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漠视，特工嫡女强势崛起！》 第1章 特工装备库 大祈国，永和十二年的寒冬 凌府后院柴房的一角，一个瘦弱的肩膀正上下伏动。 越过肩头，是一个没有生息的女孩躺在一层薄薄的碎草上。 “小姐，小姐...唔...”丫鬟红豆一手捂着嘴巴抽泣，一手摸着地上女孩的身体，“小姐，你好冰...” 她慌乱的从旁边拢了一些碎草来，盖在地上的女孩身上。 可是女孩的体温并没有因此而温暖，反而更加冰凉。 “小姐，你别怕...我，我去给你要碗热汤，你喝了热汤就好了。” 红豆深吸一口气，好像做了一个不小的决定一样从地上站起，来到柴房唯一的窗口下。 她爬上柴火堆，踮起脚，瘦弱的双手扒上窗棂，双腿在墙上奋力的倒腾。 好一会儿，红豆终于钻了出去。 此时，地上本来已经没了生息的女孩倏地睁开了双眸。 这是什么地方？ 凌婵眯眼环顾四周，都是柴火？ 再凝神倾听屋外的声音，确定没有危险才放松下来。 一低头看到自己身上沾满了细碎的干草，凌婵伸手准备把干草掸掉。 可就在伸出手的瞬间，她突然僵住了。 这手...干瘦如柴，不是她的手！ 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方便行动的紧身衣怎么变成了粗布麻衣做的衣服？还破破烂烂的... 到底什么情况？ 她刚才...是在执行任务，突然一把匕首从右后方直接刺进了她的脖子。 右后方，那是她的队员！ 就在凌婵觉得无法理解的时候，脑袋突然胀痛，太阳穴那里像是要炸开了。 但她只是微微蹙眉，接收着如洪水开闸一样涌入的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居然穿越了，穿越到大祈国将军府同名同姓的嫡出小姐身上。 只是这嫡出小姐混得也太差了些。 凌婵是二十三世纪顶级特工，因为职业的关系，经常要变换容貌和身份，所以很快就接受了现下的情况。 片刻功夫便将将军府这位嫡出小姐的关系网理清楚了。 父亲凌睿，大祈国的将军，目前正在边境驻守，大概会在一个月后回京。 继母阮依玉，大祈国安阳侯的嫡次女。 阮依玉给凌睿生了二女一子，分别是凌雪瑶、凌雪卉和凌昱。 而凌婵的亲生母亲，是凌睿的原配夫人宫乐乐。 宫乐乐是江湖儿女，传闻她十六岁独自下山历练，对当时还是副将的凌睿一见钟情，此后便一路相随，建功无数，更被先皇破例册封为‘镇北侯’，挂将军印，真正是鸳鸯袖里握兵符的第一人。 只可惜，宫乐乐在生凌婵的时候落下了病根，不但凌婵自幼体弱多病，就连她自己也在凌婵两岁那年香消玉殒。 宫乐乐死后，凌睿另娶阮依玉，同年生下了凌雪瑶，第二年又生了凌雪卉，第五年生了凌昱。 也就在这一年，六岁的凌婵大病一场，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只能将养在府中。 从此，她这个将军府正儿八经的嫡出大小姐慢慢的淡出了人们的记忆...在将军府过着连奴婢都不如的生活。 亲爹漠视她，继母打骂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也频频作妖，就连最小的凌昱也时不时的来欺负她。 昨日凌昱在院子里疯玩，不小心跌进了池子，阮依玉训斥他的时候，他便说是凌婵推他下去的。 哪怕凌婵根本没有出过自己的破院子，依然被阮依玉罚了三十丈，跪了三个时辰，然后关在柴房里反省。 寒冬啊，本就体弱的原主哪里经受得住这一连串的折腾？ 凌婵叹了口气，既然她来了，那一切都将改变。 想到这里，她猛地站起，却突然眼前一黑，又跌坐了回去。 这具身体太弱了... 凌婵以手撑地稳住身形，小声嘀咕，“要是我的装备库在就好了。” 话音刚落，眼前景象一变，她已经不在刚才的柴房里了。 这又是哪里？ 像一个世外桃源... 她跌坐在一个屋子前，眼前是几个阶梯，阶梯下面是一个池塘，池塘里荡着稀松的荷叶，几株荷花的花骨朵... 阶梯左侧还有一个小水车，没有动力却在缓缓的转动。 凌婵站起来，看向屋子后面，是一片粉色的花海。 这些景象已经让凌婵很惊讶了，但是进了屋子，才是真正让她惊讶的。 这屋子从外面看不过是一个朴素的草房，里面居然是...她的装备库。 这可是二十三世纪的特工装备库，不但有随取随用的各种高科技装备，还能根据自己的需要改造各种普通物件为特工装备。 凌婵扫视一番装备库，从中拿出一枚素圈戒指。 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是可以释放出强大电力的戒指，很细，戴在手指上没那么引人注目。 至于其他的装备...可抵挡一切伤害、可当枪使的雨伞，可透视的眼镜，可粘黏各种物体的手套，可以增加弹跳力的靴子，还有各种窃听器...太现代化了，暂时先不动用了。 凌婵很快有了新主意，她把身上穿的粗布外衣脱下来，丢进了装备库的改造台上。 她在改造台下方的操作台上点了几个按键，然后静静的等待。 改造台上滋滋的开始工作，时不时的闪出浅蓝色的电流... 大概五六分钟以后，改造台上的动静停了。 凌婵将粗布外衣拿下来，重新穿到身上。 现在这件衣服可不简单了，它可以抵挡所有的伤害，还可以调节人体温度，比小说中的金钟罩铁布衫还要厉害。 以目前将军府内的危险程度，戒指和外衣就足够了。 凌婵决定先离开空间，以后有时间再进来好好研究。 心念一动，重回柴房，就听到外面很嘈杂。 “想喝热汤？小贱人伤了小少爷，居然还想喝热汤？” “她有这个命吗？” “我怕她有命喝，没命咽。” 这声音尖锐又刻薄，还带着得意和嘲讽。 小贱人？说的是自己吧？凌婵知道这声音的主人肯定要来找自己，于是干脆坐在刚才她躺的地方，等着对方进来。 片刻，门开了，一个瘦弱的女孩被推了进来，扑倒在凌婵面前。 女孩抬起头，脸上满是血迹，额前的发丝凌乱的黏在脸上。 凌婵认出她是原主身边唯一的丫鬟，红豆。 红豆的眼睛已经肿了，却在看到凌婵坐着的时候奋力的睁了睁，然后勾起血肉模糊的嘴角，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 “小姐...别怕，热，热汤来，来了。” 第2章 热汤浇恶仆 “哟，还没死啊。”一个胖乎乎的妇人带着寒气进来，听声音，刚才骂凌婵贱人的正是她。 她身后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妇人，一个个的都面带讥笑。 “我就说这个小贱人撒谎，看来还是打得轻了。”胖妇人居高临下，阴影笼罩在凌婵和红豆身上。 红豆听到她的话明显的很害怕，小小的身体开始颤抖。 但是她又担心自己的小姐，即便是害怕，仍然奋力的想护在凌婵面前。 凌婵伸出双臂，将红豆拉到自己身边，然后把她安置在碎草堆上。 胖妇人不怀好意的走近了几步，微微弯下腰来，在蹲着的凌婵脑后问，“那...大小姐要不要喝热汤？” 这一声大小姐，可不是什么尊称。 而是奚落、讽刺... 凌婵缓缓站起身，转头盯着胖妇人，眼神阴森，“好啊。” 可是因为她的眼睛藏在碎发之下，胖妇人并没有发现。 胖妇人此时只觉得凌婵很反常，以前...凌婵都是跪着求她饶过自己的。 堂堂将军府的嫡女跪着求自己一个下人，那滋味，爽利！ 今天？难不成是冻傻了？ 想到这里，胖妇人更加兴奋，她一挥手，外面走进来两个妇人，每人手上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都有一碗热气不太明显的浓汤。 可别小瞧了这汤，虽说表面因为天气原因已经没那么烫了，但是厚厚的一层食材下面，藏着滚烫的汤汁。 “大小姐想喝热汤的话，就跪下来好好求求我。” “再学几声狗叫。” “嬷嬷我或许会大发善心，让大小姐在这寒冬里喝上一口热汤，暖暖身子...” 胖妇人说着，转身端起一碗汤，只是这碗汤却高举过了凌婵的头顶，并且微微倾斜。 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是想把这碗汤都倒到凌婵的脑袋上。 “天气这么冷！”凌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抬手，只用一根食指抓住了胖妇人的手腕，无名指戴着的戒指正好抵在她手腕内侧的大陵穴。 戒指释放出三十毫安左右的电流，从大陵穴直冲她的心脏。 胖妇人怪异的喊了一声，有点像笑也有点像哭，旁边的人还以为她是故意发出这样的声音来嘲讽凌婵的不自量力。 实际上，三十毫安的电流通过人体，瞬间就让胖妇人呼吸困难，同时全身开始痉挛，剧痛侵袭每一处神经，根本没办法摆脱束缚。 “啊，哦，唔....”胖妇人的声音十分怪异。 下一秒，凌婵直接托住胖妇人手上拿不稳的热汤，盖着她的脑袋就浇了下去。 热汤表面一层浓稠直接黏在她的发髻上，粘稠下面滚烫的汤汁往下钻，顺着脖子钻进了后背... “啊...烫，烫，烫...” 她喊着烫，但是又因为电流穿过心脏的缘故而不能动弹。 发髻根部的皮肤和一截脖子已经烫得全是水泡，看起来十分惨烈。 门外看热闹的几个妇人发现情况不对，纷纷上来帮忙。 “小贱人，你...” 端着另一碗热汤的妇人把托盘丢一边，就这样冲过来，准备浇凌婵。 此时的凌婵一手钳制着胖妇人，一只脚抬起来甩动... 她太高估现在这副身体了，才踹了四个人腿就麻了。 眼看着那碗热汤迎面而来，凌婵只好转身用后背去接。 一碗汤照着她的后背倒下，妇人正要得意的勾唇，却发现那碗汤毫不停留的从凌婵的后背滑下，直接流到地上。 再看凌婵的衣服上甚至连汤水的痕迹都没留下。 “怎么回事...” 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凌婵已经把电麻了的胖妇人推开，接二连三的将其他人电麻了。 六个妇人瘫倒在一起，抚着心口哀嚎。 而凌婵只是叹了口浊气...轻松的在柴房里找了几根草绳，把几个人绑到一起。 做完这些，凌婵小心翼翼的背起红豆，走出柴房。 柴房外站着两个听到动静过来的丫鬟，也不知道她们看到了多少，反正这会儿都呆愣的看着凌婵。 凌婵走到她们身边时，两人还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柴房里的人，谁都不许放，否则后果自负。”凌婵冷冷的警告她们。 这两个丫鬟其实一直跟在胖妇人她们身后，就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却看到凌婵三五下把这些粗壮的妇人撂倒。 “是，是。”两个丫鬟害怕得低下头，连声应。 凌婵凭着原主的记忆，背着红豆回到了她住的院子。 这院子...很破落，只有一个屋子，屋子跟柴房差不多大，好在还有一张床，床上还有一床破破烂烂的褥子。 把红豆安置在床上，凌婵拨开她额头的碎发。 “这傻丫头...”她很是怜惜的嘀咕了一句。 额头上是磕出来的伤，肿了一大片，淤青发乌，脸颊也肿了。 凌婵轻轻的撑开红豆的双唇，检查她的牙齿，幸好，牙齿还都在。 再撸起红豆的袖子和裤腿，她的手臂和腿上也都是伤，有淤青，还有烫伤...血迹、水泡，刺痛了凌婵的眼。 为了给濒临死亡的主子讨口热汤，这傻丫头受太多苦了。 凌婵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毛巾之类的东西。 她只好从衣柜里的一件相对柔软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来。 在红豆的脸上干擦了两下，没什么效果。 凌婵在屋里和院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水。 她想到空间里有个池塘，心念一动进了空间，在池塘边将布浸湿后出来。 布条沾了水，总算可以把血迹擦掉了。 擦干净额头后露出的淤青却比血迹更骇人，凌婵心疼的看着... 咦？淤青竟肉眼可见的在消失，肿胀也慢慢的消了下去。 凌婵眨眨眼，确定自己不是饿花了眼。 她继续擦拭红豆的嘴角，然后紧紧盯着那道裂口，裂口果然也开始愈合... 凌婵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湿漉漉的布条，空间池塘里的水竟有如此奇效！！ 凌婵震惊之余，开始加快动作给红豆清理伤口。 脸上、手臂上、腿上，还有被鞭打的后背... 忙活了好一会儿，她才坐在地上靠着床休息一会儿。 等了十几分钟，却不见红豆醒来。 凌婵不放心的又去探了探她的气息，红豆的气息很稳，看来只是睡着了。 刚脱了鞋，准备在红豆身边躺一会儿的凌婵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她立刻顿住身体，防备得看向门外。 “给本夫人将那死丫头绑出来！” 第3章 其心可诛 听到这声音，她的这具身体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 是阮依玉，将军府的继夫人，将军府如今的后宅掌权者。 但，现在的凌婵不是原主！ 在丫鬟进门之前，凌婵已经打开了门，厉声质问，“继夫人兴师动众，是要绑谁啊？” 阮依玉看到凌婵，眼下惊诧之意一闪而过。 以前这丫头看到自己就害怕得不行，腿都站不直，现在怎么还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刚才那两个丫鬟过来禀告，将凌婵对付厨房庄嬷嬷一行人的情形描述给她听。 阮依玉自然是不信的，即便是看到了柴房里捆在一起的六个人，她也不信是凌婵做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凌婵勾结了府外的人。 甚至可能是...江湖上的人，毕竟凌婵的亲娘就是江湖中人。 “小贱人，你是不是勾结了江湖上的人？”阮依玉直接质问凌婵。 凌婵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想，原主六岁以后就再也没出过府门，在府里也受尽欺凌，吃不饱穿不暖，怎么可能有对付六个妇人的勇气和能力？ “他是什么人？在哪？”阮依玉厉声问，眼神也变得锐利。 凌婵打量着阮依玉，不知道为何，她感觉阮依玉好像有点害怕...怕什么？怕江湖中人？ “朝廷早就下令，不允许江湖中人踏足京城，也不允许官员及家眷和江湖中人有勾结，凌婵你是想忤逆朝廷？” “继夫人空口白牙，脏水想怎么泼就怎么泼啊。”凌婵好整以暇的抱胸。 “不过，我可提醒继夫人，若真有什么江湖中人，只怕将军府也脱不了干系。” 古代不是有连坐之刑吗？还有株连九族的说法，她若是勾结江湖中人，对将军府可没好处。 阮依玉眼神一瞬，凌婵这微微挑眉的样子，太像了，太像宫乐乐了。 “不是江湖中人，那便是你偷的汉子，小小年纪就如此不检点，还真是跟你娘一个德行。” 所谓骂人不带妈，文明你我他！ 这阮依玉显然是不懂这个道理。 凌婵直接反手一个耳光，甩在阮依玉精致又愤怒的脸颊上。 阮依玉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头发上插得精致完美的发钗掉了一地。 “夫人。”旁边的贴身丫鬟吓坏了，“夫人，你没事吧？” 凌婵收回手，在身侧甩了甩，“你家夫人犯癔病了，得治。” “凌婵！”阮依玉回过神来，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在提醒她凌婵的放肆，她歇斯底里的大声喊着凌婵的名字。 “你看，这不就正常了。”凌婵却耸耸肩。 “来啊，把这小贱人给我绑了。”阮依玉恼羞不已的指着凌婵。 看着众丫鬟上去擒拿凌婵，阮依玉才抬起一手轻抚脸颊，她阴恻恻的笑着，“小贱人，本来还想再留你两年，既然你找死，就别怪本夫人狠心。” “把她绑去城外的玉露寺，就说她在府中偷汉子失了贞洁。” “如此也省得太后头疼，绞尽脑汁的想着要如何解除你和怀王爷的婚约。” 凌婵眯起眼，这个阮依玉居然污蔑她的清白，实在歹毒！ 还有，再留两年是什么意思？ 思量间，丫鬟们已经冲到凌婵面前了。 只不过，她们根本碰不到凌婵。 身子再弱，如今的里子毕竟是世界顶级特工，身手依然扛打。 凌婵一个弓步亮掌，迎着她们就是飒爽的几拳。 在拳头接触到借助电击戒指，这些丫鬟直接被电得歪嘴斜眼，口水横流，瘫倒在地痛苦哀嚎。 而凌婵如片叶不沾身般轻松自在的收势，一步一步的朝着阮依玉走来。 阮依玉心中震惊，这小贱人什么时候学会了拳脚功夫？ 她再次想到凌婵的生母，当年那贱人也是一身的好武艺。 “嬷嬷，去前院把那些小厮和护军叫来...”阮依玉下令，身边的嬷嬷反应快速的跑出去。 小厮和护军一般都在前院活动，不涉足女眷生活的后院。 凌婵故作不解，“继夫人让小厮和护军来后院..莫不是想偷汉子？” “你！”阮依玉气急，一手指着凌婵，胸口上下起伏，“凌婵，一会儿小厮和护军来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嘴硬？” “我劝你还是乖乖向本夫人求饶，说不定...本夫人心情好了，能放过你这一次。” 特工不是谈判专家，凌婵信奉的是...能打服！绝不说服！ 她一手搭在戒指上，含笑往阮依玉走去，“求饶？我也最喜欢听求饶的声音了，不如继夫人好好的求给我听听。” “若是继夫人求得好，本小姐心情好了，也可以放过你这一次。” 阮依玉站在那里没动，“凌婵，我看你敢？我可是将军夫人，是你的母亲。” 凌婵站定在阮依玉面前，“你算哪门子的母亲？” 她因为常年营养不良，身量比阮依玉要矮上五六公分，但这并不影响她对阮依玉的压迫感。 阮依玉的脸颊颤了颤，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肿了，“凌婵，只要你在府里，就得听我的，你好好掂量掂量。” “不！”凌婵伸出一个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从今以后，将军府上下都要听我的。” “你做梦！”阮依玉想也不想的反斥，“我才是将军府的主母。” “放开夫人。”就在这时，小厮和护军都到了，他们围着凌婵站了一圈。 阮依玉退到护军身边，“拿下她。” 在护军有动作之前，凌婵先发制人，“你们在动手之前最好想清楚了。” “本小姐是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 “即便本小姐和继夫人有什么误会争端，那也是后院的事。” “你们这么多男人堂而皇之的进到后院，是想和继夫人有什么春色缠绵吗？” 护军听了凌婵的话果然迟疑了。 “凌婵忤逆长辈、口出妄言，给本夫人拿下她。”阮依玉面色恼怒，眼珠冒火。 护军这才不再迟疑，朝着凌婵冲过去。 刚才被凌婵撂倒的丫鬟们已经自觉的爬开了，免得受到波及。 这些护军的腰间都有刀剑，但是没拔出来，显然是没把凌婵放在眼里。 凌婵就站在那里，第一个护军一把按在凌婵的肩头上，正要去别凌婵的手臂。 他却不知道，他自以为很重的力量落在凌婵的肩头上却像是一团棉花，所有的力量都被身上的衣服给化解了。 凌婵一个轻松的扭动，肩膀就从他手下脱离。 再反手一拳打在护军的腹部，配合五十毫安电流，第一个护军直接僵直身体，骤然倒地。 见到这个情形，阮依玉急了，“上，一起上。” 第4章 有人帮她 护军们听令，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 凌婵顾不上后面的人，便任由他们从后面袭击，自己却分毫不受影响。 她的拳头不停，朝着迎面上来的人挥拳。 戒指上的电流也不停，只要碰到对方，不管是什么地方，五十毫安的电流瞬间就会穿过他们的身体，让他们身体僵直，呼吸困难，手脚麻木。 凌婵已经手下留情了，只要电流再大一些，他们直接就会被电死。 等到前面的人解决了，她再回过头去解决身后的人。 仅仅十分钟，三四十个护军全部倒下了。 凌婵满意的环顾一圈，然后看向阮依玉。 “你...”阮依玉往后退，“你要做什么？” “凌婵，你爹快要回来了，他，他知道这些事，不会放过你的。” 凌婵不屑的一笑，“我拿他当爹，他才是爹。” 阮依玉的眉头诧异的锁起，“你，你大逆不道！” 凌婵懒得跟她辩论，“阮依玉。” “我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凌婵了。” “我劝你最好认清情况，还有你的女儿和儿子也一样，再犯到我手上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微微仰着脑袋，带着戒指的手掌轻拍阮依玉没肿的脸颊，“凌昱要是再像昨天那般冤枉我，我也不介意直接让他做个水鬼。” 凌昱，昱，太阳。 这名字是阮依玉对标凌婵的婵字专门取的。 婵，月亮，宫乐乐的女儿比肩月亮，她阮依玉的儿子就是太阳，怎么也要压宫乐乐一头。 孩子是母亲的软肋，更何况凌昱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子，是阮依玉比宫乐乐强的证明。 阮依玉当然不能让凌婵伤害凌昱。 凌婵就这么轻轻的拍她的脸，她的脸颊上就只剩下麻木，还有一股子奇怪的力量刺激她的心口。 如果凌婵要对付昱儿，岂不是轻而易举。 “你...”阮依玉害怕了。 “好，好...”她现在只能投鼠忌器。 凌婵收回手，“很好。” “带着这些人滚出去。” “还有，明天我会搬到凌雪瑶的院子。” “柴房那六个，现在应该差不多断气了，继夫人记得找人处理了，可别发臭了。” 说完这些，凌婵云淡风轻的走回房间，把门关上。 那六个妇人被电击了，心脏的射血功能停止，身体的神经系统和呼吸道已经损伤，又被她绑在一起，很快就会丧失意识，心脏停止。 不过她们一点儿也不无辜，她们这些年在凌婵身上做的恶，更加令人发指。 她们给凌婵吃馊了坏了的食物、草料、木渣、死老鼠死毒虫之类、粪便... 让凌婵给她们干活，用火烧凌婵的头发，用烧火棍打凌婵的腿... 阮依玉身上泄了劲儿，倚在了身后的嬷嬷身上。 “夫人，这小贱人她...”嬷嬷也吓坏了，欺凌了十年的凌婵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阮依玉的眼神慌张得来回转动，“快，快给将军传信。” “小贱人，小贱人怎么会功夫了？” 她脚下凌乱的转身往外走去... “一定有人帮她，是宫家？！一定是宫家。” “宫家好大的胆子，竟敢无视朝廷的禁令。” “付嬷嬷，你去把瑶儿、卉儿叫到昱儿的院子里。” 遇到倒地的护军，阮依玉直接一脚踢上去，“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连个后院的小贱人都对付不了。” “等将军回来，把你们都换了。” “付嬷嬷，你按她说的做。” “是，夫人。”付嬷嬷应声。 将阮依玉送到凌昱的院子，付嬷嬷连轴转，先去凌雪瑶、凌雪卉那边传话，然后又带上人把六个断了气的尸体送走。 再回到凌昱的院子，就听到凌雪瑶正在发脾气。 “娘，你疯了！？让我把院子让给凌婵？！”凌雪瑶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凌雪卉也不敢相信的看着阮依玉，“娘，姐姐住的院子可是我们将军府里最好的院子。” 她可是一直都很羡慕姐姐能住在那样的院子里，面积大，有假山细水，还有一小片竹林。 当然，她也知道为什么姐姐可以住那样的院子，还不是为了怀王？ 现在娘居然没来由的让姐姐把院子让给凌婵那个小贱人？ 她和姐姐的想法一样，娘一定是疯了。 但是她不会跟姐姐一样把心里话说出来。 凌雪卉搂住阮依玉的胳膊，一副护着她的样子，“姐姐，你说什么呢？娘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接着细声问阮依玉，“娘，到底是为什么呀？” 阮依玉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两个女儿。 “那死丫头不一样了。”阮依玉嘀咕，会功夫...还是很诡异的功夫... “娘，你是不是看错了。”凌雪瑶不信，“她昨天还被你罚了，若真是不一样了，昨天怎么不反抗？” “难不成一夜之间还能学成什么了不得功夫？” 凌雪瑶不屑的撇嘴，她对凌婵最是不喜，若不是有凌婵，她就是将军府真正的嫡出大小姐。 享有挽月郡主称号的是她，享受所有郡主待遇的是她，和怀王有婚约的，也应该是她。 即便现在...宫里送来给挽月郡主的东西都进了她和雪卉的院子，怀王对她也...但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 凌雪瑶并不知道，凌婵的挽月郡主封号是宫乐乐的军功换来的，即便没有凌婵，她也不可能是郡主。 这些...凌睿和阮依玉都没有告诉她们。 甚至，阮依玉还常跟凌雪瑶说，郡主称号、待遇，怀王这个夫君，早晚都是她的。 阮依玉自然也不相信凌婵在一夜之间就学会了了不得的功夫，可是今天的这些事情又怎么解释呢？ “娘，会不会是宫家的人？”凌雪瑶也想到了宫家人。 阮依玉不语，她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细细想来，可能性又不大。 宫家，如今的武林盟主便是宫家的家主，宫乐乐的二哥宫州。 当年...江湖和朝廷的约定，便是宫州为代表和朝廷签的。 十几年前，他没有管过凌婵，现在更不会管她了。 可是除了宫家，还有谁呢？ 突然，阮依玉想到了什么，她眼中闪过一丝惧怕，但是很快就隐去了。 “瑶儿，卉儿，总之你们听娘的，你们爹回来之前，暂时不要惹她。” “等你们爹回来，自然有她好看的。” “瑶儿，你就暂时搬过去跟卉儿一起住，最多一个月，娘保证会让你搬回去...” “到时候，娘再把那院子重新翻新一下，保证不会留下那小贱人的任何痕迹。” 凌雪瑶满脸不愿意，阮依玉也专心哄着大女儿，两人都没注意到旁边的凌雪卉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 “可是...娘，要是怀王来看女儿...总不能也来卉儿的院子吧？”凌雪瑶想到怀王，不禁红了脸。 凌雪卉脸色一变，笑靥纯良，“姐姐，怀王来的时候，卉儿把院子让给姐姐。” 第5章 不是好东西 凌婵回到房里，红豆这丫头居然还在睡，而且看她那酣畅的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醒来。 正好凌婵想去空间里看看，心念一动，消失在房间里。 重回空间，凌婵最好奇的就是屋前的这汪池水。 她自己身上也有伤，陈年旧伤和昨天的新伤。 凌婵将改造过的外衣脱在一旁，从里面的破烂亵衣上撕下一片布条，然后沾上池水擦拭裸露在外的伤口。 伤口的愈合再次验证了池水的神奇功效。 “有了这汪池水，只要还有口气，想死都死不了了...”她喃喃着。 这一天下来，拖着这孱弱的身体应付了那么多人，凌婵也觉得有些疲累，口干舌燥。 于是她捧起一掌池水，直接喝尽。 池水入口竟有一股淡淡的香甜，而且喝完以后身体一阵畅快。 凌婵没有多想，起身进了小屋。 现在再看小屋里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又带着些许陌生，凌婵伸出手划过陪伴自己走过十几年特工生涯的各种装备... 因为她是特工中的佼佼者，所以她的装备也是华夏最强，每每有升级或者是最新的装备，都是她最先试用。 可以说，她的这个装备库是其他国家特工局都觊觎的宝库。 尤其是改造功能，其他国家还没有掌握这项技术。 可惜她现在身无长物，实在没有什么可改造的。 只能等后面慢慢来了。 凌婵出了空间，躺在红豆身边，把改造过的外衣盖在两人身上，这样一来，两人都不用挨冻了。 第二天，凌婵是被红豆的一声惊叫声唤醒的。 紧接着，红豆就开始在她身上扒拉... “红豆，你做什么？”凌婵坐起来，把撸到胸口的亵衣放了下来。 “小姐。”红豆跪坐在床板上，满脸的怀疑，“我，我是在做梦吗？” 凌婵把扯到一边的外衣拿来，盖在自己身上，“怎么了？” 红豆挤到凌婵身边，两只手扒着凌婵的手臂，“小姐，我明明...去找厨房里的那几个厨娘要热汤来着，然后她们把我打了一顿...” “可是，我身上居然一点伤都没有哎。” 红豆再次撸起凌婵的袖子，“还有小姐你，你身上的伤也没了...” “我一定是在做梦！” 红豆越想越肯定，“一定是。” 她躺下，闭上眼... “你做什么？”凌婵无奈的问。 红豆睁开一只眼，“小姐，有什么事等梦醒了再说。” 凌婵明白她的意思了，这丫头以为这会儿她们是在梦里呢。 伸手捏住红豆蜡黄的小脸，轻轻的掐了一把，调谑的问，“疼不疼？” 红豆诚实又茫然的点点头，“疼。” 疼！？疼？！红豆一个激灵坐起来，“疼？那这不是在梦里！” 她不可置信的撸起自己的袖子，“可是...” “可是我身上的伤怎么都好了？” “还有小姐你身上...” 凌婵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丫头解释，于是干脆转移话题。 “别纠结这个问题了，赶紧起来跟我走。” 凌婵披上外衣，迎着新一天的太阳走出房间，然后毫不留恋得离开院子。 凌雪瑶住的院子在后院的正中间，曾是宫乐乐的院子，也是凌婵出生的地方。 阮依玉嫁进来后就搬了进去，然后在凌雪瑶十岁的时候，又把院子给了凌雪瑶。 其中的原因，大概是怀王在那一年表现出了对凌雪瑶的喜爱。 “小姐，我们去哪啊？”红豆跟了上来。 “去凌雪瑶的院子。” “去...”红豆吓得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看到凌婵已经走出好远了，又赶紧的追上来，“去凌雪瑶的院子？小姐，你去她那里做什么？她...” “她很坏的，小姐你千万别被她骗了。” 凌婵侧头跟红豆说话，脚下速度一分没减，“你怎么知道她很坏的？” “看她眼睛就知道。”红豆冷哼着，“每次她看到小姐，那眼神就好像恨不得掐死小姐似的。” “见到怀王的时候，那眼神像是有钩子...” “在其他人面前，脑袋抬得比什么都高，好像自己已经是怀王妃了。” “...”凌婵是没想到红豆看得这么透彻。 “那凌雪卉呢？” 在原主的记忆里，对凌雪卉并没有对凌雪瑶那么讨厌，甚至还觉得凌雪卉是不同于阮依玉和凌雪瑶母女俩的好人。 红豆啧了一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来，红豆比原主看得更清楚。 说话间，主仆二人已经到凌雪瑶的院外了。 这院子叫‘玉瑶苑’，显然是根据凌雪瑶的名字改的。 凌婵目测了下高度，又原地活动了下腿脚，然后...踮足掠身而上，一个高抬腿直接把匾额踹了下来。 “唔。”红豆呆了。 凌婵则舒服的哦了一声，昨晚喝过空间里的池水以后，她的体力恢复了不少，现代的身手也恢复了三四成了。 “什么人？”匾额落地，从院子里冲出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还有几个丫鬟。 一个个的手里还拿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根本就是有准备的，还假模假式的问什么人。 凌婵将傻眼的红豆拉到身边，“看来本小姐昨天说的话，有人阳奉阴违啊。” “既然如此，本小姐就只好动动腿脚了。” 红豆在凌婵身后吓死了，“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这几个嬷嬷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还有这几根木棍，比小姐的胳膊腿都粗。 凌婵没理会红豆，直接拉着她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将举着木棍冲过来的嬷嬷和丫鬟踹开。 十来个嬷嬷和丫鬟手里的棍子还没碰到凌婵，直接被她踹得吐血，躺在地上哀嚎。 红豆捂着嘴巴，看着一路的血迹，又回头看看自家弱鸡一般的小姐。 她哪里知道，弱鸡的内里已经换成战斗机了。 凌雪瑶一身华丽服饰，满头的朱钗，一脸不屑的看着走来的主仆二人。 她的身边还站着两个穿着利索的女子，不是丫鬟打扮，倒像是侍卫、暗卫之类的。 “凌婵，你想要霸占我的院子，也该先掂量下自己的能耐。”凌雪瑶高抬着下巴，下令，“上。” 第6章 打伤暗卫 凌雪瑶的美睫轻挑，昨天阮依玉让她搬出院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打算了。 身边的这两个女子可不是普通女子，是怀王萧熠派来保护她的高手。 原是因为她约了几个闺中密友于明日去玉露寺祈福，萧熠担心她遇到危险。 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用场了。 凌雪瑶眯起眼，看着两个女子冲向凌婵。 她不知道多少次在萧熠面前暗戳戳的提起过，凌婵阻了他们两人的事，得想办法将凌婵‘除’去，可萧熠每每听完只是让她安心，并没有什么举动。 今天...若是凌婵死在这两个女子手上... 两个女子也确实没有手下留情，凌婵怕她们伤到红豆，率先一把将红豆推开，然后迎了上去。 她直接以外衣覆盖到的部位去迎接两个女子的攻击，不管是掌、腿或者是手中的剑，所有的力量都在接触的瞬间化为虚无。 两个暗卫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凌家这个早就废弃的嫡女，竟...有这般实力？ 凌婵此时还没用上手上的戒指，凭着现代的三四分身手，将两个暗卫的攻击挡在了身上。 就在两个暗卫交换眼神的时候，凌婵的眼睛也是一厉，不等她们主动攻过来，她已经掠身到她们面前。 先是一拳打向左边的暗卫，手上戒指的电流高达六十毫安，顷刻间就把对方放倒。 紧接着，反手一肘将身后的暗卫撞开，回身再出拳，配合电流将她击倒。 六十毫安的电流，若是常人此刻只怕已经心脏骤停了。 这两个暗卫此刻痛苦、痉挛、呼吸不顺，被凌婵打到的地方还有明显的烧伤。 凌雪瑶看到这情形，吓得樱口半启，“凌婵，你...” 怎么会？娘说的都是真的？凌婵真的会功夫！ 凌婵慢慢的走近她，看着她慌乱的拢着身上的帔帛往后退。 凌雪瑶比凌婵小两岁，今年不过才十四，但是心性却比实际年龄成熟。 “凌婵，这里是本小姐的院子！”凌雪瑶大声呵斥，想以此吓住凌婵，“你个贱人还不赶紧滚出去。” 以前，她这样厉声呵斥，凌婵马上就颤抖着低下了头，但是这次... 凌婵却走到她身边，直接一把将她拉住，然后将她甩到台阶下面。 凌雪瑶一个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 嫩滑的柔荑在地上擦出一片血珠，让她倒吸一口气。 “凌婵，你，你别太嚣张，等爹爹回来有你受的。”凌雪瑶忍着手上的不适，从地面上站起来。 她现在有点后悔不该不听阮依玉的话，不该跟凌婵硬碰硬。 “姐姐。”凌雪卉从院外跑进来，来到凌雪瑶身边，紧张兮兮的看着凌雪瑶的手，“你没事吧？” 阮依玉跟在她身后，还带了一众嬷嬷和丫鬟。 看到凌雪瑶受伤，阮依玉也很担心，“卉儿，你先带你姐姐回去把伤口清理一下。” 女子的伤马虎不得，如果留下了疤痕，日后婚嫁就难了。 凌雪卉立刻搀扶着凌雪瑶离开，独留下阮依玉。 “凌婵，这天才刚亮，你也不要这么着急吧？”她盯着凌婵。 凌婵笑笑，“怎么会不急呢？我都住了十几年那破落院子了，如今要住进凌府最好的院子，我可是心急如焚，一刻都不想等。” “你。”阮依玉一路走来，看到了门口倒地的那些嬷嬷和丫鬟，还有眼前的两个女子，她知道现在不能跟凌婵硬杠，不然下场肯定跟这些丫鬟嬷嬷一样。 凌婵嗤笑道，“知道你不甘心，不过你也只能忍着。” “现在，你去通知前院的管事小厮、后院的嬷嬷丫鬟们，在前院等着，就说我，凌府的嫡出大小姐凌婵要训话！” 阮依玉克制着自己的怒气提醒她，“凌婵，你爹还有二十多天就回京了。” “你嚣张不了多久。” 向全府的管事下人训话？她这是要拿到整个凌府的管家权？ 她一个早就被自己父亲放弃的废物，居然妄想拿到凌府的管家权！ 凌婵根本不怕，“正好啊，等他回来，我一起收拾。” “你...”阮依玉瞪大眼睛，“你，凌婵，你口气不小。” “我的口气不小，实力也不差。”凌婵挑眉，右手握成拳头，挑衅的看着阮依玉。 阮依玉深吸一口气，“好，既然你油盐不进，那就等你爹回来收拾你。” 说完，阮依玉纷纷的离开... “夫人，你真的要去通知管事他们...？”付嬷嬷跟着阮依玉，方向是去前院。 阮依玉没好气的哼哼，“不然呢？她现在就是个疯子，如今府里根本没人制得住她。” “...”付嬷嬷低下头不说话了。 那边，凌雪卉给凌雪瑶处理伤口，“姐姐，这个凌婵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可是未来的怀王妃，她居然敢这样对你。” “天啊，伤的这么重，要是怀王看到了肯定要心疼坏了。” “姐姐，你忍着点。” 凌雪瑶拧着眉头，强忍着手上的疼痛，“凌婵她...好像习了什么古怪的功夫...” 回忆刚才的情形，凌婵只一拳就把那两个暗卫给打倒了。 “怀王派来的两个暗卫，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凌雪瑶嘀咕。 凌雪卉眨眨眼，“刚才那院子里的两个人是怀王派来的？” “嗯。”凌雪瑶轻轻点头。 “凌婵把怀王的人打伤了？”凌雪卉的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姐姐，凌婵打伤了怀王的人，这么大的事，你得赶紧通知怀王。” 她说，“万一怀王因为这事恼上姐姐，岂不是平白的伤了你和怀王之间的情意？” 凌雪瑶看向凌雪卉，想的却是若是怀王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不会饶了凌婵，“卉儿，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让人去通知怀王。” 凌雪卉拉住凌雪瑶的手臂，“姐姐，不急这一时，我先帮你上好药。” 在给凌雪瑶上药的时候，也不知道凌雪卉是无意还是有意，好几次重重的擦在凌雪瑶的伤口上，让凌雪瑶疼出一脑袋的冷汗。 红豆回过神来的时候，恍如隔世。 而她的小姐凌婵已经走进了凌雪瑶的屋子，开始随意的翻看起来。 “小姐...”红豆冲进房间，“小姐，你，你刚才...太，太厉害了。” 凌婵勾唇笑笑，环顾了屋子一圈，“红豆，把凌雪瑶用过的东西给我丢出去！” 第7章 改造装备 红豆愣了一下，“小姐，真，真的扔吗？” 凌婵肯定的点头，“扔。” 红豆最先去了床边，把床上的被褥全都一股脑的卷在一起，想要一次性丢出去。 奈何她个子小，力气也有限，试了两次还是抱不起来，只好分成三次把床上的东西丢出去。 接着就来到梳妆台，一把抓了梳妆台上的东西... “咦...”红豆没有立刻丢出去，而是从手上抽出一个金钗，“小姐，这个...” “怎么了？”凌婵走过去，从红豆手上接过那个金钗。 “小姐，这个金钗好像是...宫里送来的。”红豆指着金钗的一个位置。 这个金钗的造型是一个灵动的蝴蝶，下方还坠着两串流苏，用的材料也非常精贵，在流苏上镶有皇室才能用的绿松石。 金钗里侧有两个字，字体很小，写着“御制”。 “你认字？”凌婵的手指在御制两字上划过... 红豆摇头，“我不认字，不过这个标志，我在宫里送来的匣子上见过。” 虽然她们主仆经常被府里的主子和下人欺负，但也有被忽视的悠闲时刻。 比如每次有人送帖子来宴请，阮依玉她们都要准备赴宴的衣服、礼物，若是宫里宴请，她们就更加重视，一般凌婵和红豆可以悠闲个十天半个月。 又比如过年的时候，忙的事情多，凌婵和红豆也能悠闲个一个月。 宫里一般也是在年节之前给‘挽月郡主’送礼，这些礼毫无例外的都送到了凌雪瑶和凌雪卉的院子。 红豆曾经看到过，所以认得。 凌婵指着梳妆台上的东西，“你好好的看一下，把御制的东西挑出来。” 既然是送给‘挽月郡主’的，那作为‘挽月郡主’本尊，凌婵当然要拿回来。 红豆将梳妆台上的匣子都打开翻了一遍，将御制和非御制的分开。 “小姐，那这些...”红豆指的是非御制的那些。 “丢出去。”凌婵嫌弃的摆摆手，凌雪瑶的品味还真是一般，非御制的这些首饰太俗气。 红豆颠颠的抱起那些首饰一股脑儿的丢出去，接着把放首饰的匣子也一并丢了出去。 拍拍手，红豆来到衣柜面前一把将柜门打开。 “哇...”看着衣柜里各式的衣服，她发出惊叹声。 “小姐，凌雪瑶的衣柜里都是最新款式的衣服...”红豆说完这话，又开始为自家小姐不值，“小姐您可是将军府的嫡女，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红豆愤愤的抱起衣柜里的衣服，整个人被衣服盖着，像极了一个移动的大玩偶。 凌婵看着她碎碎念的来回搬运...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门口已经堆起好几个小丘。 红豆可太心满意足了，天知道她老早就想这么干了。 想到一会儿要去给下人训话，凌婵决定再去改造几个特工装备。 “红豆，你去厨房拿两份早饭。”在进空间之前，先把红豆支开。 怕红豆去厨房再像昨天那样吃亏，凌婵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外面冷，你穿上我的外衣再去。” 红豆不肯穿，“小姐，我穿了你的外衣，那你呢？” “我在屋里不冷。”凌婵说，实际上外衣一脱，失去了调节体温的功能，刺骨的寒冷立刻就侵袭全身了。 “你快去快回。”见红豆还不穿，凌婵催促道，“回来就把衣服还我。” 红豆这才把外衣穿好，“好，小姐，我这就去。” 凌婵目送她离开后，来到梳妆台前找了个玉镯、金钗，又随手拿了个环佩，这才进了空间。 玉镯改造为力量玉镯，只要戴在手腕上，调整力量系数就可以提升她的拳头力量，调到二，可以直接放倒一头野猪，若是调到最高的十，那真正就是力大无穷。 金钗改造为小型手枪，但是因为构造的局限，只有三发子弹，这一类装备可是特工装备里比较顶级的装备了，极具隐蔽性，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暗杀目标。 环佩改造成激光器，激光射程最远可达一千五百米，不光能在黑暗中指路，还有腐蚀破坏的功能。 改造完毕，凌婵把三样东西戴好。 玉镯圈口太大，时不时的滑到手背中间，金钗也摇摇欲坠的插在薄弱的发髻上，至于环佩...凌婵暂时捏在手里。 她从空间里出来，红豆也到了。 “小姐...”红豆端着热乎乎的早饭，兴奋不已。 她以前去厨房要吃的，哪次不是被打得伤痕累累的才能拿到一些剩饭剩菜。 这一次，她还没开口，厨房那些嬷嬷就上来问了。 “红豆姑娘，大小姐早上想吃些什么啊？我们这里有...” “粥、点心、燕窝、还有馒头、水饼...” 红豆给凌婵选了燕窝和点心，自己则是粥和馒头。 “小姐，您快尝尝燕窝的味道...”红豆把燕窝放到凌婵面前，“这可是阮依玉和凌雪瑶最爱吃的早饭。” 把早饭布好，红豆没急着吃饭，而是先把外衣脱给了凌婵，“小姐，多穿一件衣服暖和了好多啊。” 没了外衣，她打了个哆嗦。 凌婵看了她一眼，由着她帮自己穿好外衣，什么也没说。 “唔，味道还不错。”吃了 一口燕窝，凌婵畅快的舒了一口气。 红豆喝了口热粥，身上顿时暖和起来，接着又抓起一个馒头塞到嘴巴里。 “小姐，白面馒头...唔，真好吃，好软好甜...”红豆甚至舍不得咽下去... “热粥喝得身上暖洋洋的...”红豆又喝了一口粥，表情满足的抬起来，闭着眼回味米香味。 凌婵无奈的摇摇头，原主和红豆真是可怜主仆二人组。 “我们...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到头了，以后，小姐我让你天天有热粥和馒头吃。”凌婵安慰红豆。 红豆抬眼，然后重重的点头，“嗯，谢谢小姐。” “快吃，吃完陪小姐我去前院。” “本小姐我今天要好好整顿一下这个将军府！” 第8章 整顿将军府 主仆俩吃饱后慢悠悠的来到前院，凌府的管事邱叔早就得了阮依玉的通知，带了众人在这里等待。 后院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邱叔也有所耳闻。 不过他和阮依玉一开始的想法是一样的，觉得是后院的无知妇人大惊小怪。 一个被家族废弃的嫡女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所以他带人在这里等，可不是为了听凌婵训话的，而是为了...教训凌婵。 这也是阮依玉的目的，她过来通知邱叔的时候故意夸大了凌婵的恶劣，好一番哭诉了下。 邱叔是凌府的老人，是凌睿身边的老人。 他是最知道凌睿心思的。 “凌婵。”邱叔睇向凌婵，直呼其名。 凌婵也不跟他废话，手上握着的环佩直接朝着邱叔身后的假山指去。 环佩射出的激光划过邱叔的耳畔，将他身后的假山击得粉碎... 碎石溅开，哗啦啦的落了一地，嬷嬷丫鬟们纷纷的抱着脑袋惊慌失措的到处躲避。 邱叔傻眼了，这..这是什么功夫？手指那么轻轻的一指就... 凌婵垂下手，踱步到邱叔面前，“邱叔，虽然你深得凌睿的信任，但眼里也得有尊卑大小。” “本小姐是凌府嫡出大小姐，岂容你直呼我的名讳？” 邱叔错愕的眼神从碎石转到凌婵的脸上，“你...” 凌婵侧目看过去，“嗯？” 邱叔打量着她，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是... 凌婵到底就一个人，而凌府有护军一百二十人，除去此前阮依玉调用的四十人，还有八十个人，他也早就做了准备... “来人，将凌婵拿下。”邱叔往后一退，旁边有人丢了把剑给他。 他练武近五十年，功夫不低。 八十个护军同时从四面八方出现，然后飞身而下。 红豆心跳都吓得停了，却还是第一时间拦在了凌婵面前，“小姐，小心。” 凌婵一把将红豆拉到身后，迎着攻上来的人挥去拳头... 她带着力量玉镯，系数调成了三，一拳打在第一个到她面前的护军身上。 那护军的脸色瞬间就青了，一口血喷出来，接着就直接卷曲成虾米一样朝院外飞去。 跟在这个护军身后准备一起攻上来的护军都愣住了，大家互相张望，谁也不敢上前。 邱叔见状立刻呵斥他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啊？将军府可不养闲人！” “今天要是拿不下凌婵，你们一个个的就等着被将军发配边疆吧。” 发配边疆就是去边境打仗，那可是九死一生、不知归期，哪里有在京城舒服？ 邱叔这么一喊，这些护军又开始动了。 凌婵反正是来者不惧，来一个就打一个，来一双就打一队，要是上来的人太多，她就转着圈的把他们挥出去。 红豆也不怕了，远远的站着给凌婵加油，还时不时的提示凌婵。 “小姐，小心后面。” “小姐好样的，揍得好。” “小姐，左边。” “小姐，右边。” 加上邱叔，总共八十一人，凌婵是一个都没放过。 把他们全都打飞出去后，负手立于众人前面，凌婵朗声问，“副管事呢？” 人群中一个比邱叔看起来年轻一点的中年男人走出来，“大小姐，小的罗威，是府中的副管事。” 说是副管事，但是有邱叔在，罗威根本没有决定权。 他更像是邱叔的跑腿，干的好是邱叔的功劳，干不好还得一力承担责罚，他早就不满了。 这么一会儿，罗威也算看出苗头了。 府里的这位大小姐不一样了啊，他得站好队。 “你看一下，府里的下人可都来了？”凌婵说完，走到屋檐下，立马有人搬来了椅子，还有一个小茶案，热茶和糕点也随即送来。 红豆得意的仰着脑袋，得意的走到凌婵身后。 罗威立刻开始点人，大概花了近一个小时，总算是有结果了。 “回大小姐，除了老爷夫人、两位小姐、还有小少爷院子里的人，其他人都到了。” “请大小姐训话。” 凌婵很满意罗威的态度，至于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她也不在乎。 她倚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背上，冷冷的扫过众人，“从今天开始，将军府里里外外，由本小姐做主。” 下面的人一声不吭，不敢吭。 “罗威，你立刻找人把我的院子翻建一下。” “屋里的东西全都换过。” “找人来给我和红豆量体裁衣。” “把府中所有的账本送到我的院子。” 前面的那几个要求，罗威都没什么反应。 当凌婵说到最后这条的时候，罗威诧异的抬头，“大小姐，这账本...” “向来只有夫人一个人可以看...” 凌婵也不跟他多说，只道，“那你就去问问她，要不要本小姐亲自去取。” 罗威骤然低头，“是，是。” 刚才那一瞬，他似乎看到了...战场上杀伐果断，后宅雷利果决的..先夫人。 他在心里感叹，不愧是先夫人的女儿，即便被凌家漠视欺辱了十六年，仍保持着一身的锋锐果敢。 看来，将军府真的要变天了。 不，应该不止将军府... 罗威的动作很迅速，几件事同时进行。 凌婵和红豆回到院子后不久，先来了一批人把院子里堆积的凌雪瑶的东西搬走，接着又来了一批人把屋里家具床榻等全部搬空，同时，新的家具床榻和被褥等全都搬了进来。 京中有名的布庄绣娘也在半个时辰后来给凌婵和红豆量体。 又过了半个时辰，院子里的各种花盆被搬空，花园也翻整铺上石砖改成了小型的练武场。 只有凌婵要的账本，到了下午才送过来。 而凌婵只简单的翻了几本，就将这些账本放在一旁了。 这些账本根本不全，少了很多。 宫乐乐当年嫁给凌睿的时候，已经战功无数，朝廷十分看重，先皇帝还亲自给宫乐乐准备了一份聘礼，和凌睿的聘礼一起送到宫家。 在这种情况下，宫家给的嫁妆自然也不会少。 宫乐乐死的早，这些东西理应属于凌婵，但是这十六年来，凌婵什么都没看到。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嫁妆肯定是供养凌家了。 但是这些账本里，根本没有这些记录。 “红豆，走，去找阮依玉。” 第9章 本王自有安排 阮依玉正在听去打探消息的嬷嬷回报前院的情况。 “什么？” 付嬷嬷再次带着恐惧的声音说道，“夫人，是真的，邱叔和那些护军身上的骨头都断了...” “好几个大夫都说...”付嬷嬷瞄了眼阮依玉，“说...他们以后怕是不能动武了。” 阮依玉沉着脸，护军不能动武还有什么用？ “那个罗威是个没骨气的，看样子是已经向那贱人投诚了，这会儿已经把账本送给那贱人了。” 付嬷嬷一口一个贱人，本来是想迎合阮依玉，可这时候的阮依玉心烦意乱，越听心越烦。 “行了，别在我耳边再提到她。”阮依玉烦躁的呵斥付嬷嬷。 付嬷嬷尴尬的抿抿嘴，“是，夫人。” 凌婵在门口被人拦了下来。 “额，大，大小姐，请，请容奴婢去向夫人通报一声。”小丫鬟忐忑不安的低着头。 凌婵也不为难她，随便的摆摆手，“不用通报，反正继夫人以前去我的院子，也是从来不用通报的。” “可...”小丫鬟跟上她，“可是...” 凌婵大步流星，很快就到了阮依玉屋外。 刚从屋里走出来的付嬷嬷看到凌婵的时候，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像是看到了厉鬼似的往回跑，“夫人，夫人...” “鬼叫什么？”阮依玉不耐的斥问。 付嬷嬷反手指着身后的凌婵，“贱...” 意识到她自己口中的贱人就在身后，付嬷嬷赶紧改口，“大，大小姐来了。” 阮依玉骤然抬头，果然看到了凌婵。 “你来做什么？”她站起来，厉色的看向凌婵，“你不是全都如愿了吗？” 凌婵径直的走过她，坐在她刚才得椅子上。 “阮依玉，我问你，我娘的嫁妆在哪？为什么那些账本没有记录？” 阮依玉微怔，“你娘的嫁妆？那些...” “我劝你把我娘的东西全都交出来，别逼我用强的。”凌婵以为她是不愿意，没耐心听她下面的话。 “你娘的嫁妆，我没见过。”阮依玉说。 凌婵打量了她的表情，确认她不是在说谎，“那在谁手里？” 阮依玉下意识的想，既然宫乐乐的嫁妆不在她这个凌府主母手里，那就肯定是在将军手里了。 凌婵问完也立刻就想到了。 可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嫁妆大多是女子的个人财产，即便是到了夫家，这些嫁妆也不会动用。 若是男子动用了妻子的嫁妆，常常会被人诟病。 宫乐乐是死了，但是她有女儿，这嫁妆就该是凌婵的，怎么也轮不到凌睿拿在手里。 “凌婵，你有本事就从你爹手里把你那死鬼娘的嫁妆要过来。”阮依玉幸灾乐祸的看着凌婵。 凌婵白了她一眼，领着红豆直接离开。 “夫人，她...”付嬷嬷指着凌婵的背影，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行了。”阮依玉愤愤的坐下，“等将军回来再说吧。” 她提醒付嬷嬷，“最近这段时间你也别在我面前伺候了，去昱儿身边吧，别让他去惹凌婵。” “好。”付嬷嬷应承下来。 凌雪瑶写了封信，让身边的丫鬟曲莲送去怀王府。 “曲莲，你可要把姐姐受到的委屈尽数告诉怀王，怀王听了一定会很心疼姐姐，会为姐姐出头的。”凌雪卉认真的嘱咐曲莲。 曲莲点头，“我知道了，二小姐放心。” 她路过前院的时候，听到护军们哀嚎一片...吓得她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凌府。 到了怀王府，曲莲说明来意后就被门房请了进去。 只一盏茶的功夫，曲莲就见到了怀王，可见怀王萧熠对凌雪瑶有多上心。 “王爷，这是小姐给您的信。”曲莲把凌雪瑶写的信交给萧熠后便垂下了 脑袋。 萧熠觉得很奇怪，他和凌雪瑶前两天才见过...而且明天还要去玉露寺见面，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必须在今天送信来呢？ 信中，凌雪瑶将自己的院子被凌婵抢了去，还有萧熠给她的两个暗卫被凌婵打伤这两件事好一番的添油加醋，暗示凌婵这样欺辱她的原因是嫉妒她和萧熠两情相悦，字眼间包含了委屈和恐惧，希望萧瑾能给自己做主。 萧熠看完了信，眉头死死的蹙起。 若是宫乐乐还在，他娶了凌婵倒也没什么，毕竟她娘可是深得先皇重用，手握兵权，背后又有江湖势力。 可宫乐乐死了啊，凌婵也得了重病要长期将养。 他曾在凌府见过凌婵，那病恹恹要死不活的样子，哪里配做怀王妃？ 这么多年他无数次求到太后面前，想要取消和凌婵的婚约，可是太后只会让他耐心等待。 他也不知道等什么，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眼看着凌婵都十六岁了，他自己也二十七了。 “我知道了。”萧熠把凌雪瑶的信收起来，“你回去让瑶儿安心，明天正常去玉露寺，本王自有安排。” 曲莲柔柔的点了点头，在萧熠离开后，她才看偷偷的瞄上一眼。 回到凌府，曲莲就把萧熠的话转述给凌雪瑶了。 “怀王就没说具体有什么安排？”凌雪卉追问。 曲莲摇摇头，“没有，王爷直说他自有安排。” 凌雪卉转头看向凌雪瑶，“姐姐，王爷怎么这样，也不说具体怎么安排...他到底有没有把姐姐放在心上？” 凌雪瑶原本听了曲莲的话，心里甜滋滋的挺高兴的，可听凌雪卉这么一说，心里也不禁有些难过。 凌雪卉偷偷的看着凌雪瑶瞬间低落的眼神，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姐姐，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玉露寺吧。” 不等凌雪瑶拒绝，凌雪卉心疼不已的抱着凌雪瑶的手臂，“姐姐，你手伤得这么重，卉儿不放心，你就让卉儿跟着吧。” 凌雪瑶见她这么担心自己，便就应了下来。 怀王府，萧熠等在自己的院子里。 不一会儿，两个气息游丝的女子被人搭了进来，随手扔在地上。 两人不敢哀嚎，撑着伤跪在地上，“见过王爷。” “说说吧，怎么回事？！”萧熠冷冷的说道。 两人把情况说明，还向萧熠展示了胸口上方的烧伤。 “也不知道那个凌婵习的是...什么功夫...” “她在我们身上打了一拳...就，就这样了，大夫说，这像是...烧伤，又，又和普通的烧伤不一样。” 如果凌婵在这里，一定会体贴的告诉她们，这样的伤叫...电烧伤！ 第10章 步枪突突 两个暗卫离开后，萧熠敛去笑意，“江湖上不是出了个青衣楼吗？” “是。”他身边的侍卫点头，“青衣楼，是江湖最新的杀手势力，出现了八年。” “他们号称可以暗杀任何人。” “你去联系一下。”萧熠握紧拳头，他绝对不能娶凌婵。 次日，萧熠一早便来到了凌府，门房直接将他请了进去。 门房带着萧熠从原来的玉瑶苑旁边绕过，来到凌雪卉的院子。 听说萧熠来了，凌雪瑶立刻娇羞得迎了出去，身后，凌雪卉也一脸雀跃的跟着。 “王爷...”凌雪瑶直接扑到萧熠怀中。 萧熠的胸膛对于她来说太有安全感了，就在这一刻，满腹委屈顷刻间有了宣泄的出口。 “王爷，瑶儿还以为要见不到王爷了。”凌雪瑶的脑袋埋在萧熠胸口，滚烫的泪水让萧熠心疼不已。 他轻拍怀中娇柔的身躯，柔声安慰，“瑶儿别哭，你哭得本王心都碎了。” “你放心，本王已经有所安排，本王绝不轻饶伤害你的人。” 凌雪瑶懂得适可而止，听了萧熠的话，她立刻就轻点脑袋，从萧熠怀中退出来，然后一脸羞涩的抹着泪水。 她的睫毛上坠着小小的泪珠，瞬间就让萧熠联想到他们巫山云雨时，她也是这般柔弱娇嫩... 萧熠心念一动，伸手环住凌雪瑶，脑袋往下靠去。 “怀王哥哥。”追过来的凌雪卉及时的出声。 凌雪瑶从萧熠怀中退出，牵住凌雪卉的手，“王爷，那凌婵不知道发什么疯，这两日在府里打伤了不少人。” “我怕卉儿留下也会被她欺负，不如就让卉儿跟我们一起去玉露寺吧。” 凌雪卉期盼的看着萧熠，看到他点头才喜笑颜开，“谢谢怀王哥哥。” “不止是卉儿，还有将军夫人和昱儿，都去玉露寺。” 只留下那个凌婵也方便青衣楼的人动手。 阮依玉她们还没出发的时候，凌婵已经知道她们的打算了。 来通知她的正是罗威。 “随便她们吧。”凌婵表面上很少无所谓，心里却乐开了怀。 多好啊，这些人走了，她正好可以好好的布置一下。 当晚，趁着红豆睡着，凌婵离开了院子。 她从阮依玉、凌雪卉、凌昱、凌睿的院子里拿了一些东西，然后进入空间。 一股脑的把拿来的东西放在改造台上.... 石头、树枝、鸟窝、花盆....真是什么都有。 凌婵直接把这些东西改造成监控设备，不但可以白天黑夜的录制高清的画面、清晰的声音，还有存储功能。 有了这些东西，整个将军府还不尽在她掌握之中？ 凌婵将改造后的东西放置回原处，一番调整后，就可以三百六十度的随时监控这几个院子。 而用来监视的工具...是一个眼镜。 戴好眼镜，拨弄了几下，顺利的看到了各个院子的监控。 只是这眼镜太现代了，不好时刻戴在眼睛上。 于是凌婵把它当做装饰卡在衣襟处。 次日晚上，凌婵又改造了一些监控装备，放在前院、后院各处...将整个凌府都监视起来。 再一晚，凌婵在京城各处放置了监控设备... 又一晚，凌婵准备去皇宫，但是... 她刚出院子，衣襟处的眼镜就传来微微的颤动。 有可疑的人！ 凌婵掏出眼镜戴上，一手在镜框上拨弄了几下，将监控画面调整到发现可疑人物的场景。 是凌府的前院，有个黑衣黑裤的人刚从院外翻进来。 他的身手很好，要不是凌婵有先进的监控设备，也没办法随时捕捉他的动静。 这黑衣人是冲着后院来的，不，正确来说，他就是冲着凌婵的院子来的。 凌婵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既然现在府中没什么人，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闪身进入空间，她直接扛出一把自动步枪。 双脚分开站立，双手扛起步枪，对准黑衣人来的位置。 当黑衣人出现，凌婵扣动扳机，对着来人的方向...突突突突... 凌婵并没有对着黑衣人身上突突，而是专门打他的身周，让他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到处乱窜。 被步枪突突到的地方，瞬间就出现一个孔洞，同时喷溅出细小的泥沙。 黑衣人很快就发现凌婵是在戏弄他，于是恼怒之下朝着凌婵飞身过去。 凌婵还就怕他不来，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将步枪丢到一旁。 黑衣人一直在躲避凌婵的攻击，连剑都来不及拔，身体落地后便赤手空拳的攻向凌婵。 “你就是凌婵？”黑衣人抽空问。 凌婵冷笑，“看来，你是来杀我的。” 她用戴着力量玉镯的手臂去格挡，一下又一下，震得黑衣人手臂发麻。 黑衣人现在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是青衣楼的杀手，朝廷的禁令对他们是没有用。 楼里近日接到了一份暗杀订单，目标就是京城凌府的大小姐凌婵。 但他这次来并不是暗杀凌婵的，而是...探查！ 凌婵握拳在身侧，素圈戒指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黑衣人再次出招，她便直接将他电晕。 但是！ 黑衣人竟然...翻身走了！ 这是凌婵没想到的，而且对方轻功不错，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看看天色，凌婵决定明天晚上再去皇宫放置监控设备。 逃走的黑衣人一路来到了京郊十里之外的地方，那里有两个黑衣人等着。 “楼主。”黑衣人抱拳朝着两人行礼。 两人中为首的那个轻问，“可看到她了？” 黑衣人嬉笑着回答，“看到了。” “大小姐身体单薄，穿着破烂，看起来就是个吃不上饭，也穿不暖的可怜虫...”黑衣人毫不客气的评论凌婵的装扮。 “但她的功夫却很怪异。” 黑衣人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她先是拿出一个奇怪的暗器，对着我一顿扫。” “那东西很奇怪，我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暗器所到之处都会留下一个孔洞，若是射在我身上，只怕我没命回来了。” “等我到了她面前，却发现她虽然看起来羸弱，力气却很大。” 黑衣人比划着凌婵格挡的动作，“就这样...一下下震得我手臂发麻。” 青衣楼楼主眯起眼，喃道，“大小姐...怎么突然会功夫了呢？” 第11章 拜见大小姐 罗威带着布庄的人来到凌婵的院子，给她和红豆做的衣服和鞋袜已经赶制出来了。 从内到外，从亵衣到最外面的棉衣斗篷，还有袜子和鞋子，每人各五套。 凌婵简单的翻了一下，这些衣服的款式都很简单，颜色也明艳大气，料子很舒服。 红豆的衣服款式比凌婵的还要简单，所用的料子也比凌婵的要差一些。 “大小姐，为了尽快的赶制出来，布庄选的都是简单大方的款式。”罗威怕凌婵不喜，替布庄解释。 实则凌婵非常喜欢这样的简单款式，比起凌雪瑶那些拖拖曳曳还披着帔帛的衣服还利索多了。 “不错，我很喜欢。”凌婵满意的点点头，“罗威，替本小姐赏吧。” “是。” 罗威带着布庄的人离开后，拐弯去了厨房，让厨娘们准备热水送到大小姐的院子去。 又找了几个进府没多久的小丫鬟去伺候凌婵沐浴更衣。 这一番安排可是深得凌婵的心意，只是她不习惯陌生人帮着洗澡，便让那些丫鬟在外面候着，只留了红豆一个人在内室。 躺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凌婵舒服得噫出声来。 “小姐，舒服吧？”红豆舀着水往凌婵的背上浇。 “嗯。”凌婵闭着眼，“我洗完了给你洗。” 红豆嘻嘻的笑着，“那哪行啊？这是小姐的浴桶，红豆一会儿回自己的房间去洗。” 她现在有自己的房间了，就在小姐屋子旁边，里面什么都有。 凌婵没坚持，这个时代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的....她一时半会的也改变不了。 她把身体埋在水中，红豆浇上的水顺着发丝流下来形成波动... 空间里的池水，喝一口可以恢复体力，擦拭身体可以消除伤口，那要是用来洗澡呢？ 凌婵睁开一只眼看了下红豆，有这丫头在，她也不好进空间。 算了，下次再试吧。 毕竟是量体裁衣，布庄送来的衣物，从里到外都很合适。 红豆替凌婵穿好新衣后，便抱着旧衣准备出去丢了。 “红豆，我的那件外衣先留着。”凌婵及时的叫住她。 那件外衣经过改造，就算是要丢，也得先把改造过的那些功能去除了才行。 “小姐，这件外衣还留着做什么啊？都破成这样了。”红豆把外衣单独拎出来，上下抖落了两下。 凌婵也不好解释，“总之你给我留着。” 红豆只好把外衣放回去，抱着其他衣服出去。 晚上等红豆睡了，凌婵带着破外衣进空间。 把外衣上的功能解除后，凌婵开始改造自己的新衣服。 外出要穿的披风、披风下的外衣都加了抵挡伤害的功能。 穿在里面的亵衣则增加了调节体温的功能。 脚下的绣鞋在鞋尖增加了尖刀，在脚底增加了攀爬吸盘，还增加了力量调节功能。 离开前，她又拿了一瓶能控制意识的‘听话药’，和一截可以削铁如泥的绞索。 出了空间，凌婵准备继续昨天的计划，去皇宫！ 可刚出门，衣襟处的眼镜又开始震动了。 又有人来了？！ 将眼镜戴上，拨弄了几下，看到了来人，又是一个黑衣人。 但是监控系统提示，和昨天来的不是同一个人。 收起眼镜，凌婵搬了个椅子坐在屋檐下等着对方过来。 来人是青衣楼楼主，他的身形要比昨天那个更加敏捷。 他在接近凌婵的院子时，就察觉到凌婵了。 所以他直接跃身立于凌婵对面的墙头上，和凌婵四目相对。 “既然来了，怎么站在那里干瞪眼啊？”凌婵悠哉悠哉的晃着翘起的二郎腿。 “凌婵！”青衣楼楼主居高唤她的名字。 凌婵有些不解，微微挑眉。 昨天来的那人也唤过她的名字，今天这个也是，这两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和昨天那人是一伙的？”凌婵问。 青衣楼楼主点头，“是。” “你们要杀我？”凌婵又问。 青衣楼楼主：“有人要杀你，我们是杀手。” 凌婵脑中开始细数这些天得罪的人，其中有能力请杀手来杀自己的... 阮依玉、凌雪瑶...最多再加个邱叔... 不对，她忽然想到还有一个人也有可能，就是带走凌府其他人的怀王萧熠。 “是萧熠？”凌婵直接报出萧熠的名字。 青衣楼楼主露出一个赞许的眼神，“没想到早就被世人忘记的凌大小姐...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不同。” 凌婵的眼神一瞬，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夜之间变得不同？他怎么知道？ 青衣楼楼主勾起的嘴角藏在面纱之下... “大小姐放心，我不会杀你。”青衣楼楼主从墙头上一跃而下，缓缓的走向凌婵。 凌婵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实则已经把身上所有的特工装备都激活了。 只要对面的黑衣人动手，她立刻就能应对。 谁知道，黑衣人直接在凌婵七步之外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凌婵。 凌婵心里泛着嘀咕，有些搞不懂眼前男人的意思。 黑衣人还是和在墙头上一样，定定的看着凌婵。 在这个距离，他可以看清凌婵的脸。 真像！虽然眼前的女孩瘦弱无骨，穿着华丽的衣服却根本撑不起来，但是她的眼睛却像极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女子。 青衣楼楼主的喉咙滚了滚，在凌婵猝不及防的时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凌婵诧异的站起，“你...” 眼前的黑衣人抬头、拱手，“属下拜见大小姐。” 这什么状况？ 黑衣人取下自己的面纱，露出了自己的脸。 一个杀手，在自己面前露出面容，凌婵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青衣楼楼主是一个中年女子，声音雌雄莫辨，“属下宫兰。” 宫姓？ “你是宫家人？” 宫兰摇头，“不，属下是主子的人。” 主子？ “宫乐乐。”宫兰报出宫乐乐的名字。 “你是，我娘的人？”凌婵有些不可置信。 在凌婵还没有消化这个消息的时候，宫兰再次抱拳，“请大小姐替主子报仇。” “你什么意思？” “主子当年的死疑点众多，请大小姐替主子报仇。” 第12章 接管青衣楼 宫兰将自己知道的娓娓道来... 宫乐乐当年离开宫家，原本是想在江湖历练一番后就回去和自己的未婚夫万焕完婚的。 那时候的武林盟主还不是宫家，正是万家。 万焕就是当时的武林盟主万炎的嫡子。 谁也没想到，宫乐乐入江湖后不久就在一次围捕山匪的时候，邂逅了前来剿匪的凌睿。 一时完美的合作以后，宫乐乐便跟着凌睿的队伍一起在各处奔走。 宫兰她们就是宫乐乐追随凌睿途中解救的女子。 宫乐乐把愿意跟随自己的女子召集起来，教她们功夫，成为她宫乐乐辖下的女兵。 后来，随着宫乐乐的建功立业，她手下的这支女兵也被传得神乎其神。 有说她们兵贵神速的，有说她们个个都是武林高手的，也有说她们个个都天姿国色、百媚千娇的。 “实际上...我们根本就是一群花拳绣腿，之所以每次都能完成任务，全靠主子的安排。”说到这里，宫兰不好意思的笑笑。 “主子她...不顾宫家的反对，坚持要解除和万家的婚约，嫁给凌睿。” “按理说，两家结亲是这两家的事，可凌睿是朝廷官员，主子是江湖儿女。” “彼时，朝廷和江湖之间频繁起冲突...” 江湖中人经常挑战朝廷的权威和统治，维系心中的正义和公平。 朝廷也时常对江湖进行打压和剿灭。 当时的武林盟主万家坚决反对朝廷插手江湖的事，也不愿意和朝廷坐下来谈判。 偏这时候又出了宫乐乐悔婚嫁要给凌睿的事，万家因而更加反感朝廷的做派，一时间，朝廷和江湖的关系更加剑拔弩张。 或者也可以说，是朝廷和万家的关系更加的水火不容。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武林盟主万炎突然暴毙身亡，万家开始内斗，江湖上也对万家继续统领江湖感到不满...” “一时之间，江湖大乱。” “万家内斗死伤无数，万焕失踪...百年武林世家就这样毁了。” “武林中各大门派、家族为了武林盟主之位也开始互相厮杀...” “宫家也不例外，如今宫家的主人宫州便是当年的胜利者。” “朝廷打着平定争乱的旗帜对江湖门派进行大肆的剿杀，竟派出十万兵力，江湖中人根本无法应对，这个时候他们想到了宫家，希望宫家出面，以主子和凌睿的婚事为由，和朝廷谈判。” 后面的事就不用多说了。 宫家和朝廷谈妥了条件，朝廷对江湖出了禁令，江湖得以修生养息。 而宫家的主人宫州，在几年后的武林盟主大会上顺理成章的成了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听完宫兰的述说，凌婵也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半会的又说不上来。 宫兰看出她的疑惑，“大小姐，您不觉得奇怪吗？” “按照朝廷和宫家谈判这件事看，主子是朝廷和江湖之间的关键人物，可她嫁到凌府不过两年多就死了。” “宫家居然毫不追究？” “十几年来，对大小姐你不闻不问...” 凌婵看向宫兰，关于这一点确实很奇怪，自己是宫乐乐的女儿，宫家是她的外祖家，即便是遵守朝廷禁令，也不用直接断了和她的联系。 “还有！”宫兰敛眸，“主子的身子强健，怀着大小姐的时候仍然生龙活虎，宫梓也说不会有任何问题。” “宫梓是我们的姐妹，会些医术。” “所以主子怎么可能会因为生大小姐而落下病根呢？”宫兰的情绪十分激动，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底尽是不解。 凌婵这会儿还没有完全相信宫兰，看到她这样也只是冷冷的问，“那你们呢？” “我娘生产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宫兰激动的眼神一顿，下一秒便是无尽的懊悔，“那时，岚州突然出现一批悍匪，主子派我们去剿灭。” “岚州距离京城近四千里之遥，一来一回再加上剿灭的时间，足足用了半年之久，待我们回来时，主子的身子已经...” 凌婵眯起眼，怎么会这么巧呢？ “大小姐。”宫兰此时还保持着跪姿，她从怀中掏出个东西捧到凌婵面前，“大小姐，这是青衣楼楼主的信物，请大小姐接管青衣楼，带领我们给主子报仇。” 凌婵还是没有接，报仇啊...虽然她不是原主，可到底占了原主的身体，按理说，为她和她的娘亲报仇也是应该的。 可是这件事...关乎朝廷和江湖，听起来都难乎其难，一点儿都不比她前世的种种简单。 “大小姐。”宫兰的手臂往前伸，“属下不管您是如何做到一夜之间如变了个人一般，但您刚刚展露风头就有人要暗杀您。” “您的处境实在是不容乐观，只怕您不主动出击，也有人容不下您啊。” “既然如此，何不搏一搏呢？” “我青衣楼上下五千女子，愿意听大小姐差遣，我们只有一个夙愿，就是替主子也就是大小姐您的娘亲报仇。” 宫兰的这几句话倒是说到了凌婵的心坎上。 她才到这个世界六七天，就已经有人雇杀手来暗杀她了。 往后...还真是有点前景迷茫。 “大小姐。”宫兰恳切的看着她，“请你接管青衣楼吧。” 凌婵缓缓伸出手，勾住了宫兰手上的玉牌。 宫兰再一推，玉牌到了凌婵掌心之上。 这玉牌只有凌婵的巴掌大，上面刻着一个‘宫’字，做工有点粗糙。 “这玉牌是主子亲手刻的。” 宫乐乐刻的？ 凌婵的手在玉牌上抚过，她现在对宫乐乐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青衣楼的杀手都是女子？”凌婵想起宫兰说的青衣楼上下有五千女子。 “对。”宫兰点头，“我们都是主子救下的女子，主子她...之后我们也和她一样解救一些命运多舛的女子。” “我们有的是被山头土匪掳劫的，有的是被逼进花楼的，也有被爹娘卖了的，被夫家休弃的...总之，都是可怜人。” 第13章 怀王爷破费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们都不来找我？”凌婵握着玉牌。 若是青衣楼的人早点来找到凌婵，凌婵的日子不至于过得这么辛苦。 宫兰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不是我们不来找你，是我们...没办法来找你。” 除了主子，无人知她们不过是徒有虚名的一支队伍。 当年主子离世后，她们便被凌睿派出去剿匪，就在她们剿匪的同时发现有一股势力在追杀她们。 那段时间，她们的姐妹死伤了不少。 本来大家就怀疑主子的死有蹊跷，如此一来便一拍即合的脱离了朝廷，隐姓埋名的过了几年后，重新聚在一起，成立了青衣楼。 正好也就是凌婵六岁生病那年。 青衣楼得到消息后就想进京查看，可是她们...根本进不来。 “我们的功夫...实在是...”宫兰讪笑着，“但是我们也没有放弃。” 原本追随宫乐乐的那批女子都改成了军籍，当初也是为了让她们有一份固定的俸禄。 宫乐乐死后却成了拘束她们的一道枷锁。 等她们有了新人加入，可以进入京城的时候，凌婵已经被禁锢在凌府之中。 凌府守卫森严，她们尝试过各种方法都无法进入。 最后只能在凌府附近逗留，知道凌婵没有性命之忧就行了。 这一次，若非凌婵伤了那么多护军，青衣楼的人也没办法进入凌府。 凌婵是越听越纠结，“既然你们的功夫都...为什么还能在江湖里混出名堂？” 就连萧熠要暗杀自己都找到了青衣楼，说明青衣楼的名声不小。 宫兰嘿嘿的笑了两声，“这个嘛。” “一来，我们在京城之外还能做一些事。” “二来，很多传闻...都是我们放出去的。” 凌婵突然觉得手上的玉牌有些烫手，这五千女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烫手山芋啊。 宫兰可不管她怎么想，“大小姐，您看...怀王那里，我们怎么回复？” 凌婵将玉牌收入怀中，“他花了多少银子？” “五百两。”宫兰心虚的侧过脸。 凌婵诧异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五百两？我的命才值五百两？” 前世的各国可是悬赏百亿要她的命，到这里才五百两？ “青衣楼很穷吗？”五百两的单子也接？ 宫兰毫不意外的点头，“是不富裕，毕竟要养那么多人。” “主要是...”她认真的解释，“小姐你只是凌府内宅一个弱女子。” “怀王其实可以直接派人要了你的命。” “他找青衣楼帮忙，是怕这件事暴露出来。” “那就让怀王...破费一番吧。” 凌婵套在宫兰耳边叽里咕噜的交代了一番。 宫兰领命后转身投入黑暗中。 凌婵一看天色，得，今天又去不成皇宫了。 京郊的玉露寺庄严肃穆，可就在其中一角却传来一阵污秽的声音。 半晌，声音停了。 凌雪瑶娇柔的窝在萧熠怀中，“王爷，你...一点儿都不知道怜惜瑶儿...” 萧熠心满意足的闭着眼，“是瑶儿太美了，本王情难自抑。” 凌雪瑶勾起红唇，羞臊的垂下脑袋。 “王爷，我们都出来五天了，那个凌婵...” 萧熠算算日子，青衣楼的杀手应该已经得手了，“放心，等明日回去，她就 不在了。” 凌雪瑶眼中流露出惊喜，她白皙光滑的手臂再次攀住萧熠的腰身，娇滴滴的唤了声，“王爷...” 萧熠下腹一紧，翻身覆了上去。 两个陷入情欲中的人都没注意到这处偏殿外正有一双眼睛盯着。 这双眼睛的主人是凌雪卉，萧熠每每和凌雪瑶私会都屏退左右，所以凌雪卉才能跟到这里。 此时的她，既羡慕又嫉妒。 等到里面的人窸窸窣窣的开始穿衣服，凌雪卉才先一步离开。 两人从殿中出来，刚走出两步，却被人从前面拦住了。 “什么人？”萧熠沉声问，凌雪瑶躲在他身后。 “青衣楼。”来人是宫兰。 “事成了？”萧熠眉宇间毫不掩饰的高兴。 “还没成！”宫兰直接一桶冷水浇下来。 萧熠怒目，“怎么回事？你们青衣楼不是号称没有完不成的暗杀吗？” 宫兰的语调平和，“可是怀王爷也没说那个凌府大小姐的功夫了得啊。” “王爷可知这次我们青衣楼折损了多少人？” 萧熠这时才想起来，联系青衣楼的并不是他自己，“你们怎么知道是本王要杀凌婵？” 宫兰直接讥笑，“我青衣楼可没有查不到的消息。” 实则她也是因为凌婵的提醒才知道是他的。 “你们折损多人，是你们武艺不精，和我何干？” 宫兰说，“毕竟是接的王爷的委托，当然和王爷有关了。” “那你想如何？”萧熠耐着性子问。 宫兰道，“当然是要王爷赔偿青衣楼的损失了。” “多少？” 宫兰报数，“三千两。” “什么？”萧熠震惊，“暗杀凌婵才花了五百两，你却要本王赔偿三千两？” “我青衣楼的杀手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如今却因为王爷没有将凌婵的真实实力告知而折损多人。” “三千两，已经是给怀王脸面了。”宫兰冷哼一声。 “你。”萧熠因为宫兰的态度而怒不可遏，“若本王不赔呢？” 宫兰将凌婵的话转述给萧熠，“怀王不赔也没关系，只不过从明日起，朝廷上下都会知道怀王爷与江湖中人勾结，暗杀凌府女眷。” “当今圣上颁下禁令，朝廷官员不得与江湖中人勾结，若是圣上知道怀王爷竟忤逆圣意，不知道他会如何？” “你在威逼本王。”萧熠眯起眼。 宫兰掷地有声，“正是。” “你！”萧熠压低声音，“你不怕本王现在喊暗卫...” “玉露寺外有我青衣楼杀手两百人，王爷尽管喊。”实则，宫兰今天是孤身前来。 “怀王身后的姑娘是凌府的小姐吧？”宫兰看向缩在萧熠身后的凌雪瑶，“凌府的小姐还未及笄，居然和自己的未来姐夫勾搭成奸。” “这事传出去...啧啧啧...” 凌雪瑶拉住萧熠的手臂，“王爷。” 不能，绝对不能不能喊人。 玉露寺中和自己未来姐夫勾搭成奸...这样的事传出去，她凌雪瑶的名声就毁了。 “好，本王答应你。”萧熠只能答应宫兰。 宫兰满意的点头，“好，明日午时，让你的属下把银子运到京郊十里外的凉亭。” “若是王爷反悔，后果自负。” 第14章 自创的轻功 “王爷，怎么办啊？”凌雪瑶害怕的蜷进萧熠的怀中。 这一刻她是真的很担心，女子名声太重要了，即便和她有龃龉的就是怀王，可两人私相授受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怀王了。 萧熠也不愿意这种事发生，他不能娶凌婵，但是必须娶凌家女，而凌雪瑶是年龄最合适的。 万一他和凌雪瑶的事情传出去，即便他坚持要娶，凌雪瑶也做不了怀王妃，如此肯定会惹得凌将军不喜... 就算不论这件事，他找人暗杀凌婵的事也不能曝光。 一方面是不能让旁人知道他勾结江湖中人，另一方面是不能让天下百姓觉得皇室忘恩负义。 想到这里，萧熠不免暗暗奇怪。 都说青衣楼杀手武功超群，可杀人于无形，更是守口如瓶，信誉极好，这次怎么...？ 难不成凌婵当真习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功夫？ “瑶儿别担心，这件事由本王来处理。”萧熠低头安抚怀中的女子，“明日回府后，瑶儿千万不可和凌婵硬碰硬。” “你可以跟她套套近乎，看能不能问出她师承何处。” 凌雪瑶点点头，“好。” 萧熠将凌雪瑶送到女子厢房附近，目送她进去后才离开。 凌雪瑶跟凌雪卉一个房间，她进房后看了凌雪卉一眼，然后走回自己床边坐下。 窗外月色宁静，可她心里却忐忑不安，脑子里全是事情传出去的种种后果... “姐姐。” 凌雪瑶吓得一个激灵，回头才发现是凌雪卉醒了。 凌雪卉侧身躺在床上，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十分亮眼，“姐姐，你要去哪？” 凌雪瑶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戴整齐的衣物，“我...” “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她解释着，“可是，外面太冷了...” 凌雪卉笑笑，“姐姐真会说笑，有怀王在怎么会冷呢？” “什么？”凌雪瑶诧异的看向她，心又提了起来。 凌雪卉不紧不慢的说，“我是说，这些天有怀王陪着姐姐，姐姐心里肯定乐开了花。” “这样怎么还会觉得冷呢？” 原来是这个意思，凌雪瑶舒气娇嗔道，“贫嘴。” 凌雪卉勾唇，躺正了身体，嘴角的笑意瞬间褪去，眼神变得不屑。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姐姐是矜贵之人，原来只是个自荐枕席的贱人。 这样不知道洁身自好的女子怎么能嫁到怀王府呢？ 凌雪瑶并不知道凌雪卉在想什么，她嗟叹一声煞有其事的说，“算了，还是早点歇下吧。” 凌雪卉没有回应她，而是将脑袋死死的埋在被子里，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嫉妒。 萧熠，怀王，在当今皇上的几个兄弟里最为丰神绰约的。 京城贵女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芳心暗许，偏他只对凌雪瑶另眼相待。 凌雪卉现在只恨自己年纪太小。 第二天一早，凌府女眷在萧熠的护送下回到京城凌府。 除了凌雪瑶，其他人也并不知道萧熠找了杀手来暗杀凌婵。 萧熠回到怀王府后，立刻让人将三千两银票送到宫兰指定的地点。 宫兰拿到银票后，在京城隔壁的定州府城永安城取出白银后，重回凌府，将银两奉上。 这一次，她们来了四个人，扛了四箱银子。 “楼主，这里是怀王给的三千两白银。” 凌婵知道今天去皇宫布置监控装置的计划又泡汤了... 她打开几个箱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两。 钱，她见得多了，所以并不在乎。 从其中一个箱子里拿出几锭银子，剩下的还让她们带走。 “既然青衣楼也不富裕，这些银子就留给姐妹们吧。” 宫兰也没客气，毕竟青衣楼确实...很穷。 凌婵看到其中一人，“你就是第一晚来的那人？” 那人扯下面纱，露出比宫兰年轻几岁的脸庞，声音也切换成女子的娇细，“属下宫瑜。” 另外两人也扯下面纱介绍自己，她们一个叫宫叶，一个叫宫灵。 “我们四个是最早跟在主子身边的，也是青衣楼里年纪最大的。”宫兰说。 宫瑜有个问题纠结了几天了，“大小姐，你那天用来对付我的暗器是什么啊？” 她思来想去的，也没想到江湖上有这样的暗器。 “那个...”凌婵摆摆手，“那个是我自己做的，叫...含沙射影！” “含沙射影...”宫瑜频频点头，“还真是含沙射影，这个暗器太厉害了。” 她对着凌婵竖起大拇指，“大小姐，你真厉害。” 凌婵勾勾手，让几个人进屋，“既然你们来了，正好跟我讲讲青衣楼现在的情况。” 主要是...“你们这么穷是怎么维持下来的？” 四人尴尬的互相看了一眼。 “大小姐，我们有一些姐妹能赚钱。”宫兰窘迫的说着。 至于是什么行当... “但都是些..小本买卖。” “像是缝缝补补之类的。” 宫兰叹息一声，“也是没办法，都是苦命的姑娘，没什么谋生的本事。” 凌婵也能理解，若是能有谋生的本事也不至于生存都有问题。 “那她们的功夫是谁教呢？” “我们这几个...”宫兰比划着四个人，“还有最早的那两百多人的功夫是主子教的。” “至于那些新人，就是我们轮流着教。” “好在姐妹们都很认真努力，虽说功夫不那么好，但是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哦？如何自保？” “跑啊。”宫兰略带骄傲的抬着下巴，“打不过就跑。”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们的轻功是主子自创的，在江湖上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轻功啊，凌婵的眼神也不自觉的亮了，“我能学吗？” “当然可以啦。”宫兰肯定的点头，“您是主子的女儿，当然能学她的功夫了。” 凌婵的眼神在四个人身上转过，心中突然有了打算。 “这样吧，宫兰、宫瑜，你们两个以后就留在凌府。” “宫叶、宫灵，青衣楼内的一切杂务由你们两个代为打理。” 第15章 凌睿回京 红豆揉着眼睛来到凌婵的屋子，“小姐...” 看到凌婵身边的宫兰和宫瑜，她打了个哈欠问，“小姐，她们是谁啊？” 宫兰和宫瑜已经换掉黑衣了。 “她们...以后就跟着我，给我办事。”凌婵简单的解释了下，“兰娘、瑜娘。” 宫这个姓在凌府太显眼了，凌婵和宫兰宫瑜商量过了，省去宫姓。 “这丫头是我身边的丫鬟，叫红豆。” 凌婵补充，“是我最信任的人。” 宫兰和宫瑜了然的颔首，小姐这是告诉她们要把红豆当自己人。 同时也是暗示她们，小姐还没有百分百的信任她们。 “兰娘，瑜娘。”红豆有些防备的看向两人，笑得也有些僵硬。 等宫兰和宫瑜两人离开屋子，她才小声问凌婵，“小姐，这两人打哪来的啊？她们靠谱吗？” “别是那些人送来盯着你的...” 红豆的意思是阮依玉她们。 凌婵弹了弹她的脑门，“放心，这两人是我找来的。” “快去洗漱，准备吃早饭了。” 红豆吐吐舌，拎着衣摆跑出去... 此后的每天，凌婵只要不是在吃饭睡觉，就跟着宫兰和宫瑜学轻功。 红豆在她的坚持下，也一起学习。 经过二十多天的学习，凌婵明显得觉得自己的身体轻快了不少。 和她比起来，毫无功夫底子的红豆就太太太累了。 “小姐，小姐...”红豆每次练完都是全身虚脱的瘫软在地上，“我...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飞檐走壁，踏雪无痕啊...” 宫兰把红豆拉起来，“这才哪到哪啊？起码要练个三五年。” 红豆刚站定的腿又是一软，全身抵触的哀嚎着，“啊...要这么久....我，我好累啊。” 宫兰失笑，“累是正常的，练武哪有不累的？你这小丫头快起来，地上这么凉，别冻坏了膝盖。” 经过多日的相处，红豆和宫兰宫瑜已经很融洽了。 红豆直接挂在宫兰的身上，“兰娘，有没有更快的办法啊...” “没有。”宫兰干脆利索的断了她的念想，“咱们小姐处境危险，您可是她的心腹丫鬟啊，可不能这么怕吃苦。” 这话犹如鸡血，一下子打在红豆的神经上。 红豆猛的从宫兰身上跳下来，坚定的站着，“兰娘你说的对。” “我可是小姐最信任的人，决不能怕吃苦。” 她转头看向凌婵，“小姐，你先回屋吧，我再练一会儿。” 就在这时，凌婵衣襟上的眼镜出现震动。 她折回屋中，掏出眼镜查看府中的情况。 多日不曾出来走动的阮依玉、凌雪瑶、凌雪卉还有凌昱等人突然结伴往凌府大门走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凌婵将画面切换到凌府大门口，打开了声音，就听到凌雪瑶的声音。 “娘，爹爹今日回京？” 阮依玉一手牵着凌昱疾步往外走去，“不错，娘早就让人在城门口等着了。” “你爹一早就进了京，这会儿在宫里，只怕再半个时辰就该回府了。” “太好了。”凌雪瑶闻言大喜，“爹爹总算回来了。” “我得跟爹好好说说凌婵那个贱人做的事。” 凌婵勾起唇角，原来是凌睿回来了啊。 把眼镜挂回衣襟上，凌婵闲庭信步的走到屋檐下，“红豆、兰娘、瑜娘，跟我走。” “小姐，我们做什么去啊？”红豆第一时间跑过来，把再练一会儿的劲儿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凌睿回来了，我这做女儿的，当然要去迎接了。” 宫兰进屋拿来披风给凌婵穿上，宫瑜则递来了暖手的小手炉。 “那便去吧。”宫兰说。 至于凌睿还会不会认出自己和宫瑜，宫兰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凌婵也不担心，前面的动静闹得那么大，她没什么可怕的了。 于是主仆四人慢悠悠的往凌府大门走去。 “大小姐。”凌婵一到，门房就迎过来了。 阮依玉她们听到门房的话，也纷纷的转过头来。 在凌婵抬步走出来的时候，她们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条道来。 凌雪瑶看着凌婵从自己面前走过，眉头不由蹙起，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觉得凌婵...比二十多天之前高了不少？ 不光是高了，还长了不少肉，皮肤也红润了。 因为脸上有了肉，脸型饱满了，竟也能看出几分娇艳。 凌婵走过众人，直接站在了阮依玉的前面。 阮依玉的双眼盯着她的后背，恨不得给她灼出两个洞来。 可她这个时候必须沉住气，一会儿将军回来看到这一幕... 凌睿早晨是一个人进京城的，他带回来的兵则驻扎在京城外的军营。 但凌睿是京城百姓人人都认识的将军，所以这会儿从凌府走过的百姓知道阮依玉等人是在等凌睿。 “咦？站在将军夫人前面的小姑娘是谁啊？” 凌婵多年不曾出府，百姓们早就不认识了。 “是凌府的小姐吧？”百姓猜测。 “凌府不就两个小姐一个少爷吗？怎么多出来一个？” “是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姐？” “站在将军夫人前面...不像是小姐啊，到底是什么人啊？” “若是凌府的小姐，那也太没规矩了。” “是啊，做晚辈的怎么能站在长辈前面，这也太目中无人了。” 大家小声的议论着，声音传到阮依玉耳里，让她得意的挑动眉头。 将军向来注重凌府的名声，一会儿将军回来看到凌晨如此大逆不道，一定会大发雷霆。 “那，不会是凌府大小姐吧？”突然，人群里有人惊呼。 “什么大小姐？凌府大小姐不是凌雪瑶吗？” “不是，你们忘了，凌将军先前那位夫人，镇北侯宫姓夫人啊，她也给凌将军生下过一个女儿。” 百姓经人一提醒，都想起了那位建功无数的宫乐乐，也想起了凌婵。 “不是说凌大小姐身体不好要在府中将养吗？看她的脸色红润，不像是有病啊。” “怎么不像有病？你看看她那小身板，比另外两个小姐瘦了多少？” “看起来将军府也不养人啊...” “那也要看怎么养啊。” “到底是没了亲娘的。” 阮依玉的嘴巴都气歪了，可百姓们的议论还没有结束。 “到底是继母，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养得珠圆玉润的，先夫人的女儿这么消瘦...” “你看她们穿的衣服，戴的首饰...啧啧啧，大户人家的腌臜事可太多了。” 第16章 认不出女儿 凌婵和阮依玉她们都没有去阻止百姓的议论，所以百姓们越来越来劲。 凌昱鼓着腮帮子，朝着那些百姓一个个的瞪过去。 好几次想要出声骂这些人，却被阮依玉紧紧的拉住。 “就算是凌府的大小姐，也不能站在夫人前面吧？” “对啊，还是那句话，长辈在此，哪有她一个晚辈造次的道理啊？” 这时又有知情人士出言提醒，“我记得，凌大小姐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先皇册封为什么郡主了，这身份站在前面也不无道理。” 阮依玉不着痕迹的循着声音瞄过去，便看到说话的人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 凌婵今年十六岁了，先皇册封她为挽月郡主也是十六年前的事了。 按这女子的年龄，彼时不过四岁左右，她能记得什么？ “我记得有这么回事。”女子的话让在场年纪比较大的百姓想到了当年的事。 “哎呀，算一算...这一晃眼的功夫已经过去十六年了...”大家开始感叹。 其中一些心思复杂的开始各种猜想。 “凌府的先夫人走了以后，这位大小姐就被将军府藏了起来，没有亲娘在身边，真不知道她过的什么日子。” “这还用说吗？” “现在这位凌夫人进进出出的只带自己的儿女。” “对啊，量体裁衣，也从来没有大小姐的份。” “哎，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我娘就在布庄打杂啊，她常羡慕像凌府这样的人家，一年四季都要裁衣服。” “凌府女眷每次裁衣都是三个尺寸，每个尺寸五个花色，做十套。” “你们看看，哪里有这位大小姐的份？” “不过前几日倒是赶制了几套衣服，款式简单，布料也不是最好的，应该就是大小姐现在穿的这些。” “大小姐是郡主，宫里应该赏赐不少好东西吧？” “那些东西还不知道到了谁那里呢，你们忘记了？去年凌府的小姐和扬武大将军的孙女在醉红颜吵了一架，当时不就是为了凌府小姐发间的御制金钗吗？” 醉红颜是京城最好的胭脂水粉铺。 那个时候凌雪瑶刚得了怀王青眼，京中贵女个个嫉妒得很，嫉妒之余还要奉承... 扬武大将军的孙女刘怀玉同其他女子不一样，她是将门虎女，性格直爽豪迈，为人有些冲动，做事也常常不顾后果。 她心悦怀王，热烈，无惧，无畏。 同为将门虎女，她本应该和凌雪瑶凌雪卉很谈得来，但是凌雪瑶和凌雪卉在阮依玉的教导之下，学的是矫揉造作的扭捏做派，刘怀玉自是看不上。 那件事后来是怎么解决的，老百姓们不知道，反正就是不了了之，渐渐淡去。 但现在被提起来...大家的思绪不免又回到了那日。 凌雪瑶说御赐的金钗是挽月郡主相赠，于是刘怀玉说了一句话... “御制的金钗可以送给你，御赐的夫君可不能送。” 再看凌雪瑶最近这一年和怀王的关系...非但没有克己守礼，反而越走越近了。 “不会吧？不像那种人啊，觊觎自己的姐夫？” “说起来，凌府小姐还没及笄吧？小小年纪...” 凌雪瑶的双手原本端在身前，此时已经缩回袖子里，紧紧的抠着自己掌心的嫩肉。 她甚至不敢去看这些议论的百姓，怕看到他们眼里的鄙夷。 所以她只能死死的盯在前面，盯在凌婵的背上。 凌雪卉则高高的抬着头，周围的人并没有提起她。 “凌将军回来了。” 人群里有人看到了回来的凌睿。 凌睿远远的看着，还以为是百姓们知道他回来所以特意在这里等着迎他呢，那心里正觉得熨烫呢，却听到大家正在议论什么。 他还特意交代身边的副将不要出声，想着上前听一听大家议论的内容。 谁知还没听到呢，就被发现了。 凌睿走进人群，走到了家人面前。 凌昱挣脱阮依玉的手，冲到凌睿面前，张开双臂，“爹爹。” 凌睿高兴的哎了一声，然后将凌昱揽在自己身边，比划着凌昱的身高，“昱儿又长高了不少，都已经到爹爹肩膀了。” 阮依玉这时候故意没有上前，等着凌睿去发现凌婵。 凌睿倒是看到凌婵了，但是他本就对凌婵漠视多年，最近又常年的不在家，哪里还认得出这个女儿。 他揉着凌昱的肩膀，疑惑的顺口问，“这位姑娘是谁？” 人群闻言一片哗然，当爹的不认识自己已经及笄的女儿，却能认出正在长身体的儿子？ 这父亲是怎么当的... 阮依玉也震惊得看向凌睿，“将军...” “她，她是凌婵啊，是你的女儿。” “你。”她看了下周围的百姓，然后竭力的替凌睿圆场，“女大十八变，将军你定是离家太久，太一时没认出婵儿。” 凌睿此时也回过神来了，同时内心震惊。 他这次去边境不过一年多，怎么可能认不出凌婵？ 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和凌婵没有一丝沾边啊。 一个月前，他接到阮依玉的信，阮依玉将凌婵那日做的事情一一描述给他。 同时也写上了她的怀疑。 她怀疑有江湖中人在帮凌婵，因为涉及江湖，她不能做主，只能等凌睿回来处理。 此外，她还怀疑凌婵学会了什么特别的功夫。 阮依玉还特意用凌婵瘦弱的身体和她爆发出的力量做对比，好让凌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凌睿根本没想到不过才二十多天，凌婵竟变了个人一样。 “婵儿！”凌睿惊喜得走到凌婵对面，“婵儿的身体好了这么多？居然可以出门了？” “为父一时竟没认出婵儿来...” 他满眼怜惜，好像真的很疼爱她这个女儿似的。 但是却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用眼神警告着凌婵。 凌婵噙着笑，徐徐开口，“是啊，父亲自有了新夫人，何时认得过女儿？” 人群发出一阵讥笑。 凌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凌婵，你！” 凌婵挑眉，脸上狡黠不屑，怎么？不装了？ 第17章 多大的本事 凌睿咬着牙，表情变得比刚才更加慈爱，“婵儿，不许跟爹爹置气，爹爹虽然人在边关，却一心挂念你的身体...” 阮依玉也假模假式的接话，“是啊，婵儿乖，婵儿听话，你爹爹刚刚长途跋涉的回来，我们就先不要闹了，先让你爹爹回府好好歇歇。” 为了表示亲近，她还去拉凌婵的袖子，却被凌婵以一个惊恐的反应躲了过去。 尴尬的抬着手，阮依玉只好干笑着，“乖了，婵儿啊，进府吧。” “回府。”凌睿也懒得再做戏，率先转身进府。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看到了凌婵身后的宫兰和宫瑜。 他的眼睛瞬间瞪大，她们？ 宫兰和宫瑜两人微微福身，“见过将军。” “你们！”凌睿此时就像半截木头一般呆在那里。 此时，凌雪瑶和凌雪卉已经跟在了凌睿身边，她们也奇怪的看向宫兰和宫瑜。 这两个人据说是凌婵自家找来的下人，怎么自己的父亲好像认识她们？ 阮依玉也觉得奇怪，宫兰和宫瑜的年纪和她差不多，而凌睿看她们的表情...太怪了。 “将军，她们？”阮依玉想到现在还在府门口，立刻改了嘴边的话，“她们是婵儿新找的下人。” 凌睿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继续往府里走去。 凌雪瑶和凌雪卉拉着凌昱跟了上去，阮依玉看了看凌婵，又看了看宫兰和宫瑜，然后跟上去。 凌婵今天站在大门口可不是为了迎接凌睿。 她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她凌婵不再是那个被凌府拘禁在府中的凌婵了！ 于是凌婵缓缓的跟了上去... 凌府大门在百姓面前缓缓关上，里面发生什么，大家都不得而知。 只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和议论过的话题却关不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京城传播开。 而其中关于凌婵作为挽月郡主，得到的赏赐却被凌雪瑶占了去的事情也被‘有心之人’夸大了。 有说宫乐乐建功无数，皇家却没有照顾好她的女儿，任由凌婵被凌家欺辱的。 有说皇室赐下的东西全都是按照凌雪瑶和凌雪卉的身量、年纪来的，根本就是故意忽略凌婵，忘恩负义的。 有说凌府欺上，谎报凌婵身量，给凌雪瑶和凌雪卉谋福利的。 当然也有凌雪瑶不但想霸占凌婵的赏赐，还想霸占凌婵的未婚夫怀王的传闻。 这就不得不又提起去年刘怀玉说过的话。 刘怀玉也没想到自己说过的话会再被提起... 此为后话了。 凌婵跟在凌睿他们身后进府后，直接就去了自己的院子。 她躺在屋里的榻上，身上盖着可以调节体温的披风，拿着眼镜，把监控画面调到凌睿的院子。 红豆贴心的奉上茶水和糕点。 宫兰和宫瑜守在外面，小声谈论着什么，时不时的嬉笑几声。 “小姐，你在看什么？”红豆将热乎的茶水递到凌婵空着的手上。 在她这个角度，看不到眼镜上的画面，只有凌婵的角度可以看到。 凌婵关闭了设备的同步声音，改成了字幕。 “这是一块上好的琉璃，小姐我把玩把玩。”凌婵就这么把红豆糊弄过去了。 凌睿和阮依玉出现在监控画面上，凌雪瑶、凌雪卉和凌昱跟在他们后面。 “将军，刚才凌婵的那两个下人....”阮依玉小声的询问凌睿，“您认识她们？” 凌睿往后瞄了眼，小声说，“也不怪你不认识，她们...是当年的...女兵之一。” 阮依玉捂着嘴巴，“什么？” “她们...”她和凌睿一样压低声音，“所以凌婵能打伤那么多人，就是她们在帮忙？” 凌睿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凌婵不会功夫？”阮依玉有些不确定。 凌睿因为宫兰宫瑜的出现，心情很烦躁，语气也焦愁起来，“功夫有那么好学吗？一夜之间就能学会？” 阮依玉摸了摸心口，“也对。” 但很快她就觉得自己这口气松的有点快，“将军，那...这些女兵找上了凌婵，她们想做什么？” 凌睿没好气的丢下一句，“我怎么知道？” 他加快了速度走进自己的屋子...下一秒，他便怒气冲冲的走回来。 “邱叔呢？院子里没收拾，屋里也没整理，怎么回事？” 阮依玉写信给凌睿的时候，凌婵还没有打伤邱叔和剩下的那些护军小厮，所以凌睿并不知道.... “将军，府里的护军、小厮都被凌婵给打伤了，大夫说起码要养上一百天才能动弹。” “我已经让人把屋里的被褥都换了...” “就是院子里还不好整理...” “府里的人打伤了不知道雇人吗？不能再买些人吗？”凌睿怒问。 阮依玉本来想着凌睿回来能给自己撑腰，没想到他倒是先对自己凶上了。 这一下，委屈立刻袭上了心头。 “我，我怎么雇人怎么买人？现在整个凌府都听凌婵的，我这一个继夫人，还能做什么主？” “荒唐。”凌睿怒目圆瞪。 凌昱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憋着，现在又看到凌睿凶阮依玉，冲过来就挡在阮依玉身前。 “爹，娘说的都是真的，凌婵那个贱人把府里的人都打伤了。” “还把怀王送给大姐的两个暗卫打伤了。” “现在府里的人都听她的，根本没人听娘的。” “她还占了大姐的院子，都把大姐赶到二姐院子里了。” 凌昱朝着凌睿大声吼，“她还说，等你回来，连你一起收拾。” 这句话直接把凌睿的怒火轰到了顶点。 “收拾我？她倒是好大的口气。” 凌昱直接搬出凌婵的话，“她说她口气大，本事更大...” 凌睿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着，“好，好，那本将军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看看她想怎么收拾我这个爹。” 刚回到自己的院子，连口气都没喘顺，凌睿又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 凌婵切换着画面，看着凌睿从他的院子冲来她这里。 凌睿踏入她院子的那一刻，凌婵才收起眼镜，慢慢的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第18章 夫凭妻贵 宫兰、宫瑜不约而同的走到凌婵身前，伸出手将她护在身后。 红豆后知后觉的走过来，便看到凌睿怒气冲冲的到了宫兰宫瑜面前。 眼前的凌睿让红豆想起了以前。 虽说阮依玉她们欺辱打骂小姐是常有的事，打得也重。 但是和凌睿比起来，却是很轻的了。 只不过凌睿嫌少在家，平日里也很少管后院的事情，从红豆跟着凌婵起，也就动手打过凌婵三回。 只不过这三回...回回都把凌婵打得血肉模糊，只剩下半条命... 红豆对这三次记忆犹新，此刻记忆袭上心头，她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凌睿面前，拽着凌睿的腿，仰着脑袋哀求。 “将军，你不能打小姐。” 看到红豆这个样子，凌婵也找到了熟悉的记忆。 凌睿打了原主三次，每次都是从宫里回来。 他动手的时候就像是在发泄，有一种说不出的癫狂。 好像还会念念有词...只不过在原主的记忆里都是对凌睿的恐惧，还有被打时的惊恐，对于凌睿当时说的话已经记得不清楚了。 “滚开。”凌睿抬脚将红豆踹倒。 宫瑜弯腰将红豆扶起来，便看到凌睿满目猩红的盯着宫兰。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甚至可以听到他咬牙的声音。 宫兰其实挺怵凌睿的，但是她从来没和其他人说过，她自己也觉得这种情绪莫名其妙。 分明...凌睿对主子那么好，温柔又体贴，事事顺着主子，可她就是没来由的怵他。 想到身后是主子的女儿，宫兰挺直了背脊，直视凌睿的眼睛。 “小姐在这里。”宫兰回答他，因为凌婵在这里，所以她们早晚是要出现的。 “那之前你们做什么去了？”凌睿怒斥。 宫兰吞了吞喉咙，“之前...难道凌将军不知道？” 主人死后，就是凌睿派她们去剿匪，然后就出现了有人暗杀她们的事。 在死了十几个姐妹后，她们才发现不对劲，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凌睿。 所以宫兰这句话，也算是迟来的质问。 但是凌睿脸上却闪过一刻的疑惑，紧接着便是恼人，“本将军怎么会知道？” 宫兰转头看了眼宫瑜，宫瑜对她摇摇头，让她别轻易相信凌睿的话。 “我问你们。”凌睿指着她们身后的凌婵，“是不是你们帮着这个死丫头打伤我府上的护军和小厮？” “还帮她霸占了她妹妹的院子？” 宫兰即便怵他，可听到他这样称呼凌婵还是忍不住的提高声音，“凌将军！” “凌婵是我主子的女儿，我的主子是将军你的原配夫人，是先皇亲封的镇北侯。” “凌婵是凌府正经的嫡出大小姐，刚出生就被先皇册封为挽月郡主。” “先皇更是允她面圣不跪，享皇家郡主的俸禄，赐为怀王正妃。” “凌将军确定要指着郡主这般说话？！” “那些护军和下人，竟敢对府中嫡出小姐不敬，竟敢对郡主不敬，打伤他们是轻的。” 宫兰深吸了一口气，“再有，虽然我十几年不曾入京，但还记得这个院子是我主子镇北侯的院子。” “何时成了凌雪瑶的院子？” “郡主住回自己母亲的院子，又何来霸占一说？” 宫兰死死的盯着凌睿，“怎么？不过在这院子里住了几年，就忘了这院子原本的主人是谁了？” “就和凌将军一般，主子死了十几年...凌将军就忘了当初建功立业，让你夫凭妻贵，从副将成为将军的是我的主子？” 夫凭妻贵四个字一下子击中了凌睿最在意的点上... 十几年了，宫乐乐死了十几年了，他依然摆脱不了这四个字。 凌睿抽出腰间佩剑直指宫兰的脖子，“宫兰，你主子死了十几年了。” “如今本将军所有的功绩都是自己挣来的。” “凌将军大可以这样安慰自己！”宫兰冷冷的回道。 凌婵从两人的对话里找到了很多信息。 首先就是她自己的身份，原来她不光是有个挽月君主的称号，还能面圣不跪，享有朝廷发放的俸禄？可她从来没拿到过啊... 其次就是凌睿的将军之位，竟是因为宫乐乐。 她猜想，应该是先皇很重视宫乐乐，也想借宫乐乐和凌睿的婚事来缓和朝廷和江湖长期的对立关系，所以将凌睿从副将提升为将军，好匹配宫乐乐镇北侯的身份。 而册封自己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孩，许是向江湖示好。 还有一点，看凌睿的反应，夫凭妻贵这四个字，大抵是便是他心里最大的刺。 “江湖中人不得进京，更不许和朝廷官员有联系，如今你们堂而皇之的进我凌府，本将军不能放任不管。”凌睿厉声说完便开始向宫兰出手。 宫兰这是第一次和凌睿动手...一来因为男女的力量差别，二来也因为凌睿此刻怒气中烧，杀心已起，三来，宫兰的功夫确实不如凌睿，不过十几招后，已经处于下风了。 凌睿也很诧异。 坊间对宫乐乐手下女兵的传闻...他也深信不疑。 却没想到宫兰抵不过他十几招。 凌婵手握激光环佩，几次想出手帮宫兰，却被宫瑜死死的护住，一个合适出手的角度都没留给她。 眼看着宫兰被凌睿划伤了手臂，凌婵一把将宫瑜推开。 环佩对着凌睿射了过去。 一道淡黄色的光朝着凌睿射去，在太阳光下没那么明显。 凌睿恰好一个侧身给躲了过去。 激光射在他身侧后面的假山上，巨大的石块瞬间裂开，碎石四溅。 凌睿诧异的转头看过去，然后错愕的回头盯着宫兰。 “你...”凌睿一时愣在那里，不敢再对宫兰出手。 宫兰和宫瑜都知道是凌婵出手了，但是凌睿不知道，他以为是宫兰。 “传言果然不假，宫乐乐手下的女兵个个身怀绝技...”他嘀咕道。 他直呼宫乐乐的名字，显然是半点夫妻情分都不记得了。 凌婵站在那里，不由的替宫乐乐觉得寒心。 “多说无益，凌睿，有我们在，你和那个继室休想再欺辱我家小姐。”宫兰见凌婵没有暴露自己的意思，干脆也就不说明了。 第19章 雷霆一怒 听到宫兰直呼自己的名讳，凌睿眼中怒气更甚。 “宫兰，你们罔顾朝廷禁令...你就不怕本将军...” 宫兰直接打断他的话，“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但是做之前先想想凌府能不能轻松脱了干系。” “想想你所谓的自己挣来的功绩，能不能扛得住当今圣上的雷霆一怒。” 凌睿脸色一变... 他去年离京是前往边境平乱，大祈国北边的老邻居大赫国从十几年前开始就不老实。 大赫国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向大祈挑衅一番。 每每这个时候，当今圣上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 然而...他几次对上大赫，却从未有胜算。 这一次还...让瑞王爷出了这样的事... 圣上向来看中瑞王这个弟弟，一直以来都很重用他，即便瑞王几次和容家对上也从不吃亏。 说到容家，刚才在宫里，皇上对他发了好大一顿火气，国舅容安在旁煽风点火，恨不得皇上立刻降了他的官位才好。 容安的其中一句话便是... ‘当年镇北侯七战大赫均告捷，将大祈边境往北推了百里，凌将军倒好，全还回去了，只是不知道凌将军什么时候把平北将军的名号也还给圣上？’ 这句话可不光是在点凌睿，也是在点圣上。 若是他再有什么错失之处惹怒了圣上，那他的将军名号还真能被圣上收回去。 凌府现在真的扛不住圣上的雷霆一怒。 凌睿看向宫兰，所以他只能让她们留在凌府？ “凌将军请回吧。”宫兰端手指向院外，“从今往后没有小姐的首肯，还请凌将军不要踏入小姐的院子。” 凌睿放下狠话，“这里还是凌府，我才是凌府的主人，我倒要看看你们想在凌府做什么！” 说完这些，他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石才转身离开。 等凌睿离开了，宫兰也吁出一口气，刚才鼓着的劲也瘫软了下来。 她缓缓的转身，看到凌婵的那一刻，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很悲哀。 当初主子和凌睿相处时是那么幸福，怀孕的时候那么高兴... 可现在，主子死了，主子的女儿却不受凌睿的待见，不但受尽漠视，还常被打骂。 她现在怀疑，当初主子的幸福是真的吗？ 还是...被凌睿的假象骗了？实际上，刚才那个忘恩负义的凌睿才是真正的凌睿。 她走到凌婵身边，颤巍巍的喊了声，“小姐。” 凌婵挑眉，“怎么了？” 宫兰突然将凌婵抱进了怀里，“小姐，这些年...苦了你了。” 她在凌睿面前都怵得很，更何况身体羸弱的小姐呢？ 小姐从小小的婴孩长到十六岁，真的不容易。 凌婵无奈的叹息，抬手在宫兰的背上轻拍，“再苦也过去了不是吗？” “嗯，过去了。”宫兰放开她，“都过去了。”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从此她便为护小姐周全而活。 红豆此时只觉得昏头昏脑的，凌睿走了，她的腿才有劲。 “小姐。”红豆朝着凌婵扑过去，抓住凌婵的双手才安心。 “兰娘，你真厉害...”还不忘感叹，“我什么时候能有你这么厉害啊。” 宫兰的情绪因为这句话瞬间转变，忍不住哈哈大笑，“小红豆，你要像刚才那么厉害，只怕是好几个十年八年才行。” 红豆扁下嘴，“啊...要那么久啊...” 她看向凌婵，“小姐，那我不要那么厉害了，我就好好学轻功，将来遇到危险就带着你跑。” 凌婵无奈的点头，“好，那我最后的生机就交给你了。” 红豆连连点头，“嗯，交给我。” 凌婵看了眼宫兰和宫瑜，然后遣开红豆，“红豆，你去罗威那里走一趟，让他找些人来把我这院子里的小厨房翻新一下。” “再找两个靠谱的厨娘来...” “好。”红豆也不问缘由，欣然的答应，没心没肺的准备出去。 “等等。”凌婵却又叫住她，回屋里拿出自己的披风给她，“出去冷，穿上。” “小姐...”红豆觉得不合适，但是凌婵却坚决要求她穿上。 她是担心，刚和凌睿这般对着干，万一他把心思动到她身边的人身上...那红豆就是最危险的了。 她的披风可以调节体温，还能抵挡所有伤害。 “记住。”凌婵替红豆系好披风，认真的叮嘱她，“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就藏在披风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蹲住。” “蹲住？”红豆不解的拧眉，“小姐，为什么呀？” 她拢了拢披风，“我要是那样蹲住，不就像只孵蛋的老母鸡了？” 凌婵微恼的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你只管记住我的叮嘱就行了。” 红豆摸着额头，“好，我听小姐的。” 所有从空间出来的东西都能追踪到位置，所以红豆若是出事，她也可以根据披风的位置找到红豆。 这样一来，凌婵也能安心。 红豆走了，凌婵回到屋里，宫兰和宫瑜跟了进去。 “小姐，你想问什么？”宫兰说。 凌婵回忆刚才凌睿的所有表情和反应，问道，“宫兰，宫瑜，你们应该跟了我娘许久吧？” “那你们应该也对凌睿的为人有所了解，也知道她们相处的事情。” “你们给我说说，凌睿对我娘到底怎么样？” 宫兰下意识的说，“小姐是怀疑凌睿杀了主子？” 凌婵反问道，“凌睿是最值得怀疑的，不是吗？” 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 就看凌睿对自己的的态度，她就无法相信凌睿对宫乐乐是真心的。 宫兰想了想，微微点头，“不错，他是最值得怀疑的。” 她开始回忆，“当年...主子救下我的时候，她已经跟在凌睿身边了。” “那时的凌睿还是个副将，隶属于刘将军麾下。” “他对主子...也算殷勤，以主子的性子，若不是得了回应，怕也不会那么死心塌地的跟着凌睿。” 宫瑜拉了拉宫兰的袖子，“兰姐，你还记得那次吗？” “主子好像是跟凌睿吵了架，拉着我们好好的练了一下，把我们给累惨了...” 第20章 要不回来 宫兰也想起了那次，是主子为数不多的跟凌睿吵了一架。 好像是因为... “凌睿当时收到一封信....” 宫兰不确定的看向宫瑜，“女子寄来的？” 宫瑜摇摇头，“可惜不知道是谁...” “我们不知道，或许...刘将军知道。”宫兰灵光一现，“那次若不是刘将军说项，主子也不会那么快原谅凌睿。” “哪位刘将军？”凌婵长期不出门，对京中官员并不熟悉。 “如今的扬武大将军刘弘。” “他唯一的儿子刘简是侍御史，还有一个孙女刘怀玉。” 刘怀玉？凌婵记得这个名字，百姓们说她曾和凌雪瑶在醉红颜吵过架。 凌婵挂念着红豆，掏出衣襟上的眼镜查看了下她的动静。 红豆此时正和罗威往凌府大门走去，这是准备出去雇工人、找厨娘了。 “宫兰，你去安排一下，找两个厨艺不错的姐妹送进来。” 罗威落后红豆半步，“红豆姑娘，大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翻新小厨房啊？是不是厨房里的厨娘照顾不周？” 红豆摇摇头，“那倒不是。” “就是...方便一些。” 罗威这才放心，“那就好。” 在红豆找到他之前，他已经知道凌睿怒气冲冲从凌婵那里离开却对凌婵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更加确定自己这次站队是站对了。 这会儿他对红豆也更加客气，“红豆姑娘，小心台阶。”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跟出去一个丫鬟，是阮依玉身边的，好像叫芝兰。 凌婵将画面放大，看到芝兰手上还拿了一封信。 这是要给谁通风报信吗？ 凌婵将芝兰设定为追踪的对象... 随着芝兰的走动路线，监视画面过一段时间便自动切换到了新的画面。 直到监控画面再也追踪不到她...她出城了。 出城送信？凌婵一下子就想到了城外的驻军，凌睿带回来的人就驻扎在那里。 “将军，你别气了，小心气坏了身体。”阮依玉在凌睿身边安抚着，贴心的给他倒了茶水。 凌睿接过茶水，也顾不上还有点烫嘴直接一饮而尽。 “将军，凌婵...她是不是学了功夫？” 凌睿直接否认，“没有，是她身边那两个人。” “她们以前是宫乐乐身边的女兵。” 阮依玉倒吸一口气，“真的是她们？” “她们...”她之前就有不好的预感，宫乐乐死后，她的那群女兵也下落不明... “那，那以后凌府就，就得听凌婵的了？” 凌睿斥道，“她想得美。” “可是...有那两个女兵在，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啊。” 凌睿冷哼一声，“我自有办法。” 阮依玉瞄了眼凌睿，小心翼翼的问，“将军，她们这时候来帮凌婵的目的是什么？” “能有什么目的？左不过是来替凌婵撑腰罢了，到底是她们主子的女儿。”凌睿揉了揉眉间，日夜赶路回京，被圣上责骂了一番，又跟宫兰她们动了武...现在只觉得很累。 阮依玉的眼神闪烁，“那...” “将军，她们有没有可能是...来报仇的？” “报什么仇？”凌睿站起身来，轻捶自己的腰。 “就是...就是宫乐乐的死，当年坊间不是传说...她的死有蹊跷吗？”阮依玉跟过去，凌睿往榻上一趴，她便坐过去给他揉腰。 “万一她们信以为真，要替宫乐乐报仇...” “荒谬！”凌睿抬起上半身，打断阮依玉的话，“哪里有什么蹊跷？” “连太医都说她是因为生产亏空了身体。” “如果要替宫乐乐报仇，早十几年就报了。” 阮依玉喃道，“也是...” “对了，将军，凌婵那丫头之前要看府里的账本...” “她专门来问我...她娘的嫁妆在哪里...” 凌睿没有回答，阮依玉也没有追问，反正她只是为了提醒凌睿，并不是要知道答案。 趁凌睿还没有睡着，阮依玉提醒他，“将军，你好好休息一会儿，中午和孩子们一起吃饭。” 这是凌睿常年保持的习惯，离开前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回来也是如此。 但是这一家人里没有凌婵... “嗯。”凌睿应承，就在阮依玉放开手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又补了句，“也让凌婵一起吧。” 阮依玉的动作停顿了下，“听将军的。” 她离开凌睿的屋子，就看到凌雪瑶、凌雪卉、凌昱在外面等着。 “娘...”三人拥过来。 “娘，连爹爹都没能制住那小贱人？”凌雪瑶挽住阮依玉的手臂，“那，那我的院子是不是要不回来了？” “娘，我不能一直住在卉儿的院子里啊。” “娘，爹不是带回来一队人马吗？就不能让他们把凌婵赶院子？” 她说前两句，阮依玉还觉得对不住她。 可最后这一句，阮依玉可不赞同，“瑶儿，你胡说什么呢？” “那些是驻守边境的将士，怎么能让他们来解决后院的事呢？” 凌雪瑶当然知道，可是...“娘，你答应过我，等爹回来要让凌婵把院子还给我的。” 阮依玉：“瑶儿， 再等等，乖...你爹才刚回来。”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凌雪瑶不耐的跺着脚，“娘，怀王都已经许久没来找我了。” 自从上次在玉露寺...怀王就没找过她了。 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怀王就没有超过五天不找她的。 她让曲莲给怀王府送过信，也没有任何回音。 想到这里，凌雪瑶心里就更加慌乱。 她可是什么都给了怀王，若是怀王变了心，那她就完了。 “娘..”她紧紧的拉住阮依玉，“你答应我的。” 凌雪卉适时的把凌雪瑶的手拉住，“姐姐，你别急，爹爹都回来了，要回院子是早晚的事。” 阮依玉连连点头，“对，瑶儿啊，卉儿说的对，你别急...” 凌雪瑶怎么能不急呢？ 怀王不来找她肯定是因为...她住在卉儿院子里，做那事不方便... “真不懂你们急什么...”凌昱厌烦的看了凌雪瑶和凌雪卉一眼。 “那个贱人都十六岁了，这么大的年纪早该嫁出去了。” “只要她嫁出去，她那个院子不就空了吗？” 第21章 太没规矩 阮依玉和凌雪瑶、凌雪卉怎么会不知道凌昱说的这些。 可是...凌婵的未婚夫是怀王啊。 凌婵如果这个时候嫁人，就只能是嫁给怀王。 这可不是她们想看到的。 “行了，你就别在这里瞎出主意了。”阮依玉在凌昱脑袋上敲了一下，“我看你现在挺精神的，怎么一说去读书就头疼？” “你爹回来了，我管不住你，看你爹怎么管你。” 凌昱缩了缩脖子，“娘，那，那我明天就去读书，你，你别告诉爹爹。” 他现在是在国子学读书，同窗都是和凌睿官职差不多的大臣子弟。 别看凌昱在府里是众星捧月的小少爷，但是在国子学里却不受待见。 因为凌睿常年不在京城，这些年又没打过胜仗，在皇上面前并不受宠。 那些大臣子弟，哪个不是人精？一个个的都会看人下菜碟。 所以凌昱并不喜欢去国子学，常以身体不适为理由不去读书。 阮依玉倒是一心希望凌昱能好好读书，将来走自己的仕途。 可每次儿子哭哭啼啼的哀求，她就忍不住的心软。 “娘，我...”凌昱揉着脑袋，故技重施，“我头疼...” “上次我不小心掉在水里，那么凉的水...娘...” 阮依玉睇了他一眼。 “是凌婵那死丫头推我的。”凌昱赶紧改口。 “好了，你们爹爹要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别在这打扰了。”阮依玉带着孩子们往外走。 “曲莲，你去厨房交代一声，让她们多准备几个将军喜爱的菜，今天我们照例一家人一起用膳。” “再去通知下..凌婵，让她也一起用膳。” “娘，为什么让她一起？”凌雪瑶第一个反对，“以前一直都是我们一家人吃的。” “是你爹的意思。” 曲莲来通知凌婵的时候，凌婵也挺意外。 刚从她这里吃瘪，还邀请她去一起吃饭，他们不膈应？ 她当然乐于去了，反正膈应的不是她。 “好啊，你去告诉继夫人，我一定会去，可别忘了多做几道本小姐喜欢吃的菜。” “要是菜品不合本小姐的口味，本小姐可是会发脾气的。” 曲莲尴尬的笑笑，“是，奴婢一定转告夫人。” 听了曲莲的转述，阮依玉气得把茶杯都砸了。 但是又只能交代厨房多加几道凌婵喜欢吃的菜。 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凌婵在出发之前查看了一下城里的监控。 她看到红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身后还跟着罗威和两个女子、几个小厮。 “小姐，要我们陪着吗？”宫兰和宫瑜不放心她一个人去。 凌婵摆摆手，“不用，我能应付。” 最近这些日子，她没事就会进装备库去完善自己的装备。 她此刻身上穿戴的东西....不但可以保证她安全无虞，还能让她杀人于无形... 所以她怕什么？ “红豆快回来了，你们等她回来就去厨房取午饭。” 凌婵交代完，便慢悠悠的往阮依玉的院子走去。 她到的时候，凌睿和阮依玉还有她们的三个儿女都已经落座了。 凌睿坐在主座上，旁边是阮依玉，另一边是凌昱。 阮依玉旁边是凌雪瑶，凌昱旁边是凌雪卉。 还有一个位置，正好和凌睿面对面，凌婵直接坐了上去。 “太没规矩了。”凌雪瑶小声嘀咕。 凌婵直接侧头看她，“你跟我讲规矩？” 凌雪瑶看向凌睿，“父亲和母亲在这里，你连礼都不行就直接坐下，还不是没规矩？” 凌睿闻言也不满的看向凌婵。 凌婵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拢了拢袖子，不屑的冷哼，“行礼啊...你这么说的话，那有些礼是要行的。” “本小姐...好像还有个郡主的封号...” “怎么？三品将军..和他的女眷...不用向郡主行礼吗？” “太没规矩了吧？”凌婵意有所指的看向凌雪瑶。 凌雪瑶脸上一僵... 其他人也都愣了。 先皇亲自册封凌婵为挽月郡主，并且定下品级为从一品，和皇室郡主品级一般无二，凌睿的平北将军官级是三品。 按这个道理，他确实需要向凌婵行礼。 实际上，即便是朝中一品大臣，遇到从一品的郡主也会客气的行礼。 因为郡主身后，是皇室宗族。 比如端王萧炎的女儿安平郡主萧灵秋、诚王萧平的女儿安和郡主萧婉。 “来吧。”凌婵端手示意她们赶紧行礼，“赶紧行完礼好吃饭，本郡主饿了。” 刚刚还是本小姐，现在立刻改口为本郡主... 凌婵也佩服自己角色转换得这么快。 “凌婵！”凌睿因愤怒变了脸色，“这里是凌府！” 凌婵故作不懂，“哦？在凌府...郡主就不是郡主了？” “那要是皇上来了，也得给你这个凌府主人行礼呗？” “这事...皇上知道吗？” 凌睿愕然，他，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凌婵一手指着凌雪瑶，“凌睿，这件事可不是我故意为难你。” “还不是你这乖女儿挑事，要怪，你就怪她好了。” 凌雪瑶错愕的看着凌婵，没想到她居然敢这么跟凌睿说话，这...这也太大逆不道了。 凌婵说完后轻拍桌子，“快点！本郡主的耐心可不多。” 凌睿见她如此嚣张，当即怒气填胸，拿起桌子上的碗就朝凌婵扔了过去。 他是男子，又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力气可见一斑。 那空碗冲着凌婵的脸砸过来，眼看着她就无法避开了。 可就在这流光瞬息之间，凌婵动手了。 她曲起两指，实则将激光环佩藏在拇指下，往迎面来的空碗轻轻弹指，趁机射出激光，空碗应声碎成十几个碎片，哐哐的掉在凌婵面前的空桌上。 凌雪瑶和凌雪卉吓得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凌睿也不可置信的看着凌婵，“你，你会功夫？” 之前阮依玉问他，他还信誓旦旦的说凌婵不会功夫，没想到，她不但会，看起来功夫还不浅！ “她们教你功夫了？！” 第22章 把牙打掉 凌婵优游不迫的回看凌睿，“凌将军是忘记我母亲是什么人了？” 宫乐乐是江湖中人，还能自创轻功，可见她不是一般的聪慧。 凌睿想起了宫乐乐，她容貌出众，明眸皓齿，身材纤细，每次在屋外练武都如踏风而来的绰约仙子。 她的个性也是张扬活泼，最喜欢的是一身红衣。 时至今日，凌睿几乎想不起宫乐乐的长相了，只记得她的笑容...灿烂如阳光，眼角弯弯的，还有浅浅的酒窝，笑声轻快，灵动可爱... 她浑身充斥着娇俏迷人的魅力，很容易让人为之倾倒。 另外，她还有一个喜好，就是自创武功或者是将一些功夫改一改...变得更加完善。 她对武艺那么有天赋，她的女儿... “凌婵，你不能只知道你娘，不知道你爹啊。”阮依玉站起来，假意好言相劝。 “你娘就是再有本事，一个人也生不出你来。” “你如今对着你爹呼来喝去的，成何体统，这传出去，外面的人怎么看？” “这可不光是坏了你自己的名声，你娘也会受连累的。” “你也不想她在九泉之下还不得安宁吧？” 她觉得自己看明白了，凌婵在乎宫乐乐，一定不想宫乐乐受自己牵连，死了这么多年还要被人指点。 谁知道凌婵对此却很淡然，“凌府众人多年苛刻郡主，打骂欺辱郡主，这传出去，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看...” 她现在主打就是一个油盐不进，你奈我何。 “皇宫外设有登闻鼓，听说可以击鼓直诉冤屈，要不本郡主去那里走一趟，将我这些年受的苦一一上报...” “就算现在的皇上不待见我，也是要给我撑腰的。” “毕竟我娘为大祈为朝廷做了那么多事，若皇上不替我撑腰，如何能让其他有功之臣安心呢？又如何让臣子百姓对他衷心呢？” “是吧？”说完，凌婵看向阮依玉，恰好捕捉到阮依玉眼中的惊慌。 她以为阮依玉是怕她真的去敲登闻鼓，并没有多想。 “将军...”阮依玉为难的看向凌睿。 凌睿又想起容安的话...‘凌将军何时把平北将军的名号还给皇上..’ “凌睿，见过挽月郡主。”再不服，再不甘心，凌睿也只能抱拳朝凌睿行礼。 他都这样了，阮依玉她们也只能一一的心不甘情不愿的给凌婵行礼。 到最后，只有凌昱梗在那里，拧着脖子就是不愿意行礼。 凌婵静静的等着他... 阮依玉忙绕到凌昱身边，“昱儿，快，给郡主行礼...” “她是什么郡主啊？凭什么让我给她行礼？我不行！”凌昱比凌婵还要油盐不进，实际上，他连凌婵说的那些话都没听太懂。 他只知道绝对不能向这个一直被他欺负的贱人行礼。 “你！”阮依玉拉住凌昱，尴尬的笑笑，“郡主，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吃饭吧，菜都凉了。” 凌婵撑着下巴，看着鼓着腮帮子的凌昱，“不愿意行礼也行，那你就别吃饭了。” 她转向旁边的厨娘，“把凌昱的碗筷撤下去。” “你敢。”凌昱一听没饭吃，一下就急眼了，“你个贱人凭什么不让我吃饭？” “这里是我家，不能吃饭的是你。” 凌昱说着就挣脱了阮依玉，冲到凌婵旁边将她的碗筷扫到了地上。 刺耳的破碎声响起，伴随着的是一个响彻云霄的巴掌声。 紧接着便是凌昱彻心彻骨的嚎哭声。 只见他的肩膀上下抽搐，鼻子吸了几次后，往地上吐了一口猩红。 猩红中还有一个白色的东西，赫然是半截牙齿。 “昱儿。”阮依玉扑到凌昱身前，手忙脚乱的查看他的脸颊和牙齿... “凌婵 ，你个贱人。”她看到凌昱的牙齿断了半截后，抬手就想打凌婵。 凌婵直接将脸送到她面前，挑眉看着她。 阮依玉的手在她脸颊旁顿住，深吸了几口气，最终还是不敢打下去。 若是以前...阮依玉看着凌婵得意的脸，想着若是以前，何止是一巴掌，她一定会把这贱人打得跪在凌昱面前求他饶恕，但是... 但是现在不是以前了，这个贱人会功夫，能说能打，连将军都拿她没办法。 这巴掌打下去...后果是什么真是无法预料了。 “昱儿，向郡主道歉。”阮依玉转而去钳制住凌昱，强制他给凌婵弯腰。 “娘，她打唔...牙兜掉了...”凌昱口齿不清的说着。 阮依玉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别废话，快给郡主道歉。” 凌昱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别说打了，重话都舍得说的娘亲居然... “娘！”他还想再说什么。 但是阮依玉不给他机会，直接按着他的背，让他给凌婵弯腰。 “郡主，昱儿他知道错了，请郡主原谅他。” 凌婵满意的勾唇，“好吧，吃饭。” 旁边伺候的下人迅速的把凌婵面前收拾干净，然后把新的碗筷放上。 至于凌昱面前的碗筷，没撤。 下人一直在偷瞄凌婵的表情，只要她稍有不耐，她们立刻就把凌昱的碗筷撤下去。 好在凌婵并没有露出不耐的表情。 凌婵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凌府的厨娘手艺还是不错的，做的菜色香味俱全。 只是折腾了这么久，菜都凉了。 于是凌婵只简单的吃了几口饭，喝了碗热汤就无视凌睿一家人走了。 她这一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凌雪瑶放下筷子，柔柔的开口，“爹爹，凌婵她仗着自己的身份，如此对爹爹娘亲...实在是目无尊长。” 她说完便看向阮依玉，希望阮依玉能附和自己。 阮依玉刚要放下筷子说几句，却听到凌睿声音僵硬的来了一句。 “吃饭！” 阮依玉刚碰到桌子的手重新提起来，“是，吃饭，菜都凉了。” 凌雪瑶愤愤的扁扁嘴，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一口米饭在嘴巴里不停的咀嚼，咬牙切齿...好像嚼的是凌婵的骨血一般。 第23章 没有下一次 凌婵没吃饱，想着还是回去和红豆她们一起再吃点吧，脚下步子加快... 可是回到院子，却见宫兰宫瑜还没吃饭，一脸的焦急。 “红豆还没回来？”凌婵只觉得不好，她去吃饭前看了监视画面，红豆已经离府不远了。 想也没想的拿出衣襟的眼镜，凌婵在镜框的某处连续按着，镜片上的画面也跟着转换。 原来红豆在府外最后一个街道拐弯了，跟罗威说是去给小姐买糕点，让罗威先带着工人和厨娘回来。 接着红豆就和罗威分开了，自己一个人去了附近的糕点铺。 凌婵听红豆提过这个糕点铺，说是凌雪瑶、凌雪卉和凌昱最喜欢吃这家的糕点，一定是很好吃的，她总念叨说小姐也应该尝尝... 红豆的监控画面从她进入糕点铺就没了。 但是凌婵并没有停止查看画面，在红豆进入糕点铺后，陆陆续续的有很多人进进出出... 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在红豆之后进去的两个人，没有出来。 看这两个人的动作，不是普通的百姓，像是会功夫的。 “走，出去找红豆。”凌婵收好眼镜，领着宫兰和宫瑜离开了凌府。 这边她们一走，门房就去汇报了凌睿。 凌睿这会儿也已经吃过饭了，正一个人在书房里。 门房离开后，凌睿便静静的坐在书房里。 他也在等人，但是...这么久还没来，他也很是不安。 凌婵出府了，按理说应该是成了，可是为什么还没人来回报呢？ 带着宫兰宫瑜一路直接朝着那个糕点铺而去。 糕点铺的名字叫如意斋，不是普通的小点心铺，是一个可以供客人在这里品茶吃点心的类似于茶楼的地方。 凌婵径直的走进去，因为来得急，她没进装备库查披风的定位。 好在就这样一个铺子，找起来也方便。 “宫兰，你守在上面。”凌婵指了指上面，意思是让她守在屋顶，防止有人逃出去。 “宫瑜，我们分头找。” 宫兰一个转身出了如意斋的门，掠身上了屋顶，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守着。 而宫瑜和凌婵分头在点心铺里找人。 先是在前面找，然后去后院... “你们什么人？这后面是我们铺子的后院。”如意斋的伙计拦了过来。 “我们找人。”宫瑜说。 伙计挡在门口，“找什么人啊？我们后院都是铺子里的人，没有其他人。” “你们别在这里胡闹，在胡闹我们就报官了。” 凌婵掏了一小块银子给挡着门的伙计，“我们就进去找个人，没有就出来，不会破坏里面的东西。” 她推开伙计闯了进去，后院是如意斋制作糕点的地方，里面热气腾腾的，视线不清楚。 “红豆。”凌婵焦急的唤道。 “小姐。”热气氤氲间，红豆还真的回应她了。 宫瑜根据红豆的声音分辨出她的位置，就在她过去的时候，两道人影从她眼前掠过，如凌婵所料的往屋顶飞去。 凌婵交代宫瑜，“红豆就交给你了。” 她抬起一只脚往另一只脚上一碰，然后一脚踩在旁边的墙上。 她的脚就像是黏在了墙上，如履平地一般的走上了屋顶。 到了屋顶，热气散开了，凌婵也看到了那两个人，确实就是她在监控视频里看到的那两个。 宫兰的武功不济，但是对付这两个人还绰绰有余，凌婵加入其中，在招式间用电击戒指放倒了两人。 两人重重的摔在了如意斋后院。 刚才说后院没有旁人的伙计们也慌了... 宫瑜找到红豆的时候，她正按照凌婵说的，用披风裹着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里。 凌婵在角落里找了两根捆柴火的草绳，将地上的两个男人捆起来。 “带走。” 在如意斋的伙计报官之前，凌婵领着几人离开。 她也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就这么大剌剌的把两个人捆回凌府。 “你们先带红豆回去，喝点茶水压压惊，一会儿去取午膳，我...去去就来。” 凌睿看着眼前的书册，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碍眼，随意的给换了个地方。 可这一换，还是觉得碍眼，又换回来... 如此几次三番，他心烦意乱的把册子扔到旁边去。 随着册子落在书案上的声音响起，外面同时响起了两声重重的落地声。 凌睿冲出去，就看到两个被捆着、嘴里塞了布条的男人正嗯嗯啊啊的看着他。 他将两人嘴巴里的布条扯掉，“怎么回事？” “将军，事情没办成....”两人急切的告诉他。 “凌睿！”凌婵从一侧走出来。 “你。”凌睿直起腰。 “这是第一次。”凌婵站在两个男人前面。 停顿了片刻，“我原谅你。” 她的手摸到腰间的环佩，朝着被绑住的两人挥过去。 一道激光闪过，两人瞬间身首异处，被激光射中的地方已经变成黑炭。 “但是，没有下一次了。”凌婵盯着凌睿，“若是你再对我身边的任何人动手...” “下一个就是你！” 凌睿的脸色从惊讶到恐惧，最后抬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凌婵。 这样的表情，让凌婵十分满意。 她当着凌睿的面直接从他的院墙上‘走’了出去。 凌睿惊愕的目送她‘走’出，她，她的功夫...是什么功夫？为什么没有血迹？ 她...她竟如此残暴？！ 凌睿吞了吞喉咙，喉咙干涩得疼痛，这时，他才发现的手居然在颤抖... 回到院子，红豆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午饭也送来了。 凌婵刚坐下，红豆就从自己面前端了个小碟子放到凌婵面前。 “小姐，这是买的糕点，可惜其他的都掉了，我只保住了一个。” “你快尝尝。” “这是如意斋卖得最好的糕点。” 凌婵捏起那个糕点，分成两半，一半塞进红豆嘴里，一半放进自己口中。 “嗯，确实好吃。”入口即化，香甜软糯。 “下午再去多买点，让大家都尝尝。” 红豆愣了下，“还...还买啊...” 宫兰赶紧将她拉回自己身边，“别怕，我去买。” 四个人高高兴兴的吃完了午饭，宫兰又去如意斋买了一盒糕点回来，四个人喝着茶水尝着糕点，其乐融融。 此时，早晨在凌府面前发生的事情，百姓们的对话，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京城，也飞到了戒备森严的皇宫。 “不是说那丫头身体羸弱，根本不可能出府吗？”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第24章 步行去皇宫 质问的人是一个雍容华贵的老者，虽已两鬓如霜，但皮肤仍然紧绷，因为恼怒而脸颊微红，再加上她横眉怒视的眼睛... 颇有些不怒而威的气势！她正是当今太后，容如香。 被她质问的是她身边的冼嬷嬷，此时的冼嬷嬷也是一脸的懵。 “这十几年里，确实是不曾出过凌府啊。” “今天也不知道了，竟然在凌府门口等凌睿回府。” “听周遭的百姓说，那凌婵看起来虽然身形消瘦，面色蜡黄，是弱不胜衣的模样。” “可是呢，她说话声音爽亮，气息平稳，却不想病病殃殃的。” 容如香闻言，抬手便拍在身边的案桌上，“这个凌府夫人是怎么办事的？” 冼嬷嬷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后，那，是不是请凌夫人进宫来问问？” “这个时候让她进宫...不妥。”容如香沉吟，片刻后有了主意，“柔妃娘娘不是最喜梅花吗？如今梅花正含苞待放，最是清香怡人。” “她的赏梅宴也不用等了，尽早的办了吧。” “再等下去，天寒地冻的，贵女们的身子受不住。” “老奴这就去柔妃那里走一趟。”冼嬷嬷领会了。 “跟她说一声，挽月郡主身份尊贵，不可怠慢了。” 冼嬷嬷往柔妃宫里走了一趟以后，柔妃宫里便陆陆续续的送出帖子。 送到凌府的是两封，分派两批人前去送帖子。 凌婵收到帖子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而帖子中的赏梅宴就在五天后。 从接到帖子开始，红豆便忧心忡忡。 “小姐，这赏梅宴办得这么急，现在做衣服也来不及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不过好在还有首饰。”之前凌雪瑶的那些御制首饰都在。 “穿哪件衣服好呢？” 衣柜里就之前布庄做的几套衣服，已经被她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了。 “轮到那天该穿什么就穿什么，不用纠结。”凌婵一点儿也不在意。 红豆气急败坏的坐到凌婵面前，“小姐，这可是你第一次去参加这么大的宴会，千万不能寒酸，不能让旁人小瞧了。” 凌婵无奈的提醒她，“红豆，你忘了小姐我是被凌府欺辱多年的小可怜了吗？” 小可怜穿得那么隆重，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顺便还给凌府洗冤了？ 凌婵不纠结穿什么，她想着总算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宫，那她得趁这个机会把监控设备带进去。 于是在这五天里，她改造了一些监控设备，又改造了防身的装备。 监控设备还是石头、树枝、砖头等... 考虑到皇宫里的宫人众多，负责打扫的人应该也多，万一这些石头、树枝、砖头被扔了事小，耽误她掌握情报事就大了。 所以她决定到皇宫里实地取材再改造一些。 至于防身的装备，除了现在身上已经装备的。 她又增加了一些。 比如给素圈戒指增加了验证毒物和吸出毒物的功能。 之前改造的金钗小枪太过惹眼，换成一个简朴的桃木发钗小枪，里面也是三颗子弹。 最后又戴了一个具有透视功能的隐形眼镜。 透视眼镜可以看穿任何材质，甚至人体内部结构都能看清楚。 这是最新研制出来的，前世也只有她有这最新的透视隐形眼镜。 它的功能很强大，而且可以根据自己的心意设置可以看透的材料。 比如一个人身上藏了匕首，凌婵可以选择看透布料，直接看光这个人，或者是不看透布料直接看到布料下的匕首。 有了这些东西...凌婵便十分安心的带着宫兰出府，准备进宫了。 本来她第一次进宫是不想带着宫兰的，怕旁人认出来。 可想到自己要去布置监控设备，还是宫兰能更好的掩护她。 阮依玉带着了凌雪瑶和凌雪卉出来，却见门房呆愣在外。 “怎么了？”她问。 “夫人。”门房尴尬的往府外一看，“大小姐...走着去皇宫了。” 赏梅宴的时间是在午时，参加的女眷们在柔妃宫中用膳，然后一起移步去宫中的梅林，在那里吟诗作对、弹唱起舞，直至黄昏便各自散去。 凌婵起得早，慢悠悠的走过去也不会太晚。 “她愿意走着就走着吧。”凌雪瑶没好气的说道。 阮依玉却变了脸色，赶紧拉着凌雪瑶和凌雪卉上马车，吩咐车夫，“快，追上大小姐。” “娘，追她干什么啊？就让她走过去呗。” “瑶儿，你...”阮依玉在凌雪瑶脑袋上叩了一下，“你最近怎么这么没脑子？” “她是什么身份？” 阮依玉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眼，确定周遭没什么人又继续对凌雪瑶说，“她现在是郡主。” “她走着去皇宫，我们这些白衣家眷却坐着郡主的马车去皇宫。” 没错，她们现在坐的马车，正是朝廷给郡主配置的马车，车顶是红色的， 凌雪瑶这时才意识到问题。 以前她们坐郡主的马车去宫里，随便说什么都行，反正凌婵不出面。 现在的凌婵根本不知道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 眼看着到了皇宫，她们却没看到凌婵。 “她去哪了？”阮依玉下了马车，凌雪瑶和凌雪卉也跟下来。 皇宫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马车了，女眷下了马车，马车会统一的牵到一处去，等女眷们出宫再接回去。 阮依玉母女三人在车群、人群里好一番的寻找，都没找到凌婵的身影。 “娘，她会不会已经进去了？”凌雪瑶看向皇宫入口。 那里有几个宫女正在检验女眷是否携带了危险的东西，只有通过检验的人才能进去。 “她走这么快吗？”阮依玉拧眉，为了追凌婵，马车加速走了两盏茶的时间，凌婵还能比她们坐马车的更快？ “娘，你忘了，她会功夫。”凌雪瑶提醒阮依玉。 阮依玉想想也是，会功夫的人腿脚快，轻功就更快了。 “我们还是进去找她吧。”凌雪瑶凑在阮依玉耳边嘀咕，“娘，万一她先我们一步进去，说了不该说的话...” 阮依玉心头一颤，不错，万一凌婵先进去... “走，我们先进去吧。” 第25章 就这个态度? 凌婵去哪了？ 她领着宫兰走了一段路后，闻到了一股子香味，于是拐了弯去吃东西了。 “以前主子每次进宫都会提前多吃点，她说宫里的宴席总是吃不饱。”宫兰想起了宫乐乐的趣事。 “现在的柔妃娘娘是曾经的文王侧妃，最是喜梅，以前在文王府的时候就常办赏梅宴。” “主子也曾去过两次，后来就不肯去了。” “为什么？”凌婵好奇。 宫兰抬头看向天空，“因为啊...主子不会拽文弄字那一套，也听不懂。” “她最喜欢骑马射箭，舞刀弄枪...说那样才最自在。” 凌婵想象着宫乐乐坐在赏梅宴上的脸，不禁失笑。 “我也不喜欢。”她说。 两人走到皇宫门口，门口已经只有寥寥几人在接受宫女的检验了。 她们排在最后，轮到她们的时候，宫女一愣... “两位是？” 凌婵把柔妃送来的帖子递过去。 柔妃的帖子上写着邀请‘挽月郡主’参加赏梅宴... 两个宫女上下打量着凌婵，只见凌婵穿着朴素，就一件款式简单的素白色薄衫，外面一件简单的披风。 发饰就更简单了，一根桃木发钗固定发髻。 怎么看...也和郡主两字不搭啊。 “您就是挽月郡主啊。”幸亏柔妃早就派人来提点过，两人客客气气的将帖子还给凌婵，“柔妃娘娘派了两个宫女姐姐来接郡主。” 说完，两个宫女朝旁边招招手，那里走出来两个宫女，装扮比检验的这两个要华丽很多。 “两位姐姐，这位就是挽月郡主。” 华丽的两个宫女又是一番打量，而后露出鄙夷的眼神。 “跟我们走吧。”态度也很是敷衍。 宫兰下意识的踏出一脚，却被凌婵拦了下来。 华丽宫女回头，见凌婵还不动，眉头皱起，表情不满，“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走啊，柔妃娘娘正等着呢，别耽误了午膳。” 凌婵直接问，“你们叫谁快点？” 华丽宫女回，“叫你啊，你不是挽月郡主吗？” 凌婵歪头反问，“我是挽月郡主吗？” “你不是挽月郡主？”华丽宫女互相看了一眼，疑惑的走回凌婵面前。 “我是挽月郡主，你们又是谁？你们又在跟谁说话？”凌婵拿出帖子，“本郡主若记得没错，是你们柔妃娘娘给我发的帖子吧？” “你们对本郡主就这个态度？” 凌婵将帖子丢到两个宫女身上，“既然如此，本郡主就不赴柔妃娘娘这个约了。” 说完，凌婵转头就走。 两个华丽宫女傻眼了，这...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柔妃娘娘让她们来接人的时候，虽然满脸的鄙夷不屑，却一直叮嘱她们，一定不能得罪凌婵。 她们也没想得罪凌婵，只是，只是想给她个下马威罢了。 现在...她要是这么走了，她们怎么跟娘娘交代？娘娘怎么跟太后交代呢？ “等等。”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大些的宫女忙叫凌婵。 可是凌婵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情急之下，宫女只好改口，“挽月郡主，请您留步。” 凌婵这才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两个宫女三步并两步的绕到凌婵面前，福身行礼，“奴婢见过挽月郡主。” “郡主，刚才是我们怠慢了，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凌婵满意的转身，“那就带路吧。” 她还要进宫去布置监控设备呢，哪会说走就走？ 这么做不过是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次进宫是有人要见她！ 皇宫很大，弯弯绕绕的走了许久，总算是到了。 宫殿里已经载笑载言了，气氛十分不错。 “郡主，里面请。” 宫女走到门口的宫人身边，和他耳语了一番。 紧接着，宫人便高声唱道，“挽月郡主到。” 宫人的话音一落，宫殿里的说笑声顷刻间就停了。 凌婵带着宫兰跟着宫女走进去，全程从容不迫的目视前方，至于两侧掠过的女眷，她是一眼都不看。 阮依玉和凌雪瑶、凌雪卉也看着凌婵从自己面前走过去... 她们进了宫就发现凌婵还没来，柔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还特意过来问话，疑惑怎么凌婵没有跟着一起来。 阮依玉只好扯了个谎，说凌婵出门的时候弄脏了衣服，回去换衣服了。 而她们怕柔妃娘娘久等，就先来了。 “挽月郡主，请。”宫女引着凌婵到了一个位置。 凌婵坐下，宫兰站在一旁。 难怪刚才宫殿里那么热闹，原来是赏梅宴的主人家柔妃娘娘还没来。 这会儿正是大家最轻松，没有拘束的时候。 于是凌婵坐下不久，周围的说笑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其中多了不少关于她的议论。 “她就是挽月郡主？” “是啊，就是凌将军原配夫人宫乐乐的女儿，好像叫...凌婵...” “宫乐乐，天啊，我还记得她当年是何等风采...没想到她女儿都这么大了，她也...走了这么多年了。” “可不是，要是宫乐乐还在，凭她的本事，这挽月郡主那绝对是风光无限啊。” “她名字里的婵字，都是先皇赐的。” “还有挽月这个封号，比肩月光，可见先皇对她何等重视了。” “可惜，宫乐乐死了，这没娘的孩子啊...啧啧啧。” “听说她身体不好，可这面色不是挺红润的吗？” “后院的那些手段，你们还不懂啊？” 来参加赏梅宴的都是五品以上大臣的女眷，她们在后院里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 尤其那些家中庶儿女比较多的夫人，想要打压谁，不就是一个身体羸弱的惯用话术吗？ “凌将军如今的夫人是安阳侯家的嫡次女，安阳侯家的夫人...呵呵。” 安阳侯的夫人仇岚，阮依玉的母亲，此刻也在宫殿中。 她的夫君，也就是安阳侯，是京城中出了名的贪爱女色。 如今后院之中有正妻一人，妾室三人，偏房两人，侍妾四人，外面还有一个外室。 阮依玉的母亲只生了两个女儿，嫡女阮悦心，嫡次女阮依玉。 其他妾室、偏房、侍妾共九人都没有孩子，倒是外室争气，给安阳侯阮甫生了个儿子。 这其中的原因...稍加思索就明白了。 “你们在胡说什么？这丫头都十六了，消瘦得跟十三四岁的孩子似的，肯定是身体不好。” “我家依玉这么多年，花了多少心思才把她照顾得红光满面的。” “你们这些人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让你们家里有个病秧子、短命鬼试试？” “阮夫人，你是说挽月郡主是病秧子？短命鬼？”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声问道。 第26章 有劳柔妃娘娘 宫殿上再一次安静，殿中的人...一部分看向凌婵，一部分看向发问的人。 但是没有例外的是...她们都在等着看热闹。 凌婵也好奇是谁发出这灵魂一问，于是循着声音看过去。 那是一个红衣少女，年龄和凌婵相仿， 而且她也看着凌婵，甚至在凌婵看过来的时候，朝着凌婵挑了挑好看的眉睫。 眼神中的意味也很复杂，有挑衅，有期待，有好奇，还有一点不怀好意。 不知道为何，凌婵觉得她眼里的不怀好意并不是针对自己的。 仇岚看到半数以上的人都在看自己，而且眼神戏谑，有一种看蠢货的感觉，她一下子也慌了神。 “我，我...我也没说错啊。”仇岚脸红脖子粗的强调着，“宫乐乐生孩子的时候伤了身子，孩子生下来就不好，这，这是当年，众所周知的事情。” “宫里的御医亲自去调理了一个月也不见好...” “还说那孩子活不过十八岁。” 众人目怔口呆，仇岚说的宫乐乐伤了身子，孩子生下来不好，御医调理一个月不见好这几点...大家都知道。 但是说凌婵活不过十八岁... 大家都不曾听过。 “安阳侯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啊？”果然，有人对仇岚的话有疑议。 “当年镇北侯的事...在座的夫人都有所耳闻，却不曾听说挽月郡主活不过十八岁的说法。” “不知道是哪位御医所言？你又是从何得知？” “我。”仇岚心道不妙，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是..是...” 她可不敢随意指明哪位御医，万一当面对质.. 慌乱之下，她只好看向阮依玉，眼神急切，希望阮依玉能帮帮她。 阮依玉没让她失望，镇定自若的替她解围，“郡主自幼体弱多病，凌府为她请了不少大夫，其中就有几位曾说过这话。” “我母亲对郡主的身体也很是上心，关心则乱嘛，一时记岔了。” 凌婵避开红衣少女的视线，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阮依玉说得不错的，仇岚确实对自己的身体很是上心。 以至于这个安阳侯夫人隔三差五的就会来凌府走一走，每次都会找借口打骂她一番。 有时候直接当着凌婵的面，让阮依玉想办法把她‘解决’了，免得阻碍了凌雪瑶的‘前途’。 至于她活不过十八岁的说法，其实就是她们‘心中所想’，时间久了，就当成真的了。 “各位夫人对郡主的情况并不了解，也不知道我们花了多少心思，如今郡主身体好转，也只有我们知道其中的艰辛。” 言外之意也就是说...不知道内情的你们就别在这里哔哔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阮依玉是一眼都不敢看向凌婵，就怕她当众拆台。 看凌婵没说什么，她正庆幸呢，却不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 凌婵放下茶杯，噙着让人茫然费解的淡笑。 “凌夫人这些年确实辛苦了。” 众夫人神色隐晦，红衣少女微愠，阮依玉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怪只怪本郡主命硬，任你十几年搓磨仍坚强的活着...”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凌雪瑶先坐不住了。 “凌婵，你胡说什么呢？这么多年，娘亲待你可不薄...” “你...” “凌雪瑶！”凌婵声音不大，但威严十足。 “薄不薄的可不是凭你空口白牙的说几句话就行的。” 众人的视线在凌雪瑶身上和凌婵身上来回的扫，和凌婵的朴素相比，凌雪瑶的装扮可以用精致华丽来形容。 虽然御制的首饰被凌婵留下了，但是凌雪瑶一身的御赐映云纱做的衣袍，发髻上各种金钗玉簪，腰间的配饰，腕上的玉镯... 凌雪瑶察觉到大家的视线，下意识的把手藏在衣袖里。 同时眼睛一转，已经有了对策。 “凌婵，你身体孱弱却自命清高，自己不喜艳丽偏爱素净，却暗示我娘亲对你不好，你，心思太歹毒了。” 凌婵都想给她鼓掌了，反应真是迅速。 不过凌婵也有应对。 “凌府在京城十几年，吃穿住行方面总有痕迹。” “凌夫人待我薄不薄，打听一番就知道了。” 那日在凌府面前接凌睿的时候，就有知情的百姓说过凌府量体裁衣没有凌婵的份例，这话也都传遍了京城，夫人们都有所耳闻。 大家明白凌婵的意思，纷纷的捂着嘴讥笑。 凌雪瑶还要说什么，被阮依玉拦了下来。 “今日人多口杂，不要多说。”她提醒凌雪瑶。 凌雪瑶眨眨眼，乖巧的坐好。 阮依玉说的不错，今天在场的是朝廷五品大臣的女眷，每个人都有一个关系网，错综复杂。 若是说错话落下口舌...对她们不利。 恰巧这个时候，宫人高唱着，“柔妃娘娘到，安平郡主到、安和郡主到。” 众人纷纷起身，凌婵也跟着站起。 大家起身后低头福身齐呼，“见过柔妃娘娘，娘娘万福。” 凌婵也象征性的弯了弯腿。 柔妃娘娘一脸的和蔼，“免礼，坐吧。” 众人坐下... 跟着柔妃一起来的安平郡主、安和郡主坐在凌婵的上首，此刻正好奇的看着凌婵。 坐在这个位置，又是不曾见过的，肯定就是挽月郡主了。 “这位就是挽月郡主？”柔妃也看过来。 她身后站定的两个宫女，正是去接凌婵进来的两个华丽宫女。 凌婵知道，这两个宫女肯定是把自己在宫门口的事告诉柔妃了，不然柔妃此刻的眼神里也不会露出为难之意。 “正是。”凌婵已经坐下了，便没有起身，直接回答。 柔妃盈盈的一笑，“挽月郡主多年以来不曾参加过宫里的宴席，看来对宫中规制礼仪生疏得很啊。” “要不本宫让身边的嬷嬷教导郡主几日可好？” 这不指着凌婵鼻子骂她不懂规矩吗？ 凌婵笑笑，“好啊。” 其他人互相看着，没人插话。 倒是阮依玉和凌雪瑶她们母女三人隐隐的勾着唇，有点幸灾乐祸。 “挽月自幼无母，无人教导，又得先皇圣宠，可面圣不跪，规制礼仪方面确实是欠缺了些。” “那就有劳柔妃娘娘了。” 柔妃脸上的笑意一僵... 是啊，挽月郡主得先皇圣宠，面圣不跪，她又有什么资格教挽月郡主规制礼仪呢？ 第27章 天下女子典范 “这...”柔妃语塞。 好在她身边的宫女都是很有眼力劲的，柔妃这边一尴尬，身边的宫女立刻出来解围了。 “娘娘，时候不早了，传膳吧。” 柔妃娘娘清了清喉咙，“额，传，传膳。” 在宫里用膳都是一人一个小桌，菜品一个一个的用小碗端上来。 每样菜都很精美，味道也不错。 柔妃和其他人时不时的聊上几句，整个殿里的氛围特别和洽。 除了...凌婵，她全程埋头苦吃，看起来对周围的人和事丝毫不关心。 实际上...周围所有人说的话都没逃过她的耳朵。 只可惜全都是些没用的话... 吃饱喝足以后，凌婵就不再动筷子了，端端正正的坐着。 柔妃跟其他人说这话，眼神却瞄向凌婵... 十六岁的女子，看起来和十三四岁差不多，身体消瘦，脸颊脱相，可是整个人的气场却很强大，威严十足。 还有，太后为什么要见她？ 午膳后，柔妃让大家自行移步去梅林。 各家夫人和小姐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凌婵和宫兰两个人跟在其中，眼神四处打量，她是在观察什么地方可以放那些监控设备。 如凌婵所想的那样，宫里打扫的人很多，这一路走来几乎就没看到什么石头碎树枝。 她准备的那些伪装成石头树枝的监控设备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 “凌婵。”突然，身后有人喊她。 凌婵回头，便看到一抹红色身影跑了过来，是质问安阳侯仇岚的那个红衣少女。 “我是刘怀玉。”红衣女子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凌婵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继续走。 心里却想着，原来她就是刘大将军的孙女刘怀玉... “凌婵。”刘怀玉亦步亦趋的跟着凌婵，侧头看她，“你不愧是宫乐乐的女儿。” 凌婵奇怪的看向她，“什么意思？” 刘怀玉面露崇拜，“我听我爷爷说过很多镇北侯的故事，她有勇有谋，是我们大祈的英雄，巾帼不让须眉。” “一次和大赫的对战中，她被大赫的将军俘了去，我爷爷还在想怎么营救她，她却已经不费一兵一卒的摆脱了大赫的控制，连杀大赫五千人后未伤分毫的回来了。” “她还有情有义，救了很多落难的女子，成为她麾下女兵。” “看得出来，你很崇拜她。”凌婵说。 刘怀玉重重的点头，“当然了，她这样的女子才是天下女子典范。” 凌婵笑笑，提醒她，“刘小姐还是慎言，天下女子典范应该是当今皇后才是。” “皇后娘娘出身高贵，才貌双全，她有母仪天下的气度。”刘怀玉毫不吝啬夸赞，“可是天下女子怎么可能个个同皇后一般？还是应该如镇北侯一样洒脱自然才最舒心。” 凌婵不禁失笑，这个刘怀玉居然是宫乐乐的粉丝。 “我原以为镇北侯的女儿会被凌府养成凌雪瑶那样矫揉造作，常常觉得可惜。” “还好，还好。”她夸张的抚着心口，“你不是这样的。” “如果是你，我觉得我还觉得好受些。”她小声嘀咕，面色苦恼。 “你说什么？”凌婵听到了，只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但是看到刘怀玉的脸色，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之前刘怀玉跟凌雪瑶吵架的原因。 怀王！刘怀玉喜欢怀王。 所以...她刚才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和怀王在一起的人是自己，她会好受些？ “放心，我不会和怀王在一起。”凌婵不是为了安慰她，只是在说实话。 “凌雪瑶也不会。”再次补上一句。 凌雪瑶想嫁给怀王？！想得美。 “为什么？”刘怀玉叹了口气，“你在凌府，又不是不知道怀王对那个凌雪瑶有多上心。” 凌婵没有停下脚步，“我说不会就不会。” “真的？！”刘怀玉明显已经信了。 凌婵这时才突然停下，转身看她，“你也不会。” 刘怀玉愣住，“我...为什么？” “我说不会就不会。”凌婵重复刚才的话。 怀王萧熠...根本配不上刘怀玉的感情。 那个男人...明知道女子名节之重要，却在凌雪瑶还没及笄的年纪就要了她，当然这件事里，凌雪瑶也有责任。 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要来何用？ 刘怀玉扁了扁嘴，很快就收拾好片刻的难过。 “快走吧，她们都走远了。”她伸手准备去揽凌婵的手臂。 凌婵下意识的躲开，除了红豆，她现在不习惯和任何人有亲密的接触。 刘怀玉尴尬的笑笑，收回伸出的手，“走吧。” “这个梅林是皇上专门为柔妃翻建的，已经有十年了。” 凌婵了然的点头，现在是永和十二年，也就是说皇上登基后不久就为柔妃翻建了梅林，看来柔妃还是很受圣宠的。 “你久居凌府，十几年不出门，肯定对宫里的情况不了解吧。”刘怀玉小声的给凌婵解说。 “柔妃膝下有一皇子叫萧泽，今年七岁，皇上很是喜爱，一直都带在身边教养。” “母凭子贵，所以柔妃是宫中除了皇后以外最尊贵的女人。” “你今天敢暗戳戳的提醒她，小心她恼在心里，他日再找你麻烦。” 凌婵：“今日赏梅宴，为何皇后没来？” 虽说是柔妃主办的宴席，怎么也该邀请一下皇后吧？ “皇后和皇上是少年夫妻，两人年纪相仿，早年间皇后还是文王王妃的时候，因为生永康公主伤了身子，后来永康公主早夭，皇后伤心之下泪干肠断，身子更加不好。” “如今已经鲜少参加这些宴席了。” 听了刘怀玉的话，凌婵想到了宫乐乐。 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差，女子生产十分凶险，特别容易落下病根。 若是宫乐乐的死真的另有隐情，那一个将军府尚且如此腌臜，皇家只会更加严重。 “哎，我最烦这种吟诗作对的宴会了...”刘怀玉大大的叹了口气。 凌婵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各家的夫人小姐已经开始对梅吟诗了... 第28章 慢性毒药 凌婵毕竟在现代生活过，背过的关于梅花的诗句甚多，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这片梅林里的花大多都是红色梅花，才只有零星的红梅开了花，其他的都像是一个个的红点装饰在枝头上。 凌婵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些点点红梅，不知道怎么的，她竟觉得这些梅花像是一个个小血珠似的... 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几个人围着柔妃正在恭维。 “娘娘把这些梅花照料得太好了。” “是啊，花骨朵这么大..” “没想到，梅花未开花时也这么美...” “梅花不与百花争时间，不和群芳斗艳，就像是冬天的仙女，和娘娘十分相像呢。” “是啊，娘娘端庄大方，傲雪临霜，超凡脱俗，可敬可仰。” 柔妃听了这些话，笑逐颜开，很是受用。 恰巧，她也看到了凌婵。 “挽月郡主。”她笑眯眯的朝着凌婵招手。 凌婵带着刘怀玉、宫兰晃过几棵梅树来到柔妃面前，“娘娘，有何事？” 她在收到帖子的时候就知道宫里肯定有人要见她，但是她不确定是谁。 会是柔妃吗？ “挽月郡主，你看我这满园的梅花，怎么样啊？” 柔妃满眼期待的看着凌婵... 凌婵也看着她，不是吧？她是指望自己这个被凌府漠视十六年，没有读过书的人给她吟诗？ “很香。”凌婵注定是要让她失望了，“好看。” 她环视梅林后又说，“柔妃娘娘，我能折一些带回去装扮我的屋子吗？”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安静了...只有刘怀玉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柔妃娘娘尴尬的笑笑，“这...挽月郡主真会说笑。” 凌婵耸耸肩，没有回答她，心里却有了答案，想见她的人不是柔妃。 不是柔妃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柔妃开始招呼大家落座，刘怀玉最怕的吟诗作对环节开始了。 这个环节主要是各家小姐的表演专场，尤其是那些未婚的小姐。 凌婵刚开始的时候还挺有耐心的，听了几个小姐的诗句后就开始到处看了。 那个想见她的人呢？怎么还没找她？ 就在这时，一个老嬷嬷过来了，到柔妃面前说了什么。 柔妃朝凌婵看过来，“挽月郡主。” 凌婵看过去，柔妃和蔼的说道，“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惦记你，快，跟冼嬷嬷走一趟。” 冼嬷嬷看到了凌婵，苍老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惊讶。 知道凌府没有善待凌婵，但没想到居然把人养成这样... 凌婵跟着冼嬷嬷来到太后的宁寿宫，宫兰被留在了外面。 她刚踏进去，就听到一道慈爱的声音。 “哎哟...挽月，哀家的心肝啊。”容如香夸张的感叹道，“快，快来哀家身边，给哀家好好看看。” 凌婵抬头看过去，看到容如香那夸张的表情，有点替她尴尬。 但她还是听话的来到了容如香面前。 没等她福身行礼，容如香一把抓住凌婵的右手，将她的右手握在自己两手之间，爱怜的揉搓着。 “哀家还以为，镇北侯死后，凌睿和那阮依玉一定会念着她带来的荣宠，好好善待于你。” “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委屈你。” 她的手在凌婵的手背上轻拍，“放心，哀家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你说说，想如何惩罚他们？” 凌婵敛眸，视线落在容如香的手上，说，“挽月不敢劳烦太后，挽月会亲自...惩罚他们。” 容如香的手明显的一顿，“你，你自己惩罚？” “你能如何惩罚？” 她语带引导，“可是有...宫家为你撑腰啊？” 凌婵还不确定宫家是什么情况，此刻并不想扯上宫家。 “太后，替挽月撑腰的当然是先皇，是太后，是当今皇上啊。” “我娘为大祈征战多年，屡建奇功，相信皇上和太后一定会替挽月撑腰的。” 她眨眨眼，很是无辜的问，“是吧？太后？” “若是皇上和太后任由旁人欺辱战功赫赫的镇北侯之女...传出去...那些在边境，在大祈各地，为大祈纵横驰骋的将士们该怎么想啊？” “是吧？太后？” “是，当然了。”太后赞同的点头。 凌婵对着容如香挤出一个孺慕的微笑，“太后，您真慈爱。” 容如香皮笑肉不笑的点头，“哀家是真心喜爱挽月，日后，挽月便常来宁寿宫陪哀家说说话如何？” 凌婵颔首，“好啊，挽月也喜欢太后，以后一定常来。” 容如香抬头看向一旁候着的冼嬷嬷，“冼嬷嬷，快给挽月郡主准备茶水，说了这么多话，该是口渴了。” 凌婵如她所愿的点头。 冼嬷嬷下去后没一会儿端来了一壶茶，两个茶杯。 她给凌婵和容如香都倒了茶水，“太后，郡主，请用茶。” 凌婵看着她倒茶时异常的微小动作，心中暗暗腹诽，这种小把戏... 她以左手端茶杯，右手以遮挡的姿势盖在茶杯上，右手上戴的素圈上射出一道绿光，仅仅一秒，绿光变色成淡红色，这意味着茶水中有毒，还是一种慢性毒药。 太后给她下慢性毒药.... 她不动声色的动了动素圈，将茶水中的慢性毒药吸出。 而后举杯将茶水喝下，放下杯子，却见容如香还没喝。 她端起容如香的杯子，用右手轻轻摆动，“太后，可是茶水太烫了？挽月替你扇一扇。” 摆动间，素圈吸出的毒物已经释放进容如香的杯子。 “太后，您喝茶。”凌婵双手举杯。 容如香接过茶杯，“挽月有心了。” 看着容如香喝光了茶水，凌婵笑得更加真诚。 冼嬷嬷见凌婵已经把加了料的茶水喝下，便过来说，“太后，您和挽月郡主聊了这么久，也该让郡主回柔妃那儿了。” “也是。”容如香趁机点头，“挽月还是要和年轻人多走动。” “去吧，别在这陪着我一个老婆子了。” 凌婵微微福身，然后走出容如香的寝宫。 宫兰迎了过来，“小姐。” 她看了眼冼嬷嬷，没有再说什么。 冼嬷嬷也没了来时的客套，直接让凌婵自己回柔妃那里。 这正合凌婵的心意... 第29章 监控装置 空间的事不能让宫兰知道，于是凌婵让她在一个小路上守着。 “若是有人经过，你便往我去的方向弹个石头。”凌婵交代她。 宫兰却不放心，“小姐，你要做什么？还是交给我去做吧。” 凌婵摇头，“我自有打算，你就守在这里。” 宫兰重重的点头，“好。” 凌婵转身就从旁边的墙壁‘走’上去，寻找可以监控到太后寝宫的角度。 宫殿的屋顶上每个角上都有小兽，她几个屋角奔走，借助力量手镯的力量将小兽从屋角上拔出来。 躲到一个角落，闪身进空间，将几个小兽改成监控装置。 再出来，重新回到几个屋角，把小兽重新钉回原来的位置，还调整了下位置。 做完这些，她‘走’回地上，和宫兰汇合。 主仆俩离开后，从不远处走出来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侍卫。 “王爷，要属下去看看吗？”黑衣侍卫看向凌婵和宫兰离开的方向。 男人没说话，而是掠身上了屋顶，把刚才凌婵钉回去的小兽拔了一个出来。 他好奇的看着手中的小兽，是一只凤，百鸟之 王，象征四海咸平，代表高贵。 刚才那个小姑娘是谁？她为什么把这些小兽拔出来，然后又钉回去？ 还有...这小姑娘看起来消瘦如柴，怎么能拔出这些铁钉固定的小兽呢？ “她拔这个做什么？”黑衣侍卫问。 面具男人没说话，将手中的小兽塞给黑衣侍卫，“本王去见太后。” 黑衣侍卫跟着他，却专心摆弄手中的小兽。 冼嬷嬷看到面具男人的时候，惊喜的迎过来，“瑞王，您来了。” 她转身跑着进殿去通知容如香，“太后，瑞王来看您了。” 容如香因为刚给凌婵下毒成功，此刻心情正好着，“瑞王来了，快请他进来。” 可是看到瑞王戴着面具进来，她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愉悦。 “萧瑾叩见太后。”萧瑾跪拜在容如香面前。 “伤得很严重吗？”容如香扶起他，让他坐在自己下首的位置，盯着他的面具。 瑞王萧瑾点点头，“嗯，主要是伤口骇人，所以...” 容如香了然的颔首，“苦了你了。” “御医怎么说啊？” 瑞王有问必答，“太医说，不能碰水，好生的养着...过个几年或许就看不出来了。” “要几年？”容如香看似很惊讶，“这么久？” “那你的婚事...也无妨，你说你喜欢哪家的姑娘，让皇上给你赐婚。” “男人的皮相不重要，关键是有责任有担当。”她语重心长的说着。 “瑞王这几年在边境成熟了不少，你母妃也该放心了。” 萧瑾笑道，“倒是让太后费心了。” 容如香深深的叹息，“你母妃是哀家身边的人，哀家为你费心也是应该的。” 萧瑾的母妃原来是容如香身边的宫女芸姝，被容如香送到了先皇床上，后来怀了萧瑾。 冼嬷嬷端来茶水，给萧瑾倒了茶水，“瑞王，请用茶。” 她准备给容如香倒的时候被容如香拦了下来。 “不喝了。” 萧瑾端起茶水，和凌婵一样一饮而尽。 又说了几句，萧瑾便离开了。 看着萧瑾的背影，容如香冷哼了一声，神情和刚才判若两人，“一看到他，哀家就想到芸姝那贱人。” “哀家当年只是让她替哀家伺候先皇几次，她居然敢瞒着哀家怀上了龙种。” “偏偏那时候哀家忙着对付奚灵月，让她钻了空子，把萧瑾这个贱种生了下来。” 冼嬷嬷哈着腰，谄媚阿附着容如香，“太后才是这后宫之主，命格高贵，芸姝那贱命哪里承受得了隆恩浩荡？” “还有奚妃，先皇再宠着她，她如今膝下无子，见到太后还不是要跪拜。” “哼。”太后傲娇的抬起头，“哀家若不是心够狠....” 当初奚妃和芸姝怀孕的时间差不多，因为芸姝的刻意隐瞒，容如香并不知道芸姝有孕的事。 倒是奚妃，仗着先皇宠爱，日日挺着孕肚招摇过市。 结果呢...奚妃的孩子在八个月时胎死腹中，是个男婴。 芸姝倒是生下了萧瑾，但是自己却难产而死。 先皇考虑到奚妃生了孩子，萧瑾没了母妃，干脆就让奚妃养着萧瑾。 奚妃，也就是现在的奚太妃，偏居于安康宫。 此刻，奚灵月正在摆弄着桌子上的各种补品。 先皇离世后，她就搬到了这处宫殿，距离皇上的宫殿和太后的宫殿都很远。 没了先皇宠爱，各种赏赐也少了。 好在皇上还能记得她，在一些特殊的日子会送东西来。 如今这些补品，可是她攒了一年的。 “太妃，您就别弄了，弄来弄去不就这些吗？还能多出来吗？”奚灵月身边的魏嬷嬷取笑着自己的主子。 奚灵月坐下来，“也不知道瑾儿伤得怎么样了，回来都一个月了，也不来看看我。” 魏嬷嬷叹了口气，“瑞王伤了脸，还是治伤要紧。” 奚灵月不免有些埋怨凌睿，“这个凌睿比起镇北侯可差远了。” “瑞王在他麾下，居然还能伤了脸！” “还有那个容安，要不是他在皇上面前煽风点火，瑾儿也不用去边境。” 魏嬷嬷听着奚灵月的抱怨，却不能说什么，以她的身份实在是不能说什么。 好在这时，她看到了萧瑾的身影。 “太妃，是瑞王来了。” 奚灵月站起来，小碎步来到门口。 她看着萧瑾的身影由远及近，看清了他脸上的面具，眼角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 “瑾儿。”她举着双手，想碰他脸上的面具可是又不敢，“伤，伤怎么样了？” “皇上不是派了太医去给你治了吗？怎么还戴上面具了？” “他们没用心给你治？” “快，把面具拿下来给本宫看看。” 萧瑾听话的把面具取下来，露出脸上的伤... 一道刀疤从眼角到嘴角，以这道刀疤为分割，下面是大片的烧伤，一直蔓延到脖子...继续往下。 因为经过治疗，没有血肉模糊那么骇人。 可是刀伤导致皮肉裂开，烧伤导致的皮肤斑驳...仍然触目惊心，很难不想到他在受伤时承受的痛苦。 奚太妃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撅了过去.... 第30章 别小瞧了她 奚灵月醒来时，萧瑾已经离开了。 “瑞王是男子，在后宫久待总是不好的。”魏嬷嬷安慰奚灵月。 奚灵月久居深宫，对宫里的规矩自然是了解，她也没有怪萧瑾，更多的还是对他的心疼。 因为对萧瑾的心疼，就更加迁怒凌睿。 “听说凌睿和镇北侯的女儿，今天也参加柔妃的赏梅宴了？” 魏嬷嬷点头，“是啊，赏梅的时候被太后身边的冼嬷嬷领去太后宫里了。” “那孩子，怎么样啊？”奚灵月在魏嬷嬷的帮助下，倚坐在床上。 魏嬷嬷调整好枕头，“消瘦，跟个瘦猴似的，十六岁了，看着像十三四岁。” “不过那气人的本事倒是有几分镇北侯的影子。” “进宫的时候，柔妃那两个贴身的丫鬟想给她个下马威，结果...她转身就要走。” “在宴会之前，就让安阳侯夫人、凌夫人还有她妹妹凌雪瑶下不来台。” “柔妃不自量力想派嬷嬷教她规矩，也被她提点了。” “后来去了梅林，柔妃娘娘问她梅花怎么样？她说好看，还要折一些带回去布置房间呢。” 奚灵月点点头，思绪飘远，神情讽刺，“容如香这个悍妇，对本宫和其他妃嫔倒是心狠手辣，却在镇北侯的事情上掉以轻心了。” “十六年...这孩子能活下来，可不简单。” “容如香只怕要自食其果了。” “可是...挽月郡主到底是一个人，怕是...斗不过吧。”魏嬷嬷倒了茶水来，递到奚灵月手上。 “你别小瞧了她。”奚灵月接过茶杯，拿在手里暖一暖，“就凭先皇给她的那道册封圣旨，明面上，容如香就动不了她。” “也别小瞧了镇北侯，她给这孩子留下的东西...多着呢。” 魏嬷嬷第一个想到当初宫乐乐嫁给凌睿时的十里红妆。 奚灵月看出她所想，微微的摇头，“钱财是其次，还有更重要的...” “能不能利用起来，就看挽月郡主有没有那个造化了。” 魏嬷嬷想不出比那些嫁妆更重要的还有什么，只能附和的微微点头，劝说道，“太妃就别操这个心了。” 奚灵月喝了口茶，把凉了的茶杯还给魏嬷嬷，“放心，本宫只管看着，适时的帮一帮她就行了。” “你去找一下...”她小声说，说完便抬头看着床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魏嬷嬷放好茶杯，替她掖好被子，“娘娘放心，老奴立刻安排人办。” 奚灵月没有回应她，而是突然的来了一句，“清婉，若是本宫的儿子活下来...” 魏嬷嬷的闺名叫清婉，魏清婉，是奚灵月进宫时就带在身边的。 “娘娘...”魏嬷嬷知道奚灵月心里难过，但是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凌婵从太后宫中离开后，原想着去其他地方再安置一些监控设备，可是走过的地方，来来回回巡逻的侍卫太多了，只能作罢，重回梅林。 此时的梅林里，众多小姐绞尽脑汁的迎合柔妃，只有刘怀玉....自凌婵离开以后便觉得索然无味了，趴在案桌上毫不在意形象的打着哈欠。 陪刘怀玉来的是侍御史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在女儿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坐要有坐相，你看看你什么样子。” 刘怀玉无奈的坐直，看向梅林入口处，“凌婵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刘夫人小声提醒她，“凌婵现在处境不明，你少跟她套近乎。” “娘！”刘怀玉不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可是镇北侯的女儿，你知道我最崇拜镇北侯了。” “她越是处境不明，我越是要帮她。” “你。”刘夫人看着不进油盐的女儿，无奈的啧了声，“我说不过你，回头让你爹说你。” 刘怀玉撇撇嘴，继续看向梅林入口。 “凌婵回来了。”她朝着入口处招手。 刘夫人循着女儿招手的方向看过去，当她看到那抹枯瘦的身影时，无奈的叹了口气。 凌婵看柔妃正和几个小姐讨论着诗句，便径自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下一秒，刘怀玉就摸了过来。 “太后跟你说什么了？”她一脸的好奇。 凌婵看了她一眼，她眨眨眼，“不能说？那就别说了。” “挽月郡主回来了？”柔妃也看了过来，“正好，不如由挽月郡主为我们吟诗一首...” “我不会。”凌婵干脆利索的拒绝她。 虽然她完全可以把现代学到的各种诗句照搬过来，但是她就是不想迎合柔妃。 柔妃把自己邀进宫，方便太后找她，那柔妃和太后肯定是一派的。 太后给她下慢性毒药，注定是敌人了，那柔妃也是敌人。 柔妃故作夸张的惊呼，“不会？” 其他小姐也跟着捂嘴笑，也包括阮依玉她们。 “不会吟诗有什么好笑的？”刘怀玉忍不住替凌婵抱不平，“吟诗能当饭吃吗？能当银子花吗？” 她这话，只让大家笑得更厉害。 凌婵拉住刘怀玉的手，然后直接把眼神投向阮依玉，“没办法，凌夫人又没有给我请过夫子。” 众人看向阮依玉，刚才凌雪瑶可是连着吟了两首诗，柔妃娘娘还夸赞来着。 阮依玉尴尬的愣住，笑容都没来得及收回来，“这...” “是，是啊。”她窘迫的笑着，“郡主自幼体弱，确实是...是没有请过夫子。” 话都说这么明了，柔妃只好作罢。 又过了一会儿，柔妃便开始总结，并且点了两个贵女，赏了她们两个首饰，算是头彩。 离宫的路上，刘怀玉一直跟在凌婵身边。 “会吟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的脚重重的踩在地上，好像要把刚才的闲言碎语都踩散似的。 刘夫人在旁边扒拉她，“好好走路，像什么样子？” “都怪你爷爷，把你宠得没边了。” 凌婵侧目看了下刘怀玉，爷爷...不就是刘大将军。 凌睿曾是刘大将军麾下副将，宫乐乐也是跟着刘大将军的。 那刘大将军一定知道一些事情。 “刘夫人。”凌婵停下脚步，刘怀玉也猛的顿住，跟着刘怀玉的刘夫人猝不及防的撞在了刘怀玉的后背上。 “啊，嗯...”刘夫人睇了刘怀玉一眼，“郡主，有何事？” 凌婵客气的行礼，“刘夫人，听说我母亲曾在刘大将军麾下，不知道，我能不能见见刘大将军。” 刘夫人愣住，“这...” “凌婵，我爷爷最近不在京城。”刘怀玉抢在刘夫人前面回答。 第31章 凌睿降职 不在京城？ “不过我可以给爷爷写信，如果爷爷知道你想见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刘怀玉不顾刘夫人的眼神，对着凌婵全盘托出，“我爷爷一直都很喜欢你母亲。” “不知道刘大将军在何处？”凌婵觉得还是自己去拜见老将军才合适，“我去拜见他。” “爷爷身上旧伤众多，受不住严寒，被皇上赶到鹅白山下华福宫养伤去了。” “开了春才能回来。” 刘夫人尴尬的点点头，“是啊，就是怀玉说的这样。” “那就等老将军回来，我再拜见他。” 和刘夫人、刘怀玉分开后，凌婵直接坐上凌府马车，没等阮依玉她们就回了凌府。 至于阮依玉她们是怎么回来的，回来后又是如何跟凌睿告状的，她都无所谓。 该吃吃该喝喝，沐浴完就窝在被窝里查看白日里在太后宫中安置的监控设备。 深宫的夜晚很寂静，权利也好，地位也好，在黑夜里....似乎只剩下寂寥。 凌婵切换着画面，她在太后宫外放了九个监控设备，从各个角度盯着宁寿宫。 画面切着切着...突然画面上出现了一张床。 凌婵惊讶的坐起来，不对啊，监控设备都是盯在宫殿屋角上的，没有在房间里的啊。 正当她觉得奇怪的时候，一个人影走进画面...下一秒就开始脱衣服。 他的动作很快，分分钟脱得就只剩下一件亵裤了。 接着，他慢慢的走近镜头，在镜头几步之外站定。 这个位置...他的整个腰腹正好装满了整个监控画面。 呃...身材还挺不错的。 凌婵尴尬的侧过眼睛，心想着监控小兽怎么会出现在这人的房间里呢？ 难道是他看到自己拔小兽，钉小兽了？ 那他有没有看到她突然消失...有没有怀疑自己？ “王爷，热水放好了。”画面外有声音。 腰腹区慢慢退后，画面上出现了整个人。 这时凌婵才看到他戴着面具，而面具之下是蔓延到胸口上的烧伤。 所以他戴面具是为了遮住伤痕... 凌婵看着画面里的人走出画面，不一会儿响起沐浴的水声。 正想要进空间去把这个小兽的监控功能取消掉，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刚才画面外的人喊他什么？王爷？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王爷，但是...盯着他肯定不会有坏事，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这想法刚晃过，凌婵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王爷，属下打听过了，今天我们看到的那个姑娘是凌将军和镇北侯的女儿，叫凌婵，是先皇册封的挽月郡主。” “她？”王爷惊讶的语调，让凌婵肯定他是认识自己的。 “她居然能出凌府了？” 侍卫嗯了一声。 又是一阵水声后，侍卫叹了口气，“哎，镇北侯的女儿，那得有十六岁了，瘦得跟个猴崽似的。” “要是镇北侯还在，肯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这是什么形容词...凌婵听得皱起眉头，像猴崽？她现在瘦得像猴崽吗？养得白白胖胖？她又不是猪崽。 “...”萧瑾也为侍卫九真的话感到汗颜。 “九真，你去仔细打听一番，最近这段时间凌府都发生了什么。” “是。”侍卫九真应承下来。 萧瑾洗完澡后出现在监控画面上时，仍戴着面具。 九真拿来一个陶罐放在床边，打开陶罐的时候，他立刻就捂住了鼻子，“太医配的这个药太臭了...” 说着臭，但还是仔仔细细的给萧瑾涂了伤痕，然后绑上纱布。 “王爷，该涂脸上了。” 听到这话，凌婵集中注意力盯着画面，想看看男人的脸。 可是男人却转身了，涂完药后又绑上了纱布，再转回来...直接变成了‘木乃伊’。 接着，侍卫离开，只留下男人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不一会儿就传来平缓的呼吸声。 睡眠这么好... 凌婵关了监控画面，也埋进被窝里... 第二天突然下起了大雪，气温骤降。 凌婵穿着调节体温的衣服是没什么感觉。 但是红豆、宫兰宫瑜她们三个默契的挤在了炭火旁。 “小姐，烤红薯好了。”红豆抓起烤好的红薯，烫得龇牙咧嘴的跑到凌婵身边。 凌婵接了过来，外焦里嫩，香气扑鼻，就是在现代也是很受欢迎的东西。 可惜她以前没有机会享用。 红豆颠颠的跑回炭火边，继续烤红薯。 突然宫兰抬起头，“红豆，外面有人在叫你。” 红豆茫然的抬头，“有吗？我怎么没有听到。” 宫兰侧耳听了下，“真的有人叫你。” 她站起身，往外走去，红豆跟了过来。 没走多远，她们就看到了院门口的门房。 “红豆姑娘，宫里送东西来了，请大小姐到前院迎一下。” 凌婵到了前院才知道，送东西来的是两个人，一个皇上，一个太后。 两人身边的宫人笑得十分谄媚，传达的意思都差不多。 就是说凌婵的身体大好了，能出门走动了，她们心中高兴，特地赐下这些东西... 有布料、首饰、古董、补品、金银... 既然送上门了，凌婵当然来者不拒。 这边送东西来的宫人还没走，凌睿下朝回来了。 他眼神僵滞的扫过满院子的箱子、凌婵...不用想，肯定是宫里给凌婵送赏赐来了。 想到自己刚刚被...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凌婵也注意到他的神情，觉得很不对劲。 “凌将军。”皇上身边的公公对着凌睿抱拳，而后劝说着，“皇上将您降为四品武卫将军也是为了服众，实际上皇上还是很重视将军的。” 凌婵错愕的看向凌睿，他被降职了！ 只是...这都回京一个多月了，怎么突然被降职了？ 从三品平北将军降为四品武卫将军... 所谓九品十八级，凌睿这是被连降了两级啊，难怪脸色这么臭了。 可是这心里再不高兴，也不应该当着皇上身边宫人的面显露出来啊，虽然公公对凌睿看似客气，但是凌婵敢肯定，公公回去后定是要在皇上面前替凌睿‘美言’几句的。 凌睿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挤出一个忠厚的笑容，“公公说的是，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凌某一路都在自省，深觉辜负了皇上隆恩。” “凌将军能这么想就最好了。”公公皮笑肉不笑。 第32章 太后的承诺 就是心里再多的郁闷，凌睿还是要恭恭敬敬的把两位宫人送出去。 只是当他回头的时候，一双眼睛却如毒蛇一般阴冷，死死的盯着凌婵。 “你满意了？”凌婵甚至听到了他牙根咯吱响。 凌婵不屑的嗤了一声，“凌将军把朝堂之上的事怪罪到我一个弱女子身上...” “啧啧啧，这话要是被刚才那两个宫人听了去。” “只怕皇上恨不得要把你的官服一脱到底了。” 说完，凌婵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走。 凌睿盯着她的背影，忽然紧追了几步，“凌婵，我是你爹！” 凌婵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气急败坏的凌睿。 “有女儿才有爹，凌睿，你的女儿凌婵已经在一个月前死在了凌府柴房里，没了女儿，你又是谁的爹？” 这话是替死去的凌婵说的。 凌睿只当她是埋怨他，并没有细想，“你就是死了，我也是你爹。” 凌婵叹了口气... 凌睿这次降职倒也不能说跟她完全没有关系。 凌婵猜测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肯定是和她有些关系的，如今京城百姓都在传凌府亏待于她，朝廷这么多年也没有管过她，那朝廷肯定要拿出态度来，凌睿自然就... 第二个原因嘛，也是红豆她们出去买菜听到的，原来凌睿这十几年来和大赫国打了近十次，没有一次胜利过。 凌睿愤愤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离开前院，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前来探消息的阮依玉和凌雪瑶凌雪卉。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凌睿没好气的问。 凌雪瑶正要说什么，却被阮依玉拉住了。 她已经看出凌睿神情阴郁了，“阳光这么好，我们出来走走。” 给凌雪瑶和凌雪卉使了个颜色，两人附和着点头。 “这么冷的天，还是在屋里待着吧。”凌睿说。 凌雪瑶和凌雪卉应声离去。 阮依玉这才问，“将军，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犯了极大的错误，官员降职时，皇上不会下旨，只在朝堂之上下个圣谕即可。 “今天早朝，皇上将我降为了四品武卫将军。” “什么？”阮依玉追着凌睿的脚步，“为什么呀？” “是因为瑞王的事吗？” “战场上受伤不是很正常吗？他虽是皇子也不能避免啊。” 凌睿只顾着往前走，很是不耐，“瑞王受伤是事实。” 他自己也没想到，今天一上朝，御史大夫便开始弹劾他。 主要的理由就是凌睿治家不严，纵容夫人虐待镇北侯遗孤，让朝廷受到百姓质疑。 若是单单这个理由，凌睿还不至于被降职。 但是御史大夫一开口，立马就有其他人跟上了。 首先就是容安，他旧话重提，以凌睿多年不曾有捷报为由，要求皇上夺他兵权。 接着又有几个官员站出来，将瑞王萧瑾受伤的事提出来，觉得凌睿保护不力。 这三件事都是事实，凌睿百口莫辩。 好在皇上并没有听容安的夺了他的兵权，而是连降两级以示惩戒。 “又是因为凌婵！”阮依玉听凌睿说完，竟直接无视了另外两个理由。 凌睿白了她一眼，“凌婵的事还是其次。” “主要是容国舅还有瑞王的事。” 若只是治家不严，最多就是责令他回来管理好后院。 “就没人帮你说话？”跟到凌睿的书房，阮依玉给他点上炭火，再温上茶水。 说到这，凌睿的脸色更不好了。 十几年前，他跟在刘大将军麾下，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副将。 后来因为宫乐乐的缘故，直接从从五品副将升为三品平北将军，引得其他武将不屑。 又因为常年在外征战，和朝堂上的文官也没什么情谊。 但是以前...他没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大赫的将士骁勇善战，他年年打仗都不敌大赫，皇上也并没有多加责怪。 为何今年会... “怀王也不曾帮你说话？”阮依玉又拿了个薄毯盖在凌睿腿上。 凌睿压住薄毯，叹息着摇头，“不曾。” 阮依玉闻言，眉头蹙起，“这个怀王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之前对瑶儿那么殷勤，可最近已经有一个多月不曾找过瑶儿了...” “将军，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怀王萧熠和当今皇上是一母同胞，都是太后的儿子。 据说当年先皇把刚出生的凌婵赐婚给萧熠的时候，太后就不同意，嫌弃凌婵的出生。 彼时，宫乐乐已经是镇北侯了，但是她母家在江湖，太后看不上。 凌家更是一点儿根基都没有。 可先皇圣旨一下，谁也改不了。 即便是现在的皇上也不能改，若是他改了，便是忤逆先皇圣意，落下不孝的罪名。 想到这里，阮依玉又把这事怪到了凌婵头上。 要是她死了，这些烦恼就都不存在了。 可是...太后曾经叮嘱过她，暂时不能让凌婵死.... 想到太后答应过她的，阮依玉慌乱的心又平静了下来。 有太后的承诺，不会有什么变数的。 她瞄了眼凌睿，有些事情...她瞒了他十几年，以后也会继续瞒下去。 “我降职的事，你记得跟瑶儿卉儿昱儿他们说一下。” “出门在外低调一些，别和其他人起什么冲突。” 凌睿殷切的叮嘱阮依玉，“一定要跟她们好好说，尤其是瑶儿和昱儿。” “瑶儿和怀王那边，暂时别来往得那么密切。” “昱儿...在家里闲了这么久也该去国子学读书，你这做娘的，好好的教导他，在国子学里乖乖的学，别和同窗起冲突。” 沉默了一会儿，凌睿叹气道，“能不出门就别出门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凌府...” “就想找着我们的错处。” 阮依玉轻抚他的后背，“将军，你也别想太多了。” “如今刘大将军旧伤严重，早就不能上战场了。” “其他的将军也从来没和大赫对战过。” “大赫这边，皇上也只能依仗你。” “再说了，这么多年的军需...要不是将军你自己贴补...” 第33章 入宫伴读 凌婵喝着茶，吃着宫里送来的点心，看着手上的眼镜里显示出的画面。 阮依玉和凌睿的对话也一字不差的在字幕上显示。 至于红豆她们，正在整理罗威带人搬来的宫中赏赐。 凌睿害得瑞王受伤？凌婵想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面具王爷，难不成他就是瑞王？ 还有，阮依玉怕怀王和凌雪瑶的事情有变故... 什么情况下会担心有变故？肯定是在这件事比较肯定的情况下才担心有什么变故。 那为什么阮依玉肯定怀王和凌雪瑶的事情能成呢？ 怀王是太后的亲儿子，能决定怀王妃人选的，太后肯定排第一位。 难不成太后同意凌雪瑶做怀王妃？ 最后这句，凌睿贴补军需... 凌婵不知道凌睿麾下具体有多少将士，但是军需费用是很高的，凌睿拿银子贴补也不会是小数目，这就让凌婵想到了宫乐乐的嫁妆。 这两天因为要准备柔妃赏梅宴上要用到的装备，凌婵倒是把这事给忘记了。 亏得阮依玉提醒了她。 “小姐，你快看。”红豆和宫兰宫瑜把宫里送来的古董都摆上了。 凌婵看过去，宫里送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往屋里一摆，原本看来空旷敞亮的房间立刻变得...奢华起来。 宫兰又把布料搬到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布料，“这些都是映云纱！” “一寸映云一寸金，没想到皇上这么舍得，居然给小姐送了这么多。”足足有十匹，颜色各异。 凌婵看了眼，“把它们送到清蓝轩，让她们最好的裁缝和绣娘给我做几身春装。” “要最新的款式，最好的技艺，至于银子，让他们到账房支取。” “好。”宫兰应声，将布料搬回大箱子里。 接着又把金银搬上桌。 “这里...得有千两白银，百两金吧？” 除了元宝形状的银子和金子，还有一匣子金豆豆。 送东西来的宫人特意提到，这匣子金豆豆是太后送的，主要是让凌婵用来赏赐旁人的，在随身的荷包里放一些。 “想的倒是挺周到的。”宫兰拿来几个荷包，每个里面都装了一把金豆豆。 她给红豆、宫瑜都分了一个，又把最重的一个给了凌婵。 “赏赐下人不用小姐亲自来，我们代劳就行了。”宫兰解释这样做的原因。 凌婵把荷包接来，塞到自己袖子里的暗袋中。 这时，离开不久的罗威又匆匆的来了。 “大小姐，宫里，宫里又来人了。”罗威是小跑步来的，嘴巴里不停的哈着气，两只手揣在身前。 凌婵收起监视的眼镜，“什么人啊？” “是，是皇上有旨意，请大小姐去接旨。” 凌婵看了眼房间里的东西，交代宫兰，“兰娘，把这些东西收拾好，我和红豆去接旨。” 她没有穿披风，就这么到了前院，却发现凌睿和阮依玉，还有凌雪瑶凌雪卉凌昱都在了。 宫人看到凌婵便抬高了手中的圣旨，“挽月郡主接旨。” 凌婵站定在宫人面前，“挽月接旨。” 除了她，其他人没有面圣不跪的特权，纷纷的跪了一地。 传旨的宫人正是早上送礼物来的那个，估摸着是刚回宫就又被皇上派出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挽月郡主勤勉柔顺，克娴内则，如今已碧玉年华，却因体弱未能蒙学，朕心甚忧，故特许挽月郡主入宫为公主伴读，望尔沉心蒙学，钦此。” 凌婵的眉头越皱越紧... 让她入宫做公主伴读？也就是陪公主学习？ “挽月郡主，接旨吧。” 凌婵接过圣旨，“挽月接旨。” 宫人没急着让凌睿他们起来，而是上下打量凌婵，“这么冷的天，郡主怎么穿这么少？小心别受了风寒。” “从明天起，每日辰时到申时，在崇文殿读书，午膳也在崇文殿用。” “郡主若是身体不适，可以差人到宫门口告假。” “除了伴读的事，皇上还派了一位嬷嬷来教导郡主一些规制礼仪。” 说完，公公往后招了招手，一个嬷嬷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老奴是太后身边的曲嬷嬷，老奴见过郡主，郡主万福。”曲嬷嬷对着凌婵行了个标准的屈膝礼。 “免了吧。”凌婵随意的一摆手。 曲嬷嬷却保持着动作纠正凌婵，声音还很强硬，“郡主，您应该微微端手，对老奴说，免礼，像郡主如此这般随意，实在有损皇家威严。” 凌雪瑶差点笑出声来，凌婵碰到这个严厉出名的曲嬷嬷，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去年有个小官家的女儿冲撞了太后，太后派出了曲嬷嬷，就一个月，再看到那个小官女儿的时候，她已经瘦了一圈，被折磨的全身是伤。 凌婵可不会被曲嬷嬷糊住了，她冷冷的哼了声，“曲嬷嬷真不愧是曲嬷嬷，愿意这么屈着，那就屈着吧。” 免礼这词，本来就是旁人对她行礼时用的，既然是要对她行礼的，那肯定是品级比不上她的，或者是一些奴婢下人。 那她让他们免礼...还不是想怎么说都行？还微微端手...免礼...这就是矫枉过正。 公公一愣，提醒凌婵，“郡主...曲嬷嬷是太后身边专门负责教导礼仪的嬷嬷，这次又奉了皇上的圣谕...” 凌婵转脸看向公公，诚恳发问，“公公，皇上和太后每次都必须说免礼吗？每次都是微微端手吗？” “这倒不是...”皇上和太后是主子，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谁人能管得了？ “那...曲嬷嬷就是在欺辱本郡主！”凌婵语气十分肯定，直接给曲嬷嬷定下罪名，“本郡主是先皇亲封，曲嬷嬷欺辱本郡主，便是欺辱先皇...这可是忤逆大罪。” 公公惊了，怎么就忤逆大罪了？ 但是他也清楚，若凌婵咬死了曲嬷嬷在欺辱她，那曲嬷嬷的下场... 他为难的看了眼曲嬷嬷，曲嬷嬷显然也被吓到了。 “郡主，老奴并没有欺辱郡主，老奴只是奉皇上圣谕来教郡主规制礼仪的，老奴刚才便是教郡主...”曲嬷嬷竭力的辩解，要是忤逆的罪名成立，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教本郡主如何做主子？”凌婵打断她的话。 第34章 杂耍的猴 “不，老奴不是这个意思。”曲嬷嬷没法冷静的保持屈膝的姿势了，急得直接站起来看着凌婵。 像曲嬷嬷这样的身份，到谁府里都不可能受这个气。 不但不会受气，还得奉承，得谄媚... 毕竟若是曲嬷嬷回宫后跟皇上太后说了什么，那结果.... 所以曲嬷嬷刚才才那么强硬，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凌婵不吃这套。 还给她安了这么大的罪名... 虽然曲嬷嬷笃定了自己的主子太后不会真的定她的罪，但若是不能留在挽月郡主身边，就没办法完成太后交代的事。 于是她冷静下来，倏地跪在凌婵面前，然后抬头瞄了公公一眼。 “郡主，您就原谅她这一次...”公公立刻就明白了曲嬷嬷的意思，开始劝说着凌婵，其实他心里觉得凌婵有点小题大作。 “郡主，曲嬷嬷只是性子直了些。”公公继续说，“她是为了完成皇上和太后的旨意，也是为了让郡主尽快的学好这些规矩，是为了郡主好。” 没办法，皇上可是特意交代了，不可怠慢了挽月郡主。 皇上重视郡主，那他们就不能得罪了。 “曲嬷嬷，还不快求郡主恕罪。”公公对着曲嬷嬷斥道，“若郡主不愿意留下你，你想想你要怎么向皇上和太后交代。” 曲嬷嬷匍匐在凌婵面前，“郡主饶命，是老奴逾矩了，郡主大人有大量，饶过老奴吧。” 凌婵知道太后往她身边塞人肯定是有意图的，所以她也不会真的让曲嬷嬷离开。 “既然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本郡主便不追究了。” 凌婵看向公公，言语恳切，神色更是诚挚感人，“公公，劳您回去跟皇上太后秉明此事，非是挽月矫情，只是曲嬷嬷口口声声的说奉了皇上和太后的意思，言行却如此张狂，挽月也是怕曲嬷嬷如此言行会坏了皇上仁厚礼贤和太后仁心仁闻的名声。” “是，老奴一定秉明皇上和太后。”公公连连应承。 凌婵则保持一脸的真挚热切，“公公一定要好好转达挽月的意思，不可让皇上和太后曲解了挽月一片至诚之心，更不能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郡主放心。”公公暗暗思量，觉得凌婵是在提点自己，可是又不太确定。 他先是让曲嬷嬷起身，然后才让凌睿等人起身。 “郡主，那曲嬷嬷就交给您了，老奴这就回去向皇上复命。”公公拱手向凌婵行礼，又向凌睿他们点点头，“告辞。” 凌睿点头哈腰的跟上去，“公公，请。” 宰相门前还三品官，更何况曲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 刚才凌婵怒怼曲嬷嬷的时候，凌睿可是惊出了一身汗。 他没出面拦着，是想让公公和曲嬷嬷给她点教训，没想到反过来了，曲嬷嬷还被凌婵给训了。 凌睿从袖中暗兜里掏出一锭银子，一个极快的速度塞到公公手中。 “公公，凌婵那丫头不懂规矩，刚才她的那些话都是她自己的意思，和凌府没有关系...” 公公就这么由着他把银子塞在自己手里，掂一掂重量，有十两，“凌将军的意思，老奴知道了。” 凌睿连连点头，“是，是，公公能明白就好了。” 公公拱手告辞，转身那一刻脸上瞬间变得鄙夷。 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别说是像凌府这样的人家，即便只是小小县城，甚至小小乡村里的人家都懂的道理，凌睿居然不懂。 知道他们不喜怠慢郡主，没想到居然怠慢到这种程度。 看来之前坊间传闻的那些...都是真的。 “曲嬷嬷，您别见怪，凌婵她前面十六年都没出过凌府，没什么见识...”府里，阮依玉殷勤的去扶曲嬷嬷。 曲嬷嬷直接侧身躲开她的手，“凌夫人，挽月郡主的全名，可不是你一介白衣能直接唤的。” “可，可我是她的母亲啊。”阮依玉有些不服气，她虽然是继室，但现在也是名正言顺的凌府主母，是凌婵的母亲。 曲嬷嬷冷冷的看了眼凌雪瑶和凌雪卉，“凌夫人难道也唤自己亲生的两位小姐的全名？” 曲嬷嬷被凌婵下了脸面，这是把气撒在阮依玉身上了。 阮依玉语塞，她...当然不会叫瑶儿、卉儿的全名了，她们可是自己的女儿.... “郡主，天气寒冷，我们还是回院子吧。”曲嬷嬷看向凌婵，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 凌婵没回她的话，而是直接转身，红豆蹬蹬的跟上，还回头看了看阮依玉她们。 曲嬷嬷跟在凌婵和红豆身后，不疾不徐，神态从容，姿态大方。 “娘。”凌雪瑶拉住阮依玉，“你不是说过皇上和太后不喜欢她吗？” 她不敢大声说，“现在，现在怎么...这么重视她？” “又是送来礼物，又是让曲嬷嬷来教导她...” “娘，太后不会改变主意，真的要让她嫁给怀王做怀王妃吧？” “女儿，女儿和怀王...” 阮依玉看着凌婵她们的背影，眼神也有点不确定了，但是她依然轻拍凌雪瑶的手背，安慰她，“放心，你和怀王的事不会有什么变数的。” 毕竟太后亲口答应过她的！ “姐，你怕什么啊？”凌昱指着凌婵的背影，“你看她的样子，跟街上杂耍的猴似的。” “太后怎么会让一只猴做怀王妃？” 凌雪瑶被凌昱的话逗笑了，纤细嫩白的手在凌昱的脑袋上抚过，“昱儿说得可真传神。” 但是... “可我瞧着，凌婵她最近好像越来越好看了...” “好看什么啊！？”凌雪卉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姐，你什么眼神啊，你瞧瞧她的个子，还没我高呢。” “我看她...就只会仗着自己挽月郡主的身份虚张声势，怀王哥哥才不会喜欢她的。” “就是。”凌昱附和，“要喜欢，当然是喜欢姐姐这样的大美人。” 凌雪瑶的手指点在凌昱的额头上，“你个臭小子，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些了。” 阮依玉拨拢着几人，“好了，都回去吧。” 她最后揉了揉凌昱的脑袋，“昱儿，你回去再看看书，明天就要回国子学了，你已经落下不少了。” 凌昱悻悻的点头，提到读书他就心烦的很，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第35章 一整年的花销 三个孩子走了，凌睿也回来了。 “将军，公公怎么说？”凌睿为什么跟着公公出去，阮依玉是知道的。 “塞了十两银子，该说的也说了，就是不知道他回去怎么跟皇上太后说。”凌睿想到凌婵刚才那些话就恼火，“就一个郡主的封号，把她厉害的，要是牵连了凌府，看我不打残她的腿。” 要是在以前，阮依玉听了这话是高兴的，可现在... “将军，还是算了吧，如今皇上和太后看重她，我们...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谁让...宫乐乐当初战功赫赫，先皇又那么喜爱她呢？”阮依玉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眼凌睿。 不出意外，凌睿大怒，没好气的嗤道，“那又怎么样？宫乐乐已经死了。” “话虽如此，可有宫乐乐的战功荫庇着她，我们就动不了她。”阮依玉叹了口气。 凌睿沉默，因为阮依玉说的是对的。 想到这里，他便觉得心中一阵无名的火。 十几年了，宫乐乐死了十几年了，还是阴魂不散的影响着他。 早知道如此，当年就... 凌婵回到院子里，也不招呼曲嬷嬷，直接窝在了榻上。 红豆把炭盆往床榻那边移了移，确保自家小姐不会受寒。 然后习惯性的坐在炭盆旁，把几个小红薯丢进炭火里。 “曲嬷嬷，你吃烤红薯吗？”虽然不喜欢曲嬷嬷刚才的态度，但红豆还是礼貌性的问她。 曲嬷嬷白着眼看过去，“炭火是给主子取暖用的，不是给你们烤红薯的。” 红豆一愣，转头就准备伸手把红薯拿出来，可接触到高温又讪讪的缩了回来。 她尴尬的回头，“这...曲嬷嬷，已经在烤了。” “就烤完这次吧。” 凌婵慵懒的侧过身来，“别管她，烤你的，小姐就喜欢吃你烤的红薯。” 红豆看了眼曲嬷嬷，缩了缩脖子然后对凌婵吐舌道，“好。” 曲嬷嬷无奈的看向凌婵，“郡主，明日您就要进宫陪公主读书了，今天也该准备一下。” 凌婵坐起，“对，是要准备的。” 既然又有机会进宫了，那她肯定要珍惜啊。 读书...在放监控设备的同时也不能忘了伪装，既然要读书，那就得有装备啊。 “走，出去买点文房四宝。” 凌婵下了榻，红豆给她穿戴好披风。 “小姐，那红薯怎么办？”红豆有些不舍的看了眼炭火里的红薯。 凌婵将手缩进袖中，隔着衣服伸进火里，把几个红薯从火里拿了出来。 速度快得红豆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她回神，抓住凌婵的手，撸开袖子查看她的情况。 “咦？”红豆翻来覆去的看凌婵的手，却没看到任何灼烧的痕迹。 还有衣服...也没有任何火烧的痕迹，“咦？” “咦？”红豆越咦越不解... 凌婵抽回衣服和手，“咦？我可不是你的姨，我是你的小姐。” 曲嬷嬷张着嘴，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刚才那一幕...她没看错吧？ 凌婵居然直接把手伸到火里，把几个红薯拿出来，还分毫未伤？ 这事得告诉太后... 在她吃惊的时间里，凌婵和红豆宫兰宫瑜已经到了门口了。 “曲嬷嬷，你不一起吗？”凌婵回头问她。 曲嬷嬷回了神，慌乱的跟上去，眼神跟着凌婵垂下的衣袖。 真的是完好无损的，可是明明伸进火里了啊。 一行人来到了专门卖笔墨纸砚的店里。 凌婵刚踏进去，曲嬷嬷便朝掌柜表明了凌婵的身份。 这也是很多内宅女眷的做法，通常掌柜知道主顾的身份不简单，便会将她们引到厢房去，这样就不用在大庭广众之下挑选东西。 “草民参见郡主。”掌柜一听是挽月郡主，麻溜的就出来行礼。 凌婵还是很随意的摆摆手，“免了。” 掌柜站起，哈着腰问，“敢问郡主想看些什么？” “把你们铺子里最好的文房四宝拿出来。”差生文居多嘛，她得好好选选。 “郡主里面请。”掌柜把凌婵带到一处厢房，“小的这就让伙计把东西送来。” 掌柜出去后，很快就有伙计送来了茶水和糕点。 红豆看到精美的糕点，立刻就忍不住了，可是她瞄了眼板着脸的曲嬷嬷，不敢动手。 “想吃就吃，看别人做什么？”凌婵直接把糕点盘子端起来，交到红豆手里。 不管是记忆里，还是凌婵穿越而来和红豆的相处过程，都让凌婵对红豆十分信任。 想到她和原主过的苦日子，凌婵就忍不住的宠着她。 曲嬷嬷实在看不过去，“郡主，在自家院子里怎么随意都可以，可是在外面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免得被旁人看了去，说郡主不懂管束下人...” 凌婵没搭理她，但也没反驳她。 红豆倒是把刚咬了一口的点心放下了...她不能让小姐被人诟病。 掌柜带着伙计把文房四宝放下，“郡主，这里便是我们铺子里最好的四套文房四宝。” 凌婵瞄了眼，“就拿最贵的两套吧。” “再多拿些纸张来，本郡主刚开始读书肯定会耗费很多的。” “是。”掌柜乐呵呵的应着，“这两套笔墨纸砚一千四百两，我再给郡主配上一百两的纸张，肯定足够了。” “好，就按掌柜说的办。” 掌柜很快就把东西准备好了，还送了一个编织书篮，几本蒙学的书。 “郡主，您看...银两...”掌柜笑得脸上开了花。 凌婵：“把东西送到凌府，顺便到账房领银子。” 掌柜拿出一张纸，上面写明了这次凌婵买的东西，然后该付多少钱。 凌婵在上面按了手印。 接着凌婵又去了布庄，挑了几套成衣。 去首饰铺买首饰，去胭脂铺买胭脂水粉.... 一样都是让伙计把东西送到凌府顺便结账。 这般肆意购物的结果就是... 凌婵被凌睿和阮依玉堵在了凌府门口。 “凌婵！你到底都买了些什么？居然花了三千两？”凌睿也顾不上曲嬷嬷了，更顾不上因为他的话而聚过来看热闹的百姓。 “你可知道，三千两是凌府上上下下一整年的花销！” 第36章 彻底算清楚 “这么多银子啊...”老百姓惊呼，一年花销居然有三千两。 “婵儿啊，您是郡主，当知百姓疾苦，怎么能这么挥霍无度呢？”阮依玉也语重心长的附和，还不忘歌颂凌睿，“你爹爹为官清廉，每月的俸禄不过百两，你这一下子就花了你爹三年的俸禄，你这是要我们一家人饿上三年呐。” “一天就花了三年的俸禄，确实过分了。”百姓们开始议论，他们没办法想象一下子花费三千两的情况... 毕竟这个数目可是京城普通老百姓十年甚至几十年的花销，若是给县城乡村的百姓家，起码花上几百年。 “都买了什么呀？” “大户人家的事别打听...呵呵。” 凌婵无视百姓的议论，双手抱胸，凉薄的看着凌睿，“所以凌将军和凌夫人是在跟我算账吗？” 凌睿怒不可遏的点头，“是。” 阮依玉看凌婵嘴角的笑意有点诡异，下意识的觉得事情不简单，可是想阻止凌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凌婵嘴角的弧度微微放大，“好啊，那我们就好好算算。” 她看向曲嬷嬷，“曲嬷嬷，一会儿我若是有说错的地方，还请你纠正。” 曲嬷嬷有些莫名的点点头。 “我出生至今十六年，作为凌府嫡女，每个月的月例该是多少？” “十六年里，宫中赏赐给我的东西又是多少？” “还有我母亲的嫁妆，她早有遗命，将嫁妆留给她唯一的女儿，也就是我，可是这十六年里，我分毫不曾见过。” 凌睿愣住...她怎么知道的... 实际上，凌婵只是诈一诈他，看他错愕的眼神，她知道自己诈对了。 凌婵看向曲嬷嬷，“曲嬷嬷，宫中每次赏赐的东西，可有记录？” 曲嬷嬷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都有记录可循。” “当年先皇为我娘准备的嫁妆，宫中可还有记录？” 曲嬷嬷还是点头，“有。” 凌婵满意的颔首，戏谑的看向凌睿，“曲嬷嬷作证，今日是凌将军要和本郡主算账，可不是本郡主要算的。” “既然凌将军要算，那就彻底的算清楚！” 她继续说：“我的月例和宫里赏赐的东西，限你三日算清楚，全数送到我院子里。” “至于我娘的嫁妆，给你三个月时间。” “若是凌将军不能按时送到，就别怪我上奏圣上，请圣上和太后为我做主了。” 老百姓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的喊话，“郡主，我们也替你作证。” “是啊，我们都为你作证。” “十几年不给月例，还把宫中赏赐扣下，就连镇北侯的嫁妆也克扣，” “难怪郡主穿得这么简单了。” “是啊，上次看到凌府的其他小姐，一头的发钗都不止三千两了。” “还有凌府的少爷，穿的衣服那叫一个好，价格肯定也不低，怎么他们可以花钱，到了郡主就不行了。” “就是，还大张旗鼓的把郡主堵在凌府门口，这不是在坏郡主的名声吗？” “郡主的名声坏了，对凌府有什么好处？” 百姓里也有心思敏捷的人，“当然有好处了，你们别忘了，郡主可是和怀王有婚约的。” “若是郡主的名声坏了，做不成怀王妃，那不就给其他人机会了吗？” 至于其他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凌睿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突然明白了凌婵的用意。 她是故意的！ 凌婵是故意的，但是她只是给了招，若是凌睿不接，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惜他反应太激烈了，直接就这么接了招。 “郡主都十六了，怀王也二十有五了吧？怎么他们还不完婚啊？” “哎，皇家的事，别乱打听。” “说不定皇家根本不想...” “别乱说话。” “我这不是还没说吗？” 曲嬷嬷听着百姓的议论，心中暗道不妙。 太后不想怀王娶凌婵，从先皇赐婚开始到现在，没有任何一刻承认过这个婚约。 之所以没有趁凌婵年幼杀了她，完全是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还没找到。 想到这里，曲嬷嬷瞄了眼宫兰。 那日凌婵去太后宫中，虽然宫兰没有进殿，但是在冼嬷嬷的描述下，太后还是猜到了宫兰的身份。 宫乐乐的女兵出现了，为什么出现？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凌婵？是不是就是太后要的东西？ 曲嬷嬷觉得太后太纠结了，让怀王娶了凌婵，凌婵不就变成太后的儿媳妇了。 等凌婵给怀王生了孩子，那还不是随太后如何拿捏？ 到时候什么样重要的东西拿不到？ 等拿到了那东西，再找个由头让凌婵下堂便是了。 可惜太后像是跟先皇赌气似的，就是不肯让怀王娶凌婵。 凌婵看自己想要的效果差不多了，扔下一句，“请凌将军尽快的算清楚，把亏欠本郡主的，尽快的还给本郡主吧。” “你！”凌睿说不过凌婵，只能无奈的看了一圈外面的百姓，然后讪讪的回到府内。 门房赶紧把百姓的议论关在门外。 门外的百姓议论得还没尽兴，“郡主果然是镇北侯的女儿，被凌府欺辱这么多年，总算是知道反抗了。” “这个凌将军真不是好人，靠着镇北侯才封了三品平北将军，十几年了一级都没升，一仗都没打赢。” “你们还没听说呢？凌将军被皇上降职了，今天早上开始就不是三品了，而是四品武卫将军。” “那就难怪郡主花了点银子，凌将军会这么生气了。三品俸禄和四品俸禄可是差了几十两呢。” “镇北侯当年的嫁妆...何等的隆重？现在可都在凌将军手上，他还在乎这么点俸禄？” “还有宫里送来的东西呢，那些可都是好东西。” “占了郡主这么多东西，郡主才花那么点钱就受不了了....” 他们忘了刚开始对三千两数目的震惊了，毕竟和凌婵提出来的东西比，这三千两还真是九牛一毛。 “郡主，刚才您实在不该在凌府门口和凌将军对峙，如此有失体统。” “而且家丑不可外扬，又关系到皇家颜面。” 曲嬷嬷一进院子便忍不住的说教。 凌婵懒懒的倒在床榻上，“所以，我这个可以面圣不跪的郡主，就该在凌府受辱？” “刚才凌睿将我拦在门外的时候，嬷嬷怎么不阻止呢？” 她抬起眼皮，“难不成太后让嬷嬷来...也是为了欺辱我的？” 第37章 利用自己的身份 曲嬷嬷既然已经留下来了，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慌乱了。 “怎么会呢？”曲嬷嬷慈爱的看着凌婵，“之前郡主身体不适，常年的不出门，太后和皇上不知道多惦记郡主，每年都让宫人给郡主准备四季成衣，御制首饰...” 凌婵没说话，心里却想，若真的惦记又怎么会送错尺寸？ 想起太后给自己下的慢性毒药，其实凌婵挺想不通的。 她前面十几年被阮依玉近乎软禁在凌府的时候，太后对她是不管不问。 但是她这刚出凌府，太后就下毒。 太后这么怕她出来，不可能仅仅是因为怕她嫁给怀王吧？ 毕竟不想让她嫁给怀王，早早的把她弄死就行了。 所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虽说现在她还不知道其中的重点，但是不急，太后既然已经出手了，那肯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红豆，给我整理下明天读书的东西。”凌婵没接曲嬷嬷的话，“兰娘，去厨房把晚饭取来。” 小厨房已经翻建好了，只是灶台还需要风干一段时间。 曲嬷嬷见状便跟红豆一起收拾。 书篮里装上一套笔墨纸砚，再把几本启蒙书放进去。 接着还要装上笔架、笔筒、笔洗，墨床、镇纸、水注等。 红豆将这些小东西顺进书篮，然后在书篮的一角留了一个空档。 曲嬷嬷正要把镇纸挪过去，却被红豆拦住了。 “这里留着，明天早上给小姐装上一些点心。”红豆笑道，“用功读书肯定会容易饿的。” 曲嬷嬷不禁看了红豆一眼，这小丫头没什么规矩，但是对她小姐却是考虑周全，也难怪挽月郡主对她那么宽容了。 而且今天买成衣的时候，郡主还特意给小丫头买了件披风。 说是以后红豆陪着她进宫读书，有件披风也好抵御寒冷。 曲嬷嬷那时还挺羡慕红豆的，她自己伺候在太后身边几十年，太后可从来没有像凌婵这样关心过自己。 宫兰把晚饭取来了，今天多取了曲嬷嬷的一份。 晚饭一放下，几人都怔住了。 尤其是红豆，自从凌婵穿越过来之后就没看到过这么简朴的晚饭了。 就粥和咸菜。 “今天厨房里只有这些，说是...凌将军吩咐的。”宫兰把粥和小菜端出来，“将军和夫人还有小姐少爷今天都吃的这个。” 凌婵拿起筷子，“堂堂一个将军管起内宅的事了，难怪被降职。” “我且看看他们能坚持到几时。” “宫兰，明日你去外面买几道菜。” 她有一匣子的金豆豆，还怕吃不起几个菜。 “顺便盯着点其他那几位，若是他们出去买，记得拦住。” 曲嬷嬷的嘴角颤了颤，就这么不避讳自己吗？ 晚上是白粥小菜，到了第二天，还是一样的白粥小菜，连个饼子都没有。 凌婵让红豆她们简单的吃几口，一会儿出去买点东西吃。 于是几人早早的出门... 凌昱今天也该去国子学读书了，不过此刻他却在阮依玉面前耍赖打滚。 “娘，这样的饭菜怎么吃啊？”凌昱是一口也吃不下，“我要吃枣糕，蒸卷儿，我要喝燕窝。” “吃这些我怎么读书啊？我读不到一会儿就饿了。” “我不去国子学了，不去了。” 阮依玉小声哄着，“昱儿，乖，你先吃一点，一会儿娘送你去国子学的路上给你买枣糕，行不行？” 凌昱其实根本不想去国子学，“我不要，我不去读书，娘，我不去...” “不行！”阮依玉这次没由着他，“你要不去，等你爹下朝，看他怎么罚你？” 凌昱是惧怕凌睿的，“那，那娘我要吃枣糕和蒸卷儿。” “好，只要你去国子学，想吃什么都买给你。”阮依玉催促着凌昱，“快，先喝几口粥。” 凌昱喝了几口粥，拎上书篮就往外跑，“娘，你快点。” 凌婵带着大家在外面吃了早餐，然后只带着红豆和曲嬷嬷进宫，让宫兰宫瑜回去盯着凌府。 到了宫门口，凌婵下了马车，红豆拎着书篮跟着，曲嬷嬷则去宫门口向宫人说明情况。 红豆身上穿着昨天凌晨特意给她买的披风，她也并不知道凌婵特意对这件披风做了改造。 这件披风现在可以调节体温，可以抵挡伤害，还具有定位功能，不用进空间，直接用监控眼镜就能追踪。 凌婵又从兜中掏出个东西，是一个红绳，上面坠着一个玉坠， 这个玉珠子是凌婵从另一个御赐的发钗下拆下来的，然后亲手用红绳编了。 这样一来就不会太扎眼。 玉珠子也有定位功能，可以通话，还有一个终极功能，它还是一个小型炸弹。 “红豆，宫里...环境复杂，除了我的话，旁人的话最好不要相信。”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记得我说过的，遇到危险就把自己包裹在披风里。” “如果是特别危险的情况，你就把这颗玉珠子重重的扔到对方那边，然后转身就跑，明白吗？” 红豆似懂非懂，但是她仔细的把凌婵的话记在心里，“红豆记住了。” 凌婵有些愧疚的看着她，“红豆，我...” 带宫兰或者宫瑜过来，或许更安全，可是那样...暗处的人怎么出手呢？ “小姐。”红豆抓住凌婵的手，“我懂的。” “只要小姐需要我，哪怕再危险我也愿意。”她眼神坚定的看着凌婵，“小姐放心，我会谨记小姐的话。” “而且我也相信，小姐一定不会让我有危险的。” 凌婵很是感动的在她略微长了些肉的脸颊上掐了一把，“算小姐没白疼你。” “郡主，可以进宫了。”曲嬷嬷走过来。 “走。”凌婵拉住红豆的手，一起走进宫门。 把两人送去崇文殿，曲嬷嬷就去了太后宫里。 她把在凌府看到的一切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容如香。 “她倒是会利用自己的身份，不就是一个郡主吗？她还想拿捏哀家不成？” “想成为怀王妃？！没门！” “只要有哀家在，她就别想成为怀王妃！” 第38章 天赋极高 “阮依玉也是个没用的！”容如香怒道。 “你也是，怎么不拦着点？就让他们在凌府门口闹腾？这些事情被百姓看了去，又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曲嬷嬷低下了头，她当时不拦着，也是怕凌婵把她赶走。 “算了。”容如香也想到了这点，“你先在她身边待下来再说吧 。” 曲嬷嬷：“是。” “这个凌府...”容如香啧了一声，“没了宫乐乐还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若是宫乐乐还在，凌府...不知道要辉煌成什么样子，起码在和大赫的对战中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只是可惜了，宫乐乐当年和先皇有那样的约定...就注定留她不得。 “中午让孩子们来哀家宫里吃饭吧。”容如香倚坐在榻上，“多准备点永宁那丫头喜欢的菜肴，还有安平和安和，她们最喜欢吃御膳房的樱桃肉了。” “至于挽月郡主...” 容如香瞄了眼冼嬷嬷，“上次给她准备的九曲红梅，她倒是挺喜欢喝的，就再给她准备一点吧。” 九曲红梅就是上次凌婵来太后宫里喝的茶水，是红茶中的珍品，滋味甜醇还能暖胃。 “是，老奴这就为挽月郡主备上。” 曲嬷嬷欲言又止，容如香看了轻斥道，“还有什么事？只要和凌婵有关的事，哪怕是细枝末节，也要回禀哀家。” “太后，昨天老奴看到...”曲嬷嬷要说的是凌婵入火取红薯的事，“挽月郡主的衣服和手...竟是一点都没伤到。” “就连灰尘都没有....” 容如香闻言猛的一拍身侧的案桌，“这么大的事情，你还犹犹豫豫的。” “看来宫乐乐的那些女兵教她功夫了！” 容如香眼底透露出危险，“我曾听闻，江湖上有一种功夫，不但可以承受拳打脚踢而丝毫无损，刀剑也伤不了，甚至可以入水不溺、入火不焚、闭气不绝、不食不饥...” 曲嬷嬷惊惶不安的看着容如香，“太后，就算那些女兵教挽月郡主功夫，可短短时日，挽月郡主怎么可能学成呢？” “像太后说的这种功夫，肯定是需要几十年内功支撑的...” 容如香沉默片刻，然后喃喃念道，“话虽如此，但是别忘了宫乐乐她是江湖中人，而且她的天赋极高。” “凌婵是她的女儿，若是继承了她的天赋，在极短的时间里练成强大的内功也不是不可能。” 容如香抬眼，厉色看着曲嬷嬷，“从今往后，你在凌婵身边看到的一切都必须全部禀告，不许有任何遗漏。” “除了我之前交给你的事情，你再好好留意一下她的身手。” 曲嬷嬷颔首，“是，老奴明白了。” “太后，挽月郡主对她身边那个叫红豆的丫鬟很在意，或许可以...” 容如香摆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崇文殿中，红豆把笔墨纸砚等一系列的东西摆放好，把启蒙的书拿出来，还把早餐剩下的糕点塞给凌婵，然后才退出去。 永宁公主、安平郡主和安和郡主的丫鬟都被安排在崇文殿的偏殿里。 红豆进去以后便乖乖的坐在一个角落里，身上的披风也不敢解。 眼睛滴溜溜的四下张望，却不敢看另外那几个丫鬟。 曲嬷嬷没在这里，说明她去太后那边了。 红豆有点担心，不知道曲嬷嬷会怎么跟太后说自家小姐的事。 正想得入神... “你就是挽月郡主的贴身丫鬟？”其中一个丫鬟问她。 红豆看向问话的丫鬟点头，“嗯，我叫红豆。” “巧了，我叫芸豆，是永宁公主的丫鬟。”芸豆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还介绍了另外两个丫鬟，“安平郡主的丫鬟雁云，安和郡主的丫鬟香菱。” 红豆怯生生的朝另外两个年纪相仿的丫鬟点头问好，“你们好，我是红豆。” 雁云和香菱乐呵呵的笑着，芸豆白了她们一眼，继续对红豆说，“红豆，你别紧张。” “以后我们的主子要在一起读书，我们做丫鬟的也就经常要在这里等着，大家会慢慢熟悉的。” 红豆点头，“嗯。” 雁云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把甜瓜籽给红豆，“红豆，外面的那些传闻是真的吗？你家郡主在凌府受了很多苦？” 红豆双手接着甜瓜籽，先跟雁云说了谢谢，然后才回答她的话。 “我家郡主...是受了不少苦，不过，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现在有皇上和太后重视我家郡主了，以后我家郡主就不会受苦了。” “那是当然的。”雁云笑道，她看眼红豆的手，“甜瓜籽很香的，快尝尝。” “嗯。”红豆塞了一个甜瓜籽到嘴巴里，轻轻一磕，甜瓜籽里面的瓜籽就出来了，很香很糯，而且越瞧越上瘾... 几个丫鬟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不一会儿就聊熟了。 曲嬷嬷过来传话，“太后口谕，请公主和三位郡主过去用午膳。” “辛苦曲嬷嬷了，等公主那边结束了，我们会转告的。”芸豆到底是公主身边的丫鬟，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礼仪姿态却很严谨。 再看红豆，行礼的姿势都摇摇晃晃的。 曲嬷嬷瞥了红豆一眼，有了比较，她真就看不上凌婵和红豆这主仆俩。 赤裸裸的嫌弃和不屑，让红豆心头一颤。 她似乎给小姐丢脸了... 待曲嬷嬷离开，红豆几次看向芸豆，却始终开不了口。 芸豆发现她总是看自己，主动问，“红豆，你想说什么？” 红豆的双手揪着衣角，“我，芸豆，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行礼？我以前没学过...” 芸豆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没问题，这有什么的，也值得你支支吾吾的？” “以后就在这里，我们教你。” 此时的凌婵...正撑着脑袋，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是她听不懂，而是...她都懂，所以才想旁的事情。 崇文殿这里是给公主郡主学习的地方...没什么可监控的，可是崇文殿旁边却是皇上上早朝的昭阳殿。 下朝后，皇上就会在昭阳殿的偏殿里处理早朝上没处理掉的奏章。 她现在还没机会到昭阳殿去放监控设备，但是可以先在崇文殿放一个。 最好的选择还是...屋顶上的小兽。 第39章 茶里有毒 其他人也包括夫子看到凌婵没有焦点的眼神...都觉得她听不懂。 “挽月郡主，现在讲的这些对你来说晦涩难懂了一些，不如这样，下午的课结束以后，郡主单独留下来，老夫给你补上半个时辰。” 夫子笑得和蔼可亲，也一心为凌婵着想。 凌婵正要拒绝，突然看到永宁公主和安平安和两位郡主正笑意浅浅的看着自己。 永宁公主住在宫里，但是两位郡主却是要出宫的。 这样一来，下午的课结束，她肯定要和这两位郡主一起出宫，那她想要去装监控设备就不方便了。 若她课后补课，就不用和两位郡主一起离开，就能...找机会装监控了。 “好，那就有劳夫子了。” 得知要去太后宫里用膳，最高兴的就是永宁公主。 “皇祖母一定给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永宁公主八岁，正是活泼可爱的时候。 跟她的开心不同，安平和安和两人似乎有点闷闷不乐，两人还时不时的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 凌婵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不过，她不知道的，红豆却知道了。 “每次去太后宫里用膳，太后都会给我们郡主准备樱桃肉，其实我们郡主根本不喜欢。”雁云说这些的时候，香菱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而芸豆则无奈的耸肩。 没办法啊，谁让永宁公主是太后的亲孙女，是皇后娘娘挺着病体生下的唯一的嫡公主。 至于安平和安和两位郡主，她们的父亲分别是端王萧炎、诚王萧平，这两位王爷并非太后亲生。 而且两位王爷的母妃在世的时候，都跟太后有过龃龉。 所以两位郡主真正的喜欢吃什么，太后并没那么在意。 她们到太后宫中的时候，饭菜已经布好了。 看到桌子上熟悉的樱桃肉，安平和安和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永宁给皇祖母请安。” “安平、安和给太后请安。” “挽月见过太后。” “快别站着了，坐下用膳吧。” 大家一坐下，太后便让冼嬷嬷给永宁她们夹菜。 冼嬷嬷给永宁夹了好几道她喜欢吃的菜，给安平安和夹了半碗的樱桃肉。 樱桃肉的色泽如樱桃般鲜艳透红、亮丽诱人，可到底是油腻了些。 像安平和安和这样十一二岁，青春懵懂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喜欢吃呢？ 只见两人为难的吞了吞唾液，挤出一个欣喜的笑容。 到了凌婵这里，冼嬷嬷也象征性的夹了两种菜。 凌婵是一点儿也不亏待自己，喜欢吃的菜哐哐吃，不喜欢吃的碰都不碰。 直到肚子有了八分饱，她就停下了。 她这一停下，冼嬷嬷立刻送来了茶水。 有了上次的经验，凌婵自然要先检验一下。 结果和上一样，这杯茶里有毒。 恰逢这时，吃了很多菜的永宁觉得口渴，嚷嚷着要喝茶。 永宁恰巧就坐在凌婵身边，于是凌婵直接把茶杯递到了永宁手中，“永宁公主，您先喝吧。” 容如香眼看着永宁把茶接了去，心一慌，伸手就抓住了永宁手中的茶杯。 “皇祖母？”永宁不解。 “永宁啊，这杯茶是倒给挽月郡主的。”太后将茶杯拿来，还给凌婵。 凌婵再次递给永宁公主，“无妨，就让永宁公主先喝吧。” 容如香再次拦住，将茶杯推给凌婵，“挽月，不可纵着她。” “她要喝啊，让冼嬷嬷再给她倒就是了。” 凌婵笑意不减，继续推给永宁，“没事，再倒不是太烫了吗？这杯茶已经凉了，正好入口。” 眼看着凌婵如此坚持，太后‘慌乱’之下一手将茶杯打落在地。 “冼嬷嬷，给挽月郡主重新倒一杯。”容如香镇静的说着。 冼嬷嬷给大家重新倒了茶。 “呵呵。”凌婵接了过来，轻轻了笑了声，抬眸看向容如香，“不过一杯茶水罢了，太后如此紧张，要是不明就里的人看了，还以为这茶里有毒呢。” 她轻轻晃着茶杯，看到容如香的瞳仁瞬间放大后，满意的举起茶杯，把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太后这才松了口气，“哀家疼你们都来不及，怎么会下毒呢？” 冼嬷嬷倒了茶，准备送到太后面前。 凌婵突然站起，把茶拦了下来，“这杯茶，就让挽月敬给太后吧。” “感谢太后疼惜挽月，让挽月有机会读书学规矩。” 说话间，吸出的两份毒药下在了茶水里... “太后对挽月的恩情，挽月会永远记住，日后必定百倍千倍的还给太后。” 容如香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总觉得凌婵这话里...有话。 可是她刚刚明明喝了那杯茶... 一定是她多想了，一定是。 容如香接过凌婵手上的茶杯，没有任何怀疑的喝了下去。 把茶杯放下，她语重心长的说着，“你们都是好孩子，要好好听夫子的话，好好读书。” “尤其是挽月你。” 饭后，几人休息了一会儿便重回崇文殿了。 冼嬷嬷和曲嬷嬷局促不安的站在容如香面前。 “太后，她...不会是察觉了吧？”冼嬷嬷最了解容如香的心思，于是通过自己的嘴巴把容如香的想法说出来。 曲嬷嬷拧紧了眉头，“不会吧？她刚才不是喝了那杯茶吗？” “要是知道茶里有东西，还怎么可能喝下去啊？” “曲嬷嬷说的有理，太后，一定是我们多想了。”冼嬷嬷安慰着容如香。 容如香仔细回忆刚才凌婵的一举一动，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很坦然，就像是随口那么一说，喝茶的动作也干脆利索... 所以她不可能知道的。 容如香捏了捏鼻间，刚才永宁差点了喝了那杯茶，可真的把她吓坏了。 “冼嬷嬷，你一会儿去趟皇后宫里，让她最近好好管管永宁，作为大祈嫡公主，该有的规矩不能忘。” 冼嬷嬷应承下来。 这时，殿外进来一个宫女。 “禀太后，怀王殿下来了。” “让他进来。”太后的口气不好，因为萧熠已经很久没进宫看她了。 这次来看她，估计跟外面的传闻有关。 第40章 活不过明年秋天 果然，萧熠进来给容如香请安后，便开始向她诉说外界的传闻。 “母后，再这样下去，儿臣就必须要娶那个凌婵了。”萧熠已经二十有四，其实他早就该娶正妻了。 可他和凌婵有婚约，此前凌婵一直未及笄，太后也不想他娶凌婵，于是就一直这样耽搁下来了。 “放心，哀家不会让你娶她的。”容如香耐着性子说。 萧熠蹙着粗眉，“可是现在外面百姓都在议论，说皇家不想兑现婚约，是因为皇家欺负挽月郡主是个孤女。” “什么孤女？！”容如香怒斥道，“凌睿还好端端的活着呢，她凌婵怎么就成孤女了？” “这些个百姓，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妄议皇家的事，就不怕招来杀身之祸吗？” 所谓，人微言轻者妄议朝政，必惹来杀身之祸！ 可这些百姓虽人微言轻却胜在一个数量上，众心成城，众口铄金！即便是皇家也没办法。 有时候，为了平息民愤，堵上百姓悠悠之口，皇家也会做出退让。 这可是有先例的。 先皇宠妃沐白玉的兄弟沐文昌靠着沐白玉的关系，在官场上连续升迁，最后成了正二品的户部尚书。 因为账目做得干净漂亮，先皇很是嘉赏。 后来大祈和大赫大战，先皇派他调度军饷，建造防御工事。 然而，他却在此过程中中饱私囊，在建造防御工事时偷工减料。 在一次大战中，因箭楼倒塌死伤众多将士而事发。 当时便是宫乐乐派出女兵调查沐文昌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证据，将人和证据一齐押送回京。 沿途的民情激愤，纷纷要求朝廷斩杀沐文昌，并要求先皇赐死沐白玉。 彼时，沐白玉正受宠，而且宫乐乐的调查显示她对沐文昌做的事情并不知情，先皇有意饶恕沐白玉，可惜民愤不止，最终，先皇为了平息民愤将沐文昌斩首，便赐给沐白玉一尺白绫。 容如香此刻非常庆幸的是...凌婵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看到萧熠沉着脸，容如香缓了缓语气，“你且宽心，再耐心等等。” “要等到什么时候？”萧熠嘟囔，“儿子都二十有四了，还没有正妻，没有嫡子...” 容如香也知道在这件事上是委屈了萧熠，其他几个王爷不到二十就已经有嫡子嫡女了。 “最晚不过明年秋天。”容如香眯起眼，她给凌婵下的慢性毒药叫冰心，毒如其名，毒性极寒。 如今是冬日，且毒性较低，中毒者尚没什么感觉。 但是开春后，中毒者便会觉得身体刺骨的寒冷，入夏则犹如置身冰川，最终于寒冰刺骨中全身枯竭而死。 这也就是容如香为何笃定凌婵活不过明年秋天的原因了。 萧熠眼睛一亮，以往母后从来没有如此明确过时间，所以这次是真的。 明年秋天...瑶儿正好及笄了。 “母后，那明年...儿臣便可娶瑶儿了？”他难掩开心，却没发现容如香的眼睛缩了半分。 “这事，明年再说吧。”容如香没有对萧熠说什么，“你来哀家这里就是为这事？” 萧熠谄媚的笑了两声，“怎么会呢？儿子来当然是来看母后的。” “母后近来身体如何？” 容如香白了他一眼，却突然觉得身体一阵寒冷，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天寒地冻的能好到哪里去？” 她往外看了眼，正好看到殿外的一棵树上覆盖的雪落了下来。 原来是起风了，难怪刚才一阵凉意侵袭心口呢。 “母后，儿子府里有两株上好的百年人参，明日就让人送进宫来。”萧熠趁机献殷勤。 可是容如香却因为他的话想到了之前的一件事。 “哀家听闻你前些日子一次性支出了三千两？” 萧熠神色一怔，母后竟然知道？看来他身边的人有母后的眼线。 “你开府不久，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 “那些监察御史们也都盯着呢，你行事当谨慎一些，莫要让你皇兄难做。” 萧熠心中闪过一丝烦闷，每次母后教训完他，最后都会加一句...莫要让你皇兄难做。 “母后，我知道了。”他站起身来，“那，儿臣告退了。” 容如香无奈的看着他敷衍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提醒他，“既然进宫了，就去看看你皇兄。” “知道了。” 萧熠再不愿意，还是绕去了昭阳殿旁的偏殿。 当今圣上萧珩下朝后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昭阳殿旁的偏殿里度过的，今天也不例外。 除了萧珩，萧熠还见到了容安，也就是容如香的兄弟，自己的亲舅舅。 “皇弟参见皇兄。” “见过舅舅。” 萧珩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处理奏折，“去过母后那里了？” “去过了。”萧熠回答。 “朕平日里国事繁忙，你要多来看看母后。”萧珩埋着头。 萧熠也简单的嗯了一声。 接着两兄弟就没什么话了，萧熠百无聊赖，萧珩便让身边的宫人送了几本无关紧要的奏折给萧熠。 萧熠也习惯了，每次过来，萧珩都会让他批示一些无关紧要的奏折。 实际上这些奏折都是经过筛选的，而且也不光是他，听说瑞王萧瑾过来时也是一样的。 萧熠打开一个奏折，是定州知府递上来的，很厚实，洋洋洒洒的写了很多赞美皇上的词，就是迟迟的说不到正经事。 他耐着性子翻到最后，竟是说定州出了一个美女，想要进献给皇上... 再翻开一个，是某地最近的天气统计。 萧熠越看越没有耐心，剩下的奏折不再看，直接放在案上，然后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而他看完的这些奏折被宫人拿走，直接放在了已阅的位置上。 “怀王对国事可没有瑞王上心啊。”容安笑道，话中却意有所指，“听说瑞王养病期间仍坚持每天和府中幕僚议事。” “也不知道议的是国事还是家事...”他啧啧有声，“瑞王真是闲不下来。” 萧珩轻笑道，“五弟自幼聪慧过人，机敏善辩，明于决断，处处以国事为先，和舅舅一样，是皇室肱骨。” 容安笑了笑，没有接话。 萧珩说的不错，萧瑾确实是皇室肱骨，只可惜，却是他容安的对手。 第41章 还真是想得美 凌婵的‘补课’时间结束了，她在夫子的一声声赞叹中走出了崇文殿。 红豆刚认识的小伙伴们也早就走了。 曲嬷嬷本来是要过来接她们出宫的，但不知道怎么的还没来。 凌婵拉着红豆躲到一个拐角处，伸出脖子四下看了一圈，崇文殿这边的守卫不多，昭阳殿那边不少。 “红豆，你在这里等我，我有些事情要办。” 红豆怯生生的点头，“嗯，小姐，你注意安全。” 凌婵见她问都不问何事，只顾着让自己注意安全，心里也是熨烫。 伸手在红豆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乖了，若是有人发现了你，问我去哪了，你就我肚子痛，去如厕了。” “好。”红豆听话的点头。 凌婵从拐角出来，几个跨步就上了墙。 为了防止被昭阳殿那边的守卫发现，她猫下了身体，几乎贴在墙头。 靠着脚底的粘黏力量，她快速的来到了崇文殿的屋角。 和其他宫殿一样，这里也钉着几只小兽。 凌婵速战速决，拔了四个小兽下来。 跳下屋顶的那一刻，等不及落地，她便闪身进了空间。 出来后又把小兽钉了回去... 然后原路返回到地面，找到听话躲在拐角处的红豆。 “小姐，你回来了。”红豆激动的站起来，拎起放在地上的书篮，“曲嬷嬷刚才来过了，听说你去如厕，便去寻你了，你遇到她了吗？” 凌婵没看到曲嬷嬷，大概是在空间里的时候错过了。 “她让我在这里等着。” 主仆俩站在崇文殿外，等着去寻凌婵的曲嬷嬷。 “小姐，我今天认识了公主和郡主的丫鬟，她们还分给我甜瓜籽。”红豆喋喋不休的跟凌婵分享今天的事。 她从荷包里掏出一小把甜瓜籽，是特意留的，“小姐，你也尝尝。” 或许是之前和凌婵两个人的日子太难了，习惯了互相分享，所以只要是没吃过的东西，她都想跟小姐分享。 凌婵也愿意配合她，拿了一个甜瓜籽放在嘴巴里。 甜瓜籽有点像现代的白瓜子，比白瓜子更瘦长一点，煮过风干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就是很香，越嚼越香，欲罢不能。 “凌婵？”正开心的嗑着甜瓜籽，却突然听到了恼人的声音。 凌婵闻声看过去，她这是第一次见到萧熠，但是在原主的记忆里，却不是第一次见他。 所谓少女怀春，即便是在凌府受尽凌辱的原主，也曾幻想有一日和萧熠成婚后离开凌府。 原主对萧熠充满了期待，但是最后等来的却是他对凌雪瑶的倾心爱慕。 即便是这样，原主仍想方设法的去远远的偷偷的看看他。 可是看着萧熠和凌雪瑶一起...她又愈发的难受... “你在这里吃甜瓜籽？”萧熠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面前地上的一小片甜瓜籽壳。 “凌婵，你当这里是大街上，你是大街上的贱妇吗？” 凌婵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刚磕完的甜瓜籽壳扔在地上，懒懒的说道，“怀王管得这么宽？” “本王如何不能管？”萧熠狠狠地瞪着她，想到和自己定亲的人居然是眼前这个瘦猴一般的女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怀王这么多管闲事...难不成京城里那些收集粪水的板车从怀王府路过，怀王也要尝尝咸淡吗？”凌婵挑眉，却语出惊人。 红豆噗呲一声，然后意识到不该笑又竭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凌婵！你！”萧熠抬手怒指凌婵。 凌婵下意识的抬手，啪的一声把他的手指甩开，“本郡主不喜欢人指着我，再有下次，小心我把你的手剁了。” “你！”萧熠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凌婵甩开他这一下，他竟觉得手臂发麻。 想起瑶儿说过凌婵学了功夫...萧熠突然想试试她的功夫。 于是他突然出拳攻向凌婵。 红豆学了一段时间功夫了，看到萧熠朝凌婵出拳，立刻把书篮放下，准备接招。 谁知道凌婵直接把她往后一拉，顺便躲过了萧熠的拳头。 同时抬腿扫向萧熠，萧熠下意识也是躲开，但是当他回头的时候，脖子上已经抵上了一截尖刀。 顺着尖刀往上看，竟是一双粉色绣鞋，绣鞋的主人可不就是凌婵吗？ 凌婵的脚直接架在了萧熠的脖子上，只靠另一只腿稳稳的站着。 红豆被凌婵拦在身后，艰难的吞了吞喉咙，她特别想提醒自家小姐，今天她跟芸豆她们学了，女子走路最好是慢悠悠的，不要把绣鞋露出来.. 像小姐这样，直接把绣鞋架到男人脖子上的举动...更是不行。 萧熠现在...很害怕，因为尖刀离他的喉结太近了，甚至只要他有吞咽的动作，都有可能被划伤。 “凌婵。”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凌婵，“本王不可能娶你的。” 凌婵冷哼一声，“说的好像我愿意嫁给你似的。” “是吗？”萧熠却讽刺的一笑，“你若真不想嫁给我，为何如此生气？” 生气？凌婵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萧熠，“你从哪里看出我生气了？” 萧熠打量着她，看出她不是在说笑，她不想嫁给他？ “凌婵，你如果真不想嫁给本王，那你就去奏请皇上废除我们的婚约。” “哼。”凌婵扯动半边嘴角，“你还真是想得美。” “赐婚是你们皇家赐的，却要我去奏请皇上废除婚约，怎么？准备扮演被抛弃的一方，让我凌婵背负负心的骂名？” “然后怀王再跟我那妹妹双宿双栖？怀王想得可真好啊...” 凌婵移动自己的脚，让尖刀在萧熠的下巴处划过一道弧线，吓得萧熠根本不敢出声。 “哎呀。”曲嬷嬷到崇文殿去寻凌婵，几个厕轩都找过了也没找到。 想着回来看看她是不是已经回来了，没想到就看到凌婵如此不雅的一幕。 等曲嬷嬷来到凌婵身边才看清她绣鞋上的刀尖，又是一声更尖锐的叫声，“啊，郡主，你这是做什么啊？他是怀王啊，你不能这样，快，快，快放下。” 第42章 挺难应付 凌婵作势要收起腿，却在看到萧熠嫌弃的眼神时改变了方向，尖刀从萧熠脸颊边快速的划过。 他只觉得脸颊上如蚂蚁轻咬一般的疼痛，抬手一摸，有点湿。 “....来人，来人。”曲嬷嬷看到萧熠脸上溢出的血珠，怔了一会儿才开始喊人，“来人啊。” 昭阳殿那边的守卫听到动静，哗啦啦的跑来二十多个。 曲嬷嬷看了看萧熠又看了看凌婵，嘴巴里那句‘挽月郡主刺杀怀王’却说不出来。 她还要留在凌婵身边... 但是萧熠脸上的伤... 凌婵讥刺挑衅的笑容不减，“怎么？怀王是准备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被我伤了？” 萧熠侧过脸，让周围的人看不到他脸上的伤。 “这里没事，都下去吧。”他的声音僵硬，很不自然。 他的心思都被凌婵说中了，他确实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被自己一直嫌弃的女子给伤了。 侍卫们只好领命离去，但在这期间已经有侍卫看到了萧熠脸上的伤。 “怀王若是担心，赶紧回府治伤吧，过一会儿伤口就该愈合了。”凌婵将两只脚合并，轻轻一碰，鞋上的尖刀就收了回去。 “像怀王这么娇贵的人，只怕被苍蝇蹬一脚也要去看看大夫吧？” “红豆，该走了。” 红豆拎起书篮，亦步亦趋的跟在凌婵身后。 萧熠瞪着眼睛看着她离去，久久不敢相信凌婵刚才居然那样讽刺自己。 他摸了摸脸颊，血珠已经凝结... 曲嬷嬷不放心的走到他面前，“王爷，您还是赶紧去找御医看看吧...” “老奴...”她看向渐行渐远的主仆二人，只能朝萧熠福身，“先告退了。” 一步三回头的看了几次萧熠后，曲嬷嬷追上了凌婵。 “郡主...”曲嬷嬷低头看着凌婵若隐若现的绣鞋，“宫里...不能带武器。” 群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兵。 这句话，凌婵还是知道的，别说带武器了，就是带把尺子都不行。 可她就是带了，“曲嬷嬷可以去太后面前告我。” 曲嬷嬷慌忙解释，“郡主，老奴并非这个意思。” “老奴也是为了郡主好。” 凌婵微微仰头，“既然曲嬷嬷不想告发本郡主，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吧。” 曲嬷嬷：“可是，郡主伤了怀王，这件事一定会传到皇上和太后那里，到时候...” “那样最好了。”凌婵巴不得皇上或者太后因为这事找她呢，“怀王拦着我，逼我向皇上奏请解除婚约...本郡主恼羞之下才划伤了他。” “若是皇上和太后知道了，应该不会让我受这样的委屈吧？” 曲嬷嬷听她这么一说，才知道事情的前因。 明明太后已经答应怀王，明年秋天之前就会解除她们的婚约，怎么怀王还这么迫不及待的？ 明明是先皇赐婚，却让凌婵去解除婚约...这样的事情传出去，皇家脸面何存啊？ 曲嬷嬷偷偷的抬眼，看着凌婵成竹在胸的侧脸，因为笃定了皇上和太后不会追究，所以她才肆无忌惮的伤了怀王？ 若真是这样.... 曲嬷嬷心中暗自叹道，若真是这样，这个凌婵还挺难应付的。 回到凌府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宫兰宫瑜买了丰盛的菜肴回来，桌子上摆满了。 “小姐，你都不知道...”宫瑜指着宫兰，笑得有点夸张。 “今天凌夫人准备给凌昱买枣糕，被兰姐拦下来了。”宫瑜捂着嘴巴，“小姐你是没看到凌昱的表情。” “还有下午，凌雪瑶想喝燕窝，那燕窝都倒锅里了，被兰姐端走了。” “刚才，凌夫人让身边的芝兰出去买菜肴，正好让兰姐碰到了，把她买的菜肴都拿来了。” 凌婵这才明白为啥桌子上这么丰富，原来有一大半是阮依玉那边赞助的。 “既然凌夫人这么慷慨，那我们就...好好享用吧。”凌婵招呼大家坐下，但是屋子里只有四个椅子，“曲嬷嬷，你...” 曲嬷嬷看到红豆和宫兰宫瑜很自然的坐下，有些犹豫。 “郡主，老奴是下人...” 昨天红豆她们就是凌婵一个桌子吃饭的，考虑到自己是第一天来，曲嬷嬷没说什么。 但是今天...“下人是不能和主子同桌吃饭的。” 凌婵已经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清蒸的鱼肉，“曲嬷嬷以前在太后宫里，难不成还要管太后吃饭放屁这些事吗？” 曲嬷嬷一愣，随即噗通一声跪下，“郡主慎言。” “既然管不得，又何必管本郡主。”凌婵摆摆手，“想要我这里待下去，就得听我的。” “去搬个椅子来，一起吃吧。” 曲嬷嬷咬咬牙，站了起来，“是。” 她离开后，凌婵小声跟身边的宫兰小声说了两句话。 宫兰看了眼门外搬着椅子回来的曲嬷嬷，微微的点头。 曲嬷嬷坐在了宫瑜和宫兰中间，正好在凌婵的对面。 “吃吧。”凌婵说完就大快朵颐起来。 京城的酒楼是有点厨艺在身上的，这一桌子菜的味道都很不错。 宫兰突然把一道蒸粉肉从自己面前推给宫瑜，并且说...“宫...瑜娘，你尝尝这道粉蒸肉。” 宫瑜震惊的抬眸，然后警惕的看了眼曲嬷嬷，又求主动的看向凌婵。 却见凌婵只是笑笑，“怎么？不爱吃？” 宫瑜看到她这么淡定，立刻意领神会了。 点点头，“我爱吃。” 粉蒸肉糯而清香，酥而爽口，哪有不爱吃的。 她夹了一个，整个儿的塞到嘴巴里，发出嗯嗯的满意声。 此时的曲嬷嬷敛着眸，筷子在碗里拨弄，看似在吃饭，实则正在心里盘算... 宫？ 所以太后是对的，这两个人真的是宫乐乐以前的女兵。 几乎整个大祈都知道，宫乐乐手下的女兵是她从各种危难中解救下来的女子，由她亲自教导。 这些女子感恩于宫乐乐的救命之恩，自愿跟随左右，并且自愿冠以宫姓。 她们消失了十几年，现在突然出现，难不成真是因为太后想要的东西？ 第43章 收点利息 吃完晚饭，其他人收拾饭菜，红豆给凌婵准备热水。 “咦？小姐，这里怎么有一桶凉水？”红豆拎着热水进来，疑惑的看着内室的木桶，桶里不应该是空的吗？怎么多了一桶凉水？ 难不成她刚才先拎了凉水来？而自己忘记了？ 凌婵摸了摸鼻子，“啊，刚才就在这里了。” 实则是她刚刚进空间打出来的池水。 红豆挠挠头，看来真的是她忘记了。 不管了，把热水倒进浴桶，继续去厨房拎热水，来回几趟后总算是把浴桶倒满了，摸了摸温度，又调了点凉水进去。 凌婵将自己埋在热水里，红豆在她背上浇水。 池水加到洗澡水里稀释，好像功能也被稀释了，洗澡的时候看不出明显的变化，但是第二天醒来就会发现皮肤更好，身体状态也更好。 外面，曲嬷嬷和宫瑜一起把桌子上的碗筷收走，送去厨房。 “瑜娘。”两人在黑夜里走的比较慢，周围也静悄悄的，曲嬷嬷突然喊宫瑜。 宫瑜应道，“嬷嬷，怎么了？可是太重了？” 曲嬷嬷摇头，“不重...” “就是刚才听兰娘唤你宫....难不成你以前的名字叫宫瑜？” 宫瑜心头一提，讪笑两声，“什么以前不以前的，做了郡主的下人，郡主赐的名字才是我的名字。” “这倒是。”曲嬷嬷知道不能太急，“我年纪轻的时候也是一样，太后那时还是王妃呢，给我赐名欣荣。” “直到好几年前，才还了我的姓。” “哎。”她叹息一声，“说起宫姓，不免就想到了镇北侯。” “还真是巧，你也姓宫。” 宫瑜故意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是啊，太巧了。” 声音有点生硬，而且故意的别过头去不看曲嬷嬷打量的眼神。 “我看你和兰娘的年纪也不小了，可曾婚嫁啊？” 宫兰宫瑜的年纪相仿，已经三十有四了，她们当初遇到宫乐乐的时候，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 宫乐乐出事后，她们为躲避追杀到处藏身，后来又筹备青衣楼，开始查找当年的真相... 哪里有机会婚嫁？ 不但是她们，青衣楼里五千姐妹都不曾婚嫁。 “不曾。”宫瑜回答，“男人靠不住。” 她是有感而发，尤其是多年之后再见凌睿，就更加有感触了。 “呵呵。”曲嬷嬷笑笑，“男人听到了可不会高兴。” “管他们做甚！”宫瑜 没好气的说。 凌婵洗好后，指着刚才没用完的凉水，“红豆，这些凉水给你用。” “好。”红豆应声，自从她们搬到这个院子，她也可以洗热水澡了。 红豆离开，凌婵叫来了宫兰。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亵衣，却并不觉得冷，“今日在宫里，怀王惹了我不快。” 宫兰立刻明白，“小姐想怎么做？” “上次让他出的血还是不够。”凌婵坐到床边，“这一次，翻个倍吧。” “六千两？” 凌婵微微颔首，“你今晚便去一趟。” 宫兰道，“这一次，他不会答应了吧？” “不怕。”她自有后招。 宫兰应承，凌婵却突然改变主意，“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 “小姐，我一个人可以的。” 凌婵摆手，“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萧熠招上青衣楼，给钱又这么爽快，她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大财主呢。 当然要把这个财主好好供养起来，随时找到了理由要银子啊。 再说了，太后给自己下毒，虽然没成功...但是其心可诛，她就先从这老虔婆的儿子身上收点利息，也是应当的。 说到容如香，她已经睡下了，可是... “冼嬷嬷。”容如香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明明殿中生了炭火，身上也盖了厚厚的蚕丝被，但是总觉得有冷风往胸口钻。 “太后。”冼嬷嬷来到床边，替她掖盖被子，“怎么了？睡不着吗？” “外面起风了吗？怎么又冷了？”容如香问。 冼嬷嬷去窗边听了下，回来时把炭火往床边移近了一些。 “太后，外面没起风，不过夜里嘛，总是比白天冷许多的，老奴把炭火移近了一些，您感觉怎么样？” 容如香露在外面的脑袋觉得没那么冷了，但是被子下的身体还是觉得冷，“还是冷。” “老奴再给太后加床被子吧。” 容如香嗯了声，“快去取吧。” 冼嬷嬷很快取来一床被子，加盖在容如香身上。 容如香暖和了不少，也终于把脑袋和脖子露了出来，“只是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哀家就觉得刺骨的冷。” “她中了冰心的毒...只怕更痛苦。” 冼嬷嬷知道容如香说的是凌婵，“只怪她是那位的女儿...” 容如香的语气带了微怒，“竟还敢伤了怀王的脸！” “若不是因为熠儿胡闹在先，哀家定不能饶了她。” 冼嬷嬷跪在床边，“太后切不可带着怒气入睡，太伤身体了。” 容如香叹了口气，示意冼嬷嬷将自己扶起来，“哀家怕是受了风寒。” “那要不要老奴去请御医？” “嗯，去吧。” 御医来到太后宫里，给太后把脉，确定她是受了风寒，给她熬了驱寒的汤药。 一贴汤药喝下，浑身开始发热，太后这才睡下。 御医离开太后宫中的时候，正是月黑风高的时候，凌婵和宫兰也正好到了怀王府外。 “小姐，我去解决下侍卫。”宫兰说着就要掠身上墙。 凌婵拉住她，“我来，你在这里等我。” 宫兰想拦她，但是凌婵已经消失在她眼前了。 凌婵在拐角处闪身入空间，她早就想好这次要用到的东西了。 首先出场的就是...高科技军用改装的特工专用无人机。 无人机技术发展得太快了，尤其在军用无人机的技术和运用上更是进步惊人。 最直观的就是在体积方面，以前的军用无人机就像是一个小型飞机，在这个时代用起来太扎眼了。 现在的军用无人机比以前的摄影无人机还要小，她的这个改装过的专用无人机只有她的手掌大小。 此外还有蜂群攻击的能力，一群无人机能够像蜜蜂一样集体行动，想象一下是多么的恐怖。 其中装备的弹药也更加精密，可以实现精准打击和高精度射击，搭载多种弹药，功能强大。 她今天要用到的就是一种将麻醉药气化射出的气针。 拿上一个无人机出了空间，凌婵带上监视眼镜，开始用遥控面板控制它。 巴掌大的无人机悄无声息的飞过王府的墙头....凌婵眼前出现了王府内的情形。 无人机可自动锁定行走的人，每一次锁定，凌婵便发射出麻醉气针，怀王府的侍卫便无声无息的倒下了... 第44章 专用无人机 怀王府是新开府，里面的树木都还很小，因此看起来很空旷。 无人机悬于几十米上方，将怀王府的整个情况看得分明。 凌婵启动了绘制地图的功能，无人机开启扫描功能，怀王府的地形图，加上地下暗室全都扫描出来了。 地形图直接传输到凌婵的眼镜上...地形上还有适时的人物走动。 这些人都是在屋内的，屋外已经没人了，也就是说...侍卫都被放倒了。 将无人机的位置设定成固定，把控制器塞在腰间。 凌婵回到宫兰所在的地方，“可以进去了，侍卫都放倒了。” 宫兰惊愕的瞪大眼睛，“小姐，你，你怎么做到的？” 从凌婵刚才离开到现在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啊... 若是她去处理，起码要小半个时辰。 凌婵神秘的笑笑。 “小姐，你脸上这是？”宫兰好奇的看着凌婵脸上的眼镜。 凌婵扶了下镜框，“这是...水晶石做的，可以让我看得更清楚。” 她来到墙壁下，“时间不早了，进去吧。” 然后踩着墙壁走上墙头，再顺着墙的另一面下来。 宫兰踮足一跃，上了墙头，然后再跃下来，“小姐。” 她压低声音，“您的轻功是哪门哪派的？我从未见过。” 凌婵大咧咧的走在怀王府里，“没门没派。” “是小姐自创的？”不等凌婵回答，宫兰继续说，“小姐不愧是主子的女儿！” “呵呵。”凌婵尴尬的笑笑，她哪里会自创功夫啊... “这里就是萧熠的院子，你去会会他，我...”两人已经来到萧熠的院子，全程无阻。 这时，她在眼镜上的画面中看到一个人影从萧熠房间的内室走出来，慢慢的往萧熠身边靠近。 而此时的萧熠应该是在床上... 通过红外热成像技术性显示出来的人形是彩色的。 “等等。”凌婵赶紧叫住宫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内室走出来的婀娜多姿的人已经覆在萧熠身上了。 而且，它还开始扒拉萧熠的衣服，同时脱下自己的衣服。 衣服脱光后，眼镜上显示的颜色更鲜艳、更亮丽了... 而且很多地方显现为白色，这意味着...这两具身体现在非常的热！ 不一会儿.... “小姐， 怎么了？”宫兰并不知道凌婵的眼睛在经历什么样的煎熬。 凌婵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怀王现在比较忙。” “我们再等等。” “他忙又怎么了？难不成讹人还要看时间？”宫兰想到要讹萧熠六千两，莫名的高兴。 但下一秒...她就知道怀王萧熠在忙什么了。 因为，萧熠忙碌的对象...那销魂的声音狠狠地往宫兰耳朵里钻去。 “等等就等等吧...”她尴尬的笑笑。 凌婵可不能在这等着，“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办的其他事。” 宫兰尴尬的点点头，“好...” 凌婵这次不用拔小兽了，而是把之前准备用在太后宫里的石头监控、树枝监控拿了出来。 因为侍卫都被麻醉针撂倒了，所以凌婵直接旁若无人把石头用强力胶固定在假山上，把树枝固定在树枝中间。 依赖眼镜里的地图，和实时的红外热成像画面，凌婵一路来到了萧熠的书房。 从空间里拿出伸缩绳，抛到房梁上，绳索收缩把凌婵带到了房梁上。 将石头固定在房梁上，对着下方。 完成后，绳索放下，凌婵落地。 她把伸缩绳收起来，跟一根手指差不多，直接收在了随身的荷包里。 放完了书房，最好是在他的寝室里放一个，算算时间，她离开也有二十多分钟了，不知道结束了没。 宫兰在萧熠的房门外，将里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样了？”凌婵回来。 宫兰耸耸肩，表示还在继续。 “挺厉害啊。”凌婵嘀咕一声，然后将眼镜画面上的寝室画面放大。 其实这样的场景...她在现代也经常遇到，但是她这是第一次这么有耐心的等待。 不过她的耐心有限。 “宫兰，等一下我把....然后你直接进去。”凌婵决定不等了，早点结束回去睡觉要紧。 她从腰间的控制器掏出来，把无人机调过来。 无人机悄没声儿的出现在萧熠房间外的上空，连宫兰都没发现它。 凌婵调整无人机的角度，确保它的麻醉气针可以从窗户射进去。 宫兰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她的操作，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凌婵确定好无人机的角度后，按下了射击的按钮。 几息之后，屋里传来萧熠的咒骂声。 “宫兰，轮到你了。”凌婵提醒宫兰。 萧熠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正躺在床上享受着，突然身上的人闷头儿瘫软下去。 咒骂了一声，将人从身上推开。 “怀王好兴致啊。” 萧熠听到突然出现的有些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拉过床上的被子盖住了涨红的身体。 “什么人？” 宫兰大咧咧的推开萧熠的房门，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她此刻蒙上了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是为了不要看到不该看的，她下意识的眯着眼睛。 确定萧熠盖好了被子，她才睁开眼睛。 “怀王的记忆可不怎么好啊？”她提醒道，“连我这个老朋友都不记得了。” “不过，怎么每次我来找怀王，怀王都在温柔乡里啊？” 经宫兰这么一提醒，萧熠想起来了。 她不就是问自己要了三千两银子的青衣楼楼主吗？ “是你！”萧熠想到凌婵到现在还活蹦乱跳，还伤了自己的脸....完全就是因为青衣楼的不作为！在这种不作为之下，还要了自己三千两银子...这火气就冲上了头。 “来人！来人！有刺客！”外面没动静。 “来人！有刺客！”萧熠再次大喊。 外面还是静悄悄的... 萧熠慌了，就算他刚刚开府，府内也是有侍卫一百多人的。 他们现在应该明里暗里的在怀王府内外巡视，以保护他的安全。 怎么他喊得这么大声，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45章 不见不散 “别喊了。”宫兰好心提醒他，“你的那些侍卫已经被放倒了。” 萧熠心中大惊，同时也觉得很不自在。 他被子下可是... “你，又想做什么？”萧熠有点生气，自己好歹是个王爷。 上次已经被讹了三千两，就够憋屈的了。 “本王给了你那么多银子，可是你们连凌婵的一根头发都没伤到，你们青衣楼就是这么做买卖的？”他发泄着心中的不快。 宫兰心中发笑，青衣楼怎么做买卖也不能刺杀自己的小主子呀。 “青衣楼怎么做买卖就不劳怀王操心了。” “怀王还是担心自己吧。” 宫兰为了造成对萧熠的震慑，慢慢的走近萧熠，最后站定在萧熠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萧熠下意识的又拉了拉被子，把自己遮得更加严实。 “我也不跟怀王废话了。” 宫兰笑眯眯的上下打量萧熠，“上次的三千两还是不够啊，这一次，青衣楼要六千两。” “你们疯了！”萧熠愤怒得想要站起来，手都放在被子上了，还好他还有理智。 “我让你们刺杀凌婵，你们干了什么？” “还好意思跟我要银子？” “青衣楼，青衣楼就不怕江湖中人耻笑？” 宫兰看着他涨得比之前还红的脸，平静的回答，“不怕。” “你。”萧熠深呼吸了两口，“我告诉你，这次我不会受你威胁的。” “你们青衣楼...” 宫兰默默的捡起地上凌乱衣服中的一件，从上面拽下一个玉佩，然后嫌弃万分的把衣服丢开。 “你想干什么？”萧熠的眼神跟着那个玉佩... “怀王爷不满先皇赐婚，私自勾结江湖门派青衣楼刺杀未婚妻子...” “这件事...皇上是否知情，太后是否知情？” “还是说，是皇上和太后的示意？” “哎呀...想象的余地太大了。” “怀王应该不想跟凌婵成婚吧？”宫兰说，心里却想，你不配！ “若是这件事传出去，皇上和太后会不会为了掩悠悠之口，让怀王立刻将凌婵娶进来做怀王妃啊？” 萧熠越听越气，但是现下又没有任何发作的办法。 “怀王好好想想吧，这次...我给怀王两天的时间。” “后日中午，老地方，不见不散！” 说完，她挑眉，“提醒怀王，你这院里的侍卫不行，若是有人让我们青衣楼刺杀王爷，那可太容易了。” 转身，走出院子，掠身飞出怀王府。 而凌婵，已经在府外等着了。 “怎么样？”凌婵问。 宫兰拿出玉佩，“拿到了。” 凌婵在宫里遇到萧熠时就注意到这块玉佩了，玉佩是御制的，上面有御制的标志，还有个怀字，完全可以证实萧熠的身份。 这块玉佩可以作为萧熠勾结青衣楼的证据，将来也可能有旁的用处。 “可是..小姐，怀王真的会给我们六千两吗？”宫兰忍不住开始畅想了，“六千两可是够我们青衣楼用上好一阵呢。” 凌婵听着她窃喜的声音不由提醒她，“银子经不住花，你们还是要想办法挣钱才行。” “什么你们你们？是我们。”宫兰巴巴的跟着凌婵，“小姐，现在你才是青衣楼的楼主。” “来人！来人！来人！”身后传来萧熠恼怒的吼声。 宫兰对着凌婵缩了缩脖子。 凌婵在等宫兰的时候已经把无人机收回空间了，那些侍卫起码还要一个时辰才能醒。 “小姐，你想想办法吧，怎么让青衣楼赚到银子？让姐妹们的日子好过一些。”宫兰追着凌婵问。 凌婵被她问得没辙，答应她会好好想想。 既然接手了青衣楼，那确实是要考虑银子这个现实的问题。 回到凌府，凌婵舒坦得睡了一觉。 萧熠则辗转难眠了一夜... 他刚开府，哪里有那么多银子，而且上一次支出银子就已经被母后提点了。 这一次是六千两...先别说他凑不凑得出来，就算凑出来了，万一被母后知道... 不如直接跟母后明说？大不了被母后骂一顿... 第二天一早，萧熠有了主意。 他决定进宫跟他母后坦白，让母后给他想办法。 凌府这边，宫兰出去买了早饭回来。 “小姐，厨房差不多干了，一会儿我和宫瑜出去采买，以后我们在小厨房做饭。” “我已经让罗威把之前找的厨娘带来了，她们在大厨房那边做了几天。” “嗯。”凌婵知道那两个厨娘也是青衣楼的姐妹。 宫兰偷嬷嬷的告诉她，“那两个小厨娘，手艺很好的。” 凌婵点点头，“你们出去采买的时候，给她们也买两身厚实的衣服，再去领几床厚实的被子。” “还有，大厨房的伙食...继续盯着。” 吃完早饭，凌婵站起来，“等凌睿下朝回来，你也去提醒一下他，今天是第二天了，若是明天还不把我要的东西送过来。” “我可直接去敲登闻鼓了。” “好咧。”宫兰高高兴兴的应声。 曲嬷嬷喝着粥，抬眼看了看两人，这次她没说话。 红豆拎上书篮，把剩下的糕点塞了进去。 “出去等我。”凌婵是对红豆和曲嬷嬷两个人说的。 她还没有梳妆，自从宫兰宫瑜来了凌府，就都是她们在做。 宫兰在她身后挽发，凌婵坐着也是无聊，干脆拿出监视眼镜，开始查看监视画面。 第一个看的就是怀王府。 她看到萧熠急匆匆的出了门，再切换几个京城中的画面，一直追踪到宫里。 这个时间...也不是上朝的时间啊。 凌婵干脆把画面切到了太后宫中... 一直等到宫兰帮她梳妆好，穿戴上披风...她才在画面里看到萧熠。 是个好孩子，遇事知道找妈妈。 这个时间找太后，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凌婵低声嘱咐宫兰，“你们出去采买的时候....” 这边，凌婵走到门口，正好遇到了阮依玉带着满脸不情愿的凌昱。 “娘，我不想去，昨天...”凌昱的话在看到凌婵的时候止住了，他一脸倔强的盯着凌婵。 等凌婵走到他面前，他大声责问道，“凌婵，你凭什么让人抢了我们的饭菜啊？” 凌婵冷哼了一声，准备从他面前走开。 谁知道这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伸手拦在凌婵面前，“凌婵你个小贱人，本少爷在跟你说话，你..” 他高昂着头，一脸的愤怒和刻薄。 凌婵看了眼阮依玉... 阮依玉原本没有阻拦凌昱的意思，昨天一天，和今天早上...她们吃的东西都很简单，去买吧，还没凌婵身边的人抢了，她心里也气。 刚才就想借着儿子的嘴巴教训教训凌婵。 可凌婵给她这一眼，她突然想起凌婵之前的警告。 “别...”她立刻想去拉回凌昱。 可是凌婵嘴角一勾，巴掌已经落下了。 啪！凌昱懵了，这一巴掌比上一次的巴掌声还要大，脸颊还要麻，而且嘴巴里好像有什么脱落了... 他不敢置信的对着地上吐了一口，一截牙齿混着血水砸在地上。 “啊....娘....” 第46章 居然真的敢 凌婵在凌昱身前蹲下，笑脸盈盈的说，“小混蛋，你给本郡主记住了，从今往后只能我骂你打你，你不能对我不敬。” “否则，我会让你满地找牙。” 凌昱第一次觉得凌婵这么可怕，即便她在笑... 不对，是笑起来更加可怕。 凌婵说完自己想说的，站起来白了阮依玉一眼。 “昱儿。”凌婵和红豆一走，阮依玉赶紧蹲下来查看凌昱的伤势。 “娘。”凌昱抬手奋力的打在阮依玉的腰上，“你刚才为什么不拦着她？” 阮依玉是想拦的，可是...没来得及啊。 “娘没想到...”她掰开凌昱的嘴巴，查看里面的伤。 凌昱掉的是里面的牙，不影响美观，但是日后吃饭肯定要受影响。 凌婵用了很大的力气，这么会功夫，凌昱的脸颊已经肿出一个大鼓包了。 “娘，我这样怎么去国子学？我不去了。”凌昱抬手碰了下脸颊，便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嘶，好疼啊。” 都这样了，阮依玉当然不能再让凌昱去读书。 “好，好，今天不去了，明天也不去，等你消肿了再去。”阮依玉很愧疚，什么都顺着凌昱。 把凌昱送回自己的院子，凌雪瑶和凌雪卉听到消息也来了。 “娘，怎么回事？我们听说昱儿被凌婵打了？” 凌雪瑶和凌雪卉看到凌昱肿起的脸颊，惊得花容失色，“她下手这么狠？” 凌昱的声音都变了，“我，我就说...尽快把她嫁出去。” “有她在，我们不会有好日子....嘶...” 扯到了脸颊，凌昱又是一阵哀嚎。 “说的容易，她现在可是有婚约的。”凌雪卉白了凌昱一眼，“你说你惹她干嘛。” 她又看了眼阮依玉，对于阮依玉缩减开支的做法，她是不同意的，可是她说了没用，母亲只听姐姐的。 凌婵现今在凌府是谁的面子都不给，既然如此，她们就应该顺着她。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人狂必有祸！ 到了凌婵狂妄到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自然有人会出手教训她。 届时，所有人都会同情凌府。 “有婚约又怎么样？”凌昱恼怒的抬头，瞪着凌雪卉，“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 “我可是连目标都给你们想好了。” “谁？”凌雪卉问。 凌昱捂着脸颊，好让自己说话的时候不至于扯到伤。 “就是跟着爹去边境的瑞王。” “他不是烧伤了脸吗？还戴了面具遮脸。” “而且我听人说，他的伤从脸上漫延到腿上...伤了根本。” “就把凌婵嫁给他，让她做活寡妇。” 说到这里，凌昱幼稚的眼神里竟露出邪恶的光，好像已经看到凌婵嫁给了萧瑾似的。 “别胡说！”阮依玉板着脸呵斥凌昱，“瑞王只是伤了脸和胸口，何时伤了根本？” “是我那些同窗说的...”凌昱昨天去国子学，课是没听多少，八卦是听了不少。 有一部分...是凌府和凌婵的，还有一部分就是这个瑞王的。 当时他就计上心头了... “你是不是傻啊？”凌雪卉忍不住了，“瑞王是在爹爹麾下受的伤，别人说也就罢了，你还跟着说？” “别人说只是猜测，你是爹爹的儿子，你说了那就是事实了。” 凌昱一愣，看向阮依玉。 阮依玉神色严肃的追问，“你说了？” 凌昱心一慌，下意识的摇头，“我，我没说。” 实际上，他说了。 那些人说完以后，看到了他，便过来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他想着自己是爹爹的儿子，若是不知道这件事就太没面子了。 而且...他当时已经生出让凌婵嫁给瑞王的想法，就想着瑞王名声越差，凌婵以后越丢脸。 所以他就承认了知道这件事。 阮依玉松了口气，“没说就好。” 不然将军又多了一个对手，瑞王可是出了名的刚正无私，常常直言极谏。 “夫人，大夫来了。” 阮依玉和凌雪瑶凌雪卉让开，大夫上前替凌昱处理伤口。 “娘。”凌雪瑶拉着阮依玉走到一旁，“昱儿的话...” “也不是不行吧？” “要是凌婵跟瑞王...那怀王不就...” 她太着急了，竟然不顾大夫就在屋里。 阮依玉按下了她的手，“这事回头再说。” 真要撮合瑞王和凌婵，走光明的途径肯定是行不通的。 那就只能使一些腌臜的内宅手段。 可是...腌臜的内宅手段也不是那么好使的... 阮依玉的眸子闪了闪，心里有了主意。 宁寿宫内，容如香将手旁的茶杯抓起，朝着萧熠砸了过去。 “哀家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是不是？”她怒斥道。 萧熠愣是没闪，硬生生的用额头接下了容如香的茶杯。 茶杯落地碎成了渣，接着一滴血迹落在了上面。 萧熠心里嘀咕，这两天真是太晦气了，每天都见血。 不过今天这血不会白流，起码能换得母后的心软。 果然，容如香看到萧熠的额头出血，眼神立刻就软了。 “哀家同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耐心的等。”容如香叹息了声，“所以上次那个三千两也是给了这个青衣楼？” 她上次就觉得奇怪，“她们这次还敢再要六千两？” “不给！”容如香言辞厉色的表示，“这种小门派，胆子真够大的，竟然敢威胁王爷。” “之前就是你给银子给得太痛快了，她们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你。” “那他们要是...”萧熠还是担心，要是青衣楼把他勾结江湖门派刺杀凌婵的事说出去... “他们敢！”容如香此刻笃定了小小青衣楼没有这个胆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冼嬷嬷突然急匆匆的进来，在她旁边耳语了几句。 “什么？！”容如香心中的愤怒难以抑制，直接显现在脸上，“他们居然真的敢？！” “怎么了？母后？”萧熠心头也是一紧。 容如香朝冼嬷嬷点点头。 冼嬷嬷朝萧熠福了福身，“怀王，外面...” “外面传...有人勾结江湖中人暗杀凌府嫡女凌婵...” “如今，百姓们众说纷纭，猜测颇多...” “其中就有，跟王爷有关的，跟...朝廷有关的...” 第47章 拿命还吗 “怎么会？”萧熠讶然，“不是说明天午时...” “他们，这是在推我们哪。”容如香算是明白了，“这六千两是不给不行了。” “母后...” “太后...” 萧熠和冼嬷嬷都看向容如香。 “母后，这次给了六千两，下次他们要九千两，一万两...怎么办？” 容如香幽幽的说道，“没有下一次了。” 萧熠不解，“母后...” “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母后会替你解决。”容如香说完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叮嘱萧熠，“但是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得跟母后商量，别擅自做主。” 萧熠心里是不服，他都二十四了，再过一个多月就二十五了，什么事情还要跟娘亲报备？ 但是嘴上却乖觉的应着，“母后，儿臣知道了。” “冼嬷嬷，去取银票。”容如香摆摆手。 冼嬷嬷走进了内室，片刻后捧着一个匣子走出来交给容如香。 匣子里都是容如香的私房，一打开，厚厚的银票压得实实的。 容如香从里面数出六千两银票，交给萧熠，“按照他们说的，去吧。” 萧熠接过来。 容如香又抽出两张房契来，“这是哀家在京城御街上的两间铺子，收益还可以，你拿去贴补贴王府。” 萧熠鼻头一酸，眼眶一红，“谢谢母后。” 然后坦然的接下了两张房契。 回到王府，萧熠让人去钱庄取银子，可侍卫回来禀告说钱庄需要时间来准备，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凑齐六千两。 而这些话，都被凌婵‘看’在眼里。 夫子体谅她启蒙晚，所以只要她不出声打扰另外三位，夫子便也不会一直盯着她。 所以她干脆把眼镜放在桌子上，追踪萧熠的行踪。 “让他们明天辰时之前把银子送来，然后你们在巳时末之前把银子送到上次那个地方。” 凌婵看着萧熠的话，心里开始盘算。 既然太后知道了这件事，那肯定不能放任青衣楼这么威胁她的儿子。 她现在给银子，是怕她早上特意让宫兰传出去的消息再继续发酵，对皇家不利。 但是她不可能一直给银子，所以必定有后招。 首当其冲的就是去取银子的姐妹，此行肯定危险重重。 凌婵不能也不会让自己的姐妹们去冒险，所以她得想个合适的借口跟夫子请假才行。 可是她才来陪读了两天就请假，会不会不太好啊？ 凌睿下朝后被皇上萧珩留下了问了一些来年和大赫对战的计划。 他提心吊胆的应付完，战战兢兢的出宫回府。 一进凌府就被宫兰拦住了。 “凌将军。”宫兰站着并未行礼，“郡主让我提醒你，三日时间已经到第二日了，若是将军明日天黑之前不将她的东西送到她的院子，那她就要敲登闻鼓了。” 凌睿向皇上陈述明年的对战计划时，皇上和国舅容安时不时的提出疑问和质疑。 容安更是直接出言讽刺他，说他的计划跟去年、前年、跟之前的好几年都一样，没有任何新的计划。 质疑他有没有用心带兵杀敌，并且质疑他的能力。 容安还向皇上建议，让怀远将军麾下的安夷副将代替他。 怀远将军是负责大祈内部平乱剿匪的将军，他麾下的副将也不曾上过真正的战场。 另外，他自己是从副将提上来的，现在又拿一个副将代替自己... 这，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 好在皇上并没有采纳容安的意见，只是让他回来再好好的想一想。 天知道凌睿是多么的忐忑不安，后背直接出了一层冷汗。 回来的这一路，汗都没干。 现在听了宫兰的话，又没看到凌婵在场，他立刻就怒了。 “敲登闻鼓状告自己的父亲，她若是不嫌丢人，就让她去敲！” “天底下哪里有女儿跟老子算账的？她这样算什么样子？” “老子就是没给她月例，也把她养到这么大了。” “她要算这么清楚，好啊，那干脆就断了父女关系，让她滚出凌府。” 宫兰呵呵一笑，“就算是要断父女关系，那也请凌将军先把郡主的东西还来吧。” “对了，我得提醒凌将军，我主子当年的嫁妆...可是红妆十里，除了宫家出的，皇室给的，还有我主子那些江湖好友送的，那些...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郡主是给了你三个月的时间，我劝你也要及早的准备。” 说完，宫兰转身离开。 而凌睿在身后咒骂着，“孽障！孽障！” “反了天了，她还知道什么叫父女纲常吗？” 他不知道那些东西价值连城吗？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更知道他不可能还给凌婵了。 那些东西...能卖的早就被他卖了换成银子，贴补到军需里了。 让他怎么还？拿命还吗？ 站在门口发泄了一会儿，凌睿气冲冲的回自己的书房。 知道凌睿回来的阮依玉，正好过来跟他告状。 “将军，今天凌婵那丫头打了昱儿一巴掌，把昱儿的后槽牙都给打断了，脸上肿得老高...” 阮依玉是会看脸色的，“将军，你怎么了？” 凌睿把宫兰的话说出来，“这个死丫头是打定了主意要拿回那些东西。” “你说我怎么给她？” “啊？那些东西，我，我怎么给她？”凌睿烦躁的把手边的东西扫到地上。 阮依玉默默的拾起来，“那些嫁妆...时间还早。” “十六年的月例，还有宫里送来的那些东西...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期限了。” “要是给不了她，她真的会去敲登闻鼓吗？” “女儿敲登闻鼓状告自己的父亲...这，闻所未闻啊。” 凌睿沉着脸色，会去敲登闻鼓吗？他觉得会。 现在的凌婵不是之前那个凌婵了，别说敲登闻鼓了，就是哪天她拿剑杀了他这个父亲，他都觉得有可能。 想到这里，凌睿又想起那日凌婵在自己面前杀死那两个士兵...是那么的...利落。 “宫里送来的东西...那些清单还留着吗？” 第48章 就该弄死她 态度再强硬，也抵不过现实。 凌睿根本不敢赌，以凌婵现在这个疯癫的状态，以他现在连降两级而且危机还未解除的情况，他不能赌。 “将军，清单是留着的。不过...” 她面露难色，“那些金银首饰、古董都还在，可是送来的布料、补品...” 布料早就做成了成衣，补品也早就消化殆尽了。 那些金银首饰和古董，她还送了一些给自己的母亲，也就是安阳侯夫人仇岚。 现在还得都要回来... “那就先把金银首饰和古董整理一下，其他的东西...” “想办法补一补，大差不差就行了。” 阮依玉知道这样可以应付完当下的事，可是，“那三个月以后，宫乐乐的嫁妆呢？” “到时候，凌婵还是可以去敲登闻鼓啊。” 凌睿当然知道，但是能怎么办呢？能拖三个月到底是拖三个月啊... “将军，我有个想法。”阮依玉神色犹豫。 “说！” 若不是凌睿今天这么生气，她肯定不会想把这件事告诉他，“凌婵她，都十六了。” “嗯。”凌睿应了声，看起来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她这个年纪其实早就该嫁人了。” “嗯。”凌睿又应，凌婵是该嫁人了，可是和她有婚约的是怀王，皇上和太后不提成婚的事，难不成让他去提？ “其实太后不想兑现她和怀王的婚约...” 凌睿也知道，尤其是太后，“嗯。” “倒不如，我们就成全了太后...” “说不定太后一高兴...即便凌婵去敲了登闻鼓，也不会大动肝火...” 凌睿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最后顿住，“那，怎么成全太后呢？” 那可是先皇赐婚...现在太后不愿意，想要毁约，除非凌婵这边主动... 凌睿抬眼，“你意思是...让凌婵去退婚？” “这怎么可能？” 阮依玉矜矜的低下头，“将军，我想着...若是凌婵心里有了其他人呢？” “或者...” “或者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失了皇家媳妇的资格呢？” “或者是死了！”凌睿突然恶声恶气的接话。 阮依玉的眸光微闪，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气话，毕竟...凌婵是他的女儿。 凌睿看起来就像是随口说的，说完就忘了似的。 “那你是已经有计划了？” 阮依玉开始分析，“凌婵她现在学了功夫，凭我们是没办法强迫她了。” “所以只能...”用腌臜的手段... “想别的办法。”阮依玉含蓄着说。 “皇上不是每年年底都会赐宴吗？” 凌睿颔首，每年年底皇上都会宴请文武百官，但是皇上贵为天子，只能说是赐宴。 年底的这次赐宴是一次大宴，京官在六品以上都要参加。 就因为参加赐宴的官员太多，所以每年的赐宴都很乱，经常发生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所以阮依玉的意思是在赐宴上做点事情。 到时候...人员众多，凌婵百口莫辩，凌家推波助澜，皇家顺水推舟... 事情不就成了？ “将军，我想...” “不用跟我说。”凌睿突然抬手阻止她继续往下说，“先把凌婵要的东西准备一下，其他事你慢慢办。” 阮依玉扁了扁嘴，“好。” 和凌睿相处了这么多年，她太明白凌睿这么做的含义了。 他是男子，不插手后院的这些事情。 当然，以后若是东窗事发也跟他没关系。 “你刚进来的时候说什么？昱儿怎么了？”凌睿突然想起了阮依玉进门后说的话了。 刚才实在没心情关注... “昱儿被凌婵打了，掉了颗牙，脸肿了...到现在还没消呢。” “不是告诉你们不要惹她吗？”凌睿一听这话，脑门就皱了起来。 凌婵现在是很难搞，但是有一点，她至少不会主动去惹事。 所以凌婵打了凌昱，肯定是凌昱先招惹了凌婵。 “你们是没看到她是怎么在我面前面不改色、手起刀落的杀了两个人。” “杀，杀人？！” 凌婵杀人的事，凌睿没告诉过阮依玉。 “她，她杀人？”阮依玉惶悚不安的重复着，“她居然杀人？” “将军，那你...报官了没有？” 凌睿沉默，怎么报官？凌婵杀的是原本应该驻守在京郊军营的士兵。 他要是报官，不就让人知道他私自调士兵进城吗？这可是重罪。 “行了，你去忙吧。” 阮依玉午饭后回了安阳侯府，仇岚一听她是来要回以前送给自己的御制首饰时，脸色立马就黑了。 但是仇岚也听说了凌婵要凌睿还宫中赏赐的事，所以她并没有怪阮依玉，而是一个劲儿的骂凌婵。 “这个小贱人真狠啊，她就是故意在凌府门口说那些话的。” “就是要逼得你们骑虎难下，最后不得不向她妥协。” “依玉啊，你还是太仁善了，要我说，这个小贱人...宫乐乐一死，你就该弄死她。” “也不至于...现在挡了瑶儿的路，还弄了这一出来。” “你当初非要嫁过去，娘就提醒过你，这个小贱人留不得。” “而且娘以前好几次想帮你除了这祸害，你还拦我。” 仇岚恨铁不成钢的在阮依玉脑袋上点着，“后宅的这些东西，你是半点没学会。” “你大姐就比你聪明。” “哎，也都怪我，想着你年纪小，等教了你大姐再来教你，谁知道你早早的就跟凌睿...” 仇岚白了阮依玉一眼，一字一顿的说到，“男人不可信，你看看你爹。” 阮依玉忙拉住仇岚的手，“母亲，你就别数落我了，我这不就是来请你帮忙的吗？” 仇岚打量着她，“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阮依玉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仇岚。 “但是这件事...女儿一个人肯定办不成，所以想来请母亲帮忙。” 仇岚不耐的叹气，“还需要这么复杂做什么？这不还是便宜了她？” “这个小孽种就该直接解决了，还这样那样的做这些...” 虽然这样说，她还是问，“凌睿知道吗？” 阮依玉点点头。 “他同意了？”仇岚挑眉。 阮依玉嗯了一声。 “你看看，我就说男人不可信，依玉，凌睿能同意这样算计凌婵，他这人...就靠不住。” 阮依玉：“所以我才要替瑶儿争取。” 仇岚对这点还是很满意的，“不错，放心，这次娘一定会帮你。” 第49章 听我安排 仇岚把阮依玉送来的御制首饰、古董都找了出来，装箱让阮依玉带了回去。 她回到凌府时，正好凌婵也回来了。 看了眼阮依玉让人搬下来的箱子，凌婵大概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凌婵直接走过她，看也不看她一眼。 阮依玉虽然恼凌婵目中无人，却敢怒不敢言，因为她一看凌婵就想到凌睿说凌婵面不改色杀了两个人的事。 冬日的暖阳也算温暖，但是看着凌婵的背影，阮依玉没来由的发抖。 她突然觉得若是算计了眼前这个瘦弱的身影，下场会很惨... 但是这样的想法稍纵即逝，毕竟凌婵的背影除了消瘦，更多的是张狂。 她不能让凌婵继续张狂下去，更重要的是， 她一定要让瑶儿嫁进怀王府。 只要瑶儿成了怀王妃，将来卉儿也能找个相当的夫婿，昱儿的仕途和亲事也能提升一个档次。 “搬进去。”阮依玉招呼着下人把东西搬进她的院子。 晚上用膳，阮依玉也让凌雪瑶和凌雪卉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收拾一下。 “娘...”凌雪瑶很不满，“上次搬院子，我这里的御制首饰都被凌婵搜去了。” 这是真话，那次凌婵搜院子是她始料未及的，所以她没做任何准备。 当时身上戴了几个御制的东西，这段时间也就一直戴的这些。 说着，她把脑袋上的金钗拔了两个下来，又把手腕上的镯子撸下来，还有两个耳坠，“就这些了。” 凌雪卉乖乖点头，“娘，我回去就把我那边的东西都送到您院子。” 凌雪瑶和凌雪卉这里提到的首饰都是她们长大后的饰品，她们小时候用到的东西都被收在府中仓库里。 比如襁褓、肚兜、围涎、帽子、虎头鞋、小花帽、百家衣，金猪、金锁银锁、金牌。 此外还有各种孩子的玩物，比如九连环、竹马、风车、香包、兔儿爷、拨浪鼓、风筝、陀螺、竹蜻蜓等等... 十六年的礼物，明天可得花不少时间整理呢。 凌婵就轻松了，吃了晚膳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曲嬷嬷等在凌婵房门外，却迟迟的不见她起身。 等到红豆从里面出来，那是一脸的焦急。 “兰娘。”红豆大声喊宫兰。 宫兰急吼吼的从外面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小姐，小姐...”红豆急得说不出话来，“小姐一直说冷，我把炭火都推到床边了，还给她加了被子，可是她还是冷。” “受风寒了吗？”宫兰问。 红豆不知所措的摇头，“不知道啊，怎么会受风寒呢？” “难不成，难不成是昨天沐浴的时候？” 宫兰忙安抚红豆，“红豆，别晃，你给小姐准备点热茶，我去找大夫来。” 红豆转身准备回房，在看到曲嬷嬷的时候停下脚步，“曲嬷嬷，麻烦你去给我家郡主向夫子告个假吧？郡主今天肯定是不能去崇文殿了。” 曲嬷嬷伸长了脑袋往房间里面看，“郡主的风寒严重吗？” “严重。”红豆点头。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凌婵的喷嚏声，一个接一个的，还混着抽鼻子的声音。 “红豆...”凌婵的声音也是闷的。 红豆闻声进了房间，急切切的哄着凌婵，“小姐，兰娘已经去请大夫了，你再忍一忍。” 曲嬷嬷跟着红豆走进房间，在卧房门口两步距离停了下来。 这里已经可以看到床上的凌婵了。 只见她消瘦的脸煞白的，在不停的流鼻涕，红豆在旁边拿着新帕子等着换下凌婵用完的帕子。 “咳咳咳。”凌婵余光看到了曲嬷嬷，故意的连着咳了好几声... 曲嬷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郡主，老奴这就去替您向夫子告假。” “咳咳咳，去，你去吧。”凌婵边咳边说。 曲嬷嬷慌里慌张的出了门，一路还在掸着身上。 她这一走，凌婵从身侧抓出一把还带着露水的野花。 “红豆，快把这些花丢出去。”凌婵难受的擦着鼻子。 原主对花粉颗粒过敏，每次闻到花香便会鼻痒、阵发性喷嚏、清水样鼻涕、鼻塞，就跟感冒差不多。 花都丢出去后，凌婵的过敏反应立刻就缓解了。 “小姐，为什么要假装受了风寒啊？”红豆不明白，“是不想去崇文殿读书吗？” 凌婵从床上下来，“主要是你小姐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让宫兰进来。” 红豆出去，把在屋顶上目送曲嬷嬷离开的宫兰叫了下来。 宫兰给凌婵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只用一根桃木簪，衣服则是白色的一身。 “小姐，你们要出去？”红豆看出这一身装扮不简单。 凌婵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红豆，我有事要办，你守在房外，任何来了就说我受了风寒正在睡觉。” “宫瑜，你留下来帮红豆。” 交代完毕，凌婵戴上了监视眼镜，切换监视画面，带着宫兰避开人流多的地方，一路走到了城南的宣平门。 这里的守卫最少，防卫最薄弱。 因为城南住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又破又穷，每天一早还有很多百姓会推着粪车从这里去郊区种地。 过了早晨劳作的时间点，宣平门就没什么人了。 凌婵她们也没从宣平门走，而是从宣平门附近的城墙翻了过去。 郊外有人接应，给了凌婵和宫兰两匹马。 “小姐，还是我带着你...”宫兰以为凌婵不会骑马。 不料凌婵直接翻身上马，她的左手将缰绳轻轻往后拉，右手稳住右边的缰绳，左腿向马的一侧施加压力，控制马从左边转身。 她的姿势帅气又标准...身体笔直的坐在马上。 “驾。”凌婵娇斥一声，马儿朝前方跑出去。 宫兰见状示意接应的姐妹一起跟上。 到了接应的地方，宫兰直接向她们宣布了凌婵的身份。 “各位姐妹，她是我们青衣楼真正的主子，我们的楼主！” 青衣楼的一众姐妹没有任何问题，直接跪地拜见凌婵，“拜见楼主。” 凌婵掌心往上弹了弹，“起来吧，不用这么多礼。” 她戴上监视眼镜，从监视画面里看到，萧熠的人出发了。 在他们身后，有一队人马跟了出来，起码有五百人。 再看一众青衣楼的姐妹，加上宫兰和自己才十四个。 好在凌婵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次拿银子比上次危险，你们...听我安排！” 第50章 石头炸弹 那五百人的队伍是从京畿大营出发的，凌婵肯定是太后派来的人。 所谓京畿大营就是驻军在京城的军营，内卫京师，外备征战，责任重大。 可是今天，这些人却被太后调动，为解决怀王惹下的事而来，实在讽刺。 “宫兰，她们的功夫怎么样？”凌婵看了一眼众人，这些姐妹一个个的长相都不俗，且风格各异。 有人娇媚，有人温婉，有人飒气英姿、有人娇柔似水... 宫兰摸了摸鼻子，“她们...在江湖上只能算...很一般吧。” “但是在青衣楼里已经算不错了，尤其是她们的轻功。” 凌婵沉色开始思索，太后派出这么多人，用意很明显了。 这六千两她是拿出来了，但是青衣楼也别想带走。 另外也是给青衣楼以震慑，以后别想再讹诈怀王。 所以！凌婵这次一定要让这些人吃不完兜着走，反过来给太后以震慑，让她知道青衣楼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宫兰见凌婵在思考，示意其他人不要出声。 凌婵想事情会想得深远一些，并非不计后果。 这次若彻底得罪了太后，太后或许会让江湖中人围剿青衣楼。 结果对青衣楼来说会很危险，但是另一方面却也能让凌婵知道江湖上有哪些门派、哪些势力是朝廷的人。 如此，她便可以慢慢削弱这些门派和实力，相当于是消除青衣楼隐藏的危险。 要营造出青衣楼中人武功高强的假象，一些装备是必不可少。 比如可以抵挡一切伤害的外衣。 “把外衣脱下来。”凌婵说。 众人惊讶，纷纷看向宫兰。 “楼主让你们脱就脱。”宫兰是无条件支持凌婵。 众人开始脱外衣... “宫兰，你也脱。”凌婵提醒站着不动的宫兰。 很快，十三个人就把衣服脱下来交给了凌婵。 凌婵交代，“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去哪，但也都不敢跟去。 凌婵在进入空间之前，拨开雪地，抓了一把石头进去。 把所有人的衣服增加了抵抗所有伤害的功能，然后把石头改造成小型炸弹。 再出来，萧熠的人快到了。 “把衣服穿上，一会儿打起来，他们伤不了你们。” 把石头分给她们，每人就两个。 “一会儿你们分散开来，分别吸引一些人到你们身边，人数差不多有十来个的时候，便躲开他们，然后把石头弹射到他们所在的地上。” “记住，这个时候，你们一定要离他们十尺以上，以免伤到自己。” 十尺，差不多三米左右的距离，可以让她们自己免受炸弹的波及。 “两个石头丢出去以后，你们...” 姐妹们穿上衣服，接了石头去。 凌婵说的每一句话，她们都听得懂。 但是...她们的衣服，还有这些石头....太普通了，怎么会有楼主说的这么厉害？ “按照楼主说的做。”宫兰还是这句话。 “怀王的人来了。” 萧熠的人把装有银子的六个大箱子放在了约定好的凉亭。 他们放好箱子后，四下张望了一下，但是雪地白茫茫的，看不到什么。 想到怀王交代的放下就走，十几个人麻溜的跑了。 凌婵带着十几个青衣楼姐妹在不远处看着，她们穿的都是白色的衣服，在雪地里很隐蔽。 那些人走了以后，雪地便安静了下来，看似十分安全，实则，暗潮涌动啊。 “人不少啊。”宫兰感叹。 凌婵盯着雪地里移动的黑色身影...他们就这样大咧咧的穿着士兵的衣服？不做任何伪装？ 太后是笃定这些人一定能完成任务？ “去搬银子吧。”凌婵下令。 宫兰带着另外十三个人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坦然的走向凉亭。 “记住楼主说的话，不用担心。”宫兰小声的提醒她们。 即便她自己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但还是坚信凌婵。 十几个人进入凉亭，暗处的人立刻就冲了出来，从四面八方围住了凉亭。 “你们是哪个山寨的土匪，竟然敢到京城来打家劫舍？！”为首的士兵朝着宫兰她们喝斥。 宫兰一怔，土匪？她看了看自己和其他姐妹的装扮。 她们分明是一身白衣，身材婀娜多姿，虽然戴着面纱，发髻也很简单，但是怎么看也是女子啊。 她朝着为首的士兵挑眉，“差爷见过像我们这般的土匪？” 为首的士兵冷哼一声，“土匪婆子也是土匪！” “既然差爷不懂得怜香惜玉...”宫兰娇滴滴的声音突然的一转，“姐妹们，别跟他们客气，上！” 士兵那边也下令，“杀，一个不留。” 十三个人对上五百人，若是以前，青衣楼的姐妹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溜。 但是这次... 宫兰带头，直接冲入人群，其他姐妹分散开跃入人群。 五百人开始移动，慢慢的分开... 冲入人群的宫兰很快就发现了身上衣服的奇特之处。 士兵的剑在衣服上划过，别说划伤身体了，衣服上连个伤痕都没有。 她发现以后，其他姐妹也陆续的发现了。 这下，大家彻底的相信了凌婵的话。 就在此时，凌婵不知道何时攀上了附近一棵光杆树，手里提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朝着她们大喊，“姐妹们，干活了。” 青衣楼的姐妹突然掠身从围截自己的人群中跃了出来，她们也不逃，就落在人群外三米外。 当士兵们再次朝着她们围过去的时候，她们动作整齐划一，朝着人群弹射过去一块石头。 一块石头而已... 士兵们并没当回事，以为躲过去就行了。 不料，躲是躲过去了，可是石头落地却突然发出巨大的响声，滚滚灰尘铺天盖地腾空而起，并且伴随着一片耀眼的光芒和一阵炙热的浪潮... 等到火光和浪潮散去，刚才石头落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坑。 还有血迹、残肢，和此起彼伏的...无力的呻吟。 石头太小，威力有限，但还是伤了不少人。 带头的那个士兵躲过一劫，他惊慌的看着地面上的大坑。 不对，不对劲！土匪而已，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第51章 单兵飞行器 宫兰还记恨他骂她们是土匪婆子，“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就来围剿我们？” 那人一怔，他们只是普通士兵，向来都是听令行事。 上面说这次是来围剿打家劫舍的土匪... 他很快回神，厉声下令，“继续上。” 没有受伤和受伤不严重的士兵继续朝着青衣楼姐妹们进攻。 姐妹们还是故技重施，弹射出第二枚石头。 士兵们一看又是石头，吓得转身就跑，可还是来不及了。 石头落地，在他们的脚后跟炸开，炙热的浪潮将他们往外推去。 炸起的泥土和炸裂的碎石毫不留情的砸向他们... 经过两次爆炸，五百人已经伤了一半。 青衣楼的姐妹们突然一齐往凉亭跑去，她们将六个装银子的箱子摞两层形成掩体，十几个人躲在后面。 士兵们追过去... “嗨，看这里。”后方传来凌婵的声音。 士兵们回头，就看到凌婵举起了手中的家伙。 凌婵拿着的就是之前用过的自动步枪，在士兵们转过来的时候，她扣动了扳机。 不需要瞄准，她直接对着士兵们的下半身扫射。 凌婵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足二百米，子弹的冲击力很大。 当子弹击中士兵，直接将人掀翻起来... 甚至有些子弹可以穿透一人，再射中后面的人。 子弹进入人体后会翻滚，一般都是小口进大口出，在这个时代，被枪械打中腿的话，基本就是要截肢才能保住性命了，若是救治不及时，大多就失血而死了。 也就是说，中弹以后...非死即残！ “这就是小姐说的含沙射影？”宫兰偷偷的探出半个脑袋，“这个暗器太厉害了。” 就这么片刻的功夫，五百人的另一半已经被凌婵解决了。 凌婵将步枪挎在身侧，呲溜从树上跳了下来，英姿飒爽得往凉亭走去。 “楼主。”宫兰和其他姐妹从箱子后面出来，拥护在凌婵身边。 这一刻，她们对凌婵可是心服口服得很。 “你们把银子搬走。”凌婵交代其他姐妹，“在最近的联络点等我的通知。” 说完，十二个姐妹将箱子搬走，在她们刚才藏身的地方有板车，往前再走几公里，还有马车接应。 等她们离开，凌婵走到呻吟不止的士兵头子身边，她蹲下身来，随手翻看了下他的伤。 子弹打在了他的大腿上，正面是一个子弹的孔，反面却有鸡蛋那么大一个凹洞。 受了这么重的伤，他难以承受剧烈的疼痛，情绪已经失控。 “别过来，你别过来。”他抵触凌婵的靠近，但是因为中弹，动作十分麻木迟缓，根本没办法移开。 凌婵将手上沾染到的血迹擦到他的衣服上，“跟我走一趟吧。” 她站起来走到一旁，宫兰上去将他绑起来。 “楼主，要带他去哪？” “当然是交给他的主子。”凌婵说。 “可是...”宫兰抬头看了看天，现在是大白天啊，她们怎么把这个人带进太后宫里啊？ “我有办法，你在这里等我。” 凌婵走到隐蔽处，闪身进空间，她把自动步枪放回装备库。 接着从装备库里拿出一个...单兵飞行器。 这款单兵飞行器也是目前国际上最新型的飞行器，不用再背着沉重的背包，或者脚踩厚重的喷射器。 只一个很轻便的背包提供动力，可以最高产生一千马力的推力，在空中可以飞行两个小时，最高速度可达三百公里每小时。 这个飞行器的稳定系统十分先进，十分的平衡和稳定。 而且它的最大承载能力达五百五十公斤，最高可以飞到三千米的高空。 十分机动和灵活，而且没有什么噪音和污染。 为了能驾驭这个飞行器，凌婵曾经训练过一个月。 背上背包，戴上眼镜，稍加调整后，将飞行器的数据连接到眼镜上。 调整好后，凌婵出了空间，从隐蔽处走出去。 宫兰诧异的看着她，好奇她把含沙射影收到哪里去了，但转念一想，既然是暗器，肯定是可以收起来的，不然就对不起‘暗’字了。 “我带她去见她主子。”凌婵直接劈在士兵头子的后脖处，将人打晕，“你先走。” 宫兰一步三回头，最后掠身离去。 凌婵一手拎起士兵头子，一手开启背包的动力系统，下一秒，她的身体便升空了。 结合监控画面，凌婵避开人多的地方，绕到皇宫后面，将人带到了太后的宫殿。 浮在宫殿上方，她将人从窗户直接扔进了容如香的寝殿。 容如香正在榻上休息，她刚吃过午膳，觉得困乏就躺着了。 谁知道刚要睡着，就听到噗通一声，吓得她立刻睁开了眼睛。 “冼嬷嬷。”她第一时间没看到被扔进来的人，所以下意识的喊冼嬷嬷。 冼嬷嬷从偏室跑出来，一路小跑的到房里，没注意到浮在她脑袋上的凌婵。 “太后，怎么了？”冼嬷嬷急吼吼的进来，根本没注意脚下，结果就绊到了昏过去的士兵，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她奇怪的呢喃，爬起来往后一看，“啊....” “啊...人，是个人，太后，是个死人啊。”冼嬷嬷慌里慌张的站起来，跑向容如香。 “住口。”容如香也看到了，她还注意到了士兵身上的衣服，是京畿大营的士兵服饰。 她立刻就想到了自己让京畿大营的士兵去围剿青衣楼的事... 心中意识到不妙，自然不能让冼嬷嬷把宁寿宫外的侍卫喊了来。 冼嬷嬷双手捂嘴，“是，是。” 容如香从榻上下来，冼嬷嬷给她披上外衣。 她用脚踢了踢地上人，注意到他是伤了腿脚。 冼嬷嬷蹲下来查看士兵的伤，“太后，这伤好蹊跷啊。” “不是刀伤，不是剑伤...” “嬷嬷好眼力啊。”凌婵不知道何时已经降落在容如香的房间里了。 “来人啊。”冼嬷嬷第一反应就是叫人，并且拦在了容如香前面。 容如香再次拦住了她，故作镇静的问凌婵，“你是什么人？” “青衣楼楼主！” 第52章 放虎归山 容如香知道她是青衣楼的人，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是青衣楼的楼主。 而且听声音，还是个女子？ 守卫森严的皇宫，她居然如入无人之境，不光自己来了，还带了个人。 因为冼嬷嬷的喊话，宁寿宫中的侍卫赶了过来，“太后。” “退下。”容如香厉声喝斥，外面的侍卫不明所以，但也只能退出去几步。 若是可以，容如香当然希望这些侍卫进来把这个青衣楼楼主拿下，可是在侍卫把她拿下之前，她肯定会要了自己的命，用太后之尊换她的命，不值啊。 “不过区区六千两，就要青衣楼楼主亲自出马，看来青衣楼没见过什么世面。”容如香表面看起来夷然自若，实则已经悬心吊胆。 “青衣楼只是江湖中的小门小派，上不得台面，自然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凌婵不跟她争辩，“要请太后娘娘让我们见见了。” 容如香瞪大眼睛，声音严冷，“你什么意思？” “一万两白银，今天酉时送到老地方。”凌婵的语气很平淡，好像一万两白银是很寻常的数目。 现在是未时，也就是下午的一点多，酉时则是下午的五点到七点之间，时间紧任务重。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容如香怒气填胸，“哀家是太后，是大祈的太后。” “竟敢如此威胁哀家，你们青衣楼是想造反不成？” 凌婵来过太后的宁寿宫，但是没进过寝宫。 监控宁寿宫的设备是外面屋角的小兽，虽然也能放大画面看到容如香在寝宫里的行动，但是却没办法听到清晰的声音。 所以最好还是要在她的寝宫里安装上监控设备才好。 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也提前准备了。 “太后不用给我们青衣楼安上这么大的罪名...”凌婵的眼神四下打量，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放她准备好的监控设备。 “您老人家派那么多人来杀我们，我们总可以要点银子压压惊吧？” 凌婵准备的监控设备是木块，木块是她在宁寿宫外掰下来的。 就在容如香和冼嬷嬷的注意力都在丢进去的士兵身上时，她进空间把木块改进成监控设备了。 容如香的视线一直跟着凌婵，“青衣楼罔顾江湖和朝廷共同签订的禁令，私自进京，你就不怕被江湖中人追剿？” 凌婵找到合适的地方了，是整个寝殿的西南角。 她缓缓的走到西南角，然后转过身来，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她把木块朝着屋角榫卯结构的望板下抛去。 那里的角梁正好交叉形成一个三角平台，丢上去的木块就落在那个平台上。 这个区域比较隐蔽，也很高，一般宫人打扫是碰不到那里的。 转身后看向容如香，凌婵再次提醒她，“把我们青衣楼招惹到京城的可是怀王。” “太后如果不想让大祈百姓都知道怀王薄凉，为了解除婚约就要杀人...太后干政，私调京畿大营的士兵...朝廷慢待功臣之后...” 容如香语塞，她私调京畿大营士兵的事...不能传出去。 若是传到皇上耳里...容如香沉色深思其中的利害关系。 凌婵可没时间等容如香想清楚，她还要回去点收凌睿送回来的东西呢。 “那就按我的要求把一万两送到老地方。” “否则，青衣楼会不会被江湖中人追剿...我是不知道，但是太后的安危...就很难说了。” 说到这里，凌婵隔着窗户看向殿外的侍卫，她故意抬高了手，实则掌中藏了一把袖珍的手枪。 扣动扳机，子弹射出，殿外的侍卫扑通扑通倒了好几个。 “统领，人死了，五个。”外面乱成了一片，其中有人向侍卫统领报告。 容如香心头一颤，一抬手就死了五个，侍卫们竟还毫无防备，这个青衣楼楼主的功夫...深不可测啊。 她能轻而易举的进入自己的寝宫，那想杀了自己还不是轻而易举？ 甚至于...她若是想要刺杀皇上，不也一样易如反掌？ “等一下。”容如香叫住准备离开的凌婵，“哀家给了你这一万两，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如何？” 凌婵呵呵两声，面纱下的唇翕动，“不如何。” “这件事什么时候算完...看本楼主的心情。” 凌婵想着她刚从凌府出来，这老婆子就迫不及待的给她下慢性毒药。 让她不得不怀疑，老婆子跟她娘的死有关系。 听到这个回答，容如香看着凌婵的表情变得阴狠，如果是这样的话，青衣楼必须在江湖上消失！ 凌婵看出她所想，微微勾唇，“太后想杀我...尽管来。” 她开启飞行背包，两脚离地，咻的从窗户飞了出去，留下惊魂未定、面面相觑的容如香和冼嬷嬷。 “追。”外面的侍卫朝着凌婵追了出去。 “太后，您不该放她走，放虎归山，日后只怕麻烦不断啊。”冼嬷嬷急急的来到窗口，却早已看不到凌婵的身影。 容如香拢着外衣走回榻边，盖上厚被，“她武功高强，不放她走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等着她杀了自己吗？ 眯起眼，容如香克制不住心中怒火，她咬紧了牙根，“青衣楼必须消失！”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看到了地上的士兵，忿忿的咒骂，“废物！” “来人。”她朝外面喊了声。 门外留下的侍卫冲了进来，“太后。” “将人处理了。”容如香看向地上的士兵，“去一趟京郊，那里还有五百士兵...” “全都处理了。” 侍卫统领惊讶的抬头，五百士兵，全都处理？ “有问题？”太后睨向他。 “属下不敢。”侍卫统领倏地低头，领命后带着一众侍卫离开。 最后走的侍卫把地上的士兵拖走... 殿中只剩下容如香和冼嬷嬷了，容如香缓缓问，“冼嬷嬷，哀家养在花园的鸽子还好吧？” “好着呢。”冼嬷嬷上前回答。 容如香叹息，“这么多年了，哀家还以为用不上它们了。” “你去取一只来...” 第53章 要造反不成? 冼嬷嬷去花园取了一只鸽子来，放在榻边。 鸽子站在息架上，咕咕咕的叫唤着。 容如香看着这些鸽子陷入沉思... 这时，追着凌婵出去的侍卫回来了。 “太后，没追到。” 容如香也知道他们追不到，不然也不会让青衣楼楼主这么大模大样的进来了。 “太后，这人的功夫十分厉害，轻功了得。” “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不见踪影了。” 容如香长吁一口气，这事不需要他们特意来禀告，她也知道，看来...江湖中的事情还是要交给江湖中人去解决。 她朝冼嬷嬷摆摆手，“去，拿银票来。” 容如香今天本来是很高兴的，因为一大早曲嬷嬷替凌婵告过假就来了宁寿宫，把凌婵感染了风寒的事情告诉了她。 听了凌婵的症状，她知道是冰心毒开始起效了。 可现在...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 凌婵背着飞行背包快速的出了皇宫，确定容如香的侍卫没有追上自己，她停在了皇宫外，然后开始绕路回凌府。 宫兰在房中等着，看到她从窗户进来就迎了上去，“小姐，怎么样？” 凌婵：“一会儿你去一趟郊外，让姐妹们辛苦一下，再去取一万两银子。” “又有一万两？”宫兰踌躇道，“是...讹了太后？” 凌婵挑动眉睫，“不错。” “那这次...太后会不会再派人...” 凌婵嗤道，“放心，她不敢。” 停顿了一下，“但是...她应该会联系江湖中人围剿青衣楼。” “宫兰，青衣楼有没有固定的据点？” 宫兰窘窘的一笑，“我们在永州府城的城郊有一处院子和几亩田地，算是据点吧，刚加入的姐妹都会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 “等姐妹们学会了防身的本事，就分散到大祈各地了....” 凌婵又问，“宫家在哪？” “宫家的浮云山庄在青州府辖内的重剑山上。” 重剑山...浮云山庄，这倒符合凌婵对武林门派的想象。 “青州府辖内还有其他比较险峻的山脉吗？” 宫兰曾经去过青州，对那边还算了解，“青州有两座山脉，中间有一处山羊涧，两边的山势十分险峻，下方的水流湍急。” 凌婵想象了一下...这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啊。 “你让姐妹们最近隐蔽身份，慢慢的转移到青州去，等到来年开春，我们就在山羊涧建立青衣楼的据点。” “好。”宫兰又惊又喜，“小姐，你是准备壮大青衣楼了？” 凌婵无奈的白了她一眼，“你别高兴得太早，若是太后真的动用江湖上的力量，姐妹们就危险了。” “我会让大家小心的。” “除了注意自己的安全，还要注意一件事。”凌婵转向宫兰，“看看江湖中，有哪些门派出面剿杀青衣楼。” 宫兰点头，“好。” 说完正经事，凌婵挑眉看向门外，“曲嬷嬷在外面？” 宫兰点点头，“嗯。” 她回来的时候，红豆正在门外和曲嬷嬷说话。 曲嬷嬷要进去看看凌婵，红豆拦着她说凌婵睡着了，可是曲嬷嬷却很坚持要进去看看。 宫兰当时就打开房门，怒气冲冲的让曲嬷嬷不要吵，这才让曲嬷嬷离开。 吱呀，门开了，红豆捧着茶水和糕点进来。 “小姐，你回来了。”红豆把茶水和糕点放下，跑到凌婵身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没事吧？” 凌婵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没事。” 看向宫兰，“你去忙吧。” 宫兰离去，凌婵和红豆一起喝了茶水，吃了糕点，然后美美的睡了一觉。 直到外面传来哐哐哐的声音，还有凌睿的声音...凌婵才拧着眉头醒来。 “小姐，将军送那些东西来了。”红豆在凌婵床边轻声说。 凌婵打了个哈欠，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 酉时，那宫兰她们应该也拿到太后的一万两白银了。 “给我重新梳妆。”凌婵坐到梳妆镜前。 红豆的手艺不如宫兰，勉勉强强的给凌婵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上几个金光闪闪的御制发钗，换了身衣服。 凌婵打开门，就看到院子里密密麻麻的放着大大小小的各式各样的箱子。 凌睿还在指挥下人继续往院子里搬... 看到凌婵出来，凌睿很是不耐烦的把一叠册子抱起来丢到她的方向，“这是宫里送来的礼物单子。” 他可不能让凌婵去宫里要单子... “御制的饰品、古董、万物、幼时的玩物那些都还在，布料、补品、零嘴那些已经没了，我用银子补上了。” “还有你十六年的月例，按照每个月十两算，总共一千九百二十两，就算两千两。” “你点点吧。” 凌婵没有伸手接那些册子，于是册子零零散散的掉了一地。 “凌将军这是对皇上有意见啊...”凌婵慢慢的双手抱胸，垂眸看着那些册子，“皇宫里出来的册子，凌将军就这么丢在地上？” 她想起了容如香的话，直接照葫芦画瓢，“凌将军这...是要造反不成？” 这些册子上可是印上皇上玺印的....凌睿一个激灵，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蹲在地上开始捡。 宫里每年都要送上两三次礼物，送了十六年，册子就有四五十本。 凌睿捡起来后，恭恭敬敬的送到凌婵面前。 可不是对凌婵恭敬，而是对这些册子恭敬。 凌婵瞄了眼红豆，红豆上前接过册子，放到房间的桌子上。 “我这就安排人点收，凌将军在旁候着吧。”凌婵让红豆把曲嬷嬷、宫瑜和厨房里新来的两个厨娘叫来。 曲嬷嬷是太后的人，凌婵也不好让她帮忙点收，只让她在旁掌眼，别让凌睿用赝品糊弄了。 负责点收的就红豆、宫瑜和两个厨娘，这一点就点到了三更半夜。 凌婵下午睡了一觉，其他人也跟着休息了，她们不困。 但是凌睿...早起上朝，下朝后筹集银子，早就困得不行了，可凌婵没点收完不让他走，他只能在这等着。 第54章 凌睿老贼 说起筹银子，凌睿不禁犯嘀咕，他今天可是把城东城西城南城北所有的钱庄都跑遍了，好不容易才筹集到了需要的银子。 听钱庄的掌柜说，这两天有两拨人提银子，总共提出去一万九千两白银，把他们铺子里的小银库都搬空了。 “小姐，点完了。”宫兰在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多回来了，加入点收行列，“御制的首饰、古董一件不差，曲嬷嬷都看过来，是真的。” “布料、补品和零嘴那些...都是按照低等品相抵了银子。” 宫里送来的布料、补品、零嘴那些都是最上等的，但是凌睿是按照京城行情的低价算的。 但这个是说不清的东西，凌婵今天讹了一万九千两，心情大好，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行了，凌将军，没问题了，你可以回去了。”凌婵是搬了个椅子在屋檐下陪着的，这会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凌睿嫌弃满满的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带着下人准备离开。 “凌将军。”凌婵突然叫住他。 凌睿回头，“你还想做什么？” 凌婵耸耸肩，“没什么，就是提醒凌将军，别忘了三个月后，把我娘的嫁妆如数奉还。” 凌睿盯着她，“凌婵，看来你是不准备认我这个父亲了。” 凌婵不甘示弱的回敬道，“凌将军就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叫你一声凌将军已经是万分客气了。” 依她的性子，直接喊一声凌睿老贼。 “既然你不认我这个父亲，那！就滚出凌府。”凌睿恨恨的说道。 凌婵仰头大笑，“哈哈哈...” 她就说该喊他凌睿老贼嘛，“凌睿老贼，你是不是忘记了凌府到底是怎么来的？” 闲来无事时，宫兰同她讲了很多陈年旧事，其中便有凌府的来由。 先皇钦封宫乐乐为镇北侯，并且赐了府邸，就是如今的凌府。 按照先皇的意思，这座府邸应该挂匾额为‘镇北侯府’，先皇把这四个字都写好了，但是宫乐乐却顾及凌睿的脸面，进宫恳请先皇赐了‘凌府’二字的墨宝。 时过境迁，凌睿竟想鸠占鹊巢，还如此自觉自愿，不是老贼又是什么？ “该滚出凌府的是你！” “本郡主心善，容你在府中过个年，年节后，就带着你的媳妇孩子滚出去！” 凌婵和凌睿对视，互不相让，最终凌睿败下阵来。 “好。”凌睿点着脑袋，一副走着瞧的表情，“凌婵，你不要后悔。” 猛的一甩臂膀，他愤然离去，走着瞧，等皇上赐宴，届时... 凌婵看着他的背影，之所以容他们在府中过年，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从第二天起，凌婵每日按时按点的去崇文殿读书，和永宁公主、安平郡主、安和郡主三人也慢慢熟悉。 太后容如香每隔几日便让她们去用膳，并且趁机下毒，凌婵每次都把毒转移到太后杯中。 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至于府中，看起来大家相安无事... 但是，有一人却频繁的出现在府中，那就是仇岚。 她隔三差五的来，在阮依玉的院子里一待便是一整日。 有时候凌雪瑶、凌雪卉和凌昱也会在场。 她们在密谋一件大事，想到此事若成功的结果，仇岚还笑得不可自抑。 却不知道她们密谋的内容，早就被凌婵看在了眼里。 “虽说瑞王现在是毁了容貌，可之前...那是比怀王还俊美呢。” 仇岚阴阳怪气的扯着嘴角，模样实在刻薄难看，“倒是便宜了这个小贱货。” 她拉着阮依玉的手，“玉儿，你别这么愁，等她嫁出去，这凌府还是凌府，你还是凌府的夫人。” “没了这小贱人碍事，瑶儿就能嫁给怀王...” “到时候，凌府和我们安阳侯府都能沾光。” 凌雪瑶端庄的坐着，但是嘴角的微笑却怎么也压不住。 至于坐在她身边的凌雪卉，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也没逃过凌婵的眼睛。 这对姐妹有意思...凌婵的视线在监控画面中的两人身上流转。 还有一旁乐得满脸轻挑的凌昱，他说，“看这个小贱人嫁给那个丑八怪还怎么嘚瑟。” “等她嫁给瑞王，我们再找个机会让她按耐不住寂寞，给瑞王戴了绿帽，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瑞王自然饶不了她。” 仇岚赞许的看了外孙一眼，阮依玉她们也跟着笑，丝毫没觉得这句话从十岁的凌昱口中说出来是多么的不妥。 “挽月姐姐，你看的是什么东西啊？”凌婵看得入神，没注意到夫子已经离开了，到了午膳时间。 问她话的是安平郡主萧灵秋。 凌婵把眼镜收在衣襟处，“这东西是用水晶石磨出来的，因我常年体弱，眼神不好，这东西可以让我看得更清楚一些。” 安平郡主听了这话，脸上忍不住露出同情，“挽月姐姐这些年...受苦了。” 坊间的那些传闻，她也听说了。 凌婵笑笑，“都过去了，现在不是很好吗？” 她挑动眉头，“安平郡主可听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还有...举头三尺有青天，人可欺，天不可欺。” 安平郡主才十二岁，这两句话的表面意思听得懂，但是凌婵暗藏的意思，她却懵懵懂懂的。 不过她还是笑着回应，“安平替挽月姐姐高兴。” 安平郡主这时还不知道，就凭今日她这一句话，会在三年后救了端王府所有人。 转眼，到了皇上赐宴那日。 凌婵刚下了马车，就被刘怀玉拉住了。 “凌婵，我爷爷回来了。”她说。 “刘老将军回来了？”凌婵反手握住刘怀玉的手。 “嗯。”刘怀玉嘟囔着，“本来应该过了年节开了春才回来的，可是爷爷觉得，皇上赐宴是对文武百官的恩赐，他不回来不成体统，所以紧赶慢赶的，昨天午后回的京城。” “你想见爷爷的事，我同爷爷说了。” “明日你就来我家。” 凌婵颔首，“好。” 她要从刘老将军那里打听十几年前的事情，比如凌睿和宫乐乐乐的感情如何，还有让凌睿和宫乐乐争吵的那封信是谁寄来的。 如果那封信的主人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位，那宫乐乐的死就有迹可循了。 第55章 夜光水 大臣们早上上朝的时候已经进宫了，现在在宫门口的都是女眷。 他们由皇上赐宴，女眷们由皇后赐宴。 这是凌婵第一次见到皇后。 皇后的面相十分慈爱，但脸色是病态的白皙。 她穿得很厚实，脖子上还围了一只狐狸围脖，身边架了两个炭火。 永宁公主坐在她身边，时不时的替她拢衣服。 她旁边有一个空座... 下首是柔妃，还有另外两个妃嫔，两个妃嫔身边各坐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公主。 “那两位是丽妃和婉妃，她们身边的是永康公主和永嘉公主。”刘怀玉的位置就在凌婵旁边。 “她们是皇上登基后纳进后宫的。” 刘怀玉告诉凌婵，这边的宴席会非常无聊。 皇后赐宴和皇上赐宴一样都有一些流程。 比如，大臣们要给皇上进献礼物，那女眷们也要给皇后献礼。 宴席开始以后，皇上和皇后赐酒一杯，百官和女眷回敬一杯，从第三杯酒开始上菜。 喝一杯酒，上三道菜，换一个节目，直到第九杯酒，宴席结束。 一般这个时候，皇上、皇后便会离开，将场地交给大臣和女眷，好让他们也增进一下感情。 待到整个赐宴结束，大臣们回到各府后还得沐浴更衣在府中等待，皇上会陆续给各家赐食。 这些赐食也是有含义的，往往代表着皇上对大臣的印象。 “太后怎么没来？”凌婵没看到容如香。 刘怀玉摇头，“不知道啊，按理说该来的。” 就在这时，太后身边的冼嬷嬷从偏殿那边进来，走到高座的皇后娘娘身边福身，而后走近对着皇后说了几句。 凌婵正好能看到她的嘴唇，读出她说的话，‘皇后娘娘，太后她老人家凤体违和，今日赐宴就不来了。’ 皇后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而她下首的柔妃却是欣喜的。 冼嬷嬷离开后，皇后看了眼身旁的宫人。 宫人仰头高唱，“年关将至，皇后娘娘特设大宴以享各位女眷...” “谢礼！” 众人站起，对着皇后行跪拜叩头礼，“谢皇后娘娘赐宴。” 凌婵只福了福身，什么话也没说。 皇后的声音很虚，“各位免了。” 众人坐下后，宫人再次高唱，“各家上礼。” 上礼，即为献礼，由宫人按照官员品级挨个的叫各府夫人上前献礼。 在凌婵之前，有柔妃、丽妃、婉妃，还有端王妃、诚王妃，然后才轮到凌婵以挽月郡主的身份上礼。 柔妃是第一个，盈盈的站起来，走到中间对着皇后福身，“皇后娘娘，虽说妹妹也羡慕姐姐有永宁这么贴心的公主，可妹妹还是希望姐姐能给皇上诞下皇子。” 她身后的宫女捧着一个大大的匣子。 “妹妹今年送的，还是送子观音，希望能让姐姐得偿所愿。” 其他人的脸色都变了，这柔妃...每年这个时候都给皇后送送子观音，连着送了四五年了...年年打皇后的脸。 可是当事人皇后脸色不变，只淡淡的说道，“柔妃妹妹有心了。” 她身边的宫女走下去，直接把匣子抱走了。 柔妃落个没趣，讪讪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接着便是丽妃婉妃，端王妃诚王妃上礼了，她们的礼物中规中矩，都是首饰，不算贵重，只聊表心意。 轮到凌婵，她也是有所准备的。 她送给皇后的是一个自制的荧光水，所谓荧光水就是把荧光粉放到水中，经过太阳中紫外线照射后，放到暗处就可以散发出绿色和蓝色的荧光。 荧光粉自然空间特工装备库里的，通常在传递消息时起到重大作用。 比如将荧光粉和特定的化学物质混合，用来书写情报，液体干燥后没有任何痕迹，必须使用另一种特定液体喷洒才能通过仪器测量出荧光波长，进而解密出内容。 宫中送来的礼物里有一个圆形的琉璃杯，凌婵便是将荧光水放在了琉璃杯中。 用一个好看的木制托托住，如此就是一个好看的...摆件。 而木制托...是一个监视器。 “夜光水？”皇后看着宫女托着的琉璃杯，里面有水，但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凌婵只道，“皇后娘娘着人把这夜光水放在窗边可以照到太阳的地方，等到晚上回去就知道它的神奇之处了。” “挽月郡主可真会故弄玄虚啊。”柔妃不善的声音响起。 “若本宫没看错，这琉璃杯是宫里送给挽月郡主的吧？” “也就是说...皇后娘娘赐宴，郡主就送一杯水，过了今夜...连皇后娘娘也不好说什么呢。” 有了柔妃直言在先，下面的各个夫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送了一杯水？这，这也太寒酸了。” “是啊，送什么不好，送杯水，晦气。” “还夜光水？难不成把月亮装水里了？” “会不会和夜明珠一样啊？” “夜明珠是珠子，这是水，能一样吗？” 凌婵不想跟她多说，只看着皇后，“皇后娘娘，挽月送的这份礼绝对会让你惊喜的。” “对，挽月郡主说的对。”柔妃朝着凌婵翻了个白眼，“一杯水，可不让人惊喜吗？” 凌婵瞥向她，“既然柔妃娘娘觉得本郡主对，那就不要多话了。” 柔妃一怔，“挽月郡主，本宫也是好奇，不如，你就让本宫和各位夫人开开眼，看看这夜光水是怎么夜光的？” 皇后娘娘朝着凌婵点点头，也是让她展现一下的意思。 凌婵站起来，让宫女把琉璃杯拿到太阳下面晒上一盏茶的功夫。 趁这个时间，宫人们把殿中的窗户都关上了。 时间一到，宫女把琉璃杯捧进殿，殿门立刻关上。 琉璃杯中的荧光水慢慢的显现出绿色和蓝色的点点光芒，随着宫女的走动，点点光芒在水中摇曳，神奇又漂亮。 高座上的皇后，还有下面的几个妃嫔眼睛都看直了。 宫女把荧光水捧到皇后面前，“恭喜皇后娘娘得此神奇的宝物。” 皇后大喜，“挽月，本宫很喜欢你送的礼物，稍后，本宫有赏。” 特工专用荧光粉可以做到吸光五分钟照耀两小时，亮度高，时间长。 皇后没让人把琉璃杯送回宫，直接就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接着便是各家夫人开始上礼，但是大家都被夜光水吸引了视线，根本就没人看其他人的礼物。 就连皇后也兴致缺缺，一双美目始终盯着夜光水。 好不容易等到赐宴，凌婵都饿过头了 。 让她没想到的是，上来的菜...一个比一个精致，一口吃完就在等下一道菜，这中间还要喝酒、看节目。 这些节目无聊乏味....凌婵倒觉得阮依玉和凌雪瑶凌雪卉她们的表情更有意思。 哦，对了，还有仇岚。 这几个人...时不时的交换视线，而且身边的丫鬟轮流着出去、进来，互相通话... 她们准备什么时候出手？ 第56章 她怕，她真的怕 其实阮依玉她们也很着急啊，但是没办法，她们得和另一边配合起来。 皇上赐宴那边的流程比她们这边快，氛围比她们这边严肃。 要等到皇上离席，那边的人才好动手。 听着周围的人夸赞凌婵送给皇后的礼物，阮依玉就更急了，她是一丁点都看不得凌婵舒服。 终于，出去的打探消息的丫鬟回来了，在阮依玉耳边低语了几句。 阮依玉顿时眉开眼笑。 而凌婵也提起了精神，要开始了。 她回头看了眼宫兰，示意宫兰一会儿别耽误了人家的大事。 宫兰无奈的微微点头。 这时，又到了上菜的时间，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上菜了。 给凌婵上菜的宫女怯怯的看了眼她，然后将前两道菜放到她桌子上，到第三道菜的时候，手却明显的不稳... 凌婵噙着笑，和蔼的看着宫女。 小宫女吞了吞喉咙，一鼓作气的把最后一道菜翻在凌婵的身上。 “郡主恕罪，奴婢是不小心的。”小宫女不等凌婵做反应，直接跪下连连磕头。 磕头的声音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好奇的看向凌婵的方向。 凌婵站起来把身上挂着的食材拨到地上，然后走到小宫女身边，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 “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本郡主怎么会怪你呢？” 小宫女的手腕握在凌婵的手中，看似没什么，实际上，她手腕的骨头快要碎了。 “啊....”她想喊疼，可是看到凌婵警告的眼神只能硬生生的吞回去。 “收银子办事，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命花。”凌婵小声说。 松开小宫女的手，她和善的说，“下去吧。” 小宫女动了动手腕，竟没事？明明刚才那么痛... 看着小宫女仓皇逃走的身影，凌婵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现在是没事，但是骨头已经全是裂纹了，只要稍一用力，手腕处的骨头就会裂成碎片，神医也没办法复原。 “姐姐，我带了备用的衣服，我们去换了吧。”凌雪瑶第一时间来到凌婵身边，显然是迫不及待了。 刘怀玉紧跟着，防备得看了眼凌雪瑶，“凌婵，我也带了衣服，你也可以换我的。” 凌雪瑶哪里能让刘怀玉坏了事，“不用了，我姐姐跟我身高差不多，换我的比较合适。” 而刘怀玉不知道是不是自小练武的原因，身材看起来比其他女子要壮一些，身高也高出半个脑袋。 “怀玉，谢谢你，不过我还是换...凌雪瑶的吧。”凌婵可喊不出妹妹。 “去隔壁的春华宫换吧。”皇后出声，春华宫就在她们所在的永明宫旁边。 “从后门绕一下，不要走到前殿去。”前殿是皇上赐宴的地方，现在都是男子，她们过去不妥。 春华宫是每隔三年选秀女时，新晋秀女居住的宫殿，如今空了，里面只留了几个打扫婆子。 凌雪瑶一路扶着凌婵走出大殿，又在殿外设席的低品级官员的夫人们的注视下绕到了永明宫的后门。 见周围没了人，凌雪瑶松开凌婵，走到她前面，“快点吧。” 要来不及了。 这一次，外祖母可是好不容易劝动了外祖父.... 凌婵配合得加快了步伐，“凌雪瑶，你这么着急...为什么呀？” 凌雪瑶心头微颤，尴尬的打量她，“不为什么啊，我不是怕，怕你受凉吗？” “呵呵。”凌婵笑笑。 两人从后门进入春华宫，因为是给秀女住的，所以春华宫里的房间很多，还有不少独立的小院子。 “这里不是有房间吗？”凌婵指着一排一排的房子，这里应该是给那种普通秀女住的，就像宿舍一样。 “这些房间太小了，我们去前面的小院子吧。”凌雪瑶再次拉上凌婵，往独立小院子那边走去。 独立的小院子是给那种有背景的秀女住的。 凌雪瑶走过一个个的院子，往院门看一眼，但是不进去。 直到在一个院门上挂了红色布条的院子门口停下。 “就这里吧。”凌雪瑶推搡着凌婵，“我在这里等你，你快点换。” 还把自己手臂上挎着的包袱塞给凌婵，做戏做得很全面。 凌婵接过包袱，“你不跟我进来。” “我就不进去了。”凌雪瑶说着就往后退了两步，“你进去吧。” 凌婵一把抓住她，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凌雪瑶，你不跟我进去，怎么知道我会不会被迷晕呢？” “你说什么？”凌雪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说...你得跟我进去。”凌婵不由分说的拉着凌雪瑶就往院子里走。 “不。”凌雪瑶被凌婵拽着走，她拼命的想要抽回手臂，但是根本不行。 这时，身边略过去一棵小树，凌雪瑶一手拉住小树，跟凌婵抗衡，“我不进去，凌婵，我不进去。” 这个时候她要是还没明白现在的情况就太笨了。 凌婵知道了，她知道她们要做的事情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她又准备怎么做？ 凌婵抓住凌雪瑶的另一只手，慢慢的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欣赏着凌雪瑶的脸色慢慢变得惨白。 “你和你娘不总想着要坏了我的名声，将我送进玉露寺吗？”凌婵的声音平静且残忍，“还说我娘不检点...” “我就让你娘，也让大家看看，不检点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凌婵继续拉着凌雪瑶往院子里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口才停下来。 凌雪瑶拼命的摇头，脸上全是泪水，胭脂水粉糊了一脸，“不，凌婵，我求你，你放开我，你放我走。” “我错了，我不能进去...”她竭力的蹲下身体，希望这样就不会被凌婵送进房间。 凌婵笑了，“凌雪瑶，你是怕怀王不要你吧？” 凌雪瑶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她怕，她真的怕。 只要踏进这间房，她就完了，她这辈子就完了。 她这个时候完全忘记了，若是凌婵踏进这间房会怎么样。 “凌婵，我们是姐妹，我们是亲姐妹啊。”凌雪瑶坐在地上，眼泪鼻涕随着她的脑袋往地上甩着。 凌婵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原主的记忆从脑中闪过。 四岁的凌雪瑶把六岁的凌婵推到水池里，还让人在旁边看着，等凌婵喝饱了水往下沉的时候才让人把凌婵叉起来。 五岁的凌雪瑶因为凌婵饿得不行偷吃了厨房的一个包子，便用手抠凌婵的嘴巴，把凌婵的嘴里抠得血肉模糊。 六岁的凌雪瑶让大夫配了一碗药量惊人的泻药，给染了风寒的凌婵灌了下去，凌婵控制不住自己拉了一床，并在这样的床上瘫了七天。 七岁的凌雪瑶和六岁的凌雪卉一起把凌婵的脑袋压入水中，只因为那日宫里送来了礼物。 八岁的凌雪瑶和七岁的凌雪卉一起鞭打凌婵，只为了逗四岁的凌昱高兴。 ... 如此种种... 凌婵温顺柔和的一笑，“就因为是亲姐妹，所以我才要亲手送你进去啊。” 第57章 不要脸的事情 下一秒，凌婵不容置辩的打开房门，将凌雪瑶用力的甩了进去。 凌雪瑶被甩的措手不及，一整个踉跄不稳，跌跌滚滚的撞到了床边。 她攀着床沿准备站起来，但是喘息间已经把房中的香味吸了不少，身体开始无力。 她也看到了床上的男人，戴着面具，隐约露出烧伤的疤痕。 是瑞王萧瑾。 她不能留在这里。 凌雪瑶站不起来，干脆在地上爬... 只是才爬了一下，就看到了凌婵的腿。 凌婵堂而皇之的进来，一点儿也不怕，因为她戴了最新型的超薄防毒面具，就跟一个口罩差不多。 看了眼床上的男人，凌婵还有些不忍。 毕竟这个叫瑞王的家伙也挺倒霉的，才受了伤，又要被人设计...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怪他太不警惕了。 凌婵拎着凌雪瑶的后襟，借助力量手镯的力量，轻而易举的把凌雪瑶放到了男人的里侧。 男人中了迷药，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凌婵觉得这个姿势不足以让人误会，于是准备帮忙调整一下。 她抓住男人的手，却突然顿住了。 凌婵缓缓转头，看向男人的脸... 电光火石之间，凌婵快步往后退去。 然而床上的男人却突然腾空而起，朝着她掠了过来。 凌婵没有内功，跟着宫兰学习宫乐乐自创的轻功也时间尚短。 眼看着男人的手就要抓到自己，凌婵只能背对他，用衣服挡下他的手。 萧瑾的手抓上凌婵衣服的一刻，瞳仁疑惑的缩了缩。 衣服很滑，使不上力，他根本抓不住。 随着凌婵的一个扭身，萧瑾的手落了空。 再看凌婵，已经跑出了房间。 萧瑾追出去，刚走出房间门，却被什么抵住了脖子。 通过触感分辨，是一把匕首。 凌婵从他身旁绕到身前来，匕首始终抵住他的脖子。 “瑞王。”她喊出对方的封号，“今天的事并非我主导。” “要害你的人也不是我。” 凌婵补充，“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萧瑾知道，他自己也是顺水推舟，而且刚才凌婵和凌雪瑶在外面的对话，他也都听到了。 所以他和眼前的女子都是受害者。 “你是凌婵，挽月郡主？”萧瑾听到凌雪瑶叫了她的名字。 凌婵默认了。 萧瑾低头看了眼匕首，“郡主怕本王将这件事告诉旁人？” 凌婵看着他的面具，既然他没被迷晕，那今天的事肯定是办不成了。 至于这件事会不会被旁人知道，凌婵才不担心，她可是受害者。 跟萧瑾解释，也是为了借刀杀人。 “我担心瑞王找不到算账的人。”她说。 “这件事，凌睿和她夫人还有凌雪瑶，安阳侯和他夫人都有份。” 萧瑾伸手，将匕首推离自己的脖子，“本王有个好主意...” 凌婵收起匕首，“说来听听。” 永明宫后殿，皇后实在是撑不住了，“本宫乏了，各位夫人自便吧。” 皇后离开后，就是柔妃最大了。 她看着皇后把凌婵送的夜光水当成宝贝一样的带走，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转眼看向凌婵，却发现她的位置空着，这才想起来她去换衣服已经很久了。 “怎么挽月郡主去换个衣服换了这么久？”她有些不高兴的问。 “前殿都是男子，她们不会是走错了路，绕到前殿去了吧？” “一身污秽的被男子们看到了，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纯粹是为了发泄不满，却正合了阮依玉的意。 “柔妃娘娘说的是，都去了这么久了，别是出了什么事。”阮依玉附和着柔妃的话，“臣妇这就去找找。” 宫兰站在原地，一点儿也不担心。 刘怀玉过来，“兰娘，你去寻寻你家小姐。” 她总觉得凌雪瑶不怀好意，“我和你一起去。” 宫兰不好拒绝她的好意，带个和她一起出去。 此时，仇岚站起来动了动胳膊，“坐的太久，身子都麻了，我们也出去走走吧。” 皇后离席后，就不强制大家留在席位上了。 大家又坐了这么久，身子早就僵硬麻木了。 于是仇岚的这话得到很多附和，陆陆续续的有夫人站起来，跟着走出大殿。 大殿外还是一排排的席位，看到她们走出来，不明就里的也跟着走。 前面有仇岚的故意引导，大家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春华宫。 “这里就是秀女们住的地方吗？”大家都没来过春华宫，对这里还挺好奇的。 仇岚推开宫门走了进去...其他人也跟了进去。 和凌雪瑶一样，仇岚在独立小院子门口看一眼就走，直到看到了门口有布条的院子。 她说，“这个院子挺不错的，进去看看。” 后面的人只知道跟着前面的人，一个跟一个的走进去。 “咦，好像有什么声音啊。”宫兰突然惊道。 仇岚计划是闯进房间，直接让大家看到里面的情形。 没想到凌婵身边的人还会帮忙。 “什么声音啊？”仇岚故意问。 身后的夫人纷纷的侧耳倾听，她们都是过来人啊，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咿咿呀呀，嗯嗯啊啊的...还能有什么事？ 自家未婚女儿跟着来的，立刻就被夫人们拉了出去。 “哎哟，什么人啊，光天化日的怎么....哎哟。” “不要脸啊，在这种地方。” 关键是，外面这么吵，里面居然还不停歇。 “哎呀，依玉，不会是凌婵吧？”仇岚一拍膝盖，“天啊，凌婵她...” 阮依玉慌乱的去捂仇岚的嘴巴，“娘，别乱说，你别乱说。” “婵儿只是没什么规矩，她不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的。” 她这模样，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安阳侯夫人怎么知道里面的人就是我们家郡主？”宫兰厉声喝道，“不明真相的时候，夫人如此胡言乱语，是想坏了我家郡主的名声？” “心思过于歹毒了吧？” “刚才离开永明宫的不就你家郡主吗？”仇岚挭着脖子，和宫兰对视。 宫兰嗤道，“是吗？除了我家郡主，不是还有凌雪瑶吗？” 仇岚和阮依玉对视，心想不妙，刚才太兴奋了，居然忘记瑶儿还没回来。 两人侧头看向房间... 房间里不会是瑶儿吧？ 第58章 好红的一颗痣 “除了挽月郡主和凌雪瑶，后来凌家的小女儿凌雪卉也出来了啊。” “还有其他夫人小姐出来...怎么就肯定是挽月郡主啊？” “我看她们巴不得里面是挽月郡主吧？”有人笑着说。 “胡咧咧什么呢？”仇岚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冷静，“挽月郡主可是我家依玉一手拉扯大的，她要是出事了，我家依玉是最心疼，最难安的人了。” “别说这么多了，里面到底是谁，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家循声看去，竟是刘怀玉。 刘夫人一看自己女儿又进来了，赶紧去推她，“怀玉，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等着。” 刘怀玉却不肯，她指着房里，“里面的人不可能是凌婵，她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各位夫人没眼看的别过脸去，脸上粉红一片。 刘夫人气急了，一拳头捶在刘怀玉的背上，“死丫头，你说什么呢？还不赶紧出去。” 刘怀玉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还在据理力争，“娘，真的不是凌婵的声音。” 刘夫人气得脸通红，拉着刘怀玉往外走，“你个傻丫头...平时的声音能和这时候的声音比吗？” 路过的夫人听了刘夫人的话，噗呲噗呲的笑着，让刘怀玉实在捉摸不透。 “娘...” 不过刘怀玉的话还是得到了很多夫人的赞同。 “是啊，进去看看不就知道是谁了？” “对，进去看看。” 总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颠颠的就绕过了仇岚和阮依玉，啪的把门推开。 “哎呀，晦气。”最前面的夫人往里看了一眼，立刻就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可那手指缝还是泄露了她的小心思... “哟，好红的一颗痣啊。”她不知是赞叹还是惊讶。 阮依玉的脑子轰的一下懵了，红痣？ 她啊的一声推开前面的夫人冲了进去。 床上两条叠在一起的白花花，凌乱的房间和羞人的味道让阮依玉知道事情已经没了胡挽回的余地。 上方的意犹未尽，下方的没有动静。 但是下方那人胸侧的红痣正好对着房门的方向，这才让外面的夫人看了个真切。 “瑶儿！”阮依玉惊呼一声，坐实了白条女子的身份。 外面的夫人也很‘尽责’，下一秒就把话传了出去，“是凌雪瑶，真的是凌雪瑶哎。” “天啊，还言之凿凿的说是挽月郡主，没想到是凌雪瑶，呵呵。” “凌雪瑶不是跟怀王...这下...” “怀王是挽月郡主的未婚夫。” “呵呵，这里面如果是挽月郡主...啧啧啧。” 在场的各位夫人，哪个不是内宅里的高手，有些话点到为止，其中的弯弯绕绕马上就清晰了。 仇岚也顾不上和她们这么多张嘴巴争论了，她赶紧的进房。 阮依玉把凌雪瑶身上的男人推开了，正手忙脚乱的给凌雪瑶穿衣服。 不料那男人居然又凑了过来，闭着眼睛上下其手，不小心还摸到了阮依玉。 “啊，你做什么？”阮依玉用力拍在男人胡来的手上。 男人吃痛，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是个老娘们？我的美人呢？” 他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刚醒来没闹清楚情况，上下打量着阮依玉，“老是老了点，身材还不错。” “来，爷也疼疼你。”说着又往阮依玉身上摸。 这时，阮依玉才发现男人不是瑞王。 她更晕了，如果是瑞王，瑶儿嫁过去就算不是瑞王妃，也是瑞王府的人。 可眼前这个男人...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阮依玉一边要给凌雪瑶穿衣服，一边又要应付这个男人，正手足无措呢，仇岚过来了。 仇岚看了男人一眼，没认出来，心想肯定是哪个小官家的少爷，她直接薅着对方的头发，把人推到床铺里面。 然后帮着阮依玉把凌雪瑶扶起来，再帮着凌雪瑶把衣服穿上。 凌雪瑶是阮依玉第一个孩子，虽然是女孩，但也是心尖尖上宠着的。 而且她还一直寄希望于凌雪瑶成为怀王妃。 这会儿看到自己珍视的女儿成了这副模样，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看笑话，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瑶儿，我的瑶儿...”阮依玉再三的确定凌雪瑶的衣服穿好后，才看向门外。 已经有不少夫人凑到了门口，碍于内室有个光溜的男人，大家没往里面走。 “让开，有什么好看的，让开！”仇岚推搡着门口的夫人，“让开，都让开。” 现在最要紧的是带瑶儿离开这里，不然等她醒来看到这一切，肯定要羞愤死。 至于里面的男人，这里有这么多人，跑不掉的。 “怎么没什么好看的呢？”门口的夫人捂着嘴巴笑，“在皇上赐宴的好日子发生这样的事...有你们好看的。” “凌府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住口。”阮依玉冲着说话的夫人吼道，“你们没看到瑶儿是昏迷的吗？她是被人害的。” “一定是凌婵！”仇岚一口咬定，“是她带着瑶儿出来的。” 刘夫人把刘怀玉送出去，交代了几个和刘怀玉交好的未婚姑娘盯着，然后才回到院内。 一进来就听到仇岚往凌婵身上泼脏水，想到凌婵被凌府养得瘦骨嶙峋的，这会儿还厚颜无耻的陷害凌婵，气不打一处来。 “安阳侯夫人说错了吧？”她站到前方去和仇岚对峙，“我记得是凌雪瑶带着挽月郡主出来的。” “刚才一进来，安阳侯夫人就说里面的人是挽月郡主，现在又说是挽月郡主陷害的凌雪瑶。” “我怎么听着，像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其他夫人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没有人敢像刘夫人这样直接说出来。 毕竟刘夫人的夫君是侍御史，公公是刘老将军。 这父子俩一武一文，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管是谁带谁出来，总之是她们两个一起出来的。” “现在瑶儿这样，凌婵却不见了。” “不是她害的瑶儿又能是谁？” 对于阮依玉哭吼出来的话，刘夫人也是一慌。 她倒不是担心凌婵算计了凌雪瑶，而是担心...凌婵也被人算计了，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样了。 就在她想从人群里找几个熟识的夫人帮忙时，看到了好整以暇站在人群里的宫兰。 主子不见了，眼前还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这个下人还这么气定神闲... 看来，凌婵没事！ “美人，我的美人呢？”屋里的男人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他还知道披上厚实的外衣... “啊...”众夫人一哄而散。 也有人认出了男人的身份，“这不是殿前都指挥使曾甫的儿子曾鸿宝吗？” 第59章 大家都知道了 曾鸿宝乐呵呵的承认自己的身份，“正是本少爷。” “本少爷的美人呢？”他双眼迷离的看着四周。 终于在一旁看到了阮依玉和仇岚扶着的凌雪瑶。 “美人...”他东摇西摇的走过去... 阮依玉和仇岚扶着凌雪瑶躲着曾鸿宝，可因为凌雪瑶昏迷了，她们行动不便，眼看着曾鸿宝的手又要碰到了凌雪瑶... 突然一道黑影掠来，曾鸿宝被踹飞。 “谁？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本少爷动手，知道本少爷的爹是谁吗？” “本少爷的爹是...” 话还没说完，一个迎面的大鼻兜挥了下来。 刚站起来的曾鸿宝又被这巴掌打翻在地。 “谁，谁？”他嘟囔着，手脚并用的站起来，双眼混沌的朝着来人走过去。 当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时，一个激灵，瞬间就醒了，“爹。” 来人正是殿前都指挥使曾甫，他忿然作色，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儿子。 “孽子，还不跪下向皇上请罪。”曾甫怒道。 曾鸿宝迷惘的左右看，“皇上？” 这时，才有宫人高唱道，“皇上驾到。” 在场的人熙熙攘攘的跪了一片，“臣妇\/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曾鸿宝吓得直接瘫倒在地，“皇上，皇上万岁。” “发生什么事了？”萧珩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来。 刘夫人正要说明，阮依玉却激动的扑到萧珩面前，“皇上，请皇上替瑶儿做主。” “我瑶儿跟挽月郡主一起出来，如今我家瑶儿被这...挽月郡主却不见了。” “一定是挽月郡主算计我瑶儿，请皇上做主。” 阮依玉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瑶儿知道她们的计划，她又怎么会进这个房间呢？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是凌婵让她进去的。 “挽月郡主呢？”萧珩问。 宫兰低着头回答，“回皇上，我家郡主的衣服被上菜的宫女弄脏了，凌小姐说带我家郡主过来换身衣服，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 “但是我家郡主绝对不会算计凌小姐。” “那还不赶紧去找挽月郡主！？”萧珩似乎只关心凌婵的安危。 他身边跟着的宫人四散开来，寻找凌婵。 有眼力劲的进屋搬了椅子过来，让萧珩坐下。 那边，凌雪瑶被仇岚和阮依玉扶着摇摇晃晃的，这会儿又被拉着跪了下来，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她有醒来的迹象了。 阮依玉察觉了，轻声唤她，“瑶儿？瑶儿？” 凌雪瑶幽幽的醒来，恍恍惚惚的看着阮依玉，“娘？” “瑶儿，你没事吧？”阮依玉问。 凌雪瑶看着她，好像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问。 但这迷茫的表情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她很快就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 “娘，凌婵她知道了。”她激动得拉住阮依玉，因为激动，声音也足够大到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至于凌婵知道了什么，大家也心照不宣。 “凌小姐，现在可不止挽月郡主知道了，我们大家都知道了。”刘夫人不惧萧珩在场，意有所指的说道。 凌雪瑶这时才发现周围都是人... “挽月郡主知道什么了？”萧珩声色俱厉的问道。 凌雪瑶猛的抬头，看到萧珩后，目光呆滞，“皇，皇上...” 她慌乱得看向阮依玉，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这么多人...为什么大家都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娘。”她伸手去拉阮依玉，而阮依玉却没握她的手，而是拢住了她的衣服。 凌雪瑶顺着她的手低头一看，便看到了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 “啊...”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一时接受不了，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瑶儿...”阮依玉抱着她又是一阵喊。 萧珩不耐的皱起眉头，嫌弃的看向一边，这一眼又看到了浑身颤抖的曾鸿宝。 叹了口气，萧珩以手扶额，不想看到这些不省心的人。 跪在地上的人见状都不敢出声了，静静的等着... “皇上。”终于，出去找凌婵的宫人回来了几个。 但是他们的表情...好像更加难以言语了。 “怎么样了？” “回皇上，奴才们没找到挽月郡主。”宫人犹豫了一下，“倒是找到了...” “谁？” “奴才们在附近的院子里找到了怀王，和...凌府的凌雪卉小姐。” 偷瞄了眼萧珩，宫人不敢继续说了，那边的情况比这边好很多，但也...不能说。 可阮依玉一听凌雪卉和怀王在一起，下意识的追问，“卉儿没事吧？” 有人问，宫人也就扭扭捏捏的开口了，“凌雪卉小姐没事，她和怀王躺在一张床上，衣衫完整...两人都昏迷不醒。” 阮依玉呆住了，凌雪瑶的事情还没解决，凌雪卉又出事了，这... “皇上，一定是凌婵，一定是她算计瑶儿和卉儿，请皇上为我们做主。” 萧珩白了她一眼，转向宫人，“去请御医来。” 御医很快就来了，给萧熠、凌雪瑶、凌雪卉、曾鸿宝扎了针用了香，总算是让她们都清醒了了。 萧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后，脸色铁青。 凌雪瑶怨怨艾艾的看向萧熠，而凌雪卉则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至于曾鸿宝，被他爹曾甫盯着，也一直低着头。 “皇兄，有人给臣弟用了迷药。”萧熠很是不爽的语气，是在向萧珩告状。 而御医也证实了萧熠的话。 “皇上，怀王、凌家两位小姐确实是中了同一种迷药，至于曾少爷...他只是喝多了。”御医说。 曾甫面如灰土，真正是恨铁不成钢。 阮依玉听了御医的话，再次扑到前面来，“皇上明鉴，一定是凌婵给她们下了迷药。” “皇后娘娘驾到，挽月郡主到。” 皇后领着凌婵走入人群，“臣妾见过皇上。” 凌婵已经换了身衣服，她一脸茫然的四处张望，一副不了解情况的样子。 萧珩站起，扶着皇后让她坐下，“你怎么来了？” 皇后看到有人搬来另一把椅子，这才坐下，“皇上，听闻春华宫出事，又有人污蔑挽月郡主，臣妾特来做个证人。” 第60章 房间里有迷药 皇后看向阮依玉，“凌夫人，你说是挽月郡主给她们下的迷药...” “你可亲眼看到？” 阮依玉愣住，她怎么能亲眼看到呢？“回皇后娘娘，臣服...没有看到。” 皇后满意的看回皇上，“皇上，今日上完最后一道菜，臣妾乏了，便从永明宫后殿离开，从春华宫后殿路过时，正好碰上了换好衣服的挽月郡主。” “因为郡主今日送了臣妾一个好玩物，深得臣妾心意，臣妾便想回赠她一个礼物。” “于是就邀上她一起回寝宫了。” “据我所知，凌雪卉是本宫离开后才跟着各位夫人出来的。” “既然如此，挽月郡主又如何给凌雪卉下迷药呢？” “怀王、凌雪瑶和凌雪卉中的是同一种迷药，那迷晕他们的肯定是同一个人。” “既然挽月郡主不可能给凌雪卉下迷药，那肯定也不是迷晕怀王和凌雪瑶的人。” 皇后娘娘的这一套逻辑，凌婵恨不得给她竖个大拇指。 即便有些漏洞，但是碍于她的身份，也没人会提出来。 “凌婵，瑶儿带你来换衣服，为什么你换了衣服自己走了，没有等瑶儿？”阮依玉跪在地上，抬着要吃人一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凌婵。 这时，晕过去的凌雪瑶又清醒了过来。 凌婵坦然的看向凌雪瑶，“本郡主让凌雪瑶一起进去，她不肯啊。” “所以本郡主就自己一个人进去了，等换完衣服出来，她就不在外面了。” “本郡主以为她回宴席了，便准备回去，就在春华宫门口遇到了皇后娘娘。” 她说的这些话，也能说得过去。 皇后看向凌雪瑶，只一眼便嫌弃的别开了，“凌雪瑶，挽月郡主进去换衣服后，你又发生了什么事？” 她这是完全信了凌婵的话。 凌雪瑶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忿忿的指向凌婵，“皇后娘娘，就是她，就是凌婵把我推进房里的，我不肯进去...” “为什么你不肯进去？”皇后紧跟着追问。 “房间里有迷药...”凌雪瑶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阮依玉和仇岚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而凌雪瑶恍恍惚惚的，直到皇后发问才意识到问题。 “你怎么知道房间里有迷药？”皇后问。 凌雪瑶一怔，“我..我...” 她再次求助阮依玉和仇岚，两人却低下了头。 凌雪瑶转向萧熠，却发现他也别开了脑袋。 她无力的瘫回去，完了，彻底完了。 “不，不。”她喃喃的做最后的挣扎，“不是这样的。” “是凌婵，是凌婵先把我迷晕了。” 皇后轻轻哼了声，“看来，凌小姐是不相信本宫的话。” 凌雪瑶趴在地上，“臣女不敢，皇后娘娘息怒。” “太后娘娘到，柔妃娘娘到，丽妃娘娘到，婉妃娘娘到。” 众人还都跪在地上，顺势便向容如香她们行礼了。 皇后也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了容如香。 看到容如香，阮依玉又来了精神。 她几步就跪到了容如香面前，“太后娘娘，求太后娘娘做主啊。” “瑶儿是和凌婵一起出来的，为什么她没事，我的瑶儿却...” “一定是她搞的鬼。” 皇后见她又在攀咬凌婵，正要开口，容如香却突然看过来。 “皇后，你给挽月作证，不是不行，可是...”容如香抬眼看向从容不迫的凌婵，心里嫌弃得要死，“挽月没有给凌雪卉下迷药的时间，不代表她就没有给凌雪瑶下迷药啊。” “同样的迷药又怎么了？这迷药难不成是很难得的东西吗？” 御医上前回答，“回太后娘娘，老臣查出的迷药是很普通的迷药，是从曼陀罗花中提取的。” “刚才老臣就是给怀王、两位凌姑娘闻了干草的味道才清醒了。” 万物相生相克，干草正是曼陀罗的天敌。 容如香很满意御医的回答，她假惺惺的继续说，“挽月啊，并非哀家不护着你，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冤枉了旁人啊。” 阮依玉她们连连点头。 凌婵在心里骂了句老虔婆，脸上不显，“太后娘娘说的极是。” “其实...”她停顿了一下，所有人好奇的看过来，这时，她才看向曾鸿宝。 曾甫一直在降低自己和曾鸿宝的存在感，这会儿被所有人盯着，他的脸涨得通红。 “曾少爷只是喝醉了，他并没有被迷晕，应该能知道一些事情吧。” 曾鸿宝被点了名，茫然的看向凌婵，他能知道什么事？ “曾少爷，你为何会来春华宫？”凌婵问。 曾鸿宝犹豫的看了眼曾甫，“我...我...” “看我做什么？在皇上面前实话实说。”曾甫一巴掌拍在曾鸿宝的脑袋上。 “我...”曾鸿宝支支吾吾的，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曾甫气急，抬起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就看到曾鸿宝踉跄着滚到了凌雪瑶身边。 阮依玉和仇岚赶紧抱着凌雪瑶往旁边挪了几步。 曾鸿宝稳住身形，“回皇上，小人，小人是...” 曾甫见状直接做了个拔剑的动作。 “小人是来春华宫找采慧的。” 说了开头，剩下的话也就好说了。 曾鸿宝趴在地上，一股脑的全盘托出，“采慧是御膳房的宫女，她和我约好了在春华宫见面。” 曾甫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扑通一声跪在萧珩脚下，“皇上恕罪，臣教子无方，罪该万死。” “继续往下说。”萧珩无视曾甫。 曾鸿宝吞了吞唾液，继续说，“小人来到春华宫，采慧匆忙的过来说她惹上事了，让我赶紧离开春华宫。” “但小人喝醉了，看不清路，在春华宫里转啊转啊，就到了这个院子。” “然后...就看到一个美人在床上...” 容如香微微蹙起眉头：“惹上事了？惹上什么事了？” “小人不知道。”曾鸿宝是一点儿也不敢抬头，“小人不敢欺瞒皇上，不敢欺瞒太后，采慧就说惹上事了，让我赶紧离开，不然会出事。” “没想到...还真的出事了。” “去把这个叫采慧的宫女找来。”容如香下令。 采慧来了，是哭着叫着来的，那声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骨头被人打断了呢。 第61章 还只是个开始 只有凌婵知道，她的骨头是真的断了。 不对，是粉碎了。 她对今天的这个流程可是了如指掌啊，仇岚和阮依玉在凌府可是确认了一遍又一遍的。 其中最关键的人就是这个叫采慧的宫女。 仇岚在一次宫宴上不小心撞破了采慧和曾鸿宝的事，她便是以这件事要挟采慧的。 采慧手腕处的骨头已经碎了，不动就疼得厉害，何况她现在被两个宫人押着，其中一人还正按着她的手腕。 “皇上，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准备出宫。” 御膳房的宫女是可以出宫采买的。 “啊，疼，疼。”她拼命的挣扎 ，可是越挣扎，宫人押得更用力。 “啊...” 冼嬷嬷走过去在采慧脸颊上甩了一巴掌，“嚎什么？” “也不看看面前的是谁？” 采慧抬起头来，看到了皇上、太后、皇后，一众妃嫔，也看到了凌婵... 凌婵冲着她笑了笑，要多和蔼有多和蔼。 可是采慧却惧怕的颤抖... 明明，明明挽月郡主只是那样握住了她的手腕，虽然是用了力，可也不至于这么疼，就像是断了一样。 “说，你今天做了什么？” 采慧被凌婵识破的时候，就知道今天在劫难逃了，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挣扎了。 “是凌夫人和安阳侯夫人用奴婢和曾少爷的事威胁我，如果我不帮她们算计挽月郡主，就把我和曾少爷的事说出去。” “她们给了奴婢一份迷香，让奴婢在旁边的春华宫里找一个院子点上...在外面系上一截布条做记号。” “然后趁上菜的时候，把挽月郡主的衣服弄脏。” “后面的事就用不着奴婢了。” 她没有把凌婵看穿的事情说出来，而是说，“奴婢后来越想越怕，就来通知曾少爷离开，然后回去收拾了东西..” 凌婵勾起唇角，她刚才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就是提醒采慧不要乱说话。 阮依玉和仇岚看到采慧出现的时候，已经神色慌张了。 这会儿采慧把事情都交代出来，两人直接瘫在地上了。 其实其他夫人已经猜了八九不离十了，这种事情不论是在自家后宅还是在皇宫，都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以前诚王萧平，也就是安和郡主萧婉的父王，就在宫里和宫女欢好被先皇撞破过，当时诚王也说是被人陷害，但是事关皇家脸面，这事就被先皇压了下去。 今天这件事牵扯到怀王，结果应该也是一样。 “凌夫人和安阳侯夫人让你算计挽月郡主和怀王？”太后冷哼一声，“挽月郡主和怀王有婚约在身，何须这般算计？” 采慧连连摇头，“不，她们要算计的应该是挽月郡主和瑞王。” “因为奴婢听到她们说...等挽月郡主醒来，看到睡在一起的是个丑八怪，看她还能不能嚣张...” “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怀王会来春华宫...” 萧熠呼吸沉重，他为什么来春华宫？他是因为喝了酒，身体有些不适，跟皇兄说了一声，才来春华宫休息的。 “本王在春华宫休息，皇兄是知道的。” 萧珩颔首，是他让萧熠来春华宫休息的。 “后来怎么被迷晕的，本王一点都不知道。”萧熠看向凌雪卉，眼神莫名。 凌雪卉一愣，下意识的摇头，“不，不是我。” “我，我是，我也是被人迷晕的...” 容如香手里捧着一个暖手的铜炉，她怒不可遏的把铜炉砸向阮依玉她们的方向。 巨大的声音吓得众人缩紧了肩膀。 “凌家和阮家这是想干什么？”想到她们居然算计到怀王头上，容如香就怒气丛生。 在她心里，已经理清了所有的事情。 是他们想算计凌婵，让凌婵和瑞王萧瑾有了腌臜的事，就能让凌婵和怀王的婚约解除，这样一来，照目前的情况看，怀王对凌雪瑶宠爱有加，凌婵出了丑事，凌雪瑶就有机会成为怀王妃。 但是中途出了状况，凌雪瑶跟曾家少爷睡在了一起。 既然凌雪瑶失了成为怀王妃的机会，那她们干脆就让凌雪卉补上。 所以萧熠被迷晕，一定是凌雪卉做的。 “既然你们这么想让女儿进怀王府，那哀家就满足你们。”容如香看向凌雪卉，“凌雪卉，哀家赐你为怀王侍妾，择日纳入怀王府。” 再看凌雪瑶，“至于凌雪瑶，那就嫁入曾家。” 曾甫心里不愿意，但是太后发话了，他也没办法，正准备谢恩呢，曾鸿宝却突然抬起了头。 “太后，小的不能娶她为妻。” 众夫人从皇上驾到，到现在都没起身，腿脚麻木得随时都要晕倒了。 可一听曾鸿宝的话，大家都来了精神，纷纷期待他的理由。 “太后，凌雪瑶她并非完璧，小的不能娶她为妻。” 果然，曾鸿宝的话没让大家失望，激起了一片哗然。 凌雪瑶过了年节才及笄，却已经不是完璧了？ 大家纷纷的看向怀王... 凌雪瑶没想到这件事会当众抖落出来，再次接受不了，在阮依玉怀中昏了过去。 皇上见状，从椅子上站起，“行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都散了吧。” 此起彼伏的告退声慢慢消散后，现场只留下了相关人等。 “整理一下，去昭阳殿偏殿候着。” 皇上和太后是一样的想法，所以他们都不想再浪费时间听阮依玉她们的狡辩。 凌家、阮家、曾家众人在昭阳殿偏殿待了半个时辰。 离开后，宫里陆续送出了几道圣旨。 因管家不利，凌睿再次被降职，从四品武卫将军降为六品翼卫将军，不得再上殿早朝。 安阳侯阮甫没有什么实权，便罚了两年俸禄。 而阮依玉和仇岚两人，皇上则责令凌睿和阮甫将她们关在家中，永远不得踏出府门。 这就相当于将阮依玉和仇岚两人软禁了，若是可以，萧珩甚至想直接让他们休妻，只可惜自己是皇上，不能让大臣休妻。 凌雪瑶和凌雪卉，就按太后所说，一个纳入曾家为妾，一个纳入怀王府为侍妾。 凌睿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应该制止阮依玉才是。 他却不知，这...还只是个开始。 第62章 凌雪卉死了 凌府从接到圣旨以后，便热闹不凡。 凌婵要不是第二天要去刘老将军家，一定会熬夜看监控。 凌睿整晚沉默不语，阮依玉跪在他面前抽抽泣泣。 六品翼卫将军是杂号将军，也就是一抓一大把的将军，甚至还不如他当初在刘老将军做副将。 他手中的兵力，很快就会被皇上收回... 想想，他当初就是为了升职才娶了宫乐乐，也因此被人笑了这么多年。 他以为那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了，没想到... 没了宫乐乐，他被降职为六品翼卫将军，这不是更大的耻辱吗？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阮依玉。 而阮依玉，她心里也委屈，明明她提前告诉过将军，将军也是同意的，现在出事了，便怪到她一人身上。 两个女儿出事，她已经够痛心的了，可是将军只在乎自己降职的事。 她的瑶儿啊，一直当怀王妃培养，如今却成了曾鸿宝那个浪荡子的妾。 还有卉儿，才十三岁，就已经被指给怀王为侍妾了，侍妾啊，是怀王府所有女眷里最低级的。 两个女儿的一生就这么毁了。 凌雪瑶和凌雪卉还住在一个院子里，凌雪瑶是麻木的，凌雪卉也是懵的。 第二天，凌婵早早的就被吵闹声惊醒了。 “外面在吵什么？”她揉着太阳穴坐起来。 红豆一脸的难以言表，“小姐。” “怎么了？”凌婵问。 红豆蹲下来，“小姐...” “凌雪瑶她。”红豆的眉头紧紧的皱起，“她把凌雪卉刺死了。” 凌婵一怔，“什么？” “凌雪瑶早晨把凌雪卉刺死了。” 宫兰和宫瑜正好进来，她们对着凌婵点点头，在打开门的几秒钟里，凌婵听到了阮依玉的哭喊声。 那是剖肝泣血一般的哭喊，怆天呼地，极其悲痛绝望。 可听在凌婵的耳朵里，却是很美妙。 那些欺辱凌婵的人着实可恶，但是指使默认这一切的凌睿和阮依玉更可恶。 “小姐，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红豆问，心想着毕竟死了人，总不能无动于衷。 凌婵动了动脖子，“是要出去。” 不过不是去看阮依玉她们，而是要去刘老将军家。 宫兰给凌婵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换上一身朴素的衣服。 “曲嬷嬷呢？” “曲嬷嬷应该是...进宫了。”宫兰答，凌府发生这么大的事，而且又和昨天的赐宴有关，死掉的凌雪卉还是怀王侍妾，曲嬷嬷肯定要第一时间回宫禀告太后的。 “你们都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刘府。” 至于凌府，就让她们自己乱去吧。 凌婵带着红豆、宫兰宫瑜来到刘府门口，马车刚停下，刘府门房就迎下来了。 “是挽月郡主吧？” 宫兰亲自驾的马，“是的，我们家郡主来拜访刘老将军。” “我们将军交代了。”门房把矮凳放下，态度恭敬的等着凌婵下马车，“他老人家早就等着见故人之女了。” 刘怀玉听到消息，也来到门口了。 “凌婵。”她一把就搂住了凌婵的手臂，“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我爷爷起得多早。” 凌婵挺意外的看着她，昨天怀王和凌雪瑶的事情暴露，又纳凌雪卉为侍妾，她分明是很失落的，但是今天怎么...一点消极情绪都没有？ 察觉到凌婵的视线，刘怀玉把她搂得更紧。 她小声的说道，“以前是我眼神不好，竟没看出他是这样的人。” 若怀王真心喜爱凌雪瑶，而大胆追爱，她还能敬佩他是个男人。 可是凌雪瑶还没及笄，他就和她...那他就不是个好男人。 既然他都不是个好男人了，她又何必难过呢？她更应该庆幸才对。 “哎呀，别说这个晦气的男人了。”刘怀玉豪爽的一挥手，“还是说说我爷爷吧。” “爷爷可愁了...” “愁什么？”凌婵问。 “还不是因为凌将军被降职的事。”刘怀玉叹息一声，“爷爷虽然因为多年旧伤早早的卸了兵权，可他一心为国为民，时时刻刻的挂念着边境的将士和百姓。” “之前有凌将军在，他虽然屡屡战败，但到底是最了解大赫的将军了。” “如今他被降职，即便皇上派了新的将领过去，也要适应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变数就多了。” 凌婵当然知道战场上是分秒必争的，而且必须全力以赴。 大祈是这样，大赫也是。 这边大祈更换将领，大赫得知后肯定会乘机来犯，到时候的变数...还真的很难说。 其实，皇上昨天在给凌睿降职这件事上一直很犹豫，后来也是在国舅容安的一再劝导下，才做了最后的决定。 容安还给皇上推荐了好几个将军，都是在各自的位置上功绩不错的人，但是皇上还没有做好决定。 “我们大祈对外的战争，最主要的就是对北边的大赫。” 至于其他的边境，战争非常少，驻守的将士们对战的经验也少。 “其实爷爷也不需要愁，若真是没人用，皇上自然还是会让凌将军去的。”刘怀玉说。 凌婵却眉头一蹙，凌睿已经降为六品了，她怎么可能让他重新被皇上重用呢？ 但是如刘怀玉所说，为了大祈百姓，尤其是边境的百姓，还是要派熟悉边境情况的将领过去。 所以最后...凌睿真的有可能被重新启用。 “除了凌睿，就真的没人了解大赫边境的情况了吗？”凌婵嘟囔。 “当然有啊。”刘怀玉笑嘻嘻的回答她，“我爷爷啊，我爷爷是最了解的那个人。” “你想想，镇北侯当初也是跟着我爷爷的，还有凌将军，之前也是我爷爷麾下的副将。” “哎。”说到这里，刘怀玉又叹了口气，“我爷爷常说，他年纪不大，要不是旧伤严重，他还能再战二十年、三十年。” “明明是五十多岁的老头了，还这么倔。” 刘怀玉自顾自的说着，“不过呢，若是爷爷还有机会去战场，我一定要跟着爷爷一起去见识一下。” “我也想像镇北侯那样...” 她微扬着脑袋，神情憧憬。 凌婵侧头看她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第63章 凌雪瑶入狱 “像！真像啊！”刘弘看到凌婵的时候，眼神都恍惚了。 好一会儿，他才回神开始细细打量凌婵，“就是太瘦了，都脱了相了。” “快，坐下。”刘弘示意刘怀玉，“怀玉，快，陪郡主坐下。” 刘怀玉揽着凌婵，让她坐到了刘弘身边最近的位置，自己则坐在了凌婵身边。 “哎...”凌婵一坐下，刘弘就发出一声长叹。 “自你母亲离世，我只道你在凌府养病，却不料竟还有那么多隐秘之事。” “凌睿他...” 刘弘叹气，没有继续说。 “郡主，那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他问。 凌婵的身体在空间池水的滋润下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只是一时还胖不起来。 “将军放心，我的身体已经无碍了。” “如此甚好。”刘弘欣慰的点头。 但是一想到凌睿，刘弘的表情就一言难尽，“我也是没想到你爹这么不靠谱。” 凌婵只是笑笑，然后转移话题，“将军，我这次来是有些事情想问你。” “是关于你母亲的事吗？”刘弘猜到了。 “红豆，让她们进来。” 红豆走出去把外面的宫兰和宫瑜叫起来。 两人朝刘弘行礼，“见过刘大将军。” 刘弘看到两人，因为惊讶而愣住，但他很快叫出两人的名字，“宫兰？宫瑜？” “是你们。”惊讶之后，刘弘又有些明白了，“是你们帮了郡主。” “你们这些年都去哪了？”刘弘问。 宫兰只道是一言难尽，然后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 “刘大将军，当年在边境，我家主人曾经和凌睿发生过一次争吵，那次幸亏您劝慰了主人，他们才和好。” “敢问刘大将军，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刘弘看向凌婵，“郡主，是你想问的？” 凌婵干脆点头，“将军，凌婵在凌府被继母妹妹欺辱时，常心存期待，希望我的父亲能解救我于水火，可是，我的父亲却漠视我十几年...” “将军，凌婵想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看到凌婵伤怀的表情，刘弘不忍心，“孩子，事情已经过去了...他到底是你父亲。” 凌婵垂眸，原来不论是现代还是这个时代，都有这样的言论。 “将军，难道就因为他是我父亲，他做的就都可以原谅吗？”凌婵缓缓抬眼，看着刘弘发问。 “他在默认旁人欺辱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毕竟是他的女儿？” 刘弘沉默。 刘怀玉尴尬的看了看刘弘，又看了看凌婵，还跟红豆交换了一个眼神... “当年...你父亲收到了一封信，是从京城送来的。”刘弘缓缓开口。 “那时的他们常在一起处理军务，商讨作战的策略，所以送信来的士兵把那封信放在了你母亲的案桌上。” “那封信是京城的一个女子寄来的。” “是谁？”凌婵急问。 “不知道。”刘弘摇头。 “你母亲是个有原则的女子，既然信是给你父亲的，她又怎么会拆开？” “你父亲也说并不知道寄信来的是谁，说他心里只有你母亲一人。” “后来你母亲好几日不理会你父亲，你父亲在战场上心不在焉，这是很危险的。” “考虑到这点，我便劝慰了你母亲。” 凌婵拧紧了眉头，刘老将军也不知道寄信的是谁？ “你父亲是平州人士，家境贫寒，为了谋生在当地一个镖局里做事，因而学了点防身的功夫。” “后来老夫途径平州，招募士兵，他就从了军。” “他凭着自己的实力慢慢的做到了副将，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跟随老夫进京。” “在遇到你母亲之前，他也不过就进京两次，按理说，确实不可能和京城什么女子有瓜葛。” “当初老夫也是这么和你母亲说的。” 凌婵看向宫兰和宫瑜，难不成那封信并不能说明什么？ “郡主，自从知道你在凌府的真实处境后，老夫一直都很懊恼。” “可到底是凌府后院的事，外人实在不好插手过问。” “至于你父亲为何...老夫也想不明白。” “可是，你父亲他是一个好将军，心中有百姓，有朝廷...” “这些年...虽然没有打赢过大赫，但也没有输得很惨烈，已经不错了。” “大祈不能没有他。” 刘弘太知道和大赫对战的难度了，大赫兵强马壮，将士们也骁勇善战，大祈与之血战几乎每次都落下风。 凌婵知道刘弘已经理清了昨天的事情经过，实际上，昨天在场的那些夫人大多都心中有数。 事情确实是阮依玉和仇岚计划的，但是事情之所以没成功，其中必定有凌婵的手笔。 而凌婵这么做的目的也很好猜，就是为了报复凌家的人对她的欺辱。 所以刘弘这是在劝她，不要对凌睿报复得太狠，因为朝廷还需要凌睿去边境打大赫。 “刘将军难道不想亲自去大赫边境，重掌虎符？” “哈哈哈。”刘弘大笑，坦然承认，“想啊，怎么不想？” “老夫常说，若不是旧伤太多，老夫肯定要和大赫再厮杀二十年。” 凌婵瞄了眼宫兰，“刘将军都是什么伤啊？宫兰她这么多年游走江湖，手上有不少灵药，或许可以帮上将军。” 宫兰摸了摸耳后，有点心虚。 刘弘这时已经看向她了，眼神里流露出惊喜，看得出来，他还真的很想回到战场上。 “真的吗？” “老夫身上的伤...刀伤剑伤无数，其中有一些伤到了心肺，现在已经不能拿刀拿枪了。” “还有就是寒症，天一冷腿脚就麻木了...” 凌婵再看宫兰，宫兰领会，“刘将军，你的这些伤好治。” “当真？”刘弘很意外，他的伤连御医都没办法。 “午后我便将灵药送来，刘将军届时按照我附上的法子吃就行。”宫兰说得有模有样。 刘弘激动的扶着椅子站起来，“真的？太好了。” “若是老夫的旧伤能治好，开了春，老夫便向皇上请命，亲自去大赫边境，再和大赫的兵马碰一碰。” 刘弘心情大好，要留凌婵在府中用午膳，被凌婵以家中还有事为由拒绝了。 回到凌府，凌婵刚进门，就碰到了阮依玉。 阮依玉此刻完全没了平日的精致模样，她的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脸上的妆也花了。 “凌婵！”她歇斯底里的喊着凌婵的名字， 那气势，好像恨不得把凌婵生吞活剥了。 “你满意了？”她盯着凌婵，眼中猩红，血丝明显，“现在卉儿死了，瑶儿也被太后派人下了大狱，你满意了？你满意了吧？” 看来是曲嬷嬷回宫将事情告诉了太后，太后派了人来。 “该死的人是你，为什么是我的卉儿？”阮依玉现在的情绪非常不稳定，说这话的时候，双手弯曲成爪，朝着凌婵扑过来。 凌婵只是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阮依玉直接扑倒在地。 她从地上撑起上半身，回头看向凌婵，“就不该让你这个贱种出生...” 凌婵一怔，这话的意思... 第64章 送往玉露寺 凌婵走到阮依玉面前缓缓蹲下，“我当然！很满意！” “现在才刚开始，你就受不了了？” “阮依玉，凌雪卉该死，凌雪瑶更该死，还有你、凌昱和凌睿！放心，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阮依玉的瞳孔慢慢放大，“你想做什么？你不能，你...不可以。” “昱儿还小，昱儿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他也没有打过你。” 凌婵讽刺的勾起嘴角，“他是没有打过我，但是也没少陷害我，没少骂我。” “若不是他将一些无须有的罪名推到我身上，你又怎么会有理由罚我呢？” “阮依玉，人在做天在看，你十几年前做过什么...因果循环，如今都会报应在你儿女身上...”凌婵仔细的打量着阮依玉的表情。 阮依玉的黑色眼仁明显的放大，心虚得躲避着凌婵的眼神。 凌婵继续说，“凌雪瑶和凌雪卉的这些下场，都是因为你。” “是你害了她们！” “不，不是。”阮依玉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始终不敢看凌婵，“不是我，我没有...不...” “是...” “郡主，您回来了。”曲嬷嬷的声音突然响起。 凌婵缓缓站起，转向曲嬷嬷，“曲嬷嬷来了，太后可有什么指示？” 曲嬷嬷看向阮依玉的眼神中带着怜悯，“太后娘娘懿旨，凌雪瑶杀害胞妹，罪孽深重，三日后送往玉露寺，此后便...青灯古佛为伴，晨钟暮鼓一生。” “凌夫人禁足府内，也当好好反省，什么事情能做，什么话能说...莫再糊涂了。” 阮依玉颤颤巍巍的调整姿势，跪在曲嬷嬷面前，“臣妇谨遵太后懿旨。” 送到玉露寺好过在狱中，虽然日子清苦，但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碰到皇上大赦天下，或者是凌睿有功时，都有可能赦免了凌雪瑶。 “还有...凌雪卉的丧事，一切从简吧。” 阮依玉鼻音浓重，忍下所有不甘，“是。” 用过午膳，凌婵让宫兰去准备一个装药水的瓶子，然后从空间里装了池水进去。 “宫兰，你把这瓶药水送到刘府。” “让刘将军每日喝茶时，在茶水里面滴上两滴。” 若是直接饮用，估摸着几口就能让刘弘的旧伤痊愈。 但是那样就会暴露这池水的神奇了，所以一定得稀释。 宫兰离开后，凌婵让红豆和宫瑜下去休息，她自己则拿出监视眼镜，开始翻看凌晨的记录。 她得看看凌雪瑶为什么会刺死凌雪卉。 时间调回昨天晚上... 凌雪瑶如没有灵魂的玩偶一样坐在自己的床边，她的丫鬟曲莲在旁边陪着。 曲莲看起来很想安慰凌雪瑶，但是几次翕动嘴巴却什么也没说。 这样一直到了寅时末，也就是差不多早上五点的时候，凌雪卉突然来到了凌雪瑶的房间。 她把曲莲支走了，说是来安慰姐姐。 曲莲或许觉得姐妹俩互相安慰是好事，便放心的离开了。 凌雪卉坐到凌雪瑶身边，细声说，“姐姐，你说...怀王会喜欢我吗？” 凌雪瑶呆愣着，并没有反应。 凌雪卉伸手锊着耳边的发丝，“姐姐，你也不要伤心，那个曾鸿宝虽然比不上怀王。” “可他再怎么说，也是殿前都指挥使曾甫的儿子。” 殿前都指挥使曾甫是二品大员。 “虽说只是个妾室，可是，只要姐姐抓住曾鸿宝的心，让他对姐姐唯命是从，那是不是正妻又有什么分别呢？” “姐姐，倒不如你跟卉儿说说，怀王他都喜欢什么？” “姐姐，我就要成为怀王的侍妾了，虽然只是侍妾，但是卉儿有信心，能让怀王对卉儿另眼相看。” “姐姐，你都不知道，卉儿一直都很喜欢怀王。” “可是怀王眼里只有姐姐...” “现在好了，卉儿终于如愿以偿，可以做怀王的女人了。” 凌婵看着画面中的凌雪卉，她这个时候跟凌雪瑶说这些话，是怕凌雪瑶不够难过？ 这哪里是安慰？这分明是句句给凌雪瑶递刀子啊。 “好？”凌雪瑶总算有了反应，她缓缓的抬起僵硬的脖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凌雪卉，“现在好吗？” “就算你进了怀王府，也不过是府中最低等的侍妾，蝼蚁一般的存在，这也叫好？” 凌雪卉白了凌雪瑶一眼，“姐姐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姐姐进了曾府，不也一样是妾？” 她气呼呼的别过头，“还是一个...早就不是完璧的妾。” 凌雪卉说完还冷冷的嗤了一声，“我一直以姐姐为榜样，却没想到姐姐是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凌雪卉！”凌雪瑶生气得站起，但是却因为坐久了，腿脚麻木而跌倒在地。 凌雪卉居高临下的看着凌雪瑶，眼神里满是不屑，“不过...若不是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情，卉儿又怎么有机会进怀王府呢？” “说起来，卉儿该谢谢姐姐才是。” 说到这里，凌雪卉又是一笑，“不对，或许应该谢谢凌婵。” 她的眼睛往上看，露出欣喜的表情，“我就知道那个宫女不靠谱。” “果然啊，没成功，呵呵。” 凌雪瑶诧异的抬头，“卉儿，你说什么？” 她满眼的震惊，不相信眼前的是自己的妹妹，“你是说你早知道不会成功？” 凌雪卉笑笑，没有回答她。 凌婵记得在阮依玉和仇岚密谋那件事时，凌雪卉确实提出过假手旁人不靠谱。 但是阮依玉和仇岚怕她们出面弄脏凌婵的衣服，会被凌婵看出问题来，所以坚持让采慧来做这件事。 凌婵隔着屏幕看着凌雪卉，这个凌雪卉比凌雪瑶聪明多了。 凌雪卉背对着凌雪瑶，“姐姐，每次怀王来找你一次，我便难过一次...” “之前，我好羡慕你啊...” “不过没关系，以后进怀王府的人是我...” “姐姐。” 凌雪卉转过身，却没想到身后的凌雪瑶摸到了女红笸箩里的剪刀，狠狠的扎进了她的胸口。 “姐姐，你...” 凌雪瑶的面部表情扭曲，十分狰狞可怖。 “凌雪卉，你想进怀王府...做梦。” “我凌雪瑶进不去，你也别想进去。” 她无视凌雪卉挣扎求助的手，举着满是血迹的手在原地欢快的转圈，“呵呵呵...我是怀王妃，怀王妃！怀王妃！呵呵...” 曲莲听到里面的声音，急冲冲的闯进来，一看里面的情况，魂都吓掉了。 “啊...”曲莲的叫声响彻云霄... 第65章 装神弄鬼 宫兰按照凌婵说的，把药瓶送到了刘府，也把服用的法子转告了刘府的人。 刘弘得知后，当天晚上就喝了一杯加了‘药水’的茶。 然后....轻松的睡下。 能轻松睡着，对刘弘来说是十分奢侈的事情，尤其是这样的冬天。 他的腿脚在冬天是无时无刻不在酸痛，夜晚更甚，经常是熬到凌晨才能睡一会。 没想到，熬了十几年，竟还能有安睡的一日。 就在刘弘难得酣睡之时，凌婵却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来到铜镜前，在自己脸上画啊涂啊，最后披了件轻薄的白色外衣，头发披散着。 进入空间，把之前用过的单兵飞行器拿出来，还顺便拿了些‘装神弄鬼’的小道具。 背上飞行器，打开窗户，凌婵咻得化作一道白色虚影...朝着阮依玉的院子飞去。 阮依玉经过白日的事，如今是身心俱疲，却又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她的脑子里全是凌雪卉一身血的模样，还有凌雪瑶被太后的人带走时的疯魔样子。 除了这些，还有凌睿的冷漠... 从皇上赐宴回来，她好像就...除了凌昱，一无所有了。 白日里凌婵说的话此刻又在脑中响起... “阮依玉，人在做天在看，你十几年前做过什么...因果循环，如今都会报应在你儿女身上...” “凌雪瑶和凌雪卉的这些下场，都是因为你。” “是你害了她们！” 阮依玉越想越害怕，蜷缩起腿，双手在被子里抱紧自己。 人到了晚上，本就容易胡思乱想，她白日里又得了凌婵的暗示，这会儿脑子里想的...全是这些年自己干的坏事。 而这些事情的源头皆是...十几年前的那件事。 宫乐乐...阮依玉忍不住的颤抖，心里也是越想越害怕。 难道真的是报应吗？ 忽而，窗外有一道影子晃过，阮依玉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她不敢看，却又忍不住的看过去。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 阮依玉松了口气，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才会有错觉。 可是下一秒，窗户被风吹开，寒风夹杂着雪花往屋里钻，风声呼呼，鬼哭狼嚎一般。 又下雪了？ 阮依玉从床上下来，披上厚实的披风，小心翼翼的挪到窗户前。 她吞咽着喉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缓缓的伸出手，准备去把窗户关上。 咻，一个煞白的人脸出现在她眼前，长长的黑发倒挂着。 “啊...”阮依玉尖叫出声，连连后退，最后跌倒在床榻边。 她闭着眼，侧着脸，双腿不停的踢着。 然而许久，除了呼呼的风声，她都没有再听到动静。 阮依玉克制住心中的恐惧，缓缓的睁开一只眼睛... 不在了？ 她没有急着去关窗户，而是转动眼珠，确保房间里没有异样后，她才撑着腿站起来。 腿已经吓软了，每走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好不容易走到窗户边，哆哆嗦嗦的把窗户关上，阮依玉快速的退回床上，防备的抵在墙壁上。 这会儿她开始回想刚看到的脸，怎么，怎么那么像，像宫乐乐？ 不，宫乐乐已经死了，死了十几年了。 她就算是要来找自己报仇，早十几年就该来了... 不可能是她，不可能。 凌婵此刻正在阮依玉的床顶上，等到阮依玉的情绪放松下来。 她从床顶上缓缓降下来...“嘻嘻嘻...” 阮依玉又是一声尖叫，但是退无可退的情况之下，只能抓起被子挡在自己面前。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凌婵尖着嗓子，“阮依玉，你害死了我，怎么就把我忘了？” 她趁阮依玉不注意，往脚下放了个小型烟雾弹，此刻，烟雾从她脚下缓缓升起。 屋中光线暗淡，凌婵还在下巴那打了个灯，使得她的脸看起来更加惊悚。 “啊...你，你...”阮依玉闭上眼，根本不敢看凌婵此刻的模样，“你想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啊？” “来人，来人。” 任阮依玉如何喊，她这院子里都安安静静的，就好像她院子里的人都已经被眼前的白衣鬼给吸了魂魄，失了意识似的。 “来人，来人啊。”阮依玉还是不死心，拼了老命的喊着。 凌婵来时，把阮依玉院子里的人都放倒了。 但是她没放倒凌睿那边的人... 要是让阮依玉这么喊下去，说不定还真能喊了人来。 凌婵装鬼吓阮依玉，是想从她嘴巴里听到一些十几年前的真相，并不想节外生枝。 今天看阮依玉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差不多了。 闹鬼这种事...多来几次，不怕阮依玉不说。 凌婵猛的把脑袋往阮依玉面前一凑，瞪大双眼，还将口中早就准备好的血包咬破。 猩红的血迹从她嘴角滑入，在灯光的招摇下更显瘆人。 在这样的刺激下，阮依玉直接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凌婵见状，把脚下的烟雾弹和下巴处的灯收起来，打开窗，原路飞回去。 凌雪卉的丧礼十分简单，只一口棺材，找了两个僧人超度了一番，就这么抬出去了。 阮依玉被禁足，不能去送，凌睿也没去，是阮依玉身边的嬷嬷和芝兰去送的。 一路上也没有大张旗鼓，还有意识的避着人。 凌婵没有出面，在自己的院子里喝着茶。 红豆出去打听消息，说棺材已经抬走了，会葬在凌睿临时买的一处风水之地。 凌婵倒了杯茶，在自己前面的地上洒下...算是告慰原主之灵。 “你且等着...”她喃道。 她一定会替原主，替宫乐乐报仇。 接下来的几日，凌婵每晚都去阮依玉的房里去闹一闹。 阮依玉本就因为两个女儿的事情伤身伤怀，晚上又睡不好，这几日肉眼可见的憔悴萎靡。 然而她的嘴巴实在是硬，凌婵吓了她四五日，她仍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在凌婵以为在她身上下了无用功的时候...转机来了。 凌雪瑶被太后的人送到了玉露寺，阮依玉满心觉得，只要她等得，终有一天可以等到凌雪瑶回来。 可是... 凌雪瑶到玉露寺不过两天，就传来了她的死讯。 第66章 功高震主 是太后宫里的人送来的消息，只有消息，没有凌雪瑶的尸体。 “太后懿旨，凌雪瑶乃戴罪之身，又是羞愧自缢身亡，实在晦气，故而尸身不得入京，直接葬入京郊的义冢。” 所谓义冢，便是乱葬岗。 白骨处处、杂草丛生，常有野狗出没，想起来便不寒而栗。 阮依玉出不去，她只能求凌睿，“将军，你去把我们的瑶儿接回来吧。” “我们瑶儿怎么能葬在义冢那地方呢？” 凌睿也疼惜凌雪瑶，在他心里，可能凌雪瑶才是第一个带着他的期盼出生的女儿。 “嬷嬷，我能不能将我儿葬到我买的坟地....” 嬷嬷似笑非笑的看着凌睿，“凌将军，太后的懿旨说的还不清楚吗？” “再说了，将两位凌小姐葬到一处，凌将军就不怕她们在下面继续残杀？” “这样对你们凌家也不好吧？” “凌将军走到今日也不容易...” 凌睿闻言，神色莫名，一路走到今天，确实不易。 思量片刻，凌睿接下了容如香的懿旨，“凌睿谢过太后恩典。” 女儿死了，葬身乱葬岗，他还得谢恩。 阮依玉满目悲凉，“将军...” 凌睿不耐的看向她，眼神中带着警告，“还不赶紧谢恩。” 都是她们在赐宴那日做出那么不耻的事情，才会造成现在一系列的后果。 他已经忘了，自己当初也是乐见其成的。 如今他只是一个六品杂号将军，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了。 只能等开春后，皇上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再钦点他前往大赫边境驻守，届时还有官复原职的可能。 只是...听说刘老将军今日竟腿脚利索的上朝了，还说自己得了挽月郡主相赠的灵药，身上的旧伤正在改善当中，更扬言，等身体大好那日还要去大赫边境驻守，为皇上、为朝廷解忧。 刘老将军是他的旧上峰，是他的恩师，也是他崇拜和敬佩的人。 若是刘老将军能重返战场，肯定能挫一挫大赫嚣张的气焰。 只是那样一来，他怕是回不了大赫边境了。 若他永远只能是个六品杂号将军，那...更不能得罪太后了。 阮依玉见他态度坚定，也没有办法，只能谢恩，“臣妇，谢太后恩典。” 可是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是她脸上的失魂落魄是一眼就能看出。 凌婵放下眼镜，决定再接再厉... 夜晚，她还是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衫，脸上涂得煞白，为了让眼睛更加骇人，她还特意戴上一副红色的隐形眼镜。 背上单兵飞行器以后，她的身形轻盈而诡异，在空中悬浮，又好似随时会消失在空气中一样。 声音嘛，她特意向宫兰打听过，宫乐乐的声音是灵动俏皮的。 她先是学着宫乐乐的声音轻声的笑着，黑夜里，俏皮的声音却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让人感到惊悚和恐惧。 屋内的阮依玉本来沉浸在凌雪瑶死去的悲痛中，又想到女儿的尸骨和那些无主白骨堆放在一起，甚至已经被野狗拖走，她便忍不住的肉痛。 而连日来的夜晚惊吓，让她不安和恐惧。 但是结合现在的情绪，竟让她觉得...愤怒和...气恼。 阮依玉站起来，忿忿来到窗户前，猛的推开窗户。 窗外空无一人，她咬着牙说道，“宫乐乐，是你吗？” “你不就是想报仇吗？” “现在瑶儿和卉儿都死了，你满意了？” 凌婵浮在半空，对阮依玉的反应很是意外。 前几日，她可是怕得连呼吸都不敢，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因为凌雪瑶的死，让她爆发了？ 太好了，只要她的情绪有波动，那就有机会... 凌婵笑的声音越来越大，身影也慢慢从半空降下。 惨白的脸色在绿色灯光的招摇下显得更加扭曲，猩红的眼珠似有血色鲜艳欲滴。 速度极快的掠到阮依玉面前时，地上的烟雾弹再次升起白色烟雾... 烟雾所到之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阮依玉头皮瞬间发麻，连着倒退好几步，再次跌倒在地。 但是这次，她不服气，很快就撑着地站了起来。 虽然不敢靠近窗户，但是她已经敢盯着凌婵了。 “宫乐乐，你已经死了！”阮依玉提醒道，“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现？” “你到底想做什么？” 凌婵故意在窗前飞了几个回合，因为有单兵飞行器，她的飞行是违背阮依玉认知的。 “宫乐乐。”阮依玉的视线跟着凌婵的身影，“你又何必盯着我？” “不错，是我给你下了药。” “谁让你抢了凌睿？明明是我们先认识的，明明他先答应我，等他建功立业就娶我。” “凭什么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嫁给她？” 凌婵还在模仿宫乐乐的笑声，但是心里已经很震惊了。 所以，京城寄去边境的信真的是阮依玉写的，凌睿和阮依玉相识并且定情在先... “但是你知道吗？”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想让你死。” “不对。”她说完这句话又改了说法，“应该说，我想让你死，但是有人更希望你死。” “哈哈哈哈。”阮依玉仰头大笑，笑得眼泪横流，“宫乐乐，镇北侯，鸳鸯袖里握兵符...” “漂亮，聪慧，武艺高强，料敌如神，兼通词翰，文武双全...” “你和你的女兵征大赫、定州剿匪、平定岚州祸乱、雷州边境援助东离....累功无数，小小年纪官封镇北侯...” “你驰骋沙场，平乱退敌...可是你想过吗？若你活着，你会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权利？” “所谓功高震主...” “哈哈。”阮依玉抬眼看着外面的月亮... 这时，她院子里的嬷嬷还有芝兰和其他丫鬟，都被凌婵的笑声，还有她的声音惊醒了。 大家揉着眼睛出来，便听到了她的这些话。 “要你死的人，不光是我，还有宫里那位。” “那位慈眉善目的....太后娘娘！” “哈哈哈...” 第67章 阮依玉...装的! 在下人们出来时，凌婵已经隐身在暗处。 她把阮依玉的话听了去，心道还真的是太后。 从太后给她下毒，她就猜到太后跟宫乐乐的死有关了。 但是...太后让曲嬷嬷来凌府，又是为了什么呢？ 凌婵看了眼已经往阮依玉那边跑过去芝兰后，彻底隐身于黑暗中。 阮依玉看到芝兰的那一刻，头脑突然清醒了。 “芝兰，我...”她紧紧的握住芝兰的手，“芝兰，我刚才说了什么？” 芝兰低下头，“夫人，你..” “我说了什么？”阮依玉继续用力，“说，我说了什么？” 芝兰只好把她的话重复了，“夫人你说，害死先夫人的是太后。” 阮依玉手上的力气猛的收紧，芝兰只觉得自己的手要断了... “芝兰，明天一早，你...”阮依玉低语交代了什么。 芝兰神色凝重，“是，夫人。” 凌婵回房，辗转反侧，思索着太后要宫乐乐死的原因。 阮依玉说功高震主，这没道理啊，先皇可是很看重宫乐乐的。 先皇都没被震到，太后怕什么？ 而且宫乐乐在对战大赫这件事上出奇制胜，为朝廷镇守边境钳制大赫，太后没道理要她死啊。 好比现在凌睿，不就因为自己对战大赫有经验，还存着被皇上复用的希望吗？ 宫乐乐到底对太后有什么威胁呢？ 要说是地位的威胁吧，宫乐乐是要嫁给凌睿，又不是进宫做妃子。 凌婵百思不得其解，到了凌晨才悠悠的睡去。 只是，刚睡了一个多时辰，外面又闹开了。 凌婵揉着脑袋，“红豆...” 红豆轻手轻脚的从外面进来，“小姐，您醒了。” “外面又怎么了？”凌婵问。 红豆小声回答，“小姐，继夫人她从早上开始就在胡言乱语，刚才将军给她请了大夫。” “大夫说...继夫人怕是犯了癔症。” 癔症，通俗点说就是疯了。 凌婵的眼珠转动，突然想明白了，阮依玉...装的！ “她都胡言乱语什么了？”凌婵问。 红豆吐吐舌，“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去看热闹了？” 凌婵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我还不了解你吗？” 以前主仆两人日子那么苦的时候，红豆便常去打探消息，还会到各房各院去偷剩下的食物给凌婵吃。 主仆两人躲在隐蔽处吃东西，是原主记忆中很深刻的一部分。 “继夫人说...”红豆瞄了眼凌婵，“说她院子里闹鬼...” “说是夫人回来了...” “她还说，她想害夫人...” “还有什么...太后想害夫人，皇上想害夫人，丞相想害夫人，将军想害夫人，士兵想害夫人，老百姓想害夫人...所有人都想害夫人...” 凌婵蹙眉，果然啊，阮依玉现在说的话，完全是为了掩盖昨天冲动之下说出的话。 她怕了，她怕她说的那句话传出去。 因为...府里有太后的人。 凌婵突然转向红豆，“曲嬷嬷呢？” 红豆一怔，是没想到凌婵突然转移话题，“曲嬷嬷啊，她...” “她说出去买针线去了。” 买针线，一大早就去？ 不，她是去给太后传话了。 曲嬷嬷接近午时才回来，手里还当真拿着买回来的针线。 凌婵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招呼大家吃饭。 青衣楼来的两个厨娘手艺很不错，简单的食材也能做出非常美味的食物，同样的食材还能换着法的做出好几种美食来。 听宫兰说，这两人自幼就被卖进了青楼，当时年纪小，被老鸨安排在厨房里帮忙，两人因此跟着厨娘学了一手好厨艺。 可是等到她们年满十五，老鸨便不让她们在厨房帮忙了，而是开始筹备她们的初夜拍卖。 两个姑娘不愿意，结伴逃离，却又被青楼的打手抓了回去。 就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宫叶和宫灵，把她们救了下来。 两人在永州的院子里住了大半年以后，就自告奋勇的离开继续做厨娘给青衣楼赚银子了。 现在她们进了凌府，只管在凌婵的小厨房里做饭就行了。 “曲嬷嬷一早就去买了这些针线？”吃过饭，凌婵把曲嬷嬷买回来的针线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还不少呢。 曲嬷嬷大大方方的把针线铺在桌子上，“这些颜色都是女红里常用的，还有这些，是比较稀有的颜色，老奴可是跑了好几家铺子才买全了。” “郡主过了年节就十七了，年纪可不小了，将来成婚是要自己绣嫁衣的。” “所以老奴特意买了这些针线回来，教郡主女红。” 凌婵随意的翻看着这些线，颜色还真不少。 她状似无意的问道，“嬷嬷，你可听说...我那继母疯了？” 曲嬷嬷微怔，“疯了？大夫不是说癔症吗？” 她叹息一声，“凌夫人一直念叨见鬼了，癔症...怕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 “凌将军不是已经派人去寻道长，来替凌夫人作法吗？” 凌婵啧了一声，“见鬼了？我看是她心里有鬼吧？” “又或者是因为凌雪瑶和凌雪卉的事...一时接受不了。”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曲嬷嬷，“还说什么我娘亲回来了。” “我娘亲若真回来了，找她做什么？” “要找，也找那真正害死她的凶手啊。” 曲嬷嬷讪笑，“郡主说什么呢？镇北侯不是因为生产...伤了身子，才...” “谁说不是呢？可是...”凌婵拧着眉头，很是不理解，“若我娘亲是伤了身子，没有人害她，那我娘又为什么要化作冤魂回来找继夫人呢？” “曲嬷嬷，太后那般疼爱我，不如我进宫求求太后，让她帮我查查我娘的死因？” 凌婵为难的叹息，“要不，让我娘给太后托梦。” “不对，我看还是让我娘直接去找太后问清楚吧。” “郡主，郡主。”曲嬷嬷连连喊她，打断她的话，“哎哟，郡主...” 凌婵眨眨眼，“曲嬷嬷，怎么了？” “太后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曲嬷嬷语重心长的劝说凌婵，“郡主，凌夫人已经疯了，她说的话不可信。” 凌婵笑笑，“是啊，她已经疯了。” 阮依玉清醒以后就知道，自己说出了那句话，便死期将近了。 所以才做最后的困兽之斗，她希望自己傻了，并且牵扯出那么多有的没的，就能让太后饶她一命。 可她注定希望落空，即便是疯了，容如香也不会放过她。 当天晚上，凌府果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长驱直入，直接来到阮依玉的院子。 然而在阮依玉的院子里等着他的，不止是阮依玉，还有...凌婵！ 第68章 想杀了太后? 不速之客直接来到阮依玉的床前，看着床上隆起的被褥，毫不犹豫的一剑挥下。 剑碰到被褥的瞬间，他知道被中无人。 惊愕之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从背后电晕了。 凌婵踹了脚地上的男人，将他翻个面，蹲下在他身上摸索出一块令牌。 令牌上写着一个‘禁’字，是来自宫中的禁卫军。 阮依玉跟在凌婵身后，“你，为什么救我？” 凌婵转身，意味不明的看着阮依玉。 阮依玉的背脊窜出一股寒意，她自知泄露了那个秘密，下场不会好的。 有人来杀她，也是她预想过的。 但是凌婵救她，是她从来没想到的。 “为什么？”她又问。 凌婵就着身后的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闲适至极，“阮依玉，你以为你装傻，太后就能放过你？” 阮依玉梗着脖子，“我不懂你说什么。” “你替她保守秘密，她却要杀了你。” “不觉得自己太蠢了吗？” 阮依玉呵呵的微笑，“你想让我把知道的告诉你，怎么？我告诉你以后，你就不想杀我？” “同样都是要死，我蠢一次也就够了。” 凌婵也不急，缓缓的问她，“阮依玉，你自己做的孽，自己死就罢了，可是牵连了自己的女儿，你就不恨？” 阮依玉平静的看着凌婵，“恨，我当然恨。” “我恨...我当年就不该听太后的，留着你的小命，才害死了卉儿和瑶儿。” 凌雪摇摇头，看傻子一般的看着她，“阮依玉，你们算计我在先，我反击在后，这可怪不得我。” “而且我从来没想过要害死凌雪卉和凌雪瑶。”这句话是假的，她当然想弄死她们。 “凌雪卉是被凌雪瑶刺死的，那凌雪瑶呢？你真的相信，凌雪瑶会自缢？” 阮依玉沉默片刻，“你是什么意思？” 瑶儿...她从小便教导瑶儿，凡事要自己争取，即便是到了看似走投无路的境地，也不要放弃，不要气馁，凡事都会有转圜的时候。 而且太后的人带走瑶儿的时候，她还一直叮嘱瑶儿要好好活下去。 瑶儿在牢里不曾自缢，到了玉露寺又怎么会自缢呢？ “曾家那个曾鸿宝根本不愿意纳凌雪瑶为妾，凌雪瑶小小年纪委身怀王的事也在坊间流传。” “太后之所以让凌雪瑶去玉露寺，是怀王去求了情。” “可也正因为怀王求了情，所以凌雪瑶必须死。” “只要凌雪瑶活着，怀王就永远摆脱不了这件事的影响。” “你替她保守秘密十几年，到头来，她却杀了你女儿，将她曝尸荒野，侮辱至此。” “现在还要杀你灭口。” “阮依玉，你仔细想想值不值。” “呵。”阮依玉悲凉一笑，“同皇家谈值不值？” “我是与虎谋皮，早就料想过结果....只是可怜了瑶儿和卉儿。” “对啊，所以太后不该杀了凌雪瑶。”凌婵循循善诱，“阮依玉，只要你将十几年前的事情真相告诉我，我便替凌雪瑶报仇。” 阮依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凌婵，你痴人说梦吧？难不成你还想杀了太后？” 凌婵看了眼地上的禁军，“她害死我母亲，我杀她报仇，有何不可？” “你...”阮依玉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凌婵，“你，你疯了？” 同时，她也肯定，一旦自己将真相告诉了凌婵，她也会杀了自己。 但是... “你真的会杀了她？”阮依玉问。 凌婵说的话还是说到了她的心里，她恨太后，尤其是在知道是太后杀了凌雪瑶以后。 “我会杀了她。”凌婵十分笃定的点头。 实际上，太后如今已经喝下去好几次她自己的慢性毒药了。 若是她身体足够好，可以坚持到来年的秋天，若是身体不好，恐怕入夏就差不多了。 阮依玉默默地走到凌婵身边的椅子坐下，“我害死了你娘，你要杀我无可厚非。” “但是为太后做事，是我的选择，与我瑶儿卉儿无关。” “昱儿年幼，更是对此一无所知。” “凌婵，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但是...” 她坦然的抬头看着凌婵，“但是你要答应我，除了替我瑶儿报仇之外，还要保昱儿余生平安无虞。” 凌婵回想凌昱，他比起凌雪瑶和凌雪卉，更多的是借刀杀人。 他害怕读书，总想方设法的逃避。 而凌婵便是他逃课的借口，不是被凌婵撕了书，就是被凌婵弄丢了笔墨纸砚，要么被凌婵推进了河。 他太知道家里人对凌婵的厌恶了，明明都是很拙劣的借口，但是家里人就是会相信，就是会惩罚凌婵，然后满足他逃课的心思。 凌婵有些犹豫，凌昱也不是个好人，年纪这么小就有这么深重的心思。 “凌婵，昱儿才十岁，他之前那样对你，都是因为我，是我平日对他管教不当。” “我不在了，他一定会改的，你给他一个机会。” 凌婵看着她为凌昱求情的样子，心中难免为这份母爱动容。 “阮依玉，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在想...” “若是我娘亲在世...呵呵。”凌婵心中暗想，若是宫乐乐在世，原主凌婵会是何等荣耀？ “我不能答应你保他余生平安无虞，我只能说，他别来惹我，否则我会亲自送他下去和你们团聚。” “好。”没想到阮依玉一口答应。 阮依玉看向窗外，寒风阵阵，此刻她竟丝毫不觉得冷。 视线穿过黑夜，似乎穿过十几年的时间，回到了从前。 “你娘...终究是太善良了。”她叹息。 “彼时...”阮依玉悠悠的将当年的事道出。 如凌婵猜测，凌睿当初第一次随刘弘进京述职，便遇到了阮依玉。 两人于上元节花灯会上一见钟情，互送花灯表情意，上元节后，凌睿随刘弘重返战场。 第二年凌睿回京，经刘弘推荐，获封七品副将，正式的有了品级，他和阮依玉久别重逢情意更甚，凌睿许诺会在两年内努力晋升，然后求娶阮依玉。 岂料，在回大赫边境之前，青州辖内突然出现了大批的匪贼，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青州府衙派出的士兵都有去无回，他们发现这批匪贼并非普通的匪贼，而是江湖中人。 先皇大怒，遂命刘弘带兵去青州剿匪，剿匪结束后再去大赫边境。 就是这一次，凌睿在青州邂逅了浮云山庄宫家的小姐宫乐乐。 第69章 送她最后一程 “而我在京城，费劲口舌才让我爹娘放弃给我相看人家。” “让他们愿意给凌睿时间，等凌睿再升两级，就允他来安阳侯府提亲。” 阮依玉说到这里，一脸的怀念，那段时间应该是她满心期待，最美好的时光。 可就在这时，朝堂之上，百官口中，频频出现宫乐乐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也常和凌睿一起出现。 安阳侯平日里不需要上朝，但也听到了这些风声。 为此，他回府将阮依玉好一番责骂，重提给阮依玉相看的事。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阮依玉给凌睿写了一封信。 “可是这封信如石沉大海，从未收到过回信。”阮依玉收回视线，神情哀怨，“我料他是有美人在侧，早就忘了我这个人。” “既如此，我亦不想再等，京城大把的优秀公子，虽说我父亲安阳侯没有实权，名声也不好，可到底是侯府，给我找个好人家不是问题。” 安阳侯府开始给阮依玉相看，因为她和凌睿的事是两人私下的约定，除了他们，便只有安阳侯和仇岚知道，所以相看也算顺利。 但是阮依玉总是犹犹豫豫... 仇岚也看出女儿对凌睿一时不能忘情，便一直想方设法的开导她，也劝了安阳侯，暂时不要逼着女儿。 这一耽搁，就等到了凌睿和宫乐乐的婚事。 那一日，全京城都为他们高兴，而她却在家里哭得断了肠。 她还记得，她娘当时恨铁不成钢的嫌弃她，“哭什么哭啊？” “没出息的，真要舍不得，就想办法把人抢回来。” “你看看你爹，他的心思都在那些小妖精身上，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娘拿捏得死死的。” 阮依玉心口疼得岔气，“他都已经...有妻子了，难不成，我要去做妾吗？” 她是嫡女，怎么可能给人做妾？ “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仇岚挤到女儿身边，“依玉啊，以前凌睿只是个七品副将，即便是他再升，也不可能一下子升到现在这个四品平北将军。” “他这个四品将军和你爹的安阳侯可不一样，他可是实打实的手握兵权的。” “而且，你爹还打听到，刘弘将军旧伤严重，最多再过两年肯定是要交出兵权的。” “你想想，到那时候肯定是凌睿顶上啊。” “你只要能抓住凌睿的心，以后凌睿和宫乐乐出征在外，将军府里还不是你说了算？” “你再给他生个儿子..” “关键是...”仇岚在阮依玉耳边低语，“关键是不能让宫乐乐生出儿子来。” 那一刻，阮依玉真的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来，但也只是这一刻，她也有嫡女的骄傲，很快就把这心思给放下了。 可是... 就在几个月后，宫乐乐怀孕在身，岚州又突然出现一批悍匪，宫乐乐将身边的女兵派了出去。 这时，当时还是皇后的容如香身边的人找上了阮依玉，带她进宫见了容如香。 也不知道容如香是怎么知道阮依玉和凌睿之间的事情的，总之是一番威逼利诱，让阮依玉答应了帮忙。 容如香还给了她一些毒药... “虽然我答应了太后，但是我也想了很久。” “一次我和母亲逛街，差点被马车撞到，机缘巧合，竟是宫乐乐救了我们。” “宫乐乐见我脚崴了，便带我回府找人医治。” “我和她因此结缘，后来多次进府陪她说话。” “她太善良了，对我毫无戒备...” “她却不知道，太后一直在催我动手。” 阮依玉转向凌婵，“那毒药需要分次下给她，这样才能让她在生产时出现难产血崩，不但孩子生不下来，还会落下血亏之症。” “在她生产以后，还要再下一帖，才能保证让她在两年内因为血亏之症而死。” “这药甚毒，而且大夫难以查出。” 凌婵咬着牙，毒药再毒，不如人心毒。 “她怀着孩子，我终是不忍，故而少下了一帖药，才留下了你的性命。” “但你也生来体弱，宫乐乐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改善。” “在这期间...太后让我在宫乐乐的院中找一样东西。”阮依玉终于说到了重点。 “什么东西？”凌婵眉一蹙，神情冷了下来，她觉得这东西应该就是太后要害死宫乐乐的原因。 “说是圣旨，又或者是密信之类的东西。”阮依玉道。 圣旨或者是密信？ 阮依玉眉一低，“可是，我没找到太后说的东西。” “后来女兵剿匪归来，我也就没再找过宫乐乐。” 两年后，宫乐乐死了，她的女兵被凌睿派出去剿匪，后来就失踪了。 阮依玉也被容如香做主，嫁给了凌睿做继室，同年生了凌雪瑶，次年生了凌雪卉。 第三年冬，先皇驾崩，第四年春，新皇登基，国号为永和，皇后容如香成为太后。 “这些年，我一直在帮太后找那件东西，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太后猜测，那东西可能在宫乐乐的女兵手里，她坚信她们一定会回来找你。” “所以她让我们极尽可能的折磨你，但是又不能让你死。” 阮依玉的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太后许诺，只要我做到了，便可让瑶儿代替你成为怀王妃。” “这么多年，她也默许着让瑶儿拥有属于你的一切。” “呵呵。”嘲讽的轻笑，“没想到...” “没想到你被关在凌府十几年，一夜之间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突然惊恐的瞪大眼睛，“凌婵，你...” 凌婵笑笑，“阮依玉，你已是将死之人，有些事不要深究。” 阮依玉深吸了一口气，“你走吧。”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凌婵站起来，一只手将地上的禁军拎起来，拖着他慢慢的走出阮依玉的房间。 她没有走远，就在院外站着，透过窗户看着阮依玉。 阮依玉坐在铜镜前，把自己好生打扮了一下。 接着到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找了根腰带，然后踩在椅子上爬上桌子，把腰带扔到桌子斜上方的房梁上。 脖子套进去，坦然的垂下双腿... 她的最后一眼，是窗外站定的凌婵，当初因为她的一时不忍留下来的孩子，这也算是送了她最后一程吧。 凌婵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禁军，拎起，飞出凌府。 第70章 解除婚约 凌婵原本想的是要把这个禁军抹了脖子直接挂到容如香的床头去。 可是当她飞行在皇宫上空时，突然觉得很异常。 自从上次她以青衣楼楼主的身份来过皇宫后，宫里就增加了几倍的守卫和巡逻。 但是今天...守卫和巡逻的人明显的少了，这不正常。 凌婵果断决定转身，就在此刻，她觉得背后一阵阴凉... 被发现了？凌婵加快速度，身影化作幻影，瞬间消失。 她的身后，几个同样迅速的人影在宫墙上停下。 “师父，刚才那是...什么人？轻功那么厉害？”其中一人问。 被唤作师父的是一个老头，黑色长衫也能穿出仙风道骨的超凡脱俗感来。 他看向凌婵消失的方向，心里也在琢磨，江湖上有谁会这样的轻功呢？ 轻功大多都需要提气、借力，而方才那个人... 以她的身形看，是个女子，虽说能比身形沉重的男子轻盈不少，但是也不至于全程浮于半空，丝毫不需要借力... 关键是，她在不借力的情况下，还能转个弯？ 老者眯起眼，“不在皇宫范围里，我们就不管了，撤回去吧。” 虽然这么说，但是老者回去后还是给青州送了个口信。 那边，凌婵拎着禁军来到京郊乱葬岗，直接抹了脖子把他丢了进去。 嫌弃得拍拍手，凌婵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她得进宫一趟。 最近凌府事情多，她已经在夫子那里告假多日了。 但是明天她不是去读书的，而是去...退婚！ 凌婵起飞，刚到半空就看到一只鸽子从京城的方向飞出来。 这么晚，这绝对不是一只简单的鸽子。 飞身过去，鸽子撞进她怀中。 果然在各自的腿上找到了一张小纸条。 ‘查江湖中轻功绝佳者，女子，可凭空悬浮，无需借力，内力深厚。’ 凭空悬浮，无需借力，女子？ 这不会是查她吧？ 也就是说，刚才在皇宫，真的是有人看到她了。 现在还要查她的底。 但，仅凭这些信息，根本查不到她。 凌婵看了眼一脸懵的鸽子，“小家伙，以后我养着你。” 这只鸽子来自江湖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凌婵降在自己院中，看向自己的房间，宫兰站在那里。 “把这只鸽子养起来。”她把鸽子交给宫兰，“千万不能养死了。” 凌婵被吵醒了，因为芝兰发现了阮依玉的尸体。 红豆小心翼翼的给凌婵穿戴衣服，满脸的忧心。 “红豆，你怎么了？”凌婵问。 红豆帮着穿戴好衣服，宫兰便过来给凌婵梳妆，红豆则站在一旁，“小姐，最近府里太多事情了，让人不安。” 赐宴之后短短六七日，凌府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凌婵拉住她的手，“有什么不安的？死的都是该死的人。” 红豆点点头，“是这样，可是还是忍不住担心。” 凌婵知道红豆这是察觉到危险了，说明这丫头心思开始活络了。 “与其担心，倒不如好好的跟着兰娘学功夫。” 红豆重重点头，“嗯，我会的。” 凌婵站起，“我要进宫，宫兰陪我去，你们留在府里。” 昨晚回来后，她并没有立刻睡下，而是把最近几日宫里的监控翻看了一下。 在凌雪瑶被送往玉露寺的那天晚上，有几道人影掠去了太后的宁寿宫。 他们和太后的对话很简单。 “太后让家主做的事情，家主已经做了安排。” “我们会留在宫中三个月。” “三个月后，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将在青州举办，之后武林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太后：“好，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剿灭青衣楼了。” 今天进宫除了退婚，就是去试探一下这几个人的实力。 凌婵和宫兰来到凌府门口，就看到了准备出门的曲嬷嬷。 曲嬷嬷看到她们也很意外，“郡主，凌夫人自缢，您还要出去？” “本郡主要进宫。”凌婵说着走过她身边，“曲嬷嬷不也准备进宫吗？一起吧。” 曲嬷嬷去了宁寿宫，凌婵则去了昭阳殿。 对于阮依玉自缢的事，容如香自然不意外，她派那个禁军去的时候就叮嘱了，要把阮依玉伪装成自杀的样子。 只是到现在...那个禁军还没回来，让她隐约不安。 “太后，挽月郡主也进宫了，去了昭阳殿。”曲嬷嬷把凌婵的动向告诉容如香。 果然容如香也觉得奇怪，“这个时候，她进宫做什么？” 曲嬷嬷摇头轻语，“老奴问了，她没说。” 容如香拢起衣服，有些犹豫的看了下外面，雪停了，外面更冷了。 “太后要过去看看吗？”曲嬷嬷问。 容如香把手揣进袖中，太冷了，她实在是懒得动。 “你们去给哀家准备上两个汤婆子，再把凤辇四周弄得严实点，别透风...” 但是凌婵这个时候进宫，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她得去看看。 再冷也得去看看。 凌婵在昭阳殿偏殿中等着，皇上萧珩还在上朝。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萧珩下朝了。 宫人把凌婵在这里等他的消息告诉了他，所以萧珩一进来就看到了凌婵。 “挽月郡主，你找朕是有什么事吗？”萧珩温和亲切的问道，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凌婵认得，他正是太后的弟弟，国舅爷容安。 容安这个人的长相...真是很难评判，细长的眼睛，狡黠的眸光，嘴角是一丝莫名的笑。 凌婵一眼就觉得这个人心里有无数的诡计，是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再加上她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这位国舅爷的行事手段之卑劣，所以对他实在是没有好感。 偏...皇上很重视他。 他们坐下后，宫人便陆陆续续的搬来很多奏章。 一部分放在萧珩的案上，一部分放在了容安的案上。 容安案上的奏折甚至比萧珩桌子上的还要多不少。 “皇上，挽月今日来是要跟怀王解除婚约的。”凌婵对着萧珩福身行礼，而后不卑不亢的说明来意。 第71章 换个人 萧珩挑眉看向凌婵，还没说什么，容安先开口了。 “挽月郡主，你和怀王的婚约可是先皇定下的，这如何能解除啊。” 凌婵静静的看着萧珩，“皇上，这婚约既然定得，自然也就解得。” 萧珩面露难色，“挽月，你提出这样的要求，朕很为难啊。” 虽然这样说，但是他并没有责怪凌婵的意思，“挽月，怀王与朕一母同胞，他性子温和，一定会真心待你的。” 性子温和？真心待她？ 额，凌婵有些懵逼，怀疑皇上是不是真的了解他那个兄弟。 还有，前几天赐宴发生的事，他忘了不成？ “皇上，怀王并非良配！” 凌婵不想跟萧珩兜圈子，直言不讳的说道，“怀王与我继母所出的大妹私相授受，我大妹还没及笄，就已经委身怀王。” “如此作为将我这个先皇赐婚的未婚妻放在何处？” “而且据我所知，怀王后院已有不少侍妾。” 容安浅笑着，听起来是在劝解，“挽月郡主，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 “何况怀王是王爷，您应该理解才对。” “郡主，您可不能做妒妇啊。” “我可以理解。”凌婵微微颔首，“但是我不能接受。” “皇上，怀王和我大妹的事情早已传得人尽皆知，若挽月还嫁给怀王，这不是让大祈百姓笑话吗？”凌婵继续游说萧珩。 “先皇赐婚，是让我们结亲，可不是让我们结仇的。” “相信先皇也不想看到我们结成一对怨偶。” “挽月郡主，先皇赐婚于你和怀王，是先皇给镇北侯的恩赐。”容安再次抢话。 “你现在要解除婚约，多少有点不知好歹啊。”他的话有些不客气了，“你不能仗着你娘镇北侯为大祈立下的战功...为所欲为啊。” 凌婵实在不喜欢容安插嘴，她撇向容安，“容大人，挽月是在跟皇上说话，怎么？容大人是皇上吗？” “还是说，容大人这么想做皇上？” 容安怔住，下一秒仓皇的站起，膝盖狠狠地撞在了案桌上。 但是他片刻不敢耽搁，扑通一声就地跪下，“皇上赎罪，微臣并非这个意思，微臣只是想劝导挽月郡主...” 他是国舅，身后有太后，平日又得皇上重用，说他权倾朝野也不为过。 这种情况下，他不膨胀，没有非分之想...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种想法，别说他只能放在心里，即便是旁人看出来，他们也只能放在心里，谁会大咧咧的说出来？ “放肆！”容如香在外面听到了一会儿了，听到凌婵要解除婚约，她自然高兴，她可是从来都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娶宫乐乐的女儿。 可高兴归高兴，凌婵说的理由却让容如香不能接受，这分明就是拐着弯的说怀王配不上她了。 而且她居然还敢如此猜测容安的心思。 “凌婵！！”容如香走进殿中，连挽月都不叫了，直接唤凌婵的闺名。 萧珩和容安从案桌里绕出来，来到容如香面前行礼。 “母后，您怎么来了？”萧珩扶着容如香，带着她往自己的案桌走，让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天这么冷，您在宁寿宫好生歇着啊。” 容如香抱着汤婆子坐好，眼神犀利的瞪向凌婵，“哀家要是不来，就让她这么诋毁怀王，诋毁容大人？” “太后明鉴，挽月何时诋毁怀王和容大人了？”凌婵也不甘示弱，“难道挽月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容如香冷哼一声，高高在上的说道，“凌雪瑶不知廉耻，勾引怀王，主动委身，与怀王何干？” 凌婵看着她，眼神狡黠，开口干脆，“那依太后的意思，男女欢愉，只一人便可成事？” “你！”容如香怒而拍桌，手指凌婵，“你放肆。” 萧珩见状忙轻抚太后的后背，“母后息怒，挽月她困于凌府后院十几年，才开始学规矩，她说话做事是随意了些，却也是真性情，母后千万别责怪她。” “皇上...”容如香不满又无奈。 “况且挽月所言有理，怀王在这件事上也是有责任的。”萧珩说。 “她这样说你皇弟，你还护着她？” 萧珩继续安抚容如香，“母后，挽月此次进宫是求朕解除她和怀王的婚约，您怎么看呢？” “哀家觉得甚好。”容如香一口就同意，“既然挽月郡主要解除和怀王的婚约，那我们也不便强求。” “不过，容大人刚才有句话说的很对。”她的眼里透露出一种狡诈和算计的气息。 “这婚事是先皇对宫乐乐的恩赐，挽月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忤逆先皇圣意。” “不过，哀家念在你是镇北侯的女儿，可以允你换个人。” 凌婵蹙起眉头，有些警惕的看着容如香，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如香似笑非笑的看着凌婵，“如今皇家适婚的王爷只有两个，怀王和瑞王。” “你要和怀王解除婚约，那便和瑞王定下婚约，如此也就不算忤逆了先皇的意思，你还是皇家的媳妇。” 萧珩看了凌婵一眼，“母后，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容如香斜眼，“既是先皇恩赐，就该领旨谢恩。” “挽月郡主总不会想抗旨不遵吧？” 容如香想到凌婵刚才说萧熠的不是，心里就不痛快。 当初...宫乐乐在先皇面前说萧珩... 现在她的女儿又嫌弃萧熠... 凭什么？自己生的两个儿子要被她们母女俩嫌弃？ “瑞王的后院可是一个女子都没有，他也不曾和哪家姑娘走得近...” “虽说瑞王如今伤了脸，不过御医也说了，只要仔细的养上几个月，脸上的伤痕会淡去很多，哀家想着，挽月郡主应该可以等吧？” 凌婵被架住了... 在现代，因为职业特殊，她早就决定不谈感情了。 来了这个时代，她也没改过自己的想法。 所以她只想解除婚约，不想换人。 但是现在这情况，要是她不同意换人，看太后的架势，恨不得要给她定一个忤逆先皇的大罪。 皇权至上的时代，凌婵盘算着... “这件事...还得看瑞王的意思吧？” 第72章 先皇口谕 “瑞王的婚事，哀家还是做得了主的。”容如香笑而不回应凌婵的话。 凌婵之前出入宫中，也听了不少宫中的事情，她知道奚太妃的存在。 “还有瑞王的母妃，奚太妃那里，也该问一问意见。”凌婵把奚太妃抬出来。 容如香抬起下巴，声音强硬，“哀家是太后，是瑞王的母后，他的婚事...哀家自会定夺。” “奚太妃到。”就在这时，宫人高唱。 凌婵明显的看到太后眼中的厌恶。 这两个是上一届宫斗中实力相当的对手，容如香靠得是皇后的地位，奚灵月靠的是先皇的宠爱。 行礼后，凌婵换了个轻松的姿势站着，准备好好看戏。 “太后娘娘恐是忘了。”太妃坐在了容安的位置，虽然是在容如香的下首，但是气势丝毫不弱。 “先皇把瑾儿送给臣妾教养的时候，可是下过一道口谕。” “瑾儿日后的所有事情，都由臣妾做主。” “所以，瑾儿的婚事就不劳太后了。” 容如香气结，先皇确实下过这道口谕。 想到自己身为太后，却在凌婵和奚灵月两人身上处处受制，而原因都是碍于先皇旨意，容如香便觉得十分委屈。 明明自己和先皇少年夫妻，在王府的时候也恩爱异常。 可自从先皇登基，后宫妃嫔陆续生下皇长子萧辰、皇二子萧炎，又经历皇长子早夭以后，先皇对她就大不如以前了。 “哀家不想管，可奚太妃你...倒是上点心啊。” 容如香睨向奚灵月，语气责怪，“瑞王二十有三了，院子里一个女人都没有。” 奚灵月接过宫人送来的茶水，握在手中暖着，“瑾儿这些年一直跟着军队在大赫边境，娶妻的事耽搁了，不过太后放心，臣妾已经在给他相看了。” 容如香看向凌婵，“奚太妃还要相看什么，挽月郡主不就正合适吗？” “挽月郡主过了年节十七了，和瑞王的年纪相仿。” 凌婵安安静静的站着，有奚太妃在，她就不用担心了。 奚灵月不负凌婵所望，直接拒绝了容如香，“太后娘娘，此时无需娘娘操心了，臣妾自会为瑾儿相看。” 她挑眉看向凌婵，对于这孩子，奚灵月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好感。 但是，瑾儿的婚事..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做主，得是瑾儿真心喜爱才行。 “至于挽月郡主的婚事...” 奚灵月冲着凌婵善意的一笑，“若是臣妾没记错，当年先皇赐婚的时候，可是跟镇北侯说过...若是将来挽月这丫头长大了，不想跟怀王成婚...” “那也是可以解除这个婚约的。” 凌婵一怔，啥？先皇还留了这句话？ 容如香深吸一口气，“是吗？先皇何时说过这句话？哀家怎么不记得了？” 奚灵月像是意料到她不会承认，“太后如今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很正常。” “不过，当年先皇说这句话的时候，娴太妃和惠太妃也在场。” “她们如今跟着两位王爷到了封地，是远了些，不过只要皇上派人去一问便知。” “她们的年纪和臣妾相当，记性也该是差不多。” 娴太妃是端王萧炎的母妃，惠太妃是诚王萧平的母妃。 这两位太妃都得了萧珩的恩典，跟随着两位王爷去了封地。 没有萧珩的诏书，她们不能进京。 萧珩也是第一次听说这句话，“母后，既然父皇曾经说过这句话，那，便解除挽月和怀王的婚约吧。” “你。”容如香看萧珩也帮着凌婵，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忿忿的站起来，猛的甩袖，“皇上想如何就如何吧。” 萧珩无奈的看着容如香的背影... 等容如香离开，他才看回凌婵，“挽月，你和怀王的婚事，朕会尽快下旨解除，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凌婵领命谢恩，却没走。 “怎么？还有事？”萧珩问。 奚太妃也含笑看着她。 而容安...是一脸的愤恨，刚才容如香在的时候，他愣是一句话没敢帮忙，就怕凌婵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皇上，年节后便是我母亲的忌日，挽月作为女儿，十几年来不曾祭奠缅怀过母亲。” “所以，挽月想在年节后去玉露寺祭奠母亲，并为母亲祈福百日。” “还请皇上恩准。” 对于这个要求，萧珩没有理由拒绝，“好，朕准了。” 得了恩准，凌婵也就不多留了。 她离开后，奚灵月也跟了出来。 “挽月郡主。”奚灵月叫住凌婵。 凌婵止步，福身，“奚太妃。” “挽月郡主，刚才哀家不允你和瑾儿的婚事，并非哀家觉得你不好。” 奚灵月打量着凌婵的脸，“只是哀家认为，你既然想要解除婚约，定不想再被另一桩婚约束缚住。” 凌婵没想到奚灵月竟是这么想的，刚才那情形...谁都会觉得奚灵月不想萧瑾娶她，“谢太妃理解。” 奚灵月顺势执起凌婵的手，“挽月，其实哀家还是很喜欢你的。” “若是你真能和瑾儿看对眼，哀家也是愿意的。”她的眼神很诚恳。 “不过这事不能强求。”奚灵月在凌婵的手背上轻拍，“挽月，以后常来哀家宫里坐坐，有什么为难的事也可来跟哀家说说。” “谢谢太妃，挽月会的。” 奚太妃满意的颔首，“嗯，那哀家等着你。” 目送奚太妃离开后，凌婵带着宫兰闲庭信步的朝着宫外走去。 宫兰很高兴，“小姐，你总算是跟怀王解除婚约了，太好了。” 她跟在凌婵后面，根本没注意到凌婵现在的表情有多凝重。 马车颠颠的从宫里驶出去... “宫兰，你回去等我。”凌婵扔下一句话，从马车后面掠身而出，直接翻上墙头，很快就隐入皇宫。 第73章 宫家的人 凌婵知道自己不能在皇宫里跟他们动手，她只是想把他们引出来。 她以前接触到的都是各国特工精英，腿脚功夫也好，特工装备也好，她是不输给任何一个人的。 但是...江湖中人，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实力水平。 奔跑中，她突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空间。 她提前在空间里放了以青衣楼楼主身份出现时穿的衣服。 而后开始选择这次用到的装备。 她要面对的是有内力的武林高手，不容小觑。 虽说只是试探他们的实力，但也是动真格的。 暗藏纳米级钢丝索的戒指、一把装有十九发子弹的消声手枪。 出来后，凌婵继续往太后的宁寿宫掠去，落在外殿的屋顶上。 普通的侍卫并不能发现她，但是那几个江湖中人应该可以。 此时，阳光照耀在凌婵身上，暖洋洋的。 她可以看到宁寿宫外巡逻的侍卫，穿着统一的服饰，腰间佩剑，神情严肃。 但是...让她此刻提起十二分精神的却是空间中弥漫的压迫感。 他们发现自己了。 凌婵戴着眼镜，可以通过实时监控的红外热成像功能发现暗藏的人。 有两个藏在宁寿宫外的房梁上，有两个在昭阳宫的屋顶上，有两个在远处的一个宫殿上，还有一个...大咧咧的出现在凌婵所站的屋顶下方。 “来人是青衣楼的楼主？”下方的人朝凌婵喊话。 凌婵大方承认，“正是。” 两人一上一下，相对而立，眼神交汇时似有火花闪烁。 下方的老者露出一个冷笑，右手一挥，“上。” 房梁上的两人率先掠来，他们的身手十分敏捷，虽然需要借力，但是速度很快。 凌婵侧身一闪，躲过两人的攻击，同时手握消音手枪，反身对着其中一人的脖子扣动扳机，对方从屋顶跌落。 另一人呆愣时，凌婵往前走了一步，对着他又是一枪。 此时，昭阳宫而来的两人也到了凌婵面前。 他们一左一右配合着对凌婵挥来长剑，两柄长剑对着凌婵攻击，如疾风骤雨一般，让凌婵眼花缭乱。 好在她自己的身手矫健，招式也是江湖中人不曾见识过的变化多端，每一次躲避都恰如其分。 虽然凌婵一次次的躲过他们的攻击，但是她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实力。 这两个人呼吸稳定，眼神坚定，招式迅猛，威力也足够强大，让她没有喘息的机会。 而且，他们身周还有气流涌动，应该就是所谓的内力。 几招下来，凌婵明显的落了下风。 对方再一次的攻击，剑刺在了凌婵的手臂上。 好在她的衣服可以抵挡这些伤害，并没有造成实际的伤痕。 凌婵也趁这个近身的机会，对着此人开了一枪。 她用枪抵着此人的脑袋，朝着另一人推过去。 那人应该是不知道同伴是死是活，所以不敢轻易挥剑而来。 当凌婵逼近他时，收回手枪，死去的人倒下，露出后面人的脸，又是一枪。 刚解决掉这两个，远处宫殿上的两人又补上了。 他们一到凌婵面前，凌婵便觉得一阵风向自己袭来。 难不成这就是剑气？凌婵心中嘀咕。 这两人的剑刃如毒蛇一般，每一次都直指凌婵的咽喉。 好几次情急之下，凌婵都是用手臂去挡的。 若非她有这抵挡伤害的衣服，现在只怕千疮百孔，鲜血直流了。 试到现在，凌婵已经知道自己的差距了，她不再继续和他们周旋，在被他们的剑逼得连连后退时，果断的朝着两人开枪。 令她没想到的是，一人中枪，当场毙命，一人...竟躲开了。 凌婵有十几年单人实战经验，是特工里的老兵油子，她听到枪声就知道是什么枪射出来的，射击者在什么位置，及时的躲过射击，然后还能向枪响的位置反击。 但是这个时代的人，连枪都没见过...居然能躲过去？ 躲过子弹的那人趁凌婵发愣，再次挥剑向凌婵刺来，这一刺的速度极快。 凌婵来不及凭自己的力量躲开，但她也很快想到了应对的法子。 把手枪交到左手上，右手握手成拳，以电击素圈去迎接对方的剑，同时力量手镯提升了力量倍数。 她用左手手臂去挡剑，化解剑的力量的同时，拳头朝着剑身打了上去。 剑应声而裂，电击从剑身传导至剑柄，强烈的灼烧感让对方丢掉了佩剑。 凌婵直接左手握枪，朝握着手哀嚎的男人开枪。 可就在这时，下方的老者突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身侧。 他伸出了右手，手中一股强大的内力从他掌心涌出，周围的环境也感受到了他强大的力量。 灰尘纷飞，气流涌动。 凌婵的衣服可以抵挡内力，但是她手中的枪却被风一样的力量卷走。 老者没有用剑，直接用掌，对着凌婵袭击而来。 这个老头太厉害了，凌婵可不想自己折在这里。 她转身朝着手枪掉落的方向跃去，在半空时开启了飞行器。 捡到手枪后，直接飞到半空。 看着下方的两人，她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给两人各来了一枪。 老者躲过了，另一个没有。 “青衣楼，你等着。”老者怒不可遏，再也维持不了平静，朝着半空的凌婵喊话。 老者带来的六个人里，有两个是自己的徒弟，另外四个是他两个师弟的徒弟，本来是带他们来历练一番的，没想到全折在了宫里。 “我宫典和你青衣楼势不两立。” 凌婵扯出的笑容一僵，宫典？难道是宫家的人？ “你是青州浮云山庄宫家的人？”她浮在半空。 宫殿心中惊讶，她居然可以浮停在半空中... “正是。”宫殿回答。 凌婵嗤笑，“很好，那我青衣楼也正式宣布和你们宫家势不两立。” 宫家居然派人来皇宫保护容如香，那就说明宫家肯定和容如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三个月以后的武林大会，青衣楼定要夺你宫家家主的武林盟主之位！” 第74章 邪门歪派 凌婵快速离开皇宫后，皇宫的普通侍卫才赶到宁寿宫。 他们把六具尸体搬到宫典面前。 “宫老，这几位大侠的伤太奇怪了。” 射进去的地方是一个小洞，但是背面却是比碗还大的洞。 而且洞里血肉模糊...伤口也血流不止。 “这是什么暗器啊？”侍卫们实在没见过这样的伤口。 宫典当然也没见过，他刚才特别注意了青衣楼楼主用的那个暗器，也是在江湖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若不是他看出她的手指动了，也不会知道跟暗器发射有关，也就没办法提前预判。 他的徒弟飞虎，也就是最后死去的那个，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能躲开青衣楼楼主的暗器。 只可惜最后这一次，因为青衣楼楼主飞得太高，飞虎没看清才中了暗算。 容如香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事，此刻也是满腹担忧。 宫典进来后，她便忍不住的问，“宫老，怎么样了？” “宫某手下六个徒儿全都丧命了，还请太后派人将他们送回宫家。” 容如香大惊，“什么？六位少侠都丧命了？” “青衣楼楼主这么厉害？” 宫典回忆刚才的经过，“她...的功夫太诡异了。” “她的暗器也很厉害。” 这时，他不免要问，“太后是如何惹上青衣楼楼主的？” 容如香看向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实情。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要杀宫家前家主的外孙女而惹上的青衣楼吧？ “朝廷禁令，江湖门派不得入京城，可是青衣楼却堂而皇之的进入京城，还要暗杀官家女眷，因此哀家派人围剿，如此就惹上了他们。” 宫典闻言，脸色微怒，“朝廷和江湖之间打打杀杀几十年，现在好不容易清净下来，一起过大祈百姓效力，守护大祈，偏就有这些邪门歪派要破坏平和。” 他忿忿的表示，“太后放心，宫某会立刻让家主再派些人手来。” “至于江湖上，家主也已经号令武林各大门派围剿青衣楼了。” 凌婵回到凌府，找来宫兰。 “宫兰，宫家的宫典，你可听说过？”她们既然查过宫家，应该会知道一些宫家的人和事。 “宫典？他是宫家的长老。” 凌婵在空间里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宫兰上前来帮着脱了披风，又倒了茶水。 “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了？”还将炭火往凌婵身边推了推。 炭火里还烤着两个小红薯，宫兰用棍子戳了戳，确定已经烤好了，才夹出来。 把红薯剥了皮，放上筷子，“小姐，吃一点暖和一下。” 凌婵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香甜的红薯塞到嘴巴里，甜蜜蜜的，吃一口心情也好了不少。 “红豆呢？”她没看到红豆，平时这丫头可是守在屋里等她的。 “在小厨房里，跟厨娘学着给小姐熬甜汤去了。”宫兰回答。 确定了红豆的去处，凌婵继续问宫兰，“这人很厉害吗？” 宫兰嗯了一声，“是宫家的长老，功力深厚。” “算是主子的启蒙师父。” 宫兰知无不言，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宫典的事情都说了。 “以前主子说过，宫典对她很好，像亲生女儿一样。” “宫家由宫州接管以后，宫典仍然是族中长老，负责宫家晚辈的武艺启蒙。” 宫家长老，负责晚辈的武艺启蒙，那这宫典是宫家很重要的人物啊，这也说明他的功夫是宫家数一数二的了，那自己斗不过他，也正常了。 不过这一次，她还是准备不足。 下一次，倒也未必就会输了。 “宫州是什么人？”凌婵又问。 宫兰继续说，“宫州，算是...小姐你的三舅吧。” “主子的父亲有一妻四妾，主子是唯一的嫡出，其他四个妾室生了六个孩子，主子她排行第五，宫州排行第三。” “小姐，你回来了。” 外面传来红豆雀跃不已的声音。 凌婵将红薯推到一旁，不一会儿，红豆果然将一碗甜汤放在了原来放红薯的地方。 “小姐，这是我跟厨房两位姐姐学的甜汤，你快尝尝。” 宫兰识趣的把自己的位置让给红豆。 相处这么久，她也知道红豆是小姐的心尖尖了，吃味是没有，不过却很羡慕。 她当初...也是被主子这样疼爱过的。 “小姐，你可得多说说红豆，你让她学武，她倒好，一个劲的往厨房里钻。”宫兰说。 小姐要替主子报仇，要面对的都是异常凶险的情况。 红豆若是一直这般，只怕不能长久的跟在小姐身边。 凌婵笑笑，尝了口甜汤，“嗯，比红薯还甜呢。” 红豆开心的笑着，“小姐喜欢就好。” 她在宫兰的背上轻拍了一下，“小姐可别听兰娘的，我有认真学武的。” “只是学的累了，才去厨房里放松一下。” 凌婵放下甜汤，“真的认真学了？” 红豆点头，但是有些心虚，“嗯。” 凌婵看向宫兰，“你试试她。” 宫兰瞬间站起，伸手扣住红豆的肩膀，一用力就把红豆摔到了地上。 “哎哟。”红豆惊呼，顺势打了两个滚，在离宫兰两米远的地方站起。 “兰娘，试试而已，你不用这么认真吧？”她跺着脚嚷嚷。 宫兰挑眉，“红豆丫头，要是遇上坏人，他们可是很认真的。” “接招吧。” 两人在凌婵面前站定，阳光洒进来，让两人身上都罩了一层光辉。 这么一看，还颇有两个武林高手一决高下的味道。 宫兰身形一闪，率先向红豆攻去。 她没拿武器，而是以手为掌，向红豆的胸前袭去。 红豆见势不妙，忙往后跳开，避开了宫兰的这一记袭击，同时也明白了宫兰是认真的。 调整情绪和态度，红豆也板起了小脸。 当宫兰再次袭来，红豆也不再闪躲，而是勇敢的迎了上去。 奈何宫兰的攻击是很有力量的，一下又一下，把红豆打得连连后退。 几个来回，差不多能看出红豆的学习成果了。 宫兰直接以掌刺向红豆的胸口，红豆避无可避，只能任由她的手掌抵在她的心口上。 “你死了。”宫兰说。 红豆扁起嘴巴，小碎步踱到凌婵身边，然后做作的倚在她的身上，十分哀怨的抽泣，“小姐，红豆死了。” 凌婵不客气的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不许胡说。” 红豆嘿嘿的笑着，她根本不懂凌婵心中所想。 “什么人？”就在这时，宫兰突然追出去。 第75章 害人终害己 凌婵的监视眼镜并没有提示凌府有外人，所以宫兰发现的人肯定是凌府的人。 不一会儿，宫兰拎着一个小人儿回来了。 “凌婵，我要杀了你。”是凌昱，他被宫兰拎着，手脚不停的挣扎。 他看着凌婵的眼神凶狠，配上他现在乱糟糟的模样，就像是嗜血的野人。 “凌婵，你杀了我大姐二姐，你杀了我娘。”凌昱今天应该哭了很久，眼底猩红，脸颊上也红红的。 凌婵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凌昱。” “你二姐是被你大姐刺死的，你大姐是在玉露寺自缢，你娘也是自缢，与我凌婵何干？” “是因为你。”凌昱狠狠地瞪着凌婵，“是因为你，她们才会死的，所以就是你害死了她们。” “错了。”凌婵肆意的嗤笑，“凌昱，今天我教你一句话。” “叫害人终害己。” “你娘和你两个姐姐的下场，皆是因为她们害人在先。” 她的手扣在凌昱的脑袋上，将他的小脸掰高，好让他看着自己，“凌昱，别不自量力。” “好好回去哭丧，本郡主爱听。” 凌昱呆愣愣的看着凌婵，“你，你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还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凌婵摆摆手，“把他扔回去。” 宫兰很听话，她当真是把凌昱扔回去的。 就扔在了阮依玉的棺材旁。 凌睿也在场，他将凌昱扶起后，便抬眼看向站在墙上的宫兰。 他的眼神平静，眼底却隐藏着一股强烈的恨意，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让这股恨意爆发的机会。 “凌将军。”宫兰也静静的看着他，“你可得看好了凌昱。” 凌睿伫立在下方，早已失去了刚回京时的威风。 明明阮依玉这才死了一日不到，她的院子就已经显现出破败的景象。 宫兰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阮依玉的死已经通知了安阳侯府，可是到现在安阳侯府都没人来。 凌睿派人去打听了，原来自赐宴以后，仇岚被禁足府中，阮甫便没了约束，接连的往府里接了两三个妾室。 其中还有一个妾室已经 有了身孕。 这些天，阮甫几乎日日陪着这个妾室，常宣称妾室肚子里是个儿子，是他安阳侯府的小世子。 仇岚也曾求助过大女儿，但是受她和阮依玉的事情所累，大女儿也被夫家禁了足，尤其是不能回安阳侯府。 得知阮依玉去了，阮甫的态度十分无所谓，只回了一个知道了。 因阮依玉被皇上禁足于府中，要抬棺出门也需皇上许可。 凌睿给宫里递了折子，皇上的口谕一到，阮依玉就草草的下葬了，葬在了凌雪卉身边。 皇上给凌婵的解除婚约的圣旨是第二天才到的。 圣旨言简意赅，什么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就直接解除了两人的婚约。 不过，坊间当天就有传闻，说挽月郡主要退婚，因为怀王和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早已勾搭成奸，太后想让郡主和瑞王结亲，但是郡主嫌瑞王脸上受了伤，太丑，没同意。 “我何时说过瑞王丑？”凌婵得知后，也是一头雾水。 更让凌婵没想到的是，这传闻还越来越离谱了。 到了次日，居然又说是凌婵嫌弃瑞王在战场上伤了根本... “...”凌婵无语。 她想到之前在监控里看到的男人的身体... 额，有没有伤了根本，她是不知道，但是看大小，额，咳。 凌婵尴尬的将口中的茶水吞咽下去，她在想什么呢？ “小姐。”红豆及时的递来帕子，“这话要是传到瑞王耳里，他会不会记恨小姐啊？” 凌婵擦去嘴角的茶水，“不能吧，这只是坊间传言，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姐您忘了...”红豆默契的伸出手，把凌婵的帕子再接过来，“当初说瑞王伤了根本的，是凌昱。” “凌府一而再，再而三的传出这样的话，瑞王再好的脾气也会不高兴啊。” 红豆这话倒是说的不假。 “红豆，你跟宫兰她们一起上街，买点年节要用的东西回来。”凌婵吩咐着，“也不要买太多，过了年节，我们就去玉露寺了。” 一提到去逛街买东西，红豆便来了劲，“好，我这就去。” 这是她和小姐过的第一个年节，一定要好好准备。 遣走红豆她们，凌婵掏出见识眼镜，将画面拨到被萧瑾带回家的那个小兽上。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躺在床上，大夫正在他身上抹着什么。 床边还有一个侍卫，他很焦急，“大夫，都抹了这么多天了，王爷脸上和身上的伤痕一点儿也没见好啊。” 大夫慢条斯理的说着，“王爷伤势严重，需要长时间用药方可见效，这才一个多月，且早着呢。” 侍卫在大夫看不到的地方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这个白眼正好落在凌婵眼里。 “王爷，我听说刘弘老将军手里有一瓶灵药，他才吃了近十日而已，早年落下的病痛已经大好了。” 大夫也听说了这件事，“下官听说，刘老将军手中这灵药是挽月郡主所赠。” “下官昨日还替老将军把了脉，身体当真大好了。” “体内寒症也好了大半，再吃上几日，老将军再上阵杀敌也不在话下。” “就是不知道这灵药对烧伤有没有效果。” “下官觉得，王爷可以试试。” 侍卫冲着床上的萧瑾点头，“王爷，要不属下去凌府向挽月郡主求药？” “如今外面传的那些话实在难听，挽月郡主定然也知道了。” “她凌府这般说王爷是非，定然不好意思拒绝属下的请求。” 哟，凌婵不禁啧出声，这侍卫是懂得拿捏自己的。 这种情况之下，他们若是求上门来，她还真不好意思不给... “要不，让太妃娘娘出面。”侍卫又在出主意。 “昨日郡主要退婚，太妃娘娘也出了力的。” 又是一个好主意。 “不用了。”萧瑾的声音响起，躺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些传言并非凌府传出。” “本王也不想太妃跟着担心。” “何况用药讲究对症下药，挽月郡主的灵药对老将军的旧伤有用，又怎么会对烧伤有用呢？” 凌婵的嘴角微勾，这个瑞王和怀王很是不同啊。 第76章 并未伤及根本 临近年节，刘怀玉给凌婵正式的下了帖子，邀请她到家中吃饭。 凌婵正好也想去看看刘弘的恢复情况，便答应了。 这次她带上了红豆。 红豆之前跟着芸豆、雁云、香菱三个丫鬟学了不少礼仪，现在出门也颇有主子身边大丫头的风范。 “凌婵，其实这次是爷爷让我给你发帖子的。”刘怀玉见到凌婵便像八爪鱼一样搂着凌婵。 “爷爷的身体大好，所以想要好好谢谢你。” 她压低声音，“今天上朝，爷爷跟皇上提了想重回大赫边境的事。” “哦？”凌婵还不知道刘老将军会这么心急，“皇上怎么说？” “皇上担心爷爷硬撑，便允他先在京畿大营里待上一段时间。” “等来年开了春，爷爷的身体真的没问题了，就准了爷爷所求。” “爷爷今日下朝回府，心情可好了，一个劲的说要感谢你呢。” 凌婵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高兴。 只要刘弘能重返边境，凌睿就不会被复用。 吃饭之前，刘怀玉拉着凌婵说了很多对战场的向往，虽然没有说出心中所想，但是那一腔对战场的憧憬，要保护大祈的热血澎湃也将凌婵感染了。 凌婵作为特工，何尝不是为国而战。 她的爱国情怀，比起刘怀玉来，更甚。 “或许有一日，你我会在战场重逢，一同守护大祈。”凌婵说。 刘怀玉微微一愣，当即知道凌婵已经明白她心中所想，嘴角瞬间放大。 而她也知道凌婵有件事要做。 “好，待你完成手上的大事，我们便在战场相见。” 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之情悄然而生... 在刘家的饭桌上，凌婵近距离的见到了侍御史刘远山，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官员都怕御史了。 他跟刘弘长得很像，圆圆的脸，看起来十分和善，但是呢，又板着脸。 他常在皇上面前直谏，让很多官员感到厌烦，认为他食古不化，太过顽固。 今天他就在朝堂之上弹劾了怀王，怀王和凌府小姐的事实在太失体统了，是罔顾皇家颜面，皇上因此罚了怀王一年的俸禄，责令怀王于年后闭门思过三个月。 吃饭的全程，刘府众人都规规矩矩的。 就连刘弘都不敢出声。 刘怀玉更是像一个乖巧的小白兔，没了半分刚才的神采飞扬。 不小心掉了一粒米在桌子上，刘怀玉不动声色的夹起来继续用，还给了凌婵一个尴尬的笑。 饭后，刘远山也留下来一起说话。 “下官听说父亲请了郡主来用膳，特意赶回来的。”刘远山说。 刘怀玉看向凌婵，两人交换了一个大可不必的眼神。 “多谢郡主慷慨赐药，我父亲的多年旧伤才有机会痊愈。” 凌婵拱手，“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也是凌婵作为晚辈该做的。” 刘远山很是欣慰的点点头，“郡主大义，不过这份恩情，下官会永记在心中的。” 刘夫人尴尬的朝凌婵笑笑，然后提醒刘远山，“老爷，你下午不是还有公务要忙吗？这时间也不早了...” 刘远山往外看了眼，起身对凌婵行礼，“下官还有公务在身，郡主，失陪了。” 接着又对刘弘行礼...还不忘叮嘱了刘怀玉几句才离开。 他这一走，大家都松了口气。 “我这儿子啊。”刘弘也忍不住的叹息，“真不知道是像了谁。” “当然是像将军了，将军在战场上保家卫国，刘大人在官场上的作为亦如是。” “凌婵看得出来，将军很欣慰。” 凌婵的话让刘弘很是受用，一些见识浅薄之人常以将门凋零取笑于他，又怎知他对儿子的为人、为官之道是如何满意呢？ 刘远山不在，大家聊天也随意不少，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但也因为凌府发生的事情太多，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避开了这些事情。 “郡主，你给我的这个灵药，实在太神奇了。”刘弘突然又提到了药。 “不知道这药对烧伤有没有用？”他问。 烧伤？这个词，让凌婵想到了瑞王萧瑾。 “若是对烧伤有用，我想给瑞王试试。”果然，刘弘是为了萧瑾。 刘怀玉也有感而发，“瑞王以前多俊美啊，现在...哎。” 刘弘道，“俊美倒是一回事，只是瑞王他这些年一直跟在凌将军麾下，在边境为国效力，是几位皇子中难得的将才。” “况且，他这次之所以会受伤，也是为了救将士们。” “此话怎讲？”凌婵并不知道萧瑾是怎么伤的。 “几十个将士被大赫放火围堵，瑞王带人前去救援，先是受了刀伤，又被一棵燃烧的树迎面压着...” 刘弘简单的描述，很难把当时的凶险描述出来。 但凌婵的眉头还是忍不住的跳动了，但她不能说刘弘手中的药对烧伤也有效果，如此就太夸大药效了，容易引来不安好心的觊觎。 “虽然将军手中的药对烧伤没什么效果，但是...我可以想办法为瑞王寻药。” “真的？”刘弘很惊喜，“那就有劳郡主了。” 接着，刘弘又夸了萧瑾不少，大抵就是说他身上有先皇的风范，宽仁容裕、识量宽和，更是五车腹笥，为人谦恭。 他还说，萧瑾在没去边境之前，也是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从边境回来，萧瑾就沧桑、稳重了许多，但也因此身上杀戮有点重，让京城很多女子收了心思。 后来，萧瑾干脆就留在边境，年节也不回来了。 这一次若不是受了伤，应该也不会回京。 凌婵默默的听着，心里腹诽，这样的人在历史上很容易英年早逝啊... 离开刘府时，刘弘和刘夫人刘怀玉一起把凌婵送到门口。 “刘将军请留步。”凌婵拱手行礼以后，转身就准备上马车。 不料刘弘却叫住了她，“郡主。” 凌婵转身，“将军还有事情？” “那个...”刘弘往前走了一步，把刘夫人和刘怀玉挡在身后，小声说，“瑞王他身上的烧伤是真。” “但...” “并未伤及根本。” 第77章 戒指手枪 半夜，凌婵从被窝中坐起，“不是，大家不会真以为我是因为他伤及根本才拒绝赐婚的吧？” 好在大家都是三分钟热度，京城又每天都有新鲜的事情发生。 很快，百姓们便把这事给忘了，开始为年节做准备。 凌婵也陪着红豆宫兰她们出去逛了几次街。 转眼到了年节，京城的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的，相比之下，凌府就寂寥不少。 也不对，至少凌婵的院子里是热闹的。 院子里所有人围坐在一起，除了曲嬷嬷，她回宫去了。 桌子上满满当当的美食，都是两个厨娘做的，风格各异，据说是大祈各地的美食。 吃过饭，大家围在炭火旁，嬉嬉笑笑。 凌婵看着她们的样子，心中感慨良多。 前世，她是孤家寡人，长时间都是单兵作战。 后来国家给她分了几个队员，她也是百分百信任，没想到最后居然... 红豆正和宫兰嬉闹，突然看到凌婵的表情，她端着刚热好的茶挤到凌婵身边。 “小姐，怎么了？”红豆把热茶塞到凌婵手里，“今天可是年节，小姐应该高兴。” 红豆的眼神太不谙世事了，这让凌婵十分的纠结犹豫。 她准备在元宵节后启程去玉露寺。 到了玉露寺后，她会让宫兰找人来扮成自己留在玉露寺。 然后带着红豆、宫兰、宫瑜，去青州。 一方面是去山羊涧把青衣楼的据点建好，另一方面就是查一查宫家。 一到青州，就意味着进入了江湖的势力中心了。 也意味着，危险重重。 如红豆这般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能不能应对呢？ 或者，还是把她留在京城...可是京城也不安全啊。 “小姐，到底怎么了？” 凌婵看着红豆，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红豆。” 红豆察觉到凌婵的语气沉重，神色也变得认真，“小姐。” “元宵节后，我会去玉露寺替我母亲祈福。” “红豆知道。” “但这只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凌婵把实情告诉她，“我要去青州办一件大事。” 红豆的瞳孔放大... “红豆，还有十几天，你好好想一想，你是要留在凌府，还是跟我一起去。” 红豆想都不想的点头，“小姐，我跟你一起去。” “红豆，你要想清楚...去青州会很危险。” 红豆还是没有多想，“不管多危险，我都要跟小姐一起。” 她抿了抿唇瓣，“这么多年，红豆从来没和小姐分开过，以后...” “以后也不会分开。” 凌婵忍不住捏住她脸颊上刚长出来的肉，“好，那你要好好跟着兰娘练武了，知道吗？” 这一次，红豆的神情比以往都郑重，“嗯。” 结果第二天，宫兰还在睡梦中酣睡，被红豆给摇醒了。 转眼到了元宵节那日的下午，刘怀玉来到凌府，她给凌婵送来了一个厚重的狐裘围脖。 “这是几年前爷爷在边境猎到的白狐，做成围脖送与我，我一直没舍得用。” “玉露寺里很冷，你正好合用。” 凌婵哪里肯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可是刘怀玉却很坚持。 “凌婵，我自幼便以镇北侯为自己的榜样，这么多年一直想着能有机会去战场见识一番。” “若不是你帮着爷爷治好了旧伤，我永远没有机会。” “所以这个礼，你必须收下。” 凌婵从她的话里听出...“这么说，皇上答应刘老将军了？” 刘怀玉点头，“嗯。” “再过一个月，爷爷就出发了。” “而且。”她很兴奋，“我也说服了爷爷和爹娘，他们都同意让我跟着爷爷去边境。” “刘大人和刘夫人也同意了？”这有点出乎凌婵的意料了。 因为刘怀玉的年纪和她相仿，过了年节也该十七了，这个年纪早该定下婚约，嫁人生子了。 刘怀玉这次去边境...最少也要一年才能回来。 这一耽搁...刘怀玉可是成了大家口中的‘老姑娘’了。 这种情况...刘远山和刘夫人居然同意了？ 刘怀玉得意的抬起下巴，“嗯，我爹娘也同意了。” “他们了解我，若是他们不答应，我也会想办法自己去的，与其偷偷摸摸的，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跟着爷爷一起去。” 凌婵透过刘怀玉想到了原主，若是宫乐乐还在，原主应该也和刘怀玉一样吧... “怀玉，明日我就要去玉露寺了，我们可能要很久才能见面。” “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你在这里等我。” 走进内室，凌婵进入空间，来到装备库... 她要选一个防身的装备给刘怀玉。 扫过装备库里各式各样的装备...凌婵最后选了戒指手枪。 这是一个非常精细的手枪，是目前国际上最小的枪支。 这比几百年前就出现的指环枪更小，当做一个黑色的戒指戴在手指上，根本不会引来怀疑。 戒指的底座是一个金属板，上面是用来放子弹的弹夹，共有十个弹孔，装的是直径一毫米的微型子弹。 出空间前，凌婵又装了一瓶空间中的池水。 从内室里出来，凌婵把这两样东西交给刘怀玉。 刘怀玉觉得奇怪，拿着黑色的指环翻来覆去的看，“这是...？” 凌婵抓起她的手，把指环戴了上去，“这是一个指环，但是它也是一个暗器。” “暗器？”刘怀玉把刚戴上的指环又脱了下来，“这是暗器？” 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暗器啊... 她听爷爷讲过，暗器主要有镖、刀、飞刺、梅花针、飞蝗石、飞弹子，套索、飞爪、袖锤、背弩、袖箭等等... 这属于哪一种啊？ 凌婵教她怎么用，“你转动最上面的铁片。”其实不是铁片，而是一种特殊的金属片，但是说铁片，刘怀玉好理解。 “露出这个孔。”射出子弹的小孔。 “然后按旁边的这个小按钮。”类似于扳机。 “把这个小孔对准你要攻击的人，这指环里面就会射出弹子。” 刘怀玉想要试试，却被凌婵按住了，“总共就十个弹子，保命的时候再用。” “这个瓶子里的药是上好的伤药，外伤加入水中擦拭伤口，内伤兑入茶水服用，这药十分珍贵，一定要省着用。” 最后，凌婵叮嘱她，“这两个东西...是我托人从江湖中寻来的，怀玉你切记不可告诉旁人。” “就连刘将军也不能说。” 第78章 d打印人皮面具 元宵节后第一天，凌婵带着红豆度、宫兰、宫瑜准备离开凌府。 刚到凌府门口，就看到了凌睿。 他盯着凌婵欲言又止，凌婵从他身边走过，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婵儿。”凌睿唤道。 凌婵缓缓回首，上下打量凌睿，“凌将军这是演哪出？” “不会是因为凌雪瑶和凌雪卉死了，凌将军要跟本郡主父慈女孝吧？” “...”凌睿无言以对。 “若是凌将军没事，本郡主要走了。”凌婵懒得跟他继续说什么。 “婵儿。”凌睿再次出声，不等凌婵开口继续说道，“我已经在常乐街买了一个院子，过几天就和昱儿搬过去了。” 这还是凌睿第一次主动按照凌婵的要求做。 “不送，好走。”凌婵丢下一句话就上了自己的马车，留下凌睿看着马车远去，神情不明。 马车到达玉露寺，寺中立刻就有僧人迎了出来。 “郡主，寺中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房间，里面请。”出来迎接的是玉露寺的首座。 凌婵看向巍峨的寺庙，“不了，我想先去祭拜一下我母亲。” 她的计划是到了玉露寺以后即刻启程去青州，毕竟从京城与青州距离千里之遥，日夜赶路都需要数日。 但既然来了玉露寺，她一定要祭拜一下宫乐乐。 首座应允，带着凌婵等人来到后山一处风景绝美的地方。 玉露寺属于官家寺庙，专供京城的朝廷官员及女眷前来祭拜祈福的寺庙。 若有官员女眷做错事，也会送来玉露寺。 玉露寺里供奉了很多官家人或女眷，但供奉归供奉，真正葬在玉露寺的只有镇北侯宫乐乐一人。 这也是先皇给宫乐乐的排面。 但讽刺的是，自先皇薨逝，除了玉露寺里的人，就再也没人上山祭拜过她。 宫兰根据宫乐乐的喜好，准备了她生前最爱的两道菜，还有两碟果子，一瓶梅酒。 “母亲。”凌婵高举一杯酒，“我来晚了。” 她看着墓碑上的‘镇北侯宫乐乐神位’的字样，在心里说，‘我既然占用了你女儿的身体，便也将你视作母亲一般，你且放心，我一定会找出所有害你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 杯中梅酒洒在宫乐乐的墓前，凌婵对着墓碑叩首三次。 来到寺庙准备的房间，僧人退下后不久，门外响起两声间隔再两声的叩门声。 宫兰迅速的打开房门，让门外的四个女子进来。 “见过楼主。”四个女子的身形和凌婵她们差不多，一看就是按照凌婵他们的身形找的。 凌婵让她们等一下，然后进入内室，其实是进入了空间。 特工装备库中有一个3d打印人皮面具的机器。 3d打印技术早就有了，只是那时候的技术还不太成功。 在3d打印人皮面具的应用上，也不尽人意。 主要是因为打印出来的人脸太僵硬，达不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但经过多年的研究和进步，这项技术进步了很多。 打印出来的面具十分轻薄，和脸皮贴合度非常高，再亲近的人都很难发现异常。 这项技术目前在现实生活中只允许在整容行业运用，毕竟现实中的很多行业都启用了人脸识别，如果这项技术广泛使用的话，肯定会对普通生活造成影响。 但这并不妨碍...把它用在特工身上。 凌婵把3d打印机器上的微型扫描仪器单独拿出来，把房间中的八个人的脸型都扫描进机器。 再进内室，还是进入空间。 将八个人的脸型一一对应，然后打印出更加贴合的人皮面具。 再出来时，凌婵手上拿着八个人脸面具。 她在几人的惊愕表情下把人皮面具分给几人。 “戴上。”凌婵说。 这种人皮面具就是一个没有后脑勺的头套，套上后，面皮和自己的脸皮自然的紧贴，摸、捏、拧...都不会有破绽。 凌婵戴上面皮，就成了八人中的另一个女子。 那女子看到凌婵瞬间变成自己，整个人都呆了。 “楼...楼主...”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人也一样傻了，要不是凌婵是当着她们的面戴上了人皮面具，她们估计会以为同伴有双胞胎姐妹。 戴上的面具紧紧的贴合着凌婵的脸，想脱掉面具，只能从脖子处的交接处搓开一个缝，有空气进去，很轻松就能把面具拿下来了。 但是脖子交接处却很难看出来... 宫兰震撼之下凑近凌婵，盯着她的脸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查看，愣是没看出什么问题。 “你们也戴上吧。”凌婵示意道。 大家看了看手中的面具，开始学着凌婵的方法戴到头上。 面具戴好以后，开始自动贴合皮肤，将皮肤和面具之间空气被挤出来。 最后，脖子处的交接处也紧密贴合，看不出任何缝隙。 宫兰凑到铜镜旁一看，自己已经变成了另一个姐妹。 她看向变成红豆的女子，明明小姐和红豆的脸型消瘦，而变成她们的两人要肉嘟嘟一点，但是戴上面具以后却看起来和小姐、红豆一样的消瘦。 而她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皮肤姣好的年轻女子。 和她互换身份的那名女子，从年轻女子变成三十多的中年女子，毫无违和感..。 “小姐，您的易容功夫太厉害了。”宫瑜顶着旁人的脸激动不已，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 凌婵教了她们怎么把面具拿下来，虽然这面具很薄，而且还能散热，戴上几十天没什么问题，但以防她们临时有什么任务，还是需要把面具脱掉的。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青衣楼办事很细心，凌婵她们出了玉露寺，一路到了山下，就看到四匹马拴在山下。 凌婵翻身上马，架势十足，宫兰宫瑜也上马了，但是红豆却呆住了。 她从来没接触过马，自然也不会骑马。 凌婵伸手，把红豆拉上自己的马，“抱住我，坐稳了。” 红豆听话的抱住凌婵的腰身，脑袋靠在凌婵的背上。 “走。”凌婵一声令下，双腿夹紧马肚，身下的马疾驰而行，应该属于红豆的那匹马也跟在后面。 第79章 瑞王萧瑾 从京城到青州，路上走了九天。 到了最后一天，红豆已经能自己驾马跟随了。 这些天，每次驻马休息，她都会跟着宫兰学习骑马，一次次的摔下马来也不退却。 宫兰看不下去，让凌婵劝劝她，可是凌婵却摇摇头，时刻关注红豆的情况就是不去阻止。 几人以青衣楼几位姐妹的身份进入青州府城。 凌婵牵着马，眼神从城内来来往往的人身上瞄过。 “他们...看起来像江湖中人。”凌婵靠近宫兰，小声说道。 城里的这些人，很多人身上都配着刀剑，他们身形轻盈，眼神敏锐，就不是普通百姓的样子。 宫兰也看了一圈，“嗯，小姐，这里是青州，武林盟主的地盘，平时就有不少江湖中人聚集在这里。” “最近又要开武林大会了，就更多了。” 凌婵从宫典那里知道了武林大会，但是，“武林大会不是在三个月以后吗？” 怎么这些江湖人士这么早就出现了？ 宫兰倒是有些了解，“提前来青州，可以提前切磋切磋。” “江湖各门派都有各自的行当，提前来也能谈谈买卖。” 凌婵对江湖人士怎么赚钱还挺好奇的，“宫家有什么行当？” “宫家有田地，有铺子，租出去就有钱。”宫兰对宫家比较熟悉，“他们还自己做买卖。” “另外，宫家主要在青州活动，一些镖局、商行想要在青州做买卖就得打点宫家，这也是一笔收入。” 类似于保护费了。 “宫家的家业还是很可观的，不然当年也不能给主子准备那么丰厚的嫁妆。” 凌婵一边点头回应宫兰，一边继续观察街上的人。 “我们今天在青州府休息一晚，明天继续去山羊涧。”连日赶路，凌婵也有些疲了。 结果，在青州府居然找不到有空房间的客栈。 “客官，我们客栈的房间满了，你再去别家看看吧。”这已经是最后一家客栈了。 “小姐，这可怎么办？”站在客栈外，宫兰问。 凌婵也没想到偌大的府城居然没有空房，她左右张望，一声叹息。 这时，几匹马停在了客栈前，凌婵看到马上的男人时，忍不住盯住了他旁边的男人， 这不是...瑞王萧瑾吗？ 萧瑾戴着面具，凌婵是从他身旁的九真认出他来的。 九真是萧瑾的侍卫，那九真出现在这里，戴面具的这个肯定就是瑞王啦。 他怎么会来青州？不应该跟着刘弘去边境吗？ 凌婵的视线跟着萧瑾，不一会儿听到九真的声音，“掌柜，我们的人提前在这里定了四间房。” 四间房？他们四个人就订了四间房？太奢侈了吧？ “有的，几位客官里面请。” “大侠。”凌婵想到自己现在顶着旁人的脸，便肆无忌惮的转回去，叫住了九真。 “大侠，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凌婵问。 九真疑惑的看着凌婵，“姑娘，什么事？” 凌婵指了指红豆她们，“我们没定到房间，能不能跟大侠商量一下，匀一间给我们？” 九真做不了主，转向萧瑾，“主子？” 萧瑾一直都在观察凌婵，他觉得这姑娘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自己分明没见过她，太奇怪了。 凌婵装作现在才看到萧瑾，“原来这位大侠是主子，不知道大侠愿不愿意匀一间房给我们？” 萧瑾没有回答，却一直盯着凌婵。 凌婵对高科技的产品有信心，坦荡荡的看着他，“大侠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吧？” “我们也是，既然都是江湖中人，还望大侠能相助一把。” 刘弘将军把萧瑾说得那么好，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不行。”下一秒，萧瑾打碎了凌婵的期望。 而且他说完就走，根本不给凌婵多说话的机会。 九真朝着凌婵抱歉的点点头，然后也跟了过去。 宽仁容裕、识量宽和、为人谦恭？！ 刘弘将军还是太夸大了！ 凌婵本还想三个月后回京就把池水给他送去，让他恢复之前的面貌。 现在...她得再想想了。 “小姐，那我们怎么办？”红豆也有些担心了。 要是没地方住，这大冷的天可怎么办呢？她们驾马来的，又没有马车。 “看看有没有百姓家可以借住。”凌婵走下阶梯，“要是城里没有，就去郊外问问。” 最终，她们在郊外找了一个人家，给了二两银子借住一晚。 “王爷，她们住在了青州郊外，一个农户家。”她们的行踪被九真汇报给萧瑾。 九真十分不解，“王爷，为何要跟着她们？” “还要继续跟吗？” 那几个姑娘并没什么特别啊，应该是某个门派的人来青州参加武林大会的。 萧瑾回想为首女子的眼睛，总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可他一时又想不起来。 根据九真所说，她们真的只是找地方住，那跟自己搭话也并没有其他的意图了？ “不用跟了。”萧瑾摆手。 “早点休息，明天出发去浮云山庄。” “是。”九真领命离开。 萧瑾继续想着今日所见女子的身份... 刘将军要去边境抵御大赫了，萧瑾也跟萧珩请命，要跟刘弘一起回边境。 可是萧珩没答应，以萧瑾烧伤未愈为理由拦了下来，却又给萧瑾指派了另一个任务。 萧珩让他代表朝廷来参加武林大会，并且一定要保住宫家的武林盟主之位。 萧瑾明白萧珩的意思，宫家做武林盟主的这十年，江湖和朝廷之间的纷争少了大半，省了朝廷不少人力、精力和财力。 对于朝廷来说，宫家继续做武林盟主绝对是有利的。 换任何一个新盟主，都可能有变数。 所以，他才要萧瑾保住宫家的武林盟主之位。 萧瑾觉得萧珩担忧得太多了，以宫家现在的势力，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做武林盟主？ 宫家，萧瑾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还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现在这个宫家。 镇北侯宫乐乐死在京城，宫家居然没有来人。 挽月郡主在凌府受尽漠视和欺凌，他们也无动于衷... 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萧瑾眯着眼，因为戴着面具，神情不明，他愿意来趟这浑水，就是想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第80章 江湖追杀令 凌婵一行四人在农户家住了一晚，也从农户口中得知为何青州府有这么多人了。 ‘说是最近宫家家主发出了江湖追杀令，凡武林正义人士，全力追杀一个叫青衣楼组织的成员。’ 但是青衣楼在江湖中没什么名头，倒是在百姓中有传闻，说是青衣楼是一个杀手组织，只要你出得起钱，就可以找她们暗杀自己想杀的人。 这样一个组织，要劳烦宫家家主发出江湖追杀令，这让江湖人士很是意外和震惊，也对青衣楼产生了好奇。 要知道，宫家家主宫州自十年前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后，加上这道江湖追杀令，总共发出了三道追杀令。 第一道追杀令是追杀一个叫澄飞羽的江洋大盗，此人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已经是江湖一害。 澄飞羽的武功高强，其中又以轻功见长，官府也在追踪他，但是没有收获。 有不少江湖人士想要为民除害却都不明不白的死了。 第二道追杀令是号召武林好汉铲除江湖两大邪派，铁血门和慈悲门。 这两个门派隐藏太深，势力也大，追杀令发出的五年里，仍在江湖上活跃。 而这次的青衣楼... 和前面两道追杀令比起来，这次的追杀令是以青衣楼违反禁令，私自进京，暗杀官家女眷为由。 这样的理由让很多武林人士不满，他们觉得武林盟主发出这样的追杀令，是号召江湖人士给朝廷办事，做朝廷的走狗。 于是一些门派、侠士自发的聚集起来，聚集到青州宫家，要问个清楚。 他们自诩是武林的名门正派，要做的是为百姓排忧解难，而不是做朝廷的走狗。 若是宫家要做朝廷走狗，那就不能做武林盟主。 “看来，最近宫家是自顾不暇啊。”离开农户后，宫兰有感而发。 凌婵道，“如此更好。” 本来她就担心青衣楼的姐妹们的安全，现在宫家自顾不暇，自然就腾不出手来对付青衣楼，姐妹们可以趁此机会建设好山羊涧的据点。 再想到宫家现在的境地...再加上瑞王也到了，宫家只会更乱。 “不管他们了，我们先抢去山羊涧。” 从青州到山羊涧又是一天的行程，到山羊涧所在的山下时已经是傍晚了。 “小姐，上去吗？还是在山下先住上一晚？” 宫兰面露担心，山中空气潮湿，道路陡峭，地上湿滑，傍晚行走不便，若是滑倒掉进深潭就危险了。 “是不是已经有姐妹上去了？”凌婵看向山里。 黑乎乎的让人感到窒息和压抑。 “嗯。”宫兰点头，“靠着青州比较近的姐妹已经到了，大概有百十个。” “那我们先上去吧。”既然已经有姐妹上去，凌婵也不想耽搁时间。 几人进入山中，立刻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有点类似于动物尸体散发出来的味道。 “保持警惕，小心一点。”凌婵提醒道，还不放心的牵住了红豆的手。 但下一秒，红豆反手握住了她的，“小姐，我保护你。” 越往上走，山上越暗，道路也越崎岖。 她们也能隐约的听到水流声了，这水流就来自于山涧中，也就是她们要去的山羊涧。 听声音，还有段距离。 在红豆第n次脚滑以后，凌婵松开了她的手。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方便一下。” “宫兰，你找木头、干草，捆几个火把。” 凌婵走到一棵树后，闪身进入空间。 空间里的装备库和她在现代的装备库是一样的布置，她记得自己有几桶矿物油，是买来准备和队员们一起吃火锅的。 凭着记忆翻找了一下，果然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 商家送了分装瓶，凌婵分装了一瓶，大概五百毫升。 出了空间，宫兰已经把火把捆好了，只是拿着火折子怎么也点不燃。 没办法，即便她找了相对比较干燥的干草，但还是太湿了。 “小姐。”宫兰也没辙了。 凌婵接过火把，转过身把矿物油浇在火把头部的干草上。 宫兰接过去，用火折子一点，火苗立刻蹿了起来，照亮了周围。 接着，几个火把都点着，每人拿着一个。 剩下的矿物油，凌婵别在了腰间。 有了火把，大家的视线清晰了，继续往山上走去。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总算是看到山羊涧了。 山涧本就是一个危险的地方，而这山羊涧比普通的山涧更加险恶。 峭壁耸立、怪石嶙峋。 山涧中的溪流奔腾而下，水花四溅，水声隆隆，让人不寒而栗。 朝下看，水流在山涧中形成了一个个旋涡，看着就危险。 山涧两侧的悬崖长着茂密的藤蔓，攀附在已经枯死的树木，看起来特别阴森... 这时，一声尖锐的鸣叫从她们的头顶掠过。 红豆下意识的靠近凌婵...“小姐...” 这里太，太可怕了，让人毛骨悚然。 宫兰将小指放在唇边，吹出三短一长的哨声... “小姐，这是我们青衣楼联络时的暗号。” 不一会儿，暗中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靠近了，数量还不少。 窸窣声中还夹杂着和宫兰同样的三短一长的哨声。 “是她们。”宫兰欣喜道，转过身来，看向黑暗。 几息之后，从黑暗中陆陆续续的走出来上百名女子。 她们个个的脸上都脏兮兮的，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明亮欣喜的。 看到凌婵等人的样貌时，大家的欣喜暗淡了下去... 宫兰无奈的笑笑，当着大家的面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露出她自己的样貌。 凌婵她们也一起把面具拿掉。 “楼主？” “兰姐姐，她是我们的楼主吗？” “是我们的楼主，我看她就是。” “是啊，她很漂亮。” “就是年纪小了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视线黏在凌婵身上。 宫兰伸手示意她们安静，同时也解答她们的疑惑，“没错，她就是我们青衣楼的新楼主。” 宫兰一脸崇拜的看着凌婵，她相信小姐会替主子报仇，然后继续像主子那样带着她们好好生活下去。 “是主子的女儿。” 第81章 有多少胜算 凌婵顶着大家欣喜打量的眼神，一路跟着她们来到她们暂时居住的地方。 “我们用山里有的材料，临时搭建了一些屋子。” 屋子很简陋，就是用山里的树干、竹子搭建的，周围用一些干枯的树叶、竹枝遮盖。 好在山里的树林茂密，也起了遮风挡雨的作用。 “楼主，这些天我们也观察过了，想要在这山羊涧建立青衣楼的据点，非常困难。” 凌婵看向说话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这个姑娘，从她周身的气质就觉得她是... “你是宫梓？”那个会医术的姐妹。 宫梓一愣，旋即点头，“是的，楼主，我是宫梓。” “你继续说。” 宫梓微微颔首，“嗯。” “山涧里水流湍急，距离又那么远，我们想过去都很难了。” “要建据点，肯定要很多材料，这些材料怎么运过去呢？” “还有工人怎么上去？”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摆在面前的问题，也是她们这些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要么就是把据点建在山涧这边，不用考虑搬运的事。” “但...把据点建在这边，那选在这个地点也没有意义了。” 选择山羊涧，就是因为这里山势凶险，易守难攻。 要建据点，肯定是要建到对面去。 “不用从外面运材料，尽量就地取材。”凌婵早就想好了，运材料过去是不可能的。 “至于怎么过去，我自有办法，今天先休息，明天再说。”现在天色已晚，她也着实是累了。 宫梓很快就安排姐妹们腾出了一间房，让凌婵和红豆住下，至于宫兰和宫瑜，则和宫梓她们挤在一起。 “楼主...不，兰姐。”宫梓自然而然的唤宫兰楼主，却又赶紧的改了称呼，“你跟楼主相处这么久，她是怎么样的人啊？好相处吗？” “放心，楼主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关于这一点，宫兰还是很肯定的，和凌婵相处是真的非常自在。 “和她相处，大家不要有什么压力，就和平常一样就行了。” 宫梓的屋子外聚集了好多姐妹，都是来找宫兰打探消息的。 “最关键是，不管楼主做什么，大家看在眼里就行，少问，多做。”宫兰环视大家。 “兰姐，看楼主的样子是会功夫的吧？她的功夫怎么样？”又有姐妹问。 宫兰深思了片刻，“楼主她轻功很好，身手也不错，还会易容...” “但是，我没见她使用过内力。” 宫梓闻言一声长叹，“楼主她在凌家...能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宫兰莞尔一笑，“这些都过去了，大家就别担心了，楼主现在很好。” 她和宫瑜开始给大家讲述凌婵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也包括凌婵那些蹊跷的功夫。 “楼主太厉害了。”宫梓很是佩服的赞叹。 其他人也是赞叹连连。 就在这时，一个姐妹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那，楼主能带我们赚钱吗？” 众人沉默下来，看向宫兰。 宫兰也愣住了，这方面嘛...她也没见小姐展露过这方面的才能啊。 “我们先把据点建好，以后...总之楼主既然接下了楼主之位，就一定会带着我们，不会丢下我们的。” 与此同时的浮云山庄里，宫州正在招待萧瑾。 “瑞王爷，招待不周，请。” 宫州，宫家家主，也是现任的武林盟主，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几岁。 “盟主客气了。”萧瑾坐下。 “瑞王爷，宫某为您介绍。”宫州介绍着桌子上的几人，“这三位都是宫家的长老，宫山、宫心、宫致，还有一位长老宫典，现在不在浮云山庄。” 萧瑾朝几个长老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几位长老则是站起来拱手行礼，然后坐下。 推杯换盏间，萧瑾问道，“本王听说，江湖上不少门派对宫家颇有微词，这一次的武林大会，不知道宫家有多少胜算？” 宫州和几位长老怔忡片刻，没想到萧瑾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 萧瑾继续问，“青衣楼进京要暗杀的人是谁？” 宫州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青衣楼要暗杀的是...凌将军的女儿凌婵。” 凌将军的女儿凌婵？挽月郡主...不也是宫州的外甥女吗？ 萧瑾心想，难不成宫州是因为青衣楼暗杀了自己的外甥女，所以才下的江湖追杀令？ “青衣楼违反禁令，私自进京，还暗杀官眷，本盟主发出江湖追杀令也是合情合理的。”宫州如此说。 看他的表情，好像这件事跟凌婵是不是他的外甥女没什么关系。 “本王还以为...是因为那凌婵是盟主的外甥女呢...”萧瑾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看宫州和三个长老的表情。 宫州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三个长老则同时缩了瞳仁。 “不管他们要暗杀的是不是凌婵，只要他们违背了江湖和朝廷签订的禁令，这道追杀令就一定要发出，否则那些江湖人士有样学样...” “我们签订的禁令岂不是如同摆设？” 这话倒也合情合理，但是因此发出江湖追杀令，还是太小题大做了。 还有一点，宫州说的不在浮云山庄的宫典，此刻这人在皇宫里。 那日接近午时，青衣楼楼主和宫典在皇宫里闹出的大动静怎么可能瞒得过萧瑾。 莫非青衣楼和宫家有什么私仇？ 不然青衣楼楼主为何说三个月后，夺宫家家主的武林盟主之位... “那现在，青衣楼怎么样了？” “哎。”宫州叹道，“青衣楼在江湖上并没什么名头，也不知道他们的据地在何处，更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特别的标志...总之，这么多天，我们没打听到青衣楼的任何消息。” 更别说围剿他们了。 宫州也很烦躁，他可是答应了宫里那位，要在三个月内剿灭青衣楼的。 现在看来...很难啊。 就不知道三个月后的武林大会上，青衣楼会不会露面。 若是他们露面了，那必须...一网打尽！ 第82章 勘察地形 虽说山里的条件艰苦，但是凌婵睡得很好。 早晨的空气很好，凌婵干脆站在山涧旁打了一套拳。 没一会儿，宫兰来喊她去吃早饭。 早饭是冬笋汤，里面还有菌菇，熬得很鲜美。 吃完饭，百十来个人聚集在了山涧旁，看着几十米宽的山涧，大家默然无声。 山涧中间没有借力点，她们的轻功再好也过不去。 凌婵已经从空间里拿出可用的东西了，是从爪型吊索改进而来的。 看起来就是一个金属棍，棍子旁边有按钮，用力按下去其中一个后，前方就会射出一根钢索。 钢索的头部以极大的力量扎进任何材质里面，然后在内部变换成爪状。 早晨的山涧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让凌婵看不清对面的山。 她只能等到太阳升起，迷雾散去... 终于，太阳爬上来后，凌婵看清了对面的山体。 她将吊索瞄准对面的山体射去... 众人惊讶的张着嘴巴，看着一道闪着银光的‘绳索’朝对面飞过去。 “这是什么暗器啊？”人群里有人惊叹，“速度好快。” 就在她感叹间，对面传来一声东西扎进山体里的声音。 凌婵不放心的拉了拉，确定那头已经扎进山体后，将吊索的另一头对准身后的山体。 按下另一个按钮，金属棍的另一头又射出一截钢索，扎在山体里。 凌婵站起来，看向身后的姑娘们，“谁先来？” 宫兰走上前，伸手拉住吊索，使劲的拉了几下，很结实。 但是当她看向对面的时候...又听着下方的如野兽狂啸一般的声音，还是忍不住的有些胆怯。 但她是这些姑娘的主心骨，她必须要给大家做个榜样。 “楼主，我先来。” 凌婵看着她凝重的表情，不禁失笑，伸手在宫兰的肩膀上轻拍，“放轻松，没事的。” 钢索是银色的，山涧下方是流水，恍惚间很容易看不清吊索。 所以凌婵当然不能让大家直接上去冒险。 她又拿出一个滑轮，直接卡在吊索上。 滑轮下方是个吊环，一般来说，她直接抓着这个吊环就可以直接滑到对面去了。 但是这些姑娘们估计是没用过，所以她又用一截逃生安全绳在吊环下方做了个秋千一样的东西。 这样就可以坐在木板上滑到对面去了。 为了重复利用，在滑轮上还绑了一根足够长的绳索，等宫兰到了那边，这边的人可以把滑轮拉回来继续用。 “宫兰，你来。”凌婵还是让宫兰先来。 宫兰坐在木板上，一手攀住逃生安全绳，一手抬起拉住吊环，这样是防止木板不结实。 “到那边后找个安全的地方站好。”凌婵提醒她。 宫兰嗯了一声，凌婵在背后轻轻一推，她就往那边滑了过去。 姑娘们挤到崖边，盯着宫兰远去的身影。 宫兰此时只觉得太奇妙了，她在两座山之间穿梭，凉飕飕的风在耳边吹着，仿佛置身于一幅壮美的画卷里。 她前后一看，两座山峰被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 下方是湍急的水流，上方是鸟儿的声音... 太让人沉醉了。 对面的山体慢慢的在眼前显现出来，宫兰突然有些慌乱了，按照现在这样的速度，她是要撞在对面的山上啊。 不过她多想了，因为随着山体越来越近，滑轮的速度也在减慢。 这就是高科技的好处，滑轮和吊索是配套的使用的，滑轮识别到吊索的另一头近了，就会减缓速度，好方便使用者着地。 宫兰看清下方的山崖，从木板上跃下，轻松落到了地面。 “楼主，我到了。”宫兰对着对面喊，怕对方听不见，还特意用内力喊出来的。 “楼主，兰姐到了。”宫瑜听到了。 凌婵拽安全绳，其他人也一起帮忙，很快就把滑轮拉了过来。 接着就是继续下一个人。 “轻功好的，可以站在吊索上借力过去。”凌婵又提出一个方法。 宫瑜的轻功不错，她踮足翻身上了吊索。 下方的滑轮往对面滑去，宫瑜同时出发。 到了山涧中间，果然很难看清吊索，但是可以看到滑轮，所以宫瑜每次借力都根据滑轮的位置落脚，这样有惊无险的到了对面。 这一次到对面去，主要是勘察地形的，不用所有人都过去。 凌婵让其他人在这边等着，她则背上飞行背包，原地起飞，朝着对面飞过去... “天啊，楼主的轻功太厉害了，居然不用借力...”留下声声惊叹。 轻松落在对面，凌婵带着宫兰宫瑜开始勘察地形。 “楼主，在山上建房子很困难，我们没有建房子的经验，只怕不行啊。”宫兰担忧道。 这边的山更加陡峭，走了半个时辰都没看到一个平地。 凌婵也在琢磨，不过她琢磨的是...如何利用空间里的装备来解决问题。 没有平地这个根本不是问题，她可以用激光剑将一个山头直接削成平地。 也可以用激光剑砍树，一砍一个不吱声。 还能用激光剑把石头削成正方形或者长方形用来砌墙。 又看了半个时辰，她们返回吊索的地方。 “楼主，我们现在回去吗？”宫兰问。 凌婵道，“你们先走，我垫后。” 送走她们三个，凌婵飞上最高的山峰，进入空间把无人机拿出来。 她要用无人机扫描整个山体，然后把地图画出来。 有了地图，她就可以好好规划一下了。 无人机高高飞起，开始扫描山体。 大约半个小时后，扫描结束。 凌婵进入空间，等待地图的绘制。 地形鸟瞰图、等高线分层地形图、3d立体图等... 绘制完毕，凌婵抱着厚厚一叠图走出空间，然后起飞，回到对面。 “楼主。”宫兰在这边已经等急了，“没事吧？” 凌婵摇摇头，抱起手中的图纸“没事，我就是...画了点地图。” 宫兰愣了，这可不是点吧？这么一会儿功夫吗，画了这么多图？ 她伸手去接，凌婵把地图交给她。 宫兰一看，尴尬的笑笑，“楼主，这画的...是什么啊？” 一个圈套一个圈的...圈的形状还很怪... 她看得是等高线分层地形图，凌婵看了眼，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总之...” “我们的据点就靠这些地图了。” 第83章 精雕细琢 晚上，凌婵在火把下载图纸上写写画画。 红豆帮不上忙，便在旁边给她煮茶。 “小姐。”一杯用竹筒装着的清香无比的茶递到凌婵面前。 凌婵接过竹筒，看了眼茶水，“这是菊花茶？” “是宫梓姑娘送来的花，说是她自己采来炮制的，特别香的，让楼主尝尝。” 她坐在凌婵身边，“小姐，我知道为什么你让我学武了。” 凌婵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菊花茶着实香啊，她举在鼻尖轻轻嗅着。 “因为小姐你是青衣楼的楼主啊。” 红豆像是弄明白了什么事，一脸的精明，“不是都说江湖险恶吗？小姐是青衣楼楼主，以后肯定要在江湖上行走...” “小姐你一定不想跟红豆分开，所以才让我学武...” “小姐放心，红豆一定会好好学的。” 凌婵对她宠溺一笑，“那这三个月，你跟着姐妹们好好学。” 红豆连连点头，“嗯。” 她看不懂凌婵在画的东西，就乖乖在一旁陪着。 凌婵现在画的只是大致的规划，从顶峰开始，把顶峰削平后，在上面建造青衣楼议事厅，用来议事、接客等，外面还要留出练武的场地。 然后往下在一些陡峭的山峰上削出平地，建设其他的场所，比如执法堂、炼器堂、丹药堂之类的。 最后还要建姐妹们的住处。 山峰与山峰之间，直接在山体上削出阶梯... 山腰往下的山上覆盖着一层土，还能用来种植中药或者蔬菜，这样一来也能减轻一点青衣楼的负担。 这里只是青衣楼的总部，不可能让五千姐妹都住在这里。 青衣楼还是要赚钱，发展更多的据点，然后把姐妹们都安置好。 凌婵准备伸展手臂，却发现依偎在自己身上的红豆睡着了。 无奈的摇摇头，她小心翼翼的侧身，把红豆揽到自己手臂上，然后抱起来送到临时铺设的床上去。 第二天，大家是在轰炸和石头滚落的声音中醒来的。 声音是从对面传来的... 大家聚集到悬崖边，看到红豆站在那里。 “红豆，对面怎么了？”宫兰问红豆。 红豆也一脸担心，“小姐，小姐在对面，她说，让大家在这里等着，她把那边的山头处理一下。” “我去帮楼主。”宫兰二话不说就要坐上吊索装置。 红豆拉住她，“兰娘，小姐说了，让大家在这里等着。” 宫兰的眉头蹙成一个小山丘，“可是楼主一个人，不会有事吧？” 红豆昨天没去对面，并不知道对面的情况，但是她相信小姐，“兰娘，就听小姐的吧。” 宫兰看向对面，迷雾隆重，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声音真切的传来，动静很大。 “兰姐，听这声音，楼主的内力...不低啊。”宫梓感叹。 凌婵在对面，借助飞行背包，浮在山体外的空中，手持激光剑，对山体进行‘初步修型’。 刚才惊动了大家的声音就是她把山顶的尖峰削去时，尖峰碎裂紧接着落入下方溪水的声音。 她这修型可不是随意修的，而是根据无人机绘制出来的图纸，其中有一张详细标记出山体各处的坚固程度。 房屋必须建在坚固的山峰之上。 初步修型后，便是精雕细琢。 有激光剑在手，凌婵一下一下的好像在萝卜上雕刻一般。 被激光剑削去的石头直接滑落到山涧中... 这一步，凌婵总共花了五天的时间才完成。 她在山体外飞了一圈，对自己的‘杰作’相当满意。 接下来只需要在一个个的平台上建设房子就行了。 这些工作交给姑娘们就行了。 回到山对面，大家已经习惯了。 “小姐，吃饭了。”红豆拉着凌婵，其他人簇拥着她。 这几天又新来了一些姐妹，她们扛了米面上来，所以今天吃的是厚实的米粥。 “吃过饭...宫兰宫瑜你们跟我到对面去看看。” “宫梓。”外面有人喊。 宫梓出去一看，惊喜的回头喊宫兰宫瑜，“楼主，兰姐，瑜姐，是宫叶和宫灵来了。” 凌婵记得这两人，她把宫兰宫瑜留在身边，让宫叶和宫灵回去处理青衣楼事务的。 宫叶和宫灵到了屋前，和一帮姐妹寒暄着。 “宫叶，宫灵，快来见过楼主。”宫兰提醒她们。 宫叶宫灵看到了凌婵，挤过去行礼，“楼主，我们来晚了。” “不过我们这次过来，在路上救了两个姐妹，她们应该可以帮上忙。” 宫兰谨慎道，“没什么问题吧？” 宫家发出江湖追杀令，虽然一些名门正派对他们颇有微词，但是一些想要跟宫家攀上关系的人，还是希望能查出青衣楼的信息，好到宫家去换好处。 “没问题。”宫叶和宫灵十分肯定，“她们两姐妹是跟着她们的爹爹一起给人建房子的，之前给一个富户建房子，干了大半年，最后富户竟不肯给工钱，还把她们的爹爹打死了。” “富户和当地的官府有勾结，坚称她们的爹爹是自己摔死的，一分银子都不赔，工钱也拿不到。” “我们遇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已经投河了。” “不过，我们怕行踪败露，只带她们离开，并未对官府和富户做什么。” 说着，宫叶宫灵朝外面招手，两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过来了。 她们叫小荣和小文，名字比较中性，从小就跟着她们的爹爹相依为命，爹爹出去给人建房子，她们就扮成男孩跟着。 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她们也能独立建造一些规模比较小的房屋。 对凌婵来说，能这样已经完全够了。 于是，凌婵也带上她们去了对面。 小荣和小文没见过对面原始的样子，直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居然会有这么适合建房子的山。 宫兰和宫瑜是知道对面原来是什么模样的，她们从来到这边，下巴就没合上过。 “楼主，这，您是怎么做到的？”宫兰忍不住的问，才五六天而已啊，之前那么陡峭的山体竟被削平成这样了？ 这得多深厚的内力才能做到啊？ 楼主并不是没有内力，而是...深不可测啊。 第84章 医仙宫梓 宫灵和宫叶从山上带来了不少消息。 据说，因为瑞王萧瑾的出现，有一些门派已经明确表示不会支持宫州继续做武林盟主了，他们不想做朝廷的走狗。 这些门派不支持宫州做盟主，就代表着在武林大会上他们会出手和宫州争夺。 不单单和宫州本人竞争，还要跟支持宫州的门派竞争。 也就相当于是支持宫州的和不支持宫州的两派之间的竞争，一般这个时候，这些名门正派叩中的邪门歪道也会出来搅局。 现在聚集到青州的这些人里面，很有可能就有邪门歪道的人。 把建房子的事情交给小荣和小文后，凌婵开始琢磨赚钱的事了。 当下的青州，正是赚钱的好地方，武林大会召开在即，也正是赚钱的好时机。 凌婵咋能错过呢？ 宫梓会医术，那些江湖中人，整日的舞刀弄枪，打打杀杀的，谁身上没个毛病？ 凌婵让她收集药材做出一些补气益血的药丸，在做的过程中，加入一小瓶空间中的池水。 又准备了一瓶被稀释过的池水，若是有人来看外伤，把帕子浸湿擦拭就可以。 当然，对外都称这些是她自己调配的灵药。 宫梓第二天就下山了，她没有功夫傍身，凌婵还特意安排了一个会功夫的姐妹跟着。 凌婵叮嘱她们在给人看病的时候，也要注意收集情报。 到了晚上，两人带回来五百两银子，还扛回来一头杀好了的猪，一布袋面粉，和一些香料。 “刚开始的时候没人信我们，后来有个受了刀伤的人来，我用楼主给的药水擦拭他的伤口，那伤立刻就止了血，而且也没那么疼了。” “接着就陆续的有人来找我看伤了。” 一开始有人怀疑那人是她们的托，可是江湖中人嘛，都有些名号，那人的名号被认了出来，也就不被怀疑了。 “我们的诊费要五两银子一次，这些江湖人士说掏就掏了。” 能掏钱看病的江湖人士那都是有钱的，来钱的方式多，对钱没那么看重，给钱就痛快。 “还卖了二十多颗药丸，十两银子一颗。” 药丸可以治疗陈年旧伤，但是需要十颗一个疗程，今天买的人大多只买了一颗，回去试试效果。 他们回去一试便知道药丸的药效有多好，肯定要来多买几颗。 “涨价吧。”凌婵贼兮兮的笑着，“五十两一颗。” 宫梓面露惊讶，“楼主，这会不会涨得太多了？” 从十两银子直接涨到五十两？ 凌婵笑眯眯的，眼睛在发光，“怎么会多呢？” “他们的陈年旧伤...对他们的折磨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是之前的许多年，和之后的许多年。” “受了这些旧伤，让他们的内力发挥不出全部的威力，让他们处处受制于对手...” “现在不过几百两银子就可以把旧伤治好，又怎么会嫌贵呢？” “三个月后就是武林大会了...谁不想争一把？” 有多少门派对浮云山庄不满？那些站在宫州一方的门派，就没有想要取而代之的心？ 宫梓平日一心扑在学习医术上，对江湖中的事情没什么研究，现在听凌婵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明白了。” “不过。”凌婵知道这些江湖人士不是好说话的，“明日，要多带几个姐妹去。” “另外，这次也是你打响名号的机会。” “宫梓，以后你在江湖中行走，便以医仙宫梓的身份。” “待武林大会上青衣楼一战成名，你便是青衣楼的医仙宫梓。” 宫梓抿着唇，眼底很是坚定，“嗯。” 青衣楼不能靠散布名声而存在，总要有些真本事的。 “好了，今天有肉吃，我们一起帮忙。”凌婵也不耽误时间，大家可是早就按捺不住了。 众人笑着散开，切肉的切肉，揉面的揉面，生火的生火。 凌婵把宫兰和宫瑜喊到自己身边来，“以前就跟着我娘亲的姑娘有多少？” “有两百人左右吧。”宫兰和宫瑜互相看了一眼。 “主子那几年救下了四五百人，主子离开后，凌睿派我们去剿匪，那次...死了几十个。” “后来，一些功夫不好的，家乡还有亲人的，我们就让她们回家乡去了。” “留下来的这两百人都是没有归处的，大家也都有功夫傍身。” 凌婵点头，“这两百人，等到齐了，集结起来，好好训练一番，为武林大会做准备。” 宫兰眉宇间满是担忧，“楼主，武林大会...高手云集啊。” “我们这些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凌婵当然知道这点，不过....“这是现在，三个月后可不一定。” 宫兰和宫瑜没有凌婵这么有信心。 凌婵叮嘱道，“这两百人里，一定要是忠心于青衣楼的，有外心者，不可用。” “楼主放心。”宫兰很相信青衣楼的姑娘们，“她们能在青衣楼十几年，不会有外心的。” 青衣楼的状况...有外心者，早就走了，谁能待得住？ 一头猪，让一两百人一顿美餐，个个吃得心满意足，早早的就睡下了。 凌婵和红豆也一样。 就在这时，山间突然出现了一道掠行的白色身影。 这身影就像是山间的妖一般飘荡... 他似乎是对凌婵她们住的屋子感兴趣，停在屋子旁边还伸手摸了摸。 凌婵晚上多喝了点筒骨汤，这会儿憋得不行，披着外衣准备出来方便一下。 一出来，就看到了前面屋子旁明晃晃的白色身影。 “什么人？”凌婵厉声问道。 那白色身影一点不怕被人发现，听到凌婵的声音也是坦然的转过身来。 “美人起夜啊？”他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山里，好像古琴轻拨，低沉又有磁性，还有点...莫名的诡异的魔力。 凌婵一听是男人的声音，立刻警觉起来。 “你是什么人？” 男人拱手，声音温和还带着一点笑意，“在下澄飞羽。” 澄飞羽？凌婵眼神一瞬，澄飞羽不是同样被江湖追杀令追杀的...江洋大盗，登徒子吗？ 江湖中人和官府的人都在追踪他，他居然出现在青州？！ 第85章 江洋大盗澄飞羽 凌婵没功夫细想缘由，这山里可都是青衣楼的姑娘，这澄飞羽又做过那种事... 想到这里，凌婵几步就冲了过去。 她睡觉的时候把背包飞行器收起来了，但是她身上的衣服、手指上的戒指、手腕上的镯子、脚上的绣鞋都在。 到了澄飞羽面前，凌婵便直接跟他近身搏击。 右手肘直接对着他的脸怼过去，被澄飞羽躲过去了。 但是凌婵的速度很快，紧接着左边手肘就跟了上去，成功打在了澄飞羽的脸上。 趁着澄飞羽哀痛之时，她跳起来一肘子击在他的脖子上。 澄飞羽低头，她顺势抓住了他的头发，往下一按，将澄飞羽按在了地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凌婵问。 澄飞羽现在的心情...可以用懵圈来形容。 他仗着自己轻功好，武功也不弱，所以对凌婵并未设防。 没想到对方冲过来就速度极快的攻击，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关键，她用的是什么招式...这么诡异？ “我...”澄飞羽一张嘴，就吃了一嘴泥，“噗，我...我就是好奇，来看看。” 凌婵才不相信他，一个江洋大盗，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家伙，因为好奇所以上山来看看？ 她再一个用力，把澄飞羽往土里又按了几公分。 “噗噗噗...”澄飞羽拼命的吐着嘴巴里的泥，“我，好，我说，我是，我是奔着灵药来的。” 谁让那灵药药效那么好，他也有内伤，可是他没银子啊。 就想...来偷几粒。 他没想到山上居然有这么多人，还有屋子... 凌婵还是不信他，“我看你是觉得宫梓长得好，所以想偷香吧？” 宫梓是大夫，身上的气质温婉柔和，长得也好看，身形也曼妙。 这家伙肯定是看上宫梓了。 “我，我偷香？我偷什么香？我堂堂一个大侠，我怎么会偷香呢？”澄飞羽辩解。 凌婵在他后脑上拍了一把，“澄飞羽，你是江洋大盗，登徒子，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你还大侠？” “呸。”澄飞羽这次不是为了吐泥，“你们也信那什么武林盟主发出的江湖追杀令？” “他们宫家有几个好人？你还信他们？” “不信他们难道信你啊？”凌婵又是一巴掌。 “当然信我了...”澄飞羽冷哼一声，“宫家，哼，宫家前家主，和宫家的小姐还勉强算得上是侠义之士，其他人...不过是沽名钓誉、蝇营狗苟之辈。” “宫家小姐？”凌婵怀疑这个宫家小姐说的是宫乐乐。 “怎么？行走江湖...不知道宫家小姐？不知道宫乐乐？” 果然是宫乐乐，凌婵狐疑道，“宫乐乐，不是死了十几年了吗？” “死了怎么了？”澄飞羽激动得想要撑起上半身，但是又被凌婵按了回去。 “死了也比现在宫家的那个宫州能服众。”他忿忿的说道。 “宫家前家主真是瞎了眼了，把浮云山庄给了这么个东西。” 凌婵觉得澄飞羽对宫家的成见不像是仅仅因为一道江湖追杀令... 她将澄飞羽从地上拉起来。 “楼主，怎么了？”宫兰听到动静醒了，“他是谁？” “找根绳子来。”凌婵吩咐。 宫兰很快找来一根结实的藤蔓，和凌婵一起把澄飞羽绑在了树上。 澄飞羽无奈的挣扎了一下，宫兰见状直接一藤蔓抽在他身上，“规矩点。” 她现在知道了，这男人居然是澄飞羽。 和青衣楼一样被江湖追杀令追杀的男人。 澄飞羽看向凌婵，“小美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宫兰一听他对凌婵的称呼，又是一下子招呼上去。 “澄飞羽，你为什么对宫家这么大的成见？”凌婵问。 澄飞羽不屑的嗤了声，“很奇怪吗？江湖中对宫家有成见的人还少吗？” “反正不服他们的，就是旁门外道，或者是江洋大盗呗。” 凌婵觉得他这话说得有意思，“这么说，你觉得自己不是江洋大盗？” 澄飞羽被绑着不能动，但还是甩了甩了头发，抬起下巴，“你，见过我这样的江洋大盗？” 凌婵在他身上打量，一身白衣，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皮肤也不错，要说他是江洋大盗，她还真的不信呢。 这样的人，比起京城的翩翩公子都是有过之无不及的。 起码，比怀王要好看不少。 只是他的眼神，凌婵不喜欢，太娇媚了，嗔视而有情... “你若不是江洋大盗，那就是...登徒子，采花贼。”宫兰不客气的驳斥。 澄飞羽无奈的垂下头来，“我真不是。” “江湖追杀令上说我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实际上我也就是杀了几个宫家人而已。” “你为什么杀宫家人？” 听到凌婵的问号，澄飞羽难得的没了搞笑的表情，凝重得来了一句，“无可奉告。” 看来是有故事啊...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山上？” “你们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你们都是女子，我怎么从来没听说江湖中有门派是只收女弟子的？” 澄飞羽是个聪明的，他看看凌婵，又看看宫兰，故作玄虚，“你们...” “不会是...” “青衣楼吧？” 凌婵闻言，直接从宫兰腰间拔出了剑，抵在了澄飞羽的脖子上。 “真的是青衣楼？”没想到澄飞羽也变了脸色，原先还轻松自适的脸上突然凝重起来。 同时，捆着他的藤蔓也在一瞬间被他挣脱，藤蔓四分五裂的炸开... 他身上发出的强大内力，让宫兰往后退了好几步。 凌婵虽然靠着身上的衣服抵挡了这股内力，却也没办法去拦他。 澄飞羽没有后退，而是直接如鬼影一般掠到凌婵面前，不知道从哪里拔出的匕首横在了凌婵的脖子上。 凌婵也懵了，江湖追杀令上说澄飞羽武功高强，其中又以轻功见长，看来是错不了了。 宫兰站稳后，徒手上去想跟澄飞羽动手。 可是澄飞羽只一掌就把宫兰打飞出去几米，宫兰跌落在地，捂着心口吐血。 “宫兰。” 凌婵下意识的喊她的名字。 澄飞羽诧异的看向宫兰，“宫兰？姓宫？” “你们和宫家什么关系？” “宫家到底想做什么？派你们去京城杀凌婵，然后再发江湖追杀令追捕你们？” 第86章 唤我一声舅舅 凌婵一愣，这...误会大了。 不过...“你认识凌婵？”凌婵问。 澄飞羽如实告知，“素未蒙面，但是...我知道她。” 实际上，除了他，江湖中还有不少人知道她。 只是可惜，他们都去不了京城，想帮那孩子也帮不上。 凌婵猜测，他可能和宫乐乐有什么交情，听到青衣楼就这么生气，便是因为青衣楼进京暗杀宫乐乐女儿的事。 她眼眸转动，平静的告诉他，“我就是凌婵。” 澄飞羽低下头，“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凌婵看准时间，只用一只手就掰开了他箍着自己的手，然后顺势一个过肩摔。 澄飞羽重重的躺在地上，下一秒，冰凉的剑又抵住了他的脖子。 “美人...你的手劲是不是太大了？”他的手指好像断了... 而且，“你居然骗我...呵，那孩子怎么可能在这里？” 凌婵怕他再用内力逃跑，干脆跪在他肚子上，用膝盖压着。 “宫兰，去把宫梓叫来。” 宫梓带了不少药上山，凌婵问她有没有让人暂时失去内力的药，没想到还真有。 凌婵接过去哗啦啦的给澄飞羽喂了三五颗，宫梓想拦都没来得及。 “医仙，救命。”药很快就起效了，澄飞羽居然还有心情朝宫梓送了个秋波。 凌婵知道宫梓在十几年前的遭遇，她正是因为被登徒子调戏，遭到夫家和娘家不喜，下堂后无处所去，一时想不开要投河，被宫乐乐救了。 现在这澄飞羽居然还敢这样调戏她？！ 凌婵一个没好气，加重了脚上的力道。 “噗...”澄飞羽只差把晚上吃的东西给吐出来。 “说话便说话，眼神不要乱飞，再这样，我把你眼睛挖出来。”凌婵松开脚，毫不留情的在澄飞羽的腰间踹了一下。 再乱瞟，她直接给他踹成废人。 凌婵缓缓的蹲下来，看着澄飞羽痛苦的皱着眉，“还有，我没骗你，我真的是凌婵。” “宫乐乐和凌睿的女儿。” 澄飞羽不敢相信的盯着凌婵，“真的？” “骗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澄飞羽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眼神在凌婵身上打量。 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快忘记当年那个小姑娘了。 而眼前这个...真的是她的孩子？ 凌婵掏出青衣楼的令牌，把有宫字的那一面给他看。 宫梓在旁边举着火把，好让他看得真切。 澄飞羽锁起的眉头在看到宫字的时候慢慢舒展开，嘴角也开始上扬，“是乐乐的字。” 宫乐乐，武林世家浮云山庄的嫡小姐，什么都好，就是一手字难入眼。 “你若真是乐乐的女儿，怎么也要唤我一声舅舅才是。”澄飞羽朝着凌婵挑眼。 凌婵白了他一眼，“我可没有到处抛媚眼的舅舅。” 澄飞羽气急败坏的指着自己的眼睛，“小丫头你看清楚，你舅舅我这是天生一双含情目，什么抛媚眼...” 凌婵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从刚才到现在，他知道自己是凌婵的前后变化，好像他没说谎。 “你娘，可是认了我做义兄的。”澄飞羽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凌婵，“你看看。” 凌婵眼神防备，但还是接了过来。 信封上几个难看的毛笔字，‘义兄羽亲启’。 就这几个字，还真是宫乐乐的手笔。 抽出里面的信，内容简洁明了。 ‘妹大限将至，望义兄羽能护小女凌婵一二。’ 凌婵只看过宫乐乐写的宫字，并不能辨认这封信的真假，于是她将信递给宫兰。 宫兰一看就忍不住的落泪了，“是，是主子的字。” 主子的字 ....是旁人模仿不来的。 “原来当年主子让我们送出去的信，竟有一封是给阁下的。” 澄飞羽伸出手，“现在相信我了？” 宫兰看向凌婵，得到她的首肯，才把信还给澄飞羽。 “我娘为何会认你做义兄？”凌婵不明白，澄飞羽是江洋大盗啊。 澄飞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把那封信宝贝一般的塞进贴身的内袋里。 “二十年前，劳资可不是什么江洋大盗。” “劳资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玉面小侠。” 说完这两句，他的神情晦暗下来，“就算过了二十年，我老了不少，可怎么也该是玉面大侠...要不是...” 抬眼看了下凌婵，剩下的话，他没有继续说。 江湖纷争，朝堂上的风云诡谲，朝堂和江湖的牵制，这丫头又怎么会懂呢？ “不对啊。”澄飞羽突然意识到，“你这丫头不是应该在玉露寺给乐乐祈福吗？” 凌婵也不甘示弱的问，“我娘让你护我一二，你怎么从来没出现过？” 澄飞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个嘛...” “要怪只能怪宫家。”他现在的内力被药卸了，全身还绵软无力，只能先倚在树干上。 “宫家发出追杀令后，我的处境也很难啊。” 再厉害的功夫，他也只有一个人。 也因为他杀害了很多江湖中人，所以才被宫家说成是江洋大盗。 “宫乐乐出自宫家，你却对宫家恨之入骨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澄飞羽艰难的换了个姿势，好让自己能看到宫梓。 白日里，宫梓出去行医是戴着面纱的，澄飞羽没看到她的脸，这会儿看清了长相，就更觉得她仙姿绰约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凌婵瞪他。 澄飞羽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真是夭寿，近二十年前被宫乐乐压制，现在还要被她女儿压制，自己这是什么命？ “因为你娘突然去了...”说到义妹的死，澄飞羽的喉咙哽咽了一下，“我想着，作为她的义兄，理应去京城送她一送。” “除了我，还有其他的几位江湖豪侠。” “都是和你娘有交情的...我们都已经到了京城外了，却被一帮黑衣人拦住了。” “我们在京郊打了三天三夜，对方人多势众，轮番上阵，我们只能先撤回去。” “但就在撤回去的时候，一个前辈发现了蹊跷。” “那些黑衣人...一半是江湖中人，一半是宫中禁军。” 凌婵：“！！！！！！” 第87章 夜探宫家 彼时，宫乐乐刚刚离世，宫州全面接管了宫家，虽然还没有坐上武林盟主之位，但差别也不大了。 武林跟朝廷起冲突，对谁都没有好处。 在宫家出面调和之前，朝廷兵多，以多制胜，而江湖中人出奇制胜，也让朝廷损失惨重。 朝廷的兵听命于皇上，而江湖中人没有那么团结。 久而久之，江湖人士也损失不少。 宫家出面调和以后，朝廷和江湖签下禁令。 不但如此，各门派据点所在的官府，也会在各方面支持门派的发展。 以宫家为例，宫家在青州有地、有铺子，只要宫家心向朝廷，便可免去一些赋税。 那些有走镖生意的门派，也可获得各地官府的支持。 那段时间，江湖中人纷纷以宫家马首是瞻。 澄飞羽和一众人在京城外遭到伏击以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宫家寻求帮助。 谁知道... “我们到了宫家，却被人带到了一个偏僻处，然后被宫家人团团围住。” 澄飞羽盯着凌婵，“宫家，要灭口。” 凌婵没来由的后背一凉... “一起去宫家求助的有十个人，只逃出来三个。” “我澄飞羽，还有独手判官狄铭和鬼见愁支璇子。” 从此后，宫家便一直追杀他们三人，他们不得已只好分别隐姓埋名的躲了几年，到最近几年才再出现。 “只不过，江湖上没人再记得玉面小侠澄飞羽、独手判官狄铭和鬼见愁支璇子。” “只有...江洋大盗澄飞羽，铁血门门主狄铭和慈悲门门主支璇子。” 凌婵听到这两个门派，惊呼道，“铁血门？慈悲门？这不是宫家发出的第二道追杀令要追杀的两大邪派吗？” “呸。”澄飞羽用尽全力啐了一口。 “邪派？铁血门和慈悲门做了什么了？就邪派？我看最大的邪派就是浮云山庄。” 说完，他试探性的问凌婵，“丫头，你...来青州，该不会是来投靠宫家的吧？” 但是问完他就傻了，“不对啊，宫家不是也在追杀青衣楼吗？” 凌婵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澄飞羽在她们三人的身上来回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婵把京城的事情，还有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澄飞羽，“所以，我猜测宫州和太后达成了某种交易。” “比如，朝廷保宫家成为武林盟主。” “宫家断了和我娘的联系，对我娘的死视若无睹。” 澄飞羽把这两句话的利弊想了一遍，没想明白，“为什么？” 朝廷保宫家成为武林盟主，这确实是一个很诱人的条件。 但是交易，是有来有往的。 朝廷许诺给宫家这么大一个好处，那宫家许给朝廷什么呢？ 宫家断了和宫乐乐的联系对朝廷有什么好处？ “你娘守在边境，抵御大赫，对大祈来说是好事啊...” “你娘嫁给你爹以后，皇上给她封了个官职，她也算朝廷中人了。” “可是我、狄铭、支璇子他们还是认她的，只要她需要我们，我们一定竭尽所能。” 既能号召边境的兵力，又能号召江湖人士，有宫乐乐守边境，大赫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嚣张。 “太后为什么要杀乐乐？”澄飞羽的眼睛红红的。 他们都以为宫乐乐是生孩子落下病根才死的，没想到是被人毒害的。 “如果是功高盖主呢？”凌婵反问。 “那关她皇后什么事啊？”那时候太后还是皇后。 “不对。”澄飞羽竖起一个手指，“不对，有关。” “有关的...”他拧着眉头，十分纠结，喃喃的自顾自的嘀咕着，“可是这样也说不通啊，就算她儿子要当皇上，乐乐也是帮着她儿子守江山啊，” “而且，乐乐死的那年，先皇正值壮年，如果怕你娘功高盖新主，完全可以等到新主登基再害你娘啊，为什么这么着急呢？” 凌婵沉默了，澄飞羽也沉默着。 宫兰和宫梓互相看了一眼，也是一脸茫然。 先皇当年对主子肉眼可见的喜爱，只要主子回京，必定会请主子进宫面圣，两人还会小酌几杯，讨论讨论国事。 宫兰常随宫乐乐进宫，也曾见过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 明明她对主子也是很喜爱，还想让主子教导现在的皇上萧珩习武，但主子因为在京城的时间不长就拒绝了。 “后来呢？”凌婵才知道还有这回事。 “后来，太后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皇上也没有习武。” “不过...” 宫兰告诉凌婵，“瑞王萧瑾跟着主子学过一段时间，后来拜在了尧山派门下。” 他跟着自己的娘亲学过武？原来如此...难怪那次在宫里被阮依玉母女三人算计时，他会那么爽快的出手相助。 “丫头，这件事怕是只有那位太后最清楚了。”澄飞羽总算抬头了，“要不你回京城，进宫问问那老太婆。” “如今青州来了这么多武林人士，太乱了，你不能待在这里。” 凌婵的脚一动，踢起地上一个石子，正好朝着澄飞羽射过去。 澄飞羽捂住被射中的心口，“咳，咳...我好歹也算是你舅舅，你...这是要杀了我吗？” 他现在没了内力，手无缚鸡之力啊，“医仙，快救我，快给我看病。” 见宫梓不理会他，澄飞羽正了脸色，“好了，外甥丫头，我说认真的，快给我解药，我还有要事要办。” 凌婵伸出手，宫梓把解药放到她手上。 “你要办什么事？”凌婵拿着解药的药瓶晃荡，就是不给他。 澄飞羽叹了口气，“我本来是准备偷几粒药就走的。” “我和狄铭、支璇子约好了，今晚夜探宫家。” “他们等不到我，说不定会先行动，我现在要去接应了。” 夜探宫家？ “我跟你一起去。”凌婵当即表示。 澄飞羽果断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凌婵晃晃药瓶，“你要是答应，我不但给你解药，还给你可以治疗旧伤的灵药。” 澄飞羽舔舔唇，“这个...” “十粒。” “成交！”澄飞羽应声，没办法，她给的太多了。 第88章 特工黑伞 澄飞羽伸手要去拿她手上的药瓶，凌婵却躲开了，“等我换好衣服。” “你们看着他。” 凌婵回到屋子，看了眼熟睡的红豆，闪身进入空间。 外面，澄飞羽试图说服宫兰和宫梓，“现在浮云山庄里住了很多其他门派的人，外甥丫头去了很危险的，你们不拦着她？” 宫兰和宫梓自然担心，但是她们也知道，既然凌婵决定了，就改变不了。 “楼主功夫不差，但也请...澄大侠保护好我们楼主。”宫兰拱手说道。 关于这一点，她也不怀疑。 既然是主子的义兄，又得主子临终前的叮嘱，他一定会保护好楼主的。 不一会儿，凌婵出来了，乍一看并没什么特别。 只有凌婵知道，自己做了多少准备。 厚实宽大的外衣下面，她穿的是黑色紧身衣，腰间、手臂上、手腕处、大腿上、小腿上、鞋子上都装上了高科技装备。 背后除了背包飞行器以外，还背着一把伞。 “走吧。”凌婵把药瓶扔给澄飞羽。 澄飞羽接住，把药汁倒进嘴里。 宫梓又拿了一瓶灵药给他，“总共十粒。” 澄飞羽迫不及待的吃了一粒，剩下的又塞进怀中。 等他看向凌婵，再次向她确定，“真的要去浮云山庄？” 凌婵嗯了一声。 澄飞羽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的身形倏地的在凌婵面前消失，出现在两米之外，还丢下一句话，“那就看你能不能追上我。” 凌婵不急，气定神闲的交代宫兰，“你们早点睡，早上还要跟小荣小文一起建房子。” 看了眼自己的屋子，“红豆醒来，便告诉她我有事下山了。” 说完，她才启动背包飞行器，飞到树冠之上，朝着澄飞羽消失的方向追去。 澄飞羽回头看了几眼，没见凌婵追来，还以为她放弃了。 不成想，凌婵的声音在他脑袋上响起，“某位舅舅，你的轻功也不怎么样嘛。” 奚落归奚落，实际凌婵还是很震惊的。 宫兰的轻功还不错，可是和澄飞羽相比，只能算是一般般的一般般。 澄飞羽讶异抬头，“你，你这是什么轻功？” 竟不用借力？ 凌婵控制飞行器落下，和澄飞羽在一个高度，但是她不用借力，而澄飞羽则需要时不时的踮足，在地面、树木、草叶上借力。 下了山，澄飞羽分辨了一下方向，继续使出轻功前行。 凌婵则始终在他的身后跟着。 “你来青州多久了？还不知道浮云山庄的位置？”澄飞羽看出来了，这丫头不认识路。 凌婵没理会他。 “你们准备在那山羊涧落脚？”澄飞羽又问。 “山羊涧对面，会是青衣楼的总部。”凌婵答。 “你把青衣楼的据点建在青州？你不怕宫家过来把你们的据点毁了啊？” “有胆就来，我让他们有来无回。”凌婵冷哼。 山羊涧易守难攻，只要安排得当，就能起到一夫当夫万夫莫敌的作用。 宫家有胆便来，来多少，她就杀多少。 “嗯，够嚣张，舅舅我喜欢。”澄飞羽哈哈大笑，抬头看了天色后，加快了步子。 此刻，他心里也感到惊奇。 他二十岁在江湖闯出个玉面小侠的名声，靠的那是实打实的真本事。 那次京郊三天三夜之后，他就深受内伤，内力只能使出个小半，轻功也勉强维持之前的五成。 可现在，他丹田处温热运转，内力在提升...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刚才吃得那粒灵药起作用了。 真不愧是医仙啊！ 澄飞羽决定明日一定要去谢谢宫梓，另外也要提醒她，这样的宝贝很容易引起武林人士的觊觎，她得格外小心。 “还要多久？” 她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 “快了，前面的山...就是了。” 凌婵看向前方，本就黑暗的夜晚，前方更加暗沉，应该是有什么挡住了。 她看不清，于是拿起衣襟上的眼镜，调整焦距，前方的景象放大了，清晰了，也明亮了不少，嗯，确实是一座山，挺大的，山上是一座座的房屋...也挺有规模的。 浮云山庄居然有这么大... 她的青衣楼还是小了点，看来还的继续往山下修整... 从放大的画面里，凌婵看到了一个个飞来飞去的人影，大晚上的这么热闹？ “我了个去...”凌婵一声惊呼，“某位舅舅，你的朋友出事了。” 肯定是夜探宫家的人被发现了，所以宫家才这么热闹啊。 想到宫家现在还住了很多武林人士，萧瑾也在，澄飞羽那两个朋友...凶多吉少啊。 澄飞羽内力在慢慢恢复，听力也在增加，远方的喧嚣吵闹正传向他耳里。 “快。”他继续加快速度，两腿在半人高的草叶上轻踏，身影如鬼魅般往前掠去。 凌婵跟上去... “某位舅舅，我不认识你的朋友，你一会儿可得提醒我，我不想杀错人。”凌婵提醒他。 澄飞羽嗯了一声。 两人到了山前，朝着人声最鼎沸的方向掠去。 “看到了吗？人群中间那两个就是狄铭和支璇子。”澄飞羽说完便落了下去，开始和周围的人缠斗。 凌婵却飞高了，悬于所有人的脑袋之上。 她看向澄飞羽说的那两人，一男一女，比澄飞羽年长。 一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一个则娇小玲珑，自信优雅。 男的是狄铭，女的就是支璇子吧。 凌婵下方有一群人仰着脑袋等她下来，可是她却稳稳的停在半空... 她撩起外衣，从小腿上拔出一把手枪。 对着狄铭和支璇子的方向，砰...刚要靠近狄铭的男人倒下了，砰...已经快要砍到支璇子的剑被射断了。 接着，又开始拯救澄飞羽。 但她这样的‘高’调，很快就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什么人？！”下方有人斥问，“敢闯我们浮云山庄？” “咯咯咯。”凌婵笑得开心，“浮云山庄又怎么了？本楼主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们能奈我何？” 此时，澄飞羽已经和狄铭和支璇子汇合了。 凌婵见状也落了下去，站在他们面前，并从背上取下黑色的伞。 这伞可不是普通的伞，是各国特工常用的装备，它的伞面坚不可摧，可抵挡刀剑、内力的伤害，伞柄则是一柄机枪。 伞柄中有六百发微型子弹，她的腰间还带了六组子弹。 “你们先撤，我垫后。” 第89章 大闹浮云山庄 众人都以为她是以伞为剑，为刀，不料她只端着伞站在那里，用伞对准着他们。 这什么意思？ “上，不能让她们离开浮云山庄。” 众人齐刷刷的对着凌婵冲上去。 彼时，宫州站在不远处的廊下，身边还站着几个人，萧瑾也在其中。 “宫盟主，这几个是什么人啊？”琼华派掌门翁莲问。 旁边的天阙阁掌门宁云泽睨着那边，“后来的那个分明就是澄飞羽。” “这家伙二十多年来最喜欢一身白衣...” “跟他一起的，肯定是铁血门和慈悲门的人了。” 他瞄了眼宫州，“盟主，这三个人在这个时间来宫家，到底想做什么？” “不管他们想做什么，今天都走不了。”宫州看着人群中的女子，她是谁？楼主？难道是青衣楼楼主？ 大话刚说完，凌婵扣动了伞上弹出的扳机。 微型子弹从伞头射出，一次就有六颗子弹，一时间，伞前犹如发射出一片子弹雨。 跑在前面的人纷纷倒下，惊得后面的人不敢上前。 “什么情况？”翁莲和宁云泽也惊了。 萧瑾惊讶之余，眼神死死的盯在凌婵身上。 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这个人很熟悉... 虽然她戴着面纱，声音也做了处理..但是就是有一种熟悉感。 凌婵继续扣动扳机，前排的人倒下一片后，后方的也没能幸免。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宫家派出去的人居然死了大半。 逃到墙头的澄飞羽、狄铭和支璇子见状在墙头上停了下来。 “飞羽，她是谁？”横肉男人问。 澄飞羽看着下方的凌婵，“她...” 他有意想给她们一个惊喜，“等离开浮云山庄，我再告诉你们。” 娇小女子说，“我听她说楼主，难不成是青衣楼的楼主？” 她能想到的楼主就只有最近被宫家追杀的青衣楼楼主了。 澄飞羽点头，“不错，是青衣楼楼主。” “这人什么来头？”娇小女子眉头紧皱，“飞羽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别急嘛，等我们全身而退，你们想知道的都会知道。”澄飞羽朝着凌婵喊，“丫头，差不多了，撤。” 再这样下去，宫州和宫家的长老都要被惊动了。 那些人出来，可就不好对付了。 凌婵闻言，放下了伞，启动背包，缓缓升起。 “想走？杀了我们宫家这么多人，还想走？” 凌婵面前出现三道身影。 “不好。”澄飞羽低吼一声，率先跳下墙头，紧接着横肉男人和娇小女子也跟了下来。 三人虽然落在地上，却以一个随时倾身掠上去的姿势防备着。 来的三道身影正是宫家长老，宫山、宫心和宫致。 他们本来是准备在空中和凌婵对峙，然后顺势落下的... 可是，他们越来越撑不住了，怎么对面的人还稳当当的浮在空中？ 宫山、宫心、宫致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齐往下落，然后在脚尖接触到地面的同时再次跃起。 这一次可不是对峙了，而是朝着凌婵攻击而来。 他们推着掌，强大的内力倾泻而出... 凌婵的伞只是放下了，并没有收起来，她迅速的端起伞，按了一个按钮，伞面打开，挡在自己面前。 “哼。”宫山不屑的冷哼，她不会以为用一把伞就可以抵挡住他们三个宫家长老的内力吧？ 澄飞羽他们也是这么想的，立刻踮足掠身上去。 可是... 凌婵的伞打开了，直接挡住了三个长老的内力攻击... 其实也没那么轻松，凌婵死死的按住伞柄，就是怕伞被他们的内力掀飞。 澄飞羽他们想帮忙，挡在凌婵前面，被宫山他们的内力给打飞了出去。 噗，噗，噗，三口老血吐出... 凌婵艰难的往地上瞄了一眼，她没让他们来帮忙啊，他们上来做什么？ 旧伤未愈，又增新伤，而且刚才愣着没动的小喽啰们，又朝着他们杀过去了。 而她一对三，对方三个现在铆足了劲，一波接一波的内力袭来。 她按着伞的手也疲累了，还好有力量手镯加持。 但是下面的三个人受了内伤，现在处境很危险。 不行了，不能恋战。 凌婵扣住扳机，打开伞面的透视功能，便可以透过伞面看到对面的三个老者。 两男一女。 扣动扳机，六枚子弹射出。 宫山率先发现了子弹，堪堪的躲了过去。 身边的宫心和宫致运气不好，虽然动了身体，躲过了一粒子弹，却被附近的子弹伤了手臂。 凌婵乘机俯身下降，像一只飞矮了的大鸟一般。 “抓住我。”她对下方的人喊。 澄飞羽和狄铭、支璇子听到了，都伸出手来。 凌婵抓住横肉男人的手臂，他也抓住凌婵的手臂。 接着是澄飞羽抓着男人的腿，然后用自己的手抓住娇小女人的手臂。 三个人都抓住的同时，凌婵感觉到身后又一波内力，她赶紧的转了个身，用伞挡住自己，往后飞出浮云山庄。 宫山追了过来，宫心和宫致也强忍着疼痛紧追不舍。 但是凌婵的飞行器是可以直接凌空飞行的，根本不需要借力，而且这会儿，凌婵还开到了最大的马力，他们怎么可能追得上？ 大约二十分钟后，凌婵带着三人落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山上。 “哎呀。”澄飞羽在地上打了个滚好保证自己不会受伤，“外甥丫头，辛苦你啦。” 他们三个人的体重可不轻啊，凌婵可是拎着他们飞了近两盏茶的时间呢。 “真没想到，你的内力也这般好。” 横肉男人和娇小女人感谢凌婵。 “在下狄铭。”娇小女人说 “在下支璇子。”横肉男人拱手。 “谢姑娘出手相助。” 凌眨着眼看着他们，没想到自己搞错了，娇小女人居然叫狄铭，是铁血门的门主，横肉男人叫支璇子，是慈悲门的门主。 这反差感... 凌婵拱手，尴尬的呵呵笑，“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罢了。” “飞羽，你喊她外甥丫头，他是你哪个姊妹的孩子？”狄铭娇笑着问。 澄飞羽对她挤挤眼，“狄前辈，飞羽这辈子只有一个妹子，你说是哪位？” 狄铭的瞳孔以极不可思议的速度放大，“是...她？！！” 第90章 名号...‘黑骨伞\’ “你是乐乐的女儿，凌婵？！！” 他们竟也知道自己？ 凌婵试探道，“难道，你们也是我母亲的义兄义姐？” 狄铭给了澄飞羽一个白眼，“我们可没有飞羽那么会哄乐乐。” “我们只能算是忘年之交。”她看凌婵的眼神逐渐慈爱，“没想到啊，没想到...” “还有见到你的一天。” 说完，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嗽会传染...支璇子和澄飞羽也开始咳嗽。 “宫家长老的内力又精进了...”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狄铭很是担心，“这次惊动了他们，下次怕是没那么容易进去了。” 支璇子捂着心口，沉默代表了认可。 澄飞羽同样的捂心口动作，这时，他想到了宫梓给他的药。 掏出药瓶，从里面倒出三颗来，自己吃了一颗，其他的分给狄铭和支璇子。 狄铭和支璇子对澄飞羽非常信任的样子，接过去直接就吞了。 然后才问，“这是什么药？” “是这丫头手下的医仙给的，可以治愈内伤旧伤。”澄飞羽随口告诉他们。 “这药丸很贵的，五十两一颗，我是怕你们死在这里才分给你们的。” 支璇子夸张的缩起脖子，“五十两一颗？” 他的体型配上这个动作...实在是让人忍不住的想笑。 “能卖的出去吗？” 支璇子早年就是学医的，但是因为他长得越来越魁梧，实在不像一个行医的人，于是他的师父就劝他‘改行’了，总不能每次都把病患吓得病情更加严重... 虽然他后来学武，但是一直没放下医术。 像这种现成的药丸，一般最多卖个几十文钱。 五十两一粒？这得是多精贵的药丸啊，谁会买呢？ 尤其是在...个个穷鬼的江湖上。 等等... 支璇子捂着心口的手不确定的摸了摸，按了按，额？怎么刚才还特别疼的心口这会儿竟然不疼了，按着也不疼。 他不敢相信的深呼吸了两口，呼吸也顺畅了... 察觉到他的动作和反应，狄铭也按了按自己的心口，然后露出和支璇子一样的表情。 “这...这药这么神奇？”狄铭嘀咕。 她抬头看向凌婵，“婵丫头，你手下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澄飞羽得意的抬着头，“这才哪到哪？这药，只要吃足了一个疗程，你们的陈年旧伤都能痊愈。” “别说五十两，哪怕是卖五百两，也照样有人抢着买。” 他对支璇子挤眉，“你以为是你做的那些普通的药丸？” 支璇子无奈，他做的那些药丸纯粹是自产自销，从来也没卖过银子。 “真的能治疗陈年旧伤吗？内伤也行吗？”狄铭关注到重点了。 当年他们和那些人在京郊打了三天三夜，然后又在宫家受了伏击... 若不是同行的其他朋友以命相护，他们根本逃不出来。 却也因此落下了很严重的内伤。 如果真的能治好陈年旧伤...他们三个未必就不是宫山宫心宫致那三个老家伙的对手。 凌婵心里也有小九九，按照澄飞羽说的，他们在受伤之前可是比现在厉害多了。 若是他们能够教一教宫乐乐留下来的女兵... “你们若是治好了内伤，能比现在厉害多少？”凌婵期待的看着三人。 澄飞羽看看狄铭，狄铭又看看支璇子，支璇子又看向澄飞羽，然后三个人默契的竖起的三个手指。 “比现在厉害三倍？”凌婵还记得澄飞羽用内力挣脱藤蔓时的动静，再厉害三倍的话...“那你们跟宫家长老他们比呢？” 支璇子冷哼一声，“真要治好了内伤，单打独斗，我们未必输了他们。” “宫家总共四个长老，他们若是联手，我们三个...”他看了看身边两人，“拼死倒也可以试试。” 狄铭此时提醒支璇子，“那是以前。” “婵丫头。”狄铭拉住凌婵的手，“你别听他的。” “那是以前。”她叹了口气，“如今过去了近二十年，那几个的内力也精进了不少，我们就算治好了内伤，也要好好突破一番才能和他们对抗。” 凌婵没她那么担心，她太知道空间里池水的功效了。 这些药丸里加的可是稀释过不知道多少倍的池水。 若是不稀释... “两位前辈。”凌婵抱拳，可惜她的拳头也拦不住她算计的眼神。 再看澄飞羽，“某位舅舅...” “我呢...”她指了指他放药的位置，“我给你们更好的药，不但让能让你们旧伤痊愈，还能提升你们的内力。” “你们呢...” 三双眼睛期待的盯着她，等着她提出的要求。 旧伤痊愈，还能提升内力，这样的药可是无价之宝啊。 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是愿意的。 “我想让你们教青衣楼的姐妹功夫。”凌婵说出自己的想法。 要在江湖上行走，没有功夫肯定不行，青衣楼的姐妹们...只有以前跟着宫乐乐的两百姐妹会功夫，其他姐妹只会简单的花拳绣腿。 凌婵想让本来就会功夫的姐妹，在内力上有所提升。 而原本不会功夫的那些，多学一点拳脚功夫。 “没问题。”支璇子第一个拍胸脯。 澄飞羽眼睛 一亮，他也没问题啊，那么多姐妹... 狄铭稍稍有点犹豫，但最后也点头答应了。 凌婵站起来，“怎么样？现在你们可以自己走了吧？” “马上要天亮了，宫家肯定会在青州搜捕我们，我们先回山羊涧。” “那里易守难攻，就算宫家的人找来了也不怕。” 几人朝着山羊涧的方向掠身而去... 此时的宫家混乱至极，空气中都有一股子的血腥味。 守卫和弟子们在清点、搬运尸体。 青衣楼楼主凭一人之力，杀了宫家近一百守卫。 今晚过后，青衣楼楼主在江湖上多了一个名号...‘黑骨伞’，但是没人知道她的名字... 宫家的大夫从一具尸体上夹出一枚...“这么细的针？” 在大夫眼中，直径只有零点三毫米，长为八毫米的子弹成了针。 将这针放在帕子上，稍稍不在意还很难发现。 大夫把帕子交到宫州手上，“盟主，小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暗器。” 宫州看着帕子上的针发愣，这样的暗器...他也没见过，看来，要问问其他门派才行。 “天亮后，召集所有门派的帮主来宫家商议武林大会之事。” 第91章 她，还会来的 “宫盟主。”细细的针在各家掌门手中转了一圈，最后被送回宫州面前，“这东西，见所未见啊。” “他们好像只针对宫家，看来是和宫家有什么旧恩怨。”有人看热闹。 “澄飞羽、狄铭和支璇子都是被宫家发出江湖追杀令的人，应该是想抱团来报复宫家吧。” “就不知道另外一个是谁了。” 有人昨晚在场，听到了凌婵的话，“她说她是楼主，难不成是青衣楼的楼主。” “真要是那青衣楼的楼主，就肯定是要宫家报仇的。” 说话的人是早就对宫家有意见的门派掌门。 “既然是找宫家报仇的，我们也就不好过多掺和了，是不是啊？”他的话得到不少认可。 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几个大门派早就摩拳擦掌的要跟宫家夺武林盟主之位了。 小门派也站好了队，现在看似团结，口口声声的喊着宫盟主，实际上早就四分五裂，形成多个小团体了。 “钱老，这话不能这么说吧。”另一个掌门为宫家说话，“那澄飞羽是江洋大盗，铁血门和慈悲门是邪教，青衣楼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们到京城去暗杀官眷，还不是打我们武林中人的脸？” “这么说的话，他们的事就不只是宫家的事，而是整个江湖的事。” 钱老是赤云堡的掌门，站的是青山派毕家。 挤怼他的是无间宫的宫主涂骄，站的是宫家。 在他看来，有朝廷支持的宫家，肯定还是下一任的盟主。 何况，瑞王都来了，摆明了朝廷是很重视宫家的。 那些站青山派、无相陵、定禅门的人，都是看不清情势的傻子。 “涂骄，你说的也不对啊。”钱老看了看同样站在青山派这边的人，“宫家发追杀令的时候，可没有通知我们啊。” 涂骄冷哼一声，“追杀他们而死的人，你们赤云堡也不少吧？” “既然如此，我们就该一起解决了他们，也好让武林大会按时的开展啊。” “要是他们破坏了武林大会...” “或者，弄个烂摊子留给下一任武林盟主...”涂骄环视青山派、无相陵、定禅门的掌门，“几位...也不想吧？” 宫州给了涂骄一个满意和赞许的眼神。 这几个门派的当家眼神都开始犹豫了，他们都想做下一任的武林盟主，但是如涂骄所说的，谁也不想一上任就面临这么麻烦的事。 虽说这些人有可能只是找宫家报仇，但他们在这个时间出现，肯定是奔着武林大会来的。 宫家怎么样，他们可以不管，但是武林大会不能出事。 他们要接替宫家做武林盟主，必须堂堂正正的在武林大会上打败宫家，获得更多的支持。 这样一来，朝廷才不好在明面上护着宫家。 所以，还真的不能让这些人破坏了武林大会。 青山派毕鸿站出来圆场，“涂掌门所言有理，铲除邪教和宵小，正是我们江湖中人的责任，怎么能考虑那么多呢？” “我现在就派出青山派所有人出去帮助宫家追捕这几个宵小。”毕鸿当即就表态。 无相陵、定禅门的掌门也跟着表态。 于是宫家和众门派掌门纷纷派出人出去追捕凌婵等人。 只萧瑾始终像一个看客一样，没表态，也没说话。 宫州好几次瞄过去，但是萧瑾都是低眸垂目的坐着。 萧瑾此刻晃荡着茶杯，心里想的是... 如果那青衣楼楼主是他想的那个人，那她，还会来的。 所以根本不用费心去追捕，只管守株待兔就行了。 话分两头，凌婵那边已经到了山羊涧了。 红豆一大早发现凌婵不见了以后就找到了宫兰，得知凌婵是去夜探宫家，她便一直往山下看，等着凌婵回来。 宫家虽然是她家小姐的外祖家，可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来寻过小姐，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小姐夜探宫家，肯定有危险... 就在她望眼欲穿时，看到了凌婵和另外几人掠身而来。 “小姐。”红豆挥舞着手臂，欣喜望外。 凌婵落地，身后几人也跟着落地。 看到她身后的人，红豆怯怯的往后退了退。 凌婵无奈的叹息，红豆啊，还是不行啊。 “宫兰她们呢？”凌婵问。 红豆攀住凌婵的手臂，“她们去对面建房子去了。” 小荣和小文有经验，其他人有力气，大家配合起来，房子建造得很快。 “小姐，他们是什么人啊？”红豆偷偷看澄飞羽他们。 主要这三人的组合太奇怪了，一个玉面大侠，一个横肉菩萨，一个铁血娘子。 “他们啊...”凌婵一一介绍，“玉面大侠澄飞羽，是我娘亲的义兄。” “铁血门门主狄铭，和慈悲门门主支璇子，和我娘亲是忘年之友。” “他们以后会教你们学武。” 红豆睁大眼睛，“真的？” 凌婵一把搂住红豆的肩膀，“红豆要好好的跟着几位前辈学习哦。” 红豆重重点头，“嗯。” 到了她们暂住的地方，红豆麻溜的给他们送来茶水。 “几位师父请用茶。”红豆恭恭敬敬的奉上茶水。 狄铭把茶水放在一旁，示意红豆站定，展开双臂。 她伸手在红豆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摸过... 最终，很是嫌弃的摇头，“不是个练武的料...” 红豆颓废的放下手臂，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桶冷水般。 她委委屈屈的坐回到凌婵身边，嘴巴扁着，快哭了。 “想要练武，就得比旁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狄铭也知道自己的话太直接了，临时找补，“只要你肯努力，还是可以的。” 红豆闻言咻的站起，“我可以的，我可以努力。” 凌婵也嘱咐他们，“红豆是我最信任的人，还望几位前辈多多费心。” 这话一说，狄铭他们就明白了。 “那行，交给我们吧。” 凌婵也拿出了许诺他们的可以治疗旧伤提升内力的灵药，不是药丸，而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池水。 这次的池水没有以前稀释得多，所以效果会更好。 凌婵要确保她们三个在武林大会之前把内力提升到可以打败宫家长老的水平。 在把灵药给他们之前，凌婵问出心中疑问。 “你们为什么要夜探宫家？” 第92章 还是交给她 如果是要向宫家寻仇，就不是用夜探宫家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一个探字，就说明他们想要打探什么消息。 狄铭和支璇子看向澄飞羽。 不知道他们想查的那个事情，能不能告诉眼前这个小姑娘。 毕竟那只是他们的猜测... 告诉凌婵的话，无异于是把她引入其中，也不知道对她是好事还是坏事。 澄飞羽比他们两个想的开。 从他知道凌婵的身份至今，凌婵可是给了他不少惊喜。 京城里传出来的消息...什么凌婵身体弱，常年在凌家养病之类的，根本就是假的。 凌婵那身功夫... 知道他们夜探宫家的目的应该没什么事。 虽然宫家是她的外祖家，可昨天...她可是没手下留情，靠着一把伞解决了宫家那么多人。 “告诉她吧。”澄飞羽摆头示意狄铭。 “说不定她还可以帮我们。” 狄铭转向凌婵，没有回答，而是问她，“婵丫头，你觉得宫家怎么样？” 凌婵毫不犹豫的说，“宫家，我始终是个晚辈，不敢说整个宫家怎么样，但是！” “宫州这个人，绝对是个小人。” 能坐上宫家当家的位置，还成了武林盟主，他跟太后的交易肯定不简单。 其中一定也跟宫乐乐有关，或者说，宫乐乐的死也是其中一环。 宫州，是宫乐乐的三哥，若是真的用宫乐乐的死来和太后做交易... 那他不但是小人，还是个十足的无耻小人。 听了凌婵的回答，狄铭才告诉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我们夜探宫家，是怀疑宫家故意让武林中人去送死。” 凌婵茫然的看着狄铭，啥意思？宫家怎么会让武林中人去送死呢？ 狄铭解释，“去年夏天的时候风雷门的掌门带着他门中一百人前往大赫边境，无一人生还。” “风雷门只是一个小门派，偏居岚州，这么多年，他们的掌门和我一直有联系。” “在他们出发之前，风雷门掌门给我来了一封信，大概的意思是，宫家让他去边境剿匪，只要成功便可以获得宫家分出的一条押镖路线。” “他在信里很高兴，多了那条押镖路线，风雷门可以多赚不少钱...” “但是...” 凌婵静静的听着，心里快速的处理信息。 岚州，宫兰她们在宫乐乐生产之前就是被派去岚州剿匪的，那里距离京城很远，靠近大赫边境。 而宫家在青州鞭长莫及，让风雷门去剿匪，是很正常的事。 只有一百人的小门派，想来武功也不会太好，在大赫边境出事，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 “就因为这事？”凌婵问。 狄铭叹息一声，“若只是这事，我们也不会怀疑宫家。” “只是...” 她想到好友一门无人生还，便忍不住的愁容满面，“风雷门是夏天出的事，但是出事以后江湖上并没人知道。” 自嘲的笑笑，“也对，一个小门派嘛，在江湖里也没什么名声，死了便死了。” “我若是没收到过风雷门掌门的信也就罢了...” 但是她收到了，彼时，宫家又在追杀铁血门。 她干脆带着铁血门弟子离开了她们的据点，去了岚州，到了岚州才知道风雷门出事了。 为老朋友伤心难过之余，她也从岚州的江湖人士口中得知，近十年，岚州已经有五个门派莫名其妙的灭门了。 “近十年...五个门派灭门，在岚州，无人知晓。”狄铭摊开手，“肯定有问题啊。” “所以我就叫来飞羽和支璇子，我们调查了一番。” 澄飞羽和支璇子适时的点头。 他们接到狄铭的信，当下就去了岚州，反正都是被追杀的，离开自己的据点也能清静些。 三个人开始对五个门派被灭门的事展开调查，这一查...就查出他们都是接收了宫家的安排。 “他们都是收到了宫家的安排，然后才出事了，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五个。” “所以我们才在武林大会之前，趁着青州人多，宫家也忙，夜探试试。” 凌婵听着听着就迷糊了，“这么说...你们并没有什么目标？” 夜探，到底探什么呢？ 澄飞羽着急补充，“就是去探探看宫家是不是故意的...” “看看宫家有没有什么线索啊。” “不去探探怎么知道我们的猜测是真是假呢？” 凌婵无奈的撇撇嘴，这么说倒也有道理的。 但是...也太盲目了吧？ 这样夜探宫家真能拿到线索？ 除非宫家完全不设防，让他们在浮云山庄找上个七天七夜... 不过，他们不行，她可以啊，反正她也想弄清楚宫州和太后的交易内容。 凌婵把装有药汁的药瓶丢给他们，“这里面的灵药很贵的，效果也很好。” “你们每天喝一口，然后运功修复内伤，一定会很惊喜的。” 至于探宫家的事，还是得交给她才行。 澄飞羽、狄铭和支璇子三人立刻喝了灵药，然后盘坐着调气运功。 凌婵最近也在喝，而且她打算让那两百会功夫的青衣楼姐妹一起喝，当然也少不了红豆的。 她相信在灵药和三个好师傅的帮助下，这两百姐妹将来一定会帮助青衣楼在江湖上闯出名号来、 澄飞羽等三人的调息维持了两个时辰，连午饭时间都错过了。 其他人继续去对面建房子，凌婵在这边等着澄飞羽他们。 “哎呀，爽快！”支璇子第一个收息，粗粗的嗓门难掩高兴，他还打了两下拳，“十几年了没这么爽快过。” “婵丫头，你这药真厉害。”他凑到凌婵身边坐下。 十几年了，自从受了内伤，他的胸口就一直闷闷的，使用内力也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但是刚才收息后，胸口已经不闷了，挥那两拳也十分畅快。 狄铭也收息了，支璇子赶紧站起来，“怎么样？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狄铭比支璇子直接，一个掌风直接攻向旁边的一个大石块。 大石块足有半人高，她一掌就把石块打碎了。 凌婵直起身子，额，这威力...和她把激光剑的激光威力调为最小值的时候差不多了。 “太好了。”狄铭收掌，看向凌婵的眼神满满的宠爱之意，“婵丫头，太谢谢你了。” 凌婵耸耸肩，没放在心上。 等到澄飞羽收息，凌婵告诉他们，“今晚我再去一趟宫家。” “不行。”澄飞羽顾不上检查自己的旧伤，第一个反对，“昨天我们才去过，今天他们肯定会加派人手的。” “他们会加派人手追捕我们！”凌婵对他挤挤眉，“你们都受了伤，怎么可能今晚再去呢？” 所以她就是要出其不意，今晚再去探。 第93章 被发现了 到了晚上，凌婵准备好要出发去宫家。 澄飞羽他们很不放心，一路跟着她到山下，还想劝她放弃。 但是凌婵主意已定，“你们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倒是你们，今天晚上也不要睡得太死。” “宫家和那些门派派出了很多人追捕我们，今天宫梓去行医的时候就被查了。” 宫梓当时很淡定，由着他们查了以后还顺便卖了不少灵药给他们。 宫家人手多，很快就把城里查了个遍，接下来自然是查郊外，郊外查起来比城里还简单，因为没有遮蔽物，他们要藏肯定是藏在林子里和山里。 所以林子和山肯定是宫家重点排查的地方。 如果对面的据点建好了，凌婵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还有。”凌婵看向狄铭，“前辈，你还得帮我盯着点他。” “别让他跟我的姐妹们搭讪。” “尤其是宫梓。” 宫梓虽然早年就跟着宫乐乐，但是她只对医术感兴趣，对练武不上心。 她柔柔弱弱的，很容易让男人产生保护欲。 每次她已出现，澄飞羽这家伙的眼神就黏在宫梓身上。 “放心。”支璇子拍着胸脯，“这事交给我，我绝对不让他打扰那些姑娘的。” 凌婵还是信得过支璇子，这家伙看起来横肉满面，实际上很憨，看他这么多年都放不下医术就知道了。 “那就有劳支前辈了。” 凌婵跟她们道别，独自出发。 戴上眼镜，导航宫家的位置... 没了澄飞羽他们，她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宫家，总共只用了二十分钟。 只是速度太快，天气又冷，冻得她脸麻。 落在宫家最高的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宫家此刻的防卫不弱，但是显然还不够。 宫家确实如凌婵猜测的那样，以为他们今天不会来，所以更多的人派出去搜捕了。 “做事。”凌婵揉了揉麻木的脸颊，戴好面纱，倾身下去... 她今天来是装监控的，想要查东西...十二时辰的监控比什么都有用。 只要把事情确定了，再来找证据就容易多了。 武林门派，又是建在山上的山庄，除了走人的路干净，其他地方都是很多落叶石子的，根本没人会打扫。 所以凌婵根本不担心监控设备会被发现。 她在山羊涧就准备好了，现在直接找地方放置就行。 浮云山庄里面的院子众多，凌婵如辛勤的小蜜蜂一样，再浮云山庄里面飞啊飞啊飞... 主要的一些大院子里要多放几个，最好是屋子里房间里都放上。 至于偏远的院子，用一两个监控盯着就行了。 干完这些，凌婵满意的拍拍手，“可以了。” “你在宫家放了什么？”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很近，近到...就在耳边。 凌婵转身往后，同时启动飞行背包，手也摸到了腿上的枪。 但是随着她慢慢的离人远去，她也看清了那人。 戴着面具...是瑞王萧瑾。 他居然发现她了？ 萧瑾没急着追她，而是把手里的东西展示出来，“你在宫家放这么多石头干什么？” “摆阵吗？” 凌婵此刻也停了下来，悬在半空。 摆阵？他居然以为她是在摆阵？ ....那就让他这样误会好了，“是啊，我在摆五鬼搬运阵。” 萧瑾看着她胡扯，“五鬼搬运？可是你放了不少石头啊。” 凌婵郁闷，她带着眼镜，目光所及的地方都会提示出周围的人，但是根本没有提示到萧瑾，这么说的话，他一直跟在她身后。 那他岂不是知道她放监控的所有地点了？ “实话实说，不然，我把所有石头都丢了。”萧瑾的嘴角压不住，“破了你的五鬼搬运阵。” 说着就要丢出手上的几个石头。 凌婵在这大大的浮云山庄里忙碌了这么久，可不想白用功。 “别。”她加速冲到萧瑾面前，想把石头从他手上请过来，但是被他躲开了。 “瑞王，你把石头还给我。”凌婵落在他面前，压低声音。 萧瑾挑眉，“你知道我？” 凌婵点头，“我是青衣楼楼主，前段时间在京城，当然知道瑞王。” 她正在脑子里想办法，怎么让自己的行为变得合理。 因为生气所以来宫家丢石子报复？不合理... 思来想去，摆阵的说法居然是最合理的了，但是凌婵也怕他会把石头丢掉，或者捡回去。 他可是捡过宫殿上的小兽啊。 “瑞王，昨天和我一起来宫家的同伴受伤了，我心里气不过，所以...” 凌婵实在说不下去了，因为萧瑾的嘴角已经上扬到面具都遮不住了。 “青衣楼楼主...”萧瑾的声音有点奇怪，“其实你大可以用另外一个身份回宫家。” 凌婵问，“什么身份？” “宫家前家主的外孙女，宫乐乐的女儿...”萧瑾直接报出凌婵的身份。 凌婵的眼镜瞪得大大的，“你，你...” “你怎么知道？” 萧瑾突然上前拉着她往旁边躲去，原来是宫家的守卫走到了这里。 他把凌婵困在自己怀里，两人尽可能的缩小目标。 等守卫离开，他还意犹未尽的不放开她。 “放开。”凌婵不满的推开他。 “味道。”萧瑾说。 “什么味道？”凌婵很是没好气，味道味道，这男人身上确实有一股味道，是药香味，不恼人，甚至还有点好闻。 “我是从你身上的味道知道你身份的。”萧瑾说。 凌婵楞住，竟是如此？ 以前执行任务，她会根据自己伪装的不同身份喷上香水，伪装自己的气味。 但是到了这里，没有香水，只有胭脂水粉，味道也大同小异，很多人也用不起胭脂水粉。 她认为没有必要喷香水，不然特殊的香水味道反而会惹人注意，所以她一直没有喷香水也没有涂什么胭脂水粉。 没想到这样也有纰漏。 她打量着萧瑾，这人是长了一个狗鼻子？居然能靠味道识别身份。 这得闻了多少女人才练出这样的技术？ 第94章 把命留在这里 “你是宫州的外甥女，可以大大方方的进宫家。”萧瑾提醒她，“不用这么偷偷摸摸。” 对于她本应该在玉露寺为母亲祈福，却出现这里，萧瑾没有多问。 而她又为什么是青衣楼楼主，又为什么暗杀自己，引得宫家发出江湖追杀令，萧瑾也没有多问。 他知道自己即便是问了，凌婵也不会如实回答。 倒不如不去讨这个嫌。 凌婵防备的看着他，用宫州外甥女的身份进宫家...她会的，但不是现在。 “你不愿意就算了。”萧瑾掂了掂手中的石头，然后一把扔到旁边的小林子里。 “哎...”凌婵心急，准备去找，她准备好的石头就那么多，全都安排了，这些丢了就等于少了好几处监控。 萧瑾一把拉住她的手，“那些只是普通的石头。” 他只是随意在地上捡了几个跟她放的差不多的石头。 凌婵气呼呼的转头睇了他一眼，然后甩开他的手，心里想着宫乐乐要是知道自己教了这家伙功夫，让他来对付自己的女儿，该怎么想？ “凌婵，你要做什么...我可以不管。”萧瑾甩了甩手臂，这姑娘的力气竟这么大，甩得他手臂发麻。 凌婵看向他，啥意思？ “但是你要顾好自己的安全。” 凌婵怀疑的上下瞄他，他关心自己的安全？什么居心？ “你母亲算是本王练武的启蒙师父，她不在了，她的女儿，本王总要照拂一二。” “不能看你丢了性命。” “那就谢过瑞王了。”凌婵半真半假的感谢他。 她还是担心他会动她那些监控，“瑞王，我放的那些石头...” “放心，本王不会动的。”她放这些东西，肯定有用意。 这样说的话，凌婵就放心了。 她看向萧瑾的面具，也不知道这面具是什么做的，白色的，还泛着珠光呢，还挺好看。 “若是瑞王能说到做到，等事后回京，本姑娘送你一份大礼。” 本来刘弘将军就向她求药，她给萧瑾治脸的药，既能讨刘弘一个人情，还能得萧瑾一个人情，划算。 “好，本王等着。” 凌婵踮足，飞到半空，转身迅速离开。 “王爷，就这么让她走了？”九真从暗处出来。 他现在可是很震惊的.... “无妨。”萧瑾看着凌婵离开的方向，“她要查的东西，对我们也有用。” “最近好好留意宫家有什么异常。” “是。” 此时的山羊涧，姑娘们大多睡下了，只留了宫兰和几个功夫不错的巡视。 澄飞羽和狄铭、支璇子也没睡，他们轮流到最高峰上去监视山下的情况。 “都这么晚了，他们还在搜捕吗？”宫叶问宫兰。 白天里砍树搬石头建房子，实在是累人，她现在很困。 “再坚持一会儿。”宫兰轻拍她的肩头，“一会儿换宫灵她们来替你。” 宫叶点头，“嗯，我还能坚持。” 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红豆也没睡，但是大家不让她去巡视，她只好在屋子里等。 想到小姐一个人去宫家，她就担心得根本睡不着。 “山下有人影。”狄铭从山顶掠下来，“朝着我们这里来了。” “人数不少。” 宫兰立刻戒备起来，“把姑娘们叫醒。” “大家先待在屋子里，不要出声。” “把火都灭了。” 大家开始按照指令做事，澄飞羽他们则率先往山下去。 若是搜山的这些人当真一路搜到山顶，那他们就要适时的出现，不能让他们找到青衣楼的姑娘。 三个人交换了眼神，达成了这个共识。 山下，宫家和其他门派派出的人汇在一起。 “这么晚了，还要找啊？” “是啊，这么晚了，晚上吃那么点东西，我早就饿了。” “宫家的人这是把我们当牲口用呢？让不让人休息了？” “对啊，不找了，不找了，明天再说吧。”有人开始罢工了。 马上就有人跟上，“走了走了，回去了。” “都找了一天了，那几个人又不是傻的，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留在青州等人抓啊？” “可不是。” “走走走。” 人走了一大半，几乎只留下了宫家的人。 “喂，你们别走啊，找完这个山头啊，都到山下了。”宫家的人喊着离开的人。 离开的人骂骂咧咧的就是不回头。 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真是饿了，疲了。 晚饭就吃了两个馒头，吃完去搜捕了一座山，刚刚才下来，花了三个时辰。 要是继续搜捕眼前这座山，又得花上三个时辰，那可就天亮了。 他们不饿死也得累死。 宫家的人见叫不回他们，转头看了看后面的山，“还上去吗？” 大家犹豫了，那个青衣楼楼主黑骨伞，用一把伞杀了那么多人...他们这些人上去，可不够她杀的。 “明天再说吧。”为首的那个也怂了，“先回去向盟主复命。” 还得给那些不服从的门派上上眼药。 只能说，他们的运气太好了。 其他门派的人走在前面，宫家的人跟在后面，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凌婵落在了山脚下。 她全程走得直线，最短的距离，跟那些人错过了。 继续上山，在山腰上遇到了澄飞羽他们三个。 “某位舅舅。”凌婵激动得上前，“你们知道我回来了特意来接我的？” 澄飞羽立刻反驳，“不是，我们哪里知道你回来了？” “是宫家的人刚才在山下准备上来搜捕，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都走了。” “你没碰到他们？” 凌婵摇摇头，要是她遇到他们，肯定少不得要恶斗一场。 “我们回去吧。”凌婵带头往山上去。 姑娘们已经醒了，待在各自的屋子里严阵以待。 知道凌婵回来，而且搜捕的人已经离开，大家才走出来。 “不能掉以轻心。”澄飞羽叮嘱她们，“虽然他们现在走了，但是明天白天应该还会来。” “白天大家都到对面去，把屋子拆了，只要他们找不到，以后就不会来了。” 凌婵摆摆手，“不用。” “他们来了更好，正好告诉他们，这里是我们青衣楼的总部据点。” “他们敢来，就把命留在这里！” 第95章 只留宫家人 第二天一早，姑娘们陆陆续续的坐着滑轮秋千往山羊涧对面滑去。 澄飞羽早就想到对面去看看了，但是之前有伤在身，他也只能在这边看对岸的云蒸霞蔚，宛如仙境一般。 而且对面的情况在氤氲的云雾中若隐若现的，让人十分好奇。 今天他总算知道大家都是怎么去对面的了... 他排在姑娘们身后，准备跟在后面一起去。 凌婵直接把他拉出来，“某位舅舅，你那么好的功夫，还需要坐这个吗？” 她朝对面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直接过去。 澄飞羽站在山峰前，要是以前，他可没什么把握。 但是现在，旧伤痊愈，内力恢复到二十年的水平，甚至还有突破的迹象。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无比的舒适和畅快。 下一秒，他便施展出踏雪无痕的轻功，身形一闪就消失在凌婵面前。 凌婵抬眼，就看到他衣袂翻飞的穿梭在山羊涧上，不用借力，倒是他的身形引得阵阵清风，薄雾荡漾，竟给山羊涧增添了不少神秘的气息。 澄飞羽已经站在了对面的山峰上，他往后一看，心中震惊。 这边的山峰...当真是鬼斧神工啊，凌婵居然找到这么好的地方，一个个的山峰这么平整，不就直接可以在上面建房子吗？ 他哪里知道这是凌婵削出来的。 青山绿水，如诗如画...青衣楼的据点建在这里当真是妙啊。 “外甥丫头，不若你分一个山头给舅舅我...”看到凌婵过来，澄飞羽迫不及待的提出自己的想法，“我要是在这个地方练功，内力肯定能突飞猛进。” 凌婵给了他一个假假的笑，“免谈。” 青衣楼可都是姑娘家家，她怎么能让他一个男人住进来。 澄飞羽无奈的垮下脸来，“你也太小气了。” “哼。”凌婵哼哼，这是原则问题，可不是小气大方的问题。 在大家的努力下，青衣楼的议事厅已经初具形态，遮风挡雨是没问题了。 议事厅很大，站的下上千人。 “你们继续建房子，对面的事就不要管了。” 狄铭和支璇子也过来看了一圈，对这样的据点也是赞不绝口。 不过他们没有时间好好参观，因为山下来人了。 昨天晚上来到山脚下，却没有搜山的那些人回去被宫州一顿训斥。 他从官府那里得知，最近几个月青州府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女子，因为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宫家特意去打了招呼，所以官府最近的查验比较宽松。 这些女子来时会故意的和其他武林人士混在一起，总之就是没有多加盘查。 最近还有人看到有女子买米面粮食出城，去的地方正是他们没搜的山。 而最新的调查发现，城里刚刚出现的什么医仙宫梓，竟也是回那山上。 不过短短的两天，医仙宫梓的名头就已经在江湖中传开了，她卖出的灵药价格昂贵，但是效果却极好。 宫州也得了一颗，知道这药出自青衣楼之手，他可不敢吃。 找来山庄的医师查看，却看不出里面有什么药材，也看不出有没有毒。 最后，他把药给了一个受伤严重的弟子，吃下去不过两盏茶的功夫，被凌婵的伞枪射中的伤口居然开始愈合了。 这就让宫州十分后悔了，混江湖的谁的身上没个病痛？好好的灵药，浪费在一个下层弟子身上了。 他把所有出去搜捕的人都训斥了一番，让他们今天一早就来山上围捕青衣楼的人。 大家来了，只是心里都不服。 “我们又不是浮云山庄的人，凭什么这么训斥我们？” “就是，要摆威风也别在我们面前摆。” “人家可是武林盟主啊。” “那又怎么样？真当大家不知道他这武林盟主是怎么来的啊？”说话的是年纪大一些的人。 “怎么来的？”好奇的是年轻的弟子。 年纪大的故作玄虚，“这个嘛...还能是什么？当然是...” “是什么啊？” “快说啊。” “就是，急死人了。” “是...”年纪大的还在拉旁观者的情绪。 但是宫家的人已经耐不住了，“胡咧咧什么呢？” “今天是来干什么的？让你们来打嘴炮的吗？”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上山啊。” 其他门派的人只能小声的骂骂咧咧，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他们的掌门也是要他们好好配合宫家的人。 “别说了，上山上山。” “早点搜完，早点结束。” 闹哄哄的一群人，突然就安静下来，屏气凝神的往山上走去。 他们是要搜捕青衣楼楼主黑骨伞，她的功夫可不简单，大意不得。 进了山，大家的心就悬高了。 山上很明显有人走动的痕迹，所以黑骨伞可能真的在山上。 “大家小心。”宫家的人提醒大家。 众人严阵以待，像是在扫雷一样，一步一步都十分谨慎。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凌婵悬于半空，下方站着澄飞羽等三人。 “欢迎啊。”凌婵的声音如地府来的活阎王，让所有人不禁一震。 他们根本不去看澄飞羽他们，纷纷的抬头看向半空的‘黑骨伞’。 凌婵的伞背在后面，没有拿在手上，让他们松了口气。 但是，下一刻，凌婵的手就摸到了背后。 “现在给你们十个数，不是浮云山庄的人立刻下山。”她幽幽的说道。 “一，二....” 伞也拿到了身前... 所有人开始往后退，包括宫家的。 突然，有人开始转过身去加快速度奔跑，他也是在赌，他不是宫家人，相信青衣楼楼主不会杀他。 有人率先跑，自然就有人跟。 凌婵默默的看着，各个门派有自己的衣服，所以她还是能分辨出哪些不是宫家人，哪些是宫家人的。 她的目标就是宫家，是浮云山庄，不是其他门派，所以这次她也乐意卖其他门派一个好。 宫家人发现凌婵没有动手杀那些转身离开的人，便也生了侥幸心理。 一个宫家弟子转身，跟着其他人一起跑... 凌婵笑笑，抽出一只手枪，对准那人，砰的一声，倒下。 第96章 带几句话给宫州 枪声吓得其他人一顿，接着更加快速的下山。 而宫家的人，不敢了。 他们不知道该做什么，脑子里只剩下恐惧了... 现在跑是死，留下肯定也是死。 凌婵倒也是想动手的，只是澄飞羽他们不让。 他们想试试从这些人嘴巴里问出点什么... 凌婵认为这些人只是底层的弟子，不可能知道太多机密。 但既然澄飞羽他们想试试，就让他们试试吧。 凌婵从空中落下，拿着伞尖指挥宫家人聚到一起，“把身上的武器卸下来。” 话音一落，刀剑叮里咣当的丢了一地。 没有比现在更听话的时候了。 她指着带队的那个，“你，出来。” 带队的人慢慢的走出来，“你，你想做什么？” 凌婵用伞把他推向澄飞羽的方向，“他们有话要问你。” 澄飞羽仗着凌婵的势力，一把将那人拽过来，三个人一起围着他。 凌婵慢慢的凑过去...身后的宫家人完全不敢动。 “你知道宫州最近十年都跟那些门派有联系吗？” “你知道宫州跟哪些门派关系比较好吗？” “你知道宫州他最讨厌哪几个门派吗？” “你知道...” 因为澄飞羽他们对风雷门的事只是猜测，所以没有实证，问的问题也毫无意义。 宫家的那人也一直茫然的摇头，他只是一个底层弟子，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 不过... “这次武林大会，青山派，无相陵，定禅门的掌门会和我们盟主争夺武林盟主之位。” “其他门派各自有支持的掌门，所以这次武林大会分成四个阵营。” “朝廷派了瑞王来，应该是支持我们盟主继续任武林盟主的。” 这人的嘴巴也没个把门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说到朝廷，凌婵转身多问了一句，“你们盟主跟朝廷的联系很密切吗？” 那人摇头，“这个...我不知道，这个...这个不是我能知道的。” 至于三个门派要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的，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了。 “几位大侠。”他环视三人，还有外围的凌婵，“其实我们只是宫家的底层弟子，上面那些人，还有盟主的事，我们一概不知，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几位大侠，能不能放了我...放了我们？” 凌婵转过身，“放了你？还是放了他们？” 他吞了吞喉咙，眼睛瞄着凌婵，犹豫了又犹豫的，好一会儿才说，“放，放了他们...” 宫家的人看过来，十分感激的翕动唇瓣，喃喃的喊着他，“申师兄...” 申阳还在求澄飞羽他们，“大侠，他们真的只是听命行事。” 他自己算是拜入了浮云山庄，成为浮云山庄正式的弟子。 但是今天跟着他来搜山的，很多是新入门的弟子，有的甚至是山下的百姓，城里的百姓。 “要杀，你们就杀我吧，能不能放了他们。”申阳抬起脖子，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他这样，澄飞羽和狄铭支璇子倒于心不忍了。 “这...”三人看向凌婵，想听听她的意思。 凌婵看向聚在一起的宫家人。 一个个的脸上都是害怕和恐惧... “我可以放了你们。” 凌婵看回申阳，“不过，你得帮我带几句话给宫州。” 申阳连连点头，他应该没想到凌婵会这么好说话。 “第一，告诉他，这里是我青衣楼的据点，从今天开始，任何一个人踏入山中，本楼主不问缘由，一律斩杀。” “第二，三个月后，青衣楼会参加武林大会，夺武林盟主之位。” 说完，她走近申阳，“为十年来...被宫家害死的武林门派...报仇。” 申阳听完很是惊讶，“什么？宫家害死....前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盟主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凌婵轻拍他的肩膀，“你不要问这么多，只管把话带到宫州面前。” 昨天晚上她安装好监控，回来后便仔细的查看了，整个浮云山庄都在监控覆盖之下。 但是昨晚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宫州也不在自己的房间、书房、院子里... 他一直在训斥那些弟子... 让这个申阳带话回去，不止是试探。 她是想让宫州心虚心慌，让他以为自己做的事被发现了，然后在这种情况下能露出什么马脚来。 申阳带着一众弟子回宫家，还没等他去找宫州汇报消息，宫州已经派人来找他了。 他把凌婵的话复述给宫州。 宫州沉着脸，“这是青衣楼楼主让你带的话？” 申阳点头，“是的，盟主。”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宫州说。 申阳如实告知，“小的也认为是误会，但是青衣楼楼主却说...不是误会，她好像...好像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 申阳低下头来，“盟主，小的不知道，她没说。” “废物。”宫州怒斥，“那么多人去搜山...竟还无功而返。” 宫家至少就有百人，还有其他门派，加起来四五百人。 “其他门派的人...看到青衣楼楼主就跑了...”申阳不希望宫州迁怒那些弟子。 啪的一声，宫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这次的武林大会，本就是在各门派的强烈要求下才开的，此前已经有青山派、无相陵和定禅门要争夺盟主之位了，现在又多了个青衣楼！ 那三个门派...其实宫州还不担心。 但是青衣楼... 结合从京城传来的消息，这个青衣楼...不简单。 青衣楼楼主，怎么会知道他的那些事呢？ 青衣楼...此前在江湖上毫无存在感，一出现就给他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不过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据点，那，宫州的眼神不定，想着对策。 “盟主...”申阳还在等宫州的命令。 宫州没空去管他们，“下去吧，这事就算了。” 申阳十分麻溜的离开，出了门呼出一口浊气。 而宫州，朝着上方喊了声，接着一个人影落了下来。 “你，去青州府衙门走一趟，就说...” 这一切，都在凌婵的监控之下！ 第97章 错综复杂的地道 宫州让自己的亲信去青州府衙门，为的就是让府衙去附近的驻兵军营以围剿盗匪的名义，围剿青衣楼。 若是青衣楼只是找宫家算账，那府衙不会管的，这是江湖中的事情。 可若是冠上了盗匪之名，府衙就可以师出有名了。 这些年，他不止一次这样做了。 只要是青州境内的，和他宫家作对的，全都会以这样的方式被府衙剿灭。 当然，他也不会少了府衙的好处。 交代完亲信，宫州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 就在凌婵看着监控开始不由自主走神的时候，宫州动了。 他走出了那个议事的大殿... 凌婵赶紧的切换画面，看着他在浮云山庄里漫无目的的走啊走啊... 走了许久以后，又突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在自己的山庄里还这么小心？凌婵顿时来了精神。 宫州在自己的院子里也很小心，练了会武，眼神四处张望，应该是在确定自己的院子没有被盯上。 毕竟现在浮云山庄里住着好几个门派掌门，还有瑞王... 宫州走到屋子的脚突然停住，对啊 ，瑞王也在，那他的那些事... 转身，他快步离开了院子，又去了议事厅，在偏室处理起文件来。 vocal！凌婵忍不住的咒骂出声，溜她呢？ “小姐。”给她送来热茶水的红豆刚踩进来一只脚，被她的话给吓到了。 虽然听不懂，但是红豆认为...应该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你怎么来了？”今天红豆应该跟着澄飞羽他们练武。 红豆给凌婵倒上茶水，“澄前辈让我们休息一会儿，我趁这时间给小姐煮上一壶热茶，免得小姐你喝凉的。” 虽然已经是年后了，也快开春了，可天气还是很凉的。 这个时候喝凉水，肚子可受不了。 小丫头没有半分疲惫，反而很兴奋，“小姐，今天澄前辈夸我了。” “他说我进步很快，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变成很厉害的女侠...” 红豆沉浸在澄飞羽的赞语中，没看到凌婵无奈的摇了摇头。 澄飞羽这家伙，挺会给红豆编织美梦的。 以红豆十六岁的年纪开始学武，假以时日的这个时日...怕是要不少年头啊。 结果这丫头还在这里沾沾自喜。 不过...有空间里面的池水加持，年头倒是真的可以减短不少。 凌婵很是分亲疏的，虽然青衣楼的姐妹们也是她信任的，但比起红豆还是差一些。 这亲疏关系就体现在池水的稀释倍数上。 若不是怕人怀疑，她恨不得直接给红豆喝空间里的池水。 “小姐。”红豆继续给凌婵加水，“我们风尘仆仆的来到青州，在山上什么都不方便。” “可我瞧着，小姐您脸上倒是长肉了。” 凌婵摸了摸自己的脸，可不长肉吗？她每天都在喝那神奇的池水呢。 等从青州回京...不对，是等‘她’从玉露寺回京，绝对让京城那些人惊讶。 “红豆的脸上也长肉了。”凌婵捏了捏她的脸。 外面，澄飞羽在喊大家集合，继续练功。 “去吧，澄飞羽叫了。” 红豆放下茶杯，迫不及待的像只小蝶一样飞出去。 青州府知府接到了宫州的信息，也没怀疑什么，第二天就去了青州府外的驻军军营。 不过军营的祝旭祝将军却留了个心眼。 青州府要举办武林大会，祝旭早就派兵去青州府帮忙了，那些人...再加上这么多的武林人士，剿匪也该够了。 可是宫家还要来调兵... 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本将军知道了，知府大人先回去吧。”祝旭没有给知府准确的答案。 知府大人一走，祝旭立刻派人进城，去了浮云山庄。 祝旭派去的这人可不是去找宫州的，而是找萧瑾的。 知府大人过来让他调兵去剿匪，他只要动了，就代表朝廷。 到时候这事若是有隐情... 所以他必须谨慎啊。 正好，瑞王不是也在浮云山庄吗？ 那他问一下瑞王的意见，总不会错的。 萧瑾让九真把人领进来，这边一有动静，凌婵那边就收到了提示。 “小的是青州府驻军将军祝旭派人的，小的见过瑞王。”来人跪在萧瑾面前。 他把祝旭的意思说了，然后静静等着萧瑾的答复。 萧瑾也没想到宫州会让府衙调兵来围剿青衣楼... 但想到昨天的事... 宫家和那么多门派的弟子在山羊涧那边吃了亏，所以宫州想拉朝廷下场，利用官府的力量... “青州要开武林大会，最近这段时间青州会很乱，你们作为青州府驻军，应该好好维持青州府府城、县城的秩序...” “还有辖下的村庄，也要派人巡视，防止发生打家劫舍的那些事。” 听了这话，那人立刻低头，“瑞王所言甚是，小的知道怎么做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不过他知道祝将军肯定能明白。 他紧赶慢赶的回到军营，把萧瑾的话转述给祝旭，“将军，瑞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祝旭的眼睛一转，当即就明白了。 “立刻去安排， 青州府府城、辖下县城、村庄，都安排上人手。” “至于知府那里，就这么告诉他。” 人手都安排到府城县城和村庄去了，哪里还有人手去剿匪？ 瑞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若是还不明白就太蠢才了。 知府那边收到拒绝的消息，马上就派人去告诉了宫州。 宫州是敢怒不敢言，事情还不能闹大，不能让瑞王知道。 凌婵在那头忍不住要感谢萧瑾，他可是帮了大忙了。 朝廷若是来兵，她还真不一定下得了手。 那些到底是保卫大祈的将士，性质和她大同小异，都是为了国家。 她没办法对这些人下手。 这晚，凌婵睡得正熟，放在枕头旁边的监视眼镜突然震动起来。 凌婵睁开眼，瞬间清明。 她侧过身，拿过眼镜。 早前设置了夜晚重点监视对象为宫州，只要他在夜晚该睡觉的时候有动静，监视眼镜便会立刻震动提醒她。 调整监控画面到有异样的画面，凌婵看到宫州披上了外衣.... 他披上外衣，然后鬼鬼祟祟的走到旁边的书房。 书房的门窗都关着，但是监控装备有热成像，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走到了书房的最里面。 “vocal...”凌婵惊坐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画面上的宫州慢慢的往地面下走去。 哎呀呀，失策啊。 她应该早点用无人机把浮云山庄的地图测绘出来，这样就不会遗漏任何地下的暗室了。 好在她的监控设备是可以三百六十度转动的，虽然宫州到了地下，但还能看到热成像。 他下去得还挺快的，看来这地下室挖得挺不错啊。 凌婵还真想下去看看了。 宫州在地下室里也不知道鼓捣什么，反正大概二十多分钟，又出来了。 凌婵啧了声，什么都不干？又出来了？不可能吧？ 怎么办，想探这地下室的想法更浓烈了。 恨不得现在就去... 但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候，好时候得等，得耐心的等... 等到宫州回到床上去睡下，凌婵才郁闷无聊的翻看着其他的画面。 翻着翻着...突然在宫州的院外发现了一个人影。 “很熟悉啊...”凌婵喃道，她放大画面，调亮...“是他？” 是萧瑾身边的那个侍卫，他怎么在宫州的院外。 萧瑾也在查宫州？ 凌婵默默的盯着九真的身影，这个侍卫很有耐心啊，就这么盯着，而且还不会被宫州安排在院外的侍卫发现，看来功夫也不错。 她就希望红豆将来能成为她这样的左膀右臂。 就可惜了，他在这里盯着，最多也就是看到宫州的人影，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还得看她。 “啥？！还去？”澄飞羽瞪大眼睛。 凌婵已经准备好了，这次她要去用无人机把浮云山庄的地图绘制出来。 只要有了图纸，下次去宫家搜寻线索可就方便多了。 “外甥丫头。”澄飞羽不想让她再去冒险，“还去干什么？上次你去不是无功而返吗？” 上次是去安装监控装备，但这不能告诉澄飞羽他们，所以凌婵只说是去夜探了，但是什么都没有探到。 “你要去，我们也一起去。”支璇子粗粗的声音透露出关心。 他们的旧伤已经好了，仅仅三四天的功夫，内力还增进了不少。 三人现在十分有信心，三个月后的武林大会，他们根本不用怕宫家那几个长老。 “不用。”凌婵摇摇修长白皙的食指，“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他们去了反而会引起注意。 “可是，太危险了。”狄铭也不同意她一个人去。 “还是我们一起去吧。” “万一出事了，我们还能帮到你。” 凌婵伸出手婉拒，“还是算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你们还是留在这里保护姐妹们。”她交给他们一个任务，“虽然朝廷不调兵来围剿我们，可宫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然这只是借口，浮云山庄之前损失惨重，后来其他门派又都撤回了人手，他们现在抽不出这么多人来找青衣楼的麻烦。 咻的腾空，“我走啦，你们好好留在这里，不许跟着。” 瞬间消失... “我们倒是想跟...”澄飞羽嗤了一声，“溜得比兔子还快。” 狄铭笑着打了他一拳，“乐乐这女儿，跟她的性子真像。” “是像。”支璇子也认可。 他憨憨的笑着，嘴角扯得老高，“以前乐乐...” 三个人乐呵呵的围坐在一起，开始回忆那个三人熟知的姑娘。 而凌婵，很快就到了浮云山庄。 她找了个有利的位置，将无人机升。 “这是什么？”耳边再次响起熟悉的声音。 “啊...”凌婵回头就看到了萧瑾的面具。 之前看过几次也没觉得可怕，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还是被吓到了。 手上的遥控差点拿不稳，空中的无人机也摇晃了好几次。 幸好凌婵及时的握住了遥控，开始控制无人机。 “告诉你也不知道。”她还记得回答萧瑾。 萧瑾是看着她把无人机飞上天的，所以这会儿也和她一样抬头看着天上的无人机。 黑乎乎的小匣子一样的东西，怎么飞上去的？他心里嘀咕。 凌婵就是笃定了他看不懂，所以才没瞒着他。 高科技无人机没有醒目的叶片，所以体积很小，乍一看就是一个小小的黑匣子。 他现在应该是好奇这匣子为什么能飞上天吧。 将无人机飞到一个可以拍摄到全景的位置，然后将无人机固定住，等着它扫描浮云山庄并且绘制地图。 把遥控器握住，凌婵才回头看萧瑾。 “瑞王，麻烦你下次不要这样突然出现，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要是在现代，她也不至于被吓到。 可是这里，他们可是会轻功的，走路都没个声音。 “好，那我下次先提醒你？”萧瑾很好说话的样子。 凌婵尴尬的笑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问。 突然她想到了窝在树枝上盯梢的九真，“哦，是你的那个侍卫告诉你的？” 萧瑾点头，确实是九真通知他的。 而她知道九真，肯定就知道九真盯梢的事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让九真盯梢宫州？”萧瑾问话，时不时的看向天空，那黑匣子突然停住了，为什么？ “你有你的理由，我不关心。”凌婵说着假话。 萧瑾本来还想跟她交换信息，可她这分明就是不想谈啊。 凌婵手中的遥控器震动了一下，说明无人机的扫描结束了，她回头到空间里把地图绘制出来就行了。 把无人机收回来，凌婵就准备走了。 “哎，你还没告诉我这黑匣子是什么东西。”萧瑾及时的叫住她。 凌婵挥了挥手上的黑匣子，“这叫无人机。” 萧瑾看着腾空飞起的姑娘，她那古灵精怪的眼睛在黑暗里放着光，嘴角的微笑充满了得意。 在他的眼里，她的脸也变得明媚起来，没有任何阴影。 当她慢慢消失在视线里，一阵风将萧瑾吹醒。 无人机？什么东西？ 离开浮云山庄一段距离，凌婵便进空间把地图绘制出来了。 浮云山庄太大了，绘制出厚厚的一叠地图。 不过更让凌婵惊讶的是，浮云山庄地下的暗室也很多，而且错综复杂，关键是还互相连通，更有通往山庄外的暗道。 “地鼠吗？挖这么多...” 这些暗道也不知道是建浮云山庄的时候挖好的，还是宫州做武林盟主期间挖好的... 第98章 给了一记麻醉针 这种事情...是可以查到的。 要挖这么大的地道，不可能没有痕迹留下来。 凌婵最先问的便是澄飞羽他们几个，他们不是盯着宫家许久了吗？或许能知道什么。 澄飞羽翻看着凌婵递来的图纸，“这是什么？” 完全看不懂... “这是浮云山庄的地图。” 地图？澄飞羽继续看，还是看不懂，他把地图还给凌婵，“这是谁画的？” 线画得挺直，但看不懂，看不懂一点儿。 凌婵招手让他们围过来，把地图上各种标志代表的意思讲给他们听。 从懵懵懂懂到了解，澄飞羽惊讶的看着图，“这...” “下面真的有这么多暗道？” 三人在地图上比比划划...很快就惊讶于地道的数量，“这么多地道？” 凌婵也提出自己的问题，“宫家要挖出这么多地道，需要很多时间和人。” “你们不是从十几年前就开始盯着他们的动静了吗？这段时间...可有什么情况？” 澄飞羽朝着狄铭和支璇子两望了望，突然一根手指向上指，神色激动，“难道是...那次？！！！” 支璇子好像受到了启发一样，激动地站起来，“你是说那次？！！！” “有可能啊。”他一拍大腿，喝道。 到底是什么啊？凌婵糊里糊涂的望着他们。 这时狄铭也想到了，“你们说的可是那次翻修浮云山庄的事？” “什么时候？”凌婵急问。 狄铭简单的回忆了下，“应该是宫州坐上武林盟主之位的第二年。” 也就是...“九年前。” 浮云山庄要翻修，有很多工匠出入，肯定会很乱。 他们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了浮云山庄。 本来还想混在工匠里面进去，但是这些工匠都是经过山庄严格查验的，他们根本混不进去。 而且宫家因为翻建的原因，比往常的守卫更严。 那次的行动到最后只能作罢。 “现在想起来，那次的守卫查验得也太严格了，翻修一下而已...” 澄飞羽和支璇子面上恼怒，尤其是澄飞羽，他一拍大腿站起来，“可恶，我们当时怎么就作罢了呢？” “早知道该进去看看的。” 他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支璇子，“哎，前辈，我记得你当时不是跟些工匠攀谈了吗？” “你还记得他们是从哪来的吗？” 时间久远，支璇子一时半会的还真想不起来。 他找了个安静的石头坐下，开始思索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凌婵则和澄飞羽狄铭继续研究地图。 “这几条地道都是通往山庄外的...”澄飞羽指着其中几条地道，都是通往山庄外，但是又有区别。 “还有这两条是通往城内的。” “宫家到底想做什么？”澄飞羽发出灵魂一问。 “我想起来了。”支璇子是跳着过来的，“那个工匠说他们师徒几个都是青州邕县的。” “邕县？”狄铭沉声道，“邕县离这里倒是不远。” “我去走一趟。”支璇子当即决定，“你们等我消息。” 支璇子片刻都不耽搁，收拾了点干粮就出发了。 而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狄铭问，邕县离得不远，来回加上打听消息，最多两天。 支璇子神色凝重，“事情不简单。” 他随手把包袱扔在地上，急吼吼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山下有不少宫家的人守着。” “青州县城和村子也有很多官兵。” 凌婵早就知道这事，宫州见调兵不成，便派了人过来在山下盯着，不敢上来。 至于县城的官兵，是萧瑾的意思。 喝了茶，换了口气，支璇子才开始说工匠的事，“我寻到那个工匠家，但是他已经死了。” 做工匠建房子是一门很不错的手艺，能赚钱，平日里也能帮着村民修修屋子，所以算是声名在外，很好寻。 “你们绝对想不到。” “不光是他，他们村子上的工匠都死了。” “他儿子还说，那年青州府发生了一场疫病，死了很多人，其中最多的就是工匠。” “因为工匠常年在外行走，从别处染了疫病回来...” 为了确认这个消息，支璇子还去了其他的县城，打听了更多的消息。 他发现，“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说辞，因为工匠在外行走染了疫病回青州，这不正常啊。” 所谓众说纷纭，这么多人的说辞怎么会出奇的一致呢？ 江湖上多少因为传话传错了而发生的纷争啊。 “这种情况，肯定是有人刻意的引导！！！” 支璇子附和凌婵的话，“不错，我就是这个意。” 凌婵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宫州的地下室看看了... 白天吧，那院子周围守卫森严，要是迷昏了或者杀了，很快就会被发现。 晚上去？可是地道在宫州的房间旁边，她要是去找机关，再进去，肯定会惊动他的。 哎，这个武林盟主也太不勤奋了，晚上怎么也该加加夜班啊。 要不，找人帮帮忙？ 夜晚，萧瑾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笑脸凑在自己眼前。 这么近，近到可以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这张脸好像也跟以前不一样了...更，更好看了。 凌婵满意的看着萧瑾怔住，“吓到了吧？” 她转身走到房间的桌子旁坐下，“所以我人吓人会吓死人嘛，下次你也别吓我了。” 萧瑾披上衣服，伸手去拿枕头旁的面具，他突然一怔，刚才..。 她那样近的看着自己的伤，却没有被吓到？ 准备戴上面具，凌婵却回头制止了，“别戴了，你不是涂了药要透透气吗？” 刚才凑近他的时候，闻到了药香味。 桌子上有一个香炉，凌婵动了动鼻子，随即就捂上了，“伤口疼得睡不着吗？” 香是安神的，“这样不安全啊。” 刚才她进来可太容易了。 “有九真盯着...”萧瑾咻的转头看她，“九真呢？” 他的院子和宫州的院子在一条直线上， 九真在盯梢宫州的时候，同时也能盯着他的院子。 凌婵比划了一个手枪的动作，“biu...” 她给了九真一记麻醉针！ 第99章 请人帮忙 萧瑾熟悉她这个动作，是她用的那个暗器.. 她那暗器的威力非同一般啊，“他受伤了？” “说什么呢？”凌婵白了他一眼，“他是你的侍卫，我怎么会伤他？” 她的意思是，她们不是敌人，勉强也能算是朋友，这种情况下，她怎么会伤九真呢？ 这话到了萧瑾耳里，却听成...因为他，才不伤九真。 “你有事？” “当然有事了，不然我找你叙旧啊？” 凌婵示意也坐过来，“你在查宫州，说明你对他也不信任，对吧？” 萧瑾点头，他确实不信任宫州。 他查宫家，一方面是因为宫州对宫乐乐之死的冷漠不合常理。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的伤。 那日分明是他亲自安排将士们...却被大赫的人知道了。 让他不得不怀疑军中有大赫的奸细。 军营守卫森严，想要传消息是很困难的，定会有疏漏的地方。 他虽然回了京城，但是在边境留了人。 盯了一两个月，也终于让他的人发现了端倪。 朝廷拨下来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军营里的将士们食用，所以凌睿固定跟一个粮商合作，自己出钱从粮商这里买一些粮食。 这些粮食是粮商从各地搜罗的陈米，价格要比精米便宜不少，和朝廷拨下的粮食混在一起，可以让将士们多吃一点。 所以这个粮商过一段时间就会送一批陈米过来。 他已经是军营的熟人了，身份和底细都是经过核查的，没有问题。 他下面负责运送工人却没有一一核实，主要也是因为这些人不稳定，经常更换。 好在军营里有记录，萧瑾的人将所有来过的工人都重新查验了一遍，果然发现了可疑的人。 按照登记的户籍查到这人的户籍所在地后，发现人早就死了。 后来找到粮商，知道那个人是主动找他做工的，当时还查验了那人的户籍。 因为那人力气够大，肯干肯吃苦，粮商便把他留下了。 粮商回忆，那人腿脚稳健，力气大，看起来像是会功夫的，而且有武林人士来找过他。 萧瑾手上有那人的画像，来青州便是要找那人。 这些天，他一直观察在浮云山庄出现的人，还真让他发现了几个跟画像很像的人。 但是经过九真的一一排查，这些人都不是他要找的。 “九真在宫州的院子外面盯了这么久，发现什么了吗？”凌婵不知道萧瑾心中所想。 但是她问出这话，萧瑾明显的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摇头，这说明... “好吧，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不过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凌婵不介意把浮云山庄下有多个地道的事情告诉萧瑾，“九真有没有查到？” 萧瑾眯起眼，九真只看到宫州偶尔夜里会起夜到书房去，隔着门窗，他不知道宫州在书房里做什么。 “你怎么查到的？”九真夜夜在宫州的院外都没查到，她是怎么知道的？ “山人自有妙计。”凌婵挑挑眉，保持神秘。 “再说，你也有事瞒着我，那就...我们都留点秘密吧。” “那你要我怎么做？”萧瑾问。 “我要你找机会让宫州晚上加加班，别让他回院子。” 萧瑾诧异得放大瞳仁，“你，你是要...？” “我要去他书房的暗道里查探一番。” 萧瑾想也没想的拒绝，“不行！！太危险了！” 凌婵：“只要你拖住他，就不会有危险。” 萧瑾觉得她没搞清楚浮云山庄里的情况，“浮云山庄安排的侍卫很多，尤其是宫州的院子。” “院子周围有很多侍卫，还有暗卫。” “九真都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盯着。” “就算我把宫州拖住，那些侍卫呢？” 凌婵提醒他，“你是不是忘了九真这会儿...” 连九真都被她解决了，其他人又怎么难得到她？ “你放倒那些人，宫州回来不也会察觉到异常？”萧瑾就是不希望她冒险。 浮云山庄里人员复杂太危险了！ 凌婵的嘴角挂起笑，眼睛里充满了自信，“那这样，我让他们昏倒半个时辰。” “你帮我拖宫州半个时辰，等宫州回来，那些侍卫清醒过来，只会觉得自己睡了一觉。” 只要控制麻醉的量，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萧瑾犹豫了一会儿，让步的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让九真跟着你。” 他是担心她，可是... 凌婵微恼的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你是怕我把找到的线索独吞了？不告诉你？” “还让九真跟着我...啧啧啧...” 萧瑾无奈的叹息，“反正你答应让九真跟着，我就配合你。” 凌婵对宫州的地道充满了好奇，只要他愿意配合，她可以答应他的要求。 “你可以让九真跟着，但是不许他妨碍我。” 说完，凌婵忿忿的站起来，“我走了，你找到好机会就托住他。” “我怎么通知你呢？”萧瑾跟着站起。 “不用通知。”凌婵想说自己每天都会看监控，但是...萧瑾不知道啊。 “你。”她想了个办法，“你那天要做了，你便...” “便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放一壶茶。” 这么冷的天，除非脑子有病的人，其他人是不会把茶放在外面的。 “把茶壶的盖子打开，在上面盖个杯子。” 为了防止有人真的有病，凌婵还是加了一道。 说好后，凌婵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放在桌子上。 这是她特意带来准备收买萧瑾的空间池水，稀释了很多倍的。 本来想的是他万一不答应，她便用这药水诱惑他。 没想到，他答应了。 那这药水...就当是感谢他的吧。 “你用帕子沾里面的药水，细细的擦脸上的伤，我这可是灵药，效果特别好。” 这个瓶子里的药水没多少，他的烧伤面积很大，从脸上到腹部，肯定是不够的。 “用完了我再送新的。” 萧瑾坐在床边，手上拿着凌婵给的药瓶。 她走了好一会儿了，他一直在看这瓶药。 药...没有任何药味。 真的有效吗？ 萧瑾的脸上现在擦着御医调配的药，他在考虑要不要试试凌婵的这瓶。 “王爷...” “王爷，属下刚才被人弄晕了，好像是...” 九真在外面，他醒了。 第100章 包下凤吟楼 “好像是...郡主...”九真刚醒来，还迷糊着呢。 “你看到她了？”萧瑾问，若是九真看到凌婵，那宫州的人也会看到她。 九真摇头，“属下没看到她怎么弄晕属下的，只是在跌下树时，是她抱下来。” 萧瑾眉头猛地一蹙，“什么？她抱你下来的？” 九真还没回过味来，“是啊，应该是怕属下跌下来会惊到其他人。” “郡主在半空抱住了属下，让属下倚在树根睡了半个时辰。” 九真还在嘀咕，“郡主怎么总是来宫家？她是不是和王爷一样，在查宫家？” “出去。”萧瑾嫌他碍眼。 九真额了一声，“王爷?” \"出去，本王要歇下了。” 九真虽然纳闷，但还是提醒萧瑾，“王爷，你睡觉记得把面具摘下来。” 门关好，萧瑾拿下了面上的面具。 面具是银色的，可以照出他脸上的伤。 掏出帕子，他决定试试凌婵的药。 虽然自己不在意脸上的伤，戴着面具也挺神秘，而且自从伤了以后，那些个对自己有想法的女子也都放弃了，就连母妃奚太妃说项都被明里暗里的拒绝了。 但是... 他的眼闪了闪，将帕子捂在药瓶口，沾湿了帕子一角。 就着面具上的反光擦拭自己脸上的伤口。 其实御医的医术已经很厉害了，短短时间，他脸上的烧伤已经没有大碍。 留下的伤痕也比之前好很多了。 但！ 萧瑾不可置信的拿起面具，对着刚刚擦过的地方。 看错了吗？为什么他觉得这里的伤痕比刚才平坦了一些？ 他继续擦拭其他地方，这次他一直盯着面具里的伤... 不是幻觉，没有看错，是真的。 帕子擦过的地方真的改善了。 萧瑾拿起一旁的药瓶，感叹这果然是一瓶灵药。 “难不成...刘老将军手中的灵药，也是她给的？” 刘弘将军的旧伤难愈是朝堂之上众所周知的事情，皇上派了多少御医去调理，还特别开恩让他去行宫养伤，却没任何好转。 突然的，伤势就痊愈了。 而且刘弘将军也不避讳，直言是皇上皇恩浩汤，感动上天，让他得了灵药，但是任旁人怎么问，他就是不说灵药是从哪里得来的。 旁人都觉得他是在吹捧皇上。 但萧瑾知道他肯定是真的得了什么药。 就是怎么想也没想到是凌婵给他的。 萧瑾继续擦拭脸上的伤，还有脖子上...至于腹部的，反正也没人看到，他选择先治脸上的。 一夜之后，九真看到萧瑾的脸，“王爷，属下怎么觉得你脸上的伤痕好了不少？” 萧瑾戴上面具，“怎么样？宫州昨晚...有动静吗？” 九真很为难，“王爷，昨晚属下被...弄晕了，再回去，宫州已经不在房里了。” “去书房了？” “也不在书房。” “去哪了？” 九真摇头，“不知道，但是早上，他是从书房里出来的，明明我一直盯着...” 萧瑾沉色，书房下面有暗道... “武林各门派的人都到了吗？”萧瑾换了个话题。 九真点头，“在江湖上说得上话的，都到了，那些个小门小派的，来不来也没关系。” “在浮云山庄里住了二十多个门派的人，其他门派的人都住在青州府的客栈里，还有些住在百姓家中。” 江湖门派也分三六九等，不是每个门派的人都能住到浮云山庄来的。 “你替本王去青州府的凤吟楼走一趟，包下整个凤吟楼，邀请诸位掌门前往。” 九真迟疑，“王爷，那些个不亲朝廷的掌门，未必肯去啊。” 萧瑾摆摆手，“你只管说...本王只是请他们共饮美酒，不会谈其他的事情。” 九真了然，“那属下先去凤吟楼。” 大约一个时辰，九真回来了。 “王爷，凤吟楼最近几日已经定下了宴席。” “属下定了四天后的。” “好。”萧瑾的手在桌子上轻点，“你去邀请各大门派掌门，本王...去见见青山派的掌门。” 青山派掌门毕鸿，野心不小。 当初万家是武林盟主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对万家不满。 后来万家消失，青山派就一直想拉拢其他门派，好成为武林盟主。 可是宫家却借着朝廷的支持越过青山派成了武林盟主。 毕鸿接管青山派后，就一直跟宫家作对。 宫州曾让毕鸿出力追捕铁血门和慈悲门，但是毕鸿从来都不听他的。 这边萧瑾见毕鸿的消息，片刻就传到了宫州耳中。 “盟主，瑞王去见毕鸿，这...是什么意思？” 萧瑾到了浮云山庄后，各门派掌门都去见过了，也都带了礼物，因为不知道喜欢什么，他们大多都是送的黄白之物，但是萧瑾都没收。 他借口这次长途跋涉的来到浮云山庄，等武林大会结束以后还要再路途遥遥的回去，这些礼物太累赘了。 金子银子没收，银票也没收，掌门们就知道萧瑾这话只是推辞的借口。 这些天，青山派、无相陵、定禅门又想办法送来了其他的东西，比如武器、补药、伤药等等，萧瑾都没收。 他们正惆怅呢，没想到萧瑾居然主动去见毕鸿了。 无相陵和定禅门的人也在寻思萧瑾的用意。 而毕鸿...正站在萧瑾面前，“瑞王爷。” 萧瑾来见他，是屈尊降贵。 但毕鸿却没这么想，自己也是武林中一大门派之主，门派中有近千人，在江湖上有名声的就有二三十个。 “不知道瑞王爷有何指教。” 萧瑾喝了口茶，“本王包下了青州府的凤吟楼，四天后，还请毕掌门赏脸去喝杯酒。” “草民不敢。”毕鸿抱拳，“谢王爷相邀，草民一定按时前往。” 萧瑾颔首，指着一旁的椅子，“毕掌门不用拘礼，坐。” 毕鸿坐下，狐疑的看着萧瑾，瑞王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他不得而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小心应付。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萧瑾顺势问，“听闻毕掌门也想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不知道毕掌门有多少胜算？” 萧瑾在毕鸿的院子待了一个时辰，其他人都在猜测他都跟毕鸿商谈了什么。 实际上，萧瑾也只和毕鸿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 毕鸿这次很有信心，他身后有十几个大小门派的支持，比无相陵和定禅门多出五六个。 而且毕鸿他对自己的功夫也有信心。 这一次，即便是朝廷支持宫家，也不能强硬的改变武林大会的结局啊。 无相陵掌门丁波和定禅门掌门司空承安两人在丁波的院中。 “瑞王爷难不成看好毕鸿？”丁波喃道。 司空承安却觉得不可能，“若是青山派还是毕老爷子，或许有几分胜算。” “毕鸿？空有野心，没有魄力。” 若是毕鸿有魄力，前几日宫州让他们追捕青衣楼楼主，他就该拒绝。 结果他被那涂骄的几句话吓得站出来游说其他门派... “其实，除了朝廷，也要穹宇派和聚贤山庄不参与武林大会才行。” “若是他们参与了，武林盟主之位，同我们这些门派...无缘啊。” 丁波深以为然，“说的有道理，我们这些人忙碌半天，最后武林大会落到旁人手里，实在是...” 他摇摇头，感叹：“没有意思啊。” “掌门，瑞王爷驾到。” 丁波一愣，“谁？” “瑞王爷驾到。” 丁波看向司空承安，却见司空承安脸色微变，“这，司空掌门，这...” “告辞。”司空承安抱拳，准备离去。 “哎...”丁波叫住他，“司空掌门，瑞王爷...” 萧瑾在门口，司空承安一想，是啊，瑞王在门口，这个时候，还是不能让他看到自己从丁波这里离去。 “我从那边走。”司空承安指的是墙头。 只是，他的动静哪里逃得掉九真的眼。 萧瑾在丁波那里也待了一个时辰，也是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但是从丁波的言行里，萧瑾还是看出一些信息。 丁波对武林盟主之位的执着没有毕鸿那么深，他更多是被支持他的那些门派架着了。 在和萧瑾谈话的这段时间里，他好几次提到了穹宇派和聚贤山庄，生怕给旁人做嫁衣。 离开丁波这里，萧瑾又去了司空承安的院子。 司空承安对萧瑾的到来有点意外又不是那么意外... 和萧瑾交谈时，他也说的很少，萧瑾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司空掌门觉得宫州这个武林盟主怎么样？”离开之前，萧瑾突发奇想，想听听司空承安对宫州的看法。 司空承安愣了一下，“宫盟主...” 他能说什么？宫州是朝廷选出来的盟主。 “瑞王，宫盟主自然是功夫卓越、一代大侠，带领我们武林中人...” 听着他这些言不由衷的话，萧瑾只是笑着摆摆手，然后走了出去。 “王爷...”司空承安追着。 “司空掌门不用送了，本王会在凤吟楼恭候司空掌门。” “王爷慢走，草民恭送王爷。” 目送萧瑾离开，司空承安站在原地片刻，也跟着出去。 他这是去找丁波。 “瑞王跟你说了什么？”他问丁波。 丁波如实回答，然后也问了他，也如实回答。 只是...两人的眼神却透露出对对方的不信任。 萧瑾找了这三个掌门的事也传到了宫州耳里，他已经收到了九真送来的帖子。 宫州拿着帖子，面上十分不爽。 瑞王亲自去请那三个掌门，给自己只是送来一个帖子。 他忿忿的将帖子丢在桌子上... “盟主，瑞王如此...实在欺人太甚，这邀约，不如不去。”他身边的侍卫比他更生气。 宫州瞥了帖子一眼，“要去。” 萧瑾是瑞王爷，虽然他的身世...但到底是朝廷派来的。 此前，太后给他来信寻求帮助，他便让宫典旁敲侧击的问了太后的意思。 宫典传回来的信息是，太后没有表态。 这个老太婆... 宫州现在十分怀疑，朝廷想要过河拆桥。 四天后，萧瑾早早的去了凤吟楼，离开前在院外的桌子上按照凌婵说的放了茶壶。 凌婵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暗号，然后第一时通知澄飞羽他们。 “今晚？” 凌婵点头，“今晚瑞王萧瑾在凤吟楼宴客，浮云山庄的掌门都会去赴约。” 掌门去赴约，肯定也要带着自己的弟子去，不然怕有危险。 那浮云山庄就只剩下宫家的弟子和侍卫了。 这个时候不去，啥时候去。 “两位前辈你们查探其他暗道，我和舅舅去宫州书房的地下。” 澄飞羽很满意凌婵的安排，得意的朝狄铭和支璇子挑眉。 “两位前辈放心，我们探到的消息，一字不差的全都会告诉你们的。”凌婵安慰他们。 让澄飞羽一起去宫州的院子，凌婵是看重他的轻功，万一被发现，他跑得快，不会拖后腿。 到了傍晚，浮云山庄里的掌门陆陆续续的结伴离开，宫州最后一个走。 凤吟楼开始热闹，浮云山庄则十分安静。 凌婵她们也早就在浮云山庄外等着了。 宫州离开后半个时辰，凤吟楼的宴席开始，凌婵也开始行动。 无人机飞上浮云山庄上空，宫州院子附近的侍卫暗卫最多，其他院子的侍卫比较少，狄铭和支璇子可以避过。 他们两个先去查探，留下凌婵和澄飞羽。 澄飞羽已经忍不住了，“外甥丫头，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迫不及待啊... 凌婵安抚他，“别急。” 无人机将宫州院中的暗卫全都标记出来，凌婵一一的将他们麻醉。 “走吧。”她没有收回无人机，也将眼镜戴上，这样外面有什么异动，她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没了暗卫，凌婵进入宫州的院子后，直接大咧咧的来到书房，根据地图找到书房里的暗道入口。 “找机关，找机关...”她碎碎念，开始在暗道入口处的书架上找机关。 她不敢乱翻，怕宫州看出问题来，“机关在哪呢？” 回忆在监控里看到的画面，宫州进书房后先是朝着桌子这里走来，然后才走到书架这边...接着就往下走.. 她来到桌子面前，开始打量桌子上的东西... 笔墨纸砚...还有一个虎头摆件，是铁制的。 凌婵伸出手，放在了虎头上... 第101章 虎头图腾 随着她的扭动，后方的书架移开，而且没什么声音。 凌婵看了澄飞羽一眼，两人一齐走向书架。 书架的后方是一片墙，澄飞羽上前轻轻敲击墙面，很快就分辨出暗门的位置。 他将暗门挪开，露出里面的下行地道。 凌婵走在他前面，却被他拉住。 澄飞羽将凌婵拉到自己身后，“我先下去。” 谁知道下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不能让凌婵先下去冒险。 就在这时，外面有动静，澄飞羽将凌婵拉到自己身后准备迎上去。 凌婵拉住他，“没事，是瑞王身边的人。” 是九真来了。 九真一看书房里的情况，就明白了，“走。” 澄飞羽看向凌婵，凌婵朝他点头，“没事，让他跟着。” 他看了九真一眼，然后才往下走，凌婵如他所愿的走在后面。，九真垫后。 暗道里没有灯光，澄飞羽和凌婵走得十分小心。 往下走了两三米的样子，就落在了平地上。 凌婵根据无人机反馈的地图，指挥着澄飞羽绕过几个弯后，总算看到了很暗淡的亮光。 “到了。”澄飞羽脚下一顿，回头看凌婵，“小心点。” 凌婵对他摇头，“没事的。” 宫州不在，这暗道里也没有人。 像是看穿了凌婵的想法，澄飞羽说，“小心机关。” 凌婵郑重点头，不错，还得小心机关。 澄飞羽始终将凌婵护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踩到了什么。 “别动。”澄飞羽一手拦住凌婵。 凌婵：“踩到机关了？” 澄飞羽点头，神色十分凝重。 他现在一旦松开脚，机关就会启动，不知道会用什么方式攻击他们。 不管是什么方式，一旦在周围的墙壁上留下痕迹，宫州就会发现。 所以他们一会儿必须将所有机关挡住。 凌婵也明白，她立刻抽出身后的伞，打开。 “我负责两边，你们负责另一边。”凌婵对他说。 现在有可能射出机关的只有三面墙，后面是空的，凌婵负责两面墙，澄飞羽和九真负责另一面。 “你行吗？”澄飞羽和九真异口同声问。 凌婵沉声道，“行，行的不能再行了。” 她将伞打开，屏气凝神，“你们准备吧。” 澄飞羽也蹲下身体，眼睛盯着右边的那面墙。 脚下...缓缓松开。 就在脚下的砖块恢复到原来的位置时，三面墙一起朝着澄飞羽的位置射来短而利的弓箭。 也不知道机关的具体设置是什么，力道还很大。 不过在凌婵的黑伞面前还是不够看，弓箭射在雨伞上便像是羽毛落在上面一样，软软的掉落在地。 而另一边的弓箭则是射在凌婵的背上，结果和雨伞上一样... 澄飞羽和九真就累多了，他们全靠两只手和一只脚，将射过来的弓箭挡掉。 一顿忙活之后，两人是满头的大汗，气喘吁吁，而凌婵则...气定神闲。 “呼，呼...”澄飞羽喘着粗气，“外甥丫头，你的内力这么雄厚呢？” 凌婵笑笑，“先别说这个了，去看看。” 他们面前是书房一般的布置，中间一个大大的书桌，上面是笔墨纸砚，还有一些文件册子，桌子的左上角也是一个虎头摆件。 仔细观察，桌腿上也有虎头图案。 澄飞羽上前小心的翻看着书桌上的册子... 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宫州如此谨慎，只要动作大一点，肯定能看出问题。 凌婵凑在他身边... 澄飞羽翻到几封信，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看看。 打开以后就很容易恢复不了原样... “丫头？看不看？” 凌婵摆摆手，“别看。” 但是她有办法知道信里面的内容。 “放在这里。”她示意澄飞羽把信件放到桌子空的地方。 澄飞羽将其中一封信放过去，然后狐疑的盯着凌婵。 凌婵从袖口的暗兜里掏出一个小型扫描仪。 这是一个带透视扫描的仪器，把桌子上的信整个扫描后，可以根据里面信件的折叠情况智能的平展开来，看清信中的内容。 此外，这仪器还分析字体的形状，写字人的习惯，然后模仿字体打印出新的信件。 扫描的时间也很快，对着信件停顿五秒即可。 “下一封。”凌提醒看呆了的澄飞羽。 澄飞羽快速的换了一封信，视线又回到凌婵手上的小东西上，“丫头，这是什么？” 很小很小的东西...对着信封...这是在做什么？ 凌婵知道他好奇，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啊。 这个扫描仪做成了一个口红模样... “下一封。”凌婵继续提醒澄飞羽，“别问太多，我自有用意。” 澄飞羽的嘴巴翕动，最后还是忍住了。七八封信全部扫描后，她又把所有的册子扫描了一遍。 她把扫描仪放回袖口暗兜里，而澄飞羽按照刚才的顺序把册子和书信放好。 凌婵在这个房间里晃荡... “舅舅，你发现没有...” “发现什么？”澄飞羽随口问。 “这个房间里有好多的虎头啊。”凌婵的手抚过墙壁上的一个虎头图案。 澄飞羽总算是将册子和书信都放好了，抬头循着凌婵的方向看去，“还真是...” 书桌上有虎头，桌腿上有虎图案，墙壁上也有... “舅舅，有哪个国家是以虎头做图腾的吗？”凌婵随口问道。 没想到澄飞羽却惊住了。 “怎么了？”凌婵听不到他的动静，狐疑的回头。 澄飞羽两步到了凌婵面前，“丫头，还真有。” “哪个？” “大赫。”一直沉默的九真回答。 这下连凌婵都呆了。 大赫，不就是一直和大祈有纷争的国家吗？ 之前是凌睿驻守在那里，现在是刘弘和刘怀玉。 凌婵捂住嘴巴，“宫州，宫州的地道里为什么有大赫的虎头？” 她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不是巧合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宫州和大赫有关系！ 澄飞羽...惊得打了个嗝。 “....”凌婵无语。 她在墙壁上敲敲打打。 在地图上，这面墙应该有一个暗格，虽然很小，但是也被无人机测绘出来了。 “咚咚...”声音空洞，就是这里。 凌婵用力推了推，没什么动静。 澄飞羽做了一个往外拉的动作。 凌婵了然，捏住一块砖往外拉，还真的拉动了。 抽出这块砖，凌婵透过洞看过去... “啊...”一声惊呼，幸好她自己及时的捂住了嘴巴。 而砖洞那边...露出一只黑溜溜的眼睛... “婵丫头。”对面居然是支璇子。 透过砖洞，他的声音闷闷的。 “你们那边查探得怎么样了？”他在那边问。 凌婵回他，“差不多了，你们呢？” 支璇子：“我们也差不多了。” “那准备撤吧。”凌婵把砖头放上去，“一会在刚才那地方等。” 确定放到了位置，凌婵和澄飞羽把地上的那些弓箭全都捡了起来。 这些弓箭得全部带走，免得被宫州看出来。 一路回到宫州的书房，凌婵对九真说，“我们走了，你替我谢谢瑞王。” 九真：“郡主，刚才那些书信，你有办法知道内容是吧？” 他刚才看到凌婵笃定的样子，所以没有阻止她，也没有去动那些书信。 凌婵点头，“我能知道，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你告诉瑞王，等我破解之后，会誊抄一份给他，你让他等着吧。” 九真抱拳，“好，郡主慢走。” 三人来到书房外。 凌婵在离开前告诉九真，“院子周围的那些侍卫也差不多快醒了，他们只会以为自己累了，睡了一觉。” 九真看着他们离开，回头将书房的门关好后，也跟着走了。 凌婵和澄飞羽来到浮云山庄外，他们刚才就是在这里等待机会的。 她拿出遥控器，找到狄铭和支璇子的位置，他们也已经出来了，正往这里赶。 确定她们离开了浮云山庄的范围，凌婵把无人机收回来。 “丫头，你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澄飞羽可好奇极了，凌婵手里的各种东西都是他没见过的。 “别问。”凌婵打破他的好奇心，“这些都是我的宝贝。” 澄飞羽哼了一声，但也没再继续问了。 不一会儿狄铭和支璇子来了。 “刚才吓到了你了？”支璇子关切的问道。 别说凌婵吓到，其实他也吓了一跳。 他是听到动静才凑过去的，结果就看到一只水灵灵的大眼睛... 凌婵摇摇头，“你们走的那条地道是到浮云山庄外的吧？” 她已经把地图记在心里了。 “不错。”狄铭叹了口气，“那条暗道除了通往浮云山庄外，还有一条分道可以到青州府城里。” 她虽然没有看到暗室里面的虎头图腾，但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 “你们在那暗室里发现什么了？”她问。 凌婵站起，“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侍卫们应该醒了，萧瑾那边也该结束了。 大家先压抑着心里的好奇，一起回到山羊涧。 凌婵借口太累，实则在屋子里复原那几封书信，并且把复原后的书信打印出来。 翌日一早，凌婵就把几封复原打印出来的信件放在了澄飞羽他们面前。 同时，她自己神色凝重。 因为她昨天晚上所料不错，宫州真的跟大赫有关系。 这几封信中有一封信是来自太后，是让宫州围剿青衣楼并且派人去保护她的。 还有一封也是来自大祈朝廷，信件的内容是朝廷派刘弘前往边境的消息，没有署名，不知道是谁。 另外几封的文字有些怪，但是机器却分析出了大概的内容，大概就是让宫州尽快扰乱大祈江湖，制造门派之间的纷争，好让朝廷分出兵力... 看完这些信件，澄飞羽三人的脸色十分难看。 让宫州扰乱大祈江湖，制造门派之间的纷争，好让朝廷分出兵力？ 沉默，沉默... “宫州是宫家人，宫家一直都在青州，怎么会接触到大赫的人呢？”澄飞羽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出来。 青州府在大祈的中心位置，边境往青州，途经各种关卡，各种查验... 宫州居然还能在青州和大赫保持联系？ “这也没什么难的。”狄铭不认为这是什么难，“我们被追杀不也一样到处跑吗？” 澄飞羽摸摸鼻子，这倒是... 朝廷的那些查验对于会功夫的江湖人士来说，确实是没多大用处。 “所以...”狄铭又拿起信件，“这信里让宫州做的事，和风雷门灭门之事有关系吗？” 他们的初衷只是查清楚风雷被灭门的事，然后再查一查宫家和朝廷的交易内容，没想要查出这样大的信息啊。 想到昨天出现的瑞王的侍卫... 澄飞羽猜测，“丫头，你是不是跟瑞王有什么交易？” 凌婵是挽月郡主，这件事他们也都知道，不过都不愿意那么称呼她。 凌婵把几封信收起来，“我查到的东西要跟他分享。” “他信得过吗？”澄飞羽问出了狄铭和支璇子心里的想法。 萧瑾可是王爷，这几封信里可是有一封太后的信，他会不会？ 凌婵：“...说不好，但是我答应他了。” 几人无语。 晚上，凌婵出现在萧瑾的院子里，没急着进去，片刻，萧瑾的声音响起。 “外面冷，进来吧。” 门打开，他站在门口，没有戴面具。 凌婵走过去，他便侧过身，让她进来。 “脸上的伤痕淡了不少啊。”凌婵一点儿也不意外，“药还有吗？” “还有不少。”萧瑾回。 凌婵咦了一声，不应该啊，药瓶那么小，他的伤那么大片，应该用得差不多了啊。 想到什么，她指着他的心口并且慢慢往下指，“身上的伤没用药？” 萧瑾看着她白皙纤长的手指，莫名的心口一颤，“嗯。” “反正穿着衣服没人看到。” 凌婵突然想到自己从监控小兽里看到的窄腰...，脸上一红，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那个...” “你尽管用，这药是精贵，但我的人可以做。” 说着，她又掏出一瓶药，“呐，给你。” “下次我换个大点的药瓶。”之前买的空药瓶都是这么点儿大的。 “谢挽月郡主赐药。”萧瑾伸手接过来，大掌无意间摸到了她的手。 小姑娘的手就是纤软... “我有东西给你看。”凌婵没在意，又拿出那几封打印出来的信放在萧瑾面前的桌子上。 萧瑾把药瓶收到怀中，九真已经告诉他，昨晚去暗道里发现了书信，也转述了凌婵的话，所以他今天才会特意等着。 伸手去接书信... 凌婵却又一把按住，“我给你看这些，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为什么查宫州？” 她一副笃定他有线索的模样... 第102章 亲自问问 萧瑾点了点桌子，“你坐下。” 凌婵坐下才发现桌子上放着茶水和糕点，“你知道我会来啊？” 萧瑾给她倒茶，“你不也知道我在等吗？” “我在边境的时候发现...”他没说自己的伤到底是怎么伤的，只那么一言带过。 凌婵却知道烧伤有多痛苦，而且他是从脸上烧到身上，面积不小。 身上的痛苦，还有发现毁容的心理痛苦... 他可是王爷，毁了容... 凌婵难掩同情，也有点心疼。 “所以我才查宫州。”萧瑾说完便发现凌婵盯着自己，眼神里还有些同情。 她同情自己？ 难道，她不觉得她的际遇比他还可怜吗？ 他虽然身世比其他皇子低贱，但是有养母奚太妃的真心爱护。 不得先皇重视，但是皇兄登基后却很信任他。 反观凌婵自己，本是镇北侯之女，也算京中贵女，却一直被关在凌府不见天日，自己的所有都被继母继妹占了去。 凌婵松开压在信件上的那只手，“你看看吧。” 她把宫州和大赫的信放在了上面，和朝廷的信放在了下面。 萧瑾先看到的几封都是跟大赫的通信，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信件中的内容印证了萧瑾的猜测。 他继续往下看，瞬间变了脸色。 竟是，朝堂上的人跟宫州的信件... 下一封，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看来他早就知道太后跟宫州有联系。 “看来王爷一点也不惊讶太后她...”凌婵说。 萧瑾确实不惊讶，之前凌婵在宫里和宫典交手，动静那么大，他就派人去查探过了。 他把太后的信放到一旁... 凌婵不解，将太后的信放回他面前。 萧瑾一愣，“你怀疑太后跟大赫...？” 凌婵无奈的瞥眼，太后怎么会跟大赫有勾结呢？大祈的天下是太后亲生儿子的天下，她再怎么也不会去勾结大赫的啊。 “我的意思是，不要忽视这封信。” “我要查清楚，太后为什么要害死我娘。” 萧瑾再次拿起太后的信，“太后害死你娘...不是那继室胡言？是真的？” 当初阮依玉的话刚开始只有凌府的人知道，后来曲嬷嬷告诉了太后，太后便派人来杀她了。 但是太后杀得了阮依玉，却堵不上凌府众下人的嘴巴，慢慢的，这个传言也就传出去了。 凌婵看着他，原本想说太后也给她下毒，但...最终还是没有说。 萧瑾知道她的想法后，便重新再看了太后的信。 这封信里没有特别的东西，就是让宫州围剿青衣楼并且派人去保护她。 也就是因为这封信，宫家的宫典才会出现在宫里。 “这封信里实在是看不出什么。”萧瑾实话实说。 “他到底是你舅舅，不若你亲自问问他。” 凌婵挑眉，她怎么问？她现在可是应该在‘玉露寺’啊。 “前几日我给皇上送了信，说明这次武林大会的情况，有多个门派想要竞争武林盟主之位，青衣楼也参与了，所以为了让宫家更有胜算，建议让挽月郡主前来。” “武林中有不少人曾跟镇北侯有过交情，郡主前来，或许能改变局势。” “我可是要在玉露寺为母亲祈福百日的。”凌婵说。 “祈福贵在心诚，七七四十九日便可。” 萧瑾把太后的信放下，“届时，你以挽月郡主的身份住进浮云山庄，不管宫州和你母亲的死有没有关系，他都必须好好的接待你。” “到时候，你想问什么，大可以直接问他，看他如何圆场。” 萧瑾继续提议，“关键是到时候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带着青衣楼出现，成为青衣楼楼主。” “毕竟...只要青衣楼的人身份公开，你就是青衣楼名正言顺的主子。” 青衣楼的人是宫乐乐以前的女兵，她们的身份一公开，不管之前那个出现的青衣楼楼主是谁，宫乐乐的女儿凌婵都是她们真正的主子。 那时，青衣楼的那些女兵也不用隐姓埋名了。 所谓青衣楼刺杀官家女眷也只是一场误会... 凌婵默认了他的作为，她确实没想过要让凌婵和青衣楼楼主分成两个人，她是凌婵也是青衣楼楼主。 她要让青衣楼的姐妹，正大光明的以自己的名字站在江湖之上。 她们可是曾经征战沙场的女兵，不该隐姓埋名。 萧瑾拿起另一封信，仔细端详，“这封信的字迹，我总觉得有些眼熟。” 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朝堂之上...能让他有印象的字迹不多，这封信上的字迹不在那些人的行列。 所以他有可能是在无意之间看到过... 到底是谁的字迹呢？ 凌婵有自己的猜测，“你说，这封信有没有可能也和太后有关？” 她的猜测没有什么依据，就是第六感。 其实她大可以说，会不会跟国舅容安有关系。 根据扫描仪的分析，这封信上的字迹写于两个月前，那时候，刘弘确实向皇上提出要前往边境重掌虎符，但是皇上还没有做决定。 刘怀玉都是在元宵节才通知她，但是此人却能提前知晓。 那他肯定是伴驾左右，并且能够最先知道皇上心意的人。 这人...除了容安，凌婵还真是想不到第二个了。 凌婵的猜测犹如一道明光照进萧瑾的脑中，对，是容安的字迹。 他曾在皇上批示过的奏折上看过容安的字迹。 因为每个奏折上批示的字不多，所以他一时才没有想起来。 容安... 萧瑾的心情下沉，容安很会哄皇兄，皇兄常被他牵着鼻子走。 好几次容安给自己设套，他都只是避开，没有深究。 因为他希望朝堂安稳，而容安在他心里就是个贪图钱财的小人，典型的小人得志！ 所谓小人得志扬其势，容安手上有了权力，自然便嚣张跋扈，甚至对百官和平民百姓进行欺压。 可他上面毕竟还有皇上压着，朝堂之上还有自己和其他官员制衡。 萧瑾认为容安的小人得志无伤大雅，没想到... 他竟出卖大祈！ 第103章 太后病重 临走的时候，凌婵不忘提醒萧瑾，“那药别舍不得用。” 萧瑾勾唇，脸上的伤痕也跟着舒展，“好。” 站在房门口目送凌婵离开，回到屋里，萧瑾是彻夜难眠。 桌子上的几封信给他的震惊很大，刚才在凌婵面前，他并没有完全表露出来。 这封信上并没有署名，根本没办法直接扳倒容安。 再者就是容安的身份，他是太后容如香的同胞弟弟，唯一的同胞弟弟。 皇上也很信任他，放纵他，在没有更直接的证据之前，怕是没办法弄他。 凌晨，萧瑾写了封信，让九真派人送回京城。 现在他只能双管齐下，让他的人在京城留意容安的动静，他自己则在浮云山庄盯着宫州。 凌婵在回去的路上也在想同样的问题，不过她没萧瑾这么正直，她很快就想到了扳倒容安的办法。 没有直接的证据，那就创造出证据。 她的那个扫描仪器可以根据那封信的字体，复刻出其他的信件，那内容...还不是随便她写？ 不过这事不急，反正要等‘她 ’来到浮云山庄后，查出那些信，再带回京城去，还有一段时间呢。 青州府知府没有调到兵力配合宫家剿匪，便只能加强城门的查验。 青衣楼的姐妹们不能从城中穿过，只好从郊外绕路。 而宫梓顶着医仙的称号，倒是在青州府来去自由。 她的灵药备受江湖人士追捧，灵药的价格也被炒的更高，有甚至不惜以五百两一瓶的价格买了二十瓶。 短短几日，她一个人就给青衣楼赚回了五万两银子。 “哪里是我的功劳。”面对姐妹们的称赞，宫梓也很谦逊，“是楼主的药好。” 她看向凌婵，“楼主，我今日还听闻，穹宇派的人也来了青州。” “穹宇派？什么来头？”凌婵没听说过这个门派。 “穹宇派和聚贤山庄是武林两大门派，他们立派时间悠久，在西南一带很有势力，穹宇派的剑法，聚贤山庄的刀法，不分伯仲，都是江湖之最。” “这两个门派一直以来对武林盟主之位并无意，这次不知为何，穹宇派的人居然会出现在青州。” “大家都猜测，穹宇派也是来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的。” 凌婵沉色思索，从来无意于武林盟主之位的穹宇派，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在青州，肯定是有缘由的。 至于是什么缘由...凌婵一时想不明白，但这心里却总是觉得有问题。 “那聚贤山庄呢？他们的人可来了？” 宫梓摇头，“倒是没听说聚贤山庄的人。” 她每日进城行医，可以听到很多消息。 “最近，青州府的人越来越多，客栈住满了，百姓的屋子也满了，近郊的农户也都借住了不少人，现在很多武林人士都到附近的县城和村庄去借住了。” “这些武林人士自诩是正义之士，却也闹出不少事情。” “好在有青州府附近的驻军在巡视，不然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驻军巡视的事情是萧瑾安排的，他还是很有先见之明啊。 “楼主。”宫兰过来，递给凌婵一封信，“玉露山送来的。” 凌婵接过来，没打开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想必是萧瑾写回去的信让皇上做了决定，要求她来浮云山庄。 打开信，果然如此。 皇上说挽月郡主孝心有加，为镇北侯祈福七七四十九日后，特许她回母族探望，正值武林大会举办在即，让她和镇北侯一样，为朝廷和江湖的和睦做出贡献... 玉露寺的人来信就是问她该怎么做。 “让她们奉旨行事，四十九日一到便启程来青州。”凌婵把信交还给宫兰。 “是。” 此时的京城，太后躺在床榻上，皇上坐在一旁。 “母后最近的脸色越来越差了，御医怎么说？”皇上萧珩满脸的关切。 最冷的天已经过去了，眼看着就要开春，按理说，太后的身体应该越来越好才是，怎么脸色却一天比一天白？ 冼嬷嬷在旁回答，“回皇上，御医来过好几次了，没看出什么，直说是太后身子弱，要多歇着，多补补。” “儿子那边有西苍进贡的百年人参，回头儿子就让人给母后送来。” “最近熠弟可要看过母后？” 容如香想回答，却突然咳起来。 冼嬷嬷上前轻拍容如香的后背，“回皇上，怀王近日都不曾看过太后。” 萧珩眼神一厉，瞬间又柔和起来，“想来是熠弟最近太忙了。” 容如香好不容易停下来，费力的点点头，“他...算了，御医也说哀家多歇着就行了，就别兴师动众的了。” 萧珩点点头，“嗯，那母后多歇着，儿子先去忙了。” “好，去吧。”容如香摆摆手，等萧珩站起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容如香的眼皮子已经耷拉下来了。 萧珩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心里觉得奇怪。 走出宁寿宫，萧珩吩咐身边宫人，“请葛先生进宫替母后看看。” “派人去看看怀王最近都在做什么。” 葛先生是早些年就‘退休’了的御医，宫里若是有御医瞧不出来的毛病，就会请这会老先生回宫看看。 宫人弓着腰，麻溜的就去办事了。 容如香刚闭上眼没多久，就被一阵透心凉意给冻醒了。 “冼嬷嬷。”她打了个哆嗦，拢进衣服，“炭火熄了吗？” 冼嬷嬷就站在她身边，看着紧靠在榻边的三个火盆，“太后，火盆还烧着呢，没熄。” 容如香又一个哆嗦，“没熄吗？怎么感觉比刚才还冷了？” 冼嬷嬷：“要不，老奴再去点一个？” 容如香摆摆手，“不用了，把火生得旺一些就行了。” 从去年到现在，宁寿宫里的炭火越来越多... 这让冼嬷嬷想到一种可能，“太后娘娘，老奴有个猜想...” 容如香疑惑的嗯了一声。 冼嬷嬷这才说出自己的猜想，“太后娘娘，您这些症状...老奴曾在一人身上看到过。” “瑞王生母...芸姝。” 第104章 为哀家陪葬 这句话惊得容如香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冼嬷嬷，“你说什么？” 冼嬷嬷扑通一声跪下，“太后赎罪，太后赎罪，老奴胡言乱语，老奴该死。” “不。”容如香摇头，“冼嬷嬷，你继续说，芸姝那贱人...是什么症状？” “她...她便是畏寒，春天里也要穿着绒袄，到了夏天眉睫还结冰....” “太后，太后年节前身子骨强健，怎么会突然...所以老奴才有此猜测。” 容如香收回视线，满眼的不可置信，“有人给哀家下毒？” 下的还是她惯用的‘冰心’之毒？ 可是，葛先生说过，‘冰心’之毒，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 “快，去请葛先生进宫。”容如香仓皇失措，声音颤抖。 她在后宫三十年，用冰心之毒残害了多少妃嫔宫女，但是她从来没见过冰心毒发的样子。 更不曾想到，她自己会中了冰心之毒。 “快去。”容如香对着冼嬷嬷大吼，“快去。” 片刻都不能耽误！！ 冼嬷嬷走后，容如香还在喃喃自语，“怎么会呢？怎么会是冰心毒？” 难怪御医们看不出什么，此毒乃葛先生调配，专为她调配，下毒时无色无味，中毒后也检查不出来，死后更是无法检出，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无证。 “是谁，谁给哀家下的毒？” 冰心之毒调配很难，其中有一味很难得的草药，葛先生曾说过，再也做不出更多的冰心之毒了。 所有的冰心都在她手上。 旁人又怎么能给她下冰心呢？ 所以，不可能是冰心。 想到这里，容如香稍稍松了口气，不是冰心，一定不是冰心。 冼嬷嬷倒腾着双腿，积极地往宫外赶，到了宫门口却看到皇上身边的宫人带着葛先生进来。 “可是要去看太后的？”冼嬷嬷赶过去。 宫人点头，“正是。” “葛先生跟我来吧。”冼嬷嬷朝宫人点头，“还请公公回禀皇上，老奴带着葛先生去宁寿宫了。” “好。” 冼嬷嬷把容如香的情况告诉了葛先生，“先生，太后的症状...和冰心很像...” 葛先生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了，走路都不利索了。 没人知道他现在的想法... 到了宁寿宫，容如香顾不上垫绣帕，直接让葛先生给自己把脉。 容如香盯着葛先生的表情，默默等待。 可是葛先生的神色却越来越凝重，容如香的心也沉了下来。 “先生？”容如香忍不住开口。 葛先生又换了只手，可是神色却丝毫没有改变。 最终，他放开容如香的手腕，“太后娘娘，你所中之毒确实是冰心。” 轰的一声，容如香像是被雷劈一样愣住。 许久，她才厉声问责，“葛先生，你还把冰心给了谁？” 葛先生颤颤巍巍的跪下，“太后娘娘，老臣当初只做出那么多冰心，全都给了娘娘，老臣丝毫不曾留下，也不曾再做过啊。” 说到这里，葛先生也很委屈。 自己行医一生，前三十年在宫外，后三十年在宫内。 要不是当初在宫外意外得罪了大官，被还是姑娘的容如香救了一命，又被她父亲举荐入御医院，他也不会被她以恩相挟，给她调配了冰心之毒。 每每宫中有人死于冰心毒，他便十分自责痛苦。 好不容易熬到荣休离宫...却还逃不脱。 “那哀家怎么会中毒的？难不成哀家给自己下毒吗？”容如香心中慌乱，惧怕... 葛先生哪里知道... “葛先生，这冰心当真无药可解？”容如香问，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她得靠葛先生帮她解毒。 等她的毒解了，葛先生也就不用留了，包括他那行医的儿子... 咬着牙，容如等着葛先生的回答。 “回太后，冰心...是真的无药可解。” 容如香撑起上半身，抓起一旁的茶杯，使出最大的力气掷在地上。 “葛福！” “哀家令你立刻开始调配冰心的解药。” “若是你调配不出，哀家薨逝之日便是你葛家灭族之日。” 葛福匍匐在地，“太后，老臣无用，您杀老臣一人，放过老臣家人,...” 话没说完，容如香残忍一笑，“哀家的命，岂是你们葛福一条贱命可抵的？” “你若调不出解药，哀家就要大祈所有葛氏一族为哀家陪葬。” 葛福抬起身，双目惊恐的看着疯癫的容如香... 当年救了自己的小姑娘，分明笑得那么善良，如今却...那年被她所救，到底是福还是祸？ 容如香瞪着葛福，“怎么？葛先生觉得哀家变了？” 她仰头大笑，直到双眼泪水横流，“哀家变了？呵...入了后宫，又如何能秉持本性？” “就如葛先生，当年不也以救人为行医的唯一使命吗？” “后来还不是为哀家调配可以夺人性命的冰心？” “不也为哀家害了无辜皇嗣..” “哈哈哈。” “葛先生所犯之罪，不会以为出了宫就没事了吧？” 葛福吞了吞唾液，“老臣，老臣会竭力为太后调配解药。” “若是...此事成了，还请，请太后饶了葛氏一族。” “哼。”容如香躺回榻上，“葛先生要尽快啊，哀家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冰心，天气越是暖和，身体越是冷... 开了春，再入夏... 容如香预测，若是一直没有解药，她肯定活不到秋天。 活不到秋天...这是她给凌婵下毒时的目的，现在... 容如香根本怀疑不到凌婵，可是费尽了脑细胞也想不到是谁给她下了毒。 等冼嬷嬷送走葛福回来，容如香看她，甚至觉得她也有可能害自己。 冼嬷嬷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呢？ “太后。”冼嬷嬷跪在容如香面前，“书兰对太后衷心一片，天地可鉴，绝不会对太后下毒。” 容如香怀疑她也是有道理的，自己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冼嬷嬷出手。 每一次给人下毒，冰心...都是交给冼嬷嬷的。 若是冼嬷嬷每次都留下一些... “书兰，哀家也很为难，但是...哀家不得不防着。” “这些天，你就在外面伺候吧。” 第105章 凌婵没有中毒 冼嬷嬷还没离开，容如香又叫住她。 “你去一趟玉露寺，见见凌婵。” 容如香没有明说，但是冼书兰跟了容如香三十年，容如香是什么意思，她立刻就明白了。 这是让她去玉露寺看看凌婵的中毒情况。 自从凌婵去了玉露寺，太后就没机会给她下毒了，不过，之前下的毒也足够了。 这个时候，凌婵的情况应该比太后更严重。 “是，老奴这就出发去玉露寺。” 玉露寺在京郊外，一来一回要两个时辰。 冼嬷嬷是一点儿不敢耽搁，立刻出发赶往玉露寺。 到甘露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凌婵’吃过素餐，已经在佛堂为宫乐乐祈福了。 旁的不说，她为宫乐乐祈福绝对是认真的。 冼嬷嬷被‘宫兰’‘宫瑜’拦在佛堂外，“冼嬷嬷，我们家小姐正在为镇北侯祈福，有什么事...请稍后再说。” 这里是佛堂，冼嬷嬷也不敢胡来，只能在外面等着。 ‘凌婵’结束祈福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她从佛堂出来看到冼嬷嬷的时候瞳孔缩了几分， “老奴见过郡主，老奴奉太后之命来看看郡主在玉露寺住的怎么样。”冼嬷嬷迫不及待的上前。 “还请嬷嬷回去禀报太后，挽月一切都好，在玉露寺住的也很舒服。”‘凌婵’笑意盈盈的看着冼嬷嬷，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冼嬷嬷看到她的模样，整个人都惊住了。 怎么回事？每次凌婵来太后宫里，她都会亲自在茶水中加冰心毒，送到凌婵手中，看着她喝下去的。 怎么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玉露寺毕竟是在山上，夜里寒凉，郡主可要多盖些被子，好好照顾自己。” 冼嬷嬷说着违心的话，“太后可是很挂念郡主的。” 挂念她什么时候死... ‘凌婵’笑笑，“我觉得还好，一点儿也不寒凉，晚上有时还会嫌热要踢开被子呢。” 冼嬷嬷的眉头皱起，仍是不敢相信，“郡主，郡主当真？不是说笑吧？现在可是...刚刚开春。” “怎么会是说笑呢？”‘凌婵’伸展双臂，“嬷嬷你看，我穿得这么少...” 冼嬷嬷仔细一看，凌婵穿得确实单薄，只比入夏时多加了件薄外衫。 “郡主，我看还是多加件衣服吧，这...老奴看着都觉得凉。”冼嬷嬷悻悻的笑着。 现在情况很明了了，凌婵根本没有中毒！！ 可是怎么会呢？怎么会没中毒呢？明明把毒放进去的啊。 冼嬷嬷现在也是慌得一批，若是凌婵没有中毒，那太后更有理由怀疑是她把毒克扣了下来... 但是她也不敢把凌婵没有中毒的事情瞒着太后。 夜已深，冼嬷嬷在玉露寺住了一夜，第二天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宫中。 凌婵没有中毒的消息汇报给容如香，容如香果然第一个就怀疑到了冼嬷嬷。 “每一次都是你办的事，如今却没有办成！” “冼嬷嬷，你跟着我多久了？居然还会出错？” 冼嬷嬷跪下来，“太后，老奴真的每次都把...东西下进去了，老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凌婵没有中毒，那她做的事肯定是出错了，但是她真的想不通啊，到底哪里出了错？ 容如香冷静下来，也知道不该怀疑冼嬷嬷。 冼嬷嬷跟了她三十年，确实是忠心可鉴。 但是... “太后，昨晚老奴一直在想...”冼嬷嬷昨晚根本睡不着。 “会不会是挽月郡主搞的鬼？”她真相了。 可是容如香想不明白啊，“她每一次都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如何搞鬼？” “那...”冼嬷嬷想不通，“她为何没有中毒呢？” 容如香深深的呼吸着... “太后，要不...派人去将她带回来？” 容如香摆手，“不行。” 凌婵现在是在玉露寺给宫乐乐祈福，皇上还刚下了旨意，让她祈福四十九日后去青州浮云山庄。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凌婵带回宫里。 这样不但会惹来百姓议论，也会坏了皇上的事。 再说，凌婵那边也不可能有冰心解药，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让葛先生尽快的调配出解药来。 转眼，七七四十九日到了，‘凌婵’带着‘红豆’‘宫兰’‘宫瑜’，还带了皇上派来保护她的护，出发去青州。 路上用了十几天，到了青州，离武林大会也就只剩下一个月时间了。 ‘凌婵’到浮云山庄那日，一早，凌婵也来到浮云山庄外。 宫兰和宫瑜陪着来的。 “她们倒是像模像样的。”宫兰忍不住感叹。 扮成她们的几个姐妹刚刚下马车。 萧瑾只一眼，看到‘凌婵’的眼睛后，就确定她不是凌婵本人。 而宫州，从未见过这个外甥女，自然也分不出真假。 “草民见过挽月郡主。”宫州朝着‘凌婵’行礼。 ‘凌婵’一把托住他的手，“舅舅不可。” 宫州低着头，“郡主身份尊贵，草民...” ‘凌婵’：“你我舅甥血脉相传，不必如此。” 宫州也不再坚持，直起身来端手请‘凌婵’进入浮云山庄，“郡主一路颠簸，辛苦了，山庄里已经备好了饭菜，郡主请。” ‘凌婵’笑着颔首，然后看向萧瑾，“瑞王哥哥，请。” 在瑞王面前，她这个郡主可不敢托大。 萧瑾知她是凌婵的人，“挽月妹妹，请。” 两人肩并肩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宫州，宫州后面是其他帮派的掌门。 ‘凌婵’是女眷，不能和这些大老粗们一起用膳。 她和萧瑾、宫州单独一个桌子，还用屏风挡着... ‘凌婵’端起桌子上的酒，站起来，朝着屏风外大声道，“各位掌门，凌婵替皇上感谢各位为朝廷、百姓所做的贡献，请。” “郡主请。”屏风外，诸位掌门的声音并不整齐。 ‘凌婵’也无所谓，喝了杯中酒后就坐下了，继续用膳。 用膳后，她借口太累便回院子歇下了。 夜晚，‘凌婵’坐在房内，静静的等着什么... 第106章 联络舅甥感情 凌婵来了，带着真正的红豆、宫兰、宫瑜。 看到她们，‘凌婵’站起来，“楼主。” 凌婵朝她点头，“辛苦了。” “不辛苦。”‘凌婵’微微摇头。 她把门关上，开始脱脸上的面具。 ‘红豆’、‘宫兰’、‘宫瑜’三人也跟着脱面具，很快就露出她们原来的样貌。 她们还把外衫脱了下来，换上凌婵她们的衣服。 宫兰嘱咐她们，“你们出了浮云山庄后，一路往南，大约百里，有两座山靠在一起，宫叶宫灵会在那里接应你们。” 四人穿好衣服，戴上面纱，离开了浮云山庄。 “楼主，我们也早点歇下吧。”宫兰看了眼铺得整齐的床铺。 凌婵已经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了，宫州倒是挺重视她的，这个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上好的。 来到床边，她摸了摸床上的被褥，很舒服，很精致.. “你们也下去歇着吧。”从‘凌婵’到浮云山庄，她们就一直在浮云山庄外等着，晚饭只啃了点干粮。 这一晚，凌婵睡得很舒服，早晨的阳光照进来，她一睁眼还有些恍惚。 好一会儿才想到自己现在身处浮云山庄。 “小姐。”红豆走进来，经过一个月的锻炼，她现在完全没了之前怯生生的模样，“早饭送来了。” 凌婵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嗯...” “瑞王爷来了，说是要和...”红豆尴尬的挠挠头，“要和挽月妹妹一起用早膳。” 凌婵翻了个白眼。 待她穿戴整齐，大步流星的走出来，便看到萧瑾负手而立背对着她。 清了清喉咙，她柔柔的唤了声，“瑞王哥哥。” 随即一个哆嗦，嫌弃自己。 萧瑾转过身来，“挽月妹妹醒了，正好，来用早膳吧。” 早膳摆在了院子里，凌婵坐过去，“怎么把早饭摆在这里？” 也不知道摆了多久了，已经没什么热气了。 她端起一碗粥，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还好，只是表面没什么热气了，粥还是热的，正好入口。 “还站着做什么？坐呀。”她也没忘了喊萧瑾坐下。 萧瑾无奈，“挽月妹妹可是郡主，怎么动作如此粗鲁。” 凌婵自顾自的抓起一个点心，“我这个郡主，本来就名不副实。” 宫州不在京城，但是他肯定知道凌婵的情况，她什么德行，他也肯定了解。 她越是表现得粗鲁、憨傻，他就越容易放下戒备。 萧瑾也知道，刚才不过是逗她。 “快吃。”凌婵催促他，“吃完，我还要去跟我舅舅联络联络感情呢。” 萧瑾优雅的拿着勺子舀着碗里的粥，一举一动都是贵族气质。 凌婵真的很好奇，他在边境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敌军当前的时候，他还能这样？ 萧瑾夹了一筷子配菜到凌婵面前，“这算是青州的特产，尝尝。” 凌婵一尝，是脆脆的腌菜，很爽口，配粥很不错。 咕噜噜的喝了几口，一碗粥下了肚，凌婵就把碗筷放下了。 “我去找宫州了，你慢慢吃。” 说完，她就风风火火的走了，留下萧瑾无奈的摇头。 凌婵一路不需要人带路，直接就来到了宫州的院子。 “舅舅。”宫州排行第三，严格算起来，凌婵应该喊他三舅舅。 不过凌婵现在为了拉近两人的关系，直接就喊他舅舅。 宫州正在院中用早膳，他吃的东西和刚才凌婵吃的一样。 “郡主来了..”宫州站起来。 凌婵不满的看着他，“舅舅，我喊您舅舅，您却喊我郡主，这也太生分了。” “舅舅不如唤我婵儿吧。” 宫州犹豫，他不想跟凌婵太亲近。 “舅舅？” 宫州的犹豫敛去，“婵儿。” “舅舅快坐。”凌婵坐下，也让宫州坐下。 “舅舅，你知道我有想你吗？”凌婵扒着桌子，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宫州，“你知道我在凌家过得多苦吗？” “每次我受不了的时候就想着舅舅呢。” “只可惜舅舅是武林盟主，江湖中的事情太忙了，舅舅也没时间去京城看看我。” “不过现在好了，婵儿能来浮云山庄看舅舅。” 宫州在观察凌婵，揣测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她在凌府过得什么日子，他都知道。 一个孩子，没了母亲，父亲又漠视她，在继母、继妹的残忍对待下，她生不如死，在死亡边缘徘徊... 他好几次给太后写信，让她给凌婵一个痛快。 可是太后说，她留着凌婵还有用处。 至于是什么用处，他也不知道。 “舅舅，一会儿你带我去宫家祠堂拜见外祖父和外祖母吧。” “还有其他的长辈...” “婵儿妄为晚辈，还不曾拜过他们，心里实在是内疚。” 宫州的勺子在粥里来回的搅动，她刚刚在玉露寺给宫乐乐祈福，回到浮云山庄第一时间就是要去祠堂拜见长辈，这个请求十分合理。 “好。”宫州没有理由拒绝她。 凌婵乖乖的等在一旁，等宫州用完早膳，便带着她去了宫家祠堂。 祠堂正中有一个大大的桌子，桌子上摆着宫家历代祖先的牌位。 最近的一排有一个牌位写着宫乐乐的名字。 “宫家嫡女宫乐乐之神位。”凌婵在心中默念。 当她侧头看向宫州，却是一脸震惊，“舅舅，居然还有我娘的牌位？” 她娘虽然是宫家嫡女，但是已经出嫁，按理她的牌位是进不了宫家祠堂的。 宫州嗯了一声，“你娘葬在玉露寺，可宫家到底是她的家。” “而且，她被先皇奉为镇北侯，德行显着，理应入祠堂，接受宫家后辈供奉。” 他说话的声音很紧，明摆着是不情不愿。 凌婵看向其他牌位，宫家人...她是一个都不认识。 “舅舅，这是谁的牌位。”她指向其中一个叫海女的神位。 宫州神色一变，喉咙紧缩，“她，她是我娘。” 凌婵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舅舅的娘？不是外祖的妾室吗？她也可以入宫家祠堂？” 宫州脸上的肌肉跳动，“我如今是武林盟主，我娘勉强也能入。” 宫氏宗祠有规定，‘庶母不得入，以子贵受封者可入。’ 也就是说，妾是不能入祠堂的，除非她的儿子有大的作为... 宫州所说的自己做了武林盟主，勉强也能算吧。 但是... “舅舅的娘没有名字吗？为什么叫海女？海女就是她的名字吗？” 第107章 故意激怒 宫州沉着脸，看起来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偏偏凌婵就是要在他面前提这件事，“海女，海女？这一点也不像是个人名。” “倒像是随口取的...” “她没有姓吗？还是她姓海？名女？” 反正凌婵十几年待在凌府后院，本就不通世事。 问出这些不通人情的问题也很正常，而且，宫州也不敢发脾气。 宫州强忍着心中不满，他昨天看到凌婵时，还觉得凌家虽然苛待她，但是她的行为举止还算规矩。 可今天... “郡主，我母亲也算是你外祖母，作为晚辈，该心存敬意...不该如此妄议。”宫州道。 凌婵却故作不明白的问，“算吗？” “什么？”宫州气得反应都迟钝了。 “舅舅的生母是外祖父的妾，怎么也不能算是我的外祖母吧？” “我母亲可是宫家嫡出的女儿。” 当她看出来吗？宫乐乐的牌位是新做的，才放到祠堂里的。 想来宫州也是猜到她会来祠堂，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凌婵走向海女的神位，伸手抓起，“若是舅舅这次失去了武林盟主之位，那她的牌位是不是要撤出去？” 宫州捏紧拳头，正要发作，凌婵却将牌位放下了。 “我只是随口问问，舅舅应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毕竟这次的武林大会...竞争还挺大的。” 她的动作随意，“舅舅，我从来没来过宫家，不如你跟我讲宫家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吧。” “我外祖有一妻四妾，总共生了七个孩子，除去我娘亲和舅舅你，还有两个姨母，三个舅舅。” “怎么...就让舅舅做了这个武林盟主？” 她看向那些神位，其中就有另外三个舅舅的，“他们是怎么死的？” “还有两个姨母，为什么会被嫁到外地去？” “外祖父又是怎么死的？” “舅舅...” 凌婵看向宫州，宫州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 她识趣的住了嘴，继续去看那些神位。 她的手在宫乐乐的神位上抚过，在划过的瞬间，将一个扣子大小的摄像头粘在了宫乐乐后方的宫家祖牌位上。 为什么不粘在宫乐乐的牌位上？ 凌婵瞄了眼一脸愠色的宫州，她这一番刺激，难保宫州不会拿宫乐乐的牌位发泄，所以摄像头还是粘在其他牌位上更保险。 “舅舅，我要在宫家待上一段时间，不如我们请两位姨母回宫家来住上一段时间，怎么样？”凌婵又提出要求。 宫州脸更黑了，“你姨母她们在岚州，距离青州有十几天的路程，来回太过遥远了，长途跋涉的...” “那当初，舅舅为什么要把两位姨母嫁去那么远？” 宫州抬眼，“看来郡主对宫家也不是一无所知。” 嫁到岚州去的，一个是排行老四的宫初芮和排行老六的宫初滢。 她们是在宫州成为武林盟主后嫁出去的，嫁那么远，宫州肯定是故意的。 关键这两个姨母，还都是跟宫州一母同胞的，都是那个叫海女的妾的孩子。 其他的一妻三妾只给外祖父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叫海女的妾一个人就生了三个，看来外祖父十分喜爱她。 如果三个舅舅的死跟宫州有关系，那这两个姨母能活着，也完全是因为她们是海女的孩子。 “好了，郡主，既然来了，就好好拜一拜宫家的祖先吧。”宫州不想再跟她说什么了。 凌婵再次看向那些牌位，拜当然要拜，不过她可不想拜海女这个身份不明的妾室。 尤其是她的儿子还是个卖国贼。 “下次再说吧。”凌婵留下一句话，又瞄了眼海女的牌位，然后才离开祠堂。 她这样...意思够明显了吧？ 宫州在原地深呼吸了一口，他知道凌婵为什么不拜，无非是因为他娘的牌位，她不想拜一个妾。 “妾又如何？”他怒道，声音却很小。 “妾生子又如何？” “若不是他把我娘掳来浮云山庄，我娘也不会成为他的妾。” 他以为凌婵走了，没人听到他的话，却不知道后方的摄像头，将他所有的声音都录了下来。 宫州也如凌婵猜测的，火气上来，直接把宫乐乐的牌位扫到了地上。 这样还不够泄愤，他还用脚踩了几下。 而这一幕，也被凌婵看到了。 宫州泄愤以后，又把宫乐乐的牌位放回原地，然后没事人一般离开祠堂。 “他是不是有精神分裂啊。”凌婵呢喃。 会这么怀疑，是因为宫州发怒那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的脸色完全的变了，眼神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当时应该是盯着自己的吧？那眼神却像是要杀了她才解恨。 “看来真的是刺激到他在意的点了。” 宫州在说妾字的时候，特别的用力，看来他很在意自己母亲是个妾，很在意自己庶子的身份。 还有... 什么叫掳来浮云山庄？ 这个海女...到底什么身份？ “你们知道宫州的母亲是什么人吗？”凌婵问的是宫兰和宫瑜。 她们两个刚刚在院外谢绝了好些掌门拜访的请求，这会儿刚进屋。 面对凌婵的问题，两人愣了一下。 接着是不约而同的摇头，“不知道。” “除了小姐的娘亲，宫老爷子另外四个妾室...我们都不知道。” “主子之前也没提过。” 宫兰提议，“不过澄飞羽和两位前辈或许能知道。” 他们一直都在江湖中... “你替我走一趟。”凌婵交代宫兰，“先问问关于海女的事。” “再让舅舅去一趟岚州，打探下当年嫁去岚州的两位姨母的情况。”宫州不让那两姐妹回来，只怕不是路途遥远这么简单。 宫兰这次不用偷摸着离开浮云山庄了。 她直接大摇大摆的来到山门口，只说出去帮郡主买些青州当地的美食，守门的侍卫就让她离开了。 宫兰坐着马车去了青州府城，在府城遇到了行医的医仙，向她买了两瓶药。 又去凤吟楼买了点心，街道上买了饼子，集市上买了一只鸡... “只去了这些地方？”宫州听完弟子的汇报，仍然疑心宫兰此时离开的目的。 “回盟主，这位姑娘只去了这些地方。”弟子回答。 他全程盯着郡主身边的姑娘，一刻都没让她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继续盯着她们。”宫州道。 实则，宫兰已经将消息传给了宫梓。 宫梓带着宫兰给她的信回到山羊涧。 “要我去岚州？”澄飞羽来回踱步，“来回起码二十天啊。” 还是在他轻功超群的前提下，若是旁人，起码三十多天。 “楼主就是看中前辈的轻功卓越，不然也不会点名让前辈走一趟了。”宫梓抽出澄飞羽手中的信，交给狄铭和支璇子，“楼主也有事要问两位前辈。” 狄铭和支璇子看完信，互相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婵丫头问的这个海女...” 他们也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宫老爷子纳妾的时候，我们都还年幼，飞羽说不定还没出生呢，实在是没有印象。” 狄铭捏着信，“我可以回去问问我师父。” 她的师父如今在铁血门养老，当年也是武林豪杰，后来和人比武受了内伤... “宫梓，能给我几瓶灵药吗？我回去孝敬我师父。” 宫梓二话不说的拿出十瓶灵药，楼主说过，对澄飞羽狄铭支璇子三位前辈可以有求必应。 支璇子憨实的眼睛一亮，“我也可以去问问我师父...嘿嘿。” 宫梓了然，又回去屋里拿出十瓶灵药来。 她顺势看向澄飞羽，澄飞羽摆摆手，“我不需要，我师父早就入土了。” 他撇撇嘴，“要是再早个几年，说不定还能救他。” 澄飞羽、狄铭、支璇子等夜色晚了，一齐离开了山羊涧。 凌婵刺激完宫州便连着好几日不曾出现在他面前，只是在浮云山庄里到处逛荡。 还带着红豆宫兰和宫瑜三人。 这日，她们来到了后山。 凌婵之前不知道这一片后山也属于浮云山庄的范围，之前无人机绘制地图的时候，也没有把这部分划在内。 住进来后，留意弟子们换岗，才发现这里也有弟子看守。 一片后山，都是林子，茂密得很，为什么要有人在这里看守呢？ 总不能是怕人走进去迷路吧？ “郡主，这里是后山，里面杂草茂密，危险重重，还有猛兽，您不能进去。”凌婵刚走到这里就被人拦住了。 再进去便是后山的范围... “里面都有什么野兽？”凌婵问。 “有...” 里面传来阵阵嘶吼，声音很远，若不是凌婵留了心，也不一能听到。 “有熊。”弟子道，“郡主，您听到里面的声音了吗？那就是熊的声音。” “吼...”又是一个不同的嘶吼声。 “我听出来了。”凌婵惊喜的指着里面，“有两只熊。” 弟子呵呵的点头，“是，是两只熊，郡主听得真切。” “郡主，里面太危险了，请回吧。” 熊的声音？分明是人的声音... “行，既然里面有危险，那我们就回去了。”凌婵转身，“我们到别处去逛逛。” 当天夜里，凌婵在房里，无人机从窗户飞出，片刻后，她院子周围的眼线全部中了麻醉。 换上一身黑衣，背上飞行背包，凌婵飞出房间。 轻车熟路的来到后山，几个弟子还守在那里，但是明显的困乏了。 再过一个时辰，便是换班的时候，这个时候，正是他们最疏忽的点。 凌婵直接从他们不远处飞入后山。 所谓后山，就是整个浮云山庄背后的半片山峰，是一片没有开发过的荒林。 凌婵落在林中，往后一转，“出来吧。” 自大树后走出来一人，是没戴面具的萧瑾。 又用了几日灵药，他脸上的伤痕已经很淡了。 凌婵也好几日没看到他了，乍一看他在月下的样子，只觉得他的伤痕若是痊愈，还真是挺俊俏的。 此时的她在萧瑾眼里，也像月下女神一般的迷人。 萧瑾甚至觉得自己每一次见到凌婵，她的模样都变化很大。 最明显的就是她的脸，一次比一次饱满，一次比一次白皙润泽，一次比一次...惊艳。 “你不会是让九真时刻盯着我的院子吧？”凌婵挑眉，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萧瑾慢慢的走近，“不用他，我亲自盯着挽月妹妹的院子，确保挽月妹妹的安全才放心。” 挽月...妹妹...妹你的妹。 凌婵翻了个白眼，“你来这么久，没到这后山来过？” 萧瑾摇头，“没来过。” 别说他了，那些个掌门可能都不知道浮云山庄后山的情况。 凌婵对着他比了个嘘声的动作，萧瑾噤声，脚步也轻了。 林中风吹得沙沙响，还有些虫子的声音，她白日里听到的人的嘶吼...没有。 “奇怪...难不成睡着了？”她道。 “白日里听到什么声音了？”萧瑾低声问。 他知道她白日里来了这里。 “听到了熊的嘶吼...”凌婵说话时，耳朵一动一动的听着周围的声音，脚步坚定的往一个方向走去。 白日里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个方向传出来的。 萧瑾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树枝，弄出来不小的声音。 凌婵恼怒，在他的手上拍了一下，“你小心些。” 明明她的手离开了，可萧瑾却觉得被她拍打的地方火辣辣的。 两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凌婵还是没听到白日的声音。 “奇怪，难不成我白天听错了？”凌婵有点不自信了。 不管了，她蹲下来，拿出腰间的无人机，直接遥控它飞上半空。 上次把这片后山忘了，这次就让无人机补上。 “不走了？”萧瑾蹲在她身边，看着升空的无人机，“这是什么？” “别说话。”凌婵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萧瑾以为自己说话会对上面的黑匣子有什么影响，乖乖的住嘴。 当着萧瑾的面，凌婵不能进空间去打印地图，她便戴上眼镜，查看电子地图。 这个眼镜，萧瑾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你这玩意能让你在夜里看清楚路？” “嗯。”凌婵从眼镜上看到了她要找的人。 那是两个热成像显示出的人体...在很深的地下.. 第108章 他们没死 从凌婵用过黑色匣子后，她就像找到了方向。 萧瑾搞明白了，那匣子是用来找人的。 凌婵带着萧瑾来到人像所在的地面，“找找看有没有山洞、暗门什么的。” 萧瑾和她分开，两人分头行事。 凌婵掏出一个夜光瓶，借着里面夜光粉的光找山洞和暗门。 其实她的空间里有手电，但是那种手电一打开，这片皇帝都犹如白昼，不就等于告诉旁人有人在这里，所以她只能自制了这个夜光灯。 光线是暗淡，但是她的眼镜有夜视功能，两者配合，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周围的一切。 她没有站着找，而是专注于地面。 这里的草丛茂密，泥土湿滑，只要有人在这里走过，肯定能留下痕迹。 找了一会儿，还真的让她找到了脚步的痕迹，不明显，是那种纯手工加密千层底的印。 凌婵继续往前找，顺着脚印慢慢的... 直到她站在一个山壁前，山壁上到处都是藤蔓，密密层层的，乍一看是真的看不出这里有入口。 但是仔细看的话，就发现这些藤蔓避开了一个拱形的范围。 拱形只有半人高...无人机显示的入口就在这里。 凌婵伸出手，准备按在拱形处，就在她触碰到的前一秒，停住了。 她不能碰，现在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若是碰了...留下记号，会被宫州发现。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眼镜上提示有人闯入后山这片区域。 凌婵赶紧离开自己待的地方，找到了萧瑾，“有人来了，我们分开走。” 萧瑾想说，还是一起走吧，万一遇到危险还可以互相照应，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凌婵已经不见了。 “跑这么快？”萧瑾嘀咕。 实则，凌婵在跑出三米后就进入了空间。 除了她和萧瑾，这个时候能进来后山的...十之八九就是宫州了。 她怀疑是自己白天过来，让宫州警觉了，所以过来瞧瞧。 那她就得抓紧这个机会...跟过去看看了。 她进入空间，找到了一件隐身衣。 早在两百多年之前，国家科学院院士就已经利用一种光学材料实现了‘隐身术’，并且在一次发布会上展示了。 当时还是透过一块面板，使那位院士的下半身消失不见，看到他身后的舞台场景。 那位院士说的‘隐形衣将成为衣柜里的日常用品’...到了凌婵所在的二十三世纪也算完成了。 只不过...是在特工的衣柜里。 凌婵穿上隐身衣，在池水边照了一下，果然看不到自己的倒影了。 出了空间，凌婵飞回刚才的地方，静静的浮在拱形暗门上方。 不一会儿，一个人影从不远处走来。 光看他走路的样子，凌婵就认出来了，正是宫州，她没想错。 宫州来到暗门处，没急着打开暗门，而是四下观察了一番，还好他没有往脚下看。 没听到什么异常声音，宫州才抬脚往侧边的草丛里踩了一下。 拱门有动静了，往外移动了几公分。 宫州把门往旁边移了一下，露出通道。 他弯着腰走进去，凌婵看准机会落下来，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宫州背对着门口，并没有看到凌婵，等他转过身来准备关门时，凌婵从他身边溜了进去。 他关上门，继续往里面走去。 凌婵跟在他身后...她的脚步很轻，但是宫州也是习武之人，耳力惊人。 他很多次回头查看，表情疑惑。 每次他回头，凌婵就站定不动了，虽然身上穿着隐身衣，但是隐身衣还是有破绽的，就是在移动的时候，衣服的边缘可能会出现bug。 宫州再三确认还是没有人，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紧张了，所以才会出现幻听。 “啊...啊...”凌婵白日里听到的吼叫声又出现了。 这次因为靠得近，很明显的听得出来是人的痛苦的嘶吼。 这声音让宫州暂时放下心中的怀疑，继续往前走去。 暗道里是螺旋一样的地道，慢慢的往地下延伸...人的嘶吼声也越来越清晰，声音中的痛苦也越来越明显。 到底是什么人？被宫州关在这个地方... 阴暗、潮湿、不见天日，又被关了多久？ 时间慢慢走，等宫州停下，已经是一盏茶以后了。 凌婵停在宫州七八米以外，透过宫州的肩头，看到了两个笼子，笼子里赫然是两个人。 这两个人...还是她在热成像里看出来是人的，要是直接看到他们，凌婵只会觉得是两个野兽。 他们的上半身覆盖着浓密的毛发，杂乱无章，一团乱麻，上面布满了污垢和泥土，看不见他们的眼睛，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裤子只掩盖到膝盖下，腿上满是伤痕和污渍。 他们扒在笼子上，手上都是老茧和伤口，指甲很长，还有断裂，脚上套着的鞋已经烂了，露出大半截的脚指头。 更让凌婵不能接受的是味道，这里面的味道恶臭难闻，混合着泥土、汗水、粪便的气息，刺鼻难忍。 他们是谁啊？凌婵真的很好奇，什么人会被宫州关在这里？ 他们的皮肤已经是脏兮兮的灰色，看了就让人恶心...难以想象他们到底被关了多久。 “宫泰宁！宫怿！”宫州对着两人喊出了他们的名字。 凌婵在八米之外惊呆了，宫泰宁？宫怿？这两个名字，她在宫家祠堂里见过啊。 宫泰宁不就是她外祖父，宫怿就是排行老大的那个舅舅。 他们没死？而是一直被宫州关在这里？ “啊啊...”其中一人对着宫州嘶吼。 就见宫州走到旁边的架子上拿下来一个鞭子，鞭子在他手上掂了掂，咻的就猝不及防的抽到了那人的身上。 “宫怿，你想说什么？”宫州在他的笼子前来回踱步，手上的鞭子慢慢收起，“你以前不是挺能说的吗？” “仗着自己是宫家长子，有机会接管宫家，便处处针对我和我娘...” “为了让我不能继承宫家，就去查我娘的来历...” “有什么可查的？你问你爹不就行了吗？” “现在他就在你身边，你问啊，你问他啊！” 第109章 外祖父 凌婵看着宫州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在宫泰宁和宫怿的身上... 抽了有百八十下，宫州许是累了，才放下了鞭子。 宫泰宁和宫怿的身上出现了几十道鞭痕，都在渗血。 但他们除了嘶吼，没有说一个字，他们不能说话了。 凌婵能看到他们的舌头，说明不是被割了舌头，而是伤了声带。 她猜测是宫州灌他们喝过什么，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宫州把鞭子挂回架子上，“你们的亲外孙女、外甥女...凌婵来了。” 刚才宫泰宁和宫怿的嘶吼是愤怒、恨，听了宫州的话，现在变成了慌张和急切。 “想让我不要伤害她？”宫州看懂了他们的意思，不过却嗤之以鼻，“她都送上门来了，我怎么能...轻易饶了她呢？” “啊啊，呜呜...嗯嗯...”宫泰宁伸出手，对着宫州挥舞，但是隔着笼子，并不能碰到宫州。 宫怿也很着急，嗯嗯嗯个不停。 “呵呵。”宫州满足的笑，“你们可真疼她啊。” “可她却以为你们死了...哈哈哈。” “你们近在咫尺，她却不知道你们存在。” 凌婵只觉得宫州疯癫了，他现在的样子....眼珠突出，神情诡异，怎么看怎么恐怖。 “呜呜，嗯嗯...”宫泰宁和宫怿拼了命的对着宫州嘶喊。 他们这样的反应让宫州十分受用，他站在两人对面，以一种欣赏的姿态站着...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宫州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凌婵很想现在就过去跟宫泰宁和宫怿说两句话，可是她担心自己离开的时候打不开机关，所以还是先跟着宫州回到暗门处。 宫州对着暗门旁边又是一脚，暗门往外移出，宫州爬了出去。 不一会儿，暗门关上了。 凌婵站在那里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直到听到了宫州远去的脚步，她才折回去。 重新回去看到那两个笼子，凌婵忍不住难闻的气味，深吸了两口气。 她走过去...脱了身上的隐身衣。 笼子里的两人以为是宫州去而复返，猛的抬头瞪过来，不料看到的却是一个女子。 暗室里有几个火把，还有滴答滴答的水声，应该是有气孔通往地面的。 火把的光线很暗，凌婵又穿着黑色的衣服，他们面前能看出是个女子，却看不清容貌。 直到凌婵慢慢的走到他们面前，两人才错愕的看着她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不是愤怒，不是慌张，是惊讶还有惊喜。 “啊，啊啊...嗯嗯...”宫泰宁朝着凌婵伸出手。 宫怿也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嗯嗯嗯...啊啊...” 凌婵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握住了宫泰宁伸过来的手，她不嫌弃他手上的污秽，紧紧的握住。 宫泰宁的手在颤抖....浑浊的眼泪从眼中落下，在脸颊上划出一道沟壑。 宫怿也激动得蹲下站起蹲下站起... “外祖父。”凌婵相信宫泰宁已经认出了自己。 宫泰宁连连点头，“嗯嗯，嗯嗯嗯...呜呜...” 凌婵的另一只手把他脸上的头发扒拉开，露出他的眼睛。 她看着他的眼睛，“外祖父，你们是不是被宫州喂了什么药？所以不能开口说话？” 宫泰宁点头。 这对凌婵倒不是难事，她掏出两个药瓶，这里面是空间里的池水。 她怕宫泰宁拿不稳，便准备喂他，“外祖父，我这有一瓶灵药，喝下去便可治好你的嗓子。” 宫泰宁很配合的喝光了药，一点儿也不怀疑。 接着又喂了宫怿。 宫泰宁和宫怿喝下药水后，便觉得喉咙里痒痒得很。 这种感觉就和他们身上的伤开始愈合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一种血肉生长的感觉。 他们忍不住的抚摸着喉咙，想缓解这股瘙痒。 好在这样的瘙痒只持续了短短的几分钟，当瘙痒褪去，喉咙里长期的干哑疼痛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恍如隔世的舒畅。 宫泰宁和宫怿两人惊喜的连着呼吸了好几口。 “啊...”宫泰宁率先尝试开口，声音沙哑，但是...他的喉咙不干涩，不疼了。 “惨...颤...婵儿...”尝试了好几次，宫泰宁总算是喊对了凌婵的发音。 “外祖父。”凌婵知道池水的功效，但是能听到宫泰宁的声音，还是很欣喜。 那边宫怿也能说话了，“婵儿，你...是...乐乐的女儿？” 凌婵点头，“嗯，我母亲就是宫乐乐。” “太好了。”宫怿真心的高兴，“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 说完，他脸上就闪过一丝哀恸，“只可惜，我们见不到乐乐了。” 乐乐的死讯是宫州带给他们的... “婵儿，你多大了？”宫泰宁问。 他和宫怿被关在这里，长期不见天日，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宫州有时候会跟他们说一说外面的事情，但是说的不多。 “我十七了，现在是永和十三年。”凌婵回答。 宫泰宁惊讶的张嘴，“十七了...” 这么一算，他们关在这里也有十六年了。 “这些年，苦了你了。”宫泰宁道。 凌婵摇摇头，“不苦，比不上外祖父和大舅舅受的苦。” “外祖父，大舅舅，我今日不能救你们出去，还要麻烦你们在这里再待上一段时间。” 宫州是武林盟主，他和大赫勾结对大祈不利，这样的事情...凌婵要在武林大会上揭发出来。 还有宫州和朝廷联合害死她母亲的事，包括容安和宫州勾结的事，也要在武林大会上揭发。 所以她现在不能救他们出去。 “我们明白。”宫泰宁了然的点头，“放心，我和你大舅舅不会破坏你的计划。” “你在外面也要小心，宫州这人...阴险恶毒...”宫怿提醒凌婵。 说到这个，凌婵看向宫泰宁，“外祖父，说到这个...为什么宫州会变成这样？” “还有，他生母海女...又是什么来历？” 第110章 真是哑巴吗? 虽然狄铭和支璇子他们去问各自的师父了，但是从当事人这里得到的才是最真实的。 宫泰宁听到海女这个名字 神色一变，“她...” 在自己的外孙女面前谈自己年轻时候的事，还是关于女人的，宫泰宁有些不自然。 “她...” “其实她是我在岚州救下的一个女子。” “当时她被一群盗匪围着，差点就要被...”宫泰宁清了清喉咙，没有把被轻薄的话说出来。 但是凌婵明白了。 “我救了她。” “才发现她是个哑巴，不能说话。” “我想把她送回家，但是她说不出来...” 宫泰宁继续道，“后来我要离开了，她非要跟着我...我就把她带回浮云山庄了。” “然后...” 然后一来二去的就...成了他的妾室。 凌婵疑惑的皱起眉头，这么说来，这个海女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啊。 “那宫州为什么说...是你把海女掳劫来的呢？” 宫泰宁也不明白，“宫州他每次来，都会提到这一点。” “除了说我掳劫了他娘，还说我对不起她，在她之后，我确实是又纳了一个妾，可我...” “可我还是最疼惜海女啊。” 在宫泰宁看来，海女没有娘家，又不能说话，受了委屈说不出来，所以他格外疼惜。 不然，海女也不会给他生下三个孩子。 “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宫泰宁很茫然。 凌婵看了眼宫怿，“会不会是其他姨娘说的？” 宫怿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想，男人后院的女人多了，各种是非就多。 “应该不会吧...”宫怿可不是想要护着自己的姨娘。 他是长子，可想而知，他的生母是跟父亲最久的女人。 之后父亲娶妻，又纳了三个妾，她要是有意见，也不会针对一个哑女。 另外两个姨娘也是，她们每个都很美丽，多才多艺，每个人也都有儿子傍身，没道理去害海女啊。 更何况，还是去跟一个孩子说这些？这有什么意义呢？ 凌婵一直在注意他们的表情，基本可以确定他们和自己一样没有头绪。 “我差不多该走了，你们记住不能让宫州发现问题。” 凌婵可没忘记，萧瑾还在外面呢。 她相信他不会丢下自己先走，他肯定会在外面找她的。 宫泰宁和宫怿点头，“嗯。” “婵儿，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宫泰宁再次叮嘱她，“宫州他发起狂来的时候，六亲不认的。” 凌婵看了两人一眼，确实是六亲不认。 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哥哥，就这么关在这里，折磨得像两个野人一般。 “外祖父和大舅舅你们也要保重，身体要紧。” “外面的事情交给我。” 她在暗室里放了一个摄像头，把她来过的痕迹抹掉。 然后回到门口，凌婵没有急着去开门，而是凑在门边听了一会儿，又用眼镜看了一下，确定外面没人，才照着宫州踩踏的方向踩过去。 脚下明显的踩到了一个凸起，随着她用力，凸起往下压，暗门往外移动。 她推开暗门，小心翼翼的爬出去...再把暗门关好。 抬头看了眼天上，夜空的星星好像比刚才多了，天色也亮了一些。 从眼镜里看到萧瑾所在的位置，凌婵往他那边掠去。 萧瑾正要找凌婵，他不敢大声喊，只能靠观察... “嗨。”凌婵突然出现的时候，萧瑾正好察觉到身后有声音回过神来。 两人四目相对... 凌婵尴尬的退了一步，“走吧。” “你刚到哪里去了？”萧瑾问。 凌婵朝浮云山庄的方向走去，“刚才...迷了道了。” 说完煞有其事的问，“你看到刚才那人是谁了吗？” “是宫州。”萧瑾十分肯定，他也在浮云山庄住了近一个月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看到他去了刚才我们去的那个地方，然后消失了一会儿又出现了。”萧瑾把自己发现的情况告诉凌婵，“所以那边肯定有暗道。” “可惜我不敢靠太近，不知道怎么他是怎么进去的。” 凌婵心想，我已经知道怎么进去的了。 她想起刚才和宫泰宁、宫怿想不明白的问题。 于是随口问，“萧瑾，宫州他的母亲是我外祖父的妾，我外祖父应该也很宠爱她，和她生了三个孩子。” “可是为什么宫州会认为我外祖父对他生母不好呢？” 萧瑾想也没想的回答，“是不是他生母说的？” “可她...”是个哑巴啊。 凌婵突然惊住了，海女是哑巴...海女真是哑巴吗？若是海女不是哑巴呢？ 两人离开了后山，回到了凌婵的院子。 “早点休息。”萧瑾道。 凌婵颔首，“嗯，你也是。” 说完，她进了屋。 萧瑾看着关上的门，嘴角微扬。 听说穹宇派的人在青州府出现，以穹宇派在江湖上的地位，宫州应该早就去把人接到浮云山庄了。 但是宫州一直没有动作，穹宇派的人也没什么动静，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匪夷所思。 萧瑾让九真去青州府城打探穹宇派的消息，结果，他没有带回穹宇派的消息，反而发现了聚贤山庄的人。 除此之外，青州府城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不少江湖人士，就连一些没门没派的江湖侠士都出现了。 武林大会召开在即，除了宫家还有三个门派要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现在穹宇派和聚贤山庄都出现了，不知道他们是想做什么？ 若是他们也要争夺武林盟主之位，这武林大会就有看头了。 萧瑾来到凌婵的院子，把九真查到的消息告诉她。 “没多久就是武林大会了，现在青州府城聚集了很多武林人士，很乱，你就好好待在浮云山庄，哪儿也不用去。” 凌婵本来也没打算出去，她不放心被管着的宫泰宁和宫怿，怕宫州会发现什么。 “穹宇派和聚贤山庄若是不想参加武林大会，他们为何要来青州府？”凌婵想不明白。 他们总不可能是来做裁判的吧？ “会不会是为别的事来的？”她问。 萧瑾摸着下巴沉思，“除了武林大会，还有什么要紧的事？” 想要知道他们为何事而来... “九真还会去监视他们吗？”凌婵问。 想要知道他们为何事而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那里放上监控设备啊。 萧瑾含笑看着她，眼底浓浓的宠溺，怕是自己都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让他在穹宇派和聚贤山庄住的地方放几个小东西。” 萧瑾：“好，没问题。” “九真再去的时候，让他先来我这里。” 凌婵准备了几个木头和石头模样的监控，在九真来找她时，全部交给了他。 “郡主，这些是什么啊？...”九真实在无语，小木块和石头？砸他们吗？ “你把这些东西放在他们出现的地方，比如他们的房间，院子...”凌婵教他怎么做，“放在高处。” “用不完记得还我。” 九真...“为什么要放这些啊？有什么用吗？” 特意让他过来，就是让他去人家房里放木头和石头？ “你别问那么多了，按照我说的做。”凌婵实在不好解释。 九真也无话可说了。 他在离开之前，又回到萧瑾那边，把凌婵给他的东西拿出来给萧瑾看。 “王爷，郡主要做什么呀？” 萧瑾看着一堆木头石头，也是一头雾水，“郡主怎么说的？” “郡主说...别问那么多，按她说的做。”九真把凌婵的话重复给萧瑾。 萧瑾拿起木头看了看，放回桌子上，“既然如此，你便按照她的意思做吧。” 九真只得拿着这些木头和石头前往青州府。 穹宇派和聚贤山庄租住在青州府的一个富户家中，在不同的院子里。 富户对两个江湖大派很敬重，收拾了比较大的两个院子给他们。 九真按照凌婵所说的，将木头和石头放到院子的高处，比如树上，假山上，屋顶上... 至于房间里面...他没能放进去。 这两个门派的弟子武功可不弱，他不敢冒险。 回到浮云山庄，九真把剩下的几个木头和石头还给了凌婵。 “房间里没放。”他告诉凌婵，“他们有人守着。” “没事，你放的那些应该够了。”凌婵将木头和石头收好，用不到的监控，她还得到空间里把它们的监控功能去掉。 “郡主，到底为什么啊？”九真还是不解。 “为什么让我放这些木头和石头啊？” 凌婵无奈的抬眼，“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啊？”九真更懵了，“郡主...” 凌婵摆摆手，“快回去跟你主子复命吧，别问我为什么了。” 她要是把真相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啊。 九真无奈，只能讪讪的离开。 到了萧瑾那里，他嘀嘀咕咕的也没得到回应。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武林大会越来越近，可是凌婵从穹宇派和聚贤山庄那里却没收集到任何消息。 这两个门派的人很奇怪，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异常。 他们就住在院子里，吃穿住行的都有富户提供，也不出来，跟外面的人也没有任何联系，也不出来打探消息。 实在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凌婵惆怅不解的时候，宫兰从宫梓那边得到了消息，山羊涧那边的青衣楼总据点已经建好了。 但是因为青州府最近太乱，她们还没有去采购家具和用品。 凌婵也让她们好好准备武林大会的事。 转眼，离武林大会就只有五日了。 住在浮云山庄的各大门派都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穹宇派和聚贤山庄那边也终于有了动静。 凌婵是在加速看回放的时候发现的。 穹宇派和聚贤山庄两派虽然住在一个富户家，但是这么久都没有任何接触。 可现在...他们的两个掌门居然见面了。 穹宇派掌门和聚贤山庄掌门的年纪都有六十多了，头发花白，但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洛掌门。”穹宇派掌门洛南风。 “姜掌门。”聚贤山庄掌门姜辰阳。 “坐。” 凌婵看不到他们，只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这一次...我们两个门派要通力合作才行。”是洛南风的声音。 姜辰阳嗯了一声，“穹宇派的人什么时候到？” “两天后。” “我们也差不多。” “那武林大会...”洛南风征求姜辰阳的意见。 姜辰阳叹息一声，“武林大会，我们就不要去了，等宫掌门的信号吧。” 说完这些话，两人又分开了。 凌婵琢磨着两人的对话，尤其是其中...宫掌门的信号这几个字。 宫州...跟这两个门派有什么约定？！ “楼主。”宫兰进来，“几位前辈回来了，带回来几个消息。” 她每天都借着给凌婵买糕点的机会去跟宫梓交换消息。 宫兰把一封信交给凌婵，“楼主，您看。” 凌婵接过来... 澄飞羽去了岚州，但是他没有查到两个姨母的踪迹，她们在岚州消失了。 狄铭和支璇子从他们的师父那里问了海女的消息，但是他们的师父只知道海女是宫泰宁救下的哑女，模样娇柔，十分惹人疼惜，宫泰宁十分宠爱她，对她很好。 狄铭的师父还说自己曾见过宫泰宁的一妻四妾一起出现，她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其他几人对海女很照顾。 凌婵之前对海女起了疑心，这会儿综合这些消息，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岚州...靠近大赫。 宫泰宁救下的这个海女，若她就是大赫的人，是大赫的细作... 那她对宫州颠倒是非，引导宫州做出出卖大祈的事。 而她两个女儿，被宫州送到了岚州，进而送回了大赫... 这个想法很大胆，但是却可以想通很多事情。 比如像风雷门这样的门派被宫州派出去，最后落得个灭门的下场。 又比如凌睿，他在大赫驻守这么久从来没有打过胜仗，除了他自己能力的问题，或许也有宫州和容安的原因。 现在宫州和穹宇派、聚贤山庄又有约定... 凌婵的预感十分不妙！！！ 第111章 瓮中捉鳖 穹宇派和聚贤山庄的掌门和弟子真是会藏事。 接下来的几天，凌婵还是没能从监控里面找到什么线索。 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浮云山庄的比武场已经收拾好，布置全了。 听说这个比武场是十年前扩建的，平时都是宫家弟子用来练武的地方。 青衣楼的姐妹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会和其他门派一起来浮云山庄。 凌婵这两日心头十分慌乱，想着明日就是武林大会，浮云山庄会十分热闹，她特意撇开红豆宫兰宫瑜三个，独自一人在一个高处凉亭里坐着。 开春了，阳光很好，晒得她昏昏欲睡。 强撑着眼皮，凌婵伸手遮住阳光，眯着眼看向天空。 一道阳光射在她的眼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一刻，她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明日大祈江湖上各大门派的掌门和重要弟子都会来参加武林大会，若是有人关门打狗...不是...瓮中捉鳖... 凌婵一个激灵，直接站起身。 她拎着碍事的裙摆，一路跑向萧瑾的院子。 萧瑾不在院子里，侍卫说他去比武场那边了。 凌婵又一路跑过去，远远的就看到了宫州和萧瑾站在一起。 “挽月妹妹怎么风风火火的？”萧瑾问，语气中的宠溺让宫州忍不住侧目，他自己却没发现。 凌婵看向宫州，“舅舅，我有事要和瑞王哥哥说。” 萧瑾的脸上戴着面具，但是却遮不住他上扬的嘴角。 宫州对萧瑾拱手，“王爷，那宫某去那边看看。” 萧瑾端手，客气道，“请。” 等宫州走开，萧瑾重新看向凌婵，“挽月妹妹这么火急火燎的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凌婵受不了他慢悠悠的说话，她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没人得到地方。 “我有个怀疑。” 萧瑾的神色认真起来，“什么？” “我怀疑...宫州会在武林大会上做什么。” 萧瑾示意她说下去。 “你还记得我们找到的那封信吗？”凌婵问。 萧瑾点头，当然记得，那几封信可是让他震惊了许久的。 “有封信不是让宫州扰乱大祈江湖，制造门派之间的纷争...” “那武林大会，岂不是最好的机会？” “江湖上几乎报的出名的门派都来了...” 萧瑾拧起眉头，“宫州...他敢吗？” 以他一人之力，或者是以宫家之力，对付整个江湖？ 而且.. “我这次带了一千士兵。” 凌婵还是坚信自己的第六感，“他一定会做些什么，只是我们不知道。” “可越是这样，我们越要防患未然。” 不然，宫州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些人都在浮云山庄，那可真是瓮中之鳖了。 凌婵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瞄向远处的宫州，他正在跟一个宫家弟子说着什么。 现在的宫州跟那日她在后山暗室里看到的宫州完全是两个人。 一个是正义凛然的侠义之士，一个是颠公！ 说起来，这些天宫州都没有再去后山的暗室，宫泰宁和宫怿暂时都很安全。 “我问你，青州府附近的驻军有多少人？” 萧瑾如实回答，“驻军四千人。” 人数不算多，所以祝旭将军将驻军分散到各县城各村庄...驻军那边就没人给府衙调用了。 “你能调他们吗？”凌婵收回视线，想着今晚还得盯着后山暗室的监控。 “可以。” “你把他们调回来吧，让他们在军营里随时待命。” 这个要求让萧瑾有点为难。 之前让祝旭派兵去保护百姓，并不是只为了让宫州求助无门，而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确实需要保护百姓。 “江湖人士都在青州府这里关注武林大会的情况。” “百姓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萧瑾负手思索，片刻后才点头，“好，我马上让九真去通知祝旭。” “可是...他们从各村各县赶回来，未必赶得上武林大会。” 凌婵沉色，“让他们连夜赶回来吧。” “等武林大会结束，本郡主请他们喝酒吃肉。” “好。”萧瑾应她。 凌婵又看了宫州一眼，才离开了练武场。 她现在要去浮云山庄外面装上监控，随时查看外围的情况。 凌婵一走，跟宫州说话的弟子也跟着走了。 萧瑾看着，心中冷哼，这个弟子八成是跟踪凌婵去了，他的运气真是不好。 那名弟子刚走出浮云山庄，就没了凌婵的踪迹。 他开始在周围寻她，却在一个转身时，和凌婵撞了个满怀。 凌婵冲着他一笑，手起，发钗直接扎在了他的脖子里。 弟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他的惊讶，凌婵是可以理解的。 她以凌婵的身份住进浮云山庄后，并没有显露过自己的身手，他们或许都以为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吧。 将他拖到林子里，用各种落叶盖上... 凌婵在浮云山庄外围安装了两圈监控，一圈是紧靠着浮云山庄，另一圈是在浮云山庄一里外。 放完监控回到浮云山庄的时候，太阳都落山了。 她也是累得不轻，要了热水泡了个热水澡就窝到被窝里了。 但是她却不能睡，她有预感，宫州今晚会去后山暗室。 她睡不着，红豆她们也睡不着。 “兰姐。”红豆凑到宫兰身边，“武林大会是什么样的啊，我从来没见过...” 宫兰也没见过，“应该就是...各门派互相挑战...看谁的武功最厉害，看谁在江湖上最有威信.,..” “做武林盟主有什么好的啊？”红豆嘀咕。 宫兰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处多了去了。” “武林盟主可以号令武林...犹如江湖的皇帝。” “受武林同道崇敬，多威风！” “要什么有什么...” 只不过，宫州做武林盟主的这十年...很多武林人士心里不服，才让他这个盟主做得没那么风光。 “那...小姐也要上场挑战吗？”红豆满眼的担心。 宫兰肯定得回答她，“要。” 明日，凌婵会在众门派面前成为青衣楼楼主，正式接管主人留下的女兵。 想到这里，宫兰就很兴奋很期待。 凌婵差点熬不住，幸好，在她眼皮子打架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暗室的画面有动静了。 还真是宫州去了后山的暗室。 宫泰宁和宫怿的演技真好啊，还和以前一样对着宫州呜呜嗯嗯的喊着。 宫州也没有怀疑什么... 他拿下鞭子，对着宫泰宁和宫怿一顿抽打。 这次没有抽多久，很快他就乐呵呵的丢下了鞭子。 “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他竟盘腿坐在两个笼子对面。 “明天，明天我要他们都死！！”宫州说完，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全都去死！！” 笑完后，他还特意补充，“包括凌婵。” “等她一死，我就让你们跟着她一起，让你们宫家上下，齐齐整整的到地府相聚。” “呜呜呜...嗯嗯嗯...”宫怿心里急死了，但是他还记得凌婵的叮嘱，不能让宫州发现他们的嗓子好了。 宫泰宁也不停的伸着手，“嗯嗯..啊..唔...” 宫州应该是心情不错，并没有阻止宫泰宁和宫怿，反而双手抱胸，静静的看着他们。 “你们要怪，就下去怪宫乐乐。” “如果不是她看中那个凌睿，掺和到朝廷是非、皇权相争当中去，又怎么会害得万家灭门，宫家成了我的囊中物？” 凌婵听了他的话，眉睫轻颤，万家灭门..也和朝廷有关？ “明天开始，朝廷和江湖的纷争再起...大祈内忧频发，届时我大赫大军就可以踏破大祈的边境...哈哈哈。” 凌婵震惊... 宫泰宁和宫怿更加震惊，“啊...嗯...唔...” 他到底想做什么？ 两人真的很想问宫州，但是...他们不能开口。 宫州站起来，“别急，过两天我再来说给你们听。” “哈哈哈。”他大笑着离开暗室。 等他彻底离开暗室，宫怿忍不住了，“爹，他到底想做什么啊？” 宫泰宁脸色凝重，“怿儿，你没听到他刚才说什么吗？” 宫怿愣住，不知道宫泰宁指的是什么。 “他说，他大赫大军...”宫泰宁重复宫州的话，“他大赫大军？他是大赫人？” 说完，宫泰宁自己都懵了，他明明是他的儿子，怎么是大赫人...？ “难道海姨娘是大赫人？”宫怿想到关键处了。 他盯着宫泰宁，“爹，海姨娘她会不会是大赫人？” 宫泰宁抓住笼子，茫然的摇头，“不，不会吧？” 宫怿无奈的叹息，“爹，你...”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海姨娘真是大赫细作，那...那她不能说话...也可能是假的。” “那就...那宫州认定爹你对海姨娘不好的那些话，多半就是海女说给他听的。” 父子俩议论的问题传到凌婵的耳朵里，让她也十分汗颜。 自己的外祖父...因为一个女人惹出这么多事情来。 还有宫州的话，说一半留一半的... 凌婵把眼镜放到一边去，准备睡觉了，明天还得动胳膊动腿呢。 刚把眼镜放下，人还没躺下，眼镜又震动了。 凌婵拿起，发现提示有异常的是今天新放的，浮云山庄一里外的监控。 麻溜的拿起眼镜戴上，调整到有异常的画面。 野外没有光线，月光也微弱，但好在监控设备都有夜视功能，所以凌婵清楚的看到很多人影咻咻咻的从画面上穿过去... 关键是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很眼熟啊。 好像是大祈士兵穿的衣服，她在萧瑾带来的士兵身上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衣服。 但这些人肯定不是大祈的士兵，因为他们说的不是大祈的话。 凌婵又调整了一下，眼镜上开始出现字幕。 ‘快，前面就是浮云山庄了。’ ‘今晚就隐蔽在林子里，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快，快。’ 是冲着浮云山庄来的，还伪装成大祈士兵。 所以这就是宫州说的朝廷和江湖的纷争再起... 想象一下，这些人以大祈朝廷士兵的模样冲进浮云山庄杀害江湖人士，这往后不论谁做了武林盟主，武林和朝廷的仇都结下了。 以江湖人士的气性，只怕要跟朝廷闹一个不死不休了。 “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凌婵忿忿的嘀咕。 大赫在大祈有细作是正常的，但是一下子聚集这么多..？ 凌婵仔细一想又明白了，之前宫梓就说过，青州府来了很多无门无派的江湖人士，很有可能就是这些细作假扮的。 青州本来就是宫家的据点，官府跟宫家的关系好，宫家又主办武林大会，让官府盘查得松一点，这些人也就轻而易举的混进来了。 按理说，为了明天的武林大会顺利举行，凌婵应该立刻去解决了他们。 不过... 凌婵准备将计就计。 你不是让这些大赫细作假装大祈朝廷的人吗？ 那她就在武林大会上，这些人闯进来的时候，戳穿他们的身份，点出宫州的阴谋，再牵扯出京城中的容安，进一步牵制容如香。 凌婵一夜都没睡安稳，时不时的要看一看监控，别再有什么突发的情况。 第二天被红豆叫醒，她耷拉着眼皮实在是提不起精神。 “小姐，宫典回来了。”宫兰带来消息。 宫典从京城回来了，赶在武林大会当天。 他去京城的时候，带了六个弟子，回来却只有他一个人。 其他三位长老听闻后大为震惊，那六个弟子，有五个是他们的。 “青衣楼没来吗？”宫典问他们。 宫山、宫心、宫致的脸色微变，青衣楼怎么没来？不但来了，还杀了浮云山庄那么多弟子。 宫典握紧拳头，“若是她们今天赶来，定要让她们好看。” 宫山、宫心、宫致赞成宫典的话。 凌婵换好了衣服，刚走出房间，一阵风吹来，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小姐，再披件衣服吧...”红豆道。 凌婵摆手，不需要，她的衣服能调节温度。 刚才那个喷嚏，她怀疑是有人在念叨她，比如...刚回来的宫典。 “你们记住，今天武林大会上的任何东西都不要碰！” 第112章 武林大会 凌婵看了眼隔壁院子，她觉得她有必要去提醒下萧瑾。 想着，她就带着几人来到了隔壁院子。 萧瑾正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看到凌婵来，悠悠的招手让她一起。 “你还有心情喝茶。”凌婵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给自己倒了杯茶。 萧瑾把面前的点心推到她面前，有些自嘲的说了句，“挽月妹妹，我们身份尊贵，怎么也要压轴到场，急什么？” 凌婵白了他一眼，身份尊贵？他还挺好意思说的。 萧瑾轻呵，“怎么？我说错了？” 凌婵瞄了眼糕点，她还真没吃早饭呢，浮云山庄的人倒是送了早饭来，她没敢吃。 “不敢吃？”萧瑾接连吃了几块。 凌婵很想提醒她，但是看他吃得这么欢，应该是来不及了。 终于等到萧瑾放下了茶杯，凌婵也跟着站起来，“可以走了。” “嗯，该去了。” 耽搁了近半个时辰，那些参加的门派已经全部到场了。 萧瑾和凌婵果然是如萧瑾所愿，是压轴出场的。 在场的所有人，门派掌门、长老到弟子，全都站起来... 也包括宫州，宫典等长老。 萧瑾见状看了凌婵一眼，带着她昂首阔步的往高座上走去。 是的，武林大会的两个高座，是留给他和凌婵的，他们这些江湖人士说到底还是大祈百姓。 萧瑾坐在右侧，凌婵坐在左侧。 凌婵坐下后，扫向下面的人...宫家、青山派、无相陵、定禅门都在，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一些小门派混在其中。 “王爷，郡主，天色不早了，那...这就开始了？”宫州站起来，朝着萧瑾和凌婵拱手。 萧瑾点头，“可以。” 凌婵却笑着说，“再等等啊，还有人没到呢。” 实际上青衣楼的人已经到了，只是还没得到凌婵的提示。 凌婵这话一落，几个宫家弟子跌落在比武场，接着就是澄飞羽、狄铭、支璇子打头，宫叶宫灵等青衣楼姐妹从天而降。 宫州站起，厉声呵斥，“澄飞羽、狄铭、支璇子，你等竟敢来？！” 澄飞羽性子急，指着宫州大骂，“宫州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狄铭及时的拉住他，免得他长篇大论得骂出来耽误时间，“宫盟主，既然今日是武林大会，我等也是武林中人，自然也是能参加的。” “何况，今日我们是护送青衣楼的姑娘们来的。” 宫叶宫灵还有宫梓，以及其他姐妹站定。 众人听到青衣楼三个字，神色开始慌乱，尤其是见识过凌婵大闹宫家那晚情况的人。 青衣楼的姐妹到了，那黑骨伞也到了？ 他们只见过凌婵蒙面的样子，现在看着青衣楼的姐妹，实在不知道哪个是黑骨伞。 不过...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宫梓，“那不是...医仙吗？” 很多人从医仙手中买到过灵药，受过益，“医仙怎么会是青衣楼的人？” “来啊，将青衣楼的人拿下。”宫州发令，宫家弟子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围住了青衣楼的姐妹。 宫家的四个长老也站了起来，凌婵于高座之上是一点儿也不着急。 萧瑾站起来，“宫盟主，今日是武林大会，青衣楼既然也是武林门派，自然也能参加。” “至于青衣楼和宫家的恩怨，还是等武林大会结束后再说吧。” 宫州忿忿的转头，“王爷，青衣楼杀了浮云山庄几百人...” “那宫盟主的意思是，这武林大会就暂时不办了，先让你们把恩怨解决了？” “那不如现在就让大家离开，什么时候你们把恩怨解决了，我们再来？” 萧瑾的话让宫州满腹气愤无处发泄。 凌婵看着这一切，宫州现在已经比较慌乱，因为他见识过青衣楼楼主的‘功夫’，所以他怕会影响他今天的计划。 但是有萧瑾在，又有宫梓这个医仙，今天宫州肯定是找不了青衣楼的麻烦。 果然，萧瑾的话得到了其他门派的附和。 “宫盟主，既然青衣楼已经来了，就让他们先参加了武林大会再说吧。” “对啊，等武林大会结束，再解决你们的恩怨不迟啊。” “就是，不要耽误时间了。” 宫州见状也没办法，只能忿忿的坐下。 这时有人问，“青衣楼的楼主黑骨伞是哪位啊？” 此时的凌婵淡定的坐着，没理会萧瑾瞄来的眼神。 宫叶大大方方的站出来，“在下便是青衣楼楼主，宫叶。” 她站的位置是青衣楼姐妹的c位，刚才就有人认为她是楼主了。 “宫？也姓宫？”同样的姓，让大家很意外。 “宫楼主，这边。”有个掌门热情的朝宫叶招手，意思是让她们和自己站在一起。 宫叶带着姐妹们走了过去，青衣楼是个小门派，没有座位也很正常。 宫州的脸色铁青，板着脸发表了武林大会的致辞。 “江湖皆兄弟，我们都是习武之人，今日相聚在一起，以武会友....” “希望我们能继续将武林侠士精神发扬光大...” 一大堆啰嗦的话，说得凌婵毫不客气的打了好几个哈欠。 “武林大会，开始。”宫典是四大长老之首，由他宣布武林大会开始。 武林大会不是比武大赛，而是武林中顶尖高手的较量，这次又是要选出新的武林盟主，那上场的自然都是各门派的掌门，或者是自诩功夫高强的高手。 第一个出场的便是宫家的长老宫山，他的功夫在宫典之下。 “在下宫山，今日就替我宫家家主宫州试试大家的功夫。”宫山立于比武场之上。 其他门派开始议论纷纷，不知道是不是在讨论派谁出场。 凌婵不关心这个，她拿出别在前襟上的 眼镜，戴上后查看外面的监控。 果然，武林大会开始后，这些人又往浮云山庄靠近了。 凌婵朝萧瑾身后的九真勾勾手，眼神充满了诱惑。 九真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犹豫了一会儿，就听到萧瑾说，“过去。” 他这才慢慢的挪过去...“郡主。” “九真，你....”凌婵在他耳边嘀咕了好几句。 九真为难的看向萧瑾，就看到萧瑾点了头。 “哎，九真，你今天吃早饭了吗？”凌婵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九真点头，吃了。 凌婵无奈的丢给他一个药瓶...“吃了药后赶紧去办事。” 九真抱住她丢来的药瓶，然后偷偷的溜了... 宫山放眼看下去，一脸的得意，没人敢上来。 “我来。”是青山派的毕鸿。 “毕掌门。”宫山抱拳。 “宫山长老，请赐教。”毕鸿不怕宫山。 别看宫山是宫家两代长老，可是宫家在宫泰宁做家主时，在江湖上的地位和青山派差不多。 不过是宫家出了个宫乐乐，因着她和朝廷有了牵扯，得到了朝廷的支持罢了。 至于宫家的四个长老，只有宫典的功夫最高。 两人很快就缠斗在一起，强大的内力导致比武场上尘土飞扬，平坦的比武场很快就被打得坑坑洼洼的，时不时的还有碎石波及周围的人。 凌婵幸亏是坐在上面，才没有被误伤。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下方开始明显看出毕鸿占了上风。 毕鸿乘胜追击，对宫山步步紧逼，宫山又坚持了十几分钟，终于败下阵来。 “承让了。”毕鸿对着跌到比武场外的宫山抱拳，嘴角得意的咧到了耳边。 接着就该其他人上来挑战他了。 无相陵、定禅门的两位掌门老神定定的坐着，应该想要再看看情况。 凌婵看向人群中的宫叶，给了她一个眼神。 宫叶站出来，“我青衣楼挑战毕掌门。” 毕鸿看向她，“宫掌门，请。” 宫叶没动，“毕掌门，今日，我便不是青衣楼楼主了。” “青衣楼楼主，另有他人。” 这又是什么情况？在场的人都迷糊了，宫州也不解。 宫叶看向凌婵，“挽月郡主。” “青衣楼姐妹皆是镇北侯宫乐乐昔日麾下女兵，郡主是镇北侯唯一的血脉，理当接手青衣楼。” 刚才疑惑宫叶姓宫的人，这会儿彻底明白了。 宫乐乐昔日麾下女兵，都是跟着她姓的。 “怎么会这样？” “宫乐乐的女兵...难怪功夫这么高。” “她们怎么会混迹江湖啊？” 宫叶无视这些议论，直直的看着凌婵。 凌婵惊讶的站起，“你们...” “郡主，请接手青衣楼，做我青衣楼的新任门主。”宫叶语气激动，像是第一次见到凌婵一般。 凌婵身后的红豆她们憋着笑...没想到宫叶的演技也这么好。 “可是...”凌婵却很犹豫的样子。 萧瑾看准时间，“既然是镇北侯昔日女兵，如今跟随郡主，也是理所当然。” “我看郡主就不要推辞了。” 凌婵看了他一眼，“这...那，那就听瑞王哥哥的。” 萧瑾小声道，“真是调皮啊。” 凌婵微微耸肩，她站起来，在走下去之前，瞄了眼宫兰和宫瑜。 红豆跟着她走下去，而宫兰宫瑜留在原地，在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凌婵身上时，两人趁机离开。 凌婵虚扶宫叶，“既然是我母亲的人，本郡主理应照顾你们。” “楼主。”宫叶抓住凌婵的手，情深意切。 凌婵轻拍她的手背，对她的演技十分赞许。 宫叶羞红了脸，但是其他人都以为她是激动的。 “郡主是青衣楼的楼主？那青衣楼和宫家的恩怨？”立刻有人想到了关键之处。 毕鸿不关心这个，他只想知道是谁上来挑战他。 宫叶看向凌婵，“楼主？” 凌婵转身，“毕掌门，既然我现在是青衣楼的掌门，那当然是我来挑战你了。” 毕鸿愣住，“郡主也会功夫？” 凌婵到浮云山庄这么久，谁都没见她用过功夫。 宫州也诧异了，凌婵会功夫？不可能吧？ 她没有丝毫内力...走路也不像习武之人... 凌婵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跃上了比武场，站在毕鸿的对面。 “毕掌门，请吧。” 凌婵今天没有背飞行背包，也没有拿黑伞。 她就凭着自己前世的身手，加上力量手镯、电击戒指、防御衣服来应对毕鸿。 宫典一声开始，凌婵便几步到了毕鸿面前。 她的身手主打是近身攻击，结合了前世多国的格斗技巧，根本没有套路可言。 一连串的拳打脚踢，招式环环相扣，急速变换，毕鸿被她逼得连连后退。 萧瑾这是第一次看到凌婵的近身攻击，她的动作太快了，很多动作只能看到残影。 其他人也屏住了气息，整个比武场变得异常安静。 凌婵又打出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毕鸿的胸口上，毕鸿往后退了两步，一口鲜血吐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凌婵又冲到了他面前，在他胸口上踢了一脚。 毕鸿往左边飞去...跌坐在地，再次喷出一口血，但这次不是鲜血，而是黑血。 青山派的人见状冲到比武场外，“掌门。” “中毒了？掌门中毒了？” 大家看向凌婵，“郡主...你...” 他们是在怀疑凌婵。 凌婵却立刻看向宫州，宫州还坐在那里，但是他身后的两个弟子不见了。 她赶紧把别在衣襟上的眼镜戴起来，一看，浮云山庄外伪装成朝廷士兵的人正在往浮云山庄里面冲。 把画面切到浮云山庄里，那些人冲进来以后直接杀害宫家弟子，然后一路往比武场这里杀来。 就在她看监控的时候，其他人都开始捂着心口痛苦哀嚎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开始吐血，都是黑血，慢慢的...全是没了力气，瘫软在地。 被凌婵打伤了的毕鸿直接昏死过去。 凌婵心头一紧，第一反应是看向萧瑾那里。 萧瑾没事，他从高处飞身下来，“怎么？好奇我为什么没有中毒？” “挽月妹妹给了我那么多线索和证据，本王若是不防着点，岂不是蠢笨如猪？” 要不是知道今日有事，他又怎么会让九真听她的去调驻军呢？ “来的人不少啊！”萧瑾感叹，他已经能听到嘈杂的人声了。 凌婵：“瑞王哥哥，我们现在可是那瓮中之鳖啊，你还这么轻松？” “挽月妹妹已经有安排了。”萧瑾挑眉，“不是吗？” 第113章 宫州的罪状 没一会儿，比武场就被士兵们围住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又一批人从外面杀了进来。 凌婵和萧瑾站定在比武场上，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是穹宇派，还有聚贤山庄的人。 这两个门派的人直接对上伪装成朝廷士兵的人，他们也不愧是江湖上最顶尖的两个门派，他们加入后，那些士兵死了不少。 但穹宇派和聚贤山庄的人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洛南风和姜辰阳几步来到比武场上，穿过萧瑾和凌婵，跑到宫州面前去，“宫盟主，这些人不像是朝廷的人，朝廷士兵的功夫不可能这么高，他们的套路倒像是...” 话还没说完，宫州挥手，手中的粉末撒在了两人的脸上。 两人正是激动的时候，呼吸之间，把空气中的粉末吸入... “咳咳咳...”两人奋力的咳嗽，后知后觉的捂住嘴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宫州，你？” 两人往后退去，抬手聚内力，想要攻击宫州。 可是...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慌乱，他们没办法聚内力，刚才的药？ “宫州，你什么意思？”穹宇派掌门洛南风捂住心口，喘着粗气。 不单是没办法聚力，他刚才企图聚力以后，体内经脉乱窜，他竟没办法控制。 此刻的姜辰阳也一样，他没有再问宫州什么，而是在控制毒性蔓延，但是来不及了，他放弃后，将洛南风拉到自己身边。 “还问什么？这不明显吗？事情有诈。”姜辰阳说。 他回头看了眼萧瑾和凌婵，“看来宫州是和朝廷联手，要把我们江湖中人一网打尽。” 姜辰阳的猜测，让宫州十分满意，至于这件事最后给宫家带来什么影响，宫州根本不关心。 这件事结束以后，他就会离开大祈，宫家...也就只剩下凌婵了。 “不错...”宫州接话。 凌婵慢悠悠的晃过来，“不错什么？什么不错？” “你和朝廷联手，把江湖中人一网打尽不错？” “本郡主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瑞王知道吗？” 萧瑾踱步而来，“本王也不知道。” 宫州指着两人，“你们，你们怎么？” 今天他亲自去厨房，在早膳里下的药，其他人都中毒了，他们怎么没有？ “怎么没中毒？”凌婵替他问完，然后好心回答他，“当然是没吃你的早饭了。” 害得她现在饿得不行，想到这里，凌婵白了萧瑾一眼，早知道他的糕点和茶水是没毒的，她就吃一点了，不至于现在这么饿。 穹宇派和聚贤山庄的人刚开始还好，现在也出现了中毒的情况。 宫家人的人也一样，就连宫典宫山他们也都中毒了。 “家主。”宫典捂着心口走过来，“家主，到底怎么回事？” 宫州冷哼，“瑞王和郡主不承认也没关系，这些人穿着朝廷的衣服，就是朝廷的人。” “朝廷早就看我们江湖中人不满了，这一次就是趁这个机会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那边穹宇派和聚贤山庄的人败下阵来，伪装成士兵的大赫人开始杀中毒的人。 “宫叶，动手。”凌婵朝着等她命令的青衣楼喊了一声。 青衣楼和澄飞羽他们这才动手... “宫梓，救人。”宫梓听令，从布包里掏出药瓶，倒出里面的药丸，从靠得最近的人分起。 “红豆。”她的手往后伸，红豆从身侧的布包里抽出一样东西交给她。 这是一把手枪，是目前国际上装弹量最大的手枪，cp66，也就是有六十六发子弹。 它的射速很快，子弹只有四毫米。 凌婵将红豆护在身后，手枪指向那些士兵。 她前世的精准枪法在这个时候发挥到了极致。 一枪一个，爆头或者直击心口。 这些大赫人应该都是大赫的江湖人，功夫不低，青衣楼的姐妹和他们对上明显是在下风。 但是有了凌婵的帮忙，她们就轻松多了。 大赫人也发现了凌婵的动作，其中几个朝着她飞身而来。 凌婵不紧不慢的抬枪，对着空中射了几枪，几人就应声跌落下来。 离她不远的宫州惊呆了。 这一次，大赫是大动作，把大祈安插的所有江湖细作都调了过来，为的就是彻底的将大祈的江湖人诛杀，并且诬陷给大祈朝廷，彻底挑起江湖和朝廷的争端。 没想到.... 他刚才注意到宫叶的功夫，发现宫叶的功夫并没有那晚那么厉害，还松了口气。 没想到凌婵这里... 凌婵手上拿的是什么？竟那么厉害。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大赫人已经死了几十个了。 六十六发子弹用完了，凌婵再次朝红豆伸手。 红豆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匣交到了凌婵手中。 空弹匣落下，新的弹匣嗒的一声装好。 掉下来的弹匣被红豆接住，两人配合得十分完美。 就在这换弹匣的片刻，大赫又有人飞了过来，这次他有机会落在了比武场上。 红豆捡起弹匣，顺手朝着那人砸过去，接着飞身抬脚踹过去。 在那人落地时，她再次倾近那人身边，和他打斗起来。 凌婵继续射击，但这次她分出一点心思盯着红豆。 红豆缺少的就是实战经验，今天可是个好机会。 在红豆应付不了的时候，凌婵一枪解决了那人，红豆跳入人群，继续和其他人打斗。 宫梓那边分的是用空间池水混合熟面粉做出来的药丸，吃了药丸的人，中的毒化解，立刻就能加入战场。 很快，她们这边就占了上风。 宫州一看情况不对，便想逃跑。 萧瑾可一直盯着他呢，怎么会让他走呢？ “瑞王，你不是我的对手。”宫州看着拦住自己的萧瑾。 “宫州，你今天是逃不掉的，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萧瑾道。 虽然凌婵在使用她的暗器，但是她的眼神时不时的瞄向这里... 她盯着宫州呢，宫州怎么跑得掉。 可惜，宫州不听萧瑾的啊。 宫州现在想的是，既然事情败露，那他要去后山杀了宫家那两个人，接着就是逃命。 他转身就往后山的方向跑。 凌婵怎么可能让他跑呢？ 大赫的人已经有其他门派的人接手了，她直接转身给了宫州一枪。 不过这一枪没有像之前一样爆头或者打在他的心口上，而是打在了他的脚踝上。 又一枪，另一个脚踝也中枪了。 萧瑾无奈道，“就说你跑不掉了。” 宫州还在挣扎，但是两只脚根本无力，他只能瘫坐在地上。 宫典宫山他们接过宫梓递来的药丸，吃下去后，片刻就恢复了。 他们站起来就冲到宫州面前，“宫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可是武林大会啊，昨天宫州还跟他们说，要保住宫家的武林盟主之位，怎么今日就弄出这么大的事情？ “还看不明白啊？”凌婵拽着一个所谓大祈士兵的尸体走过来。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她把尸体扔到宫典面前。 宫典上前扒开尸体的衣服，露出他们的胸膛，然后一路往下扒... 萧瑾移动步子，挡在了凌婵面前，“不该看的不要看。” 宫典把衣服扒到腰部，总算是发现了什么。 “这是...”腰间有一个虎头，“大赫的图腾。” “他们是大赫人。”宫典震惊得站起来，“大赫人怎么会穿着大祈士兵的衣服？” “他们...？”他只是顺口的问，实际上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宫州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是大赫人。”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四道身影掠身而来，是宫兰宫瑜还有宫泰宁和宫怿。 宫兰宫瑜奉凌婵的命令去后山把两人救出来了，并且快速的沐浴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 “你们...”宫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大声疑问，“你们怎么会？” 宫泰宁和宫怿的喉咙是他亲自毒哑的，十几年了，他们只能发出简单的声音。 还有他们的功夫，也被废了。 现在怎么？ “家主？！”宫典四人看到宫泰宁整个傻眼了，“家主，您不是死了吗？” “还有大少爷，你们不是都死了吗？” 宫泰宁看着宫州，“这些年，我和怿儿一直被宫州关在后山。” “什么？！”宫典四人呆住了，当年不是说...是对宫家投靠朝廷不满的江湖人杀的吗？那日，他们四个正好不在浮云山庄。 那日宫家发生的一切，都是宫州告诉他们的。 宫州说，那日宫家闯进来一群江湖人，杀了宫家很多人。 后来是他和两个妹妹到附近驻守的朝廷驻兵那里搬了救兵，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宫家的人都被杀了。 朝廷的人也杀了那日闯进来的人，那些人的尸体，宫典等人都看过，几个都是江湖上有名的恶人。 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宫州自导自演的？ “宫州的娘，也就是我的妾室海女，她应该是大赫细作。” “这么多年，她都假装是哑女，其实一直在秘密的训练宫州。”宫泰宁满眼失望的看着宫州。 他只有一个嫡女，四个儿子都是庶出，但是江湖上哪里有那么多嫡庶规矩？所以他对四个儿子都很重视，从来没有偏颇谁半分。 谁能想到，海女竟一直给宫州灌输那样的想法，让宫州恨他，恨宫家...然后为大赫做事。 幸亏啊，幸亏婵儿救了他们，不然宫家真的毁在他手上了。 “这些年，宫州暗地里派一些小门派前往岚州剿匪，使得他们被大赫的人灭门。”澄飞羽走来，把宫州的作为说出来。 大赫剩下的人已经全部被俘，卸了功夫，押在一旁。 “这一次，宫州就是让大赫的江湖人士假扮成大祈士兵，趁着大家都在浮云山庄，将大家一举歼灭，然后再告诉大祈江湖所有人是朝廷要诛杀江湖人，进而挑起朝廷和江湖的争端，好让大祈内忧频发，大赫趁机起兵...” 澄飞羽事先并不知道这些，只是照现在的情况猜测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猜测已经是有七八成了。 “他跟我们说...”这时，洛南风和姜辰阳过来，“朝廷的人要趁武林大会杀我们江湖中人，让我们来帮忙。” “没想到，居然是连我们一起杀。” “那我们...”宫典神色慌张，“那我们岂不是...” 跟错人了，“家主。” 宫泰宁瞥了他们一眼，宫家发生这样的变故，四位长老不离不弃，还一直护着宫州做这个武林盟主，他们的忠心毋庸置疑，所以他实在是怪不了他们。 “你们不知道情况，怪不得你们。” 宫典等人的脸色并未轻松...这些年，他们跟着宫州也做了不少事情。 比如刚才澄飞羽说的小门派灭门的事，他们也是知道，但他们没有去求证，而是继续找其他门派去剿匪.. “哈哈哈。”宫州突然仰天大笑，甚至差点岔气，“我...哈哈，我...” “大祈江湖最大的两个门派，当然要把你们算在内了，哈哈哈。” “你们大祈都是无耻小人。”他想站起来，可是没用。 干脆就坐在地上，指着宫泰宁，“你把我娘抢来，强迫她委身于你，让我娘离开大赫这么多年，你无耻下流。” 宫泰宁不想跟宫州解释什么，他已经魔怔了，只认定自己知道的事情。 “那个海女分明是宫家主救下来的啊。”当年的事情有目击者，正是洛南风。 那时，他们和朝廷的关系还没那么僵硬，他们去岚州帮助朝廷一起抵御大赫，大战告捷后众人结伴离开岚州的时候，遇到了被几个劫匪轻薄的哑女。 宫泰宁第一时间上去帮忙，没想到哑女就非要跟着他，后来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他们还常说起这件事，取笑宫泰宁去岚州收获一个美娇娘，是他们当中收获最大的人呢。 没想到，那哑女居然是个细作。 “不可能！”宫州愤然怒斥洛南风，“洛掌门不用在这里和稀泥。” 洛南风气急，对着宫州啐了一口，“什么玩意，你是猪脑子吗？” 凌婵噗呲一声笑出来，所有人的视线看向她.... 第114章 宫红豆 凌婵摆摆手，“各位掌门不要顾忌我...” “如果宫家主当真掳了海女来，同行的我们又怎么会让他得逞呢？”洛南风收回视线继续说道。 宫州根本不信，坚持自己的想法，眼神格外的坚定，“你们都是一伙的，当然帮着他。” 宫泰宁朝着洛南风摇头，“洛掌门，无需向他解释了，他已经魔怔了。” 洛南风叹息一声，宫家的几个少爷都很不错的，当初那三个死了，他还颇为感慨，没想到活下来的宫州... 幸好啊，宫怿还活着。 “我没有！我没有！”宫州只剩嘴巴最硬了，但是面对这么多人，他也只能重复这句话。 凌婵听着他尖锐的声音就觉得不爽。 再想到宫泰宁和宫怿被他毒哑这么多年... 凌婵上前，一把捏住宫州的下巴，强制的让他张开了嘴。 她用戴着电击戒指的手指夹住他的舌头，将戒指压在他的舌面上。 电流释放，宫州呜咽一声，浑身颤抖，泪水横流，拉出的舌头瞬间被电流灼伤... 凌婵松开手，宫州捂着嘴巴趴在地上，他痛得手脚不停的颤抖，嘴巴大张，发不出声音。 “嗯嗯嗯，呜呜呜，啊啊 啊...”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脸色都变了。 太，太，太...干脆，太残忍了... 红豆及时的递来帕子，凌婵将手彻底擦了个干净，随即把帕子丢在地上。 “宫州，你毒哑我外祖和舅舅十几年，以虐待他们为乐，今日，我也让你尝尝说不出话的滋味。” 宫州捧着嘴巴回过头来，像毒蛇一般盯着凌婵。 凌婵不屑的一笑，如今的宫州..不是，不管是之前的宫州还是现在的宫州都不曾对她造成什么威胁。 他这样看自己，只会让自己更有成就感。 九真去调兵，这时候回来了。 四千士兵将浮云山庄围的水泄不通。 九真带着祝旭和一队士兵来到比武场，“王爷，属下来迟了。” 凌婵：“不算迟，正好该你们上场了。” “宫州勾结大赫，意图乱我大祈，祝将军，九真，你们带人将宫家上下好好搜索一番，找出他勾结大赫的证据。” “是。”祝旭领命，带着士兵开始搜宫家。 九真则先把宫州捆了，然后才去帮祝旭的忙。 宫泰宁对此没有异议。 “这次多亏了青衣楼的医仙，不然我们真是在劫难逃了。”危机解除，大家都有些后怕，就差一点啊，这么多人就折在这里了。 关键这次各门派掌门带来的都是门派中资质比较好的弟子，若真都折在这里，大祈江湖都要崩塌一半。 “是啊，都得感谢青衣楼，感谢郡主。” 凌婵当仁不让的接受大家的恭维。 等他们恭维得差不多了，她直接开口，“既然大家都觉得是我青衣楼救了大家，那...” “那武林盟主之位...就属于我们青衣楼，大家应该也没意见吧？” 她这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 凌婵摊摊手，“怎么？大家有意见？” 大家想起刚才她弄哑宫州的事，哪里还敢提出什么意见？ “既然没人说话，那就当你们同意了。” “可是...”洛南风从她的直接中回过神来，“郡主乃朝廷中人...” 朝廷中人不能做武林盟主，这是江湖规矩。 “洛掌门的意思是，要本郡主回京脱了郡主服才能做武林盟主？” 洛南风看了眼其他人，还有聚贤山庄的姜辰阳。 如大家说的，青衣楼救了大家的命，不光是医仙宫梓给了那么多药，还有青衣楼众姑娘拦住了大赫人的攻击。 “这...”洛南风很为难。 姜辰阳及时的替老伙计解围，“洛掌门，青衣楼这次救了大家的命，郡主也临危不乱，沉着冷静。” “青衣楼接管武林盟主之位，倒也不是不行。” 他看向凌婵，“郡主虽然是朝廷中人，可郡主也是宫家后人，也算半个江湖人。” “但...江湖规矩也不能破。” 凌婵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不如，郡主将青衣楼楼主之位传给楼中姑娘，由她们担任武林盟主。”姜辰阳说。 还向洛南风寻求支持，“如此一来，也不算坏了江湖规矩，洛掌门，你觉得呢？” 他没有明说的是...如此一来，凌婵也能通过楼中姑娘来知晓江湖中的事，并做一些安排。 相当于...‘垂帘听政’。 凌婵闻言转了转眼珠，回头看向红豆。 红豆茫然的看着她，眼睛无辜的眨了眨。 “那就她吧。”凌婵指向红豆，“她是本郡主最信任的人，名叫宫红豆。” 红豆楞在当下，诧异的指着自己，她？ “小姐...”什么意思啊？ 红豆的茫然衬着其他人的惊愕，大家都不知所措。 但江湖中最重情义，凌婵救了他们，他们一定要还这个恩情的。 于是... 众多江湖人士纷纷抱拳，对着红豆，“见过武林盟主。” 凌婵缓缓走到红豆面前，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并且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红豆，我要你做武林盟主，替我统管武林，带领江湖中人...为朝廷、为百姓，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红豆已经不是当初在京城凌府后院的红豆了。 她成长了，虽然在凌婵面前，她还是以前那副模样。 红豆往众江湖人士的方向看去，脑中重复凌婵的话。 小姐要她成为武林盟主...小姐要她... 红豆挺直了背，慢慢的转向他们，抱起拳，朗声道，“各位武林前辈，从今往后，我宫红豆便是青衣楼楼主，亦是大祈武林盟主，红豆江湖资历尚浅，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不卑不亢，非常好，凌婵很满意。 “既然已经选出了武林盟主，那我们就最近江湖上的事情，好好探讨一番，也请武林盟主拿拿主意。”洛南风道。 等青山派掌门毕鸿醒来，武林盟主之事已经尘埃落定，他是如何不甘也没有办法。 武林大会继续开，不过没了比武的环节，直接开始处理江湖问题。 凌婵让红豆秉持一个原则，就是武林中人都是一家人，不用闹得太难看，要互相帮助，互相提携，共同进步，共同发展... 若是觉得利益受了损害，可以通过其他的办法弥补，比如，朝廷给与更多的便利。 除了武林门派之间互帮互助，江湖和朝廷之间也要互帮互助。 所以红豆也提出了武林门派的问题，大家有商有量的开始解决一直以来江湖和朝廷存在的问题。 祝旭和九真那边也有了收获。 九真去过宫州的地下室，所以这次直接带着祝旭去了。 他们从地下暗室里搜出好几封信，除了上次凌婵她们看到过的，还有另外几封。 祝旭当着九真和其他士兵的面，打开了那些信，看了上面的内容。 只见他脸色一变，快速的把信重新装起来。 “祝将军，怎么了？这些信有问题？”九真只当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些信。 祝旭脸色谨慎，“九真大人，这些信件...恕本将军不能给你看。” 九真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祝旭率先离开了暗道，“继续搜。” 九真跟着他出去，看到他往比武场去。 祝旭到比武场，红豆正在主持武林大会，萧瑾和凌婵旁听。 他直接从旁边走到萧瑾身边，凑在萧瑾耳边嘀咕了好一会儿。 期间，萧瑾往凌婵这里看了眼。 凌婵全当没看见，专心欣赏红豆的状态。 虽然这丫头时不时的回头看自己，但是对于大家提出的问题，她还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提出解决方案的时候，也会向萧瑾请示，看朝廷能否支持。 气氛十分和谐... 祝旭在宫州的书房里找到了几封信，其中几封信件的内容和萧瑾看过的一样。 但还有几封信...萧瑾没看过，那些信还有署名，写的是容安。 容安，当朝太后的亲弟弟，皇上的亲舅舅，他居然和宫州勾结卖国。 祝旭是武将，常年驻守青州，不懂京城的风云诡谲，他向萧瑾提出的是直接将证据上呈皇上，由皇上定夺。 他哪里知道，他若是直接把这些信件送往京城... 只怕刚到京城就被人劫下来了。 “祝将军，宫州是大赫人，这一路往京城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如由你和江湖人士一起押送他进京，至于这些信件，也该亲自呈给皇上。” “如此还能缓解朝廷和江湖人士长期对立的情况...” 祝旭想想也是，“好，那就按王爷说的做。” 红豆征求了武林人的意见，选了几个掌门随萧瑾、凌婵、祝旭一起押送宫州进京。 有洛南风、姜辰阳、宫泰宁还有毕鸿、丁波、司空承安。 翌日，红豆依依不舍的拉着凌婵的手，“小姐...” 凌婵反手抓住红豆的手，“红豆，你先留在青州，把青衣楼的据点建设好以后，再和宫兰宫瑜一起回京城找我。” 红豆重重点头，“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做事的。” 凌婵轻轻的将红豆拉到怀中，双手抚在她后脑的头发上，“有事就跟宫兰宫瑜商量，也可以跟我大舅舅商量。” 红豆在她怀中点头，“嗯。” 两人分开后，凌婵看到了宫典，他朝自己走过来。 “盟主。”宫典抱拳，喊的是凌婵。 凌婵示意他有什么事直接说。 “敢问盟主，当初在皇宫里和在下交手的...可是盟主？”宫典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还是想跟凌婵求证一下。 昨天凌婵用的那个暗器，和那晚的青衣楼楼主用的一样。 但是这次的暗器比上次的速度更快了，哪怕是看到她勾手，也没办法躲开。 凌婵笑笑，“正是在下。” 宫典曾暗暗决定，等他再碰到青衣楼楼主，一定会要了她的命，好为自己的徒弟还有宫山宫心宫致的徒弟报仇。 可如此... 青衣楼楼主是家主的孙女，是宫家的小姐。 还是武林盟主...救了他们的命。 何况，他是听了宫州的吩咐去的皇宫，谁又知道宫州和太后有什么交易呢？ 这样看的话，还是他有错在先。 那...仇恨只能放下了。 “郡主，我在皇宫的时候听到一件事。”仇恨放下，宫典也想卖她个好。 “什么事？” 宫典道，“太后给郡主下了毒，虽然我没听到是什么毒，但...郡主还是让医仙给你瞧瞧吧。” 凌婵摊开手，促狭道，“大长老觉得，本郡主像是中毒的样子吗？” 宫典一愣，随即笑了，“如此甚好。” 离开浮云山庄，众人出发前往京城。 祝旭搜到那些信件，以及信件的内容，他不曾告诉其他人，只有萧瑾知道。 他以为除了他们不会有人知道，却不想，在他们走过的地方，关于容安和大赫人勾结出卖大祈机密，导致边境连连战败，以及太后可能参与其中的消息不胫而走。 他们一路走，消息一路蔓延，直到他们到了京城，消息已经百姓皆知。 这些消息也传到了皇宫里，皇宫里的主子们都听说了。 当然，这些人听说以后得反应各不相同。 容安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进宫，他不是去找容如香商量对策，而是直接找到了萧珩，向萧珩表忠心，喊冤。 “皇上，一定是瑞王陷害微臣。” “臣对皇上一片忠心，怎么会跟大赫人勾结呢？” “皇上，请皇上明察，请皇上明察。” 萧珩板着脸，他已经知道了那些消息。 对于容安的话，他向来是支持的，也很信任容安。 但是相比容安，他更了解萧瑾。 他这个皇弟向来正直，之前被容安针对，萧瑾也从来没有对容安做过什么。 所以，萧珩相信萧瑾不会陷害容安。 更何况，还有祝旭和那么多门派掌门作证，他们还带回来很多大赫细作的尸体。 萧珩此时脑中闪过很多事情，比如边境连连战败，容安一直想要把凌睿换成他自己的人... 如此种种... 萧珩居高临下的看着容安的脑袋，神情莫名，他身边的公公付禄甚至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现在说这些尚早，还是等瑞王回来再说吧。” 第115章 完全一样 从萧珩这里离开，容安也没敢去宁寿宫，生怕在这个关键时刻，传出他和太后串供或者是商量之类的说法。 此刻的容如香，因为中毒的原因，还裹在厚厚的被窝里。 可她的心里，却是从头到尾凉得透彻。 她现在真的想把容安传进宫来，好好的问问他，他那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但是这个时候...她不能这么做。 “葛先生那里有消息了吗？”容如香问身边的人。 冼嬷嬷现在只能伺候在外面，容如香身边的人换成了曲嬷嬷。 曲嬷嬷小心翼翼的回答，“回太后，葛大夫那里还没有消息。” “已经一个多月了吧？”容如香回忆着，才一个月啊，怎么她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好像已经过了几年似的？ “我记得...” 容如香已经不想再派人去提醒葛大夫了。 “我记得葛大夫有个小孙儿，才四岁吧...” 曲嬷嬷一听就懂了，“太后，老奴这就去办。” 她走后，容如香无力的倚在床榻上，眼睛无神的看着床帏。 难道她真的活不到秋天了？ 不行！ 无神的眼睛奋力的一睁，企图让自己更有精神一点。 然而...没什么效果。 凌婵等一行人已经到京城外了，但是他们一时间并不能进城。 因为朝廷和江湖签订了禁令，江湖人士不能入京城，他们只能在城外等着皇上的旨意。 “也不知道十几年前，朝廷和江湖是怎么谈的。”凌婵站在城门下，双手抱胸。 萧瑾站在她身边，听着她的不满，“怎么了？” “朝廷和江湖只要平衡好，肯定是利大于弊啊，何必签订这样一个禁令？” 这个禁令本身就是互相不信任才需要签的。 “现在由青衣楼统管武林，未来十年，你可以将武林和朝廷的恩怨化解...” 凌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得意的笑了一下。 “想到什么了？”萧瑾问。 凌婵想到了太后...若是她知道青衣楼不但没有被宫州围剿，还成了武林盟主，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不过她现在应该没空想这些，毕竟...冰心的毒应该已经发作了吧。 萧珩的旨意在两个时辰后，总算是到了，他允许那些江湖人士跟着萧瑾凌婵一起进宫。 一行人走在京城的街上，吸引了很多百姓的注意。 大家都在议论容安和容如香卖国的事，看到宫州的时候，更有人拿烂菜叶丢他。 虽然边境打仗不会打到京城，但是边境一旦打仗，国库就会亏空，国库一旦空了，朝廷就会加重赋税，加重赋税后，百姓的生活就水深火热了。 “砸死他。”也不知道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 老百姓群情奋起，手上没有烂菜叶的，干脆就地抓地上的东西砸。 不一会儿，宫州身上就污秽一片了。 好几次凌婵也差点受了波及，幸亏她反应快，躲了过去。 但是押着宫州的那几个士兵就没这么好运了，他们身上和宫州一样，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祝旭下令让后面的士兵上前阻拦激动的百姓，这才让他们得以安全通过。 进了宫，皇上先让萧瑾和凌婵进去面圣。 “臣弟\/挽月见过皇上。”萧瑾和凌婵异口同声。 “快起来，挽月，回来了。”萧珩十分激动得走下来，“这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凌婵摇头，“辛苦的是瑞王。” 萧珩看向萧瑾，“皇弟辛苦了...” 他叹了一声，“只是...祝旭所呈的那件事...” “皇弟是怎么想的？” 说着，萧珩走回高座，看向两人，“你们觉得...祝旭找到的信是真的吗？” 凌婵看向萧瑾。 萧瑾道，“皇上，祝旭办事谨慎，那几封信，臣弟和挽月郡主都没见过。” “信件的真假...皇上看过才能定夺。” 萧珩和容安经常一起处理奏折，容安的字迹...萧珩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那些信件是真是假，他自己可以分辨。 萧珩看他们两个的神色不像假的，又知道祝旭这人确实是办事谨慎的人。 “让祝旭进来。”他朝身边的付禄道。 付禄高唱，“宣，祝旭，觐见。” 祝旭昂首挺胸的进来，“祝旭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萧珩抬了抬手，“免了。” “你在浮云山庄搜出的信件何在？” 祝旭从怀中掏出一叠信件，在路上的这么天，他一直把这些信件贴身放，不敢怠慢半分。 “皇上，这些信件是从宫家前家主宫州的书房地下暗室里找到的。” “末将自搜到后便一直贴身放着。” 祝旭把信交给走下来的付禄手上。 萧珩悠悠道，“既然如此，为何百姓会有那般的传言啊？” 现在百姓议论纷纷，质疑容安，牵连太后，对他这个皇上也颇有微词。 若是消息没传出去，大家又怎么会议论这些呢？ 凌婵悠哉哉的喝着茶水，吃着糕点，事不关己，根本不在意。 萧瑾侧目看了她一眼，让宫人把自己身边的糕点也拿给她。 “末将不知。”祝旭是真的不知道...实际上这一路走来，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若只是百姓的猜测，那也猜得太准了。 “或许是...”他也不能总用不知道来搪塞皇上，“只是百姓的猜测...” 萧珩已经拿到了信，正在看信中的内容。 他看到了大赫人给宫州的信，太后给宫州的信，也看到了没署名的信... 没有署名的信上的字...萧珩一眼就认出是容安的字。 萧珩瞬间便呼吸急促，手上的筋脉突出。 付禄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一紧，皇上生气了，而且是暴怒。 萧珩继续往下看，又看到了几封署名的信。 这几封信中，容安的字迹和之前的一样，语气也一样... 看到萧珩拿到那几封伪造的信，凌婵丝毫不担心。 高科技的仪器可是很厉害的，别说萧珩不知道世上有这样的东西，就是她，见识过高科技，也没办法看出这几封信是伪装的。 毕竟除了字迹、语气...就连墨水、干燥程度，纸张的颜色等等，都做到了完全一样。 萧珩在没看到信件的时候，还想着是不是谁在陷害容安。 或者，信件的内容没有那么重要。 却没想到，证据如此直接，容安竟然真的一直在出卖大祈。 萧珩将信件拍在桌子上，“来人。” 十几个侍卫从殿外鱼贯而入，“属下在。” “把容安给朕捆来。”萧珩的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燃烧。 侍卫们只听萧珩的，“是。” 他们离开后，萧珩把信交给付禄，“把这些信给瑞王和挽月郡主看看。” 付禄拿着信走下来，先交给了萧瑾。 萧瑾只当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信件，一封一封的仔仔细细的看完... 然后让付禄交给凌婵。 可是凌婵却摆摆手，“皇上，挽月不敢干政...” “只是看看这些信而已，怎么算是干政呢？”萧珩却坚持让她看。 “挽月，你母亲可是镇北侯，当初她可是有鸳鸯袖中握虎符的美称，你是她的女儿，如今又是武林盟主，你应该看看。” 萧瑾似乎很高兴凌婵成为武林盟主似的。 凌婵听他这么说了，才接过付禄手中的信。 这些信的内容...她一清二楚啊。 不过为了掩饰，还是要一封一封的看完。 “皇上，这些信上的字迹...是容大人的字迹吗？”凌婵看完后明知故问。 萧珩答，“确实是容安的字迹。” 他现在不喊容安为国舅了，以前不论旁人弹劾容安什么事，他都不曾改口，可见这次他是真的生气。 “那容大人这通敌卖国的罪，是免不了了。”凌婵直言。 “可是，容大人贵为国舅，为何还要通敌卖国呢？”她也真是想不通，“宫州到底许了他什么好处？” “还有...太后她老人家知道这件事吗？？” 萧珩呼出一口浊气，为什么通敌卖国？这还要问吗？自然是想谋朝篡位了。 至于太后... 凌婵瞄了眼萧珩，其实她还想说几句话刺激刺激他，可是，太后毕竟是他母后，现在这种情况，他心里一定很难受。 想到自己自穿越过来到现在，这个皇上从来没有为难过自己...凌婵没继续说。 殿中陷入沉默... 祝旭低着头，殿上这些人就属他的官位最低，他可不敢开口。 很快，侍卫把容安捆上殿了。 容安这时已经完全没了平日的嚣张，一到殿上就扑通一声跪下来。 “皇上，微臣冤枉，冤枉啊。” “皇上，微臣冤枉！！” 他也不顾殿上还有一直和自己针锋相对的萧瑾，直接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哀求。 “皇上，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啊，一定是有人诬陷微臣。” 容安自从知道这件事以后，就回去好好的想过了。 他和宫州有一个约定，收到的信件是要及时烧毁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宫州会留下几封信，但是按照他给宫州写信的日期往前推，这段时间，他在信中并没有透露边境的机密，最多就是告诉宫州，刘弘出发去边境代替凌睿了。 他已经想好了辩解之词。 “皇上，微臣自十几年前和宫州见过一面后，便很欣赏他。” “微臣之所以告诉他刘弘去边境代替凌睿，也是想让他了解凌府的动静，毕竟，凌睿是他的妹夫，挽月郡主是他的外甥女。” 凌婵都想给他鼓掌了，这个借口找的还真是不错，至少萧珩若是想保他还是可以保下来的。 但是可惜... 萧珩从桌子上抓起几封信砸到容安面前。 “一派胡言。”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都写过什么了？” “那就再好好的看一看！！” 容安抓起地上的信，一封封的看过去... 前面几封信确实是他写的，也确实如他所料的那样，信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 但是！后面几封信... 不但署名了，还写了很多的机密。 比如这次刘弘前往边境会如何调整作战计划的，如何提供军需，还有军粮的安排... 凌婵为了这些内容，可是将皇宫里的历史监控画面看了个遍。 所以这些机密...都是真的。 而这些机密，只有皇上、容安和刘弘知道。 “不可能。”容安捧着信，这些信...自己是他的，也是他的语气，内容也是真实的。 但是，他没写过这封信啊。 “知道这些机密的只有朕、刘老将军还有容安你。” “这些信若不是容安你写的，难不成是朕写的？是刘老将军写的？” “容安，朕希望你说实话。”萧珩想不出任何话来替容安辩解。 “皇上，这些信...不是微臣写的。”容安说的一点都没有底气。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写过这些信，只不过是他不记得了。 “微臣...”容安没办法了，“微臣给宫州写信，从来不署名...” “这几封署名的信，真的不是微臣写的。” 凌婵适时疑问，“容大人给宫州写信为何不署名？难不成是怕什么被发现？” 萧珩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朝着容安的脑袋砸过去，“容安，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朕还能认不出你的字迹吗？” 容安的字...算是自成一派，还有自己的一些小习惯，萧珩又常看他的字，再熟悉不过了。 萧珩越想越生气，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容安，平日里朕尊你为国舅，你嚣张跋扈一些，朕也能理解。” “可是朕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通敌卖国的事。” 他这样一说，便是定了容安的罪了。 容安慌了，“皇上。” 他跪在地上，用膝盖爬到萧珩身边，拉住萧珩的龙袍，“皇上，微臣没有，微臣真的没有。” “皇上，微臣对大祈忠心耿耿啊。” 萧珩直接一脚将容安踹开，“来人，把容安带下去，责令刑部、兵部、吏部同审。” “皇上，皇上冤枉。” “太后驾到。”容安还在喊冤，这时，容如香来了。 第116章 不该对立 “太后。”容安抓住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容如香，“太后，微臣冤枉啊。” 容如香穿得很厚实，比冬天穿得还多，但是依然抵御不了从心里泛出来的凉意。 但她现在还真顾不上了，容安可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容安死啊，而且还是以通敌卖国的罪名死。 通敌卖国...这可是诛九族的罪，会断了整个容家的生路。 容如香转头，冷冷的看着容安。 容安呆住，然后放开了抓住容如香的手。 他如鹌鹑一样的趴在地上，把主场交给了容如香。 容如香走到高座之上，萧珩让出了自己的位置，“母后，您最近身体不好，怎么还特意赶过来？” 听到身体不好几个字，凌婵抬眼看向容如香。 容如香的脸色真的很差，白得吓人，而且还在哆嗦。 看来，她冷得很啊... 凌婵看向容如香的时候，容如香也看向了凌婵。 容如香眼神一缩，她有三个月没见到凌婵了吧？居然变化这么大？ 凌婵已经完全不像三个月前那副瘦猴模样了，小脸上有肉了，模样也张开了，越来越像当年的宫乐乐。 容如香透过凌婵想到了当年初见宫乐乐，那是凌睿和宫乐乐第二次进宫，也是先皇册封宫乐乐为镇北侯的那次。 她还记得自己初见宫乐乐，也是喜欢得很。 如果不是那件事...她也不会起杀心。 现在凌婵居然成了青衣楼楼主，当初青衣楼进京刺杀官家女儿的事也被传为青衣楼是为了保护少主。 “皇上，你这是要为了莫须有的罪名，降罪你的舅舅吗？”容如香嫌弃的收回视线。 萧珩为难道，“母后，可是...舅舅给宫州写的那些信...证据确凿啊。” 容如香冷哼，“几封信就证据确凿了？” “若是有心人伪造的呢？”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凌婵和萧瑾，她不喜欢凌婵也不喜欢萧瑾。 “母后，儿子认识舅舅的字迹，那些信绝对是舅舅写的，别人伪造不出来的。” 萧珩的话直接激怒了容如香，“皇上！” “你这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舅舅？” 凌婵翻了个白眼，发现萧瑾在看自己，又毫不客气的翻了第二个。 “母后，儿子是认证据...”萧珩站在容如香身边。 容如香心口寒冷，但是又怒气中烧，正是冰火两重天的时候，萧珩还不顺着她，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几封信怎么能成为证据？” “谁看到你舅舅写那些信了？” “有没有人证？” “信是可以伪造的，你舅舅每日都陪着你批阅奏折，他的字...那么多人都看过，想要模仿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容如香继续道，“他是你亲舅舅，你就这么定了他的罪？” 她看向凌婵，“倒是宫家，这个宫州是大赫人，他也一直和大赫有联系...这么算的话，通敌卖国的是宫家之人，哀家觉得皇上更该治他们的罪才是。” 凌婵没有中毒，容如香基本就能肯定她自己中毒和凌婵有关。 “太后不知道...”提到了宫家人，凌婵也不好继续旁听了，“容大人刚才已经承认自己跟宫州一直有联系了吗？” 哪怕容安没有向宫州透露过什么，就凭着他们长期联系这点，通敌卖国的罪名...容安也是扛定了。 容如香咻的看向容安，这个蠢货！ “太后，微臣写的信里没有任何机密，另外那几封信不是微臣写的，微臣从来不署名的。” 凌婵站起来，走到容安面前，“为什么不署名？写信都是要署名的啊，容大人不署名，该不会就是怕东窗事发的这一天吧？” 容安梗直脖子，“我，我就不喜欢署名。” 凌婵还没说什么，萧珩先冷哼了。 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容安在帮着他批阅奏折的时候，最喜欢在上面署名了，生怕百官不知道他在自己面前得宠一样。 “人呢，百密终有一疏，或许你就有那么一两次忘记了，署上名了呢？” “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辩解那些信不是你写的吧？” 凌婵又来到祝旭面前，“祝将军，本郡主且问你。” “你是怎么发现那些信的？” 祝旭如实回答，他是被九真带去了宫州的院子，然后一起翻查宫州的院子，后来是一个侍卫不小心撞到了书桌上的一个虎头摆件，书架就移开了。 他只带了九真还有四个侍卫进入下面的暗道。 发现那些信后，他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直接就塞到了怀里，一直到现在。 他有身边的侍卫还有殿外的武林人士作证。 “也就是说，根本不可能有人有机会换这些信件了。”凌婵说。 祝旭点头，“是的。” “而且，找到这些信的时候，末将就打开看了，所以信件也不可能被掉包。” “就不能是之前就伪造好放进去的吗？”容如香继续辩解。 祝旭对太后的话十分不满，总觉得她是在质疑自己，“太后，那日宫州的计划无人知晓，在此之前根本没人知道他是大赫人，又怎么会有人提前伪造那些信呢?” 没人知道宫州的身份，伪造那些信就没有意义，根本不构成通敌卖国的罪名，最多就是跟江湖人勾结... “既然没人知道他是大赫人，那容安又怎么会知道呢？”容如香急道。 “够了。”萧珩突然出声，制止了容如香。 他转向容如香，“母后，朕已经让三部会审，舅舅到底有没有通敌卖国，相信他们很快可以审出来。” 容如香的心提了起来，三部是刑部、兵部、吏部，他们三部会审，定会铆足了劲，容安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便有这三部的尚书，把容安交给他们，还不是死路一条？！ “皇上，他可是你亲舅舅，怎么能三部会审呢？这不是逼着你舅舅认罪吗？” “难不成，母后想让儿子把舅舅送进监察院？？”萧珩没好气的说道。 容如香愣了，监察院审案会联合刑部和廷尉一起审案，就叫三司会审，比三部会审还要严苛，若是三司会审定下罪来，就连萧珩都很难改变结果。 “母后凤体违和，还是回宫好好歇着吧。”萧珩的声音柔和下来。 容如香泄气的瘫坐在椅子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的眼睛瞄到凌婵，“挽月，你离京这么久，哀家对你甚是想念，你随哀家一起去宁寿宫说说话吧。” 几个掌门还在殿外等着，凌婵这时候不好跟她走，“挽月还有些事要跟皇上商谈，稍后再去宁寿宫。” “好，哀家等着你。” 容如香站起，缓缓走到容安面前，“容安，你要好好配合三部会审，不可辜负了皇上对你的器重。” 她深深的看了眼容安，然后才离去。 萧珩宣了殿外的人进来，几个掌门大大方方的进来，对着萧珩行江湖上的礼仪。 “草民等见过皇上。” 萧珩看着下面的人，他这是第一次看到江湖中人，而且还都是掌门级别的人物。 这些人物乍一看就跟京城那些普通的百姓差不多，实际上却每个人都有一身厉害的功夫。 “免了。”萧珩一边打量他们，一边说着客套话，“这次...幸亏有各位前辈，不然大赫人的计谋得逞...朝廷也会跟着遭殃。” 萧珩登基后，江湖和朝廷已经签订禁令了，所以他没有处理过这些问题。 但是他还记得当初先皇花了多少精力、人力、财力，去处理这些事情。 尤其是内忧外患同时发生的时候，先皇可是日夜在御书房里，耗尽了心血... 萧珩想想都后怕，若是这次大赫的计谋得逞，江湖人肯定会把这仇记在朝廷头上，而大赫等的就是这个契机，届时内忧外患... 他都不敢想...大祈会栾城什么样子。 “皇上言重了。”洛南风作为江湖前辈，理所当然得站出来，“我们是江湖中人，更是大祈百姓。” “遇到这样的事，自然是要出力的。” 萧珩满意的颔首。 “皇上，正如洛掌门所说，他们是江湖中人，更是大祈百姓。”凌婵代入到武林盟主的身份，抱拳进言。 “大祈跟大赫打了这么多年，他们也出了不少力。” “而他们..也只是为了讨份生活。” “朝廷和江湖实在不该对立，斗个你强我弱反而会让外人趁机而入，倒不如互相支持，互相帮助。” 凌婵看向萧珩，萧珩的低着头看起来是在思索，她觉得萧珩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朕会好好想想。”萧珩抬起眼，“各位前辈从青州而来，路途遥远，辛苦了，各位可有住的地方了？” 他们刚进城，哪里有住的地方？ 洛南风摇摇头，“回皇上，还没有。” “就住到凌府吧。”凌婵提议，“我们府上还有几间空院子。” “好，那就依挽月的。”萧珩同意。 走出大殿，宫泰宁感叹，“婵儿，看起来皇上对你还不错。” 凌婵和他有同感，“嗯。” “你要去太后宫中吗？” “要去。”凌婵抬头看了下天色，已经午时了。 “祝将军，几位前辈对京城不熟悉，可否劳烦你先带各位前辈找个酒楼用午膳，然后带他们去凌府。” 祝旭怎么会拒绝，“没问题，郡主放心吧。” 凌婵给了祝旭一把金豆子，“好好招待几位前辈。” 目送他们离开，凌婵才去宁寿宫。 宫典离开后，宁寿宫的侍卫又增加了，这个容如香还真是怕死的很。 曲嬷嬷远远的看到凌婵过来，先回去通知容如香。 容如香屋中的桌子上布了一桌子的菜... “郡主，太后等候多时了。”曲嬷嬷又折回来，领着凌婵进去。 凌婵见礼后，容如香指着那桌饭菜，“挽月，时间不早了，就在这里用膳吧。” “谢太后，不过...”凌婵站在桌子旁，“这些饭菜，不会也下了毒吧？” 容如香坐在椅子上，手紧紧的摸住把手，“所以...你知道哀家给你下了毒？” 凌婵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饭桌，面对着容如香，“太后说错了。” “是你要给我下毒，却被我反杀了。” 她勾起一个邪恶的笑，“冰心毒的滋味...不错吧？” “太后娘娘...入后宫三十年，这三十年里用冰心毒杀了不少人吧？” “不知道...你自己中了这冰心毒，是什么感受？” 这些事都是从监控里知道的。 “凌婵！”容如香心惊，那些事都是机密，她怎么会知道？ 容如香猛的一拍手把，“你谋杀当朝太后，你...” “太后大可以再派人来杀我啊。”凌婵挑眉，“我可是青衣楼楼主。” 容如香乍听这句话还没回过味来，只以为她现在是青衣楼楼主。 可是当容如香看到凌婵挑眉的动作时，突然就明白了... “你是青衣楼楼主...几个月前是你讹了怀王一万多两银子，是你杀进皇宫？” “都是你？” 在凌婵点头之前，容如香还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是你！你的功夫...竟那么厉害？”容如香还记得宫典曾说过，以他的功夫都未必能打得过青衣楼楼主。 “你不是一直在凌府后院里...被阮依玉和凌雪瑶她们欺凌...” 凌婵且笑着，没有回答她。 容如香泄气了，“没想到，哀家还是败在了宫乐乐手里。” “为什么？”凌婵仍想不通，“我母亲和凌睿驻守边境，是为大祈而战，为皇上而战，你为什么要杀她。” 事到如今，容如香也不瞒她了，“因为你母亲...” “她居然在先皇面前说...珩儿不适合做储君。” “哀家贵为皇后，珩儿是先皇嫡子，理应是大祈储君。” “她仗着先皇对她的器重和信任，竟干涉皇家储君之事...” “所以她该死。” 凌婵蹙起眉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先皇器重宫乐乐这件事，她从很多人口中知道，应该是错不了了。 但是说宫乐乐仗着先皇器重就干涉皇家选储君的事...凌婵不信。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杀了我？” 早点杀了原主，也就没有她穿越过来的这些事情了。 第117章 容安认罪 “传闻，先皇给了镇北侯一道密旨，若新皇昏庸，执密旨便可以废帝！” 凌婵对容如香的话嗤之以鼻，“传闻？密旨？废帝？”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的。” “就算先皇再器重我母亲，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她啊，你用脑子想想也知道这是假的。” “哀家不管！”容如香怒吼，眼神里透出不忿，“哀家不管真假，哀家要的是绝对的心安。” “你不去求证，就为这种假透了的传闻害死我母亲？”凌婵觉得容如香太不可理喻了，太极端了。 “呵...”容如香放眼望去，视线却没落在实处，好像什么也没看，“先皇...世人皆说他是一个明君...” “他仁善贤明，知人善用，是一个至情至性的明君。” “可是，他对身边的人戒心太重了...” “身为帝王，国务繁重，他却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事事躬亲，认为所有人都比不上他。 凌婵意外的放大瞳仁，所有人提到先皇都钦佩和称赞，可是他身边的人却对他颇有微词... “而且...”容如香收回视线，“外人都不知道，那时的先皇已经病入膏肓，时日不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都不愿意立储...呵。” 凌婵知道先皇是在宫乐乐去世后的第三年崩的，当时凌婵四岁，先皇应该是五十多了，至死都没有立太子。 而萧珩继位完全是因为他是先皇的嫡子。 “所以哀家不能冒险。” 知道了太后杀害宫乐乐的原因，凌婵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她站起来，“太后，挽月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刚走了两步，容如香叫住她。 凌婵转过身来，“太后还有什么事？” “凌婵，你娘那些女兵就没交给你什么东西？”容如香打量着她的表情。 凌婵叹息，“那些不过是传闻而已。” 若真有什么东西，宫兰宫瑜她们早就交给自己了。 凌婵走了，容如香靠在床榻上，“把饭菜撤了吧。” “太后，你不吃点吗？”曲嬷嬷问，这桌菜并没有下毒。 容如香摇摇头，“没胃口。” “太后，还是吃一点吧，葛大夫不是说了吗？太后要多吃点东西，不让身子垮了，他的解药研制出来也派不上用场。” “哼。”容如香不屑的哼哼，“他能不能研制出解药还不知道呢。” “太后。”曲嬷嬷闻言跪在了容如香面前，“太后，葛大夫一定能研制出解药的，毕竟他的小孙子还...” 在她们手上。 容如香叹息，“就怕...哀家等不到他的解药了。” 曲嬷嬷不解，“太后，您别想那么多了，若是您不想吃这些饭菜，老奴让御膳房熬些汤水来暖暖身子？” 容如香点点头，“好，去吧。” 曲嬷嬷赶紧让人把饭菜撤下去，自己亲自去御膳房要了一碗鸡汤。 回来的时候，在屋外遇到了冼嬷嬷。 “曲嬷嬷，太后怎么样了？”冼嬷嬷自被容如香责备后就一直没贴身伺候过容如香了，她很担容如香。 曲嬷嬷抬了抬手上的托盘，“太后不肯吃饭，我只能哄着她喝点汤。” “太后今天...看起来情绪不太好。” 冼嬷嬷想了下，“是跟容国舅的事有关系吗？” 容安的事在宫里传遍了，就是刷恭桶的小工人都在议论... 容国舅仗着太后和皇上的纵容，嚣张跋扈，喝醉的时候还放言说皇上离了他不行。 所以大家都说，容国舅通敌卖国的目的是想篡位。 容家想移天易日，身为容家女的太后又怎么会不知情呢？ 虽说现在的皇位是她儿子的，可到底还是姓萧，不姓容。 若是弟弟做了皇上，太后不是太后，变成了长公主，依然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不过也有人觉得太后不会这么做，那可是自己的儿子啊，总比弟弟亲吧。 这样的传闻传来传去传到了皇宫各位主子的耳中。 萧珩在书房里，正拿着毛笔在写什么。 付禄站在旁边，神情小心翼翼，时不时的抬眼瞄向萧珩。 再看案上的纸上，一个又一个的忍字。 付禄只敢停留几秒钟，立刻就低下了头。 同时，安康宫奚灵月那边，魏清婉魏嬷嬷正把外面的传闻说给奚灵月听。 “太妃娘娘，这次...只怕是要有大风浪了。”魏嬷嬷给奚灵月倒上茶水，“我听说，宁寿宫那位...身体似乎大不好了...” 做了太妃，奚灵月就借口年纪大了，一直留在安康宫，很少出门了。 所以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容如香了，“很正常啊，我们年纪都大了，都快五十了。” “不正常。”魏嬷嬷小声道，“大家都在传...太后是中毒了。” “前段时间，太后宣了已经告老的葛御医。” “娘娘，你还记得吗？当初芸姝死的蹊跷，可是葛御医却咬定她是病死的。” 芸姝是萧瑾的生母，生下萧瑾之后没多久就死了。 她死的蹊跷，死后身体冰凉，冒着寒气... “现在早就开春了，大家都褪了寒衣，偏偏太后越穿越厚...” “她会不会..跟芸姝一样？” 奚灵月愣住，当年她和芸姝同时怀孕，容如香铆足了劲对付她，却忽略了身边的芸姝。 芸姝千辛万苦的隐瞒才把孩子生下来，还没过了月子就死了。 “瑾儿呢？回来多久了？”奚灵月抓住魏嬷嬷的手。 魏嬷嬷回答，“瑞王回来三天了，三天前瑞王第一时间来看过娘娘了。” 奚灵月恍惚的点点头，“对啊，他来看过我了，瞧我这记性。” “这个冬天好像特别难熬，哀家的记性差了好多了。” 魏嬷嬷很贴心，“娘娘是想瑞王了，要不老奴去瑞王府走一趟。” “别去了。”奚灵月摆手，“他忙，让他先忙吧。” “你也下去吧。” 魏嬷嬷站起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奚灵月背对着她，“哎，老了，都老了...” 洛南风等人在凌府待了三日了，宫里一直没动静。 他们有点心急了。 “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洛南风来回踱步，其他掌门坐着。 “洛掌门，别这么着急嘛。”宫泰宁安抚他，“来都来了，等等便等等吧。” “洛兄，耐心点。”姜辰阳也附和，“容安是皇上的舅舅，太后是他的母亲，现在这种情况，皇上哪里有时间理会我们？” 洛南风无奈的坐下，“那也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啊。” 凌婵从院外走来，“各位掌门。” 那日从皇宫出来，回到凌府，门房告诉她，凌睿已经带着凌昱搬走了。 偌大的凌府，现在只有凌婵一个主子。 她把各位掌门安排在了凌睿的院子，现在他们都在凌睿的书房里，不过这会儿都空得只剩下椅子了。 “大家要耐心等一等，如姜掌门说的，现在皇上他很忙，等他忙完了，就会解决我们的事。” “大家也不要待在府，外祖，你带几位前辈出去逛逛。” 凌婵这几天一直关注宫里的情况。 皇上萧珩最近大多的时间都在书房里，一直在练字，也不知道都写什么。 凌婵猜测，他心里肯定是很复杂，一个是自己的亲舅舅，一个是自己的母亲，只能靠练字缓解吧。 说起来，刑部、兵部、吏部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这才三天，据说容安已经招了，明天应该就能有结果出来了。 这几天，凌婵没有参与容安的事，完全的脱开关系。 翌日，早朝之上，刑部尚书将容安的认罪书递了上去。 “皇上，容安已经认罪，承认他自十几年前就一直和宫州有联系。” “并且一直将边境的布兵情况告诉宫州，导致大祈这么多年连连战败。” 刑部尚书宗洪云的嘴角扬着，“皇上，容安已经认罪，通敌卖国，其罪当诛，请皇上下令。” 容安仗着自己国舅的身份，一直在朝堂上排除异己，宗洪云也一直备受他的打压。 现在容安落在了宗洪云手里，他还不把刑部所有的刑具都招呼上？ “大赫人宫州也有一份供词。”宫州虽然口不能言，但是还能写字。 宫州的供词很厚，上面不但写了自己和容安多年勾结的过程，还写上了跟太后的交易内容。 付禄把厚厚的供词放到萧珩面前。 萧珩一张一张看过去...脸色越来越沉重。 这个宫州...把自己和太后的所有交易都写了出来。 包括，当初太后为了让宫州坐上武林盟主之位，派人帮着他杀了宫家的其他人。 还有，帮着宫家挤兑其他武林门派，好让宫家在青州府一家独大。 除此之外，太后每年还会送银子给他们。 也有最近太后让宫州围剿青衣楼... “皇上。”侍御史刘远山站出来，“边境的将士誓死守护大祈，多少将士草革裹尸。” “容大人身为国舅，位高权重，不思为国为民，竟还通敌卖国。” “太后作为容大人的亲姐姐，不曾好好约束，长期放任容大人胡作非为，同样也有责任。” “微臣恳请皇上，不可顾念恩情心慈手软。” 刘远山的话让朝堂上的官员都捏了把汗...他可太敢说了。 就连刘远山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御史大人都紧张不已的看了他一眼。 刘远山一脸的愤怒，他只要想到自己的父亲和女儿现在就在大赫边境玩命，就十分痛恨容安的行为。 他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居然还出卖大祈，这么多年，边境那些战死的将士们..都是因为容安！ 刘远山见萧珩不说话，再次重述，“皇上，请你为边境战死的将士们做主。” “他们是因为容安的出卖才死的。” “皇上！” “够了！”萧珩厉声打断刘远山的话。 刘远山也不怕，不卑不亢的挺直了背脊，和萧珩对视，“皇上，大局为重。” 萧珩的胸口起伏不定，付禄在一旁吓得直抹汗。 “容安，通敌卖国，择日...斩首！” “其家眷子女流放三千里。” “那太后...”刘远山追问。 “退朝。”萧珩依旧打断他的话，然后就站起来急急的走了。 刘远山还想跟上去，却被刑部尚书拉住了。 “刘大人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去找皇上。”宗洪云虽然不喜欢刘远山总是逮着一件事不放，但是和容安比起来，还是刘远山更讨喜一点。 “皇上这是想息事宁人了？”刘远山问他。 宗洪云：“也很正常，太后毕竟是皇上的亲生母亲。” 其他官员也凑过来安抚刘远山，大家的意思很明白，皇上能判容安斩首已经可以了，除了容安，其他女眷和子女流放三千里...能活下来的也寥寥无几了。 至于太后...皇上是太后的亲儿子，他根本也没办法对太后怎么样。 总不能让皇上做个不孝的人吧。 “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众人慢慢散去... 回到御书房，萧珩下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他又拿起了毛笔，开始练字... 付禄看着纸上的忍字，这些字完全没了往日的从容。 萧珩就这样写着，写着...一直写到了天黑。 “皇上。”付禄实在是熬不住了，“您已经一天没用膳了。” 他也一天没用膳了...这肚子饿得都没有感觉了。 萧珩丢下手中的笔，“朕...去宁寿宫和太后一起用膳。”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付禄动了动腿，腿已经麻了... 他扶了下案桌，稳住身形。 转头之间，瞥见了桌子上的字。 满满一张字的忍字，最后是一个‘杀’字。 这个杀字的一笔一划都十分用力，只最后一点，随意又洒脱，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想开了。 付禄的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也顾不上腿麻了，快速的来到门口。 “皇上要去宁寿宫陪太后用膳，你们快去安排。”他通知门口的小太监。 转过身，萧珩已经从高座上走下来了。 “摆驾宁寿宫。” 第118章 太后崩逝 当晚，太后崩逝。 九声响亮的丧钟在京城街道上留下冗长的回声。 紧跟着的是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又是嘈杂声... 没一会儿，街道上开始人声鼎沸。 是京城的官员们和百姓们。 一国太后崩逝，整个京城都会陷入哀恸之中，朝廷也会举办一系列的哀悼和丧葬仪式。 朝廷的官员们、京城的贵族、富户，都要戴孝服丧，以表达对太后的哀悼。 但是之前太后身体健康、皇上也正值壮年，大家怎么会准备孝服呢？ 只能现准备。 京城的所有布庄、裁缝都从被窝里爬起来加班。 到了早晨三四点，穿着孝服的官员们开始在宫外聚集。 他们的孝服都是临时买的，根本不合身，不是拎着衣摆就是束着宽腰。 “怎么回事？”刘远山也在其中，他小声问身边的人。 因为心情复杂，他甚至没看清身边的人是谁。 宗洪云低着头，“谁知道怎么回事。” 刘远山侧头一看，“宗大人。” “刘大人。” 宗洪云嘀咕，“太后这是为了保全容家的名声？” 刘远山想想觉得有道理，他今晚临睡的时候就想过，明天要继续上谏。 但现在...太后崩了，他也就没了上谏的必要了。 再加上太后崩逝，按照大祈的惯例，民间服丧二十七个月，皇家服丧二十七天。 这一个月里，百官也要每日陪在太后灵前，不能回家、不能沐浴。 此时凌婵也被人叫醒了，红豆宫兰宫瑜她们都没回来，现在负责伺候她的是凌府的两个下人。 “瑞王呢？”凌婵眯着眼睛问。 是萧瑾派人来凌府叫她的，估计是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来人说，王爷已经进宫了，让郡主也尽快进宫。” 两个丫鬟手忙脚乱的给凌婵梳了个简单的发型，然后给她穿上瑞王派人送来的孝服。 “郡主，门房已经备好马车了，马车上也都蒙了孝布。”在丫鬟的陪伴下，凌婵往院外走去。 还没出院子，青衣楼的两个厨娘姐妹赶了过来。 她们塞给凌婵一个布包，凌婵接过来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暖暖的，是刚出锅的干粮。 “小姐，听说...你带着，可以填填肚子。” 凌婵进到马车后，吃了几个糕点，就把剩下的收到了空间里。 马车才走了几分钟就堵上了，车夫说，“郡主，走不了了。” 京城所有的官员都在往皇宫赶，哪怕是品级不够的，也要到皇宫门前跪着去。 所以去皇宫的路当然是堵得水泄不通了。 凌婵坐在马车里已经清醒了，她撩开车帘往外看了眼，乖乖，比现代堵还厉害。 她不能一直堵在这里，她是有封号的郡主，这会儿早该进宫了。 凌婵撩开车帘，果断下车。 “你回去吧，给我外祖带话，让他好好照顾几位掌门前辈，等我回来。” 她穿着孝服，在马车中走过... 很快，就有人跟着她下了马车，跟在她身后一起走。 “挽月姐姐。”有人追上来。 凌婵侧头一看，是端王萧炎的女儿萧灵秋，她身后还跟着萧平的女儿萧婉。 她们的父母都在封地，京城只有她们和父母留下的可靠的人。 “安平、安和，你们怎么也这么晚？”凌婵问。 她晚了是因为睡得熟，萧瑾第一时间派人来叫，但是下人叫了许久才把她叫醒。 “我们...”两人尴尬的笑笑，“我们准备孝服，耽误了时间。 凌婵注意到两人的孝服，很宽大，而自己的...很合身。 想到这孝服是萧瑾送来的，没想到他对自己的身量这么熟悉。 “别急。”看出两个十二三岁的小郡主满额头的汗，凌婵好心安抚她们，“只要在太阳升起之前赶到宫里就行了。” 宫里这个时候肯定很乱，哪里有时间顾得了她们。 此刻的宁寿宫里，萧珩和萧熠跪在太后窗前，两人也换上了孝服。 宫人正在给太后换衣服，梳妆... “母后...”萧熠哭得凄惨，真情实感感染了在场的宫人，大家都低头轻泣。 他们身后跪着皇后。 萧瑾跪在他们后面，面无表情，看起来也很哀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想法。 在他身后便是萧珩的妃嫔们。 奚灵月刚才也来了，但萧珩念她年纪大，让她先到偏殿去歇着了。 萧珩木讷讷的跪在最前面，手扶着床边，隐隐颤抖着。 凌婵和两个小郡主到了宫门口，门口负责查验的小太监简单的查了一下就让她们进去了。 三人一路小跑到宁寿宫。 太后已经换好了衣服，梳妆好，静静地躺在床上。 宫人直接把她们三个领到了萧瑾身后跪下。 萧瑾往后看了眼凌婵，凌婵朝他点点头。 很快，太后的遗体被移到了棺材里，接下来要开始设灵堂，祭祀等。 大家先离开了退到了宁寿宫外，等里面安顿好了才能进去。 在外面还是要跪，这次凌婵跪在了萧瑾身边。 “太后是怎么死的？”凌婵问。 她睡得早，被叫醒就来了，还没时间看监控。 “自缢。”萧瑾简单明了的告诉她。 自缢？ 凌婵还真想不到，她还以为是毒发了没熬住。 “太后留下一封遗书。”萧瑾的身体往凌婵靠近了一点，压低声音，“因为容安通敌卖国，她觉得对不起皇家，心中有愧，所以...” 虽说太后大概率是活不到秋天了，但她死在这个时候可就妙了。 她这个时候死了，在丧期，容安再一斩首，待丧期一过，容家的事也就没人再提起了。 凌婵挺直身体看向最前面的背影... 没想到太后能为皇上做到这个地步。 凌婵在进宫前就有了要长期跪地的准备了，但是也没想到真的是从早跪到晚。 而且！完全没有安排饭菜！就连茶水都没有！ 今天还只是守灵，不需要很多仪式。 凌婵从萧瑾口中得知，光是守灵就要守七天，守灵以后还要告别、送太后遗体去皇陵，然后还要祭祀祈福...总共二十七天... 这段时间，整个皇宫里都不能有音乐、舞蹈、宴会等各种活动，民间更是要三年不能有欢庆的活动，就是为了表达对太后的尊重和哀悼。 凌婵饿得难受，后悔早晨没多吃几个糕点，但她还可以忍受。 可是萧灵秋和萧婉两个小郡主却撑不住了。 入了夜，这两小郡主直接饿得满头大汗，捂着肚子又不敢出声。 而萧珩那边，还倚着容如香棺材流泪呢，萧熠也一样。 虚伪啊，凌婵说的是萧熠。 她可是听说了，自从凌雪瑶死了以后，坊间传闻是太后所为，萧熠便没有进宫看过太后，也不上朝。 凌婵看向不远处跪着的太监，招手让他过来。 小太监跪着挪过来。 凌婵把两个小郡主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带两个小郡主下去吃点东西。 小太监自己不敢做主，先离开去问了付禄。 付禄低头问萧珩。 凌婵看到萧珩点了头，不一会儿小太监过来带走了两个小郡主。 大概半个时辰后，两个小郡主回来了。 靠在凌婵身边的萧灵秋突然用手扒拉凌婵的手。 凌婵不解，伸出手去接，萧灵秋在她手上塞了个东西，然后对着她笑。 是一块糕点，已经凉了，也碎了。 凌婵朝萧灵秋笑笑，小声道，“谢谢你。” 她将糕点塞入口中，宫里的糕点入口即化，勉强能垫一垫。 又是一夜，两个小郡主已经昏昏欲睡了... 大臣们也熬不住了，萧珩萧熠他们也开始出现了不适的情况。 终于，萧珩吩咐付禄，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喝点水。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凌婵站起来，腿脚麻木得差点站不稳。 萧瑾一把扶住她，“没事吧？” 凌婵摇摇头。 她低头看两个小郡主，正艰难的撑着身体站起来。 凌婵带着她们走出去，来到偏室，萧瑾跟在后面。 “什么人？”魏嬷嬷正陪着奚灵月在偏室休息。 “魏嬷嬷，是我。”萧瑾出声。 “王爷。”魏嬷嬷迎出来，“挽月郡主？” 凌婵点点头，“挽月不知道太妃娘娘在此，打扰了。” 说完，她准备带萧灵秋和萧婉离开。 “没事，进来吧。”奚灵月的声音传出来。 凌婵看了眼萧瑾，然后带着萧灵秋和萧婉走进去。 “挽月见过太妃娘娘。”凌婵只福了福身。 萧灵秋和萧婉也跟着福身，“见过太妃娘娘。” “坐吧。”奚灵月也是一夜没睡，这会让正犯困。 凌婵：“娘娘，我想给两位小郡主擦下腿。” 奚灵月看了她一眼，应该是有些意外她会这么照顾两个小郡主，“去内室吧。” 进了内室，凌婵让两个小郡主把衣摆拉上去露出膝盖上。 年纪小，皮肤嫩，跪了一天一夜，膝盖都青了。 凌婵拿出药瓶，把药水涂在她们的膝盖上，轻轻的揉搓，膝盖上的青色很快就散去了。 两人膝盖上的疼痛感也消失了。 “不疼了。”萧灵秋放下衣摆，站起来走了两步，“挽月姐姐，你好厉害啊。” 萧婉也跟着走了几步，“真的不疼了。” 刚才她可是疼得一步都不想走呢。 “一会儿在跪，用衣服垫着点。”凌婵提醒她们。 “嗯。”两个小郡主听话的点头。 “你们的父王会回来吗？”凌婵问。 两个小郡主很茫然，“应该要回来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萧婉叹息，“就算是回来，也待不了几天。” “咦，为什么你们的父王都有封地，瑞王却还留在京城？”凌婵有点好奇。 萧瑾已经过了弱冠之年，按理也该搬离京城到封地去了。 “挽月姐姐不知，奚太妃得皇爷爷恩典，可以永居安康宫，奚太妃又只瑞王叔一个儿子，若是瑞王叔离京，太妃就太孤单了。” “所以皇上才让瑞王留在京城。” 外面，奚太妃问萧瑾，“哀家怎么觉得挽月郡主变了？” “她离京之前，哀家看过她，那会儿她消瘦得很...” 萧瑾想想还真是这样，这几个月...凌婵还真是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 “你同她一起去浮云山庄...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奚太妃又问。 萧瑾喝着茶水，“母妃，我们去浮云山庄是办事的，哪里 有什么有趣的事。” “都是些打打杀杀的事。” 奚太妃叹了口气，“在去浮云山庄前，母妃准备了一些画像，还想让你挑一挑，选个正妃人选...” “如今太后崩了，只能...往后拖了。” 她无奈的睇了萧瑾一眼，“这一耽搁，你可就不小了。” 如今已经二十有四了。 虽然皇家丧期只有二十七天，但是为了不落人口舌，起码也要等一年以后才能办喜事。 先定下亲事，再择日子，耽搁一下又是一年。 到时候，瑾儿就二十有六了。 “母妃，孩儿不急。”萧瑾道，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内室。 凌婵也给自己擦了药，才带着萧灵秋和萧婉从内室里出来。 “快坐下歇歇，吃点东西，喝点茶水。”奚灵月招呼着三人。 “这几天给太后守灵，若是饿了渴了，就来哀家这里。” “谢太妃娘娘。” 休息了一个时辰，又要回到灵堂去守着了... 这次凌婵觉得轻松多了，刚才涂的药水不但缓解了膝盖的痛楚，现在还有一股暖意萦绕在膝盖处，让她感受不到地面的冷硬。 整整七天，每天就吃点糕点喝点茶水...不能洗澡... 太困了只能在休息的时候闭目睡上一个时辰。 凌婵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臭味，而且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膘又都瘦回去了。 她实在是受不了，只觉得浑身痒痒... 在她不知道第几次挠身上的时候，萧瑾看了过来。 “今天结束就可以回家一趟，回去就好好沐浴休息，明日一早还得来。”萧瑾小声说。 凌婵无声哀嚎，这个时间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回去再洗漱，怎么也要到十一二点了。 明天一早四五点又得进宫，他们最多就睡四五个小时。 太折腾人了。 回到府中，凌婵麻溜的洗漱，然后睡觉！！ 根本不记得要查看下监控，看看太后自缢那晚发生了什么... 第119章 封镇北侯 次日一早，厨房里两个姐妹早早的把凌婵叫醒了。 知道她今天还要进宫，两人做了很丰盛的早饭，照例还是做了一包糕点让凌婵带着。 “府里，你们好好照应着。”凌婵将糕点抱着，“几个掌门若是实在等得着急了，就让他们出去走走。” “但是最近国丧，他们不能惹事。” “是，我们知道了。” 凌婵上了马车就闭眼休息了，熬了七天啊...她还能起来，真的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啊。 而街道上的马车声...说明很多人都很了不起。 凌婵的马车没能进皇宫，到宫门口就得下车走进去。 她左右张望，想看看萧灵秋和萧婉这两姐妹来了没有.. 看了一圈，没看到两姐妹的身影。 “在等安平和安和？”萧瑾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凌婵回头，“瑞王。” “她们两个昨晚宿在我母妃那里了，你不要等了。”萧瑾道，“这会儿，她们应该还在睡。” 他和凌婵并肩一起往宫里走去，“我母妃交代了，让她们好好睡一觉。” 凌婵点头，“嗯，她们撑不住。” 别说她们了，就是她也觉得累。 昨天结束的时候，其他官员也都跟乞丐差不多，蓬头垢面，一身的臭汗... 腿脚也不利索了，腰也不利索了，很多人都是扶着墙走出去的。 睡了一夜也没什么缓解，这一路还是有不少人扶着墙往宫里走。 到了灵堂，萧珩和萧熠已经跪在那里了。 萧瑾和凌婵也赶紧跪了过去... 二十天后，所有的哀悼仪式都结束后，凌婵才再回到凌府。 “小姐。”红豆从院子里跑出来，一把将凌婵抱住，“你总算回来了。” 凌婵看到她也有些意外，“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山羊涧的据点已经建好了，姐妹们的营生也都安排好了，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回来了。”红豆说着便揽着凌婵的胳膊。 凌婵拍了拍她的手，“我都几天没沐浴了，快放开。” “不放。”红豆才不肯放呢，“小姐，我可想你了。” 凌婵笑道，“我也想你。” 两人进屋，看到了宫兰和宫瑜。 “楼主，你安排的那些营生，姐妹们可太喜欢了。”宫兰和宫瑜迎了上来，两人的心情非常好。 她们说的营生，是凌婵离开青州之前交给红豆的。 凌婵写了很多营生，大多都是从现代复制过来的，是一些小吃食，简单好操作，但是又好吃很容易推广，而且味道好会很受欢迎。 她还给青衣楼留了一些银子，让姐妹们拿着银子去各地买铺子做买卖。 赚到的银子留下一部分给她们自己生活，多出的银子则送回青衣楼，用来壮大青衣楼。 “她们喜欢就好。”是要做很久的营生，若是不喜欢，那做起来也不开心。 “楼主，太后...是怎么死的啊？”寒暄完了，红豆才问起这件事。 太后崩逝的事早就在百姓中、江湖上传开了，她们也因此加快了回京的速度。 “听说是自缢的。”凌婵目前就知道这些。 想要知道更详细的，就得去翻看监控记录。 不过她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力气，“我先沐浴更衣，好好睡一觉。” 萧珩念着大家辛苦了二十七天，便让百官明日都休息一日。 她什么都不想，就想睡觉。 厨房的姐妹很快就送来了热水，红豆非要伺候凌婵沐浴，沐浴完，凌婵一着床就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要不是看到凌婵有均匀的呼吸，红豆她们都要担心她了。 “唔...”凌雪醒来，伸展了下腰身，“舒服啊。” 一身的疲累总算是消散了，她摸了摸肚子，“饿了。” “小姐你等着，厨房里已经在忙了，一会儿就有的吃。” 厨房里的两个姐妹做了一桌子好菜，都是凌婵平时爱吃的。 吃饱喝足了，凌婵在院子里躺着吹风... 眼看着就要到夏天了，这会儿正是最舒服的时候。 红豆宫兰宫瑜她们在旁边嬉闹，这一幕真正是岁月静好啊。 睡了一天一夜，到了晚上，她睡不着了。 无聊之际，她摸到了衣襟上的眼镜，红豆问的话又出现在她脑子里。 容如香是怎么死的？ 自缢是方法，但是原因呢？ 凌婵戴上眼镜，将画面调整到太后宫中，并且把时间调到二十七天以前，从下午五点开始看。 容如香中了冰心毒，很是畏寒，她的寝殿里的门窗紧闭，监控拍不到里面。 凌婵正要关闭监控，却看到萧珩和付禄来了。 她又有了兴致，放开了关闭的手。 萧珩和付禄进入宁寿宫不久，宫女们开始送来了饭菜。 这时，天色暗了，虽然看不到殿中的情形，但是却能看到他们的影子。 萧珩陪着容如香吃饭，付禄一开始还站在里面，但是不一会儿就和凌婵的熟人曲嬷嬷一起退出来了。 殿中，萧珩和容如香的身影在桌子的两端，慢悠悠的吃着饭，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交谈的内容是怀念过去，字幕显示的内容也很正常。 突然，容如香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对着萧珩说了什么，声音很小。 监控设备的字幕上隐约显示了几个词，‘骗我，没有，你想，母后，儿子...’ 萧珩抬起头，回了几句，声音也很小，‘就当、为了、必须、这么多年...’ 容如香突然就愣住了...最后慢悠悠的坐下来。 萧珩放下碗筷走了出来，和付禄一起离开。 曲嬷嬷进入殿中，扶着容如香回到床上。 不一会儿，宫人来把饭菜撤掉，宁寿宫就安静了。 凌婵调整画面，到了有异动的地方，是在两个时辰以后，过了三更了。 容如香突然从床上起来，在殿中来来回回的踱步。 这样走了半个时辰，她踩上了凳子，抛了一道阴影到屋顶上。 然后...自缢了。 曲嬷嬷在半个时辰以后发现了，宁寿宫亮起，开始混乱。 凌婵放下眼镜，双手抱胸的倚在床上。 不会是她在宫里熬了二十七天，所以脑子秀逗了吧，她居然觉得...容如香的死跟皇上有关系。 皇上和容如香吃完晚饭，容如香就自缢了...她的怀疑不是没道理。 凌婵开始回忆这二十七天里，萧珩的所有情况。 刚开始那七天，萧珩几乎每时每刻都跪在容如香的棺材旁。 他的手扶着棺材，微微颤抖...她一直以为他是太伤心了，现在看来，不止是因为伤心？ 容如香死了，容安也在前段时间悄无声息的砍了。 容安通敌卖国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太后的名声也保住了。 此时的宫中，萧珩正在书房里练字，付禄不在，只他一个人。 片刻后，从殿外掠进来一道身影。 “皇上。”来人抱拳跪在殿下。 萧珩将面前的纸丢下去... 来人捡起来，纸上写着一个硕大的‘杀’字。 “你去一趟...”萧珩交代... 太后的丧礼办完了，萧珩也有时间接见洛南风他们。 凌婵作为真正的武林盟主，和他们一起进宫面圣。 这次，她带上了红豆。 凌婵做代表，把武林和朝廷合作的方方面面都说了出来。 总之就是武林中人要保障一方百姓安危，节省朝廷的兵力，朝廷则要方便武林中人讨生活，尽量的提供便利。 萧珩没有反对，对凌婵他们提出的内容全盘接受。 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希望武林中人能在大赫起兵进犯的时候，帮朝廷抵御。 这个条件，凌婵他们当然是答应的，守护大祈是他们大祈百姓应该做的。 原本萧珩这是未雨绸缪，却不料，这雨来得那般快。 大赫那边知道大祈太后崩逝，趁此机会便开始频繁攻打大祈。 因为大赫是半游牧半农耕国家，他们一般会在秋天南下攻打大祈，因为那时候他们秋高马肥，对他们来说是进攻的好时候。 现在刚进入夏天，他们就南下了，说明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 而大祈这里，按照往年的惯例，春天会减少供给，并且会将一些士兵往南调，进行农耕，为秋天防范大赫做准备。 如此一来，刘弘和刘怀玉在边境是很危险的。 凌婵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洛南风他们离开京城一个月以后了。 “挽月，你如今是武林盟主，可以号召江湖中人。” “朕与他们也有约定，所以，朕想派你去边境，带领这些武林中人，和刘弘将军一起抵御大赫兵马。” “你可愿意？” 凌婵自然愿意，“挽月愿意。” 萧珩满意的颔首，“好，那朕便封你为镇北侯，即日起，你便同你母亲一样，鸳鸯袖中握兵符，替朕镇守边境。” 凌婵这一个月正觉得无聊呢，“挽月一定不负皇上所托。” 她胸中激情澎湃，前世的爱国之情再次燃起。 走出御书房，凌婵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准备出发。 因为太着急，没注意突然从旁边走出来的一个宫女。 “哎呀。”宫女惊叫一声，手上的东西掉落在地。 凌婵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鹦鹉，而且很眼熟。 “这不是...”皇上御书房里的鹦鹉吗？ 说是鹦鹉，但是她没听这只鹦鹉说过话。 宫女慌乱的把鹦鹉的尸体用布包起来，“郡主赎罪，奴婢不小心的。” 她拔腿要走，却被凌婵拉住了。 “这鹦鹉...” “奴婢不知道，郡主，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宫女慌乱的摇头。 她抱着鹦鹉的尸体，摆脱凌婵跑了。 看着宫女的背影，凌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郡主。”付禄出来，“不对，现在要唤镇北侯了。” “镇北侯，边境战事紧张，皇上希望镇北侯尽快出发。” 凌婵点头，“是，我现在就回去准备，明日一早出发。” “镇北侯辛苦了。” 凌婵又看了眼宫女离开的背影，这才出宫去。 她也不知道，这个宫女，后来再也没在宫里出现过。 回到凌府，凌婵立刻让红豆她们收拾东西。 “要去哪里？”红豆问，手上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远吗？要去多久啊？” “我们要去边境打仗。”凌婵说。 宫兰和宫瑜也进来了，“去边境打仗？” “嗯，你们给山羊涧送信，让她们去各门派送盟主帖，邀他们一起前往边境，共同抵御大赫。” 宫兰嗯了一声，和宫瑜找出笔墨纸张，开始写信。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 “那我让车夫去准备马匹。”马匹要提前一夜喂饱，明天才能有足够的耐力。 夜晚，凌婵来了兴致，和宫兰她们一起喝了酒，为自己饯行。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凌婵、红豆、宫兰、宫瑜，每人一匹马，驶出了京城。 她们从京城往西北方向，往岚州去。 当她们到达岚州时，大祈各地门派的人也出动了。 凌婵四人在岚州简单的休整了一下，好好的吃了一顿饭，然后去军营。 从岚州往北走，地方越来越偏僻，土地贫瘠没有植被，只有灰尘... 红豆一直噗噗噗个不停，想把嘴巴里的泥土吐出来。 “小姐..”她驱马追上凌婵，“这里怎么这么...” “边境就是这样的。”凌婵目光往前，很是向往。 “说得好像小姐来过边境似的。”红豆嘀咕。 凌婵笑笑，没说什么。 “凌婵儿。”沙尘之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刘怀玉。”凌婵回应对方。 “凌婵儿。”对方听到她的回应，声音更大，也更加激动了。 “刘怀玉。”凌婵也通过声音让她知道自己在哪里。 几秒后，一个人影骑着马出现了。 “凌婵！”她朝着凌婵摇手。 凌婵也高兴的挥手，“刘怀玉。” 两匹马走到一起，她们互相打量对方。 “你长胖了。”刘怀玉说。 “你变黑了。”凌婵说。 刘怀玉娇嗔了凌婵一眼。 “哟，红豆也来了。”刘怀玉很惊讶，毕竟这小丫头一直是怯生生的样子。 “走，我爷爷在军营等着你们呢。” 第120章 诊治伤员 “走。”刘怀玉策马在前面，“凌婵，我看看你御马的本事怎么样。” 凌婵哟喝一声，执鞭追了上去。 在她身后，红豆宫兰宫瑜一个追着一个... 又纵马小半个时辰，总算是看到军营了。 军营的守卫看到刘怀玉直接打开了门，刘怀玉直接骑着马进入。 她还交代了守卫一句，后面的凌婵她们也能骑马进来。 凌婵降低了速度，慢慢的跟在刘怀玉身后... 身边穿梭着浑身灰土、像难民一样的士兵，他们大多还扶着受了伤的同伴。 其实凌婵没少见这样的场景，但是红豆她们都是第一次见。 红豆驱马来到凌婵身侧，“小姐...” 她的眼里含着泪水，声音颤抖。 凌婵看向她，“这是军营，不远处就是战场，不可以哭。” 红豆点点头，将泪水憋回去。 “上午，大赫突袭了我们。”刘怀玉解释情况。 “最近几天，大赫频繁突袭，我们的将士们伤亡惨重。”她的神色和刚才完全是两个状态。 刘怀玉以前畅想过战场和军营的情况，却没想到会这么残酷。 早上还跟自己说笑的将士，下午就丢了命... 而她到现在还很遗憾，爷爷一直不让她上战场。 到了一个营帐，刘怀玉跳下马，把缰绳交给一旁的士兵。 凌婵跟上她，“这里是刘老将军的营帐？” “嗯，爷爷在里面等你。” 刘怀玉朝守卫点点头，守卫进去通报，片刻就出来，“将军让你们进去。” 守卫看了眼凌婵，眼里透出一种复杂的感情。 凌婵也看了他一眼，这个守卫的年纪有点大了... “郡主。”刘弘看到凌婵立刻从案桌上站了起来，“郡主，有失远迎。” 凌婵往里一看，营帐里不止刘弘一个人，还有几个男人，他们围在案桌边，案桌上还有一张地图，看来是在商量对战大赫的策略。 “刘老将军。”凌婵抱拳，“各位将军。” 能进来跟刘弘一起商量对策的，不是将军也是副将。 “末将见过郡主。”几人站起来行礼。 刘弘呵呵笑道，“郡主可不光是郡主，她如今还是皇上亲封的镇北侯。” “郡主，听说这次您会召集武林侠士帮我们一同抵御大赫？” 凌婵点头，“只不过，他们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太好了。”刘弘很激动，时间不是问题。 他邀请凌婵一起坐下。 “这一次，大赫兵力充足，铆足了劲的来攻打我们，我们...”刘弘欲言又止。 “现在我们是什么情况？”凌婵坐下，拉着刘怀玉一起。 红豆和宫兰宫瑜站在了凌婵后面。 刘弘看了几人一眼，凌婵及时说，“她们都是我信任的人，不用防备。” 听她这么说，刘弘才回答她刚才的话。 “我接手边境时，边境这里总共有驻军十万。” “如今能上战场的只剩下五万了。” “死了一万多，伤了四万。” “若是继续下去...只怕很快边境就会被大赫攻破。” 刘弘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在看凌婵，之前凌婵给他的灵药... 在他身上的伤大好后，还剩下了一些。 他把这些药给了受伤严重的将士，效果特别好。 其中一个快要断气了，喝了药也慢慢恢复了。 他想问问凌婵，还有没有灵药了。 凌婵看出他的意图，微微的点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刘弘欣喜，“谢谢郡主。” 其他人觉得奇怪..不知道刘弘谢什么。 “那我们来看看地图吧。”刘弘开始给凌婵讲解现在的情况。 目前大赫的五万军队驻扎在边境一个叫鸡落山的地方，大祈的军队所在的地方叫五方县，在鸡落山东南方。 鸡落山易守难攻，而五方县这里是一个平原，难守易攻。 大祈这边最近的山脉是附近的五云山，但是大军若是撤到五云山，五方县的百姓就暴露了。 凌婵对边境的情况不了解，她也不好提出什么建议。 她只好先从几人讨论的话语中了解着目前的情况。 大赫的人马主要集中在鸡落山附近，身后的大赫县城都没有什么人马。 大祈边境各个县城都有驻军，人数不等，但是五方县这里正好直面大赫军队。 其他县城的驻军也不敢轻易来支援，万一大赫的人拐个弯... 几个将军副将争论得很厉害，他们提出的建议区别就是主动攻击，还是被动守。 凌婵被吵的脑袋疼，她突然问，“为什么大赫会在这个时候来攻打大祈？以前不都是在秋天吗？” 几个将军和副将安静了下来，“这个...” 刘弘把自己想过的原因说出来，“我们更换将领，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他们或许是看中了这一点。” 凌婵微微点头，这个理由是有可能的，之前容安把边境更换将领的事情告诉了宫州，那宫州肯定会第一时间把消息送回大赫。 “我听凌睿说过，去年秋天，大赫并没有对大祈大举进攻，是吧？”凌婵问的是那些副将。 几个副将均点头。 “那他们应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在今年攻打大祈。”所以从去年就开始存粮食了。 大赫是半游牧半农耕国家，他们觊觎大祈的耕地，就是因为他们的耕地太少，粮食少... 而今年...存了一年粮食，他们粮食充足，更有信心，不需要等到秋天了。 不但有信心，他们还需要尽全力，不然两年的策略失败，他们的将士们就会士气低落。 “是啊。”刘弘叹息，“...这次要靠那些武林侠士了。” 凌婵蹙起眉头，“在他们来之前，我们先把伤员照顾好。” 刘弘连连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希冀。 “郡主，这样吧，治疗伤员的事也不急于一时，您先去好好休整一下，等明日再说。” 刘弘亲自带着凌婵到了为她准备的营帐。 “几位姑娘到另外几个营帐吧。”刘弘知道武林侠士要来，早就让人准备了几十个新营帐。 “不用了，她们就跟我住在一起。”凌婵带着红豆她们进入营帐。 这个营帐还挺大，里面有一个大床，一个案桌，还有一些简单的家具。 “在那边拉个帘子，铺上几个床铺就行了。” “好，我这就安排人去做。” 凌婵在营帐里睡了一会儿，醒来后看到红豆她们还没醒，便拿起营帐里一个木桶进了空间。 再出来，木桶里已经装了五分之一的池水。 “小姐。”红豆习武后的五感越来越敏锐了。 宫兰和宫瑜也醒来了。 “这桶水？”红豆过来接过去，“要做什么？” “拎到医帐去。” 凌婵一出营帐就看到了刘怀玉，“你怎么在这里？” 刘怀玉耸耸肩，“甘副将迎敌去了。” 她深深叹息，“我跟爷爷说我也要去，他又没同意。” “凌婵，我来了边境都快半年了，还没上过战场呢。” 撅起嘴巴，“你说我都到边境了，却上不了战场...” 凌婵能理解刘弘的想法，“你毕竟是他的孙女儿，他担心你也很正常。” “哎...”刘怀玉又是一声叹息。 凌婵轻拍她的背，“别叹气了，我来了，一定会让你有机会上战场的。” “真的？”刘怀玉立刻揽住凌婵的手臂，“凌婵，你说真的？” 凌婵挑眉，“当然了，我如今可是镇北侯。” 她不干涉，不代表她没有权利干涉。 她是皇上亲封的镇北侯，手上也是有兵符的。 “在军营里，能干的事太多了，不一定非得上战场，走，去医帐。” 刘怀玉跟在凌婵身后，一起去医帐。 “你怎么知道医帐在这里？”刘怀玉觉得奇怪。 “伤员都往这里送，那这里肯定是医帐啊。”凌婵侧过身，让伤员先走。 刘怀玉吐吐舌，明明自己平日里也挺机灵的，怎么和凌婵一起就这么笨呢？ 凌婵瞄到她手上带着戒指，正是之前自己送她的那枚戒指小枪。 刘怀玉留意到她的眼神，抬起手指，“可惜，一直没用上。” “没用上是好事。” 凌婵掀开医帐的帘子走进去。 医帐不小，但是里面挤满了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 里面的大夫和学徒忙的脚不着地，汗都没时间擦。 红豆跟在凌婵身后，探着脑袋往里面看。 浅浅的几眼就足够震惊她了。 “什么人啊？”一个学徒路过，皱着眉很不耐烦的问。 当他看到刘怀玉，眉头才松了点，“大小姐。” 刘怀玉明显不悦的撇嘴，她不喜欢这个称呼。 她希望他们能称呼她为将军，或者副将...哪怕统领也行啊。 “这位是镇北侯凌婵，奉皇上圣谕前来边境与将士们共抗大赫。”刘怀玉的话让医帐里的伤员都看了过来。 镇北侯宫乐乐的大名，大祈百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又是哪个镇北侯？ 她能有宫乐乐的本事吗？ 众人的眼神有质疑也有期待。 “小人见过镇北侯。”学徒简单的行了个礼就继续去给伤员清理伤口了。 “伤员太多了，凌婵你别在意。”刘怀玉怕凌婵迁怒学徒。 凌婵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我这些是对伤口特别有效果的灵药。”她在医帐里看到了一桶水。 “红豆，把那些水倒到这个桶里。”把池水稀释一下。 红豆照做，这样就得到了一整桶的灵药。 旁边另一个学徒看到红豆倒走了一桶水，来不及阻止只能无奈的啧嘴。 他们太忙了，人手不够，这些水也很紧张，是留着给伤员擦拭伤口的... 凌婵找了一圈没看到干净的布，都是沾了血渍的。 她掏出自己的帕子，丢进水桶里。 红豆见状也掏出了自己的帕子。 凌婵将自己的帕子拧成半干，就近拉过一个伤员的手臂。 他的手臂已经被学徒清理包扎好了，但是仍然在不停的渗血出来，凌婵猜测他的伤势应该很深。 不顾伤员的阻止，凌婵解开包扎的布条，露出他的伤。 是刀剑砍伤的，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白骨。 这样的伤是很痛的，但是他只是拧着眉头，并没有哭喊。 “是个汉子。”凌婵夸赞着，顺势将帕子捂在了他的伤口上。 伤员正要躲开，却被手臂上的舒适感惊住了。 伤口是很痛的，他不哭不喊，是强忍。 而此刻，伤口是真的不痛了，还有些温暖的感觉。 帕子上的池水滋润着伤口的血肉，它们在帕子的掩盖之下，慢慢的恢复着... 凌婵看时间差不多了，拿走了帕子。 伤口还在，但是伤口之中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隐约可见的白骨已经看不到了，取代的是鲜红的血肉。 原本一直在流血，现在也止住了。 “血止住了。”伤员看着自己的伤口，不痛了，血也止住了，“镇北侯，那我，那我这胳膊是不是能保住了。” 刚才大夫跟他说，若是血止不住，那他的胳膊就保不住了，必须砍了去，不然就会丢了命。 “当然能保住了。”凌婵肯定的回答。 她将帕子浸湿，继续给下一个伤员敷上。 红豆也和她一样，开始帮忙给伤员敷伤。 凌婵给刘怀玉的那瓶药，她没用过，不知道她的药会有如此奇效。 现在见了，眼睛都直了。 她掏出自己的帕子，也去浸湿了，给身边的伤员敷伤口，效果也和凌婵刚才那个伤员一样，立竿见影，效果极佳。 “太好了。”刘怀玉感叹，“凌婵，有了你的药，伤员们有救了。” 而伤员之间，一传二，二传三...很快整个医帐的伤员都有了希望。 大夫和学徒们也过来观看。 凌婵让红豆把药水分给大夫和学徒，大家一起给伤员们敷伤... 只是轻伤的伤员，敷了一次便痊愈了，重伤的也都止了血。 “我的手好了。” “我的腿也好了。” “我的血也止住了。” “太好了，太好了，有了这灵药，我们还能继续守在边境，不用回家。” 受了伤的伤员，若是伤情太重，比如需要砍掉手脚的，大多都是要离开战场，回老家的。 他们哪里甘心啊。 所以凌婵不单单是救了他们的命，也让他们能够继续留在边境，继续和大赫战斗。 刘弘收到消息也赶来了，“郡主。” 他挤到人群中间，扑通一声对着凌婵跪了下来，“末将替边境将士感谢郡主的慷慨救命之恩。” 他一跪，将士们都跪下了... 医帐本就拥挤，这下就更挤了，凌婵差点都没站稳。 “将军...”这时，一个守卫从外面赶来，被眼前跪得乌泱泱的人吓到了。 “什么事？”凌婵问。 “回镇北侯，外面来了一个男子，自称是瑞王萧瑾...” 第121章 有点暧昧 凌婵一直托着刘弘的手臂，这会儿听说萧瑾来了，刘弘倏地站起来，差点让凌婵因为力的反作用力而跌倒。 “瑞王爷来了？”刘弘震惊不已。 萧瑾之前就是在凌睿麾下做副将的，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按理，他该留在京城，皇上不能让他再来边境了啊。 就算皇上让他来，奚太妃也该拦着的。 “快，去迎一下。”刘弘推搡着凌婵和刘怀玉。 结合上面的想法，刘弘笃定瑞王是来传旨的。 “可能是皇上有什么旨意。”他一边疾步走，一边告诉凌婵和刘怀玉。 刘怀玉觉得奇怪，“什么旨意还要瑞王爷特意走一趟？” 她看向凌婵，“直接让凌婵带来不就行了？” 干嘛要前后脚的来边境？这边境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若不是京城有什么旨意，她也不知道瑞王来边境做什么。 “难不成还想来边境当将军？”她拉住凌婵的手臂，“不应该啊，他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奚太妃应该把他留在京城才对啊。”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军营门口，也看到了门口的萧瑾。 他牵着一匹马，后面就跟了一个人。 凌婵认出那人是九真。 军营守卫在刘弘的指示下打开了门，刘弘等人往外走了几步。 “九真，你也来了？”凌婵下意识的开口。 萧瑾无奈的看向她，他这么大一个人还牵着一匹马站在她面前，她就只顾着问九真？ “末将参见瑞王。”刘弘带着刘怀玉和身后众人跪下。 萧瑾托住刘弘，一把将他拉起身，“刘老将军，免礼。” 刘弘站起来后，不确定的往后看，“瑞王...一个人来的？” 萧瑾看了眼凌婵，才回答刘弘的问题，“本王听说挽月郡主来了边境，所以特意向皇上请旨，来边境帮忙。” “挽月妹妹。”他喊凌婵，“本王同你在青州也算是共患难，这次再一起抵御大赫兵马，可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凌婵看了眼他脸上的面具，他脸上的伤应该好了吧？怎么还戴着面具？ “瑞王不是来传皇上旨意的？”刘弘还是觉得奇怪，干脆直接问了。 “刘老将军，我来了边境便是您麾下的副将，还请称呼我为萧副将吧。” 刘弘点点头，“萧副将，圣上没有话让您带到？” 萧瑾再次摇头，“没有。” 刘弘这才请他进来，“萧副将，请。” “刚才你们是从医帐过来的？”萧瑾在这里待过好几年，对这里的情况很是了解。 刘弘他们刚才过来的方向正是医帐的方向。 “是啊，最近将士们死伤惨重，医帐里忙不过来，郡主和她的人过去帮忙。” “郡主还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治疗伤口很有效的灵药。” “哎呀，真是太好了，总算是不要为了伤员、药材犯愁了。” 他这些天真是愁得晚上都睡不着，实际上不止这些天... 来到边境的这几个月，他都很愁。 十几年前，他在边境的时候，这里的驻军还没有那么多，先皇也愿意在边境花银子，所以他很少为军需犯愁。 后来他退下去了，换凌睿来带兵。 他有宫乐乐的嫁妆支撑，这些年也没有担心过军需的问题。 刘弘接手后，没了宫乐乐嫁妆的支持，仅靠着皇上拨下来的军需，边境的兵...也跟着开始受苦。 尤其是药材这部分，始终跟不上供给。 大夫们恨不得把一份药材分成几份用，可那样反而会耽误大家的伤情。 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了，他自己见识过那种灵药，所以一点儿也不担心。 萧瑾落后了两步，和凌婵走在同一排，“挽月妹妹，我也要替将士们感谢你。” “瑞王哥哥不用客气。”凌婵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 走在凌婵身边的刘怀玉奇怪的打量两人，心想着这两人在做什么？一个喊挽月妹妹，一个喊瑞王哥哥？ 她皱着眉头思量，时不时的看看两人，心里突然冒出个猜测... 趁着刘弘和萧瑾有话说，刘怀玉把凌婵拉回她的营帐。 “凌婵。”她一进营帐便神秘兮兮的睇着凌婵。 凌婵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怎么？神秘兮兮的？” 她又给刘怀玉倒了一杯，在刘怀玉凑近的时候顺势递了茶水。 刘怀玉接过杯子，随意的放到一边去，“凌婵，你和瑞王...关系挺好啊。” 凌婵不管她，自己喝了口茶，喉咙里的干涩这才缓解了。 “什么意思？”凌婵把茶杯斟满，刚来边境，她还真是不怎么习惯，这里风沙漫天又寒冷干燥。 “他叫你挽月妹妹，你叫他瑞王哥哥...”刘怀玉的声音十分夹，学得很绿茶，手上还捏着兰花指... 还讨嫌的把兰花指伸到凌婵面前去，“妹妹..哥哥？” 见凌婵完全没懂自己的意思，她蓦的收回手指，“哎呀，我意思是，你和瑞王不会是...看对了眼吧？” 凌婵这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那么做作，想也没想的瞪了她一眼，“你胡说什么呢？” “他是瑞王，我是郡主，互道一声兄妹不是正常吗？” “正常吗？”刘怀玉坐到凌婵身边。 凌婵点头，“正常啊。” 刘怀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哪里正常啦？” 她举例，“我可不敢这么叫我表哥。” “他肯定会觉得我对他有意思。” 凌婵这才放下茶杯，有些不确定的问，“真的？” “我表哥叫敖巍然，我若是叫他...巍然哥哥..你觉得呢？” 听着刘怀玉故作娇嗔的声音，凌婵打了个哆嗦，确实，确实有点暧昧了。 她仔细想了想，这么叫不是她主动的，是萧瑾先喊她挽月妹妹，她才顺势喊他瑞王哥哥的。 就算是暧昧，也是他暧昧。 他暧昧？ 凌婵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 “看你这样子...”刘怀玉托着自己的下巴，盯着凌婵，“我就明白了，你对瑞王肯定是没有意思。” “不过，瑞王嘛，就不一定了。” 她对自己的猜测十分满意，激动的一拍巴掌，“不错，情况肯定就是这么个情况。” “哈哈哈。”她仰头大笑，“没想到啊，瑞王居然对你有意思。” 凌婵不满的抬头，“怎么了？不可以吗？” 刘怀玉连连摆手，“不是不可以，是...是...是想到京城那些觊觎过瑞王的女子...我替她们惋惜。” “是替她们惋惜，还是幸灾乐祸啊？” 因为刘怀玉是武将之女，和那些大家闺秀格格不入，又因为她曾经爱慕过怀王，被她们讥笑过。 刘怀玉吐吐舌。 “不过，你大概是猜错了。”凌婵可不觉得萧瑾会看上自己。 刘怀玉不认可她的话。 凌婵站起来，“好了，我们刚才做的事还没做完呢。” 虽然她兑了一桶池水出来，但是医帐里那么多伤员，肯定是不够用的。 “对。”刘怀玉也想起了正事，“一会儿又有新的伤员...” 凌婵借口要换身方便的衣服，让刘怀玉出去等自己。 换了衣服后，她又拎了一桶池水出来，这次是满满的一桶。 “这些...都是灵药？”刘怀玉指着那桶水。 凌婵扯道，“嗯，是我用药粉兑出来的。” 刘怀玉接过去，“那你直接带药粉去医帐不就行了，那里也有水啊。” 凌婵尴尬的轻咳了几声，“这个...我是怕掌握不了用量，还是兑好了拎过去比较好。” 刘怀玉嘟嘟嘴，没再说什么。 “红豆和宫兰宫瑜她们呢？”刚才这三个人不是跟着她们的吗？怎么出来就看不到了？ “去医帐了。”凌婵告诉她。 红豆那小眼神一转，她就知道了，所以用眼神同意了她们过去帮忙，刘怀玉刚才肯定是在想那些男男女女的事，所以才没注意到她和红豆交换的眼神。 “她们已经去了？那我们也赶紧的。” 刘怀玉和凌婵加快了步子，只是当两人走到医帐门口时，军营大门处开始人声嘈杂起来。 “出去迎战的将士们回来了。”刘怀玉了解情况。 她一把拉开医帐的帘子，“凌婵，我们赶紧帮忙，一会儿新的伤员进来，大夫他们忙不过来的。” 可是医帐里面已经到处都是伤员了，躺的，坐的，站的，实在是没有地方容纳新的伤员了。 凌婵看了眼天色，太阳还不错，也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让轻伤的伤员的出来，医帐留给重伤的伤员。”凌婵交代道。 刘怀玉立刻开始安排，让医帐里面的轻伤伤员全部出来，腾出地方。 至于轻伤的伤员...凌婵找了几个士兵去找两根木头来，靠着医帐搭一个简单的棚子。 棚子下面收拾干净，轻伤的伤员直接排排坐下。 “红豆，把里面的水桶拎来。” 医帐里还有几桶干净的水，红豆把水拎到凌婵面前。 凌婵把空间池水按照不同的比例兑进去。 “宫兰、宫瑜，你们一会儿在这里负责查看伤员的伤，根据他们的伤势分成轻伤、中等伤、重伤、特重伤。” “轻伤就是刀剑伤比较轻的，没有露出骨头的。” “中等伤就是刀剑伤比较重的，露出骨头的。” “重伤就是大面积露出骨头的。” “特重伤就是除了皮肉伤，还伤到内脏的。” 实际上，现在战伤只分三类，轻伤、中等伤和重伤。 轻伤是重要脏器未损伤，一个月以内可以治愈归队。 中等伤是脏器损伤后虽无生命危险，但需较长的治疗时间，比如一到两个月，而且治愈后可能还有功能障碍，影响服役的。 重伤则是器官损伤、衰竭，有生命危险，治疗后留有严重残疾的。 大祈和大赫的战场上，还是用冷兵器，大多都是伤到皮肉，要真是伤到脏器，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会直接死在战场上。 “轻伤的直接留在外面，中等伤、重伤、特重伤的进医帐，到了医帐里也要分开处理。” 都交代完，伤员也到了医帐外。 宫兰宫瑜开始查看伤势，但是伤员们很不理解，都伤了，还拦着不让进医帐。 “让我们进去吧，都伤成这样了，赶紧让大夫们来看，你们就别添乱了。” 轻伤的人听说自己连医帐都不能进，也是满腹情绪，“不能因为我们只是受了轻伤就不治了吧？” “是啊，这是要干什么啊？” “都在填什么乱啊，哎，没上过战场的人尽在这里捣乱。” 宫兰和宫瑜为难的看向后面的凌婵，伤员们不配合....她们很为难啊。 刘怀玉在里面，负责把进来的伤员安置好，可是等了好一会儿还没有伤员进来。 她走出来看情况，就听到了大家的抱怨。 “各位将士，挽月郡主也就是镇北侯凌婵，乃前镇北侯宫乐乐之女，她这次是奉圣上旨意带领武林侠士协助我等抗敌的。” 她朗声说道，声音没了和凌婵逗趣时的娇俏，而是威严、郑重、气势的。 “镇北侯手中有江湖灵药，可以治愈各位的伤。” “根据伤势分成几组，是为了更好的给你们用药，让你们尽快的痊愈。” “请你们配合两位宫姑娘的检查。” 刘怀玉说完，将士们开始配合了。 伤员也开始按照伤势情况分组。 轻伤的将士直接留在了外面，红豆就在外面，拿着沾了灵药的帕子，一个个的给他们擦拭伤口。 其他的伤员进入医帐，按照刘怀玉的引导分成三组。 伤势严重的由大夫们先处理，其他的则让学徒们用灵药敷伤。 轻伤的伤员在擦拭过伤口后，伤口便止了血，也不疼了，凌婵让她帮着包扎一下，实际上是为了掩饰伤口迅速痊愈的秘密。 “明天早上才可以拆开布条。”红豆按照凌婵的话交代大家。 医帐里面的伤员，用灵药敷伤后，痛感缓解了，血肉也在滋养，只是需要的时间比较长，而且还需要每日敷伤三次。 晚饭后，刘弘叫来了所有的将军和副将，还有萧瑾凌婵和刘怀玉。 他们是怕大赫人夜里突袭，所以干脆在这个时间聚在一起探讨总结攻打的经验。 “我们不能一直这么被动，得想办法主动出击。”萧瑾提议。 “萧副将有什么好主意？”刘弘问。 萧瑾没有回答，反而是看向了凌婵，“挽月妹妹觉得呢？” 第122章 射杀大赫五千兵 又是妹妹... 凌婵摸了摸鼻子，不自然的瞄了眼刘怀玉，却见刘怀玉也正挑着眉看自己。 “我...”凌婵清了清喉咙，“我觉得可以。” 她尴尬的把地图拉过来，不知道咋的，想起刘怀玉说的那些话，她觉得萧瑾的眼神...是有些不对劲呢。 “额...”她看地图，转移注意力。 大赫人在鸡落山，鸡落山旁边还有无邪山、冶然山、晋微山，冶然山和晋微山中间还有一条甘渭河，到了后面才有大赫的诃云府。 之前宫乐乐带兵打到诃云府，直接兵临城下。 大赫因此向大祈提出停战议和，先皇同意了，宫乐乐也正好和凌睿回京完婚，接着就发生了以后的事情。 而大赫议和，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两国议和谈了三年多，宫乐乐一死，大赫便直接改变了态度。 “当年，你母亲是从这里...”刘弘手点在五方县西边的氿泉县，又点到氿泉县上面的晋微山，“到这里...” “直接绕过了鸡落山的大赫兵力，越过甘渭河...直抵诃云府。” “当时你父亲凌睿，就在冶然山附近掩护她。” “所以这一路上，大赫兵马围追堵截都不曾拦下你母亲。” 说到这里，刘弘忍不住叹息，“可惜了，你母亲早逝，凌将军连年战败...” 凌婵打断他，“刘老将军，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也不提当年的战败。 刘弘点点头，“对，战败都是过去的事了，今年，无论如何都不能败给大赫。” 凌婵看着地图，回忆刚才刘弘指出的路线。 她不知道宫乐乐是如何的用兵奇才，这样的路线居然能一路杀到诃云府，实在是不简单。 但是她不喜欢迂回，她喜欢单刀直入，喜欢直面。 所以，若是她，她会选择直接杀到鸡落山，然后一路乘胜追击到诃云府。 那些武林中人还没到，凌婵现在只有红豆、宫兰宫瑜，勉强再加上刘怀玉，这几个人可用。 但...够了。 “刘老将军，明日我借怀玉一用。”凌婵决定了，便立刻请示刘弘。 刘弘觉得奇怪，“郡主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凌婵点在鸡落山上，“突袭鸡落山。” 凭什么只能是大赫突袭大祈，大祈却只能防守？ “这...怀玉她...”刘弘看向刘怀玉，虽然答应了孙女来边境，但是这么久了，他都没让刘怀玉上战场，就是怕她有一个万一。 “爷爷，你就让我去吧。”刘怀玉一听凌婵要带着她突袭鸡落山，激动得跑到刘弘身边去恳求。 天知道她来了边境半年多还没上战场，这心里是有多痒痒。 “刘老将军放心，我向你保证，怀玉不会出什么事的。” 凌婵看向刘怀玉，接受她感谢的眼神，“你就放心吧。” 刘弘还在犹豫，这时外面再次嘈杂起来。 在战场，最怕的就是人声嘈杂，这代表着出事了。 “将军，大赫突袭。”果然出事了。 刘弘当即看向一名姓王的副将，“王副将，今天你去。” 王副将想也没想的冲出去，到了门口就开始安排，“十三营、十七营、二十营...随我应战。” 凌婵也跟了出去。 萧瑾知道她是要跟着王副将应战，立刻跟了出去。 可一出营帐就看不到凌婵的身影了。 正疑惑，凌婵从营帐旁凭空走出来，背上背了个东西，手里拿着黑色的...暗器？ 应该是暗器吧。 “挽月。”萧瑾跑过去，“你要跟王副将去应战？” 凌婵点头，当然要去了，不然她来边境做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萧瑾说。 刘怀玉也跑了出来，“凌婵，我也跟你一起去。” 凌婵空着的手拍在她肩头上，“怀玉，你今天先歇着，明天还要靠你去突袭大赫呢。” 刘怀玉想到明天去突袭大赫，立刻憨憨的点头，“好。” “不过你别睡得太死，等我回来，我还有事找你。”凌婵提醒她。 突袭大赫可不能让她们空手去，她要给她们准备专属的特工装备。 交代完，凌婵继续跟着王副将离开。 王副将抽空叮嘱，“郡主，一会儿...一会儿您别往前凑，额，我意思是，你就在后面看看吧，千万别受伤。” 他实在也没时间再叮嘱别的，立刻就提着刀冲出去。 大赫突袭的兵已经到了军营一里外，若是前方探查的士兵再慢一点，大赫的兵就冲到军营了。 王副将立刻带人迎了上去，双方士兵缠斗在一起。 因为是突袭，大赫士兵没有骑马，但他们个个精壮无比，手里提着的大刀都比大祈的大几个尺寸。 而大祈胜在应战的人多，一个倒下，下一个就迎上去。 凌婵飞身而起，悬浮在两军交战的上方。 她手里拿的是自动步枪，以前最出名的步枪是ak-47，最着名的单兵武器。 a代表自动步枪，k是卡拉什尼科夫的首字母，47是指的定型年份。 而凌婵手里的自动步枪为aj-23，整个枪支比以前的枪支更轻，每分钟的射速也从六百发提升到了一千两百发，最大杀伤力射程从一千五百米提升到了三千米，精度更高。 大赫士兵的衣服和大祈士兵的衣服不同，还是很好分辨的。 只是现在毕竟是夜晚，凌婵在上方往下看，不是很清楚。 她戴上眼镜，调整夜视功能，这样一来就可以很好的分辨大赫士兵和大祈士兵了。 扛起自动步枪，她勾动扳机，对准下方的大赫士兵。 砰、砰、砰... 枪声响起，下方的士兵应声倒地。 不过响亮的枪声也把大祈的士兵吓了一跳，他们呆愣的看着倒下的大赫士兵，然后狐疑的四下看，没看到其他人帮忙，而另外的大赫士兵又冲了过来。 凌婵又是一枪，并且从上方喊话，“别发呆，这可是战场。” 大家这才知道是她在上面帮忙，顿时信心提升，冲上去和大赫士兵厮杀。 王副将看着大赫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也变得激愤起来，“大家杀啊，为我们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杀。”大祈士兵的声音亢奋起来。 大赫士兵开始落下风。 萧瑾在下方，拿着剑刺向面前的士兵。 大赫总共派出了五千人，但不是一起到的，而是先让一千人来试探一下，打退迎战的大祈人，后面四千人才会跟上。 如今这一千人一个个的倒下了，后面的四千人得不到消息，也不敢来。 “副将，我们要乘胜追击吗？”士兵问王副将。 凌婵也从半空落下了，和萧瑾站在一起。 萧瑾看到她戴上了眼镜，也是奇怪，以前看的时候觉得挺奇怪的，现在看...还觉得挺不错的，他这是爱屋及乌了？ 额，爱屋及乌？爱？ 萧瑾想起这次向母妃提起要来边境，母妃不同意，非要他把亲事定下来再放人。 没办法，萧瑾只好说...若是她不放人，她可就真的没有儿媳妇了，母妃这才让他来边境。 那时他说这话时，想到的就是...凌婵。 王副将看向凌婵，“镇北侯，您觉得我们要不要乘胜追击？” 他满眼兴奋，凌婵猜测，若是她说收兵回营，他一定会十分失望。 “当然是乘胜追击了。”凌婵决定满足他。 王副将的眼睛一亮，“末将也是这么想的。” “一般来说，大赫的其他士兵不会太远。”他吩咐身边的士兵，“你们，你们几个分头去查探一下，发现大赫士兵的踪迹后，不要打草惊蛇，直接回来禀告。” “是。” 几个士兵散开来。 其他士兵原地等待。 王副将饶有兴趣的看向凌婵手上的步枪，“镇北侯，你这是什么暗器啊，这么厉害？” 他有点好奇，还有点羡慕和渴望。 凌婵也不避讳，提起自动步枪，“我这暗器不适合你用。” 王副将尴尬的笑笑，“那肯定的，我没有镇北侯你这么厉害的功夫。” 凌婵笑笑。 出去查探的士兵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也带回来了消息。 大赫剩下那四千人就在前面一里外，正猫着等前面的消息呢。 “出发。”王副将大声吆喝，士兵们呲溜呲溜的站起来，整个就是跃跃欲试。 凌婵和萧瑾也跟上，他们混在士兵中，并不搞特殊。 走了一里地，快到三千大赫士兵藏身之地时，王副将让大家放慢脚步。 大赫士兵也派出了探路的士兵，不过他们一出来就被凌婵的步枪射杀了。 “他们的副将肯定很奇怪，派出来探路的人不回去...”王副将嘀咕。 大赫的副将不但觉得奇怪，还嗅出了危险的气息。 前方一千人没有任何消息，派出去探路的人也没了五个，这个情况下，他若是还不警觉才奇怪。 “撤。”大赫副将果断下令。 大赫士兵开始往后退... “镇北侯，王副将，萧副将，大赫开始撤退了。”四千人撤退的动静不可能瞒得住大祈这里。 “不能让他们跑了。”王副将咬着牙说。 “追上去。”他下令。 凌婵直接掠身上去，快速的往大赫士兵的方向追去。 萧瑾猜到她的打算，也踮足追了上去。 士兵们没有轻功，只能羡慕的看着，脚下加快速度追上大赫的士兵。 凌婵借助飞行背包，直接飞到了大赫士兵的前方。 枪口对准下方的大赫士兵... 当萧瑾追上凌婵，她已经把大赫士兵射死一片了。 萧瑾的轻功不允许他在空中停滞太久，他干脆落下去拦住大赫人的退路，等大祈士兵追来，正好把大赫人围在中间。 也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四千人全都解决完了。 凌婵落下来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站在了萧瑾身边。 “太好了。”王副将穿过尸体来到他们面前，“镇北侯，这次可多亏了你。” 凌婵很谦虚，“是大家的配合。” “那，我们要不要...”王副将看向鸡落山的方向。 凌婵也看过去...听刘弘说，大赫驻军足有三十万人，比大祈多出十万。 “还是先回去吧。”凌婵收回视线，虽然现代的步枪在这里可以称为神暗器，但是...三十万这个数量可不少，而且对方肯定也有弓箭，她没那么大把握。 王副将其实也知道自己有点想多了，“嗯，那我们先回去。” 回到营帐，王副将抢着把胜利的捷报汇报给刘弘。 “太好了。”刘弘畅快的拍了下桌子，然后便是哈哈大笑。 刘怀玉也在，她没有去休息。 “凌婵，你太厉害了。”以前每次大赫来突袭，大祈都要抵死相抗，这次居然一个士兵都没折。 “明天跟我去突袭，你也可以这么厉害。”凌婵挑眉。 刘怀玉觉得她是在说笑，很给面子的捂着嘴巴狂笑着。 凌婵无奈的勾勾手，“跟我走。” 至于其他的事，就让王副将跟刘弘汇报吧。 刘怀玉拉住凌婵的手，两人笑着离开了营帐。 萧瑾这次没跟上去，而是留在了刘弘的营帐里。 “将军，你都不知道镇北侯的那个暗器有多厉害，还有她的轻功啊....她居然可以...”王副将现在对凌婵的敬佩之情是溢于言表，毫不掩饰。 萧瑾在旁勾起唇瓣，与有荣焉似的，等他察觉到不对劲，那嘴角已经压不下来了。 刘弘奇怪的瞥了眼他... 凌婵带着刘怀玉去自己的营帐，红豆和宫兰宫瑜正等着她。 “小姐，你出去...你都不带我们。”本来红豆是要跟凌婵撒娇的，可是看到刘怀玉，口吻立刻就正常了。 凌婵拉住红豆走进去，“今天走得急。” 刘怀玉也朝红豆笑笑，她是发现了，每次红豆有疑问，不管问题是多么的无聊，凌婵都会耐心的回答。 “明天突袭，你们得跟我一起去。”凌婵看向宫兰宫瑜，“你们也去。” 她的手指在几人身上转了个圈，“我们一起。” “先坐一会儿。”凌婵把刘怀玉按在椅子上，“我一会儿来。” 凌婵进入内室，闪身进入空间。 装备库整个在她眼前，她开始思量明天要带哪些东西... 第123章 突袭前的练习 防御外衣是要的， 红豆她们已经穿着了，再给刘怀玉准备一件就行。 另外是飞行器，凌婵背上的飞行背包是最新款，只有一个，但是装备库里还有其他的飞行器，只不过比她的这个厚重一些。 不过厚重归厚重，放在这里还是很牛的存在。 凌婵拿了四个飞行器出来，又开始选武器。 一把微声手枪，这种手枪的特点就是消音器非常长，可以最大程度的把枪声消除，她们要去突袭大赫军营，这种枪最适合不过了。 用它清理沿途发现的士兵，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会引起大赫士兵的注意。 抓了几把微声枪，凌婵又拿起了那把黑色雨伞。 没法子啊，特工大多都是单兵作战，武器也都是单兵武器。 像黑雨伞这样可以群发的不多，还有一个就是无人机的麻醉针，但到战场上，麻醉针的作用不大。 走出装备库，她又抓了几个微型炸弹。 这次突袭她可没想过要把大赫十几二十万大军都灭了，也没那么多子弹。 她主要是想去炸了大赫的粮仓。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赫在这个季节来犯，后方肯定有大量的粮草支持。 要是那些粮草是大祈的就好了，她想着。 凌婵走出装备库，看着水池外、粉色林子之间的空地，若是能把那些粮草搬进空间就好了。 但凭借她自己的搬运，那得搬到哪天啊？要是能用意念就好了。 突然凌婵想到，自己好像进出空间用的就是意念，但是自己从来没试过用意念存取过东西... 何不试试？ 想到这里，凌婵将刚才拿在手上的东西放下，然后意念一动出了空间。 内室外面，红豆和刘怀玉不知道在争论什么，宫兰和宫瑜正在发笑。 凌婵顾不上她们，而是集中精神，伸出一只手，以意念取出空间中刚刚放下的武器。 没想到..还真的让她成功了。 刚才取出来的那些东西，竟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因为拿出来的东西太多，她一只手拿不住，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巨大的声音引得外面的几个姑娘停下了议论。 红豆更是第一时间跑进来，“小姐，怎么了？” 看到凌婵面前掉的东西，红豆傻眼了，“小姐，这些？” “这些是...”红豆拿起地上的东西，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小姐分明是和她一样，只带了点衣服啊。 “拿出去。”凌婵干脆让她帮忙了。 把东西拿到外面的桌子上，凌婵开始讲解。 “这些东西呢，是我找人秘密打造的暗器。” 把微声手枪交给她们，“这叫...火铳。” “火铳？”刘怀玉拿起来，“这个暗器怎么用啊？” 她很小心，不敢轻碰这叫火铳的暗器上的东西。 凌婵抓起其中一把手枪，这几把手枪里已经装上了子弹，她直接把手枪对准脚下。 砰的一声，微型子弹穿透土层，只在表面留下一个洞眼。 刘怀玉惊讶的凑过去，趴在地上查看...“这...” “这么厉害...” 她很快又折回桌子旁，抓起一把手枪，“凌婵，这暗器是要分给我们的吗？” 凌婵点头，“明日突袭大赫，就靠这些了。” 她又把飞行器分给她们，“现在，我们找个空旷的地方，我教你们怎么用。” 刘怀玉迫不及待的扛起飞行背包，拿着微声手枪，往外走。 凌婵看向红豆她们，“快跟上。” 刘怀玉对军营和军营周围已经很熟悉了，她直接把凌婵她们带到军营外的一处空地。 “就在这里吧。”刘怀玉指着前方的一些石块，“我们可以对准那些石块练习。” 凌婵赞同，开始教她们如何用枪。 首先就是握姿，开枪瞬间，套筒后退，抛弹壳，如果握姿不对，手枪很很容易飞出去。 刘怀玉示范，果然出现了枪口上跳的情况。 因为枪口上跳，就没办法控制枪的后坐力，很容易让自己的手腕受伤。 其实正确的握枪和射击的姿势并不好看，站着的时候两腿微微弯曲，上身稍微向前倾以抵抗开枪的后坐力。 “手臂伸直，肘关节微弯。”凌婵纠正刘怀玉的姿势，“持火铳的手往前推，辅助手往后拉。” 刘怀玉根据她的修改重新改变姿势。 “一定要用足够大的力量握住火铳，保证火铳稳定，不要颤抖，而且要下意识的对抗后坐力。” “扣动扳机的时候，一定要稳住，才能射准。” “自然放松，正常呼吸。” “射。” 凌婵令下，刘怀玉扣动扳机。 她的手稳稳的握住枪，子弹射出后，虽然手腕往后曲了一点，但是仍然很稳。 关键...离她足有百米远的石头也被她击碎。 “可以。”凌婵给她竖起大拇指。 红豆、宫兰、宫瑜也跟着来练习，几人花了一个时辰才练成。 但这已经不错了，接下来就是练习飞行器了。 这对于她们会轻功的人来说，不难。 待到天亮，总算是都练到凌婵满意的程度了。 “好了，我们先回去睡一会儿，等睡饱了，就出发。”凌婵说道。 刘怀玉正蓄势待发呢，“啊？不是现在就出发吗？” 她现在哪里睡得着啊？ “现在就出发吧。”她追上凌婵，“不睡了，也睡不着啊。” 凌婵却坚持摆手，“大赫不也是入夜来突袭我们吗？我们当然也要入夜回敬啦。” 其实她昨天的打算是百日突袭，但是呢，因为她发现了意念可以在空间里存取东西后，就改变了主意。 她要借着夜色掩护，把大赫的粮草都搬进空间，然后放到大祈的粮仓里。 想想还有些兴奋... “必须睡。”凌婵认真的看着刘怀玉，“这样才有足够的精神去射杀大赫。” “我现在就挺有精神的...”刘怀玉嘀咕... 她看到凌婵坚定的眼神，立刻怂了，“好吧，听你的。” 回到军营，就看到萧瑾站在那里等着。 “等你呢。”刘怀玉用胳膊肘怼了怼凌婵。 凌婵白了她一眼，“这么多人，可不一定是在等我。” “挽月妹妹。”萧瑾走上来，“早膳已经备好了，你们先吃一点。” 刘怀玉朝着凌婵眨眨眼，“我就说吧。” 凌婵无奈的走过去，“谢谢瑞王。” 至于哥哥二字是喊不出口了。 走过萧瑾，刘怀玉小声嘀咕，“不是瑞王哥哥吗？怎么不叫哥哥了？” 凌婵加速，“你再多言，我可就不带你去突袭了。” “不行，那不行。”刘怀玉怕了，“我不说，不说了还不行吗？” 总算是有机会上战场，她要抱紧凌婵的大腿才行。 “我回营帐去了，出发的时候记得叫我。”刘怀玉挤挤眉，旋风一般的离开。 凌婵走进自己的营帐，果然桌子上已经备好了饭菜。 营帐里的饭菜都很简单，早晨一般就是糙米熬的粥，再加一个糙面馒头，伙食好的时候会加一道野菜。 凌婵也不讲究，直接抓起馒头，就着稀薄的粥吃下去。 “好了，我吃饱了。”凌婵站起，“我要睡一会儿，瑞王请吧。” 什么情况，别以为他戴着面具，她就看不出他一直盯着她，他盯着自己看什么？ 萧瑾奇怪的看向她，“怎么了？” 凌婵茫然摇头，“没怎么啊，我就是熬了一夜有些困了...” 萧瑾走到营帐门口，“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就走出去了。 凌婵松了口气...在床边坐下。 “小姐。”红豆也啃完馒头了，“你没事吧？” “你怎么会觉得我有事？”凌婵不解，她掀开被子把腿塞进去。 “就是..就是觉得小姐好像在躲着瑞王。”红豆实话实说。 她突然眼神一凝，“小姐，他，他不会欺负了你吧？” 凌婵猛的把被子蒙在脸上，顺势躺下，“睡觉。” 什么欺负不欺负的，越说越离谱了。 红豆嘟起嘴，这还是凌婵第一次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呢。 “我们先睡一会儿。”宫兰上前拍拍她的肩头，“让楼主好好休息。” 突袭十几万大军的大赫军营，可不是玩笑事。 刘怀玉那边本来也兴奋的睡不着，后来也是想到这一点才强迫着自己躺下休息。 结果一躺下，疲惫和困意袭来，她很快就睡着了。 刘弘一直将她们要突袭大赫军营的事记在心里，“什么？还在睡？” 他倒吸一口气，“昨日镇北侯不是说今日白日里突袭大赫军营吗？怎么睡到现在？” “可能...可能是改到晚上了吧？”副将也不明白。 不然几位姑娘也不会睡到现在连午膳都没用。 “让...伙房里给她们准备午膳，再备点馒头。”刘弘下令。 “伙房里的兄弟也知道她们要去突袭大赫，早就把干粮准备好了。” 不止是伙房的兄弟，军营上下的兄弟都知道了。 而且昨天出去应战大赫士兵的王副将也把镇北侯的英勇壮举告诉大家了。 镇北侯几乎就是一人对战大赫五千士兵... 凌婵一醒，就看到红豆她们在旁等着，就连刘怀玉也在。 “你终于醒了。”刘怀玉长舒一口气，“你这一觉睡得可真长啊。” 她们午后便醒了，可是现在...马上就傍晚了。 凌婵看了眼外面，“时间刚刚好。” 她站起来，红豆立马就把馒头塞到她手里，“小姐，快吃点东西吧。” 到了这个点，别说刘怀玉了，红豆也着急了，“小姐，你赶紧吃，吃完要出发了，天都黑了。” 凌婵走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些糙面馒头太干了，不就水实在是咽不下去。 就这么将就着吃完了一个馒头，几人推搡着，“该走该走了，快快快。” 凌婵无奈的被她们推着... 营帐外，刘弘和萧瑾还有一群副将都在。 “镇北侯。”刘弘迎上去，“现在出发吗？” 凌婵点头，“出发吧。” 再不出发也不行了。 萧瑾：“我跟你们一起去。” 凌婵立刻拒绝，“不用。” “瑞王跟我们一起，只会耽误我们的事。” 说完，凌婵把手上搭着的一件外衣丢给刘怀玉，“换上。” 刘怀玉是一点也不耽搁，爽利的把外衣脱了，换上凌婵丢给她的这件。 “刘将军，我们出发了。”凌婵看向刘弘，抱拳行礼，“回来后，凌某给你带份大礼。” 她看向刘怀玉和红豆她们，“准备一下。” 几人开始背上飞行器，腰间别着‘火铳’，“准备好了。” 凌婵满意的点头，“好，出发。” 几人倏地腾空，然后往鸡落山的方向飞去... 鸡落山距离这里有二十里路，若是步行估计要有大半个时辰。 但是她们借用飞行器，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鸡落山附近。 “大赫的军营在哪呢？”刘怀玉嘀咕，几人站在几棵光秃秃的树上。 不怪她不知道，实际上大祈人大多也只知道大赫军营的大概位置，并不知道具体位置，没办法，大祈一直被大赫压着打。 “你问我？”凌婵指着自己，“我才来几天？” “那怎么突袭？” 凌婵掏出无人机来，“放心，我有准备。” 把无人机飞上天，再戴上眼镜，实时的查看鸡落山的情况。 很快，她就在无人机反馈的画面里找到了大赫军营的位置，就在鸡落山西边。 “大赫军营就在鸡落山的西边，我们只要从这边直接切过去就可以到了。”凌婵指着东边，“我想他们今日一定很忙，顾不上我们。” 毕竟大赫派出的五千士兵直接没了踪迹，大赫的将军也该知道了，怎么会不慌？ 如凌婵所料，此时的大赫军营里正在为此事激烈争论。 “被大祈人杀了？不可能？” “我们大赫突袭大祈多次，每次都成功，不可能这次栽了，而且...那可是五千士兵啊。” “那要不是被大祈杀了，那些人又去哪了？” “我们的人过去打探了，并未在大祈军营附近发现我们士兵的尸体。” “难不成是逃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将军，大祈突袭！！” 第124章 射杀大赫大将 “大祈突袭？！”所有大赫的将军、副将都没有立刻出去迎敌，而是愣在当场。 等他们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才看向身边的其他人，再次求证，“大祈突袭？” “大祈？！！突袭？！”大赫的将军巴尔虎也不可置信的看向来人。 来人十分肯定的点头，“是，她们说她们是大祈人。” 巴尔虎的眼睛一瞪，“这么嚣张？他们来了多少人？” 来人犹豫了一下，竖起一个手掌，“来了五个人。” “什么？！”巴尔虎的额头皱起，“五人？” “他们是来送死吗？”五个人怎么突袭？分明就是送死。 “将军，那五个人...功夫很高，已经杀了我们几百人了。”来人急得不行。 巴尔虎这才站起来，“海拉苏，随本将去迎战。” 海拉苏是他麾下副将之一，立刻跟了上去。 巴尔虎和海拉苏带着人跟着报信的人来到被突袭的地方，“人呢？” “怎么会在这里突袭？”这里已经是军营的内部了，大祈的人怎么会来到这里？他们应该被拦在军营外才对。 “将军，在，在上面。”报信的人指向天上。 巴尔虎和海拉苏抬头看去，就看到不远处的半空中有四个人悬着，而且是四个女子。 “是娘们？” 悬于半空的正是红豆、宫兰、宫瑜、刘怀玉四人，她们四个背对背朝着四个方向，手中的扳机一下接一下的扣动，而下方的大赫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她们四个没有做任何改装，所以巴尔虎一眼就看到她们是女子。 “她们手上是什么？”巴尔虎问。 身边的人回答，“不知道，应该是暗器。” “什么暗器？”巴尔虎眯起眼睛，想看清楚刘怀玉她们手上拿的‘暗器’，“怎么没听说过。” 没人能回答他... “海拉苏，弓箭手呢？” “弓箭手已经准备好了。”海拉苏回答。 “听我命令。”巴尔虎大声喊，“射。” 他一声令下，身后无数的弓箭朝着刘怀玉、红豆她们射去。 刘怀玉朝身后道，“有弓箭，准备！” 无数弓箭朝着她们的方向射过来，但是就在弓箭距离她们还有三四米的距离时，四人一齐往上飞去，躲过了如下雨般射来的弓箭。 躲过弓箭，她们继续朝下方射击。 而刘怀玉则直接把枪口对准了下令的巴尔虎。 巴尔虎也发现了，瞳仁惊恐的一缩，她们每扣动一下，下方就死一个。 他可不敢赌！ 巴尔虎往后退，却发现刘怀玉的枪口一直对着自己。 他再往后退却发现退不了了，后面是排排站的弓箭手。 刘怀玉扣动扳机，巴尔虎随手从旁边拉了一个人过来，挡在自己面前。 然而... 子弹的速度可比他的手速快多了。 巴尔虎只觉得胸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穿透，下一秒便倒了下去... 被他拉来挡枪的弓箭手吓得愣住了，确定自己死里逃生后，他连滚带爬的逃到旁边去。 巴尔虎瞪大眼睛，死都无法合眼。 上空的刘怀玉激动的大叫，“我打中了。” “将军！”巴尔虎身边的侍卫冲过来，扶起他，“将军....” 红豆和宫兰宫瑜也往这边看过来，“打中了大赫的将军？怀玉你太厉害了。” 刘怀玉也很激动，她这是第一次来突袭大赫，竟直接打中了对方的将军。 这个可以让她吹一辈子的牛了。 “弓箭手，准备，射。”巴尔虎死了，但大赫军中还有副将，海拉苏接替巴尔虎，下令射杀刘怀玉等人。 此时，凌婵独自一人摸到了大赫的粮仓。 她是怎么知道这里是粮仓的呢？完全是靠无人机。 在进入大赫军营之前，她就先把无人机放上了军营上空。 现在她的眼镜里可以看到整个大赫军营的实时情况。 除了走动的人，还有各个营帐的位置。 只要是有人的营帐肯定不会是粮仓，而那种营帐里没人，但是门外有很多侍卫的，多半是粮仓。 眼镜里显示这样的营帐总共有五十多个，分散在军营各处，不全是粮仓，还有存放弓箭的营帐。 凌婵用黑伞的手枪放倒了一个粮仓门口的侍卫，溜了进去。 这是一个粮仓，凌婵溜进去后就把能摸到的袋子都摸了一遍。 粮仓里有稻子，有豆子，还有一些奇怪的粮食。 不管是什么，反正是吃的粮食。 凌婵摸着其中一袋粮食，意念中想着把这里所有的粮食都搬进空间，下一秒，粮仓里的粮食都消失了。 为了确保这些粮食是如她所愿的进入了空间，凌婵闪身进空间，看到粮食堆放在空地上才放心的出来。 她又去了另一个粮仓，大赫人很谨慎，粮仓和粮仓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就是怕粮仓被一锅端。 凌婵利利索索的把粮仓搬空，又把弓箭库搬空... 统计了一下，五十多个营帐里，一半是粮仓，一半是弓箭库。 拍拍手，她满足了。 飞上半空，她去跟刘怀玉她们会合。 “该走了。”她说。 刘怀玉意犹未尽，“这就走了？” “不能恋战。”子弹总有用完的时候，飞行器也有动力用完的时候，都需要补充。 刘怀玉加快射击的速度，语气娇嗔，“就不能再等一会儿吗？” 凌婵加入，拿着黑伞朝下面射杀，“还想不想有下次了？” 不听话，就没有下次了... 刘怀玉无奈，“好吧，都听你的。” 她当然想要有下次了。 “撤退。”凌婵下令。 几人腾空，开始往军营外掠去。 凌婵在四人身后，掏出几个微型炸弹往下丢去，还特意丢向不同方向的人堆里。 几人刚掠出军营的范围，微型炸弹的爆炸声就传了过来。 刘怀玉停下，回头看去，“天啊....凌婵，你做了什么？” 凌婵也停了下来，无人机还在空中，她要收回来，“送了点重磅礼物给他们。” “那个是炸弹吗？威力怎么这么大？” 这个时代已经有炸弹了，但是威力很小。 “这是我私人特制的。”凌婵朝刘怀玉抛了个媚眼，“足够他们吃一壶了。” 收回了无人机，凌婵转身，“走吧。” 五人在空中疾驰，刘怀玉忍不住跟凌婵分享今天的战果，“我把大赫的将军射死了。” 凌婵：“将军？是最大的那个吗？” 一个军营里有好几个将军，好多个副将，好多好多的统领... 但是最大的只有一个。 大祈军营最大的就是刘弘，即便是她来了，也是要听刘弘的。 刘怀玉不确定，“我记下了那人的样貌，回去问问爷爷。” 她没上过战场，也没和大赫人对战过，实在不知道那人是谁，“反正是个将军。” “回去问问你爷爷。” 几人利利索索的回到大祈军营，立刻就被大祈士兵围住了。 “侯爷，怎么样？”大家七嘴八舌的问着，“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凌婵的眼神穿过众人，果然看到了刘弘和萧瑾在等着。 “刘将军。”凌婵抱拳，“我们回来了。” 她把刘怀玉推到前面，“怀玉也没事。” “她今天射杀了一个将军。” 刘怀玉激动的点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快，给刘将军描述下那个将军的样貌。”凌婵提醒她。 刘怀玉好不容易平定情绪，“爷爷，那个将军..胖乎乎的，额头和下巴都很宽，眼睛细小，鼻子塌塌的，颧骨很高，胡子这么长...” “是巴尔虎。”刘弘一听她的描述，就知道是谁了。 “是大赫的大将军，驻守边境二十八年了，当初代表大赫跟大祈谈和的就是他。” “他就是巴尔虎？！”刘怀玉彻底的呆了。 巴尔虎这个名字，她从小听到大啊，有时候还在梦里梦到过。 她可是做梦都想在战场上见见这个大祈的敌人，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突袭居然...射杀了他？ “怀玉，你真的射杀了他？”刘弘抓住刘怀玉的手。 刘怀玉懵懵的点头，“嗯，我，我确定他死了。” “太好了。”刘弘激动的握紧了拳头，“大赫的大将死了，我看他们还怎么攻打大祈。” “接下来，我们要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整。” “大赫肯定还会派新的将军过来，届时又会发起战争...” 凌婵听得皱眉，刘弘这意思是只守不攻？ “刘将军，为何我们不趁此机会，把他们打回诃云府？” 刘弘看了眼周围的士兵，有些话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 “侯爷，里面请。”刘弘看向刘怀玉，“怀玉，你们也累了，去吃点东西，早点休息。” 刘怀玉无奈，只能带着红豆她们先离开。 进了营帐里，刘弘呼出一口气，“侯爷有所不知，大赫此次军粮充沛，兵马强壮，他们的箭羽也多....” “虽然巴尔虎死了，但是他们那么多人，我们很难...” 凌婵明白刘弘的意思，不过那是之前啊，现在她把大赫的粮仓和弓箭库都搬空了... 那军粮充沛的就是大祈，箭羽充足的也是大祈，形势整个就变了。 “刘将军，你还记得我在出发之前说的话吧？” 刘弘一愣，想起凌婵说过的...“大礼？” “不错。”凌婵笑看着他，“这份大礼一定会让将军改变主意的。” 刘弘狐疑极了，“侯爷，到底是什么大礼？” “还请刘将军派一队人马，随我出去把这份大礼带回来。”凌婵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在刘怀玉她们没注意的时候，把那些粮食和弓箭移出了空间。 刘弘满腹疑惑的喊了王副将进来，让他去点五十人。 “五十人不够。”凌婵提醒，五十人哪里够，那么多东西呢，“起码五百人。” “再准备五十驾马车。” 刘弘看向萧瑾，他有些弄不懂凌婵的打算了。 “是什么大礼？”萧瑾也好奇了。 她这一趟是去大赫军营，能带回来什么大礼？ 一开始萧瑾猜测的是大赫巴尔虎的尸体，可是...也用不了五百人和五十驾马车吧？ 凌婵还是坚持要保持神秘，“等他们回来，你们不就知道了吗？” 萧瑾想想也是，“刘将军，那就照侯爷的办吧。” 刘弘看向王副将，“王副将，你去办吧。” 王副将领命离开，点了五百人，又让人准备了五十驾马车。 凌婵带着他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军营。 “到底是什么大礼...”刘弘实在是好奇啊，这么大的动静...会是什么大礼呢？ 萧瑾觉得凌婵不会平白的放话，“刘将军，这份大礼...或许真的会让你改变主意。” 刘弘发愣，“王爷也认为，我们可以打到诃云府？” 萧瑾郑重点头，“有可能。” 若是打到诃云府，就很有可能重演当年两国谈和的场景。 但是这一次，决不能再被大赫骗了。 刘弘的想法和萧瑾不谋而合，若是真的能打到诃云府，绝不轻易和大赫谈和，决不能再被大赫欺骗，忽悠。 凌婵走在队伍最前面，身边是王副将。 王副将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侯爷，我们到底是去做什么呀？” 这会儿天色已经很暗了，还没有月亮，走在空旷的边境，风嗖嗖的，莫名的还有些紧张。 “副将，前面好像有东西。” 王副将听到士兵的提醒，抬眼往黑暗中看去。 第一眼，没看到什么。 但是再定睛一看，好像真的是有什么堵在前面。 王副将往后面挥挥手，负责探路的小队冲了过去。 不一会儿，他们跑回来。 “副将，前面那些是粮食。” “还有箭羽。” “什么？！”王副将震惊，粮食和箭羽...？就这么放在这里？ 他顾不上凌婵，跟着大家一起跑过去，在翻了几个麻袋和箱子后，仍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怎么会有这么多粮食和箭羽？”他喃喃道。 这么大一片，起码有五六十个营帐那么多... 旁边的士兵说，“副将，这就是侯爷送给将军的大礼啊。” 王副将这才想起凌婵，“侯爷。” 凌婵慢悠悠的走过来，“不错，这就是我送给刘将军的大礼。” 第125章 更重要的事 王副将一听这话，激动得在装满粮食的麻袋周围转悠。 “大礼！真的是大礼！”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侯爷，您要的人还是太少了。”他往后退了两步，惊喜不已啧道。 凌婵笑笑，“别耽搁了，赶紧搬吧。” 她补充，“等你们第一批粮食运回去，刘将军自然会多派一些人来。” 王副将赞同得点头，“有道理。” “开始装车。” 士兵们一个比一个激动，将五十驾马车装满后，士兵们还两两组合的扛着一个麻袋。 “侯爷，这些粮食是大赫的吗？”士兵们高兴，扛着麻袋也没觉得太累，还有心情聊天。 凌婵也不瞒 着，“是大赫的。” 不是从大赫弄来的粮食，她还能从哪里弄来粮食？ “侯爷是把大赫所有的粮食都弄来了吗？” “侯爷你是怎么办到的？” “是侯爷那帮江湖朋友到了吧。” 凌婵听着他们自问自答，也自顾的笑笑，就让他们这样认为吧，正好省了她解释。 五十驾马车一到军营，刘弘和萧瑾就知道了。 “真的？！”刘弘顾不上萧瑾，直接拔腿往外走。 马车停在军营入口处，刘弘一路跑过去，停在马车边，“这...这些？” 他不敢相信的上前去摸，根据手感，“这里面是...是稻米？” 又去另一驾马车，“这是...是豆子？” “将军，一里外还有很多粮食，我们这些马车根本不够。”王副将跟在刘弘身后，“将军...” “还有很多？”刘弘回头，“还有很多？” 王副将点头，“是啊，还有很多，要是只这些马车去运，怕是要运到天亮。” “这么多？”五十驾马车运到天亮？ 王副将笃定的点头，“我肯定。” 他不会估算错误的，很久以前，他可是运粮小兵出身，多少粮食需要多少马车需要多少人，他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 “除了粮食，还有箭羽。” “那，立刻安排马车过去...”刘弘眼睛一亮，立刻下令。 粮食和箭羽啊，正是大祈缺少的。 “让所有马车都去。”刘弘现在也不怕大赫来突袭了，他们的大将军都死了，现在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只怕他们自己现在还没发现粮食和箭羽不见了。 一架架的空马车从军营跑出，士兵们听说了也都跑过来看。 “是从大赫弄来的？” “是啊，是镇北侯弄来的。” “听说是她的江湖朋友来了。” “来了吗？怎么没到军营啊？” “或许是不习惯待在军营吧。” “也有可能。” 对于他们的猜测，凌婵没有去说什么。 她只关心刘弘的决定有没有改变，“刘将军，你觉得如何？” 刘弘欣然点头，“好啊，太好了，多了这么多粮食和箭羽，我就不担心了。” 凌婵无奈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追击大赫的事，你觉得如何？” “改变主意了吗？” 刘弘还没说话，刘怀玉跑了过来，她赞成凌婵的决定，“爷爷，听凌婵的吧。” “大赫的大将军死了，他们又丢了粮食和箭羽，此时不追击，更待何时？” 刘弘在没来边境的时候，也是一心想着要把大赫打回诃云府去，但是来了边境这么久，每次都被大赫按着打，他才慢慢的改了想法，能守着大祈国土就行了。 现在嘛...消停了的热血再次被激起，“好，那就按照镇北侯说的做。” 他看向凌婵，“侯爷，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追击？” 凌婵将视线转向四周的士兵，他们一个个的都很激动，等着她发话。 “今日我们得了这么多粮食...明天早上，让兄弟们饱餐一顿，然后...追击大赫，将他们赶回诃云府。” “赶回诃云府。” “赶回诃云府。” 士兵们群情激昂，一个个的举手呐喊，“赶回诃云府，把大赫士兵赶回诃云府。” 同时，大赫那边，士兵们陷入迷惘中... 他们的将军巴尔虎就这样死了？就那么...一下子就死了？ 海拉苏也呆愣的看着巴尔虎的尸体，他也和士兵们一样，不敢置信...刚才那一息之间...巴尔虎就死了？ “来人。”他回过神来，“立刻将巴尔虎将军被大祈刺杀身亡的消息传回京城。” “把这里收拾干净。” 所谓收拾干净，便是将地上这些尸体聚集起来，一把火给烧个干净。 这是清扫战场的办法，可以尽快的清扫干净战场，恢复生机，并且能够稳定士兵的军心。 海拉苏又道，“所有将军、副将，到议事帐...” “海拉苏。”有人站了出来，他是和海拉苏一样是副将的咎洪图。 “怎么？巴尔虎将军刚死，你就想上位？”咎洪图一脸横肉，长相凶狠。 而海拉苏在他身前显得有些娇小，而且海拉苏的长相也温善一些。 “咎洪图。”海拉苏个子小，但是气势并不小，“边境大军的下一任首领是谁...朝廷自有安排。” “我们现在主要是应对大祈，而不是内讧。” 咎洪图不屑的冷哼，“海拉苏，你别说你不想...” “我们想不想不重要。”海拉苏盯着咎洪图，“我只知道，若是我们守不住边境，守不住诃云府，我们都得死。” “哼。”咎洪图再次冷哼，“大祈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让我们守不住诃云府。” “海拉苏，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 “咎洪图，那我也要劝你，别不把大祈当回事。”海拉苏提醒咎洪图，“今天的事就是警示。” “今晚的事，哼。”咎洪图道，“今晚的事就是你护卫不当，才让将军阵亡，让大赫死了这么多人。” “咎洪图！”海拉苏怒斥，“那你呢？大祈人突袭的时候，你又在哪？” 他打量着咎洪图上下，“你不会...刚从红帐出来吧？” 所谓红帐，是军中军妓所在的营帐，为了和其他营帐区别，会在营帐外寄一截红布，久而久之的就称为红帐了。 咎洪图眼睛 一蹬，“海拉苏，你别信口开河，那时，本将去巡查粮仓...” “报。”一个士兵闯进来，“报几位将军，军中粮仓和箭羽库都空了！” “什么？！”咎洪图惊得站起，“你说什么？” “粮仓和箭羽库都空了。”来人重复道。 “不可能。”咎洪图是从红帐出来的，根本没有巡视粮仓和箭羽库，刚才那话不过是敷衍海拉苏的。 但是...“大祈不是只来了五个人吗？” “她们杀了我们这么多士兵，是她们功夫好，可是，要将那么多粮仓和箭羽库搬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咎洪图将军，是真的，各位将军还是去看看吧。” 海拉苏立刻跟着士兵出去，咎洪图和其他副将也跟了上去。 咎洪图还是不信，“怎么可能呢？我们有那么多粮仓，那么多箭羽，她们才五个人，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搬得空？” 可是事实就是...搬空了。 所有的粮仓，所有的箭羽库，都空了，一粒米，一粒豆子，一片箭羽都没留下... “不可能。”事实在眼前了，咎洪图还是不敢相信。 其他副将实际上和他是一样的想法，也包括海拉苏。 “那么短的时间...怎么？”怎么搬得走呢？ “那么多粮食，他们走不远的，追，立刻去追。”咎洪图第一个做出反应，但是他的命令还没传出去，就被海拉苏拦住了。 “海拉苏，你要做什么？”咎洪图猛的甩开海拉苏，他的力气大，海拉苏被他甩得差点栽倒。 “那么多粮食，他们肯定走不远，现在追还来得及。” 海拉苏比咎洪图谨慎，“若这是大祈的陷阱呢？” “若...追不回那些粮食呢？” “咎洪图，你想过后果吗？” 咎洪图想也没想的反驳，“就算是大祈的陷阱又如何？我们这么多人，难不成还怕他们？” “不可能追不回来的，这么短的时间，那么多粮食，她们走不远的。” 海拉苏悠悠道，“能神出鬼没的把这些粮食弄走，你凭什么觉得她们走不远？” “若是粮食和箭羽都不见了的消息传遍了军中，你觉得士兵们会怎么做？” 咎洪图沉默了，其他副将也都沉默着。 如海拉苏所言，能于半空射杀将军，能神出鬼没的把粮食弄走，这些人...说不定早就走远了。 若是他们派出士兵去找粮食，岂不是告诉军中所有人，粮食没了？箭羽没了？ 那军心还不彻底溃散？ “那你们说怎么办？”咎洪图无奈的坐下，“就这样？” “立刻派出一队人马去诃云府调粮食和箭羽过来，至于接下来的安排，还得看朝廷的意思。”这是海拉苏的建议。 他们这些副将的级别都差不多，而且各自手下都有兵。 这种情况下，谁也制约不了谁。 毕竟这时候谁要是站出来，那是要扛事的。 “我不同意。”咎洪图站起来，“从边境到皇城，快马加鞭也要三十天，等朝廷的意思？那岂不是等死？” “不是等死。”海拉苏驳斥道，“是守住边境。” “不行！！”咎洪图恼火得很，“诃云府的粮食的箭羽运到以后，立刻攻打大祈，为将军和死去的士兵报仇。” 他看向其他人，“我们大赫可不能受这样的气，你们觉得呢？” 其他副将纷纷表示支持咎洪图，他们这些人都是马背上的勇士，怎么能被大祈如此欺辱？ “那好。”海拉苏以寡敌众，没办法只能答应他们。 一队人马从大赫军营出去，目标是诃云府。 这些人的动静，被凌婵看在眼里。 不错，她在大赫军营四周放置了监视器。 原本还以为大赫士兵会出来寻找粮食，现在看来，他们是准备去诃云府运粮了。 这样也好，他们运多少，她就搬多少。 第二天，大祈军营一片喜乐祥和，堪比过年节。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米面香气... “小姐，用早膳啦。”红豆喜气洋洋捧着早饭进来。 宫兰宫瑜跟在后面。 “今天早上是浓稠的米粥，精面糙面混在一起做的馒头，刘将军还让伙房准备了肉片，每人可以分到五片呢。” 红豆把早饭放下，凌婵一看，果然有一叠肉片，看着像是野猪的。 “小姐，今天攻打大赫，我们去吗？”红豆把筷子递给凌婵。 凌婵接过来，“你想去？” 红豆吐吐舌，“反正来都来了。” 凌婵看了她一眼，“我们不去。” 红豆失望的啊了一声，“真的吗？”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凌婵喝了一口暖粥，舒服得很。 “什么事啊？”红豆追问，两个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凌婵。 凌婵点了点她的鼻头，“先去吃早饭，吃完了再说。” 红豆只好走到一旁去跟宫兰宫瑜一起吃早饭，只是小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凌婵。 几人吃完饭菜，很快就有士兵进来收拾碗筷。 “谢谢侯爷。”士兵收拾完，离去前还对着凌婵感谢。 吃过早饭，外面就开始点兵了... “凌婵。”刘怀玉大咧咧的掀开凌婵的营帐，守在外面的侍卫一脸懵的站在外面，没办法，他拦不住。 “快，外面点兵了，我们也去吧。”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们也要跟着大家一起去... “我们不去。”凌婵冲她摇摇头，然后如愿看到了她失望的表情。 “我们不去？”刘怀玉的眉头瞬间皱成一道道的小山丘，“为什么？” 凌婵只好再告诉她一遍，“我们要去做另一件事。” “更重要的事。”红豆走过来，得意的告诉刘怀玉，“小姐说我们要做更重要的事。” “还有比攻打大赫更重要的事？”刘怀玉想不通了。 “大赫军营派出了一队人马去诃云府运粮和箭羽，我们跟上他们，查探下去诃云府的路线，等他们运回了粮食，再去拦截他们。”凌婵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刘怀玉。 刘怀玉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你是想...” “切断大赫军队的后备军需，再顺便带回来更多粮食...” 第126章 搬空后备粮仓 看到凌婵点头，刘怀玉激动得跳起，“好，就按你说的做。” 外面点兵许久... 萧瑾过来时，凌婵的营帐帘子没放下。 “挽月，你不去吗？”萧瑾问。 刘怀玉摇头，“瑞王，我们不去了。” 萧瑾觉得奇怪，“你们是有旁的打算？” 不然，她们怎么会放弃攻打大赫军营这样的机会？ “对。”刘怀玉想也不想的回答。 凌婵无奈的叹息，她还想瞒着萧瑾的，却被刘怀玉捅出来了。 萧瑾看向凌婵，“准备去做什么？” “就你们两个去吗？” 红豆举起手来，“我，我们也去。” 宫兰和宫瑜在她身后点头。 “挽月...”萧瑾还想说什么。 但是凌婵已经站起来了，“瑞王，你和刘将军只管好好去攻打大赫军营，至于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打算。” 萧瑾：“可是...” 可是这里毕竟是大赫边境，万一有什么差错... 他眼中难掩担心，却被凌婵生生的躲了过去。 刘怀玉也担心他会耽误她们去办大事，干脆上手将人推搡出去。 “刘副将。”刘怀玉在军中也是副将，“你们就这么几个人，万一有什么危险..” “瑞王放心吧。”刘怀玉拦在萧瑾面前，“我们几个都去闯过大赫军营了，还能有什么危险？” 萧瑾也知道这个，可就是忍不住的担心。 “瑞王你快走吧，我爷爷还等着你呢。”刘怀玉催促道。 她已经看到刘弘身边一个侍卫往这边来了，肯定是来寻萧瑾的。 果然，那侍卫来到萧瑾面前抱拳，“萧副将，刘将军让我来通报，该出发了。” 萧瑾不放心的往营帐里看了几眼。 最近这几日，怎么他感觉凌婵在躲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我这就去。” 大军出发后，军营一下子就空了大半。 “凌婵，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刘怀玉急迫的看着外面。 这应该是她来边境后军营里人最少的一次。 凌婵嗯了一声，把之前收起来的装备重新分给她们。 “这次我们可能要出去好几日，要多带一点干粮和水。” 红豆拎着衣摆往外跑，“今天伙房准备了很多干粮，我这就去拿上一大包。” 几人备好干粮和水，穿戴上装备，跟在大军后离开。 她们的速度比大军快，也就半炷香的功夫就赶上了比她们早出发的大军。 “是镇北侯。” 大军发现了她们。 凌婵往下看去，却正好和萧瑾撞了视线。 刘弘眯着眼，“你们去哪啊？” 刘怀玉降下一段高度回答他，“爷爷，我和凌婵去办别的事，估计要好几天才回来。” 刘弘昂着脑袋点头，“啊，额，好，好，要小心啊。” 和凌婵一起办事，刘弘十分安心。 萧瑾想到凌婵在躲自己，在看到她的瞬间下意识的收回了视线。 凌婵一怔，暗暗嘀咕这是怎么了？ “怀玉，我们该走了。” 刘怀玉重新升回半空，和其他人在一个高度，然后继续前行。 她们要去追大赫军营派出去到诃云府运粮的队伍。 然后跟在队伍后面，探一下大赫军队回诃云府的路。 当然，也要进诃云府去查一下大赫后备士兵的数量，和里面百姓的情况。 “小姐，下面那是吗？”红豆比其他人发现得快。 这时，她们已经‘飞’了一个时辰了，而下方的人马，从黑夜到凌晨，这都过去四个时辰了。 但他们距离前方的冶然山和晋微山还有起码一个时辰的路程。 大赫的这一支人马是一刻都不敢耽搁，军营里可是一粒粮食都没有了。 别说熬几天了，就是今天早晨没有早膳都会让士兵怀疑的。 所以他们必须尽快的把粮食运回军营，才能稳固军心。 正如他们所担心的，大赫士兵眼巴巴的等着早饭，等着等着...就过了早饭的时间，再加上昨晚没有及时拦截的消息，士兵们都急了。 “是不是没粮了？” “听说粮食和箭羽都没了。” “怎么没的？” “不知道啊，反正是没了。” “没粮还打什么仗？” “可不是，没粮还打什么啊...” “海拉苏副将已经派人去诃云府运粮了。” “那哪来得及啊？来回一趟最快也要两天。” “就是...难不成我们得饿上两天？” “这要是大祈的人杀过来，我们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个说的，全场都安静了。 大家都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慌张。 就在这时，军营外面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声，“大祈打过来了。” “大祈打过来了。” “御敌，御敌！” 士兵抓起身侧的刀剑，饿着肚子迎战上吃饱喝足的大祈士兵... 大祈的箭如下雨般往军营中射来，如同不要钱一般。 大赫军营中不断有人中箭身亡... 刘弘将士兵分为八路，从大赫军营的各个方向冲射杀，本来是打算将大赫兵马围在其中，好慢慢的围杀。 一波箭羽射杀后，大祈兵马冲进军营... 大祈的士气正壮，而大赫士气低落，很快就分出上下风来。 就在这时，海拉苏和咎洪图找到机会突围了出去，带着十几万兵马往诃云府方向逃去。 但他们并不是想要逃回诃云府，而是在原本军营的十里外重新驻扎。 海拉苏和咎洪图也难得的不再争吵，他们比谁都知道，没有朝廷的允许，他们不能退回诃云府。 所以他们必须在这里等诃云府的粮食和箭羽，只要粮食和箭羽到位了，他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就可以坚持到朝廷派来新的大将，或者...任命新的大将。 大祈乘胜追击，将军营往前移了十里地，这是宫乐乐死后大祈第一次将大赫打退。 “将军，我们要趁热打铁，继续追击他们...”刘弘下令暂时驻扎，士兵们却不愿意了。 刘弘知道他们现在很激动，但是...“我们已经打了四个时辰了，大家都累了，先休息一下。” “不要着急，等我们休息补给一番，再继续攻打。” 士兵们想着也对，反正他们是吃着大赫的粮食，用着大赫的箭羽...再去攻打大赫... 而大赫的粮食和箭羽补给，起码要三天才能到位。 那他们还有三天的攻打时间，所以不急于一时。 凌婵那边，一路跟着那些运粮的队伍，并且沿途用无人机将地形都扫描下来。 她原本还以为要渡甘渭河，没想到只是沿着甘渭河边走。 只不过两座山之间的距离本就不大，又有一条甘渭河，那能走人走马的地方就更窄了。 原本可以并排跑十几匹马的路，到这里只能走两匹马。 “小姐，这里这么窄，等他们运粮回来，只能走一驾马车吧？”红豆说。 凌婵也这么认为，而且一驾马车还得小心些，不然容易掉进旁边的大河里。 “所以...等他们运了粮回来，我帮他们解解压。”凌婵哼笑。 “也不知道爷爷那边怎么样了。”刘怀玉挂心着刘弘。 凌婵：“攻进大赫军营，杀他几千上万人是不成问题。” “大赫士兵现在没有箭羽，没有粮食，士气不足，应该会撤退一段距离，然后继续扎营，等待粮食。” “这几日，你爷爷肯定会时不时的攻打一下大赫，让他们继续往后退...” “我估计，等我们回去，他们起码可以让大赫士兵往后退五十里。” “才五十里？”刘怀玉却对凌婵的估计不太满意，“起码让他们退到甘渭河才行。” 凌婵失笑，“别急，慢慢来。” 只要后备的粮食和箭羽续不上，让大赫士兵退回诃云府都只是时间问题。 夜晚，运粮的士兵继续赶路，凌婵她们也不远不近的跟着。 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总算是看到了诃云府城。 士兵们很快就入了城，但是凌婵她们却进不去，门口的守卫太严格了，一个一个的查验。 可这也难不倒她们，她们直接从不远处的城墙飞进去就行了。 一落地，就再次跟上了士兵。 士兵直接去了衙门，在里面待了一个多时辰，然后又跟着一个官员和一群衙役后面出来。 “不是本官不配合，而是你这也没有巴尔虎将军的手信，本官如何能给你们粮食和箭羽呢？” 为首的官员应该是诃云府的知府，“日后粮食和箭羽的数目对不上，本官如何跟朝廷交代呢？” 士兵很着急，“可是，大人，巴尔虎将军已经死了。” “我们副将已经向朝廷回报这个消息了。” 知府还是不慌不忙，“那么多粮食，那么多箭羽怎么就不见了呢？” “大祈的人还能有如此神通不成？” “这个...”士兵哪里知道，“不知道啊，只知道粮食和箭羽都没了，现在十几万士兵没有粮食，没有箭羽如何应战大祈？” “若是知府大人不给粮，届时大祈攻到诃云府来，知府大人可能承担得起？” 知府怒道，“你这是威胁本官？”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实话实说。” 知府身边的师爷贴着他耳朵说了好一会儿话。 “本官只能给你五十车粮，五十车箭羽，再多没有了。” “五十车？” “不够啊。” 十几万的士兵，五十车哪里够？ “想要更多粮食，就拿巴尔虎将军的手信来取。”知府也是为了自保，若是没有信物，他承担不了贪墨军粮的罪责，“或者是巴尔虎将军的虎符之类的信物。” “这...”士兵没办法，“好，那就先运五十车。” 他想着，先把五十车运回去，再拿了将军的信物回来继续运粮。 “走吧。”知府大人上了马车，一众府衙在旁边跟着跑。 凌婵她们立刻跟了上去... 知府大人带着士兵们从另一个城门出去，往城郊跑了二十里，到了一处重兵把守的地方。 “这里就是大赫后备军需存放的地方？”刘怀玉小声嘀咕。 凌婵也探着头往里看，知府和运粮士兵已经进去了... 既然知府带着运粮的士兵来这里，那这里肯定就是后备的粮仓了。 果然，一个时辰后，从里面出来一架架的马车... “五十驾。”刘怀玉数了。 “这里面很大啊，居然还有这么多马车。” 凌婵喃道，“大才好呢。” 足够大，说明里面的粮食多，箭羽多。 大赫这次铆足了劲来攻打大祈，说不定他们的粮仓还不止这一处呢。 “你们跟着他们。”凌婵指着车队，“我一会儿跟上来。” 刘怀玉一把拉住她，“你做什么去？我一起去。” 凌婵拉开她的手，“不行，我一个人方便。” “快跟上。” 红豆拉走了刘怀玉... 凌婵还留在原地，直等到知府从里面出来。 “盯紧点。”知府大人留下一句话才走。 凌婵闪身进空间，拿出隐身衣，穿上后，直接大摇大摆的进入了粮仓。 “前段时间才运走了那么多粮食，怎么这么快又来运粮了？”门口的守卫在交谈。 “不知道啊。” 巴尔虎战死的消息还没传过来... “我们别管那些，只管看住这些粮食就行了。” 凌婵默默感叹，“抱歉啊，你们看不住了。” 里面是一个个的粮仓，都是麻袋装的粮食。 凌婵直接穿着隐身衣，把一个个的粮仓搬得空空如也... 忙碌了半个时辰，她又穿着隐身衣大咧咧的从入口处走出去。 临走前，她好心的往最近的粮仓门上丢了个石头，引得守卫纷纷赶去查验。 “粮仓空了！！” “粮仓怎么空了？” “快，再去看看别的粮仓。” “空了，这里也空了。” “这里也空了！” “这里也空了！” “都，都...都空了！！！” “快，快禀报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正在用午膳，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把碗筷丢下了，连滚带爬的上了马车重回粮仓。 看着粮仓空空如也，知府大人的全身都在颤抖，声音更是哆嗦得厉害，“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刚才...刚才...” 刚才还都是满的，现在就，就全空了？！！ 第127章 撤到晋微山 “快。”知府大人拉过身边的衙役，“快，快马加鞭去追...” 衙役一脸懵，“大人，上哪里追啊？” 知府大人也愣了，是啊，上哪里追啊？ “大人，会不会...”衙役吞了吞喉咙，“是不是见鬼了？” 不然他真的想不通，这么多的粮食...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那，那...”知府的眼睛到处瞄，最后才想到办法，“那，赶紧，赶紧派人回京报告这件事。” “再，再去军营通报...” “诃云府已经没有粮食了，他们，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是。”衙役领命离开，没了衙役的支撑，知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粮仓的侍卫上来扶起他，“大人，小心啊。” “小心？小什么小心？”知府猛的甩开那人的手，“死到临头了还小心。” 他爬上来时的马车，“封城，回去，立刻封城。” 哪怕封城已经来不及了，该做的还是要做。 运粮的士兵早就出了城，往军营赶去。 凌婵在诃云府里转了一圈以后，也出了城。 而知府大人的马车在一个时辰后才回到诃云府，整个诃云府才封锁起来。 同时，知府派去给军营报信的衙役跟在了凌婵身后。 凌婵加快速度，很快就追上了红豆她们。 这一晚，士兵们是片刻不停，凌婵她们也是一刻没停。 到了翌日中午，他们总算是接近军营了。 凌婵手上不知道何时捏了一个石头，看准机会直接弹向其最前方一匹马的腿。 这些马奔跑了一天一夜了，本就疲劳，被凌婵的石子打中，直接跪了下来。 它拉着的车架，因为它的跪倒而往前倾斜。 “啊...”车架上的车夫始料不及，直接朝着地面摔了下去。 因为第一匹马出事，其他马车也都停了下来，周围的人都冲到第一匹马那边去查看情况。 凌婵趁这个时机，“我上去看看，你们就这样跟着。” 然后不等刘怀玉提意见，直接朝着那些马车掠过去。 后面的马无人看守，她直接钻进去，片刻又钻了出来。 接着是其他的马....除了前面几匹围了很多人的马。 “马不停蹄的跑了这么久，也是累了。” “大家歇一会儿吧。” “吃点东西喝点水。” “是！” 士兵们回到自己的马车边，拿了干粮和水袋。 其中一个士兵一坐上马车突然就觉得不对劲了。 马车上装满了粮食是很重的，一个人坐上去不会有明显的下沉感，但是他刚才一坐..。 狐疑的士兵掀开了马车... “粮食不见了！！” 他的话让其他士兵丢掉了手上的干粮和水袋，纷纷的掀开马车去查看。 “我这里的粮食也不见了！！！” “我这里也是。” “我们这里也是。” “怎么回事？！我这里也不见了。” “大人，我们这边的粮食也没了！！”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为首的统领呆住了。 他不敢置信的往后走去，一驾车一驾车的看过去... 五十驾马车，居然只剩下三驾车的粮食了，其他四十七驾车里的粮食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 “大人，刚才明明还在的，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就没了。” “是啊，这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会，不会是...鬼神作祟吧？”人群中有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统领想也不想的训斥，“胡说什么？！！” “这世间哪里来的鬼神？” 但他心里却也在打鼓，毕竟，毕竟这一切发生在他眼前，也太过诡异了。 “大人？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啊？军中兄弟还等着粮食呢。” 虽然这五十驾马车的粮食最多就是让军中兄弟吃一顿水饱，可有好过没有啊。 现在只剩下三车粮食... “先回军中。”为首的统领折回来下令。 不是他不去追查，而是根本没有痕迹，没有线索。 而且他们人手也不够。 回到军中，将消息报给海拉苏和咎洪图，这两人互相看了眼，从对方眼里看出震惊之色。 “你们...没有任何发现？”海拉苏询问。 士兵统领点头，“回副将，我们...我们没有任何发现。” “那些粮食，就像是凭空消失的一样。” “马车周围没有脚印，没有任何遗失，完全是无声无息...” “士兵们甚至怀疑是不是鬼神作祟...” 海拉苏没有立刻反驳，咎洪图也是。 前后两次粮食失踪的事，太奇怪了。 “不可能是鬼神...”海拉苏喃喃自语。 咎洪图的脑子没海拉苏灵光，这种动脑子的事，他只能看着海拉苏。 而海拉苏确实也想到了一种可能。 “大祈武林中能人无数，听说可以踏雪无痕...” 咎洪图也听说过，但是...“就算他们轻功了得，可要扛走那么多粮食，怎么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海拉苏抬眼看了他，“这就很难说了。” “虽然，我无缘得见大祈江湖豪侠的姿态，但是我们大赫也有侠士，他们...身手矫健，来去无踪...” 他的眼珠子来回转动，“看来要让我们大赫侠士助朝廷一臂之力了。” 咎洪图憨实追问，“这...这该怎么做？” 江湖中人是不受朝廷管束的。 海拉苏呼出一口气，“你不用管了，我立刻给朝廷送信。” 还没走出军营，诃云府知府派来送信的人到了。 “将军？将军？”他拱手抱拳，不确定的唤着。 “何事？”咎洪图抢先问。 来人看向咎洪图，“回将军，小的是诃云府知府衙门的衙役，知府大人派小的来报。” “诃云府的后备粮仓里的粮食都凭空消失了！” “什么？！”纵然海拉苏已经经历了两次粮食失踪的震惊，但还是觉得惊愕。 “也是毫无线索，毫无痕迹？神不知鬼不觉？” 衙役点头，“是啊，将军。” 海拉苏握紧了拳头，这件事....一而再，再而三... 若真是大祈武林中人所为，那可...太欺负人了。 衙役继续道，“我们大人已经将这件事上报朝廷。” “军营里若是需要粮食，各位将军只能向其他府城要了。” 每个府城附近都有驻军，他们也都有备用粮仓，这些粮仓一般都是当地知府和驻军将军共同管理，但是又以当地知府为大。 因为这些粮仓是各地百姓的赋税，还有各地官田收上来的粮食，都由知府管理。 “可是兄弟们已经三天没吃饭了，离这里最近的府城来回起码要十天...”咎洪图心里一急，声音就大了。 海拉苏最烦的就是他的大嗓门，“你这么大的声音又有什么用？” “海拉苏，你！”咎洪图怒吼。 “你要着急，那就亲自带人去济纳府运粮。” 咎洪图闻言，言语支吾起来，“我，我去运粮？他们肯给吗？” 海拉苏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皇上如今最重视的就是攻打大祈，他们不敢怠慢此事。” “我的信已经送回京城，皇上一定会派人送来粮食，届时，再还给他们便是。” “咎洪图，你不会连这种小事都办不了吧？” 咎洪图面对着激将之言，立刻就冲动回答，“本将自然办的，本将立刻就去。” 说着，他就走到了营帐外，“来人，随本将去济纳府运粮。” 海拉苏看着他如此，又是一声叹息。 去诃云府运粮的士兵回来，粮食却丢失的消息，士兵们本来是不知道的。 可他这么一说，士兵们就开始猜测了。 “为什么要去济纳府运粮？” “我们出来的时候，皇上不是早就让人把粮食运到了诃云府吗？” “是啊，难不成诃云府的粮食也没了？” “所以才要去济纳府运粮？” 大家已经有三天没吃东西了，“到济纳府去运粮？来回可是要上十天的。” “那，那我们这十天吃什么呀？” 他们现在饿了只能喝水了，肚子里早就什么都没了，要是十天不吃饭...他们得被活活的饿死啊。 士兵们开始闹事，各统领抵抗不住，只好来找海拉苏。 “将军，士兵们开始闹了...”实际上，这些统领也很郁闷，三天不吃饭光喝水，他们也撑不住啊。 而且这三天，大祈士兵还时不时的过来突袭一番。 几次突袭，大祈都占了上风，谁也不知道大祈什么时候会再次围杀他们。 海拉苏也没有办法，粮食凭空消失了，他又不能凭空变出来吃的东西，“各位统领，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统领们互相看着，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人多嘛，总有人会有想法。 “将军，要不我们撤回到晋微山附近吧。” “为何？”海拉苏问。 那名统领回答，“晋微山上有野菜，野味，旁边的甘渭河里也有鱼有虾有河蚌。” “而且那里路窄，大祈想要攻打也有难度。” 负责回诃云府运粮的那位统领附和道，“我们从甘渭河旁边走，河里确实有不少鱼，而且都是大鱼。” 这个时代的江河生态环境好，鱼的种类和数量都多。 “也好。”海拉苏沉声决定，“那就传下去，按着顺序撤退，全部撤道甘渭河。” 他们在准备撤退，而凌婵她们则回到了大祈军营。 大军扎营最是熟练了，原本在十里地之外的军营，现在稳稳的扎在了新地方。 “这几天，我们时不时的去突袭一下，每次都能损耗大赫不少人。”刘弘这三天的心情十分高涨。 “那怎么不乘胜追击啊？”刘坏玉问。 刘弘呵呵笑道，“你啊，不懂行军的道理。” “若是我们一下子追得太紧，粮食箭羽跟不上，岂不是让兄弟们受苦？” “所以要循序渐进，徐徐图之嘛。” 刘怀玉扁扁嘴，“那，万一大赫缓过神来呢？” 刘弘胸有成竹的抬着脑袋，“大赫军营里没了那么多粮食，肯定是要向朝廷要粮的。” “朝廷的粮...哪里有那么快送来？” “就算是跟周围的府城要粮，那也要主将的手信，可巴尔虎已死，哪来的手信？” “没有主将手信，各府城的知府，最多意思意思的给上几十驾马车的粮食。” “可这么点粮食...”刘弘摇着头，“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他的说法跟凌婵刘怀玉她们去诃云府看到的一样，这下刘怀玉没疑问了。 “你们这三天是去哪了？”刘弘问。 凌婵喝着茶，“去诃云府了。” “你们去诃云府了？”刘弘微张嘴巴，看向刘怀玉，“你们进去了？” 刘怀玉点头，“当然进去了。” 诃云府的守卫严格，但是她们会‘飞’啊。 “诃云府里情况如何？” 刘怀玉微怔，她一心就盯着运粮的士兵了，倒是没太留意诃云府里怎么样。 “诃云府里，一切正常。”凌婵放下茶杯，她在诃云府里绕了一圈的，“百姓们似乎并不担心战争对他们有影响，正常生活，安居乐业的。” “想来，他们觉得大赫这次...胜券在握了。” 和大赫不同，大祈的百姓闻战争色变，尤其是离边境最近的五方县。 边境这么多年的战争，五方县百姓已经所剩无几了，留下的都是些年纪大的老者。 他们对家乡存有感情，不愿意离开，但是他们的子孙辈都迫不得已的离开了这片故土。 这些子孙流落到大祈各地，心中念着故土，却很难回来了。 留在五方县的老者，大概每一日都是怀着必死的决心在生活吧。 “明日继续围杀大赫军营。”刘弘红着眼睛下令。 “刘将军。”萧瑾进入营帐，“刚才探哨来报，大赫大军正在撤退。” “撤退？”刘弘倏地站起，“他们准备撤回诃云府？” 想着大赫不可能不战而败，刘弘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 “他们不会撤回诃云府。” 刘弘翻开地图，手指在晋微山附近，“他们是想退到这里？” 凌婵看过去，之前她还不觉得这个地图简陋，可是自己去过诃云府再来看这地图... 不光是简陋，还有偏差啊。 “刘将军，这地图太老了，我们走了一趟，今晚我把地图画出来。” 第128章 渡河 “也好。”刘弘说完，继续看着眼前的地图，“他们应该就是要撤回到晋微山附近。” “因为他们没有粮食了？”萧瑾问。 刘弘点头，同时手指在晋微山附近画了个圈，“晋微山这里一边是山一边是河，他们即便是没有粮食，也能在这里再坚持上几日。” “诃云府那边的后备粮食一到，他们就能缓过来了。” 凌婵这时开口，“诃云府那边没粮食了。” “什么？”刘弘不确定的再问，“诃云府没粮食？不可能啊，大赫后备军需都是放在诃云府的。” 因为诃云府最近，能及时的支援战场。 凌婵神秘至极的笑道，“那边的粮食...都被搬空了。” “就连他们去诃云府运回的粮，也搬得只剩下三车了。” “他们现在要去其他府城运粮，但那需要更多的时间。” “不然，他们不会轻易往回退的。” 萧瑾来到凌婵身边，“诃云府那么多粮食，都搬空了？” “他们来了？” 凌婵下意识的往旁边走了两步，“啊？额...他们啊，嗯，来了。” 萧瑾古怪的看她一眼，“挽月...” 听到挽月两个字，凌婵就脑补了妹妹两个字。 “萧副将。”凌婵挺直脖颈，“现在是在军中，你可以叫我凌婵，或者叫我侯爷。” 刘弘狐疑的看着两人，而刘怀玉则一副八卦的模样，至于其他人，都是不解。 “侯爷。”萧瑾从善如流，直接改了称呼，“我是想问，他们在哪里？” “他们..”凌婵挤出一个心虚的笑容，“他们是江湖中人，不习惯到军营里，所以..他们先帮我们做些事。” 刘弘是一点儿也没怀疑，“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能有更多的时间将大赫士兵赶回诃云府去。” “那诃云府搬走的粮食在哪？”刘怀玉问。 “已经放在安全的地方了。”凌婵回答，全部都在她的空间里。 “等我们的粮食吃完了，就会补充，所以我们不用担心粮食了。” 和刘弘说完事，凌婵和刘怀玉一起回营帐，或者说是刘怀玉陪着凌婵回营帐。 “凌婵，你刚才是怎么了？”刘怀玉揽着凌婵的手臂，她现在对凌婵是满腹崇拜，但此刻嘛，更加八卦。 “你之前不是跟瑞王听谈得来的？” “这会儿又怎么了？你们有什么误会？” 凌婵摇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对瑞王这么冷淡了？”刘怀玉拧着眉头发问。 她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凌婵的背影小声惊讶的喊道，“你...你是不是嫌他受伤变丑了？！” 凌婵无奈的回头，却在刘怀玉身后看到了萧瑾。 她赶紧两步去把刘怀玉拉上，“你胡说什么呢？” 萧瑾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她已经看过好几次了。 “其实瑞王原本的样貌很俊俏的，你和他真的很般配。”刘怀玉没看到萧瑾，自顾自的说着。 “御医不是说瑞王的伤早晚能痊愈吗？” “等他痊愈了，京中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觊觎呢...你可别后悔。” 凌婵现在只想赶紧带她走，“我后悔什么呀？我....” “那到底怎么回事啊？”刘怀玉还在追根问底。 “没怎么回事。”凌婵则拉扯着她，将她拉进自己的营帐。 “那怎么...” 凌婵探出营帐，看到萧瑾拐弯去了别处，她放下营帐的帘子，回头睇向刘怀玉，“没怎么回事。” 她倒了杯茶，茶杯抵在唇边，“还不就是你胡说，我怕旁人误会。” 刘怀玉打量她片刻，“我明白了。” “你不喜欢瑞王。” “为什么呀？”刘怀玉坐到凌婵对面。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凌婵没好气的放下杯子。 刘怀玉嘟着嘴，“可是...瑞王每次看你的眼神，明摆着不简单...” “你多心了。”凌婵淡淡的说。 刘怀玉不服，“怎么可能？我不可能看错，不可能多心。” 凌婵认真的看向她，“说得这么厉害，刘怀玉，你谈过几次恋爱？” “啥？”刘怀玉一愣，“什么恋爱？” 凌婵吐出一口气，“我意思是，你可是闺中女子，别说得好像自己很懂这些男女感情似的。” 刘怀玉也不客气的切了一声，“我就算是自己没经历过，总也看到过。” “就好比怀王看凌雪瑶...”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瞄了眼凌婵，立马改口，“算了，不说这事了。” “这种事，外人只能凑个热闹。” 她挑眉，“你这般回避瑞王，若瑞王真的对你有意，逼急了他...嘿嘿。” “没正经事你就赶紧回去休息吧。”凌婵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明天还要围杀大赫人呢。” 刘怀玉哼哼，“小气鬼，到你营帐里，连口水都不给我喝。” 说完，她慢慢的走向门口，“好了，我走了。” 她离开不久，红豆她们领了饭菜回来。 “这几天大家都吃得可饱了。”红豆把饭菜放下，“我刚去伙房，大家都感谢小姐你呢。” 凌婵：“还是得感谢大赫。” 红豆噗呲笑了，“对，得感谢大赫。” 吃过饭，凌婵就进了空间，无人机已经将她沿途的地形都绘制下来了，她现在要把地图打印出来。 当凌婵把无人机绘制出的地图交给刘弘时，刘弘惊呆了！ “这些...” 凌婵一张张的给他解释。 “这是，从我们这里到诃云府的平面图...” “这里是立体地图。”也就是3d图。 “还有甘渭河一带的细节图。” “这是诃云府的平面图。” 刘弘接过所有的地图，一张张的看过去。 这一看才发现很多地方和他在用的地图有出入... “太好了，有了这个地图，我们行军就不会出差错了。” “去，把各位副将都叫来。” 出发之前，刘弘要跟大家商量一下战略。 萧瑾如今是副将，刘弘拨了十个统领给他管理，下面的士兵有一万多人。 刘怀玉虽然也是副将，但是刘弘没有拨给她统领，所以她其实是有名无实。 而凌婵，下面也没有统领。 所以凌婵和刘怀玉虽然也在刘弘的营帐里参与商量，但是并没有在刘弘的计划内。 她们只能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安排。 大赫军营撤到了甘渭河附近，那边的路比较窄，不能像之前那样从各个方面围杀大赫军营。 只能从前后两个方向围杀。 前方很简单，他们直接过去就行了，而后方，就要从无邪山的山脚下顺着冶然山走过去，再渡河到晋微山山下，从后方包抄。 刘弘让萧瑾和王副将带各带五千人从后方包抄。 他又点了四个副将，让他们各带五千人从前方突袭。 刘怀玉一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刘弘，但是刘弘全程都好像没看到她一样。 她很想去，但是她更知道在这种场合不能开口质疑刘弘。 等所有的统领都离开，刘怀玉才表达不满，“爷爷，我也是副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拨几个统领啊？” 刘弘叹了口气，“怀玉，不是爷爷不给你，而是...” 他言尽于此，但意思很明了，不是不给人，是没人愿意跟着刘怀玉。 军营里的十几个统领都是大老爷们，而且一个个的还都是大老粗。 萧瑾在这些人里面就已经足够突兀了，更何况刘怀玉？ 当初萧瑾才来军营的时候，可是从军中千户做起的，用自己的实力做成了副将。 刘怀玉因为领了萧珩的隆恩，一来就是副将，但是没人服她啊，没有一个统领愿意在她下面。 “...”刘怀玉撅起嘴巴，“那也是爷爷你不给我机会嘛。” 刘弘看向她，片刻后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样，“那好，你跟着萧副将一起去吧。” 刘怀玉激动得跳起来，“是，将军。” 她的腿都迈出去了才想到凌婵，“凌婵，你去吗？” “一起去吧。”刘弘摆摆手。 刘怀玉拉着凌婵往外跑，凌婵回头朝等在营帐外的红豆宫兰宫瑜招手，“红豆，宫兰，宫瑜...” 下一秒，她一脑袋撞到了什么，手臂也被人拉了一把。 “嘶...”她回头一看，竟是一堵...胸膛。 抬头，是萧瑾。 再往旁边看，刘怀玉一脸的抱歉站在那里。 自己原本被刘怀玉拉着的手臂，此刻在萧瑾手里。 萧瑾松开手，“没事吧？” 他的担心毫不掩饰，凌婵又怎么会看不到呢？ “没事。”凌婵摇摇头，掩饰的回头，“红豆，你快点。” “小姐。”红豆已经到她面前了，“我已经来了。” “嗯。”凌婵牵住红豆的手，“我们一起跟萧副将去大赫军营后方。” “好。”红豆欣然点头。 “走吧。”萧瑾没有多说什么。 刘怀玉走回凌婵身边，揽住她手臂，小声问，“凌婵，没事吧？” 刚才那一下撞得可实在啊，她可是听到了一声砰... 凌婵无奈的摸了摸左边脸颊和耳朵，刚才那么一撞，她耳朵都嗡嗡的了。 “你可别怪我，我正要提醒你呢，你已经撞上去了。”刘怀玉继续说。 她也觉得奇怪，“偏偏瑞王也不躲，就站在那里让你撞...” 凌婵闻言，咬着牙反问，“所以你是故意的啊？” 故意的带着她撞上萧瑾，还指望着萧瑾会躲开。 刘怀玉第一时间松开凌婵的手，整个人往旁边走了两步，“我...我没有。” 但是别说凌婵不信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底气，“我...” 两人说说笑笑的到了士兵集合的地方。 “我们先出发，等我们绕到大赫后方，再给前方发信号。”萧瑾说了下计划，翻身上马。 刘怀玉和凌婵两人本来说笑着，可是翻身上马后立刻就正经起来。 除了她们几个副将，其他人都是走路的。 凌婵她们在靠近冶然山时，也是要下马步行的，不然目标太大。 而且，她们还得等待。 从军营出发到冶然山，足足走了五个时辰，这会儿虽然已经是傍晚了，但是天色依然有些微光，还需要等到天黑才能在黑夜的掩护下行动。 中午时，大家忙着赶路不曾停下吃东西。 正好趁着这时间，吃点东西喝点水。 走得急，凌婵和刘怀玉她们没带干粮，也没带水。 萧瑾跟其他士兵匀了点干粮，送过来给她们。 “谢谢瑞王。”刘怀玉接过来，但她只接了红豆和宫兰宫瑜的，没分给凌婵。 不但如此，她在把干粮分给红豆她们以后，还碰了碰凌婵，示意她去接萧瑾手上剩下的干粮。 凌婵伸手接了萧瑾手中的干粮，“我们什么时候继续走？” “再等上一个时辰吧。”萧瑾回答。 他们的干粮是精面混着糙面做的馒头，比之前的糙面馒头要松软些。 “多亏了你带回来的粮食，不然大家也吃不到这么好的馒头。”萧瑾道。 凌婵撕了一块馒头塞进嘴里，“他们守土有责，为大祈枕戈待旦，兵不卸甲，这才是他们该吃的东西。” 而不是那些糙米糙面... 哪怕是糙米糙面，京中的有些人还认为给他们给的够多了，甚至！！还有像容安之流，拿他们的性命换取钱财。 想到这里，凌婵咬馒头的力道都不由加大了，看得萧瑾眉头一皱，以为是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 接下来，萧瑾也不说话了，默默地把水袋递给她。 大家又等了一个时辰，天色暗了下来。 “走吧。” 大家沿着冶然山的山脚下前行，右侧是甘渭河，河水潺湲，流水的声音在夜里愈发的清晰，宁静而悠远。 又走了半个时辰，隔着大河能看到对面大赫军营里的火把，还有来回走动的守卫人影。 “一会儿渡河的时候，你们...”萧瑾特意找到凌婵她们，想说...一会儿渡河的时候，让人背她们过去，她们都是女子，不能在水中泡太久，容易伤了身子。 “我们自有办法。”凌婵没等他说完，“萧副将不用管我们。” 她有飞行背包啊，根本不用人背。 甘渭河虽然很宽，但是并不算太深，人站进去，最深差不多到腰间。 萧瑾特意选了一个浅一点的位置，安排士兵们渡河。 凌婵则落在众人身后，闪进了空间... 第129章 军营里有细作 凌婵把之前红豆她们用过的装备拿出来，这些装备已经全部补给过了。 她又拿了个瓶子，装了点池水出去。 要不是她身上没带瓶子，她其实不需要特意进空间一趟。 这些池水是为了防止一会儿有士兵伤得太重。 从空间出来，凌婵竟和刘怀玉直接来了个照面。 “凌婵？！”刘怀玉眨眨眼，“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正好奇怎么凌婵一转眼的功夫不见了呢，这又突然的出现了。 “赶紧把东西拿好。”凌婵把刘怀玉的装备塞给她，“别掉队。” 接着就去找红豆了。 刘怀玉忙着穿戴飞行背包，也顾不上再问凌婵了。 几人都穿戴好，在大家身后飞到半空，然后往对岸飞去。 下方的士兵激动的朝着她们招手，若不是他们现在要保持安静，只怕要欢呼出来了。 凌婵和刘怀玉她们不知道的是，看到她们几人，下面士兵的信心更足了。 “他们的守卫很严啊。”刘怀玉看着下方的大赫军营。 军营里到处都是人影... 不过很快，刘怀玉就发现破绽了，“他们把人集中在前面了，后面没什么人啊。” 凌婵也在观察，大赫在军营后方也安排了人，但是数量没有前方多。 “他们有人在注意河里。”凌婵抬起手中的微声手枪，瞄准了那个方向。 现在正是大家渡河的关键时期，不能被大赫的人发现。 刘怀玉和红豆她们也看过去，果然在河边发现了负责探查的哨兵。 几人的手枪瞄了过去，凌婵一声令下，“射击。” 砰砰砰的几声微不可闻的声音之后，下方的哨兵都倒了。 那边，萧瑾和王副将还有士兵们到了河中央了，再有个两盏茶的功夫就可以到河这边。 同时，大赫军营的前方两里地，大祈其他的副将和士兵在等萧瑾和王副将的信号。 只要萧瑾和王副将发出信号，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冲向大赫军营。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几个副将凑在一起。 “大家回各自的队伍里去，估摸着也就半个时辰吧。” 几个统领散开... 大赫军营里，海拉苏突然从营帐里跑出来，“大家注意，今天大祈会突袭军营。” “所有人戒备。” 不一会儿，号角声响起，是提醒戒备的警号。 紧接着，大赫士兵全都冲出来集合了。 “怎么回事？”凌婵俯瞰下方，借助无人机和眼镜，她看清了大赫士兵的动作。 所有人都离开了营帐，在军营各地集合。 怎么会突然集合呢？难不成是知道大祈要突袭？ 没道理啊，他们这边并没有被大赫人发现，也没有发信号，其他副将都没有行动，大赫怎么会提前知道大祈突袭呢？ “怎么回事？”刘怀玉也觉得奇怪，“大赫怎么会提前防备？” 两人隔空互相看了眼，心中猜测不谋而合。 又过了一会儿，一批士兵跑来了军营后方，也有人发现了倒下的哨兵。 这些人不像是来戒备的，倒像是直接...冲着甘渭河去的。 他们冲到甘渭河边，就开始对着河里放箭.. 大祈士兵们本来就是在小心翼翼的渡河，这些箭羽飞过来根本来不及跑。 凌婵和刘怀玉、红豆、宫兰、宫瑜在发现这些士兵冲到甘渭河边时，就已经开枪了。 但是对方人多，于是就有一些大祈士兵被弓箭射中，倒在了水里。 “把伤员抬回对面去。”萧瑾下令。 在伤员附近的士兵立刻背上伤员往回走... 好在这慌乱只是一时的，随着凌婵等人的发力，下方的弓箭手已经全部倒地了。 同时，大祈最前方的士兵也踏上了地面，开始进攻大赫军营。 萧瑾掏出信号弹，朝着天上发射。 前方的大祈副将们看到了信号弹，下令让所有士兵朝着大赫军营跑去。 两里地，五分钟，大祈士兵就跑到了大赫军营。 他们直接撞开了军营前的木头栏杆，往军营中杀去... “将军，我们现在被前后夹击...”士兵向海拉苏汇报。 海拉苏远远的看着天空上的凌婵，“那就是大祈的镇北侯？” “是大祈前镇北侯宫乐乐的女儿...” 海拉苏没有直接跟宫乐乐接触过，但是这些年和巴尔虎驻守边境，他从巴尔虎口中听过很多遍宫乐乐的名字。 巴尔虎说宫乐乐是个猜不透的女人。 永远都不知道她会从哪里出现... 没想到，她的女儿也是这般。 传消息的人说，这个新晋的镇北侯手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暗器和宝贝。 而且她的丫鬟还是大祈新任的武林盟主，这次也是她召集了大祈武林侠士来边境帮忙。 武林侠士...海拉苏还没看到，但是所谓稀奇古怪的暗器，他是见识了。 空中这几个女子手上拿着的黑色的暗器太厉害了... 还有那日，她们离开时，镇北侯丢下的弹药，也比他们平日里用的厉害多了。 “将军。”士兵又喊了一声，语气有些不耐，毕竟都这个时候了，海拉苏居然还在发呆。 “大赫士兵向来骁勇善战，十几年来大祈士兵在我们手下折损无数，这一次也不例外。” “传令下去，大祈这次总共派出六万人，我们大赫的士兵足是他们的三倍之多。” “这次战胜，本将军允他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是。”士兵应声离去，开始向各个副将、统领传令。 大赫士兵饿了第五天了，晚上才吃了点烤鱼，不但没有填饱肚子，反而勾出了饥饿感。 海拉苏的话，刚开始还能激励他们，但是一鼓气后，就没了力气。 拿刀剑的手都饿软了... 凌婵等人在上方，给萧瑾和王副将打开了一个缺口，好让他们带人冲进去。 砰砰砰... 直到凌婵用完拿出来的子弹，她直接落下去，手臂往里一转，手中的枪消失了， 换成一把黑色雨伞。 黑色雨伞的顶部此刻变成了一把尖刃... 她冲入人群，加入混战。 刘怀玉她们的子弹也用光了，于是跟着凌婵一起落下。 她们从地上尸体上捞起一把刀，加入战场。 萧瑾看到她落下来加入战场，慢慢的来到她面前。 帮着她将她面前的几个大赫士兵处理掉，萧瑾：“你们怎么下来了？” “你们在外面守着，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多个人多份力量。”凌婵说，黑色雨伞一挥，刚要靠上来的士兵就被嘎了。 “你也发现了吧？”她继续说。 萧瑾颔首，“嗯。” “所以军营里的细作还没揪出来！” 萧瑾之前发现的那人和宫州是一伙的，宫州被拿下后，宫家那些人也都被宫泰宁处理了。 他还以为军里已经干净了，没想到还有奸细。 “你们大祈在大赫有军中反间吗？”凌婵问着，雨伞又是一个前推，扎死了一个。 萧瑾也没停下，“没有。” “先皇在世的时候，曾培养了一批探马，这批探马被安插在大赫京城各处。” “先皇崩后，那批探马也就失了踪迹。” “皇兄曾派人潜进大赫想联系这些人，没有收获。” “想要培养探马是很费功夫的，皇兄没这么心思。” 他说话间，接连废了五个大赫士兵。 “那绣衣卫呢？”凌婵又问，关于绣衣卫...凌婵是只闻其名，从未见过。 只知道是忠于皇上的一支护卫队，但是凌婵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们...”萧瑾拧着眉头，“他们只负责大祈的侦察。” 不会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等工作。 要培养这样的人，必须是要有皇上圣谕的，不然任何人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而萧珩没有提过这件事，萧瑾倒是提过，但是萧珩不当回事，他也不能做什么。 两人背对着背的说着话，完全不把大赫的士兵放在眼里，简直是侮辱人。 在他们身后是刘怀玉，一个士兵的刀在她的手臂上划拉了一下。 刘怀玉下意识的拧起眉头，准备接受痛感，可是...没有任何感觉。 她诧异的缩回胳膊，却发现连衣服都没破。 抬眼看向伤她的士兵，发现士兵的脸色比她还惊讶呢。 “你...”士兵错愕的看着刘怀玉，“你...” 刘怀玉抬起一脚，将士兵手中的刀踢飞，随后手中的刀跟上抹了他的脖子。 红豆这是第一次实打实的用刀杀人，她的动作带着犹豫，没有刘怀玉那么干脆，但是她对大赫人的恨意却没有任何迟疑。 她的爹爹因为大赫进犯被征召入军，仅一年就死在战场，军中送了一两银子做抚恤金。 这一两银子被她的爷奶抢了去，还把她和她娘赶出来，说是她们娘俩克死了她们的儿子。 娘亲带着她流浪在外，后病重死在了京郊，留下刚满三岁的她。 那日，夫人在玉露寺祈福，回京途中捡到了她，葬了她的娘，带她回了凌府，让她陪伴两岁的凌婵... 大赫士兵的血迹嘣到了红豆的脸颊上，白皙的小脸被衬得妖异。 她伸手抹去脸颊上的血，提刀的手变得更加坚定。 “将军，大家实在是撑不住了。” 海拉苏站在营帐前，营帐四周喧闹无比，很多营帐还燃了火。 “将军，我们撤吧。” 海拉苏的胸口上下起伏，一时不知道如何决策。 巴尔虎死了，咎洪图去济纳府运粮了... 其他几个副将现在都是一副唯他马首是瞻的意思。 他当然懂他们的想法。 现在这种情况，若是做错了决策，朝廷怪罪下来，那只能是他自己担着。 “将军！”哨兵很着急。 “大家真的撑不住了。” 五天没吃饭了... “撤退！！”海拉苏最后一口气沉下来，猛地睁眼。 前后有大祈士兵夹击... “让所有士兵往诃云府方向撤退。” 后方只有两万大祈士兵，比前方四万人要更好突破。 撤退的命令一下，大赫军营里的所有士兵开始往后方冲去。 凌婵她们在后方能挡住一些，却挡不住全部。 眼看着大赫士兵逃出去，凌婵准备追上去。 “别追了。”萧瑾拉住她的胳膊。 凌婵已经踏出去的脚步硬生生的收回来。 “他们这一退，可就进诃云府了。”凌婵抽出自己的胳膊。 “那样正好，我们休整一番，最晚后日就可兵临整下。”萧瑾看到了前方夹击的四个副将，“我们把这里清理一下。” 所谓清理，便是将这里的尸体清处理掉，大概率是烧。 “挽...镇北侯，你带刘副将她们回去向刘老将军说明这里的情况，我们留下来清理战场。”萧瑾冲着凌婵点点头。 凌婵知道他的用意，是不想让她们几个女子留在这里，看到战后清理战场的残忍。 “怀玉，红豆，宫兰，宫瑜，我们先撤。”凌婵领了他的好意，叫上几人掠身离开。 回到军营，刘弘得知此战告捷，立刻便提笔写战报。 “离开京城这么久，总算可以向圣上报捷了。”他手提毛笔，蘸上墨，“我要将镇北侯你的功劳禀告给圣上。” “你和你母亲一样，巾帼不让须眉，我大祈有你们这样的镇北侯，实在是幸事。” “大赫人退回诃云府，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 他深吸一口气，在纸上开始书写，“待将士们回来，好好休整一番，我们便拔营前往诃云府城下。” “十几年前，大赫以谈和讹诈，实则是为了拖延时间，这一次，绝对不能轻易谈和。” “本将也要在捷报中如此劝解圣上。” 刘弘的笔顿了下，“捷报送到京城的时候，说不定我们已经拿下诃云府了。”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十几年了，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接着，他继续写捷报... 凌婵走到他的营帐门口，往外看去。 边境的夜里，除了星月微弱的光，大部分都是暗的，可是远处却有一道红光直冲半空。 那里便是甘渭河的方向，是萧瑾他们在清理战场的火光... “楼主。”宫兰从黑暗中走来。 凌婵收回视线，“何事？” “宫叶和宫灵来了，她们有重要的事禀报楼主。” 第130章 兵临城下 “让她们到我的营帐等着，再去伙房给她们取点馒头和水。” 凌婵折回营帐，“刘将军，我先下去了。” 刘弘放下笔，站起身抱拳拱手，“镇北侯慢走。” 回到自己营帐的凌婵，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宫叶宫灵。 “就你们两人吗？” 宫叶宫灵其实刚坐下，见到凌婵赶紧麻溜的站起，“回楼主，宫梓还有其他姐妹都在五方县。” “你们有何要事？”凌婵轻轻往下压手，示意她们坐下。 “回楼主。”宫叶将她们在五方县发现的情况告诉凌婵。 原来，青衣楼的姐妹来到五方县，租了一个院子安顿下来以后，宫叶和宫灵出来打探军营的位置。 好巧不巧的是，她们刚出了院子就看到了一个身穿军服的男子从眼前走过。 她们想着这人穿着军服，那肯定是军营里的人，正好可以上去问一问军营的位置。 就在她们要上去询问的时候，宫叶发现了此人的异常。 他一直东张西望，好像在做什么亏心事一般谨慎，于是宫叶宫灵两人临时决定跟着他，看看他要做什么。 听到这里，凌婵给了宫叶一个赞许的眼神。 她能发现异常，说明她很敏锐，适合做特工、间谍这一行。 宫叶不好意思的憨笑，继续说下面的事。 她们跟了这个士兵一路，他虽然行为异常，但是没有做出什么可疑的事情。 就在她们以为是错判的时候，这人进了一个铺子，是专门卖药材的。 在士兵进去后不久，又有一个人进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士兵出来，拿了剑就走，另一人很快也跟了出来。 凌婵听到这里，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宫叶这时拧起了眉头，“楼主，怪就怪在...后面这人...” “他从我们身边走过...”宫叶看向宫灵，“我们都闻到了一股子的...羊肉味。” 大祈人也喜欢吃羊，刚吃过羊的人身上沾染上羊肉的味道很正常。 问题出在地方，这里是五方县，是大祈和大赫的边境，这里的百姓很穷苦，怎么可能吃羊呢？别说百姓了，就是这里的县太爷，县里的富户，那也是舍不得吃羊的。 所以她们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个人不是大祈人，而是...大赫人！ 大赫人尤其喜欢吃羊肉和马肉！ 凌婵在京城的时候倒是没吃过羊肉，但是在浮云山庄时，曾经有过一道羊肉。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代没有多样的佐料，还是烹饪的方法单一，那羊肉的味道十分浓郁。 若是有现代的佐料，现代的技术，很多羊肉是没有膻味的，据说越是往北，羊肉的膻味越轻。 但是在这里却很难去除那股子膻味，所以宫叶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我们跟着那人一路往北...” “竟出了五方县，然后到了大赫军营。” “那人进了大赫军营！？”凌婵重复宫叶的话。 “大概什么时候？” 宫叶的眼睛往旁边瞄了一下，“应该是...戌时末，亥时未到的时候。” 戌时末，亥时未到，那就是晚上九点左右，不正是他们在渡河的时候吗？ 所以...往前推，那个大祈士兵就是军中细作！ “你们看清那人的长相了吗？”凌婵问。 宫叶宫灵摇摇头，“那人十分谨慎，出来时低着头，我们也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没有看清。” “不过，我们看清了大赫那人。” 凌婵思索了一会，“那你们两个先留在五方县，好好找一下这个人。” “至于宫梓她们，明日就让她们来军营吧。” 宫叶宫灵领命，“那属下先回去了。” 两人走到营帐门口，正好碰到去取馒头和水的红豆、宫兰宫瑜三人。 “楼主。”宫叶宫灵朝红豆行礼。 红豆将馒头塞给她们，“带在路上吃。” 既然是已经走到营帐门口了，红豆知道她们肯定是要离开营帐了。 “谢谢楼主。”宫叶宫灵接了去，又回头朝着凌婵行礼，然后再朝着其他人行礼，然后才掠身离开。 经历一场大战，凌婵也有些困乏，趁着天色还未亮，她简单的洗了个澡，上床睡了一会儿。 她也只睡了一会儿，天微亮就醒了。 出了营帐，她发现留下来清理战场的士兵已经回来了。 “镇北侯。”大家的精神头居然还都很好，一手端着一碗粥，一手拿着一个馒头。 一口粥，一口馒头，嘴巴里囫囵个儿还要跟凌婵打招呼，“镇北侯，昨晚多亏了你。” 凌婵笑着朝大家点头，“多亏了大家才是，大家多吃点。” “当然了。”士兵们豪爽的举起粥碗和馒头，“吃饱了我们才能兵临城下。” “对，兵临城下！” “兵临城下！” “兵临城下！” 隔了十几年，大祈士兵终于再一次出现在诃云府城外，这对他们来说，真的是热血沸腾的时刻。 “大家快吃，吃完了就列队等刘将军的命令。”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话，大家举起白粥呼噜噜的像抽水机一样喝起来，手里的馒头也没有时间细品了，两三口就吃完。 凌婵看着他们散去，自己也转身准备去找刘将军。 一转身，她先看到了刘弘营帐外的萧瑾。 想到昨晚宫叶宫灵来通知的事，凌婵微步走近他，“萧副将。” 简单的拱手，“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萧瑾朝她微微点头，“镇北侯，请说。” 同时心里犯嘀咕，之前不是还躲着他吗？今日怎么主动找他说话？ 不论如何，他还是心生欢喜的。 “昨日，青衣楼的姐妹到五方县了。”凌婵说。 萧瑾看着她，眼神带着询问。 “她们发现了一件事。” 凌婵把来龙去脉细细说来，“我让青衣楼其他姐妹来军营，宫叶宫灵两姐妹则留在五方县找到那个大赫人。” 宫叶宫灵没看到大祈士兵的模样，昨日进出军营的士兵又那么多。 找不到大祈士兵，只能指望找到大赫人，然后通过他问出大祈士兵的身份。 “没那么容易。”萧瑾直接打破凌婵的想法。 凌婵不解，“为什么？” 只要那人在五方县城，宫叶宫灵总能知道的。 “传递消息的人不会轻易出现，通常都是有一定的暗号才行。”萧瑾解释给她听。 凌婵闻言，不觉拧眉，“暗号...” “宫叶她们可看到什么特别的事？”萧瑾问。 凌婵摇摇头，宫叶宫灵并没有提到这事。 萧瑾淡道，“那...只怕她们找不到那人。” “那我们军中的细作呢？可有办法找出来？” 萧瑾没有立刻否决，“还是等大军到了诃云府城下再做打算吧。” 凌婵颔首，“也好。” 待大军吃饱喝足，又好好休息了一日，到了翌日早晨，刘弘才下令让大军拔营，前往诃云府城下。 这一次，他们也不用日夜赶路了，慢悠悠的往诃云府前进。 疾马走三日的路程，他们大军走了五天才到诃云府城下。 此刻的诃云府已经严阵以待，城墙上站满了士兵。 刘弘下令，在诃云府城下五里扎营。 这个距离很近了，在哨塔上可以看到诃云府城墙上的人影。 刘弘一点儿不急，大祈士兵也不急了。 大家就在诃云府城下，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反倒是他们的一举一动落入到大赫士兵眼里，让他们十分羡慕嫉妒。 去济纳府运粮的咎洪图还没回来，送去朝廷的信也没有回音，他们现在孤立无援。 青衣楼的姐妹们在几天前也加入了大祈士兵的队伍，扎营时，她们的营帐就在凌婵周围。 宫叶宫灵那边每日都会送消息来，但都没有大赫细作的消息。 趁着两军对峙没有动作，凌婵决定亲自去一趟五方县。 萧瑾得知后，追上她要和她一起去。 “你...”凌婵下意识的想开口拒绝。 “走吧。”萧瑾直接打断她的话，“军中细作得尽快的揪出来。” “否则会影响我们攻打诃云府。” “小姐。”红豆包了一大包的馒头，“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凌婵接过馒头，“姐妹们都在这里，你也留在这里。” “最近几日，若是刘将军召集副将商议军中事宜，你替我去。” “是。”红豆听话的点头。 凌婵将馒头挂在马背上，然后翻身上去，“萧副将，走吧。” 两匹马奔出军营，朝着南方而去。 这一路要走上三五日，凌婵心急，马不停蹄，第一天晚上戌时末了，还在奔跑。 “镇北侯。”萧瑾喊她。 凌婵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加速。 萧瑾无奈，只能加速跟上去。 “镇北侯。” “挽月。” “凌婵！”萧瑾无奈，驾马到了凌婵身边，侧头对着她喊，“凌婵。” 凌婵这才看了他一眼，然后拉住缰绳慢了下来。 “萧副将？” “凌婵...”萧瑾也停了下来，“天色已晚，我们歇一会儿吧。” “你累了？”凌婵反问，打量萧瑾的眼神好似有些瞧不上他似的。 “我...”萧瑾无奈，“我还好，但是...我们不要休息，马儿也要休息的。” 凌婵垂眸看了下座下的马，它正喘着粗气，看起来确实疲惫不堪，可是它和大祈士兵一样忠诚，并没有尥蹶子。 “给马儿喝喝水吧。”萧瑾道。 凌婵座下的马儿瞄了萧瑾一眼，感激他仗义执言。 翻身下马，凌婵掏出水袋，倒到手心里，然后将手递出去。 马儿很乖，伸出舌头舔舐。 它也是真的渴了，将水袋里的水喝了小半才停下。 那边，萧瑾也在喂自己的马儿，两人就这样无声的背对着背。 喂好后，他将马拴好，“我去找点草料来。” 凌婵嗯了声，也把马拴好。 等萧瑾回来，凌婵已经把火堆燃好了。 萧瑾不但带回了草料，还带回了一只野鸡，还是拔了毛处理过的。 “野鸡？！”凌婵惊喜得看过去。 在军营里待了这么久，已经很久没沾荤腥了。 萧瑾朝她笑笑，“嗯，一会儿让你吃两个鸡腿。” 凌婵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用。” 萧瑾沉默着，慢慢的烤着野鸡，神色认真。 凌婵原本还看向别处，可是黑夜里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她的眼神就慢慢的移到了萧瑾脸上。 他也不知道何时把脸上的面具取下来了，想来是火烤得太烫了吧。 因为长期戴着面具，他脸上明显颜色分层了。 “你的伤既然已经好了，为什么还戴着面具？”凌婵不解。 他脸上除了面具导致的颜色分层，已经没有任何的伤痕了。 萧瑾摸了摸脸，没有抬头，“戴习惯了。” 其实...他心里对凌婵...有些奇异的猜测，她给自己的药...太灵了... 若是伤势被人发现这么快就痊愈了，肯定会引人注目的。 所以，他还是决定戴着面具，等边境大战结束回京再取掉。 凌婵掏出一个馒头，用细木棍插上，放在火上烤着玩。 没想到馒头表面烤得酥脆，还别有一番风味。 凌婵干脆也替萧瑾烤了一个，“给你尝尝。” 萧瑾去接，手却不慎碰到了她的手背。 两人同时一僵，萧瑾的胸口更是骤然起伏。 凌婵慢慢的抽出自己的手，“你尝尝，味道挺不错的。” “嗯。”萧瑾嗯了声，另一只手尴尬的转动着烤鸡。 馒头靠近嘴角，还将他烫了一下，“嘶...” 凌婵抬眼看他，“烫得很，小心些。” 烧鸡烤好，萧瑾当真撕了两个鸡腿递给凌婵。 凌婵看着近在眼前烤得香气喷鼻的鸡腿，鼻头受不了的嗅了嗅，“好香啊。” “吃吧。” 凌婵只接了一只鸡腿过去，“你也吃一个。” “你吃吧。”萧瑾却坚持将另一个也塞到她另一只手里。 凌婵看着他继续撕烤鸡的侧脸，心底有点异样升起... 第五日，两人才到了五方县，找到了宫叶宫灵。 “那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宫叶宫灵面对萧瑾和凌婵的问题，蹙起了眉头仔细思索。 两人时不时的交换眼神... “我想起来了。”宫灵突然叫出声，凌婵几人都看向她。 第131章 细作二代 “那个人...”宫灵还真想到了一点，但是她不知道算不算异常。 “那人在进药铺之前，把手上的刀放在了药铺门口。” 宫灵的话让宫叶有了印象，“不错，确实是把刀放在门口的。” “过了一会儿，大赫那人就来了。” “可还记得那刀是怎么放的？”凌婵问，若是以放刀为暗号，肯定不是随便那么一放。 宫灵求助的看向宫叶，能想起放刀这个细节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怎么放的刀... “你们再仔细想一想。”萧瑾出言安抚两人，“不要着急。” 凌婵也轻轻的颔首，“不错，这事不急，关键是你们要想清楚，” 宫叶宫灵两人神色凝重，“楼主，我们会好好想一下。” 凌婵和萧瑾往外走，把空间留给她们。 这个院子有点破落，但是很大，院子里是青衣楼的姐妹临时竖的一个旗杆，上面挂了一个青字旗。 “我们把周围的一些空院子都租下了，等其他武林侠士来了就可以在这里住下。”一个青衣楼姐妹过来解释。 “他们看到这面旗子就知道找过来了。” “楼主教给我们的谋生法子，姐妹们都做的不错，赚了一些银子。” “这次都集中在一起，买了粮食，也在来的路上了。” 凌婵诧异，“这是谁的主意？” 她并没有要求她们这么做，毕竟青衣楼有这么多姐妹要养活，好不容易赚了点银子，她们完全可以留着傍身。 但是她们选择把银子拿出来，换成粮食送来边境。 “是大家的主意，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姑娘神情沉重，“我大祈受大赫侵扰多年，如今，我们要齐心将他们赶出去，什么银子金子的，那都是身外之物。” 这些姑娘啊，她们的际遇不好，却都是有大义的。 “大约还有几日到？”凌婵又问。 她们大概会在五方县待上三五日，若是她们能在三五日里到，她还可以直接带着她们和粮食去军营。 “大概也就这两三日吧。” 凌婵了然，“嗯，其他武林人士可有消息？” “有。”姑娘对凌婵的问题是对答如流，可见她对青衣楼的事情很是用心。 “各门派一直都和我们有联系。” “他们也从各地调来了粮食，估摸着六七日就到。” 凌婵不禁多看了她一眼，“你叫宫青？” 宫青眼睛一亮，“楼主，您记得我？” 凌婵当然有印象，“我当然记得你，你既聪慧又漂亮。” 宫青羞涩一笑，“楼主过奖了。” “那，那我去做事了。”该说的都说了，宫青福了福身就离开了。 萧瑾看着她的背影，感叹道，“青衣楼的姑娘真是大义。” 他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夸的还是自己人，凌婵给了他一个绝美的笑脸。 宫叶宫灵在屋里，想了大半日，终于在日落西山的时候有了统一的答案。 “楼主。”两人找到刚沐浴完的凌婵。 “楼主，我们想起来了。”两人仔仔细细的把大祈士兵放刀的步骤演示出来。 “他把刀侧向门的方向，刀柄上还系了一截红绳，他还特意撸顺了红绳，放在刀的外面...” “刀是这样侧着的靠门的...” 宫叶宫灵特意找来一把刀，按照那日看到的细节，把刀放在墙边。 “楼主，就是这样的...” 凌婵看着墙边的刀...“好，那明日...” 第二天，凌婵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大祈士兵的模样。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刀，是大祈士兵常用的刀，刀柄上也系着一截红绳。 “我陪你一起...”萧瑾说。 “不用，有她们陪着我就行了。”凌婵指向宫叶宫灵。 可是萧瑾眼中的担心并没有退去，凌婵见状不知道怎么的，竟心有不忍，“你若是...想去，便远远的跟着，可别太近了，坏了我的事。” 萧瑾意外的看向她，可是凌婵已经看向别处了。 “走吧。” 凌婵和宫叶宫灵走在前面，萧瑾远远的跟着。 快到那药铺时，凌婵停了下来，往后看了眼，然后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宫叶宫灵则转身离开，在旁人不在意的地方掠身上了屋顶。 凌婵来到药铺门口，按照宫叶宫灵说的把刀放在了药铺门口。 放好后，她踏进药铺。 药铺的掌柜站起来迎接，“小哥要点什么？” “把铺子里有的伤药拿来看看。”凌婵粗着嗓子，脑袋左右观望，将药铺里的情况看在眼里。 药铺没什么特别，跟其他地方的药铺差不多。 掌柜的开始整理药材... 在药铺左边有几把桌椅，应该是让客人坐着等待或者歇歇脚的。 凌婵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侧着身躲在药铺门口。 大约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凌婵便听到一个脚步声从药铺外走进来。 不一会儿，她对面就笼罩了一层阴影，还闻到一股羊肉味，对上了！ “今天是什么消息？” 来人压低着声音。 凌婵抬眼，和对方面对面，宫叶宫灵见过他，和凌婵描述过此人的长相。 这人是典型的大赫模样，头发微卷。 此人看清凌婵的脸就立刻知道出事了，他想也没想的转头就要跑。 可是...他根本跑不了，因为凌婵扣住了他的肩膀。 奋力的挣扎几下，还是挣脱不了，他的手臂往后甩，准备攻击凌婵。 但下一秒，他的脖子上架上了两把剑。 是宫叶宫灵从窗户突破进来。 药铺的掌柜捧着各种药材过来，看到这情形吓得药材散落一地。 凌婵看了他一眼，道，“一起带走。” 涉及卖国，不能放过一个可疑的人。 凌婵走出药铺，后面宫叶押着大赫人，宫灵押着药铺掌柜，回到了她们租住的院子。 奇怪的是，跟她们一起离开的萧瑾却没跟着回来。 “分开审。”凌婵交代宫叶宫灵。 “楼主，茶水和糕点准备好了，您去歇一会儿吧。”宫青过来，请凌婵进屋歇一歇。 可凌婵却还挂念萧瑾，“萧副将回来了吗？” 宫青摇头，“不曾回来。” 那他到哪里去了？ “萧副将回来了。”宫青突然眼睛一亮，朝着门口看去。 萧瑾回来了，不是一个人，他面前还押着一个人。 额...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还是个女子。 那女子姿态柔软，身体一直往萧瑾的方向靠。 而萧瑾居然就这样让她近身... 凌婵这时还没发现，明明萧瑾身边有两个人，她却只在意他身后的女人。 “萧副将，他们是？”宫青问出了凌婵想问的。 萧瑾把前面的男人推给宫青，宫青立刻用剑架了上去。 “此人应该是和大赫那人一伙的，刚才负责给那人放风。”被他看到了，便一起逮来了。 至于身边的女子，萧瑾回头看了女子一眼，她立刻侧着头柔柔的垂下脑袋，露出自己光洁嫩白的脖子。 顺着脖子往下，是松散的衣襟... “她是我救下的女子，叫...沛儿。” 沛儿？凌婵看向那女子，沛，充盈...她的视线往下滑，来到女子胸口，惊叹着名字的贴切，确实...充盈啊。 “她爹娘已经不在了，叔婶还将她卖给了青楼...”萧瑾说着沛儿的身世，眼神怜惜。 “先让她...去沐浴，换身衣服吧。” 凌婵往旁边的青衣楼姐妹看了眼，她们过来领着沛儿离开。 “我去给她买几套衣服。”萧瑾说完转身离开。 凌婵楞在原地，他去买衣服？他知道人家穿什么尺寸吗？ 很快，萧瑾买了新衣服回来，让青衣楼的姐妹交给沛儿。 沛儿换了新衣服出来，竟出人意料的合身。 凌婵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但很快就消失了，她自己都没发觉。 “走，去看看她们审得怎么样了。”凌婵喊上两个青衣楼姐妹，一起去审问犯人的屋子。 三个人是分开审问的...宫叶宫灵和宫青负责审问，已经半个时辰了，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楼主。”宫叶负责审问的是在药铺里发现的大赫人，“他什么都不肯说。” 凌婵看了那人一眼，他神色倔强，眼神凌厉，不是个会屈服的人。 “看你的年纪...”凌婵走向他，“有四十多了吧？” 那人看着凌婵，并不搭话。 “最近这十几年...都是你在五方县负责军情刺探吗？” 那人还是不说话。 凌婵也无所谓，“那跟你接头的大祈士兵的年纪也应当不小了。” “我来猜猜。” 盯着他，凌婵开始猜测，“那人比你年纪小？” 大赫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下。 “和你差不多大？” 大赫男人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比你大？” 大赫男人：“...” “我知道了，那个人的年纪比你小。” 大赫男人诧异的抬眸，好像在问凌婵是如何知道的。 宫叶搬了个椅子过来，让凌婵坐下，“楼主，您是如何知道的？” 她也好奇... 凌婵实际上是通过男人的微表情猜出来的 所谓微表情，是心理学中很有名的词汇。 人的脸上会因为内心感受出现不同的表情，这些表情会泄露很多信息。 微表情，时间特别短暂，有时只有二十五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秒，所以必须十分认真才能抓得住。 人的基本情绪，比如高兴、悲伤、愤怒、厌恶、恐惧、惊讶等，都属于生理应激反应，自然发生，一般是很难被人控制和隐瞒的。 刚才她的几句话，大赫这男人出现了不同的表情，让她知道大祈士兵的年纪是比他年纪小的。 但这只是一次简单的试探。 “松开他。”凌婵道。 宫叶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去把男人身上的绳索松开，然后满身防备的盯着男人。 除了看微表情，还可以结合对声音、身体动作的观察和对比，来判断对方有没有说实话。 男人扭了扭手腕，并没有因为松了绑而高兴，反而...更加警觉。 “你的同伴也被我们抓了，你知道吗？”凌婵问。 男人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下颚下垂，眼睛张大，眼睑和眉睫微微一抬，仅不到一秒的时间... 他在惊讶，说明宫叶并没有将他同伴也被掳的消息告诉他。 “我想知道，给你大祈军中消息的人是谁。” 男人冷哼，“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你应该知道，我们大祈的兵马已经到了诃云府城下了吧？” 面对凌婵的询问，男人嗤鼻，上唇上抬，眉睫垂下，眼睛微微眯起，他厌恶凌婵，或者说厌恶大祈。 “你信不信，我们一个月内能攻下诃云府？” 大赫男人重重的哼了一声，“痴心妄想！” “十几年前，大祈镇北侯宫乐乐不过一两年就将大赫打回诃云府，更将两边边境往北移了百里之远。” “这些年，大赫靠着你们这些细作才勉强让我们大祈士兵退回原本的边境。” “如今我们大祈再次兵临城下，不知道大赫又要花上多少年才能让我们退回原本的边境？” 男人挭着脖子... “我们已经兵临城下，给你消息的那人于你们也没什么用了。” “既然如此，你还保他的命做什么？” 男人的眉头再次抬起，惊讶无比的看着凌婵。 “还有...” “虽然我现在不知道卖国的混蛋是谁，但...” 凌婵扯着微笑看他，“你在五方县潜藏多年，总有些痕迹...” “你的亲朋...妻儿...花些时间还是可以找出来吧？” 盯着男人的脸，凌婵发现在她说到妻儿二字时，他明显的出现了眼睛张开，嘴唇也微微张大，眉毛上扬紧锁，眼皮收缩，鼻孔张大的表情... 这是在害怕。 “你在五方县有妻儿！”凌婵不是询问，是肯定。 男人瞬间眉毛下垂且拢起，额头紧皱，眼睛愤怒的盯着凌婵，“你想做什么？！” 凌婵想起了宫州，想起了海女，“你一个细作的儿子，肯定也会成为细作，那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海女是大赫细作，她的儿子宫州就被她培养成了大赫的细作。 这是巧合吗？还是...这是大赫的‘细作二代’计划？！ 第132章 大赫布局 想到这里，凌婵决定诈一诈这男人。 “真没想到你们大赫人，看着粗犷野蛮，心思居然这么深沉。” 男人有些不解，搞不懂凌婵突然转变话题的用意。 “你们居然能想到这么绝的主意...布局这么久...” 凌婵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大赫男人的心却提起了... 宫叶则一脸奇怪，“楼主？” 凌婵往后抬手，让她不要说话。 “你去，把他的妻儿找出来。” 宫叶领命离开，但她担心凌婵会有什么吩咐，于是特意去把宫青叫过来跟着。 宫青把大赫细作的同伙捆好了，才过来找凌婵。 一进门，就看到大赫细作正挣扎着朝凌婵扑，虽然被绳索捆着，他碰不到凌婵，那他的脸上凶狠，像是要吃了凌婵一样。 宫青提着剑，抬起腿一脚将人踹回去。 下一秒，她的剑抵在了细作的脖子上，“放肆！！” 大赫细作抬眼打量着凌婵，此时的凌婵还穿着大祈士兵的衣服，只可惜她的脸太嫩了，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大祈的士兵。 “你是什么人？”一个女子...为何让他想到了十几年前那个？ “我家主子是大祈镇北侯。”宫青厉声告知。 “镇北侯？！”大赫细作傻眼了。 同样的封号，同样是女子，同样把大赫打回了诃云府。 难道镇北侯这个封号有什么讲究？亦或是...小娘们克大赫？ 凌婵懒懒的抬眼...正要问话，大赫细作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你！” “你和宫乐乐什么关系？！” 凌婵狐疑的打量他，这个细作居然认识宫乐乐？ “宫乐乐是我家主子的母亲。”宫青板着脸告诉他。 大赫细作瞳仁颤抖，不是小娘们克大赫，是宫家母女克大赫。 宫叶很快就带着一对母子回来，母亲是个柔弱的妇人，儿子不过五岁左右。 “根哥。”看到自己的男人被捆着，妇人瞬间眼泪满眶，然后克制不住的滑落下来。 “丽娘。”大赫细作名叫莫日根，这本是个大赫名字，但是大祈有莫姓，于是这名字就没改。 “陶丽娘是五方县人士，父母在十几年前大战时被大赫人杀了。” 宫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同情的看了眼陶丽娘。 她的父母被大赫人所杀，她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嫁给了大赫人，还给大赫人生了儿子。 她要是知道了... “莫日根是她的邻居，从她记事起，这个邻居好哥哥就在了，她父母死后，就是莫日根在照顾她，后来长大了...就...” 凌婵看向陶丽娘，莫日根的年纪挺大了，有四十了，陶丽娘看起来才二十多。 陶丽娘的父母死时，她才几岁。 然后一直就是莫日根在照顾她，那她和莫日根应该算是...日久生情和以身相许。 看陶丽娘柔柔弱弱的模样，说明莫日根将她养得很好。 凌婵走向陶丽娘，陶丽娘双手搭在儿子的肩头上，胆怯的往后退。 “官，官爷。”陶丽娘胆怯的往后退。 瞧瞧，边境的女子居然看不出士兵该有的模样。 凌婵直接一个锁喉，箍住了陶丽娘的脖子。 陶丽娘娇哼一声，然后惊恐的看着凌婵，“官，官爷。” “丽娘。”莫日根也惊叫出声，“别，别...” “说吧。”凌婵看向他。 “说，说什么？”莫日根茫然的从陶丽娘身上抬起眼。 凌婵的手又紧了几分，陶丽娘忍不住落泪眼泪，“唔...” 五岁的孩子从陶丽娘怀里挣脱，朝着凌婵踢了一脚，嘴巴里喃喃道，“坏人，你们这些官兵都是坏人。” “都怪你们，我们才过的这么惨的。” 陶丽娘诧异的低头，“金儿，你说什么呢？” 叫金儿的孩子仰起头，“娘，他们就是坏人，他们害死了祖父祖母，还害得我们过得这么苦。” “害死你祖父母的是大赫人，让我们过得这么苦的也是大赫人。”陶丽娘眼底猩红，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被大赫士兵杀死的情形。 她的爹娘是最普通的农户，心地善良淳朴。 那日看到穿着兵服的士兵，便热情的给他们送去干粮。 没想到这几个士兵是穿着大祈兵服的大赫人，他们吃了爹娘送的干粮，却残忍的杀害爹爹，在田里...凌辱了娘亲。 陶丽娘永远不会忘记，当她找到娘亲时，她的娘亲十分镇定冷静的穿着满是泥渍的衣服，然后和她就地挖了个坑，把爹爹埋了。 回去后，娘亲犹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照顾她吃了晚饭，洗了澡，然后唱着歌哄她入睡。 第二天，陶丽娘醒来就只看到了一具冷冰冰湿漉漉的尸体。 她的娘，投河了，村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时的陶丽娘已七八岁的年纪，这些事情深刻在心底，她恨大赫人。 “不！”金儿吼出声，眼神凶狠，“爹爹说是大祈士兵害死了祖父母，大祈都是坏人。” 陶丽娘错愕的看向莫日根，“根哥？” 自爹娘死后，她孤苦无依，一直都是隔壁的根哥照顾她。 她感激他，所以她一到年岁，就嫁给了他。 他也怜惜她，因她身子弱，虽然十六岁便和他成婚，他却等了三年，将她身子养得更好些，才跟她有了孩子。 莫日根有口难言... “说，大祈细作是谁？”凌婵问。 “我不知道。”莫日根看着凌婵的手再次用力，“不，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姓齐，我平时就叫他小齐。” “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只是大祈军营里最普通的小兵。” “你怎么联系他？”凌婵又问。 莫日根摇头，“我，我不联系他，每次都是他联系我。” 凌婵一直注意他的表情，知道他没有说话。 “大赫到底在大祈安插了多少细作？” 莫日根回答，“很多。” 凌婵知道他肯定会有所隐瞒，干脆就直接明问，“像你这般，潜进大祈，和大祈百姓成婚，生下孩子，再把孩子培养成大赫暗桩...的细作，有多少？” 莫日根第一时间看向陶丽娘，果然看到陶丽娘惊恐的看着自己，“丽娘。” 凌婵感觉到陶丽娘的喉咙滚动，知道她有话要说，于是微微松开了手。 “根哥，你，你是大赫人？” 五方县这个地方，靠着大赫，很多年之前大赫大祈两国边境未分明的时候，正常通婚，所以五方县这里有不少人的长相都和大赫人很像。 现在她们分辨是大祈人还是大赫人，主要是听口音。 而莫日根的口音，就是地道的大祈口音。 但陶丽娘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怀疑的原因便是莫日根身上的羊膻味。 只是那时陶丽娘还小，莫日根为了掩饰，特意干起了养羊的营生，后来陶丽娘也就没再怀疑了。 莫日根看她泪流满面，目中含怒，眼里也尽是痛苦。 他是大赫人。 而他会潜进大祈的目的，正是凌婵所说的那样。 他在大赫的出身普通，家境一般，但生活也算幸福，后来，他家里发生了和丽娘家差不多的事，只是害死他爹娘的是当地的官员。 从此，他也孤苦无依，后来就被主人收养了。 而他的主人...收养了很多像他这样的孩子，将他们培养成忠士间客，然后潜进大祈... 他们当中有男有女，潜进大祈后的任务便和大祈的男子女子成婚，生下孩子，将孩子的身份大祈化，然后再把孩子培养成细作... 他也不算骗凌婵，这样的人...真的很多。 大赫每年都会遣送一批人进大祈，可以不夸张的说，大祈各个府城、县城、农户家，都可能有大赫血脉。 在大赫没有找到他们之前，他们隐藏着。 大赫一旦找到他们，他们就要为大赫效命。 莫日根当年潜进大祈后盯上的女子其实另有其人，但是他因为不忍养了陶丽娘，导致闲言闲语，其他女子都不愿意跟他有牵扯。 后来...陶丽娘长大，要嫁给他报恩。 他欣慰之余又十分犹豫，随着陶丽娘的成长，他对陶丽娘的感情也变了，他真心的爱慕她，所以就怕万一自己的身份暴露，会带给陶丽娘伤害。 可陶丽娘有了少女心思后便坚定了心意。 两人还是成婚了。 最近几年，他夜夜难眠，就是怕陶丽娘知道他的身份。 就像陶丽娘现在充满恨意的眼神，他在梦里见过无数次。 “丽娘...” “你骗我！！”陶丽娘咬着牙，生生的把牙关咬出血来。 “丽娘，我身不由己。”莫日根道。 “你已经到了大祈，大赫又能对你做什么？”陶丽娘斥道，“你是自愿的，因为你是大赫人。” “...”莫日根无语。 “大赫是不是有你们的名单？”凌婵趁机问。 莫日根嗯了一声，才发现问话是凌婵。 “是。”既然已经应声了，莫日根干脆开口，“我的主人是大赫的狼王，他手上有所有细作的名单，还有他们在大祈的身份...” “他们可以随时找到我们，所以...我们根本逃不了。” 莫日根说完便看向陶丽娘，“丽娘，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们大赫，对不起你。” 当年得知大赫士人杀了陶丽娘的爹娘，莫日根也是很震惊的。 那个时候正是宫乐乐刚死，由凌睿接手边境防卫的那一年。 陶丽娘死死的瞪着莫日根，对于她来说，莫日根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简单欺骗两个字。 因为他知道她家里的事情，知道她有多恨大赫人。 莫日根在她的注视下，慢慢的侧过头去... 他根本不敢去看陶丽娘的眼睛。 陶丽娘深吸一口气，“根哥，你若还念着我们几年的夫妻之情，便把知道的事情告诉她们。” 她的恨让她根本不问凌婵的身份。 说完，她直接挣脱凌婵的手，拉住金儿的手往外走。 “等...”宫叶和宫青都抽出了剑。 “让她们走。”凌婵拦住。 她从陶丽娘眼底看出了死气... 外面，金儿在吵闹，“娘，爹还在里面，这些大祈人不会放了爹爹的，大祈人都是坏人，他们会杀了爹爹的。” 下一秒，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接着是陶丽娘的声音，“莫格金！” “娘...” “走。” 莫日根的眼神追随着陶丽娘的，她们母子已经消失在门口见，他还是没收回视线。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莫日根的眼神没有聚焦，“我知道的也不多...” “在我这一批之前，就已经很多人背送来了大祈，在我之后，也一直在送。” “那狼王怎么联系你们呢？”凌婵问。 莫日根再次看向门外...不愿意回答。 凌婵招招手，宫叶靠近，“你，跟上陶丽娘，别让她发现，确保她的安全。” 宫叶看着她的眼睛，片刻后领命里出去。 莫日根这才开始回答凌婵的问题，“狼王在大祈，除了我们这些暗桩间客，还有几个高手，他们藏身在大祈江湖中，狼王便是通过他们来联系我们。” “我们这些暗桩间客，为了能够更像普通百姓，更能迷惑大祈人，所以从没学过功夫。” “但是那些人不同，他们个个功夫高强，所以必须隐身在江湖才合理。” “他们找暗桩间客时，不露真颜，所以我不知道怎么找到他们。” “大赫的这个计划，是几代狼王的心血，你们...想把我们揪出来，很难。” “但我知道他们当中一个人是...” 莫日根言尽于此，不往下说了，眼睛盯着凌婵。 凌婵直接问，“你想换什么？” 莫日根：“我想换丽娘和金儿的平安。” 凌婵想起刚才陶丽娘的眼神...“你知道她有多恨大赫人，你还跟她生了孩子，你觉得她还能平安？” 陶丽娘分明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所以我才希望你能保住她们...”莫日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只怕来不及了。” “什么？！” “宫叶回来了。” 宫叶回来了，说明陶丽娘已经出事了。 第133章 粮食到了 “楼主。”宫叶走进来，神色凝重的看了莫日根一眼。 “如何？” 宫叶回答，“陶丽娘她...” 又看了眼莫日根，宫叶才继续说，“陶丽娘她亲手掐死了金儿，然后...带着金儿的尸体，投河了。” “...”莫日根听完，捂着心口，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 他的喉咙发紧，发不出声，更无法呼吸。 “她们的尸体呢？”凌婵和宫叶的对话钻进他的耳朵。 “在外面。” 在外面...丽娘和金儿就在外面。 莫日根啊了一声，竭力的要挣脱捆他的绳子。 人在这种极致悲伤下的爆发力是很惊人的，所以他这一下，真的把绳子挣脱了。 宫叶和宫青要拦，却没拦住。 凌婵跟着莫日根出去，宫叶和宫青也紧随其后。 “丽娘，金儿。”莫日根直接扑在了一大一小两具尸体上。 莫格金是被陶丽娘生生掐死的，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娇小的手形的淤青印。 “陶丽娘真狠，她掐着金儿，任金儿如何挣扎都不曾放手。”宫叶小声告诉凌婵。 凌婵叹了口气，陶丽娘恨莫日根不假，但是他们十几二十年的感情也不假。 可事实太残酷了，她那么恨大赫人，她接受不了自己嫁给大赫人，生了大赫的血脉的事实，更何况当初还是她主动要求嫁给莫日根的。 她同样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居然被莫日根当做大赫细作在培养... 所以她亲手结束了金儿的性命。 至于她自己...和她的母亲一样，选择了投河，或许是想在河水里冲刷干净她身体上...大赫人的痕迹。 莫日根哭得很心碎，把其他人吸引了过来。 萧瑾和沛儿也都出来了。 “怎么回事？”萧瑾问。 凌婵和宫叶她们知情的都没有回答他。 沛儿看到尸体，害怕的搂着萧瑾的手臂，娇声娇气的说道，“爷，沛儿害怕。” 凌婵瞄了她们一眼... 便看到萧瑾轻拍沛儿的手，柔声安慰，“沛儿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凌婵胸口一闷，莫名的不爽。 莫日根哭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停了下来，他一边替陶丽娘和金儿整理身体，一边对凌婵说... “镇北侯，大赫和大祈征战多年，受苦的...从来都是两国的普通百姓。” “我们这些做暗桩间客的，其实也都是大赫的普通百姓。” “若非身不由己，谁也不想远走他国，干这些朝不保夕的事。” “我常深夜无眠，幻想两国和睦，便再也不用瞒着丽娘，不用对金儿灌输两国仇恨。” “我们一家能过上安生的日子。” 莫日根先是看了眼他刚才被关的地方，说，“药铺掌柜是无辜的，那个所谓的同伙，我也不认识，可能是派人盯着我的。” 他收回视线看向凌婵，眼神柔和了很多，“至于找上我的人，应该是聚贤山庄的人。” “我看到了他腰间的贤字令牌。” 贤字令牌？！ 凌婵想起聚贤山庄的掌门姜辰阳的腰间有一个贤字令牌，还有他身后的两个门派长老也有，下面的弟子...好像只有两三个有。 也就是说，聚贤山庄里并不是谁都可以有贤字令牌的，必须得是身份高，或者武功好的？ 这也就说明找莫日根的人，是聚贤山庄里的高层啊。 莫日根突然站起，抽走宫叶的剑。 宫叶看向凌婵，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等她反应过来，莫日根已经抹了脖子。 “镇北侯...把，把我和丽娘、金儿，葬在一处...求，求你了...”莫日根绝气前，祈求着凌婵。 宫叶上前探查他的呼吸，“楼主，死了。” “葬了吧。”凌婵道。 “那...”宫叶迟疑，“葬在一处？” “把陶丽娘和金儿葬在她爹娘那边吧。” “至于莫日根，直接烧了。” 凌婵并没有答应莫日根将他和陶丽娘葬在一起。 相信陶丽娘也不愿意，那得多恶心啊。 至于金儿，到底是陶丽娘的孩子... 凌婵叹了口气，走到萧瑾面前，“大赫往大祈送了很多间客，还有人藏在江湖中，专门负责联系、控制这些暗桩和间客。” “你也听到了，聚贤山庄里有一个。” 凌婵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我怀疑，是聚贤山庄的长老。” 毕竟按照年纪来说，那些年轻的弟子，不太可能从十几年之前就开始跟莫日根联系。 还有萧瑾带回来的那个同伙，很可能是因为莫日根和陶丽娘成了婚，才被派人监视莫日根一家的。 “还有大祈军中和他联系的人姓齐。”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避着沛儿，而沛儿则保持姿势，娇弱弱的倚着萧瑾。 因为得知青衣楼的姑娘要带粮食过来，其他江湖中人陆续也会到，所以凌婵和萧瑾都没有着急回军营。 “楼主，药铺掌柜已经放回去了。”宫叶过来禀告。 虽然莫日根说了药铺掌柜没有嫌疑，但凌婵还是让她们去查了药铺掌柜的祖辈，没有怀疑才放了他。 至于莫日根的同伴，他的嘴巴比莫日根硬得多，凌婵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一枪解决了他。 “楼主...”宫叶欲言又止。 “怎么了？”凌婵问道。 “瑞...萧副将他又带着那个沛儿出去了。”宫叶对萧瑾的行为很是不满。 两国战事当前，他身为一国王爷，又有军职在身，居然沉迷女色... “还有这个叫沛儿的，也真是可以。” “萧副将戴着那面具，看起来可不像个好人，她居然也敢这么跟着。” 凌婵见状轻笑，“是啊，那你说，她为什么敢跟着？” “我怎么知道...”宫叶话未说完，眼睛瞪大，“楼主，你的意思是？” 凌婵微微颔首，从萧瑾带着沛儿出现在院子大门口那一刻，她就知道事情有异。 她和萧瑾在浮云山庄相处的那几个月，虽然不足以让她百分百的了解他，但是七八成还是有的。 他可不是会在大街上随随便便带回来一个陌生女子的人，尤其还是现在这种敏感的时候。 还有沛儿...不论是从性子，还有相遇的方式，都和一个人太像了。 那人就是...宫州的母亲，宫泰宁的妾室，海女！ 这也是凌婵会跟莫日根提起那个‘细作二代’的原因。 “不用管他们，萧副将心中有数。” “嗯。”宫叶这才松了口。 翌日，青衣楼殿后的姐妹押着一车车的粮食赶到了五方县，跟她们一起到的还有聚贤山庄的姜辰阳一行人。 凌婵先和姜辰阳寒暄了一番，在此期间打量了一圈他身后的人。 有几个眼熟的，也有几个眼生的。 “这几位...郡主在浮云山庄见过了，这两位...也是我们聚贤山庄的长老，那三位是弟子。” 也就是...四个长老都出现了... 凌婵扫过他们，状似一一的打招呼，实则是在打量他们的长相。 既然是大赫武林中的人，长相跟大祈人肯定有差距... 可是，这四个长老怎么看都和大赫没什么关系。 凌婵又看向另外那六个弟子，年纪都是二十多，不到三十，他们十几年前还是半大的孩子，不可能是联系莫日根的人。 “本郡主实在是有幸，居然能一次见到聚贤山庄的四位长老。”凌婵笑着。 四位长老的名字分别是臧冠、邬永言、汪放、胡乐，都是正经的大祈名字。 他们纷纷拱手，“郡主客气了。” 口音也都是大祈口音。 一时分辨不出，凌婵只能先把这事搁一边，去看姐妹们运来的粮食。 原本凌婵以为她们运粮来，那粮食也有限运个几十车也差不多了。 没想到居然是浩浩荡荡的两百车粮食。 城里进不了这么多马车，凌婵只好让她们把车停在北城门外。 “咱们青衣楼现在这么赚钱吗？”她忍不住问。，她教大家谋生的法子才不到三个月... “楼主。”一个姐妹扭捏着腰肢，挥舞着帕子来到凌婵身边，“您教我把青楼改成按跷馆以后，很受那些妇人小姐欢迎。” 凌婵看着她翘起的兰花指... 姐妹尴尬的把兰花指收起，“楼主，我这个...习惯了，一时半会的改不过来，呵呵。” 她以前是开青楼做老鸨的，带着十几个青衣楼姑娘讨生活，青楼是卖艺不卖身的，因此吸引不了多少客人...生意惨淡。 而按跷馆其实就是现代的按摩馆。 凌婵在现代的时候，有一次为了接近某国政要，特意去学了按摩的手法。 在山羊涧的时候，全都教给了她们。 姐妹回去后大刀阔斧的把青楼改成一个个小隔间，改做按跷馆，而且专门做夫人和小姐的生意，不接待男子。 除了按摩，按跷馆里还有沐浴的、搓背的、还有帮着洗脸的，洗头发的... “有了楼主你给的滋养灵药，那些夫人和小姐不知道多追捧我们青衣按跷馆呢。”这姐妹一激动，兰花指又翘起来了。 “生意好得不得了，小的打算在周围府城开分店，让更多的姐妹去谋生。” 凌婵赞许的点头，“好，我给你的药灵药若是用完了，就让人给我传话。” “是，谢谢楼主。”她盈盈一福身，凌婵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软了... 凌婵给了她一瓶灵药，让她每日用一滴药兑出一桶水，然后客人来沐浴也好，洗头也好，洗脸也好，在水里加一勺稀释过的药水就行。 稀释过的灵药，再经过稀释，浓度小了，效果肯定也小了。 但是对于妇人和小姐来说，哪怕皮肤只是好了那么一丁点儿，也是会第一时间发现的。 所以青衣按跷馆的生意现在可是好得不得了。 趁着这个热潮，她们推出了凌婵教过的‘贵宾卡’，充银子送次数的活动。 “好不容易赚了银子，不给自己留点？”凌婵看着城外排了老远去的马车。 两百车粮食，一架车装三千斤粮食，十文钱一斤，这里的粮食就要六千两银子。 “姐妹们现在有谋生的手艺了，还愁赚不到银子？”姐妹捏着兰花指，“将士们在边境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我们整个大祈，我们应当为他们做些事。” “再说，咱们青衣按跷馆还在开张呢，每天都有银子进账。” “我们足浴的店也是啊，每日都有进账。”又一个姐妹接话。 她们和青衣按跷馆不同，是青衣足浴馆，专门服务男子，但不是她们，而是专门找了一些伙计，培训了一番。 男子要在外面走动，腿脚容易疲累。 凌婵也一样给了灵药，和青衣按跷馆差不多的操作，给那些男子洗脚按摩以后，他们的腿脚立刻就有了改善，离开足浴馆的时候，腿脚轻盈得能飞一般。 她们的生意跟青衣按跷馆差不多。 其他人纷纷附和，她们剩下的大多都是做一些稀奇的吃食生意，生意也不错。 “楼主，您是不是还要在这里等其他前辈啊？”姐妹们问，“那我们自己把粮食运军营去吧。” “这些马车是我们租的，送到军营去，他们就走了。” 凌婵考虑了一下，“那也行，我让人....” 这么多粮食，肯定要有人护送。 “郡主，就让臧冠他们护送吧，这一路上也是他们护着的。”姜辰阳朝四个长老示意。 青衣楼姐妹也朝凌婵点头，“这一路多亏几位前辈护着，我们才惊无险。” 两百车粮食啊，走到哪里都是行走的靶子。 “不用劳烦几位长老了，我看...就请几位小哥护送一下吧。”凌婵看向聚贤山庄的几个弟子。 她现在怀疑这几个长老里面有大赫细作，所以不能让他们单独去护送粮食，最好是放在身边方便监控。 姜辰阳觉得也可以，就点头了，“好，那...恩吉，你带师兄弟们走一趟吧。” 名唤恩吉的弟子朝姜辰阳拱手，“弟子领命。” 接着又朝着四位长老抱拳行礼，才带着其他弟子离开... 第134章 粮食被劫 凌婵想着...等粮食快到了，让红豆她们出来迎接一下。 为了实时的知道马车到了哪里，她趁人不注意往其中一架马车的车架下面粘了一个带定位功能的监控设备。 押运粮食的青衣楼姐妹跟着车队离开，聚贤山庄的弟子也跟了上去。 凌婵目送她们离开后，拱手请姜辰阳进县城。 “前辈，你们聚贤山庄可真不愧是武林第一门派，什么事都冲在前面。” 姜辰阳却很谦虚，“跟青衣楼比起来，我们还是...差了些。” 他在半路上遇到了青衣楼的车队，得知她们凑了两百车粮食，震惊之余便是佩服。 “我也给聚贤山庄去了信，让他们也在附近筹集一些粮食，过些天就能到了。” 他还给洛南风写了信，让洛南风也筹集一些。 其他门派知道了以后，也在沿路筹集粮食。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暂住的院子，尴尬的是，正好在这里遇到了萧瑾。 “瑞王...？！”姜辰阳整个怔忡住。 因为萧瑾正..拦腰抱着一个柔弱的女子，那女子的手还搂着萧瑾的脖子... “姜前辈。”萧瑾微微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而他怀里的沛儿对于姜辰阳口中的瑞王二字并没什么反应。 “这，这位是？”姜辰阳指的正是沛儿。 “这位是沛儿姑娘，她刚才不慎崴了脚。”萧瑾解释后，便抱着沛儿往里面走去。 “沛、沛儿？”姜辰阳看了许久萧瑾的背影，直到他进了后院。 “郡主..瑞王他？” 姜辰阳可还记得当初在浮云山庄，萧瑾和凌婵之间的...互动。 “瑞王他不是对郡主您...”姜辰阳含蓄的说。 凌婵笑笑，“姜前辈说笑了，我和瑞王...哪里有他和沛儿姑娘那般亲密。” 说话间，凌婵还看了眼聚贤山庄的四位长老。 四位长老均是含笑点头，有些尴尬。 “沛儿姑娘是哪里人？”姜辰阳问。 凌婵将沛儿和萧瑾相遇的情况如实相告。 姜辰阳也是第一时间想到了海女，“这怎么那么像海女的际遇？” 对于几个月前的事，江湖中人还心有余悸呢。 “郡主，您可得多提醒瑞王...” 凌婵耸耸肩，“我如何提醒？” “自然是...这位沛儿姑娘，身份不明，恐其中有诈啊。” 凌婵看得出，姜辰阳是真的担心，在宫泰宁身上发生的事情再一次在萧瑾身上发生。 “倒也未必啊。”四个长老中有人开口了。 凌婵记得这人叫胡乐，之前在浮云山庄就见过。 “瑞王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那沛儿姑娘又生的娇美异常，瑞王起了怜惜之心，亦属正常。” “据说瑞王的后院可是一个女子都没有啊，宫里的奚太妃着急得不得了。” “若是这次瑞王带个女子回去，最高兴的就是奚太妃了。” “沛儿姑娘再争气些，一举得男，以奚太妃的性子，怕是王妃都做得。” 凌婵听他说完，才幽幽的说了句，“没想到，胡长老居然对很少露面的奚太妃...如此了解。” 胡乐一愣，旋即用笑容掩饰，“我也是听说的。” “这一路走来，可是听到不少小道消息。” 姜辰阳赞同得点头，“不错，还真是如此。” 他看向凌婵，“郡主，若是真的有诈，肯定会对大祈不利的。” “姜前辈，要提醒瑞王...还是你们男子之间好说，本郡主一介女流，实在不好同瑞王说这些话。” 一介女流？姜辰阳瞄了眼凌婵，当初在浮云山庄，她可不是一介女流的做派啊。 “哎，看瑞王刚才那样子，只怕是已经着了沛儿姑娘的魔了...” 凌婵不置可否，“姜前辈，各位长老，我们先去前厅喝茶，等你们的房间布置好了，再各自休息。” 青衣楼的姐妹们很快就收拾出一个小院子，在隔壁的屋子，小院子里有好几个房间，足够聚贤山庄的人住下了。 其中，姜辰阳一个人一个房间，四个长老分到两个房间，六个弟子也是两间房。 凌婵带着姜辰阳和胡乐他们去隔壁。 身后汪放揽住胡乐的肩膀，“老胡，不如我跟恩吉换一换，让你们父子住一间。” “胡长老和刚才那位弟子是父子？”凌婵饶有兴趣的回头。 汪放很乐意为凌婵解惑，“是啊，老胡的媳妇是玉山门的小姐，十几年前因为生病去了，就剩他们父子了。” “胡长老虎父无犬子，恩吉师兄一看便很厉害。”凌婵不吝夸赞。 胡乐脸上笑开了花，“恩吉这孩子确实让人省心，呵呵...” 汪放不客气的在他身上捶了一下，“别嘚瑟显摆。” 除了胡乐，他们三个都没成婚，没有儿女，只有弟子。 “到了。” “几位前辈先好好歇着吧，等这几日大家都到了，我们就出发去军营。” 接下来的三日， 每天都有一些武林人士到来，他们也都带了粮食来，不过最多的也只有二十驾马车，最少的只有三驾。 多少都是心意，凌婵代表边境的将士，一一的感谢他们，并不会厚此薄彼。 洛南风，宫泰宁他们也都来了。 穹宇派是武林大派，送来的粮食有一百驾车，宫泰宁也带了五十驾车来。 “婵儿，你还好吧？”宫泰宁关心的看着自己的外孙女。 宫乐乐是他的嫡女，他最是疼爱她... 没想到浮云山庄会经历那样的变化，女儿也死了。 “外祖，你放心，我好的很。” 可宫泰宁不是姜辰阳，当宫泰宁看到萧瑾和沛儿同进同出的时候，一个箭步就冲过去，把萧瑾从沛儿身边拉开。 “瑞王。”他怒气冲冲的瞪着萧瑾，“她是什么人？” “是沛儿姑娘。” “我管她是沛儿还是芙儿，总之你不能对不起我家婵儿。” “外祖...”凌婵赶紧去拉住宫泰宁，“外祖，我和瑞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 “别说他现在只是有个相好的，就是以后娶妻生子，后院妾室无数，那也和我没关系啊。” 宫泰宁想要吃人一般的眼神闻言慢慢的柔和下来，“真的？婵儿，你没骗外祖？” “外祖...”凌婵也是无奈了，“我没骗你...” “何况，现在边境战事吃紧，我哪里有心思想这些事情？” 这可是凌婵的心里话，国家尚且如此风雨飘摇，她怎么能想那些儿女情长呢？ “不行啊。”宫泰宁一听就急了，拉着凌婵的手走到一旁去，“婵儿啊，你今年都十七了，老大不小了。” “终身大事还是要想一想的。” “你喜欢打仗，可以在军营里找个将军。” “你要是喜欢快意江湖，那外祖可以帮你物色。” “江湖中像你干舅舅澄飞羽那边的英俊豪侠可是很多的。” 凌婵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外祖...” “哎，澄飞羽、狄铭还有支璇子他们呢？”他们三个还没到。 “倒是没听说他们的消息，可能是路上耽搁了。”洛南风走过来。 “宫掌门，我们江湖儿女从来都是逍遥自在的，你就别逼着郡主找夫君了。” “郡主现在这么自由自在的，多难得？” “真要嫁做人妇，各种各样的规矩多了，只怕郡主受不了啊。” 凌婵朝洛南风投去感激的眼神... 夜晚，江湖人士都安排了房间睡下了。 凌婵估摸着青衣楼姐妹押运的粮食也差不多要到军营附近了，于是她掏出了眼镜，将监控画面调整到马车的监控设备上。 她当时是把监控设备安装在暗车下面的，所以画面里出现的是地面往上差不多五六十公分的景象。 车轮咕噜噜的，说明她们还在赶路。 调出监控设备的定位，看她们到哪了... 凌婵这一看不要紧，运粮的马车居然往东边走。 往军营的方向是北，怎么会往东边走呢？ 这...肯定是出事了啊。 凌婵调整监控设备的方向，查看马车的四周。 马车的两侧有人的腿，穿着棕色的裤子。 青衣楼的姑娘们穿的是蓝色的裤子，聚贤山庄的弟子是白色的裤子。 押运粮食的不是青衣楼的人，也不是聚贤山庄的人... 出事了！ 凌婵从床上跃身起来，套上外衣... “楼主。”宫叶听到声音追出来时，凌婵已经在半空了。 凌婵只好又落下来，“宫叶，若是天亮之前我还没胡来，前辈们问题来就说我军营中有急事，先行一步，你这边等到澄飞羽他们，一起去军营。” 宫叶点头，“那，那瑞王和沛儿姑娘呢？” 凌婵心里记挂去押粮的姐妹，实在没心思去想那么多，“随便他们吧。” 说完，她掠身而起，启动眼镜的导航功能。 ‘前方直行...’ 宫叶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的站着。 “宫叶。”萧瑾从另一个院子追过来，“你家楼主去哪？” 宫叶虽然已经知道萧瑾是和沛儿虚与委蛇，但是看到他还是觉得有点膈应。 “我不知道。”她没好气的说道。 说完就觉得自己口气不好，又补了句，“楼主没说。” 萧瑾没跟她计较，踮足追了出去。 可他低估了凌婵的心急如焚，更低估了飞行背包的高速度。 马车慢慢走，需要三天多的路程，凌婵将背包速度开启到最高，仅仅一个时辰就到了。 当自己的定位和粮车的定位靠近时，凌婵降低了速度。 从上方往下看，两百驾马车两两并排，延伸出去很长一段路程。 赶马车的还是那些车夫，两边押粮的换了人。 这些人不多，差不多五十人，分成前、中、后护送粮车。 他们没有统一的装束，不像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倒有点像为了国家大义聚集在五方县江湖中人。 但他们肯定不是大祈的江湖人，若凌婵眯着眼往下看，若是她猜的不错，这些应该是大赫的江湖人。 这是大赫军营里没粮，和她主意打到一处了，都想从对方那里抢粮。 只可惜...她有空间啊。 凌婵在空中伸出手掌，以意念将空间里的无人机拿出来。 无人机里装备了很多的麻醉气针。 启动无人机，飞到粮车上空，凌婵发射出麻醉气针，只几秒钟的时间，下面五十人全都倒地了。 运粮的车夫们吓得跳下马车，不管不顾的往回跑。 凌婵落下去，抓住了最后一个车夫，“我青衣楼的姑娘们呢？” 车夫一看是凌婵，一股脑全说了，“回女侠，那些姑娘们在晋微山附近休整的时候，被这些人毒晕了了。” “女侠，我们走这一趟不容易，不想赚不到银子，还丢了性命...” 其他车夫也聚了过来，诉说他们的不容易。 凌婵当然知道他们不容易，她找来为首的车夫，从随身的布兜里掏了几把金豆豆给他，“我们青衣楼做事不会亏待了大家，这些金豆豆你们分一分。” “你们再帮帮忙。” “帮我把马车上的粮食往下搬，给我留五驾马车，帮我把这些人搬上去，剩下的马车，你们带回去。” 车夫们有些迟疑，可是手里拿着金豆豆呢。 “这些人可能是大赫的探子，我要把他们带回军营去审问。”凌婵说。 一听他们是大赫的探子，车夫们来劲了。 “居然是大赫人，那我们搬。” 两百个车夫，很快就把马车上的粮食搬下来了。 然后把五十个昏迷的人搬上五驾马车。 “楼主，那我们就走了。”车夫们对着凌婵弓腰行礼，“楼主是好人，青衣楼的姑娘们也都是仗义之士。” “这次，我们大祈一定能打败大赫。” “打败大赫。” “打败大赫。” 两百个车夫的声音冲破云霄... 几年以后，他们想起这一幕还会很感慨，他们可是和女帝说过话，得女帝赏赐过金豆豆的人啊。 凌婵看着车夫离开后，才转身去将粮食都收进空间。 接着，她将五驾马车暂时拴在附近的大石上，选择先去救青衣楼的姐妹。 第135章 体温不对 凌婵一路到了晋微山附近，因她在半空中，一眼看去...将下方的情况尽收眼底。 很快，她就找到了青衣楼姐妹的踪迹。 她落下去，在河边发现了两个青衣楼的姐妹。 掏出空间里的池水，顾不上稀释直接在两人的唇上滴了两滴。 是的是的是多少对面，池水在唇缝滑入...两个姐妹幽幽醒来。 看清楚凌婵，她们急切的拉住凌婵的手，“楼主，有人劫粮。” 凌婵顺势握住她们的手，“先别管粮的事了，你们都没事吧？” 她打量两人身上的衣物，还都完好的，看来只是被毒晕了，并没有其他的伤，没有被凌辱。 两人因为凌婵的关心，心中动容，“谢楼主关心。” “我们都没事，其他姐妹应该在前面...” “劫粮的人像是大赫人，他们功夫不低，而且有五六十人...” “聚贤山庄的那几个弟子也不敌他们..” “楼主，我们快去找他们吧。” 青衣楼的姐妹是很团结的，在山羊涧就感受到了。 凌婵本想让她们去把装有大赫人的马车驾到军营去，可她们现在挂心其他姐妹。 “好，一起去。”至于大赫那些人，等把青衣楼的姐妹找齐了再送去军营吧。 两个姐妹昏倒前看到大家追击的方向，于是便带着凌婵去找。 走了一段距离，在晋微山的山脚下又看到几个姐妹瘫倒在路边。 凌婵照样给她们喂了池水，等她们醒来。 “楼主，那些人是大赫人。”这次的姐妹十分肯定，“他们说的是大赫话。” “而且身手很高，聚贤山庄那几位弟子不是他们的对手。” 说到聚贤山庄的弟子，她们蹙起眉来，很是担忧，“楼主，那几位弟子不知道怎么样了，那叫恩吉的弟子还受了伤。” 胡恩吉受伤了？ “伤势严重吗？”凌婵问。 “伤了胳膊，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凌婵看向前方，“继续找吧。” 那边，萧瑾追了出去，却完全不知道凌婵是往哪去的。 但是他猜测，这个时间出去可能是跟运粮的事情有关系。 折回来牵了匹马，萧瑾策马奔出五方县... “爷呢？”沛儿揉着惺忪睡眼走出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衫。 宫叶正要离开，顿足回头打量她。 沛儿非但不躲，还抖抖肩头，把胸口挺起，很是骄傲的抖动两下。 宫叶翻了个白眼，“沛儿姑娘，我可得提醒你一下。” 沛儿眨眨眼，又柔又媚。 “如今我们的院子里可不光是萧副将一个男子，还有很多江湖前辈侠士...” “我想，任何男子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旁的男人看了去吧？” “更何况，萧副将不但是军中副将，还是瑞王，他就更不能忍了。” “沛儿姑娘，还是把衣服拉拉好吧。” “可别把好不容易到手的富贵弄丢了。” 宫叶她知道楼主和瑞王在怀疑沛儿的身份，所以她只针对沛儿攀附男人的心态。 沛儿冷哼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那位楼主也中意爷，只是爷对她没有意思。” 她笑得做作，言语不屑，可手还是去拉衣服了，“爷说了，只把她当做妹妹一般。” “你们做属下的，可得多劝劝她，别想不开...” “整日里喊打喊杀，动刀动剑的女人，可没男人喜欢。” 宫叶大恼，“我们楼主可不是你这种女子能比的。” 她的眼睛都要喷火了，“等我家楼主带着大祈将士们把大赫打出诃云府，你就知道了。” 她的意有所指，让沛儿变了脸色。 沛儿忿忿道，“就凭她？” 宫叶抓着剑的手抬起，“沛儿姑娘，请回房吧。” “回就回。”沛儿猛的一扭腰身，“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摇曳腰肢，走得那叫一个婀娜多姿，可惜宫叶不是男子，实在欣赏不来。 宫叶目送她回到房间，刚才萧瑾好像就是从这个房间出来的。 踮足，宫叶没有回房，而是掠身上了屋顶，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隐身起来。 所有青衣楼的姐妹都找到了，总共一百二十三人，其中一部分是在山上找到的。 她们都是被毒放倒的，看来那些大赫人只想抢粮，没想要她们的命。 聚贤山庄的六个弟子还是没找到，凌婵她们继续在晋微山找。 凌婵升到半空，重新放出无人机，让它扫描附近有没有生命气息。 无人机的速度是很快的，凌婵看到眼镜上有了提示。 六个热成像在闪烁... 凌婵将无人机收回，然后降下来，“我看到他们了。” 听到声音的青衣楼姐妹都赶了过来。 那些大赫人突袭的时候，她们正准备穿过晋微山，这边路窄，之前大祈和大赫又在这里大战过。 大赫将士的尸体清理了，留下的能用到的东西也都收拾了，只留下一片狼藉。 她们要逃离这里，必须要沿着甘渭河走，不好隐蔽，目标太明显了。 所以聚贤山庄的弟子是挡着大赫人，让她们往山上跑的。 可是大赫的人多，他们留了几个人胁迫车夫继续运粮，其他人追着姑娘们上山。 期间，聚贤山庄的六个弟子一直和他们斡旋，但是均不敌，受了轻重不一的伤。 他们现在就躺在一个小山坡下，原本白色的衣服现在都染上了血色。 “你们留在上面，我下去把他们带上来。”凌婵说完就跳了下去。 她有力量手镯，一手提了一个，直接拎上去。 这样来回了几次，把六个人都提了上来。 她给几人喂池水... 在喂到恩吉时，动作停顿了一下，也就只是片刻，池水滴入恩吉的唇瓣上。 她没有立刻站起，而是通过眼镜再次确认恩吉的热成像颜色。 因为中毒昏迷的人，一般体温会比较高，热成像上的颜色也比较深。 人体的温度在三十六七度之间，一般是显示黄色。 他们六个都是中毒昏迷的话，热成像显示出来的颜色应该差不多。 但是恩吉的热成像颜色，分明比其他人淡了一些。 这说明什么？ 第136章 监视恩吉 说明... 凌婵正要试探一二的时候，其他五个弟子相继的咳出一口浊气。 “咳..凌，凌前辈。” 凌婵把盟主之位给了宫红豆，但大家心知肚明，真正做主的是她。 虽然她年纪小，但是功夫高啊，这声前辈是最好的称呼了。 凌婵点头算是回应，“你们怎么样？” 五个人轻咳了几声，然后又看了看身上的伤。 这些伤已经被青衣楼的姑娘们包扎好了，处理得非常好。 “我们没事了...咳咳，恩吉师兄怎么样了？” 就是这么巧，一听到师弟们的询问，那边本气息微弱的胡恩吉也咳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凌婵看过去，嘴角勾起微笑，“你醒了。” “既然如此，便自己把伤口包扎一下吧。”她把包扎伤口的布条扔给他。、 胡恩吉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接住她扔来的东西，“凌前辈，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出事的？” 这里是晋微山了，前面没多远就是军营了，距离五方县那么远的距离，她是怎么知道这里出事的呢？ 事情发生至今，最多也就三个时辰。 就算是有人给她传消息，这个时间...她还没收到，怎么可能就赶来了呢？ 难不成她一直在后面跟着？ 胡恩吉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凌婵一直跟在后面，大赫的那些人不可能毫无察觉。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凌婵看着他，“我这人对危险的感知特别强烈。” “你们走了几个时辰以后我就预感会出事，于是就追了过来。” 其他几个弟子夸赞道，“凌前辈，你太厉害了。” 胡恩吉紧随其后，“是啊，前辈太厉害了。” “不用恭维我们。”凌婵看向东边，“我们现在要往东边去....” “去东边做什么？”胡恩吉急急的站起来，还扯到了刚包扎好的伤口。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站起来，“嘶...” 他们的伤口只是清理和包扎，凌婵并没有给他们用池水。 “应该是那些大赫人运粮走的方向吧。”其他人猜测。 凌婵点头，“你们说对了。” “可是...他们走了很久了，我们追不上了吧？”胡恩吉分析利害关系，提出他的建议，“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去军营和五方县，向刘将军和其他前辈禀告此事。” “尽快带着前辈和江湖侠士们去边境支援才行。” “若是那些大赫的武林高手去了边境帮忙，我们大祈的将士肯定支撑不住。” “那些粮食...” 那些大赫押运着粮食走不了多远，若是他们现在去追，很快就能追上。 可凌婵说... “他们去不了。” “什么？”胡恩吉不解。 凌婵耸耸肩，“我把他们都打晕了，我们的粮食也已经送到军营去了。” “什么？！”众人惊讶。 “楼主，真的吗？”青衣楼的姑娘们刚才一直在自责，她们负责押运粮食，却把粮食弄丢了.. 而且还是被大赫人弄了去的，她们这不就是相当于给大赫打白工了吗？ 现在好了，粮食还在。 “你们谁会赶马车的，跟我走，其他人直接去军营。” 胡恩吉和其他五个弟子都举了手，还有几个青衣楼的姐妹也站出来。 “恩吉师兄，你的伤渗血了。”有个弟子提醒胡恩吉。 胡恩吉看了眼胸前的伤，他总共两处伤，一处是手臂，一处是胸前。 这两处伤流了很多血，但只有他知道，两个伤口都是看起来比较严重，实际上...只是皮外伤。 幸好，他的伤是自己包扎的，不然就露馅了。 “没什么大碍。”他捂住了胸口的伤，“你们的伤太重了，还是赶紧去军营吧。” 他们几个的伤比他严重多了。 “我陪前辈她们过去。”胡恩吉心事重重的说道。 凌婵点了四个会驾马车的姑娘，再加上胡恩吉，“你们五个跟我走。” “剩下来的人，继续往北走，直接去军营等我。” 凌婵想了一下，又指了几个姐妹，“你们几个回一趟五方县，让萧副将带前辈去军营。” “若是澄飞羽、狄铭和支璇子几位前辈还没到，就让宫叶留几个姐妹在那里接应。” 交代好了以后，她带着胡恩吉和四个姐妹，根据眼镜里的定位往东边走去。 一路上，她都再注意胡恩吉的情况，他魂不守舍，好几次青衣楼姐妹唤他都没有反应。 “恩吉小侠，恩吉小侠。”这不，又晃神了。 “啊，嗯，怎么了？”胡恩吉回过神来。 “你的伤又渗血了，要不要停下来重新包扎一下？” 胡恩吉摇摇头，“不用了，赶路要紧。” 来到凌婵栓马车的地方，姑娘们一个个的掀开马车。 “楼主，就是他们！！”就是这些人毒晕了她们。 “晕了，一时半会的也醒不了。”凌婵走上前，也跟着她们一个一个的马车看过去... “赶车吧。” 凌婵上了第一驾马车，和其中一个姐妹坐在一起。 她往后看，发现胡恩吉选了最后一驾马车。 “凌前辈，你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盯着。”他朝着凌婵大喊。 凌婵笑着点头，很是意味深长，但是胡恩吉看得不真切，只以为她是赞许自己。 五驾马车陆陆续续的启程，胡恩吉在最后一个。 他目视前方，盯着前面四辆车的动静... 确定她们没有留意后方，胡恩吉回头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这里面堆了十个人，就像堆尸体一样，一个个的摞在一起。 他从腰间掏出个什么东西放到了后方的马车里，然后放下帘子，继续赶车。 看似赶车，实则他的耳朵竖起，聚精会神的听着后方马车里的动静。 他以为自己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 实际上... 凌婵在第一驾马车上，通过带着的眼镜，把后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她刚才跟着大家一个个的马车看过去的时候，在马车上方粘了一个监控设备。 这个监控设备从上方往下录，把胡恩吉的动作录了个清清楚楚... 而胡恩吉放进马车里的东西，应该是可以让昏迷的人醒来的‘鹿角酒’。 第137章 高手突袭军营 这种鹿角酒，可不是用鹿角泡的酒。 而是一种药品，给人闻了以后有刺激作用，可以减轻昏迷。 只是可惜了，这些人是被凌婵麻醉的，并不真的是打晕的。 若真是打晕的，这会儿可能已经被鹿角酒刺激醒了。 现在情况很清楚了，胡恩吉...无疑是和大赫有关系的。 凌婵暗自琢磨，胡恩吉的父亲胡乐正是聚贤山庄的长老，那十几年前去找到莫日根的，应该就是他吧。 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猜测，还没有证据。 这会儿也不适合打草惊蛇，于是凌婵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可胡恩吉...那叫一个心急如焚啊。 鹿角酒已经放进去这么久了，里面的人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啊，到底怎么回事？ 若是他们能醒来，完全就可以逃走了，毕竟现在这里只有六个人。 即便凌婵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五十啊。 可眼看着他们拐回了北行的路上... “前辈，要不要歇一歇？”胡恩吉朝前面喊，并且将马车往前赶去。 凌婵往后看去，“胡少侠，我们可是一直坐在马车上，又不是用脚走...” “莫不是...胡少侠的伤太重了？” 胡恩吉尴尬的摇头，“伤还好，就是...” “就是之前赶路那么久，现在又赶路，我，我有点渴了...” 凌婵没带水袋，其他姐妹也表示没有水袋。 “胡少侠，此事紧急，你再坚持坚持，我们快一点，很快就能到军营了。” 也只能如此了。 胡恩吉只好祈祷后面的人能尽快的醒来。 可是...他们到了军营，后面的人还是没醒。 “凌婵。”听说凌婵回来，刘怀玉兴冲冲的出来迎接，“你回来了？” 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了，军营里热火朝天的，伙房正在给将士们做早饭，将士们则在跑操。 “咦？”刘怀玉狐疑的看向她身后，“怎么就你们啊？” “其他前辈呢？” 凌婵简单的把情况说明了一下，“所以我先把这些大赫江湖人送来军营。” “还有我们青衣楼准备的粮食...稍后也会送到附近。” 刘怀玉走到马车后面，一个个的撩开帘子，“这么多人？” “来人。”她一吆喝，身边的士兵就应声迎了过来，经过两次突袭大赫军营，她在军中的威望提升了不少。 “把这些人带下去，捆好了，等着将军去审。” “是。” 士兵们把人拖下去，把他们分开捆到几个不同的营帐里。 “哎，凌婵，萧副将呢？”刘怀玉揽着凌婵的肩头。 “他...他还在五方县。” 凌婵指了指后面的青衣楼姐妹，“她们是青衣楼的姐妹，一会儿还有一百多个姐妹过来，怀玉，你给她们安排一下营帐。” “这位是聚贤山庄的弟子，胡恩吉，也请怀玉你安排一下。” “好的，交给我。”刘怀玉带着几个姐妹和胡恩吉离开。 红豆和宫兰宫瑜也过来了，“小姐。” “你们先去营帐等我，给我准备好热茶和点心，我还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凌婵拉住红豆激动的手，交代她，“再给我准备点热水，我要沐浴。” “好的，小姐。”只要能为凌婵做事，红豆就高兴。 凌婵离开军营，在附近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把空间里的粮食拿出来... 另外那一百多个姐妹是步行前来，比她慢。 这里是她们到军营的必经之路... 回到军营，刘怀玉正在集结士兵，等着去拿粮食。 “就在...”凌婵把地方告诉她，“怀玉，就辛苦你了，我去喝点水，歇一下。” “好，你去吧。”刘怀玉在她背上猛的一拍，“青衣楼的姐妹，还有那个聚贤山庄的弟子也都安顿好了，你就放心吧。” 凌婵回敬她一巴掌，拍得刘怀玉咳得死去回来，“凌婵，你...” “小姐，喝茶。” “小姐，吃点心。” “小姐...” 红豆捧着茶水，恭敬的递到凌婵面前。 凌婵接过来，“行了，我自己吃。” “姐妹们很快就到了，你现在是青衣楼楼主，一会儿记得过去见见她们。” 红豆闻言一改谄媚的丫鬟样，眼神都变了，“小姐放心，红豆知道该怎么做。” 凌婵对她也放心，“好，那我沐浴后要睡一会儿。” 红豆下一秒又变回了小丫鬟，“好，小姐，你慢慢吃，我这就去准备热水。” 她蹦蹦跳跳的离开营帐，去给凌婵拎热水。 “宫兰，宫瑜，你们两个帮我...”凌婵又交代宫兰宫瑜两人，“现在就去，片刻不离。” 凌婵好好的洗去一身疲惫和尘土，然后睡觉！ 那边，刘怀玉带着人在运最后一趟粮食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步行前来的青衣楼姑娘们。 大家一同回了军营，住到了刘怀玉安排的营帐里。 红豆得知后，召集大家一起议事。 这些姑娘大多不会功夫，肯定是不能上战场帮忙了。 于是红豆安排了其中十个人到医帐去给宫梓打下手，剩下的人则去伙房，等江湖中人到了，她们专门为大家准备饭菜之类。 萧瑾追了几个时辰并没有继续追了，而是折回了五方县。 宫叶看到他回来，从房顶上掠身下来。 “萧副将。” 萧瑾顺着她来的屋顶看了眼，问，“有发现吗？” 宫叶微怔，然后摇头，“没有。” 凌婵临行时交代宫叶盯着沛儿和聚贤山庄的长老，看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动静。 宫叶在屋顶待了一日，什么动静和发现都没有。 萧瑾又问，“你主子...估计回军营去了，我们...在这里等上三日再出发。” 还有武林中人没到，需要等一等。 宫叶点头，“好。” 在出发去军营的前一日，被凌婵派回来通知的姐妹到了。 大家也都知道了大赫江湖人出现的事情。 “这一次，就让我们和大赫的江湖人士好好切磋切磋，看看谁更胜一筹。”姜辰阳有点跃跃欲试。 他曾听闻，“大赫江湖有一个门派叫虎豹堂，他们的功夫诡异而高强。” “还有大赫狼王手下有一个军队，里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洛南风也听说过狼王的军队，“我也听说过，狼王的这支军队是专门对付我们大祈的。” “难不成，郡主抓到的五十人，都是狼王的手下？” 他倏地站起，“若真是这样，我们得赶紧去军营。” “狼王的手下被擒，狼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瑞王，我们今日就出发吧。”他很急，“我怕去晚了，会出事。” 宫叶：“可是...澄飞羽、狄铭和支璇子及围墙先辈还没到...” “我们也不能为了他们几个干等啊。”洛南风说。 宫叶叶知道不能干等... “宫叶姐，主子说了，若是澄飞羽几位前辈还没到，就让你和几个姐妹留在这里接应，其他人去军营。” 萧瑾沉思片刻，微微点头，“好，那我们立刻出发。” 他抬头看向宫叶，“姑娘，你在这里等澄飞羽他们。” 既然是凌婵的意思，宫叶自然领命，“好。” 洛南风第一个跑回去收拾行李，他是真的担心大赫狼王因为手下被擒的事而不按常理出牌。 听说狼王跟大赫江湖盟主是好友，万一大赫派出武林高手，那军营现在就很危险。 此刻的军营，还真如他所担心的，闯入了几个人。 刘怀玉带兵前去应战，被对方一个掌风袭来，直接往后倒去，撞在了一个柱子上，落地后便吐了口血。 因为得知刘怀玉应战，而不慌不忙的凌婵从营帐一出来就看到她吐血的画面。 “怀玉。”凌婵冲到她面前，“你...” “我给你的衣服呢？”她不是给了刘怀玉一件可以抵挡伤害的外衣吗？ 刘怀玉露出一个错愕的表情，“凌婵，你...现在问这个？” “啧...”凌婵无奈啧嘴。 “我，我洗了...”刘怀玉捂着胸口坐起来。 凌婵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丢给她，“穿上。” 又从怀中掏出一瓶灵药丢给她，“喝一口。” 紧接着，凌婵以意念取出空间中常备的衣服，旋身穿在自己身上。 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出来迎战的士兵们已经被几人给打倒了，大家都倒在地上哀嚎吐血。 红豆和宫兰宫瑜已经迎上去了，刘怀玉把灵药一喝，衣服一穿，觉得自己又行了，也不管凌婵，直接掠身上去。 突袭的这几人穿得衣物就是大赫的衣物，而且还一直叫嚷着让大祈放人。 看来，他们是来救人的，救被凌婵抓到的那五十人。 有了可以抵挡伤害的衣服，刘怀玉不再惧怕他们的内力， 几人和对方打了上百回合，没讨到好，但对方也没占到便宜。 很快，对方的内力耗了不少，他们选择落到地面上继续缠斗。 凌婵握紧拳头，露出指间的点击戒指和手腕上的力量手镯。 脚下几个疾步，人已经到了其中。 寒光一闪，拳头落下，一瞬间，被打到的人便僵直住了，身体还在拼命的颤抖，眼睛瞪得老大... 凌婵收回手，那人倒下。 这一刻，她所向披靡、攻无不克。 这时，对方几人的动作停了，不可置信的看过来。 凌婵也看过去，两方犹如猛虎凝视对峙。 “想救人，就先过了我们这一关。”凌婵咬着牙，“否则，便一起留下来。” “上。” 随着她的令下，红豆、刘怀玉、宫兰宫瑜一起迎上去。 她们几个负责把那几人的内力耗尽，然后由凌婵一拳解决。 几人配合实在默契，不过半个时辰就把几个高手给拿下了。 凌婵直接拽着几人的腿，让几人一排躺着。 他们总共来了六个人，却伤了她们上千人。 这还是在她们及时制止的情况下，若是没有她们，这六人说不定能伤了上万人。 凌婵又想起了在浮云山庄的事，那些高手云集一堂，内力乱飞，很是恐怖。 奈何她一点内力都没有，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 若是她也能有那么强大的内力... 凌婵不禁摇了摇头，那她得强大成什么样子啊。 “摇头做什么？”刘怀玉凑过来，“这些人死了？” 凌婵加大摇头的幅度，“没死。” 她控制着电量呢，不过嘛，死是死不了，却也够呛能好好活着了。 “把他们也关起来。”凌婵凭空画了个圈，“他们来是为了救人，但是过于自负了...” “估计后面还会有其他人来救他们。” “从现在开始，加强戒备。” 刘怀玉神色凝重起来，“好，我会安排的。” “一个救一个...”凌婵嘀咕，“就让他们有来都无回。” 刘怀玉赞同的点头。 接下来几日相安无事，被电晕的那几人醒了，但是手脚上被刘怀玉上了镣铐，又给喂了克制内力的药。 萧瑾带着众江湖人士赶到了军营，大家风尘仆仆却顾不上休息。 “澄飞羽她们还没到？”凌婵看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人，而且宫叶也不在。 萧瑾点头，“嗯，宫叶留在五方县接应了。” 凌婵在他身边看了一圈，“咦，沛儿姑娘呢？” “她没来？” 萧瑾摸了摸鼻子，“沛儿...她是姑娘家，怎么能来军营呢？” 其实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沛儿便一直眨巴着无辜委屈的眼睛盯着萧瑾。 萧瑾以军营不能让女子进入的理由拒绝她。 她当时就很委屈，“可是..青衣楼的那些姑娘不，不都是女子吗？” “她们和你不一样。”萧瑾说。 当时他心里想的是，青衣楼的姑娘都是忠义之士，而眼前的沛儿却是... “凌副将，你抓的那些大赫人...” “姜前辈和洛前辈怀疑他们是大赫狼王的人。” 姜辰阳和洛南风点头附和，“大赫狼王此人性情莫测，我们担心他会派武林高手前来营救，所以我们...” “已经派了。”凌婵说。 “什么？” “前两日有六个高手前来军营救人，伤了我们一千多个士兵。”凌婵告诉他们。 这几天可把宫梓给累坏了，一千多个伤员... 第138章 攻打诃云府 当晚，萧瑾向刘弘提议要尽快攻打诃云府。 “若是等大赫的武林高手都到了，我们就不一定占上风了。”凌婵赞同他的提议。 前来救人的那几人，一个个的武功毒辣诡异，这些人肯定不是大赫江湖人里面最厉害的。 “好。”刘弘同意了他们的提议，“那我们明日便攻城。” 虽然答应了，但是刘弘还是提醒他们，“不过，诃云府城中的百姓是无辜的，我们不能太操之过急。” 第二日，还未等到刘弘点兵，澄飞羽等人到了。 “婵丫头。”澄飞羽看到凌婵过来，便踮起脚朝她挥手。 “干舅舅。”凌婵朝他跑去，埋怨他，“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她顺便也睇了下狄铭和支璇子。 “我们...”澄飞羽正要开口，又看到了凌婵身后的姜辰阳和洛南风、宫泰宁他们。 “各位前辈，我们重要的事情相告。” 几人迎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一路前来，路过了一些门派，他们最近都受到了莫名人士的攻击。” 姜辰阳和洛南风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后面的其他门派的掌门也露出慌张的神色。 他们这次前来诃云府帮忙，只带了各门派的精英，门派里剩下的都是些功夫平平的弟子，还有家眷。 “是什么人？”红豆急问。 澄飞羽看着大家，“我和狄铭、支璇子...都怀疑...是大赫人。” “他们的功夫倒没那么厉害，但是...” “他们用毒了。” “大赫人惯会用毒。”姜辰阳道。 他们会把蟒蛇、蟾蜍等毒物的毒液提取出来，炼制成粉末、药汁等。 澄飞羽转向凌婵，“幸亏我们身上有...” “咳。”他清了清喉咙，“有医仙给的灵药，给他们分了一些。” 宫梓并没有给他什么灵药，他们身上的灵药是凌婵给的。 但是凌婵给他们药的时候，说那些药是治疗内伤的灵药。 他们发现那些中毒的人时，第一时间并没有想到用这个灵药来救人。 后来还是澄飞羽给一个受重伤的人用灵药时，发现他的毒也被解了，这才把灵药给那些中毒的人用。 没想到，药效十分好，药到毒除。 “就不知道...那些大赫人会不会再折回去...” “婵丫头，若是要攻打诃云府，得速战速决了。” 凌婵点头，“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今日就攻城。” “如此甚好。” “干舅舅，狄前辈，支璇子前辈，你们赶路也累了，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儿就跟我们一起出发。” 凌婵让红豆带他们下去吃点东西，自己则站在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呢？”萧瑾过来。 这里太干燥了，凌婵舔了舔唇，“我在想...” “大赫的这些细作，总不能一直让他们留在大祈吧？” “总要想办法把他们揪出来。” 萧瑾叹了口气，“难啊。” 按照他们的猜想，大赫可能几十年前，甚至百年前就开始部署了。 现在大祈不知道有多少是大赫的细作，这些细作还是大赫人和大祈人结合的第二代，甚至第三代... 这如何能揪出来？ “你还记得吗？”凌婵侧脸看他，“莫日根说...” “大赫狼王手上有这些细作的名单，若是能找到这些名单...” 不就可以把那些细作一个个的揪出来了？ “你想去找这些名单？”萧瑾诧异的看着她，“这...” 这太难了... 凌婵咬住下唇，找到那个名单肯定是有难度的，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萧瑾打量她的神情，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不行。” 凌婵挑眉看他，他凭什么说不行？她又不用听命于他。 “你若是想一个人去大赫取这名单，那就绝对不行。”萧瑾厉声道。 凌婵尴尬的闪烁眼神，“我，我没说...” “你没说，但是你心里是这么想的。”萧瑾道。 “你，你怎么知道？”凌婵摸了摸鼻子，心虚的反问。 实则，她真是这么想的，反正她有装备库，还有隐身衣，去大赫偷个东西，还不是简简单单，手到擒来？ 至于，至于这么紧张吗？ “我就是能知道。”萧瑾再次提醒，“你不能一个人去。” 凌婵无奈敷衍，“好好好，不去不去。” 现在暂时不去，等攻下诃云府，再去。 刘弘点了一万人，集结在诃云府城下，朝着里面叫阵。 海拉苏站在诃云府城墙之上，朝着刘弘喊，“刘将军，你莫不是当我大赫二十万军队是摆设不成？” “如此堂而皇之的攻城，就是在找死。” 刘弘哈哈大笑，“好了，海拉苏，你也休要说这些了。” “你们如今是什么境况，大家心里有数。” “本将劝你现在就出城投降，本将可以饶你性命。” 海拉苏深吸一口气，大赫将士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最清楚。 咎洪图已经从济纳府回来了，只带来了一百车粮食，众将士只喝了三天稀饭。 现在他们...没有粮食，没有箭羽！！ 士兵们吃不饱，元气大伤，根本不成气候。 “刘弘老儿，你是在跟本将开玩笑吗？”咎洪图气呼呼的凑上来，“你们兵力仅我大赫一半，还痴心妄想让我们投降？” “我劝你们弃械投降，早早退出诃云府才是。” “否则，本将定要取你首级，踏你尸身。” 刘弘听着咎洪图大放厥词，怒火中烧，也懒得继续费口舌。 他大手一挥，“即刻攻城，上！” 将士们吼叫着，第一批士兵扛着攻城的木头冲上去... 紧接着是一个个士兵扛着云梯冲到城墙边。 这些都是攻城的基本操作，是冷兵器时代，守国将士的智慧。 同时，诃云府城墙上也开始防御。 有专门针对云梯的滚木、狼牙拍。 有针对攻城木头的塞门刀车... 大祈士兵如潮水般涌向诃云府城门，城墙在他们的攻击下开始颤抖。 可在这时，硕大的滚木、狼牙拍从城门上滚下来... 第139章 激光剑 就在这些东西眼看着要撞上下方攻城的士兵时，姜辰阳、洛南风还有宫泰宁他们从天而降。 他们站在士兵身后，以内力将滚木和狼牙拍挡住，并且掀翻回去。 可是城墙之上并没有期待中的哀嚎声。 反而是那些掀翻回去的滚木和狼牙拍夹带着强大的内力，卷土重来。 姜辰阳他们不敢有片刻的大意，再次聚起内力，将这些掀到其他地方。 这样就不可避免的伤到了大祈的士兵... 但是大祈的将士们握着兵器，眼神坚定，一轮接着一轮，勇往直前。 受伤的士兵被同伴带下战场，再由新的士兵补上。 宫梓带着不会功夫的青衣楼姐妹，在后方支援。 凌婵和刘弘骑在马上，她抬头看向诃云府城墙上突然跃起的黑衣人。 他们一字排开，手中拿着一个黑色棒子。 那是.... 凌婵意识到什么，从马背上飞起，朝着士兵们大声提醒，“大家小心，他们用毒。” 反应迅速的江湖人都退了出来，可是士兵们却遭殃了。 那种黑色棒子的尾部有机关，手指一按就喷射出毒粉，正在攻城的几百人瞬间被毒晕，瘫倒一地。 凌婵在半空，得益于澄飞羽的提醒，她让宫梓连夜做了解毒粉，其实就是用池水混合药物磨成的粉。 她掏出一大包药粉，密密麻麻的撒下去。 士兵们昏了，幸好还能呼吸，药粉吸入后，不过片刻全身再次充满力量，一个骨碌站起来继续攻城。 一字排开的黑衣人大惊失色，满脸疑惑和镇静的看着下面站起来的士兵。 那些毒...可是能随随便便毒死一条大蟒蛇的，他们怎么？ 黑衣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凌婵，“你是什么人？” 凌婵浮于半空，朗声告知，“在下是大祈镇北侯，凌婵。” “你就是凌婵！” 凌婵没想到他们居然听过自己的名字，“正是。” 黑衣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下一刻朝着凌婵的方向攻来。 凌婵不慌不忙的往后退了一点，正好和飞到半空的红豆、刘怀玉、宫兰、宫瑜也一字排开。 “轮到我们了。”凌婵对大家说。 几人神色凝重，“是。” 她们手中还是凌婵给她们的步枪，扛起来对着对面的黑衣人。 而凌婵拿的是黑雨伞。 就在黑衣人靠近她们的时候，子弹射出... 冲在前面的黑衣人一个始料未及，直接中枪落地。 后面的黑衣人见状纷纷后退，重回诃云府城墙。 “小心她们的暗器。”海拉苏这时才想起来提醒这些黑衣人，“各位前辈，她们的暗器很厉害。” 城墙上的大赫士兵眼巴巴的看着城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城墙下，大祈士兵冲击城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他们紧张的握着武器，额头上冒出细汗... 石头、滚木、狼牙拍继续往下丢，但都被姜辰阳他们拦住了。 海拉苏和咎洪图的心跳加速，但是都没有退缩... 迎战凌婵等人的黑衣人在一次交锋后，死伤了不少，但是留下来的人已经摸清了她们的动作。 他们退回城墙，让海拉苏放箭。 箭羽已经不多了，但是现在又不得不发。 “弓箭手准备。” 瞬间，箭矢如雨，从上而下。 凌婵等人落了下来，姜辰阳等人迎上来，用内力将箭羽弹开。 这些箭羽往回翻，碰到城墙后落下来，丢了它们的使命。 凌婵落地后，看到大祈士兵已经把诃云府的城门撞开了一些缝隙。 但是里面的大赫士兵推来了塞门刀车，当城门出现缺口时，他们会用这种刀车堵上，阻止大祈士兵前进。 凌婵几个跃身过去，到了城门口。 看到她来，士兵们停下了动作。 她握起拳头，调整力量手镯的比例，然后一拳挥过去... 这个时代的城防并不简单，城门也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 城门的木板厚实坚固，还会刷上防火的东西。 凌婵这一拳直接将半个城门板打落，一整个往城里飞去。 它撞飞后面的士兵，在十米外轰然倒塌。 紧接着尘土飞扬，大祈士兵手持兵器，如潮水一般涌入诃云府城。 “冲啊。” 大祈士兵的的喊杀声响起，震耳欲聋！ 外面，因为有姜辰阳等人的牵制，大祈士兵也终于爬上了城墙，开始和城墙上的大赫士兵打斗起来。 可是渐渐的，姜辰阳他们开始不敌大赫的江湖人了。 他们功夫不比大赫江湖人弱，可他们没有大赫江湖人阴险。 大赫江湖人中有一人用的是鞭子，还是两条，犹如两条蛟蛇一般，每一次抽打过来都带着狠辣的力量，夹带着强烈的劲风。 宫泰宁被他抽了一下，身形晃动，几乎就要倒下。 眼看着鞭子在空中翻滚，再次疾驰而来，凌婵什么也顾不上的冲过去，直接用手臂挡住。 她的手臂被鞭子击中的那一刻，心头微颤... 而对方看到她竟如此轻松抵挡了自己的鞭子，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中升起... 但他不甘心，收回鞭子后，再次挥舞起来。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在挥舞间将内力倾注其中，鞭子划破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他看情况差不多了，再次一个猛烈的抽打，一道刺耳的破空声，令人心悸。 凌婵再次用手臂挡住，同时将宫泰宁推开。 “婵儿。” 宫泰宁感受着鞭子带来的劲风，不寒而栗。 凌婵在对方收回鞭子时，调整姿势，双脚站立，一手在身侧伸出。 意念一动，手上出现一把激光剑。 她不知道这人的鞭子是什么东西做的，但是从他两次抽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来看。 这东西...不好对付。 既然如此，那她就直接把这鞭子挥了，看他还如何伤人。 鞭声凌厉，看起来已经与那人融为一体，隐约中还带着火光... 突然，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凌婵这边抽来。 凌婵的激光剑闪烁着耀眼的光，不需要任何剑法，只执激光剑于身前，接下对方的鞭子... 第140章 进入诃云府 鞭子和激光剑接触，下一秒直接断成两截。 鞭子的主人握住半截鞭子，彻底的傻眼。 “你。”对方盯着凌婵手上的绿色发光的东西... “这是什么？” “我的鞭子可是玄铁所制！”他怒吼道。 凌婵能理解他的愤怒，玄铁...在现代很多人对这种玄铁的材质有所猜测，有人说是钨钢，有人说是高锰钢。 不管是什么，起码说明这个玄铁的密度是很高的，还有硬度，传闻仅次于钻石。 按理应该是刀刮不花，耐腐蚀，不生锈，不变形... 可是刚才却被凌婵手中的怪东西给劈断了。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凌婵抬了抬手上的激光剑，“本侯拿的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不是你这种凡品能比的。” 凡品？对方看了看手上泛着冷光的鞭子，他这可是在大赫兵器榜上排行前三的武器，到了她这里居然只是凡品？ 现在是在战场上，凌婵可没功夫跟他再继续说下去。 她手执激光剑，继续冲向其他几个黑衣人。 他们手上的武器都很厉害，有剑、有棒、有刀。 可是他们看到凌婵过来，纷纷的往后退去... 但他们低估了凌婵手上那把激光剑的厉害，即便是隔着老远，她依然轻松的把他们的武器从中间砍断。 这下黑衣人慌了，他们已经折损一半了，不能继续恋战，“撤。” 海拉苏和咎洪图听说他们要撤，也慌了。 这批黑衣人是前一段时间出现在诃云府的，是听狼王号令从附近赶过来的江湖人。 他们走了，那这城还如何守？ “各位前辈...” 丢了鞭子的那人语重心长，“海拉苏副将，丢了城，我们还可以打回来。” “但若是折损太多将士，那才是损失。” “可是...”海拉苏并不认为丢了诃云府城，可以很轻松的打回来。 “海拉苏副将，狼王已经号召大赫江湖人士前来帮忙，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到的。” “还有狼王手下的兵马，也很快就会赶到。” “届时，拿回诃云府轻而易举。” 真的吗？海拉苏看向下方的凌婵。 她正帮着大祈士兵把另一半的城门打开，刚才的绿色怪东西已经消失了，她又重新拿着那把黑骨伞。 只要有这个镇北侯在，海拉苏觉得想要拿回诃云府并没有那么简单。 “几位前辈若是要撤，海拉苏不拦着各位，但我大赫将士，一定会守到最后一刻。” 说完，他看向咎洪图，“咎洪图，你立刻去北城调兵。” 咎洪图在这时和海拉苏统一了意见。 二十万将士不可能都在诃云府城里，所以更多的士兵都驻扎在城北郊外。 现在守城的人不过两万多，如今已经损失近半了... “顺道让百姓们闭门闭户，都别出来。” 咎洪图转身下了城墙，从城墙上下来时，和闯进城门的大祈士兵碰到了一起，他加入其中，砍伤几个大祈士兵后，被其他同伴掩护着离开。 凌婵看到了他，飞身来到刘弘身边，“刘将军，咎洪图去调兵了。” “我带青衣楼的姐妹去拦。” 刘弘点头，“好，侯爷要注意安全。” 凌婵喊上红豆、刘怀玉、宫兰、宫瑜，然后直接从诃云府上空飞过去。 海拉苏仰头看她们，“弓箭手，放箭。” 弓箭朝着凌婵她们射过去，可是凌婵她们只是升高了一点距离就完全的躲过了。 弓箭往上射击到一定的高度，便失了力量往下落去.... 海拉苏见状忿忿的盯着她们离开的身影。 他身后的黑衣人说走，片刻就走得没了踪影。 他们这些人这么早赶过来，一方面是因为狼王的号召，卖狼王一个面子。 另一方面是为了在战场上发笔横财，比如说，抢大祈士兵的装备、粮食，若是能攻到大祈五方县，还能抢劫富户，搜刮平民。 至于要为守城护百姓，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 用他们的话，这叫见好就收，识时务者为俊杰。 丢了诃云府，改日武林侠士和狼王的人都来了，再夺回来就是了。 城墙上的大祈士兵越来越多，大赫的士兵越来越少，海拉苏拿着大刀加入战斗。 两军的将士们犹如虎豹争斗，刀光剑影之间，血腥味弥漫。 城下一堆堆的火焰，也拦不住大祈攻城的气势。 大祈的士兵高声呐喊，士气充足，相比他们，大赫士兵的士气就弱了很多。 此时，诃云府中的百姓胆战心惊，心里一片荒凉。 若是诃云府被攻破，他们便是寄人篱下，有城却也无家。 咎洪图骑着马，从城中疾驰而过。 “凌婵，我们直接把他杀了不就行了？”刘怀玉看着下面的咎洪图。 只要把去调兵的人杀了，不就调不了兵了？ 凌婵道，“那些士兵就驻扎在北城外不远处，城里如今大乱，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估计，他们已经快到北城门了。” “这个咎洪图去不去调兵，没什么差别，我们要把那些士兵拦在北城门，不能让他们进城。” “我们五个人拦他们十几万人？”刘怀玉露出兴奋的表情。 凌婵无奈的白她一眼，“一会儿还是要小心些，不能大意。” 咎洪图一边拍马，一边大叫，“各门各户，闭门不出！” 原本还偷偷开了门窗在张望的百姓，听了这话，赶紧关上门窗，躲在里面不出来。 这是明智的。 两国交战，一般来说不会伤及百姓，即便是大祈带兵入了诃云府，也不会伤害百姓。 但为了确保城内没有大赫将士，大祈士兵会整日在城中巡视，对百姓的生活还是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跟着咎洪图来到城北，果然看到大批的士兵从北城门进入诃云府，朝着城南赶来。 “咎洪图，如何？” 咎洪图拉停马，“城门被破了，那些江湖人都撤了。” “啐。”来人忿忿的啐了一口，“就知道那些人靠不住。” “大家跟我走。” “今日只要把大祈士兵赶出诃云府，必有羊马酒水犒赏。” “今日杀敌众多者，可升官赏金。” “为国捐躯者，得抚恤金十金。” 这一番连哄带骗的鼓舞，并没有激起大赫士兵的士气。 他们都已经饿了这么多天了，羊马酒水不提了，粮食都没有。 还有什么杀敌众多者，升官赏金？ 真的胜了大祈，升官赏金的只会是那些副将，和他们普通士兵有什么关系？ 所谓的抚恤金十金就更是无稽之谈了，人都死了，谁知道抚恤金给多少？ 以往死去的士兵，清理战场的时候就一把火烧尽了，谁又知道他们是谁？ 也许是长时间的饥饿，让士兵们心中所想越发的悲观。 副将鼓舞了他们之后，他们非但没有加快步伐，反而还慢了下来。 这时，咎洪图调转马头，“兄弟们，大祈军营中有粮食无数，我们冲啊！！！” 他这话比刚才那副将的话更有作用。 饿昏了的大赫士兵睁大了眼睛，好像瞬间清醒了一样，脚下的步子比刚才快了几分。 就在这时，凌婵等人慢慢的降下来。 “指望打败我们获得粮食...”凌婵看向咎洪图身后的士兵，“倒不如直接投降，本侯爷立刻就让伙房给你们煮上米饭，让你们吃个饱。” 咎洪图看到凌婵，立刻就把大刀提了上来，防备的看着她。 “别听她的。”咎洪图朝后喊，“大家冲啊，兄弟们还在城门那里等着我们呢。” 说着，他夹马往前奔跑，他后面的士兵也加速。 凌婵不急不慢的抬起手中的黑伞，红豆、刘怀玉她们则扛起步枪。 下方的士兵还没跑到凌婵她们下方就被放倒了... 一波倒下，一波又上，一次过后，后面的人不敢再上前了。 同时，城南那边传来了大批士兵的欢呼声，看来是城门彻底破了。 “咎洪图。”其他副将来到咎洪图身边，“城门破了，我们撤吧。” 咎洪图看着凌婵，又看看前方倒下的众多士兵。 城门破了，他们再死守也没有意义了... “撤。”海拉苏不在这里，咎洪图的命令便是最高指令。 大赫士兵转身就往城外跑，刚才北城门全部打开，这会儿他们如鱼贯出... 凌婵她们朝着众人背影，再次攻击。 最终，又放倒了几千人。 城南那里，海拉苏被俘，还有三千士兵被俘。 城北这里，撤得干干净净。 城东和城西的士兵也都弃门离去。 刘弘立刻调人京城，把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守住。 同时派人在城中巡视，他们要一个个的拍开百姓的家门，登记家中的人员信息，看有没有窝藏士兵。 剩下的士兵分成四部分，在各个城门外驻扎。 被俘的海拉苏和三千士兵被看守在城中... 所有的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也迎来了日落。 一车车的粮食运进诃云府，伙房开始做饭。 被俘的海拉苏和三千士兵也终于在饿了那么多天后，喝到了温暖浓稠的白粥。 海拉苏含着白粥却难以下咽，可是其他士兵喝到了白粥，却如饥渴的植物遇到了水分一般。 “海拉苏将军，你也喝一点吧。”他身边的士兵说。 海拉苏的手紧了紧，却将口中热粥吐在地上，忿忿的把粥碗放到一旁。 他不喝，自然有人要喝。 大家都饿得太久了。 身边的士兵把粥碗抢了去，仰头灌了下去，根本不怕烫。 占领了诃云府，要做的事情很多。 除了上述那些，还要时刻注意大赫士兵的动向。 为了更好的监视他们，凌婵也忙得不停。 她在北城外十里处发现了大赫暂时驻扎的军营，于是在他们的军营周围，每隔十几米就安上一个监控设备。 刘弘也派出探查的人，并且在城墙上设立哨岗，时刻盯着大赫的动静。 攻城难，守城更难。 刘弘在忙了三日后，提笔给京中去了信。 他要把大家的努力和攻下城来的捷报送去京城。 此外，他还要请示萧珩的意见，是拿下诃云府后继续往北打，还是守住诃云府，等大赫谈和。 最后还提出大赫狼王可能带兵亲征，希望萧珩能调大祈西部驻扎的兵力相助，并增加粮食和军需的供给。 因大赫狼王随时可能来到边境，这封信就十分重要。 “必须快马加鞭送到京城。”刘弘说。 这是攻下诃云府后，刘弘第一次召集副将和武林前辈们一起商议要事。 其中红豆作为武林盟主，也在其中。 “最好要在两个月内带着皇上的旨意回来。” 两个月内？众人皱起眉头。 从京城到边境，快马加鞭，日夜不停怎么也要两个月，怎么可能在两个月内回来呢？ 但是大家也知道刘弘为何这么急切。 因为两个月后，不说狼王是否到了边境，就说两个月后便到了水美草肥的秋季，大赫的兵力和士气一旦恢复... 所以刘弘必须得到皇上调兵和增粮的助力。 凌婵也明白刘弘的用意。 他们没有粮食，可以到大赫去取，没有军需也可以从大赫弄。 但若是大赫狼王亲自前来，他手下高手如云，还有一支厉害的军队。 以她和青衣楼姐妹还有武林前辈帮忙，或许可以抵挡一二。 可是大祈士兵远不及大赫士兵的数量，若是没有援军，胜败还真不一定。 何况这个时代是皇权至上，他们的捷报本就该第一时间上报朝廷。 驻扎西边的军队也必须由萧珩才能调动。 “两个月来不及吧？”王副将率先打破沉默。 刘弘叹息一声，“两个月确实比较紧张，但只要日夜赶路，到了驿站便换马，或许还有希望。” 这事在他们看来是很难，但是凌婵却是有办法的。 她的飞行背包，最快速度可以达到三百公里每小时，速度堪比直升机。 只是可惜，飞行背包只能在高空飞行两个小时，根本飞不到京城。 但是，她还有一样装备，至今不曾拿出来用过。 那是一辆hq高端豪华智慧型轿车，经过了防弹、防爆的改装...