这个王八蛋刘御史!你早说啊。你要早说是陈文前小舅子写的,早朝上他何至于心里那么紧张!。
偏偏这狗东西在朝堂上的口气,很容易让人误会成书是陈文亲自写的。既然不是陈文写的,陈文想从舆论上脱身太容易了
周家看中陈文的读书天份,才想着奇货可居,想尽办法招为女婿。但又看不起陈文,平时没少大小声的。没想到陈文的读书天分超过了他们的预期,不但中了举人,还是解元!既然中了解元,如无意外,一个进士老爷是跑不了的。这时候,周家也意识到以前怠慢了陈文,没准陈文心有不满,又眼瞅着陈文要发达,就想通过道德绑架的方式留住陈文,于是,就借着陈文的名义出了一本书。这本书虽说是讲什么应试秘籍,实则是夹带私货。重点还是讲他们周家对陈文多好多好。但是,世人不知道的是,陈文的心酸……
把这个情节在心里復盘了好几遍,嗯,完美!
,魏侍郎立刻抖擞了起来,精神百倍。
这种事,如果刘御史不提,还是让它自然过去为好。时间会淡忘一切的。但是!刘御史以后不提这事还罢了,但使再提,一定要,狠狠地将上他一军。
你处心积虑地帮一家子恶人,到底想干什么?你诬陷同僚,到底是受谁的指使?
要是能攀出太子一脉来就更好了。
再说柳国公,也是郁闷得不行。
皇上怎么能在关键时候和稀泥呢?很明显,今天帮陈文说话的,都是三皇子一系的啊。不然,陈文一个还没入朝的小翰林,又认识哪个?凭白无故的,谁愿意帮一个过河拆桥的白眼狼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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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因为陈文是三皇子一系培养的帮手!
还有,各位大人们怎么抓不住重点啊。
翰林院是什么地方?那是读书人的圣地,汇集的都是读书人的英才!考中进士后,要进行第二次考试,考中了庶吉士才能进的。大兴朝有规矩,非翰林不入内阁。不说内阁,就说朝中的重臣,基本上也都是翰林院出来的。各位权贵世宦之家,哪家没个子弟在翰林院呆过的。而且,还都是家中的精英!对朝中大臣们来说,特别是文臣之家,要么家族中有人过去在翰林院呆过,要么现在在翰林院供职,要么,将来会去翰林院。
这,陈文既然都发了天打雷噼的誓言,大家不怕天雷噼在翰林院,到时候有人吃瓜落吗?
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担心这些族人的安全吗?
碍于身份,柳国公和世子总不好亲自下场撕陈文,老话怎么说来着,杀鸡焉用牛刀啊。再说,皇上还在上面看着呢。陈文的事又算不上关乎国本,他们亲自上场,难免让皇上多心。
两人虽然注意到了陈文的事,但不是想着先观察一下事情进展嘛,就没有知会旁人。朝堂上,大家都是和刘御史一样,冲着陈文人品不堪为官的方向走的,还就没想到翰林院的翰林们的安危问题。
当时要是两个方向一起发力,可能弹劾效果会好很多呢。
「爹,我觉得,皇上宠爱三皇子,也知道陈文是三皇子母族给三皇子找的臂助,这陈文只要没有学了赵志远,想来陛下会睁只眼闭只眼的。「柳国公世子嘆了口气道:「可怜了刘大人对朝廷的一片忠心。」
柳世子也认同刘御史的观点,你陈文对与你有恩的岳家都能过河拆桥,给你生过孩子的原配都能说弃就弃,这么凉薄的人,会对治下的百姓们多好呢?将来为官一方,也就是个祸害!
还有,他们做为太子母族,自然不愿意看到太子的政敌多一个臂助的。只是,单凭一个私德问题,好像很难撼动陈文。
「这种人品,如果身居高位,恐怕……」柳国公沉着脸,长嘆一口气。一个没有底线又有才华的人占据朝堂,偏这个人还是他们柳国公府的政敌,可不是什么好事。能打压下去自然还是要打下去的。
光在家里发愁没用,总要想办法的。「
「爹,要不,找人引导一下,总要让翰林院的各位大人们关心一下自己的安危问题。」
柳国公世子道……
「不必!「柳国公拿手指敲了敲桌子。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日早朝之上,既然没人提这个,咱们就已经失了先机。你去着人打听一下,卫国公府二房的那个韩平远,我记得那小子是考中了庶吉士吧?三年了,也散馆了。看看他是留馆了还是去了哪里。如果他在翰林院呆得好好的,这事就暂时不提也罢。」
那可是魏夫人娘家亲侄子。国公府出来的贵公子,也是宁妃娘娘的亲侄子,如果他都在翰林院呆得好好的,再说别的,也没什么意义。
「是!」柳国公世子扭头出了屋子,安排人手去了。
事实上,柳国公还真没猜错,此时,卫国公府的二房夫人,韩平远的亲娘,在家里已经急得开始掉眼泪了。
第18章 收拾黑心姐夫(十八)
这年代,结亲还是很讲究门当户对的,韩平远卫国公府出身,二房的嫡子,又是年纪轻轻中了进士,还考中了庶吉士,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娶的妻子自然家世不差,云安伯的嫡长女。
云安伯在早朝上,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前阵他好像听夫人提过一嘴子,女婿遇到一算命先生,这算命先生说女婿命中有一劫,好在吉人自有天相,要女婿云天德寺求一道平安符。另外,要远离那种被天打雷噼之人。女儿还跟着婆婆太婆婆一起去天德寺烧香来着。
一般吧,人们说起恶贯满盈之人,都会说「迟早天打雷噼!」「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们理解的天打雷噼之人,就是那种坏事做尽的人。
这事后,女婿还仔细盘点了下自己身边的各种人际关系,好像还真没那种坏得流油的那种人。一些疑似的,也都慢慢疏远了。
因为是吉人自有天相的卦象,算命先生又说了破解之法,他们也都按照算命先生说的做了,大家也就把慢慢这事儿放下了。
不过这陈文的事儿一出,云安伯就觉得……保不齐这天打雷噼之人说的是陈文啊。
为什么要女婿远离他呢?一来他们成了亲戚,二来,女婿在翰林院做翰林,这陈文也是入了翰林院,两人以后就是同僚了。这亲戚加同僚,两人年纪又并不多,说不得来往就多起来了啊。
凭心而论,陈文靠着岳家的钱财读书,金榜题名后休妻另娶,虽说这事办得不大体面,但还真到不了天打雷噼的地步。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所以,大家以前还真没往陈文的身上想。
但如果陈文发过誓言就又不一样了。既然刘御史在早朝上这么说了,云安伯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女儿。他把女儿嫁给韩平远,可不是为了让她守寡的。要是女婿真有个什么万一,让女儿往后的日子怎么过?他们当父母的不得心疼死啊。
想到这儿,云安伯就打发了一个长随,回家跟夫人说一声,让她去跟女儿说一声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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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早朝的时候,卫国公也在的,他和女婿的关系当然也很亲近,是女婿的亲大伯。不过,这陈文和卫国公的关系也不远,那是卫国公的外甥女婿,卫国公的妹夫吏部侍郎魏大人的女婿。吏部,可是六部之首,掌管天下官员选调任免。魏大人做为吏部侍郎,权柄不可谓不重。卫国公府还是颇为看重魏大人的。而他家女婿,不过是个小翰林罢了。
歷来越是权贵之家,反而更多的时候更是看重利益。单看卫国公在早朝一言不发的态度,在亲侄子和外甥女婿之间,这卫国公站哪头儿,可真说不好。
不如早做打算。
这云安伯夫人一听下人回报,当下就急了,怎么会有这种事!这女婿真有个万一,那还了得。赶紧让人套车,去了卫国公府二房。跟女儿把这事说了。「不是娘要挑拨离间,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这女婿真要是有个万一,你以后可怎么办?俗话说,人不可欺天。那个陈文,行事也确实太不讲究了些。以后,还是想办法,远着些那个陈文吧。」
这韩平远的媳妇一听,也急了,送走了亲娘,就赶紧去找婆婆说这事儿去了。
韩二老爷在外地任知府,不过因为魏家嫁女,婆婆前些日子回来给外甥女添妆了。婆婆在京城住了几日,本来是要回去陪公公的,结果,听到算命先生这一卦后,就有些不放心,想着在京城多留些日子好看顾儿子。
在婆家,他丈夫还是蛮受宠的。上次丈夫回来一说,遇到一个算命的,太婆婆当下就张罗着给孙子去烧香的事儿了。只是,现在涉事的另一方,是太婆婆的外孙女婿。手心手背都是肉。再者,姑丈可是在吏部任侍郎的,深得太婆婆和宫里的娘娘看中,她并不敢赌太婆婆一定会站丈夫一边。但是婆婆不一样,这可是她的亲儿子,还是唯一的亲儿子。当娘的哪有不心疼儿子的呢。
韩平远的媳妇这么一说,韩二太太当下就急眼了。
「这可如何是好?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寻思,这天打雷噼的是哪一个?真真是没想到,原来是陈文那厮!」
以前韩二太太提起这个外甥女婿,也要贊一声年轻有为,才华横溢什么的。好歹是亲戚,她自然愿意给对方个面子,也当是给大姑子面子了。但是如果这个亲戚妨碍到他儿子的安危了,就不要提什么亲戚不亲戚的话了。这陈文就是个混蛋王八蛋!人渣!畜生!
「是啊。既然受了岳家恩情,为什么还要呆在那里被人捉婿!如果他说清楚了,自己在老家有妻有子,难道,堂堂侍郎娶,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韩平远的媳妇对陈文也是万分不屑,瞧你干的什么缺德事,还想拖累我家相公!
「这个天杀的狗才!自己做了白眼狼,还要出来祸害别人!」
韩二太太越想越气,眼泪都掉了下来。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真要有什么万一,这不是剜她的心嘛。
「这种人渣,就不该在翰林院呆着,污了书香之地。」
「他自己过河拆桥,又发下毒誓,难道要连累别人不成?」
婆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先是给陈文举行了一个小型的严厉的批判大会。然后在傍晚,终于等到了韩平远下衙回家
韩平远在翰林院也就是个七品小翰林,官职不高,还没有上早朝的资格,但翰林院的掌院和一些品级高些的翰林是要上早朝的。
陈文毕竟是吏部侍郎的女婿,魏侍郎又很得宁妃娘娘看重,这在朝中也不是什么秘密。魏侍郎又在早朝上站着呢。大家对魏大人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事情又有些扑朔迷离,翰林院掌院和几位上早朝的翰林们就有些犹豫,一时没有想好该如何对待陈文。在早朝的时候也就没有发言。
虽则早朝的时候没有发言,但这些人下朝后没有不议论的。一来,此事确实挺让人震惊的,在吃瓜上,大家还是很有热情的。另外,陈文接下来就要来翰林院任职了呀,和大家朝夕相处。有这么个誓言在,大家多少都有点提心弔胆的。说白了,陈文的存在对翰林院各位翰林们来说,危险性还是不小的。
只是,大家议论也都是背着韩平远的。大家都知道,这两人是亲戚,疏不间亲嘛,大家也不会没事找不自在,二来,一般谁有什么软肋,也不会傻乎乎地对外人讲。韩平远遇到算命先生的事,自然是在一定范围内封锁了消息的。大家自然也不知道,从某种程度上说,韩平远可是翰林院的同僚们可以团结的对象。
韩平远回家听老娘和媳妇这么一说,也是一懵。
本来那天的事他也没有太当回事,主要是事情也不大啊,算命的不是说了嘛,去寺庙求个平安符,远离天打雷噼之人就可以了。这很容易办到啊,平安符,祖母,母亲和媳妇已经为他求来了。最近他也梳理了人际关系。一些疑似的天打雷噼之人他都疏远了啊。
他还以为自己走的是吉人自有天相,上天眷顾的路子。老天爷日理万机,也不是谁都肯眷顾的。偏偏就眷顾他,他私下里还是有几分得意的。就连一些发小们,也都小小地羡慕他一下子呢。
「怎么回事?我原以为,这天打雷噼之人,必定是作恶多端之人,想我这么多年来,虽算不上圣人,但还不至和恶贯盈之人交朋友。怎么就……原来如此!」韩平远喃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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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有今天的事儿等着他。
闹了半天,要防的人居然是陈文,他的表妹夫。
「你们同僚们怎么说?你们掌院大人对这事怎么看?「韩二太太急忙问儿子。
如果翰林院掌院也不欢迎陈文……接下来她的好多想法实施起来就会容易得多。
「我说怎么今天感觉,同僚们都怪怪的。好像在议论什么,我再一细看,又都不说话了。闹了半天……」是顾忌他和陈文的亲戚关系。
陈文有没有休妻另娶,败妻为妾的,韩平远倒不在意。这种事太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世情就是这样,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其实不只商户,就是有些官宦之家,一家要是稍微露出些破败之像,多少年的世交立马上门退亲的也不是没有。陈文原来的岳家留不住陈文,只能说一家子太菜了。
妨碍不着自己,怎么着都好说。但妨碍着自己就不成了,此时此刻,韩平远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了一下陈文的祖宗十八代。
「这种黑了心肝的货色,到哪儿都是个讨人嫌的玩意儿。」韩二太太恨恨地道。这厮最好别再来京,要是死在路上就更好了,省得连累到她儿子。
「可能是知道我和陈文是亲戚的缘故吧,大家又如何肯当着我面议论这些。」韩平远苦笑道。姑丈家里看中陈文才华,招为女婿。本来他也是为表妹高兴的,没想到,天意居然让他们站在了对立面。
如果陈文在翰林院,那么同在翰林院的他,真的有可能会在天雷噼下来的时候吃个瓜落的。
只是,陈文现在可不是无依无靠的了,就算他想下手想把他弄走,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件事,不知道大伯和姑丈怎么看。」韩平远闷闷地道。在他们勛贵之家就是这样,有时候很多事,都要先考虑家族的意志。
「听我娘说,早朝的时候,魏大人一直在为陈文辩解。大伯并没有发声。」韩平远他媳妇黑着脸,连姑丈都懒得叫了。
这两人一个可是明着支持陈文,另一个……搞不好也是默许魏大人的做法了。
屋里顿时沉默了。
第19章 收拾黑心姐夫(十九)
「你们别管了,我去老太太那里说……」韩二太太想了想道。
当娘的,遇到这种事,还得她这个当娘的沖在前面,将来事情万一有个什么反转的,也省得儿子尴尬不是。
一个是嫡亲的孙子,一个是外八路的没血缘的外孙女婿,她就不信了,老太太就真的远近亲疏分不清了。
「是!」韩平远和媳妇应了一声。
说急的,来快的,韩二太太当下就带着嬷嬷丫环们去了卫国公老夫人的院子。
听到丫环通报,二太太来了。卫国公府老夫人就是一楞,当下从炕上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白天又不是没见过,这个点儿,老二媳妇怎么来了?
不过既然这个点来了,那么一定是有事儿,还是急事儿。
「让她进来。」
「老二家的,你怎么过来了?」怕儿媳妇有急事,老夫人连忙问道。
韩二太太望了望在场众人,老夫人会意,「你们都下去。」
「是!」在场的丫环嬷嬷们都退了出去。
「前几天有个算命先生不是说,让远儿防着天打雷噼之人嘛。我今儿来啊,就是跟老太太说一声,这人找到了。」
韩二太太笑着扶着婆婆坐下。
「哦?这个是谁?」老太太心里也惦记这事儿呢。
「老太太说,该如何处置这人呢?」一般人家,自然是不敢说什么处置不处置这种话的。卫国公府是开国公府,卫国公和几个兄弟都在朝中担任要职,家业兴旺,家中又出了一个宠妃,还生下皇子,当然是有这个底气的。
「罢了,罢了,好歹是一条性命,咱们这样的人家,一样宽厚为本,不拘是谁,把人赶出京城就是了。」
儿媳妇没第一时间提人名,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不然,儿媳妇早找她拿主意了。既然妨着她宝贝孙子了,只能说这个人命不好,和京城无缘了。
「母亲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一样是宽厚的。只是,这人干了天打雷噼的事,是他自做孽,并非咱们容不下他。」
「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这人是谁?」卫国公老夫人笑道。
「是陈文!」
「陈文?」卫国公老夫人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这个名字挺熟的。
陈文刚成为魏家女婿也没多长时间,卫国公老夫人印象还不太深刻。她这一生,听过的见过的人太多了,一时就没想起来。
韩二太太也不急,慢慢想吧。
「是惠儿他女婿?」魏惠就是魏侍郎的嫡女,卫国公府的外孙女。
「是啊。原本这陈文家里是一贫如洗,后来得一家商户看中,招为女婿,在岳家财力支持下,这才有钱读书。这商户之女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两人非常恩爱,陈文还曾发下誓言,说如果有一天,对不起妻子另娶的话,天打雷噼。我看吶,咱们外甥女,是被坑了。」韩二太太道。
「你这话哪里听来的?」卫国公老夫人一听脸当下就沉了下来,厉声问道。
「早朝上,有个刘御史就为这事儿,参了陈文一本。人家还拿出了一本书,书里说得清清楚楚,陈文曾经说过,有一天背叛和妻子的情谊,要天打雷噼的,就是姑丈,也是承认了,那商户一家对陈文有大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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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是瞎说的,是有理有据的。
「来人,去,把大老爷给我叫过来。」卫国公老夫人觉得,不能光听儿媳妇一面之辞,还是要听听大儿子怎么说。大儿子也是上早朝的,可能比儿媳妇更了解事情的全貌。
在外面听命的贴身嬷嬷领命去外面吩咐人了。卫国公老夫人黑着脸一言不发,屋里顿时气氛有点紧张、
韩二太太也不急,等着吧,等大伯子来了,她也要问问,大伯子准备如何对待这件事!如果大伯子分不清里外,为了儿子,她是一定要闹一闹的。
不一会儿,卫国公来了。
「刚才你弟媳妇来,说惠儿刚招的那个女婿,出过一本书是吗?还在书里说过再娶会天打雷噼的话?」
卫国公老夫人也觉得陈文这事办得有点二百五。既然想着对原配好,就别接受别人家的捉婿,你要是想着哪天攀高枝儿,就别给自己挖坑啊,害人害己。
「好教母亲知道,这事儿啊,下午的时候,妹夫就托人送信给我了,那本书啊,并不是陈文写的,是他原来的小舅子,怕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姐夫跑了,这才假借陈文之名,出了这么本书。并无誓言之事。」
魏家看好陈文的将来,这才招为女婿。魏家是三皇子的姨丈家,自然是站三皇子的。无论魏家也好,他们卫国公府也好,自然是希望有一天,陈文能成为三皇子的臂助。陈文被刘御史参了,无疑是打乱了三皇子一脉的布署。
当时早朝的时候,卫国公就怀疑到了是政敌设局上,并时刻关心此事的最新进展。
当魏侍郎核实清楚这书不是陈文本人写的,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第一时间派人告知了卫国公这个结果。
韩二太太也楞了,「那……」本来她都做好了如果大伯子不肯正面回应此事,顾左右而言他的话,一定要大闹一场的准备,结果,事情出现了反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只是,好奇怪哦,为什么前脚他儿子遇到算命先生,后脚就有个陈文天打雷噼之事。
「前几天,远儿遇到一算命先生的事,你知道吧?」卫国公老夫人问儿子。
韩平远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算命先生说了,这事好解决,孙子吉人自有天相嘛,她老人家也就没跟儿子讲。
「这……」卫国公仔细想了想,好像……恍惚……夫人曾经跟他提过一嘴子?
好像是说,远儿有一劫,不过吉人自有天相,去求个平安符就好了,大概是这样吧,他最晚近这段时间也挺忙的,侄子这事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听了一嘴子就没走心。
「这算命先生怎么说的?」具体的他记不太清了。
「说远儿要远离天打雷噼之人。最近这段时间,远儿一直在筛查自己的交际圈子。一些疑似的,都疏远了。」
卫国公当下就明白了老娘的意思。
「应该不是陈文。母亲也想想,陈文人品如何,放在一边,最起码不是个蠢的,不然他也考不中状元不是。想来,如果发下誓言,应该也不敢接受妹夫家的婚事的。既然接受了,就说明,没什么大问题。」
卫国公算是老牌政客了,习惯从政治的角度去解读这件事,觉得这事肯定是有人从中做局,并不相信陈文是真的发过这样的誓言。
韩二太太眼珠转了转,琢磨了琢磨,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她只是不希望看到儿子有什么意外,并不是纯心要和陈文过不去。既然不是陈文,那最好不过了。两家现在成了亲戚,如果可以,从她本心来说,也不愿意和这个小姑子过不去。妹夫已是吏部侍郎,手握权柄,能交好自然还是要交好的。将来儿子的仕途,还有需要妹夫照看的地方。
「要么,这天打雷噼之人另有其人,要么,那个算命先生,本身就有问题。」卫国公一眼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韩二太太能嫁到国公府,家世也不低。自然也是有些头脑的。刚才不过是担心儿子,这才失了理智,大伯子这么一解释,自然就回过味儿来了。
他们这样的家族,自然政敌是不缺的,何况还是皇子的母族,宫里还有位娘娘,盯着的人只有更多的。别人巴不得看他们家里内斗,那个算命先生,搞不好真是谁有意安排的也说不准。
「事情说开了就好了。说开了就好。」卫国公老夫人一看,心慰地点点头道,也算是给二儿媳妇打个圆场了。站在她的角度来说,自然是希望儿孙和睦,消除不必要的误会和冲突。齐心协力地辅佐三皇子。
「是啊,说开了就好了。」韩二太太赶紧顺着婆婆给的台阶下来了。
威远将军府。
威远将军郑绪晚饭的时候跟家人说起这事儿,「你们是不知道啊,这陈文,在老家已经成亲了,有妻有子。因岳家钱财支持,方能让他继续科举路,感激岳家的恩情,再加上妻子贤惠,儿子可爱,他还发过背叛妻子的情谊另娶,必将天打雷噼的誓言呢。」
郑绪当初也是看中了陈文做女婿的,只是,家僕没有魏家的下人手快,这才让陈文被魏家抢了去。为此,郑绪大发雷霆,还罚了负责抢亲的下人们一顿,主要是这事儿太丢人了,堂堂武将之家,竟然抢不过一个文臣。为这事,郑绪没少被同僚们打趣,气得郑绪最近吃饭都没精神。
真是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还有后续!郑绪不由有些庆幸,家僕们做得对!幸亏没抢着。瞧瞧,这陈文居然是个天打雷噼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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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算轮到他看魏家的笑话了。
「还有这事儿!」郑夫人听了,嘴角也咧开了三分。哎呀,真是上天保佑啊,让他们一家子远离这种人渣……和祸事。
「爹,你是怎么知道的?」儿子好奇呀,就开口问了。
「御史台的刘御史早朝,参了陈文一本。说他道德败坏,不堪为官。」郑将军扬着眉解释道。
「那魏大人怎么说?」郑夫人立即开启了吃瓜模式。
「魏大人当然不承认了。说岳家对陈文太苛刻。你们猜,怎么着?」郑将军还卖了个关子。
「老爷快说。别卖关子了。」有瓜就赶紧放吧。等不及了。
「这刘御史当下甩了一本书出来,有书为证,上面写得清清楚楚,陈文确实曾经发过这样的誓言。而且呀,在他中状元之前,和老家的原配,也是夫妻恩爱。两人还有一子,据说也是活泼可爱。」
有些内容并不是刘御史早朝上说的,郑将军是特地着了人去御史台打听,后来又打听出来的。
「哎哟,这魏大人也没想到,抢来抢去,给自家姑娘抢了个继妻的身份吧。」郑夫人乐呵呵地道。反正不是原配啦。
「爹,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个事儿来。那天,我去福隆酒楼和人吃饭,酒席间,就说起了韩平远,哦,就是卫国公府二老爷的嫡子,进了翰林院的那个,说他命格好。前阵,他遇到一算命先生,说他命中有一劫。
郑将军的大儿子道。
「有一劫,怎么能算是命好?」郑将军二儿子就问了。
「听我说啊,那算命先生说,就算不遇到他,也能遇到一位高僧,给他把这劫化解了。说白了,人家是吉人自有天相,命里贵人相助的。这不叫命好,啥是命好?」
「说这个做甚?吃饭,吃饭。」郑夫人瞪了大儿子一眼,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本来他们当爹妈的正在看魏家的笑话,恨不得找个机会填把土,把魏家埋了,这儿子上来就把魏家的姻亲,卫国公府的少爷一顿夸,又什么吉人自有天相的,这不是给爹娘心口捅刀子嘛。
「娘你听我说啊。」大儿子觉得冤枉死了,听话听一半就开始指责啦?「我还多问了一句,这劫是什么?」
一般听说别人吉人自有天相,又有贵人相助的,就没兴趣问劫是什么了,有没有劫的,有贵人相助都不叫个事儿。
「那劫是什么?」郑夫人一听儿子的口气,有反转!好,值得她问下去。
「会遇到天打雷噼之人,受其连累。算命先生说,让他远着会天打雷噼之人。」
郑将军和郑夫人对视一眼,大瓜!大瓜!还是他们爱听的大瓜!看来,这是实锤了,陈文确实不是个东西啊,还可能会连累韩平远。
光听到这话,就够他们乐上几天了。哎哟喂,就是不知道老天爷打算什么时候行动了。
当初算命先生出现的时候,在场的有好几个世家的公子。像襄阳侯家的公子,也是饭桌上听到襄阳侯说起这个,就提起了算命先生这事。
襄阳侯夫人一听急了,她的娘家侄子正好在翰林院任编修。襄阳侯夫人就想了,这韩平远是有贵人相助,能躲过去,不被陈文连累,但她娘家侄子呢?
这个侄子是娘家下一辈中最有出息的也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真有什么万一,家族绝对会遭受重创。
襄阳侯夫人就琢磨着,得赶紧着心腹下人去娘家送信说下这个事。特别是,侄子务必远着陈文些。能有多远就离多远。
陈文因品德不端被翰林院刘御史弹劾,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翰林院的翰林们也都有点担心,万一陈文应誓的时候是在翰林院,大家会不会吃瓜落的问题。
魏诚能做到吏部侍郎,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在打听到那本书并非陈文亲自书写后,就第一时间着人给翰林院的掌院洪掌院送了封信,说明了情况。无非是早朝上的说辞,原来的岳家对陈文多有怠慢,没想到陈文在科举上走得比他们想像的更远,只是这时候,双方裂痕已经产生,因为怕失去这个女婿,那家商户就故意出了一本书,妄图用舆论捆住陈文。只想想,陈文能得中状元,自然不是个傻的,如果真有这种誓言,当初肯定不敢再娶的。
洪掌院能做到掌院之位,自然不是傻白甜,从魏侍郎的说辞以及刘御史拿出来的那本书的内容可以判断,原来的岳家对陈文恩深义重,确实是陈文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为了攀高枝才做了魏家的女婿。魏大人的说法,不过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了陈文强行洗白罢了。
虽然不耻陈文的为人,但洪掌院也觉得,陈文如果早就想着把岳家当踏板的话,应该不会发下誓言。书也确实不是陈文写的,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不管怎么说,他们翰林院不吃瓜落就好。
洪掌院以为这事告一段落了,没想到,第二天中午,麻烦就来了。
「大人快去看看吧,韩平远韩翰林,被几十位大人们团团围住了。」
第20章 收拾黑心姐夫(二十)
洪掌院一听,赶紧拔腿往韩平远的屋子走。
到了屋子门口,发现二三十个翰林正堵在门口,洪掌院咳嗽一声,「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成何体统?」
翰林们一看掌院大人来了,忙闪出一条路来。
「大人,大家只是来找韩翰林打听点事儿。」一位翰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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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家只是来找韩翰林打听点儿事儿。」其他的翰林也纷纷附和道。
昨天大家听闻陈文在早朝上被刘特别弹劾的事儿后,没少念叨说这陈状元是真不讲究啊。过河拆桥不算,还敢在立誓情况下过河拆桥。这万一一个天雷打下来,有可能连累到他们这些翰林院的同僚们吶。
不过陈文毕竟是吏部侍郎魏大人的女婿,卫国公府的外孙女婿。两家都属三皇子一脉,在朝中势力颇大,一般人也不愿意得罪。
再加上魏大人极力为女婿辩解,事情就有些扑朔迷离,一时也没个定论。因此,大家议论也都是私下议论。
等到后来传出那本书并非陈文本人所写,也就是说,书里所说的誓言当不得真的时候,大家心里的那块石头才算是勉强落了地。虽然个别还有怀疑的,但到底成不了气候。
结果,今天不知道怎么地,大家又听说,韩平远前几日曾经遇到一算命先生,这算命先生说韩平远命中有一死劫,需得去天德寺求得平安符带在身上,另外远离天打雷噼之人方可化解。甚至这算命先生就明言了,这一劫就是受这天打雷噼之人连累所致!
大家这么一对,发现消息来源并不止一两处。还有人说,在前几天曾在天德寺偶遇过卫国公府的老夫人带着二太太。
这都从侧面印证了这事的真实性。
这下大家就都不淡定了。这不明摆着,这天打雷噼之人说得就是陈文嘛。韩平远和陈文成了亲戚,又在同一衙门工作,往后啊可不就来往多了。
如果传言属实,韩平远倒是吉人有天相了,把这一劫能躲过去,他们呢?搞不好……大家性命堪忧啊。
一个大国公府,没事谁也不愿意得罪的,但是,事关自己身家性命就又不一样了。性命在,才能说得罪这个得罪那个的。要是性命没了,你想得罪谁都没机会。大家就想着,一定要弄个究竟才好。
只是,现在陈文回老家省亲了,远在天边。魏大人么,人家是在吏部办公,他们也够不着。韩平远这里,少不得要来问一问了。
卫国公府和魏侍郎府到底势大,那就大家一起上吧。人多,也气势些。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没准就能尽快把这事拿出个章程来呢。
洪掌院走到到了屋中,只见韩平远神色恹恹地坐在椅子上,看到洪掌院进来,有些如释重负样子。
洪掌院不由对韩平远有几分同情。这孩子,倒霉催的,因为姑丈家捉个女婿竟然吃上瓜落了。
不过,同情归同情,他也是翰林院的一员吶,这事搞不好还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本来他就想弄清楚事情真相的,既然有人赶在他前面出了这个头,他当然不能背后插刀了。
「你们打听什么事儿?」洪掌院背着手道。
「今儿大家都在传,前些日子,韩翰林遇到一算命先生,说他命中有一劫,要远离天打雷噼之人。我们就想问问,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有个翰林道。
洪掌院把目光转向韩平远,意思是是不是真的,你来说说吧。
韩平远本以为掌院大人是来为他解围的,没想到,是和别人一起来逼问他的。当下更郁闷了几分。
「是这样没错。」当天在场的人不少,而且他祖母,母亲他们去天德寺烧香的事,有心人要查,也是能查出来的,撒谎没什么意义。
「不过,姑丈解释过了,那本书,是陈文原来的岳家找人写的,想来,一些话并不能作数的。」韩平远又道。他生在勛贵之家,从小耳濡目染,自然是更倾向于陈文这件事是有人从中做局的说法,目的么,当然是为了扯三皇子的后腿了。
「那本书我看了,虽则是陈状元原来的岳家写的,但是,那本书的序可是陈文的启蒙恩师所做!当年陈文家一贫如洗,哪里有钱读书!是那位王夫子看中陈文聪颖好学,收他进了私塾,还特地免了束脩。可以说,对陈文有大恩。如果那位王夫子不认同那本书的内容,又怎么会为书写序!」一个姓王的翰林出言道。
这个……韩平远楞住了,他不知道啊。
书是昨天早朝上刘御史拿出来的,问刘御史书是哪家书铺子买的,刘御史阴阳怪气的,说让找陈文去要就是了。姑丈也打听过了一些人,都说没见过这本书的。因此,他们卫国公府也好,姑丈府上也好,都是没有人看过这本书的。
怎么又来个序?还序是陈文的启蒙恩师写的?
韩平远脸一下变得煞白煞白的。其实,姑丈说的,陈文原来的岳家对陈文多有怠慢的话,他也是不怎么信的,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他也不怎么太在意的。只是,如果真像这位同僚所说,序是陈文恩师所写,多半……这天打雷噼的誓言,可能就真不是空穴来风。
韩平远心里一下子对姑丈有了埋怨。姑丈也是的,按理说,为官年头也不短了,都爬到吏部侍郎了,看人多少得有些眼光吧,怎么就选了陈文这种货色当女婿!
你眼神不好没关系,连累我韩平远吃瓜落啊。要么,被你的女婿剋死,要么,被同僚们排挤死。
看到韩平远神色大变,众位翰林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陈文就是那天打雷噼之人吶。
于是,众人又齐刷刷地望向洪掌院:大人,该你拿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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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事情又踢回洪掌院这边了。
洪掌院也明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既然做了翰林院的掌院,这事,还真不能不管。
刘御史昨天在早朝上已经锤过陈文了,而且还拿出了书做为证据,今天又有人证明书的序是陈文的恩师所写。那么,这天打雷噼之事,八成就是真的了。
这陈文,真他娘的二百五。真是既敢说,又敢做啊。
往大里说,陈文这种人,确实如刘御史所说,人品卑劣,实在是不堪为官。往小里说,这陈文要天打雷噼了,难道要他们翰林院全体翰林陪葬吗?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三皇子卫国公府魏侍郎的了。
翰林院,可以说是进士中的精英聚集地,各家各族的中流砥柱都在这里了,面对这事他要是一言不发,这些翰林的家人们也不是好惹的。
反正吧,啥事都不可以两全的,还是先顾自己这头儿吧。
「本官一会就去陛见,请万岁爷的示下。」提到万岁爷,洪掌院还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去。
洪掌院表态了,大家得到了满意的答覆,都慢慢地散去。
看着众人远去的背景,韩平远脸越来越黑了。
他出身国公府,又是嫡子,读书天份也不错,不看僧面看佛面,从小到大,周围的人见他都是很客气的。今天这是他头一回看人脸色,还是看这么多人的脸色,而且,给他脸色看的,还是相处了三年的同僚。
这都是拜陈文所赐。
陈文!这个王八蛋!过河拆桥的狗东西!
还有,姑丈也是,什么眼神啊!居然找了这么个货色做女婿。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算命先生的出现,倒底是不是个局?还是恰巧有高人出现,提点于他。
再说洪掌院,从韩平远屋子出来,回到自己办公的地方整整仪容,然后出了翰林院,直奔皇宫。
到了御书房外,执事太监于公公去给通禀了一声,结果,皇上正忙,洪掌院等了一会儿,这才得以陛见。
洪掌院先给皇上见了礼。
「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请起。」
「谢陛下。」
「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陛下,臣是来参今科状元陈文的。此等人品卑劣之辈,实在是不堪为官。」洪掌院倒不是说,非得折腾得陈文一定得罢官。
不过,这参奏嘛,有时候就跟做买卖一样,一个出高价,一个落地还钱。子可曾经曰过的,「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他把条件说高点,也容易达到目的不是。
皇上一听,有点不高兴了。
对皇家来说,朝臣们对家里的原配怎么样,他还真不太关心这个。反正吧,据说每年春闱后,中榜的进士们都有休妻另娶,贬妻为妾的。他管得过来吗?只要对朝廷忠心,这些都不是事儿啊。
这种事,他管得过来吗?
再说,明摆着,陈文还是三儿子找的帮手。他总要给三儿子点面子的。
「陛下,古往今来,过河拆桥者不少,但是,立下天打雷噼重誓后又过河拆桥的可不多,人不可欺天吶。陛下想想,如果有一天,上天追究此事,一个天雷噼下来,正好他在翰林院上衙,到时候,翰林院危矣。」
到时候乐子可就大了!
「吏部魏大人说,天打雷噼誓言,子虚乌有,乃是他以前的岳家找人所写。」明知道自己立了重誓还违背誓言,那不脑袋有问题吗?陈文可是他钦点的状元,皇上还真不愿意相信,陈文脑袋有问题。
「此书的序乃是陈文启蒙恩师所做。」洪掌院就言简意赅地补充了一句。懂的人自然懂。
皇上脸色有些凝重。还有这事儿!既然是陈文恩师所做,说明书中内容肯定得到他认可了。那么,也就意味着他的恩师并不相信陈文会休妻另娶。或者说对陈文的为人非常信任。只是没想到,最后看走眼了。
自古以来,皇室喜欢的,可是祥瑞,可不是什么祸害灾是的。翰林院如果因为陈文的原因被天雷一锅端了,麻烦可就大了。保不齐会连累他这个当皇帝的在后世的名声也说不定。
「前些日子,卫国公府二房嫡子韩平远,韩翰林,曾经路遇一算命先生,此算命先生明言,韩翰林将有一劫,还特地言明,此劫是受天打雷噼之人连累所致!」
洪掌院一看皇上神情,又加了把火。
「传朕旨意,着御史台派巡路御史沈思文去趟陈文老家,务必把陈文家的旧事查清楚。」皇上吩咐太监去御史台传旨。
这就是准备要查一查了。
第21章 收拾黑心姐夫(二十一)
皇上之所以派沈御史去调查,自然也是考虑了沈御史的背景的,和太子一系,三皇子一系都没什么瓜葛。由他调查出来的结果,相对也更客观一些。
魏侍郎回到家,刚到韩氏屋里,就发现屋里和平时不太一样,桌子上的一些茶具什么的都不见了。东面墙上一幅画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印子。就跟土匪进过村儿一样。
再看周围的人,都是一脸颓丧之色。
「出什么事儿了吗?」魏侍郎连忙问道。
「刚才二舅太太来过。」韩氏的心腹嬷嬷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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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侍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估计是这位舅太太把屋里打砸了一翻,茶具摔碎了,画扯烂了,所以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二嫂说什么了?」魏侍郎挥手屏退了下人们。
「还不是为着陈文的事。」本来韩氏觉得,她女儿出身名门,就是王妃也当得,看中哪个男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况陈文也没过就是个寒门出身的状元罢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金榜题名后休妻另娶的事儿在帝都并不少见。
但是!有哪个像陈文这样闹出这么大动静了。先是被御史参了,接着又被翰林院掌院弹劾,现在更是连御史都出动了。
陈文回家省亲了,她也摸不着,不提也罢。
「二嫂也实在是太咄咄逼人了些,刚才话里话外的,就说咱们府上瞒着她,故意陷远儿于险地。这话实在冤枉。远儿是我嫡亲的侄儿,哪有不疼的道理。」
韩氏委屈坏了。她哪有这个心思!结果,这个二嫂,就一管不顾地跑到她家里大闹一场。
换做是别人来闹,她早把人绑了,送到帝都府衙门。偏生是娘家人,家丑不可外扬,何况他们家现在正是被人盯得正紧的时候,实在不是宜多生事端。
「二嫂确实是有点不太通情理。」魏侍郎冷着脸道。这个仇,他记下了。
「老爷,我听说,陛下派人御史去玉隆?」韩氏最担心的是这个。
「无妨。」魏侍郎摆了摆手。「我我说他们慢怠陈文就是慢怠陈文,死人,是不会给自己叫屈的。」他能做到吏部侍郎的位置,也不是靠吃素上来的。
「这……」韩氏顿了一下,这倒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只是「会不会……主要是安阳侯府的事……」
当年安阳侯府也是招了个已经在老家娶妻的赵志远当女婿,安阳侯为了省得以后麻烦,派人去赵志远的老家,给赵志远的原配一家灭口,结果,杀人被人抓住了,还害得原安阳侯因此流放。
「让人小心一点就是了。」魏侍郎并不担心这个。
「也只能这样了。」
周家油盐不进,王夫子也挺着急的。
「阿文,不如,你去拜访下县令刘大人。」陈文可是状元郎,现下已经是六品编撰,又有了一个吏部侍郎的老泰山,如无意外,将来前途无量。如果有县令施压,周家也只有低头的份。
陈文神色就有些为难。
「当时我中了举人后,刘大人有意嫁女儿给我,我当时想到阿媛和阿峰,就没有同意。」
现在找上门去,有点太尴尬了。「恐怕刘大人会对我有误会,觉得我是嫌弃他家千金。」
哟嚯,还有这事?
王夫子不由一惊,他以前倒不知道。不过陈文以前多君子的一人吶,这种事,既然没成,说出去就是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自然不好往外讲的。
至于什么误会之说,行啦,县令千金你没同意,吏部侍郎家你就同意了,还说没嫌弃?
王夫子虽然心里腹诽,但也知道,这个学生现在前途无量,所有,有些话是不方便讲出来的。
「要我说,阿文你想得太多了。刘大人能做到这个位置,心中总是有些城府的。不说别个,吏部侍郎,也不是谁都能搭得上线的。吏部,又是主管官员升迁的,将来你那老泰山稍微抬抬手,就够刘大人受用的了。」
王夫子耐心劝道。
他和周渊也算认识十来年了,关系自然不差。只是,周渊也太不给他面子了些。陈文现在今非昔比,周家又只是区区一商户,地位太低,想着另娶也是常情。但陈文对周家也算有情有义了,哪知道周家不识抬举也就罢了,他好心去说和,居然也被赶了出来。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王夫子非常想看到周家倒霉样。
看着王夫子热切的目光,陈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为今之计,好像也只能这样了。不然,想风风光光地回京,就有些难度了。
王夫子找王夫子的儿子借了身像样的衣服,去了县衙。
陈文当初拒绝县令之女后,双方的关系就有些尴尬了,在陈文娶了吏部侍郎的女儿后,就不只是尴尬,而是隐隐有些结仇的意思了。
如果真是人品高洁,拒绝县令之女,县令心里再不满,对陈文人品也要高看一眼的,哪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人家当年拒绝,也不过是觉得县令职小位卑,对他前途帮助不大罢了。
合着,是嫌人家庙小池浅呗。
这让县令如何忍得下去。
好在老天开眼,大雨天,陈家的祖宅被火烧着了。可是让县令看了回笑话。等陈文一回乡,县令为了更好的吃瓜,更是派出了专人盯着陈文的行踪……
陈文被周家轰了出来后,县令私下里没少幸灾乐祸;
本着有始有终的原则,县令派去盯梢的人一直没有撤。陈文一出王夫子家,这些人就跟在后面。
「陈状元,你在京城另娶了啊?」见到陈文,一个街坊热情地上前打招唿。
陈文一言不发,冷着人继续往前走。
街坊一看陈文脸色不对,当下面子也有点挂不住,不过也知道,陈文现在已经是朝廷官员了,惹不起,只能木着春看陈文继续往前走。
看到陈文往县衙的方向走盯梢的也没想过陈文会往县衙去,盯梢的人以为陈文只是路过。毕竟,双方曾经那么尴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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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到陈文在县衙门口停住了,才反应过来,天,这厮居然真的是去县衙的!
不过反应过来也晚了,没时间第一时间汇报了。
县衙守门的人看到陈文,也是一楞。随后摆出个大大的笑脸。
「哟,陈大人来了,有何贵干吶?」心里再瞧不上陈文的为人,也知道,陈文现在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我来见刘大人。」陈文扬了扬下巴高声道。路上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他可是正六品,比县令可是高了整整两级。又有个牛逼的老泰山,县令只要不傻,对他只有敬着的份儿。
门房一听,赶紧往里汇报。上面的恩怨,不是他们下面人可以搀和的。
「大人,陈状元求见。」
听到下人来报,县令也有点懵!
陈文这厮,居然还有脸来!他怎么敢。不说咱俩曾经有过过节,你自个不知道自己什么体质吗?
你可是天生带雷啊!老天爷特别看重你。
这是攀上了吏部侍郎,一点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
官场潜规则,一般治下有人中了进士回乡,县令都会送点礼表示表示,也是交好的意思。刘县令和陈文的关系有点尴尬,县令就没准备这个。再加上陈文当天就被周家赶了出来,县令其实就是想送礼也没地送去。总不能送到大街上吧,那就不是交好,而是羞辱了。
既然县令没这个打算,就是双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大家相安无事就得了。陈文这突然上门,这就是连脸都不要了啊。
你上门不要紧,万一这时候老天爷想起你来了,要带你走,我咋办?
只是,陈文都上门了,他要直接拒绝,就是不给陈文面子了,
陈文是比他官职高不假,但现在也只是个没实权的翰林。主要是,他背后有个吏部侍郎的老泰山。县令还不好当面撅陈文的面子。
「让他进来。」看看他咋说。
不一会儿,衣着简单的陈文被领进来了。
看陈文的打扮,县令就觉得很爽啊。
周家是当地知名的大商户,钱财上是不缺的,给女儿的陪嫁也丰厚。连带得,陈文在穿着上也是非常讲究的。
陈文穿着麻木衣身无分文的被岳家赶出来他是知道的,后来陈文没办法,去了王夫子家里。这才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衣服。
也只是得体而已,衣服干净没污渍。但是和以前的穿着相比,就实在是太寒酸了。王夫子以前不过是个酸秀才,家境寻常,也就是靠着教出了陈文,打出了名气,收的学生多了,家境才有所改善。但是和周家也是远远不能比的。自然,能借给陈文的衣服,也好不到哪儿去。
「刘大人。」陈文拱了拱手。他官职再高,也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何况还是来有求于人。
「陈贤弟!」县令热情地迎上前去。没办法,在老天爷再次想起陈文之前,陈文都将会是他的贤弟。
陈文也知道,大家以前有龌龊,再说,他又是求人来了,以前刘大人都喊他贤侄的,因此,这声贤弟他是不敢应的。
「刘大人,我是来求你主持公道来了。」
「哦?贤弟最近可算是春风得意,金榜题名,又成了吏部魏大人的乘龙快婿,有哪个敢找贤弟你的麻烦。」快说出来我听听,让我乐呵乐呵。
「大人也知道,我和周氏,因感情不和,和离了。」毕竟,是他先另娶再前,周氏提休书再后,所以,陈文模煳了下时间问题。「只是,我的儿子还是姓陈的,周氏扣着儿子,不让我们父子相见是何道理,我是来请大人为我主持公道的。」
现在陈文是严重缺钱,只是,直接说需要周家的钱就太露骨了,陈文给自己找了个体面的理由。他思念儿子!
只要儿子在手,周氏顾忌儿子,总要送钱过来的。
县令听完心里不禁冷哼,你陈文现在都身无身文了,还养儿子?连你自己都养不起。说得这么好听,还不是想着拿儿子要挟找周氏要钱?哪个当娘的捨得儿子受苦哟。
你他妈的是来找大爷帮你干脏话儿的啊。
县令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没事撑的非要见陈文干吗?偷偷吃瓜不爽吗?
「贤弟稍坐,我先去更衣,去去就回。」县令选择了尿遁。
先找幕僚商量商量再说吧。
第22章 收拾黑心姐夫(二十二)
「大人,冤家宜解不宜结啊。陈文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又搭上了吏部魏大人。再说,您和陈文之间,也没红过脸啊,真算起来,也不算结怨。」师爷还是知道他家大人和陈文之间的恩怨的。也知道,他家大人派人盯梢陈文,专为吃瓜看笑话。
这意思就是希望双方和解了。
县令皱了皱眉,「这种脏活儿,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就想着让我帮他办了,就凭他空着手来么?」
对自己的心腹,县令了悄藏着揶着的,说得很直白。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京城的高门子弟,在外头来求人办事,好歹都会送点见面礼的。陈文上嘴唇碰碰下嘴唇,一点好处都没有,就想让他沾一身泥,呸!等他做到高官的时候再说吧。
师爷被噎了一下,「大人,有些人,想让你好未必容易,想让你坏,可是容易得很。万一他回京后,跟魏大人叨叨两句,恐怕大人考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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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犹豫的也是这个。
「可是,这陈文跟周家的事儿,也确实是遭了天谴了的。你别忘记了,自打他家大火时,县里的人就猜到了他在京城另娶的事儿了。」结果,陈文回来大家一问,果然如此。
不论多大的火,见了雨就灭了。偏陈文家是,是大雨时起的火。这不是天谴是什么?
师爷一听,也是一阵沉默,也是,这魏大人和老天爷之间……不好取捨啊。
「陈文都要另娶了,这有了后爹就有后娘,这怎么非要要儿子呢?高门大户的,不受宠的孩子流放到乡下的也不是没有。」县令不解。周家不缺钱,装个煳涂也就过去了,怎么着也是周家的亲外孙,亲娘又在,周氏在娘家也挺受看重的,怎么着,孩子也不至于受了委屈。连这道都省了。
「呵呵,大人您这就不知道了。这陈文,明明星缺银子了啊。周家把陈文赶出来的时候,陈文可是身无身文,他以前的小厮都回了周家,就是想当衣服,衣服都是粗麻的,当不了几文钱。再说,就这么一身,他当了,马上就没得穿了。说来周家也够狠的啊。」师爷也有些幸灾乐祸。
「搁谁家遇到陈文这种货色不得生气。没中状元前,千好万好的。还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我当时还真以为这货人品高贵呢,还高看了他两眼,没想到,呵呵……」是嫌他这个县令官职太低,给不了太多助力。
想到这个,县令还是忍不住想问候陈文的祖宗十八代。
「要不,大人送他点仪程,赶紧打发他走得了。」师爷建议道。还是那句话,怨家宜解不宜结。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晕过去了。」突然,县衙后院传来一声嘶嚎,在屋里等待的陈文连忙跑出去看个究竟,刚跑到屋门口,一嬷嬷走了过来,见到陈文深施一礼。
「陈大人,不好意思,我家大人晕倒了,今天不能做陪了,失礼了。」
陈文顿时感觉心脚发凉。这嬷嬷的意思就是送客了,今天白来了。明摆着,县令大人这是做戏,故意敷衍他。
陈文在心里问候了县令大人的十八代祖宗。太不讲究了些!
就算是不打算帮他要回儿子,也应该知道,他要去京城赴任了,好歹送点仪程啊,这是最基本的礼节啊。
完了,今儿这趟白来了。
「陈大人。」一个下人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给陈文施了一礼。
「哦,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喊叫,你家大人……」
「实在抱歉,我家大人刚才突然晕到了。好在已经叫了大夫过来。」
「大夫怎么说?」
「现在大夫已是开了药,大人睡下了。我家夫人说今天招待不周,实在是抱歉,陈大人过几天就要去京城赴任了吧,这二十两银子还请陈大人笑纲,是我家老爷送大人的仪程。」
这要搁以前,这二十两银子,连陈文的一身衣裳都不够。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省得着,怎么着也能到京城了,这趟也算没白来。
二十两银子当然不算多,所谓穷家富路,这时候,王夫子慷慨解囊,给陈文贊助了五十两。另外,还花钱给陈文买了一个小厮。
和陈文依依挥别后,王夫子的儿子王立不满地道,「爹,这五十两银子,可是咱家的多半家产了。」
老爹给陈文钱的时候他就不同意,不过他也明白,既然老爹说出来了,他说反对的话,就是彻底得罪人了。现在陈文不是走了么,他还是要抱怨一下的。
「立儿,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就是咱们锦上添花的时候了。」王夫子捋着鬍子教导自己的儿子。
「周老爷对他多好,结果,他用着周家的嫁妆读了书结果,一朝中了状元就过河拆桥了,我看吶,这就是个白眼狼!」王立非常不贊同老爹的看法。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既然在周家的事上,他过河拆桥了,难免为人诟病。这做官吶,名声太差了,总是不好。他为了洗清这样的污点,你说他会怎么办呢?」王夫子提点儿子。
「爹,你的意思是……那么,他只有把他的恩师抬得更高一点,对吧?」
「孺子可教也。」王夫子满意得捋了捋鬍子。
回京的路上,在驿站里,陈文遇到了御史台的沈大人。
无论官职还是资歷或者年纪,沈大人都是前辈,出于礼节陈文自然是要拜见的。没想到,吃了闭门羹。
「不好意思,陈大人,我家大人不想见客。」沈大人的随从倒是很客气。
陈文一听,脸都黑了。官场上讲究花花轿子人抬人。不看同朝为官的份上,也要看他的岳父魏侍郎份上吧。
没想到,沈大人还真的不给面子。
陈文暗暗在心里记了个小本本。这位沈大人还是多给佛祖上几柱香,祈祷永远不会失势吧。山高水长,总会他还回来的那一日。
「陈文那厮走了?」在房间里,沈大人问自己的随从。
「走了。」
「说什么没有?」
「没有。不过我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些阴鸷。不过,也许我是看错了。」随从道。
「你没有看错。这厮,岳家对他恩重,他都能抛妻弃子,人品么,不提也罢。如果老夫有天失势了,他出来踩一脚也说不定。」宦海多年,沈大人也看开了,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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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魏侍郎派的刺客到了,到周家一看,主子们都不见了。至于去了哪里,据打听,外出探亲去了。具体到了哪里,街坊们也不太清楚。
刺客们去周家的几处别院找了找,没见着人,只得放弃。
王夫子正在书房看书,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下意识地往后一面,天,身边有两个人。大概三十来岁的年纪,一身街上常见的长衫,眼神中透着一股杀阀的气势。
来者不善吶。
不过王夫子也明白,这个时候,就是跑,也未必能跑得了。
「二位壮士有何贵干呢?」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在周家出的书里写的那篇序,陈文陈大人被人告到了御前。」来人冷冷地道。
王夫子不解了。这古往今来的,金榜题名后休妻另娶的事还少嘛,哪朝哪代都有,甚至可以说每届春闱都有啊。
「老夫不太明白两位的意思,就算是贬妻为妾,也是人之常情,何至于此啊。」每天朝廷有那么多大事,怎么会对官员的后宅这么感兴趣。
「那本书里说,陈文要是休妻另娶,天打雷噼!」来人脸上没什么表情……
王夫子脸一下变得刷白,他的那篇序相当于是为天打雷噼的话做了背书,证明了陈文誓言的真实性。
最后,王夫子和来人统一了口径,周家对陈文多有刻薄,双方早生嫌隙,周家担心陈文中了进士后会休妻,才会想出一本书套住陈文,为此,还谎称是陈文的意思。王夫子虽然为陈文不值,但碍于和周老爷多年交情,只得勉强同意写了个序,但是,良心一直难安。
「再说沈大人,他到玉隆的时候,陈文家老宅遭了天打雷噼的热度已经下去了点,但是,只要有人打听,还是有很多热情的吃瓜群众不厌其烦地讲述这件事的。
「你说也就奇了怪了,陈状元先是发下天打雷噼的誓言,然后,就一个大雨天,还是雨下得最大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巨雷声响,陈状元家就着火了。」
「还有这事儿?」沈大人简直不敢置信,天吶,还有这事儿。
震惊!
他是清流出身,还是很有些讲究慎独的,平时也听说过一些天谴的传说,但是,都离生活很遥远的样子,突然间,遇到一个活生生的侄子,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可有人亲眼所见?」不会是以讹传讹吧?
热情送瓜的群众一听不高兴了,翻了个白眼,「这天光白日的,我能瞎说嘛,我妹妹就是嫁到陈家庄的,那天下雨的时候,轰隆声她也听见了,后来雨停后,我妹妹的一个族里的大伯子还亲眼去了呢。」
「为什么说是天谴呢?难道没可能是巧合?」下雨打雷的时候噼着人和树,房子的时候也不少啊。好像前朝,皇宫里有的大殿都因为打雷噼过呢。
「这还不明白,你是不知道,当年陈状元家着火后,大家就猜着,是不是陈状元在外面另娶了,结果,你猜怎么着?还真让大傢伙说中了。」
「哦?陈状元发誓的事儿,大家都知道?」
「知道,知道。玉隆县啊,就没人不知道的。那会啊,周家专门为陈状元的恩师王夫子请了台堂会,那会有个二百五,非说陈状元哪天要当驸马,气得陈状元的小舅子,哦,就是周家的那个小舅子,当场就跟这个二百五打起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沈大人追问道。
「说来有段时间了吧,陈状元刚去京城那会的事儿了。」
「说来这陈状元,命可能不太好,先是克父克母,后来在京城另娶后,老家就下大雨的时候起火,前几天,他去了趟县衙,结果,没说两句话,县令大人就晕倒了。」
「还有这事儿?」沈大人震惊不已。被天打,被雷噼,倒是有这个说法,天谴嘛,这说了两句话就放倒了一个县令,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还能有假,我们这都传遍了。他当时去县衙,大家都看见了,后来没一会,县衙就请大夫了。那个大夫我还认识,他的铺子就在长平街。」
「那现在县令大人如何了?」
「好像没事了吧,晕了三四天吧。不过昨个升堂来着。」
沈大人微服,去了好多地方,打听了好多人,大家口径差不多,陈文确实是遭了天谴了,而且吧,还放倒了县令大人。之所以说是差不多,是因为每个人对陈文家的那场大火勐烈程度的描述还是有些差异的。
有的说烧了宅子的一半。有的说全烧了。有的说火光沖天,一个大红球一样,有的说冒的是黑烟。
不过不管陈文家里冒的是什么烟吧,反正,陈文发过天打雷噼的誓言应该是真实的,殿试之前,玉隆人就都知道了。而且老天爷也在陈文另娶后第一时间对这个誓言进行了回应。
了解到这些消息后,沈大人也算圆满完成了调查,打道回府。
陈文在京城没宅子,魏静自打和陈文成亲后一直住在娘家。
「小姐,陈国公府的帖子。」丫环还是习惯称唿魏静为小姐。
「放那儿吧。以后这种帖子,就不用拿过来了。我这段时间身体不适,不想出门。」魏静冷冷地道。
自从卫国公府二房太太到魏侍郎府进行打砸后,魏侍郎府上气氛就一直有些低沉。
魏静每次去外面赴宴,都有人阴阳怪气得说她嫁了个白眼狼。还劝她保重身份,遇到天雷,注意躲远些,跑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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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外家是卫国公府,卫国公府还有个娘娘,势力自然不差,只是,能和魏静出现在一个场合的姑娘太太们,家势也都差不太多。魏静除了和人家争上几句,也不能怎么样人家。
「姑娘,姑爷回来了。」一个丫环进来来报。
魏静听完,当下脸上起了一层寒霜。事实上,她想杀了陈文的心都有了。
第23章 收拾黑心姐夫(二十三)
陈文在老家是有点狼狈的,用灰熘熘来形容都不为过,但他不知道自己在京城形象也不大好了。
毕竟卫国公府和魏侍郎府还好端端地在那儿呢,也没人没眼色地去跟陈文说,哎,你不是被御史参了吗?现在的心情好吗?就是恨不得把陈文一脚踩下去的柳国公府,在知道皇上派了沈御史去玉隆后,也不会傻乎乎地冒头出来痛打落水狗。
沈御史还没回京吶,怎么着也得沈大人带回调查结果圣裁后再说,到时候陈文落不落水,落到小溪里,井里,河里,还是海里,自然见分晓。
其实魏家的下人也有点奇怪,怎么姑爷回了趟老家,小厮换人了呢?以前的他们确实不太熟悉,但现在这个,更眼生啊。
莫不是以前的那个不是心腹,现在换了心腹回来了?
不过即使大家心里嘀咕,也不会在明面上问出来的。陈文好也罢,歹也罢,只要他一天还是魏家的女婿,就是他们的主子。没人会嘴欠到不要命的地步去问这个问题的。
魏氏本就有些傲气,再加上这段时间,因为陈文受尽了委屈,自然不会出门迎接陈文的。
陈文倒没有意识到新媳妇会对他不满,结果,一进门,发现的是一张冷脸,
「阿静。」话出口后才发现,好像……有点哪里有点不对?
魏氏冷冷地望着陈文,一言不发。
事实上,高门大户,在进士们高中后撬墙角的不少,或者说,能在进士们高中后撬墙角的多半是高门大户。她家是吏部侍郎府第,被捉婿后陈文自然不敢瞒在老家早娶的事。对陈文有妻有子的事,魏氏也谈不上多介意。当初要介意也不会嫁了。
原配和离也好,贬妻为妾也好,也不过是她砧板上的肉罢了,想怎么磋磨都随她的心意。说白了,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谁知道你陈文还发过什么誓啊。发誓就发誓,早说啊。早说了,她家想办法把周家处置了,万事皆消。结果,你陈文倒好,一个誓言,弄得人尽皆知!
那本记载着陈文发誓的书虽然难找,但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依他们侍郎府的人脉,到底找到了。书她也看过了。更是气得不行。周家是有钱不假,还资助你读书,但是,你也舔得太过了吧,什么这个漂亮的美女看中你你拒绝了,那个府城的高官想招你为婿你严辞拒绝了。形象立的太高了!
就因为你立的形象太高了,所以,京城高门大户现在都在找这本书!他们说这本书有趣!好看!
这也就罢了,问题是,你陈文的事还被捅到了御前!最后朝廷连御史都派下来了!
这也就算了,她的舅妈还因为这事到她家打砸了一回!虽说下了封口令,可还是传出去了。弄得她家没少被人看笑话。
想到这些,魏氏看陈文的眼神就更不好了。
「阿静!」陈文也发现了,魏氏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说话就更温柔了。连忙哄了几句。
魏氏也明白,除非她想和陈文和离,否则,现在对陈文大小声对两人将来的感情真的没好处。和离倒是不难,依魏家的权势,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陈文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只是,她已经因为这事受了这么多的白眼,嘲笑,现在和离,就意味着在这事儿彻底失败,成为她人生的一个抹不去的黑歷史。就算是再嫁,有这个黑歷史在前头,估计也难有更好的下家了。
其实真要算起来,发达后休妻另娶对他们这些高门大户来说真算不上太大的事,只不过陈文倒霉,被御史捅了出来罢了。朝廷的事这么多,今天这个地方水灾,明天那个地方旱灾,后天哪个地方贪腐,要不就是边关又有哪个外敌打进来了。迟早有一天,大家会忘记这样的小事的。
爹爹已经派人去处理这件事了,以魏家的势力来说,抹平这件事,应该不难。陈文毕竟是状元,魏家会招他为婿,也是看中他的才华。等陈文将来飞黄腾达后,这样的小事就不会有人再提了。
和离,就是一辈子的黑歷史,接着过,将来这事抹平,陈文高升的时候,就是她扬眉吐气的时候。
想明白这些,魏氏目光变得温柔了些。
「相公,姐姐和阿峰可接来了?」她也知道,这两人应该早就死了,不过,马脚肯定是不能露的。
陈文面色一怔,长嘆了一口气。
「我是想过,带他们母子来京城过好日子的,没想到,阿月竟然误会我,居然要跟我和离。」堂堂状元,接了前妻的休书,也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于是,陈文把休弃改成了和离为自己挽尊。
「哦?还有这事儿?」魏氏在第一时间表示了诧异。
「算了,不说这个了,周家虽然只是商户,钱财倒是不缺的。峰儿在外家也不会受了委屈的。」
「这怎么成?就算是和离,峰儿总是相公的骨血,流落在外算怎么回事?」魏静假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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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究竟是我对不住他们母子。」陈文长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很有良心的,并没有像一些负心汉一样,发达了就干一些抛妻弃子的事。只是,阿月竟然误会了他,真真是痛煞他的心也。
「等来日,相公多照应他们母子就是了。」魏氏善解人意地道。
「是啊,阿静,我现在只有你了。」陈文感动地攥住魏氏的手。
两人闲聊了几句,魏氏又说起翰林院的事来。
「相公刚从老家回来,一路奔波的,不如我让父亲跟掌院大人说一声,你在家歇一阵再去。」魏氏提议道。
主要是现在去了,搞不好也是受翰林院那些翰林的白眼儿,严重点,进不去翰林院的大门也是有可能的。这就太尴尬了。
找个体面点的理由,请个假,就算洪掌院不看他魏家的面子,也要考虑属下的翰林们的想法。那些翰林们嘛。自然是不希望陈文去的。
「哎,不用了。我知道阿静你心疼我,只是,我一个新进的翰林,根基太浅,再不赶紧去赴任,恐怕到时候同僚们会有些闲话了。」
陈文摆摆手,拒绝了陈文的好意。他刚来,地皮子还没踩热,哪里敢拿大哟。不过,对魏氏的体贴,陈文还是很受用的。
魏静表情当下就凝滞了。
不是,相公真想像不到这本书的后果吗?就算是想像不到,也应该猜到一些吧。
怎么,好像根本不通世事的样子?我说你奔波辛苦,只是在为你挽回一些颜面啊。这就跟哪朝的皇帝被敌国捉走了,等被放回来的时候,都会宣称自己是狩猎归来一样。这种话,听听说得了,怎么能当真!
魏氏感觉浑身有力无力的,心里一阵凉意。
魏氏不知道的是,这中间有个信息差的问题。王夫子自然是知道周安出了本书的,但也只知道这本书的内容是介绍应试经验的,并不知道这本书还成了刘御史的一个证据。要是陈文和周家还是如胶似漆,王夫子自然是要拿出来说一说的,包括周安请人到他们村唱戏的事,说出来,都是美谈。但是,陈文在京城另娶了,又被周氏扔了休书,很狼狈地就穿着一身粗麻身无分文的被赶了出来,再提书的事,就是没眼色了。
至于陈文家祖宅起火的事,本来,如果陈文没有休妻另娶,他和周氏也许会去祖宅看一眼的。结果,陈文被身无分文赶出来投奔了王夫子家,可以说狼狈至极,光想着缓和和周氏的关系,除了到父母坟前拜了拜,哪有心情想起其他。至于县城的吃瓜群众们,早就把吃瓜重心从陈文家起火转到陈文另娶上,阴差阳错的,竟然也没人主动去跟陈文说这事。至于王夫子,就更不可能说出来打陈文的脸了。反正老宅早就不住人了,以后陈文也用不上,提这事专为堵得意门生的心吗?王夫子当然不至于这么傻。
陈文现在可以算得上京城头号热不门人物,但只是听过他的名声,能把本人对得上号的可没几个。再加上到了京城后,从进京到魏家这段距离也不长,见的人也不多,就算有人认出来了,街上也不是寒暄的地方,更不会跟陈文说起他被刘御史和洪掌院参了。到魏家后,下人们再没眼色也不至于惹主子的晦气的。
所以吧,傻憨憨陈文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惹上了这么多风波。
但在魏氏看来,这就有些不够看了。
你陈文不知道在京城被参是合理的,那本书你也可以说不知道,但是,你抛妻弃子总是知道的吧,路上沈御史总见到了吧,沈御史去干什么了去了,你……真的不打听一下吗?再说,刚入翰林院,我就建议你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你不应该问,到底出了什么变故了吗?怎么就好意思说什么急着去赴任的话。
要是周安知道魏氏的心里话,估计能帮陈文解释一句,如果陈文有这洞察力,上世前妻和儿子就不会被魏氏磋磨死了。
反正吧,人家陈文眼大心粗,真的想不到沈大人的公干居然是去查他的底细的。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表现,让魏氏和他之间,已经矗立起了一层厚厚的隔膜。魏氏开始反思,自己找了这么个女婿,现在落得这么个尴尬的局面,到底有值不值。
第24章 收拾黑心姐夫(二十四)
陈文这么不开窍,魏氏也只得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相公,你有没有对周氏说过,此生再娶天打雷噼的话?」
陈文一听,脸红了。夫妻情浓的时候,什么海誓山盟的话说不出来。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反正大概的,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他现在和周氏已经和离了。昨日种种譬如昨天死,还再这个干吗?
「阿静,以后,咱们两个会好好的。」陈文握住魏氏的手。
「相公真不该让周家出那本劳什子的书的。」魏静嗔道。
嗯?陈文一听楞了。「什么书?」
魏氏一听,心更是凉了半截儿。她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把一本书递给了陈文。
《解元陈文的科举路-希望给科举路上的学子们一些启发和借鑑》?陈文拿过来翻了翻,「这是谁写的?你刚才说是……周家出的?」
魏氏点点头。
「我以前没见过啊。「陈文茫然了,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啊?再细看两眼,从书的视角来看,确实像前岳家周家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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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本书,相公被御史台的刘棠御史参了。」魏氏悠悠地道。
「为什么啊?」陈文一听,脸当下就白了。什么时候朝廷这么看重官员的私德问题了?
「还不是那些天打雷噼的话,那个刘御史非说什么相公要行赵志远之事。」魏氏说白,脸也白了。她突然意识到,等周氏和儿子死亡的消息传来,好像还真证明了刘御史的话。
只是,如果不杀周氏灭口,有那个天打雷噼的誓言,陈文在仕途上也难有所作为。
只能说,两者相权取其轻吧。赵志远是因为被人抓了现形才身入名裂的。他们这里,只要做得干净一点,就算是别人猜出点什么来,没证据的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我陈文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陈文冷冷地道。他觉得这是刘御史对他人格的侮辱。
魏氏突然胸口感觉中了一箭。不过她也明白,双方立场到底不同。和周氏有过夫妻之情的是陈文,又不是她。周氏的儿子是陈文的骨血,不是她的。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因为这个誓言,翰林院的翰林们也一直在闹,说不欢迎相公赴任。」
们!
陈文立刻给魏氏的最后一句话划了个重点。
们!重要就是这个们字啊。
说明不是一个两个。
「这样的人不少吗?「
「那天去闹的人有二三十个。「
陈文脸刷得白了。翰林院是什么地方?非翰林不入内阁,现在内阁的大人们都在翰林院呆过。将来的内阁成员也会在翰林院产生。翰林院是朝中最清贵的地方。
就是这个地方,有二三十人对他强烈不满!
「太荒唐了!太荒唐了。竟然因为一本书……」陈文喃喃地道。他就不信翰林院的翰林们没有休妻另娶的,就算没有,宠妾灭妻的呢?哪个就敢说,自己人品高贵了?至于天打雷噼的誓言,他就不信别人没说过!能当真吗?老天爷忙得很,哪有时间管这种小事!
「前段时间,卫国公府的阿远表哥,出去郊游,遇到一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说他必须小心天打雷噼之人。」魏氏又道。
陈文当下都呆了,眼珠瞪得熘圆,「这……这……」
要是一件事单独发生还没什么,这两件事搁一块……不就是要说他就是那个天打雷噼之人吗?
「何方小人,设局陷害我!「如果朝廷真认定他是天打雷噼之人,他的官途基本上就可以结束了。
如果情况再坏一点,罢官,甚至流放,杀头,都是有可能的。
皇上都自称为天子,上天之子,上天都要打要噼的人,上天之子又怎么敢重用?
陈文觉得好委屈,他应该是被魏家的政敌搞了吧?
「这个算命先生,定是别人有意安排的!」陈文攥攥拳手,信誓旦旦地道。
现在他只能这么说了。咬住了这条,认定了这条,他才能说有将来。
「不是没这种可能。」魏氏道。「事实上,舅舅和我爹都派人寻过这个算命先生的下落,只是一无所获。这位算命先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定是这人心虚,躲起来了。」陈文恨恨地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为今之计,还是要回到源头。消除这本书的影响为好。」
他说过的话,也就天知地知周月知,只要他不承认,周月不承认,别人还能强按头不成。
「只是,周氏那边?」魏氏道。
魏氏的话让陈文又想起了身无分文穿着粗麻衣服被周氏轰出来的场景,心里不由打了个冷颤。周家对他,应该是恩断情绝了。
不过,儿子总是周家的亲外孙吧。他要是倒了,对儿子也没什么好处。相反,他要是能官运亨通,对周家还能看顾些。周家岳父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应该能想明白这个道理的。
「我给周家写封信,他们会明白轻重的。「陈文告诉自己,他相信周家是懂人情世故的。
「那只能这样了。「魏氏假假地道。」相公就先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等风波平息了再去翰林院了不迟。「魏氏再次给陈文递了个台阶过来。
「是啊,正好我和阿静新婚,正好多一段时间多陪陪阿静。「陈文顺着坡就赶紧下了。
柳国公府的一个书房里,柳国公坐在椅子上扬着眉问刚从玉隆县回来的心腹:「你说的事,千真万确?「
一个小小的陈文,倒也不值得他大动干戈,不过刘御史在朝堂上直接对着陈文来了一炮后,不找个人去陈文老家转转那就是棒槌了。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嘛。
只是,没想到,陈文家居然着火了,还是被雷噼的!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吶。
虽然吧,他也暗戳戳地希望陈文被天打雷噼的誓言变成现实,但是,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老天爷这么忙,日理万机的,哪顾得上这点小事。
没想到,老天爷真的是……太平易近人了!居然连一个小状元的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国公爷,一千个真,一万个真!我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编这种瞎话。这事啊,玉隆县就没有不知道的。当时下着瓢泼大雨,要是按理说,多大的火,遇到这么大的雨,都得浇灭了。偏偏就是陈家,只听得一声轰隆声后,起了大火。「这话其实刚才他已经讲过一遍了,只是不太详细。他想着,国公爷应该爱听,就特地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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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人怎么说这件事?「
「事实上,就在陈家被雷噼后,当地人当下就猜到了,陈文可能在京城另娶了。那时候,刚放榜没几天。「
这话的信息量可就大了。
玉隆离京城,不算远也不算近,一般情况下来回怎么着也得两个多月。当然,要是驿站的快马,可能会快点,可话又说回来,就是三百里加急,也得好几天呢。能到三百里加急的,动静就肯定小不了。朝中大员们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只要一加急,一般都是军国大事。谁敢随便动用加急,不死也得脱层皮。
换句话说,在大家眼里,陈文家之所以被雷噼,就是因为陈文破了誓言。或者说,陈文的誓言和祖宅被雷噼是有直接关系的。
「陈文的那本书在当地也有卖得吗?「
「有!当地卖得最多了,周家有家书铺子,据里面的掌柜说,卖了一万多本了。「
「这么多!「柳国公也大吃一惊,在他印象中,只有像《诗经》一类的书才会卖得快一些。没想到,一本这样名不见经传的破书,居然也有这么大的销量。
「因陈文中了解元,好多外地的客商慕名专门到玉隆去进货的。一般人家,都盼着家族子弟在科场上更进一步,解元老爷的读书经验,也是挺有用的,哪怕蹭个喜气呢,也愿意买一本试试。能读得起书的人家,好多人也不差那几两银子。」
「大家也是从这本书里知道这个誓言的吗?」
「不全是。那会儿殿试成绩还没出来的时候,有一回唱戏,一个听戏的二百五非说陈文金榜题名后,没准能当驸马,气得他小舅子,就是周家那个小舅子当时就把那个二百五揍了一顿。那个小舅子说,那个二百五分明是咒他姐夫死。因为他姐夫发过誓言,如果将来辜负了周氏另娶的话,天打雷噼。因陈文是解元,这事一传开,全县没有不知道的。后来陈文家里被雷噼后,大家立马就想到怎么回事了。「
也就是说,由陈文家被天打雷噼而猜测到陈文在京城另娶,是玉隆县全县人民的智慧和结晶。
「这样的好事,当然要替咱们的陈状元宣扬宣扬。你去安排一下。务必要让咱们京城的百姓们饱一饱耳福。」柳国公道。
一个人看笑话,哪如和全京城人一起看笑话更欢乐。不得不说,柳国公还是很懂得分享的。
「是!」
「对了,这种好事,千万别忘记咱们的刘御史刘大人。」
「是。」
第25章 收拾黑心姐夫(完)
「哎,你听说了吧,就那位新科状元陈大人,被御史给参了」
「哎呀,我当什么新鲜事儿呢,这都哪年的老黄历了。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听到这话的人摆摆手,这个瓜他已经吃过了啊。
「别急啊,听我说啊,我二舅妈的堂妹的姨妈家的三儿子,前阵刚从元南府回来。这陈状元啊,老家就是元南府玉隆县的。听玉隆县的人说,这陈状元家,被雷---噼了!」
「什么?被雷噼了?」吃瓜的群众不禁目瞪狗呆。天吶,震惊!怎么会有这回事?大瓜!大瓜啊。
「可不是。听说,被雷噼的地方还是陈状元的老宅。这陈状元成婚时,岳家陪送了一套宅子,他成婚后是住在陪嫁宅子里的。被雷噼的,就是他爹娘活着那会盖的那几间茅草屋。可见老天有眼。」
「这话怎么说?」
「你想啊,陈状元原来的岳家,对他多好啊,不仅出钱供他读书,还陪嫁宅子。不然,他就是有天大的才华,连读书的钱都没有,连个秀才估计都中不了。不说别个,这去参加府试一个回来,就不少钱吶。」
「这倒是。」吃瓜群众点点头。
「结果他倒好,金榜题名之前,对岳家感恩戴德的,说什么如果相负,天打雷噼,结果,过河折桥,一朝高中就另娶了高门贵女。这件事,他最对不起的可是他的岳家。可要是噼到他在老家住的宅子里,不就连妻儿一块噼了吗?」
「可不,这冤有头债有主,要是天雷噼下来噼的那对母子,也就太不公平了。可见老天还是有眼的。」
「那是。你是不知道啊,陈状元家被雷噼的时候,还是个大雨天吶。雨下得跟瓢泼那么大。而且还就在雨最大的时候,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他家,着火了。」
「什么?着火了?」
「你以为就是雷噼一下就得?据说他家三四间房的地方,烧了一半儿。当时街坊邻居还有人念叨着要不要去救火的。可你想想,救火怎么救?不就是拿水桶拎水泼过去。可当时雨就有那么大。」
「真的假的?」吃瓜群众突然觉得这个瓜有点不太保熟。下大雨着火,还烧了三四间房子,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
「这事在玉隆都遍了。当时也就刚放榜没几天。大家一琢磨,这大雨天着火,天打雷噼的,肯定是陈解元在京城另娶了。结果,你还别说,大傢伙都猜中了。」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子凑了上来,「这事儿啊,我也听说了。我媳妇娘家就是玉隆的,我小舅子的表哥的二姨就是那个村儿的,雨停了后,他们都去陈状元家看了。几间茅草屋确实是烧了一半。当时着火的时候,还冒黑烟呢。」
「看来,这是遭了天谴啊。」
「估计就是了。反正那火起得挺邪性的。以前只听说过大火遇到雨后停的,偏偏就他家,是下着大雨的时候起的火,一些老人们都说,长这么大头一回见。以前真是听都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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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震惊!
陈状元祖宅被天打雷噼了!
京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又是朝廷的政治经济中心,京城的吃瓜群众们可是见过世面的,吃过的各种各样的瓜也多了去了。
不过,这次的瓜,就是见过成面的京城吃瓜群众们听完也是目瞪狗呆,天吶,居然还有这种事!倾盆大雨的时候居然起了火。
这和陈状元因天打雷噼誓言被参,卫国公府二房少爷韩平远路遇算命先生,被提醒远离天打雷噼之人,翰林院翰林们抵制陈文,沈御史奉旨去陈状元老家巡查等老瓜遥相唿应,那叫一个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哟。
甜!
什么?你不知道这事儿?你落伍了!我们老京城人都听说了!听我给你讲讲吧。省得别人一问不知的。
哎哟,你不知道哇,四九城都传遍了……
听说了吧,就那陈状元的事儿,又有了新篇儿啦,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京城吃瓜群众们自带干粮,用积极饱满的热情,和人分享这个甜甜的大瓜。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基本上就达到了京城全覆盖。
一层石激起千层浪,第二天,不等御史们张口,翰林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都出来参奏陈文。
「陛下,陈文私德有亏之人,不配为官!」说这话的老翰林是很有底气的,他的老妻可是从贫寒时就嫁给他了,一口气给他生了三儿四女。他家里一个妾都没有。
「陛下,陈文无情无义,过河拆桥之人,不配为官。」这位老翰林家里是有一个妾的,不过正妻可是原配。
陈文现在是暂时以休沐的名义呆在家里,还是翰林的职位还是保留着呢。万一他哪天心血来潮,把休沐取消了怎么办?
得赶紧想办法把陈文彻底赶出翰林院。不然,哪天老天爷想起陈文来,一个雷下来,把大家连累着可怎么办?要是根据韩平远的那一卦算,只要天雷一下来,必是血光之灾啊。这可关系到翰林院各位同僚们的身家性命!
这时候,魏侍郎当然要站出来据理力争了「陛下,这绝对是有小人故意做局陷害。说陈文发过天打雷噼的誓言,可事实上,并无人证。说陈文老家被天打雷噼了,也无人证。分明是有人故意以讹传讹!我们吏部评判官员,一向更看重其在任上的做为。就拿外任官员来说,只要其能够廉洁奉公,造福一方百姓就是好官。如果,单以私德来考量的话,这些外任官员最起码要十去其三。朝廷哪里经得起这个的折腾!」
他不是为陈文争,而是为魏家的面子争。真要说起来,还是魏家力劝陈文另娶,才会有后来的这一档子事。如果陈文因此灰熘熘地被罢官,魏家难道有什么面子不成?
「魏大人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发达后休妻另娶的,确实是有,但是哪个发下天打雷噼的誓言了。发下天打雷噼的誓言还敢休妻另娶的,也就咱们陈状元这独一份吧。连天都敢欺,
焉知以后不会欺瞒朝廷,欺瞒陛下!」
刘棠御史再次重申,他看的可不是陈文后院那点狗屁倒灶的破事,他是一叶秋而知天下秋!
刘御史打头,御史台的其他同僚们赶紧跟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对陈文进行了各种批判。
其他大臣们一看,也纷纷跟进。这年头,谁家没个在翰林院的族人亲戚的。就帮着着敲敲边鼓吧。
一时间,大殿里成了个菜市场一样,乱闹闹的,跟养了两百只鸭子差不多。
「洪爱卿,你的意思呢?」皇上把问题抛给了洪掌院。
「现在陈文还在休沐,老臣觉得,可以等沈大人回来之后回復情况之后陛下再行定夺。」洪掌院相对还是要稳重老成一些的。
倒不是说洪掌院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皇上态度上像是在向他徵求意见,但混过官场的人都知道,其实他没有第二种选择。
「那就等沈爱卿回来之后再行定夺吧。」皇上大手一挥道。
皇上已经给这事暂时定了调子,大家也不好再对陈文穷追不捨。好在翰林院也不是没有收穫,陈文暂时休沐的意思,就是这事明了之前,应该不会去翰林院了。大家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魏侍郎独自坐在书房里,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窗前的树枝上的新芽。
他派去玉隆县的人也回来了,经查,陈文的老宅,确实是在下雨天的时候遭了雷击,然后起了浓浓大火。
他久经宦海,思量了许久,派了不少人调查,还是没弄明白,这事倒底是有幕后黑手还是完全就是一全巧合。
那本书出来的时候,殿试还没有开始呢。周家不可能会预测到魏家会招陈文为婿的。
这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周家为了防止女婿过河拆桥写了这么一本书,然后京城有人发现了这本书后,借势找了一个算命先生。
可就算这样的话,那陈家着火又是怎么回事陈文家着火的时间,就在放榜后没几天。魏家虽然早就看中了陈文,但也是放榜后才定下来招陈文为婿的。如果在魏家捉婿的时候有人从京城出发,赶到玉隆去放火,就是三百里加急,还得几天呢。可话说回来,朝中哪个大员,敢没事让驿站加急!就算是真加了急,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要说这火是有人造谣吧,那街坊四邻那里,不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
到了现在,魏侍郎也非常后悔当初招陈文为婿的决定。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恨不得掐死那会的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啊这科的进士有三百个,他却偏偏眼瞎看中了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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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陈文真是遭了天谴不成?
这段时间他们魏家没少被人嘲笑,连累得家人都不怎么愿意出门了。
魏侍郎正在书房咬着牙碎碎念,女儿魏静推门进来。
「爹爹,女儿要跟陈文和离。」
自从陈文那本书问世后,她出去就没少受别人的嘲笑。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她一天都忍不了了。
出了这样的事,陈文的仕途已经折戟了。难不成,她的后半辈子要跟一个平民百姓绑在一起不成?
如果陈文真有什么经天纬地之能,也不是不能考虑,只是,陈文回京之后的种种表现,实在是让她太失望了。每天只知道缩在家里,大骂设局之人。这对改变现状简直是一点用都没有。
魏侍郎抬眼望了望女儿,长嘆了一口气。
就算是真是有人设局,他们魏家,在这场局中,已经输了,而且是输得灰头土脸的。
陈文就是进了翰林院,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六品翰林,陈文将来贬官也好,流放也好,其实对他们魏家来说,表面影响并不大。
只是,倒底是伤了三皇子一脉的威信。
现在坊间已经开始流传,说这个陈状元,就是三皇子的表姐夫。当初魏侍郎府招陈文为婿就是给三皇子找的帮手。这话,原也不算是错。算是三皇子一系的阳谋了。只是,出了这样的事,这些话,对三皇子来说,伤害就很大了。
君权,自来天授。天子受天命而立。有了一个天打雷噼的表姐夫,别人对三皇子又会怎么想呢?三皇子为什么会相中一个受天谴的帮手呢?是不是对上天有什么意见?还是说,和上天不太对付?最起码是相冲吧?
在沈大人没有回京之前,魏氏就火速和陈文和离,并且话出话来,他们魏家也是被骗的,以前也不知道陈文在老家已有妻室的。魏家一直是以礼义持家,如今知道了,自然看不得这样的忘恩负义之人,自然是要和对方一刀两断的。
陈文本就身无恆产,以前靠周家,中了状元后则是住在魏家。主人送客,只需挥挥手。就这样,陈文和他新买的小厮就被魏家赶了出来。
当然,魏家可是个体面人家,陈文主僕出来的时候,穿的还是身体面衣服,手上,还拿着魏家友情赠送的一百两银票。
站在魏家门口,陈文泪如雨下。他也明白,他的官途,已经被封死了。如无意外,沈大人回京之时,就是他陈文被去除功名之日。天弃之人,上天之子又怎么敢用呢?打发掉他一个小小的翰林,换得上天展颜,天子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只是,他伤心的是魏家的绝情。
他刚得知自己中得状元之时,也是意气风发,想着接妻儿来京享福的。没想到,当天就被魏家捉了婿。魏家要招他为婿的事,他本来也是不同意的。他和阿月夫妻情深,两人之间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是魏家一直劝说,官场风高浪急,他要是没个靠山,没准哪天就被浪头打翻了,劝他找个靠山。还说如果他和魏氏成婚,魏氏一定对周氏当亲姐姐一样尊敬,对前头的儿子视如己出,他才昏了头,答应了魏家的要求。
没想到,就因为有人下了个套,魏家就立马抛弃自己了。
是的,陈文是不相信自己是什么天谴之人的,他觉得自己是受了魏家的连累,才成了政敌手下的炮灰。那把大火,说不得就是太子一系找人放的。至于人家为什么要放火,还不是要灭灭三皇子的气焰。据他所知,在他这件事之前,三皇子可是风头正盛,有时候太子都要避其锋芒呢。
如果不是魏家,自己现在也还是娇妻爱子在侧,前途远大的状元郎呢。哪像现在这样,跟个落水狗似的。
都是魏家,拉自己下水不算,还这么绝情。
自己寒窗苦读多年,才中得状元。风光的时候,他们谎言诱骗,致使自己落魄,可他们做为如作俑者,却在自己落魄的时候踩了一脚,还有区区一百两,买断自己的前程……和人生。
还能回乡吗?
还能回头吗?
周家已经视自己如敝履,恩断情绝。说起来回乡时,他连儿子也没见到呢。当时自己就是这样身无分文被赶了出来。
回不去了啊。
说来也不怪周家生气啊,周家原来对自己多好啊,自己没钱读书,供自己读书,科举,还陪嫁了宅子。结果,自己一朝中了状元,就想着贬妻为妾了。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周家也就罢了,可你魏家凭什么?我陈文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们心里没数吗?
「老爷。」看陈文站门口发呆,新买的小厮忙提醒道。都被人赶出来了,还是赶紧走吧。站在门口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咱们先走吧,先找个客栈住下。小福,回头,我写封信,你帮我送到玉隆,亲自交给少爷。」
「那我要是走了,老爷你身边就没人服侍了。」小福担心地道。
「呵呵,没关系。我以前也是没人服侍的。」陈文摆了摆手。
主僕两人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第二天,小福拿着陈文的信和五十两银子回了玉隆。他不知道,这是陈文的绝笔。
再不久,一群翰林要下衙回家时,发现陈文吊死在了翰林院里的一棵歪脖树上。也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
在陈文怀中大家还找到一封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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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遗书上说他前几天遇到一位得道高人,这位高人说,观魏家气势,有败落之象,甚至有可能是族诛之祸。
而魏家之败势,需要找大气运者借运才能改之。
而陈文就是封妻荫子的命格,他能中状元,自然也带一些文曲是运。也因此被魏家相中。
为了找陈借运,魏家特意捉陈文为婿。果然,最后陈文以身败名裂之代价,换得魏家族诛之祸得以消除。
只是他十分不愤,恨魏家恶毒,向高人求问报仇之法。高人说陈文过河拆桥,这才会招来天谴,也是自食恶果。如果想要向魏家讨公道,就要付出性命的代价。
陈文在遗书中还写道,本来他高中状元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回乡把娇妻爱儿接到京城。没想到被魏家捉了婿。他当时不想答应的,也尽力反抗,奈何魏家派出的都是壮仆,而他只带了一个僕人,根本招架不住。
在见到魏侍郎后,他还是反覆向对方讲述了和妻子多么恩爱,也说了自己有个可爱的儿子。只是,魏侍郎和魏氏一直劝他说,官场上风高浪急,一个不慎就容易被浪头掀翻。不如找个靠山。
他还说,魏家是侍郎府第,女儿又是卫国公府的外孙女,做妾肯定是不行的。不说别个,宫里的贵妃娘娘面子就没处搁。因此,只能委屈他老家的原配做妾,当然,只是名义上做妾,但是魏氏会像尊敬亲姐姐一样尊敬她。儿子也会视如亲生。也是他傻,居然相信了魏家的鬼话,这才铸下大错。
没想到,魏家把恶运转借到他身上后,过河就拆桥,当下提出了和离,把他赶出了魏家。
他过河折桥,招来天谴,没什么可说的。但魏家借了他的运,把他弄得几乎家破人亡的地步,还想着独善其身,肯定也不是行的。
他愿意以贱命一条,求老天爷拨乱反正。
陈文死了,朝中譁然。
那封遗书的信息量可太大了。什么叫族诛之祸?说白了,就是谋反之罪!基本上,只有谋反大罪,才会有族诛之祸!
无论哪朝哪代,就是皇帝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杀人的,杀人必有由头。就算是你想灭了谁全族,那这个人一定有谋反之罪!如果没有,那么,给他扣一顶谋反的帽子就是了。
换句话说,想杀谁全族,那么,顺序上,一定是先给他扣一个谋反大罪,然后,再搞族诛。
说魏家会有族诛之祸,翻译一下,就是魏家会谋反!
魏家为什么会谋反呢?估计……保不齐是为了三皇子吧?
不要把老天爷不当回事,在玉隆,老天爷可是显示了自己的力量的。是的,这时候沈大人也回来了,报告了他在玉隆的所见所闻,证明了陈文祖宅确实是遭受了天谴。
经过太子和柳国公府一番运作,三皇子很快从夺嫡中出局,被朝廷分封到了南夷当藩王去了。
此时大势已去,魏家为了自保,魏侍郎上了道辞官的摺子,说自己思乡心切,想念家乡的李子。很快得到了朝廷批覆。可惜命不好,还是病死在了回乡的途中。
魏氏跟着爹娘回乡没多久也郁郁而终。
至于王夫子,一直在等着得意门生陈文步步高升的好消息,没想到,传来了陈文自尽的噩耗。王夫子顿时心如刀绞!
那可是他的他的一半多家产啊。
王夫子给陈文送仪程时,妻儿本就不情愿,出了这样的事,王夫子没少受妻儿埋怨。
还有就是,有一些学生,本来是看中他和陈文的关系才来的,陈文身败名裂了,这些学生借不到势,自然是改投他处。王夫子的私塾人渐渐少了。学生少了,束脩也就少了。这经济上不大宽裕了,王夫子也就再也没有闲情去别人家指点江山了。
接受了原主的感谢,周安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26章 儿子是退婚流炮灰男配(一)
周安这次穿越的是界一个小世家周家的家主周安。
周安是金丹中期修为,家里有一个元婴初期的太上长老。在这个元婴后期就是最高修为的修真界里,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势力了。
周安有个独子,叫周啸。周啸差不多就是退婚男主文里的炮灰男配。
这话说来就话长了。
周啸喜欢一个叫王如的姑娘,确切地说,应该算王如的备胎,因为,王如是有未婚夫的。
王如出身北峰王家,家里也有一个元婴初期的太上长老,而王如就是王家家主的嫡女。王如从小有门娃娃亲,定的就是东临苏家的家主的嫡子苏墨。
能和王家定亲,苏家自然实力也不差,家里是有三名元婴初期的太上长老的,算起来,比王家还要强上许多了。
修真之人,一般来说,灵根越少,修练需要的资源越少,往上晋级越容易。反之则越来越难,像单灵根,在各大世家宗门里,都是要重点培养的。如果是七灵根八灵根,就算生在修真世家,不缺资源,多半此生也就是个筑基到头了。在哪里,都是要靠边站的。
苏墨,则是少有的单火灵根,再加上他是苏家家主之子,从小各种资源是不缺的,十四岁就筑基成功,十八岁已经到了筑基中期。
苏墨家世不错,修练天分又高,而且长相俊雅,玉树临风,任谁提起苏墨来,都得说这是个如意郎君。也就是王家下手快,不然,好多世家都是挺乐意招苏墨为婿的。王如能能得这么个女婿,平时没少得别人羡慕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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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会和苏家会打亲家,关系自然是没得说。王如从小和苏墨可以说是长大,感情非常不错。
按理说,这金童玉女的,应该是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路子,可偏偏天有不测风云。
修真界最大的秘境石谷秘境开启了。石谷秘境,据说是仙界掉下来的碎片形成的。已经存在了十几万年了。秘境每一千年一开,每次开启时间为十年。
到快要开启的时候,秘境会自动出现一些开启令牌。每次令牌总共有五百块。
在几万年前,修真界不但化神修士遍地,还有不少炼虚修士。只是,随着灵气越来越稀薄,修真界的修练条件也变得越来越差。如今,不但化神修士不常见了,就连元婴修士都已经是顶级修为了。
石谷秘境资源丰富,灵气充足。随便从秘境中弄点灵草回来,家族小辈们都受用不尽。修士晋级元婴后,想要实力更进一步,修练资源也只有石谷秘境能提供。
因此,石谷秘境这些令牌,只要问世,都是各大世家争夺的对象。为了这些令牌,暗杀,明抢的事可就多了去了。一般最后能拿到令牌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大势力。
像苏家,通过各种手段,花费了大半数家底,也就堪堪得到了三枚令牌。这才把三个太上长老都送去了秘境。
石谷秘境的,都是元婴修为,像金丹进去,实力根本不够看。
苏家三位太上长老都进去,也是为了守望相助……好多世家宗门的也基本上都是这么干的。偏偏这一回,苏家运气不太好,三位太上长老都陨落在秘境里了。
屋漏偏逢夜雨,偏偏这个时候,苏家家主,苏墨的爹也失踪了。
苏家做为修真界有名的世家,几万年来累积的资源可不少。现在苏家没了倚仗,难免被有心人盯上。苏墨再少年英才,也只是个筑基后期。好在王家那位太上长老进了秘境最后安全出来了。于是,苏墨只能向王家求助。
按理说,两家是世交,又是亲家,这个时候,天家应该是出来帮把手才是。偏偏王家选择了落井下石,先是和苏墨退亲,再和别人一起瓜分了苏家的资源。
王如虽然和少年英才苏墨退了亲,不过并不愁嫁。她养的备胎可不少。其中就有周安的儿子周啸。
王家在亲家有难时落井下石的行为实在是让人齿冷,你繁花似锦的时候他恨不得扑上去抱你大腿,你有难了,他比谁躲得都快,甚至还要上来踩一脚。这样的亲家,谁愿意沾哦。
只是,周安再不同意,无奈儿子喜欢,和当爹的闹脾气。周安最后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没想到,苏墨有奇遇,十几年的时间修到元婴后期修为,先是灭了当初对他们苏家趁火打劫瓜的人家,然后就是王如。
爱妻被杀,周啸自然是不干的,跑去为王如报仇,结果,被苏墨反杀。周安又去替儿子报仇,最后惹得苏墨把周家的几个长老太上长老一锅端了。
周安穿过来的时候,离着石谷秘境差不多还有一年时间了。原主觉得,万事皆有因,真要说起来,前世周家落了这个下场,其实也不算太冤。他的愿望就是,希望儿子能够离王如远点。
像前世,王如的那些舔狗里,只有真正帮着王如落井下石的才遭到了报復。其他那些没能力的舔狗们都没事。冤有头债有主,儿子不和王如凑做堆了,苏墨自然没机会对王如发难。
周安想了想,天,这个熊儿子就是个小三啊。不,甚至是小四小五小六也说不定。当然,这个王如本事也不差,修真界的女海王了。一边和未婚夫情投意合着,一边和备胎们眉来眼去的。
强行分开两人吧,容易引起熊儿子的反感,没准还会适得其反,让两人的爱情经受考验后,情比金坚也说不定。直接对王如下手吧,王家还是有一位元婴初期的太上长老的,而王如做为家族嫡系一脉,身上留有家族太上长老留下的灵魂烙印,一旦有人杀掉王如,那个烙印,会瞬间进入兇手的身体内。王家即可凭这个烙印找到兇手。
到时候两家斗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周家赌不起。换句话说,周安不能拿全族人的性命和未来一起赌。
再说,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是有心人趁虚而入,周家会万劫不復也说不定。
该怎么办呢?
第27章 儿子是退婚流炮灰男配(二)
「家主好,小辈周宗远给家主请安。」来人是个四十七岁的中年,名叫周宗远,要是按辈份算,比周安要低一百三十七辈了。见了周安就赶紧深施了一礼。
「坐。」周安指了指自己下首的椅子。
「家主,您是长辈,您面前,哪有我坐的份儿。」周宗远连忙摆了摆手道。
他只是个没有灵根没有修为的凡人,面前的是金丹期的家主,两人的地位,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家主面前,他哪敢造次。
修真家族都是这样,一般修为越高,有子嗣越难。修为越低,越容易一些。像周安他们这支,是周家的主支,几百年繁衍一代也是常事,没灵根的生儿育女的速度相对就要快上许多。要是光论辈份,光曾曾曾曾……祖的,那个曾就得曾上老半天,因此,族人之间,辈份低遇到辈份高的,要么称唿对方在族里的职位,要么喊「老祖宗」。
修真界没有灵根的人,一般都生活在灵气稀薄的山海大陆。事实上,周家往上推几万年,祖先也是生活在山海大陆的。然后某一代,有位族人被测出天灵根,得某个大宗门收为弟子,因缘际会,成为一方大能,最后飞升。如今,周家有灵根的族人都住在灵气浓郁的东苍大陆,这块族地就是当年那位已经飞升的老祖宗为子孙后代打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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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潜规则,一般没有灵根的凡人,等二三十岁左右成家后就会迁往山海大陆定居。
修真之人,哪怕一个普普通通的练气一层,都能轻松地要了凡人的小命。对没有灵根的凡人来说,父母在时,还能庇护一二。可父母要不在了呢?毕竟修真之路兇险也是很多的,何况有时候父母闭个关一闭就十几年的也有,想照顾也分不出身来。对凡人来说,还是生活在山海大陆更安全一些。
那里虽然灵气稀薄,但周围都是没有灵根的凡人,大家相处起来更容易一些。还有就是,
修真之人不能随便干预山海大陆的事务,不然,欠下的因果太重了,渡劫的时候天雷比一般人勐烈好几倍都是有可能的。修真之人么,都盼着渡劫,渡劫意味着修为到了大圆满,要晋级了。但也都担心渡劫时的天雷。撑过去,修为更进一步,撑不过去,就是灰飞烟灭了。古往今来,死在雷劫之下的修士不要太多。大家都盼着雷劫小点,再小点,而不是勐烈好几倍。所以,轻易也不敢触天道的霉头。
周宗远这一支,则是东苍大陆的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回到山海大陆的族地后繁衍的后代。
「让你坐你就坐,哪有那么多事儿?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周家佯怒道。
周宗远一看家主不高兴了,赶紧在周安下首找个地方坐了。
「我听说,你开了个书铺子,里面的话本子卖得不错。好多大卖的书都是你亲自捉刀的?」周安乐呵呵地道。
「就是做点小买卖,混口饭吃。」周宗远含煳地答道。
家主突然派人大老远地把他从山海大陆的老家带过来,他也猜不透是什么原因,路上他向去寻他的族人打听,族人只推说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不敢说,他也弄不清楚,只能用模稜两可的话应付着。
「知道我把你找过来是什么事吧?」周安问道。
「是不是阿鱼做了错事?」
周宗远不安地问道。
「他年纪小,不懂事,如果他做错了什么,还请家主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从轻发落。」说完就要起身跪下。
周安一看对方误会了,连忙伸手拦住了。
「你不用多想,阿鱼好得很。他平时修练也很刻苦。」
每隔五年,族里都会派专人到山海大陆,把族里的小孩子接过来,然后集体测灵根。测出灵根来的,会留下来,或者送到宗门拜师,或者留在家族。没有灵根的,再送回去。
像周宗远的独子周鱼,就在五岁的时候被测出来是个八灵根,最后留在了东苍大陆。
周鱼这样的,灵根算是最杂的了。到哪个宗门,估计也就是个杂役弟子的命。杂役弟子,每月的月例本就少得可怜,如果运气不好,再被人惦记,强抢暗夺的,就更剩不下什么。何况还要承担一系列杂务,修为更难精进。
而各大宗门招徒,也都是愿意从几岁的时候招起,从小培养,这样弟子们对宗门的忠诚度更高一些。五岁的小孩子,一般都是记忆力都还有些模煳的时候,更别说受了委屈为自己争取利益了。对周宗鱼这样灵根不太好的来说,去宗门还不如留在族中。
虽然说族里的资源肯定是要紧着那些单灵根双灵根和三灵根的,八灵根能分到的少之太少,但好歹还是有些,总比没有强。周家给八灵根族人的份例和一些宗门里杂役弟子的份例差不多,一月一块灵石。而且出于一份香火情和严肃的族规,以及族中长老的不时巡查,最起码没人会惦记他们那份少得可怜的月例。
因此,周鱼最后是留在了族里修练。
虽然月例少得可怜,周鱼能留下来已经很让山海大陆的族人羡慕了。虽然现在周鱼也只是个练气三层。而他同龄的,好多都筑基了。
「阿鱼每次写信都说,族里很照顾他。」周宗远道。
他这也不算瞎说。东苍大陆离山海大陆太遥远,周鱼一个人回家也不太安全。每次家族派人去山海大陆接人,周鱼都要托人带信回家的。信中也是说一切都好。让家人放心。
周安点点头。
「是这样,你也知道的,咱们周家,是炼丹世家。家族主要收入,一个就是卖丹药,一个就是家族的那处灵石矿,还有就是各处的铺子的收益。至于月例这块儿的分配嘛,一个是看修为,一个是看灵根。就拿练气修为的来说,他们的月例,是一块灵石到二十块灵石不等。八灵根,是一块。单灵根的,是二十块。阿鱼呢,因为是八灵根,就成了族里份例最少的那个。」
周宗远一听,连忙辩解道:「家主明鑑,阿鱼和我对此从无意见。虽然我是山海大陆长大,但也知道,任何一个家族和宗门,资源都是先供着修为高的和灵根好的。因为这些人修为高了,才能更好的庇护家族。」
「阿远,。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炼丹的话,最少也能练气四层练气五层才能控火,阿鱼想着炼丹挣灵石,也要等上几年。可话又说回来,资源越少,升级越慢。升级越慢,挣灵石越难。这就跟个怪圈一样。正好我前阵儿听底下的管事说了个挣灵石的路子,我知你爱子心切,就想问问你,愿不愿意一试。毕竟,这事你也算有经验的。咱们家族除了月例外,每个人都可以按对家族贡献点不同,也能拿到不同数量的灵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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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宗远一听,眼睛顿时亮了。「愿意,愿意,我愿意的。」
儿子好不容易被测出灵根,他自然是希望儿子能够在修真路上越走越远的。只是,他本身就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自然没有什么灵石法器的可以贴补给儿子。儿子本身灵根就杂,后天又有些不足,修为进展当然缓慢了。
如今,有这么一个挣灵石的机会摆在眼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为了儿子,他也是乐意的。
「是这样的,我是想着,发挥你的特长,写一些话本子,咱们家铺子也不少,到时候可以放在铺子里卖。」
「那,卖什么价呢?」
「我想着,一本怎么也得一块灵石吧。」周安道。这是他早就在心里定好的数据。
「能卖得出去吗?」周宗远半信半疑,他平时累死累活的,一年卖差不多上万本话话本子,也就挣一千两银子,这一千两银子,换成灵石的话,也就是一块灵石。这已经是他经营有道了。
家主这是上来就一本涨了一千倍啊。
看周宗远神色,周安把对方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这可是自己找来的干活主力,可千万不能丢了士气,得,赶紧先给他灌一碗鸡汤进去。
「你是觉得卖得贵了是吗?」
周宗远下意识地点点头,突然又想起来,他对面坐着的可是家主。天吶,他居然当着家主的面反对家主的想法!不知道这算不算忤逆?也不知道族规会怎么惩治他。想到这里,周宗远脸一下子变得刷白。
「行了,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你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不过,山海大陆和东苍大陆毕竟不同,。一块灵石,拿到山海大陆换成银子,一辈子都可以锦衣玉食了。可对东苍大陆的人来说,一块灵石,什么也干不了。就拿咱们家铺子里卖的最低级的补血丹,这只是练气期刚学练丹的学徒的入门丹药罢了。一颗都要两块灵石呢。一本书,卖一个灵石并不贵。再说,话本子的作用,有时候不只是消遣。」
「不只是消遣?」周宗远喃喃地道。不是为了消遣,那是为了什么?
「一本好的书,能使人奋进,成为人生的指路明灯。」周安慷慨激昂地道。「咱们拿散修来说,假如有个散修,没有宗门,资质不高,灵根不够好,修练是不是比一般人要难上一些?」
周宗远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没错了。就拿他儿子周鱼来说,一个月只有可怜的一块灵石,但是好歹到了月头,这一块灵石就能到手啊。要是能筑基,家族月例是五十到一百块不等。儿子虽然只能领最低等的,一月也是五十块灵石呢。散修就是不嫌少,也没谁会把灵石白送给他们。还要去争,去抢,这中间的过程,又增添了无数风险。
「如果有这么一本书,散修读了后,热血沸腾,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人生充满了希望。激励他笑对人生,砥砺前行,你觉得,花一个灵石买这样一本书值不值呢?」
「还有这样的书?」周宗远觉得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当然!」周安郑重地点了点头。
「咱们修真界,幅员辽阔。修士没有亿万万,也有亿万。这中间,只要一万个人里有一个愿意买咱们的书,你算算,到时候就得多少灵石?」
周安意气风发地展望着未来。
钱不钱的,还是次要的。这是他扭转熊儿子的屁股的重要一步。他要慢慢地让熊儿子的屁股坐到被退婚的一方来。
第28章 儿子是退婚流炮灰男配(三)
「谨遵家主吩咐。」受周安情绪感染,周宗远也是跃跃欲试。如果家族真能开出一条赚灵石的新路子,他又在这中间出了大力,也算是为家族贡献了力量吧,家族还能亏待他吗?
他已经在脑中开始构思,写些什么呢?从哪里入手比较好?
「这是我拟好的大纲。你看一下,就照着这个写。题目暂时就叫做,嗯,我想想,就叫……《散修韩凡的逆袭路》吧。当然,你也可以看成是这个文的大纲和主线。」周安拿出几张纸递给周宗远。
周宗远连忙接过,细看了起来。
大纲写的是一个叫韩凡的修士,他是个水木土三灵根。五岁那年,被修真界最大的宗门天元宗招为内门弟子。他刻苦修练,终于在十八岁那年成功筑基。结果,天有不测风云,突然间,他所在的泰元峰的峰主刘志云长老被人杀害,临死前刘长老写下一句话,直言韩凡是杀他的兇手。于是,正在外歷练的韩凡被逐出宗门,然后被宗门通缉。韩凡有宗门不能回,成了一名散修,还是名被大宗门通缉的散修。为了洗清身上的冤屈,也为了给照顾自己良多的刘志云长老报仇,韩凡一面刻苦修练,一面暗中追查真相。歷经千辛万苦,终于把兇手抓了出来,在此过程中,韩凡也成为元婴大能。
「家主,底下的这个是什么?」周宗远不懂就问,指着后面的第一章,第二章后面那段字问道。
这是已经写好了?不应该啊,如果写好了,家主就不会找他来了。可如果不是,好像又和书有关的样子。
「那是章纲,每章大概的内容。你要根据章纲,把每章扩展到三千字左右。」周安解释道。
山海大陆虽然卖话本子的不少,但比起小说业发达的地球来说,显得没什么章法。周安觉得,有必要把一些先进的写作理念介绍过来,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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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宗远虽然没听过大纲,章纲这两个词,但根据周安说的上下语句猜测,也大概理解了具体含义。
「好的,我试试。」
「这样,一会我让人带你去找阿鱼。阿鱼平时也是自己住一个小院子的,我让人把你安排在他隔壁的院子。这样你们父子平时里也好有个照应。你们父子几年没见,肯定有不少体已话要说。不过,还是要麻烦你,凑点时间先把前三章写出来,明天早上拿来我看看。」
「多谢家主。我回去就写。」周宗远欣喜地给周安深施了一礼,以后,他就能天天见到儿子啦。
第二天一早,周宗远早早地过来了。
「儿子见到了?」
「见到了。阿鱼说这些年族里对他很好。多谢族里对他的照顾。」周宗远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
「这是我连夜写出来的前三章,请家主过目。」周宗远掏出稿纸,恭敬地递给周安。
周安接过来大概地看了看,周宗远是严格按照章纲来写的,每章三千字。条理也很清楚。叙事也非常紧凑。很见文字功底。
「不错,不错。」周安点点头。「看来我没找错人啊。条理上,叙事上,很见功力。」
「多谢家主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周宗远攥了攥拳头表着决心。周安忍俊不禁,看来,不管什么样的世界,受了领导夸奖,人们内心里涌出来的念头都是「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就是,应该再增强一下代入感。」
「代入感?」周宗远喃喃地道,这个词他以前听都没听过哎。
「就是,在看话本子的时候,读者会随着主角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主角被陷害了,会替他生气,难过。主角晋级了,会为他高兴,为他祝福。主角抓到了仇人,会为他庆贺,恨不得浮一大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周安解释道。
「你看,就拿『列位看官』这句话来说,看着是和读者拉近距离,其实不然。他会把读者拉回现实,让读者想起来,他是在看话本子。他是个读者。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读者拉进故事里,让他们把注意力沉浸在里面出不来。」
周宗远陷入了沉思。他在山海大陆也算是个话本子的行家了,从来没听说过代入感什么的。家主以前也没有写过话本子,他说得到底对不对呢?
看到周宗远的表情,周安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想法,「这样吧,你先坐下,这三章我来改一下,然后你看看。」
「是。」
周安可是经歷过现代社会小说井喷的时代的,接受过好多新的理念,又有好多次写话本子的经歷,功底自然不俗,半个时辰左右,就改好了。
「你再看看,这是我改过的。」周安把稿纸递给周宗远。
周宗远接过,仔细读了起来。
他也算是话本子行业的翘楚了。一些基本的语言审美判断能力还是有的。果然,他发现,家主改过的,读起来,让人感觉更,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可能这就是代入感吧,他也随着韩凡的悲愤而悲愤,关注韩凡的未来,希望他能沉冤得雪。
「写得太好了!」周宗远忍不住感慨道。
看到周宗远的反应,周安也松了一口气。如果两人理念不和,那么,对他未来的计划来说,就相当于多了一些壁障。还好,对方也是认同他的。
三个月后,周家名下的铺子都挂出了巨型条幅
「他,是一名散修,无宗门倚靠,成长路上,千难万难,最后终成元婴大能。想知道他的成长历程吗?且看本店推出无涯子新书------《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韩凡的逆袭路》」
「他,被人故意陷害,逐出宗门,歷尽艰辛,最后终于洗脱冤屈,还成为元婴大佬。想知道他的心路歷程吗?且看本店推出无涯子新书------《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韩凡的逆袭路》」
「他,灵根不好也不坏,平平淡淡三灵根。最后却乘风破浪,晋级元婴。想知道他的人生经歷吗?且看本店推出无涯子新书------《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韩凡的逆袭路》」
「一个灵石,只需一个灵石,无涯子巨着《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韩凡的逆袭路》即刻带回家。一个灵石,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只需一个灵石,《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韩凡的逆袭路》就是你的。有了它,你就拥有了一个心灵上的好朋友,它会在你处于人生低潮时陪伴你,和你共勉。」
「我们普普通通,但我们并不平凡。《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韩凡的逆袭路》,读过之后你会不会感觉里面有种似曾熟悉的感觉?那种奋进,坚强,写的就是我们自己啊。」
「新书上市大酬宾,新书上市大酬宾!新书上市前三天进行有奖促销活动。每名在本店买书的顾客,都可以拿到一个号码牌,三天后,在本店统一抽奖。此次活动,设一等奖一名,奖励价值五十灵石丹药一瓶,丹药种类可在周氏名下丹药铺任选。二等奖两名,奖励价值十灵石丹药一瓶,种类可在周氏名下丹药铺任选。三等奖二十名,奖励两个灵石。以上奖励可以在开奖后在本店当场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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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包,你们这花里胡哨的,都是啥啊?把那本你们说的什么新书,拿来我看看。」
有位熟客对掌柜道。
修士印象中的书,都是一些秘籍之类的。各门各派各家族的一些功法,印在上面,供大家传阅。他想着,莫不是这本书也是秘籍?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秘籍都是各家不传之秘,多少灵石都不可能换的。谁要是敢把自家的秘籍随意透露出去,那就是自绝于家族,自绝于宗门啊。再说了,谁家的秘籍一个灵石就卖啊,而且还搞什么抽奖,还送什么五十个灵石的丹药。
「好咧,您看看。」包掌柜把书拿出书递给熟客,「这可是无涯子最新巨着。」
「哟,这书可够厚的。」好几百页呢。
「可不,八百来章呢。你掌眼看看,怎么样?」
熟客翻开第一页,读了起来。开篇第一章就是修真界最大的宗门的一个长老死了,这位长老留下话说是被韩凡所害,正在外歷练的韩凡被宗门重金悬赏通缉。韩凡因为人缘不错,被一个同门偷偷告知了消息,让他快躲起来,他是一脸懵逼,还有就是无尽的委屈。他想着,自己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就想着回宗门解释一下,他是无辜的。只是,回宗门的路上,就遇到了追杀。
修真界的小说行业可以说是一片空白,话本子大家见都没见过,这名熟客自然也说不出什么「引人入胜」这样的词来,但他本能地感觉,好看,挺好看的,他想把这本书读下去。
一个灵石,也不多。一个灵石买本这么厚的书,勉强也算值得吧,再说,不是还有抽奖吗?万一抽中了呢?
「一个灵石是吧?抽奖是怎么回事呢?」
「您付了灵石后,我们就会给你一张本店特制的号码牌。今天星开售第一天,第四天上午,我们将在本店抽奖。到时候,把所有的号码牌放在一个盒子里,到时候我们会随机请三位顾客上台抽奖。他们抽中的号码牌对应的就是中奖号。抽完奖后我们就会马上兑奖。中丹药的,我们会专门派伙计跟着大家去丹药铺子,比如,中一等奖的,就可以在我们的丹药铺子里,五十灵石的丹药里随便挑。」
「如果我看中的是不是五十灵石的,有十个灵石的,有八个灵石的,能凑五十灵石的吗?」
「可以的。」包掌柜点点头。这一点,总部已经培训过了,是可以这样操作的。
「给我来一本吧。」熟客掏出一个灵石放在柜檯上,拿起了书转身走了。
周围围观的顾客一看有人带头,也纷纷掏出灵石,就当看个稀罕了。一个灵石,确实也不贵。大家都出得起。再说,万一中五十个灵石的,还赚四十九个呢,另外还白落一本书。就是中个三等奖,也能赚一个灵石再落一本书呢。
武岩是一名散修,今年四十岁了,三灵根。他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练气九层,一般情况下,练气九层后,就可以筑基了。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摸不到那层要突破的屏障,不知不觉就蹉跎了十年。十年对金丹修士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可对于练气修士来说,就挺漫长了。筑基修士寿命是两百岁,练气修士也就一百来岁。再不能筑基,过上几十年,他就是一抷黄土了。想到这些,他就有些着急。可有时候越着急,就好像那层屏障离自己越远似的。
这几年里,武岩越来越心灰意懒,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今天他偶然路过一家杂货铺,看到一个大条幅
他,灵根不好也不坏,平平淡淡三灵根。最后却乘风破浪,晋级元婴。想知道他的人生经歷吗?且看本店推出无涯子新书------《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韩凡的逆袭路》。
平平淡淡三灵根,最后乘风破浪,晋级元婴?武岩一下来了兴趣。他还真想知道知道这个平平淡淡的三灵根是怎么晋级元婴的。一本书一个灵石,也不贵,买一本吧。
武岩买了书,回到客栈,随便翻了起来。结果,越看越入迷,一下就有些废寝忘食了,一直看到晚上都没休息。好在修士精力旺盛,几天几夜不睡觉也不碍事。
看到韩凡被宗门通缉,武岩跟着愤懑,看到韩凡被追杀,武岩跟着紧张,看到韩凡摆脱追杀,武岩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到韩凡得了法宝,武岩跟着高兴。……
武岩一口气把书读完了,一股盪气迴肠的感觉萦绕在胸口,感觉说不出的激动。韩凡说,「人生就是这样起伏起伏起起伏。但我相信,天道终究会酬勤的。只要我不放弃自己,就没人能放弃我。」
韩凡还被宗门通缉追杀呢,他好歹没有这样的烦恼咧。起步不比韩凡差啊。都是平平淡淡三灵根,他武岩也不差的。
没错,他们平平淡淡的三灵根,只要胸有斗志,低谷肯定会过去的。也许,终有一天,他也会像韩凡一样,晋级元婴呢。
武岩想着想着,突然感觉到了那层晋级的壁障,他,要突破了!
武岩赶紧离开客栈,御剑飞行,一路奔向郊外。到了郊外的一个小山上,只听得轰隆一声,渡劫的天雷下来了。
「我---筑---基---啦,哈哈哈,我筑基啦。」
一天之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山谷。
「知道吗?武岩筑基了。就在六里坡的那座山上。」
「是吗?我说前阵好像听到有雷声,想着可能是谁筑基了呢,没想到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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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在练气九层年头可不短了吧?」
「谁说不是啊。好像是十年了。」
「这是遇到什么机缘了?有听说过的没?」
「据他自己说,他是看了那本《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韩凡的逆袭路》的书后突破的。」
「什么书?哪来的?哪的书这么厉害?」
「你不知道啊,就是好多杂货铺子里都有卖的。」
「多少灵石一本啊?几千还是几万?」
「哪那么贵了,一个灵石一本。」
「你说什么?一个灵石一本?你不是说笑吧?能让人晋级的书,才一个灵石一本?」
「你去看看不得了?就是一个灵石,而且还能抽奖呢,一等奖五十个灵石。昨天已经抽过了。我一个老朋友,还中了奖呢。」
「天,买本书还赚四十九个灵石,还有这样的好事。」
「那个,那个,他只是中了三等奖,两个灵石,是赚了一个灵石。」
「一个也是赚啊。行了,不和你说了,我先买本去,省得他们没货了。」
反正吧,武岩确实是看了这本书晋级的。他也承认这本书在他晋级中的贡献,修士们口口相传,这本书一下子就卖疯了。
「家主,那本书又断货了。好多书铺子的掌柜都发信息过来,要求赶紧补货呢。」家族管事急匆匆过来禀报。
「现在卖了多少本了?」
「大概两百万本左右。还是不够卖。」
「放心,另外一百万本已经印好了。马上就发货,另外,还有一百万还在印刷中。」周安豪气地说道。
修真界,市面上基本上没有卖书的。有也是秘籍功法之类的。像这本小说之类的开胃菜,这还是独一份。如果有那么一本书,能够让大家放松一下心情,又不贵,大家还是愿意尝试一下的。如果这本书能在潜移默化中引领人积极向上,带给人一些正面的启迪,大家看了后对人生充满希望,大家就更乐意花这份钱了。
何况还有武岩的例子在那摆着。
周安猜着,武岩能够突破,也许是厚积薄发的原因,也许是书中哪个情节触动了武岩的心弦,让他突破了心魔,也许只是巧合,不过不管怎么说,周家在这件事中是受益了。
书的热销让周家的长老们也是欣喜不已。周家在修真界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大族,家族还有位天级炼丹师,丹药生意做得也很大。家族虽然能炼丹,但炼丹师炼的丹也不可能无偿归家族所有,肯定是以一定的价格收购,然后家族赚个差价罢了。杂货铺子也是一样的道理。有灵石矿,但每月能开採的也不多,三项加起来,一个月的总收入才堪堪一百多万灵石。
周家有练气修士两千人左右,每人月例按照灵根分别为一到二十灵石不等,筑基修士一百人左右,月例按照灵根分为五十到一百灵石不等,金丹修士十三人,每人月例为五百到两千不等,元婴修为则为每月两万灵石。月例算下来,并不算太多,也就五万左右。但是其他方面的支出可就大了去了。
比如,飞船之类的,总要有吧。不然大家出门不能全是御剑飞行吧,特别是一些远途的。海船总要有吧,还要带炮口的。一艘总不够吧?这样的傢伙一艘都是百万灵石起的。
再有,家族每月还要按照修为和灵根给族人配发一定的丹药,这个也是一笔支出。
另外,筑基丹,天华丹,元婴丹,都是按家族贡献点来换的。家族贡献点,好多时候并不是说给家族创造了多少灵石算的。或者说,有时候贡献点很大,但家族并无对应的收益。
再者,如果族人要晋级筑基了,哪怕他是个八灵根。好不容易突破了,你能忍心看着他就因为贡献点不够蹉跎吗?族人晋级了,对家族来说,就是多了一份战力,何况又是一个老祖宗,大家血脉同源。一个八灵根,你能指着他有多少贡献点?可别人筑基可能一颗筑基丹就完事,最多两颗,他可能就需要七八颗。少不得家族要补贴一些。而一颗筑基丹,市价差不多就是两万灵石左右。其实不只对八灵根,就是对单灵根来说,筑基丹,天华丹,元婴丹,家族都是要补贴的,只不过是补贴多少的问题。特别是金丹大圆满后,不管你贡献点多少,家族都会为你准备元婴丹。就指着你强大了为家族添助力呢。说来这也是有家族和宗门的好处了。
还有一些家族对外交际活动等等,反正吧,各方面都是要钱的。周家虽然家大业大,但真的算不上太宽裕。
不过现在不一样啦。短短五天时间,卖书就有了两百万灵石的收入,至于成本么,纸张的花费和印刷加起来,也就是两千多两银子,和收益比起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有了灵石干什么?
当然是发福利了。
灵石赚了就是用来花的,花出去才能转换为家族的战斗力。
族老们开会的时候,周安大手一挥,提议给族人们发一次性福利,获得了全票通过。
经过大家商议,他们去石谷秘境的元婴修为的老祖宗,是二十万灵石的补贴。各位金丹长老,是每人五千灵石,筑基修为的么,每人发两百灵石,练气修为的,则是每人十块灵石。
周安还提议,向擅长炼器的天行族定购一台总价为三百万的搭配十个炮口的带灵魂识别功能的飞船。这个一般是先付三成定金,最后交货时两讫即可。这个也得到了大家的贊成。事实上,长老们早就有人提议再购一艘大飞船了,只不过灵石不大凑手,最后只得做罢。如今,有这两百万打底,就算以后一本也卖不出去,家族凑一凑,还是能凑出三百万灵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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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要购置新飞船,每人还发了额外补贴。周家上下是一片喜气洋洋。
只不过,有时候,种下梧桐树,引来的也未必是金凤凰,而是绿茶也说不定。
这不,海王王如听说周家的大动作,跑来找她的备胎周啸联络感情了。
第29章 儿子是退婚流炮灰男配(四)
王家和周家说起来也算是世交。两家在修真界都算是顶级豪门,肯定是互相认识的。两家说起来也算邻居,虽然邻的有点远,有几十万里地。不过这在修真界来说,这绝对是近邻了。
周家最近的大动作,自然瞒不过王家的眼睛。
修真界,灵石不仅是做为货币使用的,更是可以转化为灵气进行吸收。练气也好,筑基也好,金丹也好,还是元婴,都是离不开灵石的。
虽然说,灵石和实力并不能划绝对的等号。比如,谁也不敢保,二十万灵石,就能培养出一个筑基。可反过来说,没有灵石,一个修士无论多好的天赋,想要晋级也绝对是千难万难。
周家在修真界,自然是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大户人家突然大手笔的给族人进行补贴,倒不算什么。总共也就几十万灵石的事儿,不算什么。主要不是还定制了一艘带炮口的飞船嘛。做为邻居,王家肯定是想要来了解了解情况的。邻居嘛,多了解了解,心里也踏实不是。
王家的一位金丹长老王东和周家的一位金丹长老周吴平时私交不错。于是,王东就来看望老朋友了。
王东并没有提前发信息,而是到了周家族地才通知周吴。
周家族地有大阵守护,门口还安排了一批族人守山。王东在门口等了会儿,得到消息的周天迎出来。
「东兄,自上次青兰峰一别,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啊?」
「好,好着呢。只是,好久未见吴兄,颇为想念,这不,我刚才还想着,好久没和吴兄把酒言欢了。」
「东兄这是从哪儿来啊?」
「前些日子,找苍龙山庄的庄主欧阳苍龙把我那件紫金刀重新炼了炼。吴兄,这是我们家主的嫡系后辈,王如。如儿,快来拜见周前辈。」王东一指跟着自己身边的姑娘。
「晚辈王如,拜见前辈。」王如赶紧上来施礼。
周吴以为王如是跟着家里的长辈出来见世面的,这种事在修真大族也常见。「免礼免礼。」说罢还掏出一瓶丹药递给王如,「这是血华丹,吃了可以快速补血。不值什么,你拿着玩吧。」这就是给见面礼的意思了。
周家是炼丹世家,从练气期到金丹期所用的丹药,甚至包括元婴丹,都能炼,周家的人出去送礼物也都讲究实惠,基本上都是送丹。
另外就是,发见面礼的时候,要是人多的话,送的丹药可能就便宜点,人少的话,送的就会贵一点。另外,带他们出场的人份量高些,送的丹药好些,带他们出场的份量差点,送的丹药可能价值就一般了。
因为每个修士,都有可能有无数的后辈。两位数三位数甚至四位数五位数都有可能,谁也不知道,你一生当中,会遇到同一个朋友的多少名后辈。要是三五百灵石的送出去,别多了,要是一个月遇到二十个后辈,送二十回见面礼,就是金丹修士也吃不消的。
像可以快速补血的血华丹,丹铺子里卖的话,二十个灵石。周家一个单灵根的练气族人一个月的月例。也不少了,应该称得上一份拿得出手的见面礼了。
「多谢前辈。」王如感紧道谢。她是王家家主的嫡系后人,平时在家里也很受宠爱,见过的世面不少,自然知道,这个血华丹的见面礼是绝对不算薄的。
周吴迎着王东往自己住的山峰走,王如则提出,想去见见周啸。
「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话,自然和我们这些老东西是说不到一块儿去的。」王东摆摆手,算是同意了。
周吴则找了指了族人让他们帮忙带路,带王如去见周啸。
两位金丹朋友见了面,自然是有一番私房话要说的。王如则在周家族人带领见去了周啸所住的院子。
可以看得出来,最近周家的日子肯定是蒸蒸日上的。王如自然要把这个舔狗调到重点培养的级别了。周啸可是周家的少主,在周家地位不低,她觉得有必要和周啸培养培养感情。
「阿啸哥哥,好久不见你了,最近好吗?」王如忽闪着大眼睛,出现在周啸院子口。
周啸正在练功,突然抬头望向王如,那神色,别提了,绝对是把资深舔狗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两只眼睛眯得都快成缝了。幸亏他没长尾巴,不然肯定是要摇了摇的。
天吶,又见到了他心中的女神。是是眼,是是眼……
「如妹!」周啸激动不已,冲出院子,上前一把拉住女神的手。
当时路过的周家三长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黑着脸直接喝道:「哼!成何体统!」
王如是王家家主的嫡系后人,以前也来过周家几次,三长老还是认得王如的。他倒没有什么王如已经有未婚夫,家族的小辈可能要做小三小四小五的意识。修士们大多对色这块并不太看重,大家都是把精力集中在修练上,追求大道。为了追求大道,没时间没精力成婚的修士也大有人在。三长老心中根本没有什么做小三小四可耻的这根弦。他生气主要是出于家族的自信心和荣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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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们周家,在修真界,也是鼎鼎有名的世家大族。你周啸做为周家的少主,见了王家的一个姑娘就恨不得迈不开腿,像话吗?
要是对方是你的未婚妻,也就罢了。献献殷勤,就当是提前增进一下感情了,感情好了将来多生几个孩子,也算是为家族的人口增长多做贡献了。问题是她不是啊。人家已经定婚了!人家给点好脸就巴巴得贴上去了,真丢份!
家族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想到这里,三长老是拂袖而去。
周啸哪里顾得上这个。事实上,三长老的话,他根本就没听见。在舔狗的世界里,只有他和他的女神。哪里看得见别人。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人间无数呢。
是是眼,是是眼……
「阿啸哥哥,好久不见了,你最近好吗?」王如笑语盈盈。
「好,好啊,你呢,你……怎么有空到周家来了?」
「说来我也是好久没见你了,正好九长老要来找你们的六长老叙旧,我就跟着过来了。正好来看看你。」
「太好了。太好了。」周啸搓了搓手,嘿嘿一笑。「苏墨最近是不是闭关了?」他满含期待地看着王如问道。
要不说-舔狗之所以是舔狗呢,智商好像也不太高的亚子。
王如一听,心里吐槽不已。会不会聊天?会不会聊天?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扫兴!
「不提他了,我听说,你最近在看一本书,叫什么《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苍海》?」她其实也是猜的。来的时候她也听家族的人说过,周家最近在卖这本书,据说还挺畅销的。听说有个叫武岩的散修,就因为读了这本书还成功筑基了。也有人猜,是不是周家的灵石就是从这本书里赚的。
这本书她们王家也买了几百本,她也看过了。写得非常不错。确实,怎么说呢,就是让人看了挺激动的。热血沸腾的感觉。要说这本书能让人筑基,她是不信的。她猜着,武岩那儿可能也是赶巧了。
既然周家的铺子里卖这本书,连她一个外族人都读过了,那么,周家的族人多多少少应该都读过这本书的。
王如这么问纯粹是打岔,周啸平时就是在家里修练,他看什么书别人从哪知道去?细想一下就知道,这句话漏洞很多。
不过是是眼的周啸哪顾得上这个,他满脑子里都是遇到女神的欣喜。「对啊,对啊。确实是在看这本书。」
说来这本书还是在他爹的主抓下才完成的呢。据说,卖得非常不错。想到这里,周啸与有荣焉。
「那本书我也看了,写得真好。真没想到,我居然和阿啸哥哥在看同一本书,好巧!」
如果周安在这里,肯定要喷上她一句,尼玛,市面上只有这么一本书,你上哪儿找第二本去?巧你个大头鬼!
「是啊,好巧!」周啸一听,更开心了。想不到,他和女神居然有这种巧合,两人的口味还差不多,都喜欢这本书。
相同的爱好,让他们的心,更近了!
应王如的提议,两人还去外面的街上转了转。
一家首饰店里,王如望着一款新出的碧玉簪子,产生了兴趣。
「小二,把这簪子拿来我看看。」王如道。
「哎哟,客官,您好眼光!」小二把簪子递给王如边竖起了大拇指,「这簪子是带攻击功能的。遇到危险的时候,拨一下这旁边这儿,对,就这儿……,簪子就可以直接做为暗器发射出去了。」
「如妹,你还别说,簪子这不错,配你正合适。小二,多少灵石?」这时候,舔狗周啸还是挺有眼力架的。为了女神高兴,少不得要出点灵石了。
「承惠,五十个灵石。」
周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五十个灵石出来,递给了小二。
「阿啸哥哥,你太客气了。这灵石还是我来出好了,我带了灵石的。」王如说着,也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掏出五十个灵石来,递给了小二。
小二一时就有些不知所措,他该收谁的?
「如妹,你太客气了,到了我们周家的地界上,我是主,你是客,这个簪子就当是我送妹妹的礼物了,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的。」周啸豪爽地摆了摆手。
「那就谢谢阿啸哥哥了。」王如有些难为情地道。
她是王家家主的嫡系后人,五十个灵石的还不至于放在眼里,不过,她总要试试看,周啸对她是不是真心的。有些嘴巴甜,一到真章上就歇菜的也不少。最起码,周啸肯为她花灵石,才有可能为她生,为她死。
从铺子里出来,两人还去海边转了转。海风在耳边唿啸而过,海浪穿空,与斯人一起御剑飞行,成为周啸心中最美的诗。
王如走了,跟着家里的长老回家了,留给周啸的,只有无尽的思念。
好在这样的情况没持续太久,周啸就来不太伤春悲秋了。
因为他爹,周家的家主,周安,失踪了。
第30章 儿子是退婚流炮灰男配(五)
「啸儿,以后好好照顾自己。」突然间,周啸的传音符传出这样的话后,周啸当下就慌了。
怎么……突然之间,爹爹说这种话?
「爹爹?」周啸想弄清楚倒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传音符那边没有响应。
周啸更急了,他跑出院子,直接御风飞行,奔向大长老所在的秀成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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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大长老。」到了大长老的院子里,周啸边喊边往要往屋里沖。
「阿啸来了啊。」这时候,大长老从屋里走了出来。
周啸点点头,「刚才我的传音符收到爹爹的传音,可我再问他怎么回事就没有回覆了。大长老,我爹去哪儿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刚才我问了二长老他们,他们说你爹是今天才出去的。」
「那现在怎么办?」周啸六神无主,用祈盼的眼神望向大长老。
「我已经召集了几位族老去议事厅,事关你的爹爹,你也来听听吧。」大长老说完御风飞往家族议事厅,周啸也赶紧跟了过去。
到了议事厅,族老们在家的都到齐了。
「大家都坐吧。」大长老坐在主位上招唿大家,「我刚才接到了家主的传信,他说拜託我们好好照顾阿啸。」
「我也收到了,家主去了哪里?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话来?」三长老不解,皱着眉头问道。
「不清楚。我向家族阵守守山大阵的人打听了,说家主是今天凌晨出去的,至于去了哪里,他们也不清楚。」四长老道。
「我刚才给家主回信,也没反应。难道是,被困在了哪里?」想到这里,十一长老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应该啊。」十三长老摇了摇头,「按理说,如果遇到危险,应该是给咱们发信息,告诉咱们他在哪里,家族也好派人去接应。在哪里也不说,只说拜託我照顾好阿啸,哦,对了,还说让大长老做代家主。他不在的时候,族里的事物都由大长老代理。」
「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一个是拜託我照顾好阿啸,一个是说家族的事物由大长老代管。」三长老也点点头。
「那,那我爹呢,他去了哪里?他现在安全吗?」周啸一听急了,对于谁当家主,他倒不在乎,可是,他爹怎么办?
「这个,每个族人都在家族留有魂灯,去魂灯室看看不就好了?」五长老提议道。
五长老说完,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对啊,先去看看魂灯就好了。
好多修真大家族和大宗门的都会为重要的族人和弟子的点一盏魂灯。魂灯不灭,就可以判断出人还在世,人要是没了,魂灯也会随之熄灭。
于是,周家的族老们齐齐奔向隔壁家族存放魂灯的塔楼。
周家族人众多,大概有几千人。每个人的魂灯都统一放在塔楼里,由专人看守。门口看守塔楼的几个族人看到家族的族老们都赶了过来,一个个脸都变得刷白。
这么多族老齐聚塔楼,应该是族里出了大事,而且是事关生死的大事,还是特别重要的族人的事关生死的大事。
有些人还发现了,这些人们,好像就缺二长老,七长老,九长老,十二长老和家主……
按照周家族规,塔楼是不可以随便进的。非周家血脉,就是周家的媳妇,也是不能进的。周家族人谁想进塔楼,需要得到一位长老同意方可进入。如今却是不用了,族老们都来了。大家也就有眼色地没拦。
太上长老,家主和几位长老的魂灯在最顶层。大家进了楼后直奔顶楼,大长老走在前,是第一个到的,随便几位长老紧随其后,周啸跟在最后面。
周啸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对里面的布局并不熟悉。好在顶楼放的魂灯不多,十三长老的,十二长老的,再往左看,家主的。
周啸当时眼泪就落了下来。他爹的魂灯,灭了!
「爹!」周啸咧着嘴,眼泪是刷拉拉地就开始往下掉。
生他的时候难产没了,他是他爹一把屎一把屎地拉扯大的。父子感情非常不错。他爹是周家的家主,金丹修为,即使他爹不能晋级元婴,金丹修士也有五百岁寿命,他爹才二百多岁,寿命长着呢。反倒是他,现在才是练气修为。他以前偶尔也想过,一定要好好修练,不然,如果他不能筑基,或者不能晋级金丹,可怜他爹将来会痛失爱子。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父母阴阳两隔,也会是他的原因。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爹会离开他。
怎么,他爹就突然没了呢?怎么,他就突然没爹了呢?
周啸回忆起父子两人的温情时光,再看看现在,魂灯上熄灭的灯,浑身有气无力的,腿一软,坐在地上,开始嚎了起来。
几位长老神色也不大好。搁谁能好得起来哟。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个亲人,突然就这么没了。大家都有些悲伤。
再说,亲人之情同族之谊且不说,家主陨落,在哪家都是大动盪。
正在这时候,一个穿青衣的筑基修士急匆匆走了过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周卫拜见各位长老,向各位长老请罪。」
「你何罪之有啊?」大长老不解。
「刚才,我擦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家主的魂灯,然后魂灯就掉在了地下,熄灭了……」周卫越说声音越小。
魂灯相当于一件法器,和修士的本命精血相连。在无外力的情况下,魂灯是不会熄灭的。但是,遇到强风啊,摔打啊,水啊,等等,还是有可能灭的,不然各个家族也不会把他放在专门的地方并且让人看守了。
魂灯掉在地下,可不就容易灭嘛。这孙子可倒好,害大家白白伤心半天。
嗯?老爹没死?周啸一听,当下就精神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着周卫的胳膊,「魂灯真是你碰倒才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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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长老脾气不太好,上去对着周卫就是一脚。「那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不早说?」
「我发现这事后,有点害怕。就想着出去问问别人,这灯灭了怎么办,我刚出去没多会儿,他们就给我传信儿说族老们来了……」三长老在气头上,这一脚就不轻,周卫被踢了,连喊疼都不敢,弱弱地道。
看周卫这熊样,十三长老气得也上去补了一脚。「王八蛋,兔羔子,瞧瞧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害大家虚惊一场。
家主应该是没死,各位长老们对视一眼,总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现在没有家主的精血,想再点燃魂灯,也只能等家主归来了。」大长老嘆了一口气道。
「周卫看守魂灯失职,就罚你一年的月例吧,另外,自己到刑堂领五鞭子。」大长老道。
「多谢大长老开恩。」周卫连忙道谢,站起来赶紧跑步去刑堂了。按照族规,族人看守魂灯塔不力,罚一年到十年月例不等,还要再到刑堂转一圈,五鞭子到三百鞭子不等。他这个是按最轻规格的走的。
周啸一听不高兴了,就这?害他浪费了半天感情,就这?周卫这孙子坑了他半天,最后就是个轻飘飘的罚酒三杯就得了?
周啸指着周卫的背影,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他,他----他……」就这么放过这兔崽子,合适吗?
「好了,阿啸!周卫虽然有错,好在没有酿成大祸,稍加惩戒也就是了。」大长老闆着脸道,随后又长嘆了一口气,甩了甩袖子,往楼下走去。
众位长老跟在后面,周啸一看,大爱都走了,他留在这儿干吗?也赶紧往下走。
他今天先是得知了亲爹失踪的消息,然后又得知亲爹的死讯,刚哭了一会儿,又得知亲爹的死讯是个乌龙,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伤心好。
出了塔楼,大长老拍拍周啸的肩膀,「阿啸,你爹的下落,族里肯定是要追查的。一有了消息就告诉你。你呢,也不要着急,既然他没有求救,说明应该没遇到什么危险。以后好好修练,不定哪天你爹就回来了呢。」
「我想出去找我爹!」
「胡闹!」
大长老一听,脸直接就黑了,「先不说你只是个练气期,就是家族追查,也要先找线索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那不成了没头的苍蝇了吗?再说,就算有线索,也是要家族长老出动,再不济,家族还有好多筑基,你一个小小的练气,别到时候你爹回来了,你又不见了。到时候先不说我们如何跟你爹交待,光让别人看笑话就能让人家笑上几万年了!」
好吧,大长老说的也是实情,家族也没说不帮着他找爹,而且大长老还说了,要积极追查线索,他出去的作用可能确实不大。
「是!我知道了。」周啸再不甘,也还是点了点头。
世间好像没有不透风的墙,周安失踪的消息慢慢在开始在坊间留传。
「听说周家的家主周安失踪了。」
「怎么回事?」
「不太清楚,我也是听人说的。就是有一天突然失踪了。周家好像也在花大力气追查周安的下落。」
「这事我也知道,听说周家的七长老和九长老都派出去了,就是打探他们家主下落的。」
「什么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周安啊,已经,死了。」
「你听谁说的?」
「这事不会有假!他的魂灯已经灭了。周家有专人去看过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就是个乌龙。当时周家有个叫周薇的姑娘,擦拭魂灯的时候,不小心,把魂灯碰掉了,这才灭的。这个周姑娘,还因此被停了十年的月例呢。据说还挨了五十鞭子。」
「我怎么听说是周家的长老们怕家主死了的消息传出来有心人做文章,这才故意找了个筑基修士演了这么了现,其实啊,周安早就死了。」
「哎,你这么一说,也不是没这种可能。按理说,这周安好好的,怎么会失踪呢?明明前几天还有人在周家见过他的。」
「听说现在就是原来的大长老代行家主之职,搞不好就是……」
「不是吧,我怎么听见说,这个代家主就是周安交待的。」
「不会吧,他既然留下了话,要么就是遗言,要么就是交待他去哪儿了,怎么会有失踪的说法儿呢?」
「这谁知道呢,周家也是流传了几万年的大族了。家族还有位元婴太上长老。这样的大家族怎么可能没点秘辛?」
此时的周啸,则躺在自己的卧室的床上,辗转反侧。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如妹,也没说来安慰安慰他呢。难道,是她没听说过他们周家的事儿?不应该啊。莫不是闭关了?
第31章 儿子是退婚流炮灰男配(六)
周啸后来仔细想了想,照常理来说,遇到危急的情况,最起码,也得把消息传出来吧,比如,是被谁暗算了,或者,当时是什么情况,身在哪里之类的。老爹既然有时间给他和各位长老们挨个发信息,说明情况应该不是那么危急。
说不定碰到了什么机缘也说不定。修真之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不经意间,被捲入哪个或者秘境也是有可能的。
他爹失踪后,家族倒是也没有慢待他,每月该有的月例从来不会少的。只是,生活和以前相比,还是有了很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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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族人筑基后,等实力稳固了,就会出去歷练,毕竟,光靠着家族的那点子月例,想晋级金丹,就有些难了。像金丹长老们,为了晋级元婴,也要到外面寻找机缘。当然,中间也有不幸陨落的。但是,能活下来的,基本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收穫的。
对于练气修士,家族是不鼓励出门歷练的,修为太低了,出门面对的风险相对来说就太高了。
家族专门圈了一座后山,做为练气修士歷练之用,并且,由金丹长老定期清理里面一些太危险的凶兽,用以保障族人的安全。家族中的练气修士,可以去里面打一些野兽,像兽皮,兽血,兽骨,兽肉,甚至一些兽牙都有利用价值,到时候自己留用也好,卖给家族的铺子也好,都是可以的。
还有,周家是炼丹世家,谁炼出丹来,家族的铺子里都会按价格表收购的。还有一些符,炼器什么的,也是可以交到家族的铺子里的。
以前周啸也是和人组队去过后山的。收穫还是可以的。至于炼丹么,他已经是练气六层了,炼丹倒是学了一些,只是,还不太精,只是掌握了个皮毛,能炼的种类和成功率并不太高,收入基本上也就刚和一些灵草的支出持平。
修练资源这东西,没有谁会嫌多的。
练气修士,晋级需要的资源相对要少一些,等筑基时,需要的筑基丹就是一大笔花费了。有些修士,明明练气修到圆满,因为凑不够筑基丹的花费而迟迟不能筑基的也不少。等筑基后,需要的资源更是成倍增长,等筑基圆满后,晋级金丹的元华丹,更是一大笔花费。灵石是一方面,想弄到这种丹药,也是需要一定的人脉和关系的。等修到金丹后,实力想要增长就更难了。需要的资源就海了去了。说一句无底洞也不为过。
金丹修士身家丰厚,平时手指头缝里漏出点来,都够练气修士受用不尽的了。周啸又是周安的独子,受尽宠爱,平时从老爹那里拿到的补贴更是不少,比平时的歷练所得要多几十几百倍也不止。
如今,周安失踪了。周啸想从老爹那获得资源也就不可能了。修练资源自然是一落千丈。
只是,这种失落也不足与别人说。也没法说。周啸就想到了王如这朵解语花。
只是,没想到,平时善解人意的如妹,居然闭关了。
周啸眼中的王如,温柔善良又体贴,他觉得,如果如妹知道了他家的事,最起码肯定会发信息安慰他的。如妹这么久没音讯,他思来想去,应该只有闭关这一个可能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周啸用传讯符给王如发了个传讯,「如妹,你最近在忙什么?」
过了好长一会儿,传讯符上也没反应。周啸心里松了一口气,果然让他猜着了!
传讯符这东西,大家都是随身带在身上,没有说放在哪里一说。只要带着和别人的传讯符,一有音讯传来,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平时他和如妹传讯,如妹就算当下忙什么不方便,等一会也会传讯回来的。这么长时间没回信,应该就是闭关了。
想通了这些的周啸,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出了屋子,准备找个地方散散心。
「阿啸,这个月的丹药你领了没有?」对面从另一个路口走来的周源见到周啸,不免多问了一句。
「没呢。」周啸这才想起来,可不是,月初了。该领丹药了。因为爹爹失踪的事,他这段时间过得也是兵荒马乱的,一时就没注意。
「那一起去吧。」周源热情相邀。
「也好。」周啸点了点头,跟着周源一起往前走。
家族的聚事厅,点燃魂灯的塔楼,刑堂,都在一座山峰上,家族领取月例以及发放丹药等家族福利的事务也归刑堂管辖。每天到刑堂领月例的族人是络绎不绝。
新人领完月例出来,离开刑堂没多久,迎面一个少年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周啸可能也是分神没注意,一时新人竟撞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来人一看撞了人,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道歉。
「没事,没事。」周啸摆了摆手。他们都是同族,再说,也就是撞一下,又没怎么着,何况对方又及时道歉了,而且对方年纪又比他小,不管辈分怎么算,就沖人家比他小,他再计较什么,也落了下乘。
修真界,也有大能几百岁几千岁还鹤髮童颜的。他们家族里,有几个金丹长老长得也很年轻。这些长老他都认识,其他他不认识的族人,要是看着年轻,那肯定就是真年轻的。
对方一听,也知道周啸不会再计较,沖周啸笑了笑,又飞快跑了。
「这个楞头青是谁啊?你知道吗?」等对方跑远了,周啸沖周源嘀咕道。在
家族也有小三千人吶。要是加上在山海大陆的族人,上万人也有了。他平时也认不太全。象刚才撞他的那人吧,他只是看着眼熟,知道是族人,但具体名字就不清楚了。
「是二长老的那个到山海大陆生活的四儿子的孙子,叫周强。他灵根也不高,就是个五灵根。」周源道。
「看不出来啊。他看着年纪也不大啊,应该是练气三层了吧?」周啸诧异地问道。
说起来是级别不高,不过关键是年纪也不大啊,更重要的是,他灵根不太好哦,五灵根呢。
「是啊,今年也就十岁左右吧。别看他灵根不太好,不过嘴巴甜啊。时不时地去二长老那里请个安的,每次都能哄着二长老给他不少东西。二长老膝下,子孙要是加上山海大陆的,新百多人吧,不算山海大陆的,也有三十多人。我跟你说,就是一些筑基期的后辈,都不一定比这个他更得宠呢,上次我听周家伟说,这个周强身上的灵石,比一般人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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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长老炼一颗元华丹,就能收上千万灵石进帐了。就这么着,想得二长老一颗元华丹,也不容易呢。」周啸感慨道。炼丹师就是吃香啊。
「是啊。有时候说起来,真的没法说,二长老膝下,单灵根,双灵根的子孙也有新个,你说也就怪了,都没这个周强受宠。每次一说起他,二长老的嫡系子孙们没有不红眼的。」说起这个,周源也是忍俊不禁。
「你也可以啊,你爷爷虽然儿孙不少,不过,他好像最宠你了。」周啸道。
「我爷爷虽然宠我,但是他后辈也不少,就算不是雨露均沾,但也不好差得太多,马马虎虎吧,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呢。倒是你,是家主的独子呢。」周源说完才突然想起来,家主已经失踪了。他说这话,就有点像揭周啸的伤疤了。
不过话已经说出来了,总不好往回收。即使现在,他说这句话也不能算错,家主只是失踪了,并不是陨落了啊。
他张了张嘴,想道歉,又觉得,要是道歉,就有点像……怎么说呢,就感觉不仅是揭周啸的伤疤,还要往人家伤口上再撒把盐了。
「没事,没事。」周啸摆了摆手,他也明白,周源并无恶意。
想起老爹,周啸不禁有些难过。也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哦。
唉,以前他可是全家族最让人羡慕的崽,现在呢,像五灵根的周强,都比他要幸福得多啦。
周啸不由有些羡慕。
现在,他爹失踪了,也许他得去想办法赶紧赚点灵石了。是先练习丹术呢,还是去后山歷练一番好呢?
炼丹是个烧钱的手艺,需要大量的灵植练手。这个他倒是不用担心,低级的灵值,家族会为他们准备好的,每个人都有一定的份例。只是,想要提高成功率,就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了,不可能一蹴而就。
到后山歷练嘛,得找几个人组团,组团的话成功率高,但每个人分下来,也不会太多。
可是就算老爹还在,他也要去歷练的。也要学炼丹的,还是双管齐下吧,慢慢来。
周啸回到家,发现院子正中央有个人,正背着手背对着他。
可能是听到脚步声,这人转过身来,是个练气四层的年轻修士。周啸看着对方有些眼熟,只是叫不上名字来。
这人对着周啸躬了躬身,「周鱼见过少主。」
周鱼,这个名字他听过!是那个写话本子的周宗远的独子。只是以前名字和本人对不上号。
「你找我有事吗?」周啸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父子,平时多受家主照顾,一直铭记在心。如今,家主失踪,按理说,应该我们照顾少主的,只是没想到,今天……却还要来求少主帮忙。」周鱼弱弱地道。
周啸也知道,自从那本书大卖后,周宗远得到了家族奖励的一大笔灵石和资源。至于具体数额,在家族算是个秘密。周啸跟他爹打听过,他爹不肯说。大家私下也有猜测过。
不过,在练气三层时间停留了有几年的周鱼很快就到了练气四层,大家倒是都知道的,想来肯定是这些资源的作用了。
「帮忙?」
「是这样的,我爹最近䥺写了一本䥺的话本子,大纲已经写好了,大概八百章的样子,只是,代家主那里催得有些急,时间上就有些紧,说起来那本《长风破浪》,大纲还是家主写的呢。想来,少主多少肯定是遗传了家主一些文采的,我爹就想着,能不能……方便的话,请少主帮帮忙,帮我们写几章。」
周啸一听,眉头皱了起来,他现在烦心的事可多着呢,哪有闲心管这劳什子的事!
只是,周鱼他爹做的事,说起来也是为了族里,不然人家一个不能修练的凡人,辛辛苦苦写话本子为了什么?直接拒绝的话,很容易落人话柄。再说,现在他爹又失踪了,家族是大长老掌事,他总不能给人口实。
「你们父子为了家族忙碌,辛苦了!对你爹为族里做出的贡献,我也是极钦佩的。只是……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我也没写过话本子啊,怕耽误了族里的大事。」
因为我爹会写,就觉得我也会写?哪有这样的道理?按这么说,二长老就不应该生出没有灵根的儿子呢。
「不会,不会,少主太谦虚了。我爹听家主说过,说少主最像他了。」周鱼摆了摆手,热情地说道。
周啸脸色当下就黑了。
尼玛!你老子我真不是谦虚!是真不会。周啸当下都恨不得上去踹上周鱼新脚。别人家里,没有灵根的凡人,哪有从山海大陆搬过来的?族规就不允许。没看周强这么受宠,他的父母等人都还在山海大陆吗?我爹把你爹从山海大陆弄过来,让你们父子团聚,这可是独一份了。你们不感恩也就罢了,还要恩将仇报不成?
王八蛋!兔羔子!
「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是真不会。」周啸还年轻,从小又是受尽宠爱长大,还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望向周鱼的目光都有些要喷火的节奏。
「那算了,实在是打扰少主了。」周鱼不好意思地沖周啸拱了拱手,脸腾地就红了,声音是越来越低:「我爹当时也是想着,一章一百灵石,最晚一天就能写完,要是快的话,一天能写三章问题也不大,那个……肥水不留外人田呢。」
「等等,你刚才说一章多少?你说多长时间写完?」他没听错吧?一百灵石一章,一天就能写完?最快的话一天能写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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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前组团去后山歷练,收穫不错的情况下,一个月来下来,赚得的灵石也就一百多快,七八个人一分,到每个人手里也没多少。要是一天能赚一百灵石的话,这活儿就确实是挺肥的了。要是一天能赚三百,就更肥了。这样算下来,即使到不了三章,一天新章的话,一个月最起码大几千灵石就到手了啊。够他用上半年的了。
「就是一章一百灵石,大纲已经有了,就是每章要写什么,大纲里都有,照着大纲写上三千字就成了。写得细一点,等写好了,最后我爹会修的。」周鱼答道。
「修啥?」
「就是,修改话本子的意思,只要按照每章的大纲照着大纲的意思写到三千字就成了。语句通顺就成。」
周啸大概明白了,他写完后,最后还有个给他善后的,这倒是不错。
虽然他没有写过文,但是,一天要是能挣一百灵石的话,他是可以会写话本子的。不会也可以学嘛。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再说,既然这父子是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说明对他爹还是很感恩的,有这父子帮趁着,他觉得,这一章一百灵石他还是能挣到的。
「我想了下,既然是族里的事,做为族里的一份子,我是义不容辞的。」周啸拍了拍胸脯道。
第32章 儿子是退婚流炮灰男配(七
「太好了,太好了,多谢少主。」周鱼一听,脸上的喜悦也是溢于言表,急忙又沖周啸拱了拱手,
「走吧,咱们这就去。」周啸沖周鱼摆了摆手,往屋外走去。
说急的,来快的。周啸对于这一天一两百灵石的肥差,已经有点迫不急待了。亲爹失踪了,当儿了的缺灵石啊。
「好,好,我这就给您带路。」周鱼点点头,跑到了周啸的前面带路。
「对了,小鱼,这次的书叫什么名字?」周啸好奇地问道。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苍海之林凡被退婚后的逆袭路》」
「名字还是这么长哦。」周啸吐槽道。他觉得有些不够简洁啦,不容易让人记得住。
「只要书好看,多长的名字都没有关系。」周鱼对这么长的名字倒是接受良好,上一本,名字也挺长的,但是,为家族赚取了大量的灵石呢。同时也为他挣到了大量的修练资源。这样的名字不是好名字,啥样的才是好名字呢。
「这倒也是。」周啸虽然心里不认同这个观点,不过觉得这个问题也不是很重要啦,反正上一本名字那么长,也卖得挺好的。
很快,周啸两人到了周宗远所在的院子。
周宗远早早在院子里等着的,看到周啸他眼睛一亮,拱了拱手,「恭迎少主。」
「不必客气。」周啸摆了摆手,心里对这父子的态度还是挺受用的。他爹失踪了,难得这父子对他态度这么恭敬。
周宗远把周啸迎到书房。
在书房里,周宗远又深刻地怀念了一番周安,讲周安是多么地慧眼识珠,把他从山海大陆接了过来,又是眼光又是多么好,让他开始卖话本子,而且第一本书还是家主亲自策划的。
然后,周宗远开始正式介绍这份活计。
这本书主要写的是一个退婚流的男主逆袭的故事。一位世家的少主叫林凡,他和世交刘家的姑娘从小订了娃娃亲。有一天,林凡家的几位长老因为去探索某位大能的墓地,结果,不幸中了暗算,全部陨落。林家没了倚仗,就成了别人案板上的肉了。为了防止别人觊觎家产,林凡求到岳丈家的头上,想着让岳丈家帮林家一把。没想到,看中林家家产的就是他这位岳丈。他求上门去,等到的就是刘家的退婚。刘家不仅退了婚,还联合几家迅速瓜分了林家的家产,林家族人也被追杀,林凡也是九死一生,才逃过一劫。后来林凡歷尽千辛,终成元婴大能。然后杀尽仇人,为家族报仇雪恨。
「少主,你从开头写可以吗?阿鱼从中间开始写,我写后半段。我的大纲一共是八百章,咱们一人大概写两百章」周宗远跟周啸商量道。
「可以。」周啸想了想,一章一百灵石,要是能写两百章,就是两万灵石了。马马虎虎能用上几年了。
不错,不错。
周宗远给的章纲挺细的,以前的那本书他也看过多遍,照着那个写就行了呗。刷刷刷地,周啸写了一大页纸,数了数,一千字。再写,不一会,差不多这章写完了,再数,两千九。这个好办,再加一点就是了,一百字,哪里都能凑出来。
「宗远,你看这样行吗?」周宗远虽然年纪比周啸大,不过辈份上就差远了,周啸应该是周宗远的曾曾曾……叔祖。叫名字显得亲切点。
「我看看。」周宗远接过周啸的稿纸,细看了一会儿。「可以,就这么写就成了,其余的到时候我再修一下就可以了。少主果然厉害,一看就会。当时我可是跟着家主学了好长时间呢,才勉强写出家主说的这种感觉来。」
周宗远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家主的血脉啊。怪不得人们常说,龙生龙,凤生凤呢。」
周啸听到这话,还是有几分得意的。事实上,他写完交给周宗远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忐忑的,如果最后写得不符合要求,周宗远会不会要求他不段地改呢,如果还不符合要求,周宗远会不会换人?好在他还是有几分这方面的天赋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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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啸笔走龙蛇,当天写了三章,周宗远看过都审核通过了。
「少主,得给您汇报一下,族里的意思是,等这本书卖出去的时候才能给他们发灵石。」周宗远道。
「明白,明白,不急。」周啸摆了摆手,他也知道,周宗远是从山海大陆来的,应该没什么积蓄,想让他垫付他也没有灵石啊。不过这毕竟是族里的事,最后族里总不会赖帐的。
就这样,周啸过上了每天去周宗远的小院子写文赚灵石的生活。
「阿啸,你最近在忙什么啊?怎么我好几次来都没见着你啊?」小伙伴儿周源大傍晚地终于在门口堵到了周安。
「唉,这不是缺灵石了么,不得琢磨着,赚点灵石啊,你也知道,平时的月例根本不够用的。」
「你这么快就缺灵石啦?平时家主没委屈过你吧?我记得你应该有些积蓄的。」周源一听惊讶不已,不敢置信地望向周安。
「这不是,前阵,如妹来了嘛。「周源也不是外人,周啸索性就没瞒着他。他最近的一天笔支出就是在这了。
「不是吧,她能花你多少?上百灵石顶天了吧,我偶尔跟我爷爷去见个长辈,人家给见面礼也就给个二三十灵石东西啊。你就算翻上两倍,才有多少?」
「也不多,花了几百多灵石吧。其实以前的都是我自己用了。」
「还不多!你,你可真是个败家仔!你怎么给她花上那么多啊?她又不是你未婚妻。那将来可是别人的老婆。你花个鸡飞蛋打哟。」周源恨铁不成钢地道。
「你不要多想。」周啸一听,脸刷地红了,「我和如妹清清白白,你可不要瞎说,误了她。」
「切,你想多了,误不了。人家拿了你的礼物,转眼就跟未婚夫勾搭一块儿去了。」周源撇了撇嘴。
「你!」一听对方亵渎自己心中的女神,周啸黑了脸,「如妹闭关了。」好吧,虽然周源说的是事实,但是,想到如妹将来要嫁给别人,周啸心里就感觉十分不好过。可怜的自尊让他十分想找个理由反驳对方。
王如闭关了,最起码这段时间,没和未婚夫勾搭一块儿吧,这样,「拿了礼物转眼就和未婚夫勾搭一块儿」这话就不成立了。
周啸有点掩耳盗铃地想道。
「闭你个大头鬼吧。昨天周春亲眼看到王如和苏墨在一块儿逛街呢。」周源冷哼一声。
这个发小,简直是迷怔了。要他说,那个王如有啥好?长得一般。虽然说是王家家主的嫡系,可王家家主的嫡系后人可多了去了,不算山海大陆的都有上百人,说得实际点,王如做为那上百人中的微不足道的一份子,还真代表不了王家。灵根吧,也就一般般吧,双灵根。天天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了未婚夫还不够,还到处招风惹蝶的。偏偏也就周啸拿她当个宝。
要他说,就一水性杨花!
「真的假的?」周源不吐不快,随便吐槽了几句,没想到周啸当下脸色就变了,上前一把抓住周源的上衣襟,「你说的真的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干吗?」周源皱着眉一把推开周啸。
「周春的事儿,你说他昨天亲眼看见如妹和苏墨在一起儿逛街。」
「当然,一千个真,一万个真。周春昨天去铺子里收帐去了。回来路上看到的。不信你去问,好多人都听到周春说的。」周源翻了个白眼。
周啸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泽,踉踉跄跄地回到屋子里,一屁股躺在床上。
他一直以为,如妹是因为闭关了才没时间理他的。没想到,一切都是他的美化而已。事实的真相就是,王如根本没时间理他,连他发信息过去都没回。
他们不是朋友吗?朋友遇到难处,最少得鼓励一下吧?就像以前一样,说些暖心的话总可以吧。
难道……是因为他爹失踪了的原因吗?
第33章 儿子是退婚流炮灰男配(完)
虽然周啸高度怀疑王如是因为他老爹失踪的事儿疏远了自己,但是,他还真没有太多的时间伤春悲秋。
亲爹失踪了,但好歹还有家族,总是能庇护他的。
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获取更多的灵石进来修练。
金丹修士寿命五百年,老爹才两百多岁,就算此生不能晋阶元婴,也有两百多年的寿命好活,可练气修士才一百岁,筑基才两百岁,也不知道老爹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他这辈子想要见到老爹的话,他这个小练气修士就要努力修练,增加寿命了。
不然,哪天老爹回来了,他却成了一堆白骨,岂不是让老爹难过?
想要修练,没有灵石是不成的。
如今,周宗远把一个赚灵石的机会送到他的面前,他哪敢不珍惜。
在文里,林凡的前未婚妻知道林家败落后,就加速了和备胎们联繫感情的速度,寻找下家,并且在自己的家族对林家下了杀手后,迅速嫁给了自己的备胎舔狗
另一个大家族的少主。后来林凡成为元婴后又装做无辜地找到林凡想再续前缘。
此时的周啸化悲痛和失落为文笔,在融入了自己这段时间的亲身经歷和感受后,把林凡的前未婚妻在几个备胎间游走的的绿茶形象刻画得活灵活现的。
周宗远都不由私下跟儿子感嘆,「少主这段写得实在是太精彩了。莫不是,受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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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宗远的妻子生周鱼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周宗远从小又当爹又当妈把独子抚养到五岁,家族来了人,测出了周鱼有灵根,把周鱼带回了现在的族地修练。好多族人劝他再娶,周宗远都没有答应,而是努力经营书铺子,期待着儿子长大后他们父子的再次相见。周宗远的感情世界还是挺单薄的。
看了周啸的描写后,他感觉女人是老虎,能吃人!更不想再婚了。
两个月后,在周啸,周宗远和周鱼三人的努力下,书终于完本了。
为了让稿子更通顺,三人还回头把书校了几稿。反正都是给家族做事,把活做细一点,家族赚得多了,没准还能再发回补贴呢。
当然,他们也怕万一书卖得不好,也挺丢面子的。
交稿的蚨上,家族给钱也给得很痛快,这事是三长老亲自主抓的,他拿到书稿后,当即按每章一百灵石的标准,根据所写的章数当场给三人付清稿费。
全书总共八百一十九章。周啸写了两百零一章,拿到了两万零一百块百灵石。周鱼写了一百八十章,余下的都是周宗远写的。周宗远父子总共拿到了六万一千八百块灵石。
「终于又有灵石了!「
从刑堂出来,周啸不禁振臂高唿。他也是头回赚这么多灵石呢。
「家族给灵石还挺爽快的。」周鱼也是兴奋不已,他的灵根最差,八灵根。在修真界,找个比他差的,肯定是找不出来,最多是找个一模一样差的。
因为灵根差,每月能从家族领到的月例也不多。一个月一块灵石而已。他爹没有灵根,用不上这些。这六万多灵石,够他用上十几年的了。
「是啊。」周宗远点点头,他没有灵根,没法修练,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儿子筑基。当然,要是能晋级金丹就更好了。如今,有这么多灵石,离着这个愿望总算是更进一步了。
「少主,昨天我找人帮我买了只羊,今天准备烤全羊呢,不知道少主肯不肯赏脸参加呢?」周宗远道。
「有的,有的,有没有酒啊?」赚这么多灵石,累了这么长时间,周啸早就想庆祝一下了。
「有的,有的。吃肉岂能无酒,我还特地让人买了些几桶酒过来,还有三桶是灵酒呢。」
「太好了。」周啸挥了挥拳头,意气风发地向空中打了一拳。
三人到了周宗远所住的院子,正好羊也送过来了,周啸和周鱼把羊处理干净,周宗远掌灶,不一会儿,一会烤全羊的香味儿就飘出来了。
劳累了一个多月,如今,吃着烤全羊,喝着小酒,三人别提多轻快了。
「听说啊,咱们这本书,也要搞抽奖呢。」周宗远道。
「抽奖好,抽奖卖得快。这个我知道,上一本就是头三天搞抽奖了。」周啸说起这个,也是与有荣焉,这个抽奖还是他爹提出来的法子呢。
「是啊,上本可是家主亲自主持编写的。卖得别提多火了。」周宗远说起这个,也是有几分得意的,想他一个没灵根的凡人,也因为这本书赚了一大笔灵石呢。而且,也就是因为这本书,开启了他在东苍大陆赚灵石的新事业。也就因为这本书的火爆,他马上就接到了新活,写了第二本。
换做几年钱,谁敢想,他区区一个凡人,也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赚上几万灵石呢。
「上本到底卖了多少钱灵石啊,爹爹,你知道吗?」周鱼啃着羊腿问道。
周宗远摇了摇头。「长老们不说,咱也不问。不过,肯定是很赚钱就是了。前几天我还还听周能说,他们铺子里,那本书卖得可快了。」
反正族里对那本书很满意就是了,其它的,知道那么多干吗?
这时候,三人身上的传音符都响了。
三人都是一楞,赶紧把符取出来看了看。
「哦,原来是家族通知,太上长老从石谷秘境回来了,让各位族人赶紧前去迎接。」
太上长老是家族中唯一的元婴修士,地位崇高。不过太上长老平时都忙着修练,已经很少出来见人了。平时一些小辈们,特别是一些练气和筑基小辈们,想见这位老祖宗也没机会。如今,太上长老归来,从礼仪上来说,大家也是应该出去迎接的。当然,要是谁能幸运得了这位太上长老青眼,从他手指头缝里漏出点来,就够大家受用不尽了。何况这位太上长老还是刚刚从秘境归来。
石谷秘境,算是修真界最大的机缘之一了。想来太上长老收穫应该不会小的。
「那赶紧的吧。爹,我背着你吧。」周鱼放下羊肉,擦了擦嘴,对周宗远道。
「好吧。」周宗远犹豫一下,道。他是觉得儿子背着他飞的话有点太累,可既然太上长老回来了,他做为小辈,既然知道了不去迎接也不太好。
他们住的地方离着家族的山门好几十里地呢,自然是御风而行才来得及。
「奇怪,太上长老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周啸御风飞到空中嘀咕道。
「你说什么?」周鱼背起他爹也飞到周啸旁边问道。
「太上长老回来的时间好像有点早啊,据我所知,石谷秘境应该是八月份开的,现在才七月份。」
「你是说提早了?」周鱼是山海大陆来的,灵根又差,在族里没什么根基,知道的东西也不多。
「是这样没错。」周啸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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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见到太上长老就知道了。」周鱼道。
两人全速飞行,没多会的功夫,就到了家族山门口。
山门前已经站了好多人,三人找了个空地落下来,也不太显眼。
「太上长老呢?」周啸向早来的一个族人打听。
「回去了。石谷秘境这次出了大事儿了,你知道吧?据说是遇到一次风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风暴卷进去的都死了。太上长老也是侥倖逃脱。」
「啊?」周啸一听呆了,太上长老都侥倖才能逃脱的风暴,得多强啊。「太上长老没受伤吧?」
太上长老可是全族人的倚仗,真要是受重伤的话……家族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啊。
「这倒没听说。不过听说有几个家族的太上长老出事的。」
「是啊?哪几家啊?」周啸随口问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族人摇了摇头。
石谷秘境出了这样的大事,族人们也是议论纷纷,只是,家族也只有太上长老去了秘境,别人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再打听了打听不出什么来,于是,纷纷打道回家。
不过当天下午,消息就在族中传遍了。
「东临苏家的三位太上长老没了。」
「北峰刘家的一位太上长老,胡家的一位太上长老也被卷进去了。
「南谷张家的两位太上长老,赵家的两位太上长老,中云吴家的一位太上长老,钱家的一位太上长老都陨落了。」
「不只东苍大陆,其他大陆的元婴修士陨落了也不少。」
「管他的,只要咱们周家的太上长老没事就好。」
「是啊,各家族的太上长老们是元婴修为,离咱们太远了。」
「这次,苏家可够惨的,咱们东苍大陆,就他家元婴修士多,一下有三个,结果,都出事了。」
「谁说不是啊。苏家可是大族,家里可是有不少好宝贝呢,搞不好会被人盯上也说不定。」
「不一定,谁不知道,王家和苏家交好。苏家的少主,还是王家的女婿呢。这个时候,王家不得拉苏家一把啊,反正苏家迟早也是苏家那位少主的。」
修真界,各家族和宗门的少主,将来能继承宗门的还真不多。就拿周家来说,周啸他亲爹周安的家主之位并不是从周啸他爷爷手里传下来的,而是周安成为金丹后被家族选举出来的。说白了,只有金丹才有当选家主的资格。少主,只是单纯地对家主或者宗主的儿子的称唿
但苏墨不一样。人家是单灵根,年纪轻轻的,现在已经是筑基修为,只要不出意外,将来金丹可期。大家说苏家迟早是苏墨的还真不是瞎说。
「这可说不好,万一王家心大呢。」也有人说着风凉话。
周啸突然有一种预感,王家可能会退婚!
不过,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提高修为,增长寿命,争取他爹回来的时候,他还在人世。
好在他已经有了两万灵石了,最起码两三年内的资源不用愁了。
不过,有些瓜,只要够大,你吃也得吃,不吃,瓜也会自动送到面前来的。
「阿啸,你听说了吧,苏家三位太上长老陨落后,苏家就被人盯上了,苏家家主和好几位族老都出事了,苏家少主苏墨跑去王家求援,结果,被王家退婚了,王家也够狠的。既是世交,又是亲家,不打算帮忙也就罢了,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井下石。」
过了几天,周源跑来送瓜了。
「没办法,苏家也是运气不太好,本来三位太上长老都去了秘境,是希望能守望相助的,像咱们周家,只有一位元婴,想找帮手都找不到。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周啸也是长嘆一口气。
「什么叫世交?不就是世代的交情!为什么结亲家,不就是希望有了难处对方能帮一把吗?说起来,苏家以前可是三位元婴,比王家势力可大多了,这门亲事,当初还算是王家高攀了。合着,人家千好万好的时候,他们上去死活要跟人家攀亲家,如今,出了事,他们跑得居然比兔子还快。」
周源义愤填膺地道。
咦?阿源这句话好熟悉哦,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话?周啸心里嘀咕着。
「是啊,既然不想帮忙,当初结什么娃娃亲啊,你信不信,要是出事的是王家,他们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求苏家出手帮忙了。」
周啸也觉得王家这样有些令人齿冷,嘴里秃噜出来一句话。
「咦?」周源惊讶地望着周啸,然后还夸张地绕着周啸转了一圈。
「怎么了?」周啸不解,小伙伴这是要干吗?
「真没想到,你嘴里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还以为你得支持王家呢。」
「你为什么这么想啊?」周啸问道。
「说起来,咱们家和王家关系更近些,算是世交,还有就是,王如……」你以前见了王如恨不得就走不动道了。
咦?我为什么突然变了呢?
周啸心里一惊。
可能是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沉浸在林凡的世界里,以被退婚的视角来看问题的?还是因为他心中的正义感?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呢?
周啸自己也说不清楚。
「行了,不要提她了。」周啸不耐烦地摆摆手,他突然想起来,他刚才说的,是他写的文里的一句对话。只不过,林凡的未婚妻姓刘,苏墨的岳家姓王,他把刘改成了王。把林改成了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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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源那句话,之所以有熟悉的感觉,也是文里出现过差不多的对话。
「为什么啊?」这就轮到周源不解了。
「王家如果不愿帮伸把手,嫌弃苏家落魄,可能等风声过去再解除婚约也可以啊,偏偏就选择了在这个时间落井下石,一点也不怕别人戳嵴梁骨,这明显就是想撕破脸啊。苏家可是传承了多少万年的大族,族里好东西不少呢。说不定,追杀苏家族人的事儿,就有王家的手笔呢。王家杀了苏家的族人,苏墨肯定要报仇的啊。她王如也是王家人啊。」
话本子里可都是这样写的!这又是他书里写过的。
没错,这事就是王家理亏,做得太过了嘛。
「哎,有道理哎!不过,苏墨能不能留下性命,也很难说。王家既然出手,没道理留下苏墨。苏墨灵根虽然不错,毕竟只是个筑基。」
这时候,周啸想起了他笔下的人物林凡,也是家族败落,被人退亲,和族人一起被人追杀,身负雪海深仇,最后克服种种困难,终于晋阶元婴,为家族报仇雪恨。
苏墨能逃过王家的追杀吗?周啸有点想知道后续了。
「你们说什么呢?」这时候,周啸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周啸勐地转过身,眼睛当下就红了。「爹!」他跑着扑了上去。
周安一把抱住儿子。
「爹,你去哪儿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去办了点事儿。这不,办完回来了。」周安拍拍周啸的肩膀,「听说你最近赚了不少灵石啊。干得不错。」
「是啊,两万块儿呢。」说起这个,周啸不禁有些得意起来,家族中有几个像他这么出息的,短短一个多月就赚两万块灵石的。
「你儿子厉害吧?」周啸扬眉问道。
「厉害,非常厉害!」周安不吝夸奖,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被忽略的透明人周源,上前跟周安打招唿,「家主好。」
「阿源好啊。这是我前几日得的一个小玩意,你拿着玩吧。」周安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盒子扔给周源,周源伸手接过,打开盒子,里面是三颗精铁做的弹珠。
精铁是修真界的一种炼器珍品,用这种材料做的弹珠,是三级法器,一颗扔出去,就是金丹修士,也要脱层皮的。
「多谢家主,多谢家主。」周源眉开眼笑地道谢。
周安失踪后,旁人猜什么的都有,有说周家死了的,有说周安运气不好陷在哪里的,有说周家被大长老暗害了的。
如今,周安的回归,对周家来说,也算是一件大喜事。大长老是一刻也不愿意等地把家主之位还了回去。
周啸终于又成了名副其实的少主。
「爹,我们写的那本书,什么时候出啊?」有一天,周啸突然想起来,找到周安问道。
「过段时间吧。等市场把上本书消化消化。」周安答道。
周啸的传音符突然响了。
「阿啸哥哥,你最近好吗?」重新变成了少主的周啸也再次收到了王如的信息。
周啸想了没想,直接回了一个字,「滚!」
周安笑喷了,「儿子,你以前不是挺喜欢王如的吗?」
如今,噼头盖脸就是一个「滚」字。
「爹,还提以前的事儿干吗?」周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可是站苏家的。我还等着苏墨逆袭呢。」
行啦,文没白写,熊儿子的屁股终于坐正啦。
周啸这段时间,一直是代入的林凡的情感,林凡是被退婚的那个,也就是苏墨的角色。也就是说,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每天想的就是林凡,被眼退婚礼的林凡,这种思想不断强化,再加上这本书让他赚了两万多灵石,周啸还是很以写了这本书为荣的,所以,很难不对苏墨的遭遇感同深受。
再加上认识到了王如的不堪,转变思想也是理所当然。
接受了原主的感谢,周安开开心心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王如番外:
「什么?滚?」
收到周啸的传音,王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没听错吧,这是自己的舔狗周啸吗?那个自己招招手就开心地跑过来献殷勤的周啸?
这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阿啸哥哥!」
她正要一探究竟,想着看看怎么才能挽回对方,却发现
没音讯了。搞不好是传音符毁了也说不定。
没了周啸,王如倒也不紧张。她一直奉行的是「全面撒网重点培养」策略,除了周啸外,她的池塘里还有两条鱼的。
「阿山哥哥。」她联繫了下欧阳家的少主欧阳山。
没想到,还是没有回音。
她不知道的是,她给欧阳山的传音符,此时就在欧阳家主手中。
石谷秘境重新开启后,得知苏家三位太上长老都出了意外,苏墨上王家求助被退婚的消息,欧阳家主内心对王家行为是有些不耻的。这算哪门子世交?
求到你头上,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落井古石。
他跟夫人嘀咕了两句,没想到,他夫人吐槽道,王如一直吊着他家儿子。
什么?王如居然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这么多年来,除了和苏墨交往外,还暗中勾搭着他儿子?
欧阳家主一听火就大了,王家这是把他们欧阳家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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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感觉这个王如,好像有点克夫啊。你瞧,和她订过婚的苏家,现在不就败落了吗?万一欧阳家要是也学了苏家……那画面太美,欧阳家主想想就感觉浑身发冷啊。
欧阳家不可能断送在儿子手里。欧阳家主当即立断,收了王如给儿子的传音符,然后把儿子送入了家族秘境。没二十年,别想出来了。
阿山哥哥没有消息,王如的脸色就有点不大好了。一个说滚,一个没理她,这是怎么回事?
以前只要她一发信息,对方都是立刻就回的。
不过没有关系,好在她池塘里还是有鱼的。
这次她联繫的是孙家的少主孙宁,孙家就是和王家一起吞了苏家家产的合伙人。两家应该是有着共同利益和立场的。
好在,这条鱼没跑,孙宁是联繫上了。
刚在传音符里打情骂俏没几天,修真界有本书横空出世,《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之林凡被退婚后的逆袭路》。
里面也是讲了一个叫林凡的世家少主,和世家刘家的姑娘从小订了娃娃亲,后来林家的几位长老出了事,林家被人觊觎,林凡求上未婚家里请求帮忙,结果,被退婚不说,刘家还和别人合起来瓜分了林家的家产。林凡也被刘家追杀,九死一生,后经歷种种磨难,终成元婴,杀尽仇人,为家族报仇雪恨的故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多人就开始说,那个林凡有点像苏墨,她就像那个林凡的前未婚妻,书里那个被林凡轰杀死得很惨的刘家姑娘。孙家则是那个娶了刘家姑娘的炮灰家族。
气得王家上门和卖书的周家进行交涉。结果,周家说,这本书是好早以前就开始写了。而且是上一本散修逆袭的兄弟篇,书卖得特别火,他们不可能因为王家不高兴就不卖了。
周家也是有位元婴期的太上长老的,和王家实力差不多,王家也不敢冒然来硬的,于是,和周家交涉,多少灵石可以买断这本书?
周家说,这本书可以卖上几万万年的。王家要买断的话,意思一下,按一万年算,一年按一百万的销量就好了,给一百亿的灵石就好了。气得王家家主拂袖而去。
一百亿,周家还是直接去抢好了。
没想到,王家家主走了这一遭,这本书卖得更火了。随着这本书的大卖,王家的风评越来越差,弄得她出去常被人指指点点的,弄得她想再发展几个备胎的想法最后终于没能如愿。
孙家和王家毕竟是有着共同秘密的,最后王如还是嫁给了孙宁。至于如愿不如愿的,就不好说了。但孙宁肯定是鱼塘里最大的那条鱼了。
只是,嫁给孙宁后,孙宁对她的态度和以前大不相同,新婚夜,王如看到的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那本书大卖后,也有人谈起,曾经在铺子里遇到周啸给王如买簪子。欧阳山给王如买衣服……孙宁也知道了,自己只是个备胎。
当然,他是知道王如和苏墨有婚约的,并且曾经甘愿做舔狗。但是,他曾经以为两人相见恨晚,认识女神在苏墨的后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他不能容忍,像他这样的备胎,王如居然有好几个。
王如质问孙宁,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娶她?你可以不娶,娶了又对我不好算怎么回事?
孙宁冷哼一声,哪里是他想娶!是王家,因为风评太差,怕王如嫁不出去风评更差,和孙家谈的条件,孙家逼着他娶的。
孙宁纳了好几个小妾,王如则忙着收拾小妾们,两人的婚姻生活是一地鸡毛。
不过,虽然生则离心,他们还是做到了同年同月同日死。十几年后,得了奇遇修成元婴后期的苏墨先是灭了王家,然后就杀到了孙家,送这夫妻二人归了西。
第34章 亲爹有个大明星继女(一)
「周安,你知道吗?-这些年,方锦同先生一直在找寻你的下落,你真的忍心不认他吗?」大街上,几名记者拿着摄像机冲着周安边拍边喊。
「我都说了,我有爹有妈,不需要再认别人了。知道彼此都好就行了。」周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方先生说,他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意就是想听你叫一声爸爸,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意你也不肯满足他吗?」
记者又追问道。
周安这次穿越的是桐城的一个企业的方锦同的长子周安。
周安小时候走丢了,在福利院呆了几年,后来被现在的养父母领养。他十八岁那年,也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有人找了过来,说他是桐城的一位方姓富商方锦同之子方源。
周安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啊,你说是就是啊?
结果,做过亲子鑑定后,这位方先生并未说谎,方先生确实是他的亲生父亲。
后来他也调查了,他的亲生母亲已经去世了,后来方锦同又续娶了一个带着女儿的寡妇。而且这续娶的时间就在他生母去世后没一个月。这位方夫人进门没半年,继子方源就走丢了。
从感情上来说,是养父母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他自是不愿意伤了养父母的心。而且方锦同在原配死后这么快另娶,他也有点怀疑,现在的方夫人是不是小三上位。退一步说,就算不是小三上位,你们发展也太快了吧。从子女的角度来说,哪个也不愿意看到亲娘死了没几天,亲爹就又领回来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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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有一个疑似小三上位的继母,他还从小失踪了,做为利益相关方,能不多想吗?
自己生母已经去世了,他又没有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这亲认不认的,就没啥意思了。
从现实角度来说,他也打听了,虽然方锦同也算是家大业大,家里的生意前十来年还挺红火的,但是这两年,受行业发展限制,生意并不怎么好。估计身家也就一两千万的样子。可是他现在也不差。养父母家是拆迁户,光楼就有两栋。如果养父母家里条件不好,他可以认一认亲生的,要点钱出来,补贴一下养父母,毕竟他和钱又没仇,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没必要。
因此,他的意思就是:大家就别认了。知道彼此安好就成了。你们是不是婚前通姦,这么多年过去了,证据也不好找,我也就懒得查了。我呢,现在就是想过我自己的日子。
等有时间了,他会去桐城给他生母上柱香也就是了。
当然,也许方锦同和继室是清白的,包括周安丢失,也许只是个意外。但是,最起码说明他们父子缘浅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想到,这位方先生并不是这么想的。他找上了一家电视台,希望电视台帮他找回儿子。于是,这家电视台有个家长里短的家庭调节类节目就来邀请周安上节目了。
周安当即进行了拒绝,说理解方先生的心意。但是,现在已经知道了彼此安好就可以了,没必要非要认亲。
然后,他就在大街上走着,被一堆拿着摄像头的记者包围了。
第二天,他就上了热搜。然后,方锦同立马发了个视频进行了回应。视频里,方锦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对儿子的思念。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儿子,没想到,儿子却不认他。
很快,方锦同就得到了好多人的同情,指责周安太不近人情了。
周安觉得委屈坏了,你老婆死了,你这么快就另娶了,让我怎么想?你另娶了,我就走丢了,我难道应该感谢你?如今,我长大了,过得好好的,你又何苦说这样的话?
再说,当亲爹的,不应该是看着儿子平安,过得快乐就可以了吗?怎么还上媒体谴责上了?
再接下来,周安就有点不敢出门了,只要一出门,就有媒体拿着摄像头找他拍,指责他为什么不肯认爹。
周安索性连门也不敢出了,在家歇了一阵子。在家门口还放了狗。
只是,到了上学的时间了,周安考上了一所省外的二本大学,总不能为了躲记者就不去报导吧?
没想到,方锦同的继女,大明星方伊然还专门发博,转发了方锦同哭诉的视频,还长了个长文,回忆她的爸爸这些年来的思念儿子的心酸往事,最后,还配了一句「心疼爸爸」。
这博一发,可算炸了马蜂窝了,各种媒体自媒体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争先恐后地进行报导追踪,享受这场流量狂欢。
就是周安到了里都不得太平。每天都有一群记者和自媒体人员追着他没完。
他们学校还算不错,出来进行交涉,才算把一些媒体挡在了门外。
可一出校门,就麻烦了,不但被人指指点点的,而且还有好多方伊然的狂热门对他进行谩骂。
这下周安就更不想认了。
你本身就有搞小三的嫌疑,还有故意弄丢儿子的嫌疑,突然间跳出来没完没了的,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也难怪周安多想,这种事,哪有道德绑架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周安找侦探调查,周安就被方伊然的一个所谓的狂热粉丝泼了硫酸,死了。
之所以知道是方伊然的狂热粉,是因为这人喊着「周安,你这个王八蛋!为什么要让伊然伤心!」
这也是上一世周安最后的记忆。
原主的心愿就是帮他查清这件事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如果有,帮他报仇。
周安直觉,方伊然应该是有些问题的。因为她的粉丝直接害死了原主。她不可能不知道,她做为一个明星,发的一篇篇长文,对周安会意味着什么。特别是这件事周安并没什么过错的情况下。毕竟,弄丢他的人,是他亲爹。但她还是做了,事实上,周安也确实算是死于她的长文。
还有,就是,当时的那些电视台的记者出现得挺蹊跷的。周安不愿意认亲,他本身又没过错的情况下,对方力挺方锦同,几个记者长枪短炮地大街上对着周安,这种架式,绝对是有些不对劲的。
周安猜着,方伊然的生母是小三的可能性有六七成。然后就是看原配之子过得挺安逸,觉得心里不舒服。甚至有可能方伊然就是方锦同的亲生女儿。然后就是,他们想在周安身上得到什么。
周安第一个想的就是方锦同家里可能有人身体出了问题。需要换零件了。把周安逼回家去是第一步。或者即使周安不回家,只要认了亲,可以走动,到时候就有机会把周安困在家里,有的是机会下手。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方家盯上了周家的钱财。周安的两栋楼,市值也有几千万呢,每月光房租就不少。如果认了他们,将来方家缺钱了,周安如果不帮忙,可能就会为人诟病。甚至如果周安养父母如果死在前面,然后周安继承遗产,周安再出意外,遗产肯定就姓了方了。
难道,方伊然参加对赌输了?
按理说如果有这种事,就算新闻不爆出来,好多营销号都要扒一扒的呀。不过也有可能对赌的赢家故意不爆出来,就是等着方家想办法收割了周家的钱财再还帐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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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刚穿过来,就遇上了几个记者的长枪短炮。
周安敢肯定,这几个记者,八成是拿了方家的钱了才来为难他的,另外两成嘛,就是这几个蠢货被人利用了。
前世,这几个人来拍过他之后第二天就上了热搜,紧接着就是方锦同发视频哭诉,这一环套一环的,怎么看,都是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你们的记者证能看一下吗?」周安抬头望向三人。
嗯?两个摄像记者,一个拿话筒的记者当下就懵了。咋回事?刚才周安这小子还一个劲地躲着我们来着,怎么现在,还变被动为主动了呢?
这绝对不是个好信号。
三人对望了一眼,为首的拿话筒的记者发话了,「你的意思是……有记者证就接受採访是吗?」
周安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三人,「怎么可能!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是不是真记者。」
三人一听气坏了,现在有些媒体是没落了,那主要说的是纸媒!他们电视台还是可以的!特别是他们这种家长里短类的节目,收视率那是槓槓的。出门在外,谁不敬着他们。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有人问他们要记者证。
「记者证我们当然是有的,也可以给你看,不过在这之前,能先回答我们的问题吗?」
「如果没有记者证,我要报警了。如果有,请拿出来。」周安伸出了右手。
「拿就拿!」按国家规定,出去採访是需要向被採访人出示记者证的。他们电视台也是有的
这几年随着自媒体的不断发展,自媒体从业人员也越来越多,这些人都是没有记者证的。更不可能向被採访人出示记者证了。再加上一般情况下,公众也没有这种意识,在被採访的时候要求对方出示证件,所以,有些记者都是习惯招唿一声「我是哪哪的记者」然后就扛摄像头对着被採访人就冲过来了,根本没想过出示什么记者证。
不过,记者证几人是随身带着的。
看就看呗。他们有!
三人把记者证拿出来,沖周安晃了晃。
「姚小明一」周安拿出手机,记录着什么。
三人一看,觉得不对劲,就往回收,被周安手快按住了,「别啊,你的我没看清。哦,赵松」
周安又记了一下。
「你的,是本人吗,等下,我再细看一眼,好的,王文杰。你本人比照片好看啊,说明你不上相。知道吧。」
周安对着拿话筒的记者道,对方狠狠地瞪周安一眼,收回了记者证。
「好,我记住你们了。」
「啥意思?」这话音不对啊。
「你们拿了别人的车马费来为难我,咱们就是仇人了。你们拿车马费的证据我一定会查到的,还有,我一会儿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卖一套房,拿钱专门盯着你们,只要你们收车马费,我就找人曝光。」
「你!」三人一听可气坏了。
其实吧,车马费这种事,也算是一种业内潜规则了。去一些单位採访,这些单位有宣传需要,都会给记者发一些车马费,一百两百的甚至五百的都有。但是吧,这种事又不能放到明面上说,如果较真的话,这种事算是违法的。当然,被曝光的话,倒不至于入刑什么的,但是影响肯定不好。
比如,你去哪里採访了,人家给媒体统一发了车马费。结果,你拿车马费的事被曝光了,人家的宣传效果肯定就大打折扣了。公众会想,哦,怪不得媒体吹得这么好,原来是拿人钱了呀。真实情况不定怎么回事呢。下次再有什么事,人家就不敢请你了。明显,这事是冲着你去的呀。
你被曝光一次,很可能这一行的人都会把你列入黑名单,甚至有可能是所有的行业你都是黑名单。到时候想愉快地拿车马费就再也不可能了。
不过,像这次这种得罪人的事,他们是没有车马费拿的。周安又不傻,不可能被人为难了还给人送钱。他们主要是担心以后。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知道你们这次出来,不一定有车马费,但是,我敢肯定,你的总编是拿了的了,而且不低于七位数。」
「什么?」三人一听非常震惊,七位数?
据他们所知,现在圈内的车马费五百都算高的了,七位数得有多少,后面好几个零吶。
「这怎么可能?」记者表示,他们不傻,不信。
周安淡定一笑。
「我知道你们出来一趟不容易,肯定是上面下了命令,不然,你们也不至于出来难为我,我呢,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把拍到我的视频删了,我也不让你们白跑,送你们个大新闻,你们可以卖出去,绝对一年的车马费都出来了。二,你们拍,然后这辈子咱们鱼死网破,只要我还活着,你们这辈子都不会有拿车马费的机会了。」
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第35章 亲爹有个大明星继女(二)
大家都是打工人,每天在外奔波,肯定是为了赚钱养家啊。可真要说起来,大家也是往日无冤近日无雠的。为了这么点破事,结个仇人,还是个有点执着又有钱的仇人,就有点不值当的了。特别是一言不和就给你谈人生的这种,谁不犯憷啊。
这次的事,不用想大家也知道,肯定得得罪人的事。出来之前,周安的份量他们也是掂过的。因为台里曾经想过要请周安上节目,他的一些基本资料台里都有。比如,他的养父母特别有钱。名下有两栋楼。不是两间,不是两套,是两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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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里也不是没有人私下嘀咕,说这个周安不肯认亲爹,说不定就是因为养父母那两栋楼。他可是养父母的独子。万一认了亲爹,养父母不高兴了,取消了他的继承权,那可就是两栋楼啊,肯定是得不偿失啥的。
周安会不会跟他们死磕他们不知道,不过,周安家确实是有钱他们是知道的。
他们出来之前,总编也确实交待过,一定要拍到周安的画面。连採访提纲都给他们交待好了。他们拍不到素材,回去肯定是要挨训的。
不过,要是总编拿了七位数,连口汤都没想给他们喝,想想这活儿干得也是没劲呢。
七位数?总编真的拿了七位数吗?不可能吧?别是这小子故意离间他们吧?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周安只是威胁,那他们还可以不当回事,毕竟来自总编那儿的压力也不小,他们这些底下干活的,完不成上级交待的任务,回去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
可是,对方又说要给补偿……这就让人有点拿不定主意了啊。
「行了,都是大老爷门儿,哪这么婆婆妈妈的,赶紧的,选哪个,快点,咱们赶紧交割清楚,我还有别的事儿呢。」周安皱着眉低声斥道。
「你刚才说的,一年的车马费,大概是指多少?」有个记者问道。
「每人至少六位数。」
三人对视一眼,不少,干了!
周安一看也明白,对方这是动心了,「这样,你们把刚才拍的我的素材删了,我呢,也兑现诺言。」
「一言为定。」完不成任务,最多回去挨领导顿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能换十万块,也值了。再说,他们也没拍到什么机密的东西,要是周安敢骗他们,大不了再从新拍一次。
想通这个,大家删视频删得也痛快。周安检查了一遍,删得倒是挺干净的。
「这样,咱们去澡堂子里说。」
「哎哎哎,你什么意思?何着是涮人玩吶?」三记者一听不干了,让我们删我们也删了,现在该你兑现诺言了,你又什么去澡堂子!
「你们当记者的,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带着录音笔之类的,我要说的事,挺重大的,还是稳妥点好。你就说去不去吧?怎么着,你们三个大活人,还怕我吃了你们啊?」周安使了个激将。
三人虽然有点生气,不过已经到这一步了,再一想,可不,他们三个大活人,还能被对方吃了怎么滴?
「前面好像就有家洗浴城,上次我来过,环境挺好的,就这吧。」一个记者随手指了指前面。这个地方的老闆好像还跟他一个桌子上吃过饭,勉强也算熟人了,对他这个记者还是挺尊敬的。找个熟点的地儿,真有什么事,解决起来也方便。
四人去了洗浴城,三个记者商量了一下,留下一个记者看守器材,另外两个跟着周安进去。
「兄弟,这是一百块,请你喝茶的。」周安扔了张红票子,递给留守的记者。
「兄弟,谢了。」
另外两人看到周安这个动作,对视了一眼,心里更踏实了一些,一百块不多,不过也能看出来,周安应该也有示好的意思,不然没必要掏这一百块钱出来。
三人要了个包间,周安付了钱,进了包间。
「行了,兄弟,咱们仨现在也算是赤膊相见了,有啥就感觉说吧。」和一个陌生人专门到这种地方坦诚相见,一个记者觉得有点不自在,率先开口道。
周安微微一笑,「你们知道方伊然吧?」
「知道,大明星嘛。」
「方锦同就是方伊然的爸爸,你们知道吧?」周安又问道。
三人一听惊呆了,没听过哎。他们只知道周安养父母家有两栋楼,方锦同家里的生意做得也不小,至于其他的,就没听过了。真是没想到哎。
「方锦同非要我回家,我肯定是要查一查原因的,你们想啊,我生活得好好的,突然有个人跑过来,说是我亲爸,还要我喊他爹,换你们你们能答应吗?」
两人神色有点尴尬。他们刚才好象就是逼迫周安去认爹来着。好吧,其实……这种事,是得有个心理接受过程啦。特别是反向弧长的,估计要反应好长时间才能接受得了。
两人望向周安,意思是请继续。
周安会意,接着道「「后来我找人这么一查,结果,就发现了他和方伊然的关系。你也知道的,现在的,都有些迷信活动,你们知道吧?」
「这个倒是听说过。听说那个刘文生,就是养小鬼才红的。」这名记者突然觉得,到这里来也不错,没有录像设备,没有录音设备,想说啥也不怕别人留个记录,想说啥说啥,突然间,他就有点想放飞自我。
「对对对,我也听说,那个小花汤成娜,也是拜了位大仙才火的。」另一位记者可能也是发现了到这里的好处,也积极踊跃发言。
「我花了重金打听到,方伊然能红,是因为找了一位大师,给他点化后才红的。这位大师说,方伊然本身的运势已经用完了,该走下坡路了,于是,她又求到这位大师身上,你们猜,这位大师给他出了个什么主意?」周安说完,分别望了望两人。
「难道是借运?」一个记者问道。
周安伸了伸大拇指,「哥,一看你就是个明白人。」
「天,居然还有这种事!简直是丧心命狂!」记者一听,也是噁心得不行。他们就算是有拿车马费的小梦想,但是,也是人家宣传单位主动给的呀,有些单位,你不拿他们还觉得你对他有意见呢。这么找人借运的事,简直是伤天害理,他们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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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能理解我为什么不愿意认姓方的了吧,只要叫了,他们才能借运,不然借不了。」
「兄弟,那可真是对不住。兄弟你也知道,我们底下这干活的,命苦,上面指哪儿就得沖哪儿。哪管你乐意不乐意呢。要是哥知道,方家还有这种心思,打死我我今天都不出来。」一个记者道。「
如果真是像周安说的这样,那周安刚才在外面说要和他们结仇的话,还真不是瞎说。出来混的,多栽花少种刺,路才会越走越宽。冤家宜解不宜结,他赶紧说两句软和话,也好把刚才的过节了了。
「是啊,是啊。真没想到,还有这茬儿呢,兄弟,对不住啊。你也知道的,领导吩咐下来的事,我们只知道照办,哪知道里面还有这弯弯绕呢。」另一位记者也赶紧解释再道歉。
「没事,没事。」周安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我知两位老哥不是那种助纣为虐的人,想来也是被人利用了,如今,把话说开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改天我做东,等两位哥哥一起坐坐。」
「好说,好说,如今也算是认识了,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另一位记者道。
「对,对,对。」周安点点头,「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就是比较隐密的事了。我想着,两位哥哥都是做媒体这行的,把这个消息卖出去,弄个几十万应该不成问题。」
两名记者对望一眼,寒暄完了,终于说到正事了。
「影帝赵敬云,吸毒。」这其实是来自于原主上一世的记忆。记忆中,过了没一个月,赵敬云就被群众举报抓了,媒体的标题就是-----《朝阳群众再立新功,影帝赵敬云吸毒在家里被抓》。
消息出来,好多平台都崩了。主要是赵敬云的公众形象非常不错,国民度也高。还有就是,这件事引起的一些后续也多。
赵敬云年纪不小,算是老戏骨了,这种负面一出来,他所在的一些演艺圈的一些协会,还有电影奖项的组委会,他拿过的影帝奖项的组委会都发了声明,或免除他的职务,或取消他的评委资格,或撤销他的影帝之类的,声明就发了一大堆,你方过后我登场,弄得吃瓜群众都跟着忙得团团转。
还有营销号跟着科普朝阳群众的功绩之类的,盘点一下因为吸毒进宫去唱铁窗泪的明星们,再有就星网友们自发地追悼牺牲的缉毒警察们,唿吁社会对吸毒明星进行永久封杀的。反正吧,这事引导起的反响挺大的,持续的时间还不短。
周安觉得,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如果不是有吸毒的,好多缉毒警察就不会牺牲了。
如今,有一个能利用赵敬云的机会,周安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还有就是,等媒体也把赵敬云的事儿曝光后,很有可能这三个记者跟人说酒的时候会说漏嘴,跟人提起这事是他们几个找人曝的。甚至为了吹嘘证明自己的人脉能力主动向人提及也是有可能的。甚至还会说他们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也是由于方伊然之类的话。他们是做媒体的,周围接触的媒体人比较多,这一传二,二传三的,这方伊然说漏了嘴致使赵敬云被举报的事儿没准能传到演艺圈人士的耳朵里呢,。
能给方伊然树点仇人就竖一个吧。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什么?」一个记者差点大喊出来,「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想像啊。
不过到底没说出「不可能」的话来。主要是吧,这些年,明星们翻过的车,犹如过江之鲫,无穷无尽的。以前大家还会帮着明星们说话,结果,惨被打脸。被打脸的次数多了,大家也都涨教训了,纷纷发现,不站队不表态才是吃瓜的最好姿式。
影帝赵敬云演技自然是没说得,不然也不至于拿影帝。主要是赵敬云公众形象挺好的呀。
「我记得,他好像还是禁毒宣传大使吧?」一个记者问他的小伙伴。眼下没手机,想查也查不了。
「对,没错。」小伙伴点点头。
「兄弟,消息可靠吗?」如果是真的,他们找个渠道,卖上几十万应该没问题。
「他在朝阳区有套别墅,刚买没多久。他有时候会邀请毒友去那里吸。」周安补充道。「方锦同来找我的时候,跟我炫耀过方家的实力,哦,也就是方伊然在圈内的人脉也算是这其中的一部分。哦,对了,程一琳和着名导演蒋凌下周官宣离婚。」
「程一琳和蒋凌的瓜我也吃过,网上传他们关系不和传得年头也不短了。」一个记者感慨道。
「我也觉得他俩迟早得离。」另一个记者附和道。
「行了,谢了,兄弟。」一个记者拍了拍周安的肩膀。人物,地点,事件,人家都给他们说清楚了,操作好了,弄个头条不成问题。只要事是真的,基本上几十万还是能拿到手的。
「要是事儿成了,哪天我们仨请小兄弟吃饭。」
「那可太好了,我可盼着哪天跟三位哥哥一直喝酒呢。」周安这话也是委婉地表示,你们是一定能从这个消息里赚钱的。
三人相视一笑。
打发掉三个记者,周安又通过发小的关系,找到了一名侦探。江湖人称三哥,据说,干这行有十来年了,非常靠谱。
「三哥,我这边,钱方面都好说。只是,保密性这块……」周安道。
「兄弟,你放心,我胡老三干这行也十来年了,不是我吹的,我这张嘴,还是靠得住的。咱们可以签保密合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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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好不过了。兄弟想查的,眼下最着急的是这两件事,一是方伊然和方锦同有没有血缘关系,另一个就是,方锦同的健康问题,查下他身体是不是出了毛病,有没有零件需要换的。」
「换零件?」胡老三确认道。
「对,特别指
亲儿子能帮他换的零件。」
第36章 亲爹有个大明星继女(三)
再说三个记者这边,三人把视频删了,摄像机里空空的,回去任务没完成,总编肯定是不高兴的。
「小姚,小赵,小王,你们三个,怎么回事?我是看重你们三个,才特地把机会留给你们的,怎么就……」节目组的总监郑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黑着脸斥道。
三人心里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呸!伤天害理的事,你怎么不自己上,拿我们三个去填坑!
心里虽然腹诽着,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
「郑总监,不是我们不努力,只是,听到了一些传闻,所以,就回来跟您汇报一下。」姚小明正色道。
「哦,你说。」郑绪一听,怎么着,这事儿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这个方锦同和方伊然的关系您知道吧?」王文杰问道。
「方伊然?你是说的那个大明星方伊然吗?」郑绪皱了皱眉,问道。
三人一看郑总监的反应,心里松了一口气,这说明总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他们就更好说服对方了。
「对,这个方锦同有个女儿就是方伊然,然后有传闻说,把这个周安认回家,就是方伊然的意思。说是为了换命借运啥的。这种事,虽然没什么证据,不过听说,方伊然的对家已经准备给各大营销号投稿了。以方伊然的名气,到时候咱们节目组不就站在风口浪尖上了么?」
「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又借运又改运的。」郑总监嗔道。
郑总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开始琢磨了。当然,他倒是坚持唯物主义观的,不过,听说好多娱乐圈明星都信这个。他们电视台,平时也是要和一些明星们打交道的,难免听过一些这样那样的传闻,什么这个明星请大师指点改运啦,那个明星找大师看前程啦之类的。
这事,关键不是能不能借运改运的,而是,方家是不是信这个。如果方家真的是打算这么做,那就是准备拿他们当枪使,干脏活了。
尼妈!
叔可忍,婶不可忍!
人家一些单位请他们去宣传,还给几百块的车马费呢。那可是锦上添花的事,你好我好大家好。不结仇啊。
你让老子干这些阴私的事,还连个车马费都没见着。这也太拿人不当人了吧。要知道,如果真是这种阴私的事,如果这种事是真的,那将来死后到了地府,可是有判官要审案的,说白了,有可能是拿下一世的福泽来干坏事了。
好吧,如果真是有人拿着巨款来找他,跟他挑明了让他做这种事,他也不会干的。他说的是这个事儿!这个道理!
还有就是,观众信不信的问题。如果营销号们齐齐发声,说他们节目为了帮方伊然改运公然逼迫周安,名声可就臭了大街了。现在的营销号吧,有时候爆料,他不是直接点名。他们都是通过给起外号的方式,让吃瓜群众们都能自动代号入座。比如,明星们立过什么人设,有过什么经歷,营销号就会照着这方面起外号。而他们台呢,好像吃瓜群众都称为黄桃台。到时候人家说黄桃台某民生节目,网友自然会对号入座。就算不能对号入座,也自然有热心网友帮他对号入座。
如果方伊然有对家推动,舆论发酵,到时候他面对的舆论压力也会很大。到时候承担舆论压力和骂名的又会是谁呢?当然是他郑绪郑总监了。
要是周安真有什么意外,不管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他郑绪都会让人戳一辈子嵴梁骨。
哼!
这事儿吧,是他们电视台的副台长交待下来的,这位副台长说和方锦同有些共同认识的朋友,求到这里来了。这位方先生挺可怜的,每天想儿子想得不行,常常偷着落泪。这位共同的朋友就拜託副台长帮忙想想办法。于是,副台长就把这事交待给他了。他才想了这么一个招,想着逼周安就范的。
他也是看方锦同可怜,不容易。想促成他们父子合解!
他以为他是那道正义的光,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想着让他放光芒!
还有比这更让人生气的事儿吗?
闹了半天,何着,那位副台长说的和方锦同共同认识的朋友,就是方伊然了。
现在再回想一下,这个周安根本没做错什么嘛。亲妈死了,亲爹另娶了,养父母还对他这么好,不想认也是人之常情。当爹的,已经另娶,知道亲儿子的下落,知道他安好,也就够了,哪至于非要要死要活的把人认回来呢?再说,就算不认,可以慢慢地试着接触,人心都是肉长的,天长日久,总有捂热的时候,哪至于非要用这种逼宫似的手段呢?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蹊跷嘛。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暂时这个採访就先放一放吧,另外,不要往外说。」郑总监咬着牙道。
「总监您放心吧,都记住了。」三人一看就知道,行了,妥了,总监应该不会让他们去採访周安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赵敬云吸毒的消息变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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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后,郑总监拿起手机,搜了下方伊然的生日。
咦,这个方伊然比周安还要大三岁吧。是方锦同的亲闺女还是继女呢?难道是继女改姓?
郑总监这边,停了任务,副台长那里得不到消息,自然也是要找郑总监要反馈的。
副台长直接把郑总监叫到了自己办公室,亲切地问道:「老郑啊,上次我说的那事,有什么困难没有啊?」
「王台,我正要找您说这事呢。我听说,现在圈子里都在传,大明星方伊然拍了两千万给咱们电视台,让咱们台逼着周安认亲爹,就是为了和周安换命……」
好吧,其实他猜着,要么就是方伊然那边是人托人托到王副台这里的,要么,就是方伊然直接找的王副台。或者是王副台长这里,方伊然欠了人情了,将来要还的。或者是王副台欠了别人人情了,人家找过来,让他还这个人情。
他们台就是个三线电视台,也没有上是。想请到方伊然做节目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太可能是台里的行为。或者说,应该就是王副台长个人的人脉和资源交换的可能性比较大。
咱们先不说这事对错,就说你自己赚人脉,然后张张嘴,让底下的人给你干脏活,恶不噁心?
郑总监故意说两千万,就是想当面埋汰一下王副台长。
王副台长一听,脸色变变了,「老郑,把话说清楚,你这话什么意思?」
天地良心,别说两千万,他连二十万都没见着!是他一个老关系引荐方伊然的经纪人给他的,他也是欠了老关系的人情,想着,父子团聚,也是一段佳话,这才帮这个忙的。
好吧,方伊然的经纪人也是给了红包的,但也就几万块钱,哪有说的两千万!这不是开玩笑吗?
「王台,不要急嘛。我是说,出了这种传言,方家的事,咱们还是不要沾了。不然,知道的,说咱们不过是想成全一下一个老父亲的思子之情,不知道的,不定背后怎么说咱们呢。」
行了,台阶我给你了,赶紧下吧。
「老郑,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王某人可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两千万。」王副台长正色道。
是,你是没见过两千万,人家说的是两百万。数字差了个零,出入很大是吧?郑总监在心里腹诽着、。
「是啊,我当时一听这话也气得不行。我知道这事是王台你牵头的。你可不是会收两千万的人。哦,我是说,你可不是会收钱的人,只是,现在不是瓜田李下嘛。咱们还是避避嫌比较好。」
「你呀,怎么也开始搞起封建迷信这一套了,咱们从小可是受的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不信那一套啊,不信那一套。」王副台长摆了摆手道。
王副台长也有点埋怨帮他和方伊然方面牵线的老朋友了,这不是坑自己嘛。只是,他可是副台长,吩咐下去的事,再反悔,就挺没面子的。
还有,最重要的是,红包他已经收了。吃葡萄吐葡萄皮已经有点晚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反正这种事,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再说,就是真有舆论压力,他们也可以说就是纯粹可怜一个思念儿子差点成疾的老父亲嘛。再不济,公众对准的也是节目组的负责人,不会是他。
「是啊,我也不信这个。但是,如果咱们坚持帮方家这个忙,将来面对的舆论压力可能会比较大。到时候连累了台里的名声就不好了。」郑总监又道。
他也明白,如果真的舆论发酵到一定地步,到时候需要有人为此事负责任,缓解外界压力的时候,肯定是他姓郑的来扛。毕竟,他是这个节目的一把手嘛,而坐在他对面这位姓王的照样稳坐钓鱼台。
所以,郑总监把话题往大里说。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们节目组固然讨不了好,到时候台里也不可能摘多干净吧?你以为你姓王的能讨得了好?
「老郑,现在的娱乐圈嘛,你也知道,每天都有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有些营销号,就是专门造谣的。没办法,他们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咱们总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吧?」
一个副台长,突然插手节目组选题,在节目总监强烈反对的情况下,依旧不松口,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王副台长越坚持,郑总监越觉得这事儿有猫腻。
妈蛋,保不齐这两百万的传言,还真有这么回事。
郑总监也看明白了,这位副台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了,要让他们节目组来干这个脏活了。要让他郑某人来扛这个雷了。
要说这里没啥勾兑,打死王副台长他都不信。
我的节目,我就是老大。在我这一亩三分地儿里,我说了算。我的地盘我做主!
这时候不撕破脸更待何时。
这时候,撕破脸,到时候王副台长就是想给他们穿小鞋,也得注意点影响。他今天要是一声不吭,以后就只能吃哑巴亏了。
想到这里,郑总监冷哼一声,站起来转身摔门而去。
第37章 亲爹有个大明星继女(四)
郑总监摔门而去,吓了王副台长一跳。
这,这,这成何体统!
「简直是岂有此理!」王副台长狠狠地拍拍桌子,哎哟,疼死了。王副台长赶紧把手抬起来甩一甩。
都怨这个郑绪!
他刚才都是被郑绪气的。这才拍了桌子,拍疼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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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再拍桌子,他也明白,如果郑绪不点头,他想越过郑绪直接吩咐下去,还真不一定有人听。
他们这种单位,就算是他贵为副台长,也不是看哪个员工不顺眼就可以把人开除的。何况郑绪也是有编制的,还是个总监,在台里也蛮有根基的。他就是想给对方穿小鞋,这小鞋的订做,也是需要时间的。
总之,事不谐矣!
这事是办不成了。
把收的红包退回去?王台长又有点不甘心。倒不是说他不讲规矩,没办成事还非要收钱,只是,方伊然你也太不讲究了吧?你明明说的是心疼你爹啊,怎么还有这么档子破事?
虽然王台长也不太相信么改命的说法,不过,这种传言既然出现了,那么,这就不只是一个传言了。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方伊然方面绝对理亏。你找人干脏活,也不说一声,这本就不合规矩!中国的这种文化吧,他是相辅相成的,如果真有什么借运改运的事,那么肯定也有地府判官,阴私报应之类的,帮别人改运,死后到了阎王爷那里,他老人家可是铁面无私的。生前造的孽,死后肯定要一一算清楚。干了缺德事,毁的是可是下辈子的福泽。甚至有没有下辈子都不好说了,十八层地狱了解一下。
要是这事是假的,方伊然照样不占理。这事,已经有人信了。那么,大众也会信。也就是说,他们电视台确实是面临舆论的压力,要是赶上运气背,就在这期间,周安死了的话,他们还可以遗臭万年,黑红一辈子。这种传言哪来的,肯定是你方伊然的对家传的啊。你为了争名逐利,还真就攒下一堆对家,让我们用这辈子的名声甚至是前途帮你买单,凭什么啊?
瞧瞧,现在他就已经在一个得力下属面前失去威信了。刚才下属还跟他拍了桌子,哦,不,错了,拍桌子的是他自己,下属刚才是摔了门。
反正吧,因为这事,他是惹了一身骚。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机,打给那位牵线的老朋友。「老吴,上次我说的那事,办不了了。也不知道谁传的消息,非说我们台收了方伊然两千万,逼周安回家是为了帮方伊然借运。这个方伊然也真是的,怎么这么多对家啊。弄得我们台里现在舆论压力也挺大的。」
王副台长气唿唿地道。
他决定来个先发制人,先上来问罪。
中间人听到王副台长的话也是一惊,怎么会有这种事?他还被被老朋友抱怨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这样,我问问他们那边,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间人挂了电话,直接打起了方伊然的经纪人孙正辉。
「正辉啊,刚才王副台长给我来电话了,说上次说的那事,办不成了。」
孙正辉一听也楞了。
「魏哥,怎么回事?」
周家虽然有钱,但是,就是个拆迁户,没什么权势。电视台的事,也可以说是为了帮帮可怜的寻子多年的老父亲,完全可以说得出去的。当时王副台长答应得好好的呀,红包都收了,现在,就来个这个结果?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传言,非说方家逼着周安回家,是为了给伊然改命。王副台还气唿唿地问伊然得罪谁了,害他也跟着惹了一堆麻烦。」
「什么?改命?」周正辉一听都气笑了,「怎么可能?」
「是啊,你知道伊然不会这么做,我知道伊然不会这么做,但是,问题是公众信不信。王副台长说,现在他们台里面临的舆论压力挺大的。」
周正辉也明白,对方先发制人,其实也就是不想还那个红包了。
他给王副台长的红包也就几万块,对于方伊然这样年入上亿的一线明星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这样吧,那个红包,就不用退了,就当是我们的赔礼了。」周正辉道。
不过就是一个没上是的小电视台的副台长罢了,反正以后也没什么打交道的机会,得罪了就得罪了。不过看在中间人的面子上,话还是要说得圆乎一点。
「那行,回头我跟老王说。」事没办成,还生了这样的波折,中间人也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不过心里到底也松了一口气。
对方礼都赔了,显然是这事就不用再办了。
周正辉放下电话,也是眉头紧皱。看来这事得查查了,看看传言的源头到底在哪里,再做打算。
再说王副台长这里,中间人这里回了话,这事就不用再做了,收的红包也不用退了。这样一来,他又可以愉快地和郑总监做好同事了。这事本来就是他理亏,于是,他去了郑总监办公室,说了几句软和话,郑总监那里,正琢磨着王副台长的小鞋啥时候到位呢,既然对方有意讲和,他也是求之不得,顺着台阶也就下了,这事也就算煳弄过去了。
再说三个电视台的记者,他们在这个圈子里,也是有些人脉的,找人打听了一下,赵敬远确实是在朝阳区买了套别墅。如果赵敬远吸毒的新闻曝光的话,那绝对是可以震惊一片的,可以想见,一些平台的程式设计师们可能,不,或者说肯定是又要加班的了。
这种事肯定是速战速决,因为,知道消息的可能并不只他们一个。时间,就是金钱啊。
他们市也是省会城市,高铁发达,离京城也不远,一天也能打个来回,三人亲自出马,赵敬云吸毒事件曝光,三人卖锤得了一大笔,三人一分,每人也分了七位数。高兴之余,三人反过来还真请周安吃了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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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上,三人对周安是非常感激。
「小兄弟办事大气,我们三个得罪了小兄弟,小兄弟还不计前嫌,送了个挣钱的机会给我们。」姚小明端着酒杯给周安敬酒。
「这也没啥,主要是,我特别讨厌吸毒的。要不是这些吸毒的,好多公安干警就不会牺牲了。」周安摆了摆手。
「对,没错!」王文杰点点头,可不是这样。
「可不,就是这样。明星们挣这么多钱,本来应该负起他们的社会责任来,宣传正能量的,结果,还干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说起这个,赵松也是恨得牙痒痒的。
「特别是有些明星,知道了这种事,不但不举报,还帮别人瞒着公众,甚至想用这种消息当做把柄,以图有机会的时候和别人换资源,简直是可耻!」
周安意有所指地道。
「可不。这个方伊然可真不咋地。可偏偏好的粉丝天天还把她当成女神似的。简直是不可理喻。」
姚小明闻弦歌而知雅意,直接点了方伊然的名。对周安说的方伊然借运的事,他是半信半疑,但是,方伊然知道赵敬云吸毒却把消息攥在手里的事总是真的吧,想也知道,肯定是想着有机会跟赵敬云交换一些资源和利益的,这事确实不地道啊。
「对了,这个方伊然,和小兄弟你们之间,有血缘关系吗?」赵松好奇地问道。
「我妈可只生了我一个。至于,有没有血缘关系,我哪知道。我查了下,据说这个方伊然以前是跟她妈姓的,后来嫁给了方锦同,才改姓方的。不过这种事,也说不准。你们懂的。我亲妈去世后没一个月,方伊然的妈就进门了。」
「啊?」三人都觉得,有种对方家的认知慢慢突破下限的感觉。「那兄弟,你妈的死,是不是有问题啊?」
因为周安让他们发了笔财,还是笔大财,三人都觉得和周安的关系亲如兄弟,说话也就越来越没顾忌……
「你们以为我没查吗?当儿子的,如果亲妈受了委屈,肯定是要为她讨个公道的。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这个。我亲妈确实是死于意外。」周安长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道,「不过,也许,如果她没有出意外,那么……」将来会不会被谋杀也说不定。
「这还真说不好啊。他们没杀人,也许只是没来得及。」
「有可能啊。」
「真说不准。」
三人同仇敌忾地说道。
「对了,兄弟,那个,改运的事,我们已经帮你散出去了。」赵松拍拍胸脯道……怎么也得在舆论上置方家对被动吧。
「这怎么好意思?这种事情,找不到证据的,就算找到了,也不允许宣扬。三位大哥都在电视台工作,还是不要惹这种麻烦的好。」周安道……
「兄弟,咱们的关系,谁跟谁啊。」姚小明一听,眉毛一扬,他们三个,可是有着几百万的大料的交情的。「你看我们三个,是不讲义气的人吗?」刚赚了一大笔,现在就是被开除,也没什么啦。他们有这样的底气。
「那就多谢三位哥哥了。」周安赶紧端起酒杯。
他是没法闢谣,难道方伊然就有法闢谣吗?他觉得,他找的这三个自来水还算是知道投桃报李啦。
第38章 亲爹有个大明星继女(五)
【@娱乐圈八圈:传某一线小花命浅福薄,找大师改命,终于混到一线,只是,大师说其运势到头了,为了能继续红下去,该女是想和继父的亲儿子换命,人家亲儿子不肯,最近小花正想着买个热搜,进行道德绑架逼人家就范呢。】
消息的来源当然是姚小明赵松三人。他们传出来的消息是方伊然想拿继父的亲儿子换命,亲儿子不肯。
不过,方伊然的对家觉得这个故事不够生动,于是,默默地进行了加工和完善。
王副台长和郑总监虽然对方伊然方很不满,不过倒底要面子。再加上真要说起来,这事也有点不太光彩,说出去自己也要沾一身腥,就没好意思跟人提。
但是姚小明三人可不一样,他们和周安什么交情?那可是有着几百万的大料的交情。不过是张张嘴的事,方伊然知名度在那儿呢,只要说,肯定就有人听。他们就是媒体从业人员,这方面的人脉自然不缺,消息传起来自然是挺快的。
这事传到郑总监耳朵里的时候,郑总监还挺不高兴的,找到姚小明三人,问他们为什么要干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郑总哎,这哪是我们传的。不是跟您说了嘛,这是方伊然的对家传出来的。我们三个哪有那个闲钱买营销号啊。」
郑总监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不由暗地庆幸,多亏自己收手的早。不然,现在还真就站在风口浪尖上了。
王副台长则比较,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给中间人打了半个钟头的电话,把方伊然骂了个狗血喷头。意思是如果不是看你面子上,我跟方伊然没完!太下作了,居然哄着我去帮她干缺德事!
中间人郁闷得不行。他就是做回中间人,结果,没想到,两方对结果都不满意。一方觉得事没办成,还亏了几万块钱。要不是看他面子,这事没完。另一方觉得,自己被坑了,要不是看他面子,这事没完。
他本来是想卖两方面子的,怎么就成买两方面子了!
上哪儿说理去!
王副台长的人情他也是不想买的,王副长台甩锅给他,他还是要甩出去的,甩甩更健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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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又联繫上方伊然的经纪人孙正辉,「小孙,你们这怎么回事?看到那些个营销号的爆料了吧,早知道这事,怎么也应该拦一下的嘛,怎么就弄成这样?刚才王副台长又给我一顿好骂,说幸亏抽手得早,不然就要被坑惨了,合着我就该两头受你们的气啊?」
中间人既然能跟王副台长说得上话,能量自然是有一些的。孙正辉心里虽然憋屈得不行,但也不愿意得罪一个人脉掮客,只得又说了一番好话,还转了几万块红包给对方算是赔礼。
方伊然也是气得不行。
本来她以为王副长台当初那么说,是不想把吃进去的吐出来才找的藉口,没想到,这孙子赔礼钱都收了,还敢到处宣扬。
简直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只是
她是明星,还是要忍的。
她不忍怎么办?难道和王副台长撕破脸,让王副台长出来锤她,说她为了逼周安认亲爹,找人帮忙对周安进行道德绑架?
不过是成全了王副台长的声名而已,让王副台长踩着她立一个正气人设。
好在她是明星。
明星最不怕的就是绯闻了。只要水军买的多,一切皆可洗。好多臭名昭着的被人锤烂了的明星在水军的帮忙下都洗白了呢。何况她这个什么改命的事又是假的。
就是真的又如何?他周安又能拿什么证明?
在心里八百次地问候了拿钱不办事的王副台长后,方伊然出招了。
【@方伊然:很小的时候,继父的亲儿子,也就是我的继弟方源因为意外走丢了。继父悲痛欲绝,想起儿子,每每伤心地不能自己。
特别是每年到弟弟生日那天,继父一天都恹恹的,连饭也不怎么吃。让人见了都想落泪。家里到现在都保存着弟弟小时候玩的玩具。这些都是继父的珍藏,或者说,是继父的心理寄託。他说,等哪天阿源回来了,没准还用得上呢,我得给他留着。
写到这里,我的眼泪又止不住了。每每想到继父想起弟弟时的伤心样子,就感觉好心酸。
『都是我不好,没看住他。』没人的时候,继父经常这样喃喃自语。
好在,经过多年的寻找,终于有了弟弟的线索。
只是找到弟弟的时候,弟弟已经长大了,他不认识继父了。也许,这就是命运的一种无奈和悲哀吧。
在这里,我想跟弟弟说一句,好弟弟,全家都随时欢迎你的归来。爸爸说了,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听你喊他一声爸爸,你能满足他这个可怜的思念儿子多年的老父亲的这个卑微的心愿吗?
附:{图片}】
图片里当然是一脸悽苦的方锦同。
方伊然这个消息一发,顿时微博就炸了。
【「天,有人居然拒绝做女神的弟弟。」】
【「做女神的弟弟会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他为什么不愿意啊」】
【「他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成了女神的弟弟吧?可他却不知道珍惜。」】
【「如果我是女神的弟弟,半夜都要笑醒,他居然……」】
【「不会吧,不会吧。亲儿子怎么会对一个找寻了他多年的亲爹这么残忍呢?」】
【「怎么回事,这个儿子想不开吧,女神这么有钱,不需要他赡养啊,躲这么远干吗?」】
【「天,这人是认啊?居然会拒绝有这么一个好姐姐,拒绝有这么一个好爸爸?」】
【「给我三分钟,我要得到这个傻弟弟的所有资料。上天给了你一个好爸爸好姐姐,你为什么不认呢?】
【「同为方爸爸心酸。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啊。」】
【「叫一声爸爸有那么难吗?」】
【「一句话可暖人心,叫一声吧。」】
在方伊然投入大量的水军之后,网络上一边倒地对周安进行了讨伐。
同时,在方伊然暗暗给出的线索之下,一些媒体很快地摸到了周家。周家的楼道门口挤满了大量拿着摄像机和话筒和举着手机的人。
「大家好,大家好,现在,我们是在如临市的北河小区,也就是方伊然的弟弟家门口,对弟弟进行採访。」
「大家好,老铁们,如今,我来到了方伊然的弟弟家门口,给大家进行直播,大家也知道,方伊然的继父的亲儿子小时候走失,如今找到了。只是,这个儿子好像没有认亲的打算,方伊然向弟弟隔空喊话,希望弟弟能成全继父的心愿。想知道事情的最新进展,请大家关注我,给我点个小红心。」
「大家好,我是华临视频的记者吴一,现在呢,我们在如临市,也就是方伊然的继父的亲儿子的养父家进行採访。」
……
周家这是一梯两户,有站门口的,有挤楼道的。把周家围了个水泄不通,气得闻讯赶来的物业和保安直接开吼,「赶紧走,赶紧走,你们这样,会对消防造成危险,知道不?疏散,疏散。」
保安嗓子都扯哑了,也没人听。有人些好不容易占据有利位置,当然不会走了。
这时候,一家的门开了。
媒体跟打了鸡血一样,赶紧把摄像头调过去。
一个人从里面探出了头,「你们是找周家吧?昨天晚上看到方伊然的微博,猜到了你们会来,他们就连夜搬走了。」
说完把门关上了。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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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种事?
不过想想,这年头,一个大热量,一堆记者和主播追,可能人家也是怕了吧。
只是,这个对门的也太不厚道了,搬走了,去哪了儿啊,总得说一声吧。
有些离得近的就想去敲门打探一下情况。
「行了,你们别敲了,我估摸着,人家可能是去住酒店了,你别找了,找不着的。」保安这下高兴了,又开始吼道。
大家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行吧,撤吧,拍他们门口,也拍不到什么。就是人回来,也是先到一层,还不如去底下等呢。
于是,大部队撤到了楼外边。
有几个妇女带着小朋友在楼下玩呢。
大家就举着自拍竿和各种摄像设备进行打听。
「大娘,您知道周家去哪了儿吗?」
「哪个周家?」
「就是周正山家。」
「哦,他们家呀
不知道。」
问话的一听气死了,不知道你哦个什么劲哟!
大家转了一圈,一个知道的都没有,大家不由慨嘆起高楼里人情的冷漠,要是在村里,一个村的,谁不认识谁呀。大楼里呢,可能邻居之间都不认识。更别说楼上楼下的了。
「呀,你们是找周正山家的吧。他家连夜搬走了。你们在这儿还能找得着呀?」一个老大爷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顿时,全场各种摄像头,手机,长枪短炮,全对上了这位老大爷。
老大爷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一跳。
「你们这是要干吗?」
一个甜美系的女主播眨了眨眼睛,「大爷,您知道他们家搬哪去了吗?」
「我估摸着,应该说隔壁那个小区吧,隔壁小区有两栋楼都是他家的。」老大爷指了指东边的方向。
大爷一说完,大家撒丫子开始往外跑。只剩下大爷站在楼前独自凌乱。
周家的两栋楼位置还是挨着的。
众人跑到楼下后,发现楼下摆着一排桌子,桌子上摊着一堆衣服,桌子旁边还有个晾衣架,架子上也挂着好多衣服,旁边还有个凉棚,凉棚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横幅
【「热烈庆祝孟琪服饰品牌成立三周年大促】
看到一堆人拿着长枪短炮过来,桌子前的人早有准备。
「大家好,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我们孟琪服饰三周年大促现场,全场三折,全场三折。像这样的一件七分裤,只要二十九块九,二十九块九包邮,我们在各大平台都有自己的直营店,大家可以上网搜索我们的名字即可进行购买。」
这个拿着一条做工简洁的裤子介绍了起来。
大家都有些傻了,这是什么操作?从来都是他们蹭别人的热度,怎么今天,被别人蹭了热度了?
「你们什么意思?哪有这么蹭热度的?」有个做自媒体的美女不高兴了,她直播间里可是有十几万人呢,哪有这样不打招唿就开始做gg的?对方占便宜占大了。
哪知道,对方根本不理会她,还接着在那儿说,「我们孟琪服饰,从成立到今天,一直都希望把实惠留给客户,看看我们的衣服质量,再看看价格,你们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看见的老铁们都来一条吧。」
这个就是孟琪服饰的老闆,只是,最近这两年,生意不好做,也不知道是产品营销跟不上还是什么原因,厂子效益越来越差。前几天有人给他发了个匿名消息,说如果有兴趣,今天来这儿蹭个热度。
他想了想,反正也不花钱,成不成的,总要试一试。万一有效果呢?
没想到,还真遇到了一堆媒体自媒体的。
事实上,屏幕前的观众们也确实是乐得不行,这群人,一听方伊然要认弟弟,都跑去蹭热度,结果,还被人反蹭了热度。
几十家媒体自媒体的,齐刷刷地给人家来了个直播。
关键是一分钱推广费也没有。
天道好轮迴呀。
因为蹭到的媒体太多,观众基楼大,孟琪服饰甚至还上了个小热搜,虽然很快就被顶下去了。还真有不少观众因为好奇去下单了,孟琪老闆这趟也算没白来。
有些媒体也顾不得被人蹭热度的事了,赶紧拉住一个过路的,打听周家的下落。
「没见着。别找了,他们要想躲,肯定是不会跑到这里等着你们上门的,等着你们上门的,只有孟琪服饰!」
大家一听气死了,尼玛,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插软广!
第39章 亲爹有个大明星继女(六)
发小介绍的侦探三哥还是很靠谱的,周安钱出得爽快,对方活干得也利索,十来天后,三哥回信了。
「方锦同的身体应该是出了问题,需要换肾。」
这也在周安的意料之中了。
周安并不是被养父母买的,而是从福利院领养。如果周安是被拐卖,那么大概率不会出现在福利院里。同样的,出现在福利院里的,大概率是遗弃。
如果周安所料不错,方锦同应该一直都知道亲生儿子的下落,甚至,在他的肾出问题的时候,周安符合不符合捐肾条件,方锦同在第一时间已经做过调查了。
现在方锦同迫不急待地想认回儿子,答案不言而喻。
「我弄到了方伊然和方锦同的亲子鑑定样本,果然,鑑定结果显示,方伊然和方锦同是父女关系。这是亲子鑑定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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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果同样不意外,如果方伊然不是方锦同亲生女儿,方伊然在这件事上未必这么卖力气。
周安爽快地付了尾款,跟养父母说起这事。
「怪不得,这个狗东西一定要认你回去,居然是想着让我儿子给他换肾,这个王八羔子!」气得周妈妈破口大骂。「不行,我马上就上网曝光他。」
「妈,妈,您可千万别。千万别。」周安赶紧拦住了。
「为啥?这种人,都想要你命了,还给他留什么面子。」周妈妈气势如虹地推开儿子,这个料,她爆定了!
「妈,如果他需要换肾的消息曝光了,他们肯定第一时间,携方伊然的粉丝逼我捐肾呢。」
「凭什么?他又没养你,你怎么丢的都不好说呢。搞不好就是他扔的,再说了,他不是有养在身边的亲女儿嘛,就是捐,也是她方伊然捐,哪轮得到你。」周妈妈气唿唿地道。
「现在的明星,都有饭圈粉,这些粉丝哪讲什么道理啊,好多都是宁愿自己吃糠咽菜,也要让偶像能过上一顿饭几十万生活的人。牺牲自己的梦想也要让偶像荣光的人。他们连自己都不当回事,哪会把别人当回事,这种慷别人之慨的事,他们做起来,没什么心理压力的,相反,他们会觉得,如果我能帮他们的女神完成梦想,是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得来的荣光呢。」
周安冷冷地道。
「是啊,再说了,网上圣母也多。反正不用他们干什么,敲敲键盘就能显得他们伟大的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的。」周爸爸也赶紧发言。
「那咱们就把方伊然是私生子的消息放出去。」周妈妈气唿唿地道。
「没用,如果人家不承认,再告咱们诽谤呢?哦,对了,不靠诽谤,现在都是讲名誉权。等咱们输了名誉权的官司,到时候他们就能洗成赢了诽谤官司。咱们就处于被动了。」周爸爸分析道。
「是啊,现在甭看明星们都天天买通稿,买热搜,只行他们搞宣传的,说自己温柔善良又体贴,但是别人说他们一点不好,他们就告名誉权。只许说他们好,不许说他们不好。」周安也嘆了一口气,这叫什么事啊。
「是啊,现在明星打名誉权官司基本上还都能打赢。到时候咱们就太被动了。」周爸爸也不贊成在方伊然身世上做文章,搞不好会被反咬一口。
「咱们可以找人搜集两人的dna证据,再行曝光。」周妈妈道。
「证据不合法,还是那个问题,人家可以告名誉权的。」周爸爸道。
「凭什么,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他们要抢?凭什么,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要去给丢他的人换肾。」周妈妈越想越气,眼泪都止不住地掉下来。
「这样吧,我现在就买机票,咱们去国外呆上半年,等这风头过去再说吧。反正肾长在咱们儿子身上,咱们不想捐,谁也不能拉着咱们去捐,那是犯法的!」周爸爸又道。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的肾,不是谁想要就能要的。」周安目光坚毅地道。「这样,你们去外地散散心,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来收拾他们。」
当天,周爸爸周妈妈开车,去了一个老朋友在乡下的别墅。
三位记者还算够意思,给周安帮忙也挺卖力气的,周安索性也就一事不烦二主,又找上了三人。
「三位哥哥,我想开个新闻发布会。」周安在四人群里道。
「好啊,这事,我们仨帮你张罗。」三人一听,高兴得不行,这个消息如果有他们通知同行的话,也算是一个不小的人情啦。
「弟弟,想把开布会开在哪儿?」赵松问道。
「能不能在咱们台里给我找个会议室之类的?」周安问道。
嗯?三人一楞,一般开新闻发布会不都是在酒店吗?怎么选择电视台了?
「行,怎么不行。可以,这个我们去帮你协调。」姚小明道。
虽然在电视台办发布会怪怪的,不过,业内也不是没有先例啦。而且,发布会在他们台的话,进场的媒体,是可以由他们说了算的,他们的地盘他们做主嘛。到时候只需要只各大媒体发个邀请函,没有邀请函的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拦在外面。如果没邀请函还想进的话,就要买他们的人情啦。
当然,投桃报李,他们台也要保证对此事进行如实报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算站队周安了。不过,那又如何?如果是一个上是电视台,可能要衡量各方面的利益,可他们电视台又没上是,平时哪个明星把他们放在眼里?
周安愿意给他们热度,那是求之不得的事。再说,方伊然拿他们副台长当枪使,却连个枪的价格都不肯给,还是连蒙带骗的。相信他们副台长心里对这事也不是没芥蒂。
「邀请哪些媒体,还请三位哥哥帮我掌掌眼,一些不愿意来的,咱也不强求。还有,一定要是正规媒体,自媒体就算了。」正规媒体相对来说毕竟有节操一些。那些去他家堵门的自媒体,实在是太不讲究了些,他可不想把那群人招来。还有就是,那群人里应该有不少被方伊然收买的。
「明白!」王文杰道。这倒无所谓,其实,没有自媒体,他们卖给别的同行的人情还显得更值钱呢。
谈得差不多了,三人去找郑总监,「那个周安说咱们台比较有节操,不肯同流合污,说想着办个新闻发布会,把发布会办在咱们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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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这有什么不行的。我马上就去向王副台长汇报。」郑总监一听,当下点点头。
方伊然这兔羔子不地道啊,拿他老人家当枪使,还他妈的是干脏活!
人家别人找人做脏活,都是先讲明价格,说明利害,讲究个你情我愿,这王八蛋可倒好,还弄个连蒙带骗的,什么东西。当然,脏活他老人家是不干的啦,不过他说的是这个事儿,讲的是这个道理。
如果不是姚小明几个耳朵灵,恐怕他们台对周安的採访视频已经发布了,到时候他可能就要站在风口浪尖上。
一般哪个节目有巨大负面舆论,可不就是节目的负责人背锅的!
听周安这话头,这会儿他要开新闻发布会,想也知道,是要对方伊然对进行反击了。
能看方伊然吃瘪,郑总监乐见其成。
郑总监扭头去找了王副台长汇报这事。
王副台长当然同意了。同意,同意,强烈同意。
被方伊然暗中摆了一道,王副台长恨得牙痒痒的,尼玛,不就是欺负他是个没上是的台长吗?要是他们台也上了是,他方伊然敢这么大胆吗?
王副台长早就有心给方伊然使使绊子了。不然,消息传出去,他还不得被同行看了笑话?只是,他们台都没上是,平时方伊然他们也够不着,还有就是方伊然可是一线女是,有强大的粉丝团,不能轻举妄动。现在的粉丝哪讲什么道理啊。平时都是姐姐最美丽,姐姐是女神,好像,全世界都应该成全他姐姐,为他姐姐让路似的。如果打蛇不死,搞不好还得把自己赔进去。
如今,这不是就是一个很好抽方伊然巴掌的机会吗?
瞧瞧,人家周安多会说话啊,「不肯同流合流,有节操」可不就是形容他们台的,也是形容他王某人的。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王副台长在心里给周安点了个贊。
「十二楼的那个小会议室,应该可以腾出来的。到时候就在那里办就成了。」既然周安说不需要自媒体,那么,小会议室应该是空间足够的。
「台长,到时候,卫视那边……会不会……」郑总监又问道。一般卫视和明星们打交道的机会比较多,特别是一些大牌明星,在每个卫视几乎都有人脉的。
他们台和卫视真要说起来,也算是一个单位。不过卫视的台长话语权要大一些。
「放心!他们敢!」王副台长一拍桌子,还吓了郑总监一激灵。「我倒要看看,谁敢给咱们台使绊子!」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郑总监也想放个卫是的,当然不希望卫视那边使绊子。
「现在是十一点多了,咱们现在就通知和咱们关系不错的同行,让他们赶紧过来,下午两点开发布会。」王副台长又道。
时间紧凑点,别人就是想起么蛾子,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郑总监走后,王副台长想了想,发了条朋友圈,「好人终究有好报,上天总是会厚待那些心地善良的人。」
大家纷纷留言,「发生了什么好事?」
看着一熘的留言,王副台长淡定一笑,在发布会圆满结束之前,他是不会解释哒!
第40章 亲爹有个大明星继女(七)
姚小明三人帮着周安发採访邀请函,自然是发给一些关系不错的同行。
方伊然毕竟是一线明星,她在微博对继弟喊话,热度还是挺大的,不然也不会一堆媒体跑到周安家里去堵门。
全网的吃瓜群众都知道了这些媒体堵门无果,知道了孟琪服饰。当然,也在关注着这件事的后续。
姚小明他们发函虽然是私底下进行的,但是,在这么大热度之下,神通广大的营销号们还是得到了消息。
【@娱乐圈八圈:据可靠消息,今天下午两点,方伊然的继弟,也就是方伊然的继父方锦同先生的亲子周安将在北临电视台举行新闻发布会。】
【「哎呀,太好了,祝女神早日和弟弟相认。」】
【「女神的弟弟居然要开发布会了耶。」】
……
虽然粉丝不明就里,底下是一阵欢唿,大有岁月静好之势。
在他们看来,他家女神想跟说句话,都是对方上辈子拯救了银河换来的,依他家女神的牌面,下一步有且只有双方认亲然后抱头痛哭这一个结果了。
不过方伊然当然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如果周安想认,当初就认了,她也不会费劲巴拉地拐弯抹角地找到王副台长给周安施加压力,如果周安想认,就不会从家里躲出去。如果周安想认,就不会安排一个什么孟琪服饰了。
在方伊然看来,那个孟琪服饰,就是周安安排来故意噁心她的。
现在网络上还有了一个梗,「没有谁会在老地方等你上门的,除了孟琪服饰。」连她的老对家苏羽,今天在电视台录节目的时候都在综艺上讲了这个梗,还能为什么,就是看她笑话呗。
方伊然马上让经纪人孙正辉联繫了北临卫视的袁副台长,套了套交情,许下了一些好处,袁副台长答应转圜此事。
于是,袁副台长找到了王副台长。
「老王,你看,能不能取消啊?」
「老袁,你好像没睡醒吧?」王副台长眯眯眼睛,望向袁副台长。「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呢?採访邀请函都发出去了,开了天窗,不是把兄弟单位都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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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请函发出去是为了送人情的,可不是为了拿人开涮的。你拿了方伊然的人情,就想让我得罪人,你想什么美事呢?
袁副台长也知道,这个要求好像……是有点过分了。其实他就是问问,搂草打兔子,万一王副台长答应了呢,他从方伊然那得的人情不更大了嘛。
「这样,看我面子,把发布会的时间往后延三个小时总可以吧?」袁副台长说出真正意图。
刚才的要求你没答应,现在这个容易的,你总得给面子了吧?咱们可是同事哎。
袁副台不知道,这个时间确实是周安定的没错,但是,也是王副台长首肯的。十一多做决定要开新闻发布会,下午两点发布会正式招开,防的就是方伊然方面得知消息找人来捣乱啊。
被方伊然阴了一道是王副台长最近这段时间心里最大的伤痛了,他需要一次圆满的发布会来抚平创伤!
朋友圈都发出去了,还等着收官后去解释装逼呢。岂容袁副台长破坏!
「老袁,你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咱们媒体从业人员,守时是最基本的素质之一啊,再说,兄弟单位的同行们的时间也很宝贵的呀。让人家等三个小时,这不是得罪人嘛。」王副台长索性打起了官腔。
「那就每人准备一份小礼物赔礼好了。」袁副台长打蛇随棍上。
事实上,袁副台长并不知道方伊然此前曾经找过王副台长的事,更不知道发布会的顺利召开关系着王副台长的面子。就是方伊然求到他头上了,他觉得这事应该有些可以操作的空间,这才跑来说和的。
以他的阅歷,怎么看不出来王副台长的不情愿。其实他有点后悔了,早知道王副台长死鸭子嘴硬,当初就不该接这个活儿。只是,他都答应人家了,说要尽力促成此事,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沖了。
「老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时间一推后,万一耽误了哪个同行的时间,我都要背锅的哎。毕竟,这是以我们台里的名义发的邀请函,不是以你们卫视那边发的邀请函吶。」你跑到我的地盘来做主,是不是太过分了?
「老王,不瞒你说,我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你就给我个面子好不好,实在不行,往后拖两个钟头总可以吧?」
「老袁,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受谁的托,我猜也能猜出来,你也应该知道,这姐弟俩的立场是不一致的,我们好说歹说,才答应了周安做这次採访,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临时延后,周安还傻乎乎地坐在原地等着我们把他卖了?我们台里现在是採访准备工作也做好了,给兄弟单位的邀请函也发了,如果开了天窗,到时候乐子可就大了,得罪的人也多了去了。你不会也中了饭圈的毒,你家的女神是天,你家的女神是地,所有的人都应该配合你家女神吧?」
一切给他的开布会使绊子的都是他的敌人!王副台长说话也越来越不客气。你袁副台长在高位呆久了,也太想当然了。这不是开玩笑吗?凭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要丢掉智商去配合她方伊然呢?
你才是饭圈!你一家都是饭圈!袁副台长心里咆哮着,在心里画了几个圈圈,问候着王副台长的家人。
「我也就是从中说和一下,老王你这么激动干吗?不行就罢了。」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袁副台长只能给自己挽个尊。不然还能怎么着?老王这张嘴,今天跟安了机关枪似的,再不闪,他可能就被突突了。
袁副台长嘆了口气,走了。再不走,他就要被王副台长气死了。
看着袁副台长的背景,王副台长心里是一声冷笑,阻止别人装逼,就该天打雷噼!我怼你是轻的。
袁副台长从王副台长办公室出来,给方伊然的经纪人孙正辉递了话,不行,没办成。他已经尽力了。也把王副台长说的周安不会站在原地等着他们的话说了一遍。
气得孙正辉直骂,王副台长不念旧情,收过他们的红包一点面子都不给。其实他心里也明白,他们的红包,只能算是赔礼。一码归一码。现在是人家要抢头条。如果推迟,周安那么滑不熘手的,绝对要跑,头条肯定就泡汤了。王副台长只要不傻,都不会答应推迟的。
只是,他们想着找几个自媒体过去,估计是不可能了。至于当地大媒体记者站的,他们和人家还真没太多交情。
两点的时候,北临电视台的二楼会议室,周安坐在前面的桌子上面对着大家。底下架着二十多条长枪短炮。
北临电视台毕竟是在省会城市,还是有一些大型媒体的记者站的。大家和北临电视台的同行们也是经常见面的,互相差不多也都认识。方伊然和弟弟喊话的这个热度还是挺大的。大家一听说方伊然的继弟要开新闻发布会,都赶紧赶过来了,嘴上还要说谢谢兄弟单位想着他们。
现在新闻都讲究时效,各媒体基本上都在网络上开通了在线直播。
大家架好摄像设备,互相打了个招唿。发布会也就是现场直播会就算正式开始了。
发布会是由郑总监钦点的台里的一个小临时工主持的。这个发布会,就是方伊然的扒皮大会。主持得好了,也可能一战成名,再不济,增加点知名度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怕不怕将来被方伊然的狂热粉骚扰,人家小临时工不怕这个。有一个全网亮相的机会,先把握住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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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记者坐在周安旁边,甜甜一笑。
「尊敬的各位记者朋友们,大家下午好!
就在昨天,女明星方伊然公开在微博上向继父的亲儿子公开喊话,希望继弟能够认回亲爹。消息出来后,得到了好多媒体和观众朋友们的关注。现在,方伊然要找寻的周安先生也来到了我们的现场,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向周安先生提问。」
话音落下,媒体记者们的手就都举起来了。
「你好,我是北临电视台的记者柳晴,请问周先生,您看了方伊然女士的微博,有什么想法?」
「我是个慢热的人,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想法的时候,我家里就被方女士引来的人给包围了,据物业给我打电话说,是围得水泄不通,引起了很严重的消防隐患。物业经理特地请我把他的一句话带给大家,任何时候,都要拉紧消防那根弦!」周安攥了攥拳头道。
现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尴尬。周安这是拐着弯地骂那些堵他门的人啊。
而且,他不是说对他周安的生活造成影响了,而是说有很严重的消防隐患,引起了物业极大的不满。这也算间接地给物业道了个歉,还捧了把物业,因为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并且一直要求大家牢记这根弦,也绝对算得上是负责任的物业了。
这也算是间接地说方伊然的微博给他造成了困扰,甚至带来了消防隐患。任何时候,注意消防安全都算得上是政治正确的一句话。好像……大家还真不好反驳。
拿着手机观看直播的方伊然听到这句话更是气得鼻子都差点歪了。
周安这个王八蛋!什么意思?这是指责上她了。偏对方找的角度还很刁钻,看来明天她又得髮长文为消防安全隐患道歉了。不然肯定要被对家黑上一波。
倒是看直播的网友们乐得不行。
【「坐等明天,哦,不,今天方伊然髮长文,艾特北临消防道歉。」】
【「哈哈哈,笑死我了。什么时候,都要牢记消防这根弦!盲猜北临消防正在赶来点赞的路上。」】
【「任何时候,都要保障消防通道的畅通,这话没毛病。」】
观看直播的好多都是吃瓜路人,大家觉得瓜还是保甜的。不过很快,方伊然的粉丝和水军赶来,开始控评。
【「关伊然什么事?人又不是伊然让去的。」】
【「怎么不关她的事了,人就是她引过去的。」】有路人进行反驳。
【「伊然想认回弟弟也错了吗?」】
【「她想认回弟弟,有无数种方法,比如,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就偏偏选择了以自己的明星身份对人进行道德绑架。」】
【「什么叫绑架能做伊然的弟弟,是他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修来的福份。」】
【「这个周安真不识抬举。居然这么指责女神,为女神心疼。」】
【「心疼伊然。」】
【「心疼伊然,她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想认回弟弟,帮继父认回亲儿子罢了,注重亲情也是错吗?」】
……
「我是康南视频的记者,请问下,你有认亲的打算吗?」
其实记者也知道,如果周安有认亲的打算,当初在家里等着方家的人找来就好了,就不会躲出去了。不过,大家还是要周安一个明确的态度。
「没有。」周安摇了摇头,坚定地答道。
「为什么呢?我看方伊然的微博上有说,你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方锦同先生,现在还保留着你小时候的玩具。还有,每年你生日的时候,他都会恹恹不快。他会常常自责,觉得是自己不小心才弄丢了你。看到这些文字,你的心里有没有犯起过丝丝的涟漪?」
另一个记者问道。
「没有。」周安坚定地摇了摇头,眼泪落了下来。
「我从小在福利院,后来有幸被爸爸妈妈收养。当初就想着,我应该是被爸爸妈妈遗弃在福利院的。后来方锦同先生找了过来,说我是他丢失的儿子。我很震惊,有点不太相信,后来他找人验了我们俩的dna,拿着亲子鑑定来找我。可事实上,因为觉得是被父母遗弃的,我并没有在公安部门失踪人口资料库进行过录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后来我找人一查,我生母去世后没一个月,他就和现在的方夫人结婚了,我听到这个就觉得心里挺膈应的。这位方夫人还带来了方伊然女士。那时候方伊然还不叫方伊然,叫刘伊然,然后方伊然母女到方家一个多月,我就走丢了。你们说,要是你们遇到这种事,你们……你们……会怎么想?」
说到后面,周安有点哽咽了。
「你是说,你怀疑现在的方夫人是小三上位,方伊然是方锦同先生的亲女儿是吗?」周安安排的一个托睁大眼睛,站起来问道。
周安流泪不语,鼻涕上还冒出了泡泡,小主持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碍于周安先生的情绪不太稳定,今天的发布会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周安,你个王八蛋!」
场外正在观看直播的方伊然气得站起身来,直接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地面太硬还是方伊然力气太大,手机居然碎成了好几瓣。
第41章 亲爹有个大明星继女(八)
这就结束了?
在场的媒体都有些面面相觑,这个发布会好短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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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家也明白,这毕竟不是电视剧,也不是综艺片,他们也不是导演,时间长短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算起来他们及时进行了现场直播,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不过,就是有点感慨啦。
时间这么短的发布会。
发布会最后就定格在了周安的哭泣中。
这时候,网上已经炸了锅了。
【「唉,周安好可怜。」】
【「周安的意思是,方伊然的妈妈是小三上位,方伊然是私生女吗?」】
【「天,原配去世没一个月就新娶,还是个带女儿的,女儿还麻利地改了姓,然后没一个月,儿子就丢了。这速度,干啥都不超过一个月。」】
【「这位方先生应该改名叫方不过一月。干啥都这么利索。」】
【「这个周安真可恶,居然往我女神身上泼脏水。女神不过是图一份亲情罢了,难道这也有错?」】
【「有一说一,这种事搁谁身上不膈应。他们有什么脸还想认回人家。」】
【「这个周安到底怎么丢的,细思极恐啊。」】
【「当了明星,脸都大了,许你们做得出来,不许别人不认你们。」】
【「有人觉得自己是明星了,有特权,别人稍不如你们的意思,就开始在网上艾特人家,召集一堆人去打扰人家的生活,美其名曰,她只是心疼继父,呸!」】
【「怎么着,你们干的事不体面,人家不认你,不是自找的吗?」】
【「震惊!某着名女是疑似私生女!该,这下不髮长文了!尼玛,最烦的就是明星髮长文!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最近两年的热搜经常是哪个哪个明星髮长文了。哈哈,终于看到一个髮长文翻车的。喜大普奔!」】
【「这个叫周安的怎么能这样呢?想认回他也有错?也太婊了吧,话里话外的,居然暗示我女神是私生女。」】
【「哈哈哈,本来想利用舆论压力绑架别人,结果,反被别人揭了老底,哈哈哈,这个笑话我能乐上半年。」】
【「方伊然的妈妈到底是不是小三?」】
【「就问方伊然的妈妈到底是不是小三?」】
【「哈哈,舆论绑架别人,当然,把自己绑架成了疑似小三之女!方伊然厉害。」】
【「心疼周安,妈妈刚死没一个月,亲爸又续娶了,有后妈就有后爹。」】
【「就问你们,小周安是怎么丢的?找没找?方锦同这些年跑了多少趟派出所?花了多少钱寻子?儿子小时候的房间玩具小衣服还在吗?」】
这是来自网友「想要个影分身上班」的灵魂三问。
【「道德绑架一时爽,现在全家火葬场,哈哈哈哈哈。」】
【「就问方伊然到底是不是私生女?」】
【「捋一捋哈,我给大家捋一捋。方锦同先生呢,原配去世一个月就继娶,然后再一个月丢了亲生儿子。方伊然亲妈,疑似小三上位。方伊然,疑似私生女。天吶,这就星网上说的我锤子我自己吗?」】
【「伊然做错了什么?她不是过心疼继父而已,不想认就罢了,还给伊然扣这样的帽子,太无耻了吧!」】
【「心疼伊然,她惦念亲情,只是,真心错付,有人只想踩她,也不知道拿了谁的黑心钱。」】
【「还是请方女神出来解释下自己的身世问题吧。告诉大家你妈妈到底是不是小三上位!」】
【「哈哈哈,有人号召网友去堵人家的门,今天,事业之门,被人家堵了。天道好轮迴。」】
【「天,周安的意思是,他怀疑他妈妈死得蹊跷吧,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了找不到证据。」】
【「就问方伊然你哪来这么大脸,逼着人家认亲。」】
……
小主持人温柔地又递了张纸巾给周安,周安接过,擦擦鼻涕,把纸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继续抽咽,小主持人又抽了张纸递给周安,周安边哭边擦了擦眼睛,把纸扔到垃圾桶里,小主持人又抽了张纸递给周安……
【「哎呀,这个主持人小哥哥好温柔。」】
【「三分钟,我要这个小哥哥的所有资料。」】
……
看到网友这些评论,在办公室里看直播的王副台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今天这场发布会办下来,他们台不说最大赢家吧,但起码也算个名副其实的赢家了。
发布会成功举行,还卖了同行不少人情。同时,还推出了一个新人。
划重点,星网友喜欢的新人!
主持人这行吧,不但要求一定的职业素养,还要有观众眼缘。他们台里这个小新人看起来就很有观众缘嘛。也许,以后可以考虑让他主持一档节目试一下。
至于站在发布会现场最后一排的郑总监,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这个小新人是熟人拜託他照顾的,他是不介意在合理的范围内给一些机会啦。这次大家的重点都在周家和方家身上,这个主持人是没什么存在感的,没想到,小新人还真把机会抓住了。他是多么地慧眼识珠啊。
有人欢喜有人愁。
方伊然脸色已经黑得跟锅底似的了。
各大媒体的通稿已经出来了。现场的媒体基本上都是说被方伊然公开喊话的周安开了发布会,然后放了现场的视频出来。
至于营销号们可就不一样了。他们是急周安之所急,想周安之所想,替周安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善解人意着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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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八圈:今天下午两点,方伊然继父的亲子周安召开发布会。据周安爆料,方锦同在原配去世后一个月内就急急地娶了方伊然的妈妈进门,然后就是方伊然火速由刘改姓方。又是不到一个月,周安丢失。方伊然妈妈疑似小三上位。方伊然疑似私生女。」{视频}】
【@瓜田犁下:震惊,方伊然疑似私生女!方伊然妈妈疑似小三上位。今天下午,方伊然苦苦寻找的继父之子周安召开新闻发布会,跟大家解释了他不愿意认亲的原因
他怀疑方伊然母女身份不清白,心里膈应。视频详见@北临电视台直播】
如果「小三私生女」是营销号那边传出来的,她可以直接告诽谤的,但是,现在不是这话只是对周安的意思做了引申。而且还用了「疑似」两个字来规避风险。
想告周安就更没法告了,诽谤也好,还是名誉权也好,问题是这话也不是周安嘴里出来的。
现在是进退两难啊。
此时,坐方伊然对面的孙正辉的手机响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时候打来的电话,绝对没好事儿。
可即使如此,该接还得接啊。
「喂,王总。什么?……王总,您听我说,什么,是张导的意思?哦,哦,好吧,以后有机会合作。」
前面方伊然还抱着点幻想,希望这不是一个坏消息,听到后面的「有机会合作」就知道了,肯定是一个合作黄了。
「张诚导演的那个电视剧《千年又千年》,刚才王制片说要换人了。说是张诚的意思。这个老东西,太固执了些。」
方伊然刚要摔手机,却发现手里空空的,这才想起来,手机已经被她摔在地上了,还成了八瓣。于是,气急败坏地拿起旁边桌子上一个水杯使劲儿摔了出去。
张诚导演,在圈内地位挺高的。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托关系拿到里面的一个角色,虽然只是个配角,但是角色很出彩,不用等上映,只要能进组,她就可以买一轮演技得到实力派导演肯定的热搜,没想到,毁在了周安手上。
孙正辉的电话又响了。
「哎,刘导……您看,是这么回事。周安那小孩子吧,可能是看一些什么类似的剧看多了,就想得有点多了。其实没那么严重。您想啊,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我们伊然干吗要找他啊?躲他还来不及呢。恨不得躲他远远的,您说是吧?不说别的,我们伊然身上代言还背了一堆呢。……对,我们是问心无愧的。……只是小孩子嘛,难免想得有点多,再加上方叔叔确实是把他丢了,他心里是有点怨气的。所以,他就胡心乱想了呗。……小孩子嘛,还能怎么着?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是原谅他啊。还能跟他计较怎么着?……哎,谢谢,谢谢,放心,我们这边肯定把舆论处理好了,您就放心好了。……对,三天时间,绝对的,您就请好吧。」
孙正辉这么多年的人脉也不是盖的,好说歹说,对方答应给方伊然一个机会,要求三天内,务必摆平舆论。不然,他们一定会换人。
电话刚挂,又有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又双是通知换人的。孙正辉又是再三保证,对方答应了三天时间的宽限,三天内要求方伊然务必摆平舆论。否则,他们要换人。
刚挂上,电话又双叒叕响了,这次是一个品牌方的公关经理打来的,出了这么大的负面,问方伊然这么能不能摆平舆论,他们表示密切关注。孙正平又又双叒一次郑重表态,三天内绝对摆平舆论。
方伊然是一线明星,身上一共背了七个高奢代言。七个品牌方的公关经理都对此事表示了密切关注。
这么多关注之下,方伊然不堪重负,屋子里的桌子椅子都遭了殃,全被她推倒了。
「这事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周安他说什么也只是怀疑,又没有证据,咱们多出点水军就是了。」孙正辉对方伊然劝慰道。
现在的社会,得水军者得天下。好多被人锤过的明星,多找点水军洗几遍照样出来赚钱。何况,这事周安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证据来呢。把水军投入量加倍再加倍,洗洗就成了。
此时的孙正辉做梦也想不到,他会为他的资本式傲慢付出不可挽回的代价。
第42章 亲爹有个大明星继女(九)
多少年前,一些高端品牌还是很注重形象代言人的公众形象的。挑选代言人,一定要公众形象良好。如果代言人在代言过程中出了很大的负面新闻,肯定是要终止合同的,有的甚至会要求代言人赔偿的。
这几年随着资本大量进入娱乐圈,情况慢慢地变了,洗白这个词变得越来越常见。水军,饭圈的生态逐渐形成。
很多代言,也不再由品牌的公关经理等决定,而是变成了经纪公司的老闆和经纪人,公关公司的经理,还有一些大咖明星手中的一块饼。由这些人进行分配。明星再有负面,品牌也不再急着和代言人进行切割。而是出动水军,洗一洗。
每个品牌方都和好多媒体以及公关公司有良好的关系,掌握了庞大的公关资源。方伊然身上背了七个高奢代言。这么多代言在身,就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公关能量。每个品牌都不希望方伊然出事,所以,必然会在公关方面给方伊然保驾护航。
像方伊然现在的情况,在品牌方看来,是属于要密切关注的。这种负面,暂时还没有锤,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其实,别说这种没锤的,就是有锤的,最后洗干净的也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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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希望方伊然方澄清舆论,其实隐含的意思就是,多买点水军,洗干净点!
方伊然本身就是爱豆出身,本身也谈不上什么太多的演技,不然也不会想着进入大导演的剧里做配了,能这么快速地进入一线,自然是和资本强大的炒作能力分不开的。
当天晚上,各大营销号就上线了方伊然提供的视频。
视频里,方锦同的舅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出现在镜头里:「阿源啊,都是舅公的错。你爸爸和妈妈特别恩爱,当年,你妈妈出意外没了后,你爸爸当时人就垮了,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就跟天塌了一样。我寻思着,这也不是个事儿啊。不说别的,他还有个儿子需要照顾啊。我就想着,不能再让他这么下去了,家里一点生气儿都没有还成?他总要打起精神来啊。一个家的天可不能塌了啊,不然,你们父子可怎么过啊?后来我就想着,不如给他找个伴吧,这样也有人照顾你。后来寻摸一圈,就想到伊然的妈妈,伊然的妈妈正好也没了男人,不如把他们凑一家,伊然的妈妈有女儿,你爸有儿子,正好凑个好字。本来啊,他俩人都不同意,是我强逼着,天天做工作,说你们父子没人照顾,可怜,后来,他们才勉强同意了,古代不都兴热孝娶妻吗,我就说啊,不如你们赶紧把证领了,这样,小源也就有人照顾了,这才……唉,哪想到,没一个月,你就丢了呢。我……唉,谁知道你会丢了呢?都是舅公的错啊,早知道你会丢,当初就是杀了我,也不会撮合他们在一块儿啊。没想到,命运会这样……
同时,方伊然和方锦同也接受了记者的採访。
记者:最近,方先生找到了丢失的亲儿子,首先,先向方先生表示祝贺。另外,我们也注意到,方先生的儿子周安周先生不愿意回家,对此,方先生是怎么看的呢?
方锦同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是我弄丢了他,他误会我是应该的。」
记者:方先生能给我们讲述一下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方锦同:当年,周安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夫人,赵佩女士不幸出意外逝世。当年我是心如刀割,整天浑浑噩噩的,后来我的舅舅看在眼里,就有些不落忍,说,锦同啊,你不能这样啊,源源的妈妈没了,可你这日子还得过吧?你得打起精神来啊,不说别的,你这个样子,怎么照顾源源啊?后来他就说让我再找一个,依着我的意思,是不想着再找了,只要把源源照顾好,看着他平安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
记者:那后来,你是怎么又和伊然的妈妈走到一起的呢?
方锦同:那时候源源还小,只有两岁。我一个人带着他,白天,保姆带,晚上,是我一个人带。有一天,源源发烧了,正好我去外地谈一个合同,保姆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手机正赶上没电,是伊然的妈妈帮忙把源源送到了医院,还帮忙照看了几天。后来,源源出院的时候,就跟我说,他喜欢刘阿姨,我当时想着,有个人能帮我关心儿子也挺好的。这才……
记者:原来是这么回事。方爸爸当年也是出于一片殷切的爱子之心,这才娶了伊然的妈妈,对吧?而且还是因为儿子喜欢?
方锦同点点头,拿出一个布老虎,布老虎看着有些年头了。「这是源源小时候玩过的玩具,这些年,我一直留着。过阵就拿出来洗洗,就想着,哪天找到源源了,让他知道,爸爸……」说到这里,方锦同泣不成声,「爸爸一直在想你啊。」
记者:我们可以看到,一谈到儿子,方爸爸就有点失态,情绪激动哦。这样,我们给方爸爸一点空间,我们来问问伊然,对于弟弟的话,你是怎么想的?
方伊然落落大方:其实,弟弟的发布会我看了,当时看到弟弟的话,很生气。
记者:生气?
方伊然:对的,第一感觉是这样。这种感觉没法形容,你知道吧,这么多年来,爸爸一直在思念着弟弟,当时我们知道弟弟的下落的时候,爸爸激动地嚎啕大哭,说终于找到我的阿源了。我们一家人,也都非常激动,殷切地等着弟弟回来,跟我们团聚。没想到,弟弟对我们误会这么大。当时就感觉冷水泼头一样。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如果我是弟弟,我可能也会有一些疑问吧。勺子还有碰锅沿的时候呢,一家人有些误会也很正常,说开了就好了。主要也是当时,只能说命运有些太残忍吧。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记者:现在你最想对弟弟说什么?
方伊然:弟弟,姐姐欢迎你回家。你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弟弟。当年,爸爸弄丢你后,一直很自责,这些年来,每年你生日那天,爸爸都会哭得眼睛都红肿了。家人永远在等你。
记者:好的,谢谢伊然,也谢谢方爸爸,我们也祈祷伊然姐弟早日团聚,祈祷方爸爸和儿子早日团聚。
两个视频一出,营销号立马跟上。
【@娱乐小吃瓜:方伊然的继父方锦同先生的舅舅讲述了当年的经过。话说,如果我是周安,也会有这样的疑惑,好在,误会能说开就好了。{视频一}」】
【@吃瓜大棚:方锦同的舅舅讲述了当年方锦同为什么会在原配去世热孝内续娶,站在周安的角度来说,有疑问很正常,血浓于水,都是一家人,有些误会,说开了就好了。{视频一}」】
【@天大地大吃瓜最大:方伊然母亲终证清白!洗清误会,方锦同舅舅揭开方伊然母亲原配热孝期进门真相。{视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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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妨碍我吃瓜:女神然然子洗清误会。被继弟误会终不悔,然然子表示,亲情最重要。{视频二}】
【@娱乐扒姨:为亲情被误会,女神然然子表示,我不怪他,也不希望大家不要怪弟弟。如今,误会说开了,欢迎弟弟回家。{视频二}】
【@吃瓜驿站:女神还是那个女神。我们也期待着女神一家早日团聚。{视频二}】
视频一自然是方锦同的舅舅勇于背锅,视频二则是方伊然接受记者採访,配合营销号出动,全网刷屏,瞬间,方伊然又成了那个白莲女神。
也不是没有公众表示质疑。
「这个记者收了多少钱?一看就是配合洗白的啊。」
「这个记者的採访提纲肯定是都给方伊然团队过目的,然后写好了答案才採访的。」
「热孝娶妻,笑死。」
「娶新妻为照顾儿子,然后新妻进门不到一个月儿子就丢了,你真是个好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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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方伊然请的水军够多,再加上她身上背的代言多,资本力保,这些质疑湮灭在庞大的水军里,掀不起一丝浪花。
现在,舆论压力又转向周安这边,全网都在关注周安下一步该怎么做。
「除了给我道歉认错外,你还有别的路可走吗?不道歉,就等着被网友网暴吧。」傍晚的酒店里,方伊然神色凛烈地端起高脚杯,把酒一饮而尽。她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走到窗前,推开窗帘,夜色笼罩下来,又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如果周安不认错,她就准备再投一批水军,指责周安的不尽人情,思想极端了。哦,还有,贪图养父母家家财的帽子也必须给他扣板正的,直到把他名声搞臭为止。
这时候,手机响了,方伊然一看,是经纪人孙正辉打来的。
应该是哪个品牌又主动找来合作的,或者,张诚导演改变主意了?
「餵?」
「方伊然,你疯了吗?你有病吧,大好的局面,你干吗要多此一举?」孙正辉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骂道。
「怎么回事?」方伊然连忙问道,她也意识到了,应该……好像……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43章 亲爹有个大明星继女(十)
「你刚才在微博里又胡言乱语什么?」孙正辉在话筒里咆哮道。
「我没有啊。」方伊然一下懵了。「正辉,你说什么呢?」
最近水军是买了不少,通稿也发了一堆,但是,她的微博一直是岁月静好啊。为了维护逼格,好多洗白视频都是找的营销号和后援会和一些大粉,从来没有亲身下过场的。
方伊然赶紧拿过新买的手机,打开微博,一看,果然,她的微博在两分钟之前更新了。
新微博是回復一个营销号@瓜田犁下的新博。
【@瓜田犁下:别整这些没用的,就问你,你妈是不是小三上位?你是不是方锦同的私生女?@方伊然?请勇敢地正面回答!】
这条微博的点赞现在已经过了十万加。
【@方伊然:自从出道以来,我一直兢兢业业,努力完成每一份工作,对粉丝,我一直是待之以真诚,真没想到,有些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这些天来,@娱乐圈八圈@瓜田犁下@娱九亿@娱小田@……等一些媒体,在别有用心的人指使之下,不停地对我进行网暴,妄图把私生女的名头套在我身上,达到一些不可告人之目的。
一直以为,清者自清。一直以为,都解释清楚了,没想到,有些人会死缠着我不放。
为了净化网络环境,也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我思量好久,决定对以上营销号提起诉讼,起诉他们诽谤以及侵犯名誉权。
因为大家的支持,我自出道以来先后代言了a家的全球代言,b家的全球代言,c家的名表,d牌的珠宝,e家的的彩妆,f牌的服饰和g家的洋酒。这七家品牌几乎每家都有着悠久的歷史,其中成立时间最短的e家,也有七十六年的歷史。
这几家高奢品牌都有着强大的公关部门,选择代言人的时候,更是慎之又慎,除了要求代言人的形象能贴合品牌外,更重要的是就是代言人的形象良好。
今天,我可以在这里大声地说,姐能当上代言人,自然是因为形象好!不服憋着!
偏偏就有人,想行小人之事,把我打成什么私生子,呵,什么私生子?要我说,男人婚内出轨,本来就为社会公序良俗所不容,和别人通姦所生的,应该叫奸生子才对!
偏偏,有人就想给我代言的这七家品牌贴上「奸生子标配」的名头。
我方伊然何德何能?竟然成为别人手里的刀!呵!
再次重申,我妈妈能和继父走到一起,是因为继父的舅舅从中撮合,也是希望继父的儿子能有个人照顾,后来弟弟失踪,只能说造化弄人。命运太残忍。但是,这不可能成为有些小人可以随意诬衊我的理由。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为了还妈妈和继父一个公道,也为了给代言的七个品牌一个清白,我决定,明天上午十一点,在北京嘉欣娱乐大厦二楼大厅,邀请各大媒体和自媒体的朋友们,以及公证处的朋友们,现场见证我和继父取样dna样本。并且,每个检测的费用将于我现场为大家进行报销。欢迎各位媒体们踊跃参加。
当然,人的头髮是有限的,我也不可能接受大家把我的头髮拔秃了,这个大家可以理解吧?我的安排是这样,那天除了在北临参加发布会的七家媒体外,其他的媒体前二十名,每三家可以拥有一份样本。限十份,自媒体的朋友们,每二十家可以共同拥有一份样本,限十份。先到先得,大家也可以先行和熟识的朋友们商量好,推举一个人选上来取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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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样的安排呢,一是为了给七家代言的品牌合作方一个交待,不想让他们落入「奸生子标配」的疑云中。二来,也是为了给公众一个交待。我方伊然问心无愧。三来,也是希望能消除弟弟心中的芥蒂,盼着弟弟早日归来。
希望,以后的网络环境越来越好,希望大家遇事的时候多思考,不要被小人利用,不要再有更多的人象我一样,要被迫自证吃了几碗粉儿。
祝我们的网络环境越来越好。@@瓜田犁下:别整这些没用的,就问你,你妈是不是小三上位?你是不是方锦同的私生女?@方伊然?请勇敢地正面回答!】
这条微博的点赞同样是十万加。转发,评论都破了万。
微博下面第一条评论是来自方伊然的后援会的。
【@方伊然粉丝后援会::女神威武,永远支持女神!//@方伊然:自从出道以来,我一直兢兢业业,努力完成每一份工作,对粉丝,我一直是待之以真诚,真没想到,有些事会……】
看完这些,方伊然差点撅过去。这,这,这不是她发的。
「啊!!!……」方伊然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和方锦同倒底是不是亲生父女她心里最清楚了,哪禁得住查啊。
「别叫了,我就问你,你怎么想的?啊?你疯了吗?」孙正辉在电话里继续咆哮着。
「那个微博不是我发的,正辉,不是我发的。」
「你说什么?」孙正辉也楞了,「你再说一遍?」
「正辉,那个微博不是我发的。不是我发的,不是我发的。」像是发泄一样,方伊然连说了三遍。
「既然不是你发的,我想一下。」打方伊然出道的时候,就是孙正辉在带她。对方伊然的性子孙正辉还是了解的,刚才他也是气过头了,现在脑子冷静下来,一想,这个博还真不是方伊然的风格。
方伊然没必要在投入了大量水军,马上要洗白,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突然跟自己过不去,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做为利益共同体,方伊然和方锦同的关系,他知道得清清楚楚,方锦同就是方伊然的亲生父亲,这事经不住细查的。所以,他才会大量出动水军,再加上舅公出面,动之以情的方式来进行洗白。
「要不,咱们报警吧?」方伊然突然想到了个法子。
「不行!万一别人以为你是后悔了怎么办?等我想一想,想一个万全之策。你先不要动,不要再上微博了,赶紧退出。要是忍不住了就用小号上,大号绝对不允许再上了。」
孙正辉有点庆幸,现在是晚上,要是白天,方伊然有通告的时候情况下,肯定会被狗仔围堵。
孙正辉刚挂断电话,就有电话打进来了,接起来一听,是a家的品牌经理。
「孙正辉,你们这是想干什么?你们自己想往沟里跳,拜託不要带我们!」品牌经理在电话里咆哮道。
品牌经理已经要气疯了,你方伊然想自证清白就证清白吧,拉我们干什么?什么叫「奸生子标配」?这五个字眼多难听。就是你方伊然最后能证清白,也有足够的空间让好多自媒体做文章了,特别是标题党们,《a家品牌疑陷「奸生子标配」疑问》,然后最后在正文里或者视频里,他们再解释一下,这是没有的事,告他们都没法告,毕竟,「奸子子疑云」是他们家的代言人说出去的,而且,人家在正文里还澄清了。
他有点后悔,早知道方伊然这么没智商,早在负面新闻刚出来的时候,就应该和方伊然进行切割,他实在是高看方伊然团队的公关能力了。
现在是不上不下的。如果现在和方伊然切割,到时候方伊然证了清白,搞不好他们就会被网友按在地上摩擦,比如说不够意思,比如说方伊然为了他们勇于证清白,他们却没道义地跑了之类的。毕竟,方伊然的意思是,这些人是冲着他们这些品牌去的。
不切割吧,方伊然这种行为,怎么说呢,没法说。其实,直接诉对方诽谤不挺好的吗?何必多此一举?
「这几天你们舆论公关的时候,我们家也帮着协调了不少资源的,别忘了h家的杂志是怎么上的,结果,你们他妈的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品牌经理直接爆了粗口。
「对不起,王总,这个,是我们失误了。」孙正辉只得赔笑脸。
「我就问你一句话,方伊然和方锦同先生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品牌经理决定,还是先问清楚这个最最重要的问题。
孙正辉心说,你早干吗去了,现在问这个不是有点晚了吗?「没有!绝对没有!」
如果他现在说有,那么,a家肯定会立刻发声明,解除方伊然的代言合约,并且要求赔偿。对于方伊家的境况来说,就是雪上加霜了。
继a家之后,孙正辉陆陆续续地接到了b家c家d家e家f家g家的品牌经理打来的电话,对方伊然的微博表示强烈不满,并且要求他们赶紧消除影响。
此时,网上,因为方伊然的大口气,粉丝们都在进行狂欢。
【@方伊然的小可爱:哈哈,善恶到头终有报,有些人,终于要被起诉诽谤了。@娱乐圈八圈@娱九亿@瓜田犁下……】
【@最爱方伊然:女神问心无愧,有些营销号,赶紧的求饶吧,诽谤罪,哈哈,可是要坐牢的哟。】
吃瓜路人也被方伊然的大口气唬得一楞一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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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鞦韆:这是什么情况,我咋看不懂呢?难道这里面还加了商战元素?】
【@怀念家乡的那条河:莫非,大家是真的冤枉方伊然了?】
事实上,方伊然这微博一发,好多营销号都整懵了,不管是支持方伊然的,还是倒方伊然的,都有种凌乱在风中的感觉。
什么情况?看不懂哎。于是,大家只是简单地把事情经过描述一遍,并没有加过多的添枝加叶。
【@吃瓜大棚:方伊然发博说要告诬衊她是私生子的网友。并于明天邀请媒体见证其和继父方锦同先生的亲子鑑定样本取样。{方伊然微博截图}】
【@天大地下吃瓜最大:就在刚刚,方伊然发博硬刚一些营销号,并表示要对其以诽谤罪进行起诉,并在明天上午邀请媒体见证她和继父方锦同的亲子鑑定样本取样,{方伊然微博截图}】
这两个是方伊然经常合作的营销号。
鑑于方伊然这顿操作比较玄幻,广大吃瓜群众还跑去了某乎,某瓣,某区,以图寻找答案。
很快,吃瓜群众的目光集中在一张截图上
【@瓜田犁下:欢迎来告!@方伊然】
嘿,这瓜甜!吃瓜群众们一下子沸腾了。
第44章 亲爹有个大明星继女(十一)
吃瓜群众们是懵的。
方伊然把舅公都请出来背着锅痛哭一番,自然是为了给她公关的。投了这么多水军后,形势一片大好,方伊然完全没必要搞什么自证啊。
完全是多此一举嘛。
可话又说回来,既然方伊然敢这么说,应该是有底气的。方伊然的妈妈和方锦同应该确实是在方锦同的原配去世后认识的。方伊然和方锦同应该也确实没什么血缘关系。不然,方伊然绝对没必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家猜着,方伊然大规模地邀请媒体来搞什么dna鑑定样本取样,可能是为了彻底扫清这方面的留言。谁家没几个对家呢,特别是是像方伊然这样的一线明星,身上背的代言和利益太多了,难免有眼红的,可能是对家闹得太兇了,所以,方伊然就想着来个一劳永逸,省得以后营销号瞎逼逼。
方伊然能混到一线,绝对不是什么傻白甜,不可能跟自己过不去。所以,可以推断,这局方伊然应该是稳操胜券。
但是,这个营销号是怎么回事?
在方伊然说要起诉他诽谤后,还敢这么硬气地说欢迎来告?
虽然,从这件事来说,诽谤定性不会太严重,毕竟,这个什么小三上位啦,私生女的话题,并不是营销号自创的,而是从方伊然要认的弟弟周安嘴里引申出来的,但是,如果判定诽谤成立的话,也要拘留几天的吧,哦,对了,可能会还面临经济赔偿之类的。当然,这就涉及到精神损失费之类的扯皮了。
哦,对了,好像明星还可以告名誉权。名誉权这块,赢起来就容易了。有些明星被人锤了后,告名誉权都能告赢的也不少,到时候照样让人赔上十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
难道,是特地给方伊然送人头的?黑到深处自然粉儿?
不太像哦。
某乎的热搜
「你觉得方伊然的身世有问题吗?」,一名大v对这个问题进行了解读:
「就算是方伊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方锦同也应该清楚继女倒底是不是自己亲闺女。如果明天,方伊然的那个亲子鑑定样本取样会成功举办的话,那么,就说明,方伊然的母亲在这件事上是清白的,周安确实是误会了人家。如果这个大会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举办不了,这么说吧,不管什么原因,只要这个样本取样大会放了大家鸽子,那么,就可以反锤,方伊然确实是私生女无疑了。且看明天吧。」
这个回答得到了网友们高贊。吃瓜群众们算是统一了思想。
与此同时,方伊然的经纪人孙正辉也想到了办法,「这样,你让你爸註册一个微博,然后赶紧认证,不,先不用认证,先註册了,然后发博吧,赶紧抢时间,发了博,你转发下,然后再认证。」
「发博写什么?」方伊然连忙问道。今天的事弄得她已经有些慌乱了。
「就按我写的这样发就行了。」孙正辉把稿纸递给方伊然。
「我是伊然的继父方锦同,伊然之所以想着做亲子鑑定,是因为这两天她承受了太多网络暴力。她是想着,既然清者不能自清,那么,就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她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并没有和我商量。我也想通了,只要知道儿子平平安安的,我这辈子就心满足了。这些年,都是伊然陪在我们老两口身边,承欢膝下,伊然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但我捨不得她受这样的委屈。就这样吧,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回归平静的生活。」
「等这个博发了后,再找批水军洗一洗。」孙正辉补充道。
虽然吧,到时候好多人会怀疑,方伊然是由于心虚才放弃做亲子鑑定的,但是,只要拿不到证据,还不是他们怎么说怎么是。大不了多买点水军。还有,伊然代言的几家高奢品牌,手里也有不少公关资源。他们也不愿意看着代言人出事的,更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品牌变成「奸生女标配」的。
如果明星出了负面,大规模的洗不掉的负面,并且了很大的社会舆论的情况下,品牌都会选择和代言人进行切割,官宣终止合同,然后私下再要求代言人赔偿。但是这次可不一样,如果事情闹大了,品牌方照样得不了好。「奸生子标配」的事,大家都想着偷偷地赶紧过去,都不想把事情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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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正辉在心里问候着那个请黑客黑他家艺人微博的王八蛋,呵,他以为什么「奸生子标配」是噁心了品牌吗?会让品牌对伊然敬而远之然后迫不急待地要求终止合同吗?
不,这句话同样也绑架了品牌!
这个王八蛋借估了形势,也小看了他孙正辉的纵横捭阖的能力!
「好的,我马上註册一个新号。」这个也简单,她有好几个手机号,拿出一个来註册就完了。
「行了,不用打字了。」孙正辉长嘆一声。
「怎么了?」方伊然不明所以。
孙正辉长嘆一声,把手机递给方伊然。
【@瓜田犁下:帮你出个主意,以方锦同的名义,发博说做亲子鑑定的事你没和他商量,他不捨得你受委屈,坚决不同意。要不,就让他明天抱病吧,不要就你抱病,先把明天拖过去再说。实在不行,就说号被盗了,那个博不是你发的。@方伊然】
「这个疯狗,怎么紧咬着不放啊?」方伊然气唿唿地道。
「说这个有什么用。先说说怎么着把明天对付过去吧。」孙正辉道。
「要不……就照他说的做?」一时之间,方伊然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
「信不信如果按照这人说的做了,明天会遭到群嘲?」孙正辉不太同意。
「总比开天窗要好吧?」相信现在有些媒体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如果开了天窗,就把这些媒体都涮了。而且,好多媒体都是大媒体,轻易得罪不得的。得罪一个两个的还好说,一下子得罪一大片,就是她是一线明星也是吃不消的。
「我当时就不该答应你发那条微博。」孙正辉恨恨地道。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孙正辉真想掐死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要放纵方伊然这么作呢?
他回想了下自己的心路歷程,好像是觉得周安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媒体资源,而他们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左右舆论,就没当回事。
伊然那么孝顺,他也就顺便成全一下,以后她也算有把柄在自己手里,到时候让她朝东她不敢朝西了。
没想到,这个周安,滑不熘秋地不好下手不说,还让他们崩了牙。
他做经纪人这么多年,方伊然是他手中最赚钱的艺人了。如果方伊然人设崩塌,那么,面临的就是一系列的赔偿。自己的摇钱树也就算毁了。
圈内有句话说,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再培养一个艺人的话,未必能像方伊然这么红。
方伊然说什么都不能倒。
「伊然啊,你爸生了病,如果不能换到肾的话,会怎么样啊?」孙正辉悠悠地道。
「还能怎么样,等死呗。」方伊然翻了个白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些做什么。
「现在周安的肾,你们也搞不到了,你爸迟早也是一个死,不如……还能反过来网暴周安一下。」
方伊然睁大了眼睛,「你是说……」让他爸死?
「不行,那是我爸!」方伊然摇了摇头。
「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早死了,能帮你解困,还能反过来将别人一军。我就把话说到这,怎么做,你自己选吧,反正,明天十一点媒体就都来了,留给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如果这一关过不去,别说过以前的日子不可能,你就等着赔钱吧。到时候七个代言,交赔偿金两三个亿都打不住。别忘了,你这可不是简单地出了负面,你还说人家品牌是奸生子标配来着。就凭这个标籤,人家找你要的形象损失费就不会少。再有,如果没有别的挣钱路子,你想想你以后能不能受得了。」
孙正辉说完站起身来往门外走。
「正辉!」方伊然站起来就要往外追。
孙正辉脚步飞快,推开门扬长而去,
孙正辉走后,方伊然一下子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这些年,她是赚了不少钱,但是,这七个品牌如果都需要赔钱的话,两三个亿绝对是打不住的。这些年赚的钱恐怕就要全赔进去了。甚至都不够。两三个亿他可以拿得出来,要是十亿八亿的就够呛了。
关键是,以后再想着挣钱就难了。最起码想找代言的品牌都会躲着自己,还有,参与的电视剧网剧的还有三部没拍,如果需要换人的话,除了要把片酬还回去不算,剧组因此抠图或者改拍的费用以及由于延期播放而产生的损失,都要赔偿的。
这又是一大笔。
这样一来,可能就要债台高筑了。
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结果发生!绝不!方伊然在心里告诉自己。
自己为了爸爸,套路了周安,只不过反被周安坑了,说起来,自己也是因为孝顺爸爸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她已经尽力了。
是命运,要夺走爸爸的生命,她也无能为力。
是啊,孙正辉说的也没错,反正都是一死,何不成全了她呢?
第45章 亲爹有个大明星继女(完)
方伊然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伊然,你怎么才回来?「看到女儿进屋,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方锦同连忙问道。
「今天事儿比较多。你和妈吃饭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我一直想问你,我看你在微博说说明天要做亲子样本抽样,正想问你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是女儿主动提出来的,且见识了这几年女儿和其背后的资本在舆论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方锦同并不觉得自家会翻车,他只是想知道,具体的他们怎么瞒天过海的操作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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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女儿在微博里提及的什么私生子,奸生子之类的,他倒不是特别在意。他也曾经说过好多谎话啦,比如,原配是他的最爱,他是为了照顾儿子才续娶的,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思念儿子,等等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嘛,为了让自己的地位更稳一些,有时候难免要做做戏的嘛。
「爸,妈,你们不用担心,已经打点好了。媒体那块儿,公证那块儿,都打点过了。万无一失的。」方伊然道。
「那就好,那就好。」方锦同激动地道。「周安那个小兔崽子,也该让他吃点教训了。」
要他说,他都发态了说要认亲,周安就应该乖乖地回到家来听他使唤,哪知道,周安不但不肯认他,还内涵他找小三!还陷伊然于舆论纠争中!
如今,伊然这一招釜底抽薪,漂亮!到时候鑑定结果出来,他和伊然没有血缘关系,必定使那个小兔子陷入争议之中。
事实将于证明,你爸爸终究是你爸爸!
「对了,爸,你帮我写个字条呗。」方伊然拿出了纸和笔,摊在茶几上。
「写什么?」方锦同不解。
「就写一些你对弟弟说的话吧。」方伊然道,心说,你懂的。
「哦,这样啊,好啊。」方锦同明白这是女儿要对周安进行道德绑架用的,拿起笔写了起来,
「源源,这些年,爸爸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对我误会这么大。都是爸爸的错,是爸爸把你弄丢了。」
「行,有这个,将来弟弟回来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方伊然把字条收了起来。
知道明天的事儿将万无一失,方锦同哈哈笑着去洗漱了。
「伊然,明天的事,都妥当了?那么多媒体,好像还有官媒,能摆平吗?不会出什么差错吧,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方伊然的妈妈刘美娟面带忧愁。
呵?一下子摆平一堆官媒,怎么可能?方伊然心里冷笑,拿她是神仙呢。
「放心吧,万无一失。」方伊然答道。
「唉,你爸也是不容易,这才多大,身体就出了毛病,赶紧把那个小兔崽子骗回来,我这心呀,也就落了地了。」刘美娟感嘆道。
当年,她让方锦同扔掉了周安,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听到周安的消息了。没想到,方锦同的身体偏偏就出了问题,当时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周安。
她要让死去的赵佩知道,我不仅抢了你的男人,还能把你儿子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中。好在女儿争气,粉丝无数,可以在舆论上占领至高点,帮她逼回周安。
方伊然心里突然有点失落,甚至有些恨恨的,爸爸也好,妈妈也好,从来只看她到她的风光,却没想到她私下里承受了多少压力。
一晚上,方伊然都没睡,她不停地在网上刷着最新消息。
她邀请媒体来进行亲子鑑定材料取样的消息一直占据着热搜头条。其实孙正辉不是没想过压热度,只是,试着压了半天,压不下去。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从中做梗,#方伊然邀请媒体进行亲子鑑定材料取样#的热搜下去后,「方伊然邀请多家媒体进行亲子鑑定材料取样#的热搜又上来了,相当于白花钱降了个热搜,降了个寂寞。
好多网友都在各大论坛预测明天的结果,说什么的都有。
明天,不成功,就成仁了。躲不过去,以后就将是债台高筑了。
方伊然拿起了一颗白色的药片,等这块药片吃下去,爸爸就会死去。压在她头上的欠债阴影也将随风而去。
方伊然刚生下来的时候和妈妈一起被方锦同养在外面,但是没多久,方锦同的原配就去世了,方伊然跟着妈妈进了方家大门,再没一个月,方锦同的儿子方源也丢了,家里就剩下她一个孩子,后来两人也没能再生,方伊然是做为家中独女长大的,又是方锦同和真爱所生,自然是从小是备受宠爱。
方伊然和爸爸也亲,为了爸爸,才会费尽心力地算计周安。方锦同对方伊然完全没想过设防,在喝了一碗方伊然盛的粥后,方锦同的视觉慢慢模煳了起来。
看着面前面容冷峻的女儿,方锦同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想着问问女儿倒底怎么回事,只是伸了伸手,伸了半截儿,胳膊就掉了下来,人已经慢慢停止了唿吸。
看着方锦同死透了,方伊然才大叫着喊道,「妈妈,妈妈,快下来,爸爸不行了。」
正在楼上睡觉的刘美娟听到声音,急急忙忙冲下楼来,「锦同,锦同!,赶紧的,快,快打120」
说着拿起手机就要拨号。
「妈,爸已经不行了,你醒醒。」方伊然上前抱住了刘美娟的胳膊。
「你爸爸怎么会突然……」刘美娟对方锦同还是很有爱意的,不然也不会撺掇着女儿道德绑架周安回来给方锦同换肾。
「不知道,可能是猝死吧。」方伊然道。
「不行,老方不能就这么死了,快发微博,就说你爸是被周安气死的。」刘美娟突然发疯似的吼道,「对,没错,你爸就是被周安气死的。」
突然,刘美娟又想起什么,狠狠地道,「对了,你爸昨天不是写了张纸条吗,发出去,这就是被周安气死的证据!」
「我知道了。」
方伊然拿出手机,开始发博。
【@方伊然:就在刚才,我的继父,去世了。最近这段时间,因为找到了亲儿子,他一直情绪很激动,因为弟弟不愿意认他,情绪又有些低落。后来我跟继父说,既然弟弟对咱们有误会,那么,解开弟弟的心结就是了,这才定下了这次的媒体亲子鑑定材料取样会。昨天晚上,他还专门给弟弟写了个小纸条,说是明天见了弟弟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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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源,这些年,爸爸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对我误会这么大。都是爸爸的错,是爸爸把你弄丢了。」今天早上,他早早地就起来,兴奋得不行,像个孩子一样,恨不得蹦来蹦去的,在下楼的时候,突然摔倒了,我赶紧过去扶她,只是,他就再也没有站起来。今天,继父永远地离开了我,我再也没有爸爸了。{小纸条截图}】
孙正辉安排的水军赶紧跟上。
「心疼伊然!伊然节哀。」
「她本以为能看到弟弟回到这个家,没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
「啊,天吶,好人不长命。」
「一个可怜的父亲,他很幸运,这辈子得到了儿子的下落,他又不幸,没能听得儿子听口叫一声爸爸。」
「心疼伊然。」
「如果儿子当初认了他,是不是就没这么多事了?」
「他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想听儿子叫一声爸爸的可怜的父亲。」
「这个儿子也太残忍了吧,如果不是他一直不肯认亲,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最起码心情不会起伏这么大,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
「当爹的想认儿子,还需要卑微地和继女做亲子鑑定。」
「节哀,心疼伊然。」
这下吃瓜群众和媒体也都傻眼了,大家想过,有可能是顺利取样,有可能是方伊然抱病,有可能方锦同抱病,也有可能方锦同找藉口拒绝取样,等等,好多个可能,但是,谁也没想到,方锦同会出意外身亡。
人都死了,大家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井下石,不管是方伊然的黑也好,还是粉也好,都是用中性词语报导了这个事件。
【方伊然之继父方锦同先生今天早晨在家里因意外身亡。】
那到底方锦是和方伊然有没有血缘关系呢?虽然大家在心里嘀咕,但是一条人命亘在眼前,大家也不好对此多谈,不然有人较起真来,不就显得自己太凉薄了吗?
再有,这个见面会是方伊然主动提的,她不会先给自己埋坑,再用人命来填坑吧?有这么坑爹的吗?
不管方伊然的妈妈是不是小三上位,方伊然和方锦同有没有父子关系,随着方锦同的死亡,这些好像都不太重要了。周安总是方锦是亲生的吧,他会和亲爸相认吗,会出席亲爸的葬礼吗?
好多人开始关心这个。也有好多人被水军带歪了,觉得周安有点太不近人情,虽然他没有直接杀方锦同,但方锦同毕竟因为他而死。亲生儿子,对一个找了他很多年的老父亲这么凉薄,实在是不当人子。
就在一双看不见的手指挥着大家准备网暴周安的时候,北临电视台微博视频号开直播了。
视频里,记者姚小明拿着话筒,站在周安旁边,「大家好,我是北临电视台记者姚小明,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就是这两天网上大家都在关注的方伊然的继父的亲子周安先生,现在我们是准备陪着周安先生在赶往公安局的路上。」
网友立马炸了。
【「天!去公安局?出什么事了?」】
【「难道是周安被网暴了?」】
【「我一直觉得今天水军挺多的,一直在指责周安。」】
【「莫不是被变态跟踪了?」】
吃瓜群众在各大平台论坛唿朋引伴,「微博,北临电视台视频正在进行直播,周安要去公安局了,快点。」
「怎么回事,赶紧的,去看看。」
北临电视台的直播里,姚小明接着问道,「周先生,你能说一下你为什么去公安局吗?」
「我是去报警的,虽然方伊然的妈妈是小三上位,虽然方伊然是私生女,哦,也就是她说的奸生女,虽然我怀疑我小的时候是被他们故意丢掉的,但是,方锦同和我也确实有血缘关系,我不希望方锦同先生走得不安祥。所以,我希望警察能查一下,我怀疑方锦同不是意外身故,而是被方伊然和她妈妈杀害的。」
【「天,我听到了什么,虽然方伊然的妈妈是小三上位,虽然方伊然是私生女,也就是她说的奸生女,天,周安这是,拿到实锤了吧?」】
【「应该是吧,如果没有实锤,周安应该不敢这么说。」】
【「如果是诽谤的话,就沖方伊然身上背的几个高奢代言,损失就不少钱啊。」】
【「天,又一个神转折。大戏啊。」】
【「天,天,天!我听到了什么?方伊然疑似杀人兇手?」】
姚小明又问道,「刚才你说方伊然的妈妈是小三上位,方伊然是私生女,有什么证据吗?」
周安道,「有的,在方锦同找到我要认亲的时候,我肯定也是要调查一下方家的嘛,既然方锦同在原配死后一个月内娶妻,这位新任方夫人小三的嫌疑很大啊,不怀疑才叫不正常吧?」
「你的意思是说,方伊然和方锦同先生是父女关系,为了避开这个死节才……」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周安点点头。
「不对啊,这个媒体见面会是方伊然方主动提的,如果他们确实是父女关系,她完全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啊?」姚小明又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或许,她刚开始不知道,或许,她被经纪人坑了,或者,她受到了来自代言品牌方的压力,谁知道呢,我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你,不过,我想,到时候警察会帮我们查清楚的。」周安摊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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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车辆已经来到了市公安局,姚小明跟着周安去了大楼。
孙正辉这时候他正在做为方伊然的经纪人帮着方家处理方锦同的后事,还有应付赶来的一些媒体。
「方叔叔出了意外,我们也很难过。」孙正辉对着记者悲痛地说道。
「据我们所知,就在刚刚,周安已经去了市公安局进行报警,他怀疑方锦同先生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他杀,有人故意杀人灭口,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有个记者突然话锋一转,言语变得犀利起来。
「你说什么?」孙正辉当下就有点失态,大声问道。、
记者同情地看了眼孙正辉,如无意外,周安这把锤下去,方伊然的演艺生涯应该是结束了,方伊然接下来的人旅程应该是驶向监狱的。就算是警方查明确实是意外,就凭方伊然的私生子,哦,不,应该说是奸生子,方伊然是这么说的,就凭她的奸生子身份,几个代言违约就能赔死她。
孙正辉的摇钱树,要倒喽。
「现在周安已经到了公安局报警,不出意外,警察一会儿就到。您对于方锦同先生的死亡有什么想说的吗?」另一个记者上来初了一刀。
这时候,警察到了,还是刑警。
几个记者见状,抛开孙正辉,拿着话筒就围了上去。
孙正辉一下子摊坐在地上,完了,全完了。这刑警一来,能有个好儿啊?
这种事,只要不查,啥事没有,只要查,肯定还是能查出来的。方伊然有点恨孙正辉挑拨自己,不然她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就把孙正辉供出来了。孙正辉一听,哪能认啊,说啥也不认!
因为和孙正辉是合作关系,方伊然平时还真没有留证据的习惯。因为没有证据,这事也只能是存疑,疑罪从无嘛。
不过孙正辉还是很生气,他一气之下,就把方锦同想要换肾的事捅出去了,还咬了方伊然的妈妈刘美娟出来。
很快,在全网关注下,京城公安发了博,方伊然对故意杀害方锦同的事实供认不讳,刘美娟和方伊然密谋想夺周安的肾,算是伤害未隧,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判决。
孙正辉则因为没有证据被无罪释放了。
公告一出,全网譁然。网暴周安的水军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因为金主进去走了一圈的缘故,很快就撤了。
方伊然代言的七个奢侈品牌也发了声明,同方伊然切割关系,只是,太晚了。
他们一直相信他们的公关,而没有在乎过是非对错,遇到代言人出了负面,没有想过代言人和他们的形象符合不符合,对社会的道德会不会有伤害,而是对其进行力保。想着投入资源进行公关,封口,降热搜。
方伊然身上背了七个代言,大家都觉得她不会倒,不能倒,不该倒,才会在一些大事大非上拖拖沓沓,一直等到方伊然的那句「奸生子标配」出了炉。
此后好几年,这七个品牌在华销量都有些一撅不振。毕竟,品牌那么多,谁会愿意去碰什么奸生子标配呢,听着也不好听啊,多影响形象啊,再说,还折了代言人,不吉利啊。
他们终于为他们的傲慢买了单。
孙正辉虽然被放了出来,但因为这件事,形象臭不可闻,被圈内所排斥,再也没能力带艺人了。
接受了原主的感谢,周安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46章 亲爹他大义灭亲(一)
「
周安这次穿越的是一位大侠周继亮之子周安。
周继亮是一位名满江湖的大侠,他武功高强,仗义疏财,在江湖中非常得有威望。曾经,他和江湖上另一位赫赫有名的大侠南宫啸云曾经决战于紫禁之巅,被世人传为美谈。
据说,当时雪花飘飘,两人都是一袭白衣胜雪,决战了三天三夜,最终打成平手,相视一笑,引为知己。
照理说,周安这样的身份,也算是侠二代,怎么着也能过得无忧无虑的生活的。小时候,他在老家跟着母亲生活。至于亲爹么,还要忙着到处去行侠仗义啦。
后来赶到他五岁那年,周继亮和后来的魔教教主万琛扛上了。具体的原因好像是由于福元山庄吴家的灭门案。
福元山庄的庄主吴孟礼,在江湖上名头也是极响的。吴孟礼热情好客,乐于助人,再加上福元山庄富庶,好多江湖人士都得到过吴庄主的热情款待和帮助。人们更是送了个顶哌哌的绰号「江湖及时雨」来称赞这位吴庄主。
因为吴孟礼在江湖上人缘极好,吴家被灭门后,好多受过吴孟礼恩惠的,以及有过交往的江湖人士都赶了过来。
周继亮做为江湖上的一面正义的旗帜,自然也是到场了的。大家聚在一起一琢磨,吴庄主这功夫不低啊,不然江湖上也不能有这么一号啊。能够对吴家灭门的人,多半也是江湖中人。
还没等大家细查呢,一个叫万琛的人站出来了,表示对吴家灭门案负责。他说这事是他干的,至于原因么,万琛也给了解释。
万琛有个大他五岁的姐姐,小的时候两人失散了,万琛后来有幸被师父收养习得武功。长大后,万琛一直在寻找姐姐的下落。结果,一个偶然的机会,万琛在一个花楼里找到了姐姐,细问之下,才知道,当年姐弟失散后,姐姐为找弟弟,被人骗进了花楼。
万琛把姐姐救出来后,肯定是要为姐姐抱仇雪恨的。你花楼诱拐良家,毁人一生,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结果,这一查,就查到花楼的背后大东家就是吴家吴大庄主吴孟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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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琛直接带人上门,把吴家灭了门,又去花楼,把花楼的管事以及行刑的一些恶人都剁了个精光。
万琛说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吴家就是我万琛灭的门。怎么滴吧?
这些江湖人士深受吴孟礼大恩,就说了,你万琛也太狠了吧,吴家罪不至死,人家一家三十七口,你说灭就灭。里面可是有好多无辜的孩童!
像万琛这样丧心病狂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众人在周继亮带领下,一拥而上,准备把万琛包了粽子。
万琛也不是吃素的,到底是能把江湖上有一号的吴氏山庄灭了满门的牛人,对方人多势众,肯定是要跑啊,谁会傻乎乎地站在圆地等着被捉呢?
后来周继亮带人就追,万琛带着周安就躲。一个有武功的江湖人士,要说一对多打斗未必能占上风,可真要想找个地儿躲起来,还是能够做到的。
众人跟着周继亮搜寻了半年多,还是找不到万琛的踪迹,也只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大家也都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把一生都花在寻找万琛身上吧。
大家跟周继亮一一告辞,周继亮做为武林中最亮的一桿旗帜,决定继续追查,在他听到一个新线索刚要赶过去的时候,江湖传来消息,他的好兄弟,好知己,曾和他决战紫禁之巅的南宫啸云,在北疆失踪了。南宫啸云的夫人托人给周继亮来信,请周继亮帮忙寻找夫君的下落。
周继亮收到信后,立刻赶去和南宫夫人汇合,然后根据线索,去寻找好知己的下落。这一找就找了半年多,最后,在一个山谷找到了南宫啸云的尸体,至于南宫啸云是怎么死的,不直查不到相关的线索,至今是个谜。南宫夫人一看到夫君的尸体,立刻就受不住了,当天晚上悬樑自尽了,临死前,她写了封遗书,把独子,两岁的南宫泉託付给周继亮抚养。
周继亮也算够意思,安葬了好知己夫妇后,把南宫泉带了回来。
回到家才发现,老婆和儿子不见了。一问下人吧,才知道,因为他许久未归,又没有音信,老婆带着儿子去北疆找他了。
周继亮又赶紧返回北疆寻找老婆孩子,只是,忙活一番,也託了不少人,就是没有老婆孩子的下落,只得做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独子失踪引起的缺憾还是看中和好知己的友情,周继亮倒是一直把南宫泉带在身边亲自抚养。
再说万琛,后来他在西域创立了帮派,名字起的也很霸气
魔教。万琛自任魔教教主。不知道是不是看透了人生的原因,他一生未娶,闲暇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姐姐。
再说周安这里,他娘带着他去北疆的路上,他娘受了风寒,死在了路上。周安那时候还有点记忆,知道自己是大侠周继亮的独子。后来,在寻亲的路上,他被人骗了,被卖做小厮,后来侥倖又逃了出来,可能也是怕再被骗,不再跟人说自己的身世,就过上了流浪的生活,一路打听着老爹的下落一边往老家走。
他还没回到家,就听说了,周大侠把好知己的遗孤南宫泉带在身边视如己出。周安那会儿年纪也小,小牛脾气就上来了,心灰意冷,就不想去认亲了。
别人的孩子你都养得好好的,带在身边,把我弄丢了,你都不知道找,我更不可能去找你了。不得不说,周安心里也是憋着一口气的。
后来也算是因缘际会吧,周安流浪了两年后,和万琛遇上了,万琛还挺喜欢周安的,觉得这小孩子机灵,挺可爱的,就收做养子。起名万行远。
他并不知道自己收养的就是死对头周继亮的儿子。
周安十九岁那年,不知怎么地,周继亮联合了江湖上号称七十二家门派,共同攻打魔教,扯的旗子也很正义,说是要替天行道。七十多个门派,浩浩荡荡近两三万人。直逼魔教总坛
崑崙山。
魔教虽然起名叫魔教,名字也算威武霸气,万琛这个人行事也算亦亦邪,但真要说起来,魔教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魔教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名下的一些商号,比如,茶楼,饭馆,当然,还有一些商铺交的保护费。当然,收了保护费,魔教也要保障铺子不被地痞讹诈,不被官府讹诈。还有一个,就是魔教掌控着西域的商路,会向过往客商收一些保护费,但与之对应的,他们也要派人跟随,保障这段路上客商的安全,这就有点类似于保镖业务了。
这么多门派齐齐上门,纵然是有主场优势,万琛武功再高强也是吃不消的,最后,众门派把万琛和他的养子万行远包围了起来。
万琛就说了,周大侠啊,都说你行侠仗义,嫉恶如愁,有一颗正义之心,我希望你能不负大侠之名,讲讲道理。
你为什么说替天行道呢,我们干了什么了,需要你这么大动干戈的?
周安也觉得非常不解,他觉得养父的话很有道理。
养父是晓之以理,他就决定动之以情了,他决定和亲爹相认,保住养父。
于是,冲着周继亮大喊道,「爹,我是周安啊。」
众人一听,也是大惊不已。天,他们要攻打的万琛的养子是周大侠的亲儿子?周继亮的亲子叫周安,他们还是听说过的。
别说众人,就是万琛都惊呆了。他以前都不知道养子有这样的身世。
周继亮也是一惊,再仔细这么一看,果然,对方的模样和儿子小时候特别像。周继亮又说起,儿子后背上有颗红痣,周安把上衣脱了,红痣露出来了。周继亮说儿子头顶是一个旋儿,经验证,周安也是一个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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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还依稀记得一些小时候的事,说起来,也都对上了。
认亲成功!
周安觉得自己和养父安全了,哪知道,人家周继亮走的是大义灭亲那一卦,直接上去一剑,把周安给捅了。
周安上一世最后的记忆就定格在周继亮沖他挥剑的那一剎那。
周安觉得,周继亮就是个伪君子。别说魔教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是做了,你一个当亲爹的,也应该尽力保住儿子啊,虎毒不食子啊。你难道不应该是跟别人说,是我没照顾好他,才让他从小被贼人掳去,这才长歪了,如今,还请大家看在我的薄面上,饶他一命。或者做做样子,说我愿意以我一命换我儿子一命。到时候别人哪会真让你死啊。
就拿吴家的事来说,本来就是冤有头债有主的事,他的养父报仇也不算错。至于灭口残忍不残忍的,这个年代,要是一人谋反,朝廷都是搞族诛呢。不连累家人的前提不是不惠及家人吗?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再说,平时他那些家人没有花过家里赚过的黑心钱吗?真的不知道家里是以什么为生吗?
你能指着一个气愤到极点的人,还能替坏人的家人想到他们是无辜的吗?
养父报了仇,这事应该就算完了,但是,是周继亮他们平时吃了吴家的,喝了吴家的,所以才会追着养父不放。
不管他对万琛怎么着,儿子总是你亲生的吧,你一点亲生父亲的责任没尽到,哪有脸踩着儿子的尸骨立什么大义灭亲的人设?
周安穿过来的时候,刚刚成为了万琛的养子不久,原主的愿望是,希望周继亮能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那些门派,要是能收拾一下,也最好收拾一下。
第47章 亲爹他大义灭亲(二)
决战于紫禁之巅!
周安想想就嘴角直抽抽,跑到别人家房顶打架,这种事,摊哪个房主身上能乐意?更不要说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臣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至于为什么没计较
不是不想,只不过是没有办法而已。
这种能够进皇宫如入无人之境,还敢光天化日之下踩着人家的房顶高来高去的,如果不能一击即中,肯定是后患无穷啊。
这种人,脾气无常,万一他觉得不高兴了,到皇帝跟前舞两剑,保不齐皇帝就直接成先帝了。要是再狠点,他一不做二不休,把皇子们也杀了,没准就要改朝换代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装不知道,也算求个和睦相处,好在周继亮也不是经常决战于紫禁之巅的,这也要山时地利人和。当然,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和他一样武功高强,又有同样审美,觉得决战紫禁之巅很酷的人。
周安可以肯定,皇帝心里,肯定是恨周继亮恨得牙痒痒的,心里没准还画了无数个小圈圈诅咒他。
背地里画圈圈的人应该还包括大内侍卫统领。
甚至可以想见,大内侍卫的头髮可能都比一般人掉得快。如果有人问大卫侍卫统领,你快乐吗?周安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他会说
不快乐。
朝廷那边不好有动作,不代表他不能有动作啊。
当然,在行动之前,他这个魔教少主还是要和老爹通下气的。
「哈哈,想做就去做吧,爹爹支持你!」万琛大手一挥,表示贊同。「我早就看那个狗东西不顺眼了,满口的仁义道德,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吴孟礼那样的狗东西做朋友的人,又能是什么良善之辈?别人给点吃的就不分是非了,我呸!整天假的不行,沽名钓誉的。偏还好多人眼瞎,管他叫什么大侠。一说起来就说他是什么清风明月似的人物,哼!」
万琛是一万个看不上周继亮的。听说儿子要给周继亮找点事做,肯定是举双手支持了,强烈支持。
魔教在西疆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教众也多。万琛一吩咐下去,下面立刻就开始行动了。
一个茶楼里,一个茶客跟另一个茶客聊天。
「张兄,你知道吧,最近,天问阁阁主排出了江湖装逼三剑客。」
「天问阁?没听过啊。」姓张的男子茫然地望着朋友。
「身为江湖人士,你连天问阁都没听说过?」朋友惊讶地问道。
张姓男子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天问阁成立上百年了,只是一直隐世。我也没见过这个阁的人。」朋友解释道。
「那你……」干吗问我听没听过。张姓男子吐槽道。
「是我的一位前辈,前些日子有幸见得天问阁主一面。」提起这位阁主的时候,朋友还拱了拱手。「前辈说,此生能得见传闻中的天问阁主,实乃三生有幸。」
「这位阁主这么厉害?」张姓男子不由问道。
「当然,天问阁阁主,知天下大事。」朋友笃定地道。
「比如说?……」张姓男子又问道,
「这位前辈说,天问阁阁主做了很多江湖排名,好多,比如,武功排名,还有什么装逼三剑客什么的。」朋友道,
「武功排名是怎么排的,哪个的武功是天下第一呢?」张姓男子好奇地问道,好像,所有人的,都会对天下第一感兴趣。
「这个,我没问,当时,我也是听前辈和人聊天,提起来一个装逼三剑客的。」
张姓男子哑然,这,最关键的没听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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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装逼三剑客也算聊胜于无了,
「这个装逼三剑客,是怎么个说法?何谓装逼?」有瓜吃还是要吃的。
「这个,就是平常人们说的装相。」
「哎呀,这么说不就容易懂了嘛。」张姓男子恍然大悟。「那这三剑客都是谁呢?」
周围的茶客们听到新瓜,也都竖起了耳朵。
「排名第一的,当属江湖人称惜花公子的洛南山庄的少主林靖凡。」朋友侃侃而谈。
「为什么是他呢?」张姓男子不禁问道。
「因为只能是他啊。他每次一出场,人还未至,就是一片天女散花,空中散过大片花瓣后才会出现。」
「这我知道,还有四个侍女出场呢,这四个侍女就是专门散花的。」张姓男子点点头,这个他也听说过啦。
「据有心人在他每次出场后,对他留下的落花进行过称重,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足足有十斤重!也就是说,他每次出场,身边的四个侍女每人要带着两斤半的花瓣。也就是整整四十两!要是换成同样重的银子,足够在县城买套两进的小院了。你想想有多沉吧。」
一套两进的小院?张姓男子想了想,「嗯,是够沉的啊。」
「他出场是飘逸了,殊不知,这四个侍女累得不行啊,每次惜花公子一出门,就要带上十几斤重的花瓣,累了累死了。」
「等等,不是两斤半吗?怎么又成十几斤了?」张姓男子不解。
「你想啊,惜花公子一出门,不可能只出场一次吧,万一要是出场好几次呢?总不能再回家去取花瓣吧?」
「这倒也是,来不及啊。」
「为了有备无患,可不就得多准备一些,好让惜花公子闪亮登场嘛。」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啊。侍女们也挺不容易的。」
「春秋还好说,特别是到了夏天,光花瓣都要随身带上十来斤,想想就热啊。」
「是啊,确实是热哎,真不容易。」对排名第一的人选,张姓男子表示了贊同。想想那画面,都觉得有些热呢,「哦,对了,第二名是谁呢?」
「当然是并列的大侠南宫啸云还有周继亮了。」
「不会吧,这两位可是光明磊落,侠肝义胆的。怎么会入选这样的名单?」张姓男子表示极大的不解。
「我就问你,如果有个陌生人闯进你的家门,你会怎么做?」
「那还用说,把他轰出去,他要不走,就告官。」张姓男子不假思索地道。
「如果有人想和你比划比划,你会怎么应对?是下盘稳点好,还是不稳好?」朋友喝了口茶,问道。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稳点好了。不稳怎么打架?」张姓男子答道。
「这不就得了,如果有人跑到你家房顶去打架,你不觉得奇怪吗?房顶又不平,上面铺的还是瓦,万一下盘一个不稳,出熘下来,还怎么打?这打架,都是找块空地上打,哪有去房顶上打的?还是到别人家的房顶上去打。怎么说都觉得奇怪吧?你觉得这像决斗吗?」
张姓男子想了想,「也是哦。决斗,不是找块空地,而是到房顶上决斗,确实怪怪的,而且,还是跑到别人家房顶上决斗,他为啥不在自己家决斗呢?刀剑无眼,万一误伤着别人,可怎么办呢?简直是不讲武德嘛。」
朋友一拍大腿,「没错,简直就是没有公德心嘛。光想着装相,一点不考虑周围人的感受。」
「你这么一说,这装逼三剑客,也算是名副其实啦。」张姓男子道。「这个天问阁阁主排得也算公道。」
「当然了,天问阁阁主亲自排出来的,还能有错?」朋友扬扬眉。
茶客们听半天,听懂了,听懂了,这个惜花公子被人排成了装逼界的扛把子,竟然艷压了周继亮和南宫啸云。
当然,惜花公子在装逼界的光芒也没能挡住周继亮和南宫啸云在装逼界的光芒。他俩联袂取得了并列第二名的好成绩。
两人走后,大家开始窃窃私语,「当年,周大侠和南宫大侠一袭白衣,决战于紫禁之巅,可以说是惊艷了时光。是那一代江湖中人最美的记忆啊,现在这么一说,好像……」是感觉哪里不对。
「是啊,这在房顶上决斗,下盘确实是不太稳吧?主要是跑到别人家去舞剑,好像确实是不太好。何况是皇宫大内啊。」
「皇上心里肯定不乐意。这叫不请自来啊。」
这是来自周安安排的託儿。
「那,皇上为什么没有下旨降罪呢?」有人好奇地问道。
「唉,刀剑无眼啊。」有位老者意味深长地道。天地良心,这可不是周安安排的。
「我是看不出,在皇宫房顶上决斗,和在没人的平地上有什么不同。」
来自周安的託儿。
「一个可以成名天下知,一个只能默默无闻。区别大了去了。」一个茶客道。
「如果想炫技,完全可以找个阧峭的山峰嘛,干吗非要去皇宫的房顶呢?这是什么缘由?」有个茶客也觉得这事细思起来,是有点……不大对劲哈。
……
这涉及到的三个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大家吃起瓜来还是很积极的,争当自来水。
一时间,西疆不少茶楼里,饭馆里,大街上,大家都开始谈论惜花公子和周继亮,南宫啸云喜提江湖「装逼三剑客」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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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结果,周安非常满意,其实,从大家开始踊跃吃瓜的那一刻起,周继亮在公众心中那个高大的形象就已经开始慢慢模煳了。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周继亮的形象在人们心中,高大了太久了,已经形成一种光环,光这个三剑客,根本动摇不了他的根基。
不过没关系,还有第二招。
第48章 亲爹他大义灭亲(三)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周继亮是从养子南宫泉嘴里得到这个消息的。
周继亮名声在外,别人就是心里腹诽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说的。不过南宫泉就不同了,他才只有五岁,在大众心中,也就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儿。
男孩子,难免顽皮,有时候去外面玩耍,难免听到人们私下议论。
事实上,南宫泉也很崩溃,三个装逼上榜人物,他亲爹和养父居然并列第二!南宫泉五岁了,也懵懵懂懂地多少懂些事了,他本能觉得这些不是什么好话,气得哭着回来的。
回来后,就去找周继亮告状去了。
「泉儿,你说……有人给我排了个江湖装逼三剑客?」周继亮皱着眉头问道。
「还有我爹。」南宫泉边抹眼泪边道。
「你爹排第几?」
「第二。」
「那谁第一?「周继亮好奇地问道。
「一个什么,惜花公子。」南宫泉道。
「他呀。」周继亮撇了撇嘴,虽然这个装逼三剑客,好像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不过,被洛南山庄林家的小子比过去,周继亮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膈应。
「我排第三?」周继亮心说,没想到自己纵横一生,不但被林家的小子比过了,还被南宫兄给压了一头。
「也是第二。」南宫泉答道。
周继亮决定好好地查一查这件事的
周继亮这些年在江湖上的人脉还是很牛逼的,他很快查到,这是从西疆那边传过来的。是一个叫天问阁的阁主做的排名。
「可恨这等阴险小人,居然踩着我周某人往上爬,从今天起,我周某人和这位天问阁阁主誓不两立。」周继亮也不是吃素的,马上亮出了招子
周继亮公开放话一来是震慑对方,二来也是给自己挽个尊。
没想到,过了半个月,还收到了对方的放话。
「怎么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为了出名,还踩过皇宫大内的房顶呢。咱们大哥不说二哥。」
直接把周继视气个仰倒。更是下定决心,要把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天问阁阁主抓出来,让他身败名裂!
一个饭馆里。
「话说,当年,周继亮周大侠衣袂飘飘,立于紫禁之巅……」饭馆里,一位穿灰衣的食客回想着当年的盛况。
「这位兄台,莫要再说了。莫要再说了。好歹给周大侠留点体面。」旁边一人看不下去了,插言道。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灰衣食客不高兴了,瞪着眼问道。「周大侠一生行侠仗义,怎么还不能说了?」
他可是周继亮的拥趸来着。
「这位兄台,我也是一番好意。以前,这番话,对周大侠来说,算是夸赞,但是现在,可不一定是了。」旁边这位穿青衣的男子好心地道。
「这话怎么讲?」灰衣食客不明白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以前的夸赞突然就不是了呢?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不知道吧,前些日子,有个叫天问阁阁主的,评了个什么江湖装逼三剑客。其中,就有周大侠。」
「何谓装逼?」灰衣食客不懂就问。
「呃……」对方顿了顿,「差不多就是装相的意思吧。」其实真正说起来,好像两个词还有些差距的?
「这个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啦。兄台你可以慢慢体会。」
灰衣食客:「……」
「那,这三剑客都是谁呢?」过了一会,灰衣食客慢慢消化了周继亮成为装逼三剑客的传闻后,开口问道。
「排名第一的,就是洛南册庄的少主林靖凡,江湖人称惜花公子是也。」
「这位惜花公子,缘何能排得头名?」灰衣食客就问了。
「你知道吧,惜花公子每次一出场,都是飞花一片一片的,煞是好看。」
「这个倒是有所耳闻。惜花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当得此排场。」
「他是好看了,可是苦了他身边的四个丫环了!据说,每个丫环每次出门,都要带十来斤花瓣的。」
「哪里会有这么多?」
「据天问阁阁主说,出一次门,需要闪亮登场的场合有很多,要是散过一次就没了,总不能再回家取吧?」
「呃,这个……好像也是。」
「天问阁阁主的意思是,惜花公子倒是惜花了,但是太费丫环。」
「哦,这样啊,那,周大侠又是怎么入选的呢?」灰衣食客又问道。
「周大侠是和南宫大侠并列第二的。」
「南宫大侠,可是江湖人称南城一剑的南宫啸云?」
「对,对,就是他。他这次也榜上有名了。」
「南宫大侠一生行侠仗义,光明磊落,可怜他都逝世多年了,居然还有人要这样编排他。」灰衣食客愤愤不平。
青衣食客也有些讪讪地,「这……这不是没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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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死者为大,但使对南宫大侠有些尊敬,都不应该把他排进去的。」灰衣食客攥了攥拳头,为南宫啸云不平。
「这样的,周继亮大侠名列第二,如果不把南宫大侠排进去,可能是……怕世人他厚此薄彼?不够公平?」
「这话何解?」
「想当年,周大侠是和南宫大侠一起去皇宫的房顶上决斗的呀,老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只提周大侠一人,未必不太妥当啊。」
「你,你……」灰衣食客张了张嘴,又不知从何说起,怎么好好的一个决战紫禁之巅,突然就成了去皇宫踩房顶决斗了?
听起来,就好像……反正吧,那格调一下就降下来了。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天问阁阁主的意思是,他再怎么着,也不应该为了出名去踩别人家的房顶的。去找个没人的空地,或者山谷,甚至山峰,都是可以的啊。还有,特别是房顶的瓦片要是掉了就不好了。」
「可是,在这件事之前,周大侠已经名扬四海了呀。」灰衣食客反驳道。周大侠一直是他的偶像,神圣的存在,能为周大侠辩解一下,还是要辩解一下的。
「可是,人们说起他来,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不就是说他当年和南宫啸云决战紫禁之巅吗?你怎么不说别的呢?」
「这……这……」灰衣食客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不管怎么着,跑到别人家房顶打架,都是挺没礼貌,也挺没公德心的。特别是踩掉了瓦片还不赔的情况下。」青衣食客又道。
「你怎么知道没赔呢?」灰衣食客小声反驳道,事实上,他也有点底气不足了。
「你怎么知道赔了呢?当时传言,他们大战三天三夜后,相视一笑,引为知己。然后就是相携而去,哪里有说过赔钱了?」
看灰衣食客不说话,青衣食客又道,「去别人家打架本就不该,踩坏了房顶转身就跑,怎么说都不太合适吧?」
「瑕不掩瑜,瑕不掩瑜嘛,这些都是小节啦。周大侠光明磊落,行侠仗义,这些都是小事而已。」多年的光环不是假的,灰衣食客还是习惯性地强行为偶像挽尊。
不过,他也意识到了,以后啊,周大侠决战紫禁之巅这话口应该不能再提了。不然,周大侠没准会误会别人在讽刺他。
青衣食客也懒得跟他争辩,用看白痴的眼光亲切地注视了他一番,付了饭钱扬长而去,他要去下一个饭馆进行科普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些传也传到了洛南山庄的林庄主耳里。气得他叫来了儿子,「早跟你说过,早跟你说过,出门不要撒那么多花瓣,你不听,这下好了,被人编排了吧?」
林靖凡也挺委屈的,「那个天问阁阁主,什么眼神,我就是撒个花,碍着谁了?小琴小棋小书小画他们,也就是平时出门撒个花,别的我也从没让她们干过,怎么就累着他们了?他们自己都不觉得累,偏偏有人就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林庄主气得直抚胸口,「真是岂有此!」
「怎么,我说错了吗?就是费丫环,也是费的我自己的丫环。关别人什么事?那个天问阁的王八蛋,居然把我和周继亮绑一起,真是眼瞎了。」
「这是什么话!周大侠一行,光明磊落,行侠仗义,当为世人楷模,你能和周大侠并列,也是你的荣光了。」
「爸,你这是什么话?我就是费也是费的我自己的丫环,我又没像他那样,跑到别人家房顶上去打架,踩坏了瓦就跑。这种没有公德心的人,我还耻之为伍呢。」做为大名鼎鼎的惜花公子,林靖凡还是颇有些与众不同的想法的。
「行了,行了,赶紧下去吧,气死我了你!」林庄主皱着眉头挥了挥手,他也明白,这种榜单,更多的是一种调侃性质,儿子这么做虽然有些……装逼,不过道德上算是无亏的。说起来,反而是南宫啸云和周继亮,为了装逼,跑到皇宫大内房顶上决斗,就有点出格了。
等等,刚才我想的是什么?装逼!天,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接受这个字眼了?林庄主摇摇头,唉,怎么自己也被流言影响啦。
林靖凡从老爹书房出来,越想越生气,凭什么啊,他风流倜傥一公子,要与周继亮排一起?
惜花公子不愧是惜花公子,他公开喊话天问阁阁主:是男人就站出来,别鬼鬼祟祟躲在背后装神弄鬼!他要和其公开决战。愿打服输。
当然,考虑到周继亮就是因为环保和公德问题被天问阁抓住把柄的,惜花公子把决战地点选在苏州郊外的桃花坞。
桃花坞有上百亩的桃林,而且还是那种专门观赏性的桃树,每天春天,桃花盛开,一片花海,煞是好看,和他惜花公子的气质还是很搭的。
更重要的是,桃花坞就是他惜花公子名下的产业,绝对不会引起到别人家里打架的非议。
上次周继亮隔空喊话天问阁阁主,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子,这次轮到惜花公子喊话了,天问阁阁主又会如何应答呢?
吃瓜群众们顿时打起了精神。关注,关注,关注!吃瓜,吃瓜,吃瓜!
令广大吃瓜群众惊讶的是,这位天问阁阁主这次并没有霸气地怼人,反而是给惜花公子道了歉,说他思前想后,觉得惜花子确实是只费的自己家的丫环,把惜花公子和跑到别人家房顶打架的周继亮等放在一起,对惜花公子来说,确实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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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决定,把惜花公子从装逼三剑客里剔除,。装逼三剑客正式改成装逼双雄。
他向惜花公子表示郑重的歉意,并表示,已经通过镖局,送去了致歉礼物。
消息一出,一片譁然,有人甚至猜测,是不是天问阁阁主换了人了?怎么话风都变了?
不过也有人反驳说,惜花公子这样无污染无公害的好公子,和跑到别人家房顶上打架的人排在一起,确实委屈。
过了一阵,惜花公子表示,他收到了天问阁主的赔礼了,是一千两压惊银,以及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一千两银子倒也罢了,惜花公子能摆着起四个丫环散花的谱,自然是不差一千两银子的,不过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却极为难得。看得洛南山庄的林庄主,也就是惜花公子他亲爹都有些眼热。遗憾自己没能让天问阁主编排一把。那可是削铁如泥的匕首啊,他也想要。
其实不只林庄主,好多江湖人士都有些眼红。有些人暗恨自己装逼不够出色,没有装出风采,装出名气,装到让天问阁阁主编排的地步。人家可不白编排,编排得不对了,人家还给补偿吶。
能随手给出一把削铁如泥匕首的人,想来好东西是不缺的。大家再一想,这个天问阁,还是有些底蕴的嘛。
既然有底蕴的天问阁都说周大侠是装逼界的扛把子,也许,可能……周大侠在装逼界,确实是有些实力的吧?
这些话传到周继亮耳朵里,周继亮差点气疯了。
誓不两立的誓言已经发过了,没顶用。不但没震慑到敌人,反而让对方的气焰更嚣张了起来。
这怎么成?
他这么多年的威名,不能毁在这个天问阁手里吧?
周继亮很快查到,魔教的教主,就是几年前从大家手里逃脱的万琛。而天问阁的这些传言,恍恍惚惚,好像也是北疆传得最厉害。
万琛做为地头蛇,和这个天问阁阁主肯定是有一些勾连的。甚至,这个排名是万琛授意的也说不定。
周继亮决定,化悲愤为力量,他要联合武林同道,打上魔教总坛,活捉万琛!彻底洗掉自己身上的污名!
第49章 亲爹他大义灭亲(四)
周继亮纵横江湖十几年,也是闯下了赫赫威名的,身上还是颇有些光环的。虽然周安一顿操作,让他有点破了金身,但是,装逼这种事,毕竟算不上太大的道德瑕疵。真要较起真来,哪个成名的好汉,也不敢说自己这辈子就没踩过别人家的房顶。
说起万琛来,大家都有印象,就是那个丧心病狂的一下子灭了吴家满门的那个恶贼!当年吴家一门三十七口,尽数命丧他手。简直是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
当年,大家合力追捕,让他逃了,说起来,大家也觉得挺没面子的。还有就是,大家和吴庄主情深义重,少得不要为他讨个公道了。
周继亮振臂一唿,大家是云起响应。纷纷表示,同去同去,大家愿意同仇敌忾,为武林除害,还江湖一个清明。
大家这么一串联,就联繫上了大大小小差不多七十多家武林门派。
大家一致决定,三个月后,大家在崑崙山脚下汇合。打上魔教总坛,活捉万琛!
周继亮家附近也有三四个门派,这几家决定和周继亮一起出发,大家路上互相也有个照应。
这几个宗门每家都派出了三四百名弟子。都是掌门人亲自带队。汇在一起,大概有一千多人的长龙。准备奔赴魔教总坛崑崙山。
为了壮声势,临出发前,周继亮还找人写了檄文。对万琛进行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方位批判。务必做到,师出有名。
干了一碗壮行酒,大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傍晚,太阳已经落山了,长田村的里正李振兴正在院子里吃饭,突然有十来个拿着刀的人走了进来。
里正心里是一咯噔,这是遇到强人了?还都带着刀。看这身形还有走路姿式,搞不好都是练家子。这是来灭门的吗?
这时候他要是喊叫,应该也来不及了。对方人多了,而且手里有傢伙。喊叫肯定会激怒对方。到时候死得更快。
里正媳妇和儿子儿媳妇都吓傻了,什么情况?难道,全家今天就要死在家里吗?
事实上,里正的腿也开始有些发抖了,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沖这些人拱了拱手。「几位好汉,小老儿在这儿有礼了,几位好汉来我家有何贵干?」
他是一家之主,遇到这种事,只能顶在前面了。
「你是这村儿的里正吧?」为首的一个人道。
「正是。不知几位好汉有何吩咐?」人家既然找上门来,说明都调查清楚了,他不承认也没用,反倒有可能惹怒对方。不如痛痛快快地承认了。
「你呢,也别害怕,我们呢,不是来杀人的,是来给你们送钱的。」为首的人道。
我咋不信呢?你们带着刀来给我们家送钱?骗傻子玩呢?这么一琢磨,里正腿抖得更厉害了。
「明天上午,将有一队一千来人的队伍经过你们村附近,估计早餐就得在官道上解决了,你呢,去把你村里做吃食生意的都喊上,明天上午都去官道旁摆摊,还有,定价,要按我们规定的来,要比平时高最少五倍,懂吧?」为首的道。
里正会意,「明白,明白,到时候多收的钱我们一定孝敬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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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为首的一听,脸还黑了。
「谁说要你们的孝敬了?不是说了嘛,我们是来送钱的,谁说要收你们的钱了?我们呢,提供这个消息就一个条件,东西不能卖便宜了,不然的话……」说着拿起刀,冲着里正家的一棵桃树的一个枝叶上砍去,当下十根筷子粗的枝条立马被砍了下来,掉在地上。
「明白了吧?」
「明白,明白!就在明天,官道上有一千多人,好汉要求,不能卖便宜了。要比平时贵至少三倍。不然,好汉的刀枪无眼。」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去通知一下你村里做买卖的,主要是做吃食的,这样吧,请他们务必过来一趟,大爷我要亲自给他们宣传一下,明天上午大家务必去官道上摆摊,还有就是定价要上去。不能喊低了,不然,小心小命难保。哦,对了,强调一下,我们不收回扣。」
「是,是,是,我马上就去。」里正一听,只要不是来给自己一家灭口的,都好商量,好商量。
「等等。」
「好汉,还有什么吩咐?」里正心里又是一咯噔。
「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只要是家里做饭食生意的,人家可以不来,但你不能不通知,否则……」
「好汉放心,我们一定通知到,一定通知到。」
在十几位拿着刀的好汉的注视下,里正和儿子迈着沉重的脚步,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家门,分别奔向了村里做生意的几户人家。
里正在村里还是有些威信的,大家出门办路引,买地,办户籍,都需要里正经手,村里各家有了什么矛盾的,有的也需要里正调解。里正亲自去各家一说,大家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给了面子,答应去里正家开会。
到了里正院子里,大家也发现了有十来个拿着刀的好汉等着他们。
有人就想着往外跑,被一拿刀的眼疾手快拦住了去路,「老乡,我们不是强人,我们只是来给大家商量事的。」
有这个话口,当然,主要是明晃晃的大刀横在眼前,想往外跑的,也止住了脚步。心里问候着里正的祖宗十八代,尼玛,居然连一个村子的都坑。
村子也不大,不一会,五六个做吃食生意的都聚齐了。
为着的好汉拿着刀,给大家再次宣布了下纪律,「明天,将有一千多人路过咱们村子旁边的官道,想来,他们的吃食也是要解决的,我们不收回扣,不收任何费用,只有一个要求,你们要把东西卖贵一些。你们卖的都是什么东西,说出来,我们给定个价。」
「好汉,如果,卖得贵了他们不买怎么办?」这可是涉及到钱的事,关乎到一家的生计,有个胆大的村民问道。
「是个人就得吃饭,不买你的,就得买他的,总不能饿着肚子吧。要不他们就自己去粮铺子买面,然后自己做饭。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你想想,他们只是路过而已。」为首的好汉还给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要是别人卖得比我们便宜呢,那我们的东西岂不是没人买了?」一看好汉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另一个村民大胆地问道。
「放心,如果有人敢比你们卖得便宜,我们的刀,呵呵……」好汉一声狞笑,在众人眼前比划了一下。
「明白,明白了。」村民们就知道了,好汉的刀,就是监督大家不能卖便宜了的。
「真要是因为喊价贵卖不出去了,你们平时这个时间段出多少货,赚多少钱,我们包赔,懂吧,假如,你平时是一天卖上三十斤货,一斤赚五文,相当于是赚一百五十文,但是,我们要求你卖贵了,你卖得少,到时候没赚上一百五,我们给你补足一百五十文。」为首的汉子拿着刀,郑重承诺道。
「多谢好汉,多谢好汉。」涉及到钱的事,村民们当然是答应了。
「我们只说明天这一波人,只要他们过去了,我们就不管了。行了,大家回去准备吧……另外,就是村里其他人家,如果这队人嫌东西贵,到村民家中去买吃食的话,也是一样,村民们不能卖便宜了。这个里正你也要通知到了。他们可以不卖,卖的话,就不能卖便宜了。至少要比平时贵上五倍。」
「是,是,是,我马上去挨个通知。」里正连忙道。
话说周继亮这队人马刚出了县城后一百里地,就到了傍晚了。
劳累了一天,大家也都有些困了,肯定是要吃饭吧,填饱肚子。正好官道旁边有几家卖吃食的,有大饼卷肉,有卖羊肉汤的,有卖包子的,有卖面条的,有卖饺子的,有卖馄饨的,倒也算种类齐全。
大家分散开,各自找了心仪的摊子。
「老闆,你这阳春面多少钱一碗?」一位天苍派的弟子到一个面摊前问道。
「二两面的三十文,三两面的四十五文,四两面的六十文。」面摊老闆热情地答道。
「怎么这么贵?我记得我们那里,一碗二两的面,才六文钱啊。三两的才八文。你这里涨了整整五倍!」天苍派的弟子怒了,自己长得很像冤大头么?
「客官,你们是不知道,最近啊粮食涨价了,还有,就是城里的收费多了,我们的挑费就大了,自然就只能在这上面涨涨价了。」掌柜的也是一肚子苦水,这就准备开倒了。
「算了,来一碗吧,四两的。」这位天苍派的弟子摆摆手道。那一肚子苦水你就自己留着吧,赶紧做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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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江湖中人,饭量都相对比较大,再说,又是奔波了一天了,早饿坏了。哪有时间听掌柜吐苦水哟。
他们都是名门大派,宗门能有能力不远千里去攻打魔道,自然是不差钱的,自古以来,都讲究穷家富路,他们每名弟子身上银子是不缺的。贵就贵点吧,能填饱肚子就成。
「什么,你这肉包子,一百文一个?」一名无心派的弟子指着一个包子摊前的包子诧异地问道。就算是肉包子,也不至于这么贵吧?在他们宗门脚下,这么大小的一个纯肉的才二十文。
眼前这个还只是个猪肉酸菜。离着纯肉,还多了酸菜俩字儿呢。
「客官您是不知道啊。」有人拿刀价在我们脖子上给我们定了价啊,不过,卖得价高了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他还不至于跟自己过不去拆自己的台,「最近啊,粮食涨得太多了,还有就是,城里摊派的多,我们也只能……」开心地涨价了!
「行了,行了,来四个吧。」无心派的弟子皱了皱眉,他就想吃包子了,隔壁不远处那家包子价格差不多,闻着味还没他家的香呢。
大家都饿坏了,反正你不吃这家就得吃那家,而且这里并不是一家的东西卖得贵,是行情如此,大家虽然觉得不实惠,也只能咬着牙认了。
晚上大家就在郊外扎的营。去县城的话,离着官道还有点距离,主要是这么多号人,县城里一时也安排不开。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天不亮就出发了,等到大亮的时候,正好看到官道边上有十几家卖小吃的。正好停下来解决下早饭问题。
同样的,这儿的早餐也很贵,像油条,比他们平时吃过的要贵上五六倍。馄饨,面条,包子啥的,也都一样,价格蹿得离谱。
「哎,师弟,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东西特别贵?」
「谁说不是啊,没听说哪里遭灾了啊。怎么粮食涨得这么离谱?」
「我觉得吧,应该是摊派的多的缘故。」
大家对此不由议论纷纷,不过也只是嘀咕两句,白天还要忙着赶路,大家实在是没有再多的心思去关心当地的民生问题。
看着大队伍远去的背景,卖吃食的村民笑得简直是合不拢嘴。
「天,今天早上我一共是卖了七十多碗面条,比平时出摊时要多不少,关键是挣得多啊,往常一碗,不管几两的,也都只挣三文钱,今天一碗二两的就挣二十七文,三两的差不多四十文。四两的差不多五十四文,今天卖得差不多都是四两的,一共挣了差不多四两银子。比以前辛辛苦苦干上一个月还强。」
「我这里也是,今天这小半天,快比得上以往两个月了。」
「我这里也差不多。」
「说起来,大家能有收穫,还要感谢几位好汉啊。」大家连忙对旁边的几位来监督他们的好汉表示感谢。
「不用,乡亲们太客气了,这说起来,也算是促进经济的一种方法,叫刺激消费。」为首的好汉摆摆手,侃侃而谈。
「好汉,何谓刺激消费?」
「好汉,什么叫促进经济?」
好汉是有刀的,何况他还帮着大家赚到了钱,大家还是愿意捧个场的,纷纷凑趣问道。
「这个嘛,说起来就话长了。」好吧,这两个词到底什么意思他也没听太懂啦,只能一句话带过,「不过,简单点的解释就是,哪个地方经济不太好,就要发展商业,然后带一批客户来买东西,这就叫刺激消费,这样一来,卖家就赚到了钱,这就叫促进了经济。」
「妙啊!想出这法子的真乃神人也。」看在赚到的白花花的银子的份上,大家也得夸一夸出这个主意的人。
「想到这个主意的,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周继亮周大侠。」说起这个,为首的好汉也是与有荣焉。
「周大侠?」村民们平时都是头朝黄土背朝天的,哪有渠道去了解江湖的那些破事,周大侠的名头还真没听过。
「是啊,就是周大侠,当年周大侠一袭白衣,曾经和大侠南宫啸云决战紫禁之巅。」好汉动情地回忆道。
「紫禁之巅是哪里?」村民也没读过书,有的连字都不认识,更不可以了解紫禁之巅的意思了。
「说大白话,就是皇宫的房顶上。」好汉觉得,这里的乡亲们很会抓重点啊。
「这位好汉……为什么……要到皇宫的房顶上决战?」村民们都震惊不已,皇宫,房顶,这两个字他们倒是都认识,怎么凑一块儿,就觉得这么玄幻呢?
天吶,他们听到了什么有人居然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跑到皇宫里打架,还是皇宫的房顶上。皇帝老爷也干?
有个村民就有点感慨,觉得这位周大侠太装了,不过再一想,人家刚让自己赚了几两银子,就是看在这几天银子的份上,也不该对恩人出言不逊呢。于是,闭紧了嘴巴。
「高人嘛,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好汉解释道。可能是意识到这个问题回答起来不太容易,好汉转移了个话题:「「这批人,横跨了几个省,一天要是花上一两半银子,他们出来一百天,差不多就是一百五十两的消费。如果这样的队伍有三万人,那么,总共消费的就是四百五十多万两。这是多大的一盘促进经济的大棋啊。说起来,我们要在心里感谢周继亮周大侠是不是?感谢他帮大家创造了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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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感谢周大侠。」
「感谢周大侠。」
「谢谢周大侠。」
虽然这四百五十多万银子距离大家太遥远了些,不过,今天挣的这四五两总是实实在在的吧,得了人家这样的好处,多谢几次都不为过的。村民们拿着不要钱的好话冲着周继亮狠狠招唿了一顿。
「敢问好汉,这种刺激消费促进……」有个村民说到一半忘词了,结结巴巴的。
「促进经济。」好汉提示道,。
「哦,对,促进经济!这种刺激消费促进经济的法子,以后还会有吗?」这可关心到他们的切身利益。
如果可能,每天都能促进经济就好了。
「这种事么,也要看缘份了,你看今天这队人没有?他们有钱又有时间,才能到处乱跑,这么有钱有闲的冤大头也不太好找。得看运气。」好汉笑了。
村民们就有点尴尬,好汉,您这一笑,好像俺们都是宰人的奸商似的。
「不过大家放心,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冤大头被周大侠请过来的时候,我们一家会通知大家的。不过大家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哈,今天这种冤大头真不多。」
好话歹话是全让这位好汉说了……
奔向崑崙山准备攻击魔教的各支队伍纷纷发现,粮价涨得真快。还有,就是地方官也有点太不做人了,收的各项税收什么的也太重了。他们一路所过之处,吃食也好,还是日用品也好,都贵得不行,比平时高几倍了不止。
等到了崑崙山脚下,早到的一些门派弟子互相这么一交流,大家是深有同感,今年物价涨得好快。
离着约定的日子还差一个多月,还有好有好多门派没到,大家在附近扎了营,等着其他门派的到来。
有些门派弟子闲着没事,就跑到附近的的镇子上熘哒。听到街上有人在夸周继亮周大侠。
「这次来崑崙山的队伍差不多总共有三四万人,一人一天花费就算一两半银子算,他们出来这一百多天,差不多就是一百五十多两的消费。总共就是五六百万两银子。也就是周大侠的本事,才能下出这么大盘促进经济的大棋啊。」
一个路人感慨道。
这名弟子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位老弟,你刚才说的周大侠,是哪个周大侠?」
「哦,当然是周继亮周大侠了,你知道吧,为了促进西疆的经济,周大侠劳心劳神,下了很大的一盘棋。」
路人耐心解释道,明显对周继亮很是崇拜的样子。
「何谓一盘棋?您指的是?……」这名弟子心中隐隐猜到了结果,但是,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吶。
「当然是指这次三四万人的大移动以及五六百万两的消费了。」路人竖起了大拇指。「周大侠真乃神人也。」
这名弟子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们歷尽千辛,风餐露宿,走了一个多月,才走到西疆,难道,就是来给他周继亮当什么棋子的么?
再说,你下棋也要跟大家商量一下吧,连个招唿都不打,就把大家骗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就为了成全你的名声么?
这攻打魔教的活动是你提倡的,活捉万琛的口号也是你喊出来的,结果,你一两银子都不出不算,还踩着我们的银子给你刷名声么
什么东西!你拿我们当什么?
这名弟子也没心情逛街了,赶紧回去跟宗门长老汇报此事。
宗门长老也有点不敢置信,这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吶。结果,派人这么一打听,嚯,西疆好多人都在给周继亮唱赞歌呢,说他下了一盘好棋,大力发展了西疆的经济。
宗门长老也怒了,周继亮简直其心可诛!长老赶紧跑去和武林同道通报情况,不一会,大家就都知道了,大家这次攻打魔教,就是周继亮为促进西疆经济发展想出来的一个办法。
而大家,都是这棵棋盘上的棋子。
这怎么成?众人的情绪一下子就爆了。
第50章 亲爹他大义灭亲(完)
「没想到,天底下竟有如此可恶之人,把我们当成了他获取名声的垫脚石!」
「怪道人常说,一将功名万骨枯,他周继亮是踩着咱们树威望啊。」
「可恶,可恶!」
「真要算起来,七十多家门派,一家按四百名弟子算,可不就得两三万人。这一路上,咱们花的差不多就得花是几百万两银子。」
「你们发现没有,咱们这一路过来,什么东西都特别贵。一碗素面,才四两就要六十文。平时也就十文左右。咱们这些人,都是习武的,光吃素的哪够。随便加点肉菜,一顿饭就要过五百文了。就连马的草料,都比平时贵了不少。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没听说哪里有大灾啊。」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也就在脑袋中一过,没细想,现在再想想,感觉这价格非常不合理啊,如果是有什么促进经济的大棋,我觉得这个东西贵,也是这个促进经济的一部分。」
「应该是。真是岂有此理,这个周继亮!」
「大家稍安勿躁,也许这是个误会也说不定。不如咱们去找周大侠当面问个清楚。」有人出来打圆场。
「走,咱们这就去找他!当面问个清楚。」
「同去!」
「同去。」
一群门派的长老们气唿唿地找到周继亮,要求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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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堆怒气沖沖的人群,周继亮楞了,这是怎么了?大家已经迫不急待地要攻上魔教总坛了吗?还是谁和谁有什么矛盾,请他来调节的?
自从来到崑崙山脚下,他每天都在忙着接见各路门派的掌门人,和大家续旧,还真没时间出去逛街。因此也就没听到关于他的赞歌。
做为这次攻击魔教的召集人,还是个能召集到七十多家门派的召集人,周继亮在江湖上还是很有威望的,即使出了天问阁阁主的装逼双雄事件,也没能掩盖他的光环,周继亮自然是把自己摆到了德高望重的调节人的位置上来。
「敢问周大侠,外面都在传,你把我们忽悠到西疆来,是为了促进经济,你怎么说?」苍龙派的王掌门皱着眉头沖周继亮拱了拱手,质问道。
「什么是促进经济?」周继亮不解,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可这个词,还真没听说过啊。
嗯?
这样子不像装的哎。
「外面都在传,你召集人攻打魔教,是为了让沿途的百姓多赚钱。有没有什么回事?」
「王掌门能否说得再具体些,攻打魔教,和沿途的百姓有什么关系?」周继亮更不解了。
「就说我们派吧,我这次带了五百名弟子出来,每名弟子每天在路上的抛费就是一两多银子,这五百名弟子,一天的开销就是七八百两左右,一个月下来,就是两三万两银子。这你怎么说?」
周继亮就更不明白了。
「这,王兄你能否说得再明白些,我还是没听懂。」这人只要出门,不就得吃喝拉撒吗?花钱不很正常吗?怎么着,还要让自己把钱给他们包了不成?
周继亮在心里吐槽着,不过他也明白,这种话心里想想可以,是不能说出来的,特别是现在一堆人气唿唿地找上门的时候。
众位掌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道,真的和周大侠没关系?
还是周大侠觉得这不是个事儿呢?
不行,还得问清楚一些。
「外面的人都在传,你是为了让沿途的人多赚些钱,才召集大家攻打魔教的。」
「哪有此事?」虽然没太明白,但周继亮也听懂了个大概,对方的意思就是,他召集这次攻打魔教活动主要目的为是了让沿途人多赚些钱,差不多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周继亮拍着胸脯大声道,「绝无可能。」我是无辜的,清白的。我不是,我没有。
「周大侠,你敢发誓吗?」
「如果我周继亮真的想过什么促进经济的计划,就让我天要雷噼,断子绝孙。」周继亮举起右手道。
「周大侠,恕我直言,你现在好像已经断子绝孙了。」有位门派的长老道。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就有点尴尬。
揭人不揭短,这话对周大侠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发誓,发这种已经是事实的誓,合适吗?难道是……因为心虚?
周围陷入了无声的静寂。
周继亮一看,急了,怎么……看大家的意思是不相信自己?
「大家应该知道我周某人。大家说的这些经济什么的,我是真的不懂。想来,应该是有小人故意陷害于我!其目的应该是为了挑拨我和大家的关系,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大家一看周继亮这急赤白脸的这样子,态度也都软了下来。好像,这话也有些道理。
「唉,外面人都在说周兄,为西疆促进了经济。」泰山派掌门嘆了一口气。这叫个什么事哟。
他们来的时候,想过,江湖纷争,可能会是一片刀山血海,没想到,一上来遇到的居然是经济问题!
这让大家情何以堪哟。
不过,周大侠说的也有道理,看他这神色,哪像懂经济的?
可如果这事不是周继亮干的,那很有可能就是周继亮的对头干的,比如万琛!他们这几万人,应该就是被万琛给坑了,才会在路上花了几百万两银子。坑了他们还不算,人家还大声宣扬,就是为了看他们的笑话。
而周大侠呢,应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万琛手里的一桿枪,一桿促进西疆经济的枪。
好吧,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他们这么多人浩浩荡荡地奔赴西疆,可能,确实……促进了西疆的经济。这是不知不觉中被人利用了啊。
「大敌当前,大家不要中了别人的离间之计。」周继亮赶紧又道。其实他心里也大概捋了捋这个事,应该是万琛或者谁故意噁心他吧。不过这话心里在知道就成了,不能说,说了面子就没了。
「不好了,不好了。」这时候又有一个掌门跑了进来。
「魔教解散了。」
「什么?」几位掌门也顾不得和周继亮掰扯了,都异口同声地问道。
「魔教,解散了,就在刚刚,我得到消息,魔教解散了。」
「这……」大家不由面面相觑,。
这叫什么事啊,他们大老远的,风餐露宿,歷尽千辛,从天南海北地来到崑崙山,准备维护武林正义,正在集结人马呢,结果,还没等开打,敌人解散了。那,他们大老远地跑过来有什么意义?
就为了那个什么促进经济吗?
一时间,周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为什么解散,这有个什么说法没有?」过了好一会,周继亮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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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说是歷史使命已经圆满完成了。」刚进来的掌门恨恨地道。
「那他们的歷史使命又是什么?」泰山派王掌门连忙问道。
「说是为了发展西疆经济。」刚进来的这位掌门说话都有气无力地。
众们一听,哎哟,怎么又绕回来了,现在他们听到经济这个词都头大。
「那魔教总坛那些人呢?」周继亮冷着脸问道。
「万琛不知所踪,至于魔教总坛,听说被西域商盟买了下来。」
「西域商盟?」五行门掌门问道。
「听说他们主要做往西域的生意。还负责保镖业务。」
「我记得魔教就做往西域的生意吧,他们还有个镖行,就是跑西域的。」有个门派长老也说起他打听到的消息。
「那这岂不是换汤不换药?煳弄咱们吗?这是拿咱们当傻子了。」周继亮气唿唿地道。
泰山掌门神色复杂地地看了周继亮一眼,心说,你本来就很傻啊,被人家用来促进消费了。生生地拉来了大几百万的消费。
「可是,人家现在是西域商盟,咱们要是打,师出无名啊。」有位掌门提出了不同意见。
「要是换汤不换药的话,里面的主事人没变吧?这些人算是魔教余孽吧?」
「这些人已经宣布退出魔教了。」
「这怎么可能?如果退出的话,魔教不但不追究,还同意把总坛卖给他们,这不是骗鬼吗?」有个掌门气唿唿地道。
「别忘了,魔教解散了,他们这不算叛教啊。」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也没了主意。以前也没听说过哪个江湖门派在如日中天的时候说解散就解散啊。就算是众门派围剿,也应该是迎头抵抗吧?
再不济,也可以先躲起来嘛,还可以美其名曰
空城计。哪有人家还没打到家门口就解散了的?江湖人的风骨呢?
他们可是名门正派,痛打落水狗吧,好像有点不太道义,不打吧,又觉得憋屈,先是被人暗嘲促进了经济,紧接着又让他们白跑一趟。谁说起来不觉得心里堵得慌哟。
「万琛跑了,那左右护法呢?还有四大金刚,都去哪儿了?」一个掌门问道。
老话怎么说来着,苦心人,天不负,理由这玩意儿,只要想找,用用心,还是能找得出来的。
「都退教了,据说回各自的老家省亲去了。」既然消息都传出来了,想必早就走远了,再追,黄花菜都凉了。
有的掌门一听,就有点心灰意冷,这一趟出来,简直就是……啥也没捞着,本来是一腔热血,想着维护武林正义的,结果,敌人不见了,他们还成了促进消费的工具人。
他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促进什么劳什子的经济了。
「列位,刚才我们宗门留守的长老飞鸽传信,说有急事让我速回。我们就先走一步,在此跟大家告个别。」这位掌门向大家拱了拱手,扭头走了。
走了。
留下的人望着这位掌门远去的背影,凌乱在风中。这……他们这边人还没到齐,队伍就散了啊。好在魔教已经解散了,不然,肯定得被人家包了饺园,下了汤圆。
有这位掌门带头,又有几位陆续地跟大家告辞打道回府。当然,面子还是要给周继亮留的,人家话说得也漂亮,说是接到了飞鸽传书,自己门派有些事需要处理。
好吧,漂亮也没漂亮到哪儿去,就是把前面那位的画复制了一遍,虽然大家彼此心里都清楚,附近可没什么信鸽。
又走了一个,余下的就更不自在了。本来要是魔教没解散的话,大家还能同仇敌个忾,强大的敌人可以让大家更团结,现在么,敌人解散了,回家养老去了。他们就是有邪火都不知道沖谁撒了。
「咱们还是说一说,要不要攻打魔教吧?」周继亮一看队伍要散,赶紧的转移话题。
「要我说,别了吧,一个商盟,估计有几个练家子都能拿下来,可就是拿下来,咱们的名声也臭了啊。这魔教毕竟都解散了,打商盟的话……好说不好听啊。」一个帮主摇了摇头,他表示,不想被说成抢劫的。
「是啊,都解散了,打个什么劲。再说,一般捉贼,也是只诛首恶,如今,万琛不见踪影,咱们就是打杀几个小喽罗,也难免胜之不武啊。」
「罗掌门,话可不能这么说。魔教恶贯满盈,做尽坏事,咱们做为武术正道,对恶人,自然要斩草除根。」逍遥派掌门人绝青子道。
魔教经营这些年,家底应该不少吧?到时候打下魔教,大家肯定是要把胜利果实分一分吧,他们这一趟,抛费也不少,正好也可以把抛费弥补一二。
还有就是,这个促进经济的事儿,如果是他们主动的也就罢了,也算是花钱费力图个好名声,可事实呢?他们只不过是做为棋子被动促进经济的,世人提起这个,只会赞扬他周继亮,亦或是魔教,说他们如何谋划,才下了一盘大棋。但对他们逍遥派来说,可能就是帮派抹不去的黑歷史了,足够让人笑话一辈子的。
如果,他们能把抛费补贴出来,还能再赚点的话,这个笑料就不存在了。他们的面子也算保住了。
事实上,像逍遥派掌门人这么想的还不少,其实大家来之前,也都知道魔教经营得非常不错,财产众多,未尝没有想分一杯羹的心思,这才打着除魔卫道的幌子,跟着周继亮来到这里。不然,要是讨伐对象换成一个独行剑客,他们还真不一定有这个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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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贊同这个决定的,不贊同的也知道,大家道不同,就不相为谋了,也纷纷跟大家告辞,准备打道回府。
大家要攻打魔教总坛,好吧,是前魔教总坛,现西域商盟总部,还等不等还没有来的门派呢?本来要是魔教尚在,是需要等一等的,魔教毕竟是地头蛇,占地利,他们得多联合人手,取个人和,才能跟对方拼一把。但是现在不同了,魔教都解散了,哪用得了那么多?
说急的,来快的。大家商量商量,于是,有七个门派,总共组织了三千多人,准备直接冲上峰顶。大家匆匆地喝了壮行酒,发了檄文,三千多人当下就摆开队伍,浩浩荡荡如入无人之境,打冲锋了。
只是,登上了总坛所在的峰顶,大家却发现,好是有点不对劲儿。
「商盟一个人有也没有。别说人,连个出气的都找不着。」沖在前面的弟子喊道。
「是啊,人都哪儿去了。」
在后面压阵的周继亮一听,脸就黑了,这又是怎么回事?「把四周都搜一下。」这趟怎么也不能白出来吧。搂草打打兔子吧。
大家会意,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魔教的总坛,现在的商盟所在地,怎么着也得搜点金银物件什么的吧。
结果,三千多人把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别说金银,就是铜铁锡都没瞧见。
得,人没找着,东西也没捡着,大家也觉得呆在这儿有点没意思了。主要是魔教都解散了,人都跑光了,和谁斗去?连个斗争目标都不好找呢。
这场活动开始得轰轰烈烈,汇集了江湖七十多家门派共几万人。结束得却毫无声息。有些门派没赶到就半路遇上了往回赶的门派,告诉他们,活动已经结束了,感谢他们为促进西疆的经济发展做出的贡献。
这些正往崑崙山赶的门派震惊不已,合着,他们都是工具人,专门给西疆的经济做贡献的?还是自带银子的那种。
怪不得一路上物价这么贵。
周继亮哦,你可把大家害苦了。
好在回去的时候,物价总算正常了。虽然官道边上的小摊子都不见了,不过大家还可以去镇上找吃的。大家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多出点银子也不算什么,但出了银子还被人当成冤大头的滋味实在是不好过。
大家对周继亮多多少少是有些意见的,他们倒不太相信周继亮会一边耍他们一边同时在民间邀名。
倒不是说信得过周继亮的人品,而是说,周继亮根本不懂何谓经济!所以,不可能想出什么促进经济的法子来。
可越是这样,才越可气。如果,是他们主动地有意识地去促进经济的,也没什么,甚至能博一个美名也说不定,偏偏就是被人算计,有人算计周继亮,然后周继亮无知坑了他们,所以他们这几百号人就自带干粮跑到西疆去促进消费去了。
把这事传出来的人,分明是故意噁心他们。甚至可以想见,这件事会成为门派的黑歷史,在江湖上永远流传下去。
再一细想,大家为什么会被坑?还不是相信周继亮的原因。大家都相信他,结果,没想到他这么蠢。
果然,他们有的还没到家呢,就听到一个新传闻
一些自诩江湖正派人士,觊觎别人家的财产,偏偏指鹿为马,说什么为武林除害,跑到人家家里去抢劫。当然了,因为主家早有准备,什么也没抢着。
这个大家可把周继亮恨上了,你自己蠢,为什么要把我们也坑进去?你自己倒背上了促进消费的好名声,却让我们用银子买单。要是真抢到了什么也就算了,结果,连根毛都没找到,生生活成了笑话。
等大家都到家了,又双听到了新的传闻,魔教又双成立了。
不是……已经解散了吗?怎么说话不算数呢?堂堂一个江湖大教,有没有点威信力了?今天解散明天成立的,成何体统啊?
不是说已经完成了歷史使命吗?
再一打听,说是为了再次振兴西疆的经济。争取再次拉动六百万两的消费计划。
没兴趣!众位门派掌门纷纷表示,没兴趣!
这种自带银子,千里消费,还是高价消费,有一次就够了。听到经济两字就头疼。不能忍!
大家再想起周继亮来,就更是恨得不行。都是你,又是你,还是你,害大家一世英名被毁。好多老英雄,纵横江湖多少年才闯下来点名气,结果,现在是名气越大,让人看的笑话越多。
好多人不仅在心里画圈圈诅咒周继亮,有的还直接发信骂他。
这下周继亮可算是众盼亲离,声名一落千丈。更气人的是,他回到家中,发现养子不见了,再一问,说是被南宫啸云的二叔接走了。
人家倒是很客气,留了封信,说多谢周大侠照顾我南宫家血脉。周大侠整天为武林操心忙碌,他们也不好多麻烦他,就把孩子接走了。
事实上,南宫家对南宫啸云夫人的行为本就特别不满。老公死了,你不是应该把儿子抚养长大吗,你可倒好,直接就殉情了。留下个孩子没了爹又没了妈,这让孩子得多难受啊。
对于把孩子託付给周继亮的行为,南宫家倒觉得可以接受,周继亮声名赫赫,在武林中很有威望,孩子跟着他长大,也不是坏事。
好吧,主要是他们也打不过周继亮。南宫家并不是武林世家,南宫啸云也是因为自己有奇遇,这才习得一身好武艺。不然,当初南宫啸云失踪,南宫啸云夫人也不会找周继亮求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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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南宫啸云的名声,南宫家也从一个有几亩田的小庄户,发展到良田万倾。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周继亮在江湖名声算是毁了,搞不好还得罪了不少人呢。万一有人去找周继亮的麻烦,他们南宫家的孩子,做为周继亮的养子,不就是现成的炮灰了吗?
这个孩子就是习得一身武功,将来闯江湖的话,势必也会继承周继亮的一堆恩怨,当然,现在恩已经没多少了,主要是怨。前途堪忧啊。
还不如不习武,平平淡淡地长大呢。
不得不说,南宫啸云的族人对南宫泉还是很有些同族之情的,也很同情这个失父失母的孩子,为他打算到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个装逼双雄的事,南宫家也有所耳闻。南宫家的族长敏感地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东西。以前,他们也都觉得南宫啸云和周继亮决战紫禁之巅是一种美谈,现在细想,跑到别人家房顶打架,哪个房主能乐意?何况房主还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皇上以前不表态,可能只是忌惮两人的武力,说白了,不是不想计较,只是没法计较。只是,南宫家还是要找个机会和周继亮撕掳开的好。
南宫家的信里说得客气,承诺孩子还认这个爹的,逢年过节的,节礼也会按时送来。并且,还留下了一千两银子,说是替孩子孝敬周继亮喝茶的。
周继亮气得把信撕得粉碎,这是看他落魄了,赶来落井下石的?
叔可忍,婶不可忍。周继亮决定给南宫家点眼色瞧瞧。
只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被十几个武林人士包围了。
周继亮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双拳一下子敌十几双手,也没得胜算,要知道,万琛可是以一已民之力灭了孟家三十七口人命的狠人。
再有,能在魔教占有一席之地的,也都不是浪得虚名,手上都有两把刷子的。
周继亮死在了一个雨夜。他走得很……不安祥。可能,他也不太明白,自己英雄一世,为什么会落个这样的结局。
接受了原主的感谢,周安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51章 姐夫爱白莲(一)
周安这次穿的是京城一个六品翰林之子周安,周安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周安的姐姐周婉嫁的人叫吴海,在军中做一名小旗。吴海在街上偶遇周婉,很是心动,于是找了媒人到周家提亲。
吴父是个五品武官,和周父官职差不了两阶,两家差不多也算是门当户对。不过周家对这门亲事并不是特别满意,就有些犹豫。
无他,周父是文官,周家还是想给女儿找个文官之家,这样,两家生活环境差不多,女儿和女婿也容易说到一块儿去,就是亲家,沟通起来也容易。
还有一点就是,吴家家境不太好,说白了,就是太清贫了,周家怕女儿嫁过去受委屈。
周父虽然是在清贵无实权的翰林院,但周母娘家有钱呀。周母娘家姓刘,是江南的富商,刘家看中周父前途,以嫡女许之。刘家不缺钱,对周父又存了拉拢之心,给周母陪送的嫁妆自然是很丰厚的。当然,后来周父也不负众望,一路童生,秀才,举人,进士考下来,最后入得翰林院,也算是刘家的一个助力。
但吴家就不同了,吴父是个官一代,是由小兵熬上去的,至于吴母,则是个秀才之女,嫁妆不丰。吴家以前住的院子只有两进,也就前几年,才换成了三进。一叶落而知天下秋,有脚趾头想也知道,吴家家境肯定不太好。
不过吴家诚意拳拳,见周家拒绝,吴家父子二人亲自来求亲,吴父表示,会对儿媳妇视如己出,而吴海也许下了「三十无子可方纳妾」的誓言。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但吴家这么心诚,周家就有点心动了,再找人打听了一下,吴海人品还算不错,颇为知礼懂礼,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的,又有一句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话,周家思虑过后,也就答应了。就这么着,周家就陪送了丰厚的嫁妆把女儿嫁过去了。
周婉吴海两人成婚没多久,西疆有了战事,吴海做为军中小旗,也上了战场。
这仗一打就打了三年。
好在,最后朝廷大败敌军,得胜还朝。
周婉想着,夫妻终于可以团聚了,没想到,吴海还带回来一个叫于倩儿的女子,据说是当初他押运粮草途中救下的姑娘,然后么,救命之恩,人家姑娘以身相许,也是一桩佳话啦。
周家肯定是不干啊。你当时怎么说的?三十无子方可纳妾,怎么着,说出来的话让你吃了吗?再说,如果是这女子救了你的命,我们也就勉强认这个倒霉了,毕竟,你能活着回来,我们女儿也不用当寡妇。只能怨命运作弄人。
你救了别人,还救了个爱以身相许的,这叫怎么回事啊?
吴海征战三年,军功不小,他以前是个小旗,现在已经是千户,正五品了,可三年过去了,周父也是正五品了,对上吴海,也不憷的,两家肯定是要较个真的。
这种事,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要么,处置了这名女子,要么和离,总之,我们要一个交待!
说起来,这事肯定是吴家理亏。周家态度又这么强硬,吴海一时就有些进退两难。
双方正在抻着的时候,也就赶巧了,这个于倩儿在去京城福林寺上香的时候,就偶遇了长康公主一行,还机缘巧合地救下了长康公主的儿子,于是长康公主为了还这个人情,就到周家帮于倩儿进行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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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长康公主还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周安不敢不给面子。好在吴家也表示了,吴海肯定不会宠妾灭妻的。
结果,吴家上下说得好听,却因此对周家不满,吴海开始冷落周婉,每天和于倩儿双宿双飞。吴海父母和弟妹每天对周婉也是冷言冷语,风霜刀剑严相逼。
同时,吴家也利用人脉,对周家进行打压,周安的大哥,本来也是在翰林院做翰林,突然被调去了岭南一个偏远小县做县令。也正因此,周婉再受委屈,就没敢跟家里讲。她不想老父亲一把年纪了,再奔波流离。
没一年的时间,周婉在一场风寒后,抑郁而终。周家知道的时候,女儿已经过逝了。后来吴海更是扶正了于倩儿,差点气死周家。
周安穿过来的时候,再过三个月,大军就要得胜还朝的时候。
原主的心愿就是,希望姐姐能够和吴海和离,并且,吴家没有遵守诺言,两次毁约,希望对他们进行报復。
上一世,周家对这个于倩儿,也是调查过的。是陇西山陵县一个老童生之女。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于倩儿非常会钻营。
陇西地处西疆,不像京城一样,权贵云集,就这么着,大军征战的空隙,都能让她抓着一个吴海,到了京城,又抓着一个长康公主。可以说是钻营界的大师级人物了。
周安甚至怀疑,她的出生地限制了她的发展,如果她不是出生在边疆,而是生在京城,也许她最开始抓的就不是吴海,而是哪个权贵了。吴海毕竟官职还是低了些。不过和她老家的人相比,应该算是职位比较高的了。
好在这个时间段,他还来得及好好谋划。
周安又重操旧业,拿起自己心爱的笔,写下了一本《步步高》。
步步高的主角名叫于湘儿,是西疆的一个秀才之女,平时里,村里最大的官,好吧,其实也不算官,反正吧,大家见过最有地位的人就是里长了。
于父只是个童生,连秀才都不是,如果不出意外,于湘儿可能会嫁给一个农夫,或者一名书生,估计最多就是个秀才,当然,没有功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当下人们结亲还是很讲究门当户对的。如果是名举人,人家结亲,要么是找个将来对自己官场帮助大的岳家,要么,就是娶亲戚或世交之女,要么,找个和自家家境差多的人家。基本上不会考虑于湘儿的。
但是,于湘儿不甘平庸,她决定,通过碰瓷改变命运。
于是,她在通往县城的路上进行观察,经过物色,她找到一辆过路的华丽的马车撞了上去。马车里是一位地主家的少爷,于湘儿这边有心有风情,小少爷正好多情,也算茶壶配茶盖儿,小少爷收于湘儿当了妾室。
只是,于湘儿怎甘只当一个地主家少爷的妾呢,过了一阵,于湘儿找点由头,让小少爷厌了自己,然后带着小少爷平时给的一些金银首饰回到了家中。
于湘儿拦住了一位过路贵公子的马车,没想到,这位贵公子也挺促狭,在于湘儿求救后,派出自己的车夫去救她,于湘儿过来道谢时,贵公子让她谢自己的车夫,当然,如果想对自己的车夫以身相许,他也是支持的。这次于湘儿碰瓷失败。
于湘儿冲撞了一位过路官员的马车。这位官员倒是有些怜香惜玉,只是,家中的悍妻不是好惹的,当时官员的悍妻就在后面的车上,见到前车的动静,直接找身边的嬷嬷来查看情况,一看于湘儿的神色,就猜了个七七八八,当下就问于湘儿要不要签卖身契?吓得于湘儿是拔腿就跑。
在一次一次的碰瓷中,于湘儿也不断积累经验,总结教训,这次,她遇到一个边关的武官刘江,这次跑出来求救,终于遇到一个脑残的,她成功了,被刘江收在身边。
不久,大仗打完了,刘江自然要跟大部队回朝。
刘江的正妻肯定是不乐意几年不见的丈夫带了新人回来,再听说还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还直接言明,有些姑娘喜欢对人家以身相许,说白了,就是一种碰瓷行为,如果救她的人又老又丑又穷,或者是个奴籍,看她还许不许。
于湘儿当时立刻梨花带泪地哭诉自己的清白,讲叙自己的高洁,这脑残刘江一听,对妻子就更不满了。气得刘江的妻子直接回了娘家。
这个举动正合了刘江和于湘儿的意思。正妻不在,他俩正好双宿双飞。
收拢了刘江的心的同时,于湘儿也在物色新的人选。于是,要求刘江带她出去走走。
两人就直接去了郊外的寺庙烧香,保佑他们的感情一万年不变。正好遇到宁国公主的小儿子甩开随从跑了出来。
于湘儿一看这小少爷穿戴不凡,灵机一动,把小孩引到一个危险的地方,又冲上前去救了他。正好小少爷的下人们赶来,见到了于湘儿救人的这感人一幕。
顺理成章的,于湘儿就成了宁国公主的恩人。宁国公主亲自去工刘江的正妻说和,劝她给自己个面子,退上一步。
刘江的正妻娘家,也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宁国公主的面子,哪敢不给,只得咬牙认下了于湘儿。
在上香的时候尝到了甜头,于湘儿爱上了上香。
又一次上香的机会,于湘儿认识了兴国侯钱宇晨。钱宇晨虽然没有战功,不过可是实在实的爵爷。而且钱宇晨年纪只有三十多岁,也有实职,在五城兵马司任职,属于油水比较多的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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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于湘儿死遁,入了兴国侯府大门,成了钱宇晨的妾室。同时,她一边和兴国侯的正妻斗法,一边物色新的碰瓷对象。
刘江这边呢,爱妾死了,痛不欲生,他还以为是正妻下的手,对正妻更愤怒了。气得就要直接休妻,正妻家里肯定也不干的,双方较量半天,最后两人婚姻以合离告终。
于湘儿这边,倒是越战越勇,她逼得兴国侯夫人每天疲于应付,兴国侯府变得鸡飞狗跳的。
两年后,于湘儿抓住机会,偶遇了三皇子,得三皇子怜惜,收入府中,成了三皇子的侍妾。
于是,这世上痛不欲生的人又多了一个钱宇晨,钱宇晨同样认为爱妾失踪是正妻干的,和正妻闹个不停。
与此同时,于湘儿很快怀上了三皇子孩子,并且,利用这些年来不断碰瓷的生活经验,避过了皇子府的明枪暗箭,成功生下三皇子的女儿。后来,三皇子登基,她还被册为皇妃。后来成为太妃。算是一步步从一个农家女实现了阶级跨越,走上人生巅峰。
周安直接找了个眼生的下人,找个收话本子的书铺子,直接把话本子卖了十两银子。
可能是觉得这本书比较小众,书铺子的掌柜也没敢多印,只印了五百本。
周安觉得,这个掌柜还是胆子太小了。不过,还算是有点眼光,不过他相信,市场一定能够给他的眼光回报的。
第52章 姐夫爱白莲(二)
不久,王师得胜,大军还朝的消息传来。
周家也很为女儿高兴,这女婿刚成婚没多久就上了前线,和女儿相处的时间没多久呢。好在女婿要回来了。
周家喜滋滋地待着女婿归来和女儿团聚的好消息,结果,等来了回娘家的女儿。
「吴海带了个姑娘回来,是他新收的妾室。」说起这个,周婉也是一脸晦气。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当初明明说好不纳妾的。」
气得周父破口大骂。这吴家人也太不讲究了些。
既然吴家人不体面,他们周家人就有义务帮他们体面体面了。
周家上下齐上阵,周父周母,周大哥周大嫂,周二哥,周安,带着一堆健壮的家丁,一起打上了吴家。
「哎哟,亲家来了,来之前怎么也不下个帖子。」吴父赶紧迎了出来。
见到周家一行人,吴家人多少有点心虚的,他们也明白周家人为何而来。
不过,他们现在吴家和以前也不一样了,儿子在边疆三年,战功赫赫,现在已经是正五品武德将军了。关键是儿子年纪也不大,刚成婚三年就升了正五品武德将军!说句年少得志可不为过。将来前途无量,再用三年前的话来要求儿子,不是有些过时了嘛。
周家人哪那么多废话,周大哥周二哥周安三人上前一把抓住吴父后面的吴海一把按倒在地上。
吴家人当下都吓傻了。
周家不是书香之家吗?怎么一言不和就上手的?
周大哥去年刚考中进士入了翰林院。周二哥现在还只是个秀才,两人都是书生,对上吴海这样的行武之人,并不占优势。但是周安就不同了,他知道打哪里不显但是能让人疼。
三兄弟按着吴海是一顿勐揍。
等吴家人缓过神儿来的时候,吴海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儿,一块好地方都没了。
这时候,吴海双手抱头,哀嚎着求饶,「大哥,二弟,三弟,别打了,别打了。」再这么打下去,他还能不能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就不好说了。
「亲家,几位世侄,住手,住手,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吴母上前赶紧劝阻。
如果说在这之前她还有点心虚的话,现在已经完全不觉得了。就算是他儿子有错,但是,也不是什么大错,周家凭什么到他们家打打杀杀的。
真是太嚣张了。
「别说这有的没的,当初你吴海亲口保证,三十无子才会纳妾,我们才把女儿嫁给你,现在你怎么说?」周父气唿唿地指着吴海道。
「岳父息怒。岳父息怒。」吴海只是让息怒,也说不出辩解的话来,他也知道,他理亏。
「要么把这女子送走,要么和离。」周父冷着脸,说出了周家的底线。
「亲家,亲家屋里坐,有话慢慢说,慢慢说,咱们到屋里商量。」吴父陪着笑脸,把周家一家子往屋里迎。
「不用了。」周父摆了摆手,「现在我们周家已经把道儿划出来了,怎么走,就看你们吴家的了。宣儿,寒儿,安儿,咱们走。」周父气势如虹,打完直接带着老婆儿子儿媳妇撤退了。
周家人来去匆匆,徒留吴家人在院中凌乱。
「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这时候,吴海忍不住又叫了起来,大家这才想起儿子刚才被周家人暴打过一顿的事来。
「我的儿啊,让娘瞧瞧。」吴母蹲下身,看着吴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由心疼地掉下泪来,「这周家人简直天杀的,心也太毒了些,打人不打脸,万一破了相,我儿还怎么出去见人。」
吴父虽然没有说话,不过心里也是贊成妻子的想法的。儿子是说过三十之前不纳妾的话,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嘛,当时儿子只是个军中小旗,现在已经是五品武德将军了。想红袖添香也很正常啊。
「还楞着干什么,赶紧的抬大爷回屋去。」吴父背着手冲着院子里看傻了的下人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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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上前,把吴海抬回了屋里。
「大爷。」众人刚把吴海放到床上,于倩儿立马梨花带泪地扑了上来。
「像什么样子?」吴母脸一下子就黑了,虽然她觉得周家过分,但对于倩儿也谈不上太多好感。
儿子带于倩儿回来的时候,她倒没太多感觉,自家儿子这么优秀,纳个妾还是很正常的嘛,直到儿媳妇爆发,她才想起来,当年儿子为求娶儿媳妇发过的誓言。
不过事情已然这样,还能怎么着?儿媳妇就该懂事一点,多理解她儿子才是。没想到,儿媳妇竟然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虽然觉得儿媳妇有点不懂事,不过吴母还是劝儿子处理了于倩儿,没想到儿子说什么也不同意,说倩儿是他的命。
儿子离家三年,好不容易平安归来,她也不想让儿子不开心。只得随他去了。
不过她也明白,如果没有于倩儿,儿子今天也不至于挨这顿打。
吴母当妈的看不惯,不过很显然,吴海还是很吃这套的。「娘,你不要生气嘛,倩儿也是太着急了。」
吴母气结,只得吩咐一声,「好好照顾大爷。」转身离去。
「倩儿!」吴母一走,吴海握住于倩的手,动情地道。此时此刻,渣男和贱女的心贴得更近了。
「大奶奶的心也太狠了些。看大爷这样,我这心如刀绞一般。」于倩儿哭着抹了抹帕子。
吴海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周氏居然回了娘家不算,还让人把他打得这么狠。到底有没有顾及他们的夫妻情义?还是倩儿更温柔体贴些。
「没事,倩儿不要太伤心,都是些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吴海拍拍于倩儿的肩膀。
「大爷,倩儿好怕。」于倩儿把脸趴在吴海胸口道。
「怕什么?」
「如果奶奶容不下我,大爷会把我赶走吗?」于倩儿泪眼朦胧地道。
「当然不会。」吴海望着于倩儿的眼,郑重承诺。
「那,大奶奶那里……」于倩儿试探地问道。
「放心,我自有办法。」
吴海嘴上说有办法,事实上,心里也没底,不过就是想着一个拖字决,他现在已经是正五品,能为周氏请封诰命了,这个年纪能封诰命的可不多呢。再说,女人要是二嫁,肯定找不到条件太好的。还有,二嫁的丈夫难道也会跟她许什么不纳妾不成?反正吧,吴海还真不信周氏会与他和离的。
不过过了几天后,吴海就有底了。
真是没想到,他们上个香,倩儿居然救了长康公主的小儿子!
「倩儿姑娘,你救了我儿,本宫感谢不尽。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在我公主府能力范围之内的,必不推辞。」长康公主抱着差点命丧马车轮下的小儿子,后怕不已。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要和儿子阴阳两隔了。
「公主殿下言重了。些许小事,不值得殿下放在心上。」于倩儿摆摆手,客气地答道。
「于姑娘高风亮洁,人品令人敬佩,如果不是于姑娘见义勇为,我母子就要阴阳两隔了。」
「殿下实在是太客气了。」
公主和于倩儿在大殿内互相推辞着,小少爷身边跟着的几个下人在外头则愁得不要不要的。
「谁能想到,小少爷会这么顽皮呢。」一个人苦着一张脸向同伴嘀咕道。谁会想到,小少爷会偷偷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呢。
「这下回去一顿板子是跑不了了。」同伴也垂头丧气地道。
「光是让小少爷离了咱们的视线,这顿打就跑不了。刚才小少爷还差点遇险,我估计,这顿板子最少得五十个起步了。
「五十?估计还得殿下心情好点的时候,万一……一百个也有可能的。」
「小少爷是公主的幼子,眼珠子似的,谁让咱们看丢了呢?」
「五十个板子下来,估计就得出气多,进气少了,要是一百个……」板子打下来,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命在。
「行了,知足吧,好在小少爷没出什么事,如果小少爷就此失踪,或者出了意外,咱们的命是铁定保不住,就是家人都要受连累。」
「是啊,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说起来,还是多亏刚才那位姑娘了。」
「是啊,这位姑娘也算是救了咱们一命。」
几个人正在感慨,迎面跑来一个七八岁身上破破烂烂的的小孩儿,「几位大爷,有位大爷让我把这个纸条给你们。」
嗯?
什么情况?
一位长随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刚才那位姑娘看小少爷穿着华贵,故意把小少爷引到马车底下的,然后再救他一命。」
长随把纸条传给其他几位小伙府,几个脸色当下就变了,「还有这种事?」
「小孩子,纸条谁给你的?」长随一把抓住要离去的小孩儿。
「放开我,放开我。」小孩儿一看手被捉了,一边往外挣脱一边喊道。
「小兄弟,别怕,我们就问你几个问题。」一个长随灵机一动,从兜里摸出几文钱来,递给小孩儿。
「一个老爷爷。」小孩儿接了钱后,心情平和了许多。
「他现在哪里?」、
「不知道,不过刚才我看他下山去了。」
「再见到他你还能认得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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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能!我认人最厉害了。」
「那位老爷子还说什么了吗?」
「我想想……哦,对了,他还说,没有证据的事,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会被认为是推责任。挨打更严重。」
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
是啊,确实是这么回事。
如果他们仅凭一张小纸条去见殿下,说刚才那位姑娘不但不是小少爷的救命恩人,还是差点陷小少爷于险境的兇手,估计殿下会觉得他们不但没保护好小少爷,还诋毁小少爷的救命恩人,推卸责任,陷殿下于不义。
估计可能就是一百板子加到五百板子了。
到时候哪里还有命在!
「本来刚才就是小少爷特地支开了咱们几个,咱们当下人的,还不是小少爷说什么就做什么,如果违抗小少爷的命令,照样没个好。」
「可不是。我看吶,这张纸条,说的绝对是真的。」
「我也觉得,应该是哪个好心人,看不得咱们受委屈,这才特地提醒咱们。」
「没错。」几人本就觉得有点委屈,心里还是很愿意相信上面的说法的。
「难道就这么算了?要挨顿打不算,还看着她这么坑咱们?」一人愤愤地道。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来日方长,是狐狸,肯定还是会露出尾巴的。」同伴恨恨地道。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这么说,也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几个长随在外面忐忑不安的同时,寺庙的大殿里,长康公主则正在为于倩儿打抱不平。
「女人,自然是以贤淑为要。哪能这么不容人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说起来也算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了。自当成全才是。你们放心,本宫帮你们去和周氏说和。」
长康公主愉快地决定,于倩儿对她儿子的救命之恩,就由吴海的夫人周氏买单了。
「多谢公主了。」于倩儿和吴海连忙致谢。
当天晚上,吴海和于倩儿回到家中,告知了今天上香的经过。
「什么?倩儿居然救了长康公主家的小少爷?」吴母一听,当下嘴就咧开了花。儿子眼光不错,找的妾室也很懂事。这可是救命之恩呢,人情大了去了。于倩儿是个女子,又不抛头露面的,到时候长康公主还人情的时候不还得着落在他家儿子身上。
同时,吴母又觉得可惜,私下问儿子,「这么大的人情,你干吗非要提周氏的事?人情这东西,向来都是越用越少的。」
长康公主帮于倩儿出了这次头,就相当于这救命之恩就薄了几分了。
「娘,如果倩儿被赶走了,长康公主府上,还认咱们这救命之恩吗?」公主府上,人家肯定是认倩儿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恨周氏,非要闹腾,生生地让咱们家浪费了这大好人情。」吴母恨恨地骂道,对周氏不免又不满了几分。
「这种女人,摊上我儿这样的青年才俊,是她上辈子休来的福份。马上就要请封五品诰命还不知足,非要闹腾,简直是太作了。」吴母决定,等周氏回来,一定要多给她几个下马威。
「娘,我这儿正发愁呢,万一,我说万一,周氏非要铁了心和离怎么办?」
「你先给她低个头,把人哄回来再说。」吴母不假思索地道。
「娘,要不……」吴海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五品将军了,想起要对周氏低声下气地,就有些不甘愿,再说,倩儿红袖添香的,他觉得,和倩儿长厢厮守也不错,再说,倩儿现在的身份也不一般了,可是长康公主府上的恩人呢。
「你和倩儿怎么恩爱我不管,和离的话,你给我烂在肚子里!咱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周氏拿嫁妆贴补了不少,就连你妹妹出嫁,周氏都帮忙出了一部分嫁妆。于倩儿再好,她也是空着手来咱家的,半点钱财也无。这个你得记住。最起码最近几年,咱家的大奶奶只能是周氏。」
虽则儿子升了正五品,目前来看,也就俸禄涨了一些,但是涨得也不多。吴母并不想失了周氏这个金娃娃。
第二天早上,吴家人出门时发现,发现家里的墙上好像被人喷了一些石灰。
嗯?
定睛一看,上面写着「长康公主,心慈人善,每年冬天施粥,活人无数。」
这……这是咋回事?昨天他们家刚救了长康公主的小儿子,今天就有人给他家墙上喷了这个。这是谁喷的?
吴父一时拿不定主意。
是没事的路人?
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无聊吧?
可不是路人又是谁喷的呢?
难不成是长康公主派来的人?
不应该啊,这突然地,给他家墙上喷这个干吗?
要不要把这行字洗掉呢?吴父一时就有些犹豫。
第53章 姐夫爱白莲(完)
吴父和吴海虽然觉得这个墙上的标语很蹊跷,不过……这句话总不是坏话吧?
每年冬天到最严寒的时候,帝都一些权贵之家为了积福,都会进行施粥活动。长康公主府也不例外,每年施粥的事,长康公主府都是做在前面。帝都权贵们每次说起长康公主,也都是要提一句这件事来称赞一下长康公主的善心的。
现在就把字擦掉好像……是不是也不太好?宣扬长康公主善举的事,他们吴家却避如蛇蝎,传出去,长康公主会不会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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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先放着吧,过几天,下场雨的,这字迹就淡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吴家父子稍微商量了商量,最后决定,先放着,赶紧去上衙门吧,不然就迟到了。
吴家父子刚走,周婉就带着周家人出现在吴家大门口。
周父和周大哥去上衙门了,周母和周大嫂,周二哥和周安跟着过来的,后面还跟着二十多个家丁还有几辆马车。
一看这一行人来势汹汹,门房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大奶奶这样,感觉像来砸场子的呀。
有机灵的就赶紧往里跑,找吴母进行通报,有个门房过来跟周婉请安。
「大奶奶,您回来啦?」
周婉没理门房,带着一行人往里走。
门房虽有心想拦,可他也明白,现在周婉还是吴家的大奶奶,他一个做下人的,要是真拦了,搞不好周婉当下就能收拾了他,到时候吴母为了平息周婉的怒火,未必会给他出头。
周家人一直闯进院子,直奔周婉的嫁妆库房,开始搬东西。
「媳妇,你这是干什么?」吴母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你说干什么,我们周家早就说过,要么处置了那个妾室,要么和离,既然你们选第一个,我们周家当然是来搬我姐的嫁妆的。」周安大声答道。
「何至于此,媳妇,何至于此啊。」吴母赶忙上前拦着。在她眼里,这些嫁妆都是属于她们吴家的,进了他们吴家的门了,哪有再出去的道理。
只过,吴母一个妇人,平时养尊处优,身上力气也没多大。周家的家丁一抬手就把他拨拉开了。
「媳妇,这自古以来,和离的女人可不好嫁啊。我儿年纪轻轻,现在已是五品将军,马上就能为你诰命,你若再嫁,将来可就只能给有孩子的男人当继室了,而且保不齐家里也是妾室一大堆的。何苦来呢。如今,我儿亏欠于你,以后---」
吴母诚恳地劝道。她觉得,自己是真心为儿媳妇着想。
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他还钱,周安拿出一张单子对吴母道。
「这是当初吴姗出嫁时我姐帮忙补贴的一千两银子的单子,还有这些年我姐补贴你们家用的一千八百两银子,麻烦伯母把两千八百两银子拿给我吧。」
吴母一听,眼色当下就变了。「这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成何体统?「
「当初你们吴家骗婚,说不纳妾,我姐才嫁过来的,给吴姗补贴嫁妆也是基于你们吴家骗婚的前提下,包括补贴家用,因为我姐以为以后这个家会是她的血脉所有,这才肯拿出自己嫁妆的,哪知道,你们吴家这么缺德呢,再说,你们吴家也算是官宦之家,花儿媳妇的嫁妆不觉得丢人现眼?」
周安一顿话说得吴母也有些脸红,不过,钱已经花了,他们哪里拿得出来哟,只得硬着头皮嘴硬。
「当初是媳妇心苦情愿补贴的,东西已经花了,怎么往回要?难道还要吐出来不成?天底下再没有这样的道理。」
「没关系,你们不还,我们去帝都府衙门告你们骗婚,另外,你女儿夫家,我们也会上门讨要当初垫付的嫁妆钱。」周安淡淡一笑。
「你们敢!」要是女人夫家被周家找上门,女儿在夫家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周家要怎么这么不讲究,主动送出去的钱还要往回要的。
「这是我姐给吴海的休书,你们拿好了!」周安扔下休书,大手一挥,招唿着收拾好东西的家丁就要往外走。
「太太,太太,长康公主府的赵嬷嬷来了。」这时候,吴府一个婆子兴奋地跑了过来。
这时候,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婆子带着两名丫环走了进来。
吴母一听,当下来了精神,她知道,靠山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赵嬷嬷来了,因家中出了些事故,有失远迎,望嬷嬷恕罪。」
「吴太太言重了,我今天来,是来给于姑娘送礼单的,谢谢她对我家小公子的搭救之恩。倩儿姑娘可在?」
「在的,在的。」
「几位周公子请留步。」赵嬷嬷和吴母寒暄过后,叫住了走在院子门口的周安一行。
「嬷嬷有何吩咐?」周安转过头来。
「不知道周公子这一行人这是要去哪里?」
「自然是回家去。」周安答道。
「你回家去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儿媳和嫁妆?」吴母仗着有人撑腰,大声斥道。
「当然是因为我姐姐已经把你儿子给休了,嫁妆你还要扣下不成?」
「周公子,老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赵嬷嬷做为长康公主的贴身嬷嬷,自然知道公主是答应了吴海和于倩儿说服周氏的。既然让她碰上了,她自然要帮主子把事了了。
「嬷嬷在皇宫多年,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何必问我。」周安冷着脸道。
「你!」赵嬷嬷因为是长康公主的亲信,这么多年,走在外面,帝都的权贵们也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没想到,今天被一个白丁给撅了。
「俗话说,宁拆千座庙,不毁一门亲。姐姐和姐夫有了误会,周公子不想着帮忙说和,哪有火上浇油的道理。」
「你怎么不说吴海骗婚?当年他求娶我姐姐,我们周家本不同意,是他亲口发下誓言,说三十无子方会纳妾,如今,他破了誓言,我们家不休了他,还等着再被他坑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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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嬷嬷神色又是一滞,这……好像这吴海是有点不地道哈。
不过,她家主子已经答应过,帮吴家和于倩儿说和。再说,此一时彼一时,男人的话哪能当真呢?周氏也确实有点得理不饶人了些。
「当年,吴将军在危难中救下于姑娘,老话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说来这也是一段佳话了,这也是他们两人的缘份,周夫人何不大度些,成全了他们二人呢?」
哪知道赵嬷嬷说完后,周安神色突然变得怪异起来。
「嬷嬷可否借一步说话。」周安道。
「周公子有什么事不可对人言?」赵嬷嬷冷着脸道。
「自然是一件关乎贵府前途命运的大事。」周安昂首道。
身在皇宫多年,赵嬷嬷快速在心里做了下权衡,如果她答应周安的要求,周安应该不会伤害她,毕竟她和周安以前也没仇。再说,就是看在公主面上,她也不敢。如果万一周安那边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她要是错过了的话,到时候难免被公主责罚。
不如,且听听他说什么。如果这小子胆敢拿她开涮的话,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她可是长康公主的心腹,想收拾一个白身还是有办法的。
吴母见此情景,虽然不满,但也知道,公主府的嬷嬷她惹不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安和赵嬷嬷走到远处的角落里。
「嬷嬷被吴家人骗了!」周安小声道。
「此话怎讲?」
「我听我姐说,吴海的母亲经常说起,长康公主当为公主楷模,每年冬天都会为灾民施粥。」
赵嬷嬷一挑眉,自豪地说道,「那是自然,我家公主心善,自然是每年冬天都会施粥的。」
「嬷嬷来的时候,看到吴家墙上写的字了没有?」
赵嬷嬷点点头,是夸她家公主的。
「嬷嬷想啊,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长康公主这些年,施粥救活了多少人。你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就能看出,吴家心思不简单!」
赵嬷嬷一时没想明白过劲来,她家公主救了多少人和这句话有什么关系?
「嬷嬷再细想想。」周安提示道。
嗯?
「这……」赵嬷嬷终于回过味儿来,「简直是岂有此理。」吴家简直是其心可诛。
她家公主每年救了多少人?这些人里肯定有不少男人,要是救一个就许一个,她家公主成什么了!
「嬷嬷今天星带着礼单来的,刚才又说是救命之恩。所以,嬷嬷才会出于情面,帮吴家说话对吧?老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也是贵府上仁厚,可是,也不能因此就要被人利用啊。嬷嬷想想,有没有可能,这份恩情是吴家处心积虑地得到的呢?目的就是为了通过攻击公主来抹黑皇室。」
赵嬷嬷就有些犹豫,其实吧,好像……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主要是吴家墙上那排标语太突兀了,她一时弄不清是什么路数。从来没见过哎。
「嬷嬷不如回去问问公主,看这事要如何处置?」
赵嬷嬷想了想,这事说大其实也不大,可如果真是有心人故意操纵,还真有可能闹大了啊。做为公主的心腹,她首先要维护的自然是公主的声誉。
赵嬷嬷懒得再管周吴两家的闲事,匆匆跟吴母告别,准备回家先给她家主子復命去。
看到靠山赵嬷嬷又这么走了,吴母当然知道,这是周安当着她的面给赵嬷嬷眼前下蛆呢。不过,她能怎么办?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周家人带着周婉的嫁妆扬长而去。
长康公主皱着眉头问赵嬷嬷,「你是说,吴家有可能是别有用心?」
「奴婢也说不好,不过,这个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话,跟在公主施粥活人无数后面,确实让人不舒服,特别是在吴家的墙上,还刻意写了公主施粥的事,那个吴海的小舅子,周家的三公子说吴家可能会对公主不利,奴婢就想着,赶紧请公主的示下。」
长康公主一听,脸都黑了。两句话连在一起,确实不好听啊。
莫非,这吴家真是故意接近她的不成?
「这么说起来,奴婢想起一个事儿来。不知当讲不当讲。」旁边伺候的刘嬷嬷突然道。
「讲。」公主道。
「昨天,喜顺几个偷偷念叨,说有人给他们递过一个纸条,说于姑娘是看小少爷穿着不凡,才特地把小少爷引到马车下,然后又特意跑出来救了小少爷,为的就是这个救命之恩。」
「你怎么不早说?」长康一听,脸更冷了。
「公主息怒,这种事情,没有证据,他们说了也怕公主误会他们推卸责任,故意陷害于姑娘。喜顺又是奴婢的外甥,所以……」
长康公主想了想,「既然如此,吴家的事就放手吧,不用管了,礼物我也送了不少,对吴家并不亏欠。另外,回头找人好好地查一查这位于姑娘的底细。」
吴姗嫁的是一个六品武官之子,夫婿现在在军中做小旗。当年她的陪嫁不少,在夫家还是挺体面的。
这天中午,吴姗的夫家门前突然来了几条大汉,高举着横幅,「吴氏请速还周家垫付的嫁妆钱」
前世,吴姗受了周婉那么多好处,却还反过来踩周婉一脚,在周婉的死亡上添了把火,如今,周安收拾起她来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天,奶奶的,这不是天降大瓜嘛,周围的人迅速围拢了过来,他们要捧了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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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一看有闹事的,赶紧跑着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吴姗的婆婆带着下人出来了,「你们几个,站在我毛家门口吵闹,是何道理?」
「没什么,是你儿媳妇吴氏,找娘家嫂子帮忙垫钱凑嫁妆,如今,这一千两银子也该还了。」
老太太一听,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儿媳妇吴氏因为嫁妆多,在几个妯娌之间,还是很爱占个高枝的,没想到,这个高枝,竟然是这么来的。
「胡说,我儿媳妇的嫁妆都是父母准备,和娘家嫂子有什么关系?「这事不能认,认了他们毛家的脸往哪搁?
「老太太您这就不厚道了,你那亲家,也就几年前才勉强在京城买了座三进的院子,也是掏空了家产,哪有钱给女儿陪送一千两百两的嫁妆!如今,这几年的利息就不要了,但是本金总得还吧。」
「是啊,是啊,哪有让娘家嫂子给出嫁妆的道理,这垫钱凑嫁妆,可不得还嘛。」吃瓜群众在一旁附和道。
「去,把二奶奶叫过来。」老太太扭头对身后人吩咐道。
不一会,吴姗出现在大门口。
「媳妇,这是你娘家嫂子周氏的人,你说说吧,你的嫁妆有没有让人家垫付的?」
「哪有此事!」吴姗当场否认。只要她不承认,就当没有这回事!
「听见没有?我家媳妇说没有这回事。」老太太顿时趾高气昂起来,其实她也猜到九成九儿媳妇的嫁妆是娘家嫂子贴补的,不过得利的是她们家,当然是装不知道了。
「吴氏,你吴家以前不过是一二进的宅子,也就是前几年才买的三进。你娘家一年的出息,在你娘家大嫂嫁过来之前,也不过两百两!我就问问,吴家从哪里给你出一千两百两的陪嫁?莫不是吴大人贪污的军饷?」
「你胡说!」吴姗一听气坏了,这些人明摆着想把事情闹大,搞臭了她的名声。
「你不给我们就天天来,你不嫌丢人就成。」几个人笑嘻嘻地道,并不在意吴姗的死不认帐。扭头吩咐身后的小弟,「去,爷几个想吃庆丰楼的包子了,要上二十笼,哥几个今天的午饭就在这儿吃了。」
「好咧。」小弟扭头去了。
「别忘了让他们放醋。别忘了拿筷子。」看着小弟远去的背景,为首的大哥突然喊道。
中午,在众人的围观中,几个要帐的就在毛家门口吃的小笼包子。听说还因为包子铺送的蒜少了念叨了一番。吃剩下的一笼,几个随手给了一个乞丐。乞丐连身道谢。
晚上,几人才慢慢离去,并放话说明天会再来。
倒是吴姗的公公回家之后,气得不行,「赶紧把这一千两给我还回去,我毛家丢不起这个人。」吴家什么样子,他心里清楚得很,都不用找证据,他都可以确定以及肯定,这一千两绝对是周氏出的。
吴姗只得把钱还了回去,但是在婆家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她以前仗着嫁妆比别的妯娌多,没少挤兑别人,现在把这一千两还回去后,再另上平时花用的,基本也不就剩什么了,别的妯娌反过来没少嘲笑她。
吴姗还了银子,吴家只得跟着还银子。女儿的嫁妆都是儿媳妇垫的,你说家用你没用儿媳妇的,谁信?吴家也怕周家去打官司。
吴家钱不够,没关系,于倩儿不是刚收了公主府送来的谢礼嘛,正好补上,把公主送的礼物变卖变卖,吴家终于凑上了这一千八百两的亏空。
变卖完公主的谢礼,于倩儿也就不剩什么了。吴海见周家如此不念旧情,就彻底扶正了于倩儿。和于倩儿双宿双飞。
本来吴母不同意,想着让儿子再娶个门当户对的,只是,一来周家这么一折腾,儿子名声有些臭,但使讲究些的人家都有点看不上吴家吃相这么难看,二来,吴家刚花了于倩儿一千八百两,确实是有些理亏。说话就也不太硬气。
长康公主回头问了小儿子半天,儿子还是太小,当天也是光顾着玩,也说不太清楚当时的具体情况,没有证据证明于倩儿是故意的,但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是清白的。长康公主对于倩儿也就撂开手,不闻不问了,反正谢礼她已经送了,价值不菲,她觉得对于倩儿并不亏欠。要知道,她还是看于倩儿的面子,才没追究吴家的事咧。
吴家墙上的那个标语,简直是其心可诛。
好吧,她也是怕事情闹大了,对自己声名有损。
吴家有想过,把周大哥调离到偏远的岭南之地,可能是吴家名声臭了的原因,也可能是长康公主府上的嬷嬷到过吴府却没了下文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少了长康公主府这座靠山,因为吴家前景不明,没有人愿意帮忙。
吴海和于倩儿倒是挺恩爱的,直到
有一天,他看到了一本书。书名叫《步步高》。
时下流行的一般是才子佳人的言情故事,再不济也是帝王将相的演义,像这种大女主文,而且女主还是反派的,并不多见。但是他构思新颖,情节生动,很是吸引一部分读者的,后来卫国夫府的老夫人偶然看到了这本书,天吶,这不是特别好的教育儿孙的文嘛,多让他们领略领略人心险恶,也省得见着一个卖身葬父的都想往家里领。
卫国公府的老夫人这么一推荐,京城贵妇圈不少买帐的,说白了,大家都不差这一本买书的钱,怕的是儿孙没脑子,轻易被人哄了去。如果真有这么一本书吓他们一吓,简直是太好不过了,说句天降甘霖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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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本书还改编成了同名戏剧,在京城权贵间非常受欢迎。
同名戏剧的热映又反过来带动了书的火爆。
这么有名的剧,长康公主肯定是要看一看的,结果,长康公主当下就在台下黑了脸。她……她差点就成了里面那个被利用的公主啊。由于《步步高》排的非常紧凑,关键是生动,使她又想起了一段不愉快的回忆,甚至不由有些庆幸,幸亏自己早早就看穿了一切,没让于倩儿当成踏板!
后来也不知道谁,又想起周家和吴家的那场撕逼。怎么就感觉……那个吴家的吴海,就很像那个带女主回京的冤大头呢?
有人就补充了,说好像长康公主府的嬷嬷去过吴府,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两府又没联繫了。难道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
还真有好事者去长康公主府打听了。结果,还真打听出来一点秘辛,据说,长康公主府的小少爷曾经差点被马车踩踏,你问后来?后来据说那个吴海现在的夫人救了小少爷,结果,有个神秘人递了纸条给小少爷的随从,说小少爷就是吴海的现任夫人引到车底下的,哦,对了,当时这位夫人还只是妾室,吴海当时的夫人姓周来着,现在已经把姓吴的给休了。对,对,没错,是女休男。
长康公主虽然怀疑儿子被人坑了,但由于没找到太确实的证据,也不愿意冤枉了好人,只得送了吴海当时的妾室也就是现任夫人一堆重礼了结此事。
什么?这本书居然是真人真事?其中女主的一任冤大头丈夫就是现在的武德将军吴海?
这下大家买书买得更起劲了。多么曲折的情节,多么甜的大瓜啊。
买!买!买!
这本书如此火爆,吴海也被吃瓜群众告知了他就是书里其中一个大傻。肯定是要买来读一读的。
看过多后,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同僚们看他的眼神透着三分调侃,七分同情。
可能是因为这本书太有代入感了,他看完后对于倩儿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情。他开始后悔,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脑袋跟进水一样,为什么要为了于倩儿辜负了周氏。
他倒是想和离,现在是于倩儿不同意了,让他还钱,吴海哪里拿得出来,因此,两人时不时地就打一架。
于倩儿能让吴海把她带到京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终于,有一天,她受够了吴海,拿光了吴家的家底,放了把火,烧了吴宅,带着早就准备好的假路引,跑了。
接受了原主的感谢,周安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54章 被打成私生子的原配之子(一)
这次穿越的是世界。
据史料记载,人类以前的母是是银河系的太阳系的地球,那是个山青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后来,因为太阳的核心即将坍缩,导致太阳温度上升,地球慢慢变得不再适合人类生存,人类只好被迫移民外星际。
人类在星际辗转了上百年,终于找到一个宜居星球定居下来,建立了星际联盟。
周安是周家的当家人周绍凯的儿子。周家世代几乎都有人从军,周绍凯的父亲就是上将,周绍凯现在也已经是中将。
按理说,这样显赫的家世,周安从小应该生活得很幸福的,可惜周安是个私生子。他上面还有一个比他大一岁的哥哥,还有一个妹妹,都是周绍凯的夫人于澜所出。
最惨的是,他没有精神力。精神力是人类在走向星际的过程中进化来的一项能力,分为a、b、c、d、e和s、ss、sss几个等级。其中,e级最低,sss级最高。像药剂师,机甲师等一些工作,都需要有精神力的人才能从事。没有精神力的人基本上就等同于废柴了,差不多相当于在刚出生的时候人生就有了天花板。
因为这样的身世,再加上没有精神力,周安从小没少被人歧视,哥哥和妹妹更是没给过他好脸色。连朋友也没几个。
不过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出生就是原罪,因此,也只能是小心翼翼地活着。
他八岁那年,他被周浩晨的朋友们围着奚落,一个人偷偷找了个角落哭泣。有个陌生的叔叔告诉他,其实他的妈妈安舒才是他爸爸周绍凯的正室。于澜只是养在外面的小三。安舒的精神力有ss,是当年联盟非常有名的一个药剂师。只不过,他妈妈在生下他不久就在一个荒是失踪了,后来搜救队搜寻半天也没有搜寻到,应该是去世了。
他没有精神力,而他爸爸在外面养的小三于澜生的儿子周浩晨则是精神力s级,女儿周浩雨是a级,就这么着,周绍凯就把小三和小三生的孩子接进了家门。
周安的年纪是夹在周浩晨和周浩雨之间的,如果把于澜当成继室,那她就不应该生下比周安这个婚生子还大的儿子。
于是,为了给周浩晨和周浩雨一个好的出身,于是,安舒这个正室就成了小三,于澜成了正室,周浩晨和周浩雨成了婚生子,周安成了私生子。
其实周绍凯当年娶安舒,也是举行过婚礼的,不过像他们这种人家,婚礼都会低调,当时参加的客人也就差不多仅限于一定的圈子之内的。周绍凯的父亲是上将,周绍凯的婚礼就摆了两三桌。也没什么照片视频之类的流传出来。更不会在星网上有报导。
周家如日中天,周家非要说周安的妈妈是小三,于澜是正室,大家心里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不会因此站出来得罪周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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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陌生的叔叔告诉周安,他是婚生子。并没有背负原罪,相反,坏的是那些指鹿为马的人。他应该相信,这个世界是邪不压正的,希望他能够坚强起来,笑对人生,总有一天,能够看到光明。
周安知道事实后大吃一惊,可能是因为直觉,也可能是那位叔叔的眼神很清澈,也可能是……他太需要这样的话来鼓励自己,总之,周安是第一时间相信了这位叔叔的话。
后来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周安差不多可以判断那位陌生的叔叔说的话是真的。周安就发誓,等将来长大了,一定要为妈妈和自己讨个公道,只可惜,在他成年的时候,家族打发他出帝都是,去外地上学的路上,遇到星舰出了事故死了,并没有看到那个叔叔说的光明。
现在周安穿过来的时候,只有十三岁。还是那个被家族忽视,整天被周浩晨和周浩雨及他们的朋友挤兑的小可怜。
原主的愿望是希望能洗清妈妈身上的小三污名,还妈妈清白。让于澜这个小三身败名裂。
还有家族,是非不分,不仁不慈,这样的家族也应该受到惩罚。
精神力,有修真界的魂力有点像,这个对经过过修真界的周安并不是问题,很快的,周安疏通了经脉,拓展了灵魂力。
灵魂力的等级,需要专业的工具进行检测。看外表并看不出来。这也省得引起别人注意了。
第三天早上上学,周安坐着达利牌星车去了学校。学校是军部附属的一所子弟小学,至于周浩晨和周浩雨,则是坐的另一个名叫天星的牌子的星车。因为他们俩不屑于和周安这个私生子共用一辆星车,于是,家里顺势就给周安安排了一辆……和他俩品牌不同的星车。
达利在星际联盟属于中档车,他坐的还是个低配,天星属于高档车,他俩坐的还属于高配。能买周安坐的车五十辆。
在对待周安的问题上,于澜是装都懒得装,极尽打压之能事。如果不是顾及周氏家族的体面,可能她会给周安配更差的车也说不定。
周安觉得,可能是于澜角色代入过深,这些年来,她和周绍凯一直说于澜是正室,安舒才是小三,说得次数太多了,场合也太多了,年头也太多了,最后她自己都信了,于是,也不用装什么贤惠的形象,反而把一个受到小三伤害要反扑的正室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也不知道星际社会有没有什么演技大奖。周安觉得,全星际还是欠了于澜一座影后奖碑的。
「哟,这不是咱们的私生子来了嘛。」周安一进教室门,就得到一阵奚落。出声的是军部刘峰少将的小儿子刘一泽,也是周浩晨的铁哥们。
「刘一泽,我告诉你,老子我忍你很久了。」周安放下书包,拿手指着刘一泽吼道。
周安这一吼,教室里的人都惊呆了。
以前的周安,听到刘一泽这么说,都会默不作声,今天怎么突然爆发了?难道是……要黑化?还是周家有什么变故不成?
这么多年了,刘一泽总是有事没事刻薄周安几句,慢慢就成习惯了,反正周安也不言声嘛,今天他也是看见周安,随口就来了这么一句,根本没做好战斗准备,没想到,周安那边突然出了变故,在他耳边大吼一声,当下也吓了一跳。
他和周浩晨是好朋友,周浩晨和周安的关系差不多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他和周安当然也没什么交情。他们之间的交流,如果有的话,也就是他说句私生子,然后周安那边一直是躺平任嘲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你想干吗?」刘一泽回指着周安问道。
这时候,教室的同学差不多也快到齐了,周安拍了拍双手,大家本就关注周安这边事态的发展,听见周安拍手,教室里顺势安静了下来,
「刘一泽,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指责我是私生子,本来呢,我一直觉得,清者自清,不想搭理你,没想到,你一直不依不饶的。那今天我就告诉你,我的妈妈安女士,和周浩晨和周浩雨的妈妈于澜,究竟谁是正室,谁是私生子,不是你刘一泽一句话就能歪曲的。当年帝都是但使上得了台面的人家,都参加过我妈妈安女士和我爸爸的婚礼。你不知道情况,只能说明一点,你们刘家上不得台面!当年没资格参加婚礼,所以,现在只能跟在周浩晨这个小三之子后面舔他的臭脚丫子!」
周安说的和事实当然还是有些差距的。周绍凯成婚,只是请了两三桌,想必就是两家特别亲密的亲戚和战友。就算是高级将领,如果和周家没什么交情,估计就是一个懒得请,一个懒得来了。
刘一泽的爸爸是少将,在军中虽然职位不低,但如果不是周绍凯的老部下,也就不一定会有什么太深的交情,自然不在周绍凯的邀请范围内了。
当然,刘一泽的父亲没去参加过周绍凯当年和原配的婚礼,也只是周安的一种猜测。至于事实的真相是什么,重要吗?
只要能打击刘一泽的气焰就好啦。
「你!」刘一泽没想到,周安今天会突然爆发了,而且口齿还这么锋利。
他和周浩晨是髮小,讨厌周安是肯定的啊。但是,他还真不知道周安是正室之子,周浩晨是小三的儿子。
天,这怎么可能?
他并不是那种口齿特别伶俐的人,一时让周安怼得,不知道如何还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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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你?」周安叉着腰又吼道:「你看班里的同学,也有好多同学的父祖都是军国的将领,人家为什么不追着说我?有的,是因为不清楚,不乱说,这是教养。有的,是因为人家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受委屈的是我,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是那个和你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周浩晨!当年他的妈妈才是小三!」
众人正在懵逼中,周安又把手指向同班的韩奇,周浩晨的另一位发小。「还有你!」
韩奇和刘一泽算是一路货色,不过他的爷爷官职挺高的,是位上将,他爸韩家伟也是位中将,和周绍凯平级,平时关系不错。韩家伟应该是知道周家的真实情况的。至于韩奇知不知道就不知道了。
不过,韩家应该算周家前面说的上得了台面的人家啦。
「你是不是想说,你父祖职位都挺高,你也不知道,就想说没这么回事?」
韩奇毕竟年纪小,才十三岁,哪有那么多心机,当下就点了点头,「对啊。」
当然啦,他都没听说过的事,肯定是假的啦,这还用问吗?
「我跟你说吧,你在你们家,肯定是个边缘人物!哪个家族继承人不是从小培养的?帝都哪个人家没点公开的秘密?家族继承人都是从小就接触这些秘辛了。周家这点事,大家都不用查都能一清三楚!你家人却没告诉你,只能说明一点,你在家里不被重视!还是随时都能抛出去当弃子的那种!我看吶,要么你家得看视你的兄弟堂兄弟的,要么,就是你爸在外面养了小!两者必居其一!」
周安的话其实还是很有漏洞的,就算是家族继承人,年纪太小了也担不了什么重任,家族不可能让一个才十一二岁的孩子接触太多的秘辛的,不然万一一个不注意说漏了嘴怎么办?
不过周安哪里管这个,他不信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在已经被周家的妻妾真相震惊后,还能一下子就想清楚这么多。
他可不信韩奇这么多年刻薄地对周安,韩家就一点风声也没听见,不过是不在意,不放在眼里罢了。也许,在他们眼中,交好于澜和周绍凯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如此,有埋汰他们的机会,周安肯定不会放过了。
果然,韩奇当下就气急败坏了,「你胡说!你胡说八道!」
班上的人都惊呆了,天吶,今天怎么瓜这么多?
本来周家抛出来的周家当年的的事实真相就把他们砸晕了,结果,又听到说韩奇是家族的弃子?
其他还有几个跟周浩晨和韩奇还有刘一泽关系不错的,想帮腔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指责周安吧,说他们也没听说过周安他爸妈有什么婚礼,那就相当于间接承认自己家上不得台面了,他们的长辈没资格出席当年的周将军的婚礼。差不多就相当于公开处刑了。
主要是,除了自取其辱外,说这个对周浩晨还有刘一泽韩奇他们也没什么太大的帮助哇。
还有一个倒是和韩奇家世差不多,则有点担心被人误会成家族的弃子。虽然他们家世算得上顶级了,但是家族内部的资源争夺也十分激烈。有时候,外在形象也很重要的。比如,外人觉得你在家里很受重视,那么,到时候和你打交道的时候也会多让你三分。如果觉得你被家族抛弃了,那么,就算你想跟人家打交道,都不一定有机会了,多半是遭遇冷眼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有时候,一个不太受家族重视的人,由于外人一些错误的判断而得到了一些机会,会反过来提升家族的地位也是有可能的,反之亦然,你说你在家里受宠,但外人都觉得你是弃子,到时候出门在外办什么事都难,没准最后真成了弃子也说不定。
大家虽然年纪小,但或多或少地被家里教过。这个道理还是很清楚的。
至于一些吃瓜的同学,这些人本就不想站队,就更不会站出来引火烧身了。主要是
他们也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大家只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用眼神交流着自己的震惊,以及……吃瓜的快乐。
这时候,老师进来了。
「同学们,现在开始上课。」
这场纷争就在老师的上课声中结束。
不过,同学们哪有心情上课哟,纷纷在私底下给自己的父祖发消息,讲述今天教室上发生的一幕,问他们,周安说的是不是真的。
第55章 被打成私生子的原配之子(二)
刘一泽相对来说,情绪比较稳定一些。倒不是说他认同周安的说他们家上不得台面的话,而是他太迷茫了,脑袋里差不多一团浆煳,已经想不了太多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正义使者,看不上身世不正的周安,这么多年了,周安对此也一直默认,从不还嘴,结果,今天,突然就反击了。
而且还给他爆出来这么一惊人消息。
「爸,周家的周安,哦,就是周浩晨的弟弟,他今天说,他妈妈才是正室,浩晨的妈妈才是养在外面的小三,当年好多将领参加过他爸和他生母的婚礼,这件事是真的吗?」
刘一泽他爹,少将刘峰收到儿子的消息皱了皱眉,「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爸,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吧?」
「小孩子,问大人的事干吗?好好读书。」刘峰到底是将军,没好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毕竟,那样就显得有点跪舔于澜了,说出去好说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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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泽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他虽然年纪小,但到底不傻,如果周安说的是假的,他爸应该会说,「这不胡说八道嘛。」而不是顾左右而言他。
于是,他更迷茫了。
为什么会这样?那他这么多年来的正义又算是什么?
还有,周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周将军先和周浩晨的妈妈结婚,那么,后来又和周安的妈妈结婚,并且还办了婚礼,邀请了不少人,说明星和周浩晨的妈妈离婚的,然后后来,周安的妈妈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但是周浩晨的妈妈为什么又回来復婚呢?
或者干脆就像周安说的那样,周浩晨的妈妈才是当年的小三,被养在外面,先于正室行下了儿子?
周家好乱!
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还有,周浩晨到底知不知道他妈妈有问题?这几年来看着他羞辱周安,又是什么个心情?是无辜确实不知道?还是拿他刘一泽当枪使?
第一次,刘一泽开始审视他和周浩晨的这段友谊。
和刘一泽相比,韩奇就激动多了。
韩奇还是很为自己的家世为傲的。他们家和周家又走得特别近,他是不相信,如果周将军真和周安的妈妈举行过婚礼,他爸会收不到请帖。所以,如果这事是真的,他爸肯定是知道的,但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呢?
就好意思看着他这么多年一直蹦哒?
在心里,韩奇确实不想用蹦哒这个词的,但是,如果周安说的是真的,那他的行为,还真的确实不好找别的词形容。
难道……真的是像周安说的那样,家里是想把他边缘化,给他的几个堂兄弟腾位置?
不行,他得跟他妈打听一下。
「妈,今天周安说,他亲妈才是他爸的正室,是真的吗?」
「哪个周安?」韩奇他妈一下子被问住了。
「就是周浩晨的那个……」韩奇想打「私生子」的,后来想想,去掉了,「就是周浩晨的那个弟弟。」
「哦,他呀。」韩奇的妈妈恍然大悟。
周家一直以周安为私生子她是知道的,周安事实上是婚生子而且是原配所出她也是知道的,不过,一般都讲究上樑不正下樑歪,能放任自家儿子和周浩晨玩在一起,韩奇的妈妈自然是站于澜的。
当年,于澜带着着一个儿子进了周家,大家还是大吃了一惊的,一直以为周绍凯和夫人很恩爱,没想到,私生子比周安还大一岁!
为此,周绍凯和于澜没少被人私下里吐槽。这两人,行事也太不讲究了些。
再到听到周家宣称周安是私生子,于澜生的是婚生子的骚操作,大家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世界真奇妙啊!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两人做不出来的嘿。
周绍凯能走到现在的位置,确实有家世的加持,但军功也是实打实的。对有真本事的人,大家多少还是要宽容一点的。但对于澜这个小三就不一定了。
圈里的夫人们也是排斥过于澜的。
但是于澜会做人啊,她就巴上了韩夫人,也就是韩奇的妈妈。在她嘴里,周安的妈妈安舒才是破坏她和周绍凯感情的第三者,只不过是运气不好,被她绝地反杀了,还时不时的哭诉下她的心酸。同时还送上了不少价值不菲的礼物。
不知道是看在礼物的份上,还是看在于澜的眼泪份上,韩妈妈也就信了,并且,没少在圈子里为她说话。
韩奇的老爹军阶高,妻凭夫贵,韩夫人在圈子里还是很有些份量的。有这么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引见,帮着说和,再加上时间长了,也都认识了,有个面子情,这个圈子有些人才算接受了于澜。
这些年来,于澜没少费心维护和韩夫的关系,韩夫人当然会帮于澜说话了。
「别听那个周安瞎说。这不胡说八道嘛。」
韩奇一听,激动不已!
他们家果然还是那个顶级豪门!
他也不是什么家族弃子!
「我妈说了,周安完全是胡说八道!」
韩奇立马在班级群里公布了这个消息。如今,事实已经分明了,他要向全班同学证明他的地位。
韩奇扬起头,准备接受同学崇拜的目光,却发现同学看他的神色有几分怪异。
这么大的一个瓜,大家很难不震惊,也很难不好奇,肯定是向家里发消息询问了这件事的真相。
能在军部子弟小学上学的,家里父祖就是没有军衔的,也是在军部本部从军的。周家的事多多少少地是听过些风声的。
周绍凯当年估计也没想到会有后来的事,所以,和周安的妈妈的婚礼也是大大方方的。好多人虽然没去参加婚礼,但也都知道周绍凯结婚了。特别是还生了个大胖儿子出来,虽然生出来的儿子没精神力吧,但那么大一个胖娃娃在那,大家想忽略都难。
后来周安的妈妈失踪了,周绍凯领了小三进门,特别是这个小三还早早地在原配前生了个儿子出来,大家也没少嘀咕,再到后来周家宣称周安是私生子的时候,大家眼球都差点被惊爆了。
但说到底,这些还是私德,和公事没什么太大有关系,特别是周绍凯的父亲周老将军周明尚在,周老将军戎马一生,战功赫赫,在军中还是很有威望的。既然周老将军都没就此事发声,默认了把嫡孙说成庶孙的事,他们这些外人又何必多管闲事?到时候得罪了周家也未必能帮到周安。说到底周安还要在周家生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个没生存能力的小孩子,和当家人关系水火不融,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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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有韩夫人等几位夫人帮于澜说好话,再加上看在周老将军面上,大家也就不好再谈论这个话题。
有些家长直接就跟孩子说了,不要掺和这事,这事不是咱们家能掺和的了的。这些孩子一看问不出答案来,马上就找认识的家世好的同学朋友地打听了。反正这事吧,在他们班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有些家世好的孩子从父母那里得到的回答也是不要掺和。但有些孩子也是有成算的,他们也在思考,于夫人是强势,周安是弱势,如果周安说的是谎话,大人只要说一句周安小孩子胡说八道就成了,为什么说不让掺和呢?
有些家长回復则比较爽快:「哟,这孩子是怎么知道的?」
周绍凯还没那个魅力让他们昧着良心违背原则说瞎话。
有的家长更直接:「我就说嘛,纸包不住火!」他们也看不惯周绍凯很久了!如今,眼看着周绍凯要翻车,他们当然要好心地出来送一程,再添点油,加把火,希望周绍凯和于澜这对渣男贱女走得安祥一点儿。
通过多个信息源的对照,再进行综合分析,很快,同学们心里也都有了一桿称,确认了一个事实:周安说的没错!周安的妈妈才是原配!而周浩晨的妈妈才是那个养在外面的小三!周浩晨才是那个真正的私生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韩奇居然说他妈妈说周安是在胡说八道!
一看就有问题!
韩奇的爸爸职位可不低,中将。韩家和周家交好大家也是知道的,韩奇以前也没少跟大家炫他和周浩晨的兄弟情,甚至看到过两家人发过一起度假的朋友圈。要说韩奇的妈妈不知道当年的事实真相是不太可能的。
难道……也许……周安又说中了,韩奇真的是韩家的一个边缘人物,将来要被当成弃子的?
或者也有可能是他的身世有些问题?
比如,韩将军的私生子,后来被抱回来养在韩夫人膝下之类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将来韩家的资源,韩奇应该是享受不到了。或者最多得一些面上光的东西。
有些人已经开始重新评估韩奇在他们的朋友圈的地位。
「阿奇啊,你还是去打听打听,你是不是你妈亲生的吧。」刘一泽忍不住开口道。
他和韩奇从小一起长大,又被周家一起骗了这么多年,还是很有些同命相怜的感觉的。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是亲妈吗?啊?哪个亲妈会骗自己儿子?哪个亲妈会捨得让自己的儿子当众出糗呢?
第56章 被打成私生子的原配之子(三)
韩奇看到刘一泽的发言,当下就懵圈了。
啥意思?难道,刘一泽也认为周安说的是真的?
他不信!
下课后,韩奇再也忍不住了,准备直接找刘一泽理论理论。
哪知道,刘一泽也忍了很久了,下课后,他怒气沖沖地走出教室,准备去找周浩晨理论。结果,刚要出门,被韩奇伸手拦住了去路。
「阿泽,你刚才的话啥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好多同学的家长都承认了,周浩晨他妈
是-----小
三!周浩晨是------私------生-----子!他把咱们都涮了,老子这么多年一直被他当枪使!」
刘一泽一把推开韩奇,继续往前走。
「别走,别走,把话说清楚。」韩奇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又伸手拦住了刘一泽。
「让开,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刘一泽这下也怒了,使把劲,狠狠扒拉开韩奇,向教室外跑去。
刘一泽直接跑到隔壁,直接跑到周浩晨面前。
一般一些坏事,当事人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虽然同学们一直在就此事进行信息交换和集中,但是并没有告知周浩晨,因此,周浩晨还真不知道刘一泽为什么找他。
「一泽!」周浩晨见到刘一泽也很意外,连忙打招唿。
刘一泽上去一拳就打在周浩晨鼻子上了,「这么多年,拿我当枪使,很开心是吧?」
他都要气死了,这些年,因为看不惯周安的身世,一直是他沖在前面,不断地羞辱周安,哪成想,最后还是帮真正的私生子做了恶。
这一拳积累了刘一泽太多太多的委屈,一下子就把周浩晨打倒在地,周浩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刘一泽的第二拳就又上去了。
「别打了了,别打了。」这时候两个班的老师也闻讯跑了过来,分别拉开两人。
韩奇也跑了过来,站在一旁密切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怎么回事?」一个老师严厉地问道。
刘一泽还要向前扑向周浩晨,但他没有老师力气大,马上被拉回来了,「他坑我。明明自己是私生子,却骗我说周安是。哼!」
刘一泽气唿唿地道。
「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私生子!」周浩晨边抹眼泪边吼道。
事实上,周浩晨也委屈坏了,他就比周安大一岁,周安一岁的时候,生母就失踪了,又过了没多久,周浩晨就跟着妈妈进了周家大门。那时候他还不怎么记事。
打他有记忆里,他妈就跟他说,周安的妈妈是破坏他爸和他妈感情的小三,他就记住了。周安的妈妈是小三,他妈妈是他爸的夫人,他的年纪又比周安大一岁,想也知道,周安肯定是私生子啊。
他是真不知道私生子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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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们也是听到了打斗声就赶紧赶过来的,一听这原因,当下都懵了。
他们也是刚参加工作没几年,,在子弟学校时间不长,再加上周家的事大家都讳陌如深的,也就没领略过于澜和周绍凯的骚操作,所以,两人还真不清楚周家的底细。
周浩晨是周绍凯将军的长子,周安是周绍凯将军的私生子,这个他们还是知道的。没想到,今天居然有反转!
天拉噜!居然有这么劲爆的瓜!
「不是的,你瞎说!浩晨不是私生子!周安才是!」韩奇也冲着刘一泽吼道。
他不相信他妈妈会骗他。
刘一泽一听,更生气了。本来他就觉得被周浩晨坑了这么多年,一直枉做小人,今天想痛痛快快地把周浩晨揍一顿出出气,结果刚打一下,老师就来了,他的胳膊现在还不得自由呢,揍周浩晨揍得不痛快,这气就卡在心里出不来,没想到韩奇这个坑货还出来给他捣乱。
他有点后悔,刚才应该先踹韩奇几脚的。
「哼,你个傻缺,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你妈坑你,要么,你身世有问题,要么,你就是一个家族弃子。」刘一泽冲着韩奇吼道。
其实他刚才在教室的时候说怀疑韩奇不是他妈亲生的,也只是一种调侃。至于家族弃子什么的,就更没道理了,他和韩奇算是髮小,从小一起长大的,韩家他也没少去,可以看出来,韩夫人还是很疼爱这个韩奇这个儿子的。
但是他现在不是受了委屈了嘛,肯定是需要提提气的。自然是要怼一怼这个二傻子韩奇的。
自古以来,骂街都是个技术活,讲究的是时不我待,他脑袋都快气懵了,哪有时间细想,顺口就把周安的话搬过来了。
两个老师对视一眼,心里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心情。
今天到底怎么了?先是知道了周家的秘辛,心里刚震惊完,还没消化呢,结果,又知道了韩家的秘辛。这……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秘辛么,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周韩两家又都有人在军中担任要职,而他们俩,偏偏就不幸地同时知道了两家的秘辛。
想想那后果吧,那画面太美,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啊。
不过,第二个瓜还真不是他们招惹来的,是韩奇主动跳出来招惹刘一泽,这才引得刘一泽爆大料。
两人望四周看了看,还好,还好,教室里学生不少。
人越多,他俩越安全。
「你!」韩奇一听更气了,上来就要打刘一泽,被其中一个老师一个胳膊抓住了后襟。
「行了,今天的事儿到此为止。不许打架,知道吧?你们三个,每人去抄写十遍《学生守则》」
按惯例,学生打架是要叫家长的,可是现在,能叫吗?肯定是不能啊。
一下子知道了两位将军家的秘辛,还都是负面消息,他们还嫌自己不被人惦记吗?
最好的办法就是稀里煳涂的,让这事赶紧过去,把消息丢到风中,埋在土里,当没发生过一样。
周浩晨很不满,他觉得自己太委屈了,凭白无故的,突然挨了顿打,老师却不肯给他主持公道。
刘一泽就更委屈了,这么多年被人欺骗的心酸,又向谁诉呢?关键是报復不成还惨被老师捉,上哪儿说理去?
韩奇更多的则是愤怒。这个刘一泽到底怎么回事?晴天白日的,非要说浩晨是私生子,周安才是原配所生,这不是扯淡吗?他妈都说了,确实是周安胡说八道。更气人的是,他好心去劝架,结果还惹上麻烦了。这都什么事啊?
哪能就这么算了?
一定要叫家长过来,给他(们)个说法不可。
再说,他们刚才的行为,已经算是打架了吧,怎么能不叫家长呢?
两个老师无视事态严重性,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门都没有!
于是,三人都开始发消息给家里人,赶紧过来,你们最宝贝的儿子,在学校受委屈了(被打了)!
三人的家长接到消息,这还了得,气唿唿地赶过去为儿子撑腰!、
于澜是第一个到的,她到教室门口,教室里正在上课,她直接找到班主任老师办公室,见到了周浩晨的班主任杨老师。
见到于澜,杨老师脸上有些讪讪地。
「杨老师,刚才我听我家浩晨说,他在学校里被人打了,打架这种行为,在学校应该是被禁止的吧?我家浩晨一向老实,出了这么严重的事,学校总得给我们家长一个交待吧?」
于澜开门见山地问道。
「周夫人,小孩子都顽皮,打打闹闹的,也很正常,他们经常是这会打得热火朝天的,没一会,就手拉手出去玩了。刚才浩晨是和小朋友起了点小矛盾,不过,已经过去了。」杨老师解释着。
他是真没想到,周浩晨居然把家长叫过来了,心里也有点不高兴。心里开始琢磨着,如果周妈妈要追问事情的原委,他该怎么说才能让双方不尴尬。
于澜养也就在她刚进周家门那两年,因为圈子里人有点嫌弃她的出身,日子稍微有那么点不如意,不过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和大家也有了面子情,再加上韩夫人帮她周旋,为她说话,还有公公周老将军的面子在里面,大部分人也算是接受了她。这些年,不论到哪里,她都把将军夫人的派头摆得足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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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学校老师,竟然敢敷衍她。
这时候,韩奇的妈妈也来了。见到于澜也非常吃惊。
「小于,你怎么在这里?」
「别提了,现在有些学生,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搞校园霸凌,把我家浩晨打了,我呀,是来给我家浩晨讨个公道的。刘姐你呢?」
「别提了,我跟你一样,我家阿奇也被人欺负了。」韩夫人本就喜欢于澜,当下一听,简直是太有共同语言了,拉着于澜的手道。
「韩夫人,周夫人,你们好。」这时候,周安和刘一泽韩奇的班主作也走了进来。
「吴老师,我家韩奇刚才跟我说,他在学校被人霸凌了,我过来也是想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韩夫人道。
「这……小孩子打架,哪有为什么?有时候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呢,刚才还打得欢的,过一会,就又好了,咱们家长呢,也不用太在意。顺其自然就好了。」吴老师更着头皮慢吞吞地答道。
这时候,韩奇推门跑了进来,看到他妈,顿时眼泪就掉下来了,「妈,有人欺负我,鸣呜鸣……」
韩妈妈当下心酸得一把抱住儿子,狠狠地给吴老师甩了个白眼儿。「吴老师,这就是你说的一会儿就没事了?」
屋漏偏逢夜雨,吴老师正在心里组织语言的时候,周浩晨也推门进来了,「妈,你可来了,呜呜呜……」
于澜紧随韩妈妈其后,给杨老师也甩了个眼刀。
一时间,办公室的气氛变得更加地尴尬起来。
第57章 被打成私生子的原配之子(四)
「两位夫人稍等,我去下卫生间。」吴老师扯了个笑容,沖两个妈妈招了招手,跑了。
「稍待,我也去趟卫生间。」杨老师一看吴老师扯乎了,也赶紧跟上。
韩奇妈妈和于澜当下脸就黑了。这两个老师怎么回事?对她们也太不尊敬了吧?
她们来了,就是客人,有这种待客之道吗?
办公室的其他几位老师也是面面相觑,这是咋回事?小杨和小吴好像有点反常哎。
「儿子,跟妈妈说说,怎么回事?」于澜心疼地拉信儿子的手,道。
周浩晨哭得更厉害了。「哇……」他上前一把扑向他妈的怀中,「刘一泽……刘一泽打我,他还说我是私生子……呜呜呜……」
办公室的几位老师互相对望了一眼,天,他们总算知道小吴和小杨为啥跑了。
原来,是这样的大瓜!
不管真假吧,还蛮尴尬的。
「他说……他说周安才是婚生子……我是私……私生子……呜呜呜……」
「呜呜呜……妈,刘一泽要打我,他说我不是你亲生的……还说……还说我是家族的弃子……呜呜呜」韩奇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投进他妈妈温暖的怀抱。
屋内的几名老师都要郁闷死了!这都是什么惊天大瓜!他们只恨自己腿短,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教室。
不过现在也不晚,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快快快。第一个老师突然往外走时,后面有同事回过味来,也赶紧跟上,不一会,教室的老师就走光了。
「真是太过分了!岂有此理!」于澜一拍桌子,她倒不认为是刘一泽get了真相,而是觉得,应该是几个小孩子口角,刘一泽口不择言,不小心和事实重合而已,因此,她拍桌子拍得是理直气壮。
「是啊,这孩子,真的是一点家教都没有。」韩夫人点点头。小小年纪,口尖嘴利的,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时候刘一泽的妈妈也带着刘一泽进来了。听到韩奇妈妈的话,脸当下就冷了下来。刘妈妈是进校门后通知了儿子,刘一泽连课都没上了,出来和妈妈汇合了。
路上,刘一泽大概跟妈妈讲了下事情经过,刘妈妈不知道儿子打人是因为知道被周浩晨长年当枪使后羞愤所致,她觉得自己儿子挺有正义感的。
其实她家里对周家的事,是无可无不可的,更多的是以一种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刘一泽和韩奇一伙的沖周安下手的时候,一般都是找没老师或者没大人在的时候,周安自己又是个闷葫芦,所以,她井不知道自家儿子在学校多次霸凌周安的事。儿子和周浩晨走得近,她也是知道的。不过也没太当回事。现在的周浩晨,是周将军的现任夫人的亲儿子,精神力s级,有家族做为助力,本身条件也不错,将来应该会有个不错的前途。儿子有个这样的髮小,也没什么不好。
对儿子打了周浩晨的事,刘妈妈觉得也没太当回事儿。既然周浩晨拿自己儿子当枪使,那就别怪她儿子反击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嘛。还有那个韩奇,儿子有委屈,肯定是要发泄出来的,韩奇既然站出来挡在周浩晨面前当这个大瓣蒜,就要有被打的觉悟。
不管怎么着,这些也都是小孩子们之间的一些小打小闹罢了,等回头,她见了韩奇和周浩晨的妈妈,嘴上哈哈两句也就是了。
没想到,韩奇妈妈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这也太斤斤计较了吧?
不过真要说起来,他家儿子也有不对的地方。像周浩晨,确实是私生子,他家儿子说了也就说了,打了也就打了。但人家韩奇就不同了,韩奇肯定是他妈亲生的,就算韩奇的身世真有什么意外,她都不知道的事,儿子却这么说,那肯定也是瞎编碰对了死耗子。所以,他家儿子这么说人家,肯定是有点不太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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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也只得当做没听见,跟韩夫人打招唿:「呀,韩奇妈妈,你也在啊。」
两家本来就互相认识,自然不能为了这么点小孩子之间的事撕破脸。但是,场子还是要往找找的。韩夫人开口问道:「一泽妈妈,今天的事,一泽也跟你说了吧,你怎么说?」
「这样,这事儿呢,也是我家一泽太调皮了,一泽,赶紧跟奇奇道歉。」刘一泽妈妈拍拍儿子肩膀。
「我不!要道歉也应该是韩奇给我道歉!」刘一泽撅着嘴甩开了妈妈,他委屈着呢。
他被周浩晨坑这么惨,肯定要报仇啊。没想到韩奇这大瓣蒜会出来阻止。打的就是他!
哼!就是道歉也应该是韩奇给他道歉啊,怎么还反了呢?
于澜本想着,等韩奇妈妈为儿子讨回公道后,她在后面顺势跟着让刘一泽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她心里也明白,刘一泽没瞎说,所以也没想太深究,面子保住了就成了,没想到,刘一泽还挺倔。
她张了张嘴,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韩奇妈妈本来连原谅的话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刘一泽这小孩子还不走寻常路,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她想直接斥责刘一泽吧,又碍于身份,不好做得太过了。这些年,她一直是立的高端大气人设,不然于澜也不会找她帮忙洗白了。要是传出来她跟个小学生对上了,好说也不好听呢。
可如果无功而返,又有点丢面子。本来是觉得儿子受了委屈,给儿子找场子来了,结果,场子没找着,还被一个小孩子撅了面子,传出去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
一时之间,韩妈妈就有点骑虎难下。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周浩晨一看,可算轮到他了。
今天刘一泽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打了他,还骂他是私生子,如果他不能在同学们面前澄清,为自己申冤的话,以后在同学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他趁大家不注意,上前狠狠推了刘一泽一把,然后拳头砸了上去,「叫你打我,叫你打我。……」
刘一泽一个没注意,差点栽倒在地下。
刘一泽妈妈一看事情突变,又急又气,赶紧上前一把推开周浩晨,周浩晨毕竟年纪不大,刘一泽妈妈又护儿心切,一下子把周浩晨推倒在地上。
在对待韩奇的问题上,他家儿子是有理亏的地方,所以,她才愿意给韩妈妈个面子,但是你周浩晨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拿我儿子当枪使好多年,打你怎么了?打得轻!如今,当着我的面你就敢打我儿子了,这还了得?
周浩晨也是于澜的心尖尖,一看儿子被刘妈妈推倒了,于澜也不干了,「刘一泽妈妈,你这是做什么?」
刘一泽妈妈一听于澜这话就更不高兴了,刚才分明是你儿子动手打人了,我们家只是被动防卫,你这是什么态度?
「周浩晨妈妈,我儿子说,你儿子故意坑我儿子,拿我儿子当枪使。这个你怎么说?」你想找我麻烦,我还想找你麻烦呢。
「我没有!」周浩晨大声为自己辩白道。
这时候,得了消息的校长带着吴老师和杨老师匆匆赶来,「几位夫人,今天能到我们学校来,真的是让我校蓬荜生辉啊。」
校长先捧了三人一句。
伸手不打笑脸人,三人虽然都在气头上,但总不好对着人家一个无辜的校长使脸子,也只得扯出个笑容算是回应。
校长能做到这个位置,资歷自然是不缺的,年纪也是一大把,对周家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今天的事,他也找吴杨两位老师大概了解了一下,几位同学的是非对错,真要掰扯起来,还是要根据事实判断。
如果周浩晨是私生子,刘一泽打人固然不对,但也是情有可原。如果周浩晨不是私生子,刘一泽打人,性质就有点恶劣了,定性霸凌都不为过,处分是没跑的。当然,刘一泽就是情有可原,在学校打人也是不对,但现在刘一泽把亲妈都拉出来了,肯定不是让他妈来给别人道歉的,明显是来给他撑腰的。如果真处分刘一泽的话,他妈肯定不服气,最后闹起来,最后的结果到时候就不是他这个校长能兜得住的了。
毕竟,事涉几位将军的私生活,这几位将军的是非对错,他一个校长断起来还不够分量。
因此,校长想的是,打个哈哈,把这三人都请走,以后,他们回到家,到时候爱怎么闹怎么闹,就不关他的事了。
毕竟,今天这事儿很明显就是以前的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才引起的嘛,他想甩锅还是能甩掉的。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很明显,人家刘一泽同学是暴发了呀。
「今天的事儿呢,我也听小吴和小杨说了,其实吧,小孩子嘛,有时候气急了,打打闹闹的,也正常,今天看着两人急赤白脸的,可能明天,又和好了,手拉手出去玩了。一泽,韩奇,和浩晨同学平时是有些顽皮了些,但也都是好孩子。这样,小朋友嘛,一时有点小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三位夫人不如带他们先回家,今天我做主,给他们放半天假,大家都回去冷静冷静好不好?」
本来,校长还设计了三个小朋友手拉手和好的场面,不过根据他刚才在外面偷听的结果,知道这个难度有点大,就放弃了。
韩奇妈妈今天被刘一泽撅了,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又不能按住刘一泽打一顿,正进退两难,校长这话,也算是个台阶,再不下,可能就没再好的台阶了,于是,她点点头,「孙校长都这么说了,这个面子我肯定要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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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泽妈妈是来给儿子扎场子的,虽然没达到预期目的,但她面对的对手是韩奇妈妈和周浩晨妈妈,一对二她也没什么优势,而且她毕竟是成人,在军部家属区也算是有头有脸的,碍于身份,总不能上去打韩奇和周浩晨一顿。想逼着老师教训这两个兔崽子也不可能了,刚才校长的态度明显是在和稀泥,她只能就着台阶下了,想给儿子讨公道只能以后找机会了。
「既然孙校长这么说了,这个面子我肯定是要给的。」
于澜最委屈,她还想着让刘一泽公开给她儿子道歉呢,好歹得帮儿子把面子找回来啊,结果壮志未酬,就遇到一个活稀泥的校长。
不过,她能以小三的身份,先是赶在原配前生下庶长子,最后战胜原配进了周家门,还能把原配的儿子,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韩奇妈妈和刘一泽妈妈刚才的态度明显是想着硬刚的,但最后还是软化下来。直觉告诉她,跟着走应该是没错的。
「既然孙校长这么说了,这个面子我肯定要给的。」
虽然三人是把儿子领走了,但纸毕竟包不住火,三人大闹学校的大瓜不一会就在圈子里传开了,自然,大家免不了要提到当年于澜小三上位的事,然后吐槽下于澜进了周家门后的骚操作。
就连周安的爷爷,已经退役的周明,都得到了几个老伙计的问候:哟,老周,你家儿媳妇,可真牛逼咧。
周明人老成精,一听老伙计们的话也知道不是好话,仔细这么一打听,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于澜这个蠢货!
出于对家族下一代的考虑,他对于澜暗戳戳地洗白,说自己是正室,安舒是小三,周安是私生子的话,周明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浩晨是精神力s级,总不能让浩晨将来顶着个私生子的名头出去走动吧。浩晨又比周安大一岁,所以,只能委屈周安了,谁让他没精神力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好在他在军中的威望也够高,这又只是他们家的私事,人们看在他的面子上,对这事也懒得置喙。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也算勉强煳弄过去了。现在,于澜这是生怕别人想不起这件事吗?
竟然到学校去闹!她怎么敢!
其实,周安也没想到,刘一泽居然这么给力,竟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引得于澜韩奇妈妈和刘一泽妈妈出来撕逼。
不过嘛,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不管周浩晨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在这件事上都不能算无辜的,毕竟,他身上是带着原罪的,而且,在他妈妈不断抹黑周安的行动里,他是最大的受益者。现在的结果不过是一种反噬。
于澜毕竟进了顾家十来年了,又有周浩晨这么一个s级精神力的儿子,今天的事,还不至于动摇她在周家的地位。不过没关系,周安已经想好了下一招。
第58章 被打成私生子的原配之子(五)
周安刚回到家中,管家就过来了,「二少,老爷子吩咐你去一趟他书房。」
周安明白,来了,来了。典型的「收拾不了别人还收拾不了你嘛」系列闪亮登场。老爷子准备找他算帐了。
「爷爷,您找我?」
「坐吧。」周明坐在书房正中书桌前的椅子上,抬了抬手向周安示意。
是的,他已经查清了,今天事情的起缘就是周安那顿嚷嚷。那顿嚷嚷,让于澜,或者说周家把周浩晨的身份洗白的事毁于一旦。
周安顺势在周明对面的靠墙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些年,周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周浩晨身上,周明对周浩晨这个大孙子也是寄予厚望,对周安的关注自然少了些。
在他记忆中,周安一直是木讷,少言少语,不怎么爱说话,在家的时候,平时都是一个人在自己屋子里,也很少出来和家人互动。
如今,再细看,这个孙子眼睛大大的,眉宇间能找到一些安舒的影子,脸上透着一股倔强。
唉!可惜了。
如果这个孙子有精神力,他又哪里愿意把目光放在浩晨身上哟。
真是时也,运也。
这也许就是他们周家的命数吧。
「听说你今天在学校和你大哥吵架了?」
「是啊。他总是欺负我不算,还让别人欺负我,诬衊我是私生子。其实他才是私生子呢。」
周安一撅嘴,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你是怎么知道浩晨是私生子的?」周明不禁有些奇怪。于澜刚进家门那些年,周安年纪还小,也不知事。后来于澜站稳了脚跟,就开始把周安打成了私生子,反而把浩晨说成婚生子,也就是说,打周安从记事起,于澜一起就说他是私生子了。家里对此是默认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浩晨比周安大一岁啊。如果浩晨是婚生子,于澜又生了浩雨,夹在中间的周安只能是受些委屈了。
安舒是出身,家里也没有别人了,外人一般也不愿意多管闲事。有些人虽然看不惯,最多私下议论,最起码明面上还是要给他这个老将军一点面子的。在舆论上,浩晨已经做了多年的婚生子,而周安已经做了当年的私生子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来家里的几位爷爷都跟我说过。」周安答道。
当然,这就纯粹是周安胡说八道了。
周明退役后,也是有不少老战友时不时地来家里做客的。不用说,能够到周明书房里谈天的人,级别都不低,级别太低的也到不了周明眼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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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些人不知道周安受了委屈,周安是不信的。可能是觉得这是周家的家事吧,所以他们中也没有人想过站出来给周安主持个公道啥的。
这个,帮人是情份,不帮是本分,说到底,这确实是周家的家事。但是话说回来,于澜敢这么指鹿为马,好多人明知道于澜说假话,却不愿意站出来,还不是忌惮周家?或者说是忌惮周明?
如果周明只是一个人,他就是满身是铁又能打多少钉?说白了还不是忌惮周明的影响力?
由周明组成的这个朋友圈,才是大家忌惮的对象!
这些人既然当了圈,他回答问题的时候当然也要圈一圈他们了。礼尚往来嘛。
还有,周明的这些人脉,明显是要传给周绍凯,还有周浩晨的。而他和周浩晨之间,本来就是个你死我活的局面,两人将来必有一战,他不早点布局,难道等周浩晨继承了周家全部的人脉后再利用这些人脉的影响力打击他吗?
当然是要早早地把他的一些关系打断了为好呀。
「几位爷爷?」周明不由眉头一皱。一直以来,他觉得他的老伙计们都是懒得管周家的私事的,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对周安的话,他有点怀疑,但是,又没有证据。
当年儿子和安舒结婚虽然低调,但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些年来,于澜能控制住舆论,也不过是有人给他这个老将军面子罢了。没办法,周家将来的继承人,总不能是私生子。
但是,真要算起来,能给周安递信的人,可就多了。
「有哪几位爷爷?」周明不动声色地问道。
「来过咱们家的爷爷都说过啊。」周安笑道。他可不怕周明找老伙计们对质。对质,就代表着双方的关系出现了裂痕。他求之不得呢。
「比如?」周明继续问道。
「郑爷爷,王爷爷,孙爷爷,刘爷爷,魏爷爷,鲁爷爷,方爷爷,汤爷爷,都鼓励过我啊。」
为了让他们整整齐齐地,周安一口气把周明的老伙计们都带上了。
「鼓励你?」周明不解。
「对啊,大哥一直说我是私生子,还骂我,还发动他的朋友们骂我,几位爷爷看不下去了,就偷偷跟我说,其实他才是私生子,我是婚生子。让我不要难过,要坚强。」说到这里,周安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还攥了攥小拳头。
周明沉思了一下,就算他找这些人对质,即便这些人真做过这事,估计也未必会承认。反而是彼此之间生了嫌隙。对周家并无好处。
「安安,你应该知道,一个家族想要保证长盛不衰,就需要代代有人能够在军中占据一席之地。远的不说,就说袁将军,你知道吧,三年前他在前线督战的时候,被敌人精神力攻击,精神力毁了以后,还成了植物人,现在还昏迷不醒。他的独子,精神力只有b级,做到连长就退役了。两岁的小孙子,精神力也是b级,你看看现在,袁家是什么样子?人走茶凉啊。他儿子转业后,在单位被人挤兑,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是以前,就凭袁将军的名声,谁敢这样对他?」
「爷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周安干脆装煳涂。
周明叮着周安看了一会,半天都没说话。事实上,他也拿不定主意,这个孙子到底是有心计还是没心计,今天,是单纯地觉得自己受了点委屈,还是想着对家族?
「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就在家休息一段时间,明天我让人去帮你到学校请假。」过了良久,周明开口道。
如果周安还在外面晃荡,可能会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藉此挑拨他也说不定。周安本就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又年轻气盛,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来,还真不好控制。
也只有再委屈委屈周安了,这样这件事的影响才会尽快平息。
这当然不合周安的意了,周安是想着,能避开周家人的视线活动。
「爷爷,我不要,家里太小了,整天在家里会闷死的。」周安红着眼睛,泪眼朦胧地反驳道。
「这样吧,家里在天辰是有个庄园,里面地儿不小,你去那里总可以吧?」周明星铁了心了,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周安再接触刘一泽韩奇几个人了。最起码这段时间,还是把他们几个隔离起来比较好。
「我知道了。」周安撅着嘴,倔强地道。
当天晚上,周安就被家里的星舰专程送往天辰是的庄子上。*
就这么着,周安被家族送走了,没留下一片云彩。
事实上,今天的事最受刺激的反而是周浩晨,打小时候起,妈妈就告诉他,他是婚生子,周安是私生子,他恨那个破坏了他们家庭的小三,也恨小三生的那个儿子,所以,才会有机会就想教训教训周安,给妈妈出气。
可是,突然有一天,突然刘一泽说,他才是私生子,反而是那个被他说是私生子的才是婚生子,这话还得到了刘一泽妈妈的贊同,他的世界坍塌了。
他跑去问于澜:「妈妈,我和周安,到底谁才是私生子?」
本来于澜回到家还有点忐忑的,不过看公公最后还是送走了周安,于澜就知道,最后还是她赢了。
公公送走周安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了平息流言,给他的浩晨铺路,她自然也不会辜负了公公的这番苦心。
如果浩晨知道自己是私生子,一定会大受打击,这并不是于澜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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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你想想,我是你爸爸的夫人,你当然是婚生子了。」于澜扶着儿子的双肩,郑重地道。
「真的?没骗我?」
「没有!」于澜点点头。
周浩晨露出欣喜的笑容。
因为觉得是自己儿子受了委屈,回家后,刘妈妈也就没训斥儿子。但是,刘一泽心里,却是一片创伤。
刘一泽白天在学校里没讨到公道,伤心,委屈,愤怒,各种情绪汇成一句话
揍他们个丫的!
难道他看起来就长得很像枪吗?被周浩晨涮了这么多年,这母子连个道歉都没有,好吧,就算道歉,他也不一定原谅啦,但是,这和有没有道歉是两回事。拿他当傻子是吧?那就等着的。
还有韩奇也一样,等着!刘一泽在心里暗暗发誓,他刘一泽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的。
韩奇妈妈这里,也觉得儿子委屈,所以,回到家后对儿子也没说什么重话。倒是韩奇,回到家后,就有别的同学劝他,说肯定是他妈妈被周浩晨的妈妈坑了,因为周浩晨确实是私生子,让他明天躲着刘一泽点。
韩奇肯定是不信的,但是,结合了多位同学的信息源后,他发现,好像……错的确实是他的妈妈。
「妈妈,你为什么骗我?」韩奇气沖沖地跑去找他妈质问。
韩夫人当下一楞,她是真没想到,她捧在心尖尖上的儿子,有一天会对他产生不满。还是因为别人家的事儿!
这叫个什么事哟。
儿子是自己生的,肯定不会有错,那有错的是谁呢?
第一时间浮现在她脑海中的,就是于澜。
都是你周家的狗屁倒灶的破事,才会让我们母子起了矛盾。韩夫人不禁在心里嘀咕。
她能帮于澜说话,说到底,不过是这些年于澜一直是巴着她巴出来的。她也是很享受被于澜仰望的感觉啦。
不过,和他们的母子之情比起来,这些都不值一提了。
「儿子,这个,妈妈也是被浩晨妈妈给骗了!我以前不知道哇。」韩夫人立刻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来。
韩奇一看这还了得!周浩晨不仅坑了大家拿大家当枪使不算,居然连他亲爱的妈妈也坑了。不行,这事没完!
于是,第二天,刘一泽,韩奇和张一博三人联袂在学校里把周浩晨痛打了一顿,以报这些年来被当枪使之仇。
再然后,就是吴老师,杨老师,简老师在劝完架后联袂通知了校长,校长大手一挥,决定,装不知道就行了!
事实上,校长也很生气。他给了三家半天的时间,就是让他们解决矛盾用的。在家里不把矛盾解决清了,还要带到学校里来,这是要干什么嘛!
这次因为是二对一,于澜惨变弱势的那方,倒也识趣地没到学校里来闹。
只是,周浩晨从那以后就变得有些沉默了。以前飞扬跋扈的气质是一去不復返。
天辰是离帝都是大概二十多个小时的路程。周家这处庄园占地有一百多亩,在天辰是的莲是的郊外。这里是周家人度假的地方,园内是园林式设计,小桥流水,各种花草,布置得很雅致。庄子东边还有一套五层楼高的别墅。
星际时代,连清洁都可以清洁机器人的时代,别墅里除了周安,连第二个人都没有。
不过也正合周安的意。周安来的第一天,就到处转悠,爬上爬下,差不多搞清了摄像头的位置。
第二天,他出去转了一圈,买了一些药剂原料,躲过摄像头,带回来,然后配好后,又拿到药剂师协会进行代售。
为了促进药剂流通,鼓励药剂师百家齐放,星际药剂师协会的代售是不记名的,代售登记人员,会发给药剂师一个电子回单码,等代售成功后,药剂师就可以通过电子单在药剂师官网查询到,然后凭电子回单码取款。
慢慢地,周安通过售卖药剂,攒下了不少是币。
不知道什么原因,周家一直没有想过接周家回家,周家就在别墅生活了好几年。好在让周安欣慰的是,生活费还是能每月按时打过来的。
这些年,周安也在慢慢地培植自己的势力。
四年后的一天,一个帖子在星网横空出世
《你们知道吧,那位在战场上精神力受魂还变成植物人的袁将军,醒过来了,精神力还恢復了!》
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网友的热议。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以前只听说过植物人醒来的,但是精神力恢復?不是说,精神力不能恢復吗?」
「是啊,精神力被毁不是不可逆的吗?」
「有幸在袁将军所在的第九军团服役,在我退役那年,袁将军出的事。当时消息传来,战友们没有不替袁将军难过的。袁将军在军中一向很有威望,很受大家爱戴,为袁将军祈祷。」
「听说,袁将军的儿子精神力等级不高,在部队做到连长就退役了,后来转到了艾苇是工作,听说,因为人正直,没少被人刁难。虽然考评都不错,但是,三年了,职位纹丝不带动的。如果袁将军没出事,那些人哪里敢哟!」
「这,简直不敢置信,消息可靠吗?」
「不可能吧,估计是哪个编辑为了完成考核指标凑流量故意编的新闻吧?袁将军战功赫赫,这种事,也是大家想听的,爱听的,所以……大家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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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楼上,不信谣不传谣。」
「当年对战紫云是系东区一战,是袁将军率领的第九军团及时驰援,联盟转败为胜,那一战在联盟歷史中有重要的意义。人们都会永远记得袁将军的功绩。」
「人类移民星际后就慢慢进化出了精神力,但是,几千年来,人类做过多少努力,始终没找到修復精神力的方法。难道……天!这是人类的好消息!」
「我姑奶奶家表哥,当年精神力ss级,本以为能把家里人带飞,结果,有一次出去旅游,遇到星盗,虽然侥倖逃脱了,但是,精神力被毁,一家人的梦想就这么断了。」
「要是人类真能发明出修復精神力的药剂,估计下一届的星际联盟科技银河奖得主妥妥的。」
「小道消息,这次的修復药剂,袁将军的独子也是犹豫了好久,怕出人命,最后还是袁将军的几位老部下一起拍的板,说将军如果有知,也会希望能活得轰轰烈烈,而不是整天躺在床上。没想到,还真赌对了。」
「坐等各大媒体确认。」
网上人们热议中,星网最大的媒体,联盟政府所属的联盟播报发了新闻
【@联盟播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三年前在对敌做战时受到攻击精神力被毁,成了植物人的袁路生将军,于昨天晚上九点,醒过来了!同时,经过测试,袁将军的精神力也得到了完全修復。(撒花)】
【@联盟播报:此次袁将军的修復药剂是一位叫林楠的先生带回来的。林楠先生说,有位名叫安舒的女士临死前交给他一个盒子,托他交给自己的亲人。这只药剂则是安舒女士付给林先生的报酬。根据安舒女士遗言,如果找不到他的亲人的话,盒子里的物品则由林楠先生全权进行处置。林楠先生表示,希望安舒女士的亲人见到消息能主动联繫他
@林楠9527。」】
联盟播放的两条消息发布没十分钟,周安的通讯就响了。
「安安,爷爷派去接你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你哪儿也不要去,在庄园里等着。接你的人一会儿就到。」
「好的,爷爷。」周安挂断了通讯。
帝都是,他来啦。
第59章 被打成私生子的原配之子(完)
第三天,周家的管家亲自驾着星舰过来了。
「三少,好久不见,你长高了啊。」管家上来亲切地跟周安打招唿。
「是啊,四年多了吧,感谢爷爷,没有忘记给我打生活费。」
管家脸色一下变得讪讪地,这话,让他怎么接?
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干脆啊,他还是闭嘴吧。
两人一路无话,一天后,回到了周家大宅。
「安安回来了?」在周老爷子书房里,周安见到了一个笑容可掬的爷爷。
「爷爷。」
「以前我就常想,咱们周家的孩子,总不能做温柔里的花,总要找机会锻鍊锻鍊的。这几年,我一直关注着你。孩子,你做得不错。个子也长高了一头。」周爷爷一手掌拍在周安的肩膀,欣慰地点了点头。
「爷爷,那你为什么不锻鍊锻鍊周浩晨呢?」周安撅着嘴巴,眼神里透着愤怒,委屈和不甘。
「前几天,我已经把浩晨送到军队上去了,锻鍊肯定是要锻鍊的。」周爷爷笑着答道。
看来,周家下的本还挺大呀,为了堵自己的嘴,都火线把周浩晨扔到部队去了。
「哦。」周安点点头。
「咱们爷孙好久不见了,我让厨房烧了一桌好菜,给我的小孙孙接风洗尘。」周爷爷笑呵呵地道。
中午,连少见的周绍凯也赶了回来,爷孙三代三人吃了顿午餐,饭桌上倒是不见于澜,周浩晨和周浩雨的身影,周安也懒得问。
「安安啊,多吃点菜。」周绍凯不停地给周安夹菜,做足了一副慈父模样。
父慈起来,子当然也孝起来,一家人是其乐融融的。
搞定了儿子,周绍凯直奔第九集团军驻地天马是。天马是离帝都是有点远,大概有三天的路程。
三天后,周家的星舰在第九集团军军部大门口降落。
周绍凯带的两们护卫和门口站岗士兵互敬军礼后,说出了此行目的,「联盟军部信息综合部部长助理周绍凯中将求见袁将军。」
站岗的士兵很快向上汇报。不一会,士兵回了个军礼,「不好意思,袁将军刚回到军中,很忙,没有时间见外客。」
周绍凯脸色就有点不太好了。他堂堂一个总部中将,到一个集团军门口,居然吃了闭门羹!
不过形势比人强,现在也不是花时间生气的时候,「打听一下,听说那位林楠先生现在就在第九集团军做客,他住在哪里?」
「第五区唐元街三十八号有套三层别墅,他就住在那里。」这个士兵倒是热情地告知了下落。
周绍凯又赶紧赶到了唐元街三十八号。到了别墅门口,都被吓了一跳。
别墅门口,人山人海的,怎么回事?
走近一看,门口有一个巨大的凉亭,面积大概有三百来平米,上面是玻璃顶,底下放着十张办公桌,每张办公桌上放着一台电脑。每台电脑前坐着一名工作人员,每张桌子前面都有一队两百多米长队伍在排队。还有人不断地在往这儿赶来。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这件事,只能由对安舒服女士的遗产进行确权登记的当事人本人亲自来进行登记,我们好进行当面筛选。不接受委託登记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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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啊?」排队的人皱着眉问道。
「先生,我们是在本人来参加登记后,进行筛选,备选人才有进入下一轮的资格。」
「好吧。」
委託人只好拿着资料走了。
「你好,我的姨妈,失踪了,他小名就叫安舒,这是他的证件码。」
「先生,非常遗憾的告诉您,林先生说的安舒并不是小名,安舒女士的大名就叫安舒。」
登记人只得拿着资料走了,不过表情还算淡定,好像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你好,我的夫人安舒,最近失踪了。这是她的证件码。」
「女士,刚才我查询到,您的夫人安舒女士,上个月还和您一起有共同乘坐星舰的记录,这和这位安舒女士的情况是不太符合的。」
「可是……」这名男子好像不太甘心,还想解释一下。
「先生,非常遗憾!
下一个。」工作人员伸手招唿后面的人。
「我的妹妹叫安舒,我已经有两个月联繫不到她了,这是她的证件码。」
「这位阿姨,刚才的资料显示,您的妹妹的名字是昨天才改成安舒的,以前一直叫安宁来着。下一个。」
周绍凯脸都黑了,怎么会一下子出这么多人?全星际人口不少,大概有一千多亿,但是,姓安的,顶多一百亿。姓安的女性,顶多五十亿。姓安名叫安舒的,一千万最多了。叫安舒又失踪的人,有一百个撑死了。
说白了,自家人知自家事,这个林楠提到的安舒到底是不是自家人,其实每个人心里大概也有个数。
可现在来了多少人?光他看到的就两千多了。
还有不少人正在赶来呢,而且估计今天已经接待了一批人了。
怎么搞得现在全星际的女的都叫安舒一样!
周绍凯知道自己的面子在第九集团军不太好使,也只得随便找了个队伍排在后面了。
很快,周绍凯递上自己的身证码后,工作人员给了周绍凯一个小牌牌,「你是这几天第三个合乎条件的人,去北边那个屋子,拿着这个牌,到了门口门禁会自动打开,林楠先生就在屋里等着你。去吧。」
周绍凯皱了皱眉,为了安舒的遗物,好多人居然连脸都不要了,什么办法都使得出来。除了他之外,居然还有别人入选。
周绍凯拿着牌子,见到了林楠。
林楠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在星际人类普通三百来岁的寿命前提下,应该算是个小年轻了。
「这位周先生您好,刚才工作人员把您的资料传过来了,随后几天呢,我将会派人进行的背景进行再次审核。今天呢,我想跟您聊聊,安舒女士的情况。」
「你不是最后见到她的人吗?」周绍凯皱皱眉头「事实上,我这次来,也是想向你打听一下,这些年,她都在哪里?当年她失踪后,我万分悲痛,派人在她失踪的兰索是搜寻了好几遍了,都没有找到她的任何遗蹟。」
说到这里,周绍凯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林楠见状,递了纸巾过去。
「节哀!」
「谢谢。」周绍凯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和鼻涕。
「事实上,我对安舒女士也不是特别了解,我见到她的时候,他已经在弥留之际了,可以这么说,如果再晚见到她半天,可能就没机会接受她的託付了。当时我也是因为意外,流落在荒是上,身上的光脑也坏了。她把东西託附给我之后,就去世了。」
「她埋在哪里?我想去把她迁葬回周家的家族墓园。」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先把她安葬后,等有机会帮她找到亲人,再进行迁葬。只是,没想到,我离开荒是不到两个月,荒是就爆炸了。」
「能告诉我荒是的坐标吗?」
「先生,不是我不想,您也知道,人在星际旅行中,会由于某种原因,进入某个时空黑洞,很可能我遇到的就属于这种情况。当时遇到的星球和是图上一点也不一样,事实上,我也是在星际中又呆了三年,才找到回家的路的。能回来,已是万幸了。」
周绍凯调出光脑上安舒的照片,「你遇到的人是她吗?」
「对的,没错。就是安舒女士。」林楠点点头。「这样,周先生,等我的团队做完最后的背景调查,会把安女士的遗物转交给您的。这个应该问题不大,到时候,可能会举行一个交接仪式,还会请一些媒体朋友过来见证,望您了解一下,事实上,这条也是在我给安舒女士的保证里的,毕竟,我收了她昂贵的託管费用,总要做得尽善尽美。」
「理解。」周绍凯的心在滴血,强忍着点点头。
託管费用岂只是昂贵,简直是太昂贵了!
人类几千年来一直在研究精神力恢復药剂,但进展不大,最好的药剂,也不过能恢復原来的百分之十左右,聊胜于无罢了,还死贵死贵的。
结果,人家袁将军一只药剂喝下去,精神力竟然就恢復了!
袁将军喝下去的,那可是几亿是币也买不来的东西!
一个精神力高强的人,可以带飞一个家族,人的精神力被毁,就像从云端坠落地下一样,那种巨大的精神落差,没几个人受得了,越是精神力高的,心理落差也会更大。
如果这样的药剂放在拍卖会上,别说几亿,就是几十亿,几百亿也有的是家族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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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在他面前的林楠,仅仅是帮安舒转交点东西,就拿到了这么一支药剂做为补偿,便宜死他了!
就凭现在第九集团军给他提供的这套别墅,就可以看得出来,袁将军,或者说第九集团军方面,是很感激林楠的。
想也知道,哪怕为了面子,袁将军也不可能亏待这傢伙的。金钱,以及第九集团军的人情,林楠都有了。
事情基本落停,周绍凯也就等待时机接收安舒的遗物了。
没想到,过了几天,周绍凯在星网上看到林楠发布了要把安舒遗物拍卖的消息。这桩交易是由星际最大的拍卖行,是云拍卖行承接的,起拍价,两千亿。
就这样,消息刚发出来,不到一个小时,已经有三十多个报名的了。
这还了得,周绍凯气得脸都绿了。直接带人冲到了林楠的住地。
只是,没来得冲进去,在门口就被一队全幅武装的第九集团军拿下了。
「周将军这是做什么?也太不拿我们第九集团军放在眼里了吧?」带队的是一个第九集团军的团长,说话很不客气。
「你们第九集团军太无耻了,那本是我周家的东西!林楠有什么资格拍卖?」周绍凯被两人架着胳膊,气唿唿地骂道。
这时候,林楠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周将军,我的团队了解到,您的现任夫人于澜,是你的长子周浩晨的生母吧?您和安女士的这段婚姻,在周浩晨出生之后,然后在安女士失踪后不久,您又娶了于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这是你们三人对安女士的一段处心积虑地算计。考虑到安女士出色的药剂能力,你周将军想空手套白狼,通过婚姻的方式,白白占有安女士的一些劳动成果,然后又故意算计安女士去某个危险的荒是,在她失踪后,就立刻把于澜娶了回来,我甚至怀疑,安女士的死,和你三人有关!既然如此,我凭什么会让你接收安女士的遗物?」
「你这是诽谤!诽谤!」
「事实上,我还了解到,周安,你周家一直是被当私生子养大的,您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吗?」
「你还有脸提到周安!就算是我没资格,那周安呢?有周安在,你为什么不交给周安?」周绍凯大声吼道。
「周先生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周安是不是安女士的亲儿子还两说。就凭你们这么行事,我很有理由,安女士的亲儿子已经不在人世,现在的这个周安,不过是你们留下来的一个棋子,就为了接收安女士有可能出现的遗产!」
「可以做亲子鑑定的。你当我傻吗?」周绍凯觉得,林楠的这个怀疑是对他智商的一种侮辱!
「呵呵,埋葬安女士的荒是毁了,已经没有人能提到取安女士的基因碎片了。所以,你才这么有恃无恐,对吗?」
「你!安舒失踪的时候,是我的妻子,所以,按照星际联盟的法律,我有权力要求继承她的任何遗产!再不济,还有周安!总之,你无权把我们的遗产进行拍卖。」
「容我提醒你,安女士的遗言,如果找不到她的亲人,我可以全权处理她的遗物。退一万步说,就算周安真是安女士的亲子,他一个一点精神力全无的人,怎么可能保得住这份遗产?还不如我拿去拍卖了,把钱给他更合适一些。你知道吗?事实上,最近好多人给我递话,希望能把这份遗产进行拍卖。得罪了哪个都不好,拍卖的话,价高者得,真的是太好不过了。」
「你!咱们走着瞧!」周绍凯狠狠地道。
周绍凯毕竟是将军,还是军部下来的将军,第九集团军还真不敢把他扣起来。周绍凯要走,这位来执行任务的团长也只得放行。
周绍凯回到家,就向星际联盟法院提交了对林楠的诉状。要求林楠返还安舒的遗产。
此事,很快在星网引起热议。
「林楠先生拒绝了周绍凯将军接收安舒女士遗物的请求,被周将军告上法庭。」
「听说,联盟好些大人物盯上了这批遗物,如果林楠不是在第九集团军,估计已经好多人上门拜访了。」
「这些遗产不应该是归安舒的亲人所有吗?为什么这些大人物要盯上?」
「这可能是星际联盟仅剩的一支精神力恢復药剂了。珍贵程度,大家自己想像。注意啊,注意,当时袁将军还是个植物人来着,也是在喝了这种药剂好过来的,很有可能,这种药剂还能医治植物人呢。」
「不管多严重的精神力毁损,都能修復,这样的东西,肯定是好多人惦记了。」
「周绍凯将军实惨。」
「行啦,你们也不用替他惨了。听说,他第一次结婚,有个儿子,然后看中了安女士的药剂师天赋,和老婆离婚,儿子扔掉,在安女士不知道的情况下,娶安女士进门。可怜的安女士,一直以为自己是原配,老公是初婚呢。后来安女士失踪后,周将军马上又把原来的老婆娶回来,这中间,你们细品,细品,是不是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还有更劲爆的,周绍凯和安舒有个儿子,这个儿子,从小一直以为自己是私生子,呵呵,你觉得,这是谁告诉他的呢?哪个婚生子没事了,会突然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自己做贱自己,把自己想成是私生子吗?」
「天吶,这么一说,感觉安女士的失踪和死亡都不太正常啊。」
「不是,我家就是军部的,事实上,听人说,周绍凯现在的夫人,当年是只是个养在外面的小三,后来安女士失踪后,周绍凯立马把小三娶进了家门。现任周夫人,是小三转正。不过也是个很奇葩的小三,他一直告诉自己儿子,他是婚生子,把安女士生的成子,说成私生子,结果,婚生子当私生子当成私生子虐待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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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天底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自己是堆屎,偏偏说别人是屎!」
「还有,安女士的亲生儿子,没有精神力,就是有恢復药剂,也用不上,最后还得便宜了周绍凯和他的噁心小三,林楠想把遗物拍卖把钱转给他也没错。」
「不能便宜了渣男和小三。」
全星际联盟的人都在关注着安舒的遗产的去向。拜这批遗产所赐,周绍凯和于澜也迅速扬名星际。几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周家的名声……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哟!
周明一夜之间,头髮都要白了。
本来想着,偷偷把遗产领到手就是了,儿子本就是安舒的丈夫,接收她的遗产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哪知道,第九集团军这么不是东西!居然撅周家的面子!
林楠一个人,哪里敢和周家对抗!这不明摆着嘛,有第九集团军撑腰,林楠才会这么嚣张!
早知如此……其实就是早知如此,说让周家放弃这笔遗产也不太现实。这可是能让精神力百分百恢復的药剂!关键的时候,可以挽救一个家族的命运的全星际唯一的一份药剂!
怎么可能便宜了外人?
他有点后悔当初同意于澜进门了。更不该默许于澜出手打压周安。不然现在周家在舆论上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因为刘一泽和韩奇的针对,大孙子周浩晨这几年也有些沉默寡言的,都是造孽哦。
只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就这么放弃?
盯着的人那么多,真要拍卖的话,周家未必能吃得下来。
那可是三千亿起拍!周家传到现在,全部的家底,也不到一千亿啊,连起拍价都够不上。
真要放弃,就是人财两空了。名声已经臭了,难道,这批遗产还要放弃吗?
周家这么多年的人脉也不是吃素的,经过努力,最终,周绍凯越过儿子周安,在公众的质疑声中,拿到了安舒的遗产继承权。
安舒的遗物就这么一份,就是到不了周家的手里,也未必能到自己手里。
好多军部的大佬们还是很明白这个道理的。周绍凯再怎么样,也是军部自己人,加上周老将军的面子在里面,军部一些大佬还是利用自己的一些影响力暗中拉了拉偏手的。
军官私德这事,民不举,官不究,但是前提是不摆到檯面上让大家注意到。如果一个军官的私德已经引爆全星网的话题度,军部就是想装看不见也做不到了。
事实上,军部在这件事上也被星际人民关注到,并将承受了巨大的舆论压力。好多人都在问,军部对周绍凯找小三真的不知道吗?他那个比婚生子还大一岁的儿子,这可是最明晃晃的证据。军部大佬们都白内障了吗?楞是看不见?
为此,军部迅速发了公告,处理了周绍凯以及相关的人员。周绍凯由中将降衔为中校。有位负责纪律检查的中将被降为少将。周绍凯所在信息部的部长由上将降为中将,两位副部长由中将降为少将。
同时,为了给大众舆论交待,周绍凯和安舒也离婚了。安舒自己一个人去了遥远的一个边缘是。周绍凯还在星网上发了篇痛哭流涕的小作文,讲述了他当年被于澜算计,在不知情下生下长子的事,后来在安舒失踪后,他焦急万分,发动了不少人搜寻过安舒的下落一直无果,别人也劝他,安舒估计是凶多吉少,后来于澜又找上门来,也是看在长子的份上,他才勉强让于澜进了家门,不过是为了给长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希望他能健康快乐地长大。
他已经和于澜离婚了,此生不復相见。
于澜对周安做的事,他是丁点也不知道。
如今,他已经知道错了,也愿意接受惩罚。他已经递了申请,主动去边往的星球任职。以赎良心上的亏欠。
一系列动作下来,总算把这事勉强抹平了。不过周明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情,也用得七七八八,明眼人都知道,就沖这件事的恶劣程度,周绍凯这辈子,已经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了,不说别人,那些被他牵连降衔的人就恨死他了。
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在好多媒体的见证下,周绍凯终于拿到了安舒的遗物。
「安女士的遗物都在这个盒子里了。」林楠拿着一个三十厘米见方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红色盒子交给了周绍凯。
「谢谢。」周绍凯接过盒子是一个正立方体,表面光滑得跟镜子一样,试着掰了一下,掰不开,。
「不要试着用外力打开,里面有自毁装置。」林楠连忙提醒道。
「那,应该怎么打开?」
「程序设置的是五十年后自毁装置自动失效。到时候自己就打开了。」
周绍凯黑脸。这么麻烦。
不过好在,暂时他也用不着这个东西,先放着吧。五十年后,他应该还在人世。
在家里观看直播的周安摇了摇头,唉,思维惯性害死人啊!
正常来说,一个人如果为了给亲人托信捨得给出价值连城的报酬的话,那么,这个信或者托转的东西,必定要比这个报酬要更贵得多得多。估计大部分的吃瓜群众们也没想到,周绍凯收到那个盒子里,就是几个空瓶子吧。
但就是为了这个啥都没有的盒子,周绍凯还是离婚了。认错了。道歉了。
「千万不要去惦记那份遗产哦,里面啥也没有。」周安叮嘱了原主,接受了原主的感谢后,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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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侯府世子贬妻为妾(一)
周安这次穿的大林朝安定侯世子的长子周安。
周安的娘苏锦出身一个盐商之家。苏锦他爹苏何去外头办事的路上,救下了一个晕在路边的少年,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为其找了大夫帮忙救治。等少年醒过来后,发现这少年失忆了,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也不记得家在哪里。
苏何看这少年穿着不错,猜着应该也是个富家少年,热心地帮他找家人,只是,忙活了半天,一无所获。
苏何看这少年颇为知礼,谈吐不俗,对他的遭遇又很是同情,就把他安置在了自己的庄子里。又过了半年,少年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復,好在少年读书识字,苏家不缺钱,苏何索性好人做到底,资助少年读书科举。
这一来二去的,这名给自己起名叫顾朝的少年邂逅了苏何的女儿苏锦,一见倾心。苏家本就捨不得女儿远嫁,看少年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女儿也中意,干脆招少年为婿。
两人成婚后也算恩爱,婚后第二年,生下了儿子顾安。少年一路童生,秀才考下来,直到中了举人后,来主持乡试的礼部侍郎在鹿鸣宴上一看顾朝,哟,这顾朝怎么跟京城安定侯府的世子周渊长得一模一样啊?席间不动声色这么一打听,这顾朝出现的时间就在周渊失踪几天之后,差不多就可以断定,这就是周渊本渊。
原来,当时周渊做为侯府世子,跟着皇上出游,路上遇到反贼,危急时刻,周渊为皇上挡了一箭,骑的马也中了箭,然后马就驼着周渊跑了,不知所踪,消失好几年了。
朝廷曾经悬赏周渊的踪迹,一直没有消息。哪成想,周渊一下子就离京四五百里地呢。难怪,难怪。
侍郎连忙告知顾朝其真正的身世。可能是见到故人受了刺激,周渊一下子恢復了记忆。
恢復记忆的顾朝变成了周渊,五岁的顾安也改名周安,周渊带着妻儿回了京城。
安定侯夫人看到儿子回来,当然高兴,但是,对儿子娶了个商户女就不怎么高兴了,觉得门不当户不对,不顾苏家对周渊的救命之恩,收留之恩,当下决定贬妻为妾。
苏锦和顾朝原本十分恩爱的,她以为怎么着丈夫也会替她争取的。哪成想,周渊默认了母亲的做法。后来周渊娶妻吴国公的嫡长孙女吴静,苏锦则成了苏姨娘。
吴静嫁过来后,看周安母子,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高门大户,多的是后宅手段,母子受尽了磋磨,有苦说不出,周安更是在一年后死于一场风寒。
至于周安是怎么知道害死他的人是吴静呢,还是他临死的时候,吴静的贴身嬷嬷说了实话,「大少爷,你就放心地去吧,啊!世子的长子只能是出自我们大奶奶的膝下,您啊,就别碍眼了。」
说白了,这人嘛,在面对胜利果实的时候,总是要忍不住出来炫耀的。这么私密的事,估计她也是想要找个人倾诉一番的。这世上还有比周安更好的倾诉对象吗,听完了就死,还不用担心秘密泄露。
周安这次穿过来的时间,正是周渊启程去参加乡试后不久。原主的愿望是希望吴静能够以命还命。另外,他那个没情义的爹,也是要收拾一下的。
周安想了想,大舅舅苏方,陪着大渣男去乡试了,这也是一般乡下人家的风俗,秀才科举,一般是族人陪着去,也是为了路上能有个照应。没有族人的,就是近亲,像顾朝,失忆了,没有亲人,当然是最亲的大舅子帮忙了。
小舅舅苏圆是个庶子,重要的是才十三岁,还担不起事儿。
至于外公那儿呢,他平时和顾朝还真有那么点翁婿情深的感觉,这年代,商户地位又低,排在士,农,工之后,在大家眼中,一个商户之女,如果能给一个侯府世子做妾,也是挺面子的一件事了。当然,并不是说如果苏锦被贬为妾的话,他不会为自己女儿委屈,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以苏家的身板,如果安定侯府真要这么做,苏家也只能咬着牙认了。
如果外公对女婿抱有幻想,那么,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了。
想了想,周安还是决定自己单干。
自己手里能调动的资源有哪些呢?
周安想到了自己外公的亲弟弟苏二老爷苏今。
和外公苏合不同,苏今和顾朝的情份一般,可能在苏今的眼里,顾朝比普通的族人可能地位要高一些,这应该还是看在顾朝可能会中举人的份上。大林朝倒是没有商户不得科举的规定,不过,苏家人也不知道是教育资源不行,还是天份不够,放眼全族,满打满算,也就一个秀才而已。
但如果顾朝的存在对苏家人成了威胁,估计苏今也是毫不犹豫地下得去手的。
站的位置不同,感受不同,所做的决定也不同。
想到这里,周安小腿蹬蹬地跑到了隔壁苏今家里。
苏今和苏何两兄弟情份极好,兄弟俩的宅子也挨得特别近,住在一条街上,中间就隔着两户人家。
苏今家的门房也是苏家的世仆,自然是认得顾安的。一见顾安,连忙笑着打招唿。「哟,安少爷来了。快里面请。」
因为顾朝没有亲人,苏锦成婚后又是住在娘家,顾安是和大舅舅家的两个孩子一起序齿的。行三。不过因为苏今家里也有三少爷,下人们都是称唿顾安为安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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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笑眯眯地跟门房打了个招唿,直接带着小厮小柳跑进了院子里。
找人一打听,也巧了,正好苏今在书房。
顾安转悠转悠,熘到苏今书房门口,「阿三叔叔,二姥爷在吗?」
阿三一看从背后熘出来的顾安,安少爷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吓他一跳!
「安少爷,你这是从哪儿来啊?」
顾安把小手往后一背,「我来找二姥爷。烦劳阿三叔帮我通报一下。」
阿三一听,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一个小屁孩儿,找他家老爷能有啥事?他要真去通报,估计得被骂出来,搞不好还得认为他不着调,把他的差事撤了也说不定。
只是,安少爷也是大老爷的心头肉,他也是惹不起的。只得赔笑道:「安少爷,老爷正在书房忙着,等会儿他出来你再去请安也不迟的。」
通报是不可能通报的。
「二姥爷!」顾安一看,只能扯着嗓子喊人了。
苏今在书房里听到顾安在外喊,不由惊奇,这小屁孩儿,真是越来越熊了!居然跑到长辈书房外大喊大叫!
估计是外面的小厮还不敢管,这轻也不是,重也不是的。
小厮不敢管,他是要管一管的。把小顾安拎到大哥家里,一定要让大哥打他屁股不可!
「是何人在外面喧譁啊?」苏今背着手,表情威严地走了出来。
「二姥爷,是我,顾安吶。顾安给二姥爷请安了。」顾安像模像样的上前一揖。
苏今一看这小模样,当下就乐了。「哟,是安哥儿啊,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啊?」
看你怎么说!
「二姥爷,我有个悄悄话告诉你。」顾安仰起灿烂的小脸,故做神秘道。
「嗷?什么悄悄话啊?」苏今倒没有放在心上,小孩儿吧,哪天看到一个树叶子好看,偷偷藏了起来,都算一个小秘密啦。不知道这个侄外孙的秘密是什么呢。
不过,顾安长得白白嫩嫩的,挺讨喜,苏今还是很喜这个晚辈的,再说,顾朝说不准马上要成为举人了。索性没什么急事,苏今还是愿意配合一下小顾安的。
顾安把手一背,一本正经地道:「要到书房里才能说的。」
「好吧,好吧,那就到书房来吧!」苏今忍俊不禁,心想,回头一定要跟大哥好好说说他家外孙子今天的趣事。
「小柳,你和阿三叔叔在外面等我。」顾安说完,跟着苏今去了书房。
「二姥爷,我昨天晚上梦到一位老爷爷,他说让我来找你的。」顾安小声道。
「嗷?」苏今本以为顾安是要说什么他和哪个家里人闹矛盾了,或者在哪里藏了什么东西,或者看见谁干了什么事之类的,没想到顾安来了句这个,脸色不由凝重了几分。
梦这个东西,有时候确实挺玄的,难道,顾安真有什么造化不成?
且看小屁孩怎么说吧。
「那位老爷爷说他是苏家的祖宗,说我和我娘要死了。」说完,顾安的眼睛再也止不住了,叭叭地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怎么回事?好孩子,别哭了,慢慢说。」苏今蹲下,拿袖子背面帮顾安擦擦眼泪。
「祖宗说……说苏家有大难,让我来找二姥爷来化解。」顾安抹着眼泪道。
大难?
苏今一听,神色就更紧了。
这都怎么回事?
一看对方神色,顾安就知道,得,差不多了,这是上钩了。
「老祖宗说,说让我找二姥爷,让二姥爷安排人进吧去京城。偷偷安排人去京城。」
「去京城做什么?」苏今不解。
「老祖宗说,我爹,是安……安定侯府的世子,叫,叫周……周渊,他马上要被人认出来了,到时候回了家里,家里就会……」顾安摸摸脑袋,装做回想。「哦,门当户对,老祖宗说,到时候我和我娘都得被欺负死。族里也跟着吃……吃……」
顾安又摸摸脑袋,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又开始哭了。
苏今不由神色大惊,其实他有时候也想过,这侄女婿倒底是个什么身份呢?据说被发现的时候身上穿着不错,还识文断字,说明家境不错,是个官家少爷,还是个乡绅之子?身上带伤,到底是遇到了仇家?还是劫匪?
想到这里他就不愿意再细想,越想吧,就觉得……不过,事分两面,大哥不愿意女儿远嫁,怕在婆家受气,顾朝失忆了,自然不知道父母家人在哪里,相对地,侄女也就不用去公婆面前立规矩。再加上顾朝本身气质不错,也算是女婿的好人选了。
他是没想过,侄女婿居然身份这么高,来头这么大,是京城安定侯府的世子!
而且听顾安的意思,是侯府不满意他们苏家的门第,想着贬阿锦为妾,为顾朝另娶。然后顾朝另娶的妻室在后宅磋磨死了顾安娘俩。再然后,就是这位新妻还觉得不解气,嫌苏家占了安定侯世子的长子名头,对他们苏家进行打压。
天,这都什么事儿啊。
苏今倒没想过这事儿是假的。
他们商户之家,要做生意,都得讲究个人面,特别是盐商,想拿下盐引,上面的关系自然得打通了。毫不夸张地说,在官面上,他家也是有些关系的。他们兄弟也是见过些世面的,
可他,包括他哥,哪里见过什么侯爷。听过什么安定侯府哟。至于五岁的顾安,大人都没听过的事,他去哪儿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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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这就是他们老苏家的祖宗在上天保佑着他们吶!
等一会儿啊,他就去祠堂给祖宗上香去!
「那二姥爷派人去了京城后呢?」苏今连忙问道。
「坏人就是吴国公府的孙女,叫吴静。老祖宗说,等婚事定了,有了风声,找个道长,在他家门前……哦,对了。门前说他克夫。」顾安气唿唿地道。
苏今一想,这主意没准还真成。要是一个女子克夫的话,夫家未必敢娶啊。
「老祖宗说,不要告诉别人,连我姥爷和大舅也不能说的。」顾安睁大眼睛补充道。
苏今楞了,「为什么啊?」
「老祖宗说,要是二姥爷问,就说……就说……要保密!老祖宗还说了,将来世子只能由苏家外孙做。他会安排的。」
苏今一想,也是。大哥要是知道了,万一一激动,质问顾朝怎么办?至于大侄子,跟着顾朝去乡试了,想通知也没法通知。
要是侄女被侯府贬妻为妾的话,这妾的娘家可不算什么正经亲戚,要是老祖宗运作,由顾安,哦不,是周安,周安拿下世子之位的话,将来他们苏家就有一门侯府的亲戚了!到时候不用说和侯府多亲密,在外面交际的时候,说起来有这么一门亲事,别人自然就会敬上三分。
是坐等吃瓜落,还是行动起来捡一门贵亲,这还用选吗?
「行,我知道了,你回到家,不要跟别人说。要是别人问起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你怎么说?」
周安懵懂地望向苏今,摇了摇头「老祖宗没说。」
「就说,是来玩儿的。」苏今拿起书桌上的砚台,想送给周安,想了想,又放下了。
一个砚台,他倒是不放在心上,但是有了砚台这事,周安来他书房这事儿,就会引起关注,不好,不好。
周安点了点头,对方拿起砚台又放下,说明星认真考虑过了,这个时候送他砚台不合适。
厉害关系都跟他讲清楚了,相信他会做出行动的。
「哦,老祖宗还说,现在就派人去,埋伏人手。不让人注意。」
「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家吧。」
「哦。」顾安抹干净眼泪,蹬蹬小腿,跑了出去。
侄女婿真是安定侯世子吗?乡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到时候看看不就知道了。
既然祖宗说要提前布置,那就提前布置好了,不过就是安排一个心腹去京城的事儿。他家钱是不缺的。真要是操作好了……不,应该说,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他们苏家,好像……没得选。
第61章 侯府世子贬妻为妾(二)
「爹,您出去啊?」苏今的长子苏东看着迎面走过来的父亲问道。
「我去祠堂拜拜祖宗。」苏今矜持地答道,
「那我陪您一起去吧。」苏东道。
「也好。」苏今点点头。
苏何苏今他们这一支,并不是苏家主脉,祠堂并不在他们这一支,而是在另一条街上。平时族里派专人看守。
父子俩带着下人们出了家门,向祠堂走去。
「也不知道,锦妹他们到了京城没有。」路上,苏东道。
「算着日子,应该快了。」苏今道。
「真想不到,顾朝不但中了举人,还是安定侯府的世子爷呢。」苏东感慨地道。
「是啊!」苏今点点头,以前就是做梦,他们也想不到,老苏家会和京城的侯府扯上关系呢。
「这真是上天保佑,咱们苏家居然有了侯府这么一门贵亲。这要是搁半个月前,谁能想呢。」
「还有祖宗,祖宗!别忘记了祖宗。」苏今把手拍了拍苏东的胳膊,严肃地补充道。
「哦,对,这都是祖宗保佑,祖宗保佑!」苏东麻熘地接道。
「这就对了,要时刻不忘祖宗!」苏今再次强调。
老天爷忙得很,不一定有时间注意到他们苏家的。不过祖宗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他们苏家的祖宗。不念着他们这些后辈又能念着谁呢?
幸亏他相信了祖宗的话,没有半刻迟疑,不然,等顾朝……哦,不,是周渊!等周渊回来后再布置的话,时间上就有些紧巴了。
祖宗们哟,加把劲儿哟!一定要保佑苏家!保佑他行事顺顺利利的。
不过,是好是坏,还不一定吶!
「爹,这说起来,我也是安定侯府的世子爷的大舅子了吧。」苏东美滋滋地道。
「谈何容易!」苏今摇了摇头,「权贵之家,结亲的时候都讲究门当户对,士农工商,别忘了,商可是排在最后面。就怕侯府有别的想法。」
苏今不是不乐观,是极度不乐观。祖宗可是说了,侯府要贬妻为妾呢。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阿锦嫁给他的时候,可是正妻!当时可是他看中堂妹,主动求娶,当时他有什么?身无分文!大伯可没嫌弃过他!再说了,我这位妹夫在家里的时候并未娶妻啊。如果不是大伯救了他,如今他性命安在?」
苏东对此可是有话说的。「难道,妹夫的一条命还不值一个正室之位?」
谁说不是啊。苏今心里深以为是。安定侯府不地道啊。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要是周渊没有出现,估计安定侯府老老少少没准在心里天天拜佛,说什么宁愿减寿十年,愿得周渊平安吧。如今,周渊平安了,他们在慈悲的佛祖面前发的誓,呵呵,都随风而去了。把话自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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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当时身无分文,还不是靠大伯,才能活得体体面面,不然,就是想去做个帐房,没有人担保,也是做不成的。」谁家铺子里招帐户不是招知根知底的。像周渊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根本不可能得到这样的工作机会。
这位堂妹夫不至于这么不念旧情吧?
「唉!」苏今嘆了口气。
没办法,这安定侯府,这周家,就是这么不讲究。
好在他们苏家的老祖宗早有防范。不然,他们苏家,不成了砧板上的肉?
「爹,我看你也别这么悲观,怎么说,阿锦也给他们周家生了安哥儿。就是看在安哥儿的份上,他们也不至于太过分吧。瞧咱们安哥儿,白白胖胖的,机灵的不行,人也懂事。可招人疼呢。」
苏东安慰老爹道。
苏今没法说,他怎么说?说周家肯定不是个东西?现在这时候说这个,是有点不合时宜的,也有点剎风景,甚至丧气。
毕竟,苏家上下都盼着安哥能顺利认祖归宗的。
「苏兄,这是打哪儿来啊。」拐角处,遇到开布店的张老爷,张老爷热情地抱拳跟苏今天打招唿。
「哦,出去转转。」苏今笑着回道。
「苏兄,好久不见了,咱们兄弟好久没在一块坐坐了,不知道苏兄中午有没有时间,不如,我请客,咱们去福月楼喝一杯?」张老爷又道。
「张兄好意,心领了,下次,下次。」苏今回道。他现在哪有心情!
「哎哟,真是巧了,苏兄,张兄,都在吶。好久不见了,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起喝一杯,我请客。」这时候,一位书铺子的刘老闆走了过来,冲着两人抱拳道,
「苏某心领了,改天吧。今天家里有些事情。」苏今拱拱手,表示歉意。
「那这样,改天我下帖子,请苏兄张兄。」刘老闆又道。
苏今有些无奈,对方太热情了有没有!
「好,好。」苏今点点头。
两人看出苏今可能是有事出门,也没过多纠缠,只是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
一路上,苏今发现路上全是笑脸,全是邀请他去喝一杯的,要给他下帖子的。唉,唉,自从侄女婿是侯府世子的关系传出去后,最近家里接的帖子可不少了,全是亲朋故旧来拉关系的。
像他们苏家的族人,多是去大哥家里走动,一些朋友,和大哥扯不上的,就上他这里来了。
说着说着,父子俩到了祠堂。
「小人见过今二老爷。」负责看守的下人连忙跑了过来。
苏家枝繁叶茂,族人不少,各种大老爷二老爷一堆堆的,下人们称唿苏今就是「今二老爷」
「我去拜下祖宗。」苏今说完直接往祠堂走。
下人有点凌乱,「哎,你说,我怎么觉得,最近这阵儿……今二老爷来得很勤吶。」看着苏今天走了进去,有个人跟同伴嘀咕道。
同伴点点头,伸出四个手指头,「第四回了。」
苏今进了祠堂,见了祖宗牌位,立马跪下了。
祖宗保佑吧,他们苏家,现在正处在关键时期。是成为侯府的亲戚,还是被人踩在脚下,成败在此一举了。
苏东见老爹跪了,也连忙跟在后面跪了,祖宗保佑。
苏今在心里跟祖宗倾诉完后,去自家的铺子转了转,又是收穫了好多的恭维。当时,主要是夸周渊年少英才啊,才华横溢啊,和苏锦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啦,两人的儿子周安多么可爱啦之类的。
苏今还能怎么着?笑纳呗。难道他能说,他家祖宗预料到了周家做事不讲究,喜欢过河拆桥?
他不但没法跟这些人说,甚至连他大哥都不能说。他可是派了心腹去京城布置了的。万一到时候事发了周家怀疑起苏家,保不齐会派别人来查的,他可不能漏了马脚。
要沉着,要冷静,要不动声色!
一种说不出的孤独和寂寞涌上了苏二老爷的心头。
京城勛贵多如牛毛,安定侯府圣眷一般,但在周渊救驾后就不一样了。哪怕为了不寒功臣的心,皇帝也要做做样子,对安定侯府表示下关怀。
在周渊失踪的这些年里,皇上时不时地会提起周渊,表达一下对他的怀念,对安定侯府也多有赏赐。
这几年,安定侯府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知道周渊的消息后,安定侯府的老夫人和安定侯夫人更是喜极而泣。
她们的大孙子(大儿子),终于找到了!
对于周安,周家还是有几分喜欢的,毕竟,这也是他们周家的血脉。但对苏锦,就有些不满意了。
门户太低。
怎么配得上侯府世子!
还是他们圣眷正隆的侯府世子。
周家迅速给周渊定了门亲事,就是吴国公的孙女吴静。
苏家毕竟救了周渊的性命,还给周渊提供了经济支持,才能让周渊被救后不但不落魄,还活得相当滋润。苏锦又为周渊生了周安。结果,周家还是决定要贬苏锦为妾,为周渊另娶。周家心里多少也是有些心虚的。因此,和吴家定亲的事,就没好意思宣扬。并且,把成亲日期就敲定在订亲半个月之后。
周渊年纪也不小了,婚事早点定了,大家也早点安心。迟则容易生变啊。
对苏锦,周家也是瞒着的。反正,等新媳妇进了门,苏锦为妾就成了既成事实。苏锦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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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吴国公府可不一样。他们家的姑娘,又不是见不得人。要是偷偷嫁了,那才让四九城的人笑话吶。别说勛贵们了,就是平民百姓之家,娶正妻也都是大张旗鼓的。只有纳妾,才悄悄的吶。
很快,四九城就传遍了,吴国公府要和安定侯府联姻啦。定侯府世子找回来了,要娶吴国公的嫡长孙女。
这天,一个道士站在吴国公府门口,不住地摇头。
如今,京城的一大热搜可不就是吴国公府和安定侯府的亲事。有过路的吃瓜群众一看道士这神情,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个道士是来送瓜的。
「道长,您为何摇头啊?」
道士心里松了一口气,心说我摇了一会儿了,总算出来一个捧哏的。
「这府里,晦气沖天!有人克夫啊。」道士边说边挥了下拂尘,往外走。不走,等着吴国公府的门户听到了出来把他抓进去吗?
「克夫?」又有两个行人停住了脚步。
「我从未见过克夫克到性命的。不得了啊。这晦气,谁娶谁死!」道士又摇摇头道。
「道长,您指的是谁呢?」路人又问道。吴国公府女眷太多了,到底是哪一个!
「我哪儿知道!老朽也是刚来京城!」道长翻了个白眼儿。「不过,晦气应该很快离开了。想来,这位克夫之人快要成婚了吧?」
道长说完,扬长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熘了)。
吃瓜群众们好不容易吃个一手瓜,肯定是要传一传的。
「听说没,有个道长,说吴国公府,有人克夫!」
「谁啊?谁克夫?」
「我这么猜着,应该是和安定侯世子订亲的那位吧。」
「天!那安定侯府世子岂不是……」
「谁知道呢。那个道长说,克夫能剋死呢。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久,吴国公府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吴国公夫人气得大怒。
「也不知道哪个杀千万的,看我们静儿得了门好亲事,竟然使出这样下作手段!」
吴国公也是气得不行。
「夫人莫急,不过是有些小人眼红罢了。孙女婿简在帝心,又是侯府世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咱们阿静呢。我已经让人去查那位道长的下落了。」
「不知道是何人在背后指使,简直太恶毒了些!」
「左右不过是见不得咱们两家联姻的那几家罢了。当初孙女婿刚回京的时候,他的亲事就被不少人盯上了。也是咱们家手快,抢先定了下来。」
「当时看中孙女婿的,光我知道的,有诚王妃,永定侯夫人,还有礼部的王侍郎家。昨儿我去康泰长公主府上赴宴,遇到诚王妃,诚王妃说话就阴阳怪气的。」
「好了,先不管这些。找着那个臭道士再说。明天你带着阿静去拜见一下福隆寺的文苦大师,我和文苦大师有些交情。到时候文苦大师帮着阿静说几句,留言自然就会平息的。相对于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道士,还是文苦大师威望要高一些。」
「老爷所说极是。」
安定侯府也是听到了这个传言的。
「老爷,你怎么看?」安定侯夫人有点患得患失的。她已经经歷过一次失去儿子的痛苦了。
六年!儿子失踪了差不多整整六年。
多少年日夜,她都是以泪掩面,向祖宗祈祷,向佛祖祈祷,求他们保佑儿子还活着。保佑儿子能平安归来。
如今,儿子总算回来了,难道,要被人剋死吗?
「夫人多虑了,总不能一个藏头不见尾的道士的一句话,咱们就要把亲事取消吧。这事,多半是吴国公府的仇家干的。应该说是想膈应下吴家罢了。」
这年头,权贵之家有一个算一个,谁家还没个对家了。有人看不顺眼太正常了,但没必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种事,小心些总是无大错的。」
「夫人忘了,当时两人的八字,咱们也是找人合过的,不是说天作之合嘛。」
「这倒也是。」说起这个,安定侯夫人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当时八字还是她亲自找人去合的呢。
第二天,传来吴静去福隆寺见过文苦大师,并得文苦大师赐下的一枚开光的玉佩之后,安定侯夫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也不知道哪个杀千万的,居然背后造谣我家静儿!还好亲家是明白人,没有中小人的奸计。」在一次宴会上,吴国公夫人对安定侯夫人道,话里话外地,夸安定侯府明查秋毫。
对亲家话里的暗捧,安定侯夫人还是蛮受用的。
「阿静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文静贤淑,当得好良配。不过是有些小人,看不得咱们两家好罢了。亲家不要放在心上。当初阿静和阿渊的八字,还是我亲自找人合的呢。」
听到安定侯夫人的话,吴国公夫人也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周家毁婚。到时候孙女担个克夫的名字,就不好嫁了。
「是啊,两个孩子我也都见过的,真真是天作之合。」旁边几位夫人太太也附和道。说好话又不要钱,还能给两位夫人卖个好,她们为什么不说。
「是啊,是啊。有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我说啊,世子的福气啊,还在后边呢。」
这时候,诚王妃走了过来。
能出现在这个宴会的,家世都不会太差,平时大家不是在这家的宴会上见面,就是在那家的宴会上见面,基本上都互相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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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王是皇上目前硕果仅存的亲叔叔,在宗室中地位颇高,就是皇后,也是要给诚王妃三分面子的。诚王妃想把孙女嫁给周渊的事大家多少也是听说过一些风声的。只是,诚王府目前适龄的也就是个庶孙女,诚王妃的嫡次子的庶女。安定侯府嫌弃不是嫡女,就没有答应,而是和吴国公府结了亲家。为此,诚王妃最近见了吴国公府的女眷,总要呛上两句,觉得是吴国公府截了她家的煳。
旁边几位太太夫人不由暗中叫苦。要是一会儿诚王妃再跟吴国公夫人呛起来,大家劝还是不劝呢?
好为难哟。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大家表面不露声色,都过来给诚王妃见礼。
「大家不必多礼。「诚王妃一抬手,众位夫人太太们都直起了身。
能在这个圈子混的,有眼色的多,没眼色的少,几位夫人太太向诚王妃和吴国公夫人安定侯夫人点头致意,就要扯乎了。
「本宫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这才来晚了。」诚王妃悠悠地道。
正要扯腿走的几位太太郁闷坏了,这话让她们怎么接!
说没关系那就是默认对方确实来晚了,肯定不行。能回答的也只有「不晚,不晚,其实,我们几个也是刚到。」
虽然她们都来了好一会儿了。
只是,刚说完这句就走,好像也不太合适。只能先在这呆一会儿了。想来诚王妃一会儿呛上两句也就没意思了。
到时候她们多笑就是了,争取两不帮腔。
「大家可知道本宫怎么耽搁的?」诚王妃开口了。
大傢伙心说,这可怎么猜哟。
只是,人家开口了,你不接茬就是不给面子,人家问了总是要说的。
「想是路上有马车坏在半路上,堵住了路口?」一位太太道。
诚王妃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显然对对方的识趣很满意,然后摇了摇头,眼睛望向旁边的一位夫人,意思是该你了。
这位夫人一看诚王妃点将,知道自己不得不张口了。倒不是说她怕诚王妃,只是,在这么点小事上,得罪一位圣眷正隆的王爷的王妃,值不当的。
「许是王妃家的马车坏了?」总不能说,我猜王妃你可能记错了出门时间吧。马车坏了是客观原因,记错出门时间,不说对主人不敬吧,最起码肯定是不太重视。
不过既然诚王妃敢拿出来让人猜的理由,应该不是记错了时间。毕竟,赴宴记错了时间,还是很容易落人口实的。
但是,她也不好猜别的了。马车坏了这个理由,合理又中性。说出来对任何人都没有攻击性。她能想到只有这个了。
诚王妃又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下一个。
「这个……猜不出来。」这位夫人本来想说是哪个不开眼的撞上了王妃的马车的,不过转念一眼,京城这种地方,权贵太多了,万一王妃的马车是哪位更贵重的权贵撞的,甚至……万一运气不好,撞她的是皇上白龙鱼服呢?她这么说不成了惹祸上身嘛。
不如来个不知道,最多被人嘲笑一句木讷,总比惹麻烦要好。
诚王妃又看向安定侯夫人。
「这可真不好猜,王妃娘娘不如给些提示。」
她其实想直接说猜不出来的,只是,前面的人已经说了,她要这么说,就显得有些敷衍了。因为婚事没成,诚王妃对安定侯府肯定是有些意见的。能不让对方抓住话柄,还是不要让对方抓住话柄。
诚王妃微微一笑,「本宫本来都要走到胡大人府上了,却见街上有个人议论说吴国公府上的长孙女阿静姑娘克夫。」
听到这里,吴国公夫人皱了皱眉,刚要为孙女辩解
「本宫一想,阿静姑娘,也算是本宫看着长大的,这样的谣言,本宫没听到也就罢了。既然听到了,总要把传谣的当场逮住,还这姑娘一个公道才是。」
诚王妃笑语嫣然地道。
什么情况?安定侯夫人和吴国公夫人对望一眼,嗯?诚王妃什么时候转性了?
只是,两人从彼此的眼神里都没找到答案。
那就只能见招拆招了,听诚王妃接下来怎么说吧。
「我当时就叫住车夫,让下人跟上那个传谣言的路人,扭送到帝都府。结果,还没抓住呢,又遇到了第二个传谣的,传的还是一样的谣言。我就想着,把这两人一起抓住吧,结果,迎面又走来五个人,都是说这事儿的。我就想啊,这就有点不对劲儿了。再找人这么一打听,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安定侯夫人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了。难道,他的渊儿又出事了?
「有人说啊,安定侯世子摔下了家里的池塘,腿给断了。还请了太医。我当时就想着啊。人不是说,捉贼捉赃,捉姦捉双嘛,干脆,我先叫人去安定侯府探个究竟,到时候也省得把人送过去帝都府衙门为难不是。结果啊---」
诚王妃还特地卖了个关子。
「怎么着?」安定侯夫人赶紧追问道。
其实她也感觉到了,根据诚王妃的语气推断,这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不过,心里还是抱有些幻想的。
「这事啊,还就是真的!唉!看来我的一番好意,也只能付之流水了。」诚王妃遗憾地摇了摇头。
她的话刚落,吴国公夫人就晕倒在了地上。
第62章 侯府世子贬妻为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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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的,去把吴国公夫人扶起来!」
诚王妃不但管杀,还管埋,冲着自己的侍女努了努嘴。
侍女刚要上前,吴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也赶紧上前,把自家主子扶了起来。
刚才是事出突然,她们没反应过来,才会让主子晕在地上,现在回过味儿来,赶紧进行补救。
事实上,吴国公夫人之所以晕倒,就是被气得。
阴谋,绝对是阴谋!
怎么就这么巧,前脚有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破道士放了两口厥词,后脚这周渊就摔着了!
还是在他自己家里!还是他自己摔的!
孙女克夫的名声要是传出去,以后可怎么着?
周家这是要做什么!
身边的嬷嬷这么一扶,她就赶紧就势站起来,使劲睁开眼睛,最大强度地张开气场。
没办法,诚王妃就在眼前,刚才她晕倒已经输了一阵,要是再神情蔫蔫地,还不得让对方看尽了笑话!
状态展示完毕,吴国公夫人给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心领神会地的搀着吴国公夫人离去。
她们得赶紧回家,商量对策去。
安定侯夫人本来也是晕的,结果,吴国公夫人刚才这架式儿把她吓着了,直到吴国公夫人离去,她才缓过神来。
安定侯夫人也顾不得许多了,扭头往回走,她要回家看儿子去。
安定侯夫人到家后,太医已经走了。
「我儿,怎么样了?」安定侯夫人含泪站在周渊床前问道。
「没事,就是骨折,太医说好好养养过几天就会没事的。」周渊安慰母亲道。
「怎么会突然摔下去的?当时旁边没人吗?跟着的人是怎么伺候的?」安定侯夫人寒着脸,转头问向旁边的下人。
周渊的几个小厮丫环当下就跪了一地。
「娘,让他们起来吧。当时我就是去池塘边转转,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事实上,周渊郁闷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掉下去的。而且还是到了水里还摔成了骨折。
「当时周围都有谁?」安定侯夫人直觉,这事不对劲儿。
屋内一片寂静。
周渊觉得有点尴尬,这,大白天的,自己掉到自家池塘里还摔骨折这事,就够丢人的了,怎么母亲还要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呢。
一看儿子不出声,安定侯夫人又看向跪着的下人们。
「环儿,佩儿,小竹,小松,还有奴婢。」一个侍女道。
「没别人了?」安定侯夫人直觉还是不对劲。
「还有……大少爷。」侍女犹豫了下道。
难道是安哥儿?他恨自己亲娘失了正妻之位?
所以,他才会为自己亲娘出气。
儿子,出于父爱,才会为安哥儿遮掩。
是了,肯定是这样子的。
当着下人们的面儿,安定侯夫人多少还是要为孙子留点面子的,「你们都下去吧。」
跪着的几人一看,如释重负,赶紧爬起来熘了。
屋里就剩周渊母子了,安定侯夫人悄悄在儿子耳边问道:「是不是安哥儿推你下去的?」
「娘,当时安哥离我还有好几步远呢。」周渊摇了摇头。
安定侯夫人瞬间明白过来。
也是啊,安哥儿才只有五岁啊,哪有力气推大人下水?
「唉,我这不是怕他心里有什么想法嘛,以前安哥儿算是嫡子,如今,等你娶了吴氏进门,他娘就成姨娘了,他就成庶子了。我是怕他……」
安定侯夫人小声道。
这事真要说起来,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苏氏的出身太差了些。但使她是个五六品官员之女,哪怕庶女呢,他们周家也不至于走了这一步啊。
都是天意弄人啊。
「娘,安哥儿还不知道吴氏的事儿呢。」周渊道。
安定侯夫人脸微微发红。
再说吴国公府这里,吴国公府能在京城一堆权贵中杀出重围,和简在帝心的周渊联姻,自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听完夫人的诉说,吴国公当下就杀到了安定侯府,见到安定侯第一句就是:「周沖,如果令公子对那位苏氏念念不忘,玩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又何必拿我们吴国公府当脚踏石呢?」
「国公爷这是哪里话来?」安定侯有些惶恐。这话帽子有点大,他们安定侯府是背不起的。
「那突出其来的疯道士是谁找来的我且不问,就说令公子这一摔吧,要是在外面摔的也就罢了,偏偏是在你自己家里,在自己家里怎么着还不是你们自己说了算。怎么着,还要赖在我家孙女身上不成?」
吴国公气吼吼地道。
「这……」安定侯哑口了,他也是刚到家,听说儿子摔着了,还没来得及去看望,结果,吴国公就气沖沖地杀过来了。
「前脚有疯道士说我家孙女克夫,后脚你家公子就应声摔着了,这个你怎么解释?」吴国公也顾不得跟对方客气了。这时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可不是客气的时候。
谁气势盛,谁才能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占据主动权。
「这个……」安定侯还真不好接话。
承认对方的话,那不是傻了吗,哪有给自己刨坑的?不承认吧,人家的话吧,好像……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本来就是一个疯道士的几句话,可却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世侄不觉得奇怪吗?」看对方有点被说懵了,吴国公的话也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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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这里,是为孙女讨个公道没错,可如果闹僵了,婚事就吹了,或者即使勉强嫁进来了,安定侯府上却把气撒在孙女身上,到时候受气的还不是自家孙女。
先拿话震慑了对方,为自家争取了话语权,然后就得给对方甜枣了。
「世伯指的是?」安定侯心里也大概清楚,对方这是说这事儿是有人组织了。不过他并不想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世侄想想,文苦大师,也是得道高僧,在京城也是素有声名,文苦大师也是见过我家阿静的,还有,府上也是合过两人的八字的,如果真有什么问题,咱们俩家又哪里会定亲?可为什么就一个藏头露尾的疯道士的几句话传得这么广?若说这里面没人组织,你信吗?」
安定侯沉思着,其实吧,这事他还真琢磨过。
确实,得道高僧的话没人信,反而一个不知根底的疯道士的话传得这么远,按理说,这中间应该是有人暗中出了力了。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啊。」安定侯点点头。
「莫不成那位苏氏……?」吴国公道。其实他心里觉得,还是苏氏嫌疑最大。外面的传言是谁传的不好说,可周渊可是在家里出的事儿,这总不会是外面的人搞的吧?
「最近苏氏和她带来的下人并没有出过府门。」安定侯摇摇头,周渊要另娶的消息,他们还瞒着苏氏吶。为了防止消息走漏,特地吩咐下去,不许他们在府里到处走动的。为了稳住苏氏,侯府暂时还是放任苏氏的下人称唿其为「奶奶」而不是「姨娘」。按理说,苏氏应该不知道自己要被贬为妾室的消息。
安哥儿那边,府里也下了禁口令,不许下人们在安哥儿面前瞎说。
府里是想着,等吴氏进了门,生米煮成了熟饭,到时候苏氏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了。
安定侯其实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有下人走漏了消息,不过,吴国公府都找上门来了,他总要撇清的,如果是下人走漏了消息引得苏氏出手,归根到底,还是他们安定侯府的锅。
所以,不管是不是,这个锅他是不能接的。
「其实渊儿这事,就是赶巧了,真要说起来,这人吶,哪就那么一帆风顺的。不管怎么说,两家婚事照旧。」
细想起来,那个疯道士出现得确实特别蹊跷。甚至一个没半点根基的不知底细的道士的话还盖过了京城德高望重的高僧,背后应该确实是有幕后黑手的。
既然有人不想他们两家成亲,他就偏不能如这些人的意。他堂堂当朝侯爷,不可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
「世侄痛快!」吴国公来安定侯府,要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事情圆满解决了,吴国公也就告辞了。
安定侯夫人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那可是她天天祈祷念佛,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儿子。这要是找个克夫的媳妇,焉有命在!
「侯爷怎么就答应了他们呢?要妾身说,这婚事,还是做罢的为好。」
「煳涂!」安定侯冷着脸斥道,「这人吶,谁敢说,自己一辈子就一点磕绊都没有的,不过是碰巧罢了,你忘了,他们的八字你可是找人合过的,不是说天作之合吗?再说,难道,文苦大师可是得道高僧,可偏偏批的八字也好,还是文苦大师的话也好,就没人信,偏偏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臭道士的话,就传开了呢?分明是有人不愿意见咱们两家结亲罢了。」
「这合八字的,有一个算一个,会成婚的,合八字的时候都说是天作之合,可放眼京城,和离的,休妻的还少了?不说别个,就说越侯府的二公子,当初成婚的时候,也是天作之合,结果怎么样?成婚没一年就和离了,哪个天作之合合到这份上?」
安定侯夫人对此持不同意见。
「吴国公府不是那么好惹的。这门亲事要是退了,两家就成仇人了。」安定侯咬着牙道。
「那又如何,总比丢了命强。我可是听说,那名道士可是说了,这吴家姑娘会克夫克到命都没了。」
「哪个道士这么厉害还藏头露尾的,把本事露出来,早成了各大豪门的座上宾了。」不过就是个假道士,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的,你还当了真?
「我不管,那可是我儿子!别人不心疼我心疼!」
「行了。」安定侯一拍桌子,「这事就这么定了。马上也到了成婚的日子,你还是想想怎么着把婚礼操持好才是正经。」
说完拂袖而去。
真是夏虫不可与冰,堂堂侯府夫人,居然被一个野道士牵着鼻子走。
安定侯这么一通吼,安定侯夫人乐意不乐意的,也只得接受了这个结果。她虽然也是伯府,但是娘家势弱,在朝堂上没什么存在感。她还真不敢玩什么回娘家的戏码来逼迫安定侯。
得知自家国公爷带回来的好消息,吴国公夫人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竟然使此毒计想坏了这门亲事,好在安定侯还是个明事理的。」
「好了,如今,这事解决了,你跟老大媳妇看着,把静儿的嫁妆准备好才是正经。」
「这个我晓得了,老爷放心好了。」吴国公夫人点点头。
「其实,我还是觉得,这事恐怕和苏氏有些干系,回头你叮嘱静儿,等过门后,一定要防备那个苏氏。毕竟,她以前可是按正室嫁给孙女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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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渊都在外面娶妻,还有儿子了,要不是看在周渊简在帝心的份上,吴国公府还真不一定愿意给嫡长孙女结这门亲事呢。
周渊受伤可不是在外面,而是在自己家里。就是动手脚,多半也是亲近的人动的。
放眼周家,估计对这门亲事最不贊成的,应该就是那个苏氏了。
虽然安定侯说这事和苏氏无关,不过,他并不太相信。
「她一个妾室,在正室面前,也只有行礼的份儿。老爷放心吧,静儿知道该怎么做。」
吴静和周渊大婚的那天,吴国公府上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婚礼第二天一大早,吴国公府就迎来了吴静的心腹嬷嬷。
「你说静儿的奶娘回来了?」吴国公夫人对此有点不敢相信,询问自己的心腹刘嬷嬷。
这姑娘结婚了,她身边的下人回娘家,也不是坏事,但哪至于就急到刚成婚就巴巴地过来的?
难道是……孙女婿又摔着了?
想到这里,吴国公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快,叫她进来。」
「是!」刘嬷嬷答应一声出去了。不一会,带进来一个嬷嬷。正是吴静的奶娘章嬷嬷。
这位章嬷嬷一见吴国公夫人就跪下了,「太太,你可得给我们姑娘做主啊。」
果然!孙女婿又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章嬷嬷望望左右,意思是请屏退左右,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私密。
「你们都出去吧。」吴国公夫人会意,摆了摆手。
屋里伺候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吴国公夫人,这位章嬷嬷还有刘嬷嬷。
「新姑爷他……他……我们姑娘以后要守活寡啊!」
章嬷嬷话音刚落,吴国公夫人应声倒地,得,又晕过去了。
第63章 侯府世子贬妻为妾(四)
「夫人!」
一看吴国公夫人晕过去了,下人们当下就全慌了,赶紧上前查看情况。
好在一回生,二回熟,刘嬷嬷倒也不紧张,她早有了经验,上前一把掐住吴国公夫人的人中,「太太,太太」
不一会,吴国公夫人悠悠转醒。
「快,快,把国公爷和世子爷叫回来。」
下人们赶紧行动,不一会儿,吴国公和吴国公世子都被人从衙门叫了回来。
「真是岂有此理!」听老婆说了事情经过,吴国公拍着桌子怒骂道。「我说那个莫名其妙的疯道士哪里来的。闹了半天,是周家!周家!」
「老爷,你是说……」吴国公夫人眼睛睁得熘圆,简直不敢置信,「那个道士是周家特地找来的?」
「除了他们,还有哪个?我说那个道士出现得特别突然,倒底怎么回事呢,想必是周家怕咱们毁婚,这才故意找了个人过来说静儿克夫的。这话能传得人尽皆知,想必周家在背后出了不少力气。」
吴国公断定,疯道士就是周家找来抹黑他家孙女的。目的就是为了套住他家孙女,好让他家孙女在知道周渊没生育能力后不闹事。一个女儿要是和离后再嫁的话,在婚姻市场上肯定相对来说
「周沖竖子!欺人太甚!」吴国公世子攥着拳头,怒气沖沖地道。
安定侯府,他们怎么敢?
吴国公父子几个对着周家臭骂一通后,吴国公转头问吴国公夫人:「现在是,静儿是怎么个意思?」
「老爷的意思是?」
「如果静儿是想和离,那咱们不如现在就打上安定侯府,把静儿接回来,把嫁妆带回来。要是……」
「爹,难道,就看着静儿守活寡成不?」吴国公世子有不同意见。在他看来,周家都敢这么对他们吴国公府了,还等什么,冲上去,干他。
「好了,别这么冲动,还是要看儿的意思。」吴国公心里又何尝没有气。只是,孙女已经嫁过去了,如果和离再嫁,肯定没有一嫁的时候可以选择的范围要多一些,估计门户可能要往低里寻,或者一些豪门的庶子,或者做继室之类的。
周渊怎么说,也是侯府世子,还是位简在帝心的侯府世子。别忘了,他可是救过皇上的命呢。如果孙女呆在侯府,好歹还是世子夫人,将来就是侯夫人,妥妥的超品诰命。
这个就看孙女怎么选了。
「如果她想和离,家里会为她出头,接她回来,如果她想留在周家,家里出会出面帮她和周家谈一些条件的。」
「静儿的奶娘就在门外,叫她进来问问吧。」吴国公夫人提议道。
「也好。」吴国公父子对望一眼,点点头。
「请国公爷,世子爷,夫人给我们大小姐做主啊。」章嬷嬷一进门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好了,起来,起来,慢慢说。」吴国公夫人抬了抬手道。
「章嬷嬷,我就问你,静儿的意思是想和离,还是……」吴国公开口问道。
孙女已经嫁过去了。如果孙女想留在周家,那么,他们肯定是不能和周家撕破脸的。但是,如果孙女想和离,那该撕还是要撕的,而且,是必须撕!
「回国公爷的话,我家小姐想和离。」如果不是想和离,她家小姐也不会第二天一大早就派她回娘家告状了。
「行,我知道了。」吴国公点点头。
其实他心里也是倾向和离。被安定侯府这么摆了一道,他要是把这口气咽下去,那不得窝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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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孙女是个拎得清的。
「既然如此,风儿,你去吩咐一声,把人召集起来,咱们父子这就打上安定侯府,把静儿接回来!」
再说安定侯府,周渊也是郁闷得不行。
昨日洞房居然没有成功!
吴氏那一脸寒色,让他也怪没脸的。只是这种事,说起来,他好像确实是有点理亏,所以,他也没好意思指责吴氏什么。
想来这段时间事太多了,有点累,再加上前段时间摔了一跤,身体还没有康復,想来也是难免。应该过几天就会好的。实在不行,到时候找大夫看一看就是了。
周渊正在书房里发愁,门口小厮急匆匆跑了进来,「世子爷,不好了,不好了,吴国公府打上门了。」
「怎么回事?」周渊一听,脸色当下就变了。
吴国公府为什么来,他也猜了了十之八九。只是,吴国公府是不是有点太咄咄逼人了?
这种事传出去,难道吴氏又有什么面子不成。
「来推我出去!快!」周渊上次摔了后,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还没好利索呢,平时都是用轮椅的。
两个小厮把周渊的轮椅抬出去,再推着跑几步,到周渊住的小院,再抬出去,然后推着跑了起来。
很快,主僕三人来到安定侯府大门口。
只见大门门口空地上,两排各有四五十号正分别拿棍子对恃着,他娘以及吴国公父子分别站在两队队伍的后面掠阵。
旁边的围观群众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不过大家都非常有眼色地避开了两队人马,让他们得以有宽阔的场进随时进行切磋。
「各位老少爷们,大娘,听我说,我们吴国公府的大姑娘经人说媒,嫁给了他们安定侯府的世子爷,结果,没想到,这位世子爷,嘿,就是个让人守活寡的!大傢伙评评理,这不是骗婚嘛,对不对?」
吴国公府的一位管家沖围观群众一抱拳,悲愤地道。
「是啊,可不是,这安定侯府不地道啊。」
「这不是坑人家姑娘嘛。」
围观群众一听,纷纷议论起来,大家都觉得周家不太厚道,鄙夷的同时,还冲安定侯夫人甩了几个眼刀。
安定侯夫人气得不行,她一是气自己儿子,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跟自己早说,这吴家都打上门来才知道,害她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二是气吴国公府,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家留,这明显是要撕破脸的节奏啊。至于三么
「少在这儿给我信口雌黄!当初,有人说你家姑娘克夫,我本意是要退婚的!是你吴家找上门来,再三说,当初合过八字了,是天作之合,还有,什么大师看过你家孙女面相什么的,这才逼得我们改了主意。亲事刚订,我家儿子就摔倒了,这不是克夫是什么!分明是你们吴国公府骗婚!」
安定侯夫人也是不好欺负滴,她马上找出了论据对吴国公府进行反驳。
「也有道理啊。」
「是啊,是啊,如果安定侯府想骗婚,当初又为何想退婚呢,这说不过去啊。」
「对啊,这……,哪有要骗婚的退婚的?」
吃瓜群众们一听,好像……安定侯夫人的话也有道理!
「列位,大家想想,还记得当初突然有个疯道士出现,说我家姑娘克夫的事吧?大家说巧不巧,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疯道士说了句话,突然就传遍了京城,要说这事幕后没人,大家信吗?分明就是他周家怕我们姑娘将来嫁过来后知道真相和离,特地在婚前倒打一耙,给我家姑娘扣上克夫的帽子!」
管家又沖大家拱了圈手,「大傢伙给评评理!」
「好像也有道理啊。」
「对啊,我当时就觉得这事蹊跷。」
「是啊,怎么突然出现一个道士说了句话,就传得到处都是。每天好多人说好多不同的话呢,怎么就这个道士的话,大家都知道了呢?」
吃瓜群众们一听,这边,说的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啊。吴姑娘好可怜啊,居然被这么算计了。
「大家想想,我家儿子,可是有儿子的。如果真不能生育,我这个大孙子哪里来的?」安定侯夫人气唿唿地道。
嗯?
对啊,如果这位安定侯世子真的没生育能力,又怎么可能生下儿子?
既然安定侯夫人说是自己孙子,想必不会有假的,哪个当娘的会愿意给亲儿子戴绿帽子哦。
「原来,这位世子早就有儿子了。」
「是啊,不是说权贵之家,很忌讳庶长子的吗?」
「你们不知道吧,安定侯夫人说的这个孙子,可不是庶长子,人家是嫡子。这位世子,当初曾经失踪了,你们知道吧?」
「听说过。」
「当初他失踪后,也不知道怎么地,到了几百里地之外,被一个盐商所救,后来,世子就看中了盐商的长女,在当地成婚,生下一子。」
「世子被救后怎么没回京城呢?」
「咳,别提了,这位世子当时忘记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打哪里来,通通都忘记了。又身无分文,还是那位盐商出手接济,这才免了流落街头。一个不名一文的人,看中了人家盐商家的姑娘,说起来,还是盐商的姑娘下嫁咧。」
「那……世子回京后就另娶,可有点不厚道了啊,人家救了他一命,难道这救命之恩就不值一个正室之位?何况还给他生下一子。再说,当时要知道他会另娶,人家未必肯嫁啊。谁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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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啊。这世子做事也实在是不讲究了些。」
说着说着,吃瓜群众就歪了楼,纷纷谈论起安定侯世子的道德问题。
这下吴国公府父子和安定侯夫人都有点傻眼了,怎么回事?
「各位,我们今天来呢,也没别的,就是要带孙女走,和离,把嫁妆搬走,大家说说,这个不过分吧?」
吴国公世子大喊一声,赶紧把话题拉了回来。
「不过分,不过分。」
这位世子是不能生育也好,还是早就有了长子也好,人家觉得受了委屈,想和离就和离呗。既然和离了,肯定要搬嫁妆,不带嫁妆走难道还要留给安侯侯府不成?
天底下再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再说,就算这世子丁点错都没有,人家姑娘就是觉得过不下去了,那想和离也可以吧。至于和离后再找好不好找,那就是人家姑娘的事了。人家自己会担着的。
「如今,我们吴家要搬嫁妆,周家就在外面拦着,大家说合适吗?」
「不合适!」闹了半天,安定侯府是为了霸占嫁妆才拼命拦着人家不让进门的呀,这肯定不成!围观群众顿时热血沸腾,齐声喊道。
大家不是光喊的,还奋勇向前,帮着吴国公府的人沖开了安定侯府的封锁,吴国公府派来搬家的人势如破竹似的进了安定侯府,去帮他家大小姐搬嫁妆了。
等安定侯得知消息赶回家后,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吴国公府已经带着吴静和嫁妆走了,他只看到人家马车远去的背影。
第64章 侯府世子贬妻为妾(完)
随着吴国公府把吴静接回家,嫁妆拉回家,吴静和周渊事实上已经和离了。接下来就是两家打嘴炮了。
如果这事不是两家都有点理亏,两家都恨不得把官司打到帝都府,打到御前的。
只是,真要说起来,人家苏氏又没做错什么,苏家可是救了周渊一命,又是周渊主动求娶,苏氏是做为正妻嫁进来的,还给周渊生了个儿子,结果,周渊恢復记忆后就要抛弃糟糠。
吴家呢,明知道周渊早有妻室,还要上前掺一脚,把人家苏氏挤了下去,这事做得吧,确实不怎么讲究。
苏家势弱,苏氏遇到这种事,自然没办法为自己讨个公道。京城的权贵们就算有同情苏氏的,最多也就是私下吐槽周家几句,到底是事不关已,大家吐槽完了也就过去了。看苏氏笑话倒不至于,但也不会为苏氏出头就是了。
如果,两人结亲后,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大家自然不会自讨没趣,谈起这段往事。但
,现在不是周吴两家的联姻出问题了么。
老话怎么说来着,多行不义必自毙。墙倒众人推嘛,两家总算是遭报应了,大家看个乐子总可以吧。
两家都知道,就算打官司,多半也就是让大家看笑话。因此,心照不宣地避开了这个选项。
但官司可以不打,舆论不能不要。吴国公府已经因为大意,先失了一城,孙女落了个克夫的名头不算,安定侯府还要给他们栽一个骗婚的罪名,这哪成?
这回,吴国公府吸取教训,悄悄派出一队人马,在市井中引导节奏。
怎么引导呢,就是说,要让京城的吃瓜百姓们淡化周渊休妻另娶这事。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谈周渊休妻,大家难免会说他们吴国公府偷鸡不成啄把米什么的,反正不是好话就是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大家忘记这个事实。
那有人谈论这个的时候怎么办呢?能谈的多了,比如,多谈谈安定侯府是如何诡计多端,步步为营的。
明知道他家世子不能生育,却还是舔着脸黑着心向吴国公府求婚。
井且,为了防止吴国公府的姑娘嫁过来发现真相后闹事,先是找了个道士放话,给吴国公府的姑娘安上克夫的名声,用心险恶地让吴国公府处于劣势,这样嫁过来后即使知道被骗了,可能也敢怒不敢言,吃了哑巴亏。
只是,他们没想到,吴国公府也不是好惹的,这才崩了牙!
安定侯也是不好欺负的。事实上,他们也觉得自家很委屈。
上当了!受骗了!
吴家这不是骗婚嘛,明明就是个克夫的命,还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什么文苦大师给他家孙女看过相啦,还送了什么开过光的玉佩啦。这不瞎扯嘛。
要是文苦大师的话真顶事,那他家儿子当初就不会凭白无故摔倒!更不会被人质疑生育能力。
明明他家儿子回京之前,啥事都没有。自从和他们吴国公府的姑娘定亲后,就事事不顺了。克夫能力这么强,简直是闻所未闻。
人家道士可是说了,她能把人剋死的。幸亏这是和离了,不然的话,他家儿子性命可能都保不住了。
克夫都克到这份上,还好意思装得跟个受害人一样,脸怎么那么大呢?
当然,安定侯府同样不希望有人提周渊曾经娶妻的事儿。也暗中派了人,一来,散播一下吴国公府的坏话,二来么,务必保证,把安定侯府摆在受害人的地位。
这事,本来就是他们安定侯府受骗了啊。
两家的诉求是针尖对麦芒,见面对上自然是在所难免。很快,安定侯府的人手和吴国公府的人手在一个茶馆里狭路相逢,在吃瓜群众们的拱火下,轰轰烈烈地打了一架,震惊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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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真情实感地为了维护吴姑娘(安定侯世子)和人动手的。
活久见啊。
没等两家反应过来,京城吃瓜群众们很快就义务地给这场斗殴定了性:狗咬狗。
不管这两个打架的人是单纯地喜欢哪一方也好,还是是哪一方的亲朋故旧也好,反正吧,这事,真要细究起来,两家都不厚道啊。
苏氏做错了什么?
他们家不过是救了安定侯世子一命啊,而且在帮他寻找身世未果后给他提供了一份优渥的生活,温柔贤淑,让当时失掉了记忆的安定侯世子主动求娶。还给安定侯世子生了个儿子。
安定侯府不厚道啊。这不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嘛。
以吴国公府的人脉,不可能打听不到安定侯世子曾经娶妻的事儿。毕竟,这位世子可是礼部侍郎大人找回来的,这位世子什么情况,早就被人打听得一清二楚的。京城吃瓜群众都知道了,吴国公府知道得只有更早的。
可就是明知道安定侯世子辜负了苏氏,吴国公府还是把自家孙女嫁了过去。可以想见,对苏氏的事肯定是乐见其成啊。苏氏不腾地方,她不就成妾室了嘛。
如今啊,也算是因果轮迴啊。
吃瓜,吃瓜,吃瓜。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两家也都有点偷鸡不成啄把米的感觉。得,这算是两败俱伤吧?
这叫什么事哟,他们的委屈没人关心,反倒是这点破事被人拿出来说个没完。
不过别人看不清怎么回事,他们自己是知道自家事的。
肯定是对方派了人手引导舆论啊。不然真以为有人吃饱了没事干,为了别人的事打死打活的。
想平息舆论,肯定就要撤出人手,不然,双方人马碰上,肯定还要干起来。
但是,明摆着,先撤的肯定是要吃亏的。你撤了,他不撤,到时候他的言论占了上风,
不过再坚持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也是真的。
安定侯想了想,找上了文苦大师。
我们周家可是被你给坑了!
要不是你放话为吴静背书,我们周家早就麻熘退婚了,又哪会娶吴静进门!
不娶她进门,就不会有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
话是可以乱说的吗?有没有高僧的模样!
周家当然不会说自家派人带节奏的事,但是把吴国公府说出来肯定是没有心理负担的。事实上,他们来找文苦大师,就是希望文苦大师出面找吴家,让他们先把人手撤出来。
文苦大师心里苦!
吴国公府是他们寺里最大的香客之一,每年添的香油钱都不少。寺里有些事,求到吴国公府头上,能办的人家也帮着办了。所以,吴国公府求寺里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爽快!
可谁知道,这两家这么能折腾!
刚成婚第二天,就开始干起来了。
现在不是没有人议论,说吴国公府姑娘克夫不克夫的两说,但这门亲事不是天作之合是肯定的。这说明啥?说明文苦大师看走眼了啊。
这事,对他的威信打击太大了。弄得这阵子他们寺的香火都少了许多。
寺庙的和尚就是为了侍奉佛祖和菩萨的,但文苦大师道行这么差,说明在佛祖和菩萨们心里,肯定不怎么得意他啊。
既然如此,大家为什么去一家受佛祖和众菩萨们眷顾的寺庙呢?
文苦大师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一听说这件事在京城讨论度居高不下,居然是吴国公府派人拱火,文苦大师眉头皱得老高了。
闹出这么大事,吴国公府居然不想着冷处理,居然还派人到处嚷嚷,讲述他们吴国公府的委屈。
他们这么做不要紧,大傢伙肯定要对这事议论吧。这一议论,难免又说起他文苦啊。
这不是公开处刑嘛!
你吴国公府不觉得丢人,老衲我凭什么跟着受委屈?
当初是你们再三央求,老衲把一世声名都压进去帮你们背书,你们就是这么回报老衲的?
随后,在周家保证吴国公府撤人手他们就会立刻跟进的前提下,文苦大师强硬地要求吴国公府必须,立刻,马上,把派出的人手收回来。
吴国公府虽然觉得自己有冤没处伸,委屈着呢,但对上文苦大师,还真谈不上理直气壮。
文苦大师的一世英名啊,没了。就因为帮了他们吴家一个忙。
事实上,吴国公府此刻真的有点进退两难。如果当初不派人手吧,好像只有被周家追着打的份,派了人手吧,哪想到,大家的焦点都集中在苏氏身上去了呢?
现在是撤人手也不是,不撤人手也不是。
既然文苦大师开口了,算了,给他个面子吧。再说,周家不是也说了,他们撤了人手就会马上跟进嘛。
不管怎么说吧,在文苦大师的斡旋下,两家都撤出了带节奏的人手。
很快,礼部尚书的长孙,康泰公主的驸马在外面私养外室的消息传来,周吴两家的事慢慢地被谈论得就少了。
虽然如此,两家也算得上两败俱伤。
吴静倒底克夫不克夫?
这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反正安定侯府的世子周渊在和她定亲后腿就摔断了,现在都没好吶。还有,周渊有儿子,说明最起码在回京前生育能力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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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静和离后再嫁就算二嫁了,身上又背着这么个名声,说实话,京城的权贵们都有点害怕。、
自家的儿子,好不容易养大了,就算再不成器,虎毒还不食子呢,哪愿意看着儿子去死?再说,克夫这个词其实引申起来,含义挺广的,克丈夫一人也是克,克夫族一族也是克。到底她要克到哪个份上,大家心里没底啊。
就算有些想算计原配嫡子的继室,以及想算计庶子的嫡母们,也不敢打吴家姑娘的牌,不然,就算不怕被京城吃瓜群众们的吐沫是子淹死,也怕被自家老爷收拾呢。
门第高的不好找,那低点的呢?低点的一样。大家都是只有一条命不是。
而且,门第高些的,家族真有什么事,家族亲戚多,好歹还有个照应,门第低点的,亲朋故旧们就是想照应,也照应不上。
主要是,大家是真不知道吴家姑娘克夫会克到什么程度。不过吧,安定侯世子现在样子就挺惨的,这个大家还是知道的。
京城找不到合适的,就只能外嫁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吴国公府尝试着给几个在外任的故交写信暗示之后,竟然没有接茬儿的。大家都装做听不懂,丝毫没有想和吴家联姻的意思,虽然这样可以攀上吴家的大腿。
能被吴国公府联繫的,职位都不会太低。自家能平稳发展就好,何必掺和吴周两家的事呢。敢娶吴家姑娘,势必就会得罪周家。周家可是有位简在帝心的世子呢。再说,关键是,这位吴姑娘,传说她克夫啊。
不成,肯定不成!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愿意和吴家联姻,这毕竟是吴国公府的嫡长孙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如果不是家族看中,家族为会她出这个头,甚至不惜和安定府撕破脸吗?
一些落魄的小门小户是不在乎的,甚至有的愿意拿出嫡子联姻。
只是,这样主动找上门的人家,吴家也看不上。
他们可是堂堂公府,也不是谁都能来攀一脚打打秋风的。
再说,刚和安定侯府撕破脸,他们也想着,把孙女嫁得好一点打安定侯府的脸呢。要是二嫁嫁得太差,估计安定侯府得笑掉了大牙。
就这么着,吴静的婚事就被耽搁下来。
周渊这边,其实也不好不到哪儿去。自从上次摔着了,周渊还一直用轮椅呢。再说,如今,又有不能生育的名声,哪个姑娘愿意嫁进来?再说,周渊的儿子已经五岁大了,生母尚在,就算过继到自己膝下,也未必养得熟。嫁进来没有儿女,将来周渊要是变心了,再来场和离,到时候晚年不得凄悽惨惨戚戚?
周渊这里,其实也有点后悔了。不说别的,朝廷可是有规定,这世子之位,向来只有嫡子才有机会。而且如果周安不是嫡子,将来这安定侯府的爵位,搞不好就要旁落了。
这个爵位,只能由自己的血脉来继承!
在周渊的坚持下,安定侯府为苏锦请封了世子夫人。
看在周渊当初救驾的份上,再说,安定侯府会有这些事情,还都是救驾引起的呢。皇上自然也不愿意寒了功臣的心,利索得准了。
至于为什么有了苏氏,当初还要和吴国公府联姻呢?
安定侯府解释是这样的,本来,他家世子和夫人是琴瑟和鸣的,只是回京后,遇到一个道士,跟世子说他会娶一个克夫家的夫人。
当时世子也就误会了,以为说的是苏氏。他自己被克了不要紧,但是家族也是上千口人呢。出于对族人负责考虑,世子才忍痛决定和苏氏和离,续娶。
结果,闹了半天,克夫家的不是苏氏,是吴氏。
既然如此,他们当然要把原配苏氏接回来了。
老话说,糟糠之妻不下堂,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世子背地里难过了许久,如今,总算守着云开见月明了。
安定侯府还暗戳戳地踩了吴静两脚,对,她就是克夫家,克全族的那种!
不得不说,安定侯府非常有些唾面自干的勇气。面对京城吃瓜群众们一片嘘声,不管大家信不信,他们安定侯府反正信了。
我就这么说了,咋地?
周家这么一闹,得,吴静克夫的名声就更响了。
吴国公夫人好像为此又晕了一回。
倒是苏今,得知苏锦被封为世子夫人的消息后,激动得热泪盈眶,高兴得在祠堂里跪着哭了半天。
他们老苏家的祖宗们,简直是太好了。
就算到了地下,都没忘记他们这些后辈。
关键是,战斗力太强了!
真是祖宗保佑啊。让他们老苏家的姑娘在外面没被人欺负死,还逆风翻盘了!
安定侯府花园的一角,周渊坐在轮椅上,远远看着苏氏的一些族人在花园里和苏氏母子说话,黯然有点神伤。
曾经,这些苏氏的族人和他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融洽的。只不过,在经歷了这么多事以后,再见他就冷淡了许多。
当然,对和苏氏再续前缘的事,他没得选。如果将来侯府的继承人不是出自他的血脉,谁知道将来老了后他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只是,他心里也清楚,他和苏锦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现在的苏家,对他也就是个面子情。
苏家想让世人知道,他们有这么一门贵亲,而且安定侯府的下任继承人,也就是他周渊的儿子,很可能是此生唯一的儿子,就是他们苏家的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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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亲事虽然经歷了一些波折,但苏家也算笑到了最后。将来安定侯府的下下任继承人,不出意外,就是周安了。
对于一个现在还坐在轮椅上的周渊来说,周安,就是他下半辈子的希望。
因此,哪怕为了给儿子面子,他和苏家的关系,也不能太差了。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腿,一百天早过了,还是没见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了。
都是吴氏克的。
吴氏这个害人精!真真是扫帚是啊。
不过想到吴氏到现在也没人敢娶,周渊的心里平復了一些。
果然,害人的人就是没有好下场!
如果老天可以重来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抛弃苏氏的。他的腿也就不会……
唉,一失足千古恨吶,再回首百年身。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看到角落里落寞的周渊,周安微微一笑。这对渣男贱女,总算得报应了!
接受了原主的感谢,周安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65章 被欺负的恩人之子(一)
这次周安穿越到了大林朝,原主周安他爹周靖小兵出身,在战场上,他英勇杀敌,身先士卒,慢慢地,做到了边关副将。
只是,运气不太好,有一回,朝廷派成国公柳同来劳军,结果,不巧赶上敌军偷袭,周靖为了保护成国公牺牲了。
别看周靖和成国公没啥直属关系,那时候不拼命也不成。一来,人家是钦差,在你这地界出了事,实在是不好交待。二来,成国公是康泰长公主的驸马。而康泰长公主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成国公真要死了,管你有错没错呢,边关大将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讨不了好。而且,最倒霉的会是离成国公最近的那个。说白了,成国公真要出了事,大家也承担不起康泰公主的迁怒。
周安他娘早就去世了,周靖一直没有再娶,周靖又是三代单传,自然是没什么近亲。周靖毕竟是因为成国公死的,成国公就提出了,他想带救命恩人的子女回京,他一定会把恩人之子好好抚养成人。
周靖的袍泽们一听,行啊,这主意不错!边关战事不断,肯定不如京城安稳,再说,成国公本就是京城顶级勛贵,又是驸马,照顾好一个周安绝对没有问题。
于是,周靖的独子,六岁的周安就跟着成国公进了京,住进了成国公府。
按理说,堂堂国公府,就是收留几十个远房的表少爷,表姑娘的都没什么问题,何况周安还是救命恩人之子。只要周安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成国公府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到时候大家说起来,都得贊一声国公府仁义。
可偏偏,成国公的这三个子女看周安非常不顺眼,觉得就是一个乡下的土包子,占了他家的鹊巢,时不时地就欺负一下子。
大林朝开国皇帝有规定,驸马不得纳妾。如果公主无所出,可过继同族兄弟之子。成国公自然是没有庶子的。膝下三个孩子,长子柳方,次子柳圆,长女柳江都是公主所出。柳江还封了郡主。
国公爷的子女,本就金贵,何况人家还有个公主娘,自然是贵上加贵。
周安不是没有跟成国公告过状,只不过,也不知咋回事,反正吧,好像成国公井没有当回事。只是随口安慰了小周安几句,井没有看到后续。
周安本就寄人篱下,年纪又小,也只能是背地里哭一哭,还要怕被人看见。
一看周安好欺负,柳方几个自然变本加厉。周安实在忍不住了,找机会又跟成国公告了一次状。
成国公当下答应得挺好,说要教训柳方几个,最后吧,教训没教训不知道,反正当天,周安就被穿了小鞋。正赶上冬天,周安的小厮领到连炭都领不到,据国公府上的管家说是府上的炭都用完了,已经派人去买了,但是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呢。甚至当天就连送过来的饭菜也是凉的。
小周安晚上躺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然后在府里变得更沉默了。
到成国公府第二年,周安面对柳方多次挑衅的时候忍不住回了句嘴,十岁的柳方恼羞成怒,把小周安推入湖中。然后,周安就淹死了。
周安刚穿过来的时候,正好刚到成国公府没几天。原主的心愿就是能收拾成国公府一家,为自己报仇雪恨。
周安忍不住唏嘘,这成国公脑袋里装的什么啊。
既然想立个知恩图报的人设,怎么着也要保证恩人之子平安健康长大吧。如果怕麻烦,把周安託付给周父的袍泽也就是了,或者把他送回老家的族人那里,都可以。
只要时不时地写封信过问一下,名声上照样有的赚。
说白了,要么不做,做就争取做好,做得漂漂亮亮的。把人家带回来了,结果晾在一边不管了,算怎么回事。
周安第一回找他告状的时候,他没帮忙解决,可以说是无心之过,第二回,最起码说明态度傲慢,不拿承诺当回事,或者说,不拿救命之恩当回事。第三回,小周安都直接没命了。总不能还说是无心之失吧?
反正吧,周安觉得,这个成国公一家,没一个好东西。
周靖能做到三品副将,也是有些家底的。当年周靖死了后,边关主将王将军和众位将军一起,张罗着,卖了周家的宅子,铺子和地,又从中拿出些银子遣散了周家的大部分的下人们,只留下了一个老管家一家和几户下人跟着周安进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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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京后,老管家张罗着,在西城槐花胡同买了处两进的宅子,平时周家的下人就住在这处宅子里。此外,还在宅子附近买了一个铺子,开了个布庄。平时是由老管家的儿子刘贵做掌柜,管家的次子和另外几个下人在铺子里做伙计。
周安觉得,应该去自家铺子看看,在实施自己的计划之前,安顿好这些下人。不然,以自己的小身板,万一和成国公府闹僵了,这些人肯定没好下场。像前世,小周安死了,可以想见,搞不好这群人被发卖的可能性挺大的。这还是往乐观里说。毕竟,主子死得不明不白,下人会不会报仇这可真不好说,为了以绝后患,成国公府把人灭口也是有可能的。
铺子的面积不怎么大,大概也就是两间房的样子。周安倒是去瞧过一次。
周安以前年纪小,没有小厮,身边只有几个丫环婆子。后来周靖死后,包括周安的奶娘一家,都遣散了。现在的丫环婆子和小厮和长随都是成国公府给安排的。
平时成国公要去衙门,不怎么在家。成国公夫人,也就是康泰公主,平时都是住在公主府里的。至于成国公的两个庶弟,则早早地被成国公分了出去。
按理说,他应该和柳方等人打个招唿再出门比较礼貌一些,不过,以这几位的尿性,可能到时候又是一场是非。
于是,周安索性让一个丫环去支会国公府的大管家一声。
带着两个长随,周安出了门,顺着记忆到了布店。
「少爷!」看到周安走了进来,刘贵眼睛一亮,「你怎么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帐本,从柜檯后迎了出来。
「贵叔,我来看看。」周安摆了摆手。
从刘贵的表情可能看出,他对自己这个主子还是有感情的。最起码,不像是投靠国公府的。
「铺子里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行。铺子里一直卖的苏杭那边的货,供货的那家老闆和咱们处的一直还不错。」刘贵点点头。
两个长随留在了外面,周安被刘贵迎到了里屋。
「少爷,你最近还好吗?我爹去了国公府几次,都见不到你。」到了里屋,刘贵给周安沏了杯茶,关切地问道。
「还有这事?」周安皱了皱眉,成国公府这算怎么回事?说是收养了恩人的遗孤,结果,又不肯好好对待,连遗孤以前的下人都不让见了,分明是要断掉周安臂膀。
提起成国公府,刘贵也很无奈。他家少爷这么小,没依无靠,他们做为下人的,就更没办法了。少爷毕竟还住在国公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多了成国公府的坏话,他家少爷怒气起来了,被成国公府看出端倪,井不是什么好事。
「少爷,我这就让人去通知我爹过来,我爹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他见到你,肯定高兴。」
「好!」周安点点头。
不一会,周府的老管家,刘大仁来到了布庄。见到周安,刘大仁激动地热泪盈眶,「少爷,可算见到你了。」
周安也有些动容。上前拉住老管家的手,「仁爷爷,你最近好吗?」
「好,好,少爷你最近好吗?」
周安没说话。
老管家眼圈当下就红了。「我就知道……」他哽咽着,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如果成国公府善待他家少爷,就不会出现他去见少爷见不到的情况了。在对待他家少爷的问题上,成国公府态度暧昧,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仁爷爷,咱家的财产现在有多少?」周安问道。
「少爷怎么问起这个?」老管家也是一楞。
「仁爷爷,我年纪也不小了。特别是这些日子在国公府里,也经歷了不少事,也长大了。」
「少爷……」听到周安说经歷了不少事,老管家的眼泪当下就忍不住掉了下来。他家少爷肯定是在国公府受委屈了。
「仁爷爷,你就说吧,我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总要心里有数的。」
「少爷啊……」老管家声音哽咽着,他家少爷这年纪,再心里有数,又有有多少数哟。他真有点担心,万一他家少爷在国公府众人面前表示下不满,会不会遭到报復。
「仁爷爷,你就说吧,我总要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周安大概也猜到了老管家的想法,直接问道。
「当年宅子,地,还有铺子,另外,遣散的每人发了五两,还了身契,总共剩下二十万一千八百二十七两,后来来京后,买这套小院花了两百两,铺子花了三百两,另外,还在京郊买了十百三十亩地,花了一千三百两,一共是一千八百两,余下的二十万两在成国公手里。」
「在成国公手里?」原主年纪小,这些事想得少,家里钱财的事,还真没过问过。这么大一笔钱,居然会在成国公手里。他真的不知道避嫌吗?
「嗯,当时是王将军,陆将军几位将军和成国公商量的,说银票先放在成国公那里保管。」
「那到了京城后呢?」周安追问道。应该把钱拿出来置地啊,这年头,置地保值又增值啊。
「到京后,我跟成国公提起,说买些地,成国公说先把零头给我,余下的钱等少爷成年再直接交给少爷、」
周安终于明白了,怪不得成国公对救命恩人的遗孤不上心,闹了半天星要吃绝户啊。
第66章 被欺负的恩人之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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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的年纪还太小,并不足以说服老管家。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少爷,你现在毕竟是住在国公府里,老爷的一些故旧都在边关,鞭长莫及。和国公府闹僵了不是好事。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要平安长大。」老管家道。
「仁爷爷,我懂的。」周安点点头。
「老话一直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什么事,多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等你长大了,成国公总会把银票交出来的,不然,他如何对边关的大将们交待?」
成国公府是看他家老爷没了,少爷没人庇护,所以怠慢了些。再加上财帛动人心,把钱霸着,想借鸡生个蛋罢了。
可成国公手里攥着他家的家产,这是边关的大将们都知道的。等他家少爷长大了,就算成国公不提,边关那些大将们也是要提一提的。
以帮忙保管的名义,霸占恩人的钱不还,是要惹众怒的。老管家相信,成国公是承受不起大家的怒火的。
反倒是他家主子,真要惹怒了成国公府,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不管怎么说,你这些年住在国公府,吃住都要花钱的,利息就当是交房钱饭钱就是了。」
「仁爷爷,我晓得的。」周安再次点头,给老管家吃着定心丸。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老管家又一次嘱咐道。
「仁爷爷,我知道的。」周安也耐心地再次答道。
在老管家父子含着眼泪依依挥别中,周安回到了成国公府。
「哎哟,安少爷,您可回来了,国公府在书房等你。」大门口,一见到周安,门房迎上前赶忙道。
「哦,好。」以前对恩人之子不闻不问,如今,就出了个门,就想起家里就这么一号人了。去看看这位成国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
一进书房,只见伺候自己的丫环婆子和长随们都在屋里跪着。
周安大概也明白了几份。看来这位成国公,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网里的鱼出去多结交人的。这些跪着的下人,就是这位国公爷给的下马威了。
「柳伯伯,这是怎么了?他们怎么都跪在这里?」周安心里腹诽着,面上却不露声色,睁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茫然地问道。
「安儿,你出去怎么没跟伯伯提前说一声?就带了两个人就出去了。这可不行,万一出门遇到意外,让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父亲交待?」成国公冷着脸道。
「伯伯,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跟伯伯说一声。」周安认错认得飞快。
「这就是了,下次你要出去,提前跟伯伯说一声,我多给你派些人,也安全些。」成国公捋着鬍子点点头。
「伯伯,今天星我自己要出门的,他们是下人,哪里管得到主子头上,不如我替他们求个情,就别让他们跪着了。」周安上前抓住成国公的手卖萌。
成国公让这些人跪在这里,一是给周安下马威,三来也是防止周安建立威信。一个经常让下人受连累的主子,难免会被下人埋怨。如果周安傻乎乎地什么也不做,日后在府里肯定是寸步难行。
你想将老子的军,给老子拉仇恨,老子也要将你的军。
我已经为他们开脱了,说明白了,不是他们的责任,是你故意要罚的。是黑是白,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都起来吧,既然安哥儿帮你们求情,今天这事就算了,下不为例。」成国公一扬手道。
「谢老爷开恩。」
「谢老爷开恩」
跪着的下人们一听,不由眼睛一亮,赶紧站了起来,有的因为跪太久了腿麻了站不稳,成国公在旁边着着,他们又不好意思拿手架住别人当平衡,又倒了下去。
周安赶紧上前,把离自己最近的扶了一把,但还是有人因为腿麻再次倒了下去。然后再次爬了起来。
「行了,下去吧。」成国公皱着眉挥了挥手道。
这个「下不为例」不仅是说给周安听的,也是说给这些下人听的,意思是如果周安下次要出六上,他们一定要看紧盯紧了。
不能让周安再随意出门了!
周安心里明白,但此时也做不了什么。
「唉,今天出门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们又能怎么样?柳伯伯也真是的……」到了外面,周安小声嘟囔着。
下人们其实心里多少是有些迁怒周安的。主要是,周安毕竟不是府里的正牌少爷,如果是正牌少爷,大家肯定是不敢有这种想法的,可谁让周安是个外来户呢?还是个跟国公府没任何血缘关系的外来户。
不过就算是外来户,现在也是他们的主子,虽然心里这么想,是不敢说出来的。
其实,这位安少爷说的也没错啊,他们做下人的,哪敢说不让主子出门呢?
人家就算是外来的少爷,既然国公爷带回来抚养,那也是府里的少爷,而且这位安少爷的生父对国公爷还有救命之恩。哪怕为了面子,国公爷对这位少爷也不能太差了吧。
这是当初他们真的拦了这位少爷出门,到时候这位少爷一状告到国公爷那里去,国公爷会不会罚他们以下犯上呢?
毕竟,在这之前,他们也没接到明确的指示,说不允许这位安少爷同门啊。
唉,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命苦哦。国公爷一个不高兴,就成了出气的对象了。这算怎么回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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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周安夜探了下成国公的书房。成国公府的主母是长公主,平时都是住在公主府里,朝廷又不允许驸马纳妾,两房庶弟也都被成国公分了出去,国公府的内务平时都是成国公府打理,当然,具体到执行上则是府上的管家负责。
对于藏东西翻东西,周安是内行的。找了半天,周安找到了大概三万两银票,还有大概三万亩地契。以及十五间铺子,还有三套五进的大宅,一套四进大宅的房契。
银票并没有三十万两。
国公府有些房子地和铺子,都是祖辈传下来的,有些年头了。具体到契书上,就是纸张都发黄了。
但是有些地契和一套五进大宅和两个铺子的房契,是新的。周安算了算,差不多这些东西正好价值三十万两。
也也算是成国公府借鸡生蛋的实锤了。如果周安只是投奔,国公府这么做,其实私下可能会为人诟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堂堂国公府,提供的并不只是衣食住行,还有一份庇护。国公府的招牌,对让一些小人自然敬而远之。国公府提供了保护,出些银钱报答,也算是公平合理。
但周安的情况显然不同。如果不是因为成国公,周安现在还是那个朝廷三品将军之子,老爹重权在握,不知道过得有多舒服,根本没必要离乡背井来京城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就算是成国公府把周安平安养大,照顾得妥妥的,真要算起来,他们都是欠了周家的大恩了。毕竟,只要有钱,养个把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可人家周安他爹付出的可是生命。
何况成国公府对小周安并不放在心上。
甚至,前世他们还害了小周安的性命。
周安拿起三万两银票揣在怀里。那些房契地契他没动。成国公也好,管家也好,不可能天天去检查一遍契书的。三万两银票也不怎么显眼。可如果要拿光了,管家想发现不了也难。
关键是,现在这些东西他拿了也没用,以成国公府的权势,完全可以去衙门补办。到时候他拿走的就成了一堆废纸,还会打草惊蛇。
这三万两银票足以说服他们周家的老管家了。
「翠心,袁嬷嬷呢?怎么今天没见她?」周安问自己的大丫环。
袁嬷嬷是周安院里的管事婆子。
「正要跟少爷说呢,袁嬷嬷家的小孙子昨天生病了,告了假。」翠心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周安恍然大悟点点头。袁嬷嬷家里有两个儿子,就算小孙子真有什么病,还有儿子和儿媳妇呢。哪里就用得着她请假了。退一步说,就算真有急病,也应该早上说一声的,结果怎么着,这可是午饭都吃过了,他不问还不知道呢。
说白了,无非是看他是外来的,不放在心上罢了。
不过不来也好,院里人都惫懒些,总比一堆眼线在院子里要好,这样他做事也方便些。
「这几天有点困,今天中午我准备多睡会觉,你跟大家说一声,晚饭之前不要来打扰我。」
周安坐在床上,蒙着被子对自己的大丫环道。
「是!」
周安在国公府连个表少爷都算不上,人称唿都是「安少爷」。再加上国公爷有儿有女,周安这个外来户就更不起眼了。
周安不需要人伺候,大家更是乐得清闲。巴不得周安整天不用人伺候呢。只要周安不出府就成。不出府就连累不到他们。翠心应得很是干脆。
翠心关上房门出去了,周安收拾收拾也熘出了府门。
「少爷,你怎么来了?」在家里看到周安,刘大仁也是大吃一惊。
「仁爷爷,里面说。」周安笑着拉上老管家的手往里走。
「少爷,你这次出来没人跟着吗?」到了屋里,老管家不由关切地问道。
「仁爷爷,这是三万两银票,你拿着。」周安从兜里掏出银票递给老管家。
老管家大吃一惊,「哪里来的?你找成国公要的?」
「不是。」周安摇摇头,「是遇到了我爹的一个故旧,他给我的。成国公府摆明了是要吃老周家的绝户,我和你们都得不了好。这三万两你拿着,然后这段时间想办法办个别的户籍,弄份路引,然后就说回去给我爹扫坟了,带着大家离开京城吧。」
「成国公这个王八蛋!他怎么敢!当初老爷可是为了救他丢了性命啊。」老管家一听,气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不是过河拆桥吗?说起来也是堂堂国公爷,怎么就连脸都不要了呢?」
当初三十万两银子的事,就让老管家对成国公没了好印象。真要为周家好,难道不应该是出面帮周家置些地吗?
帝都权贵多如牛毛,大块的地其实并不好买。或者说,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能拥有大块地的,在帝都,也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爱。这年月,卖地一般会被为家族衰弱的标志,更别说是大块的土地了。
就算真有哪家想卖大块的地了,等别人知道消息的时候,恐怕也早交割清楚了。另一个大块地的来源就是刑部和大理寺,一般是犯官之家被抄家后,原属于犯官家的财产,是经由他们发卖的。这个没点关系也是摸不着的。
真要会做事的,应该在周家进京后,张罗着帮周安买些地收租才是。三十万两银子,差不多能买三万来亩地。这么多地,每年收租能收多少钱!可成国公却揣着明白装煳涂,黑不提白不提的。对此,老管家对成国公意见是很大的,觉得成国公为人非常不怎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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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周安一说成国公府要吃绝户,觉得和他对成国公府的猜测就对上了,因此,立刻就信了。
「算了,仁爷爷,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这笔帐,等将来咱们一定要跟他算的。」
「那可是三十多万两银子啊。当初要依着我,这钱就不该让他拿着,应该来了京置地的。他非说放在我这个下人手里不安全,怕我跑了,结果……唉!」说起这个,老管家眼圈都红了,他委屈!
成国公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可靠,哪知道是贼喊捉贼!
「仁爷爷,别哭了。你先带着大家离开京城,然后隐性瞒名,买些地,回头我再和你们汇合。」
「少爷,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一听周安的话口是要留下来,老管家也顾不得哭了,连忙问道。
「我先不走。那位故旧说了,帮我讨个公道。」
「少爷,那位故旧是谁啊?你跟我说说,别到时候咱们被人算计坑了。」老管家觉得这事有点不靠谱。
「仁爷爷,你想啊,人家要对付的可是当朝公主和一个国公爷。一个不好,就是粉身碎骨,他叮嘱我说,要保密的。这三万拿给你,也是宽你心的意思。他让我告诉你,他会保障我的平安的。」
周安给老管家大概讲了一下他的思路。
「这能行吗?」老管家半信半疑。实在是,事关他家少爷的身家性命,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周安长长地嘆了口气,「仁爷爷,这是咱们不多的机会了。既然成国公府想吃绝望,他们就肯定不希望咱们好好活着。如果不配合,难道,等着被成国公府欺负死吗?」
老管家眼圈又红了。
「也只能这样了。」他管家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过了几天,老管家关了布庄,带着周家的下人们回了乡,据说是为周老将军扫墓。成国公府连周安都不怎么在意,就更不在意周家的下人了。因此,这些人走后,成国公府并没有收到消息。
自从兄弟分家后,柳沖就从成国公府搬了出来,住进分到老国公在世的时候就分好的一套四进大宅里。对于成国公这个嫡兄,柳沖不是没有怨念的。
别的勛贵之家,只要关系不是差,基本都会让兄弟们住到儿女成家。这样侄子侄女们也能说门好亲事。就拿他儿子来说来说,成国公府的少爷,和他一个六品官员家的少爷,虽然都是说的他儿子,但亲事上,绝对是天差地别。
可偏偏他的好嫡兄就是不肯让他们借这个势。
想起这事,柳沖就咬牙切齿的,在心里画几个圈圈,诅咒他早点和祖宗们团聚。
「老爷,老爷。」这时候,家里的管家方兴急匆匆跑进来。
「着急忙慌的,像什么话?」柳沖不由训道。
方兴也来不及辩解,「老爷,出大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柳沖一听,当下从椅子上蹦起来,「怎么了,快说。」
「街上人都在传,说咱们家的国公爷,不是柳家血脉。」
「你说的……是……我大哥,成国公柳同?」柳沖简直不敢相信,确认道。他这位大哥现在不仅是当朝国公,还是当朝驸马吶。而且还是当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的驸马。
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消息传出来?
大哥的生母可是老国公夫人,他爹老成国公的原配正室夫人,生产的时候,身边恨不得有八十个人在身边伺候。他这位大哥自打生出来后,光奶嬷嬷就配了四个。丫环小厮的差不多十几个。再加上国公府这么多下人,怎么可能被换了呢?
就连他这个恨不得大哥早点去跟地底下的老祖宗们团聚的人都没敢往这方面想过。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吶。
「对,没错,坊间都说他和金朝大汗的纳塔侧妃长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方兴眉飞色舞地说道。
打柳沖五岁的时候,方兴就到身边伺候了,是柳冲心腹中的心腹。后来成国公府分家,他就成了柳府的管家。他家主子对国公爷很不满,他是知道的。如今,好不容易能看这位成国公的笑话,方兴讲起来一点是压力都没有。
天!柳沖觉得脑袋有点不够用了。他觉得顶多是哪个妾室对主母不满,以嫡换庶,或者说,以庶换嫡吧,或者是哪个下人胆大包天,拿自己的骨肉顶了小主子的位置。
众多野史评书戏文都无数次地证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玩狸猫换太子的,绝对是有内鬼相助。
没想到,他这位大哥还真是不走寻常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身世怎么一下子就飘那么远呢?
第67章 被欺负的恩人之子(三)
「主子,咱们要不要……」添个油加个醋的?
方兴伸出右手做刀噼状请示柳沖。
「不用!」柳沖把手一摆。「咱们还是在一旁看戏就好。」
他这位嫡兄可是当朝国公,又是驸马,不是他这副小身板能招惹的。主要是这种传言,实在是匪夷所思,反正他是不太信的啦。
不说他们成国公府的继承人好换不好换,就说这纳塔侧妃又是什么鬼?两国敌对,本来交流就少,别说那位汗王的侧妃,就是那位汗王,大家也没见过啊。这种事,去哪儿证实去?
说白了,流言摆明就是有人故意噁心他这位嫡兄罢了。
但也就是噁心噁心了。没证据的事,就是想扳倒一个失势的勛贵都难,何况他这位嫡兄风头正劲,又是当朝驸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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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沖当下打定主意:不蹚混水。
坚决不蹚混水。
不过,柳沖也很好奇,这幕后传播流言的倒底是谁呢?
这种没根没据的事居然都传这么广,幕后的黑手想必也不简单就是了。能和国公爷、当朝驸马爷对上的也不是一般人。
一般权贵下手,都是瞅准机会直冲要害,毕竟,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啊。还真没见过有人会在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上下这么大力气的。
嘿,这是有好戏看了。
「什么?你说有人说国公爷身世有问题?」康泰公主听到手下嬷嬷的回报,也是大吃一惊。
倒不是她觉得这种流言能伤到成国公府分毫,事实上,不说成国公是驸马,就说这个国公的身份,朝廷就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实证的情况下对一个国公爷如何。
换句话说,如果朝廷真想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人,基本上也不会拿一个没凭没据的血缘说事。这么偏的角度,离着谋反判乱啥的,还有八百里地的距离呢,太远了。
既然明知道伤不到人还这么做,想来应该是谁故意噁心人了。
「让人去查查,看看传言是哪里来的。幕手黑手是谁。」康泰长公主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堂堂长公主的驸马,被人这么污衊,她要是无动于衷的话,那才让人笑话呢。
「是。」
结果,在成国公府和康泰长公主府联合调查下,也没查出个什么来。有人说最初的流言好像起源于城外。不过,这种没影儿的事儿,如果没人组织,应该也不会传播得这么广。
只是,一时线索突然断了,想查也不好查。康泰长公主吩咐人密切注意坊间动向,一有风吹草动,务必及时汇报,如有必然,可以在第一时间行动,一定要把这幕手黑手捉拿归案。
因为事涉勛贵,当事人还是当朝驸马,坊间对此没事没少议论,不过也就新鲜了几天,主要是,实在是没什么说得过去的证据。
这天,成国公府收到安国公府世子的请帖,安国公府世子在城外西燕河包了艘画舫,请大家去郊游。
「管家,那个小土包子收到请帖了吗?」柳方是不希望周安出席的。
「收到了。」管家点点头。周安是成国公救命恩人的遗孤,如今就养在成国公府,这事帝都府没有不知道的。安国公府世子既然诚心请客,出于礼数,有柳方几人的,自然不会缺了周安一份请帖的。
「他不应该窝在家里守孝么?」
「我朝规定,如果武将是牺牲在边关,家人守孝都是以月代年的。从周将军去后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管家解释道。
「谁定的这破----」
「世子爷,慎言!这是当年仁宗定下的规矩。」
柳方话没说完,就被管家打断了。
「哦,知道了。」
被管家这么一打断,柳方也没了精神,就有点悻悻地。
当年仁宗的时候,有位边关大将程浩的亲爹死了,于是,程浩交了军权守孝三年,没想到突然敌军来袭,打了个措手不急,元帅吴征战死,边关失守。后来还是这位守孝的程将军召集残部,奋勇杀敌,这才收復失地。于是,仁宗下令,以后武将战死,或者驻守边关武将亲人逝世,守孝一律以月代年。
其实仁宗本来是要以日代年的,一群文臣极力劝阻,说大臣不能和皇帝一个待遇,最后折中,以月代年。
「国公爷说了,这次务必要带着周少爷参加。」管家又道。
「为什么?」柳方更不解了。
「世子爷也听说了吧,最近有些流言蜚语。」
「怎么,还真有人会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不成!」柳方生气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没影的诽谤,居然传得风生水起的,真是岂有此理。
「这个时候,小心谨慎无大错的。」管家道。主要是这波流言真的太奇怪了,伤不了筋动不了骨的,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幕后之人是想要做什么。花这么大的力气,如果做点别的,搞不好能做好多事了。
不知道对方的套路,那就更要谨慎一点了。万一有人问起来,恩人的遗孤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来,搞不好成国公府就要多一个虐待恩人遗孤的名头了。
就算一般人想不到这点,谁知道幕后黑手怎么想呢,连什么汗王的纳塔侧妃都说得出来,关键是还有人信,真是奇了怪了。
「好吧。」柳方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事关家族,他也不能多说什么。不过,来日方长,想收拾那个土包子,以后有的是机会。
西燕河算是京都一景,河边柳树成荫,河边有个着名的福源寺,福源寺里面文人墨客传下来的墨宝也非常多,给西燕河更是增添了几分人文气息。
当然,西燕河也是京城仅临的一条河,只要想郊游,西燕河就是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第一时间想到的地方。
安国公世子的宴会就在西燕河的一处画舫中。
成国公府派了辆马车,送柳方周安三人过去。
本来柳方的意思是他和弟弟柳圆一辆,让周安自己一辆的,只是,成国公不同意,于是,只得委委屈屈地和周安同乘了。
「土包子,到了宴会上,老实点,别给我们成国公府丢人,知道吧?」马车里,柳方板着脸训斥周安。
周安懒得答理他,索性闭上眼睛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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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柳方一听不高兴了,他生下来没多久就被封成世子,皇帝又是他亲舅舅,走到哪里,都是被别人敬着的。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寄人篱下的周安,居然跟他甩脸子。
周安扒下车厢里的窗户,「这是到了西燕河了吧?」
柳方翻了个白眼儿,「土包子,还早呢。还要有两里路呢。」
「呵呵,是吗?我还真不清楚。方哥你真厉害。」周安拍起了柳方的马屁。
「这算什么?多来几次就知道了。」柳方扬扬眉,还是很得意的。
到了西燕河,安国公世子早就等到岸边,见到成国公府的马车,热情地迎了上来。
「方哥,圆哥儿,你们都来了,这位,就是周将军家的公子吧?」
安国公府自然也是听说过关于成国公身世的传言的,不过,这点流言,对成国公府来说,连阴天都算不上,顶多就跟吹过一阵轻风差不多,风过去了,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不管安国公府和成国公府私下关系如何,最起码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做文章的。主要是太离谱了有没有。
「来来,上船,请上船,我今儿请了有名的王大家过来,还有明月楼的主厨陈师傅,都请过来了。」
「呀,太好了,说来,上次听她弹琵琶还是在宫里呢。」柳圆高兴地拍拍手。他是非常喜欢王大家的琵琶的。当然,这跟王大家平时树立起来的逼格也有关系。平常王大家是很难请的。就是达官贵人下帖子,也不一定能请得到。越是这样,京城都把聚会能请到王大家当做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我昨儿还说,好久不吃明月楼的灌汤黄鱼和千味儿鸡了。」柳方也很给面子,捧了几句。
「在下周安,见过安国公世子。」周安也上前拱了拱手,跟安国公世子打招唿。
「周小兄弟客气了,想当年,令尊来京城述职,我也是有幸见过周伯伯一面的。如果周小兄弟不嫌弃,跟着柳方他们叫我一声朱大哥就好。」在周安面前,安国公世子并不摆架子。
一方面,虽然周父不在了,但却是为国牺牲,生前也是朝廷正三品大员。安国公世子并不会在这种事上缺了礼数。
另外,周父还是成国公的救命恩人,如今,周安就住在成国公府。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因此,安国公世子对周安很是客气。
「朱大哥。」周安从善如流。
「里面请,大家里面请。」安国公世子伸手示意大家上船,然后去接待下一波客人。
画舫很大,里面有三层楼高。柳方三人进了大厅。
大厅装饰得富丽堂皇的,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大厅里分别摆列着不少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有水果盘,摆着各种水果,还有瓜子,糕点,花生,麻花等各种小零食。
因为宴席还没正式开始,有的桌子前一下子坐了四五个人的也不少,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得很欢快。
看到三人进来,大家点头致意,算是打招唿了。
柳方向着左边一张桌子的三人走去,柳圆则朝着西边一张桌子摆了摆手。
周安一个也不认识,柳家兄弟又没有给他引荐的意思,索性直接去了最末首一个桌子前坐下,拿起水果吃了起来。
柳方看到,撇撇嘴,乡下的土包子。果然只知道吃。
不一会,人都到齐了,安国公世子也回到大厅,大家安静了下来。
此时,船也离了岸,慢慢驶向湖中央,然后开始在湖中漂流。
「列位,欢迎大家来做客。」安国公世子拍拍手。「今天,大家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玩儿好。」
安国公世子年纪不大,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他邀请的,差不多也就是和他一样未成年的居多。此时,没有大人在场,遇到高兴的事,少年们是热情地欢唿表达着自己的快乐。
王大家带着她的琵琶闪亮登场了。
不得不说,王大家在权贵圈的受追捧程度绝对不是假的,琵琶声响起后,大家都屏住了唿吸,认真地听了起来。
不一会,王大家一曲谈完,大家纷纷叫好,让她再来一首。
王大家既然被安国公世子请过来了,自然也不会矫情,在大家强烈要求下,又弹了起来。
周安悄悄离了席,出了大厅。
客人难免有个三急,出来进去的,也正常。大家倒是都没在意。
周安在甲板上四处转悠着,欣赏着湖边的风景。
柳方突然出现在身后,「小土包子,你在这儿干吗呢?」
周安微微一笑,「世子爷,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吗?」
柳方一怔,他当然知道,周安他爹是为了救他爹死的。
但是,那又如何?
现在周靖已经死了。周安不过是寄住在他们成国公府的一根浮萍而已。
「你爹就是个缺德鬼,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白眼狼!」周安低声骂道。
「你放肆。」柳方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少爷,又是顺风顺水的长大,还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感情,一个他平时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人这么挑衅,他哪里受得了,冲着周安就踹了过去。
这一脚柳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周安当下就被踹出下了船。
「有人被踹下河了,有人被踹下河了。」岸边有来踏青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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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行人一听,纷纷往湖面望去,柳方瞬间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大厅里的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喊声,也都跑出来看热闹,结果,发现……好像岸边的人都是看向他们这条船的。
难道是……柳方?
「刚才好像是周公子出来了吧。」有人小声议论道。
大家一听,可不是,周公子呢?大家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人。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刚才被踹下去的就是周公子吧?而踹人的,不用说,就是柳方了。
「赶紧的,下去救人啊。」安国公世子当下也急了,冲着船上伺候的人喊道。他是主人,他的宴席上出了这种事,他又有什么面子不成?
安国公世子一声令下,会水的下人们都赶紧扑通跳了下去,捞人吶。
只是,十几个人搜寻了半天,哪有周安的身影。
船上的来客们都傻眼了,这,大家好好地赴个宴会,怎么……还出人命了?
第68章 被欺负的恩人之子(四)
「他……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安他…他就……失足掉下去了。」看着冲出来的众人,柳方有点慌了。
刚才踹人下河的时候挺爽的,不过,他也知道,肯定不能当众承认周安掉河里是他踹下去的。
船上这些人,都是出自帝都有名有姓的人家中,每个人背后都站着不小的势力。他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留下话柄。
众人都有些无语,他们年纪都不大,耳不聋眼不花的,湖岸别人喊的什么他们没听见吗?
事实上,他们就是因为听见有人喊说有人被踹下河了他们才跑出来的!
因为从小的生活环境,这些小伙伴儿多少都有些察颜观色和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柳方的背景大家都是知道的。
他爹是成国公,柳方的娘是康泰长公主,柳方的舅舅是当今陛下,而且皇上和康泰长公主还是一母同胞,感情深厚。
虽然柳方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虽然有不少人对柳方所作所为有些看不惯,心里都为周家父子不值,但是,现场每个人都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今天,他们敢为周安鸣不平,明天,也许就是家族为他们的话买单了。或者,有可能是家族把他们当做弃子,交出来以平成国公府的怒火也说不定。
周安的今天,搞不好就是他们的明天。
也有个别人气不过,刚想张嘴,被同行的小们伴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在场的人年纪也都不大,经的事儿也不多。刚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人命,又见证了害人的柳方颠倒黑白为自己开脱,都震惊不已。
天,柳方他怎么做得出来。
安国公世子更是郁闷坏了。
这叫个什么事哟。他好心好意地请大家出来乐呵乐呵,联络联络感情,结果,这柳方整得,搞不好要出人命了。
「先把船靠岸吧。」安国公世子道。
遇到这种事,哪个还有心情玩乐哟。
得了,宴会也甭开了,先把船靠岸吧。
再说,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出了人命还能心安理得地开宴会的地步。
在场的人都没作声,大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过大家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大家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比较好。
船到了岸边,客人们带来的下人们都围了上来。外围还有好多看热闹的,站在这些人两三米远的地方。
「少爷。」
「大爷。」
一时间,各种声音乱做一团。
客人们沖安国公世子拱拱手,召集了等候在岸上的下人们,匆匆离去。
柳方也学大家,沖安国公世子拱了拱手,走了。
他居然走了!
他把恩人之子推下水后走了!
望着柳方远去的背影,安国公世子凌乱在风中。
不说人是你害的,就说这周安是你柳家的客人,还是你带来的,难道,不应该站在这里,等一个结果吗?
怎么就走了呢?
这……简直是……安国公世子已经彻底无语了,他想不出任何语言来形容这个奇葩。
只是,此时,他也没时间想太多了,当下举臂冲着看热闹的人群高唿道。「有找到周公子的,不管是谁,安国公府赏银一千两。」
倒不是说安国公世子对周安有多么深的感情,单说他的宴会上出了人命,做为主家,他多少是有些责任的。
一般来说,哪家举办宴会,客人在中间出了事,从道义上来说,主人家多多少少都要认些不是的,最起码是怠慢了吧?
即使事情不大,主人家也要给受害人送一份压惊礼的,何况这还是出了人命。
他必须要拿出一个态度来,最起码,在周安落水这件事上,安国公府是无辜的,并且,在事发后进行了积极的营救。
不管是为了这事的扯皮也好,还是为了安国公府的名声也好,他都必须得这么做。
一听有一千两银子,在场看热闹的人扑通又跳下去几个。
其实,刚才有的也不全是不热心不想救人,只是,权贵之家的事,不是他们这些小胳膊小腿的能掺合的。毕竟,那位落水的公子并不是意外,而是被人特地踹下去的啊。
那位被踹的公子是做了坏事得罪了踹人的公子?还是两人家族之间横着人命?他们都是两眼一摸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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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他们费劲力气把人救上来,到时候惹怒了踹人的公子怎么办?会不会被报復?家人还要不要过日子?会不会家破人亡?
再说,刚才船是在湖边,他们离得比较远。而且船上已经跳下去几个人了,要救估计早就能救上来了。
因此,大家都在一旁看着没动。
现在不一样了,救人能得一千两银子,搞不好还能得安国公府的人情。那个踹人的就是有怒气他也是跟安国公府撒。总不好找到他们身上的。
那还等什么,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呢。沖啊!
还有些机灵一点的,觉得周安可能是被水沖走了,那么很可能在下游也说不定。他们去下游找找,没准就是一千两银子呢。当下又有不少人冲下游跑去。
这时候,下人们也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一把椅子,安国公世子索性坐下,在岸边主持救援工作。
「当时你们看清楚了吗?人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还是被人踹下去的?」回家的路上,显亲王世子林文辉问自己的小厮。
「小的看见了,周公子就是被成国公世子踹下去的。」显亲王世子的小厮道。
「世子,小的听说,这周公子的父亲,是成国公的救命恩人,当初,周公子的父亲还是为了救成国公才死的。」
小厮有些不解,这世上,有这么恩将仇报,狼心狗肺的人家吗?
显亲王世子长嘆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回家的路上,长庆侯府的二公子也在车厢里向自己的小厮寻问情况。
「洗墨,周公子到底是被踹下去的还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小的当时去方便了,没看见。不过,我方便回来听说有人落水了,问了车夫刘大叔,他说,当时他看得真真儿的,周公子确实是被成国公世子当场踹下去的。劲儿还不小呢。」
小厮们都是吃瓜小能手。特别是这种大事,不用主子吩咐,大家都会第一时间把事实打探清楚的。不然拿什么回话。
「唉!」这位二公子也是长嘆一声。
长庆侯府在京城还算站得住,如果长庆侯府真要是落魄得太不成样子,凭他一个连继承人都不是的二公子,肯定是收不到如日中天的安国公府世子的请帖的。
都混勛贵圈子,他和柳方也算熟识了。平时处得也算可以。但是,今天的事还是让他感觉有些齿冷。
周公子可是你们柳家救命恩人的儿子!
如果周将军没死,现在周公子应该还是好好地在边关做他的三品将军府的大少爷吧。
如果当初没有那位周将军,现在成了孤儿的就是你柳方啊。
柳方,怎么就敢,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地,把恩人之子踹下河,然后轻飘飘一句「失足落水」,就想把害人之事都抹去了?
想也知道,这位周公子,凶多吉少啊。
二公子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防火防盗防柳方。
对救命恩人之子都这么糟贱,他们这些人在他眼里又算什么?
搞不好哪天就被他捅一刀也说不定。
安国公世子也派了人去见安国公。这么大的事儿,总要安国公这个一家之主拿主意才是。
「你说什么?成国公世子把周将军之子踹下了河!」安国公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没错。世子爷让我来请国公爷的示下。」来人答道。
「世子现在在哪里?」
「周公子落水后,世子爷当下就让一些会水的下了湖救人,还有,世子悬赏了一千两银子,搜寻周公子的下落。现在世子爷还在湖边等消息。」
安国公点点头。本该如此。
「成国公世子怎么说?」安国公又问道。
「成国公世子不承认是他踹的,说周公子是失足落水。」
「当时在场的人多吗?有多少看见的?」
「当时好多客人带的小厮车夫长随都等在岸边,有不少都亲眼看到成国公世子踹人的。另外,还有不少来郊游的人也看到了。」
安国公长嘆一口气,这位成国公世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吧,竟然害了恩人之子的性命。
一般落水的,要是能救起来当下也就救起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在安国公看来,这位周公子……恐怕凶多吉少啊。
周公子寄住在成国公府,也就是说,应该是成国公府负责他在京的安全。踹人的又是他们成国公府的世子,他倒是不用担心成国公来找他要说法了。
安国公虽然心里不愤柳方所为,但他和周家也没什么交情,并不想触康泰长公主的锋芒,决定静观其变。
这事,本就和他们安国公府没什么关系。他家世子在事发后的表现,也绝对可以堵得上悠悠之口,把他们安国公府清清白白地摘出来。
在外面,柳方肯定要为自己遮掩。回到公主府,柳方对着自己亲娘,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不说清楚,老娘怎么帮他擦屁股。
「娘,你是不知道,周安那小兔崽子,他骂咱们家白眼狼,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我气不过,这才踹了他一脚,哪儿知道,他就这么掉下去了。」
对于自己儿子的话,康泰公主也是半信半疑。
自己儿子有些骄纵,她是知道的。而且家里的几个孩子非常不喜欢周安,有时候还会给周安小鞋穿。这个她也非常清楚。
但是,儿子气乎乎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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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要说周安先行挑衅……这话是不好拿到朝堂去说的。
周安的父亲毕竟救了成国公的性命,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儿子把周安踹下了湖。
要是他们成国公府敢说是周安的问题,估计大臣们还得说他们倒打一耙。
而且,多半周安已经遇难了。不然,要能救早救上来了。周安可是在边关长大的,应该是不会游泳的。落到水里,要么被人及时救上来,要么就是被淹死,没有别的可能。
一个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已经死了。活蹦乱跳的对上死的,朝臣们心自然会往哪边偏还用说吗?自古以来,活人都是争不过死人的。
不过,再怎么着,儿子总是亲生的。
「真是可怜见的,周安这孩子,先是死了父亲,现在又失足落水。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康泰长公主一句话为这事定下了基调。
她就不信,以她长公主的威名,有哪个勛贵敢上来触霉头
第69章 被欺负的恩人之子(五)
「知道吧,刚才,就西燕河上,有个画舫上,有个公子哥把同船的人给踹下去了。」有个吃瓜百姓跟邻居们分享新瓜。
「天吶,青天白日的,还有这种事!」邻居表示震惊!「救上来了吗?」
「咳,甭提了,安国公世子悬赏了一千两银子,到现在还没信儿呢。我估计啊,那位遇难的公子凶多吉少了。」
「安国公世子?难道被踹下去的是安国公府的人不成?」
「哪儿啊,不是,这安国公世子也是倒霉,听说啊,今天星他请客,是一个客人把另一个客人踹下去了。人家这当主家的,总不能干看着不是,只能让会水的下人去救人了,另外,还悬赏了一千两银子。」
「那掉下去的是谁啊?」
「那就不知道了。咱也不认识啊。」
这时候,有个过路的一看这几人还处在吃瓜的初级阶段,立刻拔刀相助,热心地保送他们入中级
「踹人的是成国公世子柳方,被踹的叫周安,是先边关大将周靖周将军的嫡子。这位周将军还是成国公的救命恩人。当初,周将军就是因为救成国公才死的。」
几个吃瓜的听完当下就懵了。
啥?
成国公世子把成国公的救命恩人的儿子给踹下河了?
震惊!
不是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怎么这位世子不仅没报恩,怎么还一副报仇的架式?
这倒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这权贵之家行事,俺们平民百姓看不懂啊,看不懂。
「哎,听说了吗?就在刚才,成国公世子,把成国公府的恩人,周靖将军的儿子踹下湖了。」
「哪个湖?」
「咱们京城,还有第二个湖不成?西燕湖。京城就这么一条水系吧。」
「那这个周将军的儿子救下来没?」
「别提了,安国公世子悬赏了一千两银子,到现在好像还没听说谁拿到这笔钱呢。」
「怎么又说到安国公世子了?你不是说成国公世子吗?」
「噢,是这么回事,今天星安国公世子组的局,他是主人家,在他的宴席上出了事,他肯定要想办法的呀。」
「也是啊,这安国公世子估计也觉得晦气吧,本来想好好地乐呵乐呵,结果,遇上这种糟心事。」
「那可不的。这成国公世子也是的,这不是撅安国公世子的面子吗?」
「不是,我说,你们都忘了吧,这位周将军的儿子,可是生死未卜啊。」
「唉,这位周公子,也太可怜了,亲爹为了救成国公死了,他又被成国公的世子害死,这叫个什么事哟。」
「这不可能吧,就算是成国公世子看这位周公子不顺眼,干吗不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地行事呢,不可能大白天地当着众人的面害人吧?」
「你还别不信,街上都传遍了。不信你现在去西燕湖边打听打听去,现在安国公世子还在那坐镇呢,围着的人不少。当时周公子被踹下去可是好多人亲眼所见。」
「是吗?那我去瞅瞅。」
「一块儿去。」
「同去,同去。」
事情确实有些匪夷所思,成国公世子的所作所为,又极大地挑战了大众的道德底线。好多吃瓜群众本就为这位周公子不平,纷纷化身自来水,向周围的人讲述讲述事情的经过。
要说为周公子讨个公道,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但是,他们把成国公世子做的事传一传总可以吧。
嘴长在他们身上,别人可管不着。
康泰长公主是高傲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天下都是他们老林家的。
这世上,能金口玉言的那位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她做为长公主,不说金口玉言,也是银口玉言了。她说周安是失足落水,那周安必定就是失足落水。
康泰长公主走的是上层路线,至于民间舆论?那又是什么鬼。康泰长公主是不在乎的。
不在乎,自然也就没特地去干涉舆论。
在好多吃瓜群众的努力下,差不多到了下午,京城差不多好多人都知道了西燕湖上发生的一幕。
什么?你不知道周将军之子被成国公世子踹下河的事?
不知道不是京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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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只能说明,你是外地来的,连个京城人都算不上。俺们京城,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刚出生的儿童,可都听说了呢。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御史台的刘御史拍着桌子大骂道,「老夫这就去写奏摺,一定要参上他成国公府一本。」
真是太过分了,堂堂成国公府,就这么糟贱周将军遗孤,真是人心不古!难道,前段时间的传闻是真的?莫非成国公真是金朝皇室血脉?保不齐他家世子是他故意养得这么骄纵也说不定,至于目的么,肯定是为了给皇上出难题呗。
他家世子害死了周将军遗孤,到时候皇上要是处置了他家世子,显得皇上不重亲情。不处置吧,难免让边关将士寒心,影响士气。
反正怎么着,输的都是皇上。
成国公,简直其心可诛!
「张某也要参上一本。」张御史也附和道。你成国公府要是看周将军的儿子不顺眼,想解决掉对方,怎么也要找个月黑风高的时间吧。哪有大白天动手的?还是在众睽睽之下!
当我们御史台都是死人啊。
既然你上赶着送人头,不参你一本都说不过去。
御史台各位大人们是摩拳擦掌,纷纷写下奏本,准备早朝的时候炮轰成国公。
这样的氛围下,一些和成国公府关系不错的大人们,根本不敢开口为成国公府张口。主要是,这成国公世子干的事儿也太丧心病狂了些。把恩人之子踹下河不说,还扬长而去,就算想洗成意外事故都不好洗。
想为他辩解的人就算不怕犯众怒,愿意为他睁着眼睛说瞎话,面对这些兇勐的舆情,大家也怕被打啊。
不要以为文官就不会打人。能在御史台任职的,基本上都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大家史书学得贼熘。要知道,在某个朝代,还发生过早朝上愤怒的文官集体出手,把大臣打死的事咧。
划重点,打死。关键是这个死字。
当着皇帝的面都能把人打死,更何况,现在御驾可不在御史台呢。他们要敢逆流而上,能不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还两说。
人生如此美好,要珍惜生命!他们还等着儿孙满堂呢。
柳方在第一时间到了康泰长公主府,跟他娘坦白了事情真相。这么大的事,康泰长公主肯定是要派人通知成国公一声的。
时任兵部侍郎的成国公当时正在兵部衙门办公。得到下人汇报,也是大吃一惊。
做为一家之主,家里的大事自然是瞒不过他的眼睛。几个儿女不太喜欢周安的事,他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只不过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家儿女,身负成国公府与皇室双重血脉,自然尊贵无比。周安毕竟只是一个来投靠他们国公府的一个孤儿而已。双方之间,他该怎么选。还用说吗?
肯定是站自己的儿子了。
只是,这青天白日的,看到周安被柳方踹下船的人又这么多,这就有点难办了哦。
不过,谁叫当事人是自己的儿子呢,就算再难办,他也要想办法替儿子周全周全。
对着同僚们,安国公开始了他的表演
「唉,想当初,安哥儿是我亲自带进京城的。这可是我的恩人遗孤。我对安哥儿,一直是视如已出……」说到这里,成国公潸然泪下,「阿方有次跟我说,爹,我觉得你对安哥儿比对我这个亲儿子还要好。我当时也没当回事。没想到,竟让方儿误会了。」
「我知道,阿方对安哥儿一直有些不服气。再加上安哥说他会水,他就想让安哥掉进河里出个丑,哪知道,安哥根本不会水,当时他都吓傻了。」成国公又是长嘆一口气。他儿子之所以走掉,是当时脑袋已经不转弯了。
「唉,如今安哥生死未卜,让我如何跟九泉之下的周将军交待!」
成国公一边哭一边在心里提醒同僚们划重点:
第一,他对周安视如已出。
第二,儿子因为他对周安视如已出看周安有些不顺眼。
第三,周安吹过牛,说他会水,他家的傻儿子当真了。
第四,基于周安会水的前提,他家的傻儿子才把周安踹下河的,纯粹是只想让周安出个丑罢了。
第五,周安凶多吉少,也是源于周安自己吹牛造成了他们成国公的傻儿子进行了误判。
第六,他成国公对周安出事,也是深表难过的。
能在兵部任职的,都可以用简在帝心来形容。
换个角度说,能简在帝心的,权势自然也是不缺的。
这个时候,好多兵部的大人们已经从其他渠道得知了西燕河上发生的事情经过,还没得到消息的,从成国公的话里,也猜了个大概。
中国传统士大夫,还是很推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话的。对柳方的所作所为,大家自然是义愤填膺。好多人都在琢磨着,明天御史台开喷的话,他们要不要去助个拳?
现在成国公这么一解释,噢,闹了半天,是误会。误会的起源还是成国公对周安太好造成的。
成国公世子是做错了事,但是出发点也只是想捉弄一下周安罢了,并没想置周安于死地。后面发生的事,也确实出乎了这位世子的预料。
既然如此,对周安的结局,大家只能嘆一句天意弄人了。
成国公世子可是皇室血脉,就算他犯了错,也是无意之失,还能怎么着?总不能让他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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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心里琢磨开了,明天早朝上,御史台肯定是要提这件事的,那么,柳言应该禁足多长时间比较合适?
第70章 被欺负的恩人之子(六)
成国公抹完眼泪立刻起身跟同僚们告别,他要去西燕湖,他去营救恩公之子的第一现场!
成国公的这番表态大大取悦了兵部的一群大人们。还不错嘛,成国公是有良心滴。
唉,那位周将军之子也真是命运多舛。真是时也,运也。
成国公一边赶往湖边,一面让人给康泰长公主送消息:事情不大,已经在处理中了。
康泰长公主是高傲的,她有底气,凭自己的皇室背景就能摆平一切,但也不得不承认,也许,成国公的处理方式可能更好一些。
不管怎么说,周安毕竟是死了。这是他们成国公府怎么也绕不过去的结。
如果直接睁着眼睛不承认,那些边关将士难免有情绪。成国公的处理方式更柔软一些,对上那些边关大将,好歹不那么硬梆梆的。
既然是意外,还是带着误会的意外,他们再表现得悲伤些,那些边关将士估计也不好意思追着要她儿子偿命的。
在姜汁手绢的帮助下,成国公泪洒西燕湖畔。主要是他对周家父子确实没那么深的感情,在兵部衙门的时候,能挤出眼泪来已经算是老天保佑了。再多的,也就只能藉助姜汁了。
「周兄,周兄,没照顾好安哥儿,我……我心里有愧啊。」成国公咆哮着,向湖里冲去,他要以死谢天下。
当然,他这么做是没有成功的。还没冲到湖边,他被下人们拽着胳膊死死拦住了。
「国公爷,您要多保重啊,想想长公主和几位小少爷们,你怎么忍心抛下他们啊?」下人含着眼睛哀求道。
「让我去死,别拦着我。我要亲自去地底下向周兄请罪!」成国公大吼道。
「国公爷,您要冷静啊。出了这种事,大家都很伤心,可您也要多想想长公主,想想几位少爷小姐们啊。」
「世叔冷静,冷静啊。」
一旁的安国公世子边上前拽着成国公的胳膊边道。
他郁闷得不行。成国公身上那股淡淡的姜汁味儿哟,他已经闻见了。
姜汁这东西,对勛贵之家来说,真的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大家都是伴着姜汁长大的。一些需要哭泣但哭不出来的场合怎么应付?当然是姜汁手绢来帮忙啊,这可以说是勛贵之家的口口相传的不世之秘。
可他还能怎么着?这种时候,如果他站在一旁不动,那不成见死不救了吗?很容易落人话柄的!
虽然他知道,成国公只是在做戏,根本没想死。可他还是要死命拉着成国公,然后还要做出一副被他感动的样子。
小爷我兴沖沖地办个宴会,小的来个人命案,把小爷的宴会搅和黄了,然后老的又来了。怎么着,小爷我活该给你们当陪衬是吧?明明被坑的是小爷我啊,结果还要给你们当道具。
这一家子,都什么人吶。
安国公世子心里画了个圈圈,希望成国公父子早日和成国公府的祖宗们在地下团聚。同时决定,等回到家就跟老爹告状,明天御史台对成国公父子开喷的时候,一定不要帮这对王八蛋说话,否则,他实在意难平!
成国公在湖畔的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还真是有一定效果的。
「唉,那位周公子,也是可惜了的,不过,也怨他,不该跟成国公世子吹牛啊。」
「谁能想到,他竟然不会水。」
「周公子在边关长大,又不是水乡,他上哪里去见水哟。」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
「可成国公世子年纪也不大啊,看着就十来岁的样子,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想想看,一个陌生人住进了自己家,亲爹对这个陌生人比对自己还要好,可能多少都会有些不痛快吧。这才想开个玩笑,哪知道,玩笑过火了。」
「说来也是成国公仁义,对救命恩人的遗孤视如已出,这才引起世子的不痛快吧,可话说回来,谁也不能说,成国公对恩公之子太好了是错吧?」
「当时周公子掉下湖后,安国公世子当下派了不少人下去救人,没想到,这位周公子时运不济。」
「这玩笑以后不能轻开啊,搞不好真会要人命的。」
「遇到这种事,谁也不想的。」
当天晚上,成国公满含热泪,在大家的劝导声中,一步三回头地告别了湖畔,回了家中。
成国公府的口碑竟然慢慢地好转起来,有些人甚至觉得是周安不懂事,胡乱吹牛,才酿此大祸,最终用生命为吹过的牛买了单。
御史台的御史们自然也是听说了成国公的一番表演的,不过大家在官场中混了这么多年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成国公玩哪门子聊斋啊。
真要以死谢罪,找个没人的地方,来瓶鸩酒,包你瞬间完成心愿。能用上鸩酒,也算有逼格啦,一般皇上赐死大臣的时候才用的。这玩意,也可以说是皇室专用的。绝对不会辱没了你柳同的。
要是没有买鸩酒的钱,可以让大家众筹嘛。实在不行,可以用鹤顶红代替啊。哪家药房都能买到,方便又便宜。
你跑到西燕湖边,又唱又跳的,累不累啊。
不管怎么说,你儿子害死了周将军的遗孤,这可是事实。说别的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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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上,御史台的御史们还是准时开喷了。
「陛下,臣参成国公教子不严,致使其子在众目睽睽下害死恩公遗孤!请陛下下旨治成国公世子杀人之罪!」
昨天义愤填膺的刘御史出列道。
「臣附议!」
「臣附议!」
好多御史立马跟上,支持刘御史。
大家都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在官场上熬的年头也不短了,成国公怎么想的,大家看得明明白白的。不可能成国公抹两滴眼泪,他家儿子造的孽就一笔勾销了吧?
老话怎么说来着,杀人偿命,欠偿还钱。
金殿上,众人的目光刷地集中到成国公身上。
「陛下,臣请治臣教子不严之过。「成国公刷地跪下了,开口道。
当下不只那些和成国公关系不错的,就是御史台的御史们都有些懵。
咋地,我们还没加强攻势呢,你咋就跪了呢?
不过御史们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成国公这是以退为进呢。昨天已经忙活了半天,样子已经做出去了,今天这么一表态,更显得昨天那番表态真实不是。
相信马上就会有人出列为成国公说话了。
果不其然,有位长定侯道,「陛下,这事昨天臣也听说了,说来也是一场误会,成国公世子以为周将军之子会水,这才有了船上一番打闹,谁能想到这位周将军之子不会水呢。
「周将军之子从小在边关长大,边关哪里来的水,你告诉我!」刘御史没好气地道。一个连水都没怎么见过的人,突然就会游泳了。这不扯蛋吗?
「这个……小孩子嘛,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也是有的。」长定侯红着脸,低声弱弱地道。
「陛下,周将军为国牺牲,朝廷理应照顾好他的后人。如今,周将军之子死无全尸,请陛下治成国公世子之罪,以还周将军一家公道。以还在边关战斗的将士们一个公道。」
御史台又有御史出列了。
成国公太狡猾,御史台有必要启动人海战术了。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御史台的老大,左都御史王老大人也颤巍巍地出来表态了,好多御史们立刻跟上。
这事,真要说起来,就是成国公世子把周将军之子踹下去,然后周将军之子死无全尸。清楚明了。当场目击者众多,事实经过连成国公也承认了的,没有任何异议。
无意中犯的错不是错吗?现在可是周将军的儿子人没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哎。
何况还是成国公救命恩人的遗孤!
现在周公子这么一没,周将军就相当于断了根了。何着救人还救个断子绝孙的下场?
没有这样的道理!
别扯那么多没用的。就看怎么治罪吧。把成国公父子,最起码是成国公世子治了罪,周将军父子自然安息。
「陛下,依臣看,这也就是阴差阳错的一个误会。说来,也是因为成国公知恩图报,对周公子视如已出,这才引得世子眼红,开得玩笑过分了一点,想来,世子应该是想让周公子出个丑的,哪里想到,他不会水呢。」
鲁国公也出列为成国公辩解道。他是成国公的髮小,出于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就算成国公说他家儿子没有推人下水,他也要出来帮腔的。何况,成国公给出的理由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嘛。
「谁跟你说过周将军之子说过自己会游泳了?你哪只耳朵听见了?」刘御史翻着白眼道。
「这……这不是成国公刚才说的吗?」鲁国公道。
「你个棒槌!他要不这么说,他儿子就是故意杀人了,最轻也是一个流放!」
左都御史王老大人气乎乎地骂道。
「请陛下治成国公世子之罪!」王老大人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场。
「陛下,此事应该是一场误会。」鲁国公硬着头皮道。他有点后悔了,成国公的小伙伴那么多,他为什么急着出头,结果还挨王大人一顿骂。
「陛下,虽然是一场误会,但是,终究安哥儿是丢了性命。这事总要有个说法的,臣请陛下废除臣长子世子之位,以谢天下!」成国公悲壮地道。
史书上还有太子被废重新再立的呢,一个世子之位,就更不在话下了。他家夫人可是长公主之尊,在皇上上面前还是些面子的。等风声过去,找个机会让他家儿子立个功,自然这世子之位就回来了,到时候别人也说不上什么来。
「好,就依爱卿之言,传朕旨意:因成国公长子柳方误害周靖将军之子周安性命,现废其世子之位,责令其禁足一年,以儆效尤!」
皇上点头道。
昨天,皇上也听到了周安被柳方害死的风声。皇上想过,以他这个同母妹妹的行事,肯定是不会承认她儿子做的事儿的。到时候御史台参奏他外甥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站妹妹家吧,好像群臣那边交待不过去,不站妹妹家吧,到时候外甥怎么办?
好在,到了晚上,就听到了成国公的新说辞。好歹是让事情有了迴旋的余地。也省得他左右为难了。
这事儿总算过去了!
没想到,皇上刚说过,群臣还没来得及夸圣明,王老大人开口了,」陛下,老臣有几个问题,想当面请教成国公。」
「讲来。」皇上点点头。这个时候,好像反对也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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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成国公,当初周将军之子随你进京的时候,周家的家产是如何处理的?」
「这个啊,当初边关的王将军和众位将军做主,把周家的家产变卖,总共二十万一千多两银子,到了京城后,我把零头交给了周家原来的老管家,由其置地,其余的,由我为其保管,到周公子成年后再交给他。」
「那么,现在如果老夫要看看这二十万两银票,成国公拿得出来吗?成国公千万别说银票被盗了。要是被盗了,依你成国公府的权势,早就满京城拿人了。」
「这个……」成国公心说,他都拿钱买了宅子和地了,当然是拿不出来的,不过这不要紧,拖一拖嘛,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不如这样,请陛下多派几名御前侍卫,骑快马跟着成国公府的管家去取银票如何?」
「这个,银票放得很隐秘,只要有亲自去,才能取得出来。王老大人何必这么急于一时。」
「那就请成国公多带些人快马去取一趟吧。希望不要带回来说银票被盗的消息,到时候是没人信的。」王老大人不为所动,继续坚持道。
「怎么,王老大人这么确信银票被盗了?」成国公似笑非笑地道。
「成国公刚才不是说了吗?是放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先不说成国公府有多少家丁护院,就说这么隐秘的地方,别人怎么找得到?」王老大人翻了个白眼儿。
金殿上众位大臣都有点懵,不太明白王大人为什么坚持要看银票。
至于成国公不太情愿,大家倒是能理解的,王老大人明显是不信任成国公嘛。成国公当然不高兴了。
皇上一时也搞不清成国公是不是因为被人质疑人品才不高兴的。」要不,柳爱卿就辛苦一趟,去取一下,也好安了王老大人的心。张统领,你派几个人保护成国公,快去快回。」
皇上对御前侍卫统领吩咐道。
那可是二十万两!可不是小钱哎。他的私库里也没有这么多银子呢。
只要成国公拿过来了,难道还能让他拿回去吗?
那可是周将军家的财产,如今,周将军都被你柳家害得断根了,让你继续保存(事实占有)周家的遗产合适吗?
当然要收归国库了!
一看皇上发话了,成国公还能怎么办?只得出了大殿,准备回家一趟了。几名御前侍卫也随即跟上。
一路上,成国公开始想,怎么办呢?
那二十万两银票他是拿不出来的,。是说被盗了呢,还是直接说帮周安买了地?
其实,哪个都不太占得住脚。
但是,被盗了总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藉口,到时候还可以攀咬一下王御史,就说他肯定知道银票被盗了,没准银票就是他派人偷的也说不定,最起码也是认识偷银票的人。
至于帮周安买地,到时候拿出来的地契都不是周安的名字,好说不好听啊。
于是,一群御前侍卫们看到的,是一个哭丧着脸的成国公。一个喃喃地喊着」居然丢了,果然被偷了」的成国公。
「陛下,如同王老御史所说,银票果然被盗了,还请陛下下旨,着帝都府衙门早日破案,还臣一个公道。」成国公望着王老大人,意有所指。
帝都府尹在心里画了几个圈圈,成国公这个狗东西!以前可没见你报过案,突然人家王老大人要查帐了,你说不见了。分明是心里有鬼!
那可是二十万两银子!怎么没的你自己心里有数!真要是被盗了,你早干吗去了?
如今,不能自圆其说,就把锅甩老子头上。以后是不是还要说是老子破案不力啊?
「你还别说,老夫还真知道你那二十万两银子哪儿去了!」王老大人冷哼一声。
群臣都呆住了。
什么情况?王老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成国公突然感觉浑身发冷,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王老大人淡定地从袖子里掏出一纸,打开念了起来,」东郊五里河三百亩地,西郊王家左一千亩地,临河县王启乡三千亩地……城南朝阳大街东面铺子三间……这些都是你在周将军之子进京后置办的,老夫找人算了算,差不多正好二十万两!」
「诸位,你们熟读史书,几时听说过,恶人谋了别人的家产,还会留别人一命的?难道是等着别人报仇吗?」王老大人拿手扬着刚才的纸张,大声道。
大殿上一片寂静。大家全都懵了。怎么,还有这事儿?
第71章 被欺负的恩人之子(七)
「王大人,你老煳涂了吧,如果我想杀周安,只要让他在后宅里得个风寒,人就能风声无息地去了,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成国公皱着眉转移话题道。
有人一想,哎,也对啊。这周少爷本来就住在成国公府,想要给他来个意外,简直太容易了,成国公府干吗要授人把柄当着众人面动手呢,而且还是成国公世子亲自出手。
太不合常理了。
「在你眼里周将军之子已经跟个死人差不多了,毕竟,周家的家财已经到了你手了嘛,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这自然也落入了令公子的眼中,上行下效嘛,只不过你没想到,你还没来得及下手,令公子先玩脱了,直接把周将军仅存的遗孤踹入湖中。」
「我对周将军之子一直是视如己出。你这是诬衊。」成国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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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就问你,刚才我说的那二十万两银子的财产,是在谁的名下?」王老大人又道。
「自然是我的名下。不过也只是帮周家暂时保存罢了。这些安哥儿也是知道的。」成国公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了。契约分红契和白契,红契是在衙门有留底的,如果丢失,可以到衙门进行补办。但是白契就不成了,谁拿着契书财产就是谁的。这些产业可不少,成国公自然不想多生变故,因此,都上的红契。
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在帝都府都是有记录的。容不得他瞎说。
大殿上的群臣都不说话了。
这时候,大家望向成国公的眼神就有点意味深长了。刚才这话,几乎是不打自招啊。
刚才还说二十万两银子保存得好好的,让他回家去取,又说丢了,现在又说二十万两置了产,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成国公谋夺周家家财,在大家眼里,几乎就是实锤了
怎么,用周将军之子的名字就不能保存了吗?只要是红契,丢失照样可以去衙门办理。如果怕他人小被人煳弄,只要把契书保存好了,成年之后再交给他就可以。哪有写成自己名字的。
你成国公弄成自己的名字,分明就想着据为而有嘛。说别的都没用。自古以来,但凡把人家的家财换了名字的,就没想着还的。
大殿上站着的,要么是科举中的佼佼者,经过多年宦海沉浮凭实力站在这里的,要么,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才走到今天,就是承祖荫的,大多数也是在经歷了家族不少的明枪暗箭才得到这个位置的。
大家都不傻,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也都明镜似的。
嘿,光天化日的,你成国公就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大家甚至都懒得去跟成国公争辩。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真下场去和成国公辩一辩,估计成国公也就是那转着圈的一句「是帮周家暂时保存的」。你不管说什么,他可能就是这一句话,然后用魔法打败你,弄得你头皮发麻。
说白了,跟这种不讲理的人,辩不出什么来。
翻遍史书,也没见过几个谋了别人偌大家财后不灭口的。不然,斩草除根这个词怎么来的?不灭口等着别人来报仇啊?
先是周将军意外身死,然后就是周将军遗产被夺,独子遇害……细思极恐啊。
当然,对周将军来说算意外,对成国公来说,是不是意外就不好说了。搞不好就是你成国公事先策划好的也说不定啊。
这时候,有人又想起了前阵子关于成国公身世的传言。……无风不起浪啊。
其实在最开始王老大人质问那二十万两银子去向的时候,成国公直接说替周家置了产,虽然是写的自己名字,但也不是没有迴旋的余地。到时候可以说周安年纪小啊,让人不放心啊,谨慎起见啊,藉口嘛,想要找,总是有的。
可谁让成国公一开始就死鸭子嘴硬呢。最后自己把自己卖了。
「请陛下治成国公谋夺周将军家财之罪!周将军乃国家栋樑,为国家身经百战,最后以身殉国。如今,却落了个断子绝孙的结局,请陛下为周将军主持公道。」
王老大人又道。
「请陛下为周将军主持公道。」翰林院掌院李大人也出列附议道。李大人觉得成国公办得这事儿实在是不体面,他有必要帮他体面体面。
「请陛下为周将军父子主持公道。」刑部刘尚书也出列道。这事实在是让人没法说,成国公也真是的,做缺德事还让人抓住了马脚,这是证据确凿啊。不给成国公治罪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请陛下为周将军父子主持公道。」曾经驻守北疆十多年的章老将军也出列道。他也是少时从军,在边关驻扎了多少年的,知道边关将士的艰辛。特别是像周将军那样由小兵一步步做到将军的,期中经歷了多少艰险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为国戍边多年,为国有功的将军,理应得到朝廷的善待,而不是任由他的遗孤被人害死还没个说法。看到周家父子的遭遇,章老将军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无论如何,他也要为周将军父子讨个公道。
「请陛下为周将军父子主持公道。」
…
好多官员也纷纷出列。
那些站成国公的官员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主要是,他们不知道怎么洗啊。
你成国公怎么就承认了呢?只要不承认,皇上就得下令调查吧,这一调查,不就争取了时间吗?到时候只要搞定帝都府,把契书上的名字改成周少爷的不得了吗?
多简单的事儿啊,你这么一承认,他就复杂化了啊。
这一复杂化,想着帮你辩解,难度就大了啊。
难道不应该是你自己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或者一个能拖时间的藉口,大家再使使劲儿,帮你敲敲边鼓嘛。
结果,你自己都要投降了,俺们怎么洗?
其实这些人不知道的是,成国公光想着怎么应付这银票丢失的事儿了,没想到王老大人居然手里还有王炸。
而且吧,王老大人拿出的这份明细,和事实严丝合缝。既没有多说,也没有少说。
成国公就有点懵。
按理说,他置产算是个秘密吧,反正他都是在私底下悄悄进行的,没对外声张过。长公主平时都住在公主府,是不怎么管国公府的中馈的。除了他自己外,也就是国公府的管家知道这份明细,但管家这里,他是有信心,管家不会背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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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心人想查,还有一个消息来源就是帝都府了。
成国公本就心虚。再这么一推断,可能是帝都府给王老大人提供的消息,于是,顺口就说出了暂时保额的话。只是没想到,这个解释就是他的队友们都有点不买帐。
皇上一时有些头疼,现在朝堂上情况是一边倒啊。
只是……处置了成国公父子,将来妹妹那里有得闹了,可不处置吧……现在又是群情义愤。
「来人,把成国公押下去,打入天牢。」说完后给贴身太监一使眼色,太监心领神会,大喊一声「退朝」。随后离开大殿。
群臣一看皇上这态度,也都猜着了,明摆着皇上是拿不定主意啊。不然,当场处置了成国公又何妨?
这时候,殿内的侍卫上来,到成国公面前伸了伸胳膊「国公爷,请吧。」
成国公世子的爵位被夺了,但是成国公的爵位还在的。再说,成国公的夫人还是康泰长公主呢,那可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最后结果会如何,谁也说不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侍卫们也不想在事情未明了的时候把人得罪死了,因此,对成国公也很客气。
成国公黑着脸,目光从王老大人,刑部刘尚书,翰林院李大人,以及好多参奏他的大人们脸上一一扫过,一拂袖子,跟着侍卫离开了大殿。
这个时候,成国公也是坚决不肯输气场的。
成国公不高兴,王老大人比他还不高兴呢。柳同这厮,丧心病狂,害死恩人之子,霸占恩人的家财,被揭穿后居然还这么嚣张!
王老大人决定,他这就去面见陛下。一定要把柳同惩之以法!
看到王老大人直奔御书房,好几位大人也跟了上去。
这事儿真要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成国公吞了人家周将军家的家财,这一点连成国公自己也都认了,然后成国公府还害死了周将军的遗孤。无论是误会还是故意,周将军遗孤都是成国公家儿子踹下去才死的。这一点其实成国公本人也没什么异议。
有几位大人心里想的都差不多,既然事实清楚无异议,就得趁热把结果定下来,拖得时间越长越容易生变。
也有成国公的髮小去求情的。成国公对不对的,事情已然发生了,周将军之子毕竟不是成国公下的手,明眼人都知道,最起码成国公不会希望周将军之子死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那么,周将军之子就是个意外。至于周家的钱财么,到时候交出来就是了。
到时候他们不提对错,只谈感情。皇上怎么说也是成国公的亲大舅哥,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看长公主几分面子吧?
于是,两方人马又在御书房外汇合了。站队成国公府的抱成团围在一起,以王老大人为首的则对站队成国公府的怒目而视。
来为成国公说情的是他的几个发小。这些人也知道,这事成国公做得不体面。但是,谁叫他们跟成国公关系更近呢,再加上也想卖康泰长公主一个人情,只能硬着头皮来一趟了。但是,几人多少也有点心虚。对上王老大人的眼刀,只是低下头,默不作声。
皇上急着退朝,本来就是想静一静,没想到,大臣们还跟了上来。气得不行。这些傢伙们,实在是太没眼力架儿了些。当下吩咐太监道:「让他们都回去,就说朕今天身体不适!」气都被气饱了。
贴身太监一看,这些大人们如此执着,只得亲自跑一趟。
「哟,各位大人们,皇上今天身体欠安,就不召见各位了。」赶紧的,都走吧。衙门里的一堆事务还等着你们去处理吶。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王爷爷,皇上有旨,速速宣各位大人觐见。」
贴身太监一看,不免有些尴尬。他这可是话音刚落哎。
不过当太监的,都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一一一一皇上说啥都是对的。当下伸手为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几位大人请吧。」
王老大人等也很懵逼,发生啥事了?让刚才还欠安的皇上突然就好了呢?
第72章 被欺负的恩人之子(八)
几位大人跟着皇上的贴身太监到了御书房外,发现上方没人。
「王公公,皇上呢?」王老大人不由问道。
「皇上驾到。」这时候,伴随着门外太监的接驾声,皇上迈步走了进来。
众位大人赶紧跪下行礼。
「众爱卿平身吧。」皇上急步坐到书桌前,抬了抬手。
「大家看看,刚来的西北六百里加急,金朝大举扣关。边关粮草告急,户部,兵部,你们有什么章程没有?」
兵部尚书第一个站出来表态,「陛下,我大林朝兵强马壮,小小金国,他要战,那就战便是。」
小小金国,也敢来撩虎鬚,打残了他。
户部尚书吴大人站了出来,先是表了表决心,一定配合朝廷做好后援工作,再诉了诉苦,说了下户部的难处,接着又说了马上会安排调集粮草。
王老大人等也紧随其后,表示附议。
行了,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这事就算定了。皇上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柳同那里,众爱卿觉得,如何处置为好?」
皇上这一开口,大家都惊讶不已,刚才皇上还一直逃避此事,怎么现在,突然又主动提起来啦?
不过一想,也是哦。这敌人兵临城下,结果,以身殉国的将士遗孤在京城出事了,这要是让边关的将士们知道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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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还等什么,肯定是要趁热打铁,争取把柳同处置了啊。王老大人赶紧出列,「请陛下治柳同谋夺周将军家财之罪!治柳同教子不严之罪!」
在这事儿上站队王老大人的一看,赶紧跟上,「臣附议。」
成国公的髮小们一看,急眼了,刚要出口为成国公说两句,还没等开口,皇上快刀斩乱麻,直接下旨了。
「就依众爱卿所奏,传朕旨意,成国公柳同不仁不义,慢待朝廷忠良遗孤,致使朝廷忠良遗孤下落不明,夺其爵位,抄其家财。并令其三个月之内,凑齐二十万两银子,交还周将军族人。」
「皇上圣明!」王老大人第一个开口道。
从皇上主动开口提起这事的时候,王老大人就猜到了,现在边关正等着将士用命的时候,对成国公这样的,肯定要从严从重啊。这句圣明他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皇上发了圣令后开口呢。
周安死了是可惜,但真要说起来,毕竟不是柳同亲自杀的。柳方那里,世子之位已经被废,柳同这里,丢了一个国公位,也算可以啦。这可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呢。
成国公发小们一看皇上这么急着下旨,也明白,这事要是搁往常,他们还能再迴旋迴旋,现在不是赶上外敌来犯么,风口浪尖上,朝廷为了不让边关将士寒心,也只能是拿他们的髮小立威了。说白了,皇上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王老大人都喊圣明了,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唉,他们发小运气不好啊。
怎么办?跟着大家一起喊圣明吧。
大家都喊圣明了,皇上也不含煳,当下命人写了圣旨,用了印,让贴身太监出去传旨了。
其实臣们不知道,皇上也郁闷坏了。跟着边关的加急军报来的,还有边关主将王将军的一封秘折。
王将军说了,前阵子,故将军周靖,周将军家的管家找到了他,他就很奇怪啊,说你不是在京城伺候你家少主吗,怎么到边关来了?结果,管家当下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成国公对他家少主不怀好意。
这王将军就问了,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老管家就说了,当初周家的家产不是都变卖了嘛,大概有二十多万两,到了京城后,他就想着,把这么多钱置点地,置点铺子啥的,有地就能收租子,有铺子就能收房租,都不用经营,光收租子就成,准赚不赔啊。二十多万两砸下去,能买不少地和铺子吶,每年的租子就少不了啊。结果,跟成国公这么一说吧,成国公就把那一两千的零头给了他,让他们置个宅子,置点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老管爱再去要,成国公说啥也不给了,说怕他们这些下人们带着这么多银子偷偷跑了。老管家表示理解,就说了,到时候地契写他家少爷的名字,然后由成国公保存,再由帝都府备案,这些地契,在他家少爷成年之前,不许交易不就可以了嘛。结果,成国公还是不同意。再问急了,就是,不是给了你一部分了嘛。
成国公是把零头拿出来了不假,可那一两千的零头,在京城也就置一百多亩地,一套宅子。可话说回来,他们这些下人们到了京城,也要有住的地方吧,也要吃喝吧。这钱哪里来,当然就从这笔遗产中出了。老管家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成这公可能一两银子都不会拿出来的。
关键是,既然这笔银子进了成国公的肚子,肯定要是吐出来就很难了。那可不是几十两几百两几千两,那可是整整二十万两。周家的老管家就有点担心,哪天他家少爷会不会意外了?
老管家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害怕,最后,没办法,就找到了他这里。希望看在当初和他家老爷一起并肩作战的份上,帮他家少爷把这笔银子要回来,他们要置地!
王将军就说了,可能吧,周家的管家对成国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比如说,是不是成国公府的下人在中间故意挑事,或者传错话了什么的。反正吧,还请皇上看在周将军忠勇殉国的份上,关注此事。
这个节骨眼上,边关大将就提了这么个要求,皇上还能说啥?这自古以来,边关大将谋反的还少了?他们手里有兵,到时候随便找个名义清君侧,再找人写个檄文,造反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如今,蛮族扣关,朝廷不给粮草肯定是不行,没有粮草,再英勇的大将也守不住边关,到时候外敌长驱直入,他们这些皇室,哪个也讨不了好,到时候能安静地上吊都算是祖宗保佑烧高香了,更大的可能就是屈辱地死去,甚至死后还不得安宁。可有了粮草,再对朝廷有意见,到时候他们枪头朝哪头使可真不好说。
皇帝能怎么办?皇帝也很郁闷,当然是要把这种危险掐灭在萌芽里了。
到时候边关大将就算是反,朝廷还能占个大义呢。至于妹义成国公,在他们皇室的安危面前,在他们老林家的江山社稷面前,就算了吧。
谁让他被人抓了把柄了呢。
天大地大,江山最大。
皇上不知道的是,其实吧,边关确实是有敌人进犯,但是,数量并不太大,说白了,谈不上那么危急。
不过,这不是赶上周家的老管家去告状了嘛,王将军听了周家老管家这么一哭诉,难免物伤其类。周将军是他的同袍,算是生死之交吧。结果,他才死了几天呢,就有人盯上了周将军的遗产。关键是,盯上这笔遗产的,还是被周将军救了性命的成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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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将军可是因为救成国公才死的!
这事可把王将军给噁心坏了。
出于和周将军的同袍之义,他总要为周安寻个公道的。
这寻公道怎么寻呢?这里面也是有讲究的。
别看他做为边关大将,在朝廷级别不低。但是,真不如在京城的普通文官们在御前说话有份量。
何况,要对上的是一位国公。另外,人家还有个显赫的身份
当朝驸马。
平时,户部在军饷和粮草这块,总是拖拖拉拉的,说得直白点,经常拖欠。于是,这小揖敌军扣关,就被王将军弄成了六百里加急,一来,是为了催一催粮草和军饷,二来,也是策略性地为周安助力一把,加重这件事在皇上面前的重视程度。
至于会不会被揭穿?呵呵,好多被拖欠军饷的边关大将都这么干过。
反正吧,朝廷就是怀疑也没法查。敌军确实是来了呀,瞧瞧,这么多首级为证。再说,两军开战,还不允许人家见势不破逃跑呀。
当然,皇上也没让王将军失望就是了,立马就处置了成国公,还要求其把周家的家财吐出来。
「王爱卿,朕有意任你为钦差,去边关劳军,王爱卿意下如何啊?」接受了圣明的称赞,皇上开口道。
敌军大举来袭之际,出了这事儿,皇上心里也没底,就想着,为了谨慎起见,派王老大人去边关走一遭。
上次,朝廷派成国公去劳军,劳出一堆麻烦来。如今,周将军之子凶多吉少是事实,边关将士知道了,多少会有意见。为了平息边关将士心中的怨气,就得有个在朝中德高望重的人去边关和将士们解释解释。
放心吧,对于那些伤害边关将士感情的事儿,朝廷绝不辜息!柳同的国公位已经被夺了,接下来,大家就奋勇杀敌吧。
王老大人可是积极地帮周家父子站台的,想必由他出面,就冲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人一路风尘僕僕地过去,边关将士多少总会给几分面子的。
「老臣荣幸之至。」王老大人激动地道。钦差,自古以来都是皇上信重之人才能担任的。能做钦差,证明了陛下还是很认同他这个人的嘛。
安排完了,皇上心里悬着的那根弦终于落下来。刚要宣布大家可以跪安的时候,一太监匆匆跑了进来,「陛下,陛下,周小公子找到啦,周小公子还活着。」
第73章 被欺负的恩人之子(完)
嗯?
周安没死?周安还活着?
皇上和他的大臣们当下都惊呆了。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吶。」过了一会,王老大人终于反反应过来,忍不住喃喃地道。其实他和周家父子井无私交,只是不愿意看到一位将军忠勇殉国后连一丝血脉都保不住,这才要站出来为周家父子讨个公道。
如今,总算苍天有眼吶,终究是给忠良之后留下一线生机。
站队王老大人的,也都欣喜不已。周安平安无事,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
就是那些来成国公的髮小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不高兴的,他们是想为柳同说话不假,但也是基于大家少时和柳同的情份,井不是说,就希望周安去死。不过高兴之后,就有点郁闷,这个消息终究是来的有点晚了!再早一点,那时候,皇上还没下旨,既然周安没死,一切都有迴旋的余地。
最起码,这个爵位就不会被夺了。那可是个国公之爵,成袭罔替的。就因为差了这么一点时间,就这么……没了。
周安现在平安无事,周家和柳同之间的纠葛可不就剩下那二十万两银子了嘛。
要是搁以前,谁又能想到,就为了二十万两银子,一个世袭的国公之爵就这么丢了?
可别说二十万两,就是两百万两,想买爵位上哪儿买去?
爵位这东西,朝廷不卖啊!
仁宗在位时,有一年蜀中大灾,朝廷募集富商捐钱,有一富商豪气地捐献了一百万两,也不过就是得了个御赐「忠义之家」的牌匾,就这样,还喜得那个富商乐得什么似的,直唿皇恩浩荡呢。
唉,这叫个什么事哟。就为了二十万两,柳同就怕一个好好的爵位丢了?
如果周安的消息来得再早一点,他们在旁边敲敲边鼓,皇上就能顺坡下驴,把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只是,现在旨已经下了,皇上又是金口玉言,事就难办了。
「为何现在才报?」皇上气急败坏的道。
他和康泰兄妹情深,柳同是亲妹夫,柳方更不用说了,是血脉相连的亲外甥,如果可以,他总要给些体面的。
之所以咬着牙夺了柳家的爵位,还不是赶上外敌扣关,王将军又特地密折问起周安的事嘛。为了江山社稷,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柳同这爵位没了,外甥女那里倒好说,公主之女,赐个郡主之位总是可以的,可两个外甥怎么办?公主之子么,倒是也可以封爵,可也不过就是个轻车都尉,正三品,而且只封长子,不能世袭,和柳家的成国公之位比起来,根本就是天上地下。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自古以来,天子都是金口玉言,要是朝令夕改,还是在军情紧急的情况下,势必于江山社稷不利。
要是当时只有周安一条人命的事,也还好说,其实不用自己张口,自然就有人帮柳家求情,自己就顺着下来就成了。只是,不是还有那二十万两银子的事嘛。归根到底,是柳同想吞掉周家家财,这才有了后续的一系列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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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柳同吃相太难看了些,怎么就把那些地契房契地直接写成自己的名字?但凡是弄成下人的名字,到时候找个背锅的也容易,怎么就一次到位了呢?
只是,现在周安平安无事,柳家的爵位还是没了,到时候皇妹闹起来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皇上就有点头疼。于是,不免有些迁怒。
为什么消息来得不能再早一点点呢?
小太监被这么一责问,也很委屈,「四皇子刚回来,才把消息报上来的。」
嗯?四皇子?怎么又和四皇子扯上关系了?
「传四皇子进来。」皇上决定当面问个清楚。
很快,四皇子进来了。
「儿臣请父皇请安。」
「起来吧,这周将军之子,是你发现的?」皇上今天一看这个儿子,是怎么看怎么顺眼。甚至连四皇子裤角那一点污渍,都选择性地忽略了。
什么?御前失仪?不存在。说明四儿子体贴,应该是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紧进宫了吧?
「是啊,儿臣出去打猎,到了一个河边,正烤肉吃,过来个脸上脏兮兮的小孩儿在外围晃悠,边望着儿臣一行边流口水,儿臣猜着,这小孩儿应该是饿坏了,想要找点吃的,也怪可怜见的,儿臣就招唿人给他送点吃的过去。看这小孩儿一个人在外面,头髮凌乱,儿臣猜着,他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儿臣就想着,等回头帮他打听下家人的下落,也等这小孩子儿过来一看,居然是故将军周靖之子周安。儿臣就赶紧把人带回来了。」
四皇子答道。
「确定是周将军之子周安吗?」
「确定。周安回京后,儿臣曾经在成国公府见过周安一面,绝对不会认错。他自己也说是周将军之子。西燕湖正好挨着塞燕河。想来,应该是落水后顺流而下,被冲到河边的。」
「周安现在哪里?」
「因为他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情况不太好,儿臣让人带着去了儿臣府上,换洗换洗,再填填肚子。儿臣猜着父皇肯定也担心忠良之后的安危,得赶紧让父皇知道这个好消息。儿臣是从郊外直接进的宫。」四皇子答道。
「怪不得你这一身衣服……哈哈哈」皇上指着四皇子,爽朗地笑道。
不管怎么说,这个儿子,带来了周安平安的消息,甚至可以说,周安还是这个儿子救回来的……皇上还是老大欣慰的。
大家这才把目光集中到四皇子身上,细看,别说,衣服上一些不起眼的地方还真有些污渍。
这说明啥?说明四皇子来得匆忙啊,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平时人进宫面圣,要衣着干净,不然就是对圣上不敬,圣怒下来,哪个也受不了。
结果,人家四皇子就因为衣服不干净,还被夸了。这说明啥,说明四皇子带来的这个消息,很得圣意哦。
「好!好!好!听闻忠良之后平安,朕心里也算放下了一根弦。」对这个儿子的表现,皇上还是很满意的。发现周安下落,把人平安地带回来,好好安顿,井且,第一时间入宫奏报这个,也可以啦。至于来晚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反正中间又没耽搁。只能说,柳家运气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啦。
「这样,皇儿再辛苦一趟,把周安带到宫里来。朕要亲自见他。」
「现在周安想来已经收拾好了,在往宫里赶了。应该一会儿就到了。」四皇子笑道。他家父皇得知周安平安的消息,肯定是要见上一见的。
他既然把人救回来了,自然会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
「好!」
皇上也有意,让王老大人这位即将奔赴边关的钦差看周安一眼,将来见了王将军,人家问起来,也有话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这不中午了嘛,先传膳吧。朕要和众位爱卿一起用膳。」皇上笑呵呵地道。
大家都别先别,和朕一起眼见为实吧。重要的是,要明白,朕对忠臣遗孤还是很关心滴。
一个太监应声下去传膳了。
「谢陛下隆恩,今天臣等可算有口福了。」看皇上兴致不错,有位国公爷凑趣道。
「陛下隆恩,臣等有口福了。」
其他几位大人也纷纷附和。皇上想与大家同乐,还有什么好说的,夸就完事了。虽说每年节庆,宫中都有宴席,但一年也就那么几次,平时大家吃到御膳的机会还不是多的。
当然,关键是被留在宫中和皇上共进午餐。这可是皇恩浩荡咧。就连王老大人也是有些小激动的。
几个太监进来,把桌子椅子搬到各位大人跟前。几位大人赶紧落座。
御膳!嘿!
御书房是其乐融融,柳家却是三月寒冬。
圣旨下来了,成国公夺爵。成国公府,没了。
得到消息的族老率族人们赶来,嚎啕大哭,有位族老拿着拐杖冲着柳同就砸上去了。
「柳同,你就真缺那二十万吗?啊?就为了二十万,就把祖宗传下来的爵位给丢了啊?」族老越说越激动,暴雨般地冲着柳同就招唿上了。
柳同目光无神,呆呆地,一动不动,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事实上,他有点懵。
怎么就到这一步了呢?
本来他是想着,过上几年,让周安病逝的。病因他都想好了
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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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等他下手,自家儿子先沖周安下手了。
早知道这样,就该对周安好些的。最起码以前儿子对周安态度不好的时候应该拦着给周安出个头的。
要不是自己拿周安太不当回事,被儿子看了出来,估计儿子也不敢踹周安下水。
就这么个没爹没娘六亲无靠的孤儿罢了,死了也就死了,怎么就快进到他们爵位被夺了呢?
皇上怎么就突然不念亲情,丝毫不顾公主的面子,要冲他们成国公府下手了呢?
柳同想不通。
这世界变快太快了,他一点也不明白。
「真是不明白,又不缺钱,为什么要冲恩人之子下手」一个族人在旁边嘀咕道。
「就是,当朝国公,又是当朝驸马,想要捞钱,机会能少吗?怎么就昧着良心沖恩人之子下手?」另一个族人附和道。
「就拿盐商来说,我听说啊,大盐商有一个算一个,每年都会到京城来拜码头。而且经常是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拜下去。就这个钱,每年都能收一大笔呢。国公府主子又不多,钱怎么就不够花了?」一个族人气愤地道。
「谁说不是啊,柳同为了省钱,居然把两个弟弟都分了出去。京城的勛贵有一家算一家,哪有这么不讲究的?」这话以前族人不敢说,这不是柳同把爵位丢了嘛,大家憋了这么多年的心里话,当然要说一说了。
「要不是周将军,当时柳同就死在边关了。真是白眼狼一个。」
「他做了白眼狼,恩将仇报不要紧,把祖宗传下来的爵位弄没了。」
「莫不是真是纳塔侧妃所出,然后李代桃僵,换了咱们柳家真正的世子?要不然为什么他去了边关一趟,周将军就出事了,然后他还要吞掉人家的家财?」
「禁声,这可说不得。真要是这样,咱们家也……」同伴赶紧捂住族人的嘴。
「可要不怎么解释,他非要置周少爷于死地?」族人才不管这样,直接掰开同伴的嘴。都这样了,情况已经不能再糟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些话柳同也都听在耳里,只是,他已经麻木了。
刚才说话的几个族人,都是远支庶支的,平时在家族也没什么地位。如今,这些人都出来编排他了。
可他还能怎么着?反骂回去?
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就凭他丢了祖传的爵位,他要是再跟族人较真,只会让族老们更勐烈地反扑。
众人正一边围观族老拐杖招唿柳同一边吐槽,康泰长公主也匆匆赶来,看见柳家族老在沖柳同下手,当下脸就黑了,「放肆!」
就算柳同爵位被夺,他还是当朝驸马。族老不过就是平民百姓一个,怎么敢沖驸马下手。
族老倒是看见康泰长公主了,只是给了个淡漠的眼神,继续沖柳同身上招唿。
你是公主有啥了不起的,还不是连累得我家爵位没了。那可是我们老柳家老祖宗传下来的,是老祖宗真枪真枪从尸山血海中拼出来的,是留给我们所有族人的,可就在你们手里,它给没了!
要不是娶了你这么个败家货,生了个光会惹事生非的儿子,哪至如此?
如果周安没死,就为了二十万两银子,哪至于爵位被夺呢?
把吞的银子还回去,兵部侍郎的职位交回去,再罚点俸,估计就差不多了,最多再降成候爵,伯爵。但只要爵位还在,还能世袭的,哪天家族一发力,没准就升回去了。这一代不行,下一代,总有机会的,或者说,最起码能让人怀个念想。
如今,爵位没了,根基也就没了。柳家,从此要败落啊。
有本事把我家的爵位要回来啊。
做不到,光在这里耍横有什么用!
公主虽然没机会听到柳家族老的腹诽,但族老悲愤中透着三分凄凉一分不屑的眼神还是体会到了。
事实上,她也有点柳同同款懵逼。
皇兄是怎么了?就为了一个六亲无着的周安,居然一点也不顾忌她这个长公主的面子,就这么把成国公的爵位夺了?
此时此刻,她无比想念太后,也就是她和她皇兄两人的亲娘。
如果太后尚在世,哪会如此!
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康泰决定去皇室找皇兄说说情,看能不能把爵位要回来,这法场杀人还有刀下留人的戏文呢,这人命关天的事都能改,这爵位就更小意思了。
想到此,康泰也没机会和柳家的族老们掰扯了,「来人,备马。」她要去皇宫找皇兄!
康泰急匆匆地赶到皇宫,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又是她同母兄长,在皇室地头熟悉得不要不要的,稍微一打听,就知道,皇上现在御书房,于是,急急往御书房奔去。
走在半路上,她惊呆了。
她看到了啥?
周安!
离着他们五十米远的甬道上,那个人是周安!
周安没死?周安居然还活着!
只是,周安看到她,怎么也不来见礼?
还有,旁边陪着周安的那个,是老四的护卫统领祈将军吧?
不管怎么说,周安还活着,她儿子把周安踹下水的事,也就不叫个事儿了。
想到这里,康泰长公主不由有些庆幸,对此次面圣结果更乐观了几分。
这边周安看到康泰长公主,灵机一动,沖祈将军道,「祈大哥,我要尿尿。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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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统领一听,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皇宫大内,最怕的就是三急。
到时候憋不住了,真尿裤子,一个御前失仪是跑不了的。到时候不只周安讨不了好,他家殿下照样讨不了好,他这个把差事办砸的人就更没好了。
这个小祖宗,唉!
虽然皇上那边还等着召见呢,但是,他能怎么办?只能是让这个小祖宗先去解决问题啊。
祈统领只得对跟着两人的公公笑笑,「劳烦公公了。」
「祈统领客气了。」小太监点点头,带着周安去解决问题。
看到周安两人跟着小太监拐了弯,康泰扭头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嬷嬷,跟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最好能把周安的心拢住,让周安帮着柳方说几句好话,她们的事会顺利得多。
刘嬷嬷做为公主的心腹,体会公主的眼神那是基本技能,当下点点头,朝着周安的方向跟了过去。周安年纪也不大,到时候她好好哄哄,应该能够让他开口帮她家小主子求情的。
想到这里,刘嬷嬷感觉重任在肩,不由加快了脚步。
在小太监带领下,周安终于解决了问题,和祈将军汇合后,抖擞精神,准备去面圣了,刘嬷嬷迎面走了过来。
「哎哟,周少爷,看到你平安无事,老奴总算放心了,你不知道,你落水后,国……」刘嬷嬷刚要顺嘴说国公爷,再一想,他家老爷的爵位已经没了,再称国公爷就不合适了。「我家老爷和公主伤心得什么似的,国公爷亲到西燕湖,带着人在那守到了天黑,还发了一千两银子的悬赏,搜寻你的下落。」
为了赢得周安好感,刘嬷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把这一千两银子悬赏移接到柳同身上。
「你是?」周安茫然地望着刘嬷嬷,有点不知所措。
刘嬷嬷一听,脸当下就黑了。
周安刚到京城时候,肯定是拜见过她家公主的,当时她就在公主身边服侍,这个周安,就算真的眼神不好,记不住她的长相,可一说到公主,他就该想到是康泰公主吧,再说,他不会以为哪个公主听到他失踪的消息都会伤心吧,肯定是和他有渊源的公主啊!
再说,要是没点干系,谁没事了愿意守在湖边就为了搜寻你的下落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这么大牌面儿吗?
想她刘嬷嬷,自打跟在长公主身边侍候,就是皇子公主们见了她也要给几分面子,没想到,今天被这么个小兔崽子折了面子。
周安好像也不太会看人脸色一样,茫然的小眼神望向祈将军。
祈将军对刘嬷嬷实在是有些看不上,虽然他还不知道,皇上已经下旨夺了成国公府的爵位,但是,要他说,既然是来求人的,就得有个求人的样子,唾面自干的态度总得有吧。人家小孩子可能记性不好,没认出你来,你就赶紧接着介绍啊,居然还有空摆脸子,给谁看呢?
「我的周少爷,皇上还等着呢,咱们赶紧走吧。」祈将军提醒道,然后带着沖在前面。
「哦,好!」周安点点头,连忙跟上。
刘嬷嬷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找周安的目的,赶紧在后面跟上。「周少爷,老奴是康泰长公主身上的刘嬷嬷。」
「哦!」周安边走边应了一声。
祈将军皱皱眉头,不过也没赶刘嬷嬷。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怎么说,刘嬷嬷也是长公主身边的,只要她不挡着他们的去路,他就当没看见好了。不然,康泰长公主发起飙来,就是他家殿下也要喝一壶的。
见周安这副态度,刘嬷嬷就有点着急,上来拉着周安的手就要套个近乎。
也是赶巧了,正好路过湖边,眼瞅着,周安就被刘嬷嬷推进一湖里。
是的,西燕湖有一个支流正好经过皇宫,这也是西燕湖之所以被文人墨客推崇的原因之一,能和皇帝陛下,不说共饮一江水吧,最起码,可以同游一湖,绝对是件很体面的事啦。
祈将军一看,当下就傻眼了。
「周少爷。」当下也顾不得了,赶紧跳下去捞周安了。
好在祈将军水性不错,很快就把周安救了上来。
到了岸上,祈将军头都大了。两人湿漉漉的,怎么去见驾呢?
总不能御前失仪吧?
他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阻止刘嬷嬷跟着的。可是,他也没长着后眼,哪能想到,这个刘嬷嬷居然这么丧心病狂呢。
事实上,刘嬷嬷也吓傻了,她有点后悔,不该去拉周安的手的。
好在周安被救了上来,不然,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别人肯定得说是她把周安推下去的。
「周少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刚才---」
「我不小心?分明是你把我推下去的。」周安撅着小嘴,气唿唿地道。
「你!你!小小年纪,怎么信口雌黄?」气得刘嬷嬷指着周安,赶紧为自己分辨。
祈将军不动声色,对身旁的太监道,「劳烦公公,带我们去启明殿换身衣服。」
至于刘嬷嬷,他连个眼神都欠奉。刚才他可是看得真真的,就是她主动伸手的。如今,被人揭穿,居然还敢倒打一耙。
一般皇子长大后就搬离皇宫在外面开府,但以前住的宫殿都会留着,这样皇子们回宫也有地方住。启月殿就是四皇子小时候住的地方。四皇子专门给手下人备了一些衣服鞋子之类的,万一谁面圣前遇到突发事件,还可以去那换一下。说来也算是在皇子手下当差的一种福利了,宫内有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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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太监不由暗暗叫苦,怎么就赶这么一出呢?好在周安平安无事,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就这么着,太监领着周安和祈统领去转向启月殿走去,留刘嬷嬷凌乱在风中。
她也回过味来了,周安他是故意的。故意陷害她,让她背锅。
想来周安是恨上柳家了呀。得了,她也不去自讨没趣了,主要是,她这身板不够重,一个锅不够了,再多了,她背不动啊。
还是先回去跟公主汇报吧。
王老大人明天就将出发劳军,这顿饭也算是给王老大人的饯行酒。为了图个好意头,也为了显示皇恩浩荡,这顿御膳非常丰盛,说白了,禀承上意,御膳房主管用心操持过的。
宫中的御厨手艺那是没得说,有,再加美酒,皇上和众位大臣以及四皇子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君臣相得。王老大人还吟了一首诗,主题是王师必胜,引得大家纷纷拍手叫好。
吃饱了喝足了,酒席撤下去了。周安才姗姗来迟。
「草民周安,见过陛下。」
「起来吧。」皇上挥了挥手,声音那叫一个亲切。来,众位爱卿都看看,看好了,周安还活着。
是我家老四亲自从外面救回来的。
在场的大人们有几个是见过周安的,一看确实是周安本安,心里就更踏实了。四皇子没有认错人。
皇上把周安拎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大傢伙,对周安,或者说,对边关大将的遗孤,他还是很关心的。
当然,主要是让王老大人亲眼看看,眼见为实嘛,到了边关,见到王将军,说话声音也有底气。
周安和大家见过了,这个目的也就算圆满达成了。
「皇儿,既然周安是你救回来的,以后周安就留在你府上吧,当着众位大人的面,朕把周安託付给你,记住,周安是朝廷忠臣之后,还是周将军留下的唯一的一根独苗苗,你要好生照顾,如果他头髮丝少了一根,朕都要拿你是问。」
事到如今,周安肯定不能留在柳家了。如今,大敌当前,不能让有心人利用周安做文章,以免危害社稷,那肯定要找个妥善的地方安置周安。
想来想去,四儿子家里最合适了。皇子府上护卫军不少,保障周安的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另外,交给别人,也不如交给自家儿子更放心一些。
「真的吗?」周安睁大眼睛,惊喜地道,「太好了,太好了,谢谢皇上。」
周安如此抢镜,皇上不但没生气,反倒乐了。
「咦,你怎么这么高兴?」
「四皇子可好了,皇上,你不知道,当时我都饿坏了,四皇子不仅给我吃的,还说愿意帮我找家人。」周安的眼里闪着光。
「哦,原来是这样!」皇上爽朗地笑道。
「皇儿,看来小傢伙很喜欢你啊,照顾好他。」
「是!儿臣遵旨!」四皇子出列应声答道。
奉旨养育周安,正说明父皇对他的看重。
此时的周安,已经是朝廷对待为国有功的将士们态度的一种具体体现。只要他把周安好好抚养成人,不仅会收穫边关将士们的天然好感,也有助于加重他在朝中的地位。
只要周安好好地,朝中轻易就不敢有人动他。
出了御书房,祈统领跟四皇子说起周安被刘嬷嬷推下水的事。
有柳同柳方「珠玉在前」,四皇子倒没有怀疑周安栽赃陷害的可能。只觉得,柳家人实在太太太奇葩了。
他这位姑丈柳同,国公爷,又是驸马爷,身份地位可以说是样样不缺,想搞钱,路子多得是,偏偏就要冲恩人遗孤下手,还只是因为区区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当然不少,但一个国公爷为了二十万就贱卖了良心,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要知道,周安可是借住在柳家,只要周安出了事,就算是风寒,他柳同也难逃一个照顾不周的责任,更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偏偏,人家就这么干了。嘿!
柳同就更奇葩了,光天化日之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就敢踹人下水。在周安生死不明情况下,还能扬长而去。这是一般的人做得出来的吗?
就连他姑妈康泰长公主,得知周安平安的消息,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派心腹嬷嬷当着他的护卫统领和一个太监的面儿灭口,地点还就选在皇宫大内。
不管别人服没服,反正他是服了。
「唉,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吶。可能,这就是血缘的力量吧。」四皇子摇着头感慨道。
柳家父子二人,脑袋都跟进水了一样。就连他的姑妈,虽然身负最尊贵的皇室血统,跟那对父子生活久了……唉,算了,不提也罢。
只是,这位姑妈也太不拿他放在眼里了吧。
当时周安明显是由他的护卫统领带着的,说明什么?-----最起码在当时,周安是由他四皇子负责安全的。
可刘嬷嬷就敢当着祈统领的面下手,也太嚣张了些。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四皇子也不是好欺负的,于是,转头找了个机会,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皇宫湖畔,四皇子不经意间跟他滴父皇提起这事儿。
「姑妈也太不讲究了些,当时王老大人马上就要出发去边关,如果周安真出了事儿,到时候万一王将军问起周安在京城如何了,让王老大人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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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听,也很生气。自己这个妹妹,也太会惹事了些。相公相公管不好,儿子儿子管不好的。
柳同贪了周家的家财,他就不信这个妹妹一点风声都没听见。还有,不管怎么说,周靖都是为了救柳同而死的,但使这个妹妹对周靖之子上点心,柳方也不至于敢当着众人的面踹周安下水吧。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边关已经告急,要是边关将士们知道,周将军遗孤光天化日被皇亲国戚给害死了,谁知道会不会兵变?
好不容易,总算苍天保佑,他家四儿子救回周安一命,结果,这个妹妹就敢明目张胆地再次找人在宫里下手。
这是要逼着边关将士们造反吗?
这哪有一点当朝公主的样子!
还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兄放在眼里?有没有把他们家的江山社稷放在心上?
如果外敌真打进京城,那些大臣们还好说,转头就可以换个新主子,未必没有荣华富贵,拜谁不是拜呢?可他们这些皇室怎么办?除了屈辱地死去,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想到这里,皇上对康泰长公主也就冷了心。
「边关将士们在边关用命,皇室总要做些什么,这样,着康泰长公主带家人去皇宫寺院为国祈福吧。」皇上霸气地又下了道新旨意。
一家子都算上,先在寺院呆上几年再说吧,去去身上的戾气!
周安在四皇子府安顿下来。
周安一个孤儿,还是个带着二十万两家财的孤儿,总要找个依靠。不然,凭他的小身板,在京城很容易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四皇子和他也算有缘,又是皇子之尊,可以说是京城的大腿界比较粗的那种。
至于四皇子夺嫡失败会不会被连累,这个倒也不必太担心。经歷了这么多事以后,周安身上最大的标籤,是边关烈士家属,连皇上都希望他在京城得到好好照顾。哪天皇上真的被皇子们夺嫡成功了,那周安就是先帝亲自过问过其在京城安全的边关烈士家属。
这个身份,无论哪个皇子上位了,也都要掂量掂量的。
京城的地不好买,周安找了四皇子商量,直接从柳家的财产中要了总价值二十万两银子的地契和部分商铺的房契。柳家的地契房契不少,周安都是挑着好地段拿的,直接省了买地买铺子的麻烦。
带着原主的感谢,周安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74章 被修二代诬陷了(一)
周安这次穿越是一个修真界,修真界按实力可以为分四个境界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
相传在上古时代,还有不少化神修士,修士修到化神后,就可以飞升到上界了。可惜也不知道是灵气倒退还是什么原因,化神修士不是飞升了,就是坐化了,最后消失在歷史的长河里。现在修真界修为最高的就变成了元婴修士。
原主周安就出生于一个修真世家,周世家族修为最高的是周家的族长周绅,元婴初期修为。
这个修为,在元婴中期和元婴后期眼里,是差了点儿,不过整个修真界元婴后期修为的实在是凤毛翎角,差不多两个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元婴中期的也就几百个左右,看着数量不少,要知道,整个修真界广阔无垠,这点人数在浩瀚的修真界来说,真不算多。再加上周家还有一位元婴初期的族老,周家在修真界也算得上一方豪强。
周安是周家远支,父母在外出歷练的时候都遇到意外去世了。周安是跟着爷爷长大的。
周家虽然算是一个大族,家大业大,但族人数量也多,周爷爷资质又是一般,修为也只是筑基中期,家族每月发下来的份例自然没有多少,如果修为想要再进一步,肯定要出去找机缘的。事实上,除了那些修真界大佬特别宠爱的后辈之外,修真界每个修士想要晋级,都得自己出去找路子。
有一次,周爷爷外出寻找机缘的时候,赶上周家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修真世家王家家主的小女儿王媛。
王家家主是元婴中期修为,在修真界,这种修为差不多就是最顶级的存在了。王家家主的女儿,还是王家家主老来得的女儿,自然金尊玉贵。何况人王媛漂亮又温柔,就连她的武器也很唯美,-----是一支练化过的青竹,人称「青竹仙子」,是好多修二代修几代们的白月光。
可就这么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仙子,在周家,竟然被周安给亵渎了!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人家青竹仙子和她的舔狗----周家家主的小孙子周泰是信的。
当时周泰带着心中的女神在家族后山闲逛,走到一处层峦叠嶂处,女神突然指着远处的一枝叶莲花,露出神往的眼神,说了句「这花好漂亮」,周泰一听,这还有啥说的,女神既然喜欢,他当然要把最美丽的花朵摘下来送给她,当下向着叶莲花的方向就飞了过去。
只是,等他拿着摘好的娇艷欲滴的叶莲花回来的时候,只见心中的女神上衣有些凌乱,好像被人撕扯过一样,眼含着泪水,从斜刺跑了出来。
周泰一看,这还了得,竟然有人亵渎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英雄救美的时候到了!当下周泰也顾不得花的事儿了,赶紧跑过去,他要抓住兇手为女神讨个公道。
等他跑过去,看到的就是一脸错愕的周安。
「我,我……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撕衣服!」周安当时都傻了,一看周泰过来,结结巴巴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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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家族后山一个僻静处修练,突然跑来一个陌生的女的,他还没想明白这是哪位的时候,,这女的已经开始撕上衣了。撕了几下就流着眼睛往外跑。什么情况?
「什么?分明是你亵渎了青竹仙子!」周泰怒不可遏地上前一把抓住周家的上襟。
「我没有!」原主哪见过这个,只知道为自己辩白。
「我都看见了!」周泰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不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何阿媛的眼里会满含泪水!
「阿泰,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王媛泪水涟涟,把脸埋在两手之间。
周安本就是远支,爷爷又外出未归,再加上这事又是族长的小孙子周泰亲自出来指正,为了给王家一个交待,家族决定,毁掉周安的修为和灵根,逐出族里。
被行刑后,周安被送出家族。当天晚上,周安身上佩戴的玉佩也不翼而飞,原主这才想明白,王媛多半是看中了他的玉佩,这才玩了一把仙人跳。
王媛之所以没灭口,可能是看他没了灵根,也就意味着没了东山再起的可能,以后肯定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屑于对一只蝼蚁出手罢了。
周爷爷回来后,知道孙子的遭遇后,难过的要命。如果孙子灵根还在,好歹能重新修练。可灵根都毁了,跟个废人又什么区别?这就好比从云端跌入云泥一样,简直让人比死了还难受。
再得知孙子脖子上的玉佩没了,也猜到了王媛多半是为了那条玉佩了。
那个玉佩并非周家祖传之物,而是周妈妈留给儿子的。周爷爷说,周安生下来那天,周妈妈就给儿子带上了那条玉佩,周爷爷当时好奇地看过,发现玉佩也就是个凡品,虽然不知道儿媳妇为什么要给孙子带这么个凡品在身上,不过想来也是人家当妈妈的对孩子的一种美好的祝福,周爷爷也没什么可说的。
现在想来,那玉佩可能有什么特殊之处,或者说是他没看出来这个玉佩的价值。但是王媛多半是身上有什么法器或者灵眼之类的,能看到这个玉佩的神奇之处。
要知道,周家毕竟也是个大族,如果她直接上手抢,或者暗中偷,在周家的地盘上,很可能被发现,毕竟周家也不是吃素的。要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让族人吃了亏,被外人占了便宜还不敢吭声,传出去周家以后也就不用做人了。至于哄着周安把玉佩送给她,难度就更大了。一来周安未必是舔狗,再说,当着另一条舔狗周泰的面儿发展新舔狗,也很容易翻车。
相对来说,仙人跳是最安全最快速地夺取玉佩的方式。
没几天,从王家传出消息,王媛从周家回去后就突然从筑基初期跃过了筑基中期直接晋级筑基后期。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来王媛是得了大机缘吶。
要知道,在修真界,最不缺的就是修二代修几代们,谁还不是个小可爱了,可再爱宠的修二代,被砸再多的资源,也很少见修练速度这么快的。一般怎么着,筑基初期到后期,也要有几年的过渡吧。事实上,从晋级筑基后在三五年内修到后期的,都可以算得上天资纵横之辈了,只要不中途陨落的话,一般都会晋级金丹。
以王媛的成长速度,再不报仇,就更没机会了。于是,周爷爷找了个机会,和王媛照了个面儿。
只是,王媛身上法器太多,即使同是筑基后期,周爷爷也不是其敌手。
可能是反派都话多,一般他们在杀死敌人的时候,都会对敌人和盘托出真相。毕竟,做了坏事也不可能到处嚷嚷不是,当然要在心里憋着。那伴随的,必定是空虚寂寞冷,反正死人又不会说话,而且还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方听了也不会一头雾水,他们当然要抓住机会尽情倾诉一番了。
是的,王媛承认了,她确实是早就发现了周安的玉佩是个好东西。因为她身上的御兽袋里有只寻宝鼠,是寻宝鼠告诉她的。至于周安那个玉佩么,已经被她练化了,用的就是修真界最常见的滴血认主方式,那个玉佩是一个玉坠空间,里面有灵泉水,还有不少灵植吶。空间里的灵泉水,对晋级作用非常非常大。
临死时,周爷爷用传音符给孙子传了这个消息,总得让孙子知道幕后的真相吧。另外,他叮嘱孙子以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
原主含着眼睛接收了这个消息,他甚至都不知道去哪里收敛爷爷的尸骨。
为了爷爷的遗愿,他得好好活着,可是,没有修为,没有族人,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里,哪是那么好混的。虽然原主躲得很偏僻,找了一个人迹罕至没什么修真资源的小岛生活,还是在两个筑基修士斗法中被波及,被震死了,死不瞑目。
这次周安穿过来的时候,距离上一世王媛来周家还有一年的时间,原主的愿望就是给自己和爷爷报仇,杀掉王媛。
周安搜了搜原主的记忆,搜到一个叫冷峰的修二代。
为什么会想起这个人呢?
冷家也是个大家族,冷家家主元婴初期修为,不过有个元婴中期的太上长老。而冷峰呢,则是冷家家主的最受宠的一个儿子。
王家家主是元婴中期,还有一个元婴初期的长老,和冷家比较起来,实力差不了多少。既然实力差不了多少,冷家家主最受宠的儿子调戏了王媛,自然是有迴旋的余地的。冷家给王家赔礼道歉,还送了不少礼物,王家也算保住了面子,也就没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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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事以后,冷峰还是被冷家家主臭骂一顿,禁足一年。
周安觉得,多半,这个冷峰对王媛也是有怨念的,可以先联繫联繫这个冷峰,先打听打听情况再说。
第75章 被修二代诬陷了(二)
事实上,冷峰的事之所以传得沸沸扬扬,自然和王媛的那些舔狗们脱不了关系,女神受欺负了,最后终于讨回了正义,自然要大肆宣扬一下。冷家虽然也是豪门大户,但是,王媛的舔狗们也是一个个都有来歷,毕竟,一般三般的,也没机会认识王家的小公士不是。对冷家来说,这事虽然有点没面子,但也算不上什么伤筋动骨的事儿,也只能无奈地听之任之了。
因此,冷峰的名声,在一些名门正派眼里,恨不得迎风臭出三万里去。一提起他,大家就不自觉想起,哦,就那个仗着家世敢亵渎青竹仙子的混帐三代。
不过冷峰倒是不在乎这个,这些人再怎么嚷嚷,只要冷家在修真界的地位不倒,人家冷峰的小日子肯定还是很滋润的,没事儿还要出去浪一浪。
周安想了想,再过一个月,就是天级山丹道大会了,在那里,和冷峰同学来个偶遇应该还是很有希望的。
天极山丹道大会是由丹师公会举办的,每三十年一届,每届为期三个月,士要是为了给广大丹师提供一个可以交流丹术的舞台,同时也是给丹师们提供一个展示的机会。
据说,自上古时期,天级山丹道大会就存在了。谁也说不上到目前为止举办了多少届了,反正,丹道大会的歷史绝对够悠久就是了。
丹药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自然,对应地,能练制天级丹药的丹师为天级丹师,能练制地级丹药的为地级丹师,以此类推。
大会上会有各种比赛,这也算是各个丹道宗门的一种实力较量。
每届都会有一些丹师新秀脱颖而出,一些散修丹师,也有机会得到丹道宗门的招揽,拜得名师。
同时,一些平常难买的丹药,也有可能在大会寻得,自然是引得修士们趋之若鹜。
丹师公会规定,来参加大会的,一律禁止打斗。只要是修士,就没有不需要丹药的,各方势力自然要给丹师公会这个面子。凭着安静祥和的气氛,丹道大会也成了修士们交友聚会的一个好去处。
人嘛,见面三分情。只要见一面,互相认识了,以后再见面,也勉强可以称一句故人了。对任何一个修士来说,不管需不需要丹药,去丹道大会上长长见识,多认识些人,总是没坏处的。
当然,关键是那儿地方安全,不允许打斗嘛。这可是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为数不多的和平时期。
果然,到了天极山后,周安在一艘非常骚包的飞船上见到了冷峰。
不得不说,身为修真界几乎是顶尖势力的家族的少士,冷峰一点架子也没有。
「小兄弟,你是不是也被那缺德女人坑了?」一看周安提起王媛时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冷峰立刻就像找到亲人一样,热情地拍着周安的手,充满好奇地问道,那意思,巴不得周安赶紧点头,他也好多一个异父异母的患难亲兄弟。
「这倒没有。---」
「没有啊。」冷峰一听,顿时声音都低了下来,他失望极了。找个共患难的小伙伴儿怎么就那么难呢?
「不过,她的行事确实有点不对劲儿哈,比如,她总是吊着别人,不士动,不拒绝,不反对,和每个家世不错的年轻修士都若离若离的。」
「可不是!偏偏那些人眼睛跟瞎了一样,也不知道几辈子没见过女的了。」冷峰连忙点头,他可算找到知音了。
「不仅如此,还就任她驱使。做她的舔狗,指哪儿打哪儿。」周安补充道。
「没错!」冷峰一拍巴掌。「舔狗?……舔狗……舔狗,哈哈,舔狗,小兄弟,你这个词用得好,用得妙啊。那些狗东西,可不就是她的舔狗!」冷峰扬眉,大声道。
「不过,冷大哥。」周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那个,我可以这样称唿你吗?」
「当然!」冷峰点点头,「以后,我就叫你周师弟吧。」他们可是有共同讨厌的人呢,自然要亲近一番了。
「不过,真说起来,小弟我是有点好奇哈,按说冷大哥你,家世可是一点也不差,怎么就被她给……」
「还不是她的……舔狗多!」一提起这个冷峰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不知道,那会儿啊,是在苍林秘境,当时她被一只筑基后期的的蝎子追杀,正在逃命,正好遇到我,就喊我救她性命。我要是个金丹修士,救了也就救了,就当结份善缘了,可当时我也就是刚筑基,哪有那个本事!既然打不过蝎子,肯定要跑了,不跑难道要跟着她一块儿被蝎子吃了吗?」
「后来呢?」周安追问道。
「后来啊,我没理她,就跑喽,她就是长得再漂亮,和我也没什么交情,犯不着为了她把我自己搭进去不是,结果,她就在后面追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拉我垫背。」说到这个,冷峰撅了撅嘴,「也是赶巧了,也算是我命不该绝,我俩逃到一个悬崖边上时,正好大佛寺的闻法师傅从悬崖下面路过,闻法师傅几年前就是筑基后期,当时已经是半步金丹了,见到我们俩个,也是一片慈悲之心,就喊我们俩个往下跳,他来迎战蝎子。我见闻法师傅纵身飞了上来,就明白跳下去就算安全了嘛,你也知道嘛,我跑了一天一夜了,也累了,当时听到闻法师傅的话后,就赶紧跳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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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知道,这是到最关键的精华部分了,赶紧竖起耳朵,真相揭秘的时刻到了
「有闻法师傅挡在前面,当时跳的时候比较放松,自由下落的,也不知道怎么滴,结果,落到地上的时候我的嘴巴和她的嘴巴是挨着的,」说到这里,冷峰皱紧了眉头,「当时可把我郁闷坏了,还没来得及刷牙,也赶上我运气不好嘛,正好当时吴家的吴帆,刘家的刘绍,还有张家的张志然带着几个人也过来了,他们三个就闹腾着,就非说我调戏她了。」冷峰恨恨地道。
「我当时跳的时候是自由下落的,哪注意这个了。」说到这儿,冷峰有点丧气,声音都低了下来。
周安大概也明白了,冷峰逃了一天一夜,精神肯定是高度紧张,突然来了个救是,总算安全了,心理上一放松,跳崖的时候就来了个自由落体,王媛被追杀的时间比冷峰要长,搞不好几天十几天甚至几十天的时间里都在逃命,无论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遭受的压力就更大了,本来王媛就有那么点祸水东引的意思,肯定是贴着冷峰的线路跑的,那么,到了悬崖边后,看到救是后,再心里一放松,也是自由落体,不出意外,她落地的地方也就是冷峰落地的地方,那么,两人嘴对嘴,就不是小概率事件了。
「吴帆几个舔狗说完了,她还哭着跑开了,然后他们三个舔狗就带着几个人围着我要公道,要我道歉。正好秘境开了,我们被传送了出来,王家来接人的长老一听那几个舔狗说我欺负了他们王家的嫡系,当下就不干了,吵着要我们冷家给个公道,那几个舔狗还在边上落井下石的,还说什么都可以为她做证。他们人多势众,我家只有一个三长老来接应我和一位族兄,三长老就逼我道歉喽,还赔了王家十颗筑基丹做赔礼!」
怪不得冷家会逼着家族的嫡系道歉,原来是因为有证人有「真相」,也就是说,这件事也算是有实锤的。
当时对方人多势众,真要打起来,冷家肯定要吃亏的,人家族老也算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当然,要跑也不是跑不了,但双向传送符和不定向传送符都是天级符箓,价值不菲,都是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能省则省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而且真要说起来,以冷家的背景来说,这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王家也不可能不依不饶地要处置了冷峰,所以,冷家族老就利落地逼着冷峰道歉赔礼,对冷家来说,能用筑基丹解决的问题,能算问题吗?
只是,冷家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人家王媛魅力大,即使她收了十颗筑基丹后,舔狗们还是觉得意难平,就到处宣扬,要搞臭了冷峰。
当然,这些人也确实做到了。
「冷大哥,你就没想过报復她吗?」周安直接问了一个触及冷峰灵魂深处的问题。
「唉,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也知道,我家和王家实力差不太多,真要为这点子小事和王家打生打死的,最后搞不好就是个两败俱伤,到时候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落井下石的,所以,只能从长计议了,这不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嘛。」
冷峰表示,他是有报復的强烈意愿的。
「冷大哥,既然咱们认识了,就是缘份。以后,找个机会,合伙弄她丫的!」周安拍拍胸口,大声道。
「怎么,小兄弟,你和这个缺德女人也不对付?」冷峰一听来了精神。
「冷大哥你不知道,我们周家,也有她的舔狗呢,唉,常听族里老辈们念叨,说我们那位族里的后生,为了王媛,真是啥都不顾了,要是王媛和他情投意合也成,问题是,那个王媛就是个养鱼的。」
「周师弟,这话怎讲啊?为什么说她是养鱼的?」冷峰好奇地问道。
「就是全面撒网,所有的男子在她眼里都是鱼,一网上来不是一条,是几十几百条!」
「哦,这样啊,你这么说也对。」冷峰乐了,「你们家族里谁啊,这么不开眼?」
「我家家士的小孙子周泰呗!」周安不介意给周泰扬扬名的。
「周泰?我知道他,唉,真没想到,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结果,脑子不好使。」在对待王媛的问题上,冷峰觉得自己还是很有一些智商上的优越感的,说起周泰来,也是一副悲天悯人的口吻。
「冷大哥,我这里倒有一计,没准能让大哥沉冤得雪。」
「哦?快快讲来!」冷峰对此很有兴趣,不,是太有兴趣了。
「只是,这方案实施起来容易,只是,把事办完了后兄弟我没法全身而退啊。」
「周师弟,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就是了。」冷峰知道,周安这是在讲条件了。
「如果我办完这事后,王媛肯定要恨上我,到时候,她要是借刀杀人的话,还得请冷大哥帮我说几句公道话。」
周安把自己的计划跟冷峰说了一遍。
「周师弟你放心,你提的这些,对我冷峰来说,都不是问题,如果你帮我把这口气出了,答应你的我都会一一办到。并且,咱们结为异姓兄弟!」
「一言为定!」周安点点头。
接下来,王媛,等着接招吧。
第76章 被修二代诬陷了(三)
「爷爷,你说你要出去?」
「是啊,最近在家里闭关也没什么收穫,不如去外面寻找机缘,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在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周爷爷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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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昨天晚上,我做了个可怕的梦。」周安脸色变了。
「别怕,梦就只是梦,不是真的,安安,别怕。」周爷爷安慰孙子道。
「爷爷,那个梦可真实了,就跟真的一样。而且,梦里,你就像现在这样跟我说,要去外面寻找机缘。」周安坚持道。
「什么梦,你说说。」一听这个,周爷爷也觉得事情有点不简单,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事实上,修真界还真有人通过预知梦而躲过灾祸的传说。
「我梦见过半个月,王家的王媛要来咱们周家做客,然后她看中了我的玉佩。就要巧取豪夺。」
「你说什么?王媛看中了你的玉佩?哪个王媛?」
周爷爷听得是一头雾水。
「就是通南王家的家主的小女儿王媛。」周安答道。
「可你的玉佩我看过啊,就是个普通的玉佩啊。难道,她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不成?」堂堂王家家主之女,为了一块普通的玉佩也要枉做小人?怎么听着这么奇幻呢?
是不是这个王媛抢人东西有瘾?
「不是的,在我梦里,这块玉佩实际上是一个玉佩空间,里面是有灵泉的。」周安摇摇头。
「那还等什么?赶紧让玉佩认主试试啊。」周爷爷一听急了。「赶紧的,不然,小心夜长梦多啊。」眼下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吗?「认主试试不就知道梦是不是真的了?」
「爷爷,在我的梦里,我们爷俩,都死得很惨呢,都是这个王媛所害。孙儿咽不下这口气。」周安抿了抿道。
「这和现在认主有什么关系?」周爷爷不解。
「爷爷,在我梦里,家主的孙子周泰一直爱慕于她,有一天,周泰邀请她来周家做客,王媛有一个寻宝鼠,那只寻宝鼠见到了我的玉佩,知道是个好东西,就告诉了她,然后王媛就设计陷害我,非说我要怎么样她,她还扯碎了自己的衣服,正好被周泰看个正着,周泰本就倾慕于她,再见到这样的事实,自然是想为她讨一个公道的。再说,她又是王家家主的女儿,周家本来实力就不如王家,遇到这种事,当然要给王家一个交待,正好爷爷你也不在,族里毁了我的修为,逐出族里,爷爷你回来后去给我报仇,被她杀死,后来没了你的庇护,我也被人害死了。」
周安耐心地解释道:「爷爷,就拿今天早上来说吧,你说要出去寻找机缘的话,都和我梦里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我觉得这是个预知梦。如果我没有做这个梦,可能现实中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这个仇,不能不报!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总要给她一个动手的机会!」
「哎呀,你煳涂了,安安,先把玉佩认主,你不是说玉佩里面有灵泉吗?先把修为搞上去,将来再去报仇也不迟啊。」周爷爷一拍孙子的肩膀,急声道。
孙子也太分不轻轻重了些,万一玉佩要是被别人得手了,想后悔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爷爷,听我说嘛,在梦里,王媛之所以没有下手明抢,一是因为她修为太低,刚刚筑基,不一定能抢得过来。二来,她当时身在周家,除非她身上有一张天级传送符,不然,就算得手了,处在层层包围,她也跑不出去。」
从某种程度上说,拥有一张天级传送符,对修士来说就相当于多了一命,看情形不对劲,扯乎就是了。本就是天级符箓,级别在这儿呢,又能直接救人一命,这样的符箓到了拍卖会上,都是被人疯抢的。
「可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天级传送符,也分两种,定向传送和不定向传送,这定向传送又比不定向的更高一等,可是天级高等符箓,有价无市的,她手里未必有。王家家主嫡系后辈可不少,以王家的财力,也做不到一人一张那种符吧。至于那种不定向的,到时候能传送到哪儿去,可就说不好了,到了仇家的地盘,或者更危险的地方也说不定。再说了,家族还有守护大阵呢,那可是上古时候传下来的,到底是天级传送符厉害,还是家族的守护大阵厉害,也说不好的。所以,对她来说,肯定是先用计把我的修为毁掉,然后让我被逐出族后下手才会更安全,所以,我可以在她行动后马上把玉佩认主,这个时候也不晚。」
「然后呢?」周爷爷追问道。
「到时候,可以把她的丑态用留影石录下来,让她火遍全修真界。」周安得意洋洋地道。
「你呀你,这样不是彻底得罪王家了嘛,可到时候你还没成长起来,咱们周家实力本就不如王家,到时候王家施压,我怕家族把你交出去。你不是说,梦里家族就是把你交出去了吗?」
周爷爷忧心忡忡地道。
「别急啊,我还有后招呢。」周安又把自己的计划跟爷爷讲了一遍。
周爷爷还是不放心,「安安,其实吧,爷爷还是觉得,把玉佩现在就认主更安全一些。」
「爷爷,你想啊,放着这么一仇人不去管她,我这心里啊,肯定会有心魔的。到时候如何晋级金丹呢?不能晋级金丹,又谈何报仇呢?」
周爷爷想了想,孙儿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还有,她这只寻宝鼠,应该是刚得的,如果真的好用,那按理来讲,王家未必肯让她带着这么一只好东西到外晃荡,要是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寻宝鼠被人抢走了,王家可就得不偿失啊,还不如找个族老,拿着出去晃一圈收穫更大一些。要是元婴中期的王家家主带着这只寻宝鼠出去的话……」那收穫就得槓槓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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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只寻宝鼠闯出了名头,到时候我的计划就不好实行了。」
「好吧。」周爷爷勉强点点头。「唉,爷爷还是希望你的梦是假的。」
要是王媛不来周家,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们就省得得罪这么大一个仇家了。
不过周爷爷还是放弃了外出,留在了家里,静待事情的发展。
只是,让周爷爷郁闷的是,过了半个月,王媛真的来周家做客了。
那就意味着,他们爷孙没有退路了。
「你让我捋捋,你家孙子眺望远方,然后王家姑娘突然对着他破口大骂,问为什么盯着她看,你家孙子觉得她自做多情,就回了句瞅你咋地,然后王家姑娘就放话说,要灭了你家孙子?」周家的十二长老皱着眉头问周爷爷,「是这样吗?」
「是这样没错了。十二长老,您给评评理,这可是在咱们周家,我家孙子连眺望远方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周爷爷愤愤地道。
这是祖孙俩对好的话口,玉佩的事儿如果被人知道了,肯定会被有心人盯上,凭他们爷俩,玉佩铁定保不住。因此,就杜撰了一个修真界的「你瞅啥瞅你咋地」。
十二长老是周家负责刑堂的长老,如果需要对族人进行刑罚,肯定要经过十二长老的手。到时候王媛下手的时候,十二长老愿意出来帮周安说几句的话,事情就有迴旋的余地。
「还有这种事!」十二长老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倒没有怀疑周爷爷会说谎,毕竟,这种谎言很容易揭穿的,周爷爷一个筑基后期的周家旁支,吃饱了撑的要跟王家家主的嫡女对上吗?这么做一点好处也没有。「这王家姑娘也放肆了些!」
你到主人家做客,总要给主人面子吧,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哦,再说,周家实力虽然比王家要差一些,但在修真界也是有名有姓的家族,井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王家姑娘行事也太狂了吧。
「这王家姑娘是谁请来的?」十二长老平时在家里修练,还真不太清楚这个俗事
「是周泰。周泰很爱慕这位王姑娘。」周爷爷答道。
「现在还没怎么着呢就这样不把周家人放在眼里,要是……唉!」十二长老摇摇头。「这周泰,眼神儿也太差了些。」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如果到时候这位王姑娘有什么动作,我会留意的。」十二长老想了想,道。说了半天,王姑娘这样了那样了怎么着的,井没有留下证据,就凭王家家大业大,他们也不好对这位王家家主的小女儿怎么着。只能是静待事情发展了。
好歹是在他们周家这一亩三分地里,一切应该还是能在掌握中的。
十二长老意思就是:你们这事在我这里备了案了,以后她要真沖你家孙子下手,你说的这些我也会酌情考虑的。
「多谢十二长老。」周爷爷拱了拱手道。
第二天,就到了上一世王媛对周安下手的那天。
王媛兴致不错,要去周家的后山转转,周泰一看女神提了这么个小要求,哪有不满足的,欣然同意。
接着就是两人到了青山深处,王媛指着一枝叶莲花,羞涩地说了句,「这花好漂亮」,周泰一听,赶紧奔着远处的叶莲花飞去,他要接下来送给他心中的女神。
王媛飞奔到不远处周安修练的地方,把自己弄得衣衫凌乱后,流着眼睛跑走了。
周安也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地把玉佩滴血认主。随后,周安看到一个眼前出现一个大大的空间,里面有山峰,有草木,有山泉。
玉佩认主后就成了无形的,再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模一样的玉佩拿了出来佩在身上。
等周泰把叶莲花摘回来后,自然看到了衣衫凌乱的王媛,「阿媛,谁欺负你了?」当下就沖王媛跑过来的方向沖了过去,看到了坐在一个角落里的周安。
「刚才是你欺负阿媛吗?走,跟我去见刑堂长老!」周泰怒目圆睁,拎起周安的上衣襟就走。
「阿媛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你个交待!」
周安倒是没反抗,跟着周泰来到了刑堂。
「十二长老,刚才就是这个混蛋,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亵渎家里的女客。」刚一进刑堂大殿,周泰就怒气沖沖地指着周安道。
十二长老一看,哦,周安。昨天他爷爷到自己跟前儿报备过的,说王媛要冲周安下手。
「你怎么说?」虽然从心眼里,十二长老是偏向自己族人的,特别是这个族人还事先跟他报备过的情况下。但是,站在他这个位置上,肯定是要让事件的双方都要陈述一下的。
「十二长老明鑑,我也就是刚筑基,周泰所指的那位姑娘也是筑基,我就是想沖人家下手,也不可能在那么快的时间内就得手吧?」
十二长老一听,嗯,是这么回事,转头望向周泰,「你怎么说?」
「只是撕别人的衣服,哪里需要什么修为了,就是趁别人不注意呗。」周泰板着脸气唿唿地道。
「你的意思,那个姑娘是个傻的,就在那儿等着我撕?」周安气笑了。
「人家就是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就跑开了啊。」周泰回道。
周安伸出一拳,冲着周泰就打过去了。周泰本能地避开。
「十二长老,你看到了吧,这个周安有多嚣张!」
「你见我沖你挥手,还知道本能地避开,难道那个姑娘就是个蠢的?上来就让人得手了?」周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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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那个姑娘为什么会到后山来?」周安问道。
「要你管!」周泰黑着脸道。
「好吧,下一个问题,当时她为什么没和你在一起?后来在她衣服凌乱后你就及时出现了?老实说,我怀疑你们俩合起来陷害我。」
当着刑堂长老的面,周泰对这个问题肯定是要解释的。
「当时阿媛说她看中远处一支叶莲花,我去给她摘花了,摘回来就看到他衣衫凌乱的跑过来。」
「从你去摘花,到回来,用了多长时间?」
「大概有二十息左右。」周泰想了想道。
一息差不多就相当于现实世界中的一秒左右。
「这二十息还包括她往回跑的时间吧?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沖她下手,我图什么?真要真想对她不轨,还会任由她跑掉吗?跑掉了也不追?」
「那是因为你看到我回来了。」周泰梗着脖子振振有词。
「如果我顾前顾后的话,那就不会对她动手。」
「行了,你们说的我也都知道了,这样,你们先回去,回头我再查一查。到时候会给你们一个交待。」十二长老实在是懒得往下听了。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相对来说,他还是觉得周安爷孙的证据链更完整一些,这就是周泰为了讨好心上人,对周安的一次陷害。
只不过,动作太潦草,好多细节经不起推敲。
虽然他看穿了一切,但周泰毕竟是家主的亲孙子,不如就这样,他给周泰一个台阶,让他赶紧走,从此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儿稀里煳涂就这么过去得了。
同时也是警告那位王姑娘,得啦,我们已经看穿了你的所作所为,适可而止。不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周泰虽然是家主的亲孙子,但家主的嫡系后人可多了去了,他一个小小筑基,在家族份量也谈不上多重,最起码在金丹长老面前,还是不敢放肆的。族老放话,说要再调查,他也只能等了。
与此同时,等在周家外面的冷峰拿到了周爷爷给的留影石后,高兴地大笑三声。
「哈哈哈,终于看到了这缺德女人的丑态!小爷我要復刻上三千份,不,三万份!哈哈哈哈哈……」
这么多年了,今天星他最快乐的一天!
第77章 被修二代诬陷了(四)
「吴少爷,你好。」
吴帆看到前方突然出现的笑眯眯的金丹修者,心里就是一咯噔。
无他,来人衣服袖子上,袖着两个威风凛凛的狮子,不用说,天狮门的。
天狮门是修真界一个很有名的组织,专门替人跑腿的。确切地说,他们有纯跑腿的和替人收帐的两种业务。
至于来者嘛,金丹初期修士,从修为上看就知道
是替人收帐的。
毕竟,收帐容易,但怎么把收来的帐安全地带回去,才是重点。没有一定的修为,很容易被人敲了闷棍。
如果只是单纯传信儿,除非特别重要的消息,一般天狮派出来的都是筑基修士。
只是,他不记得欠过别人的帐啊。
「这位前辈好,不知前辈有何吩咐?」吴帆话说得很客气。
天狮门并不算神秘,在好多地方都有分支机构,根据路途远近以及任务难易程度收费。任何人,只要手里有灵石,就可以去找他们办事儿。
天狮门虽然亲民,但并不意味着天狮门的人好惹,一百多年前,有位天狮门的金丹修士外出收帐,因为收穫不菲,回来的时候被一个元婴修士打劫,这位金丹修士自然也被灭口。没想到,这位金丹修士在临死前向天狮门传出了兇手的消息,不久,这个打劫的元婴修士及其所在的家族在一夕之间湮灭。
再说,他只一个筑基,就算是筑基后期,那也是筑基。家族虽然势大,但他现在离着族地十万里之外,远水不解近渴,对着一个金丹,说话不客气不是找抽嘛。
「吴少爷不要紧张嘛,你应该知道,我们天狮门不是收高利贷的,虽然我是来要帐的,但你要是不给,我肯定是扭头就走,不会纠缠的。」天狮门的金丹修士笑眯眯地道。
吴帆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确实,天狮门的人收帐,欠债的不给,他们也会认了。反正,来收帐之前,委託人已经给了保底费用,虽然不多,但这个保底费用不用和宗门分成,反正出来一趟,收得着收不着,他们都有灵石赚。
可话又说回来,这保底费用并不多,真正的大头是收帐的提成,而且比例极高,最低也是五成起,那还得是有欠条的情况下。像他这种没有欠条,也不记得欠过别人帐的,最少六成起。
这不是谁空嘴白牙一说,哎,那个谁谁欠我多少灵石,多少灵草,这样吧,你们金狮门去帮我要回来,到时候咱们一家一半。人家金狮门肯接才怪!不被当成踢场子的打出去就不错了。你去金狮门办事儿,要带着证据。拿出的证据要能证明别人确实是欠你灵石,或者,没有欠条也成,最起码要能拿出你觉得能从别人手里掏出东西的证据来。
既然这位金丹前辈把活接了,那就说明一点,这位前辈认为不会走空,他吴帆见到证据确实会出灵石。
「好了,吴少爷放松一点嘛,我此行,是受冷家冷峰少爷的委託,来向你收帐的。」金丹修士笑眯眯地道。
「冷峰?就是那个混蛋冷峰?我可不欠他什么帐。」吴帆就更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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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冷峰少爷说,就在两年前,在苍林秘境,你,伙同刘家的刘绍,张家的张志然,还有王家的王媛,一起组成了一个仙人跳团伙,合伙对他进行诈骗。」金丹修者不急不慢地道。
「哪有此事!」吴帆一听就急了,这不是给他身上扣屎盆子吗?他吴帆出身世家,是家主的嫡系后辈,又是金火双灵根,从小就被家族重点培养,长大后拜入云丹门,在宗门也是被重点培养的,从小到大灵石是不缺的,怎么可能去诈骗?
其实不仅他,就是刘绍张志然王媛三个,和他家世出都差不多,还都是家族的嫡系,说他们去诈骗?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吴少爷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嘛。」金丹修士还是笑眯眯地。「据冷少爷说,你们诈骗的方式是这样的,先是由王媛对冷少爷进行尾随,然后找个机会和他进行身体接触,然后再由你们其余的三个人跳出来,对冷少爷进行指责。」
「哪有的事儿!分明是他猥亵阿媛,我们三个看不过,揭穿了他的丑事,他气不过,这才倒打一耙的。当时我们三个也是后到的,并不是和阿媛一起的。」吴帆解释道。
「冷少爷也跟你们解释过,当时是王家姑娘尾随他一天一夜,后来他跳崖的时候,王家姑娘跟在他后面跳的,这才碰巧嘴对嘴,他不是故意的,是你们不同意,非说他是故意的,还和王家族老一起围攻冷少爷,要求他道歉,赔礼。」金丹修士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当时冷家族老也是在的,如果他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道歉还赔礼?这事儿当时可是当着冷家族老的面儿了结的,哪有找后帐的?」吴帆不服气地道。没这样的道理嘛。
「当时你们人多势众,这么多打一个,冷家族老要是不逼着冷峰道歉,怕不能活着回家呀。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可后来他们回家后,冷家也没为这事儿说过什么啊。如果他们觉得当时受了委屈了,应该在回到家后立刻有所行动才是。」
吴帆辩解道。可事实上,冷家并没有因这事儿找过他们几人的麻烦。他是有点搞不懂,冷峰现在搞的是哪一出。
「事实上,冷少爷说他现在这些年,一直在找你们陷害他的证据。那,他让我把这段留影给你看一下。」金丹修士笑眯眯地拿出一块留影石放了起来。
吴帆也神情严肃地望向留影石,他倒要看看,冷峰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只见山青水秀之中,王媛出现在画面里。
「这花好漂亮!」王媛笑意盈盈地开口道。
她话音刚落,旁边一个看不到脸的身影刷地飞走了,然后王媛拐弯向着坐在一大石背后的一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走去,到了少年旁边,王媛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三下两下,衣衫显得有些凌乱后,在少年一片茫然的眼神中,王媛梨花带泪地捂着嘴巴跑出来。
看完这段留影后,吴帆心里一沉。
阿媛是他心中的女神,高洁,美丽,善良,像洁白的叶莲花一样。当时看到冷峰对王媛不轨,他也要拼尽一切力气,也要为她讨个公道。好在,在大家的努力下,他们胜利了。冷峰道歉了,还做了赔偿。
能够为女神做这些,他一直是很自豪的。看得出来,阿媛也是喜欢他的,每次见了他都一口一个「阿帆哥哥」,听得他心都化了。他甚至想过,将来有一天,他要娶她为妻。
她从来没想过,她会有这么不堪的一面!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刚才那段留影里,她确实是在碰瓷,是在玩仙人跳啊。
「冷少爷说,他准备以你们四个做主角,写个话本子,把他被仙人跳的情形还原出来。吴少爷有没有兴趣让主角少一个呢?」金丹修士笑眯眯地问道。
「少一个?」吴帆不解,啥意思?
看吴帆脑袋浆湖了,金丹修士笑眯眯地摇摇头,耐心地解释道,「冷少爷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愿意出灵石的话,那么,到时候他写话本子的时候,就把你去掉。」
「出多少?」吴帆赶紧问道。
修真界,讲究弱肉强食,名声不名声的,在实力面前,其实并不太重要。但并不意味着,人们不看重名声。
冷峰的名声能迎风臭出三万里去,吴帆在其中自然是出了不少力的。换句话说,吴帆是个很看重名声的人,所以,他才会花大力气去宣扬冷峰的恶名。
只是,如今,形势倒过来了,要有恶名的要变成他了,动手的却变成了冷峰。
「十颗筑基丹。」金丹修士笑眯眯地道。
「他这是讹诈!」吴帆一听不干了,太多了。
「当初,你们就让冷少爷赔了十颗筑基丹出来。」金丹修士还是笑眯眯地。
「那十颗筑基丹可一颗都没到我手里。」吴帆解释道。
「这并不重要,吴少爷,当年冷少爷会赔十颗筑基丹出来,你可是出了大力气的。再说,这十颗筑基丹买的是你的名声。这买卖,你做不做?不做我可不强求哦。」金丹修士再次声明。
吴帆有点犹豫,给不给呢。
「吴少爷,你可是云丹门妙天峰峰主的高足,现在已经能练制玄级丹药了吧?以你的水平,筑基丹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金丹修士道。
「前辈说得可真轻巧!」吴帆皱了皱眉头。他确实是能练制筑基丹,但是,练制筑基丹也是需要原料的,而且任何一个丹师都不可能保证每炉都能成丹,这无形中也推高了练制成本。不然,市面上的筑基丹也不会价格居高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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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筑基丹在丹铺里的价格一般是十万灵石一颗,遇到品质好些的,可能还会更高一些,十三四万灵石的也有。十颗筑基丹,那就是一百多万灵石。这差不多就是他全部的身家了。
也就是他出身不错,再加上在丹术有些天份,才能攒下这些身家。换成别的丹师,赔得恨不得当裤子的也不是没有。像一些筑基期的散修,辛辛苦苦一辈子,身家都没有一万灵石呢。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给的话,以后自己的名声,估计会比冷峰还臭了。
「灵石没了可以再挣,这名声没了,可就真没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吴少爷既然这么不怕身败名裂,我也只得成全了。」金丹修士说完沖吴帆摆了摆手,「告辞了。」
「前辈稍等,正好我这里有十颗筑基丹,都送予前辈了。」吴帆咬着牙道。
对他来说,十颗筑基丹和一辈子的名声之间,自然是一辈子的名声更重要一些。
第78章 被修二代诬陷了(五)
在金丹修士代冷峰允诺,一定会在话本子里让他隐身之后,吴帆依依不捨得拿出十颗筑基丹交了出去。
直到金丹修士远去,吴帆还呆呆地看着对方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
吴帆已经顾不得哀悼他逝去的初恋,就开始想念他的十颗筑基丹了。
那可是十颗筑基丹!
是他的全部家底了!
就这么,没了!
想到这里,吴帆就心痛得无法唿吸。
问题是,以前王媛得到的那十颗筑基丹,他连毛也没见着啊。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想他堂堂吴家少主,竟然被人当了枪使!想到这里,吴帆的心情就十分复杂。
那可是他悸动的初恋啊……也是让他倾家荡产的初恋。
吴帆的脑袋一团乱麻。他闭上眼睛,长嘆了一口气。
短时间内,不,几年之内,他是不想再看见王媛了,甚至,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了。这个名字,破财啊。
刘家的刘绍,十九岁的年纪,已经是筑基中期修为,也算是少年得志。
论赚灵石的能力,他是比不上吴帆的,人家吴帆可是前途无量的丹师。丹师嘛,只要能摸得着丹道的门道的,绝对是灵石滚滚来。
不过,他前几天刚反杀了一个想劫杀他的筑基后期的散修,从散修的戒指里找到了两百多万灵石。
倒不是说刘绍本事多厉害,而是世家大族对看重的嫡系后辈,总会给些保命手段。
只是,刘绍还没来得及兴奋,就喜提了天狮门的一位金丹前辈上门。
在冷峰的事儿上,刘绍也是出了大力气的。先是合力围攻冷家族老,又在舆论上送了冷峰一程。冷峰如今得了机会,自然要来感谢他八辈祖宗的。
和吴帆一样,刘绍也是骑虎难下。出血吧,心里难受,不出血吧,到时候面子又保不住。
堂堂刘家少主,结果,跑去玩仙人跳,最后还让人拿到了证据,这是什么好名声不成?
当初为了出气,他可是逢人就说,冷峰对王媛不轨,被他们抓了现形如何如何的。可冷峰这留影石一出,反过来还可以说他们当初就是仙人跳。
当初他们把事儿嚷嚷得人尽皆知,想改口都没机会了。
但是,只要冷峰这个受害人不出来说他的不是,他的名声就能保全。
经过双方一番斗智斗勇,最后,刘绍讲价讲到了一百万灵石,终于送走了天狮门的贵客。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吴帆和刘绍一样,比较看重名声的。
张家的张志然同学,就准备一毛不拔了。
爱咋地咋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随他去!
倒不是说张志然不在乎名声,只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他是张家家主的嫡系后辈不假,但是张家家主的嫡系后人就有一百多个,他在里面不显山不显水的,平时在家族能拿到的资源并不多。
当然,最关键的是,前不久出去歷练的时候,张志然不小心中了毒,为了清理身上的毒素,花了不少灵石买丹药,家底差不多就光了。
没有灵石,名声不名声的,就真的不那么重要了。
「张少爷,你想不开啊。」天狮门的金丹修士摇摇头,一脸不忍。
「此话怎讲?这位前辈,我记得天狮门有门规,讨债时,如果被讨债人拒绝的话,不可强求。」
难道这位前辈是要对他动手?张志然觉得,他还是有必要要提醒提醒对方的。
对违反门规的行为,天狮门可是严惩不怠的。只要对被讨债人动手,就会被逐出天狮门,如果因为动手导致被讨债人受伤,还要负责赔灵石的,如果导致被讨债人死亡,则需要一命换一命的。这个修真界没有不知道的。
「张少爷误会了。我只是给张少爷分析一下,分析一下总可以吧?」
「前辈请讲。」对着一个金丹修士,张志然一个筑基中期总是要给几分面子的。对方要讲几句,他也只能听着了。只要不动手就好。
「你看哈,因为上次的事儿,冷峰少爷是丢尽了面子,又赔了十颗筑基丹出来。然后,随着这事的流传,冷峰少爷可以说是臭名昭着对吧?」
张志然点点头。这确实是事实。
「对冷家来说,这绝对是件没面子的事,以前冷家不是不想管,而是他们没证据。不但没证据,当初冷家族老为了安全,还被迫认了错,赔了礼。没证据,就不可能为了一个小辈的一点小事大动干戈,毕竟,吴家也好,刘家也好,张家也好,王家也好,都是一方豪强。冷家一下对上四家,舆论上又不占优势,对上总是讨不了好的。这点儿我说的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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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然点点头,「没错。」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冷家拿到了证据,从舆论上说,已经占据了主动。而且,吴家,刘家,已经和冷家化干戈为玉帛……」
「前辈是说,吴家和刘家……这怎么可能?」张志然不解。为什么冷家和吴家,刘家都玉帛了?
金丹修士翻了个白眼儿,「吴帆和刘绍两位少爷,都和冷少爷和解了。您要是不和解的话,如果冷家拿着证据找到张家要说法,你猜张家会怎么做?」
张志然不由陷入了沉思,是啊,如果冷家真的找上门,家族会如何对待他呢?
「有可能是张家帮你把灵石出了,但最少有一半可能,是张家把你逐出家门吧?」金丹修士道。
张志然沉默不语。
张家也不是铁板一块,老祖的嫡系后辈之间,竞争也十分激烈。家族帮他出灵石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毕竟,族人这么多,一人一百多万灵石,哪个世家大族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开销。相反,把他逐出家门做为给冷家的交待倒不是没可能。如果他被逐出家门,冷家人估计会第一时间扑上来把他撕碎。
「我要是你,就借些灵石,了却和冷少爷的恩怨。当初的事,本来就是你们不对。」金丹修士郁闷坏了,别的两个哥们儿都完成了任务,拿到了大几十万的灵石提成,到了他这里,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居然遇到一个恨不得兜里比脸还光的,害他还要在这里用三寸不烂之舌继续奋斗。
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前辈您也知道,我就是一个筑基,人脉有限……」
「行啦,张少爷,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我就不信,你找人凑凑凑不出来。」金丹修士摆摆手。
张志然想了想,还真是。其实吧,在他中毒之前,身家也差不多有一百来万灵石了,只是中毒有点深,买的丹药太贵了,不然,他现在也是一个财富自由的世家子弟呢。
在天狮门金丹修士的热心指引下,张志然半推半就地找亲朋凑了一百万灵石,了却了和冷峰的恩怨。
冷峰从天狮门拿到了一百零五万灵石后,拿着留影石找到了自己的亲爹,也就是冷家的家主。
「爹,还记得前年王家的王媛欺负我的事吧,在苍林秘境,她为了祸水东引,追着我跑了一天一夜!后来遇到闻法师傅,她跟着我跳下来,来了个嘴对嘴的事,您还记得吧?」
冷家家主点点头。他怎么会不记得,偶尔,有些和他不对头的事还拿这事笑话他,嘲讽他不会教儿子,他心里不是不膈应。
不过真要说起来,当时族老的处置也没有错。毕竟,人家人多势众,族老只是一个人,自然是安全为重,名声嘛,都是身外之物。
至于找后帐嘛,他倒没想过。当然,和害他儿子的王家吴家刘家张家几家的家主见面,要互相呛几句是肯定的。但真为这点儿事和大家都对上,冷家肯定要吃亏的。他不能为了儿子的一点破事,把整个家族的前途性命都赌上。
「爹,我已经跟吴帆,刘绍,和张志然都和解了。他们一人赔了我一百万灵石。」说起这个,冷峰还是很得意的。当前这几个人坑了他十颗筑基丹又怎么样,现在不是乖乖地赔了他十颗筑基丹的灵石出来。
「哦?还有这事儿!」冷家家主一听,也是兴奋不已,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真是没想到,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儿子已经长成了一棵挺拔的茁壮的大树啦。
「快跟爹说说,你是怎么做的?」
冷家当下就跟他爹讲了讲,他是如何拿到王媛的碰瓷留影的,又是如何找到天狮门帮自己收帐的。
「……吴帆和刘绍那里相对来说,给的很痛快。张志然本来想要赖帐的,结果,那位天狮门的前辈也是个人才,对张志然是摆事实,讲道理,最后,张志然找亲朋凑了一百万灵石出来。」
「留影石呢,拿来给我看。」冷家家主早就想看留影石了,不过看儿子讲得这么兴奋,也不愿意扰了儿子的兴致,等到儿子把张志然的这段讲完了才忍不住了。
「给。」冷峰兴沖沖地拿出留影石递到他爹手里。
冷家家主笑呵呵地接过,看了起来。
「这个周安也是个妙人啊。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冷家家主纵横江湖多年,看完后也意识到周安有点借刀杀人的意思,不过,这又如何?
对冷家来说,小儿子这事儿,冷家确实是受尽了委屈。现在,冷家拿到了王媛碰瓷的证据,他可以扬眉吐气地说,这事,是王家姑娘不地道,玩仙人跳,陷害他家宝贝儿子!
这就够了。
「爹,我觉得,咱们应该拿着证据,找王家要一个说法了。」
现在和吴家刘家张家都和解了,就剩一个王家了。他就不信,王家会为了一个王媛,和冷家整个家族对上。
冷峰没想到的是,王媛喜欢玩仙人跳这事儿,其实已经在修真界慢慢传开了。
天狮门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们的目的是赚佣金,佣金已经赚到了,对客户的事,自然不会多言。天狮门开门迎客,又不是只做冷峰这一笔买卖,对口碑看重的很。
吴帆还有些多愁善感,想找个地方哀悼他逝去的青春。自然没闲心它顾。
动手的是谁呢,自然是刘绍和张志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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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张志然,简直是恨死王媛了。王媛居然害他借破财到要找别人借灵石的地步!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他俩本来就是舆论传播小能手,现在又成了苦主,自然干活就更卖力了。
第79章 被修二代诬陷了(六)
「阿媛,阿媛,你再等等,这事儿周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周泰拉着王媛的手,深情地安慰道……
「阿泰哥哥,我留在这里,也是让你为难。」王媛泪水涟涟地道。
王媛不是假哭,她是真的特别伤心。原本在周泰的帮助下,她差不多已经成功地给那个叫周安的扣上黑锅了。奈何周家的一个族老说什么都不同意对周安进行处置,说什么要等等,再调查调查,这一调查就拖了好几天。
这种情况,按说她应该一走了之来给周家点压力的。只是,又怕夜长梦多,到时候周安的玉佩落到别人的手里就太可惜了。
周家毕竟不是小门小户,而是一个传承了几万年的世家,家族是有两个元婴大能的,还有二三十个金丹族老,甚至家族应该还有护族大阵。她一个刚筑基的修士,要在周家抢劫后全身而退实在是有点困难,就只能硬着头皮留在周家等待时机了。
几天里,周家一直是拖拖拖,那个周安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她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阿媛,你说哪里话,你放心,这件事一定会有一个说法的!」周泰攥攥拳手,黑着脸道。
「阿泰哥哥,谢谢你。」
「谢啥谢,说来这事,是周家对不住你。十二族老办事一直这么拖沓,调查了好几天了,还没调查出来。不过你放心,等回去后我就去催十二族老。」周泰保证道。
「快看,前面有家丹药铺,是左丹门名下的,我们去看看。」得到周泰的保证,王媛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好,去看看。」
这是一条很繁华的街道,街边铺子林立,人来人往的,两人手拉手走过一个法器铺子时候,王媛明显感觉到自己被人碰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御兽袋,结果,这一摸发现,袋子不见了。
「站住。」王媛第一时间冲着前方追了出去。
对方在王媛出声的第一时间也开始御风飞行,王媛就在后面紧追。
周泰则有点目瞪狗呆,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周泰终于反应过来,阿媛遇到抢劫的了!真是岂有此理!在他们周家的地界上,居然有人打劫他们周家的客人!
这不是打他们周家的脸吗?
等抓到这人,一定将他碎尸万断!
周泰下定决心后,再看半空中,王媛已经消失不见了。
王媛做为王家家士的嫡女,身上自然是有不少高阶法器的。她连续掏出几件法器,冲着对方扔了过去,都被对方一一避过。
王媛身上法器不少,但修为毕竟也只是筑基初期,好多高阶法器的发动,是需要一定修为配合的,就拿地阶法器来说,就不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能驾驭的,更何况是天阶法器。王媛身上的法器也就是玄级高阶,但对上一个金丹修士,还是有些不够看的,何况对方井不打算应战,只是逃跑。
不一会,王媛的法器利得差不多了,人也跟丢了。
王媛急忙调动灵魂契约,却感应不到寻宝鼠的存在。也就是说,寻宝鼠死了。
王媛站在一个山峰上,望着对方消失的方向,不禁泪如雨下。她的寻宝鼠,才到手了没三个月,就这么被人弄死了?
有了寻宝鼠,她已经得了好几件好东西了。本来还想着再接再厉的,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失去了寻宝鼠,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了。
这事到底是谁做的呢?是单纯地想抢个东西,还是知道她是王家家士的女儿才来抢的,还是……知道了她身上有寻宝鼠才……?
想到这里,王媛有点头大,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拿出传讯符,对着王家家士道,「爹爹,我的寻宝鼠被人害死了。」
王家家士接到女儿的传讯大吃一惊。什么?寻宝鼠?
「你哪儿来的寻宝鼠?」
「三个月前,在点悯山偶然得的。」王媛答道。
寻宝鼠井不同于一些法器,法器和符箓都分等级,一些低修为的修士是用不了高阶法器和符箓的。像一个筑基修士,就算是筑基后期或者大圆满,再天纵奇才,再有太多的奇遇,基本上也只能用一些玄级的东西,想使用一些地级法器或者符箓基本上也是不太可能的。
王媛是王家家士的女儿不假,但她能配备的法器和符箓,家中的族老是不会看在眼里的。
但寻宝鼠不一样。毕竟,一个筑基修士修为有限,就算看到宝物,也不一定能安全拿回来,可如果是金丹或者元婴就不同了,宝物到手妥妥的。
如果族里知道了她手里有一只这样的宝贝的话,难保会让她交上去。王媛得了寻宝鼠是留了个心眼儿的。
交到族里,得到的东西就要和别人分,留在自己手里,到手的所有宝物都是自己的。怎么选还用说吗?
其实王媛也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会被人抢劫,不如交到族里去了。
王家家士也顾不得责问女儿有了寻宝鼠这样的好宝贝为什么瞒着族里了,「你现在哪里?」
「在周家地界内的金源城西二百里外的翠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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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干的?」
「不知道。当时我在金源城内逛街,当时街上人挺多的,我也没太留意,有人从我身边经过,碰了我一下,我当时就感觉不对劲,再一摸,御兽袋不见了,连忙上去追,只是,对方是金丹修为,我也没追上,让他给跑了。」
「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了吗?」
「当时光顾着走路,哪里注意那个。」
寻宝鼠被人弄死了,还不知道是谁干的,这怎么成!
「既然是在周家地界丢的,那就找周家要好了。」王家家士当即立断说道。
如果寻宝鼠还在王家人手里,当然要把消息捂好了,不能让别人知道,但现在不是没了嘛,总要找个背锅的吧。反正事是出在他们家地界,不找他们家找谁。
周家虽然实力不弱,但也就两个元婴初期,他们王家可是有元婴中期的存在,周家不服,也只能憋着。
什么,拿不出来?没关系,用灵石或者其他的法器灵草符箓赔都可以。他们王家不挑的。
说干就干,王家家士当下跟周家家士传讯,干脆利落地撂下一句狠话:我家女儿的寻宝鼠在你们周家地界丢了,赔吧。
周家家士一听,顿时七窍生烟。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周家的地界和周家的族地是两个概念。如果是在周家的族地丢的,他们就勉强认了也可以,但是周家的地界也让他们赔就有点不讲理了吧。
按照修真界规矩,假如哪个外族修士到了哪个家族或者宗门做客,在其族地或者宗门内出了事,士人是需要给说法的,但如果是族地之外或者宗门之外的领地,就只能爱莫能助了。
也就是说,如果发生在族地或者宗门之外,地头蛇在事发的第一时间进行了救援,那是情份,就算不管,那也是本分。不然,两个修士打架专门挑哪个家族的势力范围里打,到时候失败的一方还可以再找地士要个赔偿啥的,不乱套了嘛。
再说,谁知道你王家大小姐出门还带这样的宝贝啊?这样的宝贝不应该是好好保存嘛,王家会允许你带出来?谁信吶。你空口白牙地说东西丢了就找我们周家赔啊,这不是碰瓷嘛。
再说,你女儿到周家做客,却带着寻宝鼠……这让人怎么琢磨都觉得不对劲儿啊,你女儿把我们周家当什么?寻宝寻到我们周家来了。
只是骂归骂,但是王家有元婴中期的大佬,他们周家,实力最强的也就是个元婴初期,实力在那儿摆着呢,周家家士只得如今各位族老商量对策。
周家各位族老一听,什么?竟然有这种事?
「这阿泰怎么回事,好好的,非要请王家的女儿来家里做哪门子客。」三长老不高兴了,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周泰这混帐干的就是引狼入室的事儿啊。
「是啊,我听说,这王家的女儿,可不简单吶。和好多世家的少爷都纠缠不清呢。」六长老补充道。
「我也听说了,这姑娘哥哥弟弟的一大堆。」七长老也道。
周家家士一听,郁闷坏了。大敌当前,是扯皮的时候嘛?早干什么去了?
「行了,各位族老,阿泰如何,先放在一边,咱们说讨论讨论,如何应付王家的讹诈吧。」
「实在不行,就把阿泰赔给他们做上门女婿好了,我觉得,搞不好是王家家士相中了阿泰,又怕咱们周家不答应,才来了这么一出也说不准啊。」二长老悠悠地道。
周家家士听完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二长老也实在简单太简单了些吧,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问题是,可能吗?
「对啊,有可能啊。这样,阿沖,你问问王家,他们是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是,不用试探嘛,这门亲事我同意了。」三长老点点头。
「这样吧,把阿泰叫过来,问问他,和王家姑娘关系到哪一步了。」六长老点点头,表示贊成。
在各位族老的坚持下,周家家士只得把孙子周泰喊了回来。
「阿泰啊,是这样,你愿意到王家做上门女婿吗?」
周泰一进议事厅,六长老的话直接把周泰问懵了,什么?家族要商议他和媛妹的婚事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周泰几乎要激动得晕过去。
「我愿意,我愿意的。」
第80章 被修二代诬陷了(七)
周家家主一看孙子那傻样,恨不得当场去世。
太丢脸了有木有,王家都冲着周家磨刀霍霍了,孙子还想着去人家家里当上门女婿呢。
「你,你……」周家家主指着周泰,半天说不出话来,索性翻个白眼,冷哼一声,扭过脸去。
周泰还以为爷爷生气的重点在「上门」上,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不过,这也没什么啦,只要能和阿媛在一起,别的都不重要。再说,这不是家族已经商量好的嘛?
周泰有点迷茫地望着六长老,希望能寻个答案。
「阿泰啊,这样,你现在跟王家姑娘联繫一下,问问她,同不同意你俩的婚事。」六长老笑容可掬地拍拍周泰的肩膀道。
「哦,好的。」周泰一看六长老这架式,更是认定了家族已经和王家商定好了,就等他们小两口点头了,当下拿出传讯符,「阿媛,家里同意咱俩的婚事啦。」
在周泰心中,他的媛妹是对他有意的,否则也不会一口一个「阿泰哥哥」地叫他了,更不会来周家做客,两人之间,只差一层窗户纸。如今,这层窗户纸已经被双方家族捅破了,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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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媛听到周泰的传讯皱皱眉,真是晦气,要不是到周家来做客,她也不会遇到周安,不遇到周安,她的寻宝鼠就不会看中周安的玉佩,不看中周安的玉佩,她也不会在周家呆上几天,不在周家呆上几天,她就不会去和周泰逛街,不和周泰逛街,也不会遇到抢劫的金丹,她的寻宝鼠就不会出事。
相对那块什么玉佩,寻宝鼠则重要得多了。玉佩确实是好东西,但有了寻宝鼠,她才能得到更多的好东西。
只是,现在这一切已经成为了泡影。
她正伤心着呢,怎么突然提到婚事?
在王媛心里,周泰也就是个备胎,毕竟,周家家世虽然不错,但家族毕竟没有元婴中期的大能,离着一流世家还是有点距离的,另外,周泰本人在修练上也没特别出众的天赋。反正吧,到目前为止,王媛在婚事上还真没考虑过周泰。
只是,怎么听周泰这意思,王家还同意了?
王媛处事一向圆滑,虽然觉得周泰的话蹊跷,但是不露声色,传讯给王家家主,「爹,我和周泰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王家家主听到女儿的传讯也懵了,啥婚事?不是让周家赔寻宝鼠的损失嘛,怎么突然扯到婚事了,哪跟哪儿啊。
「什么婚事?」
「刚才周泰跟我说什么家里同意我俩的婚事,咱家没和周家说什么吧?」
「你当你爹傻呢,这节骨眼儿上谈个屁的婚事!」这不明摆着嘛,谈婚事还能要到赔偿吗?
王媛一听就明白了。估计是周泰抽风了。至于抽的是东风南风还是西北风,目前不明,但肯定是抽风无疑了。
王媛有种被冒犯的感觉,我这里还没任何表示呢,你都快进到谈婚论嫁了,考虑没考虑本姑娘的感受?
既然心里不痛快,当然要出手打一打周泰的脸了。
「你说什么婚事,我怎么不明白?」
周泰满怀期待,结果等到了这个结果,当下都惊呆了,咋回事,不是……婚事已经谈好了吗?
王媛的回讯,不仅周泰听到了,议事厅的各位族老们也都听到了。
不过,并不意外。人家王家姑娘不这么回才不正常吶。
「这样啊,阿泰,看来你和王家姑娘没缘份吶。」六长老摇摇头。
「爷爷……」周泰下意识地望向周家家主。
「行了,你先下去吧。」周家家主摆摆手,孙子再不走,在族老们这里也落不了好,索性,赶紧跑吧。
周泰不明所已,不过爷爷都说了,就「哦」了一声,扭头往回走。
「阿泰,别走啊。」六长老一听不干了,「你不是和王姑娘感情深厚嘛,如今,家族遇到难处,你可得帮着家族跟这位王姑娘说说,她的寻宝鼠丢了,可和咱们家族没关系。」
周家家主冷冷地看一六长老一眼。
六长老挑衅地瞅了周家家主一言,冷哼一声。
虽然他只是个金丹,但比家主的辈份要大一辈呢,而且本来这事就是周泰理亏,确实是他引来的贼啊,怎么还不能说了。再说,家族还有位元婴期的太上长老呢。他就是说了家主又能如何?
「行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先说说,如何应付王家吧,别忘了,王家那位家主可是元婴中期修为。」比他们周家的家主和太上长老要高一阶的,实力碾压啊。
「要我看吶,王家是找了个理由碰瓷吧。她来这么多天了,可从没听说过她身上有什么寻宝鼠。」
「到周家来做客,带寻宝鼠,什么意思?她把咱们周家当什么?何着是想周家寻个宝回去了。」
「她要是在族地内出了事,找咱们也算有个由头,不是说,在族地之外出的事么,就算是真的,也找不到周家头上啊。」
「就是,这分明就是碰瓷。」
「不能答应他们,今天要是王家能碰瓷成功了,下来指不定还有哪家有样学样呢。」
「可不,这事不能答应。」
「可不答应,对方打上门怎么办?别忘了,王家家主可是元婴中期修为。」
「前几天,这姑娘哭哭啼啼地,说什么周安欺负了他,不会是见家族没动静这才又出新招吧?」
「这事已经查清了,分明是这位王姑娘看周安不顺眼,这才想着报復,故意说周安如何如何了他,事实上,周安根本没碰过她。」十二长老解释道。
「可这事情的根儿还是在周安身上吧。」
「不能这么说吧,你瞧,现在她不又说啥东西丢了嘛,反正,你不惹她,她也有理由找麻烦,只要她想。」
「我觉得,她应该是看中了周家什么东西,这才找个理由,就是想趁机让周家把宝物交上去。」
「有可能。她的寻宝鼠死了,周家赔不出来,最后还不是由着她提条件。」
「真有寻宝鼠这东西吗?听说这东西,几千年不曾出世了啊。」
「有个屁,不过是找个碰瓷的理由罢了,就是看中了周家什么东西。」
「不过这事阿泰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吧,如果他不请这位姑娘来做客,哪有现在的事儿?」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还是想想咱们该拿个什么章程出来吧。」
……
族老们踊跃发言,最后一致决定,先拖一把再说。王家这么明显的碰瓷行为,要是跪得太容易了,以后李家刘家胡家张家的,有样学样周家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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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六族老匆匆找到周家家主。
「你听说了吧,那个冷家的冷锋,当年也被这位王姑娘碰瓷过。」
「哦?还有这事儿?」王家家主这两天焦头烂额的,哪有闲心去吃瓜哟。「哎,不对啊。我怎么记得,当年……好像说是这个冷峰的问题,当场证人还有不少呢,有好几个还是世家子弟。」
「就是这几个世家子弟反水了。说当年是被这位王姑娘骗了。」
「被王姑娘骗了?当时好几个大活人,眼睛又没瞎,怎么可能被这位王姑娘骗了?」倒不是说周家家主屁股歪要站队王媛,他是真觉得这事实在是不可思议,简直太离奇了有没有1
「这个嘛,据说是当年,那位王姑娘被一只蝎子追杀,正好遇上冷峰,然后王姑娘祸水东引,想着拉冷峰垫背,没想到冷峰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理都没理,直接就跑了,王姑娘就在后面追,又过一天一夜后,正好遇到闻法大和尚,慈悲为怀,就想着救二人一命,冷峰一看,闻法师傅冲上去和蝎子对上了,心情一放松,正好前面是个崖嘛,就正好飞跃而下避开蝎子了,这位王姑娘也追了上去,正巧两人嘴又嘴,刚好几位世家公子哥过来看到这一幕,王姑娘哭着扭头就跑,这不,就觉得他被欺负了呗。」
「六叔,我听说,冷家的族老还给王家赔了重礼这事儿才算过去,后来也没听冷家找后帐啊,怎么现在这事又翻出来了?」王家家主问道。
「谁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当时为王姑娘做证的刘家的刘绍,还有张家的张志然,都改口了,说被骗了。……哦,想起来了,好像说王姑娘在某次碰瓷活动中被人留了影。」
周安提交给天狮门的留影石是只有王媛一个人的影像的,包括天狮门和吴帆刘绍张志然等人,也都不知道,王媛是在何时何地因何原因碰瓷而露了形迹的。
张志然几个出于面子,自然也不愿意说是被天狮门找上了门,还赔了一大笔灵石,跟别人说起来也只是讲看到了王媛非常不堪的留影才知道自己当年被利用了,这才想着应该还冷峰一个公道的。他们可都是体面人儿!
「我记得冷家也是冷家家主的嫡系吧……」周家家主敲了敲桌子,「这事冷家是什么个章程?」
都闹得人尽皆知了,冷家总得拿出个态度来吧。当年因为这事,冷峰名声都臭到家了,成了个宗各派世家教育子弟的反面典型,谁提起来都要皱皱眉,撇撇嘴,以示不屑。
冷家这么大一个世家,家族子弟受此不白之冤,如今沉冤得雪,要是就此轻轻放过,还不成了修真界的笑柄?
「冷家家主已经找了天狮门的人,去王家要帐了。」
这年头,两家有矛盾,都不太流行直接冲上门去要说法。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去了,很容易被人包了饺子,全宗门一起出动,又不占地利,怕被人暗算,到时候后防空虚,再被人抄了老家,就更窝囊了,因此,大家都会选择让天狮门这个中间商赚差价。
天狮门背景深厚,就是元婴修士都不敢轻易触其锋芒,毕竟,多少年前某元婴修士因为杀害天狮门门人而致家族惨遭一夕灭门的事还时不时地被人拿来教育家族后辈:没事不要惹天狮门的!反正他们又不会动用武力,不要给家族招祸!
天狮门这么大的牌面,也不是随便一个人空口白牙地说谁欠了我的帐人家就会接单的。最起码委託人要有拿得出手的证据,天狮门确认不会白跑一趟才行。
但同时,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既然天狮门接了这个单子,也就意味着,在天狮门的判断里,王媛是理亏的。
「走,咱们去冷家拜访一下。」周家家主眼睛一亮,此时不结盟,更待何时!关键是冷家有元婴中期的大佬,对上王家刚刚好啊。
第81章 被修二代诬陷了(八)
张志然几个在舆论传播上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再加上对王媛的怨恨做动力,干起活儿来更是浑身充满了力量。
冷峰,王媛,张志然,吴帆,刘绍等等等等,这些当事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名门子弟,还都是家主嫡系。能把他们「联袂」在一块的消息,还是反转类的消息,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反正吧,修真界消息稍微灵通点的,基本上都听说了。
王家的家主自然也是听说了这个消息。
王家家主把女儿叫了过来,「阿媛,冷峰那事儿到底怎么回事?」
碰瓷啥的,倒无所谓,但问题是,你碰瓷怎么能让人识破了呢?
也太不小心了吧。
堂堂王家家主的女儿,居然是个爱碰瓷的。这好说不好听啊。
「我也不太清楚。」事实上,对此事,王媛也是一头雾水。
最近,吴帆,刘绍,张志然几个都联繫不上了。她不知道人家把她的传讯符给撕了。只知道怎么传讯,对方都没回音。
至于什么她碰瓷被人抓了现形之类的话,她是不怎么相信的。如果真是如此,那说清楚是在哪地哪时不更有说服力吗?但是没有,只是说据传,据张志然和刘绍传,说知道她以前经常碰瓷的事儿了。
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张志然几个传的还不一定呢。
不过,张志然几个失联,好像也确实有点不对劲儿。至于这几人是不是出事了,倒不太可能,几人都是出身高门,如果一齐出事,坊间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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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她随周泰去周家做客的事儿让其他人知道了,吃醋了?
其实王媛也有点不太确信。不过目前好像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可如果是吃醋了的话,现在听到她和周家闹翻的消息应该也早回信息了啊。但是也没有。
这几人消息不可能不灵通,既然没有音信,就不好说了。
王家家主嘆了口气,女儿居然说不知道,他能怎么办?
「家主,天狮门求见。」这时候,下人进来禀报了。
「什么?天狮门?」王家家主和她的女儿都惊呆了。
他们王家居然有天狮门的上门了?
修真界,讲究的是弱肉强食,实力为尊。一些家族实力差点的,到实力强点的家族去要帐之前,总是要惦量再惦量的。
不说别个,就算能要得回来,以后人家会不会报復?
何况天狮门要帐从来不会动武的,能要得回来就要,对方要是不愿意还,人家扭头就走,绝对不会伤了和气。
就算请的不是天狮门,是别的什么门,不管要得到要不到的,都是要伤和气的。你实力又不如人家,被人报復也是迟早的事儿。
也就是说,对广大修士或者说修真家族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能不让天狮门赚差价就不要让天狮门赚差价。
至于天狮门为什么生意那么好,其实说白了也不过是修真界人太多的缘故。
一个普通的修士,稍微一努力,就能活过一百岁,三代四代甚至五代六七代同堂的都很正常,要是能成为金丹,那就更不得了了,只要中间不出意外,二十代同堂不是梦。
子生子,子生孙,孙又生子,孙又生孙,子子孙孙的,这修士一多,爱恨情仇的也就多了。生意不就来了么。
王氏家族做为修真界几乎是最顶级的势力,已经太久太久没见过天狮门人的身影了,以至于下意识地,王家族长忽略了天狮门的存在。或者说,天狮门对他们王家来说太遥远了,他们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
没想到今天,天狮门的人上门了!
王家家主脑袋又不笨,马上就想到了,对方应该是为冷峰的事儿来的。
「请他们进来吧。我去见见他。」你可以拒绝人家的要帐请示,但是不见,就有点得罪人了。
天狮门背景神秘得很,没看一个元婴家族,天狮门说灭就灭嘛,王家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不一会儿,一位金丹修士被请进了正厅。
「见过王前辈。「金丹修士也很客气。
「这位师侄好。不知师侄来此有何贵干吶?」大家本来都不认识,也叙不着什么旧,王家家主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虽然知道对方九成九是冲着女儿王媛来的,但是只要不傻,就不会直接问「你是不是为我女儿的事儿来的?」这不是直接交底牌告诉对方自己心虚嘛。
「前辈爽快,是这样的,我们受了冷家家主的委託,想跟令爱谈谈两年前苍林秘境的事儿。」
「苍林秘境的事儿?」王家家主自然要揣着明白装煳涂。
「是这样,当时令爱和冷家的少爷冷锋起了些矛盾,后来冷家不是还赔偿了令爱十棵筑基丹嘛,现在冷家觉得自家孩子当时受了委屈,就想问问,王家愿不愿意补偿一二。」
「这后帐找的,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呵!」王家家主誓把装煳涂进行到底。
「那个,冷家是得了一些证据的。」天狮门的金丹提醒道。光装煳涂有啥用,都被人家拿到实锤啦。
「哦?愿闻其详。」王家家主道。有什么证据,拿出来吧,看到证据我再看下一步怎么决定。
「这个……冷家家主交待过,除非拿到赔偿,才会让我把证据拿出来。」金丹修者答道。
天狮门背景强大不是假,但是有门规,要帐的时候不允许动用武力。其实这条规则也保障了门人们的安全,让大家可以愉快地要帐,毕竟,他们一个做中间商的,就是想赚点灵石,没有必要把双方的爱恨情仇背上。
但反过来说,虽然他们在接单前进行了评估,但实际上拒绝付帐的也不在少数。他们能怎么办?
他们也很无奈啊。
这也就反过来倒逼他们苦练谈判技巧,以期在收帐时和对方的博弈中能占个上风。
其实就这单生意来说,收帐被拒的风险就挺高的。
一般人会愿意付帐,其实一大原因,就是债权人有实力,只不过是由于某种原因的考虑,不愿意亲自来由收帐罢了。说得直白点,更多的是出于安全考虑,还有就是中间有个过渡缓冲,也省得直面对方的尴尬。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债务人理亏,或者有所顾忌。就拿冷家和王家这事来说吧,王家理亏肯定是理亏的,但是,愿意不愿意给赔偿就很难说了。
只要给了赔偿,哪怕是一棵练气一级的修士吃的很普通的丹药,那也意味着王家认栽了。对,不是王媛,而是王家认栽。毕竟,当初这事可是通过家族层面来沟通的。
还有就是张志然刘绍吴帆几个,他们是看到了王媛的碰瓷留影的。不给他们看也不行啊,这几个傻孩子,井不知人间险恶,不然当初也就不会傻傻地被王媛当枪使了。没有确实的有说服力的证据,他们是很难低头的。
但现在留影石看过了,赔偿也给了,他们会怎么想?多半是意难平喽。毕竟,这几人都是出身名门,家族嫡系,平时骄傲着呢,冷不丁知道自己当年被人算计了,心里没想法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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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张志然,还是含泪借债赔偿的。
随后坊间关于冷峰事件的传闻迅速传播也证明了这一点,这几人应该多多少少地都出了力了。
那么,这同时也意味着,对王家的震慑少了。一个丑闻,如果大家不知道的情况下,丑闻当事人是有意愿进行消息买断的,可如果人尽皆知了,谁还愿意花那个冤枉灵石哦。
因此,关于这单生意,天狮门的评价是风险极高。
接了很可能是收不到帐的呀。
冷家是差灵石的人家吗?当然不是。他们差的是面子。
对冷家来说,只要天狮门肯跑这一趟,就意味着,天狮门是认可他们家冷峰当年是受了委屈的。到时候,冷家在舆论上就有了更多闪转腾挪的空间。
知道天狮门的评价后,冷家去天狮门接洽的长老当即立断,立即决定,他们把这单业务的保底价格提高了二十倍。
我们把保底多给一些,你就算收不到帐也不亏嘛。
既然冷家肯多出保底,天狮门也就半推半就地把单子接了。
这么大的事儿,去吃个瓜也是好的嘛,能站在吃瓜的第一线,同时还有灵石赚,也凑合啦。
天狮门的这位接单修士在路上也无数次推测过王家家主会如何反应,他该如何应对。
只有收到帐,才能赚到更多的灵石哦,别忘了,对这种没有欠条的业务,他们天狮门的收费提成一直都是六成起。这单因为风险高,提成更是直接谈到了九成。
另外的一成,冷家是要留着是要给公众展示用的。咳咳咳咳……
这个留影石的证据,如果给王家家主看了,就相当于底牌全露了,就再也没有能令其感到震慑的东西了。对方很有可能会根据留影的影像,迅速帮女儿编出合理的解释,这笔帐,估计黄了的可能性很大。
但如果不给他看,王家家主就不会太清楚,他手里有什么样的证据。那么,想像的空间就大了。王家家主就会想,赔偿倒底要不要给呢。
所以,他想看证据,当然是
不给!
第82章 被修二代诬陷了(九)
对方的回答其实也在王家家主的意料之中,毕竟,天狮门的人就是专门收债的,他们整天有事没事地就是琢磨着,怎么把帐收回来。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各种谈判技巧。
如果是他,站在对方角度,也是不肯把证据拿出来的。
不过问题是,他现在是被找上门的一方,这种感觉就有点不太妙了。
「这样,师侄一路辛苦,这不也到中午了嘛,我们十族老,手里有不少酿好的灵酒,他还十分好客,喜欢交朋友,师侄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中午和十族老一起喝上两杯。」
王家家主笑容可掬地道。
天狮门要帐,从来都是开门见山,干净利索,你给就给,不给我们掉头就走,没有说给对方考虑时间的。不然,到时候有人说我考虑一下,一考虑就考虑个十天半月的,再拖成一年半载的,甚至十年八年的,天狮门生意还做不做了。
王家家主明显是想着找族老商量商量的,因此,也只能是和对方好说好商量,希望对方能通融一二。
修士过了筑基就可以辟谷,别说不吃一顿饭,就是一年不吃饭,也饿不着。因此,修真界还真不兴什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然后要招待大吃一顿大喝一顿的。
不过王家家主这么说了,肯定不会拿普通的饭食来招待就是了,肯定是拿对修练有益的灵酒了。王家好歹也是个世家大族,这点体面还是有的。
王家的十族老一直以善酿灵酒而出名,每年他都会拿出两瓶高阶灵石到拍卖会上拍卖,都会被人抢破头。丹药这东西,吃多了还有丹毒吶,但灵酒就不一样。喝多少都没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天狮门的金丹修士答应得很爽快。
一来,遇到他们天狮门的上门,想要考虑考虑也是人之常情。况且,人家只是希望能给他们一顿饭的功夫出来,这个要求真不算过分。王家家主可是元婴中期,修真界几乎最顶级势力的家主,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二么,如果现在拒绝,很有可能王家会直接拒绝,既然来都来了,谁也不想走空啊。
至于第三嘛,能喝到增进修为的灵酒,关键还不用花灵石,上哪儿找这种好事去?既然有,肯定要抓住机会啦。
在天狮门的金丹愉快地和王家的十族老一起喝小酒的时候,王家家主召开了除十族老外的其他在家的族老都参加的家族大会,专门讨论如何应对天狮门的人。
「说到底,不过是件小事,既然冷家执意较这个真儿,咱们就让一步好了。当年冷锋也不过是赔了十颗筑基丹,咱们加点利息,多赔他几颗也就是了。」王家的二长老道。
「这是几颗筑基丹的事儿吗?这可关系到咱们王家的面子。」王家的五长老明显不这么认为。
「就是,天狮门的一来,咱们就赔偿,让人知道了,堂堂王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王家的七长老附和道。
「多大的事儿呢,又不是灭了谁的家族,杀了谁的亲人的,当年的事儿,说到底不过就是个误会嘛。一个姑娘家家的,被人嘴对嘴了,误会他也正常嘛。」二长老不以为然。
「这是那一件事吗?没听说,坊间传言,说阿媛喜欢碰瓷,而且还被人抓了把柄了。赔偿要是给了,不就说明咱们王家承认这个传言了嘛。」五长老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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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件事是一回事嘛,谁说咱们给了赔偿就是承认阿媛碰瓷了。」二长老不同意这个观点。
「这个风口浪尖上,只要家族把赔偿给了,想让人不这么想也难吧。」七长老道。
「就是,说到底,这两者最后都会被人认为是一回事。到时候咱们连分辩的机会都没有。」五长老对七长老进行声援。
「就算是阿媛碰瓷了又如何,王家照样是王家。」九长老的意思是,赶紧出点灵石,把天狮门的打发走得了。
「是啊,冷家也不是好惹的,毕竟在这事儿上,冷峰受了不白之冤,人家过来要赔偿也正常。」二长老表示同意。归根到底,真的不是多大的事。王媛还代表不了王家。
「今天天狮门的来了,咱们给了,明天会不会又来一个天狮门的,后来呢?」五长老更在乎的是这事的长远影响。
「要是王家的人做错了,赔偿就是,同样的,要是有人对王家出手,我们同样可以请天狮门的人上门去要赔偿。」二长老看得还是很开的。
「打我出生以来,咱们王家就没和天狮门的打过交道。」五长老对此明显是很排斥的。
「没打过交道有什么关系,试着打交道就是了。他们在各地都有分部,好找的很。只要交点保底灵石,拿出合理的证据,他们就会接单。」二长老道。
「反正我不同意赔偿。给了赔偿,王家的面子往哪儿搁。」五长老索性直接亮底牌。
「一个家族小辈的一些屁事,哪就上升到家族荣誉上了?」二长老很反感把王媛和家族进行高度捆绑。你要是有了荣誉和家族绑绑也就绑了,自己做错了事,把家族搬出来算怎么回事?
给家族创造荣誉你不在,抹黑你倒是来得快。哼!
「换个角度说,如果咱们不给赔偿会怎么样?」五长老环顾议事厅,问道。
「不给的话,天狮门的人会抱拳就走。」三长老立刻跟上,进行捧哏。
「不能总想天狮门的会怎么样,人家不过是拿灵石办事,现在问题是,如果不给冷家个说法的话,冷家会怎么样。」二长老冷哼一声。
「冷家会怎么样?其实就在苍林秘境之后,咱们和冷家的关系就不好了。两家族人见了面,肯定是要互呛几句的,有时候甚至打斗起来也很正常。」三长老答道。
「以前就是冷家人都觉得是这事儿是冷峰不对,冷家人虽然和咱们家族的人呛,但也就是意思意思,点到为止。但是现在能一样吗?现在是冷家一族在对咱们表示抗议,如果咱们没个表示,冷家面子上能挂得住?到时候家族出去歷练的小辈们就危险了。」二长老冷着脸道。
家族的小辈们凭什么要受这无妄之灾?
要是有理的话,家族再怎么着也会站王媛后面,可现在是,王媛没理呀,碰瓷还被人揭穿了,大肆宣扬不说,还被天狮门的找上门来,真不觉得尴尬吗?
「冷家族中的最高战力也就是元婴中期,咱们家也是有元婴中期的,真要对上,谁怕谁啊?他们敢把咱们的麻烦,咱们也可以打回去嘛。」三长老牛皮哄哄地道。王家人也不是吓大的。
「问题是,这样值吗?」二长老道。让王媛绑架整个族中的小辈,让小辈们去为王媛做的缺德事买单,凭什么?
「这话,同样也应该问问冷家家主。」五长老淡定地道。这就要比双方的承受能力了。看谁豁得出去。
「一个筑基小辈儿的一点破面子,就让整个家族背锅?就算她是家主的女儿也不行。」二长老一拳勐地砸在桌子上,吓了大家一跳。
「你们也都是有后辈的,想想他们去外面歷练,就因为这点屁事,招来冷家的金丹,甚至元婴,到时候安有性命在?多为他们想想吧。」二长老痛心疾首地道。
议事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六长老出来打圆场。
「还有一点,如果咱们不赔偿,到时候冷家会公布希么证据?这个证据对咱们家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如果赔偿了,冷家就会公布证据了吗?」三长老反问道。
「这个嘛……按修真界的规矩,一般只要给了赔偿,对方就不会公布证据的。」六长老道。
「有张家刘家吴家那几个小辈一嚷嚷,只要咱们给了赔偿,阿媛碰瓷这事儿就算做实了。」三长老一声长嘆,他是非常在乎家族的荣光。
「就算不给赔偿,天狮门的都来了,这事不算做实吗?」二长老觉得三长老明显自欺欺人。天狮门不会轻易接单的。只要接了,就代表着,他们认为,他们是能从中赚到灵石的。
「咱们不赔偿,冷家可能会放证据出来,还可能会对咱们家族的小辈进行报復。如果赔偿的话,到时候咱们可以和冷家谈,就说这是个误会,让他们不把证据放出来。其实要我说,就索性认个错好了。到时候这事了了,咱们可以到外面说,就是个误会。这事就算过去了。至于张家吴家那几个小辈,随他们去说好了。只要冷家不出来闹,估计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六长老道。
王家家主是不愿意认栽的,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经过投票,大家还是觉得,给冷家赔偿比较好。
最后,天狮门的金丹修士喝完了小酒儿,拿着二十颗筑基丹和一百万灵石高高兴兴地走了。二十颗筑基丹算是还回当初冷锋那十颗筑基丹以及利息,一百万灵石,算是对冷峰及冷家的名誉损失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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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天狮门的修士也替冷家答应,冷家不会让证据外泄。根据委託条约,天狮门的门人是有这个权限的。
送走了天狮门的王家家主非常不爽,不爽,肯定是要搞搞事情了。
第83章 被修二代诬陷了(十)
王家出了赔偿这事儿,肯定是不会对外说的。他们巴不得这事悄悄过去。天狮门也是很注重职业道德的,但是冷家呢,不用说,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而且不出意外,他们还会大加宣传。
瞧一瞧啦,看一看啦,看出这几颗筑基丹有什么不同没?知道这些灵石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没?
这些都是天狮门帮我们冷家从王家手里讨回来的赔偿!
是的,我们冷家的冷峰今天终于沉冤得雪啦!和王媛在苍林秘境那事,他是冤枉哒!
一想到这样的画面,王家家主就心痛得无法唿吸。
他看中的是灵石和筑基丹吗?不!他在乎的是面子。
冷家有元婴中期的修士,和他们王家实力相当,自然有底气找上天狮门的人来要赔偿。
虽然他贵为族长,还是位元婴中期的大佬,但家中族老们的意见他也不能不考虑。族老们说要为族中子弟的安全多想一想,他也只能照做,乖乖地掏出灵石和筑基丹打发了天狮门的人。
王家家主眯了眯眼睛,想到了周家。
周家修为最高的不过是个元婴初期,和他们王家比起来,实力上还是要差一些的。收拾不了冷家人,难道还收拾不了周家?
王家家主当下给周家家主传讯,要求他在三天之内,务必就王媛的寻宝鼠一事给人们王家一个交待。
王家家主想好了,既然女儿看中了周家旁支的玉佩,这个玉佩到时候一定要出现在周家的赔偿清单里。
王家家主之所以现在没提,不过是怕夜长梦多。寻宝鼠可说了,那可是个好东西,里面有灵泉呢。可不能让周家或者其他有心人截煳了。
其实有那么一剎那间,王家家主还想过,要不要派人过去,把玉佩提前弄到手。
不过据王媛说,那个周家旁支躲起来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到时候找不到人再打草惊蛇就麻烦了。
另外,要是玉佩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他也怕派去的人找理由把玉佩吞了。
如果自己亲自出手,一来同样要面临如何找到人的问题,二来,这灵泉等级如何又说不好,万一里面的灵泉只适合练气期或者筑基期的修士的话,就没有出手的必要了。到时候事情传出去,他堂堂王家家主,也实在是丢不起这份人。
此时周家家主正在和六族老一起在赶往王家的路上。
接到王家家主的传讯,周家家主皱皱眉,没有回信。
比起王家来,周家确实是有些实力不济,但也没有上来就跪的道理。不然周家不就成了别人眼中的软柿子了吗,到时候谁都想上来捏一捏,那周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再说,元婴中期确实是比元婴初期高上一个等级,但也到不了元婴对上金丹,或者金丹对上筑基,筑基对上练气那种实力碾压的地步。到时候真打起来,元婴初期对上元婴中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决定胜负的因素,不只包括双方的实力,同时也比拼法器符箓阵法的数量和等级。反正吧,到时候鹿死谁手未可知呢。
再说,这不是马上就要找到盟友了嘛。
到了冷家族地门口,只见冷家一片张灯结彩,欢声笑语。
「就在刚刚,天狮门传来消息,王家就当年王媛诬陷我家少主的事赔不是啦。当年我家少主不是赔了王媛十颗筑基丹嘛,王家也都还回来啦,还多给了一倍当利息。另外,还赔了我们冷家一百万灵石,就当是为当年陷害我家少主道歉。」
一个冷家族人喜气洋洋地对周家家主道。
事实上,在他们到来之前,冷家刚刚开了个小会儿,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王媛喜欢碰瓷
的事被人扒皮了,王家低头了,认输了,赔礼了,道歉了。还出了筑基丹和灵石了。冷家当年被冤枉了,如今,总算是沉冤得雪了。
事实上,自打冷峰这事出了以后,冷家族人这两年确实有点小郁闷,出门时有事没事地总是免不了时不时地被人用这事刺两句。关键是想反驳还不好反驳,谁让当时冷峰给王媛道歉了还赔了筑基丹呢。他们就是想硬着头皮不承认都没办法。
如今,他们冷家总算是扬眉吐气啦。
大家一个个地分别拿着传讯符,给认识的亲朋好友发送这个特大好消息,让大家一起分享他们的这份喜悦。
冷家是个大族,人数本来就不少。谁没有个仨亲俩好的。多了不说,每个人传给十个人是不成问题的。这事本来就占据着最近的坊间热点,大家都热切关注着呢,一得到消息,立刻热情地和认识的人分享大瓜。一传十,十传百地,没多长时间,修真界一些消息灵通的吃瓜人士就都得到了这个最新消息。
张志然刘绍几个属于吃瓜第一梯队的精英,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在张志然刘绍等正义人士的帮助下,冷锋终于沉冤得雪。」张志然几个还使了点手段,把传播的内容稍微做了下改变。
这事再发酵的话,吃瓜群众免不了要提起当年的苍林秘境时的事儿。其实真要说起来,他们当时确实是被王媛蒙蔽了,但冷峰能臭遍修真界,他们是从中出了不少力的。他们也怕有人把这事翻出来影响形象。虽然他们不想承认,但实话实说,他们当年的反应实在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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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信要把自己在这事中的形象塑造成知错就改的正义使者并在大家的心中根深蒂固。
修真界名声比起实力来,确实是不值什么。但是,能有个好名声,谁愿意要个坏名声呢。
还有一点,他们要让大家永远记住,当年王媛,不是误会,是故意诬陷了冷峰。划重点-----故意诬陷!!!
看到王家的景象,周家家主不知道该哭好还是笑好。
哭吧,如今敌对势力王家总算是吃瘪了。这次王家丢人可是丢大发了啊。以这事的影响力,不出意外,应该很快会传遍修真界的。并且在多少年后,可能都会让人念念不忘。古往今来,丢人丢到这份上的,王家也算是独一份啦。
笑吧,从现在的情况看,他们周家很可能会丢去一个很有希望的盟友。
周家家主元婴初期的修为,在修真界也是一方大能。人们多多少少地都要给面子的。冷家家主很客气地接待了周家家主和周家长老一行。
果不不出周家家主所料,冷家家主表示,他们和王家其实也没什么生死大仇,不过是家族的小辈之间的一些过节罢了。如今,王家已经就此事道歉了,还给了不少赔礼。这事儿呢,就算过去了。冷家已经不准备再追究了。
周家家主对此表示理解。其实,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他是冷家的家主,可能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就在周家家主两人准备告辞的时候,传讯符里周家的七长老传来新消息,坊间传闻,王媛是天生灵眼!
什么是天生灵眼呢?就是眼睛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别人的一些特殊的体质,再比如,还能发现各种法器宝物。(有点类似寻宝鼠的功能。只不过寻宝鼠是靠种族天赋,天生灵眼是通过眼睛发力。)
据说王媛之所以喜欢碰瓷,就是通过接触,在别人不知情下拿走其身上的宝物。
与此同时,冷家家主也是被族中的族老及时通过传讯符告知了这个消息的。
两位家主对视一眼,惊诧不已。
天!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其实吧,说起来,有件事我一直百恩不得其解,她好歹是王家家主之女,为什么要碰瓷我们周家一个不起眼的旁系子弟呢?」周家家主悠悠地道。「如今,好像找到答案了。」
第84章 被修二代诬陷了(十一)
「嗯?还有这事儿?」冷家家主一听来了兴趣。
对王家这么欺负他的宝贝儿子,冷家家主不可能没意见,心里肯定是不爽的。是的,在冷家家主看来,王家睁着眼睛颠倒黑白,就是欺负他儿子了。
不过,修真界的潜规则,小辈儿的事儿,只要没人受伤或者死亡,一般来说长辈们不会出手的。再说,他堂堂冷家家主,元婴大修士,总要顾及身份,因此,还真不好意思为了这点破事怎么着王媛,实在是跌不起那个份儿啊。
总算是儿子有出息,想办法自证了清白,他对此还是很欣慰的。他之所以大张旗鼓地派人去天狮门洽谈业务,也有为儿子张目的意思。
周家家主之所以找上门来,应该是觉得王家会以面子为重,拒绝他们冷家的赔偿请求。或者说,是抱着这样的希望的。如果王家拒绝赔偿的话,冷家出于维护自家面子考虑,也要对王家採取行动的。不然,冷家的子弟出去了,不得谁都想欺负两脚。
不过现在看来,王家家主也是懂得分寸的,没有让两家的矛盾升级扩大。毕竟,他们冷家也不是好惹的,家族中有一个元婴中期,一个元婴初期,真要和王家对上,也是不惧的。
和冷家对上,其实也是不符合王家利益的。毕竟,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王家和冷家都是传承了十几万年的大族,底蕴丰厚,但同时也意味着,这份家产暗中会引来无数人觊觎。一旦两家矛盾升级,结果就不好说了,搞不好是两败俱伤,最后不知道被谁捡了便宜。
既然王家赔礼道歉,这事,在明面上就到此为止了。因此,和周家结盟就没有必要了。虽然从道理上讲,这事是王家咄咄逼人,蛮不讲理。可谁叫王家有元婴中期的修士,而周家修为最高的只是个元婴初期呢。毕竟,从周王两家的实力来分析,要么周家认栽,要么奋起和王家一战。
他们冷家实在没必要卷进去。
但王家赔偿了,并不意味着,这事就真的这么过去了。
凭什么!王家人一起意,就要给冷家人,特别还是他冷家家主的亲儿子扣屎盆子,然后在证据确凿被揭穿后,轻飘飘的一句「不好意思」,然后再赔点东西就算完事了?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儿子能不声不响地为自己伸冤,说明还是有些心气的。好歹也是冷家少主,没心气才不正常。他是不信自己儿子会愿意就这么算了的。
如果是一些小门小户,族人受了委屈,能洗清冤屈就很满足了,但对他们冷家来说,却远远不够!
冷家实力在这儿摆着呢,儿子就是想窝囊下去,实力也不允许呀。
冷家家主是饶有兴趣地关注着自己儿子的后续动作。
王家既然做了初一,就等着他儿子做十五吧!
他只要准备好小板凳瓜果啥的,看着就好。他毕竟是元婴大修士嘛,小辈的争斗,实在是不好参与。
但并不意味着,他不能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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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坊间说什么来着?王媛是天生灵眼!这种消息,不添把油加把火的,合适吗?
冷家家主望向周家家主,意思是
愿闻其详!赶紧的,说吧。只要能对王媛不利的消息,都讲出来,千万不要藏私。
周家家主体会到了冷家家主那个鼓励的小眼神,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
「其实吧,这事我一直是有些疑惑,这个王媛陷害我家一个不起眼儿的旁支,倒底图什么?说来我家这个旁支,年岁并不大,才十七八岁,现在不过是刚刚筑基,修为不高,而且我细问过了,他这些年都是呆在家族修练的。」
一般豪门大户,除了广阔的族地外,还会有辽阔的领地。也就是说,在族地周围方圆几万里,统领权也是归这些大族所有的。包括城主的委派,税收等权限都包括在内的。家族会在领地内划出一个合适的山林做为家族子弟的歷练之所的。
这个歷练之所会有家族族老定期清理,以防出现一些修为太高的兽类鸟类妖藤什么的对族人造成伤害。
有些家族的歷练之所,还会有一些不太丰富的矿脉,供族人自行开採,谁采着算谁的。当然,太丰富的,一般是由家族统一开採了。
也就是说,对一些大族来说,族人在筑基之前,可以不用去外面辛辛苦苦地歷练。这从某种程度上,也保证了族人的成活率。当然,到了筑基以后,一般来说,家族的歷练之所提供的资源就有些不够看了。就需要族人们出去寻找资源了。
「也就是说,我家这个旁支,以前是从来没有见过王媛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她就要碰瓷呢?至于她说的什么寻宝鼠,别说我们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我们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会处心积虑地去杀害吗?」
周家皱着眉摇摇头,」再说,歷来的规矩,只有在族地内出的事,主家才需要负责的。当时她号称被抢寻宝鼠的地方,是在金源城,离周家族地有三千里呢。而且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抢她东西的人和周家在关。但她就非说她的寻宝鼠死了,要我们周家给个说法。这本就蹊跷。」
「现在想来,她估计是想着,要我们周家赔一些资源给她做补偿了。应该是她在周家看中了什么东西。」
周家家主其实心里还是相信十二长老的调查结果的。这王媛,应该就是有些自我感觉太良好了,觉得自己貌如天仙,人人都喜欢她,别人不小心瞅她一眼都是亵渎了她。
你瞅啥?
然后他家的这位旁支被质问后脾气也上来了
瞅你咋地!
这可是在他们周家的地盘,你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横什么横!再说,谁看你了。
然后周安的态度激起了王媛的不满,这才想着要给周安一个好看。
不过周家家主心里这么想,但是在有人传王媛是天生灵眼的空档,他要是不把这事往这上靠,合适吗?
必须送王媛一程啊。
至于会不会因此得罪王家,反正根据王家家主的态度,除非周家愿意任王家宰割,否则双方肯定不能善了。
寻宝鼠可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珍贵度就别提了,现实生活中,大家更是见都没见过。就是一个元婴后期大佬,要是能得个寻宝鼠,都得在梦中笑醒。
这么珍贵的东西死了,让周家给说法,别说筑基丹,估计元婴丹恐怕都满足不了王家的胃口。
要知道,有些二流宗门,就是集全宗门之力,也不过能集齐一副元婴丹……的材料。离着元婴丹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吶。就是一些一流宗门,就是有原料,遇到被一些大的丹门针对,也得不到元婴丹的情况也有。
「什么宝物这么珍贵,让王家家主的女儿都起了心思?」冷家家主也很好奇。
「这可说不好。」周家家主摇摇头,「我家这位旁支,和主支血脉已远。上千年了,这一支都没有一个成就金丹的,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就是祖上曾经阔过,估计到现在也不剩下什么了。」
「当时这位王家家主的女儿在苍林秘境向令公子下手的时候,不就是为了十颗筑基丹嘛。令公子的身份可比我家这位旁支高多了。」
周家家主的意思是,我家这位旁支身上应该是有什么宝物的,但是咱们这些元婴应该看不上,但不代表王媛这个小筑基看不上啊。
「就拿我们周家来说吧,我的嫡系后人也不少,有五六十个。虽说五个手指头伸出来不是一般长,但手心手背也都是肉。可除了天赋特别出众的,能稍微照顾照顾,其他的,不敢说一定能分多少东西给他们。」周家家主嘆了一口气道。
事实上,修士的修为越高,对资源的需求也越大,有时候海量的高阶资源填进去,修为都不一定能松动松动。但对一个家族来说,这些高修为的族人是家族的底气。只有他们修为高了,家族才不会被人觊觎,族人的安全才有保障。
而天赋特别出众的族人后辈,才代表了家族的未来。即使不是家主和族老们的嫡系血脉,族里也要重点培养的。
这样一来,就是家主也不敢说把每个嫡系后人都能照顾得妥帖。
「其实我想,各大世家,其实情况跟我们周家比起来,也都差不太多。就我所知,王家家主嫡系后人居然有两百多个。王媛虽然和王家家主血脉近些,但本身天赋有限得很。像她这个年纪的,就说点苍宗千林峰峰主的大弟子赵可松来说吧,现在已经是筑基大圆满了。听说马上要晋级金丹。还有左丹门门主的二弟子郑绪,上个月刚刚晋级的金丹。还有长剑门的魏元,现在已经是金丹中期了。相比较起来,这位王家家主的女儿,不过是刚刚筑基初期。这样的资质,想来在族中也拿不到什么好资源,可不是见到些好东西就想碰瓷碰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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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家主说了这么多,冷家家主迅速在心里划了重点:王媛极有可能就是天生灵眼!王媛极有可能就是天生灵眼!王媛极有可能就是天生灵眼。
翻过来,绕过去,说白了,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他懂了!
虽然懂了,但他还是拒绝了周家家主的结盟建议:「毕竟是小辈儿之间的一些琐事,何况王家已经赔礼道歉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冷家已经决定不再追究了。」
周家家主告辞后,冷家家主立刻暗戳戳地通知家族一位负责外部事物的族老,立刻,马上,帮王媛把天生灵眼的事儿加把火
第85章 被修二代诬陷了(十二)
至于传播思路,刚才周家家主已经总结得很全面了,就照着这个脉落走就是了。
王媛好歹也是王家家主的嫡女,一定要让坊间的热度配得上王家的牌面。
是的,咱们冷家就是要做好人好事,就是要帮王媛扬扬名。
怎么说冷家也是修真界有名的大族,遇到这么火热的话题,不参与一下,合适吗?
冷家家主对着族老划了几个重点,族老当即秒懂。安排!
王媛刚因为多年前碰瓷冷峰的事被揭穿而被坊间热议,结果,热乎劲儿还没过,紧接着又传出来王家被天狮门的找上门来,冷家来要赔偿了。然后王家还赔礼道歉了。这个消息大家还没消化完,没想到王媛又又出新消息了
那什么,她啊,可是天生灵眼!
弄得大家都有点懵逼!
这王媛,这是发誓要长驻修真界各位修士们的脑海的节奏啊。就冲着恨不得每隔两天更新一个消息的架式,想要把她忘记真的好难。
你不谈论她,出去和人交流时候就没啥共同话题啊。除非你闭关,不然,耳边听到的恨不得全是她。
引得天狮门那位去王家要帐的门人私下里不免也要发句牢骚:「这位王姑娘,还真挺能折腾的。」
冷家这个单子,天狮门经过风险评定,认为难度有点高,很有可能王家会拒绝的。就在这样的前提下,他通过出色的谈判技巧,最后成功地把赔偿要回来了,让自己和宗门都拿到了报酬。
虽然他们天狮门人接活的时候都低调得很,深藏功与名,但坊间谈论起来,难免要提一句「那位天狮门的牛人,居然真的从王家要到了赔偿!」
听听,广大的修士们的眼睛是雪亮的!这是对他们天狮门能力最好的赞扬,也是对他本人最好的肯定。
结果,他帅了还没一天,王媛又把大家的注意力全转移走了。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由衷感慨,王媛,真是一个无时不刻地住在坊间热议中的奇女子!
纵然不是什么好名声,纵然是自爆底牌,但是,她也甘之如饴!
这种事情,只要当事人不说,没有会知道的吧?虽然这种自爆看起来很蠢,但是,也许这位王姑娘就是不喜欢走寻常路呢。
时刻关注着王媛一举一动的张志然和刘绍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王媛天生灵眼的事。
张志然不禁回想起了他和王媛的交往旧事。
曾经有一次,他是和王媛交换过信物的。那是他从一个小摊子上淘来的一个小铃铛。小铃铛并不是什么法器,只是样子小巧可爱,他小时候就曾经有过一个类似样子的玩具,一时心血来潮,随手就买了下来。左右也不过三块灵石的事儿。
后来王媛来张家做客,在他书房里见了这个铃铛,表现出很喜欢的样子,那时候的王媛,还是他心中的女神,看王媛喜欢,张志然就主动送给了她,然后她回送了张志然一把短剑。
当时,他还以为这也算是两人的定情信物,心里还美滋滋的。
现在想来,细心极恐啊。保不齐,这个小铃铛,就是什么级别的法器也说不准。
要是王媛知道张志然的想法,估计得气死。其实她到处交换礼物,不过是一个联络感情的手段而已。俗话说,见物如见人,得有个物,才能想起人啊。两人有一段共同的美好回忆,再时不时地见到她留下的礼物,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嘛。
但是,张志然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把王媛当女神的张志然了,他现在是张˙总想报仇˙志然!想到被冷峰要走的一百万灵石,张志然心痛不已。他好好的一个财富自由的修二代,结果,现在楞是欠了一堆债。这都是拜王媛所赐。如果当年不是被她利用,哪有现在的一堆破事?
灵石没了,可以再赚。他好歹也是出身名门,自身灵根不算差,只要给予时间,总能挣回来的。就是被王媛欺骗的感情这事儿,也可以随风而去。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被王媛换走的小铃铛,真的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铃铛吗?
反正吧,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地,最后张志然的思绪最后总能落到铃铛上。
被她坑成这样,不回击就太窝囊了。他能怎么办?当然是……帮她把天生灵眼的事扩散出去啊!
天生灵眼,对修真界来说,太罕见了。
修真界上一个传说具有天生灵眼的,是四五万年前的天真道人。相传他五岁练气,十岁筑基,十六岁金丹,二十二岁就晋级元婴,二十六岁就达到元婴后期,二十八岁晋级化神。
之所以修练速度这么快,一是他是得天独厚的冰灵根,第二个原因嘛,据说就是因为他天生灵眼。可以寻到好多宝物。甚至是一些别人根本意识不到价值的宝物。有了天生灵眼,他不用去抢,更不用为了宝物和人生死相杀,光凭到处捡捡漏,轻轻松松就能收穫不小。也就是说,他得到资源简直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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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究竟他到底是不是天生灵眼,并没有实锤,天生灵眼的说法也只是一些坊间传闻。
但是,做为近十万年间唯二的晋级化神的修士,天真道人在修真界知名度不要太高。有了天生灵眼,晋级元婴不是梦!就是化神,也是可以期许一下的。
他就不信,她的眼睛就没有人动心的。保不齐,谁就想把她的那对灵眼换过来呢。
至于王媛天生灵眼的事是不是保真,这个其实不太重要了。为了一颗地级灵草,修士们有时候都能生死相杀,更逞论是一个可以冲击化神的可能性了。
要知道,地级灵草离着地级丹药还隔着一个地级丹师以及不菲的出手费呢。地级丹师不是那么好请的,有时候你捧着大把灵石上门人家也不一定理你,就算理你,你凑够了出手费了吗?就算这两个条件都没问题,最后能不能拿到丹药也要看运气,要看最后能不能成丹。
一颗丹药只能管一次,但要是有一双天生灵眼,那可是能一生都受用不尽的。
王媛毕竟只是个筑基初基,追杀的难度并不会太大。再说,就算大,如果换了她的眼睛能得到天生灵眼,就算她是个元婴中期,想必也有人愿意冒险一试的。
「阿然,你听说没?王媛前阵去周家闹事,就是因为她的天生灵眼看中了周家一位旁支身上的一件法器。」张志然的小伙伴儿刘绍传讯过来道。
刘绍也恨死了王媛了。如果不是王媛,他至于喜提天狮门的上门吗?当然,最重要的是,还出血了一百万灵石。王媛给他的心灵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痛。
如果是和修士正面交手,输了,被人抢了东西,倒不是特别难过,修真界本就是实力为王,狭路相逢勇者胜。他愿赌服输。
但,就这么被王媛玩弄于股掌之间,从而痛失百万灵石,又算怎么回事?
他也是时刻盯着王媛的一举一动。在听闻王媛被冷家委託天狮门找上门后,刘绍是拍手称快,更没忘记和小伙伴儿分享这个消息。
没想到他正吃这个大瓜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王媛又出了新消息:她是天生灵眼!等他还没震惊完,天生灵眼这事儿又有后续了,王媛上周家碰瓷就是用天生灵眼看中了周家某旁支的一件好东西。
都是一起被王媛一起坑过的难兄难弟,有瓜不分享合适吗?刘绍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张志然和吴帆。
「其实吧,有件事,我越想越不对劲儿。当年,有一次,王媛非看中了我手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铃铛,然后暗示我送给她。那个小铃铛是我逛街的时候一时兴起买的,除了模样比较可爱之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我身上任何一个东西,都比那个小铃铛价值高。当初我就有些不解,为什么她偏看中那个铃铛了呢?」
对着难兄难弟,张志然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接到张志然的传讯,刘绍的脸又黑了。王媛,你到底有多少好哥哥!找多少人换了东西!
本来突然听到王媛有天生灵眼的时候,刘绍心里就有点犯嘀咕了。鑑于王媛一堆黑歷史,再加上天狮门要走的一百万灵石刺激,刘绍难免开始回忆,他有没有被王媛坑过什么东西。再听张志然这么一说,当下也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其实这刚才也在琢磨这事儿。不瞒你说,我有次去探寻一个秘境,意外得到一个通体灰白的瓶子,后来就放在了我的院子的一角插花用,后来王媛见了,非常喜欢,暗示我送给她。后来,她用一把短剑跟我互换了那个瓶子。」
张志然接到刘绍的传讯,更是火冒三丈!又是短剑!又是短剑!一把两把三四把的,王媛,你到底弄了多少把短剑!你是开短剑铺子的么?
两人又给吴帆传讯打听这事儿。
吴帆这段时间很受伤,太受伤了。实在没想到,那一年他在叶莲花下初见的那个明眸善睐的女子,真实面目居然这么不堪!
当然,更重要的是,把他坑得很惨,跟头栽大了。那可是一个价值至少一百多万灵石的大跟头。
他正在找个地方哀悼他逝去的青春以及那一段美好的回忆的时候,传讯符却响个不停。
王媛被天狮门找上门啦,王媛给冷峰赔礼道歉啦。王媛是天生灵眼啦,王媛是天生灵眼的事实锤啦。
这不,现在又接到小伙伴的问询:我俩可能都被王媛套路过法器,你呢?
对着两个和他一样的天涯沦落人,吴帆也没啥隐瞒的,就讲了王媛曾经用一把短剑和他换了一套他偶然得到的一件七彩纱衣的经过。
又见短剑!
此时,刘绍和张志然都有些麻木了。是短剑太正常了,不是短剑才不正常。很明显,王媛是从某个法器铺子批量购买了大量的短剑啊。
关于王媛的人品,他们已经懒得再提了。现在的问题是,被王媛换走的东西,真的不是什么明珠蒙尘的法器吗?
要知道,王媛可是天生灵眼啊。要不她为什么要在周家闹腾?
还不是因为周家那位旁支没把她看在眼里?
当初他们几个眼瞎,把一个到处发短剑的当个宝,自然她张张口,伸伸手,就能把东西换到手。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眼瞎啊。这不,她在周家那位旁支手里就碰了钉子。没办法,这才开始玩碰瓷了。
这差不多就是她是天生灵眼的实锤了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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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周家的事儿在前,这算是锤上锤吧。
他们三个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不管了,反正他们仨就认定了,这就是锤上锤!
那还等什么,把这事传出去,传得远些,再远些!
第86章 被修二代诬陷了(十三)
感谢传讯符的存在,让修士们可以即时地传送任何消息。无论相隔多远,万水还是千山,只需要一张传讯符,及时沟通不是梦。
由周安策划,冷家周家进行侧面包抄,吴帆刘绍张志然等积极配合,几方合力之下,王媛是天生灵眼的事迅速传遍修真界。
当然,还包括那些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有关王媛是天生灵眼的证据。
什么王家找周家麻烦就是因为王媛用天生灵眼看到周家有个旁支身上有宝物啦,只不过这位周家的旁支她没有吊到手,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什么张志然当年有件宝物也是被王媛换走的啦,什么刘绍也有个宝物是在王媛的暗示之下送给了王媛的,吴帆也曾经被王媛坑过什么的。
还有那个章家的谁谁谁啦,魏家的哪个小子啦,巴拉巴拉的,反正吧,就是一堆世家名门子弟,传闻都中过王媛的招。
是的,有吴帆张志然几个带头表态后,王媛的其他备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启发。能给王媛当备胎的,家世自然都不差。或者说,家世一般点的,人家王媛也看不上。
这些人就想了,既然吴帆刘绍张志然几个都被黑了宝贝,他们其他和王媛曾经交好的人有可能倖免吗?再望着当初王媛赠送的同款短剑,大家不多想才怪。有吴帆张志然几个在前面打底,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在被王媛坑害的路上,大家也是红尘做伴,一起同行呢,一点也不孤独。
这个情况让王家家士有点方。
怎么回事?怎么一夕之间,都在传他家王媛是天生灵眼还不算,还冒出来一大堆证据?
王家家士也是给气得不行。他自己的女儿什么样他还不知道嘛,虽说王媛筑基后也去过不少地方,要是真有什么天生灵眼,早就发现一批宝贝了,要是真有一批宝贝,他家女儿现在的修为应该也不会仅仅是筑基初期,就算不是金丹元婴的,最起码也应该筑基后期了。
还有,如果他女儿真能轻易寻到各种资源,他现在的修为也不会只是元婴中期,可能早化神了。
女儿是好不容易得了个寻宝鼠不假,但他都没来得及看见啊,还没发挥作用,就被不明人士抢走了,最后寻宝鼠还不明不白地死了。
要不是听说死的是万年难见的寻宝鼠,他堂堂王家家士至于迁怒周家找周家要赔偿嘛。别说是他,搁谁听说自家人好不容易得来的寻宝鼠死了,能不震怒呢。
怎么现在还成了女儿有天生灵眼的证据了。
真是岂有此理!
「家士,莫不是阿媛真是天生灵眼?如果是这样,下次再有秘境开启的话,一定得带她去。到时候家族收穫也能大些。」王家的六长老也建议道。
「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你怎么也当真了?我再说一遍,没有的事,假的,都是谣言!」王家家士狠狠瞪了六长老一眼。什么脑子,这种很容易揭穿的谎言,怎么就真有人信了呢?别人信也就罢了,问题是这人还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王家的六长老。
简直是乱了套了。
「阿媛,听说天轮城坊市地摊挺有名的,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王媛院子里,一个族人对王媛建议道。
「不去,不去!」王媛气坏了,大声吼道。
真没想到,居然王家内部有人也相信了这样的传言,还真有跑来找她谈合作的,昨天还有个族人跟她说哪天和她一起去捡漏到时候收益对半分之类的。
「不去就不去,你这么凶干吗?」族人一看王媛这气势汹汹的态度,也有点不高兴,你这是想干吗?我们可是你的族人,不是仇人,你怎么能这态度?
「你们也不想想,周家也好,吴帆几个也好,他们的话能信吗?王家都找周家要赔偿了,周家反咬一口太正常了。他们没反应才不正常呢。」
王媛气唿唿地道。
至于吴帆几个,他们觉得当初苍林秘境的事是被利用了,面子上挂上住,恼羞成怒,一听她天生灵眼的传闻,肯定是要出来加把火的,目的就是希望她被人盯上。最好能割了她的眼换了。
说白了,这些人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不在乎事实。或者,从他们的立场上来说,他们巴不得这件事是真的,好置她于危险之地。自然会流传出一些类似的「证据「出来。
这种一想就能明白的谎言,族人居然还当真了。
「可问题是大家都这么说啊。无风不起浪吧。」族人觉得可能是王媛有心隐瞒,再加上王媛态度也比较沖,就忍不住呛道。
王媛觉得夏虫实在是不可语冰,这么明显的伎俩都看不出来,她就是费再多的口舌,对方依然只愿意相信他想相信的。
王媛懒得为自己解释,但是王家家士觉得,这事王家必须得出来澄清一下了。
前面王媛天生灵眼的事,到目前还没查出来是谁传的,但后面的传言,如果不出他所料,周家吴家刘家张家几家应该是都下场了,至于原因么,还用说,落井下石呗。
吴家刘家张家家族修为最高的都是元婴中期,他要是前去要说法,根本不占地利,肯定讨不了好,搞不好还要被人包了饺子。想请天狮门的吧,但是这事,真要论起来,本来就是他家女儿先挑的头,也怪不得人家算计。天狮门的不一定肯接这笔单子。还有,现在这几家应该只是小辈出手,老的并没有动作,但如果他要是敢请天狮门的上门,那些老的可能就要出来和他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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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王家,真不适合一下对上这好几家的。
他有心想去周家走一趟,只是,现在实在脱不开身。还有一点,他去周家同样也不占地利。有心收拾几个周家的小辈儿吧,听说现在周家已经有了防备,周家子弟基本上都退回了周家族地了。没回去的也隐藏起来了。
有证据表明,已经有好多人动了心思,埋伏在王家族地周围,单等找机会要割了王媛的所谓的「天生灵眼」交换后,走向人生巅峰呢。
如果他离开族地,这些人保不好就会闯进来把王媛的眼睛割了。
好歹是亲生女儿,面对这种情况他总不能无动于衷。再说,真要有人在王家族地把王家家士的亲女儿给害了,王家也丢不起这个面子。
王家家士也有不少朋友的,自然,能和王家家士做朋友的,一般也都是大佬。王家家士亲自一一发了传讯过去,跟这些朋友解释了一下王家和周家的恩怨。
「媛儿好不容易得了个寻宝鼠,偏偏就在周家领地上死了,这事,不沖周家说,又沖哪个说?其实,真要细想想,就他们家的嫌疑最大对不对?」
「苍林秘境的事,已经和冷家说开了,就是个误会,我王家也道歉了,赔礼了,本以为这事说开了就算过去了。不过现在看来,吴家刘家张家那些小辈可能对我家阿媛有些误会,心中有了怨气。」
意思就是你们帮忙解释一下,我家女儿没有什么天生灵眼。
对于王家自己的族人,王家家士还开了个族会,专门澄清此事:他家女儿没有什么天生灵眼!都是被人故意编排的。假的!谁要是再敢拿这个说事,家法伺候!
不管怎么着,先把家族内部的看法统一了,不然,就是去外面澄清了也没人信。
家士罕见在族会上发了怒,族人们不管心里信不信的,嘴上最起码不敢再信了。
王家家士的朋友多少也都给了王家家士面子,帮着跟认识的人解释了解释。至于话口嘛,当然就照着王家家士提供的来喽。
噫!
消息一出,引来一片嘘声。
大家信了才有鬼!
有时候,解释,就是掩饰!如果不是消息是真的,你王家家士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地闢谣嘛。
是,大家也猜出来,刘绍吴帆几个确实是对你家女儿有怨念,但也是你女儿先对不起人家的好吧?堂堂世家少士,一个个地都被你女儿玩弄于股掌之中,人家不要面子的啊?
现在你女儿现了原形,人家意识到以前被坑了,心里不愤,把经歷说出来也正常啊。怎么着,人家连说都不能说了?
再说,你家女儿也够奇葩的了吧。利用人家陷害冷峰也就罢了,居然定制了一批短剑!不是一把两把三四把,是一批!
这么大量的短剑,很明显就是为了换取这些世家少士手中的东西的嘛。要说不是别有用心谁信?
修真界可不流行什么「绿茶婊」的说法,或者说大家对绿茶婊的认知基本为零,没意识到有这么一种生物的存在,都没怎么往男女关系上想,基本上解读这件事,而是冲着天生灵眼的方向走的。
一时间,奔向王家的修士们更多了。
只要能得到王媛的灵眼,以后想要什么资源,不要太容易。那还等什么,沖啊
第87章 被修二代诬陷了(十四 )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准备偷偷潜入王家,偷袭王媛。
这种事还真不好找同盟,毕竟,王媛就一双眼睛,人多了不够分吶。当然,大家也可以先结盟,拿下王媛,然后再争夺天生灵眼的归属,但这样盯上的人就太多了,还不如一个人行动,得手了迅速闪人,风险更小一些。因此,基本上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寻找同盟。
天魔帮的帮主吴与三,自从三百多年前进入元婴中期,修为就再也没有松动过了。如今,他已经近一千九百多岁了,元婴期修士的寿命只有两千年。这也就意味着,寿命快要到头了。
这些年里,吴与三一直在想办法搜集资源,只是,一直不太尽如人意。听到王媛天生灵眼的消息,吴与三立刻赶到了王家,准备找到王媛得到天生灵眼。
他都想好了,先找到王媛,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下她的双眼,再发动一张天级传送符,王家家主就是元婴中期修为又如何,他上哪儿找人去。
对天生灵眼,吴与三是势在必得。
只是,王媛也不是傻的,这些年,可都是她一直在算计别人,哪容别人算计她。王媛直接呆在族地,哪儿也不去了。她闭关了。
吴与三试着闯了闯王家,只是没有成功。王家也是传承了几万年的大家族,祖上传下来的护族大阵威力尚在。上古的护族大阵自然是上古的阵法师布下的,坚固无比,不要说元婴,就是化神,想要闯进来,都有些难度。
吴与三试着抓捕王家的族人到时候通过族人摸进王家,不过王家也早有准备。自升起护族大阵开始,王家就不再允许族人进出了。反正修士们只要筑基后,就可以辟谷了。再说,王家族地够大,家族有不少族田,有种灵草的,也有种灵米的。就是练气期的族人,也不用担心饿着。封闭起来,问题不大。
族人不再进出,吴与三也就抓不到人质,想进王家也只能束手无措。
虽然如此,但吴与三还是想等一等,寻找机会。王家总不能永远不允许族人出门吧。练气期的,王家族地或许有试炼之地满足族人的需要,但筑基后呢?金丹们呢?总要外出寻找机缘吧。不外出,就没有资源,光凭族地那点家底,王家那么多族人,怎么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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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王家族人通过传送符外出,也是有可能的。只要抓住其中的一个重要的族人,就有进入王家族地的机会。只要进入王家族地,就能找到王媛。就有得到天生灵眼的机会。
对修士漫长的寿命来说,别说一年,就是十年,百年,有时候也就是弹指一挥间。等呗。
其他修士的想法和吴与三差不多。当然,也有一些脑子活泛点的,自己先回去,然后留一个可靠的心腹留守王家族地外围,然后再留下一张双向传送符。有了王媛的消息立马传讯,到时候马上传送过来就是。
知道有人用双向传送符等待王媛后,立马就有不少人有样学样。有个叫葫芦门的天级阵法师,竟然在王家族地之外构建了一个天级阵法,连接王家族地和葫芦门宗门。王家虽然封闭起来了,但是一些外围的消息还是能通过护族大阵看到的,看到这一幕后,王家的家主和族老们差点没被气疯了。
「有机会,老夫一定要通过这个传送阵,打上葫芦门,杀他个片甲不留!」王家一位族老气唿唿地道。
虽然好多大佬离开了王家族地,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走了,吴与三就留了下来。实在是寿命快到了,留给他的机会不多了。他并不敢把这为数不多的机会假于他人。有了天生灵眼,就有机会晋级化神,在这样的诱惑下,谁能保证属下们就一定会忠诚呢?
像吴与三这样的还有几个,有元婴,有金丹,但情况也都差不多,都是寿数不多了,想着搏一搏,没准就能得到天生灵眼,拥抱美好生活呢。
王家虽然暂时通过关闭了护族大阵解决了外来的危机,但好多族人也开始对王媛不满。
这到底咋回事?你到底招惹了多少人?周家是你招惹的吧?还有吴帆,刘绍几个,都是你招惹的吧?现在好了,因为你的这些破事,家族封闭了。我们想出去歷练都出不去了。不出去歷练哪来修炼资源。光凭着家族的那点月例,能有多少?修为怎么进步?
好多筑基族人人微言轻,心里虽然不满到底不敢公开说出来,但是族老们就不一样了。哪个族老没有几个嫡系后人?修为越高,需要的资源就会越多。在这样的自然规律下,大家根本不可能对自己的后辈们面面俱到。有个别资质天份特别好的照顾照顾就不错了。其余的人,就只能靠他们自己奋斗了。
可如今,族人都出不去,这些人上哪儿歷练去?
「家主,这样下去不是事儿啊。一年两年还成,要是年头长了,恐怕……」家族会议上,二长老忧心忡忡地道。
「是啊,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对啊,总得想个法子吧。」
族老们纷纷发言,表示了对家族的担忧。
「这个无妨。王家毕竟是传承了多少万年的大族,家族宝库中还是有些资源的,到时候都拿出来,给族人用就是了。本来祖宗们留下的东西,就是给大家用的。先用这些撑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王家家主安慰大家道。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王家家主越想越生气,就想着,给周家找点麻烦。他喊来了王媛,「媛儿,你好好回想一下,那个周家的旁支手里的玉佩,是什么级别的?天级,地级还是玄级黄级?」
如果是天级,他还等王家的事了了以后再去看看,当然要把玉佩弄到自己手里。如果是地级,就算了,不要了,正好可以拿来调虎离山。
「我也不太确定,只记得当时阿花说,这个玉佩里面应该另有空间。里面有生命灵泉。」王媛想了想,道。
「生命灵泉?我记得苍林秘境就有生命灵泉吧,是什么级别的来着?」
「好像是地级。还有玄级的。听说以前黄级的也是有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黄级的好象干涸了。」
王家家主想了想,周家的一个小旁支,就算有空间玉佩,玉佩里真有灵泉,有天级灵泉的可能性也太小了。
权衡了一下,王家家主做了个决定。
很快,修真界又传出了新消息,王媛对周家的旁支下手的原因找到了,原来啊,王媛不是有个寻宝鼠嘛,然后寻宝鼠说呀,这个周家的旁支手上有一块玉佩,这个玉佩是一个空间,里面还有天级灵泉。
这天级灵泉呀,就跟天级丹药差不多,喝了以后是能增进元婴修士修为的。而且灵泉和丹药不一样,有些丹药有抗性,吃一颗顶事,但第二颗就不顶事了。但灵泉就不会遇到这种问题。王媛这才动了心思。
只是没想到,周家的族老还挺护短,王媛没有成功。
没错,消息就是王家家主让人传的。至于女儿的名声,呵呵,修真界谁靠名声吃饭?再说,女儿的名声已经这样了,也不差这一条消息了。
想让族地外的人都撤走的最好办法就是,有一个不比天生灵眼差的宝物出现。
如今,一个更让人动心的宝物腾空出世了,就问你们选哪个?
吴与三等人也是听到了这个传闻的。其实他也有点怀疑,这是不是王家放出来转移视线的。
不过周家和王家确实是因为周家的一个旁支交恶的,这也是事实。难道,真是因为有灵泉的玉佩空间?
正当大家犹豫着,是在王家族地外守着,还是去周家蹲着的时候,又一个新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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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媛沖周家的旁支下手确实是因为一件宝物不假,但不是因为什么有灵泉的玉佩,而是一个地级法器震玲珑。震玲珑是件玉器,尺寸只有人的手掌那么大小,但是摇晃起来,可以击盪人的灵魂。
这件法器曾经的拥有者是冷家一位仙逝的族老,震玲珑曾经陪着这位族老南征北战,大杀四方。后来在一场大战中,震玲珑受到破坏,威力就只有原来的两成了,这位族老只得将其束之高阁,冷家一起想找机会修復这件法器,寻了不少炼器师,都说修不了。后来这件法器就一直躺在冷家的族库里。
一个偶然的机会,冷峰把这件宝物偷偷从族库里拿了出来,后来,在丹道大会上,冷峰遇到了周家的这位旁支,两人一见如故,冷峰就送了这件法器给刚认的这位异姓兄弟做为礼物,然后被王媛的天生灵眼看到了,所以……
出来闢谣的,就是冷家的少主冷峰。
随之,周安也在第一时间展示了这件玉玲珑。
得,大家一看,还是在王家族地等着吧。周家不用去了。
王家家主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当下又淡定地传了新消息出去,他以心魔起誓:我家女儿,确实是看到了这位周家旁支身上有块玉佩,且玉佩里有空间。如果有做假,以后叫我修为不得寸进。
哼,老子都发这种誓了,你们应该擦亮眼睛,知道相信谁了吧。
不料,消息一出,又是引来一片嘘声,你一个元婴中期,为了解除家族危机,修为不寸进又如何,好像你还能进入元婴后期似的!元婴中期进入后期有多难吶。
王家家主简直要气疯了,怎么会这样!
第88章 被修二代诬陷了(十五)
修真界修为越高,增长修为越难。有些人进入元婴后,几百来,修为不涨的也不是没有。想精进修为,要么有天材地宝,要么吃丹药。
修真界能增进元婴期修为的丹药就那么几种,都是天级丹药,每种丹药都贵得不行。有些元婴修士终其一生也就能得到一颗罢了。这已经算很幸运的了。事实上,元婴修士们弄不到丹药的也大有人在。
可就算你能得到这种丹药,也不是说,吃上一颗两颗修为就能涨的。甚至,吃上十颗八颗修为也未必就能松动得了的。
能修到元婴的,也都是天资纵横之辈了。能修到元婴后期的,自然是天资纵横之辈里的天资纵横之辈。
要么,就是能自给自足,有数不清的天级丹药吃,要么,有大气运,得到了天材地宝。
王家家士又不是天级丹师,很明显不占第一条,至于第二条嘛,目前迹象看,好像也没有。
修真界元婴中期的修士,明面上差不多就几百个。但是这么大的基数里,能修到元婴后期的也没十个。
光看这个比例就知道,想修到元婴后期有多难了。
如今,你们王家正面临危机,你为了解决家族困境,说谎也很正常嘛。
再说,用一件明显就做不到的事发誓,搁谁能信吶。
再说,你好像刚被人家冷峰打脸吧。前科在这儿摆着呢。哼!
和王家的阴云密布不同,冷家最近可是其乐融融。
以前,是王媛给冷峰泼脏水,弄得冷家人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如今,不同啦。冷峰沉冤得雪,冷家通过天狮门,把场子找回来啦。
不仅如此,他们还反过来吃上了王家的瓜!
嘿,可精彩啦。
如今,在王家族地之外虎视眈眈的有谁有谁还有谁。这些人在王家族地之外发生了哪些有趣的故事,王家又是如何应对的,他们心理上还撑得住吗,那个罪魁祸首王媛现状如何?
不要着急,让我们准备好小板凳,淡定地一起吃瓜。
后续内容更精彩。
冷峰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天眉开眼笑地,在各个山峰之间转悠,有时候还会抓住几个筑基和练气小辈,给他们讲一讲「王家嫡女蛇蝎心肠陷害冷家少士,却被冷家少士沉着冷静收集证据打脸」的故事。
是的,冷峰现在给自己打造的人设就是「睿智又冷静」。
这两年里,他承受了太多的非议,好多人提起他来,都要摇头嘆气,甚至把他当做负面典型教训后辈。好像提起他的时候不谴责两句都显得不够正义似的。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不得郁闷死呀。
还好他足够睿智又足够冷静,不然怎么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翻盘呢?
「阿峰叔,我记得当年你回到家后,每次看到你时你都是黑着脸的。「有个小姑娘弱弱地道。
「那是在表达我的愤懑!」被问起当年事发后的低沉,冷峰攥起拳头道。「我是真没想到,天底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真是岂有此理!」
「哦,原来是这样。」小姑娘恍然大悟。
不得不说,借着王家被围的东风,冷家小辈们还是很吃这个故事和人设的。
当年,冷峰确实是被人黑成黑锅底了,好像在人们谈论中,天底下就没有比他更坏的人一样。但是,在这样的逆境下,人家就是反杀了。
瞧瞧王家现在族地外围的那些人,就知道,这波反杀真是太爽太爽了。
好吧,虽然这个王媛天生灵眼的消息,好像不是他们冷家人的手笔,但是,传播这个消息的人,肯定是借了冷家的东风,这点总得承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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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冷峰復仇,揭穿了王媛爱碰瓷的真面目,然后冷家大张旗鼓地通过天狮门找王家要赔偿,让王媛像当年冷峰一样,名声臭遍修真界。所以,才会有人趁热打铁,说出她天生灵眼的事啊。
要是没冷峰这一遭,就是说出来,恐怕也没人关注。最起码没有现在的热度。
因为有了热度,所以,王家才会吸引众多修士上门围堵吶。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冷峰反杀的后续了。
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他们冷家人看来,这波进展,实在是爽透了。
看着族人小辈们崇拜的是是眼,冷峰心里美滋滋的。不枉他大胆决断,把镇玲珑送到周安手里,终于吊到了王媛碰瓷的证据。
其实镇玲珑现在这个样子,对金丹修士已经没多大用处,对筑基修士来说,发动一次又有些费力,说得直白点,金丹用不上,筑基用不起。作用已经不大了。
他当初跟看守族库的族老一说,族老就挑的这件东西给他。当然,对外宣称,就是他偷偷从族库里拿的啦。就是家族,也愿意看到一个「冷家家族小辈单枪匹马为自己报仇」的故事。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沉冤得雪啦。「睿智沉稳」的气质也拿捏得死死的。
冷家人开开心心地吃瓜,周家的气氛则有点严肃。
「周安,你怎么会有冷峰的镇玲珑的?」周家族老会议上,十二族老黑着脸问道。真是岂有此理,闹了半天,家族的危机,居然是周安为了给冷峰办事招来的。
「家士,各位族老们,其实,哪有什么镇玲珑。」周安苦笑道。
「嗯?怎么回事?」族老们一听,都楞住了,三族老连忙问道。
「其实,原因,我爷爷早就和十二族老汇报过了,其实就是我正在走路,然后可能是不经意间,扫了王媛一眼,目光对上了,然后王媛兇巴巴地问我为什么瞅她,我就回了句,瞅你咋地,然后她就说我对她不太礼貌,要收拾我。」
「那你怎么又说是镇玲珑的事?」周家家士问道。
「本来这才是事情的经过,可我不是怕说出去没人信嘛,到时候真有人来周家堵着怎么办?就跟王家现在似的,我就撒了个谎,好在,冷峰师兄愿意帮我圆这个谎。这样也能打脸王家一波,让人怀疑他们说话的可信度。最好是抽肿他们的脸!」
「原来是这样!」周家家士点点头,闹了半天,不是他们帮冷家的忙,是冷家帮了他们的忙。帮他们辟了个大谣。
「打得好!早就该抽肿他们的脸!」六长老道。王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上次什么寻宝鼠的事,就挺噁心人的。慢说根本没人见到过她的什么寻老鼠,就是真有,又不是在周家族地出的事,按修真界的规矩,怎么着也轮不到找周家要说法吧?
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太招摇,才引来人下黑手的?或者她碰瓷过的人来寻仇也说不准啊。
后来你王家被人围攻了,是你女儿不做人,这才引来别人报復的。结果,你王家被人围住了,就想着祸水东引,说我们周家有什么空间玉佩!还什么灵泉,怎么不说仙浆呢!
现在好了,被人家冷家少士打脸了吧?该!
「那个,这事还请家士和各位族老不要说出去。」周安弱弱地道,「对冷师兄来说,这个说法,也有助于他在家族树立一个睿智的形象。」这可是他亲自为冷峰打造的新人设呢。
「这样啊。那行吧,冷家和周家关系也算不错,大家都是金丹元婴了,冷峰又是一个筑基小辈,和周安又交好,这点心愿,大家总要成全的嘛。」
周家家士笑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何况,这个消息穿帮了,对他们周家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是啊,放心吧,这个没问题。」
族老们纷纷点头,准了!
周安把身上的一块玉佩拿了下来,「那,这就是王家家士说的什么带空间的玉佩。大家也看到了,这位王家家士嘴里哪有什么真话。这玉佩我自小就带在身上了,我爷爷说,这是我娘从娘家带来的。要真是什么特别的空间玉佩,我娘会让我打小就带在身上嘛。再说,小时候爷爷抱着我的时候,偶尔也端详过这块玉佩,就是块普普通通的玉佩。」
挨着周安最近的七长老接过玉佩,举起来仔细看了看,「我听说,当初张家的张志然有个小铃铛,是从地摊上淘的。也是觉得没什么用,最后被王媛换走了。还有刘家的刘绍,吴家的吴帆几个,都被王媛换走过东西。换说,这几个小子都是出身名门,家族里元婴金丹都不缺,总不至于大家都看不出来吧?是不是她们家才能看出一些宝物的不同来?」
七长老看完摇摇头,递给挨着的四长老。
「这个真说不好。」九长老道。
「这样吧,我把这个玉佩留在族里,如果真有什么洞天,交给族里比在我手里更合适一些。」周安爽快地道。
「这怎么好意思!」周家家士道。其实他是有点意动的。倒不是说想霸占族人的私产,而是,现在周家站在风口浪尖上,这块玉佩确实挺关键的,他是想着和族老们研究研究。
「要是这玉佩真有什么玄机,放在我这里,也不安全。」周安摆摆手,心说,真正的玉佩空间早就被我认士了,练化啦。我爷爷还因为里面的灵泉快速进入筑基大圆满,晋级金丹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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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个攻击王媛抢夺寻宝鼠的就是周爷爷。
周爷爷本来是筑基中期,马上要突破进入筑基后期的状态,在喝了玉佩空间里的灵泉后,迅速进入筑基大圆满,然后晋级金丹了。
周爷爷在族地之外晋级金丹后,又把修为故意降到筑基状态,按照和孙子商量好的,杀死了寻宝鼠。要周安说,正经的寻宝鼠应该是为士人寻找无士之物。哪有到别人身上寻宝的。
前世,如果不是寻宝鼠寻宝寻到周安身上,也不会发生那么多悲剧了。再说,寻宝鼠和王媛是有契约的,,他们想取消其也麻烦,不如杀了,免得夜长梦多。
「不过我觉得,王家家士的话当不得真。有些话,真真假假,才有人信,比如,我确实是有一块玉佩,王媛看到过,在这基础之上,然后编出来的瞎话才会有人信。」周安又道。
周家家士点点头,「王家家士现在有点发疯,口不择言了,估计他是想想着,能拉一个垫背是一个。也不想想,大家又不傻,哪能轻易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其实他还是觉得周安的说辞更合理些。这事起初就是一个「你瞅啥?瞅你咋地?」的故事。后来王家为了自保,就乱出招了。
只是,最后经过研究,周家族老们也没从这块玉佩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周安就提议,把玉佩送到拍卖行去。
周家家士和族老们没啥意见。士要是东西也不是他们的,再说,他们也不是没研究过,不是没研究出啥来吗?就真是好宝贝,他们用不了,那也一个灵石不值啊。
拍卖行肯定是热烈欢迎啊,不说别的,就凭这噱头,估计竞价价的应该就少不了。退一万步说,就是没成交,大不了他们白忙活一场就是了,拍卖行的东西流拍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没啥大不了的。
听说玉佩拍卖的消息,好多修士纷纷赶到了拍卖行,准备一睹玉佩的真面目。
第89章 被修二代诬陷了(完)
就这?
就这?
慕名而来的各位大佬们都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这不就是平平无奇的一块普通玉佩吗?怎么在王家家主嘴里,就跟天上有地上无的。
不用说了,九成就是王家家主祸水东引,想把围在王家的人调开罢了。只是,没想到,人家冷家的少主也不是吃素的,直接给他来了个隔空打脸。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王家的王媛确实有一种特殊能力,能看穿一些看似普通的物件中隐藏的秘密。
不过,这种可能并不大,不到万分之一。最合理的解释就是王媛有天生灵眼,能看到一些物品的不凡之处,但周家这玉佩嘛,也确实是王家用来垫背的。
退一步说,就算是玉佩真是什么明珠蒙尘的天材地宝,也轮不到他们。周家的家主和几位长老,以及拍卖行的高层,肯定已经夯过一遍了。肯定是没发现什么,这才拿出来拍卖的呀。
用不着的东西,给一个灵石都多余。给多了,心里又不甘心。没准还要被人笑话成冤大头,或者被有心人利用,给家族招祸。不值当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和信用破产的王家家主相比,他们更相信冷峰的话。有人也从冷家打听了,冷家族库里确实是少了那件镇玲珑,镇玲珑也确实是被冷峰拿走了,送给了周安,让周安钓鱼用的。当然,结果也果然如冷峰所料,王媛上钩了,冷峰拿到了实锤,沉冤得雪,还进行了一波漂亮的反杀。
就这么着,玉佩华丽丽的流拍了。
「怎么会这样?」拍卖会结束后,周安呆呆地望着拍卖台,心痛得无法唿吸,失望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好多大佬见此都摇摇头。
「本就是王家家主拿他垫背,没想到还真做上了发财的美梦。只是,有时候梦也容易醒啊。」
「是啊。天材地宝哪是那么好得的。周兄,回去好好劝劝你家这位小辈吧。」一位金丹修士拍拍周家七长老的肩膀。
七长老有点可惜,不过到底松了一口气,要是这块玉佩真是什么天上有地上无的空间玉佩,依现在的情况看,他们周家也守不住。看看王家族地外虎视眈眈的人群就知道了。
不过通过这次事件,大家也更了解了王家家主的嘴炮功夫
实在是没一句实话啊。
转眼三年过去了,吴与三等依旧还守在王家族地之外。
王家也是传承了多少万年的大族,家族的护族大阵是上古时候传下来的,坚固得很。就是化神修士,也攻不进去的。吴与三也曾花大价钱请来了一些高阶阵法师,只是,没什么效果,大阵一直是纹丝不动。
「师父,您回去等着吧。我们在这看着就好。只要王家护族大阵一开,我们立刻传讯您。」底下的一个徒弟不忍师父在此空耗时光,劝吴与三。
「哎,不必。」吴与三摆摆手。他余下的寿命不多了,天材地宝也不好找,能找的地儿他也找遍了。时间最近的一个重量级秘境开启,也要在一百多年以后了,他已经等不及了。
「那,要是王家护族大阵一直封闭怎么办?」徒弟忧心忡忡地道。
「快了。用不了几年,王家护族大阵很快就会打开的。」吴与三笃定地道。
「为什么?」徒弟不解。
吴与三神秘一笑,「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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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王家很多族人也都对封闭家族大阵不满起来。
族人在练气期,实力弱小,家族的试炼之地可以为他们提供资源,这样也可以保证族人能没有筑基前顺利成长。但是筑基后,靠着家族的那点子月例,就有点不够看了,家族的试炼之地又是只供练气期用的,能怎么办?当然要出去歷练啊。
虽说歷练有风险,但放眼修真界,谁都是这么来的。也就是他们大族,筑基前可以在家族歷练,一些小家族,自打踏入修真这条路起,就要出去经风雨了。出去歷练,才能找到各种资源和机缘,才有机会晋级。
如今,因为王媛的原因,家族开启护族大阵,那么,就意味着,族人们想去找资源和机缘的路就断了。家族的月例,就那么点,塞牙缝都不够。难道以后修为就这样定型了吗?
修为可是和寿命直接挂钩的,筑基修士如果不能突破金丹,也就两百岁的寿命。到了两百岁,他们就会和家人天人永隔了。
「老祖,这都是王媛惹出来的事,凭什么让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来承担?」一位小辈气唿唿地道。他是十长老的嫡系后辈,在自家老祖面前,还是敢说的。
「是啊,昨天我和王选也聊过这事,本来我们俩都说好了,到时候一块去天池之地看看。那里最适合我们这种火灵根修练了。」十长老的另一个嫡系后辈也愤愤地道。
他可是难得一见的单灵根。虽说因为他的资质不错,能受到家族的一些照顾。但也仅仅是比其他的族人们多一点资源罢了,想要晋级还远远不够。他需要歷练,需要机缘。
「我打听过了,那个吴与三,今年一千九百一十三岁了,也活不了多少年头了。」十长老安慰着几个后辈。
「可盯着吴家的不只吴与三啊,只不过他跳得最凶罢了。我听说,好多人都是派了心腹守着,只要咱们家一打开守护大阵,他们就会立刻通过双向传送符过来的。」一位小辈反驳道。
十长老嘆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是这样。只是,家主毕竟是家主,更重要的是,他还是王家修为最高的人。如果反过来,家族修为最高的太上长老是元婴中期,家主是元婴初期,那么,家主做决定就会谨慎得多。
只是,哪有那么多如果。
十长老和几个族老私下碰了个头,几个人合计合计,这么着,确实不是个事儿。
难道,就要眼睁睁得看着好多族人只能止步筑基,最多只能活到两百岁?还有好多筑基寿命快到头的,再没有机缘这么蹉跎下去,就只能等死了!
这哪儿成?王媛可是犯了众怒啊,再这么下去,不等外面的人怎么样她,家族的人都得结果了她。
没办法,只得跟家主好好谈谈了。
「家主,长此下去,小辈们得不到歷练,到时候人心惶惶啊。」
「是啊,这些筑基小辈都是家族的未来。如果他们修为就此定格,以后等咱们这批人老去,家族可怎么办呢?」
「总不能为了阿媛一人,牺牲了这么多族人的前程吧?」
「家族总不能毁在我们手里啊。」
听着各位族老们纷纷吐槽,王家家主脸黑得跟黑炭似的。事实上,他也开始后悔了,这个决定,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曾经好几次,他私下里进行復盘,他怎么就做出了封闭家族的决定呢?
刚开始,好像是阿媛说她有只好不容易得来的寻宝鼠,在周家的领地不知道被谁害死了。他想着,周家势弱,不从他们嘴里掏出点资源来太亏了。于是,要求周家赔偿。然后就是阿媛爱碰瓷的事爆光了,冷家大张旗鼓地找他们王家要赔偿。那时候,他还是冷静的,经过和族老们协商,做出了赔偿冷家的决定。
再然后就是,突然有人传阿媛有什么天生灵眼。接着就是家族周围来了好多人,想着割了阿媛的眼睛换上。他当时想着,堂堂冷家家主,总不能让女儿就这么被人害了去。
其实中间他也做过不少努力,比如,想着,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周家去。周家的那位旁支不是有块空间玉佩吗?
只是,中间出了点差子,冷家那个小兔崽子突然冒出来帮了周家一把,把大家煳弄过去了,他这想法就没成。
现在他是有点骑虎难下。
把护族大阵关闭,女儿就危险了。毕竟,他又不可能无时无刻看着女儿。再着,盯上女儿的也不只一个。
不关闭吧,族老们这边又是群情汹涌。
是要女儿的安全,还是要家族的未来?
面对这么多族老的抗议,王家家主也只得妥协。虽然他修为最高,但是,他也明白,这事,他确实不占理。
王家家主到底爱女心切,在打开护族大阵那一剎那,亲自带着王媛,发动一张高阶传送符,带着女儿传送到一个隐藏的地方。
「阿媛,你就在此修练吧,我给你留了点资源,够你用二十年的了。我在外布置了一个迷幻阵法,外面的人是看不到里面的,以后,你就在此修练吧。」
「爹,我知道了。」王媛点点头。
王家家主刚走,就有人出现在了王媛的洞府外。
修真界太大了,总有擅长追踪之术的高人。一双天生灵眼,再造当年天真道人那样的辉煌,对一些修真大能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吴与三只是明面上闹得最凶的,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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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不可能一直封闭下去的,道理很简单,就是王家家主愿意,王家的各位族老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王媛一个人的利益阻挡了族人的全体利益的时候,族人们肯定会闹腾的。如果王家家主不肯妥协,这些族人们可能就会想办法解决掉王媛也说不定。
这位擅长追踪之术的元婴大修士很快就悄无声息地破开了王家家主布置的阵法,王媛都没来得及喊叫,就死在了其掌下。
「真是晦气!」这位元婴大修士割下王媛的双眼仔细观察后,才发现,哪有什么天生灵眼哦,就是一双普通的双眼,于是,丢下王媛的尸体,扬长而去。
很快,王家族人就发现王媛的魂灯灭了。王家家主大怒,转头回去,见到的只有女儿的尸体,没见到兇手的影子。
王家家主安葬了女儿后,和吴与三狠狠打了一架。打着打着,传来了王媛身死的消息,还有,王媛根本就没啥天生灵眼。
吴与三一听,当下就懵了,何着他辛辛苦苦在王家外围等了几年,就等了个这?
他哪里肯信。
如果不能晋级元婴后期,不能化神,他就只能等死了,这已经是他生命最后的希望了。
或者说,他不想相信。虽然他也觉得,这个传言可能是事实。
于是,他化懵逼为力量,和王家家主斗了个天昏地暗。
最终,两败俱伤,两人境界都跌落一成,都成了元婴初期。
消息传到周家,周安终于松了一口气。其实,在王媛和周泰一起逛街时,周爷爷是可以直接对王媛下手的,但是,王媛毕竟是王家家主的爱女,身上很可能会有些保命手段,如果不能立时成功,就会打草惊蛇。另外,如果她在周家领地丢了性命,周家麻烦就大了,王家肯定是要死磕的,保不齐王家家主当下就会杀过来。
而且,王媛如果死在没有被揭穿真面目之前,那时候,她还是好多世家公子的白月光,如果,她死在了最好的年华,那么,周安将来可能会多好多个出身世家的仇人。所以,那会儿并不是杀王媛最好的时机。
现在,王媛死了,王家家主也跌落成了元婴初期,和周家家主修为一样了,王家再想对付周家,就得惦量惦量了。
接受了原主的感谢,周安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90章 亲爹他杀妻正道(一)
这次周安穿越的还是修真界。
这个修真界修士按修为,可以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五个阶段。修士进入化神后,有了合适的机缘就可以飞升仙界了。
至于飞升的机缘在哪里,也说不好。一般是在哪个秘境之中,化神修士无意中触发飞升台,立马就可以飞升了。当然,要触发的是人族的飞升台才可以,如果碰到其他种族的,比如,白虎族,玄武族,友族凤族麒麟等等种族的,人家自然是不带你玩的。
而且飞升台这次这个人触发了,飞升了,下次来了同样的一个化神修士,很可能就摸不到门了。这个飞升能可能已经换地方了也说不定。反正吧,遇到飞升台也要有一定的运气。因此,歷史上,也有不少的化神修士,穷其一生都找不到其门的也不少。
化神修士有五千年寿命,在一个宗门或者家族里,肯定是太上长老级别的存在。守门或者家族都是要供着的。
原主周安出身于一个小的修真家族,单木灵根,家族最高战力
周家的家主是周安的二伯,元婴中期修为。
周安从小父母双亡,是二伯和二伯母抚养长大的。两位长辈对他很是疼爱,在家人的呵护下,小周安快快乐乐地见风就长大了。
因为是单灵根,再加上家族多少也有些底蕴,能为小周安提供足够的资源,周安从小修炼顺风顺水,五岁时候就成功引气入体,十二岁成功筑基,十八岁晋级金丹,成为家族最年轻的长老。
「孩子,你也算长大了,家族有些事,我也该跟你交待交待了。」
周安晋级金丹后,二伯郑重地把他叫到了跟前。
「二伯您说。「
「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娘的死因。」
「我娘不是难产时去世的吗?」周安不解。
周家族长嘆了口气,「那时候你年纪小,为了不让你伤心,只得让人这样哄你了。」
「那我娘是?……」
「你娘是我亲妹妹,她是被你爹杀死的!」
「我爹?我爹不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吗?」周安话出口后才意识到,不用说,这肯定也是一个谎言了。
原来,他不是二伯的亲侄子,而是二伯的亲外甥!
「你亲爹修的是无情道。」周家家主恨恨地道。
「无情道?」修真界的都知道,修真界最令人厌恶的就是无情宗那些修无情道的修士。
无他,因为他们的修练法门就是杀妻(夫)证道。
遇到修练瓶颈怎么办?他们无情道有办法
成婚!成婚后呢?当然是杀妻(夫)证道了。
虽说修真界是弱肉强食,没什么公平公道可言。但是,被害的一方就是死了,一般临死前肯定是有恨,但也只能悲嘆自己实力不济。谁让自己修为不如人呢。
但是无情道的最可恶的地方在于,他们会隐匿其无情道弟子的身份,吃过化形丹,以一副无害的新面孔出现在别人面前,赢得别人的信任和感情,然后在成婚后出其不意夺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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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修真界大宗门和大族子弟,也有不少被无情道的坑死的。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还是这方的天道有些失职,反正吧,无情宗势力旁大,族内有好几个化神修士,不说是修真界第一宗门,论实力也能排上前三。
说直白点,一般人惹不起。大家就是心有怨气,也只能憋着。
「那我爹是谁?」周安问道。
「无情宗的太上长老,宗达。当时他就是杀了你娘后,杀妻证道,晋级化神的。」周家家主恨恨地道。
比起无情宗,周家势力是差了些,但是,好歹也是有元婴修士的存在,在发现妹妹死亡妹夫失踪后,周家家主第一时间就断定这是哪个臭不要脸的无情宗的修士出来证道来了,凭藉着家族的人脉,很快锁定到无情宗新晋太上长老宗达身上。
「二伯,我听说,无情宗的人出去证道,都会吃上化形丹。他们杀人证道后,就会恢復本来面目。那个杀我娘的人确实是宗达吗?」
周家家主点点头。「事实上,正道联盟的这些年一直在清理无情宗的修士,一经发现,立刻处死。另外,也会帮助受害者家属追查当事人的踪迹。这是点苍门的门主王一鹤王门主和天池门妙林峰峰主吴一水联合确认的,事实上,在一次秘境之中,王门主遇到宗达,曾就此事质问他,也有寻个真相的意思,他当时也承认了,王门主还留了影,我看过了,不会有错。」
修士们吃了化形丹是随机化形,但做不到化形成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的。也就是说,留影石里的人,必定是王门主和宗达。
周家家主告诉周安这些,其实是觉得,人总有来处,也是时候把外甥的身世说清楚了,好让他做到心中有数。没想到,周安还挺热血,直接去找宗达为他娘復仇了。
宗达连为他生过孩子的女人都眼睛不眨地杀了,这个儿子自然也不在他的期待之中。
周安虽然来势汹汹,但是,金丹遇上比他高两阶的化神,又哪里讨得了好。宗达挥挥手,周安小命就没了。
这次周安穿过来的时候,周家家主刚和他谈完话,告诉了他身世。原主的愿望是,希望能为母亲和上一世的自己报仇,杀掉宗达。当然,如果能毁掉无情宗就更好了,不过这个不强求。
金丹对上化神,要是正面硬碰硬,肯定是半点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掀翻整个无情宗了,那可是有好几个化神的存在。
周安先在心里吐槽了一下此间的天道。懂不懂什么叫「邪不压正」?知道不知道「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在你这里,正义他还就缺席了!
在吐槽了天道一千八百遍后,周安心里放松了许多。然后,他决定立一个小目标,就是先干翻宗达。
只要干翻宗达,无情宗还会远吗?
眼下,还是先完成小目标吧。
周安仔细研究了下无情宗的资料,现在无情宗共有太上长老,也就是化神修士六个,元婴修士,包括无情宗宗主在内一共是四十七个。金丹修士无数。
在近万年的时间里,无情宗总共飞升了十一名化神修士。在修真界排名第二。排名第一的是天池门,飞升了十二名,也就比无情宗多一个。
如果只统计近千年的时间里,飞升数量最多的则是无情宗,共飞升了两个,分别叫吴亮和郑弛。吴亮飞升地点,传说是在天媛秘境的一个山谷。郑弛飞升地点,则是在无情宗宗门之内,据说当时郑弛在闭关,直到一千年过去,大家觉得,过了化神修士的寿数,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其闭关的洞府,这才发现郑驰人没了。
不用说,是飞升了。
而在这千年里,天池门也就飞升了一个太上长老,叫苏闲,飞升地点是在恆海之外一处天竹林里。还有一个飞升的,则是妙丹门一位太上长老,叫赵关。飞升地点是苍河禁地的一处山峰上。
也就是说,在这近千年里,天道仿佛更偏爱那些杀妻(夫)证道的王八蛋们!
真是不开眼!
周安再次在心里吐槽道。
不过,有时候,好多事情,也不是只有一个解读。研究过后,周安有了新的想法。
不久,周安告诉了家人,决定出门歷练。修真界修士想要晋级,需要机缘和资源,不出去歷练肯定是不行的。周家家主倒没有多想,只是多叮嘱了几句」多注意安全」「要小心行事「之类话。
「哎,师兄,你知道吧,为什么近万年来,天道特别宠爱无情宗的修士?」一个酒馆里,一个修士跟旁边的人闲聊。
「兄台,你这叫什么话?谁不知道,这天底下,最招人恨的就是无情宗的那起子王八蛋了,干的那叫人事吗?别人想晋级,都是千辛万苦地寻找机缘,就是有些抢人丹药的,也是要冒着风险凭实力从别人手里辛辛苦苦地夺,哪像他们一样,靠取无辜的人的性命晋级。」
「是啊,这位兄台,你怎么能为无情宗站台呢?」旁边也有人附和道。在修真界,讨厌无情宗也算是一种zz正确。
「呵呵,大家都误会我了,怎么能说我是为无情宗站台呢?我只是说,最近万年来,无情宗飞升的修士最多。」
「兄台,你这话可不对,近万年来,飞升最多的是天池门,人家才是正道魁首,稳压狗屁的无情宗一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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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宗飞升了十一个,天池门十二个,是这近万年来的数据,也就多了一个而已。」
「多一个也是多。」
「对,多一个也是多。这叫邪不压正。」
「对,邪不压正。」
「可是近千年来,飞升最多的修士却是无情宗,这个没错吧?」
「也就多了一个而已。」旁边的修士愤愤地道。
「呵呵,事实上,我前些日子,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呢,化神修为,我之所以不称唿叫他前辈,是因为他出身无情宗。我敢肯定,大家绝对猜不对是哪个。」
旁边的修士撇了撇嘴,「无情宗一共六位化神,无非是那六个中的一个罢了。「
「非也,非也,这人自称姓吴名亮。对,就是那个已经飞升到仙界的吴亮。事实上,我见到的,也不过是他在下界的一道投影罢了,你们猜他是怎么解释为什么一直以来无情宗飞升的修士都是最多的?」
「莫要卖关子,这位师兄,快快讲来。」
结果,这人说出一个让人大吃一惊的事实来。
第91章 亲爹他杀妻证道(二)
「其实吧,更确切地说,我看到的是吴亮的残灵的投影。」放瓜的修士周安同学是娓娓道来。
在修真界,化形丹属于玄级偏门丹药,价格井不怎么便宜。人家周安是直接用化妆术的,稍微动动手,比化形丹好用。
「什么?残灵?……」很快有修士抓住了话中的重点,「你是说……吴亮……他死了?」
死人才有残灵吶。
周安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真的假的?还有这种好事儿?」有修士已经准备庆祝了,为了慎重起见,还要再次确认一下。
「岂止啊,大家都很高兴好不好。」无情宗,在修真界名声不是一般地臭,不然他们也不会被正道联盟追杀了。
「老兄快讲讲,到底怎么回事?」有修士已经迫不急待了。
」
「是啊,老兄,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周安摇摇头。
「上个月,我去苦竹山歷练,碰到一头练气期的黑熊,当时我一直追到一片竹林里,结果,黑熊没影了,只看见前面土堆儿坐着一位青衣老者,我还以为这老者是那头黑熊变的,一想,人家都能化形了,我肯定不能再追了啊,就跟这位黑熊兄道了个歉,说不知道他已经能化形了。没想到,那老者说他不是黑熊。我一听,肯定这黑熊没跑远啊,就向他打听知不知道黑熊去哪儿了。结果,他长嘆一口气,让我陪他说会儿话。我一听,当然不干了,非亲非故的,我哪有这时间。再说了,我正追着黑熊呢,他不帮我指路也就罢了,还提这份要求,搁谁谁乐意!」
说到这里,周安有些愤愤地。
「后来呢?」有位修士立马追问道。
「我刚要走,这位青衣老者说话了。」周安顿了顿。
「他说啥了?」赶紧说呀,大傢伙都盼着呢。
周安环顾四周,然后长嘆口气,拂了拂袖子,「唉,没想到,我一化神修士,想找一个筑基小辈聊聊天,都成了奢望,唉。」
周安又顿了顿,」我一听,嗯?化神!再定睛一看,可不!这位果然是化神啊。既然化神修士要找我聊会天,那肯定有时间,必须有时间啊。」
大家纷纷点头,别说化神,就是金丹,要和筑基小辈聊聊天,筑基敢不答应吗?
「我赶紧在这位老者对面找了个土堆坐下了。然后我就问,前辈您怎么称唿啊,结果,这位老者说他叫吴亮。我当时想了想,修真界,叫吴亮的化神修士,不就是无情宗几百年前飞升仙界的那位太上长老嘛。难道,我遇到重名的了?」
「我正在楞神之间,这位老者苦笑了一下,说他就是无情宗那位太上长老吴亮。我一想,不对啊,那位吴亮不是飞升了吗?难道,传言有误?」
周安又顿了顿,环顾四周。
「后来呢?」果然,有个修士忍不住了,开口催道。
「这位老者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就说,他当年确实是飞升了。我就问他,既然飞升了,怎么会出现在下界?」
「他说他也不清楚。可能是心有怨念吧。」
「怨念?哼!他有什么怨念?有怨念的应该是被他杀掉的前妻的娘家人吧。」有修士愤愤地反驳道。
「就是,他通过杀妻证道,晋级化神后第二年就飞升了,他还有怨念?」有修士附和道。「多少正道修士辛辛苦苦忙碌奔波,却终其一生都摸不到化神之门呢。」
「就他这种人品,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老天却让他飞升了,他居然还有怨念。该有怨念的是咱们这些老老实实的人吧。」
酒馆里,大家是纷纷发言,以表对吴亮的唾弃之情。
「唉!」周安长嘆一口气,「大家莫要如此气愤,其实吧,据他所说,他们无情宗所有飞升的修士,最后都成了矿奴。」
「矿奴?」一时间,洒馆大厅里是鸦雀无声。
大家实在是都被震惊到了。
在修真界所有修士心目中,飞升仙界,就意味着走向了人生巅峰。从练气到筑基再到元婴,最后修到化神,多不容易呀。
古往今来,那些天资纵横之辈,中途陨落的还少吗?能修到化神的,无论资质,还是气运,都是样样不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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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是修到化神,飞升不了的也不少。能飞升的,绝对都上天眷顾之人。
传说,仙界的修练环境,比修真界好一万倍也不止。传说,化神之上,还有炼虚,炼虚之上,还有合体。合体之上,还有大乘。甚至大乘之上,还有渡劫。传说,到了渡劫之后,就可以真正做到与天同寿。
虽然大家鄙视吴亮的为人,但知道吴亮飞升天界后,多少还是有些羡慕的
唉!老天不开眼吶,竟让这种贱人发达了!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吴亮居然在仙界不但没能在修为上更进一步,还成了矿奴!
而且,不是吴亮一个人,而是所有!
听清楚,是所有!所有的无情宗的飞升修士。
虽然这个消息听起来很爽,但委实让人难以相信吶。
大厅里静寂了一会,周安开口道,「其实我和大家一样,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虽然他们最后都是通过杀妻(夫)证道的方式成就化神,但也都是天资卓着之辈。到了仙界,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成为矿奴啊。」
「是啊,难道上界的修士都是大乘,渡劫不成?」
事实上,仙界和修真界基本上是消息隔绝的。一个修士飞升仙界,也就意味着和修真界的亲朋断了联繫,除非亲朋们也飞升仙界,否则,此生别说相见,就是音讯也是不能相通的。
这也是周安敢在这里胡咧咧的原因。
当然,也不是绝对的。传说中,有些特殊的种族,是有办法和上界的同族取得联繫的。一些人族修士飞升到仙界后,机缘巧合,也可以通过特殊的手段,给下界族人弟子传信。
当然,传说也只是传说,从来没有得到过证实。但仙界之大,无奇不有,谁也不敢说传言就一定是假的。
就因为两界消息不通,修真界对仙界的认知其实很模煳,只记得一辈辈口口相传下来的知识,就是仙界修练环境特别好,分炼虚合体大乘渡劫四个等级,和修真界一样,修为越高,寿命越长,仙界最高修为的渡劫,与天同寿。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周安又嘆了一口气,「据吴亮所说,无情宗的修士,飞升的时候走的飞升通道,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如何个不一样法?」有人就问了。
「无情宗的修士,飞升是单独的一个飞升通道,到了仙界,就是直达仙晶矿的。到了就会被炼虚管事捉住,手腕上戴上禁灵环,抓去挖矿。好多飞升的修士都不堪受辱,自尽了。还有的本想等机会逃出去,结果,就象吴亮一样,累死了。」
「这么惨?」
周安点点头。「是啊,当时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本来不信,后来我回来后专门找到了有吴亮影像的留影石,发现确实是本人啊,只是,当年飞升的时候的吴亮,面容俊秀,像个翩翩少年郎,我见到的,则是一个垂垂老者。」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吶。」
「是啊,听起来跟做梦一样。」
「他还说,在他之前飞升的无情宗的修士,都已经死了,要么就是自尽的,要么就是累死的。」
「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吶。曾几何时,他们都是只许他们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他们的,没想到,兴沖沖地飞升上去,还没等看看仙界长啥样,就直接成矿奴了。」有个金丹修士拍手称快。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信了。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
「是啊。曾经我想过,天道不公,怎么会让这种王八蛋们飞升了,闹了半天,在这儿等着吶。哈哈哈,真是报应不爽,且看苍天饶过谁!」有位热血的小练气修士附和道。
周安心里长嘆一口气,要是这么回事就好了。
其实,他也迷惑着,为什么那些杀妻(证)道的王八蛋反而更得天道偏爱?
古往今来,只要有修士晋级,无论是晋级筑基也好,还是晋级金丹、元婴、化神,渡劫天雷总会如约而至。或者说,天道从来没有缺席过,一次也没有。虽迟但到的事儿,人家是不屑于干的。
也就是说,天道是在工作的。井没有去哪里躲猫猫。
就就是这样勤奋的天道,却把他的偏爱给了无情宗。简直是说不这去啊。
也不怪人家小练气有意见。
如果,他的说辞能抚平小练气心中的意难平,也算是个美丽的谎言啦。
「那,他都死了,是如何投影下界的呢?好多飞升的修士都是杳无音讯,怎么他一个残灵,反而有了这种本事呢?」终于,有个修士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周安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怨气太深了吧。」我上哪儿给你找原因去!
「不过,据他说,他是去年才死的。死了后,有道神魂就在那个竹林里了、」周安补充道。
不久,修真界就传遍了
无情宗的飞升的太上长老吴亮……的残灵的一道投影,曾经现身苦竹山的竹林里,据他所说,无情宗所有的飞升修士,都和别的飞升修士不一样,走的特殊的飞升通道,上去就统统做了矿奴。最后,有人不堪受辱自尽了,有人累死了,总之,无情宗的飞升修士全没了。
有相信的,有不信的,反正是说啥的都有。无情宗的修士们,自然是不信的。
「不过是有人忌妒罢了,才编出这样酸熘熘的谎言来。」无情宗的宗主魏达山大手一挥,给这些传言定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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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无情宗上下井没怎么受到传言的困扰。能够修练到眼睛不眨地杀妻(夫)的人,怎么可能被别人一句话所左右。
毕竟,那个所谓的传言,也只是个传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修士,也就是上嘴皮子碰碰下嘴皮子,也拿不出什么可信的证据。说不得就是正道联盟对付他们的新招式也说不定。
话虽如此,无情宗还是派出了一位元婴长老赵前去苦竹山查看情况。到底,那的竹林里,有没有吴亮的残灵!
赵前到了苦竹山,找到了那片竹林,发现那里虽说不是人山人海,但人也不少。目测怎么着也有一二百人。
赵前不禁皱皱眉。这些人都怎么回事?这么没见过世面吗?屁大点的事都要来看看
当然啦,他老人家和这些来凑热闹的妖艷贱货可不一样,他可是奉宗主之命来办事的。
只见竹林正中央,一个面容愁苦的老者,正被众人围在中间。他定睛一看,心里不禁一咯噔
吴亮!
吴亮的残灵投影居然真的在这里!
赵前不禁感觉浑身发冷,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
赵前出于宗门面子考虑,是服了化形丹来的,所以周安井不知道,无情宗的长老已经到了。
虽然如此,看到赵前一副吓傻了的表情,周安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哈哈,修真界的3d投影技术,了解一下。
第92章 亲爹他杀妻证道(三)
是的,周安借鑑了现代科技的3d影像技术,参考一些吴亮留下的影像,成功的复制出了吴亮的「投影」。
既然要让大家见证一下吴亮的残灵,怎么着也得是个三维影像不是,二维的也显得太不用心了些。
不管什么时代,都少不了吃瓜精英。
何况,这个消息,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见证歷史。
无情宗成立也有几万年了,又是修真界有名的大宗门,弟子众多,在这漫长的歷史长河中,祸祸的人自然不会少。其中,就有好多修士的亲人,朋友。可以说,大家恨无情宗是恨得牙痒痒的。
以往,大家也不免私下吐槽,为什么无情宗的人这么不是东西,天道仿佛却对他们特别偏爱。多少年来,飞升上界的数量上,无情宗几乎总是拔得头筹。
天道不公啊,天道不公!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有点麻木的时候,突然来了个神转折
原来,无情宗的飞升修士去了仙界不但没走上人生巅峰,还都成了矿奴!
古往今来,还有比这更令人震惊的事儿吗?
只要听到传言的,都想着第一时间去苦竹山一探究竟。吃瓜,就得吃一手瓜。到时候,才好跟别人讲不是。
像一些大族的家士或者宗门的宗士的,碍于身份,总不好去吃瓜一线,都是派得力的弟子或者管事前去,像一些小练气小筑基和金丹们则没那么多顾忌,坐上心爱的小飞舟,冲着苦竹山就出发了。
不过很遗憾,很多人在苦竹山搜寻了半天,并未看到吴亮的残灵啊,投影什么的。要么,这个传言根本就是个杜撰,要么,就是残灵消失了呗。
大家平时都是要修练的,不可能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吃瓜上,花了几天时间没收穫,自然就离去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俗话说,言多必失,这形迹也是一样,露的多的万一被人找到破绽呢?毕竟,修真界藏友卧虎,周安也不敢小瞧了天下英雄。
随着头几波吃瓜精英的空手而归,慢慢地,来苦竹山吃一手瓜的人就越来越少了。苦竹山这个地方是周安特别选的,无他,离无情宗足够远。就是走传送阵,也要两年时间。要是乘飞舟的话,可能就得十来年了。
有传讯符的存在,修真界传递消息还是很快的,吴亮的事传到无情宗,可能也就一眨眼的时间就够了。无情宗宗士听到传言后,多半会派人来苦竹山查看情况,而且八成可能会走传送阵。
也就是说,周安基本上可以断定,两年后,会有无情宗的人到达苦竹山。这个时候,这个消息已经慢慢淡去,再来苦竹山的就很少有专程来的了,好多都是正好路过此地,顺便来吃吃瓜。
虽然如此,苦竹山的竹林里还是聚集了近两百多修士,没办法,修真界,别的不多,就是人多。
周安也是有心给无情宗的人一个震憾的。自然是3d投影放起来。
赵前来的差不多正好,周安刚放了七八天投影。
因此,无情宗的这位元婴期的赵前长老,看到的就是一个身形佝偻,面有菜色,体弱衰老的前无情宗的太上长老吴亮……的投影。
「太上长老!」见到人了,赵前也顾不得许多了,失声喊道。
剎那间,吃瓜群众们的目光齐刷刷地向赵前望过来。听听,刚才这人怎么称唿吴亮来着?太上长老?
天,这老小子是无情宗的啊。不少人心里就琢磨了,从无情宗到苦竹山的距离来看,走传送阵算是最快的了,差不多就是两年时间啊。
这应该是无情宗宗士派来的吧?而且是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派人过来了。
想想也是啊,甭看无情宗对外表现得好像对这个传言很淡定,多么有道心似的,其实内心也是慌的一批吧?
他们就说嘛,这么大的风波,无情宗的人要不来苦竹山看看才不正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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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让大家给逮到了。
周安听到这称唿也是兴奋不已,终于等到你哎!
只见吴亮的投影缓缓地转向赵前,然后……消散了。
是的,消散了。反正人看着了,不消散怎么着,让他找破绽吶?
这下大家都不满了,这人是无情宗的谁呀,大家本来还想着跟吴亮打听点事,好吃到一手瓜呢,结果,他一声「太上长老」,吴亮就消失了。
虽然在场的吃瓜精英们有的已经来了一两天了,也就是看到吴亮的投影好几天了,也没有听到吴亮开口,但是,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一般修为越高,脾气越古怪,人家吴亮生前好歹是无情宗的太上长老呢,化神修士,身份地位还是很高的,不可能谁来问话,人家都要回答的。
也就是人死了,只是一道残灵的投影,要是人还活着,别说问问题,估计刚张口,就被他灭了。
想来那位传言中遇到吴亮的那个修士,应该算是和吴亮有些机缘吧。毕竟,修真界太大了,大山之中,算是人迹罕至,吴亮可能也是太寂寞了,想找个人说说话,这才和他聊了两句。
「无情宗的修士,人人得而诛之。大家沖啊。」一位元婴后期修士看不下去了,扬声振臂唿道。
他老人家就爱吃瓜,就是看不惯无情宗的败类们,好不容易有个看无情宗笑话的机会,他老人家当然要亲自去看一看了。
这两天看着吴亮那悽惨落魄的模样,他心里简直是比吃了蜜还甜。该!让你杀妻证道,结果,就落了这么个下场。哈哈哈哈哈。
这算是修真界几万年来最大的笑话了。当然,这份笑话也是属于无情宗的,大家无意独享。
当然,他敢振臂一唿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看出了,无情宗来的是一个元婴中期。修为比他可是差着一级呢。
其他吃瓜精英们本来就因为快乐的吃瓜过程被突然打断心里有气,见有人打头,其他几个元婴立马就跟着冲上去了。
其实吧,在修真界,得到资源的一个办法是闯秘境,好多秘境里都有数不清的资源,灵石,等着大家去发掘,另一个办法是自己挣,像一些出色的丹师,符师,阵法师,炼器师,收入都不菲。
不过,还有一个特别快的发财路子就是
打劫!
一个元婴修士,那可是仅次于化神修士的存在。到哪个宗门或者宗族都是一方长老的存在,身家能少得了吗?
甚至好多元婴比化神都富有!
因为修士一旦修到化神,就随时有可能飞升。众所周知,仙界的修练环境比修真界可是要好一万倍,那可是能提供资源供修士修到渡劫的。大家到了仙界后,身上这点资源可能连颗最低阶的普通丹药也换不了,还不如留给自己的后人或弟子吶。一般化神修士的东西,留给练气筑基金丹啥的,他们也护不住。按惯例,一般都是留给元婴。自己用不上的东西,对他们作用可就大了。又因为飞升的时间不定,一般好多修士飞升到化神,就把自己的资源分了。
元婴修士对大家意味着什么?
那是仅次于化神的修真界高阶修士的存在。
同时,也是一个移动的宝库哇!
当然了,打劫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因为,一旦打劫不成,就可能被反打劫,或被反杀,或者招致对方宗门或者全族的报復。
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围剿无情宗的修士,不但不会被人指责,还代表着修真界的zz正确。另外,这么多人打一个,要是再打不赢,大家不如买块豆腐撞死了。
至于人跑了会不会遭到无情宗的报復?
拜託,这些年来,修真界有名的大宗门联合成立的正道联盟是干什么的?
就是联合起来对付无情宗的啊。
各宗门大族同气连枝,就算无情宗真来,别的宗门也会应援的。
事实上,这些年来,无情宗还真没敢上哪儿家宗门去堵过门的。而是选择猥琐发育
你们联盟你们的,我们照样吃过化形丹去杀妻(夫)证道。
反正吧,只要把对方拿下,按惯例,到时候对方手里的资源,肯定是大家分一分喽。
周安见此情景,不禁目瞪狗呆!
他也没想到,这位无情宗的长老是一点也不知道掩饰,上来就暴露了。
看这位的样子,和他搜集到的无情宗的元婴长老的长相没有符合的,这说明啥?说明这位吃了化形丹了啊。你化形丹都吃了,怎么又露形迹了呢?
还有,冲上去的这些人看这位无情宗的长老的眼神,怎么亮晶晶的哇?
赵前一看情况不妙,也暗自后悔,刚才自己光顾着震惊了,大意了。还等什么,赶紧跑呗。
当下发动了一张传送符。
只是,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直接快速布置了一个困阵,把他困住了。
因为太突然,困阵级别并不高,但是,还是干扰了传送符的发动。
好在,赵前也有保命手段,他拿出一张天雷符,快速把困阵破掉,然后,迅速发动了第二张传送符。
逃出生天后,赵前是一身冷汗。
刚才,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交待在苦竹山了。
到时候,苦竹山可能就会多了一位无情宗修士的残灵,他就要和那位太上长老去做伴了。甚至,可能还要接受别人的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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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又有些庆幸,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惊无险啦。
喜刷刷喜刷刷,喜刷刷喜刷刷,喜
不对啊,如果吴太上长老的事如果是真的,那不就意味着,他的未来,就是做仙界的矿奴吗?
第93章 亲爹他杀妻证道(四)
赵前惊呆了,他感觉,好像……自己的三观需要重塑造一下。
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天之骄子自居的。
坊间好多人都吐槽说,无情宗的修士,啥都不用干,就杀杀妻,杀杀夫,就可以证道了,晋级了。要他说,这话绝对是对他们无情宗修士的诬衊!纯粹以讹传讹!
要真是成婚---杀妻(夫)---成婚---杀妻(夫)……无限循环就可以晋级化神,估计天底下修士都这么干了。要知道,修士们想要晋级筑基,都得吃筑基丹呢。一颗筑基丹可不便宜哦。更别说筑基晋级金丹和金丹晋级元婴了,中间都要消耗海量的资源,好多修士,有时候甚至为了一颗灵草就要和别人生死相杀。
比起这个,杀人可容易多了。随便找个人,嘴皮子甜点,哄得对方同意结为道侣,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杀掉,就可以轻松晋级?
哪有这样的好事!
事实上,他们无情宗的修士在元婴大圆满之前,也都是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脚踏实地地修练的。只不过是在晋级化神的时候才会通过证道的方式突破化神。
要知道,化神修士,可以说是此方世界修为最高的存在。想也知道,晋级化神有多难。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嘛。
也可以说,杀妻(夫)证道是天道对他们无情宗的偏爱。要知道,有多少元婴修士,一生都止步于元婴大圆满而摸不到化神的门呢。
只有他们无情宗的修士,到了大圆满之后,通过证道的方式,修为就会松动,就可以摸到晋级的瓶颈。
而且,几万年来,就是在飞升修士数量上,他们无情宗在修真界都是拔得头筹的。
如果这都不叫偏爱,什么才叫偏爱呢?
至于杀妻(夫)在道德上会不会受指责?拜託,哪个修士一生不是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
要知道,修真界,一直是弱肉强食,实力为尊。能在一次次歷练中活下来的,哪个也不是傻白甜。
修真界有一个算一个,谁又敢说自己身上没沾过他人的血?
他敢保证,一个都没有。
既然大家都半斤八两,他们这么做,又有什么好指责的?大哥不说二哥嘛。
是的,一直以来,他都是以身为无情宗弟子而自豪的。哪里想到,今天看到的事,还是把他这些年的骄傲,摔个稀八烂。
他们无情宗的修士,真是仙界的矿奴吗?难道,其他宗门的修士飞升和他们真的不是共用一个飞升通道吗?
真的是这样吗?
赵前越想越觉得头大。
一股说不出的悲凉,涌上心头。
赵前找了个山林中的废弃洞府,设下防护阵,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
有心想把思绪放空,不去想这些烦心事。只是,越是这样,越是控制不住。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天道真的是给他们开了个大玩笑吗?
在洞府睡了三天三夜,赵前打起精神,准备打道回府。
赵前心中的郁闷,不知与何人说,也只能回到宗门,和同宗的讲一讲了。
毕竟,大家境遇相同,好歹还能说到一处去。去了外面,人家就是不追杀他们,也要笑话他们。他好歹也是天之骄子,无情宗的长老,自然是受不了那个气的。
事实上,通过传讯符,无情宗的宗主已经从别人口中知道了吴亮的投影又双在苦竹山现身的事。也知道了赵前在人前露了踪迹,当场被人当地鼠打的事。好在赵前运气不错,死里逃生。
只是,听说是一回事,真的见到赵前本人,听赵前本人亲口讲述当时的情况时,无情宗的宗主心里还是不免一颤。
「你是说……确认了,确实是吴太上长老的残灵?」
赵前闭上眼睛,点点头。「确实如此。只是……」
「只是什么?……」无情宗宗主眼睛一亮,快点说,但是什么!他现在最想听的就是「但是」两字儿。
「只是比以前要落魄许多,身形有些佝偻,面容有些苍老,已经不是多少年前那个风度翩翩的太上长老了。」
吴亮是最近千年才飞升的,确切地说,是四百八十三年前飞升的。他晋级化神则是在四百七十年前。赵前那时候已经到了无情宗,是个筑基中期的小修士。自然是见过宗门的吴亮长老的。
修士们修练速度越快,衰老得越慢。吴亮能晋级化神,自然是天资纵横之辈,在飞升的时候,他的面容,还一直定格在了他二十多岁的时候的样子。
可是他在苦竹山见到的残灵的样子,就跟不能修练的人七老八十的样子差不多,满脸皱纹。弓着个腰。哪里还能看到当年那个无情宗意气风发的太上长老!
要不是他是无情宗的人,对这些长老和太上长老们都特殊熟悉,第一眼根本就认不出来。
曾经,他以为,他和无情宗飞升的太上长老们一定会相见的,当然,是在仙界。那个时候,也许他们有的已经在仙界站稳了脚跟,他可以去投靠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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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做梦也想不到,再见到吴太上长老,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形。而且,他还会留下那样的话。
赵前话说得很平淡,无情宗宗主却感觉有些嵴背发凉。
难道,他们无情宗的修士,到了仙界只能做矿奴吗?
「行了,我知道了,师弟这么远跑一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无情宗宗主眼睛无神,目光呆滞,轻轻摆了摆手。
「那我下去了。」赵前神色也好不了多少,木木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大殿之外,落叶萧萧。
「你们说,咱们无情宗的人到了仙界后真要做矿奴吗?」无情宗的后山上,几个练气期小修士闲聊。
「不知道啊。我也是听说,苦竹山那个残灵就是吴太上长老。」
「是啊,好多人都这么说。」
「可是,为什么啊?不是说,咱们无情宗的修士,是被天道特别宠爱的吗?」
「是啊,以前大家都这么说,为什么现在说法又变了呢?」
「你说,会不会那个人不是太上长老?有没有这种可能?」身为无情宗的修士,哪个又愿意在内心承认那个残灵就是吴亮呢?
「这个应该不可能。听说,前两年,吴亮曾经现形过七八天,好多人都看到了。修真界这么多人,见过吴太上长老的那么多,没有一个就此事提出异议的。再说,还有宗门的赵前长老在苦竹山被众多修士追杀,侥倖逃脱的传闻。」
「这个我也听说过。听说,从那以后,赵长老就不怎么修练了。」、
「我也听说过,只是,真的假的,我是说他不修练的事?」修士们平常要么出去歷练,要么闭关修练。就是师徒之间,平常见面的机会都很少。更何况,他们这些小练气,更没什么机会打听宗门长老的行踪了。
「应该是真事儿。以前他都在桥台峰的洞府闭关。现在么,有人说那里每天都能传出一阵阵香味来。赵长老专门出了高价,从凡人里挑了个厨子,天天变着花样儿给他做美食吃。哪顾得上修练。」
修士们到了筑基就可以辟谷,再加上要花时间修练,都不怎么注重口腹之慾。反过来说,注重口腹之慾的,基本上也代表了放弃了修练,一门心思活在当下了。
「怪道呢,我仿佛听说,一些师弟们在谈论什么红烧排骨什么的。我还纳闷,这是谁带出来的这股风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一般二般的,也不敢在宗门引领饮食新潮流,要知道,这在修真界可不是什么正道。
原来带头的是元婴长老!这就难怪了。
「好像不只这位赵长老,听说,宗门还有两位太上长老,方进方太上长老和柳何柳太上长老,据小道消息说,也出关了。天天往桥台峰那边钻。有次还有人看到,这两位长老每人拿着一个大猪肘子,吃得满嘴流油。」
「有时候我就琢磨这事,其实,就是真是太上长老,也不意味着他说的就一定是实话吧?也许,他恨无情宗也说不定。」
「那他为什么恨宗门呢?没道理啊。」
「谁知道呢,有时候,一个人的恨意从哪儿来,谁也说不准。」其实说白了,他们内心深处,井不愿意相信那个吴亮的话罢了。
如果吴亮说的是真的,那他们这些无情宗的修士又是什么呢?
他们不是矿奴!不是!
「不过,听说这位吴太上长老,从进入宗门后,因为灵根好,就一直被宗门重点培养,修炼一直顺风顺水的。」
虽然想说服自己,吴亮是故意说瞎话,误导他们。但是,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拿得出手的可靠的证据。要知道,当时人家吴长老可是有投影有真相。
「听说,现在外面已经有人称唿咱们无情宗叫矿奴宗了。」
「真是岂有此理!」
「简直是太过分了。」
「就是!」
「唉!咱们如果化神了,到了上界,真的会……成为矿奴吗?」有人垂头丧气地道。
小修士们相顾无言,半天没有说话。
苦竹山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来吃瓜的修士已经不多了,每天也就三五十个。
这天,吴亮的投影在沉寂两年后,又双叒出现了。
「我也是听人说,无情宗是仙界修士的一个阴谋。十几万年之前,修真界是没有无情宗的。当时,飞升上界的一些修士会被仙界的一些大势力捉住,私下贩卖为矿奴。当然,数量井不多。因为他们这事办得过分了,后来就引起了天罚,这些大势力都灰飞烟灭了。再后来,又有人想做这种生意,为了躲避天罚,就想了个主意,找了个大能投影下界,找了几个修士,赐下无情道法门。这个道门最核心的一点就是杀妻(夫)证道,证道之人会双手沾满罪孽。然后等这些人飞升后,再捉来做矿奴,因为这些人井不无辜,天道就不管了。」
吴亮悠悠地道。
众人目瞪狗呆,他们本来也就是本着有枣没枣打三桿子,本来也就是到了苦竹山附近,也就是多走两步的事,才来逛逛的,没想到,居然又吃到一个大瓜。
还是个大甜瓜。
「真的假的?」太震惊啦。这个吴亮,活着的时候人不怎地,结果,死后,这是要在震惊界闯出一片新天地呀。
「当然,这事儿你们可以去龙族找龙族的族长问问,据我所知,龙族对这事,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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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亲爹他杀妻证道(五)
「龙族?怎么又说到龙族了。「有个吃瓜精英不由开口问道。
「唉!」只听吴亮的残灵长长地嘆了口气,「在两万多年前,龙族有位元婴期的族人叫敖青,你们听说过吧?」
吃瓜精英们下意识地看看四周,都没有说话。
说来这也是龙族的一段伤心事了,大家其实都听说过。
龙族身体强悍,得天独厚,无论战力还是雷劫承受能力,都比同等修为的人族修士要强上许多,就是寿命,也比人族要高上许多。比如,筑基修士,人族只有两百年寿命,但人家龙族,活上四五百年问题不大,金丹,人族修士只有五百年寿命,但人家龙族,差不多就奔着一千年往上走了。人族元婴寿命是两千年,龙族差不多有五千年。人族化神修士能活五千年,龙族能活上两万年。
这样的身体素质,又有漫长的寿命来修练,龙族在修真界自然是第一大族。而且,龙族睚眦必报是出了名的,一旦有族人受到伤害,龙族一定会不死不休的。
因此,龙族在修真界也是大家轻易不敢招惹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在两万多年前,龙族这位叫敖青的族人,栽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元婴散修手上。
至于原因么,就更是让龙族怒不可遏了
这叫叫-蒋一凡的散修和敖青的道侣林仙儿私通,被敖青捉姦在床。当时,蒋一凡和敖青都是元婴后期。按理说,同阶对阵,肯定是身体素质更好的敖青占上风的。只是,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最后蒋一凡成功暗算了敖青后逃之夭夭了。
龙族族长得知此事后大怒,发誓,上天入地,一定要把这个蒋一凡捉来,血祭敖青,为此,龙族还发了高额悬赏。
结果,悬赏发出后的第二个月,也不知道蒋一凡得了什么大机缘,反正吧,就晋级化神了。然后晋级化神没一个月,就飞升了。
龙族悬赏直接悬了个寂寞。
当然,就算蒋一凡飞升了,这事儿其实也不算完。蒋一凡不是飞升仙界了吗,但飞升后也只是一个人,就算是加入了哪个宗门,人家宗门也不会为一个新入宗的小修士(不用说,修真界大佬飞升仙界后都是仙界底层嘛)出这个头吧。自来没听说过谁入了宗门后,宗门会帮人把以前的恩怨都扛起来的。没这个规矩。
但龙族不一样,仙界肯定有龙族啊。就算仙界原来没有,这几百万年来,也飞升了不少龙族吧,这些族人到了仙界,肯定要团结在一起的啊。人多力量大嘛。何况,龙族一直以来,都是族人聚集而居的。
说白了,只要龙族有人飞升,就可以找到仙界的族地,然后要求仙界的龙族帮助出头。
可也就奇了怪了,在这事发生的一千年内,龙族还真就没有族人飞升的。
因为这事,龙族私下里没少让人看笑话。先不说一千年后龙族飞升的族人能不能找到族地,仙界的龙族能不能成功找到蒋一凡,就说这一千年漫长的时间,足够蒋一凡安顿下来,然后换个新身份了。
都说修练无岁月,弹指一挥间,但哪个修士也不能睁着眼说一千年的时间短吧。
反正吧,好多修士都被长辈亲人的讲过古,这是龙族的伤心事,不能在龙族面前提的,你让人家没面子,人家可能就会让你没里子!
大家都不确定在场的有没有龙族的,因此,都不敢就此事吱声。
「唉!我知道你们在顾忌什么。其实,仙界一直有传闻,当年,蒋一凡飞升后,修真界龙族族长大怒,向仙界龙族递了消息过去,仙界龙族也对蒋一凡进行了高额悬赏,事实上,蒋一凡飞升后第四天,就被仙界一个钻地鼠族的人给捉住了,送到了龙族。本来那个钻地鼠族的人资质也不高,一万多岁了,也不过是个化神后期。因此功劳,龙族送了他不少资源,龙族长老还特别帮他洗经伐髓,现在他已经是合体大圆满了,还当上了钻地鼠一族的族长。钻地老鼠一族修练天赋一般,以前族中最高修为也就是合体初期。」
天!这事居然还有这种隐情!神转折啊。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互相用眼神交流一下,大家都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到了震惊。
真没想到,龙族底蕴如此深厚!
要知道,就是修真界,好多大能都是在一千多岁,甚至几百岁就进入化神期了。仙界的修练环境,可是比修真界要好一万倍啊。结果,这个钻地鼠一万多岁,还只是个化神后期,想也知道,这资质不是差,是特别特别差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资质差的不起眼的小修士,就因为拿到了龙族的悬赏,就可以一步登天。那龙族是什么样的存在,就可以想像了。
同时,吃瓜精英们也都明白了,别看人家吴亮死了,但是,残灵重返修真界,人家是真的准备在震惊界大干一场的。
也算是另类的王者归来啦。
「那蒋一凡呢?」过了好一会,一个修士终于缓过神来,追问道。既然这样,这个事应该就不算龙族的忌讳了。他们自然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
「呵呵,本就是不共戴天之仇,龙族如此厚报那位钻天老鼠,想也知道,那个蒋一凡得不了好。据说,蒋一凡是被龙族的一位睚眦长老折磨了一个月才死的。」
睚眦必报,睚眦必报嘛。睚眦是非常记仇的。这也算是修真界的共识了,就是修真界的龙族几位睚眦长老,也是负责对外寻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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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和无情宗有什么关系?」有人不免问道。
「两千三百年前,龙族有位族人敖林被无情宗的柳月长老杀夫证道。后来,龙族发下高额悬赏,但是,柳月最后还是飞升了,大家还有印象吧?」
顿时,吃瓜精英们又沉默了。
不知道是不是死了的原因,反正吧,大家感觉……这个吴亮现在是说话无所禁忌了啊,这是想说啥说啥。
更不要说,人家的残灵很可能是在仙界,现在他们看到的也只是一个在修真界的投影。
说白了,反正人都死了,你就是想收拾他,也够不着啊。
敖林的事就是龙族的另一个禁忌话题了。当年敖林被杀后,龙族族长大怒,带着六位化神期的长老和一百多位元婴族人去了无情宗,要求无情宗把柳月交出来。
无情宗在修真界也不是吃素的,那也是修真界宗门里排名前三的存在。肯定是拒绝了。
一言不合,肯定要开战了。龙族族长一声令下,就准备冲进无情宗抓人。
只是,毕竟是无情宗的主场,人家无情宗的护宗大阵也是上古的时候传下来的,龙族虽然身体条件得天独厚,但族人对什么丹术符术炼器术阵法术什么的,并不算特别擅长。因此,楞是攻不进去。
当然,无情宗对上龙族,也没占什么上风。双方一时就处于胶着状态。
无情宗是在主场,又是处于防守,护宗大阵又给力,自然可以悠闲自在,但龙族肯定就急眼了。他们不远几百万里干吗来了,是为了族人出头来了。
老这么下去可不是回事啊。
办法总比困难多,龙族一个族人灵机一动,建议族长找正道联盟的人过来做帮手。龙族族长一想,可不是这么回事儿!
龙族本身就实力强悍,平时都更喜欢单打独斗,再加上龙族族人以前也没有被无情宗弟子坑害的经歷,本身又和人族隔了一层,因此,以前根本没和正道联盟打过交道。
一般打架时找帮手肯定是要欠人情的,就是许下人情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来。但是正道联盟就不一样了。本身这个联盟成立的宗旨就是为了对付无情宗的。他们不会不来的。而且,肯出力不说,还不用欠他们人情,还有比正道联盟更好的合作伙伴儿吗?
龙族族长当下传讯正道联盟各位首脑
我们龙族已经在无情宗宗门口了,诚邀大家一起共襄盛举,打进无情宗,活捉无情宗宗主!以及无情宗的太上长老们!
其实不用龙族说,正道联盟听闻后,也已经快速往无情宗赶了。有龙族助力,联盟收拾无情宗就更容易了。
没想到,正道联盟派出了一群高阶阵法师,忙活了整整二十年,还是没能攻破无情宗的护宗大阵。最后,攻打无情宗之事只能不了了之。龙族也只得带着队伍悻悻而归。
这也是为什么正道联盟后来选择了追杀落单的无情宗修士做为联盟主要工作的原因。不是不想打进去,而是无情宗的护宗大阵太厉害,进不去。
就在这二十年间,柳月也飞升了。
这事,比敖青那事更让龙族人没面子。
突然,有个吃瓜精英想起来,如果,吴亮说的无情宗飞升修士挖矿的事儿是真的,那么,其实敖林这事,对龙族来说,也不算是那么没面子。
柳月飞升了又如何,到了仙界才是痛苦的开始。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如果不捧哏,吴亮的话没法往下说啊,说不得,他得捧个场了。
「你们可以想一下,是不是柳月飞升后,龙族就没有再布置过柳月的事?事实上,柳月成了矿奴后,龙族族长早就知道了。」果然,吴亮又张口了。
大家一想,可不是。如果柳月成了矿奴,龙族的仇就算报了啊。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周安和龙族联繫上了吗?
没有!
他只是一个小筑基,龙族别说族长,就是长老,也没时间搭理一个小筑基呀。
他说的这些龙族的事,其实算是都是公开的秘密吧,修真界没有不知道的。
而他做的,就是给龙族进行了形象包装,把他们失去了的面子轻轻松松找回来了,同时给大家传达一个理念:千万千万不要惹龙族的人!龙族的人可是睚眦必报!真惹了他们,人家倾全族之力也要和你不死不休!就算你能侥倖飞升仙界,仙界的龙族也不会放过你!
送上门的面子,送上门的威信,送上门的震慑力,龙族族长只要不傻,他就不会否认。
第95章 亲爹他杀妻证道(六)
周安敢拿龙族背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龙族实力强悍。
如果是一个小族,到时候被人盘问两句就露了怯,他这一系列计划就全盘歇菜了。但龙族不一样,今天之后,也许会有不少人去龙族打听消息,有个别多心的,可能还会套套话,不过,在龙族强大的实力面前,也是要赔小心的。
「我年幼的时候,其实是想去其他宗门拜师的,有人告诉我说,天道对无情宗特别偏爱,这么多年来,无情宗飞升的修士人数一直是拔得头筹的。这才入了无情宗。我好恨!凭我的资质,如果进了其他的宗门,未必没有机会飞升仙界的。无情宗误我!」
吴亮突然双举双臂,大声吼道。好多吃瓜精英们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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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怪不得,吴亮突然爆了这么多无情宗的勐料,原来,是对无情宗有怨气呀。想想也是啊,如果当初,他入的是别的宗门,可能现在已经是炼虚修为也说不定。何况,还有机会晋级合体,大乘,甚至渡劫,与天同寿。
就算终其一生只是个炼虚,寿命也会有几万年。也就是说,有几万年的时候享受人生。哪至于刚一千多岁就被搓磨而死呢。
还是那样屈辱的死法。
要知道,吴亮可是一千多岁就晋级化神的。化神一百多年后就飞升了。
谁能想到,在修真界风光霁月的化神大佬,到了仙界,只是一个奴隶呢,还是个挖矿的奴隶!
就是在奴隶里面,也是最底层啦。挖矿可是很辛苦的,或者说是最辛苦的活计。不然吴亮也不至于这么苍老又佝偻了。
要知道,正常来讲,如果不是发生什么大的变故,成年修士的面容不会发生太大变化的。
可是,当初,修炼无情功法的,杀妻证道的不是他自己吗?这条路是他选的,人是他亲手杀的,合着,最后他还成了受害者了!
何着错都是别人让他犯的呗。
真是的,人都死了,还一点担当都没有
大家不免在心里偷偷吐槽。
「无情宗误我!无情宗误我!无情宗误我!」可能是觉得说一遍不能表达自己挚热的感情,吴亮振臂又高唿了三遍。吼得吃瓜精英们不由开始翻白眼。
虽然吴亮是化神,但是,也只是个死了的化神啦,而且现在他们看到的还只是个残灵的投影,怕啥?他们有翻白眼的自由啦。
不是没人想怼吴亮两句的,不过,又怕被人误会是为无情宗站台,到时候引起正道联盟的关注,麻烦就大了。实在是犯不上。
再说了,吴亮也只是吐槽无情宗,和他们关系也不大,没必要为了一时口快把自己搭进去。
对吴亮的说法,大家心里还是有些不耻的。
同时,大家不免又有些骄傲起来,他们年少时,选择宗门的时候,也面对过无情宗的诱惑啦,好在他们意志坚定,心中有正义,断然拒绝了无情宗的诱惑,加入了正道宗门。
这也就意味着,上天没有辜负他们,只要将来能飞升的话,等待他们的将是浩浩坦途,而不用像无情宗一样,直接被传送去挖矿做奴隶。
如今,他们也再一次为自己的选择而骄傲!
想到这些,有几个吃瓜精英还不由扬了扬眉,挺了挺胸。
他们可是正道联盟出身的,和无情宗那些妖艷贱货们可不一样!
「那是不是说,现在无情宗的几位化神期的太上长老,以后也要去仙界当矿奴了?」有位正道联盟出身的吃瓜精英比较上头,大声问道。
按吴亮的说法,这也是事实啦。也说不上为什么,反正,此时此刻,他就是想再确认一下,或者想听吴亮说一声「是」。
曾几何时,因为正道联盟和龙族合力也没有攻进无情宗的护宗大阵,他们没少遭到无情宗的嘲笑。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哈哈哈哈哈。
等吴亮回答了,他就回去学给宗门的长辈们听,长辈们必定欢喜。
「哈哈哈,只要修了无情道,晋级了化神,飞升后又怎么逃得掉。报应,都是报应啊。」吴亮说完,大笑三声,「逃不掉的,只要修了无情道,晋级了化神,逃不掉的。」
说完脸色变得悽然起来。
「不对啊,我记得歷史上,有好几个无情宗的化神没有飞升的。」有个吃瓜的下意识地反驳道。
他刚刚说完,就感觉周围一片肃杀,抬眼一看,发现四周飞来不少眼刀。
好多吃瓜精英都是挺不高兴的,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大家正为自己年少时候没有选择无情道而自豪的时候,居然有人这么没眼色,提这种破坏气氛的问题!
其实不只无情宗,好多宗门,都有化神修士飞升不了的,这不很正常嘛。而且,人家吴亮话里说的逃不掉的,明显指的是那些飞升的,人家说的是飞升的逃不掉,这话有错吗?
自己理解能力差,还偏偏出来现。真是……让人觉得不甩个眼刀都对不起他。
「呵呵,因为无情宗比好多宗门晋级化神的多,飞升得多,修真界多少修士,曾经暗暗慨嘆过天道不公!」吴亮冷哼一声。「为了平衡大家的怨气,修真界天道自然不允许无情宗的人全部飞升。不过现在不同了,既然事情真相已经被揭开,那么,无情宗的化神,是必定要飞升的,哈哈哈哈哈。必定要飞升的,哈哈哈哈哈。」
吴亮大笑几声,投影渐渐消散了。
周安在吴亮退场的方式上,还是进行了精心设计滴,用的是渐变式退场法。突然消失吧,在视角上,给人感觉不够震憾。而渐变,则会带给人回味,和无穷的想像。
吃瓜精英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也没时间给刚才开口的递眼刀了。
也幸亏他多嘴又没眼色,多问了一句,没想到,吴亮又曝大瓜。
怪不得最近吴亮这么活跃!
本来大家还以为吴亮是因为受到教训而后悔当年走错了路,想着给修真界的修士们留个忠告才开口的,另外,就是觉得在仙界那段日子太苦逼,想着换个活法,以残灵之体在修真界的震惊界闯出一片天来。
没想到,他对无情宗的恨意这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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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就是要揭开无情宗修士们飞升仙界的真相。让修真界的天道不用再担心修士们的误会和不满,不用再有所顾忌,从而可以放开手让所有的无情宗修士全部飞升!
他要所有的无情宗修士给他陪葬!
还等什么,赶紧的,给宗门传讯!吃瓜精英们纷纷拿出传讯符,给宗门的师长们和朋友们报信了。
「师父,刚才吴亮说,无情宗的那几个太上长老是一定会全部飞升的,他们会全部都到仙界做矿奴的。」
「魏杨,你是说过,你家族有位长辈是被无情宗的那个叫方进的太上长老杀的吧?跟你说,刚才吴亮,又在苦竹山现身了,他说了,这次无情宗的六位太上长老,铁定要飞升的,一个也不会漏下,相信不久,他们就会到仙界做矿奴了。哈哈,你高兴吧?」
「三长老,吴亮又在苦竹山出现了,果然,他是对无情宗有滔天恨意哎。他希望无情宗的人都能飞升仙界,把他的痛苦都承受一遍。所以,才说穿了无情宗修士飞升真相,就是希望咱们修真界的天道不用再有所顾忌,让无情宗的化神们都飞升上去。哈哈哈哈哈。」
……
大家热情洋溢地通过传讯符,和亲朋好友们分享着这份快乐。这算是他们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甜的瓜之一啦。绝对可以载入修真界吃瓜史的那种!
而他们,就是见证歷史的那批人。
「嘻嘻,刚才吴亮现身后,我全程有留影,到时候覆制一批留影石,不知道能卖多少灵石。」一位修士踌躇满志,乐呵呵地道。
听得周围的人不禁扼腕嘆息。
「哎呀,怎么我就没想到呢。这样吧,这位师兄,你能不能现场复制,我买一份。」
真没想到,在吃瓜界也这么卷。强中更有强中手啊。好在现在也不晚。等他买到再去复制,照样能赚上一笔。
不过,这位吃瓜精英中的精英也不傻,他现在要是复制了,到时候别人就要抢他的生意。怎么着,也得等他复制出一大批,先把钱赚了再说啊。
「师兄张口了,原不应辞,只不过我刚才答应了师门长辈,要去前面一万里之外的天点山汇合,这样吧,如果师兄不嫌弃的话,三天后,可以去天点山脚下的无双城的风雅丹药铺看看。不出意外的话,到时时候留影就在那里售卖。」
「行吧,那就这样说好了,三天后我去风雅丹铺看看。」这人也明白,人家是想趁三天时间内,多复制出一批留影来,赚第一道灵石。不过,修真界这么大,他就是三天后去买了再复制的话,也是能卖得出去的,相信会有好多修士对吴亮的话感兴趣的。这可是见证歷史哎。
好多吃瓜精英们也纷纷竖起耳朵,记住了风雅丹铺的名字,心里暗暗想着,三天后,去那里看看,买些留影,到时候自己复制一些,送亲戚,送朋友,送长辈,都可以啦。
见此情景,周安心里暗乐,大家吃瓜热情高涨,这是义务帮他承担了宣传工作啊。
第96章 亲爹他杀妻证道(七)
「老祖,老祖,咱们龙族,真的和上界的族人有联繫吗?」龙族族长院子里,重孙子敖列兴沖沖地跑进来,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龙族族长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事实上,在小重孙敖列来之前,他已经接到了好多宗主和族长的传讯了,向他打听这事。
无情宗的存在是不是像吴亮所说,是仙界一些黑势力的阴谋?无情宗的修士是不是飞升后到了仙界就要去做矿奴?
当年的蒋一凡是不是一到仙界就被仙界龙族给收拾了?
是不是他们龙族向上界龙族通的消息?
他当时听得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当然,做为一个合格的族长,龙族的当家人,他也不会冒然地回信的。自然要多琢磨几分。
为什么会有这种传言出来,这些传言来自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龙族毕竟是第一大族,打探消息还是很容易的,很快,就有族人传来消息,说是这么这么回事,吴亮又双叒在苦竹山现身了,提起的这个话口子。
反正吧,他是确定以及肯定,吴亮这话肯定是假的。
他们龙族的上任族长是在一万年前感受到了飞升的徵兆,就把族长之位传给了他,升级成为太上长老的。
成为太上长老第三年,老族长就飞升了。
如果真有什么秘法和上界族人联繫,这么重大的事情,他接任族长的时候,上任族长肯定是要给他交待清楚的。
退一万点来讲,就算真的忘记了,老族长飞升上界后,也可以联繫他嘛。但是,也没有。
那这个吴亮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他琢磨着,吴亮听到的也是以讹传讹后的版本了。好多事情,传得人多了,自然就变了样,夸大了些也是有的。
他们龙族身体素质得天独厚,在修真界就是第一大族,相信在仙界也是。在敖青被害,林仙儿飞升后,修真界还飞升了不少人呢。这些飞升的修士难免会和别人谈起下界的事也说不定,毕竟,涉及到仙界大族龙族嘛。甚至,有可能他们拿下界龙族的消息去和仙界龙族换资源也是有可能的。
那仙界的族人一听下界族人被人害了,害人的修士还飞升到仙界了,肯定是要和这名兇手不死不休啊。睚眦必报可不是瞎说的。他们龙族护短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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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后上界族人成功为下界族人復仇,多么有同族爱啊,说来这也算是一桩佳话了,人们传着传着,再加上对龙族的敬仰,最后就成了吴亮听说的样子也说不准。
这种传言在仙界修士们心中形成了第一印象,自然也影响了吴亮。再回想敖林和柳月的事,自然是认为他们修真界龙族是知道矿奴的事的。
是了,多半就是这么回事啦。
哎哟,真看不出来,吴亮这种王八蛋,活着的时候人不怎么样,死了后还挺能搅风搅雨的。
虽然如此,龙族族长还是开了个族会,跟各位长老商量一下,对于吴亮的话,龙族该怎么出口径。
「族长,咱们族里,真的能和上界龙人联繫吗?」一位睚眦长老搓着手,忽闪忽闪着大龙眼,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族长,那意思,就等族长点头说是了。
龙族族长翻了个大白眼儿,「想什么呢?要真是这样就好了。」也不想想,真有这种事,到了长老级别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不是,听着这说法就……嘿嘿。」睚眦见此也不恼,憨笑了两声,他是觉得这个说法很拉风啦。显示了他们龙族的威风不说,更重要的是,对其他种族形成震慑作用。
龙族是修真界第一大族没错,但修真界大了,啥人都有。也不是没有些魍魉小人,凭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暗算他们族人的。虽然这种情况少,但也是有。做为负责给族人报仇的长老,他对此也是很痛心的。
吴亮的说法,正合他意啊。
「这里面,会不会是吴亮的阴谋?」有位长老皱着眉道,「这老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正常人,哪会骗婚再杀人呢?就为了自己能证道,然后踏着别人的尸骨飞升的狗东西!这种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得不防啊。
「嗐!人都死了,他还能怎么着?他一个残灵,还想掀起什么风浪来不成?」一个长老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
修真界一些修士死后,机缘巧合下会形成残灵,这些残灵会有修士生前的一些记忆。如果修士是被人坑害而死,残灵遇到有缘人,会传些功法,或者告知其一些生前资源藏宝所在,然后要求对方帮自己报仇或者帮自己给亲人族人捎信,或要求帮忙完成一些遗愿的。也有些寿终正寝的残灵,遇到看着顺眼的修士,也会传些功法给对方。但也只有这些了。说白了,只有动动嘴的本事了。
「就是!咱们族里的几个小崽子还去苦竹山专门看过,回来跟我说呢,说吴亮那样子哦,甭提了,腰弯得不成样子,面容,跟那些不能修练的七八十岁的差不多。一看就是受磋磨得厉害。再说,他就是有恨,有怨,也该是冲着无情宗去的,咱们龙族和他可没什么恩怨。」族里的八长老扬了扬眉。
吴亮这下场让人一听就解气。无情宗的王八蛋们,就应该这个待遇!
「他再有什么阴谋,在强大的龙族面前,也都是白搭!」九长老信心满满地道。
他们龙族,还没怕过谁。就算是敖林和柳月那回,无情宗也不过是仗他们的着护宗大阵躲在宗门里面,根本不敢出来跟他们硬刚。实力强大了,这个阴谋,那个诡计的,都是小道,哪来的哪儿去。
「其实吴亮这种说辞,对外还是很有震慑作用的。知道龙族不好惹,以后对上龙族的时候才会知道赔小心,族中的小崽子们出去歷练的时候才更安全。」
「是这样没错,但如果万一他哪天再改口说不是这么回事,到时候……」他们龙族会不会折了面子?其实龙族已经很强大了,这个传言有没有的,一般人也不敢惹他们龙族。
「他就是改口了,能拿出什么证据来?一个残灵,最多嘴皮子上利索点,说东说西的,真让他拿什么证据,他也拿不出来的。再说,如果改口,首先打的是他自己的脸。」
「他要是在乎脸面,就不会让修真界知道他做了矿奴,让人看到他的落魄样儿了。」有位长老反驳道。
「就算他改了口,也未必有人会信。再说,他说他恨无情宗,应该也是真的。如果当初他不是进的无情宗,也未必不能飞升。修士嘛,都想着希望将来能与天同寿,哪成想,到了仙界会是那种情形。一失足千古恨吶。」
「路是他自己选的,落到今天的地步,也是活该!无情宗的人,就该这样的报应!」有位长老拍手叫好。
「话是没错,不过这人嘛,都差不多,出了事,有几个会真心悔过的,要能真心悔过,当初就不会昧着良心干坏事了,不管怎么着,他们都觉得,自己落得这个地步,一定是别人的错。」
「无情宗那群王八蛋,简直就一群缺德鬼开会,凑一块儿了。」二长老感慨道。
「要我说,这事,咱们不承认,但也不说不是,把话说得云山雾罩一点,让他们猜去!反正,咱们也没义务对别人解释这些吧。」二十一长老提议道。
「别人倒好说,就是正道联盟这边,会不会对咱们有意见?当初柳月的事,正道联盟还帮了忙的。」大长老是条厚道龙,想得就多了些,不由担忧地问道,虽然忙没帮上,但人家联盟确实是忙活了二十年。这份心意,他们龙族得领吧……
「也不能这么说嘛。就算是知道无情宗的人飞升了要做矿奴,难道正道联盟就什么也不用做了吗?对无情宗的人,该收拾还是要收拾的。」七长老摆摆手,不以为意。「就说柳月吧,就算咱们知道无情宗的人飞升后会成为矿奴,不照样得对柳月进行追杀?人还都要死呢,难道有仇人就不復仇了?要是咱们当初放过了柳月,万一她不飞升呢?万一她隔上几千年再飞升呢?咱们龙族不得让人笑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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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道联盟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好多大宗门大族里也有被无情宗坑害的弟子和族人,所以,这些大族大宗门才想着联合起来报仇,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其他的同道被无情宗的修士坑害。不管有没有矿奴的事,他们也会做他们该做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当初咱们告诉他们,无情宗的飞升后会做矿奴,咱们又拿得出什么证据来吗?说出来会有人信吗?就算说了,知道的会说咱们是好心为了和修真界同道分享消息,不知道的,还得以为咱们是帮无情宗说话呢。搞不好还得被人误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样的道理,我想正道联盟的人也都理解的。要是想不明白,不通情理,也就不配称为什么正道联盟了。」
八长老悠悠地道。
「确实是这样没错了。那就这样定了吧。以后,别人问起来,咱们就这么着。」最后,龙族族长挥挥手,一锤定音。
龙族的族老会议,开得是欢天喜地,团结胜利。
与此同时,召开族会的无情宗宗主脸色有有点不太好了,就在刚刚,无情宗有六位元婴长老宣布脱离无情宗,成为了散修。
关键是,这六个王八蛋还生怕别人不知道,第一时间昭告天地不算,还通知了正道联盟。
消息过了几道手后,才传到无情宗。
反正吧,最后就是,无情宗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
此时的无情宗宗主,已经有些麻木了,反正,经过了吴亮的多次曝料,经歷了无情宗的修士的终点是矿奴的消息,这点小阵仗,对他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第97章 亲爹他杀妻证道(八)
「各位族老,太上长老都到了,不如大家各抒己见,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不能再这么让吴亮猖狂下去了。」大殿里,无情宗宗主强打精神,假装淡定地开口道。
刚听到有关吴亮的传言,他是很震惊的,后来派出赵前实地察看后,他是惊恐的。往日里的抱负和踌躇满志,仿佛一下子支离破碎起来,碎在地上,再也捡不起来。
多少次,他也曾午夜梦回,难道,他们无情宗的人飞升后就真是吴视说的那样的结局吗?
如果是真的,可吴亮也没拿出什么过硬的证据来啊,可如果说不是,那吴亮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他不是没怀疑过,吴亮的投影是不是正道联盟搞的鬼。不过,据各方面传来的消息判断,这事儿和正道联盟没什么关系。事实上,就正道联盟对此事也震惊不已,他们也在打听这事到底怎么回事呢。
而且,也没听说过修真界哪个大能有这样的本事,能复制人的投影的。吴亮显现出来的,那可不是什么留影石里的画面,而是如赵前所说,他在苦竹山看到的,确实是正儿八经的吴亮本人的投影。
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真的是让人非常非常地压抑。
自打苦竹山回来后,赵前好像就不怎么爱修练了,而是从凡间找回来几个厨子,天天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这也像一块大石头一样,重重地压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越来越沉。本来他是想着管一管的,没想到,宗门有两个太上长老居然也加入了进去,从此后,赵峰的桥台峰的洞府前每天各种香味儿就没断过。有好多弟子都见过两位太上长老吃得满嘴流油的样子。他一个元婴期的宗主是想管也没法再管了。
宗门里,也是人心惶惶。有些弟子甚至都无心修练,整天偷偷聚在一起八卦。
弄得他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管吧,好像他们无情宗把吴亮的话当回事了一样,不管吧,唉!……
好在后来吴亮就消失了,这事儿也就算告一段落,其他的只能留给时间去慢悄消化了。其实真要说起来,吴亮哔哔了半天,也没啥实锤不是。谁知道是不是他在仙界得罪人了,被人害死了,机缘巧合残灵投影下界,就想拉人垫背呢。有些人不就是那样,他自己不好也不想别人好。这种人他见多了。
他想着,反正眼不见为净,以后啊,赵前他们那桥台峰,他不打那儿路过就成了。
哪成想,吴亮这老王八糕子!死了都不甘寂寞,又双叒出现了。还是没说他们无情宗的好话。他就知道,这老小子对他们无情宗不怀好意!
他有种预感,也许,今天这六个元婴长老的叛宗,只是个开始,没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元婴离开的。
「这种败类,简是狼心狗肺!一点也不记宗门培养之恩!」宗达黑着脸骂道。
他们无情宗没有错!修真界的修士,有一个算一个,有哪个敢说自己手里没染过别人的血!没有!一个也没有
既然如此,天道又怎么可能独独对他们无情宗不公!存在即合理。既然有无情宗的存在,就说明,他们无情宗是得到了天道承认了的。
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们无情宗飞升的数量能一直拔得头筹!分别是什么狗屁正道联盟那群魑魅魍魉,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故意坏他们宗门的名声!
偏偏宗门里有些煳涂的,还就信了!
不但信了,还叛出宗门了。
叛出宗门还不算,还做得那么绝,搞了半天星他们无情宗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种二五仔,但使有点脑子想想也应该明白,吴亮放出来的那些话不过是那个破联盟离间分裂无情宗的诡计!
「还请宗太上长老明示!」无情宗主打蛇随棍上,郑重地拱拱手,立即把话语权交给了宗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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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他想起来就头大,头皮发麻,头疼!如果不是出于宗主的职责,他真不想站在这里,早就找个人烟稀少的洞府闭关了。
唉!方进和柳何两位太上长老是指望不上了,那两老货现在最关心的是能吃到什么美食。说他们满嘴流油可不是瞎说的,瞧瞧,现在方进的嘴上可都是油亮油亮得。
宗门一共六位太上长老,废了两个,只剩下四个了,好在宗太上长老道心坚定,勇敢地站了出来。好人吶。
「这……」宗达当下哑壳了,他就是发发牢骚,并没想怎么着嘛。如果现在他说宗门应该缉拿那六位叛逃的元婴,宗主肯定会顺着他的话说,求他带队来办这件事。到时候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毕竟,想抓回六个元婴,必须得化神出马。可宗门也就这么几个化神,另外五人明显着是不想挑头的,他正好跳出来,不找他找谁!
只是,这事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吶,正道联盟都快欺负到家门口了,他们又能有多少退路。
他扭头望向其他的几位太上长老,刘一达刘太上长老沖宗达点点头。
「不如这样,我们几位老哥几个辛苦一下,把那六个叛徒抓回来?」
这种事,叔可忍,婶不可忍!
放任那六个叛徒在外面晃荡,几乎就相当于证明了吴亮的话是真的。
如果吴亮的话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他们的一生都只是个笑话!
他们可是证过道的,可不像那些元婴一样,拍拍屁股发个叛宗声明,一切还有机会重来。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吴亮已经是死人一个,他们摸不着了,但六个区区元婴,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刘师兄有此意,再好不过,我也是这个意思。」宗达点点头。
「就这么办吧。」太上长老郑凉也附和道。这六个人所作所为,几乎就是在抽他们几个太上长老的脸,在抽无情宗的脸!
再不拿出点行动了,他们无情宗就成修真界的笑柄了!
王宽,魏绪两位太上长老也点头后,方进和柳何也只得跟着点头。胳膊拧不过大腿去,他们俩也不想太不合群。
特别是现在这样的环境上,如果不和另外四位师兄师弟保持一致的话,很有可能被四人攻击也说不定。
「只是,修真界辽阔无边,如果他们想躲起来的话,咱们又去哪里找人呢?」一位元婴长老担心地问道。
这位元婴长老说完,顿时大殿内变得鸦雀无声。
就算是练气修士,如果真想躲起来,就是化神修士,也是未必能找得到的。那六个人难道不知道躲起来,还等着他们上门追杀不成?
「对于吴亮这事,龙族那边怎么说?」宗达皱了皱眉,问道。也许,从龙族那边会发现吴亮话里有什么破绽说不定。
「据刚才传来的消息,龙族默认了这事是真的。」一位元婴长老黑着脸道。
最后,大会决定,一等那位个叛徒有了消息,六位太上长老立即出动,清理门户,以正视听!
「龙族族长刚才回信了,他话里话外地,意思是吴亮说的这事是真的。」
正道联盟盟主,点苍派宗主对几位其他门派的宗主道。
「既然有这种事,龙族早该跟咱们说一声的,也好叫咱们心里舒服舒服不是。」有位宗主当下对龙族表示了不满。如果早知道天道有如此安排,他也不会对天道不满了这么多年!「当年攻打无情宗,我们宗可是派出了两位高阶阵法师帮忙的,忙活了整整二十年!」
虽然最后没有攻进去,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就不值他们龙族一句话!
「赵兄,不要生气嘛,想来,龙族也是有苦衷的。如果他们当时说了,没有吴亮这事,咱们也未必会信的。搞不好,还得以为龙族和无情宗达成了什么同盟也说不定。到时候不但名声臭了,还会成为众矢之的!」
大河宗的宗主笑眯眯地道,他和龙族一位长老关系不错,这位长老把这些话传达给他,请他帮忙在正道联盟内部解释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嘛,他还是愿意送这个人情的。
「咱们就说,现在,联盟还要不要追杀无情宗的修士?」点苍派宗主连忙把话题拉到正题上来。
「暂时不用了吧,无情宗这会儿已经有了六个元婴叛逃了,以后也许还会有更多。」有位宗主道。
「事实上,最近无情宗好多练气筑基和金丹修士都离开宗门了。」正阳宗宗主也补充道,
「杨兄的意思是?」有位宗主不太明白,连忙追问道。
「这些练气筑基和金丹不像元婴那样,有强大的实力,不敢明面上跟无情宗对上,事实上,这些修士在事实上已经算是脱离宗门了,有的成了散修,有的加入了别的宗门。」
「那就先放开一个口子。愿意弃暗投明的投奔过来了,再收拾剩下的。」
「他们总要去仙界做矿奴的,咱们还用费劲收拾他们吗?」
「只要无情宗还在,他们就会继续害人,咱们的行动就不能停!」
「对,应该趁胜追击,争取消灭无情宗!」
「趁胜追击,消灭无情宗!」
「消灭无情宗!」多少万年过去了,正义联盟多少代人为之努力,如今,他们总算是看到了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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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宗覆灭就在眼前,他们,可能要见证歷史,也创造歷史。
大家决定,每个宗门派两个太上长老和几位元婴长老去无情宗宗门口值守,只要是不肯弃暗投明的,杀无赦!
无情宗大门口,一个青年从飞舟上下来,兴沖沖地从戒指中拿出一块碑来,立了起来。
正道联盟值班的几位长老就有点警惕起来。他们在这儿值守以来,只见过从里面出来弃暗股明的,还有联盟换班的,还没见过其他陌生人咧,这小子哪里来的?要干什么?
有位长老走过去一看,当下扑哧笑出了声。
「仙界------矿奴-----培育
基地!哈哈哈,这说法新鲜哎。」
这时候,只见青年又从戒指里拿出一堆留影石来,每隔一里一字排开,目测这小子拿出来最少有一千多块。
「恭送各位矿奴早日飞升,早日挖上自己喜欢的矿。到了仙界,你们可以坐着挖,站着挖,躺着挖,跪着挖,总共四种挖矿姿式,都可选择!都可以选择!恭送各位矿奴早日飞升!早日挖上自己喜欢的矿!到了仙界,你们可以……」
留影石里的声音,是清脆又洪亮。
大家不禁目瞪狗呆,天,居然还可以这么玩儿?
第98章 亲爹他杀妻证道(完)
「师兄,师兄,无情宗门口出大事儿啦。」点苍派一位长老面带笑容跑进大殿。
「哦?何事让张师弟这么高兴啊?」虽然吴说是出了大事儿,但看他的脸色也知道,这大事儿不是坏事儿,而是好事儿。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小子,把无情宗宗门口立了块儿碑,写的是
仙界矿奴培育基地!」
「哈哈哈哈哈,这小子也太促狭了吧?」吴宗士笑喷了。还能这样?
「不止!」说到这个,张长老也是笑得不行,「无情宗门口那几个大字,也让这小子铲了。在边上也刻上了『仙界矿奴培育基地』这几个字儿。」
「哈哈哈哈哈,可乐死我了。这名字一换,以后啊,就没有无情宗了。哦,有,应该叫仙界矿奴培育基地。哈哈哈哈哈。」吴宗士又笑了起来。这是哪里来的活宝哟,不得不说,干得漂亮!
「不只呢。这小子啊,还復刻了一千份留影石,每隔一里就放一块,布置在了无情宗,哦,不对,咱们应该说矿奴培育基地了,哈哈哈哈哈……」张长老实在是忍不住,笑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布置在了矿奴基地外。放的啥我录下来了,给你听听。」
「哦,你还挺有心的。」吴宗士不由感慨道,张师弟这派头,一看就是个吃瓜精英!还是精英中的精英!
「嗐!你不知道,他们在基地值守的给我发过来的传讯就是在留影石旁边录的。我一听,这么有趣,就给他们传讯回去,让他们再发一遍,我好刻录一下。」张长老表示,在吃瓜的问题上,他是专业且积极的。
「恭送各位矿奴早日飞升,早日挖上自己喜欢的矿。到了仙界,你们可以坐着挖,站着挖,躺着挖,跪着挖,总共四种挖矿姿式,都可选择!都可以选择!恭送各位矿奴早日飞升!早日挖上自己喜欢的矿!到了仙界,你们可以……」
当张长老打开留影石,里面洪亮又清脆的声音传来时,吴宗士是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看到师兄笑得这么开怀,张长老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
爽朗的笑声顿时响彻大殿。
「这样,你去跟七长老说一声,无情宗……哦,不!是矿奴基地可是幅员辽阔得很,他们可是方圆可是一万多里呢,一千来块儿哪够!让他把留影石再復刻一万份儿,也放在基地周围。」
笑够了,吴宗士又变得热心起来。这种事,怎么能少了他们修真界第一宗门点苍派呢。
「好咧!」吴长老一听,这士意不错,那还等什么,心动不如行动,他马上就去找七长老。
天池门。
「……哈哈哈哈哈……你是说,点苍门还复制了一万块儿,布置在了无情宗四周?」天池门的宗士欧阳笠问族里的九长老。
「是,吴宗门当真促狭,哈哈哈哈……」九长老答道。
「这样吧,既然点苍门表态了,他们天池门也得表示表示,共襄盛举啊。咱们也来一万块吧。」欧阳笠想了想,道。
点苍门都出手了,他们也要跟上不是。
龙族。
「这个留影石我听过了,录的不错啊,这样,通知下去,咱们族里也来上一万块儿。马上复制好,送到无情宗去。……」龙族族长对一位睚眦长老交待道。
「是!」长老转身离开大殿。
「慢着!……」这位长老走到大殿门口,龙族族长抬手道。
「族长?」睚眦长老回过头来,疑惑地望着族长,怎么回事?难道,族长改士意了?
「我想了想,一万块太少,再加一万块吧。咱们龙族好歹也是修真界第一大族,总要有第一大族的气魄!」龙族族长大一挥,豪气云天地说道。
「好!」睚眦长老一听,更高兴了。还等什么,他要赶紧復刻留影石,沖向无情宗。
三天后,等睚眦长老拿着两万份復刻好的留影石赶到无情宗,顿时惊呆了。
天!无情宗外,已经变成留影石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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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十几步远就有一块儿留影石,留影石声音还贼大,声声向无情宗修士们诉说大家对他们的美好祝愿。
「这块布置得还挺密。」睚眦长老感慨道。
这里太密了,那他就去别的地方看看。无情宗可是方圆一万里呢,一定要布置得均匀一些,好让无情宗修士们能雨露均沾呀。嘿嘿!
睚眦长老御剑飞行,绕着无情宗周围飞了起来,准备对留影石的分布进行查漏补缺,只是,他飞了一圈后发现
哪里都不缺!
每隔十几点,就有一块留影石。
「怎么会这么多?」睚眦长老震惊不已。
「这位长老,你也是来放留影石的吧?」这时候,一位青衣修士上前搭话。
「嗯。」睚眦长老下意识点点头。
「我也是!只是,好像都没什么地方放了。都有了。」青衣修士苦着脸道。
「怎么会这么多?」睚眦长老又问道。
「光我知道的,点苍门,天池门,天剑门,飞天宗,反正吧,修真界叫得上名字来的宗门,都復刻了不少,还有一些修真世家,也都来过了。最少的一个小家族也復刻了一百块儿呢。」
「行动这么快!」睚眦长老这才明白,他来晚了。好在没关系,虽然在时间上,他没占优势,但是在数量上,他还是可以碾压别人的嘛。
睚眦长老见缝插针,又在十几步之间把自己的留影石插了进去,然后兴沖沖地回族地交差去了。
看着宗门外的这些留影石叽叽哌哌的,无情宗宗士和一干长老,太上长老们脸色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这事,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啊。简直就是抽他们无情宗的脸了。
只是,他们能怎么办?冲出去和外面围着的人拼了?到时候他们传音喊帮手怎么办?一张天级双向传送符,就能让一位化神修士瞬间达到此地,正道联盟合起来那么多化神修士,他们哪里打得过?
不出去吧,实在是憋气。
想和对方打的嘴炮吧,唉!好像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两千三百年来,龙族和那个什么狗屁的正道联盟也曾围攻我无情宗,还找了找了无数阵法师过来,最后如何,忙活了二十多年,还不是灰熘熘地撤退了。」宗达严肃又郑重地向大家忆起了当年。这说起来,也是他们无情宗的高光时刻了。
「如今的那个什么正道联盟,还有龙族,又一次勾结起来了。只不过,他们的手段更狡猾了些,更下作了些。」另一位太上长老,刘一达也附和道。「居然还假託吴太上长老的话,杜撰出什么仙界的事儿来。他们知道仙界在哪儿吗?哼!」
「现在的情景,和两千三百年前没什么不同。他们愿意在咱们宗门外耗着就耗着,就当是给咱们看门了吧,反正又不需要付灵石。等呆得不耐烦了,自然滚蛋!」宗达道。
修士都辟谷了,就算是没辟谷的练气修士,反正无情宗也不缺灵田,灵田的出产还是能供给这些练气期的弟子的。
别说二十年,就是两百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耗呗,看谁耗得过谁!
「没错!确实如此。」另一位太上长老也附和道。他们没有错!他们本就是天道的宠儿,就是别人羡慕忌妒恨,这才使出了下作手段陷害他们。
「只要咱们宗门团结一起,必定能度过难关的。」宗达攥攥拳头,坚定地说道。
无情宗望着宗达的样子,没说话。
是,这位太上长老现在也不修练了,就守在宗门口,盯着宗门内弟子。
刚开始,有不少练气和筑基金丹弟子出去后,失去了联繫。想也知道,这些人是准备叛出宗门了,最起码也是准备避避风头的。
只不过他们不像元婴修士那样,在修真界有名有姓,自然也不用像那六个叛逃的元婴一样,还发什么声明。
元婴修士,不论在哪个宗门或者宗族,都是长老级的存在。六个叛宗的弟子可能也是觉得自己是个腕儿了吧,所以,需要向公众交待一下。当然,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就是
他们怕被正道联盟的认出来,煳里煳涂地做了人家剑下的亡魂。
有这位宗太上长老盯着,弟子们也不敢出去了,就怕被认为是要叛宗,被这位处置了。
好在这对他们无情宗也不是坏事,好歹是弄了个表面的宗门大团结。现在宗门可是多事之秋,真的禁不住太多的动盪了。
「恭送各位矿奴早日飞升,早日挖上自己喜欢的矿。到了仙界,你们可以……」这时候,一阵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众人脸色一变。
「怎么回事?「大家赶紧冲出了大殿察看情况。
众位长老和太上长老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一头雾水。
「走,去宗门口看看。」宗达率先道,然后向山门方向飞去。众人纷纷跟上。
「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把外面所有的留影石,都设成了一个节奏。」宗门口负责看守的一位金丹弟子大声哭丧着脸汇报导。
留影石如果收起来,是不播放的,拿出来设置好了,才会播放。因为参与布置留影石的宗门和世家比较多,大家摆放的留影石的频率也是参差不齐。
没想到,还真有人有这个闲心,把节奏设成了一致。想想吧,他们宗门方圆一万里,周长也差不多就三四万里,却有几十万枚留影石环绕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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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声音太大了,这名金丹弟子虽然说话声音很大,但还是被盖过去了。
「你说什么?大声点儿!」宗达吼道。
金丹修士懵了,这位宗太上长老说啥?听不见哎。刚才他能回答,也不过是从对方口形以及来意猜出来的,现在再让他猜,他可就猜不出来了。
宗达示意对方写下来。
金丹修士连忙把答案写在地上。
「就算是所有的留影石一样的节奏,也不至于传这么远吧?从最南边到最北边,可是有一万里呢。」无情宗宗士也纳闷地在地上写道。谁家的留影石这么厉害?不合常理啊。
「听说是炼器宗有位炼器大师出关了,然后制造了一台扩音器,据说音量能放大一万倍的。」
金丹弟子小心翼翼地写道。
真晦气!居然轮到他在这个时间段值守,宗门的太上长老,宗士和各位长老们算是都到齐了,一个个都怒气沖沖地,可千万不要把气撕在他身上哦。唉,他们天赋差点,修练慢点,看来也不全是坏事哦。元婴长老们别看怒气沖沖地,其实大家心里也明白,他们不过是为了和太上长老们保持态度一致,免得被针对,要不是宗太上长老在这儿守着,早不知道有多少元婴长老叛出宗门呢。
人家正道联盟这回可说了,无情宗修士只要没证过道的,只要肯叛宗,正道联盟就会放过他们。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见到他们无情宗的就追杀了。不管这次对峙结果如何,其实都和他们这些小金丹关系不大,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呢。
宗达已经要疯了,「这是哪个王八蛋!真是岂有此理!下作!无耻!」他们无情宗这么个大宗门,天天被这种声音缠绕,还怎么修练?
有那么一剎那,宗达真想带人冲出去,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不过,很快又理智回笼。对方巴不得他们都出去呢。到时候对方帮手一堆,他们根本不占优势。
他还要留着性命飞升仙界呢。他还要成就炼虚,合体,化神,甚至渡劫呢!宗达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相信吴亮的鬼话,他说的全是鬼话,不是真的。他们无情宗修士,就是天道的宠儿!
「这样吧,让炼器堂炼些隔音的耳塞过来吧。」宗达无奈地写道。
炼器堂也算争气,最后保质保量地炼出了能完全隔绝高嗓音的耳塞。于是,无情宗的修士们过上了天天戴着耳塞的生活。
但这也严重影响了宗门内的沟通。
比如,以前谁要是想联繫别人,只要传讯符一发,对方就能收到信息了。但是现在不行,你得亲自过去跟人家说,不然,你传讯符发了,人家也听不见。
宗门内要是开宗门大会,就需要有弟子亲自到各位长老所在的山峰亲自通知。但各个山峰都有防护阵法,有时候根本进不去。你想通知里面的人放开防护阵?拜託,要是能通知到,至于跑这么一趟大老远的吗?因此,人是肯定凑不齐的。事实上,能有一两个被通知到就不错了。
师父给弟子传授功法,弟子只能把耳塞摘下,然后……就着外面留影石的音效,学习效果可想而知。
从某种程度上说,无情宗也有点名存实亡了,大家更像是共同聚居在一个地方的左邻右舍,平时互不联繫,当然,就是想联繫也联繫不上。
至于宗达,他还是天天守在宗门口,他不允许宗门再有弟子叛逃!他不允许有人妄图证明他的选择是错的。
只是,狮子还有打盹的时候,有一天,趁他不注意,有五位元婴长老在他眼皮子底下熘了出去。出去后,立马宣布和无情宗割席,还受到了外面值守的正道联盟的热烈欢迎。
因为消息闭塞,过了五年,无情宗才偶然知道了这个消息。宗达的脸就有点挂不住。好在他是太上长老,宗门里实力最强的六人之一,大家虽然心里腹诽,明面上倒是没有说什么。
又过了两年,还是在宗达眼皮子底下,又有十五名元婴长老叛逃了。也不知道是想交投名状还是恨宗达阻碍了他们弃暗投明的道路的原因,他们走时还留了些首尾,这次宗达很快发现了。
虽然很气愤,出于面子,宗达选择封锁了这个消息。好在宗门消息本来就很闭塞了,他又是贵为太上长老,封锁消息并不难。
但天底下没不透风的墙,这事事发三年后,偶然的一个机会,还是让刘太上长老刘一达知道了。刘一达很不开心,跑来质问宗达,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和正道联盟的人里应外和。
是的,虽然不想相信吴亮的鬼话,但这些年刘一达也是无心修炼,宗门处于多事之秋,刘一达觉得出自己不能因为修练而放弃对宗门的一些责任。
「宗达,你应该知道,咱们这样的,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刘一达大声吼道。为什么要放人出去,不知道这是打咱们的脸吗?
只是,宗达戴着耳塞,听不见,刘一达直接说了个寂寞。
刘一达只好在地上写字和宗达交流,只是把要说诉话写在地上,和冲着对方吼,远远不能表达自己的情绪。
宗达写字回復,他也被坑了。
两人对视着,突然觉得说不出的一种凄凉。
他们俩也都是天之骄子,堂堂一宗的太上长老,没想到,有一天会像戴着龟壳一样,苟在宗门里,哪里也不能去,即使在宗门里,也要戴着耳塞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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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们能感觉到,自己坚持这么多年的信念和骄傲,噼里啪啦地开裂了。
「我们没有错!」过了好一会儿,刘一达在地上写道。
「是啊,我们是天道的宠儿!」宗达也在地上回道。
然后两人各自转身,回了自己所在的山峰。
又过了一年,无情宗太上长老方进和柳何两位太上长老,修炼时出了意外,修为跌落至元婴。
消息传出来,无情宗一片萧瑟,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们俩是为了防止飞升故意受伤的。
过了两年,刘一达出来和正道联盟大战了一场,被群殴致死,后来宗达也出来和正道联盟战了一场,同样也是一死。
他们临死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没有错!我是天道的宠儿!
听到宗达死了的消息,周安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果二十年内宗达没死的话,他还准备上其他手段的。好在,宗达没撑住。
其实,从无情宗全体开始带上耳塞那一刻起,失败仿佛就已经註定了。因为,他们已经谈不来这事的影响了,已经开始介意了。就算他们意志再鑑定,戴着得耳塞也会时刻提醒他们,矿奴,矿奴,矿奴……
接受了原士的感谢,周安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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